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 第一章 穿越的大兵 时间是2050年,当前国际形势中国已牢牢将美国踩在脚下,中国有俄罗斯好兄弟,北约国家重新分析衡量国际形势,不时跟中国眉来眼去。 俄罗斯西伯利亚某驻军基地,白天刚刚完成一场由中国、俄罗斯、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巴基斯坦、朝鲜共同参与的一场盛大的联合实战军演。本次军演,新“八国联军”总投入兵力达到50万之巨,为期15天的联合军演,包括了浩浩荡荡的军团作战,还有单兵能力大比武。在今天进行的单兵作战能力比武中,中国健儿们力战群雄,获得了多项优异的奖项。 屈大帅今年年方二十二,身高180cm,体重80kg,一身爆发十足的腱子肉。此君年少时学习一般,家里是武术世家,并且曾得到多位国内武术大师指点,十七岁以武术特招生考上大学后,十八岁大一那年,应招入伍当兵,经过层层磨练,现在已经进入某精英特种作战部队服役,凭着这些年令人刮目相看的优异表现,现在连学籍也已转入中国国防大学,真是山鸡变凤凰,眼看着明年就要毕业,除了在部队的专业学习,连学校都没有去过一趟,这种感觉真的是无以言表。十余年的武术加上四年的军旅生涯,使他显得英俊中带着一股坚毅。 屈大帅刚洗完澡,他把双脚搭在床上,双手搭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正准备起身呢,突然听到同宿舍的战友大喊了一声“首长好!” 屈大帅一轱辘站起身,“啪” 的一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是个面孔较雍容的中年首长,此前还没见过,看军衔估计是个少将参谋。首长的下巴微微地点了点,慢慢的回了个礼,慢条斯理又不失威仪地说,“你好,我也不做自我介绍了,我来一是向你表示祝贺,你和你的战友们给国家和人民争脸了;二呢,国家有新的任务要考验你,你在以往以及这次的世界大比武中的出色表现,足够有能力在你的荣誉薄上再填骄傲的一笔,也为国家百尺竿头能更进一步添砖加瓦。”首长根本没给屈大帅骄傲的时间,接着道,“你个人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给你两分钟收拾,我在飞机上等你。”说完,便在众人诧异的眼中出去了。 这次军演还有五天结束,大家没想到屈大帅提前就要走了。屈大帅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必须带走的物品,然后快速地跟每一名战友握手拥抱,说,“加油!兄弟们,回头再见!我会关注你们的战果的。” 操场上,武-35武装直升机螺旋桨轰鸣,屈大帅瞟了一眼这个当今世界最先进厉害的武装直升机,躬着身子钻了进去。 武-35到了新西伯利亚机场,然后直接转当晚的飞机回了国内。 一路无话。 某地下秘密基地。 屈大帅头上蒙着黑头套,让一个人托着手臂,左转右绕的进了一间房间。不过,他已经凭记忆牢牢记住了整条路线。 战士将他带到地方后,取下了他的头套。屈大帅用了2秒钟重新适应光线,看见前面坐着2位领导,一位穿军装却没有配军衔,面容和蔼地笑着看着自己,并且点了点头,他的后面毕恭毕敬地站着先前的那位首长,另一位穿着西装,稀疏的长发整齐的在头上半山腰的位置盘了大半圈,中圈的头皮在强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睿智的光彩。 屈大帅照例行了个军礼,等候领导训示。 两位领导相互对视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军装领导起身向屈大帅敬了个军礼,从他的动作看得出他的髋部应该是受过伤的,他说:“你好,你幸苦了。关于你近期的表现,军区以及中央的分管领导都看见了,作为对你能力认可的考验,现在有一个重大的任务,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时刻准备为党和国家及人民做出牺牲!”屈大帅不假思索地回复道。 军装领导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将目光转向西装的老年人,“地中海”的西装老人清了清嗓子,说:“是这么一回事,众所周知,我国已在空间上做到成功载人往返月球、水星、海王星等。” 屈大帅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是是要我飞出银河系的节奏吧。 “地中海”接着说:“下一步,我们将在时间维度上做到人员输送,为历史、科研、考古、生物等各个领域研究寻找捷径。在国际上,我们已领先做到将动物在时间维度上的输送与返回。”其实也只能做到短时间内输送与接收,以免时间节点太过长远,当然,说话的技巧有时候还是必要的,特别是在科研的道路上,“双盲法”在各个领域的实验都是需要的。“你想想,如果我们能亲身体验某个时代的历史,环境,生物等等等等,真理就离我们更近了。”西装领导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着屈大帅,“你,明白吗?” 军装领导适时的说:“没事,有什么想法尽管开口。” 屈大帅讪讪地说:“不是很明白,简单说,是怎么样一个操作呢?” 这时,几人中间投射出一副大大的3D全息影像,“地中海”自豪地说:“这——就是我国的时光机6.0版,它将带领你穿越时光,重游历史,而你——屈大帅,原本可能只是一个普通大兵的你,将有幸成为第一个亲身经历者,将为我们翻开时间的第一页,你的离开是低调的,但你的凯旋,却是隆重的,主席会接见你,以后的课本上也会有你的名字,你就是阿姆斯特丹,你就是杨利伟!” “地中海”的西装领导因为亢奋,令头顶的光辉多了一层红韵。 屈大帅被“地中海”的热情感染,胸脯挺得更高了,但是想了想,又塌了下来,“那么,肯定可以保证我能回来吗,多久能回来?” “这个你不用太过担心,从以往的理论和实践结果来看,你在过去时间里的一年就只是现在时间里的三个月。” 屈大帅想了想,三个月比一年,也还好,但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多久,自己今年二十二岁,可还是个花花少年呢。 “你作为实践的开拓者,而不是科考人员,只要去一年就行了,我们会在时间节点上等待你,将你带回来。等你凯旋,迎接你的将是人民的鲜花与喝彩。”西装领导说完,拿出一个有点像小手电筒的物体,“我们将在这个发送器上设置好回来的时间,过了一年,你只要轻轻地按动这个红色的小开关,就能立马变回来了。” 屈大帅听了很兴奋,他想这跟太空旅行是一样的吗,只不过一个在空间,一个在时间上旅行。 西装领导又问:“那么,请问中尉,你对中国的哪段历史比较熟悉呢?” 屈大帅有点抓瞎,要问历史,可能从自己出生到现在的历史,自己是比较熟悉的,哈哈。自己对历史的把握,完全取决于对“故事”的喜好。他认真想了想,突然脑海里有了主意,“我对三国历史比较熟悉,我看过《三国演义》,电视剧和我都看过,还有《水浒传》,虽然没有《三国演义》那么熟悉,但是好歹也是知道一些的。” 军装领导讪讪地把头偏到一边,真想装作不认识他,咱军人现在可都是素质人才啊。还好你没有说熟悉《西游记》。 西装领导咳了咳说:“打断一下,这些都是,《三国演义》跟三国的历史有很多出入的,《水浒传》也是杜撰的。不过,你既然喜欢三国,那么咱们就选这个时间段吧,还有三天的时间给你准备,我马上叫人给你准备一本《三国志》,你先熟悉熟悉,到了那边,可别丢了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脸面。” 屈大帅“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是!”声音响亮,让两位领导的心更加坚定了。 第二章 邋遢的老道 今天是屈大帅出发的日子了,按照惯例签署了协议,写了遗书,还开了个小型的动员会,搞得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屈大帅穿了一身三国时代平民的衣服(原来他是申请要一套白马银枪的),头上带了个长长的挽着发髻的假发,被“地中海”领导唤上台发言,他手里还拽着那本《三国志》,说道:“尊敬的各位领导,大家好,感谢党和国家的栽培,感谢领导们信任,我一定不负众望,完成任务!”下面观众期盼着下面还有什么激动人心、或者感人肺腑的发言呢,谁知道他说“谢谢,我的发言结束了。” “地中海”说:“小屈同志言简意赅的、很好的总结了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们掌声鼓励!” 随着呱唧呱唧的掌声结束,一行人各就各位,进入今天的主题——穿越三国。 “地中海”和他的一位小年轻助手,带着屈大帅穿过重重保障防护门,进入一间100平米的大空间,正中间伫立着一个直径5米高10米的锅炉状物体,连接着各类管道和线路,让人眼花缭乱。助手走到一个像老虎机的仪器前,上面有四个手柄,依次对应着XXXX年的各位数字,他按照之前预设好的,将时间调到了公元208年。 “地中海”拿出发送器,慎重的交到屈大帅手中,说:“这个发送器上面的时间我已经调到了209年,一年的时间足够你研究草船借箭的各路英豪了,小伙子,我们等着你给我们讲真实的历史故事呢,哈哈。在你达到那里的第一天起,它就开始计时,到时候一年整的时候便会发出警报,提醒你。” “那要是丢了呢?” “呵呵,那就不要弄丢。” “……那不是九死一生。” “我们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啊!” 屈大帅头上一堆黑线,这根本就是赌命啊。不行,一定要把它藏好,哪怕藏进身体里。想想还是有点难度啊。 “以你的身手和智慧,我们相信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地中海”领导半推半拉的将屈大帅送入“大锅炉”的发射座位上,在助手的帮助下给他系好安全带,“就算有万一,你也要相信党,相信国家,是不会让一个英雄心寒的。” “那不会因为我改变历史的进程吧?”屈大帅说。 “哈哈。” 西装领导饱涵睿智的笑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当年王莽篡朝,最后不也是过江之鲫,冥冥之中,自有天道主宰,任何的抗争,也不过江面泛起的一个小水泡而已。” 屈大帅心中嘀咕,这根本不是一个学识渊博的新时代社会主义知识分子该说的话吧。 屈大帅坐在椅子上,身体被捆绑着,自己知道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过灭自己威风罢了,还不如壮壮士气。他紧紧地跟领导握了握手,说:“请全国人民放心,我定将载誉归来!”嘴上虽然放了狠话,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但愿三个月后能平安回来吧。 “地中海”缓缓的推上门关了,深深呼吸,定了定神,还在心里祈祷了一遍,然后举起手比划着数字,“三、二、一,准备……发送——”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起,强大的离心力带动屈大帅猛烈的旋转起来。 而这时,“地中海”的年轻小助手被白光吓得猛一退,一手撑在“老虎机”手柄上,将时间轴调到了公元1126年。 当一切静止之后,小助手因惊吓而瑟瑟发抖地望着因愤怒而颤抖的领导,小声地说:“对……对不起,叔,我……我一下子,没站稳。” 公元1126年,中华大地硝烟弥漫,生灵涂炭。大金国携灭辽之势,挥军南下,剑指北宋京城开封府,宋钦宗使出看家本领,割地求和,派出康王赵构与兵部尚书王云前往金营乞和。 军国烽烟,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屈大帅被发送至时光隧道,脑袋一遍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神魂颠倒,仿佛自己都要身化鸿蒙,魂归混沌。 等他醒来时,天色已经微微有点黑,天边太阳早已不见了踪迹,他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四周围绕着苍天古木,几只乌鸦“哇哇”的从头上飞过去。屈大帅为了避免乌鸦空投大便下来,偏了偏脑袋。这一偏脑袋,可要了命了,自己头上方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类人物体,屈大帅迅猛地一个鹞子翻身,做好防备动作,身前坐着的类人物体却还是一动没动。 屈大帅仔细的端详起来,这确实是一个人,衣衫褴褛的邋遢老道士,衣服好多地方都已经烂成了布条,黑色头发和胡须一块块一绺绺的结成饼饼,却没见一只苍蝇蚊子近身。他就这么盘腿坐着,两只手很自然的垂放在膝盖上,仿佛已经石化,或者在等待风化。 屈大帅想自己枪林弹雨都不怕,还怕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道士不成。他亦步亦趋的接近老道,探着手打算试试老道是否还有鼻息。将将要挨近鼻子时,那老道开口了:“年轻人,我等了你很久了。” 他的声音,就像很久没有发过声了一样,干涩,甚至带点金属的摩擦音。 “那你就叫醒我嘛。” 邋遢老道定定地盯着屈大帅,直看的他瘆得慌。过了五秒钟,老道突然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你,是天选之人,是承载历史使命而来的。” 屈大帅想我就是带着了解真实历史的使命来的,但是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个糟老道士。“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趁我睡觉时杵在这里的?” “哈哈哈哈,小娃娃,还跟我打马虎眼,你可知贫道在此等候你十年了!” “疯了吧你,我看你是精神有问题。” 屈大帅矢口否认。 老道士打着哈哈站起身,摊开右手,顿时一阵激烈的“滴滴”声响了起来,屈大帅一看,不正是自己的回程车票吗,怎么到了他手里,还滴滴的响了起来。不好,莫非他按动了开关,完了完了,这刚睁眼就要被发配回去了。 老道士再将右手一握,声音戛然而止。 屈大帅一怔,好奇怪啊,按道理声音要传出来的呀。 “奇怪吗,哈哈。如果我手机什么都没有,那还会有声音吗?” 真空或黑洞是不能传播声音的,屈大帅是知道这个物理常识的。 “不对啊,你动了开关,按道理我是要离开这里的。” 老道士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发送器,看着上面的公元207年,说,你可知道当今是何年? 屈大帅有点看不透这个老道,也不敢小觑,问:“那请问这是哪朝哪代?” “1126年,丙午年,马年,靖康元年。” 屈大帅只知道有个靖康之耻,其他的靖康年有些什么人什么事他一概不知。不过想了想心理又有了小确幸,还好中学时看过《水浒传》、《岳飞传》、《杨家将》。 老道士将发送器丢给屈大帅,说:“欢迎你,天外来客。” 屈大帅将发送器的电池取下,烦人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他把发送器收进胸襟里,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个邋遢的老道士绝非常人,古代能掐会算的能人异士大有人在,说不定眼前人就是一位大拿,可马虎不得,说不定就要靠他大腿了,屈大帅客气地作了个揖问:“在下屈大帅,请问上仙是何方神圣?” “哈哈,贫道非神非仙,非魔非怪,不过是游戏红尘的一个普通老道人,顺便装点一下历史。” 屈大帅想,好霸气的“顺便装点一下历史”,恐怕这才是他的身份吧。莫非他是鬼谷子传人? “贫道玄尘子,俗名王寅,历代高人皆吾贤师,我与你不过不期而遇,念你来之不易,特点拨与你,之后就看你造化了。” 屈大帅还没从巨大的剧情转变回复过来,好似一个孤儿,刚被父母遗弃,马上就被好心的大宅门收养了。如今要回到自己的时候估计只有在梦里了,作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心理素质一定要过硬,不如暂且跟着这邋遢老道士,以后的事再徐徐图之。 就算是流星,也要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轨迹。 第三章 孤寂的深造 屈大帅跟着老道士走了两天两夜,终于见到一座破道观矗立在山巅,一条半米宽的石板路蜿蜒而上,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真是万分危险。玄尘子走起路来不疾不徐,走了这么久还是同样的速度,饭都没吃一口,面不红气不喘,不见出汗也不见口渴。 屈大帅可是生吃了一条蛇、一只野鸡才撑到现在,没办法,玄尘子根本就不停歇,屈大帅为了跟上一个老人家,根本没有时间去生火,还好特种作战训练锻炼了他坚强的意志、能力。 通过路上零星的一些交谈,屈大帅知道此间地处太行山深处。群山环绕,树木苍翠,悬崖绝壁与飞流直瀑交相呈现,如果是旅游,那一定是极好的。太行山因为频繁的地壳运动,造就了奇特多样的地貌特征,也应运而生了很多道教、佛教胜地。 不过,现在是战乱年代,香火已经基本很难维持。 望着差点高耸入云的道观,就算是铁打的特种兵,两天没吃饭,双腿也是发软的。屈大帅喘着气,喊道:“道长,能不能歇一会儿,要累死了,您老是半仙,可以辟谷,我一凡夫俗子可是不行了,歇……歇一会儿再爬山吧!” 玄尘子出奇地竟然同意了,屈大帅如蒙大赫,找了个干净点的石板,四仰八叉地躺着歇下了。 玄尘子却没有闲下,他在石径的路口下面,一会儿敲敲这个石块或树木,一会儿挪挪那个石头,搞得玄玄乎乎。 “你在摆阵呢?” 玄尘子没有作答,直到他摆弄完了,在屈大帅对面坐下,才道:“出入关门,谨防宵小。” 玄尘子站起身拍拍屁股,说我们上去吧,想了想又说,我先教你简单的提气方法,免得半路还得扶你。先屏息静气,气沉丹田。 屈大帅笑道,我也知道气沉丹田,但是具体该怎么做,经脉怎么走行我都不知道。 玄尘子把他干枯的手按在屈大帅脐下,说你先把气沉到这儿,然后顺着我的手再把气提到这儿,上脘。走两步,是不是觉得双腿轻松了很多。 屈大帅按照方法走了几步,确实是感觉轻松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就是气功吗,他说。 这连皮毛都还算不上,玄尘子打击道,以后我会传你我的独门内功,须知力由气使,气随意到,气能养神,神能生气,生生不息。 屈大帅双腿一跪,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然后郑重地磕了仨头。 玄尘子捋了下稀长的胡须说,也罢,原本打算上去观中,在祖师爷面前摆香设坛,堂而皇之的收你作徒,我辈修道之人讲求一个自然而为,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也罢。 于是,一对阴差阳错的师徒仓促组合之后,开始了登山之路。玄尘子一路走,一路指点屈大帅用气之道。 夕阳西下,师徒二人终于抵达了道观。前后两殿,大门上并没有牌匾,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苍松紧簇,百鸟争鸣。万仞悬崖,云海浮沉。 屈大帅望着大门上面,说:“师傅,咋们这儿叫什么观啊。” “道观,何必一定要给它强加名字,你看那苍松,飞鸟,它们可有给自己取个名字。” “师傅您真厉害,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都说不过你。” 玄尘子对马克思倒是好奇,问:“马克思是谁?” “就是一个西方的哲学家。” “西方,释迦摩尼那边吗,管他是谁,不管是何门何派,只有形成自己的道,才是真的入道,方能得道。” 屈大帅说师傅讲的是,心理却在想,这不是唯心主义吗。细想之下,还是很有道理。 “你也累了,随便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吧,这里就你我二人。明早五更后院等我。”玄尘子招呼一声,背着手自顾地走了。 屈大帅等师傅消失在大门里,转过身看着悬崖下面无边的云海,思绪万千,难道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了吗?前路未知,前途未卜。党和国家会记得我吗? 小时候妈妈告诉他,“人有万门之能,茅柴捆起来挑”,只要一息尚存,依旧要勇敢向前跑。 狄更斯曰过:“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五更,秋末的太阳还没见踪影,月光也没有隐去,天微蒙蒙亮。屈大帅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又借着门前的大枣树树枝做了一百个引体向上,突然想起来师傅是叫自己去后院,而不是门前。于是赶紧跑去后院。 玄尘子早就在这了,说:“你这练功方式跟独特,是你那个地方特有的吗?” “师傅,我有好多练体的方法,喜欢我可以教你啊。” 玄尘子不屑一顾,负手道:“雕虫小技,现在拿出你看家本领,让为师掂量掂量。” 屈大帅右脚前探,右手向上前臂微弯,左手朝下虚按,“师傅,您老可小心了,徒弟从小习武,各门派招式套路,截拳道、散打、柔道、自由搏击等等样样精通,还在特种部队拿过多项国际搏击冠军。一个打十个普通人只要十五秒。” “少啰嗦,师傅一个小拇指也能打倒十个婴儿。进招吧!” 屈大帅看师傅一把年纪,使出六成功力一拳朝玄尘子面门打过去,哪知玄尘子轻轻挥一挥衣袖,好像都没有挨到屈大帅的手臂,他这一拳就好似被一阵邪风给拐到一边去了。屈大帅不敢马虎,拿出全力要和师傅好好斗上一斗。屈大帅虚晃了两拳,一个旋后腿蹬向玄尘子小腹,这要是一个大沙包也得给踹出十米远啊。眼看大脚离玄尘子只有两厘米远,屈大帅心中窃喜,玄尘子却身子一晃竟到了屈大帅身后,伸手在他后背一拍,屈大帅就噔噔蹬的往前扑了个狗吃屎,连假发也掉了。要是搏命决斗,这人早就归西了。 屈大帅翻过身,重新带好假发,顺势坐下就不起来了。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师傅面前根本不够看。“师傅,徒儿甘拜下风。您是神仙,会变戏法。” “哈哈,师傅只是活得久些。你身手不错,但功力不行,须知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屈大帅没想到自己在师傅眼里竟然是练武不练功,这不是气死人嘛。 玄尘子又道:“你这功夫,在乡野村夫中也算是上成了,但是却没有内功,终究不过徒有其形罢了。难道未来的世界,人都退化成这般了吗,还是这些绝技真的绝迹了。” “师傅,你说的内功,跟劲道不是一回事吗?” “内功是由内而外,劲道是由外而生,二者本末不一。今天我就传你咱们师门秘功,这门功法经过历代先师改良,自然化繁为简,一般内功往往由十二经脉开始,我这功夫只需要从督脉起,从任脉回,循环往复,阴阳化生,不绝不灭。” 屈大帅说,任督二脉我知道,就是从屁股起,从背后脊柱到头顶,再从前往下到会阴。 玄尘子不客气地掏出一本人体经络图谱砸在屈大帅的头上,说你拿去先好好研习,看懂了再来问我。 从此,屈大帅开始了枯燥的练习内功之路,还有轻身之术,现在三米围墙已经可以凭借手脚轻微借力便可以翻越而过。磨炼将内功加持在十八般武艺、武器的运用当中。每天除了练功,还要打野味给师傅过瘾。过了三个月,屈大帅已经可以感觉到实实在在的气在身体里走行。师傅说通了任督二脉,那就好比拥有了长江黄河之水,任何山川天堑都可畅通无阻,无往不利。 “师傅,这个时代的人都会内功吗?” “就拿你那个时代的人比喻,不是每个莘莘学子都能考上大学,也不是每个大学生都能考研考博。” “师傅还是您举一反三厉害。不过您不是说要点拨与我,让我不在这世界昙花一现吗?就是天天练气功吗?” “猴急什么,为师掐指一算,这就送你一份机缘。今天你就下山,去磁州一趟,有个英俊白面的小生,年方二十上下,名叫赵构。你找到他之后,先带他到处玩玩,过一个月,再打开我这一锦囊,山人自有妙计。” 第四章 好运的小偷 屈大帅接过锦囊,仔细的把它收在身上。“师傅,那我不是好久都不能见到您老人家。” 玄尘子摆摆手说:“你我本就不该相逢,既然得遇,莫再他求。你下山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为师也要去云游四方,有缘他日自会再见。在外面也不要跟人说起为师名字。” “师傅,我还没向您学习玄黄之学呢?”屈大帅说,一个道士连本门真学都不会,真是惭愧。 玄尘子说:“道学不过一门心学而已,真正入了道,以有心算无心,水到渠成。再说如果世事都要先掐算卜卦,那还有什么意思。” “是的,就像看电视,有人提前给你剧透。” 屈大帅神色黯然,虽然二人相处不久,但心里已经把他当做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了。 “还有,你这个名字暂时就不要用了,屈大帅,名字太大也不是好事。就叫屈平吧,姓屈名平字抑之,世间苦难皆由穷奢极欲而来,需抑之消之。一来平就是阴阳调和,也是要你站在矛盾的中间看待对立的事物,这也是你告诉我的。二来,你既也是屈原后人,就继承他的理想一展抱负吧。” 临了,没想到名字也给改咯,也罢,反正2050年的身份证上还是原来的名字,再说这还是先人的名字,自己别辱没了他才好。 次日,屈大帅,不,现在应该是屈平,身上藏着师傅给的盘缠,还有自己的发送器和《三国志》,告别了师傅踏雪而去。 玄尘子目送屈平远去,自言自语道:“又该好好睡上一觉了。”抬头望了望天空,“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你。” 风雪送人去,迢递过千峰。 离心何以寄,一梦写春秋。 冬日的磁州某县城在皑皑白雪的包裹下,在金军铁蹄的淫贼辐射下,显得瑟瑟而发抖。不过,有北宋大将宗泽的驻军庇护,老百姓大批南迁的现象还是没有出现,但物资匮乏以致忍冻挨饿却是普遍现象。一边是多年羸弱的宋军,一边是武装到牙齿的金军,很多老百姓民族骨性里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仿佛苏醒了,各地义军揭竿而起,或是为保家卫国,或是为一口生计。 城门下,一个带着斗笠牵着马的高个儿,望了一眼城楼,心说:“江湖,我来了,让我来给你搅个天翻地覆!” 这人正是从一伙山贼手上抢了一匹马,一路驰骋来的屈平。虽说不识路,但古话说得好, 走路全靠嘴,只要敢问路在何方,没有到不了的远方。 正午的光景,还下着小雪。国难当年,老天也帮着作恶,夏天出了大面积的蝗灾,冬天又是雪灾,天寒地冻, 更加速了北宋的灭亡。有的地方甚至有别有用心之人编出歌谣,散播大宋将亡的谣言。 街道上稀稀拉拉的行人,摆摊卖货的更是稀少,街道店面门可罗雀,到处是偃旗息鼓的景象。 屈平腹中咕咕叫了起来。他准备找个酒楼住下,最好是最大的酒楼,那里三教九流汇聚,还能打听到各种小道消息。 街上匆匆而过的行人看着这个牵着马的高个子,都好奇的偷偷看一眼,然后又快步走掉了。 一个人兜着袖子,撞了一下屈平的肩膀,正准备溜之大吉,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拿住了他的腕子,毫不客气地一个反关节擒拿,痛得他弯着腰半蹲着哇哇大叫。 屈平唾了一口,妈的,竟然偷到大爷身上了。 那小偷只得立马求饶,说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在忍饥挨饿都快不行了。 屈平将那人一脚踹在地上,拾起从那人袖子里滚出来的自己的钱袋,说:“这种话你骗鬼去吧。大爷我今天善心大发,就留着你这只猪手,马上给我起来,带我去这儿最大的酒楼。” 那人赶紧点头哈腰说:“谢谢大人您大量,小人这就前头带路。”说完很自然的帮屈平牵了马,领着屈平向前行去。又说,“小的叫鲁忌,鲁班的鲁,田忌赛马的马,不,是田忌的忌。” 屈平心想,我管你叫什么呢,只是让你带个路。也有可能人家是想套近乎,蹭个饭吃,这年头,小偷也不容易,谁也不会生出来就要当个窃贼。“鲁忌,名字不错,完全不是小偷的名字嘛,小偷一般叫什么鲁三啊、猴子、狗子什么的,这才贴地气。” 鲁忌也不生气,也没有反驳,说:“不怕大人笑话,小人祖上也是辉煌过的。” 屈平懒得再搭理他,反正以后也不会跟一个小偷再有什么联系。话说,我老屈家祖上也是有过辉煌的,而且还为后世带来文化上骄傲的同时,还带给了一个隆重的“端午节”,真的功勋卓著。 行了小半柱香的功夫,二人一马在一个叫“聚仙楼”的门口停下了。聚仙楼突兀的耸立着,足有三层高,与周围的房舍相比,绝对的鹤立鸡群,绝对的唯我独尊。 鲁忌满意地端详着这幢庞大建筑,点点头,露出认可的、赞许的神色。鲁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回过神来说:“这可是我们这城里最好的酒楼了,一楼打尖,二楼住店,三楼,哈哈,喝花酒!是不是很气派?” 屈平奇道:“这个酒楼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鲁忌神秘的把手放在嘴边凑近屈平,却发现自己身份尴尬,身高也有些距离,又退后了一点,说:“这是本县知县刘清刘大人的干儿子刘褒私下开的,这是本县不传之秘。磁州瓷窑能媲美景德,而本县这些瓷窑大多数又被知县一伙人掌握,虽然现在战乱,但是管家储粮多,日子照样是吃香的喝辣的。他的干儿子私下又办了许多副业,就算不发国难财,那也还是有滚滚财源的。” “朝廷和谈之后,不是号召大小官员乃至百姓捐资捐款吗?” 鲁忌嗤笑道:“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屈平叹气说:“木头都朽了,还怎么做栋梁,怎么承载社稷。” 鲁忌听到木头,眼光转瞬即逝的闪亮了一下。鲁忌将马交给门口的倌人,告诉他这位爷是住店的客人,便带着屈平进了酒楼。现在外面不太平,酒楼里吃酒打尖的人不多。鲁忌熟络地跟掌柜打了招呼,说:“我们这位爷住店。” “哟,这回又给我们带哪家的公子来了。”掌柜跟鲁忌显然是早就认识了,而且经常合作,他看了一眼鲁忌身后的穿着朴素的屈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要不是现在条件艰苦,自己怎么可能接待这种人,“住店一天五两,饭菜酒水另算,三楼花房有专人接待。” 屈平身上还有五十两,这住一晚五两,还要吃饭,不知道能熬几天,要是赵构还不出现,自己肯定要被赶出去睡大街了。屈平要了一间房,接了掌柜丢出来的“廿五”号房间钥匙,然后在靠里边的地方找个了桌子准备吃了中饭先。 鲁忌悻悻的说,:“大人,那小的……走了。” 屈平要看穿了他的心思,当然邀请他不如陪着一起吃了饭再做下一步打算。鲁忌当即乐的屁颠的将桌子四边的四张长凳都摇了摇,挑了个最稳固的凳子请屈平落了座,然后用自己衣袖将并不见脏的桌面拂了一遍,才不自然地坐下来。 整个一楼另外再坐了三桌食客,空着近二十桌,可见当年辉煌时是何等热闹。二人要了三斤羊肉,再炒几盘小菜,外加两斤酒。鲁忌说,多了多了,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菜一个接一个的上了桌,二人边吃边聊,关系也不再那么拘谨。 屈平知道要快速拉进两个陌生男人的关系,一般要以黄腔开头,他说:“三楼是花楼,二楼的住客怎么睡得好觉?” 鲁忌笑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一会儿,连称呼也改了,“要是搁以前,二楼自然不是以专门睡觉为主的。三楼以吃喝赌为主,姑娘们明着都是卖艺的,要卖身那要看客人的本事才行,现在生意不好做,许多女子也就多了接客的营生。人总归是要先吃饱饭的。” 屈大帅哦了一声,看来这些都是高级才女。 旁边座位的客人低声谈着当前的国是,有说朝廷快顶不住了的,有说朝廷估计要迁都,有人说我们还有宗泽将军保护估计还能打退敌人也未可知,李纲一介文人不知能否守住汴梁……如此总总。除了被抓壮丁,嘴上卫国是老百姓的一大特色。 鲁忌突然拍案而起,说:“五尺之躯生当为国为家马革裹尸,在这空谈有何意义!” 第五章 第一个小弟 有些人是见过鲁忌的,站起来嘲笑道:“原来是鲁班后人哪,听说您上次去投军,连军营都没挨着就给轰出来了。”周围的人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鲁忌看了一眼掌柜那边,悻悻地坐了下去,气鼓鼓地,酒也不喝了。 屈平对鲁忌有些另眼相看了,这个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估计六十公斤的汉子竟然能喊出这样的口号,他拍了拍鲁忌肩膀,说:“说说看,送上门去的炮灰他们怎么会不要?” 鲁忌怒气尤未消,狠狠地说:“六个月前,刘知县受宗泽将军之命招兵,竟然每人还要征收十两银子的马革税!” “马革税,跟当兵打仗有什么关系?” “就是马革裹尸税,本县就我一个去应征,我哪有十两银子,所以本县没有一个应召入伍的人。后来宗将军问起,他们就强行将牢犯送去交差了事。” 屈平气道:“古有木兰替父从军,今也有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响应朝廷共御外敌,这刘知县平日里鱼肉百姓也就罢了,战时还要发这种国难财,简直该杀!”屈平本是军人,现在遇到有人以征兵的幌子横征暴敛,哪能平息怒火,“难道没有王法了吗,没人治得了他了!?” 鲁忌低声说:“他在朝中有王法保护!” 原来如此! 这些事情说来气愤,屈平转移话题道:“他们说你是鲁班后人?” 鲁忌脸上泛起一股荣光,挺着胸正色道:“没错,先祖正是春秋鲁国的鲁班大师,我父亲与祖父还在仁宗皇帝时帮助修撰了《武经总要》。” 屈平研究过《武经总要》这本书,它是北宋官修中国第一部规模宏大的军事综合著作,书中大量记载了古代武器的制作与使用。如果鲁忌是他的后人并且熟知《武经总要》,那么对自己可能是一大助力。他问:“那你对这本书知道多少?” 鲁忌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看公子仪表堂堂相貌岸然,紫薇星入体,将来不成大器,前途不可限量,在下实不相瞒,除了这本书,我肚子里还有家传绝学《鲁班秘传》。” 屈平才不信他一派胡言,紫薇星,紫薇星那可是要当皇帝的,被人听到传到有心人耳中,可是要惹来杀身之祸。“不过,鲁班好像并不姓鲁吧,那你为何姓鲁?” “本姓公输,后面慢慢演变就成了姓鲁了。家父后遭奸人迫害,我侥幸逃脱,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不得已,才在街上干起这等营生。” 屈平奇怪道:“你有这等手艺,到哪应该都是一个香饽饽吧。” “家父临终层再三告诫,吾家手艺用在房屋家具上那是大材小用,如果能遇到明主,那可是保家卫国的肱股奇能。”鲁忌再一次露出了骄傲与雄心。 屈平说:“宗泽、李纲、岳飞、韩世忠等,各个是守土卫国的能臣,也不会报国无门。” 鲁忌突然拜道:“五年前,有个邋遢老道给我算命,说在今天我会遇到一个骑白马的英武高个儿小生,能改变我的命运,成全往日荣光!我本不信,哪知今天真的遇到这么一个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羊皮纸,说,“您看,每年我都在上面记着日子呢。” 屈平在心里暗骂了玄尘子一顿,不是说在那里等了我十年吗,看来也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呢。屈平拉起鲁忌说:“算命的瞎说你也信,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做轰轰烈烈大事的。” 鲁忌听他这样说,心道先生肯定是不信,想着便又要拜倒。屈平赶忙将他拉住,说:“好了好了,别拜了,我不兴这个。反正我也是初来匝道,多一个朋友也好,哪天你遇到真正的明主了再走也不迟。我叫屈平,字抑之,幸会,以后我们兄弟互相照顾了!” 鲁忌喜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不过算起来,鲁忌还要大上几岁。 屈平连忙阻止了他,说我们今日以酒为媒,以月为证,没有月亮那就以日为证,今日结为异性兄弟,也学那桃园结义,撸起袖子干出一番事业! 一顿饭吃出一个兄弟,大家都十分开心。由于鲁忌孑然一身,屈平叫他回住处收拾了细软,晚上就过来一起住店,加深了解,加深感情。鲁忌哪有不从。 屈平和鲁忌接连住了三日,每天都在县城里瞎转,也没有见到那个白面的公子哥赵构,说起来谁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也没有见到刘知县和他的干儿子,不知道这些人每天都在家里干什么,难道在烤火,随便弄点烧烤,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大哥,我们每天在等的那个赵构是皇帝的弟弟康王吗?”鲁忌问。 “不确定啊,我师傅也没说,估计长得跟白切鸡似的,不做事不用晒太阳。”屈平说。经过这几天的互相了解,鲁忌已经单方面确定那个叫自己等屈平的老道就是屈平的师傅,这更加坚定了他追随屈平的信念。 二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信步而行,突然一阵突突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两旁行人纷纷必然唯恐躲之不及。 鲁忌把屈平拉到路边,见三匹骏马一前二后呈品字形驰来,马上的汉子哈哈大笑,身后是一架锁得紧紧的轿子,在后面分列着十名带刀护卫奋力奔跑着。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有护卫轮番大声喊道:“我家楼主新获一名花魁,邀请各位今晚共赏!” 屈平望着这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呼啸而过,鲁忌一旁解释道:“楼主就是聚仙楼的主人刘褒,这花魁肯定又是他从哪里强掳而来的美丽女子,今晚好多大小官员和有钱的商人都会去一睹芳容,有幸者还能一亲芳泽。” 屈平说:“今晚我们也去。” 鲁忌心想你不会吃错药了吧:“我们哪有钱去凑这热闹?” “看热闹总不要钱吧,哈哈。” 酉时还没到,聚仙楼的来客已接踵而至,有钱有势的都径直上了三楼,没什么钱的、又爱热闹的便三三俩俩的凑在一楼的酒桌,就算见不到,能听到点乐子也是不错的,茶余饭后少不了多些谈资,要是万一瞅见花魁,那可要烧高香了。 屈平和鲁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从二楼的廿五号房出来,朝三楼奔去。住了二三天,除了听见莺莺燕燕的弹唱声,还没机会一睹楼上年轻姑娘们的美貌呢。这些姑娘都是刘褒四处搜来的绝色女子,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尘熏陶,不是黑的也是黑的了。就算是一些刚烈的女子,为了活下去,免不了在男儿面前卖艺又卖笑。 “干什么的!”三楼楼梯口,两名看门的喝道。 屈平拿出门派晃了晃,便带着鲁忌进去了。今天聚仙楼有规定,今天之前就在这住店的客人可以免费进去观赏,以示对照顾本店生意顾客的嘉奖。有些人想今天混进店去,谁知空房不只没有了,价格比平日里也要贵得要死,只能自己掏二十两大银。当然,一些特邀的达官们是当然不需要门票的,因为每次的花魁都是为了吸引达官显贵商贾们,这也是沟通桥梁联络感情的一种方法。 不知今天的花魁是怎样的绝色佳人,又是否有着什么神秘的背景。 三楼的正中首先进入视野的是一道四米宽的红毯,直通尽头,约莫二十米长,两边是一排排的红木太师椅与小茶桌相隔放置,红毯尽头是六米宽、十米宽的舞台,今天的焦点将在这里出现。现在,舞台上是妖娆的艺妓跳着舞蹈,奉命取悦着台下的客人们。姿色稍逊的,便在下面伺候人们,手贱的客人不忘免费揩油。 屈平二人来的稍晚,身份也低,只有坐在最远的地方,还好找了座位不至于站着。二人百无聊赖地看着场里形形色色的人物,鲁忌不时地介绍他叫得出名号的人给屈平熟悉。大厅里吵吵闹闹,比菜市场倒是秩序好些,二人又喝了近半壶茶,突然“哐”的一声锣响,舞女们纷纷退立两旁,场馆里短时静了下来。 第六章 神秘的花魁 出来的是花花公子刘褒,年约二十八,除了左眼皮上长了个瘤子,其他地方与旁人并无二致。刘褒穿着红绿的花衣服闪亮登场,这并不出大家所料,如果第一个出来的是今晚的花魁那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刘褒向场馆里并不吵闹的人群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再安静,然后笑着向大家拱手说:“在下刘褒,跟在座的很多爷们都是相识,就不多介绍了。”他顿了顿,旁边拿铜锣的手下适时的用力敲了一下锣,吓了初来匝到的人们一跳,“在座各位很多都看过我聚仙楼好多次的花魁竞赛,家中也是娇妻美妾成群,但是,今天的花魁——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大饱艳福。单论姿色,可能与各位的妻妾谁高谁低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若说起她的出身,哈哈。”刘褒大笑的时候,左眼的瘤子的跟着跳动起来,赏心悦目,他接着说:“因为,她,也是皇家出身。大家想一想,平时你们搂的的小家碧玉或大家闺秀,这回,你要是能得到一位皇亲国戚出身的美娇娘,那感觉,哈哈哈哈。” 在座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想一想,平时高高在上的皇家人,明日却要躺在自己身旁,那真是快活似神仙。 刘褒的干爹刘清知县大人坐着前面,听到这里心里一阵暗骂,这小子果然不是亲生的,这样的好事也不先让爹把把关,但是一想到家里的悍妇,只好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赶紧打消心里这把火吧。没想到自己雄霸一方,却在一个小家里窝囊了。 刘褒看把大家的胃口都吊起来了,呷了一口手下端上来的上好雨前龙井,接着往下说:“大家都知道,金国趁辽国与我大宋朝开战,背后不但捅了以前的主子,还把他弄死了,并且坏了人家皇宫,还掳走了人家的皇亲国戚,要不是耶律大石跑到西边去了,连他也要抓走。” 众人才不愿听这些拐弯抹角的事儿,闹哄哄道,说正事吧。 刘褒也不急,说:“但是辽国有些皇族逃了出来,流落到四方,免遭了毒手。” 屈平想,今日不也是遭了你的毒手了,不过刘褒是怎么抓到人家的,人家连金国铁骑都躲过去了,却被一个小瘪三逮住,难道是阴沟里翻船? “刘褒适逢其会,在一次旅途中见到这位姑娘受难,便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救下了这位姑娘。姑娘感念我一番好意,不愿离开,说愿意跟我浪迹天涯。”底下的人心里在说,我信了你的邪才怪。刘褒可不管别人对他的肺腑之言感到恶心与否,说:“但是,你们是知道的,我刘褒是不会有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跟大家分享的,你们说是不是?” 下面的人欢笑着应道:“是!” 刘褒看气氛差不多了,再次抬手压了压,说:“那么,希望大家等下用你们激烈的竞买来回馈我的诚意吧。接下来,请出今晚的花魁——辽国萧太后之后人——萧露!秋荷一滴露,清夜坠玄天。此诗此景此美人,你们——谁将值得拥有!?” 随着刘褒的呼喊,两个丫鬟扶着花魁萧露迤迤逦逦地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蒙着面纱,精致的衣服衬托出她应有的光彩,大家眯起眼睛,好像怕这光彩照瞎了他们的眼睛。空气静止了。萧露感受到众人的灼灼目光,竟自己伸手将头上的面纱缓缓地扯落下来。一些人咕咚的咽着口水,想让着时间慢点,又想要这一刻快点结束。 萧露此时扮装轻施粉黛,让原本洁白的面庞更显棱角分明,黛眉轻促间,似受不了这人间烟火,直教人爱怜。她取下面纱,将它轻轻地挥向人群,这一挥,真要了人的命,仿佛心都被牵走了。然后,更要命的是,她笑了,莲步轻移,向大家轻轻一揖,丹唇翳皓齿,云步转虚徐。 屈平远远的看着萧露,心想,这等姿色只有电视里化妆的明星才有吧,不,有这姿色也没有这神采。长这么大还没正式谈过恋爱的屈平,在想自己会不会在这个世界来一场荡气回肠的风花雪月之事呢。 鲁忌看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屈平敲了下他的头,说你收敛点,瞧你这出息。鲁忌说你的眼睛都直了还说我。 两人吵吵闹闹着,台下已经开始竞买了,大家在理智范围内叫价呼声一个高过一个,估计很快就要不理智了。 屈平说:“鲁忌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美的金枝玉叶,那么大的劫难都躲过来了,怎么会孤身一人被刘褒弄到这来?” “想弄明白,你到时候英雄救美不就好了。” “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被救呢。” 两人交头接耳这会儿,萧露已经被带到后面去了,花魁的竞价竟然已经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千两银子,这能买一百个丫鬟都是有可能的。 一个师爷这时拿着一张小纸条,躬着身到刘知县面前附耳听声说了些什么,刘知县看完字条,面色微变,若有所思起来, 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心地贼笑起来。 这一幕当然没逃过特种兵的视线。 热闹的场景终于在王员外出到五千两的时候消停了下来,王员外觉得面子十足,区区五千两,等大爷玩腻了再转手给别的人,还能回点本钱。他能这样想,其他的失意人也不会太在意片刻的失败。说明这样的情况,早就有先例在前。 刘知县把干儿子叫到跟前,咬着耳朵说了悄悄话,刘褒略有不快,但是在老干爹面前没办法,于是上到台上,喊道:“恭喜王员外又一次夺得花魁,其他朋友也不要失意,有空可以多跟王员外多走动走动嘛,哈哈。大伙儿稍事休息,待会儿我们不醉不归!王员外,请跟我到后场交接一下。” 王员外开心得的像斗胜的大公鸡,向在做的同道拱了拱手,然后跟刘褒去了后场。让他意外的是,知县大人也跟着进来了。 屈平跟鲁忌说:“我出去一下,你先吃着,不用等我。” 说完就走了。鲁忌在后面喊:“唉!免费的晚饭你不吃啦?” 却说刘知县三人到了后方,王员外爽快地说:“刘大人,刘楼主,赶紧交割吧,王某恨不得饭都不吃就想回去跟小娘子促膝夜谈了。” 刘褒不知如何开口,便用眼神请示刘知县。刘知县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我接到飞鸽传书,朝廷上面有大人物明天路过本县,为了保住我县和平,维持稳定,给朝中一个良好的印象,本知县需要借用王员外您的花魁一两日。” 王员外立马说:“不行,聚仙楼有那么多美貌的姑娘,干嘛要我的花魁,知县大人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言而无信吧?大不了我王某人多赞助些银两!” 刘知县略有不快,但也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出尔反尔,何况王员外还是自己衣食父母之一。刘知县好言劝道:“你我相交多年,我也实不相瞒。若是一般的朝中官员,我不会低声下气跟你开这个口。到时候我在上面美言几句,少不了给你大大的好处。” 王员外想,朝廷都快被金人压的喘不过气,还能给出什么实际的好处,若要我因此掉脑袋,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举家投靠金人,东山再起。但一想到刘知县在此当了多年地头蛇,势力强大,今日低声下气求自己反而碰了一鼻子灰,说不定要给自己小鞋穿,搞不好还要来个诬告贤良吞没家产。想到这里,王员外也是骑虎难下。 刘褒趁机给梯子让王员外下,说:“王员外你看这样如何,这个银子你先不急着出,等两日我们将花魁完璧归赵,到时你只需出三千两,若是她侥幸被上面的那位看上带走了,那我们分文不取,你看如何?” 王员外心道,过了两日那还能完璧归赵,早就残花败柳了。转念一想,要是风声不泄露出去,到时自己的再做四千两转手出去,还是有得赚的。王员外说:“那也只能如此,希望二位大人将此事保密,切莫泄露风声,免得日后掉价。” 三人一致同意,然后有说有笑地出去用膳,好像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快之事。刘褒故意大声说:“今晚刘某差人亲自给您送回去!” 第七章 正经的康王 屈平攀在聚仙楼后面的墙外,将事情听了个完整,原来这后面还有故事呢,不知朝廷要来的是不是赵构。早就有传闻说是康王赵构要二次参与和谈,没想到这风声也不严密嘛,这天远的县城竟然也会有收到密报,看来他是真的朝中有人。 康王赵构上一次和谈,和王云走在半路,被愤怒的百姓围住,赵构侥幸逃脱,王云却丢了性命。没想到赵构还有胆量“重走长征路”。 屈平攀在墙外,准备抄近路回到自己房间,到了三楼的一间房外,见窗户朝外开着,房里的灯光照射出来,传来一男一女说话声。 男的说:“露露,你不该以身犯险,我们既已从金贼口中买到这个消息,自会派出我们最厉害的刺客暗杀他,你这是多此一举,还误了卿卿性命。” 女的说:“表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赵构处处有人暗中保护,要近身实在太难了,再多的刺客也就是多丢一条性命,我们的力量不多了。只要成功杀掉赵构,再嫁祸金贼,让宋金两国和谈不成,继续狗咬狗,我们在后方闹得他首尾失顾,借力东山再起。到时候有了一定实力,再与耶律大石东西合围,大辽复国指日可待。”原来说话的女子是萧露。 男的叹了口气,说:“表妹,国家大事有我们男人担负就够了,你又是何苦来哉?当年我们因为不在京城,才侥幸苟活至今。” 萧露说:“就是因为苟活着,所以不论男女老幼,都应该有时刻与敌人作斗争的勇气。” 原来这个绝色佳人,还有如此气概,这让多少男儿汗颜啊!屈平不由得对她钦佩起来。 男的又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从此不问家国事,一起策马逍遥。” 萧露断然道:“对不起,此心既已许国,再难许卿。” 男的无奈道:“也罢,你又不懂武功,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我会带着兄弟们随时接应你。” 萧露说:“表哥你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我会小心的。” 屈平赶紧缩在窗下黑暗里,只见一个黑影探出窗口,一只脚在窗台上一踏,便如一只蝙蝠飞了下去,到了地面,回头向着这边招了招手才离开。 等这边窗户关上了,屈平才小小心心地摸回了自己房间。 萧露要杀自己准备抱的大腿,这令自己有点难办啊。 屈平回到房间,鲁忌已经带了些酒肉回来,他说大哥你去哪了,赶紧填饱肚子吧。屈平毫无味觉地吃着东西,心里一团乱麻,不知从何入手。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屈平便说给鲁忌听:“我刚偷听到,康王赵构明天要路过此地去和谈,如果我们要站得高看得远,我们就要站在他的肩膀上。这叫踩在巨人的肩膀上。” 鲁忌说:“他还敢去谈判,不怕被知情的老百姓打死吗,上回的教训还不够他吃吗?” “正因为这样,他虽然不敢带一大帮人明目张胆的去乞和,但暗中保护的人肯定更多。我们要接近他也更难。” 鲁忌不解的问:“他这走狗卖国贼模样,我们干嘛要走他这条路?” “这是我师傅说的。”说起是玄尘子讲的,鲁忌也就无话可说了。屈平记得北宋之后还有个南宋,但是没记住开国皇帝是哪个,莫不是就是师傅指明的赵构。“要想创业,一定要有个别人没有的好主意,还要起步早,最好还要有大老板入股资助。”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所以你才要叫我大哥!” 鲁忌摸摸头说:“是是是。说起赵构,我还想起来一个事,我以前住那地方隔壁有个疯子,他小时候父亲被官府杀了,他娘就跟人跑了,慢慢的他就得了失心疯,总是说要杀掉赵家养的狗。” 屈平茅塞顿开,叫鲁忌附耳过来说,你明日这般这般。鲁忌说:“这样不道德吧?”屈平安慰说:“没事的,谁会跟一个疯子计较。”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屈平和鲁忌就各自出门。 屈平原本是想去城外碰碰运气,是否能和赵构偶遇。走到离城门还有远远的一段距离,就看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进城里。屈平退立在路旁,看着这队整齐的部队经过身边,一个胡子花白老将军威武的坐在马背上,雄姿威武,给人廉颇未老的感觉。队伍大概三百人左右,两人扛着大旗,上书一个巨大的“宗”字。 屈平尾随着,看他们进了县衙,然后再没见动静。屈平和一些老百姓都想过宗泽将军是不是来查办刘清刘知县大人的,然而并没有,查办也轮不到军队来管。 屈平在县衙门口蹲了一炷香功夫,瞧见隔不多久就有三两个便装的男子出了衙门往四处奔走。屈平猜,这些人估计就是提前派出去望风守卫的人。 屈平正准备走,却见宗泽将军穿着常服带着刘知县领着十数人抬着一个空轿子往城门而去,于是也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去。 屈平在靠近城门的街道茶馆外坐着,要了一壶热茶,目光时刻关注了城门的动向。 从一大早坐到将近中午,城门来来往往了好几波人。终于,宗泽一群人骚动起来,从城门外进来了一个长相白净的小生和两个随从,众人赶紧接进了轿子,便往衙门里赶去了。 周围的百姓纷纷议论,这是什么人,竟能劳驾这强龙和地头蛇亲自迎接。要是去和谈的,必须撕了他不可。 民众们让他们上前线腿软,说起爱国来,那是嘴硬得很。 屈平知道暂时没什么好戏看了,便回去睡大觉。反正今晚的节目肯定会在聚仙楼上演,守株待兔便是。 聚仙楼里,萧露刚接到一个飞镖传信,说是大鱼已到。萧露烧掉字条,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坐在铜镜前细细地打扮起来。 才不要做亡国商女,隔江犹唱后廷花。 申时过半,两顶大轿停在聚仙楼门口,刘褒领着人亲自迎接,刘知县躬身请下了白脸书生,宗泽自己从轿子里下来,脸色很不好看,看得出这非他所愿。白脸书生抬头欣赏了一下聚仙楼,说了一句很好,便笑着迈步领着头进了聚仙楼。 屈平在楼上将这些尽收眼底,看来这个白面书生就是康王赵构,小知县请吃花酒他也不推辞,看来也不是一个好货色。 此时聚仙楼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是护卫站岗。 赵构在上首落了座,其他人才敢各自坐下。座上早就摆上了美酒佳肴,赵构吃遍了山珍海味,此刻也不急着满足食欲,说道:“本王向北一路走来,满目皆是被金人战火破败的民屋,流离失所的百姓,本王忧心不已。本王虽贵为王爷,国难当头,理应比老百姓更身先士卒,更要能体会国破家亡的惨痛,辽国前车之鉴,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同仇敌忾,万众一心抵御强敌!” 一翻肺腑之言说的宗泽将军老眼含泪,若是皇上也这样想就好了。 刘知县说:“殿下所言极是,下官虽官品低微,自身又年老多病,若是金贼胆敢侵犯我县,下官必定身先士卒,与城池共存亡!” 一番话说得赵构心中甚慰,得此父母官,国家幸甚,百姓幸甚。赵构说:“宗老将军公忠体国,为国鞠躬尽瘁多年,本该是安享天年的时候,却还要舍身抗敌,本王此去若能全身而退,必要在皇兄面前呈报你的劳苦功高。” 宗泽将军欣慰道:“老身定会为皇上、为我大宋守好江山!” 赵构又说:“我大宋对文化的至高追求,举世共睹。听闻刘大人在百忙之中从战火中抢救出了一部古琴曲谱,实乃我大宋之幸,天下之幸,文化之幸,文化不死,名族不亡。”赵家人对文化的功效确实功勋卓著,赵构年少便聪敏好学,博闻强识,精通书法乐律、琴棋诗画。 刘知县招手,刘褒会意,呈上一卷羊皮曲谱,说:“这是小儿无意之中所得,小儿大粗人一个,识不得这宝贝,恰巧小店有一位乐女精通琴艺,她说这是唐朝陈子昂所作的《平沙落雁》。” 赵构兴奋道:“当真?当真是陈伯玉的《平沙落雁》?本王只闻其名,却并未有幸一饱耳福。不知你这乐女,可会弹奏此曲?” 第八章 混乱中得手 刘褒啪啪地拍了两巴掌,早就有丫鬟在一旁等着放好了琴,然后萧露施施然从屏风后走将出来,向上头坐的官人们行了礼,便坐到琴前弹奏起来。 萧露一出来早就惊艳到了赵构,赵构家中美妃虽不缺,但是这容貌这气质的还真是没有,不由得紧盯着萧露看起来。那纤纤十指拂过琴弦,拨动的分明是自己的年轻燥热的心,那美妙的琴音分明是自跟己诉说她的年华。 懂音律的听得如痴如醉,不懂的人也觉得这是从未听过的美妙旋律。一曲终了,大家才慢慢从那人、那琴音中回过神来。 赵构鼓着掌,亲自扶着萧露的柔荑将她坐到自己身旁,说:“此曲有江河、有平沙、有落雁,更有我大宋的希望!姑娘弹奏的,恰恰是我大宋要重拾的江山!来,大家举杯,共同预祝我大宋再续万年基业!” 大家在一片欢乐声中举杯畅饮,萧露在角色中也尽职的为康王添酒加菜,让康王一时间意气风发。酒过六巡,宗泽将军说:“殿下,今日夜色将近,迟则怕有防护不周,不如尽兴而归吧。” 赵构想了想,便道也好,那就散了吧。说着,还不舍的看着萧露。刘褒会心笑道,我这乐女既与殿下在音乐方面有共同爱好,殿下如不嫌弃,就让她多跟殿下交流几日您看如何。 这当然正中赵构下怀,于是一行人趁着夜色不浓,又浩浩荡荡地朝着县衙返回。只是回去的人多了一个。 萧露与赵构共坐着一架轿子,行程过半,赵构因为喝了酒,心气上浮,又是青春少年,热血上涌也是情理之中,但又端着王爷的贤德架子,心中斗争了老久,终于鼓起勇气去抓萧露的细长白晰小手。 赵构刚要握住萧露的手,萧露冷冷地说:“殿下酒席之前一翻高谈阔论,令人荡气回肠,看来其实也只是空口白话的浮躁的浪荡纨绔罢了。” 赵构听完收回手来,也不气恼,反而笑道:“姑娘看来也不是一般伶人,轻轻这般说教,就如惊鼓震醒了我。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以后你会知道的。”萧露心道,等下你死了我会告诉你的。萧露悄悄了摸了下袖里的匕首,还好还在。她的心情不由紧张起来,自己不懂武功根本手无缚鸡之力,不知道等下有没有把握杀掉赵构,能刺伤他也可以制造宋金两国和谈进程了,也算是完成任务。但是自己有可能就香消玉殒了,对不起了表哥,来世再报答你的心意吧。萧露手里攥着匕首,慢慢的沁出了香汗。只要趁赵构一有不备,就立马刺向他的心脏,不,心脏有肋骨保护,还是脖子好刺杀一些。 赵构这会儿没再看萧露,掀开帘子假装看外面,借此消除刚才的尴尬。 萧露紧紧盯着赵构的脖子,紧张得手心背心都出了汗,她再次握紧了匕首,悄悄抬起手准备刺向赵构的脖子。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受到惯性的惊吓,萧露赶紧将匕首收到了身后。赵构也吓了一跳,将头探出帘子,看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前面一个疯子拦住了队伍的去路,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菜刀狂乱挥舞,嘴里喊着:“杀掉你这姓赵的走狗,杀掉你这姓赵的走狗……” 宗泽在轿子上掀开门帘,喊着保护殿下,下令随行官兵将那疯子团团围住。 “什么人!?”宗泽喊道。 刘知县这会儿看清了,说这是本县的一个疯子。 赵构吓得将脖子从窗外抽了进来,难道消息走漏了,这人难道是来杀自己的? 那疯子从团团人丛中看见骑着马儿的刘知县,印象里好像觉得这不是个好人,挥舞着刀,也不顾刀枪霍霍的官兵,径直朝刘知县冲了过来。刘知县吓得赶紧调转马头就要逃跑,这时疯子菜刀乱舞划伤了一个官兵,众官兵气愤之下,也不等下令,便齐齐举刀剁向了疯子。 鲜血飞溅,疯子倒在了血泊中。 刘知县这时再回转马头,正要叫人将尸体收走好明日悬梁游街,以儆效尤,突然,数十人或从楼顶、或从街旁的房屋里、或从角落里冲出来,各个蒙着面,手里举着明晃晃的朴刀,气势如虹地杀向官兵,还有几人朝着两顶轿子冲了过去。 看来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 宗泽将军的轿子在前,赵构的在后。宗泽从腰间抽出宝剑,跳下轿子大喊一声保护,便向赵构的方向而去。没走几步远,就被三人给截住,宗泽分身乏术,大喊保护殿下,一面奋力抵挡,一面慢慢向赵构那边挪去。要是康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那自己脑袋也准备搬家吧。 这时,埋伏已久的屈平蒙了面,对身边的鲁忌说:“你不会武功,速去五里外的破庙等我,要快,城门还没关!”说完,空着手朝康王的轿子飞奔而去。本来他的肌肉爆发力就强大,加上如今又内功在身,脚底轻功一发力,便以百米六秒的速度喷射了出去。 屈平撞开两个将要杀到赵康轿子旁的黑衣人,一挥手扯掉门帘,只见轿子里赵构居左萧露在右,萧露右手拿着匕首正要刺向赵构,可怜赵构还愣愣的望着门口,显然还有从突然掀开的帘子中回过神来,更别说发现身旁突然刺向自己的凶手。 说时迟那时快,屈平双手往前一探,如双龙出海,左右往二人的脖子上一掌刀砍去,便将二人击晕了,然后左右肩膀各扛起一个,朝着城门的地方飞驰而去。 “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也不知谁跑了,停顿了一秒钟,见没有带头的发话,于是继续互相砍杀起来。那些宗泽派出去跟梢的人,此时也发现战斗,从四面八法加入了搏斗。战斗很快将朝一边倒的方向发展而去。 屈平跑到没人的拐角,吹了一声口哨,那匹被他抢来的白马便跑了出来。他今天退房的时候,才给马儿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小白龙。他将赵构扔在鞍前横趴着,然后抱着萧露飞身上了小白龙,向着城门疾驰而去。 城门的两个守城官兵此时正在城门下烤火,只感觉一匹快马急掠而过,根本没看清马上的人。小白龙带起的风,吹得火花来回摇摆。官兵狠狠地骂了几句,继续拉起闲话来。 雪不停地下着,马蹄印很快就被掩没了踪迹。 小白龙载着三人一口气窜进城外五里的破庙里,今夜正好没有流浪人员在此借宿,不然还得多费一些麻烦。破庙不大,就一间大殿,里面供着弥勒佛,两边的罗汉东倒西歪,蜘蛛网爬满了房屋角落。里面有些草垛子,估计是流浪的人当床被用的。 屈平将二人分开左右靠在草垛上,拿出引火将多余的草垛点起来生了火,又找了些干木料架起来,把火烧的更旺。鲁忌还没到,估计他凭一双脚板一时半会是到不了的,他没有参与事件当中,应该不会被抓住吧。 屈平坐在地上,看着左右两边的两个人,红红的火光在他们脸上照映着,那红色该是年轻人应有的朝气,如今他们却要为命运、为使命辜负年华。或许,有了使命,有了信念,才不负朝气,不负大好年华吧。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自己对赵构下手不轻,估计他一时半会还不会醒来。等下这两个人醒来,会发生什么剧情呢。屈平想了想,走到萧露身边,在她的脖子后面捏了捏,萧露“嗯”了一声,便幽幽转醒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高个子,又看了一看对面昏迷的赵构,面上不惊不喜,看得出此女子心境非同一般,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此心以许国再难许卿”这样的话。 屈平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屈平,字抑之,很高兴认识你。” 萧露往身后挪了挪,然后站起来,看了一眼屈平伸出的手(她哪明白握手的意思),说:“是你把我弄到这来的?” 屈平抽回手,说:“在下也是刚好路过,拔刀相助罢了,姑娘不必言谢。” 萧露心道谁要谢你了,她说:“他怎么也在,是你把我们打晕的?” 屈平暗道,我掀开帘子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往外面看,怎么可能看到我,但嘴上却承认了,“看你长这么漂亮,我也实不相瞒”,萧露白了他一眼,这人也太轻浮了。屈平接着说:“姑娘在聚仙楼谈话,我不巧经过,所以听到了一二,姑娘此举实属不该。” 第九章 风雪送佳人 萧露心想你偷听了我的谈话也就罢了,还要干预我的行为,评价我的作为,你又是谁。她说:“我虽为一介女子,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行事风格。” 屈平看出这果然是一个高傲的女子,他说:“大金与大宋,就像一头饥饿的老虎和一只天真的小鸡,小鸡再天真,也挡不住老虎的饥饿。所以,金国入侵大宋是将要持续进行的事,和谈只是为了更轻易的多搜刮一些钱财物资的幌子罢了。萧姑娘,你有复国之心,是常人都可以理解的事情,但是以你杯水车薪想要鸡蛋碰石头,那无异于飞蛾扑火,送死罢了。” 萧露脸上稍显失意,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呢,可是,心有不甘哪。 屈平说:“你想,要是你香消玉殒,那你的表哥可是很伤心的。” 萧露嗔道:“那是他的事,我才不在乎谁为我伤心。”混蛋,自己干嘛要跟他解释这些。对了,刚才袭击的那群人,应该就是表哥做的,不知他逃出来了没有,如果他都死了,那还谈什么复国,最后的火种都没有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古往今来,多少国家、多少朝代在历史的洪流中被清洗,又有几个能复辟的。强大如汉唐帝国,也只是存在于历史里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无论谁当了皇帝,老百姓依然还是老百姓,种田的种田,经商的经商,都是统治阶级的工具而已。” 萧露陷入了思索。是啊,老百姓过不好日子,就不会承认你,就不会爱护你,更不会再保护你,灭亡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萧露说:“那你把我抓到这里打算怎么处置我?是要等他醒来再请示他吗?” 屈平说:“我也跟他不熟,干嘛请示他。我如此作为,只是因为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实乃有心想让你悬崖勒马。” 萧露不屑说到:“说得好听,那我可走了。” 屈平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侧步让出一条道,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还怕你留恋我的帅气,舍不得走呢。” 萧露心想这人好生奇怪,说话做事跟当今的男人都不一样,还这么自恋,还好长得不丑,不然真要恶心到自己。这样想着,不由在屈平的脸上多瞧了一眼。有意思的男人,有缘再见的话要跟他多交流一下,如果能把他招入自己的队伍,成事的机会可能更大。 屈平走到门口,回过身说:“再不走的话,等他醒来估计要让你回去做小的了。” 虽然是大实话,到萧露听了怎么感觉有点戏谑的成分。她走过屈平,到了门外,站在细雪飘荡的风中,回头说:“我叫萧露。” “我知道,”屈平说,“江湖说大不大,有缘还会再见,希望下次能成为朋友!” 萧露拱手道:“再见,朋友。” 屈平心中窃喜,这么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万水千山又走出了一大步。屈平心头一热,一个哨子讲小白龙唤过来,讲马绳递到萧露手中,说:“夜路危险,前路漫漫,我的小白龙虽然跟我时间不长,但我跟它有缘,今日暂且借你,请帮我照顾好它。”小白龙希哩哩地叫了一声,好似跟屈平告别,屈平不舍地摸了摸它的头,在它耳边说,“马儿,马儿,你虽然是我抢来的,但是你可不能再被别人抢去,听到没?” 萧露在心中说,明明要故作大方,却又说这么小气的话,真是好笑呢。 萧露翻身上了马,她虽不会武功,却从小长在骑马的地方,看动作一气呵成,想来骑术不可小觑。萧露调转马头,这回不再多说,猛夹了一下马肚子,小白龙吃痛,飞快地在雪地里驰骋而去。小白龙跑出十米远,正好擦肩碰见鲁忌回来,他背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萧露狐疑地看了鲁忌一眼,然后绝尘而去。 屈平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有点失落,人走了,连马儿也送出去了。 鲁忌看屈平怔怔地现在门口,他喘着气说:“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快来帮下我,要累死我了。” “胡说,我是看我的小白龙。你这背了个什么人?”屈平说着,帮鲁忌把血人放置在庙门口。 好像是那个疯子。 鲁忌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却因我而死。我要让他入土为安。” 我不杀伯夷,伯夷却因我而死。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他。屈平内心愧疚,说:“等下我们将他好生安葬了吧。不是叫他出来闹一闹就可以了,怎么还拿上菜刀了?” 鲁忌叹了口气,说“要不怎么说他是疯子呢?” 屈平说:“这对他也算是解脱,不用再浑浑噩噩地活着。先不说这些,处理了这条大鱼再说。” 赵构还昏迷着,依靠在火堆旁。屈平将他捏醒了,赵构摸了摸疼痛的脖子,醒来后看到两双冷漠的大眼睛瞪着自己,不由地屁股往后挪了挪。 “二位好汉,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 屈平和鲁忌对视了一眼,屈平说:“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是我们救的你,你是什么人,为何被人抓走了?”一通恶人先告状,唬住了赵构。 赵构看了看二人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真是二位好汉救的我?” 屈平庄重地乱扯道:“我师傅夜观星象,说有虎落平阳,令我下山而来,今日碰巧遇到你被歹人掳在马上,所以出手拦下了歹人将你救下。门口那具尸体,就是抓走你的凶手。我们正要等你醒了,好问你一句,你是虎是猫来哉?” 赵构将信将疑说:“是虎如何,是猫又如何?” 鲁忌恶狠狠说:“是虎就将你供着再放虎归山,是猫的话,哼哼,杀了你,我们接着去找老虎。” 赵构端坐起来,整了整衣服,说:“多谢二位好汉相助,实不相瞒,我真是当今太上皇第九子,当今圣上皇弟,康王,赵构!” 鲁忌笑道:“你就是要去和谈割地赔款求生存的康王啊,那我们救你干甚!” 屈平劝道:“虎踞龙盘,那是因为上面有龙压着,保不准虎也能一飞冲天化身为龙。” 赵构对这些大不敬的话也不抵触,谁还没点梦想呢。他说:“当今国力衰微,皇兄也想重振我大宋雄风,可惜时不我待,只有先缓住敌人,再慢慢求发展。” 屈平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殿下谈吐不凡,胸襟豁达,视野开阔,能看得这么长远,可是老百姓连明天都看不到哇!殿下有此想法和抱负,如果当年是您当了皇上,如今国是可能要另当别论,那今天要主动和谈的可能就是金人了。” 一番话说得赵构觉得自己好像更伟岸了,他盯着将要熄灭的火焰,说:“可惜世事已定,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帮皇兄分忧。” 屈平抓了一把干草投进火中,火势顿时旺了起来,他说:“只有加入新的柴火,这火才可以烧得更旺。” 赵构若有所思,神情坚定了起来。但是转而又萎靡了,他叹道:“我此去谈判,生死不知,就算侥幸回来了,也是背负骂名啊!” “康王殿下,有一点你忘了,你是被歹人掳走了。”屈平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构幡然醒悟,自己不是在宗泽眼皮下被抓走的吗,可是自己孤身一人不回朝廷又去哪里呢。 屈平说,殿下此去和谈就算成功也是失败,切莫重蹈覆辙,不如借此机会蛰伏起来,紫薇星保佑,不出一年,你就是真龙天子。 赵构做着思想斗争说:“父皇跟皇兄健在,朝廷就在,何时有我的朝代。” 屈平分析道:“金贼即将围兵汴京,据我夜观星象,这天怕是要变了?” 古人对怪力乱神还是有几分相信的,赵构失声说:“难道我大宋要亡国了?” “我大宋国土泱泱,金贼仗着马快刀硬吞没我北方大部分疆土,但是金人人数不多,吃得过饱也会不消化。我看他不久就要退兵,但是如果京城告破,难保皇上和朝廷要遭殃!殿下要隐忍,卧薪尝胆,以图他日东山再起!” “父兄被俘,我哪还有面目苟活于世。”赵构哽咽道。 “殿下迂腐啊!等金贼一退兵,殿下拥江南富庶之地,韬光养晦,休养生息,何愁不能重整河山!” “那要是金贼不退兵,继续挥师南下又如何?” 第十章 小团体成立 “金国崛起太快,根本没时间消化已有的地盘,哪还有钱粮人马继续南下。殿下是选择飞蛾扑火,还是暂时明哲保身他日东山再起,还请早做打算!”屈平步步紧逼道。 赵构决意道:“好,那我就做那汉光武帝刘秀,光复祖宗河山,君就是邓禹!” 屈平说:“邓禹我不认识,不过我愿意做赵子龙,陪你杀个七进七出!” 赵构双握住屈平的双手,说:“好,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还没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小姓屈名平,字抑之,希望我没有看错人。这是我的好兄弟,鲁忌,擅长机关木器之术。” 赵构也握住鲁忌的手,连说了三个“好!”。 阴谋小团体就此初步建立。 磁州城外五十里一处风雨亭,萧露牵着马,寒风猎猎地刮着,即使裹着头巾,还是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远处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由远及近,小白龙希哩哩地抬头叫了起来,像在提醒萧露有陌生人靠近。 是表哥,耶律大旗,还有两个属下,看是都受了伤。 “表妹,你没事吧?”耶律大旗右手扶着左臂关切地问到。 “我没事,就剩你们三个人回来了?” “要不是他们拼死保护,我也要折进去了。表妹,你杀了赵构没有?” 萧露踌躇一会儿,说:“没有,关键时刻有人就走了赵构。” 耶律大旗可惜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难道这是天意吗?……算了,再想别的办法吧。表妹你是怎么脱身的?” “有人抓走我和赵构,后来又把我放了。因为我不是他的目标。” 耶律大旗暗道还好你不是他的目标,他沉吟道:“不知此人是敌是友……” “表哥,我想我们的路走错了,如今我们一无地盘二无人手,只有先暗中发展力量,厚积薄发,再徐徐图之。你有皇室血脉,我们回到西拉木伦河的老家,慢慢积聚力量。” 耶律大旗怅然道:“也许,你是对的。” 金军由北路和西路两路大军围向汴梁,屈平说服赵构先向东暂避风头。屈平和鲁忌身上加起来还剩五两银子,赵构身上是分文没有,雇不了马车也买不起马,只得靠两只脚板赶路。 赵构神情压抑,说:“若是父兄受难,教天下人知道我临阵逃避,那以后还如何面对天下百姓。” 屈平说:“殿下,您不是逃避,您也是战争的受害者,百姓被战火蹂躏,还需要你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黎民于水火,兴社稷于危难。” 赵构叹了口气道:“抑之,将来之事全靠你了,若真能如你所说,本王必许你一人一下万人之上!” “在下襄助殿下,并非为求高官厚禄,但求重整河山,振兴中华!” 赵构听了屈平的话,雄风重振,说:“好,好,好一句‘重整河山,振兴中华’,本王今日起必重拾信心,殚精竭力,不负百姓不负卿!” “殿下不辜负了自己就好。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虽千万人,吾往矣!本王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这一年东奔西走,知道百姓之不易,残屋断壁,饥民遍地,甚至尸骨阻道。我大宋历经九朝,重文抑武,以至今日对外军事羸弱,在内贪腐奸佞横行,非重拳不能反正。” 正说着,突然一对人马呼啦啦地朝这边拥过来,人数大约千八百,其中三十多个人骑着马领在前头,有拿刀枪棍棒的,有拿着锄头镰刀等农具的,还有赤手空拳的。 三人不明就里,退在路边。屈平知道赵构有心理阴影,将他护在身后。领头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到了三人面前,看也不看地向身后摆了摆手,示意队伍停下来。屈平看着这人,三十多岁,一身匪气,一圈胡茬包围了嘴巴,看来有十来天没修理了。 “哎,你们,跟上队伍,今天我下山虎陈冲给你们替天行道,先杀了刘清这个贪官恶霸,收缴了他的赃款赃物,救济贫民百姓。” 屈平心道,这人好生奇怪,也不管是什么人就拉人入伙。“你们是什么人,朝廷的官再坏,那也得朝廷来管,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旁边一人哈哈笑道:“金军已经围困京城,消息传到京城估计又过去五天了,这大宋的天下如今可能就要改姓金了。” 赵构心中咯噔一下,这么快,难道就要结束了吗,两百年不到,大宋就要寿终正寝。自古磁州为兵家必争之地,因有宗泽守护固若金汤,金军攻破不得,没想到已经绕道围困了汴京。 下山虎陈冲又道:“你们不想跟我走也行,兄弟们,这三个说不定就是朝廷的狗腿,将他们砍了!”今天他带了五百兄弟下山,一路纠集路上百姓,拉来这么一大票人,威风凛凛。 屈平心想,这人一言不合就要砍人,定是山匪无疑。待会儿他真要杀人,自己带着两个人可就成了累赘了。这时,鲁忌上前拱手道:“久闻贺兰五虎,今日得见下山虎,果然英气非凡。我兄弟三人也是被刘清这贪官欺压日久,加上金军迫近,我等索性向东躲避。今日能得陈大侠为我们申冤,哪有当事人逃避的道理。” 下山虎陈冲哈哈道:“好,那就后面跟上。拿下刘清,兄弟们都有好吃好喝的。” 一大帮人潮涌般向县城而去,路上又不断吸纳了三四十人。即便有不愿去的,但是顶着杀头的风险,谁也不敢不从。 三人掺在队伍中间,鲁忌将自己对下山虎的所闻给屈平和赵构透露道:“这贺兰五虎,就是贺兰山的座山虎青玄子道长、撼地虎江伯严、飞天虎李彩莲、笑面虎汪智全以及这下山虎陈冲,座山虎青玄子道法高深专擅蛊惑人心,撼地虎江伯严有拔山之力外家功夫分外了得、刀枪不入,飞天虎李彩莲虽为一介女流但一身轻功已登堂入室,笑面虎汪智全智谋无双为山寨军师,下山虎陈冲性格乖张容易冲动,常常做为开路先锋披荆斩棘,这五人义结金兰,这几年混聚贺兰山虎啸山林,常常对贪官恶霸之流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在周围的百姓心里口碑倒也不算差。” 赵构不平道:“趁国难之时不保家卫国,去攻打自己的州县,算什么英雄好汉。” 二人没有理会赵构,屈平说:“此事可大可小,如果全国各地的山匪盗贼或者江湖人士纷纷效仿,攻打县城,那敌人还没攻打进来,我们内部就千疮百孔了。若是单纯的惩恶扬善,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也是有得商榷。” 三十余骑提前奔向城门,守城的大喊:“干什么的?”陈冲带领马队直冲到城门下,防止守城士兵关了城门,大喊道:“贺兰五虎今日来替百姓收了贪官恶霸刘清,若有阻拦,严惩不贷!” 守城的士兵听完满面惊恐,慌忙丢了武器连滚带爬地跑去禀报知县老爷去了。陈冲也不追赶,命八人守住城门等候大部队,然后对看热闹的老百姓说:“今日大家有冤申冤,有仇报仇,所有的帐,算我们贺兰五虎的。” 围观百姓相互低声议论,却也不敢说三道四,目前情况不明,知县老爷也有一帮人马,如果差人去请了宗泽大人的救兵前来,贺兰五虎也只有跑路的份。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后方大部队闹哄哄地赶来了,下山虎陈冲依然命那八人守了城门,然后率领部队大大方方地朝县衙而去。 却说刘清和干儿子刘褒正在家中喝着小酒,各自抱着小妾,听着小曲儿,好不快活。忽然门下上报说有一大伙贼人自东门进了城,马上就要到县衙。 刘清大人懒洋洋地卧着,说:“慌什么,儿子,叫上衙役、兵差,和你的人,看他们有几个脑袋能掉。” 下面报告的人见老爷还不慌不忙,赶紧又说:“大人,您这些加起来也就二百人不到,对方来的可是贺兰五虎,足足有一千人上下!” 刘清慌得赶忙坐起,拍案道:“刘褒,赶紧收拾东西,我带着你我妻小从北门出发,你带人稍稍阻拦,为我们争取出城时间,到了北边,投靠金国,咱爷俩重头再来东山再起!”说完立马就去后院收拾东西了。 刘褒心中想,你这是要拿我妻小做人质啊。想归想,赶紧挥手命人去叫齐手下。过了一刻钟,强拉带拽也就纠集了六七十人。这点人虽然不够人家贺兰五虎塞牙缝,总比自己单枪匹马去螳臂当车要好。刘清已带着妻儿老小和金银财宝奔北门而去,刘褒赶紧后脚带人追向北门,生怕自己在后面被陈冲单独吃了。 那帮强盗可是吃了连渣子都不吐。 第十一章 贺兰山五虎 刘褒追到北门,正看见义父刘清带着一堆人堵在北门。刘褒拨开人群,问:“怎么还不走?” 刘清还没回答,只听城门下一个壮汉骑在马上,发出浑厚的声音吼道:“想走?门都没有!大道通天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老四算得果然没错,你们肯定要从北门就近投靠金人,你们这是战前投敌,罪加一等!” 原来撼地虎江伯严领了笑面虎汪智全的算计,带着五十人马,在此守株待兔。 刘褒把心一横,吼道:“爹,你们各自抱团朝西门南门去,走得一个是一个,我跟他们拼了!”说完就要挥刀跟对方搏命。 忽的听得后方马蹄声、脚踏声盖地而来,一个声音笑道:“现在想走,晚了。二哥,小弟来的不晚吧?哈哈!”却是下山虎陈冲领了人由东门进来包围过来。千百人进了城,人数反而少了些。因为有些被裹挟来的县里的人偷偷溜回家了。 江伯严好使一把狼牙棒,这会儿“砰”的一声将狼牙棒扛在肩上,说:“哈哈,你小子总爱跟我抢肉吃,好兄弟,有肉一起吃!” 刘清平时作恶多端,这会儿知道可能要死到临头,顿时没了志气,跪倒在地道:“两位英雄,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一马。”他站起身,疯狂地将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一个个掀开,露出闪闪的金光,“这些,还有这些,都给你们,只要放过我们。” 江伯严将狼牙棒狠狠地杵在地面,发出“嗙”的声音,喝道:“哼!做梦!” 刘清红了眼,将自己和干儿子刘褒的几个美妾推向山贼,说:“她们也给你们,她们可会照顾人了。”小妾们吓得啊啊大叫,三三俩俩抱在一起,呜呜哭泣。 刘褒向刘清喊道:“爹,你疯了!你再怎么摇尾乞怜,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陈冲道:“没想到你小子倒是不孬,等下爷会给你个快刀。” 刘褒拔出刀,向陈冲和江伯严扫视说道:“有种的跟爷爷比划比划,手底下见真章!” 陈冲跟江伯严相视哈哈大笑,陈冲在马上用双脚一蹬马镫,一个鹞子翻身,在空中也不见怎么拔刀,寒光一闪,一刀就砍向了刘褒。这一套行云流水,赚了不少喝彩。刘褒混迹多年,也绝不是泛泛之辈,挥刀还击。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攻了十余招,高下难分,两人当下集中精力使出浑身解数搏斗起来。 屈平在队伍里看的真切,陈冲在空中拔刀、出刀一气呵成,除了刀法了得,这从马上飞身而下并拔刀出招的套路看来也是常常练习,说明他还是一个爱出风头的角色。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人只听得乒乒乓乓金属撞击声,精彩热闹非凡;内涵人却看出来,这二人功夫不相伯仲,一时半会难分胜负,只有看谁先出现破绽。 江伯严心道,你们这不知道打到猴年马月,不如帮你一把。江伯严推开咿咿呀呀哭泣的女人,吓得她们更是哭叫。江伯严吼道:“再哭把你们一个个剥个精光挂在城楼!”女人们只得憋住声音,眼泪刷刷地流,她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江伯严走到战战兢兢的刘清身旁,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刘清的左脸颊,贼笑着,然后大手滑向他的耳朵,狠狠地用力撕掉了他的耳朵。刘清啊地大喊,握着左耳,疼得满地打滚。 赵构看着这一幕,心想,好狠的贼人。 刘褒被刘清大喊声扰乱了心智,陈冲趁机狂进了几招,逼得刘褒手忙脚乱,一时之间落了下风。陈冲找准机会,一刀磕飞了刘褒手中的刀,顺势刀锋向前一递,隔断了刘褒右肘手筋。 刘褒捂着伤口,不服地说:“卑鄙!要杀要剐,请便吧!” 陈冲收了刀,说:“兵不厌诈,只怪你境界做不到心如止水。” 江伯严命人将刘清、刘褒捆起来,说:“跟他们费什么话,他们骗财骗色、欺良霸善、为官不正、为富不仁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正义凛然。” 这时,一匹快马奔来,正是之前陈冲吩咐看守东门的一个蟊贼。还没到近前,他就在马上喊道:“二当家、五当家,东面发现大批官兵过来了,打着宗泽的旗号。” 江伯严低声道:“宗泽将军怎么来了,按道理他不会这么快收到风声就来救援。” “怎么办?”下山虎陈冲问道。 江伯严说:“不慌,先替百姓将这两个罪魁祸首斩首示众,然后拿了金银从西门走。”然后高声对围观的百姓说道,“乡亲们,今天就不公审这贪官恶霸了,直接砍了以正纪法。” 手下的人听完,毫不犹豫地快刀斩落,砍了刘清刘褒二人的脑袋。可怜二人逍遥法外多年,还是逃不过道义的审判。 江伯严给围观百姓留下一箱子财物,其余的叫小的们扛上马背,命他们一部分人先行驱马回山,自己和陈冲带着其他匪众殿后保护。陈冲踢了一脚刘氏家族一人,说:“还不快滚,等着都将你们杀了吗?” 刘氏众人闻言,如蒙大赦,马上朝北门让出的一条道跑了出去,生怕被百姓抓住泄愤。 江伯严说:“首恶已除,大家就不要为难他们家人了。官兵来了,我们就不陪你们唠嗑了,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 陈冲拉起来的千人队伍,在听得宗泽将军帅军前来的消息后,又只剩下差不多刚来时的五百人。当然,还包括屈平三人。 为了保护刚刚得来的财产,江伯严和陈冲决定带一百人殿后,掩护其余人马撤退。一行人朝西门而去,陈冲经过屈平的时候,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三人说:“傻子,还不走,等着受死吗?”说完马不停蹄地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看来陈冲已经知道强行拉来的人早就散伙了。 西门,撼地虎江伯严和下山虎陈冲带着兄弟们守在门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城内,他们的对面就是一字排开、站得整整齐齐的宗泽将军的部队。屈平三人躲在较远的墙角,坐山观虎斗。 官兵中让出一条空隙,一位白胡子将军策马向前,望着对面的人,拱手道:“旧闻贺兰五虎威名,今日方有幸得见,幸会幸会。” 对面江伯严拱手道:“幸会,在下江伯严,这是我兄弟陈冲,情况特殊,请恕我等不能下马行礼。” 宗泽说:“老夫今日本是带领众将士来此寻一个人,没想到遇到这等事,你们说我是管呢还是不管呢?” 陈冲说:“宗将军,我们敬你是有功忠臣,但是朝廷太忙,没空管教你们的狗腿鹰爪,我们只好越俎代庖替你们抓抓虱子。” 宗泽也不怒,淡然道:“本将受命于朝廷,自然不能对朝廷说三道四,但是尔等目无王法,攻打州县,残杀官吏,且在老夫管辖之内,我不能不有所表示。” 江伯严道:“那就放马过来吧。” 宗泽一挥手,后方刷刷刷地射出铺天盖地的箭矢,山贼们连忙挥舞刀剑格挡,不一会儿一半人马交了性命。 江伯严边抵挡,边叫道:“无耻,竟然放箭!” 宗泽说:“你以为打仗是儿戏吗,要是如此,辽人、金人早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无数次了!” 远处的屈平不由得佩服宗泽的果敢与威猛。 一轮箭矢过后,宗泽的马队、步兵阵容整齐地杀向了混乱中的山匪。面对大队的军队,又失去了山林的地形保护,山匪们哪是官兵的对手。 江伯严杀了几个官兵,大呼了一声“扯呼!”,便杀开一条路带着十余人冲出了西门。陈冲骑到护城河的桥上,忽然后面一阵如蝗箭雨追来,自己和几个弟兄便栽倒河中,失去了意识。江伯严往后面看了一眼,狠心带着六七人逃之夭夭。 赵构远远地看着这场快速结束的战斗,心想官兵有如此战力,为何对辽人、金人却连吃败仗,甚至要国破家亡。他用力地攥紧了拳头。 屈平说:“官兵对付贼寇一向都有心理优势,而且宗泽将军带兵有方,绝非一般土鸡瓦狗。” “难道我大宋其他人都是土鸡瓦狗?!” “殿下不用激动,养什么鸡和狗,还不是要看什么主人吗?” 赵构愤愤不平,暗道,自己有机会一定要改变这个局势。 第十二章 民族自救军 入夜,赵构带着鲁忌走到宗泽大军行营,让守门的官兵进去跟宗泽将军通报,说是康王赵构求见。 赵构回头望着远方,那里,似乎有屈平离去的背影。屈平说要去为自己集聚自己的力量,无论是护国打仗还是将来的权利斗争,都是一股有力的资本。赵构心想,屈平,你帮我集聚的力量,算你的力量,还是我的力量?他的内心没有答案。 但是,屈平将他的结义兄弟鲁忌留在了自己身边,这算不算是一个人质?他是想让自己相信他吧。 “前面的路要自己走了。”赵构心想,他看了看鲁忌,这个对自己稍有顾忌的木匠,“既然内心决定了,就要抓住一切对自己有用的力量。” 宗泽亲自出来行营,将赵构二人迎接了进去。一阵嘘寒问暖,然后问赵构是被谁抓走,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云云。 赵构据实相告,宗泽心中甚是宽慰。“我大宋还是有许多侠肝义胆并且识大体的人的。”他说,“康王殿下,金军已绕过磁州,围困了汴京,如今殿下您无论是北去议和还是回朝,都无异于羊入虎口,本将马上也要回京救驾,殿下不如先暂避于相州,本将将消息传回朝中,皇上知道您身安,定会下旨令你在外征召人马,届时里应外合,杀金贼一个腹背受敌。” 赵构说:“宗将军拳拳之心,小王甚是感激,但是,看着父兄被围困受难,我却在外面苟且偷安,让我与心难安呀!”说着,眼眶满含热泪,随时都要掉下来。 宗泽跪下请求道:“请殿下一定以大局为重,若是朝廷有个三长两短,眼下能继续一呼百应领导大宋的,就只剩下殿下您了!” 是啊,皇兄只有我这一个兄弟了,太子年幼,尚无力主持朝政。赵构扶起宗泽说:“那小王就依你所言,宗将军到了开封,一定要想办法告知皇上和太上皇小王的苦衷啊。” “老夫一定会告知皇上,让朝中知道殿下您的苦心。想他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也没有殿下您心中之苦哇!” 赵构说到动情,扯出自己的白袍,摊在桌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段血书,割断之后交给宗泽说:“请宗将军一定交于皇上,小王定不辜负将军一番苦心!” 却说屈平白天见到陈冲只是肩膀中箭,坠马之后头撞在桥上在掉落河中,知道这一箭肯定是要不了他的命的。 在往下游五十米处,屈平果然在河边拐角处的地方找到了趴在河边的陈冲。 屈平将他拖上岸,试了试他的鼻息,果然还活着。屈平拍了拍陈冲的脸,没见他有反应,心想还是先把伤口处理吧。于是果断撕开伤口处的衣服,用清水清理了伤口周围,用力将箭矢拔了出来。陈冲“嗯啊”了一声,还是没有醒来。 屈平在陈冲身上摸了摸,找出一个药瓶子,打开塞子闻了闻,说:“希望是止血疗伤药吧。”说完把药粉撒在伤口上,然后扯下几条自己干净的衣服布料将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做完这些,屈平眯了一会儿眼睛,醒来发现陈冲还没醒,心道他不会要死了吧,那自己不是瞎忙活了。屈平想了想,心生一计,他从客栈马厢里“借”了一头驴(没错,因为只有一头驴),骑上驴载着陈冲,往贺兰山的方向去了。 贺兰山上,贺兰五虎的议事大厅里,正中墙面大写着一个“义”字,一个道长坐在中间,两边分别站着二男一女为首的众多好汉,大厅中摆着七个打开的盛满金银珠宝的大箱子。面对这么多财富,众人却没有一个面带笑容的。 站在右手第一个的撼地虎江伯严骂道:“若五弟不能生还,我必要他宗泽以命抵命!” 他下手的笑面虎汪智全摇着一把诸葛扇,说:“二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先别急着抱怨。” 江伯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摇你这把破扇子!你不是自诩神算无敌,怎么没算到五弟有此大难,还是你早知道了,就是想让他死?” 坐在上面正中穿道袍的座山虎青玄子制止二人说:“好了,别吵了!五弟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此刻就在回来的路上。” 左边的飞天虎李彩莲不说话,把玩着手里的拇指大小的半成品木偶。 其余的,或神色肃穆,或哀怨,或怒,或悲。有看天花板的,有看箱子的,有发愣的。 这时,有喽啰跑进来报告,说山下有人背着五当家回来了,现在估计快到寨子门口了。 座山虎大手一挥,说,走,去看看,是哪个好汉把我五弟救回来了。 一行人走到寨子门口,见到屈平正弓着身子背着昏迷不醒的陈冲过来,早有人上前将下山虎陈冲接过去扶下躺着。大家正要感谢屈平,忽然听撼地虎江伯严叫道:“原来是你这个耍赖的强盗!” 大家不明就里,大当家青玄子问道:“二弟,怎么回事,这位好汉怎么到你嘴里又成了耍赖的强盗?”众人看向江伯严,江伯严把脸偏到一边,不说话。 屈平整了整衣服,哈哈笑道:“都是不打不相识,小事一桩。” 众人还是不解,江伯严说:“大哥,那日我不是从西夏好不容易降服一匹烈马回来,哪知道这人从山上下来,就把我的马儿拐走了!” 马怎么又被拐走了? 屈平帮着解释说:“是这样的,我那日见这位兄长骑着一匹好俊的白马,吹了一声口哨,那马儿就掀翻了他跑到我面前来了,这说明那马儿跟我是有缘哪。” 江伯严委屈道:“我正要跟他理论,谁知他丢了五两银子给我,就骑着我的马跑掉了,那马儿跑的飞快,我哪里追的上。” 说到这里,众人才终于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大致来龙去脉。 飞天虎李彩莲笑道:“不就是一匹马儿嘛,今日小兄弟救回我们五弟,那还不比你的马儿值吗?” 江伯严本不是小气的主儿,打了个哈哈,说:“那是那是,那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青玄子说:“还没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屈平抱拳说:“在下屈平,河北人士。” 青玄子说:“原来是屈兄弟,幸会幸会。屈兄弟救了我五弟,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兄弟们,备上好吃好喝的,我们不醉不归。” 山寨里没事就是喝酒,众人听了顿时兴奋起来,之前所有的乌云都一扫而空了。安顿了昏迷的陈冲,大当家又差人去山下请郎中去了。 四大当家和屈平围坐在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肉前,先做了自我介绍,互相熟悉了,然后屈平将如何救了陈冲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四位当家,并没有隐瞒自己被裹挟在队伍里,并且目睹了全过程。 笑面虎汪智全说:“屈兄弟不但侠肝义胆,还如此光明磊落,在下开始竟然还怀疑屈兄弟意图不轨,真是让在下汗颜。别的不说,我笑面虎汪智全先给屈兄弟陪个不是,自罚三碗。”说完咕咚咕咚地一气喝完三大海碗酒。 屈平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事儿搁在任何人心中,都应该会多一个心思。承蒙各位当家如此看得起在下,我也敬各位一碗。” 觥筹交错之中,大家便自然说到如今的世道。 江伯严起身说道:“大宋皇帝不思进取,妄求偏安一隅,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我等做得那将军,必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玄青子按下江伯严,说:“兄弟你喝多了。天下人打来打去,无非是为了一个利字,若能做到我道门中的无欲无求、法于自然,天下何愁不太平。” 屈平说:“道长说的在理,但是如果人都吃不饱,又哪有精神去求道,如果活都活不下去,又如何得道。” 汪智全说:“大哥说的是精神为主导,屈兄弟说的是以身体需求为基础,各有道理,咱们只管喝酒,说的那么深远也没有意义。” 李彩莲说:“汪秀才,什么话你都要占个理,总要脚踩两条船。” 汪智全笑道:“哈哈,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李彩莲笑着反驳道:“朝廷应该派你去讲和,估计有戏。” 屈平说:“如今金兵围困汴京,举国震荡,很有可能又要像五胡乱华时期一样,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 江伯严说:“没有这么厉害吧?” 屈平站起来,稍稍提高声音,说:“我泱泱华夏,延续数千年而不灭,因有文化的延续,但是身体里的血脉却早已不是最初的炎黄之血,早就已经淡了。为什么会淡?因为我们没有民族自豪感,更没有民族危机感,总是一盘散沙。如今金人、蒙古人、西夏人、回鹘人、吐蕃人环伺四周,华夏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华夏民族再不站起来,就永远趴下了,民族自救,不能光靠某一朝廷,更要靠我们每一个百姓,每一个炎黄子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每一个炎黄子孙,都应该清醒了,应该觉悟了。一根筷子容易断,十根筷子却难折,万万根筷子呢?能撼天动地!能搅翻天!能捅破地!” 说完,所有人安静地看着屈平,然后响起来雷鸣般的掌声。 青玄子率先道:“屈兄弟,原来你非池中之物,看来,你是带着目的来的啊。” 全场静悄悄的,刚刚慷慨激昂的屈平兄弟,原来是有目的来的。 屈平毫不畏惧,环视着群雄,说:“没错,我,要将散沙聚拢起来!” 汪智全敌视着屈平,说:“你要一口吃个胖子,凭你一个人吞掉我们?” 屈平说:“你错了,我不吞掉你们,也吞不掉你们,我只是给你们指出一条光明道路!人活一世,当你回首往事,不应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应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屈平说完,在心里感谢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感谢保尔?柯察金,感谢语文老师逼着背了这段经典课文。 青玄子直勾勾地看着屈平的眼睛,说:“你说的很好!我青玄子一世无为,竟被你说得热血上涌。若你这能做到如你所说一般,我,代表我们贺兰五虎,愿意配合你的表演。” 屈平没想到率先被打动的竟然是青玄子道长。他望着众人,说,你们可都愿意? 撼地虎江伯严说我愿意。李彩莲也说我愿意。汪智全接着说我也没意见。屈平眺望众人,大家山呼道:“我愿意,我愿意……” 屈平热血澎湃,感觉自己成了司令官。他说:“大当家,如果我们要集合更多的力量,需要一个更大众更大气的名字,贺兰五虎今后只是你们小范围的称号。” 汪智全说:“怎么改?” 屈平想了想说:“今后我们就叫‘民族自救军’,‘贺兰五虎’便是我们‘民族自救军’的第一支番队!” 第十三章 抓来当军医 李彩莲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贺兰五虎只是你民族自救军的一小部分,那你是什么?” “实不相瞒,我肩负着一个新皇的使命,你们以后不再是打家劫舍的山贼土匪,而是新朝廷的正规军!”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人争先恐后道:“什么意思,不是民族自救吗,怎么又成了朝廷的爪牙了。” 屈平叹了口气说:“哎,你们上山做贼,哪个不是被命运逼迫,只有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掌握了自己的道路,哪个愿意作这有上顿没下顿、有今天没明天的山贼。”众人低头寻思,这话在理,“以后你们都会懂的。相信我,明天会更好!” 陈冲没想到等自己睡一觉醒来,贺兰五虎的大旗已经改弦易辙了。 既然主意已定,众人也没什么说的,具体细节以后再商议,于是继续交杯换盏。 正喝着,两个喽啰推着一个老者上来,报告说是山下抓来的郎中。 青玄子说:“让你们去请人,你们怎么把人抓来了,还不给人放开!” 喽啰放开那老者,委屈地说:“五当家性命危重,小的们下了山正好碰到这位老人家在路边采药,一问果然是个郎中,就把他带来了。老人家走得慢,我们只是在后面稍微帮一把。” 李彩莲去扶着老人家说:“老人家,对不住了,冒犯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因为我们有个兄弟生命垂危,小的们因此性急了些。” 老者说:“没事,快带老夫去看病人,完事之后老夫还赶着回家呢。” 众人带着老郎中去看陈冲,边走边闲聊。 青玄子给老者一一介绍了其他三个当家,以及屈平,问道:“大夫,天色将晚,你还急着回家干嘛,不如在本寨小住几日,也好让我们好好酬谢恩人。” 老者说:“老夫从四川出来诊治一位病人也有三月了,再不回去,家里还以为我死在外面了。” 汪智全道:“您从那么大老远来给人看病,真是华佗再世。”他心想,有人从那么远的地方请这位大夫过去瞧病,说明此人医术定当十分高明,便问:“不知老人家可否告知名讳?” “老夫唐慎微。” 大家听了名字,在心中仔细回想世间是否有此名医。屈平更不知道当世有哪些名医,等着他们说出答案呢。 “啊!我知道了!”李彩莲惊叫说,“你就是那个写了《经史证类备急本草》的唐慎微!” 众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听说过,但是人家可是出过著作的,肯定不是一般,不由得恭维道:“哦,原来是唐大夫,唐大夫的名讳真是如雷贯耳,今日我贺兰山那是蓬荜生辉!” 说着就到了陈冲的房间。唐慎微瞧了伤口,又把了脉,心中了然。他从包袱中拿出针带,用油灯烧过之后便在陈冲身上施起针来。然后拿了纸笔仔细斟酌之后写下了一张药方,说:“老夫已施过针,陈当家底子不薄,再过半个时辰就可转醒。再配上五付中药调理,每日伤口换药直到伤口愈合,切莫弄湿了伤口。放心,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大家这会儿对唐慎微更加推崇,赶紧邀请他去吃饭喝酒,留下李彩莲照看陈冲。唐慎微也明白,陈当家还没醒,自己肯定是走不了的。 大家重新入了席,唐慎微吃了个六七成饱,那边正好报说陈冲醒了。唐慎微起身说:“既然陈当家醒了,那老夫明日就好告辞了。” 双方又客气了几番,唐慎微坚持明日要走,青玄子便命人取了诊金盘缠,安排他去休息。 四人去了陈冲房间,见陈冲坐在床头,看来并不算虚弱,恐怕是之前淤血闭阻了神窍,这会儿淤血尽去便恢复如初了,只是后肩部的伤还需要时日调养。 众人给陈冲介绍了屈平,陈冲知道他是救命恩人,便要下床拜谢。屈平将他按坐在床上,说不过路见不平罢了。 陈冲这会儿看清了屈平,说:“咦!你不是路上被我拉去杀刘清的那人吗?” 屈平笑道:“没错,要不是你跑路的时候对我说叫我走,我也不会救你。” “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还换来自己一命。” 青玄子说:“万事有因必有果。屈兄弟不但救了你,还给我们描绘了一个伟大蓝图?” 陈冲奇道:“怎么说?” 江伯严插话道:“屈兄弟从抢我的马儿开始,就说明他说一个不凡之人了。” 屈平笑道:“还惦记你的马呢,现在你的马也不归我,想还你也没法还。” 众人哈哈大笑。汪智全说:“还是我来说吧。屈兄弟有拯救天下之志,不但要整合一盘散沙的国人,还要重整山河,恢复我们整个华夏名族的荣耀。” 陈冲道:“这么大的口气,不知底牌是什么,不会就靠我们贺兰五虎吧?” 屈平说了两个字:“天子!” “宋钦宗这个小儿?还是他的艺术老子?”江伯严道。 屈平说:“大宋天下将倾,这是即将事实。汴京城破之后,京城的皇室宗亲朝廷大臣非死即俘,金国才灭辽国又侵大宋,贪多嚼不烂,到时面临大半大宋江山臣民的压力,只有退兵一途。京城外能振臂山呼的唯有康王赵构。康王赵构聪慧有志,能屈能伸,又知民间疾苦,他将会是大宋的汉光武帝刘秀!而我,就是教康王和谈中途退避他处暂时卧薪尝胆,以求他日再起东山之人。” 众人心中道,说难听点这是怂恿康王造反啊,但肯定不能说破。 屈平接着说:“我奉命招揽嫡系部队,以后我们就是开国功臣!” 贺兰五虎从绿林山匪摇身一变,成了开国功臣,这种巨大转变令他们对未来充满期望起来。 陈冲弱弱地说道:“那些正规军队不算嫡系吗?” 屈平说:“那些军队,要么被人把持,要么就是老弱残兵,所以我们要组建自己的虎狼之师。” 青玄子说:“全凭屈兄弟明示。”其余四人纷纷点头,摩拳擦掌。 当晚,屈平敲响了唐慎微的房门,唐慎微开门一看,不知这个白天没怎么说话的年轻人找自己有何事。 “打扰了。”屈平表示歉意说,“唐大夫请进屋一叙。” 进了房,唐慎微说:“是屈兄弟吧,好像你不是他们五个当家中的人。不知有何贵干?” “我今日代表的不是贺兰五虎,也不是我个人,而且国家和民族。” 唐慎微倒了两杯茶,推给屈平一杯,自己拿起一杯抿了一口,说:“哦?此话从何说起?” “不知唐大夫是为何行医?” “老夫家中世代行医,到我这已是第三代,我有两个儿子,现在也做了大夫。不求悬壶济世,但救死扶伤却是我辈行医之人最基础的本心。” “那请问您一年能看多少病人?” “千八百总有的。” 屈平趁热打铁道:“我听说医道最高境界是不治已病治未病,这个道理放到国家层面也是同样适用的。国家要避免战乱,要在和平时期就防微杜渐,防止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唐慎微微微颔首,但不知屈平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现在国家深陷战乱,已是病入膏肓,治疗国家的是皇上,是朝廷,是军队,也是百姓。军队是治疗战乱的君药,军队的健康安全保障,在军队这付汤药里面的重要作用,不算君药,也定是一位臣药。” 唐慎微平时话虽不多,但绝非木讷之人,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他说:“你要老夫在这山寨中当你们的军医?!” 屈平知道唐慎微是对山寨有误解,便低声告诉了他自己和贺兰五虎现在的身份和将来的作用,无非是把之前说过的正义凛然之言重复一遍。 唐慎微低头深思,若是如此,那自己也是首功之臣,将来若得新君赏识,坐到太医院之首也是有可能的。他说:“那老夫就先跟你们盘桓一些时日。” 屈平大功告成,辞别了唐慎微,将这好消息告知青玄子去了。屈平心中高兴,没想到自己口才也这么好。 第二日,在山寨两千匪众的见证下,一面书写“民族自救军”的大旗在寒风中猎猎招展。按照大宋军队编制,屈平扯虎皮拉大旗的“民族自救军”属厢军,下辖军、指挥、都三级,目前暂设一军,军辖五营,指挥辖五都,每都一百人。 屈平目前虽没有任何正规职务,也没有任命权,但是有赵构这个中央银行,自己可以随便印钞票发行。 青玄子走到台上,按照屈平的授意,向大家宣布从今日起加入“民族自救军”,光荣的成立第一军“贺兰军”,自封军都指挥使,江伯严、陈冲、李彩莲为军副都指挥使,其中李彩莲掌管后勤,汪智全为军都虞侯掌管军中执法,下面再各自分封正副指挥使和都头部头等。唐慎微为军医,另配十人担当副手。 众人各得分封,心满意足,好不热闹。 第十四章 二都山大捷 忙活了半天,大家散了场,屈平和五虎围坐一团,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天我们就成立六人军事委员会,我暂时担当顾问一职,你们都是委员。” 江伯严说:“什么是顾问,什么又是委员?” 他们不理解这几个词很正常,屈平解释说:“顾问就是出谋划策但又没有具体职务,委员就是高级成员。” “哦!”大家似乎有些明白。 屈平又说:“今天我们就定下发展基调,一是政治,二是军事。政治就是军心,首先要明确我们要做什么,拿出我们的治军要领,规范每一个士兵的思想行为;军事上要纪律严明,刻苦训练,作风勇猛,不怕流汗,更不怕流血,要敢打仗,才能打胜仗!”屈平说了一大通,都是部队里曾经学到的东西。 汪智全作为军都虞侯,相当于政委,他又是秀才出身,政治这一块肯定要交给他的,没想到当兵也要讲政治,他说;“寨子里的人都散漫惯了,怕是一时适应接受不了。” 屈平说:“平时不出汗,战时就要多流血。这一块我希望、恳求汪大哥能从严抓起,要有铁的意志,才能有铁一样的身躯,才能练成铁一样的军队!” “我尽力。”汪智全说。 “不,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做到。天天冒着杀头的风险作土匪都不怕,还怕当一个正正经经的保家卫国的兵吗!”屈平继续对其他四人说,“军事上,你们做的是肉体上的工作,就相对轻松点。主要做的就是训练身体练就一身本领,操练战斗队形,做到军令所指,刀锋所向。之后我会交给你们一套现代化科学化的训练模式,你们照葫芦画瓢就是。” 四人不管他什么叫现代化科学化,听说有现成的模式搬照,那还不轻松的多,纷纷点头应允。 接下来三天,屈平和汪智全给这些“新兵”轮番思想轰炸,如不嫖不赌,不欺负百姓,不毁坏庄稼,等等,最主要还是“军令如山,一切行动听指挥”。士兵们反正每天老老实实听着,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要改掉散漫的作风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 直到第三天,有个都头公然迟到还敢狡辩反抗,被巡视过来的江伯严副指挥使亲自打了二十板子,一众官兵们才知道这是要来真的,搞不好还要掉脑袋。据说挨板子的都头还是江伯严的表亲,平时喜欢护短的憾地虎都大义灭亲了,谁还敢不用心对待起来。 其实,大义灭亲只是军事委员会导演的一场戏。 后面就开始现代化军事训练,屈平把特种部队那一套全部照搬过来,由浅入深地训练他们,直训得他们哭爹喊娘掉层皮,还要脱了衣服在雪地里耐寒训练。一些人倒下去,然后转去后勤工作,一些人倒下去又站了起来,大部分好汉一直站到了最后。 山以险峻成其巍峨,海以奔涌成其壮阔。 经过半个月的刻苦训练,底层军官得到重新认命,表现好的就上位,避免了任人唯亲的事情。 训练场上书写着这样一段话,时刻激励着将士——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屈平在高地上看着蒸蒸日上的训练场景,心道,要是在遥远的现代,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指挥上两千人的队伍啊! 他从怀里摸出师傅的锦囊,慢慢地打开来拿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徒儿,师傅给你的锦囊妙计就是——坚持。屈平苦笑一声,原来是这样。他把师傅的字条折好重新塞进锦囊中,好生地放在怀里保存起来。 不知道赵构和鲁忌怎么样了。 陈冲从山岗下边跑上来,说:“屈兄弟,刚刚从山下买米回来弟兄带回来一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信息,你要先听哪个?” 经过近二十天的朝夕相处,大家早就打成一片。屈平说:“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惯,赶紧说。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潼关被金军封锁,西路勤王大军进关不得,南路勤王军又不知被谁解散,皇帝六神无主,竟然相信大骗子郭京有撒豆神兵的道法。郭京拿了金子就跑了,金军顺势杀进了外城,内城已被围。” 屈平急道:“什么时候的事?” “消息传过来,估计又过去五天了。”陈冲说。 “那好消息呢?” 陈冲说:“皇帝认命康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宗泽、汪伯彦为副帅,招募兵马和天下英雄好汉,进京勤王!” 屈平舒了一口气,皇帝危在旦夕,赵构如果按之前说好的按兵不动,则大事可图矣。 屈平哈哈笑道:“加紧操练兵马,招募乡勇义士,随时准备勤王。” 陈冲心想,要勤王你还笑什么,他却不知比王非彼王。 屈平回去正好见到李彩莲拿着她的半成品木偶出神,之所以是半成品,因为它只有身子没有五官。屈平说:“彩莲姐,不知你这木偶有什么来由?” 李彩莲回过神来,见是屈平,收起木偶,说:“小时候我跟弟弟相依为命,在我九岁那年,一场战乱将我俩分散了,那时他才四岁,从此我们音信全无,也不知如今他是否还在,我弟弟身上也有一个无脸木偶,我们两个木偶契合起来,两个木偶就都能显现出五官来。这个木偶天下只此一对,是我爹自己做的。” “哦,这么神奇!”屈平说,“我们大家一定会努力找到你弟弟的。我有个朋友,对木工之道深有研究,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那太谢谢屈兄弟了,如果他真是我弟弟,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你。” 屈平说:“我可没说他就是你弟弟。李副都指挥使,不知你的后勤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李彩莲正色道:“我贺兰军现有战斗人员两千三百人,后勤人员三百人,山寨老弱妇孺另有两百多人,战马一百匹,铠甲六十七副都是战场上捡来的,刀枪剑戟人手一件,弓三百张,箭矢九千发,按屈兄弟给我们的图纸做了弩五十把,矢五百发。” 这些很多还是民族自救军成立后加紧赶出来的,从山下找了木匠铁匠,跟山上在行的人,一起编入后勤部队,早晚赶制,总算有了一定数量。弩是屈平自己根据记忆设计的,可同时呈扇形发出三箭,射程两百米。 屈平点了点头,说;“不错,要用上次得的金银多买些马、铁、牛筋,一定要保证武器的供应。” 李彩莲说:“我们没有固定经济来源,那些金银已经用掉快一半了。” 屈平说,我们去找大伙商量商量。 军事委员会的圆桌会议,众委员齐聚,屈平说了当前所面临的问题,江伯严说以前没钱没粮了都是下山去借。借就等于抢,现在肯定是行不通。青玄子说春天了发动大伙儿在训练之余多开荒种地。这是好办法,但是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屈平心生一计,说你们可有不对付的山头? 汪智全会意,说附近二都山那伙人就经常跟我们有摩擦。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造。”屈平说,“先修一封招降书,兵马随后就到。实践出真知,只有先找个人练练手,才知道自己的斤两。” 二都山下,两千人的队伍旌旗招展,其中马队八十人、弓箭队二百五十人,弩队五十人,其余都是步兵。每个人都在脖子上系了一条红领巾,屈平说是以便区分敌我双方。 屈平和青玄子、江伯严、陈冲、汪智全骑着高头大马一字排开,旁边还有唐慎微的救护小分队,战斗打响之后,随时要准备救治伤员。上回屈平教了唐慎微一些现代急救常识,如止血术、战场包扎转运、心肺复苏术等,让唐慎微眼界大开,顿时将屈平视为同道知己,心想着多接触些时日好多套取点他的新奇的医药知识。 却说二都山三位当家收到招降书,气得火冒三丈,平时双方半斤八两,现在是谁给了贺兰五虎的胆子敢骑到老虎头上撒野,对方除掉一个娘们儿一个书生,同样是三个人,凭什么嚣张。 三位当家点齐山寨所有能战的喽啰,共计两千五百人左右,一声锣响,杀下山来。 双方一百米开外面对面摆开阵势,二都山的大当家陈平横枪立马,怒视着贺五虎,看着对面的旗帜写着“民族自救军”,不由得一愣,说:“哟,改了个乱七八糟的名字就敢来撒野了!今天爷爷们叫你们有去无回!” 青玄子挎着一把长槊,说:“昔日我等落草为寇,要么是犯了事,要么是生活不下去了,总是是为了自己苟且偷生。现在国难当头,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应积极相应朝廷号召,共御外敌。民族自救军乃是朝廷钦封厢军,有责任吸纳各路友军,也算是给你我草莽之辈一个翻身立功机会。” “哈哈!”陈平笑得前屈后仰,似乎都要坠下马来,“天下不管哪个做主,百姓还是百姓,老子就是喜欢自由自在的做个山大王。” “这么说,你是一条路走到黑了?”汪智全说。 屈平叹了口气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陈平道:“你又是哪个裤裆里冒出来的鸟,老子跟你们当家的说话,有你多嘴的份吗?” 屈平懒得再和他啰嗦,反正今日本就是来收拾他们的。屈平手上红黄蓝三面旗子,只见红旗一展,二都山的人还没搞清楚打架就打架怎么还用上旗子了,只见一百五十只弩箭“砰”地一声铺天盖地的飞向了己方阵地,顿时倒下一大片。趁民族自救军重装箭矢的时候,陈平一方才明白过来,对方可是要命来了,于是大手一挥,从对面扑过来。 民族自救军这边又射了两轮弩箭,等对方近到五十米的范围,屈平黄旗一招,弓箭队也加入攻击队列,再等对方进入十米,屈平就会挥动蓝旗指挥马步军出阵,多日的训练,将士们对这么简单的旗语早就了然于心。二都山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以前都是大家山呼海啸的冲到一起乱砍一气,或者由领头的人捉对单挑,就算是以前官军来剿匪也没有这么凶猛啊。等二都山的人冲到十米之内,人数已经少了一半,一百米的距离说快也快,陈平都没想好要不要撤退,就已经和对面的人进入白刃战了。 青玄子、江伯严、陈冲冲杀过去,与对面的三个头领捉对厮杀,一时也难分胜负。他们都是各个功夫了得,杀了十几二十个回合也没见胜负,双方针尖对麦芒。 屈平跟汪智全说:“王大哥,他们这样打下去,估计我们还要在这里埋锅做饭哪,打仗是你死我活的事,可不是逞英雄,更不是请客吃饭。” “不知屈兄弟有何良策?”汪智全扭头道。 “速战速决!”屈平拿过自己马背上的弩,瞄准二都山的二当家就是一箭,对方应声倒地。其余人都愣了一下,打架就打架,怎么还放暗箭,真是卑鄙。屈平说:“这是打仗,不是打架,只有活着才是胜利。” 陈平怒发冲冠,撇开青玄子,策马奋力朝屈平杀来。 第十五章 人称红领军 屈平有心再给大家一个惊喜,也算是立威。他拔出长刀在手,策马杀向陈平。陈平一枪刺来,屈平在马上做了个漂亮的后仰,将将避过刀锋,两匹马擦肩而过之时,屈平长刀一挥,陈平只觉得肋间一冷,便倒地不醒下了黄泉。 屈平在众人的惊诧之中指着二都山的三当家,说:“速速解决了他。” 二都山的三当家吓破了胆,对方这人也不报个名号,出手就是一箭一刀杀了自己两个兄弟,简直就是一尊杀神。三当家调转马头就要逃跑,陈冲和汪智全早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三当家无心恋战,只是几招便被要了性命。 屈平见大局已定,大喊道:“你们首领已死,首恶已除,我们法外开恩,饶你们不死,立即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对方只剩下四五百人,头领瞬间被杀,哪还有底气再战,纷纷丢了武器投降。 屈平和四位当家一字排开,他说:“我军不杀战俘,你们肯加入我军的,我们热烈欢迎,若是想回家种地的,那也请便。” 那些人哪还有田地可种,纷纷表示愿意归顺。 战斗结束,清点打扫战场,己方阵亡七十九人,伤残二百七十一人,收缴全部二都山人员一千三百余人,马匹六十三匹,武器牛羊粮资不计。 绝对称得上“二都山大捷”。 民族自救军押着战利品得胜凯旋,十面大旗迎风招展,鲜艳的红领巾在阳光的照映下,反射出将士们红彤彤的脸庞,无比的自豪。大军一去一回,对周围百姓秋毫无犯,不抢鸡羊,也不践踏田地,百姓们暗地里纷纷称他们为“红领军”。好多人打听要怎么才能加入这支队伍呢。 部队回到贺兰山,后勤人员早就摆好了庆功宴,包括刚刚纳入的降军也一起加入了进来。他们本来都是附近百姓,又平时打打闹闹过多场,有些人还是亲戚呢,所以很快便融入在一起,打成一片。 屈平担心的怎么真正降服降军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军队,就好像从一个老板跳槽到另一个老板那里混饭吃一样。 军事委员会成员共聚一桌,唐慎微也是新加入的成员,屈平端起酒碗对唐慎微说:“第一碗我先敬唐大夫,今天你受累了,救治了那么多的伤员。” 唐慎微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军医,竟然能得到第一个敬酒,平时从不酗酒的他干了一碗酒,说:“也要谢谢你们大家给我这个发挥的平台,能让我最大程度的放手一展医技,老夫这有两张药方,一个是用于日常训练的活血祛湿药,一个是战斗受伤后的止血祛瘀生肌药,希望能尽可能的减少将士们的痛苦。” 众人纷纷举杯,对唐慎微表示感谢。 李彩莲说:“今天我没去参战,可惜了。下次一定要带上我。” “哎呀,你没去真是可惜了。”陈冲说,“今日屈兄弟指挥自如,有诸葛孔明之风,三面旗子一挥,对方就伤亡过半。但你要是凭这些就以为屈兄弟是一位军师,或一个儒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陈冲故意卖了个关子,急得李彩莲扔了他一个鸡翅膀,说你赶紧说别墨迹。陈冲接着说:“也怪我们贺兰三虎武艺不够超群,屈兄弟看我们久战不下,一箭射死了他们二当家,又一刀砍死了大当家,如砍瓜切菜一般。” 汪智全也道:“是啊,我在一旁看的真切,屈兄弟不但智谋无双,而且武艺超群,文武双全,令我们好生惭愧啊!” 青玄子说:“屈兄弟武功怕是不在我们任何一人之下,甚至有当年吕布大战三英之勇。” 屈平摆了摆手说:“你们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对杀人技有较深研究。” 不管怎么说,众人反正打心眼里已经认可了屈平的为人和能力。 青玄子说:“如今我们阵容更加壮大,下一步不知有何指示?” “不急,先将新加入的人重新整编入各支队伍,勤加训练。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的剑,要一出鞘便要伤人。”屈平信誓旦旦的说,“另外我们要挑选出一个百人斥候队伍,要把握住外面的任何对我们有用的风吹草动。” 江伯严说:“是,明天我就去各个队伍中挑选精明勇敢之人。” 汪智全提议道:“屈兄弟,如今我们队伍壮大到约有四千人,而且山下还有一些百姓说要加入我们队伍,一个军的编制怕是有些捉襟见肘。” 青玄子说:“屈兄弟,我们提议,‘民族自救军’能独立编制,由你担任大帅,下辖几路军全由你任命。” 屈平沉思了一下,这其实早就是自己心里要想做的事情,如今有人提上了日程,自己顺梯子上便是。 屈平说:“当日康王殿下委托我招募兵马,必要时可权宜行事,既然你们信得过我屈某人,那我就不谦虚了。我命令——”众人神色肃穆,听候指示,“贺兰军今日起更名为第一路军,青玄子道长为军都指挥使,陈冲为副都指挥使,另再增添第二路军,江伯严为军都指挥使,汪智全为副都指挥使,下辖将官自行任命,现有部队人数一分为二,由你们负责总领。李彩莲依旧总管后期,唐慎微负责医疗救治。马队、弩队、弓箭队、斥候队现人数尚少,由我统一指挥。不,斥候队是执行特殊任务的,就叫特务队,不仅要练习功夫本事,还要学习侦查、信息传递、间谍和反间谍,特务队由我亲自教授。” “是!谨遵帅命!”众人领了命令,神采激昂,壮志在心。 兜兜转转,屈平又成了屈大帅。 屈平这边选好一百名特务亲自教导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赵构到了相州住在宗泽的府上多日,宗泽领兵在外(宗泽原本是要带兵勤王,可是被金军堵在外围),赵构顶着天马兵马大元帅的虚名,手上却并没有实质性的人马,成天就是领着鲁忌东奔西走瞎忙活,门口树了一杆招兵大旗,到现在只有两百人不到,交给宗泽的家将成天领着在山上吹风。 赵构内心煎熬无人诉说,皇城马上要被攻破,自己在这虚度光阴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又没兵没将,想找个下棋解闷的人都没有。不过宗泽府上的人都唯他马首是瞻,还好吃好喝的供着,都是让他心安一些。 鲁忌为了给赵构解闷,也为了讨他欢心,特地用木头拼积起来做了一个很精细的全国地图,大的包括了宋、金、西夏、北方部落、大理、吐蕃、回鹘,小的包括了宋金夏各府、路、州,江河大山跃然呈现,一眼就能看全当前格局。 看着日渐缩小的江山,赵构揪心不已。鲁忌不停地开解道,守得云开见月明。 忽有军士奔命来报:“殿下,大事不好,皇城被破了!” 赵构脑中一片空白,瘫坐在地上,说道:“休矣,休矣。”他虽不在京城,远离了灾祸,但是其中的悲惨可想而知。“皇上他们现在如何?”半响,他才问道。 “这是将军给您的书信。”军士将书信呈给赵构说。 赵构颤抖地开始书信,上面写道:“诚禀殿下:金贼破城,软禁皇上、太上皇等宗亲大臣,威逼皇上亲身前往议和,要求割让三镇两河,纳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帛一千万匹……” 这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答应也得答应,但是答应了,以大宋目前的能力,除了割地,根本无力缴纳巨额赔款。堂堂大宋皇帝,竟然被迫亲自前往金军帅营谈判,实乃奇耻大辱。其实赵构还不知道,信上没说的是,宋钦宗皇帝其实是替太上皇宋徽宗去的。也算是宋钦宗有孝心。 鲁忌扶起赵构说:“殿下,您要保重身体啊,我大宋还有大半江山尚在,实力不容小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金国这只小蚂蚁是吃不完大宋的。” 赵构颤颤巍巍站起来,说:“如此大辱,我大宋以后还拿什么勇气跟人家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保全了朝廷也必将是山河日下、国运崩塌!” 鲁忌悄悄低声说:“要是新朝建立,那国运不就焕然一新了吗?” 赵构楞了一下,神色稍霁,说:“但愿吧。” 这时,府上管家来报,说门外有位姓屈的自称是殿下过命之交的人求见。 赵构和鲁忌对视一眼,终于盼到这个怂恿自己的人来了。 却说屈平听说皇城被围之后,料定赵构肯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急如焚,安排好了军中事物便孤身一人来寻赵构。 屈平被带进来,哈哈大笑道:“殿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第十六章 棋局表忠心 鲁忌一脸尴尬,这时候他还哈哈大笑,真不知道天就要塌了吗。赵构屏退了旁人,将宗泽的书信递给屈平看。屈平看完,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一路上还没有听说这回事呢。 “殿下,这一切其实我们早已看透,如今除了表示哀思,还是要努力壮大自身,提高自身威望,以备将来赚得民心,一展宏图大业。” 赵构心想,这人壮志雄心,放在乱世定是一方枭雄,自己要好好笼络住他才行。不然,越是锋利的刀刃越容易伤了自己。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 赵构说:“抑之说得是,本王刚才矫情了。” 屈平也回他一礼,说:“殿下一片忠孝之心,将来定能一雪前耻。” 鲁忌跟屈平打过招呼,问道:“大哥,殿下一直挂念你,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屈平看了一眼赵构渴望的眼神,说:“我成功打入贺兰五虎,并将他们全部收服麾下,目前手下有五千兵马。” 赵构神色黯然,自言自语说:“才五千人马啊。” 屈平知道数字上肯定不够吸引人,便将事情的来来去去挑重点又放大地说了一遍,听到屈平用短短十多天训练两千人的队伍分分钟剿灭了二都山同样人数,伤亡人数比例差距之大,让赵构惊讶的同时,也对屈平信服起来。 “没想到抑之既能练兵,又能用兵,定是韩信转世来襄助本王的。”赵构温暖地握着屈平的手说。 屈平知道韩信可是衍生出过几十个成语的男人,赵构将自己比作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屈平说:“我以殿下的名义组建了独立编制的民族自救军,也跟部下们做了许诺,希望殿下能允许。” “我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也是个没兵没将的虚职,今天便以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封你为民族自救军元帅,可自行组建部队编制,直接听命于本王。” “谢天下兵马大元帅,本将赴汤蹈火,为殿下鞠躬尽瘁!” 赵构说:“好了,等本王有了实权,再正式当着满朝文武封你。” 鲁忌羡慕不已,恭喜道:“恭喜大哥荣升帅位。” 屈平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为殿下效劳,有兄弟吃肉的就少不了你喝汤的。” 众人一阵欢喜,茶饭过后,赵构邀请屈平一道下棋,屈平说我不会下围棋,只会下象棋。赵构说象棋从先秦时期就有了,我们好好切磋一番。两人下了几盘,鲁忌看得没劲,就借口走开了。 赵构见四下无人,喝一口茶,目光盯着棋盘说:“本王本来是要下围棋的,现在却和你一起下象棋,人生的抉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屈平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架炮将军,说:“将军!太平盛世好下围棋,只管一围一吃,动荡之时却要走象棋,你不只要调动各路人马,权衡取舍,还要看清自己的帅位,何况,你的是帅,我的是将。” 赵构走开炮跟帅之间的棋,说:“我虽是帅,你的卒也有可能过河吃掉我的帅。” “殿下如果车马炮齐全,我怎么能吃到你的帅。”屈平一炮吃掉赵构的马,“如果两个人下棋,一个人一上来就向对方妥协,明显的送子给他吃,对方就是每盘都赢,也展现不了他的实力。唐太宗连李建成的魏征都敢用,韩信也曾是西楚霸王的将帅,只不过韩信最后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 赵构说:“一张凳子四只腿,一只腿短一点还可以放稳,但是一只腿如果长了凳子就可能要倒。” “那要看你怎么放这张凳子,”屈平说,“殿下请放宽心,从小了讲我是要实现自己胸中抱负,往大了说是求能够重拾山河恢复我大宋昌盛。” “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为我刚才的言语向你表示道歉。借用你说的话,有我赵构吃肉,就有你屈平喝汤的时候。” 屈平说道:“我想先去掉里面的骨头在喝汤。” 赵构道:“好,我会给你一把好刀子。” 鲁忌这会儿端着一壶茶过来,说:“你们聊什么呢,又是肉,又是刀子的。” 屈平说:“我们在说今晚不如吃烤全羊,用快刀子割肉。” 此番交谈之后,双方的距离跟亲近了。 这段时间屈平留在相州,和赵构在全景地图上指点江山,分析时局,并一同考察了相州各处的地形、民情。宗泽带兵走后,兵营空着,屈平便飞鸽传说一封,将贺兰山的民族自救军全部拉到了兵营里,现在经过不断努力有了八千人,除了李彩莲的四虎都分别作了军都指挥使。屈平带着原军事委员会成员面见了康王赵构,这只从山贼演变过来的部队,终于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正规军。 校场上,赵构检阅着一个个站得笔挺整整齐齐刀枪林立的八千民族自救军,众将士静寂无声,自有一股霸气逼发出来。 赵构点点头说:“好,这才是我大宋男儿该有的本色。如果个个都能穿上盔甲,那就更加雄姿英发了。抑之,明天你到武器库里找找还有多少盔甲,给他们都装备起来。” 李彩莲说:“殿下,之前查阅过了,只有三千套盔甲,其中还有许多旧品次品。”李彩莲如今被殿下亲封了个都虞侯,依旧掌管后勤。 赵构沉默了一下,没想到武器装备如此匮乏,他说:“李都虞侯,你巾帼不让须眉,真是辛苦你了。” “能为殿下、为我大宋效命是我等的荣幸。”李彩莲说。 赵构说:“我们要加大武器装备的生产,战斗时候就用非常手段,把相州城里挖矿的、打铁的,全部收入后勤,由你统辖,务必要保证将士们人手都有一套武器和战甲。资金不够本王会想办法。” 屈平适时地对着将士们喊到:“将士们,大家听到了吗,殿下无不在为你们安全着想,志气不亡,国家不亡,民族不亡!” 将士们山呼:“志气不亡,国家不亡,民族不亡!” 赵构挥手向将士们致意,低声说:“像这样的虎狼之狮,再多一些就更好了。” 屈平道:“兵不在多而在精,有殿下英明领导,我们一定会壮大的。” “好想马上揍金贼一番。”赵构感叹道。 “会有这么一天的。”大家都这么说。 在这里的两个月,屈平已经着手养了一批信鸽,每个特务出去执行任务或者部队出兵将领都要带上起码一只信鸽在身边,随时发回最新消息。以后要全面铺开情报网。 一名士兵送上来一道消息,屈平看完哈哈笑道:“殿下,马上就有机会了。” 赵构说:“哦?愿闻其详。” “明日会有金军一股运粮部队经过相州,正是为殿下表演的时候。” 赵构说:“好!没想到短短几月,抑之的情报网已经这么厉害了。” 屈平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些可都是殿下的眼睛。” 翌日,在金军粮草队必经之路的狭道两旁山上,江伯严和陈冲各自埋伏了两千人在树丛中,只等金军进入口袋瓮中捉鳖。 屈平领着赵构,还有青玄子、汪智全、李彩莲、鲁忌等人带着小部队保护康王赵构,他们要在这坐山观戏。 青玄子说:“在屈大帅教导后,我们的战力已经可以说的脱胎换骨,这一只千人运粮队根本不够塞牙缝。” 屈平说:“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我们要时刻围绕在康王殿下的领导下,积少成多,厚积薄发,学会忍耐,把握时机,才能以少胜多,步步为营,争取全面胜利。” 赵构说:“哈哈,说的漂亮!听说你们还要上什么政治课,就是讲得这些吗?” 汪智全答道:“屈大帅教导我们,要用坚定的思想不移的信念指导军事战斗,每一个战士都要有一颗雄心,一颗虎胆,无畏的心灵会造就一个无敌的身体。” 赵构哈哈大笑,说:“有意思,有机会我也想去听一听。” 这边说着,那边已经看见金军运粮队慢慢进入了包围口,赵构想,两千将士突袭一千的运粮队,全歼对方自己也得损伤两三百人吧。 赵构等人聚精会神地盯着战斗即将打响的地方,屈平他们却老神在在,心里知道已经吃定了对方部队。毕竟这种战斗方式已经演练过几十遍了。 第十七章 谋揭旗讨逆 随着一支箭响,两边山上射出遮天蔽日的箭雨,等金军反应过来已经折损了三四百人。金军大喊一声有埋伏。话音刚落,两边各冲出一支宋军骑兵,砍瓜切菜般对冲而过,却不恋战,一直冲到对面,弩箭队抓准空档又放了一轮箭雨,斜刺里步兵再从两边冲出来,等快要杀到金军身前时,之前的马军又折返回来,同时杀到了金军当中。 可怜金军都没找准攻击目标,就被杀掉了十之八九。马上的江伯严大喝一声:“投降不杀!”剩下的八九十个金兵如蒙大赦,纷纷缴械跪地投降。 赵构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吃吃地说:“这……这就结束啦?仗还能这么打?” 屈平淡淡地说:“打仗并非个人斗狠逞勇,主要是看阵型的作用,不用兵种的配合,以及战机的把控。” “抑之到底是何方神圣,要是在春秋战国,我定会认定你师父是鬼谷子。” “哈哈,”屈平笑道,“我的师傅是党和人民!” 赵构没听清,问:“什么?什么人民?” “我是说,战斗技术都是人民从日常生活中提炼总结出来的。” 鲁忌说:“大哥的奇言妙语和奇思异想多着呢。” 一翻战斗下来,除了最后拉粮车有两人被木刺扎伤手指,本方竟没有一个伤亡,搞得唐慎微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用武之地又要回老家了。要不是战斗规模较小,说不定说能放入传奇战役之列。 屈平不失时机地说:“若要攻城,目前还相差甚远,如果有投石车、冲车、床弩就更好了。另外,我们要加大火器的研究运用,目前的火铳只能近距离使用,火炮根本就是投石机发射的火球,根本算不上炮。” 赵构说:“看来抑之心中已有数,不凡说来听听。” “鲁忌乃鲁班后人,又熟知《武经总要》,投石车、冲车、床弩就交给他进一步改良生产。火炮方面,我会亲自设计,跟鲁忌详谈制作方案。” “你还会设计火炮?”赵构心花怒放,“你的脑袋到底装了些什么?好,由你全权负责,有什么难处找我解决。” “鲁忌听令,即日起成立武装部,统管武器装备研究生产,李彩莲不再管装备,你们统称后勤武装保障部,今后要好好合作。” 此战缴获六千石粮草,敲了前方的金军大大一个闷棍。 赵构信心满满,决心大定。睡觉时竟梦见了自己荣登宝座。 是夜,宗泽府上,暨天下兵马大元帅行营。 李彩莲撞见鲁忌,脸上竟有了小女子羞态。 鲁忌见她妞妞捏捏,不会是中意自己了吧,按道理堂堂贺兰飞天虎应该豪气冲云天才是。“李都虞侯可有事?”鲁忌问。 李彩莲说:“大家不在军中,还是叫我名字吧,叫我彩莲就好。” 鲁忌暗想,一下子这么直接,自己真不好拒绝呢,真是女追男隔层纱啊。古人诚不欺我。“彩莲姑娘,你好,我叫鲁忌,鲁班的鲁,没有忌讳的忌。大帅叫我们以后好好合作,我正想抽空拜访你呢。” “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太快了,都成自己人了,鲁忌心说。 李彩莲又说:“有一事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一个没有五官的木偶?” “什么,木偶,还没有五官?我鲁班后人做人做事都是兢兢业业,绝不会做一件作品半途而废之理。” 李彩莲心中叹了口气,早该料到没那么容易找到弟弟的。李彩莲告辞道:“没事,打扰了,我先走了。” 鲁忌在后面喊到:“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做一个面容精致的木偶给你啊!哎,明天我去拜访你!”鲁忌心里嘀咕说,彩莲姑娘是要欲擒故纵吗。 靖康二年四月,本该是风和日丽、繁花似锦的季节。汴梁城内充斥着压抑、悲惨、凄凉、哀伤、混乱。金军大将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借口大宋不能如数赔偿,遂以金太宗名义贬宋钦宗、宋徽宗为庶人,宋徽宗意欲服毒自尽无奈被阻,金军俘虏了二帝及诸妃公主驸马等皇亲国戚,还有部分朝中大臣。 人间四月芳菲尽。 金军无力消化大宋庞大江山,扶持了亲金宰相张邦昌为傀儡皇帝,定都金陵,国号为楚,意图以汉治汉。 完颜宗翰、宗望一把火少了开封城,带着被俘的三千宋朝帝室宗亲朝臣浩浩荡荡地凯旋而去。同行的还有数额巨大的金银财宝藏书画卷。 消息传到赵构耳中,赵构如五雷轰顶。虽然心中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真实的一刻到来时,还是不能自已。 赵构哽咽道:“没想到我大宋终结五代十国,重复中国统一,保全名族完整,延续了华夏文明,两百年不到,竟又重归于黑暗,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哇!如今金贼乱我河山,俘虏皇室宗亲三千人,还要立张邦昌这个奸贼为楚帝。我大宋没了啊!抑之,新楚朝廷都已成立,我还有什么翻身机会啊,抑之误我!早知如此,不如虽父兄一道赴义,还能全我忠孝之心!” 屈平心想,金国扶持张邦昌成立楚国,这张邦昌无地无军,就跟小日本阴谋扶持汪某人建立汪伪政权如出一辙,必定得不到天下认可,有何可怕的。他说:“张邦昌是金贼阴谋扶持的伪政权,如无根之萍,一无人心,二无军队,三无自身实力,根本做不稳这个位置,说不定很快就要被推翻。殿下应该适时而出,振臂高呼,百姓对皇族正统观念深入骨髓,天下必定响应。如若晚了,陈胜吴广就要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了。” “那该当如何?如今我没兵没将,又如何震慑附庸之属?” “殿下是当局者迷,眼下金人吃不完的天下还是你大宋的天下,只是少了一个精神支柱,一个领头人。”屈平看出来赵构意志不定,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赵构说:“如果我现在强出头,金贼正好北撤,那不是要顺路灭了我!” 屈平指着沙盘地图道:“金贼从此路北撤,我们就绕着从东往南而去,半路上再打出旗号,一来可避过金军,二来用口号借天下攘攘之口给张邦昌施加压力,迫使他还政与你。” 赵构重见了希望,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拔。” 屈平道:“不急,三军未动,宜先鼓动士气,之后粮草先行,大军随后出发。” 校场上,这回对着八千将士喊话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赵构。当然,主要内容屈平早已提点与他。 赵构望着雄威的将士们,先整理了情绪,说:“将士们,大宋儿郎们,我华夏民族们,我泱泱中国又到了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唐朝末年,五胡乱华,我堂堂中华民族惨遭屠戮,十室九空,战火延绵百年,中华民族与几千年文明几乎灭绝。直到我太祖皇帝在陈桥黄袍加身,受天降大任,经数十年之功,重复我大汉天下,至今已近逾百年。而今我大宋内患奸佞,外忧强敌,皇帝错信不臣之人,以致今日国破家亡之局面。我赵构今愿代父兄皇帝罪己认过。” 说完,康王赵构向众将士半跪而下,全场众人无不动容。赵构接着道,“我赵构不才,愿招募天下义勇英才,统帅众位将士,揭旗讨逆,克复江山,将来荣耀之时,必不忘众位功劳!” 屈平带头喊到:“揭旗讨逆,克复江山!” 众将士山呼海啸:“揭旗讨逆,克复江山!”声音振聋发聩,地动山摇。 行营内,众人齐聚。 屈平说:“明日全军出征,李彩莲和鲁忌备齐粮草武器,后勤其余人员分批在军队五十里范围内跟随,随时听候号召!以免战斗时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二人得令,候立一旁。 “青玄子、江伯严、汪智全、陈冲统御各军,高度戒备,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四人齐道:“是!” 大家商量好了行军路线,准备到了南京应天府再发出全国讨逆通告。 “殿下,您对金军的两员大将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有所了解吗?”屈平对赵构说。 赵构道:“此二人都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儿子,当今金国皇帝金太宗的侄儿,大权在握。他们在对我大宋的态度各有不同,完颜宗翰主张要灭我大宋改朝换代,而完颜宗望主张保留钦徽二帝以受节制。” “这个完颜宗望很厉害啊!此人留不得。”屈平说。 第十八章 千里杀一人 赵构点点头,心想,是啊,如果钦徽二帝尚在,自己就永远是个康王。