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剑公子》 第1章 活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2章 套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3章 入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章 英俊惹得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5章 光脚不怕穿鞋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6章 榜样的力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7章 楚三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8章 三仙归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9章 入戏太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0章 长铭公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1章 葬水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2章 蝉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3章 见面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4章 修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5章 暗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6章 勒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7章 越陷越深 渠年看他的样子,估计真的已经被榨干了,至于让他父王资助,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质,他父王只是可怜他,平时才给他充足的生活费,几千两银子这么快就花完了,估计他父王接到信,只会痛骂他一顿。 白小牙因为平时最受他的欺负,对他最为憎恨,现在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也不介意得罪得深一点,这时上前一步,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搜了一遍,结果还让他搜出几两碎银,就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心里不免一阵感叹,果然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放开胆子,来钱比偷鸡摸狗快多了,一点零碎就够他们以前奋斗好几年的。 同时看到赵公子狼狈如狗的模样,心里就生出一阵报复的快感,无比痛快,纵然以后过得再危险,有今天这一幕,此生足矣。 对于渠年来说,虽然杀了赵公子也是理直气壮,但肯定要引来麻烦缠身,毕竟他是赵国的公子,一旦他死了,齐国要调查,赵国也要调查,到时他就别想过安生的日子,所以他并没有打算杀了他,这样的人他现在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根本不担心什么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渠年这时就挥了下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再放过你一次,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定斩不饶!” 赵颖川大喜过望,见脖子上的剑已经撤掉了,急忙就站了起来,忙道:“绝不会有下次了,我也不敢了!” 渠年挥了挥手,道:“去吧!” 赵颖川如蒙大赦,转身就走,也懒得过问他手下的死活,这群没用的东西,死不足惜! 结果他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露出可怜之态,舔了下嘴唇,道:“秦公子,我……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刚刚被你勒索去的,是我一年的生活费,你能不能再借一点给我,我以后一定还你,要不然我没法生活啊?会饿死的!” 楚三敢就指着他道:“你小子真是得寸进尺,我师父饶你一命你还不知足,竟然还敢借钱,信不信我借个锤子给你?” 赵颖川吓了一跳,对于这个楚三敢,他一直都是惧怕的,而且他也想明白了,今天晚上他之所以再被羞辱一次,还被勒索的干干净净,完全是因为楚三敢这个搅屎棍,要不然就算被渠年发觉,他也是没放在心里的。现在他仔细一回味,才想起楚三敢一直都叫渠年师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楚三敢这个小魔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连齐国的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里,而且还是一个修行者,怎么会拜渠年这个窝囊废为师父呢? 今天发生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处处透着不对劲。 正犹豫时,渠年又看着他说道:“赵公子,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 赵颖川怔道:“什么至理名言!” 渠年笑道:“今晚全场消费,全由赵公子买单!” 赵颖川怔了怔,心道,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屁至理名言啊?嘴上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渠年挥了挥手,道:“ 你不用明白是什么意思,你只要明白,你赵家就是买单的命,去吧,不要再说勒索,如果让我听到你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大宝剑侍候!” 赵颖川见借不到钱,只能灰溜溜地走了,不过他跟韩琦忘的关系不错,也算是狐朋狗友,明天倒可以跟韩琦忘借钱,以解燃眉之急。 屋里的十几个刺客留着也没用,渠年就准备放人了,白小牙大概是穷怕了,却说不急,进去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翻了一遍,倒让他又翻出不少碎银铜钱,还有几张银票,足有好几十两,让他又发了一笔小财。 那些刺客平时薪资微薄,可不比赵颖川财大气粗,虽然只有几十两银子,但也几乎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就这样被白小牙打劫了,仿佛心上的肉被剜去了一块,全程滴血,但赵颖种被勒索那么多都夹着尾巴跑了,何况他们这些小喽啰,根本不敢吱声,就差没有昧着良心说一句:抢得好! 等那十几名刺客走了,渠年又把银票点了一遍,喃喃道:“三千四百多两,你身上还有多少?” 楚三敢道:“今天我花了不少,还剩两千两多一点点!” 渠年点了一点头,道:“就算两千两吧,也就是五千四百两,还差四千多两!” 楚三敢怔道:“还差四千多两干嘛啊?” 渠年道:“买望月楼啊!” 楚三敢道:“师父,你还想着望月楼呢?人家是四十五万两,你还差四十四万又四千多两,零头都不够!” 渠年道:“够的!只差四千多两!”又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再去勒索谁呢?” 楚三敢道:“师父,如果你想去欺负别人,这条街的公子随便欺负,没人敢吭声,但你去勒索别人,还勒索这么多,人家就是不给,我们没有充足的理由,还真把人家打死不成?这些人怎么说也是各国的公子。今天勒索赵颖川,只是刚好天时地利人不和,你可不能勒索上瘾了,这虽然来钱快,但也要有把柄啊!” 渠年灵机一动,道:“把柄?有了,明天去勒索韩国公子韩琦忘!” 楚三敢怔道:“他有把柄在你的手上?” 渠年道:“他欠我一条命!” 楚三敢道:“如果真欠你一条命,那倒可以勒索一下!” 边上的白小牙也不说话,虽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但这玩意来钱太快了,随便勒索一下,一辈子衣食无忧,今天过了一天好日子,一下子就上瘾了,再不想过以前那种偷鸡摸狗还穷困潦倒的岁月了。何况他现在已经破阶了,他觉得他的前途应该是光明的,他应该争取一下。没有人天生就应该下贱。 渠年何尝又不是这样想,他早上决定来临淄的时候,还想运用地球上学到的知识,正正经经地做生意,毕竟他也看过很多穿越小说,套路他都懂,就算以现在的工业基础,造不出电灯电话,但还是可以造出玻璃杯,肥皂,以及女性的内衣,这些产品一旦问世,肯定可以引起轰动,大赚特赚,但经过这次勒索,他的想法完 全变了,因为这玩意来钱太快了,只要犯法不受惩罚,谁愿意正正经经地做生意?谁不喜欢简单粗暴地赚钱?两手一伸,给钱,钱就来了,何其痛快! 夜已经深了,楚三敢帮渠年勒索完,就回去睡觉了,不过他手下多,就放了两个人在渠年的院子里,给他看家护院。 渠年因为白小牙下午已经破阶,而他开了挂,反而没有破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所以也没有心思睡觉,他得抓紧时间破阶,赚钱虽然重要,但实力更重要,如果没有实力,楚三敢这个逆徒都要灭了他。在他眼里,楚三敢就是一颗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所以他没有睡觉,又服用了一颗白鸡丸,坐在床上修炼了。 白小牙躺在对面的床上,问道:“渠年,你不睡觉?” 渠年道:“睡不着,我喜欢这种修炼的感觉!”就没好说,老大不好当啊,我心里急啊! 修炼的过程是枯燥的,特别是破阶的过程,就像老鼠打洞一样,基本就是在不停地重复同一个动作,引灵气入体,化气为刃,冲击混沌的丹田,这个过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究竟有多少遍,渠年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效果却没有一点改善,丹田依旧混沌不开,甚至没有一点裂开的迹象。 渠年就有些心浮气躁,感觉他的丹田就像是一个坚硬的核桃,怎么都咬不开,恨不得拿把锤子把它砸开。 天慢慢就亮了,窗纸上就透进朦胧的光亮,但渠年修炼了半夜,没有一点进展。 渠年这时就些气急败坏,大叫一声:“剑灵,你给我出来!” 当然,他可以用意识跟剑灵沟通,不需要用嘴喊出来,剑灵也能听到。 剑灵这时道:“出哪去啊?我一直都在呢!” 渠年道:“你不是说我这副肉体是天纵之才,万中无一吗?怎么这么垃圾?我都修炼这么长时间了,连白小牙都破阶了,为何我不能?” 剑灵道:“确实是天纵之才啊!这一点,那个千国商会的掌柜都已经给你证实了呀,要不然她会送你白鸡丸?” 渠年道:“那为何我比白小牙多花了几倍的时间,却不能破阶?他修的跟我是一样的功法,吃的是一样的丹药,而且我感觉,我根本就没有破阶的迹象,好像一辈子就这样了。” 剑灵迟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肉体确实是好肉,丹药虽然不好,但足够你破阶,那问题出在哪呢?会不会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渠年没好气道:“你放屁!老子的脑子精明着呢,没看我第一天来就已经征服了一条街?” 剑灵迟疑道:“这话好像也没错,你确实挺聪明的,那这个问题出在哪里呢?” 渠年道:“你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我告诉你,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剑灵道:“这个我知道,那我好好想想吧!” (本章完) 第18章 出了一口恶气 却在这里,门外又传来楚三敢的叫声:“师父——你起床了没啊?” 渠年吓了一跳,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正在修炼,要不然还没有破除,这事挺丢脸的,这时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道:“起了!” 楚三敢这时就推门而入。 渠年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楚三敢道:“不是说去勒索韩国公子吗?我兴奋得睡不着!” 白小牙这时就被吵醒了,躺在床上,转头看着渠年道:“渠年,你修炼了半夜,破阶了没有?” 渠年心下一紧,急道:“我哪有修炼?就我这样的资质,根本不着急,让你三年都无所谓!” 楚三敢道:“就是,师父是有仙缘的人,不急在这朝朝夕夕!” 白小牙也有眼色,也没有拆穿他,就开始起床穿衣服了。 两人洗漱完毕,太阳还没有升起,三人早饭也没吃,就带着一帮狗腿子去韩琦忘家勒索了,个个精神抖擞。 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这句话用来形容韩琦忘,那是最贴切不过了。 韩琦忘正睡得香沉,就听“砰”的一声,院门就被踹开了。毕竟踹门是楚三敢的拿手绝活,能踹的门,他是尽量不敲的。 齐国对于这些质子来说,就是一个养老院,生活安逸,除了两国开战,要不然根本没有危险,所以韩琦忘虽然也养了十多个护院,但这些护院都在睡觉,院子里空空荡荡,而且就算这些护院都在,看到小魔王进门,也是没人敢拦的。 韩琦忘这时从被窝跳了出来,刚穿上一件衣服,房间的门也被踹开了,渠年领着一帮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渠年没死的消息,韩琦忘昨天就知道了,但他没有经历玲珑山的猎杀活动,还以为是长铭公主手下留情,根本没有杀了渠年,所以心里并不惊骇,对于渠年,他也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其实在这朔华大街上,韩琦忘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因为韩国虽然位列七大强国,但却是七国之中最弱鸡的,所以平时他也非常低调,与人和睦,就连对渠年,都是客客气气,从不欺侮他,所以这些年来,渠年和白小牙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直到昨天,才露出了心底的黑暗。 韩琦忘之所以要骗杀渠年,并不是因为私怨,而是心里一个过不去的槛。 其它国家跟秦国不对付,只是因为不顺眼,但韩国不一样,韩国是真的恨秦国,因为七国之中,韩国燕国最弱,但燕国远在东北的苦寒之地,秦国鞭长莫及,所以只要秦国的心里一不痛快,那就是揍韩国,经常把韩国揍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若不是山东其它五国帮衬,估计韩国早就被灭国了。韩国人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离上天太远,却离秦国太近。 所以韩国公子对秦国公子天生就带着一股仇恨,就如同赵国公子赵颖川天生就恨中山国公子白小牙一样。 正因为渠年对琦忘有好感,所以琦忘说的话,渠年都是相信的,琦忘平时就经常给他洗脑,跟他说,齐国的长铭公主最为仰慕秦国,喜欢秦国的虎狼之姿,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嫁入秦国,做上秦国的王妃。但她没有机会接触秦国的诸公子,只能见到渠年,琦忘说,长铭在渠年的身上就看到了虎狼之姿。 这些话,渠年都信了,所以前天渠年听说长铭公主要约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去了。 虽然昨天他已经听说渠年杀了赵颖川的一个手下,但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莽夫行径罢了。因为现在天刚亮,所以他还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看到渠年进门,他并不害怕,但对这个楚三敢,他心里还是犯怵的,但他这些年口碑不错,楚三敢也很少为难他,所以也不是太紧张,这时看着楚三敢笑道:“楚公子,一大早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啊?” 楚三敢道:“勒索你!” 韩琦忘一时没听明白,迟疑道:“勒索我?勒索我什么呀?” 楚三敢道:“你跟我师父讲!” 韩琦忘怔道:“谁是你师父啊?” 渠年就上前一步,道:“他的师父就是我!” 韩琦忘这才感到惊讶,心里的想法跟赵颖川一样,百思不得其解,楚三敢这个小魔王怎么会拜渠年这个窝囊废为师呢?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或者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他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这不是梦,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虽然他没有把渠年放在眼里,还准备问清缘由后,就让家丁把渠年轰出去,但现在他却不敢了,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楚三敢的师父?看着楚三敢毕恭毕敬的态度,他确定这不是玩笑,也不敢再用傲慢的眼神看待渠年了,笑了一下,道:“那秦公子找我所为何事啊?” 渠年冷冷道:“你心里没数吗?” 韩琦忘硬笑一声,道:“我心里有什么数?秦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渠年道:“既然你跟我装疯卖傻,那看来只有粗暴地跟你说话了!”转头又看着白小牙道:“他前天晚上是不是揍你了?” 白小牙点头道:“对!” 渠年道:“揍回来,往死里揍,揍死了我给你担着!” 韩琦忘脸色一变,指着渠年道:“渠年,我警告你,你别过分,我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渠年笑道:“今天我不但要撒野,还要杀了你,一命还一命!” 说时就招了下手,就有两名手下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琦忘。其实琦忘比渠年有天赋,认真算起来,也能算是修行者,经过他这么多年的刻苦修行,也是破阶了,但也只是半阶。 在这个世界,半阶的修士比狗多,只是有了修行的资格,但战斗力跟普通凡人无异,所以韩琦忘就被轻易地抓住了。 韩琦忘急得大叫:“来人哪——” 由于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踹门声太大,那些家丁也被惊醒了,这时都围了过来,不过个个睡眼惺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兵器都没拿,都围在了门口。 楚三敢这时拔出屠夫剑,横剑立在门,看着韩琦忘的家丁,喝道:“谁敢上前我就弄死谁!” 那些家丁都是怕楚三敢的,就算手里有兵器都不敢往前冲,何况两手空空?所以这些人缩了下脖子,对于韩琦忘的叫喊,假装没有听到。 韩琦忘还在叫唤,白小牙就走了过去,因为韩琦忘的衣服刚穿到一半,袜子还没穿,正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白小牙就拿起那双没洗的白袜子,塞进了韩琦忘的嘴里。 韩琦忘睁大了眼睛,呜呜直叫。 虽然这条街上的公子基本都欺负过他们,也包括楚三敢,但白小牙心里其实并不太恨他们,毕竟已经被他们欺负得习惯了,所以昨天晚上只是搜了赵颖川的钱财,并没有殴打他,但对这个韩琦忘,白小牙却是憎恨得不得了,因为平时对他颇为信任,甚至还把他当作了朋友,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不但欺骗了渠年,还殴打了他,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辜负了他的信任,所以他现在心里最恨韩琦忘。 白小牙也知道,既然选择跟渠年混了,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直往前走了,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所以他也不怕韩琦忘报复,得此机会,出气要紧,所以雨点般的拳头就朝韩琦忘的身上落了下来,用尽吃奶的力气,如同雨打残花,根本不知道怜惜,就是拼命地锤,管他鼻子眼睛,还是肚子命.根子…… 韩琦忘因为嘴里被塞上了袜子,痛得呜呜直叫,眼泪都流了下来,看白小牙的势头,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打死他,他想求饶,可白小牙根本不给他机会,依旧不知疲倦地捶着他,一锤又一锤。 终于,白小牙还是打累了,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感觉自己的拳头都打肿了,便有些心疼自己,再打下去,估计拳头都破皮了。 边上那两名手下就松开了手,韩琦忘就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白小牙又踢了他几脚。 渠年就走了过去,在韩琦忘的身边蹲了下来,韩琦忘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渠年,以前看他,感觉他是一个窝囊废,现在看他,却感觉他是一个恶魔。 渠年伸手拿掉他嘴里的袜子,笑了下,道:“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如果不能好好说话,我不介意亲手再打你一顿,直到打死为止!” 韩琦忘真的被打怕了,急忙点头道:“能,能,能好好说话!” 渠年道:“算你识相。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吗?心里有数了吗?” 韩琦忘不敢再说没数了,急道:“有数,有数,但真的是长铭公主要找你的,我只是一个传话人,我不知道她想杀你,我是冤枉的。” 渠年道:“你知道前天我是什么下场吗?” 韩琦忘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渠年道:“我前天被长铭公主和那些纨绔子弟射了十几箭,都射成了马蜂窝,都已经被埋了,只是捡了一条命!” 韩琦忘慌道:“我真不知道这些事情,我真以为长铭公主只是约你去游玩的!” 渠年笑了下,道:“你以为我会信吗?”这时伸了下手。 楚三敢就把他的屠夫剑递了过来。 第19章 改行了 渠年就把剑架在韩琦忘的脖子上,笑了下,道:“所以你欠我一条命,我是来收债的!” 韩琦忘的瞳孔骤然放大,冷汗直冒,急道:“你不能杀我,我是韩国的公子……” 渠年笑道:“韩国的公子?对了,忘了告诉你,赵国的公子昨天夜里已经被我杀掉了,现在可能已经进了狗肚子了,你说我会在乎你这个韩国的公子?如果你的脚步够快,说不定还能追上赵颖川,毕竟你们关系不错,也可以作个伴,一起去阎王殿报名。” 韩琦忘听了这话,猛一激灵,裤子上就湿了一点,幸亏他是趴在地上,外人看不见。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渠年的话,毕竟昨天朔华大街的上都说,这个渠年已经疯了,众目睽睽之下已经杀了一个赵国的人,现在又听说他杀了赵颖川,特别是听说赵颖川已经进了狗肚子了,心里的惊骇那是可想而知的。这时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急道:“秦公子,求你了,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不知道长铭公主要杀你,我真的也是被骗了!” 渠年道:“下去跟阎王爷解释吧!” 说时手上的剑往前一送,韩琦忘只觉脖子一凉,裤子就湿了一大片,突如其来的死亡阴影,让他一下就崩溃了,吓得大叫一声。 白小牙既唱黑脸,也唱红脸,这时就拍了拍渠年的肩膀,道:“算了,渠年,这种人跟赵颖川不一样,赵颖川还有点骨气,宁死不屈,只好成全了他,这种人你看看,烂泥扶不上墙,杀了没有趣味!” 对韩琦忘来说,虽然白小牙刚刚暴打过他,但白小牙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却如同天使一样纯美,头上好像还有光环环绕,无比圣洁。 其实那只是逆光罢了。 渠年看起来很给白小牙的面子,这时就看着韩琦忘道:“想不死吗?” 韩琦忘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意志完全崩溃,跟赵颖川一样,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急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渠年道:“好吧,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己买下自己的命,说吧,你的命能值多少钱?” 韩琦忘终于明白了楚三敢刚开始说的话,原来绕了一大圈,就是来勒索他的,还真是坦诚相见哪!昨天夜里,他们肯定也是这样勒索赵颖川的,但赵颖川宁死不给,白白送了性命,他可不像赵颖川那么傻,命都没了,还要钱干嘛?何况他确实把渠年骗出去让长铭公主杀了,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还是清楚,所以也特别心虚,感觉给渠年一点补偿那也是应该的。这时急道:“我屋里的钱全给你,我父王刚给我送来五千两生活费,我才花了一百多两,我都给你!” 渠年道:“在哪里?” 韩琦忘道:“在我枕头下面!” 正因为都在枕头下面,所以银票都放在一起,所以他才不敢撒谎,要不然怎么也要留个上千两过日子。 白小牙这时就走到床边,掀开枕头,下面果然有一沓银票,这时就拿了起来,算了一下。 渠年道:“多少?” 白小牙道:“四千八百多两!”说时就把一沓银票递给了他,另一只手就把枕头下面的一些碎银铜钱抓了起来,塞进了怀里,又是一次大丰收。 楚三敢这时道:“卧日,你们这些狗日且虚伪的人,平时都跟我哭穷,没想到你们这些小国家都比我有钱,早知道我早就来敲诈你们了。” 韩琦忘哭丧着脸道:“我这是十年的生活费,刚送来的。” 楚三敢道:“我信你个鬼。” 渠年这时把银票塞进怀里,拍了拍韩琦忘的肩膀,道:“都是街坊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以前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至于以后嘛,但愿我们能做个好邻居!”说时就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楚三敢等人连忙跟了上去,留下面面相觑的韩国家丁,心里都在想,没想到一觉睡醒,隔壁的秦国公子竟然改行做麻匪了。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子,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麻匪,转眼间就敲诈这么多银两。 楚三敢这时追上渠年,道:“师父,我们现在再去勒索谁?” 渠年笑道:“你还勒索上瘾了?” 楚三敢道:“我是气不过,这些狗日的平时都跟我哭穷,说一年的生活费只有几十两,我一直以为我是这条街上最富有的人,害得我跟我父王要生活费,心里竟有种内疚之感,感觉自己太奢靡了,没想到这些畜生都比我有钱,他们在背后一定都把我当作猴子看!” 白小牙怂恿道:“你说得太对了,他们在背后肯定看你的笑话!” 楚三敢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牙,打得好!” 渠年道:“既然已经凑足一万两,就不用去敲诈勒索了,我们都是正经人,要做正经生意,走吧,去吃早饭,今天师父请客!” 楚三敢道:“好嘞!” 韩琦忘的手下见楚三敢等人离去,长吁一口气,这时就冲进房间,把韩琦忘从地上扶了起来,却发现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名手下连忙给他找台阶:“今天的天真热啊,大汗淋漓,公子出了不少汗哪,衣服都湿了!” 韩琦忘却觉得这家伙是在嘲讽他,愈发气恼,伸手就扇了他一耳光。就把这些没用的手下赶了出去,让他们打来一桶水,洗去身上的污秽,但去洗不去身上的於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彩色大熊猫。 这时穿上干净的衣服,就坐在桌子旁怔怔发呆,像是失身的少女,失魂落魄。 太阳刚刚升起,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走到他的门前,没有敲门,推门而入。 韩琦忘心里正气恼,刚准备发火,转头一看,却是赵颖川走了进来。幸亏太阳已经升起,如果是在夜里,韩琦忘肯定要吓得再尿一次,纵然如此,也觉汗毛一竖,惊道:“你不是死了吗?” 赵颖川怔道:“谁说我死了?倒是你,怎么了?怎么跟猪头三一样?” 韩琦忘才知道上了渠年的当,但也不好意直接承认让白小牙给打了,便支吾道:“摔……摔了一跤!” 赵颖川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仔细看了一番他的脸,笑道:“摔得还真精致啊?” 韩琦忘没好气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赵颖川忙摆手道:“那倒不是,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韩琦忘道:“你也被秦渠年勒索了?” 赵颖川怔道:“也?难道你是被渠年打的?他们也来勒索你了?” 俩人互相看了看,确认了眼神,彼此都是被勒索过的人。 韩琦忘听渠年说,赵颖川夜里宁死不屈,现在看来,这家伙比他还要怕死,肯定早早就把钱交出去了,才免了一顿打,相比之下,自己虽然被打了,但却比他有骨气多了,起码自己还抗争了一下,脸上顿时有了一丝光彩。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下贱,被人家打了一顿,竟然打出优越感了! 韩琦忘道:“你被勒索了多少?” 赵颖川道:“干干净净,那混蛋一两银子都没给我留下,连我手下身上的银子都被搜得干干净净,他们都在找我要补偿呢,所以我才来跟你借钱哪!你呢?你不会也会勒索得干干净净吧?” 韩琦忘想了想,手下身上的钱好像没有被翻去,心里竟莫名又生出一丝优越感,真是贱到骨头里了。嘴上说道:“差不多!” 赵颖川这时拍了下桌子,怒道:“这个混蛋,太过分了,完全把我们当成软柿子啊!” 韩琦忘道:“那个秦渠年完全是狗仗人势,若不是楚三敢给他撑腰,他哪里敢这么放肆?” 赵颖川迟疑道:“你说楚三敢为什么给他撑腰呢?好像还叫他师父呢!这家伙给楚三敢灌了什么迷魂汤?把楚三敢迷得跟狗一样忠诚!” 韩琦忘道:“不知道!可能他们早有预谋,早就想合作起来勒索我们,只不过是合作罢了。” 赵颖川道:“那我们怎么办?” 韩琦忘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赵颖川道:“要不我们报官吧?” 韩琦忘斜眼看着他,道:“报官?你还不嫌这事丢人啊?我捂都捂不住,你还想报官?你是赵国的公子,我是韩国的公子,现在被秦国的公子勒索了,你却去报齐国的官,还想让齐国看我们笑话吗?你看秦渠年被你欺负这么多年,可曾见他去齐国报官的?就像是两个小孩打架,找自家大人告状就已经够丢脸了,你还去找别人家的大人告状?这脸我丢不起!” 赵颖川迟疑道:“那难道就这样算了?” 韩琦忘道:“当然不能算,我要弄死他!” 赵颖川怔道:“就凭我们这些手下?我告诉你,我们那些手下太靠不住了,转眼就把你给卖了,而且就算不卖,也不是楚三敢的对手,楚三敢这个畜生快破四阶了!” 韩琦忘道:“难道你整个赵国都没有超过四阶的高手?” 第20章 陵阳君 赵颖川道:“那肯定比比皆是啊!但这种事我不好意思跟我父王讲啊,讲了他也未必愿意派刺客给我,毕竟到齐国刺杀,去他国行刺,这是大忌!去找专业的刺客,我现在也没钱哪!” 韩琦忘道:“我马上写信给我舅舅,让他给我派人,我就不信,倾我韩国一国之力,还杀不了秦国一个窝囊公子!” 赵颖川想了想,点头道:“对对对,听说你舅舅现在在韩国那是如日中天哪,已经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听说还要把你从齐国要回去,重新派别的公子过来做人质?” 韩琦忘道:“没错!所以在我走之前,我一定要洗去这个污点!” 赵颖川面露喜色,道:“有后台就是好啊,一个大将军想要派一个高手过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韩琦忘点了点头。 赵颖川道:“只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生活呢?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韩琦忘没好气道:“先把身上有的珠宝首饰先当了吧,勒紧腰带先过一段时间,等杀了秦渠年,那些银票都可以再抢回来!” 赵颖川又看到了希望,脸色也活泛开来,点头道:“好!韩兄,全指望你了!” 渠年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去吃早饭了,不过没有去高档的酒楼,就是在路边的早点铺上,吃了包子豆浆。楚三敢虽然觉得师父小气了一点,自己请他吃山珍海味,轮到他请客了,就请这些便宜货,但他是有钱人,天天山珍海味,对吃的并不讲究,偶尔吃一下这种地摊货,味道倒也不错,足足吃了两笼包子。 吃完早饭,太阳也升了起来,街面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虽然渠年请客,但他身上都是银票,不好付钱,最后还是白小牙付的钱,毕竟他身上揣满了碎银子。 离开早点铺,楚三敢便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去勒索燕国和魏国的公子吗?” 渠年道:“去陵阳府!” 楚三敢吓得汗毛一竖,急道:“师父,你不会打算勒索勒上瘾了,去勒索陵阳君吧?我告诉你,那是找死,不要说陵阳府里高手如云,就是陵阳君自己就是九阶高手,他一个人就能把我们打出屎来!” 渠年道:“谁跟你说去勒索他了?我都跟你说了,我们现在要正正经经地做生意,我要盘下他的酒楼,是谈合作!” 楚三敢急道:“你拿一万两去买人家四十五万两的酒楼,你这不是去陵阳府寻开心的吗?陵阳君恼羞成怒,不得把我们打死打残?” 渠年道:“你若害怕你就不去,我跟小牙去!” 白小牙其实听了这话,也是心惊肉跳,想用一万两去买四十五两的酒楼,也觉得匪夷所思,感觉去了肯定也要被毒打一顿,但他现在已经上了渠年的贼船,下不去了,所以没有吱声。 楚三敢道:“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师父呢,就算要打,也应该打我这个徒弟,毕竟我的皮糙实一点。” 渠年道:“那就走吧!” 三人就向陵阳府走去,楚三敢和白小牙跟在渠年的身后,感觉不是去陵阳府,而是奔赴刑场,紧张得话也说不出,倒是渠年自己,仿佛就是在逛街,脸上如沐春风,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陵阳府。 陵阳府很大,高墙深院,普通人走到这里,光看一眼气派的大门,就觉自矮三分。 三人就顺着台阶走了上去,大门外站着两个门卫,一人站一边,站得笔直。 渠年就走到右边的门卫面前,抱拳道:“烦请兄弟通报一声陵阳君,就说秦国公子和楚国公子,还有中山国的公子求见!” 这三个公子在临淄也算是名人,那门卫识得,这时脸露不屑,道:“三位公子请回吧,我家大人不会见你们的!” 渠年道:“你还没通报,怎么知道他不见呢?” 那门卫道:“我家大人见的都是大人物,不会见你们这些小人物的!” 楚三敢就急了,指着他道:“你一个死小兵竟敢狗眼看人低,老子是楚国的公子,连你家齐王都见过,还不能见陵阳君了?” 渠年却没有生气,笑了一下,这时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十两银票,就递到了门卫手里,笑道:“烦请兄弟通报一声!” 那门卫瞟了一眼,见到十两两个字,就是两眼放光,这可是他两个月的薪水。这时就把银票接了过来,塞进怀里,态度顿时就变得恭谨,道:“请三位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完就跳进了大门,跑去通报了,比大人物来了跑得都快。 渠年叹道:“果然也是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界!” 楚三敢却是一脸不平,这时啐了一口,道:“没想到老子的名头在这些狗日的眼里,竟然不值十两银子!”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着急,脸面是靠自己挣出来的,不是靠别人赏的!而且自己挣出来的脸面,拿出去也光彩!” 楚三敢道:“我就怕今天我们的脸面会丢得一干二净!” 渠年笑道:“我们已经是人质了,早就没有脸面了,也没什么再好丢的了!” 楚三敢惊道:“师父,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渠年道:“算是吧!” 楚三敢咽了一口口水。 没过一会,那个收钱的门卫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带着一脸歉意,作揖道:“秦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大人不见!” 渠年道:“为何不见?” 那门卫道:“没有缘由,就是不见!” 楚三敢道:“师父,要不就算了吧,连这小兵都瞧不起我们,陵阳君不见我们也是正常的,何必去自取其辱?” 渠年没有理他,还是看着那个门卫道:“麻烦再请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想盘下望月楼!” 那门卫惊道:“你们想盘下望月楼?” 渠年点了下头,道:“没错!” 如果是别的理由,那门卫宁愿退了贿赂,也不愿再次通报的,如果这点规矩都没有,也不用在这里做事了,但要盘望月楼嘛,就可以再通报一次了,毕竟主人交待过,只要有人来谈望月楼的生意,不论身份,一律通报。这时便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渠年道:“刚刚你跑得太快了!” 那门卫道:“那好吧!我再去通报一次!”说完转身就进门了。 楚三敢摇了摇头,道:“我估计这十两银子要扔进水里!” 又过了一会,那门卫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作揖道:“我家大人请三位公子进去详谈!” 楚三敢一脸懵逼,喃喃道:“故意跟我作对的呀!” 渠年就看着那门卫道:“烦请带路!” 那门卫道:“三位公子请跟我来!” 听到这句话,白小牙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中山国的公子,心中顿时生出豪迈之感,感觉被打一顿也值了,这时就昂首挺胸地跟着渠年走进了陵阳府的大门。 那门卫领着他们穿过大殿,后面是一个人工湖,湖面虽然不大,但足有两三亩地,微风吹过,泛起阵阵涟漪。 湖边有假山,湖中有凉亭,而陵阳君此时就坐在凉亭之中,岸边有一座长桥通往凉亭。 门卫领着三人顺着长桥走到湖中的凉亭旁,行礼道:“大人,三位公子来了!” 凉亭里摆着两张长案,案桌上放着水果,而陵阳君就跪坐在右边的案桌旁。 陵阳君虽然是九阶高手,但看着一点都不老,白白净净,像是一个书生。这时抬头看了眼三位公子,笑了下,就指着对面的案桌道:“三位公子请坐!” 渠年就抱了下拳,道:“多谢陵阳君!” 三人就走到左边的案桌旁,那里已经放置了三个蒲团,三人就跪坐上去,渠年坐在中间。 陵阳君这时打量了一下渠年,笑道:“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一个跟我谈望月楼生意的人,竟然是秦国的质子,在你们进门之前,我还在想,可能是楚公子来谈这笔生意,直到现在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是秦国质子在跟我谈生意!” 渠年笑道:“出乎意料才是人之常情嘛!”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没错,出乎意料才是人之常情,天道无常,人亦如此。本来这个生意我让账房来接待一下就行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却亲自接待你们吗?” 渠年道:“不知!” 陵阳君抿了下嘴,道:“好奇!我就很好奇,你哪来这么多的钱?难道秦国又开始资助你了?” 渠年道:“我不过是秦国的一颗废子,秦国早就把我遗忘了,秦国就算资助秦国的乞丐,也不会资助我这个质子。” 陵阳君道:“就是这个道理啊,所以我觉得奇怪,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渠年道:“实不相瞒,我没有这么多钱!” 陵阳君笑道:“就算没有四十五万两,起码也有四十万两吧?如果连四十万两都没有,你肯定不敢进这个门,要不是然不是寻我开心吗?” 第21章 拿下望月楼 楚三敢吓了一跳,心道,不要说四十万两,我们连四万两都没有!只有一万两,还是刚刚勒索来的。这下玩完了,听陵阳君的口气,如果拿不出四十万两,他们今天也别想太平地离开这里了。连他自己都感觉,师父是在戏弄人家。 白小牙的后背也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渠年道:“我想换个方式拿下这块地?” 陵阳君迟疑道:“哦?你想换什么方式拿下这块地?” 渠年道:“我不买,我想租!” 陵阳君笑道:“租?不好意思,我对租不感兴趣,我喜欢一锤子买卖!” 渠年道:“陵阳君听我说完哪!不知陵阳君考虑过没有?如果房产另算的话,这块地只能卖三十万两,卖完也就没有了,但这块地如果租给我的话,我一年付你一万两租金,租九十九年,九十九年后,租的钱比卖的钱不但多了三四倍,这块地还是陵阳君的,还可以传给子孙后代,陵阳君不觉得更划算一点吗?” 陵阳君一锤子买卖做习惯了,从来没听过这个套路,一下竟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好像这样算,确实挺划算的。想了想,道:“那你只租地,不要房产吗?我把房产拉回来吗?” 渠年道:“房产另算哪。如果我租下陵阳君的地,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房产的钱我年底给你,只有四个月就过年了,也不用等太久,年底的时候,房产我给你二十万两,一分不少,少一个子,陵阳君照样可以把地收回去,我没有怨言!也就是说,到年底的时候,陵阳君这块地就已经收回来二十一万两,已经是你现在这个价格的一半,之后还可以再收九十八年的地租,最后还可以拿回这块地,怎么算陵阳君也是划算的。” 陵阳君听这么一说,四个月就可以收到二十一万两,而这房子的产权还是属于自己的,好像确实挺划算的,便道:“那你带了多少钱过来?” 渠年道:“一万两啊!还有二十万两,年底给你啊!” 陵阳君刚有了兴致的脸色一下阴冷下来,刚刚还觉得挺划算的,但听到这一万两,瞬间就有了一种被坑的感觉。 楚三敢和白小牙一看陵阳君这种脸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看来陵阳君还是生气了,这种时候,他们如果自觉的话,就应该把屁股主动撅起来让人家踹了。 楚三敢就碰了碰渠年的衣袖,小声道:“师父,我们走吧!” 渠年瞪了他一眼。 楚三敢原以为现在轮到陵阳君表演了,肯定要暴跳如雷,结果陵阳君的脸色只是阴暗了一阵,随即又阴云散去,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一笑,道:“秦公子,不知为何,如果你带了二十万两银子过来,我一定会很生气,但现在听到你只带了一万两,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一万两就想买我的望月楼,你胆子不小啊?” 渠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我之所以不怕,并不是命贱,而是诚心实意来谈合作的。这一万两对陵阳君来说,可能无足轻重,但陵阳君应该明白,这一万两对我们来说,却是我们的全部家当,这些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所以我不可能拿我的全部家当来开玩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踏进这个门! 而且陵阳君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么一大块地,虽然能吃下去的人有很多,但只适合开酒楼和客栈,别的生意不需要这么大的店面,但陵阳君之前已经开过,开倒闭了,所以没人敢再接下这块烫手山芋,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望月楼不降价,再过三五十年,说不定还是卖不出去的。 与其这样,不如交给我来试一下,只要四个月就能见分晓,说难听一点,就算四个月后,我开倒闭了,但我起码要花十几万两去装修它,这样陵阳君不但可以得到一万两的租金,还可以得到一座新修缮的房屋,到时你焕然一新,卖起来更好卖。所以不管怎么算,陵阳君都是划算的!” 这些话一下就说进了陵阳君的心坎里,确实,这座酒楼现在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烫手山芋,都挂牌两年了,期间还主动降了一次价,还是无人问津,让他感觉有点丢脸,好像全世界都没人买他陵阳君的面子。而且他觉得奇怪的是,渠年说的话,确实怎么算都好像自己划算,但一想到一万两,总觉得是个坑,可坑在哪里,他自己也找不到。这时喃喃说了一句:“四个月??” 渠年道:“没错!就是四个月,弹指而过,陵阳君不妨拭目以待,看我四个月是怎么把你这家店盘活的。”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四个月倒是不长!”顿了下,又道:“你想做什么生意?” 渠年道:“这是商业机密,恕难奉告!” 陵阳君笑了下,道:“但你身上只有一万两,你又到哪里去找十几万两银子来修缮酒楼呢?” 渠年道:“不管陵阳君相不相信,对我来说,小菜小碟,只是不便透露!” 陵阳君敛起笑容,又把渠年打量了一番,许久才道:“你跟传闻中不一样!” 渠年笑道:“传闻向来不可靠!” 陵阳君道:“这些年你在韬光养晦?” 渠年道:“韬光养晦不敢当?只是想以卑微的视角来看待这傲慢的世界!” 陵阳君这时猛拍了下桌案,大声道:“好!我租给你!我并不是在乎你这一万两银子,我就是想看看你怎样在四个月的时间里把我的酒楼盘活,我很好奇!” 渠年道:“我知道,还请陵阳君拭目以待!” 陵阳君这时冲着亭外大叫一声:“传莫管家,带上纸墨大印!” 没过一会,莫管家大概属鸟的,从天而降,落在了凉亭外,看着已经很老了,头发胡子全白了,佝偻着腰,手里拿着纸墨,站在亭外说道:“不知少爷传我何事?” 陵阳君道:“帮我拟一份租赁契约,把望月楼租给秦国公子,租金一年一万两,期限九十九年,租金每年都交,一年不交,地产收回。还有上面的房产,卖给他二十万两,年底交钱,如果到时没钱,地产房产一齐收回!” 莫管家也是聪明人,虽然陵阳君说得意气风发,好像一下赚了不少钱,但细想一下,不就是一万两就卖掉望月楼九十九年的使用权吗?不免感到惊讶,忍不住看了下秦国公子,但他也懂得分寸,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进来把纸墨在渠年面前的案桌上铺开,开始书写租赁契约。 渠年这时又道:“陵阳君,因为我是租地,所以没有资格要地契,但麻烦再写一份房产使用证书给我,使用这块地九十九年的证明。” 陵阳君怔道:“你只交了一年的房租,却想要九十九年的使用证明?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渠年道:“这只是给外人看的,陵阳君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在临淄城做生意,很难让人信任,如果没有这个证明,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拿下了望月楼,也不可能有商户愿意跟我合作,这个证明就是让彼此安心罢了,而且另外这份合同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租金我每年都交,要交九十九年,一年不交,你就可以收回地产,所以使用九十九年也不矛盾。陵阳君放心,我只是秦国的质子,你是齐国的陵阳君,我绝不敢在合约上做手脚,要不然那是死路一条,我只不过是要个做生意的通行证罢了。” 陵阳君想了想,点头道:“好,我可以给你这份证明。但出去以后不要跟别人说你一万两就拿下了望月楼,我现在想想,觉得挺丢脸的。” 这正合渠年的意,当即说道:“陵阳君放心,我跟外人只会说是全款拿下九十九年的使用权,私下里我们以白纸黑字说话!” 陵阳君点了点头。 一会功夫,租赁合同和房产使用证书就拟好了,各两份,渠年就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莫管家则在上面全部盖上了陵阳府的大印,然后渠年拿了两张合约,从怀里掏出早已数好的一万两银票,递给了莫管家。 莫管家拿着一万两银票,数都没数,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陵阳君,陵阳君点了点头。 既然生意已经谈好了,渠年跟他们也不熟,所以也没有多聊,就告辞了。 望着三人上了岸,莫管家就抖了下手里的一万银银票,道:“少爷,就一万两啊,你真的就把这望月楼租给那个秦国质子了?我怎么感觉你上当了呢?” 陵阳君道:“这天下还没有出现能让我上当的人!反正只有四个月,就让他折腾吧,我倒想看看他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 莫管家道:“他这是借鸡下蛋啊!” 陵阳君道:“我倒期望他能下出蛋来!” 莫管家道:“就怕他不老实,在欺诈少爷!” 第22章 主薄之子 陵阳君笑了下,道:“怎么欺诈?地在那里,房子也在那里,他还能连夜搬走不成?这是我齐国的地盘,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莫管家点了点头,道:“这个秦国公子不简单哪!”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没错,不管他成与不成,不可否认,他是个人才,有魄力,很果敢,光这份胆识,就不是朔华大街上其他那些质子所能相比的,就连平时那个有着朔华小魔王之称的楚三敢,今天都是畏手畏脚的,而且我听到那个小魔王好像叫那个秦国公子师父,让我好生奇怪,秦国不愧是虎狼之国。也不知那个秦国公子是什么修为?” 莫管家道:“听说他是一个废材,连半阶都不能突破,但我刚才看了一眼,感觉他资质不错,不像传闻中那么废!” 陵阳君道:“他说得没错,传闻不可信!这家伙不简单,可能藏得有点深,倒让我有些兴趣了,派人盯着他,我倒想看看他的水有多深,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莫管家点了下头。 出了陵阳府,楚三敢才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下了台阶,就忍不住说道:“师父,你真是太牛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你一万两真的把望月楼给买下来了,你不知道,我都准备把屁股撅起来让人家踹了,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师父,你的胆子比我大!” 渠年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没想到你也会害怕啊?”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是在朔华大街上天不怕地不怕,这个陵阳君可是九阶高手,我既不傻又不贱,谁不怕被打啊?不过师父,话说回来,我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听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那口才,绝了,你说我们做街坊邻居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的口才这么好呢?” 