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承蒙你出现》 第一章：收房 窗外黑云低垂，积压在城市的上空，隐约轰隆的雷声，像一把战鼓，一下一下地捶在人们心头。 很快，豆大的雨滴便打在了厚厚的落地窗玻璃上，绽出一朵一朵的小雨花。 “没兴趣！” “你们要是跑路了怎么办？我不信任你们！” “我宁可空着，也不会交给你们托管的。” 一次次的拒绝，都化成强硬决绝的话语，让许薇然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她终于放下了电话，不想再碰壁了。 对于国内新兴的房屋托管模式，许多业主都鲜少了解，一听到签长达三五年的合同，再把房子转租出去，直接挂电话的业主不在少数。 这个月已经到了底，可是许薇然的业绩却相当可怜。 租房仅仅6间，收房0套。 一家托管公司的模式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以相对市场较低的价格从业主那里整租收房，再以市场价合租出去，除了公司盈利这一块，也是为业主提供省心省力的服务，因为在合同期间，业主无需管理房子，无需操心房子一直租不出去的风险。 可是实践起来呢？真难。 偏低的租金，不能像个人租户那样押一付三，而是无押金月付模式，这种租房条件一放出去，没被业主骂一顿已经是很好了。 正在许薇然看着雨幕怔忡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来自房产经纪人端口的一个虚拟号码。 “喂，你们是托管公司吗？就是那种把房子租给你们，业主只要收租，什么都不用管的那种。”一个稍显急躁的年轻男人声音响起。 “您好，是的，我们是爱家公寓托管有限公司，请问先生您贵姓？”许薇然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立马拿出最专业的态度答道。 “姜，姜还是老的辣的那个姜，我这里有套房子，我朋友在国外有事暂时没时间管，你要不来看看，没问题就收了。” 这么直接了当的业主比较少见，但以许薇然这并不长的工作经验判断，越是一开始爽快的业主，到后面往往事情特别多，所以她非常谨慎，想在电话里先确认一些简单的问题，可是还不容她开口，那位姜先生又急匆匆地说：“明达公馆9栋1809号，你赶紧过来看一下，把合同也带过来最好。” 说完，电话就挂了。 许薇然愣了好几秒，明达公馆？就是在全国房产均价里都排的上前三的那个明达公馆吗？她心跳忽然加快了几分，迅速地找出了楼盘收房报价表，查了一遍，并没有明达公馆的报价。 “主管，明达公馆的房子我们收吗？”许薇然有些迟疑地问坐在对面的林主管。 “啊？”林主管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惊讶：“你有客户？” “有。”许薇然点点头。 “卧槽，我在公司做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说有明达公馆的业主要托管，他们都是不差钱的主啊，等我一下，我马上做个报价给你。”林主管一拍大腿，十分兴奋。 “好，我先去见业主，麻烦主管你等一下把报价发我微信。”许薇然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随身包，带着文件夹和一份托管合同，便离开了公司。 现在合租房的客户群体，以年轻人居多，尤其是初入社会经济紧张的应届毕业生，所以太贵的合租房，是很难租出去的，但是明达公馆不同，地段优势不说，附近清一色的大型高端商业区，以及A5级办公楼。 所以，即使明达公馆的合租租金很贵，也不会缺有一定经济能力的白领金领选择入住。 一套房子的价值体现在哪里？地段，环境，许薇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这一单能成，不仅能打破这个月收房的0业绩，还能拿到高出基本提成的一部分奖金。 因为这套房子为公司带来的利润，绝对高于其他房源。 赶到明达公馆时，雨已经停了，许薇然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没有门禁她根本无法进入公馆大门，超高的房价，带来的自然是超严的物业管理，不是随随便便忽悠两句就能混进去的。 好在那个姜先生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你来了没有？我还有事呢。” “我在大门口，没门禁进不去……” “小事，把手机给门卫。” 许薇然赶紧把手机递给了一脸高冷的门卫大哥，只听到几句连声“好好好”以后，门卫大哥一改刚才的冷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打开了大门。 许薇然道了一声谢，匆忙进去。 找到了9栋1809以后，她摁了对讲机，对方问都没问一句就直接开了门。 真是一个爽快的业主，许薇然暗暗想。 明达公馆是一梯两户式的户型，共32层，乘坐电梯需要刷卡，许薇然想要打个电话给姜先生，麻烦他下来接一趟，却又发现自己忘了问人家的真实联系号码，根本联系不到。 无奈之下，她咬着牙爬了18楼。 “呼，呼……”站在1809的门口，许薇然感觉自己即将断气，她使劲地深呼吸着，稍微平静了一些后，摁了门铃。 很快门开了，一个穿着墨蓝色绸质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出现在了许薇然眼前，那一头放荡不羁的金黄碎发，和晃眼的碎钻耳钉，彰显着这位姜先生的潇洒气质。 姜洋看着许薇然那满头大汗的模样，瞪大眼睛：“你不会是爬楼梯上来的吧？” “对，对的，因为我没有门禁卡，刷不了电梯。”许薇然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厉害了，大姐。”姜洋满是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一边转身往里走，一边催促：“快点快点，我们签合同。” 大姐？许薇然被这可怕的称呼重重一击，差点没背过气去。 在简单的聊天中，许薇然了解了房子的基本情况，这是姜洋一个朋友的房子，由于那位朋友动不动要跑国外，所以房子空在这里，交给了姜洋暂为管理。 姜洋作为一个夜店大咖，聊几句天都有好几个电话邀玩的潮流男人，怎么可能真的守在这里管理房子呢？ 于是他随便问了个朋友，找了一家托管公司，联系到了许薇然。 “你看看，所有东西都是奢侈品牌，喏，就那一个洗碗机，ASKO的，两三万吧！”姜洋看着许薇然四处检查，主动介绍道。 许薇然看了一眼厨房那边，咽了咽口水，有钱人真残暴。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林主管发来的报价，明达公馆这种整租租金可以高达两万的房子，公司报价竟然是一年十五万…… 也就是每个月才一万二。 “那个，姜先生，业主真的是全权委托给您管理这房子吗？包括租出去？”许薇然不敢直接报价，问道。 “废话。”姜洋立马去电视柜下面翻出一个牛皮文件袋，扔在茶几上：“你看，他的房产证，身份证复印件，委托书，早就备了一份给我了，你就说你们收不收吧，收的话我们签合同，我当着你的面打个电话给他说一声就好。” “收！但是您也知道，任何房子出租都会有一定的空置期，空置期间公司也是承担了亏本的风险，而且公司也需要盈利的空间，所以现在我们公司给出的收房价格是一年十五万——”许薇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说道，也做好了随时被轰出门的准备。 “成，赶紧签。”谁知道姜洋直接打断了许薇然的话，大手一挥。 许薇然终于相信这真的有天上掉馅饼这一事。 签合同的整个过程都顺利得不真实，无论是押金还是付款模式，姜洋没有任何意见，签完合同以后，他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打开免提。 听着那嘟嘟嘟的接通声，许薇然的心稍稍提了起来。 “什么事。”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说话非常简单利落。 “霍子羡，你明达公馆这房子我交给一家叫什么爱家公寓托管公司了，一年十五万，行不行？”姜洋大咧咧地问道。 “还有呢？”霍子羡似乎非常平静，对于自己的豪宅被低价出租毫无反应。 “没押金，分十期月付，就是一年里面有十个月你能收到一万五租金，然后我签了三年。”姜洋窝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反正你也不差这点小钱。” 霍子羡发出一声冷笑，语气却并无生气的意思：“你怎么不直接十五万把我房子卖了？” 姜洋脸上露出了贼兮兮的笑容：“这不行，几十万的麻烦我家老头子还能替我摆平一下，你这几千万的房子，我动了的话，明年清明节就得托梦跟你叙叙旧了。” “知道了。”霍子羡淡然地答道。 “行，我等下把那收房的大姐微信给你，你有什么事联系她。”姜洋说道。 “嗯。” 电话挂了，许薇然实在是笑不出来，那一口一个“大姐”，哪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受得了？ 姜洋问她加了微信后，迅速地推了霍子羡的名片给她。 “好了大姐，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反正以后这房子要是有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哈！”姜洋冲许薇然笑嘻嘻地说了几句以后，拔腿就往门外跑，也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 第二章：刁钻的租客 许薇然拿过桌子上留下的门禁卡，揣进兜里，环顾一圈房子拍了照以后，打道回府。 公司里，林主管正在等着许薇然收房的最后结果，其实他知道，难度是很大的，住在明达公馆的人，有几个人缺那么一点租金？家里随随便便丢点东西，摔烂个东西，可能赔都不止这点钱。 但是人嘛，总是要有梦想。 “林主管，你看！”许薇然将合同一伸，摆在了正在发呆的林主管面前，满脸笑容地说道。 林主管回过神，看了一眼许薇然以后，赶紧翻开合同，当他看到上面的签字以后，差点没跳起来！ “完美！许薇然你牛逼啊！”林主管很是激动，不仅仅是房子收的太值，还有一点，他们一部这个月的收房目标正好还差一套。 “现在就可以挂网了。”许薇然也松了一口气。 “OK完全没问题！”林主管起身，拍了拍手：“各位同事们，刚刚我们的许薇然美女收了一套明达公馆的房子，价格非常实惠，等下我把房子图片和价格发在群里，各位一小时内挂网上平台，这套房子每一间租出去的提成加五百！” 公司里顿时一片沸腾，毕竟那么高大上的楼盘，还是第一次有人收到房子。 再者，加了提成那就是满满的动力！ 许薇然听着同事们的惊叹声和赞扬声，心里十分舒服，果然人都是喜欢被夸奖被奉承的，可是没有实力，就注定得不到。 回到座位坐下后，许薇然开始整理合同资料，等下要上交。 当她再次看到霍子羡的身份证复印件时，视线竟然有点挪不开，这个男人好像越看越好看，而且还是360°全是死角的身份证照。 并且霍子羡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可是许薇然又实在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见过。 整理好合同后，许薇然交给了财政专员那里，由财政部核实合同再付第一笔租金，接下来就基本没她什么事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许薇然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周末，那么明天她就可以休息了。 这行不休周六日，只修周一或者周二，所有的假期都基本和其他行业岔开来。 “许小姐，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刚离开公司，许薇然就收到了来自霍子羡的微信信息，字里行间很是客气。 “霍先生您说。”许薇然指尖敲打着屏幕。 “我那套房子的书房里，有一套相册，需要你帮我收起来，大约半个月后我会回国。” “书房书柜里吗？” “书桌抽屉里。” “好的，我明天去一趟。” “嗯，谢谢。” 简单的对话很快就结束，许薇然看到不远处公交车驶来，映着暴雨后绯红的霞光，有种宫崎骏动漫里那般清新明艳的色彩和画面感，她招了招手，打开手机里的乘车码，随着其他乘客一起上车，扫码，一如既往地在拥挤的公交车上站着，看着窗外的风景后退。 回到家里，一阵饭菜的香味飘来，许薇然把包甩在沙发上，走到厨房里去倒水喝。 冯飒围着一块粉红色蕾丝边的围裙，头上戴着发卡，正哼着小曲正在做饭，身高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女气息。 “宝贝你回来了！”见到许薇然，冯飒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今天做什么吃？”许薇然伸长了脖子往锅里瞅。 “红烧牛肉，怎么样？喜欢吧？”冯飒笑嘻嘻地说道。 “不错，很香。”许薇然吸了吸鼻子，期待着等一下开餐。 冯飒不是别人，是她的发小，两人同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只是冯飒长着长着有点不对劲了起来，比如喜欢少女心的粉色，比如抢她的布娃娃，她一度怀疑这人的性取向，最后发现他给同年级的女孩子写过情书后，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同从流着鼻涕玩泡泡的小屁孩，到大学毕业，两人都如胶似漆，看似恋爱实则两人冰清玉洁。 这不，从毕业一起合租到现在，一点火花都没有。 不过冯飒很惨，正是因为他没有和任何女人擦出爱情的火花，导致家里十分操心他的婚姻大事，频频催婚。 不同于冯飒的苦恼，许薇然刚大学毕业那年，父母就因为家里的一次泥石流而丧生，所以根本没人催她的婚姻大事，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还有点羡慕冯飒，起码有人为自己操心。 吃完饭，许薇然洗了个澡回房间躺尸，还没躺几分钟，微信闹了起来。 是她之前的一个租客。 “餐厅的灯又坏了！赶紧派人来修啊！” 看到这条信息，许薇然是真的头大，这个租客从入住到现在不到一个月，可是事情却特别多，大到马桶堵了，小到室友吃了一次螺蛳粉，都要投诉。 虽然许薇然要对租客负责，但这些问题并不在她负责的范围内，而且公司也不可能提供免费维修。 “现在公司下班了，明天放假，我后天跟主管说一下，派人去看看吧。”许薇然回复道。 毕竟餐厅的灯虽然坏了，可客厅的灯还能用，除了餐厅部分稍微昏暗点，并没有太大影响。 “不行，必须现在给我弄好，不然我投诉你，你不是说租了以后可以帮我维修吗？”租客咄咄逼人。 “是可以维修，但合同里写了，是有偿维修。”许薇然有点冒火了，回复的语气也冲了一些。 “呵呵，果然是一家骗子公司，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写一篇你们公司行骗套路的稿子发出去？” 没错，这个租客是一家新媒体公司的员工，所管理的公众号也有一点粉丝。 就拿着这一点，她已经威胁了许薇然好几次了。 尽管很想发火，但是一想到如果公司因为这个而受到抨击，恐怕自己很快就要失业，许薇然忍着满肚子的火气，回复道：“我去看看。” “快点！” 看到许薇然这么晚了还要出门，正在客厅里吃着薯片追剧的冯飒很惊讶，得知又是租客出问题时，他拿过自己的外套：“走吧，我陪你去，这大晚上的。” 说起来，作为闺蜜，冯飒还是很合格的。 两人一起到了租客那里后，检查了一下餐厅的灯，就是灯泡炸了，换一个就好，因为是最简单的那种螺丝口灯泡，所以很简单，许薇然下楼买了一个灯泡，冯飒负责换上。 而租客则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刷着手机。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要么自己花钱找人解决，要么花钱找我们公司的维修专员解决。”许薇然临走前，冷着脸对那个租客说道。 “凭什么？我凭什么花钱？这本来就是你们该做的，难道要逼我揭穿你？”那个租客叫刘萱，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脸的刻薄。 “有两个公众号了不起了？”冯飒看不下去了，他将许薇然拦到身后去，然后走到刘萱面前，没好气地问：“你哪家公司的？什么公司这么牛逼，员工都可以拿着公司的号来发泄私人情绪？” 刘萱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她看着穿着粉色外套，花裤衩的冯飒，攻击道：“哪来的娘炮？关你什么事？你也是她们公司的？” 一听到娘炮，冯飒算是彻底炸了，这是他的死穴。 “行，你等着！”冯飒拿出手机，对着刘萱一阵拍，然后冷笑道：“不是想用网络暴力吗？明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网络暴力！你以为我四百多万的粉丝是开玩笑的吗？” 刘萱顿时蒙了，她完全不知道冯飒是干什么的。 冯飒是一个微博博主，专门做彩妆教程，在彩妆界人气挺高，粉丝量也不容小觑，比起刘萱那几千几万的粉丝，自然是号召力大很多。 许薇然赶紧拿出手机，拍了一个小视频，这是冯飒交给她的任务，但凡是精彩的一幕，都要随时拍下来，作为他的微博素材。 “苦逼管家深夜换灯泡，陪彩妆大佬在线怼人。” 朋友圈一发出去，便有不少的点赞，许薇然心里其实暖暖的，起码有冯飒一心都在帮着她。 霍子羡的朋友圈难得有好友更新，他看了一眼，是今天加的那位“大姐”。 相比于其他好友每天发的投资，慈善晚会，各种走红地毯，许薇然的这条朋友圈算是鸡立鹤群，很独特。 窗外，新瑞拉的夜晚很是迷人，远处的高楼大厦被霓虹灯点缀，一片缤纷朦胧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夜生活的繁华，就在这一片灯光里摇曳。 这样的夜色可以长长地沉默着欣赏，霍子羡看了一会儿以后，将手腕上的PIAGET腕表摘下，放在了桌面上，他捏了捏眉心，缓解一下今天忙碌而紧张的神经，随后起身往浴室走去。 其实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再过半个月启程回国，应该会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 国内的市场对于霍子羡来说，太过熟悉，而且几乎各地都有他的投资，除了他本人去管理，自然也会安排其他人一同负责，否则他的时间就会全部被工作占满，根本无法空出时间休息，也无法喘气。 第三章：老相册 许薇然起了个大早，冯飒睡在隔壁房间里还在打呼噜，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家里面以后，换鞋子出门。 替霍子羡去拿相册的事情，还是尽早完成好，万一接下来太忙忘了，会给业主造成一个不靠谱的印象。 毕竟明达公馆的房子，如果不出意外会很快就有人入住。 相对于其他小区的人来人往，明达公馆内十分的寂静，鲜少有人影，许薇然刷卡到了18层以后，输入密码打开了门，尽管这不是第一次来，但她还是被眼前那恢弘大气的装修惊艳了一把。 惊艳完了以后，她找到了书房，在书桌抽屉里寻找霍子羡说的那本相册。 很快，一本封面印着牡丹的老相册出现在了眼前，看起来像是八九十年代的物品，许薇然本来不想多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稍稍翻了一下。 很寻常的一些照片，大部分都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孩子，对着镜头微笑的画面。 照片不多，也就七八张的样子，许薇然看完以后赶紧合起来，然后拿出手机联系霍子羡。 “霍先生，那相册是先放我那里保存吗？”许薇然发过去一个问题。 “嗯，我担心房子租出去会被人丢了，麻烦你替我保存一下，我回国后联系你。”霍子羡空出几秒钟，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下，回复道。 “好的。” 许薇然不知道这本相册有什么意义，但是对于那位霍先生来说，应该是非常珍贵的，她抱着相册来到客厅，环顾一圈后又忍不住问了一下。 “霍先生，我准备打扫一下房子，您这房间里有什么贵重的物品需要带走的吗？有的话您可以叫朋友过来先带走。” 房子还是有点灰尘的，看起来很少住人。 霍子羡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没有回答，而是聚精会神先和今天约谈的负责人洽谈，这一次他特地来到新瑞拉呆了两个月，不是为了投资，而是为了将之前囤下的地皮出售。 新瑞拉的房地产情况和国内的明港十分相似，地少而人口集中，房价在前些年，出现过连续3年的高涨，政俯连续出坮了好几次遏制的政策，走势才缓解，可沉寂了两年后，现在又开始了上涨的苗头。 按理说这样对于地皮投资商来说是好事，因为地价本来就和房价相互关联，地价越高，建造的楼盘房价就越高，但是现在新瑞拉的房地产情况太过复杂，政俯的调控能力显然已经不够，一旦之前的高涨模式复苏，那么接下来更可能出现的是经济泡沫的幻灭。 任何东西一旦走上了极端，就会危险，霍子羡从来不追求自己的决策100%正确，但是只要危险率超过了他的预期，他宁可放弃那20%的暴利，避免那80%的危险。 也是这样的自制力和舍得放手，让他从进入房地产行业那一刻起，从未跌落过谷底。 许薇然不知道自己的业主是多么的繁忙，她等了十多分钟后，没等到任何的回应，干脆便自己擅作主张打扫了起来。 这也是为了带租客看房时，显得更加干净整洁，方便房子更快地租出去。 麻利地打扫了一番卫生后，许薇然心满意足地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一本相册。 “云庭翠阁，不仅仅是你回家的终点，更是你梦想的起点！” 公交站点对面，巨大的广告牌十分显眼，许薇然看着上面那绿意盎然的园林式楼盘图，又看了看右下角写出的惊爆价：28888元/平。 许薇然叹了一口气。 “你好，你这里有房子出租吗？” 正当许薇然坐在站台等车时，经纪人端口推送出一条消息。 “您好，有的，您看的是金雅小区的合租房吗？”许薇然飞快地回复着信息，要知道她在这个端口上的评分可是满分5分，回复效率百分百。 “嗯嗯，对的，还有吗？房间有独卫吗？” 许薇然低头专心地回复着客户的消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要乘坐的公交车已经飞驰而过，聊了十多分钟后，客户以价格稍贵需要考虑，失去了回应。 许薇然将手机扔进包里，有些心烦。 但是心烦还是要继续过日子，工作也还是要继续努力，谁让自己是个凡人，需要吃五谷杂粮，也怕风吹雨打呢？ 虽然有烦心的事，但也有开心的事。 明达公馆的房子，半个月之内全部租出去了，每一间房子许薇然都有提成，连这么牛逼的房子都收了，她更有信心去跟其他业主谈合作，所以这半个月内业绩相当出色。 “大家想喝奶茶吗？我请客。”这天中午，许薇然签完合同一回到公司，便笑盈盈地问着同事们。 “许薇然你肯定又收房成功了！”有人羡慕嫉妒地大喊道。 “嘿嘿，这个业主很准嘛！”许薇然吐了吐舌头，有点小得意。 众人一片嫉妒，哀嚎声起伏，毕竟每个月的出房收房都是有冠军奖励的，现在许薇然遥遥领先，很多人都压力山大。 虽然嫉妒，但一想到有免费奶茶喝，大家都大度地“原谅”了许薇然，唯独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脸色冰冷，看向许薇然时，眼色满是嫉妒不悦。 许薇然自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刻意地向那一张冷脸发出邀请：“兰姐，你和我一起下楼去买吗？可以挑你喜欢喝的口味。” 杜兰是公司的老员工，在许薇然来之前，一直都是风头人物，每个月的收房和出房冠军，总有一个会落在她头上。 可这个月已经过去了一半，杜兰却远远地落在了许薇然后面。 在许薇然刚进公司时，杜兰对她其实还不错，偶尔会以前辈的是身份给她普及一点工作经验，两人一度关系亲密，可是随着她的业绩日渐高涨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开始淡化了。 “有什么好喝的？都没事做吗？”杜兰将手里的文件重重一往桌子上一摔，脸色非常不好，语气粗暴。 这一说，大家都尴尬了起来。 林主管干咳两声，当和事佬：“也没什么，现在中午休息时间嘛，喝杯奶茶又没事，杜兰你是个工作狂，但还是要适当休息一下。” “呵呵。”杜兰冷笑一声，连自己上次的面子都不给，起身就走了。 许薇然的脸很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怼，感觉很不好受，但是也有人小声嘀咕：“耍什么性子，业绩赶不上人家了就挑刺。” 杜主管拍了拍许薇然的肩膀：“别在意，她压力也很大，比较争强好胜，走吧，我陪你下去买奶茶。” 许薇然感激地冲杜主管点点头，两人一同乘坐电梯下去买奶茶。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下班的时候，可今晚许薇然却发现冯飒不在家，微信适时地响了起来，就是冯飒发来的。 “宝贝，我晚上约会去了，你自己点外卖吃吧，回来我报销。” 许薇然耸耸肩，从冰箱里拿出了几块面包，就着一点纯牛奶吃了下去，然后洗澡准备休息。 “麻烦将相册帮我送过来。”霍子羡的信息出现在了通知栏，附带一条定位。 许薇然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现在送过去来去来回岂不是要折腾到大半夜？ “明天上午可以吗？现在太晚了。”许薇然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我比较忙，只有今晚有时间，你直接打车，车费我报销。” 这是车费的问题吗？许薇然有点无语，是不是有钱人都觉得任何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两千报酬，当做是这半个月你替我保管相册的费用。” 这句话冒出来以后，许薇然立马爬起来换衣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当然要直接点。 西柏路22号壹号港湾二楼206。 许薇然看清楚了地址后，火速叫了车，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了壹号港湾，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夜店，进进出出的男女都打扮时尚性感，穿着一身碎花休闲装的她俨然“别具风格”。 “咦，许大姐你怎么在这里？”正当许薇然犹豫是自己进去，还是叫霍子羡出来拿的时候，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带着惊讶的语气响起。 这世上就只有姜洋会这么眼瞎。 果然，今天的姜公子牵着一个甜美小姐姐，正上下打量着许薇然身上的衣服，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今天这里是要开什么乡野风睡衣PARTY吗？” “……”许薇然真是郁闷，这人难道分不清睡衣和休闲服吗？ “你这拿的什么？”姜洋看到许薇然手里的相册后，问道。 “这是你朋友霍子羡的东西，之前留在了明达公馆的房子里，让我帮他拿出来保管，现在我送过来。”许薇然把相册递给了姜洋：“正好你帮我带进去吧。” 姜洋正准备接过相册，一行人便从壹号港湾的里面走了出来。 “他本人不都来了吗？你直接给他去。”姜洋指了指走出来的人。 一行五六个男人，许薇然只能凭着身份证上看过的照片判断霍子羡是谁，很快，她的视线就锁定了最后面的那一位。 “感谢霍总今天的招待，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聚。”几个西装带着领带的男人，停住脚步转身，客客气气地对霍子羡说道。 “房子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霍子羡笑了笑。 “必须干好。” 许薇然站在一边，等其他人都走了，才试探着跟霍子羡打了个招呼：“您好，您是霍先生吗？我是来送相册的。” 身份证照都那么好看的男人，现实中果真是颜值暴击，蓬松干净的碎发梳成简单的中分，十分儒雅，五官有一丝西方人的立体感，眉眼也是，所以看起来异常深邃，黑色的手工衬衫看起来质感非凡，衬得他气质稍许冷冽，尤其是在这深夜里。 第四章：开单大佬 女人都是视觉动物，不是花痴不代表着失去了欣赏的能力。 许薇然着实惊艳了一把。 “谢谢。”霍子羡伸出手，唇角染笑。 许薇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还挺有礼貌的，她把相册递过去以后，客气地道别：“霍先生，那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如果以后房子有什么问题，您都可以直接微信上问我，或者打我电话。” “好的。” 