而屈平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想这完颜宗望是要拿钦徽二帝软柿子作自动取款机啊,而且还能继续掌管大宋继续腐朽下去。 屈平说:“我有一个危险的计划,杀了他!” 众人沉默,这可不是去菜市场买菜那么简单。金军防御重重,搞不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去杀了他。”屈平语不惊人死不休,着重了“我”的语气。 众人大惊,都说不可。 赵构说:“抑之,你要是有个不测,我们还谈什么讨逆,谈什么东山再起另起炉灶。你是将军,是军师,可不是武林侠士,不是靳柯。” 屈平说:“靳柯一去不返,我可是要回来的。哈哈。”大笑之中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势。 李彩莲说:“大帅,还是我去吧,我轻功好,说不定还有机会。” 其他人争着说自己去,都说自己身手好手段高。 屈平说:“你们都不要争了,我知道自己斤两,不会捧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们十五日后在应天府碰头。彩莲姐,你把手上事情跟鲁忌交割一下,和我一起去。” 其他人纷纷说也要和自己去,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屈平一一回绝。 赵构紧紧地抓着屈平的手,语重心长说:“抑之,辛苦你了,谢谢你!” 鲁忌也跟李彩莲说你要保重,云云。 少年自有少年狂,利刃断金刚。欲上青天揽日月,洗乾坤苍茫。 是夜,二人二骑趁着夜色出了营去。他们腿绑匕首,臂套袖里箭,腰挂二尺利刀,身背弩矢,还有飞天爪、暗器等,全副武装。单论身手,屈平横着走估计都没问题,只要没有内功深厚的大师级人物。 金军如蝗虫过境,回师之时,被金军淫威践踏过的土地,军民大都逃往了南方,城郡衰败,田地荒废,一片萧瑟。 这样一来,也等于变相地避竖清野,断了金军钱粮供应。 屈平二人一路尾随金军大部队至真定府辖内,这里已属金国势力范围,金军警戒便不如之前那般警惕,但是因为虏有钦徽二帝,内部防卫围还是不敢马虎,以防被宋国侠士、奸细给劫走。 金军也不进城,而是在城外二十里地安营扎寨,为的是防止城内有早就隐藏的敌人。 真定府城内一家酒家,生意萧条,之后寥寥几个客人坐着喝茶。 屈平和李彩莲坐在二楼靠窗的地方,看着城内门可罗雀的街道,李彩莲说:“金贼太过谨慎,稍大一点的城都不进去,而是选择在城外扎营。” 屈平说:“城内虽然有金人坐镇,但还是以汉人居多,他们当然要万分小心。” “百姓们若还有血性,就应该团结起来,跟城外的金军拼个鱼死网破。”李彩莲说道。 “正规军都打不过,这些老百姓再给他十个胆子,也是鸡蛋碰石头。” 李彩莲叹了口气说:“如果金人再占据十年,这些老百姓就都成了金国的臣民了。” 屈平不以为然说:“老百姓要是不能自己当家作主,给谁当臣子不是当臣子,只要能活命,能有饭吃,如果能过上好日子,那马上就会感恩戴德地感谢该国朝廷了,并自诩为该国百姓为荣了,哪还记得自己流的什么血,改名改姓都是可以的。” “反正我是不会的。”李彩莲喝了一口苦涩的陈茶,将杯子重重的按在桌上。 正说着,屈平瞥见四男一女匆匆地转过街角。那女的身影好像在哪见过,并且是一见难忘的那种。 好像是萧露。屈平暗想,上次不是跟她说要她打消这些念头,怎么他们又在这个关头出现了。难道他们的行动也跟自己的想法有相关联的地方。 屈平说:“今晚就行动。” 晚上,屈平二人穿着一袭夜行衣,用飞天爪溜出城墙外,朝金军大营摸去。 二人在金营旁的山顶上,匍匐着身子,观察着金营的布防。完颜宗望兄弟带兵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不在山下安营的道理,所以屈平他们只能稍稍看到一些前门的情况。经过两个时辰的观察,他们发现金营前门守卫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换岗,以便时刻保持精力旺盛。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眼睛再犀利也得眨眼。 屈平等的就是他们眨眼的功夫。 守卫换了岗,两个守卫便去营外旁边小便。 等他们小便完了,回营的守卫已经换成了屈平和李彩莲了。金军那么多人,不可能互相认识每一个人。屈平正好利用了这个漏洞。 两人若闲庭信步般在营内大摇大摆地走动,竟没有人发现不对。金军大将和大宋俘虏肯定在中军或者后军,直接去里面找就行了。 屈平说待会儿找到目标了,你就去找个营帐最好是粮草将它烧了制造混乱,我趁机杀了完颜宗望。 正走着,忽然一个小头领模样的金军从一个营房内出来,看见他俩走过,在后边喊道:“你们,干什么呢!” 二人吓得赶紧站住,不会被怀疑了吧。 却听那人说:“瞎转悠什么,过来帮我抱两缸酒,将军要喝酒。” 屈平二人大舒一口气,还好还好。世界上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拉屎有人送纸。二人各抱着一缸酒,跟着他一路前行,那人交代不要乱看,不要乱听,送完酒就回自己营帐,今天将军心情不好,免得你们掉脑袋。屈平连忙称是,多谢大人关照。 到了后营的一处营帐,那小将喊了报告,便带着二人将两缸酒抬了进去。 营帐里坐着三人,一个坐在左边,另二人坐在右边。 那小将道:“宗望将军、宗翰将军、宗弼将军,小的将酒拿来了。”经过小将的间接介绍,屈平知道了坐在左边的就是完颜宗望,右边是完颜宗翰和完颜宗弼。屈平在心里念叨,这完颜宗弼好像在《岳飞传》里有过印象,对了,就是金兀术。小将吩咐把酒放下,便挥手让二人出去。 完颜宗弼,就是金兀术喝道:“走什么,没看到这里三位大人吗?让他们出去了,难道叫我们自己倒酒?” 于是,屈平、李彩莲和那小将分别站在一位将军后面,帮他们倒酒。屈平在金兀术后面,李彩莲在完颜宗望后面,小将在完颜宗翰后面。三人小心翼翼地专心倒酒,不敢稍有差池。 完颜宗翰喝了一碗酒,对完颜宗望道:“二太子,你是不是太过小心了,到了城外,我们还要在荒郊野外喂蚊子、吃着粗茶淡饭。” 完颜宗望道:“宗翰,我一开始就是不赞成俘虏宋朝二位皇帝的,这样无疑是给我们增加了无形的压力。” 完颜宗翰道:“辽国不也是被我们就这样吃掉了,还怕一个比辽国还不济的宋国?”又对金兀术说,“四太子,俘虏宋朝废帝你也是投了赞成票的,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怕的。” 金兀术说:“倒不是说怕,我想二哥也是担心贪多嚼不烂,但是未尝不会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大宋的都城烧也烧了,皇帝抓了抓了,说不定人心会慢慢偏向我们,毕竟我们才是胜利者。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完颜宗望无奈道:“为今之计,只有小心将废帝押回中都再做计较。” 忽然将士来报,说是后营着火了。 完颜宗望大惊,后营可是关押了宋廷三千人的,若是二个废帝出了问题,那就要出大事了。完颜宗望赶忙催道:“你们两个快去看看怎么回事,现在这二个废帝可是我们能让大宋掣肘的有利条件,千万要保全他们生命。” 完颜宗翰和金兀术也不马虎,掀开帘子带着小将出去了。屈平心道,可惜了,你们不走我再多杀一两个,稳赚不赔。 待二人走了,完颜宗望自言自语道,但愿只是单纯失火。他忽然看见屈平二人还在营帐内,便喝道:“你等还不出去!” 李彩莲站在完颜宗望身后,跟屈平对视了一眼,突然从腿上拔出匕首,狠狠地朝完颜宗望脖颈上扎去。完颜宗望到底征战沙场多年,身体又硬朗,自觉耳后一股寒风刺肤,紧忙向旁边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却在脖子上留下一道了浅浅的血印。 因为屈平二人换了士兵服,盔甲在身,扛酒时又丢了刀枪,身上能拿出的武器只有腿上的一把匕首。李彩莲一刀不中,再次欺身而上,拿着匕首飞身扑向完颜宗望。完颜宗望来不及喊救,急忙捉住了李彩莲刺过来的手腕,二人扭作一团。完颜宗望身强体壮,李彩莲一个纤纤女子哪里是他对手,很快便被宗望宗望压在了身下。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再一道血光飞溅,完颜宗望想用力压迫住鲜血喷涌的颈动脉,可惜喉咙“咔咔”的呛了血,便没了声息。 屈平推开压在李彩莲身上的完颜宗望,拉起李彩莲,说赶紧走。 第十九章 再遇俏佳人 金军后营火光映红了夜空,黑色的烟雾张牙舞爪地逃向天空。士兵们成群结队或三三俩俩地跑着去救火,还有乒乒乓乓的兵器敲击声,有人大喊抓奸细。有两处的兵器碰撞声很快湮灭了下去,看似那里的奸细已经被解决了。此时并没有大部队从前中营方向过来,估计他们看火势不算太大,后营的人自己就可以控制住。 屈平想,这伙奸细可能就是白天看到的萧露一行人,来的倒是时候。正要趁乱出营,忽然瞧见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穿夜行衣的人影飞快地跑过,钻进了一座营帐里。 屈平从地上捡了两杆枪,分给李彩莲一杆,二人装作士兵模样,跟着黑衣人朝营帐而去。 “要多管闲事吗?”李彩莲说。 屈平道:“他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我们一把,我们喝水不忘挖井人,自该仗义相助。” “大帅仁德。” 这间营帐不像其他的那样灯火通明,显得暗淡了些。 屈平慢慢地掀开门帘,只见里面人头攒动,挤得是水泄不通。里面的人怔怔地望着门口进来的二人,看不出里面的人们是惊讶还是麻木。 屈平环视了一周,发现中间的地方围得稍微松一点,那里有几人到时显得神情平淡,甚至看都不看门口一眼。屈平想,这里难道是关押大宋俘虏的地方,看样子满满当当的约莫才二百多人,其他人估计关在另外的地方。 屈平试着再往前走了几步,面前围坐的人们便默默地挤得更拢,好像在阻拦外面的人朝中间进去。 屈平朝帐外看了看,确定之前看守这个营帐的金兵都救火去了。但是奸细基本已除,火势也慢慢被控制,估计很快就要回来。李彩莲从外面抓住一个落单的士兵,将他脖子拧断了,拖进营帐来丢在门口。靠的近的人都吓得往后挪了坐。 屈平对着里面的人拱了拱手说:“打扰各位了。刚才进来的好汉,赶紧出来换了这身兵服,随我们马上出营,再晚就来不及了。” 人群中鸦雀无声,过来一会儿,一个黑衣人从中间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四十多岁的男子,说:“我怎么相信你?” 屈平说:“我们的目的基本一致,我已经帮你实现了,念在你帮我们引起混乱的份上,我也拉你一手。” 那人想了想,道:“暂且信你无妨。”说完,很干脆地收起匕首,挤过人群,过来换上李彩莲已经帮脱下来的兵服,然后李彩莲和那人又帮着将夜行衣穿在死去金兵的身上。人拿出匕首,果断地在士兵的尸体上戳了几个窟窿,作成是被杀死的黑衣人的假象。 “二位圣上,在下没有能力救你们了,不知你们有什么要交代我效劳的。”屈平试探着向人群里说。 沉默了快半分钟,那个之前被黑衣人挟持的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卷起来的绢布,令人从后面传给了屈平,他说:“二位侠士,赵某人无能,以致今日之辱。阁下能自如出入金人军营,定非常人,希望你能帮我将这份血书交给康王,我便感激不尽了。” 屈平抓着血书,好像还能问道一丝血腥味,将血书收入怀中。屈平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三人便拖着死尸出了营帐。将尸体丢在一个角落后,他们顺着原路,趁守营换班的时候偷偷地顺利逃了出去。 黑暗里,三人丢掉兵服,那人道:“多谢二位搭救,在下耶律大旗,还没请教二位大名。” 屈平道:“在下屈平,这是李彩莲。” 耶律大旗又向李彩莲恭维道:“李姑娘身手了得,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 李彩莲说:“耶律兄过奖了,全靠屈兄弟谋划万全。” 耶律大旗拱手道:“如此,我们就此别过了,后悔有期。” 屈平想,这就拜拜了,连梦中人都没有见到一面,不行。他说:“现在大事已成,不妨回真定城,明日大家叫上各自好朋友,一起喝上几杯,加深点交情。江湖路上,多一个朋友,多一份保障,你说是吧?” 耶律大旗不好拂了救命恩人的好意,便说:“好,那就明日城内望江楼不见不散。” 第二日,望江楼上,屈平和李彩莲早就占好了座位,凭栏远眺,便是茫茫江水。现在离吃饭时间稍早,整个楼上就屈平二人,店小二在楼下听候吩咐。 耶律大旗果真带着萧露来了。 萧露看到屈平,眼中稍有惊讶,没想到表哥说的好汉竟然是他。 “不是说再带上各自好友的吗,怎么就您二位?”耶律大旗道。 屈平笑着说:“这样最好,一个桌子四个边,一个坐一边。” 耶律大旗介绍道:“屈兄弟,这是我表妹,萧露。表妹,这二位是屈平兄弟和李彩莲姑娘。” 萧露微微施了礼,说:“原来是二位仗义相助,小妹在这谢过二位了。” 李彩莲拉着萧露笑着说:“妹妹多礼了。妹妹生的怎么如此美貌,姐姐看了都喜欢得不行。” 屈平望着萧露,说:“你好,又见面了。”说着,伸出了右手要和人家握手。没想到,这回萧露竟犹豫了一下,也学着样伸出细嫩的纤纤右手握住了屈平的手,一碰即收。 李彩莲和耶律大旗都吃了一惊,这是什么见面礼仪。耶律大旗更吃惊,没想到表妹竟然跟一个陌生男人握手,肌肤之亲,那可是连自己都没有碰触过的啊! 等等,他说“又见面了”,这么说来他们早就认识了,没想到表妹还隐瞒了自己。耶律大旗悻悻地说:“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屈平说:“一面之缘而已。萧姑娘几月不见,风采更加照人了。” 耶律大旗心中暗恨,还有这么赤裸裸的夸人的。 萧露笑了笑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上次你救了我,这次又救了我表哥。大恩不言谢,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报答的。” 耶律大旗回想了一下,道:“原来上次也是屈兄弟救的舍妹,那我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都是自己人。屈兄弟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不知屈兄弟有什么可以相告的?” 屈平也没有好隐瞒的,说:“我是直接受命于康王殿下。虽然金人扶持了张邦昌傀儡政权,但是康王殿下指日便可重新夺回朝权!” “那就先恭喜屈兄弟了,屈兄弟飞黄之时,希望能照顾一下我啊。” “耶律兄,屈某能力所及,定会帮你。” 耶律大旗道:“那就先谢过了。”他心想,又多了一大助力,复国大业指日可待,他说,“今天这顿我请。小二,上来,点菜!” 一顿盛宴,大家将各自进金营之事侃侃谈来,其中凶险自不必说。 “萧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酒饭之后,屈平对萧露说。萧露犹豫了一会儿,跟屈平去到僻静处了。耶律大旗心中醋意大发,有什么话还要躲着大家说。李彩莲见耶律大旗神情黯然,便说:“来,耶律兄弟,我们再喝一杯。” 耶律大旗哪还有心思喝酒,没有灵魂的拿起酒杯跟李彩莲碰了杯,一饮而尽。他随口问道:“李姑娘你是何方人士?” 李彩莲道:“我本为荆湖人士,小时候家中遭遇变故,到处流浪,学了些微末本事,后来在贺兰山落草,得亏屈大帅赏识,才有今日光明的身份。” “原来李姑娘跟我都是悲惨之人!若非还有表妹,我也真是举目无亲了。” “我以前也有个弟弟,后来走散了,至今也不知是生是死,又身在何方。” “李姑娘不用难过,只要有心,总会找到的。” 李彩莲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些年一直都在找,等以后大帅的力量强大了,估计找到线索的几率会更大。我跟我弟弟都有一个没有五官的木偶,契合在一起就可以显出脸来。” 耶律大旗若有所思,悄悄摸了摸怀里的一个贴身物件,说:“我会帮你找的。” 屈平和萧露走到没人的地方,屈平说:“萧姑娘,上次在下跟你说的肺腑之言你全当耳边风了。你一个女子,又不会武功,偏偏又长相惊人,跟着你表哥到处参合这些事情,是很危险的。” 萧露笑道:“是有多惊人,是惊吓的惊吗?” “我不是开玩笑。”屈平道。 萧露不以为然说:“你大宋跟我大辽国一样,都是皇室宗亲被杀被俘,凭什么你们还想东山再起,我们就不可以?” “那是因为我们还有大半江山做后盾。” “等耶律大石从西面建立地盘,再杀个回马枪,我大辽又可以重现昔日荣光。” “但愿能重现往日宋辽和睦的局面。”屈平说。 正说着,忽听得传来刀剑相击声。李彩莲提着刀跑过来说:“有蒙面人袭击,耶律兄弟正在抵挡楼下冲上来的敌人,你们快走,我们来断后。” 第二十章 应天建炎帝 这时,楼顶瓦背上传来咔咔踩踏声。看来上面也有敌人。 屈平分析道:“既是蒙面而来,就是见不得人的,肯定不是金人。我二人初到此地又没有特殊身份,也不是来找我们的。应该是你们中的人出了奸细,或者是你们谁的脑袋比较值钱。” “我表哥的头在金人那里值黄金五百两。”萧露道。 “那就是你们中有人想发财了。还好没有跟昨天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不然千军万马围过来,插翅也难飞。” 房顶的人破瓦下来,挥着刀砍过来。屈平抬脚踢飞一人,拉着萧露便走,“彩莲姐,你先顶一下,咱们说好的地方会和。”走到栏边,屈平抱起萧露便毫不犹豫地跳到了地面。 那一瞬,萧露先是被屈平的冒失举动惊住了,然后瞧着他毅然而坚定的脸庞,心里的什么好像萌萌地动了一下。 屈平可没空观察萧露的细微神情,平稳地落到地上,他说:“我的小白龙呢?” 萧露松开因为突然下坠而自然抱住屈平脖子的双手,说:“哦,就在楼下。” 屈平吹了声口哨,小白龙发出“聿聿”的欢快声,飞快地跑过来,像久别重逢的老友。屈平上了马,拉起萧露坐在前面,一拍马屁股,冲出城去。 一直跑出去二十里地左右,屈平才放慢下速度。 萧露说:“喂,你跑这么远,我表哥怎么办?” 其实屈平也是因为怀抱佳人,脑海中早忘了其他,一时没注意竟狂奔了二十里。屈平心道真是红颜祸水啊,怎么自己就没时刻保持住清醒呢。他说:“跑远点才好将杀手甩得远远的,再说了,你表哥智勇双全,还有彩莲保护他,肯定可以安然脱身的。” “但愿如此,”萧露说,“那你可以放我下马了吧,要是到了夏天,你这样还不给我捂出痱子!” 屈平下了马,将她扶下来,说:“没想到你还会说笑话。” 萧露道:“我在外面东奔西走这么久,要还是像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出门早就被吃了多少回了。” “那倒也是。不知道大小姐你今年芳龄几何?” “你不觉得问这样的问题有些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今天二十三,对比来看,你今年应该二十。” 萧露道:“你要是上街看相算卦,应该能挣不少钱。” 屈平说:“那我是说对了。我要去应天府,你去哪里。” 萧露想了想说:“大旗表哥不知脱险没有,我要回去等他。” “好吧,那后会有期。”屈平道,“希望下次见到你,你不再参与这些权利阴谋斗争。大辽的历史已经翻篇了。” “活着不就为了实现梦想吗?” “活着你也可以享受现在。” 萧露心里明白屈平的意思,她道:“屈大哥,后会有期!” 屈平看着她走远了十多米,喊道:“萧姑娘,你骑小白龙回去吧?” “不了,你是要策马疆场的人,还是留给自己吧!” 屈平骑上马追过去,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这兵荒马乱的,太危险。” 这时,两匹马由远而来,屈平远远地就看出来是耶律大旗和李彩莲。 耶律大旗远远地喊道:“屈兄弟,这么快就找到你们了,太好了!” 等他们近了,下了马,萧露说:“表哥,你们没受伤吧?” “表妹让你担心了,我没事。”耶律大旗说,“屈兄弟,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我们各自的奋斗路上,肯定还能再相逢。” 屈平说:“也好。彩莲姐,你把马给萧姑娘,他们路途遥远。”他才不想让耶律大旗和萧露共骑一匹马呢。 耶律大旗本想说我们骑一匹马就可以了,萧露已经牵过马缰上了马,便只好作罢。 屈平依依惜别了萧露,看了一眼李彩莲,突然说:“耶律大旗眉目之间跟你好像有些相似。” 李彩莲道:“不可能吧,他可是大辽皇族的后裔,我这小老百姓可高攀不起。” 南京应天府。 康王赵构率军抵达后,应天府及周围的州官、将领便纷纷汇聚了过来。宗泽、韩世忠、刘光世等各率部来投。康王见时机成熟,便从应天府向天下发出讨伐伪楚张邦昌匡扶宋室的檄文。 檄文抵达金陵,张邦昌更是吓破了胆。本来他这被赶鸭子上架,群臣根本就没有鸟他的,政令不出,他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这讨伐檄文一到,他更加六神无主了。 他的一个学生谏言道:“先生被逼上宝座并非您的本意,不如趁机还位于赵家,兴许还能保全全家性命。” 张邦昌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说:“依你之计,该如何还位?” “城中不是还有一位哲宗皇帝废掉的元祐皇后吗,老师可以请她出来暂领朝政,然后修书一封到应天府康王殿下手上,声明您是被逼如此的,现在获知了康王殿下音讯,马上恭请他为皇帝陛下,统领天下。” “言之有理,快快笔墨纸砚伺候。” 应天府中,康王赵构高坐殿上,下面站着闻讯云集而来的文武百官,手上正拿着张邦昌写给自己的书,说:“张邦昌要还政与本王,诸位大人怎么看?” 原相州知州汪伯彦在赵构第一次和谈时扮演过重要战友角色,此时出列道:“殿下,天下本是赵家的天下,哪里用他张邦昌来还。” 张邦昌原来还是宰相,现在却被以前的下官直呼姓名。 赵构说:“张老也算是托管赵室有功,若他诚心悔过,本王可以不计较于他。” 原河间知府黄潜善道:“如今江山危殆,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恳请康王殿下早登君位,以安天下。” 余者众臣纷纷跪请:“请康王殿下早登君位,以安天下!” 赵构内心激动,口上说道:“本王才疏德浅,恐不能统御天下。” 汪伯彦以头叩地,大呼:“殿下不自立,恐有不当立而立者!” 群臣纷纷效仿。 赵构下了座,扶起汪伯彦,说:“诸位请起。大家拳拳之心,本王感激不尽。本王就暂登宝座,必竭尽所能。众位亦当全力辅佐,他日迎回皇兄及太上皇,再还位于他。” 众人伏地叩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构心潮澎湃,这一刻,自己从前是想都不敢想。赵构抬手道:“众卿平身。”这种感觉,果真让人不舍。 宗泽老将军奏请道:“皇上,如今国家未定,外患强伺,老臣恳请重启李纲统御三军,光复河山。” 赵构深知李纲能力,道:“重启李大人是众望所归,速速差人去请李大人回朝。” 黄潜善道:“皇上,如今东京开封被焚毁,都城该安于何处?” “如今国情特殊,皇上在哪,朝廷就该在哪!”一个声音从大殿门外传来。 赵构瞧向门外,听着声音便已喜出望外,心道,你可算来了。 “你是何人,敢乱闯宫殿!?”有人斥道。 来人正是屈平,他叫李彩莲在应天府外等候,毕竟这个时代一个女子上朝议朝是不可能得。他径直朝赵构走去,还有五米远,他蹲下来道:“恭喜殿下荣升陛下,早正天位,以安社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泽道:“皇上,这是何人?” 赵构亲自扶起屈平,给大家介绍说:“这是朕的爱卿——屈平。朕的民族自救军就是他组建训练的,朕曾亲自观摩过民族自救军的战斗,若我大宋早有这样的军队,哪会有今日局面。” 众人心中各有猜忌,哪里来的野人,不但得到了皇上的青睐,还变相压低了以前的军队指挥者,显得他们好像酒囊饭袋。 新来的同学总是会受到班里部分人的排挤。 屈平谦虚道:“在下也只是指挥几千人而已,哪里比得了各位大人指挥几万几十万的大军。”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算是螳臂挡车,任何个人都应该在民族危亡的时刻站出来!” 赵构鼓掌道:“好!” 一些人暗想,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育我们。但是皇帝都鼓掌了,怎么着都要挤出点笑脸来。 靖康二年五月一日,赵构就任新一届宋朝皇帝,改年号为“建炎”,火克金,建炎,就是建立火烧金国的新的时代。暂定应天府宋州为都,应天称帝。宋州,古称商丘,火正阏伯居商丘,为大火星分野之地。此处也是宋太祖赵匡胤发家之地,暂定应天府为都,也是希望能像太祖皇帝,重现大宋辉煌。 至此,大宋开始一轮新纪元。 第二十一章 兴国十策书 宋州应天城本就是按照国都建设的,所以皇宫、内外城相对开封城并不差太多。它还曾是宋朝的经济政治中心和军事重镇,还有全国最高学府南京国子监,只不过这些都已是过去式。 明天就是赵构登基大典,屈平住在宫中,正在掏心掏肺地秉烛赶制他的“兴国十策。”他的大纲是这样的: 一、精兵简政,精简老弱残兵,将他们退以为农,简化繁冗的官僚制度,使每个官吏都能在其位谋其职,不吃空饷。 二、夯实国防,当务之急要加紧前行布防,以防金人再度南侵,科学现代化训练军队,要每一箭消灭一个敌人。 三、修养生息,暂不与周围强敌对战,发展经济,充实后勤粮资。 四、减免税负,以增加国民的拥护心。 五、大赦天下,让天下都能感念皇恩。 六、挖掘人才,科举与推贤并重,不以文章论能力德行,重视各种人才的发挥。 七、重视科研,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八、锄奸惩佞,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需防微杜渐。 九、开田兴水,开良田兴水利,肚子饱了不但腿能跑手能动,脑袋还会有思想。 十、修路开海,要想富先修路,加强各州主路建设,能最快提供军队运输,并大开海路,研制巨船,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屈平想好这十大条,便叫秀才汪智全写了一本奏折,里面就写了四十字,因为具体细则要自己讲才能更清楚。 屈平赶到赵构的寝宫,赵构正在丫鬟太监们的照料下试穿明天的龙袍。见到屈平来了,赵构屏退了左右,叫屈平不用多礼,坐下再说。 屈平行了个礼,说:“皇上,这身龙袍您穿着再合适不过了。” 赵构哈哈笑道:“抑之你的阿谀奉承的功夫也不赖啊。” “皇上,在下这么晚来打搅您,是因为明天就是您的登基大典,许多事情需要先有个计划才行,一些政令要趁登基之后马上颁布施行才好,木已成舟后再想拨乱反正就难了。大宋曾经几度求变革,都夭折在那些中流砥柱们手中,或是消亡于沉疴已久之鄙端。但改革必须要经历挫折,浴火才好重生。” “抑之有何良策?” 屈平呈上奏折,说:“这是我想了好久,连夜写出的兴国十策,请皇上过目。” 赵构接过奏折展开了仔细看着,频频点头,说:“好,很好。只是每一策只有四字,不知有何具体策略?” 屈平将早就打好腹稿的策略详解洋洋洒洒逐条的讲给赵构听,赵构听了很是受用,表示明日就要叫各部施行下去。 “抑之一心为朕分忧,朕感动不已。朕这几天再思考,不知该赏你个什么职位,因为你资历尚浅又没有名气在外,高了怕那班老臣有意见,低了朕又心里过意不去。” 屈平道:“如今江山还不稳固,在下不奢望高官厚禄,只愿一心辅佐皇上。我相信再小的星星也能发光。” 赵构想了想,道:“那就成全你个民族自救军节度使吧,享三品武官俸禄,虽然只节度八千人,但你只听命于我,不用受制与他人。以后有了功劳,再行封赏。” 一下子得来个三品的节度使,屈平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最重要的是不用受他人节制,这是他这个插班生目前最需要的安身之福。他也知道这是在非常时刻用人之际,若非如此赵构也不会如此大方。 屈平叩谢皇恩,说:“谢皇上。微臣本是微末草民,骤然飞升到了三品大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都抵不上。” 赵构说:“屈将军不用客气了,你有从龙之功,这是你应得的。我有一个想法,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国至今,沿用唐朝、五代十国许多冗繁的官职,很多都是有其官名无其官位,简直是尸位素餐,屈将军有何良策吗?” 屈平想到2050年时代的天朝官职制度,说不定可以借鉴,说:“微臣斗胆,可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最高官员为国家要务执行者,各掌职权,互不干涉又互有关联,这六人直接听命于皇上。” 赵构思索后道:“那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呢?” “皇上,中书省决策草诏之权可由您和六部尚书商议决定,决策之后由六部分管部门下发执行,所以尚书省也可以省了,至于门下省的审核工作,皇上您亲自点头就行了,还需要别人插手吗?” “若所有事情朕说了算,那百官谏议又有何用?” “您与六部尚书可举手投票决定,五票赞成才算通过。” “这个主意不错,朕会考虑的。” 屈平从怀中拿出赵构他爹宋徽宗的血书,呈给他说:“皇上,微臣刺杀完颜宗望后,在金军大营中见过太上皇帝,他有一封血书给你。臣无能,无法带出先帝们。” 赵构颤抖地接过血书说:“这是天意,怨不得你。”他打开血书,上面写着:“德基(赵构字德基)吾儿,为父和你兄长无能,致使国破家亡,吾儿有志当谨记家仇国恨,卧薪尝胆,一雪前耻。今传你皇帝位,愿开太平盛世。” 赵构内心跌宕,立誓他日必定要一雪前耻。 五月初一,赵构在应天登基称帝,改年号为“建炎”。 皇帝对新朝廷众臣各有分封,宋朝官职制度本就杂乱,如今朝纲不正,赵构又刚上台,于是便将以前的一些官职合并,一些官职取消,也许是受屈平影响,废除了许多七绕八拐的官职名称,以简单明了为主,一目了然。 李纲、汪伯彦、黄潜善各为宰相,宗泽为东京留守知开封府。伪楚皇帝张邦昌也来了,伏地恸哭但求一死,赵构说你也是事出权宜,便封了个太保虚职。出少数个别另有分封,其余大部分京城及驻外大小官员基本不变。屈平获封民族自救军节度使,享三品武官俸禄。 下朝的路上,许多官员对这个皇上特别提拔的民族自救军节度使分外亲近,表示一定要到府上拜会。也有看不上眼的,认为他是靠皇上才上位的,认为他会挡了自己官路的。总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皇上赐给屈平一座应天城内城南街的大宅子,几进几出。屈平到家的时候下人们还在打扫院子,布置新家。屈平第一天到自己府上,朝廷发的崭新官服还在手上拎着,所以下人们都没有认识这个主子的。 屈平独自在里面随便逛着,熟悉自己的大宅,直到傍晚的时候,下人们打扫完陆陆续续地都走了只剩下一男二女。 屈平奇怪,怎么下人们都跑了。 那个男的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一副敦厚老实的样子,他看着屈平,说:“哎,你怎么还不走,等下我们老爷可就回来了。”他瞧见屈平手上拎着的包袱,说,“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做事就做事,可不能随便拿主人家的东西。”他指挥那二位十七八岁左右的丫鬟模样的姑娘说,“小红、小绿,去把东西给收回来,顺便打发他走。” 那叫小红的丫鬟走近来,瞧着这个又高又帅、衣服虽不高贵倒也得体、关键是这时候还如此淡定自若的男子,自言自语道:“听老将军说我们家的小将军就是二十出头的高个子英俊小哥,不会就是他吧。” “咳咳,”屈平干咳了两声,“我是屈平,你们是谁?” 那一男二女顿时吓得跪地道:“将军,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是宗泽将军叫来伺候大人您的。” 屈平叫他们起来说话,另一个叫小绿的丫鬟过来帮屈平拎了包裹着的官服,三人小心翼翼地等候新主人教训。 屈平指着他们说:“你叫小红,她叫小绿,那你又叫什么?” 那男的道:“小人姓黄,大人您要是愿意,也可以叫我小黄。”屈平心道,你大了我二十岁将近,我叫你小黄,听着就搞笑。小黄又说:“她姓洪所以叫小红,她姓陆因此叫小绿。” “哈哈,真有意思的名字,你们三个放在一起跟交通信号灯一样。”屈平说,“你年纪应该四十有余了,我还是叫你老黄吧。” 他们那里知道什么是交通信号灯,觉得这新主人说话好有意思,而且也没有大官人的架子,应该不难伺候。小红小绿心想,以后要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从丫鬟升级为小妾呢,这样想着,顿时越发精神起来。 屈平看他们天真老实的样子,心中也是欢喜。他问老黄说:“老黄,你们家宗泽老将军为何叫你们来和我同住,我还没跟宗老将军打过交道呢?” 老黄说:“大人,我们是下人,是要伺候您的,不是和您同住。事情是这样的,皇上和宗将军说你年少英勇、智谋无双,宗将军感叹上次您和皇上住在相州府上时,都没有机会和您交流,甚是遗憾,便遣我们三人好生服侍您。宗将军是想结交您!” 第二十二章 御前军统制 屈平心中感叹,宗泽老将军真是性情中人啊。他说:“宗老将军真是个大好人哪,我一定要趁他赶赴开封之前好生拜会他。我上回在相州住了两月有余,却没见过你们。” 小绿说:“我们之前一直是伺候宗将军的公子宗颖公子,现在他奉将军命令,招揽各路豪杰,共赴开封,保卫并重建东京。” “宗将军父子两代为国恪尽职守,令我实在佩服。”屈平不由地感叹。若不是因为战争,宗颖公子估计也过着笙歌风流的生活吧。 屈平属于驻外武将,没有皇帝召唤或特殊事宜是不得上殿的。赵构登基后这将近二十天,屈平都没有见到皇上。因为他的八千民族自救军没有实属地,皇上也没有明确安排,他便在城北的地方找了片空地,安营扎寨,训练不缀。 每天他要从城南走到城北郊外,也算是有机会深入民间体会民生。贺兰五虎和鲁忌一起住在他的大宅子里,反正他们也没有宅院,自己又住的冷清。除了每日轮流由他们当中二人轮值当班,每天的五人组合朝九晚五地穿行于应天城街道,也算是一道风景线。 今天是李彩莲和鲁忌当班,屈平对他们还是要些不放心,早早地五个人出了门。因为没有什么特殊事情,所以经常出门都是穿的便服。 天还微微亮,街上已经有了摊贩,据说应天城辉煌的时候,人口达到一百多万,现在很多人怕受到战火荼毒搬迁到南方去了,但至少应还有八十多万人口。 汪智全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应天城才能恢复往日辉煌?” 江伯严道:“皇上新登基,天下焕然一新,民心高涨,又有像我们大帅这样睿智的将帅辅助皇上,肯定能超过以前的繁荣。” “是极,是极。”青玄子说。 “我们现在是新入学的学生,好多人等着看我们笑话,说不定还有落井下石的,你们一定要万分谨慎,特别是陈冲,孟浪不得。”屈平说。 陈冲辩解道:“大帅,我怎么就孟浪了,我只不过豪放一点。” 青玄子说:“大帅说你孟浪就是孟浪。” 众人哈哈大笑。 正说笑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一个穿着禁军官服的人骑着快马飞快的跑过了他们前面,街道上的人纷纷避让唯恐不及,有的人吓得摊子挑子都倒了一地。一只萌萌地小狗蹲在路中间,它可能从出生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动物,呆呆地坐在原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马蹄要踩踏到它的时候,一个身影从斜刺里窜出,抱住小狗再一个漂亮的翻身,赢得了观众们的一致喝彩。 那人看了一眼飞快远去的肇事者,“哼”了一声,轻轻地把小狗放在地上。观众们也各自散去了。 屈平一行走过去,屈平向那人拱手道:“兄弟好身手。” 青玄子说:“而且如此心善,连一只小狗在阁下心中都不是贱命一条。” “蝼蚁虽小,也是生命。众生平等,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不重视生命,不懂得生命的意义,那么战场这个修罗地狱将会吞没更多的生命。”那人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张俊,兄弟怎么称呼?” 陈冲帮着介绍说:“这是我们民族自救军节度使屈平屈将军,享三品待遇。” 张俊说:“原来是屈将军,节度使不是从二品吗?” 屈平不好意思说:“这个,可能因为管理范围小吧。”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才管理八千人,张俊对官职官品这么了解,可能也是个官人,“张兄弟官居何处?” “我这次回京述职,皇上要我做个御前军统制。” 御前军统制是个五品的武官,但是有个御前两字,说明是皇上看重的人。屈平说:“原来是张统制,张统制年纪轻轻就能在皇上身边当差,以后前途无量哪!” 屈平官居三品,张俊自己是个五品,是已以下官身份说:“屈将军更是年少有为,现在已经是三品大将。男儿当守土保疆马革裹尸,方显男儿本色。” 屈平说:“为皇上鞍前马后,与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都是为国效力,都是国家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屈将军教训的是。” “前面骑马那人是谁,怎么在京城还敢如此嚣张?”屈平道。 张俊愤然道:“一个小小禁军副统领就敢如此嚣张,早看他不顺眼了。” 这里面还有故事呢,屈平说:“哦,张将军认识他?” “此人叫做刘正彦,曾任熙河路经略使,当时我曾与他一同剿匪,我为前锋,他为后军,我与匪军大战半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最后惨胜,就是因为他率领后军却不思进取,一兵不发,才导致我部伤亡惨重。岂料最后他上报军功对我只字不提,好处全到他头上了。哼!”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今后你俩同在京城为皇上效力,同在一个屋檐下,少不了要有摩肩擦踵的碰撞。”屈平说。 “所以我才想在外面当一方将领,哪怕头断血流,也好过在朝中与人龃龉。” 屈平道:“张将军乃是真率之人,有机会我会跟皇上说道说道。” “那就多谢屈将军了。” 辞别了张俊,五人直接去到了军营。校场上将士们正训练的热火朝天,屈平一时技痒,还跟几个身手好的将官比试了一番,结果当然是屈大帅完胜,换来将士们的一致喝彩与崇拜。 进了营帐,却见鲁忌和李彩莲在激烈讨论。见到屈大帅他们来了,才偃旗息鼓。 “说什么呢,这么热烈?”屈平问。 “你说。” “你先说。” 他俩推辞了一番,最后由李彩莲先说:“户部要普查全国户籍,说我们是多年的山匪,好多人都没有户籍证明。” 鲁忌说:“工部要查收我们制作大型工程器械的图纸和工具,说这些应当由工部负责。大帅,这些可是我的智慧结晶,我是不会随便给他们的,因为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会造出这么好的武器,更不会发放到我们军队。” “原来是这么回事,”屈平明白了事情原委,“事情确实有些特殊,我会找机会跟皇上说一声。户部跟工部的人呢?” 鲁忌低着头说:“户部跟工部各派了一个员外郎来,他们现在马房中喝茶呢。” 汪智全说:“喝茶怎么喝到马房去了?” 李彩莲说:“两个员外郎嚣张无比,我们就把他们暂时绑起来了。” “荒唐!”屈平道,“赶紧去看看。” 众人到了马房,见那两个员外郎一个侧躺着、一个斜靠着,奋力扭动身子手臂,想要脱困。 屈平命人给他们松了绑,亲自扶他们到外面坐着,打着哈哈说:“古有老骥伏枥,今有员外郎志在千里。二位大人受苦了,他日定会身居高位,说不定当个宰相都可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屈平又是官阶比他们要高,还亲自扶自己,又给戴高帽,他们也不好发脾气。户部员外郎说:“屈将军,我们好心好意来提醒,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将军竟出手绑人。” 屈平说:“我代他们向您二位道歉了,他们都是大老粗,不比你们读圣贤书的文化人,素质高。我一定会教训他们的,您二位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二人口说罢了,心中想肯定要给他们点小鞋穿。 屈平又说:“这样,我也不让你们二位难办,我会亲自到皇上面前负荆请罪,顺便让皇上给你们个说法。” 二人心想,这人好大口气,还敢要皇上给说法。 送走了二个牛头马面,屈平叹着气说:“任重道远啊!我们自己的脚跟都还没站稳呢,好多人还要来推我们,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我今晚就去面见皇上,也好给大家吃一个定心丸。” 李彩莲说:“大帅,军饷军粮应该有朝廷发送了吧,我们现在的粮草最多再支撑一个月,军饷也快没有了。” 屈平一阵头大,这空降兵不好当啊。 进宫面圣要层层通报,屈平怕去的晚了耽误皇上休息,便过了晌午就独自往回赶。经过北门,正好遇见一群马队往外走,屈平认出前面中间那个白胡子老人正是宗泽,便拦在马前,说:“宗将军,在下有礼了。” 宗泽心道这人堵在城门口拦住自己,还说有礼了,真是有意思。他说:“你如何认得老夫?” “在下屈平,曾在相州见过宗将军,不过将军没见过我。” 宗泽见是屈平,这个新晋的皇上红人,民族自救军节度使,便翻身下了马,他的随从也跟着都下了马来。宗泽走到屈平身前,说:“屈将军边上说话,别拦住行人去路了。” 屈平讪笑道:“哈哈,见到老将军太过兴奋,鲁莽了,让您见笑了。” 第二十三章 皇帝的烦恼 “老夫听闻皇上夸赞你,说你一个月就能练出一只非凡的军队,还谋略高超,武功非凡,老夫早想结交你了。” “皇上太谬赞了。老将军忠勇无双,在下也早想结识了。” “是吗,若是老夫再年轻几十岁,说不定要同你结为异性兄弟了。老夫要尽快赶赴开封赴任,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处理,修城驻防、招兵买马,就不能和你唠叨了,下次再见一定要和你痛饮几杯,好好切磋!” 屈平扶宗泽上了马,说:“将军保重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宗泽说:“什么是革命?” “革命就是保家卫国、兴国安邦。” 宗泽一夹马背,策马前行,大笑声中豪气冲云。 屈平回家换了一身公服,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用的紫色,圆领大袖,下裾加横襕,腰束革佩鱼袋,头戴幞头,脚登革履。真是人靠衣装,这一身高大上的紫色公服套在身上,立马就高贵了起来。 到了皇宫,经过层层禀报,终于在御书房见到了赵构皇帝。 赵构看起来面容憔悴,显然刚登基,百废待兴,一堆政务压得他沧桑了许多。赵构说:“抑之你来啦,坐吧,朕这里一堆政务缠身,就不起来接待你了。” 屈平说:“皇上您日理万机,要劳逸结合啊,切莫耽误了龙体。” “还是你体贴朕啊,朕好久没见到你,也是十分想念,可惜你是节度使,祖宗有制,你不能上殿参政。” “若是皇上需要我,制度还不是由您决定的。” 皇上顿然道:“朕怎么没想到呢,朕马上封你为民族自救军节度使兼兵部侍郎,你就领个兵部侍郎的虚职,还是照例统领民族自救军,明日大殿之上朕就昭告群臣。” “谢皇上。”屈平叩谢道,“皇上近日因何忧心?” “朕听取你的建议,跟宰相会同六部、九寺、诸监、翰林、馆阁等大臣商议,如今百废待兴,朝廷格局也该有所变动,拟在你的《兴国十策》基础上对朝廷和全国进行全面革新,这样全国的百姓才能看到兴盛的希望。另外要把一些领俸不作为的虚职减少,除非是特别有功之人。还要将九寺、诸监、翰林等按照监管职权不同,划入六部,以便更精简统一管理。” 屈平说:“这是好事啊,莫非有人阻挠?” 赵构说:“宰相汪伯彦、黄潜善担心这样大的人事变动,会让很多朝臣人心惶惶。” “皇上权横利弊,是天下兴盛跟百姓富强重要,还是个人得失重要。” “当然是前者重要。” “臣觉得皇上应该坚持大胆革新!谁要是不想干,全国一万万人口,哪个不想坐他的位子,自然有大把人抢着上!”屈平说。 赵构坚定了信念,说:“还是有抑之在好啊。朕已经有了决定,明天就宣布此事,如有不从,绝不姑息。” “另外臣还有两点建议,文化保证国民的精神健康,医药保障国民的身体健康,这两点应该受到朝廷的重视。上至京城,下至地方,都应该有朝廷兴办官府管辖的学馆和医馆,分别由礼部和工部管理置办。” 皇上若有所思,说:“抑之说得很有道理,这些也是国运昌盛的保障,国子监跟太医院就作为京城的最高学院和医馆,给地方做一个榜样。抑之,你真是朕的兴国之肱股良臣啊!”赵构紧紧地握着屈平的手,双眼放光。 屈平说:“臣只是说出了百姓的想法。” “朕要的就是百姓的真实想法!” “皇上,您的烦恼已去,现在臣也有些小烦恼。”屈平便将今天户部、工部来军营的事情说给赵构听。 赵构道:“这是朕的疏忽,朕会亲自跟户部、工部、兵部说明此事。鲁忌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如今国家方兴未艾,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请鲁忌到工部任个员外郎,专职发展兵工,你意下如何?” 屈平道:“鲁忌能得皇上赏识那是他的福分,微臣先替他谢过皇上了。” 赵构又道:“朕准备在城南兴建一座招贤馆,来馆的天下贤士由六部考核后再做相关任用。举贤不避出身,希望天下英豪都能在朕的天下一展抱负!” 屈平赞道:“这是天下百姓之幸,也是国之幸。” 到了晚餐时间,赵构邀请屈平同桌共宴,席上只有简单四个菜,皇上说节俭要从自身做起。晚上,屈平被有幸邀请在御书房就寝,皇上自己当然是回后宫抱佳人放松身心去了。 第二天早朝,屈平换上昨晚太监帮领来的朝服,拿着笏板,第一个到了大殿门外等候。首先他第一天来不知道该站那里,其次第一个进去不好意思。 殿头太监过来瞧见屈平在门口,便问:“屈大人,怎么站门口不进去呢。” 屈平说:“太早,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殿头太监说:“那行,待会儿大人您就进去了往那儿站,看到了吗?那儿!”他手指着里面道。 屈平记下了殿头官说的位置,跟他闲扯道:“谢谢您了。大人怎么称呼?” 殿头太监心道,这人好客气。他回答说:“屈大人您有礼了,小人邵成章。我先进去了,等下您跟着三位宰相、六部尚书们一同进来。” 屈平道您慢走,心中在想,原来是要跟在领导后面进去的,难怪一个人都没到呢。 过了一会儿,三位宰相领着各部官员鱼贯而入,众人都异样的看着他,哪来的没礼貌的家伙,呀,还是个三品官员。 屈平在大家别样的眼光中跟着进去,站在殿头官邵成章指给他的地方。 身后一个人奇怪的看着屈平,心想,这个位置昨天还是我站着的。但是屈平先一步站住了,他只好站在后面,心里估计早骂开了。 三个宰相站在最前面,汪伯彦、黄潜善站左边,李纲站在右边,屈平就站在李纲身后第四位。 皇上还没来,许多人都互相小声的议论着今天新来的这个同事。 汪伯彦、黄潜善对视交流,发现这人不就是上次突然闯进大殿的民族自救军节度使,他怎么也上朝了。他俩都没说话,对他们来说,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是朋友就该懂事的来拜会自己。 李纲被重新启用为宰相,之前还没见过屈平,对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人家能站在这个位置,说明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转过身对屈平说:“还没请教?” 屈平道:“下官屈平,民族自救军节度使兼兵部侍郎。” 兵部尚书吕好问说:“我兵部多了一位侍郎大人,我怎么不知道?” “这位是尚书大人吧,我想皇上会亲口告诉您的。”屈平道。 众人议论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这位屈大人动不动就搬出皇上,看来皇上定是十分倚重他。兵部尚书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卯时已到,皇上坐到龙椅上。殿头太监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赵构皇帝开口道:“今日朕有事先说。朕已经做出决断,先前和三位宰相及六位尚书大人商议的《兴国十策》细则已经勘定,即日起全国实行,若有违逆者必严惩不待!” 李纲道:“《兴国十策》乃是国之大计,早日实行也是天下之福,臣等附议。” “臣附议!”百官齐道。 皇上又说:“另外,相关部门合并及部分职位的剔除,今天也要定下来。九寺、诸监、翰林等按照监管职权不同,划入六部。另于礼部和工部分别增设太学司和医药司,国子监与太医院纳入两司,在明年开春前,京城及地方府衙要全面开设学院和医馆。有个人告诉朕,文化保证国民的精神健康,医药保障国民的身体健康,这才是兴国强邦的基础。这个人,就是民族自救军节度使屈平,今天朕还要告诉各位,即日起他还兼任兵部侍郎。” 百官议论纷纷,有为部门合并担忧的,有为增开太学司、医药司喝彩的,有为屈平的身份好奇的。 汪伯彦道:“皇上,江山初定,如此大面积的合并删减部门、职位,百官人心忐忑啊。” 黄潜善也道:“皇上,老臣以为,精简政务部门是长久之计,可徐徐图之,不宜操之过急。” 赵构神色渐冷,对李纲说:“李大人,你的意见呢?” “臣赞同皇上圣意。” 赵构又问六部尚书,六位尚书大人手下部门增多,那是职权增大,他们何乐不为,纷纷都说赞成皇上此举。 赵构道:“那就是二位宰相大人还有异议,不知你们担心的什么,”皇上下一句加重语气说,“是担心自己的职权变小吗!?” 第二十四章 快刀斩乱麻 汪伯严、黄潜善虽陡升宰相,对新皇帝脾性还不够了解,或者他们了解的只是康王时期的赵构,再者下面裙带网还不够深厚,深怕皇上一怒之下抹了自己的官帽。他俩忙跪地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赵构哼了一声,也不叫他俩起来,对户部尚书说:“叶大人,我大宋现有多少人?” 户部尚书叶梦得禀道:“除去被金贼控制以北地区,约一千一百万户,总计将近八千万人。” 赵构皇帝愤然道:“这八千万人当中,肯定能找出不只两个宰相的人才,也不只有你们这些文武百官能站在这里!” 百官齐齐震慑,诚惶诚恐,纷纷伏地道:“皇上英明,一切听皇上定夺!” 于是,在皇上的龙威下,《兴国十策》及部门合并、职位裁减一案便算是定下来了。其实赵构心里也在打鼓,要是群臣反对又该如何,大宋的言官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因为太祖皇帝说过:言不获罪。 一番论战下来,到时没人管屈平新兼兵部侍郎这回事了。 赵构皇帝重整雄风,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今秋重开科举,并马上于城南开设招贤馆,大开制举,不论出身贵贱,让天下贤能人尽其才。此事由吏部即刻着手。” 皇上布置了一轮作业,都没有三位宰相什么事,这让刚刚受委屈的汪伯严、黄潜善二位大人心中更是惴惴不安,皇上不会削了自己吧。 “没什么别的事,就退朝吧!”赵构道。 李纲上前掏出一本折子道:“皇上,臣有本奏。” 殿头官将李纲的折子拿上来呈给皇上,皇上仔细看完一遍,说:“你的《十议》写得不错,国是、巡幸、赦令、僭逆、伪命、战、守、本政、责成、修德,但是在僭逆一条有些言辞激烈了,朕就当你没说过。其他国是、战、守方面朕比较认可,加强前线各州府防备,设河北河东招抚司,支持两河军民抗金斗争。” 汪伯严、黄潜善二人这一比较,竟被李纲一个人给占了上风,心头很不是滋味。 殿前护卫飞奔来报:“报——!皇上,金国信使送来书信一封!” 众人大惊,心道金国这时来信肯定不会有好消息,各个在心里暗自揣测。殿前官邵成章快步下来拿了书信交给皇上,皇上看完信,龙颜大怒,狠狠地将信死了个粉碎,重重地把碎屑扔在地上。 赵构皇帝说:“金贼欺人太甚!竟要朕自称儿皇帝,并上纳上回没够的赔偿,还威胁朕否则就要发兵南下。真是欺人太甚!” 李纲道:“皇上息怒,金贼此计,无非想让我等自乱阵脚,不战而降。我大宋尚有兵力八十万,加上各地义军,足有百余万人马,皇上新登大宝,又向全国实行《兴国十策》,正是举国民心大振,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皇上宜昭告天下,整顿军马,抗击金贼。” 屈平道:“宰相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山东有刘光世将军镇守,西北川陕有吴玠将军扼守,宗泽将军在开封可挥军北上扼守磁州相州要道,拱卫京师,加快从江南征调粮草,人马物资齐备,何惧之有。” 屈平前面一位长相魁梧凶猛的人道:“还有我等众将誓死守卫,我韩世忠就不信他金贼真能吞下我大宋!” 屈平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身影,原来这就是韩世忠。 汪伯彦道:“皇上,大宋初遭大难,民心思定,贸然大动兵戈,万一再遭不测,朝廷危矣,大宋危矣!” 黄潜善道:“皇上,可考虑暂避杭州,隔长江天险,以图后起。到时兵强马壮,再回师北上收赴失地。” 屈平道:“皇上,如今大宋正需要一场胜战,需要这样一场及时雨来安定天下,二位宰相妖言祸国,战斗未开始,已自乱军心,罪恶难赦!” 黄潜善气得大吹胡子,说:“你这是以下犯上,皇上,此人蒙您圣恩,跋扈不堪,难当重用。” 赵构喝道:“好了,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朕知道各位都是为国为民着想,所以要对事不对人,以后大家都要一起为国效命,切不可再如此胡来。朕意已决,对内大力施行《兴国十策》,如有怠慢、阴奉阳违或者违命不从者,就地革职查办;对外加强防御,征调粮草,工部加强人手研制守城攻城器械、军械物资。军事方面李纲大人负责,新政施行由黄潜善大人负责,部门合并由汪伯彦大人负责,三省取消,枢密院并入兵部,六部统筹梳理,哪个不从,可就地免职,影响恶劣者,斩立决!” 百官齐齐表示全力按照皇上旨意施行。这样一来,皇上之下就是三宰、六部尚书成为权利中心,其中兵部实力更大。屈平原先建议甚至取消宰相,看来皇上是要有几个人来帮忙处理六部事宜。赵构相当于主席,三宰类似于副主席。看似繁乱的改造,被赵构龙威加持下快刀斩乱麻解决了。 赵构又宣布道:“兵部另设御营司,除原有节度军外,编制应天府现有兵马为御营军,任张俊为御营前军节度使,韩世忠为左军节度使,刘光世为右军节度使,屈平民族自救军为中军,后军为宫廷禁卫军,由苗傅为后军节度使。官享三品。” 这些人都是从龙有功之人。五人中除刘世光在外,其余四人均受封领命,感谢隆恩。张俊在侧后方,见屈平回头,咧嘴跟他笑了笑。屈平想,你小子笑得开心啊,一下子成了三品武将跟自己齐平了。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赵构道,今天完成了这么多伟业,真有点累了。 黄潜善想今天的风头都被他们得去了,自己再不想办法表现一下,大家都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他说:“皇上宜早立皇后,以安天下。” 赵构作皇帝之前以后几房妻室,正室邢秉懿与另外两位侧室田春罗、姜醉媚被金兵抓走,当时还有身孕,被抓走的还有他的五个小女儿。现在生死不知。现在有一个怀孕九个月的潘贵妃,她的父亲曾是直翰林医局官;一个十四岁选入宫伺候康王如今才十五岁的吴婉仪。 赵构道:“后宫现在一位即将临盆的潘贵妃,一位年方十五的吴婉仪,你们说立哪一位?” 兵部尚书吕好问出列道:“臣以为暂不宜立后,邢妃和田妃、姜妃怀孕在身被俘金营,现在就立后,实属不智。” 黄潜善暗骂,现在能力大了,都敢跟上司作对了。 赵构道:“朕也是这样想的。暂不立后。退朝吧!” 下了朝,黄潜善和汪伯彦交头接耳道:“今晚有空小喝一杯吧。”汪伯彦点头应允,然后各自分头走了。 屈平和另外三位御营节度使简单交流,算是认识了,便自走了。出了殿,殿头太监邵成章屁颠颠地追上来,手里领着一包东西,喊住屈平说:“屈将军,您的公服。”屈平笑着接了包袱谢过他,邵成章说,“屈将军,鲁忌大人和唐慎微大夫在您府上吗?” 屈平点头说是的,邵成章说那好我们待会儿在你家见,我要去传圣旨。 “我帮你去传呗。” “屈将军这是越俎代庖啊。”李纲慢悠悠地最后一个从殿里头出来说道。邵成章见李纲来了,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屈平说:“李大人最后一个出来,是专门找我吧?” 李纲打了个哈哈,说:“也不是专门找你,适逢其会。皇上很是器重你啊!” 屈平道:“哪里,宰相大人有话不妨明说。” “屈将军坐轿子来的吗?” “走路来的,既运动又环保。我府上就宗泽将军送的一个管家两个丫鬟,有轿子也没人能抬。” “哦?你跟宗将军也认识,他倒是没告诉老夫。”李纲说,“那我们一起走路回去吧,顺便交流交流。” “别人不会以为我们结党吧?”屈平说。 李纲又笑道:“现在朝廷百废待兴,哪还有什么党争,就怕不能团结一致拧成一股。”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老夫这是二进宫了,又做到当朝宰相,也没有什么怕的,怕只怕国家大业不能兴,百姓幸福不能举。屈将军,要趁皇上能听得进的话的时候,多做一些为国为民的好事,切莫只顾着自己蝇头小利,最后葬送的还是自己,你懂吗?” 原来宰相大人是给自己上政治课来了。屈平说:“李大人放心,下官会牢记您的嘱咐,时刻提醒自己。” “那我就放心了,”李纲说,“那就你我告辞吧。” 屈平开玩笑道:“大人不请我吃饭啦。” “哈哈,老夫稀饭配咸菜惯了,实在不好招呼屈将军。” 第二十五章 北上逐金兵 回到府上,今天青玄子和陈冲在军营值班,屈平召集其他众人,将今天上朝的事情简单说给大家知道。贺兰五虎从山匪变成义军,从民族自救军变成皇帝亲统的御营中军,顿时分外开心,都说今晚要好好庆祝一下。而且自己的中军有八千人,在五军当中还算是人数较多的。 屈平说是该好好喝一杯,不然明天又要少两人。 大家正要问,这是听到门口有人喊:“屈将军在吗?圣旨到!” 屈平一听是邵成章的声音,带着惊慌失措的众人赶紧去开门领旨。领旨这么庄严隆重的事,从前都是在话本里听说,今天竟能亲自接旨,这感觉真是要上天。 邵成章领着两个黄门进来,也没打招呼,直接摆开圣旨唱道:“屈平众将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族自救军护圣有功,今升为御营司中军,屈平为节度使,其余众将自行任命。另命鲁忌为工部员外郎,负责军工事宜,唐慎微为京城太医院院士。钦此。领旨!” “臣接旨。” 邵成章交了圣旨,屈平说进屋坐下喝杯茶吧,邵成章婉拒道因公差行私交这样不好,便走了。 汪智全说:“这传旨太监德行很好嘛。” 唐慎微说:“将军,老身去了太医院,那军营的军医谁来做,我的那些下手们都还没学到皮毛呢!” 屈平笑道:“唐老,您不是还有位公子嘛,可以叫他来军营历练历练。您也年龄大了,跟着军队东奔西走也吃不消。” 唐慎微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便道:“那行,我马上写一封信,叫我家犬子马上过来。” 屈平拍着唐慎微的肩膀说:“唐老,国家百废待兴,还要大力发展各行各业,以后你不只是在太医院悬壶济世,还要到国子监教授医药学知识。你的《经史证类备急本草》,就写得很好嘛。也可以拿来做教本,到时候桃李满天下,天下杏林谁人不识君!” 唐慎微老眼含泪,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出人头地的一天,心中对屈平等人感激不尽。 江伯严说:“大帅,我书读得少,但国子监不是学孔圣人那一套的吗?” 屈平道:“不是你书读的少,是你见识少。天下各行各业钻研到高深处,都可以成为圣人。国子监不只教文学诗书、救世之道、经世哲学,还要教琴棋书画、五行八卦、土木水利、车马船运等等等等,只有各行各业的精英才能成为其中的教授院士,也只有从全国各地优秀人才方可进入学习,学成之后国家还包分配。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大家早惊呆了,嘴巴都合不拢。 李彩莲弱弱地说:“那我可以去教轻功吗?” 屈平回答:“当然可以,鲁忌也可以教木工,我也会去教。但是当务之急,我们要一方面培养后备人才,还要能抵御住金军的攻击才行。” 众人信心满满,发誓一定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李彩莲对鲁忌说:“鲁忌你走了一定要抽空回来看看我们啊。” 汪智全说:“是啊,我们会想念你的,有些人会更想念你。” 鲁忌不好意思,转而对屈平说:“大帅,我们已经造出两架攻城车,四架投石车,十架十射床弩,这是我这几个月的成效。” 屈平点头道:“好,我们就用你的产品打掉金人的脑袋!收复河山,功劳有你的一半!” 晚上叫回青玄子和陈冲,大家齐聚一堂,好好地大喝了一夜,各自醉倒。 第二天,鲁忌、唐慎微临走,屈平将鲁忌拉到一边,把早已画好的火炮制作图纸交给鲁忌,说:“这是战无不胜的法宝,一定不能泄露,加紧研制,大量收集火药材料!” 屈平设计的火炮,就是以明朝时期的红衣大炮为蓝本,考虑宋朝的冶金技术,应该可以制作出来。 鲁忌如获至宝地将它收入怀中,说:“我还从没有听说过火炮呢,大帅是怎么想到的?” “我做梦梦见的。”屈平说。 鲁忌信以为真,说:“古代好多大师都是从睡梦中得到启发,这是天上的恩赐。梦入神机,就叫神机炮吧!” 屈平自然道好。众人惜别,不在话下。 因为赵构皇帝规定三日一朝,所以不上朝的时候,屈平还是照例巡视兵营,加紧操练,熟悉运用大型攻城器械。大型攻城武器主要弊处是搬运困难,不过鲁忌将这些武器都改造成可装卸型,行军时拆下来搬运,再将楔卯连接另外收纳运送,就算敌人抢了这些装备的主要构造,也装载不起来。鲁忌还发明了六轮运输车,参照了现代车轮连轴减震原理,达到平稳快速的效果。 这几次上朝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报告改革的进程,罢免几个发牢骚的小官。 快到八月,赵构的潘贵妃诞下一位龙子,满朝欢喜。早朝上群臣道贺,赵构乐得满脸红光。屈平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派往边关敌境的探子飞鸽传报,金人已整装二十万人马分两路,不日南下,要给赵构这个不听话的皇帝一点教训。 屈平出列道:“皇上,臣有事要奏!大家还是收敛一下情绪,金军二十万人马分两路即将杀到,不日将到达真定、太原!” 汪伯彦道:“此等军机大事,我等都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 “我有眼睛有耳朵,自然看得见听得着。”汪伯彦和黄潜善对自己总是咄咄逼人,屈平自己有皇上大靠山,自然不用对他太客气,“还是赶紧商议一下对策为要紧!” 皇上道:“此事应该不假。真定、太原已受金军控制,沿途义军难堪大任,估计一时难守。众卿有何良策?” 李纲说:“可命宗泽从东京发兵北上,扼守磁相二州要道,刘光世从山东西进援守,吴玠出兵陕西对付金军西路大军,朝廷再发几路御营军北上援助。” 赵构说:“吴玠还要防备西夏偷袭,压力太大。着张俊、韩世忠率部驰援吴玠,屈平率部增援宗泽部。一定要顶住金军第一波攻势!” 屈平在心中暗自点头,赵构临阵不乱,部署有条,真没看错他。 “臣领命!”屈平、韩世忠和张俊三人道。 “汪伯彦听令,命你调集粮草兵马,以资前线!”赵构道。 众人领了皇命,各自回去点将领兵。 校场上,集结了各部兵马,兵容整肃。 屈平大义凛然地斥责了金贼狼子野心,大力弘扬了一翻民族气节,引得将士们士气高涨,誓要杀金人一个片甲不留有来无回。八千人马分出五百人运送攻城器械随后,其余全军出击,旌旗招展,气势如虹。屈平想,什么时候有八万人马就好了。堂堂御营中军节度使,就指挥八千人马,说出去都不好意思。 应天至开封约一百五十公里,屈平率部马不停蹄于第三日到了开封府,命部队无城外修整,自率将官们去往开封府找宗泽商议军情。 开封如今城高墙厚,只是城内被焚毁的痕迹还是清晰可见。 宗泽早收到消息,此刻已在府门外接着,宗泽说:“屈将军来了,那我们就是如虎添翼了!” 屈平道:“宗将军,金军即将杀到磁州,您怎么还在开封坐镇?” 宗泽道:“无妨,我有一员大将,有万夫莫当之勇,深谙兵法之道。有他镇守磁州,老夫放心。开封是应天的一扇大门,老夫须得亲自把守。” “哦?不知是哪位将军如此深得老将军信赖?”屈平打听道。 “此人名唤岳飞,乃相州汤阴人士,随老夫已经有两年,打过大小多次战斗,十分了得,必是大宋未来之基石。汤阴人杰地灵,古有文圣周文王、医圣扁鹊,都是出自汤阴。” 屈平心道,后人评汤阴有三圣,还有一圣就是武圣岳飞。他说:“那我一定要好好见识一翻岳飞将军了。”心里想着能跟武圣大人一起并肩作战真是激动,不过现在应该是岳飞看到官职高的屈将军激动吧。 宗泽见到贺兰五虎,说以往道不同多有得罪。 青玄子说,老将军做分内之事,反而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双方一番谦让,前嫌尽释。 宗泽又拉过身旁一个后生,说:“这是犬子,宗颖。宗颖,还不快见过屈将军。” 宗颖瞧屈平跟自己年龄相仿,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行了个大礼。 屈平说:“公子年轻有为,志向不凡,我听小红小绿说你招募了好多义军侠士,真是少年英雄啊!” 宗颖心道你拐走了我的小红小绿还好意思,嘴上说:“屈将军谬赞了。屈将军才是年少有为,小弟一定向您好好学习。” 众人东拉西扯了一翻,便说道目前的局势。 宗泽说:“金军两路南下,东路是完颜宗翰,西路是完颜宗弼即金兀术,各领十万大军,沿途一些小县已经望风而降,东路军估计过两日就要达到磁州。” “将军目前有多少可用人马?”屈平问。 “岳飞带领一万兵马在磁州,另有八千在相州,老夫自领两万五千守卫开封。” 第二十六章 首战告捷,岳飞刺字 这么点兵马,面对金军十万之众,绝对的相形见绌。 屈平见将官们有人面露胆怯,说:“说是十万,不过是虚张声势!我有斥候在前已探得他不过五万人马,我们也可自称八万兵马,吓唬吓唬他们。”屈平说金兵是五万,其实不过是灭他人威风,自己其实也不清楚金军具体兵马,但肯定有八万左右。 “言之有理!”宗泽赞道。 屈平说:“本将自任职以来,寸功未立,朝中有人眼红心不平,就让本将亲去前线,赚一个开门红!” 宗泽心中感叹,果然没看错此人,便道:“有屈将军坐镇前线,是朝廷之幸事,那老夫就再添你五千兵马,助你一臂之力!” 屈平推辞不受,说:“将军别看我区区八千人马,确是个个以一敌十的好汉。还有阵法配合默契,合零为整就是铁板一块。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如果我损失太大,你再助我不迟。”说是八千,其实还有五百在后面运送攻城武器。 “好!”宗泽道,“你部人马这一顿饭菜老夫负责了。” 兵贵神速。用完餐,屈平率部不做停留,直接赶往磁州。第二次来到磁州,屈平心中勾起短暂的回忆。自己下山便直接到的磁州,见了赵构,还见到了心中的人。 如今,伊人在何方?天涯共明月,明月不知能否让你看到我心。 磁州城墙上旌旗招展,兵器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反射着耀眼的光。楼上将士看见“民族自救军”旗号,在上面喊:“城下是哪位将军来援?” 江伯严答道:“御营中军民族自救军,屈将军!” 那人虽没听说过这个名号,到听到御营两字,料想应该是很厉害的大官。便吩咐城门士兵道:“速速打开城门!” 屈平却不急着进城,他问道:“岳飞将军可在?” “岳将军亲率两千兵马出城迎战金军前锋部队尚未回城,末将乃岳将军部下徐庆。” 屈平曾熟读《岳飞传》,知道徐庆是岳飞一起从军的老乡,武力高超。屈平说:“原来是同岳将军一同从军的徐庆,听说你的狼牙棒使得那叫一个力拔山气盖世,你们汤阴真是出人才!” 徐庆心中高兴,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传到朝中大员的耳中了。这位大人夸人的本事真是了得。 屈平命江伯严和陈冲随自己带领两千兵马去援助岳飞,其余人马暂且进城,绝勿生事端。 青玄子率军进了城,双方各自做了介绍,徐庆说:“你们大人率部去哪了?” 青玄子告诉他,大帅帮岳将军杀贼去了。 徐庆心生佩服,这位将军不但仗义相助义薄云天,关键还亲自上阵。 金军从北而来,岳飞应该在城北交战。屈平率军快马加鞭,生怕去晚了连汤都没有得喝,重要的是要给民族偶像一个好印象。 前行了二十里,终于听到喊杀声。屈平对部下们大喊一声:“弟兄们,表现的时候到了,打起十二分精神,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众人山呼一声,跑步前进。 战场上人山人海,呼声震天,鲜血与四肢飞溅,荣耀与死亡争端。 屈平见一员手持双锏的猛将带领几员副将在金军里左右冲杀,好不威猛。金军中一员大将飞马杀来,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可不正是岳飞! 屈平大喊一声:“岳将军,本将率八万人马来援!”说完一拍小白龙,手持一杆特制长枪,率军杀入战团。 金军大将听的八万大军来救,抽空瞥了一眼,果然人马飞驰,灰烟席卷,哪还有心恋战,拉转马头就要撤退。 岳飞杀得血液沸腾,哪里让他走得,死死缠住不放。金军另有四将拍马来救,却被岳飞的副将们拦住。 金军大将大喊:“你们快撤!回去禀报大王,不要管我!” 金军士气大减,纷纷跟着领头的将领且战且退。屈平率军杀入,一兵未损,却杀掉金军三四百人。金军那前锋将军也被宋军围住,被岳飞一锏拍烂了脑袋,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岳飞命人收拾战场,自己催马上前来道:“本将岳飞,不知哪位将军来援?” 屈平道:“我乃御营中军民族自救军节度使,亲率八千人来驰援。听说岳将军在与敌军先锋部队交战,特率二千人来助!” 岳飞赶紧下了马,拱手道:“原来是屈大帅,末将甲胄在身,不便施礼,还望见谅。” 屈平那好让民族大英雄下跪行礼,下了马扶着岳飞手臂,说:“不兴这些俗礼。早就听说岳将军英勇,今日得见,果然震撼!” “屈大帅太过谬赞了,末将从军不过几年,哪有什么英勇事迹。” “岳将军过谦了,若非如此,宗老将军又怎敢将一万兵马性命与自己前程交付于你。” 岳飞昂首道:“末将必不负宗将军、不负朝廷重托!” 此役岳飞伤四百余人亡二百一十人,金军亡近八百人被俘伤员六百余人其余全部逃走,还斩杀一个大将三个副将。可谓大获全胜。 岳飞问这些俘虏怎么办?屈平说扔在这里等他们来救回去,能间接减少他们的兵力,还能传递一种不好的气氛。岳飞十分佩服,原来可以这样阴人。 众人回城,各自欢欣庆祝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金军前锋败兵回了大营,被主将完颜宗翰臭骂一顿,败兵副将跪地乞命,但求将功补过。又有断了手的士兵跑回来说,宋军将金军伤员弃于战场,请求将军救回伤员。 完颜宗翰虎眼一瞪,叫了个部下说:“你带人随他去。”然后把他拉到身边附耳说道:“这是宋人想乱我军心之计,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那部将心中一冷,知道将军是要就地处决了伤员。他带上一队人马,领命而去。 “元帅,宋军号称八万人马来援,加上他们原有的一万,我军十万,双方旗鼓相当,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应付啊!” 完颜宗翰叱道:“宋军再多不过土鸡瓦狗,我大金铁蹄之下,宋军根本没有一合之将!此番我必要再掳走赵构小儿,再一路挥师南下,灭了他宋朝。我大金还有二十万大军增援,看他拿什么抵挡。” 完颜宗翰又心生一计:“传信回京,二十万后军本将只要五万,其他尽归四太子统制,我料他宋朝必定想不到我西路大军绕远路竟还有多一番的部队。到时候两路大军齐聚应天城,我要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岳飞遥望着月色,出口吟道。 忽然身后掌声响起,屈平说:“岳将军吟得好诗。” 岳飞说:“不知何时才能打退金兵,还大宋一个清平?” “金人就像一窝老鼠,只要它存在,必定会糟蹋粮食。” “那就灭它蛇鼠一窝!” “对!”屈平说,“要的就是这种勇气。听说岳将军从军前,令堂曾经为勉励你,在你背后刺下尽忠报国四字,不知可否让我一观?” 岳飞吃惊道:“家母是有鼓励我要尽忠报国,却并没有刺字。将军为何有此一说?” 屈平想难道是我搞错了,还是后人以讹传讹,他说:“哦?可能我听错了。” “这主意但是不错,要不请屈大帅为我刺字吧!”岳飞道。 屈平笑着说:“这么大的手艺,我哪里会。”心想,自己这是成心找事做。 这时旁边走过一个都头,说:“屈大帅,岳将军,小的会刺字。” 岳飞道:“哦?太好了,你叫什么?” “小的张宪,现为都头。” 屈平一听,这名字也很耳熟啊,他说:“我观你气宇非凡,做都头委屈了,起码先做个都指挥使。” 岳飞心中诧异,道:“屈大帅都说了,那你就升做都指挥使吧,好好表现,莫让屈大帅失望。” “是!”张宪喜道,这有一门手艺就是好啊。 于是,在屈平的见证下,岳飞让张宪在背后刺下了“尽忠报国”四字。岳飞全程都没有一次龇牙咧嘴。 次日,校场。屈平的八千人马和岳飞的一万兵马各分两边整齐的站好,屈平的军队经过他的长期打磨,军容威武稍胜一筹。 屈平说:“岳将军,我给你表演一下我军的步兵攻防阵型演练吧!” 岳飞道:“能观摩大帅的演练是末将荣幸。” 屈平站上高台,高声道:“步军原地待命,其余部队撤出阵地!”除五千步军外,一千五百千马队、五百弩队、一千弓队整容整齐划一地走出了阵地。看得岳飞部众心中震撼不已。 “各队听令,原地攻防演练!” 只见十人一小队,五人持大盾将队伍守护得滴水难进,三人持一丈又五尺长矛从大盾的间隙猛刺出去,长矛收回,持盾五人另一手挥刀砍出,可杀伤近前的敌人,另二人手持钩镰枪或刺或钩,专断人马之腿。 岳飞赞叹不已:“大帅,此等厉害的阵法,请一定要教给末将!” 第二十七章 借计赚金军,兄弟结金兰 “这不正教着吗?此阵名叫十全阵,攻防兼顾,退守自如。”屈平说。 岳飞激动不已,仔细钻研,发誓自己也要有一支这样的军队。岳飞学而好问:“要是敌人马队冲锋,该当如何?” 屈平说:“我有神弓硬弩队,专杀高个的。” “有此等雄兵,足以以一敌十!”岳飞感叹道。 屈平收了队,对汪智全说:“这几天有飞鸽传书吗?” 汪智全摇头说没有。 “难道是谍报人员出了事,还是我的飞鸽被人烤了吃了?” 汪智全说我再另派人手。 “没有眼睛,一抹黑啊?”屈平说。 这时有兵士来报,说北门见大量老百姓逃难来奔,估计有近三千人。 屈平和岳飞对视一眼,此事有蹊跷。 屈平说:“以前有过这么大量的难民吗?” 岳飞摇头说没有,一般最多不超过五十个一波人。 屈平命令道:“所有马军随我出城,弓箭手城楼准备,步兵城门内待命!” 三千马军冲出城门,正好堵住难民。难民们各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祈求道:官老爷放我们过去吧,金军毁我们的地烧我们的房杀我们的亲人,再不逃到南方去就要绝种了! 岳飞低声说:“看样子他们都是汉人。” “是汉人,也可能是汉奸!”屈平说,他策马往前面几步,说,“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没了家,可是,金军大军就要兵临城下,让你们进城,我怕到时候被金军来个瓮中捉鳖,反而害了你们。” “将军,我们还有一膀子力气,可以帮你们一起守城,帮你们搬石头,造箭,洗衣做饭,做什么都可以。” “是啊是啊,请将军成全我们吧。” 屈平说:“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便给你们机会吧。看到那片树林了吗,我们需要大量的原木,去帮我们砍木头吧。” 难民们愣了下,一个小伙子跪着爬过来说:“将军,我们几天没吃饭了,先让我们吃口饭吧。”大批人纷纷效仿,或跪或爬,嚷着要吃饭。 那个小伙子爬到马下,突然从衣袖里漏出一把剑,飞快的刺向屈平,屈平早就防备着,那可能让他得逞,他一拎马缰,小白龙后腿直立,两只马蹄重重地踏在那人胸口,顿时血溅五步。 难民们见事情败露,纷纷掏出武器杀过来。 屈平勒马后退,大喊一声:“骑射!” 一千五百马军早准备好了弩箭,一轮齐射,如此近距离,三千多的伪难民立马死了两千。剩下的人才刚抽出刀,还没看清形势,前面的战友们已经魂归地府。 屈平将马军都装备了弩,大大加强了机动攻击力。 “杀!”屈平一声令下,马军拔出马刀,冲过去砍瓜切菜的解决了战斗。 岳飞诸将目瞪口呆,这根本就是屠杀老百姓啊,是对方太弱还是友军太强。 岳飞吃吃道:“屈大帅,什么时候也给我部装备一下这么高级的武器啊!” “会有的。朝廷工部正在大力制造,以后会加强每支部队的装备。”屈平说,“这些假扮的难民,肯定是金军挑选的降金宋人和渤海人,伺机混入城中,以便到时候里应外合。搜一下他们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兵将们将尸体一个个的翻了个遍,找出一支哨箭。 屈平端详着唯一战利品,岳飞道:“大帅,不如将计就计!” “可行!”屈平道。 敌军十万兵马,远甚自己,若没有良计,这场战真的不知道怎么取胜。还好刚想上楼就有人送梯子。 夜黑风高,除两千士兵守城,一万六千兵马人衔枚马摘铃,全部藏入了磁州西北三十里的贺兰山。民族自救军的老地方。 三更,磁州城中一声哨箭响起。声音传不了几十里,但是肯定在声贝范围内,有金军探子能听到。 贺兰山上宋军好整以暇,吃的是自带的三天量的干粮,喝的是甘甜的山泉水。一万六千人挤在一起,连夏天的蚊子都怕。 岳飞站在贺兰五虎山寨的一堵白墙边,突然有感而发,从地上拾起个尖石,在墙上用遒劲有力的手挥舞写到: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字尽于此,岳飞回头对屈平说,屈大帅能谋善断,想必填词也不差吧? 屈平仔细认了认岳飞潇洒有力的繁体字,念了一遍。乖乖,这可不就是流传千古的《满江红》,必背课文! 屈平说:“说实话我还真没怎么玩过这个。算了吧,怕出糗。” 岳飞说:“这是我刚想到的词,后半阙还没想好呢。大帅何必藏拙,随便露一手呗,你念,我写。” 屈平心想,你还没想好下一阙,那我只有欺世盗名借用你的下半阙了。他故作思考,来回走了六步,开口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阑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众将齐声道好。 汪智全赞道:“大帅和岳将军真乃天作之合,又都是年少有为,这首词以后一定会传为千古佳作!” 屈平乐道:“既是天作之合,那屈某有个不情之请,岳将军可否愿意和小弟结拜为异性兄弟,以后共同进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收拾旧山河!” 岳飞道:“岳某怎敢高攀?” “兄弟哪分贫贱,你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我了。” “好!再推辞就显得我岳某矫情了!” 二人互道了生辰八字,在双方将士及星月见证之下,从此结义金兰,成为异性兄弟,同心同德,荣辱与共。岳飞稍长两岁,便作兄长。 “有我在,定不叫秦桧害了你!”屈平在心中暗暗发誓。 第二日,安然无事。 第三日晌午,探子来报,前方发现金军先锋部队,约五千人。晌午之后是人白天最困乏的时刻,头上又有烈日当空,金军挑选这个时候来攻,对攻守双方都是一种挑战。屈平早在金兵必经之路的两边暗藏了人马,只等他来入瓮。 屈平道:“金军攻城肯定不只五千人,这批先锋部队应该是在前头刺探虚实的。暂且将他们让过去。” 却说包围圈外面,完颜宗翰率领九万大军,听得探子来报,说先锋部队已经过了山坳,并未发现异常。完颜宗翰骑着马,看着远方贺兰山的山坳,呈“√”字展开,左边是六十度的陡坡,右边是三十度的斜坡,山上丛林密布。完颜宗翰观察了一柱香的时间,并没有发现飞鸟大批窜出丛林的迹象。 应该没有危险。完颜宗翰下令全军前进。 大军如一条长蛇蜿蜒穿行,等到部队过了三分之二,突然听得左边山上一声哨响,从左边的山上滚落下来大量的大石,一时间地动山摇,仿佛地震。 山道本来不宽,士兵们吓得急往前后及右边山腰上去躲避。大石来势汹汹,还是砸死了很多士兵,并截断了金军后方三分之一的部队。 完颜宗翰大喊:“镇定,保持阵型!”但是这么混乱的场面怎么可能保持的下来,他自己也驱马往右边山上躲避。 等到金军前队许多人爬到右边的山腰,突然右边的山上也响起一声哨响,一轮又一轮的箭雨铺天盖地地射来,金兵一面躲避,一面只有向山路前方逃命。 “保护元帅!”金军将士护着完颜宗翰,无奈只得向前路跑去。 山上锣鼓喧天,摇旗呐喊,好像有无数神兵藏匿,每一棵树木仿佛都成了宋兵的化身。金军吓得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心态。金兵夺命往前狂奔,后路被堵,后军一时支援不上。 忽听得山上一声爆喝:“杀!”随后宋军齐齐喊道:“杀!”吓得金兵肝胆俱裂。无数骑兵、步兵喊杀着从山上冲将下来,向金军的前部杀到。 左有陡坡,右有箭射,前有强兵,后有巨石断路,宋军八万援军的消息还在金军中不胫而走,士气大衰。 完颜宗翰叫道:“杀!后退者斩!” 金兵无奈,只有硬着头皮拼死一搏。 金军的马军在己方混乱的场面中根本施展不开,宋军的马军却可以从外向里毫无顾忌地冲杀而来。加上屈平的十全阵,浩浩荡荡从山上步步为营杀将下来,金军的骑兵也起不到冲撞阵型的效果。金军奋起余威,在宋军气势如虹之下,哪是敌手。 马刀、长矛、大刀、钩镰枪、弩矢、弓箭,在血与泪的苦难里,要杀出一片艳阳天。 屈平和岳飞看准了完颜宗翰的位置,率领众将,从山上一鼓作气策马杀去。 “完颜小儿,拿命来!” 第二十八章 贺兰山大捷 完颜宗翰的部将急忙策马来迎,屈平这边自然有其他将领接战。屈平与岳飞拍马直杀向完颜宗翰,擒贼先擒王。 完颜宗翰身旁两位年轻将军猛夹马背,一个使槊一个用双锤,大喊一声:“休伤吾父!” 完颜宗翰在后面喊:“设马也,斜保,回来!”两个儿子血气方刚,他哪里喊得住,只得叫了小心,自己拍马来救。 屈平长枪接住使槊的小将,岳飞双锏则对上舞双锤的小将军,完颜宗翰扛着一把大刀,左右看了看,加入了岳飞的战团。 屈平舞了个枪花,一枪刺向那小将的面门,对方毫无胆怯,手腕一抖,挑开了屈平的长枪。 力道还挺大。 屈平边战边道:“儿子,报上名来!” 那人道:“爷爷乃是大金真珠大王设马也,记住了。” “儿子果然听话!”屈平调笑道。 真珠大王设马也果真受激,面红耳赤,不再说话,一把槊劈撩冲挑,使出吃奶的劲,想要将屈平挑落马下。 完颜宗翰在另一个战团,还有空观察了设马也,他说:“设马也,冷静,不要上了他的当,宋人最会使诈!” 完颜宗翰的两个儿子都不是混饭吃的主,功夫十分了得。岳飞独自应付斜保和完颜宗翰十分吃力,但一时间自保还是绝无问题。 屈平继续激道:“听说你父亲叫鸟家奴,哈哈,小时候在哪个鸟家当奴隶呀?” 设马也气得挥槊猛劈,失了章法。 完颜宗翰见状,只得撇了岳飞来战屈平,他道:“黄口小儿,别只会逞口舌之强,有种咱们马背上见真章。” 小白龙深通人性,屈平轻轻一使劲,它就知道往哪里走。屈平游走着与设马也交战,让完颜宗翰老是隔着设马也打转,有力无处使。 那边岳飞顿时压力骤减,与斜保双锏对双锤,打得火热。双锤到底还是以力量为主,速度上就显出劣势,交战二十余回合,斜保就有点面红气喘了,反观岳飞却依旧精力充沛。 斜保全力出锤后,收回已是欠力,岳飞借力一撩,便卸了他左手一只大锤。一锤敌双锏,更是吃力。 那边完颜宗翰使力不上,一直跟着二人转圈,难以出招,见斜保力有不逮,又回马去救斜保。将将要赶到,岳飞已抓住机会,一锏砸断了斜保右臂,连人带锤翻下马去。 岳飞正要上去解决了斜保,完颜宗翰已经赶到,“休伤吾儿!” 屈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屈平见斜保倒翻在地,捧着右臂,正要往回跑。小白龙的马屁股正对着斜保,屈平一个腋下出枪,正要刺中斜保心脏结果了他,这边设马也围魏救赵,挥槊拍向屈平的后脑勺。屈平要是刺中斜保,自己的脑袋也要开花。 说时迟那时快,屈平卸了出枪的力,仰倒在马背上。设马也的槊将将从他的头上掠过。屈平一拉马缰,小白龙一低头,让过设马也的来槊,屁股一翘,双后腿抬起往后一蹬,正中斜保的后背,足足将斜保踹飞五米远。 斜保吐了口鲜血,趴在地上生死难料。 设马也见斜保被重创,瞋目裂眦,大喊:“斜保!呀——我要你偿命!”设马也可谓知耻而后勇,一槊比一槊厉害,招招致命,震得屈平虎口生疼。 完颜宗翰见此,心中狂怒,哇哇叫道:“本王要你们偿命!” 但是他毕竟老了,久战之后也是渐落了下风。 这会儿,金军被巨石截断的后军已搬开大石,率军来救。因不知宋军人数多寡,又见己方处在下风,来将叫道:“元帅,大石已搬开,暂时先撤吧!”说完一面命人鸣金收兵,一面杀将过来,护住完颜宗翰且战且退。 屈平趁设马也心生退意,抓住机会,一枪刺在他的肩膀,设马也吃痛,扔了槊伏马而逃。屈平本欲追杀设马也,眼见完颜宗翰撤退时打算在马上俯身捞起生死不知的斜保,屈平举枪奋力掷去。完颜宗翰听得身后呼啸声,赶忙躲过飞刺过来的枪,顾不得再抢走斜保,策马逃走。 长枪去势不减,斜斜地将斜保的身体钉在了地面。 完颜宗翰狠狠地望了一眼屈平,牢牢地记住了他的脸。 岳飞此时大喊:“金兵败退了,杀呀!” 宋军一路追杀金军逃兵,伏尸遍地,血沃贺兰山。 宋军追杀了十里才悻悻收兵。 徐庆说:“金军的先锋部队过去之后好像没有返回。” 众人合计金军先锋估计还在攻城,便整收兵马,向着磁州城发兵,来个里应外合。 金军先锋五千人又没有攻城设备,哪里攻得下固若金汤的磁州城。久攻无果,损失惨重,又不见后方部队来援,只得放弃攻城,带着剩下的三千人马撤退。退了不到两里地,正撞见回军的宋兵大部队,一番苦战,只留得几百人丢盔弃甲四散逃走。 屈平在城外整点了宋军兵马,近一万六千人部队出发,活着回来的还有一万二千人左右,其中大小伤者约有两千。所幸屈平认识之人都还活着。 屈平命城中兵马汇同剩余能跑能跳的健全兵马,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共得刀枪箭甲无数,战马三千余匹,收获颇丰。金兵亡三万余人,包括十多位将军和一个小王爷,伤九千人全数被俘。为免造成污染和瘟疫,宋军尸体全部葬于一个大坑,立碑上书“贺兰山战役宋军将士墓”,三万金兵尸体堆砌焚烧,足足烧了五天五夜。 金国完颜宗翰的儿子斜保,他的人头血淋淋、蓬头垢面地挂在城门口,昭告天下,大宋抗金决心绝不退缩。 设马也虽然侥幸逃脱,但回去之后,伤口染了疮毒,慢慢侵入骨髓,波及全身,一个月后就一命呜呼了。 战争就是踏着尸体,看谁走的更远。 这回屈平对待伤兵俘虏的态度是,不杀降俘,仁义对待。当然,不投降的另说。屈平要用仁义对待他们,感化他们,并让能战能打的人再成为自己的兵。 屈平对受伤的降兵说,你们是金国朝廷战争的工具,不是大宋的战争罪犯,扔下武器,你们跟普通老百姓没有区别。 许多降兵深受感动,表示伤愈后要以身效命,这才是好的将帅,不像金军元帅不但不救伤兵还要斩尽杀绝。 将敌人变成朋友,那才是能力。 此番大战过后,将士们多年的恐金综合征得到救治,军民团结,士气高涨。附近许多百姓踊跃报名参军,甚至好多金控地区百姓纷纷设法逃过来,指名点姓要加入屈将军和岳将军的军队。 还有周围一些观望状态的义军也纷纷来投,部队达到空前壮大,军队人数由原来的总共两万不到竟到了八万多。当然其中良莠不齐,还需多加训练才能变成虎狼之师。只要能听令,就是可用之师。 屈平在写给朝廷的奏章中如实上报了这大小两次战役,用强有力的事实表明金军绝非铁板一块,宋军也不是纸老虎,并充分突出了岳飞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和卓越的指挥能力,希望皇上能重用岳飞,还把岳飞刺字“尽忠报国”写进了奏折。 宗泽也上报奏章一封,如实汇报屈平和岳飞在最近战斗中的突出贡献,希望朝廷加紧运送粮草,以求继续北上,收服失地。 鉴于金军东路大军已被强有力的阻挡,屈平修书一封叫人快马送到山东刘光世手中,请他挥师北上收服失地,到时会师真定府。要到真定府,先克顺德府。宣和元年(1117年)顺德府由邢州改制而来。巨鹿就隶属于邢州,秦末,西楚霸王项羽率数万军在此与秦名将章邯、王离所率四十万秦军主力一次雌雄,最终垫定亡秦的基调,史称巨鹿之战。 屈平的攻城武器已经运到,数万新招募士兵和义军经过五天的初步训练,基本已能听懂指挥。 岳飞道:“屈大帅,金军新败,士气尚未恢复,而且还不太清楚我们兵力,是否乘胜追击,收服旧地?” 在公众场合,二人还是以职位相称。 屈平说:“我也有此想法,我军正值气势如虹,应当一鼓作气,不能虎头蛇尾。只是,我奏请皇上继续北进的折子还没有消息回复,如果贸然挺进,万一有失,那就恐怕要落人把柄,落井下石。”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未雨绸缪是好,但是一味地詹前顾后,怕要贻误战机!” 屈平想了想,问众将领:“你们怎么看?” “战!”众将齐道。 “上次能取得如此重大的胜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准备充分,配合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现在我们主动出击,一来我们很少打攻坚战,二来,许多新来的将士还没训练得当,容易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一个义军首领道:“大帅,我们不怕死,只要您指哪我们就打哪!我们相信您!” 第二十九章 众志成城破顺德 “打仗不是光靠一腔热血就够的。也罢,既然大家众志成城,那我们先攻顺德府,届时我们主力军在前,你们新加入的将士们在后面一路跟进制造声势,随时听我号令!”屈平道。 众将齐道:“得令!” 上回得了三千多匹战马,加上原有的和义军带来的,足足有八千战马,可谓声势浩荡。只是兵多甲少,还有将近一万的义军没有装备盔甲。 马步弓八万人马气势轩昂的杀向顺德府。 金军初经大败,士气压抑。退守进顺德府的金军加上原有驻守部队也就六万人马,虽然已经知道宋军上次的八万大军是虚张声势,但是人家经历一场胜战之后,大量人员投军,金军早已震动。 今天是斜保头七最后一天,金军帅营里,完颜宗翰和众将头缠白布,神色肃穆。设马也忍者创伤疼痛,双手捧着斜保的灵位,大家排成两队,准备给斜保的衣冠冢下葬。 突然有兵士来报:“报!——元帅,前方发现大量宋军来袭,目测不知其几万,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完颜宗翰气得咬牙切齿,宋军欺人太甚,连爱子的头七都不给安宁。完颜宗翰拔出宝刀,一刀将茶几砍做两半,吼道:“呀!宋军欺人太甚!众将听令,整点兵马,与我杀将出去,为我儿斜保报仇!” 一将跪倒拖住完颜宗翰道:“元帅,切不可意气用事啊!如今宋军气焰嚣张,我军只有暂避其锋芒,加强城防守备。属下谅他也攻不下顺德府。” 完颜宗翰抬脚将他撞开,发完了脾气,稍微冷静下来,道:“随我守城!” 屈平在城下摆开了阵势,叫阵道:“鸟家奴元帅,本将大宋御营中军节度使屈平,特来叫阵,有敢出战的吗?” 完颜宗翰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望着城下宋军迎风招展的旗帜,有些“宋”的,有写“岳”的,有写“屈”的,有写“民族自救军”的,还有其他各色各样的大小旗帜,一看就像一堆乌合之众。他道:“本帅不跟你比嘴上功夫,有种你就攻上来。” 设马也请命道:“父亲,让我去提他人头来祭奠斜保!” “无须理他!”完颜宗翰道。 屈平又在下面叫道:“鸟家奴,你家少爷的人头还挂在城门上,如果你敢接战,我就将人头送还给你。” 完颜宗翰气得浑身发抖,用力点攥紧拳头,指甲都要插进肉里,宋军马军的马头马蹄动个不停,如果自己打开城门,他们肯定会立马杀进来。几千斤的城门一开一关可不是好推动的。 完颜宗翰叹了一口气,说:“人都已经死了,将军何必还在他身上做文章,请给他一个安宁吧。算我求你!” 屈平拿出一个箱子,说:“可以,你金军侵犯我大宋,占我城池,杀我百姓,罪恶滔天。你若能退出顺德府,我便将你儿子的人头奉上。”屈平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箱子。 设马也急道:“爹,弟弟的人头!” 完颜宗翰抬眼望天,往心里咽下一口苦水,道:“国事与家事两难全,你攻城吧。” 可怜完颜宗翰英雄一辈子,连自己儿子的人头都要不回,也不敢要回。 屈平其实也知道他是不可能退走顺德城,他举着盒子策马前行。 众将都说大帅危险别去。 屈平无所畏惧地前行了十米,道:“完颜将军,本将敬你也是一代枭雄,姑且将你儿子人头送回,从上面用绳子放下个人来拿回你儿子的头吧。” “多谢屈将军!”完颜宗翰叫了个小兵用绳子放下城去取儿子的人头。 “我还想跟完颜将军说一声。” “请讲。” 屈平说:“今日本将此举,是想告诉你,打仗是军人之间的事,不要伤害到老百姓!” 完颜宗翰见儿子人头上来了,说:“不用你赐教,我会管教好我的军队的。” “攻城!”屈平不再与他废话,直接下令攻城。 随着宋军弩矢的火力压制,金军装备的都是弓箭,虽然占据高度优势,但是一个射程两百米和一个射程五十米的,还是有明显距离优势。宋军拉开距离放弩,金军放了一轮弓箭发现根本就是“草船送箭”,便纷纷躲在墙头下。宋军趁机由盾牌保护头顶推着攻城车和攻城云梯开始抢攻。金军每每有人冒出头来,总有不走运的被飞矢射中面门。 有眼尖的看见宋军攻城车和云梯在盾牌的保护下已经推进一半路程,连忙高声禀报。 完颜宗翰道:“等他近了往下扔石头、浇火油、放箭!” 四架投石车瞄准敌方城楼,“嗖嗖”地将重达几百斤的巨石、火球扔向城楼。 一块巨石正中城楼,金军将领护着完颜宗翰赶紧弯腰躲避,掉下的石头和大块大块的城楼砖瓦,砸死了好些金军。城楼上着了火,救火的金兵不注意就会被流矢射中。巨石火球砸进城内,砸死了好多城下待命的金兵。金军从上面瞎扔石头,靠运气来砸宋兵。 宋兵终于将工程云梯搭上了城墙,金军从上面浇下来沸腾的火油,好多士兵葬身火海,好不容易搭上去的云梯又被推翻了。如果宋军爬到城墙一半的位置,宋军这边的强弩也不敢乱放,金军却可以瞅准机会对失去保护的宋兵定点射击。 其实攻城云梯不过是为了掩盖、分散攻城车的压力。 城下铺满了悍不畏死的宋军尸体,约三四千。 士兵们顶着石头与火油的攻击,付出惨重伤亡,终于将攻城车推到了城门石拱下,开始撞击城门。 这时,李彩莲率领二三十个江湖好汉已从侧面用飞天爪上了城墙,一路往完颜宗翰这边杀过去,城墙上的金兵要分兵抵挡这帮江湖好汉,大量宋军趁机利用云梯陆陆续续地爬了上去。 “元帅,怎么办,城门马上要被撞破了!” 另一将说:“元帅您率大部队撤退吧,末将断后。” 完颜宗翰想了想说:“也只好如此了。”说完,领着儿子和将士们向着北门撤退。 城门一破,宋军骑兵如潮水般便涌了进去。断后的金军边打边撤,很快被宋军骑兵碾压了。 城里的百姓见宋军打了进来,有人从家里掏出菜刀,逮住落单的金兵就是一顿猛砍,很多躲在家里看戏的百姓纷纷效仿,拿着菜刀、镰刀、铁叉、木棍、板凳等一切能伤人的工具加入到攻击金兵的阵列之中,真是军民团结一家亲。 屈平命新兵搜寻城中残留的小股金兵,绝不放过一粒老鼠屎。其余六万部众全力追杀金军。金军被紧咬不放,舍下一万部队抵挡宋军,完颜宗翰带着三万余众狼狈逃奔。 六万对一万,兵力悬殊,双方一场混战,一万金兵被斩者十之八九,其余皆趁乱逃走。 宋军部队得胜回到顺德城,出榜安民,修整兵马。 帅营内,众将喜形于色,击掌相庆。 有义军首领道:“大帅,金军在大帅威风之下不堪一击,不如再下他一城!” 屈平道:“将士们连番征战,身心疲劳,当前应当做适当修整,等训练好了新军,再战不迟。” “大帅言之有理。”岳飞道。 李彩莲从门外进来报:“大帅,金军把城里的粮食和金银都带走了,我们现有粮食还能维持五天。磁州粮草也不多。” “那再从相州和周边征调过来。” “北部地区被金军侵占日久,良田损毁,也不会有太多粮食,而且最近的磁州过来也要五天时间。” 屈平对义军首领们说:“如今粮草紧急,估计要向各位借点了。” 首领讪讪地道:“大帅,我们也是没有粮食了才踊跃投靠您的。” “当真没有一点余粮?” 那首领道:“末将愿誓死追随大帅,还留余粮作甚。” 屈平心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搞不到粮食,把这些人都搞过来也行。他对其他义军首领说:“你们呢?是否也铁了心追随本帅?” “大帅作战用兵与常人不一般,必是大宋的常胜将军,我等愿誓死效命!” 原来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屈平心想,不过不要紧,只要树不倒猢狲就不会散。“那好,今日起你们就是我民族自救军的一部分,本帅也会对你们严格要求,若是有不受束约、吃不得苦的,别怪我到时候军法处置!” 原义军首领纷纷表示愿恪守规定、严格听命,否则依军法处置。屈平将他们每两千五百人置一军指挥使,直接听命于自己。另将新招募士兵分给岳飞部,这样屈平部有五万,岳飞部三万。 屈平吩咐李彩莲一面节约用粮,一面加紧征调粮草,并做好有关粮食紧缺的保密工作,以免引起军心动荡。 第三十章 九道金牌催命,十万友军会师 顺德城中百姓张灯结彩,庆祝光复,富余的人们拿出粮食,纷纷送到军中献上微薄之力。 屈平和岳飞众将围着沙盘,指点着目前形势。金军东路大军已被有效逼退,屈平新派出去的情报人员尚未发回最新战况,因此不知金军西路大军与吴玠军胜负如何,料想有张俊、韩世忠援助,应该能抵挡得住吧。 兵士来报,说有朝中太监来传旨。 屈平率众将赶紧出去迎接。那个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一个人,但是叫不出名字。大家点过头算打了招呼。 太监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屈平及众位爱将护国有功,朕心甚慰,命尔等步步为营,加强防卫,紧急必要时可着屈将军权宜行事。另岳飞忠君体国,特赐‘精忠将军’称号。望众将勤勉自强,不负朕心。钦此。” 屈平接了旨,太监说,“屈将军,我还道你在磁州呢,没想到北上攻占了顺德,真是可喜可贺。” 屈平道:“正好您来了,本帅写好了折子,麻烦你帮我顺道带回去交给皇上吧。” “应该的,皇上听了您的好消息,肯定高兴得不行。” “对了,本帅自京城出师至今已过一月有余,我朝漕运四通八达,南粮北送十分便捷,为何粮草还没送到,我这八万兵马都要饿肚子了。” 太监说:“汪宰相说从江南、川蜀征调粮食,路途遥远,送到京城起码也得一个月,川蜀的粮草已经就近输送到西线战区。因为如今西面遭金兵三十万大军联合西夏二十万兵马南下强攻,连克太原、潞州、泽州,我军防守太过吃力,吴玠等三位将军力战不敌,已退守至卫州黄河沿岸新乡、汲县。朝廷急从南方征调凑齐将近二十万大军,准备背水一战,誓死保卫京师北门。” 屈平自言自语道:“一个多月时间竟已败退到了黄河边上!金军绕那么远的路由西自北来犯,原来是早与西夏成功勾结,不知金国给了西夏什么好处?难道是燕云十六州的西部,还是大宋的西北?” 屈平又问太监,“西部战线如此吃紧,皇上有没有命令给我?” 太监答道:“我也是到了开封府才听说我军败退消息的。” 这时又一个太监骑着快马匆匆而来,那太监一边喊道:“屈将军,十万火急!皇上已下金牌,命你火速回军,守卫京都!” 屈平接了金牌,叫人扶那太监坐下歇息,端了水给他喝,问:“如今战况如何?” 那太监匆匆灌了三碗水,大口哈着气,说:“金夏两国五十万大军直指京都,吴玠、韩世忠、张俊率二十万于黄河北岸拦截,准备背水一战。” “为何要背水一战,而不在南岸等金军过河,半而击之?”屈平问。 背水一战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得上的。宋朝船运技术发达,金兵不擅水战,按理水战才是获胜关键。 “吴将军给皇上的折子上说,若是退守南岸,担心金军在北岸顺势东进,直逼应天。” 屈平看着沙盘上的地图,开封在黄河以南,黄河再往东以南就是应天。吴玠的当心也是不无道理。 岳飞叹道:“可惜功亏一篑,若是兵马粮草足够,吴将军也能抵挡住金夏联军,我们也能顺势北进,收复燕云十六州也未可知。” 屈平说:“感叹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还是想办法用最小的资源创造最大的利益,这才是取胜的关键。” 这时,又有一个太监奔命似的策马而来,正是邵成章。他翻身下了马,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打开来,依次掏出八面金牌,他喘着大气说:“屈将军,皇上又下八道金牌,共九道金牌催你火速救援,刻不容缓!” 九,即救,九为极数,皇上就是最大,现在天下最大的人需要急救。 屈平心中烦躁,我要是有飞机我肯定空投过去。他说:“我知道了,你们三位去休息吧。” 邵成章急道:“屈将军我们可别休息了,赶紧点齐兵马开拔吧!” 屈平道:“等我安排好城防事宜吧,辛辛苦苦刚刚打下的城池,不能就这么轻易再拱手让人。” “那劳烦您快些,要是救驾来迟,皇上可能就要听从朝中一些大人的建议,南迁了!那将是对全国士气的又一次强力打击,没有人想看到这一幕发生。”邵成章说。 众人心情无不沉重。 忽听得门外一声“哈哈”大笑,众人惊诧莫名,不知道是谁不合时宜的大笑。只见内外进来一个面容黝黑长相凶悍身披战铠的将军,他说:“本将收服山东诸城,一路汇合过来,沿途不断听说屈将军的英勇事迹,早就想一睹英雄本色了。” 来人扫视了一眼在场之人,见众人以屈平和岳飞为中心,岳飞眉头微促,另外还有三个太监站在一旁,他没在意,指着岳飞说:“这位想必就是屈将军,果然英雄出少年!” 屈平上前一步笑道:“尊驾就是刘光世刘将军吧,我是屈平。”说完上前紧紧地握住刘光世的大手,用力的抖了抖。 刘光世稍显尴尬,他说:“啊呀,我真是眼拙,那这位想必就是岳飞吧?” 岳飞上前抱拳道:“末将岳飞见过刘将军。” 刘光世笑着摆了摆手,想起还有三个太监在此,问道:“三位内侍大人怎么在这?” 屈平简单将目前的形势叙述一遍。 刘光世说:“没想到我在东路没有什么有力敌人,你在中路有十多万敌人,西路竟有五十万敌人!他们这是故意把我们军力分散吸引,再以优势部队攻击我后方,想让我们救之不及!” “也未必是他们早就设定的战略,”屈平说,“要是如此,他们肯定要吸引我们更加拉长战线,而不是针尖对麦芒。” 邵成章插话说:“刘将军,皇上派了人去宣您回京救驾,没想到将军已经到了这里。那就跟屈将军一道回京救驾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慌什么,”刘光世斥道,并不理会邵成章,他拉着屈平到沙盘前,“我现有精兵十万,再加上屈将军的,应该少说也有二十万吧。东京东路全部、河北东路大部、河北西路大部都已收复,只有河东路几乎全部被金军占领,金军呈‘凹’字型深入我大宋,何不将它顺势包了饺子?” 屈平说:“可惜西面永兴军路已卷入金军西路大军攻势范围内,一面还要联合秦凤路防范西夏人大举南下,大宋北门基本等同开了左边一扇门。若是把右门搬向左边,那就等于大宋北门门户全部大开了。” 岳飞说道:“不如分出一部分军力扼守右门,佯装进攻,然后主力部队悄悄南下勤王。北面金军晚些时候定会发现我军已大部分南下勤王,到时就壁竖清野,坚守城内。” 屈平道:“就先这样,命青玄子、汪智全及你部徐庆率兵两万驻守顺德城内,加强防御建设,一定要守护好祖国的北大门!” 三将道:“遵命!” 屈平又对刘光世说,“刘将军,您那边可嘱咐好?” 刘光世说:“我做事你放心!我已各派一万精兵镇守德州、冀州,三万以下的敌军来攻,绝无半点差池!” 屈平听了心想,你们各个守城如此厉害,可能就不会有靖康之耻。 其实上一次失利,一方面是军力问题,第二个问题是老百姓太过相信有朝廷军队。靖康之耻后,军民知耻而后勇,大量参军参战,军力增多后,军心也有相应提高。 众人商议已定,亥时,屈平、岳飞和刘光世率领十六万大军,带着三位内侍大人,马裹蹄人噤声,悄悄地向南而去。 两个时辰后,大军到达邯郸。到了邯郸境内,屈平心生一计,过磁山,穿越太行山,过德隆,再南下与宋军前后夹击金军。金军定然想不到,宋军会穿过茫茫太行山迂回到自己身后。 这是一步险棋,若成功便是一步妙棋。 “刘将军,小弟想到一招险棋,您可愿一听?”屈平说。 “请说。” “我们可分出一支军队,过磁山,穿越太行山,过德隆,再南下前后夹击金军,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金军定然想不到,宋军会穿过茫茫太行山迂回到自己身后。” 刘光世想了想说:“是险棋,也是妙棋,这是赌博啊!” 屈平说:“刘将军可有胆量一搏?若成了,便是超级大功一件!” 刘光世笑道:“有何不敢,屈兄弟无须激我,我就喜欢赌博,哈哈!我军从山东翻山越岭而来,有大量经验,再往山西翻山越岭而去,更是责无旁贷,舍我其谁。” “刘将军舍我其谁的气势,天下无出其右者。小弟祝你马到成功!这一战若胜,必然垂名青史!到时候咱们再会师京都,小弟设席犒劳刘将军。” “哈哈,好说!我部听令……” 第三十一章 祸乱起萧墙 大宋,应天城。 金与西夏五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这件事像浓重的乌云一样压在大宋文武百官的心头。 赵构像他的父亲、兄弟一样,号召全国军民勤王。川蜀援军已经爬山涉水去支援西线,江南援军从陆路水路两路发兵,共计三万人即将支援到。南方本来就不是国防重点,所以日常兵力都是以维持治安为主,更何况靖康以后,又已经征调了大量兵力北上抗金。 新一轮朝廷百官大论战又开始了。 赵构倚靠在龙椅上,以手扶额,眉头紧锁。 李纲道:“皇上,吴玠尚有二十万人马,宗泽在开封有三万余人马,应天共一万禁军,三万救援兵力明后天即可到达,屈平和刘光世接到圣旨也定会南下救驾。应天城高墙厚,粮草充足,我们大可以坚守城内,等待勤王之师。” 赵构道:“敌军五十万之众,能挡得住吗?” “敌军深入作战,只要我们坚守待援,日久敌军定然粮草不足,不战自退。”李纲说。 黄潜善道:“皇上,臣另有看法。靖康之时,我们不也是城高墙厚,可是最后勤王之师寥寥,金军南下半年之久,也没有因为粮草匮乏撤退。” 汪伯彦也道:“臣有一个两全之计。不若一面令各路军共同北上御敌,皇上带领朝廷暂迁南方,以避战祸。只要有皇上在,就有大宋在。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纲反驳道:“皇上若移驾,军心自然不稳,江山必将难保。” 黄潜善怒视李纲说:“你这是陷皇上于危难!” 李纲说:“古时有皇帝御驾亲征,却没听过哪有将士冲锋陷阵,天子临阵退缩的!” 黄潜善道:“好你个李纲,如今这个形势,你还要叫皇上御驾亲征,你想谋害天子吗?” 李纲望着皇上说:“臣只是打个比方,请皇上明鉴。” 赵构被吵得头都大了,说:“好了!六部尚书及其他爱卿就没有什么想法要表达吗?” 一位监察御史奏道:“微臣有本要参。御营中军节度使屈平妄自大肆扩军,收容匪众,不听皇命擅自作战,且军中藏匿女将,不合礼法道德……” 如今敌战当前,朝廷正是用人之迹,竟还有没脑子的人敢妄加指责。 赵构道:“你说的在一定范围内可能是事实,但是朕需要你去邕州静思己过,十年内不许回朝!” 两个殿前侍卫一左一右叉着他拖了出去。那人大叫:“皇上,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黄潜善和汪伯彦对视一眼,无语地摇了摇头。 小插曲过后,众人回归正题。 礼部尚书道:“皇上和朝廷各部可走也可不走,但是城中珍贵文物、国子监师生们都应该保护性转移,以免造成文明和文化的损失。” 皇上点头道:“此话有理,就由爱卿负责!” 工部员外郎鲁忌说:“启禀皇上,卑职这俩月来,加紧督造了一批强弩、投石车,研发了霹雳火雷,金军若敢兵临城下,必叫他有来无回!” 皇上道:“好!卿果然不负朕望。” 黄潜善又道:“皇上,臣冒天下之大不韪斗胆进言,皇上九五之尊,实在不宜以身犯险。君子尚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您是天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惧一时之辱,切莫意气用事。就算退避江南,据长江天险,哪怕划江而治,也好过城破国亡!” 李纲怒道:“黄大人,枉你饱读圣贤书,竟然气节全无,你这是卖主求荣!” 黄潜善说:“如果国都要没有了,还说什么气节!” 黄大人这话说的有点过头了,皇上可不愿听。赵构怒道:“行了,别吵了!若国没有了,朕第一个先把你黄大人杀了!退朝!” 黄潜善因为说了一句“国没了”,招致皇帝恶意,心中也是愤愤不平,心想,我这还不是为你们老宋家着想,到时别又跟你老爹老兄一样,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时间已是九月的秋天,汪伯彦用完晚膳正在自家后院喝菊花茶。,菊花可以清热润燥,所以有九月九重阳赏菊饮菊花茶的习惯。 没有下人传报,黄潜善自行进来了,因为他已是常客。 汪伯彦屏退了左右,道:“茂和,来,喝点菊花茶,清清火。” 黄潜善字茂和,一般关系亲密的才称呼对方的字。 黄潜善哼了一声,坐下来咕咚饮了一杯菊花茶,说:“廷俊,如今大敌当前,皇上刚愎自用,良言难进,你我身为再宰相,却如同虚设,实在令人寒心呐。” 汪伯彦说:“皇上已尊同天位,有太强的自主心,你我要飞黄腾达只有顺着皇帝的心思走才行。” “金军要是重演一次靖康之耻,你我都要沦为俘虏,再难见光明。”黄潜善道。 “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如今皇上根本看不清天下形势,刚愎自用,偏听偏信,面对茫茫金军竟然还作螳臂当车,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黄潜善恶从胆边生,“如今小皇子年幼,潘贵妃心醇气和,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拥立小皇子为天子,护送他退避江南,也能为大宋保全皇室血脉和半个江山。” 汪伯彦听完直冒冷汗,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才低声道:“茂和,你这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消息败露是要诛九族的!” 黄潜善道:“怕什么,成王败寇,若是成功,你我就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汪伯彦想了想,咬牙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事所能成,你我就是英雄,否则就是狗熊。不知你有几成把握?” “单凭你我,自然几率为零。但是你不是有个好妹夫?”汪伯彦的好妹夫就是新晋御营五大节度使之一,禁军节度使大人,苗傅。黄潜善道:“我观苗傅节度使大人脑有反骨,刘正彦副节度使也不是平凡之人,只要汪大人你晓之以利弊,大事就可成。” 汪伯彦点了点头,道:“我且试他一试,若得不到禁军协助,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们的宰相大人。” 黄潜善说:“后天九月初九,若能说动苗傅,就于当日戌时兵变。” 屋顶上“咔嚓”一声瓦响,汪伯彦惊叫:“什么人!” 屋顶上“喵”了一声,二人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屈府上,管家和小红小绿三人喂了信鸽,正准备熄灯歇息,突听到大门上“突突”的敲击声。偌大的将军府,现在就住着他们三人,一般喂了鸽子就早早地睡觉了。 “不会是将军回来了吧?”小红说。 “不像,”黄管家说,“听声音较轻,要么是个书生,要么是个姑娘。” 小绿噘着嘴说:“那就是姑娘了,哪个书生大晚上会来找将军。” 三人一人抓起一把木棒,黄管家小心地开了门,一个女人快速地侧身挤进门来。 “喂喂喂,你谁啊?”小红看她发髻身材年龄面容,原来是个相貌平平的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人。小红犯花痴心想,原来将军也不是只喜欢花容月貌的美女,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来人见三人拿着木棒警戒地盯着自己,笑着展开自己空空的双手,说道:“放松,我要是坏人,早就翻墙进来了。”她自我介绍道,“我是韩世忠将军的夫人,梁红玉。” 黄管家早年还有幸见过韩世忠,如今他和老爷军职平等,自己怎能怠慢。三人丢了木棒,讲梁红玉迎进房里,黄管家问:“韩夫人,不知您深夜到访,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无妨。”梁红玉道,“我偷听到黄潜善和汪伯彦要联合禁军阴谋造反,特来贵府借几只鸽子,传递消息。” 黄管家心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府上养了信鸽。他说:“韩夫人,府上是养了鸽子,不过现在还不是信鸽,只是乳鸽,只能吃不能用。” “当真?” “夫人不信可以到鸽圈一观。不过确实有一对大鸽子,但是它们只会从外面往回飞,还不会从家里去找主人。” 梁红玉大失所望,黄管家又道:“夫人何不去找李宰相?” “也只能如此了。”说完梁红玉马不停蹄地去找李纲。 黄管家等梁红玉走了,心想家里也没个主事的,不如去找将军的好兄弟工部员外郎鲁忌。 梁红玉到了李纲府,门人说李宰相到皇宫找皇上去了,已经去了一个时辰。 梁红玉无奈,要了纸笔匆匆写了一封信,千万叮嘱李纲大人一回来就立马交到他手上。 第三十二章 红玉夜奔传厄报 梁红玉骑了一匹枣红马,向着北方一路驰去。她想,她的丈夫韩世忠在抗击金军的第一线,屈将军在回京救驾途中,只有快马去找屈平,应该才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 李纲回到家,看了梁红玉的报信,震惊异常,没想到黄潜善和汪伯彦狼子野心,竟要趁乱谋逆。李纲忙吩咐家将拿了他的手信去城外迎接即将到达的救兵,请他们快马加鞭进城保护皇上。李纲自己骑了马,火急火燎地去宫里找皇上。 却说李纲家将骑了马飞快的往南驰去二十里地,忽见得前方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周围百姓说,肯定是黄河上头放水了。 家将急得抓耳挠腮,附近本来没有河,这突然有了河一时想要搞条船过河都难。他从附近居民家借了一个大澡盆子,推到水中,跳进去,拿着一块宽木板拼命划水。 李纲进了宫,听说皇上今晚就寝在吴婉仪宫中,他告诉内侍有十万火急的军情,内侍不敢怠慢,便带着他飞步去找皇上。 李纲见房内亮着灯,以为皇上还没就寝,在门外就大喊道:“皇上,臣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 赵构在吴婉仪房中,正辛勤劳动,突然听见外面一声大喊,吓得他一激灵,心道,坏了。 屈平全速行军,此刻已经过了相州城,当晚夜色渐浓,便就地安营,埋锅造饭。 前方快马传报,说两军已在黎阳对峙,五十万对二十万,金军携优势兵力已经取得几次小的胜利。金军进一步压缩宋军至黄河,宋军悄悄准备了大船,随时准备撤退。 说好的背水一战实在没什么胜算。 金军相持几天后,分出十五万军队东进,直指应天。从北京大名府南下的三万宋兵见金军来势汹汹,大名府知府杜充当机立断,在滑州使黄河决堤,以期阻挡十五万东进金军。 黄河至此由东南分泗水和济水入海,从北去渤海变成南入黄海。 金军五万人马被冲进黄河带到黄海喂了鱼,同时也致使下游二十余万人受灾,死伤不计。应天府此时三面环江,据天险而守。金军收整十万残兵,继续东进,已到了河的北岸收缴、制造船舟,准备杀奔应天。 屈平当晚正在帐中和众将军学习《武经总要》,一个都头进来禀报说,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奸细。这时候抓到奸细,肯定可以审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便叫赶紧带上来审问。 “奸细”被绑着双手带上来,穿着一身普通的男装包裹着瘦弱的身体,脸上几块黑灰似乎要掩盖白晰俊俏的脸庞。 “这奸细怎么扭扭捏捏的,”屈平说,“抬起脸来。” 都头闻言,便要用他的大手来抬“奸细”下巴。奸细扭过脸躲过了都头的大手,怒目嗔视着屈平。 屈平一看那人的脸面,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再仔细看一看,哎哟,心想,我没空寻你,你倒自投罗网了。屈平快步走过去,哈哈笑道:“你扮成这样我就不认识你了吗?”然后走到她后面亲自帮她松了绑。 来人正是萧露,她千辛万苦到了这里,没想到还被绑了起来。萧露微微噘着嘴,似有不快。 屈平跟大家打招呼说:“你们继续学习,我去带这老朋友洗把脸。” 李彩莲是见过萧露的,此时已猜出七七八八,她叫大家继续学习,自己亲自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等下给她送过去。 屈平带萧露到自己营帐,弄了水给她洗了脸,明月终于恢复了光彩。屈平说:“你怎么这副打扮,不会又搞什么计谋吧?” 萧露说:“哪有什么计谋,我现在走投无路,漫无目的地瞎走,正好看到这里打着你的帅旗,就来投奔你了。” “漫无目的瞎走都能走到我这里,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过我现在要去打仗,前途未卜,而且行军苦闷,怕你吃不消。” “你要赶我走吗?”萧露说着,眼里委屈地泛着泪光。 “呀,怎么了,受了什么大委屈。”屈平看她要哭,自己没有手巾什么的,便伸出袖子要帮她擦拭。 萧露退了一步,强忍住要掉下的眼泪,说道:“上次分别之后,我跟大旗回到老家暗地收整部下。” 屈平感觉奇怪,以前萧露都是叫耶律大旗“表哥”的,这次直呼其名了,其中定有隐情。 萧露继续说:“后来大旗考虑要打入金国内部去,我们就为他饯行,谁知他当晚喝多了酒,说要娶我。” “大旗兄弟对你倾心已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屈平心中黯然。 “可是我从来都是把他当哥哥!他见我坚决拒绝,就要强来,我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就一路跑一路跑,就到了这里。”萧露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屈平用衣袖帮她擦拭了眼泪,这回萧露没再退避。屈平说:“大旗酒醒之后一定会后悔极了,可能现在肠子都是青的。你就原谅他吧,毕竟你们还是有共同目标的,到底也还是亲戚。” 萧露道:“他都已经将你视为敌人,你还帮他讲话。” “不会吧,我们不是一至抗金的吗?”屈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的“难道是把我当做情敌了”。 萧露说:“你跟猪一样,他是以为你喜欢我。” 屈平脸皮不薄,他说:“我是喜欢你啊!他那是羡慕嫉妒恨我,因为你喜欢我不喜欢他,是不是?” 萧露破涕为笑:“你脸皮这么厚!我看你以前的行为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所以才来投奔你的,你可别瞎想。” “谢谢您的夸奖,那我是不是还要保持正人君子的形象?”屈平笑说道,自己心理已经是满满的甜蜜。 李彩莲在账外咳了一声,说:“大帅,我准备了饭菜给萧姑娘接风。” 二人装作没事一样,生怕被李彩莲听的了什么似的。 “进来吧。”屈平说。 李彩莲讲饭菜放下,说:“萧姑娘女扮男装,还是遮不住这份美貌。” 萧露不好意思地说:“姐姐取笑了。姐姐这身戎装才叫好看呢!你也认出我来了,那他们大家不会都看出来我是女扮男装吧?” “那些大老粗,怎么会想那么多?萧姑娘你就大大方方地穿这身男装,不要在意你的脸而抹黑自己,那样不是欲盖弥彰吗?”李彩莲说。 萧露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姐姐说的对。姐姐就叫我妹妹吧,姑娘姑娘的叫着,显得生分。” 李彩莲笑着说:“是的,妹妹,以后大家会更亲近的。”说着还瞟了一眼屈平。 屈平说:“彩莲姐,你们聊着,我去跟大家继续学习。” 等屈平走了,萧露说:“姐姐,你们大帅还要跟你们一起学习吗?” 李彩莲说:“当然了,大帅生活上待人如亲,工作中一丝不苟,学习上还刻不容缓。这也是他对我们的要求。以后你会看到更多大帅的优点,肯定喜欢得不得了。” “那姐姐也喜欢他吗?” “放心,姐姐喜欢年龄大一点的。” 第二日卯时一到,大军便继续前行。萧露作文士打扮,骑马跟在屈平身边,众将只知道她是“萧公子”。 正行着。前军来报,有一个自称是韩世忠夫人的女子飞马而来,说是有要事急报。 屈平听完策马前去迎接韩夫人。 梁红玉见前方带头一个年轻英武的将军奔驰而来,料想这就是屈平将军,催马而去。 “韩夫人,何事如此紧急,竟劳驾您屈尊而来?”屈平勒马说。 梁红玉说:“皇上旦夕危急,还有什么尊不尊的。我连夜策马急行了三百里,在各路驿站连换了五匹快马,正是来告知你,赶紧回京救驾,皇上危矣!” “怎么回事,金军已经攻到应天了吗?” “祸起萧墙!”梁红玉长话短说,将黄潜善他们阴谋篡权之事说给大家听。 屈平恨恨地说:“国难当头,朝廷重臣不知合力抗金,却一心想方设法媾和敌人,偏安一隅,连皇上都算计进去了!” 岳飞道:“明日就是九月九,他们明晚就要谋逆!” 梁红玉说:“如果他们勾结苗傅成功,那就在明晚了!苗傅有一万禁军在城内,城外抗金勤王的三万兵马还没有到,估计就在今明两日。” 岳飞说:“大帅,不如你先带上八千骑兵驰援,我带领部众随后赶来。” 屈平分析道:“此去南下就有可能遭遇金兵,不过这些应该是从黄河大水中幸存下来的,应该军备粮草会有不足,我军有岳将军倒是不足为惧。” “承蒙大帅如此信任,岳某定不教你失望!”岳飞满腔热血道。 “有岳将军此言,我就放心了。即刻准备两天的干粮,我亲自带八千骑兵驰援应天!” 第三十三章 孤胆逞英雄 趁部队制作干粮的空档,屈平和萧露走到一边。萧露说:“刚见面就要分别了,你要保重。” 屈平说:“放心,我是狗屎运附体之人,不会有事的。” 萧露笑着说:“这时候你还开玩笑。如果你有不测,我可要去流浪了。” “你还用流浪吗,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想将你金屋藏娇。” 北方姑娘比南方姑娘本就豪放开朗,萧露说:“反正我的心已经跟定你了,谁都别想藏住我。” 屈平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说:“你就跟着部队不要乱跑,岳将军有盖世之勇,你不会有事的。若万一有危险,彩莲姐会保护你离开的。” “彩莲说她喜欢年龄大一点的,是谁啊?” 屈平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八卦。告诉你也无妨,是我的第一个小弟,鲁忌。” “大帅,兵马干粮已经备齐,可以出发了!”江伯严远远地喊道,打断了二人的小世界。 屈大帅跨上小白龙,远远地深情地看了一眼萧露,带着江伯严、陈冲、张宪等将领,领着八千骑兵飞奔应天城。 却说鲁忌得了黄管家的报信,心中惊乱不已。他们九月九造反,可是这两天都不上朝,自己根本见不到皇上,再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根本没资格去宫中单独觐见皇上,怎么把这消息告诉皇上呢。 鲁忌思来想去,令下面的人紧锁了工部库房大门,飞奔向李纲府上。 到了李纲宰相府门前,门人感叹这大晚上怎么还这么多人火急火燎地找大人。门人告知鲁忌,自家大人又进宫去了,看这天色,估计晚上要睡在宫里了。 鲁忌离开了李纲府,不知道该去找谁商量计策,朝中还有哪个值得信赖又有势力的人呢。他像只无头苍蝇,在有些微冷的长街上走着。 鲁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宫门口,见宫门紧闭,数百禁卫刀枪林立的守卫在宫门。鲁忌试着上前问:“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关闭宫门了?” 那人冷冷地道:“这位大人有事请上朝时候再说吧!” 鲁忌还想再问,对方已经把刀拔出了一半来。鲁忌暗想,难道对方已经提前政变了。 鲁忌说:“我找汪大人,宰相府上的人说大人进宫去了。” 那人再瞅了鲁忌一眼,将刀重新还回鞘内,说:“汪大人要见皇上,没空见你,请回吧!” 鲁忌已将事情基本确定了,看来皇上现在凶多吉少,已经被叛军包围了,汪伯彦和黄潜善肯定进宫逼宫去了。如果皇上下台了,那屈大哥和自己的理想不就无处施展了嘛。 不行,还是得赶快想办法。 鲁忌一边走一边抬头审视着宫墙。鲁班后人不知擅长木工、机关之术,对建筑也是有大师级研究。任何的建筑,都不能百分百无死角,还是那句老话,百密一疏。 鲁忌走到宫墙拐弯处,左右瞧着四下无人,从怀里掏出飞天爪甩上城墙勾稳了,然后在四个手脚上套上他新发明的防滑套,拽着绳子悄悄摸摸地爬了上去。上了城墙,看着几个禁军远远地巡视过来,他赶紧又利用飞天爪从另一边滑落进了宫里。 他收了飞天爪,有惊无险地避过了禁军,摸着墙角,一路朝皇上寝宫摸去。 也不知道皇上今晚住在哪里。为什么皇上不在自己寝宫里,一定要去妃子宫中就寝。 不过还好,赵构皇帝现在就两个老婆,一个刚刚诞下龙子还不满百天,另一个鲜花盛开的年纪,估计在吴婉仪的宫中。 可是问题接踵而来,自己也不知道吴婉仪住哪里。 正当鲁忌左右抓瞎的时候,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内侍,站在花丛旁左顾右盼,难道在等哪个宫女不成。鲁忌悄悄走到他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吓得那内侍正要大声呼叫,却被鲁忌一个大手捂住了嘴巴。 鲁忌在那内侍耳边说:“你的奸情已经暴露了,现在你配合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否认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内侍吓得点头不已,鲁忌慢慢移开手掌,内侍果然很听话没有喊叫。 鲁忌说:“告诉我,吴婉仪住哪?” “在蔻华宫。”内侍说。 鲁忌问明白了具体路线,然后用那内侍的袜子塞住了他的嘴巴,扒了他的衣服穿上,向着蔻华宫而去。 蔻华宫,估计是赵构为了感谢吴婉仪在豆蔻年华起就伺候自己而赐名的吧。 宫中紧要路口都有禁军把守,鲁忌假扮内侍,一路向后宫偷偷溜去。 蔻华宫中,吴婉仪缩在床角搂着被子,惊慌失措地看着帘子外面的人们。 赵构和李纲与黄潜善、汪伯严虎视眈眈地站着互相对峙,黄、汪身后是全副武装的苗傅、刘正彦二人。 赵构虽然被逼宫,但还保持着天子的威仪,他说:“二位宰相大人,还有苗、刘两位节度使,朕自问对你们不薄,为何今日如此相逼?” 汪伯严道:“皇上,天下谁人不惜命,除非是个大傻子。如今金、夏联军势大,我军绝非敌手,先前我和黄大人已经多次劝谏,建议皇上移驾江南,利用长江天险和江南富裕之地,拥此天时地利,只要我等君臣再同心同德一心用命,天时地利人和齐全,还怕日后不能收复失地吗?可皇上您偏听偏信,不撞南墙不回头,一心要和金军死磕,鸡蛋碰石头。” 李纲骂道:“一派胡言,尔等不过是想偏安一隅,保全身家地位罢了。金军能过黄河,就不能过长江吗?” 黄潜善说:“李纲你到如今还信口雌黄,金夏大军五十万压境,我军二十万退缩黄河北岸无异于自绝后路,汴京宗泽三万人马杯水车薪,南方三万勤王之师至今还没过河,屈平、刘光世音信寥寥,拿什么跟金军斗,就算全部加起来还不够四十万。” 李纲反驳道:“黄潜善你虽没有正式带兵打仗,但攻城与守城岂可等同视之,这点道理你还是应该懂的吧?” 苗傅道:“二位大人,如今我们已是骑虎难下,还有什么好同他们谈的。” 赵构听着他们争论了这许久,叹了口气道:“李大人为国鞠躬尽瘁,你辛苦了,朕心里感激不尽。” 李纲心想皇上难道要放弃了。 赵构又说:“黄大人、汪大人,还有两位将军,你们勇气可嘉,可惜朕没能好好运用,算朕欠你们的。不知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朕?” “江山还是你赵家的江山,只是这龙椅要换个人坐。”黄潜善说。 “朕记得没错的话,朕这一脉似乎已没有别的亲王了。”赵构说。 汪伯严说:“贵妃娘娘不是新诞龙子。” 赵构拒绝道:“不可,皇子尚不满百天,你们就……” 黄潜善道:“那就请皇上为新皇赐名,也好昭告天下。” 赵构瘫坐在椅子上,没想到自己当了一年皇帝不到就要被下台了。他说:“就叫赵旉吧,旉乃阳气盛长,普施万物。” 黄潜善他们才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他说:“那就请皇上尽早拟好圣旨,明早我们就来取!李大人麻烦你今晚好好照顾好皇上,明天就没机会了。我们走!” 汪伯严告退道:“打扰皇上和娘娘休息了,臣等告退。” 四人出了门,命人牢牢地将门窗都锁住,并加派兵力驻守,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 李纲怒目送他们出了们,跪在皇帝面前说:“皇上,对不起,老臣没用,没能救得大宋江山!” 赵构扶起李纲,说:“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也不怨我,而是我大宋积弱已久。唉!若是再给我一两年,定要还天下百姓一个昌盛太平!” 吴婉仪见那些人都走了,便出来走到赵构身边,帮他揉着肩膀说:“皇上,臣妾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杀手。有皇上您在的一天,他们就提心吊胆一天。” 赵构握着她的小手,说:“辛苦你了,你从十四岁跟朕,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又要遭受苦难了。若有来生,朕一定会好好待你。” 如今楼高墙厚,外面守卫重重,插翅也难飞。李纲见皇上和娘娘郎情妾意,说:“皇上,臣去找个角落休息一下去。” 这时,房顶发出沙沙的声音,然后几片瓦被掀开,露出几点星光。星光带着希望投进房里,三人怔怔地看着上面,只见一根绳索降落下来,然后一个内侍打扮的人从上面滑落下来。 是鲁忌。 鲁忌落了地,拜见皇上,低声道:“皇上,臣救驾来了。” 赵构扶起鲁忌,压着声音说:“鲁忌,你怎么来了?” 鲁忌简单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赵构说:“难得你一片苦心,千辛万苦冒死来救朕,可是现在外面守卫重重,朕是插翅也难逃。” 第三十四章 真龙大包子 李纲过来说:“鲁大人,如今只有等韩夫人速速请来救兵,灭掉这帮乱臣贼子,才是唯一途径。” “若是灭了他们,皇上身陷囹圄也会遭殃。只有皇上脱身宫外,城外救兵才好放手施为。”鲁忌说。 吴婉仪恍然大悟,说:“皇上,鲁大人进得来,你就出得去!” 赵构心想,是啊,鲁忌毫无武功都能进来,朕神武盖世为什么就不可以。他说:“鲁大人可有办法?” 鲁忌说:“臣可绘制地图一副,皇上只需循着我的原路,小心警卫,便可逃出生天。只是要委屈皇上穿上臣身上这件内侍服。” “这有何难,大丈夫能屈能伸!”赵构说,“只是朕一走,你们怎么办?” 李纲道:“他们的目标是皇上,我们相比微不足道,只有皇上安全了,我们才能有安生的一天。” 吴婉仪说:“皇上,您放心去吧,我们会想办法照顾好自己的。” 此时鲁忌已画好图,交给皇上,告诉他途中应该注意的地点,然后脱下防滑套给赵构戴上,教他如何使用飞天爪。 鲁忌和李纲托着赵构往上爬,赵构爬到半空,回头说:“两位爱卿,爱妃,朕若重回朝廷,必不会忘了你们!” 第二天早晨,汪伯严和黄潜善推门而入,却不见了皇上,急叫人寻找还是不见皇上。他们看着凭空多出来的鲁忌和头顶上的大窟窿,知道就是鲁忌搞得鬼。 黄潜善抓住鲁忌的衣领,恶狠狠说:“说,你把皇上藏哪了?” 鲁忌将内侍服给了皇上,自己依旧穿着自己的公服。他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皇上是天子,普天之下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黄潜善将鲁忌推倒在地,说:“放你的狗屁!”然后又凶神恶煞地对李纲说:“你说,皇上呢?”李纲自然是给他一个冷眼。黄潜善拔出刀,冲向吴婉仪说:“贱人,你说!不然老子宰了你!” 吴婉仪面无惧色,说:“你等现在悬崖勒马,我还可以帮你们向皇上求情,免你诛九族之罪。” 汪伯严较冷静,他说:“赵旉在我们手上,我们可自己拟旨说皇上已传位与他,赵构自己逃命去了。” 李纲笑道:“你当天下人都跟你们一般傻?” 汪伯严对黄潜善说:“我们已派人去联络城外的部队,只要再得他们相助,就不怕赵构卷土重来。另外你拟一份圣旨,明日早朝宣旨,若有违抗,禁军直接拿下!” 黄潜善叫人将李纲、鲁忌和吴婉仪绑起来扔在角落,便在一旁和汪伯严商量起如何拟旨。一连写了五遍,才自认为满意。 屈平率军一路狂奔,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抵达应天城北门,却见城门紧闭。城楼上几百号禁军守卫,见城下驰来庞大的马军,在楼上喊到:“城下何人?” 屈平暗想,大白天的关闭城门,难道汪伯彦他们已经发难了。屈平大声道:“御营中军节度使屈平在此,还不快开城门!” 城上一百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向城下人马,一个都头在上面叫道:“皇上已下令封锁城门以防不测,将军请去前线支援吧!” 屈平道:“放你的狗屁!皇上连下九道金牌催我回京,再不开门我就攻进去了!”见城上不搭话,屈平命三千带弩的马军前进到距离城门一百米的地方,张弩搭箭,大手一挥,刷刷刷地射向城楼,顿时射死了几十个。 楼上不甘示弱,纷纷张弓搭箭射下来。但是如此距离,箭矢早已后劲不足,根本很难完成有效杀伤。 “还敢抗命的,我就杀无赦了!”屈平命弩队上好箭矢瞄准,抬手随时准备发射。 楼上的人见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便急差人去请示苗刘二位节度使大人,然后命弓箭手停止无效的射击,一面拖延时间,说:“将军请息怒!这其中定有误会,我去请示节度使大人。” 屈平知道谋反的事不可能给他们部下个个人知道,这些人也只是奉命关闭城门。但是时不我待,于是下令继续射击,另分出一千人策马到墙下,个个手持飞天爪往城墙上一钩,便像壁虎一样爬上去。 楼上只有两百来人,哪里敢跟他们硬抗,何况自己节度使也没说为什么要关闭城门,城下可都是自家兄弟,不管是哪一方,都是国家的力量一份子,死一个少一个。 城上的都头缩在墙后面,大声喊:“将军息怒,小的们这就去开门!快!快去开门。” 一千人已经爬上了城墙,守城的见他们气势汹汹地上来,纷纷吓得都跑下楼去开门去了,生怕撞上霉运。 城门打开,屈平率众奔驰进去。 那两百守兵吓得跪了一地,叩头求饶。 屈平心说,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战还没没打就怂了。他说:“念你们也是被人指使,就不怪罪你们了。” 屈平命几方一百人守在城门,然后裹挟着那两百禁军朝宫门行去。城中百姓见这么庞大的马军奔驰,纷纷避让,不知要发生什么大事。 往前行了一公里路程,突然听得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向着部队奔来,前面一人大叫:“抑之,救我!” 屈平一看,这不是赵构皇帝吗,怎么被一个百姓追着。 后面那个汉子吼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敢吃我包子不给钱!到了官府我都有理说!” 屈平心中暗笑,原来我的皇帝陛下吃了霸王餐。 屈平下了马,将赵构护在身后,对那卖包子的人说:“何事当街追逐,成何体统?” 那人道:“这位大人给小的做主啊!此人看似衣着光鲜,吃了我六个大肉包,竟然不给钱就跑!” 屈平笑着说:“你的包子能让他吃到,那是你三生有幸。” 那人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屈平,心想你们难道是一路的,那我这小本生意可惨了,你这大军一人吃我一个包子,我三辈子的积蓄都不够你们吃的。 赵构喘着气,低声说:“抑之,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你先帮我解决这小事,可别损了朕的名誉。” 屈平心中早有计策,他说:“你可知吃你包子的是何人?” 那人瞧了瞧赵构,看起来像个有脸面的人,却做了没脸面的事。 赵构惊奇地望着屈平后脑勺,心想你不会出卖朕吧? “此人正是当今圣上!”屈平大声道,此言一出,包括围观的百姓无不大惊,“陛下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你做的包子能让皇上一口气吃下六个,说明皇上对你的工作很满意!” 赵构听屈平如此说,只好厚着脸皮跟着说:“不错,朕怕你的包子埋没于市,亲身给你做宣传。” 众人一听真是皇上,纷纷伏地叩拜,山呼万岁。 卖包子的吓得惊慌失措,将头磕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赵构心情转好,让大家起身。 屈平说:“皇上,宣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不如赐他个名吧。” 赵构想了想,见旁边有个替人写字的摊子,便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道“真龙包子”四个大字。 卖包子的偷看一眼,心中狂喜不已,这可是皇上御笔,这以后要财源广进啦! 屈平对卖包子的说:“还不快谢过皇上?” 卖包子的赶紧叩谢了皇上。屈平又道:“等字干了就将它好生裱起来。皇上给你赐字是为了勉励你诚信为商。你等要感念皇恩,遵纪守法,爱国爱家。” 围观群众无不点头称是。 屈平见皇恩浩荡得差不多了,便让部下让出一了匹马给皇上骑着,一路边走边说。 原来赵构按照鲁忌的图示逃将出来,到处躲藏,到了中午实在饿得不行,鼓起勇气出来吃了人家的包子,最后才想起自己没钱。赵构怕事情闹大了引来汪伯彦的人,便夺路逃奔,转了个街角正好看见屈平打着旗号过来,见着救星便连奔过来。 赵构听说了梁红玉多方营救千里奔袭甚是感动,说一定要好好感谢韩世忠一家忠烈。还有屈平劳苦功高,也要好好犒赏。 不过当前夺回皇权才是最紧迫最重要的。 汪伯彦、黄潜善以及苗傅、刘正彦四人围观欣赏着拟好的圣旨,旁边战战兢兢坐着潘贵妃抱着小皇子赵旉。 黄潜善过去对潘贵妃说:“贵妃娘娘,恭喜恭喜,从此以后您就有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潘贵妃不敢看他们,没想到自己生了个儿子,以为以后就是大富大贵的命,谁料竟是为他人做嫁衣。她哭着祈求道:“几位大人放过我们娘俩吧,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难堪大任,你们可以找别的人,求求你们了。” 刘正彦说:“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龙位,你还推三阻四的。逼急了爷,让你们小命不保!” 汪伯彦好言劝道:“娘娘,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啊!还望娘娘多配合。” 几人黑脸白脸的一唱一和,门外有人边跑边报告说:“几位大人,大事不好了,宫外有大军前来,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第三十五章 驱杀叛党 苗傅骂道:“城门的守卫呢?干什么去了?他们来了多少人?” “大概一万人左右,而且……” “而且什么,吞吞吐吐的,赶紧说!”黄潜善道。 “而且跟屈将军一起的还有个自称是,是当今皇上!” 什么!? 那人又补充道:“还有许多城里的老百姓跟在军队后面,好像看热闹的。” 造反四人神色巨变,各自慌了神,政变刚刚开始就要夭折了。 “怎么办?”苗傅问道。 汪伯彦说:“别慌,先加紧皇宫城防,我们不是还有南方来的三万援兵嘛。我跟他们领军赵立有旧,我儿汪召嗣已带我书信去游说他,他得我书信之后,应该会看清形势帮助我等匡扶宋室。” 四人带着大部分禁军到了皇宫北面城楼,看见外面浩浩荡荡的人群,吓了一大跳。下面赵构皇帝、屈平、八千铁骑、城中文武百官、数万百姓。 群臣百姓见到造反四人露面,群情激奋,指责辱骂不绝于耳。 四人没想到事情跟预料的完全相反。 汪伯彦叹气道:“没想到群臣百姓还是向着赵家的,不管他堕落成什么样子。” 黄潜善愤愤地说:“可能是我们起事已晚,或是消息走漏。不然不至于此!” 赵构在下面一抬手,顿时全场声音戛然而止。赵构说:“朕待你等不薄,尔等为何造反!还不束手就擒!” 汪伯彦道:“皇上待我等不薄是真,但皇上一意孤行陷黎民于水火也是真。我等所作所为不过想为大宋保存江山与血脉,还望皇上体谅。” 赵构嗤之以鼻说:“你等囚禁威逼朕是为不忠,朕待你等不薄你等反而恩将仇报是为不义,尔等所作所为实乃陷家族于水火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义不孝,朕不会原谅你,天下百姓也不会原谅你!” 苗傅观望着城下兵将,约莫不过一万,便说:“我有一万兵马,并已联络城外赵立三万兵马,屈平,你这区区几千人就想有所作为吗?痴人说梦!” 屈平正要和他打打嘴战,打东面数百骑奔驰而来,当先一将手持一个人头,呼道:“皇上,臣赵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臣已手刃贼人汪召嗣,人头在此!” 汪伯彦在城上听得浑身一冷,差点站立不住,没想到最先就死的竟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赵构说:“爱卿来的正是时候,你的兵马呢?” “臣的三万兵马已三面包围,只留了一个西门。” 赵构不解,干嘛还要留一条路。屈平悄悄说:“放他一路,以免他们垂死挣扎,狗急跳墙。” 赵构说也对。他大声向着城楼说:“你们听着!”这时屈平见街边有一块大铁皮,便把它卷起来做成喇叭递给赵构。赵构怔了一下,将喇叭举在嘴边说道:“你们听着,朕念你们人生不易,只要肯放下屠刀者,朕一律赦免!” 大喇叭声音如雷,许多士兵心里已经开始打转转。 黄潜善低声说现在怎么办,是撤是战? 汪伯彦说:“事已至此,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带上潘贵妃和皇子,为今之计只有投奔金国了。” 黄潜善恶狠狠道:“把李纲他们扔到井里去!” “我亲自去办!”刘正彦说。 四人悄悄下了城楼,苗傅收整了三千死忠,朝西门逃去。 宫外众人等了一炷香时间,没见楼上有动静。 屈平说:“皇上,估计他们已经往西门逃了,收网吧。”得到皇上点头之后,屈平朝城楼喊:“里面的兄弟们,同胞们,你们的汪大人黄大人是不是已经走了?此时还不开门投降,更待何时!若是等我杀进去,叫你们片甲不留!” 不一会,宫门果然打开了。禁军纷纷丢兵弃甲,投降乞饶。 赵构皇恩大开,说:“你们都是朝廷的兵,朕赦你等无罪!” 汪伯彦等人骑着马,一辆马车拉着潘贵妃母子,出了皇宫西门一直走,再出了应天城西门,到了城外二里,依旧不见有追兵来。 黄潜善心疑道:“赵构难道真的放我们走?” 苗傅接着说:“那要不要把潘贵妃母子放回去?” 汪伯彦道:“不行,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突然,前方冲出来一支两千人的骑兵,前头一将道:“我乃屈大帅帐下先锋陈冲,投降靠左,受死别动!” 禁军就要应战,一百米外一阵箭雨袭来,已经躺倒一大片。再五十米,又一阵箭雨袭来,禁军乱做一团,又没有盾牌,只有慌乱躲避。刘正彦强行纠集队伍,一枚无情的箭矢命中了他的面颊,将他射落在地。 苗傅喊道:“汪大人,黄大人,我们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汪伯彦望了一眼气势如虹的来兵,调转马头,三人带着一部分亲军向北逃窜,也顾不得潘贵妃母子,自管自己逃命要紧。 