渠年道:“你没发现的事情多着呢!” 楚三敢道:“那是!师父,我现在发现,我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不但要跟你学仙术,还要跟你学着坑蒙拐骗之道,我发现,这比打人有意思多了,太有成就感了。” 渠年道:“那你就好好学吧!” 楚三敢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渠年道:“再去骗下一家!” 楚三敢惊道:“还要去骗啊?还要去骗谁啊?已经骗了一座酒楼了,你还不满足啊?” 渠年道:“一座酒楼有什么用?总要启动资金啊!” 楚三敢道:“那你准备去骗谁啊?” 渠年道:“千国商会!” 楚三敢又吓了一跳,急道:“师父啊,你能不能拣两个软柿子骗啊,就像韩琦忘和赵颖川那种,那种没有后顾之忧,我全力配合你,但千国商会虽然是做生意的,听说里面也是高手如云啊,实力不比陵阳君差啊,要不然也保不住那么大的产业啊,何况人家昨天还送白鸡丸给你,你今天就去骗人家,有点不合适吧?而且这个蝉夕精着呢,要不然一个女人能创下这么大的产业?不容易上当的。” 渠年道:“那就不骗,去谈合作!” 楚三楚撇了下嘴,道:“我感觉你谈的合作肯定还是以骗为主!” 渠年便道:“那你就不去,我一个人去!” 楚三敢急道:“我去,我肯定是要去的,咱们师徒不分彼此,就算是骗,我也要学点经验哪,今天我是大开眼界了!” 陵阳府处于城中偏东的位置,所以离葬水集不远,没过一会,就到了千国商会的大门口。 远远见到千国商会的大门外站着十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衣着鲜丽的青年,正跟门卫在说些什么,脸有焦急之态,渠年走近了,就好像听到一句话:“为什么我每次来,大掌柜都不在?” 看到渠年领着一拨人走了过来,连忙住了口。 渠年毕竟也是临淄城的老油条了,虽然他跟临淄的官宦子弟并不熟悉,但也认识不少,这个青年是钦天监主薄之子范叶落。在这与天争道的世界,钦天监就变得尤其重要,平时的职责就是给王室观察天象,推算占卜,降魔除妖,制定历法,很受王室器重,对王室来说,重要性远在六部之上。 渠年跟范叶落并不熟悉,而且齐国这些官宦子弟平时也瞧不起各国的质子,所以并无交集,所以渠年也没有跟范叶落打招呼。走到大门口,朝着两个门卫抱了下拳,道:“烦请通报一声大掌柜,秦渠年求见!” 两个门卫的脸色就露出为难之色。 边上的范叶落一脸不屑,嗤之以鼻,道:“哟,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秦国质子吗?什么时候长脸了?这里是你来的地方?来之前没照镜子吗?连我都见不到大掌柜,你也配?” 渠年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三敢就跳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主薄之子,是不是私生的还有待商榷,就你这身份也配见大掌柜?老子们都是大国公子,来到这里也不过虎落平阳,但依旧是虎,你蹦得再欢,也就是那啥?” 范叶落咬牙道:“这里是齐国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来的质子放肆!” 楚三敢虽然憨,但其实最会审时度势,也最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刚刚在陵阳君府,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但面对这种纨绔子弟,他的气势就上来了,依旧指着范叶落道:“不要动不动就把齐国搬出来,你代表不了齐国,但老子能代表楚国,别左一口质子右一口质子,你齐国也有质子在我楚国,你得瑟啥呀!要不是这是齐国,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范叶落笑了下道:“你很能耐,你尽管动手呀,你有胆子吗?” 楚三敢怔道:“你在要求我打你吗?” 范叶落冷笑一声,道:“对呀,有种你打我呀!” 楚三敢二话没说,抬起一脚就踹了下去,范叶落虽然也是修士,但不过是一阶修为,而楚三敢是三阶,他哪里挡得住?还没来得及避闪,一脚正中胸口,范叶落就倒飞了出去,后面的那些手下伸手接住了他,才让他不至于摔得狼狈,不过一口鲜血还是喷了出来,若不是他是修士,估计这一脚也就踹死了。 范叶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衣袖抹了下嘴角的血迹,指着他怒道:“你竟敢打我?” 楚三敢摊开双手,道:“大家都听到了,是你自己要求我打你的,我楚国的风气你不知道吗?向来是有求必应!” 因为这里是葬水集,人来人往,发生这么大的事,吃瓜群众如约而至。吃瓜群众是这个世上最神秘的组织,平时隐于繁华之地,不露一点遗迹,可一旦组织需要,不论何时何地,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而且非常团结,根本不需要商量,争先恐后,只为一个共同而伟大的目标——吃瓜。 范叶落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当然挂不住,转头怒道:“令木,给我弄死他!”忽然想起对方是楚国的公子,弄死了事情就闹大了,又补了一句:“弄残就行!” 令木手里拿着剑,就站了出来,身着一袭白衣,与其他穿着青衣的手下相比,如同鹤立鸡群。 令木不爱说话,脸色冷峻,这时就拔剑就指着楚三敢,道:“拔剑吧!” 楚三敢道:“你什么修为?” 令木道:“三阶上!” 楚三敢道:“巧了,我也是三阶上,刚好拿你练练剑,看看我练得九阴真经有没有效果?” 渠年吓了一跳,心道你用九阴真经不是找死吗?急忙道:“三敢,九阴真经你还练得不熟悉,还是用你熟悉的法诀吧!” 楚三敢道:“没事的,师父,我心里有数!”说时就把剑拔了出来,向令木招了下手,道:“放马吧!” 令木人狠话不多,见他拔剑,就挺剑刺了过来,表面上看着平淡无奇,直刺他的胸口,其实暗藏后手,一式三变。 楚三敢在心里默念了一下九阴真经,根据真经指引,真气就从丹田之中汹涌而出,气贯右手,剑花一抖,挺剑迎了上去。 两剑交接,还没听响,令木剑势一变,把剑压了下来,身形同时一闪,剑就刺向了楚三敢的小腹,剑很快,在渠年这种菜鸟的眼中,如同电光一般,不由心下一紧,好快的剑! 结果他的剑快,楚三敢的剑更快,身体根本没有避闪,手腕一转,他的剑已经搭在了令木的剑上,借力打力,轻轻一挑,就把他的剑给挑了开去。 令木一式三变,按照他原来的设想,这一剑如果不能得手,下一剑就应该顺势而上,直取对方的咽喉。 结果第三剑还没来得及提上去,楚三敢已经占得先机,身形一变,以攻为守,剑锋就刺向了他的胸口。 令木脸色一变,想收剑回防,却已经来不及了,楚三敢的剑锋已经触及他的肌肤。 令木心下一沉,这下必死无疑。 第23章 又骗了一家 楚三敢如果趁挺进,令木确实必死无疑,但他虽然喜欢欺负人,倒也不嗜杀,这时剑锋就横向挑了出去,划破了他胸前的衣服和皮肤,却没有伤及腑内。 令木急退两步,低头看了下胸前,衣服虽然已经被鲜血当红,但他知道,这只是皮外伤,便抱拳看着楚三敢,道:“多谢手下留情!” 楚三敢却没有理他,而是一脸欣喜,看着渠年,道:“师父,这九阴真经真的非同小可,以前我出剑从没有这样的气势,更从没有过同等修为下两招制敌,太牛了,才练一晚上就有如此效果,长此以往,那我就是同等修为之下无敌手啊……当然,除了师父之外!” 渠年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自己心里都有些迷糊,这明明是九阴假经啊,怎么会有如此效果呢?难道楚三敢炼了九阴假经以后,已经走火入魔了?入魔以后威力大增?就像是牛疯了以后,横冲直撞,无人能挡?便小声道:“你脑袋迷糊吗?” 楚三敢怔道:“不迷糊啊,神清气爽!” 渠年还是不放心,小声道:“头脑犯迷糊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楚三敢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说道:“好的,多谢师父关心!” 渠年心道,我关心你个鬼,我是留个心眼,准备跑路。 范叶落见令木在楚三敢的手下没过三招,而且令木输了以后,还要感谢对方不杀之恩,而对方却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还在谈笑自若,脸上仿佛又被扇了一耳光,这时气急败坏,朝着十几个手下挥了下手,道:“给我一起上,弄死他!” 十几个手下虽然心下忌惮,但也没有办法,这时均拔剑出鞘。 楚三敢的手下见此情形,也刷刷把剑拔了出来。 楚三敢却竖了下手,手下们又把剑插了回去,楚三敢就拿剑指着对方,冷笑一声,道:“你确定你们要上来送死,我告诉你,这次我的剑再出锋芒,你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范叶落的十几个手下脚步动了动,互相看了看,却没有冲上来。 范叶落却不在乎这些手下的命,如果楚三敢真的杀了他们这些手下,他倒不介意把事情闹大,这时又大喝一声:“给我上!” 那些手下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就准备往上冲。 却在这时,院门内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声音如同珠落玉盘,格外清脆。 众人转头一看,却见到大掌柜蝉夕和她的丫环玉夙已经站在了院门口。 吃瓜群众等了半天,终于吃到了瓜里最甜的部分,不由发出一阵惊叹: “看到没,看到没,这个女人就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有着七国第一美人之称的蝉夕姑娘!” “果然名不虚传,如同仙子下凡哪!” “实不相瞒,我在这千国商会附近转了好多天了,就是为了看蝉夕姑娘,今天运气不错啊,这样的女人不要说得到,就是看上一眼,也是足慰平生哪!” “就是啊,从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人,感觉她已经不食人间烟火,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啊!” “值了值了,这趟临淄之行真的是收获满满啊!” 渠年看了眼蝉夕,这时转头对楚三敢道:“把剑收起来!”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把屠夫剑插入剑鞘。 蝉夕看在眼里,心里又觉得疑惑,这个楚三敢怎么变得这么听话? 范叶落看到蝉夕,顿时两眼放光,至于身上的疼痛,心中的仇恨,顿时忘得干干净净,这时上前一步,一脸春光,抱拳道:“钦天监范叶落见过大掌柜,不知大掌柜还记得在下否?” 蝉夕一脸平静,淡淡道:“不记得!” 范叶落脸上一阵尴尬,笑了笑,道:“不记得不要紧,以后我会经常来拜访大掌柜,来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蝉夕道:“不必,范公子请回吧!不要在我家门口打架,要不然范公子担不起!”说完转身就向院内走去。 楚三敢忍不住叫道:“大掌柜,那我们呢?” 蝉夕头也没回,淡淡道:“三国公子请进!” 楚三敢一脸得意,用眼神鄙视了下范叶落,道:“看到没有,别把自己当回事,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范叶落受此羞辱,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也明白,他确实只是一个主薄之子,没有胆量杀进千国商会,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待渠年三人走进院门,他才喃喃说了一句:“走着瞧!” 蝉夕和玉夙走得极慢,所以渠年三人一会就跟了上来。 玉夙转头看着三人,笑道:“不知三位公子怎么会跟范叶落发生冲突呢?” 渠年道:“一点小事,我徒弟手痒罢了!” 楚三敢道:“没错,我确实是手痒!” 玉夙笑道:“不会是为了争风吃醋吧?” 渠年怔道:“争风吃醋?争谁的风?吃谁的醋?” 蝉夕转头瞪了一眼玉夙,道:“不得胡言!” 玉夙低头应了一声。 几人进了大殿,分主宾坐下,玉夙着人看了茶水。 蝉夕知道渠年现在是这三个人的头,便直接看着渠年道:“不知秦公子造访所为何事啊?” 渠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大掌柜谈笔生意!” 蝉夕怔道:“借钱吗?” 渠年笑道:“难道我在大掌柜的眼里就是这般没有出息?” 蝉夕笑道:“恕我失言!不知秦公子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渠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如果我把望月楼抵押给你,能抵押多少钱?” 蝉夕怔道:“望月楼?哪个望月楼?” 渠年道:“这临淄城难道还有第二个望月楼吗?就是恩德大街的望月楼。” 蝉夕迟疑道:“那不是陵阳君的产业吗?” 渠年点头道:“没错,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蝉夕面无表情,淡淡道:“没想到秦公子是特地来寻我开心的?” 渠年冷冷道:“难道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楚三敢忙道:“大掌柜,这是真的,我们刚买下来,刚从陵阳府过来,你不相信我师父的人品,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 蝉夕就有些迟疑不定,道:“有地契吗?” 渠年道:“地契没有,但有证明!”说时就把那那使用证明从手心煞了出来,递向蝉夕。 玉夙就走了过来,接过证明,递给了蝉夕。 蝉夕就将那张纸展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道:“租的?九十九年?” 渠年道:“没错,就是租的,毕竟我是秦国的质子,在临淄肯定待不了九十九年,甚至不一定能活到九十九年,租比买便宜五万两,所以我觉得租比买划算!” 蝉夕怔道:“那也要四十万两,秦公子把租金全部付清了吗?” 渠年道:“如果我没有付清,你认为陵阳君会开这张证明吗?这是齐国的陵阳君,不是我秦国的陵阳君!” 蝉夕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渠年没有付清租金,陵阳君也不傻,而且据她所知,陵阳君也是看不起这些质子的,平时并无往来,不可能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而且这白纸黑字的,如果作伪证,损失的也是陵阳君。陵阳君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也曾想到这份合同是渠年单方面伪造的,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毕竟合同上加盖的是陵阳府的大印,这里又是齐国的地盘,除非是渠年疯了,要不然绝不敢有这样的胆子。 她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合同叫阴阳合同,一份对外,一份对内,以前渠年经常干这种事情,但蝉夕却是闻所未闻,所以根本想不到。 蝉夕惊道:“你哪来这么多钱?秦国开始资助你了?” 渠年道:“这不是大掌柜操心的事,我们只谈合作,如果大掌柜愿意合作,我们就合作,如果大掌柜不愿意,我再到别人家问问!” 蝉夕道:“你既然有钱,又何必再抵押望月楼?” 渠年道:“实不相瞒,这酒楼太贵了,耗费了我全部积蓄,我现在虽然把酒楼盘下来了,但我还要修缮酒楼,招兵买马,这些都需要钱,要不然我也不会抵押!” 蝉夕想了想,道:“你想抵押多少钱?” 渠年就竖起两根手指,道:“对半,抵押二十万两,不贵吧?一年内给你还清,利率给你五万两,还算公道吧?” 蝉夕道:“公道!” 渠年道:“那大掌柜愿意合作吗?” 蝉夕便把手里的那张证明扔给了渠年,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却是稳稳当当地飘到了渠年的面前。 渠年接过证明,怔道:“怎么?大掌柜不愿意合作吗?” 蝉夕这时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又扔了过来。 渠年接住,展开一看,是一万两的银票,便脸露疑惑,道:“大掌柜什么意思?” 蝉夕道:“既然是修缮酒楼,这一万两足够秦公子先用上两三天,如果三天后,陵阳府并没有阻止,我们再签抵押合同!” 渠年笑道:“看来大掌柜还是不相信我?” 蝉夕道:“我是生意人,向来谨慎!” 渠年点头道:“我能理解,这样也好,既然是合作嘛,那肯定要彼此安心,那这一万两银票我写张收条给大掌柜!” 蝉夕道:“不必!秦国公子的脸面也最少值一万两!” 白小牙心道,同样是秦国公子,两天前他的脸面连一两银子都不值! 第24章 秦国使团 渠年便道:“多谢大掌柜相信!”说时就站了起来,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下午我就会开始修缮酒楼,还请大掌柜拭目以待!” 蝉夕道:“秦公子慢走,不送!” 渠年又行了礼,就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走了。 待他们出门,玉夙就凑了上来,小声道:“小姐,这家伙哪来这么多的钱?以前可是一直穷困潦倒的,几天前我还听说他因为偷人家的鸡被人家打了一顿!” 蝉夕想了想,道:“可能是秦国发现他的天赋,开始培养他了!” 玉夙道:“但我们没有收到这样的情报啊?” 蝉夕道:“宫墙之内的事情,打听不到也是正常的!” 玉夙道:“但就算是秦国开始重视他,那也只会想方设法把他接回秦国,或者秘密培养他,怎么会让他这么张扬呢?不怕引起齐国的注视吗?如果他太过优秀,到时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蝉夕道:“我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反正这个秦国公子处处透着不对劲,此人绝非凡物,派人留意他。” 玉夙点了下头,道:“好!” 虽然离开千国商会的大门,但这里是葬水集,楚三敢知道千国商会耳目众多,也不敢胡言乱语,一路憋着,直到离开葬水集,楚三敢终于还是憋不住了,贴近渠年小声笑道:“师父,我们回本啦!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就这么大出息,回本就知足了?” 楚三敢道:“总比亏本好啊!师父啊,我现在才想明白,如果过两天千国商会真给你抵押二十万两银子,也就是说,你只花了一万两,啥事都没干,就已经赚了一座酒楼再加二十万两白花银了?” 渠年道:“什么叫啥事都没干?我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来回奔波,你没看到吗?” 楚三敢点头笑道:“对对对,这种骗人的事情也不好干哪!现在想想,什么齐国第一智囊,什么千国商会大掌柜,都是浪得虚名,在师父面前,都蠢得跟猪一样,这么容易被骗,跟骗三岁小孩一样。” 边上的白小牙心道,你是被骗得最惨的一个,练着九阴假经,随时都可能疯掉,还好意思说别人蠢? 一会功夫,就走到了望月楼,渠年站在门前,仰望招牌,喃喃道:“终于是我的了!” 楚三敢道:“是啊,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哪!师父昨天说要买望月楼,我一直认为你是在开玩笑,而且是天大的玩笑,没想到才过了一天,真把这么大的产业买下来,师父,我现在对你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啊!” 渠年点了点头,道:“我又找到了做老板的感觉,爽!”顿了下,又道:“把门打开!” 楚三敢二话没说,就抽出屠夫剑,一剑挥出,门上的链锁就被斩断。 渠年上前取下门口那块写着出售信息的木板,扔在了地上,然后就走了进去。 这座酒楼真的很大,光大堂里就放了几十张饭桌,此时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渠年领众人进去逛了一圈,心里有个数,就出来了,又在外面看了一番。望月楼建在四叉路口的东南角,由于占地不少,所以两面临街,而大门则面朝西北。 渠年这时就看着楚三敢道:“你手下有没有得力的人才,就是精通账务这一方面的?” 楚三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老王啊!平时我府里的买办账务都是他在管,挺能干的,昨天你的婚房也是他布置的!” 渠年道:“哪个是老王?” 老王就走了出来,看着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相比其他人,确实好像斯文不少,像是读过不少书。这时抱拳道:“属下王析德见过秦公子!” 渠年道:“愿意在我手下做事吗?” 王析德也不傻,急忙说道:“秦公子这话说的,您是我们公子的师父,我们也就是你的手下啊!为公子办事,天经地义!”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师父,别客气,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渠年点了点头,便道:“那好,老王,你现在就去找一批木匠过来,多找一点,不要心疼钱,把临街这两排房子全部开出门来,一间一间隔开,我刚刚刚算了一下,可以隔出二十间店铺,多长时间能隔出来!” 王析德转头看了看,皱眉想了想,道:“要打通楼上吗?” 渠年道:“不打通,楼上我有用,就楼下一层,也不用隔得太好!” 王析德稍一沉吟,道:“如果钱到位的话,我多找一点木匠,买现成的门,现成的木板,连夜赶的话,再粗糙一点,最多明天上午就完成了!” 渠年道:“粗糙不要紧,反正是租给别人的,让他们以后自己装修吧!顺便再挂一块木牌在门上,就说这二十间门面全部对外出租,先到先得!” 王析德怔道:“租金多少?” 渠年想了想,道:“这里是临淄最繁华的地段,一间一年怎么也要两千两吧?” 楚三敢惊道:“两千两?” 渠年道:“贵吗?” 楚三敢想了想,道:“这么好的地段,两千两倒也不是太贵,这条街的商铺,最低也要一千两一间,只是我算了算,如果这二十间商铺都租出去的话,一间两千两,二十间一年不得收四万两的房租?但我们只给陵阳君一万两,那我们房租一年不就得赚三万两?” 渠年道:“有问题吗?我买这个就是为了赚钱的,难道是为了亏本?” 楚三敢道:“只是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渠年道:“赚钱本来就很容易啊,你以为呢?” 楚三敢道:“你说这么简单的方法,以前陵阳君怎么就没想到呢?” 渠年道:“陵阳君不是做生意的料,把面子看得极重,放不下身份,就像一个屠夫,宰了一头牛,就想把牛肉卖给一个人,那样确实轻松,但再便宜也没人吃得下啊!但如果把牛肉分割成一块一块,卖给无数人,贵一点也好卖啊!你没听他说,他不喜欢做包租公吗?他不喜欢,我喜欢,我就喜欢收租的感觉!”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师父说得极是啊!” 渠年就把一万两的银票拿了出来,递给王析德,道:“老王,你现在就去忙吧,这一万两的银子你不要一起取出来,也没办法拿,你到钱庄分割开来,一千两一千两地取!然后这么多人你都带走,该买什么买什么,由你安排!” 王析德接过银票,点了下头,道:“公子放心,交给我了,我一定办得妥当!”说完就招了下手,把楚三敢的十几个手下都带走了。 楚三敢道:“师父,这些都是楚国的人,你跟他们又不熟,一万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飞来横财啊,你不怕他们跑了?” 渠年笑了下,道:“我不是相信他们,我是相信你!” 楚三敢道:“我又没看着他们,万一他们见财起义跑了呢?” 渠年道:“他们既然是楚国派来保护你的,肯定都是通过严格审查的,他们的家眷都在楚国,敢跑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楚三敢就竖起拇指道:“师父,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事都想得滴水不漏啊!” 渠年道:“如果不够聪明,又怎么做你的师父呢?”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师父说得极是,如果是愚蠢的人做我的师父,我还不服呢,我肯定想方设法弄死他!” 渠年:“……” 正说着,街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吆喝声,渠年转头一看,就见一队士兵手拿长矛,正在驱赶群众,人群就像潮水一样往两侧散开。 士兵的后面跟着一队马队,马蹄声锵铿作响。 最前面的两匹马上的人都穿着官服,一个是秦国官服,一个是齐国官服。身着秦国官服的人手持节杖,身形消瘦,虽然算不上气宇轩昂,但也是昂首挺胸,颇有几分气势。看后面秦国的王旗招展,看来是秦国的使团。 白小牙就碰了碰渠年的胳膊,道:“是你们秦国的使团!” 渠年冷笑一声,道:“跟我何干?” 白小牙指着马上的那个使臣道:“马上那个使臣好像还是上次来的那个使臣,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抱着人家的马腿哭着跟人家要钱吗?” 渠年没好气道:“能别提这种伤心往事吗?” 白小牙笑道:“确实挺伤心的,还没要到!那家伙一文钱都没给你,还让你保持秦国公子的形象!” 楚三敢耳目灵敏,这时把头凑了过来,小声道:“那次我也看到了,现在想想,那时的师父跟现在的师父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渠年想到前年也在这条大街上,他抱着马腿痛哭流涕的场面,当时就是为了想博得使臣的同情,赏一点香火钱,虽然泪水是用辣椒水辣出来的,但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老脸挂不住,瞪了他一眼,道:“谁要再提这件事,我弄死他!”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既然师父不让提,我马上就忘记!不过师父,话说回来,你们秦国的人也太没有人情味了,怎么说你也是一国公子,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第25章 公子殿下 渠年冷笑一声,道:“秦国是虎狼之国,你以为是叫着玩的?身性如虎,心性如狼!” 楚三敢道:“俗称狼心狗肺?” 渠年道:“差不多吧!” 说话之时,马队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因为渠年站在望月楼的门前,而望月楼又倒闭已久,所以门口没几个闲人,马上的秦国使臣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他。 渠年因为一直看着他,脸上并没有表情。 那名使臣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毕竟两年前渠年抱着他的马腿痛哭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虽然现在的渠年穿着比两年前体面多了,人模人样,仿佛换了一个人,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原以为渠年站在这里,又是在等他,准备抱着他的马腿再哭诉一番,结果略一犹豫,渠年就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使臣就勒住了马,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整理了下衣襟,走到渠年的面前,手持节杖,躬身行礼,道:“臣贺敏见过公子殿下!恕臣持大秦节杖,不能行跪拜之礼,请公子见谅!” 这次秦国使团来了不少人,足有上百人,浩浩荡荡。后面的人见正使下马行礼,均是一惊,纷纷从马上跳了下来,齐声行礼道:“见过公子殿下!” 不但围观群众一阵意外,就连渠年自己也是措手不及,毕竟两年前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这些秦国的使臣根本就瞧不起他,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看他也如同看普通群众,真没想到今天会变得这么客气。 渠年连忙扶起贺敏,道:“贺大人客气了!大家都免礼吧!” 众人齐声道:“多谢公子!” 贺敏站直了身子,道:“这不是臣客气,这是臣的本分!这些年公子受苦了!” 渠年道:“我还好啊,不受苦!”就没好说,我马上就要发财了。 贺敏道:“公子缺钱吗?”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秦国让你给我送钱的吗?” 贺敏道:“那倒不是!是臣自己见公子这些年为大秦默默付出,却过得穷困潦倒,食不裹腹,所以心下不忍,愿意给公子提供一些方便!” 他原以为说出这句话,按照渠年抱马腿的尿性,肯定兴奋得手舞足蹈,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渠年脸上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波动,淡淡说道:“既然是贺大人自己的意思,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谢谢大人的好意,心领了!贺大人应该很忙,不用管我,你们去忙吧,就当没见过我!” 贺敏怔道:“难道公子不想回秦国?” 渠年惊道:“你们来是接我回秦国的?” 楚三敢一下就慌了,急道:“秦国有什么好的?师父,你不能回去啊,留在这里多自在?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贺敏却道:“我不是来接公子回国的,我就是自己问问公子的意思,如果公子有这个意思,我回去以后也好跟我王禀报!” 渠年挥了下手,道:“不用禀报了,我不想回去,这里挺好的!”就没好说,老子刚盘下来的酒楼,难道就这样扔了不成? 楚三敢长吁一口气,道:“就是嘛,师父肯定是舍不得我的!”这时就看着贺敏,脸上就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赶快走吧,我师父不想回秦国!” 贺敏也是认得楚三敢的,知道他是楚国的公子,只是没想到楚国的公子竟然叫秦国的公子为师父,也不怕丢了楚国的脸面?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没想到渠年竟然不想回秦国,想他前两年抱着他的马腿哭诉时,一部分是为了要钱,还有一部分就是乞求他回国跟秦王禀报,把他接回秦国。没想到才过去两年,这个渠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心变了,气质也变了。 这时就行礼道:“臣告退!” 渠年却道:“你们这次来齐国干嘛的?” 贺敏刚准备转身上马,听了这话,又恭恭敬敬地转过身,回道:“此乃绝密,恕臣不能奉告!” 渠年就伸长脖子,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是不是要打仗了?如果是的话,你就告诉我,我提前跑路,如果不是,那就无所谓了,我也不想知道!” 贺敏也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回道:“公子放心,打仗是不可能的!就算打仗,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先把公子接出齐国,绝不会把公子置于绝境之中。” 渠年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去吧!” 贺敏应了一声,转身就上马了。 秦国使团就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等马队远去,白小牙才道:“不对啊,渠年,难道你发财的消息已经传到秦国了?秦国使臣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客气呢?怎么就忽然想起你这个公子的身份呢?”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发的这点财对秦国来说,又算得什么?再说了,我还没发财呢,现在身上还背一身的债呢?” 白小牙道:“那他们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客气?还是上次的那个使臣啊!” 渠年想了想,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小牙道:“不管怎么说,刚刚这个贺敏问你想不想回秦国,你应该答应他的,齐国对我们来说,过得再好,也如同无根的浮萍,甚至朝不保夕,你不用顾念我们的感情,你一个人出去,总比我们两个人都折在这里好!”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想回秦国,并不是舍不得你,如果我离开,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把你带出去的。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事情绝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白小牙怔道:“你是说有阴谋?” 渠年道:“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不正常!我想不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冒险!” 楚三敢这时道:“就是,师父,我也感觉有阴谋,估计秦国的人没安好心,你千万不能走,走了肯定没有好结果!”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怕我走了,没人教你九阴真经第二重了吧?” 楚三敢被看破了心思,嘿嘿一笑,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还是关心师父的安危!” 渠年叹道:“走吧,不想这些了,现在我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先去吃饭,吃完饭我还要设计我的店铺。” 王析德的办事能力果然不错,等渠年吃完饭回来,已经叫了几十个木匠,正站在望月楼的院子里勘测分工,而王析德还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去饭店吃,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块馍馍在啃,边吃边跟那些木工说着话。 渠年就过去跟那些木工交待一番,把他的想法说了一下,然后就回朔华大街了。他赚钱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修炼,修炼为主,赚钱为辅,所以不能本末倒置,现在他还没有破阶,虽然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急得不行,就像是风流倜傥的青年却娶不到老婆,没人能明白他心里的苦。 渠年的院子里有三间房,有两间平时都是闲置不用的,许久无人踏足,为了静心,特地跟白小牙又打扫一间出来,在地上铺了一床破旧的棉被,然后就把白小牙赶了出去,自己坐在棉被上,也不再讲究,吞下一颗白鸡丸,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的,有的人觉得它慢如蜗牛,有的人却觉得它快若流星,对于进入修炼状态的修行者来说,那是一种忘我的境界,时间自然过得很快。 天转眼就黑了。 陵阳府。 陵阳君刚吃过晚饭,正坐在书房里下棋,一个人,也是津津有味,正下到自己准备灭了自己的关键时刻,响起一阵敲门声,同时传来了莫管家的声音。 陵阳君仍旧盯着棋盘,嘴里说道:“进来!” 莫管家推门而入。 陵阳君这时才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望着莫管家道:“什么事啊?” 莫管家走到案前,行了礼,便道:“少爷,望月楼已经开始修缮了。” 陵阳君怔道:“这么快?看来这个秦国质子还挺心急的嘛!” 莫管家道:“确实挺心急的。不过他不是修缮酒楼,而是把下面临街的一排房间全部开了门,隔成一间一间的商铺,然后对外出租,出租的告示已经贴出来了!” 陵阳君本来手里还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这时就扔进了棋罐里,笑了下,道:“对外出租?能隔多少间?” 莫管家道:“我让人粗略地算了一下,应该在二十间上下!” 陵阳君道:“多少钱一间?” 莫管家道:“告示上说是两千两银子一年一间。” 陵阳君怔道:“两千两一年?能租得出去?” 莫管家道:“应该能租得出去,下午告示刚贴出来,就有许多有意向的人进去询问了,但那个秦国质子不在,里面的负责人让他们明天再过来!” 陵阳君就站了起来,双手负后,就从案桌后面走出来,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许多才道:“也就是说,如果他真能租得出去,光这个房租他一年就能收四万两,然后给我一年一万两?” 第26章 和亲 莫管家点头道:“是的!而且他目前出租的店铺只占整座酒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他把里面的房间都隔出来再出租,应该再有几万两一年也是可以的!” 陵阳君转头望着莫管家,歪着头道:“这就是他要做的生意?我把房子租给他,他再租给别人,然后他吃大头,我反而吃小头,现在听起来,还是小小头,我现在不就跟叫花子一样,随便给点钱就打发了?” 莫管家道:“少爷后悔了?” 陵阳君没好气道:“我又不傻,我当然后悔,我自己不会出租?还要劳烦他帮忙出租?而且这事还特别丢人,如果让外人知道,我一万两租给他,他转手就租几万两,甚至十万两向上,不得把人家的大牙都笑掉?” 莫管家道:“少爷既然后悔,就可以毁约!” 陵阳君瞪了他一眼,道:“这白纸黑字怎么毁约?这事如果闹大了,我的脸丢得更大,毕竟我也是名扬七国的名人,扯皮耍赖的事我还干不出来!” 莫管家道:“那少爷就甘心一年拿一万两的房租?” 陵阳君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这件事你还得给我保密,不要让任何知道我一万两租给了那个秦国质子,我估计那个秦国质子现在就在暗地偷笑我呢!现在想想,一座酒楼就被他三言两语就骗去了,真是奇耻大辱。” 莫管家道:“那少爷就不再过问了?” 陵阳君道:“继续给我留意,我看看他下面有什么好棋要走?” 莫管家道:“如果他下面还是把剩下的房间分隔再出租呢?” 陵阳君道:“那我肯定要被他气死!” 正说着,屋外有下人来报:“启禀大人,宫里来旨,请大人现在入宫面圣!” 陵阳君怔道:“王上现在找我干嘛?” 门外回道:“属下不知!” 莫管家道:“听说今天秦国派了使团过来,应该与此事有关!”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应该差不多!”又朝门外道:“备马!” 门外应了一声。 陵阳君毕竟九阶高手,连护卫都没带,单独骑了一匹马,就去了王宫。 陵阳君在齐国身份高贵,宫门处都没有下马,直接骑马进了王宫,到了宣德殿前才下马,才步行去了御书房,传旨的公公讲,齐王正在御书房等他。 现在刚刚天黑不久,虽然临淄城依旧喧闹异常,但王宫里却是安静异常,脚步声都要传出去好远好远。陵阳君毕竟是在王宫里长大的,所以轻车熟路,不需要人带路,直接去了御书房。 齐王正坐在案桌看着奏折,听说陵阳君到了门外,急忙让太监宣了进来。 陵阳君进门,行了君臣之礼,齐王就让他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陵阳君就问道:“不知王兄深夜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齐王虽然是也是九阶高手,跟他又是亲兄弟,但在外在看来,两人的气质一点都不一样,齐王看着老了一点,下颌留着一撮几寸长的浓密胡须,因为久居人上,不怒自威,普通人见了都不敢直视。 齐王这时放下奏折,看着陵阳君道:“寡人虽然深居宫中,但还是看得见天的,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吗?” 陵阳君笑了下,道:“是臣弟用词不当!王兄见谅!” 齐王道:“今天秦国派了使团过来,你知道吗?” 陵阳君道:“略有耳闻!不知秦国使团此行所为何事?” 齐王道:“求亲!” 陵阳君怔道:“求亲?秦国哪个公子看上我国哪个公主了?” 齐王道:“是秦国的太子想娶长铭!” 陵阳君心里想着,莫非这个秦国的太子瞎了眼,连长铭也敢娶,世上的女人死光了吗?嘴上道:“秦国太子娶长铭,倒也不算是辱没了长铭,说明秦国还有些诚意,那王兄作何打算呢?” 齐王道:“寡人在问你呢!” 陵阳君想了想,道:“联姻即联盟,我齐国没有跟秦国结盟的先例,向来都是敌对状态,虽然几年没打仗了,但边境依旧是剑拔弩张,如果此时跟秦国结盟,恐怕会伤了山东五国的心哪!” 齐王道:“寡人也是有此忧虑,但你想过没有,秦国毕竟是虎狼之国,虽然六年前割地求和,但向来没有把我山东六国放在眼里,也算是我齐国最强大的敌人,每年为了防止秦国作乱,我齐国也是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对我齐国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现在难得秦国示好,如果我们与秦国联姻,境况会不会好一点?”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不会更好,甚至会更坏。秦国这是离间之计,就是为了瓦解我们六国联盟,如果我齐国跟秦国联姻,其它五国肯定心生芥蒂,对我齐国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齐王道:“寡人岂能不知秦国的心思?我齐国现在虽然是山东六国的霸主,但这么多年来,六国的霸主都是风水轮流转,你能保证,等我死了以后,齐国还能执天下之牛耳?” 陵阳君迟疑道:“王兄的意思是?趁此机会与秦国媾和,然后腾出手来,灭了山东五国?” 齐王沉吟片刻,才道:“现在谈灭国,还为时尚早,但齐国如果想更进一步,开疆辟土,那必须要跟秦国媾和,要不然齐国世世代代都会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俗话说,不破不立,不打破现在的规则,那永远无法开创一个新的格局,寡人不能满足一个小小的霸主,寡人想奠定齐国万世基业!现在秦国越来越强,如果我齐国固步自封,不思进取,迟早有一天,等秦国的铁蹄东下,我山东六国就算联起手来,也未必是秦国的对手,毕竟我们是乌合之众,各怀鬼胎,永远不能真正地拧成一股绳,只有真正地统一山东六国,日后才能与秦国一战。” 陵阳君想了想,道:“王兄胸怀大志,深谋远虑,臣弟自叹不如,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如果把山东五国逼反了,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齐王点头道:“所以寡人打算先试探一下山东五国的反应,如果反应不是太激烈,寡人就跟秦国和亲,如果反应太激烈,再从长计议!”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这是应该的!那秦国的使节王兄打算怎么应付?不能让他们一直在齐国等我们的消息吧?” 齐王道:“毕竟这不是小事,就让他们在流花馆驿等一段时间吧,他们会等的!” 陵阳君笑道:“其实王兄心中早已经有了对策,把我叫过来也是多余了!” 齐王摆手道:“那不一样,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满朝的文武大臣又意见不一,寡人也很难定夺,既然你没有说出很严重的弊端,寡人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陵阳君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流花馆驿在王宫西边,离朔华大街倒是不远,主要就是用来接待各国的使臣,所以秦国的使团就住在这里。 在一栋二层小楼上,其中一个房间,秦国正使贺敏正站在窗前,默默地望着临淄的繁华夜景。 这时敲门声响起,贺敏头也没回,说了一声:“进来!” 副使袁唱逍推门而入,顺手又关上了门,走到贺敏的身边,陪他看了一阵夜景,才道:“贺兄怎么还没睡?” 贺敏叹道:“重担压身,哪里睡得着?” 袁唱逍笑道:“贺兄也不必太过忧虑,既然齐王没有当时拒绝,说明齐王还是动心了,何况我王还给齐王写了一封密函,虽然我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估计也是允诺了不小的好处,齐王估计现在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哪!” 贺敏道:“也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齐奏联姻对齐国的压力也不小,他们也不敢贸然答应。” 袁唱逍道:“齐王让我们等一等,估计就是为了试探其它五国的反应!” 贺敏道:“估计差不多!” 袁唱逍这时双手扶搭在窗台上,转头望着贺敏道:“贺兄,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今天想了一天也没有想明白,还望贺兄解惑!” 贺敏道:“什么事能让你想不明白?” 袁唱逍笑了下,道:“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了我国质子渠年,按照贺兄往日的性情,应该是视而不见的,今天为何特地下马行礼呢?” 贺敏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有刺杀渠年这一项吗?” 袁唱逍怔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疑惑啊!既然我们都已经打算刺杀他了,那跟仇人无异,为何还要对他那么客气?” 贺敏道:“这是做给齐国看的,让齐国知道,我们秦国还是在乎这个公子的,如果渠年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是我们干的了!” 袁唱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还是贺兄想得周全啊!”顿了下,又道:“那贺兄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贺敏道:“看齐国的反应,如果齐国答应和亲,这件事就完美结束了,我们也不用再去刺杀公子了,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第27章 丢人哪! 袁唱逍又点了点头,道:“你说杀了公子真的有用吗?” 贺敏道:“有没有用试了就知道了,毕竟他是我大秦的公子,他可以像狗一样活着,但绝不会像狗一样死去,我堂堂大秦的公子如果在临淄死得不明不白,齐国肯定要给我秦国一个交待。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齐国不给一个交待,就算到时我秦国发兵,也是名正言顺!” 袁唱逍叹道:“众生皆是棋子!不过话说回来,我王也确实心狠,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我们身为执行者,都有些心惊胆战!” 贺敏瞪了他一眼,道:“身为大秦子民,为国捐躯那是理所当然,我王圣明,才会不计亲情,一视同仁。渠年身为秦国公子,更应该以身作则,与其在临淄浑浑噩噩地度日,受人冷眼嘲笑,丢人现眼,不如为我大秦贡献一点绵薄之力,也算死得其所,对得起他公子的身份了。” 话间刚落,一道流星划破天际。 千国商会的一座小院里,蝉夕一袭白衣,正站在院里,仰望星空,也看到了这颗流星划过。 这时小院的门就推开了,玉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蝉夕问道:“怎么样?” 玉夙走到蝉夕的身边,小声道:“打听到了,秦国的使团这次来秦国,是来提亲的!” 蝉夕怔道:“提亲?嫁还是娶?” 玉夙道:“好像是秦国的太子想娶齐国的长铭公主!” 蝉夕道:“齐国同意了吗?” 玉夙道:“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秦国的使团现在正在流花驿馆等候消息!” 蝉夕深吸了一口气,就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也就是说,齐国还是动心了!” 玉夙叹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齐秦两大强国结盟,东西合璧,真的就天下无敌了!” 蝉夕摇了摇头,道:“不,这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齐国答应结盟,天下的格局就要变了,其它山东五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定生变数,只要时势一变,才会有我宋国复国的可能。” 玉夙想了想,道:“那你说齐国会答应联姻吗?” 蝉夕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齐国既然没有急忙答应,肯定也是考虑其它五国的反应,不过齐王野心极大,他应该是想联姻的,如果不联姻,齐国就永远偏居这一隅之地,我想齐王不会甘心的。” 玉夙道:“小姐的意思是,齐国肯定会答应联姻的?” 蝉夕依旧摇头,道:“不知道,这要看其它五国的反应了。如果那五国反应太激烈,齐国也绝不敢一意孤行,要不然得不偿失!” 玉夙点了点头,道:“不过今天秦国的使团在大街上遇到渠年公子了!” 蝉夕怔道:“渠年公子又去找使团要钱了?” 玉夙道:“那倒没有,就在望月楼的门口,是碰巧遇见的,当时渠年公子并没有反应,但秦国的使团这次对渠年公子倒是客气,全部下马行礼,非常尊重,让我颇感意外。” 蝉夕道:“全部下马行礼?看来这个渠年真的又受到秦国的重视了?这些官员最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绝不会是心血来潮!” 玉夙道:“小姐分析得极是,我听说,那个贺敏正使还问渠年,有没有兴趣回秦国呢!” 蝉夕道:“那渠年怎么说?” 玉夙道:“渠年说他没兴趣,说他在这里过得挺好!” 蝉夕又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那我就有点想不能通了!不回秦国,渠年想干嘛?真的想在临淄做一个商人?对他来说,这可是敌国!” 玉夙道:“也有可能是渠年也知道齐秦将要联姻,那齐国就不算敌国了,他在这里也就安全了!” 蝉夕叹道:“有可能吧!但商人做得再好,也没有回去做王子好啊!” 玉夙道:“这次我看这个渠年公子,想法异于常人,可能他也是厌倦了宫廷争斗的生活吧?就想在齐国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 蝉夕怔道:“想法异于常人?何以见得?” 玉夙道:“反正就是整体感觉吧!以前我看到他,感觉他好猥琐,虽然是一国公子,但也是贼头鼠目,但这两次见到他,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谈吐自若,很有大家风范。而且他的望月楼已经开始修缮了,跟常人想法不一样的是,他的酒楼现在开始出租了?” 蝉夕怔道:“出租?” 玉夙点了下头,道:“是的!不过不是全部出租!他把下面临街的一排房屋全部隔成商铺,大约二十间左右,现在对外出租,两千两一间一年,其它房屋的用途我还不知道,反正这二十间商铺只占整座酒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蝉夕道:“能租得出去吗?” 玉夙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下午就有好多人过去问了,但渠年不在!” 蝉夕道:“如果真能租得出去,也就是说,他下面的一排商铺一年就能有四万两的收入?他是花四十万两买下这座酒楼的,光这排商铺,他就十年可以回本了?” 玉夙点头道:“但这排商铺只占整座酒楼的一小部分,他把绝大部分的房间还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再出租的话,还可以有很大一笔收入,估计最多三五年就回本了!” 