得到回答后，许薇然转身准备去打车，虽然心里有点犯嘀咕，不知道霍子羡还记不记得那两千的保管费用…… “啊！”可能是走神，所以许薇然和路上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你不会看路吗？”对方是个约摸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头发染的胡里花俏，冲着许薇然凶神恶煞地骂道。 “抱歉抱歉。”许薇然揉着被撞疼的肩膀，答道。 “瞎子！”男孩子又骂了一句才走。 许薇然回头看着那道往夜店里走去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忽然，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站住！”许薇然瞪大了眼睛，指着那道即将消失的身影，大喊。 这个男孩子叫陈瀚，是许薇然之前联系过的一位业主的个人租客，那时候她正在努力说服那位业主把房子进行托管出租，可是业主却不了解也不信任，还是选择了自己出租。 最后，房子租给了陈瀚，许薇然最后一次上门想要找业主再谈谈时见到过他。 不到一个月，业主家里就失窃了，所有品牌家具家电，都被陈瀚在网上以二手物品卖掉，随即不辞而别，留给业主的是空荡荡的空房。 这件事还是许薇然看了业主发的朋友圈才知道的。 不远处刚上车的霍子羡和姜洋两人，看着像百米赛跑一样冲进壹号港湾的许薇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跑的还挺快。”姜洋由衷地感叹。 “确实。”霍子羡摇上车窗，隔绝外面的世界，驾驶着车子离去。 许薇然冲进了夜店后，在一堆群魔乱舞的人群里，寻找着那拥有着一头五彩缤纷头发的陈瀚，她拨开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正在和朋友喝酒的目标人物。 在打草惊蛇之前，她选择先去洗手间报了个警，然后再出去盯着陈瀚的动向。 过了十分钟左右，许薇然看到陈瀚一行人起身准备离开，可警方还在路上，她有点着急，一急之下她忽然冲了过去，把自己的手机塞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陈瀚怀里，然后大喊：“抓小偷啊！有人偷我手机！” 陈瀚看清楚许薇然以后，脸上露出了恼羞成怒的神情，他把手机往她怀里一扔：“你有病吧，疯子。” “抓小偷抓小偷，他不知道偷了多少手机，不能放他走！”许薇然管不了那么多，她死死抓住陈瀚的胳膊不放开，一定要撑到警方赶来。 其他人一听，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还真有人一时找不到自己手机了，于是局势立马变得有利起来，好几个人过来拉拉扯扯不让陈翰离开，许薇然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庆幸不已。 正在一群人闹成一团时，警察终于来了，许薇然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过去带路。 “警察叔叔，就这个人，这个人之前租房把人家家具家电全卖了，之前业主有去派出所那边立过案的。”许薇然指着被好几个人围住的陈翰。 一看到警察，陈翰立马就慌了，他像一头发疯的牛一样，拼命撞开了拉扯自己的人，然后往夜店后门跑去。 “有我们在你放心，谢谢你的帮忙！”警察对许薇然道了谢，然后立马奋力追去。 许薇然放心不下，也跟着跑，直到看到陈翰被警察押着手臂坐上了警车，她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人家房子不放在自己手里托管，但这也算是好人好事一件吧，在跟着警察回去做笔录时，业主也在警方的通知下到了，但是由于都在忙着回答问题，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个。 许薇然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多，冯飒正坐在客厅里敷面膜，看到许薇然回来了，问道：“你干什么去了？大晚上的。” “给一个业主送点东西。”许薇然回到家了才觉得筋疲力尽，没说太详细，刚才跟着警察他们一通跑，此时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我说许薇然，你特么别告诉我你这工作还卖身的啊？”冯飒把面膜猛地一揭开，露出水润光泽的脸蛋，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 “去去去，瞎说什么？人家之前在国外，把房子委托给我，我帮忙保管了点东西，今天回来了所以送过去一下。”许薇然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闭上眼，浑身都要散架了一样。 冯飒鄙夷的目光一直附在她身上没散去过，语气还是不平：“什么东西这么急？需要大晚上送？” 许薇然嘴唇动了动：“我也想知道啊，不跟你扯了，又得去洗个澡。” 明天还要上班呢，她艰难地站起来，艰难地往浴室走去。 第二天上班时，许薇然呵欠连天，倒咖啡时还眼花没对准，咖啡洒了一地，她只能认命地找了拖把来整理干净。 刚拖完地，许薇然就看到杜兰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气氛有点古怪。 杜兰的脸色冷淡，嘴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哼”，便去倒咖啡去了，许薇然本来想打个招呼，但是看这样子确实是没必要。 “许薇然，许薇然你人呢？”林主管一路问着找了过来。 “我在这里，林主管。”许薇然把拖把放好，赶紧出去应道。 “叫了你半天了，你赶紧过来，有业主点名要找你！”林主管一把抓住了许薇然的胳膊，往会议室那边拉。 许薇然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之前收过的房子出什么问题了吧？但那不应该是自己第一个知道吗？ 被拉进了会议室以后，许薇然看到了昨晚在警局见过的业主，叫况姐。 “况姐，您怎么在这里？”许薇然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况姐要找她？ “我来签合同。”况姐脸上笑盈盈的，站起来一把抓住许薇然的手，语气满是感激：“小许，之前你说要收我那套房子，我没同意，现在出了这么多事，还是你帮我追回了损失，我很感谢你，同时也觉得有这么优秀的员工的公司，是值得信任和合作的。” 这倒是许薇然万万没想到的，她在报警时就没想过要任何回报。 林主管在一旁拿起合同，笑得十分开心：“许薇然，你运气好啊，况姐名下的三套房子决定都交给你，都签三年，你还不赶紧签字？” 许薇然接过那三份合同，其他地方林主管都已经替她填好了，况姐签名的地方也已经都签好，就只等她签字。 “这个……”许薇然受宠若惊，一时还有点紧张。 “你放心，所有事情刚才你们这个主管都和我谈好了，我没意见。”况姐还解释了两句。 “谢谢况姐，谢谢林主管！”许薇然心情激动了起来，她拿过桌子上的笔，坐下来以最快的速度检查了一边合同，确认无误以后才签字。 这样的举动，也让况姐和林主管心里十分满意，是个仔细的人。 签完合同以后，况姐还要邀请许薇然去吃饭，但是由于工作比较忙，她婉拒了。 这一天收三套房的节奏，在公司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况姐那三套房子地段都非常不错，而且家具家电齐全，全是居家装修。 “继续加油，我看好你。”林主管拍了拍许薇然的肩膀，满是欣慰的笑容。 “我会的。”许薇然认真地点头。 这一切都落在了不远处杜兰的眼里，在许薇然看过去的时候，她立马低头看着手机，之前联系了大半个月的业主，正好发来一条信息。 “不好意思，房子今天租出去了。” 看到这条信息，杜兰气得想把手机都摔了。 跟了这么久，人家一直拖着不愿意签合同，本以为再拖下去，业主发现自己租真的挺难租出去，会慢慢松口，结果却是这么难看。 杜兰感觉所有人都在用嘲笑的眼神看自己，她低着头起身，快速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许薇然看到杜兰那急躁的步履，心里也有点莫名的尴尬，其实之前人家也是帮过她不少的，只是现在业绩的争斗实在激烈。 “呼……”她有些难受地吐了一口气，甩甩头不再去想那么多。 许薇然从大学呆到现在的城市，叫滨川市，是国内众所周知的房产投资地，很多大开发商的楼盘，在这里都有一席之地，而且价格普遍比其他地方高出那么一点，但是由于投资的比例相对较大，许多人买了房子都是空着，偌大的滨川市，还不如一个小城镇热闹。 直到政俯出坮了控房的政策，这种囤房的情况才开始消缓，房价得到了稳定的控制，普通人也买得到刚需的房子，所以滨川市又开始人口增长了起来，有不少户口迁进来。 而冯飒就在这一部分人之中，他决定把户口迁到滨川市。 所以他得回老家一趟。 临走前，冯飒从他粉红色还贴着草莓爱心贴纸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张邀请函。 许薇然接过那邀请函，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问：“这什么？” “不知道，我一个铁杆粉丝给我寄过来的，是什么宴会的邀请函吧，说是里面有大人物之类的，可以去那里混点投资，指不定就红遍全网。”冯飒摸摸下巴：“我琢磨着这粉丝是智商有点问题，我一个彩妆博主为什么去房地产商举办的宴会？难道找个开发商投资把我推销的口红印在楼盘广告上吗？” 许薇然差点笑出了声，不过有这样为自己操心的粉丝还确实挺贴心的。 第五章:闯入者 冯飒拖着行李箱打开门，扭头继续说道：“我是没什么去的必要，但是你完全需要去一趟，既然都是有钱人的聚会，你去游说一番，多留几个联系方式，指不定能收几十套房子回来。” “没问题，感谢我的发小为我的事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许薇然感动万分地答道。 “好了，半个月后见。”冯飒挥挥手。 冯飒走后，许薇然拿着那张宴会的邀请函，上面有地址和举办时间，她觉得这也是个机会。 许薇然回到自己卧室，把邀请函收好，然后准备躺床上刷刷微博睡个午觉，难得休息一天。 但巧的是，好像很多问题都会在她休息像一只小恶魔似的跳出来，骚扰她。 这次出问题的是明达公馆的房子，同事打了个电话给许薇然，说有人闯了进去，并且赖在里面不肯走，本来大家都在上班没人知道，但是有个租客回去拿个东西就碰上了。 “知道是什么人吗？”许薇然皱着眉头。 “不知道啊，租客说是一个女的，很高很漂亮。” 许薇然无奈地起床，她看了看时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能立马又赶去了明达公馆。 房子里确实有一个女人，穿着明艳的大红色吊带裙，长长的波浪卷发，颧骨略高，两道眉头如刀削一样锋利，但这不影响人家的美，反而英气与妩媚恰大好处。 这个女人大约一米七五，站起来时，许薇然都想仰头看， “你又是哪个房间的租客？”女人双手抱胸，打量了许薇然一眼，语气带着冷意。 “我是这房子的负责人。”许薇然不卑不亢地答道。 “负责人？呵呵，这房子房产证是你的吗？你有什么资格负责？”女人冷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霍子羡，你倒是真有意思，为了躲我都把房子给租出去了。” 许薇然一听，这女人难道和霍子羡认识？ 仔细看了看以后，许薇然越来越觉得眼前高挑的女人很眼熟，好在之前在冯飒身边耳濡目染，对时尚界也有点了解，所以她很快就想了起来，这个女人是一个超模，在国际上很火的那种，代言了好几个奢侈品广告的那种。 许薇然有点怕自己认错了，小声问：“请问你是艾薇妮吗？” “哦？认出我了？”艾薇妮眼角眉梢露出了一丝得意。 “对，我看过你的广告，不过你和霍子羡先生认识吗？”许薇然点点头，反问。 “呵呵，他是我前男友，你说我认不认识？” 听完这话，许薇然恍然大悟，她猛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霍子羡的资料时，那种眼熟的感觉，就是因为之前她在娱乐新闻里看到过。 那时候，霍子羡和艾薇妮的绯闻可是热门了好一段时间，一个是高富帅，一个白富美，的确金童玉女。 看来艾薇妮是来堵自己的前男友，问题是她的前男友已经将房子委托给了爱家公司，并且为期三年，这三年内只要公司没违约，那使用权就是公司的。 许薇然听说过艾薇妮的性格，十分泼辣火爆，就凭她现在敢直接闯进来这里，就说明是个难搞定的主。 退出房子后，许薇然去了楼梯口那边，给霍子羡打了个电话。 “您好，霍先生，是这样的，您现在方便来一趟明达公馆吗？”电话一接通，许薇然开门见山说道：“您的前女友正在这里等您。” 霍子羡放下手里的书，竟然觉得这句话有点搞笑。 “我好像没有前女友。”霍子羡耐心地答道。 “艾薇妮不是您的前女友吗？她说您是为了躲着她，所以把房子租出去了。”许薇然十分严肃地回答，因为这的确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如果租客受到影响，对公司也会有很大影响。 “传过绯闻就是男女朋友吗？”霍子羡自己都没弄清楚过，正常的交际变成了媒体的高潮。 “那现在怎么办呢？我感觉她一定要见到您才会离开。”许薇然并不了解绯闻的内情，所以霍子羡这么一说，她还真不好答话，只是发愁地问道。 霍子羡风轻云淡地给出了建议：“报警。” “啊？”许薇然还没反应过来，霍子羡已经挂了电话，她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着实纳闷。 不对啊，不是前女友，人家怎么会有这里的门禁和门锁的密码？ 霍子羡也想知道这问题，他翻出了姜洋的号码，轻轻叩击了一下。 很快，姜洋那大咧咧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霍总，你这是怎么了？居然有心情打个电话给我。” “明达公馆的密码是你给艾薇妮的么？”之前霍子羡的房门密码除了给姜洋，就没有再透露过任何人。 “……”姜洋那头陷入了僵硬的沉默中，半晌，响起了两声干巴巴的笑声：“呵呵，呵呵呵，这个霍总，霍大佬，你听我解释，托管之前你不是让我管着那房子，然后告诉艾薇妮你出国去了吗？但是她前些天老是跑去那里守株待兔，物业说门都快要给你踹烂了，我寻思着反正你也不住里面，她又不差钱不至于偷东西，所以就把密码给了她，让她看清楚我没有骗她。” “你倒是会办事。”霍子羡的语气十分平静，却又不同于寻常的状态。 姜洋心里一阵发毛。 挂了电话以后，霍子羡立马联系了姜洋的家里，问候之余顺便说了一下某人最近不务正业，以夜店为归宿。 正在打台球的姜洋，感觉背后一阵鸡皮疙瘩渐渐爬起来，有朋友催他快开杆，但手机又响了起来，正是他家老头子，最痛恨他生性爱玩不成器的老头子。 姜洋吓得台球杆都掉在了地上，赶紧对其他几个朋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小跑进洗手间接电话。 “给我滚回家！” 手机里只有一声怒吼，姜洋知道，自己又被霍子羡给报复了。 别看霍子羡平时风度翩翩十分斯文优雅，只有姜洋这个数十年的好友知道，此人城府深，有仇必报，和他作对的就没见过有谁是好下场。 另一头，许薇然在和艾薇妮沟通无果，甚至还被侮辱了一番后，选择了听取霍子羡的意见，邀请了警察叔叔来帮她解决这一位擅长民宅的超模。 也不知道狗仔记者是从哪里嗅到的风声，又是怎么进的公馆，反正是出现在了许薇然面前，对着她咔嚓拍了两张照片以后，又随着被“请”走的艾薇妮离去。 作为一个普通公民，今天真是有点魔幻，许薇然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因为人多而留下的痕迹后，锁好门回家，顺便发个消息给同事：“解决了。” 可是这件事，很快就在媒体上造成了风暴。 许薇然有刷微博的习惯，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被挂出，而艾薇妮的极端粉丝在微博上不断辱骂她，那些字眼很难看，这群人似乎完全罔顾事实，不把艾薇妮的违法行为当一回事，这世界上就只有她们的偶像爱豆最正确。 “什么垃圾公司？垃圾公司里的垃圾员工，不分青红皂白就报警抓人，这种公司谁住谁倒霉。” “哇，那个女的脸真大，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报警，呕~” “原来分手以后找自己的前男友是会被拘捕的，可怕，这位许小姐真是牛逼！” “开除这个傻逼吧！” 这些辱骂层出不穷，没过几天，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而这件事最坏的后果也出现了，明星效应直接影响到了公司，有些租客不明真相，闹着要退租。 林主管找到了许薇然，看着她一脸低落无神的模样，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想多了，那件事你没错，明星就有权利违法吗？” “林主管，如果实在是给公司造成了很大损失的话，我可以接受我辞职。”许薇然黯然神伤地答道。 “不会，我不会让公司做这种错误决定。”林主管有点激动：“你做的没错，如果公司把你辞退了，就等于承认我们有问题。” 这番话，让许薇然心里一暖，可她也知道，即使林主管这么说，如果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即使公司不辞退她，她也会自己选择辞职。 两人正聊着，许薇然收到了一个刘萱的信息，这位存心刁难她好几次的租客，果然没有放过这次机会。 “我要退房！你马上过来给我办手续！” 许薇然将手机握紧，心里有些恼火，立马动身去房子那边。 门是开着的，里面传来了女人的争吵声，许薇然脚步慢了一些，在门口停住倾听，一个声音是刘萱的，一个声音是杜兰的。 让许薇然觉得意外的是，杜兰在帮她怼刘萱。 “合同写的白纸黑字清楚无比，没到合同到期那天，你退租就是不会退押金，你要是敢在房子里搞破坏，那就法庭见！”杜兰语气非常强硬。 “呵呵，就你们这种垃圾公司，我住着心塞，人家艾薇妮还是超模呢，那么有名的人，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找一下自己的前男友，就被你们公司的人报警给直接送去了警察局，那要是哪天我有朋友过来玩，是不是也是这样？”刘萱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说道。 “超模怎么了？超模就可以闯进房间里，怎么解释都不走？我同事已经明确告诉过她情况，是她自己不接受，现在倒是贼喊捉贼？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不是你能退租的理由，你可以自己仔细看合同。”杜兰也不是吃素的，气势一点都没弱，反而更恼怒了。 许薇然在门口停着，心里有些滋味复杂，因为她万万没想过现在对她左右看不顺眼的杜兰，会在这个时候站在她这边，而不是落井下石。 第六章：难题的到来 杜兰撂下话以后，转身就想走，出门看到许薇然后，也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杜兰就一声不吭地绕过许薇然走了。 现在好像都不需要进去跟刘萱解释什么了，在处理租客问题上面，许薇然相信杜兰绝对不比自己差。 看着电梯就要关上，许薇然赶紧一个跨步追了上去，然后伸手拦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杜兰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正好中午，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你。”许薇然主动邀请道。 “我回家吃。”杜兰有些别扭地答道。 “就陪我一起吃个饭吧，以前我们不是也一起出来跑，经常一起吃饭嘛！”许薇然尝试着去拉住杜兰的胳膊。 杜兰看了一眼许薇然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 两人找了一家饭馆落座，许薇然咬咬牙大方地点了好几个好菜，两人其实根本吃不完，不过她觉得值，今天杜兰的话其实让她心里很感动。 吃饭时，许薇然也不谈工作上的事，只是和杜兰闲聊，两人虽然曾经熟悉过，但是对彼此的生活中并不了解，趁着这个机会聊开了，重新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不错。 “这段时间很抱歉，家里出了一点事，心情太差了，所以有时候会忍不住针对你，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聊着聊着，杜兰忽然道歉，她的神色很沉重，眉头一直都是紧锁着。 “没事，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讨厌我。”许薇然灿然一笑。 正聊着天，许薇然收到了冯飒的信息。 “看微博，搜艾薇妮霍子羡关键词。” 这几天冯飒也很关注这件事，甚至还想过替许薇然出出头，哪怕流量比不过艾薇妮，好歹也要让小部分人知道真相。 不过许薇然为了冯飒的处境着想，拒绝了。 “我看下手机。”许薇然对杜兰说道，然后低头滑开手机打开微博，按照冯飒说的搜索关键词。 很快，霍子羡正面澄清自己与艾薇妮没有关系的新闻就出现在许薇然眼前。 这一番澄清，让艾薇妮的颜面无存，但是霍子羡并不在意，他本来与这个女人就只是几面之缘，加了个联系方式，没想到却被媒体大肆渲染，他心里也很清楚那些通稿是谁搞的鬼，艾薇妮自导自演的戏，借着许薇然的事件，也正好结束。 “霍先生，谢谢您，有机会我请您吃饭。”一条微信出现在通知栏。 霍子羡挑了挑眉头，没有回复。 许薇然也不指望霍子羡回复自己，人家和自己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太热情只是显得攀附，不过好歹他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总得有点表示，至于别人接不接受，那就另说。 “吃得差不多了。”杜兰抽过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桌子上还有一堆剩菜，两人都没怎么动。 “行，那我们回公司吧。”许薇然拿着手机准备去结账。 “等一下！”杜兰却叫住了她，神色略微尴尬，她指了指那些剩菜：“太浪费了，打包吧，我带回去吃。” 许薇然一愣，但是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让服务员又拿了两个打包盒，本来她也想觉得浪费，但当着同事的面，又不好意思说要打包。 看起来，自己和杜兰之间其实某些方面还挺相似。 吃饭果然是人与人之间拉近关系的最好方式，接下来的日子里，许薇然可以明显感觉到杜兰对自己的敌意没那么强烈了，虽然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有时候许薇然去带看，或者见业主，她都会主动叫上杜兰一起。 渐渐的，她就知道了杜兰为什么现在业绩开始变差，因为她频繁地回家，哪怕是在和业主谈到最后都要签合同了，她还是会因为一个电话就跑回去。 许薇然不知道杜兰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多问。 况且这段时间许薇然自己也忙得发昏，差点还错过了冯飒给了她邀请函的那个宴会，不过最后她还是抱着多找几个业主多收几套房子的目的，急匆匆地赶到了目的地。 虽然许薇然穿得比较朴素，但起码落落大方，穿梭在一堆有钱人当中，也并不胆怯。 她客客气气地把自己的名片发出去了一大半，尽管别人看到名片上的公司名称后，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但好歹还是揣进了口袋。 “那边，那边去看看，好像霍子羡来了。” “我们也去取取经。” 许薇然仿佛听到了霍子羡的名字，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才确定霍子羡真的就在这人群里面。 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许薇然也没找到霍子羡具体在什么位置，而她又临时接到了冯飒的电话，说是提早两天回来了，但是钥匙丢了，只好提前撤。 此时外面正下着大雨，许薇然躲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停雨的意思。 最无奈的是，打车也打不到，她只能发个信息给冯飒：“我暂时回不去，下大雨。” “那我先打两把游戏等你。”冯飒回复道。 许薇然看着雨幕，叹了一口气，她刚毕业时给自己定过一个目标，在三十岁之前一定要有车有房有存款，如今一样都还没达到，要是有车也不至于出行这么困难。 想到这里，许薇然拿出手机查起了车价。 一声鸣笛惊扰到了许薇然，她抬头一看，一辆黑色的林肯正停在面前，副驾驶的车窗已经摇下，姜洋将一头金灿灿的头发露了出来，冲着她问：“许大姐，你怎么在这里？” “你就不能给我换个称呼吗？”许薇然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你看起来就年纪比我大，我叫你大姐不是很礼貌吗？”姜洋咧嘴笑着，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也大不了多少吧，我好歹也是九零后。”许薇然嘀咕道。 霍子羡听着这两人的拌嘴，觉得有点逗，他制止住姜洋继续耍嘴皮子的行为，抬高声音问：“要送你一程吗？” 许薇然本来不想蹭车，但是考虑到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而冯飒又在等着自己，只能厚着脸皮点点头：“好，谢谢了！” 拉开车门上车后，许薇然摸了摸身下坐着的真皮座椅，手感真好。 霍子羡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许薇然，主动挑起话题：“我看到你给不少人发了名片，准备很充足。” 他看到了？许薇然一愣，怎么自己就完全找不到他在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呃。”许薇然略微窘迫，她挠挠头：“对，其实我是没邀请函的，我朋友给我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打开客户市场总会有点收获。” 霍子羡唇角扬起了一丝弧度，倒是个很积极工作的女人。 “你住的地址告诉我。”霍子羡又问。 “青溪小区，就是东街那边。”许薇然答道。 路程不算远，大约二十分钟不到，一路上许薇然也不知道能和霍子羡说些什么，她和业主之间除了房子的事，本来话题也不多。 到了小区门口，许薇然叫停了车子，也不好意思让人家送到楼下去。 下车后，许薇然十分感激地道了谢，霍子羡并不在意，笑道：“好歹我们也是合作关系，这三年还得你们好好管理我的房子，这点小事不需要客气。” 说完，他将自己备用的雨伞伸出窗外，递给了许薇然：“还下着小雨，你先用着吧，下次还给我就好。” 许薇然心里有些感动，接过伞以后挥挥手，看着车子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冯飒坐在行李箱上，正在为队友的神坑而惨嚎，看到许薇然回来了，他干脆一咬牙下了游戏挂机，就让那几个坑货自个儿玩去。 “你不是还要个三四天才回来嘛！”许薇然一边开门一边问。 “没办法啊，现在办手续效率快，来回跑了两趟就搞好了，我还在家里玩了两天才过来呢。”冯飒拖着行李箱进门，又说：“家里网络太差了，我的直播都断了好几次，为了粉丝着想，我就提前回来了。” 真是一个敬业的博主，许薇然竖起了大拇指。 忽然，冯飒凑近许薇然的脸，瞪着一双灯泡大的眼睛，说：“许薇然，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老了这么多？你天天不睡觉的？” “去去去，我恨不得一天睡二十四个小时，问题是这工作就是没法休息。”许薇然推开了冯飒，心累地答道。 “来，我刚买的补水美白面膜，还是海外代购的，很好用，你试试。”冯飒从粉色箱子里拿出一沓面膜扔在了许薇然身上。 “谢了。”许薇然接过面膜看了看，好像这牌子挺贵的。 不得不说冯飒选的护肤品是真的很不错，敷了一晚上面膜后，第二天一大早许薇然就发现自己肤色白皙了许多，水润饱满了几分，比起前几天那黄脸婆的样子，改善不少。 许薇然哼着小曲化了点淡妆后，拎着包包去上班了。 一到公司，许薇然就发现今天的气氛有点紧张，林主管和二部郑主管召开了全体早会，连老总都在一旁旁听。 杜兰低声告诉许薇然：“今天一大早就得到消息，说购房政策放宽了一些。” 