陈冲命人救了马车里的潘贵妃,继续挥军强袭过去,远的弩射,近的枪刺刀砍,杀得对方屁滚尿流。有不要命的回马来战,很快淹没在了马蹄下。 汪伯彦等人逃到河边,抢了两艘小船,将将只能坐下十个人,还不带马。黄潜善和苗傅上了船,见汪伯彦还在磨磨蹭蹭,急得大叫:“快上船啊!” 汪伯彦望着滚滚东逝的江水,忽然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他拔出佩剑横在脖子上说:“你们走吧,我累了。” 黄潜善急道:“你在说什么呢?快上来,不走来不及了!” “哒哒”,追兵的马蹄声很快便到了。汪伯彦把心一横,长剑摸过脖子大动脉,血溅三米高。 两船十人,最后看了眼夕阳下汪伯彦渐冷的尸体,拼命朝河对岸划去。 蔻华宫前,赵构领着大小官员和部分屈平的兵马,内侍宫女们也纷纷前来接驾,挤得满满当当。原禁军人马已经被全部调往城北由江伯严暂领,皇上的意思是要拿他们去做前锋打金兵,对付皇上的兵不是好兵,皇上肯定不会给好果子吃。 大家找了一圈没见着吴婉仪和李纲、鲁忌,心想难道已经遭遇不测。潘贵妃已被抓走,吴婉仪音信全无,难道赵构真要成孤家寡人了。 吴婉仪听得动静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赵构激动地拉住吴婉仪的手,问:“爱妃,方才你藏在哪里,怎么没找到你,急死朕了。” 吴婉仪告诉他,自己假装出恭躲起来了,刘正彦来提人没找到自己,急急忙忙就走了,皇上快去后院井里救李大人和鲁大人吧,晚了怕来不及了。 众人连忙赶到后院,搬开井上的盖子,井口两尺来宽,里面黑乎乎的。掀开井盖,里面的人看见亮光,知道有人来,连忙呼救。 二人被救上来。鲁忌先被推下去,摔断了左边小腿,还好井中有水,要不然性命危矣。李纲后掉下去,摔在鲁忌身上,只是闪了腰。 李纲二人谢过皇上,说:“再晚一会,我们不被淹死也要闷死了。” 赵构叫李纲鲁忌坐下休息,并传太医立即过来看视。赵构动情地说:“幸亏有二位卿家,要不然朕命休矣!爱卿养好身体,朕还有更大的重担交给你们。”赵构直视着文武官员,说,“刑部及应天府尹可在?” “臣在。”刑部尚书及应天府尹出列道。 “朕命你们即刻将汪伯彦、黄潜善、苗傅、刘正彦及相关主谋,五服以内亲属全部捉拿归案,秋后处斩!并教告天下,遵纪守法,感怀皇恩,以儆效尤!” “遵旨臣!” 屈平说:“皇上,此四人罪大当诛,但臣以为太过造杀孽似有不妥,恐遭非议。” 若是一般人劝,赵构早就呵斥他了,但是屈平相劝,赵构还是稍微听得进去,他说:“那就直系以内全部处斩,其余人等以送官家教坊或工坊,不得婚育,否则杀无赦!就这样,无须再说。” 众人内心惶惶,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好好做好本分。大家各自出宫回岗,其余琐事自不赘述。 原来的禁军已经派驻到城北驻扎,皇宫的城防便叫屈平从他的军队中留下两千人承担。 当晚,赵构邀请屈平在宫中一同进餐,他说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危险了,有屈爱卿在,朕才能安心。屈平安慰道,这样的事情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敢了。 皇上今天开心,叫吴婉仪、屈平一同围坐一桌,共飨盛宴。赵构说:“爱妃,今天你受苦了,朕现在封你为贵妃,你可高兴?” 吴贵妃忙谢恩道:“谢皇上,臣妾不管是才人,或是婉仪、贵妃,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有难,臣妾自该分忧。” 屈平心中赞叹,吴贵妃贤良淑德,识大体,有大量。屈平道:“贺喜贵妃娘娘!” 吴贵妃说:“屈大人有礼了,以后屈大人还需继续用心辅佐皇上,本宫这里先谢过屈大人了。” 第三十六章 御驾亲征 三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这时宫人禀报,陈冲救回潘贵妃和小皇子了。赵构三人起身出迎,见他们母子平安,自是欢喜不已,只是赵构看向他儿子赵旉的眼光有得奇怪,或许是因为赵旉差点就要顶替了自己的位置。赵构对陈冲自然又是一番感谢与赏赐,陈冲不卑不亢道都是屈大帅教导得好,这是臣应该做的。 皇上邀请陈冲一同就餐,陈冲不敢,屈平说皇上金口玉言你还推辞作甚。陈冲于是各种不自在的坐下,筷子都没怎么动。 用完餐,赵构命内侍宫女们送二位贵妃各自回了宫。赵构说:“陈冲做事得体,不如就叫他领禁军指挥使一职吧。” 屈平推辞说:“陈冲跟随臣起兵至今,身经数战,做禁军指挥使自不是问题。只是,臣心有不舍,再者,臣手中兵将数万,再由臣的爱将统领禁军,怕以后招人非议,说我党羽势大把持朝廷。” 赵构说:“朕自己任命尔等,还怕谁说闲话。若是能振兴我朝,富民强军,朝中大臣都是你家人又有何妨!” “皇上气量无边,臣敬佩。”屈平对陈冲说,“陈冲,还不谢过皇上。” 陈冲叩拜,喜道:“臣愿肝脑涂地,为皇上守护家门。” 赵构道:“禁军从此独立出军队,只做京城护卫,最高统制八千人,禁军指挥使官享四品。御营后营暂不设立。抑之你看如何?” “皇上英明,臣没有异议。” 赵构又稍显惆怅地说:“朕自登基以来,定都应天,大力革新,却感觉总是不大自在,好像时刻有什么东西缠绕在我身边,我不会是中了邪吧?” 屈平道:“这是强敌环伺,以致皇上神魂难定,只有一力杀平敌人,才能睡的安稳。太祖皇帝曾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爱卿说的有理,朕也要有先祖的大气魄!” “皇上,不如您御驾亲征,以壮士气,定能扫平敌军,克复失地!” 赵构泄气道:“朕未曾不想,只是,我军力量实在有些……” “皇上,臣给您算一笔账。金夏五十万大军南下已有两月,现于黄河分出十五万东进,却在滑州被杜充三万人放了黄河之水灭了五万左右,粮马更是不计,说是还剩十万,但绝非有生力量。吴玠、韩世忠、张俊二十余万人在黄河北面准备背水一战,南岸还有开封宗泽将军四万多人支援,金军北面背后刘光世将军率领十万大军穿过太行山偷袭后路,岳飞率我七万余人南下抄袭金军东路残军,应天现有兵马将近四万。那么算起来,我军有五十万人马,已呈围攻之势包围金军三十五万人。” “不是还有十万金军呢。” “假设这十万很快就被岳飞、杜仲和我吃掉,那不就没有了。”为了给赵构壮胆,屈平不得不如此假设。 “言之有理!朕明日朝堂上就宣布御驾亲征!” 第二天朝堂,赵构穿着一身闪亮的黄金战甲大红披风登上龙座,惊得文武百官下巴掉了一地。 赵构高声道:“金夏五十万大军南下已有两月,现于黄河分出十五万东进,却在滑州被杜充三万人放了黄河之水灭了五万左右,粮马更是不计,说是还剩十万,但绝非有生力量。吴玠、韩世忠、张俊二十余万人在黄河北面准备背水一战,南岸还有开封宗泽将军四万多人支援,金军北面背后刘光世将军率领十万大军穿过太行山偷袭后路,岳飞率七万余人南下抄袭金军东路残军,应天现有兵马将近四万。那么算起来,我大宋军现有五十万人马,已呈围攻之势包围金军三十五万人。会算数的肯定要问,还有十万金军呢,假设这十万很快就被岳飞、杜仲和朕吃掉,那不就没有假设了。” 李纲腰还没好全,稍躬着腰说道:“皇上您要御驾亲征?” 百官交头接耳,有说好的,有说不好的。 赵构道:“没错,朕要重现太祖皇帝威风,朕要他们知道,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屈平道:“臣觉得皇上决定英明,此举可大大提高我军士气,杀金军一个措手不及。” 鲁忌的腿还绑着夹板,皇上特许他可以坐着参朝,他说:“臣附议。臣已监造投石车二十架、床弩一千架,投石车可投石二百斤,床弩可同时发射十枪,可马上交付使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赵构说,“屈大人,兵马可有点齐?” 屈平答道:“臣六千马军、赵立三万兵力,加上原禁军五千人,已整装待发!”赵构本意是要拿原禁军的人当炮灰的,但屈平擅自已将他们打乱编入赵立的三万人马中。 “好!朕御驾亲征的这段时间,由李纲宰相赞领朝政,六部各施职能,全力保障战斗的后勤及后方的稳定。” “臣等遵旨!” 于是,赵构生命中的第一次御驾亲征开始了。 赵构乘坐在宝辇之上,屈平、赵立、江伯严、张宪等将率着四万人马,浩浩荡荡进发。前方已有快马回报,金军东进的十万残军在濮阳遭遇岳飞和杜充共计十万大军的合围,已激战三天三夜,双方各有胜负。 赵构皇帝初征,如新婚燕尔,心里十分兴奋,催促部队加紧行军。部队有步兵和辎重,再快一天也最多七十公里到顶了,赵构感慨官道还是太窄了,只能并排走五人,以后要继续加宽加厚,要能横着走十人,要辎重车马开过道路还不能损坏地面。 屈平说是的,还要加强船运,要想富先修路。 赵构牢牢记下了这句如此实用而富含哲理的话,要做到条条道路通京城。 三天后,前方探子报说:“前方约五万金兵溃逃南来,距离我军还有五里路程。” 赵构摩拳擦掌,命部队停顿集合,他站在山丘上,拿着个大喇叭向着将士们喊话:“将士们,敌军就在前方五里外。他们抢我们的地,杀我们的亲人,毁我们的庄稼,让我们有家不能回,吃不饱,穿不暖,你们说,可恨不可恨?” 将士齐声道:“可恨!” 赵构很满意屈平这套宣传套路,点点头又喊道:“该杀不该杀?” “该杀!该杀!” “朕与你们一起,为我们的亲人报仇雪恨,为我们的国家扬眉吐气!” 屈平命部队张开口袋,静待金军入瓮。或匍匐在地,或藏于大树巨石之后,战马全在后方,以免暴露踪迹。 三里、二里、一里,三百米……近了,更近了。 一声锣响,万千箭矢射向敌人,在箭矢的掩护下,将士们拔出战刀冲向敌人,后方的骑兵带着“希聿聿”的马鸣刺入敌军的心脏地带。 屈平要保护赵构,要不然也和江伯严、张宪等人持枪杀过去了。 金兵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只有拔刀拼命,置之死地反而战力略有上升。 赵构哪见过这种阵仗,激动地嘴巴都张开了。 “皇上,战斗就是比双方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有将领的智力。一将功成万骨枯,也有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所以珍惜战争换来的和平,才是对战死疆场的将士最大的尊敬。” “朕一定会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建立繁荣昌盛稳定的国家。” 金军后方杀来滚滚宋兵,首尾夹击。宋军都知道皇上御驾亲征了,正在远处看着呢,各个玩命拼斗,争取好好表现。金军已经溃乱,不成阵型,更有利于宋军各个击破。 只见后方宋军杀出几员大将,当先一个手持双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好不威猛。战场上一看像乌龟一样抱成一团的就是屈平的十全十美阵。 赵构看的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他问:“哪个手持双锏的将军是谁?朕好像没见过。” 屈平答道:“就是皇上钦封的精忠将军,岳飞。此人原是宗泽部下,宗泽识他有大才,命他守卫磁州,岳飞不只作战勇猛,且用兵有方,爱护士兵,是个很好的将领。” “朕看他作战威猛,名不虚传,难怪抑之如此捧他。” 屈平道:“恭喜皇上又得一员大将!” 赵构笑道:“哈哈,朕也要封个五虎大将,名传千古!” “要是再多几个,凑齐十大元帅岂不更好?” “哈哈哈哈。” 岳飞与敌将战作一团,你来我往数十回合,一锏将他砸落马下,身后士兵持枪把那敌将叉住,抓了起来。岳飞喊道:“尔等大将已被生擒,还不速速投降!” 金军见大势已去,只得丢了兵器投降。降者超过两万。 第三十七章 乘胜出击 岳飞将那被抓住的敌将绑了,一路拖到赵构面前。岳飞先拜见了赵构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对那敌将喝道:“见了吾皇还不跪下!”那人抗不从命,岳飞一锏敲在他的膝盖后面,强制使他跪在地上,按住肩头动弹不得。 那人奋力想要挣脱,无奈岳飞两只大手狠狠摁住,只得老老实实地被动跪着。 赵构居高临下地瞧着敌将,道:“报上名来!” “爷爷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完颜宗贤是也!”那人吐了泡口水道。 “完颜宗贤?听名字也是个金国贵族,暂且收押,容后再审。”赵构道。士兵们将完颜宗贤押了下去,赵构问岳飞:“如今东线战况如何?” “托皇上洪福,东线金军至今日已被尽数剿灭。” “这么快?” “金军十万人口,粮草基本被大水冲了,已是忍饥挨饿多日,根本不堪一击,投降约有三万,逃散约一万,其余尽数被灭。” 赵构道:“逃散的金兵要让沿途各州的官兵剿灭,不能有落网之鱼。看来这场大胜,朕还要感谢杜充,他人呢?” 屈平听了,知道杜充功不抵过,肯定是逃不了皇上的责罚。二十万受灾群众,朝廷还要花好大的精力财力去救助安抚,以免再起民变。国家本就苦不堪言,哪还能到处补窟窿。 岳飞道:“杜大人带领后勤粮草随后就到。” 屈平说:“皇上,不如先到城中休整,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等杜大人来了,我们再商议下一步方案。” “也好。岳将军打扫好战场,可不能让尸体造成瘟疫。” “是。”岳飞领命,“皇上,降兵怎么处置?” 赵构望向屈平。 屈平说:“先关起来,看有多少金人和西夏人,宋人若是肯加入我们那就编入军队,若是不愿再打仗,就分置出来,叫工部派人来将他们分工训练,成为朝廷后勤保障的一部分。” 赵构道:“这个主意好,金人和西夏人呢?” “将他们押回南方,分多处关押,白天让他们做劳动教育,晚上加强思想教育,让他们感受到汉文化的温暖,努力做到化敌为友。” 大家拍手称赞,这应该是对待俘虏最合适的办法。 众将陪着皇上到了城里,皇上命人即刻写了一封锦绣文章,大力讴歌了皇上御驾亲征的勇气以及所带来的骄傲战绩,弘扬了不畏艰险、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伟大精神。皇上满意地看了文章,点点头,叫人加印数份,发往全国,以慰民心,以振军心。 傍晚时,杜充带着后勤辎重部队抵达了濮阳城,岳飞也打扫完了战场,安置了士兵及俘虏,众将汇聚一堂,听取赵构的总结大会。 赵构依旧穿着黄金甲,眼中精光满满,他说:“各位爱卿不畏艰险,攻坚克难,终于取得了这样一场大胜战,你们的功劳居功至伟!朕心甚慰,也代表朝廷和全国百姓感谢你们。杜大人简单做一下汇报吧。” 大名知府杜充汇报:“臣听闻金军逼近黄河,火速带兵驰援,在滑州遭遇东进的十五万金兵,为阻拦金军对京城对皇上和南方百姓的威胁,臣甘愿受天下人唾骂,决堤黄河水淹金军,共计淹灭金军五万余人粮马无数。完颜宗贤收整十万残兵,苦于没有粮草为继,战力大跌。微臣汇合岳将军七万人马两面夹击,杀敌无数,金军只得南逃。皇上英明决断,于濮阳阻击金军,方获此大胜。开战以来,我军伤两万五千余人,阵亡两万三千人,金夏联军亡十一万余,降三万余,逃散约一万。缴获马匹近一万匹……” 赵构道:“杜爱卿不必太过自责,你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朝廷都看得到。” 杜充说:“臣惶恐,万死难辞其咎!” 赵构说:“未免你太过自责,朕暂免你大名府知府一职,就先到京城作个刑部员外郎放松放松吧。不过在去之前,先分理好降兵,看有多少金人和西夏人,宋人若是肯加入我们那就编入军队,若是不愿再打仗,就分置出来,叫工部派人将他们分工训练,成为朝廷后勤保障的一部分。金人和西夏人押回南方分多处关押,白天让他们做劳动教育,晚上加强思想教育,让他们感受到汉文化的温暖。这些工作费时费力,朕拨给你一万人马,你可别让朕失望。” “臣遵旨!”杜充道。皇上不降罪处罚,已经是格外开恩,杜充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愿好好做好皇上吩咐的工作,以后的事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赵构又对岳飞说:“岳将军忠勇无双,带军有方,朕封你为御营后军节度使,为御营五军之一。” “臣经验浅薄,不敢受此大任,且屈将军智勇双倍于臣,臣岂可与屈大人平坐。”岳飞推辞道。 赵构哈哈笑道:“岳将军有何可推辞的,而且屈将军也曾一力举荐你。抑之年龄较你更小,他都能当此大任,你有何不可?霍去病十七岁为将,二十三封侯,贤能不分老幼!” 屈平说:“皇上说的极是。岳将军,只有能力越大,职位才会越高,不然就是尸位素餐;同时职位越高,所能施展的力量才越大。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就是这个道理。” 岳飞不再矫情推辞,叩谢皇恩:“谢皇上,臣必一展所学,复我大宋河山,保社稷太平!” 赵构想了想又说:“宗泽就任开封知府之后,天下兵马副元帅头衔就一直空着,不如抑之受此大任吧。” 虽然是个虚职,但是屈平心中有考虑,不敢接受。屈平道:“皇上,万万不可,如今前方将领正冒死抗敌,臣微末功劳,怎敢受此大任,恐叫前线将领心寒。” “屈爱卿,你襄助朕于微末,为朕左右思考,绞尽脑汁制定兴国之策蓝图,训练精兵招募猛将,兵强马壮装备雄厚,多次指挥作战接连取胜,甚至身先士卒不畏艰险。这些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朕说你有这个能力,谁能说出反对的理由。” “皇上,您有心臣就心满意足了。此事容后再说吧,先赶走强敌,稳定社稷,到时天下分封,各得其所。” “好吧。”赵构见一女子远远的站在一边,身披战甲,好不英武,他问,“那位女将莫不就是韩世忠夫人梁红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屈平纠正道:“她是臣部掌管后勤的李彩莲,原是贺兰五虎之一。” 赵构恍然大悟,原来是屈平最早吸纳的义军首领之一。 赵构说:“哦,原来如此!谁说女子不如男,李将军的事迹朕早听屈将军说过。之前还有不开眼的弹劾你,说军中不能有女将,真是岂有此理!朕已将他发配边远,你大可放心。为杜绝此事日后再起,朕赐封你为……” 赵构低声问屈平她以前号称什么虎,屈平说飞天虎。赵构正色道:“封你为‘飞天将军’。” “谢皇上圣恩!” 李彩莲叩谢,又道:“臣去请韩夫人过来。” 梁红玉在后院与萧露有说有笑,忽见李彩莲传皇上有请,赶紧道辞一声,跟着李彩莲去见皇上。萧露依旧作男子装扮,心想屈平什么时候才好忙完见上一面,但是千万可别让赵构见到了,不知道他还想不想得起相州城的那次见面,还好赵构当时没看见自己要杀他。 “妾身参见皇上。”梁红玉拜见赵构道。 赵构亲自扶起梁红玉说:“韩夫人快请起,朕今日还能站在这里,全靠韩夫人通报及时,不然朕现在已在九泉之下了。朕要大大封赏你,你护国有功,就封你为‘护国夫人’!” “妾身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考虑到你的安全,到时你就随杜充大人回京吧,免得韩将军担心。” 梁红玉谢过皇上,便告退了。 众人各得封赏任命,欢欣鼓舞。 赵构与众将就地图分析了当前形势,说:“当前强敌已被灭其三,北面战线敌我双方兵力甚众,拼的还有将帅、后勤补给、军心民心,一时难定胜负,我们应乘胜追击,扭转乾坤。但我军刚刚经历一场打仗,虽军心高涨,其实身心疲惫。泰山虽高,崩塌下来可了不得。众将有何建议?” 第三十八章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刚刚升任御营后军节度使的岳飞道:“臣以为宜分兵西进。可由屈将军率一路从黄河以南汇合开封宗泽将军兵马北上横渡黄河,另一路由臣领兵从黄河以北西进。”岳飞指着地图,“皇上请看,金军在新乡、汲县,得知我大军来助,必会合兵一处。淇门乃是黄河与淇水当中要道,也是我军西进的必经之路,敌军必会重兵防守,那么他定会合兵于汲县。到时我军阻他于淇门以东,屈将军和宗将军北上断敌南路,加上黄河天险,他们往南是痴心妄想。吴玠等将军于金军西面拖住,等刘将军再于陵川东越太行山绝他北路。更有黄河、太行山、淇水、清水四大地势合围,金军插翅也难逃!” 众将大喜,要是来个瓮中捉鳖将金军一窝端,势必给金夏联军致命的沉重打击,几年之内他们也再难有南侵的实力。 屈平说:“这个剧本要演好,除了金军的配合,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抢一个时间差,即要堵住金军,又要绝了他往相州和大名府逃窜的机会!” 赵构深以为然,说:“如此可行。宗将军现屯兵四万于封丘,立刻飞马传旨让他两日后与我军汇合于王供埽,再传旨给吴玠等将领,告诉他们朕已经发兵,让他们看情形全力围剿金军,不得有误!” “是!” 屈平对赵构说:“皇上,此战可以说是大决战,万分凶险。臣恳请皇上留守京都,运筹帷幄!” 赵构怒道:“朕知你心意,朕心领了,但是朕不会退缩的!朕不只要和你们一同出击,还要为你们摇旗,为你们击鼓,为你们助威。朕要与你们同在,你们在,朕在,你们亡,朕也可以亡!” 众将无不心动,誓死效命,剿灭金贼。 忙完一切,月已上树梢。 屈平找个没人的机会问李彩莲:“飞天将军,萧露在哪里?” 李彩莲说:“大帅别取笑我了,萧妹妹在后院等你好久了,望眼欲穿呢。” 屈平笑着告辞了李彩莲,便去寻萧露。 萧露早在门口等得花容倦怠,终于见到屈平出现,她梨花带雨的冲过来,照着屈平的胸口就是一顿小拳拳:“你终于肯出现啦!我好怕见不到你!”恋爱中的女人,已向他敞开心扉。 屈平大手一圈将萧露揽入怀中,说:“我爱国又爱家,怎么会不出现?” “我跟你的家有什么关系。” “我和你就是家,以后人多了就会是一个大家。” 萧露嗔道:“还以后人多了,你还想要几个?”她娇滴滴地说,“像我这样,你还不觉得满意吗?” 屈平打趣道:“我是说以后我们会生很多孩子,就是一个大家了。” “谁要跟你生孩子,好像我们相处并不多吧?” “没关系,我们可以加快进程嘛。”屈平说,“好了,说正经的,明天我要引兵西进与金军决战了,你就回京城,先到我府上住着。” “不,我要跟你一起!” “你一个女子,跟着军队做什么?” “怎么不行,彩莲姐不是也在军队,她还得了个飞虎将军,红玉姐也得了个护国夫人的名号,我也要得一个!” 屈平心想,怎么这么快就混得各个姐妹相称了,而且还暴露出女人天生攀比的天性。屈平说:“你不介意你辽国郡主的身份吗?” 萧露黯然道:“故国已不堪回首,还介意它作甚么。我既然已经决定和你在一起,早就抛弃了以前的身份和不安的念头。” “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屈平说,“我一定会灭了金国,了却你的一桩心事,也算是给你的聘礼,怎么样?” “灭掉金国才算聘礼,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都人老珠黄了。” “那就当定情信物吧。” “定情信物也不对,难道你现在还没跟我定情吗?” 屈平一阵头大,说:“算我输了,不该跟女人计较。” 萧露叫道:“屈大帅,注意你的言辞,我可是个姑娘家,还不是女人。” “口误口误。”屈平心想,难道堂堂大将军就要沦为妻管严了吗?然后又安慰自己说,算了,在爱情里面总要有人屈服。 这时赵构突然从身后出现,说:“抑之,你在跟谁聊得这么开心呢?” 屈平心道惨了,正准备解释,萧露抢先说:“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构奇怪的打量着萧露,半响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女伴男装的,看着俊俏的模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赵构说:“抑之,你金屋藏娇哪,生活过的挺滋润!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好像有些面熟?” 屈平赶紧解释道:“她叫萧露。皇上,天下长得相像之人多得去了,何况皇上您还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各个都是您的百姓,您看着面熟也……” 屈平还没说完,萧露突然脱下帽子展露出一头清秀及腰的长发,惊呆了屈平。这怎么说话做事都不提前打个招呼呢? 赵构也惊呆了:“你……你……你,你不是相州那个什么……” 萧露说:“皇上英明,民女正是那晚的花魁!” 赵构心道,没想到屈平你捷足先登了。 萧露继续说:“当晚多亏屈将军仗义相救,不然民女和皇上都要遭难了。民女感激屈将军狭义,早已芳心暗许,望皇上能成全。” 赵构心想要是英雄救美的是自己该多好,不过还好,此等绝色女子便宜的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屈平将军,那也算是跟朕沾了边。赵构用阿Q精神勉励了自己,便不再嫉妒,反而由衷的为屈平感到高兴。他说:“好,等战事结束,朕为你们赐婚,亲自为你们主持大礼!” “谢皇上。”萧露拉着屈平说,“快谢谢皇上啊!” 屈平谢了皇上,心想原来自己找的是个刁蛮公主啊! 萧露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说:“听说皇上要再次御驾亲征,民女愿一同前往,击鼓鸣金,为战士们打气!” 屈平急忙阻止道:“荒唐,战前击鼓岂可儿戏!” 皇上说:“抑之,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须知巾帼不让须眉,青草更需红花配。你想想,要是有个英姿飒爽的女将临阵击鼓,将士们肯定会雄姿英发,士气高涨!” 屈平想,怎么有这么不靠谱的两个人,难道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萧露用胜利的小眼神看着屈平,还骄傲的努了努嘴。 屈平没办法,只好交代她赶紧找李彩莲学习一下击鼓的节奏气势。等萧露开开心心的走了,屈平说:“皇上,您让一个文弱的女子击鼓,不知道是对是错。” “没事,到时不是还有朕在一旁掠阵吗?”赵构说,“今天你假装请朕回京,朕严词拒绝,极大地振奋了将军们的雄心,你我配合真是太妙了!” 屈平说:“我是真的请您回京。” “是吗?那是朕会错你的意了。不过朕是真心要亲征的。这一次,朕绝不让一寸土地在朕眼前被践踏!” 翌日,赵构和众将站在高台上,面对着六万即将出征的士兵,高声说:“将士们,昨天我们用一场漂亮的胜战终结了金军的嚣张气焰,今天,我们将带着胜利的姿态,进一步将敌军消灭在中原土地上,让他们尸不能还魂不能归!朕会和你们时刻在一起,守护每一寸土地,你们在,朕就在,你们若亡,朕,也可以亡!” 屈平带着将士们大喊:“杀!杀!杀!” 六万士兵,有两万骑兵,其中弩骑兵五千,另外两万士兵配弓箭一套,还有投石车二十架、床弩一千架。可以说是最精锐的部队了。 屈平拿起大喇叭,喊道:“将士们,这将会是决定未来的一场大决战,我们只有抱着必胜的决心,怀着不畏死的勇气,才能打败强敌,才能打怕敌军,才能将畏惧深深地刻在他们的骨头里。将士们,让我们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家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战士们士气高涨,群情激愤,胸脯高挺着,紧握着手中武器。 屈平顿了顿,高亢地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前进!前进!!前进!!!”全军山呼,振聋发聩。 屈平和岳飞各领三万精兵,即刻出发。屈平和岳飞原各自将领都各回各部。屈平三万精兵包括骑兵一万,其中弩骑兵五千,二十架投石车和一千架床弩由马拉着,尽快前行。 因为是靠近京畿的官路,所以比走崎岖山路要快得多。 第三十九章 四面楚歌 赵构弃辇骑马,和屈平居中军调度,江伯严率五千兵马作前锋,李彩莲统辖后军辎重粮草。 沿途百姓听说皇帝御驾亲征打了胜战,纷纷夹道欢迎,有粮出粮,有钱出钱。 赵构欣慰地说:“老百姓的安全感、幸福感提高,对国家的归属感自然会越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屈平明白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英明的领导,道:“皇上,你会是个好皇帝!” 金夏联军大营,金军元帅完颜宗弼(金兀术)和西夏元帅李昌佑与众将就当前形势展开激烈的讨论。 李昌佑说:“四太子,如今东进十五万联军已经全军覆没,宋军即将乘胜杀来。金夏三十五万联军在这里跟二十万宋军多次拉锯战,各有胜负。我军长线作战,消耗颇大,太子早做决断,是战是退?” 金兀术说:“元帅无须担心,宋军有生力量已不足十万,再苦再累,我们再坚持,消耗掉十万宋军,本帅还要活捉送上门来的赵构!” 李昌佑道:“我军兵力也不足三十万,而且后方粮草已有十日没有送到了,我担心已遭不测!到时粮草无以为继,军心定乱!” “河东路已经被我们扫平,不会有什么军队。中原多山,粮草部队恐怕在太行山耽搁了路程。军需官,我们的粮草还能维持多久?” 军需官回答:“最多还能支撑三十天。” “三十天足矣。”金兀术说,他指着地图分析道,“赵构小皇帝在濮阳得了便宜,定会从黄河北岸来攻,你们看这里,淇水和清水在淇门镇汇合,并行黄河东去。宋军等于要从这个狭小的通道北进,我们只要扼守住淇门镇,就等于掐断了他的咽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又该如何,你可想好了退路?”李昌佑说。 金兀术斩钉截铁地说:“箭已离弦,没有退路!我大金自灭辽以来,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李昌佑愤然道:“刚直易折,我大夏这十万军兵可不会跟你赴死!” “现在说死,为时尚早。你可别忘了自己身份,你们西夏不过是我大金的臣国。” 李昌佑哼的一声,背过身去,以示自己的倔强。 金兀术又安慰道:“李元帅,本太子会亲自镇守淇门镇,你只需帮我守好西面的宋军即可。我不会忘了两国的约定,拿下大宋,河东路以西尽数归你西夏,我大金再奉送燕云六州。” 李昌佑回过身来,眉头渐渐舒展,说:“但愿如此。” 黄河南岸,王供埽。时间已近十月,万木萧瑟,寒风猎猎的吹响着旗帜。只有逆风,呐喊的声音才更大。 宗泽率众人在辕门外恭迎圣驾,赵构翻身下马,两天的颠簸使得胯下两腿内侧火辣辣的疼。赵构环视着宗泽部下军容整齐神色坚定,对宗泽说:“宗爱卿,您辛苦了。” 宗泽的头发好像显得越发的白了,他说:“这是臣等分内之事。皇上您请账内说话,外边风大。” 赵构带着屈平等将随宗泽进来营帐,坐在上首主座上问道:“宗将军,目前战况如何?” 宗泽答道:“北岸两军大小战斗超过十多次,北岸我军可战斗人数剩下十万左右,金夏联军预计三十万不到。金军在淇门,西夏军在以西的地方,设下十里连营,意图阻拦岳将军西进路线。臣已经在南岸备下大小船只千余艘,若不是皇上凯旋而来,臣只有用船将我军接运回来了。” “对面金军可知你部动向?” “不知,现在江面烟雾较大,又是北风,浓雾聚集更多,南岸的船只他们不可能看见。” “跟吴玠他们联系上了吗?” “两岸有信鸽传送消息,他们已经获知皇上驾临,士气高涨。韩将军多次率兵袭扰敌军,却不正面交锋,让他们苦不堪言。”宗泽说。 皇上赞道:“如此甚妙!” 屈平道:“宗将军,你可有会唱西夏歌曲的人?” “我部没有,但是北岸应该抓有西夏的俘虏。”宗泽说,“屈将军有何妙计?” 屈平说:“西夏从属金国发兵,略有被迫之意。,现出兵三月之久,士兵们朝不保夕难免思乡,不妨叫吴将军从俘虏中挑选数人,分散在金夏军营周围,每夜哀歌,表达思乡之情。并且释放意志软弱的俘虏,让他们回到敌军中,传播挫败、思乡的情绪。另外,宗将军再于晚间派遣几艘小舟划到靠近敌营的岸边,作鬼魂装扮,如泣如诉,扰得他们魂不守舍。” 赵构拍手叫好:“此计就叫四面楚歌!” 宗泽点头应允:“臣马上飞鸽传报吴将军,让他们依计行事。” 三更时刻的金夏军营,因为晚上天气转冷,将士的御寒衣物不够,各自抱团或围着篝火,或挤坐在一起,或蹲坐在营帐南面,以此来保存体温。 一个士兵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旁边的人都看了他一眼,然后更多的人肚子跟着咕咕叫了起来,饥饿好像也能传染。 一名今天从宋军“逃”出来的士兵低声说:“你们都没有吃饱吗?” 有人答道:“最近每餐的饭量好像略有减少。” “关键是晚上还寒冷的很,吃不饱穿不暖的,怎么打仗!” 逃回来的士兵悄悄地告诉他们:“宋军伙食好的很呢!像我们这样的俘虏每餐都能管饱,要不然我怎么有力气逃回来?” “谁让我们在他们的地盘打仗呢,他们物资供应肯定比我们及时。” 大家聊了聊,忽然听到远处的山间传来熟悉的歌曲,那是家乡的问道。歌声不大,却正好传到人的心里。士兵们听着,有的人不自觉留下了眼泪。 歌声唱了一半就消失下去了。 “你们听到了吗?” “我还没听够呢!” 一个将领听到歌声,喊道:“什么人鬼鬼祟祟!部队集合,跟我过去搜索!”搜了半个时辰,却一无所获。只有先上报给元帅。 四更时候,江面上若隐若现着牛鬼蛇神,有独自抽泣的,有喊冤的,有抱不平的……敌军从岸上疯狂射箭,箭矢穿过牛鬼蛇神的身体,却依然屹立不倒,这下士兵们更怕了。 其实,那是宗泽请匠人做的皮影戏,敌军远距离又隔着雾气,当然看不清。 这样的日子已经接连发生了两晚,搞得西夏军惶惶不安。 李昌佑找到金兀术说:“四太子,现在部队吃不饱、穿不暖,后继无援,加上宋军又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我军现在已经人心惶惶,士气大降!” 金兀术高傲地说:“既然知道是宋军搞得鬼,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昌佑无奈道:“我一张嘴,如何说得动上万人心!” “堂堂西夏元帅就这点能耐吗?” “兀术,本帅来着不是听你说风凉话的,你如果没有什么好对策,那就失陪了!”李昌佑想,大不了拍屁股率部撤军。 金兀术也怕逼急了李昌佑大家一拍两散,他说:“宋军从东路来的区区三万人马已经在淇门镇外三十里扎营,明日你守好阵地,我亲自率兵,趁他立足未稳,夜袭敌营,将赵构小皇帝掳来给你出气。” “那就祝太子旗开得胜!” 金兀术哈哈大笑道:“本帅可不是宗贤那种憨货,赵构以为尝了点小甜头,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笑话!” 第二天,白天气温转暖,北风也转为了南风。 “真是天助我也!”屈平说,“今日南风,晚上我们可借风势集中优势兵力渡江,联合吴玠等部一举灭掉西夏军,再向东汇合岳飞部左右夹击金军。可遣吴玠、岳飞两面诱蛇出洞,等他后营空虚,我们一口从西夏军这里咬住吞掉!” 赵构说:“若他们不肯出营呢?” “那就假戏真做,三路合围。至少我们这一路在暗处,敌军定然防备不及。” 宗泽也道:“臣觉得可以一试。” 赵构道:“好,将士们早就摩拳擦掌难耐,今晚我们就给他个突然袭击,当头一棒!” 将士们用罢晚餐,好整以暇。一更过半,夜幕浓黑,一轮残月斜挂在半空,好像一把弯刀撕裂着黑暗。三百艘大船七百余小船抢渡黄河,载着五千骑兵和一万步兵悄悄地场面宏大地向着北岸敌营进发。 东面,岳飞利用前两晚的时间偷偷地在自己军营里挖了许多陷马坑,坑里竖着全是削尖的竹子,掉进去只会有去无回。营寨两侧已部下伏兵,等着金军羊入虎口。 西面,张俊率二万士兵率先到西夏军前叫阵,将李昌佑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李昌佑知道金兀术今晚要进宫宋军东路军,自己十万大军稳稳地驻扎,哪怕他张俊二万士兵。李昌佑派出得力大将率三万军马出营,限定出营不得超过五里。 第四十章 十面埋伏 张俊见西夏军气势汹汹地冲出辕门,兀自横枪立马站在队伍前头,等对方到了还有四百米的距离,突然如暴雷一般的狮子吼道:“呔!对面的小将,听说你们羊肝吃得多,晚上眼力好,可敢与我一战!” 来将自恃马上功夫了得,哪会怕张俊单挑。他停下队伍的步伐,策马冲将过来:“有何不敢,也好教你尝尝爷爷的狼牙棒!” 两边队伍各自举着火把,影影绰绰的只能看到大体人形。 张俊拍马向前,三百多米的距离双方对冲过来,说到就到。还有十米距离,张俊手上悄悄地攥着一粒铁珠子,弹指一挥,铁珠直奔那人的面门。那人脸上吃痛,“啊”的一声,本能的闭眼把脸撇向一边。电光火石之间,两匹马已经近在咫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张俊一枪便已刺进那人的胸膛,带飞落马下。 “敌将已死,杀!”张俊大手一挥,二万兵马向敌阵杀去。 主将已死,副将连忙接过指挥,招呼队伍且战且退。西夏军营内,李昌佑听到传报,先锋已经被挑落马下,宋军强势进攻。李昌佑不知道怎么刚出营不久就丧失一将,还好部队出营才相隔二里地,连忙发兵五万前去救援。 张俊见西夏大军增援,指挥军马不可恋战,丢下一些烂盔甲锈刀,佯装败退,却又始终保持着三五百米的距离,或战或退。 西夏军不知中计,以为八万大军吃定了对方二万人马,不知不觉就已经追出去十余里。宋军后部八万人马早已严阵以待。 却说金兀术早就决定了今晚前去岳飞部袭营,挥师十万出了淇门镇,直指岳飞部。金兀术为防宋军设伏,先派出五千兵马为前锋部队,自己率大部队坠在后方,看情况进攻。五千前锋部队进了宋营,大部分掉入了陷马坑,金兀术在后面观察前锋部队进了宋营,听得一阵阵惊嚎,以为是被袭击宋军发出的呼喊,急催动大部队杀向宋军。金兀术挥军进入宋营,又是一处处人马跌落陷马坑,却又不见宋军杀出,心知中计,忙勒马传令撤退。 两边埋伏的宋军呼喊着杀出,不知其众。宋军远远的先喂了几轮箭雨,远处还有四辆投石车投出两百斤巨石呼啸着砸入金军队伍,金军慌乱不已,阵型已失。宋军趁乱杀入金军,杀得人仰马翻。金军不知宋军来了多少,慌忙集结部队,向原路突围。 岳飞率七千骑兵当前冲入敌阵,大喊一声:“金兀术,吾皇亲率二十万大军杀到,还不受死!” 屈平在离河岸不远处早已等待多时,水性好的探子已经摸上岸去,探知西夏军大部队已经杀出,屈平等了近半个时辰,料想其大部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了,指挥一万五千人马陆续登岸。 弩兵当先上了岸做好防御,后面的士兵再将马匹接下船,浩浩荡荡的船只才回去继续接送后面的部队过河。 赵立、宗泽将率领第二、三批将士渡河。 有西夏军小队听得动静,前来探察,弩兵毫不客气将他们收割了。 屈平跟江伯严说:“老江,这一战若是胜利,封王封侯都是有可能的,前提是要保住性命了。” 江伯严用大拇指指腹摸了摸大刀的刀刃,确认了它的锋利,说:“大帅你封侯,我老江能当个将军就行了。” “现在不就是将军吗?” “现在是您封的,朝廷可没封。彩莲妹子都封了个飞虎将军呢!” 屈平笑着说:“哟,嫉妒啦?那就加油干,也叫皇上封个……封个撼地将军好不好?” “那汪智全不是成了笑面将军,哈哈。”江伯严笑道。 一番对话,让大家紧张的心情得到平静。 队伍集合完毕,屈平说:“兄弟们,扬我国威的时刻到了,大伙儿打起精神。冲啊!”五千弩骑兵、一万步兵坚定地杀向西夏军营。马蹄声震得营中李昌佑的酒杯里的美酒晃出去一半。 李昌佑心道大事不妙,赶紧跑出营帐观看,只见军营南面呼声震天、地动山摇,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南方的天空,仿佛突然间黄河中的虾蟹变幻成了兵将,又好像神兵天降。李昌佑暗骂着江边守望的士兵这么没用。 有部将牵了马过来说:“元帅,快上马吧。茫茫多的宋军从河中杀过来了,营中只有两万士兵,根本不是敌手,快决定是往西寻找大部队,还是往东投奔金兀术吧!” 李昌佑上了马,咬牙道:“没打怎么知道打不过!通知全军,列阵迎敌!另外派快马去将我们的大部队叫回来,还要告知金兀术我军营遭袭,请他派救兵!” 那部将依命行事而去。 面对屈平的突然袭击,西夏军怎么可能有充盈的时间整合队伍,军营南门面对黄河,也没有设栏马,屈平的骑兵很快就冲进了敌营。西夏兵张弓搭箭,抬手就射,可是哪快得过屈平军的弩,也射不了那么远。互相拼射,肯定是宋军占优势。西夏兵才射死了十几个宋军骑兵,宋军的骑兵就已经拍马杀到,冷冷地锋刃刺入了身体里。 西夏军本是以马军厉害,可是前面已经派出去追杀张俊了,营中所剩马军不过几千。屈平引兵冲杀了一圈,西夏军总算搞清楚了敌军大概人数,李昌佑镇定下来,亲自率领骑兵跟着屈平军马后追剿。这时宋军步兵又杀到,西夏军本就已经被骑兵冲得七零八散,哪有能力再跟宋军步兵交锋,胡乱混战之下,已是溃不成军。屈平步军的“十全阵”在混战中发挥了巨大了优势作用。 李昌佑怒得眼中冒火,紧咬住屈平不放。屈平命部队重装上了弩矢,回转马军,照着李昌佑的马军就是一顿怒射。 李昌佑好歹还算机警,麻溜的躲在马肚子另一侧,躲过了一劫。可是其他冲在前头的人就不一定有幸运眷顾,中箭者不是人仰就是马翻。受伤的马到处乱跑,后面的马军撞上去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屈平见李昌佑衣着别样,料想他应该就是主帅,长枪一抖,朝着李昌佑杀将过去。 李昌佑再次翻身上马,见对面冲来一个白马亮银甲的将军,心道这个爱出风头的白马将军就是敌军主将,擒贼擒王,抱着同样的目的朝屈平冲过去。 双方将对将,兵对兵,各显威风。 李昌佑手持一把大刀,好像关云长。双方长枪对大刀相互一碰即分,试了试对方的力道。屈平说:“在下大宋御营中军节度使屈平,阁下何人?” “我乃大夏皇帝族弟李昌佑元帅!本帅不斩无名之辈,今日正好拿你祭刀!”李昌佑一刀砍来。 屈平撩开他的大刀,手腕一抖,枪尖直奔李昌佑的心窝,屈平回敬道:“那就看你关云长厉害,还是我赵子龙厉害!” 屈平到了宋朝还不到一年,虽然日夜不缀的勤加苦练,但是马上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要是到了地面,屈平对他还不是手到擒来。双方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僵持不下。 屈平突然想到,师傅不是教了自己内功法门嘛,何不关键时刻一用试试。屈平双足在马镫上一蹬,腾空而起,在空中侧身翻滚七百二十度,长枪变刺为劈,气灌长枪,重重地向着李昌佑的头顶砸落。 李昌佑哪见过这种招式,眼见泰山压顶,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住了。李昌佑举刀格架,长枪劈过,李昌佑的刀柄立即一分为二,跟了他十多年的大刀就此光荣牺牲。屈平枪尖一股劲气划过李昌佑的眉心,留下一道血痕。 李昌佑怔怔地看着手中断为两截的大刀,神情异常跌落,眉心上一滴血顺着鼻梁滑落到嘴里,身上盔甲此时也哐的一声一分为二跌落在地。 李昌佑低头看着明晃晃的枪尖抵在自己脖子前,喃喃地说:“我这铁檀木做的刀柄,你竟然能劈断!” 屈平不以为然道:“铁檀木有什么了不起,我这可是金檀木。” 李昌佑呵呵的冷笑,世上哪有什么金檀木。输了,大意了,不该以身犯险啊,如果还有下一次,君子当立帐中,运筹帷幄。 屈平道:“你已被擒,赶紧叫部下投降吧,免得多生杀孽!” 李昌佑丢掉了手中残兵,说:“成王败寇,你杀了我便是。” “宋军优待战俘,杀你作甚。”屈平气沉丹田,喊道,“李昌佑已降,尔等速速投降,否则性命堪忧!” 李昌佑自言自语说:“我是战败,不是投降。” 西夏军早就苦不堪言,此时主帅被擒,等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士兵在将官们带领下,纷纷弃械投降。 屈平将李昌佑拖落马上,西夏将领求道:“请将军善待我家元帅!否则我等誓死也要一搏!” 屈平拍了拍李昌佑肩上的灰尘,说:“放心,宋军是仁义之师,会优待你们的。”屈平又对李昌佑道:“昌祐兄,请传令出营的贵军尽数投降吧!” 第四十一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宋军第二三批军队陆续登陆,这里的战斗却已经结束了。 赵构皇上和萧露乘坐最后一班船过了岸,萧露手上还拿着鼓槌,她叫道:“怎么结束了!我还没击鼓呢!” 众将哈哈大笑,此时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个曾经跟在部队里的文书不只是个女的,而且还是未来的屈将军夫人呢。毕竟有皇上在一旁给她帮腔,谁都不敢小看她。 李昌佑被绑着带了上来。 赵构说:“我大宋与你西夏交好数年,并已承认你们国主地位,为何却要助纣为虐?” 李昌佑毫无惧色,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是各自为了利益罢了。若你大宋强大,我西夏未必不会依附于你!” 赵构无话可说,对方说的对,打铁还需自身硬。赵构又道:“你军既已投降,金军还盘踞在侧,你若能助我共击金军,朕可对你既往不咎。” “国家大事决策我不做不了主,但我也知道,我大夏国力有限,既已招惹大宋,恐没有能力再招惹一个金国。”李昌佑说。 “这么说你是拒绝了!”赵构微怒,“你前面可以攀附金国,现在也可以结交我大宋,有何不可!我大宋国运中兴,假以时日,天下各国必来归附!” 李昌佑心说早年你宋朝连我大夏都奈何不了呢?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不敢乱放厥词,口气软下来道:“日后若贵国昌盛,我大夏必第一个来归附。” 屈平说:“皇上,能少一个敌人就已经算是多了半个朋友,臣提议就不要为难李元帅了吧。” 赵构也怕适得其反,便道:“好吧。那就委屈李将军了。等朕扫平了金军,再和你商议要事。” 这时有军士来报:“报!皇上,西夏军被我部伏击,伤亡重大。西夏军传令投降,有部将不从,率领两万人马北逃了,剩下四万兵马悉数受降。” 赵构瞟了一眼李昌佑,李昌佑说:“我的能力估计就这么大了。” 赵构心里算到,四万加上这里一万,已经算很好的战绩了。皇上命人将李昌佑带下去单独关押,坐等吴玠、韩世忠、张俊等将来会合。 有将领道:“皇上,何不杀了西夏的这帮狗贼?” 赵构说:“如今西夏兵将甚众,杀他们大将,怕下面的士兵无从管教,倒增添麻烦。现在主要目标是剿灭金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宗泽点头道:“皇上圣明,老臣也是这么认为。” 赵立说:“几万降兵,我们要这么白养着吗?” 屈平说:“我大宋国境延绵千万里,我们可以效仿濮阳之战对待战俘的方式,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免费劳动力嘛。实在不行,只要西夏能拿出满意的条件,我们也可以将他们放回。” 赵构赞许道:“对,这个方法我们以后要作为常规条例。” 萧露在一旁瞅着屈平,心道,这么阳光的脸上怎么隐藏着如此阴险狡诈的心。 没过一会儿,吴玠、韩世忠、张俊三将快马起来参见皇上。 赵构说:“甲胄在身,不须多礼。三位爱卿多日以来辛苦了,消灭金军以后朕定会论功行赏。如今西夏军已经平息,你部还有多少人马?” 吴玠道:“经过今日一番大战,还有七万可战之兵。” 赵构思付一番,说:“西夏降军五万之众,尔部留下两万人马原地看守,宗将军负责留守,其余汇合屈将军人马,立即赶赴淇门镇,同岳飞部首尾夹击金军。” “是!” 却说那边金兀术和岳飞交战正酣,金兀术人马要远远多于岳飞,时间一长便渐渐显现出优势来。 这时有西夏的将领飞马来报,说西夏军营遭到宋军袭击,李元帅恐有不测,希望太子驰援。 金兀术暗骂一声,西夏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没想到宋军竟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金兀术远远地瞧见宋军的龙旗,猜测赵构应该就在岳飞部。岳飞叫嚣二十万大军,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眼看就要蚕食掉岳飞部,活捉大宋皇帝赵构,金兀术怎肯就此罢休,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金兀术打发走西夏部将,口头答应,实际上却毫无要分兵相救的意思。 远远的山上,大宋龙旗招展,华盖之下,宝辇之上,还端坐着一人。黑暗里看不真切,只有黑黑的轮廓。但是金兀术看见之后,反正他是相信那就是大宋皇帝赵构。 金兀术指挥军马,全力朝山上的“赵构”杀去。 岳飞死死缠住,大喊:“休敢伤吾皇!” 西面,突然传来持续不断的阵阵鼓声,初听好似不够力道,但却延绵不绝,颇有韵律,仿佛能调动人的心力。 原来是来援的宋军。 赵构安坐在八马车辇上,四周拱卫着士兵,车辇上的前方摆着一面巨鼓,一位身形纤细的女将军站在鼓前有节奏的敲击着鼓面,她小小的身躯传达出巨大的力量,这一刻,就算是萤火,也可与皓月争辉。 萧露深谙音律,这一通鼓,敲的正是古曲《十面埋伏》。 振奋人心的鼓声激励着宋军,铺天盖地地朝金军碾去。 金兀术好不容易终于要杀到半山腰,突然听见西面地动山摇,他处在较高地势,见着屈平、吴玠、韩世忠、张俊四将并驾齐驱,率领着千军万马飞驰而来。 金兀术心道坏了,李昌佑肯定已经败了。这一刻他突然有了决断,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抓什么赵构,保住自己身家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金兀术招呼部将,率领大军呼啸着朝北逃去。 岳飞没料到金兀术说逃就逃,赶紧率军直追。 金兀术派出一小股部队拦截岳飞,再派一部向西拦截屈平等部,自领着人马向北撤退。金军为保金兀术撤退,悍不畏死,全力抵抗,大大拖延了宋军的进攻节奏。 耗时半个时辰,终于全歼了金军后防部队。 屈平向赵构禀告一声,同吴玠、韩世忠、张俊、岳飞五大将率领全部骑兵追赶金兀术,务求将他消灭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金兀术过了清水河,还把木桥断了,不过经过了一个夏天,河水不深,宋军骑兵淌着水幸运的过了河。金兀术的马到时跑到快,可是苦了那些两条腿逃命的步兵,落伍的步兵全部被宋军铁骑秋风扫落叶般收割了。最后那些步兵自知肯定跑不过马军,索性全部聚在一起,跟宋军势要拼个你死我活。宋军远有弩箭,近有刀枪,金军步兵如何是敌手,而且时间仓促,根本无法修筑防御工事。金军打不过便又四散而逃,逃者约三五千人。 屈平不与那些泥腿子过多纠结,继续追剿金兀术。 这一战从晚上二更起,打了几个时辰,这会儿已经是到了早上时间。金兀术还领先宋军二里路程,一直维持在视线范围内。 突然,前方的金军停下来步伐,反而调转马头向侧面奔去。屈平抬眼望去,只见前方茫茫多的人马呈扇形朝这边围过来,金军调头逃跑,说明那些兵都是大宋的兵。 唯一的解释是,那是爬山涉水远道而来前后包夹的——刘光世部队。 刘光世率军策马掩杀过来,嘴里哈哈笑道:“这回看你狗日的往哪跑,老子千山万水迂回过来,还能让你跑了!” 金兀术看着多如牛毛的宋军从北面杀来,断了自己道路,心想什么时候宋军跑到身后去了,怪不得粮草这么久没到,想必是被他给截了。眼看宋军四面就要合围,金兀术瞄准了还没合拢的口子,率部夺命突围。 一场大仗在所难免。 金军稍触即分,不敢恋战,全力护着四太子金兀术向着刘光世的步兵薄弱的地方奋战。屈平哪肯让这么好的机会浪费,紧催部位全力进攻。金兀术率领骑兵冒死奋力打开一张口子,带着四千多人狼狈逃出。 刘光世辗转绕了一大圈,竟让金兀术突围而出,气不打一处来,将怒火全部撒向被围困的金兵。 全军用命,用了半个时辰才将被包围的金兵斩尽,杀得刀都卷了,枪都钝了。 屈平见大局将定,通知刘光世留下步军继续剿杀残余金兵,六位大将率六千精骑继续追杀金兀术。 这会儿双方经过一夜的麾战,又累又饿,拼的就是双方的意志。一些马都跑的双腿发软,趴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失去战马的人,只好接着用两条腿跑。金军步兵被宋军马军追上,又是一阵屠杀,毫无悬念。 第四十二章 苍山小霸王 金兀术跑到一座大山下,他的马也跑不动了。 金兀术下了马,回望着追来的宋军,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人有意志,马可没有。金兀术扫视了自己的部众,还剩下三千不到,反观大宋追兵,也不见得多到哪里去,看来他们的马也累趴下了。 南方多山区,养出来的马肯定不比北方平原上养出来的马,体力好个头大,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平原上任意驰骋。 金兀术撑着一把大斧,喘着气说:“各位好汉,放我一马如何,本王保证从此金宋友好,不再侵犯!” 刘光世说:“奶奶的,现在求饶还有什么用,献上狗头再说!” “山不转水转,何必如此绝情,说不定哪天你们哪位也有落在我们手上的,何不今日结下良缘,日后本王也为各位说情。”金兀术说。 屈平道:“你不用拖延时间回复体力了。自打你金国入侵我大宋,两国已经结下仇恨,何况还造下靖康之辱,这已是不解之仇!” 宋人一听靖康之耻,便群情激亢,只待一声号令便杀将过去。 金兀术说:“也罢,不过在你们杀我之前,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好生讨教一番各位,也好在九泉之下死得瞑目。” 屈平见金兀术生的虎背熊腰,太阳穴凸起,眼暴精光,手上老茧丛生,料想他必有过人的武艺。 刘光世大大咧咧道:“在我们六人当中,你可随便挑一个,让你死得瞑目!” 韩世忠说:“刘将军,怎可如此草率?” 张俊低声道:“没事,我们人多势众,大不了关键时刻杀过去一起灭了他。” 屈平也想给己方将士歇息一下,下了马,说:“我没意见,你们呢?” 岳飞说:“我也没意见。” “行,你选吧。事先说好,双方一对一地面交战,不可帮战!”屈平说。 “那最好,我还怕你们人多不讲道理呢。”金兀术说,他扫视了一眼宋军六将,各个好像都不是好对付的绝色,他最后指着岳飞说,“就你吧,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岳飞下了马,将手上大枪往地上一杵,说:“本将岳飞!” 刘光世说:“岳将军,上次见你不是使用双锏的吗,今日怎么用上枪了?” 岳飞说:“岳某练枪多年,苦于没有找到一杆得心应手的好枪,碰巧这次行军途中,侥幸在一口山泉中偶然得到这把枪,浸泡水中多年竟然没有生锈,实乃精钢打造。岳某使来十分趁手。此枪就叫‘沥泉枪’!” 韩世忠赞道:“原来岳将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传闻岳将军能开三百斤大弓,想来不会有假!” 金兀术不屑道:“各位别互相吹捧了!本王兵器名唤螭尾凤头金雀斧,没什么来头,不过杀的人多罢了!” 岳飞上前,枪尖前指,说:“请!” 金兀术毫不含糊,挥舞大斧一招简单的力劈华山有千钧之势,岳飞却不硬抗,闪身避过,枪出如龙,长虹贯日,直指要害。 双方你来我往互攻二十余招,乒乒乓乓好不精彩。众人看得也是聚精会神,深怕错过细节。高手过招,就是抓破绽,少失误。 刘光世看得心痒,说:“这金兀术功夫果真了得。” 吴玠道:“完颜阿骨打的儿子各个都不是常人,能文能武,否则也不会短短时间灭了辽国,还敢犯我大宋。” 屈平说:“没事,他们越厉害,我们踩在他们的尸体上前进,才更显得我们卓越。只有碰上强劲的对手,才会显示出自己的强大!” 大家点头道,有道理。 吴玠说:“没想到屈将军年纪轻轻,不只精擅谋略,能统筹控摄全局,想必武艺也是不凡。”吴玠世代守护川陕,满门豪杰,一般人他还未必放眼里,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绝非信口而谈。 张俊道:“屈将军经常以少胜多,智破敌军,用兵入神,练兵有素,我们可是如雷贯耳。” 屈平谦虚道:“各位过奖了,屈某还有好多地方需要向大家讨教的。” 韩世忠说:“屈将军不必过谦。当今圣上有自强之心,广纳贤良,不畏强敌,敢打敢拼,我等都应该全力以赴,尽忠为国。” 众人说着,时间已经过去约半个小时。 双方依旧僵持不下。岳飞卖了个破绽,假装气力不够,且战且退,金兀术战得兴起,穷追不舍。岳飞拖枪退走,金兀术挥斧砍去,眼看就要劈中岳飞后背,岳飞见时机已到,机不可失,一招回马枪,堪堪刺中金兀术右臂。 金兀术吃痛丢掉了大斧,眼见岳飞就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枪结果了自己,金兀术一个懒驴打滚,滚向己方阵地。 金军见元帅受伤就要被擒,连忙挥军冲过来相救。金兀术连滚带爬翻进了自己阵营里。宋方见金军耍赖抢先营救,于是挥师杀过去。 金兀术一番大战,累的够呛,他夺过一匹战马,翻身上去,带着十余人就往山上跑,跑了没三十步,马儿实在太累了,不慎踩在土坑里崴了蹄子,索性躺在地上就不动了。 金兀术爬起来,跟随行的部下说:“下马,往山里跑!” 屈平眼见得金兀术往山上逃去,便叫上身边的刘光世,带着几十人也下了马往山上爬去。山下由吴玠、韩世忠、岳飞、张俊领兵鏖战,应该没有困难。 金兀术有部将救主心切,带着三五兵将,挥舞着武器,掉转头从山上杀下来阻拦。二十多人对付五六个人根本不成问题,金兵虽然大义凛然从容赴义,在强大的对手实力面前还是翻不起太大风浪。这伙金兵拼着杀了一个宋兵,便被屈平等人解决掉了。 山上林木茂盛,金兀术已经跑得不见了身影,只能听见树枝草木被拨动的飒飒声。 屈平和刘光世哪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奋力直追。 金兀术听着后面宋军还在不离不弃地狂追而来,又派出十余人阻拦,自己和两个亲信护卫分别朝三个方向单独逃窜。 屈平等人见又有金兵阻拦,暴怒而起,杀向金兵。 屈平对刘光世说:“刘将军,金兀术现在应该随从所剩无几,你我不要在此恋战了,你我前去追金兀术吧。” 刘光世道声好。两人绕过金兵,继续前追。追了一段距离,发现原地扔着三副盔甲,看来他们已经轻装逃路了。听得前方草木声似乎在三个方向,屈平说你左我右,但愿不要在中路。 屈平追出去一里多路,终于看见那人背影,却不像是金兀术,心道坏了。于是便往回跑。 金兀术亲信见身后屈平不追反跑了,又折回反追而来。 二人相距十米左右追逐着,屈平心道你要送死我就成全你。他渐渐的放慢速度,听得身后还有五米左右的距离,突然停下步伐同时回身一枪,那人刹车不及,一胸脯撞上屈平的枪尖,直接透背而出。 屈平没有拔出枪,那人也暂时死不了。 屈平问:“说,金兀术往哪个方向跑了?” 那亲信咧嘴笑着,露出满口的血牙,然后双手把持住枪柄,身子往后退去,鲜血汩汩地从枪眼里冒出来,慢慢地倒了下去。 屈平原路返回,碰见刘光世也回转了。屈平说:“你也跟错了?” 刘光世唾骂道:“晦气!怎么都追错方向了?” 二人没空闲聊,继续往前路追去。希望还能追到金兀术,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将近中午,二人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两条腿也只是机械性的走路,恐怕一停下来就再也走不动了。 突然,不远处传出腊肉的熏香,二人顿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一座不大的木屋,里面估计就一室一厅,屋边延伸出来的地方搭了个草棚,一个青年男子正在做饭,他似乎没有听见身后二人走过来的动静,兀自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开饭喽!”男子端着菜,转过身,看见屈平和刘光世,脸上也没有惊讶的表情,他对二人说:“二位,你们要吃饭吗?” 屈平猜测他应该是山里的猎户,说:“这位小哥,你可见到一个虎背熊腰、面相粗狂、一脸胡腮的金人?他是金国四太子,金兀术。若是见到,请如实相告,必有重谢!” 那人道:“什么金人、宋人,不都是长着鼻子眼睛嘴巴,怎么能分辨?” 刘光世吼道:“小子,你见到就说见到,没见到就说没见到,费什么话!” “哟,拿了把破枪就敢嚣张了,小爷我玩枪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刘光世就要发火,屈平拉住刘光世,对那人说:“这位小哥不好意思,是我们鲁莽了,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那人把盘子放回灶台,拎了块腊肉扔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吃着,馋的屈平二人直咽口水。 “好说,小爷自号苍山小霸王,整个苍山的野兽见着小爷没有敢不撒腿就跑的。”那人吃着腊肉,含混不清地说。 第四十三章 再兴杨家枪 屈平一阵汗颜,敢情你是在动物面前称霸呢。屈平说:“尊敬的苍山小霸王,如果你见到了我们所说之人,请如实相告。金国侵犯我大宋,祸国殃民,此人是祸首之一,罪大恶极。如果没有见到,那我们就告辞了。” 苍山小霸王喊道:“呃呃呃,吃了饭再走不迟。” 屈平二人哪有空和他掰扯,扭头便走。 苍山小霸王在后面喊道,“我在抓野猪的陷阱里逮住一个只穿亵衣的壮汉,不知是你们要找的人没有?” 屈平心道不早说,二人走回去。屈平兴奋地说:“在哪?快带我们去瞧瞧!” “在房里绑着呢,嘴巴堵住了。”苍山小霸王说,“你们进去确认看看,我端点饭菜进来,给你们垫垫肚子。” 屈平二人快步进了房间,只见一人被绑着双手双脚蜷在角落,嘴巴里被塞着一张破抹布,不是金兀术又是谁。 刘光世上去就是俩脚,结结实实地踢在金兀术的肚子上:“叫你跑!叫你跑!你再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金兀术痛得呜呜叫,蜷缩得跟一只虾公一样。 苍山小霸王端了饭菜进来放在桌子上,说:“两位将军,肯定饿了吧,来吃饭吧。” 屈平看他的饭菜根本不是一个人的量,再看他的双手,满是老茧,定是常年累月使用某种器械造成的。房间的角落里,竖着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棍子,因为经常的摩擦,油光发亮,棍子的上段用一块黑布裹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武器。 屈平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看到官军毫无惧色,为何做了起码四个人的饭量,为何满手老茧,为何家中有一件特别的武器?” 屈平接连发问,刘光世也警觉起来,若是敌人,他便会马上出手发难。 苍山小霸王镇定地坐下来,做了个请入席的手势,说:“这位将军好眼力!实不相瞒,在下对山下的战斗尽收眼底,只是没想到这个乌猪会在我这里自投罗网,我便想顺便做个借花献佛,也算是我的投名状。” 屈平听他这样说,明白对方这是在交投名状呢。屈平说:“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有志青年自当投身报国,我们很乐意接受你!” “在下杨家将后人,杨再兴!”苍山小霸王说。 屈平震惊道:“你就是杨再兴!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再兴听屈平如此说,回答:“你知道我?我杨家家道中落,加上奸臣当权,国贫军弱,现在已是一代不如一代。家父曾告诫我,若是不遇明主,宁愿隐于世外沦为凡人。” 屈平说:“当今圣上广纳贤良,大开言路,推行新政,重视军治,深知人民疾苦,还有御驾亲征之胆色,岂非明主?” 杨再兴拜倒在地:“愿将军为我指路!” 屈平扶起杨再兴,说:“金鳞岂是池中物,一入风云便化龙。他日你定能重现杨家荣耀!” “谢将军!” “要重现杨家荣耀,绝非一张嘴就可以了,还要掂量掂量自己能耐。”刘光世坐上凳子说。 屈平跟着入座,说:“刘将军说话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杨再兴笑道:“无妨,吃饱了饭再休息一下,我叫你们掂量掂量我的斤两。” 刘光世已经自觉地吃了起来,他嘴里含着饭菜说:“口气不小!本将也是用枪多年,待会儿领教领教你的杨家枪法!” 屈平早已饿得不行,跟着自觉吃了起来,说:“切磋可以,大家都是自己人,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 这顿饭吃得真叫一个香。 吃完饭,又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时间,刘光世主动起身说:“好了,休息好了,让老哥领教你的杨家枪吧!” “刘将军你也真是性急,饭后活动对胃不好。”屈平说。 杨再兴从房里拿出那把裹着黑布的枪,取下黑布,只见枪头明晃晃的,一看就是平时经常有保养。 杨再兴说:“走,外面切磋。” 三人出了房,金兀术呜呜地喊着,意思是说你们都吃了也给我迟一点啊,不能这样对待战俘。 但是没有人理他。 刘光世和杨再兴到了屋外空地,招呼也不打,便唰唰地比斗起来。刘光世经验老道,杨再兴技术精湛,打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双方点到为止,绝不会出阴招狠招。 刘光世突然跳出场外,说:“不打了,刚才吃得太饱,不适宜过度活动!” 屈平哈哈笑道:“两位枪法都很了得,屈某自愧不如!” 刘光世说:“没比过怎么自愧不如,我老刘比了,你不能在一旁光消遣。” 杨再兴战意昂然,说:“请屈将军不吝赐教。” “你看,人家主动要你赐教了。”刘光世说。 屈平心道,我的枪法估计也是胜不了杨再兴,要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必须用别的路子。屈平说:“刀剑无眼,万一弄伤了可不好。不如我们拳脚上切磋吧!”屈平自忖自己综合格斗技能突出,应该不会输给他。 杨再兴将枪插在地上,走到场中央,抬手亮了个招式,说:“请!” 屈平摆了个散手的招式,脚下结合拳击的步伐左右前后跳动,看得杨再兴和刘光世好是奇怪。 刘光世说:“这是什么拳法?” “不管什么拳,能打倒人的就是好拳。”屈平说。 杨再兴看着屈平的步点,率先出击。他用的是少林和八卦为主的路数,刚柔并济。屈平的武功集天下搏击之大成,军中擒拿格斗讲求实战性,有中国的散手、截拳道,日本的柔道、泰国的泰拳、巴西的柔术,还有菲律宾、以色列等各种搏击技巧,而且还有多年的太极推手经验,对力道的感受推卸发力深有功底。特种兵的要求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将敌人击倒。 一番比斗,最后以屈平使用柔术将杨再兴死死的锁在地上结束。 “将军这是什么功夫?”杨再兴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问。 刘光世同样很好奇。 屈平说:“能将人打到的特种功夫,集天下武功之大成。” 刘光世说:“天下还有这种武功,我怎么没见过,也没听过?”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天有多大。”屈平说。 杨再兴拜倒在地:“屈将军,请教我这种特种功夫。再兴愿跟在屈将军鞍前马后,为您效命!” 刘光世不满地说:“喂,怎么就跟他了,你投效的可是朝廷!” “哈哈,没事,都是祖国的一块砖。” 屈平拉起杨再兴说,“起来,以后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切磋。” 此间事了,杨再兴已经做好准备扛着一杆枪便跟随屈平下山。 屈平看着呜呜叫唤的金兀术,说:“我们要不要给他吃点东西?” 杨再兴说:“没米没饭也没菜了。不吃东西也好,轻,容易拎。”说完,杨再兴像拎小鸡一样地将金兀术拎在手上,“走!” 屈平和刘光世走在后面,看着杨再兴拎着起码一百七十斤的金兀术竟然跟玩儿似的,啧啧称奇。果然是个威猛的汉子,猛男! 几人下到山下,岳飞他们已经解决了金兵,正在山下歇着,将士们找了些野果野味胡乱垫肚子。 吴玠见金兀术被抓回来,说:“还好没让这厮逃走。” 岳飞见多了个人,问:“这位好汉是……” 屈平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呢,按道理杨再兴应该是跟随岳飞的,可以却阴差阳错的跟了自己。屈平介绍道:“这是杨家后人,杨再兴。金兀术就是被他捉住的。”然后又给杨再兴一一介绍了其余众将。 杨再兴将金兀术丢在地上,金兀术发出唔的一声。杨再兴拱手对各位将军道:“见过各位将军,以后请多指教!” 韩世忠说:“莫非是百年前的杨家将?果真英雄了得,杨再兴,杨家再兴有望在你手上重现了。” 众人寒暄客气一番,带着金兀术往回赶去。 赵构听得消息带领将士们早在辕门外等候多时,见六将引着兵马回营,亲自出迎。众人下了马参见皇上,赵构说平身不必多礼。 金兀术被押上来,强行给跪倒在地,赵构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金兀术,说:“金兀术,你可曾想有今天?” 金兀术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仍嘴硬道:“抓一个我有什么了不起,有种的能掳走我大金圣上吗?” 吴玠一巴掌扇在金兀术脸上说:“死鸭子还嘴硬!” 金兀术吐出一口牙血,怒目而视。 赵构说:“吴将军,我大宋提倡优待俘虏,是不可以随便打俘虏的。”他又对金兀术说,“金兀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很明显,就是死路,还有一条活路,但要看你做不做得到,你金国需来使请和,归还我大宋国土,朕送还你和完颜宗贤,还有你金国四万俘虏。” 其实金国俘虏超过六万,赵构故意往少了说,他需要拿那些俘虏来做免费劳动力,反正金兀术也不知道被俘虏了多少。 人能活着,谁会想着死,真正的勇士要直面活着的苦难。 金兀术思索良久,说:“此事我做不了主。” 第四十四章 凯旋回朝 赵构说:“那就要看你金国皇帝把你当回事没有了。你可派人带你手信回去给完颜晟,若他有诚意和谈,可遣使于十月十五来我大宋京城应天城商议和谈。如果完颜晟放弃你,要继续和我大宋作对,我大宋八千万军民随时奉陪!” 金兀术算了算,十月十五不就还剩半个月,他道:“半个月时间,怕是难以决定。” “朕也不为难你,那就十一月之前,如果还没有使者前来,那就免谈了!朕要谈的不只你一家,还有西夏国主。” 金兀术先只好答应了,赵构赐给他笔墨,金兀术写了书信,交给一个金军将领,叫他快马传报,务必早日告知圣主来救。 金兀术被押下去关押看守,李昌佑又被提了出来。 赵构说:“朕已叫金兀术修书回去遣使来求和,现在轮到你了。” 李昌佑说:“我大夏未侵占贵国土地,不知皇上需要什么补偿?” “拿金银羊马来换贵国俘虏,普通士兵一百两银子,每高一级银子翻倍,一百两银子买一个士兵应该不算贵吧。买不起的,那就只有留在我大宋劳教了。”赵构毫不客气地放出自己的要求。 李昌佑暗自咂舌,五万降兵,全部是士兵就需要五百万两,加上各级军官起码要七百万两。他为难地说:“这么多,我国很难赔付。” 屈平说我给你算个账,一个士兵一百两,高一级二百两,二级四百两,十级也就五万一千二百两,李元帅你不会觉得自己就值这个数吧。 李昌佑心想这样算起来是便宜了,他说:“若银子不够,可否用别的替代,比如牛马、女人。” 赵构道:“牛马牲畜按值抵换,女人不要。前面的是等价交换俘虏,还不算赔偿,你十万大军入侵我大宋,城池土地崩坏,祸国殃民,生灵涂炭,杀我军民何止数万,如此算来,也做一百两银子一个人,加上损坏城墙桥梁道路,再需赔偿五百万两!” “如此众多,我西夏倾国之力也难以赔付!”李昌佑叫苦不跌。 赵构说:“万事好商量,关键是看你们有什么诚心和谈。朕累了,就这么样吧,你立即修书一封回去,若无意和谈,你们都不用回去了!” 李昌佑无奈,只得修书一封,差人即刻快马送回京去。随后李昌佑被老老实实地押了下去。 赵构请众将在营帐中落了座,说:“我军连破金国东路、金夏联军西路,诸位爱卿功不可没。如今天下久经战火,疲惫不堪,朕虽有心消灭敌国,无奈国家百废待兴,无力为继,朕才出此下策,逼金夏两国前来和谈,不管和谈成功与否,金夏近几年都无力再南侵。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军备后勤竞赛期,谁发展快,谁就掌握了主动!” 屈平说:“皇上圣明,这不是什么下册,实乃上上策!” 众将纷纷点头,虽然各个有心杀敌,若无后勤保障、精良士兵,很难走得更远。 宗泽道:“我军虽然取得大胜,但其中有很多偶然的成分,若没有皇上和屈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没有吴将军韩将军等奋勇抗敌,全军一心用命,今日胜败又是两说。” 吴玠说:“若非屈将军千里奔袭救得皇上,剿除叛党,我大宋早就被内乱搅得不得安宁了。” 屈平推辞道:“此事多亏韩夫人通风报信,护国夫人夜行百里,实乃举国之楷模!” 皇上点头道:“没错,韩将军,你有个好夫人,没有她,就没有朕!刘将军千里迂行穿越太行山,从背后包击,也是功不可没!” 刘光世说:“惭愧!若不是最后侥幸碰上北逃的西夏二万残兵,臣连汤都要喝不到了。” 屈平道:“哪里的话,最后围歼金兀术你也是该当首功!” 皇上哈哈大笑:“各位爱卿不用自谦,也不用各自夸赞,你们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屈将军、岳将军、吴将军、刘将军、韩将军、张将军,还有宗泽老将军,你们都是朕的肱股大将。振兴大宋,扬我国威,就靠你们了!” 众人齐道:“愿为皇上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宗泽提议道:“金夏俘虏近十万之众,该当如何安置?” 赵构沉思道:“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众爱卿有何良策?” 赵构说完望向屈平,屈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了等,将机会让给其他人。这个抢答环节,还是需要礼让积德。 岳飞是最新加入高层集团的,最需要表现。他答道:“臣以为,可将金夏俘虏暂时迁入黄河南岸分开安置,每一万俘虏设一集中营,每营配三五千士兵看守,高级将领另设营房安置,等和谈有了结果,再行处置。” 赵构说:“此法最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依岳将军的意见处理。宗将军,你处理后勤政务比较在行,就命你全权受理此事。” “老臣必当竭尽全力,不辱皇命。”宗泽说。 赵构最后道:“此间事了,全军修整三日之后,凯旋回京,朕大有封赏!” 三日之后,全军押着俘虏过了河,在封丘境内修建了集中营安置俘虏,派赵立部和刘光世部共计四万人马驻守,另各军大部人马除主将跟随皇帝回京外,全部返回原驻地或另有驻防。 刘光世部驻河北东路,岳飞部驻河北西路,韩世忠部驻河东路,吴玠部驻陕西路,张俊部驻京东西路,开封府与应天府合为京畿路,开封有宗泽驻守,应天由屈平驻守。赵立救援有功,派驻京西北路。至 此边疆重地及京畿各道全部由大军守卫。青玄子、陈冲现守卫着顺德府邢州,暂交与岳飞统辖。 皇上、众将及宗泽、屈平部一起到了开封,留下宗泽部留守开封,然后乘坐大船排成一串,沿京畿大运河顺风顺水直抵应天。 百姓们在两岸瞻仰着皇上的龙舟,跪倒一片,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全民喜庆胜利归来,有甚者喜极而泣。 赵构换上龙袍,站在船头,频频和两岸百姓们挥手致意。 屈平早就悄悄派出人乔装混在百姓中,带着百姓大喊“皇上辛苦了”、“将士们辛苦了”,赵构便在龙舟上回应“百姓们辛苦了”、“为百姓服务”。 屈平嘱咐皇上不要说“朕应该的”“朕分内之事”等等之类的话语,要让百姓们觉得天下不是皇上一个人的天下,而是全天下人的天下,这样天下百姓才会更有归属感、认同感,才会设身处地的感受国家的苦难,分担国家的压力,从而建设国家,然后才能深刻的体会到国家兴盛的成果喜悦。 赵构感受着百姓的欢呼,兴奋之余,也领悟到百姓和皇帝、朝廷的连理关系。他自忖不只要做个好皇帝,还要做个伟大的皇帝。 到应天下了船,岸上李纲领着文武百官和百姓早就恭迎圣驾多时。 十月的寒风,吹不走人们心中的温暖。 百官百姓跪迎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构振奋道:“众卿和百姓都请平身。你们也都辛苦了。朕今天当着百官和百姓们的面,郑重发誓,朕一定要做一个伟大的好皇帝,强军队,保社稷,兴文化,利百姓!” 臣民再次叩拜山呼万岁。 皇上坐上轿子一路回宫,叫京师百官先行各回各家,明日朝上再叙。好多文武官员和百姓跟随者皇上的座驾,直到皇帝进了宫门才悻悻离去。 屈平的部队跟随到了应天,也该有个地方落脚。京都砀山地势平坦,屈平选址在此建造军营,派江伯严和杨再兴领着现有四万人马全部驻扎过去,建营修寨。 李彩莲说:“大帅,我也一起去吧!” “你不回京见见你的鲁哥哥吗?”屈平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隆重的日子,鲁忌怎么没来参与迎驾,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还是在忙别的。也不知道他的腿好的怎么样了。 李彩莲说:“有什么好见的。”嘴上说着,脚上已经迈开步伐向着应天城内走去了。 屈平和其他几位将军及相熟的官员告了别,对岳飞说:“岳大哥,你在京城还没有住宅,不如先到我那里落脚吧,等皇上有了赏赐,你再搬出去不迟。” 岳飞看了一看跟着屈平身后的萧露说:“这样不方便吧。” 萧露笑着说:“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也是第一次去,我一个人也怕不好意思呢。” 屈平说:“你都敢跟皇上邀请赐婚,还有什么不敢的?十万大军的大战,你都敢站那么高击鼓助阵,还有什么你不敢的?”屈平还想说,你一个人都能在战火硝烟中闯荡,还有什么不敢的。 “此一时彼一时嘛。”萧露说道。 “老爷!老爷!”这时,几个人扛着轿子小步疾跑着,一边喊着朝屈平,兴奋地奔过来。 屈平一看,可不正是自己府上的交通灯组合,黄管家,小红和小绿。 第四十五章 鲁忌的烦恼 黄管家喘着粗气说:“哎呀,累死了。老爷,小的们好不容易才租到这顶轿子的,今天路上人又多,进都挤不过来,不过可算是没有错过老爷。” 屈平说:“你们租个轿子干什么,而且我这有三个人呢。” 黄管家一看,哎呀,这可没有预料到。 小绿说:“老爷,这位公子和这位小姐都要去咱们府上吗?” “有什么关系,以前咱们府上不是就住了青玄子、陈冲、江伯严、李彩莲等人吗?”屈平说,“而且这二人可了不得,你们可得小心伺候着了。这位威武的小哥哥就是岳飞将军,也是我的结拜大哥,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呢,她更了不得,她以后就是你们的女主人了!” 小红震惊道:“老爷,你打战还带拐带姑娘的吗?” 萧露悄悄地从后面掐了一把屈平的腰,低声说:“你家府上都是些什么人,怎么都这么奇葩?” 屈平郑重介绍说:“他们三个呢,就是宗泽大人送给我的交通灯组合,这位是黄管家,这是小红,这是小绿。” “什么是交通灯?”大家奇道,这可是个新名词。 “就是在路口指挥交通的。” 屈平解释道,“在人车流量大的地方,需要交通灯来维持秩序,不然大家都不懂礼让,就会各自插队,造成交通堵塞。” 黄管家说:“我活了半辈子,也没听说过这种东西,而且也没见过十字路口会拥堵。” 屈平说:“跟你们解释你们也不懂,就当是我想出来的。等哪一天我大宋人口众多,交通繁忙,有了大量的马匹、马车、人力车、轿子代步出行的时候,红绿灯就可以派上用场了。不过你们没有电,我也不懂发电,只能叫人在路口手持红黄绿三色牌指引了。” 大家越听越糊涂,屈平说别用你们的无知来浪费我的智慧了。屈平让萧露上了四抬的轿子,自己和岳飞带着三个活宝步行回府。 黄管家一早就买好了鸡鸭鱼肉果蔬,和小红小绿张罗着今晚准备山珍海味犒劳老爷和准夫人及岳飞。 屈平对萧露说你要吃面食还是米饭。萧露说面有面的味道米有米的味道,都可以吃。屈平说那就都准备。看着厨房里忙来忙去的三个人,屈平想还是得专门找个厨师才行,要不然来了客人都没有人伺候端茶倒水。 屈平亲自给二人到了茶水,说:“寒舍简陋,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哥。” 岳飞说笑着:“以后有了弟妹,寒舍就热闹了,就有了家的感觉了。” 屈平道:“听大哥这么说,应该是有了家室吧?” “大哥十六岁就已经迎娶了你嫂嫂刘氏,她还为我生下了两个儿子,岳云、岳雷,日后可以带你两个侄儿给你教育教育。”岳飞又怅然道,“可惜靖康之难前一年,我投效枢密院刘浩军中做了一名死士,后来相州岌岌可危,家母带着你嫂嫂刘氏和我两个儿子颠沛流离到南方。也怪我参加了死士,有了必死之志,刘氏许久不得我生死消息,以为我已经身死,便离开了家母,抛下两个可怜的孩子不知所踪了。皇上建炎称帝之后,我又辗转到了宗泽将军麾下,才想法设法找到家母和孩子,将他们接回了汤阴老家。可惜刘氏却再也没有消息,家母说她临走前心生怨恨,估计是已经跟了别人了。” 屈平为岳飞感到难过,安慰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大哥如今深得皇上重用,前程似锦,何愁找不到美娇娘!” 萧露说:“又不是官位越大,就能找到好老婆!” 屈平说:“我官位不小,不是就找到了一个好老婆。好了,又没有说你们女人不好,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不然天黑了都吃不上饭。” 萧露撇了撇嘴走向厨房,一边说:“岳大哥,你也别放在心上,反正两个孩子还在身边,也不怕后继无人,大不了以后再找一位贤良淑德的夫人。” 屈平叫道:“这话说到同一个点子上去了,你要不再回来,我们继续聊。” 萧露才不理他,扭着小腰去了厨房。厨房里的黄红绿正忙得不亦乐乎,见萧露来了还以为夫人是来检查工作的呢,赶紧说夫人请稍后马上就能吃了。萧露说我来帮你们搭把手。三人哪肯叫她搭手,那不是乱了分寸,做下人最重要的是懂得分寸,什么该什么不该。萧露无奈,只得又回去尬聊。 “说到哪了?”萧露说。 “你不去厨房帮忙,又跑回来八婆干什么?”屈平开玩笑道。 “什么婆?”萧露道,八婆什么什么意思。 岳飞说:“我们说到皇上什么时候给你们赐婚呢,到时候做大哥的一定要送个大礼。可不能丢了面子。” 萧露面露羞涩,说:“那你们继续,我去收拾一下我的房间。” 屈平好多房里都是简单的装修,好多家具设施都没有,萧露想明天有空到街上逛逛,看有没有什么生活必需品要买的,比如首饰啦、水粉啦、漂亮衣服啦,将军夫人可得有将军夫人的样子才行。 美味佳肴上了席,大家齐坐一桌,黄管家、小红、小绿也被邀请一起入席,激动得他们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大家喝着小酒,聊着胜利的战事,京城的有趣事儿等等。 吃得正酣,突然听见前门有人突突地敲门,黄管家赶紧去看看,原来是李彩莲。小红小绿见来了人,便也起身,不敢坐桌。 屈平说:“彩莲姐,一起吃吧,我们才刚开吃。”屈平见李彩莲站在门口不说话,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屈平起身过去说,“怎么啦,怎么哭了,打仗都没见流一滴泪,这会儿怎么倒哭了。是不是鲁忌欺负你了,我看他是翅膀硬了,看我不教训他!” 萧露搀着李彩莲,帮她抹掉了眼泪,说:“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李彩莲情绪突然释放,哇哇地哭了出来,说:“鲁忌摔断的左腿因为皮肤开放,染了疫毒。太医诊治之后,说不截断小腿,邪毒就会向上蔓延,只有从大腿下段截断。他现在没了腿,灰心丧志,整日躺在床上,谁都不想见,还叫我滚。” 屈平大惊:“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是简单的骨折,没想到是开放性骨折,合并了感染!” 萧露说:“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我也去!”岳飞说。 三人扔下碗筷跟李彩莲去看望鲁忌,黄管家三人看着忙了一下午的美食冷冷清清地摆在桌上,吃也不是,不吃吧又饿又馋。 鲁忌家里点着微弱的烛光,他躺在床上,两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听到屈平他们进了房间,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看着天花板。他无精打采地说:“都来啦,随便坐吧。” “怎么搞这么暗,多点一点蜡烛啊,只有光明才会让人开朗,黑暗只会叫人消沉。”屈平说。 萧露见一旁有蜡烛,便主动去多点了几根蜡烛,房间里终于明亮起来。 鲁忌看见岳飞说:“来了位新朋友啊,不好意思,招待不周。”萧露点完蜡烛走近来,鲁忌看着她好像有点面熟,貌似在哪里见过,说:“这位是?” 屈平说:“这是我新交的好大哥,岳飞,你也叫大哥。”岳飞跟他点头道你好,屈平又介绍萧露说,“这位是你未来的嫂子,在相州聚仙楼你见过的,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哦,记起来了。我都这个样子了,怎么配做你们的一家人。”鲁忌说。 萧露将刚才在街上卖的老山参放在鲁忌床边,说:“哪个人没点小病小灾呢,你知道,我身世不也是凄惨的很,不还是坚强的活着。战国时孙膑被庞涓剐去双髌,最后不还是率领齐国打败了庞涓指挥的魏国军队,帮助齐国奠定了一番霸业。” “那是孙膑,不是我。” 屈平说:“你不是鲁班后人吗,你祖上跟孙膑都是很厉害的人物。” 鲁忌说:“我这样子,以后总不能拄着拐杖上朝吧,我还是工部员外郎,我这样那是郎,分明就是狗。” “你先别急,到时我跟皇上说,请皇上赐你上朝特许你坐着。而且你不是鲁班大师吗,你可以做一个假肢,照样可以不用拐杖,直立行走!” 鲁忌心软下来,说:“这样多难看,怎么敢出门。” 屈平道:“彩莲姐就在你面前,你还怕找不到夫人吗?” 鲁忌偷偷地瞧了一眼李彩莲,见她神色坚定的看着自己,心暖暖的了。 屈平又说:“不想走路,还可以做轿子,可以坐轮椅。” 李彩莲鼓起勇气抓住鲁忌的手,说:“鲁忌,振作起来,国家需要你,大帅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第四十六章 论功封赏 鲁忌忍住想哭的冲动,对大家说:“好,明天我就做假肢和轮椅!” 屈平道:“对嘛,来笑一个,庆祝一下我们凯旋!” 鲁忌不好意思说:“让你们见笑了,我这也没准备什么晚饭,怠慢贵客了。” 其实他就是一个人伤病之后憋得久了,便有了胡思乱想,现在经过开导疏通便好了。本来他也不是抑郁的本性,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街上当小偷而不是投河自尽以示清高。 屈平拉起鲁忌,说:“那就去我那里吃,我们刚准备好饭菜还没动两口呢!来的时候我看你家对面有个租赁轿子的商铺还没关门,赶紧去租一个。明天你也收几个下人,咱现在也是朝廷大员,没个人照顾,哪有更多的精力去投身报效朝廷?” 大家到鲁忌家前的轿子铺说要租三顶轿子,店铺老板说你们五个人,我这还有马车要不要租。有马车当然更好,于是五人坐上租的马车直奔屈府。 屈平在想,以后要把城里的主路专门隔出来让给马车跑,加快市民日常活动步伐,促进内需。 最好自己开一家马车公司,自己承包当老板,不过好像有点公饱私囊。 第二天,屈平、岳飞、鲁忌又坐上昨天那家店铺的马车,到了宫门口,下了车,鲁忌自己坚强地撑着拐杖,屈平和岳飞站在左右,上朝的百官见着这位勇救皇上的工部员外郎,谁也不敢说三道四,纷纷拱手表示向员外郎之精神学习云云。 赵构上了殿,望着满朝文武,看到了崭新的气象,群臣激扬,充满了活力。百官依律拜见了皇上,皇上道众卿平身,殿头官邵成章喊道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李纲在皇上御驾亲征这段时间代理朝政,汇报工作道:“如今圣上荡平胡虏鞑子,举国升平,新政推行五个月,收效显著。逆党被除,朝中一片祥和,同心戮力。南方各地也是一片太平,没有寻隙生事者。这些全凭皇上英明领导!” 赵构说:“李爱卿这段时间劳心劳力为朕管御后方,真是辛苦了!如今战火已熄,金夏大军大败,或死或俘不计其数。这其中虽然有朕的御驾亲征提升士气,但是绝对少不了各位前线将士们的英勇作战。,你们为朕保住了大宋江山,为黎明百姓保住了家园和血脉,功不可没。金夏现今元气大伤,我大宋亦是内中虚损,当务之急,是要抓住有限的时间,把握机遇,发愤图强,富国强军。以前我朝崇文抑武,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以致国防孱弱,军务虚置。从现在起,我们要改正这一错误路线,要崇文,也要重武!没有好的国防军力,就难保护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和经济发展。就好比一个人,没有好的身体,如何能支撑一个好的思想!” 百官齐道:“皇上圣明!”文武并重,谁也不会觉得落了谁,而心怨不满。 赵构起身道:“为奖励有功者,为鼓励更多有上进心者,朕昨晚一宿都在思考,应该大大的、合理的封赏有功之臣,不让有功者心凉,不让有志者失望。朕封赏只看功绩与能力,不论年龄与资历。甘罗七岁为相,姜子牙古稀之年尚且出山,所以闻道者不分先后,只要能术业有专攻!” 百官无不兴奋。 “吏部司封郎中听令,朕酌封以下官员。”赵构说道。 吏部司封郎中主管皇上封官赐爵,他赶紧拿来纸笔聚精会神倾听皇上赐封。百官静下心来仔细倾听。 “加封宰相李纲为太子太保、安国公,从一品;命屈平为京畿路节度使,封上柱国、辅国大将军,正二品;宗泽为殿前都指挥使兼开封尹,封柱国,从二品;吴玠为陕西路节度使兼太子少保,封柱国、镇国大将军,从二品;韩世忠为河东路节度使兼太子少师,封柱国,从二品;刘光世为河北东路节度使兼太子少傅,封柱国,从二品;张俊为京东西路节度使,封柱国,从二品;岳飞为河北西路节度使,封上护军,正三品;赵立为京西北路节度使,封上护军,正三品;陈冲为殿前副都指挥使统领禁卫军,从四品,禁军最高辖一万八千人。其余部将,自行按制分封。这些都是随朕安邦定国的各路军统帅,如此封赏,众卿家可有疑义?” 皇上分封哪敢有疑义,而且他们也是实至名归。陈冲作为禁卫军统领在殿外听宣,听到自己也有封赏,高兴地不得了,而且还是个从四品。 屈平等人叩谢皇恩:“谢皇上!” 赵构皇帝又宣布:“自废除三省,六部尚书也是劳苦功高,着六部尚书加封柱国,官升正二品,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共创我大宋辉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道。 “另外还有突出事迹的个人,朕需要着重格外表扬封赏!”赵构说。赵构用视线搜索了一遍百官,见鲁忌拄着拐杖强撑着站立,“鲁爱卿,你的腿怎么了?” 屈平帮他答道:“鲁大人的腿因为摔断之后感染了疫毒,已经截断了半条腿。” 赵构道:“快快赐坐!鲁大人救驾有功,特许可乘轿进殿,坐议朝政。鲁忌听封,升你为工部侍郎,加封金紫光禄大夫,正三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朝廷以后还有许多要依仗你的。” 鲁忌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就要下跪,奈何一只腿不好使力,颤抖着声音说:“谢……谢皇上!” 赵构赶紧劝阻他下跪免礼:“爱卿快平身!”赵构又道,“另拟旨:韩世忠夫人梁红玉救驾首功,千里传信,救驾及时,乃巾帼之楷模,封韩夫人为‘护国夫人’,赐诰命夫人。”诰命夫人是妇随夫品,所以梁红玉便是从二品诰命夫人。 韩世忠代妻谢恩:“臣叩谢皇恩!” “屈爱卿部下女将,李彩莲,统管后勤,调度有方,行事不下男子,封‘飞虎将军’称号,钦封为京畿路军副都指挥使一职,正五品。” 屈平代谢皇上赐封。 赵构意犹未尽:“灭金大战,有一位桃李年华的天之娇女,其华婀娜,其才卓卓,千军万马之中,不惧箭矢血肉,处危若安,引槌击鼓,军心大振……”赵构一下想不出还有什么来形容。 “皇上,圣旨上就要这样写吗?” “对,就这样写!”赵构断然道,“此女名唤萧露,乃是屈爱卿许嫁之人。屈爱卿,朕今日为你们赐婚,可自行择日完婚。朕送的第一件礼物就是,封萧露为……‘辅国夫人’,婚后即加封诰命夫人!” 屈平心想,这辅国夫人跟辅国大将军同出一撤,根本没什么新意嘛。不过还是要好好谢谢皇上:“谢皇上赐婚,臣定不负‘辅国’二字,全心辅佐圣上,振兴大宋!” 赵构哈哈大笑:“众卿不负朕,朕也不负卿!不过如今国库羞涩,赐封荣誉头衔者不额外领取俸禄。今日赐封,许多官员上升较快,但是你们要记住,时刻勉励自己,不可妄视王法,不可敷衍事朕,更不可辜负百姓。否则,升得越高,掉得越快,摔得越疼!” “臣等定不负皇恩!” 退了朝,新任官员到吏部登记造册,岳飞又去户部领了官宅,正巧在屈平一条街五百米外的距离。屈平要等着回去告诉萧露接旨,便先行带着鲁忌回去了。正好李彩莲也还在自家,内侍可以一道来宣旨,不用再跑一趟了。 屈平回到家,几个女的立即凑过来问今天皇上有什么封赏。 屈平将皇上赐封各位将领包括陈冲李彩莲的事说了,大家欢呼雀跃。小红眼睛冒着星星,我们家老爷年纪轻轻就是正二品将军了,还有上柱国、辅国大将军的光荣头衔,这以后的成就还不得顶到天啊。 大家恭喜了屈平、鲁忌和李彩莲,黄管家说今天这么高兴不如杀一头猪庆贺一下。屈平说城里人兴什么杀猪,搞得院子里血血腥腥的,还是要跟平常一样的伙食,因为我们要保持一颗平常心。 黄红绿面露失望,这么喜庆的日子老爷都不知道享受一下。 大家正聊得开心,内侍大人就来了。内侍大人拜贺了屈平和鲁忌高升,然后给李彩莲宣旨,内容跟殿上皇帝说的一样:李彩莲,统管后勤,调度有方,行事不下男子,封“飞虎将军”称号,钦封为京畿路军副都指挥使一职,正五品。 第四十七章 良缘成佳偶 李彩莲高兴地接了旨,除屈平和鲁忌外其他不明就里的人正打算起身,内侍大人接着宣道:“萧露听旨。”萧露心中惊喜道我也有封赏,“民女萧露,桃李年华,天之娇女,其华婀娜,其才卓卓,千军万马之中,不惧箭矢血肉,处危若安,引槌击鼓,军心大振,功不可没。今朕封赐萧露为‘辅国夫人’,”萧露心想我还没嫁人怎么就成了夫人,内侍说,“一并赐婚屈平、萧露,自行择日完婚,婚后即享二品诰命夫人。钦此。接旨。” 屈平、萧露接了旨,萧露说:“皇上这就封我为辅国夫人了,我可还没嫁给你呢?” 内侍笑道:“夫人,这么好的事情,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可想的。屈将军,鲁大人,想必大家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下官先行告退了。” 大家送内侍出了府门,屈平和萧露走在后面,屈平低声说:“你作为辽国遗珠,当了我大宋的将军夫人,内心真的没有一点小纠结?” “有什么可纠结的,辽国气运已尽,曾经的辽人就不用生活了吗。再说,经历复国重重阻碍,加上大旗的胡作非为,我现在只想做个简单的女人,嫁个爱我的并且我爱的相公,相夫教子,这不就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吗?” 屈平揶揄道:“除了相夫教子,织衣纳鞋,还可以上阵杀敌、击鼓助威啊。” “你敢笑话我,上阵杀敌我也不怕,哼。以后你有空也要教我武功!” “教你武功可以,不过不是上阵杀敌,这些事我们男人去做就可以了,你们女人练了武功,可以强身自卫嘛。” “不过话说回来,你准备什么时候用八抬大轿娶我?” “八抬十抬都可以,从大门抬到内室吗?” “那你也要办的隆重,我可是郡主!” “皇上亲自来祝贺,你说隆重吗,小郡主?” “那还差不多,”萧露说,“皇上要是知道我是辽国后人,会作何感想?” “应该没关系吧,有机会我探探皇上口风。” “皇上知道了不会取消赐婚吧?” “皇上金口玉言怎么可能反悔,再说,我们这是加深了天下民族大团结!” 萧露问:“那你想好日子了吗?” “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个月的十号吧,十月初十,十全十美。而且近几日各大官员基本都在京城,把他们都请来,办的轰轰烈烈红红火火。”屈平说。 “太草率了吧,还有三天就是了!我都来不及准备!”萧露叫道。 屈平说:“你要准备什么,又不用通知娘家人,坐在家里等嫁就行了。反倒是我有得忙了,张灯结彩,备置酒席,发请帖,等等等等。” 二人边走边走进了屋,大家正好都听到了。 鲁忌喜道:“大哥,你想好日子成亲了?” 屈平说:“是啊,早结婚,免得夜长梦多。你嫂子美艳动人,我都不敢给她独自出门,怕被人抢走了。” 萧露嗔道:“竟说胡话。” “那就先恭喜你们了。”李彩莲说完,看了一眼鲁忌,鲁忌假装没看见。 屈平说:“鲁忌跟彩莲认识也算不短时间了,不如我们同一天办婚礼吧,也省得麻烦不是?” 鲁忌说:“我们容后再说吧。小弟哪敢跟大哥一起办婚礼,那我不成了陪衬了吗,萤火哪敢与皓月争辉,哈哈。” “行吧,反正你可不能辜负了彩莲姐。”屈平说。 “那是定然!” 李彩莲说:“日子既然定好了,肯定要好多事情要忙乎。幸好有我这个后勤管家,我到军营里招几百个弟兄过来帮手,一定要办得喜庆、红火!” 屈平说:“那就多谢你了,我也没有经验,不知道要办些什么。” 鲁忌说:“不就是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李彩莲白了他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第一个要先通知赵构皇上啦。屈平吃罢午饭便去宫中面见皇上,告诉皇上这个喜讯。赵构正在批阅奏折,吴贵妃在一旁伺候着,赵构听了大喜:“朕今日赐婚,你就马上决定了三日后行婚,真是心急啊!” 屈平说:“古往今来,有家才有国,家之不安,何以为国。” “有道理,朕就是先安家再立国。三天时间,婚礼置办来得及吗?” “臣假公济私,叫士兵们帮着布置。” “哈哈,朕赦你无罪!” 屈平说:“现今国家刚刚经历战火,为避百姓之嫌,臣打算简单点置办。” 赵构道:“不可,就是因为朝廷刚刚平息了战乱,你作为有功之臣,功震天下,需要一场隆重的婚宴来告知天下,国之太平,让百姓们都来沾沾你的喜气。不只要在你府上摆宴席,还要在府外大摆长桌流水宴,让应天的百姓都来给你祝贺,沾喜。” 屈平不好意思地说:“臣为官不久,俸禄都还没有领过一次,囊中羞涩。” “没事,朕先预付你十年俸禄,你看够不够。反正金夏还要赔付我们巨额赔款,不差这点钱。”赵构大手一挥慷慨道。 “这样不好吧?” “朕说了算。到时候你还能收到好多礼金,稳赚不赔!” 赵构大笔一挥,写了一张字条给屈平,说:“你拿我的手谕去户部领取。还有别的事吗?” 屈平犹豫了一下说:“皇上对天下各族人民怎么看?” 赵构说:“在朕心里,只有各国人之分,没有各族人之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皇上圣明,臣也是这么认为的。以后朝廷在对内对外宣传上,建议不再有汉族和异族之分,而是提倡我大宋国内各族人民是一家,让所有民族都感受到公平公正,不再有种族之见。” “说得好,各族人民团结一起就是一家人。对了,爱卿就要大婚,朕还不知道你双方父母呢?”赵构说。 屈平心说我的父母在一千年以后的地方呢,想来也来不了。他说:“臣在这世上就我一人,萧露自小由她姨母带大,她的姨母,是以前辽国萧太后的后人。” 赵构听完稍有些惊奇,这也太巧了。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见她气度不凡。”赵构说,“之前你跟朕说的民族团结一家人,就是为这事铺垫的吧?你也太小看朕了。宰相肚里尚能撑船,何况朕乃堂堂天子!” 屈平赔罪道:“皇上您太英明了,这都被您猜到了。” 赵构又道:“别说她是前辽后人,就是金国公主,只要一心向你,朕也乐意接受。韩将军的夫人梁红玉,早年不也是风尘出身?” “皇上开明,古今第一,臣真是汗颜哪!” 屈平辞了皇上和吴贵妃,出了宫,便去各大官员处告知婚请。可是他初来乍到,很多官员也是搬入应天府没多久,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哪里。 正站宫门口犯愁,碰巧户部尚书叶梦得要进宫向皇上禀报京城如何合理布局大小官员们的住宅问题,赵构规定五日一朝,除非有特殊情况,四面宫门城楼上的大钟同时敲响就表示需要紧急或临时上朝,其他时间朝廷大员有要事上报,需要得到皇帝允许后才进宫面圣。 六部尚书也是正二品,但是屈平有个上柱国的封号,头衔略高于六部尚书的柱国,虽然职能上屈平的京畿路指挥使由兵部管理,但是封位上屈平还略高于尚书,军队的最高指挥权也不归兵部,而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赵构。 户部尚书叶梦得见到屈平愣在宫门前,快步过来道:“屈将军,您这是在思考什么呢,这么入神?” 屈平道:“叶大人,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屈某计划本月十号成婚,刚刚禀明了皇上,打算去给各部官员送请帖,可是不知道他们住哪里。” “这好办,户部有各位大人住宅的登记册,本官差人送您府上去。” 屈平拱手道:“那就多谢叶大人了。”屈平辞别了叶梦得,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回到府上,只见士兵们脱了盔甲穿着便服,二百号人在李彩莲和管家丫鬟的指挥下忙忙碌碌,有上街买东西的,有布置庭院厅堂的,有张灯结彩贴喜字的。萧露专门监督装饰新房,好不热闹。士兵们见到屈平,叫了声将军,便快步地继续忙碌去了。 看这样子,一个下午估计就能弄好了。 萧露见屈平回来了,说:“看,我跟彩莲姐的功劳,快速高效吧!” 屈平满意地点头说:“很好,非常棒!明天再去送请帖,后天就万事俱备了。”屈平将肩上的装银票的包袱放下来说:“这是皇上预支我十年的工资,拿去随便用!” 第四十八章 婚礼震京城 萧露接了银子道:“这么好,正愁差银子呢,前面花的钱都是跟鲁忌借的。不过用掉了,这十年我们不是没有薪水了,怎么生活?” “傻姑娘,本官请了那么多朝廷大员,还有皇上,光礼金就够咱们花的了!” “那不是要发财了?” “一次就发财了?除非你再嫁几次。” “去!我才不想呢!” 十月初十,屈府门前锣鼓喧天,迎接各路官员,二十位糖人师傅和糖葫芦师傅早一天就应了邀请,在门前两边免费给女士和小孩发送礼品。这是屈平的主意,因为未来人结婚,新郎新娘在门口迎接来贺的亲朋好友都是要发喜糖的。客人们可以有,路过的市民也可以有。城里的百姓都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大将军呢,听说吃饭的时候,门口的长街上还要摆两百桌流水席,招待市民朋友。 萧露在房里由李彩莲和梁红玉陪着,今天化了妆,更显娇媚,配上凤冠霞帔,多了一种明艳的高贵。萧露心里还是激动的,这将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只是,双方少了亲人的到贺。 最先到的当然是岳飞、江伯严、杨再兴、鲁忌,以及自己军中的将领们,他们都是自己人,还要帮着照顾客人。 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宗泽等节度使还有六部的人带着家眷纷至沓来,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道贺不断。李彩莲将家眷们迎到后院入座,自有人招待。 最高潮的当然是赵构皇帝亲自来祝贺,皇上竟然带着吴贵妃来了,可见吴贵妃如今恩宠无双。禁卫军统领陈冲作为护卫伺候皇上和贵妃下了轿,屈平和群臣百姓跪迎了皇上和娘娘,山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赵构说:“抑之今天你最大,不必多礼!” 屈平说:“臣有臣礼,君有君恩,不该少的还是不能少。” “看朕给你带了什么礼物!拳头大的夜明珠一对,尚方宝剑一把,出巡各地如朕亲临,赐封诰命夫人的诰书,朕亲自带来了。还有吴贵妃潘贵妃送给屈夫人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潘贵妃要照顾皇子不能来,朕带她向你们表示祝贺!”赵构一一命人拿出礼物摆出来来说道。 “谢皇上,谢二位娘娘!这些礼物太贵重了。”屈平忙谢道。 赵构说:“哈哈。爱卿这婚礼程序仪式也太少了吧,连迎亲都省了,难道就等着喝完酒进洞房?哈哈,这怎么行!” “条件有限,要不然怎么办?”屈平无奈道。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嘛!朕为你想好了,你们骑上马,绕城一周,也好让我大宋的百姓看看我们屈将军的威仪!” “皇上,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朕说好就好。众位爱卿说好吗?”皇上环顾四周说。 百官齐哄然道:“好!” 屈平一阵冒汗,说:“那皇上您里面就坐,我去请娘子。” 赵构道:“朕就在这里等着,你快去!” 屈平到了萧露门前,鼓起勇气说:“娘子,皇上提议叫我们骑马绕城一周。不知你意下如何?” 门开了,萧露和梁红玉出来,说:“皇上提议,那自然是可以的。” “你,不怕不好意思吗?” “我愿意和你一起,并坐马上,哪怕千万人异样的目光。”萧露温柔地说。 屈平心都要化了,拉着蒙了头盖的萧露的手一起出来。李彩莲已经备好了小白龙。 赵构打趣道:“辅国夫人隔着头盖都能光彩照人啊!” 萧露给皇上行了礼,说:“臣妾谢过皇上!” 屈平扶着萧露先上了马,然后干净利落的骑上马背,手持缰绳环抱着萧露,一马当先,身后是骑马的赵构和或骑或走的文武官员,一路招摇绕城一圈。 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驻足,一面像皇上行礼,一面给屈平祝贺。为保证皇上安全,八千禁军一路开道保护着皇上。 屈平想,在现代,开几十辆豪车炫耀也不会有这个气派吧! 游行一圈回来,已是近黄昏。古时结婚都是在黄昏,婚同昏,暗示婚姻的两个人能一直走到人生的黄昏。 吉时已到。 赵构皇帝和吴贵妃坐在上座,屈平二人没有长辈在,国父国母便理所当然的成了“高堂”。 邵成章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屈平和萧露各行完大礼,随着一声“送入洞房”,萧露被送进了洞房,吴贵妃也到后院和女眷们一同享宴,屈平留下来陪皇上大臣们喝酒,感谢他们的祝贺。 府内,众臣先敬了皇上贵妃,再敬屈平,屈平一一回谢,虽说古时候的酒度数并不高,但是每个人这么来回敬一次,肚子都够撑的。府外,二百桌流水席,应天的百姓们坐的满满当当的,这可是朝廷二品大员的喜宴,谁不想沾点光,日后跟人吹牛也好说自己是吃过朝廷二品大官的喜酒的,那可叫一个气派。 皇上待了一段时间,为照顾大家的情绪,就提前带吴贵妃回宫了。众人没有皇上在场的拘束,纷纷放开手脚,特别是在战场上共同进退的将军们,将酒盅换成了大碗,一碗碗的与屈平干碗,口称不醉不归。许多不怎么认识的朝中官员为了搭上屈平这条快船,也挤破了头来抢着敬酒。 屈平说:“谢谢各位如此赏脸,不过我等下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就不能继续和你们一醉方休了,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大把加深感情的机会。如今国家初定,各位官员应当借此机会多多沟通,众人合力拧成一股绳,齐心为朝廷出力!屈平就不奉陪了,你们继续,一定要尽兴!” 众人挽留、调笑了一番,便让屈平进洞房去了。 如今国难已解,难得有机会如此放肆,谁还不放开了心吃喝,今日没有职位高低,只有感情深厚。 屈平进了洞房,萧露一身红妆坐在床沿,隔着红头盖看着屈平推开了门,小心脏扑通扑通地加快了速度,纤手也慢慢攥紧,都不知道等下该怎么说话了。 屈平站在萧露身前,仔细地端详一身红妆包裹的萧露,心中翻腾的欢喜这一刻倒是平静了下来,他想,这就是自己的女人,一定要对她一万个好。是命运注定了你我的相遇相知相爱,我爱你,是命中注定的。 萧露看着屈平怔怔地站着身前,心跳地更快,怎么还不掀开盖头。 屈平双手慢慢地捏住盖头,缓缓地掀起盖头,看着今夜如此娇媚的妻子,萧露幽幽的抬起眼帘瞧着屈平,显得更加娇艳欲滴。屈平俯下身,轻轻地亲了她的朱唇,萧露触电一般的浑身一颤,却听屈平接着道:“老婆,您饿了吧?” 萧露心中嗔道,这么浪漫紧张的时刻,怎么提这事。不过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肚子就咕咕叫唤了。 屈平哈哈笑道:“就知道你肯定饿了。我去厨房给你拿些吃的来,等着啊!” 解除了饥饿,稍事休息,才好进入下一个步骤。 虽然屈平是从一千年以后穿越来的开放文明人,萧露下午也看了梁红玉偷偷塞给她观摩学习的侍夫图,两个生手从瞎子摸象到渐渐有了眉目再到乐享其中,还是发了一番功夫。 天地自分阴阳,云施雨布。一番缱绻自不赘述。 第二天,屈平精神百倍地起了床,像只斗胜的公鸡在院子里施展了一套拳法,好不舒服。萧露身体疲惫,犹自睡着回笼觉。 昨天盛宴的残羹垃圾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府上又多了两个下人,屈平还都不认识,小红领着二人一一见过老爷。屈平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小红包,问道:“怎么不见黄管家?” 小红欢喜的接了红包,说:“黄管家今晨打扫院子的时候,不慎扭伤了脚脖子,小绿正给他敷药呢。” 屈平让小红带着去看黄管家,他正歪坐在厨房的长凳上,小绿给他刚敷了药,用一个热奄包帮黄管家热敷呢。 小绿没发现屈平进来,对管家说:“看您老这么不小心,你是故意想偷懒吧?” 屈平说:“刚扭了脚,怎么能热敷呢,快,拿一桶冷水来,要冷敷!” 小绿见老爷不声不响地就来了,吓了一跳。小红灵巧地赶紧去井里打来了一桶冷水。 黄管家要起来行礼,屈平说不要起来了。然后抬起黄管家的脚咕咚一声按进了冷水桶里,除了冷水刚接触皮肤的刺冷感,疼痛感真的减轻了。 小绿问:“老爷,为什么要冷敷呢,我们一直都是热敷的?” 第四十九章 老唐遇医闹 “身体受伤之后,血脉受损,就会出血水肿。所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呢,要冷敷,达到止血消肿止痛的作用!”屈平说。 大家受教般点点头。 屈平对黄管家说:“我去太医院找老唐帮你开点药,你好好休息就行。” “怎么能麻烦老爷,我这身子骨硬朗,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黄管家说。 “年纪大了更加要爱惜身体才行。小红小绿,你们给夫人熬点小米粥,我也顺便散散步。” 小红说:“老爷,要不叫新来的小刚和小正去买药吧?” 屈平说:“他们又不认识唐慎微,等下吃个闭门羹怎么办?再说了,你们两个鬼灵精,可不能因为人家是新来的就老是欺负他们!” 屈平走在街上,有眼尖的市民认出他来,频频跟他打招呼。早起的热心少女也多了起来。屈平不厌其烦地回应他们,不知不觉到了太医院。太医院已经早早地开门营业了,屈平问一个不认识自己的百姓:“你觉得朝廷开设医馆对老百姓有没有实际的帮助?” “肯定有极大的帮助,”那抓药的百姓说,“以前生了病要到处找郎中,找了郎中开了药又要跑药店抓药,非常麻烦。现在在太医院都可以完成,而且价钱也公道,大夫们本着悬壶济世的医德心,只管认真看病,反正朝廷发薪水俸禄,不用自己操心营生问题。” 有其他人说:“而且这些大夫们好些个都给平时给皇上皇妃瞧病的,现在能轮流出来坐诊,咱们老百姓是大大的享福了!” 今天唐慎微正好在医院,他见大厅里聚集了一堆人,还以为是要闹事的,仔细一看原来是屈将军。唐慎微过来道:“屈将军昨日方才大婚,今日就来调查民情,真是辛苦哇!” 一旁看病抓药的人听说是屈将军,不由得肃然起敬。刚刚答话的人心想,还好没有乱说话。 唐慎微领着屈平到了里面的药房人少的地方,小声地说:“屈将军昨晚一翻劳累,今日来到太医院,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屈平笑道:“唐老多虑了,其实是我家管家早上不慎扭伤了脚,我来帮他拿着药。” “哦!原来如此,是我孟浪了,哈哈。不知伤得要紧不要紧,我跟你去瞧一瞧。” “应该不是很要紧,唐老能亲自去,当然最好不过。”屈平谢道。 唐慎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屈将军军中军医队不知是否还有,犬子携全家昨日已经抵达寒舍了。” 屈平道:“军医队肯定还在的,令郎如能加入我的队伍,那对将士们生命的保障是一极大利好!” “老朽还要感谢屈将军知遇之恩,没有屈将军,老朽哪能有这么大的平台展示自己的能力。” “太医院那么多太医轮值出诊,不会对你们这些系统之外的大夫有偏见吧?” “说实话,如果没有实力,肯定会让人瞧不起。太医们瞧不起的不是外面大夫的地位,而是水平。” 屈平点点头,说:“这么说来,他们应该对你不敢小觑,那我就不用担心了。你放心,我听皇上说了,以后民间大夫都要搞一个医药水平测试,由太医院监考。太医院的大夫呢,享有高级水平和资历的才能成为太医。” 唐慎微收拾了东西,二人说着,一边往外走。 忽然,外面大厅里吵吵闹闹,还有砸东西的砰砰声。二人对视一眼,赶紧出去瞧瞧。 “唐慎微,你个老东西,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老娘开的药,都他妈是毒药!你是害死我老娘的凶手!你给我出来!我要拿你去告官!”一个右脸刀疤的汉子,头上缠着白纱,撕心裂肺地吼着,手中还抓着一张凳子,什么拦他就砸什么,医馆里的大夫、学徒、小厮没一个敢向前阻拦的,生怕遭受不白之冤。 太医院外,那人的十余个亲友举着横幅拦在医馆门前,上面鸡爪般写着:太医院谋财害命,七旬老母刻然仙逝。 门口想看病的进不来,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病的变成看戏的。 屈平瞧着唐慎微说:“老唐,有人找你医闹啊!” 唐慎微鼓起勇气,拨开人群,对那发飙的人说道:“这位小兄弟,你好,我就是唐慎微,不知你母亲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那人见正主出来了,扔了板凳,抓住唐慎微的衣领提起,说:“好你个人模狗样的老东西,原来你就是凶手!你还是我娘,快赔命来!” 唐慎微抓住他的手,让喉咙透过气来,说:“有话好说,老朽这命给了你,你的母亲也不能死而复生啊!” 那人可不会撒手:“好,你不赔命,那就赔钱!不然,你们这太医院休想开张下去,你姓唐的也别想好过!” 旁边有个大夫劝道:“这位好汉,这太医院是皇上亲点开设惠民济世的,岂是你能说关门的!” 另有人说:“这位大夫,人既已然死不复生,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陪他点钱就算了。” 那位大夫试探着问:“这问小兄弟,不知怎么样,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没个十万两银子,别想私了!我母亲身体硬郎,活到一百二十岁都不是问题!” 屈平拉开人群,搭住那人的手腕一撇,那人痛得哇哇叫,瞬间撒了手,叫道:“哎呀呀,痛痛痛!”那人摸着手腕,退后一步看着屈平,“你是什么人,在此多管闲事?”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如果唐大夫真的害了你娘的命,那自当送官府法办,也轮不到你藐视法律!如果是非曲直并非你所说,而是你故意胡闹,想要借你母亲的去世顺便来讹诈太医院和唐大夫。那么,嘿嘿,一,你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是为不孝,二,你藐视国法违法犯纪是为不忠不臣,三,扰乱医疗秩序污蔑个人声誉是为不信不义!” 围观群众纷纷点头。 那人心有戚戚,说:“你是谁,凭什么在这说三道四?” 吃瓜群众告诉他:“这是辅国大将军!” 那人知道昨天轰动京城的屈将军娶媳妇,那叫一个气派。 那人气势弱了下来,说:“见过屈将军,屈将军要为小民主持公道啊!我母亲名叫刁有娣,明年就到七十大寿了。平日里好好的,就是偶感了风寒,吃了唐大夫的药,一付药还没吃完,当晚就暴毙了。肯定是他开药有问题!” “令堂大人年近古稀,有道是病来如山倒,不慎有个三长两短也是很可能的,你如何就断定是唐大夫错开药所致?”屈平问。 “就算不是直接诱因,也是间接所致!”那人道,“大人不信可以问问我的亲友们,他们都可以证明我母亲平日身体健康!” 外面进来三个他的亲戚,都喊到是啊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唐慎微说:“我想起来了,你母亲五日前淋了雨前来就诊,当时还有胸闷心悸之症,老夫望闻问切之后,诊断她是风寒引发的心肺病症,需要系统治疗。老人家说她唯一的儿子在外做生意不易,家中拮据,要求先开点治疗风寒感冒之药,等她儿子回来自己有钱了再来看病。老夫再三劝告,令堂就是不听,还大发雷霆,老夫怕她一时气急引火攻心免遭不测,就先给了祛风寒之药,再三嘱咐她一有不舒服就要及时就治。” 那死者的儿子叫道:“你既已知道我母亲的病症,为何不给她下药,是怕我们没钱给吗?难道没钱的人就该死吗?”他这样一说,老百姓也开始有人向着他来。 “令堂之死我深表歉意,但是医者也只是有一技之长的凡人罢了,保得了人一时,保不了人一世。令母高龄,身体脏器本就虚损,经脉积瘀已久,聚少成多阻滞经脉,才会猝死。”唐慎微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你都逃不了干系!不想赔钱,就等着吃官司吧!” 屈平说:“既然如此,两位就请先到衙门里坐坐,请知府大人调查此事。” 那人喊道:“我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去,应该把他抓起来!” 他的亲朋们起哄道:对,把这个杀人的大夫抓起来! “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有犯人之嫌,你也有诬告之嫌,一并去衙门接受调查!”屈平道。 那人突然就想朝门外跑去,屈平一脚将他绊倒外地,说:“你是原告,心虚什么!来两个人帮忙,将这二人押送衙门。” 热情的百姓押着那原告,唐慎微自觉地跟在屈平后面,一起浩浩荡荡向应天知府衙门走去。那人的亲友们不敢阻拦,也尾随在队伍后面。 第五十章 开堂审医闹 屈平敲响了申冤鼓,衙人问明白了事情原委,一面将原告被告押进去候审,一面去请知府大人,一面恭恭敬敬地请屈平先去衙门里稍坐。 百姓们围在门口,满心期待着辅国大将军亲自过问的案子会审出什么结果。 知府大人扶着帽子一路小跑到了衙门,毕恭毕敬地问候了屈平,请他坐在一旁听审,然后坐到他的位置上。 衙役两旁伺立,杀威棒庄严地矗立,高喊升堂,威武。 知府大人重重地敲响了惊堂木,道:“苦主何人,有何冤情上告?” 二人跪在地上,原告声泪俱下地禀告:“回知府大人,小人白浪,家母刁氏平时身体健朗,因偶受风寒在太医院求唐慎微大夫诊治,唐大夫在明知家母有心肺疾病的情况下,依然只是开了治疗风寒的药,以致家母当晚发病而死!小的好苦哇,家母正是乐享天年的时候,却遭此噩运,留下我孤儿一个,孤苦伶仃!” 知府敲响惊堂木道:“好了,公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被告可有说法?” 唐慎微说:“知府大人、辅国大将军在上,老朽唐慎微,太医院大夫。原告之母确实五日前受了风寒来找我开了药,当时老朽诊断老人家有心肺疾病在身,风寒在表,恐引发心肺大患,甚至有生命危险,我告诫她一定要治疗此病,奈何老人家说家中拮据就是不肯接受系统治疗。最后老朽只得为她开了治疗风寒之药,再三嘱咐她等她家属回来一定要及时就医,若有不适,也一定要就医!” 知府大人说:“原告,你是何职业,为何令堂会无钱看病?” 宋朝注重孝道,白浪若是无钱侍奉老母,那就是有错在先。白浪支支吾吾说:“小的曾在杭州经营丝绸生意,后经营不善,如今暂且空闲在家。” 知府说:“那么你的诉求是什么?” “杀人偿命,但常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唐大夫与家母之死有必然关系,只有破财消灾,才能告慰家母在天之灵。” 屈平插话道:“府尹大人,我插嘴一句,此案关键人物自然仙逝,若要定性她是死于自身疾病,还是因为吃了唐大夫的药致死,可能只有开棺验尸了。” 白浪道:“不行,家母已经入土为安,不可再打扰老人家清静!” 府尹道:“如今天气寒凉,你为何如此早的就将你母亲下葬?” “小的钱资有限。”白浪犹豫一下说。 “好了,本管已经了解了你们所说的,也知道原告你的诉求为何。只有如将军所言,开棺验尸。” 白浪急道:“不行!大人!不可啊!” 知府大人拍案道:“二人暂且回家,随时听候本府召唤,若敢潜逃,罪加一等!” 衙役讲二人请出了衙门,屈平起身对府尹说:“这个白浪可能另有所谋,建议对他及周围邻居展开深入的调查取证。” 府尹道:“屈将军所言极是,下官马上差人一并去办!” “越快越好!”屈平说,“那我先告辞了。您忙,随时等候你的进展!” “屈将军要不要留下来吃个午饭?” “不了,府尹大人有精力多费心案情吧。告辞了!” 唐慎微背着他的工具在衙门外等着屈平,屈平叫他眉头微蹙,说:“唐老您放宽心,我一定会让他们查出一个真相,还你一个公道!我看他不过所求为财罢了!这种事我见多了。” 唐慎微谢了屈平,但还是高兴不起来。到了屈府,看过黄管家,诊断扭伤脚而已,开了药就黯然的回去了。 萧露已经起床吃了早餐,正瞧见唐慎微低着头出了门。萧露不认识唐慎微,她问:“怎么一大早请来个郎中?” “本来想给你看看有喜了没有,看你还没起来就先走了。”屈平调笑道。 其他人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非礼勿听。 萧露红着脸说:“净胡说什么。” 经过昨晚的深入沟通,萧露多了一份女人的妩媚,笑起来更迷人了。 屈平不再拿她开玩笑,将实情告知她:“早上黄管家扭伤了脚,我去太医院请我以前认识的唐慎微大夫,正巧碰见有人找他医闹,就把他们带到知府衙门去审问了。” 萧露过去关切地问黄管家:“黄叔您老没大碍吧?” 黄管家激动说:“没什么事。谢谢老爷夫人关心。夫人您可别叫我黄叔了,小人受不起,您还是叫我黄管家或者老黄都行。” 萧露说:“没事就放心了。老爷,下午让小红小绿陪我在应天城里逛逛街吧,那些夫人们送了我那么多东西,我看街上有什么好东西,买点东西也去拜访一下她们。” “好啊,不过要注意安全!让小刚小正去帮你们拎东西吧。”屈平说,“你这是帮我搞夫人外交吗?” “随便你怎么想。”萧露笑着说。 屈平吃完早饭,去马房喂了小白龙,帮它刷了身体,然后又在昨日的礼品里找出来一份今年刚出的西湖龙井,泡了茶,拿了本书看着,好不惬意。下午不放心萧露出门,又跟着当保镖去了。 跟女人逛街就是一场马拉松。 俊男美女带着二个小厮二个丫鬟走在大街上,不招人瞩目才怪。 萧露小声地说:“敬爱的屈将军,可是有好多情窦初开的少女们看你呢,你不跟人家打个招呼?” 屈平正义凛然地说:“本帅弱水三千,只取你一瓢。” 萧露看见珠宝店,说:“那里有家珠宝店,那些将军大臣们的夫人送了好多珠宝首饰,我得回谢她们。” “她们送你首饰,你又回送人家首饰,一点新意都没有。”屈平说。 “那你说送什么?” “换着来呗,送你头饰你就送她手饰,送你胭脂,你就送她布匹衣服。” “你这么有主意,要不你帮我买吧。”萧露气道。 屈平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 二人去挑了些好看的首饰,继续逛着。 应天城内起码一百五十万人口,店铺林立,街道人山人海,为什么没有车水马龙,因为不准快速骑马。萧露对街上的好多新奇物件都好奇的很,她说你们大宋人脑袋就是好,什么奇yin巧技都有。 她跟两个丫鬟手上手上拿着糖人吃着,看到这个看看,看到那个又去瞧瞧,三个男人彻底沦为附庸。 街上的各种卖艺的把式,最讨人喜欢。 街道拐角处,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两人一身邋遢的衣服,皮肤也脏兮兮的,蹲在街角,身前摆着一个瓷碗在沿街乞讨,碗里只有几个小铜板。 萧露拉住屈平衣袖小声说:“这一对母女好生可怜,她们家男人呢?” 屈平看了看那一对母女,走过去放了一串铜板进去。 小女孩脆生生地说:“谢谢叔叔。” 屈平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说:“真乖,告诉叔叔,你们怎么在这里讨生活,我看你们也不是乞讨很长时间的样子,你爹爹呢?” “爹爹被金兵杀了。” 她娘一下子崩溃的哭道:“我夫君战死了,只留下我们母女,孤苦无依,仅有的房子又被小叔典卖了,将我娘俩赶了出去。” 屈平说:“朝廷没有发抚恤金吗?” “活着每年才有一万钱俸禄薪水,死了哪有赔偿!?”女的哭道。 宋朝地方兵都是募兵制,一万钱就是十两,一个士兵一年的薪水就是十两银子,死了连补偿都没有。屈平心想,没有钱,估计就是宋兵战力底下的一个原因之一,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才行。 屈平对那妇人说:“我府上正少一个厨娘,你暂且到我府上做事,也免得你女儿小小年纪风餐露宿。我会向朝廷为你们这群军人家属讨要一个安置办法的!” 那妇人拉着女儿跪下叩谢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民女王氏,一定会好好伺候好老爷夫人的。淑真,快给恩人磕头!” 被叫做淑真的小女孩毫不犹豫地叩谢道:“我叫朱淑真,谢谢老爷夫人收留我们。” 萧露拉起二人说:“好乖巧的小姑娘,洗干净再换身衣服,肯定是个美人胚子。走,姐姐先带你去买漂亮的衣服!” 小女孩朱淑真说:“我不用漂亮的衣服,我听私塾里的先生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说肚子里有了书卷文化底蕴,气质就会自然美丽起来。” “哈哈,这你都懂。但是,姐姐认为有了漂亮衣服,更能增加你的气质,这叫锦上添花!”萧露拉着朱淑真,不由分说就带她去买衣服去了。 王氏跟在小红小绿后面,开始请教府上有什么忌讳讲究要求,以免出错。 第五十一章 医闹绝不姑息 朱淑真用稚气的声音说:“私塾的先生不准我听,我就偷偷地躲在窗外听,我不用交学费都能学到知识呢!” 屈平说:“那你想去学习吗?” “想啊!”朱淑真开心的说,可是想了想又难过的低下头小声道,“可是,我还要帮娘干活赚钱。” “以后你不用帮你娘干活了,叔叔送你去我们大宋最厉害的学府——国子监少年班学习!”屈平道。 朱淑真跳着说:“那太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老爷夫人,以后还要好好报答老爷夫人。” 她娘王氏说:“老爷,您这么帮助我们母女了,怎么还能麻烦您送她去读书呢?” 萧露说:“没事,我跟小淑真有缘,小姑娘这么活泼可爱,我可喜欢了!” 王氏感恩戴德道:“二位大恩人,我真是无以为报!我以后就给恩人差使,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行了。” 大家给朱淑真挑了小姑娘衣服,还顺便帮王氏买了两件衣服。萧露经历此事,也没了兴致再去购买别的,她说:“相公,那些人家送的贵重物品,用不着的就典当了,把钱都捐给兵部,让他们当慰问金发给那些将士们的家属吧!” “夫人真是善心,放心,我会向皇上请示的。”屈平说。 众人回了府,王氏和朱淑真一番打扮梳洗出来,王氏端庄,朱淑真玲珑得活脱脱一个小美人。 萧露很是喜欢这个瓷娃娃般的女孩,说:“好可爱呀!相公,我可不可以认她做妹妹?” 屈平看着可爱圆润的朱淑真也是喜欢,说:“我没有意见,关键你要问问人家小姑娘自己和她的监护人,她母亲王氏。” 王氏局促道:“老爷夫人,我们贫贱之人哪敢高攀哪!” 萧露捏着朱淑真的嘟嘟小脸,说:“你看我做你姐姐好吗?” 朱淑真说:“姐姐这么漂亮,妹妹哪敢推辞。” 一对干姐妹就这么愉快地结成了,王氏更是喜庆得不得了,连连道谢,感动道热泪盈眶。 屈平雷厉风行,第二天就亲自带着朱淑真去了国子监,找到国子监祭酒,问他现在国子监办的怎么样。 国子监祭酒说举国有志之士有基础底蕴的青年才俊来了好多莘莘学子,以后还要开设更多的专业。 屈平说好啊,不知有没有少年班。 国子监回答说,九月份刚好开设了一期少年班,面向五至十五岁开设小中大班,目前人数寥寥,基本上都是京城官员和富商们的子弟。 屈平把朱淑真拉到身前,说:“这是我夫人昨天刚认的妹妹,她的父亲在战场上为国牺牲了,由她母亲一个人拉扯着到了乞讨的境地。我看她母女可怜,小姑娘又聪明伶俐,所以带回府上,以后她就是我屈府之人了。她虽是一个女娃娃,但是聪明好学,我想让她在国子监少年班学习。不知祭酒大人觉得方便没有?” 祭酒想了想说:“无论男女,在知识面前我想应该都是平等的。西汉卓文君、东汉蔡文姬、唐朝上官婉儿、南朝谢道韫,乃至我朝李清照,哪个不是才情艳艳的女杰。小淑真是我国子监第一个女学生,以后前途说不定就是第二个李清照!” 朱淑真抬着头说:“我不做李清照,我是朱淑真!” 屈平和祭酒大人哈哈大笑,此女不可小觑也。 屈平说:“那就把小淑真拜托给你了,可别让她沾染了官宦富商子弟的恶习。” “下官省得,请屈将军放心!”祭酒说,“但是小淑真是国子监目前惟一的女子,恐怕不便夜宿……” 屈平说:“早晚我会叫人接送她的。” 屈平带着朱淑真先回去,明天她就要正式上学了。屈平说:“要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我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要是有人讨厌你呢?” “那是他的烦恼,不是我忧心的问题。” “那要是以后有人喜欢你了怎么办?” “那……我就不知道了,姐夫你说怎么办?” “哈哈,以后再说呗!” 屈平带着朱淑真回到府上,见萧露正招呼应天府尹坐在厅里喝茶呢。屈平说:“府尹大人怎么有空来?” 府尹见着屈平回来,早就马上站起了身,说:“屈将军您可回来了,告诉您好消息,案子基本破了!” “哦?说来听听!”屈平邀他坐下说。 府尹跟着坐下道:“此事说大就大,说小便小。下官为彻查此事,给将军一个交代……” 屈平打断他说:“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你是他们的父母官。” “是是是,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下官下令开棺验尸,仵作细细查验之后,证实死者确实是瘀血阻塞了心肺血脉,以致突发猝死,唐大夫开的治疗风寒之药肯定不是致死原因!” “这只是证明了唐老的不白之冤。” 府尹接着说:“此案背后果然如屈将军所料,白浪另有目的,意图不轨。下官提问了他的邻居和亲友,原来白浪生意失败之后还染上好赌酗酒的恶习,那晚,邻居听到他跟他母亲大声吵架,还恶言他的母亲早死早解脱。” “这就是他母亲猝死的直接诱因!” “对!白浪不但气死了母亲,还恶从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想出用他母亲的死,讹诈唐大夫,讹诈太医院!” “他这是要讹诈天下,讹诈皇上啊!”屈平说。 “屈将军所言甚是,下官已经将白浪捉拿归案,白浪嘴巴再硬进了我应天府大劳,也只有如实招来!案情一定,下官就立马来汇报您了。”府尹说。想来其中严刑逼供是必然少不了的。 屈平说:“府尹大人辛苦了,我和你不过是做了该做的罢了。过两日上朝,你我将此事一同禀告皇上,此事必须从严处理,若是全天下的人死了都要讹诈医馆,谁还敢给人治病!” 府尹大人道:“是,下官这就回去写折子,决不能姑息养奸,让这类事件再发生!” 上朝这天,屈平叫小刚挑着一担结婚时人家送的礼金物品,到了皇宫门口,小刚是不能进去的,屈平亲自挑起直往文明殿走去。 这一挑子肯定装不完所收的礼金,不过做个表示罢了。同行的官员们见此情形,无不惊奇,屈平拒绝了好奇打探的和好心帮挑的同僚们,一往无前。 鲁忌独力划着他的轮椅,见屈平挑着担子赶上了自己,便问:“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呢?”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屈平说完,向旁边的同僚喊道,“怎么没有好心人帮鲁大人推轮椅!?” 旁边的下官们赶紧一窝蜂地跑过来,鲁忌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正好试试看哪里还有要改进的地方。” 围过来的官员们尴尬着,屈平说那你们走自己的吧。说完,挑着担子慢悠悠地和鲁忌一起走向文明殿。 屈平将担子放在殿门一侧,和百官们进了文明殿。因为屈平现在品衔仅次于宰相李纲,便自然在站在右边第一个,李纲站于左边。 朝班站定,赵构皇帝上了朝,问百官有何事请奏。 韩世忠、岳飞等节度使已受令回各路,训练招募新军,加强前线守备,管理辖区百姓生产生活。 李纲启奏道:“金夏谈判使者本月底若来,宜早议定谈判条件,令鸿胪寺准备接待事宜,并传报边关以令放行。” 赵构说:“对,散朝后爱卿和屈将军还有六部尚书留下,我们一道仔细商议。” 礼部尚书道:“如今京城及各路州均已开设学馆和医馆,招纳当地学识之人和有名大夫,百姓反响热烈,未来前景一片光明,此乃皇上洪福齐天!” “不错,大夫和教授的薪俸一定要跟上,不能出了力反而寒了心!”皇上点头说。 说道大夫,屈平往后看了一眼应天府尹,府尹会意,上前奏道:“臣有本奏。前日本府发生一起奇案,正是牵涉到太医院大夫。” 皇上好奇道:“哦?快讲。”竟然还牵扯到了太医院大夫,看来此事不可小觑。 “本案能快速正确的处理,也多亏了屈将军的指点。事情是这样的,”应天府尹简洁的概述道,“有个叫白浪的生意失败者好赌酗酒,家财败坏,他的母亲感了风寒去太医院让唐慎微大夫诊病,唐大夫瞧出她有心肺疾病,建议她一定要治疗心肺病,老人家没钱治病哭着闹着只要开治风寒的药就行,唐大夫怕她过于激动而发病,只有先开给她治疗风寒之药,先稳住老人家。老人家回去之后,晚上儿子白浪和她吵架,就这么情绪过于激动,猝死了。那白浪心术不正,竟用他母亲的死,到太医院聚集亲友拉横幅扰乱太医院行医秩序。屈将军碰巧遇见此事,便将唐大夫和那恶人带到衙门交与微臣彻查。臣在屈将军点拨之下,不负皇恩及天下百姓,终于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快速查清了此事,抓住了恶人白浪,也还了唐慎微大夫一身清白。” 第五十二章 捐款慰军属 赵构皇帝道:“竟有此事!” “皇上,此事说小了只是一场嫁祸谋财的案件,说大了,那就是非法聚众寻衅殴打医者,扰乱医疗秩序,如果天下的不轨之人都学这白浪,搞这医闹,那医疗行业将苦不堪言,谁还敢用心放心全心给患者看病,以后谁还敢学这治病救人悬壶济世的医术!反过来,没有好的医生,没有好的医术发展,最终受苦受害的还是百姓自己!”屈平义愤填膺地说。 “医闹,这个词概括的好。”赵构说,“此事确实不可小视。此人罪不至死,将他收监十年,布告全国,以儆效尤!为杜绝此类不良事件再次滋生,着吏部颁发护医护学护政法案,严防有冲击损伤医馆、学馆、衙门的事件发生,若有发生,一经查办,从严处理!” 礼部尚书道:“臣领命!” 屈平说:“皇上英明!臣有本奏!” 赵构道:“请奏。” 屈爱卿凡有所奏,必是经典。 “皇上能颁发护医护学护政法案,是天下医者、学者和政府官员之幸。臣要奏之事,关乎军队稳定。”屈平说,“我国经多年多场大战,将士死伤甚重,许多家庭破损,没有劳动力,没了顶梁柱。皇上能携天子之势平天下,是国家与百姓之福。” 赵构点点头,继续听屈平接着说。 屈平继续说:“前几日,臣在街上遇到一对乞讨的母女,她的丈夫在战场上为国捐躯了,但是死后朝廷却没有抚恤赔偿金,以至于沦落到沿街乞讨,若不是她还有个女儿,说不定都要沦落风尘,才能活下去。战争是胜利了,但是却遗留下数万甚是数十万伤亡将士这个大疮疤需要我们去治疗。他们有些人死了,家人没了依靠,没了收入;他们有些人伤残了,丧失了劳动的能力,家人也因此受饥挨冻;他们侥幸活下来的,却看着战友们死后家属没人照顾,心冷了,手冷了,还怎么挥舞得动保家卫国的武器!”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振聋发聩,许多大臣都黯然的留下了老泪。 赵构深以为然,说:“屈爱卿的一席话警醒了朕,这确实是朕需要即刻考虑的。后方不稳,家人不保,战士们如何能舍身用命、勇往直地的战斗?” 屈平说:“朝廷应建立军属优待政策,对正在服役的、阵亡的、伤残的战士及其家属,都应该有一系列完善的待遇政策,让百姓知道参军不是往地狱去送命,而是保家卫国,而是锻炼自身男儿气概。将士们的家属有了优待,他们在前方才能放心的冲锋陷阵。” “没错。兵部、户部合力统计此事,研究出一套有效可行的方案,要保障将士们从参军到退伍甚至牺牲,都没有后顾之忧,让百姓们感到以参军为荣,那才是真正的强军兴国。”赵构道。 户部尚书说:“皇上,伤亡将士岂止十万,不说统计的繁琐费力,就是统计出来了,如今国家刚刚经历多年抗战,国库紧张,怕是拿不出这许多抚恤金。” 屈平说:“我今天将结婚时皇上及各位同僚送的礼金挑来了,能典当的就典当,合并金银一道捐献出来。虽是杯水车薪,但应该能缓解好多户家庭的燃眉之急!” 屈平这样一说,好多大臣纷纷咂舌,屈将军原来唱的是这一出。要自己捐钱出来,好多人肯定心中会有小九九。 李纲点头道:“屈将军大仁大义,我李纲也不甘落后,臣虽为官多年,积蓄却不多,寥寥不足十万两,愿捐献八万两,再加上用不上的绢绫布匹,一并捐了!” 皇上说:“两位爱卿以身作则,朕深感欣慰。朕及后宫二妃也会捐钱捐资,众位爱卿自己看着办,有钱出钱,有资出资。” 有位高权重的二位大臣做表率,还有皇上亲自发话,百官们哪还敢有他想,纷纷说自己愿捐多少多少。 皇上见闹哄哄的,发话道:“各位有捐助的都到殿外由户部登记,朕和几位大臣还有要事商议!” 看着百官们熙熙攘攘地出了殿门,赵构感叹道:“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只有中兴不亡,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啊!但这却是个极大地奢求,你在跑,别人也在跑,跑在后面的人,总要吃前面人的灰。” 李纲说:“只有着眼于当下,活好当下,治理好当下,才是最实际的。” 屈平说:“应该是着力于当下,放眼于未来,借鉴于过去。” “有道理,众位爱卿谈谈如何打好谈判这一战吧?”赵构说。 大家各抒己见: “靖康之耻不共戴天,如今我们一定要拿回属于我们的尊严!” “他们若能赎回俘虏便好,若不能,还是依计划转送去南方劳动改造,之前那一批三万人现在不就做的老老实实的吗?” “他们都有皇亲大臣在押,看他能翻出什么风浪。” “俘虏吃掉的粮食,也要算在赔款里面。” “金夏两国人口不比我大宋,几万兵力是一笔不少的损失,而且若不能赎回去,他们的老百姓估计也不会答应。” “何况还有他们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 …… 屈平回了家,萧露帮他脱下官服,问:“今天上朝怎么样,看你一脸疲倦的?” 屈平说:“唐慎微的事情已经定性了,肇事医闹的已经被发配岭南了。皇上还下令颁布保护医者、教授和朝廷公务人员的法令。这些都是喜事,目前还有点焦头烂额的是,谈判的具体事宜、条件还没有定下来。” 萧露说:“大方向确定下来就好办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黄管家接朱淑真回府了,屈平摸摸朱淑真的小脑袋,问:“今天上学怎么样啊,同窗们有没有欺负你?” “先生讲的内容我都没听过,不过我会努力跟上的。,同窗们都没有欺负我,对我可好了。因为我是学堂里唯一的女孩子!”朱淑真脆生生地说。 “不错,去玩吧。”朱淑真跑出去玩去,屈平对黄管家说,“老黄啊,你可有婚配?” 黄管家说:“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你把人家抛弃啦?” “哪里,是我被逐出家门了。” “那你女方挺强势的啊,不知是何方神圣?”屈平打趣道。 “不提也罢。”黄管家叹了口气说。 屈平说:“看来老黄也是有历史的人啊。小淑真她娘也挺勤劳贤良的,不如你多帮扶帮扶。” 黄管家显然明白屈平的意思,他说:“尽人情吧,老了哦!”老黄摇着脑袋,便去厨房帮王氏弄饭菜去了。 屈平看着老黄远去的背影,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个三十多的女人,不是挺好的吗?” 萧露道:“你这当将军还不够,还要当月老,真爱管闲事!” “拉进一家成了自己人,也好放心做事啊。” “有这闲心,不如操心下让鲁忌跟彩莲姐早日完婚,也好了却一番心事。” “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用担心。而且他们要结婚,肯定也要到下个月以后了。” 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月底,边关已发来快报,金国、西夏国的谈判使者都已经过了边境一些日子了,估计这几日便要到达应天城。 西夏派了一个小官带着十来个人,带了他们皇帝的旨意,说让李昌佑全权负责。金国那边倒是出了大手笔,派出了国内二号人物——完颜宗辅,三太子。完颜宗辅常年运筹帷幄于后方,据说他相貌雄伟,好施惠、诚实,在金人中口碑很好。 金国派出完颜宗辅出使,看得出是下了很大一番心意,也是势在必得。完颜宗辅作为孤胆英雄,率领二百精兵,星夜兼程,带着使命赶往大宋应天城。 鸿胪寺最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虽说来者是战败一方,是来求大宋的,但我大宋作为文明之国,理应尽到文明之礼,招待自然不能被人说闲话。这才能显出大国风尚。 屈平这几天来回往返皇宫、鸿胪寺,和李纲仔细地安排谈判事宜,千万不可出纰漏。不只要体现文明风尚,还要保证各方、特别是赵构的安全。 西夏使者比金国早一天到达,宋方派鸿胪寺卿出城引他们进城,安排住下。对方拿出西夏皇帝的手谕,命李昌佑全权负责此事。鸿胪寺卿禀明了皇上,然后差人去封丘将李昌佑连夜接来应天。李昌佑按外国使者规格住下,等待明日金国完颜宗辅到了,再看大宋何时安排三方会谈。 第二天完颜宗辅领着二百人进了城,自然也是鸿胪寺卿接着,屈平、李纲等高管自然是不会去迎接的。完颜宗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叫自己现在是战败的一方呢,这个亏吃了也就吃了,何况大宋的两个皇帝都还在金国囚着。 第五十三章 三国会谈 赵构晾了两国使者两天,第三天早上通知他们,中午就在鸿胪寺举行三国议谈。金夏两国领导虽然对此次谈判做了相当多的腹稿,面对大宋的最高领导人突然袭击,还是不免有点措手不及。 皇上安坐在鸿胪寺正殿内,屈平、李纲及六部尚书全部云集,殿外两排禁卫军刀兵整齐。冬日的阳光照在刀面上,闪闪发光。完颜宗辅和李昌佑带着三五随从,全身被搜了一遍,确认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之后,才让放行进殿。二人对面着两行刀兵林立,互望了一眼,带着羊入虎口的勇气,坚定地走进了殿内。 赵构皇帝居高临下的望着完颜宗辅和李昌佑镇定地步入殿内,暗自道:此二人胆略过人,实乃大宋发展的绊脚石。 完颜宗辅和李昌佑执朋友之礼向赵构及李纲、屈平作了揖,赵构并不纠结他们是否该行臣下之礼,吩咐二人两边入座,说道:“宋金两国自海上之盟,共同伐辽,早就议定燕云之地归属我大宋,我大宋也会如约与你岁币交秦晋之好。可惜辽国灭亡之后,你金国却狼子野心,不但撕毁协定,吞没燕云之地,还南下侵我大宋,掳我先帝、太上皇帝。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多食不化,以致咎由自取,引火烧身。我大宋万万军民,知耻后勇,齐心协力,又岂是你立国不过十余年的金国可以不断欺辱的!” 完颜宗辅道:“海上之盟,也是你大宋不能履行条约如期出兵攻辽在先。贵国剿灭方腊起义之后再徐徐攻辽,统帅童贯率兵十五万却溃败于被我大金追击得狼狈鼠窜的辽军手下,我大金凭实力拿下燕云,灭辽之战大宋不过出工不出力罢了。我大金太祖皇帝攻下辽燕京,不见贵国一兵一卒。我大金虽拿下燕云之地,却有心与你大宋交好,奉送燕云六州,岂料贵国不只贪得无厌,还暗中勾结扶持辽国残余势力,意图牵制我大金发展,实乃再次破坏海上之盟,我大金皇帝忍无可忍,才发兵攻宋以示惩戒。