蝉夕笑了下,道:“不得不说,我们以前都是小看了这个秦国公子,确实是做生意的奇才啊!” 玉夙道:“是的呢!如果让陵阳君知道,估计陵阳君能后悔得吐血!” 蝉夕道:“吐血倒不至于,但肯定非常后悔!” 玉夙点头道:“是的!肠子肯定都悔青了。那现在渠年有收入了,你说他还会来抵押酒楼吗?” 蝉夕想了想,道:“应该会的,他剩下的房间肯定是用来做生意的,肯定不是再出租了,几十万两的投资,他肯定是提前就规划好了,既然他先前就找我来抵押,肯定还是缺钱的,只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生意?” 玉夙道:“反正肯定不是开酒楼!” 蝉夕道:“不管他想做什么生意,明天上午你去一趟望月楼,如果他的二十间店铺都租出去了,不用等三天,明天你就问问渠年,看他要不要抵押?如果要的话,明天就可以把二十万两银子拨给他。” 玉夙点头道:“好的,反正这座酒楼就算不做生意,光出租店铺,我们也不会亏本!” 蝉夕抬头望向星空,轻叹道:“我想拢络他的心!” 玉夙道:“小姐觉得他有机会回国继承大位?” 蝉夕道:“一切皆有可能!” 玉夙点头道:“我明白了!” 别人对渠年越来越有信心,唯独渠年自己,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他感觉剑灵骗了他,说是他的身体已经被它打造得万中无一,但他中午回到家中,一直就在修炼,连晚饭都没有吃,修炼至深夜,却是始终无法破阶。原本他以为,破阶对他来说,就如同一道低矮的门槛,轻轻一跨,就能跨过去,现在却感觉,破阶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翻越不了。 他便有些气馁,信心都开始崩坍,撒尿都不好意思出门,生怕被白小牙或者徒弟撞见,问他修炼的进度,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虽然他也可以吹得天花乱坠,但他毕竟不是不要脸的人,因为没有底气,吹起牛来脸上都臊得慌。好在破屋里有几个酒坛,可以解决他撒尿的问题。 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第二天一大早,他的宝贝徒弟楚三敢就翻墙而过,兴匆匆地跑了过来,敲响了他的房门。昨天楚三敢就来过,知道他一个人关在这里修炼。 渠年修炼至凌晨,心灰意冷,就倒在破棉被上眯了一会,这时听到楚三敢的声音,他竟有些慌张,好像是被人撞破了奸.情。 渠年起身开了门,就见楚三敢一脸喜悦,急道:“师父,你传给我的仙家口诀太牛.逼了,经过我一夜苦修,我已经突破四阶了,我两年我一直都突破无门,我以为我这辈子就卡在三阶了,没想到时来运转,得遇师父,现在被我一举突破四阶!”说完又深深作揖道:“多谢师父指点!” 渠年错愕,甚至有些迷糊,只恨这个世界没有精神病院,要不然肯定要把他拉去检查一番,看看他有没有精神错乱?虽然三阶和四阶听着好像只是一个境界的跨入,但渠年知道,九阶其实分为三个境界,一二三阶称为筑化境,主要是改善体魄,与常人相比,只是身体强壮了些,动作敏捷了些,其它并无改变,但一旦突破四阶,身体就变得明显不一样了,四五六阶既称开化境,也称点水境,顾名思义,一旦突破四阶,就会变得身轻如燕,再宽广的湖面,也可以点水而过。而七八九阶又称炼化境,一旦突破这个境界,便可以飞檐走壁,日行千里。 普通人破阶很容易,但破阶以后想跨入筑化境就会变得艰难无比,而且越往后越艰难,特别是筑化境向开化境突破,以及开化境向炼化境突破,那真的是难于上青天,很多修行者终其一生都被卡在了这里,所以楚三敢之前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渠年还是有些担忧,生怕他已经走火入魔,已经得了癔症,便道:“你跳一个给我看看呢!” 楚三敢点头道:“好嘞!” 第28章 租房 说时转身就走到了院里的那棵银杏树旁,银杏树非常高大,只见楚三敢轻轻一跃,就跳到树枝上,离地三四丈,然后蹲在树枝上喜道:“师父看到了吧?我没骗你!” 渠年:“……” 楚三敢因为内心兴奋,激情无处释放,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就跳上去,再跳下来,来回跳了十几遍,乐此不疲。 白小牙这时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了看跳得正欢的楚三敢,又转头看着渠年道:“渠年,你在耍猴呢?” 楚三敢听了就不乐意了,这时从树上跳了下来,道:“白小牙,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揍你?我现在揍你,比揍一只蚂蚁还容易!” 经过两天的和谐相处,白小牙现在也不怕他了,笑道:“你不敢揍我,你若揍我,我立马就让渠年清理门户,把你扫地出门!其实算起来,你还应该叫我师叔呢,揍我就是大逆不道!” 楚三敢怔了下,一时回不过味来,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转过弯来,急道:“你放屁,你跟我师父又不是亲兄弟,凭什么做我师叔?我告诉你,我只认我师父一个人,你别想占我的便宜,要不这样吧,你也别做我师叔了,以后我们平起平坐,我把你当兄弟,也不揍你了!” 白小牙笑道:“我考虑一下吧!” 楚三敢道:“考不考虑都是一个结果,反正你别想做我师叔!” 渠年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千头万绪,总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时又问楚三敢:“你这两天只修炼九阴真经,没有修炼其它的法诀?” 楚三敢道:“那肯定了,我现在有了仙家法诀,谁还想炼凡家法诀?再好的凡家法诀在我眼里,也跟狗屎一样,我现在看都懒得看一眼,更别谈去修炼了。我又不贱,现成的山珍海味不吃,去吃糟糠咸菜?” 渠年就有些想不通了,眉头一紧。 楚三敢又道:“对了,师父,你又修炼了一天一夜,以师父的资质,肯定早就破阶了吧?刚好今天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渠年感觉他这个做师父的脸就被徒弟狠狠地抽了一下,若不是他脸皮厚,此时肯定已经面红耳赤,纵然如此,脸上还是一阵僵硬,笑了下,道:“我不着急,让你先飞一段时间!” 说这话时,言辞就有些闪躲,没有了前两日的底气。 楚三敢急道:“但我着急啊!我做徒弟的不能总比师父厉害啊!说出去也不像话啊!” 渠年真想脱下袜子把他的嘴给塞起来,可惜他打不过这个徒弟,不敢胡来,便挥了下手,道:“去吃早饭!” 三人就领着一帮手下朝着外面走去。 渠年一肚子心思,也没有跟边上的人聊天,而是跟手心的剑灵发着牢骚:“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在改造我这副身体的时候肯定偷工减料,就这体质也能被你称为天才?天下的天才死光了吗?” 剑灵也很委屈,这时说道:“我怎么可能偷工减料呢?当时我打造这副躯体的时候是打算自己用的,我也不知道你会夺刀夺爱啊?自己用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上心?” 渠年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人家白小牙半天就破阶了,我都忙活两天了,还没有半点破阶的迹象,我感觉我这辈子好像都破不了阶了!” 剑灵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天天在想着这件事,这没道理啊!身体肯定没问题,要么是你的脑子有问题,要么是修炼功法有问题!” 渠年道:“你脑子才有问题!” 剑灵道:“那肯定就是修炼功法有问题了!我是剑灵,本来就是炉火修炼出的灵魂,所以铸造出这副身体火性很旺,而你们秦国的离心诀也是纯阳功法,刚猛强悍,以强御强,所以不得要领!” 渠年道:“既然两个都很强,不应该是强强联手吗?” 剑灵道:“修炼不是打架,修炼讲究阴阳调和,有阴有阳,方才大道,就像是两个男人,就算是身体再强悍,也不可能生出小孩的。” 渠年道:“你这个比喻很形象!那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功法?” 剑灵道:“换一下试试嘛!就像生小孩一样,一个女人不能生,再换一个女人,不信每个女人都不能生!” 渠年迟疑道:“那换什么功法呢?” 剑灵道:“我这两天也在想,要不你试一下九阴真经?” 渠年惊道:“你逗我玩呢?那是假的,我是诓楚三敢的,你想让我也走火入魔不成?我告诉你,我要是疯了,你也讨不了好!” 剑灵怔道:“那是你自己编的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我小时候不是喜欢看武侠小说嘛,上面就有九阴真经,小孩子嘛,也想着成为绝世高手,没想到这九阴真经是真的存在,出自北宋年间一个名叫黄裳之人之手,记载在一本名叫《万寿道藏》的书中,巧合的是,我爷爷留下很多古书,其中就有《万寿道藏》,我闲来翻看,就看到了《九阴真经》,因为那时候我也想成为绝世高手,所以记得很牢,没想到一点用没有,刚好用来糊弄楚三敢!” 剑灵道:“既然是确实存在,为什么你说它是假的呢?” 渠年道:“因为没有人修炼成功啊!我们那个世界没有绝世高手,也没有飞檐走壁的人,一个都没有,这玩意只存在于电视上!” 剑灵道:“虽然我不知道电视是什么,但你不能说没有人修炼成功,楚三敢不就修炼成功了吗?而且还是如鱼得水!” 渠年心头一动,想到楚三敢自从修炼了九阴真经,确实没有疯,确实也是如鱼得水,说是假货,好像也解释不通。这时便喃喃说了一句:“难道这个黄裳是个世外高人?” 这句话是用嘴巴说出来的,所以边上的楚三敢也听到了,问道:“师父,哪个黄裳是世外高人?也是仙人吗?” 黄裳两个字从楚三敢的嘴里说出来,渠年又是心头一动,黄裳?皇上?这个名字放在古代,本身就有些诡异,心里想着,看来这个黄裳真的是个奇怪的人,说不定也是来自这个世界!心念至此,不免畅快许多,这时就拍了拍楚三敢的肩膀,道:“我就随口说说,走,吃早饭,师父请客!” 楚三敢转头看着他,道:“师父,你怎么怪怪的?” 渠年就有些莫名地心疼他,毕竟这两天来,他一直把他当作了试验小白鼠,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楚三敢却是一直干着小白鼠的事情,好在试验很成功,没疯没傻,让他还有机会弥补一下。 一行人吃了早饭,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在渠年的带领下,就去了望月楼,看看王析德的劳动成果,毕竟他昨夜彻夜未归,想必是忙了一夜,现在应该已经初见成效。 结果令渠年意外的是,望月楼的门前站了几十个人,看他们的衣着,都有些富贵之气,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他走近,终于知道这些人在等待什么了,原来就是在等待他。 看他过来,几十人一下就冲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倒把他吓了一跳。 渠年还没开口,这些人就已经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秦公子,听说这些商铺是你对外出租的?是不是所有商铺都是一个价啊?我已经挑好了一间,就是靠门的第一间,我想把他租下来!” “你滚一边去,刚来就想插队,还第一间?最后一间也轮不到你,我半夜就守在这里了,我都没敢第一个说话!” “你半夜来算什么?我昨天就来问过了,里面那个姓王的说,东家今天才过来,我是一宿都没有睡觉,当时我不知道东家就是秦公子,要不然我连夜就赶去朔华大街了。” “但你没去啊,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秦公子,你可不能把房子租给他,他是卖棺材的,他的店一开,全是晦气!我是卖婚房用品的,喜庆不得了!” “你放屁!卖棺材就晦气了?你死了不用棺材?再说了,我在这边再开一家店,不是卖棺材,而是卖纸钱花烛,你今天说话好听一点,每天我还能给你烧一点!” 然后,这个卖婚房用品的就和卖棺材的就打了起来,也不怕沾染了晦气,打得不可开交,但也没人拉架,甚至把他们挤到外围,让他们慢慢打。 众人依旧七嘴八舌,听也听不清楚,拼命往前挤,倒把渠年挤到了路中间,不过渠年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来租房的,看这些人兴致盎然的表情,渠年就有些后悔,是不是把房租定低了? 人群中有一个人仿佛看破了他的心思,这时大叫一声:“你们这些傻.逼,跟饿狗抢肉包子一样,不要说秦公子穷困潦倒,就是我看到你们这么白痴,我也会坐地起价的。你们不是很想要吗?五千两一间要不要?” 第29章 大手笔 人群一听这话,顿时就安静不少,因为这人说的话糙理不糙,他们这样打扁头往前挤,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坐地起价的,但是他们确实也想要这里的店铺,脸上就变得纠结。 渠年这时大声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乃秦国公子,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绝不会坐地起价,说两千两就是两千两,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不过你们不要乱,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众人一听这话,安心不少,感觉这个秦国公子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泼皮无赖,挺上路子的一个人。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有一个上路子的东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让他们租房的兴致又提升了几分,但是让他们排队,却是不可能的,谁都想往前排,自然又乱成一锅粥。 王析德这时跑了过来,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挤到渠年的面前,像是在一锅大杂烩的菜里,两颗肉丸好不容易见了面。 渠年便道:“老王,你安排一下!” 王析德道:“怎么安排?” 渠年道:“不是有很多人找过你吗?你还记得吧?” 王析德点头道:“基本有点印象!” 渠年道:“那就先来后到吧!还有,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是开什么店的,卖棺材和花圈之类的东西就不要租了,尽量卖点喜气一点的东西,小吃衣服土特产之类的店铺也可以,但必须要有一家胭脂花粉店!” 王析德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安排!” 因为渠年说的声音不小,围观群众都听到了,这时就有一人喜得大叫:“秦公子,我就是卖胭脂花粉的,给我留一间啊!” 那个卖棺材的还在和卖婚房用品的打着架,也听到了渠年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卖婚房用品的多嘴,秦国公子绝不会特意提到这件事,是卖婚房用品的这家伙断了他的财路。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卖棺材的就感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气得拼命地揍那个卖婚房用品的,揍得那人嗷嗷直叫。 由于望月楼地处临淄最繁华的地段,路上人来人往,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又引来一批吃瓜群众,把望月楼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当他们得知望月楼的东家是秦大公子时,均感惊讶,毕竟这秦大公子是什么德性,他们不是不知道,围观群众里就有很多人家的鸡就遭了他的殃,要不是他是秦国公子的身份,这种小偷小摸不好定罪,换作普通人,牢底都坐穿了。 所有人的心底就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秦国公子看样子又受到秦国的重视了。这下好了,以后家里的鸡是安全了。 渠年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就进了望月楼,顿时安静不少,王析德倒是会做事,百忙之中还抽出一点时间,把渠年安排到一间已经打扫好的房间,还给着人给他们沏了一壶茶。 因为王析德已经得到渠年的授意,做事只看效率,不看钱财,此时他已经招揽了十几个店伙计,帮他忙上忙下,又特地请了一个账房先生过来,在楼下的大堂里拟写租房合同,而他就开始在人群里筛选人选,一会功夫,二十家店铺的老板就筛选了出来,在大堂里坐下,安心等待交钱签合同,而其它人一看没戏,也就散了。 合约都是一式两分,上面注明了要开的店铺名称,至于房租,一年一交,不过要押五百两的押金,也就是两千五百两,众店铺的老板也没有异议,可是渠年还没开张,也没有大印,于是亲自出来,在每一张合约上都按了手指印。 等合同签好,二十个店老板就揣着合约欢天喜地出去了,但没有走远,都去了自己的店铺,里面还有木工在忙活,基本都被他们赶了出去,这些木工做的活实在太不讲究了,就跟他们家里盖猪圈一样,四周一围留个门就行了,实在不忍直视,他们要自己修缮。 渠年拿了五万两的银票,也是心满意足,这时就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准备去葬水集,打算买两颗好一点的丹药,对于渠年来讲,自己始终无法破阶,可能是功法是原因,也有可能是白鸡丸太廉价了,无法滋养他尊贵的身体。 三人刚走出望月楼的大门,却见到玉夙正站在门外,冲他们吟吟直笑。 渠年就走了过去,问道:“姑娘是在等我吗?” 玉夙点了下头,笑道:“叫我玉夙就行了。” 渠年笑道:“玉夙姑娘等我何事啊?” 玉夙笑道:“恭喜秦公子发大财啊!” 渠年道:“姑娘见笑了,我只是租了几间房而已,跟你千国商会是无法相比的。” 玉夙笑道:“话不能这样说,万丈高楼始于垒土,我相信秦公子的生意会越做越大的。” 渠年道:“多谢姑娘吉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是打算来随礼的吗?” 玉夙微微一怔,脸色就有些尴尬,道:“随……随礼?” 渠年笑道:“看样子我猜错了!既然不是随礼,姑娘找我何事呢?” 玉夙道:“我就是来问问你,你的望月楼还要抵押吗?” 渠年道:“当然要啊!我现在可缺钱了!但我毕竟跟你家小姐熟悉一点,有生意肯定先想着你们,而且我也喜欢跟漂亮的姑娘做生意,不管是亏是赚,心情都不会太差,如果你们家不抵押,我再去找别人家!” 玉夙道:“我就有点不明白,你买下这栋酒楼,里面的物件基本都是新的,并不需要置换多少东西,你现在已经有了五万两的周转资金,足够开业所需了,为什么还要抵押呢?” 渠年道:“这叫融资,你不懂!没有人会嫌手上的周转资金多的!” 玉夙轻叹道:“好吧!秦公子的想法确实不是常人所能想的。既然如此,那秦公子现在就跟我去我千国商会的当铺抵押吧?” 渠年怔道:“现在?” 玉夙道:“现在秦公子没时间吗?” 渠年道:“那倒没有,刚好我也要去葬水集!只是我有点意外,你家小姐不是说三天后再说的吗?今天才过去一天!” 玉夙道:“我家小姐说了,以秦公子的为人,看一天足矣!” 白小牙忍不住说道:“前几年怎么从来没听你家小姐说过这句话呢?” 玉夙笑道:“我家小姐说了,破茧成蝶,我们看的是蝶,而不是茧!” 渠年道:“你家小姐真会说话!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玉夙就领着他们三人向葬水集走去,至于楚三敢的手下,他全部都留在了望月楼,给王析德打下手。 一会功夫,就到了葬水集,去了一家千国商会的当铺,里面的掌柜已经被打过招呼了,根本不需要再作商谈,掌柜已经拟好合约,双方签好,渠年就交出那份九十九年的使用证书,而掌柜就让账房拿了一沓银票交给了渠年。 渠年数了一下,刚好二十万两,便有些奇怪,道:“是不是多给了一万两?昨天你家大掌柜已经先付了一万两,现在你们再给我十九万两才对!” 玉夙笑道:“我家小姐说了,那一万两就当是给秦公子开业的贺礼了,也就是你所说的随礼!”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虽然他们现在做的是几十万两的生意,但一万两也绝不是个小数目,就连朔华大街上的各国公子的生活费,一年也不过三两千两,况且这还是白白赠送的。 渠年便道:“不对啊!你家小姐怎么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告诉你啊,我这个人虽然落魄,但是是很讲原则的,绝不会同意以金钱交换肉体,你回去问一下,如果你家小姐真喜欢我的话,直接跟我明说就可以了,不要用金钱来搭建桥梁,那样会显得很庸俗,其实没有金钱我也会同意的,毕竟你家小姐长得挺漂亮的。”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美!” 渠年哈哈一笑,就站了起来,把银票收进手心里的无限空间,便道:“既然不是,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想想,也不能因为一万两银子就出卖我的肉体,不过你还是帮我谢谢你家小姐。但话说回来,你家的千国商会年年都有新店铺开,如同雨后春笋,别想骗我回礼啊,我回不起!” 玉夙噗哧一笑,道:“你放一万个心吧,我们开新店不会通知你的!” 渠年就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就领着白小牙和渠三敢出门了,准备找家丹药铺去买点丹药。 白小牙就小声道:“渠年,你说这个蝉夕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好?没道理啊?不会真是看上你了吧?” 楚三敢也道:“我感觉也是,这个蝉夕想做我的师娘,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渠年道:“你们想多了!这个蝉夕既然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肯定心比金坚,不可能被儿女情长左右,更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看上了我,虽然你师父长得也是貌赛潘安,但还不至于让她一见钟情,这个女人肯定有其它的目的!” 白小牙道:“能有什么目的?她能图你什么?虽然你现在骗了不少钱,但人家比你更有钱,还能图你什么?” 渠年道:“我也想不明白,反正不会是看上我!不过这个女人以后要小心一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楚三敢道:“万一人家是真的对你好呢!你看我对你也挺殷勤的,难道就有所图谋吗?” 渠年道:“你不是图谋我的九阴真经吗?” 第30章 鸡精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别这样说。我承认,刚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没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单纯地把你当作师父,就算你现在没有九阴真经,我也会对你殷勤,我太崇拜你了,前天还一文钱没有,现在却干得轰轰烈烈,想不服都难!” 渠年笑道:“但愿如此吧!” 正说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紧接着,一队官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嗓门大,正在拼命叫喊:“有妖怪进城,请各位居民注意防范,遇到可疑人物,要立即向官府汇报,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银一万两,如有私匿者,杀无赦!” 渠年陡地一惊,喃喃道:“妖怪?” 楚三敢也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妖怪呢!会吃人的那种吗?” 白小牙道:“国之将亡,必生妖孽,齐国要亡了吗?” 楚三敢道:“齐国亡不亡关我们屁事?我们必须要保住我们自己的小命,晚上可不能再出门了,万一被妖怪吃了,那可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正说着,那队官兵已经走了过来,渠年忍不住问领头的那个官兵:“什么妖怪啊?” 那个官兵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鸡精!” 渠年脸露不悦,道:“什么鸡精?还味精呢!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信不信我告你,宣传就要宣传得到位一点!” 那名官兵的脸色就更不悦了,没好气道:“什么胃精?胃能成精吗?我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就是鸡精!” 渠年因为被地球上的太太乐给带偏了,感觉这个官兵脑子有问题,正想说道几句,边上的楚三敢却道:“鸡成的精?” 那名官兵白了他一眼,道:“鸡精那肯定是鸡成的精,难道是鸭成的精?” 渠年这才知道误会了这个官兵,脸色也缓和下来,道:“你们怎么知道是鸡成的精?长得鸡头白脸吗?” 那名官兵道:“是一个女子,与常人无异,只是被一条大狼狗追得现出原形,现在已经跑了!” 渠年道:“那说不定已经跑出城了呢?” 那名官兵道:“跑不了,现在城门口城墙上都有大狼狗把守,它跑不掉的!” 渠年喃喃道:“狗比人有用?” 那名官兵听见了,怒道:“你在骂我们不如狗?” 渠年嘿嘿一笑,忙道:“误会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肯定比狗厉害!” 正说着,远处又跑来两名士卒,跑得气喘吁吁,一人手里牵着一条狗,两条哈巴狗,腿还没有筷子长,也跑得气喘吁吁,伸长了舌头喘息。 那两名士卒跑到为首的那名官兵面前,道:“陈哥,狗找来了!” 那个陈哥看了看那两条哈巴狗,又看了看那两名士卒,道:“你们确定这两条哈巴狗能管用?” 士卒的脸上就露出为难之色,道:“陈哥,没办法,现在全城的狗都很紧张,大狗全被拉去城门口了,现在只能矮子里面选将军,这们这两条已经算大狗了,还是被我们强征过来的,二锤那一队,就抱了两条刚断奶的小狗,将就着用一下,总比没有好,再说了,狗再小,那也是狗,鸡再大,那也是鸡,鸡是怕狗的,你没看这两条小狗的身上已经在散发王者的气息了吗,鸡精看到,肯定会现出原形!” 陈哥望了一眼那两条正在散发王者气息的哈巴狗,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那就将就用一下,但愿遇到鸡精,这王者不会跑得比我们快!走吧!” 说完就领着一队人马敲锣远去。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我们要不要也去偷两条狗镇镇宅?” 渠年道:“连官府都征不到狗,我们到哪里去偷?” 白小牙道:“早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偷的那条大黄狗就不吃了!” 渠年道:“不吃你养得起吗?” 白小牙道:“狗最好养了,狗改不了吃屎啊!刚好我们吃完再喂狗,还不浪费!”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能说得再恶心一点吗?” 白小牙笑道:“我说的是实话!” 话音刚落,边上的楚三敢哇地一下吐了。 渠年问道:“你怎么了?” 楚三敢道:“昨天夜里刚吃过狗肉!” 白小牙道:“活该,吃狗肉也不叫我们!” 楚三敢抹了下嘴,道:“我去叫师父了呀!师父正在修炼,我没敢打扰!至于你,早知道就叫你了,此时也不用我一个人恶心了!” 白小牙道:“其实这是好事,你吃过狗肉,身上肯定会散发出狗的气息,晚上你自己就可以镇宅了!” 楚三敢没好气道:“滚!” 白小牙道:“不过我觉得奇怪,一个妖怪既然已经进城了,为什么不想方设法把它赶出去呢?竟然还想着抓捕,而且提供消息的赏金就高达一万两,这是为何呢?” 楚三敢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这些畜生修炼成人,都花费了数千年的光阴,也算是参悟大道,身体就相当于是灵丹妙药,据说吃了以后,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提升修为,估计是齐王这个老狐狸想吃这只鸡!他现在已经是九阶上的修为了,估计吃了这只鸡,说不定就能得道升仙了!” 白小牙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如此兴师动众!” 渠年道:“不管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去买丹药!” 这次他们没有再去那家爱吹牛的丹药铺,而是去了千国商会下面的一家丹药铺,毕竟人家大掌柜那么客气,他们也应该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 进了丹药铺,渠年看了一遍,掌柜给他逐一介绍,太贵的丹药渠年也不想买,以他现在的实力,几万两一颗的丹药吃着也是浪费,一般那种丹药都突破大境界的时候才用得着,而且他的经济实力有限,所以挑了半天,就买了十二颗小御气丹,一千两一颗,倒也实惠,共花了一万两千两。 毕竟是一千两一颗丹药,换作普通人,穷其一生都未必买得起一颗,所以包装极为精美,一颗一个紫檀盒,本来渠年看这盒子碍事,想把它扔掉,但一看是紫檀木,又有些舍不得,想着以后没事,车两串手串戴在腕上,也是洋气。 他把小御气丹拿了八颗出来,其余的全部收进无限空间。 出了丹药铺,就把八颗小御气丹分成两份,给白小牙四颗,给楚三敢四颗。 虽然相处这些年,对白小牙来说,一直把渠年当作兄弟,但世道奸恶,人心叵测,渠年现在忽然发财了,他也怕渠年变心,毕竟这两天渠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让他都有些不敢认他了,而且自己对他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人家没有必要一直带着他这个包袱。 现在见渠年一如既往,依旧把他看作手足,有福同享,不分彼此,让他有些感动,默默地接过小御气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感觉四颗丹药放在手心里,沉甸甸的。 渠年这时拍了拍楚三敢的肩膀,道:“三敢,昨天我借了你两千两银子,现在我还你四颗小御气丹,也算利息都给你还上了!” 楚三敢抿了下嘴,道:“师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那两千两银子虽然少,但我也没指望你还啊,孝敬师父不是天经地义吗?如果你这样想,那这小御气丹我不要了!” 渠年就觉得这个徒弟憨得可爱,笑了笑,道:“拿着吧,就当师父赏你的!” 楚三敢郑重地点了下头,喜道:“谢师父!” 三人又去了望月楼。因为下面的店铺都租出去了,王析德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渠年想开什么店,所以无事可做,刚好昨天夜里一宿没睡,现在困意来袭,就在大堂里摆了一排椅子,躺在上面睡午觉了。 三人进了大堂,见王析德睡得正香,渠年也有点过意不去,想到他昨晚一宿没睡,就没准备打扰他,但楚三敢从来不知道体恤手下,这时就走了过去,在桌腿上踢了一下,叫道:“老王,你老婆来了!” 王析德猛地坐椅子上坐了起来,忙道:“在哪里?”接着四下看看,才知是楚三敢跟他开玩笑,急忙就站了起来,道:“公子又寻我开心了!”又看着渠年,笑道:“秦公子,还有什么事要做?” 渠年道:“我看你好像太累了!” 王析德拍了拍胸脯,道:“没事,怎么说我也破阶了,也算是半个修士,这点活算不了什么,我就看没事做才眯了一会,有什么任务尽管交待,我保证完成得妥妥当当!” 渠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现在钱到位了,要放开手脚干了,但你也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多找几个得力的手下,不要给我心疼钱,身体要紧!” 王析德跟了楚大公子好几年,从没有听过这么暖心的话,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在这尊卑有别的世界,在主人的眼里,活得就像一条狗,忍不住眼眶都有些湿润,道:“多谢秦公子关心,我真的没事,有事秦公子尽管吩咐!” 第31章 师父偷艺 渠年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整个齐国所有青楼筛选一遍,把最漂亮的女人都给我招揽过来!” 王析德惊道:“秦公子准备开青楼?” 楚三敢道:“师父,不要说齐国,就是这临淄城里,也是青楼林立啊,你再开青楼,未必抢得过人家啊!” 渠年道:“那些青楼至今还能存活,那是因为我没有出现,他们把男人都当成了畜生,就开个店让男人发泄,没有一点情.调,我要把这个世界的男人的品味提升一个台阶,不能只做一个畜生。而且我开的不止是青楼,我房子这么大,只开一个青楼,那是浪费,我要开一条龙!” 王析德怔道:“什么叫一条龙!” 渠年道:“就是集餐饮,住宿,洗浴,青楼,赌坊,娱乐为一体的店铺,这是一套很成熟的产业链,我亲自体验过,保证这个世界的男人来过以后,再也不想去别的地方,一定要让男人进来以后,就感觉进了天堂,要让他们欲罢不能。” 王析德听得似懂非懂,一脸迷惑,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渠年道:“肯定可以,日赚斗金不是梦,所以装修不要舍不得钱,一定要极尽奢华,比齐国的王宫还要豪华,当然,这只是外表的豪华,并不一定用好的材料,像金丝楠木啊,小叶紫檀啊,这些材料我们也用不起,但可以用别的材料替代,感觉上是一样的,楼上楼下全部铺上地毯。” 王析德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但去别的青楼挖人,还是挖最漂亮的,这可就有些难办了,那些名妓花魁,赎身费是很贵的,怎么也得几千两一个,挖一百个就是几十万两银子,而且我们店是新开的,就算给他们出赎身费,他们也未必愿意过来!” 渠年道:“赎身费不用我们出,既然是名妓花魁,这些年肯定也赚了不少银子,他们自己就有实力把自己赎出来,我们只是提供一个场所给她们营业而已!” 王析德面露难色,道:“秦公子,你说得我愈发糊涂了,我们又不能拿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她们为什么要把自己赎出来啊?”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师父,如果是一两个,我们还能隔三差五去恐吓一下,捏死她们的猫,杀死她们的狗,但这么多,我们也不能一个一个去恐吓啊!而且也不符合我们的身份啊!堂堂一国公子,天天跑去捏死人家的猫,也不成体统啊!”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谁说要去恐吓她们的?师父做的是正经生意!” 楚三敢怔道:“那人家凭什么过来啊?” 渠年没有理他,又看着王析德道:“下午你找一家印刷店,印制个几千份传单,把这传单送往各处青楼,传单的大致内容就是,只要那些女人愿意来我望月楼工作,每成交一笔生意,所得利润全部五五分成,如果长得特别漂亮,又特别有才华的,四六分,三七分,也是可以商量的!” 王析德惊道:“三七都可以商量?公子,没有工人比东家赚得还多的道理啊?不要说齐国没有,楚国也没有啊,天下都没有啊,工人比东家赚得多,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给一两成给她们就不得了了。” 渠年道:“只要她们有实力,尽管得瑟,我不介意,只要能给我赚钱,我亲自给她们倒茶递水都可以。做生意嘛,有舍才有得,只有让工人满意了,人家做起事来才会有激.情,才会把我的事业当成他们的事业!”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些女人肯定动心,在别的青楼,我也调查过,老鸨分给她的钱少得可怜,几乎没有说分成的,就随便给一点生活费就打发了,毕竟他们是卖身给青楼的嘛,有些长得丑的,干到三四十岁,连赎身钱都赚不起来,只不过那些漂亮一点的,会有有钱人在私下里打赏一点,日子可能过得宽松一点。” 白小牙道:“你到青楼是去调查的还是去翻查的?”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翻查的时候顺便调查一下!” 王析德这时便道:“如果公子舍得让这么大的利,我想这件事也不会太难办!” 渠年点了点头,道:“既然有信心,就安排人下去办,多派一点人手,快马加鞭,附近几十个城池全部宣传一下,争取十天后开业的时候,人全部到齐!” 王析德点了下头,道:“好,我这就着人去办!” 渠年道:“切记,千万不要逼良为娼,没做过这一行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一概不要!” 王析德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渠年道:“还有,宣传的时候就用望月楼的招牌,毕竟外面的人都知道这是陵阳君的招牌,值得信赖,说出去的话也可以多几分重量!而且还要加一个噱头,就说望月楼将打造成全世界最大的娱乐场所!” 王析德应了一声。 渠年道:“那你先让人去办这件事,然后你不要走,我跟你再把这栋酒楼规划一下!” 王析德又应了一声,就进内院找那个刚雇的账房先生了,让他帮忙拟写传单。 等他把这件事做完,又过来找渠年,渠年便领着他在望月楼转了几圈,望月楼共有四层,经过几番讨论,便决定将一楼改成饭店,二楼改成茶馆和伎馆,以及其它娱乐,三楼改成青楼,四楼改成客栈,后院就改成了赌坊,毕竟赌坊太吵,放在楼上容易吵着客人。本来渠年还准备挖一个大澡堂,后来想想,这里毕竟不是地球,烧一大池的水耗时耗力,便让王析德建一个大一点的锅炉,保证全天热水不间断,然后再多买一点木桶,改成木桶浴了,现在想想,木桶浴反而有情调,放点花瓣,那感觉,就连渠年这个东家想一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因为望月楼以前就是酒楼,也有两层做客栈的生意,所以家俱齐全,要改动的地方并不多,只要资金充裕,十天后开业倒也能来得及。 等到一切都布置完,天已经快黑了,渠年心满意足地走出望月楼,转头看了眼望月楼的招牌,意气风发地说了一句:“过两天把这块招牌换了,改成天上.人间!” 说完这句话,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在以前的那个世界,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现在不但可以想,还可以自己开一家,真的是妙不可言,他有点爱上这个世界了。 因为他们忙到现在,午饭都没吃,渠年便叫上王析德,一起去吃了顿便饭。 吃完饭,王析德又去了望月楼,他现在也是精力十足,秦公子给他开的薪水比楚公子高上百倍,而且还跟他说,等望月楼开业了,让他做掌柜。正如渠年所说,他现在也是激情四射,把望月楼当成了自己的事业。 渠年也回去了朔华大街,望月楼虽然也是他的事业,但只是一个台阶,助他登上绝顶的台阶,所以他一定要在攀爬的路上,而不应该留恋台阶,他要破阶。再不破阶,他连做生意的动力都没有了,就好像娶了再漂亮的女人,如果自己不行,那也是白搭。 回到小院,渠年就打算修炼九阴真经了,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自己拿来糊弄人的东西,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主动糊弄自己,真的太疯狂了,连自己都骗。 但他毕竟没有修炼过九阴真经,不太熟悉,而楚三敢修炼了两三天,还突破了开化境,肯定有点经验,为了让自己少走弯路,他决定请教楚三敢。 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唐,感觉自己是个奇葩,自己可是师父啊,竟然沦落到向徒弟请教问题,放眼天下,师父做到这种地步的,恐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但他毕竟是师父,决不会低声下气地去请教,跌了自己的身份,这时就把楚三敢叫了过来,说道:“三敢哪,这两天你一直都在自行修炼九阴真经,师父没有时间过问,你把你这两天修炼的心得跟师父说一说,让师父看看你有没有走上歧路?万一错了方向,现在挽回还来得及,免得走火入魔啊!” 楚三敢并不知道师父想偷艺,见师父主动指点他,喜出望外,当下就把这两天的修炼心得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得非常详细,连灵气走哪条经脉,哪个穴位都说得清清楚楚,渠年就不作声,竖起耳朵听,默默地记在心里,要不是脸皮不够厚,他真想找一个笔记本过来。 渠年听完,就有了一种醍糊灌顶的感觉,至于指点楚三敢,那是不可能的,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这种尴尬的处境,像极了地球上的一个故事,老虎拜猫为师,猫除了会爬树,根本就没什么好教的,但爬树还不能教,教会了以后,自己小命难保,毕竟他对楚三敢这个愣头青还不是太熟悉。所以听完就说了一句:“没错,你悟性很好,以后就这样修炼吧!” 楚三敢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徒弟竟然被师父偷艺了,听师父夸赞他,心里还很兴奋,像极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人,这时喜道:“多谢师父夸奖!” 第32章 上当了 渠年挥了挥手,楚三敢就回去了,他得到小御气丹,也是急不可耐,毕竟他也是好久没有得到这么好的丹药了。他自己也能感觉到,楚国好像放弃他了,这两年给他的丹药都是白鸡丸,像是在打发乞丐,幸亏他前两年积累了一些基础,要不然光靠白鸡丸,这次是决不可能破四阶的。 白小牙也是如此,得到好的丹药比得到漂亮的女人还要兴奋,早已急不可耐,这时也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开始修炼了。 渠年就把自己关进那间昨天刚收拾的房间,里面没床,只有地上铺着一床破棉被,本来白小牙要来这里修炼,但渠年没同意,因为这里有酒坛,撒尿方便。 听楚三敢说,除了白鸡丸那种低廉的药丸需要吞服,稍微高端一点的丹药都不需要,只需要握在手心,用灵气炼化,所以渠年便把小御气丸握在手心,在破棉被上盘膝坐了下去。 渠年这次不再修炼秦国的离心诀了,而是一门心思扑在了九阴真经上,刚刚经过楚三敢的讲解,对九阴真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第一次修炼,但上手很快,根本不需要慢慢感悟,根据口诀指引,手心的灵气就形成一股无形的漩涡,如同大浪淘沙一般冲刷着手心的小御气丹。 之前用离心诀修炼,灵气入体,如同是黄河之水,无比湍急,且刚猛有力,但这次用九阴真经修炼,却是恰恰相反,灵气入体以后,如同山间小溪,涓涓流淌,感觉没有一点力道,让渠年几度产生怀疑,就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劈开一个馒头都难,能劈开那坚若磐石的丹田? 但既然已经修炼了,渠年也不想半途而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天就慢慢黑了,也渐渐深了。 陵阳府。 陵阳君虽然看着年轻,但也是一把年纪了,但他一直没有婚娶,孤单至今,所以一个人吃了晚饭,刚放下碗筷,莫管家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因为他一个人也没吃多少饭菜,一桌的菜就像是没有动过筷,便指着桌上的菜道:“要不要吃一点?” 莫管家道:“谢少爷,我还不饿!” 陵阳君也没有勉强,问道:“那只鸡抓到了没有?” 莫管家道:“还没有,不过现在已经全城戒严了,那只鸡应该没有出城,抓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陵阳君道:“听说这些成精的畜生非常补,吃了它们的肉,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增进修为,有没有这种说法?” 莫管家道:“确实有这种传说,但至于效果如何,很少有人吃过啊,不过我估计肯定很补,就算是普通的老母鸡都非常补,何况这种修炼成千上万年的鸡呢?”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很期待啊!” 莫管家道:“但王上这次也是势在必得,就算抓到了,估计也没有少爷的份啊!” 陵阳君道:“听说那只鸡很大,比鸵鸟还大,真若抓到了,王兄肯定也不会那么小气,鸡屁股也要给我一个啊!” 莫管家点头道:“少爷所言极是!鸡之大,一锅炖不下,哪怕喝点汤,也是不错的!”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给我时时关注这只鸡,一旦抓住了,立马告诉我!” 莫管家道:“少爷放心,我一直都在关注!” 陵阳君道:“到时也赏你两口汤,让你多活几年!” 莫管家喜逐颜开,喜道:“多谢少爷!”说时就拎起桌上的茶壶,很殷勤地给陵阳君倒了一杯茶。 陵阳君道:“对了,望月楼怎么样了?还在租房吗?” 莫管家道:“我来就是为了汇报这件事的!少爷,你上当了!” 陵阳君怔道:“我上什么当?” 莫管家道:“上了那个秦国质子的当啊!” 陵阳君这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为何这么说?” 莫管家道:“我从葬水集得到消息,那个秦国质子拿着你的房产使用证明去了千国商会的一个当铺,把你的酒楼给当了!” 陵阳君一口茶刚喝到嘴里,这时一下就喷了出来,桌子上如同下了一场小雨。惊道:“你说什么?他把我的酒楼给当了?千国商会接受了吗?” 莫管家道:“当然接受了,如果不接受的话,我也不会来禀告了,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陵阳君放下茶杯,道:“不是,他没有地契怎么当?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脑子进水了吗?” 莫管家道:“九十九年的使用证明,又有陵阳府的大印,跟地契又有何区别?” 陵阳君急道:“当了几万两?” 莫管家道:“不是几万两,是二十万两,现在银票已经进了秦国质子的口袋了!” 陵阳君睁大了眼睛,口中无茶可吐,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急道:“疯了?是蝉夕疯了?还是秦渠年疯了?还是我疯了?那是我的酒楼啊,不得经过我的同意吗?” 莫管家道:“都没疯!那个秦国质子应该是早有预谋,办得有条不紊!” 陵阳君咬牙道:“也就是说,秦渠年只花了一万两,用了两天时间,就已经套回去二十五万两了?” 莫管家道:“不是二十五万两,是二十六万两!” 陵阳君怔道:“怎么又多出一万两?” 莫管家道:“听说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蝉夕又私自拿出一万两作为望月楼开张的贺礼!” 陵阳君惊道:“一万两贺礼?我当年开业的时候都没收到这么多的贺礼!” 莫管家道:“所以说这个秦国质子不简单!” 陵阳君缓缓摇头道:“不对!这个蝉夕是不是跟这个秦国质子有一腿?” 莫管家道:“这件事我也调查了,应该没有一腿,他们一共就见过两次面,私下没有往来!如果他们之间有一腿,秦国质子这些年怎么可能过得这么惨淡?” 陵阳君点头道:“说得也是!那蝉夕为什么要这么支持他?” 莫管家道:“这个秦国质子巧舌如簧,连少爷这么聪明的人都着了他的道,何况是蝉夕?可能是蝉夕也被骗了!” 陵阳君喃喃道:“难道我真的被骗了?” 莫管家道:“确定无疑!借鸡下蛋的事我也听说过,但这秦国质子干的事情是人干的事情吗?哪里是借鸡下蛋?分明是杀鸡取蛋!这鸡还回来也废了!” 陵阳君道:“这个秦国质子有没有逃跑的迹象?” 莫管家道:“那倒没有,望月楼还在修缮,还在招兵买马,如火如荼!” 陵阳君沉吟片刻,道:“有可能是他营造出来的假象,用来麻痹我们,毕竟他有了二十几万两的银子,随便到哪里都可以改头换面,逍遥快活地过上一生。一定要派人给我盯紧他,千万不能让他出城!” 莫管家怔道:“少爷,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不打算现在就去找那个秦国质子,把合约要回来吗?要不回来,也要把那二十六万两要过来,这样我们心里才踏实啊!” 陵阳君道:“怎么要?这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被他钻了漏洞,我找什么理由要?而且他是秦国质子,现在秦国使团就在临淄,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就算秦国质子好欺负,秦国使团也不好欺负啊!秦国那些使节,全他妈跟大狼狗一样,逮谁咬谁,全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莫管家急道:“但是是秦国质子欺骗少爷在先啊!” 陵阳君咬了咬牙,道:“白纸黑字,也算不上欺骗,只能说是我大意了,这个秦国质子实在太阴暗了,我对他那么宽容大度,他竟然跟我耍小心眼。呃……而且这件事还不能声张,不能告诉任何人,要给我捂得严严实实,要不然我这张脸也算是丢尽了。” 莫管家道:“难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陵阳君抿了下嘴道:“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等秦国使团离开临淄再说,现在你给我盯紧他,别让他跑了就行了!” 莫管家长叹一口气,应了一声。 朔华大街。 夜已经深了,整条街上无比安静,今晚连狗叫都听不见了,因为会叫的狗都被当作壮丁被官府抓走了。这些狗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有机会吃公粮。 渠年依旧沉浸在修炼状态,边上的地上点了一支蜡烛,还是前天晚上楚三敢的手下买的龙凤蜡烛,非常粗壮,烧了两天才消耗了一半。烛火映在他的脸上,红扑扑的,脸色平和,呼吸匀称,如同睡着了一般。 但渠年的脑袋却是无比清明,经过几个时辰的凝聚,灵气在体内越聚越浓,不过依旧很懒散,像是一个巨大的蛹虫在涌动,没有一点力道,渠年心下就有点失望,感觉就不应该相信剑灵的话,修炼这九阴假经,八成也是以失败告终。 之前修炼离心诀虽然没有成功,但起码有气势啊,如同雷霆万钧,慑人心魄,过程热血沸腾,哪里像现在,整个人仿佛都变成了病人,吊着最后一口气,没有一点精气神,仿佛不是要把自己变成修士,而是修女。 第33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不过既然路已经走到了这里,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总要试验一下,才能死心,而且如果试验失败了,也可以理直气壮地骂剑灵,尽出馊主意。 剑人的话终究是靠不住。 渠年这时开始把灵气调动起来,化气为刃,冲击混沌的丹田,那种感觉就像是茫茫宇宙中漂浮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被浮云环绕,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用这些浮云将石头劈开。 浮云在他的调动下,终于形成刃状,渠年意念一动,那道气刃就向那块石头劈去。 前几次他用离心诀劈这块石头的时候,每次气刃劈在上面,如同大铁锤砸在上面,虽然轰隆作响,但石头纹丝无损,但这一次,却一点都不样,那气刃虽然很柔,一刀劈出无声无息,但威力却是惊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斩在豆腐上,混沌的丹田一下就被劈出一道缝来! 小缝啊! 最令男人欢喜! 渠年喜出望外,连忙趁热打铁,催吐真元,又一道强大的气刃就劈进了原来那道缝中! “轰!” 虽然外面的人听不见,但渠年却听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混沌的丹田就炸开了…… 同样是破阶,有人在丹田里开辟的空间只有绿豆那么大,有人有鸡蛋那么大,也有人有拳头那么大,但渠年内视一下,感觉他丹田的空间竟有西瓜那么大,还是大西瓜! 终于破阶成功! 渠年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也有了光彩,与烛光遥相呼应。 