爱家公寓管理公司做的是房屋托管合租，与房产买卖其实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由于之前滨川市的购房政策把控十分严格，所以买卖市场非常平淡，导致大部分投资客的房子都囤着没法转手，毕竟满足购房条件的人的确不多，市场太小。 囤起来的房子，就给了托管租赁这一块机会。 现在一旦政策放松，房屋买卖开始活跃起来，恐怕收房会困难很多，想要卖掉房子的可以不用再等，自然也不会再交给托管公司，不过即使这样，除了一些刚需的房子，买来直接自住的，还是会有很多房子依旧属于投资客，依旧会选择出租，所以问题也不算太大。 问题大的，是那些已经收了房子，那些已经签了托管合同的房子。 在托管合同里有一项，如果业主需要将房子出售，需提前三个月通知，并且免去托管公司这三个月租金。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爱家公司就要面临一部分业主违约结束托管，而一批已经和公司签订了租房合同的租客，公司得想办法安置。 退给租客押金和赔偿还是简单的，难的事情在后头，那就是有些租客他不一定愿意接受公司的安排，毕竟人家交了钱签了合同，都住得习惯了又被迫搬走，心里肯定不爽。 开完会以后，杜兰第一个接到了业主的电话，要求结束合同，人家愿意少要那个三个月的租金。 第七章：暴风雨 杜兰匆匆赶去了业主家，这一整天，公司里的人都在发愁，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实在太麻烦了。 许薇然心神不宁地搅拌着咖啡，时不时看一下手机，她感觉自己竟然有点害怕手机来电或者有信息提醒。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午后的提神咖啡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业主的电话就打来了。 是金雅小区的一个姓龙的男业主，房子托管在爱家还不到半年，现在里面三个房间已经全部住了租客，而且都是一年的租赁合同。 之所以这么清楚里面的情况，因为这套房子是许薇然进公司后收的第一套房，里面三个租客里面，有两个是她的。 “小许，之前合同里说要退租就提前三个月，给你们三个月免租期就可以了是不是？” “龙总，合同里的确是那么写的，但是您的房子我们还只租了半年……” “我这有朋友想买我的房子，我的是学区房，人家急着早点买好，明年下半年孩子好读书，正好时间也够，我就是通知你们一下。” “龙总，这个我们这边——” 许薇然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挂了。 金雅小区房子不怎么样，对口的学校也比较一般，之前购房政策严格，买家市场低迷，有购房资格的人，选择多，自然可以挑选小区更好的，学校质量更佳的，也不会选择金雅小区。 现在政策放松，买家市场活跃了起来，买家一增加，再差的房子也会有人看，有人考虑。 许薇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把这个事跟林主管报告了一下。 “合同那么签的，我们也没有太多办法，如果有业主执意违约，那么三个月之内你们要想办法安排好住里面的租客，绝对不能闹出矛盾，砸了公司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品牌。”林主管眉头紧皱。 “我明白了。”许薇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比起许薇然的发愁，霍子羡就轻松多了，他甚至觉得心情甚好，还约姜洋出来喝了几杯，这些天姜洋挺惨的，基本是被关在家里，过上了早睡晚起的养生生活，无论谁叫他，老头子都不允许。 当然，霍子羡是个例外。 所以姜洋非常激动，对眼前的这位大佬又恨又怕又感激，他总觉得自己的小命完全掌握在霍子羡手里。 如果哪天霍子羡对姜家说，姜洋废了不如火化吧，恐怕姜家人会二话不说就照做。 “我觉得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姜洋闷了一口酒，纳闷极了。 “可以做个亲子鉴定。”霍子羡笑得十分惬意。 “霍总，大哥，你以后千万别再坑我了，我承受不起。”姜洋双手捂脸，用力擦了一把，露出了壮士扼腕的神情：“只要你不向我家老头子揭发我，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霍子羡沉思片刻，然后伸手弯起手指，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一下，说：“那这样吧，我准备把御春苑和舜和蓝海的别墅卖掉，投资商铺，给你一个机会合作，入股一部分，怎么样？” 姜洋一愣，众所周知，在滨川市投资房子是正常现象，但投资商铺就有点智商不足了，虽然最近几年人口有增加，但其实商业这块在滨川市真的不好做，放眼全市，一大堆商业烂盘。 总的来说，滨川市投资住宅，或者发展公司还是挺适合的，但商业很难。 但是霍子羡有自己的分寸，他相信这次政策的再度放宽，是政俯激励人口迁入增长的一个信号，五年前政俯出苔了购房资格政策，虽然利于普通人购买刚需房子，但是又设定了社保缴纳的年限，所以有大部分人又等了几年等到今天。 上半年，当初缴纳社保为买房的那批人，已经纷纷达到了要求，该买的都买了，下半年紧接着继续放松，包括购买二套房的资格，这样一来，买房的高潮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当初滨川市政俯放过话，要在七年之内，将人口增长至1500万，如今滨川市总人口数才不到1000万，剩下的时间内，肯定会有许多政策出苔，吸引人口流入，到时候滨川市的商业也会成为政俯的鼓励支持对象，毕竟人口增长需要相对应的生活设施配备。 只有人口加商业，双双发展起来，才能带动经济发展，让滨川市彻底从囤房投资大市，变成真正的商业经济城市。 比起投资住宅需要各种资格，有限制，投资商业的条件显然宽松很多，只要你有钱，商业公寓，商业店铺，集资地铁，城轨，一切的一切。 “你不想证明一次自己吗？大学毕业到现在你好像都没工作过。”霍子羡又敲了敲桌面，让发愣的姜洋回神。 “我倒是想，可是我没钱，现在我连生活费都被没收了。”姜洋愁眉苦脸地答道。 跟着霍子羡投资，这是很多人想要都要不到的机会。 霍子羡风轻云淡地答道：“我借给你。” “好啊！”姜洋顿时眼睛发光，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 …… 许薇然喝了一口水，整个人都在冒汗，身体的劳累和心情的烦躁，让她完全冷静不下来。 坐在对面的两个租客死活不愿意退房，一拖就拖了两个月，无论公司给出什么样的解释安排，都不行，退了押金，赔了房租也照样不行，她们嫌少，要许薇然个人再赔偿一个月租金。 虽然让租客提前退租的确是公司的错，可合同清清楚楚写了该怎么做，公司也都照做了，现在是这两个租客咄咄逼人，完全不可理喻。 还有不到一个月，房子就得退给业主了，再这么下去纠纷只会越来越复杂。 许薇然也问过林主管该怎么处理，得到的答案就是报警处理。 总不能真的让许薇然个人赔一个月租金，两间房一个月的租金赔下来，要去了她公司的三分之二。 但是这样一来，恐怕又会在舆论上掀起话题，哪怕公司没错，也总有不清楚情况的人胡说八道，以讹传讹。 “我们不会搬走的，你们和业主之间的问题别扯上我们。” “就是。” 许薇然还没走，两个租客倒是走了。 坐在沙发上，许薇然觉得筋疲力尽，这两个月她快被业主违约和处理租客这两件事累死了，好在其他人都还好处理，就剩下金雅小区这套始终没办法。 坐了好一会儿，许薇然才平静了一下心情准备离开，因为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她打了外勤卡以后，直接坐车回家。 冯飒正在房间里直播，最近新接了两个化妆品广告，正在直播试效果。 许薇然走进自己卧室，到床上就倒下，浑身都像散架了似的，看天花板上的灯都像有重影。 到了差不多九点，许薇然才被冯飒叫醒，说是吃点宵夜。 一大盆红灿灿的十三香龙虾摆在桌子上，旁边还放了几罐冰啤，许薇然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呵欠，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有时候生活很苦，但有一顿美味的小龙虾，还有一个一起喝着冰凉的啤酒，在夏季夜晚尬聊的好友，似乎生活又不那么坏。 “看你这丧气的样子。”冯飒脱下粉色围裙，拿过一个蝴蝶结的发卡将头发往后一卡，露出光洁的额头，一边摇头感叹一边伸手剥虾。 “我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许薇然吸了一口龙虾上的汤汁，答道。 “你干脆辞职吧，来和我做直播，我教你化妆。”冯飒提出一个建议。 许薇然差点笑了出来，问：“你忘了我高中时候偷我妈的口红，结果差点没把你吓死。” 那是她母亲唯一的一支口红，乡下妇女平时做起农活来，哪有功夫化妆打扮，那只口红在许薇然偷用之前，基本是全新状态。 笑着笑着，许薇然的神色哀伤了起来，想想父母也已经离开好几年了。 “好了好了，你素颜也挺好看，赶紧吃小龙虾，不聊这些。”冯飒赶紧转移话题。 如果父母还在，也许许薇然累了还能选择回去躲一会儿，在父母的身边，一切的困难都会有化解的时候，有父母就有动力，有后盾。 想着这些，她忽然没有了吃小龙虾的胃口，干脆洗洗手又回房间休息去了。 回到房间里后，许薇然翻出了一个账本，上面是父母留下的债务，那都是之前家里建房子时欠下的，还到一半时，一场泥石流不仅把新房子埋了，把父母也埋了。 原本许薇然是从事一份稳定的文职类工作，女孩子嘛，谁喜欢出去风吹日晒？可后来发现工资真的不够，她才转行进入了房产租赁这一块。 现在和冯飒合租的房子，大部分房租其实都是冯飒出的。 好在债务已经渐渐清了，压力也越来越小，想必爸妈在泉下有知，也会放心了吧，许薇然把账本重新合上，放进抽屉。 前两天发的工资已经全还了，接下来又得省吃俭用。 忽然，手机收到了一条转账消息，来自霍子羡。 “抱歉，之前忘了把保管报酬转给你，今天翻相册时才想起。”霍子羡发过来的话。 第八章：赚钱的提议 这算是一笔意外之财吗？许薇然看着到账的钱，有点懵又有点欣喜，起码不用紧巴巴地过日子了。 虽然冯飒是自己的发小，两人有着深厚的感情，但是许薇然也不好意思总是借钱。 “谢谢您！”许薇然犹豫了几秒后，发了这三个字过去。 霍子羡看了一眼消息推送，随即唇角微微一勾，继续低头看手里的相册，要不是突然想翻一翻这本老相册，他也险些忘了自己答应过许薇然的事情。 尽管收到的报酬，能够解决许薇然一时的生活所需，但是工作上的事情，却没人能替她解决。 她最近的工作安排，几乎有一半是去金雅小区那边，试图说服龙先生继续出租，又或者说服那两个租客同意搬走。 但是两头都不松口。 如果答应那两个租客的赔偿要求，那么许薇然不仅刚收的报酬会垫进去，甚至还要想办法倒贴一部分钱。 “你真决定了？”林主管听到许薇然的决定后，十分惊讶，一再确认。 “嗯，我也不想拖下去了，如果报警的话，恐怕又要继续耗下去，破财免灾。”许薇然调着杯子里的咖啡，昨晚又是一夜辗转难眠，今天精神头真有点吃不消。 “你这……”林主管皱起了眉头，替许薇然感到憋屈。 许薇然答应了多赔那两个租客一个月的租金，虽然说现在她的业绩挺好，一个月工资也不错，但是两个租客两间房，那就相当于是两倍，她三分之二的工资已经化成了泡沫。 不过她也已经决定了，这段时间为了这件事，她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耽误了太多工作。 林主管叹了一口气：“行吧，我去跟上面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公司承担一半。” 许薇然点点头：“谢谢林主管。” “别客气了，赶紧回位置上去吧，这个月我们的目标还远着呢，你可是我们一部的顶梁柱。”林主管笑呵呵地答道。 说顶梁柱谈不上，不过许薇然这段时间以来，确实业绩非常突出，每个月都是超额完成目标，成为了同事们口中的“大佬”。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要结束麻烦，那就不用再拖了，许薇然下午挑了一个时间，再次去了金雅小区那边。 那两个租客正在客厅里吹着空调，吃着西瓜，看到许薇然来了，她们并没有出声，就像漠视一样。 “你们提的条件我答应了。”许薇然开门见山，语气有些冷。 “真的？”两个租客眼里立马露出了惊喜的光芒，仿佛自己中奖了一样。 利用这件事来敲诈别人一笔，多获取一点利益，这样的人在社会上也只是也一个渣滓，她许薇然今天收拾不了，以后自然会有人收拾。 合同明确规定的条款，既然不作数不认账，那就吃一堑长一智。 许薇然看了一眼有些乱七八糟的房子，眉头皱了皱：“嗯，你们的银行卡号给我，正常的违约金，会有公司账户统一打款，我这边的就直接在微信上转给你。” “好，没问题！”两个租客异口同声地答道，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许薇然顿了顿，看着对方得逞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却又要忍耐着不能爆发，今天她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激化矛盾的。 “你们把东西收拾好，现在立刻马上就搬出去！”许薇然忍着气，语气强硬地命令道。 从两个租客答应条件那一刻开始，主动权就在她许薇然手上了！ 听到这话，两个租客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因为之前许薇然都是对她们挺客气的，而且有什么问题都非常积极地帮她们解决，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命令过她们什么，所以一时半会有点反应不过来。 “如果你们不想要我的这一份赔偿的话，可以继续拖下去，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反悔。”许薇然面色冷峻，语气冷漠。 听到这话，那两个租客面面相觑了一眼，灰溜溜地去收拾东西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要多退点钱，这种心理许薇然清楚，她见过许多业主，也见过许多租客，大家在外面工作赚钱，无非就是为了到手的金钱多一点。 可是这种坑别人来利益自己的方式，真的是令人恶心！ 许薇然看着那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在她们离开前，先把自己的那一份私人赔偿转了过去，至于公司什么时候把违约金汇过去，暂时不归她管。 等到租客一搬走，许薇然立马联系了业主龙先生。 “好，等下我过去和你清点一下房子，东西没损坏没丢，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听到自己的房子空出来了，龙先生很满意，答道。 “好，那我在这里等您。”许薇然答道。 等到处理完一切，天色已经擦黑，许薇然身心疲惫，现在是真的穷到叮当响了，她看着华灯初上的街道，听着车水马龙的嘈杂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人间，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矫情又无奈的语句。 这一整天了还没吃过饭，许薇然考虑了一下后，决定坐公交去找一个朋友，和她一起吃顿饭，聊聊天。 虽然平时有冯飒，但是隔行如隔山，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和冯飒难以解释，无法切身体会。 而这个能够切身体会的朋友，叫陈晓云，是一名中介，半个同行。 陈晓云所就职的中介公司，是滨川市一家规模中上的公司，叫安天下，名字听起来挺霸气的。 因为工作需要各种渠道去找房源，所以许薇然认识了陈晓云，有时候也会在她那里拿到一些房源，业主一直租不出去空着的房子，最后也会选择交给托管公司，寻求一个稳定的收益。 到安天下中介公司的店门口时，许薇然看到陈晓云正在店里和几个同事说笑，她招了招手，对方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即笑眯眯地走了出来。 “诶，许薇然你怎么过来了？”陈晓云有点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扎着丸子头，因为职业所以需要化淡妆，整张脸略微偏白，显得白白胖胖的。 “没钱了，找你蹭饭吃，聊聊天。”许薇然开了个玩笑。 “你这段时间不是业绩挺不错的嘛，怎么回事？”陈晓云脸上不失讶异。 “一言难尽。”许薇然摇摇头。 “那没事，我去年卖掉的那套天华苑的二房，今天总算是佣金给我结了，我请你吃大餐去，不过我就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等会还要回来开会，得快点吃。”陈晓云挽住了许薇然的胳膊，直接就往旁边的餐厅里拽。 以前许薇然也想过做中介，因为可以接触买卖，佣金高，一旦成了一单大的，的确是可以开张吃三年。 问题是，就像陈晓云这样，买卖的流程不像租赁这么简单，大部分都会走上好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都有，钱拿到手的速度太慢，实在是不适合急需还账又需要维持生活的许薇然。 比起冯飒，陈晓云更能理解许薇然在工作中遇到的种种问题。 “别生气了，这种奇葩多的是，之前我碰到一个违约的租客，非但不付违约金，还要业主把押金退给他，最重要的是什么？”陈晓云露出了一丝纳闷的神色，紧接着说：“他居然还找到了我，叫我给他去搬家。” “噗。”许薇然当真是笑了出来。 因为中介和托管不同，中介把业主的房子租出去，收了佣金以后，作为第三方已经没什么事了，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业主是租客之间的关系，他们自己处理。 这种还让中介去掺和，去搬家的租客，的确是有点奇葩。 “奇葩年年有，尤其是我们做销售行业的，遇到的人更是千奇百怪，习惯就好。”陈晓云安慰道。 “嗯，我知道。”许薇然心里的确好受了点。 “对了，我们公司接到了一个大单，舜和蓝海你知道吗？”陈晓云忽然神秘兮兮地问。 许薇然点点头，舜和蓝海是以高档别墅为主盘的楼盘，富人比较偏爱，在里面买一套别墅，够得着在市中心买三套高级公寓。 陈晓云笑嘻嘻地说：“是我们老板的朋友，说舜和蓝海有一套255平的四层别墅要卖掉，我们整个公司，谁能卖出去，佣金就是谁的，这个客户等于是共有的，不是私人的。” 这个……和她许薇然有什么关系？ 陈晓云接着说：“你做托管这么久，朋友圈里业主租客那么多，你发个广告，万一有人买呢？要是你成了，佣金一人一半怎么样？” “你们佣金怎么算的？”许薇然有点意向。 “我给你说说。” 陈晓云把公司的佣金分成模式全部和许薇然解释了一遍，最后算出来的就是，如果这单在许薇然手里成了，那么她们两个人可以一人拿到二十万佣金。 二十万……许薇然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这顿饭，都在陈晓云介绍别墅的过程中结束，别墅的户型，优势，价格，全都说了个遍，最后告诉许薇然，只要有准一点的客户，都可以直接推给她，她来安排后面的带看和交易就好。 许薇然把这个提议默默地记在心里，觉得可以试一试。 第九章：意外的偶遇 吃完饭以后，陈晓云便匆匆赶回公司开会去了，许薇然又一个人在街头漫步了一会儿，消消食，才坐车回去。 冯飒还在敬业地直播，听到许薇然回来的声音，出来打了个招呼后，又钻回了卧室。 许薇然洗漱完毕后，便回到自己卧室，开始搜索舜和蓝海的资料，如果当真要赚外快，也要恶补一点房子的知识，以免别人问起来优势，自己什么都不懂。 一个字，贵，两个字很贵，许薇然看着网上的均价，一阵肉疼。 她打开微信，找到了陈晓云的号，点开了对话框。 “给几张舜和蓝海要卖的那套别墅的图片。”许薇然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随着叮咚叮咚几声，六张别墅的图片发了过来，欧式装修，加上满目的奢华家具家电，看起来就像复古的欧洲贵族城堡。 上千万的价格，似乎也不贵了，物有所值。 “收到，我去打波广告。” 许薇然回复了一句以后，立马构思了一下广告词，然后把图片贴在了朋友圈，同步QQ空间发送。 很快，就有林主管和杜兰几个比较关系好的同事朋友询问了一番，不是想要买房子，而是问问她怎么这么贵的房源。 一一回复了以后，许薇然就再也没等到其他人的询问了，她有些丧气。 她退出了微信，然后开始刷起了微博。 当霍子羡看到自己交给中介公司出售的房子，出现在许薇然的朋友圈时，也有些惊讶。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多一个人多一个渠道，早些把房子卖出去也好。 倒不是说他霍子羡现在缺钱，只不过是有些房子投资的年限到了，是到了收回利益的时候，他手里头有不少房产资本，所以一般他都会利用这些作为流动资金，而自己的固定资金只入不出，也算是挺省心的模式。 “霍大佬霍大佬，你看这个，这个盘怎么样？我看了一下，这附近有学校有小区，离地铁站也不远，我觉得要投就投这里！”正在一旁翻阅了半天商铺资料的姜洋，将一张商铺广告单摆在了霍子羡面前，激动地说。 霍子羡看了看那广告单，唇角扬起一抹笑：“你倒是有点眼光了。” 姜洋一听，立马挺起胸膛，顺着夸赞就自吹自擂起来：“其实吧，我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经商的奇才，我之所以和我们老头子对着干，一事无成，那都是因为青春期的叛逆，和他对我实在太严了，我觉得你可以和我家老头子去说说，就说他埋没了我这等人才——” “打住。”霍子羡打断了姜洋的王婆卖瓜。 “我说的也是实话……”姜洋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霍子羡自然不会附和着姜洋这略显幼稚的言语，他看了看腕表的时间，问：“已经十二点半了，你今天是准备睡在我这里？” 姜洋一听，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对对对，你这里的床比我自己的舒服多了，我还琢磨着哪天我也去买张一样的。” “想法不错。”霍子羡耸耸肩，随后起身朝着楼上走去：“我去洗澡，你自己随意。” 冲着这句“随意”，姜洋二话不说就去酒柜那边拿了一瓶最贵的红酒，抽出一支高脚杯，坐在落地窗前，悠然自得地赏着夜色，喝着美酒。 正当姜洋惬意至极的时候，霍子羡的身影忽然从楼上探出了一半，脸上带着罕见的迷惑：“我问你个问题。” “啊？”姜洋愣了一下，仰头看着霍子羡，这个角度看过去，怎么霍大佬还有点萌萌哒？ “你相信这世上有转世这种说法吗？”霍子羡问了一个神乎其神的问题。 姜洋满头问号，这什么鬼问题？ 看着姜洋那张黑人问号脸，霍子羡就知道自己是白问了，而且自己能问出这种神神道道的问题，也是奇葩，他有些自嘲，又有些无语，没理会楼下懵逼的某人，回身去卧室了。 床头柜上，一本泛黄的老相册安静地摆在那里，霍子羡拿起相册靠在了床头，慢慢地翻看着，一双黑眸里情绪万千。 许薇然迷迷糊糊醒过来时，闹钟还没有醒，她听到隔壁还有声响。 起床打开门，冯飒的房间里传来了说话声。 冯飒直播到了凌晨本来就很困了，此时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快要挂了一样：“小姐姐你放过我吧，让我先睡个觉，我真的不能陪你再聊天了，你就是现在给我刷一百万的礼物，我也熬不住了……” 这家伙，是在陪粉丝聊天？许薇然有点心疼冯飒，说起来冯飒的工作有时候更累。 不过钱也赚的多！ “我挂了，拜拜！”冯飒再也撑不住了，挂了电话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许薇然摇摇头，笑了笑，本来想给冯飒做点早餐的心思也没了，反正这货也不可能起来吃。 难得的早起，不用赶着时间去上班，许薇然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刷朋友圈，刷刷微博，却意外地发现，霍子羡竟然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赞的就是那套舜和蓝海的别墅图片。 “小姐姐，我房间的灯好像坏了，可以麻烦你找个人来修一下吗？因为我等下就要去上班了，晚上要加班，自己没时间处理。” 一条租客的消息推送了出来，是明达公馆的租客。 明达公馆是许薇然收的房子，但是她自己租出去的只有一间，其他几间都是同事的功劳，而现在找她的这个租客，正是她的。 自己的租客不能不管，而且对方态度还这么客气。 “好，我等下去公司开完早会就过去。”许薇然回复道。 “谢谢，到时候费用我转给你。” “好。” 入住之后超过一个星期后发生的家具家电维修问题，费用都由租客承担，许薇然也不敢去做那种老好人，自己垫钱维修，因为这样会穷死。 吃完早餐，许薇然便去坐车了，她今天难得的坐到了一个位置，便低头拿着手机刷起了一些房源信息。 问到第七个业主时，车子到站，许薇然随着人群挤下了车子，整理一下裙摆后，朝着公司走去。 “林主管，杜兰呢？”开完会以后，许薇然发现今天杜兰没有来上班，有些惊讶。 “哎，别说了。”林主管叹了一声。 “怎么了？”许薇然感到有些不妙。 “你应该知道，这次违约的业主，就数杜兰的最多，她这段时间也是忙得头晕脑胀的，昨晚你不在你没看到，有个业主来到公司，和她吵了起来，骂了她半个多小时，我们拦都拦不住。”林主管说着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业主跑到公司里来闹？以杜兰的能力，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经过一番了解，许薇然才知道那个业主反复无常了好几次，从一开始得知政策开放，想要违约把房子收回去，到后来感觉现在卖掉不划算又决定继续租下去，反反复复了三四次，杜兰的耐心被磨光了，在业主又提出要违约时，她选择了拒绝。 于是就换来了业主跑到公司里来大吵大闹的事情。 和杜兰处理的问题来看，自己赔一个月的租金似乎还轻松一些，许薇然有些担忧。 杜兰的性格比较好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业主骂了半个多小时，恐怕心理上会很难过去。 “今天我让她在家休息了，过两天会回来上班，你也别担心。”林主管对许薇然说道。 “嗯。” 许薇然今天的心情，就从早上得知杜兰的坏消息开始，缓缓沉重，她坐车去明达公馆时，甚至都忘了带上门禁。 于是发生了尴尬的一幕，她又卡在了大门口进不去，这一次没有姜洋打电话过来解围。 无论许薇然如何解释，对方就是不放行。 她就想不清楚当时候艾薇妮是怎么进去的，难道看脸放人？ 就在许薇然有些头疼的时候，身后有人开口了：“姜洋没把门禁给你们吗？” 一回头，是霍子羡。 他像是刚跑步回来，穿着休闲运动装，脸上有着细密的汗滴，气息也有些粗重，有点野性的美感。 “给了，我们公司还有一个备用，但是今天过来忘记拿了。”许薇然有点尴尬。 “记性这么差。”霍子羡笑了笑，似乎有些温柔。 温柔？察觉到自己的潜意识里用了这个词汇，许薇然也觉得十分愕然，赶紧抛开自己这诡异的想法。 门卫看到霍子羡，都不用人家刷门禁，直接就开了门，顺带着许薇然走了进去，也没人再阻拦。 果真是刷脸放人！ 本以为是跟着霍子羡进小区，然后就各走各的，虽然许薇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跑步跑回房子已经租出去了的小区干什么，但是也没有多问。 结果两人一路走着，没有任何的分叉点，同步来到了9栋楼下。 “霍先生，您……”许薇然有点为难地开口了。 如果说现在霍子羡还想回自己的房子里去住，真不合适，因为三年内这房子都是属于爱家公司使用。 “我回家。”霍子羡看都没看许薇然一眼，只是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还真想回租出去的那房子？许薇然看着霍子羡进了电梯，心里一慌，赶紧也跟进去，完了完了，这怎么阻止怎么解释比较好？ 第十章：相册上的女人 进了电梯以后，许薇然看着霍子羡按下了18楼的键，还是同一层，这铁定就是去1809啊！ “叮~”电梯到了18层以后，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霍子羡兀自走了出去。 许薇然回过神赶紧跟上，正想开口阻止霍子羡去开1809的门时，对方却忽然打开了一扇木门，另一头是另一户人家的房子。 这是什么操作？许薇然愣住。 “霍先生……”她下意识地嗫嚅了一句。 “嗯？”霍子羡回过头，略微疑惑。 “那边也是你的房子吗？”许薇然抬起手，指了指他正准备开的门。 霍子羡挑挑眉：“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许薇然没想到自己的业主里面，还有这样可怕的存在，明达公馆的房子竟然有两套…… 这里的房子，比起舜和蓝海还要贵不少。 