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稍有差池则成王败寇,大金与贵国前后各胜一局,平风秋色,也算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个来而不往非礼也!”赵构道,“金国侵我大宋几千里,祸国殃民,还掳我大宋皇帝,这也是礼吗?” “贵国如今也囚禁了我大金二位大王,还俘虏数万精兵,我想这些就是我们此次谈判的重点。”完颜宗辅说。 “三太子以千金之躯孤身入我大宋京城谈判,看出来贵国对四太子及数万将士的重视,就个人而言,朕对你的胆气也很是佩服,你大金果然不乏雄才伟略之人。”赵构又对李昌佑说:“李将军,自你西夏雄踞我大宋西北,称王成帝,我大宋多次忍让,还承认贵国皇帝,为何要协助金国攻我大宋,助纣为虐?” 李昌佑无奈地说:“自我大夏清除太后专政党羽之后,国力式微。说实话,不论是您大宋或是他大金,谁强大,我们就只得附庸谁。贵国蒙受靖康之辱,谁见了大宋这盘肉,都想上来咬上一口。只不过,现在是吃了肉,咬到骨头,磕断牙齿了。” 李昌佑的态度诚恳,比喻又是如此恰当准确,也没什么好数落的了。 赵构说:“李将军此言不差,我大宋确实以前过于示弱了,以至于谁看我大宋都以为是盘中餐。殊不知,我大宋只不过是打着瞌睡的一只猛虎,现在还要感谢你们将这只猛虎打醒!我泱泱中华,文明传承数千年,血脉里的尊严与高贵,不容亵渎!” 屈平看看说得差不多了,便提醒道:“皇上,两位远道而来的大人想必心虑和谈事宜已久,是否进入议题?” 赵构皇帝点点头,安坐于龙椅上,命李纲宣读大宋要求。 李纲早就熟背于心,道:“首先针对国境问题,西夏退回至大观四年之境外,金国退出所有侵占我大宋版图,归还燕云十六州。另外我大宋仁义治国,念生命不易,任何将士都可以让贵国赎回。一个士兵一百两银,高一级二百两,由此推算。供养俘虏的粮食,也得贵国补偿回来。另残害百姓、损毁田地房屋城墙,西夏国赔偿三百万两白银,金国赔偿五百两白银。可用物品、牲畜等价抵换。” 李昌佑仔细考虑了这些提议,基本上都是已经想到了的问题,他回答说:“国境问题我代表大夏,没有任何异议。但是赎金庞大,大夏五万降兵降将,加上三百万赔偿金额,实在是拿不出手,希望贵国能……不能给个优惠?” 李纲道:“贵国出兵时那么干脆,如今倒是纠结起来。你西夏盛产良马,可用来抵换。拿不出钱,那就少带走几个人。您自己倒是值不少银子,不如留在我大宋作个逍遥王。” 李昌佑颓然道:“请容我考虑。” 完颜宗辅经过考虑,说:“关于俘虏问题,我大金按理应该有六七万之众……” “只有四万多,我大宋都有登记!”屈平打断他道。 完颜宗辅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俘虏,六七万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单单四万俘虏还要少于西夏的五万,对于前后抢劫了辽宋两大京城的土豪大金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要是价格好商量那就更好。他说:“我跟李将军的要求一样,希望可以适当减少数额。我金军退出大宋境内没问题,至于燕云十六州,自古本不是贵国之物,何来归还一说?” 赵构道:“燕云十六州自古便是我中华之地,大宋传承汉唐,自当有资格收回燕云十六州!” “如此说来,西夏、吐蕃乃至我大金等地都要算作你大宋之境了?” 屈平喝道:“大胆,敢对我皇如此无礼!” 赵构心道,这些地方迟早朕会将之纳入大宋版图的。他说:“燕云之地乃前朝割让,不似尔等边远之地,古时虽附属我汉地,但实为自治,不可同语。” 完颜宗辅说:“金军撤至燕云十六州,归还十六周以南所占地,并赔偿六百万白银,带走全部俘虏。” 屈平道:“三太子真是痴人说梦,靖康年金军围困汴京时,尚且要求割让三镇两河,交纳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帛一千万匹。如今区区六百万两白银就想带走四万俘虏吗?你若不慎重斟酌,我看你自己也留在大宋,和你的四万金兵一起过日子吧!” 完颜宗辅气道:“你……” “你什么你,现在沦为阶下囚的是你们,不是我们!”屈平又对赵构说,“皇上,臣最近新得了一副极品武夷大红袍,饭后喝红茶养胃,不如我们和李大人先去喝杯小茶,让李将军和完颜将军在这里好好考虑吧?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通知皇上。” 赵构皇帝起身道:“也好,不打扰二位商量思考。李爱卿,咱们三人品茶去。” 赵构领着屈平李纲到了殿外,叫人摆了一张桌子,烧了水,自顾自地品茶,晒着初冬的小太阳,舒服极了。 殿内完颜宗辅和李昌佑绿着脸,领着自己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外面悠然喝茶的三人,心里冒出火来。 李昌佑对完颜宗辅说:“三太子殿下,贵国先灭辽国后破大宋,不差那点银子吧,还用得着在这件事情上面为难吗?” 完颜宗辅说:“银子事小,关键不能显得我大金任他宰割,更重要的是保住燕云十六州这个门户!自古燕云之地就是南北必争之所,实乃咽喉之地,不可轻易割让!” “说的在理。不知贵国皇帝是什么意思,对太子权宜行事的范围又有多大?” “我大金皇帝视我与宗弼如左膀右臂,宗贤又是与我有堂兄之亲,都是皇帝依仗之人,皇帝要求这二位兄弟是一定要带回金国的。至于侵占之宋地,我大金初灭辽国,地盘尚未完全稳固,本就难以管理,不如暂且归还与他。” “燕云十六州……” “皇上的意思也是要誓保燕云十六州,这是底线!”完颜宗辅说。 李昌佑想了想说:“贵国曾与大宋海上之盟,答应归还燕京及蓟、景、檀、顺等六州,如今宋廷强势,贵国又被他捉住了尾巴,依我看,不如归还这几州之地,以北之地你还有燕云九州,有长城阻隔,也省得和大宋摩擦。” “不行,此六州以东还有营州、平州扼守山海关要道,若二州失守,岂不国门洞开?” 第五十四章 三国协定 李昌佑点点头,不置可否,说:“那您多考量吧。” 完颜宗辅身边的幕僚低声耳语道,不如如此这般,完颜宗辅点点头,觉得此法尚可。李昌佑竖着耳朵,完全没有听到。 李昌佑说:“太子殿下,如今我大夏损伤惨重,还将要肩负巨额赔付,先前贵国答应的割送云州、寰州、朔州三地,何时交付?”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我金国若如你所说割让六州之地给宋国,再奉送三地给贵国,燕云十六州瞬间瓦解,怕是我皇不会答应。” “这么说,贵国是想毁约了,你这是将朋友往敌人阵线里送啊!”李昌佑警告道。 “你这是威胁本王?” “你是本王,我也是本王,谁怕谁!我大夏在大宋这吃了亏,你金国必须要补偿回来!” 完颜宗辅想了想,语气缓和下来,说:“你我既都是难兄难弟,不如各让一步。云州、朔州之地给你西夏,寰州仍归我大金国,雁门关重地,必须由我大金把守。” 李昌佑顺梯子下楼,说:“那就依太子所言,今日我们一并签下条约吧!” “还是等完成与大宋的谈判再签吧。”完颜宗辅说。 李昌佑点点头说:“也好。太子若考虑好了,就请他们进来继续商谈吧。” 赵构领着人进来,说:“看来二位是考虑好了,说吧,考虑的结果如何?” 李昌佑率先道:“大宋皇上,我大夏可赔付白银五百万两,牛羊马匹共计两万头。” 赵构道:“不,白银六百万。” “我大夏实在拿不出,请皇上开恩。” “那就五百五十万两!” “谢皇上!” 完颜宗辅说:“我代表大金经过慎重考虑,可赔付白银三百万两,按海上之盟约,归还幽、蓟、景、檀、顺、涿六州,金军全部撤回长城以北,但长城南面五十里仍归我大金。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退步。” 赵构点点头说:“你的让步我很满意,但是三百万的白银太少了!” “这是归还贵国二帝的皇亲国戚的抵偿。” 赵构没有说话,若是二帝回来,那自己如何自处。 屈平这时站出来道:“一码归一码,你先赔付这一次的,下次我们再去赎回二帝。六百万不能少!” 完颜宗辅说:“我们有心送回贵国二帝,不如这次一并交割吧?” 屈平道:“二帝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说送回就送回的。关于二帝,以后我们会亲自迎接回京的!” 完颜宗辅望着赵构说:“皇上的意思呢?” 赵构冷冷地看着完颜宗辅说:“六百万!” “那就遵照大宋皇上的意思,本王也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两位的。”完颜宗辅说。若能将二帝还回,势必给如今蒸蒸日上的宋廷搅得一塘浑水,可惜未能如愿。 “既然三方协议已定,李爱卿即刻拟书宋金夏三国战后协议,一式三份,三方盖印生效。但愿三国保持和平,还天下百姓以太平。二位使臣大人暂且坐下歇息。”赵构皇帝说道。 早有人等待一旁,拿来笔墨纸砚,香墨早已墨好,李纲让人展开宣旨,定下神来,一鼓作气将协议写就而成,呈给赵构审核了,再传给完颜宗辅和李昌佑二人过目。 二人见都是议定的内容,也无异议,于是再抄写了两份,三方拿出大印,通通盖了章,三方各持一份。 赵构说:“好了,三方都保存好此协议,希望你们两国尽快交送财物,朕会将贵国的俘虏送到边关,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今晚朕将为二位大人举行隆重的宴会,祝愿三国从此能成为好朋友!” 完颜宗辅心想,我们作为失败方参加你们的宴会,看你们各种庆祝,那不是给自己难堪吗。他说:“谢大宋皇帝陛下,既然协议已定,本王应该即刻回京,报告吾皇,备齐赎金,早日将我大金子弟迎接回国。” 赵构道:“也好,三太子归心似箭,那就先一步回去吧,朕会将四太子和完颜宗贤大王,还有四万贵军稍后送去边境的。”赵构又对李昌佑说:“李将军呢?” “既然完颜将军先一步回去了,我独自留待这里也寂寞,不如请辞。”李昌佑说。 “真是可惜了,不能跟二位将军把酒言欢。”赵构说,“李爱卿,屈爱卿,麻烦你们二位替朕送送两位将军吧。” 李昌佑想了想说:“皇上,本王想借您的宝地,也顺道跟三太子签个协议。”李昌佑是西夏皇帝的族弟,获封夏州王,因常年领兵,所以常常被称作将军,王的称呼倒少。 赵构皇帝知道西夏不会无故出兵攻宋,有道是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西夏是不敢冒风险联合金国南下的。赵构说:“好说,旁边偏殿就是。” 完颜宗辅哼了一声,和李昌佑一起去了偏殿。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二人便前后出来了。李昌佑拱手道:“谢过大宋皇帝了,实不相瞒,我跟完颜兄弟讨要了燕云的云州、朔州之地,也算是对我西夏的一点小小补偿。” 完颜宗辅又哼了一声,心道,迟早要拿回来属于我大金的地盘。他说:“时候不早了,本王该就此别过了。” 李纲走过去道:“请!”然后带着完颜宗辅出去了。 看着他们走远了,屈平才带着李昌佑一行人辞别了皇上。出了殿,屈平说我已在门外为你们准备了宝马,李昌佑吩咐身边的人先去将马牵过来。趁左右无人,李昌佑说:“不知屈将军之前所说可让我大夏少出一百五十万两还当真没有?” “君子一言,自然当真。”屈平说,“李将军帮我旁敲侧击了完颜宗辅,这一百五十万两就算是给将军的见面礼,希望今后两国能有更多的交流与合作。” 原来屈平早就暗中联系李昌佑,说服他只要帮大宋在金国那里尽可能多的争取利益,就可以对西夏还之以礼。李昌佑不负所望,说服完颜宗辅下决心割送燕云六州之境。 李昌佑说:“各为其主罢了。” 屈平说:“西夏本就出自我大宋,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李昌佑不好接这个茬儿,说:“历史风云,谁又说得清。本王回去之后,自当全心辅佐吾皇,治国安民,不要乱兴兵戈。希望两国以后能相安和平,利国利民。”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屈平说,这时李昌佑的人牵着马过来了,“那就暂且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本王会尽快交割赎金的。告辞!”李昌佑说完骑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李昌佑消失在鸿胪寺外,屈平转身回到殿内,赵构说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屈平说李昌佑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 赵构说:“李昌佑怎么是自己人了?” “现在不是,以后可能会是。”屈平解释说,“臣事先多次与他沟通过,他也帮我们成功说服完颜宗辅割还燕云六州,暗中是帮我们立了大功的。臣擅自做主,免了他一百五十万银子,请皇上责罚。” 赵构说:“原来暗中还有这些事情,屈爱卿真是用心良苦。一百五十万买燕云六州绰绰有余,朕不怪你!” 屈平说:“谢皇上。另外,臣认为李昌佑心智不坚,我们可从中作梗,离间李昌佑和西夏皇帝。再伺机帮助李昌佑,希望能将西夏重新归入大宋版图!” “好!此事若成,爱卿就是千古爱国英雄!”赵构举双手赞成。 “千古英雄不敢当。臣已派精干的奸细特务潜入西夏,放出风声,破损李昌佑名声,并且收买西夏权臣,在朝中说他的不是。” 赵构大喜,赞道:“抑之不只是我的韩信,更是我的张良哪!朕能得卿辅助,必能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作为!” “皇上过誉了。有英明的皇上,才会有像臣一般的贤良忠臣。”屈平谦虚地说。 赵构说:“金夏的赔偿金加起来九百万两白银,应该大有作为。我大宋现一年的财政收入七千万,去掉用于薪俸、养兵、赈灾等等,一年所剩也就千万左右。如今我们已不用给人年奉,今后的日子应该会更好过。” 屈平说:“皇上准备怎么用这九百万赔偿金?” “就按抑之的意思,成立一项专门针对军属的银库,就叫慰军银,用来抚恤慰劳军属,让他们更有归属感。以后每年还要从税收里拿出一部分,放入慰军银。” “皇上圣明,如此,天下百姓肯定会争当大宋军人。” “哈哈,朕要重开大宋太平盛世!”赵构豪言道,“朕明日即拟旨,令宗泽分两路将金夏俘虏押送至边境,等待交割。另,命刘光世、岳飞向北接收旧地,加强守备。经此一战,金国两年之内都可能无力再战,我们也要找住机遇加强军民发展。抑之又立一番大功,说吧,想要朕给你什么奖赏?” 第五十五章 蜜月旅行 屈平想了想,说道:“臣想告假,携爱妻去看看祖国大好河山。在臣的老家,结了婚都要去一段蜜月旅行的。如今天下安定,臣才敢抽身放松一下。” 赵构道:“哦?蜜月旅行,朕怎么没听过,爱卿老家在哪里?” “臣的老家在记忆里。”屈平说。 “看来有一段心酸的记忆……好吧,朕就不追问了。朕放你三个月的假,尽情逍遥快活去吧!” 三个月的时间看似长,实则短,又没有高铁动车,路程上都要花好长时间。 屈平谢过皇上,说:“臣身在江湖,心系朝廷。臣会时刻关注朝廷大事,一有要事就立即快马赶回京城。” “哈哈,好,放心去吧!” 屈平送别皇上回宫,开开心心地走在回府的路上,心情大好。现在天下安定,接下来就是发展内政,以备将来。自己先去放松放松,呼吸新鲜空气,打开思路。他心想,这个惊天好消息告诉萧露,她一定惊喜地嘴巴都合不拢吧。趁她合不拢嘴,再亲她一口。这滋味,想想都开心。 这时正好路过一家珠宝店,屈平进去瞧了瞧,发现一只很有意思的银质镯子,一问店家,原来是来自西域以西,难怪造型这么别致,于是就将它买下了。 屈平回了府,萧露在卧房摆弄婚礼时收到的各式首饰,头饰、耳环、项链、戒指都有好看的,就是镯子找不到一只称心的。屈平拿出刚买的镯子,亮在她眼前,萧露喜道:“哇,这只镯子好别致啊,一看就不是大宋风格!” “没错,西方产的,限量版,全球唯一。刚买的,送给你!”屈平帮她带上说。 萧露道:“看来心情不错,谈判大获成功了?” “是的,你没看完颜宗辅的脸臭得,哈哈。”屈平说,“还告诉你一个惊天好消息。” “什么?” “我跟皇上告了三个月的假期,带你去蜜月旅行,游览祖国大好河山。皇上毫不犹豫地就准了!” 萧露惊讶得小嘴微张,心道竟然还有这种好事,本以为接下来朝廷三号人物就要忙得焦头烂额了呢。 屈平看着萧露红红的嘴唇微微启开,垂涎欲滴,一把将萧露揽在怀里,用嘴牢牢堵住了她的烈焰红唇…… 第二日,应天城门外。 鲁忌、李彩莲、陈冲、江伯严、杨再兴和府上众人一直为屈平和萧露送行到城外,屈平牵着小白龙,对送行的朋友们说:“大家回去吧,过年前我应该就回来了。” 鲁忌带着假肢,在寒风中稳稳地站立,说:“大哥,嫂子,你们要保重啊,注意安全。” “放心,谁还伤得了我?”屈平说。 朱淑真嘟着小嘴,说:“姐姐,学堂里快放假了,淑真也想跟你们去。” 萧露摸摸她的头说:“淑真乖,你姐夫说了,蜜月旅行只能是我和你姐夫去的,所以就不能带你去啦。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你出去玩。” “那就这么说定了,拉钩。”朱淑真伸出小指,萧露跟她拉了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萧露对屈平说:“这么乱七八糟的,都是你教她的。” 杨再兴三人从军营出来,也牵着马,杨再兴说:“将军,你们两个大人物骑一匹马,不大好吧?要不我借我的马儿给你。” 陈冲骂道:“这叫浪漫,你懂什么!” 屈平想了想也觉得不能到处两个人骑一匹马,便说:“好吧,那你将马给我。”又对江伯严说:“伯严,军营里你最大,一定要加强管理和训练,一日都不可荒废,到时我可要检验成果的。” “将军放心!”江伯严说。 屈平又对陈冲说:“陈冲,你今时不同往日,我还是那句老话,一定要加强对自己的管教,不可松懈,不可自以为是。” 陈冲道:“是,一定不负将军重望!” 屈平和萧露分别上了马,屈平回头道:“鲁忌,过完年就要吃你和彩莲姐的喜酒了,要早做准备。” 李彩莲笑道:“将军你放心去游玩,这小子逃不过我的五指!别管他是什么郎,迟早是老娘的新郎。” 二人辞别了众人,策马而去。 “想好去哪里了吗?”萧露道。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吧!” 二人中途先去了一趟黄山,有道是“黄山归来不看岳”,人们形容黄山“前山雄伟,后山秀丽”。 回到山脚下,遇见一个摆摊算命了,萧露说不如算一卦看看灵不灵。屈平便请算命的道士算一卦前程如何。算命的眯着眼苦算良久,说你前程未可知,近期有磨难。屈平哈哈笑着给了钱,心说我的生辰八字都是假的,你怎么可能算得准。 告别了大气磅礴的黄山,继续南下到杭州。到了杭州,当然要泛舟西湖,自北而下,学那西子范蠡。二人自划着一只船,因为重量原因,只能带着小白龙一匹马,随意而行。 “好美的景色啊,以后我们老了也找个这么安静美丽的地方,惬意地隐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萧露道。 “不用等老,等功成身退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去云游四海,到天涯海角。” “那要等什么时候才能功成身退,万一七老八十了还在拼搏,让你去走你都走不动了。” “那就只能告老还乡了。” 夕阳将近,二人正好划到了西湖南岸,便系了舟上岸。系舟处正有一座残破的佛塔,找人一问,原来是雷峰塔。 屈平还想好好瞻仰一下古风原貌的雷峰塔呢,没想到已经成了这样子。原来七年前方腊起义,义军将雷峰塔给破坏了。不知雷峰塔的主人吴越王地下有知,会不会在九泉找方腊拼命,当年吴越王钱弘俶因王妃喜得王子,特建雷峰塔纪念,原名就叫皇妃塔。 被询问的人见屈平不胜唏嘘,说:“二位若是想看佛塔,五里外的六和寺内便有一座六和塔。六和寺为方便游人,寺中晚间可以借宿,只要给僧人们一些香火钱,晚上还可以听钱塘江潮,一举多得。” 屈平心想这样也好,辞谢了那人,带着萧露便向六和寺而去。 萧露担心道:“寺内可以留宿女子吗?” “应该可以吧,要不然刚才的小哥就该提醒我们了。”屈平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先去看看,不行就找个客栈,反正是以看佛塔夕照为主。 为了赶时间,二人骑着小白龙,策马奔向六和寺。 此时游人稀少,六和寺内一个大和尚扫着庭院,看了一眼屈平二人,继续低头扫地。屈平也瞟了一眼那大和尚,见他眼中精光一闪即逝,恐怕是个高人。 屈平客气地跟他打了招呼,说:“这位方丈,我夫妻二人是从应天而来,听闻贵寺乃是名寺宝刹,特来瞻仰一番,只是天色已晚,不知尚有客房让我们留宿一晚?” 那和尚停下扫把,抬起头说:“六和寺从智元禅师建寺至今百余年,说是名寺宝刹也不过分,不过贫僧不是方丈,只是个扫地的和尚罢了。客房尚有不少,我带你去找管事的和尚,不过晚上切记要保持安静,不可打扰了佛门清净。” 屈平道:“在下懂得,多谢大师引路。”不知道和尚暗指哪方面要保持安静。 扫地和尚带二人找到管客房的和尚,安排了一间上房,便自去扫地了。屈平望着他的背景,走路四平八稳,暗藏罡风,定是一位高手。 萧露拉了屈平一把,说:“你老盯着人家一个和尚看什么?” “没事,走,我们看看风景去。” 二人上了六和塔,眺望着钱塘江,江水随着大风拍打着石岸,啪啪作响。 屈平说:“晚上这么大声音,睡得着觉没有?” 萧露说:“睡不着就起来看夜景。今天十五月圆,明日应该可以看钱江大潮吧。” 欣赏完了美景,二人回到寺院用了斋饭,便回房休息。寺中还有提供药水泡脚,二人累了一天,正好泡个脚,舒缓一天的疲劳。 屈平说:“这么周到的服务,不知道明天给多少香火钱合适。” “你堂堂这么大个官儿,还在乎这点小钱?”萧露揶揄道。 “不是,我是怕给少了对不起他们的服务。”屈平说,“你可听说过水浒梁山好汉?” “没听过。” “那你可知道方腊起义?” “这个倒是有耳闻,你大宋就是因为征剿方腊,才失去联金灭辽的时机。” 屈平纠正她道:“不是你大宋,现在是我们大宋。” “是是,口误口误!” “梁山好汉本是被逼上梁山的各路英雄,说穿了其实很多都是犯人。他们拉起一帮匪众,攻城略地,最后朝廷招降了他们,派他们去征讨方腊。平掉方腊之后,可怜三十六天罡将星凋零,所剩无几。有个叫鲁智深的就坐化在六和寺,还有个叫武松的,也在这出家了。” “你这故事从哪里听来的,还三十六天罡,是不是还有七十二地煞?”萧露笑道。 第五十六章 夫人被劫 屈平说:“不瞒您说,还真有七十二地煞!有一本书叫《水浒传》,可精彩了,有时间讲给你听如何?” “征剿方腊才几年,就有人写出一本《水浒传》啦?这作者挺前卫的。” “呃……这个不重要。” “你是怀疑今天那个扫地僧就是那什么……武松?” “有可能,武松位列三十六天罡前十五,具体多少我忘记了。他本是清河人氏,自小由哥哥武大郎带大,他哥哥武大郎身长不到五尺,他却身高八尺,不过他哥哥娶了个漂亮老婆潘金莲,这是后话,以后再给你讲。传说武松武力高强,景阳冈打老虎,勇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最后,进了梁山好汉队伍里,跟着宋公明哥哥南征北战,再后来征讨方腊时,勇贯三军,可惜后来被暗算,痛失一臂……” “等等,扫地僧可是双手健全!”萧露发现其中破绽,一语道破。 屈平哑口无言,对啊,扫地僧可是两只手臂完好无缺。剧本背得太快了,竟没注意这些细节,难道是施耐庵为了描绘悲惨的人物形象,故意这样写的? 这时,门外传来水滴溅在地板上“啪哒”的声音。屈平机警地推开门叫道:“什么人!?” 原来是扫地僧,他拎着一桶热水,手颤抖着,桶里的水荡起了波纹,屈平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还有些泪水。 扫地僧说:“施主,要加水吗?” 屈平接过水,道了声谢谢,给萧露加完热水,转身却见扫地僧已经远走了,步履似乎有些蹒跚。屈平说:“我去看一下,你在房里不要出去,我很快回来。” 屈平出去带上门关上,跟着扫地僧而去。 扫地僧坐在树下,屈平走到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扫地僧依旧没有转身。屈平刚要说话,扫地僧先开口道:“施主,你刚才所言,是从哪里听说?” “大师莫非真是景阳冈打虎的武松?”屈平走到他对面喜道。 “贫僧法号智深。” “什么,你是鲁智深?” “俗名也叫武松,贫僧只不过继承了这个佛号,以作纪念。鲁智深已经坐化西去,如今六和寺只有武智深。” “原来如此。”屈平说,“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贫僧之前也不过一籍籍无名的山匪罢了,哪里见得有名。” “大师不知,你们梁山好汉在我们那里可是有名的很呢,各个都是英雄好汉!”屈平说得有滋有味。 武智深哈哈笑道:“落魄山匪竟然还成了英雄好汉。可怜我那些兄弟们,早已不知魂归何处。今日碰巧听到施主说起往事,心情跌宕。贫僧六根未净,让施主见笑了。” 屈平道:“不入世何以出世,不经历情又怎么断舍情。大师本是性情中人,做好自己就行,做自己才是做到无他无我。” 武智深起身作了个揖,说:“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没错,这才是佛经说的‘诸相非相非非相,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大师能解除心结,小生也感到高兴。明日大师有空,可否赏光一起品茶论道?” “那自然极好!”武智深道。 突然,客房那边传来一声“啊”,听声音似乎是萧露的尖叫。屈平和武智深对视一眼,叫一声“不好”,飞身跑去查看,房间门打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武智深在后面喊道:“他们从房顶跑了!” 屈平抬头一看,房顶上几个黑色身影起伏间,就不见了踪影。屈平蹭蹭蹭地窜上墙,上了房顶,向着黑衣人追去。武智深也跟着上了房顶追来。 屈平和萧露二人低调出行,不知是什么人要掳走萧露,自己一无政敌,二无仇敌,要说敌人,只有大金的完颜家族,他们不可能大老远跑到杭州来找自己麻烦。 又会是谁呢? 屈平功夫已是一等一,追了一会儿,渐渐拉近了与绑匪的距离。身后武智深武功也不差,紧紧追着过来。 歹人见屈平追得近,分出三人来拦截。那三名歹徒蒙着面抽出明晃晃的长刀,双手持刀,劈、砍、挑、刺力道十足。看这长刀以及刀法,似乎是日本的流派。 自己什么时候惹上小日本了? 屈平浑身没有一件兵刃在手,只得空手与三人对峙。还好身后武智深赶到,二大高手空手对付三个长刀日本武者,尚不落下风。交手十余回合,屈平一脚将一个武士踹落房底,那二人见对方了得,掏出一物往地上一扔,一团白雾冒气,再然后那二人便不见了踪影。往房屋下看时,那掉落下去的武士也不见了。 “妈的,日本忍者!”屈平骂道。这时,绑架萧露的人早就没了人影。 “施主什么时候惹上东洋人了?”武智深说。 屈平恨恨地说:“我没有惹上他们,是他们惹上我了!”这么多东洋人出现,杭州的人不可能没有点消息。屈平说:“我要去找一下杭州知府,看看他作为地方父母官,有没有一点线索?” 武智深见屈平身手了得,又能随随便便将杭州知府挂在嘴上,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便问:“不知施主是何人?” “我是屈平,辅国大将军,京畿路节度使。”屈平说,“大师可否随我一起去找杭州知府,也算做个人证?” “既是辅国大将军,贫僧荣幸之至。” 月色下,二人踩在屋顶向着杭州府方向,飞驰而去。好似两个飞贼。 杭州府衙此时还亮着灯,数十人坐在屋内商谈着事情,院子里还站着几十个衙役。 屈平二话不说,直接跳落到院子里,对着房内喊道:“哪位是杭州知府大人?” 衙役们拿起武器围过来,道:“什么人擅闯府衙!?” 武智深跳下房来,三下五除二打翻了几个衙役。衙役们团团围住二人,却再不敢上前。 屈平说:“我是辅国大将军屈平,杭州知府速来相见!” 屋内一位四十多位的中年人站到门槛内,说:“本官就是杭州知府李申,阁下深夜从房顶闯入,何以证明自己是辅国大将军?” 屈平掏出印信亮出来,说:“看好了!” 知府大人定睛一看,呀,可不正是辅国大将军,这么年轻。还好自己没干什么错事。李申赶紧出了门跪下道:“下官有眼无珠,请将军责罚!” 衙役们此时哪还敢围困,纷纷跟着跪倒。 屈平收起印信,说:“起来吧,本将深夜造访,实属不得已。进屋内说话吧!”屈平进了房,见屋内还站着五个人,看这奇装异服,似乎就是日本人。 李申赶紧跟进来,将那五人介绍道:“这是我大宋辅国大将军,这五位是来自扶桑的朝觐使者。” 那五人其中为首的一位躬身行礼,用撇脚的汉语说:“将军阁下您好,我是来自日本的朝觐使者,坂上龙二郎,代表日本国主向上国大宋陛下行十年朝觐大礼,带来国主的盛情礼物,愿宋国庇佑,两国永世交好。” 李申附耳对屈平说:“日本不知道我国靖康之事。” 屈平对坂上龙二郎说:“谢谢你们的盛意,我皇必定会十分高兴。”又对李申说:“李大人,觐见使者已经到了杭州,可有上报到朝廷。” 李申说:“下官已经将折子快马送去京城了。” 屈平点点头说:“你们都在这里最好,我有一事需要你们提供线索。本将与夫人今日刚刚入住六和寺,我出去半柱香的时间夫人就被几个日本武士劫走了!确切的说,是忍者!” 李申惊道:“竟有此事,下官马上派人全城搜捕!”这事发生在自己辖区内,要是将军夫人有个什么不测,自己的帽子估计也难保了。 坂上龙二郎说:“将军确定对方是日本武士?” “有过交手并击伤一人,确实是贵国武士不假。”屈平说。 武智深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可以作证。” “日本除我天皇陛下之外,各洲岛还有许多称皇者,除大部分顺应天皇的,也有部分不满天皇,欲自立为皇。天皇陛下为平衡各方势力,办了一个‘十美节’,只要参赛的美人最终进入十美,天皇陛下就赏赐他们一座城池,许多人趋之若鹜。日本国内美人都已经被抓去参赛,有些势力,甚至将手伸入到了琉球、天朝上国。”坂上龙二郎说。 “好胆!竟然伸到我的头上来了!犯我中华神威,虽远必诛!”屈平咬牙切齿道。 坂上龙二郎说:“将军稍安勿躁。鄙人能如实告知实情缘由,肯定知道是谁干的。” “是谁?” “本来按照惯例是要等过年我国才向天朝觐献的,但是因为崇德王先一步派人来上国寻找美人,我皇怕因此招来上国误会,是已差鄙人提前携带重礼来朝觐陛下。顺带,万一崇德王的人惹出了坏事,鄙人也好向贵国请罪。没想到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还是发生在将军您身上!” 屈平说:“就算是我大宋的一个普通民女,他崇德敢伸手,我也将砍了他的手,剁了他的头!” 第五十七章 首恶伏诛 坂上龙二郎感受到屈平的戾气,忙说:“将军之夫人想必有倾国之姿色,崇德王的人此刻应该准备启程返航,我们直接去码头追截他们便可。” 李申说:“将军,他们要起航,必定要等到明早涨潮,借助涨潮之势才能从钱塘江出海。我们还有时间,下官马上集结人马,杀赴过去。” 屈平说:“事不宜迟,本将先去一步。李大人集结了人马速速敢来。坂上君,请带路吧!” “嗨!”坂上龙二郎叽里呱啦对属下说了一通日语,带着手下四人,说,“将军,出发吧!” “你就这几个人?”屈平看着他那四个矮小精干的属下说。 坂上龙二郎回答:“城内客栈还有五十个。” 屈平带着武智深和二十个衙役,坂上龙二郎带着他的三个随从,另一个人去客栈叫人,一伙人匆匆地赶去码头。 “你知道他们的落脚点吗?”屈平问。 “将军放心,他们有自己独有的标记,鄙人能找到的。” “他们有多少人数?” “三五十人吧。” 三五十人自己还另外集结什么大部队啊,自己这里现在就有二十四个人。 坂上龙二郎补充说:“他们全都是武艺高强的浪人、忍者,很难对付。” “就算是硬骨头,本将军也要把他们咬碎咽掉!”屈平道。 坂上龙二郎感受到屈平浓浓的怒火,不再言语,加快脚步,一路仔细寻找崇德人留下的痕迹,不放过蛛丝马迹。另外一路留下标记,方便李申带人来助。 城外,坂上龙二郎趴在一块沙地上,认认真真地辨认留下的鞋印,说:“有了,鄙人已经知道他们的路向了。” 屈平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当务之急是跟着他赶紧找到萧露。 在一处小树林前,坂上龙二郎抬手止住队伍,低声说:“就在前面,大家悄悄前进。” 屈平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衙役,他们紧张得攥紧刀枪,大气都不敢出。屈平对他们说:“歹人武艺高强,待会儿打起来,你们要抱紧一团,切勿各自为战,给人逐个击破。” 大家慢慢摸近向前,见一处单独的民房,房里亮着光,估计是被崇德强占的,房前燃着一团篝火,十几个人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屈平吩咐道:“我跟大师悄悄绕到民房后,你们看情况杀过去。” 坂上龙二郎点头会意,说:“放心,我会指挥。” 屈平和武智深绕到民房后面,发现房屋后面还有四个浪人放哨。二人悄悄地解决了岗哨,武智深守在屋后,屈平轻轻地打开窗户,翻身进去,一眼就看见到萧露被绑着缩在角落,另外还有四个被抓来的女子。 房里看守的两个武士见屈平越窗进入,大叫“巴嘎”,拔刀便杀过来。 屈平料想外面的人肯定已经知道屋内的动静,只有速战速决。他背朝着萧露护着她,一面拔刀杀向来人,一面喊道:“大师,进来速战速决!” 武智深拿过地上死去的倭人的刀,飞身而入,加入战团。 二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对付几个浪人不在话下,趁外面的人进来之前,几个回合便将看守的两个倭人杀了。武智深拿桌子顶住门,屈平快速地将萧露身上的绳子割断,拔出嘴里塞的布条,萧露哇地一声扑在屈平怀里哭起来。 武智深急道:“将军,快点,他们就要攻进来了。” 外面人声鼎沸,崇德的倭人用力的敲打着门窗。估计坂上龙二郎也看准时机攻过来了。 屈平扶起萧露,又去救了其他四位姑娘,走到房后一刀将窗户劈飞,跳出去,伸手将萧露和四位姑娘接出来。屈平跟萧露说:“你先带她们到一边躲起来,我杀光他们为你们出气!” 萧露作为辅国夫人,自该有所担当,她说:“嗯,你要小心!” 武智深打翻了房里的油灯,让火势烧起来,然后跳出窗外,见只有屈平一个人在外面,知道五个受害女子都已经躲起来了,问道:“将军,走吗?” 屈平抖了抖手中的刀,说:“杀!” 此时正好有倭人绕到屋后来,二人挥刀杀向倭人,手起刀落,绝不留情。正面攻门的倭人好不容易撞开大门,却见一片火海,赶紧往后退。坂上龙二郎指挥二十余人杀过去,没一会儿,快马赶过来的李申带着五百将士也加入了战团。倭人见大势已去,且战且退。官兵们一阵弓箭怒射,又留下来好些个大刺猬。 两个倭人带头狂奔,坂上龙二郎叫道:“将军,别让他们跑了,崇德王的儿子崇德俊一就在那里,较高的一个就是他!” 屈平一看,好个高个子崇德俊一,不过一米六五罢了,竟然来我大宋作案,定饶你不得。 屈平和武智深发足狂追,坂上龙二郎功夫不弱,也努力地追来。 崇德俊一的唯一手下为保护主子,舍身朝身后扑来。屈平举刀奋力一掷,朴刀飞过他的颈部,动脉血喷涌而出。那人努力地想按住伤口,徒劳了一会儿,就扑到在地了。屈平抓起刀,继续向前追。 辅国大将军带夫人出来度蜜月,你个小日本竟然不识好歹,那就只有叫你有去无回了。 崇德俊一见身后的人追得紧,他跑在钱塘江边,咬咬牙,一孟子扎进了滔滔江水中。屈平毫不犹豫,跟着跳进了江水中。武智深在后面喊了身“将”,“军”字还没出口,屈平已经消失在了水中,崇德俊一也不见冒头。武智深水性不佳,在岸上急得跳脚。 坂上龙二郎追过来,问人呢。武智深说将军追着那歹人跳进江水里了,可惜贫僧不会水性。 “大师不用担心,将军胆气过人,定是对自己的水性有十足的把握。”坂上龙二郎说。 李申解决了所有敌人,带着部队和萧露几个女子一起过来了,得知屈平追击崇德俊一跳进了江水,萧露趴在岸边大哭起来。 李申说:“夫人,将军吉人天相,智勇过人,定会安然回来的!” 萧露依旧抽泣,她也不知道屈平水性怎么样,万一他水性不行,一时冲动跳进了江中,那倭人漂洋过海而来,水性定然了得,这可如何是好。四个妙龄少女知道这个救命恩人的夫人,也跟着替她着急,扶着萧露坐下,好言安慰。 李申派人向下游去寻人,一面问那四个女子是那家的闺女,怎么被倭人抓走的。四人如实相告,李申又差人去叫她们各自家人来接。 过了一炷香时间,去下游寻找的士兵回来报告,说将军抓住歹人回来了。 萧露听闻,提着裙子飞跑而去,泪水迷了眼,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屈平只要没事就好。 屈平见萧露哭着奔来,哈哈笑着,将喝饱了一肚子钱塘江水的崇德俊一丢在地上,接住萧露的拥抱,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没事了,都怪我,没好好保护好你。” 萧露泣不成声,小拳头一下下锤着屈平结实地胸脯。 众人都过来了,李申说:“将军没事就好,将军是国之栋梁,下官身为一方父母官,管控不严,罪该万死。下官会向皇上请罪。” 屈平扶开萧露,说:“贼人奸诈,也不能全怪你,但今后一定要加强沿海沿岸的管控,切莫让一些小鱼小虾随意进来,坏了一塘好水。我会向皇上建议,在各口岸设立海关,出入都要盘查登记。” “是。”李申道。 坂上龙二郎说:“将军大人,鄙人代表日本国王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今后这类事一定会杜绝发生。天王知道此事,一定会重重处罚崇德家族的。”日本人在国内各种称皇,到了天朝上国,一律改成王,已示尊敬。 屈平说:“那就最好不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已经说的很清楚,本将也不再过问。李大人,明日午时菜市口,本将亲自监斩此?!” 第二天,衙役们全城敲锣打鼓,吸引无数百姓聚集菜市口。李申陈述了日本小股阴险势力崇德家族的罪状,破坏中日友谊、绑架官家、抢抓民女等数十条罪名。那四名女士也现身说法,极大地还原案件真相。围观百姓义愤填膺,从自家和菜市买来西红柿、鸡蛋、白菜等,往台上的崇德俊一头上扔去。崇德俊一嘴里叽里呱啦说着日语,百姓们听不懂,以为他在回骂,更加拿东西丢他,并且回敬他各种国骂。 时辰一到,屈平眼望了苍天,说道:“祖国,你的尊严不容亵渎!时辰已到,开斩!” 刽子手往百人斩的砍头刀上喷了一口烈酒,狠狠地一刀斩落…… 鲜血并着阳光,点燃了冬日里百姓的热血。 第五十八章 日本属国 事情了却,萧露又经此遭难,早已无心再继续游玩,恨不能马上回到京城的温暖家中。武智深从六和寺牵来了小白龙,屈平对他说大师俗缘未了不如随我一道吧。 武智深说:“也罢,夫人之难出在我六和寺,贫僧需为本寺尽责赎罪。贫僧愿护佑夫人左右,十年为期,十年后,若还有命,还望将军、夫人成全。” 屈平说:“那就多谢大师了,本将不限你自由,你自可随时离去。” 萧露也道:“我命中有此一劫,怪不得贵寺,大师有救命之恩,不必如此。” 武智深道:“夫人不必多心,贫僧意已决!”他也想跟在屈平身边亲眼看看,自己和兄弟们曾经一心要反抗的朝廷,如今会建设出怎样的社会。 京杭大运河上,屈平领着从日本远道而来朝觐的众人,乘坐官船,一路北上进京。 坂上龙二郎在船上看着如画的两岸美景,赞叹道:“上国真是人杰地灵,也只有这样的宝地,才能孕育出像将军一般的英雄人物!” “中华子弟皆英雄,四海之内皆兄弟。”屈平说。 坂上龙二郎点点头,说:“对,我日本国与上国比邻而居,还望大哥多帮助小弟。” 三日之后,官船抵达应天码头。鸿胪寺的人早就接到消息,带着旨意前来迎接远来的日本友人。鸿胪寺聚集了精通各种国际语言的能人,这次当然少不了要带通日语的翻译员来。不过他们多此一举了,坂上龙二郎仰慕中华文化已久,虽然口语难听了点,但好歹听得懂说得明。 鸿胪寺卿道:“屈将军,一路辛苦。这位想必就是日本国的来朝觐见使者坂上龙二郎吧?这边请,皇上圣驾已经在鸿胪寺内等待接见您了。” 坂上龙二郎喜道:“这么快贵国皇上就能接见鄙人了,真是太好了!屈将军,这一路有劳了,您也去鸿胪寺吗,还是我们要就此别过了?” 鸿胪寺卿笑道:“这种重要场合,怎么能少了屈将军呢?走吧,请上轿。” 屈平见府上黄管家带人抬了轿子来,让萧露和武智深先回府,自己上了鸿胪寺的大轿见皇上去。 鸿胪寺里大红地毯一路铺到大殿内,赵构在殿内早就等了好久,终于看见鸿胪寺卿引着屈平和日本使者带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进了视线。赵构快走两步下了殿,拉住屈平的手说:“抑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夫人也没事吧?” “谢皇上挂念,夫人她也没事。”屈平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平身,不必多礼。”赵构看向坂上龙二郎说,“这位就是日本来的使臣吧?” 坂上龙二郎单膝跪地道:“上皇万岁万万岁!下臣正是日本国前来觐见上皇的使臣,坂上龙二郎。” “好!免礼!赐坐!”赵构坐上龙椅,让各人落了座。 坂上龙二郎坐下去,又起身道:“下臣代日本国主向屈将军及受难的百姓表示诚挚的歉意,还望上皇开恩赦罪。” 赵构说:“这事虽说你日本国主管教不严,有失责之嫌,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好的稻谷里都有一两粒秕谷,你等何罪之有?” “谢上皇!” “崇德俊一虽然已伏诛,但是首恶尚在你日本国内,希望贵国国主能妥善处理此事。” “我们一定给上皇一个满意的交代!”坂上龙二郎说,“我日本自大秦徐福东渡扶桑传播文化,开辟鸿蒙以来,历时汉唐,至宋国一朝,长蒙恩惠,感念不尽。我日本国主此番再修国书一封,继往开来,尊贵国为上,希望上皇以盖天之圣明,赐于我国以文明和力量。” 赵构道:“日本与我中国世代交好,且奉朕为君上,我大宋自当庇佑贵国。”赵构话锋一转,说,“但是贵国内四分五裂,臣不臣,君不能君,无规无矩,一些心怀叵测之人竟然将主意打到我大宋来了,朕心深表遗憾!” 坂上龙二郎心中一凉,上皇不会要把日本小弟踢开了吧,天皇要是没有上皇支持,在国内会声誉暴跌,随时覆灭都是有可能的。坂上龙二郎战战兢兢说:“上皇陛下,这几个不过跳梁小丑,下臣回国后定会禀明国主,严惩这些小丑,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朕怕你等远在天边,口是心非啊。” 坂上龙二郎将心一横,说:“上皇陛下若是有所怀疑,可遣五千精兵,助我主剿灭逆党!” 赵构道:“五千精兵抵个球用!?” “上皇有所不知,我日本人口稀少,不比天朝上国。在日本,要是有一方势力有个一两千兵马就可以称王称霸,我日本国主不过五万兵马,还要驻守各处。” 赵构和屈平对视一眼,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屈平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可以代表你国主的意思?” “实不相瞒,现在日本国内皇权林立,有些皇开始不尊我国主为天皇,”坂上龙二郎说到这里偷偷瞄了一眼赵构,生怕天皇二字触怒赵构皇帝,不过还好赵构根本没把这虚衔当回事,他继续道,“我国主深感危机四伏,为了维护皇权的合法唯一性,秘密交代下臣,万不得已,可以向贵国借兵。” 赵构幽幽地说:“我大宋虽然兵力雄厚,武器装备先进,但是一面还要防备北方的各种势力,像这种看不清前途的发兵,还是深表遗憾呐!” 坂上龙二郎说:“贵国若能助我主统一四岛,我主愿尊您为君,日本国从此便是中国的属国。” 赵构担心道:“日本天远地远,朕又不觊觎你那贫瘠之地,要你属国又何用,再说万一助你等统一四岛,你等转而阴掉朕的兵马,朕还得发兵漂洋过海,实在是危险太大,利益太小。”赵构早已和屈平四目交接,心领神会,要吃一口大的才行。 坂上龙二郎见赵构已经有些动心,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说:“上皇陛下,我国主早已考虑到上国定会心有顾虑,已经写下一封国书,表请上国收日本为属国,从此日本年年朝觐,年年上贡,若日本有违上国,愿遭天谴,地震海啸吞灭国土!” 屈平见坂上龙二郎都发上毒誓了,知道见好就收,说:“皇上,琉球国可以是属国,日本国也可以是属国。” 坂上龙二郎感激地看了屈平一眼,心道屈大人果然是个好人呐。 赵构略带沉思,说:“贵国主既然已修好国书,且发下宏愿毒誓,朕再推脱,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好吧,将国书呈上来,若真如你所说,朕就签字盖章,从此两国休戚与共,是为一家!” 皇上身边的内侍依旧是邵成章,他接过坂上龙二郎的一式两份国书呈交给皇上,赵构仔细看完,果如坂上龙二郎口上所述,便叫拿来大印,金笔一挥签了字,端正地盖上章,将一份交给坂上龙二郎,长舒一口气,说:“好了,国书已成,大宋与你日本各持一份,留作历史见证。你日本与琉球共处东海,以后要和平相处,切莫乱生事端,制造杀孽。” 坂上龙二郎率他的全部人等双膝跪地,道:“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赵构长袖一挥道。 “上皇,下臣从日本带了些微薄贡礼,望上皇笑纳。” 坂上龙二郎命人将礼物搬进来,一件件报出名字,“鱼翅、鲸须、珊瑚、十胴太刀……”其余一些物件,虽然在日本看来是宝贝,到了大宋根本不值一提。 赵构无心听他念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打趣道:“日本以前进宫的礼物不是还包括美女吗?” 坂上龙二郎心中叫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硬着头皮说:“国主办了一个十美节,许多美人都被各方势力抓去了,下臣下次一定带几百美人过来献给上皇。” 屈平说:“皇上跟你开玩笑呢,我大宋山水秀丽,美人如云,要你们日本的女人做什么!” 赵构道:“哈哈,还是爱卿知我心。坂上君,回去告诉你们的国主,不要再搞什么十美节。女人虽然不擅行军打仗,但是也是家庭的组成部分,没有女人就没有后人,切不可将女人视为物品!” “上皇果然是当世圣贤,下臣定会转告国主。”坂上龙二郎说,“另外,还有一窝日本绿雉幼鸟进献。” 赵构探头看向那一窝绿雉,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说:“这是鸟还是鸡?” “绿雉是一种不擅飞行的鸟类,但是它善于奔跑,也可以借助风力滑翔,喜欢吃果实、种子。冬季因为山上积血厚,绿雉找不到石子吃,就会吃火炭,也叫火炭鸡。” 赵构笑道:“真是有意思的鸡。谢谢你们的心意了。屈爱卿,你也拿两只回去,过一年咱君臣比一比,看是吴贵妃养得好,还是你屈夫人养得好。” 第五十九章 丝绸之路 屈平说:“谢皇上,不过臣府上的伙食肯定比不过皇上宫中的御膳,这绿雉跟着皇上,那真是大有口福。”屈平想,拿回去正好跟鸽子放在一块养。 赵构哈哈大笑,笑完对坂上龙二郎说:“坂上君在应天城多住些日子,看看我大宋的美好江山,等你回去时,朕赐你‘日本国主’玉玺带回去给你家国主。我泱泱大国,国力昌盛,另外金银绸缎、茶瓷书画,样样不少。” 坂上龙二郎道:“谢上皇恩赐!那还有……” “放心,你要五千精兵,朕给你六千精兵,不过……若是因为你们的原因对朕的人马造成损失,那就别怪朕狠心了。”赵构说。 坂上龙二郎叩谢:“多谢上皇,下臣必保他们衣食无忧。” 赵构说:“行了,此事屈将军安排吧。” 屈平道:“皇上,臣举荐一人担当此任。此人就是擒获金兀术的杨门后起之秀,杨再兴,他不但武艺超群,而且有勇谋,足当大任!” “既是屈爱卿亲点,又是将门之后,朕自然放心。”赵构对鸿胪寺卿说,“爱卿先带坂上君一行去休息吧,朕还有话要和屈将军说。” 鸿胪寺卿拜别了皇上,领着日本使者一群人下去入住休息。 赵构说:“抑之,派兵日本此举会有收获吗?” “若能收拢日本,肯定是千古功劳。料想日本国主也不会坑我大宋六千士兵,实际情况应该真如坂上龙二郎所说。” “六千精兵收服一国,想都不敢想呐!” “只有不敢做,没有不敢想。皇上,单凭一张嘴,不费一兵一卒收服一国也是有先例的。” “那是大象踩蚂蚁,蚂蚁不敢不屈服。” 屈平说:“我大宋未必就不是大象,老虎也许是纸老虎,甚至还不如一只小蚂蚁。” “此言不假。”赵构说,“只是若有个三长两短,怕是苦了那些将士们。” “皇上仁义,乃将士之福。但是开疆辟土,哪有不冒流血掉头的风险!” “爱卿还是果决,朕自有不如。”赵构叹道。 屈平说:“那是皇上给的信念。皇上若没有别的事,臣先告退了。” 赵构说:“回去吧,屈夫人受此惊吓,你是该好好陪陪她。明日散朝后,中午不如带夫人到宫里和朕还有贵妃一起用膳吧。” 屈平谢过皇上,拎着用盒子装着的两只小绿雉打道回府。鸿胪寺服务做得好,还用大轿将他送回。 回到府上,萧露正给小红小绿小淑真讲此番出游的故事,正说到屈平舍身跳入江中抓那崇德俊一。屈平的出现打乱了几人的兴致,萧露说:“你再晚一点回来不行吗,打搅我们兴致!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 朱淑真抢着跑过来,接过屈平手中的盒子,喊道:“啊!小鸡!” “什么,吃小鸡?”萧露说着,起来凑过去看向盒子里,“你买几只小鸡回来做什么,养那么多鸽子还不够吗?” 屈平解释道:“这是今天坂上龙二郎送给皇上的日本特有物种,绿雉,是一种擅于奔跑的还能够借风滑翔的鸡。” 萧露不屑地说:“说到底还不鸡嘛。是不是肉质更加鲜美?” “就知道吃,皇上可说了,交给你养,明年比一比,看是你养得好,还是贵妃娘娘养得好。” “肯定是娘娘养得好!”萧露将绿雉推给小绿小红,“交给你们了。” 朱淑真抢过来说:“姐姐,我来养,我养得肯定比娘娘的壮实!” 萧露嘀咕道:“这孩子,从小就敢跟娘娘比,长大了还了得。” “淑真,你在吵什么呢,那么大声。”王氏端了一盆热水来,“老爷,洗把热水脸吧,等下该吃饭了。” 朱淑真翘着嘴说:“怎么又要吃饭了,我要去养绿雉。”说完抱着绿雉跑出去了。 “这孩子,没点规矩!”王氏咕哝道。 “小孩子就是要有天性嘛,”屈平说完对萧露道,“对了,明天中午皇上贵妃请我们共聚用膳。” “虽说是莫大的荣誉,但我怎么感觉不自在呢。”萧露说。 “你是将军夫人又不是娘娘,肯定会不自在了,若想自在,只有作娘娘才行。” “呸!嘴里吐不出象牙。” 翌日早朝。屈平将近一个月没有上朝,加上之前本来就没上过几次朝,有些谋面较少的官员都有些不认识了。不过没关系,大官不认识小官,小官肯定会认识大官的。屈平客气地和官员们打着招呼,后来都有些累了,就只是微微点点头。一个月没见,鲁忌现在都是走着去上朝,又恢复了神采。 屈平站在前排,李纲友好地和自己打了招呼。 例行公事之后,赵构跟百官说了下昨日在鸿胪寺接受日本为属国,并将派兵前往相助日本国主之事。群臣接连祝贺,日本行属国之实,可是在汉唐盛世都没有过的事,可见如今我大宋国力强盛,远胜于前。 李纲说:“庞然六千精兵,须得数十艘巨舰才行。” 工部侍郎鲁忌说:“我大宋目前最大的船舰长二十丈、宽八丈,高五丈,可载一千五百余人,内设三层。目前微臣已设计出更大的巨舰,长达三十丈,宽十二丈,高八丈,十五帆,载两千五百人不是问题,以目前技术,建造出来完全可以抵御大海的风浪!” 群臣哗然,这可了不得! 赵构大喜,说:“先用八艘目前最大的巨舰载军前往日本,以后更大的巨舰,可以开往海外各地,加强贸易,互通有无,让海外之民瞻仰我大宋的神威,拜倒在我大宋的神威之下!” 吏部尚书道:“这些巨舰可直接在杭州、广州建造,朝廷直接掌管商贸,可聘请沿海商人,往来日本、琉球、南海诸国,甚至更远之地,会更加事半功倍。” 屈平道:“没错,只要有水果、蔬菜供应,人员保持健康,世界各个角落都可以去得。” 工部尚书道:“以后每艘船出去都要带回当地的地图、海岸图,并且要学会亲自丈量、绘图。” 礼部尚书道:“年后即可在国子监开设此类课程,要培养更多的专业人才!” 兵部尚书吕好问说:“在广州、泉州、台州、杭州、苏州、扬州、登州等沿海重镇设立通商口岸,建立船厂、码头,要让京都的光芒辐射到全天下!” 刑部尚书也道:“更要加强各港口州县的治安管理。” 户部尚书赶紧接着道:“出入港口人员都需要登记在册,潜逃人员不能出境,也不能入境!” 屈平心想,这不是我准备的台词吗,被你老抢去了。六部尚书都抢着发了言,皇上表示很高兴,他说爱卿们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屈平说:“海上丝绸之路已经辐射天下,但是内陆上,因为战乱阻隔,陆上丝绸之路早已名存实亡,臣建议是时候重启陆上丝绸之路。先小队探路,等重开了丝绸之路,即可加大出入量。” 户部尚书又跟着补充说:“路上关口也要加强管理和人口户籍登记。” 屈平心说,你小子抢答挺快的啊。 赵构道:“好,可修书联系交好西夏,重开河西走廊,陆上丝绸之路就开启了一半。” 屈平说:“西夏前翻吃了大亏,经济大受打击,肯定很乐意大宋的丝绸之路刺激并带动他们经济恢复。要保证这些所有的设想实现,首先要有强大的武力保护支持,随着当前军属待遇的加强提高,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加入到军队中来。臣建议精化军队,年龄过了四十的老兵发回原籍,发放辞退薪金,享受退伍待遇,此后随他种田也好经商也罢。为了补充新兵,十八岁以上健康男子必须服兵役,三年为期,表现优异者升为军官,三年后还想继续吃兵饭的,可延长兵役时间,三年一期,定期考核。凡兵役后退伍者,优先享受学业、就业待遇。” 兵部尚书说:“屈将军此法甚好,微臣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想到屈将军一语道破天机。” “好,那就年后施行!”赵构说,“爱卿们还有什么要奏的吗?” “微臣有事启奏。原北京大名府尹现刑部侍郎杜充决黄河之堤,以致下游改道,二十余万无辜百姓遭难,无端增加国家负担!”有言官参了杜充一本。 杜充心想这一刻还是来了,他吓得伏地说道:“皇上,臣罪该万死!” 皇上今天心情好,说:“杜充决堤也是出于无奈考虑,虽然事与愿违,但本质上不但消灭了几万金兵,且大大拖慢了金兵的进程,为屈将军等人救驾提供了宝贵的时间。朕认为可功过相抵。” “谢皇上开恩!”杜充颤抖着声音说。 “但为平民愤,降职为翰林编修,观察留用。”赵构又道。 杜充还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继续被降职,不过降职查看总比发配边远要好。他再叩谢道:“臣领旨谢恩!” 第六十章 西夏动荡 赵构道:“没别的事,今日就散朝吧,众卿着手丝绸之路的制度条例制定,开年即施行!” 下了朝,皇帝先一步回去了。屈平等别的官员都走了,才慢慢悠悠地走向皇上的住的大和殿。赵构将它取名大和,就是要想天下大和,要大和,必先大统。屈平走着,听见身后李纲叫他,屈平说:“宰相大人,同路吗?” “哈哈,同路。”李纲笑着说,原来皇上不只邀请自己一个人吃饭呢。李纲追上来并排走着,说:“战国时,赵国蔺相如能文,廉颇能武,赵王能知人善任,所以赵国才能抵抗强大的秦国。将相和,则天下平。” 屈平道:“宰相大人说得是,有容乃大,和气生财。你我尽心辅佐圣上,也留下一个将相和的千古美名!” “哈哈,本相已经年过五十,以后的日子还要多靠屈将军啊!” “宰相大人何出此言,大人气色圆润,长命百岁是肯定的。” “长命百岁太久了,老糊涂了,到时遭人讨厌嫌弃,还要浪费国家粮食。” 二人有说有笑,一直去了大和殿。 赵构皇帝今天好雅兴,一下朝就回来坐那画画,画的是一副百鸟图。赵构见二人来了,说:“二位爱卿稍坐,朕这百鸟图很快就完工了。林子大了,虽然什么鸟都有,但是要百鸟争鸣,还要百鸟朝凤!” 屈平说:“皇上寓意深厚,刚才在路上李大人还和我说到将相和的故事呢!” “哈哈,好!”赵构对李纲说,“安国公深谙词律,有没有兴致为朕题一首词呢?” 李纲说:“老臣这点微末本事,哪敢胡乱献丑,搞不好反而拉低了皇上的宝画质量。” 赵构哈哈笑了笑,不再勉强。二人静静地等赵构画完了,三人又好好欣赏夸赞了一把,屈平才道:“皇上,关于陆上丝绸之路重开一事,最好赶在过年前修书一封给西夏国主,一来祝他新年快乐,二来重修两国友谊,三来希望他为宋夏两国百姓考虑,放行并沿线保护丝绸之路。” “也好,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是得加紧了。”赵构说,“朕马上就写。”说完,赵构叫一旁的邵成章拿来上品蚕丝绫锦,思考了一番,用正楷写好了国书。待墨汁干了,装进黄绫袋里,放在一旁,对李纲说:“先放在这里,用完膳,李爱卿差人郑重的送到西夏国主手中。” “是,皇上!” 屈平又道:“皇上,臣再以个人名义写一封信,交给李昌佑。信上就写我对他的友谊思念,希望他说服西夏国主成全丝绸之路。当然,这封信最后是不会送到李昌佑的手中,而是半路被有心人截走转交给西夏国主,此为一石二鸟之计。” 李纲道:“屈将军英明!” 屈平心说你想说我阴险吧。屈平说:“臣的书法不堪入目,劳烦宰相大人屈尊为我执笔吧。派往西夏的特务已经成功潜入西夏朝廷内部,相信离间计很快就能成功。” “如此甚好,”赵构皇帝说,“春节将近,让边关的各位将领安排好军务,回京一起过节吧。” “是。”李纲说。 萧露挽着吴贵妃说笑着走进来,屈平心道:还说怕不自在,这么快都已经跟娘娘手挽手姐妹相称了。 萧露拜见了皇上,屈平和李纲给吴贵妃请了安,叙叙闲话,等待用膳,不再赘述。 却说李昌佑回了西夏,报告了西夏皇帝谈判一事,凑齐了足额金银牛马送往大宋边关,跟吴玠将军交换回了俘虏,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 李昌佑作为败军之将,耗费了国力,虽然是皇帝的族弟,但是皇上和大臣还是对他颇有微词,暂时解除了他的兵权,命他在家好好休养。 今天府中下人见街上有便宜的羊卖,便买了一只羊回去,做成了一道烤全羊。李昌佑和夫人朋友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烤全羊,一边喝着烈酒,在这寒冬里,好不舒畅。李昌佑卸了兵权,无事一身轻,放开了吃喝。 这时皇上差人来请李昌佑进宫面圣,李昌佑抹了抹嘴边的羊油,跟着内侍赶紧进宫去。难道皇兄已经想通了,准备让自己官复原职? 进了宫,原来并不是自己想的这么一回事。 “皇弟卸了兵权,倒是逍遥,还吃上烤全羊了。”西夏皇帝李乾顺说。 李昌佑知道这位没出五服的堂兄善猜疑,解释道:“府上下人在街上碰见一个低价卖羊的,便擅自买了回来烤了吃。羊都已经烤了,臣弟不吃,岂不浪费吗?” 皇帝李乾顺说:“朝中大臣对你颇有微词,这时候你还不节衣缩食,还敢吃烤全羊,让人家看了,还说你不拿百姓水生火热当回事呢!” “没有那么严重吧!” “你要自律啊!你看看朕吃的什么,萝卜干、窝窝头!”西夏皇帝说,“好了,朕找你来不是要责怪你是烤全羊的。”西夏皇帝拿出大宋皇帝赵构亲自写的国书,递给李昌佑,说:“大宋皇帝想重开丝绸之路,丝绸之路必经我大夏国境,他想要朕放开丝绸之路,为两国百姓共谋福祉,你怎么看?” 李昌佑接过国书,仔仔细细地看完,说:“臣弟觉得这是一见好事,我大夏处在丝绸之路的中间,东接大宋,西连西域,两边贸易我们都可以经手,还可以抽取过路税收。” 西夏皇帝说:“经济发展是好事,朕担心的是,大宋奸细会乘机混入我国。” “加强人员的管理与甄别,应该可以避免吧?” “明日朝上朕再和百官们商议,若是大多数都同意,那就回信给大宋皇帝,重开丝绸之路。” 西夏皇帝道,“另有一事,宰相大人近日截获一封信件,是大宋辅国大将军写给你的,你自己看看吧。” 李昌佑接过书信,信上说的跟大宋皇帝的国书内容大致一样,只是多了请自己在西夏皇上面前多多进言,促进两国经贸发展。李昌佑说:“皇上,不过普通的一封书信,宰相大人为何要拦截?” “普通吗?看来你跟大宋那边常有交流!”西夏皇帝冷着脸道。 李昌佑跪下道:“皇上明鉴,臣弟一心为皇上、为国效忠,绝无二心!臣弟从来没有跟大宋那边有过任何私下交流!” “那他为什么偏偏写信给你,还要你多多进言,促进丝绸之路开通?” “宰相陈泰本是汉人,说不定是他收了大宋好处,故意污蔑于我,挑拨君臣关系!” “陈泰在我大夏已经三十年,还是助我夺回君权的肱股之臣,他已官至宰相,还需要挑拨什么君臣关系!” 李昌佑道:“陈泰与臣弟素有嫌隙,他这是有意陷害!” “不知你们有何嫌隙?” “臣弟……臣弟娶了他儿子心仪之人为妾……不过臣弟当时并不知个中隐情。” 西夏皇帝怒道:“荒唐!最近回鹘似有异动,你去统领沙州瓜州二地,防止回鹘东进!”沙洲瓜州在西夏最西,如此便可规避李昌佑与大宋就近联络。 “臣……遵旨!”李昌佑无奈领命,皇上这是要将自己贬黜出京啊。 建炎元年的第一个春节就要到了,应天城乃至全国各地张灯结彩,喜庆洋洋。全国各地被登记核实的军属及退役军人都从各地衙门领到了慰问金,这可是千百年来头一回,百姓们欢天喜地,感觉这个天更加明媚了,这个冬天也更温暖。 边关将领们都奉旨回京,一来要为皇上贺喜,二来大部分将领的家都在京城,除了吴玠,因为他是世代镇守西南边陲,现在四川成都府路由其弟吴璘镇守。吴玠将陕西路军政要务交给其侄子吴挺,也就是吴璘的第五子,带着自己的其中一个儿子吴拱来京给皇上祝贺。 吴家子弟众多,而且各个都在军旅中的得到锻炼,难怪皇帝放心把西南西北都交给吴家打理。不过皇上也怕树大根深,为了稳固人心,又传旨封吴璘为成都府路节度使,至此吴氏一门双杰,鼎盛一时。 今天就是三十了,晚上皇上宴请百官进宫,还会燃放烟花,要求各官员都带配偶女伴前来。 萧露一早上就开始打扮的漂漂亮亮,晚上的宴席上可是要给屈平争脸的。府上的人都穿着喜庆的服装,洋溢着幸福。 屈平叹息说:“建炎的第一个新年,鲁忌去了杭州督造大船,不能一起过年了。” 萧露道:“还好他跟彩莲姐赶在春节前终于办了婚事,两个人一起在杭州,也好有个伴,不然才叫孤胆冷清呢!” “是啊,皇上如今很是看中技术型、文化性人才,庸人根本没有前途了。” “所以好多庸人都去国子监补脑去了。” 朱淑真听到说国子监,跑过来说:“姐夫,我们少年班开春后要来一个神通呢!比我还小,才四岁。” 第六十一章 建炎新年 “是吗,谁啊,你怎么知道了?”屈平说。 “老师说的,京西路转运副使的公子,叫陆游。他的爷爷还当过尚书右丞呢!姐夫,尚书右丞大还是辅国大将军大?” 屈平一听,原来是陆游,久仰大名啊,没想到还是个娃娃。陆游的诗好多都是必背课文呢,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不过,现在宋朝境遇改变了,没了国破家亡的悲惨,不知道他将来还会写出什么令人拍案叫绝的诗句。 屈平说:“谁都不大,皇帝才最大。” 朱淑真又爆出惊天猛料:“开春后我们的老师就去教大班了,因为他太凶了。听说要请一个温柔一点的女老师教我们,好像叫李清照。” 我的天哪,这是要汇集全国名师的节奏,千古才女易安居士竟然被请来调教小娃娃,不过以她的实力跟年纪,应该不只是教娃娃班。 萧露道:“易安居士!我可喜欢她的词了!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写得太好了!” “大过年的,愁什么愁。”屈平说,“应该念这种: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不行,我也要去向易安居士请教学习!” “可别把自己学的每天凄凄惨惨愁容满面。” “我们学得是写词的意境,你不懂!小淑真,对吗?” “嗯!”朱淑真重重地点点头。 酉时一到,各大文武官员集合在皇宫门前,一同进宫。浩浩荡荡,好不气派。今日只有四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享受皇上赐宴。屈平跟老熟人们走在一起,一边谈论各地形势,一边互相介绍跟多的人认识。吴玠、韩世忠夫妇、岳飞、张俊、刘光世夫妇、赵立夫妇、宗泽夫妇、李纲、六部尚书大人等等,都是旧识,还有吴玠的弟弟吴璘,屈平与他第一次见面,两人也热情的打了招呼,屈平称赞他们吴家一门双杰了不起。吴璘说都是承蒙皇恩一定要感念皇恩为皇上鞠躬尽瘁云云。 日本的朝觐使者也有幸被邀请来,皇上说了,年后才会发兵日本,所以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在京城各处游玩。坂上龙二郎可高兴地不得了,不过他不认识别的人,所以一直跟在屈平身边,仿佛都成了仆人。坂上龙二郎心里也有打算,多亲近屈平,何时发兵,派出什么质量的兵,可都看他的脸色了,不好好巴结不行。 皇上今日在大和殿设宴,屈平领着武将坐一列,坂上龙二郎作为外国使者特许他坐在屈平下手,李纲带着文官坐对面一列,按品衔就坐。 赵构左右坐着吴贵妃和潘贵妃两个娘娘,今日尊贵非凡。赵构让大家都入了坐,开场白道:“众位爱卿辛苦了!自建炎元年以来,历时整整七个月,你我君臣共同经历了战火、背弃、生死、反败为胜、重现荣耀……诸位爱卿居功至伟!若没有大家众志成城,全心辅佐,朕今日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诸位把酒言欢。所以,这第一杯,朕敬各位,乃至全国的百官将士们,你们辛苦了!”赵构说完端起金杯一饮而尽。 众人跟着干了杯中酒。 赵构接着说:“这第二杯,敬老天,敬列祖列宗,敬……远在金国的父皇和兄长!”赵构说完,含着泪,干了手中的美酒。此时的美酒,再美也夹杂了苦涩。 群臣想起靖康之耻,想起被俘在遥远的北方的先帝,悲恸不已,跟着饮下杯中苦酒。 “这第三杯,还是敬在座的各位,敬各地的百官,敬驻守岗位的将士,敬朕自己,敬全国的万万百姓,敬所有人的明天,你们的努力不会枉费!” 大家一齐干了杯,屈平带领大家喊道:“同心协力,共创未来!” 三杯过后,皇上叫众人各自饮酒吃菜,请上歌舞表演助兴。 大家一面欣赏歌舞,一面不时地跟身边和对面的同僚对饮相敬,当然,第一杯肯定要先敬皇上。 萧露小声地说:“就这么坐着干喝干看吗?” “要不然呢,还要弄个篝火,大家围成一圈跳舞吗?” “那也比这有意思!” 屈平说:“那是你不懂欣赏,要入乡随俗,把自己融入进去,懂吗?” “是,将军!”萧露噘嘴道。 屈平低声道:“你别噘嘴,你噘嘴本将军就想咬一口。” “要死啊,这可是公众场合!” 两人打情骂俏,赵构却还沉浸在悲伤里,他道了声“出恭”,就走到殿后独自垂泪起来。 屈平一直关注着赵构,悄悄地跟了过去。 “皇上仁爱,这是思念北去的亲人了吧?”屈平说。 赵构摸了一把眼泪:“今日本该是喜庆的时候,可是朕想起远在天边的父母兄弟还有几位夫人,实在高兴不起来!” “皇上若是挂念,过些日子,臣去一趟金国。” 听到这里,赵构又犹豫起来,万一金国真的把他们放回来了怎么办,父皇倒还好,可是如何面对皇兄。他说:“怕是有所不妥,你去金国,无异于羊入虎口。” “这些皇上不用担心。皇上真正还怕的是你的皇兄吧?皇上的位子是顺应天命,响应百官和万民的心声,可谓实至名归,皇上又为何总有此心结?” 赵构想了想说:“若是他们都回来了,到时又该如何安置?” “皇上已是天下主宰,民心所向,让太上皇和先皇颐享天年就是了。”屈平毫不犹豫地说,“这个恶人,臣来替皇上作!” 赵构犹豫了一阵,说:“以后再说吧。走吧,回去喝酒赏乐!” 屈平跟着赵构回了坐席,萧露问你们干什么去了。屈平说皇上眼里进了沙子,我帮他吹一吹。萧露说两位贵妃在身边要你去吹,你们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你想哪里去了!”屈平说,“皇上是有心结,我帮他解开心结去了。” “哼,我吃醋了,我也有心结了。” “行,晚上我帮你解开!” 坂上龙二郎一边喝酒吃菜,一面痴痴地看着舞蹈。屈平打断了他的臆想,说:“坂上君,你是远道而来朝觐的,何不趁此宝贵机会,展示一下贵国的优秀风俗文化。” 坂上龙二郎正看得出神,突然被吓了一跳,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来。他想,对啊,是要好好表现一番。正好,上一支舞蹈刚刚结束,坂上龙二郎起身走到中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看着所有人期待的看着自己,骄傲地说:“上皇陛下,下臣远道而来,有幸参加陛下的盛宴,深感荣耀。借此机会,下臣为陛下表演一段三番叟,祝愿五谷丰登、天下太平!” 赵构心想这日本使者还有技艺表演,便道:“好!” 坂上龙二郎借来一把折扇,口中唔呀低吟着,挥动扇子舞蹈起来。 大家根本看不懂他表演的什么,跟中原的舞蹈唯美大气差远了。本来是欣赏舞蹈表演,最后成了看小丑搞笑了。 坂上龙二郎见大家欢声大笑,跳得更起劲。 屈平本是要捉弄一下坂上龙二郎,没想到他真的上台表演了,不过看这效果,观众们看不懂他跳什么,他也不懂观众们笑什么。 一舞终了,皇上龙颜大悦,说:“好!赐酒!” 坂上龙二郎跳得口干舌燥,一口干了杯中酒,让人续了杯,哈哈笑起来。 大家借着兴致,纷纷互相敬酒。 “屈将军,在下跳得好吗?”坂上龙二郎说。 “好,好好。” “请教将军,陛下这座宝殿为什么叫大和殿?” “大和就是天下和平的意思。”屈平说,“对了,你们的民族不是叫大和民族吗?” 坂上龙二郎惊讶道:“没有!日本各族势力众多,没有一个统一的民族,也没有叫大和族的。不过屈将军如此说,在下倒是可是建议我日本国主在贵军的襄助之下,统一全国之后,将全国的民族统一叫做大和民族,就像你们中国的叫华夏民族一样!” 屈平心道,原来日本还没有大和民族一说,是从这里借鉴过去的啊。他说:“贵国要借用皇上宝殿的名头,那要问过皇上才行。” “日本国成了贵国的属国,借用大和二字,应该不难吧?” “哈哈,不难,给你们拿去用了,我会跟皇上申请的。” “那就多谢屈将军了。”坂上龙二郎说,“屈将军真是我日本国的大友人!” 第六十二章 东渡日本 酒至亥时,皇上命人燃放了盛大的烟花,夜空中繁星点点也为之黯然失色。伴随着烟花,点燃的还有群臣百姓的激情。 萧露叹道:“这么宏大的烟花景象,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呢!” “你喜欢,以后每年,我为你一个人燃放烟花!”屈平说。 “那不是好浪费。”女人口是心非,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怕浪费,那就多生几个小宝宝,大家均摊开来,就没那么浪费了。” 萧露羞羞地说:“讨厌!” 坂上龙二郎看这热烈盛开的烟花,心中感叹,多么富裕强大的大宋国啊,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就给烧上了天空。不好还是挺好看的,日本少女们若是能看到这么美的烟火,一定会心花怒放投怀送抱吧?什么时候日本也能这样挥霍!为了这些目标,一定要向上国虚心学习才行啊。 屈平和萧露徒步在回府的路上,街上每家每户贴着春联、年画、门神,挂着大红灯笼,男女老少都不睡觉,是为守岁,小孩子们玩得更开心,哈哈笑着东奔西跑。 萧露依偎在屈平身边,说:“好开心,这是我这么多年过的最开心最有意义的一个除夕。” “以后啊,一年会比一年更开心,展望未来吧!” “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啊,老百姓开开心心,安居乐业,可是为什么要打仗呢?” “因为生命都是有欲望的,哪怕是一棵小草。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保护自己!” “你说五百年以后,一千年以后,甚至两千年以后,还有战争吗?” “没有利益就没有杀戮,但是万物没有谁可以做到。草木尚且争春,何况动物与人。哪怕是一万年,都会有战争!” 萧露攥紧屈平的胳膊,说:“那你要强大起来,保护我!” 新年在爆竹声中开启了,屈平和萧露一大早就起来,穿上崭新的衣服,给府里的人们挨个地发红包,大家握着红包,高高兴兴地给老爷夫人拜年,祝他们官运昌盛、身体健康、早生贵子。 武智深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要红包。 屈平硬塞给他,说:“出家人也要衣食住行,方可好好修行吧,总不能饿着肚子光着身子修行吧?” 朱淑真说:“姐夫,我要个大红包!” 屈平说:“你这个红包就不小了呀,为什么还要个大红包?” “因为今年来了陆游小同学,我要送礼物给新同学。”朱淑真说。 萧露笑道:“淑真知道关爱新同学啦?那你作一首诗或者词给我听听,做的出来我就再给你一个。” “我去年元宵时候写的词,算不算?” “只要是你写的,都算。”萧露说。 “好,那我可要念了哦,听好了!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月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屈平听完,越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句有名的经典语句是她写的,屈平说:“是你写的没有,小小年纪,怎么跟人约黄昏后?” 朱淑真说:“这是写的去年元宵节,我爹爹没有回来跟我娘相聚,我娘就哭了。” 王氏在旁听完,忍不住抽泣起来。 萧露安慰道:“夫人,对不起,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而且淑真聪明好学,以后定然会飞上枝头的。” 王氏道:“谢谢老爷夫人,没有你们,我们母女早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黄管家道:“好了好了,今天是初一,要开开心心的。” 王氏破涕为笑,说对的,我们也去放鞭炮吧。 一串爆竹丢出去,吓得一个人“哇呀”大叫,原来是坂上龙二郎。屈平见坂上龙二郎手上拎着礼物,说你怎么来了。 坂上龙二郎说:“屈将军、屈夫人,还有府上的各位,大家新年好,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没想到第一个来拜年的是个日本人。 来者是客,大家邀请坂上龙二郎进去喝茶吃点心。屈平和他闲聊了一会儿,告知他自己准备去军营里去给属下拜年。坂上龙二郎说屈将军真是有爱心,大年初一第一件事就是给下属拜年。屈平说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担当嘛。坂上龙二郎自告奋勇,说自己也要带礼物随屈平去给将士们拜年。屈平知道他心里的打算,便同意他一起去。 屈平叫小刚小正用两匹马拉着两车子的礼物,其余人在家里,免得万一有人来拜年,府上却没人。坂上龙二郎用皇上赏赐他的银子买了一车子的礼物,兴奋地带去军营。 青玄子、汪智全都已经回到京畿路军,李彩莲跟鲁忌去了杭州造船,后勤便由汪智全打理。这会儿青玄子、汪智全、江伯严、杨再兴正在和将士们一起准备中午的酒饭,四人商量着,是先去屈将军府上拜年,还是吃了饭再去拜年。正当左右为难的时候,屈平带着人、货就到了军营里。守营的士兵认识自己的主帅,哪会阻拦,通报都免了。 大家见屈将军一大早就来军营拜年,都很感动,大家围聚一圈又一圈,七嘴八舌闹哄哄地抢着给屈平拜年。坂上龙二郎见自己被围了水泄不通,吓得两股战战。 屈平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全军顿时安静下来,震惊的坂上龙二郎嘴巴张开,屈将军威望果然强大。 屈平说:“将士们,大家新年好!今年能过个安逸年,都是大家的功劳,希望大家刻苦训练,敢打敢拼,能打胜战,保证自己和百姓们,每年都能过上安逸年!这是军人的职责,也是我的职责!让我们一起共勉!” 全军山呼:“吼!” 坂上龙二郎被声音震得耳朵都疼,心想这种虎狼之师,定能帮助天皇统一四岛。 屈平又说:“屈某为官不久,薪资不多,所有的钱拿出来,就买了这么些小小礼物,放心,都是能吃能和能用的东西。”将士们听完哈哈大笑。屈平说:“幸好,我旁边这位日本友人,知道我财力浅薄,甘愿自掏腰包,又多买了一车礼物,大家掌声谢谢他!” 随着轰鸣的掌声响起,坂上龙二郎越发地感激屈平,这么关键重要的时间,屈将军将自己推上前台,真不知该怎么感谢。坂上龙二郎激动地蠕动嘴巴,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刚想好一句话,却听屈平说:“好了,这位日本朋友,坂上龙二郎,他说不用谢。都指挥使们,上来将礼物分发给大家!” 等众人散去了,终于有了新鲜空气可以呼吸,青玄子四人也有机会可以好好和屈平说说话了。 青玄子说:“大帅,恭喜你,先是荣升辅国大将军,后是喜结连理完成人生婚姻大事,可惜我跟汪智全都没能抽身来道贺。” 屈平说:“你们守土为国辛苦了,屈某已经很是感激。若一开始你们没有听从我的意见,今天我也没有这等荣誉,所以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们的一半。” 汪智全道:“将军是王佐之才,没有我们这些杂鱼山匪,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帮手呢!” “说哪里话,你等都不是池中物,所以我们是相辅相成。”屈平再次跟他们介绍了一遍坂上龙二郎,然后对杨再兴说,“再兴,你是将门之后,我已经跟皇上举荐你,让你率六千精兵帮助日本国主荡平日本四岛。庇护附属国乃我宗主国之责,你可愿往?” 杨再兴道:“将令所指,莫敢不从!不过,六千精兵,荡平得了一个国家吗?” 坂上龙二郎连忙解释说:“不是整个国家,是国家里的一部分黑恶势力,那些势力,只要有一两千人就敢称王称霸,最多的也不到一万,因为我们天皇手下也就五万兵马,而且还要分守各地。” 江伯严低声说:“这么点人也好意思称王称帝?” 屈平说:“在西方一些地方,一个城池几千人就算是大的城堡了,甚至有些国家,弹丸之地,也敢称为一国。哪能跟我中华神州比得了!” 杨再兴说:“属下愿往,为将军、为皇上、为我大宋,开疆辟地!” “你挑选六千意志坚定的精兵,弓弩刀马带齐,估计元宵左右就出发,从杭州出海!你已熟悉我军作战方式,加上你精通兵法,本将希望六千士兵出发,起码还能有五千回来!”屈平说。 “是!” 屈平安排完事物准备回去,陈冲又带着礼物来了军营。江伯严说:“你小子高升了,还记得来看我们哪!” 陈冲不好意思笑着说:“这都是大帅的功劳。大帅,末将刚去您府上拜年,夫人告知我说您来军营拜年了,属下喝了杯茶便接着赶过来了。因为要是不喝杯茶就走,显得不礼貌。” 屈平说:“哈哈,看来你是更加沉稳了。” 第六十三章 岳飞纳妻 青玄子说:“中午别走,跟兄弟们喝酒,喝完酒,看你还沉稳不沉稳,狐狸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吧?” “怕你们不成!”陈冲说。 屈平见大家其乐融融,便先告辞了,因为自己还有好些个门儿要窜。官员们本是不提倡互相拜年的,以免结党营私。屈平考虑到这点,所以李纲这样的人物就不去特别拜访了,单单邀约了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吴玠吴璘兄弟、赵立、张俊这几个战场上并肩作战过的好兄弟好战友,本来是还请了宗泽将军,可是他老人家尽早就启程回开封了。 大家对于屈平的邀请毫不犹豫,都前后脚带着家眷子女提着礼物来了屈平府上。 屈平在门口迎接着客人,说:“大家共聚一堂,也省得大家各自串门拜年,省时又省力!” 女人们去到一边聊天,男人们坐在一起,当然不能光是喝茶、吃瓜子这么无聊,尬聊又显得太正式,八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跟开会似的。 “不如我教大家打麻将吧!”屈平说。 众人都没听说过麻将,好奇不已。 屈平叫大家围坐在一起,唤黄管家搬上来一副檀木雕刻的麻将,往桌上稀里哗啦一倒,屈平说:“这可是我跟府上众人花了两天功夫,呕心沥血雕刻而成,我跟大家介绍一下……” 屈平用三寸不烂之舌详细地向各位介绍了麻将的认识,以及打法,什么一条龙、清一色、十三幺,太玄奥了。 屈平说:“咱们先边打边学,从简单的玩起,先学会吃、碰、胡。” 屈平带着韩世忠、刘光世、吴玠打了一圈,岳飞、吴璘、赵立、张俊就专心致志地挤在屈平身后观摩学习,最后当然是屈平胡牌了。 女人们老远听见这边开心吵闹,也围过来,一看还挺有意思的。 梁红玉问萧露:“夫人,你家就这一副麻将吗?” “还有一副做得不好看的,但是牌数整齐。但是我也不会打,教不了大家。”萧露说。 “没事,拿出来我们也打,先跟大人学学!” 一堆人围着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刘光世说:“你们看的比打的还要刺激。观棋不语,懂不懂?” 梁红玉说道:“你的麻将打成这样,我们才不想看你的呢,我们看的是屈将军的。” “我这麻将打得烂,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我们学会了自己去打,才不想看你的!” 女人们学会了,果然去开辟了新的一桌稀里糊涂玩起来,打到不会的地方,就跑过来请教屈平。屈平这一桌大家也学会了大概,便轮着来打,屈平便到处指导牌技。 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大家又都不蠢,已经入了门,岳飞在屈平的指导下还打了个清一色,可高兴得不行。 屈平说:“输了的多喝一杯酒,我可记着呢。” 韩世忠说:“不早说,早说我就不放炮了!” 吴玠道:“你那是无路可走自投罗网。” 屈平见大家其乐融融,跟兄弟一般,心里高兴,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屈平观察这些个将领:吴玠刚正但有恃功之傲;吴璘遇事多谋但易信他言;刘光世粗狂中不失理智;韩世忠稍显中庸但遇事必先瞻顾;岳飞忠勇为人耿直;张俊好胜要强行事果断;赵立刚烈秉直自惭讷言。 韩世忠说:“岳将军,我军营中出了一件与你有关的事情,正要向你请教。” “哦?跟我有关?但说无妨。”岳飞说。 “岳将军近来风头正盛,我军中一个都头之妻,不知发了什么疯,一哭二闹三上吊要离开那个都头来找岳将军,她说自己本是你的夫人!我那都头爱妻心切,便将此事告知了本将。本将正为此事犯愁,不知该不该告诉岳将军。” 岳飞道:“她可是姓刘?” “好像是。” 岳飞思考了一下,说:“岳某曾有一个结发之妻确实姓刘。如果真是她,刘氏抛弃老母和两个幼子,如今又已他嫁,刘氏如果再反复回到岳某身边,那就有违妇道常伦。岳某虽然曾经音信杳无在先,今愿与她五百贯钱,从此了断曾经夫妻恩义。韩将军替我转交给她,让她好生做好如今的身份!” 吴玠说:“岳将军此举吴某十分赞成,刘氏既然抛弃老幼在先,继而改嫁他人,如今还有何脸面回到岳将军身边,不过是看你身居高位罢了!” 屈平也道:“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岳飞见大家一致赞成,当即掏出五百贯前交给韩世忠。韩世忠摇摇头收下钱,也不知道他是为谁摇头。 “哈哈,各位再此聚众赌博吗?”大家听见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看原来是李纲,他说,“李某不请自来,还望各位见谅!” 屈平和萧露赶忙去迎接李纲,叫人搬凳端茶,屈平说:“宰相大人怎么有空造访寒舍?屈某本打算今日要去贵府拜访,又怕人说闲话,说我们结党营私之类的。” “你们这不就是在结党吗,也不差我一个。”李纲哈哈笑道,“都是为皇上为大宋尽忠效命,大家拧成一股绳,不是更有力吗?” “那也该是屈某拜访李大人才是。”屈平说。 “无妨,哈哈。本相就是来打个转,晚上那些六部等官员还要到我那儿唠叨呢。”李纲说,“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各个义愤填膺的?” 屈平说:“说与大人知道也无妨,不过是岳将军知道了自己原配夫人抛夫弃子改嫁给了韩将军手下一位小都头,岳将军送五百贯钱了断了这段姻缘。” “就这事啊,哈哈,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堂堂岳将军!”李纲环视了众人一眼说,“你们都有了夫人,就是岳将军还单身呐?” 岳飞讪讪地说:“岳某年纪尚轻,不急,不急。” 李纲仔细地看着岳飞,说:“嗯,岳将军一表人才,孔武有力,又是一方将帅,很好!” 屈平说:“大人要给岳兄弟做媒吗?” “有何不可?”李纲道,“本相有一个小侄女,过了年刚好十八岁,玲珑孝顺,长相也不差,不知岳将军有意向没有?” 岳飞说:“只要她肯跟着岳某吃苦就行。” 屈平说:“宰相大人的亲属,必定也是贤良有德,我代表吃瓜群众表示看好!” “但不知她愿意没有,又是否介意岳某曾有娶妻生子。”岳飞说。 李纲说:“大丈夫三妻四妾正常的很,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本相可以做主!” 岳飞说:“岳某一向主张一夫一妻,主张男女夫妻平等。不如大人先问过小姐再决定不迟。” “也好,就依你。”李纲说,“明日你若有空,来给我拜年,我叫上我那侄女李娃,让你们互相认识。” 岳飞有些不好意思,屈平代他说:“成,明天我陪岳将军去宰相大人府上拜年。” 李纲说:“那好,老夫就不打扰各位将军雅兴了,我还得回去招呼那帮客人呢。”屈平夫妇再三留他吃饭再走,李纲客气了一番就离开了。 屈平说:“李大人来的真是凑巧,这一下子功夫,就给岳将军说定一门亲事,真是可喜可贺!” 刘光世道:“岳将军今天可要多喝才行!” 张俊道:“岳将军明日可还有人生大事呢。” “那难道你代劳?” “……” 众人热热闹闹的过完了初一,第二天屈平和萧露带着礼物,陪同岳飞一起去李纲府上。李纲昨日喝多了,日上三杆了才将将起床,三人到的时候,李纲才洗漱完毕。 “岳将军这么着急,一大早就登门啦,本府都没来及买菜接待你们呢。哈哈,开个玩笑。”看来今天李纲心情大好。 三人陪着李纲吃早餐点心,李纲顺便就让人请李娃出来跟大家相见。 李娃果然生得俊俏,又知书达理,行事大方得体,大家很是满意。李娃也早就听叔父讲了岳飞的英勇事迹,见岳飞又年轻壮实,自己心中百般愿意。 于是这幢婚事便很快定了下来。李纲大人雷厉风行,算了下黄历,刚好初六宜纳亲,便约定正月初六二位新人成亲。 日子这么快,李纲这边万事俱备,不用特别准备什么,反正吃得用的,正月里都有,也不用再多买。倒是岳飞这边,他得赶紧差人回汤阴去请母亲和两个儿子过来。自己还得再装点京城的宅子,人家宰相大人的侄女,那也是实打实的千金,虽说人家说不怕吃苦,自己为了不委屈她更加不能显得寒酸。 结婚的时候,新人是不忙,忙得都是新人的亲友。所以,这几天,屈平夫妇才是最忙的,加上他们才结了婚,有经验,屈平又是岳飞结拜兄弟,责无旁贷。 第六十四章 六千勇士征倭国 话说岳飞成亲时候,也是百官相亲,皇上不能厚此薄彼,同样亲自到访祝贺岳飞伉俪,并封李娃为“正德夫人”。 到了初七,赵构皇帝是要求上朝的,皇上祝贺了大家新春愉快,总结了去年一年的各大事物,展望今年及以后,希望文武百官各司其职,加强军政农工商的发展。 李纲展示了西夏传回的国书,西夏国表示同意重开丝绸之路,加强两国经济交往。赵构皇帝传旨通告全国,振奋民心,丝绸之路的首批商贩们,将会受到军队的保护,直到打通西域,后面的路才靠商贩们自己走。吴玠的陕西路军距离西夏、西域最近的,首批保护之责便交给吴玠,命他务必要保重商人们的安全,不要跟沿路西夏、吐蕃等部产生激烈冲突。 另外,三六九往外走,赵构传旨命杨再兴正月十六率六千精兵出征日本,扬我国威。 散了朝,各外地诸军将领便领了命各回各处去了,岳飞特许多休息几日,出了元宵之后再走。 屈平已经收到密报,李昌佑被西夏王发配道瓜州吃瓜、沙州吃沙去了,便特地找到吴玠,让他的士兵护送商队的时候,顺道去一趟瓜州或者沙州,找到李昌佑,代自己向李昌佑送去慰问和礼物。 吴玠老谋深算,心中想到了屈平的计策,嘴上却没说破,只说照命行事。 屈平回府,在门口碰见等候多时的坂上龙二郎,他急不可耐地询问皇上有没有开金口说什么时候发兵。他已经在大宋带了快三个月了,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生怕回国之后天皇已经换了人做。 屈平说:“我大宋皇帝说过的话一言九鼎,今日早朝我帮你请示了皇上,皇上说十六便可发兵。” 坂上龙二郎掰着指头,数了数还有八九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有这么久哇!” “大军出征要看天时地利人和,肯定要选好日子,又不是过家家。” “将军说得对,太有哲理了。” 屈平打发了坂上龙二郎,便回府抱老婆逗小孩去了,他想什么时候自己也有个小孩子,那才好玩呢。 过了元宵节,这个春节才算过完,所以元宵节,就是上元节,也会异常隆重热闹,如今天下太平,京城的老百姓虽不像大宋之前鼎盛时期富有,但是一般温饱还是没问题,勒紧点裤腰带,便可以留出银子开怀享乐。如今是大宋北方地区经历战火百废待兴经济民生萧条,南方地区却还是十分富足。 上元节夜晚点花灯、猜灯谜,各种小吃好玩的等等,屈平和萧露怎么能放过。想想上一年的春节,自己还是在贺兰山跟五虎他们一起过的,除了喝酒就是喝西北风。 萧露开心地笑着,屈平心想,万一哪天自己又要回到现代了,那该怎么办。 “想什么呢,快来帮我猜灯谜。”萧露喊道。 屈平从思绪里回过神,管他那么多干嘛,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如果明天是苦难的,今天就为了明日的苦难而痛苦,那今日也不会有甜美。 “千里江陵一日还,打一成语。”萧露念道。 “一日千里,这么简单。”屈平说。 老板可不乐意了,答对五题便可得到我的东西,你这客官还嫌简单,那便给你难的,他说:“这位公子,我这里也有难的,就怕你不敢接。五贯钱五题,全对我倒赔你五贯,答错一题你就输了,内容都是大名鼎鼎的作者在市面上出版过的诗词。” 屈平想反正是出来玩吗,还怕你不成,便说好。二人一连答对了四题,引来一片叫好声,急得老板脸上都出汗了。 还好最后一题,难住了二人。 “病起萧萧两鬓华,……,豆蔻连梢煎熟水,莫分茶。”萧露说,“这是什么,好像没见过。” 老板得意地说:“一看你们平日里不关心当世文豪,这是易安居士最新作。” 萧露说:“不可能,我最喜欢易安居士了,她的词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是因为去年战乱,书籍出版的少。”老板哈哈笑着说。 屈平说:“既然这样,我可不可以请求外援?” 老板道:“可以,但是我数一百下的功夫若还是没人帮你答对,钱就归我了,若是有人能答对,那说明是易安居士的忠实仰慕者,我只赔你两贯。一、二、三……” “喂喂喂,你慢点!”萧露叫道,“各位朋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我可以给你两贯钱!” 众多人有心帮助萧大美人,可惜肚子里墨水有限,爱莫能助,最多只能帮着着急。 “卧看残月上窗纱。”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夫人说道。 老板撇了撇嘴,说:“恭喜你,姑娘,这位夫人帮你答对了。这是你的两贯钱,好走,不送。”老板已经开始送客了,再这样搞下去,要赔钱赔死了。 萧露接过钱,递给那位夫人,说:“夫人谢谢您,这是您赢得的两贯钱。” 那位夫人笑着看了看那两贯钱,说了声后会有期,便消失在了人丛中。 “没想到这位夫人四十多了,还喜爱易安居士的词,连最新的作品都买来看了。”萧露赞叹说。 屈平随口一说:“说不定她就是易安居士呢!” 萧露一想,对啊,一定就是她,朱淑真不是说易安居士要来授课吗。萧露踢了屈平一脚,说:“你怎么不早说!”再找时,那位夫人早不见了身影。 正月十六,京东军营。 六千精兵骑在战马上,手持刀枪,鞍挂劲弩,兵甲整齐地矗立在校场中央,三面站着另外的士兵。赵构站在高台之上,身后是屈平、杨再兴等各位将领,以及坂上龙二郎。 赵构道:“将士们,今天你们整齐地站在这里,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没错,扬我国威!日本自秦汉以来,历来仰慕我华夏文明,也一直受我们的庇护。如今日本国主作为一国之主,有求与我大宋,我们自当行仁义之师,助他荡平贼寇,彰显我中华神威!将士们,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好样的,你们都是好儿郎,都是大宋最英勇的战士,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杨再兴听令!”杨再兴手持长枪单膝跪地,赵构道,“朕封你为荡倭将军,赐你十胴宝刀,希望你荡平贼寇,扬我国威,并且还要完完整整的把将士们带回来!” “末将听令!”杨再兴道。 杨再兴跨上马,向皇上和屈平拱手道别,挥手道:“出发!” 屈平望着自己最精锐的部队,心中祈祷,你们一定要平安回家! 坂上龙二郎拜别了皇上和屈平等人,带着他的人上了马,随着部队出了辕门。大军要经水路到杭州,再乘坐预备妥当的十艘巨舰,乘风破浪开往日本。船上备齐了粮食、蔬菜、水果,屈平还教会他们如何用水发豆苗,可以解决海上吃不到蔬菜的难题。这个时节海上没有台风,倒不用太过担心,有日本及大宋沿海的向导,平安到达日本应该不是问题。 受北太平洋环流影响,顺水行舟,估计十几二十天便可到达日本。 皇上派往日本的可不只是武力,还有文化的力量。去年科考的所有上榜落榜的书生,除去前三强,整整超过六百人,全部派往日本传播汉学文化,教他们学汉文说汉语。皇上承诺他们回国后都可以在相应岗位上得到重用。 书生们读一辈子书,就不是为了功名官位,如今现成的摆在那儿一条康庄大道,哪能不好好把握。这批书生早就在杭州港口码头等候多日,等军队一到,便一同开拔。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发誓要在彼岸干出一番作为。 今年春节,赵构皇帝将好多皇亲国戚宣回了京城,一起住在皇城里。因为赵构这一支属于赵匡义的亲戚基本上都被掳到金国去了,只有太祖皇帝赵匡胤的后代散落在全国各队。为了加强皇族的队伍,赵构便将一些自认为称心的亲戚给接到京城来住,也显得自己不那么孤家寡人。当然年纪大的和心机多的就免谈了,来的都是些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幼男幼女少男少女们。 赵构说为了加强皇族间的交流,增进感情,他决定办一场蹴鞠比赛。双方运动员是皇室这边和京官们组成。因为李纲年纪稍大,京官这边的带头人就由屈平来担当。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有女队员,因为赵构说了,有几个顽皮的公主也喜欢蹴鞠,不带她们玩说不过去。 屈平对现代足球倒是熟悉,而且自诩亚洲锋王,可是对于古代的蹴鞠却不甚了解,听说蹴鞠就是头顶脚踢各种花活,最后一脚踢入高处的球框,类似于花式足球。 只有踢足球自己才有胜算啊! 第六十五章 蹴鞠大赛 屈平说:“皇上,臣认为,蹴鞠一是为了强身健体,二是为了娱乐交流,此二者一个是为了自我健康,一个为了娱乐玩耍,太过于委婉,臣想把蹴鞠的内容扩大加深化,让蹴鞠在锻炼自身、加强人迹间交流之外,还应该能有培养团结、勇猛、拼搏的精神。” 赵构道:“哦,怎么个扩大化?” “臣冥思苦想了几年,终于创出了一种新蹴鞠规则,皇帝请听臣细细道来。”屈平说,“要团结,就要有多的人数互相配合,要勇猛,就要奔跑起来,要拼搏,就要你抢我闪。” 屈平用树枝在地上画上一个足球场俯视图,“这就是场地,长三十丈,宽十五丈,这是门,这个门可比普通以往的小框框大多了,高约七尺,宽约两丈,门后设网。这么大的门,肯定要有人守门,所以守门员占了一个名额。然后这是中圈,这是大禁区、小禁区,门将即守门员不可出大禁区,守门员除了不可用手接自己队友用脚回传的球,其他身体各个部位都可以用来阻挡球进入球门。场上每队再上十名球员,他们要各司其职,不能瞎跑一气,要像行军打仗一样,有阵法,有指挥调度。” 赵构点着头,听得细致认真,说:“有意思,不愧是我大宋最厉害的将军,一个小小的游戏,又能蕴含用兵之道!接着说。” “皇上过奖了。皇上您看,这里是前场、中场、后场,每块区域都要布置球员,就好比打仗,要选好出击的地方,也好设好布防的地方,攻防有道,方能取胜。” “怎么样布阵呢?” “一般将从后场到前场的人数,有三五二阵型、三四三阵型、四四二、四三三等等,其中有菱形站位、平行站位等,后场一般三到五人,前场一至四人,具体如何,指挥官要根据队员的特点、场上局势来变通。队员们将球通过不断地跑动、传递、带球,最后将球打进。” 赵构说:“有意思!门将很重要啊,要是放条八爪鱼在门前,对方不就怎么都攻不进球了,哈哈。不过这样一来,双方你来我往必有碰撞,男女就不好一起上场了呀。” “臣认为可以先试行臣这种比赛方法,以前的方式还是照样举行。” “这是一个好办法!这种玩法竟然是你发明的,就由你统一指导大家训练吧。皇族队这边朕亲自挑选十一人。” “皇上,起码还要七名替补队员,其中必须包括一名门将。” “好的,京官队那里就由你来挑选十八人,考虑官员们大多数年龄偏大,可由他们的儿子替代。过两天上朝时,朕跟大家说。” “皇上您上场玩吗?” “朕就算了吧,朕的气场太大,免得影响两队平衡。” 屈平说:“京西城外有一大片平坦的草地,就在那里练习和比赛吧。臣这两天先去勘探现场地形,划好球场标记和观战区域。” “如果大家反响好的话,就将这种玩法推向全国!”赵构说。 屈平道:“臣相信以后全天下都会喜欢上这项运动的。” 通过两天的努力,屈平终于选出了十八人,小的十七大的四十有二,其中有五个是京官子弟。汇集皇上挑选的十八名皇族队员,屈平考教了一番他们各自的球技,觉得还过得去,不过都是蹴鞠的踢法。 屈平给他们示范了足球应有的动作,以及带球、传球、起球、拦截、扑救等技术动作,让他们好好训练。这些人从小接触的就是蹴鞠的技法,一时很难改变,不过只要有球感,应该假以时日就可以上场了。屈平又给他们讲解前中后场、阵型的理论。 纸上谈来终觉浅,原知此事要躬行。实战演练才是最好的老师。两队在屈平上场的情形下,踢了半个小时,终于搞明白了足球是怎么回事。不过越位他们还一时很难把握,有几个前锋老是喜欢站在靠近门将的地方,气得屈平都想骂人。 不过再苦再累,这罪自己也得受着,谁叫自己要在全国都玩蹴鞠的时候,自己却要去推行什么足球呢? 其实这也是为了千秋大计用心良苦啊,以后要让世界知道足球发源于中国,而且要拿世界杯。 这天,屈平指导皇室队与京官对现场实战,赵构带了五个郡主坐在一旁现场观看。两队你来我往,踢得像模像样。 “屈将军半日之内就已经将这帮人员训练的有声有色,着实可喜可贺。”皇上对身后的郡主们说,“看到没,由此可见,朕的屈爱卿在练兵一道是有多深的功夫!” 屈平叫大家歇息,参见了皇上、郡主们,皇上问:“朕的这些弟弟、侄儿们,可听爱卿的调遣?” “为臣是帮皇上操练队员,他们哪敢不卖臣这个薄面。”屈平说,“倒是这些京官队员们,对阵皇族队还是有些放不开手脚啊!” “是吗?”赵构站起来喊道,“大家听着,竞技运动就是要展现胆魄和勇气,球场如战场,只有队友和对手之分,没有高低贵贱区别,你们给朕拿出真本事来!” “是!”有了皇上金口玉言,京官队员们可是有了心安的保障,皇族队员们心里暗自加油,可不能因此丢了皇族的脸面。 赵构赐屈平坐下稍歇息,说:“朕观看了一番,也有些技痒。这么样,京官队由你指挥,皇族队由朕来调度,这十一个人的游戏,还是需要有大局观之人指挥才能取胜。” “皇上所言甚是。”屈平说。 皇上身后一个郡主说:“屈将军搞出这番名堂,都没我们女子什么事了,哼!” 赵构笑着说:“萍儿郡主,朕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传统的蹴鞠还是照样进行的,这项改革还只是试行。” “可是皇上乃至大家的注意力都到这个上面去了,到时候我们蹴鞠耽误了,输了怎么办?”因为皇上今年六月才满二十一岁,比赵萍儿要小,她不能叫赵构皇弟,所以叫皇上。 “这说明大家都觉得这项改革十分吸引人。”赵构说,“要不你们另外成立蹴鞠队,不从这些人里面挑选了。” 赵萍儿郡主不开心地说:“可是他们才是技术最好的!” 屈平说:“郡主殿下,皇族队失去了技术最好的人员,京官队照样也是一样。皇族队还有像郡主一般技艺超群的人,可我们京官队就没这么好运了。” “少给本郡主戴高帽。”赵萍儿说,“你是不是踢蹴鞠经常把球掉地上,所以才想出这个让球大部分时间在地上滚的改制办法?” 皇上和其他四位郡主听完微笑不语。 屈平说:“郡主英明,微臣蹴鞠确实不在行。” “就知道你是因为私心,有私欲才有创造。”赵萍儿说。 赵构说道:“屈将军别在意,萍儿郡主就是嘴巴比较磨人,朕小时候可是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上吃过大亏的。所以呢,如今二十有二了还没出嫁。” “皇上你说什么!”赵萍儿都要抓狂了,怎么可以在公众场合这么说自己,其他四位妹妹不也就小自己二三四五岁吗,再说了,二十六七出嫁的公主郡主大有人在。 赵构说:“哈哈,萍儿别急,朕看去年的新科状元郎一表人才又有学识,不如朕做媒让他当你的驸马怎么样?年纪也就三十不到,已经做到七品翰林编修兼太学品正了。要不要考虑下?” 赵萍儿说:“我才不要嫁给书呆子呢,我要嫁的夫君那得是开疆辟土的大将军。” 皇上说:“朕想想,朕的开疆辟土又年轻的将领有哪些……赵立三十有四且只有守疆保皇之功,韩世忠三十八,刘光世三十九,吴玠三十五,张俊年过四十了,岳飞二十五,屈爱卿二十四,这样看来,去掉三十岁以上的,只有岳飞和屈将军符合萍儿的条件了,可惜这二人都已经明媒正娶有了妻室,而且都不是普通人家。萍儿郡主难道甘愿做妾?” 赵萍儿红着脸说:“谁要做妾!以后说不定就有开疆辟土又没有婚配的将军出!” “到时候姐姐起码三十岁了。”一个郡主窃笑着说。 “乱说话,小心姐姐撕你的嘴!” “这么凶,以后更难嫁了。”赵构说。 赵萍儿跳脚道:“皇上,你们都欺负我!你们玩,本郡主失陪了!”赵萍儿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对屈平说,“今天本郡主受的奇耻大辱都是拜你所赐,我非得找你出了气才行。你敢不敢跟我比?” 屈平对这调皮的郡主表示无奈,说:“郡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构笑着说:“萍儿姐姐,你可不能弄坏朕的屈爱卿。” 赵萍儿哼了一声,说:“五丈之外立一个一丈高的三尺球门,每人踢十个球,谁进的个数多谁就赢,输了的……从这里走到城门口,见人就说我是某某某,我喜欢谁。某某某代表自己,谁代表你我对方。” 第六十六章 愿赌服输 赵萍儿心想,你一个踢球经常落地的人,看你怎么跟本姑娘比射门,本姑娘可是号称淮南女球王。到时候你输了,看你怎么出糗,只怕落到你夫人耳中,吃不了兜着走吧,哈哈哈。 屈平心想,你个小丫头,敢跟我亚洲锋王比脚法,那是厕所里点灯——找死(照屎)。屈平假装委屈地说:“郡主殿下,您大人大量,明知道我蹴鞠不在行,您这是往我伤口上撒盐不是。而且还出这么损的难题,臣实在是不敢接招啊!” 皇上也说:“萍儿郡主,你这个惩罚法子实在是不大雅观,万一你自己输了呢,朕怕有损你的名誉啊!” 被皇上这样一说,赵萍儿心想我怎么会输,她说:“我输了,我自甘受罚,无怨无悔!” 屈平说:“郡主殿下如此说了,虽然臣有心赔罪,可是这么个惩罚法,臣实在不好说出口,万一传到夫人耳中可就不好解释了。臣只有拿出最强实力了!” 赵萍儿不屑地说:“要不要让你两球?” “那可不好,传出去不好听。不过可以让臣先试两球,找找脚感。” 这时,远处已经竖好了一丈高的球门。 赵萍儿说请吧。 屈平走到离球门五丈远的地方,定了定神,这十六米的距离应该不会太难。第一球,三不沾;第二球,打在门柱上把球门都打翻了。 赵萍儿哈哈大笑,说你是来搞破坏的吧。 赵构和其他观众们纷纷为屈平捏一把汗,看来是要输定了啊。有些人都已经脑补了屈平一路见人就说“我是屈平我喜欢赵萍儿”,以及回家被母老虎罚跪搓衣板的画面。太可怜了。 赵构提议说:“要不算了吧?” 屈平说:“既然应战了,哪有退缩的道理。臣有个不情之请,请郡主殿下先踢完十球,臣在一旁学习学习。” 赵萍儿心想你是神仙,看一遍就能成功,这个是要长期训练的好吧。赵萍儿走到场上,说:“那你可看好了!”说完,将球抛起来,一个漂亮的旋风腿,将球踢过球门,空心球! 众人纷纷为她鼓掌呐喊,那些没结婚的京官子弟更是把手掌都拍红了。 屈平也轻轻地鼓了鼓掌,对那些奋力鼓掌的人说:“你们可省点力气,小心把手拍烂了。” 赵萍儿自豪无比,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接下来一球,因为太激动,擦边而过。赵萍儿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又进了两球。赵萍儿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屈平,像看一个失败者。 赵构对屈平低声说:“抑之,趁她没注意,要不你先走吧,朕为你挡住她。” 屈平说:“谢皇上,臣觉得已经掌握到技巧了。”屈平心想,等下皇上要是见识了我的绝技,不会怪我欺君吧。 赵萍儿一鼓作气,最后结果为十球进了七个,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在场的蹴鞠高手们没有哪个敢说自己百发百中的。 赵萍儿神气地拍拍绣鞋上看不见的灰尘,说:“献丑了!” 换屈平上场了,屈平拿着球,眼睛盯着球门。在场的除了赵萍儿,都是大气不敢出,仔细看着屈平的第一球会怎么样。 完全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第一球只是擦了点边。 第二球,还是没进,不过离进门只差零点一公分弹了出去。屈平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踢的啊,好像找到感觉了。” 观众们听完表示汗颜,现在才找感觉,人家郡主可是进了七个球的。 第三球,还是擦着门框,不过进去了。观众们一颗心都悬到嗓子里了。赵萍儿心想,侥幸进了一个而已,你都已经射失两球,不可能赢得了我的。 第四球,进了,空心! 第五球,又是空心! 观众们开始握紧拳头,暗自为屈平加油,可是不敢喊出口。 屈平说:“你们可以为我加油吗?” 观众们在皇上的带领下喊道:“加油!加油!” 赵萍儿嗤之以鼻,看你能神气几时。 第六球,进了。第七、八、九球,都进了。最后一球了,如果没进,两人平手,如果进了,那他就赢了。 赵萍儿心里在喊,千万别进,千万别进。 屈平问:“郡主,万一打平了怎么算?” 赵萍儿说:“打平算我赢,因为我先踢的,你后来跟我学的,所以我赢。” 还有这种算法,赵构都表示无语。 屈平说:“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得罪了。”话音未落,第十球在一脚重击之下飞速的刺破空气,呼啸一声穿过球门,落在四十丈外的地方。 大家惊呆了,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哑口无言。包括赵萍儿。 这力道、这准心,谁会信他是蹴鞠菜鸟?不过从前面几个球来看,好像真的是现学现卖。这难道就是天才? 屈平自己鼓起掌来,将痴呆的众人唤醒过来。他说:“没控制住,不小心就赢了。皇上,请宣布结果吧!” 赵构乐开了花,屈将军这是给自己长脸。可是赵萍儿,就有些丢脸了。 赵构宣布:“比赛结果,屈平险胜一球!” “承让了,郡主殿下。”屈平窃笑着对赵萍儿说。 赵萍儿仿佛听见屈平在嘲讽自己,说:“哼,你这个骗子,你肯定是装的,故意骗我!” 屈平无辜地说:“郡主误会啊,臣确实是现学的,只是学得太快了点。郡主如果不承认也无所谓,臣哪敢叫郡主说那种话。不过臣听过一句话,叫‘唯什么与什么难什么也’。” 赵萍儿心道你敢把我比作小人。她气道:“愿赌服输,有什么不敢说的!”说完一扭屁股,就往城门走去,正好有围观的士兵挡在她前面,赵萍儿怒目圆瞪,忍了忍,说:“我是赵萍儿,我喜欢屈平。”说完用力推开那士兵,快步走了。那士兵委屈地被推在一边,心想难道我站错位置了。 屈平说:“皇上,要不要派人跟着郡主,万一她想不开……” 赵构哈哈大笑,命数十个亲卫护着四位小郡主去追赵萍儿。可怜赵萍儿自己找罪受,晚上做梦都还在说屈平我喜欢你。 “冤家宜解不宜结,皇上,郡主殿下要是记恨下了臣,臣可如何是好?”屈平道。 “那你就收下这个缠人的小尾巴呗。” “皇上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朕也无能为力,爱卿好自为之吧!” “臣只有找个机会,替皇上出使一趟金国了。” 赵构收敛起笑容,说:“这件事,是该提上议程了。成与不成,起码也要知道他们现在是何处境?” 屈平说:“那臣下个月就出发吧。” 赵构说:“具体再商议吧。继续训练!” 屈平召集大家继续训练,大家观摩了一场精彩的比赛,信心满满,刻苦训练。 萧露带着黄管家让小刚小正用马车拉来了水果点心给大家吃,见过皇上之后,萧露说:“我在城门外见到一个姑娘家,见人就说‘我是赵萍儿,我喜欢屈平’,这是怎么回事?” 屈平心道坏事了,这可如何解释。 赵构哈哈笑道:“朕来说,是这么回事。我那郡主姐姐比较调皮,非要跟爱卿比试射门,最后技差一筹,只有愿赌服输。” “这赌约也太儿戏了吧!”萧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屈平。 “是是,是朕管教无方,不怪抑之,夫人可不能责怪抑之。”赵构说。 萧露笑着说:“妾身怎会怪他,郡主殿下真是个有趣的人儿,有机会真想和她结交一番。”屈平听了暗想,这不会话里有话吧。 精彩比赛已经看完,皇上也打算打道回府。 屈平说:“皇上您坐马车出来,不觉得街道上不够通畅吗?” “京城百姓众多,街道难免堵塞。” “臣有办法解决。城中道路宽三丈有余,如此大道,完全可以将它从中间隔开,教人车靠右行走,然后靠中线留出近一丈的路容车马快速通过,行人则走两边,这样交通不是更加方便快捷了吗?” “路边有摊位如何办?” “将他们都请到没有马车行使的道路上,这样也更能集中商贸,岂不是更好?” “此法可行,朕先叫在京城试行三月,如果效果卓著,再推广全国。” 屈平说:“为了加快交通,方便出行,还能为朝廷提高收入,臣认为可以召集城内有钱的商人,实在不行咱们朝廷也可自己成立马车局,一面可提供马车租赁,二来建立公共车队,于城中定点定路出行,招之即停,方便行人乘车的同时,还能为国税增加收入。因为很多人买不起马车,那么不想走路,又想坐到便宜实惠的马车,何乐而不为呢?” 赵构大喜,说:“没想到爱卿还有如此商业头脑,如果不做官,做生意肯定也能发大财,说不定还能富可敌国。” “臣哪敢。”屈平凑近皇上悄悄说,“皇上,不如我们自己做这个生意,由臣来召集商人专门做这一行,最后收入皇上八臣二。” 第六十七章 乱点鸳鸯 赵构说:“不好吧?朕要钱干什么,全天下都是朕的。这样,国家七成,爱卿三成。” 屈平道:“皇上不要,那臣也不要,臣跟着皇上有吃有喝就行。都上缴给国库吧!” “爱卿真是高尚哪!那就叫户部着手此事。” 送走了皇上,屈平又指导队员们训练到太阳下山,才打道回府。 坐着马车恰巧经过鲁忌门口,屈平想起上次他家对面租车店,老板人还不错,便下了车,去找老板。掌柜的不认识屈平,好不容易叫来老板,老板见了屈平就是一阵拜。屈平说你认识我。老板说小民眼色不差见人一面过目不忘,屈将军成亲之日跟夫人绕城一周,看过的人起码有九成记得将军。 屈平说:“既然如此,本将军废话不多说,送你一件天大的好事!” 老板屏退了旁人,小心地问:“敢问将军什么好事?” 屈平说:“不用那么神神秘秘,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皇上准备改革道路交通规则,相信过两天全城张榜,你就明白了。改革交通实为惠民,皇上还要户部召集相关车马商贩成立马车局,上头当然是朝廷,但是下面实施的就是你们,这里头财源可是滚滚来。” 老板苦着脸说:“不瞒您说,承蒙将军看得起,不过我这店铺轿子倒是有十抬,马车才三台,若是要全城供应,怕是力有不逮。” “没事,慢慢来,一开始有几辆就行了,等群众反响好了,再多购置马车,要把车厢换成大的,起码能装下十人,不然就亏本了。轿子赶紧卖了吧!”屈平说。 老板纳头便拜:“多谢将军,小老儿沈万,今后听凭将军差遣,定当好好效劳将军!” “若非见你上回租马车与我兄弟等人,也好说话,今日本将军也不会送你这财运,所以说勿以小善而不为。” “沈某家训就是诚信为本。” 屈平说:“好了,到时候你去户部应聘,就说我的名字。全城不只你一家,今后要好好做人做事,这也是国家发展的根本。” 屈平简单的政治熏陶了他一番,留下沈万依旧处在梦里一般,这种天大的好事,以后沈家要发达了。 屈平回到车上,萧露说你去这里干嘛。 屈平回答:“送财去了。今后朝廷会将这项改革暂时先在京城的东西南北四条主路上试行,需要一些商贩来接手运营。” 萧露说:“你堂堂将军,插手商业不合理吧?” “只要利国利民,匹夫也可提议国家大计!” “就你伟大!”萧露说,“这个时候正好淑真放学,顺道去接她吧。” “你是想去看看易安居士吧?” “这都被你知道了!” “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想干嘛?” “注意您的言行,屈将军!刚刚还道貌岸然的利国利民呢!” 车外的人们赶紧平心定气,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到了国子监,屈平和萧露两人下车步行进去。门人认得这是大将军,恭恭敬敬地指引屈平二人去到少年班。刚好放课,学生们哄哄闹闹地往外跑,屈平二人站得高,朱淑真一出门便看到了他们。 “姐夫、姐姐,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淑真啦?” 萧露将朱淑真的小书包接过来挎着,说:“今天哪位老师授课呀?” “我们最喜欢的李老师,今天教我们认识金石。” “不教你们文章诗词吗?”萧露奇怪道。 “也教,但是今天老师教金石。”朱淑真说,“看,我们李老师出来了。李老师!” 二人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那天在猜灯谜见过的那位女士。李清照听见朱淑真叫自己,看到这边的二人,也是眼熟,原来是上次灯谜时帮助的人,真是有缘。李清照走过来,说:“淑真,这是你们家的亲戚吗?” “这是我姐姐姐夫!” 李清照怎么看她们两人的模样都不像是一个娘生的,而且还相隔十多岁。 萧露解释道:“易安居士您好,我是您的忠实崇拜者,我叫萧露,这是我家老爷屈平。朱淑真是我们认的妹妹,我们待她如亲人一样。” 李清照说:“可是年纪轻轻就被皇上封为辅国大将军的屈平?真是英雄出少年,幸会幸会,草民李清照,见过将军大人。” 屈平可不想抢了忠实迷妹萧露的风头,说:“易安居士鼎鼎大名,在下和内人仰慕已久,今日能有幸结识,实乃人生快事!” 萧露赶紧抢着跟易安居士搭话:“那日多谢易安居士帮助解围。” “这也算是我们有缘。” “那我可不可以有空常来向您请教?”萧露问。 李清照爽快地说:“只要将军没有意见就行。” “哈哈,你们开心就好。”屈平说。 萧露干脆邀请道:“要不到我府上吃个便饭,咱们好好聚一聚怎么样?” 李清照为难地说:“可惜我晚上已经跟几位文友约好了,实在是抱歉。” “这样啊,没事,我们下次再约!”萧露失望地说。 “下次一定不敢推辞。”李清照说。 大家闲话了几句,便各自告辞。 三人出了门,准备上马车,朱淑真回头看见一个小朋友,跑回去说:“陆游,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我娘亲还没来接我。”那个叫陆游的小朋友说。 屈平看那个一脸白净的小男生,因为年龄的关系,比朱淑真个子还矮一些,穿着普通,站在门口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娘亲应该出现的地方。这就是后世闻名的陆游,屈平有心跟他多就交流一番。屈平过去问:“你叫陆游?你父亲呢,平日都是你娘亲来接你吗?” 陆游看着这个高高的叔叔,说:“嗯,我父亲在京外任职,好不容易才送我来国子监读书,我一定要好好努力。”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屈平说。 “不用,我们家租的地方比较偏,你的马车进不去的。我等我娘亲来就好。”陆游说。 屈平想,陆游小时候就这么懂事了。 这时陆游说:“我娘来了!叔叔、淑真,我先走了。” 陆游母亲穿着粗布衣服,但是很整洁。看来陆游他爹虽然掌管一方交通,但是好像没捞什么油水嘛。陆夫人见有大人跟陆游说话,加快脚步赶了过来。 屈平说:“陆夫人您好,我是辅国大将军屈平。” 陆夫人自己夫君才是京西路副转运使,跟人家大将军相差十万八千里呢,大将军亲自跟自己打招呼,她惶恐地行了个礼,说:“将军大人,我家小陆游可有冒犯之处?” “夫人您多虑了,我想跟夫人说一声,我很喜欢陆游。” 陆夫人不知屈平何意,不知如何回答。 屈平见她局促不安,指着朱淑真对陆夫人说:“我是朱淑真的姐夫,朱淑真和陆游是同班同学,我们两家人有空也可以多走动走动。” 陆夫人想,我哪敢高攀您哪。她说:“是。” 屈平问:“陆游可有定娃娃亲?” “不曾。” “哦?”屈平喜道,“不知夫人看我家淑真怎么样,不如你我两家定个娃娃亲怎么样?”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陆夫人惊慌道:“家夫家贫位低,不敢高攀。而且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做主。” 屈平说:“没事,你可修书一封给陆大人,请他有空过我府上,大家早做商量。” 朱淑真还不懂娃娃亲是什么意识,问:“姐夫,定娃娃亲是什么意思?” “娃娃亲啊,就是你跟陆游以后可以在一起光明正大的玩了。” “好哇,我喜欢跟陆游玩儿!”朱淑真喜道。 屈平说:“陆夫人,你看两位孩子都认可了,希望你早些告知陆大人吧。” 陆夫人望着屈平拉着朱淑真远去,心里还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位高权重的屈将军看上自家小子哪点,难道就凭一个小神童的虚名吗?罢了,还是尽早告知夫君,让他去考虑吧。 屈平等人上了马车,萧露问道:“你跟陆夫人说什么呢?看你高兴的。” “我说给他们两个小的定下娃娃亲!”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就看了小娃娃一眼,连人家家庭都背景都不了解,就把淑真许给他了?” 屈平说:“这小子日后前途无量,他们两个在一起会是天作之合。别看他现在穿得普普通通,有道是‘莫欺少年穷’?” “我不是说他穷不穷的,我是说你决定太草率仓促,至少得问过淑真她娘吧?” “我看好了,她娘肯定没意见。等陆游的父亲来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屈平道。 萧露气鼓鼓地把朱淑真拉到一边坐,离屈平远远的。 说好的自由恋爱呢? 第六十八章 北上金国 二月十日,皇族队对阵京官队蹴鞠友谊赛开打了。先是进行一场传统蹴鞠赛,之后是新式蹴鞠赛。观众们上至皇帝、皇亲国戚、京城百官,还有一百位来自四京的民间蹴鞠高手。 观众们作壁上观,欣赏完了传统蹴鞠赛后,齐声热烈地鼓掌。因为有女子参与,观众的热情分外高涨。 比赛结果是皇族队胜利,赵萍儿下场时,还得意洋洋地往屈平那边望了一眼。 屈平正在给京官队做赛前动员,完全没看到赵萍儿的挑衅。 赵构皇帝上台做了演讲,主要介绍和宣传了新式足球的渊源、规则玩法。作为皇族队的指导,赵构可是要到场边临场指挥的,光这一点,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关注。政治敏感性高的人已经领悟到,这是皇上想要发展的运动,一定要认真观摩,以后向全国传播出去。 皇上在内侍、护卫的保护下,走到场边,说道:“屈爱卿,虽然你的对手是朕,但是可不能放水!” “皇上放心,臣觉得皇族队有皇上压阵,估计士气会压制到京官队。臣请亲自上去踢半场!”屈平说。 皇上表示同意后,两队在李纲的口号下开始了比赛。 半场两柱香的时间。 屈平亲自上了场,跟队员说放开踢,注意传球给我,我可是亚洲锋王。 屈平在场上边踢边指挥,有机会就要球。想获胜,肯定不能靠这些才学习二十天的新人。 两柱香之后,半场结束,屈平队暂时三比零领先,屈平完成一个漂亮的帽子戏法,其中一个头球,一个暴力远射,一个精彩绝伦的禁区倒钩。这一套操作,技惊四座,让观众们觉得这项经过改革的蹴鞠果然燃情。 屈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观众们看到这项运动的魅力,才会去接受和推广它。 下半场屈平便站在场边指挥。但是没了屈平,队员们又领了屈平的暗示,找机会适时的放水,还送了对手两个点球,被罚下一人。最终,皇族队四比三实现惊天逆转,既达到了屈平的目的,又保住了皇帝的颜面。 赵构知道屈平放水,但还好不是很明显,所以就泰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李纲代表朝廷,给赵构皇帝颁发了最佳指挥奖,屈平最佳射手奖,皇族队胜利团结奖,赵萍儿也获得蹴鞠巾帼奖。 赵萍儿心道,这次咱俩打平,你也没有赢过我。 赵构再次总结说:“这项新的蹴鞠比赛,真的很有魅力,不管是场上球员,还是场边指挥,还是场下观众,朕想都是全情投入。为了使全民健康运动、培养刻苦勇敢尚战的斗志,朕决心将这项运动全国推广。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有过蹴鞠的经验基础,适应新的规则,朕想应该不成问题。下个月,这两支队伍还要在四京举办表演赛,对全民开放,让更多的人认识到它的魅力!” 此事结束,屈平便辞去了京官队指挥的职务,专心做自己的正事。反正那些人已经基本掌握基本理论技术,随他们慢慢发展先。 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屈平回了府,萧露揶揄说:“今天上半场挺卖力的嘛!” “还不是为了推广这项运动。” “不过有些人看着你都心生爱慕了呢!” “是你还是无知少女?” “无知少女肯定有,包括萍儿郡主。” “她那是嫉妒、羡慕、恨。”” “因爱生恨吧?” 屈平抓住萧露的手,说:“才见了我两面,她爱什么爱。你吃醋啦?” 萧露抽出手,说:“反正她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人不怀春枉少年。再说,她倒贴我我也不会收她,我们是像鸳鸯一样一夫一妻制的。” “哪个有权有势的不是妻妾成群,皇上二十岁不到就六个夫人了。” 屈平说:“他们帝王家是有延续香火的重大使命的。不过说到这事儿,皇上其他夫人都有身孕,为什么吴贵妃还没有?” “你是说吴贵妃她……?” “算了,别议论帝王家事。”屈平说,“过几天我要去龙潭虎穴一趟。” “哪个龙潭虎穴?金国还是西夏?”萧露关切道。 “金国,去帮皇上看看他的亲人们!” “金人对你恨之入骨,你去了怕有去难回。而且你是皇上最倚重之人,金人恨不能去掉皇上的左膀右臂。你不能去!” 屈平搂过萧露说:“放心,我是齐天大圣,大闹天宫都不在话下。实在不行,还可以作个土行孙,逃跑!”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带上我一起,我也去看看我姨娘,顺便……打探一下大旗打入金国内部没有。”萧露说。 “不可,你又不会武功,若是危机时刻,我还要分心保护你,到时两难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萧露生气了,眼泪润湿了眼眶。她怕屈平去了万一有个意外,那自己,也好随他去了。 沉默一阵之后,屈平语气软道:“好吧,你去。”萧露破涕为笑,屈平接着说,“但是,我说有危险的地方,你就要外面等着!” 萧露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嗯嗯!” 话说徽、钦二帝及后宫、皇子、公主、驸马、宫女、官女、民女等超过五六千人,被金人俘虏带走,先是到了燕京,后又转至金中都,又担心离大宋近,继续迁移至上京。途中妇人女子不论身份高低,除外二位皇后及赵构的原配夫人邢氏,一律成为金人的玩物,有孕者被强行堕胎,邢夫人及赵构其他三位夫人皆不能幸免。 邢夫人是赵构正室,免遭了蹂躏,可惜其他三位夫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一路北上,饿死的王公驸马甚多,甚至徽宗同父异母的弟弟燕王赵误都被饥寒交迫而死。女人们被蹂躏,侥幸换得一些粗粮果腹,但是死于男人者依旧不计其数。死者皆被弃之于野,或草草掩埋,或就地焚烧。 金人残忍可见一斑,二帝及二后、赵构夫人邢氏身份稍有特殊,也免不了惨遭罪孽。可怜这些人曾经锦衣玉食,香车貂裘,如今沦为奴隶,食不饱腹,衣不蔽体,行无车马,卧无暖被,路上饿死者有之,冻死者有之,累死者有之,愤郁者有之,自尽者亦有之。一些人忍受不了,精神失常,便被杀掉,运气好的被弃于荒野,偷一时之生,而后饥寒而死,或被豺狼野兽杀食。 一到上京,金太宗便将他们绑去宗庙,跪倒在金人祖先排位前,身背五面白旗,上书“俘宋二帝”、“俘宋二后”、“俘叛奴赵构母妻”、“俘宋诸王验马”、“俘宋两宫眷属”等字样。 宋朝俘虏一律金人装束,宋帝、后均帕头、民服,外套羊裘,其他人均露上体,披羊裘。金太宗封徽宗为昏德公、钦宗为昏德侯,郑、朱二皇后并封夫人,赵构之母韦贤妃、王后邢夫人以下三百人沦为女婢,入上京洗衣院,其余女眷全部送去各元帅府女乐院,供金人淫乐。后朱皇后不堪重辱,自尽而死。 赵构若早知他们如此遭遇,肯定会将所有金人从上到下一律斩尽杀绝。 屈平带着作男扮装的萧露,还有武智深,怀揣着大宋国书,偷偷过了关,过长城,翻山越岭,一路北上。屈平萧露做金人打扮,武智深做喇嘛装束。 历时一个月,三人才到达中都。三人在客栈用餐的时候,遇见一伙江湖人士,听他们自己说,乃是长白山的某个天池派,要南下去大宋参加天下武林十大比武,好像还是受金国朝廷的嘱托,一定要金国的武林豪杰们在大宋的天下十大里面争夺到一两个位置,给大宋啪啪打脸。 天池派的高手见屈平他们一僧二俗,便问他们是不是南去比武的好汉,可一同前往。 屈平学着他们口音说:“我们是普通人,哪比得了各位好汉。不知宋国这个天下十大是谁搞出来的?” “不管谁搞出来的,但是少林武当峨眉都有参加,肯定假不了!” “消息传来有多久了,怎么你们长白山那么远都知道了。” “江湖自有江湖的方法,应该半月有余了。” “不知何时比武?” “五月十五!” “哦。还有差不多三个月,多谢相告,祝你们旗开得胜!”屈平道。自己出门没有多久就有人谋划了这场天下十大比武,看样子阵仗不小。皇上不知道知晓没有。 萧露见屈平出神,便问:“怎么,你也想去参加?” “我要那噱头干什么?只是好奇是谁在我们走后谋划了此事。” “博眼球罢了!说不定皇上也知道,并且默许了。”萧露说。 屈平说:“有可能。要不然,这些别国的武林人士连边关都难过,就算逃过了边关,也难逃被追剿,现在出入关可都是要登记的,非正常出入就是犯法!” 武智深说:“到时赶得回去,就知道谁弄的了。” 第六十九章 假扮潜入 萧露说:“对啊,到时候大师也报名,夺一个名位回来。” “阿弥陀佛!贫僧四大皆空,还要这虚名何用?徒增一身累赘。” 屈平说:好了,吃饱接着赶路吧。 历尽艰辛,金国上京城,终于近在眼前。三人扮作做野山参生意的,堂而皇之的入了城。三人找了店住下,便出门随便逛逛,探听消息。上京不比大宋京城,人口、店铺、商贩都不像大宋那边的规模,可谓小巫见大巫。 既然假装做野参生意的,当然要去药店逛逛。 “掌柜的,你们这儿收野山参什么价?”屈平问。 掌柜的听说卖野山参的,忙笑着从柜台后面迎接出来,说:“几位请坐,现在深山野紧俏,但不知你们怎么卖?” “也就几百斤,看你出什么价了。” “几百斤?这么多!不知成色如何,是干货还是新鲜的?” 屈平说:“我们村里百号人五年才上山挖一回,你说成色如何,都是新鲜的!” 掌柜的赔笑道:“这样的话,二十年以下的三到五两,二十年到五十年的五到十两,五十年以上可以另商量。” 萧露悄悄拉了拉屈平衣袖,屈平说:“好说,等我们回去跟村里的商量一下,如果价格公道,我们就都卖给你。” 掌柜的送他们出门,说:“这个价格比以前可高多了,你们错了这村就没这寨了!” 三人重新到了街道上,萧露说:“这个价格好像比以前的贵一些了。” “你也知道这些?”屈平说。 “我知道的多了去了。”萧露说,“春节已过,价格应该会稍有下跌才对,怎么反而增高呢?” “再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屈平说。 三人另外去了一家药铺,问那掌柜:“掌柜的,我们要买些人参,请问二十年以下的什么价位?” 掌柜的说:“五到七两!” “这么贵!” “你要是有货的话,我还可以收你三到六两一斤鲜货。” “这是为什么?怎么突然贵了这么多?” 那掌柜的说:“朝廷决定收集货物去往宋国和西夏等国进行贸易,这人参可是我们的特产,肯定紧俏。明日元帅府就会接待各路商贩,商讨商贸一事。” “怎么样可以参加呢?” “只要你能证明你有大量的货物或者钱财,能保证进出口贸易,就可以参加!” 三人辞谢了掌柜,出了门。三人打算混进元帅府看看怎么回事,说不定顺便还可以见到被俘的宋廷的皇亲国戚们呢。只是三人出门带不了大量的金银,身上有几张银票在金国也不起作用,人家根本不认你大宋的银票,真是麻烦。 屈平说:“我身上只有三根金条、五十多两银子,这么点钱估计难进元帅府。” 萧露说:“我那还有些首饰,要不要当了?” 屈平说:“再想想办法先。” “贫僧这有五十根金条,不知道够不够?”武智深紧了紧肩上的背带,说。 二人吃惊地看着武智深,屈平说:“好你个贫僧,你带这么多金子我怎么不知道?” 武智深说:“我从六和寺出来就带着了。这是贫僧一生的积蓄,肯定要时刻带着走。有道是佛度有缘人,万一遇见有缘人被金钱所困,还可以拿出来接济。” “太好了,我就是那个有缘人。” 屈平将武智深的包袱抢过来背在自己肩上,说,“回去了再还你!” 武智深念了声佛号,说:“阿弥陀佛,无财一身轻!” 第二天,屈平换上一身华丽的衣裳,萧露做小厮打扮,武智深依旧是喇嘛服装。三人带了十根金条出门,其余的全部藏在了客栈的房梁上面。问明了元帅府的方向,直奔过去。这元帅府正是三太子完颜宗辅之府,所以为了避免完颜宗辅认出自己,屈平还在脸上贴了胡子,戴着帽子,简单地做了易容。 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三人花了十两银子的入门费,经过登记,才进了元帅府大门。门前的小厮说这是规矩。三人依次登记了名字,屈平化名把古吐温,萧露化名唯乙塞坎,武智深化名格来丹巴。 进了门,三人随着人流往大殿走去。屈平小声说:“你这取的什么名字,好难记啊!” 萧露说:“难记什么,我部族原本就姓唯乙。” “那唯乙什么意思?” “美丽漂亮的意思。”萧露笑着说。 屈平撇撇嘴道:“一个小厮叫美丽,真好笑。” 三人入了座,依照主仆关系,屈平坐着,萧露和武智深站在身后。身边的商人们想跟他套套近乎,要是一起出门的话也好有个照应。可惜屈平一副高冷的样子,闭眼休息,生人勿进。 屋内士兵多点守卫,屈平一路过来,早将每个地方有士兵驻守的位置都熟记于心,元帅府的地形也早于昨晚勘察明白,早已想好了安全的退路。 完颜宗辅在士兵的保卫下,昂首阔步的从门前走到前台坐下,商人们见了这上位者大气都不敢出。 完颜宗辅扫视了一眼全场,说道:“很好,有这么多人能来。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宋国跟西夏联合开通了丝绸之路,但是最大的受益者肯定是宋国。长此以往,我大金必然在这场经济战中落后,所以本帅奏请了皇上,准备加入丝绸之路。但是我们也要做好两手准备,宋国被我大金欺凌在先,不一定会答应我大金加入丝绸之路。那么的话,我们就只有自己走出一条道来。一条是从西夏走,一条是沿着辽国耶律大石当年败逃之路,横穿蒙古诸部直达西域。” 有懂得国际形式的商人说:“元帅,耶律大石如今在西域如日中天,大有取代回鹘之势,他与我大金有仇在先,这条线也走不通哇!” 完颜宗辅说:“本帅自然知道。但是为了提高百姓的收入,只有想办法加入宋国或者西夏的商贸队伍,实在不行,直接转卖给他们,也比没有销路要好!” “大帅可有了良策?” “自然!皇上会各往宋国跟西夏传交国书,建议先开通金宋和金夏之间的通商城,加强与周边两国的物品流通,各取所需,以后再徐徐图之。”完颜宗辅说,“今天把大家汇集在一起,就是告诉大家,大家做好准备,一大波的好处在后面等着大家呢!” 屈平心道,把这么多人千辛万苦地叫到这来,又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政策优惠,不是多此一举嘛。 完颜宗辅又道:“为了看到大家发财的积极性,本帅规定,想跟着朝廷发大财的,每人先交五百两银子的定金,机会有限,先到先得!” 屈平暗想,这不是变相收钱吗?金朝穷到这个地步了。 但是商人们经过一番考虑,还是争先恐后地举手赞成交定金,生怕以后赶不上这趟发财的宝船。 完颜宗辅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说:“大家稍安勿躁,各自坐好了,等下会有人一个个上前登记收取定金。本帅希望今天来了的,都能加入我们的团队,不然以后这种好事可轮不到你们了!” 屈平道怎么还带强制性的,他摸了摸身上的金条,还好安在。 “大家今日尽情的享用美酒佳肴!”完颜宗辅说,“等下会有宋奴为大家斟酒服务,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们哪,哈哈!”完颜宗辅说完,令手下人陪这些一身铜臭的商家喝酒,自己先走了。 屈平三人互望一眼,心道,这“宋奴”应该就是被强掳而来的大宋宗亲们吧。 宋奴们穿着最低等破旧的衣服端着酒菜进来,一些女的身上衣物甚至还有破洞,道德低下的商人们趁她们经过的时候上下其手,对这些曾经高贵的奴隶们一点都不会客气。宋奴们只有忍气吞声,否则可能会招来一顿生不如死的对待。 屈平身边也站着一个女奴尽心服侍,屈平趁大家喝得兴起,吵闹不堪之时,在女奴弯腰倒酒的时候,用地道的大宋京话说:“不要慌张,你叫什么名字?” 他乡遇故音,那女奴身子一震,随后强力恢复了镇静,控制住不让泪水留下,低声说:“我是当今大宋皇帝的妾室,姜氏。” 原来是姜妃,但不知其他人现在如何了。 屈平说:“臣下奉皇上之命前来,不知先皇和其他人在何处?” 远处的卫兵见有宋奴和商人们说话,叫道:“宋奴只需伺候,不可交谈!” 屈平干了一碗酒,姜氏趁倒酒时用酒壶挡住嘴脸,说:“我们被关在城东的洗衣院,二位先帝和皇后们也在一起。洗衣院外守卫森严,内部却没有看守,只是每日早上要查一遍洗衣院内各处及人数。” “撑住,我会救你们回去的!”屈平说。 姜氏没有说话,心想,自己这样的人回去还能有什么用,不过是丢赵构皇帝的脸面罢了。 第七十章 巧遇大旗 收定金的人到了面前,屈平交了五根金条给他,写了名字。便借故先走了,守卫看他已经交了定金,便给于放行。 三人回了客栈,屈平道:“当年何等高大上的皇亲国戚们,如今一朝成为阶下囚,受尽百般凌辱,真是可悲可叹!” “阿弥陀佛!”武智深道一声佛号。 萧露说:“你大宋好歹国还在,如今皇上又刚刚打败了金国,他们行事也会有所顾忌。但是我大辽已灭,皇亲国戚就彻底的沦为了最下贱之人。” 屈平安慰说:“我会帮你找到你的亲人们的!” 下午,屈平借着逛街的理由,勘察了洗衣院的地形,晚上交代武智深保护好萧露,换上夜行衣,偷偷地潜行至洗衣院。 洗衣院外面四面八方围了三层士兵,昼夜不停的看守,擅自靠近闯入者格杀勿论。按照姜妃的说法,里面应该是没有金兵驻守的,只是这外面前后三层重兵把守,只有蚊子才能飞得进去。 屈平在远处的房顶上趴着观察了许久,依旧难见破绽。 看来只有光明正大地递交国书请求探望了。 屈平叹了口气,今晚只好先打道回府。借着夜黑,屈平施展轻功踏着房顶退去。突然,他感觉身后好像后人跟踪。 屈平越过两间房中间的空隙,估摸着身后之人此刻应该正越在半空中,无法借力,摸出一枚铜钱,嗖的一声甩手射向那人。 那人身手也是不凡,在空中硬生生地拧着身子,一个鹞子翻身,将将避过那枚暗器。 屈平回头见那人落下房去,继续向前跑去。 那人落在半空,叫了一声“屈兄弟!” 屈平停下来,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细想了一下,原来是耶律大旗。屈平回身走到房顶边上,望着下面站着的耶律大旗,他穿着一身金人的衣服,看这行头,应该还是有些地位的。 “怎么是你?”屈平跳下地面说。 耶律大旗走近了说:“白天我在元帅府就见到你们了,只是你们不曾见到我。” “我蒙着面你都能认出我来,你在跟踪我?” “屈兄弟误会了,我只是在这里等着你。” 屈平扫了一眼耶律大旗的一身衣服,说:“恭喜大旗兄,看来如今地位不低嘛?” “见笑了,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混到完颜宗辅的护卫统领一职。” “大旗兄一定吃了很多苦!” “这些不说了。”耶律大旗说,“恭喜你,萧露能跟你在一起,这也是命。” “你也知道了?” “想要了解的东西,总会有办法的。” 屈平知道耶律大旗对萧露心怀感情,说:“你放心,萧露会很幸福的。” 耶律大旗不置可否,心想,跟我在一起,未必就不会幸福。他说:“我也是一时糊涂,如今自食其果,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教训。” 屈平转开话题说:“现在你在金人内部如何了?” “一些核心的机密还不能接触,但是假以时日,一切都不是问题。”耶律大旗道,“我一定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有需要我们可以一起合作。”屈平说,“大旗兄可有办法让我进入洗衣院?” “洗衣院守卫严密,除非金帝和元帅有令,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格杀勿论!我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这一点,恐怕我是帮不了屈兄了。” 屈平早知如此,说:“也罢,我再另想办法。大旗兄可见过你辽国的皇亲们了?” 耶律大旗面露悲伤,说:“我大辽皇亲已是亡国之人,如今身份尚且不如你大宋废帝们。男人皆入狱服刑,或处死、或饥寒受虐而死,女人们但愿有些姿色、年轻的都沦为娼伎,真是猪狗不如!” 屈平不知道他说的猪狗不如指的是受难的男女们还是十恶不赦的金人,问:“萧露的姨妈,如今怎样?” “萧妃四十不到,又曾保养得当,雍容华贵,你觉得她会怎样?”耶律大旗说,“我也有幸见过她一面,如今她是完颜宗辅的小妾。” “可否让我见她一面,她是萧露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 “见她作甚?!她现在作了完颜宗辅的小老婆,依旧风光华丽,哪还记得自己曾经的身份!就凭她说大辽国运已尽各自安身立命这句话,我就不想再看到她!”耶律大旗气愤道。 屈平心想,她一个女人家,在这个男人主宰的世界,又失去保护,一个柔弱的女子,就像被雨打落的梨花,有只依附在树干上,才能免于飘零。 作为曾经萧露的养育监护人,或许这句话,也是要对萧露说的话吧。 屈平安抚他说:“大旗兄不必动怒,这个世界还是要靠男人的拳头说话,也怨不得她一个女子。” 耶律大旗说:“不提她也罢。屈兄若真想进去洗衣院,只有外交一途,光明正大的进去。如今金国正想搭上大宋这艘商船,这不失为一个契机。” “多谢大旗兄。天色已晚,为免让人见着你我,给你造成麻烦,我先告辞了。”屈平拱手说。 “也好,后会有期。”等屈平走远十来步,耶律大旗在后面喊道:“替我向萧露说声道歉!” 等屈平走远许久,两人从暗处出来,对耶律大旗说:“殿下,我们离金朝的核心只差一步,此人送上门来,正好拿去当投名状,换取完颜宗辅乃至完颜晟的信任!” 耶律大旗不置可否地说:“此事容我再想想。” 另一人道:“机不可失啊,殿下!” 屈平悄悄地返回客栈,换下夜行衣。萧露担心他的安危,还没休息,起床道:“怎么样?” “守卫森严,滴水难进!”屈平说,“你猜我碰见谁了?” “谁?大旗?” “没错,他白天就在完颜宗辅的府上看见我们了,他已经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做了完颜宗辅的侍卫统领。” “他不会变节吧?”萧露担忧道。 “不至于吧……我让他带我见你姨妈,他说你姨妈已经投靠完颜宗辅做了小妾,告诫你们各自安身立命,不要想什么复国。你表哥很生气,发誓不再见她。”屈平假装轻描淡写地说。 萧露没有言语,内心却乱的很。姨妈也是一介女流,能强求她什么呢。自己又何尝不是。 屈平又说:“大旗郑重地向你表示道歉,希望你能原谅他。” “谈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但愿他以后好好做人做事吧。” 屈平经过一夜的斟酌,还是决定冒险走外交路线。 第二天屈平带着武智深出了城,在城外换了大宋服装,二人大摇大摆的到了城门。守城的见两个宋人突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握紧武器围着二人。其中为首的一人道:“你们两个宋人,为何出现在此?” 屈平面无惧色,道:“我乃大宋使臣,特来此面见你们皇上,有要事谈判。速去禀报你的上级,这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说完还理所当然地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武智深时刻站在屈平身后,以防不测。 金兵见屈平神态不凡,也不敢随意做主,赶紧叫人去逐级上报。 上京除了金国皇帝,就是三太子大元帅完颜宗辅当政,最后禀报到了他这里,完颜宗辅心说大宋使臣怎么毫无消息就到了京城了。 完颜宗辅问:“来的是宋国何人?” 那士兵心中慌乱,自己也没问过啊,他吞吞吐吐说:“属下该死,属下不知,来的是一个年轻高大之人,还带着个和尚。” “混账!”完颜宗辅骂道。 这时,又有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赶来说:“禀元帅,来的是宋国辅国大将军屈平!” 完颜宗辅心道,他怎么会来上京,他可说是宋朝军事一把手,若是把他抓了……不行,本帅去了宋国,他们也能放自己回来,要是大金扣下他,岂不显得我大金小气不诚信。 完颜宗辅对身边的侍卫统领说:“王旗,你说本帅要不要扣下他?” 被叫做王旗的耶律大旗说:“末将以为,首先搞清楚他所为何来。再者,元帅敢孤身犯险而又能全身而退,也说明了宋朝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我大金人才济济,国力昌盛,犯不着见着他一个将领就把他逮起来。” 完颜宗辅看着他,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完颜宗辅命人备轿出城去将屈平接进来,彰显大金礼数周到。 屈平在城门好整以暇地坐着等人来接待自己,却没想到来的是完颜宗辅的人。士兵们????让开个道儿来,依旧从四面围着屈平二人。 屈平上了轿,武智深跟着,一路去到元帅府。屈平见到完颜宗辅,拱手以礼,笑道:“劳动元帅大驾,真是屈某之幸!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屈平扫了一眼完颜宗辅身旁的耶律大旗,装作不认识。 完颜宗辅回了个礼,说:“屈将军怎么不事先打招呼,突然就到了我上京?真当我大金国门空虚吗?” 第七十一章 与虎谋皮 “元帅误会了,我是从胶东半岛坐船而来,一路并不见有人阻拦。想来贵国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不必处处刀兵守卫吧?” 完颜宗辅不信,说:“你从胶东半岛坐船而来?” 屈平道:“没错,就一艘小船,随便划划,就到了这边。元帅也知道,我大宋现在大开丝绸之路,水陆并进,高歌不断,远至朱罗、阿曼、大秦等地,都将受到我大宋的恩泽布施。” “那真是宋国百姓的福气啊!”完颜宗辅说,“只有和平,才能确保百姓生活美好,才能保证国家经济腾飞啊。” 完颜宗辅想,宋国商贸、国威都已远扬天下,大金比起来有点井底之蛙了,虽然武力曾经强盛于宋国,但如今大败一场,也不敢再出此豪言了,所以一定要搭上大宋,搞好经济发展。 “元帅为百姓谋福之心,正与屈某不谋而合。”屈平坐下,抿了一口下人呈上的茶,味道与大宋的大相径庭。 完颜宗辅知道屈平喝不惯此茶,解释道:“此乃我大金上等的参茶,屈将军感觉如何?” “茶是好茶,但是此茶的味道就像贵国国风粗狂不似大宋醇绵。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宋的百姓怕是很难接受得了。” 完颜宗辅本以为屈平会说茶好,然后顺着就说两国各有特产应大开互市以通有无,哪知屈平不顺杆子上。他说:“屈将军此言差矣。本帅觉得两国即是各有特色产物,应该互通有无,造福百姓的同时也是对国家经济的一大有力推动。屈将军远道而来,莫不是为此而来?” 屈平说:“元帅误会了,若只为此事,本将也不会亲自前来。贵国与我大宋嫌隙已深,上至朝廷下至百姓,无不深恶贵国行事之恶劣。我大宋丝路远扬,也不差贵国这一个。” 完颜宗辅听完脸色一黑:“屈将军远道而来不为财,那就是为人了!” “没错,你我男子汉说话就该直接。