剑灵也感应到了,也是欢喜,毕竟它现在跟渠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时说道:“恭喜恭喜!” 渠年回道:“同喜同喜!”想到刚刚还准备骂他的,不免有些自责,安慰道:“这次多谢你了!” 剑灵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渠年道:“我有一事不明,那九阴真经炼出的气刃看着软绵绵的没有力道,为什么威力却那么惊人呢?” 剑灵道:“我都跟你说了,阴阳调和才是长久之道,这九阴真经,顾名思义,它是阴经……” 渠年打断它的话,道:“别说阴经,我听着别扭!” 剑灵道:“好吧,反正它是阴柔的,俗话说,刚者易折,柔则长存,修炼太过刚猛也未必是件好事,这九阴真经虽然看着软绵无力,却可以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就像是一座大山,再刚猛的铁锤,你想把它砸开,就有点不现实,但你一用把利刃,在山体上挖出一个洞来,却是非常容易的……” 渠年没想到剑灵也是一个话痨,就不再听它说话,张开手心,看了眼小御气丹,只是瘦了一圈,耗损了一半都不到,果然是一等价钱一等货啊!嘴上说道:“那我炼这玩意阴气太重,最后会不会变成娘娘腔啊?” 剑灵道:“反正我又不会嫌弃你!” 渠年:“……” 这时收起剩下的小御气丹,就站了起来,心情大好,就打开了门,门外凉风习习,月色皎洁,洒在宁静的院子里,无比祥和。 渠年挺直了腰板,心里无比骄傲,真想把白小牙和楚三敢叫过来炫耀一下,无奈人家比他有能耐,在他们面前炫耀有种班门弄斧的味道,只能把这种美事憋在心里偷着乐。 此情此景,如果有一坛美酒就好了,月光下对酒当歌倒也是一件快事,只可惜家里没有酒,只有几个酒坛子,里面还被他撒满了尿,不免长叹一声。 既然没有酒,渠年就打算到井边去打碗井水润润嗓子,结果左脚刚迈出门槛,屋顶上就传来动静,好像是有人在屋顶上走动。 渠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人影就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原以为是高手,但看那人落地的姿势,又不像是高手,因为对方几乎是摔下来的,砸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声响。 渠年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女人,头发凌乱,穿着一件粉色长裙,大概刚跟人战斗过,衣服已有破损,血迹斑斑。这时抬起头来,一脸惶恐,脸上虽然有些脏污,不过五官精致,一看就是一个美女! 渠年惊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林妹妹见他的门开着,这时就冲了过来,倒把渠年吓了一跳,连忙往边上让了让,林妹妹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房间,渠年连忙就跟了进去,急道:“林妹妹,你往我房间跑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啊!” 林妹妹没有理会他,而是慌慌张张就把门关了起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渠年的面前,眼泪就流了下来,急道:“公子救我,有人在追杀我!” 渠年吓了一跳,急道:“有人追杀你,你往我这里跑干嘛?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不是故意给我引祸水的吗?” 林妹妹哭道:“对不起,公子,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求公子救我一命,日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公子的!” 渠年急道:“但……但我也救不了你啊,你看看我文质彬彬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正说着,房顶的瓦片上就传来嘈杂的声音,估计有十几个人踩在他家的房顶上,同时就听到一个男人在说:“陈哥,那只鸡精明明就是跑到这里不见的!” 那个陈哥道:“我也看到是这里!” 另一人道:“那肯定还在附近,这只鸡精已经受了伤,肯定跑不远的!” 渠年一听说鸡精,吓得立马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眼前的这个女人,原以为是天下掉下个林妹妹,没想到竟然掉下来一袋鸡精,这可是妖怪啊,按照楚三敢的说法,那可是会吃人的。 渠年就感觉自己的小腿都有些颤抖,小声道:“你是妖怪?” 那个女人生怕被房顶上的人听到,也不敢回答,摇了摇头,泪水汹涌而出,然后趴下拼命磕头,意思很明白,求渠年救她。 渠年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免也是心生恻隐,但一想到她是妖怪,就想到了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生怕救下了她,然后她再吃了自己。 却在这时,房顶上的人已经跳了下来,落在了院子里。 就听一人说道:“陈哥,这间房还点着灯,刚刚好像有人在说话,鸡精不会就在里面吧?” 陈哥大手一挥,道:“搜!” 就有几个手下就冲了过来,一脚就把渠年的房间的门给踹开了,十几个人就涌了进去,个个手拿兵刃,气势汹汹。 不过此时的房间里,只站着渠年一个人。 渠年抬头一看,这伙人他见过,就是中午在葬水集遇到的那一拨官兵,领头那人正是陈哥,边上有两人怀里还抱着早上强征来的哈巴狗,此时也不再散发王者气息,昏昏欲睡。 渠年一脸不悦,道:“半夜三更的你们想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哥四下看了看,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渠年怔道:“什么女人?我也在想女人呢!但我想女人不会到人家家里去抢啊!” 陈哥冷冷道:“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渠年道:“毛病!我在我自己家里说话还要你管了?” 陈哥就拿剑指着他,道:“我警告你,我们现在正在捉拿妖怪,如果私藏不报,杀无赦!” 渠年也冷冷道:“我也警告你,你们半夜私闯民宅,还是秦国公子的私宅,也是死罪一条!” 陈哥微微一怔,才想起这里是朔华大街,秦国公子虽然是临淄城的名人,但也不是人人都认得,陈哥就不认识。这时迟疑道:“你是秦国公子渠年?” 渠年道:“怎么?不像吗?” 陈哥道:“确实不像,听说你挺窝囊的!” 渠年道:“他奶奶的,就是看我窝囊才来欺负我的?就敢来抢我的女人?幸亏我没有女人,要不然我今天晚上还保护不了了!” 陈哥抱拳道:“秦公子,得罪了,我们不是来抢你的女人的,估计你也娶不到女人,我们是奉王命捉拿妖怪的,妖怪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希望你配合一下!”也不等渠年同意与否,这时又挥了下手,道:“搜!” 十几个人就散开搜查了,这间房里倒也没什么好搜的,只有一床破棉被,一支蜡烛,还有几坛尿,所以这些人揭开棉被看了一眼就出去,又去了隔壁的房间。 白小牙睡得正香,等得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却看到几把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顿时尿了一裤子。好在那些人也没有为难他,就揭开他的被子看了一眼,又去搜寻别的地方了。 白小牙惊魂未定,就走了出来,见渠年站在门外,便小声问道:“怎……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官兵?”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听说他们是来找女人的?” 白小牙惊道:“我日,到我们家来找女人?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么多年都在睡男人吗?” 渠年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楚三敢毕竟是四阶修为,耳目灵敏,这时听到动静,就从院墙翻了过来,见那些官兵正在翻来翻去,就觉得疑惑,走到渠年身边,道:“师父,怎么回事?” 渠年依旧原话奉上:“我也不知道,听说他们在找女人?” 楚三敢惊道:“师父,你偷了人家的女人?” 第34章 姬零姑娘 渠年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三敢就转身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别找了,我师父偷了你们谁家的女人,站出来,我买了!别这样兴师动众的,影响我师父清白!” 大家依旧翻得火热,没人愿意理他。 楚三敢急得就把剑抽了出来,怒道:“我说话你们聋了,信不信我砍死你们,老子虽然是人质,但是楚国公子,岂容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 渠年就拉住了他,道:“算了,让他们搜吧!” 楚三敢小声道:“那万一他们真把你偷的女人搜出来了,师父的脸不就丢光了!”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我又没偷女人,他们是在找那个鸡精,听说幻化成女人的样子,在这里消失的!” 楚三敢吓了一跳,道:“鸡精来了?”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样说的!” 楚三敢一听说是找妖怪,便不吱声了。 这时,门外又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紧接着,院门敲响,渠年就过去开了门,就见门外站着全副武装的兵甲,足有几百人,还拉着几条吐着舌头的大狼狗,看来也是听到风声,过来抓妖怪的。 陈哥就跑了过去,跟那队人马交接了一下,说妖怪就是在这一带消失的,领头那人就交待下去,在这附近全面搜查,几百个人应了一声,就四下散开了,一家一家地搜,楚三敢的家里也未能幸免于难。特别是渠年的家里,因为嫌疑最大,搜得最仔细了,连院里那个水井都仔细察看了一遍。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些官兵也是一无所获,便走了,又去别的地方搜查,留下一地狼藉。 朔华大街又恢复了安宁。 渠年三人站在门口的屋檐下,楚三敢又骂了一句:“这些混蛋,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的房间他们也敢翻,换作我们楚国,全部给他们诛九族!” 白小牙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楚三敢道:“我现在就站在屋檐下,不也没低头么?” 白小牙白了他一眼。 楚三敢转头道:“师父,那你也早点休息吧,天还没亮,我也要回去补一觉!” 渠年却道:“先不要走,把院门关起来!” 楚三敢怔道:“什么事啊?” 这些官兵之所以找不到鸡精,是因为渠年把鸡精收进了手心的无限空间里了,现在肯定要把她放出来,但他也怕自己变成东郭先生,被妖怪吃掉,这个楚三敢毕竟是四阶修为,有他在,他的心里也踏实一点。便小声道:“那只鸡精被我藏起来了,把门关起来,我们看看!” 楚三敢和白小牙均吓了一跳。 楚三敢惊道:“什么?妖怪在你家里?你不怕它吃了我们?” 渠年道:“我看这些官兵的修为也不怎么样,既然可以杀得妖怪无路可逃,那说明这只妖怪的道行并不高,以你四阶的修为,肯定能镇得住,而且这只妖怪受伤了,对我们应该没有威胁!” 楚三敢听了这话,心里就踏实许多,同时竟有些小兴奋,道:“那我们晚上不是有鸡肉吃了?听说这只鸡很补啊!” 渠年道:“你先去把门关上!”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兴匆匆地跑去把院门关上了。 渠年这时转身就走进屋内,白小牙也跟了进去,楚三敢最后.进门,顺手就关上了门,想到要吃鸡肉,一脸兴奋,搓着手道:“师父,你把鸡藏在哪里了?” 渠年没有说话,而是张开右手,就把那个林妹妹从手心里煞了出来。 那个鸡精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抬着看着三人,脸上还是带着惶恐,侧耳听了一下,外面没有动静,估计官兵已经远去,心下方安,便跪地朝渠年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楚三敢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脸懵逼,喃喃道:“这怎么吃啊?没法下嘴啊!” 那女子听说要吃她,吓得花容失色,一脸惊恐,急忙磕头道:“求几位公子饶命!” 渠年忙道:“你别磕头了,放心,我们不会吃你的!” 那女子就抬起头来,泪眼朦胧,楚楚可怜,道:“多谢公子!” 渠年道:“我问你,你是鸡精吗?” 那女子急忙摇头道:“我不是的,我就是普通女子,被人陷害的!” 渠年道:“既然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交给外面那些官兵了,我想官府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楚三敢道:“实在不行,我去把大狼狗牵来!” 那女子吓得脸色又是一变,也不敢再嘴硬,泪如泉涌,抽泣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人,请公子相信我,我也不会伤害任何人!” 渠年道:“那看来你真的是鸡精了!” 那女子含泪不语。 渠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三敢道:“小鸡.鸡?” 那女子道:“我叫姬零。” 渠年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能幻化成人,那肯定道行很深哪,怎么会连几个官兵都招架不住呢?我去过一个世界,一条白蛇幻化成人,都可以水漫金山,怎么你这么羸弱呢?我都有点不相信!” 姬零道:“只有神兽幻化成人,才能天赋神通,我等凡兽,就算幻化成人,也是凡人,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所以上天对我们极不公平,人生下来就可以做人,而我们却需要修炼成千上万年,还要经历千难万劫,才能变幻成人,成人以后,人还不待见,把我们当作妖怪,不给我们一点立足之地!” 楚三敢道:“你们本来就是妖怪啊!” 姬零抹了一把眼泪,道:“但我们只是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平平淡淡地过上一生,就这一点小小的愿望,对我们来说,却是难于上青天。” 渠年道:“你来临淄做什么?” 姬零道:“我就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有图谋!” 渠年道:“你什么修为?” 姬零道:“五阶上!” 楚三敢惊道:“比我修为还高啊!那怎么会打不过一条狗?” 姬零道:“这是天性,就像你们人怕鬼一样,看到腿就软了,吓得六神无主!” 渠年道:“既然你怕狗,为什么还会来临淄?临淄这么繁华的都城,岂会没有狗?” 姬零道:“原本我以为是不怕的,毕竟是五阶修为,自恃过高,其实让我平平静静地看到狗,我也未必怕,但冷不丁被狗咬一下,吓得我就现出原形了,元气大损!”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起来吧,别跪着了,我不习惯!” 姬零就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楚三敢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听说你的肉很补?” 姬零吓得差点又跪下去,忍不住哆嗦一下,道:“没有这回事,我的肉跟人肉是一样的,一点都不补!” 楚三敢道:“你别害怕,既然师父救了你,我也不会吃你的,而且我也下不了嘴。我就寻思着,你不是鸡嘛,既然不能吃你的肉,你可以下蛋给我们吃嘛!你的蛋肯定也很补!” 姬零咽了口口水,道:“我已经不会下蛋了!” 楚三敢怔道:“为什么?是因为没有公鸡吗?这你放心,明天我就去给你找一家大公鸡,漂漂亮这的大公鸡,包你喜欢!” 姬零:“……” 渠年就瞪了一眼楚三敢,道:“你不知道母鸡下蛋根本不需要公鸡吗?” 楚三敢怔道:“不可能吧?那下出来的蛋算谁的?鸭和鹅不也得有嫌疑?” 渠年就看着姬零道:“姑娘,你别理他,他就没一点正经!” 楚三敢急道:“对对对,我没有坏心,我也是好人一个!姑娘,我看你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赶快把衣服脱掉,我给你包扎!” 姬零吓得后退一步,忙道:“多谢公子,我自己会包扎!” 渠年就瞪了楚三敢一眼,道:“你信不信我赶你出去?”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也是心疼她嘛!” 渠年就看着姬零道:“我们现在出去,那你自己包扎一下,天亮我送你出城!” 姬零怔道:“出……出城?” 渠年道:“怎么?你不想出城吗?” 姬零犹豫道:“我……我想再看看这里的世界!” 渠年道:“看来你来临淄是有任务在身哪!” 姬零的脸色明显有些慌乱,急道:“没……没有!我没有任务,我就是出来游玩的!” 渠年道:“小命差点玩掉了还不想走,说没有任务我也不相信。不过你不用担心,有任务跟我也没有关系,这里是齐国的都城,而我是秦国的公子,无所谓!如果你不出城,我断定你活不过三天!” 姬零又跪了下去,道:“求公子收留,姬零愿意给公子做牛做马!” 渠年道:“我救你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不可能收留你的,天亮我就送你走,要不然你就自己走!” 姬零脸上就变得黯然失色,道:“那好吧,多谢公子!” 楚三敢道:“师父,你太狠心了,这么漂亮的女人送走不是太可惜了?要不让我来收留吧?”忽然见渠年正在瞪他,连忙缩了下脖子,道:“好吧,当我没说!” 渠年道:“你家里有金创药和纱布吗?” 楚三敢道:“修炼之人,怎么可能没有这些玩意?” 渠年道:“拿一点过来给姬零姑娘包扎!”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出门翻墙而去,一会就拿了一个药箱过来,放在地上,三个男人就出去了。 第35章 走后门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边的天际已经发白,三人也没有心思再睡了,就在院子聊了一会,天就完全亮了,这时姬零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她不敢出门,生怕外面有人监视。 渠年就让楚三敢和白小牙出去买了早餐,给姬零也带了一份。 在他们出门买早餐的空隙,渠年打了一盆水让姬零梳洗。 等她洗好脸梳好头,再出现在渠年的面前,渠年只觉眼前一亮,虽然夜里看她五官精致,认为她是一个美女,现在梳洗干净了,剔除脸上的污垢,真的是明亮照人,美艳不可方物,虽然身上穿的衣服没有换,也没得换,但依然遮掩不了那亭亭玉立的身姿。 渠年在心里暗叹一声,怪不得妖怪也叫妖精,就这脸蛋,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男人。 吃完早饭,太阳就露头了,估计城门已经开了。 渠年就把姬零收进无限空间,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向西城门口走去。 路上,楚三敢就觉得好奇,问道:“师父,你把那个女人藏在哪里了?我怎么看不到?” 渠年道:“这是神通,你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 听得楚三敢又是一阵艳羡。 等他们到达城门口,城门早就开了,城门口人来人往,不过因为妖怪的事,城门口盘查极严,连菜篮子都要翻看,特别提示,不管什么鸡,一律不准带出城。 渠年三人虽然是人质,但这些年如同没爹没妈的孩子,也没人看管,出城基本也无人阻拦,所以渠年认为,他们出城不会有一点问题,何况他们身上什么也没带,空着两只手,也不手藏东西。 所以三人大刺刺地向城外走去,结果刚到门口,就被几名官兵拦了下来。 其中一人道:“你不是秦国的质子吗?” 渠年道:“跟我出城有关系吗?” 那人道:“出城?你就别想了,你们是人质,就应该好好待在城里,不得出城!” 渠年道:“我以前经常出城哪!” 那人道:“那是以前,现在管得严了。陵阳君特地交待,诸国质子不得出城,特别是秦国的质子!” 渠年终于明白了,看来这陵阳君已经知道他抵押他酒楼的事了,生怕他跑路呢! 楚三敢忍不住道:“我们就出城撒泡尿,撒完就回来!” 渠年就知道,就不应该带这个愣头青过来,这话说了,人家肯定更不会放他们出城了。 果然,那官兵说道:“果然你们形迹可疑,临淄城这么大,放不下你一泡尿?出城肯定是图谋不轨!” 渠年便陪着笑脸,道:“实不相瞒,我们出城是为了见一个女人,此事不能张扬,所以才撒了一个小谎!” 那官兵道:“不管见什么,都不准备出城!这是命令!” 渠年道:“我跟陵阳君是朋友!” 那官兵道:“那你去命陵阳君的手谕,有他放行,不要说出城,出国都行。” 为了这点小事,渠年肯定不愿意去找陵阳君,陵阳君知道他抵押了酒楼,此时肯定还在气头上,去找他肯定要吃瘪,而且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他也不想花费太多的精力,昨天晚上把她救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他也挣扎了一下,又跟守城的官兵商量半天,还行贿了一遍,结果行不通,那些官兵始终不同意放他们出城,如果换作平时,肯定还要喝斥他,但现在知道他买下陵阳君的酒楼,可能跟陵阳君有些交集,而且也算是有钱人,不管在哪个世界,有钱人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所以这些官兵待他还算客气。 渠年见不放他出城,便回去了,不过不是回朔华大街,而是去了望月楼。 望月楼比昨天热闹多了,王析德已经找了一大批工人,正在改造,而下面租出去的二十间店铺也开始装修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忙得火热朝天。 快到门口时,就见远处走来两个女子,穿得花枝招展,一路走一路回头望,生怕被别人看见似的,到了望月楼的门口,更是鬼鬼祟祟,左右张望一番,才跑进望月楼的大堂。 渠年认得其中一人,正是前两天在欲香楼门口调戏他的怡红,他说她叫翠花。 两个女人刚进大堂,刚好遇到王析德从里面走了出来,怡红便上前问道:“先生,请问这里的东家在吗?听说就是秦国公子吗?” 王析德就撅了下嘴,指了下门口,道:“东家不是来了吗?你们自己问!” 怡红转头一看,就见渠年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走了进来。 怡红当然是认识渠年的,前两天还刚调戏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今天脸上却没有戏谑之态,欠腰道:“见过秦公子!” 边上那个女人大概不喜说话,也跟着欠了下腰。 渠年笑道:“哟,这不是翠花嘛!” 怡红笑了下,道:“我是怡红!” 渠年道:“翠花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跑来揽客的吗?这手伸得有点长了吧?” 怡红硬笑一声,道:“我……我不是来揽客的!听说秦公子这里在招人?” 渠年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怡红道:“你们这里真的五五分成吗?” 渠年道:“不是五五分成,只要长得足够漂亮,四六分,三七分,都可以商量!” 怡红就有些局促,道:“那公子看我能分几成啊?” 渠年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你啊!说实话,还不够漂亮,不过化化妆也能勉强!怎么?你想过来吗?” 怡红道:“只要有五五分成,谁不想过来啊?我们在欲香楼连一成都分不到,每接一个客,就是老鸨随便给一点喜钱,有时还没有店小二多,毕竟我们是卖身给欲香楼的,如果不赎身,就是欲香楼的赚钱工具!” 渠年道:“那你为什么不赎身呢?我们可不会帮你赎身!” 怡红急道:“我没有让公子帮我赎身,这些年我们也攒了一些钱,足够赎身的,只是之前赎了身也没地方去,都哪里都一样,所以才没赎身,就想着再赚两年的钱,然后再找个老实人嫁了!” 渠年心道,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老实人都是接盘侠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哪!嘴上道:“那行吧!想过来就过来吧,毕竟也认识,就当给你开个后门!” 怡红喜道:“多谢秦公子!”大概真打算过来了,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这时脸上又露出忧虑,道:“秦公子,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渠年道:“随便讲!” 怡红道:“公子毕竟是秦国的公子,在临淄无根无基,一下开出这么丰厚的薪水,恐怕会得罪不少人吧?临淄城里的青楼那么多,每个人的身后都有背景的,公子不怕他们闹事吗?” 渠年笑道:“怕我就不会开了!不知道这是陵阳君的望月楼吗?他们的背景再大,有陵阳君大吗?实不相瞒,陵阳君才是幕后的大东家,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怡红怔道:“打……打工?打工人吗?” 渠年笑道:“我又没病,我打工人干嘛?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替陵阳君出面办事的!” 怡红听了这话,安心不少,忙道:“如果是陵阳君是大东家,那确实没人敢闹事!”这时又指了下身边一同前来的女子,道:“秦公子,那你看杏蕊能来这里吗?” 渠年看了看那个杏蕊,长得比怡红还要漂亮一点,便点了下头,道:“既然一起来的,就一起过来吧!不过到我这里,完全凭自己的本事,赚到钱,我们五五分,赚不到钱,我们也没有补贴,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怡红忙道:“那是自然,如果赚不到钱,那是因为我们能力不够,怎么也不会怪责东家的!”犹豫了下,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渠年点了点头。 怡红道:“那我们今天就回去赎身,但我们无处可去,可以住在这里吗?” 渠年就望向王析德,道:“有房间可以住吗?” 王析德点了下头,道:“好多!” 渠年便道:“那你们就搬过来吧!包吃包住!” 怡红喜道:“多谢公子!我回去以后,再帮公子拉几个姐妹过来!” 渠年忙道:“可别!我不要你拉,愿者自来,你拉过来还有人情,长得丑我还不好意思拒绝!” 怡红道:“肯定比我漂亮,长的丑的我也不会多嘴!都是长得漂亮的,才不甘心被老鸨压榨,所以她们才委托我过来探探路。” 渠年道:“长得漂亮可以商量!长得丑的一个不要,你就是最低标准!” 怡红讪讪一笑,道:“那好吧!”说完就和杏蕊行了礼,转身就走了。 渠年就一把搂住王析德的肩膀,指着那两个女人的背影,道:“老王,你看清楚了,再有女人过来,这个怡红就是最低标准,比她丑的一律不要!” 王析德道:“公子放心,我会为公子严格把关!今天早上已经来了好几批,我已经挑了几个了!既然有胆子来,长得都不差!” 渠年道:“你这么大岁数了,美丑认得吧?” 王析德笑道:“公子这话说的!岁数越大眼光越毒啊,隔着衣服都能看出好坏!” 第36章 做回老本行 渠年道:“我跟你说,丑女人是各有各的丑,不一而足,但漂亮的女人却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白皮肤,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杨柳细腰,如果根据你一个人的口味去挑,挑出来的女人只会千篇一律,客人来了以后会审美疲劳,而且客人各有所好,所以你要在漂亮的女人当中分出不同的种类,不同的味道,要有清纯的,要有妖娆的,要有成熟的,要有粉嫩的,要有丰满的,要有小鸟依人的,要有热情奔放的,也要有冷艳如冰的,要有大家闺秀型的,也要有小家碧玉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析德点头道:“我明白,我多找几个人挑,一定挑出不同的味道!” 渠年道:“再找几个比较中性化的女人,就是像男人却不是男人的那种!” 王析德惊道:“这种女人也有人喜欢?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渠年道:“你放心,有人喜欢的,特别是有钱人,很多人好这一口!” 楚三敢惊道:“师父,以前从来没见你逛过青楼,怎么对女人的了解比我还深刻啊?” 渠年当然不会告诉他,以前这种地方他逛得多了,经验十足。嘴上道:“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王析德叹道:“公子见多识广,我是自愧不如啊!”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过段时间把你的老婆小孩从楚国接过来,总是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而且在这烟花之地,我怕你这个老光棍会把持不住!” 王析德陡地一惊,抬头看着楚三敢,道:“公……公子,这可以吗?” 楚三敢道:“我师父说可以就是可以,你们以后就是我师父的人,我都听他的话,何况你们呢?所以这些事以后也不要来问我!” 王析德一下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伏地说道:“多谢二位公子恩德!” 渠年忙扶起他道:“以后别这样了,我们都是兄弟!” 王析德站了起来,脸露惶恐,急道:“不敢,不敢!” 渠年道:“你去买两套女人的衣服过来!身材跟那个怡红差不多,我在楼上等你!” 王析德也没有多问,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买!”说完就出门了。 渠年就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上楼了,二楼也有很多房间有工人正在干活,便又去了三楼,三楼的人少一点,便推开一间没人的房间。这间房间之前也是客栈的房间,里面有床有桌有凳,床上还有棉被,只不过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渠年关上门,也懒得去擦拭桌椅,就站在屋子中央,把姬零煞了出来。 姬零以为到了城外,可左右看了看,又不是,便一脸疑惑,看着渠年,道:“公子,这是哪?没出城吗?” 渠年道:“出不去了,我是秦国的人质,人家不让我出去!你自己想办法出去吧!” 姬零的脸上又露出可怜之态,眼眶有些湿润了,道:“但我一旦出去,就是形迹可疑之人,无处可去,肯定会被人举报的。” 渠年道:“那怎么办?我不能一直带着你啊!” 姬零道:“求公子收留!我洗衣做饭什么都会的,愿给公子做牛做马!” 渠年道:“你这么危险,我没法收留你啊!而且我现在有钱了,也不缺洗衣做饭的,我自己就是开饭店的!” 姬零就流下两行热泪,道:“但我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啊,公子好人做到底,不能见死不救啊!” 渠年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有点不忍,虽然知道她是个妖怪,但也是一个可怜的妖怪,但深吸一口气,道:“你会琴棋书画吗?” 姬零点头道:“会的!我练了几百年!” 渠年道:“临淄城有人会认识你吗?” 姬零摇头道:“应该没有!我是蒙着面纱进城的,当时现出原形的时候,我脸上的面纱还在,虽然夜里被官兵追杀,但夜色朦胧,他们肯定没有看清我的脸,再说了,我再化化妆,就不会有人认识了!” 渠年想了想,道:“那要不你还是做你的老本行吧?” 姬零怔道:“什么老本行?” 渠年道:“做.鸡啊!” 姬零脸色一变,道:“公子打算把我关进鸡圈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你这么漂亮,我也不忍心啊!我说的鸡就是伎的意思,我这里刚好需要,当然,伎跟娼是不一样的,就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就是陪客人谈谈心,唱唱小曲,客人满意了,就打赏你一点,在我们那个世界,做这个行业的人多的要死,也没什么丢人的,不过我们那里叫女主播,我也喜欢打赏。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那你就留在厨房洗盘子吧,我怕那样更委屈你,但也只能这样掩人耳目了,我不能把你带到家中……” 姬零打断他的话,道:“我愿意!” 渠年道:“你愿意做什么啊?” 姬零道:“我愿意做伎!” 渠年怔道:“不勉强?” 姬零郑重地点了下头,道:“不勉强,我是心甘情愿!” 渠年道:“看来你在隐忍?” 姬零急忙摇头道:“我没有隐忍,我只是想有个容身之所!” 渠年道:“这话我不信!当然,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管你从哪里来?来临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都不问,但我们之间无怨无仇,我还救了你,所以我只有一条红线,希望你不要坑我,不要连累我,要走,随时随地都可以,但走的时候要把屁股擦干净!” 姬零急道:“公子放心,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绝不会连累公子!” 渠年点头道:“那好吧,那你就在这安心住下吧,以后你就是我天上.人间的花魁了,我尽量把你的价格定得高一点,让那些富家子弟可望不可及,这样就很少有人来打扰你了!” 姬零道:“没事的,定低一点也可以!” 渠年斜眼看着她,道:“你想与人交往?” 姬零慌道:“不是的,我就是想给公子赚钱!” 渠年道:“赚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安心住下吧!” 姬零点了下头,道:“多谢公子收留!” 没过一会,王析德就买了两套女人的衣服跑了上来,打听了工人,找到了这间房,就敲响了门。 白小牙过去开了门,王析德见屋里多了一个美艳女子,不免一脸惊讶。 渠年招了下手,王析德便走了进来! 渠年便道:“老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姑娘是我亲自招揽的,名叫姬零,以后我就是我们店的花魁,你给他登记一下,燕国来的!” 姬零连忙行礼道:“见过先生!” 王析德忙道:“姑娘客气了!” 渠年道:“你安排她住下,随便她住哪间房,不过不管她住哪间房间,一定要布置得最为豪华,花魁嘛,自然要最有档次!” 王析德点头应了一声。 渠年又道:“还有,我这个人最讨厌狗,看见心里就不舒服,从此以后我们店不准放一只狗进来,如果有客人带狗来,客人都不要让进,免得让我烦心!” 姬零听了这话,眼眶又有些湿润。 王析德心道,你以前偷狗的时候怎么没见怕狗呢?但他也没有多问,笑着点头道:“公子放心,既然你不喜欢狗,从此以后,我们店连狗腿子都不让进!” 殊不知,他此时的笑容就很狗腿。 渠年道:“那就这样吧,你着人给姬零姑娘收拾一间房出来,给他打点热水让她洗个澡,没事尽量不要打扰她,一天三顿饭要供上!”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姬零,然后就去找人打扫房间了。 渠年留在这里也没事,这个王析德办事能力不差,什么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不用他操心,他只需要出钱就可以了,所以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事做,就把姬零留在楼上,自己就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下楼了。 刚出房间的门,楚三敢就忍不住说道:“师父,你总说你去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什么世界啊?还有女主播是什么玩意?我怎么没见过?”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那肯定是仙界喽!” 楚三敢惊道:“你已经去过仙界了?” 渠年道:“对啊,你师公前两天带我去云游了一番!” 楚三敢听得一脸艳羡,道:“真的啊?仙界好不好玩?” 渠年道:“当然比这里好玩,要不然会人人都想成仙?” 楚三敢愈发眼馋,道:“那个,师父啊,如果师公下次再来,你一定要带上我去仙界看看啊!就算这辈子不能成仙,能够去仙界逛上一圈,死也闭眼了。” 白小牙道:“我也想去!” 渠年现在毕竟已经破了阶,吹牛也有了底气,便道:“只要你们听话,我会带你们去的!” 楚三敢忙道:“师父,这你放心,我已经很听话了,而且我会努力变得更听话,比狗都听话。” 渠年点头道:“但愿如此!” 白小牙道:“对了,渠年,你说这个姬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目的?”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算命的!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肯定不是来看风景的。” 第37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小牙道:“那你还要帮她?” 渠年叹道:“毕竟是一个柔弱女子,就算有异心,也不是对我有异心,只要她稍微有一点点的良知,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不要说她已经变幻成人了,就算就是一只鸡,也挺可怜的!” 白小牙道:“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无啊!既然此女怀有异心,就不得不防啊!” 渠年道:“谁说我没防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不防的话,我就带回家捂被窝了,怎么可能舍得把她扔在这里?这里人多眼杂,她才不敢轻举妄动!” 楚三敢笑道:“师父跟我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三人下了楼,就回去朔华大街了,渠年现在刚刚破阶,心痒难耐,就想着趁热打铁,一举突破一阶,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 陵阳府。 湖中的凉亭中,陵阳君正独自一人趴在凉亭上,望着湖面,手里抓着一把鱼食,不时地撒下一片,引来五彩斑斓的鱼群争相抢食。 这时,莫管家就匆匆从湖边跑了进来,还没站稳,开口就道:“少爷,秦国质子早上准备出城了!” 陵阳君陡地一惊,就扔掉了手心里剩余的鱼食,转过身来,拍了拍手,道:“他要逃?” 莫管家道:“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早上试图出城!” 陵阳君道:“出去了吗?” 莫管家道:“那肯定没有!我现在已经让城门口的官兵加强盘查,免得他易容出城,他本人我也派人盯着呢,应该不容易出城。” 陵阳君眉头一紧,道:“那看样子是真的要跑路了?” 莫管家道:“但据城门口的官兵描述,他们连马都没有骑,什么也没有带,倒也不像是逃跑的样子。而且我也派人去望月楼查探了,望月楼还在如火如荼地整改,还买了不少家俱,餐具,地毯什么的,反正望月楼门口送货的人络绎不绝,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果秦质子要跑,没理由再真金白银地花费那么多啊?” 陵阳君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奇怪了!他打算开什么店?” 莫管家道:“究竟开什么店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在招募青楼的娼妓,好像是在开青楼!而且奇怪的是,他不买,只去别人家的青楼挖墙角,而且据说,良家妇女还不要!” 陵阳君怔道:“去人家的青楼挖,那得要多付多少赎身费啊?” 莫管家道:“奇怪就在这里,秦国质子说了,他一分的赎身费都不会付,让那些娼妓自己赎身,然后去他哪里上工!” 陵阳君笑了一下,道:“这不是扯犊子吗?他以为那些娼妓都是傻子吗?那能挖得到人?” 莫管家道:“挖得到!而且还是络绎不绝,就连附近几个城池里的娼妓,因为离得近,他们昨晚的传单就送过去了,有的女人连夜赶了过来,城门口已经进来好几波了。所以秦国质子说了,丑的还不要,你说气人不?” 陵阳君惊道:“这是为何?这个秦国质子给人家下了什么迷药?” 莫管家道:“没有下迷药,而是开出了丰厚的酬金,只要这些青楼女子过去,每接一单生意,最低五五分成,听说长得特别漂亮的,四六分,三七分都可以商量,青楼女子得七,秦国质子得三!” 陵阳君又是一惊,道:“还有这样做生意的?哪有东家比工人赚得少的道理?那除去成本开销,还能赚什么钱?他不就是给那些娼妓赚钱的吗?不就是给人家做嫁衣的吗?” 莫管家道:“就是啊,所以那些青楼女子才会动心啊,连很多良家妇女都想失足了。”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真是闻所未闻哪!” 莫管家道:“确实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不过少爷发现了没,自从我们跟这个秦国质子认识之后,这家伙做事一直都是不按常理,剑走偏锋,要不然也不会只拿一万两银子就敢打望月楼的主意了。看着很疯狂,但却一直有条不紊,井井有条,如果他是真心想开这家青楼,想必他也是早有筹谋,绝不会做亏本买卖!” 陵阳君道:“那其它青楼就这样无动于衷,任他肆无忌惮地挖人吗?” 莫管家道:“那些青楼也没有办法,不可能因为秦国质子挖他们三两个人,就把所有娼妓的价格都涨上去,那些娼妓都是他们买的,让他们再给她们发这么高的工钱,他们也接受不了啊!而且那些青楼根本没有把秦国质子放在眼里,毕竟秦国公子之前声名狼藉,烂泥扶不上墙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很多人都认为他不过是忽然得到了秦国的资助,变成一个暴发户,钱多的没地方挥霍了,也学人家人模狗样地做生意,他们私下里都认为,以他这种做生意的方式,这家店最多撑上三两个月,肯定倒闭,所以这些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陵阳君叹道:“他们是不了解这个秦国质子啊!” 莫管家道:“对,他们不了解,我们是了解的,我们是深受其害,这个秦国质子实在是太狡诈了!” 陵阳君笑道:“我起初又何尝不是想看他的笑话!算了,他什么时候开业?” 莫管家道:“计划是九天后!” 陵阳君怔道:“这么快?那我倒是拭目以待了!看看他究竟是龙还是虫?” 莫管家点头道:“或许他真的是没打算跑!” 陵阳君道:“那也要盯紧点,不能大意!” 莫管家应了一声。 陵阳君又道:“对了,那只鸡精有踪迹了吗?” 莫管家道:“我也打听了,好像消失了,再无踪迹!” 陵阳君怔道:“消失了?昨天晚上闹得动静不是挺大的吗?” 莫管家道:“本来昨天晚上就快抓住了,结果那只鸡精就在朔华大街消失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 陵阳君又是一怔,道:“朔华大街?不是诸国质子住的地方吗?” 莫管家点了下头,道:“没错,据说那只鸡精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在秦国质子的屋顶上,等官兵赶到时,却消失了!” 陵阳君惊道:“又是秦国质子?搜了吗?” 莫管家点头道:“搜了!但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附近的质子府全部搜了,一无所获!”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我怎么感觉这个秦国质子越来越诡异了呢?” 莫管家道:“是的,什么事他都能扯上关系!那我们还要派人再去秦质子家里搜一遍吗?” 陵阳君道:“算了,昨天晚上既然已经搜过了,我们再搜也是徒劳的!何况就算抓到鸡精,我也最多吃一个鸡屁股,操那么多心干嘛?” 莫管家心里想着,你只能吃一个鸡屁股,那我肯定连汤也喝不上一口了,所以也不想.操心,也没有坚持。 渠年这几天虽然要开业,但望月楼有王析德操持,根本不需要他过问,每天他只需要过去一趟指点一番就可以了,他发现,这个王析德真的有能力,基本上他交待事情,都能完全得非常出色,布置出来的房间跟他想象中的没有多大出入。 这几天来面试的青楼女子也不少,附近的几十个城池都有人赶过来,不过既然她们远涉几百里赶来,都是有些信心的,所以长得都不差,基本都是各城各青楼里的花魁,不甘心被老鸨压榨剥削,很多人来之前就赎了身,她们也不怕这里不收,毕竟以她们的姿色,就算望月楼不收,到别的青楼依旧有饭吃,只不过是依旧让人压榨罢了,于她们来说,并无损害。 王析德经过渠年提醒,也怕自己眼光太过单一,挑出来的女人千篇一律,从而误了东家的大事,为此还特地组织了一个审美团。 审美团共有十人,要求不高,只要是个男人,好.色就行,所以身份不一,有厨子,有小二,有木工,有送菜的农民,还有送家具的老板,也有那个账房老头,还有两个纨绔子弟。 为了公平起见,他也实行了评分制,每过来一个女人,都让十个审美团员打分,最高一百分,最低十分,然后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就是这个女人的得分。每天王析德就负责筛选出分数最高的那一拔人,分数低的就淘汰掉。当然,他私下也会绕过审美团,招几个自己认为特别漂亮的,让他有了一种帝王选妃的快.感。 这些录用的女人就在望月楼住下了,渠年也上楼看过几次,感觉还满意,个个国色天香,知道渠年是东家,所以这些女人看到渠年,那是大献殷勤,打情卖俏,让渠年心旌摇荡,好几次差点把持不住。 之所以把持住了,并不是因为他心思纯洁,而是他毕竟是老板,最忌讳跟下属发生不明不白的关系,要不然以后不好管理。而且他在地球上逛这些店时,都有保护措施,已经形成了习惯,在这里暴露施工,难免就有了迫害妄想症,生怕被染上病。 但白小牙和楚三敢却是如鱼得水,有几次渠年找不到他们的人影,最后都是从这些姑娘的房间里出来的,脸上还残留着红唇脂印。 渠年气得狠狠地批评了他们好几次,以后再做这种事情,记得要先付钱,还没开张就做亏本买卖,晦气! 第38章 本命之火 为了防止他们老白干,渠年去望月楼的次数就更少了,没事就留在朔华大街修炼。他手上的小御气丹虽然耐用,但毕竟是数量少,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手上只剩下半颗了。现在正是用钱的关口,虽然他有二十几万两银子,但这段时间是花钱如流水,短短五天时间,已经花了十几万两了,他也不敢再去买丹药,免得到时窟窿补不起来,连业都开不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到处去行骗坑人。 渠年盘坐在房间里,望着手上仅剩的半颗小御气丹,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但愿这半颗小御气丹能帮他一举突破一阶,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想要突破一阶,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在丹田开辟的空间中点燃本命之火,但做起来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很多人穷其一生,都不能点燃本命之火,毕竟点火的过程只能靠自己领悟,又不能把丹田剖开钻木取火。 渠年原本认为,九阴真经太过阴寒,想要点火,恐有不妥,就准备再修炼离心诀,毕竟离心诀比较刚猛,阳气足,用来点燃本命之火再合适不过了。但剑灵却不赞同,他认为频繁地更换修炼功法,实乃修行大忌,认为还是修炼九阴真经比较合适,而且他是剑灵,本就属于火性物种,关键时刻倒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渠年相信了他的话,所以这几天一直都用九阴真经修炼。这时,他便把最后半颗小御气丹握在手心,闭上眼睛,开始引灵气入体,进入了修炼状态。 他完全能感觉到,手心的小御气丹随着时间流逝,也开始慢慢瘦小,而丹田之中的灵气经过几天的累积,却是越变越浓,起初如同一缕一缕的蛛丝,几乎很难看清,后来蛛丝越来越粗,如同扯碎的棉絮,再后来就变成了一团团的白云,到现在,白云拼命压缩,此时已经达到了极限,灵气再也挤不进去,丹田内就变成了紫红色,如同变成了烧红的炉膛,就是没有火。 如果让渠年来形容,他的丹田就像是变成了一个煤气罐,装满了浓浓的煤气,只要一点火星,就可以点燃他的本命之火,可惜他摸索了几天,这个火星怎么来?却一直想不明白。包括此时,依旧是一筹莫展,急得他真想吞一团火下去。 剑灵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焦急心态,本来他就如同一个紫色的火团,漂浮在渠年的手心这心,这时光团抖了一下,就分离出一个针尖大的火星,像是一道光,疾速穿进了渠年右手臂的经脉之中,顺着经脉游走,转眼间就抵达渠年的丹田,渠年还没反应过来,那个针尖大的火星就扎进了他的丹田之中! “轰!” 就听一声巨响,渠年吓了一跳,给他的感觉就是,煤气罐爆炸了,这威力,估计连房子都炸平了,他的肉体不得炸得血肉横飞? 那一瞬间,渠年只觉吓得肝胆俱裂,猛地睁开了眼睛,急忙检查了身体,才发现身体丝毫无损,不由长吁一口气。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要死了?点火也不通知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吓尿?” 剑灵道:“出其不意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果我通知你,未必能把本命之火点燃!” 渠年怔道:“点燃了吗?” 剑灵道:“你自己不会看吗?” 渠年这时内视了一下丹田,发现他的丹田虽然刚刚爆炸过,倒也没有烟雾,甚至比以前更清晰了。他原本以为,以他的天赋,如果点燃生命之火,那肯定是熊熊烈火,结果令他失望的是,生命之火虽然被点燃了,但火苗却极其微弱,如同地火从地缝里冒出来一般,奄奄一息,感觉随时都会熄灭,不由担心一片,道:“怎么我的火性这么弱?” 剑灵道:“不弱啊!我觉得挺好的啊!” 渠年没好气道:“你眼瞎啊?这还挺好?你没看到这火眼看就要熄灭了吗?想填煤都填不了!我听说人家天赋好的人,本命之火燃烧得无比旺盛,而我的火跟旺盛两个字根本不搭边,人家是武火,我是文火,人家是燎原的,我是炖排骨的!” 剑灵听他这么说,不但不生气,口气里反而有了优越感:“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是火里长出来的东西,所以对火特别了解。本命之火不是看火焰的大小来决定厉害程度的,而是看火焰的颜色,你看看你的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 渠年内视一眼,道:“蓝色啊!” 剑灵道:“这就对了,蓝焰之火是本命之火里最厉害的,可遇不可求,万中无一,所以你就偷着乐吧!” 渠年怔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啊!” 剑灵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你没看我现在也很兴奋嘛!” 渠年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我才对不得我的资质!不过我看这本命之火总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它会不会熄灭啊?” 剑灵道:“所以你要勤修炼啊!本命之火要养的,要不然人死灯灭!” 渠年吓了一跳,道:“那我岂不得天天修炼养着它?我感觉我的生命之火生来就是个病秧子,随时随地都可能夭折,那我以后睡觉不是都不能安稳了?” 剑灵道:“也没那么夸张,你的本命之火看着微弱,其实是很强劲的,你放心,三五年不修炼,它也不会熄灭!” 渠年怔道:“你确定你没骗我?” 剑灵道:“我都跟你说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骗你我不是自己找死吗?” 