许薇然摇摇头，心里十分讶异却又不方便多说，只是露出一丝笑：“没事没事，就是觉得如果您还要出国的话，这一套也可以交给我们。” 霍子羡忍不住笑了起来，洁白整齐的牙齿，明晃晃地勾人魂。 他反问：“就是再做一次好人好事的意思吗？” 说完，他打开门进去。 看着关上的门，许薇然脸蛋有些火烧火燎，其实公司能以十五万一年的价格接下这里的托管，都是凭运气，要不是姜洋那个家伙在其中起了大作用，恐怕这个价格想都不用想。 现在还说叫人家另一套也交给自己公司，似乎有点厚颜无耻了。 许薇然揉揉发烫的脸颊，将搁在两套房子中间的木门关上以后，收拾一下窘迫的心情，输入密码进入了1809。 检查了一下那个租客的房间以后，发现灯泡确实是出了问题，许薇然会换简单的螺丝灯泡，但这种比较复杂的水晶灯她就没办法了，所以最后只能联系公司，叫公司派维修工过来。 等了半个小时，许薇然也没有等到维修工，她问林主管要到了号码以后，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催促。 “催什么催，我又不是只修你那一间房子，我这边忙着！”维修工姓刘，是爱家公司外聘的师傅，平时性格不怎么样，有时候有什么东西需要维修，总是千呼万唤才来，效率非常差。 为此，还有不少同事和刘师傅吵过架，杜兰也是其中一个。 “这边只是换个灯泡，很快的，而且林主管不是说你就在天隆那边吗？离明达才十分钟路程。”许薇然忍住心头的火气，平静地问。 “我走路不要时间的？等着吧！”刘师傅说完就挂了电话。 许薇然虽然不爽，但还是理智地选择再等等，可是这一等又是半个小时。 再一次打电话过去时，刘师傅竟然骂骂咧咧了起来，而且那边明显有搓麻将的声音。 许薇然冷冷地问：“刘师傅，虽然你是我们公司外聘来的工人，但是每个月你的钱我们公司都发得很准时，现在有工作要忙，你还有心情打麻将呢？” “关你什么事？都是打工的，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刘师傅被戳穿了，有点尴尬，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 “如果你实在不想在我们公司赚这外快了，我也可以帮你去提辞职。”许薇然并没有发火，只是略带威胁地答道。 听到这话，刘师傅顿时炸了，他大声嚷嚷道：“那你倒是去试试，你们公司里头那个毛头小子，说得好听是维修工，说的难听点就是饭桶，不然你们还会聘我过来？你这么牛逼你自己去修那灯，你修好了我保证我立马就滚蛋！” 这么无礼蛮横的人，许薇然真的是第一次见，而且自己和刘师傅还算得上是半个同时，她点了一下录音，确认道：“你确定？我只要修好了这灯，你就滚蛋？” “对！”刘师傅又挂了电话。 虽然只是赌气，但是许薇然咽不下这口气，她在业主那里受委屈，在租客那里受气，现在还得在同事这里认栽？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打开了手机，搜索怎么换灯。 搜索了一堆资料以后，许薇然便匆匆下楼，去了一趟超市买自己换灯需要的工具，等她重新回到明达公馆大门口时，她和之前不让她进去的门卫对视了一眼。 门卫脸上的肌肉扯动了一下，想要阻止，却又迟疑了几秒，然后直接开了门。 “谢谢！”许薇然连忙道谢。 小跑着来到了18栋楼下后，她发现楼下的大门也进不去，刚才还是跟着霍子羡进去的，她思索了片刻，试探着摁了1808的房号。 1808就在1809对面，也是霍子羡另一套房子。 很快，霍子羡就接了门铃来电。 “霍先生，您能帮我开下楼下的门吗？我刚出去了一趟，进不去了。”许薇然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在这外头可真是热极了。 “你跑上跑下在干什么？”霍子羡难得的多了一次嘴，问道。 “租客房间的灯坏了，我买了点工具试试换一下。”许薇然答道。 下一秒，门响了一声开了，许薇然对着对讲机连说了几声“谢谢”后，跑了进去。 当许薇然来到18楼时，一开电梯门就看到了霍子羡站在1809的门口，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而且看起来刚洗过头发，有些凌乱也有点蓬松，整个人都慵懒了几分。 “霍先生？”许薇然没料到霍子羡会在这里。 “是我房子里的东西坏了，也不好袖手旁观，一起修吧。”霍子羡脸上不见丝毫不自然，神情淡然地说。 “呃，那好吧……”许薇然有点不解。 因为其他业主一旦房子交给了公司，基本就什么事都不想管了，尤其是东西坏了之后，全都是按照合同里的条款，全由公司承担，霍子羡怎么还主动上门帮忙？ 有钱，帅，人好，也怪不得连超模都要为他私闯民宅。 正当两人要开门的时候，中间的木门又开了，这次露出头的是姜洋，他看到许薇然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 “许大姐？”姜洋脱口而出。 “……”就非要叫她大姐吗？许薇然十分崩溃。 “你出来干什么？”霍子羡倒是没注意这个奇怪的称呼，而是冷淡地问姜洋。 “看看你出来干什么了啊，我一个人很无聊，想叫你打把排位来着。”姜洋也从门那边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 许薇然低头默不作声地开了1809的门，然后带头进去，没有搭话。 姜洋看着许薇然的背影，然后对着霍子羡挤眉弄眼。 说起来，除去传过绯闻闯过家门的艾薇妮，姜洋还真没见霍子羡和哪个女人有关系，或者平时有联系的，这次居然主动出来和人家搭话，有问题啊！ 难道霍子羡喜欢的是朴素型的女人？姜洋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沉思的这几秒，1809的门已经被霍子羡无情地关上了，他想开门，却听到门里面传来了带着杀气的警告：“你敢开试试。” 姜洋咽了咽口水，仿佛看到了霍子羡那双充满了危险的双眸，就像在和一条致命毒蛇对视一样。 许薇然自然没听到霍子羡和姜洋之间的对话，她直接去了卧室里，把工具拿出来都准备了一下，然后准备按照教程换灯泡。 不过难题出现了，许薇然发现自己即使踩在椅子上，也够不着那灯泡。 一扭头，霍子羡正站在门口看着。 “呵呵，好像有点太矮了。”许薇然略微尴尬地自嘲。 “我来吧。”霍子羡叹了一口气，迈着修长的腿走了过去。 看着霍子羡的身高，许薇然感觉换个灯泡应该是够得着，但是他会不会换就是个问题了。 许薇然翻开百度资料，清了清嗓子后，开始现场报读换灯流程，这让刚举起手的霍子羡感到讶异，他低头看着那个扎着马尾的小脑袋，圆乎乎的，两只薄薄的耳朵洁白中泛着一丝绯红。 “你别念了，我会换。”霍子羡无奈地笑了笑，出声打断了许薇然。 “啊？”许薇然抬头，对上霍子羡投来的视线，顿时心脏又狠狠地跳了一下，不是说一个人低头时，从从往上看，就是他的颜值死穴吗？ 霍子羡完全不需要担心这样的问题，许薇然也为自己的莫名花痴感到纠结。 不同于许薇然的不知道怎么下手，霍子羡三下五除二就把灯泡换好了，他的袖口挽了几下，露出了一截线条完美的小臂，看起来有力而不显得狰狞，总之就是让人觉得，好像躺在这一双臂弯里的话，会很有安全感吧…… 一双手在许薇然的面前晃了晃，霍子羡一从椅子上下来，就发现她似乎出神了。 “换好了，椅子就麻烦你擦干净。”霍子羡开口说道。 “什么？”许薇然回过神，随即连连点头：“好的，我肯定负责打扫干净，今天麻烦您了，非常感谢！” “不客气，有空请我吃顿饭就行。”霍子羡无所谓地答道。 “好。”说起来，许薇然之前好像还欠霍子羡一顿饭。 收拾好卧室里的卫生后，许薇然准备回家，因为这个点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回公司没太大意义，她跟在霍子羡背后出门，然后等电梯。 霍子羡没有立马回去，而是站在一旁，看着许薇然的侧脸。 “你看过我让你帮忙保管了一段时间的相册吗？”霍子羡忽然开口问。 “这个……我瞄过一眼，对不起，我一时好奇……”许薇然有些心虚。 “你有没有觉得照片里的女人，和你长得很像？”霍子羡却并不在意相册被人翻看，而是认真地问道。 第十一章：卑鄙的手段 许薇然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初自己看到过的画面，相册上的那个女人，看起来眉清目秀，嘴角噙笑，气质温柔大方，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美感。 自己和那样的女人相似吗？许薇然并不觉得，自己实在是俗的不能再俗了。 “不像吧。”许薇然摇摇头，虽然不知道霍子羡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也没有多问。 回答完，她就看到霍子羡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地走向了1808，然后开门关门。 真是奇怪的男人，一下子感觉他很温柔绅士，一下子又觉得很疏远冷漠，许薇然压住心里的异样感，走进打开的电梯，下楼离开。 在回去的公交上，许薇然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起霍子羡问的那个问题。 忽然，一道电光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她似乎猜出了霍子羡和相册上那个女人的关系，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女人怀里抱着的小孩，和霍子羡五官神似。 加上那相册一看就有些年代了，所以说那个女人是霍子羡的……母亲吗？ 许薇然越发觉得这种猜想很正确，心里的异样感也再度翻涌起来，霍子羡是觉得自己和他的母亲长相相似吗？ 正觉心里怪怪的时候，车子到站了，许薇然回过神赶忙下车。 冯飒还在睡觉，许薇然敲了几次门，他才顶着一对熊猫眼走了出来，起色看起来不行。 “我他妈发誓，以后再这么熬夜，我冯飒把名字倒过来写！”冯飒走到沙发前倒下，有气无力地手。 “看你快挂了一样，我去给你煮点吃的吧。”许薇然无奈地摇摇头。 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吃完以后，冯飒继续在沙发上挺尸，而许薇然则是琢磨了好一会儿以后，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发给了公司的老总。 信息内容主要就是关于公司外聘维修工怠慢工作，应该开除。 老总姓贺，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平时除了公司开大会会出现，就基本见不到人，虽然大部分员工都加了他的微信，却从来没人和他私聊过，除了几个部门主管和副经理。 许薇然之所以跳过林主管，直接就向贺总去提意见，是因为刘师傅是通过人事部主管的关系，才招进来的，如果她跟林主管提，作用可能不大。 两百多字的信息发送过去以后，许薇然有些忐忑地等待着贺总的回复。 但是一晚上过去了，她也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反倒是次日一上班，就被林主管单独叫进了会议室谈话。 就为了许薇然昨晚发信息提出开除外聘刘师傅的事情，林主管感到很意外，也很纳闷，因为许薇然完全都没跟他打过招呼，竟然胆子这么大，就直接越级提意见去了。 “许薇然你是想吓死我不成？”林主管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了？我提出意见不是很正常吗？而且刘师傅是通过关系进来的，如果我直接跟你提，你也不好处理。”许薇然实在不明白。 “你只知道刘师傅是通过老秦进来的，但是你不知道人家和贺总是表亲啊！”林主管也很无语。 表亲？这件事许薇然当真是不知道！ 毕业这些年，许薇然也换了几分工作，有不少的工作经验，在人际交往方面也有自己的分寸，如果她知道刘师傅和贺总是表亲，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蠢到去提出开除刘师傅的意见。 职场上能力很重要，可有时候关系也很重要。 之前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好像此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比如为什么和那么多人有矛盾的刘师傅，一直没有被人提议开除，为什么他一个外聘维修工，在公司里反而比本公司的维修工还要嚣张一些。 那都是因为人家背后有关系！ 许薇然心里有点慌，她感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一个职场关系上的大错误。 “你以后还是注意点，贺总这个人你们平时接触得少，但我清楚，是个比较护短的人，要不是你这段时间业绩确实好，我估计昨晚他就要怼你了。”林主管拍了拍许薇然的肩膀，叮嘱道。 “我明白了。”许薇然点点头，心情沉重。 应该是贺总已经和林主管说了一些什么，否则许薇然不会被叫过来单独谈话。 从会议室走出去以后，许薇然有些神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想起手机里的通话录音，她觉得有点可笑，便翻出来删掉了。 正当许薇然心神不宁的时候，工作群里发了一条通知。 是关于下个月的业绩目标暂定计划，贺总给每个部门都布置了任务，完成任务的每人800业绩奖，完不成的就要开启加班模式，并且承包公司一个月的卫生。 “都看到了吧？过两天就要开启新的目标，都加把劲！” “收到。” “1。” “必须的，一部妥妥的冠军！” 一部的小群里，林主管一出声，其余人便纷纷自信附和，许薇然打了个加油的表情包以后，便沉默了，没有加入到他们热烈的讨论中。 除了许薇然，还有一个人也没有吭声，那就是杜兰。 她们两个是一部的业绩达人，不说话实在是有点奇怪，没一会儿群里就安静了下来。 这一整天许薇然都心不在焉，她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得罪了老总心里总是慌乱的，毕竟都清楚现实的残酷，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以后会不会因为昨晚一条信息的事情，而被上面针对。 下班的路上，许薇然因为失神而错过了公交车，只能傻站在那里继续等下一趟。 手机欢腾地响了起来，许薇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我是上个星期联系过你要找房子的人，我现在就在自在城二期门口，现在能看房吗？”手机那头是个男孩子急匆匆的声音：“我急着住进去。” “现在吗？”许薇然下意识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如果回公司拿钥匙再赶去自在城带看，等看完回家可能已经九十点了。 “对，我也没钱再住酒店了，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再找找别人！” “这样，你等我半个小时后，我现在赶过去。” “行。” 挂了电话后，许薇然看着又一趟到来的公交车，叹口气，返身往公司赶去，好在几个部门主管晚上例常开会，所以还有人在，她在钥匙柜里匆匆拿了自在城的几把钥匙。 和林主管打了个招呼后，许薇然马不停蹄地赶去了自在城。 找房子的男孩子叫邓志，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在自在城附近找了一份工作，包吃不包住，所以急着找房。 看了三套房子后，邓志看上了36栋2504的一间小次卧，也是最实惠的一间房，加上水物网一个月大约1100。 但是邓志却提出让许薇然优惠点，他说：“1000包水物网，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定了。” “1000有点太难了，如果只是少50左右，我可以现在找主管申请一下。”许薇然有些为难地答道。 虽然公司有给业务员一部分谈价空间，但也仅仅就是几十块钱，而且需要申请。 “就1000吧，我刚毕业没那么多钱。”邓志开始软磨硬泡。 “这个真的比较难。”许薇然也很头痛。 这时，邓志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完了信息后，飞快地回复了一番，随后就不再和许薇然谈价格的事情，而是以再考虑考虑为由，先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许薇然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来更加烦躁了，她锁好门，揣着一肚子苦水。去赶最后的末班车。 刚上车，公司群里就传来了二部的喜讯。 自在城二期36-2504小次卧已定。 就是刚刚许薇然去带看过的房子，她觉得很巧，心里有点疑惑，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邓志。 果不其然，他已经租好了房子，就是2504那间。 “我把房子拍给她看了一下，她说她也有这套，而且说可以补我一点差价，我就租了啊，人家比你会变通多了。”邓志说道。 补差价？而且是在明知道客户是同事在带看的情况下，用这种手段抢客户？ 一阵恼火腾升，许薇然有些忍无可忍地在群里开火了：“孙淓，你不知道你刚才成交的客户是我正在带看吗？你给他补差价是什么意思？公司明令禁止这种行为抢客户的！” 一堆放鞭炮鼓掌的表情包里，突然冒出许薇然这段话，顿时就全部暂停了下来。 孙淓是上个月刚来的新同事，她没有回复，所有人似乎都不大好开口。 “公司有收到原价租金，你也别欺负新同事。”贺总忽然开口了，一开口就显然是偏袒孙淓。 眼下的情况，是个人都知道不能再回了，该忍就得忍。 许薇然很生气，可是却又不能撕逼，原价租金那也是孙淓自己垫的钱，她只要业绩不要提成是她的事，可是她用这样恶心的手段抢客户，就是坏了公司的规矩！ “糟糕的一天！”许薇然没法怼贺总，只能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丧气的心情，配上一张黑色的图片。 霍子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平时很少刷朋友圈的他，每次刷都能恰好刷到许薇然发心情，他看着那句简短的话，半晌笑了笑才放下手机。 第十二章：择日不如撞日 业绩的目标重，许薇然也没太多时间去忐忑，过了几天以后，她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恢复到了工作状态中。 工作中越是业绩好的人，越是觉得自己肩负重任，许薇然就是。 部门目标分配之后，她分配到的最多。 “可能明年初会在江东那边开一个分公司，你好好干，指不定就晋升了，去那边随便当个什么主管经理，也好过一直当业务员。”这是林主管私下里给许薇然的建议。 既然从事了这一行，就肯定是想着往上爬，做得越来越好，生活的品质也越来越高。 许薇然一直都很感激林主管的帮忙，她也不想辜负别人的期望。 “出来约一个！”这天，许薇然刚从业主家里出来，就收到了陈晓云的信息。 “干嘛？”许薇然回复道。 “一起吃个饭，我快郁闷死了。”陈晓云在文字后面还附加了一连串的骷髅头表情。 像陈晓云这样的人，是难得郁闷，她进入中介行业有三五年了，算是比较资深，而且这几年的工作经验，也将她的性子磨练得十分坚强乐观，鲜少露出这么消极的一面。 许薇然看了看已经擦黑的天色，没有必要再回公司了，她打了个外勤卡以后，坐车去了陈晓云的公司。 因为已经入秋了，所以现在天黑得早，风也比起以前凉几分，许薇然一家水果店里挑了半斤橘子，拎着袋子一边吃一边等着陈晓云出来。 十多分钟后，陈晓云总算是出来了，脸上挂着丧气的神情。 许薇然递过去一个橘子，问：“你怎么了，这垂头丧气的，被开除了？” “哎……”陈晓云接过橘子，一边有气无力地剥着，一边摇头答道：“舜和蓝海那套房子卖掉了。” “这么贵都卖得这么快？”许薇然有些惊讶，同时心里也有点遗憾，看来自己是没有赚大钱的命。 “这世上有的是有钱人，贵才好，贵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陈晓云扔了一瓣橘子到嘴里，立马又露出了一个酸的扭曲的神情。 “不是你卖的，对吧？”许薇然叹了一口气，要是陈晓云卖出去的，她现在估计笑得一蹦三尺高，哪里会露出这么丧气的神情。 陈晓云点点头，忽然，不远处有了动静，一行五六个人从大厦里走了出来。 穿着白衬衫的几个男人，明显是中介，胸口还挂着工牌，而被他们簇拥在中间往外走的两个男人，则是十分显眼。 霍子羡穿着灰色的薄羊毛衫，黑色的长裤，个头尤其引人注目，起码185往上，他本就肤色白皙，在刚降临不久的夜幕里，就像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夺人眼球。 旁边的是姜洋，他似乎偏爱蓝色，穿着蓝色的牛仔衣，戴着鸭舌帽和黑超，嘻哈风格和霍子羡格格不入。 “这就是舜和蓝海那个业主，哎，本来我这边有个客户可以买的，但是最后资金差了一点点，业主这边也谈不下来，就被老徐给捷足先登了。”陈晓云看着围在霍子羡身旁的同事，一阵心绞痛。 几十万的佣金啊！全款买辆车绰绰有余。 许薇然手里的橘子差点掉了。 这世上确实有钱人很多，但是许薇然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能接触到的级别不高，像霍子羡这种大咖角色，她当真是第一次。 也不是许薇然心里自卑，而是身价的悬殊，总会让卑微的那一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能和高高在上的那一方有了接触时，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对了，许薇然你应该认得他啊，之前你被全网黑的时候，他还出来给你解过围。”陈晓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然后瞪大了眼睛：“我记起来了，你们公司还收了他在明达公馆的房子，是不是？” “对，网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不然艾薇妮闯进去我报警干嘛？”许薇然按捺住内心的一丝躁动，强行自然地答道。 说自己不会对白马王子动心的女人，都是撒谎的女人，许薇然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悸动的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收回视线，不去看霍子羡那边。 许薇然不去看，霍子羡倒是看到了这边，自己走了过来。 姜洋眯着一双贼兮兮的桃花眼，冲着许薇然一阵视线扫射，按照惯例喊一句：“许大姐。” “我记得你姓陈。”霍子羡并不是过来向许薇然打招呼的，而是对陈晓云说道：“你带过客户去看过我的房子。” “是的是的，霍总，本来我那客户也诚心买的。”陈晓云言语间还有着深深的遗憾。 “没事，下次有机会再合作，总之还是谢谢你了。”霍子羡伸出手，很是客气。 见到这个举动，陈晓云有些受宠若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绅士斯文啊？她赶忙伸出手。 一旁的许薇然扭头四处张望，觉得当下有点尴尬。 握完手，霍子羡收回了手，然后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是朋友吗？” “对，半个同行。”陈晓云答道。 “哦，这样。”霍子羡看了一眼许薇然，那眼神似迷雾一般，令人看不透。 正当陈晓云还想和霍子羡尬聊一会儿时，公司来了个人叫她，说是要开会了，她只能恋恋不舍地打了个招呼，先回去工作。 许薇然本来就是被叫来一起吃饭的，现在陈晓云却先回了公司开会，那么她也没必要一个人去吃，所以冲霍子羡点点头打个招呼以后，转身就想走。 “你不是还欠我两顿饭吗？不如今天请我吃了。”霍子羡开口说道。 “现在吗？”许薇然停住脚步，有点意外地问。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我和姜洋今天也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吃东西。”霍子羡还特地摸了摸肚子，显示自己是真的很饿。 许薇然想了想自己的钱包，觉得自己可能请不起这两个男人的晚餐，刚想拒绝，霍子羡就指了指不远处路边的一家麻辣烫小店：“就那里吧。” 姜洋顺着霍子羡指着的方向望去，眼睛都直了，开什么玩笑，现在这位大佬是要带着他去吃街边店了？ 许薇然没想到霍子羡提出的晚餐标准如此低，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朝着麻辣烫小店走去后，连忙跟上。 显然，店老板也觉得霍子羡和姜洋两个人的气质，不适合自己这家小店，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这能吃吗？”姜洋看着小店的环境，忧心忡忡。 “当然能吃了！你这小哥怎么说话的？”店老板一听，赶紧提高了嗓门答道。 姜洋撇撇嘴，有点心慌。 许薇然倒是吃惯了这些街边店，平时和陈晓云把这附近的小摊小店都吃遍了，哪家好吃哪家便宜，心里都有数，现在吃的这家麻辣烫店味道很不错，而且价格实惠，是她以前挺喜欢光顾的一家。 霍子羡倒没有姜洋那么多废话，利落地点了几样东西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安心等着麻辣烫上来。 看着那油光发亮的桌面，许薇然赶紧抽了几张纸巾，用力地擦了又擦，发现无济于事后，冲着霍子羡干笑一声，将纸团扔进了垃圾篓里。 “霍先生，其实等过几天我发了工资，可以请你们吃顿好点的。”许薇然和霍子羡并不熟，虽然见过几次面，还一起换过灯泡。 “我还是在学生时代吃过一次麻辣烫，很怀念那个味道，今天试试也好。”霍子羡却并不在意这些，反而像是宽慰许薇然一样。 许薇然心里是很慌也很纳闷的，她实在是不知道霍子羡对她表达出来的善意是来源于哪里，而且最让她忐忑的是，哪个姑娘受得起这样的诱惑？ 说起来，除了高中时候对一个学长动过心，许薇然这辈子连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 “许大姐，你这是明目张胆的觊觎美色吗？”姜洋拿着筷子，在许薇然面前晃了几下，语气带着贼笑。 “没没没。”许薇然赶紧回过神，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走神，尤其是每次遇到霍子羡的时候。 工作上明明就很专注，怎么一到生活里就有点犯痴傻？ 霍子羡细细地观察着许薇然的一举一动，他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疯了，怎么会觉得这么一个年轻的女人，长得像自己去世多年的母亲？ 对她的亲近，出自于对去世母亲的缅怀，霍子羡每次见到许薇然，总有一种想靠近的感觉。 许薇然发觉了霍子羡的凝视后，抬眸看了一眼，视线碰撞的那一霎，她的心跳慢了一拍，随后又加剧跳动起来，让她慌忙挪开自己的视线，然后埋头吃东西。 “咦，霍大佬，你别说这麻辣烫好像还有点好吃。”一旁的姜洋皱着眉尝试了一口麻辣烫以后，眉头瞬间舒展，语气里带着惊喜。 “那就多吃点。”霍子羡瞥了一眼姜洋，淡漠地附和了一句。 姜洋不负霍子羡的嘱托，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麻辣烫，最后嘴唇都有点肿了起来，而霍子羡吃了大约半碗后，便没再多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着许薇然吃。 第十三章：专车司机 三个行，必有一话痨。 本来许薇然是打算客客气气和霍子羡吃完这顿麻辣烫，然后就打道回府，两人之间也不会因为一起吃了一顿麻辣烫而拉近多少距离。 但是姜洋却像是被麻辣烫打开了心扉一样，各种话题扯来扯去，一点也不见生疏。 仿佛他和许薇然之间，也是多年好友一样。 这样的人比较自来熟，在外面也会比较吃得开，其实许薇然还是挺佩服这样的人，也挺羡慕这样的性格。 若不是工作所需，可能到现在许薇然都还是那种内向安静的性子，脾气都不怎么会发。 “许大姐，你倒是说几句话啊！”姜洋百思不得其解，其他女孩子要是看他如此“活泼开朗”，早就笑开了颜，一同加入聊天中，可是许薇然却是一直面带微笑，只听不说。 “我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许薇然如实答道。 毕竟姜洋说的那些事情，她没怎么接触过，不同圈子不同的生活，共同话题的确少得可怜。 姜洋挠挠头：“那你跟霍大佬总有话聊吧？他房子多的是，你把他搞定了，起码可以多收五六套房子。” …… 许薇然陷入了沉默中，其实这也不出她的意料，毕竟在明达公馆有两套房，舜和蓝海有独栋别墅的男人，名下还有几套房子，那都是正常的。 姜洋碰了碰霍子羡的肩膀，露出一行洁白整齐的牙齿：“你说是吧？大佬？” “她们公司出不起价格。”霍子羡简单的一句回答，让许薇然尴尬了起来。 “靠，你明达公馆都低价租给人家了，多租几套怎么了？”姜洋大咧咧地说道，他从小就是纨绔公子，对钱概念不大，也从来不觉得钱财需要打理需要节省。 但霍子羡却截然不同，他家境比姜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却是个天生的理财家，投资家，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家里没给过他任何启动资金，他却靠着自己的大脑，从第一桶金发展到如今的资产丰厚。 明达公馆的房子，若不是被艾薇妮骚扰过好几次，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低价出租。 “别这么说，出租就是为了盈利，如果低于市场价格，确实没必要。”许薇然也听不下去姜洋的话了，她虽然想要业绩，但是从客观角度来说，霍子羡能把明达公馆交给她，已经是非常大的恩惠了。 听到这话，霍子羡微微一笑，并未多说。 姜洋耷拉着肩膀，似乎想起了什么惆怅的事：“我怎么就没遇到过这么善良体贴的女人呢？一心为我省钱的。” 这话说得许薇然十分诧异，姜洋这是打的什么比喻？ 霍子羡语调微冷：“你不也是奔着那些女人身材好才去的吗？” “呃，咳咳……”姜洋被揭穿了内心的真实面，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许薇然替姜洋解了围，主动起身前去结账。 总共消费了六十八块五毛钱。 姜洋竖起耳朵听着结账的价格，然后推了推霍子羡：“我们两个是不是太无耻了，六十多块钱的东西也好意思让一个女人请我们？” 霍子羡瞥了一眼姜洋，神情平静。 付完钱以后，许薇然才发现霍子羡他们两个已经到门外去了，她看了一眼桌子，霍子羡吃的那碗麻辣烫还剩一大半，他是不喜欢吃这种街边店吧？ 外面车水马龙，初秋夜晚微凉的风徐徐吹来，因为刚刚吃完麻辣烫，五脏六腑都是暖融融的，甚至有点热的感觉，所以这阵风十分舒服。 姜洋接到了一通电话后，二话不说就溜了，只剩下许薇然和霍子羡在马路边。 “霍先生，我也先坐车回去了。”许薇然先开了口。 “我送你。”霍子羡随意地答道。 “不用不用，估计我们也不顺路，我坐公交车就好了，还有最后一趟。”许薇然赶紧摆手拒绝，她发现自己在霍子羡面前有些莫名的紧张。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经纪人端口的虚拟号码，应该是租客打来的。 许薇然冲霍子羡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侧过身子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可是有对小情侣却想要看市郊那边的房子，许薇然反复看了几遍时间，现在如果过去看房的话，暂且不说来去来回需要三个小时，光是车费就够呛，因为市内到市郊的公交晚上八点就停了。 “姐姐您就帮我们一下吧，我们住了大半年个月的酒店，已经没钱了，今天必须要租到住处，住不起酒店了。”打电话的是女孩子，在手机那头哀求道。 “明天早上不行吗？我现在这边也没车可以过去。”许薇然为难极了。 “今晚我们没地方住，我们找了一天了，只有市郊那边的房子我们现在还租得起，再住一晚酒店，钱就真的不够了。”女孩焦急地答道。 许薇然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女孩此时焦急的语气，让她想起了自己刚大学毕业时出来找工作找住处时的情景，那时候父母刚去世，家里欠着一屁股的债，所以连一个最便宜的单间都租不起，可是学校宿舍就无法再住下去，最后幸好是冯飒收留了她。 大概是觉得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许薇然心一软，答应现在赶过去带看。 约好了碰面的时间后，许薇然收起手机，转身对霍子羡说道：“霍先生，我这边要先赶去市郊那边带看，今天请您吃得实在是简单了点，要是您不介意的话，下次再请您吃顿正式点的饭。” “市郊？”霍子羡的注意点却不在吃饭这个上面，而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腕表，一个女人大晚上的独身去市郊带客户看房子，未免太不安全了。 “嗯，一对小情侣，今晚急着找地方住。”许薇然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也没忍心拒绝。” “我送你去吧。”霍子羡主动提了出来。 “这个不用！”许薇然大吃一惊，连忙拒绝：“我可以打车过去，要是成了的话，我车费还是划得来的，这么晚了也不好让您跟着我跑。” “你就当打了一辆车，付我车费就行了。”霍子羡淡然笑道。 这……许薇然看着霍子羡走向车子那边的背影，心里又忐忑又感激，犹豫再三后，她还是决定不再扭扭捏捏，付车费就好了嘛！ 上车以后，许薇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余光关注着开车的霍子羡。 一路上两人无言，霍子羡不是姜洋，没那么多话。 许薇然又觉得有点拘束，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到了目的地以后，来一句“谢谢”。 那一对小情侣在许薇然报的楼栋下等着，两个人拖着一堆行李，正焦急地张望，看到她来了，顿时欣喜了起来。 “是你们要租房吧？”许薇然按照惯例问清楚。 “是，是我们。”女孩子抢着答道。 男孩子在一旁没说话，只是负责守着行李，上电梯时也一直很沉默。 因为市郊这边交通没那么便利，而且距离市内路程比较远，所以这边的房子比较难租，许薇然带看的这套房子收了半个月了，都还没有租出去，全是空的。 看房过程中，除了女孩子一直在说话，男孩几乎没有开过口。 “这里的水电怎么算？”女孩问道。 “我们这个价格是包括了水物网，但是电费和燃气你们自己交，以后有室友了就和室友平摊。”许薇然答道。 “哦，那个主卧是不是贵一些？”女孩指了指那间带独卫的主卧。 “对，贵三百左右，其实你们情侣的话住主卧好一点，带独卫也方便些。”许薇然推荐了一下。 女孩看了一眼男孩，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答道：“还是算了，没钱，那个小次卧能不能给我们便宜点？我们大概要租一年。” “可以优惠一点，但是优惠不了太多，这样吧，你们可以先交定金，然后今晚先住在这里，明天我申请一下优惠，再过来签合同，这一晚就算送给你们入住的，怎么样？”许薇然考虑一下后，答道。 女孩赶忙点头：“好，可以，只要稍微优惠一点就好了！” 霍子羡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许薇然工作，她很细心，交了定金的同时也留了两个人的身份暂时作为扣押，因为房间里的家具家电还在这里，需要有一个保障。 在此同时，又替那两个急着入住的小情侣解决了今晚睡哪里的难题。 “需要我帮忙收拾一下行李吗？”许薇然看着那一大堆的行李，好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我和我男朋友收拾就好了。”女孩摇摇头，有些感激地答道。 “那行，明天我再过来一趟，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这房子之前我打扫过一遍，你们简单地擦拭一下床垫灰尘就可以了。”许薇然笑道。 “好，谢谢姐姐！” 收了定金离开后，许薇然还得坐霍子羡的车回去，她偷偷摸摸地用打车软件查了一下来回费用，然后不动声色地转到了霍子羡的微信上。 听到微信消息的通知声，霍子羡并没有立马去看，他大概猜得到是什么内容。 第十三章：风云变幻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许薇然很是愕然地看着霍子羡。 “我没其他意思，只是你好像忘了告诉我，你住在哪里。”霍子羡有些无奈地开口。 “抱歉抱歉，我给忘了。”许薇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然后说了一下自己现在住的地址。 天勤区西路山绿蔓小区。 那一块全是安置小区，当初滨川本地进行拆迁，不少本地人也因此分到了一些安置房，甚至还有不少人有一整栋楼，这些安置房最后都变成了出租房。 好在冯飒租的地方，是绿蔓小区里难得的一栋电梯房，不然爬楼是真的累。 都说运动运动对身体好，可是白天工作就是四处奔波带看的许薇然，觉得自己下班以后不需要这多余的运动，只想坐着电梯一路到家，好好躺尸。 车子重新启动，许薇然也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和霍子羡说话，都有些紧张。 难道是来自颜值的压制？ 到了小区楼下后，许薇然下了车，客客气气地道谢，然后目送霍子羡开车远去后，才转身进小区。 冯飒今天没直播，而是躺在沙发上吃着黄瓜薯片，看着肥皂剧。 见到许薇然回来，他抬起自己宝贵的美腿，指了指桌子上剩下的几包零食，说：“来，当夜宵吃点。” “得了，吃不下，累死了。”许薇然将包扔在了沙发上，差点砸到了冯飒。 “你这工作不行啊，怎么天天这么晚才回来的？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要是遇到图谋不轨的家伙，你怎么办？”冯飒忍不住叨叨了起来。 “有人送我回来的。”许薇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哈？”冯飒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双眼冒着八卦之光：“许薇然，你不会瞒着我谈恋爱了吧？当初咱们可说好了，你找男朋友必须我给你把关。” 许薇然听到你“男朋友”这三个字，脸颊忽然热了几分，她有些恼羞地瞪了一眼冯飒：“瞎说什么？只是一个业主见我大晚上的不安全，送我回来而已！” 说完，许薇然没再搭理满脸狐疑的冯飒，找衣服洗澡去了。 仅仅是一觉醒来，许薇然微信里的工作群就爆炸了，因为公司忽然成立了营销三部，而三部的主管则是定了孙淓。 其实要成立营销三部的风声，早在两三个月之前就在公司内部传来传去，而且凭借着近两个月的业绩，许薇然和杜兰的可能性是大家认为最大的，但是现在忽然变成了新来没多久的孙淓，大家都很愕然。 但愕然归愕然，大家该放鞭炮的放鞭炮，该鼓掌的鼓掌。 要说许薇然心里没有一丝丝的失落，那都是假的，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情绪，也随着大家发了几个庆祝恭贺的表情。 唯独杜兰没有任何声响，这些天她请假比较频繁，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正当许薇然以为杜兰只是没看到消息时，杜兰却出声了。 “我觉得这个不公平，三部的主管为什么不是我？我进公司的时间比孙淓久，业绩比孙淓好，能力比孙淓强，人缘也比孙淓好，即使不是我，那许薇然或者任何一个其他的老员工，都比孙淓好，公司做决定都是蒙着眼睛做的吗？” 这段话，让许薇然觉得大为吃惊，杜兰后面这是在帮她抱不平。 可是这样的话，以后杜兰在公司会很难做下去，贺总那边绝对经不住员工在众人面前以这样的态度来质问自己，质疑自己！ “杜兰，你别说了，快撤回！”许薇然立马发了一条信息给杜兰。 “没事的，我就是看不惯。”杜兰回复道。 “可是……”许薇然补了一个头痛的神情。 杜兰没有再回答。 一路上，许薇然连坐车都觉得心神不宁，孙淓之前是二部的人，是郑主管的手下，现在孙淓被提拔上来，也少不了他的功劳，虽然平时两个部门的主管看起来还是相处得挺好，但实际上，都是在暗地里暗暗地较劲。 杜兰这一番话，恐怕郑主管也会不爽。 到了公司以后，许薇然没有看到杜兰，她去问林主管，得到的答案是，杜兰被贺总叫进办公室了。 林主管叹了一口气：“哎，她还是那么冲动，她就是因为这性子，所以在公司干了这么久，职位一直没上升过，不会做人。” “其实我也觉得公司的决定很奇葩。”许薇然却并不认同林主管的话，这不是杜兰不会做人，而是公司不会做决定。 “我知道，我不是说公司做得对，就这么说吧，老总也是人，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护短，也会要面子，你要提意见可以，上班了自己去老总办公室里单独提，这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打脸，哪个人接受得了？”林主管解释道。 这倒也是，许薇然没有再多说，只是在位置上等着杜兰出来，她本来还要去市郊那边签合同，可是此时她没心情，只想等确定杜兰没事以后再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杜兰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她脸色不大好，眼眶也发红，显然是哭过。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她就是早上那只出头鸟。 许薇然立马迎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杜兰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急切地问：“你没事吧？贺总说什么了？骂你了？” “没有，他没有骂我，”杜兰摇摇头，整个人都有点憔悴的样子，她答道：“我可能要辞职了，做了这么久，感觉自己好像也不适合这份工作。” “为什么？你业绩一直都那么好，你怎么不适合了？我去找贺总，他未免太过分了！”许薇然实在是气不过。 “别去，”杜兰拉住了许薇然的胳膊，苦笑一声：“你没发现我最近总是请假吗？” “对，你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许薇然想起这个问题，关心了一句。 杜兰点点头：“闹离婚，我老公出轨了。” 简单的一句话，作为杜兰整个故事的开始。 原来杜兰结婚比较早，虽然大不了许薇然几岁，却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可是儿子偏偏有自闭症，从小到大，家里的人都快被他给折磨死了，杜兰只能拼命赚钱，想办法去给儿子治病，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工作上无法接受自己的冠军被夺走，因为销冠每个月多出一笔奖金。 最近几个月，杜兰儿子的病情更加不稳定了起来，时常需要人照看，她经常要被公婆催回家，不得不请假。 而她的老公，也出轨了大半年了，她无意间翻出了一部旧手机，开机以后看到了自己老公和小三之间的微信消息。 说完这些，杜兰似乎心里痛快了一些，她挤出一丝笑：“薇然，做女人是真难啊，想那时候我在手术台上生我儿子，痛得哭天喊地，生完以后又要上班又要顾家，活得哪里还像个女人，我觉得我像古时候那奴隶，一天不拼命做事，就要被鞭挞。” 这是杜兰辞职前，对许薇然说的最后一段话，他们的同事关系，就这么突兀而简单地结束了。 这段话，让许薇然晃神了大半个月。 毕竟自己也到了一定的年纪，按照大众的说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即使没有合适的人，也会时常冒出一些关于婚姻的念头和想法。 而在杜兰离开后的半个月里，公司也发生了很多事，调整了一下内部结构，许薇然险些被分去了三部，但是在林主管的强烈要求下，公司撤销了这个决定，让她继续留在了一部。 她忙着，霍子羡自然也没闲着。 那些在他看来有开发潜力和商业前景的商铺，他都带着姜洋逛了一遍，着重挑选了几个觉得最好的盘，然后定了下来。 这一顿投资，也让滨川市的中介们沸腾了一把，一位神秘金主，短短半个月之内投资了十处商铺，虽然看起来都是一些没什么优势的盘，但这不妨碍人家有钱，不妨碍引起各大中介公司的期待。 期待着这位金主，能在自己手里成交一套商铺。 “亏了的话，怎么办？”姜洋虽然平时也跟霍子羡借个几万零花钱，但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正儿八经地借了几百万，跟着一起搞投资。 他心里是真的慌的一匹！ 万一亏了，他这钱就得家里的老头子帮他还，不然他姜洋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拿什么去还？ 不如以身相许？他觉着霍子羡没这个特殊爱好。 “亏了就亏了，哪有投资从不亏钱的？只要不亏得超过自己的设定范围就行。”霍子羡喝着咖啡，时而翻一翻大腿上摆着的书，语气清闲。 “可我是第一次投资啊，这次要是失败了，我这一颗投资界的新星，就会彻底失去信心，泯然众人矣。”姜洋感叹道。 霍子羡终于是舍得抽出一秒钟，抬眸看了一眼姜洋，随后权当耳聋，继续低头看书。 姜洋见状，也从一旁抽过一本书，想学学霍子羡的修身养性，但是一看到书名叫做《投资思维》后，就像拿到了一块烫手山芋，立马扔回了原位。 第十四章：意外受伤 “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早会上，林主管向大家介绍新来的同事：“刘敏，来，你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刘敏扎着马尾，青春洋溢的形象，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身上还有一些学生气，她笑嘻嘻地冲着大家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刘敏，刚大学毕业，其实我的大学专业学的是会计，但是我表叔非要我来他公司实习，所以我就过来了，以后希望大家相处愉快。” 听完这自我介绍，其他人都面露惊愕，刘敏的表叔是谁？ 林主管有点尴尬，其实他听得出刘敏就是赤裸裸地在宣示自己的身份，有点炫耀的感觉，但没办法，她的确是走后门进来的。 “是这样的，刘敏是咱们贺总推荐进来的，大家鼓掌欢迎一下！”林主管及时地解释了一番。 现在大家都知道刘敏的表叔是谁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投诉过刘师傅的事情，许薇然听到刘敏的身份后，有些敏感，也有些忐忑。 早会结束以后，林主管特地找到了许薇然，有意无意地安慰了几句。 “这刘敏是刘师傅的女儿，不过你也别太在意了，别心神不宁。” “她估计也做不了多久，小女孩的，我们这工作风吹日晒，过段时间恐怕就要辞职。” 听着林主管的这些话，许薇然却更加心焦了起来，她发现自己最近似乎有些压力太大，时常调整不了自己的情绪，随便一点小事都能让她心烦意乱难以镇定。 有些魂不守舍地点点头以后，许薇然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好巧不巧，她座位旁边一直空着的位置，安排给了刘敏。 “你就是许姐吧？”刘敏见到许薇然回来了，主动打了个招呼，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来之前就听我叔叔说你是公司业绩最好的女员工，而且性子又直，喜欢多管闲事。” 许薇然的眉头一皱，听出了刘敏话里的刺。 这么直白而粗暴的针对，只要不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 许薇然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她毕竟比刘敏大几岁，工作经验也多一些，再加上现在的职业本来就要与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遇到的奇葩多了去了，忍耐力比较强，不可能为了这三言两语就和别人去计较，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贺总的表亲。 见许薇然没反应，不生气也不摆脸色，刘敏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些不得劲，却又不好一进公司就闹幺蛾子，只能翻了个白眼，暂时先把这事放一边。 许薇然知道，自己忍了这一时，也忍不了一世，如果刘敏没有像林主管说的那样，做一段时间就受不了工作强度而辞职，那么可能辞职的就是自己了。 毕竟自己和刘敏位置相邻，平时待在公司恐怕会有一对矛盾，而刘敏又是贺总的亲戚，只要出现几次问题，迟早会走一个。 “你这买的是什么？看起来挺好吃的，我吃点！” “你的鼠标垫刚买的吗？还挺好看的，给我用一下。” “我今天还有事，大扫除就你们搞一下吧！” 接下来的日子，不仅仅是许薇然，公司的同事都被刘敏给祸害了，她仗着自己的亲戚身份，在公司里几乎是没有任何规矩，而且时不时会拿出一副大小姐的脾气，占别人的便宜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尤其是一部，连带着林主管也被刘敏给烦的不行。 许薇然这个一开始最心慌的人，经过这段时间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平时刘敏占她便宜，让她端茶送水，她也并不计较。 因为她平时很少在公司待着，都是在外面奔波，所以这样的次数很少，她暂且能忍耐。 这段时间唯一值得许薇然真正开心的事情是，天气转凉了。 有时候看着自己黑了好几个度的皮肤，她心里是真的发愁，虽然平时出门都是防晒霜和防晒伞双重准备，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皮肤还是暗沉了许多。 现在天气终于缓和了下来，她能不开心吗？ “呼，我的腿。”许薇然在公交站的候车椅上坐了下来，揉了揉小腿，今天的带看量比较多，她在这座城市里穿梭了一整天，走路已经走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也来不及再回公司打卡，许薇然在手机上打了外勤卡以后，有些期待着回家后能吃到冯飒做的饭菜。 今天几乎一整天都没好好吃一口东西，她实在是饿得发慌。 但巧的是，一个租客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们这招的什么租客，我们都快被吓死了！”打电话过来的是一个女孩子，住在市郊那边，她声音很惊慌：“你赶紧过来看看，要不就报警吧，那对情侣再住下去，我们就住不下去了！” “怎么了？”许薇然眉头一皱，心提了上来。 “他们天天吵架，今天那男的还动刀了，把他们那房间的门砍了好几下，这就是个变态！”女孩又激动又恐惧地答道。 动刀？变态？许薇然的心猛地又沉了下去。 那对小情侣她记得，印象很深，因为那晚她正跟霍子羡和姜洋吃过麻辣烫，深夜还赶去了市郊那边带看。 沉默的男孩，相对来说活泼一些的女孩，虽然印象深刻，但是许薇然也实在想不出，这两人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一吵起来会这么粗暴？ 动刀可不是小事，如果真的伤了人，恐怕会出大事。 许薇然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公交，正是自己要坐回去的那一趟，可是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眼前过去，不能上。 将心里的崩溃和身体的疲惫压了下去以后，许薇然逼着自己打起精神，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市郊那边，去处理那对小情侣的事情。 等到了房间里时，天幕已黑，客厅里的灯竭力地散发出光芒，照亮着四周。 其他两个房间的女孩，是在小情侣住进去以后才入住的，此时正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听到了许薇然的声音，才拉开了门缝，将她一把拉了进去。 “你报警没有？”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问。 “报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吵架的？”许薇然问道。 “从我们住进来开始就吵架，那个男孩子我都怀疑是精神有问题了，特别暴躁，平时不爱说话，但是一吵架就喜欢大吼大叫摔东西，有几次我们两个半夜都被吵了起来，又不敢多说，也不敢报警，我们还怕他找我们麻烦。”一个女孩答道。 许薇然处理过不少租客的问题，但是像这么棘手的，是第一次。 毕竟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暴躁无法控制自己的男孩，尽管人家比自己小好几岁。 正当三人准备就这样先等警察来的时候，隔壁房间又传来了摔椅子的声音，随即是女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听得许薇然心惊胆战。 感觉再打下去会出人命，许薇然虽然慌，却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其他两个女孩子拉不住她，只能任她打开门出去，然后屏气凝神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许薇然敲了敲隔壁已经砍了几条刀痕的门，鼓起勇气问道：“能开门吗？” 里面忽然静了下来，似乎什么都没做发生过一样，过了几分钟以后，正当许薇然准备再度敲响房门时，门被人打开了。 一身凌乱的女孩站在门里头，脸上有着明显的伤痕，她刻意躲避着许薇然的视线，侧头看着另一边，低声问：“怎么了？” “你们这样打架，会影响到其他室友。”许薇然首先还是站在了公司的立场，说道。 “对不起，我们下次注意点。”女孩声音很低。 “到底有什么矛盾呢，可以跟我说说吗？我看能不能帮你们解决一下。”许薇然看着女孩那满脸的伤痕，有些同情地问。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男孩，语气有一丝恨铁不成钢：“还不是因为他，天天都不工作，就窝在——”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男孩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抡起一旁早就解体的椅子脚，朝着女孩砸了过来。 许薇然的瞳孔骤然放大，在那一秒，她心里竟然闪过了好几个抉择，躲开，还是推开那个女孩？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心里善良的冲动，一把推开了女孩，女孩趔趄坐在了地上，而那手臂粗的椅子脚，却硬生生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疼，太疼了，许薇然浑身都只剩下这一种知觉，她捂着受伤的额头，感觉有黏腻腻的温热液体，从指间溢了出来。 躲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观察情况的两个女孩，看到这一幕，立马打开门冲了出来，然后拨通了120. 许薇然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耳边两个女孩子焦急害怕的呼声，也越来越遥远，就跟千里之外传来的一样缥缈。 她掉在地上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霍先生”。 替许薇然捂着出口伤口的女孩，赶紧捡起手机接了电话，听到对方是个男人声音后，焦急地脱口而出：“喂你好，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男朋友吗？她受伤了，被人砸了一下额头，你最好是先去医院等她，我打了120的！” 第十五章：深夜的他 第十五章：赶来的他 霍子羡还没太懂手机那头陌生女孩到底说了什么，电话就挂了。 其实他也没有其他事，只是因为最近要着手打理商铺的事情，有些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忽然心血来潮想委托给许薇然，结果电话一通，却是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惊慌失措地说了一堆话。 还莫名地认为他是许薇然的男朋友？ 姜洋还在喝着酒，和几个朋友聊天扯皮，忽然就看起身旁的霍子羡起身离去，行动干净利落，连招呼都没打。 “喂，喂喂喂，霍大佬，你去干什么？”姜洋连连叫了好几声，对方充耳不闻，依旧大步往前，穿过人群朝着酒吧大门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姜洋鲜少看到霍子羡如此赶时间，他对其他几个朋友打了个招呼，赶紧跟了出去。 霍子羡刚上车，副驾驶的门就被人给拉开了，姜洋一屁股坐上了位置，气喘吁吁地问：“你干什么去？叫你也不应一句，你家着火了啊？” 霍子羡没有理会姜洋，而是回拨了许薇然的号码。 依旧是一个陌生女孩接的。 “哪个医院？” “我们现在正在往青山医院那边去！” 青山医院？霍子羡对姜洋使了个眼色，姜洋立马很有默契搜索了一下青山医院的位置，然后第一时间开启导航。 