我求人,你求财,宋金虽所求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人是大宋的人,所求之财也是大宋之财,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对完颜宗辅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挑战。他道:“说明白了那你我就好开价码。请说,你要哪些人?” “多多益善,如能全数带回,也是功德无量。” “这……恐怕困难。”大宋被俘之人十去其五六,还有大量充当伎女、奴隶劳工,不可能完璧归赵,完颜宗辅说,“依我之见,归还关键人物可能行得通。饭要一口一口吃,人也可以分批次归还嘛,如今贵国宗室等人分散在大金各处,一时之间恐怕不能如数归还。” “二帝、二后以及大宋当今圣上的生母、妻妾子女!”屈平权衡一番道。 完颜宗辅沉思一会儿,说:“屈将军请节哀,朱皇后及贵国当今皇帝的几位妾室、子女在北迁途中,因水土不服,难耐严寒,已经……撒手归天了。” 屈平心一沉,皇上若知此噩耗,定会悲痛,甚至不惜举兵伐金。完颜宗辅见屈平沉默不语,面容不善,说:“此前贵国大胜,我国其实就有心归还贵国帝后及宗亲,重归旧好,只是贵国皇上当时尚无此意,才拖延至今。屈将军既已携圣意到我上京,本帅会禀明圣上,尽早交还与你。” “恐怕吾皇心生悲恸,难以干休啊!” 完颜宗辅道:“战争本就是残酷的,成王败寇,双方都应该意料到可能的后果,有一天若是我大金气运将尽,恐怕也不会又更好的结局。” 言之有理。屈平从怀里拿出国书:“这是我大宋皇帝的国书,望元帅将之呈与贵国皇帝,希望能归还帝、后及当今圣上的生母、妻妾子女,另外请尽量多的放回宗室俘虏。贵国有何要求,也请提出,我可全权负责商谈。” 完颜宗辅接过下人送上的国书,说:“屈将军放心,本帅定会呈与我皇,并劝说圣上尽量归还贵国北上之人。我大金数十年荡平辽东,也需要时间安定下来,内安民生,外结友邦。汉人有句古话说得好:打天下容易,安天下难。” “两国和平,有望元帅了!” “放心,有我完颜宗辅在世一日,就有金宋和平的一日。”完颜宗辅斩钉截铁道。完颜宗辅是治世辅国之能臣,有他在,金国发展必然腾飞。 屈平说:“据说四太子在长城以北勤于练兵,磨刀霍霍,我很是担忧哪,怕他一失手就伤了两国辛苦建立的和平。” 完颜宗辅心道,完颜宗弼这些事情竟然都没有逃过你的眼,恐怕你的手伸的挺长的。他说:“屈将军放心,我会严加管教的。” “那就最好了。”屈平说,“在贵国皇上给出消息之前,可否让我见一面二位先帝?” 完颜宗辅想了想道:“自无不可,现在本帅就让人带你去见他们,本帅也马上将贵国国书呈交圣上。” “多谢元帅!” 洗衣院内,数百人围堵在房外,眼巴巴地望着房里的众人。房里二帝分坐于上位,郑后、赵构之母韦贤妃、王后邢夫人分立两旁。 屈平拜见道:“臣屈平拜见二帝及各位娘娘。” 曾经的宋徽宗如今被金人贬为昏德侯的赵佶身穿破旧的女真服,身型消瘦,神态颓然,他说:“爱卿请起吧,如今我们都已不是大宋皇帝,不必如此多礼。” 屈平起身道:“谢太上皇。臣这次就是为了接二帝及皇妃宗亲们回国的,不管用尽什么方法,定不能空手而归!” 赵佶叹了口气,道:“能回大宋,当然最好,只是我等戴罪之身,实在有负天下臣民,哪有脸面回去。” 宋钦宗赵桓也跟着黯然垂头,余者皆低下头,若是赵佶不愿回去,他们哪有资格回去。 屈平道:“此一时彼一时,越王勾践尚能卧薪尝胆卷土重来,圣上为何就不能他日凌驾金国之上?” “哎,能凌驾金国的,只会是我儿赵构了,他有爱卿等忠臣辅佐,定会为我等一雪前耻!”赵佶道。 赵桓低着头,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赵佶问他:“赵桓你说呢?” 赵佶抬起头说:“父亲说得对,罪儿无能,全望九弟了。” 屈平看了一圈周围,问:“为何不见姜夫人?” 赵构生母韦妃颤抖着声音说:“我那可怜的媳妇姜氏,昨日回来告知大家朝廷会派人来救大家,晚上就……上吊自杀了!今早,金兵已经将她拖走了。” “怎么会这样?”屈平震惊道,她不是应该高兴吗? “她是觉得自己身子被污,愧见当今皇上,只有以死明志!除了我和朱皇后、韦妃、邢夫人,其余女子鲜有幸免。”宋徽宗老婆郑太后说。 屈平黯然道:“这是金人欠下的又一笔血债!日后定要他加倍偿还!” 宋徽宗道:“金人欠下的血债罄竹难书!我大宋皇室宗亲,以及沿途被俘虏的民女壮丁,岂止数万!男的沦为苦力,女的变成伎奴,饥饿冷冻、被杀被虐、不堪重辱自杀者,难计其数!” 宋钦宗补充道:“女人凡有身孕,不论其月份,一律堕胎,许多人因此丧命。七岁以下小孩,也全部处死,甚至还有食幼儿之恶魔!七岁以上的,也逃不过沦为娼伎奴隶之命运!” 大家想起这些十恶不赦之行为,无不伤心。 屈平说:“二位先帝放心,臣一定会竭力救出大家的!” “事在人为,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行。”宋徽宗说,他突然想起一事,盯着屈平的脸说,“我想起来了,那日军营之中,从我这拿走血书之人,就是你!” “幸不辱命!”屈平说。 宋钦宗恍然道:“那完颜宗望……” 宋徽宗也猜到了完颜宗望很有可能就是屈平所杀,为免走漏风声,打断了宋钦宗的话,说:“完颜宗望是积劳成疾而死,不管他怎么死,都是大快人心之事。” 屈平感激地望了一眼宋徽宗,说:“现在可还有人伺候大家?” 宋徽宗道:“有几个旧臣,承蒙不弃。” 这时候,一个金军将领进来喊道:“屈将军,时候到了,请回吧!” 屈平再次向大家行了礼,说:“大家千万保重,以待来日!”说完,跟那金将出去了。 大门重重地关严,恢复了往日的沉闷。 金国皇宫,金太宗在御书房龙椅上端坐,一旁是完颜宗辅。 金太宗看完宋国的国书,丢在一旁,不屑地说道:“宋国小儿,就打一次像样的胜战,就以为天下无敌,可以为所欲为了!上一回赔款赎兵就已是极大的让步了。你也真是的,竟然答应退出至长城边,要朕的意思,退到燕云十六州就不错了!” 第七十二章 南望归乡 完颜宗辅汗颜道:“圣上息怒!上次也是形势所逼,您也说了一定不能丢掉长城,我那不是也没有超出您的圣意。” “休要狡辩,若非宋国没有进一步北上之意,朕也不会答应这个协议。区区一纸空文,朕随时可以撕毁,挥兵南下!” “圣上,宋国底蕴犹在,不可小觑啊!我看他恐怕今时不同往日。”完颜宗辅说。 金太宗哼道:“长他人士气!宗弼大王在燕北屯兵二十万,整日苦练,等粮草集备,再杀他宋国一个片甲不留!” 完颜宗辅劝道:“这二十万有十万是新拉来的兵,战力不堪,圣上切不可操之过急啊!如今宋国积极开商,财力日厚,他日更会兵强马壮。” “宋国就是一头肥羊,它越肥壮,我们宰得才更开心,才会更加充实我们!我大金兴国十余年,靠得不是巧舌如簧,不是财大气粗,而是兵强马壮!”金太宗自豪的说。 完颜宗辅暗自叹气,说:“打天下看兵马,治天下看钱粮。圣上,您真不考虑与宋国通商?” “若以开放宋国延边互市,来换取归还两个废帝,太不划算。” “圣上,废帝留在上京,又不能做事,不能吃不能卖,浪费粮食不说,留着反而招宋人的仇恨,何不以此换取更大的利益?” 金太宗想了想说:“除非他们再割让燕云之地与我大金!否则免谈!” “圣上……” “朕意已决,不用多言,你回去歇息吧!” 完颜宗辅失意地回了府,叫人关了门。闭门谢客,免得屈平来找。 却说大宋上次让赎回的完颜宗贤,别的不敢说厉害,溜须拍马的功夫一流。第二日,他带了好不容易得来的一颗蓝色珍珠,直径足足有三指,他兴冲冲地一大早面见了金太宗,将宝物送与皇上。 金太宗欢喜地把玩着珍珠,口中道:“宗贤哪,虽然你对珍宝情有独钟,深有研究,但是朕也要提醒一下,做好本职工作,才是得到威望的唯一途径!” 完颜宗贤点头哈腰道:“圣上训导的极是。臣一时都不敢忘记身上的使命。臣已经将一个贪图之宋俘拉入身边,他现在就是咱们大金的一条狗!” “哦?他是什么身份?” “回圣上,是昏德公的一个亲信,深得昏德公喜爱呢。”完颜宗贤谄笑道。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加以利用。”金太宗然后将昨日完颜宗辅找自己所说一事告知于完颜宗贤,“你有什么主意?” 完颜宗贤转着眼睛思考后说:“臣认为圣上和宗辅说的都有道理。臣觉得可以放回两个废帝当中一人,另一人继续为质,让讲求忠孝仁义的宋人不敢有过激的行为。并要求宋国开放边城互市的同时,重新割回燕云之地与我大金。” 金太宗赞许地点点头:“就怕狮子大开口,宋国拒绝割让燕云之地,连废帝都不要了。” 完颜宗贤做了个杀头的手势,狠狠地说:“那就让大宋使臣命休于此,也能断他赵构一臂!” 完颜宗辅在府上心事重重地喝着茶,屈平来了两趟都无功而返。屈平留下自己暂住的客栈地址,悻悻地回去睡大觉。武智深保护着萧露,依旧在城外等着。萧露放心不下,叫武智深去城中找屈平。 金太宗差人告诉完颜宗辅,经过慎重考虑,可以与大宋开通互市,但要尽量收回燕云之地,且二个废帝只能放回一个,其余帝后如数放回,并再加两百俘虏送回。 完颜宗辅闻言大喜,叫人按屈平给的地址去寻他。武智深好不容易找到了屈平,二人正在客栈吃东西,叫差人来请自己去商议要事,屈平心道完颜宗辅给自己吃了几顿闭门羹,这么快来请自己去商议要事,自己先沉住气,姑且凉他一晚。 屈平打发那人回去告诉完颜宗辅,明日再登门拜访。 第二天,屈平带着武智深上到完颜宗辅的帅府,完颜宗辅见多了个和尚,稍有吃惊,却没多问。 二人直入主题,完颜宗辅告知屈平金太宗的旨意,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自己已经非常努力促成两国邦交,望屈将军用心考虑。 屈平仔细考虑后说:“边境互市自然水到渠成,只归还一帝,虽然情义上难以取舍,但是也并非不可。只是,要我大宋再割让燕云之地,恐怕大宋上下不会答应。” 完颜宗辅说:“燕云先后被辽国和我大金占有,于贵国只有历史上的牵扯,当地百姓两百年都不归贵国管辖,情理上也对贵国没有了归属感,又有何不可?” “孩子远游五十年、一百年,依然还是母亲的孩子!”屈平断然道。 “屈将军,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望你仔细考量。难道你们甘愿让二帝他们永远沦落异国他乡吗?” “这个卖国贼,我屈某人作不来!” 完颜宗辅说:“屈将军不急妄下定论,何不多想想?” “你应该多想想如何发展经济,安定民生,免得日后被我大宋席卷横扫!”屈平毫不示弱。 谈话陷入了僵局。 “蓟州以东之地,可予你!”做出这一决定,屈平仿佛老了一岁。 “加上檀州、蓟州二地!”完颜宗辅追加道。 这二州之长城南面五十里本就是金国控制,各地目前只有知州数十人赴任,给了金国,也应该不会伤了元气。“那……就如此这般。”屈平说。 完颜宗辅笑说:“如此两全其美,岂不妙哉!那屈将军意下请回哪位先帝呢?”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好,本帅会禀告圣上,预祝屈将军能早日带回皇室宗亲,两国也好要开互市,利国利民。” 屈平道:“那就有劳了。告辞!” 洗衣院里众人获悉金太宗同意放归一帝一后、赵构亲母、原配夫人及其他一百俘虏的时候,屈平神情黯然的躺在客栈,萧露出现在他身边,可是也不能驱走自己心中的阴霾。 萧露安慰道:“别纠结了,用区区几州之地,能换回那么多人,已是大功一件,他日再亲手拿回来就是了。” “是啊,将军。是我们的东西,别人拿不走。”武智深也说。 屈平翻身而起:“没错,他日我还要灭了他!” 洗衣院内,有人欢喜有人忧。几百人眼巴巴地望着先帝,都想成为那一百人当中的一位。除了郑太后、韦妃、邢夫人,其他人都不确定能重回大宋。 “屈将军为何不争取让我们大家都能回家?”有人不满地议论道。 “就是,莫不是银子没带够?下回再补上不行吗?” 宋徽宗慈爱的望着宋钦宗,道:“恒儿,你还年轻,你回去吧,我留在这里,跟其他人在一起,有我,他们才会有精神支柱。” “父皇,恒儿没用,自该留在这里带大家抱紧在一起,您老回去!”宋钦宗赵桓跪下说。 宋徽宗伸手去拉赵桓:“我一把老骨头,经不起长途跋涉了。” 宋钦宗坚决不起,说:“父皇不走,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郑太后咬牙恨恨地说:“这金贼奸恶异常,致我赵家如此家破人散之境地,真是可恨!”韦妃和邢夫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郑太后,跟着叹气。 宋钦宗又说:“父皇,若恒儿回去,九弟定会觉得如芒在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的身份尴尬,还是暂不回去的好。” 宋徽宗长叹一口气,古来皇家都是为争皇位而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甚至父子相残,自家能有此恭谦礼让实属不易了。 “也罢,就依你。”宋徽宗说。 宋钦宗这才由父皇拉起身,然后又整理了衣裳,再次郑重地拜倒在地:“父皇多保重!” 宋徽宗留着老泪说:“吾儿,苦了你了!你带领大家也要好好团结,多多保重,来日必会救回尔等!” 门前吵闹哄哄,完颜宗辅率兵进来,哈哈笑道:“恭喜尔等能够重归故里,真实可喜可贺,哈哈,他日我等重聚之日,必要共饮几杯!” 宋钦宗站起身,大家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人想跟他搭话,也不敢乱搭话。完颜宗辅不管众人的态度,道:“二位可想好了南归之选?” 宋徽宗道:“是我。” “恭喜恭喜!”完颜宗辅早想到了该是他,“不知另一百人可选出来了?” “抓阄决定。”宋徽宗想了想说,这个人选,还是让上天和他们自己来确定。 完颜宗辅道:“也好。早日确定,明日好送大家上路。” “屈将军可同我们一道?”宋徽宗不放心地问。 “当然,本帅可不想跟他多纠缠。”完颜宗辅说,“你们在我大金多日,今晚由本帅设宴款待欢送各位,以尽地主之谊!” “那就多谢了。”宋徽宗道。 “除这些人之外,你可有另外想要带回的人?” 宋徽宗想了想,回答道:“有!” 第七十三章 秦桧出现 金国大京城外,屈平三人骑着马,注视着城门口缓缓出来的人流。完颜宗辅派王旗即耶律大旗带了六百人,将释放的一百余位宋人围在中间,扛着大旗,庄重地出了城来。 耶律大旗骑着马到了屈平三人面前,他注视了女扒男装的萧露一眼,然后装作不认识,指挥队伍停下,道:“屈将军,人已送到,元帅大人有事不能亲来,还请原谅。” 完颜宗辅端着架子,不来才正常。 屈平说:“替我多谢元帅,以后常来常往,互增情谊。” “这是元帅给你的通关文碟,另外再派了一百名士兵互送你们到边关,祝你们一路顺风!”耶律大旗说完,挥手令人让开道来。 宋徽宗赵佶当先领着百余人走出来,他目光温暖地看着屈平,大恩不言谢。 屈平三人下了马,屈平说:“太上皇,人都齐了,我们出发吧。” 武智深从后面拉来十五辆马车,这都是花金子雇来的,包车包车夫,金子花得只剩下两根了,这一路还要吃喝住,若有个意外,这点钱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开销。但愿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金银有限,只雇得了这些马车,麻烦大家委屈挤一挤吧。”屈平说,他叫过来一辆马车,对宋徽宗道,“太上皇和几位娘娘坐一辆吧。” 宋徽宗赵佶等四人坐一辆马车已是十分宽敞够用了。不用走路,有得马车可以坐,皇亲国戚们纷纷赞扬屈平做事之周到。 宋徽宗带着大家接踵上了车,屈平见有第五人要跟着上宋徽宗的马车,叫道:“这位是……” 宋徽宗从车里回过身来:“这是我朝御史中丞秦桧。秦爱卿忠义难得,因为上书金帅反对立张邦昌为帝,被一同强掳至金国。秦爱卿虽身在敌营,仍不忘初心,秉持忠义,对我等这些曾经五谷不分的皇亲们恭敬如一,常侍奉于我与赵桓左右,是不可多得的忠臣哪!” 秦桧一身瘦弱,脸上血色倒不差,一撮小胡子留在下巴上,眯着单眼皮,躬身道:“见过屈将军,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下臣需得随车服侍太上皇,还望屈将军见谅!” 屈平看着秦桧,心中百感交集,这就是秦桧!史上有名的大奸臣,岳飞的命中死结!他竟然堂而皇之地跟在宋徽宗身边随自己回到大宋!屈平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一定是奉了金国主子的命,要来颠覆大宋的。找机会一定要好好审审他!”屈平在心里说。 辞别了耶律大旗,众人在一百名金兵的互送下,一路南行。 屈平策马骑在宋徽宗这辆马车旁,对掀开帘子通风的秦桧说:“秦大人这几个月都在什么地方受难?” 秦桧面上古井不波,说:“扫地,洗碗,搓背,放牛……活着,需要最大的勇气!” “佩服!”屈平说,“今后回到朝廷,定有秦大人大展身手的舞台。” “还需屈将军提点。”秦桧客气道。 天色渐晚。屈平道:“太上皇,天色将晚,今晚何处休息的好?” 秦桧隔着帘子在里面跟宋徽宗小声说:“城中住宿人多眼杂,有伤圣上威严。野外扎营,即清净,又剩下许多住店的开销。到了城外,微臣便去买些吃食就好。” 宋徽宗在马车里说:“屈将军行军作战经验丰富,此事你做主即可。” “那就路上安营吧。”屈平说,然后找到金军统领,跟他好生沟通了,他虽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那统领说,各自安营,各管食宿。一点也不给面子。 到了一处半山腰的平地山林里,屈平叫队伍停下安营过夜。他叫其他马车上的人下了车,从车上拿下四顶营帐,指挥众人搭起营帐来。 这一百人,只有三十来个男的,又是骨瘦如柴,劳动力大打折扣。这些人虽然过了一段艰苦岁月,但是对于搭帐篷还是生疏得很,一直费了好长时间才搭好。 晚上帐篷不够用,只有轮流守夜和睡觉。莺莺燕燕们也不敢偷懒,去捡来柴火生起篝火。武智深又领着几个身手过得去人去打猎。 初月高悬,四处黝黑。 武智深打回来几只野兔和鸟,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交给其他人清理了烤来吃,自己回去保护萧露。大家拿出干粮,默默地啃着。 屈平抽空跟萧露说了一会儿话,瞅见秦桧起身要去打水给皇上喝。过了一阵子,屈平便也跟着偷偷尾随去了。 跟着一阵子,明明听着河水声在东边响起,秦桧却偏偏往北边走去。 屈平加快步伐,喊道:“秦大人,走错方向了吧?” 秦桧闻言,发足狂奔。屈平跟着追去,心中没鬼,你跑什么。 追了好一会儿,屈平终于追上去,一脚将他踹飞在地。 “跑得挺快啊!”屈平将秦桧翻过身来,啪啪地扇了几巴掌,“你跑什么?” 秦桧求饶道:“原来是屈将军,误会,误会!我以为碰见大黑熊了,哪里敢不跑?” 屈平又打了他一巴掌,还说我是大熊。 “屈将军别打了,再打骨头就要散架了!” 屈平二话不说,将秦桧捆在树上,坐在一旁审问:“秦大人,实不相瞒,你跟金贼的那点屁事,我了如指掌。” 秦桧心道,我跟金人的秘密无人知晓,你肯定是唬人的。他说:“屈将军您说什么呢?秦某听不懂。” “我说,金贼放你回去祸害大宋!老婆孩子还在金人手上吧?” 这些事,屈平怎么可能知道?秦桧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屈将军,您真是误会了!” 屈平拔出匕首,阴寒的杀气逼着秦桧的脸颊。 “你要干什么?”秦桧瑟瑟发抖。 “为国锄奸!” “我曾为国痛陈利弊,献计献策,不顾生死劝阻张邦昌称帝,身陷囹圄仍不忘本心,用心服侍二位圣上。我又怎会是奸臣?” 秦桧说得大义凛然,屈平犹自毫无动心:“石头再硬,也会被水滴穿!太阳再亮,也会躲到黑暗之后!你,秦桧,以前就算忠贞,也难保不腐坏!”屈平将匕首抵住秦桧的左脸,刀尖刺入皮肤,鲜血顺着刀身流下来。 秦桧吓得用力把脸躲开:“你疯了!会出人命的!” 到了这个时候,秦桧还没露出马脚,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他了?不行,宁可错杀,绝不可放过。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屈平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刀尖向前一送,噗的一声透过秦桧的脸颊。刀身抵在秦桧的舌头上,鲜血里里外外的流个不停。 秦桧吓得努力控制住头颅的抖动,四肢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一股腥味从两股间飘了出来。 “再不说,我这一刀就要往你后脑勺削过去了!”屈平压着嗓子凑到秦桧耳旁说。 秦桧口中含着刀子,含糊着道:“我说,我说。” 屈平把匕首拔出来,在秦桧衣领处擦拭着血水。 秦桧咽了口血水:“我是猪油蒙了眼,信了完颜宗贤的蛊惑。他拿了我的妻小,叫我回了大宋与他相互配合,定能保我成就高官爵位。” “若大宋越渐孱弱,人口锐减,兵力不堪,财银外流,国土丢失,就算给你做了皇帝,终究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枉你曾经忠义一时,怎么连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屈平骂道。 秦桧跪下狂磕头:“屈将军教训的是,秦桧一时糊涂,求大人您有大量,放我一马,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屈平说:“机会要看你自己怎么争取。” “屈将军但有吩咐,秦桧万死不辞!秦桧愿发誓,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希望你能对得起你的祖国和人民!” “谢屈将军,秦桧定会舍命报效国家。” “好。你明天想办法重回到完颜宗贤身边,想办法除掉完颜宗辅,这个人不简单。” “是是是。” “你千万别有侥幸心理,我的眼线会时刻盯着你的,一旦发现你有二心,就送你去见阎王!” “是是是。”秦桧不停地应承着,心里对屈平是否有眼线潜在上京仍持怀疑态度,不过却不敢冒险。 “你放心,等过几年灭了金国,你就是暗中的最大的功臣,皇上定不会少了你的高官厚禄,当今圣上可是出了名的大气!前提是你要对得起他!”屈平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走,回去吧,跑出来这么久,怕太上皇有危险。” 二人快回到驻地,突然见前方火光印天,于是赶紧飞跑起来,这几个大人物可千万别出事。再近些,传来呼呼的喊杀声,一百护送的金兵正跟两百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激烈交战,不过只在自保安然无恙,根本没人去保护大宋皇亲们。手无寸铁又脆弱的皇亲们慌乱奔走,报团求救。地上已经躺下许多无辜的身躯。 第七十四章 瘦金上人 武智深护送萧露躲在宋徽宗一块,挥舞着一柄大刀,大开大合,杀伤十余人后,没有黑衣人敢往这面突进,只是挥舞着刀在外围不让人逃走。 “快去保护太上皇!”屈平喊道,从地上捡了一把刀,当先杀入黑衣人中。 这帮人使得都是杀人夺命的行伍功夫,并非江湖中人。屈平一口气砍翻七人,冲到金兵统领身前吼道:“为何不救他们!” 金兵统领自知理亏,嘴上说:“敌人众多,我方自保尚且困难。” 屈平杀了他的心都有,但是也知道他们没有义务为宋人舍身相救,不给他们点威严是不行的。屈平说:“我大宋太上皇等人若有三长两短,之前跟你们的协议也就无从谈起。这个责任,你担负得起吗?” 金兵统领无奈,只得招呼自己人,跟着屈平奋力杀过去救人。 皇亲国戚们团团保护着宋徽宗几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捍卫着他们的安全。一排人倒下去,又有一排人站了起来。只有武智深保护的一方,场面才好看点。 一战过后,黑衣人渐渐不敌,最后不足百人仓皇逃走,这边金兵也损伤惨重,只剩下六十多人。大宋皇室这边就更惨,被人屠戮得只剩下三十来人,宋徽宗和郑后、韦妃、邢氏侥幸无碍。 大家抱在一起,哭哭啼啼,没想到一百多人高高兴兴盼着能重回大宋怀抱,没曾想,半路不到,六十多个同胞就撒手人寰了。 秦桧这时从过去扶着宋徽宗,屈平丢掉砍卷的刀,喊道:“别哭了!强敌已退,大家撸起袖子,让同胞们入土为安才是当务之急!哭能有什么用,留着力气,争取回到大宋吧!” 宋徽宗也道:“幸亏屈将军救助及时,否则大家性命危矣!大家听屈将军的,把我们的亲人们掩埋了吧!他日,这片土地不会让他们感到寒冷!” 大家听了宋徽宗的话,从地上捡起兵器,到一旁去挖坑。 屈平道:“臣救驾来迟,请太上皇降罪!” 宋徽宗由秦桧扶着无力地坐在地上,说:“屈将军多次救众人于危难,何罪之有!太上皇这个称呼也请不要再叫了,我赵佶配不上!” “圣上!”秦桧道。 宋徽宗赵佶摆了摆手制止秦桧说话,道:“我一心迷醉书画石鸟等,坐上龙位,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更是国家和臣民的不幸。我如果不当皇帝,大宋如今早就是另一番景象。自北上以来,我常常自省,深刻的认识到了我的能力和错误。希望,今后我能简简单单的做一个醉心书画的艺匠……” 郑太后握着赵佶的手,抚摸着,温柔地望着赵佶说:“我陪你。” 秦桧道:“圣上如此自处,也是对当今圣上最好的一种交代。” 赵佶看着秦桧说:“以后就叫我……昏德居士。” “太上皇切不可如此自辱!”屈平说。 “那你给我取一个名字。” “臣书读的少。”屈平道,而且自己也不敢随便给他取名。 秦桧悍不畏死:“您的书法看似瘦弱纤细,实则筋道有力,不如就要瘦金上人,金通筋,瘦金还能从字面上压制金国。” 屈平心道,宋徽宗的字不就是叫瘦金体吗,秦桧取得这名字正是绝了。屈平赞道:“这个名字取得高大上!” 赵佶点点头:“会之(秦桧字会之)果然有才学,我没看错你!瘦金上人好,这个名字好!以后你们叫我上人就好了。”他的老婆媳妇都不说话。 秦桧此时突然拜道在地。 赵佶惊道:“会之这是何故?”秦桧说:“臣不能侍奉上人了,臣心意已决,要返回上京,查出今天这事是谁干的!” 屈平及时地说:“秦大人有此真心,是大宋之福气。” 赵佶说:“查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总归是金人。咦,你的脸颊怎么回事,还在流血呢?” 秦桧捂住脸,悄悄地瞟了一眼屈平,说:“刚才着急太上皇安危,被那帮黑衣人给伤着了。不过没有大碍,多谢太上皇关心。趁金兵现在没注意,我要偷偷溜走了,你们多保重,一路顺风!” 屈平高看了秦桧,说:“秦大人好好保重,等你的好消息!” 赵佶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秦桧不再解释,向大家行了礼,悄悄地混入夜色中,消失了。 屈平望着秦桧消失在黑暗里,心想,希望自己不只是挽救了岳飞,还挽救了秦桧,挽救了大宋,进一步挫败金国。 赵佶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武智深和萧露,说:“这位小公子打扮的……” “上人英明,正是您想的那样。”屈平说。 第二日,金兵统领率领五十个完好的金兵,护着三十多个宋人,继续向边境进发。 东面,杨再兴一行人乘风破浪浩浩荡荡地到了日本,收到消息的天皇带领大部分部将及各大家族头脑已在海岸边恭候多时,翘首以盼终于见到来自大宋的数艘巨大海船破浪而来,无不神情激亢,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巨船。 船舰靠稳岸边,从甲板上放下桥板直达岸上。 杨再兴带领将士们穿戴整齐,扛枪挎弩,跨上骏马,高呼一声“下船!”,身后一裨将举着令旗用力一挥,六千将士策马而下,轰鸣震耳,船摇地动。六千将士下了船,然后书生、水手们才鱼贯而下。 岸上的天皇众人惊呆着大嘴,没想到大宋兵马如此威武。杨再兴率兵马下了船,阵型站定,坂上龙二郎跑去跟天皇作了简短禀报,杨再兴下马拱手道:“本将杨再兴,代表大宋皇帝向天皇阁下问候。” 天皇听杨再兴代表的是大宋皇帝,赶紧前行几步,用日语躬身道:“谢上国陛下挂怀。”坂上龙二郎理所当然地身兼了翻译一职。天皇后面有人相互私语,堂堂天皇陛下怎能躬身向他行礼,太丢面子了。 杨再兴掏出大宋国书道:“这是我大宋国书,愿两国友谊长存!” 坂上龙二郎过来恭请了国书,呈与天皇,天皇恭敬地捧着国书叽里呱啦一翻,坂上龙二郎翻译道:“下国皇帝说恭谢大宋厚恩,感谢杨将军不远万里来日。” “另外,我大宋派遣了数千优秀先生来贵国,传播中土文化,还望天皇阁下好生安置。”杨再兴指着那数千书生说道。数千书生,囊括了农林牧副渔、琴棋书画、儒释道各种文化,当然,为了方便两国今后交流,皇帝专门交代了,首先要教授汉语言,同语言同文化才能进一步同心同德。 “上国精英,屈尊来日,真是我日本人民的福祉!本皇定会好生款待先生们,让全国的百姓都能学习到上国的先进知识!” “多谢天皇阁下!”杨再兴虎目扫视了一眼天皇背后的各路首领,“不知崇德家族的人来了没有?” 坂上龙二郎心中一凛,心道大宋这么快就要找崇德家族算账了,虽说有些气势凌人,但对于自己这方来说,却是大快人心。 天皇尚不知崇德家族在大宋干了什么好事,不知就里道:“崇德王说家中有要事,今日因此不能来为上国将军接风,还望海涵。” 天皇虽然也不喜这个常常与自己作对的崇德王,但好歹崇德王也属日本本国势力,按照体制,还是自己的管辖之下的人。 “办丧事吗?本将正好有一件厚礼要送给他,不知天皇阁下可否令人为我指路?”杨再兴道。 天皇不知杨再兴怎么知道崇德的,但是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要是能趁机借宋兵灭了崇德王,那再好不过了。坂上龙二郎用日语跟天皇简单禀告了一番崇德王的儿子在大宋干的好事,天皇心中了然,道:“坂上君与杨将军较为熟悉,就让坂上君带杨将军前去吧。本皇暂回宫,命人准备好酒好菜,为杨将军一行接风!” 杨再兴翻身上马道:“本将去去就来,天皇阁下先将酒肉热着。”杨再兴招呼一声,带着六千勇士,在坂上龙二郎的指引下,山呼海啸地往崇德王的领地冲去。 却说崇德王在自家宅院里正跟下人们发脾气,儿子崇德俊一带人去了大宋这么久,音信全无,这边宋兵又渡海而来,真担心自己宝贝儿子已遭不测。 他的一个老婆安慰道:“将军,不用担心,俊一应该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您还有十位儿子,个个虎胆雄威。” “不是你的儿子,你肯定不担心了!”崇德王骂道,一巴掌扇在那个老婆的脸上。其他老婆吓得都不敢说话,只有崇德俊一的娘在一旁哭哭啼啼得更厉害了。崇德王又接着骂崇德俊一的娘:“你也别吵,你儿子要死了,你也没好日子过了!” 第七十五章 灭崇德王 崇德俊一的娘憋着一股劲又不敢哭,憋得面红目赤。崇德王在场的其余几个儿子幸灾乐祸的看着崇德俊一的娘,有几个儿子心中窃喜,等你没有了父王的庇护,就等着享受胯下之乐吧。 崇德王还要再摔杯子砸碗,这时一个小兵冲进来喊叫:“将军,有大量不明势力的军队骑着快马冲进城来了!” 崇德王将手中的被子用力砸在地上,狠狠道:“哪个不开眼的,敢跟老子撒野!走,叫上武士们,杀他个屁滚尿流,老子也好出出气!”崇德王的府外驻扎了三千人,其余还有三千人马在外向别的势力及其百姓收粮收财,暂时还没回来。 崇德王带着几个儿子,率领三千人,乱哄哄地冲向城门。 杨再兴已经杀入城里,沿路守卫根本不堪一击。那城门,其实不过是栅栏,哪里挡得住大宋最精锐部队的金戈铁马。杨再兴一路砍瓜切菜,莫有敢挡者。 坂上龙二郎跟随杨再兴一路冲杀,好不兴奋,没想到宋军实力强悍如斯,崇德王的守卫根本脆弱得如同一张破纸。远远看着崇德王率领三千将士不成阵型的冲过来,坂上龙二郎为杨再兴指着对面半秃头的五十岁左右的汉子,说:“杨将军,那个就是崇德王。” 杨再兴盯着崇德王,率领六千骑兵风一般的冲向对方。 崇德王也有五六百骑兵,不过与大宋的战马一比,都是小矮马。七米宽的街道相对狭窄,双方只能看见部分的敌军。崇德王冲得太快了,离得还有三百米才看清对面强大兵力,只见对面两张“宋”旗,人马攒动,马蹄震得地面雷鸣滚滚,地上黄土飞上天,街上两边住民争分夺秒地急着关门闭户。 崇德王慌得赶紧大喊“停”,可是后方跑的太急,队形又乱,一时刹不住脚步。 短短愣神的功夫,宋军离得只剩下一百米了……五十米了。崇德王见撤退不及,只好命令部队又回头拔刀杀向宋军。刀才拔出一半,迎接他们的是阵阵如蝗箭雨。跑在前面的崇德王避之不及,被一箭贯穿了左肩,鲜血汩汩地留了出来。他的儿子们赶忙将崇德王拖到后面,叫士兵们用盾牌团团护着,大家龟缩在盾牌里,崇德王数一数人数,又折掉了三个儿子。 “对方是什么人?”崇德王惊怒交加。 大家纷纷摇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叫“宋”的势力。 “难道是大宋来的?”一个儿子道。 崇德王难以置信,还来不及商量对策,宋军强大的火力已经杀掉了大量敌人。崇德王的人面对精锐宋军不堪一击,只得且战且退,无奈宋军清一色的铁骑,跑又跑不过,战又战不过,郁闷之极。 杨再兴眼见得一个盾牌围成铁乌龟裹在敌方队伍里努力地后退,钢枪一振,猛夹了一下马肚子,带着坂上龙二郎和数十位副将冲杀过去。重重的铁蹄狠狠地踏在崇德王脆弱的盾牌上,盾毁之时,底下士兵不是被踩踏而死,就是被宋将们的冷兵器贯穿了身体。还好崇德王及几个儿子平时练功不缀,危急时刻,纷纷懒驴打滚朝四面八方躲了过去。 崇德王看清了坂上龙二郎这个奸人的脸面,叫道:“原来是你引来了宋兵!” 坂上龙二郎道:“宋兵不过是天皇陛下成就伟业的一把利刃,所有如崇德君一般阻挡大道的人,都将成为尘埃!” 杨再兴见他们叽里呱啦说的一句也听不懂,道:“你们说什么?” “杨将军,崇德王辱骂贵国及尊驾,我不敢翻译。” 杨再兴听完,策马冲向崇德王,枪出如龙,如电般刺向崇德王的胸口。崇德王单手举着太刀奋力格挡,感觉整个虎口都要震裂了。杨再兴在马上,崇德王在地上被追得狼狈,哇哇叫道:“有种下马一战!”崇德王的儿子们想要前来救助,却被其他副将们逐个截杀。 坂上龙二郎在一旁煽风点火:“杨将军,他说你不过是过江之鲫,这样的你他一个能打十个!” 杨再兴沉着对敌,不受外界干扰,却也不下马,因为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必要讲什么礼义廉耻,只有活着,才是胜利。 崇德王本就一臂受损,哪里敌得过杨再兴的钢枪,俗话说枪打远刀打近,杨再兴舞得密不透风,崇德王根本近身不得,想要远走,两条人腿却又跑不过马腿。 仓促之间,杨再兴一枪挑飞了崇德王的刀,回身一棒将崇德王扫翻在地。崇德王这会儿右边胳膊又被打断了,摔飞在地,又断了一排肋骨。崇德王挣扎着坐起身,咳出了两口大血。 这会儿,崇德王的儿子们都被抓的抓、杀的杀,杨再兴命人将崇德王绑了,让坂上龙二郎去抄了崇德王的家,再旌旗招展地去喝天皇的接风宴。 杨再兴命手下部队门外驻扎,闲人勿近,领着十员副将随坂上龙二郎进宫里用膳。天皇早在门前等候了,没想到宋军这么快就得胜而归了,大大出乎意料。杨再兴将败军之将崇德王丢在天皇面前,说:“幸不辱命,为天皇阁下旗开得胜!” 如此一说,好像是奉了天皇的命去杀崇德王。坂上龙二郎毫不含糊地将原话翻译给天皇听,天皇嘴角抽了抽,心想崇德王既然已经伏诛,那就承了这份情吧,还能对那些墙头草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天皇道:“杨将军出师一个时辰不到就已凯旋,果然是上国虎将!有杨将军帮助,本皇自可如虎添翼!” 杨再兴道:“本将不过是大宋排名最末的将军罢了,比我厉害十倍、百倍的人大有人在。” 天皇听了坂上龙二郎的翻译,很是震惊,又很振奋,他说:“太好了。不知将军想如何处置崇德王?” “崇德王之子奉崇德王之命,冒犯我大宋天威,公然强抢民女,杀人掠货,扰乱治安。其爪牙竟然还伸向了我大宋当朝二品辅国大将军及其爱妻,往小了说是杀人抢劫,以下犯上,往大了说,是破坏宋日两国千年睦邻友好,妄图颠覆两国和平,实乃十恶不赦!”杨再兴愤然道。 坂上龙二郎翻译完杨再兴的话给天皇听,又说:“国内诸侯为‘十美节’,方法用尽,劳民伤财不说,还损伤了与强邻的邦交。” 天皇深以为然,点头说:“此事缘起于本皇一时之兴,没想到却导致如此多的纠纷,本皇命尔等立即取缔‘十美节’,并放归民女还家,还天下安宁。”其余官员、诸侯纷纷应是。 杨再兴说:“这你我双方说一句话,翻译来翻译去,费时费力。贵国既然要学习我大宋现今文明,自该首先学习我国文字语言,这样才好无障碍交流。” 坂上龙二郎神情微怏,不过还是原原本本的翻译给天皇听。 天皇听后,寻思良久,开口道:“我日本文字原本取自中国,书面交流自然无碍,口语上面,还需劳烦贵国学士不辞烦劳地全面推广。” 下面一片反对声,日本语言形成多年,虽然文字取用的是汉字,但是发音却是有自己的特色。 坂上龙二郎说:“陛下,若我国与中国言语书面一致,不只学习容易,更能方面两国来往交流、经商贸易。大宋皇帝说过,以后海上丝绸之路还要与我国连接,既然要向强大的人学习,为何还要固执己见,迂腐不化?我们应该全盘吸收学习他们的长处,这样才能壮大我们自身!” 另有官员说:“坂上君说的是极,臣也觉得如此甚好。既然可以学习中国的文字,为何不可以吸收他们的语言?” 天皇大悦,不顾其余反对的声音,振振有词道:“大宋的军力强大,相信你们都看到了。狡猾顽固如崇德王,你们没有几个有胆与他一拼吧?可是宋军瞬间就剿灭了他!” 群臣反对的声音渐渐弱下来,是啊,大宋天威之下,谁能硬抗。 天皇宣布道:“明日起,各地王侯官员自来请一两名宋国大学士,好生接待,教辖内百姓都能学习中国语言文字。日中两国友谊自徐福东渡传教以来,源远流长,相信自今日起,自本皇始,将会是一次质的飞越!” 杨再兴见他们争论了半天,说:“天皇阁下意下如何?” 坂上龙二郎将天皇的意思翻译传达给杨再兴:“我日本皇帝认为贵国提议很有建设性,很有必要性,很有时效和远见,相信在此基础上,日本向上国学习交流会更进一步。” “如此甚好。”杨再兴道,“言归正传,崇德王犯我中华,虽远必诛!我欲将他当众绳之以法,以儆效尤,不知天皇阁下有何建议?” 第七十六章 假途伐虢 天皇听了坂上龙二郎的传达,说:“崇德王其罪昭然,理应当诛,以正典法。但是,这当众行邢之人选,应由我日方承担。”要不然,让日本百姓看着崇德王被大宋的人处死,还不知道百姓们会作何想。 杨再兴说:“也好,那就辛苦阁下了。”天皇暗松一口气,却听杨再兴又道:“本将率军在贵国最多三年,希望天皇阁下早做计划,统一四岛。” 自公元一一二八年杨再兴率六千宋兵抵达日本,帮助日本天皇铲除异己,扩大版图,统一四岛,历时三年。从此,中日两国垫定永世友谊,相帮互助,日本国尊中国为上国,每年例行朝贡觐见二次,日本也受益于海上丝绸之路,经济随之大有发展。杨再兴保守着大宋劲弩的机密,日本心心念念而不可得,加之国内工部大力研发火器,使得中国在军事上遥遥领先,无形中起到威慑控制作用。 杨再兴在日本多番征战,历经艰辛,收获丰硕战斗及外交经验,为日后回到大宋肩负重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从此,日本自徐福之后,中国战神杨再兴的美名千古流芳。在此不再赘述其在日本的事迹。 却说耶律大石带领辽国残余势力借道蒙古,趁机大败了心无大志的回鹘,将回鹘打得东西分离,西面的逃向了更西之地,东面的往西夏这边源源不断的靠近过来。 回鹘兵力甚少,部族杂乱,因此战斗力十分不堪,被残辽杀得四处逃窜。 耶律大石扩大了版图,对外宣称复辟辽国,自己当了皇帝,但外界和历史都称之为西辽。 西夏国王见驱逐了回鹘的西辽盘踞西面虎视眈眈,命令戴罪的李昌佑重掌西路帅印,加强戒备,防备西辽东进,阻止回鹘东迁。 回鹘走投无路,东西北三面强敌环伺,南面的吐蕃有高山阻隔,又是喇嘛主政,兵力散乱,吐蕃自治尚可,要想寻求他们的帮助,那无异于多此一举。若非吐蕃山势高耸,高原挺立,喇嘛一心向佛,民生也是所求平淡,再加上物资匮乏,没有劫掠的价值,那么吐蕃这块纯净的圣地早就战火连天了。 鉴于这些原因,东面龟缩的回鹘便派出一队细作,扮做西域商人,随着因战火阻断丝路无法继续西进的大宋商人一路东返。历尽千辛,终于到达宋都应天府,好话说尽,终于见到求见到了李纲大人,李纲仔细分析局势,觉得有利可图,便连日奏请了皇上。 “皇上,辽国残军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耶律大石借道蒙古部落,扫平了战斗力低下的回鹘势力,已经对外妄自称帝,成立西辽国,他日势必再次威胁我大宋。而金回鹘军龟缩在西夏以西,前有西夏,后有西辽,随时可被覆灭。回鹘密使千方百计求救于我大宋,一是看好我大宋新战败了金国与西夏,二是回鹘常年与西夏有摩擦,此时他面临灭顶之灾,西夏不趁机砍他一刀已是万幸,不可能再救助与他。”李纲道。 赵构说:“虽说唇亡齿寒,但是西夏见死不救,必定暗地里他们与西辽达成了某种协议!” “西夏百废待兴,又惨败于我大宋,元气未复,不敢妄动干戈,此时与西辽达成协议也是权宜之计。西夏有心无力,回鹘又恳求于我大宋,我中国历来仁义当先,有了这个‘仁’字,便不怕出师无名。”李纲老谋深算,“臣建议,可遣谈判使前往西夏,说服西夏让他们借道于我大宋,来个假途伐虢。” 自去年三国和谈,西夏归还土地之后,鄯州即西宁重归大宋怀抱,往西之地除了茫茫群山,皆非宋土。神宗时期,曾经为了从西夏以南迂回北上灭掉西夏,一路向西开边,大拓疆土,并于崇宁三年(1104年)灭唃厮啰后置陇右都护府。靖康元年,因金兵大举入侵,加上当地部族反叛,陇右都护府被废置,好不容易打下的疆土再次丢失。 所以如今为了向西对回鹘用兵,要么经鄯州辛辛苦苦爬山越岭,要么向西夏借道走点好路。 皇上经分析一波后,觉得假途伐虢并非无稽之谈,路不走不成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不成功,自己也没有损伤,反而能得一个仁义的美名。 “朕觉得此计可行。就以仁义之旗,襄助回鹘。”赵构拍板决定道,“不知宰相大人心中可有适合前往西夏谈判之人?” 李纲道:“建炎第一位状元,刘筱臣,这个人不只写得一纸好文,而且头脑灵活,处事圆滑,又有一腔报国热情,臣觉得他比较合适。” 赵构点点头:“依爱卿之见,让他在翰林院有些屈才了,那就着令刘筱臣为使,出使西夏,事宜从权!” 却说新科状元刘筱臣领了皇上旨意,马上丢了翰林院的毛笔,开开心心志得意满地带着三五随从去了西夏兴庆府。 西夏皇帝倒也没给他闭门羹吃,当天就接见了刘筱臣,问他有何贵干。 刘筱臣送上大宋带来的贵重礼物,恭敬地说:“尊敬的西夏陛下,贵国如今是强敌环伺,风声鹤唳啊!” 西夏皇帝李乾顺心想,你大宋连败金、夏,风头正盛,可不就是强敌吗?他说:“何以见得?” “辽国曾经雄踞东北两百年,后被金国横扫,耶律大石率残兵逃窜至西域。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辽虽被灭,但余勇犹在,回鹘等势力根本不堪一击,耶律大石强占西域大部分境地,已称帝复辽。此辽亦彼辽,他日若势力雄厚,定会重征旧地。陛下也应早做打算,未雨绸缪,就算不能阻挡他,可也别做了人家的过墙之梯!” 李乾顺暗自腹诽,自己又何尝想当井底之蛙,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也很想去看看。可是自己家底薄,要不然吃了你大宋的土地还要吐回去。 李乾顺说:“我大夏以和为贵,仁义当先,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只要不侵犯到我大夏之境,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人无杀虎意,虎有害人心。陛下又哪来的如此自信?” “时至今日,朕不妨告诉你。耶律大石从我大夏以北往西而去,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我们达成了友好协议。俗话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世道混乱,总有需要朋友的时候,不是吗?” 刘筱臣道:“陛下如此自信,不怕养虎为患,真是佩服!但是现在耶律大石已经将回鹘战败,东西逃匿。西辽借着清剿余敌的口号,一路东进,即将迫近大夏边境,您就不多考虑一下吗?” “朕有李昌佑坐镇西边,何惧之有?” “李昌佑新败于大宋,锐气大减,恐难振士气。再者,我听说贵国朝中有不和之声,说李昌佑与我大宋有某些不可为外人道的小秘密……” 西夏宰相陈泰说:“此事却有耳闻,不过夏州王确实过于疏忽防范谣言了。” 李乾顺说:“谣言止于智者。李昌佑乃我族弟,旁人的中伤岂会动摇我们君臣和谐。刘大人远道而来,不妨多住几日,好好接触我大夏民风,也好知道夏宋两国和平相处,也是有民生基础的。” “陛下,回鹘人已经退缩到沙州玉门关外……” “你不必多言,朕是不会出兵的。不会出兵对抗西辽,也不会剿杀回鹘人!” 刘筱臣知道李乾顺主意已定,多说无益,便道:“那就祝陛下能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事与陛下相商。” “请讲!” “我大宋曾置陇右都护府,后因战乱及当地叛乱,以致荒废。如今我皇有心重复旧地,因宋夏两国交好,特告知您一声。” 李乾顺心道,陇右都护府从唐末建立,久经战乱废弃多年,大宋也是为了攻击钳制我大夏才大费周章,重新打通陇右之境。但是因靖康之役,当地部族叛乱及大夏占据了西宁,才导致陇右都护府废置。 李乾顺说:“陇右之境既是你大宋劳费兵马,重新拓展而来,贵国皇帝有心重收旧地,只要不伤及我大夏,你们自去就是了!” “那就多谢陛下恩情了。”刘筱臣继续道,“陇右与我中原之地昆仑阻隔,相隔遥远,希望陛下念在两国如今交好如亲,请让我军能借道贵国,当然,事成之后,少不了对贵国的补偿。” “陇右在山南,大夏在山北,何来借道一说。”李乾顺说。 刘筱臣道:“迂回,以攻其项背。” 陈泰说:“陇右之地,东、北均是高山险境,若经我大夏以攻其背,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我大夏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 李乾顺好整以暇地望着刘筱臣,不见兔子不撒鹰。 刘筱臣抛出代价:“除了钱粮之外,宋军出沙州关外,收回鹘,为大夏解决麻烦之后,还可为你们担当守护之责。” 第七十七章 赚走昌佑 “就怕你收了回鹘,西辽到时找朕麻烦。”李乾顺说。 陈泰却持不同态度:“皇上,老臣觉得,可放宋军过去,宋军不嫌麻烦千万里救回鹘收旧地,有大宋挡在大夏与西辽中间,为我们挡箭,何乐不为?” 李乾顺说:“荒唐,那不是置我大夏于宋之前后包夹当中!” “西北荒凉之地,宋朝岂会驻守强军,只会担当我大夏之保护角色。北方肥美的草原,才是我们驰骋发展的方向!” 西夏国主想了想说:“话虽如此,但夏州王镇守瓜州,怕不会放宋军过去。” “皇上,您才是皇上啊!臣哪敢不听君的话!否则就是谋逆!”陈泰恨然道。 “爱卿觉得该当如何?”李乾顺有些动摇了。 “虽可借道于宋,但只许他最多二万人马,不可接近沿途州县,不可扰民劫财,若有重大决议,须遵照我大夏要求,否则,当敌袭清剿!” 刘筱臣赶紧道:“自无不可!” 李乾顺想了想,道:“也好,但愿不会失足成恨。” 此事就此议定。刘筱臣拜别了西夏皇帝,叫随从人员回京奏报皇上喜讯,一面搭上安庆府城内屈平安插的棋子,嘱托暗中事宜。此间事了,便悄悄地一路向西而去。 西夏瓜州,李昌佑今日从前线视察回来,累得躺倒在大床上,任由两名美女帮自己按摩放松。一名美婢端上来一盏新茶,李昌佑端起来细细地闻了闻,问:“这是什么茶,以前并不曾喝过?” “回大人的话,这是一个月前,大宋的屈将军托丝绸之路的商队,特意送给大人的千年古树新茶。” 李昌佑品了一口,点点头,端详着茶杯,说:“这个茶杯也挺别致的,却不是大宋产物。” “大人英明,这是前些天要返回大宋的商人们,特意寻来的极西之地的物件,专程送于大人的。” “为什么他们每次送东西来,我都不在府上?”李昌佑冷冷的凝视着婢女。 婢女慌忙跪下道:“大人息怒,奴婢不曾私藏半个物件!” 李昌佑哼了一声,真是对牛弹琴,自己的意思是宋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送礼与自己,莫非安了别的什么心思。或者是自己多想了,只是屈将军跟自己的日常客套罢了。 这时门人来报,说有大宋来的使臣求见自己。 李昌佑心道,大宋使臣不去找皇上,跑这么远的路来找我,不知是何居心。他说:“不见,叫他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门人去传话,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说:“那人不走,说有重要消息要跟您透露。” 李昌佑思索了一会儿,道:“不见,赶他走!” 门人闻言,果真去赶大宋来的使臣,半道上还拿了个扫帚,心想这回说什么也要将他赶走,省得自己来回瞎跑。 过了一炷香时间,李昌佑独自出了府,在街上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巷子。果然,一个人从后面跟了过来。李昌佑猛地回身,盯着那人,那人也不畏惧,依旧走近过来,说:“见过元帅大人,我是大宋使臣刘筱臣。” “你找我干什么?” 刘筱臣镇定自若:“元帅不必多疑,我来见您并没有大张旗鼓。” “我府上之人都知晓了,还不叫大张旗鼓吗?” “元帅若内心无愧,又何惧流言蜚语?” 李昌佑暗想,这个人不简单。他说:“说吧,这里除了天和地,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如果你说的不能令我满意,你的命就只能留在这个无名小巷子里了。” 刘筱臣说:“元帅有所不知,贵国大厦将倾,覆下安有完卵?” 李昌佑对刘筱臣的危言耸听置若罔闻嗤之以鼻。 刘筱臣接着道:“辽国经略大夏以北之地多年,如今耶律大石重举辽国大旗于回鹘之境,大有覆水重收之意。回鹘不堪一击,大夏又不顾唇亡齿寒之危险,作壁上观,既不能坐收渔利,何不救助回鹘,使之成为守护大夏之门户?” “这些话你应当跟我大夏皇帝说去。” “实不相瞒,我已求见了贵国皇帝,他并不打算出兵。而且,我猜测贵国皇帝或许跟耶律大石达成了某种协议。” “我仅率两万兵马驻守边关,也很想知道答案。” 刘筱臣说:“这么说,元帅大人如今已是权利之外的人?可惜!可惜!” 李昌佑不以为意:“有何意外,为人臣者,谨奉皇命就是了。” “话虽如此,元帅心中的失望之情已经溢于言表,我大宋也为您感到惋惜啊。” “大宋不是应该拍手成快吗?” “您虽是各为其主,但我们屈将军对您可是称赞有加,恨不能成为异国兄弟!”刘筱臣说。他不过胡扯罢了,只是前提功课做得到位而已。 李昌佑难得的露出了一闪而过的微笑:“可惜!可惜!” 刘筱臣欲擒故纵道:“今日能见到元帅,也算是替屈将军传达了他对您的心意,相信我们后会有期!” 李昌佑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没有别的事了吗?” “想看看您对出兵回鹘的想法罢了,不过答案我已经知道了。告辞!”刘筱臣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昌佑看着他消失在巷子口,心道,难道真没有别的意思了。 过了三日,李昌佑正在院子里跟七八个将官射箭,突然门人跌跌撞撞地进来道:“大人!大人!圣旨到了!” 圣旨到了就到了,慌什么。李昌佑来不及训斥门人,宣旨的内侍官领着二十个全副武装的禁军快步进来,见着了李昌佑,扯开圣旨宣道:“罪臣李昌佑听旨!” 李昌佑心中一凛,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就成了罪人了。李昌佑当下不敢反抗,跪地听旨。那些将官也无不惊诧,跪地听旨。 “朕心悲戚。昔日李昌佑领兵无方,惨败于残宋,苟且求全,以致割地赔款求和,导致今日敌强我弱。” 李昌佑心想,胜败乃兵家常事,最后谈判的条件也是皇上您默许的,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罪责了。 内侍继续念道:“朕有心鞭策于尔,置尔于边陲,静思己过,他日复用。岂料你枉顾皇恩,勾结宋廷,收受私物,培植亲信,私通宋使,妄图不轨!兹废去你一切职衔,押送京师,西垂军务交由李勋执掌。钦此!” 宣旨内侍旁站着一个得意洋洋的皇二代,贼笑着说:“昌佑兄,你放心去吧,一切由我代劳了,哈哈!” 李昌佑起身愤愤不平道:“这一切都是构陷,我要面见圣上!” 新来的元帅李勋招呼身后的亲兵,说:“别废话,给我抓起来!” 李昌佑被抓住双臂,挣扎道:“冤枉!这是赤裸裸的冤枉!” 李勋一脚踢在李昌佑肚子上:“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 李昌佑痛得说不出话,可这进一步激怒了李昌佑身后八个之前一起射箭的将官,他们互相使了个颜色,从地上抓起弓箭,瞄准李勋等人,威胁道:“放了元帅!” 李勋嘴巴斜翘着,不屑地说:“很好,你们都是同党。立即当下武器,死罪可免!” 李勋不知,李昌佑这八个将官都是曾经杀人放火的主,又没有妻老子女,光脚不怕穿鞋的,大家都是死过不知多少次的,哪里怕李勋的威胁,当时就有一人抬箭射向了李勋脑袋。还好李勋反应及时,脑袋一偏躲了过去,否则脑袋已经串了糖葫芦。 李勋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杀”,然后躲在身后士兵后面去了。 那八个好汉射完一轮箭,便拿着弓与那二十来个禁军杀起来。 “元帅!快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昌佑来不及多想,趁乱挣脱了,向着人少的地方跑去,然后翻墙而出。李昌佑一口气不知跑出去多远,只是感觉这个熟悉的地方,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元帅,上马!”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李昌佑抬头一看,原来是大宋使臣刘筱臣。李昌佑听见身后马蹄踏踏的声音,料想追兵马上要到,赶紧跳上了刘筱臣的马背。二人一马,远驰而去。 狂奔了一百里路,马儿终于体力透支累趴在地,因为惯性,前腿跪倒,将背上两人摔了出去。李昌佑一个漂亮的空中转体三百六,轻巧地落了地,然后扶起在地上滚了一身土的刘筱臣,说:“你就不能备两匹马?” “元帅大人,刘某只不过适逢其会刚好路过而已,怎么会有两匹马。”刘筱臣边说边拍着身上的灰尘。 李昌佑松开手,甩着衣袖挥开迎面而来的灰尘:“这么赶巧,我信你才怪!你这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谋害!” “冤枉啊,我初来乍到,怎么谋害你,又跟谁预谋,跟谁组织?”刘筱臣无辜道。 “不然你才来三天,皇上怎么就知道我私通宋使?” 第七十八章 反道而行 其实这一切正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构陷,刘筱臣肯定不会承认。之前刘筱臣到了西夏国都,不但光明正大地面见了西夏国主,还密会了大宋安插的奸细,以及被大宋收买的西夏宰相。目的就是要分解西夏内部,拉拢扶持李昌佑,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刘筱臣说:“李大人,您虽贵为一王,这些年高高在上惯了,肯定得罪了不少权贵。又加上您流年不利,那帮人不落井下石才怪!” 李昌佑想到跟自己不对付的宰相一帮人,此事跟他们定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自己身为逃犯,手下又没有一兵一卒,要回京跟皇帝澄清,无异于羊入虎口。 “哎!”李昌佑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刘筱臣说:“大人久掌兵权,手下定有一帮敢为您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时机得当,振臂一呼,定有响应者云集!” “只有皇上虎符才能调动千人以上兵力,我就算想斗也斗不过。而且现在还不到刀兵相见的时候,只要皇上冷静下来,就知道自己是受了奸人蒙蔽。” “也罢,前面有个小镇,我在那里备了马,也可落脚歇息一会儿。” 二人走进镇子,找了个干净点、视野极好的小店,叫了两碗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面还没吃完,只听不远处张榜告示牌那里闹哄哄的,原来是官府出来张榜通缉。 李昌佑远远的看了一下,赫然写着自己的大名画着自己的头像,赶紧把头低了下去。旁边桌子的人看热闹去了,留下一顶草帽在桌上,李昌佑赶紧偷偷地取过来戴在自己头上。 其实这些都是刘筱臣早就安排好的,要不然消息哪有这么快传达到这种小镇。 刘筱臣丢下一些碎银子,用身体挡住李昌佑,趁着人少赶紧出了镇子。李昌佑在一旁草垛里躲着,等刘筱臣复去镇里取来了两匹马返回,二人骑上马,专寻人烟稀少的路径一路东去。 夜晚,二人躲在大山里过夜,也不敢生火,还好如今已是将近五月,夜晚不算太冷,扯了大量的干草还是可以当被子御寒的。 李昌佑望着满天的繁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一颗应证着自己。 “你会看相吗?”李昌佑说。 “略懂。你看月亮,初一十五,圆缺反复,定是有别的挡住了它。李大人命数也像这般,等转个弯,又能月圆了。” 李昌佑转过身背着月亮:“转过身,连月亮都看不到了。” 刘筱臣坐起来道:“李大人何苦自欺欺人,为何不敢正视明月?明月若能照我心,我把真心向明月。” 良久,李昌佑说:“你能帮我?” “我帮不了你,我只是应屈将军所托,顺便来探望你。”刘筱臣说,“不过,大宋能帮你!” “屈将军现在何处?” “屈将军秘密去了金国大京,应该在返回的路上了。”刘筱臣说。其实自己都还没真正的见过屈将军,一直听说他的威名,尚未曾得见。出京前,李彩莲将军找了自己,让自己到了西夏如何如何找某某人,其实这一切路,屈将军早就铺垫好了,自己能来成全此事,起到点睛之笔作用,除了自己的能力,还要极大的感谢屈将军。是屈平,成全了自己这翻足以自豪一生的伟业。 “那我们要快马加鞭,去宋金边关等候屈将军。除了屈将军,你们大宋的其他人,我可不大敢随便相信。”李昌佑说。 刘筱臣叫屈道:“我对您那可是推心置腹,好歹我也算是一个您可以信赖的人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介意。说实话你还人微言轻,有些事做不了主。” “那好吧,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一夜过去,身心俱疲的二人都沉沉的睡下了。 第二日,李昌佑醒过来,刘筱臣已经从外面寻了些水果,两人胡乱吃完,继续赶路。沿途各州县都已经严查封锁,到处都设卡盘查,两人只有绕远路,爬山涉水,前进的速度犹如龟行。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岗,李昌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望着刚刚累死的马儿,又瞅了瞅另一匹瘫软在地的瘦马,叹气道:“这样子,何年何月才能到大宋!” 刘筱臣拿出水壶递给他,说:“我有一计,不知元帅大人敢不敢?” “都这时候了,就别叫元帅大人了,听着怪讽刺的。说吧,你有何计?”李昌佑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与其像乌龟一样的往东爬,不如向西而行,敌人肯定想不到你会反其道而行!” 李昌佑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筱臣:“向西而行?为什么?” “您忘了我的身份了吗?” “不懂!” “那您跟着我走就是了,我有办法保你无忧!”刘筱臣神神秘秘地说。 二人才出了瓜州没多远,反向而行用不了多久,避开了沿途的岗哨,便向西过了瓜州,再绕过沙州,前面便是玉门关了。曾经商队往来的玉门关,因为西夏阻隔在中间,已是往来稀少。此时因为关外战乱,关门紧闭,关内驻守着一万西夏军,正集结在关门内操练。两人躲在远处的山上遥遥观望着,想要出关,要有登天之能才行。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刘筱臣吟道。 李昌佑说:“刘大人好雅兴,还有心情吟诗!” “王之涣的《凉州词》写的真是妙啊!”刘筱臣赞道,“如今关门紧闭,恐怕春风都难绕过去。元帅大人的面子估计没戏。” “还面子,一露面就要被抓。” “大人可还有父母妻儿在您哪位皇上手上?” “不曾有,男儿三十未立寸功,何以为家!问这个做什么?”李昌佑疑问道。 刘筱臣说:“没有就好,省得被捉住把柄。大人才貌天下超绝,鲜有匹敌者,只要有凌云志,何愁不流芳?” “马屁拍得不错!”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你家。只要你有胆,帮您把李乾顺拉下宝座来,让您坐!” “我只想活着就行了,也不想当皇帝,更不想做你大宋的傀儡。”李昌佑拒绝道。 刘筱臣循循善诱道:“大人此言差矣!与其苟延残喘,不如轰轰烈烈地燃烧自己的斗志,人死鸟朝天,怕什么!” 李昌佑油米不进:“想办法能过了玉门关再说吧。” 到了晚上,二人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也没见守军有任何漏洞。夜晚的天气有些微凉,又不敢点火,实在难熬。 李昌佑说:“此门不开,大不了我们爬山绕过去。路总是人走出来。” 刘筱臣正要无奈说好,突然一队官兵举着火把巡视过来。李昌佑警觉地把刘筱臣的脑袋压低,二人大气也不敢出。李昌佑悄悄地冒起头,正好看见领头的将领是自己曾经有恩的部将。等巡逻队走过去三四十米,李昌佑把手指放进嘴里,学着作了几声鸟叫。 那领头将领听见熟悉的鸟叫,心中惊疑,停住步伐,跟身后士兵们说:“你们先走,我解个手就来。”等士兵们走远了,他回过身往刚才鸟叫声发出来的地方走过去。 李昌佑按住刘筱臣叫他不要妄动,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那人早就料到会是李昌佑,没想到亲眼见到,还是异常激动。他跪倒在李昌佑身前说:“元帅,听说您受难了,兄弟们都挺为你着急!” 李昌佑拉起他,拍着他的肩膀:“多谢你们挂念,会没事的。” “元帅,以后有什么事,就算千万里,尽管吩咐一声!” “好,没枉费往日我对你们的关照!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送出关外?” 那人想了想,说:“正儿八经从关门出去,肯定不行,如今人多眼杂,并非我说了算。”见李昌佑面露失望,那人接着道:“不过我知道一条穿山隧道,可直通关外!” 李昌佑呼了一口气:“不早说,一惊一乍的!赶快带我去,速不宜迟!”那人点头道好。 李昌佑招手唤出刘筱臣,那人稍微惊奇地看了刘筱臣一眼,也不再多言,带着二人向那条秘密山洞走去。 “元帅,前面就是山洞了,山洞崎岖狭长,估计要走半个时辰,祝您一路平安。希望以后还能在元帅账下效命!”说完,他跪下重重地给李昌佑磕了个响头,“没有元帅,就没有我!” 李昌佑叹了口气,说:“各自珍重吧,后会有期!”说完接过那人手中的火把,头也不回地毅然走入山洞。刘筱臣拱手向那人以示谢意,快步跟着进去了。 山的那边,就是光明。 第七十九章 布衣还乡 却说刘筱臣的随从们回京禀报了皇上,说西夏皇帝同意大宋可派遣最多两万兵马前去西域。赵构当即龙颜大悦,与李纲和兵部尚书商议之后,决定此事交由吴玠将军,让他负责派遣两万兵马途经西夏去援救回鹘。 吴玠收到皇上圣旨,马上点齐了两万兵马及粮草,由吴挺率军前往施救。吴挺在边关历练多年,沉稳睿智,深得吴玠吴璘喜爱。吴挺兴奋地接了这项光荣的任务,一马当先地领着队伍,经兰州入西夏,一直到了凉州境内,突然被一只数万大军挡住了去路。 吴挺策马向对面的将军喊道:“对面的兄弟,我是大宋的援军。贵国陛下金口玉言,说过让道于我军,你等为何阻拦?” 那边一将军回应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你我双方尚且和平相处,如今你大宋使用阴谋诡计,拐走了我大夏原夏州王。我大夏皇帝震怒,已将李昌佑撤职查办,如今他正逍遥法外。是已,现在得请贵军退回大宋境内,以免李昌佑趁机混入贵军逃走!” 吴挺心中大惊,什么时候出了这档子事,自己及叔父好像未曾有所耳闻。他道:“不会吧,我怎么未曾听闻此事?我大宋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做出如此勾当,阁下切莫空口白话,污蔑两国友交!” “兵法云:上战伐谋。这不是你们使的计谋,难道还有假?别废话,速速回军,否则以敌军论处!” 吴挺心道,是不是大宋的阴谋不好说,但是人家李昌佑肯定已经被西夏全国通缉了。如今之计,只有先行回师,不然打起来,那还不是羊入虎口。 吴挺道:“也罢,我便暂且回师!” 吴挺风风光光地出师不到半月,又糊里糊涂地回到了原驻地。感觉重重地打出去一拳,又被软绵绵地弹回来了。 吴玠听了吴挺的汇报,心中也是一百个问号,于是赶紧写了奏章,命人快马加鞭将此事呈报皇上。另外,加紧边关防御,以免战事一触即发。 奏折送到应天府,赵构皇帝却不在京城,因为他收到了屈平带着他爹赵佶快回国的消息,已经火急火燎地赶去北京大名府恭候他爹的圣驾了。 应天府暂由宰相李纲执政。李纲接到消息不敢怠慢,一面嘱咐边关加强防备,一面再差人送信给皇上。 赵构一收到赵佶回来的消息,就安排妥当带着部分臣子出发去了北京。从南京应天府到北京大名府的距离要比边关到大名府要近,赵构算着日子,这几天屈平护送赵佶就该到北京了。他心里七上八下,有欢喜,又有些担忧。 屈平还没到宋金边关之前,就派遣武智深快马加鞭先行一步禀告皇帝好消息,一面让掌管河北东西路的刘岳二位将军,以最快的速度将檀州等割让之地的军民百姓钱粮物资通通南撤,甚至有时间连大树都尽量砍伐带走。空舍清野,不留给金国任何物资人口。 一行人过古北口,经燕州、瀛州,直接南下前往大名府。 过了宋金边境,早就有刘光世和岳飞率领精锐部队三万恭候大驾,另外备好了马车,那些人终于不用挤在将要散架的破车里惶恐不安了。有些人甚至想当然重生了阶级欲望,要不是看破大是大非的赵佶及时弹压,恐怕这种恶习会继续滋生蔓延。 岳飞和刘光世将屈平一众送出五十里,为了继续加强边关防务,便不能远送,大家说好有空一定一醉方休。 刘光世派部下两千人护送至大名府,远远地看见赵构皇帝带着吴贵妃、潘贵妃,率领臣民们在北门外苦苦张望着。 屈平见到赵构,下马叩拜道:“皇上,臣幸不辱命!” 赵构激动地拉起略显清瘦的屈平:“爱卿真是辛苦了!”两人一起望向身后的马车,赵佶掀起车帘,一脚踏出车门,赵构赶紧跑向前扶着赵佶下了马车,其余人鱼贯而下,纷纷对当今圣上行了礼。 赵构跪倒在父母面前,抽泣道:“孩儿不孝,让你们受难了!” 当年何等雍容高贵的人,如今骨瘦如柴神情惭倦。大家无不垂泪,经过生离死别,还能再相见,这不是老天眷顾又是什么呢! 赵构看向他的第一个夫人邢氏,说:“你也辛苦了!” 赵佶拉起赵构,说:“叙旧的事,往后再说吧。能回来,这一路也多亏了屈将军,若非有此良将,我等不知一路死好几回了。” 赵构感激地看了一眼屈平:“抑之是朕的肱股,有他,是我大宋之福!” 屈平环视了周围或喜或泣的百姓们,低声道:“皇上,先回宫吧。” 赵构望着百姓们,高声道:“朕在此感谢百姓们的关心,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我赵家,能带回失去的亲人,也能收回曾经属于我中国的土地!” “好!” “吾皇万岁!” 赵佶看着赵构在群臣百姓面前振臂高呼,百姓群起呼应,心中暗喜惭愧,又庆幸还有个能保住大宋江山颜面的好儿子。 众人进了大名府行宫,安置好回国的皇亲们。 在给赵佶安排的宫殿里,当今圣上赵构、太上皇赵佶、赵佶老婆郑太后、赵构母亲韦太妃、赵构正室邢妃,还有吴贵妃、潘贵妃,共聚一堂,互叙衷情。说起北上所受的种种侮辱磨难,女性遭受的淫辱,金人对小儿乃至胎儿的残忍杀害,说到赵构几位侧室及小孩,个个横遭惨死,赵构双目欲裂,义愤填膺,十指入肉! “他日,必要他血偿!”赵构一字一顿道。 赵佶叹道:“为父老了,也没有治国之能,家国仇恨只有看你了。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天子,要好好对待臣民,努力做利国利民之事实,不要辜负天下!” “是!我懂得!” 赵佶满意地点点头:“当年若是你坐上皇位,估计形势大不一样。唉!天意啊……我已决心作一个普通人,不要什么太上皇的名号,以后请叫我瘦金上人。” 郑太后抓着赵佶的手,柔声道:“我随你一起。” 赵构大惊道:“怎么可以!太皇及太后历经千辛终归故里,自该安享颐年,让构儿好好孝敬你们!” 郑太后看着韦太妃,说:“韦太妃,你生了个好儿子。” “是太皇和太后教导得好。”韦太妃谦虚道。 赵佶说:“此事我已考虑清楚,不用再说。太上皇,对我是一种负担,对你,何尝不是一种压力。” 赵构无言以对,自己内心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他感激的看着赵佶,这个今后只是父亲的“父亲”。赵构说:“那你们跟我一起住在南京吧!” “恐怕其他人心中对北国恐惧已深,我看不如我带他们去南方,去江南!”赵佶说。 赵构想了想,父亲说的在理,便道:“也好,南方气候宜人,景色秀美,经济也发达,是个好去处。不如去杭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赵佶看着郑太后,点头道:“很好。韦太妃就留南京,免得你太过挂念。” “让我我随你一起吧!”韦太妃说。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还是留下吧。构儿,为父建议你尊你生母为太后,你看如何?”赵佶说。 韦太妃阻止道:“不可,郑姐姐才是太后!” 郑太后说:“我这个太后是历史了,再说,两个太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就尊父亲的意思。”赵构说,“另外,邢妃随我多年,又是正室,久受苦难,我欲封她为皇后!” 吴、潘两位贵妃在旁点头道:“该当如此。” 邢妃激动地说:“皇上千万不要如此!妾身虽九死一生,但在金国久受屈辱,若贸然封后,恐叫天下人质疑!” “谁敢多嘴!” “皇上,您就算能堵住悠悠之口,但你能控制住他们的心吗?妾身多谢皇上厚爱,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切莫折煞费于我。妾身誓死不受!” “你……” 赵佶打断道:“此事不急。皇儿一翻好意,但也要尊重邢妃的意见。只要有皇儿的尊重与爱护,有没有那个头衔,又有何分别?” 邢妃道:“多谢太皇!” 赵佶道:“哈哈。一家人,说什么谢。以后不要叫太皇,叫上人……学着民间叫公公也行。哈哈!”赵佶望着潘贵妃和吴贵妃,心想这两个衣服都端庄贤良,潘贵妃又生得皇子,从她们当中选一人为后,也是不错。不过现在自己已经卸了担子,也不好乱作提议,万一赵构不喜欢,还闹得他们内部龃龉。随赵构自己吧。 赵构虽没立邢妃为后,但十分尊重及爱护于她,即便她日后未再生育。其他嫔妃乃至日后作了皇后,同样打心里尊邢妃为大,这与邢妃自身的涵养也离不开关系。 宫中和睦,成为日后美谈。 第八十章 封永国公 晚上,赵构在宫中设宴为大家接风洗尘,并在席上宣布,太上皇今后带领大家旅居杭州。大家久受金国淫威,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纷纷拍手叫好。 大家意兴正酣,屈平突然重重地跪在中间,吓得身旁的萧露手足无措。大家怔怔地看着屈平突如其来的一跪,赵构道:“爱卿这是为何?” 屈平道:“罪臣屈平,其错有二。一是未能如数救回皇亲们,以致先帝至今还在金国受难。二是不能保全国土,擅割土地,厚他薄我,此大罪!望皇上降罪!”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等事。若非你勇往敌营,智斗八方,哪能换得徽宗皇帝等皇亲们回来。 其实屈平这样做,正是为了预防日后有人拿此事作文章,不如自己先拿出来说给大家听,早下定论。 赵佶站出来说:“屈将军何出此言!你不惜身家性命,历经千难万难,一路披荆斩棘,逢凶化吉。若非你智勇深入敌营,哪有我赵佶一家人今日站在这里说话之日。如果你这算是有罪,那我赵佶只有带着家小们,重返金营!” 大家本就无意计较此事,如今有了赵佶出头说话,更是无人多嘴。 赵构道:“屈将军和父皇都言重了,爱卿以最小的代价换回了最大的收获,已是不世之功。快快请起,此事以后谁都无须再做他议!”其他人上前扶起屈平,赵构接着说,“爱卿教失地空舍清野,留给金人一片空地,他还没建设起来,来日我们就已将失地收回了!” 众人听完,无不昂首挺胸,幻想着他日金奴跪倒在地的情形。 “皇上有此雄心,屈平自甘先锋!”屈平坐回座位道。 赵构哈哈笑道:“有诸位爱卿的倾力为国献计献策,何愁他日大计不成!” 赵佶等人在一旁听了,心中也渐渐光明起来。 “来,大家举起酒杯,共同为我大宋江山,干杯!”大家一饮而尽,赵构皇帝目光灼灼地望着屈平,说:“抑之此番功盖千秋,而且还有携夫人共赴大义之气魄。为表彰你为国、为我赵家做出的巨大而卓越贡献,朕欲晋封你为侯!朕听说你是相州人士?” 屈平当年从太行山下了山,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相州,所以一般跟人讲自己是相州的。屈平心想自己如此年轻就封侯,日后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拒绝道:“臣微末之功,那有福分享受封侯之赏赐。古人说,德需配位,有何等的功德,才能享受、担当何种的地位。臣自认功德尚浅,无福、无力消受这样的尊荣。” 赵构早知道屈平会拒绝,他说:“朕也听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舞台越大,越能施展才艺。朕今日赐你王侯之尊,不是叫你安逸享受,而是期望你站在更高的地方,更大的舞台上,高瞻远瞩,为朕、为我大宋再造不世之功!朕曾经说过,甘罗七岁为相,姜太公七十为相,年龄不是评价和束缚一个有能力之人的因素!” 赵佶帮促道:“屈将军切莫辜负皇上和我们的期望啊!” 其他大臣们也劝进,说屈平功劳鼎盛该当大任。 屈平见大家一致催促,自道无法拒绝,只好跪谢道:“臣恭敬不如从命,臣定将赴汤蹈火,创我大宋盖世辉煌!” 赵构亲自下来扶起屈平:“好!朕不会看错你。告诉朕,爱卿是相州那个县的?安阳、汤阴、还是临漳?” “其实,臣的老家不在相州,在永州。” “哦?永州乃舜帝安息之所,自古人杰地灵,就钦封爱卿为零陵侯,如何?” 屈平和萧露叩谢皇恩:“谢皇上!” 瘦金上人赵佶想了想,说:“屈将军本就已是京畿路节度使,封上柱国、辅国大将军,正二品,若封侯,反而品位不足。” “是朕疏忽了,按理起码该是国公的爵位。”赵构恍然道,“那就加封为永国公,屈夫人加封永国公夫人!” “谢皇上!”屈平二人再谢道。屈平起了身低声说:“皇上,臣现在这么多荣誉封号加身,实在内心有愧啊!” 赵构附耳说:“以后还有三公、异姓王的巨大成就在等着你呢,就等你好好表现了!” 封赏已定,大家继续高高兴兴地喝酒,群臣和回国的皇亲们少不了对屈平的敬酒恭喜。屈平喝得微醺,回了房,萧露叫人打了热水来,将毛巾浸湿了,递给屈平擦脸。 萧露说:“你是喝醉了吗,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有,我在想,上柱国,跟国公有什么分别,称号多得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屈平擦着脸儿说。 “上柱国是军事指挥方面的,国公是爵位称号。总的来说,都是尊号。” “哦。这么多荣誉称号,真怕自己扛不起啊!” “怕什么,只要你自己不动摇,皇帝不会动你,谁也动摇不了你。” “说的也是。”屈平说。 萧露叹道:“这样到处奔波的日子,真不知道何时能安定下来……” 屈平从后面搂住她:“想安定下来还不容易,我们要个小宝宝,你在京城安心当家作主,你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萧露羞羞地说:“我也想……”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 第二日中午,酒醒的众人便随皇帝开道回应天府,赵佶等人到时再继续南下去杭州。出行了一日,在路上遇见应天府李纲派出的差人。 皇上在龙辇上看了李纲的奏折,递给旁边骑马跟随的屈平看,问他有何见解。 屈平仔细看过后,道:“李昌佑被迫叛出西夏应该不假,现在西夏拦回了吴挺援军,李昌佑很难从瓜州成功潜入我大宋。新科状元刘筱臣,臣不清楚他的为人及行事,但有李纲的举荐,应该是个机灵聪明之人,希望他能带着李昌佑逢凶化吉。” “刘筱臣为什么要去瓜州找李昌佑,并策反他,朕并未有此旨意?” “……应该是臣安插在西夏的暗子跟他说了什么。” “你还在西夏安插了暗子?”赵构说。 屈平说:“上次三国谈判的时候,臣已经在考虑此事了。兵法有言,上战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王道!” “爱卿真是阴险哪!还好你是朕的人!” “皇上过奖了,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接应李昌佑?你是想废掉他,还是要使他为我所用?” “当然是借力打力最好了。”屈平说,“可是目前我们对他们现在的行踪毫无知掌,只有静观其变,等刘筱臣传回消息再做定夺。” “只好如此了。”赵构叹道。若是刘筱臣也折了,那可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屈平突然想起一事,问:“皇上,臣在金国的时候,见闻金国江湖人士成群结队地要来我大宋,参加什么天下十大的比赛,您知道吗?” 赵构笑道:“朕肯定知道啦!这么多人光明正大地通过边关来我大宋,没有朕的准许,哪里过得来?不只金国,还有西夏、吐蕃等,都有武林人士前来我大宋参加此次盛会。” “能得皇上获准,不知是谁组织号召的?” “哈哈,此人说来你也认得,猜猜看!” 屈平想了一圈认识的人,心中略有所想,但不敢确定,说:“臣结交范围太窄,猜不出来。” “是朕的郡主姐姐,赵萍儿!” 屈平怔了一下,不知这赵萍儿除了是皇帝的堂姐,还有什么别的身份,能有这能耐叫动天下武林。 “想不到吧?哈哈!”赵构笑完了,解释道,“萍儿郡主自小跟随峨眉派掌门做了俗家弟子,学了一身厉害本领,深受掌门的爱戴。若非她乃俗家,又是我皇族人,下一任的掌门人的位置都要让给她坐。” 屈平心想,难怪,看她蹴鞠的时候,身手就不凡。屈平道:“郡主搞这个天下十大的比武有什么目的吗?” “她说为了弘扬我中华武术精神,并且扬我国威,威震四海。其实啊,朕看她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 “上次蹴鞠不是输给你了吗,她觉得颜面扫地,所以要在别的项目上,重振雄风!” 屈平一头黑线:“皇上就让她这么折腾?那些掌门就这么爱惜虚名,跟着一个小女娃娃,搞什么天下十大的擂台?” “反正又不劳民伤财,还能带动百姓练武强身,朕为什么不准她?而且还能弘扬我中华武魂呢!” “好吧。我想,真正的武林至尊,是不会在乎这些虚名的。” 赵构当头棒喝:“错!有峨眉拉着少林,天下武林还不群起响应。而且……朕说了,前十的个人和所属门派,都有大大的奖励。” 屈平彻底无语,有了皇帝的支持与号召,没有办不了的事。 “那要是他国的强者赢得了前十的位置呢?”屈平好奇道。 第八十一章 乱点鸳鸯 赵构说:“朕会大大赏赐他个人,君无戏言!” “既然木已成舟,臣只有预祝大会圆满成功举办了。”屈平无奈道,“五月十五,今天都已经二十了,看来我们是赶不上了。” 赵构不以为然道:“五月十五只是开场,等到决出最后的四十强,他们会在应天城中不久前搭建完工的演武场,在朕的祝贺与指令下,才会进行最后的角逐。” 看来皇上也是喜欢看热闹。屈平岔开话题说:“不知新政施行得如何?” “形势一片大好,特别是爱卿提议的交通法规,反响热烈,已经在四京全面推广了,下一步就是走向全国了。”皇上开心道。 屈平说:“恭喜皇上,全靠皇上龙威,不然还真不敢说推行得下去。” “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赵构说,“鲁忌已经研制成功了目前最大的海船,并下水成功航行,接下去就是按部就班的按需不断制造了。有金国那一万免费劳动力,做事真是多快好省!” 屈平祝贺道:“皇上真是龙福齐天!” “别拍马屁了。李彩莲有了身孕,所以朕命他们二人都回京来了。” “鲁大师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让弟妹怀上了。” “你也该加把劲了。” “在努力,在努力。多谢皇上关心。” 赵构低声道:“说来也怪,朕跟吴贵妃多年,其他人都有过子嗣,就是她还没有,是不是她……” 屈平道:“改日请唐慎微大夫为贵妃娘娘把把脉看看。” “宫里的太医们都看过,都说没问题。” “说不定机缘未到呢?这种事,也要讲个天时地利人和。” “哎,那就叫唐大夫再看看吧……” 众人一路风尘,终于抵达了应天城,赵佶等人被继续护送去往杭州,皇上和大臣各回各家,暂且不表。 屈平二人带着武智深在外辗转多月,终于回府,朱淑真拉着她娘的手,还有黄管家和小红小绿等人早就眼巴巴地守望在门前,见到老爷夫人回了府,小红小绿都激动地流泪了。朱淑真跑过来姐姐姐夫的喊道。 “大好的日子,你哭什么!”小红对小绿说。 小绿回道:“还说我,你不也是!” 黄管家也是老眼婆娑:“老爷夫人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萧露很是感动,作为女主人,她说:“老爷不在的日子,你们也都辛苦了。好了,回去吧,今天本夫人请大家好吃好喝,山珍海味随便你们点!” “太好了!”小红小绿争吵道,“我要吃酱爆鹅、乳猪蹄、佛跳墙……” 朱淑真拍着小手说:“好啊好啊好啊!” 她娘王大妈说:“我马上就去做!” 武智深听着她们一个劲地数着各种荤菜,只有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小绿转身对武智深道:“放心,少不了你吃的!” 见大家其乐融融的,屈平由衷地开心,这才是家的感觉。 风尘仆仆劳累了一天,屈平二人早早地就歇息了。屈平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一个人回到了现代,吓得他一猛子坐了起来。 “怎么啦,做噩梦了?”萧露被吵醒了。 “没事,梦里做了个仰卧起坐。睡吧。” 第二天早上,屈平起了个大早,照例的打了一套拳,还有仰卧起坐、俯卧撑、吊杆。黄管家带着小红小绿买菜去了,阿刚阿正在院子里扫地。屈平远远地看着他们,心想:“我堂堂国公,要不要多请些下人?” 上午打算买点东西去看望李彩莲,可是看刚正二人忙得热火朝天,也不好意思叫他们,屈平便寻思干脆自己去上街买些礼品,正好萧露昨夜太累还在赖床,买回来再叫她一起去探望李彩莲。 屈平这样决定好,去打开了大门,见门前站着一个局促的男人,三十岁多点,穿着干净整洁却不华丽。 那人见屈平开了门,端详了一会儿,弯腰拱手行礼道:“敢问是屈将军吗?” 屈平道:“正是!” “下官京西路转运副使,陆宰。” “哦,幸会,有什么事吗?”屈平一时想不起自己何时认识了京西路转运副使。 陆宰见屈平一时理不清,更加局促了:“是这样的,我……犬子陆游,贱内曾于国子监外有幸见过将军……” 原来是陆游的父亲陆游,这么一说屈平就想起来了,自己还要给陆游和小淑真说亲呢。 屈平说:“哎呀,看我这记性,原来是亲家!这以后算起来,你还要大我一辈,因为你未来儿媳妇,小淑真叫我姐夫。” 陆宰见屈平说了一大通,干咳一声,道:“将军抬爱,下官受不起啊!” “你受不起没关系,两个孩子受得起就对了。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正好,让你们父母双方见个面,早点把这娃娃亲定下来!”屈平不由分说,拉起陆宰就往府里去。 陆宰本以为屈平是说着玩的,但自己不敢不来见他,谁知见了面才发现屈平不但说得是真的,还富有极大的热情,于是半推半就的随着屈平进去了。 王氏正带着朱淑真在院子里洗脸,见屈平快步地拉着一个人进来,不知道那人犯了什么错,看那人长得却是老实人的面孔。 王氏说:“老爷,这人可是犯了什么错?” 屈平放下陆宰的手,说:“这是你亲家,我怎么会抓他?” 王氏吃了一惊,自己什么时候有个亲家,好像从没听先夫说过。 陆宰看着王氏,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是这么回事,”屈平说,“俗话说长兄如父,淑真既然叫我一声姐夫,我就得担负起这个责任。这是陆宰,京西路转运副使,他的公子陆游与淑真一起在国子监少年班学习,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做主,给他们两个定下这门娃娃亲,你看怎么样?” 王氏偷偷瞧了瞧陆宰,发现他也是一脸蒙圈。她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那就我帮你做主了,定不会亏了你和淑真!”屈平说完又对陆宰道,“人家孩子母亲已经默许了,陆大人还有何顾虑?” 陆大人心想我哪敢顾虑啊,不过要是这亲事能成,自己只会有好处没坏处。陆宰说:“下官不敢,能得屈将军牵红线,那是陆某和犬子的福气。” 屈平哈哈笑道:“那就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这门亲事就算定下来了,晚上带夫人和陆游一起来吃个饭吧!” “那就多有叨扰了。”陆宰说。 屈平说:“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京西路太远了,现在朝廷正在推行交通新政,不如就调到京城里来,也好发挥你的专长。” 屈平随便一句话,就能给自己升官,还带京城户口,那可是笑掉大牙的好事情。陆宰连连道谢,说晚上一定早点来帮忙。大家寒暄了一会儿,陆宰才回去。 王氏望着陆宰出了门,心想这亲家很不错。她说:“谢谢老爷了。” 屈平笑着摸摸朱淑真的脑袋,说:“开心吗,终身大事解决了!” 朱淑真哪里懂大人们说的什么:“你们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你可以名正言顺地跟陆游一起玩儿了,而且他只能和你玩。”屈平解释道。 朱淑真欢喜地跳起来:“太好了!” 萧露从屋里出来说:“你们在说什么呢?” 屈平道:“好事情,国子监的陆游小同学,还记得吗?今日双方父母已经正式结成亲家了!” 萧露一听就知道是屈平一意孤行搞得鬼,既然现在双方父母已经同意,只有祝福他们以后的日子会幸福了。“你啊,真是狗拿耗子!” “以后你就知道,我有多么高瞻远瞩了!”屈平说。其实他只知道陆游是后世闻名的大诗人,却不知朱淑真也是南宋有名的女词人。 上午吃完早餐,屈平和萧露让阿刚驾着马车,顺着公交马车道,畅通无阻的到了鲁忌家。 萧露赞道:“还别说,你这主意让出行方便多了!”” “那当然,你老公我知道的多了!”屈平傲然道。 “老公是内侍的称呼吧!?”萧露惊呼道。 “你的文化太狭隘了,妻子称丈夫就叫老公。《三国志邓艾传》就有说七十老公,反欲何求。” “我只知道可以称呼官人、老爷、相公。” “夫妻间亲密的称呼,就叫老公。来,叫一声!” “才不要,大庭广众的。那你怎么称呼我?” “叫贱内。” “你敢,看我不踢你!” “好了好了,叫老婆!以后我们私下就这么叫。” 二人说着,已经到了鲁忌府中。鲁忌和怀孕三个月的唐彩莲听到下人禀报,赶忙从房里出来。 鲁忌笑着说:“呀,国公大人跟国公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废话真多,赶紧带弟妹进屋内休息。”屈平说。 李彩莲说:“恭喜将军,荣升国公!” “虚衔罢了,徒增负担,真的要恭喜的是你们两人才对!” 第八十二章 初试失败 “你不要,给我啊。”鲁忌说。 “行,送你。” “算了,受不起!” 大家拉了些家常,李彩莲知道屈平还有别的话要和鲁忌说,便带着萧露去里屋了。 屈平对鲁忌说:“你在杭州主办船务,做得很好,皇上很是赞赏你。” “为皇上效命是应该的!”鲁忌一本正经道。 “为皇上效命,还要为百姓为社稷鞠躬尽瘁才行啊!” “是,大哥说的是。” 屈平沉声道:“大炮的事,进展如何了?” “炸弹跟炮筒都已经研制出来,就差最后点火一试了。我知道你最近要回来,已经叫人运送到军营了。” 屈平摩拳擦掌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正好回来了跟其他人打声招呼。” 鲁忌犹豫道:“这么急?” “你嫂子在这里,她会照顾弟妹的,不用担心。” 二人跟家里人知会了一声,坐上马车往军营奔去。 到了军营,贺兰三虎少不了跟大家一阵客套。趁这时间,兵士们七手八脚地将大炮和三个炮弹推到空旷的山脚下。 屈平命人将大炮架稳了,对准两百米外的山体,竖起拇指瞄了瞄。大家安静的观摩着,口水都不敢咽。 “不用紧张,都放松点。”屈平说。他将炮弹送入膛内,接过江伯严递上来的火把,慢慢地接近导火线,对其他人说:“第一次试验,难保不出差错,大家走远点。” 大家闻言老实地退开十米远,屈平说再远点,于是又退到五十米外。 屈平拿着火把慢慢接近导火线,将要点着,又撤了回来。“要是哑炮还好,万一炸膛了就不好玩了。”他想。 大家见屈平又将火把退了回来,一颗心更加悬了。 屈平喊道:“这个炮膛,结实没有?” 鲁忌回应道:“当世最高技艺打造,应该是最结实的了!” 屈平将信将疑,可还是不动心,问:“还有长的导火线吗?” “没了。”鲁忌回道。 “……那就拿根长绳子来,浸泡上煤油,跟导火线对接起来。”屈平说,他可不想为了科学实验献出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士兵们找来长绳,浸泡上了煤油,再接起导火线,足足有十米多长。 屈平站在绳子的另一端,长长呼了一口气。鲁忌在远处叫道:“要不我来吧。”屈平当做没听见,一不做二不休,将火把对接上油绳,然后—— 拔腿就跑。 大家见屈平往后跑,也跟着向后退,又退出了五十米。屈平喊大家一起卧倒,紧张地盯着燃烧过去的导火线。 三米,两米,一米,半米,十公分……火星进入了炮膛。大家手心都出汗了,不仅仅是担心它的成功与否,还因为如果研制成功,那将是无往不利的神兵! 只听“轰”的一声……火光四射,金属碎块飞驰,尘土飞扬。 失败了!炸膛了! 众人慢慢地抬起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开口。 屈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没事,失败是成功的母亲。这次不行,再接再厉,下次一定行!” 鲁忌也起身道:“对,绝不放弃!” “你这个炮身是怎么炼造的?”屈平问。 “就是用铜、铁,高温熔炼,再灌模……” 屈平打断道:“下次你在里面加入百分之一的碳试试!” “好的,不过这是什么原理?”鲁忌问,其他人也很想知道。 “这是我的独门秘方。” “好吧……不过,原先这样的炮膛,还有两个,要怎么处理?” “留着吧,天下没有无用之物!”屈平说,“走,大家吃饭喝酒去!” 次日早朝,屈平和鲁忌在大殿外碰见,鲁忌说:“昨天喝得醉醺醺的,一定被嫂子要求跪搓衣板了吧?我可是被骂得要死,还好我晕了,记不清她骂什么了。”跪搓衣板这个说法,还是昨天屈平教的。 “还用说,”屈平道,“本来晚上还约了人在家里吃饭的,最后让她们几个女的招待去了。” 时隔几个月第一次上朝,许多官员都乐呵呵地前来打招呼,有知道他获封永国公的,便殷勤地恭贺,于是这件事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屈平见几个尚书大人在场,便道:“哎,昨天真是喝多了,差点今早见不到大家了。” 户部尚书问:“何事如此高兴?” “说来不怕大家笑话,”屈平道,“大家知道我因为战后军属抚恤原因,收留了一对母女,并且将那个小遗孤认作了妹子。” “永国公仁义,令我等佩服、惭愧哪!” 屈平接着说:“小姑娘聪明伶俐,我便送她去国子监少年班学习,后来我看他跟京西路转运副使的儿子陆游玩得要好,便一时兴起,将他们凑合了娃娃亲。昨晚就是跟他一家子开心去了,一不小心喝高了。” 众人恍然大悟:“说不定,这二人以后成为一翻美谈呢!” “陆游我知道,下官的孙子也在少年班,常常听我孙子回来说先生们夸奖他呢。”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屈平招呼说:“快进殿吧!” 到了殿内,李纲早就站在前头了。屈平与他并排站住,两人简单地打了招呼,赵构就上殿了。 殿前官邵成章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纲带头道:“臣等恭贺太上皇完璧归来!”后面的群臣跟着喝唱一遍。 赵构皇帝说:“此事有赖屈爱卿奋不顾身,才得以保全太上皇。朕挽留太上皇留京助朕主持大局,无奈太上皇心灰意冷,执意要去掉太上皇的尊号,如今以瘦金上人自居,潜心于山水笔墨之中。” “太上皇遵从内心,也是顺应天意,圣上无法勉强,也是情理之中。”李纲说。 “母妃已经回宫,朕打算尊母妃为太后,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太后劳苦一生,这是她应得的!” 赵构道:“嗯,好,择日行尊封大典!”赵构顿了顿,犹豫后说,“邢妃乃朕结发正室,经此大难,朕欲封其为后,以慰其心。” 群臣低头不语,交头互换颜色。赵构一看,心中便凉了下来,知道要封邢妃为后,恐怕没那么顺利。 有三朝元老冒死禀奏:“邢妃娘娘身为正室,公正淑良,母仪自显。但是,娘娘身经金国磨难,子嗣不保,心性怕受残污,恐未必能威正后宫,难以母仪天下,还望皇上三思!” “你们还有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吗?”赵构冷言道。 李纲替群臣说:“恐怕群心昭然,还望皇上三思!” 屈平也道:“皇上,此事不急,不如以后再议。” “也罢,还有别的事情吗?”赵构兴趣索然的将身子陷入龙椅中。 工部侍郎鲁忌奏道:“前日杭州船厂传来奏报,第二艘海船将于下月中旬即可完工下水。” 赵构点点头:“好,爱卿办了件大事!” 李纲道:“皇上,这两艘船可有命名?” “不曾有。” “不如叫破虏号和扬威号。” 皇上想了想赞许道:“这两个名字威武,很好,就依爱卿的。” 屈平道:“臣这几个月不在京都,不知现在还是丝绸之路效益如何?” 户部尚书答:“从这几个月,各大舰队往返附近海域邻国之商贸收益来看,成效颇丰。” 屈平点点头,对赵构说:“皇上,南海、东海各国我们已来往多年,对方有几个值钱的东西,我们都已经了如指掌,不如,将眼光朝向更远的海岸。需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在还有人。只有知道天下之大,才知道自己的渺小,也才有了不断奋斗的毅力!” “爱卿说得很在理,可是更远的地方,我们也没去过啊!”赵构说。 “大唐盛世之时,天下来朝,甚至西欧北欧非洲人都有,说明还有更远的地方存在。当今国力鼎盛,又有适合远航的海船,供给不愁,完全可以以航养航,将我大宋国威远扬。” “是极。但是,你说的西欧非洲又是什么地方?” 古时候人们的知识有效,对边远的称呼也不一样,屈平忽悠道:“呃……就是很远的地方。臣年少时跟随师傅在山中修道时,某日静坐中,突然一道金光刺入识海,形成了一张地图——世界地图!非洲和欧洲就是两个很远的地方。” 大家听得云里雾里,屈平说得神神道道,不敢让人相信。 “爱卿还有如此经历,当真是天星下凡!来人,笔墨伺候!爱卿,快为朕画出你梦中的天下地图!”赵构已经急不可耐。 殿外听值的赶紧找来了文房四宝,抬了张长桌子摆在殿内。屈平毫不畏惧,世界地图虽然画得不能百分百还原,但是大致模样还是可以画出来的。 大家围在屈平左右后方,前方留出空间给赵构看。赵构看屈平画了一会儿,更加激起了好奇心,便走下殿来,一起围观。 第八十三章 放眼天下 不用多久,屈平将毛笔放置一边,自信地欣赏着自己的画作,道:“大家且看,这就是天下全局!” 工部尚书赶紧找人寻来已经丈定的以神州华夏为中心的天下地图,果然与屈平所画的其中一部分十分相似。赵构接过工部尚书的地图,与屈平的细细比对,喃喃道:“神奇,原来我神州大地占了天下的十分之一!” 屈平讲解道:“皇上及各位大人请看,中原上面,右边是金国,左边这里是西夏,往西是西域各国,西辽、回鹘、吐蕃,在上面是蒙古部落,直达极北之地,十分荒凉,但是仍旧地域辽阔,看这片内湖,是苏武牧羊之地,上面是北极圈,冰封雪盖。往西边,西辽过去就是花剌子模,过去里海黑海,这里有罗马帝国、英格兰王国、拜占庭帝国等。这里一大片是地中海,处在两个大陆中间。地中海的东面是阿拉伯帝国,南面是一些黑人的王国,地域辽阔,但是物产贫瘠,人民生活困苦,不过有很多钻石!” 屈平拿过皇上手中的地图放在一旁比对:“吐蕃的南面,有一个阿三之国,它的北面被高山包围,其余三面环海,要想从陆路进入十分困难。大理国南面,还有一些小国,还有南海诸岛国,热带物产丰盛,水稻一年四季,可以从这里换取丰富又廉价的稻米。看,大宋的这两个大岛,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海南岛和流求岛。东海以东,这是我们的属国——琉球和日本,这里是高丽,其实他们离得并不遥远。” 赵构提问道:“那这边还有这里,还有那么大的土地,又是什么国家?” “皇上问的好!这是澳洲,东边这一坨到这一坨,是美洲,都是不开化的地方,除了一些土著部落,根本不堪一击。如果以后我们的航船能够远扬到此,他们就是我们的农场和果园!” “原来这就是天下!”赵构感叹道,“不远行,不知天下之大,不出门,永远都是井底之蛙,可笑不自量!这份天下地图一定要妥善保管好,切勿外泄,有了它,就有了放眼世界的资格!” “皇上,这只是国公大人的黄粱一梦,这些地方是否存在,谁也不知道啊!”有人质疑道。 工部尚书道:“此图与我们已知的地图十分吻合,臣觉得宁可信其有!” 赵构点点头:“没错,将此图拓印几分,由工部妥善密存,以后远洋就靠它了!” 屈平道:“皇上,既然地图有了,破虏号与扬威号即将完工,加上原有的海船,并非没有远洋的底气!臣建议,可先于南海周围沿海航行,这些地方也有我神州渔民的足迹,可再章示我中华之威,为日后扬帆天下打下基础!” “那……谁人可当此重任?”赵构道。 “臣举荐一人可当此大任!”屈平说完,望着殿上躬身一旁的邵成章,“殿前官邵成章,可当此重任!” 邵成章,就是大宋的郑成功! 皇上及群臣无不惊诧,邵成章也是吓出一身汗,他想:“我好端端的伺候着皇上,没招谁惹谁,怎么就落到我身上了!” 李纲对屈平说:“屈大人,您是不是应该再斟酌一下?” “臣已仔细考虑,皇上!”屈平道,“邵大人久侍皇上,皇上应该清楚他的为人秉性。而且,邵大人身为内侍,少了旁人的一些杂念。” 皇上听了仔细一想,屈平说的也对,内侍都是没有后代的,做事除了示好皇上忠于皇上,像邵成章这样忠厚之人,是不存在贪污枉法欺君卖国行为的。 “朕觉得爱卿提议不错,”赵构望着邵成章说,“成章,当着群臣的面,你告诉大家,你可有胆一试?” 皇上都这样说了,邵成章怎敢说不敢,他鼓起勇气说:“臣敢!” 赵构哈哈笑道:“好,可别辜负了朕和屈大人的期望。要扬帆天下,可不是简单一句敢就可以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加强对相关知识的学习掌握,出行在外,要好生对待部下,可别丢了性命,还丢了朕的海船。最重要是别丢了朕的颜面!” 邵成章跪下道:“臣遵旨!臣定不负朝廷重托!” “起来吧!”赵构道,“来人,拟旨!邵成章,择日你就收拾行装,带上圣旨,去杭州组织人员,装备齐全,看好水势风向自行择日出海吧!带上大宋的茶叶丝绸绢织陶瓷、诗画琴棋等特产,不但要做好贸易,还要传播我中华之文化和神威!” “是,圣上!”邵成章内心其实还是战战兢兢的。 屈平说:“邵大人,记得一定要带上点黄豆绿豆,没有蔬菜补充的时候,就拿来泡水发芽,几天就可以出芽吃了。没有蔬菜,可是要得败血症的!” “多谢屈大人赐教,下官会谨记的。” 皇帝一扫之前不能给邢妃封后的阴霾,心情大好。“朕今天心情大好,各位还有什么要奏的?” 吏部尚书道:“皇上,京西路转运副使陆宰在任上功劳显著,如今应天人马交织,加上交通新政推行不久,臣建议调陆宰到应天,担任相关职责。” 户部尚书道:“户部正好缺一个管理交通运政的员外郎,吏部既然有此举荐,臣也觉得陆宰可以胜任此职位。” 屈平之前短短的一席话,这些老狐狸就听进心里了,能搭上屈平这根又粗又长的线,以后位置可以坐得更稳固了。这样也好,也不枉屈平一番嘴舌。 赵构也不认识这个陆宰,但是有两部尚书举荐,应当是有过人能力的。“准奏!”赵构爽快地答应。 农历五月已经是夏天,屈平穿了一件薄衫,悠闲地躺在藤椅上纳凉。萧露穿着清爽的裙子,跟小绿小红在晾晒刚洗好的床单,两个丫鬟劝她不要弄了,可她偏偏要帮忙。 “过来喝口水吧。”屈平叫道。 在小红小绿的催促下,萧露只好过来喝水,边走边道:“你真是享得清闲!” “谁让我是老爷呢!”屈平说,“这么热的天,你要不要试试穿短裙?” “什么短裙?” “就是……裙摆再往上,可以露出腿,甚至可以高到膝盖以上。”屈平比划着。 萧露说:“咦,正经人家怎么能这样穿。” “那有什么,你在家里穿就可以。听说王莽的老婆在家里就是穿短裙的。” “你想当王莽?小心隔墙有耳!”萧露喝了口水道。 “哎,那还是算了。我都想穿短裤了。” “注意点素质,小红小绿还在旁边呢。”萧露说。 正说着,黄管家领着一人进来了,屈平一看,原来是唐慎微,他拎了个西瓜,见到屈平呵呵笑道:“国公大人,刚上市的新鲜西瓜,可甜了。” 屈平叫小绿去将西瓜放井水中冰镇了再切来大家一起吃,问:“唐大夫今天有何贵干,有空到我这寒舍来?” 唐慎微小心地坐到一边凳子:“国公大人这府邸还叫寒舍,那小老儿那家不成狗窝了。我今天是来跟您道谢的!” 屈平想,虽然你跟你家小子目前的工作都是受了我的裙带关系,好处不说,但肯定没人敢欺负。再说了,帮你介绍到太医院高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才想起来道谢。 “大人贵人多忘事,您不是跟皇上说,让我去给皇上和吴贵妃娘娘请脉吗?皇上这不是回来三四天了吗,皇上跟娘娘吃完在下的药也有两天,皇上今天自觉精气神都跟往常不一样了,雄风更甚,而且娘娘也自觉身子骨不同往日,平日总觉着手脚和腹部凉凉的,现在有了温度了。” “你不会胡乱开了壮阳的吧,可别治标不治本?”屈平说。 “壮阳肯定是有的,中医讲求整体论治,八纲辨证,阴阳调和,老夫为医多年,且有著书立说,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更何况是给皇上和娘娘开的方子。”唐慎微自豪的说,提起皇上和娘娘的时候,自觉地拱手示礼。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这乌纱帽都要受您老连累了。” 唐慎微道:“哪里的话,不只不会受到连累,还会一起受到皇上感恩呢!小老儿今天来就是告诉国公大人您,皇上御批特请老夫为太医院副使,并且说今年秋季国子监将开设医药学,让老夫总管医药教学工作呢,老夫这一身的重担,是十分的沉甸甸哪!” “原来如此,看你这得意样儿!您老可得好好表现哪,别辜负圣眷!” 唐慎微悄悄道:“吴贵妃原是胞宫虚寒,所以难以受孕,有老夫调理,不出三月,定然有好事!” “胞宫虚汗?太医院人才济济,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 “或许是他们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吧。国公志在社稷,医道这些小伎俩,我就不与国公大人多说了。总之,老夫自有信心,您就等着看吧!” 第八十四章 受邀观擂 萧露见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地滔滔不绝,把自己当空气了,在一旁道:“唐老,您也帮我瞧瞧吧。” 唐慎微说:“夫人中气旺盛,血色滋润,精神饱满,国公也是气血方刚的年纪,身子骨又如此硬朗,难道也……” 萧露面露羞涩,这种话,怎好说出口。 屈平道:“胡说什么,只是叫您把把脉,看是否有需要调理的。你也知道,从金国受苦受难了一番,总有疲劳的时候。” 唐慎微伸出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分别搭在萧露的寸关尺脉上,沉浮取脉,面上表情不形与色。 “怎么样,您倒是说个话?”屈平见他面露古怪的问道。 萧露也是心情急迫,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若是真有问题那可如何是好。 唐慎微收回手,慢条斯理地说:“国公大人,国公夫人……恭喜二位,夫人有喜了!” 屈平和萧露对视一眼,难以置信地一同兴奋道:“真的?” “老夫对自己这点医术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唐慎微捋着胡须说。 屈平高兴地站起来道:“太好了!小红、小绿,中午多加点菜,中午跟唐大夫一起喝几杯!”然后轻轻地拉着萧露缓缓地坐下,“夫人,来,小心地坐下,可别动了胎气。” “要不要这么小心?”萧露小心翼翼地说,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自己也是头一回,所以还是依言小心为妙。 唐慎微道:“夫人应该时间还早,是该小心为上,特别是头三个月。老夫这里有个安胎妙方,不妨服上七付,稳固胎位。” “那就多谢唐老了。”萧露道谢说。 这时,黄管家又领着一人拎着西瓜进来,这回是陆宰。 今天的西瓜真是多啊,屈平想。他说:“哟,陆大人,有失远迎,怎么也有空光临本府?” 陆宰将西瓜交给黄管家,小红正好切了之前唐老送来的已经冰镇过的西瓜,萧露招呼陆宰过来一起吃,并且让小红叫大家一齐来尝尝今年第一口西瓜。 唐慎微道:“夫人还是尽量少吃西瓜为妙,西瓜性凉,您不宜多食。” 萧露悻悻地收回手,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大家吧嗒吧嗒的大饱口福。 陆宰心思缜密,道:“恭喜国公大人和夫人喜得贵子!” 屈平递过去一块西瓜给陆宰:“谢谢!陆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是来看你家小儿媳妇的吗,她上学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陆宰说,“下官是来感谢屈大人大恩的!” 屈平心想,这年月谢恩都是送西瓜的吗,真是奇了怪了。 却听陆宰接着说:“下官已经被调至户部任员外郎,下官知道,定是屈大人的恩情,下官感激不尽,日后屈大人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原来是这件事。屈平道:“此事是工部和吏部的两位尚书大人知人善任,在皇上面前大力举荐了你,要感谢的话,应该感谢他们,我可没有做什么。” 陆宰知道,定是屈大人不想让别人说闲话,现在自家小子跟屈大人(确切的说是屈夫人)的义妹结了娃娃亲,怕人说用人唯亲。陆宰说:“如此,也要多谢屈大人赏识。下官会记得感谢二位尚书大人的。” 屈平点点头,说:“你好自为之。来吃西瓜,中午留下了一起吃饭吧。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太医院副使,唐慎微大夫。” 陆宰跟唐慎微互相回了礼,陆宰告辞道:“下官新官上任,还有需要琐事打理,就不留下叨扰了,多谢国公大人盛情。”他心中明白,国公大人喜欢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儿子陆游,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屈大人为什么如此抬爱犬子。 屈平和萧露挽留了一会儿陆宰,便让他回去了。陆宰出门碰见亲家母王氏,两人点头示意,便告别了。 中午吃完饭,唐慎微便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萧露有喜得消息也在府中传开了,于是她便升级为重点保护对象。 屈平下午闲得无事,躺在树下用竹签剔着牙齿,黄管家手里拿着一封信快步过来,说:“刚才门前有个女子,交给我一封信便离开了。” “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屈平心想,拆开信看来,原来是天下十大的最后四十强明日要准备决赛了,这是邀请自己去观摩压场的。 后面的署名是赵萍儿。 本来屈平是没打算去看的,但是赵萍儿将邀请函都送来了,自己不去就太小家子气了。而且,明天皇上还要去发表讲话,自己不去也得去。 第二天一早,屈平便带着武智深去往城中的演武场。街道上早早地就人流涌动了,看来百姓们对看热闹这件事是永远不会冷淡的。街道旁还有各种宣传海报,还有人敲锣打鼓的吆喝宣传。 这个“天下十大”的擂台赛,是真的要办成一场国际盛会。 屈平远远的看见一队兵马开道,旌旗招展,中间一顶轿子金碧辉煌,估计就是赵构皇帝来了。街上的百姓见圣驾出行,纷纷跪倒让行。屈平等在前头,禁卫军领头的正是他的好兄弟——曾经的贺兰五虎之一的下山虎陈冲,如今的禁卫统领。 “国公大人!”陈冲下了马来,对屈平行礼道。 旁边的人才知道站在自己一旁的竟然是国公大人,忙赶紧地离远点让开空间来。 屈平道:“可是皇上?” “正是!” “一起吧。” 二人简单的交流完,马上有人让出自己的马来请屈平骑马而行:“国公大人请!” 屈平没有客气,骑上马,随同皇上的队伍一起往演武场而去。屈平骑着马,放慢速度,直到稍稍落后于皇上的圣驾。 “皇上。”屈平压低声音叫道。 赵构皇帝掀开轿帘一角,见是屈平策马跟随,说:“抑之啊,朕就知道萍儿郡主会请你去观看的,所以朕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她来请你了。” “有皇上驾临,这次的大赛已经到了国家甚至国际层面了,真是太气派了。” “看热闹嘛,与民同乐!”赵构说。 演武场,正中搭建着四米高、长宽十米的擂台,北面是十级的梯台,可以居高临下的观看比赛,这是皇上及大臣们的贵宾席,每阶梯台上摆着茶几软椅,茶几上摆放了水果茶点和美酒,地面铺着地毯,好不气派。第十级只摆着三个长桌床椅,中间是给皇上坐的。第十级的后面,是一面巨大的墙板,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武”字,两边各挂条幅,右边“拳开天地震鸿蒙”,左边“脚踏山河保太平”。另外三面,由里而外弧形摆放着三十排坐席,后面的人只能站着看了。 今天负责保安的除了禁卫军,还有屈平的京畿路军,但凡有不法为恶者,难逃法网。 擂台南面,四十个武林高手以及他们门派中人已经到齐,在往后面坐的是之前淘汰的武林人士,东西两面及其他地方坐的是真正看热闹的百姓们。 准备上台比武的武林人士或闭眼打坐休息,或跟师门同道交流切磋,或激动,或平静。看热闹的买好了花生瓜子糖果,翘首以盼,只待北面的皇上及贵宾们到达,好开始观摩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决斗。 北面的位子除了最上层的三个位置依然空着,其他的都已经人员坐齐。巳时已到,万众期待的最高层处,终于有一人上来了,观众们渐渐安静下来。 来的是一个女子,她等大家基本安静下来后,高声道:“诸位四海八方的武林豪杰,还有热心来捧场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相信很多人已经认识我了。没错,我就是本次大会的组织者——赵萍儿!很多人可能在奇怪,身为郡主,身为皇亲贵胄,为何要插手民间武林之事?” 赵萍儿调起了人们的疑问,接着说:“从个人来讲,我本是峨眉派静虚掌门亲传俗家弟子,天下武林,以少林峨眉武当为尊,是已由我代劳组办,责无旁贷。从大的层面来讲,家国本是一体,有国才有家。我赵萍儿虽贵为郡主,也是国家的一份子,更是皇室的一份子,作为皇室与武林的中间纽带,为国家谋太平,为武林谋昌荣,我同样责无旁贷!” 台下响起雷鸣的掌声和吆喝。 赵萍儿举手止住掌声,道:“此次盛会,皇上十分看重,虽日理万机,也要挤出时间,与各位共襄盛举!另外,还有力主击败金夏联军,力挽狂澜扭转战局的辅国大将军——永国公屈平大人!下面,让我们恭迎皇上圣驾!” 第八十五章 廿强之战 赵构在屈平陪同下,一步步登上台阶,站在最高一阶台上,望着下面跪了一地的百姓和武林人士,任你武功再高也要跪倒。 赵构道:“诸位平身!今日能有如此多的门派、如此多的武林高手齐聚一堂,甚至还有来自他国的武林人士,朕心甚慰,深感我大宋武林之威盖天下。朕虽百忙仍定要抽身前来,就是为了看到、并且鼓励我大宋武林之昌荣,也感谢远道而来的异国武士,希望今后这种深入而又不伤和气的切磋能常来常往!诸位参赛高手和观赛嘉宾都已盼望多时,朕就不再多说,按计划,即刻开始吧!” 赵构安然地坐在中间的席位,赵萍儿过来对屈平说:“屈大人,左边是您的席位,请就坐。” 屈平见赵萍儿今天一本正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抱拳拱手示礼便依言坐下。 在场武士们显然已经事先有过彩排或者告示,所以知道上场规则。今日比斗为一对一,擂台可同时进行两场,中间划定接线,过界或者掉落台下也算输。台上两边各有一个裁判,负责指挥开始与判定输赢。裁判现场随机抽取参赛选手,叫到谁,谁就马上上台。 “这种比武,是点到为止,还是不论生死?”赵构望着台上刚刚登场的四个选手说。 赵萍儿解释道:“在皇上面前,哪能生死相拼,但是高手对决,难免出手凌厉,或有重伤。” 屈平隔着皇上,歪着脖子问赵萍儿:“都有些什么有名的门派高手参加?” “主要有我峨眉派的静心师叔、玄清师姐,少林的虚空师叔和虚度师叔,武当的张三峰,昆仑派的林少尹,丐帮的九袋长老陈无忧,还有我大宋前御前第一侍卫卿锋,其他还有一些高手,没什么必要一一说了。”赵萍儿想了想接着说,“哦,还有一个阴冷的婆婆,报名时填的是……鬼婆!据说与她过招的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败了!” “竟有如此神奇,不会是用了什么药物或者幻术吧?” 赵萍儿说:“药物应该是不可能,每个参赛的选手都是禁止使用暗器和毒药的,赛前都是要搜身查验的,且每日要求洗漱沐浴更衣,根本无从藏匿毒药暗器。” 屈平点点头,有意思,这个鬼婆应该要多多关注。“那御前第一侍卫又是怎么回事?”屈平问。 赵构帮她答道:“卿锋本是太上皇的贴身侍卫,武功高绝,靖康之后,灰心之下便离开朝廷重归江湖了。” 屈平心中还有一些疑问,比如这个张三峰,不知道跟后世流传的太极张三丰有什么关联,他是否也会太极内家拳。 没过多久,前二场就结束了,屈平都还没仔细看呢。说明这两个进入二十强的选手也不是泛泛之辈。不过想想也是有可能这么快的,比如抽到第一名对上最后一名,那不就是一道送分题。 工作人员清扫了擂台,裁判接着抽取下一回选手。 “张三峰对卓依依,王重阳对……鬼婆!” 屈平一听,我的个乖乖,张三峰,还有王重阳、鬼婆! 赵萍儿兴奋地抓紧拳头:“鬼婆出场了,一定要仔细看她有没有什么诡计,万一到时候碰上我师叔师姐,也好能帮上忙!” 屈平抱怨道:“这两场同时比斗,眼睛都分不过来。” “你不会左边眼睛看一个,右边眼睛看一个!”赵萍儿挤兑道。 “那你会?” “人生要学会舍得!” 赵构道:“要不让你们两个坐一起,或者朕先行回宫?” 屈平和赵萍儿消停下来,目光再次转向擂台。 “这些参赛者,都是门派最强者吗?”赵构问。 赵萍儿说:“不一定是最强者,但都是佼佼者,因为很多门派,特别是像我们峨眉、少林的掌门,对这种虚名都是不追求的。” “张三峰不是掌门吗?”屈平问。 赵萍儿剐了一眼屈平,顿了一会儿才说:“至少现在不是!” “王重阳是全真教掌教吗?”屈平问。 “什么全真教,都没听过!你看他那年纪,十八岁左右,哪里会是掌教,除非是你封的!” 屈平想,应该是王重阳现在还年轻,但是日后肯定是全真教掌教,这个人也要收入麾下!三四十岁的张三峰对阵一个五十岁的老妪陈依依,看头应该不大,主要想看看他会不会太极。王重阳对鬼婆嘛,都是可看性相对高一点。 张三峰对阵陈依依,双方你来我往拳脚相当,一时难分高下,也不见张三峰使出内家功,看来他还是不会太极。 到是那鬼婆与王重阳,任凭王重阳年轻力壮拳脚飞快,恁是沾不到鬼婆的衣服,鬼婆步法轻功高超,游弋无迹可寻。相持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王重阳便好像力有不逮,招式速度力道都已不似初时。王重阳晃了晃脑袋,好像头晕,仔细瞧住鬼婆,一拳打过去,却是个虚影,想要回身救时,已然不及。少年王重阳感觉背心一道阴劲,便被重重地打趴在地,他刚一转身还要再战,一只黑脚踢在面门,自己便掉下擂台昏死过去了。 屈平激动地站起来:“快,快救他!” 赵萍儿道:“你急什么,我们有专人救治处理的。” “你不懂!”屈平说。 身后的武智深马上飞身下去,扶起王重阳,见他嘴唇青紫,便在他胸口拍了几下。王重阳咳出一口乌血,又晕了过去。武智深抬起头与屈平眼神交流了一番,便抱起王重阳走出了演武场。 武智深去找唐慎微,王重阳应该会没事的。 赵萍儿眼看着,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觉得他的名字很伟大!”屈平说。 “无聊!” 赵构饱含深意地笑道:“爱卿又在添砖加瓦了。” “皇上圣明,臣是在给皇上、给大宋添砖加瓦。” “马屁精!”赵萍儿打趣道。 说话间,只听观众们一声喝彩,原来是张三峰一记重腿将对手踢飞下了擂台。 张三峰朝台下满脸羞怒的陈依依拱手道:“承让了!”那陈依依哼了一声,带着师门中人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比赛精彩纷呈,赵萍儿点名的几人都相继取得了胜利,特别是峨眉派两人胜出,可是把赵萍儿高兴地上了天。 “瞎高兴什么劲儿,好像你自己得了进入了前二十一样。”屈平挖苦道。 赵萍儿道:“哼,就高兴了,怎么样?本郡主虽然没进前二十,但好歹得了第四十一名,总比屈将军这个无名之人要好!” 赵构打了个哈欠,道:“朕有些累了,先行回宫处理政务去了。” 反正还只剩下一场比赛了,屈平也不关心,便陪着皇上说:“臣送皇上回去。” 赵萍儿嘟着嘴说:“皇上不给面子,好歹今天也要看完嘛!” “现在不开溜,等下人多了,朕就不方便走了。”赵构说完站起身,“明日朕就不来给你们添麻烦了,抑之陪萍儿郡主坚持到底吧!” 屈平应承道:“是!” “谁要他陪!”赵萍儿道,“萍儿恭送皇上,皇上慢走!” 屈平护着皇上,大家以最小的动静出了演武场。赵构道:“精彩有余,气场不足,还不如看抑之指挥千军万马破阵杀敌呢!” “没有个人,哪有团体呢?”屈平说,“陈统领来了,就由陈统领护送皇上回宫吧。” “也好!”陈冲扶着皇上上了轿子,赵构回身对屈平说,“对了,吴贵妃说好久没有跟屈夫人叙话,甚是想念,看屈夫人什么时候方面没有?” 屈平道:“内子刚有了身孕,怕不是很方便。” “啊,恭喜恭喜!那更好啊,让吴贵妃也沾沾屈夫人的喜气!” 屈平无奈道:“那臣改日送她进宫面见娘娘。” “这样,明日吧,朕差人亲自来接夫人进宫。” “谢皇上!”屈平道,“恭送皇上,皇上慢走!” 屈平回了府,正碰见唐慎微背着医药包出房门,屈平问:“唐老,刚刚送回来的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唐慎微道:“没什么大碍,是些皮肉伤,小伙子年轻体壮,挨得下。” “那怎么会昏死不知人事?” “依我看,恐怕是神志受到某种力量的打击。” 屈平点点头:“好的。那您老先回去忙着吧。老黄,帮我送一下唐老!”黄管家从房里跑出来,跟屈平点头致意,便送唐慎微出府去。 房间里,王重阳背靠着床,看来已无大碍。萧露和武智深在一旁,见屈平进来,都站起来道:“老爷。” 屈平走到床边,握着王重阳的手,说:“少侠,你没事了吧?” 第八十六章 十强争斗 王重阳受宠若惊,可是又不敢贸然将手从屈平的手中抽出来,他道:“多谢大人相救,在下已经没事了。” “少侠是一个人独自来参赛吗?” “在下并无门派,只是年少时多方拜访名师,所以学了一些本领。年轻气盛,心想着,也去台上试一试,没想到侥幸进了四十强,已经是心满意足了。”王重阳说。 武智深说:“少侠与那鬼婆交手之时,可否感觉有什么不妥?” 这也是屈平的心中疑问。 王重阳想了想:“好像并无不妥。估计是在下这几日心里压力大,战到后来,竟一时无力为继,实在惭愧!” 屈平问:“真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 “好像……不够意志集中,有点晕。” 黄管家送完唐慎微回来,在门口听见谈话,进来道:“老爷明日可否带老奴一起去?” 大家一齐看向黄管家,他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这个热闹了。 屈平以为他只是想去看热闹,道:“多带几个人都没问题。” 小红小绿听说多几个人去都没问题,都嚷嚷着想去凑热闹。堂堂国公,带三两个人去看热闹,自无不可,当下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明天二十进十,是天下十大的正真决出之日,我们都去观摩。看看那无门无派的鬼婆究竟有何神秘!”屈平又对萧露道:“明日你就不去了吧!” 萧露道:“那地方吵死人,我才不去找罪受。” “不是的,皇上说明日派轿子来接你,去宫里与吴贵妃娘娘叙叙家常……主要是皇上想沾沾你的喜气。”屈平道。 王重阳下了床,道:“在下给大人添了这么多麻烦,也该告辞了,多谢大人相助!” 屈平说:“不急,大好男儿,当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建立一番功业,追逐个人虚名,终究是微末之选。我有心栽培你成就一番事业,不知你可有心跟随与我,一同为国效力?” “在下随性惯了,怕是受不得管制。” “无妨,他日你想离去,自便离去就是。”屈平爽快道。 王重阳想了想道:“国公大人如此盛意,在下再推却就太对不起大人厚爱了。那便武师傅为鞍前,我为马后!” 屈平拉着王重阳道:“不必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亲的兄弟。他日,你的成就,恐怕还不在我之下呢!” “国公大人谬赞了,在下会加倍努力,不负大人赞誉!”王重阳道。 “哈哈,好!” 武智深打趣道:“他日你无意追求功劳,不如索性皈依我佛。” “哈哈,与其皈依,不如创造属于我自己的道!” “有胆,哈哈!”武智深佩服这年轻人的勇气。 屈平道:“我相信你可以的,大家都要走出自己的道!” 第二日,屈平带着武智深、王重阳、黄管家、小红小绿一起去看比武,出了门前准备上马车,见朱淑真气鼓鼓地跑出来,后面小正一个劲地追着喊:“小主子,您慢点!” 屈平一把拉住朱淑真,问:“跑这么快做什么,谁欺负你了?” “哼!”朱淑真白了屈平一眼,“你们都去玩,也不带我,黄伯伯也不送我去上学了!我还说今天带李先生回来给你们长长见识呢,哼,我不带了!” “那就下次带呗,赶巧这两天姐夫忙着。”屈平说,“行了,消消气,回头给你带糖人吃,你可以跟你的小相公一起吃。” “什么小相公?” “你跟陆游定了娃娃亲,他不就是你的小相公了?” 朱淑真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才不嫁给他呢,我要嫁姐夫这样的!”说完,撒开腿便跑了。 小正在后面追着喊:“小主子,错了,我们的马车在这边!” 屈平摇了摇头,带着大家坐上马车去演武场。今天是十强赛了,肯定会更加精彩,这些可代表是当今最豪强的势力和个人了。 今天这么盛大又重要的场面,最后的决赛,要是赵构今日来,那就更应景了。可惜,赵构要日理万机,哪有空天天看表演。 今日高台最上面不再是三张桌椅,而是摆了一排。赵萍儿和她的姐妹兄弟们坐了整整齐齐的一排。屈平看最上安排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便在第九排寻了个位置,趁还没人来占座,便先坐下了。武智深等人被拦住,只能在最下面一排找位置观看。 比试还没开始,但是参赛人员和观众们都已经到齐,并挤得满满当当。 赵萍儿周围的姐妹们都是深宫内院之人,哪里懂什么武林,更别说什么武林轶事江湖趣闻了。赵萍儿听她们一个劲地问自己,这个是哪个门派,那个是哪个门派,这个男的好帅啊,哎呀那个男子可惜是个出家人……赵萍儿不胜其烦,便将两边座位的姐妹们赶到一边去,图个清静。 赵萍儿见屈平在下排优哉游哉地嗑瓜子,心道我被烦得耳朵都炸了,您屈大人还能安逸地嗑瓜子,真是气人。赵萍儿“噗呲噗呲”地低声唤了屈平几声,没见他有反应,便提高声音喊道:“屈大人!屈大人!” 屈平慢悠悠地回过头:“郡主殿下有何见教?” 赵萍儿指了指身边的座位,说:“你坐上来,我给你见教。” 上面吵死了,屈平才不上去呢。他说:“算了,在下哪能跟郡主平起平坐。” “你昨日都跟皇上平起平坐了!” “你可别乱说!” “那你上不上来?” 屈平道:“我这儿屁股都已经坐热了,不想上去。” “这么大热天的,小心热出痔疮来!”赵萍儿骂道,“你不上来是吧?你等着!” 屈平无奈道:“行了,我怕你给我穿小鞋。”屈平上去坐到赵萍儿右手边,把椅子往远处稍微挪了挪,“我不上来,你会怎么样?” “我会让你在大家面前代皇上讲话。怕不怕?”赵萍儿道。 “讲话不怕,代皇上讲话臣就不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郡主是主角,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监察裁判清点二十强都已到达,上报赵萍儿。 全场肃静之后,赵萍儿扬声道:“经昨日二十场精彩纷呈又艰苦卓绝的比试之后,已经决出最后之二十强武林高手。恭喜大家,你们已是当今武林的佼佼者,任何个人拿出去,都足以号令一方。在今日过后,最后的武林十大就将诞生,相信大家都对最后的结果期盼已久。我跟你们一样,也很想知道当今武林十大是哪些高手!今日十场对决,一对一较量,同样不使用武器,因为真正的高手,举手投足间都是致命招式!话不多说,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大家早就等待地不耐烦了,这会儿个个兴奋起来。比赛依旧是每场随机抽取。第一场就让现场沸腾——少林虚空大师对阵原御前第一高手卿锋! 屈平望着有条不紊缓缓走上擂台的二人,说:“第一场就引爆了全场。郡主看好哪一个?” “虽然少林峨眉同气连枝,都是佛门重派,但是,卿锋护卫太上皇二十年,作为皇家的一份子,我还是希望他能赢!”赵萍儿道。 “抽签也是要看命啊!”屈平感叹,“决出武林十大,还争出个武林至尊吗?” “这个,倒不在原先的议题中。” 擂台上,虚空与卿锋互道了家门,各自还礼,便开始比斗。一个是佛门中人,讲究慈悲为怀,一个是御前侍卫,讲究个招招毙命,一个是盾,一个是矛,孰强孰弱比过之后便见分晓。 卿锋一出手便是最凌厉的杀招,虚空大师不慌不忙,沉着应战。战了五十多回合,卿锋大喝一声:“大师,这样比斗,不知打到何年何月,不如一招定胜负。”虚空回答:“如此就依你!”二人各退一步,稳扎马步,气沉丹田,运力于掌,双方互视着,然后各自发出最强力的一掌。 观众们无不钦佩擂台上双方的胆量,搞不好要两败俱伤。只听沉闷的一声响,卿锋倒退两步,虚空则退出五步。虚空猛咳了几声,拱手道:“卿侍卫不愧御前第一,贫僧佩服!”卿锋还礼道:“大师承让了!” 比赛结果已经很明显,裁判当下便宣布本场胜者为卿锋。 屈平说:“还好是最后一场,要不然卿侍卫这种打法,下一场怕是很难全力以赴。” 赵萍儿点点头:“虚空师傅虽然内力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但是输在狠劲不足。可惜了。若是继续战下去,说不定胜者会是虚空师叔。” “郡主好眼力!”屈平由衷说道。 “哼,刮目相看了吧?”赵萍儿自豪道。 第二场比试,是鬼婆对阵峨眉派静心师太。 屈平瞟了一眼赵萍儿,说:“有好戏看喽!” 第八十七章 鬼婆逞威 赵萍儿心中为她师叔紧张,说:“师叔一定可以的!” “要是你玄清师姐对上鬼婆,输得更快吧?” “这你就错了!掌门师傅不出手,我玄清师姐是最厉害的!” “那你师姐应该年纪挺大了……” “你看不到吗,玄清师姐三十都不到!” “这么说你玄清师姐前途不可限量啊!有道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你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赵萍儿可不容他人亵渎她的玄清师姐。 二人拌嘴的时候,场上二人已经准备开打。静心师太盯着一言不发的鬼婆,感觉对方哪里怪怪的,可是说不上来。静心师太默念了一段静心咒,耸了耸鼻子,没错,好像是一种微不可查的气味。静心师太从怀里掏出一块长巾蒙住口鼻,说道:“请吧!”鬼婆看着静心的举动,心中微怔,暗道对方果然无愧“静心”二字。 “这样你就能防住吗!”鬼婆心道,她一个错步,飞身欺上。相较上一场以灵动的轻功为主,这次鬼婆施展出阴狠的招式,完全一副硬碰硬的趋势。 擂台上,以玄清为首的峨眉弟子聚在一起,一个劲的给静心师太加油。 “师姐,师叔能胜吗?”一个弟子问玄清。 玄清望着台上,淡然道:“看机缘吧。” 北面看台上,屈平说:“你师叔好像看出了对方的一些端倪。” “没错,难道鬼婆身上用了某种毒物?好厉害,竟然能躲过我们的检查!赛后一定要好好查查她!”赵萍儿说。 “可是没有证据,光凭我们的猜测,难以服众。” “最好的办法就是师叔能打败她,胜了再盘查她。” “悬!” 屈平刚说完,擂台上鬼婆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拼着让静心一拳打在肩膀,一爪抓掉了静心的面巾。鬼婆一闪而过地狞笑,以快制快,乘势进攻。静心暗道糟糕,恐怕进了对方陷阱,可是快速交战之中无法闭气,只有加快进攻节奏,希望早点能解决掉对方,也祈祷对方的气味没有毒害。 “你师叔要败啊!”屈平说。 赵萍儿此时紧张得已经没空说话。 静心渐渐感觉浑身气血好像运行不畅起来,开始头晕眼花。说时迟那时快,鬼婆趁静心一个不察,一脚将她踢飞在地,鬼婆还欲落井下石,静心将心一横,一个懒驴打滚翻下了擂台。 静心稳稳地落到地面,对台上的裁判说:“她赢了。” 峨眉众弟子蜂拥过去,问:“师叔,您怎么自己下来了?” 静心说:“败局已定,何必徒劳挣扎。” 玄清道:“师叔,您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不妥?” “她身上似乎有某种隐隐的气息,能阻碍人的气血!” “那在擂台下,周围的人为什么感觉不到?” “说明她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还好对上鬼婆的是我,峨眉的希望靠你了!” 玄清点点头,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得胜下台的鬼婆。 接着去的比赛,丐帮长老陈无忧也取得了胜利。屈平心说:并没有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棍嘛。 有惊无险,不出意外的,玄清、虚度、张三峰、林少尹几个被赵萍儿点名看好的高手都各自取得了胜利。 到了晌午,十场比试各自结束,当今武林十大高手就此诞生! 十位高手被请上擂台,摆上太师椅,依据先后胜出次序坐好。 赵萍儿作为主持人,接过裁判官送上的武林十大高手名册,起身道:“经过几个月的筹备,将近一个月的层层比试,当今武林十大终于胜出!在此,我代表大宋皇室大宋朝廷,向武林同道们表示诚挚的祝贺!希望大家以后同心戮力,在提升自身武学,发扬中华武魂的同时,对内,能安民,对外,能护国!” 四周响起雷鸣的掌声与呼和。赵萍儿接着道:“下面,有请永国公、辅国大将军屈平屈大人,宣布此次比赛最终决出的武林十大!” 赵萍儿将名册交给屈平,屈平小声道:“怎不早说,也好打点腹稿。” 屈平对着天下群雄与吃瓜群众,大声道:“再次祝贺最终胜出的武林十大高手!朝廷对于此次盛会,是由衷支持的,对最后的胜出者是绝对要大力褒奖的!下面,请允许我,宣读此次武林十大的高姓大名!前御前第一侍卫卿锋,无门派个人鬼婆,少林虚度大师,峨眉玄清师父,武当张三峰真人,昆仑派林少尹,丐帮九袋长老陈无忧……” 屈平说完,主办官员道:“各位等下领取奖励的时候,各位别忘了签署门派帮扶协定!”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得要朝廷的奖励帮助,自己也得拿出点诚意,比如守护一方,为军队衙役专业指导武功,必要的时候保家卫国…… 就在大家以为要散场的时候,鬼婆突然站起来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只是决出前十名位,不过是打打牙祭。不如继续下去,再决出个武林至尊!” 好大的口气!鬼婆一言既出,全场无不惊讶。在座的其他九位高手,虽然有对武林至尊有那么点想法的,但终究不好自己说出来。 鬼婆扫视着其他九人,说:“如何,是否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阿弥陀佛!”虚度道。 陈无忧说:“我叫花子无所谓,输赢都是个要饭的。” 更有人说:“比就比!” 赵萍儿和屈平对视一眼,没想到还真被屈平说着了。 赵萍儿说:“若你们都没有意见,亦无不可!” “比!”林少尹说。 围观的人起哄道:“比!比!比!” “怎么个比法?”赵萍儿说。 鬼婆说:“混战!不结队,最后站在台上的,就是当今武林至尊!” 众人唏嘘,这么个比法,那就好看了! 赵萍儿看了眼屈平,屈平说:“比就比呗,反正不过是看热闹。”赵萍儿咬咬牙,道:“那就混战,最后胜出者便是武林至尊!” 休息一炷香之后,十人恢复的差不多了,工人们清掉了擂台上的一应物品,裁判也躲去了场外。一场激烈宏大的战斗即将打响,让看热闹的人都忘记饥饿了。 十人各自站住有利位置,在裁判的一声“开始”之后,依然没有谁妄自移动。鬼婆见没人出手,大喊一声,忽左忽右地随机朝周围的人攻击起来。场上顿时被打破了平静。玄清用纱巾蒙住了口鼻,以减轻鬼婆气息的影响。其他人不知峨眉派的叔侄二人为何一开场就带个面罩,还以为是为了美观呢,当然玄清也没有说出鬼婆的秘密。 打了十多分钟,终于有两个人被人合力击飞了下去。玄清见虚度等人似乎面有异色,犹豫一下道:“虚度师叔,鬼婆身上有神秘气息,还阻碍周围人的气血,快把鼻子蒙起来!” 其他人听见,心道你怎么不早说,难怪感觉身体不似从前。大家闻言都扯下布条蒙住口鼻。 鬼婆桀桀阴笑,你们能起口鼻就有用吗,除非你能不呼吸! 大家蒙面之时,鬼婆趁机将一个人踹飞了下去。现在台上只剩下卿锋、鬼婆、虚度、玄清、张三峰、林少尹、陈无忧七人。 屈平道:“看样子,你师姐告诉大家鬼婆的秘密了。” “还用你说!”赵萍儿心急道,“就算鬼婆侥幸胜出,我也要取消她的成绩!” 如今知道了鬼婆身怀毒技,其他六人的目标便转向了鬼婆。 “打算以多欺少了吗?”鬼婆道。 林少尹狠狠道:“谁叫你使毒!” “你哪只狗眼见我用毒了,技不如人不如趁早自己下去!” “大家先解决这婆娘!”林少尹说完抢先攻向鬼婆。其他人闻言,默契地杀向共同的敌人。只有先解决了鬼婆,大家才能公平的对决。 鬼婆见六人纷纷攻来,尖叫一声,外衣崩裂四射,只留下亵衣和光溜溜的粉腿玉臂。观众们大吸一口气,这要是花季少女那就好看了,可惜是个半老徐娘。 六人大惊,不知道鬼婆这是使得什么绝招。虚度甚至收回攻势,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其余五人攻势受挫,被鬼婆一一化解之后,鬼婆便开始使用灵巧无比的身法游走起来,并不于大家硬抗。 张三峰道:“大家少说话,减少不必要的攻击,以免加速吸收她的气息?” 不用张三峰说,从鬼婆刚才释放大招之后,众人已经感觉有些头晕气憋。 “没用的!”鬼婆说着,欺身攻向林少尹,其他人想要来救,可惜力不从心,个个头晕眼花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鬼婆长腿翻飞,将眩晕的六人一个一个地踢下了擂台。之前争吵的林少尹最惨,下巴都脱臼了,报密的玄清也被重重的踢出了一口鲜血。 鬼婆傲然地现在擂台上,环视着四周,然后望着赵萍儿说:“郡主殿下,不好意思,请宣布吧!” 第八十八章 老黄献计 赵萍儿气得嘴唇微抖:“你这是作弊,公然使用毒物!”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诉我冒昧,不要用你们的无知来衡量你对世界的认知!我这不是用毒,而是我的一种独门神功!”鬼婆道,“不信,叫几人人上来搜身一试便知!” “搜就搜!” 两个被派上场的人到了鬼婆面前,吓得腿肚子狂抖,战战兢兢地搜完,结果一无所获,人家都只剩贴身衣物了,哪里还有地方藏毒,就算有,那也要拿出来使用才行。 “报告郡主,没有任何物品在身上,也没有闻到味道。” 难道真要被她得逞了?赵萍儿想。 鬼婆发功后说:“现在感觉呢?” “鼻子有点凉凉的感觉。” “然后呢?” “有点晕……”两个毫无武功内力的人,说完便身子一扭倒在地上了。 “这下,你们还对本尊的神功有质疑吗?”鬼婆得意说。 就在大家以为赵萍儿只有承认鬼婆的至尊称号时,北面第一排响起来一个声音:“神技也好,玄功也罢,你以为天下无敌唯我独尊了吗?错了,有一个人,你绝对战胜不了!” 大家目光齐齐地望向那个人,武智深和王重阳也吃惊地望着身边的那个中老年男人,屈府的管家,憨厚的黄管家,人们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不只其他人,屈平也是这样想的。 “是谁!?”鬼婆说,她盯着人堆里的黄管家,这人似曾相识,难道是……她说:“是你!?你还活着?” “侥幸而已。”黄管家对这个刚刚从武林十大中脱颖而出的女人毫不畏惧。 “哼。活着又能怎样,二十年前你不能,二十年后你同样无法阻止我的脚步!说吧,是谁有资格与我一战?” “正是当朝二品,京畿路节度使,辅国大将军,上柱国,永国公,屈平大人!”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屈平,屈平一脸绿,心说我也很无辜啊,老黄你这是把我当众往火坑里推啊。不过,老黄敢大放厥词,不如到时听听他的解释。 赵萍儿无法置信地看着屈平,小声说:“就你?能行吗?” 男人,行不行,光说不做怎么知道。屈平大声道:“没错,本大人观摩多时,已经看透你的伎俩!” 鬼婆噗嗤一声,心说我的神功就算你能看破,也未必破得了。鬼婆说:“说这么多名头,想吓唬我?” “念你今日过度消耗了体力,本大人决定给你一天时间休息,养精蓄锐,看我明日破你神功,灭你神话,免得你神气!”屈平道。 鬼婆哼道:“那就明日,等你来战!”说完,飞身下台,走过峨眉派一个小师妹时,瞬间从对方身上抽走了一件外套,一气呵成快速穿上,昂首从自觉让开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峨眉派小师妹吓得赶紧躲在师姐们保护圈里,双手紧抱着身子,吓得瑟瑟发抖。 九大高手汇集到擂台上,刚刚下颌骨复位的林少尹抱拳道:“国公大人年轻有为,定然神功盖世,明日好好给那鬼婆子一个教训,也好教她知道,邪不胜正,她的那些诡技并非是无敌神功!” 屈平道:“我也很想领教她的神功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虚度大师道:“阿弥陀佛!鬼婆功法诡异,国公大人还需多多谨慎为上。” 陈无忧说:“屈将军金戈铁马,万将丛中取敌帅首级,如探囊取物,定有过人之处。明日武林正道的颜面,就靠您挽回了!” “陈长老言重了。”屈平道。“屈某不敢自诩武功高超,但必会找出鬼婆的弱点,还武林正道一个公道。否则,以后天下武林惟功利主义,没有了武德,一味地奇yin巧技,甚至邪魔外道,那这世道也就变了。朗朗乾坤,当以正字为先!” 玄清说:“国公大人一翻振聋发聩的感言,大快人心。明日大人凯旋之时,也是天下武林重整纲纪之日。” 屈平道:“多谢大家抬爱。不过,明日未必我就能胜出,到时让众位错爱,愧对大家啊!” 张三峰道:“一切自有天意,国公自管排除他念,尽心施为即可。” “没错!那今天我们就此别过,大家也辛苦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养精蓄锐了再为我加油助威!” 赵萍儿说:“虽然明天你恐怕赢不了,但是你迎难而上的精神可嘉,我们不会怪你的!”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好不容易提升的士气被你给搞没了。”屈平说,“哎,回家清静清静!” “恭送国公!” 屈平带着大家回了府,高坐大厅之上,对黄管家说:“老黄,你得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明天我这脸就丢尽了!” 黄管家面对大家的质疑,跪下道:“老爷息怒,老奴并非信口雌黄!实不相瞒,那鬼婆……二十年前正是我的妻子,我们一起在一个小门派中学艺,后来渐生情愫,然后顺理成章地结为了夫妻。造化弄人,有一次我们在山中修炼,她无意中吃了一只奇怪的毒蛤蟆,从此身上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靠近的人无不头晕眼花,她也只能一个人生活在一旁。可是她竟不以此为羞,还将这种气味当做是自身的一种本领,勤加练习对这种气息的收放使用。她不以此为耻,可是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甚至侮辱她,长此以往,她的性情大变,甚至连身为夫君的我都成为了她的眼中钉。” 武智深道:“阿弥陀佛,世人若不以此恶她,她恐怕也不会以此恶众人。” 黄管家看了一眼武智深,接着说:“没错。后来,在一个月黑之夜,她趁人不备,将我师门十五口人全部屠杀!在她逃走的路上,被我撞见,于是我俩难免一战恶战,可惜我也技不如她,她残忍了废掉我一身经脉,使我不能再练武功。最后留下我一条小命,也算是念在往日夫妻恩情。从此,我俩夫妻情断,山盟尽弃,分道扬镳!” “原来你还有这种伤心的往事。”屈平说。 “若非宗将军当年收留,恐怕今日我也没有机会侍奉国公大人。”黄管家说,“没想到再见到她,她的武功已经精进到能与天下武林最高层次的分庭抗礼的境界,加上对一身邪气的收放自如,大有天下武林任她行的势态!” 王重阳道:“难道你没有制衡她的方法?那国公大人明日怎么抵御这种邪气?” “哈哈!”黄管家竟然笑起来了,别人还以为他失心疯了,他说,“她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她当年恩断义绝,毁我根基,断我前途,我便立志要找出对付她这一身气味的方法!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天下世界,任他阴阳五行,莫不是一物降一物!” 屈平等人振奋起来,好在船到桥头还有别的路。大家竖着耳朵听黄管家说:“不就是一只毒蛤蟆嘛,大家想想,蛤蟆怕什么?” “蛇?” “没错!我已精心调配出五蛇散,这五蛇散是用当世五种最毒的毒蛇的胆汁调配而成,只要将五蛇散涂抹在身上,足以抵御她的蛤蟆味!”黄管家说。 屈平问:“你这五蛇散,还没有试验过,怎么知道它有用?” “老爷放心,今日我涂了一些在身上,悄悄地靠近擂台边上,她就算靠近,我也浑然无数。保证明日老爷能妥妥的对付她!” 屈平道:“如此,那就能公平对决了!不过,我不会中了五蛇散的毒吧,比如药物过敏?” “蛇胆可以清热解毒,应该不会有事,我早已找了十多人个试过此药,只是外用涂抹身体,不会有毒副作用!” 王重阳问黄管家道:“若明日鬼婆败下阵来,你将如何处置她?她屠戮师门,却又是你结发夫妻。” “往日恩情早已随时间消散,明日但凭老爷处理。”黄管家道。 第二天的演武场,比昨日十大比试之时还要人山人海,简直到了人挤人的地步。昨天不知是哪些有心人的作用,导致今日街道门可罗雀,全跑来看热闹了。可这不得了,因为今天的比试,是天下十大高手中最后胜出者与当今辅国大将军屈平的比试,已经被渲染成邪魔与正道的较量,是武林与朝廷的比斗。 更厉害的是,皇上和众大臣也知道了这个爆炸性消息。皇上昨晚连夜发出旨意,要所有京中没有特殊公务的大臣,全部随朕去给屈平呐喊助威。 这已经超越成一向政治任务,谁敢怠慢。各大臣王亲带着自己的老少爷们,早早地去会场抢位置了,早到有,晚来无。 南风徐徐的吹拂着,擂台上,屈平一身短打,和鬼婆各自站在擂台一角,遥遥相对。 第八十九章 武林至尊 屈平回头看着北看台,那里有当今圣上、文武百官、自己的爱妻、家将、王公贵族,其他地方,那是拥挤的吃瓜群众、掺杂在里面的官员、武林人士、昨日的天下九大……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真正关心自己的,我都要将自己最光明正义的一面展示出来,让他们看到最精彩的决赛。 赵构皇帝道:“朕昨日错过一场精彩的场面,所以今天就算百忙,也要拨冗来观战。