渠年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那我睡觉也踏实了!不过有一点我感到很疑惑,我丹田总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常年不焰,跟火焰山一样,他不会把我给烤成人干了吗?” 剑灵道:“你感觉到热或者烫吗?” 渠年仔细感受了一下,道:“那倒没有,不过丹田里暖暖的,像是抱着一个热水袋,很舒服,我就怕它会慢慢升温,然后把我烤熟了!” 剑灵道:“你放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本命之火并不是真正的火焰,他只是能量的表现方式,它强你就强,它弱你就弱!” 渠年心道,这不就是电动车上的电池显示灯吗?显示自己还有几格电?嘴上道:“你怎么什么都懂?” 剑灵的语气又变得得意,道:“这话说的,我可是修炼了三万年,我诞生的时候,你祖宗的祖宗还没出生呢,这点阅历能没有吗?” 渠年道:“你牛行了吧?” 说时就站了起来,看了下窗棂,夕阳照在上面,红彤彤的,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有人从半阶突破了一阶,需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有人更是需要数年的光阴,还有人穷其一生都不能突破,而他,只花了几天时间,所以优越感不免油然而生,意气风发,得意洋洋。 渠年开了门,却见到白小牙和楚三敢正坐在水井旁的石凳上,相对而坐,不像是在聊天,像是一直在大眼瞪小眼,此时两人的手里都拿着一片银杏树叶,静静观看,像是两个生物学家。 见到渠年开门,两人就走了过来。 渠年心中的优越感无处释放,正准备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白小牙却是一脸喜色,抢先说道:“渠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渠年道:“什么好消息?” 白小牙道:“我踏入一阶了,本命之火点燃了!” 渠年倒是意外,想自己有剑灵帮助,才好不容易踏入一阶,而他只是靠自己摸索,竟然比他先一步踏入一阶,看来这家伙真的是个天才,心里的优越感顿时消退一半,也不好意思再炫耀了。便道:“你的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的?” 白小牙道:“蓝色的!” 渠年:“……” 心里的优越感又消退一半,几乎消退干净了。 这时又看着楚三敢,道:“你的本命之火是什么颜色的?” 楚三敢道:“以前是紫色的,但自从修炼了九阴真经,慢慢就变成了蓝色,虽然火苗小了许多,但我知道,蓝色的本命之火那是最好的!” 渠年心里的优越感就消失殆尽,那种感觉就跟撞衫一样,自以为穿得风流倜傥,气质独一无二,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两个跟他穿得一模一样的,其中一个还要比他更好看,所以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不是滋味,甚至都不好意思提及自己已经突破一阶,这时就假装看了看天,道:“天要黑了,走吧,去吃晚饭!” 在去吃饭的路上,渠年忍不住对剑灵说:“你不是说蓝色的本命之火是万中无一吗?怎么我随便问两个人,都是蓝色的,我感觉这蓝色的本命之火都已经烂大街了!” 剑灵道:“真的是万中无一,可能是这两个人也是修行九阴真经有缘故吧!” 第39章 弥留剑法 现在望月楼的厨师已经招好了,所以他们吃饭也不再去别人家的饭店,送钱让人家赚,所以每次吃饭都去自家的酒楼。 望月楼装修的进度很快,虽然才过去几天时间,绝大数的房间都已经布置好了,只有做赌坊和茶馆的那几间房因为需要大改,所以还没有完工。 大堂已经布置得富丽堂皇,此时天已经黑了,大堂内灯火璀璨,远远就能看到一群妖娆的女子三五结伴,进进出出,看得路人心里心痒难耐。但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就算这里开业了,也与他们无关,这档次,就算他们勒紧腰带干上几年,也不够到这里干一晚。 王析德越干越精,以前这份才干在楚三敢的手下算是埋没了,现在干的是如鱼得水,到处安排得井井有条,包括渠年的一日三餐,早早就已经让厨师备好,渠年到了以后根本不需要等待。 吃完饭渠年就回去了,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修行者,体力愈发充沛,根本睡不着,可惜他的小御气丹已经用完了,现在正处在用钱的刀口上,一文钱也不敢乱花,毕竟就快开业了,也不急在这三两天。 渠年闲着无事,便在楚三敢那里随便找了一把剑,开始在院子里练剑,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只学过秦国的蜂花剑法,还是小的时候学的,这些年只记得剑诀剑法,从没有练习过,早已生疏,但他以为自己还很娴熟,所以等他舞动长剑,就像是醉汉打架,手忙脚乱。 看得楚三敢哈哈大笑。 渠年就觉得丢脸,便把楚三敢赶了回去。 但楚三敢也是闲着无聊,虽然人被赶回去了,但过了一会,又偷偷摸摸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围墙边,人就站在椅子上,把头露出墙头,双手搭在墙边上,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渠年便也懒得管他。 白小牙要练中山国的云穿枪法,小的时候虽然他没有看过中山国的修炼法诀,但他母亲却有幸看过云穿枪法的枪谱,虽然他母亲不是修士,但非常聪明,看过几遍就牢记于心,曾说于他听,而他也是绝顶聪慧之人,所以也就记了下来,这些年虽然没练过,但也没有忘记。 传说中山国的王室是妖族的后人,只是与人类杂居久了,才失去了妖性,所以长相比较怪异,面相狰狞,以丑闻名于世,改善了多少代都没有效果。也正于此,白小牙因为长得眉清目秀,所以中山国王就怀疑他不是自己亲生的,才把他送来齐国做人质。 传说云穿枪法就是出自妖族,所以枪法非常诡异,与中原各国的剑法截然不同,独树一帜。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毕竟妖族也是一个传说,妖怪都很少见到。 白小牙因为没有枪,这时就找来一根细长的竹竿,以竿当枪,开始练习云穿枪法。 而秦国的蜂花剑法也有传说,只不过传说没有云穿枪法那么神秘,听说是秦国的一个养蜂人没事看着蜜蜂舞动,而悟出来的一套剑法,这名字也像是蜂蜜的品牌。虽然听着不上档次,但秦国的剑在七国之中一直都是最快,所以渠年才不会嫌弃。 结果刚练了一柱香的功夫,还没有找到门路,他没有嫌弃,剑灵却开始嫌弃了,这时道:“你这是在哪里捡来的破剑法?” 边上的白小牙听不到剑灵的话,依旧把手里的竹竿舞得虎虎生风。 渠年却停了下来,站在月光下,嘴没有动,意念却对剑灵道:“这是我秦国的蜂花剑法!七国之中最好的剑法,你竟然说破?” 剑灵道:“对不起,我说错了,我不应该说破,应该说烂!太烂了,这也叫剑法?杀人还是戳屎啊?” 渠年没好气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除了会说风凉话,你还能干啥?你有更好的剑法吗?” 剑灵道:“你也不看看我叫啥?论剑,还有比我更专业的吗?自我有灵性以来,蓬莱仙宫就给我讲解过各种各样的剑法,对于剑的领悟,没有人能超越我!” 渠年心头一动,对啊,他是仙宫的剑灵啊!这时语气中就带着些许谄媚,道:“剑灵兄,那你能教一套好的剑法给我吗?” 剑灵这时就变得傲娇,道:“现在知道我大有用途了吧?” 渠年道:“那当然了,我也没说你没用啊,我一直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对我来说,你绝不仅仅是一个仓库保管员!” 剑灵听了这话,非常满意,便道:“那好吧,我教你一套弥留剑法,这是蓬莱仙宫最好的剑法,就是蓬莱仙宫的弟子,绝大多数人也没有资格修炼这套剑法,算是便宜你了!” 渠年喜道:“那太好了,剑灵兄,你放心,你的心意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我绝不会辜负你的!” 剑灵道:“你这个人不错,我信得过,对一只鸡都那么仁慈,何况咱们的关系呢!” 渠年道:“那是当然!对了,你也算是一个话痨,前两天我把姬零姑娘收进无限空间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跟她聊天呢?你怎么忍得住的?害羞吗?” 剑灵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以后你不要把人随随便便就带到我的家里,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从蓬莱仙宫逃出来的,万一走漏风声,不但是我,你也小命难保!” 渠年心头一凛,忙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以后小心一点!” 剑灵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渠年道:“行了行了,别瞪鼻子上脸了,我们开始吧!” 剑灵道:“那我先教你第一式起剑式——仙人问路,正因为是起剑式,非常重要,出剑的时候一定要攻中带守,守中带攻,可进可退,可守可攻,而且出剑的角度,也应该分毫不差,误差不能超过半根头发丝,要不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渠年惊道:“这么苛刻啊?” 剑灵道:“开玩笑,要不然人家练剑一练就是几十年,同一个招式反复磨练,你以为人家是闲得蛋疼啊?” 渠年道:“那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剑灵便把第一式的口诀传给了他,又开始指点他出剑,果然非常苛刻,第一剑刺出几十次,才达到剑灵要求的精度,包括出剑的同时,脚下的步伐,也要控制得非常精准。最令渠年接受不了的,就是连脸上的表情都要控制,剑灵说,冷酷的表情容易给敌人增添无形的压力,也就是气场,非常重要,所以练这套剑法的时候,绝不能嘻皮笑脸,一定要带着父亲刚刚被人杀死的表情,最好是眼睛里能喷出火来,让敌人先吓上一跳,乱其心神。 渠年虽然不以为然,无奈现在有求于人,所以也只能连连应承。 渠年毕竟是第一次练习弥留剑法,起初非常生涩,剑势极不连贯,但他悟性不错,待过了一两个时辰以后,剑势就慢慢连贯了起来,虽然没有行云流水,但也能马马虎虎地把起剑式舞完。 楚三敢依旧趴在墙头上,起初只是为了看师父笑话的,毕竟闲着无聊,就当是看戏了,不过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毕竟他也练了这么多年的剑了,在剑法上的造诣还算了得,只见师父的动作虽然有点拘束,放不开,但每一剑每一式都暗藏玄机,看着很平常的一剑,仿佛都带着无数种变化,奥妙无穷,让他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剑法。 他不由看得呆了,暗中揣摩其中的玄机,但这剑法实在太过深奥,任他如何梳理,也梳理不出头绪,像是看人家织一件毛衣,看着动作很简单,但如果没人讲解,只靠自己领悟,永远不得要领。 楚三敢只觉百爪挠心,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等一下!” 渠年和白小牙都被吓了一跳,停止手里的动作。 渠年没好气道:“你要死了,一惊一乍,吓我一跳!” 楚三敢就从墙头翻了过来,嘿嘿一笑,道:“师父,你练的不是秦国的蜂花剑法!” 渠年道:“谁说我一定要练秦国的蜂花剑法了?” 楚三敢道:“那你练的是什么剑法?” 渠年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你就告诉我呗,我就好奇嘛,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 渠年道:“当然是仙界的剑法喽!” 话音刚落,楚三敢就扑通一下跪下,干脆利落,磕头道:“求师父教我!” 渠年笑了下,道:“你倒是能屈能伸啊!” 楚三敢道:“在师父面前,只能屈不敢伸,再说我也没伸过呀!” 渠年道:“但你楚国的剑法练了这么多年,已经小有成就,就这样扔掉了不觉得可惜吗?” 楚三敢急忙摇头道:“不可惜!相比师父的仙剑,我那楚国的剑法那就是糟粕,是一坨屎,扔掉一点都不可惜,甚至有种脱离苦海,回头是岸的感觉,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光阴!” 渠年道:“但你要学仙界剑法,一切就得从头开始了!” 楚三敢道:“我宁愿从头开始,也不想再走弯路了,至于以前走的路,就当是练脚了!” 第40章 完工 这个徒弟虽然是渠年骗来的,一直也是在利用他狐假虎威,从没有把他当作真正的徒弟,何况这家伙以前还经常欺负他,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感觉这个徒弟还不错,没什么心机,对他还死心踏地,任劳任怨,让他很满意。便轻叹一口气,道:“那好吧,你起来吧,跟我一起练吧!” 楚三敢又猛地磕了下头,喜道:“多谢师父!”说时就站了起来,拔出屠夫剑,道:“那师父,我们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渠年点了点头。 他毕竟也是刚刚练习起剑式,还不太熟悉,速度比较慢,所以楚三敢跟着他练,并不觉得吃力,何况楚三敢基础深厚,渠年稍微点拨一下,他便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学起来特别快。 就这样师父现学现卖,徒弟现买现学,非常有默契,月色下,身影舞动,倒也没有一点违和感。 楚三敢越学越有精神,越学越觉得剑法深奥,甘之如饴,若不是师父水平差,他的弥留剑法肯定要练得比师父还要好。时间不觉过得很快,转眼间夜就深了,但楚三敢依旧精力充沛,如痴如醉,如同久旱逢甘霖,恨不得把师父吸干了,但渠年却是累了,便收剑让他回去了。 但楚三敢却是恋恋不舍,回去以后也没有睡觉,又在自己的院子里练了好一阵,越练越精神,完全不知道疲惫。 他跟渠年不一样,渠年刚上手就学这么精妙的剑法,得之太容易,并不觉得珍贵,就好像生下来就天天吃山珍海味的人,并不觉得山珍海味有多稀罕,而楚三敢练了这么年的烂剑法,如同吃了这么多年的咸菜,忽然遇到山珍海味,那当然稀罕得不得了。 第二天,渠年刚起床,楚三敢就已经买好了早餐,站在他的房门口,等着他教剑。 接下来几天,师徒俩也就吃饭的时候去趟望月楼,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练剑,经过几天的练习,舞起剑来倒也是有模有样。 白小牙对剑法不感兴趣,一个人摸索他的云穿枪法,脆弱的小竹竿也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在王析德的昼夜赶工中,望月楼已经完全装修好了,这天晚上渠年去吃晚饭,连招牌都已经换了,正如渠年所愿,换上了“天上.人间”四个黑色大字。字写得非常漂亮,真的是龙飞凤舞。 据王析德讲,这四个字还是请齐国一个非常有名望的大儒写的,那名大儒起初是不愿意给青楼题字的,但王析德开出了五百两银子的高价,可那名大儒依旧大义凛然,不为所动,说绝不会因为金钱而改变初衷,结果那名大儒就被他的老婆狠狠地揍了一顿,揍得鼻青脸肿,然后含泪写下这四个大字,后面还署上了自己的名,不过名字写得比较模糊,大概生怕被别人认出来。他不知道的是,王析德早已经帮他宣传过了。 此时工人已经撤走了,店内只剩下王析德新招的伙计,比平时安静了许多。 渠年虽然天天来,但平时都是乱糟糟的,看不出效果,今天是完全打扫整理了一遍,到处焕然一新,连大堂里都铺着地毯,顶着吊着几盏大灯,每盏灯上都点着十几根蜡烛,把大堂照得明亮无比,让楚三敢说,比楚国的王宫还要豪华,王宫就像是一座豪华的陵寝,到处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虽然这种豪华跟王宫相比,是廉价的,但给人的视觉冲击却没有一点改变,不要说进来看一遍,就是在门外看一眼,也会吓退不少穷人。 王析德进渠年进门,便走了过来,笑道:“公子,怎么样?还满意吧?” 渠年点了点头,道:“都弄好了吗?” 王析德道:“全部妥当,明天就可以开业了!” 渠年道:“宣传过了吗?” 王析德道:“那当然了,不过就算不宣传,现在整个临淄没有人不知道公子这家店的,很多有钱的纨绔子弟都已经跑来问过了,早就等不及了,全城都在观望呢。” 渠年道:“那明天试营业吧!后天开业!” 王析德怔道:“什么是试营业?” 渠年道:“试营业跟开业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隆重,毕竟你招来的这些伙计以前都没有配合过,如果贸然开业,他们之间没有默契,会手忙脚乱,而且就算你考虑得再周密,还会有很多考虑不周的地方,试营业期间可以慢慢调整,客人也会体谅,等到真正开业了,就要保证万无一失了!” 王析德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明白了!” 渠年又道:“我让你租的两百顶轿子租好了吗?” 王析德点道:“全部到位,临淄城没有这么多轿子,我又到隔壁的几座城里调了几十顶轿子!” 渠年点了点头,道:“总共花了多少钱?” 王析德道:“我现在就去给公子拿账本!” 渠年道:“不用拿,你告诉我就可以了!” 王析德道:“总共花费了二十三万两还要多一点!” 渠年心道,好险!差一点就不够了! 楚三敢惊道:“花这么多钱?都够再买一座酒楼了!” 王析德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公子,我那里都有账的,我可没有贪污一文钱哪!” 渠年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用解释,我没有怀疑你,整座酒楼相当于换了一身血,跟建也差不多了,值的!” 王析德长吁一口气,道:“对了,公子,所有姑娘的价格都已经定出来了,正常都是一百两左右,是不是有点偏高啊?别的青楼还有一两银子就可以过一夜的。” 渠年道:“咱天上.人间的姑娘那都是天姿国色,是那些庸脂俗粉所能相比的?一百两不贵,咱们赚的就是有钱的人的生意,临淄城是山东六国最大的都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人!” 王析德点头道:“那明天试营业就试试看吧,看看能不能卖得动,卖不动咱再降价!” 渠年道:“肯定卖得动!” 王析德道:“那那个姬零姑娘定什么价啊?你说价格定高一点,我心里也没底,不敢擅自作主!” 渠年想了想,道:“姬零就定两千两吧!” 王析德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想着,你这不是抢钱吗?嘴上道:“这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没有几个人能舍得花这钱啊!毕竟其他姑娘都长得不差!” 渠年道:“我本来就没指望她赚钱,她就是我们店的招牌,一个漂亮的花瓶,一个美丽的装饰品,就放在那里给人看看就行了,让人家心痒难耐,就是吃不着!” 王析德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 正说着,耳旁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曲调婉转,格外动听。 渠年道:“谁在弹琴?” 王析德侧耳听了下,道:“应该就是姬零姑娘!” 渠年笑道:“琴弹得不错嘛!” 王析德道:“公子选的人,肯定差不了!确实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渠年道:“我去看看她!” 说完就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上楼了。 姬零的房间在二楼,位于西北角,阳台刚好对着恩德大街的四叉路口。 渠年走到姬零的房间门口,琴声愈发清晰,确实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渠年便敲了下门,琴声戛然而止。 接着,屋里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门就开了,姬零站在了门口。 姬零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细纱长裙,体态袅袅,脸上化了淡妆,就像是新沏的一壶好茶,太浓就会变得苦涩,太淡也会无味,略施粉黛,恰到好处,愈发明艳动人,让渠年微微一怔。 姬零见是渠年,急忙欠腰行礼道:“见过公子!” 渠年笑了下,道:“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说完三人就进了门,姬零又关上了门。 渠年刚进门,就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四下看了看,这间房确实布置得最为豪华,色调淡雅,墙上还挂着几幅水墨画。 渠年道:“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姬零道:“多谢公子关心,我挺好的,我挺满意的!” 渠年道:“明天我们就要试营业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 姬零道:“我不后悔,但凭公子安排!” 渠年抿了抿嘴,道:“呐,你是完全自愿的,不要对我有恨啊!” 姬零忙道:“公子于我有救命和收留之恩,我的心里对公子只有感激,怎么会恨公子呢?” 渠年点头道:“那就好!那你明天就打扮得漂亮一点,呃,就这样已经很漂亮了,就站在外面的阳台上,让人家看一看,带带人气就行了!” 姬零点头道:“好!” 渠年道:“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姬零欠腰道:“公子慢走!” 渠年晚饭还没吃,下了楼就随便吃了一顿,就回朔华大街了。 虽然这栋酒楼完全是被坑来的,他没有花一分钱,但想到明天就要试营业了,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如果生意不好,脸丢光了无所谓,但他坑了陵阳君,还坑了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这两个人可不是朔华大街的质子能够相比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偷偷弄死他都是有可能的,到时他在临淄城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只能远走高飞,流落天涯。 表面上他是风轻云淡,一副胸有成竹,但心里也是紧张的,毕竟这事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回到朔华大街,楚三敢约他练剑都没有心思,早早就躺下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 第41章 试营业 第二天一大早,渠年就起床了,楚三敢和白小牙也起得很早,三人洗漱一遍,就去了天上.人间。 等他们到达天上.人间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只见门口放着几排花轿,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个花轿的旁边站着四个轿夫。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什么夜生活,所以起得都很早,看到这么多花轿,所有人都觉得新奇,门口就站满了围观群众,左三层右三层。 门口已经贴着一张红色大字报,上面写着本店明天正式开业,今天试营业,下午开始接待客人,因为是试营业,服务可能不够完善,还请客人体谅! 渠年走进大堂,里面站满了姑娘,都是他的姑娘,站得整整齐齐,本来这些姑娘都是精挑细选,长得都很漂亮,而且她们现在心态也好,毕竟她们不是卖给了天上.人间,从今以后都是为自己赚钱,所以特别上心,今天为了给临淄城的男人留个好印象,一个个打扮得淋漓尽致,如同池塘里盛开一片莲花。 本来这些姑娘在别的青楼里都有一个庸俗的艺名,比如如花,如梦,如烟,但到了这里,渠年就全部取消了,全部给他们编了号,绣在了衣服上,这样也容易让客人记住,毕竟这也是他这些年的经验累积。而姬零就是一号,只不过她没有下楼。 这些姑娘看到渠年进门,齐齐行礼,个个声音清甜,像是山谷里的一群黄莺。 王析德这时也跑了过来,虽然他操劳了这么多天,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疲惫,今天还愈发神采,满面红光。 渠年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王析德点头道:“全部妥当,就等公子一声令下!” 渠年笑道:“那还等什么?那就开始吧!噪起来吧!”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招了一下手,姑娘们就开始出门了,排成一条队,鱼贯而出,因为她的身上都编上了号,而外面的花娇上也都挂着吊牌,上面写上编号,所以那些姑娘出门以后,对号入座,依次坐上了花轿。 这次王析德一共招了一百九十九个姑娘,连同姬零,刚好两百个,这是渠年的指标,但姬零没有下楼,所以外面就放了一百九十九顶花轿。 从姑娘们出门开始,围观群众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得不说,这秦国质子也是真有能耐,在哪里找来这么多漂亮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姑娘?跟定做的一样!” “不知道呢,反正我逛过好多个青楼,没有一个青楼有这么多漂亮的女人的,我感觉我王的后宫也没有这么多漂亮女人啊!” “看得我眼花缭乱,心里跟猫抓一样!特别那个十三号,你看到没?好水灵啊,那眼神,能把人的魂都给勾走!” “我感觉二十五号更漂亮!” “你们记号码有屁用啊?玩得起吗?听说一百两一个呢,全是镶金边的!” “一百两?鬼玩得起啊?我不吃不喝两三年,就为了快活一夜?” “你以为人家你开给我们这些穷鬼玩的?你想都别想!这临淄城有钱人多着呢!” “这秦国质子实在太坏了,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穷人的难处?便宜点我们不也能凑点钱快活一晚么?薄利多销嘛!” “所以说秦国人最坏了,怪不得山东六国一直瞧不起秦国,尽出一些馊主意,现在又拿我齐国的女人赚我齐国人的钱,用我们的枪戳我们的马,太可恨了!” “你是心疼马吗?还不是心疼你那一百两银子!” 却在这时,姑娘们还没有完全出门,人群又发出一声惊叹声,众皆抬头,就见二楼的阳台上走出来一个女人,身着一袭白衣,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阵微风吹过,衣衫飘动,宛若仙子下凡,惊艳绝绝。 不论男女,众人皆看得呆了! 姬零这时看着人群微微一笑,人群中的男人顿觉有种酥麻之感,真的是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天哪,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秦国质子从哪里找来的?” “本来楼下的女人我觉得已经够漂亮了,但跟这个女人相比,如同云泥之别啊!” “我感觉她比七国商会的大掌柜还要漂亮!” “七国商会的大掌柜你见过?” “没见过啊,但这个女人已经长得这么漂亮了,没有一点瑕疵,我不相信这世上还能有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这里的花魁!” “那不是还要贵?” “那是当然,听说要两千两银子,还卖艺不卖身!” 听了这话,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两千两?还只能看一眼?这不是抢钱吗?这个秦国公子在来齐国之前,是不是在秦国烧煤窑的?心怎么这么黑?这是把有钱人当成猪杀啊!” “你情我愿的事情,能怪谁呢?我是没钱,如果我有一万两的积蓄,我倒也愿意花两千两上去陪这姑娘聊聊风花雪月!” “人家卖艺不卖身,你花两千两也就是上去近距离地看上一眼,我们现在离这个姑娘也蛮近的,多看几眼,岂不是在赚钱?” “你说得很有道理,就看了这么一小会,我就有种赚了几十两的感觉!” 人群中还站着一个人,就是前几天被楚三敢揍过的范叶落,被楚三敢白白打了一顿,这口气怎么也消不下,后来听说楚三敢天天和渠年混在一起,还在这里开了青楼,得知今天青楼开张,特地托关系找了一个四阶高手,一大早就跑了过来,准备给渠年找找晦气。 结果却让他看到了姬零,一下就看得呆了,除了千国商会的大掌柜,他再没有见过比这更漂亮的女人。这时见姬零微微一笑,他觉得她是在冲他笑,笑得他心神荡漾,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粗鲁,这么好的日子实在不适合挑事找茬,这时还整理了下衣襟,冲着姬零还了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 在他眼里,蝉夕和这个姬零长得不分上下,但蝉夕太过高傲,纵然他落花有意,对方也是流水无情,根本不待见他,甚至连见都不见他,让他一腔热情无处宣泄,但这个姬零就不一样了,虽然贵了一点,听边上的人说,要两千两才能见一次,但起码有机会接近啊,不像蝉夕,本身就很有钱,花再多的钱人家也不稀罕。 而且这个姬零卖艺不卖身,让他觉得很干净,只要自己花上两千两见到她,与她彻夜长谈,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能让她悬崖勒马,改邪归正,以他的身份,这个女人说不定会迫不及待地嫁给他,试问哪个女人不愿嫁入豪门望族,却甘愿堕落风尘呢? 虽然他只是一个主薄之子,但他的亲姑姑却嫁给了当朝相国,他跟解元令是亲表兄弟,在齐国也算是有名望的家族。 但他自己却没有多少钱,这些年花天酒地,现在只剩下三千多两的私房钱,现在让他拿出一大半出来听听小曲,确实有点心疼,但他一想到只要花上两千两,就能把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娶回家,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玩回本,一个字,值! 就在这屁大点的功夫里,他已经成功地把自己给欺骗了,而且还是深信不疑。 看门口公示,中午才开始接客,便转身回家拿银票了,至于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反正都是上下兄弟俩的事情,不分彼此。 等到近两百个姑娘上了花轿,轿夫就一齐把花轿抬了起来,排成一个长队向前走去,前面锣鼓开道,喧闹异常,比大户人家娶妻纳妾还要隆重。 渠年也怕有人捣乱,所以让楚三敢带着十几个手下,骑马一路护送,毕竟楚三敢也是楚国公子,声名在外,一般人也是不敢刁难的。 临淄城好久没有发生这么热闹的事情了,百姓都觉稀奇,夹道观看,那些花轿没有门帘,也没有窗帘,花轿里的姑娘看得一目了然,一个比一个漂亮,一路看过去,如同看百花争艳,看得那些男人两眼放光,垂涎三尺,有的就暗暗记下了花轿上的编号。 花轿围着临淄最繁华的几条街道转了一圈,然后就去了葬水集,毕竟那里有钱人最多,诸国商贾云集。 千国商会。 蝉夕正坐在房间里看账本,忽听外面锣鼓喧天,就把玉夙叫了进来,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 玉夙道:“我也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蝉夕点了下头。 玉夙就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笑道:“小姐,你猜猜?” 蝉夕放下手上的账本,道:“天下事那么多,我哪里猜得着?难道是谁家结婚了?” 玉夙笑道:“不是的,你肯定猜不到,是那个秦国公子的青楼开业了,不过宣传的人说,是试营业,现在青楼里的姑娘都坐着花轿出来展出呢,足足有一两百个花轿,好壮观的!” 蝉夕笑道:“这个秦国公子还真想得出,开个青楼还大张旗鼓的,他怎么说也是一国公子啊,也不怕被人家笑话!” 玉夙道:“就是呢,这秦国跟别的国家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秦王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他的儿子在外面开青楼,估计脸能气绿了!” 蝉夕道:“估计秦王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要不然这个秦质子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买下望月楼!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这个公子会开青楼。” 第42章 黎情丝 虽然渠年一直跟别人解释,他开的不是青楼,是娱乐会所,说得嘴都干了,但现在整个临淄的人都在说,秦国公子开的就是青楼。 玉夙道“肯定是这个秦国公子比较好色吧,所以才开了一个青楼,可以遮人耳目,让他可以为所欲为!” 蝉夕摇了摇头,道:“你这是什么道理?好色的人就一定要自己开青楼啊?那好吃的人不得自己再开个饭店?” 玉夙道:“反正有联系!” 蝉夕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玉夙微微一怔,道:“小姐这话说的,您不漂亮,世上还有漂亮的人吗?七国第一美人,难道是白叫的吗?” 蝉夕笑道:“你说秦国公子好色,但我见了他两面,他的眼神却很清澈,不像别的好色的男人!” 玉夙道:“或许他藏得深呢?” 蝉夕叹道:“那说明他城府深,才可堪大用,这个秦国公子我确实有点看不透!” 玉夙道:“那这样的人有点危险吧?” 蝉夕道:“这样的人才值得栽培,像楚三敢那种没有一点心机的,虽然没有危险,但也没有多大用处,就算楚三敢回到楚国,就他那点心机,王位对他来说,就是墓地!” 玉夙点头道:“小姐说得极是,楚三敢就是一个愣头青,刚才我也看到他了,耀武扬威,正在给秦国公子的青楼做宣传呢,一路大喊大叫,卖力得不得了,跟龟.公没什么区别,哪里像一国公子啊?” 蝉夕道:“不过秦国公子能把这个愣头青收为己用,看着还死心踏地,这份魄力我还是佩服的,我跟楚三敢也相处好几年了,但我就做不到!楚三敢虽然是愣头青,但毕竟是楚国公子,也是心高气傲,是一个不愿意臣服别人的人!” 玉夙道:“我也觉得奇怪呢!楚三敢怎么会拜他为师呢?他有什么好教的?”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这件事可能也就他们自己知道了!” 楚三敢领着两百顶花轿在葬水集转了两圈,就回天上.人间了。 这时已经中午时分,王析德已经让厨房做了二十桌便饭,姑娘们下了花轿就开始吃饭,吃完饭就开始营业了。 这些姑娘在别的青楼里揽客,都喜欢站在大门口,挥舞着手帕,嘴里叫道:“来呀,老板,来玩玩呀!” 渠年觉得这种方式太过庸俗,就取消了,就让姑娘们站成两排,从大堂一直站到内院,又从楼梯站到楼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表现得非常矜持,等客人进门,只需说上一句“欢迎光临”即可,无需卖弄风情,女人只有自重,才能赢得尊重。虽然干她们这一行,已经没有自重的资格,但不要紧,表面上自重,依然能博得男人的好感。男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曲意逢迎,他越是看轻你,越觉得你便宜。 渠年看姑娘们站好,就坐到了柜台里,心里也很紧张,鱼塘的水已经抽开了,能不能抓到鱼,就看今天了,所以紧张的午饭都没有吃,就眼巴巴地看着屋外。 屋外依旧站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探头探脑,楚三敢这时走到屋外,大叫一声:“天上.人间现在开始试营业,饭店、客栈、茶馆、赌坊、美人,一应俱全,有需要的朋友可以进来玩耍了!” 其实站在外面的这些男人都想进去玩耍,但一看里面的阵容,很多人心就怯了,有的是因为囊中羞涩,有的是因为难为情,还有的竟然是因为自卑,反正不一而足,所以大多数的人依旧抱着观望的态度,无动于衷。 但也有几个厚脸皮的,早就等不及了,有两个还是快马加鞭从葬水集赶过来的,这时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走进了天上.人间的大门。 因为他们是有备而来,早就在心中记好了心仪的姑娘的编号,所以进门二话不说,直接报号。 王析德喜上眉梢,连忙着人安排,就领着这几个客人上楼了,同时安排人打热水送上去,先让客人洗个玫瑰花瓣木桶浴,毕竟客人花了这么多钱,总要让人家觉得物有所值,这样生意才能长久。 先接到客人的那几个姑娘非常兴奋,毕竟接一单,最少就要分五十两银子,换作以前的东家,够他们挣个把月的。 没接到客人的姑娘就满眼艳羡,不过这种艳羡也是短暂了,因为有几个厚脸皮开道了,还有一些矜持的客人就放开了,一会功夫,就进来几十个人,当然,有些人是进来吃饭的,也有些人是进来赌钱的,换个赌坊换换运气,也有些人是进来喝茶。 不管他们进来是干嘛的,总归都是生意,把王析德喜得乐不可支。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姑娘们就被带走了一半,渠年坐在柜台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看来不管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男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照这个情况估计,看来他是不用跑路了。 却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青年,相貌平平,但穿着非常讲究,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这公子面无表情,进门后也不看那些迎客的姑娘,径直走向柜台,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轻轻地拍在了柜台上,冲着渠年说道:“这里是两千两,我要见楼上一直没下楼的那个姑娘!” 渠年也是大吃一惊,本来她把姬零定两千两的价格,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接客,就把她当作天上.人间的花瓶,让人看看就行了,毕竟姬零卖艺不卖身,除非男人的脑子坏了,才会花这么多钱去听她弹两首小曲。 王析德也站在柜台边,虽然这几天他花了二十几万两的银子,但也是惊得瞠目结舌,看来渠年公子说得没错,临淄城里人傻钱多的人还真是不少。这时连忙堆上笑脸,走了过来,道:“那客官请随我来!” 那青年点了下头。 渠年却站了起来,道:“等一下!” 那青年脸露不悦,转头道:“怎么?想涨价吗?” 王析德心下一沉,心道,不能再涨了,已经够黑了!再黑要折寿的。 渠年笑道:“本店诚信经营,怎么可能坐地起价呢?我只是想提醒客官,姬零姑娘卖艺不卖身,你虽然花这么多钱,她也只能陪你聊聊风花雪月,但你却不能碰她,肌肤接触都不可以,客官要考虑清楚啊!” 那青年却喃喃说了一句:“姬零?”说完却没有理渠年,而是看着王析德道:“带路!” 王析德连忙很狗腿地弯了一下腰,笑道:“客官请随我来!” 楚三敢也站在柜台的里面,待这个青年上楼,便小声道:“师父,你知道他是谁吗?” 渠年道:“我哪里知道?齐国人那么多,我能都认识?” 楚三敢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齐国镇远大将军黎向阳的儿子黎情丝!” 渠年惊道:“黎向阳的儿子?” 黎向阳他是知道的,齐国的镇远大将军,所以镇得很远,带甲十万,常年驻守在秦韩魏三国的交界处,为的就是防止秦国东出。渠年这些年比较关注边界的动向,所以有点了解。 楚三敢这时点头道:“应该是的,八九不离十!” 渠年道:“听说这个人不也应该在军中吗?怎么跑临淄来了?” 楚三敢道:“这里是人家的家啊!回来看看不是挺正常的吗?不像我们,有家回不了!”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临淄的大人物太多,这店开得有点不踏实啊!” 楚三敢道:“师父是怕这家伙会对姬零动手动脚?” 渠年道:“有此疑虑!” 楚三敢道:“只要他敢对姬零动手动脚,我就弄死他!” 渠年瞪了他一眼。 王析德亲自领着黎情丝来到二楼,到了姬零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转眼间,门便开了,姬零站在了门口。 王析德点头笑了下,道:“姬零姑娘,有客人要见你!” 姬零就冲黎情丝欠腰行礼道:“见过公子!” 黎情丝看了眼姬零,依旧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不用客气!”说完就走了进去。 王析德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有张圆桌,黎情丝径直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姬零就过去弯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这时姬零离他很近,黎情丝抬头看着他道:“你很香!” 姬零笑了下,道:“多谢公子夸奖!庸脂俗粉罢了!” 黎情丝道:“你是哪里人?” 姬零道:“燕人!” 黎情丝道:“没想到那苦寒之地竟然能长出姑娘这般漂亮的人物!” 姬零笑道:“多谢公子夸奖!” 黎情丝就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便不再言语。 姬零道:“要不我为公子抚琴一曲,解解闷?” 黎情丝点头道:“可以!” 窗边摆放着一把黑色的七弦琴,姬零就走了过去,在琴边坐下,双手按在弦上,稍一酝酿,手指拨动,美妙的音符就从琴弦上飘了出来,琴声悠悠,时而轻缓,如同清泉流过山涧;里面湍急,如瀑布九天直下;时面清脆,如同珠落玉盘,婉转而不失激昂,令人心旷神怡。 黎情丝似乎已沉醉在她的琴声之中,茶杯放在唇边,久久没有放下,似乎已经忘记手里还有一杯茶! 第43章 聊胜于无 姬零的琴声极具穿透力,楼下的渠年也听得清清楚楚。 楚三敢就凑近渠年,笑道:“师父,看来那个黎情丝没有霸王硬上弓,正在安心听曲呢!” 渠年叹道:“也不知道我把姬零留在这龙蛇混杂之地,是不是一个错误?” 楚三敢放低了声音,笑道:“师父舍不得了?不过姬零长这么漂亮,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怜惜!但师父你别忘了,她是一只鸡啊,跟你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就算你只是想单纯地上床,那心里也膈应啊!所以你看我这段时间就没有调戏过她,我就怕在床上做得正起劲,砰,怀里变成一只鸡,那你想想,谁受得了啊?”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给我闭嘴!” 楚三敢讪讪一笑。 由于现在是下午,除了起初来了一拨人,后来来的人就有点少了,过了近两个时辰,还有一百多个姑娘没接到客,渠年就有点担忧。 却在这时,范叶落来了。 范叶落一大早就跑回了家拿银票,其实他有足够的时间赶在黎情丝的前面,但他却不着急,他也能感觉到,临淄虽然有钱人多,但像他这么傻的有钱人肯定不多,毕竟花两千两的银子只是听听小曲,一般人是舍不得花这钱的,有这么多钱都可以买一批姑娘回去了。 所以他不想表现得太心急,要不然让渠年知道了,还以为姬零是个抢手货,刚开业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点她,说不定还会坐地起价,毕竟秦国公子不是个好东西,这事全临淄的人都知道。但他如果来得迟一点,营造出滞销的假象,那时他也能还还价,最少能还价三五百两,如果心狠一点,砍下一千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虚价太高。 不过等他进门,看到渠年和楚三敢亲自坐在柜台里面收钱,脸色就有些尴尬,毕竟这两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没想到自己没出息,不但不找他们报仇,反而送钱来给他们赚,哪怕他还价再多,这个渠年也是赚钱的,毕竟他做的是无本买卖。 因为现在客人稀少,所以楚三敢一眼就看到了他,笑道:“哟,这不是范公子嘛!来干嘛的?捣乱的吗?” 范叶落一听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真想很有骨气地说上一句:“老子就是来捣乱的!”无奈姬零的吸引力太大,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就像是狗闻到了楼上的骨头味,哪里有心思答理猫的挑衅?心里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哦不,是两天不晚,等他勾引到了姬零,再来慢慢收拾这两个杂碎。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也就放开了,这时走到柜台前,笑了一下,道:“听闻秦国公子开业,我是特地来捧场的!” 渠年笑道:“多谢多谢!”又伸了下手,道:“姑娘随便挑!” 范叶落摇了摇头,道:“这些庸脂俗粉我看不上,也配不上我!” 楚三敢猛然站起,指着他道:“你他妈就是来捣乱的?就你这死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母猪都配得上你!” 范叶落虽然忍气吞声,但也是有脾气的,听了这话,刚准备拍柜台,渠年却站了起来,笑道:“范公子息怒,我徒弟不懂事,不要见怪!”说着也转头瞪了楚三敢一眼,道:“我们现在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过门都是客,别给我惹事!” 楚三敢翻了下白眼,抿了下嘴,便不吱声了。 范叶落有了台阶下,感觉很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渠年又看着范叶落道:“既然这些庸脂俗粉范公子看不上,那我也爱莫能助了,范公子还是去别家店里寻找配得上你的姑娘吧!” 范叶落道:“不过你们店有一个人能配得上我!” 渠年笑道:“哦?哪一位?” 范叶落指了下天花板,道:“就是楼上的那个姑娘!” 渠年道:“我们楼上的姑娘多了去了!” 范叶落道:“就是早上站在阳台上没有下楼的那个姑娘!” 渠年道:“姬零姑娘?” 范叶落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反正就那一个,听说是你们店的花魁!” 渠年道:“既然你知道那是花魁,你也应该知道,花魁的价格很高的,要两千两,还卖艺不卖身,连手都摸不到!” 范叶落鼻孔里“嗤”了一声,道:“你也知道你贵啊?我以为你不知道自己心黑呢,整个临淄城,就数你的心最黑!” 渠年笑道:“我知道我心黑啊!不黑没法赚钱啊!” 范叶落就指了下边上迎客的姑娘,又看着渠年道:“我看你们家也没什么生意,就是因为太黑了,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我是诚心实意来捧你的场,给你开个张,这样吧,你们家的花魁便宜一点,就一千两,别那么心黑,一千两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付得起的,聊胜于无啊!” 渠年笑道:“真对不起,不要说你还一千两,你今天就是开三千两,也见不到我们的花魁了!” 范叶落脸色一变,道:“你瞧不起我?” 渠年道:“那倒不是,来者皆是客,我怎么会瞧不起客人呢?原因是姬零姑娘已经在接客了!” 范叶落惊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傻.逼啊?” 渠年道:“是镇远大将军的儿子黎情丝!” 范叶落又是一惊,道:“黎情丝?这玩意什么时候回临淄的?” 渠年道:“那你要上楼去问问那玩意了!” 范叶落舔了下嘴唇,挥手道:“那算了!” 渠年道:“你好像很怕他?” 范叶落急道:“我怕他干嘛?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渠年笑道:“那今天就委屈范公子白跑一趟了!” 范叶落道:“那那个姬零姑娘明天也被人定了吗?” 渠年道:“那倒没有!” 范叶落就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然后抽出一张一百两的,就拍在了柜台上,道:“那我先付一百两的定金,明天那个姬零姑娘我包了!” 渠年拿起银票看了看,笑道:“那倒是可以的!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范叶落见花魁这么紧张,也不敢再还价了,道:“你家什么时候开业我就什么时候来,花了这么多钱,不多玩一会,我不是亏大了?” 渠年点头道:“说得也是!我们上午不开业,中午开业!” 范叶落道:“那我就中午来!” 渠年就收进银票,道:“行的!那范公子慢走!” 范叶落道:“什么慢走?开张收条给我!” 渠年怔了怔,刚好王析德也站在柜台的那头,便招了下手,道:“老王,给范公子开张收条!”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绕到柜台里面,拿出笔墨,写了一张收条,递给了范叶落。 范叶落接过收条,见上面墨迹未干,便拿嘴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收条折叠起来,随同银票一起揣起了怀里,才带着手下出门离去。 王析德这时喜道:“公子好眼光啊!我原以为以姬零姑娘的这个价格,一年可能都接不到一个客人,没曾想这个姬零姑娘竟然最抢手,别的姑娘没生意,她竟然都要排队了!” 渠年却深吸一口气,道:“这不是好事啊!我怕我罩不住姬零姑娘啊!” 白小牙就道:“对的,我感觉这个范叶落肯定没安好心,明天他肯定会捣乱,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我们打了一顿,还好心好意地送钱给我们赚,这钱不好赚!” 楚三敢道:“他敢?他要敢捣乱,我就弄死他!”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是质子,质子就要有质子的觉悟,这是齐国的地盘,你再厉害也只能欺负欺负朔华大街的质子,齐国高手如云,你能打几个?就算不敢杀你,把你弄残总可以吧?” 楚三敢急道:“那难道就看着他捣乱,任人欺负?”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那肯定不行,我开店可不是让人欺负的!” 楚三敢道:“又不能打,那只有让人欺负了!” 渠年道:“不要总想着打架,那是莽夫,我要找一个靠山!” 楚三敢怔道:“谁愿意给我们做靠山?” 渠年笑了下,道:“总有人愿意的!” 由于好半天没有客人来,那些迎客姑娘的精神就有些萎靡,如同晒蔫的花朵,再没有早上出征时的精气神。 王析德这时就凑到渠年耳边,小声道:“公子,这价格是不是有点定得太贵了,虽然姬零姑娘有生意,但其他姑娘相比之下,有点太冷清了吧?要不要把价格降一点?” 渠年其实心里也没有底,这时看了看屋外,太阳已经西斜,便道:“让姑娘们打起精神,准备吃晚饭,吃完饭肯定会有生意的!”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晚饭了。 因为绝大部分姑娘没有接到客,所以吃饭的时候也是哀声叹气,很多姑娘根本就吃不下饭。 怡红就没有吃饭,这时跑了出来,站在柜台旁,看着渠年笑了下,道:“秦公子,姐妹们都说了,我们的价格是不是定得太高了?姐妹们都说了,其实定个二十两就差不多了,薄利多销嘛!一天能赚十两银子,我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渠年道:“你们心满意足了,那我呢?我投资了上百万两银子,十两十两地往回抠,什么时候能抠回本啊?” 怡红讪讪一笑,道:“聊胜于无嘛!” 第44章 生意还不错 渠年道:“你跟她们说,如果不想待在这里,随时都可以走,我不强留,但既然留下来,就别发牢骚,做好自己的本分,别给我添乱!” 怡红心道,来都来了,总得要观望几天啊!毕竟渠年现在是他的东家,她也不敢犟嘴,何况今天还有二三十个姐妹接到生意了,说多了也显得自己无能,便笑了下道:“那好吧!” 渠年心里也是忐忑,坐在柜台里面,望着屋外暗沉的天,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以后这个店总不能就指望姬零撑着吧? 结果等天完全黑透,他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男人的兽性总喜欢在黑夜中爆发,那些姑娘刚吃过饭,客人就三五成群地上门了,很多人也是等了一天,到这里也不看人,直接叫号。 