挂了电话以后，霍子羡看了一下路线，居然在市郊，赶过去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以上。 一路上，风驰电掣的速度让姜洋吓得胆儿都破了，死死地抓着安全带，声音打颤：“大、大哥，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霍子羡瞥了一眼姜洋，又踩了一脚油门。 姜洋差点哭了出来，好想写一份遗书，又好想长命百岁。 半个小时候，车子在青山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大晚上的医院里比较冷清，也方便找人，霍子羡进去问了一个护士，便找到了许薇然所在的病房。 “我去，这是怎么了？”姜洋看到躺在床上头上裹着纱布的许薇然，顿时惊呆了。 “你们是伤者的朋友吗？”护士见到霍子羡和姜洋两个人，问道。 “嗯，是。”霍子羡答道，视线却一直都停留在病床上昏睡的女人身上。 “她头部受了伤，缝了几针，而且有轻微脑震荡，要住院几天，之前和她一起来的那两个小女孩去警察局了，去做笔录。”护士尽心地解释了一番。 警察局？笔录？看来是他伤。 护士走了以后，霍子羡走到了病床前，高高的身子站在那里，低头凝视着床上的许薇然，一瞬间神情竟有些复杂。 在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女人身上，看到了逝去的母亲的影子，这真是狗血极了。 姜洋看着霍子羡那失神的样子，又讶异又不敢多嘴，毕竟在一起当兄弟多年，鲜少能见到这样的霍子羡。 其实姜洋也不傻，虽然他没有见过霍子羡母亲的本人，但是在一本老相册上，他也看过不少的照片，他自然看得出许薇然的不同之处。 “对了，这医药费要麻烦你们结一下，住院费也还没有交。”护士又折返，在门口敲了敲门，轻声提醒。 “行，我现在去！”姜洋找到了表现的机会，赶紧答道，然后随着那护士一同离开了病房。 墙上挂着的钟表，正滴滴答答地走着，不紧不慢，时间就在那充满了节奏的滴答声中，缓缓流逝。 许薇然觉得额头痛，而且整个脑袋都昏沉得很，但是意识又逐渐地清醒，她不得不努力睁开眼睛。 视线在模糊和清晰之间调换，来回好几次以后，她总算看清楚了周边的一切。 病床的标配，就是白色的墙，和空气中的药水味，许薇然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一层纱布，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进医院的经过，不由得无语。 “倒霉。”沙哑的声音埋怨了一句。 “被人打成这样是挺倒霉的。”男人的声音附和了一声，有些慵懒。 许薇然吓了一跳，猛地扭了一下头，差点痛得晕了过去，当她看到正躺在另一张病床上闭目养神的霍子羡时，更加懵逼了。 霍子羡睁开眼睛，扭头，对上那一双发愣的双眸：“我本来打电话给你，想让你代我管理几套房子，没想到得到的是你被人打进了医院的噩耗。” 噩耗……形容很贴切了。 许薇然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所以你就赶来了？” “感动吗？”霍子羡勾起唇角，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容里有种致命的魅惑。 “感动，很感动。”许薇然挤出一丝笑容，答道。 这时，缴费缴了老半天的姜洋，总算是姗姗来迟地赶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许薇然和霍子羡两人正“含情”对视，竟有点不敢出声。 倒是许薇然看到了姜洋，脸上又惊讶了几分：“你也来了？” “对，许大姐，你这怎么回事，你这工作风险挺高的嘛！”姜洋一开口，必定是遭打的气质。 “正常。”许薇然呵呵一笑，答道。 “女孩子家家的，换个工作比较好，我家分公司在招行政，五险一金，每年国外旅游一次，早九晚六，周末双休，你要是实在做不下去了，我可以好心地帮你一把。”姜洋热情似火地介绍起了自家的工作。 第一次见到姜洋，许薇然就知道这个大男孩家境不简单，听到他家有公司也并不意外。 如果父母没有出事，如果没有一身的债务，那么有这么一份好工作，许薇然肯定会立马点头答应，就算是厚着脸皮蹭这个人情也好。 但是现在不行，她的任务就快要完成了，再努力一把，就能开启新的人生，决不能在最后关头放弃。 安稳却没有业绩的工作，暂时不适合许薇然。 被许薇然拒绝了以后，姜洋有些悻悻地挠挠头，没想到自己家待遇这么优渥的工作岗位，人家竟然不当一回事，丢脸，尴尬。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霍子羡的提问，替姜洋解了围。 “租客的事情。”许薇然叹了一口气，想起那根椅子脚朝着自己飞来时的画面，依旧心有余悸，真是吓死人。 随后，许薇然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听完之后，姜洋第一个愤愤不平：“女孩子都是用来宠爱的，那个渣渣要是碰上小爷我，我不弄死他！” “他们年纪都太小了，太冲动。”许薇然感慨了一句。 “年纪小？我打从娘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打过女人，这都不是理由，许大姐，看到你我认识一场，要不要我帮你去教训教训那个小子一顿？”姜洋非常讲义气地拍了拍胸脯，问道。 “这倒不用，警察那边会处理的，我们公司也会让他退租，算他违约。”许薇然摇摇头。 好吧，又被拒绝了，心情是真的郁闷。 就在这时，许薇然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那两个女孩租客打来的，她们十分气恼地通知了一个消息。 那个打伤了许薇然的男孩叫章超，女孩叫陆颖颖，两人是离家出走跑出来私奔的，这些情况他们在警局都交代了清楚，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警察询问陆颖颖，关于章超砸伤了许薇然的细节时，她竟然帮自己那个垃圾小男友。 简单点说，就是许薇然自作自受，多管闲事才被砸伤的。 听到这个消息，许薇然的心情顿时糟糕了起来，自己好心帮忙，结果换来的是多管闲事？她忽然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好好和另外两个女孩一起躲在房间里，出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干什么？ 通完电话，许薇然感觉自己快要抑郁了一样，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霍子羡也听到了一部分内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我帮你吗？”他忽然问，语气淡淡。 “不用，我出院了自己去一趟警局。”许薇然强颜欢笑，不想再麻烦霍子羡。 “嗯，如果有需要可以开口。”霍子羡点点头，他看了一眼在一旁疯狂打呵欠，昏昏欲睡的姜洋，再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 霍子羡伸手拍了一下打瞌睡的姜洋，招呼道：“走了，回去。” 姜洋被打得一阵激灵，赶紧甩甩头让自己清醒点，看到霍子羡离开的背影，他对许薇然打了个招呼，也赶紧跟上。 等到霍子羡和姜洋都离开了，许薇然才打了个电话给冯飒，这个点，那家伙十有八九也没睡，干脆就麻烦他一下算了。 得知许薇然被砸进了医院，冯飒立马下了直播，打车直奔青山医院，等他赶到的时候，都已经三点了。 许薇然昏昏欲睡，完全是靠着毅力支撑着自己，等着冯飒到来。 “卧槽卧槽，哪个狗日的干的？老子去打死他！”看到许薇然那凄惨的样子，冯飒立马炸了，他那嗓门差点没把整个医院入睡的病患都吵醒！ “先不说这，你，你去帮我把那个医药费什么的交了，等我发工资了我再给你。”许薇然叫冯飒过来，就是为了这事，不然等到明天人家来提醒，会有点尴尬。 第十六章：病房里的对峙 冯飒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去缴费了，替许薇然垫钱这种事，他习以为常，也毫不计较。 但很快，他又回到了病房里，一头雾水地说：“你这里的钱都交清了啊。” “不会吧？”许薇然也是意外，随后她迟疑地继续说道：“可能是我那两个租客先替我垫付了，我等天亮了打个电话问问。” “现在这年头还是热心肠的人多啊！”冯飒感叹道，再过两三个小时天都要亮了，他也没打算现在回去，准备就在医院里陪着许薇然，因为他的工作时间也很有弹性，影响不大。 旁边的病床是空的，冯飒麻利地就躺了上去，然后双手枕着后脑勺，和许薇然有一下没一下地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许薇然本来就困，聊着聊着，很快就顶不住滚滚而来的睡意，响起了细微的呼噜声。 冯飒眼皮在打架，发现许薇然没回应了，他也撑不住合着眼皮，进入了梦乡。 在医院里睡不了懒觉的，因为一大早就会有医生护士查房，窸窸窣窣的各种声音，都会打扰清梦，许薇然挣扎了一番后，终究是放弃了继续睡懒觉。 冯飒倒是睡眠质量一级棒，一点也没见醒的样子。 正当许薇然准备联系一下林主管，说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顺便请个假的时候，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男人走了进来，穿得西装革履，有些秃顶的头上，薄薄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身后则跟着一个男孩，不是别人，正是章超。 “你就是被我儿子不小心砸了一下头的人，对吧？”秃顶男人也不客气，开门见山语气直白地问。 “你是他父亲？”许薇然其实觉得这人说话的语气令人挺不爽的。 “对，听说你报了警，我就是来问问，你这边要多少钱？” “报警是因为你儿子殴打别人家的女儿，在我受伤之前报的，我不是为了钱，麻烦你说话客气点！” 两人话没说几句，气氛倒是凝重尴尬了起来。 许薇然虽然不富有，但骨气还是有的，这人一开口就认为她是奔着钱在讹人的语气，她没直接骂脏话已经是非常有素养。 章超的父亲是本市一家规模中等的建筑公司的老总，叫章天成，平时也是个有脸有面的人，说话早就习惯了趾高气昂，尤其是面对许薇然这样的普通人。 毕竟成年人的势利眼，有些人掌握得炉火纯青。 “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我儿子和他女朋友吵架，你多管什么闲事？你要不多管闲事能伤着你吗？”章天成话里话外都是许薇然自找苦吃。 “我建议你早点送你儿子去检查一下心理，不然以后闹出了人命，他也不会有好结果。”许薇然冷冷地反嘲道。 听到这话，章天成两父子都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难看了起来。 两人的说话声，将一旁的冯飒给吵醒了，他睁开眼看到章天成正指着许薇然的鼻子，脸色愤怒时，一个翻身下了床，一巴掌就把那只猪蹄给撞开了。 章天成看到一个穿着粉色外套粉色长裤而且牛高马大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有些吓了一跳。 “你个老秃驴在嚷嚷什么玩意？”冯飒比章天成高了许多，站在那里就是居高临下，用鼻孔看人，说话语气嚣张得不得了。 章天成下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受到了深深的屈辱。 章超在一边看着，脸上竟有一丝畏惧，因为冯飒真的比他高了许多，他虽然年纪小，但是父亲那种欺软怕硬的性格，他遗传得很好。 章天成就算是有点背景，但是此时这里也只有他和章超两个人，所以气归气，也不能直接和冯飒动手，拿起手机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许薇然不傻，她知道章天成是叫人去了，所以她也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公司，叫人来处理一下，毕竟自己也是因为工作而受的伤。 林主管得知了消息后，毫不含糊地招呼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同事，匆匆忙忙地赶来了青山医院。 一个上午，病房里变成了公司的人和章天成的人对峙的地点。 小小的病房里挤满了人，似乎谁也没有想起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情绪战胜了理智。 “这就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信不信我告死你们公司！”章天成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以为许薇然公司这边会老老实实道歉，让他消气，没想到还带了人来和他们对峙。 林主管一向最看重许薇然，现在自己的得力助手被欺负了，他也一下子没想那么多，带人就赶了过来。 “是你儿子伤了我们公司的员工，现在你是什么意思？”林主管平时是客客气气的一个人，在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冯飒在一旁非常赞赏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林主管：“不枉许薇然平时跟我夸她们主管多好多好了。” 这话让林主管的心情短暂地好了几秒。 “我儿子租了你们的房子，他在房子里面愿意做什么，是他的事情，你们管个屁——”章天成情绪颇为愤怒，指着林主管的鼻子骂了起来。 但是话都没说完，就被推门而入的姜洋打断了：“这么热闹，在干什么啊？” 许薇然完全没想到霍子羡和姜洋会这么勤快地来探望自己，所以对于他们的出现，神情错愕。 霍子羡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俨然是来探望病人的标配。 虽然林主管和冯飒也算是一表人才，在章天成一堆五大三粗的粗老汉之间，已经算是显眼，但是霍子羡和姜洋的出现，气质这块立马天差地别。 按照俗气一点的说法，那就是贵气。 贵族公子这四个字如果用在霍子羡身上，的确是非常贴切。 霍子羡一眼就看到了一大堆男人后面，在角落里杵着的许薇然，她头发凌乱，脸无血色，加上头上的纱布，怎么看起来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似的？ “你过来。”霍子羡伸出手，朝着许薇然勾了勾手指。 “呃……”许薇然顿感头皮发麻，在这一众即将动手的人群里，霍子羡的举动，极其不符合周遭的环境，她甚至感觉这动作有点太暧昧了。 冯飒和林主管也不认识霍子羡，他进门就朝着许薇然勾手，什么意思？ 不过许薇然也脑子一抽，还真的就听话地走了过去，霍子羡说的话好像带着魔力一样，她双腿有点不受控制。 “你怎么又来了？”许薇然穿过人群，走到霍子羡身前，忍不住问。 “作为朋友，要关心朋友的身心健康，在朋友被打住院时，应该多探望。”霍子羡这一番话，让大家有一种在听小学生背诵思想品德的感觉。 冯飒和林主管面面相觑，而姜洋则是直接打了个冷战，阿弥陀佛！ 最不自在的就是许薇然了，她的脸都差点扭曲了，实在是不理解眼前这位大佬在说什么，而且从近来的种种举动来看，难道霍子羡是在追自己？ 好可怕的一个想法，许薇然火速甩开了脑海里的诡异念头。 “呵呵，谢谢啊，不过现在我们这里有点事要处理。”许薇然发出一声尴尬的干笑声，答道。 “什么事？”霍子羡明知故问，其实看看现在这场面就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外面的护士和医生，都没敢直接进来阻止。 许薇然也不知道从何解释起，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解释太多了，她正想敷衍一下，让霍子羡先离开，但是章天成却误会了一件事，站了出来。 他指着霍子羡，问：“你是不是她男朋友？” “你别胡说，他是我一个朋友！”许薇然当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 “你还别说，你这朋友挺眼熟。”章天成是个生意人，阅历老练，看人自有一套，他见到霍子羡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年轻男人不是普通人，而且十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倒是冯飒突然蹦出了一句：“卧槽？！你不是霍子羡吗？就是和艾薇妮闹过绯闻的那个！” 冯飒倒是知道许薇然收了霍子羡一套房，但是没想过两人关系好到都来医院探望了。 “霍公子，记起来了记起来了！”章天成就像是学了什么变脸术一样，瞬间换上了一张客气的笑脸，伸手想要握手。 霍子羡看了一眼章天成伸过来的手，脸上闪过了一丝冷意，并未回应。 这就尴尬了，章天成也是没有想到许薇然居然和霍子羡是朋友，他公司一直想接霍家的工程，但是一直接不到，连个负责人都见不到，今天却在这里直接见到了霍家的独子，霍子羡。 据说这霍家独子霍子羡，放着家里的公司不管，却一个人白手起家，在房产界混得风生水起，现在身价不菲，是不少人心里的传奇人物。 “脸皮挺厚，你儿子打了人的事情不管了，还跟人家攀起了关系啊？”冯飒向来是个毒舌，见到章天成这不要脸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嘲讽。 章天成挤出一抹笑容，收回自己的手，依旧腆着老脸，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霍子羡：“霍公子，这是我名片，我是搞建筑公司的，听说霍家这两年要建东乌路那块，要是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可以联系我，我随叫随到！” 第十七章：职场暧昧 看着章天成那哈巴狗的神态，几乎所有人都有点无语了。 真是见利忘仇。 霍子羡接过了章天成递过来的名片，看了几眼。 正当章天成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时，他毫不客气地将名片扔进了垃圾桶，这举动让一旁的姜洋下巴都惊掉了。 虽然霍子羡出身不凡，但是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纨绔公子的属性，对家里的佣人都是客客气气，鲜少会做出如此嚣张跋扈的举动。 “你不配。”霍子羡简单的三个字，让章天成的脸被打成了猪头。 爱了爱了，冯飒就欣赏这种调子的男人，他也没理会章天成一行人那堪比吃屎的神色，直接过去跟霍子羡打起了招呼：“霍先生你好你好，我是许薇然的发小，能和你拍张照吗？我留个纪念！” 原本只是娱乐新闻上看几眼的人物，亲眼一见，果真是招人喜欢得不得了！ 霍子羡看着眼前的粉红男人，脸上是罕见的疑惑。 “你放心，我性取向正常。”冯飒以为霍子羡是害怕自己的粉色上衣，立马大咧咧地解释道。 “你个死基佬！”霍子羡还没回话，姜洋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吼。 许薇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望向了冯飒，因为冯飒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乱叫他基佬，还说他娘娘腔调。 果然，冯飒脸上的笑容消失，伸手指着姜洋骂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就是你这个娘娘腔，一个大男人化妆化你妹啊！”姜洋却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仇人一样，双眼喷火：“我妹就是被你这家伙给蒙蔽了心智，成天化得像个女鬼似的，你这是祸害祖国的花朵！” “你妹是谁啊？我特么认识你妹？你别血口喷人！” “姜沫沫，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她！” “靠，我凭什么就得认识她？老子粉丝那么多，我就得记着你妹？” 病房里的争吵，显然已经没有了章天成他们插嘴的余地，再加上有霍子羡这一尊大佛在，他更是不好胡来，以后霍家的生意，他还是想试试，万一接到了呢？ 章天成忽然一巴掌打在了儿子章超的头上：“给人家道歉！以后在外面给我老实点，再离家出走，就别回家了！” 章超年纪还小，性子极端，却也不傻，就凭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自己这边处于下风，他必须得低头认错，否则带来的麻烦连他爸爸也解决不了。 章超憋青了脸，十分不情愿地道了个歉以后，灰溜溜地跟着章天成一行人走了。 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病房，忽然变得滑稽了起来，冯飒和姜洋就像两个前世的仇人一样，第一次见面就互怼了起来，谁也不让谁，偏偏两个人都非常擅长口舌之争，吵了十多分钟后，终于是霍子羡做了一件好事。 “都闭嘴。”霍子羡皱着眉头，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侮辱了。 “我倒是想闭嘴，但是这个人太娘们了，看不惯。”姜洋一向最怕霍子羡，一听到命令就焉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碎碎念道。 听到姜洋说自己娘们，冯飒气得直接就准备挥拳头了，但是手臂才抬起来，就被霍子羡直接挡了回去，完全没给他发挥的机会。 霍子羡今天本来只是想来看看许薇然好一些了没有，没想过要听两个男人当场对骂，他目光锐利地警告了姜洋一眼，那家伙立马就老实了。 许薇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帮谁比较好？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还有点事要忙。”霍子羡看了一下时间后，对许薇然说道。 “好，今天先谢谢你了！”许薇然连忙道谢。 “我买了一点水果，你先吃着。”临走前，霍子羡指了指自己买来的水果，说道。 “你们带回去吧，不用这么客气的，真的！”许薇然赶紧提起那袋子水果，她受不起， 而且到现在她都还没明白，霍子羡为什么对她格外的照顾，难道就仅仅因为巧合？ 不仅仅是许薇然这么觉得，等霍子羡走了以后，连冯飒都直觉不对，他狐疑地盯着许薇然看了许久，然后嘀咕道：“也不怎么样啊！” 许薇然当然知道冯飒说的是她长得也不怎么样，起码不是倾国倾城之颜。 两个人看着那一袋子水果，几乎全是昂贵的品种，平时很少买的那种…… 冯飒沉思了片刻，对许薇然说道：“许薇然，你要嫁入豪门当贵妇了！” “一边去！”许薇然脱口而出。 对于霍子羡这种莫名其妙的好，许薇然有着深深的疑惑，但是这种疑惑，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减少。 从许薇然出院，回归工作岗位，甚至直到滨川市第一场大雪降落，她都没有再见到霍子羡。 一个总是巧遇的男人，忽然就消失了一样，在这期间，许薇然还因为租客的事情跑了好几趟明达公馆，却也没有见到霍子羡的身影。 人果然是一种爱幻想的动物，人家不过是对自己施以援手几次，就自作多情觉得人家是对自己有意思了，成天暗暗憧憬猜测，结果就是自打脸。 “圣诞别墅趴，大家嗨起来！” 林主管的一句话，在公司的群里引来了沸腾，许薇然看了看自己还没完成的台账，有些发愁。 不过公司的聚会，又不好推脱，因为这是融入集体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可是这段时间许薇然的肠胃有些问题，其实她没有什么胃口去吃吃喝喝，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玩乐。 林主管似乎察觉到了许薇然的沉默，在大家欢呼着离开公司时，他特地慢走了两步，随着许薇然的步伐，细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肠胃有些不舒服，然后工作也还没完成，比较糟心。”许薇然笑了笑，随口答道。 “你等下吃点热乎的，养胃的，别吃那些麻麻辣辣的东西就好。”林主管嘱咐道。 “嗯。” 这时有人听到了许薇然和林主管的说话声，回过头起哄道：“哎哟哎哟说什么悄悄话呢，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在搞什么地下恋情？早就感觉你们不对劲了！” 其他人一听，不嫌事大地跟着闹哄了起来。 这样的玩笑其实让许薇然觉得心里很尴尬，自从那次林主管带着人擅自冲去医院替她出头的事情发生后，很多人都传言，说他们之间有暧昧。 因为其他人在工作上闹出什么问题时，也没见林主管那么冲动过，还为此受了一番处罚。 但是在许薇然的心里，她也只都把林主管当做最好的上司，和最好的同事，他们在生活之中没有什么交集，认真说起来，似乎都算不上朋友。 更令人郁闷的是，许薇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频繁地想起另一个人，霍子羡。 他的确是一个足够优秀的男人，也难怪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简单地交集了几次后，便难以忘怀。 当然，这样的小心思，许薇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有时候冯飒那个大嘴巴忽然会问题霍子羡，她也只是说不知道。 林主管也听到了其他人的起哄，他老脸一红，赶紧呵斥道：“都闹什么闹，都少胡说八道，把这八卦的心思放在业绩上，你们早就个个都是销冠了！” 这时孙淓开口了，她有些语带嘲讽地说：“哎哟，谁不知道许薇然有你林主管的帮助，月月拿销冠，我们可没她这样的好待遇，争不过。” 这番话，显然是在针对许薇然。 自从孙淓当上了三部的主管以后，连带着对林主管都态度强硬了起来，觉得自己和其他两个主管是平起平坐的。 “呵呵，难道业绩就是靠部门主管帮忙的吗？那孙主管，你也帮一个你们部门的给我看看，可以来和我一部抗衡一下。”林主管冷眼看着孙淓，也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这话说得孙淓一阵面红耳赤，这个月她们三部的业绩十分惨淡，为此还被贺总明里暗里批评了几次。 气氛被两个主管闹得有点尴尬，好在这时候电梯来了，大家分两批下去，一部几个人是最后下去的。 不过一部还少了一个人，那就是刘敏。 别看刘敏是一部的人，但是她在公司现在关系最近的就是孙淓。 是个人都看得出，孙淓对这个贺总的表亲非常讨好，工作上一些小事情，林主管不想帮忙的，她都会抢着帮忙，于是表面看起来两人俨然亲闺蜜。 “刚才他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都是开玩笑的。”进电梯之前，林主管对许薇然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会被流言蜚语迷惑。”许薇然故意扬起一丝无所谓的笑容，大咧咧地答道。 其实她心里真的有点忐忑，也并不喜欢这样的起哄。 林主管的眼里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但飞速地消失，他挠挠头，憨笑：“也是，职场上这种谣言都会有点，你不在意就好。” 电梯门缓缓合上，许薇然看着渐渐合拢的电梯门，有些不自在地抓紧了包，林主管就站在旁边，靠着自己很近，她甚至都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第十八章：恶搞游戏 电梯内尴尬的气氛，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而缓释，大厅里，刘敏和孙淓一行人正在不耐烦地等着，有人已经叫了车，但是没有许薇然和林主管他们的位置。 “车来了车来了！”看着外面缓缓停下来的车子，孙淓大声地招呼着自己三部的几个人。 “我呢？”刘敏故作不爽地问道。 “姑奶奶你摆什么脸色呢，哪能没有你的位置？我们走吧！”孙淓笑容满面地答道。 许薇然看着孙淓那狗腿的样子，她忽然理解了一件事。 这么会讨好别人的一个人，是许多上司最喜欢的，不然孙淓也不会比许薇然和杜兰先一步当上主管。 有时候能力和业绩，反倒是次要，能哄得上面的领导开心，人家张张嘴，一张人事通知下来，位置就提上去了。 想到这些，许薇然竟然觉得自己有点惨，成天与那么多人打交道，却还是没有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 孙淓和刘敏四五个人坐车先走了，林主管叫的车也很快就到了，大家比较相熟的几个人，凑在一辆车上，一同朝着订好的别墅那边赶去。 冬夜雾蒙蒙的，零星的雪花飘落，很快便消融，似乎也挡不住圣诞夜里人们的热情。 