朕虽武艺不精,但也知道,学武之人,光有技艺,那叫武艺或者武术,练出了功力,才叫武功。人以德立身,一脚踏入武林,便需培养武德,德才兼备,才能成就一方宗师。是魔是仙,善恶不过一念之间。朕听说昨日这位鬼婆高人,身兼奇技,以此打败了所有敌手,却不被人认可,甚至还惊动了永国公。朕今日特意放所有人员一天假,观摩二位的比试,也为天下人做个见证。练武,最高境界的人,修炼的是人本身,是身体,是心智,还是旁门之道?” 鬼婆置若未闻,心无旁骛,只等裁判一声令下,便好教天下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萧露由武智深、王重阳左右保护着坐在北门看台,心中紧张得不行,心想屈平都这么多荣誉了,还去争那什么武林至尊有什么意思。 赵萍儿心中也有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自己也担心屈平的安危,难道因为他是代表的跟自己同一阵营,还是因为别的,说不清道不明。 裁判小声地问道:“国公大人,您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屈平平静地说。 万众期待下,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武林至尊的最终对决开始了。 屈平和鬼婆各往前走近两三步,侧身以对。鬼婆嗅了嗅,眉头微促,对方好像有一种令自己十分厌恶的气息。 “怕了吗?”屈平说。 鬼婆说:“你身上有什么味道?” “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一物降一物!” “哼,巧舌如簧,不知手上真功夫如何?”鬼婆说着,疾步一爪攻向屈平面门。屈平有心在所有观众面前全方面的展示自己的势力,也好让大家知道,自己不是靠后台硬才平步青云的,所以毫不示弱,绝无手软。 双方针尖对麦芒互喂了二十招,难分高下,看得台下观众热血热腾。几乎所有人都是希望看到屈平胜出,除了小部分受过以往朝廷的欺压、和武林正道的唾弃的险恶小人。 鬼婆心中吃惊,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国公还真有两把刷子,绝非是吃软饭混上去的,自己的毒蛙气味被对方稳稳压制,根本施展不了。 屈平却越战越有信心,鬼婆剪除了怪味的帮助,像没了大牙的老虎,对自己很难构成真正的威胁,眼下双方招式功力上各有千秋,一时难分高下,但是自己有五蛇散在身,牢牢压制住了鬼婆的毒蛙,只要继续下去,自己在功力上面,定然要盖过鬼婆一头。 赵构看得很是激动又紧张,可是外行看门道,只看到台上呼呼哈哈地战个不停难分高下,却看不透双方真实实力及往后的进展。赵构心中唏嘘,当年咱太祖皇帝也是创造过三十二式太祖长拳的,自己以后得请教高明,将此技艺再认真精益求精才是。 赵构见一旁的赵萍儿看得津津有味,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又高兴喝彩,问道:“这双方斗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不知谁能最终胜利?” 赵萍儿回答说:“眼下双方打了这么久,基本上摸清了对方的套路,最后的胜利,就要看谁的功力更胜一筹!” “那你觉得谁会胜利?” “肯定是皇上您的永国公了!皇上您看,鬼婆的绝技今天对屈平好像起不到作用,她没了赖以取胜的关键,拿什么争胜!” 皇上点点头,说:“朕觉得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赵萍儿佯怒道:“皇上!您说什么呢!屈夫人可在下面坐着呢!” “你看你看,你不关心‘情人’这两个字,却顾忌屈夫人起来。怎么,这是算对原配夫人示好吗?哎呀,朕的堂堂郡主姐姐,恐怕要给人做小咯!”赵构开玩笑说。 赵萍儿把屁股往旁边挪去,说:“离你远一点!” 赵构不依不饶说:“看吧,脸红了!什么大不大小不小的,只要屈大人爱,哪一位都是屈大人的心头肉!” “皇上您再说我走了!”赵萍儿威胁道。 “好,不说了,等下你还要宣布最终胜利者呢。”赵构依然嘀咕道,“要敢作敢当啊!” 赵萍儿咬牙切齿说:“皇上,您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不如先行回宫吧!” “好了,好了,真不说了。哎呀,快看,你的屈大人中招了!” 赵萍儿赶紧转过头关注场上对决。屈平哪里中招,分明是将鬼婆步步紧逼。 观众席不知受了谁的第一个鼓动,齐声喊起了“屈大人加油!”、“国公加油!”。 鬼婆被打得险象环生,周围的声音又如此扰人,心中难免更加气愤,平静一失,心境便乱了,甚至招式章法都乱了。 屈平知道鬼婆已落下风,嘲讽道:“鬼婆,邪不压正,你看你,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邪魔歪道上面,又有何用呢?” 鬼婆心火怒烧,却无力反驳,本就招架困难,哪里还有心思去逞口舌之狂。鬼婆大喝一声,狠狠一拳打去。屈平现在却不再以硬碰硬,而是用起了太极的四两拨千斤,除非你能一力降十会,否则就像一艘平静水面上的船,任你再沉重,也逃不出锚绳的掌控。鬼婆再攻出几招,无不就像狠狠地一拳打在海绵上。 “你这是什么功夫?”鬼婆退后两步说。 屈平道:“看似有,实则无;看似无,实则有。” 鬼婆心道:什么鬼。 只见屈平快步两下赶上,腰马合一,力由脚起,由腰而发,由手而达。鬼婆见屈平双掌推来,奋力一挡,顿觉如浩瀚江水来袭,一股汹涌之力,将她推翻在六七米之外,差点跌出了擂台。 四周观察“哦!”地一声齐声喝彩。 这么什么功夫,这里厉害! 鬼婆挣扎着爬起来,说:“好小子!”鬼婆这下虽然摔得狼狈,其实并没有受到巨大创伤,更别说内伤了。鬼婆抖了抖摔疼得身子四肢,再度奔杀过来。 屈平见鬼婆气势汹汹地攻过来,心道对方不过是穷途末路,最后的困兽之斗罢了,虽然看似凶猛,实则气焰将尽。 “再让你见识下别的功夫!”屈平说完,迎着鬼婆快步而上。 屈平双手搭住鬼婆狠狠锤出的右拳,抬脚在她胯上一垫,便骑到了她的肩头,然后顺势一倒,双手利用腰腹力量和大腿的力量狠狠地锁住了鬼婆的右臂,同时用腿牢牢锁住了她的脖子。任鬼婆在地上怎么扭转挪移,硬是无法逃出屈平的躯体之牢。 这一招虽然有点男女授受不亲,而且还是面对一个半老徐娘,但是却效果十分强大。 “认输吧!”屈平喝道。 “休想!”鬼婆挣扎道。鬼婆被一个男人如此羞辱的锁在地上,早已羞恼交加,哪里还顾得上理智的求饶。自从老黄当年碰过自己,还没有哪个男人敢靠自己这么近呢,何况是这般如胶似漆手脚相缠。 既然鬼婆不能冷静,那只有给她点苦头,让她冷静冷静了。屈平手上一用劲,只听“趴”的一声,鬼婆的右肘便脱臼了。 “啊!——” 剧烈的疼痛、喊叫,连观众们都倒吸一口冷气,似乎感同身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疼痛使鬼婆终于清醒了一些,她想说话,想求饶,可是屈平的腿重重地锁住了脖子,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有“咯……咯……”的声音。鬼婆只有抬起左手,无力的拍打屈平的腿。 屈平见鬼婆已经认输,便松开了她的束缚,起身后对她伸出手,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过分在意。”要不是她是老黄的前妻,自己才不会这么好心呢。 鬼婆没有接屈平伸出的手,自己用左手撑着挣扎起身,鼻子里“哼”的一声,算是回应。屈平拿住鬼婆的右手一拉一屈伸,便将她的肘重新复位了回去。鬼婆咬着牙瞪了屈平一眼,怅然道:“没想到,我转祸为福,苦修神功,最终还是没能横扫武林!” “世界那么大,你的江湖却只有你内心狭小的一片。何不走出来,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屈平说。 “笑话,你要是将那死鬼的方法公之于众,哪里还有我的世界!” “你若不为恶武林,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向外界透露。” 鬼婆眼观鼻,不再言语。 本场裁判上台,高呼道:“本场胜者——永国公大人!” 第九十章 实至名归 全场跟着热烈欢呼,山呼海啸。北看台的观众们更是异常热烈,因为屈平代表的可是本方势力。萧露强忍着激动,怕动着胎气,眼中噬泪。赵构拍着手,一个劲的说好。 皇上命人拿来黄绫和笔墨,大笔一挥,写下“武林至尊”四个力道遒劲的大字,对赵萍儿说:“快将此劵赏于屈大人,明日再派人按这个模板式样做一面金字牌匾,一路敲锣打鼓送到他府上!” 赵萍儿接了字劵,说:“皇上对屈大人真是隆恩浩荡。”赵萍儿款款移步到擂台,道:“恭喜屈大人获胜,皇上亲笔御赐‘武林至尊’以示嘉奖!” “谢皇上!”屈平恭敬地接过皇上的赏赐。 赵萍儿捂着鼻子,嫌弃地说:“咦,你身上什么味道,苦腥苦腥的。” “不辛苦哪能得胜?” “哦,我知道了,这是克制她的武器!”赵萍儿说着,得意地看着鬼婆。 鬼婆哼了一声说:“希望大人言而有信!”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屈平说完扬声对全场道,“鬼婆前辈为以示公平,今日未曾使用她的绝技,所以屈某才侥幸胜了一招半式。古人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旁门左类也好,雕虫小技也罢,都是一个人增强自身实力的方式,就像一个人的手脚一样,再强壮的肢体,还得有指爪帮衬。天下大道,九九归一,条条大路通京城,说得便是这个道理。” 所有人无不点头,屈大人说得太对了。 屈平接着说:“武林各派功法,首要便是强身健体,其次还要保家为国。在屈某看来,学武之人,一要修德以正自心,二要练功以强身,三需精技以御敌。刀枪剑戟也好,暗器之类也好,都是武学发展的延续。所以,任何门派也好,功法也好,就像一位伟人说的,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全场掌声雷动,许多人心中认为,永国公真是武林至尊名号的不二人选啊。有道是德以配位。 鬼婆感激地看了屈平一眼,道一声“多谢”,然后再看了一眼北看台人丛里的黄管家,可惜没有找到他。鬼婆飞身下了擂台,穿过人海,消失在街道里。 人们才不管失意者去了哪里,高呼道:“永国公!永国公!永国公!” 屈平抬手压了压,人群安静下来,屈平说:“武林能有如此繁荣盛景,全是历代皇帝的功劳,特别是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待人以公平,处事以公正,乃大宋中兴之明君!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人们跟着山呼道。 赵构脸上乐开了花,这屈平,得了便宜还卖自己一个乖,真是大快朕心! 今晚的永国公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鲁忌、贺兰五虎、武智深、王重阳齐聚一堂,恭贺屈平新获殊荣。萧露交代屈平少喝点酒,便与另一个孕妇李彩莲去后房聊天去了。 “来来来,咱们恭喜大帅成为武林至尊!”陈冲带头举杯。 屈平说:“屈某能有今天,都是大家兄弟齐心协力的结果,没有大家鼎力相助,也没有我屈平今日位极人臣!” 青玄子说:“大帅客气了,若非您于草莽中提携我等,今日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土呢,说不定都被金兵或者宋兵围剿了。” 鲁忌红着眼说:“大哥,要不是有你,我鲁忌可能因为偷窃,早被人打断了四肢扔在大街上乞讨,哪有今日工部侍郎!” 屈平感动道:“大家都别恭维我了,来,大家一起干了!”大家一饮而尽,屈平抹着嘴说:“大家记住,力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有我吃汤喝肉,就少不了你们的!大家撸起袖子加油干!” 屈平抓住此时端菜过来的黄管家,把他按在凳子上,说:“老黄,你也来喝酒!今天能取胜,你是首功之臣!”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的。若不是有老爷,师门之仇也没人能帮我报得了。老奴要感谢老爷才是!” “什么老奴,以后不许这么说!来,干了这碗酒再说!”屈平强行让老黄干了酒,哈哈笑道,“老黄,以前的恩怨已了,我看,你也可以找个良辰吉日,将淑真的母亲王氏取了,也好抱团取暖!” 黄管家吓得一头冷汗,忙说:“使不得,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我看那王氏跟你也是郎情妾意,淑真也是跟你挺好的嘛!”屈平说。 黄管家告饶道:“老爷休要再提,玷污了人家王氏名声。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这样连见面都觉得尴尬了。” 屈平笑说:“好的好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大家喝酒玩笑意兴正酣,小刚前来禀报:“老爷,有位郡主殿下来了!” “郡主?哪个郡主?”屈平道。 “正是本郡主!”话音刚落,只见赵萍儿领着一个丫鬟转进门来,她见房里如此热闹,说:“哟!打扰大家雅兴了!” 其他人见郡主殿下驾临,赶紧从座位上起身给赵萍儿行礼,屈平位高便无须行大礼。 赵萍儿挥手道:“免礼免礼,大家继续!” “你来干什么?”屈平问。 赵萍儿不客气地与大家坐到一桌,吓得旁边的陈冲和江伯严赶紧往旁边挪。赵萍儿说:“当然是给你道贺了,不欢迎哪?那我走了!” “哪里哪里,郡主光临寒舍,那可是蓬荜生辉的好事,我怎会不欢迎。来人,上一副新碗筷!” “屈夫人呢?我带了礼物送给她。”赵萍儿说。 屈平道:“嫌吵,吃了一点就和李彩莲去里面交流育儿经了。” 赵萍儿起身招呼她的丫鬟说:“你们继续。兰儿,拿上礼物我们去拜访屈夫人。”说完便理直气壮地向内屋走去,屈平怕她找不着人,便叫小绿领赵萍儿去。 赵萍儿一进门,瞧见两个女的,还有个小姑娘,她一看坐在左边的夫人尊贵娇美,心道这位定是屈夫人了,便甜甜地叫道:“呀,两位姐姐,想必左边这位是萧露姐姐,这位是彩莲姐姐吧!果然都是英姿飒爽。” 萧露今日在演武场又见过赵萍儿一面,所以一下就认出来了。萧露拉着李彩莲起身,带头行礼道:“原来是郡主殿下,这厢有礼了!” 李彩莲一听是郡主,赶紧跟着行礼:“下官李彩莲,见过郡主殿下。” 在一旁练字的朱淑真也跑过来学着二人的模样说:“见过郡主殿下!” 赵萍儿说:“好乖的小姑娘!大家不用客气,叫我萍儿就行,如果不介意的话,大家可以姐妹相称。” 萧露忙说不敢不敢。 “吴贵妃娘娘都对萧露姐姐以姐妹相待,咱们自然也可以。”赵萍儿道。 萧露便不再多言,搞不清这郡主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可是当街说过“我赵萍儿喜欢屈平”这样的话,虽然是打赌输了的结果。 赵萍儿从丫鬟兰儿手中接过礼盒,打开来拿出一支玉镯,说:“这是蓝田玉做的手镯,温润养身,孕妇特别适合带。来,妹妹给你带上。”赵萍儿主动抓住萧露的手腕,帮她带上镯子,说:“合适!真好看!彩莲姐,我今日不知你也在,所以准备不足,下次我给你补上。” 李彩莲忙道:“不用了,下官哪敢受郡主大礼。” “没事的。”赵萍儿转而对萧露说,“姐姐,好看吗?” “好看极了!改日我也去郡主府上拜会,来而不往非礼也。”萧露说。 “姐姐好生养胎,胎位稳固了再走动不迟。那你们聊着,妹妹下回再来叨扰。” 萧露与李彩莲送赵萍儿主仆出了门,等她们走远了,萧露嘀咕道:“郡主怎么主动跟我们套近乎,还以妹妹自居。” 朱淑真说:“这还不简单,姐姐大,郡主小。” “什么姐姐大郡主小的。”萧露说。 李彩莲笑道:“淑真都看出来了,郡主殿下想做小的,你做大的。” 萧露这会儿明白了,她拍了一下朱淑真的脑袋:“小脑袋瓜,想些什么呢?练字去!” 朱淑真跑开,一边摇头晃脑念道:“相如作赋得黄金,丈夫好新多异心。” “瞎嚼什么舌头,小心把你嘴缝起来!”萧露威胁说。 屈平见赵萍儿开开心心的笑着出来,问:“这么快就聊完了?” “第一印象不错。”赵萍儿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们尽兴,我就不耽误大家了。” “不留下来与民同乐?” “怕你们拘束,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屈平说:“小红小绿,你们一起送送郡主殿下。” 赵萍儿跟小红小绿走着,笑着说:“你们叫小红小绿呀?真是巧了,我这丫头叫兰儿!” 虽然昨夜一场酒醉,屈平今日依旧早早地起床,热身完毕,兴致勃勃地练着太极。小正跑来说门口有个叫张三峰的道士求见。屈平手脚不停,说请他进来就是。 第九十一章 武林协会 张三峰今日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能第一个见着屈平,因为晚了肯定有好多人来求见。张三峰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让进来了,他见屈平正在打拳,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等着。偷看别人练功本是一件很忌讳的事,张三峰偷偷瞧了两眼,便被屈平的这套拳法深深吸引住了,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的武功。 屈平打完收工,也没瞧张三峰这边,说:“道长,让你久等了。” 张三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真是惭愧,没经国公允许,便算偷看了您的武功。您这套武功真是太神奇了!贫道观之,乃蕴含我道家阴阳之道。” “没错,这套拳法,名叫太极。太极拳注重内功修养和阴阳变化,讲求神、意、气、力的协调统一,动作沉稳,姿势含蓄,劲力浑厚,神意悠然。神到意到,意到力到,气力合一。可四两拨千斤,它的特点就是‘以柔克刚,以静待动,以圆化直,以小胜大,以弱胜强’!”屈平将太极的真谛讲解给他听。 张三峰如醍醐灌顶,躬身抱拳谢道:“多谢国公大人赐教,贫道无以为报,今后但凭大人差遣!” 屈平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也是咱俩的缘分!来,我在从头使一遍,你看清了!” 张三峰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屈平从头施展了一遍太极拳,心中牢牢记住,回去以后要好好钻研。 屈平打完,面不红气不喘,说道:“学了多少都是你的,不用客气!” “都记住了,多谢国公大人!”张三峰再谢道。 屈平邀张三峰一起吃了早茶,王重阳兴高采烈地与张三峰讨论了道教,张三峰说武当派虽成一派,但底蕴尚浅,远不如少林强大,且虽然属于道教,但是还没有形成一种强大的教派力量,道教源起于中原,如今却被佛教到处挤压空间,我等道教中人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武智深说:“阿弥陀佛,不论佛道,都是叫人向善,修行至彼岸世界的。所谓三千大道,殊途同归。” 张三峰说:“大师说得是,佛道两家应多多交流切磋。” 王重阳在一旁,若有所思。 屈平总结说:“没错,在天子治下,所有教派、文化,都是为百姓服务的,归根结底,还是为朝廷服务的!否则,管你佛教道教儒教,都要将你打得哇哇大叫!”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道是极是极。 这时,府外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黄管家乐颠颠地跑进来说:“老爷,郡主殿下带着武林八大高手和各门派前来给老爷您祝贺,还抬着武林至尊的巨大牌匾呢!” “走,门口迎接!免得吵闹进来,惊扰了夫人胎气!”屈平带着大家抬脚朝外面走去。 赵萍儿带着大家到了屈府门前,她挥手让队伍止步于此。见屈平等人从里面大步流星出来,赵萍儿手臂一挥,身后众人齐呼道:“恭贺国公,武林至尊!” 卿锋、陈无忧、虚度、林少尹四人抬着连夜赶制的牌匾,齐声说:“恭贺国公!” “谢谢大家,屈某得比殊荣,分外惭愧!武林至尊也好,天下第一也好,首先要感谢百姓的培养,朝廷的信任,皇上的厚爱。武功再高,皇上一声令下,也会一枪撂倒!所以,大家不论武功高低,道行深浅,都要遵纪守法,维护圣上,爱护百姓……” 众人受了屈平一翻罗里吧嗦的教导,纷纷叫苦,还好屈平说:“中午万福楼我请客,酒肉管够!” 屈平叫人将武林至尊的牌匾抬进去,找了个房间供起来,然后请九大高手和赵萍儿进府,大家坐在一起高谈阔论,少不了拿朝廷来让武林加强管控自我约束。 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屈平提议:“方今天子勤政爱民,同样十分重视武林的健康发展,屈某有个不知是否合理的提议。成立武林协会,只为武林和谐稳定发展,诸位武林人士与各大门派听调不听宣,大家看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私下议论。 张三峰说:“国公大人的意思是由朝廷统筹管控,若要以此服众,没有相当重量级威信的大人物,恐怕难以使天下武林信服。” 大家点点头,武林人本就喜欢快意江湖,哪里受得了管制。 “我本意不是要管制武林,而且协调武林。”屈平说,他望着虚度大师,“我提议由少林派掌门为武林协会会长,如何?少林为武林之宗,且维护四方,也曾十八棍僧救唐王,威信显然。” 虚度大师说:“我少林掌门虽今日不在,但,掌门师兄及门中其他师兄弟都无意被凡尘俗事牵绊。多谢国公赏识,我少林难当此大任。” 陈无忧说:“我丐帮虽人数众多,但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也难当重任。” 张三峰见少林、丐帮等都拒绝当任,便道:“其实我等都心知肚明,武林协会若成立,非国公大人不能掌控天下群雄!” “请国公大人担此重任!”大家纷纷说。 屈平说:“我自己提议,自己担当,这哪行?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卿锋道:“既然是朝廷为主,协调管控武林,那就该是国公大人担当!其余人等都难当群龙之首。” 屈平见大家纷纷要求自己当此职位,便道:“也罢,那就依大家提议。我屈某殄为会长,郡主为副会长,十大高手为委员!” 赵萍儿说:“怎么还把我扯进去了!” “郡主殿下组织这场武林大赛,功劳最甚,且组织领导有方,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屈平说。 赵萍儿在心里说,你是想找个底下办事的人吧。 九大高手纷纷说郡主殿下该当此任。 林少尹说:“敢问会长,委员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意思就是除了会长副会长,就是委员了。” “那鬼婆不在,还有个委员位置怎么办?” “留着给她吧,说明我们没有忘记她。” 明日过后,武林十大比武便宣告画上圆满的句号,武林豪杰各归八方,屈平等人也重回朝廷的正轨。但江湖中,一直流传着武林至尊的美谈。卿锋在屈平劝说下,去往杭州,重新回到赵佶的身边继续保护他。 此事完了,屈平除了按部就班地上朝开会,回家照顾孕妈,还去国子监临时任教。凭借着丰富的现代知识,屈平受到了老师和学生们的一致认可与好评,吸粉无数。 在这期间,主要发生了几件与屈平相关的大事。 按照时间顺序,先来说说第一件事。 话说屈平某天在去国子监的路上,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突然马车停下来,前方吵吵闹闹的,车夫说前面的公交马车停住了,好像有人闹事。屈平叫车夫过去打听打听,原来是十座马车内有个乘客因为打盹错过了站,便强行要求车夫停车。车夫说朝廷有规定,必须在站点停车。那乘客一听就来了火,从前面的车窗去抢车夫手中的马绳,一顿扭打之后,马车失控,马儿受惊撞上了路边的行人和摊位,造成一老一少受伤不轻。 “这还了得!”屈平想,竟有人在自己眼皮下扰乱自己定下的交规,还造成人员受伤,侥幸没有人员死亡。屈平气愤地跳下马车,扭住那人将他摔在地上,那人还准备起身反抗,屈平一声令下,叫旁人将他扭住绑了。旁人一看是红遍天的屈将军,哪还不依命将那犯人抓起。 犯人程管被扭送到应天府衙,府尹大人一听又是屈大人亲自过问的案犯,赶忙整理齐穿戴出门迎接。屈平亲自将此事说与府尹大人知晓,事件已经很清楚明白,就看如何裁判,因为还没有先例。 “国公大人,您觉得如何判理合适?”应天府尹问。 屈平说:“凡事有一必有二,此事若不能防微杜渐及早处理,这种坏的意识形态恐继续滋生蔓延!此次事故虽没有完成人员死亡,但已伤及无辜,扰乱治安及交通秩序,给百姓们开了个很不好的头。所以,我建议应该从重处理,承担响应的刑事与民事责任之外,哪只手抢的马绳,就砍掉哪只!两只手抢的就砍两只!若是有出人命就拿命来抵!” 那案犯一听,吓得冷汗直出,尿都失禁了。他求饶道:“青天大老爷,小的知错了,求求您开恩放我一马,小的以后也在不敢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都全靠我养活……” “你有老有小,那其他人就没有吗!?谁的命轻贱到愿意为你的愚蠢承担责任!?” 那犯人程管悔恨不已,泪水直流,一个劲的磕头,头都磕破了。 府尹见屈平心有宽恕之意,马上凑上下楼梯:“国公大人,有道是不知者不罪,程管这刁民虽是鲁莽了,但念在他初犯,可否从轻发落?” 第九十二章 西征陇右 屈平想了想说:“免了砍手,其他人事官司你看着办吧!但是,为了诫勉百姓们守法守规,罚你在应天城里宣传交通安全,管理交通,以身作则,为期三个月。你可愿意?” “小的愿意,小的愿意。多谢大人大恩大德!”程管得到赦罪,岂有不愿之理。 另一件事,是鲁忌一帮技术人员成功研发成功威力强大的炮弹。确切的说,还只是炸弹,因为还是埋在地下爆破试验,还没有装入大炮里发射。现在全国大力勘探矿物藏地,国家管控厂矿,严谨私人挖矿,使得金属矿物高度集中统一管控,极大的发挥了矿物金属的有效利用。好钢,就该用在刀刃上。有了金属矿藏的后勤保障,质地僵硬的炮膛就不遥远了! 这可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赵构命人加班加点运输材料,人员分班日夜赶工研制、试验,一定要在三个月后也就是十月份的时候,打响惊天动地的第一炮!另外全国搜寻储备硝磺,研制火药。屈平提议,在四京及战略要地,深挖洞广积粮,在各交通要道包括江河于高地设置投石机及床弩,严密保障每一寸江河土地的完整性不容侵犯。 朝臣们感觉防御稳固的同时,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微妙征兆。这是劳师动众的大事,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建炎九月,已是秋日,天干物燥,秋风瑟瑟,早晚已有些凉意。是丰收的时节,也是枯叶凋落的时节。 今日本不是上朝的日子,但是皇上收到了远在西域的刘筱臣与李昌佑的消息,于是立即宣召屈平和李纲进宫商议。 这封远来的书信是屈平收到交给皇上的。 赵构将书信递给李纲:“爱卿你先看看。” 李纲仔细看完,将信还给皇上,说:“恭喜圣上,皇天不负有心人,刘筱臣和李昌佑终于摆脱西夏追剿,西出玉门关,并收纳了回鹘人的势力。现在与我中原东西遥望,只待联通西域,便可有机会重现唐朝盛世国土!” 屈平说道:“李大人切莫言之过早!此二人虽凭智慧与勇气收服了回鹘,但回鹘已是丧家之犬,实力堪忧,且东有西夏,西北有西辽,随时都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灭掉他们。” “抑之所言极是,情况并不容乐观啊!”赵构道,“现在西夏与我大宋邦交似有实无,我军很难经西夏去援救。” “也不是没有办法!”屈平吊起他们胃口,接着说,“我军可出一队精骑,效仿当年打通陇右都护府的模式,西出西宁,以重收陇右为名,西夏虽与我大宋不善,但也不会南下拦截我军,以免再增敌意。到时重复陇右之地,再与李昌佑会师。” 李纲担心道:“两地山路阻隔,恐怕到了那边,刘筱臣跟李昌佑恐已遭遇不测!” “那更需要我军与时间赛跑,谁先占据先机谁就获得胜利。”屈平说。 赵构说:“以爱卿之见,谁人可担当此任?” “吴玠军之前碰了一鼻子气,若非吴玠亲自出马,恐怕难以完成这项使命。”屈平分析说,“但是,若吴将军亲自领兵出塞,西北重地恐怕离不得他!” “韩世忠与岳飞、刘光世镇守北方,更是寸步不能离,其他人,只有张俊,还有张立……”赵构一一数到。 屈平打断赵构说:“皇上,臣以为,还是臣亲自领兵前往为好!因为,相比其他将军,李昌佑比较能听的进臣的话。” 李纲怔道:“屈将军要亲往?” 屈平坚定地望着赵构,赵构想了想,说道:“爱卿出马定能马到功成,只是爱卿五月才从北国回来,而且国公夫人有孕在身,朕实在不忍心让你出去。而且,如今爱卿已是国之脊梁,朕的左膀右臂,应当运筹于帷幄,岂可孤身犯险?” 李纲也劝道:“圣上说的极对,屈将军何不将机会让于他人。” “不是我屈某逞能,不相信他人,不给他人机会,就怕他人把握不住大好机缘,误国误己。”屈平斩钉截铁道,“希望皇上准许臣领兵西援!李昌佑既是因我遭难,自然得我去收拾这摊子。若能成功纳降李昌佑,西夏则可徐徐图之!” 这盘棋,不可谓不大。 赵构皇帝抓着屈平的臂膀,感激地说:“抑之,朕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若是旁人,肯定要问,你已身居高位,不知还有何所图?” “所图不过日月所照皆我汉土,俯仰之间皆我国人!愿求江山永世稳固,百姓历代康裕!”屈平憧憬道。 李纲说:“永国公拳拳之心,着实令老夫汗颜哪!” 赵构说:“抑之心意已决,朕只有全力支持,全国人力物力,任你挑选!” “不必,我有京畿路军旧部人马就足够了!” “也好!那爱卿放心去,朕会照顾好你府上的!” “谢皇上!” 赵构转而说:“抑之,上回你给朕介绍的唐慎微大夫真是高明,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吴贵妃,有喜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屈平和李纲恭贺道。 “放心,有能之人,朕绝对会重用的!人才,是兴国之本!” “皇上圣明,乃天下之福!”屈平道。 三六九,往外走。建炎二年九月二十九,司天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今天是个宜于出兵的好日子。屈平早上依依惜别了萧露,嘱咐她好好照顾好自己,让府上众人照顾好孕妇与小孩,恪守本分,不要因为是国公府上的人便平生事端。 “你出门在外,也要好好保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萧露帮着屈平整理着身上已经很整洁的铠甲。 武智深道:“大人你放心出门,贫僧会护着夫人安全的!” 黄管家在一边牵着小白龙,摸着它的脸,说:“小白龙,你可要保护好老爷咯!” 屈平点点头,告别了众人,带着王重阳出了府,策马直奔应天城西门。 赵构带着百官们在城门外,等着为屈平送行。一万精骑早已整装待发,江伯严、汪智全骑着马领在队伍前头,等待出发号令。青玄子和其他一干将领在不远处翘首以盼,用眼神告诉即将远行的兄弟们:“你们好好为国争光的同时还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大帅,家里有我们呢!” 屈平带着王重阳策马到军队前方,和江伯严、汪智全点头打了招呼。屈平一声令下,全军轰的一声整齐地下了马,单膝半跪,屈平大声对皇上禀报:“臣部整装集合完毕,请皇上检阅!” “平身!”赵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有屈将军率如此威武雄壮之师,定能马到成功,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朕令屈平为征西大元帅,军在外,诸事从权,望你克复凯旋!” “本帅定不辱皇命!” 屈平率众将士上了马,赵构命道:“全军出发!” “为国尽忠,不辱使命!”全军喊道。 屈平率军在皇上、大臣和百姓们的期望下,绝尘而去。大宋的官道平整宽敞,沿途几经修整,不消数日便到了吴玠辖下陕西路。 吴玠在秦州接着屈平部众,他带着部将大步流星地快步过来迎着屈平,哈哈笑道:“国公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本将已经备下接风酒,为全军接风洗尘!” 吴玠本是边陲重将,资历深厚,本该是朝廷最该倚重之人,现在却让一个年轻人踩在自己头上去了。虽说吴氏一门双杰担当要职,但难保他心中没有抵触。特别是他身后的后生们,眼光闪烁,多少有几个心中不忿的。加上吴挺被西夏呛了回来,这口气按道理皇上该让吴玠来出,没想到最后交给屈平了。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屈平知道吴氏门中肯定有看自己不顺眼的人,所以他很谦卑地带着部将们早早地下了马,快步迎上吴玠。 屈平道:“吴将军有心了!若不是皇上需要吴将军在此震慑西夏,这一趟苦差就是吴将军出马了!皇上是放心不下西北边陲没有吴将军的镇守,他人难当此任,才不得不命屈某前去西域。” 吴玠听说皇上如此倚重自己,心中欢喜,面上更是皱纹舒展,说道:“国公大人言重了,本将廉颇未老,定不负圣上厚望!” “吴将军叫屈某抑之或者屈将军即可,将军称呼我为国公,真是折煞在下了。”屈平说。 吴玠等人见屈平丝毫不端国公的架子,心中好感渐增。 屈平部在吴玠治所吃完中饭,屈平请吴玠让人给自己部众每人备上三十斤白米上马,不再多做停留,辞别了吴玠,率部再次踏上西征之路。为了照顾吴玠的感受,屈平还带上了他最能干的侄儿吴挺随行,也算是送一份功劳与他。 第九十三章 收唃厮啰 再往西出了西宁,就要出大宋边境,北面是西夏,只有沿着西夏国境之南原吐蕃之境的无人之地而去。 吴玠望着屈平率部绝尘而去,吴拱问道:“父亲,这位屈国公如何?” “行事心思缜密,做人滴水不漏!而且有这样一支精骑,踏破贺兰山,都不在话下。”吴玠评价说。 “那会对我吴家有阻碍吗?” “做好人臣本份,有利而无害!” 穿过茫茫群山,越过无垠的草原,前方一片人烟之地浮现在天际。 吴挺说:“大帅,前方就是原唃厮啰,几十年前我大宋灭唃厮啰后,置陇右都护府,直到金国南下侵犯,西夏跟着侵占我国境,截断了中原与西域的交通,唃厮啰旧部死灰复燃,颠覆当地宋朝政权,才有了今日局面。” “吴将军了解得挺充分嘛!”屈平说。 吴挺说:“我吴家久驻西北,理应了解周边的事宜。” 屈平赞赏的点点头,说:“吴将军日后前途无量,但要坚持,再接再厉!” “谢大帅夸奖。” 江伯严问道:“敌人近在眼前,我们是直接杀过去吗?” 屈平问王重阳有何见解,王重阳说:“在下不通兵法,能跟在国公大人及各位将军身边,切身学习,就已足够。” 屈平看了看汪智全,汪智全说:“我军驰骋十日,沿途部落无不闻风而降。吐蕃部落早已不复唐朝雄伟,岂敢与我大宋撄锋!末将以为,可以先示之以威,晓之以利弊,唃厮啰部定当从新投降!” “你说的有道理,本帅命你帅五百骑兵前去敌方城门与之沟通!”屈平命令。 “得令!”汪智全说完,毫不犹豫地点齐五百人马飞奔而去。 屈平令部位暂时原地修整,临阵磨刀擦枪,随时待命。 过了一炷香时间,汪智全率着五百人又回来了。汪智全骂道:“这班人敬酒不吃,油盐难进,要不是我跑得快,都要中了他的箭!” “看来要给这些出尔反尔的人一些教训才行!”屈平道,“全军听令,全军出击至敌城外五里,再就地安营扎寨!” 江伯严不解地问:“前面一马平川,在敌人眼皮下安营扎寨,是否太危险了?” 吴挺笑道:“江将军放心,大帅自然有他的道理!大帅的意思是,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将他们吃的妥妥的!” “会不会太过托大?” 屈平说:“哈哈,无妨,我们这点自信还是应该要有的。我们大门打开,就怕他不敢出来!” 唃厮啰的城里,众首领聚在一起,纷纷集思广益。 “大宋军马兵临城下,定要计较我等反叛之嫌!” “对方兵马齐整,武器齐全,我等胜算不大。” “我方两万人马,有坚固的城墙,有百姓粮马,不一定怕他!” “宋军在城外五里扎营造饭,欺人太甚,请让我率两千人马前去劫营!” 一个叫赵怀恩的说:“大家稍安勿躁,好生打算。前两月西边的回鹘残部已经宣布投靠大宋,我看这次宋军西征,很大程度跟这件事有关。” “干脆我们也投效西辽,如今耶律大石风头无两,不啻为一个好去处。” 众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首领太多,一时也商量不出半个结果。 天色将晚,屈平命人假装光明正大的埋锅造饭,其实早已吃罢干粮。城里唃厮啰首领见宋军丢了武器在忙着做饭,招呼了三千精兵,打开城门呼啸一声冲将出去。 屈平早就料到敌方会趁机袭营,若不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大的利益,就对方那四米高的城墙,哪里挡得住我军强攻。 唃厮啰兵杀到宋军阵地,埋锅假装做饭的宋兵呼拥着退到后方,唃厮啰兵以为宋兵溃逃,正欲乘胜追击,顺便捡点战利品,突然迎面呼啸着射出铺天盖地的箭雨。唃厮啰兵来不及调转马头,大量士兵们已经中箭栽倒马下,慌乱之中,更难掉马身,马上的士兵只得弃马脚奔。 宋军只放了一轮箭矢,便消灭了对方一半人,许多还是逃跑时互相推搡踩踏而死。待唃厮啰兵全部跑回去了,宋兵把敌人的伤兵包扎好送到敌城外,高喊道:“宋军天兵已至,速速出城投降!宋军仁义,不杀降兵!……” 喊了半柱香时间,宋兵撤走,留下几百个唃厮啰伤兵在城外。城里唃厮啰首领见宋军退去,观察了无厘头没见返回,便小心翼翼地开门,将伤员拉了回去。 宋军这边,屈平命大家放心大胆地烧起篝火,架起锅,煮饭的煮饭,烧肉的烧肉。 吴挺见屈平如此安排,小心问道:“大帅,这次真的不用防备吗?” 汪智全说:“吴将军放心,有大帅在,咱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而且我们不是不防备,这叫张弛有道!” 吴挺心说你们是对屈平盲目崇拜,便不再多言,只是自己依旧保持着警惕,以防唃厮啰人再来袭营。 大家啃着前日某部族赠送的羊肉,美滋滋的。王重阳说:“国公大人,在下冒昧的问一句,您是怎么做到用兵如神的?” “哈哈,用兵如神不敢当,只是平时的学习积累罢了。打战也跟看待人事一样,你先需格物,然后才能致知。” 王重阳点点头,说:“国公大人真乃全才!” 江伯严吃饱了说:“大帅,我带人先去周围巡逻布防!”吴挺暗道,原来不是没有防备,是自己太多虑,小看了屈将军了。 汪智全问:“大帅,明日敌人再不出城投降,是否就攻进去?” “不用等明日,下令全军,分三路点燃火把,围困东南北三门,放西门一路。敲锣打鼓,不给敌人安歇,也好叫他们连夜做好投降事宜!” 安排妥当,自有兵士定时来报当前形势。三更时,西门有部分敌人逃跑了。五更时,兵士来报有敌方首领前来请降。屈平故意凉了他一个小时左右,才传唤让那人进来。 那人进了营帐,纳头便拜:“小民赵怀恩,祖上原是中原人士。闻中土天兵降临,小民冒死说服众位头领,愿投诚于大帅,还望大帅接纳,不计前嫌!” 屈平让他起身,问道:“哦,原来也是中土人士,那就好交流了。不知赵兄弟有何能耐,能立足于异族,并且还能说服他们投诚?” “是这样的,唃厮啰虽远在西域,但自古汉人多有往来途经,日久便居住了不少汉人。小人不才,在当地汉族群中稍有名声,大伙儿推举我做了当地汉人头领,也能与当地部族分庭抗礼。昨日小人苦劝其他首领弃暗投明,可惜人微言轻。他们经此惨败,昨日不少不愿投诚的首领已经趁夜逃走了。经过仔细思考,留在城内的首领们都一致统一意见,愿意重归大宋正统之下,特望大帅接纳!” 屈平说:“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帅很欣赏你们的选择。你们的明智之举不但保留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护住了全城的百姓。你回去告诉其他首领们,愿真心投靠者,一律接纳。” 赵怀恩领了命,回到城中告知其他首领。不多久,就见赵怀恩领着五六位首领摩肩接踵羞羞呐呐地出了城门。屈平率军已在城门外等候。那些首领们见着强大整齐地宋军,当前正中骑着高俊白马的英武将军,想必就是屈大帅。 赵怀恩率首领们一齐跪道:“罪民恭迎天威,望大帅不计前嫌,接纳我等投诚。” 屈平在马上沉声说:“若是真心投诚,本帅自然欣慰。若是心有不甘或心怀不轨者,一经发现,小心我军铁蹄踏破城池,绝不姑息!” “我等真心投靠!” 屈平见他们回答得十分干脆,便下了马,一个个扶起那些首领们,说:“愿你们真心为了人民福祉,共谋昌盛。今日起,你等便正式成为我大宋臣民。我大宋皇帝一直倡议,全国各族同胞一视同仁,不分敌我,实现多民族大团结,共富裕永昌盛!” 众头领纷纷感激,远谢皇恩浩荡。 屈平命江伯严、汪智全和吴挺带领大部队留在城外,带着王重阳率五百精兵与首领们一同入城,一面张榜安民,免除赋税。老百姓们只管谁给好处就认谁,这年头城头变换大王旗甚至比生孩子还快,管你是李大人还是赵大人,只要别乱打人就好。 中午,原城中首领们杀牛宰羊,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和莺歌燕舞款待屈平一行人。屈平与王重阳和众首领们坐在一桌,大家推杯换盏,亲热得像一家人。 赵怀恩说:“听说中土这一两年日新月异,百姓自豪感更甚从前,我等能加入宋廷,真是我等的幸运!” 第九十四章 置古州府 “哈哈,普天之下,凡是我大宋王土,就一定会享受到同样的优惠待遇。只不过,闻道有先后,根据地区不同,可能需要先富带动后富!但是大家放心,只要忠心为国,都能共同富裕,齐奔小康!”屈平豪气干云地说。 有人弱弱地问道:“敢问大人,什么是小康,我等乡野之人,学识有限。” 屈平看着大家殷切的小眼神,说道:“小康,就是让广大老百姓享有的一种,介于温饱和富裕之间的生活状态!先解决大家温饱问题,再奔小康,最后实现共同富裕!” 屈平描绘着美好蓝图,令众人十分神往,真想能早点看到这一天。 “有大人这句话,我们誓死追随!”大家纷纷向屈平敬酒。 “小人东赞,代表我部向大人敬酒!”那个叫东赞的人向屈平敬酒,两人一饮而尽,东赞接着说,“大人尝尝我们当地独特的烤羊腿,皮脆肉嫩汁香,而且要一整支拿在手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才叫爽!” 屈平接过东赞递过来的羊腿,大口一嚼,直呼“好香!” 突然,羊腿下寒光一闪,旁边王重阳大呼:“国公小心!” 原来是东赞趁机行刺屈平! 旁人见东赞突然发难行刺屈平,纷纷退避,这一刀下去,是成是败,都将决定各人接下去的命运。 屈平早就提防着旁人行刺,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东赞心中得意,以为能成功击杀屈平时,屈平猛地一收腹,左手摁住东赞持刀的右手腕,右手将羊腿当做武器挥向东赞的面门。东赞脖子一扭躲过屈平的羊腿攻击,右腕旋转倒拿匕首顺势扎向屈平心窝。 屈平心道好家伙,还真有两下子。那边王重阳正要上前帮忙,屈平喝止叫他一旁看着。王重阳护在一旁,以防再有他人加入行刺的行列。屈平的士兵也已经拔刀张弓搭箭,与敌兵相持对峙,只待一声令下便使出最强攻击。 东赞边打边喊:“大家一起上,杀了他,宋军群龙无首,自然退兵!” 赵怀恩赶紧说:“大家别听他的,大家有老有小有家产,千万不要引火烧身!” 东赞见无人敢帮手,骂了句孬种,手上匕首翻飞不停。手是两扇门,打人全靠腿。电光火石间,屈平一脚踢掉东赞的匕首,用手上已经被削光肉只剩下光秃秃的羊腿骨抵住了东赞的颈动脉,屈平喝道:“认命受擒吧!” “休想!”东赞困兽犹斗,狰狞着挥手抓向屈平颜面。 屈平知道这种顽固分子是不会投降的,多说无益,手上羊腿骨用力一戳,贯穿了东赞的脖子。火热殷红的动脉血喷涌而出,像一朵趵突泉。东赞无奈地圆睁着眼睛,身子软软地倒塌在地上。 “大人息怒,这都是东赞自作主张,我等可是真心投诚的啊!”赵怀恩吓得跪地求饶道,其他人也慌忙跟着跪倒。 屈平哼道:“若再有二心者,这就是榜样!”说完,带着部下气冲冲地出城回营了。 赵怀恩与其他人慌得不行,生怕屈平等下会引兵攻进城来大开杀戒。有人建议干脆收拾包袱跑路吧。商议到后来,赵怀恩力排众议,与首领们合计将东赞的家人亲信全部绑了押送到屈平军营外负荆请罪。 事情发展到后来,不知是谁开的头,竟然将东赞的家人及亲信全部斩首了。估计是某个与东赞有嫌隙的人借题发挥。 事已至此,赵怀恩只好与头领们带着这些脑袋前往宋军营请罪。 赵怀恩等人见了屈平说:“大人请息怒,东赞同伙现都已伏诛!” 屈平气道:“糊涂,谁让你们将他家人都杀掉的!罪不及无辜,你等如此作为,不是嫁祸于我嘛!” 赵怀恩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好心却做错了事。 “算了,既然木已成舟,我相信你们有办法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众首领唯唯诺诺,说:“是,我们会处理干净的!” 屈平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唃厮啰既已重归我大宋,就该按照我大宋的律法来办事。本帅自有任命权,今任命赵怀恩为唃厮啰知州,唃厮啰今后便改称古州,各首领投效有功,都编入州府官职。当然,强拧的瓜不甜,想自由创业的可自便!” 赵怀恩心中狂喜,率众人拜谢道:“谢大人封赏!下官定当竭力保障当地稳定,一切听从朝廷号令!” 屈平点点头,说:“很好,本帅会写奏折告知皇上此事,相信朝廷的正式任命文书很快就会传达到你手上。知州以下人事任命,张大人可自行任命。切记,一切秉公办理,若有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当心法网恢恢!” “是,下官省得!”赵怀恩再次叩谢,没想到自己还能捞个知州当,真是想都不敢想。若非自己投诚首功,且又是汉人,估计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屈平从汪智全手上接过一本厚厚的书本,递给赵怀恩:“这是《大宋律法》,你们回去之后好好学习,切不可违法违章,否则我第一个修理你们!” 新任古州官员们无不应声道是。 屈平又说:“你等回去立即将古州兵民商畜统计上报于我,不可遗漏!” “是!”赵怀恩应声道,“大人是否移步到城中,若下官有不懂之处,也好立即向大人求教。” 屈平想这张大人果然上道,没有白疼他。屈平答应了携部分将官兵士移住到城中,另命令部队继续于西门外驻守。 古州辖内百姓约二万众,剩余兵力近一万,另有马匹约五千,也算得上不小的势力。屈平在此待了有十天,沿途周边另有小城、部落首领在赵怀恩的劝告下前来投奔,使得古州城看上去不那么薄弱了。 屈平还有援救刘筱臣、李昌佑的要务在身,不能多待,便命汪智全暂留古州协助赵怀恩熟悉管理州务,并留下五百兵力由汪智全调用。兵力虽小,却能像一把利剑悬挂在这些新投奔的人头上,起到震慑效果。屈平带上原部九千余人马,再加上古州五千兵马,整合成近一万五千的骑兵,拉上粮草辎重,浩浩荡荡地往约昌城奔去。 刘筱臣与李昌佑凭借三寸之舌说服残余回鹘加入大宋麾下之后,被西辽一路围追堵截,面对东有西夏的局面,只有一路且战且逃,败退到了约昌城。这是他们最后一块势力范围。 却说二人当日趁夜辗转出了玉门关,胆战心惊瞻前顾后地走着,突然啊的一声,两人同时掉进了一个陷阱里。陷阱足有四米高,幸亏底下没有插尖刀竹尖什么的,要不然就一洞两命交代进去了。 二人想尽办法,奋力终于要爬出去。突然外面就围上来数十个人,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异族话,然后就将二人抓起来送到一处营地里。 营地里有许多人,有些没有房屋帐篷居住的人,大家依偎在墙边取暖。刘筱臣很是奇怪,觉得冷干嘛又不点篝火。 二人被押送到一处大房间里,里面烧着旺盛的火,从外面一进去便觉得一股热气袭来,舒服得不得了。房间里面聚着十余人,当中一个浓眉冷眼的汉子估计就是这群人当中领头的。他呱啦呱啦说了几句话,刘筱臣跟李昌佑大眼瞪小眼,都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 那汉子旁边一个尖脸的人用汉话说:“这是我们大汗毕勒哥,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胆敢胡乱闯入大汗领地?可是耶律大石派来的奸细?” 原来有会说汉话的人,那就好交流了。 刘筱臣挣了挣胳膊,但两边的人将他抓的紧紧的,使他丝毫挣脱不得。刘筱臣凛然道:“原来是大汗,久仰回鹘大汗毕勒哥威名,高昌回鹘与我大宋素来交好世代往来,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我是大宋使臣,刘筱臣,远道而来特为求见大汗!” 高昌回鹘人自称自己为西州回鹘,自宋开国以来,曾上书宋太宗,自称“西州外生(外甥)”,并常年进宫。因高昌回鹘实力难以与宋辽抗衡,所以,其还向辽国也同样进贡,可以说是脚踩两只船。因其地域偏远,又没有什么油水让人眼红,所以宋辽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是俯首称臣,又能朝贡,也算是固定财源。 那翻译将刘筱臣的话传达给了他们的大汗毕勒哥,再将毕勒哥的意思翻译给刘筱臣听。 翻译说:“我是赫马德,大汗问你,你说你是大宋使臣,空口无凭,可有信物?” 高昌回鹘曾派人前往大宋求救,只是迟迟不见回音。毕勒哥大汗还一直为此事烦心。 押着刘筱臣和李昌佑的士兵在毕勒哥眼神示意下松开手来,退到一旁,只要大汗一声令下,就会继续扑向他们。 刘筱臣从怀里拿出官印展示给众人看,说:“吾皇听闻贵国被辽人强势欺压,应贵国密使前往大宋千里求援,感念我大宋久与贵国交秦晋之好,特遣我前来联络大汗。” 第九十五章 西州回鹘 “原来是大宋使臣,快快赐坐!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刘筱臣和李昌佑大大方方地坐下,毕勒哥感慨道,“还是大宋仁爱啊!谁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怪近邻比不了远亲!” 李昌佑听到这里,暗自惭愧,西夏如此之近,西夏王不知唇亡齿寒,竟还落入耶律大石远交近攻的战略阴谋当中。毕勒哥说得可不就是西夏。 毕勒哥接着说:“我西州素与大宋交好不假,但也曾与辽国有旧。岂料,那耶律大石小儿,国破之后一路西逃,并写信求我借道与他西去大食。我可怜他丧家之犬,同意了他的请求,还盛情款待与他。谁知他得势之后,反而倒打一耙,竟从我西州内部展开攻击,使我西州寸寸瓦解,以至我今日龟缩一角之困境。此仇此恨,我真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李昌佑说道:“大汗息怒,耶律大石此等出尔反尔唯利是图的小儿,他日大汗定可杀之而一雪前耻!” “但愿如此!”毕勒哥说,“不知阁下是?” 刘筱臣解释说:“此乃西夏昔日夏州王,因受西夏皇帝及朝臣污蔑,弃暗投明,如今可是受我大宋皇帝器重!” 李昌佑瞪了刘筱臣一眼,你这话说得太快了吧,我可什么都没答应,而且我还有回国翻身洗罪的一天呢。不过如今形势特别,就暂且不与你计较,姑且由着你瞎编。 毕勒哥说:“原来是夏州王,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都是过去了。”李昌佑说。 “虽然很感激大宋远道而来,但如果只是刘大人只身一人,加上一个夏州王,恐怕对解我燃眉之急不过杯水车薪,难道大宋只是精神上支持我?那我奉劝二位不如早点回去,免得误送了性命!” 李昌佑神色稍讪,心道可不就是我们俩,还是逃命来的。 刘筱臣却说:“大汗放心,我等不过是先来联络的先锋,我大宋数万兵马已随后整装出发。” 李昌佑心说,让你大话连篇,到时候没有救兵来援看你如何。 “那便好!”毕勒哥说,“二位一路辛苦了,今日先填饱了肚子早些歇息,明日我们再商量大计。” 第二天天蒙蒙亮,刘筱臣和李昌佑便起床了。二人出门散步,遇见巡视回来的毕勒哥。毕勒哥问:“二位大人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儿?” 刘筱臣和李昌佑互望一眼,李昌佑说:“半夜肚子便觉得寡得慌,便起了个早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我们这条件辛苦,让二位大人受苦了,今天我叫人杀只羊款待二位!”毕勒哥说。 刘筱臣摆手道:“不必在意,李大人胡乱说的,我们也是经常饱一餐饥一餐的。大汗如今身处险境,还不忘带着这么多百姓,真是仁义!” 毕勒哥叹气说:“我虽不是英名盖世,但也懂得百姓既是我的根基,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百姓都是我西州人,祖上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有责任保护他们,哪怕我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有您这般的大汗,真是百姓的福气啊!”刘筱臣说。 李昌佑问:“不知大汗还有多少兵马,又有多少百姓?” “士兵一万不足,马三千匹左右,百姓差不多四万。”毕勒哥答道。 “请恕我直言,”李昌佑说,“大汗这样,无异于像一只蜗牛,自身不硬,却还背着一个重重的壳。” 毕勒哥感慨说:“我又何尝不知,若大宋援兵久不能至,我只有战至最后一兵。相信我的百姓们,也会跟我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时有士兵来报:“大汗,北方发现大量西辽敌军,足有数万!” 众人无不面色惊惧。 李昌佑说:“大汗,请让我随您一起去抗敌!” 毕勒哥拒绝说:“二位都是贵客,可不能在我的地盘伤了分毫。来人!护送二位大人回房歇息!”毕勒哥说完,带着众将出去应敌了。 等他们走远了,刘筱臣说:“你我初来匝道,人家不会让我们出马的。” 李昌佑摇摇头,说:“哎,看看又何妨!” 二人回了房,看着外面将士们来回穿梭,百姓们也是抱团慌乱,遥远的,听见有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喊杀声。不知是据城死守,还是出门应敌去了。 过了许久,喧嚣声渐渐消减下去了。大量的伤员被源源不断地送回城内,百姓们尤其是老弱妇孺们,莫不是哭天抢地。 毕勒哥带着将领们回来了,浑身灰尘,衣裳破损,看得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刘筱臣和李昌佑出门去迎着毕勒哥,用眼神问他战果如何。 毕勒哥接过百姓递给的一壶水,猛地灌了几口,喘着胸膛说:“刺激!西辽军果真凶猛,就像草原上的狼一样!刚刚只是西辽军的一个先锋部队,三千人左右,已经被我成功击退!”毕勒哥说完,又朝身后的部将喊道,“加强城防守护,做好伤员救治,就地招募新兵!” “是!”下面人依命而去。 刘筱臣悄悄地问赫马德:“你们大汗说什么呢?”赫马德将毕勒哥的意思翻译给了刘筱臣听,刘筱臣嘀咕道:“西辽还有几万兵马随后赶到,这真的是要以卵击石啊!” 李昌佑问道:“西辽强军随后就到,大汗要如何应对?” 毕勒哥说:“你们中土有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西州军民,没有软弱的羔羊!” “大汗志气可嘉,可是您这顶多不过是披着狼皮的羊罢了。”李昌佑说。 毕勒哥脸色一黑,说:“至少不会投降!”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又有消息传来:西辽已大军压境,兵临城下,自称八万兵马,要求毕勒哥限时一日,明晨出城投降,否则攻进城来,屠戮殆尽,草木不生! “好大的口气!一般自称八万,估计只有三万。”刘筱臣说。 毕勒哥气势已不如当初,说:“就算只有三万,恐怕我西州军民也难以抵挡……” 一段沉默之后,刘筱臣进言道:“大汗,虽然您英勇仁义,将士、臣民们都对您信赖有加,愿为您从容赴死,但是,有句话,我想要及时得提醒您。” “请说!” 刘筱臣说:“如今我大宋援军已在半路,您也知道,数万兵马加上粮草辎重,加上地形限制,行军速度肯定会受掣肘。所以,请大汗认真考虑,保存实力,留存薪火,别让我大宋军队达到之时,只有为您祭奠的机会。” 赫马德翻译给毕勒哥听,众将听完,火冒三丈,这不是咒我伟大的大汗吗。“你说什么!”有人冲动得想打人,还好被及时拉住。 毕勒哥扬手阻止激动的部将,说:“话糙理不糙。刘大人有何良策?” 刘筱臣说:“昔日刘皇叔率宜州数万百姓迁徙,获得仁义无双的称号,但历史只会记住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仁义,是成不了大事的!三国的故事,最后成就的是曹操,是司马家,而不是刘家。我的建议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住星星之火,他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就有野火燎原之势!” “你要我舍弃这三万对我致死不离不弃的百姓?不可能!”毕勒哥强烈拒绝说。 “有舍才有得!您不妨这样想,您先暂时将这三万百姓寄存在这里,反正他西辽占了地盘,也是需要百姓们来发展此地。您率领将士们往东南暂避,也好更接近我宋军范围。他日有我大宋天兵襄助,何愁复国无望?”刘筱臣循循善诱说。 毕勒哥陷入沉思,前有项羽不肯过江东,霸业一时消陨,迂回避退也不失为一条后路。 赫马德说:“大汗,南方还有一座约昌城,不如先避退到此,坚守待援,希望宋军能早日到达。” 刘筱臣说:“我会写一封信,告知大汗待援之所,相信宋军很快就能前来解救!” “也只有如此了……”毕勒哥说。 夜幕来临,毕勒哥沉痛地跟百姓们陈述了自己的不甘,表示自己很快就会回来解救黎民于水火,并向天立誓,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等等。毕勒哥与百姓痛哭中告别,带着六千精干将士,与刘筱臣、李昌佑悄悄地从南门溜走了。 黑暗中,李昌佑与刘筱臣并肩走着,小声说:“刘大人,你这海口夸得太大了,您这完全是临时起意,万一大宋朝中无人响应,那我们俩应该趁早溜之大吉。” “放心,这是大功一件!”刘筱臣拍着胸脯说。 “不知你哪来的自信,到时候别怪我跑得太快。”李昌佑心想。 第九十六章 约昌之约 约昌城又称且末,汉代即有且末国,唐朝玄奘和尚取经归来,曾经过此地。北面是茫茫大漠,南临吐蕃。毕勒哥率军到达约昌城,城主并不想遭西辽军铁蹄践踏,因而避之不出迎。毕勒哥在城外苦苦等候了一天一夜,心急如焚,不断回望,生怕西辽军后脚就追上来,到时候自己上天无门只有死路一条。 谁知第二天中午,烈日当空的时候,约昌城门打开了。 毕勒哥一脸错愕地看着出城迎接自己的约昌城副城主哈桑,哈桑带领着手下出门迎接自己,暗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刘筱臣悄悄对李昌佑眨了下眼睛,两人心照不宣地微笑以对。原来,昨晚李昌佑拗不过刘筱臣的软磨硬泡,悄悄潜入城中,辗转找到城主大人,趁人不备将他送下黄泉路了。没了主心骨的城中诸人生怕毕勒哥盛怒之下再对自己作出不利的举动,是以大家商议还是出城迎接毕勒哥进城。 哈桑说:“大汗,不是我等不愿开城迎接您,而且城主怕放您进城引火烧身。我等久受大汗恩惠,怎敢背信忘义,因此趁他不备将他除掉,带上城主人头献上,请大汗息怒!” 哈桑想,自己将杀害城主的行为包揽在自己头上,也是顾全毕勒哥的颜面,又给自己脸上贴了金,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妙计。他哪知道,毕勒哥自己根本没有下令暗杀城主。 毕勒哥现在哪还有时间怪罪他,赶紧进城要紧,否则等下敌军压境,大家都是死路一条。毕勒哥说:“有劳大家了!事不宜迟,我等赶紧入城!” 毕勒哥进了城,命人赶紧着手加固城防,储备粮食,安定城民。 当晚,不计其数的西辽军浩浩荡荡地赶到约昌城,将之四面包围,却并不急于进攻,只是点着火把,吓得城内百姓惶惶不安。有些人想趁机打开城内溜之大吉,被士兵抓住当场格杀勿论,才将事态控制稳定。 毕勒哥带着大家在城楼彻夜轮流执守,熬到第二天早上,还不见对方进攻。却见敌军在城下一公里外明目张胆地设下拒马,来回巡逻。 “敌军大军集结完毕,却迟迟不进攻,莫不是在等什么重要人物?”刘筱臣说。 毕勒哥听完翻译,说:“他们是要瓮中捉鳖啊!迟早是死,当初就该和他一决雌雄!” 刘筱臣说:“大汗应该庆幸,敌军这是在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只要我大宋大军一到,万事大吉!” 李昌佑说:“刘大人所言极是,大汗只需备好石头火油,弓箭人粮,万众一心,他要是敢攻过来,不死也得扒层皮!” “对,我跟李将军也会和你们战斗在一起!”刘筱臣说。 毕勒哥点头说:“好!做好自己的本份,其他的交给天意吧!” 接下来两天,西辽军组织了两波两千人的小进攻,试了试约昌城的防御。当然,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消停了二日之后,西辽军终于鼓动起来,大军集结整齐,当先一架宝辇领着数十个将领,率领全军缓缓移动到距离城门下三百米的距离停下。 行辇上一位身穿黄袍的雄武汉子立在上面,声音浑厚地说道:“城上大汗请出来叙话!” 毕勒哥从后面站到城墙边,说:“我道是谁,原来是厚颜无耻的耶律大石!” 众人纷纷惊异,原来这就是雄才伟略的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并不生气:“大汗不要太动怒,容易伤肝。你曾对我有恩,所以今天,我才亲自前来,报答于你。” 毕勒哥骂道:“你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你这无耻小人!” 耶律大石再次遭骂,他身边的将领都动了怒火。耶律大石真的好脾气,他说:“只要你愿意加入我的麾下,我保证不伤你等分毫,还可许你们高官厚禄!” 毕勒哥三骂道:“我真是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卑鄙小人!要打便打,我是不会投降的!” 耶律大石三次被骂,内心稍有愤怒,但面上仍然古井不波,他说:“你不为自己考虑,也想想身后的百姓们。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身后的人,都够你造一座通天塔了。我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日午时,我希望得到你明智的选择。回驾!” 西辽军让开一条道,然后后军变前军,暂时退去了。 哈桑问道:“大汗……” “你们不必多说,我也不想枉造杀戮。明日午时,若援军不到,你们便开城投降!”毕勒哥说。 赫马德听出毕勒哥话中有话,说道:“大汗,那您呢?” “我自有我的去处!”毕勒哥望着天空说道。 刘筱臣在心中喊道,大宋的天兵天将们,你们快来救援吧,不然我也要魂归西天了! 第二天中午,太阳高高挂着,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寒风猎猎地吹着军旗,刀刃似乎被吹得也更利锐了。 耶律大石好整以暇地坐在伞下,悠然地喝着茶,一切尽在掌握中。 毕勒哥现在城头。大家都不说话,久不久看看天上的太阳。似乎改变命运的是时间,而不是人物本身。 耶律大石仰头饮尽最后一滴茶水,将茶盅用力摔在地上,扬起一层灰。他旁边的将军见状,对城上高喊道:“时辰已到!” 城楼上,大家目光坚定的望着毕勒哥,纷纷攥紧兵器,这场战斗,让我们并肩到死! 毕勒哥环视着众人,说:“谢谢你们,但是,若坚持不到最后的援军,便开门投降吧,我不想再让百姓们受难。” 西辽军开始攻城了,茫茫多的士兵,包裹着攻城车、架着攻城梯,目标直指约昌城。 一百米、五十米。毕勒哥一声令下,城墙上箭雨疾下,城下中箭者应声倒下,但,身后的战友们跨过他的身躯,不断地补上去。 西辽军终于抵达了城下,架起云梯,开始登城。胜利,也是无数尸体的堆砌。 城上石头找准了人头砸下,但城上冒头的士兵,也面临着城下飞箭的追命。西辽士兵爬到城楼一半,城上倒下火油,火海在城墙上蔓延到了城墙下。 但是,油也有尽的时候,火总有灭的时候。 “还能坚持多久?”毕勒哥望着城下如山的尸体,再继续下去,不用架梯子,敌人都可以踩着尸体跑上来了。 “最多半个时辰!” “大汗,你看!”一直关注着战场周围的刘筱臣发现西辽军后方骚乱起来,远处扬起遮天蔽日的黄土,轰隆隆的马蹄声与喊杀声随着寒风传来。 毕勒哥激动地说:“宋军终于来了吗!?” 远处疾驰而来的,正是屈平的精锐骑兵,装备着大宋最高新尖的武器。紧赶慢赶,赶得就是一个巧。 宋军的强弩对上西辽的弓箭,就像大巫见小巫。西辽后军被杀出一个大豁口,耶律大石忙命人往后军打探,后军上来禀告:“后方大量精锐宋军袭击,敌军弩箭厉害,拉开了距离,我军只有挨打的份!” 耶律大石大袖一挥,骑上宝马,带着几个将军策马到后方,见宋军“宋”字龙旗迎风招展,与己方时刻保持着有效射击距离,自己的兵马不是追着吃土就是追上去吃箭。耶律大石果断命令部队拉住阵脚,停止与宋军的互射,退回到安全距离。 屈平见敌军后撤停止了射击,也命令停止攻击,摆开阵型,策马与众将排在队伍前方。 耶律大石见对方默契地停止了攻击,策马前行两步,说道:“我乃西辽国皇帝,耶律大石,前方宋军哪位将军?” 屈平骑着小白龙上前搭话:“本帅大宋征西大元帅是也,乃是大宋永国公、辅国大将军、上柱国。” “原来是屈将军,久闻你的威名,幸会幸会!” “那您一定也知道我是你的妹夫了,大舅子!” 耶律大石心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夫,莫非是……他说:“朕姐妹众多,不知屈将军说的是哪一位?” “萧露,另外,我跟你的大旗兄弟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原来如此,若非你我阵营有别,一定要对饮几杯!” “有何阵营之别?我看,我大宋与你西辽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您看可好?”屈平说。 耶律大石看宋军这形势比石头还要硬,自己这块石头还不一定碰得赢。便道:“好说,如何化干戈为玉帛?” 屈平道:“我宋军千里迢迢爬山涉水远道而来,无非是为了解救我大宋臣民,别的一无所求!” “哦?你有大宋臣民受困于此?” “当真!” “说出名字来,朕放他们出去。” 屈平道:“多谢大舅子!那就请大舅子退军,放毕勒哥一马!” “你耍我?毕勒哥被朕杀得狼狈鼠窜,什么时候加入大宋的麾下了?” 第九十七章 西州平定 屈平说:“对亏大舅子将他杀得抱头鼠窜,否则他也不会屈居我大宋屋檐下。” 耶律大石心想,屈平匆匆远来,肯定是诳自己的,他估计连毕勒哥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耶律大石笑道:“他堂堂西州大汗,会入你大宋吃软饭?笑话!朕若问他,他说半个不字,那就请贵军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屈平自信说:“自无不可,请问!” 毕勒哥知道宋军强援来救,西辽后军已乱,攻城的势头也有所下降。过了许久,远远看见宋辽两军已经停战,不知在商议什么,这边西辽攻城的部队也渐渐撤了回去。 刘筱臣心中大定,自己的运势又来了。他对毕勒哥说:“大汗,如今我大宋强援对上西辽大军,势均力敌,胜利的天平向哪边倾斜,要看您的了。” “看我?我当然是希望宋军能赢了!” “宋军要赢得干净利落,还能护你周全。必须要你我休戚与共,同体同心。” “什么意思?” “只有您西州加入我大宋疆域,方可保你无忧!”刘筱臣说。 赫马德犹豫了一翻,还是将原意翻译给了毕勒哥听。 刘筱臣又补充说:“中原对边远臣服之地,历来是提倡自理自治,您还可以做你的一方之主。有我大宋龙威,他日助你重收旧地,绝非梦事!” 毕勒哥心中挣扎,是死是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他看着他的臣子们,臣子们交头商议后,说:“全凭大汗做主,我等永远追随于你!” 毕勒哥惭愧地看着他的部将臣子们,说:“我有愧你们啊!但愿留得青山在,不做枉死鬼!” “大汗不愧为睿智仁爱之主!”刘筱臣说。 李昌佑心说,就算毕勒哥代表西州加入大宋,那也得西辽答应啊,人家大军压境可不是来走马观花的。 城楼下,西辽一员虎将喊道:“我西辽圣上问你,西州回鹘与大宋是何关系?” 毕勒哥定了定神,亲自回应说:“我毕勒哥,已加入宋廷麾下!” 耶律大石得到回禀,对屈平道:“毕勒哥已加入贵国,这么天大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 “约昌城弹丸之地,大舅子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与我大宋来战吧?西辽远迁西域,方兴未艾,应该多多休养生息,少动干戈。历代番夷都想进入中原,觊觎我中土富庶之地,但从来都没有人能实现。因为我中土之地受天时地利之护佑!再加上人和,无人能侵!我建议大舅子一句,西部、北部都是一马平川的极乐之地,正好适合贵军的烈马驰骋。走错了方向,可是要绊跤子的!” 屈平说的也是耶律大石顾忌的,何况屈平只是要毕勒哥及约昌城一地,没有要自己把吃进去的再吐出来。耶律大石说:“哈哈,妹夫真是生得一副好口舌!只是,朕若如此便退兵,朕的脸面如何搁?” “大舅子,您已占据西州回鹘茫茫之地,还嫌面子没挣够吗?难道非要被打一巴掌才觉得有面子!”屈平不客气地说,不待耶律大石生气,屈平接着说,“我可代表大宋与你达成马上之约,宋辽以和为贵,互不侵犯!如果你非要在这个和约上加个期限,我希望是……” 耶律大石阻止道:“行了!辽宋应归于和好,和谐发展!毕勒哥与约昌城,朕还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那就多谢西辽皇帝了!”屈平说,“此情此景,不如咱们移步到城中,把酒言欢可好?” 耶律大石想想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回绝道:“不必了,但愿宋国能自觉履行这段和约!” 屈平从马背上掏出一壶酒,大口喝了,说:“我有中原最好的美酒,大舅子可敢赏脸共饮?”说完,用力将酒壶向耶律大石掷去。 耶律大石接了酒壶,说:“有何不敢!”说完拿起酒壶咕咚咕咚的喝完,笑道,“好酒!” 耶律大石知道难再东进,便引军退去,一面高声道:“他日再聚,一定要再痛饮几杯!” 屈平望着远去的西辽大军,和一地的尸体,心道:“这耶律大石行事果敢,也是一位雄才伟略的霸主!” 他日相见,不知是何时何地。 一场原本不死不休的战争须臾间消弭于无形了。 城里的人打开城门出来,与城外的宋军一起,将西辽军留下的数千尸体清理到一边,以便双方首脑胜利会盟。 双方首脑胜利对接。江伯严向对方介绍道:“这位表示我大宋征西大元帅!” 李昌佑从人后挤出来,激动着说:“屈将军,不,元帅大人,好久不见!” 屈平对他微笑点头道:“李兄弟受苦了,你的事,咱们晚点聊。” 刘筱臣走出来,介绍道:“下官刘筱臣,见过元帅大人!” “刘大人辛苦了,你的功劳皇上早已记在心上。此番回朝,你就准备好大展宏图吧!” “与君分忧,这是下官应该的。”刘筱臣说完介绍毕勒哥,“这位便是高昌回鹘的毕勒哥大汗。” 毕勒哥说:“我现在也是大宋的一方父母官罢了,大汗的头衔就请不要叫了吧。” 毕勒哥能爽快地认清形势那自然最好。 屈平握着毕勒哥的手说:“毕大人谦虚了,以后咱们同朝为官,要与君分忧,要与民谋福!称号虽然变了,但有老百姓的认同,比什么都重要!他日咱们再将旧地夺回来,你还是他们心中的大汗!” 毕勒哥一下子从大汗变成了毕大人,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想到能重夺旧地,心中也就郎爽了。他说:“能有元帅大人这句话,我也安心了。” “西州只剩约昌城,毕大人就先任西州知州,等以后地盘大了,在当个节度使、都护,那还不是水到渠成。”屈平安慰道。 李昌佑心说,大汗变成知州了,能好受吗? 毕勒哥说:“多谢元帅开怀!西州地盘甚大,大人何时从何处开始反击?在下愿为先锋!” 屈平说:“这个……恐怕要个三年五载。为了以最小的代价劝退敌军,保全毕大人和约昌城,本帅已经跟耶律大石约法三章,暂时互不侵犯。毕大人不用过于感激,应该抓紧时间平息民意,发展军政内务要紧。” 毕勒哥要知道屈平还和耶律大石攀亲戚,估计要吐血三升。 “这样啊……下官遵命。”毕勒哥黯然道。 “毕大人何故女子作态,他日挥师重夺旧地,自该有一翻豪气,也不枉费了你的子民对你的期望!”屈平说。 毕勒哥说:“大帅说的是。下官定会勤政强军,爱民如子,他日必雪前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屈平说完下令,“全军听令!清扫战场后帮助整修城防,对城中百姓必须秋毫无犯,否则,以军法处置!” 约昌城中一处官房内,屈平和李昌佑对坐着,桌上一盏油灯,一盘牛肉,两壶浊酒。两人对饮一口,相视大笑。 屈平说:“李兄弟,我就说我们有的是机会把酒言欢!” “我是苦不堪言,强颜欢笑。” “好男儿志在四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大宋大大的欢迎你!” “你还别说,我思来想去,我这遭罪多半是与你大宋有关。” “是,你不来打我大宋,也不会落人口舌。” “这是明面上,暗地里,你们有没有做什么牒间之事?” 屈平大喝了一口,说:“干了。啊,这酒,真不咋地!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空穴不来风,一切都是有因有果。” “这么说你不否认了?” “西夏有人要害你,是真;大宋有人要保你,也是真。所有的原因,造就了你今天的局面!” “看来我以后只能跟你一条路走到黑了。” “李兄弟此言差矣,你大可以像毕勒哥一般,成为我大宋的一方诸侯!”屈平盯着李昌佑的眼睛说。 “……” “只要心是自由的,你处在什么身份、形势下,都是自由的!” 李昌佑灌了一口酒,软弱下来说:“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话,对目前的我来说,很有吸引力。” 屈平举起酒杯:“干杯,朋友,祝贺我们同朝共事,干出一番伟业!” 二人一饮而尽,李昌佑说:“你如何助我拿下大夏?借兵给我?” “不急,先让我们从内部慢慢瓦解它,到时候你李大人轻轻一推,它不就倒塌下来了吗?” 李昌佑赞同道:“高,还是你高!李乾顺既然对我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别光嘴上快活,看你表现的时候可别怂了。” “我现在就可以表现给你看!今日起,我,李昌佑,更名为李昌佐!”李昌佑狠狠地说。 第九十八章 试探吐蕃 屈平笑道:“你确定?太意气用事了吧?这可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风范。有道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姓是祖宗赐的,我当然不能改了。行不改名,不行就得改名!” “行行行,祝你干一行行一行行行行!” 李昌佐开玩笑说:“我已经表明了心志,你是不是也该拿出你的诚意了?说,大宋皇帝要封我个什么官?先说了,小了我可不干!” “看你猴急的。实不相瞒,皇上非常看好你,预先封你为西夏招抚使,官阶三品,满意吗?” “就一个招抚使,还是没有地盘的,这不是虚衔吗?” 屈平安慰说:“这你就不对了,这可是发展潜力无限大的香饽饽啊!等你拿下西夏全境,所有地盘都归你管理,牛不牛?” “到时可别过河拆桥,釜底抽薪。来来来,喝酒喝酒……” 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到了次日晌午才醒来。 屈平接下来帮助毕勒哥修建城防,训练军队,指导政务,让毕勒哥受益匪浅。毕勒哥感觉,自己早有这样的名师指导,也不至于今日落得寄人篱下。为了他日不做刀下鬼,只有好好学习,学以致用。 眼见得年底将近,大西北的天气实在太恶劣,将士们从中原而来,早就对这么寒冷的气候怨言不断。看着将士们天天烤火取暖,屈平心想,照这个样子,如何能挺近青藏高原。看来只有等明年夏天,等天气暖和的时候再进军吐蕃。 屈平召开军队高级将领会议,将自己的忧虑说给大家商议。 李昌佐说:“元帅大人,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刚刚拿下陇右及西州,又想进军吐蕃。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多嚼不烂!” 屈平说:“李招抚使大人,你的谚语说的非常好!但是,思想是行动的源泉,敢想才敢做,爱拼才会赢!” 刘筱臣说:“大人眼光长远,我等自愧不如。但是,目前摆在士兵们眼前的,是寒冷的冬季,衣物虽然还将就,但是粮马却是一大问题。还有就是年关将近,将士们思乡情切。” 江伯严也说:“末将也赞同二位大人看法,若士气一弱,恐难成大事。” 屈平说:“你们想的,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我要的结果是,有没有办法两全其美?” 李昌佐说:“一定要马上实行?” “没错,过完年,再等开春,天气转暖要等到三月份,太长时间了。有位伟人说过,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屈平说。 毕勒哥由翻译说:“约昌城粮草吃紧,恐只够大军消耗半个月。” 屈平对刘筱臣说:“语言、文化问题,一定要在明年实现汉文化、汉语言的推行!” 刘筱臣点点头,思考后说:“大帅您看这样可行吗?留贵部部分将士在此,震慑周围部落势力,一面帮助招募、训练西州和古州二地的军队,等时机成熟,伺机而动。南可收吐蕃,北可抗西辽,东可拒西夏。” 李昌佐说:“这的确是长远之计。” 毕勒哥说咕噜咕噜一阵,翻译说道:“回元帅,我们大人说,不妨暂留部分军士帮助我们重建,另外,大帅可率其余战骑取道吐蕃回宋,可以敲打威震吐蕃,令其尽早自觉来投!” 大家听完若有所思。 屈平别开生面地看着毕勒哥说:“毕大人此法不错,但是吐蕃高原之境,不知有没有路线可以提供,方便我大宋精骑驰骋?” “有的,若大帅同意,我今日便差人画出路线图。”毕勒哥说。 “很好,若此计成行,毕大人就是首功之臣!”屈平说。 李昌佐自荐说:“某愿为先锋,为大帅拿下头筹!” 屈平揶揄道:“我怕你带着我的精兵良将跑啦!” 李昌佐顿时歇气,暗道没意思。 却听屈平笑道:“我本来是打算让你暗中回西夏联络你的旧部,以便适时起义。你既然想先在我大宋拿下功名,以得到皇上的青睐,这个机会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李昌佐一听有戏,便开心道:“真的?” “没错!”屈平道,“李昌佐、江伯严听令!” 二人起身正然道:“末将在!” “本帅出门在外,有便宜行事之权。今命江伯严为主将,李昌佐为副将,领领兵八千,以迅雷闪电之势,共击吐蕃,威震敌境的同时,务必要注意保存实力!” 江伯严和李昌佐互视一眼,道:“末将领命!” 屈平说:“其余我宋军将分两部,由汪智全调度,共建古州与西州,望众将合力而为,共创辉煌!” “是!”众人齐声领命。 江伯严问道:“大帅,您何时动身回京?” “此番出军已有几月,一切基本稳定,我是时候回京复命了。我带王重阳十余人假扮商人,秘密回京,一个月之内切莫走漏风声。”屈平说完望着江伯严说,“现在是你自行做主的时候了,出门在外,要广纳良言,切莫偏听偏信、一意孤行。李将军带军多年,经验丰富,此番屈居副将,是因为他是身份限制,遇事你们一定要多多商量!” “是,末将定不会辜负大人期望!”江伯严说。 李昌佐感动道:“多谢大帅看得起。你放心,良禽择木而栖,我虽为西夏皇室一员,但他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为表示对宋廷的衷心,这个投名状我一定会呈上的!” 屈平说:“好!好兄弟,西夏的天,未来就是你的天!” 屈平告别了西州众将及毕勒哥,与王重阳、吴挺扮作商贾,悄悄出了约昌,途径到了古州,再跟汪智全和赵怀恩推心置腹苦口婆心地交代一番,再静悄悄地星夜兼程赶往大宋。 西夏与西辽探子探知宋军尚未回军,均不敢妄动,一面加紧防备。 将近一个月,屈平众人有惊无险的终于进入了宋境,大家便可以去掉伪装,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路上。为免兴师动众,滋扰沿途军民,依旧低调行路。 吴挺则自回吴玠处。 时间已是建炎三年的正月,元宵佳节也已经过去了。遥想去年时,和萧露共赏花灯,闲情逸致,好不乐哉。为抚慰大家,维持积极性,屈平承诺回去之后一定少不了给大家的奖赏。 马上就要立春,天气还是寒冷的很,除了常绿树木,只有竹子坚持抵御着严冬。望着满目苍翠的竹林,屈平道:“你看这竹子,就是一个人的真实写照。” 王重阳沉声道:“是啊,年少时虽然稚嫩,却一根筋地往上冲,比成年的竹子还要高。到后来,看透了世态,才知道垂首,才知道分叉,另辟蹊径。” 屈平拍拍王重阳的肩膀:“王兄弟年纪轻轻,眼光已如此犀锐,愿好事多磨,日后必成大器!” “多谢国公大人赏识。”王重阳说。 “王兄弟是咸阳人士?” “是的。” “咸阳好地方!秦国以此卧龙之地,一统六国,成就中国大一统局面。” “可惜好景不长,汉夺秦政,建都于长安。” 屈平说:“天下大势,循环反复,其中自有道理。天下之道,也是自然之道。” “国公果真非凡人,小民受教了。”王重阳指着前方说,“翻过这座山就到了长安京兆府了,按我们的脚程,今晚是到进不了城了。” 屈平望着眼前的巍峨大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以前部队拉练的时候到过。后人不见今时山,今山而今见后人。 “此山气势不凡,叫什么山?”屈平问。 “终南山。”王重阳说。 屈平点点头,原来这就是王重阳挖建活死人墓参悟修道之所,不知他的造化到了没有。屈平说:“仙山在眼前,哪有不登山造访之理。今夜夜宿终南山!” 大家收拾心情,向着苍茫的终南山爬去。 终南山高山险阻道路崎岖,《左传》、《史记》形容它为九州之险、天下之阻。山上物种植被丰富,最主要是,它在道教中占有浓墨重彩的地位。 观宇深藏山中,却并不影响百姓们来求神许愿。心诚则灵,越是高山峻岭,越是凸显求愿之人的决心坚定。 不时有下山的百姓擦肩而过,也有上山的人们或并肩齐驱,或忽前忽后。 “能得这么多香火供奉,得与人多少恩施!”王重阳叹道。 “不过顺着渴求之人的渴望罢了。”屈平说。 王重阳不说话,遥望着山峦,心中神往。 是夜,大家在一座残缺破败的道观中歇息。 一夜寂静。 第二天一早,大家醒来后不见王重阳,四处寻找,依然无果。 “大家分头去找。”屈平说,“活生生的一个人,还能从我们这么些多年行伍之人的身边消失都没察觉?” 大家分头出去寻找,屈平心中暗想,以自己对王重阳的关照,他不可能不告而别,许是有什么事暂时出去了。 第九十九章 风雨欲来 “国公大人可是在找贫道?” 屈平兀地转过身,看见王重阳就站在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口称贫道,一身装束却与昨日一般无二。屈平说:“王兄弟上哪去了,让我们好找?” 王重阳双手结太极阴阳印,道:“让大人费心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贫道既在此处,亦在别处。” 屈平说:“睡了一夜,不会着凉发烧了吧?” “道常无为无不为……” “我还凡有所相皆是空相,若见诸相非相非非相,即见如来呢!”屈平打断道。 “大道归一,佛也好,道也罢,不过是渡人渡己。” 屈平道:“这不会睡了一夜就入道了吧!” 王重阳说:“昨夜睡梦中,有两位道仙传道点拨于我,命我传道于世。恐怕贫道不能再跟随国公左右了。” 屈平心中了然,这一切其实自己早有预料。屈平说:“我早知王兄弟绝非池中之物,所以早就说了你可随时离开。这一天虽早有预料,但这一刻到来之时,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多谢国公大人这段时间的传教与照顾,贫道该去修行了,后会有期!”王重阳说完,深深鞠了一躬,走出门,消失在屈平视野中。 屈平任由王重阳远去,心道,这不只是你王重阳的造化。 屈平出了门,叫齐随行,高声道:“启程,回京!” “王兄弟呢?” “他?得道飞升了!哈哈哈!”屈平大笑道,留下众人一脸莫名。 应天皇城,赵构皇帝的御书房中。屈平一回到京城,立即马不停蹄地前去向皇上奏报,正好皇上今日不上朝。 赵构听完屈平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叙述,说道:“抑之这次远出塞外,不但收服失地,还收取了西州回鹘,太让朕欣慰了。加上争取到了李昌佑,不,现在应该称李昌佐,增强了我方又消弱了西夏。李昌佐对西夏了如指掌,时机成熟时,他便是一柄叩关夺门的利器。朕稍有不放心之处,便是你将京畿路精锐之师交由江伯严和李昌佐统领,鞭指吐蕃,实乃一大险招。朕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皇上远虑自然没错,但臣相信此二人一定能全身而归,说不定还能带回捷报。吐蕃自唐以后,已是一盘散沙,此时不趁他病要他命,只怕春风吹又生!”屈平说。 赵构叹道:“事已至此,只有祈祷他们凯旋了。近期朝中没有什么大事,你风尘仆仆回来便来向朕禀报,也该早点回府,看看你的国公夫人了。到了三月就要临盆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皇上,臣告退!” 萧露已怀胎八月有余,挺着大肚子,走着腿胀,坐着腰胀,总之是煎熬。还好,唐慎微经常前来请脉,母子倒也平安。 屈平回到家,两口子强忍着激动,小心地听着肚子里的胎动,欣喜不已。 “怀孕了应该左侧卧。八个多月了,还要适当多走动。”屈平说。 萧露说:“走动是增加了,但是为什么要左侧卧?” “……我听专家说的,总之这样有利于胎儿。” “哦。”萧露乖巧地说。 “唐大夫把脉,有没有说是男是女?”屈平问。 “没有,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吧,像你一样漂亮,也不用到处忙活。”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屈平惊喜道:“什么?是个儿子?” “我就说嘛,你还是重男轻女!” “哪里,我是惊讶到了。我说喜欢男的喜欢女的,你都会有话说。行吧,现在您是大熊猫一样的保护动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熊猫很宝贵吗?” 屈平想,可能是宋朝时候大熊猫还不稀奇,或者是人们对珍稀物种的关注度不够。屈平说:“当然了,以后我们成立个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由你任会长,怎么样?” 萧露捏住屈平鼻子说:“就你噱头多!” “我不在这么久,家里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都没有,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吃吃睡睡。小淑真学习一直很用功,彩莲姐生了个胖小子,没事经常过来传经送宝,易安居士也偶尔来串门。对了,要说大事,萍儿郡主经常三天两头来看望我,算不算大事?” 屈平奇道:“她经常来看你?” “是啊,昨天还来了。呶,那梅子就是她送来的。” 赵萍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她经常来为了什么呢? 却听萧露又说:“我觉得吧,郡主是想成全你一门两室。因为以她的身份和性格,是不可能她做小我做大,只会是平起平坐。” 屈平头大道:“一门两室,我还一室两厅呢,宝宝生了还加一卫!你别瞎想,明天我去探探她口风,让她尽早断了邪念!” 萧露不解道:“人家郡主不嫌弃你有妻室,愿意委身下嫁于你,你倒还先拒绝人家了。” 屈平心道,这娘子也太通情达理了,只是我这新时代受过党的先进教育的优秀人士,怎么会接受一夫多妻这种陈腐观念。屈平道:“我堂堂国公,二品大员,她哪里下嫁了!再说了,这都是你的臆想!别说了,再说我可生气了。” 萧露心道,相公连堂堂郡主都不接纳,只愿与我在一起,心中十分感动。她笑道:“好了好了,是我误会了。我错了,乞求你的原谅。” 这边在说道赵萍儿,那边赵萍儿听说屈平回来了,一颗芳心砰砰地几乎要跳出胸膛,最后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决定过几天再去找他。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们获悉了永国公大人又收获丰硕战果,纷纷道贺,并恭贺皇上洪福齐天,大宋振兴举目可望。朝臣们自然更加信心满满,个个在心底发誓,要再努力努力加把劲,可别让功劳给人家捞走了。 鲁忌那边也传来喜报,第一门大炮终于成功打响,威力震天,屈平便将此炮取名为“威震天”。接下去便是成立火炮营,屈平亲自教授指导火炮原理及实战技术。 既然有了成功的经验,后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按部就班,争取造他个几十门,让每一支军队都装备上。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光有大炮,还得有足够的火药支撑。 不得已,屈平请皇上颁布政令,除规定特大节假日和国家纪念日可燃放烟花,其他时间任何部门和个人均不得随意使用火药类制剂,特特殊用途还需审批通过方可使用。红白喜事,一律使用爆竹,真正的敲打竹子。降低成本的同时,还减少了燃爆灾害的发生。 有了先进武器,须得有用武之地才行。 在屈府的秘密地下室内,李彩莲向屈平做着报告。 李彩莲说:“西夏方面,牒间人员已完美渗透,只是因李昌佑事件,一些重量级任务还不好放开手脚施展。” 屈平用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敲着桌子,说:“西夏方面继续努力,但是掌握分寸,切莫打草惊蛇。最需要解决的,还是金国那边。秦桧那边传回消息了吗?” “我们的人已经与他接上头。他已经查清楚,去年袭击太上皇与你们的人,正是金兀术指示的。” 屈平点点头:“这个在我预料当中。” “完颜宗辅因为与你枉作协议,遭到金帝的短暂疏离。但是他根深蒂固,又才能卓绝,很快又得到了启用。”李彩莲说。 “完颜宗辅是只老狐狸,如果完颜宗贤能上位,就大大有利于我们。” “完颜宗贤地位虽有上升,但军政两方面,一个由金兀术完颜宗弼掌握,一个有完颜宗辅协助,他不过打理一些后勤工作。” 屈平眼前一亮,说:“后勤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是却有蛇之七寸的效果,针对好了,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彩莲说:“我明白了,我会立即指令牒间暗中行事。” “有你负责牒间工作,我很放心。”屈平转而说,“小宝宝好带吗,改天我去看看我的小侄子。” “谢谢大哥关心,小子一切安好。” “真是辛苦你了,身子还没恢复好,还要兼顾这些繁琐的工作。” “没问题的,我知道,这是大哥对我的信任。” “你明白就好。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通知你。” 屈平在院子里,悠闲地逗玩着皇上御赐的来自东洋的几只鸟儿,不时地丢进去一把稻米喂着,自言自语说:“鸟啊鸟啊,你真是命好,好多人连饭都没得吃……” “那你别浪费粮食了呗。”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屈平转身一看,原来是赵萍儿郡主。 赵萍儿见屈平回过身来,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娇羞,不过她定力深厚,很快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飒爽,自然地看着屈平微笑着。 屈平也是一怔,说道:“皇命难违,不只要吃饱,还要吃得好。” 赵萍儿听完狡黠地说道:“皇命难违?是不是皇上说什么你都要做到?” 第一百章 郡主的爱 “只要不有悖人伦,不伤天害理,尽量要做到。”屈平想了想说,“郡主光临寒舍,有什么要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本郡主是来看露露姐姐的。而且我作为武林协会副会长,还有一些事务要向会长你汇报呢!” “你是执行会长,你自行决断就是了。” “你说的哦,那我以后就把你架空了哦!” 屈平才不稀罕这个头衔,他说:“请便!拙荆在里面锻炼呢,你去吧。” 赵萍儿心说,刚来你就要把人家支走,算了,谁让自己说了是来看萧露的呢。赵萍儿朝里面走去,又转身说道:“中午我可是照例在贵府用餐的!”说完不等观看屈平阴晴不定的脸色,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进去了。 屈平心中慌乱,萧露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郡主是真的看上自己了,自己这小身板,怕消受不了。不行,要不要跟皇上沟通一下,万一皇上到时治自己一个扰乱宫廷侵犯皇室就说不过去了,还是先打预防针保险点。 也不知赵萍儿跟萧露二人有的没的聊什么,直到中午喊吃饭了,俩人才手挽手亲密得像亲姐妹一般的有说有笑走出来。 吃饭时就尴尬了,萧露和赵萍儿一左一右的坐在自己两边。屈平心里有了自我暗示,感觉她们像两个夫人一样服侍在自己两侧。这顿饭屈平吃得坐立难安,反观赵萍儿倒是自然的很,好像常来常往惯了。 大家落了筷子,萧露说:“相公,今天吃饭怎么一言不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烦心?” 屈平看着二女好似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真是有苦说不出,只好说公事烦心,怠慢二位了。 赵萍儿舒舒服服地摸了摸肚皮,满足地说:“吃饱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国公及夫人的款待。” 萧露起身说:“萍儿妹妹客气了,让抑之送你吧。”多月不见,两人都已姐妹相称了,萧露这是打心里要让自己违反一夫一妻制啊! 赵萍儿虽说不用送,屈平作为一家之主,又怎敢轻怠了郡主。二人走出到府外,郡主的马车已经在外面恭候了。 “郡主慢走。”屈平请道。 赵萍儿由小兰丫鬟扶着上了马车,回头说:“过几天有个游园诗词会,一起去吧!有李清照,还有当朝宰相李纲大人等朝中文人,场面一点不落武林十大呢!” 屈平苦笑道:“多谢郡主美意,舞刀弄棒我在行,叫我舞文弄墨那真是贻笑大方了。” 赵萍儿坚持说:“去嘛,你可是当今最红火最受热捧的人了,你去了那才锦上添花。” “就怕我到时候画蛇添足啊!” “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赵萍儿说完坐回车中,车夫一抖马鞭,“驾”的一声驱使着马车打道回府。 小兰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张着小嘴喊道:“大人,别忘了哦!” 屈平苦恼地摇着头,转身一脚踏进府门,忽听身后有人压着嗓子叫道:“国公大人,国公大人。”屈平回头一看,似曾相识,但不记得是姓沈还是陈。 那人自我介绍:“大人,小的是鲁大人门前开马车铺的沈万,承蒙国公抬举,如今经营马车局,生意兴隆,今日特意来感谢大人。” 屈平哦了一声,说:“这是你的机遇。你沾了朝廷的光发大财,一定要保持诚信为本,守法为民!” “是是是,小可省得。”沈万说完瞧瞧四周无人,“大人,可否进去说话?” 屈平不知他有何事,搞得神神秘秘,但还是侧过身让他进到府中,然后关了门。 沈万小心地从怀中探出一大捆交子币,躬身道:“大人,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屈平微笑着看着沈万递来的交子,心道原来是喝水不忘挖井人啊,这是来投桃报李的。但是,我要这钱做什么。沈万见屈平脸上微笑着,以为有戏,谁知国公大人的脸色渐渐阴暗下来,正色道:“我是看你诚意正当,才送你财路,你却到头来要陷我于不公不正,阴谋腐败朝廷重臣,毁我廉洁!该当何罪!?” 沈万看了一下手中的交子,试探道:“大人,是不是少了……” “混账!你是不想干了,还是想掉脑袋?”屈平喝道。 沈万没想到屈平公正廉洁如斯,吓得赶紧跪倒,小鸡啄米的磕头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是小人不对,小人一定痛改前非!请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吧!” 屈平见他磕头诚恳,便道:“你起来吧!希望你记住,给你荣华富贵的永远不是我个人,而是朝廷,是皇上的英明领导,政策通达!” 沈万战战兢兢地起身,不敢抬头看屈平。 屈平说:“这钱你既然贡献出来了,就不要收回去了,捐到国库吧,也能为自己积点声望!” 沈万如蒙大赦,说:“多谢国公指点迷津。小的告退,国公万安!” 屈平回到房,萧露摸着肚子八卦道:“这么快回来了,不多送送郡主?” “她自己有马车接送,要我送什么!” 萧露心道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啊,怎么这么不开窍。她说:“她有情,我也没有意见,你就没一点那什么?” “可惜妾有情,郎无意。”屈平说。 萧露笑道:“你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没有一点遐想,何况人家还是郡主?” 屈平揽住萧露香肩,轻声道:“人家恨不得独占恩宠,你还拱手与人分享。我有你这个郡主就够了,若水三千,只取你一瓢!” 萧露很受感动,说:“随便你们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游园诗词大会的日子到了,屈平在家辗转了许久,终于抵不过萧露的推赶,只好不紧不慢地出了府,让阿正驾着马车,慢悠悠地去往宜兴园,今天文人骚客汇集之地。路上还特意绕了远路,多耽误一刻是一刻。 宜兴园里已经聚满了许多人,大家有说有玩,有喝有跳,诗词琴瑟歌画,只要是文人墨客喜欢的,样样俱全。除了没有狎伎。 屈平一进门,就受到了热烈的欢欣。 “永国公来了!” 李纲道:“屈大人文武兼备,真是我大宋之福!” “李大人过奖了,李大人才是国之栋梁!”屈平回敬道。 赵萍儿快步过来说:“来啦!快就座!赏词大会马上要开始了。” 今天的座位安排的也讲究,屈平与李纲分别坐在两边的首座,这让对诗词没有天赋的屈平汗颜不止。 屈平的下手,坐的是赵萍儿,不知是谁特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作。 李纲作为宰相,又是年老长者,由他主持道:“大家好,很荣幸,在这么隆重的场合让老夫在此主持。今日,这里聚集了我大宋如此多的文豪,可见我大宋文化发展之繁荣。永国公有没有什么寄语要向大家说?” 屈平没想到他把话茬交给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听李纲说了句“如此多的……”,脱口而出:“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全场响起雷鸣掌声,李纲道:“没想到屈大人竟有如此文采,实在让老夫等人汗颜哪!此等文风,我想在座的没有几个能写出这得豪气!” 赵萍儿眼中闪着小星星,心中雀喜不已。 李清照等名人也点点头,承认了屈平文采之出众,果真是英雄代有才人出。 屈平没想到随口吟了一段伟大领袖的词,会得到如此的赞许。也难怪了,谁让咱那位伟大领袖独领风骚数百年。屈平笑道:“大家谬赞咯,其实这首词不是屈某所作,而且一位伟人的杰作。” 大家才不信呢,这么好的词,又是伟人所作,不可能没人听过,肯定是屈大人太谦虚了。 赵萍儿说:“你别谦虚了,谁还没读过你和岳将军合作的《满江红》?那种气势,与今日这首词颇有相似!” 李清照也说:“屈大人承认吧。大人这等文采,还叫尊夫人来向我学习,不是打脸老身吗?” 屈平心里叫苦,又无法反驳,只好说:“随便大家怎么想吧,屈某确实江郎才尽了,后面可别再让我献丑了,那就是真的献丑了。” 李纲道:“好。书记官记下屈大人刚才的词没有,我们要进行后面的献宝了?” 屈平叫屈不已,这种荣誉自己怎受得了,以后九泉之下见了领袖可怎么承认错误。 “易安居士是成名已久的文豪,又是女士,当然要女士优先。我们先请易安居士为我们亮个头彩!” 第一百零一章 游园词会 李清照起身道:“刚才永国公大人一鸣惊人在先,我这就承上启下一首,希望与大人那首词相比不要太落下乘。” 俗话说文学第一武无第二,高风亮节的易安居士也不想待会儿喝彩太过冷清。只听她轻轻又抑扬地吟道:“这首《声声慢》,写在亡夫去世之后。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一首吟罢,现场无人喧哗,竟有低低的抽泣之声。屈平扭头一看,平时爽朗的赵萍儿竟然暗自垂泪了。赵萍儿见屈平看着自己,赶紧将脸偏向一边,偷偷地擦掉眼泪。 李纲评价道:“好一个‘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道尽了人间别离苦楚。老夫年近半百,自以为心肠铁石,内心还是被这首词击打得七零八碎。” 接下来李纲献上了一首《望江南》:“江上雪,独立钓渔翁。箬笠但闻冰散响,蓑衣时振玉花空。图画若为工。云水暮,归去远烟中。茅舍竹篱依小屿,缩鳊圆鲫入轻笼。欢笑有儿童。” 一曲吟罢,自然也是获得了满堂彩。 后面又有许许多多的才子才女分别献技,总体来说是良多于莠。大家以交流促进为主,自然不会太在意,作得不好的下次努力加把劲就是。 “听说郡主少时便多有灵气,熟读经史,诗词歌赋无不通晓。不知今日郡主可否献词一首,以慰殷殷众心?”李纲向赵萍儿说。 赵萍儿也不扭捏,道:“安国公过誉了,本郡主不才,作了一首简单的《苍梧谣》,权当献丑。羡鸳鸯,凭风寄相思;燕双飞,娥皇并女英。” 赵萍儿一个未出阁的皇亲之身份,作了一首这样的词,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在李纲人老成精,说道:“这首小词虽然言简,却道出了一位深闺的姑娘对如意郎君的一往情深。老夫猜想,一定是郡主的某位女友深陷相思之苦,时常述说与郡主听,所以郡主才有了这首《苍梧谣》。” 李纲说完,周围人们纷纷点头,一定是这样的,堂堂郡主怎么可能与他人分享驸马。 屈平可不是这样想的,他的心里冒了一阵冷汗,郡主也太敢说了。赵萍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大家的评论也不置可否。趁没人注意,赵萍儿还挑衅地剐了一眼屈平。屈平权当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 游园诗词大会在歌舞升平中继续进行,屈平趁没人注意,便告辞溜之大吉了。 走了没多远,赵萍儿追出来,调皮地问:“你怎么偷偷溜了,也不告辞一声。唉,你觉得我作的词怎么样?” “不怎么样!”屈平不客气道。 赵萍儿毫不气馁,与屈平并行着,说:“当然没你的好啦!今天你可是又出风头了。” “我才不稀罕,我说了那不是我写的。” “没关系,反正是从你口中说出的。” 屈平停下步伐说:“郡主殿下,您青春珍贵,不应当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赵萍儿沉默了一下,笑着说:“哎呀,对,本郡主应该回去睡个美容觉了。告辞!” 屈平望着赵萍儿潇洒的背影,不知道她能不能领会。 时间过得飞快。建炎三年二月中旬,皇上召回各地兵马统帅回京述职,安排最新战略部署。 赵构听完众将的汇报,说道:“自朕登基以来,已近三年,有赖诸位爱卿的衷心倾力相助,才有了今日大宋安宁的局面。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卧榻之侧且不容他人安睡,大宋东北有金国虎视,西北有西夏兹扰,再西北之地有西辽,也算是宿敌,西方若不是吐蕃政权土崩瓦解,也是一块心头大病。就连西南方,若不是有大理国相隔,交趾自唐以后脱离中原掌控,时常骚扰北境,也是一大苦恼。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没有危机意识,没有时刻的警醒,必然在沉睡中灭亡!说了这么多,总的还是要大家时刻警醒,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要敢于打仗,敢于流血,才能打胜仗!” 屈平等众将点点头,没料到年轻的赵构已经十分成熟稳重了。 众将一起表态道:“臣等必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就好,死字休要挂在嘴上。”赵构说,“众位爱卿还有什么提议?” 岳飞道:“皇上,金兀术统御大军,在长城外驻守,轮番演练,大有趁机南下之意!” 赵构说:“金人狼子野心,他日必斩草除根!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听令,朕命尔等加强边关防卫,收练新兵,囤积粮草,有备无患!” “臣领命!” “张俊、赵立听令,加强后备,以待前援!吴玠吴璘注意西部敌情,其他各地守将,务必夯实当地安全与稳定,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 赵构又道:“今天的会议是我朝第一次全军事会议,没有一个文官参与。朕有意平衡自开国以来重文抑武的局势,以后军事决策,文官只有提议权,没有决议权,一切皆由高级武将合议以后,朕最后定夺!” 众将欣喜,咱们武将终于扬眉吐气了。 “以后朝廷论政,只有五品以上官员可入殿参政,其余人等殿外听候,若有谏仪,须由下呈奏。武将在京也要入朝,不再殿外听候,文武官员一律同殿议政!”赵构说。 此举当然是大快众将之心,只差拍手叫好。 赵构再次抛出重磅炸弹:“军机大事,以后由军务院统管,统管全国兵马,下辖兵部,朕自命天下兵马大元帅,屈平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在座各位皆为军务院统领,可直接参与军机大事。三千人以上军事行动,除特殊战况外,须永国公或朕首肯方可调令!诸位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屈平自己当然不好说什么,只是怕有些自认为资历老者对自己有不服。不过,这些年自己拼下的赫赫战功,理应值得这种待遇。不过,不谦虚推让一番,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臣自认为功劳浅薄,资历与威望恐尚不足以担任天下兵马副元帅之职!”屈平道。 “我刘光世举双手赞成永国公担此重任!”刘光世第一个说道。 “臣也赞成,永国公多次以身涉险,为朝廷谋下赫赫战果,可担此任!”岳飞道。 韩世忠也说:“臣无异议。” 皇上扫视一圈,吴玠开口道:“臣也赞成。”接下来,其他人纷纷表态赞成屈平担任天下兵马副元帅。 赵构龙颜大悦,说道:“好,那就希望众爱卿齐心协力,共同展望美好未来!” 会后,众位将军走在路上。吴璘赶上屈平稍微落后一个身位,道:“国公大人,下官在此多谢您上次带犬子前往西域。犬子写信给下官,说特别感激国公给了他这么珍贵的机遇,让他能在国公身边学到这么多东西。” 吴玠也拱手轻轻地道:“多谢永国公。” 屈平笑道:“吴挺小将军悟性颇高,胆气过人,他日必有一番大作为!” “还需国公大人多多提点哪!”吴玠说。 刘光世追上来大大咧咧道:“屈兄弟,哦,不,永国公,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不知今天咱们还能喝一杯没有?” 屈平特别喜欢刘光世的直率,说道:“刘将军客气了,私下我们依旧可以兄弟相称,不必拘束。” “那就好,哈哈,屈兄弟还是原来的屈兄弟嘛!”刘光世拉过岳飞,“岳将军,看你比我还拘谨,亏你们还结义兄弟呢!屈兄弟,咱们虽然兄弟相称,但是还没结义呢,今日咱们也搞个歃血仪式,从此咱们也是过命的好兄弟!” 屈平低声说道:“仪式就免了吧,咱们心中有数就好。要不然,被有心之人抓住,要说咱们搞小团体,拉帮派!” “对对对,喝酒去,喝酒去!老吴,你们兄弟俩走快点!”刘光世哈哈叫道。 岳飞笑着摇摇头,加快步伐赶上。 大家喝完酒,第二天便各回驻地岗位去了,岳飞多留下两日,拜访了他夫人李娃的叔叔李纲安国公大人。 春天的日子,草长莺飞,万象一新。 皇上在御花园里,和屈平品着今年新贡的春茶,晒着暖暖的太阳。 “夫人就快临产了吧?”赵构说。 屈平回道:“是吧,请唐大夫瞧过了,就在这几日。” “有没有说是男是女?” “唐大夫说是个小子。不过臣觉得最终还是要眼见为实。” 第一百零二章 宁夏侯爵 赵构道:“哈哈,他说吴贵妃怀的是个龙子,到时要是说错了,朕可要治他个欺君之罪!” “女子男子都是龙子,他也没有乱说。”屈平帮唐慎微说道,万一赵构要是当真了就不好玩了。 “哈哈,你别忙着给他开脱,朕不过开个玩笑罢了。”赵构顿了顿,怅然道,“潘贵妃之子已有三岁,虽然年幼,但是已经当过一回皇帝了。” 赵构指的是其被汪伯彦口头胁迫为帝,此事让赵构蒙上了一层阴影,总感觉这个皇子不利于自己。 屈平说:“皇子也是被奸人挟持,圣上切莫当真!” 赵构哈哈笑过,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真是伴君如伴虎,皇帝尚年轻就要记惦年幼的皇子篡自己龙位了。 赵构岔开话题,说:“朕有个姐姐,年纪也不小了,朕应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屈平总共不认识赵构几个姐姐,也不知他说的是哪位。屈平说:“那臣先恭喜皇上和殿下了。” 赵构诡笑着说:“要是男女之间关系牵扯不清,而旁人又大都以为他们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按理应该怎么办?” “那男的若是有男子汉的担当,自然应该明媒正娶那位女子!” “哦!抑之觉得萍儿郡主如何?” 皇上不会说的就是赵萍儿吧,那男子不会指的是自己吧,冤枉啊,自己可没有跟她扯不清。屈平心中冒冷汗,小心说道:“郡主殿下有皇室之风,高尚典雅,行事有大将之风,是少见的一位奇女子。” “抑之不要说得这么中规中矩嘛!”赵构笑道,然后端起茶杯边喝边说,“听说抑之和郡主一起参加了游园诗会?” “确实参加了,但并非一起去的。”屈平额头冒出冷汗,皇上这是要提审自己呢。 “听说郡主常常去你府上?” “臣不在京中,郡主确实常去探望内子。” 赵构爆喝道:“既然你夫人都有意接纳,你难道对萍儿郡主还有挑剔?” 屈平忙跪下道:“皇上明鉴。非是臣对郡主挑剔,而且臣高攀不上啊!” “你是怕高攀不上,那就不是说对郡主没有一点感觉了?” 屈平心道,糟糕,皇上钻牛角尖。屈平解释道:“回皇上,郡主是个好女子,臣不能耽误她。而且在臣心里,一夫一妻才是因为爱情而生活在一起的样子。” 赵构拍案道:“大胆!你是在说朕纳妃只是为了延续子孙?” “皇上息怒!两个人要生活在一起,是要有感情才可以的。俗话说,强拧的瓜不甜。”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世间这么多对夫妻,那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皇上,生命应该是自由的,姻缘也是应该自由的!” 赵构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朕说不动你,看来是萍儿郡主心急了些。朕不过是托郡主之意,试探一下你。” 屈平舒了口气,起身说:“谢皇上,郡主千金之躯,岂可下嫁于有妇之夫?假以时日,郡主一定能想通,病树前头万木春,在臣这棵树前头还有一大片森林。” 赵构说:“跟朕说心里话,你对萍儿没有一点心动?” “喜欢而已,还谈不上爱。”屈平想了想,不敢欺瞒皇上。 “你是不是怕朕要你娶了郡主休了你的原配?” “臣没想这么远,因为臣没想过和郡主会有更深入的一天。” “噢!左右两个正室也是可以的嘛!算了,朕不逼你了。”赵构说完,像没事般说,“来,喝茶。” 屈平惶惶地回了府,心想皇上肯定会将今天的结果告诉郡主,那么她或许会知难而退吧。事实上,自此之后,屈平很久都没有见过郡主,她也没来过屈府,哪怕是萧露生完孩子。 再见面,或许会有另一番感触吧? 这段故事似乎已经无疾而终,就像你当年的暗恋对象一样,还没有表白,也没有机会说再见。 三月份,屈平的“小子”终于在期盼中呱呱坠地,幸好母子平安,否则就要体会这个时代恶劣的医疗水平了。 屈平抱起宝宝,喊道:“哎哟我儿子,终于出来了,可把你妈妈折腾坏了!” 小绿说:“老爷,是……是个千金。” “……这个唐慎微,水平有限啊!”不过也不能怨他,未来的世界有天上的卫星时刻检测,天气预报也不见得回回准确。 希望他给吴贵妃把的脉,可别有失。 女儿就女儿吧,总比生个儿子要出去建功立业来的安全。 皇上恭喜屈平的同时,还不忘笑话他准备了那么多男孩子衣物用具。为表彰屈平对大宋革命事业后继有人的贡献,皇上特批他一个月陪产假。 六月份的时候,是唐慎微最受煎熬的日子,因为吴贵妃这个月要生产了,可千万别又看走了眼,那丢的可不只是面子,还有可能连脑子都保不住。 幸亏吴贵妃仁爱,生了个儿子,要不然唐慎微就只有谢罪了。从此唐慎微告知外界,自己再不与人把脉辩生男生女,专心做自己的本行,太专业的东西还是交给妇科大夫吧。 赵构得了一个儿子,龙颜大悦,犒赏了唐慎微,还对屈平说:“不如定个娃娃亲,你的千金以后给我的皇子做老婆吧!” 屈平哪敢胡乱应承,说道:“谢皇上隆恩,不过臣怕皇子喜好不同,忤逆了皇上圣意。” “他敢!哈哈,朕知道抑之提倡自由恋爱自由婚姻,就由下一辈自己折腾吧!” 八月,江伯严和李昌佐率领骑兵从吐蕃辗转回京,得到皇帝的亲自迎接。八千骑兵远征,回京尚有七千。 江伯严禀告:“臣与李将军率军从约昌南下,沿途辗转吐蕃,吐蕃各部无有敢撄锋者,所过之处已纷纷请降。大宋龙威深植吐蕃部落心中。我军所过之处,均张榜告示,命吐蕃余部明年五月之前去来应天上表称臣纳贡。” 赵构道:“五月是朕建炎登基的日子,若吐蕃全境能如愿来朝上表称臣,的确是最好的贺礼!” 李昌佐叩首道:“吾皇万岁!罪臣李昌佐叩见吾皇!” 赵构已知道李昌佑改名李昌佐,不然肯定要吓一跳。赵构亲自扶起李昌佐,拍拍他的肩膀,连说了三个好:“久听永国公说李将军过人之处,今日亲自得见,果真一表人才!” 李昌佐心道,夏金惨败议和之时,不时已经见过了吗? 然而赵构的意思,指的是“李昌佐”,而不是“李昌佑”。 “承蒙皇上过奖!罪臣之前各为其主,冒犯之处,还望皇上海涵!” “哈哈,你也说了,是各为其主,何错之有!今后咱们是君臣一家,就不要把罪字挂嘴边了。” 李昌佐见赵构如此和蔼仁义,之前悬着的一颗心也算了安稳了下来。 屈平说:“李大人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皇上仁爱有加,用人惟才惟德,定不会让你明珠蒙尘。” 赵构道:“哈哈,对,屈爱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嘛!李昌佐听旨——” 李昌佐忙跪地接旨。 皇上口谕道:“李昌佐大才之将,千里弃暗投奔,朕心甚喜。朕封你为宁夏侯,享三品俸禄。宁夏,意为宁定西夏,望你助朕早日平定西夏!” “谢陛下!”李昌佐谢道。没想到还能获封宁夏侯,他日平定西夏,西夏理论上还是咱家的。 江伯严及回京的全军人员也得到相应赏赐,各人无不欢喜。屈平还亲自带着李昌佐去户部领了官房契书,李昌佐也在京城安了家。装饰好府院,自然少不了一顿饕餮之宴,入席的除了屈平部将,还有京城里的一些高官们。也算是大家都认识了,以后同朝共事也方便点。 皇上另外传旨宣刘筱臣和汪智全回京,另派官员前往西州古州上任。 食君之禄,与君分忧。李昌佐自然心知肚明,过了时间,便打点好了行装,告别了屈平,返回西夏秘密行事去了。因为萧露育儿在家基本足不出户,屈平便安排了武智深陪护李昌佐一同前往西夏。一来方便保护李昌佐,二来,万一李昌佐行为不轨,也好及时敲打敲打他,必要时及时遏制邪恶的火苗。 李昌佐只道屈平平素待自己不薄,断然不会想到屈平安排武智深保护自己还有别的意思。 武智深出门了,永国公府上好像缺了点什么,平日里寡言的和尚,就像一股空气,看不见摸不着,没有了却又觉得呼吸中缺了点什么。 对于黄管家和掌管厨房的王氏来说,好像缺少的就是不用每餐都想着要整点什么素食。 屈平请了两个婆婆帮着照顾小儿,萧露也不用那么辛苦。 萧露刚喂完奶,让婆婆带着五个月大的小儿去玩儿去了。产后的萧露恢复基本如初,还多了慈母的仁爱气息。 萧露说:“老公,萍儿郡主是不是离开京城回她老家了,怎么几个月都不见她?按道理,她就算急着走也该同我打声招呼吧?”她想了想,望着屈平说,“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第一百零三章 大理来附 屈平叫冤道:“冤枉啊,我也和你一样奇怪着呢!再说,我干嘛要欺负她,打是亲骂是爱,我才不会欺负她。” “你也不知道,那你没问皇上?” 屈平支支吾吾道:“我哪有空和皇上说这些闲事,皇上也没空管闲事。” “你不问是吧?那我改天进宫问问吴贵妃娘娘去!”萧露说。 屈平没辙,只好说:“还是我去问吧。” 此事一拖再拖,直到鸿胪寺的上禀皇上,有大理国的国使前来,屈平因为繁忙,问询赵萍儿下落的事情便也不了了之。 大理国自段思平公元937年建国,定都大理,称大理国。赵匡胤御驾南征,鉴于唐朝失败的前车之鉴,以玉斧划大渡河为界,说“此外非吾有也”,大理国得以免遭宋军蹂躏。大理国领域覆盖今中国云南、贵州、四川西南部,以及缅甸、老挝、越南北部部分地区。因接壤交趾,信奉佛教的大理国常常受其骚扰,苦不堪言。 尽管宋朝与大理国的关系由于宋太祖的“不暇远略”的方针而有所疏离,然而大理国仍然一直向宋朝称臣。不过宋朝却和稀泥,你给我好处我接受,要我给你擦交趾这个臭屁股那就不可能的。 到了宋徽宗时期,大理国主段正严特别重视加强与宋朝的联系,入贡大量大理特产,还派幻戏乐人到宋朝表演,深得宋徽宗的礼遇。宋徽宗一高兴,就册封他为金紫光禄大夫、云南节度使、大理国王等。 话说封了云南节度使等头衔,按道理算是大宋的属地了吧,其实却并不是。当时宋徽宗并没有承认他地位,大理国依然还是自生自灭,不是亲生的,最多算义子。 这一回,段正严派使者前来,最终目的还是名正言顺地回到中土神州国度的怀抱。 朝堂之上,群臣们老生常谈着如何处理大理一事。 “大理国自愿去除属国身份加入我大宋,成为大宋国境的一部分,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为什么不同意?” “皇上,大理穷居西南,可处之如门户,帮我大宋远拒交趾蛮夷的骚扰。且不费我们一兵一物,何乐不为?” “没错,我大宋要提防北方金、西夏,哪还有空闲人力物力操心西南。既然大理愿意臣服于我大宋,自然不会侵扰我大宋之境,又能帮我大宋保一方安宁!” “荒谬!我大宋素来以仁义治国,怎可如此行不义之举!大理物产稀有,且自古便是我中原朝廷的的领土,是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必须重回大宋的怀抱!” …… 赵构被吵得头都大了,喝道:“肃静!大理国每次来朝,朝廷上争吵都无外乎如是,朕要的是一个确切满意的答复!” 朝堂顿时寂静起来,这时候反而没人说话了。屈平和李纲互看一眼,两人从一开始都没有发言。 “两位国公大人,说说你们的看法?”赵构道。 李纲看了眼屈平,见他没有想说的样子,便上前道:“回皇上,臣于太上皇年间曾有幸经历过一回,但如今不同往日,圣上有经天纬地之胸怀,一切全随皇上您的意思。” “别模棱两可,说,朕又是什么意思?” 屈平说:“皇上的意思,凡日月所照,皆我华夏之境!” 众臣大惊,就算皇上想要大理,屈平这说话口气也太大了吧,恨不得把天都吞掉。 岂知皇上哈哈拍手道:“语气大了点,却传达了朕的心声!有胆魄,才能更加壮大自身,没有一张大嘴,怎么吃成一个大胖子!” 有人劝道:“皇上,三思啊!几朝先帝,甚至连太祖皇帝雄才伟略,都顾虑这个烫手的山芋,必定是有道理的!皇上平定北方方才三年,元气未复,应该先慢慢消化吸收……” 李纲说:“臣历经三朝,窃以为现在是时候了。” 赵构见群臣大部分已经是同意收纳大理的态度,便果断说道:“好了,大家的意思朕已经明白。朕意已决,接收大理!” 鸿胪寺卿道:“皇上,大理使臣在殿外候旨,是否要宣他进殿?” 赵构道:“宣!” “宣大理使臣进殿!——” 大理使臣迈着小快步进了殿内,行三跪九叩之礼,口呼:“大理使臣高明炽叩见上国皇帝!”皇上赐他平身后,使臣高明炽起身道:“高明炽见过皇上及各位大人!”然后他呈上国书,“此乃大理国书,再次谒见上国皇帝,请求加入大宋!” 赵构道:“之前我等君臣已经讨论过,经过深思熟虑,同意大理加入我大宋!大理国今后改称云南,为云南路,段正严为云南节度使,云南王,原大理行政任免、军政要务自行决议,准予高度自治!”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我大理国主听闻此消息一定会欢欣鼓舞!” “哈哈哈!你远道而来不易,暂且在京城游玩些时日,等造好了诰书,带着朕的赏赐再回去不迟!”赵构道。 “谢皇上!……臣代表云南王还有个不情之请。”高明炽说。 “请说!”赵构爽快回答。 高明炽整理了一下语言说:“皇上若看得起云南之地,可否……与云南联姻?” 赵构笑道:“哦?哈哈,云南王要将千金嫁于朕?” 高明炽一脸黑,说:“皇上误会了,云南王仅有一个女儿已经嫁作他人妇了。云南王的意思是……可否愿将公主、郡主或者县主下嫁至云南?” 赵构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朕这个年纪,就算有公主也还是嗷嗷待哺!郡主嘛,到是有不少,待字闺中的也大有人在。不过联姻之事,朕虽是一国之主,但朕与她们年龄相仿,贸然而选一位嫁过去,显得朕独断专行,不妨等朕与姐妹们商量过再通知你。” 高明炽高兴道:“皇上果真仁义开明,云南百姓能得皇上您的庇护,真乃三生有幸,云南百姓也一定会感激云南王的明智之举!” 皇上的后宫中,由韦太后主持,潘贵妃与吴贵妃协助,召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郡主级群众会议。会议的主旨就是,传达皇上的联姻精神,民主选出一名甘愿远赴云南联姻的郡主。 韦太后大难之后荣登太后宝座,性格也是谦和慈爱,但也没有咸鱼翻身后的颐指气使。她说:“诸位郡主久居京中,可我这老婆子一心吃斋念佛,倒是疏远了大家。” 大家忙说太后哪里的话,应该是小辈们礼数不周。 各自谦让一翻,韦太后直入主题:“此番大理国自愿投入我大宋疆域,成为区区一个云南路,大理国王也自甘降为云南节度使。皇上英明仁爱,依旧封他为云南王,世袭爵位,自治疆域。云南王想必怕朝廷薄待了他,因此提出要联姻之事。今日将大家召集过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哪位郡主识得大体,能自愿主动嫁过去。云南王世袭百余年,地位尊显,也不会屈降了自己身份。” 郡主们在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两位贵妃娘娘跟着着急。 “云南王将近半百,是要嫁给这个老头子吗?”有人问。 “这个……我倒忘了问皇上,皇上也没说。”太后说完求助地看着二位贵妃,得到的结果是一阵摇头。 “云南路途遥远,我们是否可以问询父王的建议?”有人弱弱地问一句。 太后说:“可以是可以,但是路途较远的就免了,一来二去浪费时间,半个月左右人家云南使者就该回去了。” 有这种心思的郡主不由一阵低落,这种选择,没有父母拿主意,贸然明着拒绝太后肯定是不可以的。 在众人抓耳挠腮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我去!”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赵萍儿。 “萍儿!” “萍儿姐姐!” “萍儿妹妹!” 大家吃惊不已,没想到赵萍儿的侠女风范这时候排上用场了。 赵萍儿一脸镇定自然,说:“姑娘家,不管是穷富美丑,迟早是该嫁人的,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愿意呢!” 太后还有点难以置信:“你……可是认真的?要不要问问你的父王?” “回太后,萍儿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而且,萍儿的事情一向自己做主,不劳我父王费心。” 太后再次跟两位贵妃确认过眼神,又问赵萍儿:“你可想好了?” “不敢向太后撒谎!”赵萍儿回答。 当晚,赵构就从吴贵妃那里得知了赵萍儿的英勇决定。 赵构自言自语说:“怎么会是她?” “有何不妥吗?”吴贵妃不解道。 “你不知道,这其中恐怕另有缘由!” 吴贵妃好奇道:“皇上方便透露与臣妾知道吗?” “唉!孽缘哪!事情是这样的……”赵构一五一十地将赵萍儿的心思说给吴贵妃听。 第一百零四章 郡主联姻 吴贵妃听完说:“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真是造化弄人哇!臣妾担心,萍儿她意气用事,到时候去了云南,反而达不到联姻的目的!” 赵构一脸无所谓道:“达不到联姻的目的,那就大不了走马观花到此一游,朕还不想让萍儿给云南王那个老猪拱了呢!” “看您说的什么话,要是赵萍儿去了反而影响了云南稳定,那还要她去做什么?”吴贵妃宽解说。 “可她已经决定了,哪还能反悔?”赵构说,“不行,朕明日召见她,亲自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第二日,赵构望着身前一脸大义凛然的赵萍儿,说道:“萍儿,不是朕说你,你让朕探屈平口风这事儿做的太急切了点,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萍儿犟着说:“那还不是皇上您问话的方式欠妥。” “你难道偷听了朕的谈话?其实吧,永国公就是一根筋,拧不过弯来。” “自皇上您告诉我结果,我就已经不做非分之想了。” “当真?” “……而且我马上要去云南了。” “萍儿,朕与你从小要好,你只要说一声不是真心所愿,朕立马换一个人过去,或者干脆拒绝,告诉他咱们大宋的郡主都抢手的很,全部早早地嫁出去了。”赵构说。 赵萍儿一介女侠,可是要面子的很,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覆水重收之礼。再说,自己出尔反尔,让别的姐妹去了那是陷她们于不仁,叫皇上拒绝联姻那是陷皇上于不义,佛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自己就应该有这种高尚的觉悟。 赵萍儿说:“我已经决定好了,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赵萍儿不会置姐妹与皇上不仁不义!” 皇上知道她的性子,既然说了肯定要做到的。赵构试探说:“那你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要你开口,朕一定给你办到!” 赵萍儿想了想,又犹豫一下说:“不用了,本郡主一身武艺,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青山何处不埋骨,就算客死异乡,只能说我的命不好。” 赵萍儿越说越惨,赵构赶紧让她打住,安慰她云南是个美丽的地方,而且说不定要嫁的人不是年迈的云南王,可能是他儿子或者侄子也不一定。 晚上赵构将赵萍儿的悲观情绪说与吴贵妃听,吴贵妃说:“萍儿郡主不会半道上想不开吧!” 赵构一拍脑袋,这不是没有可能,万一她一时脑袋搭错了筋。不行,得找个信得过的人互送她去云南才行。 于是,在云南特使高明炽准备告别皇上打道回云南之前的一天,屈平被单独叫到了赵构面前。 赵构说:“抑之啊,云南特使马上就要回去了,联姻的郡主人选也已经定下……” “是哪位郡主?”屈平不由问道。 “怎么,你很关心这个问题吗?” “没有,随口一问罢了。” 赵构继续说:“郡主人选目前是保密的,要到了云南才能公之于众。” “这是为何?” “这,是答应郡主的一个小小请求。” 屈平说:“哦,原来如此,这位郡主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郡主为国负重前行,真是可歌可泣!” “郡主如此可歌可泣,所以朕一定要派一位值得信赖的人护送她到云南!” “这是自然。”屈平说。 “这个人就是你!” “什么!我?皇上……” 赵构不给屈平解释的机会:“听朕说,大理刚刚正式成为我大宋的一份子,一定要有一个分量足够的人前去,以示圣恩,并调查了解云南的情况,加深沟通,使他真正的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屈平惭愧道:“原来如此,是臣误会了,若是如此,臣责无旁贷。” “如果只是单纯护送郡主,朕怎么舍得让你去!” “是。”屈平犹豫道,“皇上……萍儿郡主她……” “放心,不是她。” “臣是想问她这么久去哪了。” 赵构说:“怎么,内疚了?放心,她回淮南去了。” “臣是怕当中有什么误会。”屈平说。 “不去臆会就不会误会。行了,回去吧,跟夫人好好道个别,就说是朕的意思,是朕不近人情。” “老婆,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大理。皇上要我作为使臣去与云南做一个交接,以示对云南的重视。”昏黄的油灯下,屈平望着刚奶完孩子的萧露。 萧露轻轻将儿子放在摇篮里,眼看着儿子,说:“去呗,你不为皇上东奔西走排忧解难,哪有今天的地位。” 屈平知道她心中有不舍,有小脾气,轻轻抱住她,说:“放心,我快去快回,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没事。谁跟你一起去?” “就我自己。大理要求与朝廷联姻,皇上将一位郡主嫁过去。” “哪个郡主?” “不清楚,保密的。” 萧露心中一跳:“不会是赵萍儿吧!?” “不会吧,皇上说她回淮南了。到时我在路上打探打探。”屈平说。听萧露这么一说,自己也有点将信将疑。 过完中秋节,屈平便跟着云南使者高明炽,护送神秘的郡主,一行百余人,带着满满当当的厚礼,辞别了君臣,踏上云南的路程。 众人一路车马出行,倒也不算得累,一路上大部分住宿时间都在驿站,也方便一些,省得住在客栈酒店劳师动众又劳民伤财。出门有五天,郡主基本上都是吃住在车上,除了到驿站住宿和偶尔下车活动身骨,只要一下车,郡主和她的丫鬟都是带着毡帽,帽延边垂下长长的面纱,直接覆盖到了小腿。 这一晚到了驿站外,屈平下了马车到郡主车旁,说:“郡主殿下,到了驿站住宿了,郡主请下车吧。” 帘子慢慢掀开,屈平赶紧帮拎着,然后先下来的是丫鬟,带着帽子低头向屈平行了礼,再伸手接着郡主下车。郡主下来左右看了看,然后由丫鬟挽着,让人领着进了驿站专房歇息去了。 高明炽凑过来,犹豫地说:“国公大人,咱们出门也有这么些天,这郡主殿下不说话,丫鬟也不说话,交流都是用手语或者写字,真是奇怪。难不成……郡主殿下金口难开?” “你想说郡主是哑巴吧?”屈平说,其实自己也是这样想过,若不是哑巴,看她们能忍多久,一整天不说话,嘴巴还不悟臭了。 “下官不敢,只是着实让人伤脑筋。” “放心,皇上嫁个哑巴过去,自己脸上也没面儿!” “是是是。”高明炽前面带路,“国公大人请。” 屈平说:“要不晚上一起去打探一番。” “算了吧,下官可不敢!” “你只管跟在我后面就是!”屈平道。 晚上屈平让人将饭菜送进了郡主的房间,便和高明炽头戴面罩,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溜到郡主房外,实施偷听大计。 房内,赵萍儿和丫鬟小兰隔着面纱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哀怨地叹了口气。赵萍儿刚要取下帽子吃饭,小兰一把阻止,连连摆手,然后在桌子上用水写到:“不可大意,小心隔墙有人,前功尽弃。” 无奈,两人只有一手提着面帘,一手将饭菜小心翼翼送入口中,画面别提多滑稽搞笑了。 赵萍儿吃了一会儿便不吃了,在桌上写到:“累。” “郡主要挺住,坚持就是胜利,到云南还早。”小兰写道。 “想逃跑了。” “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可是我自己这里也不好交代。” 小兰想了想写下:“你作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赵萍儿叹了口气:“准备沐浴吧。” 因为还是八月,天气还是热的,出行了一天的郡主是每天都要沐浴的。沐浴用水跟饭菜一起送进来的,用完餐,水温刚刚好。 屈平跟高明炽在窗户外面猫着腰听了半天,没听到任何动静,他想:“吃饭总要露脸吧,不如索性捅破窗户纸瞧瞧是哪位郡主。”他用食指在嘴上沾了水,轻轻地按在窗户纸上,细细的一声“噗”,一个可以容许刚好够偷窥的小洞便造成了。 高明炽一看屈平捅开了窗户纸,心想这可不是预定方案,他捅了捅屈平后背,做了个告辞的手势,赶紧地溜之大吉了。屈平不屑地看了一眼高明炽逃离的背影,回头抬眼往窗户破口瞧去,眼睛还没挨到窗户,忽然从里面射出一道速度飞快的水箭。还好屈平反应快,一偏头躲了过去。 屈平哪里还敢停留,赶紧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往脸上摸,还好面罩还在。 赵萍儿透过窗户洞朝外面望去,见一个人影消失在了墙角,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要不要喊救命?”小兰在后面小声说。 赵萍儿摇摇头:“算了,估计是国公或者云南使臣派来打探的。有了这次打草惊蛇的教训,应该不敢造次了。” 第二天早上,屈平和高明炽若无其事地恭请郡主上了马车,继续前行。 第一百零五章 遭遇袭击 沿途或有当地官员接送,不胜其烦。 “国公大人,前方还有五十里就到云南境内了,这一路平安无事,可见大宋的治安之好。”高明炽说。 屈平点点头,看看天色,说:“天色将晚,今日就在最近的驿站歇息吧!” “是,我马上让人去联系准备。” 前方驿站接到消息,仅有的工作人员立即忙碌起来。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高规格的官员啊。大部队到来时,驿站已经打理整洁了。从附近村子买来的一猪一羊也已经宰杀处理干净,厨房的大火也已经烧旺,一顿大宴正在有条不紊地加工。 屈平恭迎郡主去房中歇息,告诉郡主说:“郡主殿下,明日快的话,就进入云南境内了,过几天就能到大理了。郡主暂且歇息,待会儿饭菜做好了我让人先送上来。” 郡主点点头,与丫鬟进了房间,然后关了门。 大院里,众人分桌坐好了,菜饭已上齐。大家相处已经有一个月,自然不会太生分,何况国公大人毫无官架,平易近人。 各桌用银针试过菜饭,确认无毒之后,在屈平一声令下之后便来吃起来。 驿丞带着四个下手抬着两大缸子摇摇晃晃地进来,躬身道:“国公大人,这是本地最有名的美酒。想着各位大人难得光临小驿站一回,而且马上就要进入云南境内,小的特意拿出些小小孝心,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屈平扫了一眼众人,见大家咽着口水都有想一饱口福的意思,寻思这一路来从没让大家喝过一口酒,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便道:“那就多谢了!不过每人只能喝一碗!” 众人齐声欢呼。试过两缸好酒都无毒之后,高明炽带着人先舀了一大碗呈给屈平,再每桌分发下去。屈平尝了一口,咂咂嘴,果然好酒。 大家兴高采烈地吃饱喝足后,高级官员便去房里休息。因驿站房间有限,其余人等轮流执守,休息时便围着篝火席地而卧。 亥时左右,屈平起来打算小解,一起身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心想难道喝到假酒了,这年代按道理应该造不出假酒。银针也试过,确认无毒,应该不会是中毒吧。 若是酒的问题,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屈平推开门,眼光一扫院子里,怎么没有执守之人!走出去,篝火旁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人,难道都睡着了。 “喂,起来了!”屈平往那些人身上踢了几脚,都没见有反应。 突然,不远处“噗”的一声,屈平闻声一看,一个靠在马车旁的士兵已经被黑衣人摸了脖子,匕首在篝火的照印中,带出一串长长的鲜血。 屈平喊道:“什么人?有敌袭!” 那边黑衣人见屈平喊出了声,叫道:“兄弟们,麻利点,还有醒的!”四个黑衣人跳出来,直扑屈平而来。 情况已经很明确,自己遭人暗算了,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得逞,毒翻了自己这么多人。篝火旁的人估计都已经魂归黄泉了。 屈平从一个尸体上抽出一把刀,忍着头晕摇摇晃晃地往郡主楼下跑去,一边大喊:“活着的赶紧起来,有袭击!” 身后十几个人挥舞着刀剑追过来,有人喊道:“这是大鱼,一定不能放过!” 高明炽从房里推开门,带着五个人拿着武器,说:“大人,你先去保护郡主,我来阻挡!”高明炽等人也是中了招,浑身乏力,此时不过螳臂当车。 屈平顾不得高明炽的死活,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喊:“郡主,快起来,有敌袭!” 楼上赵萍儿跟丫鬟小兰被外面吵闹声惊醒,赵萍儿拔腿就要往外跑,小兰拉住她说:“郡主,敌人来路不明,要么是冲送亲队,要么是冲国公,或者是你,可能是你的情敌要截杀你!” “那怎么办?” “对方分不清你我哪个是郡主,你赶紧跟我调换衣服,免得从衣物上认出你的身份来!” “那万一他们把你认作郡主怎么办?” 小兰急道:“现在情势危急,否则国公大人也不会如此惊慌呼喊。小兰能为郡主舍身,也不枉王府和郡主您对我多年的照顾!小兰从小无依无靠,能得王爷收留,还赐我赵姓,已是天大的荣耀。小兰就算是真死了,也心满意足了。”赵小兰边说边泪下眼泪。 赵萍儿帮她擦掉眼泪,说:“不许胡说!” “郡主,来不及了,快换衣服!”赵小兰推开赵萍儿,飞快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递给赵萍儿。 赵萍儿除了感动,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好也将衣服脱下来与小兰互换了外衣。 赵小兰说:“郡主,帽子就别带了,围一张面纱就好。” 这样子,敌人从穿着上就能分辨出哪个是“郡主”。 赵萍儿和赵小兰从房里出去,正碰见屈平在楼梯口挥着刀,阻挡敌人从下而上。若是平时,那肯定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此时屈平勉强才使出两三成功力,哪里能抵挡得了气势汹汹的敌人? 赵萍儿见旁边躺着一根竹竿,用脚尖一挑拿在手上,飞身加入战团。屈平本就头昏脑涨,全屏一股精神支撑,此时有赵萍儿助战,顿时压力大减。赵小兰不会武功,只好蹲在一边躲着,时刻观察着战局。 屈平以为是郡主身边的那个丫鬟,说:“你去保护郡主,不用管我!” 赵萍儿手上竹竿飞舞不停,回答:“少废话,管好你自己!你怎么功力如此退步?” 屈平一听声音如此耳熟,说道:“是你?我们都中毒了!” 二人合力暂时击退敌人,这时敌人见对方有硬茬相助,明的不行来暗的,只见他们往怀中一摸,挥手之间数百枚飞针射出。 屈平见敌人往怀中一摸,就知道要遭,一定是有什么厉害的大招。可是脑袋晕沉沉本就反应慢,这会儿身子更加不听使唤,想要后撤已然来不及。还好赵萍儿眼明手快,一把将屈平拉向一边,可是还是有几枚飞针刺入了屈平身体里。 屈平感觉身上麻麻的,估计飞针上面摸了毒药。 赵萍儿深知只有逃命,哪敢再战,她拉起屈平,跑到侧面抓起蹲在角落的赵小兰,这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左一右地拎着屈平和赵小兰,见楼下人少的地方正好有一处草垛子,她将二人往草垛上一扔,再自己跳将下去。 后面的敌人追过来,见赵萍儿带人跳了下去,一边喊“人跳下去了!”,一边跟着跳下楼追去。 敌人全数也就二十一人,经过高明炽一番牵制,能继续追着的也就十来人。 不知高明炽等人此时是死是活。 赵萍儿拎着二人一顿狂奔,还好驿站的围墙不高,她将二人一前一后丢出去,跟着自己翻身出墙,捞起二人接着狂跑。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像有使不完的劲。此时屈平已经昏不知人,呼吸微弱,瘫软得任凭赵萍儿拎着。 赵小兰被拎着足不点地一阵猛跑,她说:“郡主,你放我下来吧,让我引开他们,不然我们一起都是死!” 赵萍儿咬着牙,置若罔闻。 赵小兰一狠心,反手推开赵萍儿的手臂,随即自己因为惯性摔倒在地。 赵萍儿顷刻之间已经跑出去十几米远,她回身怒道:“你干什么?” 赵小兰爬起来,镇定地说:“你们快走,我引开他们。您的大恩小兰来世再报!”说完,撒开腿朝另一边跑了。 赵萍儿眼眶湿润,她看了一眼手中强挽着的屈平,狠下心一咬牙,将屈平扛在肩上,继续朝前面飞奔。 后面的追兵见猎物分头跑了,一个人说:“单独跑的女子衣着华丽,估计就是郡主,我们去抓她!永国公已身中剧毒,不值得浪费时间。追!” 赵小兰迈着沉重的步子在林子里一路猛跑,两腿已经快不听使唤,可是身后追兵将至,难道自己就要这样起了吗? 突然,侧前方亮着火把,许多人朝这边赶来,领头的说:“大家快点,一定不能让国公和郡主有事!” 赵小兰一听是救兵来了,向对面跑着喊道:“喂!这边!我就是大宋郡主的……”话没说完,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了一个捕兽陷阱里。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追兵见有救兵赶来,躲到远处看着他们从陷阱里将“郡主”捞出来,领头的一个人狠狠地说:“可惜,功败垂成!段正兴,你这只狗鼻子挺灵的!” 赵萍儿带着屈平跑出去老远,定下神来,原来身后早没了追兵。她停下来,将屈平小心放在一边,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会儿猛地觉得全身酸痛。 敌人放弃追击自己,肯定是追小兰去了,但愿小兰不会有事。 夜色乌压压的黑,上玄月的月光根本指明不了方向,森林里偶尔传出几声呀呀的鸟叫,听了瘆得慌。 第一百零六章 不负卿心 赵萍儿看了一眼身边昏不知事的屈平,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活着,再摸额头,滚烫滚烫的,嘴唇也是青紫的。赵萍儿唤了两声,屈平毫无回应。赵萍儿环视了一眼周遭,漆黑一片,还好眼睛经过适应,可以稍微模糊地看见近处的景象。 赵萍儿奋力站起来,重新将屈平扛起继续走,这一回,感觉背了一块巨石似的。 走了两刻钟的时间,前面隐约看见一间小木屋,估计是猎人们用来临时过夜用的。房间里漆黑一片,空空如也,连一盏油灯都找不到,一张空床也没有被子,整个房间找不到一丝一缕。 赵萍儿将屈平轻轻地放在床板上,自己休息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她到外面找了些干草盖在屈平身上,可惜还是不能阻挡十月初夜晚的凉。窗门闭严实了,好像还是无法阻挡无孔不入的冷风。屈平瑟瑟发抖,牙齿上下撞击,像啄木鸟一样。赵萍儿又出门两趟,可是森林里多的是树木,干草很难寻到。 要是身上有火石就好了,还可以生火取暖。可是自己一个郡主,身上怎么会有火石之类的东西。对了,屈平身上或许有。赵萍儿这样想着,摸了摸屈平身上,可惜一无所获。 对了,还可以学燧人取火! 赵萍儿找来一节干木条,一段干燥朽木,使劲地搓动木条,搓得手都起泡了、出血了,朽木除了冒了一小股烟,一丁点火苗都没有。