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近两百个姑娘就被一抢而光,跟鬼子进村一样,连房间都不够用了,王析德连忙把四楼原本打算做客栈的房间也腾了出来,幸亏他当时造了十几口大锅用来烧热水,就这样还有点供不应求。 很多客人来得晚了,一个姑娘都见不到,但他们既然壮志未酬,绝不愿意铩羽而归,要不然晚上觉都睡不着,何况很多人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有的是带着生意上的伙伴来的,有的是带着朋友来的,如果掉头就走,显得有点不地道。但他们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也不愿站在大堂里傻傻地等待,有的就去了茶馆,有的去了赌坊,也有的点了几个小菜,所以把茶馆赌坊饭店的生意又带动了起来,整个天上.人间那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如果把房子搬走,那就是一场庙会。 渠年坐在柜台里,看着人来人往,那也是心满意足,在他的眼里,来往的都不是人,而是一张张银票。 王析德跑上跑下,也是忙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不过他的心里也是高兴的,因为他的饭碗终于保住了,渠年跟他说,以后他就是掌柜了,再也不用跟着楚三敢做狗腿了。 渠年这时看到他,就招了招手。 王析德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笑道:“公子什么事?” 渠年道:“明天我们正式开业,你赶快让人写一份请柬,送给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请她明天过来捧场!” 王析德点了点头,道:“还有呢?” 渠年怔道:“还有什么?” 王析德道:“还有其他人啊?开业这么大的事就请一个人吗?” 渠年笑道:“咱们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吗?在临淄混了几年,除了白小牙,那是一个朋友都没有,还能请谁?要不是千国商会的掌柜已经随了礼,不请不像话,要不然一个都不用请!” 楚三敢笑道:“师父,你不是还有我吗?就我楚国公子的身份,跟得上齐国所有的权贵,明天开业,也算是给你涨脸了!” 渠年嗤之以鼻。 半个时辰后,开业唯一一张请柬就送到了千国商会玉夙的手里。 蝉夕刚准备宽衣睡觉,玉夙敲门而入。 蝉夕衣服脱了一半,又穿了起来,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蝉夕便走了过来,把手里的请柬递给了她,道:“小姐,秦国公子的青楼明天正式开业,邀请你过去喝酒!” 蝉夕怔道:“喝酒?” 玉夙点了下头,道:“反正送请柬的人是这么说的!” 蝉夕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眼,道:“还真是请我去喝酒的!” 玉夙道:“那小姐去吗?” 蝉夕沉吟片刻,道:“去吧!” 玉夙道:“但那里是青楼啊!” 蝉夕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青楼呢,去长长见识!” 玉夙嘟了下嘴,道:“就是一群骚.娘们和大色.鬼,有什么好看的?” 蝉夕道:“你说话能别那么粗鲁吗?” 玉夙笑道:“好,都是一群大美女和翩翩公子!” 蝉夕道:“油嘴滑舌!” 陵阳府。 陵阳君这段时间也非常关心渠年,特别是今天,听说他的店开业了,格外关注,让人打探了好几波,不过探子回他,说渠年店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一个下午就接了二三十个客人,陵阳君在心里粗略地算了一遍,这生意虽然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除去开销,一天也能赚个上千两,就算放在整个临淄,这生意也说得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样的生意,毕竟他第一天开酒楼的时候,生意也特别好,后来就慢慢淡了,很多人就图个新鲜。 何况渠年是不一样的,毕竟渠年还欠他二十万两的房产钱,又欠千国商会二十万两的抵押金,加上利息,最少也要二十五万两,而且渠年答应他,年底之前就把二十万两给他,现在距离过年只剩下三个多月了,如果这个漏洞补不上,到时他要不要把这个酒楼再收回来自己做呢?就算以后生意淡一点,一天赚个五百两,也比收房租强多了。 一个下午,他都在盘算着这件事,比渠年还上心,晚饭都没有吃。 本来他还打算晚上修炼的,现在也没有心思了,坐在书房里,望着空荡荡的棋盘怔怔发呆。 却在这时,敲门声响声,陵阳君应了一声,莫管家推门而入,火急火燎的。 陵阳君道:“什么事?” 莫管家快步走到案前,急道:“少爷,秦国公子的生意突然就火爆了!” 陵阳君怔道:“火爆了?有多火爆?” 莫管家竖起两根手指,道:“两百个姑娘一抢而光!” 陵阳君陡地站了起来,惊道:“一抢而光?” 莫管家点头道:“不但一抢而光,还有很多人在那里排队呢!” 陵阳君道:“下午不是还没有多少生意的吗?难道降价了?” 莫管家道:“没有降价,基本还是一百两一个,只不过下午艳阳高照,那些男人不喜欢,到了晚上才方便出洞!听说连他们的花魁,两千两一晚都被人家点了!” 陵阳君道:“临淄哪来这么多的有钱人?都疯了吗?这么贵也去?” 莫管家道:“临淄本来就是天下最富饶的地方,诸国商贾云集于此,特别是葬水集,钱花不完的人多了去了。”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眉头紧蹙,喃喃道:“一百两一个,两百个就是两万两,就算对半分账,除去开销,一天也最少赚八九千两啊!” 莫管家道:“那是不止的,有的姑娘都接两三次客了,而且还带动了茶馆赌坊的生意,一天最少也要赚一万两,说不定能达到两万两!” 陵阳君听得心惊肉跳,道:“那他一年不得赚四五百万两?一年就比我有钱了?” 莫管家点头道:“是的,一年就比少爷有钱多了!” 如果这栋酒楼只是卖给渠年,那渠年赚再多的钱也与他无关,最多羡慕一下,自叹不如罢了。但他的酒楼是被渠年坑去的,听说渠年拿他的鸡一天生一筐的蛋,心里就不平衡了,道:“他一年赚四五百万两,就给我一万两的房租?我怎么感觉我在他的面前,越来越像要饭的呢?” 莫管家道:“少爷是不是觉得亏了?” 陵阳君道:“当然觉得亏了,我的酒楼是被他骗去的,还拿着我的酒楼去抵押了,完全是我一手把他捧起来的,如果没有我鼎力相助,他现在还是一个落魄的公子,是我给他搭建了一步登天的台阶,但他好像就把我当成了台阶!” 莫管家道:“少爷打算把这个酒楼再抢回来吗?” 陵阳君道:“我怎么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抢呢?有点不合时宜!而且他毕竟是秦国的公子,事情闹大了,我脸上也难看!” 莫管家道:“但少爷想让他心甘情愿地吐出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陵阳君道:“所以你现在回去,什么事也不要干,给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明天我要去找他,一年让他赏一万两,我不甘心!” 莫管家点了下头,道:“我尽量!少爷毕竟是陵阳君,想搞死一个秦国质子,那办法不是多的是吗?” 陵阳君道:“不是搞死,是搞定!” 莫管家道:“好,我尽量想一个温柔一点的办法!” 流花馆驿。 贺敏此时正站在窗前,望着临淄的夜景,怔怔出神,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没有消遣的方法,何况他有心事。 这时门敲响了,贺敏应了一声,袁唱逍推门而入。 贺敏转过身来,后背倚着窗台,道:“查清楚了吗?” 袁唱逍边走边道:“查清楚了,那间青楼确实是我国公子渠年开的!” 贺敏道:“那个青楼应该投资不少钱吧?我记得以前我去吃过饭,很大的一家酒楼!” 袁唱逍道:“具体投入多少,我们不得而知,渠年公子对外号称,投入了上百万两!” 贺敏惊道:“他哪来这么多的钱?吹牛的吧?” 袁唱逍道:“就算是吹牛,也不会太离谱,毕竟这座酒楼他是从陵阳君手里买来的,当时四十五万两明码标价,而且他后来修缮这座青楼的时候,不论是工人还是家具物件,他都没有赊账,全部是真金白银撒出去的,就连青楼的招牌,随便找人题了个字,就花了五百两,说明他并不缺钱!” 第45章 好奇 贺敏迟疑道:“不要说他,就是秦国的太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他哪来这么多的钱?” 袁唱逍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听说他是忽然间就有钱了,在我们来之前的前几天里,好像还偷人家的鸡被人家逮住了,至于怎么会突然有钱,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动用了很多暗探,都探不出缘由!” 贺敏道:“那这事就蹊跷了!不过他投入这么多钱,能赚钱吗?” 袁唱逍道:“太能赚钱了,一天最少赚一万两!” 贺敏斥道:“放屁!我跟你说正经事!” 袁唱逍道:“我也是在跟你说正经事啊!确实一天最少赚一万两啊!” 贺敏看他不像在开玩笑,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袁唱逍道:“这不明摆的事嘛,两百个姑娘全部都被点光了,一百两一个,就是两万两,就算姑娘分一半,渠年公子还得一万两,何况还有茶馆赌坊什么的?还有的姑娘接好几波客呢!” 贺敏眼睛微眯,惊道:“这么赚钱?岂不是一年要赚几百万两?” 袁唱逍点头道:“一点都没错!” 贺敏道:“怪不得前两天问他,他竟然不想回秦国,原来是在这里闷声大发财了!” 袁唱逍道:“是的,我们一直都低估了这个公子,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与其回秦国受人歧视,不如在这里做个大财主,快乐似神仙哪!” 贺敏道:“但他还是不够聪明,既然有这么多钱,不如低调一点,毕竟这里是敌国,而他是秦国公子,搞出这么大的产业,不怕被人忌恨吗?他在这里没有一点根基,拿什么护住这么大的产业?” 袁唱逍道:“贺兄的意思是?” 贺敏道:“树大招风,如果他此时死得不明不白,肯定没人怀疑是我秦国干的!” 袁唱逍道:“贺兄准备动手了?” 贺敏道:“都十天了,齐国依旧态度模糊,明天我去问一下,如果还没有明确答案的话,明天晚上就动手,给齐国增加一点压力!” 袁唱逍叹道:“可怜的公子,刚开始享受人生,却要魂断黄泉了,命不好啊!” 贺敏道:“为国捐躯,这是莫大的光荣,怎么能说是命不好呢?” 袁唱逍笑了下,却没有说话。 天上.人间。 在姬零的房间里,黎情丝一直正襟危坐,静静地听姬零弹琴,给姬零的感觉,这个人有点不善言辞,基本不说话,只是有时她弹得累了,休息的空隙,才会说上两句话,但也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时,姬零一曲弹完,黎情丝终于又开口说道:“姑娘弹了大半天的琴,想必也是累了?” 姬零笑道:“为公子排忧解闷,乃是我份内之事,一点都不累!” 黎情丝叹道:“确实,姑娘的琴声的确可以排忧解闷,听姑娘抚琴半天,跟得上我在军营里一年的快乐时光!” 姬零道:“公子是军人?” 黎情丝点了下头,道:“是的,此番回来也就是探亲而已,过段时间还要走的!” 姬零道:“听公子的意思,军营驻地好像很远的样子!” 黎情丝道:“确实很远,我在镇远营!” 姬零道:“那确实挺远的,回来一趟不易!” 黎情丝道:“姑娘知道齐国的镇远营!” 姬零笑道:“镇远大将军如雷贯耳,我又岂会不知?” 黎情丝叹道:“不过是边关守将罢了,空留虚名,日子还不如临淄城的末官小吏过得快活,成日与荒凉为伍,毫无生趣!” 姬零道:“征战沙场,抛洒热血,这才是男儿本色!” 黎情丝笑了下,没有说话。 姬零又道:“那公子的驻地应该离忘川河谷很近吧?” 黎情丝怔道:“你知道忘川河谷?” 姬零笑道:“忘川河谷里有焦魂残剑,得残剑者可得天下!天下谁人不知?” 黎情丝道:“各国都在封锁这个消息,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姬零笑道:“可能是我耳朵比较长吧!” 黎情丝道:“其实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这消息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 姬零道:“但我听说谷内确有此残剑,好多人见过!” 黎情丝道:“见过也拿不走,听说那是天底下最重的剑,九头牛都拉不动,只有有缘的人才能拿走那把剑,所以各国最怕这个有缘人出现,才死命封锁消息!” 姬零道:“听说现在忘川河谷可以进人了?” 黎情丝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谷内禁忌比较重,还不能进入,前段时间我倒是去看了一下,禁忌虽然有所缓轻,但依旧很重,刚入谷就感觉气也透不过,按照目前的形势能看,最少要等到年后才能入谷!对了,姑娘好像对忘川河谷很感兴趣?” 姬零笑道:“因为忘川河谷比较神秘嘛,难免觉得好奇。不过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也算是增添些许谈资罢了。” 黎情丝道:“确实比较神秘,好几百年都没有人进去过了!” 姬零道:“那公子到时会去吗?” 黎情丝道:“我去干嘛?我又不想得到这天下!倒是现在各国王室都在虎视眈眈,忘川河谷的探子一拨接着一拨。” 姬零叹道:“因为这把剑,可能天下又要起纷争了!” 黎情丝道:“应该不会,因为谁也拿不走这把剑,各国王室虎视眈眈,也不过就是想进去试试运气罢了!” 姬零笑了笑,没有说话。 黎情丝就站了起来,道:“姬零姑娘,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吧,今天劳烦了!” 姬零欠腰道:“多谢公子捧场!公子常来!” 黎情丝道:“我倒也想常来,只不过——” 姬零道:“只不过公务繁忙?” 黎情丝脸露尴尬,道:“只不过你家太贵了,常来容易倾家荡产!” 姬零面露难色,道:“这价格是东家定的,我也做不了主,如若不行,我跟东家说一声,看看能不能给公子便宜点?” 黎情丝道:“那倒不必,有钱就来,没钱就不来,姑娘值这个价!” 说完转身就走了,一点都不觉得这两千两银子花得冤枉,走得非常干脆。 下楼的时候,渠年还坐在柜台里面闭目养神,他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径直走了。 楚三敢坐在渠年的身边,这时拿手碰了碰渠年的胳膊,道:“师父,那个黎情丝走了!” 渠年眯着眼,道:“我看见了!” 楚三敢道:“你不上去看看姬零有没有被他糟蹋了啊?” 渠年就坐直了腰板,道:“你上去看看!”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跟猴子一样从柜台里蹿了出去,转眼就上了楼,转眼又下了楼,钻到柜台里,附在渠年的耳边道:“姑娘完好无损!” 渠年点头道:“那就好!” 楚三敢道:“看来这个黎情丝还算一个正派的人!” 渠年道:“只要不为难我的人,那全是好人!” 楚三敢拍马屁道:“师父此言在理!” 这时,怡红领着一个客人下楼结账了,搂着那个客人无比殷勤,对她来说,就是搂着一块银锭。到了柜台,那客人拿出一张银票拍在柜台上,然后就走了,怡红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还一直嘱咐,下次过来一定要点她啊! 怡红这时回来,趴在柜台上,现在跟渠年有些熟了,也不似起初那般拘谨了,笑道:“东家,什么时候把钱分给我啊?” 渠年道:“你放心,我从不喜欢拖欠工资,一天一结,晚上就让王掌柜跟你们把账分了!” 怡红喜道:“真的?那太好了,现在姐妹们心里也踏实了!” 渠年道:“那些姐妹们还要降价吗?” 怡红连忙摆手道:“不能降不能降,你没看我走路都打晃了吗?再降价就要抬回去了,姐妹们说,还可以再涨一点!” 渠年道:“没想到你们的心比我还黑啊?” 怡红笑道:“玩笑话!我们已经很满足了,今天我都接了两个客人了,都快跟上我以前赚两三个月了!” 渠年道:“知足就好!今天时辰也不早了,那你上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饿了可以跟厨房说一声,免费提供宵夜!” 怡红就趴在柜台上,单手托着腮,看着渠年眨巴着眼睛,笑道:“秦公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人这么好呢?” 渠年笑道:“因为我那时卑微啊!卑微的人没有资格善良,要不然在别人的眼里只会是缺根筋!” 怡红道:“其实你是一国公子,我们应该知道,你不会一直卑微的!” 渠年笑道:“怎么?后悔了?后悔当时没嫁给我?” 怡红点了下头,轻叹一口气,道:“确实挺后悔的!如果前两年我说要嫁给你,你肯定要高兴得几天睡不着觉……” 渠年打断她的话,道:“你为何如此确定?” 怡红咯咯一笑,道:“每次看你从欲香楼门口路过,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我能看不出来吗?” 渠年道:“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 怡红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啊!当然,现在你已经变了,如果我现在说要嫁给你,那只会是自取其辱!命运就是如此地令人措手不及!姐妹们刚刚还说了,只怪我们当时没眼光啊,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渠年笑道:“自信一点,你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怡红郑重地点了下头,道:“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生意,那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卖个两三年,我也是小富婆了,到时找个老实人嫁了,一辈子也可以衣食无忧了,想想也确实也挺幸福的!” 渠年心道,老实人上辈子怎么得罪你了,你就这样放不下他们?同时也暗暗庆幸,幸亏自己不是老实人。 第46章 奇谋妙计 由于现在夜已经深了,基本没有客人进门了,怡红就站在柜台前闲聊了一阵,然后才上楼。 渠年这时就把王析德叫了过来,让他守着店,而他就带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出门了。 陵阳府。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陵阳君没有半点睡意,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渠年的店,毕竟那也是他的店哪,人家一年赚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而他一年只能得一万两,如果能够说服自己安心地睡觉,那除非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虽然他是齐王的弟弟,但也算不得有钱人,毕竟这些年一直忙着修炼,但修炼资源绝不是便宜的东西,何况前两年因为开望月楼,投资了不少钱,又亏了不少钱,所以再殷实的家底也被掏空了,难免对渠年的青楼产生歪念! 当然,他自己却不认为这是歪念,认为是理所应当,因为他的店是被渠年骗去的,所以他要想一个体面的理由,把这家店光明正大地拿回来。虽然他跟渠年只见了一面,但他已经认定,这个渠年狡诈非常,绝不是善茬,如果思虑不够周密,很有可能羊肉吃不着,还要惹得一身骚。 莫管家既然能做上管家的位置,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可以说是才思敏捷,一个晚上的功夫,已经想出几十条妙计,每想到一条就跑过来跟陵阳君报告一条,不知疲倦,可惜他生不逢时,没有遇到知音,他的所有奇思妙想全部都给陵阳君给否决了,无一例外。因为他的主意实在太馊了,其中有一个主意,竟然是绑架渠年,然后逼迫他签署转让协议! 陵阳君依旧坐在书房里,莫管家又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喜色,刚进门就道:“少爷,我又想到一个好主意!” 陵阳君第一次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曾兴奋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现在脸色却没有半点波动,仿佛听见他说:少爷,我又想到一个馊主意! 陵阳君懒洋洋地说道:“什么馊……哦不,什么好主意啊?” 但凡是好主意,必须要神神秘秘地说出来,这样听起来更有效果。莫管家这时就走到陵阳君的面前,隔着案桌,一脸神秘,伸长脖子道:“少爷,这回肯定是个好主意!” 陵阳君道:“你说呀!” 莫管家道:“地契不是还在你手上吗?” 陵阳君道:“那有什么用?我已经把房租给渠年了,地契本来就应该在我的手上!” 莫管家道:“临淄毕竟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可以找下关系,在地契上动手脚,把地契转给你信得过的人,就说早就已经卖给他了,而你只是一个中间人,出于好意才自作主张把地租给了他,但现在地的主人不同意,大不了补偿一点损失费给秦国公子,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把地拿回来了!” 陵阳君想了想,道:“主意虽然不错,但我干不出这事,谁不知道这酒楼是我的,这样跟秦国公子扯皮,你让齐国人怎么看我?” 莫管家道:“少爷,这可是一年几百万两的银子啊!”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相比银子,脸更重要!” 莫管家心道,你还知道要脸啊?要脸还打什么歪主意?真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正说着,门外下人来报:“大人,秦国公子渠年求见大人,说有要事商量!” 陵阳君和莫管家面面相觑。 陵阳君脱口而出:“他来干什么?” 莫管家虽然才思敏捷,脸上也露出难色,摸了下胡须,道:“想不通啊!” 陵阳君便大声道:“请秦国公子过来!” 门外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过了一会,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原先通报那人又道:“大人,秦国,楚国,中山国三国公子已经到了!” 陵阳君道:“请进!” 渠年三人便推门而入,大步上前,作揖道:“见过陵阳君!” 陵阳君笑了下,伸手道:“不必客气,请坐!” 相比第一次见面,他的态度客气了许多,再没有傲慢之色,毕竟人家的身价摆在这里。 三人便走到边上的椅子旁坐了下来,渠年坐在首位,下面依次是楚三敢和白小牙,而管管家就站在他们的对面。 陵阳君道:“不知秦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 渠年道:“今天我的店试营业了,陵阳君知道吗?” 陵阳君道:“略有耳闻!” 渠年道:“知道我今天赚多少钱吗?” 陵阳君没想到他说话如此简单粗暴,倒是微微一怔,道:“不知道!” 渠年笑道:“陵阳君有兴趣知道吗?” 陵阳君当然有兴趣,要不然也不会一晚上都在谋划这件事了。便道:“倒也有些好奇!” 渠年道:“我刚刚来的时候,大略算了一下,除去姑娘们的分成,还有工人工资,今天大概赚了一万六千多两!” 陵阳君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道:“这么多?” 渠年摆了摆手,道:“不多不多,今天只不过是试营业,还没有正式开业呢,明天开业,估计还会赚得更多,而且我们店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那是有口皆碑啊,很快就可以名扬四海,诸国皆知,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特地赶来临淄,来光临我的小店,年入千万两,估计不再是梦!” 陵阳君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冷笑一声,道:“秦公子深夜前来,就是来找我炫耀的?是来嘲笑我的吗?望月楼在我的手上,亏得倒闭了,在你的手上却是玩得风生水起,是这个意思吗?” 渠年笑道:“难道我在陵阳君的眼里有那么愚蠢吗?跑来嘲笑陵阳君,不是找死吗?我还想活着离开这里!” 陵阳君依旧脸色冰冷,道:“你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但你就是这个意思!要不然你半夜跑来跟我说这些干嘛?” 渠年道:“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陵阳君对我的小店产生兴趣,作个铺垫而已,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找陵阳君合作的,送便宜给陵阳君占的!” 陵阳君听他说是来合作的,冷不丁心下一沉,脑子飞速运转,想着他又想来坑我什么?嘴上道:“现在你已经把望月楼盘活了,还想找我合作什么?” 渠年道:“我不是还欠你二十万两的房产钱吗?答应过年之前还给你的,所以我希望这房产钱你就免了吧?” 不但是陵阳君,就连边上的莫管家都是脸色一变,心道这秦国公子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陵阳君的脸色愈发难看,冷冷道:“你说这句话之前,考虑过后果吗?你赚了这么多钱,还想赖我的房产钱,当我是什么?慈善大老爷?” 渠年笑道:“你别着急,等我把话说完嘛!我说过,我是送便宜来给你占的,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只要你免房产钱,那我们就是合伙人了,天上.人间赚的钱,我愿意与你平分,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年,而是一辈子,你说这个便宜够不够大?” 陵阳君和莫管家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讶,感觉好像是耳朵欺骗了他们,实在难以置信。 陵阳君惊道:“你说什么?跟我平分?” 渠年点了点头,道:“是的,平分,既不是四六,也不是三七,而是平分,如果天上.人间一年能赚五百万两,我就分你二百五十万两,如果能赚一千万两,我就分你五百万两!” 陵阳君就感觉心跳有些加速,脑袋都有些迷糊,虽然渠年说的话非常简单,简单到至极,但他仍旧反复回味,因为他不敢相信天下竟有这种好事,好像是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中一样。回味了半天才道:“有什么附加条件?” 渠年笑道:“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要陵阳君同意,我们就是合伙人!”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你跟我非亲非故,我又没有帮你任何忙,何况你的青楼已经做活了,根本不需要我再出力,你怎会如此好心?何况我们才见过一次面,如果你是女人,我还能理解,可惜你是个男人!” 渠年笑道:“陵阳君对自己挺自信的嘛!如果我是女人,就会对你一见钟情了?” 陵阳君道:“那倒不是,但起码比男人的机会高一点!” 渠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之所以让出一半的股份,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也不想说那些大义凛然的话,其实我心里也是不舍的,但没办法,我是秦国的质子,在齐国没有一点根基,相反,还有一帮仇恨我的人,如果我的店不温不火,我也不会来找你,但没办法,我的店现在大火特火,想必很多人都能算出我一天能赚多少钱,包括你,所以忌妒我的人肯定特别多,如果每天来几个捣乱的人,我的店就开不下去了,所以我想找一个靠山,因为我们毕竟合作过一次,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陵阳君怔道:“你出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让我保护你?” 渠年道:“不是保护我,是保护我的店不受骚扰,能让我安安稳稳地做生意,毕竟这是临淄,官宦子弟太多,很多事情不是拳头能够解决的!” 陵阳君感觉他说的话合情合理,就跟他第一次被坑的时候的感觉是一样的,所以端了下架子,道:“你认为我会答应你?” 渠年笑道:“陵阳君不答应也不要紧,我可以再去找别人,陵阳君不感兴趣,我相信齐国感兴趣的人会有很多!” 第47章 再次合作 陵阳君知道他的话一点不假,一年几百万的的银子,不要说他,估计就是齐王说不定也会答应,毕竟什么事都不用干,只要把自己的名头放在那里,也就没人敢刻意去捣乱了,那真的是无本万利的生意。现在感觉渠年第一个来找他,那是非常给他的面子,心里一阵美滋滋,愈发觉得天上掉下来的这个馅饼越来越真实,他都能闻到香味了,真想说一句:真香! 端架子也要适可而止,要不然渠年转身就走,那他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一旦他跟齐国别的官员牵上线,那人家就可以狼狈为奸了,而他想了一晚上的馊主意就全部派不上用场了。 想通了这一点,心情大好,笑容也变得灿烂,笑道:“既然秦公子这么信任我,第一个就来找我,我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样也显得我不近人情,何况我们已经合作过一次,第一次合作就很愉快,我也希望我们能够一直愉快地合作下去!” 渠年点了下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愉快地决定了,我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今天赚的钱,我就不跟你分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派人去天上.人间,跟我一起收钱!我们的钱一天一分,也不会有账务上的纠葛。” 陵阳君道:“那我们总得签一份合约吧?” 渠年点头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你肯定也不放心哪!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们一旦合作,每年的房租我就不用交了,还有那地产的钱我就不给了,还有一件事,实不相瞒,我们这个店还欠千国商会二十五万两的银子,一年的期约,这也需要我们一起偿还!” 陵阳君毕竟已经知道他把他酒楼抵押的事,所以有了心理准备,并不意外,何况这点债务对于他们的营业额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便笑了下道:“这个自然,既然我们是合伙人了,债务肯定应该共同承担!” 渠年道:“还有,这个娱乐会所的使用权,决断权全部在我的手里,你没有权力干涉,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分钱!” 只管分钱还不操心,没有人拒绝这么完美的条件,陵阳君道:“我乐得如此!” 渠年道:“还有一点我要说明,如果在我们合作期间,我不幸发生意外死亡,那我们的合约就要作废了,天上.人间的使用权我将遗传给我的徒弟楚三敢,他将成为天上.人间的新东家,他愿不愿意跟你合作,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楚三敢陡地一惊,转头怔怔地看着他。 陵阳君笑道:“你怕我会杀了你?” 渠年道:“我不怕你杀我,我就怕我会死得莫名其妙,何况我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心里没有安全感!” 陵阳君笑道:“你就不怕你的徒弟为了谋夺你的家产而杀了你?” 楚三敢急道:“你放——风筝,你别挑拨我们师徒间的感情,我怎么可能杀我的师父!”转头又看着渠年,热泪盈眶,道:“师父,多谢你这么信任我,不过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日,你尽管安心上路,我一定会好好继承你的遗志的!” 渠年看着这么孝顺的徒弟,真想抽他一耳光。 陵阳君这时说道:“你放心,我要是不择手段的人,我今天就去找你了!”当然,心里话没有说出来,要不然就是明天去找你。 渠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拟写合约吧!” 陵阳君点了下头。 本来他们就坐在陵阳君的书房里,笔墨纸砚齐全,双方商议了一下合约的内容,然后就让莫管家代笔,等合约写好,双方过目,没有问题后,又写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然后双方签字按手印,还加盖了陵阳府的大印。 渠年拿起一份合约,就告辞了。 陵阳君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又看了看手中的合约,直到此刻,他都感觉跟做梦似的,长这么大也没捡过这么大的便宜,边看合约边点头,道:“这家伙还算上路子,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狡诈!” 莫管家就凑了过来,道:“少爷不怕其中有阴谋?” 陵阳君没好气道:“阴谋阴谋,你这辈子到底遭遇了多少阴谋?是不是感觉身边每个人都在坑害你?就跟第一次一样,在我齐国的地盘上,他敢耍什么阴谋?” 莫管家道:“但主动吐出几百万两的银子,一般人都干不出这事来?这得多大的魄力啊!” 陵阳君道:“从他带着一万两银子就想来买我的望月楼开始,他就是一个有魄力的人,没魄力的人他敢来?我一直坚信,我没有看走眼,说明我的决策还是对的!” 莫管家心道,那你还让我一晚上想那么多的馊主意?害我殚精竭虑,脑子都想馊了。嘴上道:“那少爷就甘心拿一半的钱?” 陵阳君怔道:“你怎么比我还要贪心?一半的钱已经不少了,何况还是人家白白让给我的!我告诉你,你别再打歪主意,现在那个望月楼,哦,是天上.人间,我也是东家,平时要照看一点!何况这家伙是个做生意的奇才,请都请不到,有他在,这生意才能蒸蒸日上,我对他充满信心,如果我一个人吃下天上.人间,肯定没有他做得好,说不定还会日益衰败!” 莫管家道:“如果他诚心诚意地跟少爷合作,此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陵阳君道:“人家都这么诚心诚意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诚心诚意的人,你还要诛人家的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莫管家道:“可能是我岁数大了,想得事情太多了!总觉得不踏实!” 陵阳君道:“不用不踏实,明天就开始收钱了!对了,你找一个可靠精明的人明天去天上.人间收钱,这账很简单,他能搞什么鬼?” 莫管家点头道:“好!我们什么事都不问吗?” 陵阳君道:“当然,我们只管收钱,其它事情一律不问,让秦国公子自己发挥!” 莫管家点头道:“好!” 渠年三人出了陵阳府,夜已经很深了,路人几乎已经看不到行人了,连流浪狗都看不到,狗都抓去守城了,还没有回来。不过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鸡精还没有抓到,所有人都认为鸡精已经出城了,临淄城除了狗还没有被放回去,其它一切基本都恢复如初了。 白小牙憋了一肚子的话,现在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这时凑近渠年,小声道:“渠年,我看你这几天好像变聪明了,怎么忽然间又变得这么傻,你怎么能让这么多钱给陵阳君呢?那都是白花花白银子啊!” 边上的楚三敢也道:“就是,我听得都心惊肉跳的,师父你也舍得?那得买多少丹药啊?” 渠年笑道:“让了多少钱啊?” 白小牙道:“一年怎么也得几百万两吧?” 渠年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就铁定认为以后的生意每天都像这么好吗?高开低走的店铺多了去了,我不过是趁热打铁,跟他风险均担罢了,反正我又没有投资一分钱,还拉个这么大的背景做靠山,何乐而不为呢?” 白小牙道:“但我感觉,就算高开低走,一年一两百万两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要不然陵阳君也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的!”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小牙,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知道开我这样的店,找一个官方背.景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吗?如果没有陵阳君罩着,我敢肯定,这家店十天都开不下去!” 白小牙道:“我知道有背景很重要,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用给那么多,他的望月楼一共才卖四十五万两,给他二十万两一年,他肯定就已经乐不可支了,毕竟什么事都不用他做!” 渠年叹道:“小牙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知道吗?我现在给他二十万两,他猛一听,可能会非常高兴,但他是陵阳君啊,而我只是一个质子,如果让他保护我,时间一久,他心里就不平衡了,就像是一只老虎保护一只鸡,老虎每天都在看鸡赚钱,而自己只能得到一点点,你说老虎心里能平衡吗?一下子让出这么多钱,我也心痛,也在滴血,但没办法,有舍才有得,你只有把陵阳君喂饱了,我才能安安心心地做生意,如若不然,最先捣乱的人,肯定就是陵阳君自己!” 楚三敢道:“师父说得没错,如果我在楚国,谁让我去看店,不分我一半,那我也不愿意干!” 白小牙道:“但陵阳君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渠年笑道:“难道我们赚得不容易吗?人家陵阳君毕竟还出了地,出了房子,而我就靠两片嘴,一文钱都没拿,就赚了这么多钱,岂不更招人恨?在我来之前,我估计陵阳君已经恨我恨得咬牙切齿!”说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牙啊,格局再放大一点,我们不可能在临淄待一辈子的,这个天上.人间只是一个台阶,助我们攀登高峰的台阶,上去了,就别指望下来了,干嘛还去关心台阶的好坏?” 楚三敢道:“就是,我们终究要得道升仙,这些凡尘俗物我们根本就不会放在心里!” 白小牙道:“好吧,你们都有大梦想,就我是个俗人!” 第48章 绝食 三人说着聊着,就回去了朔华大街。 这段时间,过得最不开心的应该要属长铭公主了。 秦国使团来提亲,父王却是不置可否,不说嫁,也不说不嫁,让她心神不宁,她可不想嫁去秦国那个蛮荒之地,嫁给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秦国太子,在她眼里,秦人就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就算坐上了王妃之位,也如同做了猴群的压寨夫人,想想都瘆得慌。只因为这些年山东诸国一直都在黑化秦国,把秦国妖魔化,所以在山东诸国的眼里,秦国是虎狼之国,但归根结底,虎狼也是畜生。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嫁给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反正就是不想嫁给秦国的太子,因为他过惯了趾高气扬的日子,她怕到了秦国王宫,孤身一人,镇不住虎狼之国的太子,说不定还要被虐待。就算不被虐待,一旦嫁了过去,肯定也如同笼中之雀,天天困在秦国的王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哪里像在齐国,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管没人问。 她也曾找过她的父王,说了她心中的想法,不想嫁去秦国,但齐王平时挺宠溺她的,从小到大,很少拒绝她的要求,但在这件事上,他父王却是一反常态,不但不给她吃定心丸,还把她喝斥一顿,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连秦国的太子都不想嫁,那你想嫁给谁?秦王那个老头子吗? 长铭公主后来又去找了太子,希望太子能帮她去求情。太子是他同父同母的哥哥,平时对她也是极为宠溺,但在这件事上,却表现得爱莫能助,态度虽然比齐王温和了许多,但意思却是一样的,大抵就是你连秦国太子都不想嫁,那你想嫁给谁? 长铭公主自然是气愤无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都不去,绝食抗议。结果令她意外的是,父王根本不知道心疼她,绝食几天,她也把消息放出去了,但她父王连看都没来看她,更别谈来安慰她,幸亏她私下里偷吃了不少东西,要不然现在都已经饿死了。 虽然是假装绝食,但过程也是痛苦的,在房间里关了几天,跟坐牢一样,而且连拉屎撒尿都要偷偷解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不然外面人就知道她偷吃了东西。如此折磨了几天,自己也受不了了,太遭罪了,她决定出宫散散心。 这天上午,她让人提前送了口信给解元令,让他到王宫南门来见她,而她自己因为不喜欢等待别人,所以又磨蹭了好半天。 等到中午时分,她才骑着马姗姗出了王宫,解元令早已领着一帮纨绔子弟骑在马上等她,这些年他们也等得习惯了,所以也没人抱怨,也不敢抱怨。 看到长铭出来,解元令就踢了下马肚,迎了上去,一脸谄媚,笑道:“公主,这几天怎么都没有出宫啊?宫里不闷吗?” 长铭翻了下白眼,道:“没心思!我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解元令毕竟是相国的儿子,消息灵通,这时点头道:“听说了!这几天我也在为公主发愁呢!也不知道我王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把公主嫁到秦国那个蛮夷之地呢?齐国人才多如牛毛,随便找一个人也比秦国的太子强啊!”就没好说,我就比秦国的太子强! 长铭叹道:“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解元令道:“不过公主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听父亲说,王上还在试探其它各国的反应,如果其它几国强烈反对这门婚事的话,想必王上也不会一意孤行!” 长铭道:“那也有一半的可能嫁过去!” 解元令道:“公主洪福齐天,运气不会那么背的!” 长铭的脸上就有些不耐烦,挥了下手,道:“别说这些事了,听着我都心烦,找个地方散散心?” 解元令心道,不是你自己提起来的么?嘴上道:“要不去玲珑山狩猎?” 长铭道:“天天狩猎,有什么意思?” 边上一个纨绔子弟就很狗腿地骑马凑了过来,道:“公主,城南刚开了一家戏馆,听说唱得不错,要不我们去看戏听曲?” 长铭没好气道:“我现在心情不好,还有心思听曲?” 另一个纨绔便道:“既然公主心情不好,要不我们找间酒肆去喝酒?喝酒可以消愁!” 长铭道:“借酒消愁愁更愁!不想去!” 这些纨绔子弟要不是看她是公主,气得真想一人上去踹她一脚,真他妈难伺候,这种人就应该嫁去虎狼之国,让那些虎狼好好虐待她一番,估计就安稳了。 解元令忽然心头一动,道:“公主,你还记得秦国质子吗?” 长铭转头道:“这不废话吗?我脑子又没坏,怎么可能不记得?” 解元令道:“他买了望月楼,你知道吗?” 长铭道:“我天天待在宫里,哪里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不就买个望月楼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嗯?望月楼?陵阳君的那个望月楼吗?” 解元令点头道:“对的,就是陵阳君的那个望月楼!” 长铭惊道:“那个望月楼不是售价四十五万两吗?秦国质子哪来这么多的钱?” 解元令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他买下来后,修缮酒楼以及招兵买马又花了几十万两,总共出了一百万两!” 长铭惊道:“就算他捡到钱了,也不可能捡这么多钱啊?” 解元令道:“不知道,反正自从那个秦国质子被我们射杀以后,这个人就变得很诡异!” 长铭深吸一口气,道:“他买望月楼干嘛?” 解元令道:“开青楼!” 长铭怔道:“开青楼?临淄这么多青楼,那能有生意?” 解元令道:“听说生意还不错呢!昨天听说试营业了,据外面估算,他一天最少赚一万两!” 长铭又是一惊,道:“一天一万两?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赚?” 解元令道:“因为里面的姑娘价钱定得高,最低都要一百两!” 长铭怔道:“一百两也有人去玩?他当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解元令道:“不但有人去,而且还是络绎不绝,要不然也不会赚这么多的钱了!” 长铭喃喃道:“不可思议!”陡地回过神来,又道:“这才几天啊?他已经开业了?” 解元令点了点头,道:“从他拿到望月楼的那天开始,就马不停蹄地赶工,根本不计成本,所以昨天就试营业了,今天正式开业,我们刚好没事,要不要去看看?” 长铭怔道:“你带我去逛青楼?” 解元令听她这么一说,猛地一惊,想到自己早上并没有屙屎啊,怎么就把胆给屙掉了呢?带着齐国公主去逛青楼,好家伙,这要被齐王知道了,脑袋可能都保不住!脑门上顿时渗出一串汗珠,急道:“我是开玩笑的,公主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秦国公子不要脸,开青楼,但我齐国的公主可是有身份的人!” 长铭却笑道:“不过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长这么大,什么地方都去过,就是没去过青楼,还是秦国质子开的青楼!我现在有兴趣了,走,去看看!” 解元令见公主跳进自己挖的坑里,非常惶恐,急忙道:“公主三思啊!这要是被王上知道了,我们可就麻烦了,再说了,青楼也没什么好逛的,跟酒楼相比,就是多几个女人罢了!” 边上一人道:“就是啊,我们逛得多了,没什么新鲜的!” 解元令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我们逛得多了?那是你,没有我,我可从来没有逛过青楼!” 那人才知说漏了嘴,急忙补救道:“对对对,就是我一个人去逛的,没什么好玩的!” 长铭道:“既然大家都没逛过,那就一起去逛逛吧!你们放心,有事我一个人担着,反正我都要嫁去秦国了,我才不在乎,我巴不得秦国不要我!” 众人见公主心意已决,多说也是无益。解元令便一脸紧张,道:“那公主,你就穿成这样去吗?人家未必接待女人啊?” 长铭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衣着,道:“确实,女人逛青楼,确实有点尴尬,要不这样吧,我去换套男人的衣服!” 天上.人间。 开业比较随意,毕竟渠年也没有朋友来祝贺,所以起得很晚。楼上的姑娘起得也很晚,毕竟她们现在的营业模式变了,上午不用接客,她们私下里都说,这个秦国公子是个好人,是在体恤她们。 其实那个秦国公子根本没想到了这一点,只想到上午肯定没生意,姑娘们白白站一上午,到了下午晚上,状态反而不佳,影响生意。 因为秦国公子没有朋友,所以也没人送花篮,也没人送横幅,更没有人买炮仗,所以他就让老王随便买了一串鞭炮在门口炸了,就算是正式开业了。 用渠年自己的话说,只要能赚钱,其它的不讲究。 鞭炮刚放到一半,范叶落就到了。昨天他因为磨磨蹭蹭,导致别人捷足先登,所以今天学聪明了,早早就来等候了,就等渠年放鞭炮欢迎他。毕竟两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烧钱,来得越晚,亏得越大。 第49章 咸猪手 渠年也没想到今天迎接的第一个客人竟是范叶落,颇感意外,可真够猴急的,但人家毕竟是客人,还交了定金,所以也是笑脸相迎,道:“范公子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范叶落翻了下白眼,指了下天,道:“还早?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就怀疑你们店是故意的,白白浪费我半天时间!” 渠年笑道:“范公子想多了!我们店以后都是这个时辰营业!” 范叶落就道:“你别跟我说废话,你知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就跟你说这两句话,最少十文钱没有了!快,带我去见那个什么姬零姑娘!” 渠年道:“见姬零姑娘要先付钱!” 范叶落就不高兴了,斜眼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啊?怕我吃霸王鸡啊?” 渠年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本店规定,因为姬零姑娘的出场费太高,为了保险起见,不得而为之。当然,我们并不是针对范公子,对谁都是这样,昨天黎将军也是先付的钱!” 范叶落怔道:“黎情丝也是先付钱的?” 渠年笑道:“不信你可以问他,他很有钱,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范叶落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了?” 渠年笑道:“范公子怎么这么心虚啊?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针对你啊!好像不管我说什么话,都能刺激到你似的!” 范叶落也觉得自己有点过激了,没有回怼他,毕竟他今天是真心诚意来玩.女人的,所以并不想跟他纠缠,那都是钱在燃烧啊,这时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点了一千九百两,粘着口水点了三四遍,确定无误,就拍在了渠年的胸前,道:“点一下!” 渠年却没有点,而是把银票递给了身后的常大喜。常大喜是陵阳府派来收钱的,是莫管家的心腹,但比较年轻,外面的人大都都不认识他,渠年任命他做副掌柜。 常大喜接过银票,点了一遍,道:“一千九百两!” 渠年道:“入账!” 常大喜就应了一声,收起了银票。 范叶落道:“现在可以见人了吧?” 渠年笑道:“当然可以!” 范叶落急道:“那就快点吧!现在也在算钱啊!” 渠年便把王析德叫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王析德点了点头,便对范叶落道:“公子请随我来!” 范叶落就带着两名手下上楼了,一个是上次被楚三敢打败的令木,由于当时受的是轻伤,已经过了十天,伤口已经愈合,身着一袭白衣,英姿飒爽。不过他始终冰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包括见到楚三敢也没有打招呼,仿佛互相都不认识。另一人是范叶落请来的四阶高手,毕竟范叶落是深入虎穴玩.女人,如此壮举,惊天地泣鬼神,不带个高手在身边,心里不踏实。 王析德领着范叶落上了二楼,来到姬零的房间外,敲响了门,转眼功夫,门就开了,姬零款款而立。 范叶落顿时两眼放光,本来他心里还在彷徨,因为这个女人当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根据他多年看女人的经验,很多女人都是远看青山流水,近看呲牙咧嘴,生怕这钱花得冤枉,不过现在他踏实了,这个钱花得不冤枉,这个女人近看之下,也是没有一点瑕疵,就像是一块美玉,让他有了雕琢的欲.望。嗯,雕是第三声。 范叶落刚准备进门,王析德却道:“公子稍等,我跟姬零姑娘交待两句!” 范叶落就有点不耐烦,道:“那你快点,你说话说的都是我的钱!”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进了门,顺手关上了门,附在姬零耳边小声道:“姑娘,秦公子说了,这家伙可能不是好人,如果他有不轨之举,一定要大声叫出来,不要吃哑巴亏,我们都在楼下!” 姬零便道:“多谢秦公子!让秦公子放心,我有分寸!” 王析德点了点头,便开门又走了出来,笑道:“范公子请进!” 范叶落点头“嗯”了一声,就大刺刺地走了进去,而两名手下就留在了屋外。 范叶落进门就顺手关上了门。 