很快，车子便达到了目的地，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别墅的大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暖融融的灯光洒在门口，有嬉笑声从里面传来。 今天的这个别墅趴，也是因为这两个月公司整体业绩不错，三个部门主管跟贺总那边争取来的，还会有一些团队活动，旨在增强团队凝聚力，不是单纯的吃喝玩乐。 在自由活动之前，大家聚在一起围着长长的桌子坐好，等着姗姗来迟的贺总，他是老板，也是今天团建的主要人物，不发表一番感言，那这场别墅趴就毫无意义了。 许薇然心不在焉，低着头翻着手机，盘算这个月的业绩目标。 比起前几个月的节节攀升，这个月的业绩有所下降，这让许薇然感到心烦意乱，有其他的同事眼看着业绩就要超过自己，感觉紧张。 此时的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初杜兰针对她时的心情，就好像原本是自己的宝座，被别人觊觎，夺走，怎么可能不生气。 正当许薇然心情越来越低沉时，贺总到了，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毕竟大家也不敢不活跃，死气沉沉的话，下次就没这样的团建了。 别墅主人请来了一个甜美可爱的小姐姐当这次团建的主持人，在晚饭开始前，大家进行了好几项小游戏，或许是因为许薇然心不在焉有点走神，所以频频出错。 “又是这位漂亮的姐姐啊？她是准备一个人承包今晚的惩罚吗？大家鼓掌欢迎她上台！”主持人笑道。 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后，许薇然硬着头皮又上了台，接受惩罚。 “现在我们看一下数字停在几，然后让这位漂亮姐姐找到她通话记录里那位数对应的号码，然后打过去表白怎么样？”主持人面带坏笑，故意让其他人起哄。 这种活动本来也带着一点恶搞成分，活跃气氛而已。 得到了其他人的答应后，主持人打开了手机上的选数软件，三秒后按暂停。 许薇然并不慌，因为她近半个月的通话记录里差不多都是端口的虚拟号码，打过去十有八九是打不通的。 寥寥几个业主的真实号码掺杂其中，点到的概率也很小。 “52！” 随着数字的暂停，52两个数字出现在了许薇然眼前，她在大家的催促下，不得不打开通话记录，然后一个一个数下去。 “50、51……”主持人尽职尽责地盯着许薇然的手机屏幕，报数。 最后，52在一个叫做“霍先生”的备注上停下。 许薇然心跳都快了几拍，怎么会这么巧？他们都很久没联系了，这一次的通话记录，是她前段时间不小心摁到的，当时立马就挂断了通话。 “霍先生？这备注有点暧昧哦！”主持人故意带节奏，而且从许薇然那惊慌的神色里，也能猜到这个号码的主人不简单。 其他人起哄得更厉害了，只有林主管的神情比较不自然，似乎是挤出来的笑容。 就像是老天爷非要安排出来的巧合一样，即使许薇然觉得自己和霍子羡的交集已经趋于消失，但还是有一个机会，让她不得不去主动接触人家。 尽管这只是一个恶搞活动，但她却同意了，也许是为了附和自己最近的惦记。 惦记一个男人，这还是许薇然罕见的情感经历。 “一定要表白吗？”许薇然有些忐忑地确认。 “当然！” 这时刘敏故意语带嘲笑地大声问：“怎么了？不会恰好就是你暗恋的人吧，怕被人家直接拒绝了？” 孙淓听到这话，就像听到了什么特别的笑话似的，笑的捂着肚子，那神态令许薇然反感。 可是，刘敏真的说对了。 霍子羡就是许薇然当下心心念念的人，她也害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拒绝，哪怕只是一个游戏，也会比较难堪。 主持人似乎察觉到了许薇然真的很尴尬，又替她解围：“这样吧，不告白也可以，你让他送你一束玫瑰花，就在今晚十二点以前，送到了，就当成功，没送到，就算惩罚失败，请每人喝一杯奶茶，怎么样？” “好！”许薇然听到这个提议，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尽管这个提议也十有八九会被拒，但总比告白好一些。 电话拨通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看许薇然登场表演。 响了几下后，有人接了电话。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有种若有似无的温柔：“你好。” 许薇然心跳都快停了，而其他人听到这声音后，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不断使眼色让许薇然快点继续说。 “圣诞节快乐！”许薇然老套地问候一下：“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作息好的人可能已经都休息了。 “我这边是上午，没在国内，谈不上打扰。”霍子羡的声音从手机里扩散，语调从容，依旧是不疾不徐的柔和。 “要玫瑰花～”主持人小声提醒道。 许薇然冲主持人尴尬地一笑，随即硬着头皮继续开口了：“我、我能要个圣诞礼物吗？” “你想要什么礼物？” “一束……玫瑰花……” 回答完这个问题，许薇然感觉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明明人家在国外，就算愿意送，也送不到啊！ 而其他人则是被许薇然那窘迫的样子逗乐了，发出窃笑声。 霍子羡听得见手机那头的小声响，也大概明白了这是一场恶作剧，他有些失笑，又有些意外，毕竟他料不到这个电话会打给自己。 他顿了几秒，随后问：“是在聚会吗？” “被你猜出来了啊！”许薇然下意识失望地脱口而出，随即又赶紧解释：“抱歉，霍先生，我不是故意选你的号码的，是系统选的。” “没关系，你们在哪里聚会？” “就是维尼别墅区这里，我们在21栋。” “以前我也去过一次，还不错，你们好好玩。” 这话显然就是要结束通话，许薇然听得出霍子羡的意思，她胡乱应付了一句后，赶紧挂了电话。 其他人看到她这么快就结束了游戏，都觉得有些无趣，发出嘘声。 许薇然哪里还感觉得到大家的无趣，她现在只觉得脸颊发烫，就像被烙了一下似的，自己厚着脸皮跟人家要礼物，结果被人家当众委婉拒绝，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刘敏和孙淓凑在一起笑嘻嘻地嘀咕着，时不时望向许薇然，眼里流露出一丝讥笑。 不就是个游戏么？这两人这反应真是够了。 许薇然回到自己座位后，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刘敏和孙淓。 终于，游戏这个环节到了末尾，晚餐也陆陆续续摆上了桌，很丰富，大家忙着嬉笑打闹，忙着拍照留念，可许薇然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坐在一旁摆弄手机，趁着这间隙发了几套房源。 “哟，至于吗？”刘敏看到许薇然手机屏幕内容后，发出了怪异的声调，冷嘲热讽：“这团建呢，还要当劳模？你还真是好员工，显得我们大家多懒惰！” “我只是闲得无聊。”许薇然发完最后一条房源后，收起手机，微微一笑：“况且我觉得我们公司的同事，除了极个别情况，都挺勤快的，每天稳定十条房源绝不会少，毕竟大家都没有后台，只能靠自己。” 不就是讽刺吗？搞的好像谁不会似的！ 许薇然这是赤裸裸地在怼刘敏，怼她因为有贺总这个后台靠山，而平时懒惰散漫，虽然话不好听，但也是事实，连带着孙淓都心里暗爽了一把。 表面好姐妹，私下里，谁不嫉妒厌恶刘敏的仗势欺人，平时懒就算了，还成天占人便宜，孙淓也不例外。 刘敏听到这话，自然也不舒服，却又没法反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许薇然以后，拉开一张椅子，挑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下，等待开餐。 第十九章：受宠若惊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非常痛快，毕竟已经很晚了，都饥肠辘辘，唯独许薇然吃得很少，她感觉自己胃有点难受，没有胃口，草草地吃了两口蒸蛋后，便没再动筷子。 吃完饭便是自由活动时间，从台球到电玩，烧烤到电影，应有尽有，大家三五成群地寻找节目，各有各的兴趣。 电影院在最顶层，许薇然一个人找到了地方，进去时里面空无一人，好不容易玩一次，也没几个人愿意浪费一大半的时间去看电影。 看着那一排排铺着白色棉被的床铺，许薇然也没多想，过去找了个位置就坐下，将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自己腿上。 电影里正放着一档爱情喜剧，已经过了一半，但她也没挑剔，就糊里糊涂地看下去。 忽然，电影院的门又被人推开了，林主管裹着一块围巾，哈着寒气跑了进来。 “外面下雪了，你不去看看？挺大的！”林主管一猜就知道许薇然在这里，所以才爬上来看看。 “下雪了？”许薇然惊讶地问，因为往年滨川市下雪都下得比较晚，总是到了临近除夕时，才飘落几片雪花，今年早了不少。 “是啊，鹅毛大雪，其他人又跑出去看雪去了。”林主管笑盈盈地答道，他脱下外套，在许薇然旁边的位置坐下，也拿了一床被子披在身上。 “等下回去的时候我再看吧，现在太冷了，不想出去。”许薇然答道。 林主管傻笑了一声，没说话，两人就静静地一起看电影，到一些比较搞笑的情节时，都一起笑一下，气氛虽然有点尴尬，但也不至于待不下去。 电影快结束时，是男主终于追到了女主，两人幸福地拥抱在了一起。 林主管忍不住看了看许薇然，找了点话题：“刚才你打的那个电话，是你喜欢的人吗？” 许薇然心里一惊，有种别人拆穿了心事的窘迫感，但是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偷偷暗恋上了霍子羡，是一件特别不自量力的事情，哪怕别人并不知道霍先生到底是谁。 “不是，就一个普通朋友，选到了他我也没法改。”许薇然有点不自在地答道，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霍子羡的脸。 林主管其实一眼就看得出许薇然在撒谎，但是他又有点自我安慰地想，起码可以确定当下许薇然是单身。 不管她喜欢谁，只要没在一起，那就有希望。 电影看完了，许薇然也不打算再继续在这里和林主管继续独处，毕竟现在公司有一些关于他们之间的风言风语，她不想增加饭后谈资。 “薇然，我有点话想和你说。”林主管看到许薇然要走，忍不住开口。 “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说吧。”许薇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迅速地拒绝了林主管。 她急匆匆地下楼，刚到一楼大厅，手机就响了起来，悠扬的钢琴声在一群嘈杂的声音里奏响。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许薇然就当是一个普通的来电，接通了以后礼貌性地问好：“您好。” “请问是许薇然小姐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非常的客气。 “是，我是，请问您是？”许薇然疑惑地反问。 “我是佳佳跑腿公司的，有一份礼物需要您现在查收一下。” “礼物？什么礼物？在哪里？” “就在别墅门口，您可以出来。” 许薇然一头雾水，电话也没挂，半信半疑地走出了别墅的大门，林主管说的对，果然夜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在月光和路灯交映的光芒下，洋洋洒洒，画面美极了。 一台画满了圣诞礼物的小车停在别墅门口，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的小哥，手机正举着手机，显然是和许薇然通话的那个。 见到许薇然出来了，他赶紧说：“您好，您就是许薇然小姐吧？这就是您的圣诞礼物！” 说着，他指了指车的后备箱。 许薇然十分纳闷，谁给她定了礼物？冯飒吗？ 不远处，正在美美自拍的刘敏和孙淓几个人，看到许薇然在和一个男人说话时，互相使了个眼色，抱着八卦看戏的心情走了过去。 “这什么啊？画的胡里花哨的。”孙淓看着那台车，有些嘲讽地说道。 “好幼稚的样子。”刘敏讥笑了一声。 许薇然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蚊子，怎么可以每次都在她耳边嗡嗡个不停，她不想耽误时间在这里和两只蚊子纠缠，接过小哥递过来的回单签字以后，礼貌地道谢，然后去打开后备箱准备把礼物拿走。 后备箱缓缓地启开，许薇然先是嗅到了一股芬芳的花香，却还不知道是什么。 白玫瑰的花瓣俏皮地最先从缝隙间探出了头，随着冬夜的寒风而轻轻颤动，像是在对它们今晚的女主人问好，身后拥挤着的粉玫瑰，红玫瑰，争先恐后地绽放着温柔浓郁的光泽，暗香浮动。 许薇然举着双臂，保持着开启后备箱的姿势，脑袋里一片空白。 竟然是一车的玫瑰花…… “送礼物的先生说，祝你圣诞快乐。” 小哥似乎也被这样的浪漫给感染了，笑容洋溢。 刘敏和孙淓也被这样的大场面给镇住了，两人难得的没有再出言嘲讽，一个女人收到一车玫瑰花，这是什么神仙礼物？ 手机又响了一声，一条微信推送。 “没有超过十二点，不算迟到的礼物。” 是霍子羡发来的。 许薇然那一霎，竟然有种鼻头一酸的冲动，也许是因为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给自己带来了一场盛大的浪漫，也许是因为自己暗恋的心情，此时像是得到了一份回应，总之她觉得这个圣诞夜，是她有生以来，最完美最浪漫的一夜。 “哇！！”其他同事也陆陆续续发现了这边的大场面，跑过来以后，纷纷发出了惊叹声。 “我可以拍照吗？太浪漫了！” “能不能送我一束？” 同事们纷纷起哄了起来，许薇然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心儿就像是长出了一对翅膀，扑棱扑棱地随着飞舞的雪花在跳舞。 她拦住了几个心急的同事，有些小俏皮地眨了眨眼：“可以，但是得等我先拍完，挑选完我最喜欢的那一束出来。”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拿着手机拍了许多张照片，想要留住今晚的感动。 最后，她选了一束最火红的玫瑰，捧在手里，按耐住内心的激动，飞快地离开了。 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后，许薇然将玫瑰高高地举起，然后来了一张自拍，给霍子羡发了过去，附加道谢：“霍先生，真的非常感谢您！” 霍子羡看着那张有点傻乎乎的自拍，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刚想着回什么比较好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打断了他。 许薇然在等回复，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收到霍子羡的任何信息，她雀跃的心情受了一点打击，但随即又恢复了，人家那边是大白天，肯定是在忙工作，自己也不能要求别人有这么多时间来和自己聊天。 这么一想，许薇然心里顿时开心了起来，难得的哼着小曲，眉眼挂着笑意，转身盈盈地朝着别墅那边走去。 之前的惩罚挑战，许薇然自然是赢了，正好在十二点之前，那一车的花抵达了今夜主人的身旁。 所有人都对那个霍先生好奇了起来，这么浪漫的男人，和何方神圣？ 有人向许薇然打听，她只是故意装神秘地透露一小点信息：“他很帅。” 众人纷纷发出了惨嚎声，又帅又浪漫，这是所有女人的克星啊！ 别墅趴到凌晨三点结束，许薇然早就约好了冯飒来接自己，所以看着同事们纷纷离开，她也并不着急，只是耐心地等着冯飒出现。 “薇然姐。”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刘敏忽然出现了，并且破天荒地非常客气，脸上笑容有些讨好的意味。 “刘敏，你怎么还没走？没坐贺总的车子走吗？”许薇然略带惊讶。 “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不也没走吗？我陪陪你，不然不安全。”刘敏一副好像和许薇然平时关系挺好的样子，还伸手直接挽住了她的胳膊。 “不用担心我，等一下我朋友会来接我。”许薇然有些不动声色地将胳膊从刘敏的手里抽了出来，淡淡一笑。 刘敏有点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他开车来的吗？方便捎带我一路吗？” 许薇然挑挑眉，没说话。 “说出来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有个事情想要薇然姐你帮个忙。”刘敏微微红了红脸，竟然有点娇羞。 “你说。” “就是，就是你那个朋友，那个霍先生，他是单身吗？” 这个问题让许薇然十分不爽，她凭着女人的直觉，就能知道刘敏在打什么算盘，今晚那一车花不仅让许薇然感动惊喜万分，也有其他人看在眼里，惦记在心里。 不过刘敏会这么直接地问出口，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平时她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怎么样，连一起吃饭都生疏的关系，怎么好意思来谈男人呢？ 未免脸皮太厚了！！ 第二十章：职场针对 既然人家可以如此厚脸皮，那么许薇然也不必保持自己的好脾气。 何况是自己喜欢的人，被其他女人觊觎？ “不好意思，”许薇然撩了撩头发，笑容略冷，语气趋于冷漠：“无可奉告。” 说完，她便大步离去，丝毫没有给刘敏多问的机会。 刘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没破口大骂，可是看到许薇然那毫不拖泥带水的步伐，她又有种莫名心虚，最后翻了一个白眼，气呼呼地翻出手机，拨通了孙淓的电话。 孙淓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刘敏的来电，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要不是看在刘敏是贺总亲戚的份上，她早就翻脸了。 哦不对，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成为“好闺蜜”。 但是人际关系总是需要一些虚伪的应付，孙淓扫去眼里的阴霾，接了电话后便一副亲密的语气：“敏敏，怎么了？” “妈的那个叫许薇然的太恶心了！！”刘敏咬着牙，开口便挑拨离间起来：“刚才我走在最后面，听到她在嘲笑我们，说我们是乞丐，连花都得她施舍，气死我了！这个气我他妈可受不了！” 就算要报仇，也要拉上一个队友，刘敏洋洋得意。 以她在公司的身份，和孙淓的身份，对付一个普通员工绰绰有余。 听到刘敏的话，孙淓没有多想，一股怒火腾然升起，本来她今晚就嫉妒许薇然收了一车的玫瑰花，所以对于这样粗糙的挑拨离间，她也欣然接受，丝毫不觉得不对劲。 在她看来，许薇然真让人送了一车花，就是对在场所有女人的讥讽和挑衅。 孙淓“呵呵”一笑，脸上的神情阴狠了几分。 许薇然没想太多，也没料到接下来刘敏和孙淓会怎么报复自己，她现在的心情是温暖开心的，怀里抱着的玫瑰，还在散发着清香。 “这什么玩意？”冯飒开着新买的大众，徐徐停在了许薇然面前，摇下车窗后探出头一脸见鬼的样子。 “玫瑰花啊！”许薇然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真是克制不住的幸福感。 冯飒就像看到了铁树开花一样，脸上的神情从震惊到喜悦：“我去，有男人送你花啊？你有人追了？” 许薇然扬起下巴，发出一声王者的冷笑，高傲极了，她抱着花麻利地坐上了副驾驶，催促道：“别废话，赶紧开车，冷死了！” 冯飒欣慰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家的白菜终于有猪看上了，他神清气爽地甩了甩染粉了一撮的头发，怀着“嫁女儿”的美好心情，哼着小曲带着许薇然回家了。 到家以后，许薇然就像是对待上帝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着那束玫瑰，还特地翻了一个珍藏许久的桂花酿酒瓶，那皎洁的琉璃瓶身，配上火艳玫瑰，真是美呆了。 冯飒看着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甚是满意。 “行行行，你继续沉醉，我直播去！”冯飒潇洒地回了自己房间，准备自己的工作。 原本下午的直播，他硬是改到了凌晨，说起原因，他自己也慌的一匹。 之前给他寄邀请函的那个粉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最近开始疯狂给他刷礼物，要是换做其他主播，估计已经乐得感谢列祖列宗，但是冯飒不这么想，因为他和那个粉丝聊过几次天，感觉就是个心态幼稚的小妹妹。 这年头拿着父母的积蓄在网上瞎刷礼物的小孩子可不少，万一惹上这茬，可有不少麻烦。 所以，冯飒决定这段时间的直播换时间，换到小孩子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时间。 许薇然完全没听到冯飒说什么，她沉醉了许久以后，才终于想起明天还要上班，现在眼看着都快通宵了，必须尽快入睡。 “晚安，全世界。” 许薇然拍了一张插在瓶里的玫瑰花，发了一条朋友圈，她其实是想要某一个人看见而已。 他会不会点个赞呢？许薇然抱着这个奇怪的期待，昏昏入睡。 第二天叫醒许薇然的不是闹钟，而是冯飒。 冯飒顶着一双熊猫眼，精神萎靡地坐在餐桌旁，身上披着一床粉色蕾丝被，有气无力地喊着：“许薇然，你还不起床，快起来帮我煎个蛋……” 大冬天的熬夜，不仅累，还感觉浑身发冷，有暖气也不好使。 “你搞什么？跟快死了似的。”许薇然起床以后，皱眉看着脸色就像僵尸一样铁青的冯飒，问。 “还不是被一小屁孩害的。”冯飒摇晃着昏沉的大脑，嘟囔道：“快别说了，给我做点早餐，我吃了得补觉，不然我要暴毙了。” 许薇然没有细问太多，只是赶忙去做了点早餐，让冯飒吃了去睡觉，自己则是收拾收拾去上班。 雪已经积成了厚厚一片白色的寒冷海洋，许薇然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生怕自己滑跤。 一如既往地挤着公交，一如既往地看着车窗外一瞬即逝的风景。 可今天的心情是不一样的，许薇然可以感觉到自己那颗一直沉默安静的心脏，从昨晚的那一车玫瑰出现开始，开始变得跳动起来，欢跃起来。 这难道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个问题让她又羞又有些惊，直到下了车，都还有些心神不宁。 这种忐忑复杂的情绪，在进公司后，被许薇然迅速地抛开了，她逼着自己专注地投入工作。 冬天的寒冷，和夏天的炎热，对于她们这种需要经常出去带看的人来说，非常煎熬。 所以今天有不少人偷懒，宁可待在暖融融的办公室里，多发几条房源，多联系几个业主，也不想约客户去看房。 许薇然今天约了两个客户，所以她必须上午尽快地把其他工作做完，然后下午出去带看。 “薇然，你的业绩表做好了没？”财务文员发了一条微信给许薇然。 “马上就好了。”许薇然答道。 现在公司规定每个人的业绩由自己来统计交给财务，所以这些事情许薇然也躲不过，她一边翻着合同，一边计算业绩。 等把业绩的事情做完，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快下班吃饭了。 一个客户的电话打了过来，有些急促：“不好意思，能提前看下房子吗？我下午就得赶紧搬过来了！” “行，你在哪里？我发个小区位置给你，半个小时后小区门口见行吗？”许薇然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行，你有我微信的，发给我吧。” “好。” 许薇然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拎着包离开了公司，天气严寒，又到了年底，能有客户看房已经很不容易。 看到许薇然走了，刘敏立马对不远处的孙淓使了个眼色。 孙淓心领神会地去了财务部那边，找财务小姐姐聊了起来。 “让你嘚瑟！”刘敏把许薇然的业绩表增加了差不多一半，很恨地嘀咕道，弄好了以后，她发了个信息给孙淓。 财务小姐姐接到许薇然发过来的业绩表以后，有些吃惊，因为业绩太高了，年底是租房淡季，全公司的人都业绩平平，怎么她这么高？ 正当财务小姐姐想打个电话给许薇然确认事，孙淓笑嘻嘻地开口了：“人家一直都业绩很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打过去不是怀疑她作假吗？” 这个财务小姐姐是新来的，所以比较好糊弄，而且也知道许薇然平时的业务能力很强，犹豫了一下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孙淓的说辞。 孙淓看着那份作假的业绩表，统一发给了财务总监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茶水间里，刘敏喝着咖啡，嘴角笑容得意，对孙淓问道：“怎么样，我这招厉害吧？要是她业绩少了，无非就是核实一下，公司还可能补发给她，可她报的业绩虚高，那就是侵占公司利益，我看她怎么办！” 孙淓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一下：“厉害！” 许薇然如约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等待着客户，她把衣领竖起来，挡住往领子里直灌的寒风，鼻子冻得通红，感觉呼吸进去的空气，冷得就像一把刀，在鼻腔里一路割进了肺里，今年怎么这么冷？ 等了大约五分钟，许薇然实在受不了了，找了一个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杯暖融融的奶茶，等待着客户的到来。 便利店里的电视屏里，正在放着广告，许薇然干等着无事可做，也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 艾薇妮代言的奢侈皮草映入眼帘，性感火辣的身材，将那普通人穿着可能会显得臃肿的皮草大衣，穿出了高贵优雅的气质，她不断地放送着电眼，像是要勾走每一个人的魂魄。 有几个凑在一起逛零食区的小女孩，看到艾薇妮以后，眼里满是崇拜羡慕。 许薇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灰色的羽绒服，忽然感觉嘴里甜甜的奶茶，忽然没了味道。 这么完美的一个女人，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吧？霍子羡是怎么会拒绝的？而且还要在媒体面前澄清，许薇然琢磨着这个问题好一会儿，直到有人拍了一下她肩膀，是陈晓云。 “许薇然，你咋也在这里？” 许薇然差点被奶茶给呛死，回过头看着穿成一个球的陈晓云，答道：“等客户，你呢？” 第二十一章：你该脱单了 陈晓云一屁股坐在了许薇然旁边，看了一眼她正在喝的奶茶后，咽了咽口水：“好喝吗？” “还行，你可以点一杯。”许薇然随口答道。 “不了，减肥，找男朋友了。”陈晓云摆摆手。 听到这话，许薇然再一次差点喷奶茶。 陈晓云年纪比她还要大两岁，其实找男朋友了也很正常，只是先前两人在一起闲聊时，总是听到陈晓云说自己一定三十岁以后再找对象。 这一下提早了好几年，的确有些令人惊讶。 陈晓云是前些天相亲认识的男朋友，一个老实本分的IT理工男，比她大一岁，她说做房产销售这些年，见多了能说会道讨人欢心的男人，现在觉得找一个老实嘴笨的男人也不错，起码不会忽悠她什么。 聊着聊着，陈晓云又把话题抛到了许薇然身上：“你呢，你也赶紧找一个，以后咱们除了工作，还能一起吐槽男朋友。” “我还没有合适的。”许薇然勾了勾嘴角，可脑海里却闪过了一张俊美的脸。 “你哪里是没合适的，你是自己不想找。”陈晓云像个阿婆似的，拍拍许薇然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导：“咱们又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找个男人谈一两年，结婚生孩一两年，就三十咯，早点找，年轻也是资本。” 许薇然觉得陈晓云这语调，像极了乡里八卦的妇女阿姨，她笑着拍开了肩膀上那只胖胖的手，答道：“操心你自己吧，赶紧减肥。” “切，真正爱我的人，爱的是我的内在。”陈晓云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甜蜜的笑容：“走咯，我要和我男朋友看电影去了，今天我休息，难得休息一天，下次我让他请你吃饭，见一面。” “行，赶紧走吧。”许薇然挥挥手。 陈晓云赶去约会了，许薇然这才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她在这里干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而那个客户还没有来。 