她又试着在冒烟处吹气,可是还是不能点着火。 赵萍儿生气地将木条扔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她生怕惊到屈平,担心地回头看屈平,屈平依然沉静,浑身发抖。赵萍儿将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将屈平衣物解开来露出里面强健的肌肉。她赞美地看着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地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 人体,是一个恒温器。 终于捱到第二天,天空放晴,气温随之上升。屈平还未苏醒,身体不再发抖,但是体温却烫手得厉害。赵萍儿一早便去找了山泉水来喂给屈平补水降温。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等下还是得继续带他出山才行。只是自己也饿得要命,那还有力气背的动屈平。 “屋内可有人?小老儿借贵宝地落个脚!”这时,外面有人喊话。 赵萍儿还没来得及搭话,那老头已经自己推门进来了。“你这老人家怎么没人答应就进来了。”赵萍儿没好气道。看那老头穿着虽然简陋,神采倒是盎然。 老头望屋里一看,眯着眼,捋着胡须笑道:“哟,荒山野屋,俊男美女,啧啧!” 赵萍儿站起身道:“你说什么呢!”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之意。 “别急别急,你打了我这糟老头,你这相好就没人能救了。”那老头边说着,径直走向了床边。 赵萍儿拦在床边,说:“你想干什么!?” “你这女娃娃耳力不行还是记性不好,我明明说了我要救他。” 赵萍儿依旧不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姑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咯!”老头轻轻一推赵萍儿,赵萍儿竟登登登的退了七八步,赵萍儿自侍武功不弱,没想到毫无还手之力,看来这老头不简单。于是,赵萍儿便乖乖地站在一边,看着老头到底如何施为,若有谋害之意,拼着死也要与他斗上一斗。 老头看看屈平面色,又摸摸全身,再把着脉,口中一边嘀咕道:“要不是太行山的老王有托付于我,我才不管这操心事!” 赵萍儿听他说什么太行山,想必他也是某门某派的世外高人,便拉近乎道:“大师您好,我师傅是峨眉派的当今掌门。” 老头不屑道:“不认识,你掌门的祖师老夫认识。” 赵萍儿只当他是为自己刚才的行为生气,娇滴滴赔罪道:“老前辈大人大量,就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了。” “小姑娘你就行行好吧,别搞得我老人家一身鸡皮疙瘩。”老头手中拿着一物,在屈平全身扫了一遍,吸出六枚长针,足有五公分长。赵萍儿用布接过来小心地包起,以备他日调查用。老头转身道拿出一个火折子,说:“把火生起,老头子去外面抓点药。”说完便出门去了。 有了火折子,赵萍儿便能生着火了。旺火烧了一炷香的功夫,老头便回来了,他喃喃道:“这几味药真难找啊,可费了我一身劲了。有机会一定要向老王讨回来!” “前辈,您回来了!要帮忙烧水煎药吗?” “这里又没锅没碗的,怎么熬!”老头说着,将手中几味药在火上烧了烧,直到冒出了焦味,然后他大口一张,把所有的药一股脑的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大嚼特嚼,看得赵萍儿都要作呕。 老头含着药含混不清地说:“别嫌恶心,没有我这香津还真差那么点意思。”说完,老头把药吐在手上,往火边抓了一把火木灰,共同揉成一团,他叫道:“快把你相好的嘴撑开,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萍儿不敢迟疑,赶紧过来捏开屈平的嘴,老头乘机将大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然后顺着脖子一捋,屈平咕咚一声便咽下去了。赵萍儿看着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老头完事之后拍拍手,说:“好了,万事大吉,该走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赵萍儿赶紧叫住他:“前辈,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桂州南溪刘景是也。” “前辈,他什么时候能醒?” “睡醒了自然就醒了。” “前辈能解此毒,可否告知此毒出自何处?” “生于天,长于地。一切都是因果而已。”刘景说完便出门远走了。 赵萍儿心想刘景肯定是不想告诉自己,大不了自己去查就是。赵萍儿坐在床边,犹豫再三,紧紧地抓住屈平的手,小声地说道:“快点好起来吧,你家里还有妻儿等着你回去呢。”可是想到自己还要去云南嫁作他人妇,心中又是不免惆怅。 “哎呀,他的衣服还没帮系好,等下他醒了可就尴尬了!”赵萍儿这样想到,然后伸手帮屈平穿好系好衣服。 恰巧这时屈平醒来了,吓得赵萍儿赶紧收回手,屁股也随之挪远些。 屈平虚弱地说:“离那么远做什么。”屈平轻轻抓住她的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谢谢你!接下来,等我们吃饱了,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赵萍儿鼓起勇气说:“照顾我到云南吗?” “你为了我辛苦奉献了一夜,我会好好照顾你一世!”屈平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难道连一个女子都比不得吗。 “可是,我还是要奉旨去云南的。”赵萍儿低着头,不敢看屈平。她已经深深后悔自己当初鲁莽的决定。 屈平说:“没事,我先陪你到大理,再回京向皇上请罪!” 赵萍儿感动的眼泪掉下来,说:“我可以靠在你肩膀上吗?” 屈平笑着将她搂在肩上。男儿快意恩仇,也要敢爱敢恨。 接下去,就是查证凶手的时候。 赵萍儿将昨晚之后的事情说给屈平听,当然省略了刘景制药的过程,免得屈平觉得恶心再把药吐出来达不到治疗效果就麻烦了。屈平大受感激,多亏了赵萍儿,自己才有机会遇到刘景救自己一命。那个刘景,应该是受了自己师傅所托,专程来救自己的,应该称呼他为刘真人更贴切一些。 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不为凡人所知的东西。就像自己能穿越到古代一样。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屈平渐渐感觉周身舒坦起来,看来那刘真人的仙丹果然药到病除。他下床活动了筋骨,感觉完好如初,甚至更精神了。 “看你这么精神,想必是不用吃饭了!”赵萍儿早就饿得心慌了,屈平还有心在一旁做伸展运动。 屈平一想赵萍儿饿到现在没有吃东西呢,尴尬笑道:“我这就去给郡主殿下打点野味。”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赵萍儿生怕屈平消失了似的。 屈平说:“那就一起!”两人打开门,看见一只熟透的兔子挂在门上,差点撞到屈平的脑袋。 赵萍儿吃吃笑着说:“让你长那么高!这个刘前辈真是及时雨,想要什么就送什么。” “小心点,万一有毒。”屈平。 赵萍儿才不管,抓起兔子扯开一条腿来就吃,说:“有毒也要吃!” 二人吃饱了以后,赵萍儿拿出从屈平身上取出的毒针,说:“这就是毒杀你的飞针,你当时有看清是怎么发射出来的吗?” “好像是一个盒子,能发出几十枚毒针,针针力道十足。江湖上,有关于它的传闻吗?” 第一百零七章 成都吴璘 赵萍儿说:“我们现在身处川蜀,我在峨眉派学艺的时候听师傅聊天时说起过,有一个什么唐门,专门研究暗器毒药,十分厉害。唐门弟子一般不出江湖,否则必会引起腥风血雨。唐门规定,门子弟子不可在外妄用毒药,以免引起江湖公愤,引起众怒。” 屈平若有所思,说道:“这次他不是犯了众怒,而是触碰逆鳞了!” 赵萍儿担心屈平一时冲动,劝道:“现在还不确定是否是唐门所为,贸然行事,万一搞错了就不好收手了。” 屈平说:“此去成都府两日路程,我们先去成都府。” 赵萍儿担心道:“那我怎么办,万一皇上知道我……”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自然应该知道。只是你的身份,暂时保密。”屈平说。 成都府路节度使是吴璘,自己跟他也算是熟悉,到时动用他的人力应该不难,何况自己还是天下兵马副元帅。 吴璘接到屈平,听屈平说起路上遭袭,大惊不已,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在自己地盘谋害永国公与郡主?当日除高明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其他人无一幸免。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严惩不贷。 “肯定要查,肯定要严惩!”屈平说,“我会写个奏章交与皇上,剩下的事情,我必须亲自查证!” “国公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下官一定不遗余力!”吴璘说。 “送亲队出行路线、时间,一定遭到了泄露,还有驿站的人,也有问题,一个都不要放过!想破坏姻亲的,最大嫌疑的还是来自大理。所以,我猜想是内外合谋!我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必要时请分兵与我指挥即可!” “国公要发兵云南?” “未必,但也防患未然!” “哦!”吴璘看着屈平身后蒙面女郎,问道,“这位是?” “我的贴身侍卫。”屈平淡然道。赵萍儿在身后怒目圆睁,还好你不是说的贴身女婢,否则看我不当场踢翻你! 吴璘仿佛听懂了深意:“哦,哦哦!懂了懂了!”吴璘心想,国公大人真是怜香惜玉啊,郡主殿下保护不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倒是保护的很好,果真是贴身啊!佩服佩服! “另外,峨眉派距离这里最近,请吴将军帮我通知一声,我有事相请。”屈平说。若是江湖人做的,少不了要借用江湖手段。 “峨眉派玄清师傅昨日正好下山来传道,下官的夫人信奉佛教,今日正巧还在府中向玄清师傅求道呢!” 赵萍儿心中激动,不会这么巧吧,很久没有见着玄清师姐了,不知峨眉年青一代第一人等下会不会看穿自己。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屈平道:“那快请玄清师傅过来一叙。” 不多久,玄清便被请过来了。玄清一听是永国公屈平驾临有请,哪还有迟疑。玄清进了门,跟大家互相打了招呼,瞧着屈平身后的赵萍儿,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看到赵萍儿心里发慌。玄清一看她裸露的双眼,哪还有不认识的,人的眼睛是最隐藏不住的。有道是看破不说破,随赵萍儿自己玩去。 屈平开场白道:“玄清师傅一年不见,功力越发精硕了。” “国公大人过奖了,天下谁人不知您武林至尊的名号,您才是武林人士人人敬仰的英雄。”玄清说。 屈平一笑置之,开门见山道:“屈某贸然造访成都,实在是事出有因。前几日,我护送郡主殿下去云南联姻,遭受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暗算,几乎全军覆没,郡主也下落不知。” 玄清微不可查的瞪了一眼赵萍儿,问:“是哪位郡主要去联姻?” 屈平答道:“此事皇上要求保密,我也是蒙在鼓里。”屈平示意赵萍儿拿出毒针来给玄清看,说,“这是当时射伤屈某的暗器,上面摸了毒药,要不是有高人相救,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估计就是一缕冤魂了。”” 玄清仔细端详着暗器:“单从毒针上,很难断定出自何方?” “这些毒针是从一种容器中,有机括发动,瞬间可以发射出一二十枚毒针。”屈平说。 “难道是唐门的暴雨梨花!?”吴璘说。 屈平道:“吴将军知道?” 玄清肯定道:“应该是暴雨梨花没错!但是这种武器很少流出江湖,唐门内部也是规定门下弟子不许大量带出使用,除非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更何况,还是针针蘸了剧毒。” 屈平想了想,说:“很明显,有人是不想留一个活口的!” “国公怀疑是唐门所为?”玄清说。 若是如此,唐门注定是要从江湖消失了。 “林子大了,有一两颗老鼠屎,也是正常。”屈平冷冷地说。 吴璘说:“国公打算如何处置,任凭吩咐!” 屈平道:“玄清师傅,请帮我以武林协会的名义,命周围武林门派与江湖豪侠,七日之内赶到峨眉山下汇合,来者有赏!吴将军听令,调集两万精兵,与我兵发唐门!另外,将事发驿站的人全部请来,我要查个明白!” 吴璘道:“遵命!” 玄清师傅说:“贫尼立刻回峨眉派,然后发出英雄贴!” “多谢了!”屈平道。 晚上,在吴璘为屈平特意精心准备的卧房内,屈平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旁边赵萍儿发飙道:“这个吴璘,也真是的!若非顾忌本郡主身份暴露,定要治他个罪!明明是两个人,为什么安排一个房间?” 屈平笑道:“吴将军一番好意嘛,哈哈!” “我现在扮演的是你的贴身侍卫,又不是贴身侍女!” “侍卫哪有你这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屈平调笑道。 “你也调笑我!” 屈平从床上翻身起来:“行了,别发牢骚了。你睡这里。” 赵萍儿一怔,问:“你要去哪儿?” “不想让我出去?好吧,那今晚孤男寡女……” 赵萍儿将屈平推到门口:“好走,不送!”她“嘭”的一声关上门,又打开门说:“注意安全!实在没地方睡,我不介意你躺在门里边的。”然后又重新关上了门。 屈平无奈地笑笑,准备出去随便走走。晚上的吴府人员走动少,偶尔有几个站岗执勤的。屈平轻轻走在花园里欣赏着水榭亭台假山奇花异木,淡淡的月光下,一个人影忽的翻过了墙出了府。 屈平心中疑问:“什么人在吴府鬼鬼祟祟?”屈平见左右无人,跟着翻出了墙。可是出墙之后,却不见了那人身影,左右街道找了一偏也没有见着蛛丝马迹。“是被发现了,还是神秘人动作太快且早有预谋?”他心想。 屈平回到府内,吴璘正好在院里舞剑,屈平走过去道:“吴将军深夜舞剑,是睡不着吗?” 吴璘收了剑,说:“是不是打扰到大人了?下官有个习惯,睡前和早起必须练功。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怕我骨头到时候老了,承担不了朝廷的重任!” “吴将军真是时代楷模!”屈平拉起家常来,“吴将军有几个公子?” 吴璘尴尬笑道:“本将有数十子,除五子在兄长处锻炼,其余都在本地。明日本将叫犬子们聚齐,面见国公。” “哈哈,吴将军身体棒啊!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也没给他们带礼物,哈哈!公子们都住在府上吗?” “有四个尚住府中。” “哦,如此,明日倒是可以幸会一番。”屈平说,“时候不早了,吴将军也早些休息吧,告辞!” 第二日早上,赵萍儿起床发现屈平真的就睡在门内,搭了一排凳子,裹着一床被子躺着。她蹑手蹑脚地走近去,看着屈平浓密的剑眉、利锐的双眼皮,心中不免荡起少女的激动。 屈平睁开眼,吓得赵萍儿赶紧后退,屈平道:“你靠这么近是准备吃了我吗?” “对,是要吃了你,谁让你挡住路了!” 此时日上柳梢头,吴璘谴人来请屈平,二人梳洗一番便去了。 厅里,吴璘叫来部分将领官员,以及自己住在府上的儿子,最小的一个才五岁,被哥哥强行摁在怀里,咿咿呀呀的挣扎着。吴璘带着大家向屈平行礼并作了介绍,屈平一个个的握手称呼,到了吴璘第六子吴拭,屈平见他一脸疲意两眼黑眼圈,打趣道:“六公子昨夜秉烛夜读发愤图强了啊!” 吴璘知道自己的六公子平日里喜欢玩,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吼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昨晚又到哪厮混去了?” 吴拭低着头,也不敢反抗,不好意思地说:“喝酒去了……” 吴璘一边打他的头一边骂道:“喝酒!喝酒!我让你喝酒!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屈平拉住吴璘,劝道:“算了算了,哪个少年不轻狂,以后知错能改就好了。” 吴璘狠狠地停了手:“让国公见笑了。”然后继续介绍其他人。 第一百零八章 征伐唐门 完事以后,一个家将进来报告:“将军,昨夜我们连夜赶去抓那些驿官,五个人有四个人早就被害了,剩下那个在抓回来的路上,也不明原因暴毙而亡了!” 众人大惊。屈平说:“尸体可在?” “尸体拉回来了。” “叫仵作解剖验尸!”屈平下令。 成都府最厉害的仵作被火速传唤过来,当庭验尸。经过一系列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赵萍儿就算再勇敢都有点反胃,吴璘的儿子们甚至有人当场晕了过去。仵作从尸体的臀部皮肤里找到一枚细针,经验证,毒性与屈平所中之毒如出一辙。 大家紧张地等屈平判别。 这件事很明显是有内鬼,否则吴璘晚上才决定派人出去抓嫌犯,而对方在最快的时间内就获得消息并且杀死了嫌犯。 屈平闭眼思考着,一定跟昨晚翻墙出去的黑衣人有关,从吴拭早上的状态以及刚刚观察尸体解剖时的忐忑眼神中,屈平已经断定是他所为。但是,吴拭为何要如此,难道只是单纯的受了某些人、或者说是大理那些不想让云南归附大宋的人? “内鬼我已经知道了!”屈平深吸一口气,“但是我想网开一面,希望他在一个时辰内,以书面形式,向我说出串通指使他的人是谁!否则,必斩草除根!” 大家各有所思,不知此人是谁。 此事有了头绪之后,屈平回到房中,深深地靠在太师椅上,赵萍儿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告诉我,是谁?一定要严惩不贷!” “我希望以我一时的仁慈,换来一个浪子的回头,也换来一个坚定的战友!”屈平说。 此时的吴璘已是心烦意乱,屈平在自己府上说已经知道是谁,并且还暂时不愿追究,一定是有所顾虑。成都天高皇帝远,自己一家独大,难道是顾虑自己?照这个推理,内鬼肯定是出在自己这边,肯定不会是自己。难道是老六!永国公还问他昨晚是不是在发愤图强,一定是意有所指! “给我叫小六过来!”吴璘在房里向外面吼道。 仆人很快将不情不愿的吴拭请进了吴璘房里。吴拭瞟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吴璘,无所畏惧吊儿郎当的坐上了椅子,说:“爹,我在睡觉,你又喊我做什么?” 吴璘这回倒没有一上去就使用武力,而且强压怒火,低沉又温柔的说:“跪下。” 吴拭倒惊讶了,老爹不会转性子了吧,这不被打倒是不习惯了。他依言跪下。 吴璘又道:“磕头。” 吴拭不知吴璘要干什么,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磕了一个头。 “起来。” 吴拭狐疑地慢慢起来,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走吧。” 吴拭指着门:“我……走了?” 吴璘说:“对,走吧,越远越好,就当爹娘没有生过你!” 吴拭这回听懂了,吴璘说的是反话呢。他说:“爹,到底怎么啦?” 吴璘这时候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骂道:“你个没脑子的东西,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杀死驿丞的是不是你?永国公早就识破了你,大庭广众之下说网开一面,无非是看在我这张老脸之上。我吴家四代忠君为国,怎么出了你这种逆子!” 吴拭这才知道事情败露无疑,自己死了无所谓,但连累吴家数百口人一起陪葬,黄泉路上自己怕也是不好过。 吴拭跪下,声泪俱下一五一十招来:“我有个好兄弟,是唐门掌门人的爱子,他托我五更时候帮他杀个人,并且酬谢我两千两银子,我因为欠了赌债,便答应了下来。但是,昨日我真的不知道此事与国公有关啊!” “就算不与国公有关,就可以滥杀无辜?更何况还是朝廷官员!驿丞虽小,也是朝廷的一份子!” “他告诉我只是一个被抓的江湖小毛贼。”吴拭战战兢兢说。 “逆子!你立即写一封信,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国公。然后与我一同前去负荆请罪!”吴璘恨恨地说。 屈平再见吴璘时,正是吴璘穿着一件布衣,用麻绳将自己和吴拭捆绑了,以头敲开了屈平的门。 屈平看着吴璘和吴拭的打扮,心中自然暗自得意,他说:“吴将军跟六公子这是什么打扮?这唱的是哪出戏?” “负荆请罪。”吴璘羞着脸回答。 屈平将吴璘松了绑,说:“快请进,别让人看见了。” 吴璘进来后将依旧反手绑着的吴拭拎进来,吴拭顺势跪在地上,吴璘也随后跪倒:“下官该死,培养了这么个不忠不孝之子。子不教父之过,吴某愿与逆子一起接受国公的处决,绝无二话!” 屈平道:“吴将军这话从何说起?” “永国公大仁大义,下官心领了,您有心网开一面,甚至还要顾全吴某脸面,实在令下官汗颜!这是犬子写的检讨书,请国公大人秉公处理。” 吴拭在一旁哭道:“此事全因我而起,请大人饶过我爹。” “住嘴!”吴璘骂道。 屈平慢条斯理的仔细看完吴拭的罪词,说:“如此说来,杀害最后一名驿丞与你有关,半途截杀我的,与唐门的人有关!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出始作俑者了!吴大人请起,此事我已有了眉目,六公子只是犯了杀人罪,何况杀得还是一个罪犯,你自己按律办理,依情适当减罪即可。” 吴璘叩谢道:“多谢国公开恩!国公但有所命,下官今后必以死相随!逆子,还不快谢过国公大人!” “多谢国公大人开恩!”吴拭叩首说道。 屈平对吴拭说:“希望攻打唐门时,你能立功代罪!” 峨眉山下,将近四百人的江湖好汉们汇集在这里,等候永国公号令,开拔踏平唐门。 屈平与吴璘带着二万兵马到达峨眉山下,在大家的欢呼声后,大大感谢了好汉们的侠肝义胆,甘为国家披荆斩棘不落行伍的崇高精神。 众江湖人士欢欣鼓舞,跟在军队后面,压向唐门。 峨眉派广发英雄贴的时候,唐门已经收到了风声,但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唐门的根基动不了啊。 唐门议事大厅里已经急成了一锅粥。掌门唐威这会儿也没了威仪,求助的表情跃然脸上。 “我唐门近一百年基业,门人将近四百,暗器、陷阱、毒药无数,就算拼了鱼死网破,也要争下一口气。” “朝廷大军压境,你跟谁去争气?” “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朝廷为何要派军镇压我等。” “我唐门百年来束手克己,他们有什么理由征伐我们?” “定是我们当中有人在外面得罪了朝廷了不得的人!引火烧身!” “对,要找出这个罪人!” 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大军已经达到山脚。前面三排长盾保护,后面刀枪防卫近战,主要的攻击还是后面茫茫多的弓箭手。江湖人士在最后面凑热闹。部队一边推进,后面弓箭手向山上射上去数封书信,命唐门全员束手就擒下山告罪,否则大军上到山路三分之二后,便算对方无意投降,届时刀箭无情,求饶无路。 屈平在山下好整以暇地叫人搭了个棚子,在太阳下与赵萍儿品茶。吴璘站在一边,一边担心战局,一边思索这个国公对面的贴身侍卫到底是何来头。 山上唐门。众人整装待战,有弟子送上来书信,唐威看完之后心中更加惊慌,江湖门派再厉害也是斗不过朝廷的。他带领大家走到山门,看着山下铺天盖地队形整齐的官军,心中一凉。 “投降吧!”唐威惨然道。 大家相顾无言,要活命只有投降了。 “吴将军,坐下一起喝茶啊!”屈平说。茶已经喝了四壶了。吴璘看了一眼赵萍儿冷冷的目光,拒绝说:“下官最近痣疾犯了,还是站着吧。” 不多久,官军传报:唐门投降了。 江湖好汉们高声欢呼,好像自己刚才经历了一场艰辛的战斗终于拿下了胜利。 唐威带着一众门人下了山,在草棚外跪成一片。唐威说:“山人唐门掌门唐威,率唐门全员叩拜大军天威!” “全体都有?”屈平说。 “一个不少。” “吴拭出列。”屈平将吴拭叫出来,“看看下面哪位是本国公要找的人!” 吴拭站出来,目光往人群里搜寻。 “哪里逃!”官兵喊道。 原来人员后面,有人以为下了山,就可以乘机逃跑了。那人见逃走败露,双手从身上掏出几种武器,毫不犹豫的往挡路的人堆里招呼。 前面牺牲了几个士兵,后面的士兵反应过来马上架起长盾保护起来,盾后来面的几杆长枪刺出,那人只得被逼回唐门人堆里。 唐威看清了那人,可不就是自己的爱子! “把他给我抓起来!”唐威喊道。 唐威的儿子唐昴在自己同门的围攻下,很快便败下阵来,被押送到唐威身边。 唐威冲上去愤怒地一巴掌打在唐昴脸上:“你干的好事?” 第一百零九章 人尽其能 唐昂一言不发。 吴拭出言道:“唐公子,你把我害得够惨!差点连累我吴氏满门!” 唐威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儿子到底犯了什么案子,会劳师动众于斯。他问:“大人,犬子到底犯了什么案子,竟要惊动军队,和如此多江湖人士,前来讨伐?” 屈平道:“你可知我是谁?” 唐威摇摇头。 “我是永国公,特奉皇命送郡主去云南联姻!”屈平说,“你可知我们遭遇了什么?” “小民不知。” “我们遭遇毒药暗算,随从尽数被人屠杀,郡主至今下落不明,除我侥幸逃脱之外,无一幸免!”屈平将自己之前所中之毒针扔在唐威面前,“这个唐掌门应该不会不认识,本国公就是被它暗算,若非被人侥幸救活,今日已经身死骨烂!” “暴雨梨花针!”唐威低声吃惊喃道。 屈平道:“唐掌门认得自己的东西就好。对方可是全员配备了这种暗器。要是一上来就对我招呼,可能早就没命了!” “唐门高等暗器从来都是不向外传……” “那就是你唐门所为了?”屈平打断道。 “不不不,不可能。”唐威赶紧解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屈平大手一挥:“将犯人带上前来!”士兵们将唐昂捆住推到草棚前按住跪下,屈平道:“案犯报上名来!” 唐昂将头扭到一边,唐威见儿子这时候还不上道,帮他回答说:“唐昂,陈子昂的昂。” “案犯唐昂,如今东窗事发,你可领罪?”屈平说。 唐昂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说话。 屈平心道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便道:“经查明,你与暗害郡主国公屠戮百名官兵一案有直接关联。按照律法,你若是主谋,整个唐门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从犯,速速招来主使是谁,尚可法外开恩!” 唐门众人听完大惊,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唐昂的师叔师伯们劝道: “乖侄儿,叔伯们平日待你不薄,你快从实招供,我们还可以一起为你求情,请大人减免你的罪名!” “掌门,你养的好儿子,这是要整个唐门陪葬啊!百年基业,今日毁于你手,到了阴曹地府,看你如何跟祖宗交代!” “快劝你的宝贝儿子据实招供,切莫平白牵扯冤杀了旁人!” …… 唐威看向唐昂,恨铁不成钢,说:“你到底做了什么?都这个时候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坦白从宽啊!” 屈平见唐昂死不认罪,叹气道:“哎,看来我今日只有当一回恶人了,唐门满门,今日从江湖除名!” 唐威跪着向屈平急挪过来,说:“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还有别的办法让他开口!” 屈平冷静的看着他,眼中传递信息说:那你赶紧让他开口。 唐门老一辈的师兄弟们谨慎地看着唐威,难道他要拿出那种东西了吗? 唐威用瑟瑟发抖的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举在手上:“这是唐门顶级秘药,名叫蚀骨真言丸,目前仅存两粒!吃了它之后,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感受蚀骨止痛,一个时辰神智混乱必会口吐真言,有问必答,若停止问话一炷香时间,便会骨烂肉糜,除非一直问答下去!” 许多人没听过这种神奇毒药,吃了它必死无疑,因为不可能一直有话问答下去。 唐门一位老者说:“此药服下之后,只能由一人问话,若回答了第二人,服药之人便会立即爆体而亡!” 唐昂身体抖动着,他恶狠狠地鼓着眼对唐威说:“爹,你就这么想要我死?这么狠毒的药,你竟然亲自要我吃下?” 唐威颤抖着说:“你若不死,唐门便要为你陪葬……” 唐昂哈哈惨笑:“可惜,可惜!” 唐威向屈平道:“大人,小人有一个请求,请让我代劳问话。” “可以!”屈平答道。唐威的意思,肯定是想作为一个父亲。尽可能的一直问答,以延长唐昂的活日。 吴璘派人拿过药,撬开唐昂死命咬紧的牙齿,和着血水一起灌进了咽喉。唐昂呵呵冷笑着,大家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等着看药效如何。 半个时辰后,唐昂开始忍受蚀骨之痛,一开始他还能奋力抵抗,没过一会儿,这种剧痛便无人能抗了。他奋力嘶喊着,两炷香时间后声音嘶哑得只能听见微弱的“啊啊”声。唐威面目可憎,全身青筋暴露欲裂,汗液直流,紧闭着眼强压着几欲破眶而出的眼珠。 “一个时辰到了……”唐门有人弱弱的说。 唐威看了一眼屈平,挪到唐昂身边,颤抖着嘴唇问:“儿子,我是你爹,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唐昂这时跟一根木头一样,已经不会感受到痛苦了,他回答:“两个月前,我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大理来的高官,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大理丞相高亮成。他许我高官厚禄,但是有一个要求,就是阻止大理皇帝投靠大宋,因为这样一来,大理官员的职位地位便会贬低,就没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权势。因为大理王已经派人去归附大宋了,所以只有阻止联姻,引起大宋的仇恨,舍弃大理,大理才能重获自由。” “你直接参与了暗杀国公与郡主一行人?”唐威接着问,这个可能直接关系到唐昂罪名的高低。 “我哪有那个好胆,我只不过送了些暴雨梨花等暗器和毒药给他而已。饭菜与酒里的药物结合之后,毒性才能起效。为解决后顾之忧,他们又杀了驿站的四个人,还有一个逃走了。高亮成因为急于回大理,便让我找到剩下的那个驿丞杀掉。我因为认识那个人,不方便露面,便委托吴拭帮我杀掉他,完事以后帮他偿还巨额赌债。” 唐威流着泪说:“既然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为什么还留在唐门?” “因为,我还没掌握唐门的最高机密。”唐昂一言既出,众人皆惊,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野心。 屈平既已掌握事情来龙去脉,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他说:“事情经过我已掌握,人犯唐昂罪大恶极,我会秉公上报皇上,听候皇上发落!” 唐门一位师伯求饶道:“大人,我们虽然是同在一个门派,但是跟唐昂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不会被牵连吧?” 屈平说:“此事牵涉甚大,最终处决不是我说了算。若经查明,不相干人员,便不会受到恶意的伤害。” 一些人立即跟唐掌门一家划清界限,当即离得远远的。 唐威痴痴地跪在原地,久不久向唐昂问话,以免他随时一命呜呼了。 “本国公有一活命之法,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屈平说。 唐门有资格的长辈赶紧回答:“愿意,愿意!” 屈平道:“既然你情我愿,那就好办了,法律也是讲人情的。我宣布,立即取缔唐门组织,所有人等就地遣散,唐门产业地盘收归朝廷。另外,除唐昂亲属等候发落,其余人等,全部转入工部研发司,继续相关领域的研究创造,为国效命,以功抵过!”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还有比这更好的活路吗? “我等乐意为朝廷效命!谨遵大人安排!” 屈平乐道:“好!相信在国家层面上,你们能做得更好!你们回山速速收拾,明日启程前往成都府,由吴璘将军安排送你们上京去工部报到!”屈平转而对吴璘说,“吴将军,麻烦你了,这些人以后都是朝廷的技术人才,可不要有失偏颇!” 吴璘答道:“下官明白,保证安全送回工部!” 屈平给江湖助威的好汉们分发了赏银,在就地遣散大家之前说道:“不要羡慕唐门部分人员的因祸得福,要知道,只要你有一番特长,朝廷的大门随时对你们敞开!” 众好汉欢喜而去,并且口口相传着朝廷以及屈大人的德行。 屈平命吴璘派人将唐昂亲属及相关知情协犯之人一律装上囚车,先送到成都府,再带上屈平的奏折,一起押送去京城,听候皇上亲自发落。 唐威与儿子唐昂各被囚禁一车,木讷的唐昂在唐威不间断地问话支撑下,一口气仍然吊着。唐威的问话领域涵盖了唐昂从小到大、从已知到未知,等等等等,总之只要唐威能想到的问题,都要说出来问唐昂。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据说第三个晚上,唐威终于支撑不住打了一小会儿盹,就被“嘭”的一声惊醒来。唐威心叫糟糕,定睛一看,果真如此…… 奔腾的大渡河一路向东南流去,前有宋太祖划江而治,后有红军飞渡,今有永国公带郡主勇闯龙潭虎穴。 屈平和赵萍儿二人二骑数十日不紧不慢地赶往大理,手握重证,不仅要智取大理丞相高亮成,还有数万大军在大渡河对岸整装待发,随时发兵援助,武力镇压。 第一百一十章 画舫风波 成都往大理,相隔重山与几条大江,中间都是他族居住区,习俗不同,文化不同,稍有摩擦便会演变成种族矛盾。 二人谨小慎微,假扮一对回乡的小夫妻,终于有惊无险地在一个寒冷的傍晚进了大理城。 城中随处可见的庙宇,反应出大理人民从上到下对佛教的崇拜。屈平二人一路走马观花,在离大理宫门较近的客栈住下,方便观察宫里宫外的情况。 住处安排已定,当然是要逛逛当地的美景,品尝当地特色美食,感受当地的民风民俗,这才不枉到此一游。 二人闲庭信步,赵萍儿心想,多想就这样一路安静的走下去啊。屈平突然看见当街显眼处贴着一张皇榜,赶紧拉着赵萍儿过去看。 上面写着云南王之子段正兴将于后天与大宋的郡主成婚,标志着云南彻底与大宋融为一体休戚与共,当普天同庆,感谢皇恩。 赵萍儿看完嘀咕说:“这是哪来的郡主?” “难道有人冒充?还是高亮成以假乱真?”屈平说。 “坏了,可能是小兰!”赵萍儿急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小兰也姓赵,而且当日穿着自己的衣服,对方很有可能将小兰认成自己。 屈平说:“先不急,高亮成本来就是要破坏联姻,小兰如果是被他抓住,肯定不会送去与段正兴成婚。” “你的意思是……” “小兰能说能言,她大可以告诉段正兴自己是个假郡主,这其中恐怕还另有隐情!” 赵萍儿心想,还有什么隐情啊,小兰若是为了自己才假冒郡主嫁给段正兴,那事情就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只是,这将如何收尾? 洱海边,再美的夜景,赵萍儿也无心欣赏。她担心小兰的安慰,说:“我们要不直接亮明身份去找云南王吧!” “不行,大理局势暗流涌动,万一高亮成暗的不行来明的,光明正大的与云南王对着干,我们很可能自投罗网身处险境遭遇不测。”屈平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兰后天就要嫁给云南王的儿子了,到时羊已入虎口。” 屈平悠悠地说:“小兰嫁给世子也是不错的嘛!” “以后云南王世子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不仅要悔婚,这对小兰也是一种强大的打击。” “他既然已经认假成真,不妨就顺梯子上楼,来个弄假成真!”屈平灵机一动说。 赵萍儿一怔:“弄假成真……” 这时,洱海岸边停泊的一艘大型花舫上,一个女子纵身一跃,“咚”的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湖中。船上的人追到甲板护栏边大声地呼喊:“小婧!” 几个男的跟着跳进水里,一猛子扎进去,等到下次换气时,个个冒出头说:“老板,没找到!” 船上的女老板跺着脚骂道:“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给老娘继续找!这个小贱人,偏偏这个时候寻死!晦气!” 屈平二人见不远处的花舫出了人命大事,一起从岸上跑到船边。屈平不假思索地纵身跳进水中搜寻那个跳水的小婧,赵萍儿跺着脚,心说你也不跟我招呼一声。赵萍儿脚尖一点,跳上了花舫。女老板见这位女侠功夫了得,她的男伴一定身手更了得,这下小婧或许有机会给找回来。 女老板上去拉着赵萍儿的手,慌着说:“这位女侠,多谢你们出手相助,待会儿若是能将人给我捞上来,我必有重谢!” 赵萍儿反正在船上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干着急,不如打听一下那个女子为何跳水。 女老板解释说:“不瞒女侠您说,这个小婧可是我这花舫的头牌伶人,不但人模样长得俊俏可人,最重要的是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本来养这么个招财树,我应该天天偷着乐,谁知最近这丫头不知道犯了什么疯,茶不思饭不想,也不招待客人。我这一想,这样子肯定是跟哪个没良心的男人勾搭上,又被抛弃了、我这不就开导她,病树前头万木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这过两天就是世子大婚之日,是我们进宫挣大钱的时候,千万别因小失大,男人没了可以再找,这大钱没了,可就难再挣了!可是这小浪蹄子一听这话,就不想活了,说什么海有枯时情有尽,但愿相见不相识。这妮子犟起来我拉也拉不住,真是造孽啊!” 女老板巴拉巴拉地说完,那边屈平已经拖着奄奄一息的小婧到了船边,由几个壮汉合力将小婧拉了上去。屈平上了船,热心的伙计已经准备好更换的干净衣物,说:“天气寒冷,公子先换上干衣服吧!” “不急。”屈平坐在矮凳上,让人将那个叫小婧的女子俯卧在自己大腿上,她肚子因受压后吐出大口大口的水来。屈平再将她平躺过去,见她还是嘴唇青紫,呼吸似有还无,便施展胸外按压,可是还要人工呼吸,这可不好办。 “有没有主动的人,在我按压之后,给她嘴对嘴人工吹气两次?”屈平边按压边说。 “有有有,我我我……”旁边垂涎已久的男人们喊道。 屈平见女老板现在一旁,指着她说:“你来!” “啊,我?”女老板迟疑说。 男人们纷纷表示失望之极,恨不能化身为女老板。 屈平喝道:“快点,人命关天,再迟就来不及了!” 女老板没办法,谁让小婧是自己的大红人呢。女老板依照屈平的指示做完人工呼吸,屈平又继续按压。在此期间,好心的人们纷纷表示愿意为屈平代劳。屈平和女老板做了五个回合胸外按压加人工呼吸,小婧终于嗯的一声悠悠转醒了。 小婧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赵萍儿说:“你连死都不怕,有什么比死更可怕呢!活着才更需要勇气!” 小婧死过一次了,也算是为爱痴狂过了,冤气也发泄了,心中没了原先那么多愤懑,只是还是低声哭泣着。 屈平去更换衣服,女老板叫众人散了各自回去干活去,赵萍儿则单独陪着小婧,开导开导她,免得等下又寻死了,那就白费功夫了。 “你认识云南王世子段正兴?”赵萍儿猝不及防说道。 小婧幽怨地说:“我不认识什么云南王世子段正兴,我只认识我的段易长。” 看来段正兴还有个名字叫段易长。赵萍儿打铁趁热:“是不是因为……他要跟那个什么郡主成婚了,所以你就……” 小婧一听又哭起来:“都是骗人的,骗子,骗子!” “大不了,人家郡主身份尊贵,她做大,你做小。”赵萍儿说。她自己都甘愿与人共侍一夫,小婧一个伶女有何不可? 那边屈平换好了衣服,被大家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纷纷夸赞他刚才的救治措施。屈平兴致所致,干脆教大家急救常识,这些在未来可是人人都要掌握的。然后大家还坐在一起聊天,热心朋友还搬出了老酒。 女老板正巧路过,看见大家饮酒便破口大骂,转眼又见大恩人屈平在人群里,便笑脸说:“原来是少侠在这里,应该喝酒庆祝一下。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呢,我是这一船的老板,叫何仙凤。” 女老板养这一船的人,还要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可不简单。屈平道:“小姓屈,来大理游玩的。” “原来是屈公子,幸会幸会!屈公子器宇不凡,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呢!”何仙凤咯咯笑道。 “老板过奖了,不过是有股热心肠罢了。” 何仙凤犹豫着说:“实不相瞒,我们这个班子明天就要进王宫去表演献艺,公子怕是不方便久留。我不是要赶公子走,只是王宫不是随便能进的。”她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两,“这是感谢公子的一点小心意,公子可以到岸上住个好的客栈,日后等我们回来了,公子想来我们花舫玩耍,随时欢迎。” 其他人脸上露出失望,这才刚刚聊到一起呢。 “小妹正巧也会一些歌舞乐律,不妨捎上我们,我们可以适当的时候给你们做替补。你想啊,万一小婧心情不好,不想上台献艺,那可如何是好?” “这……”何仙凤一想,看小婧这寻死觅活的,估计也难一时半会儿正常起来,万一砸了招牌就坏了,这单大生意可不好得,说不定带上这二人还起点作用呢。 屈平秀出肱二头肌:“何老板,你看我这身腱子肉,干点力气活应该没问题!” 其余伙计也跟着劝老板:“是啊,屈兄弟这么侠义,我们就带他们二人进宫吧。” 何老板愁眉道:“你们说得轻巧,这男女人头数早就定下来的,哪能随随便便增加,你当王宫是你们家的!” 大家犹豫中,只听小婧从后面出来,说:“老板,我不去,让萍儿姐姐去。” “不行,你的活儿她干不了!”何仙凤拒绝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闯王府 小婧不去之心已决,她是不愿再见负心人了,她催促赵萍儿说:“萍儿姐姐,你把你的绝活给大家开开眼呗!” 赵萍儿是一定要想办法进宫的。当下便不多说,展开身姿旖旖旎旎地跳了一段舞蹈,再坐下弹了一段古琴,惊得屈平叹为观止,这上层阶级的子弟果然是十八般武艺样样来得。 一曲终了,赵萍儿得意地看了一眼屈平,向何老板问:“怎么样?” 在大家的掌声喝彩中,何仙凤说:“姑娘样样技艺精通,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何必来我这小庙折腾?” 赵萍儿说:“什么大户人家,我也只会得这么些,再要我表演就要黔驴技穷了。” 何仙凤说:“小婧你真不愿去?这个机会可是千金难求!”小婧摇了摇头,何仙凤叹气说:“好吧,那就萍儿姑娘替你去吧!” 另有个伙计这时赶紧说:“我也不去了,我让位给屈兄弟去!”这人说话时还偷瞄了小婧一眼,估计是一颗粗心早就暗寄于了小婧身上,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哪能再让它溜走。 何仙凤说:“好吧,你们在船上的人,注意维持好日常事宜,小心我回来扣你们工钱!” “小心我们把你的船开走了!”有人开玩笑说。 大家哄然大笑。 明天就是段正兴与郡主成婚的日子了,今日屈平和赵萍儿加入何仙凤的表演队伍,在王宫门前排着队,等着一个个地安全检查,确认没有携带利器才给进入。 一个内侍带着大家,一边东拐西拐,一边告诉大家王宫里的规矩,反复告诫大家谨小慎微,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去的不要去。 大家安顿好了,何仙凤立即召集大家一起排练歌舞。赵萍儿虽然心有不愿,但是还是得做好自己的角色。屈平就好了,作为一个干苦力的伙计,自然不需排练,只要看好大伙的家当就好。 终于挨到了晚上,大家吃完了饭,各自回房歇息,准备迎接明天的挑战,务必奉上一场精美绝伦的演出。 赵萍儿回到房,见屈平正在脱衣服,她赶紧侧过身免得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急道:“你干什么,快把衣服穿起!” 屈平窸窸窣窣地穿好一身衣服:“穿,我是肯定要穿的。好了,看!” 赵萍儿偷偷的侧眼一看,屈平穿了一身大理王宫的内侍服,加上屈平脸上胡须剃得干干净净,还真是就有模有样。 “你哪里搞来这身衣服穿,难看死了?”赵萍儿走过去端详着说。 屈平用下巴指了指床底的位置,说:“下面有两个内侍给我送的,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赵萍儿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屈平制服了两个可怜的内侍。 “别看了,赶紧穿起,带你一起大冒险去!”屈平道。 “去哪?找小兰?你有明确地址吗?”赵萍儿问。 屈平说:“擒贼先擒王,当然是去找段王爷了!放心跟我走就是,这两个内侍都已经招了。” 云南王段正严的寝宫外,屈平和赵萍儿趴在寝宫对面一座宫殿的屋顶上,视线正好将寝宫一览无余。殿外守护着侍卫,寝宫里烛光印照下,将两个人影映射在窗纸上。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只能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上推断他们似乎有所争执。 是谁,敢与云南王争执? 过了一会,殿外的守卫被屏退,只留下一个五十岁的老内侍在门外听候。 “他们在说悄悄话。”屈平说。 赵萍儿见护卫已撤远,道:“机会难得,我们行动吧!”说完,便轻身跃了下去。 屈平暗道糟糕,万一那老内侍身手不凡,就难以进殿了。来不及细想,屈平跟着飞身而下。 老内侍见有人飞身下来,不屑地一笑,心道:“我不用惊动侍卫就制服你!”他拦住赵萍儿:“何人闯殿?” “我要见云南王!”赵萍儿说。 老内侍一听是个女的,口说:“女的?刺客!”说着,探爪抓向赵萍儿的肩膀。 赵萍儿早料到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哪会不防着对方突然攻击。两人交手在一起,里面的王爷和另一个人听见外面有争斗,便停下了谈话。 屈平见赵萍儿缠住那老内侍,一时估计难分胜负,便瞅准机会,纵身撞开了门,下一刻便站在了殿内。 老内侍见屈平进了殿,心中慌乱,暗道坏了,贼人还有后手。老内侍叫道:“王爷,小心!” 赵萍儿见屈平得逞,加紧攻手,牵制老内侍。 屈平刚一进殿,顿时迎来两个人的合击,屈平与二人交手四五个回合,自觉难有胜算,便退后几步,见其中一人年龄四十多,另一人二十多岁,估计年长那位就是云南王,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云南王了!” “正是。”云南王段正严说,“阁下夜闯本王寝宫,所为何事?”段正严身旁的年轻人悄悄地往一边挪动,行犄角之势提防住屈平。 屈平望了一眼年轻的那人,说:“这位想必就是明日要大婚的世子,先恭喜了!不知两位这么晚,还在密谈什么?” 世子段正兴道:“这不是你能管的事!阁下不说明来意,别说你恐怕不是我们父子的敌手,外面的数十个大内高手,也绝对不会让你侥幸脱身的。更何况,等李成降住你的同伴,哼哼!” 屈平微笑道:“我只要一句话,你就要束手无措。” 段正严心有所思,问:“阁下是……” “屈平!”屈平慢条斯理道。 “屈平……”段正严重复着嘀咕道,他与儿子段正兴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吃惊道:“永国公!” “正是!”屈平说着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官印亮给二人看。 段正严赶紧对外面道:“李成,快住手,是朝廷的国公大人!”然后拱手对屈平说,“原来是永国公驾临,一场误会!” 段正兴躬身道:“国公莫怪,当日我救护来迟,只救得郡主殿下一人,后来多方寻找,并没找到大人您,想必吉人自有天相,国公大人成功化危为安。” 永国公成功脱离危险,并且能深入到王宫寝殿,一定已经知道了某些事,不如早点说明白,以免造成误会。 屈平道:“哦?原来当晚是世子前来救援!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云南王段正严以为屈平责怪,解释说:“其实,我们也是后知后觉,发现事情有蹊跷,然后立即派正兴亲自前去驰援。” 这时赵萍儿进来,身后跟着那个老内侍李成,此时低眉顺眼的弓着身,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赵萍儿发难道:“看来还要多谢你星夜驰援了,若非你们不能明查秋毫,洞察先机,永国公又岂会差点命丧黄泉!” 段正严与段正兴微微汗颜,但这种事,谁又能未卜先知呢,能亡羊补牢就不错了。 段正严看着赵萍儿说:“这位姑娘是?” 屈平还没想到怎么回复呢,赵萍儿礼包家门道:“大宋淮南王之女,郡主赵萍儿。” 段正严道:“你是郡主,赵小兰也说是郡主,这……” 屈平赶紧说:“此郡主非彼郡主!小兰郡主也是出自淮南,二人姐妹情深,萍儿郡主此番正在峨眉派与师门叙情,听闻此事,心急如焚,便下山同本国公一道而来了。” “原来如此。”段正严不疑有他,道,“我儿与小兰郡主明日大婚,能得永国公和郡主亲临相贺,可见皇上对云南的高度重视!哈哈!” 屈平说:“没错,云南自秦汉以来便与我中原同气连枝。此番段王爷能与大宋重归旧好,实乃大道同归!可惜,我从京城带来的圣旨、诰书都已被焚毁,只能口头传达皇上对您的封赏。” 段正严面色微不可查的变了变:“哈哈,多谢皇上,小王已经心领神会。” “不过,当务之急,恐怕是要先解决王爷的肉中刺吧?”屈平说。 段正严心知屈平言下之意,老实说:“不错,没想到本王的肉中刺,还会刺伤到国公大人,那他就是我们的共同敌人!” 赵萍儿说:“段王爷乃是云南之主,难道还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段正严叹气道:“历史遗毒,旁根错杂,根深蒂固,又岂能轻易拔而除根?” “段王爷可已有对策?”屈平问。 段正兴回答说:“明日大婚,就是千载难逢之机会,届时高氏举族来贺,可一网打尽!” 赵萍儿急道:“你们敢拿小兰的幸福做诱饵!” 段正严解释道:“郡主误会了,我儿确实与小兰郡主一见情深,这也是经过小兰郡主同意的。” 原来小兰为了自己不惜以身为饵,赵萍儿心中大为震动,她说:“她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她?” 段正兴看了一下他父王,对赵萍儿说:“当然可以。” 屈平道:“萍儿,你跟世子去见小兰郡主,我和段王爷还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智擒主谋 赵萍儿点点头,与段正兴走到门口,回身说:“我一个人可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就放心让我独自去?” 屈平讪笑道:“王爷跟小王爷都是光明正大之人,你就无须多虑了。” “郡主放心去吧,本王还在国公手上呢,他见不到你肯定会拿住本王要人的。哈哈!”段正严笑说道,等段正兴带着赵萍儿远走了,他命李成出去带上门重新到外面去望风,对屈平说:“国公好魅力啊,郡主殿下似乎对你……” 屈平打哈哈道:“王爷说笑了。” “国公大人可有妻妾?” “有一结发之妻。” “哦?花开并蒂燕双飞,哈哈!” “王爷还是多花点心思在铲奸除恶上吧!你为刀俎,高氏可未必是鱼肉!” 段正严收敛道:“永国公警醒得是。本王早有计算,国公到时静观其变就是!” 屈平道:“那我就静待佳音了。” 段正兴领着赵萍儿到了赵小兰的房外,房间里亮着油灯,灯火通明。段正兴在离房门十来米的地方停住,说:“小兰郡主就在房里,我就不过去了,郡主殿下请吧。” 赵萍儿看着君子风度的段正兴,点头笑说:“保持距离,可别偷听。” 段正兴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郡主请吧!” 赵萍儿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推门而进。房里赵小兰背对着门,面向一面镜子,一个丫鬟给她试着首饰。旁边整齐摆放着嫁衣和琳琅满目的首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小兰!”赵萍儿轻声唤道。 赵小兰愣了一秒钟,旋后欣喜地回过神冲到赵萍儿身边,拉住赵萍儿的手,两眼嗜泪,嘴唇哆嗦着说:“郡主……” 赵萍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赵小兰将那个丫鬟叫出去。赵小兰让丫鬟出去,丫鬟走出门看见段正兴站在十米外,段正兴摆手示意让她退去。 “你现在是郡主,要有郡主的风格。记住,你是我赵萍儿同父异母的妹妹,你奉了皇命来的!”赵萍儿说。 赵小兰一个劲的点头,她心中想,只要赵萍儿没事,自己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这件事不是强人所难,自己也是百般愿意的。 “你受苦了!告诉姐姐,段正兴是如何唬骗你跟他这么快成亲的?”赵萍儿问。 赵小兰低头羞涩,说:“世子殿下没有强人所难,我们……我们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的。而且可以帮助郡主早日一网打尽凶手,小兰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赵萍儿不可置信道:“这么快就情定终生了?” “这有什么,只要没有恶意,感情还可以慢慢培养嘛!我能高攀世子,还有什么排斥的?” “胡说!你可是郡主!”赵萍儿纠正她说,“以后可要注意,这可是关乎国家大事!” “是,我知道了。” “要说‘好’!” “嗯,好!”赵小兰答应说,“姐姐,您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逃脱,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吧。” “呃……这个……说来也简单,你引敌人走后我们逃出去,然后一个高人救了屈大人,再就查出事情原委,请吴将军协助,灭了唐门……然后顺藤摸瓜,我们就到这来找你,来铲奸除恶!”那晚的事当然要以春秋笔法略过了。 “你是和国公大人来的吗?”赵小兰问。 赵萍儿点点头。 “那你们……” 赵萍儿说:“我们公事公办。”言外之意,还可以私事私办。赵萍儿可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转而说:“明天你要以身犯险,千万要小心。你现在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以后是福是贵,要多靠自己。还有,你是大宋郡主身份,要谨记使命与责任!” 赵小兰点点头,哽咽道:“我知道,没有王爷和郡主,就没有我赵小兰的今日。”说完,她跪下道:“请受奴婢三拜!”然后坚决的磕了三个头。 赵萍儿没有阻拦,等赵小兰磕完头再拉起她,说:“我先走了,保重!” 赵小兰含着泪目送赵萍儿出去,心中祈祷:“佛祖慈悲,保佑郡主一定要平安幸福快乐!” 赵萍儿出门见段正兴站在原地,回身关紧了房门,走到段正兴面前说:“你过来一下!” 段正兴不知所以,跟她走到角落里,听赵萍儿说:“世子殿下,我有一事要你坦白,你是不是跟洱海岸边一艘花舫上的女子有染,她叫小婧?” 段正兴听完,眉头倒是一松,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干脆撕破脸面了?” “郡主殿下误会了,您这一说,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不是那位小婧姑娘还说出了我的另一个名字?”段正兴笑道。 “这么明显,还有误会?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一定替小兰妹妹修理你!”赵萍儿气道,边说边要撸袖子干架。 段正兴可不敢让她生气,说:“是这样的,这位冒充我名字的人,正是我那不争气的三哥。” “不是你?”赵萍儿质疑说。 “千真万确不是我,我可以在佛祖面前发誓!” 大理人都笃信佛教,段正兴敢在佛祖面前发誓,此事应该做不得假。 赵萍儿说:“不是你就好,但是你的三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得对人家小婧负责,小婧都要因他轻生了。” “是是是,我会对我三哥说的,一定会给那个小婧姑娘一个交代。”段正兴说。 “你有妻妾几人?”赵萍儿突然问。 “明天就有一个了。我若是有妻妾,怎有资格迎娶郡主?” “那倒也是,希望你会对小兰好。你们的关系,不只关乎个人,还关系到地方与朝廷的关系。” “郡主深谙大道,小可又怎会看不透。” 赵萍儿点点头:“那就好。” 第二天,段正兴与赵小兰的婚事如期举行。 云南王高坐殿上,下面两边坐着文武百官,原丞相大人高亮成带领自己众亲属坐于左手边上方,吃惊的是,高明炽也窝在人群中,神情沮丧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袂发呆。 屈平假扮段正严的侍从站在段王爷身边,看见高明炽,赶紧压低头,免得被认出来。还好,高明炽似乎落枕了,头一直没抬起来。 吉时已到,段正兴与赵小兰在山呼中携手到段王爷和他的王妃跟前。赵萍儿扮作赵小兰的丫鬟,一路陪送,让赵小兰感觉这一生就是做牛马也值了。三拜之后,给父母敬了茶,便在吆喝声中被送入洞房。 高亮成笑道:“时辰尚早,正兴同大家喝几杯再洞房不迟,哈哈!” 段正严点点头,段正兴只好留下来,坐在右手上座。赵萍儿扶着赵小兰先行回房。右边上首的一个油头公子看着赵萍儿,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个丫鬟真标致,得想办法一亲芳泽,正兴吃肉,三哥我喝汤总可以吧? 段正严郑重地说:“今日之喜,不光是我儿之喜,也是我云南之喜,本王相信,也是我大宋之喜!从此以后,云南与大宋休戚与共,荣辱与共,此乃天下之幸!来,大家共同举杯,这第一杯,敬我大宋开明皇帝……第二杯,敬我云南列位先王……第三杯,敬我云南臣民同心戮力!” 大家兴奋地喝完三杯酒,段正严接着说:“如此盛事,当敬告先祖列宗,佑我云南永世太平,百姓安康幸福!高大人,高家对我段氏世代辅佑,亲如兄弟,本王郑重邀请你,与我共敬祖庙。” 被邀请入太庙,当是很荣幸的事,不过高亮成却不是这么想。高亮成婉拒道:“多谢王爷厚爱,但臣资历有限、福缘浅薄,哪好去打扰各位先王。” 段正严脸色一冷,说:“高大人说的哪里话,本王视你如兄弟,你却待我如路人。” 高亮成一听这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自己再拒绝,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显得自己跟心中有愧似的。高亮成只好道:“王爷如此看得起老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好!段氏上下三代以内亲属都与我同进祖庙,告慰先灵。其余大家,继续尽兴!”段正严说完邀请高亮成,“请!” 高亮成偷偷跟身边一人交换了眼色,硬着头皮陪着段氏家族去了祖庙。 段氏祖庙里,如山般纵列有序摆满了先人灵位。让人看了顿觉肃穆。 段正严细致认真地点了三根香,递给高亮成,说:“来者是客,你先吧!” 高亮成稍微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接过香,对着灵位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大礼,也不知他心里想什么。 高亮成上完香退到一边,段正严拿着香上前跪下拜了三拜,起身将香插进香炉,背对着大家说:“段氏各位先王在上,我大理如今终于回归正统。只可惜,曾经的好兄弟好伙伴,要背道相驰,要走到我们对立面去了。” 高亮成听完一惊,不会说的是自己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欢而散 “高丞相,我许你云南副指挥史一职,你为何还要与我唱反调?”段正严回身目视高亮成说。 “王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高亮成心中一冷,还是暴露了吗,不可能,此事天衣无缝,不可能让人知晓。 段正严喝道:“将逆贼高亮成拿下!” 高亮成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众多段氏王族人捉住,面对四五十个段氏宗亲,高亮成就是插翅也难飞。 高亮成索性放弃反抗,耍起无赖来:“你有什么证据如此对我?我高氏辅佐你们段氏百年,难道就换来一个鸟尽弓藏的结局吗?” 段正严冷哼道:“死到临头还嘴硬!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的小动作能瞒天过海?其实我早就洞察先机!毕竟,效忠我大理的,你们高家也大有人在!” 高亮成心中慌乱,这一定是出了内鬼,他问:“是谁冤枉我?” “是我!”人群后一个声音传来,大家让开道来,原来是高明炽。 “是你!?你这个废物!叔叔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叔叔?”高亮成吼道。 高明炽跪下给高亮成磕了一个头,起来说:“多谢叔父栽培与救命大恩,但大义不能灭,若非偶然间知道叔父要勾结交趾,意图反出,侄儿定不会大义灭亲。交趾曾为汉地,伺机叛出,贼心不灭,若再得云南大地,岂非养虎为患!” 原来当夜是高亮成让人放过了高明炽,高明炽却深明大义,大义灭亲。 高亮成道:“天下大势分分合合,秦国统一天下之前,天下还不是各自为政,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大儿子!我若联合交趾,南下可吞并交趾蠢儿,北上可剑指中原,到时坐拥龙脉,天下何愁不以我大理为尊!段氏,哈哈,还是念佛合适!” “这么说,阻杀国公郡主一事,正是你亲手所为?”段正兴问。 高亮成道:“黄口小儿,什么时候长辈讲话,轮番你插嘴了。若非是我,你能这么快卧拥美人……”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在高亮成脸上响起。高亮成怔怔的看着对方,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也敢动手打自己耳光。高亮成羞恼成怒,挣扎着就要还手,口中喊着“你……你……” “啪!”又一个耳光。 “你也敢打我?”高亮成叫道。 “啪!”第三个耳光响起,高亮成懵了。 响亮的三个耳光响起,不明真相的人也都一脸茫然。 这一定是王爷授意的,他们想。 段正严道:“这是大宋永国公,就是你谋害未果的人!” 大家恍然大悟,纷纷投以敬畏的眼光,从永国公冰冷的眼神里,大家心中暗自侥幸,还好打得不是自己。 高亮成这时候明白过来,冤有头债有主,他装糊涂道:“国公大人快救我,他们冤枉我,他们要屈打成招……” “啪!”又一个耳光,人们甚至怀疑这位国公大人只会打耳光不会说话。 但是屈平开口了:“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说谎!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冤有头债有主,有因果有报应。” 高亮成嘿嘿惨笑道:“你以为,这个云南就是那么好得到的吗?交趾大军不日就将北上,云南南面边防守军已经都被我调走,说不定两军对垒之日,就是兵临大理城下之时。哈哈哈哈!” 段正严神色一慌,若是如此则损伤大了。他揪住高亮成的衣领道:“你真敢如此?”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何不敢,哈哈!”高亮成说。 “拖下去好生关押,相关高氏族人与亲信从属,一律关押法办!另外张榜通告高亮成一伙恶劣行径!” 屈平道,“当然,高明炽举报有功,可法外开恩!” 高氏大部分被抓,高明炽心里也不好受,他淡淡的应道:“多谢国公大人。” 酒宴席中,所有人都已经被药昏迷了,段正严派人将高氏的人和其他人分开来,全部丢进了大牢,等候下一步审问判决。 但是这时候出了一段意外小插曲。 段正严和段正兴率人分理大厅的敌我之时,四个护卫抬着一个哭爹喊娘捂着下身的白面小胖进来。 “怎么回事?”段正严一看,这不是自己的三儿子吗。 抬人的护卫支支吾吾说:“三世子找郡主丫鬟聊天,被踢了……踢爆了。” 段正严听完,心中暗道,这位郡主脾气也太爆了吧? 赵萍儿换去了丫鬟衣服,过来冷冷地看着三世子,说:“段王爷光着急多生多育,却忽略了教导,今日我便替你教训了他,还望王爷莫怪!” 知子莫若父,段正严又不是瞎子聋子和傻子,哪会不知道三世子干了什么事。段正严对赵萍儿说:“郡主教训的是,是我管教无方,有劳您玉手了。来人呐,还不给这个废物带下去,丢人现眼!” 三世子心中叫苦,这真是好处没捞到,却鸡也飞了蛋也打了。 演出后台里,何仙凤还在急着找她新入伙的赵萍儿和屈平,这演出快要到时候上了,人一个影儿都没见,早知道还是不要带他们来要可靠,到时候王府怪罪下来,吃不了兜也兜不走。 这时候有人来通知,所有演出取消,薪水照发,让大家收拾好东西,过一会儿就有人来送大家出去。 何仙凤找到管事的,问:“我还有两个伙计,估计走丢了,劳烦大人帮找找。” “不用找了,他们已经在王府住下了。”那人说。 何仙凤心想:“我的乖乖,生得一副好皮囊果然好生存,不但自己留在王府,连自己相好也沾了福,啧啧!” 大殿里,段正严父子和屈平、赵萍儿四人相坐。 “永国公打算如何处置高亮成?”段正严说。 屈平说:“高亮成犯得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押回京城不过是走个过场。” 段正严叹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若没有欲望,也就没有了纷争,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欲望,也可助人成佛啊!”屈平道。 “看来国公大人也对佛学有心得。”段正严说。 赵萍儿说:“他再有心得,也没有机会成佛了!” 三个男人呵呵讪笑。 段正兴问:“国公大人与郡主殿下不妨多在云南游玩一些时日,还是要押送高亮成回京?” 屈平道:“云南边防情况尚无回报,我还是多等几日吧。” 段正严说:“交趾军与我军偶有摩擦,本王对他们的实力也是有所了解,他很难一口气吃掉云南。” “就怕真如高亮成所言,南方边防已经空虚。”屈平道。 段正严淡定地说:“云南效仿我大宋军制管理,主力军都在大理,边城其实并无多少守军,就算调走也无伤大雅。” 屈平急道:“大宋现在已不是头重脚轻,王爷应该提高警惕。军队若从大理出征,到时领域已被蚕食大半,届时再打回去,岂不费时费力?!” 段正严道:“哈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王岂会怕他几个毛猴子。” 屈平不好再劝,人家大理加入大宋,是有自治之权的,云南刚刚入手,若再强说,恐适得其反。不过,既然这样,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屈平道:“既然如此,王爷且好自为之吧!逆贼高亮成已然落网,我还是早日回京复命交差吧!” 段正严劝道:“国公,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杀猪焉用牛刀,交趾这等小毛贼还无须国公费心,本王自可料理。” 段正兴也说:“国公和郡主不如多待几日,也好让我们多尽地主之谊,郡主也可以和着小兰多说说话。对战交趾一事,说不定还要仰仗国公大人出谋划策。” 屈平瞄了一眼段正严,见他眼观鼻鼻观心,说:“我再多待三日吧,三日之后,请将囚犯装上囚车,派三百人与我押送回京。” 一番座谈,搞得有些不欢而散。 屈平和赵萍儿回了房,赵萍儿气道:“段王爷太不给面子了!” “没事,不能操之过急。更何况你还踢爆了他儿子的宝贝,他怎么可能给面子。”屈平说完,叹道:“就算自治,也要由朝廷掌控军权才行啊!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赵萍儿开解道:“我没踢死他就不错了!算了,等他碰了一鼻子灰,就知道来求你了。这几日左右无事,不妨去到处玩玩,散散心。” 三日已过,出去打探军情的人还没回来报告,段正严估计他们是还没到边境,也就意味着还没有看到敌人侵入,说不定高亮成是胡乱瞎说的。 既然如此,屈平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和借口了。 屈平告辞说:“如有需要,可随时向北求援。你我已是一体同源,不必见外。” “那是自然,如有需要,本王自然第一时间求援!”段正严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交趾来犯 屈平带上三百士兵,押着百多人囚犯,高亮成独自享受囚车,其他的都被绑着手脚串成一个纵队走路。段正严一行一直送到城门,城里的百姓见囚徒经过,纷纷无私奉献了鸡蛋白菜,扔得他们狼狈不堪。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王爷请回吧。”屈平道。 “国公一路顺风,他日有时间,可专门带夫人们来云南,本王专程带你们四处游玩。”段正严道。 “好说!那我们就此别过!” 赵萍儿也和赵小兰依依惜别,赵小兰哭成了泪人,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见。 西南的冬天也越渐冷了,寒风嗖嗖的吹在囚犯们的身上,从前耀武扬威的人们怎会想到有今日劫难。古代讲究的就是斩草除根,那管你什么祸不及家人,谁能保证今日看似温柔的小绵羊他日会不会变成大灰狼。 经过十几天的缓慢远徙,茫茫大渡河终于近在眼前。河水似乎也被冻结了,夏日的波涛汹涌早已偃旗息鼓。 吴璘的两万兵马早已经过河扎营,现在领兵的是吴拱,吴璘已经回成都主持政局去了。前方探子报知吴拱,永国公和郡主殿下押着百余人囚犯即将到达。吴拱披挂上马,带人赶忙前往迎接。 “国公、郡主殿下,末将吴拱,前来迎接!”吴拱下马接着屈平众人。 屈平下马,说:“原来是小吴将军,辛苦你了!”屈平一指身后的囚犯们,说,“坐囚车特殊待遇的就是重犯高亮成,其余都是他的家属亲信,按惯例要押送回京。” 吴拱抬着头看了一眼众多的囚犯,暗自咂舌,这些人过不多久就要去叫阎王了,现在却还要浪费些粮食。吴拱派人将囚犯押回大营,屈平让三百大理兵吃过饭,打赏了些钱两,让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大理去了。 吴拱道:“国公大人,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天色就将全黑,我们是立即起营渡河,还是等到明日?” 屈平看看赵萍儿,她是想立刻回去的,这个地方待得太压抑了。屈平道:“若可以的话,先安排带囚犯们渡河吧,其他士兵若是今日来不及过河,明日再回不迟。” “遵命!”吴拱唯命是从,“众将听令……” “报!”突然有探子快马来报,“来了两个大理来的信使。” 众人面面相觑,大理信使这时候前后脚追来,莫非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 “快命他们进来!”屈平道。 信使快步进来,呈上一封书信,封面上写着“永国公亲启”。屈平郑重地打开来,里面写道:“永国公大人:十万火急!交趾军暗度陈仓,突入云南境内数百里,距离大理不足百里,家父愤然亲自领军出征,八日仍未有消息,恐凶多吉少,还望国公大人不记前嫌,前来大理主持军政大局。罪臣段正兴呈上。”屈平看完一阵冷战。 赵萍儿和吴拱不知屈平冷笑为何,屈平将书信递给吴拱:“情况不容乐观啊!” 吴拱看完震惊道:“怎会如此?” 赵萍儿见二人的神情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她一把夺过信件看起来。 “看来云南真不是香饽饽,而是烫手的山芋啊!”屈平感叹道,之前部分人的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为今之计,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只有辛苦吴将军了。” 当兵的不打仗哪里能升官?吴拱略有兴奋,道:“愿凭国公大人差遣。” “你这二万人马,够用没有?”赵萍儿说。 屈平道:“兵不在多而在精,神兵还需神将使,兵力不是问题!” 吴拱一想,说:“末将马上差人回成都向叔父请兵,我军可先行驰援。据说赵立将军在广南西路剿除匪患,必要时可请他来援。” “赵立在广南西路剿匪?”屈平吃惊道,这两年百姓蒸蒸日上,竟然还有地方有匪患。 赵萍儿也道:“竟然还有匪患?” 吴拱说:“虽然朝廷一片清明,但上政下达,难免中间出现纰漏,以致民怨。” “那还是官员的问题。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还是政策没有落实到位,导致百姓乱犯,根本问题不是出在百姓身上。应该要剿除的是官员中的腐败贪污份子,而不是被逼上梁山的百姓。”屈平说。 “国公大人火眼金睛,一语中的。” 屈平道:“内部问题以后再解决。我以天下兵马副元帅传令赵立收兵,纠集广南西路兵马一起,直接从广南西路杀向交趾,拦腰斩断,让他首尾不能相顾,再与我方合兵一路,歼灭敌军!” 吴拱在脑海里思考了一遍敌我边境地图,觉得此计可行,只是赵立从广南来援,路途相对遥远。“元帅,此去赵立部相距偏远,赵将军收到命令再起兵征伐交趾,会不会费时费力?” “我要的不是救援云南,而是一劳永逸地将交趾打趴下!让赵立以最快速度杀奔交趾,配合我军前后夹击。” 吴拱点点头:“末将立即派人传信与叔父与赵将军。这些囚犯怎么办,一百多人押往成都,不只要耗费大量粮食,还要划分起码五十个士兵去押送。” “哎,这是个棘手而鸡肋的问题,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看着办吧。”屈平转而对赵萍儿说,“郡主,你明日就先行回京,替我将此事奏与皇上。” 赵萍儿说:“不,我要和你一起!” 吴拱左右看看二人,心说我可能是个多余的,此地不宜久留,便告退道:“末将先下去安排。” 屈平知道赵萍儿才和自己消除了隔膜,一时难分难舍,劝道:“兵家之事,残酷无情,让我们男人们去打打杀杀就够了。你回去,小兰的事情还是你亲自回去尽快向皇上说明为好,而且……你回京也可以帮着萧露带带孩子,毕竟……以后可能要同在一个屋檐下。” 赵萍儿听屈平这样说,心中高兴,知道屈平心中已接受自己了。赵萍儿不舍地点头道:“那你要保重!” 夜晚,屈平熄了灯正要就寝,突然一阵风扬起,门帘一晃,一个人影钻进了房里。屈平一拳轰过去,低喝道:“什么人!” “是我!” 原来是赵萍儿,屈平赶紧收回拳头。屈平说:“这么晚还不休息,有事吗?” 赵萍儿欺身过来,贴着屈平厚实的胸脯,说:“明天我们又要两地相隔,我想……送点东西给你。” 赵萍儿身上的淡香钻进屈平的鼻孔,使得屈平的荷尔蒙一阵膨胀。赵萍儿见屈平不说话,身体感觉着屈平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她轻轻地拉下衣服,露出了右边的香肩。 屈平吸了一口气,后退半步,将赵萍儿的衣服重新拉上去,轻声道:“这些,等我回来,名正言顺之后再来拿。” 赵萍儿心中有些失落,又强烈地开心着。赵萍儿笑着踮起脚尖,朱唇在屈平面颊上轻轻一点而过,说:“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说完便轻快地跑了出去。 屈平笑着摸了摸脸上刚刚被红唇印刻的地方,心中满足。 半夜,屈平做了个噩梦,梦见一群孤魂野鬼向自己叫冤。屈平惊醒过来,起床穿好衣服,到外面打算透透气。却见远处人影幢幢,忙碌着什么。 屈平走过去,见吴拱在那里左右指挥着。屈平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在做什么?” 吴拱一惊,启禀道:“按照元帅大人意思,末将已经将这些累赘处理了。” 屈平道:“什么意思?” “元帅不是说这些是鸡肋,交由末将处理吗?所以,我将他们通通斩首了,反正他们迟早是死罪,何苦再浪费人力物力……” 屈平仰天长叹:“罪过,罪过啊!” 吴拱疑道:“莫非……末将会错意了?”吴拱一惊,跪下道,“末将擅自做主,实在该死,请元帅责罚!” 屈平道:“事已至此,只当他们命该如此。起来吧。将高亮成人头收敛,派人与奏折一并送往京城。” “是,末将遵命!”吴拱额头上冒着冷汗,心道,以后模棱两可之事一定要问清楚明白,否则掉脑袋的极有可能是自己,今天要不是正在用人之际,少不得要受一顿罚。 第二天,赵萍儿带上十个随从,拎着高亮成的人头先行到成都,再辗转回京复命。 去广南西路找赵立的人马分头而行,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传命与赵立。 屈平则带领吴拱和两万兵马先行发兵,希望随后而来的吴璘人马粮草不会太慢。 屈平动员道:“将士们,即将过年了!但是,有些外敌却不想让我们过年,不想让我们的父老乡亲们过日子,他们要侵占我们的土地,要杀戮我们的同胞,要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拉屎!你们说,怎么办?” “杀!杀!杀!”将士们山呼道。 “好!好男儿血汗应该洒在沙场上,娘娘腔才在温床上流泪!侵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围魏救赵 “杀!杀!杀!”士兵们喊声震天,个个气血上涌,士气高涨,甚至青筋暴露,仿佛能随时手撕敌人。 屈平对全军将士动员完毕,部队开拔,急行军前去大理府,援助大理段氏,切不可让大宋这个投怀送抱的好兄弟伤身又伤心。 云南,大理。 段正兴安排好弟兄们打理政务,现在已经召集了三万兵马,列阵于城门外,自己披挂上马,长枪在手,好不威风。段正兴做完了战前总动员,正准备策马出击。 这时探马飞快来报:“殿下,永国公亲率两万大军,明......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一十五章 围魏救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直击敌尾 大宋与交趾双方大将隔着十米远,席地而坐,刀剑枪戢就竖在身旁。双方内部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着等下万一出现意外如何收场。可别将一餐便饭吃成最后的晚餐。 段正严心中难忿,对屈平说:“元帅,我们就这样消磨时间吗?敌军已经深入到我大宋境内如此境地,这口气您如何咽得下?” 屈平淡然道:“我当然咽得下,段王爷估计咽不下。” 吴拱说:“元帅是要等大军到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君子无戏言,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我可做不到。”......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一十六章 直击敌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救命稻草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双方兵对兵,将对将。战斗已经进入殊死搏斗的阶段,不是你死,更要你死!双方都拿出十二分勇气和热血,誓要将这一片天地都杀得渲染成血色。 只因刀剑无眼,生死难料。只有将生死置之于外,才有一线生机见到明天的曙光! 屈平与李元占短兵相接,各逞英雄。 二人长枪对大刀,斗了十来合,双方各自佩服彼此。 李元占暗暗心惊,中原之国果然豪杰辈出,看这人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一十七章 救命稻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得道者助 武器铠甲是军队的骨头,是军队的物质基础,如果连武器铠甲都交出去了,还能叫军队吗? 李元占说:“这不行!您这不是等于将我们卸甲流放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铠甲,只要铠甲,武器你们带走!”阿茂罗退而求其次,“否则,我虽为一族之长,也不好跟族人们交代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柴米油盐酱醋茶,阿茂罗身为一族之长,不得不将族人的利益放置在首位。 李元占想了想,反正铠甲不多也不好,就送给你吧,希望你到时别后悔......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一十八章 得道者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千帆竞渡 在阿月部的帮助下,三百多公里的水路,宋军借着一月的北风,顺势南下,日夜兼程,披星戴月,正好第二天晚上到达升龙。 屈平问阿祖骨:“从云南到升龙,中间几百里的水路,当中可有设关卡水栏?” 阿祖骨二十七八岁,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浑身精壮的肌肉隐藏在衣服下面,却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他是个不错的练家子。 阿祖骨不敢隐瞒,老实回答道:“两地常有商贸往来,过了边境就畅通无阻了。元帅放心,交趾关卡形同虚设,晚上守兵尝......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一十九章 千帆竞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 攻克升龙 交趾兵此时幡然醒悟,我射不穿你,难道还砸不烂你! 交趾兵举起石头、铁器等物件,狠狠地砸向靠近城下的宋兵。 宋兵举着船体,被高处砸落得重物打得七摇八晃,稍稍延缓了进攻节奏。随着重物的不断砸落,部分船体终于被砸烂开来。交趾兵见机射箭,没有掩体保护的宋兵成了移动活靶,倒在遥远的异乡土地上,身体慢慢冰冷。 日后,人们记得的不是某人,而是一个叫做英雄的尊称。 失去掩体的宋兵并不会束手待毙,他们举着盾牌护住头顶,蛇形......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章 攻克升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 西南事了 宋军浩浩荡荡地行在路上,沿途风景旖旎,在屈平众将的眼中,和在李阳焕的眼中,却又是不同情境。昨日向那东流水,已经离李阳焕远去不回头。 屈平与段正兴闲聊道:“世子,你觉得如今的云南,周边最大的危险来自哪里?” 云南已入大宋版图,自然不会是大宋了。西北的吐蕃一盘散沙,也不足为惧,就是南方的交趾、蒲甘稍有威胁、交趾与蒲甘相比,还是交趾人容易作乱。 段正兴道:“元帅,以在下愚见,当属交趾,虽然目前他们已被强压,但......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一章 西南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荣归京城 屈平看着慢慢走过来的萧露和好久不见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若非此场合,大家肯定要飞跑过去紧抱在一起。屈平强自保持镇定,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萧露拉着屈一涵,赵萍儿悄悄缀后两步,二女眼中各是写不尽的深情,屈一涵左右看看母亲和姨妈,感觉她们今天怪怪的,可是她又看不懂。 萧露强自镇定,抱起女儿,温柔地说:“涵儿,叫爹爹。” 屈一涵皱起眉头,抗拒得望着屈平。 屈平才不管,一把接过去抱起,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二章 荣归京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 荣誉加身 “是,皇上!”李阳焕当即道谢赵构皇帝,估计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自己还能捞一条性命回去算不错了。以后还是多想想怎么向别的方向发展吧。 “行了,没别的事,你可以先回去休息,多了解了解我应天城的文化。”赵构对李阳焕道。 李阳焕再拜之后,由鸿胪寺的官员领着出了朝堂。 屈平出列道:“皇上,臣建议,接受土地之后,可从两广云南等地迁移百姓过去交趾。只有自己百姓生活的土地,才是我大宋真正意义上的土地,是脚踏实地的真......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三章 荣誉加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抱美人归 要限制别人的欲望,肯定是十分困难的。自己的欲望都难控制,若想控制别人的欲望,莫过于杀人夺妻。 屈平说:“这件事要大刀阔斧的做,但也要适当照顾百姓感情,不能太过激进与绝情。弩箭的配备,和边境、重要关口周围的投石车、床弩配置安装如何了?” 鲁忌回道:“弩箭已经大量生产,每一路军目前至少配备一万支弩。关隘基本实现十五到二十架投石车和床弩的全覆盖,敌人只要敢大部队进入射程,必定损失惨重!” 屈平点点头:“这些巨......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四章 抱美人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成章凯旋 建炎四年(1130年)六月下旬,一位国之栋梁、皇上的良师益友溘然长逝,享年七十二岁。 他就是开封知府、柱国、殿前都指挥使,宗泽老将军,曾经力保大宋江山地一位老人,在平和岁月中安静地走了。 “燕云不取,山河难复!” 他最后的谆谆嘱托,时刻提醒着世人。 这样的人,谁不敬佩,谁不惋痛。 皇上怀着沉痛的心情,亲写悼文,以纪念歌颂这位老人,并追赠观文殿学士、通议大夫、忠义侯,赐谥号“忠简”。 岳飞因曾为宗泽部下,特意日......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五章 成章凯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 红薯阿里 邵成章早就有了准备,很快就让人将那种神秘的农作物呈了上来。 大家伸长了脑袋挤过来看。这种红红的、两头尖中间鼓的物种,不知道叫什么,能吃吗,种的活吗?关键是能在大宋的土地上种活吗? 屈平也跟着好奇地探头过去一看。哟,原来是这个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 “此物名叫什么?”赵构看罢,问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邵成章不好意思说道:“当地人的叫法,微臣学识有限,不知如何翻译。” “那又如何种植?”赵构接着问。 “春天发芽......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六章 红薯阿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九月北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现实赵构也很为难。 赵构说:“朝廷刚有起色,都离不开大家的辛苦付出。朕明白,如果后勤物资钱粮跟不上,那就是个虚胖子,是个纸老虎。对了,邵成章带回来的,算进去了吗?” “还在核算,保守估计结余不足一千万贯。” 赵构道:“除了粮食,能变卖的全部拿去市场卖给商家百姓。对了,说到粮食,可有多少存余?” 户部尚书回答:“边关无战事,粮食存余倒是足够。” 赵构欣慰地点头道:“那就好。听说南洋黍稻一......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七章 九月北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活死人墓 一路向西,马不停蹄到了凤翔府,原本想悄悄会一会吴玠,可惜听说他到延安府视察军务去了,不知道是皇上已经给他下了密旨,还是吴玠自己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微妙。 据谍报消息,西夏严密封锁了李昌佐老巢夏州。李昌佐秘密策反西部的瓜州、沙州后,便一直往返于西夏王城兴庆府和临靠大宋的延边城镇,据说现在就在边镇萌井。 这样一来,屈平正好水路到咸阳,再逆水行舟从泾水溯流而上正好到萌井,就算边境严查,大不了从水下泅过去。 主意......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八章 活死人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神游方外 屈平看着王重阳,用神眼问,可以吗? 王重阳说:“它可以助你强身健体,驱除疲劳。” “那我就不客气了。”屈平说完躺在石髓上,赶紧一股透心凉蔓延全身,但是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了舒适感,“谢啦!”屈平刚说完,眼睛一闭,便呼呼地睡着了。 王重阳意味深长地看着屈平,微叹了口气,拉上门,出去打坐冥想了。 祝你做个好梦。 屈平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说它长,却又没有具体梦境,只是天旋地转晕晕乎乎地好像在坐过山车,四周什么也没......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二十九章 神游方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 老爷丢了 王重阳侧身让出道来,表示悉听尊便,就算你将我这地洞翻个底朝天都行。 放置石髓的房门已经严密封起来,王重阳自然不怕他搜。 老黄四处走了一圈,到处敲敲听听,没有发现有暗格。 “奇了怪了,单单一条路进来,这又没有别的出口,人会去哪了呢?不会凭空消失吧!”老黄心想。老黄见王重阳低垂着眼一脸淡然,说:“好歹老爷待你不薄,你怎么一点不帮忙寻找,一点不心急?” 王重阳低声念了声无量天尊,说:“大人若真是来了贫道这陋室,......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章 老爷丢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烽烟将起 “阿正,你们备好马车没有?”翌日上午,小红在院里喊着,夫人们已经穿戴整齐,大家准备好去出游。 王妈抱着涵儿,大家陆陆续续登上马车,小绿最后一个上了马车,和驾车的阿正一同坐在前头,小绿指挥守院的阿刚说:“快去把门打开。” 阿刚小跑着去开门,听见门外咚咚咚地敲打声,他嘟哝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大早上敢这么用力的敲门!” 阿刚猛地将门打开,一个人咕隆一声滚了进来。 阿刚把那人拉坐起来,只见那人五十左右,胡子拉......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一章 烽烟将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 攻克龙州 听李纲说派吴阶率陕西路出征西夏,赵构考虑后,觉得现在不失为一个时机。现在屈平杳无音信,不能盲目地等待,必须抓住稍纵即逝呃机会,利刃出击。 如果李昌佐等不及,独自行动,最后功亏一篑,岂不两边损失?所以,不能顾此失彼,应该当机立断! 赵构点点头:“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永国公不在,还好有爱卿,不然,计将安出?” “大宋贤才济济,只要有机会,人人都可以胜任重担。”李纲说完,发现现在屈平消失了,还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二章 攻克龙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麻烦解除 西夏国主李乾顺千防万防、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哪里知道他信赖的宰相陈泰竟然会是大宋的奸细,去往大宋求和的使臣出城不到半日便换道去见了阎王。 若不是怕身份暴露太早,奉旨勤王的各路兵马估计也会难收到消息,但是为了保证革命的最终胜利,陈泰认为相对延缓消息传递的速率还是可以的。 吴阶与李昌佐两军长途跋涉,暂且不表。 高原之上,数百名江湖人士正同仇敌忾地往一个方向奔去,他们奇装异服,武器各异,面上却是一致的兴奋。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三章 麻烦解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毛遂道长 屈平在一个小镇上买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直奔夏州。 奔波数日,好不容易接近了夏州,屁股都颠痛了,哪知道从路人那里打听得李昌佐已经率领大军向兴庆出征了。 那路人还说希望天早点亮,看来李昌佐在夏州的民望还不错。 无奈,既然李昌佐已经发兵去攻打兴庆府了,屈平只有继续追着李昌佐的屁股跑。 夏州以北是黄沙大漠。 毛乌素沙漠斜行延伸阻挡在夏州与兴庆之间,南面是刚刚占领龙州的宋军,往西有宥州、盐州沿长城依次阻隔。 从地理地......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四章 毛遂道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 穿越雪漠 “虽然道佛两家,贫道却也不杀佛。”毛遂道长还有心开玩笑。 李昌佐道:“对对,应该是魔挡杀魔。道长千里迢迢,有备而来,就请不要再戏弄李某,还请赐教!” 毛遂道长点点头,对李昌佐谦逊的态度很是满意,便向他说出自己对当前局势的看法。 毛遂道长说:“敌人既然已经在东南面守株待兔,我军何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迂回至北方,直捣黄龙?看这里,我军两成兵马可依原计划行军,佯攻而不攻;其余兵马,从这里,看,就是这里,穿过大......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五章 穿越雪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宥州之战 吴挺道:“若是一个一个硬骨头啃下去,我军就算是铁齿铜牙,也迟早要崩掉!” 李将军赌气道:“早就听说京畿军中有两门大炮,世上绝无仅有,无坚不摧。圣上若是不偏心,也配给我们一用,就算他三头六臂铁齿铜牙也给他轰个稀巴烂!” 皇上的心思岂是为人臣子能随便猜测评说的。 吴玠怒喝道:“住嘴,皇上的意思也是你能嚼舌头的!” 李将军急忙跪下认错:“末将嘴臭,请大帅责罚!” “出去自领三十军棍!”吴玠不客气的下令道。 “是!”......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六章 宥州之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城中暴乱 “末将无能,请将军处置!”王通跪下请罪道。 屈突野将王通扶起来:“此事怪不得你,还是本将考虑不周。吴玠乃是宋军大将,智勇双全。早在靖康振兴战之后,民间便罗列了宋军五虎将,吴玠便是其中之一!” “五虎将?” “没错,吴玠、韩世忠、刘光世、岳飞、张俊,这就是宋朝中兴五虎将!这不只是因为他们的能力,也是因为他们从龙救驾有功吧。”屈突野解释道。 部将们点点头,原来还有这等事,屈突野将军果然知道的多。 王通又问道:“......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七章 城中暴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势如破竹 马员外道:“好巧啊!这么巧,全部死了?” 屈突野心道这必定事有蹊跷,他说:“请父老乡亲们相信我,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一定彻查明白,也请乡亲们配合调查。如果我猜的没错,城中一定有内鬼。” “有内鬼,也是你们官兵中出了内鬼!” “不管是哪里的鬼,我都会将他找出来!”屈突野道。 马员外道:“将军不会找个替罪羊出来领罪吧?” 屈突野冷然道:“本将不是这种人!” “乡亲们,我们要不要相信他?”马员外向身后百姓问道。 百姓们......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八章 势如破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奇袭兴庆 屈突野被吴阶一箭射中胸口,跌落马下,昏死不知人事。宥州兵一时群龙无首,士气大跌,甚至都没想带走生死不知的屈突野。 “好!”宋军见了吴玠神箭,发出豪气冲天的欢呼。 “将军神箭!”部将们无不由衷敬仰称赞。 吴挺佩服之余,暗想,自己什么时候能练就叔父这般的神技,今后一定要加倍努力,在战斗中,不断磨炼提升自己的各项技能。 吴玠收了弓,哈哈大笑:“廉颇未老啊!敌军主将已死,给我杀!!!” 一时间,豪气冲云,直上九霄。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三十九章 奇袭兴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金国决意 “元帅,请发兵援救我主!” 完颜宗弼坐于宝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位西夏国皇帝李乾顺派来的信使慕容博,他依然不敢相信慕容博说的是真的,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博回道:“千真万确。李昌佑暗通宋国,阴谋造反,还可耻地将自己的姓名改为李昌佐!” “李昌佑,本王昔年曾与他共伐南宋,感觉他也曾是一个人物。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却叛变去了宋朝!”完颜宗弼感叹道。 辽金在北边,宋国在南边,因此辽金也将宋国称呼为......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章 金国决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西山狩猎 西夏国都兴庆府,东有黄河径直由南向北,西有贺兰山横亘。此贺兰山,绝非贺兰五虎占山为王的贺兰山。 贺兰山最高海拔逾三千米,南北延绵两百多公里,宽约三十公里,山体巍峨壮丽,东面是黄河河套和鄂尔多斯高原,西侧地势渐缓,邻接阿拉善高原。贺兰山因地势险要,常常成为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可以说得贺兰山,就可打通了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分界线。 岳飞曾在《满江红》中提到“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指的就是要像西汉卫青将......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一章 西山狩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指哪打哪 李乾顺正准备策马扬鞭呢,听见小皇子的哭叫,龙心震荡,心道这几个妃子尽顾着自己玩也不看好皇儿。 李乾顺下了马将皇儿抱起来,亲切地哄道:“皇儿,你去跟姨娘们玩,朕去给你猎只大老虎回来,好不好?” 小皇子噘着嘴说:“不!她们就知道看花、比美,那是女儿家的事,我才不要跟他们玩,我要去打猎,我要做个男子汉!” “哈哈哈!”李乾顺开怀笑道,龙心甚悦,“有志气,不亏是朕的龙种!” 陈泰近前来说:“皇上,小皇子就交个臣吧......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二章 指哪打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城破人完 李乾顺见后方追兵越来越近,只有一里不到的距离,心道这下完蛋了。往后一瞧,心里便凉了一大截。马车都托在了队伍后面,肯定要落入敌手了,朕的娇妻爱子啊! 陈泰看出了李乾顺的心思,说道:“皇上,臣去将皇子接到马上来!皇上保重!”说完便放缓马速,离皇上越来越远了。 李乾顺心中感叹,患难见真情,陈泰这才是朕的好臣子啊! 因为没人敢跑的比皇上还要快,李乾顺跑在队伍的最前头。 所以呢,那些懂得礼让的人,跑在后面的就要倒霉......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三章 城破人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敌友自分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李昌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好像没听明白。 李昌佐道:“玉玺、虎符已在我手。但是,我李某自认德薄才浅,难坐龙位,皇帝什么的,不适合我。大夏自古本与中原同根同源,休戚与共,昔年脱离中原,也是情非得已。如今大宋强伺东南西面,威风无二;金国后起之秀,也强据东部,留给我们的只有北方荒芜的大漠,加上境内沃土有限,百姓本就生活困苦;最重要的是,李乾顺耽溺后宫,昏庸无能,忠奸不分,以致国力日衰。......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四章 敌友自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新皇登基 李昌佐觉得屈平分析的也对,如果李乾顺还活着,这边又宣布加入大宋,西夏境内还不得乱成一锅粥,说不定好多地方会造反,自己压力就更大了。 屈平问陈泰:“陈大人,你怎么看?” 陈泰暗说我现在连自己什么职位都搞不清,未来还不确定,我能有什么看法,你们大佬们商量好了就行。 陈泰说:“悉听尊便。两位决定就是了。” “你还做你的宰相,可好?”屈平问。 陈泰吃惊地看看屈平,又看看李昌佐,要我做宰相,也得看李昌佐什么心理才行吧......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五章 新皇登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兴归来 今天大宋皇帝赵构异常开心,因为收到了屈平的来信,信上说他已经联系上了宁夏侯李昌佐,正举兵攻伐西夏国都兴庆府,另外有吴玠将军在东线的牵扯,破城指日可待。 自从获悉屈平尚在人间,赵构就每天无比开心,又无比期盼着再获得屈平的消息。屈平可是助他成就今日的最重要的人,他就像一个小媳妇怀揣着对屈平的期盼。 赵构三天两头地以吴贵妃的名义邀请赵萍儿和萧露进宫,想法设法地看能不能从她们那里获知屈平的消息。 直道相思了无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兴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封定倭侯 杨再兴说:“但是日本人向强者学习的心十分渴望,这也敦促我们,一定要保持自身强大,免得大象有朝一日怕蚂蚁!” 赵构说:“爱卿提醒的是,我们一定要谨慎,免得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不可狂妄自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一天我们这些人不在了,换了一帮窝囊废把持朝政,被别人领先了去,朕在九泉之下都难以安息!” “山无常势,水无常形,天道自有轮回,我们抵抗不了。只有做好自己的人道,方能与天斗。”杨再兴说。 “没错......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七章 封定倭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夏宋和议 杨再兴暂时还没空去探索那是个桃花运还是恶作剧,他是个讲义气的人,他现在得先去京畿路军大营,向弟兄们打个招呼。 青玄子、江伯严、汪智全,都已在营里等候多时,饭菜酒水都已备齐,只等杨再兴来了大伙儿热闹热闹。京畿路军连出两大公侯,这不止是全军的骄傲与荣耀,更是可以名扬千古的佳话。 其实在杨再兴回来的迎接人群里,大家都已经见过杨再兴了。只是杨再兴那时乱花迷眼,当然看不到人丛里的这几个老朋友。 杨再兴推开军营议事......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八章 夏宋和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吴挺为质 段兴知道山上冷,特意给锦衣玉食惯了的李乾顺穿了两套亵衣,里一层外一层,凉风吹来时候,李乾顺应该会感激段兴吧。 吴玠首先自我介绍说:“大宋,吴玠。” “大夏,皇帝。”段兴帮李乾顺介绍道。 吴玠说:“贵国国主不远千里屈尊而来,与我一个个小小的将军谈判,吴某真是受宠若惊。” 李乾顺终于开口说:“大夏与大宋同根同源,交好多年,朕实在不愿两国继续相伤,最后便宜了金国。有言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贵国贸然无端进犯,已是对......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四十九章 吴挺为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 吴玠之计 “想一想,如果你什么都没有,你还怕失去什么?”屈平知道李昌佐现在的皇帝位置如坐针毡,开解他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大不了,拍拍屁股再跟我跑就是了!” “你说的倒轻松。你抬起头,就有天给你挡着。你要是天,你就能体会到老天要面对的什么了。”李昌佐说。 屈平说:“你这是一览众山小,高处不胜寒啊。我告诉你,还有句话说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李昌佐接着道:“就怕它山压我山!” “别瞎想,打好这一战,该有的有......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章 吴玠之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 背山一战 “灭敌之计……这是吴玠将军的灭敌之计?”段兴难以置信道,看这情形,吴玠还真的没有骗咱们,这合作是有效的。李昌佐,你死定了! 李乾顺说:“爱卿认为此计可行吗?” 段兴分析道:“依吴将军想法,只要叛军上钩,引入深谷,吴将军大军已在深谷前头埋伏,等叛军进了瓮,我们再从后面掩杀包围,杀他个片甲不留。此计,首先要看鱼儿上不上钩,其次,皇上,我们还要提防他们不会合力攻击我军!” “这也是朕担心的问题。”李乾顺道,他......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一章 背山一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困兽之斗 宋军四万加上李昌佐三万,对付峡谷内四万多的李乾顺部队,基本稳操胜券。唯一的问题是,何时才能杀光李乾顺部,或者说李乾顺部何时缴械投降。 开弓已没有回头箭,这场王者之战,最终只有一方能站着走出去。 吴玠派出安排在在峡谷上方两侧,往下落石堵路的士兵们,还有一个任务。他们在运粮车上装满一捆捆绑好的枯草树枝,浇上油,点上大火,一声令下,两边同时将熊熊燃烧的火车往峡谷下推了下去。 火车发出呼啦啦的声音,轰隆隆地滚入......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二章 困兽之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 龙游浅滩 战斗越久,死伤的将士就会越多。 为了尽快结束战斗,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屈平提前挺枪加入战斗,以二对一,并道:“天色将晚,宜尽早结束战斗,以免生变!” “好!”吴玠答道。 有了屈平加入,吴玠顿时感觉压力顿减,有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 段兴左右抵挡,败势顿显,被逼得步步后退。 段兴愤怒而委屈地喊道:“说好的诚信呢!?说好的仁义呢!?说好的公平呢!?” 屈平说:“兵者,诡道也!打仗是要死人的,不是小孩子过家......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三章 龙游浅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剩勇逐寇 吴玠暗想,你还先诉苦哭穷了。他说:“每一个生命都是有价值的。为国征战,朝廷都有赏银,出国援战,更应该有所回报。” 李昌佐心说要这么直接嘛,不怕伤害感情的吗? 李昌佐只能承受这个现实,道:“这个朕理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吴将军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吴玠开门见山道:“得罪了。作为友军援助,那些粮草军饷,就免了吧,都算我大宋自己的。” 吴玠已经想好了谈判套路,先由轻到重、由小到大,层层递......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四章 剩勇逐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 穷途末路 屈平见前方李乾顺又化整为零、故技重施,暗骂,李乾顺你就会这一招吗? 这回,一定不能再让李乾顺跑了。屈平队伍还有四百多人,分出十队,每队还有四十人,分开追击完全不用担心。 可是有个问题,屈平没有见过李乾顺,他也不知道哪个是李乾顺。 就在屈平心里打鼓,会不会再次错失李乾顺的时候,李乾顺自己却暴露了自己。 李乾顺在六人逃命小组里,还时不时地回望追兵。其他人都是舍命往前逃奔,哪里还有心思看后面的追兵离自己多远。只......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五章 穷途末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吴玠封侯 那二人鼓起勇气探出头看下去,只见下面不只是硬邦邦的土地,还有嶙峋的怪石,运气不好掉在石头上就只有见阎王了。 “我数一二三,一起跳。”屈平催促说。 二人心想,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有元帅大人陪着,死了也值了。二人异口同声说好。 屈平说完三二一,深提一口气,率先纵身往下一跃。 落地的刹那,听见两声咚咚的声音,十分清脆。不知是什么破碎了。 屈平借风御力,落到地面顺势往前翻滚卸力,背部撞上一块大石上才止住去势。 屈......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六章 吴玠封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援夏抗金 赵构这才龙颜大悦道:“自朕登基以来,文武并重,军政两勤,多有赖众位爱卿的倾力相助。当今正值国力发展的关键时期,所以,虽每有封爵,却都是只享荣誉,未配享俸禄,也是希望各位重臣努力争取荣誉的同时,能多多分担朝廷重担。” 大宋之前年年向辽金夏发送岁俸,实则是上供,加上靖康之难,金国抢走大量金银财宝,国库亏空。再者,几乎半壁江山遭受战火蹂躏,田亩、庄园被毁,民不聊生。建炎之后,国库的银子,除了给官吏将士发薪......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七章 援夏抗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与虎谋皮 “谢皇上,臣定不会无功而返!”杨再兴喜道。 “行,那便如此,无事退朝吧!”赵构道。 鸿胪寺卿奏道:“臣有事请奏。高丽使臣本月借海流来了大宋,到京师已经有两日了,他们带了些高丽特产宝物献给皇上。” 以往,来宋朝觐的各国使者,向大宋朝贡那么一点点东西,就要领回去几倍的岁赐。这种交易太不公平了,这等于大宋拿钱买小弟,万一哪天没钱了,这种收买来的小弟肯定跑得比谁都快,还有可能出卖你。 高丽人素来爱贪小便宜,性格乖......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八章 与虎谋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 西夏使臣 完颜宗弼一副大惊状,道:“是吗,这么重大的事情,本王怎么不知道?是不是李昌佐觉得有损颜面,不敢公诸于世?哈哈。” 刘筱臣冷笑道:“据我所知,西夏的使臣也是回去不久吧!” 完颜宗弼心说你调查得还挺清楚,他说:“就算李昌佐换了门庭,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金宋虽然没有什么愉快的往事,但是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说吧,说明你的请求?” “不是请求,是商量!”刘筱臣纠正道,“希望元帅下令金兵退出西夏,归还非法强占的西夏......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五十九章 西夏使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 再议和谈 金国上至完颜宗弼,下至在场的各位将官,对刘筱臣当着完颜宗弼的面大放厥词无不憎恶,恨不能现在就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一个将领喝道:“刘大人,西夏是是党项人的天下,大宋是汉人的天下,说什么同宗同源!?你能进到元帅府,是大金给宋朝面子,不是怕你!你想让靖康之耻重演吗?” 提起靖康之耻,刘筱臣就来气,气血上涌,豪气冲头,毫不畏惧地大声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岳将军这首《满江红》,相信天下人尽皆......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章 再议和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 蒙古安答 李牧做出悲伤的样子,说:“竟然打到京师了!那我还在这里谈什么,大夏都是你们的了。” 完颜宗弼说:“放心,西夏还是给你们西夏人管理,我们不会插手的。” 刘筱臣哈哈笑道:“元帅也不用打马虎眼了,贵军是不是遭到我大宋军队攻击了?” 完颜宗弼见对方早就预料到事态发展,亏自己还在这里蒙他们,面目狰狞道:“你们在这里戏弄本王?大宋不顾金宋和约,单方面攻击我军,这笔账,今天一起算算!” 刘筱臣道:“宋夏一体,西夏受攻击......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一章 蒙古安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 乞颜部族 忽图剌说:“你就是长生天赐给忽图剌的安答!像安答这样乐于助人,而且还能将忽图剌这么重的人从泥潭中拉出来,肯定也是英雄了得,忽图剌愿意和屈兄弟结为安答!” 屈平心道,原来不只是自己救了他这一个原因,忽图剌还看出了自己的能力呢!这忽图剌倒是个外粗心细的人。 忽图剌作为拥有成吉思汗姓氏的人,在乞颜部肯定也是重要角色,这样的人物,值得交结。 忽图剌,以及他身后的乞颜部,将有可能成为大宋在蒙古的踏板,一个远交近攻......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二章 乞颜部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宴会较技 突如其来的场面,让大家一时有些尴尬。 屈平心道:“此女莫不是忽图剌的老婆之一?不但年轻,长得也算貌美如花。忽图剌安答可算是春风得意、艳福不浅。据说蒙古人民风彪悍,不知道是不是抢来的?” 忽图剌哈哈笑着,让她好生站好了。 把坛说:“别闹了,有外人在呢!” 忽图剌可不爱听这句话,说:“这里没有外人,我说了,屈平安答是我忽图剌过命的安答,谁要是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他的嘴!” 屈平心道:“兄弟多了,难免内生怨愤,甚至......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三章 宴会较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技惊四座 忽图剌射了几箭,不是射中箭靶,就是偏出去不知道哪里了。忽图剌耍赖起来,他举起箭准备以一个抛物线的姿势,从上往下让箭落在目标上,可是还是失败了。 “不玩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忽图剌气恼地丢了弓,回到火堆旁,拿起酒,呼呼的灌了几口。 接下来上去几个自认为箭术高明的人,可惜都没有成功。 忽图剌的兄弟们也都失败了。 最后人们将目光锁定了屈平,这是你提出的建议,你自己可做得到?如果你只是说着好玩的,那就有些滑天下......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四章 技惊四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八部联军 合不勒听完合答安的汇报,对这位神秘来宾屈平更加有了兴趣,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巧合遇上忽图剌,还是有意地接近忽图剌,借机混入乞颜部……甚至是打入蒙古草原? 他自言自语道:“忽图剌这位安答身上有无数宝藏啊!” 合答安问:“父汗,我们要怎么办?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不,不会。这个世上,只有无利不起早。屈平的到来,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一种双赢的结果。”合不勒眯着眼说道。 “双赢?” 合不勒道:“没错,如果我猜的没......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五章 八部联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六章 声东击西 七路统领听完忽图剌的安排,无不点头应允,都认为这个作战计划十分完美。 这还是八部联军第一次这么细致计划的用兵,以往都是排对排串对串,敌我双方对着横冲直撞,谁站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忽图剌从哪里学到了这么高深的战术?以往打战,忽图剌好像是猛打猛冲勇往直前的第一人吧? 可是,这个作战计划,似乎遗漏了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那你们乞颜部干什么去?”有人问出了心中疑虑。 忽图剌说:“我另有安排。大家放心,我......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六章 声东击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蒙古部 合不勒摇头摆手道:“不,我只要知道真相。你去安排一下,让塔娜招待一下屈平。” 俺巴孩有些惶恐:“你要用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曾是一位大萨满机缘巧合下所得,本来有五粒,已经用掉了两粒。只要服下那种东西,当事之人便会陷入梦魇,浑浑噩噩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真是审讯招供的重大杀器! 合不勒说:“虽然只剩最后三粒,必要时该用还是得用。又没有什么毒副作用,怕什么,快去吧!” 那边屈平刚刚送走忽图剌,正准备熄灯就......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蒙古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 蒙古归附 部落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风儿细细的吹过,山下牛羊浮现,正怡然自得地吃着青草。 屈平此刻坐在山巅之上,微风吹着屈平的发梢,露出一脸憧憬和神往的面孔。 此刻,他正眺望着远方的神山,不儿罕山,狼居胥山。这是属于蒙古人的神山。 霍去病即便在这里封狼居胥,可终归没有逃过宿命。 西汉霍去病远逐匈奴,功劳盖世,十七岁封“冠军侯”,十九岁打破匈奴十万人,直取祁连山,使得中原王朝第一次占领河西走廊,为丝绸之路的开辟奠定基......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八章 蒙古归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别了草原 “这么急,不等祭天完再走?你还没有领略我们不儿罕山的神采呢?”忽图剌听说屈平马上就要走,很舍不得,他还有好多东西要向他请教呢! 屈平说:“外面世界再美,还是自家过得舒坦。” 忽图剌又说:“这里也可以成为你的家呀!” 屈平笑了笑:“再不回去,家里老婆孩子就要不认识我了。” “如果你愿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忽图剌真诚地说。 屈平道了声谢谢,他说:“记住,我们永远都是结安答。” 忽图剌说:“虽然安答待在这里的时......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六十九章 别了草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 他乡故人 等到船家用一根长竹篙撑着船,带着二人二马摇摇晃晃地艰难过了河,合答安已经紧张得全身被汗水都湿透了,汗流浃背,面色恍白。 屈平先将两匹马拉上岸,又扶着合答安上去,安慰说:“坐船和坐马都是一样,摇摇晃晃,不用怕!多晃几次,习惯了就好!” 合答安慢慢平复了心情,期许着道:“要是有一座桥就好了。” 屈平笑着说:“等各个地方都和平了,就可以驾起桥梁了。友谊的桥梁!” 合答安心想,要在黄河上面搭一座桥,肯定很困难吧。......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章 他乡故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终回京师 和议签下,尘埃已定,屈平和杨再兴部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李昌佐失而复得除云朔二州以外的土地,三方也没有赔偿一说(除了李昌佐向赵构许诺的每年三百万白银),李昌佐自然心无他念。 草原之上,旌旗招展。宋军数千将士已整装待发。 屈平与李昌佐告别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西夏王就请好自为之吧!” 李昌佐明白屈平的言下之意,说:“自然!这次也多亏了国公大人和吴将军,还有杨将军!本王乃至重情重义之人,定不会忘记大宋恩情,......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一章 终回京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 彻查火案 今日是屈平时隔一年后的首次上朝,一大早上就在二位夫人的帮助下,换好了干净整洁的官服。 临出发前,萧露悄悄说:“不要皇上给你什么你就接,东西重了小心砸到自己脚。” 屈平知道萧露的意思,便说这也是他在考虑的问题,他当然知道高处不胜寒,登高必自卑的道理。 进殿前,碰上落单的鲁忌,屈平拉住他悄悄说:“鲁忌,今天皇上对我赏赐时,你一定要细数我这一年做的不到的地方。” 鲁忌懵懵懂懂地看着屈平问:“大哥,怎么啦?” “木......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二章 彻查火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 济渎庙祭 梁守仁支支吾吾说:“我……我在……” 刑部大人喝道:“国公大人再次,别婆婆妈妈的,要想脱罪,赶紧如实招来,兴许还能为你减罪!” “我在跟杜大人的婢女私会。”梁守仁低着头,鼓起勇气小声说。 这个梁守仁倒是玩得溜,既然能跟杜大人府上的婢女搞在一起,胆子还真不小,真是敢想敢做。 屈平问:“杜大人,哪个杜大人?” 刑部大人老实交代:“就是北京大名府原知府大人,杜充杜大人。因为抗金时,杜大人掘了黄河大堤,导致下游百姓......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三章 济渎庙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鱼落网 “一般的小鱼小虾,大爷还怕脏了手!若是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岂非打草惊蛇?”屈平吓唬说。 杜夫人渐渐有了底气:“知道我是谁,你们还抓我?” “哈哈,在你死之前,不妨告诉你我们的计划。抓住你,要挟你家主人,掏空他所知道的重要信息,然后送你们一起上路。这,就是我们的杀鸡取卵计划。” 杜夫人吓得打了个激灵,对方是知道自己地位,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要是他们来真的,自己不是稀里糊涂就死了? 杜夫人可不想死,她忍不住对......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鱼落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打虎扫蝇 屈平回马回京,第一时间将此事汇报给了皇上。要让张俊尽快沉冤得雪,也要让杜充罪有应得!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杜充!竟然是他!这个狗东西!朕曾经对他网开一面,他竟如此回报朕!”赵构听完屈平汇报,气得恨恨地捶着桌子。 屈平说:“每一袋大米里面,总会有几颗秕谷。” 赵构骂道:“哪里是秕谷,分明就是老鼠屎!” “皇上说得对。”屈平道,“皇上小心别砸坏了龙体。” 赵构收回捶痛的手,道:“杜充,还有他的七个同......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五章 打虎扫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 泰山封禅 随着屈平等人的撮使,杨再兴与阿月的好事也终于成了,要不然以杨再兴面对女子那羞涩的样子,阿月姑娘还不知要独守空房到何时。 如今杨再兴可是定倭侯,身份尊贵,皇上自然要帮他下旨赐婚。皇上赐婚当然是光宗耀祖、光耀门庭的的天大好事情,但是如果小两口婚后日子吵吵闹闹合不来,那想要再分也难。 皇上特许了杨再兴三个月婚假,让他带阿月姑娘回云南。一来正式提亲,以示中原之礼仪,婚娶六礼(纳亲、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六章 泰山封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 设神机营 屈平说得有理有据,也知道皇上肯定不会拒绝,便说:“臣遵旨。臣已经有了方案,从京畿路原班人马挑选一千人成立神机营,负责大炮的使用、运输和保养。动用神机营,必要经过皇上同意。” 赵构首肯,又道:“为什么几年过去了,还只有十二门大炮?” 这也是屈平心头大难题啊! 屈平说:“皇上,就算是这十二门,都还不是最尖端的。任何东西都是有使用寿命的,而以我们目前的锻造技术,我们还无法铸造出能经得起发射五十发炮弹的炮膛。五......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七章 设神机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 群贤汇至 屈平拉着李侗,边走边说:“在下姓屈,单名一个平,字抑之。” 李侗吓了一跳,原来是永国公大人,永国公大人因战事封侯,只是没想到他对文化一事竟如此苍白。 李侗挣脱开,跪下道:“原来是国公大人,小民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李侗这一跪,在屈平心里便掉了身价。 屈平将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文化人,尊师重道,礼数周全,这很好,但是要注意男儿膝下有黄金。” 李侗正色道:“大人误会了,李某跪的不是大人的官位......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八章 群贤汇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九章 除夕国宴 赵构最后又举杯道:“这最后一杯,朕敬各位远道而来的异国使臣。天下泱泱,你们选择了中国,千秋悠悠,你们选择了大宋,朕敬你们的胆色与眼识,你们的选择,没有错!” 赵构与各国使臣共敬一杯,将现场的气氛推入高潮。 各大皇亲国戚、文武官员,要么是孤身赴宴,要么是正室作陪,只有屈平二位夫人左右簇拥,好不惹眼。 没办法,谁让这两位都是皇上钦赐过的正室夫人呢!御赐的平起平坐,谁也得罪不起。 赵萍儿挺了挺肚子,撒娇道:“老......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七十九章 除夕国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章 蒙古乱势 “好了,大过年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屈平瞥见坂上龙二郎带着他们的王子朝这边过来了,对金钟兆说,“本官会如实向吾皇禀报,你先去吧。” 金钟兆也瞥见日本人来了,他郑重地向屈平鞠了一躬道:“拜托了,国公大人!若所求能成,高丽愿以重大回报!” 说完,金钟兆从另一个方向远离坂上龙二郎而去。 坂上龙二郎向屈平大大地行了个礼,说道:“国公大人,多年未见,还是这么英明神武!” 屈平笑道:“多年不见,坂上君的汉语水平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章 蒙古乱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 求计锦囊 其他后来并入蒙古部的分部统领也各抒己见,意见有别,两面各执己见,难成统一。 合不勒拿不定主意,便叫大家散会,让自己静一静。 俺巴孩晚上悄悄进入合不勒帅帐,问他有了打算没有,此事可不能久托。 合不勒哀叹道:“唉!为何人为刀俎,我却为鱼肉?” “可汗,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韩信犹受胯下之辱,谁敢说,我们以后就不可能成为天下仰望的角色?”俺巴孩劝说道。 “俺巴孩我的兄弟,投靠金国,......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一章 求计锦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 效法玄武 酉时一刻,忽图剌除外合答安的五个兄弟们,都已经被召集在了合不勒的毡帐,然而合不勒跟俺巴孩都不在。 五个兄弟面面相觑,王八瞪绿豆,不知道父汗传唤大家来做什么。 “父汗呢?”斡勤仰着头问。 斡勤趾高气扬,没人理他。只有跟他同父异母的脱朵用一阵摇头回应了他。斡勤觉得有些憋屈,心中不爽,暗想:“你们这么不给大哥面子,以后等我坐上大汗的位置,看你们怎么来巴结我!” 脱朵说:“忽图剌和合答安怎么还没到?” “他们两个也......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二章 效法玄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忽图剌汗 合不勒被软禁起来,忽图剌每日都会照例去给合不勒请安问好。一来缓解矛盾,二来看看合不勒对目前的身份适应得如何。 塔娜知道自己父亲俺巴孩回部落后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便每日帮忙照顾与安抚合不勒,希望忽图剌看在血脉和以往兄妹间的感情上,能饶过父亲俺巴孩。 塔娜看着忽图剌的时候,感觉对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不再是曾经那个可以与自己嬉笑打闹的哥哥了。他如今成了可汗,威严高高在上的可汗! 忽图剌也无须与塔娜多做解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三章 忽图剌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究极战略 兵部尚书吕好问的意思,是假借西夏之手,借鸡生蛋,一来试探西夏对大宋是否言听计从,二来可以为大宋节省人力物力财力。 李纲反对说:“不可,无论西夏还是蒙古,一个是友军,一个是自己人,不可自耗。况且还有金国虎视眈眈,搞不好,会把千辛万苦获得的朋友拱手推向敌方阵营。” 李纲的顾虑不无道理,如果西夏对大宋借鸡生蛋心生厌恶,或者蒙古部得不到有效援助,势必损伤西夏和蒙古两地对大宋的信任,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就......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四章 究极战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临行送功 屈平将汪智全和江伯严从京畿路军调入神机营为正副指挥使,因为他们有丰富的火器使用经验,正好可以带领这一支年轻的队伍。 这也是汪智全和江伯严的机会。 “贺兰五虎”跟随屈平,一路以来,有苦劳也有功劳,屈平一定要将他们带上更高的台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襄助屈平于微末,现在屈平位极人臣,怎么会忘了挖井人? 杨再兴的京畿路军那里,有屈平的老将青玄子,还有杨再兴从日本培养起来的大将牛皋,双方紧密协助,该当无忧。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五章 临行送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抽丝剥茧 鲁忌帮着铺好宣纸,磨好了墨,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狼毫毛笔,轻巧地蘸上墨汁,双手递给屈平。 笔书圣王羲之会喜欢的鼠须笔,墨是歙州名墨,可惜到了屈平手中,字不成书,画不成体,绝对是屈尊了。 屈平接过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长方体,问鲁忌:“青砖是不是只有宫城庙宇和一些大户人家才可以用上?” 鲁忌愣了一下,回答道:“没错,因为青砖烧制工艺高,首先需要黏土,特别是田里的淤泥最好,因此原料上就有所限制。由黏土制成砖块,晾晒......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六章 抽丝剥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合不勒薨 “如果……”金主完颜晟还是有些疑虑。 完颜晟是这样想的,如果真的将蒙古灭了,到时候跟大宋的关系,那就是裤子里装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皇上,南方有长城天险阻挡,还有威武的四太子镇守边关,大宋想翻也翻不起什么浪风来。兵贵神速,如果在大宋还没有能威胁到我们之前,我们就能解决掉蒙古,大宋只会偃旗息鼓。就算他要兴师问罪,我们赢得了北方草原广袤的天地,大不了补偿大宋一些牛羊便是。”完颜宗贤说。 完颜晟有些心动了......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七章 合不勒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东路奇袭 秦汉继而豪情万丈,高声朗诵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笑谈渴饮金奴血!大汗,您准备好了吗?” 忽图剌考虑到,如今西面乃蛮部已经有忽突兄弟二人对峙着,只要朝廷张俊大军一到,分分钟覆灭乃蛮部,应该不在话下。现在能对自己起到威胁的,只有东南面的金国,那些为金国作猖的几个部落,不过是几只小螳螂,如何可以抵挡自己的六万铁骑! 只是,自己还有些条件,没跟宋廷谈谈呢。 忽图剌转念......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八章 东路奇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北伐总略 攻打金国的消息虽然没有广而告之,只要有脑袋的高阶将领,应该都想到的。 刘琦振振有词道:“收复旧地,重振中华!杀金贼,扬宋威!” “说得好!”刘光世赞道。 “没错!四路大军,本帅已经都做了预谋,只差东面一路,尚缺一位主将。我需要一名有勇有谋的主将,从登州率兵漂洋过海,向北直取敌东京辽阳府。若是刘将军,你会怎么做?”屈平走到地图前面,说出自己的战略。 刘琦迈步走近地图,心道元帅好大的胆气,竟然想四面伐金,这得......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八十九章 北伐总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章 炮轰居庸 完颜宗弼沉思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十五万‘铁浮屠、拐子马’练就多时,就拿他们来祭旗吧!传本帅命令,倾朔、寰、应、蔚四州四万地方军力,死守雁门关,由延庆府分兵五万援助云州,本帅自带十万精兵前往居庸关会一会屈平。让他见识一下,是他当年的十全阵厉害,还是我如今的铁浮屠拐子马厉害!” “得令!” 居庸关,东连卢龙、碣石,西接太行、常山,春秋时燕国即在此修建关隘抵御北戎。“居庸”之名始于秦朝,历经数代,......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章 炮轰居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器显威 又两轮轰炸过后,重达千斤的古老城门,像是两个垂垂老去的人,奋力坚持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互相扶持着倒了下去,发出巨大的轰鸣。 只是这轰鸣,却是一声哀嚎,远远比不上炮弹的喧嚣。 金军将士惊慌地向金兀术完颜宗弼禀报:“大帅!大帅,大门被击倒了!” 完颜宗弼镇定下来,这一刻展示出他卓越的临阵指挥能力,他本能地快速下令:“命将士准备,随时准备厮杀。只要宋军敢进瓮城内,便教他一个瓮中捉鳖!” 宋军这边看到城门被击倒后,......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器显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 勇夺居庸 攻占北门后,屈平命士兵在城门楼上先架起四门大炮,以防金兵卷土重来。金兀术既然备下了口袋,自己就先不往里面钻,将金军凉一凉,让他们的激情冷却下来。 宋军快马来报:“元帅,刘将军和岳将军的快报到了!” 屈平有命在先,必须每日一次八百里加急快报,让自己综合掌握各方面的军情。 