姬零双手交叉放在腹前,欠腰道:“见过范公子!” 范叶落笑道:“姑娘免礼!”说时就伸手去托姬零的手,假装想把他扶起,其实想趁机揩一下油,看看她的手嫩不嫩,毕竟花了这么多钱,总要先验下货啊,有的肉看起来很嫩,但嚼起来却很老。 但姬零听说他不是好东西,心里早有准备,这时后退一步,让他托了个空,笑道:“多谢范公子!” 范公子的咸猪手已经伸出去了,这时扑了个空,就僵在了半空,好在他脸皮厚,也觉得无所谓,便又把手抽了回来,拍了拍手,尬笑一声,道:“我就站在这里吗?” 姬零忙道:“公子请坐!” 范叶落便在圆桌旁坐了下来,姬零就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而范叶落就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他的眼神有倒刺,可以勾走姬零的魂! 其实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毕竟他也是有身份的人,身旁美女如云,但那些美女他看着没有半点感觉,甚至不会生出邪恶的想法,只有见到绝顶漂亮的女人,心中才会产生涟漪,哦不,是波涛,就像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蝉夕,还有眼前的这个姬零。 也正因于此,一旦让他看到心仪的女人,就会变得比普通人更加疯狂,所以蝉夕不待见他,他仍然会风雨无阻地跑去见她,当然,每次都见不着。后来又让他看到了姬零,心里的波涛就完全淹没了他的理智,为了见她一面,不惜下了血本,甚至连楚三敢的羞辱之仇都可以放到一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姬零对他的勾魂眼却是视若无睹,这时放下茶壶,笑了下,道:“公子,要不让我为你弹首曲子吧?” 范叶落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里想着,虽然这家黑店开门有点迟,但也还有大半天的时光,也不急在一时,在优美的曲乐声中见证他俩的初见见面,倒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便道:“那好吧,姑娘,请开始你的表演!” 姬零应了一声,便到琴旁坐了下来。 楼下,毕竟今天是开业的日子,渠年在门口站了一会,这时听楼上传下优美的琴声,心里略微宽松一点,他已经交待了王析德,要时刻注意姬零房间里的动静。虽然他感觉这个姬零来到临淄肯定有所图谋,但这毕竟只是他的臆测,没有确凿证据,人家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无依无靠,为了他连鸡都做了,他总得要为她负点责任,虽然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的修为比他还要高,而且还是高出一大截。 渠年在大门口站了一阵,期间已经有不少客人慕名而来,渠年招待了一会,也觉无趣,就准备进屋了,却在这时,东边的大街上就过来六个男人,出现在拐角,也就是天上.人间的门口。 六个人站在渠年的面前,领头的是一个青年,五官精致,唇红齿白,模样俊俏,但渠年总觉得有点娘炮,而且还有点眼熟。 那个青年估计也是认识她,冲着他笑了一下,笑得渠年头皮一麻,竟有了一种搞基的感觉。 楚三敢眼尖,一下就叫了起来:“大掌柜,你怎么变成男人过来了?” 渠年经他提醒,才认出这个青年竟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蝉夕,怪不得这么英俊,这么娘炮! 蝉夕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毕竟是个女孩子,明目张胆地逛青楼,成何体统?” 渠年急道:“我跟你说,我开的不是青楼,是娱乐会所!” 蝉夕道:“难道没有青楼吗?” 渠年道:“那只是一小部分!你不能因为桌上有两条鱼,就说这桌酒席是全鱼宴,还有别的菜,别的汤嘛!” 蝉夕笑道:“但据我所知,昨天你们店试营业,赚了不少钱,绝大部分都是青楼帮你赚的!” 渠年怔道:“大掌柜挺关心我的店嘛,赚不赚钱你都知道?” 蝉夕笑道:“你别忘了,我也是生意人,对人家的生意很敏感的,整个临淄,什么生意赚钱,什么生意不赚钱,我都知道!” 渠年急道:“大掌柜,你不会眼红了吧?不会也想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店吧?我告诉你,你要真这样做的话,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蝉夕一本正色道:“对于女人来说,赚钱比朋友重要!” 渠年急道:“你这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很不友好啊?” 蝉夕笑道:“你怕了吗?” 渠年道:“不是怕不怕的事情?咱们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也算是合作伙伴吧,三百六十行,那么多行业,你做哪一行不行呢?为什么一定要到我的碗里抢饭吃呢?就算咱们做不成朋友,也不想做仇人啊!仇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啊!”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大掌柜,我知道你有钱,想开什么店就开什么店,但你不能砸我师父的饭碗啊,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楚国也不会放过你的!” 蝉夕咯咯一笑,道:“你不用拿楚国来吓我,我不是吓大的!不过你们放心,我对青楼不感兴趣!” 第50章 不速之客 渠年一听这话,也不再争辩他开的不是青楼了,要不然实在太危险了,毕竟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富婆,人家财大气粗,如果一模一样地山寨他,他也吃不消。这时便道:“对对对,大掌柜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孩子,开青楼太影响大掌柜的清誉了,开青楼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这种猥琐男了!” 蝉夕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生意的,不要往自己脸上抹黑!” 渠年拍着胸口道:“毕竟吓了一跳嘛,到现在小心肝还扑通扑通地跳,吓死人了!” 边上的玉夙也是女扮男装,这时笑道:“你胆子这么小,怎么敢开这么大的店啊?树大招风,你就不怕人家找你的茬啊?” 渠年笑道:“我就怕你们这样的富婆找我的茬,别人我是不怕的!” 蝉夕道:“怎么?秦掌柜打算就让我们一直站在门外吗?是怕我进去偷艺吗?不敢让我们进去吗?” 渠年拍了下大腿,道:“看我这事做的,大掌柜里面请,我已经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蝉夕怔道:“酒席?” 渠年道:“对啊!大掌柜随礼了呀,随礼肯定要有酒席吃啊!这是规矩啊!” 蝉夕笑道:“那一定摆了不少桌吧?” 渠年嘿嘿一笑,就竖起一根手指,道:“不瞒大掌柜,就摆了一桌,如果大掌柜不来,我一桌都不用摆!” 蝉夕怔道:“你不会告诉我,就我一个人随了礼吧?” 渠年拍了下手,道:“大掌柜果然精明,一语中的,猜得一点都没有错,天下虽大,芸芸众生,但就你一个人随了礼,你说气人不?” 蝉夕怔道:“你就没有朋友吗?” 渠年笑道:“大掌柜刚刚不是说了吗?朋友哪里有赚钱重要?” 蝉夕道:“也就是说,我一个人吃一桌的酒席?” 渠年道:“你们不是有六个人吗?刚刚凑成一桌,毕竟你随了那么多的礼,也要吃一点回去嘛!” 蝉夕笑道:“那倒不必了,给你省点钱吧,我们已经吃过了!你这里不是有茶馆吗?我们进去喝杯茶就行了!” 渠年笑道:“那这多不好意思啊?”说完转头大叫一声:“老王——” 王析德就站在他的身后,连忙道:“公子,我在呢!” 渠年道:“听到没有,那一桌酒菜赶快便宜卖了!还有,先带大掌柜上去喝茶,一定要泡最好的茶!” 王析德应了一声,就看着蝉夕道:“大掌柜请随我来!” 蝉夕就领着几人走进了大堂,里面站着两排姑娘,夹道欢迎,她的一只脚刚跨进门槛,那些姑娘就弯腰齐声说道:“欢迎光临!” 蝉夕倒是吓了一跳,虽然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一看这阵势,心里竟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下这些莺莺燕燕,心里一阵感慨,怪不得这青楼生意这么好,这些姑娘长得一个比一个精致,如同两排盛开的牡丹,国色天香,没有一个丑的,稍微有点丑的都没有。而且这里装修豪华,地毯柔软,如果是那些男人来了,肯定有种蜜蜂飞进百花丛中的快.感,流连忘返。 王析德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南边的一排房间现在就被改造成茶馆,也是一间一间隔开,有的有门,有的没门,没门的就挂一排珠帘。 蝉夕就挑了一间没门的房间,房间不大,摆设也非常简单,中间放着一张方桌,四周放有木椅。靠窗的角落里还有一张长形木桌,上面摆放了不少茶器,有火炉,有紫砂壶,有瓷杯,想必就是专门煮茶的地方。 蝉夕和玉夙走了进去,在桌旁坐了下来,其余四个男人没有进屋,就站在门外。 王析德这时特地叫了一个茶女过来,走到里面那张长桌里,开始整理茶具,开始为她们煮茶。 王析德特地交待了那个茶女,要煮最好的茶,然后又问蝉夕,要不要找个艺伎过来弹个小曲解解闷? 蝉夕说不用。, 王析德知道她是女人,所以也没有坚持,毕竟他们这里没有男伎。便跟蝉夕说,有事可以叫他,毕竟今天开业,他还要下去忙。 蝉夕点了点头。 毕竟是高档的茶楼,煮茶的工艺非常繁琐,等了老半天,茶女才把两杯清茶端了上来。 蝉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看来这个秦国公子还算有点良心,确实是好茶!” 玉夙笑道:“再好的茶也不值一万两啊?” 蝉夕就白了她一眼,笑道:“你真指望把那一万两喝回来?” 玉夙道:“可以天天来喝嘛!我感觉这环境确实挺不错的,很有感觉!” 蝉夕道:“秦国公子那么小气,你想让他吐血啊?” 玉夙撇了下嘴,道:“确实挺小气的,我们那桌酒席不吃,他立马就让人便宜卖了,就不能等我们走了再卖?” 蝉夕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挑开珠帘看了一眼,就见客人上上下下,生意真的不错,便道:“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些男人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的?” 玉夙也走了过来,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啊,里面的环境可好了,还有花瓣鸳鸯浴,听说别的青楼没有这种套路,那些男人可喜欢了!” 蝉夕脸上一红,道:“死丫头懂什么?” 玉夙嘻嘻一笑,道:“小姐,你不会真打算也开一家这种青楼吧?” 蝉夕放下珠帘,道:“我要真开一家,你没看秦公子的脸色,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估计他真得跟我拼命!” 玉夙笑道:“小姐还怕他不成?” 蝉夕笑道:“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我是对青楼真不感兴趣,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玉夙道:“那我们走吧?” 蝉夕道:“急什么?总要有始有终,把一壶茶喝完再走嘛!” 玉夙笑了笑,两人又回到桌旁坐了下来。 在她们隔壁的隔壁的房间里,此时正坐着一个青年,看着年纪不大,温文尔雅,一表人才,手里端着茶杯,杯中虽有茶,却不喝,就紧紧地盯着杯子,转着玩。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老奴,头发花白,脸色慈祥,始终弯着腰,带着浅浅的笑意。 本来他们房间也有茶女为他们煮茶的,但现在茶已煮好,那姑娘就被他们撵走了,这个青年不喜欢身边有杂人,心里不舒适。 这时,那个老奴的腰就弯得更深了,几乎是俯在青年的耳旁,小声笑道:“陛下,是茶不对胃口吗?” 如果让外人听见这个老奴的称呼,肯定要惊得掉下眼珠,因为就算是七大强国的国王,也没有资格被称作“陛下”,放眼天下,能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唯周室天子一人尔! 此人正是天下共主,周室天子周伯邑。 而那个老奴正是他的贴身太监韦公公。韦公公易了容,因为齐国见过他的人不少,但周伯邑却没有易容,因为整个齐国,就是齐王一个人见过他,还是在他登基的时候见过一面,估计齐王当时也没敢细看,所以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 周伯邑依旧转着手里的茶杯,缓缓道:“不是不对胃口,而是根本就没有胃口。我说我们都来几天了,却连长铭公主的面都没有见到,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韦公公也是面露难色,小声道:“陛下,长铭毕竟是齐国的公主,平时深居宫中,就算她出来,我们也未必有机会下手啊?陛下就不应该亲自来,万一暴露,这多难堪啊?” 周伯邑道:“我在宫中也是闷得慌,就想出来看看世面,不出来我都不知道齐国已经如此强盛了,连嫖个娼都要一百两银子,吓我一跳,我们王都最贵好像也不过十几二十两吧?” 韦公公道:“这家是个例外,听说是秦国质子在这里开的,可能也不指望生意做得长久,漫天要价,这里别人家的青楼也不贵,跟王都差不多!” 周伯邑道:“刚刚站门口穿白衣服的青年应该就是秦国质子吧?” 韦公公点头道:“应该是的!” 周伯邑抬头四下看了看,道:“这家店确实与众不同,秦国质子既然敢开这个价钱,生意还这么好,说明就不是漫天要价,他心里还是有分寸的。一个质子能在异国开创这么大的产业,看来这个秦国质子不简单哪!” 韦公公道:“陛下抬举他了,不过是一个被秦国遗弃的棋子罢了!” 周伯邑迟疑道:“但我感觉这个秦质子挺有能耐的一个人,这么大的青楼玩得风生水起,秦国为什么要遗弃他呢?” 韦公公道:“听说是个废材,秦王不待见!” 周伯邑怔道:“废吗?” 韦公公想了下,道:“看着倒也不废,具体什么原因,那老奴也不清楚了!” 周伯邑手里的茶水被他玩了大半天,终于抿下一口,道:“这秦国最让人捉摸不透!” 韦公公点头道:“秦国野心最大!” 周伯邑道:“齐国也好不到哪里去!” 韦公公小声道:“我感觉秦国已经知晓了这个秘密!” 第51章 公主嫂嫂 周伯邑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联姻只是一个形式,对于秦国来说,娶哪个公主不是娶?为什么一定要娶长铭这个刁蛮公主呢?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秦国之前,先下手为强!” 韦公公轻叹道:“陛下,你也看到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确实有点不好下手啊?总不能杀进齐国王宫吧?” 周伯邑听了这话,就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脸上就有了焦虑之色,道:“再等两天看看吧!” 却在这时,一个汉子匆匆跑了进来,抱拳行礼,大概怕泄漏主人的身份,所以没有称谓,直接说道:“目标已经出宫了!” 周伯邑陡地一惊,道:“出宫了?去哪了?去玲珑山狩猎了吗?” 那汉子道:“没有去玲珑山,而是往这里来了!” 周伯邑又是一惊,道:“往这里来了?来干嘛?” 那汉子道:“不知道!” 周伯邑就站了起来,凑近那个汉子,小声道:“多调点人过来,埋伏好,见机行事!” 那汉子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周伯邑搓了搓手,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韦公公却面露担忧,道:“陛下,此地不比玲珑山,此地龙蛇混杂,又靠近齐国王宫,不好下手啊,就算抢到了东西,我们也未必能安然撤退啊!” 周伯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你老啦,一点斗志都没有!还没开始做,你怎么就知道会失败呢?为什么一定要硬抢呢,我们可以智取啊,如果她进了哪个房间,我们可以用迷香毒酒什么的,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她放倒,然后我们拿了东西就走人,等齐国的人发现,我们早就出城了!” 韦公公听他说得好像很简单,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道:“但我们又不是店小二,怎么有机会下毒啊?” 周伯邑道:“这不简单吗?可以假扮店小二啊!” 韦公公怔道:“那谁扮店小二比较合适啊?” 周伯邑想了想,道:“成败在此一举,别人做这件事我不放心,我亲自来!” 韦公公吓得一下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道:“陛下三思啊!您可是天下共主,是天子啊,怎么能扮店小二呢?” 周伯邑道:“你多说无益,别人我不放心,要不你来扮店小二?” 韦公公怔道:“我倒也想为陛下分忧,但我这个样子也扮不了店小二啊!” 周伯邑道:“那不就完了吗?此事关系我周室兴衰,我受点委屈算什么?只要让我周室长兴不衰,不要说扮店小二,就是让我跳.刀山火海,我也不会有一点犹豫的!” 韦公公看他说得大义凛然,竟也无言以对。 楼下。 虽然这个天上.人间非常赚钱,但渠年待在这里,却觉得非常无聊,可惜今天开业,他作为东家,也不好拍拍屁股走人,免得有什么突发状况,下面的人无法处理。所以此时他又坐在柜台里,慵懒地躺在椅子上,两条腿翘在柜台里的长桌上,嘴里叼着半截筷子,假装在吞云吐雾。毕竟他以前也是资深烟民,现在没烟抽了,总感觉嘴上空落落的。 这时,就听那些姑娘齐声说道:“欢迎光临!” 渠年伸长脖子一看,外面进来十多个人,虽然逆着光,渠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这伙人就是当日把他射杀在玲珑山的那群纨绔子弟,化成灰他都认得。 长铭公主走在最前面,虽然女扮男装,但渠年既然已经认出了其他人,所以一眼也就认出了她。 但这伙人毕竟都是杀害他的仇人,渠年就算不待见他们,现在也不是报仇的时候,所以假装没有看到,反正有人招待。 结果他坐的姿势太风.骚,长铭公主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这时就走了过来,在柜台上敲了下,笑道:“秦公子现在混得越来越好了嘛!” 渠年这时才抬起眼皮,懒洋洋地说道:“还不是托公主的福!没有公主,也没有我的今天啊!” 长铭笑道:“看来你还在恨我?” 渠年怔道:“恨你?怎么可能?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恨人的人吗?只会惹人恨!俗话说,过门即是客,在我这里,顾客就是天,没人会恨天!” 长铭道:“我就很好奇,你哪来这么多钱开这家店的?” 渠年道:“我也很好奇,我哪来这么多钱开这家店的?可能我是金子吧?总是忍不住想发光!” 解元令这时也走了过来,一脸不屑,道:“不就开一家破店吗?有什么好得瑟的?” 渠年依旧双腿翘在桌子上,叼着半截筷子,耸了下肩,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我得瑟了吗?” 解元令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样,确实没有得瑟,但他就是看他不顺眼,这时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长铭这时看着他道:“你知道吗?我可能要嫁去你们秦国了!” 渠年倒是一阵意外,怔道:“真的吗?这就是这次秦国使团来的任务?” 长铭道:“你不知道吗?” 渠年又摊开双手,道:“我不过是秦国的一颗弃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那你要嫁给秦国的谁啊?” 长铭道:“秦国太子!” 渠年道:“真的?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又抱了下拳,道:“见过嫂嫂!” 解元令急道:“见什么嫂嫂?八字还没一撇呢?谁是你嫂嫂?你秦国也配?” 渠年又摊开双手,道:“这天没法聊了!我招谁惹谁了?” 长铭这时便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渠年道:“都是一家人,嫂嫂尽管开口,小叔子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铭道:“秦国太子是你的哥哥,你应该非常熟悉,他的性格好不好?” 渠年笑道:“既然是我秦国太子,那性格肯定是极好的,为人宽厚,尊崇仁义,嫂嫂尽管放心嫁过去,不会亏待你的!” 长铭眼睛微眯,总感觉他笑得很诡异,好像是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幸灾乐祸,便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巴不得我嫁过去啊?” 渠年又耸了下肩,道:“公主,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弃子,只想安安稳稳地开个小店,安度余生,不谈国事,不谈政事,也就看是家事,我才多了两句嘴,其实你认为我说不说有区别吗?不管秦国太子好坏,我也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是不是火坑你都得往里跳,跟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就是一片好心,安慰你一下,你心里没数吗?不要说你是嫁过去的外人,我是秦王的亲儿子,不也落得这个下场吗?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没看到吗?宫墙之中,身不由己,有没有好日子过,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长铭心下一沉,感觉他说的话好有道理,他是秦王的亲儿子,秦王都可以随意遗弃,何况她这个外人呢?虽然说很多国家都放了质子在齐国,但人家基本都是衣食无忧,就是来度假的,哪里像他秦国的质子,活得像条狗,秦国也没人怜惜,包括秦国的太子,也算是位高权重,也不派人偷偷慰问一下他的亲弟弟,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心狠手辣的畜生,看来这虎狼之国名不虚传。 如果她嫁过去,岂不是就是嫁到了虎穴狼窝? 心念至此,心里忍不住哆嗦一下,再看渠年,竟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被秦国迫害的人哪! 渠年见她脸色犹豫,便道:“公主,你不会就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长铭这才回过神来,道:“不是,我是来玩的!” 渠年怔道:“没想到公主还好这一口?” 长铭这才想起来这是青楼,她说来玩,能玩什么?急道:“你别胡说八道!你这里不是有茶楼吗?我就是来喝喝茶!” 渠年笑道:“那您是找对地方了!”这时大叫一声:“老王!” 王析德就很狗腿地跑了过来,站在柜台外,道:“公子,什么事?” 渠年道:“带公主去楼上喝茶,记住,煮最好的茶,公主不差钱!” 王析德虽然一直服侍楚国的公子,但毕竟是一个废公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有钱人,与公子无关,但长铭却是实实在在的齐国公主,他第一次侍候这么有身份的人,脸上就有些惶恐,欠腰道:“公主请随我来!” 长铭看了眼渠年,见他依旧慵懒地躺在椅子里,像是一个没有骨头的鼻涕虫,整个身子都快跟椅子融为一体,但在她的眼里,却没有以前的那种颓废之感,便道:“你跟以前不一样!” 渠年笑道:“你根本不了解以前的我,所以你也不会了解现在的我!” 长铭笑了下,道:“或许吧!” 说完就领着一帮纨绔子弟跟着王析德上楼了。 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好周伯邑和韦公公下楼,在楼道上遇见了,但彼此互不相识,所以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第52章 我想当小二 但他们已经得到线报,长铭公主女扮男装,带着一群纨绔子弟,所以周伯邑只看了一眼,就断定出为首那个娘炮就是长铭。等他下了楼,假装逗留一下,注视着长铭进了一间房。 渠年依旧像鼻涕虫一样躺在柜台里面,柜台很长,坐了一排人,当然有楚三敢和白小牙,那两人的坐姿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都是混吃等死的模样,感觉对于他们来讲,现在只缺少一片沙滩和海洋。 常大喜坐在柜台的另一头,负责和王析德请的账户先生收钱,不过那两人却是正襟危坐,一丝不苟。 楚三敢这时把头歪了过来,小声道:“师父啊,你说长铭和解元令这群王八蛋是不是来捣乱的呢?我怎么感觉来者不善呢?这个长铭啊,你别看她这次跟你笑眯眯的,好像很有礼貌的样子,其实这个女人可恶毒了,我听说过她很多的事迹,听说他们狩猎都是射杀大活人!” 渠年眯眼道:“我知道,你师父就被他们射杀过!” 楚三敢惊道:“师父,你真的被他们射杀过?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呢!那你怎么活下来的?这些人修为都不低啊,想射杀你,不跟射杀兔子一样容易?” 渠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后来遇到你师公了,他救了我!” 楚三敢小声道:“师父,既然这些人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你还干嘛跟他们客客气气的,换作是我,我肯定要跟他们算账!” 渠年道:“怎么算账?你拿什么跟人家算账?一腔热血吗?” 楚三敢道:“那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渠年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敢,冲动是魔鬼,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贸然出手,要不然那只会是自取其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好,我信师父的!” 正说着,周伯邑和韦公公就从内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柜台前,周伯邑就伸手在柜台上敲了一下,见渠年转头,便道:“秦公子,借一步说话!” 渠年看了看他,一脸疑惑,道:“什么事啊?” 周伯邑道:“我有要事想跟秦公子商量一下!” 渠年不认识他,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要事?但人家毕竟是客人,渠年也不好拒绝,便站了起来,从柜台里走了出来,道:“什么事啊?” 周伯邑小声道:“借一步说话!” 渠年看他神神秘秘的,也觉得好奇,便点了点头,跟他去了内院,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才道:“什么事啊?” 周伯邑四下看了看,脸色就变得愈发神秘,甚至有些紧张,小声道:“秦公子,你这里缺店小二吗?”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 周伯邑咽了一口口水,比划着手势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这里缺店小二,我可以来做店小二!” 渠年虽然不认识她,但记得他,这家伙已经进来好一段时间了,不免惊道:“你不会想玩霸王鸡,肉债肉偿吧?” 周伯邑怔道:“什么霸王鸡?” 渠年道:“你是不是已经玩了女了,却不想付钱,准备以身抵债?” 周伯邑白了一眼,道:“我又没玩女人,我就是来喝杯茶!” 渠年道:“那你就是想喝霸王茶喽?” 周伯邑急道:“我干嘛要喝霸王茶,我又不是付不起钱!” 渠年就伸手道:“给钱!” 周伯邑就有些头疼,皱眉道:“你扯远了,你放心,我不会缺你一文钱的茶钱的!” 渠年依旧伸着手,道:“先把茶钱算了,再说其它的事情!” 周伯邑心想自己贵为天子,今天竟然有人怀疑他付不起茶钱,不免好气又好笑,无奈现在有求于人,他也不好翻脸,便向边上的韦公公递了个眼色,韦公公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抽出一张,递给了渠年。 周伯邑道:“不用找了,现在放心了吧?” 渠年接过银票看了下,一百两,便脸露狐疑,道:“不会是假的吧?” 周伯邑气得真想拿银票扇他的脸,长这么大也没被人这么气过,但还是按住了性子,道:“就这点茶钱我怎么可能用假银票?” 渠年就把银票塞进了怀里,笑了下,道:“那不好意思,我姑且相信这是真的,欢迎两位再次下来!” 说完转身就走,周伯邑却一把拉住了他,急道:“现在茶钱也付了,该说店小二的事了吧?” 渠年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店不招店小二,不过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倒可以来做鸭子!” 周伯邑怔道:“什么是鸭子?” 渠年就指着楼梯上迎宾的姑娘,道:“跟她们一样,只不过他们接待男客,鸭子负责接待女客!” 韦公公喝道:“混账!” 周伯邑却竖了下手,不过脸色也不太好看,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你是在寻我开心?” 渠年耸了耸肩,笑道:“不是我寻你们开心,是你们寻我开心,你看看你们,穿得光鲜亮丽,银票一抓一大把,却说过来做店小二,你们不就是来寻我开心的吗?” 周伯邑强忍住怒气,道:“我就是想来体验一下生活,正因为有钱,生活才枯燥无味嘛!” 渠年摆了下手,道:“对不起,我们这里不需要体验生活的店小二,这们这里是高档会所,小二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而你,不够资格!” 周伯邑没想到自己堂堂天子的身份,在这家伙的眼里,竟然不配做一个店小二,气得真想吐血。 韦公公冷哼一声,看着渠年道:“你活腻了吧?” 渠年笑道:“怎么?想威胁我吗?看我是秦国的质子吗?就以为我是软柿子吗?我告诉你们,这里也是我地盘,动我一下,你们走不出去!” 韦公公还想威胁他,周伯邑却竖了下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毕竟这里是临淄,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之所以想做店小二,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时便道:“你开个价吧?” 渠年怔道:“开什么价?” 周伯邑道:“多少钱才能让我来做店小二?” 渠年又是一怔,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带资进组的事情发生?何况带资进组只为跑个龙套?世上有这么贱的人吗?笑道:“对不起,多少钱都不行,这是我们店的原则!” 周伯邑就竖起一根手指,道:“一万两!” 渠年吓了一跳,但他也不傻,当然不相信他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体验一下生活,肯定有所图谋,非奸即盗,便笑了下,道:“都跟你说了,这是我们店的原则,多少钱都不行!” 周伯邑真的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只是想做个店小二啊,怎么感觉比当年想做天子还要难呢?他的心里真的有点抓狂,但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只能忍耐了,这时咬了咬牙,又道:“十万两!” 这话说出口,渠年也是惊诧,若不是他亲耳所闻,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贱人,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打死人家都不会相信!忍不住认真打量了下周伯邑,感觉是个正常人,并不是疯子,那这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毕竟十万两银子都可以开一家非常阔气的酒楼了,如果想犯贱当小二,那可以天天当啊,干嘛要跑到他这里来当呢? 只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是在揶揄他,根本不可能拿这么多钱给他,便道:“十万两的银票我拿来看看呢!” 周伯邑见他松口了,心下一喜,急忙向边上的韦公公递了个眼色。 韦公公一把银票刚揣进怀里,这时又掏了出来,翻了几遍,终于找着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抽了出来,递给了他。 渠年一脸狐疑,心道,真出十万两啊! 这时接过银票,看了一下,确实是十万两,不免一脸惊诧。虽然他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有所图谋,但还是忍不住心动,毕竟是十万两的银票啊!虽然他现在开始赚钱了,但以后生意会不会一直这样好,其实他心里也是没底的,何况赚的钱还要跟陵阳君平分,哪里有这实实在在的白银令他眼热呢?并且他还什么事都不要干,对方还要给他干活,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这钱还可以私吞,不用跟陵阳君平分。 天哪!一切发生的都如此美好! 但他也没有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昏了脑袋,这时犹豫了下,道:“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要做我们店的店小二,不要跟我说体验生活,我不信,没有合适的理由,就算你出十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同意的!” 周伯邑知道骗不了他,便深吸一口气,道:“刚刚上去的是不是齐国的长铭公主?” 渠年惊道:“你想刺杀长铭公主?” 周伯邑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有钱人,又不是刺客,我要刺杀长铭公主,刚刚她上楼的时候我就刺杀了,干嘛要多此一举?何况她身边那么多人,这里是齐国的都城,我要刺杀长铭公主,能不能得手暂且不说,就算得手了,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渠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道:“那你想干嘛?” 第53章 如愿以偿 周伯邑道:“我听闻齐国的长铭公主长得非常漂亮,沉鱼落雁,貌美如花,所以心生爱慕,刚刚匆匆见了一面,虽然是女扮男装,但我觉得,依然美貌出众,让我怦然心动,所以我想近距离地看看她,哪怕是以一个卑微的身份,那我今生也了无遗憾了!” 渠年怔道:“那你可以直接去找她表白啊?” 周伯邑道:“这不扯淡吗?我再有钱,也只是一个商人,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没有地位的,哪里跟得上高高在上的公主?直接找她不就是自取其辱吗?再说了,我对她根本不了解,我也想偷偷也了解一下他,反正就是花十万两的银子,对我来说,无所谓哪!” 渠年感觉他这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深吸一口气,道:“没想到你也是一颗多情种子啊!” 周伯邑道:“不是多情!像我们这种有钱人,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就是想玩一玩这种高贵的女人,看看味道是不是一样的!” 渠年点了点头,道:“有追求!你是想玩角色扮演?” 周伯邑怔道:“什么角色扮演?我就是想去看看长铭公主!” 渠年心道,那女人不值十万两啊! 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便道:“你确定不会伤害长铭公主?我告诉你,一旦玩出火来,我也保不了你!我自己都保不住!” 周伯邑道:“你放心,我这么有钱,干嘛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伤害公主?说难听一点,我若真想伤害公主,我给你这十万两银子要雇多少刺客?干嘛要我亲自出手?” 渠年点了点头,心里终于确定了,这家伙确实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为了见美人一面,就可以一掷千金! 说心里话,他这辈子除了喜欢漂亮的女人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了,比美女还可遇不可求! 渠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但你一定要有分寸,不要给我添麻烦!” 周伯邑被他拍得一愣一愣的,长这么大,除了他的父亲,还没有第二个人敢拍他的肩膀。但他也没有生气,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心里想着,等你有麻烦的时候,我已经远走高飞了,本来还打算给你留条后路,现在看来,你就自求多福吧!竟然让我堂堂天子求着你赏一个小二的职位,这件事说出去也是够丢人的! 渠年就大叫一声:“老王!” 由于他们几乎一直都在窃窃私语,声音很小,渠年忽然嗷了一嗓子,把周伯邑吓了一跳。 老王就很狗腿地从大堂里跑了过来,道:“公子什么事?” 渠年又拍了下周伯邑的肩膀,看着王析德道:“这是我新招的小二,你带他去换套衣服,让他立马上工,专门让他去侍候长铭公主,你记好了,这人是新人,很多地方都不懂,你一定要密切注意!” 王析德之所以能深得渠年信赖,除了办事能力比较出众之外,做人也比较圆滑,虽然他此时一肚子狐疑,但不该问的话他从来不问,这时就点了下头,道:“好!”又向周伯邑招了下手,道:“你跟我来!” 周伯邑就跟着他去了,而韦公公没有跟过去,而是回到了刚刚自己待的那个房间,一个人喝茶,那个房间离长铭的房间也比较近。 楚三敢听到渠年叫老王,也跟了过来,这时见周伯邑和韦公公离去,便小声问道:“师父,发生了什么事?这家伙怎么神神秘秘的?” 渠年却把手里的十万两银票递给了他,道:“你派几个可靠的人去趟葬水集,到千国商会的钱庄看看这张银票的真伪,看看能不能兑换?” 楚三敢拿过银票一看,惊道:“十万两?师父,你这又是从哪里赚来的?怎么你赚钱就跟刮大风一样啊?” 渠年道:“那你就别管了,记住,一定要找靠谱的人,而且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特别是常大喜!” 楚三敢点了下头,道:“师父放心,我的手下全部靠谱!”说完就把银票折在手心,回大堂找人去了。 渠年虽然认定周伯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但钱来得太容易,他还是觉得不踏实,就没有回大堂,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 院子里有两个楼梯通向二楼,楼梯上站了十几个姑娘,她们也是闲着无聊,见渠年来回走动,脸有焦虑,怡红刚好也站在楼梯上,便笑道:“东家,你在干嘛呢?是不是觉得无聊,想上来玩玩又觉得不好意思啊?没事的,刚好姐妹们也没事,你就上来玩玩呗,给我们开个张呗!” 姑娘们就咯咯笑了起来。 渠年抬头道:“去去去,我没那么无聊,没看我是在锻炼身体吗?” 怡红笑道:“东家,我是觉得你是有色心,没色胆啊!” 姑娘们又是一阵哄笑。 渠年就指了下她,道:“就不能给你们好脸色,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姑娘们又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俯。 蝉夕在房间里听到笑声,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看渠年跟那些姑娘有说有笑,便喃喃说了一句:“看来这个青楼很合秦国公子的胃口啊!” 玉夙也走了过来,看了一阵,道:“我就说了,他开青楼就是为了方便自己!” 蝉夕点头道:“有可能!” 玉夙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坐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蝉夕道:“这杯茶喝完就走吧!” 周伯邑终于如愿以偿换上了小二的专业制服,心头竟然涌上一股成就感,那种感觉实在熟悉了,跟他当年登基时的心情竟然是一模一样,实在太操蛋了。 其实王析德比渠年有眼色,渠年曾怀疑周伯邑想玩霸王鸡,但他却不会这样想,他看得出来,这家伙气质出众,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一看就是久居人上之人,至于为什么要做小二,肯定不是走投无路,也不是想玩霸王鸡,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既然渠年同意了,他也不敢打探,所以对这个小二也是非常客气,并没有喝来喝去,还给他提供了许多便利,就连衣服都给他找了一套崭新的。 刚刚渠年又把王析德叫了过去,交待一遍,让周伯邑专门侍候长铭公主那个房间,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要让王析德一直守在门外,如果有什么对劲,要立马告诉他。 王析德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让他一个大掌柜陪一个小二侍候别人,这事听起来就非常诡异,但他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不过心就悬了起来,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特别是看到周伯邑拿出一撮小胡子粘在了嘴上,他更觉得不对劲,但他也没有多问,就领着周伯邑上了二楼,去了长铭公主的茶室。 长铭公主因为随行人多,所以安排在一间大茶室里,那间房有门。 王析德令着周伯邑来到门口,就轻轻地敲了下门。 就听里面一人说道:“进来!” 王析德就推门走了进去,周伯邑也跟了进去。这间茶室不小,放了六张条形长桌,桌子不高,边上都放有蒲团,每张桌旁都坐着人,跪坐在蒲团上,而长铭公主和解元令两人坐一桌,相对而坐。里面有个茶女正在煮茶。 王析德满脸堆笑,欠腰道:“诸位贵客,打扰一下,这是我们店的极品小二,对茶道造诣颇深,我把他领来,专门给诸位贵客斟茶倒水!” 里面有一人,名叫苗万旗,长得比较瘦弱,间隙性斗鸡眼,看人的时候偶尔会斗下鸡。他是羽林军大将军苗仁泉的儿子,因为他父亲举贤不避亲,所以在军中也混了个左郎将的官衔,平时也就负责游手好闲,天天跟这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 这时好像心情不悦,眼睛又开始斗鸡,看了看周伯邑,道:“怎么搞个男的过来?不能叫个女人过来?” 王析德笑道:“女人煮茶,男人斟茶,阴阳协调嘛!” 苗万旗愈发不高兴,道:“你以为喝茶是黑猪配种啊?还要阴阳协调?” 王析德谄笑一声,刚准备开口,长铭却看着苗万旗道:“你真以为我们是来逛青楼的?还要女人?要女人出去找!” 苗万旗讪讪一笑,道:“公主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女人不是细心一点嘛,女人和茶不是更搭嘛!” 长铭道:“我也是女人,女人就应该给你做牛做马啊?” 苗万旗知道公主心情不好,也不敢犟嘴,这时便笑道:“公主又误会我了!”便又指着周伯邑道:“好好好,你就留下吧,站墙角去,有事我们叫你!” 周伯邑倒也很听话,应了一声,就站到了墙角去,不过他看了几眼长铭头上的发簪,感觉受再大的屈辱也是值得了。 王析德便也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但渠年让他留意房间里的动静,所以也没有走远。房间外是“回”形走廊,一面是房间,一面是栏杆,栏杆外就是院子,而渠年就站在院子里,所以他扶着栏杆,离渠年极近,便向渠年递了个眼色,表示一切正常。 渠年点了点头,但也没有离去,他心里还是非常不踏实,心里就盼望着长铭早早喝完茶,早早滚蛋,那他这十万两也就万无一失了。 第54章 背锅侠 房间里,解元令见公主还在气头上,便安慰道:“公主,你就别想联姻的事了,这事八字才有一撇,变数大着呢,你很有可能不用嫁去秦国的,何必自寻烦恼呢?” 长铭没好气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很有可能也是有可能,也就是我很有可能嫁去秦国,你也看到了,秦国是虎狼之国,连秦王的亲儿子都没能落得好下场,何况是我呢?我去了肯定没好日子过!” 解元令道:“那个秦国质子根本就不是好东西,他就故意在刺激公主呢!就是不想让公主省心!” 长铭道:“但我感觉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解元令急道:“公主啊,我们今天是来找茬的,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恨那个秦质子呢?” 长铭怔道:“我本来就不恨他,一直以来,我就是瞧不起他,何况是我射杀他,应该是他恨我,怎么会是我恨他呢?” 解元令摊开双手道:“这不是一样吗?反正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退一万步讲,公主,万一你嫁去秦国,这个秦质子现在玩得风生水起,万一引起秦国的重视,把他接回秦国,他跟秦国太子可是亲兄弟,试想一下,公主到时能有好日子过吗?” 长铭心下一沉,又觉得解元令的话很有道理,毕竟他曾射杀过渠年,虽然渠年没死,心里肯定对她恨之入骨,如果让他回到秦国,她真的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便迟疑道:“但他是秦国公子,我们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了他啊?” 解元令道:“我们并不一定要杀了他啊,我们可以把他的生意搞烂,让他的生意做不下去,这样他又会过上以前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那秦国肯定不会重视他,他永远都回不了秦国!” 长铭怔道:“但也得有个理由啊!我们总不能直接打砸抢烧吧?你别忘了,秦国的使团还在齐国呢,这个责任你担得起?” 苗万旗这是咳了两声,待长铭和解元令转头,就拼命向他们递眼色,看了看身后煮茶的女子,又看了看周伯邑,意思是说,你们低调一点,这里有渠年的人,就不怕人家告状吗? 毕竟是狐朋狗友这么多年,解元令竟然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意思,冷哼一声:“我既然说了,就不怕他们告状,我还巴不得他们告状,只要有我在,秦质子就别想太平地把这个店开下去,看把他能的,开了一个破店,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周伯邑面无表情,对他们说的话好像听不见,但他心里却在想,看秦质子那么嚣张,原来混得也不怎么样嘛,在临淄的仇人还挺多的! 但这些与他无关,这时把手缩进了袖子里,手里就多了一个瓷瓶。在来之前他就和韦公公商量好,长铭公主这里人多,不好在茶水里下毒,要不然有人喝有人没喝,或者有人喝得快,有人喝得慢,不一起中毒,那他也不好下手。所以韦公公给他推荐了丧元香,这是一种气体,只要拔开瓶塞,瓶里的气体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出去,转眼功夫,屋里的所有人都会人事不省,任他胡作非为。 这时就听苗万旗说道:“既然不怕,那找个借口不是挺容易的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解元令道:“你说得简单,有什么好办法你说出来啊!” 苗万旗就指着站在墙角的周伯邑道:“我们可以把这个小二拉过来打一顿啊?就说他调戏公主,哦不,调戏我了,让秦质子给个说法,让他给我们磕头下跪,赔礼道歉,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揍他了。以后还可以天天这样来找茬,过不了多久,他的店也就开不下去了!” 解元令缓缓点了点头,道:“你还别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的,简单粗暴!” 站在墙角的周伯邑却是吓了一跳,心道,我是招谁惹谁了?看来自己果然是金子,放在哪里都能发光,站在这么偏僻的角落都这么抢眼,惹人惦记! 看来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免此劫难啊! 这时手指就捏住瓶塞,准备拨出来,结果就在他用力的同时,忽地心下一沉,因为他自己还没有服用解药。 刚刚韦公公把解药给他了,但他当时生怕当不上小二,所以解药没服,等他当上小二的时候,心里一激动,就把这事给忘了!这要是把瓶塞拔掉,那不就是同归于尽吗?那还玩个毛线啊? 本来当小二下毒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他这个天子亲自动手,但他正因为是天子,天下共主,总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当然,连智商也是高人一等,在他的眼里,别人的都是愚蠢的,要不然天下这么大,也不会轮到他来当天子,所以他才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别的蠢货来做,只有自己做了才踏实。 刚刚他混进来的时候,还是志得意满,感觉用自己这把牛刀来杀鸡果然效果明显,很容易就把这么艰巨的任务给完成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再聪明的人也是会出现纰漏的,这种感觉比上茅房没带纸糟糕多了,拔不拔塞都是一种折磨。他又后悔自己来干这件事情了,丢脸不说,可能还要挨一顿打,一肚子的怨气还无处发泄,如果是他的手下来干这件事,犯下这种低级错误,他肯定要砍了他。 苗万旗这时就站了起来,向周伯邑走了过来,其他纨绔子弟见了,也站了起来。 周伯邑就有些紧张,毕竟他只有三阶中品的修为,如果打起来,他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听说长铭公主就是三阶上品的修为。而且这是在临淄,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心里就憋屈无比,本来他还打算让秦国质子给他背锅的,现在倒好,反倒是他为秦国质子背了一口大黑锅,还要替他挨一顿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一点不假。 姬零的房间。 房间里依旧飘荡着悠扬的琴声,婉转动听,姬零坐在窗前,一脸专注地拨动琴弦。 昨天,她也是这样的姿势,也弹这样的曲子,但黎情丝完全沉浸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听妙琴音。可惜今天听琴的人不是黎情丝,而是范叶落。范叶落虽然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听人抚琴,但现在却怎么也听不下去,看着姬零精致的脸蛋,婀娜的身姿,脑子里听不到一丝琴声,只剩下污浊不堪的画面。 最关键的是,他花了两千两银子,时间非常宝贵,却用来听曲子,好钢没有用在刀刃上,他心有不甘,这样的曲子在外面,花五两银子就可以听一天,还送果盘。 他已经听了好几首曲子了,有种白白扔掉几百两银子的感觉,所以这琴声听着一点都不美妙,仿佛是催命音符,听得他心脏都有些痉挛。 好不容易等姬零又弹完一首曲子,看姬零好像还没有罢手的迹象,好像是弹上瘾了,他就急眼了,忙道:“姑娘,先不要弹曲了,我心有点……哦不,我耳朵有点痛!” 