她有种熟悉的预感，被客户放鸽子的预感。 一个电话打过去，拒接，随即是微信上简短的一句话：“不好意思赶不过来了，我们决定直接回老家了。” 许薇然有些怒火中烧，这么冷的天，不来了就不能提前说？她可是一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前后加起来也就两个小时不到，这就改变主意回老家了？ 她想回几句怼那个客户，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真是没素质！许薇然气归气，却也不能做什么，毕竟她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能忍着被捉弄的怒气，坐车回公司。 “怎么了？” 到了公司以后，林主管见许薇然一副黑脸，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被放鸽子了。”许薇然有些简单地答道。 现在她有什么事都不敢再和林主管去细谈，第一不想别人再传流言蜚语，第二是她察觉到了林主管的心意，想刻意避开。 林主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今天一天的心情基本就毁在了那个放鸽子的客户手里，许薇然做这行也有段时间了，被放鸽子其实是常事，但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心情差更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微信上那个毫无动静的头像。 霍子羡没有再回她任何消息，包括下午实在忍不住，拍了一张滨川市的雪景发了过去，也没回。 自己此时就像一个刻意去讨人喜欢，去接近别人的小丑。 直到下班，许薇然也没有收到霍子羡的回复，她低落着情绪，闷不做声地回家。 “你做饭，我饿死了。”冯飒躺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你要吃什么？”许薇然有气无力地回答。 “随便炒个蛋。”冯飒更加气若游丝。 许薇然点点头，把手机和包往桌子上一放，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开始洗葱花，她也没有太多胃口。 半个小时后，一碗黑乎乎的葱煎鸡蛋出来了，冯飒没挑，许薇然也没解释，两人盛了一碗饭，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许薇然就吃不下了，她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 “难吃的菜配难过的人。” 这菜看起来的确难吃，但人为什么难过？ 霍子羡看着朋友圈的那张照片，专注了好一会儿，一旁打着哈欠的姜洋，眼皮子上下打架，催着他赶紧开车回住处补觉。 国内太冷了，姜洋熬不住直接买了一张票，来投奔霍子羡。 霍子羡把手机递到了姜洋面前，指尖一扩，一抹粉色的衣摆出现，他问：“你觉得这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肯定女人啊，哪个大老爷们穿个粉粉嫩嫩的衣服？”姜洋努力睁开自己心灵的窗户，看了一眼照片，答道。 “哦。”霍子羡收回手机，淡淡地答了一句，开车回去。 再过一个月，他也要启程回国，常年在外，年底是必须回家陪陪家里人，这是他不变的计划。 国外这边的市场，他最近都开始抛掉，也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在国外待久了，他好像有些腻了。 但姜洋是一点都不腻，到国外就基本家里老头子管不到了，不像在国内，有点什么事，都能传到姜家去，所以他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浪一浪，泡一泡国外的小姐姐。 休息了一天以后，便开始酒吧夜店走起，整个一浪荡小富少。 霍子羡偶尔也会陪他去一趟，当一当所谓的僚机，抢了几次风头后，姜公子就再也不愿意让他同行。 “我快死了。”一个星期后，姜洋倒在沙发上，一副即将暴毙的样子。 “怎么了？”霍子羡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熬夜伤身，再也不想通宵泡吧了，以后我要做一个宅男。” “哦。” 这一句轻飘飘的回答，让姜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觉霍子羡就是在嘲讽自己，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坐着，开始了自己的反击：“我说霍大佬，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见你找过女朋友，绯闻女友倒是有几个，但就是没成过，最有希望的艾薇妮还被你亲自澄清打脸了，我说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说到这，姜洋像是反应了过来什么，瞪大了眼睛，抱着胸：“我可是直男！钢铁的那种！” 霍子羡只是瞥了一眼身边的戏精，完全不把这个戏精的话当一回事，不过想起来，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动过心，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对同性更加不感冒。 “滚。”霍子羡最后送给了姜洋一个字。 日子转瞬即逝，一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许薇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天天凌晨直播的冯飒，快要暴毙了，她时刻做好了替这位大哥收尸的准备。 冯飒的黑眼圈，堪比国宝大熊猫，他扶着卧室门，腿都在发颤：“熬不住了熬不住了，我答应了她的要求，过完年见一面。” “见了就不缠着你了？”许薇然一边换鞋一边问。 “对。”冯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呼……我是真的对大学小妹妹没兴趣啊。” “祝你好运咯。”许薇然耸耸肩，推开门准备走：“早餐在桌子上。” “爱你，薇然宝贝～”冯飒感动地送了一个飞吻。 可惜关上的门，挡住了他的飞吻。 许薇然今天有些期待，有些开心，因为今天要发工资了，发上个月的底薪和业绩提成，她算了一下，自己也是个月入过万的人了。 全公司的人都像过节一样兴奋，因为这一次的工资，还会附加年底奖金一起发，大家努力了一年，最盼望的就是这一天。 “谁今天发的最多，谁请喝奶茶啊！”坐在许薇然斜对面的年轻男孩子，活泼得很，贼兮兮地提议。 “肯定薇然姐啊！”立马有人说。 “我要喝香芋味的！” 听着这些嚷嚷声，许薇然笑着摇摇头，其实自己和他们年纪差不了多少，可每次看到别人打打闹闹嬉笑时，又觉得自己好像心态很沧桑。 轻松期待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陆陆续续的短信声音，让大家刺激了一把，纷纷收到了工资和年终奖。 许薇然也就等着这笔钱下来，然后给一部分冯飒当房租，白住了这么久，债务轻松了，也该给点房租，然后就是她想如果有机会，用这笔钱好好的请霍子羡吃一次大餐，上次那顿麻辣烫，让她觉得过意不去。 可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她计划了好一会儿，但是直到下班时间到，许薇然也没有收到自己的工资，反而被财务的人叫了进去，气氛怪怪的。 在财务部呆了半天，许薇然总算搞清楚了自己为什么工资没到，原来她上个月交的提成表有问题，多了差不多八千的业绩。 “不可能，我当时检查了一遍的。”许薇然眉头紧皱。 “你自己看下。”财务白总监指了指电脑屏幕。 许薇然过去看了一会儿，核对了好几遍，真的是有问题，多了。 要知道，最后一个月的业绩，关乎到奖金高低，现在她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在用假的业绩去套公司的年终奖。 第二十二章：可以牵你的手吗？ 许薇然自认为在公司里，算得上兢兢业业，勤奋努力，从来没有迟到早退，甚至有时候大晚上去带看，休息日加班，她都毫无怨言。 自己的表现，大家应该都看在眼里吧。 现在怎么突然就说她捏造提成，意图不当获利？ “白总监，你觉得我许薇然是那样的人吗？”许薇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侮辱了一样。 “这种事情我真没法判断，我听说你家里还有负债，压力应该很大。”白总监意有所指。 “我家的债务早就还清了，就算没还清，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这样陷害我， 《承蒙你出现》第二十二章：可以牵你的手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寻找证据 许薇然的脸颊又烫了几分，她一把抓住冯飒的胳膊往大楼里扯，好像怕离开的霍子羡听到一样。 而霍子羡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后车镜，看到的正是许薇然拉着冯飒的那一幕。 住同一栋楼？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忽然紧了几分，黑眸里也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尤其是发现冯飒穿的还是一件粉色大衣后。 他联想起了许薇然一个月前发的朋友圈，那张照片角落里的粉色衣摆。 难道他们是情侣，而且已经同倨了么？ 姜洋本来想问问霍子羡，怎么会知道许薇然住这里，但是随即他就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回 《承蒙你出现》第二十三章：寻找证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突如其来的邀约 既然心里已经知道了是谁在害自己，许薇然自然也就要反击。 平时孙淓和刘敏隔三差五给她使绊子，她也没有太计较，但是现在已经严重侵害她的利益，并且侮辱她的名声，这口气她咽不下。 “脸色怎么这么差？”林主管看到许薇然脸色发黑，有点担心，业绩表的事情，他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但是白总监那边卡得很死，贺总又极其信任这个财务总监。 “没事，”许薇然调整了一下心态，露出微笑：“林主管，能借你电脑用一下吗？” 在林主管那里，有一份公司所以租客的联系资料，这是公司三个主管都 《承蒙你出现》第二十四章：突如其来的邀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盛装赴约 在冯飒一双巧手之下，许薇然那张略显平平无奇的脸蛋，开始显得清丽可人起来。 他最后在许薇然的口红选择上犹豫了，这可是今日妆容的重点，一个女人，一双令人遐想连篇的红唇，便是诛男人之心的利器！ 那支斩男色虽然足够风情万种，但显然许薇然不适合太过妖艳妩媚，女人味也得分轻重。 最后冯飒思来想去，选了一支色系相对较淡的口红，没有红的过分，也没有淡得毫无味道，他左瞧瞧右看看，对自己精心打造的成果非常的满意。 “好看吗？”许薇然第一次如此隆重地打扮一番，心里很是紧张， 《承蒙你出现》第二十五章：盛装赴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意外之吻吗？ 许薇然思索了好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将以前林主管灌输过的看法，都讲了一遍，简化了不少，因为她感觉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不简单，也许自己说错了，更像是班门弄斧，反而会闹出笑话。 “我觉得还是有点市场的吧，毕竟之前不限购的时候，好多人囤房，等着以后炒房价，但是现在政策一出来，他们的房子涨价慢，而且很难出手，这样的话，在转卖出去之前，总得让房子产生一点价值，租出去是最合适的。”许薇然说完这话时，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霍子羡的神情，有些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 “那你们对比中介，优势在哪 《承蒙你出现》第二十六章：意外之吻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你很像她 气氛就像注入了凝固剂一样，紧绷了起来，包括旁边收银员和服务员，也都面面相觑了一眼，察觉出了这个亲吻的不一样。 “抱歉！”许薇然先一步开口道歉，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满脸的惊慌错乱，然后推开了霍子羡，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餐厅，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虽然只是扫过他的脸庞，但这对她来说，真的是第一次用唇触碰一个男人的脸颊。 哪怕是和冯飒从小一起长大，许薇然都没有和他有过这么暧昧的触碰。 霍子羡对收银员他们轻轻一笑，绅士极了，语调柔和：“不好意思，刚刚她有点 《承蒙你出现》第二十七章：你很像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最接近他的一晚 “抱歉，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比较尴尬，我只是今天比较感性，忍不住。”霍子羡发觉了许薇然的窘迫，略带歉意地道歉。 “其实你也不用道歉，这没什么的，世界上人那么多，有一些人长得神似也很正常，我知道霍先生你很思念自己的母亲，如果看到我，能让你稍微有点慰藉，也挺好的，起码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像你日思夜想的人。”许薇然说着说着，心里就像堵上了一块石头，难受了起来。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遇到一对像自己父母的老夫妻，她可能会和霍子羡一样，把相似的人，当做怀念的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去接近。< 《承蒙你出现》第二十八章：最接近他的一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二十九章：出一口恶气 功夫不负有心人，折腾了两三天以后，许薇然终于从一堆租客里面，找到了一点证据。 孙淓是个很谨慎的人，爱家公寓出租房子从来都不允许员工收任何中介费用，她也很清楚这一条，所以她每次跟租客要费用的时候，都是收的现金。 有些租客表示，遇到过孙淓跟他们要钱，但是没给。 也有些租客表示，自己不给的话，对方说话很难听，而且很直接地威胁，以后住在里面如果有什么问题，她处理得可能会没那么及时，如果有房租需要申请延期缴纳，她也不会帮忙。 其中有一个租客对孙淓积怨已久，两人之 《承蒙你出现》二十九章：出一口恶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一个人过年 孙淓被开除，刘敏被取消年终奖，许薇然升职。 这三件事很快就在公司里传开了，贺总之前说过这件事交给汪副总来处理，所以对这个结果也无话可说。 不得不说汪副总的处理速度还是非常快的，赶在年假之前，就把一切都搞了个明白利落。 这也算是年尾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得知许薇然升职，而且另外两个心机婊受到了处罚，冯飒的笑声差点没把天花板掀翻，他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打滚，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至于这么夸张吗？真是的。”许薇然哭笑不得。 “当然至于，之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章：一个人过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垃圾堆的男人 架不住陈晓云的游说，最后许薇然还是答应了去她那里过年。 其实过年也就是过一个大年三十，许薇然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地呆了几天后，便收拾了一下自己，买了点东西，去陈晓云那里了。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但是许薇然还真的不知道陈晓云住在哪里，从来都没有去过，所以只能跟着发来的地址导航，一路都在摸索着路线。 到了小区里面以后，许薇然有些茫然，因为这里的楼栋实在是复杂，哪怕她有这么就的出租经验，成天带着客户去看房子，都硬是没找到正确的路线。 正在许薇然准备打个电话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一章：垃圾堆的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霍家 刚挂了电话，霍子羡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走走停停的女人，身旁还跟着一辆车，似乎在对峙一样。 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而且看起来她好像和那个司机起了一点纠纷，在那里僵持了好一会了。 或许是因为心情本来就不好，霍子羡下了车便大步朝着那边走去，面色阴鸷。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霍子羡的忽然出现，让许薇然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王勤身上，根本没有料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但惊吓过后，许薇然却感到了安心，看到他，就感觉有了安全感。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二章：霍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睡他的车 不过老人家既然都开口了，许薇然有些不好拒绝，加上霍子羡也没有开口，似乎没有真的打算让她走。 其实许薇然也能料到一些原因，之前霍子羡说她长得很像他死去的母亲，既然连当儿子的人都觉得像，那么公公婆婆觉得像也很正常，有惊讶和排斥的反应更是正常。 霍子羡带着自己来霍家的目的，就是为了膈应家里人吧。 不知道当初霍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薇然现在也不好问，只能顺从地坐回沙发，继续再呆一会儿。 霍家很大，就是传说中那种一个洗手间能抵上人家一间卧室的那种，但是气氛却非常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三章：睡他的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借床 许薇然盯着霍子羡呆了几秒后，赶紧捋了捋头发，擦了擦嘴角，因为冯飒说过她有时候她会睡觉流口水，还会梦呓。 不会这一晚上霍子羡都看到了吧？ 昨晚实在是太困了，所以不小心睡了过去，万万没想到睡得这么死。 “不好意思，是不是害你一晚上没睡？”许薇然有点愧疚。 “没事，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本来也睡不着。”霍子羡一晚没睡，脸色倒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眉眼里还是有点疲惫感。 许薇然找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早晨六点不到。 确实也就过去三四个小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四章：借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霍家往事 滨川市一到春节，便冷清了不少，年初这几天，许薇然感觉自己在家里快发霉了一样，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她还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但依旧觉得寂寞空虚冷，但是今年冯飒因为要在家相亲，应该得过了元宵才过来。 不如看看肥皂剧吧？许薇然找出平板，搜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任何自己有兴趣的剧。 这几天艾薇妮的热搜也渐渐降了下去，否则还能看看新闻。 也许是因为自己和艾薇妮有过确确实实的交集，所以她对这位超模的新闻挺感兴趣的。 发了一会儿呆以后，许薇然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开始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五章：霍家往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开工好消息 冯飒想买个格子铺自己开店卖美妆的想法，早在半年前就有了，只不过他找了不少中介，没看上合适的。 现在时间又过去了大半年，他觉得是时候下决定。 许薇然想让冯飒考虑清楚，但是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她一个外行，不懂其中门路，也不好多插嘴。 如果和陈晓云没有因为王勤搞得有点尴尬的话，还能问问她的意见，但现在显然不合适。 “你起这么早干嘛？”初八那天一大早，准备去公司上班的许薇然便看到了冯飒站在门口。 “约了个中介，就那天那个商场的格子铺，现在能定了，我去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六章：开工好消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晚饭的报酬 许薇然柔了柔眼睛，看着走到了眼前的霍子羡，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 “我怎么在这？”霍子羡笑道：“我说我来蹭晚饭的，你信吗？” 这几天霍子羡比较忙，虽然一日三餐都有按时吃，并且吃得还不错，但是他的味蕾似乎记住了那碗葱油拌面的味道，并且意犹未尽。 所以在难得的一个空闲傍晚，他选择厚着脸皮来到了许薇然楼下，等着她的身影出现。 许薇然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她觉得自己的厨艺虽然不差，但也没有好到令人流连忘返，还有回头客。 不过她也有点惊喜，很开心地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七章：晚饭的报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碰一起了 许薇然带着王勤到了出租的房子里，这套房子是年前收的，现在还一直没有租出去，装修比较干净，但是有点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 王勤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地看了一会，然后指着主卧问：“这个主卧多少钱？” “1500。”许薇然淡漠地回答。 “虽然带了个独卫，但是也太贵了点吧？这个小区本来也比较旧，又不是什么高档小区，就是直接租个三房两卫，有个两千来块钱都够了。”王勤有点不满。 要是其他的客户，许薇然的态度绝对是热情专业耐心，一定会好好地解释，或者只要客户能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八章：碰一起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深夜绯闻 虽然冯飒说的话挺漂亮，但是许薇然却感觉怪怪的，以前他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可能是因为开店的事情有一个好的开始，所以心情太兴奋了吧，许薇然回了一个“等你哟”，随后继续投入工作。 人只要忙碌起来，就没时间去想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尤其是年后这段时间，是租房的旺季，许薇然忙得脚跟都有点不着地，每天奔波在各个小区之间，不是带看就是见业主，她发誓今年要开始好好存钱，为以后在滨川市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而努力。 只有有了房子，在这座城市才有归属感。 而且，林主管那边还 《承蒙你出现》第三十九章：深夜绯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霉运接踵而至 “我们也有四五年没见了吧？”机场外，霍子羡刚接到国外飞回来的朋友林耀辉，他们是大学的室友，而且毕业后两个人都是进入房地产发展，虽然几年未见，但平时联系也没有断，时常交流交流心得，算得上好友。 可惜两人都很忙，这几年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 霍子羡虽然平时不抽烟，但是他知道林耀辉和姜洋一样都是多年的烟鬼，所以备了一包烟，递了一支过去：“准确点说，是四年零八个月。” “不了不了，我现在不抽烟了。”林耀辉赶紧婉拒了递过来的烟，然后略带惆怅地说：“自从找到了你嫂子，我就 《承蒙你出现》第四十章：霉运接踵而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许薇然和杜兰约了一个地方见面，准备当面聊聊天，毕竟好久不见。 这一次，杜兰带着她的儿子一起来的，小孩年纪不大，也就六七岁的样子，长得比较白净，但是完全不说话，一个人自顾自地玩耍，偶尔笑起来，也是毫无原因。 杜兰似乎憔悴了许多，以前上班时，她一向都穿着简单利落，作为公司的业绩主力军，她对自己的形象也比较严格，但是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家庭主妇疲惫不堪的模样。 见到许薇然，杜兰叹了一口气，有点羡慕又有点失落地说：“女人还是不结婚的好，看起来永远那么年轻优雅。” 《承蒙你出现》第四十一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意外的反应 三人一起进门后，姜洋收拾了一下自己狼狈的心情，也不想在林耀辉面前扬家丑。 霍子羡给林耀辉找了几个住处，都是他自己名下的房子，去哪都行。 “都行吧，蹭住还挑什么？”林耀辉十分爽快地说道，而且他相信霍子羡买的房子，都是好地段。 其实林耀辉如果真想住，他可以随便买套公寓就行，至于住宅，他暂时没有购房资格，现在政俯这边购房政策虽然放松了一点点，但有些硬性条件还是要的，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确定在国内呆多久，如果以后确定要回来发展，再考虑安居的 《承蒙你出现》第四十二章：意外的反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与众不同 之前杜兰也带着鑫鑫去也游乐场玩过，但是玩的都是旋转木马之类的比较温和的项目，她怕孩子本来就自闭，万一玩那种比较刺激的项目，发生了什么问题也不说就完蛋了。 所以面对姜洋的提议，杜兰有点不同意。 “怕什么啊，男孩子被你管的胆子都小了，以后怎么出去闯荡江湖？”姜洋才不管杜兰的意见，既然自己答应了要陪鑫鑫玩，连回家给老头子送保健品的事情都暂缓了，那肯定要尽心尽力地去完成。 许薇然也不知道该赞成还是该反对，持中立态度。 吃完了汉堡也以后，杜兰没有拗得过姜洋的坚持 《承蒙你出现》第四十三章：与众不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