屈平赶紧接过快报,仔细看起来。 全面战争已经进入第三天,刘光世部在喜峰口遭到金军顽强抵抗,一时还攻打不下;岳飞部在雁门关也受阻,但是他表示......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二章 勇夺居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 雁门攻克 岳飞诡异地笑着,你猜。 岳飞挑选了五千名善游泳的勇士,亲自带队往西面悄然而去。雁门关这里仍旧间断性攻打,不让金军发现破绽。 雁门关往西沿着长城相去百里,有一条灰河,由西南向东北,横穿长城。此处又名九牛口,因有一座九孔大桥,桥下河水流,桥上承载着长城。九牛口是长城一大奇观,体现着古老中国人民的伟大智慧和勇气。 是夜,岳飞率五千精兵,背上只带着一柄朴刀,分批从二里外顺游而下,潜到九牛口桥下,凿断了水下的栅栏......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三章 雁门攻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 蒙军之威 完颜晟被完颜宗辅说服,同意先礼后兵,答应让完颜宗辅先去招抚叛军,如果不成,再动用武力。 完颜宗辅敢打包票,手上自然有筹码。那就是王旗。 王旗受命前往暴乱之地安抚民怨,必要时可对这些泥腿子动用武力。也不知王旗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成功地压制住了民怨,还将这些起义军全部招降,收整成了正规军。 完颜宗辅对王旗大加赞赏,命王旗再到别处去招募新兵。 哪知王旗走了没有半个月,被招降的三万新兵因为受到上级的打压欺辱,杀掉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四章 蒙军之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临潢边堡 两日内,陆陆续续有溃逃回来的金兵进入边堡,然而却少得可怜,不到三千人马。 完颜宗贤虽然痛心疾首,却没有时间表达自己的哀悼。因为根据逃回来的士兵描叙,蒙军很快就要兵临城下! 第三天,忽图剌亲率蒙古大军逼近临潢边堡,在边堡外十里暂时扎营修整,一面刺探敌情。 忽图剌站在山丘上,望着远处纵横起伏的临潢边堡,对把坛说:“把坛,一个月的征伐,终于打到金国边境了!” 把坛说:“可喜可贺,再接再厉!” “没错。”忽图剌道,......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五章 临潢边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 挺进延庆 “秦汉,是你吗?是我啊,我是秦桧呀!当年你进京赶考,我还给你指过路搭过桥!”秦桧望着秦汉大叫道。他可不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吗?当年的滴水之恩,到了秦汉投桃报李的时候了。 秦汉与秦桧一字之差,当年官为御史中丞的秦桧就是冲着秦汉这个名字,就帮过他的忙。 秦汉已经观察秦桧好久,一直在揣摩他的一举一动,见秦桧看到自己叫出自己的名字,便道:“中丞大人,别来无恙。” 秦桧笑了,还好秦汉没有假装不认识自己,他忙说:“别......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六章 挺进延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攻坚不易 屈平见炸得差不多,下令韩世忠、岳飞、杨再兴挥师杀向金兵,除恶务尽。 金军早就有完颜宗弼命令,若见不敌宋军,立即退回延庆府城。 金兵冒着炮火,好不容易冲向山坳的屈突野部,岂料屈突野早就命部队严阵以待,严密防护得滴水不漏,完全就是一个吸引敌人攻击的铁桶阵。 完颜宗弼的拐子马早就被宋军识破,难以发挥奇效。 此时金兵见捞不着好处,丢下近五千具尸体,有序撤退了。 宋军追杀了一阵,为避免前方有埋伏,便重归团队,步步为营......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七章 攻坚不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八章 勇破延庆 “难道要鸣金收兵!”屈平叹息道,城中的金兵反击如此猛烈,需要交换多少的宋兵生命才能攻下城池啊。 屈平和岳飞等高级将领站在高台上,下面的战况尽收眼底。金兵在城楼上前后五排,轮番有序地向宋兵攻击,宋军受创严重。 有此可见完颜宗弼的军事才能,此人能攻善守,有勇有谋,若是敌人,则为心腹大患,若是朋友,则如虎添翼。 岳飞道:“元帅,护城河已填满,此时收兵,岂不前功尽废?金军的箭矢、石头,用一个少一个,况且人力有时......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八章 勇破延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 挑灯夜战 “爷爷在此!”原来完颜宗弼见己方将士信以为真,士气大落,再这样下去,必将全军覆没,自己可没有一点活路。 完颜宗弼大声喊:“本帅在此,不要着了宋人的奸诈之计!” 远处的金兵获悉主帅尚在,回过神来,纷纷朝完颜宗弼处汇聚而去。 宋军步步为营,逐步合围,将最后的八千金兵围着正中间,动弹不得。 韩世忠道:“完颜宗弼,束手就擒吧,否则,你手下的所有将士,将因你无一幸存!” 金兵中慢慢让开一条道,只见完颜宗弼带着几个部将......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一百九十九章 挑灯夜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章 坏事成对 不只完颜宗弼,就是韩世忠、岳飞、杨再兴都很震惊屈平提出的这番邀请。 完颜宗弼可是金朝第一猛将,更是皇亲国戚,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四太子,又一向是主战派,深得金主完颜晟器重,他又岂会投降于大宋? 屈平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但如果完颜宗弼真能投诚于大宋,势必能大大打击金朝的士气。这样的墙角一挖,对方必定土崩瓦解。 加上完颜宗弼曾多次与大宋用兵,更是直接参与靖康之役,俘虏先帝,是中原皇朝蒙受奇耻大辱。就算他能苟且投......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章 坏事成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 舍身套狼 完颜宗辅若有所想,再奏:“圣上,如今情况危急,臣建议将宋废帝重昏侯赵桓,从上京押至中京。” “为何?”完颜晟疑问道。 自从屈平救走赵佶、太后等二百皇亲国戚,赵桓等部分宋室宗亲被移送到上京会宁府,依旧过着生不如死的屈辱生活。女的如娼,男的似奴。 只有赵桓曾经当过皇帝,受了特殊待遇,不用做苦力,每日就跟着放放羊,早出晚归。但是赵桓的心却做重苦力还憋屈的很,自己堂堂一国之主,竟然沦落到学苏武牧羊的地步。加上北......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零一章 舍身套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二章 宗翰之死 忽图剌觉得秦汉说的在理,早点联系屈平,也好尽早知道宋军主力的计策和下一步打算。 忽图剌说:“秦汉大人言之有理。我看这样,秦桧大人用计赚得了临潢,肯定会成为金国的眼中钉,举国通缉,出行多有不便,不如就劳烦秦汉大人代为走一趟。” 秦汉有受命监督忽图剌之责,哪能轻易离他而去,万一忽图剌行差踏错,自己也免不了责。 秦汉道:“临潢刚刚拿下,秦某还须辅佐可汗管理民政。不如这样,行军参事机智沉稳,可派他前去联系永国公......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零二章 宗翰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 金国乞和 金国和谈使臣达沃此去和议,成败九一开,生死五五开,保住小命就算是小有成就了,其他的不能过多奢想。 屈平听说金国这时候派使臣前来议和,不禁嗤之以鼻,死到临头还妄想求饶。听说来求和的使者不过是个四品官员,屈平连见他一面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回绝了达沃的和谈请求,让他从哪儿来打哪里去。 达沃感觉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是一国使臣,代表的是金国,宋朝元帅太不给面子了。可恨自己连敌军的营地都没有进入。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零三章 金国乞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四章 奉旨出击 达沃还不知道,北京临潢已经落入蒙军铁蹄之下,东京辽阳也被宋军偷袭得手,只是后来辽阳加大了援军,又重新将辽阳夺了回来,东路宋军也不知所踪。 完颜晟叹息说:“爱卿此去和议九死一生,真是辛苦。临潢已经被蒙军占领,前面这几条条款,恐怕还得做出更改让步,宋方才会考虑答应。至于你说的最后一条,如果作为权宜之计,也并非要为了名节而选择亡国。” 达沃痛心道:“圣上,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丢哇!” “迂腐!如果国家都没有......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零四章 奉旨出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五章 金主北撤 “部将们将士兵们的心态报告给完颜达懒知晓,请他赶紧想办法,要不然军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完颜达懒带着这帮新兵娃子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只是士兵们,就连自己都是被赶上架的鸭子。 完颜达懒语气无奈地说:“新兵本来就脆弱,昨天又被强行赶上战场,损失近二万人马,现在士气大跌。宋军就算在城外寻欢作乐,我们的士兵恐怕都不敢杀出去。” “那可怎么办,宋军铁定今日得攻城!到时候……” “本帅也很为难。战,士兵死;不战,我死......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零五章 金主北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六章 水淹大定 却说当时金国上京会宁派出两百人假扮商人,秘密押送赵桓去大定府,途中经过庆云,在山林里休息时,突然杀出一股马匪,也不搭话,上来就是一顿猛砍猛杀。 假扮商人的金兵拼死护着赵桓,无奈不是人多势众的马匪的敌手,所有金兵被全部杀掉。 当时有一个人装死而成功地躲过了死劫,他看到马匪唯独没有杀赵桓,而是将他抓上马带走了。等马匪们走远了,这人不敢久留,赶紧拼命逃跑,最后成功将消息送到了中京。 赵桓被这帮马匪带走后,关在......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零六章 水淹大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七章 隐患暗生 完颜宗辅没料到宋军憋了这么久,竟然憋出了一招如此阴狠毒辣的攻击——水淹大定! 洪水将大定城足足淹了三天三夜,水面高离地面三米。 由于水势来的突然,军民物资粮食都来不及抢救,好多人当时还窝在冬日的被窝里,许多老少病残们基本来不及撤离至高地。 因此而丧生洪水中的人数达到四千多人,大部分是平民百姓;牲畜战马除了猫狗鸡鸭可以逃到房顶上去,其余基本无一幸存。房顶上、城墙上、大树上,只要是高出水面的地方,都被求生的......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零七章 隐患暗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八章 直捣黄龙 秦桧也是奇怪,屈平凭什么当初看到自己第一眼的时候,就怀疑自己心怀不轨。世事难料,当初若不是屈平抓住自己,在自己脸上捅了一刀,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警示记号,自己如今又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想到这里,秦桧脸上的刀疤微微有些发痒。自己这么些年受的苦难与屈辱,该如何得报? 屈平当然不能说这些都是自己历史老师教的,他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哈哈。” 秦桧不纠结这个问题,旋即说起:“元帅,秦某对于兵家之道一窍不通,......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零八章 直捣黄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九章 黄龙伏诛 既然敌军搞伏击,那就只好全军统一出动,也好各自照应。走在最前面的人需要时不时地用长枪刺探雪面,以防再遇上陷阱。虽然速度减慢了,但安全最重要。 到了昨天屈突野遭遇埋伏的地段,果然又排查出来十几个陷阱。 “注意警戒,敌人可能还会来偷袭!”屈平道。 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也并非不可能。 果然,金兵在这里尝到了甜头,还想再咬一口。 突然,身着白衣白袍的金兵从两侧突袭过来,踏得地上雪花飞溅,到的近了,才听见“咚咚......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零九章 黄龙伏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 时代落幕 完颜宗辅表情麻木地回到府上,夫人子女下人们都不敢触他的霉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完颜宗辅独自进了书房,深深地靠进椅子里。闭上眼睛,全是自己曾经跟随父皇完颜阿骨打金戈铁马笑傲疆场的画面,父皇的音容笑貌回荡在耳边,一切好像都未曾走远。 这个帝国怎么就要夭折了?是因为对大宋的政策出现了错误吗?那这个错误,由谁来承担?如果当年父皇没将帝位传给完颜晟,而是宗望,或者是自己,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丞相。”这时,有人......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章 时代落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旗异想 完颜宗辅在宋军来临之前,忙着在宫中为完颜晟办理后事,政事已经尽废,军事交给手下王旗去处理,让他们在宋军临城之前解除武装,开城迎接。 王旗拿着兵符,解除了军队的所有武装,让他们在城外列阵等候宋军检阅。然后他派自己的心腹去北门外,将自己的三万兵马全部调入城中,值守住皇城四门。 做完这些,王旗换上一身金甲,威风凛凛地领着自己三千兵马冲进了皇宫。 现在,王旗要真正的做回自己——耶律大旗! 耶律大旗把玩着手中一个无......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旗异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忽图剌的欲望 忽图剌和韩世忠正在兵分二路攻打泰州和长春州,打得难分难解。最后来自会宁的一纸檄文传到,城内金军收到消息,“完颜晟已死,传位完颜宗辅,宣告大金投降大宋”,只好开门投降。 皇帝和朝廷都没了,还为谁打得死去活来呢? 情势急转,忽图剌和韩世忠都来不及反应,金军就开城投降了。拟定好的攻城计划,只得作废。 局势基本已定,屈平命屈突野暂为会宁府留守,命耶律大旗为东北路讨招使继续为大宋征讨开疆拓土。 再往东北都是人烟稀少......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二章 忽图剌的欲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三章 高丽灭亡 大队人马在大定府暂做休整。 屈平得空,询问韩世忠关于赵桓的事情查到什么眉目没有。 屈平问:“韩将军,先帝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 韩世忠摇头说:“庆云方圆几十里都找了,什么迹象也没有发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桓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安答,你当时驻军临潢,离事发之地也不远,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或者可疑的人?能轻易杀死二百金兵的,绝非乌合之众?”屈平又问忽图剌。 忽图剌知道屈平已有所知,赶紧澄清道:......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三章 高丽灭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春龙抬头 建炎八年二月初二,屈平率韩世忠、岳飞、刘光世、杨再兴、刘琦、忽图剌六大主将等,领军班师回朝。 赵构亲率京中文武群臣,出应天城北门十里外,隆重迎接凯旋的将士们。 百姓们也自发踊跃在道路两旁,热烈欢迎得胜而回的前线将士们。 中原数百年被北方野蛮豪强欺压的历史,终于得以雪耻!!! 百姓们敲锣打鼓,兴高采烈。欢迎的形式,也是极尽特色。 书生们高举着自己绞尽脑汁写成的诗词贺语,还各自较着劲比试谁写得好。 男人们穿得极精......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四章 春龙抬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五章 泰山封禅 金国皇室与大宋皇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先围汴京,再俘二帝,赵构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赵构说:“前一阵子,朕不是同意鲁忌爱卿创办大型国有红砖坊了嘛,就把他们全部安排在砖坊,接受劳动改造,以观后效,二十年为期。如果表现老实的就赦免了他的罪,表现不好就继续呆着,直到老死。至于高丽这帮人嘛,虽然有错,但并非罪大恶极,就以十年为期吧。此外,黄潜善汉奸之流,一律处斩!” 黄潜善等人当年逃入金国,混得却也不如意,堂堂......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五章 泰山封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六章 纳妃之议 屈平和李纲在众望所归中,享受着群臣的欢呼与喝彩,叩谢天恩,风光比翼。屈平和李纲,已经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赵构接着宣布:“授封吴玠为毅国公、韩世忠为顺国公、刘光世为僖国公、岳飞为穆国公、张俊为烈国公、忽图剌为蒙国公,吴璘为武顺侯、杨再兴为武靖侯、刘琦为武勇侯,礼部尚书……邵成章为靖海侯,赐国姓!” 六位国公,五位是靖康从龙护驾开始的功臣,忽图剌则是代表着漠北势力,当然也是对他灭金之攻的嘉奖。 这......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六章 纳妃之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七章 激流勇退 吴贵妃用纤纤玉手轻轻堵住皇上的嘴,说:“皇上,汉蒙联姻,从大局上来讲,确实可以体现双方和睦,进一步巩固汉蒙关系。从蒙古单方面讲,这或许对他们来说,真是一刻定心丸。既然是他主动提出的,皇上何不却之不恭?” “爱妃真是识大体。只是这样一来,朕担心爱妃……” “皇上,您不只是臣妾的皇上,更是天下人的皇上。所以您的一言一行,都是在给天下人做榜样。臣妾能得皇上眷顾,已经很满足了。”吴贵妃真心说道。 赵构感动至极,......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七章 激流勇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 纳妃立后 “前两天,父皇给朕传了一封折子。”赵构突然转而说起别的事情。 赵构口中的“父皇”就是宋徽宗赵佶,他化身为瘦金上人隐姓埋名于江南几年了,什么事情使得他心血来潮上书给皇上? 屈平奇怪道:“太上皇?有什么事情吗?” 赵构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父皇在位的时候,因为天下印刷的字体繁多,有颜体的,有柳体的,甚至还有草书。后来父皇下令,以他的瘦金体为基础统一制定天下印刷字体。父皇这回折子里说的就是这回事。” 屈平心道原......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八章 纳妃立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 塔娜入京 这个问题十分敏感,面对皇帝的提问,屈平不得不认真思考起来。如果没说中谁当皇后,皇上一来不高兴,二来他日皇后上位,只怕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要扣分。 刑贵妃早就表示无意权贵一心道,自然可以排除。那就只剩下吴贵妃和潘贵妃,且这二位都为皇上生下龙子,不分伯仲。但屈平知道皇上钟爱吴贵妃,以自己对二位贵妃的了解,吴贵妃德才美貌那是更甚潘贵妃的。 屈平说:“邢贵妃为皇上正室首妻,又蒙靖康大难,如果邢贵妃愿意,当立邢贵妃......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一十九章 塔娜入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 扬帆起航 屈平一提真气脚上猛地发力,冲过去将将抓住塔娜的手,将她从离水面一尺的距离拉了回来。 屈平手上掌握好力道,眼看塔娜就要撞入自己胸怀,身体一转、手上轻轻一带,就让她站稳在了自己身后,然后不由察觉地松开了塔娜的手。 塔娜有些失望,轻嗔着说:“你想害死我啊!” “还说呢,我都被你吓死了,以为你要寻短见。”屈平说。 两个人看着笑了笑,气氛不再尴尬和冷淡了。 屈平说:“没什么事了,就回去吧?” 塔娜委屈道:“脚崴了,怎么......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章 扬帆起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一章 首站流求 “没听说有哪位身份尊贵的啊。”赵成章不知屈平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怎么了?” 屈平不过随口一问罢了,没有什么身份尊贵的外宾,就不用特别理会他们了。 屈平说:“那行,那就不请他们喝茶了。对了,这次出海,带了哪些大宋特产吗?” 赵成章说:“老三样,茶叶、瓷器、丝绢。他们特喜欢这些东西,能换回来好多玉石珠宝和稀有特产,哈哈!” “这一路可有海盗?”屈平又问。 海盗不仅关系当地海域的民生,还关系到自己这一路的安慰,不......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一章 首站流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二章 放肉诱蝇 “本王不是说了会派人来继续追查?你放心,一定会剿灭这帮海盗,还你们一个太平!”屈平说完,不再理会王员外,命令大家都上船,准备出发。 赵成章小声问屈平:“王爷,真走了?” “不是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赵成章心有戚戚,王爷肯定是生自己气了。海盗在此猖獗,是自己失职,这一走了之,不但没有解决海盗,还让刚刚投奔朝廷的流求岛百姓们心生失望,这可如何是好? 赵成章还想再劝劝屈平,屈平已经下令起航。 萧露看出赵成章心里着......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二章 放肉诱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三章 篝火焰火 王员外等人,要么是靠海打渔为生的船老大,要么是做港口贸易的商人,要么是当地小打小闹的豪强,在杀人不眨眼的海盗面前还是显得太稚嫩。 此刻众人被海盗团团围住,不禁瑟瑟发抖。 郑庆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刀锋,发出呲呲的声音,冷冷地说:“要我先开刀,你们才开口,是吗?” 陈老大说鼓起勇气说:“二位首领,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要对我们大开杀戒啊?” 郑庆道:“大开杀戒?我还没动刀,你们就跑什么,心虚?往日可不是这样迎接咱兄......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三章 篝火焰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章 郑广郑庆 海盗们将信将疑,但看着郑广老大身先士卒的冲在前面,平日里又那么照顾兄弟们,兄弟们此时若不卖命,今后怕是不好在江湖上混。于是只得按照郑广指示,继续前进。 海盗船距离宋船已只有十七丈,五十米左右。 屈平再次举起红旗,另一手举着喇叭,喊道:“最后一次警告,再敢向前,格杀勿论!但凡查出身份,诛灭九族!” 海盗们已经被两轮炮击给打蒙了,打怕了。再听说查出身份要诛灭九族,更是心如死灰,万念俱灰。海盗们并不是人人都像......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四章 郑广郑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五章 靖海司使 郑广郑庆在这一带海上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如果他们能为朝廷所用,一定可以帮助保护这一带的海域。 如今朝廷用人之际,瑕不掩瑜,只要是有一定才能且能痛改前非的,都可以试着网开一面,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给朝廷一个机会。 一个好人变成坏人,会被唾弃;一个坏人成为好人,应该褒奖。 郑广郑庆二人这会儿被关在一间船舱内,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头丧气,不知道接下去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郑庆说:“哥,你干嘛不走哇?” “你......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五章 靖海司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王子失踪 知州大人听出赵大人话中有话,故作镇定道:“自下官上任以来,从未听人举报福州海域有海盗出没,甚至连这样的谣言都极少!” 知州大人说得冠冕堂皇,屈平如果没有把握的话,还真有可能被他蒙混过去。 屈平试着问:“本王在流求岛上,可是听说了一伙海盗,首领是那什么……郑广郑庆。” “流求乃是偏远蛮荒之岛,海盗将流求海域作为栖身之所,倒也不是不可能。”知州说。 知州大人听到郑广郑庆名字时,神色稍有不自然,却没逃过屈平法眼......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六章 王子失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奇怪的侍从 屈平跟赵成章道:“成章,你马上派人将另外所有的番邦使臣控制起来,全面搜索八艘船上任何角落,看看能不能发现三佛齐王子?” 赵成章意识到事情的复杂,立马去照屈平吩咐去安排。如果真是三佛齐王子在宋船上出了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屈平将王泰兰拉到僻静处,对王泰兰说:“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还有哪些隐情?不然我可帮不了你!” 事到如今,王泰兰也无能在隐瞒任何事情,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 “三佛齐地处海上交通要道,各部势......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七章 奇怪的侍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八章 威服三国 屈平二人进了新科沙里使者房间,对方有些震惊,面对两大巨头,一派拘谨。 屈平自然地找了个凳子坐下,说:“大家不用紧张。相信最近关于三佛齐王子失踪的事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本王这次来,也是想再确定一下。你们放心,如果大家都是无辜的,本王肯定不会冤枉你们的。” 新科沙里使者甲有些紧张,说:“王爷,三佛齐与新科沙里素有摩擦,您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我们可以保证,只要在大宋的地盘上,我们绝对不会干出杀害三佛......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八章 威服三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九章 王妃的新衣 李阳焕也有苦衷啊! 交趾本来进攻占城,眼看就要一举将之拿下,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吴哥却在这关键时刻从交趾背后插了一脚,搞得交趾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如今,若果能就此镶定边境,让吴哥老老实实地回家,李阳焕也就稳坐王位了。 李阳焕说:“战争劳民伤财,本王也早已有心退兵,奈何吴哥突派龙象大王攻击我后背,搅得局面混乱。小王也恳请襄王殿下,代表天朝,主持公道。” 龙象大王默不作声,是进或是退,反正自己无伤大雅。交......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二十九章 王妃的新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章 铜鼓藏尸 屈平将涵儿交给身后的武智深,说:“你把涵儿带到夫人那儿去,然后去找赵侯爷。我想到了!” 武智深不知道屈平想到什么了,如此振奋。 这时,萧露刚好赶过来,高兴地说:“想不想知道我知道什么了?” 萧露来了就好了。屈平将涵儿交到萧露手中,急匆匆地说:“你带着涵儿,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智深,走,你先去找赵侯爷,然后到新科沙里使者的房间来!” “你去干嘛?”萧露在后面喊道。 屈平头也不回地说:“你们回房间,或者去甲板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章 铜鼓藏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一章 身份转换 使者甲点点头,苦涩地承认道:“是,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屈平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世上之事要掩藏,就像用纸去遮盖火,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你们俯首认罪……” “王爷,您说过坦白从宽的!”使者丙急道,不如自己不申辩一下,等下被咔嚓了就来不及了。 “王泰兰,你说,想怎么处置他们?”屈平转而问王泰兰。 宋方不是整个事件的主教,最多算一个舞台,直到现在,才慢慢转型为配角。所以,屈平不想喧宾......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一章 身份转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二章 泰兰公主 就在泰兰甚至不惜要加筹码以身相许时,屈平说话了。 屈平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三佛齐素来与我朝交好,如今公主及朝中有难,本王到了这里,也不能置身事外。我可以试着接受你的提议,但是最终决定,本王还需日后回朝禀复皇上才可。” 泰兰欣喜道:“多谢王爷!” “不用搭上自己,真是万幸!”泰兰心中侥幸道,转念又想,“如果搭上自己,会被无情的拒绝吗?” “既然你开出了这么优越的条件,我也不能不投桃报李。”屈平说,“三佛......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二章 泰兰公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丛林遇袭 屈平让萧露母女暂时待在船上,武智深负责保护,自己和赵成章准备带着三千全副武装的士兵下船,护送泰兰前往三佛齐首府末罗隅。 三佛齐首府末罗隅距离港口此地还有四十里距离,看如今这天色,估计明日才能得到。 船上除新科沙里使者丙之外,全部让他们各自下船回国,就此告别,恕不远送,后会有期。 新科沙里使者丙这段时间一直关在那间杀死过嘉拓和使者乙的房内,他每天都做噩梦,梦见嘉拓要找他算账,使者甲乙也要拉他下地狱作伴。他......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三章 丛林遇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四章 化敌为友 冯超看着泰兰,心说:“答应吧!” 泰兰内心挣扎了一番,毅然道:“不!我已经逃避了快二十年,我不能再躲避了!我千辛万苦走到现在,就是为了回到王宫,拿回王权!为了父王和母后,也为了三佛齐的百姓太平,我一定要肃清宫廷中的邪魔歪道!” 她逃了二十年,还能逃离到哪里去?这二十年,江河日落,亲人渐亡。她不想再当一只只会逃避的可怜虫,她要做一条龙,抗争这世间的不公与险恶! 有些事情,必须亲自去面对!勇敢的去追逐阳光,......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四章 化敌为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五章 阵前谈话 却说托迈将军率兵赶到王宫外,正碰上蒲克钦将军在奋力攻打王宫。 眼看王宫力有不逮,托迈作为王后的亲哥哥,岂能见死不救,于是立即发兵从后方攻击蒲克钦。 蒲克钦背后受敌,赶紧回军与托迈战作一团。 两军打得不可开交,可是王宫内的王后却不敢派兵攻出来,与托迈前后夹击蒲克钦。她生怕蒲克钦一用劲,自己就沦陷了。 托迈千里迢迢赶来救驾,王后却不敢出宫迎敌,搞得托迈满心怨愤。心里不断地骂道:“没用的女人,要你当王后有何用?......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五章 阵前谈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 故技重施 托迈竟然向泰兰跪地磕头,表示愿意为泰兰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倒是让泰兰觉得此人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知廉耻用尽一切办法。 能受胯下之辱的人,要么是真耸,要么是假耸,他日不是孬种就是枭雄。 托迈万万不会想到,自己一番甘愿受辱以示投诚,却坚定了泰兰要杀之而后快的决心。 泰兰假意相信了托迈,感动地说:“此话当着?” 泰兰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相信托迈,只是他还有利用价值。 “臣愿发誓,如有违此誓,不得好死!”托迈信誓旦旦......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六章 故技重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七章 蒲克钦之死 蒲克钦见泰兰安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心里就觉得不对劲,慢慢放缓了脚步。 等到蒲克钦进了这个包围圈,身后的士兵马上站拢过去,堵住了刚才来的路。 蒲克钦再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周围的士兵们,也十分的面生,那一身亮闪闪的盔甲、精密的弩箭,和不同种族的面孔,都让蒲克钦心生惶恐。 再看托迈时,他已经径直走到泰兰身边,鞠了个恭说:“陛下,罪臣蒲克钦已带到。” 蒲克钦恍然大悟,自己是中了托迈的奸计了!这个该死的托迈,......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七章 蒲克钦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请陈夫人 王后心中慌乱如麻,如果泰兰公主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她母亲,一定不会轻饶自己,说不定还要以命抵命。要不是那个女人罪有应得,国王为了她都不让自己生下个一男半女的,自己也不会对她下此毒手。 想到这里,王后不敢再怠慢,一面让下人给自己穿戴庄严,准备出宫迎接,另一面让一名叫做安世娜的丫鬟赶紧去地牢看看,那个女人还活着没有。 如果活着,就将她好好穿戴一番,好吃好喝的先供着;如果不幸死了,就将她弄到她原先的住宅里,假装......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请陈夫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咎由自取 最后随着老鼠蚂蚁被吃得越来越少,陈夫人她开始绝望,她知道光靠虚无缥缈的希望,是不能缓解饥渴问题的。 幸好,在她渴得饿得神智都快要模糊时,丫鬟安世娜出现了。 安世娜就像一个天使,打开了地狱之门,救出了濒临崩溃的陈夫人。 是这个叫安世娜的丫鬟救了她,给她救出地牢,给她吃的喝的。 最重要的是,告诉了自己,泰兰公主已经回来了!马上就要进宫了! 陈夫人那时,便突然觉得自己神情体快,忘了饥渴忘了疲惫,母爱的本能,使她重......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三十九章 咎由自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 女王上位 托迈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件事!消息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这里!难道拓麻沙得手了?或是失败后走漏风声至此? 托迈自知东窗事发,隐瞒不了,吞吞吐吐道:“陛下,这都是在投靠您之前的事了。我是想,宋军既然护送您回宫,船上应该没有多少人,就让拓麻沙想点办法,解决掉船上留守的那点宋人,把宋船劫了据为己有。” 泰兰冷哼道:“你在做梦!你可知船上还有多少人?六千多人!还包括宋朝王爷的夫人和孩子!你说,他会让你活着吗?”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章 女王上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一章 海外基地 “应该是你在船上的时候对泰兰照顾得体贴入微,所以她才无比信任你,甚至想要依靠你,因此选择了你。”屈平略带调笑的意味说。 冯超心想:“我只是本本分分的做一个保镖而已,哪里体贴入微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看了泰兰公主的身子,她才对我芳心暗许的?” 屈平见冯超想入非非,怕他到时候陷入情网忘了正事,又说:“泰兰选择信任依靠你,也是想通过你,背靠大宋这棵大树好乘凉。” 冯超“哦”了一声,原来不是那么纯粹的想要依靠我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一章 海外基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二章 王与王八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还是新科沙里国王已经到了?”屈平见赵成章着急忙慌地一路小跑过来,问道。 赵成章喘着气说:“三佛齐女王特意来向我们表示谢意,昨天就来了,一直等着王爷回来呢!” 屈平加快速度将涵儿抱下船,说:“还等我呢?你接待她不就成了吗?”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还有别的事,要亲自跟你说。” “还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我得赶紧去会会她。”屈平道。 泰兰听说屈平终于回来了,赶紧从船舱休息室里出来,正好在甲......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二章 王与王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三章 意外惊喜 屈平说:“你们打来打去,不过为了一个‘利’字。这个‘利’,就是三佛齐连通东西海洋的那道海峡。可是你们打来打去,打了这么多年,即伤了和气,又没有得到实际利益,对双方都是有害而无礼。” 泰兰与新科沙里王不由自主地抬头对视了一眼。屈平说得,事实上确实如此。双方争斗多年,劳民伤财,更别说拿出更多精力用在经营海峡上面了。 “既然是求财,为什么不能大家和和气气地坐到一起,一起发财呢?”屈平见二位国王基本认同自己的......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三章 意外惊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港口遇袭 萧露道:“你看我们从杭州出发,现在已经是二月了,已经过去八个月。现在就算回去,也赶不回应天。” “到杭州都好啊,就算广州、钦州都好,总比在这南洋穷乡僻壤要好。”屈平说。 萧露不想因此影响屈平的海洋外交,倔强地说:“要什么紧,当地的女人能生孩子,我凭什么不行?我也可以在这里生孩子!” 屈平严肃道:“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我这趟出海,本来就是为了带你们出来游玩开心的,外交不过是顺便为之。” 屈平又问赵成章:“成......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四章 港口遇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朱罗之害 那帮黑粗鄙陋的野人怒睁着眼,转头望去,只见屈平正满身杀气的朝自己冲过来。 屈平一米八的身材,在对方眼中不过彼此而已。 那首领放开萧露,打算先收拾掉这个敢拿一只臭鞋子打自己脸的白脸汉子。 虽然屈平赤手空拳,可是那人却思考不考虑什么公平决斗,直接从背上抽出刀,一招力劈华山砍向屈平。 屈平看着萧露受辱,涵儿跌坐在地上,满心怒火已经转化为杀气。 “你们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你们!都要死!”屈平喝道。 屈平面对对方的一刀大......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五章 朱罗之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 热带风暴 双方僵持了一个时辰,朱罗人见宋军并不急于主动进攻,害怕宋军后面还有援军,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出海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屈平率领八艘巨舰,威风凛凛地赶到朱罗人经常落脚的港湾时,正看见近百艘船尾消失在西边的海平面。 刚开始大家都没想到那些船正是朱罗人在撤逃,因为按照原计划,海陆两支队伍应该会同时抵达目的地,不出意外的话,海船还要快过陆地上行走的队伍。 直到陆地上的宋军追到海滩边......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六章 热带风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七章 屈平失踪 屈平说着,一边自己做示范,将一块只低自己一头的长板绑在身前。 在风浪里,这个最后的办法未必能有效,但是人总要有希望有梦想嘛,要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船上的所有人依命执行。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去掌舵掌帆,因为这些都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 一股狂风推得船身一歪,巨浪趁机撞过来,两者配合天衣无缝。 下一刻,屈平所在的随后一艘宋船,顷刻间被掀翻在海中,被巨浪吞进了肚子里。 在船倾翻的一刻,屈平纵身向远处一跃,以免......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七章 屈平失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吴玠的野心 萧露说:“智深,你怎么能这么说?王爷这一路走来,可能也是太顺了,才会招致上天的惩罚。这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冥冥之中的劫数,怨不得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阿弥陀佛。”武智深坚定地说,“多谢夫人好意。以后只要我和尚还存一口气,绝不会让一粒尘埃落到夫人身上!” 赵成章拿出大宋国书交给萧露,说:“这是大宋国书,夫人您收好。到了地方上,如果有人为难你们,就把它拿出来,一定可以安全回家的!” 萧露接过这份沉重的国......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八章 吴玠的野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 西辽攻夏 耶律大石一咕噜从踏上翻起身,自己正愁没有一个响当当攻打西夏的理由,他们竟然好大的胆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耶律大石刚披戴妥当,准备出帐亲自指挥战斗,有将军来报:“皇上,前来袭营的敌军已经被击退。” 耶律大石吃了一惊,西夏军这是搞什么,雷声大雨点小,刚放了个屁就跑了。 耶律大石问:“来了多少人?” “两千多人左右,见偷袭不成,交代了四五十具尸体就撤退了。” “西夏边军这是生怕......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四十九章 西辽攻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章 西夏归宋 文臣已定,接下来便是武将上场了。 岳飞率先奏请道:“皇上,臣愿领兵前往!” 韩世忠、刘光世等人见岳飞先毛遂自荐了,暗叹自己晚了一步,只好将机会让于岳飞,不再争取。 赵构喜道:“哦?岳将军出马,肯定事半功倍!那么,朕就在此祝愿秦大人和岳将军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臣定当竭尽全力!”岳飞与秦桧道。 岳飞与秦桧这对隐藏冤家,协同出征,不知会达成什么效果。 计策已定,第二日,翰林院承旨秦桧带着自己六个随从,先一步快......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章 西夏归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一章 辽帝自尽 耶律大石自食苦果,眼见东西两路大军夹击过来,只好带着十万败军仓皇向北撤退。 在黑水城外,耶律大石遇到了今生最惨烈的一战,也是最后一场大战。 忽突从漠西发兵八万快马南下,到了黑水城,联合西夏的黑水镇燕军司两万人马一同会师向南。 在黑水城外五十里,蒙夏联军与西辽军迎头撞上。 耶律大石看着南下的敌军,仰天长啸:“前有狼,后有虎,看来今日只有死战突围了!” 辽军众将士置之死地而后生,士气如回光返照。 他们都明白,只有......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一章 辽帝自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二章 怀疑屈平 秦汉心中警惕,秦桧为什么会对那件事情知道得如此详细,好像他自己就是目击者、参与者一眼。 秦桧极力辩解道:“无中生有!你这是指鹿为马!” “事到如今金国已灭,你还不肯为先帝谢罪吗?”秦桧悲恸地喊道。 秦汉说:“本官没罪,何来谢罪之说?” 秦桧忍气吞声,压抑内心的怒火,道:“好!带人来!” 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蒙着头被两名牢役推进来,曾彪一把扯掉那汉子头上的黑布,露出一副蒙古人的面孔。 “认得他吗?他就是当时的一名......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二章 怀疑屈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三章 张宪中计 李纲面无惧色道:“臣一心秉公为朝廷鞠躬尽瘁,绝无私心。有些话,皇上认为不中听,但身为臣子,必须要指出来。这是我李纲为人臣子的本分!” 赵构拂袖怒道:“哪个不是都说对朕是忠心耿耿,可到到头来呢,都是想从朕这里获得好处!” 李纲失望道:“皇上,金国刚灭,您这样,世人会说您是‘狡兔死、走狗烹’!” “那是因为狗咬了自己的主人!”赵构愤而驳斥道。 二人相谈不欢,李纲告辞道:“臣公务繁忙,先行告退。” 赵构看着李纲离......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三章 张宪中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冤狱伪证 这轻轻的一刀,不但将张宪扣下,还惊动皇上和满朝文武。 皇上震怒,表示一定要严查此事,不能坏了朝廷纲纪,败坏官场风气。 先不说别的,张宪行刺秦桧,这个罪名妥妥地跑不掉了。 秦桧先将张宪关押大牢,等自己养好了伤,亲自审问。 皇上派内侍拿着上好的金创药代为探望秦桧,嘱他休息好,养好伤之后,审查张宪为什么会做出这等事情,太让皇上失望了。 秦桧这一刀只是刺破了肚皮,根本伤不了性命。他在家休息了两三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怎......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四章 冤狱伪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事有蹊跷 韩世忠和刘光世二人觉得此事蹊跷,就算张宪捅了秦桧一刀,但张宪作为大将之一,曾经为国抛头颅洒热血那是衷心无二,好歹让人探视的权利应该有吧? 可是,现在这项基本权利,还需要皇上首肯才行。 这其中恐怕另有玄机,或许不止是刺杀朝廷命官这么简单。 二人细思极恐,于是便去拜访宰相安王李纲大人。 李纲作为三朝元老,又是宰相,获封安王,受皇上无上之器重,他或许知道一些内情。 李纲见韩世忠和刘光世二人前来拜访,他将二人领进书......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五章 事有蹊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京城鼠疫 之前韩世忠向李纲提议,将此事的危害性告知赵萍儿,让她看有没有办法从亲情方面请求一下皇上,别让事情扩大化。 李纲考虑了两天,认为赵萍儿也算半个当事人,提前知乎她一声,应该是有必要的。 万一赵萍儿劝醒了赵构,岂不是皆大欢喜? 自从屈平离京,赵萍儿又深居简出,家里没个主事的大男人,李纲便也不曾进过屈府。正月里,还是托自己侄女岳飞之妻子李娃代为问候的。 不过听说屈平离京没到半月,赵萍儿就发现已经怀孕近一个月了,还......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六章 京城鼠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入狱探查 吴皇后震惊地听完一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吴皇后对屈平也算了解,他对皇上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不臣之想。她觉得自己得找机会向皇上旁敲侧击一下,不能让事态恶化。 吴皇后说:“萍儿你放心,你身子不方便,先回去吧。我会跟皇上说的。” “多谢皇后娘娘!”赵萍儿感激道。 “如果……襄王被证实确实有不臣之心,本宫也保不了他。”皇后又补充一句。 赵萍儿怔了一下,说:“如果是这样,我会亲自杀了他!” 送走赵萍儿之后,......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七章 入狱探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八章 火烧大牢 唐慎微向狱卒问明白了里面犯人关押的位置,便带着二名助手径直找了过去。 狱卒们佩服唐慎微他们的勇气,在后面喊道:“先生们千万小心些!” 走到里面,渐渐听见或大声或低微的咳嗽声、喘气声、呻吟声。 周围还健康的囚犯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呼吸到病人呼出来的空气。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人们对疾病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而情绪,也是会传染的。 唐慎微让两个助手给囚犯个个派发了口巾,让他们学着样儿带上,并且各自保持距......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八章 火烧大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九章 流落荒岛 陈冲咬咬牙,只得道:“臣,领命!” 赵构又招手让陈冲走近过来,低声交代:“所有感染疫病的,先杀再烧,最大化减轻他们的痛苦。” “皇上仁爱!”陈冲回答道。 赵构摆手道:“去吧!剩下没有确定感染的人,怎么处理,你问唐大夫。” 陈冲领命,先让部分士兵去搬火油过来,然后自己去请教唐慎微,怎么处理狱中其他没有确定感染的人。 唐慎微说:“靠近大门的里面还有几件牢房,可将囚犯和狱卒分开隔离。当然,有一间你得留给我们三个,......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五十九章 流落荒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章 三人成众 前方被崖壁和汪洋阻断了道路。没办法,二人只得回走。这里距离屈平出发的原点,大概三千米的样子。 到了屈平出发原地,他看见自己竖在那儿的木板,依旧纹丝不动地保持着原样儿。 屈平道:“看,那就是我的保护神!” 庄伟朝那块木板拜了拜,口中喃喃道:“菩萨保佑。” “你把你的保护神也扛过来,跟我的竖在一起吧!”屈平突然提议道。 能跟王爷的保护神摆在一起,那可是天大的面子。 “好嘞!”庄伟高兴地答应着,飞跑回去,找到自己的......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章 三人成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一章 荒岛求生 吕良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掏出两块火石,呈给屈平说:“王爷。” 没想到吕良身上竟然有火石,那就等于回归人类社会了。 “有火就好办,不用做疯狂原始人了。”屈平将鸟蛋一起交给吕良,让庄伟去找些干柴生火,自己马上动手搭建一个简易灶坑。 三个鸟蛋,实在是没有必要为此生火,浪费资源。 所以,当庄伟拾了柴火回来,准备享受煨鸟蛋时,屈平告诉他,直接生吃算了。 三人滋溜地吸着生鸡蛋,脑补着煨蛋的香味,别有一番滋味。 现在......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一章 荒岛求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二章 逃离困境 屈平跳起身来,往海上眺望,果然见远处三艘船扬帆乘风破浪由旁边经过。 久旱逢甘霖,枯木又逢春,怎么让人不惊喜? 屈平喊道:“快,快!点火,燃烟!” 庄伟兴奋过了头,着急忙慌地四处找来干柴,点燃之后,再架上湿润的树枝,顿时青烟袅袅,直上云霄。 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二人站在崖顶上,使劲地高声呼喊,吸引对方船只的注意。 但是对方似乎毫无差异,竟然马上就要与海盗擦肩而过了。 屈平二人喊得嗓子都哑了,如果对面的船只对自己......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二章 逃离困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三章 小黑大城 十天后,三只船顺利抵达三佛齐最北方港口。 当船靠近海案,屈平一眼就看见了岸上那块大石头,上面刻着两字“已回”。 屈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估算了一下当时风暴侵袭时,岸上所遭受的破坏。 从这两个字来看,应该是萧露给自己留下的。 看来萧露母女并无意外,这样屈平也就放心了。 大家下了船歇息。屈平让庄伟去找当地政府官员过来,问一问当时宋军有没有受到什么损失,问问赵成章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自己。 庄伟去找当地官员了。屈平拉着......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三章 小黑大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四章 国王之忧 “噗嗤!”阿豪忍不住笑了,还越笑越大声,甚至前俯后仰。 屈平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头,确实由不得阿豪不笑。就这副打扮,要说自己是讨饭的,估计大把人相信。 庄伟见阿豪胆敢取笑王爷,站出来大喝道:“大胆,不许笑!” 屈平赶紧拉着暴跳要打人的庄伟,说:“让他笑够了先。” 李俊心道:“等会儿就有你吃惊的!” 过了一会儿,阿豪终于按住笑痛的肚皮,忍住了笑。 屈平从怀里摸出贴身时刻保护的襄王令,亮在阿豪眼前,道:“笑够了,就......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四章 国王之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五章 暹罗驸马 屈平赶紧帮李俊答应道:“自然乐意一试。”生怕李俊说“不”。 李俊嘀咕说:“都不知道人家公主长得什么样呢。” “这句不能翻译!”屈平立即对阿豪说,然后再转而与暹罗王道,“李公子已经急不可耐,不知何时可以开始?” 暹罗王哈哈笑说:“王爷一行人一路辛苦,不用休息吗?” “自然要休息的。那就明日开始。多谢国王陛下!”屈平道,也好让李俊准备准备。 屈平五人被送到客房休息,暹罗王还为大家准备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明日......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五章 暹罗驸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六章 郑氏之难 李俊竖起耳朵听着,他心里有些紧张,文化这可是自己的大难关。襄王说保证自己得胜,不知有何良策? 暹罗王心想:“大宋是文明之邦,暹罗跟他们大宋比,无异于小巫见大巫;再者,李俊已经表现的这么优秀,过三关如手到擒来,这万一在最后一关不慎失手,那自己岂不是后继无人,公主又要继续当大龄剩女了?” 因此,暹罗王经过权衡,说道:“大宋乃是文明千古之国度,本王就不再自取其辱了。希望以后,李公子能将中原文明,也在暹罗发扬......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六章 郑氏之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七章 借题发挥 曾彪又道:“现在襄王远在天涯海角,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哦,对了,不知道你们在京城有亲人朋友没有,别连个送牢饭的人都没有!” 郑庆一声没叫住,郑庆已经冲上去拎住曾彪的衣领,怒目圆睁地盯着他,说:“老子没犯法,为什么吃牢饭?” 曾彪赶紧叫道:“打人啦!来人哪!” 郑广趁士兵们上来之前,立即跑上去拉开郑庆,还给了郑庆一耳刮子,骂道:“能不能让人省心?” “哥!”郑庆有苦难言,曾彪是分明不安好心。 郑广当然知道曾彪......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七章 借题发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八章 弹劾襄王 赵构皇帝看完秦桧关于郑氏兄弟的奏折,站起来,气愤地将折子扔在书桌上,折子在桌面“嘣”的弹了一下,又“啪”的掉在地上。 秦桧低头偷瞄着,心中冒上来一丝得意。 赵构气道:“襄王怎么用人如此不察,这等为患多端、贼心不改的海盗,怎么也能保荐到靖海司?太让朕失望了!” “朕许他权宜行事,可没让他胡作非为、任意妄为,不计后果!”赵构心说。 秦桧虚情假意说:“人心隔肚皮,或许是郑氏兄弟隐藏得太深,英明睿智如襄王,也被他......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八章 弹劾襄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九章 削王去爵 宋太祖赵匡胤皇帝曾说过,言官不以言获罪。 这便是言官的底气! 那个言官丝毫不为外界所困扰,正义凛然道:“襄王好结党,朝中许多大臣无不与襄王称兄道弟,此为襄王第一过。其二,襄王娇妄自大,皇上虽许他权宜行事,但他却以此自恃己命为皇令,一意孤行。金朝曾有意和谈屈服,不料襄王一口拒绝,不惜以数万将士性命为赌注,远征东北。所幸,皇恩浩荡,金朝最终被覆灭。否则,结果不敢想象!” “岂有此理!”李纲怒道。 赵构说:“让......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六十九章 削王去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章 蝴蝶效应 赵萍儿一脸问号,跪下接旨。 只听内侍宣读道:“……襄王居功自傲,拥兵自重,挟皇命以自用……于海外屯驻将士大炮等军资,居心叵测……且与先帝被害一案,难逃干系。兹废除屈平之襄王封爵,待回朝后,再作审查定夺。即日起,严禁屈府上下与外界往来。钦此!” 赵萍儿听完,脑袋翁的一声好像炸开了,她完全蒙了。 赵萍儿心想:“这怎么可能?这完全不可能?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屈平怎么可能做对不起朝廷和皇上的事?皇上怎么会猜疑屈平......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章 蝴蝶效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入女王国 会宁府知府大人没料到耶律大旗突然反出朝廷,防备不及,被耶律大旗趁机攻入城中。 耶律大旗入主城中,威逼利诱城中官员臣服于自己麾下,然后以会宁府为主要据点,不断号召周围部族加入自己阵营,虽然收效甚微,但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刚刚倒台的女真人响应最为热烈,不断加入耶律大旗的阵营。 东北的女真人和契丹人,在此时达到空前的和谐。 耶律大旗是这样想的,大宋自废屈平与岳飞,其他将帅肯定心生同情,即便出工也难出力,宋军必......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一章 入女王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女王礼佛 屈平警惕起来,不知道他们兴师动众的想干什么。不过从他们的面部表情来看,似乎不像要对屈平等人动手的样子。 为首的女人和两个暹罗人交流了几句,暹罗人跟屈平比划着,似乎是要带屈平等人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只要不是打架就好,屈平六个人对付这么多敌人,胜算不大,但是屈平和李俊应该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从暹罗人形容女人的肢体动作来看,屈平猜测:“难道是去见他们女王大人?” 暹罗人行云流水的做出这一套形容女人的动作时,外......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二章 女王礼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两个哑谜 屈平对自己房间所有物品了如指掌,这个突然多出来的梨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摆放得这么明显?生怕自己看不见似的。 刚才吉雅带上所有的下人都随自己出去逛街了,院子里只有两个暹罗人,难道是他们放在这里的? 带着疑问,屈平打算拿着梨子问问暹罗人。 屈平出门正看见李俊和小黑搬出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便问:“你们有梨子吗?” 李俊看着屈平手里的梨子说:“好大的梨!我们怎么没有?太偏心了!我表示抗议!” 他们没有,就自己有?......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三章 两个哑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佛诞圣水 晚宴结束,屈平四人回到住地,挤在屈平的小屋里,屈平问:“今天的晚宴上,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黑率先说:“他们女人多!” 三人鄙视地白了小黑一眼。 庄伟说:“女王当着我们的面,和她的那个老师说当地语,会不会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屈平点点头:“看来你有长进了,孺子可教!” 李俊皱起眉头说:“女王和她的老师之间,一定有什么!还有,女王的老师为什么问王爷那首诗的题目?你们有谁知道这首诗吗?” 庄伟摇......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四章 佛诞圣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五章 无理要求 众人大惊,女王国竟然存在巫蛊之术,太吓人了! 屈平关切道:“前辈中了什么蛊?现在怎么样?” 薛采薇摆摆手,示意自己现在并无大碍,说:“此蛊掺于水中,色泽淡黄,气味芳醇,入口柔滑。初尝之时,确实与茶水一般无二。此蛊之功效在于,她可以在百步范围内,于无形中控制毒效发作,让人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这不简单?离她远点不好了!”李俊道。 薛采薇鄙视得看了李俊一眼,说:“此蛊天下难解,一年之内,如果没有解药,就会......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五章 无理要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六章 找错对象 屈平驻足在帷幔前,帷幔下端高出大厅平面两个台阶。只听见里面传出女人细腻柔软的声音。 是女王。 也只会是女王。 屈平隔着帷幔,平心静气地说:“女王,何必用这种强硬的手段呢,一点情调都没有。你温柔的请求我,我未必不会答应你。” 女王“咯咯”的银铃般笑了起来,说:“是吗,可我就是要你的恨意,播种在我身体里。” 女王言语轻佻,屈平都听不下去了。 屈平说:“堂堂女王,就不能注意言辞,有点矜持?” “等下还有更香艳的时候,......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六章 找错对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女王之歾 屈平刚推开门,听见身后女王的鬼哭狼嚎,然后便看见外面里大门近的人,纷纷痛苦地抱着头,痛得满地翻滚。这种想象,如同席卷而出的辐射,层层向外扩散,直到至于百步以外。 “快跑!”屈平朝李俊喊道。 李俊和小黑站着的距离估计距离女王九十步,他听见屈平大喊,有看见前面的人们纷纷痛苦倒地,立即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李俊拉着小黑便往后跑。 屈平跑出门,为了扰乱视听,大喊道:“女王的血肉就是解除蛊毒的秘钥!” 也不知有没......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七章 女王之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封家书 屈平吓了一跳,小黑已经十五岁,天资也不见得聪明,自己收他作徒弟,不是有损自己形象吗?看起来还有点搞笑。 “我还没有收徒弟的想法。”屈平小心的说。 李俊道:“学徒也行,先当你的学徒,如果表现好,您再收他作徒弟。算是暹罗准驸马求您了!” 屈平勉为其难道:“好吧,教不好他,可别怪我。” “你堂堂国公都教不好他,也只能算他天资愚笨了。”李俊一踢小黑的后膝,手上再微微一使劲,将小黑跪在地上,“快叫师傅!” 小黑惟命是......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封家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九章 黄龙诗案 岳飞哪有心情,说:“那也不是上乘之作,有什么好写的。” 李娃说:“可是我喜欢。你写嘛。” 既然李娃喜欢,岳飞还有什么借口推辞。 李娃重新将快要干涸的砚台里注了些水,轻轻地磨均匀了,用毛笔蘸好了墨,双手递给岳飞。 岳飞感激地看了李娃一眼,接过毛笔,在宣纸上写道:“手持竹节访黄龙,旧穴空遗虎子踪;云锁断崖无觅处,半山松竹撼秋风。” 李娃拿起写好的诗,念了一遍,说:“真好!” 这时,屋内的岳霖哭了起来。 李娃将诗放回......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七十九章 黄龙诗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章 到达江陵 当晚,岳雷趁外面守卫不备,悄悄翻出院子围墙,跑到李纲府上,将今日父亲岳飞被刑部带走一事告知了李纲,请李纲务必想办法援救。 李纲忧心忡忡,岳飞都已经被皇上禁足了,秦桧竟然还不放过他。秦桧的手,已经伸得越来越远的,必须要想办法斩断他的手。 李纲连忙乘坐轿子,打算进宫面圣,。是到了宫门前,此时皇宫已经关门,见皇上是没有希望了。 没办法,李纲只能打道回府。 若去秦桧府上质问秦桧,他一定会有各种理由搪塞。这条路也行......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八十章 到达江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一章 后周柴氏 柴盛与武智深从楼上走廊探头往下一看,原来是哪里来的一个女道士,拦也拦不住的要往里面进。店家掌柜的也说今天客满关门了,可那女道士就是不听,一根筋地要进来。士兵们拿出武器威慑她,哪知道被对方三拳两脚打翻在地,径直地闯进了店里。 武智深见女女道士身手了得,士兵们单兵作战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便从楼上翻身跳下,稳稳地落在那女道士面前,念了声阿弥陀佛,问:“这问小道长,你没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还要硬闯?” 那女道士......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八十一章 后周柴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三章 路遇正兴 钱员外不想招惹麻烦,便说:“可以,一换一!” 薛采薇道:“一换二!” 屈平道:“钱员外您看,我这大象体型起码是马儿的四倍,有温顺聪明,什么粗活重活都能干。” “这么好,你们自己留着呗!”钱员外是个地道的生意人,砍价对他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这不是马儿跑得快嘛。我们用马赶路,你用大象拉货,大家各得其所,两全其美!” 屈平不厌其烦地与钱员外讨价还价,那边薛采薇转身从象背上取下一把剑来,生怕钱员外没看见,还拔出一......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八十三章 路遇正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四章 匆匆离去 屈平离京太久,完全不知道天下已经变了个大样。 段正兴说:“王爷你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老头,已经衣锦还乡了。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姓秦。之前好像潜伏在金国,立下赫赫功劳,后来又说服宁夏王李昌佐举国归顺大宋。皇上念他功劳巨大,表现突出,便升他做了这个刑部尚书。” 屈平一听姓秦的,心里就有了答案。他道:“秦桧?” 段正兴拍手道:“对,就是他!脸上还有一道疤的!” 屈平骂了一句国骂,道:“竟然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到老......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八十四章 匆匆离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五章 请君入翁 幸好耶律大旗身手了得,提防及时,几下便将来箭纷纷撩拨开去。 耶律大旗调转马头,一边退回本方阵营,一面威吓道:“等本帅破了你的城,你就知道错了!” 城上军民见耶律大旗被射得狼狈而逃,齐声欢呼。 知州大人也高兴不起来。这位耶律大旗如果没有两把刷子,襄王爷也不会举荐他做东北招讨使,他也不会翻云覆雨间拿下兴庆府。 不知道耶律大旗的刷子刷过来,自己能承受几下? 耿忠眺望着城下五六万敌军,心中早已慌乱,自己这三千官兵加......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八十五章 请君入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六章 谋杀张俊 “班固的《后汉书》。”张俊说,“考科举作官,不能光看四书五经,还要熟读历史。要知道历史,才能以史为鉴,才能在前人的基础和经验教训上,不走或尽量少走弯路错路。才能在你的官位上,真正的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皇上,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自己!” 林通被张俊一路说教,耳朵都听肿了。 幸好,府衙已经到了。 林通请张俊进了屋内,入了席。张俊和林通还有另外六个肇州城内官员坐一桌,张俊的亲兵则坐在旁边另外两座,周围还空着十......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八十六章 谋杀张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七章 宋军之围 “贼兵昨日就攻入城中了,知州耿大人也已经殉国了。”刘九牛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照着身后的土墙用力踢了两脚。 土块崩落下来之后,露出一个三尺左右高低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通到哪里。 张俊问:“这能通到哪里?” 刘九牛回道:“城南的城墙外。走吧,大人请跟上我!” 刘九牛说完,便一头钻进了地洞。 张俊回头看了看自己之前掉落下来的隧道,城里铁定还在大肆搜捕自己,看来只能从那个地洞爬出去了。 张俊跟在刘九牛屁股后......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八十七章 宋军之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大旗败逃 原来,张俊告别刘九牛后,偷偷摸摸地靠近林通部队,从地上的死尸身上剥了一套盔甲穿上,混入贼军丛中。 又趁乱,将一个骑兵拉下马,抢了他的马夺了他的枪要了他的命,混在敌军马队中,伺机作案。 林通心中叫遭,没想到张俊逃出来了,看来城里的士兵们没有能够找到他,这下可怎么向耶律大旗交代? 向耶律大旗怎么交代,还可以战后慢慢思考。现在最紧要的,是摆脱身后张俊和关将军的不懈追杀。 林通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大部队,带着大部人马......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八十八章 大旗败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九章 败如穷寇 杨沂中率部紧咬住耶律大旗,见贼军进入山坳,势必会减慢前行速度,当下便振奋地向将士们道:“贼军进入山坳,地形狭窄,势必影响逃奔速度。现在就是我们的机会,追上去,再吃掉他大半兵力,贼人就离死不远了!” 将士们军心提振,加快步伐,想着赶紧剿杀掉贼军,好有机会埋锅造饭。 宋军跟着贼军进入山坳,突然从两侧杀出大量敌军,前面逃跑的贼军也立即回头,形成三面围杀的局面。 贼军仓促之下设下的埋伏,必定大打折扣。 杨沂中镇定......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八十九章 败如穷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章 大旗伏首 耶律大旗作了个梦,梦见自己跟一个比自己大的小女孩在一起,自己还叫她“姐姐”,却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姐弟二人走啊走着,姐姐却不见了。他来个一个陌生又奇怪的地方,这里的人们外貌服饰跟自己以前看到的都不一样,他们说他们自己是耶律阿保机的后人。 高墙之内,有一家人收养了自己,他们刚刚丧失了他们的独子,他们对自己很好,还给自己取名叫耶律大旗。他记不得姐姐了,但是他认识了一个可爱的表妹……时间一下子过去,那个可......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章 大旗伏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一章 萧露遇刺 “呃……就你们五位。”掌柜的说完,又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们这小县城,往来客流量少,再加上本店档次较高,也不是一般旅客住得起的。我们的服务理念是,宁可错失客流,绝不降低自己的品质!” 武智深得到了结果,懒得跟掌柜的浪费口舌,便上楼进屋去了。 半夜,将近十五的月亮斜挂在夜空中,房屋和树木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斑驳婆娑。 客栈外面,一个蒙面人,身材魁梧,眼神精光闪烁,右手倒提着一把刀。他几个突闪,便到了客栈门边......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一章 萧露遇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二章 摩尼教徒 郑魔王吃惊道:“你个和尚知道明尊?” “你们摩尼教东学西凑,不过是个四不像的东西,还想依次来蛊惑终生,为祸天下,真是可笑!”武智深不客气地说。 郑魔王叫道:“大胆,你敢口出狂言,明尊必会将你打入黑暗!” 孙不二问武智深:“你怎么对摩尼教这么熟悉?” 武智深说:“算不上熟悉,只是打过交道。二十年前,摩尼教在东南部泛滥,方腊借助摩尼教,蛊惑无知百姓,聚众起义,占领州县,无恶不作。” 二十年前,孙不二还没出生呢。......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二章 摩尼教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三章 萧露回府 大家战战兢兢地靠近城门,如果守卫但凡有一点异常举动,武智深和孙不二说不定就要护着萧露母女先走。加上扮猪吃老虎的马伯,区区城门守卫完全无法抗衡。 所幸只是虚惊一场,城门没有关于要捉拿屈平及其家人、或者不许入城的特别告示,城门守卫也并没有对他们严密盘查。 看来皇上对屈平还没到撕破脸面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进了城,大家终于长舒一口气。只要回了府,即便略等于被软禁,起码还是在家里,比在外面漂泊流浪要安心的多。 马车......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三章 萧露回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三闯皇宫 第二天,皇上正在御花园跟他最喜欢的二皇子捉迷藏,吴皇后坐在一边看着皇上父子俩其乐融融,开心得品着茶。 现在轮到皇子躲、皇上捉了。赵构蒙着眼睛,蹲在花丛后面,等皇子差不多藏好了,说道:“藏好了吗,朕要来找你了哦?” 皇子当然不会傻乎乎道出声。 赵构解下眼罩,正准备去找皇子,突然抬头看见一个人挡在自己眼前,原来是赵萍儿。 她怎么又擅自出府进宫了? “皇上玩得挺投入嘛。”赵萍儿嬉笑道。 赵构起身拉着脸训道:“朕不是......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四章 三闯皇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五章 求解蛊毒 屈平起身道:“要不然你以为呢?” “我怕你又要找我给你救命,这回我可救不了你!”刘真人摆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调息了一下,便瞬间满血复活了。 屈平说:“真人就别见外了。您要是真想躲开,我就是十匹马也追不上您!” 刘真人笑道:“你真会夸人,我喜欢。说吧,你还有什么事?如果只是道谢的话,那现在咱们就可以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了。” 屈平说:“实不相瞒,还真有一件事情要麻烦您……” 屈平接着将在女王国遭受的事情说给刘......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五章 求解蛊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六 明尊现身 说到师尊,屈平便问:“我好久都没见过师尊了,你呢?” “师尊不是凡夫俗子,自然有他的去处。” 屈平突然好奇地问出自己埋藏心中多年的困扰:“师尊是地仙吧?” 老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怎么样能修行成地仙?你是不是地仙?” 老人哈哈笑道:“地仙,是凡俗之人对修行到一定境界之人尊称,好比地上的神仙。要成地仙,必须经过练形、练气、练神,三个阶段。江湖人士,一般都是在练形阶段,再高级一些的,就懂了练气的法门诀窍。练形......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六 明尊现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三部查岳 “竟有这事?”赵构道。 竟然有百姓堂而皇之地为岳飞喊冤,岳飞的魅力难道这么大? 秦桧出列道:“皇上,从这些人的诵言内容,和饮食上来看,让臣想到了二十年前的一件事。” 赵构说:“哦?什么事?” “二十年前,江浙一带,出现大批摩尼教徒,他们行为怪异,最典型的就是‘吃菜事魔’。后来,他们拉帮结派,演化成了方腊造反,占地为王,攻打州县,奴役百姓,无恶不作!”秦桧痛心疾首道。 竟然是摩尼教!赵构对他们是深恶痛绝! 赵构......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七章 三部查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八章 急召入京 刑部大牢班房里,床褥桌椅样样齐全。岳飞就被软禁在这里,除了不能出去,其他的要求基本可以得到满足。 这样的区别对待,却丝毫无妨让岳飞得到心安。现在皇上对秦桧偏听偏信,自己下一步很可能就要被关入真正的牢房里了。 三位尚书大人进入刑部大牢班房事时,岳飞正在练拳,舞得是虎虎生风。 兵部尚书道:“穆国公身受囹圄,却心志刚强,可敬可佩!” 岳飞收了拳脚,看着三位尚书大人,不知有何贵干。 秦桧道:“岳大人是光明使者,当然......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八章 急召入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成章劝谏 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成章只有尽早入京面圣,说明襄王在海上丝绸之路上,为朝廷做出的不可磨灭的功绩,以及遭受的各种苦难,和最终生死不知的结局。 希望皇上念在屈平曾经的功绩份上,冰释前嫌,起码能封屈平一个谥号。 为什么说是谥号?因为在赵成章看来,没有人能在那样的风暴中幸存下来,没有人能逃脱天道的对人世的谴罚…… 赵成章进了京,时间已是下午。烈日炙烤着应天城,赵成章更加急躁起来。他来不及等明天,当......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二百九十九章 成章劝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章 张俊回京 赵构道:“有事,当然有事。靖海侯刚刚回京入宫,给朕带来了许多喜讯,朕想着,爱卿心思细腻,可以为朕出出主意。” 秦桧一惊,道:“靖海侯已经回京了?” “是啊?”赵构放下手中的协议,抬头看着秦桧,“这一大框子的协议,都是大宋与南海诸国的邦交协议。” 秦桧心中赶紧计算着,不知道赵成章跟皇上说了什么。 秦桧说:“靖海侯为朝廷居功甚伟,臣自愧不如!” “慢慢来,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赵构道,“对了,爱卿脸上的伤疤,朕......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章 张俊回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一章 大旗之死 “怎么?怕了吧?” 秦桧的话,打断了耶律大旗的思绪。 耶律大旗说:“她跟我毫无血缘关系。她是捡来的!” 秦桧愣了一下说:“你说她是捡来的,那就是吗?哼!你若不说出点有用的消息,就等着本官给你带好消息吧!好好想想,是弃车保帅,还是弃帅保车!” 秦桧说完,便带着曾彪等人走了。 耶律大旗回味着秦桧的话,保车还是保帅,揭发屈平还是维护屈平,这是个问题。 朝堂之上,赵构皇上说道:“这次烈国公顺利剿灭反贼耶律大旗,大大振......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零一章 大旗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二章 真是干爹 鲁忌从后面拍了一下鲁畏的脑袋瓜,骂道:“大街上,乱认什么亲戚!” 鲁畏委屈道:“真的是干爹……” 李彩莲与鲁忌对视一眼,心道:“难道是真的?屈平回来了?” 二人拉着鲁畏到了街边角落无人处,李彩莲小声问:“可别乱说!你看清楚了没有?” 鲁畏说:“娘,我看那人走路的样子,跟干爹一模一样。” 小孩子因为身高的缘故,平常视角,只能看到大人的腿,所以会特别留心大人的下身。特别是,小孩子的认知有一种神秘感,常常能记住、......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零二章 真是干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三章 夜闯皇宫 张俊有种被屈平一眼看穿的感觉,也从屈平的话中听出了戏谑,为难地说:“为人臣子,不就是要忠君吗?” “太后从金国荣归故里,知道你这些菜的良苦用心,肯定会很高兴的!”屈平点点头道。 张俊更加羞愧难当,说:“王爷,张俊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指出!” 屈平说:“做得很好,没有问题。皇上太后吃得好了,证明天下百姓生活也跟着奔小康致富贵了嘛。” 张俊见屈平话中仍有刺,一咬牙,跪下道:“下官知错了!” 屈平赶紧扶起张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零三章 夜闯皇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四章 君臣夜话 寝宫的灯光,一下子暗淡下去,看来皇上是身心俱疲打算睡觉了。 屈平紧了紧背上的柴禾,摸了摸怀里的真龙大包子,一切就绪无误之后,他飞身从屋檐上跃出,落地一个翻滚,直到寝宫之外十米。 屈平跪下,高声道:“罪臣屈平,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冲听见屈平高声叫喊,不知道屈平搞什么飞机,怎么又改了套路?陈冲带着禁卫冲过去,叫道:“有刺客!保护皇上!” 陈冲带着禁卫和内侍团团围住屈平,陈冲心里慌乱得蹦蹦乱跳,......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零四章 君臣夜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五章 半夜烧烤 赵构又道:“你说过,你要替朕做恶人。” “皇上,先帝活着,的确会妨碍您独揽皇权,至少也会让您做事有些瞻前顾后。既然惨剧已经发生,您又何必揪着不放,何不趁机昭告天下,以安世人之心,以堵世人之口?” “如何堵世人之口?” “就说经查实,先帝是被金人所害。如此一来,皇上灭掉金国,也算是为先帝报仇雪恨,世人定会更加崇敬皇上!” 赵构没有回答,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屈平就在自己眼前,该如何决断屈平的罪名。 屈平将背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零五章 半夜烧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六章 皇上急症 “怎么治?”屈平问,这才是最重要的,说一道百,还是要看最终结果。 “下官马上煎一副大黄牡丹汤加减,再施以针刺之法。皇上病症时间尚短,希望能控制住病势!” 事不宜迟,太医院院首立即写了一副药方,让人先去煎药。然后,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副针具,开始从手到脚给皇上施以针刺。 屈平看得也是焦急,如果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是罪魁祸首、难辞其咎。 院首施过针刺之后,皇上腹痛稍微缓解了一些。 屈平捏了一把汗,询问皇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零六章 皇上急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七章 屈平行医 屈平说:“没事,你看哪里方便,就安排我在哪。” 牢头心道:“太后懿旨要关押屈大人,可是看曾彪大人的样子,似乎又十分畏惧。天下是皇上说了算,皇上没说话,怎么太后说话了?或许皇上说话时,屈大人就要出去了。所以,这位昔日的襄王爷,不能有半点得罪!” 牢头主意已定,带着几个狱卒,在屈平身后一路点头哈腰,问屈平可看上哪间牢房,他们好去安排。 大牢里的牢犯见此破天荒的情景,都好奇不已,敢情这位爷是来打尖住店的吗? “......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零七章 屈平行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八章 外科生手 吴皇后听完秦桧说的,也犹豫了。 李纲咳了一声,说:“太后,皇后,既然太医院众位太医都想尽了办法,不如听听皇上的意思?皇上若同意开刀,那便开;皇上若不同意,那我们继续研究找找有没有更好的药方?” 除了太后和秦桧,其他人都点点头,李纲这个提议很好。 太医院的同仁们更加赞成,如果皇上同意开刀,就算出现不良后果,那也跟自己没有什么大的瓜葛了。 吴皇后伏于床旁,靠近赵构耳边,轻声问:“皇上,大家的意见您都听见了吗?......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零八章 外科生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九章 奸人奸计 吴皇后目送屈平和秦桧走了,对韦太后说:“太后,屈大人也不是有心坏皇上,您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韦太后说:“他现在是什么身份,能随便进入皇宫吗?你也不想一想!你这个皇后,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仁慈过头!” 吴皇后聆听着婆婆教诲,不敢回话。其他妃嫔也是噤若寒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后发怒也是理所应当,大家一定要顺着太后脾气。 内侍帮着二位院首给皇上换好了床单被褥,皇上的麻沸散药效也过了,幽幽转醒,看着大家关......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零九章 奸人奸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章 秦桧下药 小太医本能地拒绝道:“不可以的。” “为什么?连本官都信不过?好吧,那算了!”秦桧说完转身便走。 小太医一想,怎么能得罪秦桧大人呢,况且大人就在自己眼前,自己调整好了腰带就马上把盘子接过手上来,这样应该没问题的。 “大人,那……多有冒犯了。”小太医叫住秦桧道。 秦桧回身,道:“都是为皇上办事,什么冒犯不冒犯你的!来,给我吧!” 秦桧身手去端,一开始小太医还不愿放手,秦桧又抽了一下,对方才不好意思地放了手,然......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章 秦桧下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上病危 娜妃帮着用毛巾浸湿了温水敷在皇上额头帮助降温。娜妃心里焦急得不行,现在太后皇后都不在,自己也不能拿主意,万一皇上有个闪失,自己就吃不了、兜着也走不了。 唐慎微也没闲着,他自己思考了之前给皇上服用的中药配伍,又查看起来小太医之前端来的盘子、药酒、纱布。屈平说过,严防任何外人插手皇上的医药用物。 秦桧被皇上怒斥而出之后,并没有快速回去,而是慢吞吞地走着,心里默默计算着药物起效时间。 这时,两个内侍急匆匆地赶......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上病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二章 刀药齐施 刑部大牢的牢头和狱卒们一头雾水,最近着刑部大牢成了菜市场了吗,或者是达官显贵们的消遣娱乐之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咱们刑部大牢不要面子的吗? 韦太后看了一眼屈平,转眼问李纲:“安王,你来了就好。屈大人不是在刑部大牢吗,怎么跟安王一道来了?” 李纲说:“封皇上口谕,传屈大人进宫面圣。” “本宫怎么不知?”韦太后问。 之前去传话的那个内侍回答:“回太后,皇上确实有此一言。还说,还说……” 韦太后见他吞吞吐吐的,......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二章 刀药齐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三章 前嫌尽释 “原来如此,老夫鲁莽了。”唐慎微道。 院首问:“大人,皇上什么时候能醒?” “等等看吧。” 屈平说完没多久,只见皇上面部抽搐,四肢震颤,皮肤汗出。 院首紧张地看着,忙问屈平:“大人,怎么回事?” 屈平想了想,安慰二人说:“应该是正邪交攻的阶段,等药物压制住了毒气,应该便会好。” 三人紧张的看着皇上四肢挣扎,面目狰狞。 过了约半炷香的功夫,皇上的动作终于减弱下去,汗液也渐渐收了,面色和嘴唇跟着红润光泽起来。 唐慎微......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三章 前嫌尽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四章 陈冲相亲 “准!”赵构道。 秦桧心中暗骂,这是摆明了要怀疑我嘛!眼下再无办法从皇上这里下手,看来只有先想办法缓和修复与屈平的关系。 三人出了殿,秦桧腆着脸谄笑道:“恭喜襄王荣升襄亲王!” 屈平哼了一声,道:“好好珍惜吧!” 秦桧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尴尬不已。屈平让自己好好珍惜,是什么意思?他要对自己动手?如果皇上听信屈平的话,自己死路一条,天下攘攘,却都是大宋的地界,自己能跑到哪去? 秦桧在原地冥思苦想的时候,屈平已经......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四章 陈冲相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五章 近家情怯 秦蓁蓁心道:“自己现在如同无根之萍,身份低微,能高攀上陈将军,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哪里还敢作他想。只要陈将军不要嫌弃自己就好。况且,这还是父亲大人生前跟王爷为自己定的亲事,不敢不从。” 秦蓁蓁低头娇羞说:“即是父亲与王爷说媒,民女只要……陈将军不嫌弃就好。” 屈平耸了耸还没晃过神来的陈冲。 陈冲见人家秦蓁蓁都答应了,自己老光棍一个,也不好再扭扭捏捏,便道:“秦姑娘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果不介......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五章 近家情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世事难料 武智深念了声阿弥陀佛,说:“这下道家要蓬勃发展了!” 屈平笑道:“智深也能掐会算了,哈哈!这么多年,多谢大师任劳任怨了!屈某感激不尽!大家每个人,屈某都感激不尽,多谢对屈某家人的照顾,请受我一拜。” 说完,屈平向每个人深深鞠了一躬。 众人哪敢让屈平给自己鞠躬致谢,纷纷阻拦。老黄、小红小绿、阿刚阿正甚至激动地跪了下去。 屈平扶起大家,说:“屈府遭此大难,承蒙你们不离不弃,屈某十分感激。今后,你们就是我屈某的......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六章 世事难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龙活虎 屈平穿上亮丽的锦衣,发现衣服竟然大了些,看来自己这几个月是真的瘦了。 晚饭觥筹交错,晚上如胶似漆,春宵短暂,便是天明。 第二日,按照昨日商量好的,今天该去进宫看看皇上,表达谢意。 老黄已经备好了马车,屈平带着二位夫人出来正房,见内院里站着武智深、孙不二、马伯三人,孙不二和马伯肩上挎着行李。 屈平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等自己,便问:“孙道长和马伯带着行李,是要离开吗?” 孙不二道:“现在王爷已经扫除困难,夫人们......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龙活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八章 未来之客 屈平本想找机会向皇上说一说秦桧的问题,现在太后尊驾光临,便没有机会开口了,于是向皇上告辞说:“皇上,您身体康复得不错,臣就不打扰,先行告退了。” 赵构知道屈平和太后只见的误会,便点头应允:“也好,过几天朕估计就痊愈了,到时候还有好多国事,再向抑之讨教。” “但凭皇上差遣。”屈平说完,与二位夫人又跟太后、皇后、贵妃一一告辞,出了寝宫。 赵构估摸着屈平走得远了,跟韦太后说:“母后,之前您对抑之严苛了些。” 韦......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八章 未来之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不走了 “是,王爷。”老黄只得应允,然后招呼王小帅说,“走吧,小王。” “你可以叫我小帅吗?”王小帅问老黄。 老黄直接拒绝:“我可以叫你恶心。” 王小帅道:“你这老头,一点不礼貌,我可是王爷的……” 屈平“咳”了一声。 王小帅改口道:“王爷的书童!” 老黄哼了一声,心道我什么王公大臣没见过,还会稀罕你一个小小书童? 等到老黄带着王小帅走了,屈平才叹气摇了摇头,这一对老小有些活宝啊! 屈平回到正厅,见朱淑真和萧露、赵萍儿说......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不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章 再见书童 “什么!?”王小帅惊讶道,“你不想回去!?” 王小帅心道我千辛万苦远道而来,你却告诉我不回去,今天必须给组织一个满意的交代! 屈平毅然道:“如果因为我的离开,让我的家人因此消失,让我辛辛苦苦为之拼搏换得的巍巍华夏,重新遭受文化和民族的惨痛,我,选择,不回去!” 王小帅像看一个傻子一样地看着屈平,叫道:“组织辛辛苦苦为你奋斗,就换回你一句你不回去?你的未来世界的家人每日为你心心念念,就换回一句你不回去?还......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章 再见书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一章 秦桧绝计 这几日皇上不上朝,大臣们各司其职,所有公事都交由宰相李纲决断。 秦桧在刑部心乱如麻,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想着法子,到时好怎么应对皇上和屈平。 曾彪小心地凑上来,低声说:“先生,想到办法了吗?” 秦桧气恨地将曾彪拖到角落,压着嗓子责备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好了,自掘坟墓!”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对皇上下毒,兴许还可以向皇上求饶,说不定皇上一时心软,还不会痛下杀手。 曾彪无奈道:“只管那人心机缜密,更有灵丹妙......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一章 秦桧绝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二章 突出重点 屈平说:“皇上轻伤不下火线,着实难能可贵。” “这是朕的江山,朕自己不用心,谁会上心?柴米油盐酱醋茶,朕有朕的难处和苦衷啊!所以,之前的事,还请襄亲王不要挂怀。”赵构诚心说道。 屈平说:“臣明白,臣能得皇上如此重视,必定竭诚效命!也请皇上不要介怀于心!” 君臣二人相视而笑。 “臣跟秦大人……” “爱卿跟秦大人……” 屈平竟然和皇上异口同声说起了秦桧。 “皇上您先说。”屈平道。 赵构说:“爱卿跟秦大人,都是在其位谋......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二章 突出重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三章 正式授爵 有官员赶紧找来地图,呈给皇上。 赵构捧着地图,认真看了,道:“勐腊与大理、鄯阐遥相呼应,位置确实可进可退。只是,云南王那里,怕不便开口。” 屈平道:“皇上多虑了,云南自从吸收了交趾升龙以北元江以南之境,云南王便跟臣诉苦,说压力太大,任务太重。此举,不正好帮云南王减轻肩上的重担嘛?” 李纲说:“黑齿部历史上与大理素有争斗,民族之间不乏龃龉。此举将黑齿部独立出来,一来宣示朝廷对他们的重视,二来可减轻云南多民......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三章 正式授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四章 新式火枪 “你不是向皇上解释了,这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吗?”刘光世全然无惧。 “哈哈!”屈平笑道,“太后寿辰上,咱们再把酒言欢吧!” 刘光世便道:“也好。那便到时候再喝!” 屈平抱拳与刘光世话别,这时鲁忌从后面疾步而来,叫住屈平:“襄亲王,襄亲王!” 屈平回头道:“叫得这么生分干嘛?” 鲁忌走过来,笑道:“你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到底是我猜,还是你告诉我?” “下官启禀王爷吧。”鲁忌道,“火铳研制成功了!” 鲁忌......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四章 新式火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五章 自带酒水 鲁忌信誓旦旦道:“保证完成任务!想法都有了,做起来还难嘛?” 屈平也不打击他的信心,工业革命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屈平赞赏道:“好!有志者,事竟成!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静候佳音吧!”鲁忌毫无惧色道,他已经摩拳擦掌了。 屈平说:“先把弩铳研发成功,不要好高骛远,一步一步来。” 鲁忌道:“一定!” “你之前研制的火铳有多少库存?”屈平问。 鲁忌回道:“没有上面的指示,我们只生产了三百杆。” 屈平点头道:“不要浪......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五章 自带酒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六章 段王来访 老黄将门又打开一半,抬头往外面瞧去,只见一个黑脸正冲着自己面门,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向自己笑着。 老黄虽然有了警惕,还是被吓得倒吸一口气,上身顿时后仰,与对方来开距离,口上喊道:“什么东西你?” 门外站在一个高高瘦瘦的黑人,实在是太黑了,只有牙齿和眼白在黑色肌肤的衬托下,绚丽夺目。 “说了敲门这种小事,你做不来,还偏要逞强。”一个声音在那黑人的背后响起。 黑人见开门的两个人接连被自己吓退,回头说:“谁知道呢......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六章 段王来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太后寿诞 直到后来,李俊海盗团战胜了小黑所有者。小黑本以为要再次沦为战利品,谁知李俊对下面的人一视同仁,能成为李俊属下的,都是他的兄弟,而不是他的奴隶和苦力。 李俊对于小黑,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肤色,没有因为他年龄小出工不能出力,而嫌弃他、抛弃他,而是将他当小弟弟一样带在身边。带他打战,教他汉语,教他武功…… 整整五年的时光,小黑已经将李俊视为了亲人,视为兄长,甚至父亲。 直到他们遇上屈平,将屈平从荒岛上带到暹罗,李......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七章 太后寿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共赴寿宴 能来给太后贺寿的,可都是三品以上大员和皇家的王爷们才有这种资格和荣幸,虽然第一眼对寿桃有些震惊,转眼也就觉得不过尔尔罢了,哗众取宠! 周围几个王爷和大人见着屈平,赶紧前来打招呼,簇拥着屈平,大家一齐往宫殿走去。 屈平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说:“秦大人的寿桃可真够出彩的。” 一个王爷不屑地说:“有道是财不外露,他这是瞎显摆!” “可太后她喜欢呢。”屈平说。 大家都知道秦桧带人弹劾过屈平,现在屈平不降反升,更......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八章 共赴寿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九章 群臣祝寿 群臣听完,不少人感觉意兴索然。 赵构啪啪拍手,一旁的殿前官高喊:“上席!宴始!” 随着殿前官的呼喊,大家的注意力从赵佶身上转移开,一齐朝门口望去,不知道今日有些什么酒菜瓜果和歌舞表演。 宫女们捧着银盘,莲步轻移,将一盘盘点心水果干货摆上各自桌前。 古筝、琵琶渐次响起,歌舞伶人粉墨登场,裙袖高舞,佳音缈缈。 屈平刚观摩了一会儿舞蹈表演,就被赵萍儿打断了,她说:“看什么呢,吃菜。” 屈平低头一看桌上,道:“菜还没......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二十九章 群臣祝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章 迷翻秦桧 忽图剌说:“我出门走了一天,往兜里一摸,你道怎么了?原来换了衣服,东西藏在那件衣服里呢!于是又只好回去再取,所以耽搁了时间。” 其实真实原因是,忽图剌在河边接手的时候,把药丸掉进水里了。原本他还打算自己留一颗以防万一,这下没办法,只好回去取另一颗,这回真的就是当时仅存最后一颗了。 “你心可真大!”屈平调侃了一句,见有宫女捧着酒壶从远处向宫殿过来,屈平让忽图剌先去方便,自己朝那宫女走去。 宫女见了屈平,赶......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三十章 迷翻秦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一章 秦桧自招 “在!” 秦桧说话了,却还是趴在桌子上,眼睛依旧闭着,就像在说梦话。 众人觉得好奇,秦桧难道中邪了? 秦桧夫人叫唤道:“老爷!老爷!” 屈平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向秦桧夫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秦桧夫人见状,怕影响屈平的诊治,赶紧闭嘴点头。 屈平环视了周遭所有人,特别与皇上、太上皇、太后对视了一眼,然后问秦桧:“太上皇、太后一行人,被屈平从金朝解救回朝的路上,屈平为什么在你脸上刺了一刀?” 人们大惊,屈平怎么自己......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三十一章 秦桧自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三百三十二章 杀字出口 太上皇痛恨秦桧的作为,但对于他说的“若皇上不幸病故,皇子年幼,皇后年轻,太后必将垂帘听政”,太上皇是不大赞同的。自己还在人世,不排除有可能再出山统治大宋,这次有兵强马壮、文成武治,未必不能开创新时代。 韦太后则又是痛恨,又是悔恨,痛恨秦桧的奸诈,悔恨自己的无知。 秦桧夫人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她已经预知了结局,死路一条。 “回皇上,差不多审完了。”屈平奏请皇上道。 赵萍儿这时想起一事,......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三百三十二章 杀字出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技惊人 道士毫不怯场,说:“你不客气,贫道才好出气。摩尼教传教于中土数百年,不断吸收佛教、道教,乃至儒家思想,方才让老百姓信服接受,方才有机会发展壮大。为何不怜惜几身,教人向善,非要从恶如流,飞蛾扑火?” “休要在此说教,我摩尼神教包罗万象、涵盖宇宙,岂容你个牛鼻子在此置喙?” “那贫道倒要请教,贵教有何高深教义,能信服教众?” 摩尼教几位高层纷纷语塞,回答不上。 道士咧嘴一笑,说:“不过是蒙蔽无知底层民众,最终......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技惊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与君论道 孙不二从人群里挤出来,笑着说:“王爷,您还没跟我打招呼呢!” 屈平进来就瞄见孙不二了,只是主次有序,还没轮到招呼她而已。 孙不二主动跳出来了,屈平便说:“不二道长,本王还以为你去接重阳真人,中途迷路了呢!” 重阳真人咳了一声说:“不二,不得无礼。” 孙不二依言,老老实实退在王重阳身后。 府尹大人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向各位上司打过招呼见过礼后,便说:“今天,得亏了这位重阳真人帮忙,否则,就算陈将军,都要大费一番......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三十四章 与君论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五章 各得因果 王重阳稍作犹豫,躬身道:“贫道听旨。” 重阳真人乃方外之人,可免于俗礼。 皇上道:“钦赐终南山全真教为‘道家正宗’,掌教重阳真人钦封‘大宋国师’,赐封‘重阳全真开化辅帝真君’称号,终南山钦赐为全真教仙家福地。” “谢皇上弘佑道教!”王重阳深深一揖到底。 屈平和岳飞向王重阳投去羡慕的眼神,都道:“恭喜真人!” 皇上赐封道家,不过是顺势而为,自己祖上代代都信仰道教,自己顺势推波助澜,也是弘扬自己的国教。 儒家和道......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三十五章 各得因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六章 文人文化 屈平好奇地看了一眼朱淑真,见萧露和赵萍儿都在厅里坐着呢,便问:“这孩子怎么了?急火攻心啦?” “李清照被抓了!”萧露道。 原来,赵萍儿回府后,跟萧露侃侃而谈今日太后寿宴上的诡事,说秦桧全部都招了,王爷、岳飞、张宪等人,都是被秦桧诬陷的,沉冤得雪了。 二位王妃正聊得击掌相庆,突然朱淑真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说禁卫兵去国子监抓走了正在上课的李清照。 朱淑真这是回来搬救兵了。 屈平嘀咕道:“李清照被抓了?” 他还没......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三十六章 文人文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七章 铜身永跪 围在火炉边烤火的狱卒们听闻宰相大人这大晚上的大驾光临,来不及思考,飞快得跑出去迎接。 刑部人员被肃清之前,暂由其他五部人员负责刑部各司工作。 李纲面色凝重,带着六个属下,进了大牢,开口便问牢头:“秦桧何在?” “大人请跟我来。”牢头躬着身子,赶紧在前头小步快走,带李纲去审秦桧。 牢里那些受秦桧、曾彪牵连的九族连坐钦犯,听闻李纲来了,都挤在牢门便喊:“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啊!求大人开恩!求皇上开恩呐!” 李纲充......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三十七章 铜身永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八章 内阁都督 皇上金口玉言,已经板上钉钉,下面人等只需按部就班执行即可。 行刑日期已定,诸位大臣心里也安定下来,这件事情总算是落下帷幕,也不用担心再牵连甚广,工作可以回到正常轨道了。 皇上向殿前官招了招手,殿前官会意,从后面捧出一件卷轴,躬身呈与皇上。 众人狐疑,兀自猜测这个像圣旨一样的东西,将要表达什么内容。 皇上接过卷轴,单手举在空中,道:“谁能猜一下,朕手中这份东西,是什么内容?” 群臣窃窃私语,又不敢大声回答皇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三十八章 内阁都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九章 午时三刻 屈平早知皇上会有此疑问,解释说: “监察院虽然布控天下,但所有案件都有向天下公开公检之义务,防止营私舞弊,自乱天下。而且,除监察院院首之外,另由内阁府和都督府各派三人参与担任监察院监察督导一职,此六人三年为一届,轮休替换。如此一来,便可防止监察院一手遮天!” “这样岂不驾空监察院院首?” “不会。这六人只是负责检查督导监察院院首,而院首负责统领除着六人以下的所有下属。” 皇上认真品味了这番话,颔首道:“朕......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三十九章 午时三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章 游说安答 众人惊讶的看着王重阳和邱楚机,不知王重阳如何就看中邱楚机了。 邱楚机也是一时惊讶,他却没有犹豫,跪地道:“徒弟愿随师父同去!” 王重阳心中高兴,你小子倒是激灵,当众就随便喊师父。 孙不二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不明白师傅看中这个邱楚机哪点,他都快三十的年纪,还能有什么造化? 府尹莫名其妙之时,邱楚机又向府尹大人道:“多谢大人栽培,还请大人成全!” 府尹大人知道王重阳并非常人,又是钦封的大宋国师,邱楚机跟了王重阳,......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章 游说安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一章 说服昌佐 忽图剌动摇了,喃喃道:“可是,我对政治不在行啊。一下子身居高位,只怕掉下来也疼!” “漠北的可汗你都敢当,怕什么!” “好吧,我相信安答,我答应了!”忽图剌说完,有迟疑道,“我走了,漠中怎么办?” 屈平说:“你只管让妻儿进京,我会建议朝廷,任命把坛为漠中指挥使,合答安为知府,一文一武,漠中一定会稳步快进。” 如此一来,正好巧妙的化解了漠北的可汗制度,把坛为军指挥使、合答安为知府,相辅相成的同时,还能互相牵......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一章 说服昌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二章 西域战略 屈平又道:“这我倒是不知!你好歹也是户部员外郎,官品不低……” “以无心对有心,总是吃亏的。”陆宰说。 屈平点点头:“回来就好。吃菜,来喝酒!两小孩都要吃好了,你还没动筷子,莫不成要我亲自给你夹?” “不用不用不用!”陆宰连忙谢绝,随意夹了一个菜,然后举杯与屈平敬酒。 “你一直跟人说话,他哪有时间吃!”赵萍儿说完,叫王妈也动起来,“王妈,你也别光看着。今天这一餐主要是为你和你亲家的聚会,你们都别客气!” 王......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二章 西域战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两府一院 李昌佐听到这里,心中一紧,这第三道墙,不正是我宁夏路的范围吗?还好,我已交出兵权,不然再被下架一次,面子真要受不了了。 皇上听到屈平说完,看了一眼李昌佐,吓得李昌佐不禁打了个激灵,心道还好自己已经缴械投降。 皇上说:“宁夏路乃我朝险要门户,乃宁我华夏之要地。自古匈奴犯我中原,莫不是经由阴山和祁连山而来!” 李昌佐赶紧自谦道:“如此险要门户,幸好有朝廷亲自把关。臣才疏学浅,当初差点就险些将之葬送与西辽之手......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三章 两府一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年定中 李昌佐认真想了想,权衡利弊后,道:“陈泰贤达知人,忠心朝廷,可为知府人选。另一人选,臣想不到。” 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想,也不敢想。即便是推举陈泰,也是因为陈泰暗助大宋多年,乃是真正的“宋人”。 皇上顺水推舟卖李昌佐一个面子,说:“依宁夏王所推荐,拟陈泰为……兴庆府知府!西凉府嘛……由屈突野为西凉府知府。这二人都是你西夏人,由他们担任知府,也能服众。” “皇上圣明!”李昌佐恭维道。 他心说,这二人哪里是......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年定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五章 曾彪之死 入夜了,晚间的寒风,吹着鹅毛大雪,遮天盖地。从早上下起的雪,已经没过足踝。 应天城东南之宿州地界,一处山坡上,一个人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上走着。 他孤身一人,却也不敢掌灯,只能借着地上白雪反射的微弱亮光。 他以前走过这条路,他记得山上有一座破道观,再走两炷香的功夫,应该就能到了。 终于,他抬头看见了前方的道观,他加快脚步,心想今晚可以在这里将就一晚。再走二十多天,应该就能到海边了。出了海,自己就能天高任我......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五章 曾彪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六章 红绿刚正 三人刚出道观,十个官府的衙役已经在门外二十米远了。 老乞丐左右拉住两个小乞丐,小声说:“走不了了!别慌,走一步看一步!” 衙役们朝三人走来,一个领头的掏出一张通缉令,喊道:“喂!你们有没有看见此人?” 三个乞丐齐齐眯起眼睛朝那通缉令看去,那画像,怎么跟死者有些相像? 领班又道:“这是国贼曾彪,举报者,官府有大奖!” 老乞丐弱弱地问:“若是杀了他呢?” “那自然也是有奖!”领班说道。 “大人请入殿一瞧,此人是不是......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六章 红绿刚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七章 智深辞行 萧露差点没被饭噎住,道:“大过年的,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快说‘呸呸呸’!” “我说的另一个世界,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死后的世界。” “还说!快说‘呸呸呸’!” 屈平只好“呸”了一句。 “如果真有那样的世界,是福是祸,我都愿意随你去!”萧露说,“怎么突然这么问,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哪里有另外一个世界,鬼都没有!” “我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得了吧,人家说你是天星下凡,你还真信了!” 屈平知道一时无法让萧露相信......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七章 智深辞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八章 吴玠失联 “什么?”萧露听说武智深与自己不告而别,惊叫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屈平理解,武智深护卫萧露多年,早已超脱了主仆情义。 “智深也是怕见你难过,才不告而别的。”屈平安慰道,“天涯有路,我们祝福他便好。” 萧露叹息一声,心道:“起码能跟他道一声珍重也好啊。” 正说着,赵萍儿进来,边叹气边埋怨着说:“这孩子,下手也太重了!” “怎么啦?”屈平问,“谁啊?” 赵萍儿走到摇篮边逗弄了一下定南,说:“还能有谁,小黑呗!......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八章 吴玠失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九章 新疆新设 屈平看完了折子,说:“江伯严部出征日久,已是疲兵,士气不高。就算让他驰援,他也要迂回北上再西去,倒不如从陕西军区再出一路精兵,火速驰援!” “如此,岂不多耽误时间?”刘光世担心道。 屈平说:“吴玠将军若全军覆灭,忽突忽阑也不差多等二三十日;吴玠若侥幸无事,自然会继续前去与忽突回合。就让忽突原地待命休整,等候吴玠,或后路驰援部队。” 刘光世又看向皇上。 “就依都督大人的。”皇上当机立断说,再问屈平,“后路驰......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四十九章 新疆新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章 末法时代 “哟,剿灭朱罗,学了一个新词语!”屈平笑道,“为什么要剿灭朱罗?” 小黑说:“朱罗人不好,他们追杀了李俊哥哥,还害得师父在荒岛。” 屈平劝道:“你空有一番武力,不会动脑袋的话,最多就是个大头兵,当不了大将军。又怎么剿灭朱罗?” “我可以在战斗中学习!”小黑毫不气馁坚持自己的想法。 “嚯!竟然会说在战斗中学习,不错嘛!”屈平笑道,“谁教你的啊?” “我自己想到的。” 屈平见小黑一根筋倔到底,看来是不吃点苦头,是......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章 末法时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一章 西域战事 玄尘子说:“这就要去了,他们都等着为师好一会儿了!你也不用做什么,你也做不了什么!” “那我就为师父祈祷祝福吧!”屈平由衷的说。自己凡俗父子,这点微末伎俩,确实帮不上师父什么忙。 “哈哈哈,随便!” 屈平好奇问:“师父,还有哪些弟子认识的高人,会随师父同去?” “你认识的?药罐子刘景算一个,其他的你没见过。” “盘王师兄,和……重阳真人去吗?” 玄尘子笑了,笑得有些瞧不气人,他说:“你那个师兄,最多算个半桶水......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一章 西域战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二章 微服私巡 刘光世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于是出列启奏道:“臣也是昨日方才接到消息。吴玠、杨再兴、忽突、忽阑等众将帅挥师西进,日进百余里,敌人难有匹敌。半个月后,花剌子模与喀喇两国可汗不敢再螳臂当车,继续做无谓的牺牲,于是联名乞降,纳表称臣,愿将全境拱手与我大宋。算这时间,吴玠、杨再兴等应该带着花剌子模与喀喇汗国的使臣在回军的路上了!” 群臣志气高昂,甚至亢奋。 我大宋如今天下无可匹敌,生而为我宋人,乃吾辈之幸矣! “......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二章 微服私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三章 阵容惊人 “到了地方,朕都要饿晕了!”皇上抱怨道。 车夫按照屈平的指示,左拐右拐,停下车来。 皇上疑惑地看着屈平,这时车帘被从外面掀开来,一个人躬身进来道:“见过皇上、大人!” “李大人?”皇上好奇地看着李彩莲,转头问屈平,“李大人也去?” 屈平解释说:“李大人是国安司指挥使,手下有千万双眼睛替皇上把关,怎么能少了她?” 皇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路所谓的暗哨,都是李彩莲负责。皇上招呼李彩莲做到屈平身旁,说:“有劳李......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三章 阵容惊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乞讨事件 酒楼拥有这么大的地盘,招揽了这么多顾客,不是没有道理的,光是这上菜的速度就大为令人满意,一炷香的功夫,十道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陈冲悄悄拿出银针试过毒,又自己先将每样菜试吃了一遍,才说:“没事。” 皇上拿起筷子,瞄准一块鱼肉,说:“这么多人吃,肯定没事了!” 屈平笑而不语,心说那你怎么不先吃。 三人不敢跟皇上同吃,等着皇上吃好了再动筷子。 皇上吃了几口,道:“这样不行啊,该叫人疑心了。一起吃,一起吃!” 陈冲......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四章 乞讨事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五章 比文招亲 那姑娘年方十八左右,一头乌黑的秀发在头顶简单的扎了两个山丘,然后从两鬓脑后披洒向两肩,一看就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只是描了眉,并无粉黛浓妆,两片红唇由自然的白嫩脸颊映衬着夺目而出。两只纤纤玉手,轻轻地端在腰间,莲步轻移。与丫鬟顾盼交谈之间,显得雍雅而自然。 皇上看到拿姑娘之后,便再也转不开眼睛,去对比她的丫鬟了。 远远地听见丫鬟对那姑娘说:“小姐,此番折返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呀!” 那个小姐边走边说:“家人......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五章 比文招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六章 皇上出马 衙门师爷起身道:“大家排队轮流来,一个个到我这先登记,再到我身后这个小屋子检查身体!” 台下的人议论不停,这么麻烦,皇上宣民女入宫也就是这个架势吧? 不过孟家家大业大,自然有人抢着吃螃蟹。 议论是不符合条件之人的事,那些自觉得条件优越且有心一试之人,已经自觉的在小梯子下面排起了长队。 宁会长的儿子也骄傲的站在队伍里。 皇上众人赶到擂台下时,早已围满了人,只能在远处看到擂台上的十个人。 皇上在人群后面瞧着擂台上......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六章 皇上出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七章 真龙快婿 陈冲道:“在这里不是看得更清楚吗?” 屈平说:“你不懂!你们悄悄跟上,分散保护就是!” 皇上和屈平穿过稀松的人群,到了人群最前方,皇上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说:“我准备好了!” “有梦想,就去追吧!”屈平鼓励皇上道。 皇上点点头,毅然上了台。 能在这最后时刻,还有人上台挑战,顿时又激起了围观者的好奇,一些原本转身要走的人又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反正写四个字也不要多久时间。 师爷看着刚刚上来的这人,龙飞凤舞的写......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七章 真龙快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各有归宿 “我从宿州专程而来,姑娘若要请我回,可否让在下看一眼?若不是那人,我便走,两不耽误!”皇上心平气和地说。 孟知劲在外面对二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是一万个纠结。 屈平见孟知劲慌乱的神态,问:“员外是如何想的?” “人之常情罢了!”孟知劲道。 屈平点点头,国丈大人虽不是人人都敢想的,却一定是人人都不舍得推却的。 孟园心想,这人为了他心中人而来,若找的不是自己,趁早让他回家。 于是,孟园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容地......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八章 各有归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九章 贺兰五虎前传(一) 辽国末年,因北方女真族多次兴风作浪,辽朝常常从燕云十六州强征汉人入伍充军,导致燕云百姓们民怨滔天。 百姓多有反抗,然而散沙难聚,螳臂难以挡车,造反基本是都被迅速扑灭,或是自己慢慢就销声匿迹了。 时间久了,百姓们便想着,能不能偷偷过了边境,回到宋朝,回到汉室大家庭。 如此偷渡,十有八九是是失败告终的。但是,与其被抓壮丁送去北方极寒之地当炮灰,倒不如拼着九死一生,或许能得一线生机。 百姓们怀着这样的心态,常有......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五十九章 贺兰五虎前传(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章 贺兰五虎前传(二) “若能抢回盘缠自然极好!”秀才高兴起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只是那伙贼人,特别是为首的两个头领,武艺高强,怕是要误了你们卿卿性命!” 李彩莲初生牛犊不怕虎,叫道:“怕什么,他们两个,我们也两个!” 青玄子说:“叫你莫生事端,你还管闲事!” 李彩莲辩称:“不是要寻机缘吗?不去碰运气,怎么得机缘?” “这……打不过怎么办?” “跑呗!”李彩莲道。 秀才却一脸慌乱,道:“那还是算了,小生跑不过!” 青玄子一把拎住......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第三百六十章 贺兰五虎前传(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卷尾语 写这本书的契机,源自一瞬间迸发的激奋。前年夏天,看了一本描写抗战时期的书,自己就想,如果历史拐了弯,没有这些屈辱史,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春天? 就这样,灵感突然降临,便有了故事的梗概。 重拾笔头,并不是容易的事。十年前,曾在某网发过一些短篇,但要写长篇,首先最起码时间对于一个而立以后的人来说,需要挤一挤才会有。 所幸,灵感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外地进修,闲暇时间还算充裕。 就这样,在word上面写写停停。回到...... 《穿越大宋重拾旧山河》卷尾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