姬零便把两只手放在琴弦上,转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公子有隐疾!” 范叶落急道:“我怎么可能有隐疾呢?我耳朵没毛病,就是早起床掏耳朵了,用力了一点,所以掏出血了,才会有点痛!” 姬零心道,你是用粪勺掏耳朵的吗?但脸上没有表露,笑了下,道:“既然公子的耳朵流血了,那我便不弹了!” 范叶落道:“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姬零点头道:“可以的,公子想聊什么?” 范叶落就轻轻拍了下桌子,笑道:“坐那么远怎么聊?坐这边来聊啊?这样心的距离近一点,可以聊点知心话!” 姬零就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又倒满了茶,然后就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桌子不大,但范叶落却觉得她坐得有点远,不过他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没有很猥琐地坐到她身边去,依旧保持正人君子的形象,端起茶浅浅地抿了一口,又笑了一下,道:“姑娘哪里人?” 姬零道:“燕人!” 范叶落道:“姑娘家里是不是遭遇了不幸,才逼得姑娘委身青楼?” 姬零笑道:“那倒没有,我家人安好!” 范叶落自以为机智地看穿一切,没想到第一次卖弄聪明,就卖了一个假货,微微一怔,笑道:“那姑娘为什么要来青楼呢?难道是自愿的?” 姬零道:“没错,小女子确实是自愿的,而且这里不是青楼,是娱乐会所!” 范叶落道:“你就是太单纯,被那个秦国质子给骗了,什么娱乐会所?这就是青楼,青得不能再青的楼。你放心,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就把我当成大哥哥一样,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坏人!” 姬零知道,但凡说我不是坏人的人,基本就是坏人,就跟那些说我简单说两句的人是一样的。便道:“多谢公子,我没有委屈!” 范叶落道:“难道你就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你放心,我可以帮你,你别怕交不起赎身费,我可以帮你交!” 姬零道:“多谢公子,这里没有赎身费,我想走便走,只是我不想走罢了!” 第55章 霸王硬上弓 范叶落就有点着急,道:“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青楼?你放心,我愿意帮你,只要离开这里,你也不会无家可归,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好人家,全是名门望族,随便你挑,包括我家也行啊,我家里很有钱的,我父亲是钦天监主薄,很大的官,只要你过去,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尽人间齐福,也不用在这里抛头露面了,而且仆役成群,没人敢再欺负你!” 姬零笑道:“多谢公子美意,但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也没人欺负我,我哪里也不想去!” 范叶落无比意外,昨天晚上他筹谋了一夜,原本以为,他只要说出这番话,不管换作哪个青楼女子,肯定会喜出望外,激动到不能自己,不要说青楼女子,就是良家女子,谁不想嫁入官宦之家,从此跃居人上,一飞冲天。 他甚至认为,以青楼女子的尿性,听到他这么有诱惑性的话语,说不定此时已经开始宽衣解带,然后含情脉脉地跟他说上一句:公子,那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为此,他早上还特地洗了一个澡,换上洁白的内衣,就是打算脱衣服的时候,不用太尴尬。 结果现在倒好,还是尴尬了,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宽衣解带,也没有含情脉脉,甚至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不留一点余地,连“我再考虑考虑”这种委婉的话都不说,摆明就是不想给他一点机会。 虽然他只是主薄之子,但一直自视甚高,感觉自己在齐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特别是面对青楼女子,这种优越感更甚,感觉他们之间的身份简直是云泥之别。没想到他这么尊贵的身份,降贵纡尊地讨好一个青楼女子,完全可以说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如果她有机会回去看看她家的祖坟,此刻应该冒烟了,结果倒好,这个青楼女子完全不识好歹,不但不给他面子,还把他的面子踩得粉碎,她家的祖坟冒不冒烟他不知道,反正把他气得冒烟。 他可不相信这个女人是不想离开这里,分明就是待价而沽,瞧不上他,这让他非常恼火。 不过这个女人也没有说错话,始终有礼有节,让他也不好贸然发火,而且他的钱已经交了,现在翻脸,吃亏的只是自己,何况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以他的智慧和口才,说不定能说动她,和他鸳鸯双双把水戏。 心念至此,脸色又变得缓和,笑道:“既然姑娘不想离开这里,我也不勉强,那我们该做些什么呢?坐在这里也挺无聊的?我花了两千两银子,可不是来买寂寞的。” 姬零笑道:“那要不我陪公子下盘棋吧?” 范叶落摆了下手,道:“我对下棋不感兴趣,琴棋书画都不感兴趣,我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陶冶情操的!” 姬零抿了下嘴,道:“那公子想做些什么,尽管开口,只要符合规矩,我都愿意给公子解闷!” 范叶落假装皱眉想了一下,才道:“要不我给姑娘看看手相吧?我对这个非常精通!” 姬零微微一怔,笑道:“但我不信这个!” 范叶落道:“你不信,但我信哪!而且你是给我解闷的,你信不信无所谓,我信就行了,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姬零想了想,便怯怯地伸出了右手,放在桌子上,掌心向上。 范叶落暗喜,看来自己的奸计还是得逞了,伸手就去抓他的手,心里还想着,这样的小手抓在手心里,摸着摸着,就摸出火花了,以他精湛的技艺,能摸得她全身发烫。 结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姬零的手时,姬零却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同时小声说道:“公子,就这样看也能看得清纹路的!” 这个抽手的动作一下就把范叶落心中的怒火全部点燃了,想自己可是花了两千两银子啊,换作普通的青楼,可以玩几百个女人,就算在天上.人间,也可以玩二十个女人,现在倒好,这个死女人连手都不让他摸,而且看她的眼神,无比坚决,估计自己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可能把手给他摸了,仔细算算,两千两银子就听了几首小曲,这不亏本亏到姥姥家了吗?简直是血本无归啊! 他跟黎情丝不一样,毕竟黎情丝来的时候就没有抱着邪念,感觉听听小曲也是一种享受,听完还觉得很值,但他却不一样了,他花两千两银子是打算抱得美人归的,现在不但不能抱得美人归,甚至连手都不能摸一下,期望太高,落差太大,难免恼羞成怒。那种感觉就像是花了二十万块钱去买彩票,却只中了一袋洗衣粉,还是杂牌的。 范叶落这时抽回两只咸猪手,脸色就冷了下来,眼中滑过一道寒光,冷冷地看着姬零,道:“你什么意思?” 姬零依旧带着笑容,道:“我没有意思啊!还请公子自重?” 范叶落一脸不屑,道:“自重?一个青楼女子让我自重?你是在逗我吗?” 姬零抿了下嘴,道:“就算我是青楼女子,但也卖艺不卖身,还请公子体谅!” 范叶落啐了一口,道:“体谅个屁,我体谅你,谁来体谅我那两千两银子啊,你不觉得我那两千两银子死得很惨吗?你别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就你弹那几首小破曲能值两千两银子?你真当你弹的是仙乐啊?” 姬零道:“买卖自愿,就算我弹得粗糙,也没有强逼公子,想必在楼下的时候,掌柜已经跟公子讲清楚了吧?” 范叶落嘴硬道:“没讲清楚!讲清楚我就不上来了,两千两听个破琴声,我傻啊?” 姬零道:“既然掌柜没讲清楚,那就是我们的责任,我下去问一下,如果确有此事,我会让掌柜把两千两银子退与公子的!” 说完就向门口走去,准备下楼问个明白。 范叶落一看就急了,因为他自己心里明白,当时渠年跟他说得清清楚楚,姬零卖艺不卖身,如果让她下去问,那他的脸可就丢大了,而且以渠年的尿性,还未必会把钱退给他,还有他身边那个楚三敢,肯定还要落井下石,奚落他。 这时急忙冲到门口,张开双臂拦住了她,急道:“不要问了,不就是两千两银子吗?既然已经花了,有什么好问的,对我来说,就像是下了一场毛毛雨!” 姬零道:“可是公子这钱花得不开心,这又何必呢?” 由于此时范叶落张开双臂拦在姬零的面前,两人离得极近,范叶落都能闻到她吐出的幽兰之香,不禁心神荡漾。 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如果女人憎恨一个男人,连看都不想看,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但男人却恰恰相反,越恨一个女人,越想糟蹋了她,何况范叶落本来对她就有意思,属于爱恨交加,爱也想糟蹋,恨也想糟蹋,所以越看越想糟蹋,心里越像猫抓一样难受。 再说了,他两千两银子已经花了,如果不能失身,就这样清清白白地回去了,估计能后悔一辈子,哦不,一辈子都不够后悔的。 刚好他张开双臂,姿势本来就暧昧,这时脑子一热,一把就抱住了姬零,本来他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姬零相处,结果换来的只有疏远,好了,他现在也不装了,摊牌了,露出了本来面目,这时淫.笑一声,道:“想让公子开心也很简单啊!床上就可以轻松解决了!”说时,嘴就开始往姬零的嘴上凑。 在他兽.欲暴发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装君子真他娘的累,不如这样开门见山,简单粗暴还有效果。毕竟这里是青楼,就算把姬零糟蹋了,姬零也是百口莫辩,在官府的眼里,也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想在这里装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他官府里还有人。 他毕竟也是聪明人,所以早已料定姬零会反抗,但他毕竟是修士,虽然只有一阶的修为,但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那还是绰绰有余的,以他现在的体魄,他可以一口气糟蹋三个,都不带喘息的。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姬零已经是五阶修为,就快突破六阶了,前段时间之所以被官兵追得狼狈不堪,只是因为她被狗咬了一口,吓得她六神无主,真元溃散,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恢复如初,若不是怕给渠年和自己招麻烦,她一掌就可以劈死这个牲口。 只是这头牲口不知道,嘴还拼命往前凑,带着令人窒息的口臭。 姬零虽然被他紧紧抱住,但她猛地一推,还是很轻松地把范叶落推了开去。 范叶落后退几步,嘴还撅着,但却是一脸懵逼,想不到这个女人反抗起来竟有这么大的力道。 姬零这时冲到门口,大叫一声:“救命——” 范叶落也是慌了,大叫一声:“拦住他!” 门口站着他的手下,一个是三阶的令木,还有一个是四阶上品的刘学剑,顾名思义,他是学剑的。这两人听到范叶落的叫声,急忙就拔剑出鞘,拦住了姬零。 第56章 就是这么不要脸 以姬零的修为,完全可以趁他们不备,偷袭出手,而且一出肯定一个准,但渠年交待过她,不要让人家知道她是修行者,要不然肯定会引来无端猜疑,所以姬零没有出手,一脸慌张。 刚好渠年和楚三敢就站在院子里,两人闲着无聊,渠年已经把地主家的傻儿子干的事告诉了楚三敢,俩人正盯着长铭的房间,没想到姬零的房间却出了事,这时脸色一变,三步变两步就冲了上来。 渠年盯着令木和刘学剑喝道:“你们想干嘛?” 那两人一脸懵逼,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 渠年趁着两人发懵的空隙,就伸手把姬零一把拉了过来,藏在自己身后,转头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刚好范叶落这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姬零便指着他道:“他想非礼我!” 范叶落冷笑一声,一脸不屑,斜着眼看了看渠年,又看了看姬零,道:“你就是一个婊子,还需要我非礼吗?” 本来他跟渠年之间就有仇,他带着四阶的高手,就是打算过来报仇的,只不过因为遇到了姬零,才决定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但现在见姬零不让他开发,那他也就只能专心报仇了。 他已经了解过了,渠年身边就一个高手,就是楚三敢,其他全是虾兵蟹将,不足为虑,而楚三敢上次自己就已经说了,三阶修为,而他今天带了一个四阶高手过来,灭他那是绰绰有余,何况还有一个三阶的令木,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渠年现在毕竟是生意人,何况今天还是开业的大喜日子,所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姬零衣衫完整,看来没有这被糟蹋,这件事忍一下就过去了,大不了把两千两银子退给范叶落,和气生财嘛!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他收了一个暴脾气的徒弟,看见范叶落就气不打一处来,何况在他师父的青楼里还敢如此嚣张?还敢出言不逊?不等渠年说话,他一脚已经踹了出去。 他的暴躁不但超过了渠年的想象,也超过了范叶落的想象,更超过了令木和刘学剑的想象,所以大家都是措不及防,而范叶落不过是一阶的修为,哪里挡得住这飞来一脚?胸口就结结实实地中了一脚,人就倒飞了出去,跟上次一样,血都从嘴里喷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走廊里。 楚三敢啐了一口,怒道:“又是你这个狗东西!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竟敢跑到我家里来撒野,还如此下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痛!” 范叶落这次是真知道痛了,毕竟楚三敢上次踹他的时候,是三阶修为,这次踹他,就已经是四阶了,疼痛感果然不一样,若不是令木和刘学剑冲过去把他扶了起来,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另一间茶室里。 本来苗万旗刚撸起袖管,准备殴打周伯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救命”声,转眼间,又听到了一个人的惨叫声,众人面面相觑。毕竟殴打店小二也不是什么大事,看热闹才是大事,这时就把房门打开,一群人就走了出来,包括周伯邑,逃过一顿打,这时也跟着走了出来。刚好见到范叶落被搀扶着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只不过是背对着他们。 蝉夕和玉夙也听到了动静,这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由于他们都在二楼,站在同一条走廊里,范叶落听到后面有动静,转头一看,就见到长铭公主领着一群纨绔子弟,其中还有他的表哥解元令。 解元令这时也看清了他,脸色一变,就准备冲过来,长铭却伸手拦住了他,轻声道:“看看再说!” 解元令就止住了脚步。 范叶落本来被楚三敢踹了一脚,旧仇未雪,又添新耻,心里就又羞又怒,现在转头看到长铭公主和那群纨绔子弟,更觉丢脸,更是怒不可遏。本来他就一直想融入那个圈子,大家一起败家,可惜他修为太低,身份也不够,人家都不稀罕带他败家,这是他心里的痛,所以他更想在这些人的面前争一口气。 范叶落这次真的受了重伤,胸中气血翻腾,好半天才有所缓和,这时拿衣袖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指着楚三敢对刘学剑道:“给我弄死他!” 刘学剑终于得到明确的指令,便点了下头,松开了扶他的手。 渠年却道:“且慢!” 范叶落咬牙道:“现在后悔了?晚啦!刚刚不是挺嚣张的吗?” 渠年笑了一下,道:“范公子,今天是我店开张之日,我不想惹事生非,毕竟是你调戏姑娘在先,要不我们各退一步,两千两银子我可以退给你,医药费我也给你报,再给你买点水果,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你看如何?” 范叶落啐了一口血唾沫,冷笑一声,道:“算了?你当我的命也像你那么贱?如果你想认错的话,我给你个机会,你们两个跪下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爹爹,再赔我两千两,这件事就算了!” 楚三敢这时拔剑出鞘,指着他怒道:“你他妈睡觉还没睡醒吧?要不要我拿尿滋醒你?老子的爹爹是楚王,一方诸侯,就你这怂样,你也配?装个壳做王八蛋的爹吧!” 范叶落咬了咬牙道:“马上你就知道我配不配做你的爹了!”转头对刘学剑道:“弄他!” 刘学剑上前一步。 渠年却伸手道:“等一下!” 范叶落气道:“你又想干嘛?害怕就跪下,别东扯西拉的,我告诉你,今天你再怎么拖延也没用!” 渠年毕竟做过老板的人,做事比较稳重,并不像年轻人那般争强好胜,属于比较务实的那一类人,不像楚三敢那么冲动,捅下这么大的篓子。他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毕竟他不知道刘学剑的修为,如果是个高手,那楚三敢贸然冲上去,不就是自取其辱吗?真的要被人家打得哭爹喊娘,到时被人家按在地上喊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渠年就看着刘学剑道:“你什么修为?” 在这个世界,瞒报修为是件非常可耻的事情,会让人感觉你这个人不诚实,有心机,没人品,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有人问,肯定就会有人答,而且说的都是实话。 刘学剑甚至都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四阶上!” 渠年知道楚三敢刚刚突破四阶没几天,也就是四阶下,之间还是有点差距的,便转头看了下楚三敢,小声道:“有把握吗?” 楚三敢刚学了弥留剑法,正愁找不到人试剑,修为低的人他还看不上,试不出剑法的效果,所以一听对方是四阶上,刚刚好,顿时两眼放光,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看我怎么弄死他!” 渠年便看着范叶范道:“小范,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你一定要挑战,我们退无可退,也只能应战,但我是个生意人,不希望这件事没完没了,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既然要战,就要有规矩,我们之间的恩怨就让这一战做个了断,如果我们输了,赔礼道歉一样不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如果你的手下输了,我也不要你赔礼道歉了,这件事至此为止,如何?” 由于闹得动静太大,很多人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廊里,院子里,到处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有的冷眼旁观,有的窃窃私语: “看来这秦国公子的根基还是很弱啊,昨天生意好了一天,今天就惹人眼红了,就上门找茬了,我估计他这店是开不下去了!” “毕竟这里不是秦国,这是齐国,齐国男人的钱都被秦国人赚去了,从爱国主义的角度来看,齐国的男人也不会放过他啊!” “其实秦国公子有这么多钱,何必要开这么大的店呢,树大招风不知道吗?偷偷摸摸地享受荣华富贵不是挺好的吗?” “可能走到人家那个地位,也就不在乎钱了,就想证明一下自己,让秦国看看,他不是一个窝囊废罢了!” “但打铁也需自身硬啊!没有根基,搞这么大的动作,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有些话就飘到了范叶落的耳朵里,他虽然确实是来找茬的,但从人家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自己蛮不讲理似的,而且渠年刚刚说的这番话,有理有节,他也不好拒绝,总不能说,我就算输了,也要纠缠你!那样对不起他有头有脸的身份。便看着渠年道“好!我答应你!” 不过他毕竟在楚三敢的手上输过一次了,而且上次楚三敢赢得很轻松,现在看楚三敢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又没有底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能再输一次了,毕竟除了普通的吃瓜群众,身后还站着一帮有权势的吃瓜群众,如果当着他们的面再输一次,那肯定更被他们看轻,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融入他们的败家圈了! 这时便又看着边上的令木,道:“你也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就连长铭公主都说了一句:“这有点不要脸了吧?” 在他身后不远的玉夙就对蝉夕小声说道:“他们这是在欺负秦国公子啊!” 蝉夕道:“但秦国公子还没有乱!” 第57章 以一敌二 这边的渠年看着范叶落,笑了一下,道:“小范,这话也你好意思说得出口?修为上占优势也就罢了,还要两打一?” 范叶落道:“谁说我要两打一了?我派出两个人,你也可以派出两个人啊,你也可以上啊!你尽管叫人,免得说我欺负你!” 毕竟他已经调查过渠年,知道他身边除了楚三敢,再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人,至于他自己,废材一个,根本不足为虑。 白小牙这时蹬蹬蹬地跑了上来,走到楚三敢的面前,道:“要不我跟你配合一下!” 楚三敢脸露不屑,就把他拨了开去,边道:“就你练的那根搅屎棍也配跟我合作?没事到边上搅屎玩去,别来恶心我!”说时又抖了抖肩,用剑指着范叶落道:“你以为两个人本公子就怕你了吗?今天本公子就以一战二,让你看看,什么是楚国的锋芒!” 范叶落大喜,喜得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以二敌一,还在修为上占优势,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便指着他道:“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别说我齐国不仗义!” 楚三敢道:“你滚一边去,你代表不了齐国,但本公子能代表楚国!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跟我永远都不是一个层次!” 范叶落眼睛微眯,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渠年这时就小声道:“三敢,千万不能鲁莽,输了就不止丢你楚国的脸,咱们师徒俩以后在临淄也就混不下去了!” 楚三敢就拍了拍胸脯,小声道:“师父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姬零这时小声说道:“楚公子,我可以帮你!” 楚三敢转头嘿嘿一笑,道:“谢谢姑娘好意,师父说了,你不方便出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在心里默默地为我祝福就行了!” 姬零便点了点头。 刘学剑便拿剑指着楚三敢道:“废话少说,那就开始吧!” 楚三敢就拿剑指着下面的院子道:“我们下去打,上面都是我们的财产,门啊窗的都挺贵的,万一打坏了,看小范那穷馊馊的样子,估计也赔不起!”说完就率先走下了楼梯。 刘学剑和令木就跟了下去。 院子里本来站满了吃瓜群众,见他们三人下来,纷纷往后退去,退到了后面的走廊里,让出一大片的空地。 而渠年和长铭等人没有下楼,因为院子上方是回形走廊,院子里的景象尽收眼底,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反而看得更清楚。这时长铭等人都来了兴趣,转身走到栏杆边,扶着栏杆,脸上都有了期待之色,毕竟他们都是知道楚三敢的修为的,听说是三阶,现在一气挑战两个人,一个三阶,一个四阶,从理论上讲,楚三敢这一战毫无胜算。 他们就想看看如果这个楚三敢输了,这个渠年该如何收场,毕竟他已经说了,如果输了,随便范叶落处置,范叶落虽然不敢杀了他,但让他磕头叫爹爹还是敢的,如果到时渠年不跪,他们已经想好了,一定要给范叶落撑腰。 只是他们有点想不明白,这个楚三敢毕竟也是楚国的公子,而且比其他质子有前途多了,为什么会给秦渠年卖命呢? 楚三敢走到院子东首,转过身来,持剑而立。虽然他在渠年面前说得信誓旦旦,但也不过是一时脑热罢了,这本来就是他的性格,不管是赢是输,绝不能输了气势,所以他心里也是紧张的,虽然弥留剑法无比精妙,但他毕竟才练习了几天,而且只学了起剑式,更何况陪他练剑的,还是师父那个菜鸟,所以他的剑究竟有多厉害,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估计有点厉害。 令木上次输在了楚三敢的手上,心服口服,何况当时楚三敢还饶了他一命,所以他并不想与楚三敢再战一次,无奈身不由己,这时便冲着楚三敢抱了下拳,道:“在下又献丑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楚三敢道:“看你这个人挺上路子的,说话讨人喜欢,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从你的眼神里我就可以看出来,你不想跟我打,你放心,到时我会剑下留情的!” 令木道:“只要我出剑,就算不是公子的对手,也会奋力一搏,绝不会心慈手软,所以还请公子也不要剑下留情,我就算死,也绝无怨言!” 楚三敢叹道:“你是上错了贼船啊!” 令木深有感触,不禁点了下头,结果刚点了一下,才觉不妥,连忙又拼命摇头,道:“不是贼船,我家大人对我极好!” 刘学剑的脸上明显有些不耐烦,这时用剑指着楚三敢,道:“废话少说,出剑吧!” 他是知道楚三敢的修为的,很多人都知道,不过是三阶修为,所以让他四阶出手,他就已经觉得是牛刀杀鸡了,现在范叶落还派了一个三阶的修士帮助他,更让他脸上无光,但他也不敢拒绝,所以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的不爽呢! 楚三敢冷冷道:“你不讨人喜欢!来吧,动手吧!” 刘学剑这时向令木递了个眼色,令木会意,两人同时出剑,剑花一抖,就向楚三敢刺了过去,一左一右,分刺楚三敢两侧,让他无法闪躲。 对于楚三敢来说,要么进,要么退,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但如果进,面前有两把剑,如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想要一举击破,难度不小。但如果退,也退不了几步,后面就是房子了,未战先怯,也是输了先机。 众人心里均想,楚三敢可能连一招都撑不过去了。 解元令还说了一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当我齐国的高手都是纸糊的吗?还以一战二,狂妄!” 刘学剑毕竟从来没有跟令木磨合过,而且他是四阶修为,两人都是奋力出剑,刘学剑的剑就快了许多,不过他们毕竟离楚三敢不远,所以这种快慢也不是太明显。 楚三敢虽然脑子有点憨,但打起架来却是一点都不憨的,因为高手过招,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完全靠直觉,往往越憨的人,直觉越灵敏,所以在现实生活中,女人的直觉就比男人灵敏。 虽然俩人之间的速度差不是太明显,但还是被楚三敢看到了,直觉告诉他,柿子要挑软的先捏,只有先破了令木的剑,他才有回旋的余地。 眼看刘学剑的剑快刺到了他,楚三敢身形一闪,就闪到了令木这一侧,剑花一抖也刺了出去,正是弥留剑法的起剑式——仙人问路。他也只会这一式,但这一式他却跟渠年练习了千万遍,所以也是非常娴熟。 这一剑虽然看着平淡无奇,却暗藏七十二般变化,攻中带守,守中有攻。如果令木的修为比他高,那他肯定会以守代攻,但他知道令木平等修为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他还比他高一阶的修为,所以是以攻代守。 正因为这剑看着平淡无奇,所以令木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时用了一招“移花接木”,准备挑开他的剑,然后趁势再补上一剑,肯定可以一击得手。 虽然楚三敢只会一式起剑式,但这起剑式里却暗藏七十二般变化,一旦练得熟练了,对方剑势无论如何变化,仿佛都在剑的意料之中,根本不需要楚三敢思考,很自然地就把手里的剑压了下来。 对于楚三敢来说,这个动作非常自然,就像是画师在纸上随手画了一笔,并无出奇之处,但在外人的眼里,却是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动作非常刁钻,刁钻到难以想象,若不是楚三敢已经练习过千万遍,也绝不能刺出这么刁钻的剑路。 令木脸色一变,他这一剑是准备挑开楚三敢的剑,结果两剑快要交接时,对方的剑竟生生地压了下去,让他挑了一个空,两剑在空中擦肩而过,在这一瞬间,他根本来不及收剑,但楚三敢的剑却似乎早有准备,两剑刚错开,他的剑又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弹了上来,刺向了他的手腕。 令木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剑刺中了他的手腕。 令木闷哼一声,长剑“咣啷”落地。 楚三敢好像真的对他有好感,并没有下死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刺中就收手,并没有趁势挑了他的手筋,或者斩断他的手腕废了他。 令木怔在原地…… 虽然令木之前跟楚三敢非常客气,现在又一招就被夺了剑,但周围有实力的观众并不认为是令木故意放水,只因为楚三敢的剑路太过刁钻,同等修为下,就算他们亲自上场,肯定也是避不开那一剑的。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多没有修为的普通观众甚至都没看到楚三敢出剑,就听令木闷哼一声,剑已经落地。 而刘学剑还在刺出第一剑的途中…… 这时见到这边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也是脸色一变,剑势一变,转身就向楚三敢刺了过来,他的剑明显比令木的剑快了许多。 但对于楚三敢来说,毕竟少了一个对方,还是轻松了许多,让他不用被左右夹攻,或者腹背受敌了。 第58章 起剑式 令木这时后退几步,很自觉地给他们腾出场地。 楚三敢这时剑还没有收回,剑势一变,就迎了上去,在外人的眼里,刘学剑的剑很快,相比之下,楚三敢的剑就慢了许多,可奇怪的是,他们连续过了十几个回合,楚三敢的剑虽然慢,却始终有条不紊,并没有被对方的快剑副得手忙脚乱,而且楚三敢一步都没有退,甚至还前进了半步。他的剑就像是一只小鱼穿梭在狂滔大浪中,任凭对方风高浪急,小鱼却是悠闲自得,根本伤不得半分。 倒是刘学剑明显有些着急了,额头上就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上的剑又快了几分,但楚三敢依旧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好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快由你快,反正我就会这一招,跟你慢慢玩,就当是喂剑了。但他这一招却有三十六式,一式七十二变,所以也是变着花样玩,根本不重复。 又过了几招,楚三敢忽地大叫一声:“好了!老子不陪你玩了,走你!” 众人均觉惊讶,没想到打了半天,这个楚三敢竟然是一直都在调戏他。 刘学剑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手上的剑明显抖了一下,气道:“你他妈乍呼什么……” 说话的同时,两剑已经交接,打了这么长时间,刘学剑的剑一直很难碰到楚三敢的剑,楚三敢的剑就是像一个小姑娘,娇羞得不得了,根本不让人碰,仿佛碰一下就会怀孕似的,这也是刘学剑着急的地方,这时见两剑终于吻上了,嘴里叫的同时,心下却暗喜不已,用上了十成力道,准备斩断他的剑。 结果待他用力之时,却感觉斩在了一团棉花上,根本没有一点受力感,心下暗道不好。果然,楚三敢的剑在他的剑的压制之下,竟然以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抽了出来,反手砍向了他拿剑的手。 所以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紧接着就发出一声惨叫,再看他的手,还抓着剑,只不过已经和他的身体分手了。 边上的令木看得神情一凛,看来这个楚三敢真的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白小牙大叫一声:“好!” 楚三敢也是一脸得意,拿剑指着刘学剑,道:“就问你,服不服?” 刘学剑握着断腕,睁大了眼睛,由于太过疼痛,面如死灰,都已经变了形状,紧紧地盯住他,身体颤抖,却没有说话。 楚三敢看他这副怂样,也不想羞辱了,没得乐趣,便挥了挥手,道:“赶快找个地去包扎一下吧,你可不是女人,流这么多血会死人的,不想死就快走吧!” 刘学剑也没有说话,弯腰捡起他的断手,心里还抱着接起来的侥幸,跌跌撞撞地跑了。 长铭这时扶着栏杆,望着楚三敢笑道:“楚公子,想不到你剑法不错嘛!” 楚三敢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没有散去,这时抬头笑道:“我乃楚国公子,剑法太烂能对得起我的身份吗?” 长铭道:“但我看你用的不是楚国的剑法!” 楚三敢大言不惭道:“谁说我一定要用楚国的剑法?就我这种天赋,精通天下各国剑法!” 长铭道:“但我看你的剑法也不是诸国剑法,我从来没有见过!” 楚三敢道:“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长铭笑了笑,道:“你的剑法跟谁学的?” 楚三敢道:“当然是跟我师父啊!” 长铭怔道:“你师父是谁?” 楚三敢道:“你连我师父是谁都不知道?” 长铭道:“你又没跟我说过,我怎么会知道?” 楚三敢耸了耸肩道:“我以为临淄城的人都知道了!” 长铭笑了下,道:“哦?那想必是位高人吧?能否引见一下!” 楚三敢道:“就站在你面前,还要引见干嘛?有什么悄悄话你可以直接说嘛,我又不会吃醋!” 长铭左右看了看,怔道:“谁啊?” 楚三敢就撅嘴指了下渠年,道:“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秦国公子秦渠年就是我的师父,剑法就是他教我的!” 长铭看了看渠年,又看了看楚三敢,脸色就变得生硬,笑道:“你在逗我玩呢?” 楚三敢就耸了耸肩,道:“你不信就算!” 范叶落因为手下输了剑,正觉无地自容,站在渠年的面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想没话找话说,转移焦点,缓解尴尬,这时转身道:“公主,这个秦质子确实是楚质子的师父,我证明!” 长铭颇感意外,就算楚三敢有胆量骗他,但这个范叶落肯定是没有胆量骗他的。而且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这个楚三敢放荡不羁,但在渠年的面前,确实是恭恭谨谨,无比温顺,而且这一战,也是楚三敢主动为渠年出头的,如果不是关系寻常,以楚三敢的禀性,肯定不会愿意给秦国公子卖命的。 何况楚三敢是楚国的公子,代表一国国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没有这回事,就算是开玩笑,也绝不会说出拜他国公子为师的话,这不是给楚国招黑吗? 长铭顿时来了兴趣,顺着走廊走了过来,解元令等人连忙也跟了过来。 长铭走到渠年的面前,笑道:“你真的是楚三敢的师父?” 渠年笑道:“怎么?嫂嫂觉得不妥吗?” 长铭白了他一眼,道:“别叫我嫂嫂,还不一定呢!” 渠年道:“哦,那公主觉得不妥吗?” 长铭笑道:“这既不是国事,也不是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觉得好奇而已!我听说你是个废材啊,怎么可能做楚三敢的师父呢?” 渠年笑道:“我也觉得奇怪呢,他硬要拜我为师,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楚三敢这时冲了上来,急道:“谁说师父是废材了?我告诉你们,就算我师父是个废物,他也是我的师父,不是你们可以说三道四的!再说了,我师父也不是废材,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师父半天就可以破阶,一天破一阶,那是你们望尘莫及的!” 渠年没想到楚三敢还是个护师小狂魔,虽然言辞略有夸张,但他听着很受用。 长铭微微一怔,看着渠年道:“你破阶了?” 渠年道:“说起来惭愧,也不过刚刚破阶而已!” 长铭道:“也就是说,你不是废材喽?” 渠年笑道:“这重要吗?是不是都无所谓!” 楚三敢就看着渠年道:“师父,他们不懂,没必要跟他们解释,我们玩我们的。今天回去,你一定要教我这套剑法的第二式,只学一个起剑式,有点不够用,刚刚我哪怕第二招学个皮毛,弹指之指就可以把那个人灰飞烟灭,哪里有机会让他跳那么久?”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原以为楚三敢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表面上看着有条不紊,暗地里肯定也是使尽浑身解数,结果闹了半天,人家只学了起剑式,起剑式啊,也就是只学了一点皮毛而已,就像是一个两岁孩童,刚学了几句话就可以舌战群儒,让他们如何不惊?如果这套剑法完全学会了,那得惊艳到何种程度? 但他们一点都不怀疑楚三敢的话,因为楚三敢拜渠年为师,确实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以前这两个家伙可尿不到一个壶里,他们早有耳闻。几天时间完全学会一套剑法,倒也是不可能的事,何况还是这么精妙的剑法,所以他说只学了个起剑式,倒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剑法也太逆天了吧?他们之前闻所未闻,渠年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而且渠年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再不像以前那般贼头鼠目,猥琐窝囊,如果摒弃心中偏见,说实话,渠年现在真的像一个正正经经的秦国公子,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谈举止,都是落落大方。 而长铭等人都知道,渠年就是从玲珑山回来以后才有此变化的,看来当日他在玲珑山确实遇到了什么机缘,毕竟他们是清楚的,当时渠年被他们射得千疮百孔,能够起死回生,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而且他们都知道,渠年是个废材,要不然也会被秦王送到临淄来做人质,但短短几天时间,却已经破了筑化一阶,还懂得如此精妙的剑法,这就耐人寻味了。更气人的是,他忽然间就多了这么多的钱财,甚至可以买下望月楼,而这一切,都是从他从玲珑山回来以后的短短几天里发生的。 长铭这时笑了一下,笑得极不自然,道:“看来秦公子当时在玲珑山遇到什么机缘了吧?” 渠年笑道:“机缘就是遇到你们啊!” 长铭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愈发僵硬,道:“看来你还是忘不了那件事!” 渠年笑道:“不是我忘不了,是你们忘不了,我只想做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过上一生,希望我们以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共享天伦之乐,呵呵呵呵呵……” 楚三敢听得一脸懵逼,虽然他没文化,也感觉师父好像用词不当,相敬如宾不是形容人家夫妻感情的吗? 第59章 娘家人来了 虽然渠年笑得很随和,但在长铭等人的眼里,却是笑得无比奸诈,让他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们现在已经断定,当时在玲珑山,渠年肯定遇到了机缘,如果他们跟渠年之间没有过节,他们倒不介意握手言和,做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嘛,说不定也能把这么精妙的剑法传授一点给他们,毕竟他们比楚三敢这个憨子强多了。 但他们当时把渠年射得千疮百孔,不要说渠年,就是他们自己都是历历在目,此仇比天高比海深,渠年绝不会轻易忘记的,特别是现在看到渠年奸诈(人畜无害)的笑容,更让他们确定,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渠年自以为人畜无害地笑完,就看着范叶落道:“小范啊,刚刚我们都说好了,一场定胜负,现在你输了,我也不要你赔礼道歉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两不相欠,你看好不好?呵呵呵呵呵……” 范叶落现在也没有底气,咽了口口水,竟也无言以对,毕竟刚刚定规矩的时候,他也同意了,而且他们还是以多战少,以强战弱,如果现在耍赖,他也丢不起这个脸,何况现在他没有手下,如果不同意,很容易被楚三敢再打一顿。 没想到解元令这时一把就把范叶落拉了过来,范叶落毕竟受了伤,措手不及,脚步迈得太大,不止扯着蛋,扯得全身疼痛,“嗷呜”地叫一声。但见是他表哥拉他的,他也不敢发火,小声问道:“表哥,干嘛呀?” 解元令没有理他,而是看着渠年道:“你当我表弟好欺负是吧?你打伤了我表弟,还打伤了他的手下,竟然跟他说一笔勾销,欺负我表弟娘家没人吗?” 范叶落小声道:“表哥,你说错了,我是你娘家!” 解元令没好气道:“你给我闭嘴!” 范叶落缩了下脖子,就不敢吱声了。 渠年这时笑了一下,道:“这规矩是你表弟自己定的,现在他输了,我看他也是输得心服口服,怎么能说是我欺负他呢?” 解元令转头看着范叶落,道:“你输得心服口服吗?” 范叶落也不傻,表哥现在给他撑腰,他可不能给表哥扯后腿,这时就伸长脖子叫了一声:“我不服!” 解元令耸了下肩,道:“听到没有,他根本就不服,说明你在撒谎,你们就是在欺负他年少无知。” 范叶落附和道:“对对对,他们就是在欺负我年少无知!” 渠年就指着他们,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解元令道:“别狡辩,这是我齐国的地盘,还容不得你一个齐国质子在这里猖狂。你身为人质,就应该遵守齐国的法律,低调度日,没想到你胆大包天,竟敢无故殴打我齐国朝廷命官,还把他打得如此凄惨,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今天就是秦国也保不了你。” 渠年道:“别拐弯抹角说那么多废话,老子不爱听!说点我喜欢的,说吧,你想怎么办吧?”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喜欢的话今天你是听不到了。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乖乖地跟我走一趟!” 渠年怔道:“走一趟,去哪?下狱吗?” 解元令道:“没错,先到狱里待两天,等我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再说!” 渠年不怒反笑,道:“你也配?知道我是谁吗?没有齐王的口谕,老子是你想抓就抓的吗?”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这种小事还不用我王亲下口谕,公主在这里,有如我王亲临,抓你,不需要商量!” 长铭公主站在一旁,一直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就怔怔地看着渠年。 但既然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解元令的话,后面那些纨绔子弟就来了精神,只要有公主顶着,就算杀了渠年,也与他们无关。 渠年道:“那我若是不去呢?” 解元令就猛地抽出身上配剑,冷冷道:“如果你不识相,那我们就只有动粗了,到时伤了你秦国公子,可别怪我们没有警告你!” 后面的十几个纨绔子弟见状,纷纷抽出配剑,剑吟震耳。 暴脾气的楚三敢一看这阵势,又受不了了,猛地拔出屠夫剑,又跳了出来,指着解元令大声喝道:“原来你们这些狗日的今天是诚心来找茬的?真把我秦楚两国当成软柿子了?秦国乃是虎狼之国,我楚国乃是……乃是……乃是虎狼徒弟之国,是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东西能够挑衅的吗?就算你们今天有十几个人,老子也不怕,尽管放马过来,谁要是后退一步,谁就是狗日的,今天我们不死不休,我倒想看看这事情闹大了,你们该怎么收场?” 虽然他只有一个人,对方有十几个人,但他一个人的气势却完全碾压对方。那十几人心头一凛,毕竟他们还年轻,修为都不高,都是三四阶这个位置,一起上倒也有赢的机会,但这个楚三愣子如果拼死相搏的话,他们就算有胜算,肯定也是伤亡惨重,而他们都有大好前程等着他们享受,谁也不想无缘无故地死在楚三敢的手上,那样太对不起他们的奢华人生了。 解元令这时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跟你拼命吗?莽夫行径!” 楚三敢怒道:“不想拼命就滚!” 解元令没有理他,而是转头向苗万旗递了个眼色,苗万旗会意,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棒,斜对着天井上方的天空,拉动引线,就听“啾”地一声,一束烟火就冲天而上,接着就听“砰”地一声,那束烟火在天空绽放出五彩的图案。 楚三敢怔道:“你他妈还没赢就放烟花庆祝了?是不是庆祝得有点早了?” 苗万旗脸露不屑,道:“土鳖!知不知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楚三敢冷哼一声,道:“我是幽默,你听不出来吗,土鳖?不要说千军万马,你就是把齐国的所有兵马全部调过来,你看看本公子怕不怕?” 苗万旗道:“嘴长在你的嘴上,现在随便你怎么硬!但愿下狱以后,经历严刑拷打以后,嘴还能这么硬,我就服了你了!” 楚三敢怒道:“我现在就弄死你!”说完持剑就要往前冲。 苗万旗吓了一跳。 渠年却一把抓住了楚三敢,向他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对方这些人都是齐国的权贵子弟,何况还有公主,这要是杀了两个,那就算秦楚两国出面,也未必保得住他们!就算保得住,那皮肉之苦也是免不了的。 双方相持不下。 没过一会,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非常嘈杂,看来来了不少人。 转眼间,那群人就出现在院子里,足有几百人,院子都塞不下,一个个武装整齐,铠甲鲜亮,都是羽林军的将士。 羽林军统管王城卫戍之责,城中不时有羽林军的将士在巡逻,而苗万旗是羽林军大将军的儿子,又在军中有左郎将的官职,所以有权小范围地调动羽林军。而冲进来的这批人就是在附近巡逻的,所以来得很快。 其中一人就仰头冲苗万旗抱了下拳,道:“不知左郎将招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苗万旗一看小弟来了,顿时挺真了腰杆,清了下喉咙,道:“清剿余孽!” 那人问道:“余孽在哪?” 苗万旗就指着渠年,道:“就是这个家伙!” 那人倒是认得渠年,毕竟他天天在这一带巡逻,渠年开了这么大的店,他不可能不知道的,这时怔道:“秦国公子?” 苗万旗道:“什么秦国公子?先给我拿下!” 那人抱拳应道:“是!” 渠年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真的能招来千军万马,颇感意外,看来齐国的水真的很深,让他措手不及,这时急道:“等一下!” 楼下那个将领微微一怔,没有下令。 楚三敢就凑在渠年耳边小声道:“师父,我们不能束手就擒,要不然进了牢狱,小烙铁能烙死我们,以我看,擒贼先擒王,我把长铭拿下做人质,再从长计议!” 渠年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如果按你的计划办事,我们真的要把牢底做穿了。这时就搓了搓手,笑了一下,看着长铭道:“公主嫂嫂,你确定要让他们抓我们吗?” 长铭面无表情,道:“你倒是能屈能伸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渠年摊开双手,笑道:“是我徒弟太鲁莽,也是我管教无方,但我一直和蔼可亲啊,从没有跟公主嫂嫂翻脸啊!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哪,公主嫂嫂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哪!” 长铭笑了下,道:“你不但能屈能伸,而且心机很深哪!” 渠年笑道:“公主嫂嫂冤枉我了,我就是个傻白甜哪,哪里有心机啊?侥幸开了一家娱乐会所,就是想正正经经地做生意思,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要心机干嘛?” 长铭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才道:“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渠年忙道:“公主嫂嫂,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有点暧昧,如果让我太子哥哥听到了,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本来就不熟,你看不透我是正常的啊,等以后成为一家人,慢慢熟了,也就慢慢透了!” 楚三敢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他的师父竟然还有这么贱兮兮的一面。 第60章 我的合伙人 长铭这时耸了耸肩,道:“你讨好我也没用,你也看到了,我什么也没说啊!根本没关系的啊!” 渠年急道:“不是,公主嫂嫂,你不表态,他们敢放肆?” 长铭笑道:“你也看到了,我没表态!” 边上的楚三敢就道:“师父,他们是一伙的,我都看出来了,你看不出来吗?跟他们说再多也是废话,不如撸起袖子跟他们干!” 解元令冷笑一声,看着渠年道:“秦国公子,你还没有你徒弟识相,你徒弟都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你又何必垂死挣扎呢?你不用摇尾乞怜,你现在就是跪下来磕头求饶也晚了,我劝你善良,赶快束手就擒,如果执迷不悟,刀剑可不长眼睛,到时断了胳膊断了腿,那我也爱莫能助喽!” 远处的蝉夕和玉夙也在看着这边,这时玉夙就小声说道:“小姐,这些人是在故意找秦公子的麻烦啊!” 蝉夕道:“我看得出来,树大招风!” 玉夙道:“那我们要不要帮帮他啊?” 蝉夕道:“这些人全是齐国的权贵子弟,我们只是商人,怎么帮?帮了就是把自己也搭进去!再说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如果秦国公子连这点事都摆不平,我看他这青楼也就没有必要再开下去了!” 玉夙道:“他在这里无根无基,若不是有秦国公子的身份,估计连小命都保不住,怎么可能摆得平这件事?” 蝉夕叹道:“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楼上那些姑娘们这时也没有心思接客了,都一脸紧张地看着这边,毕竟他们昨天刚刚尝到了甜头,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如果他们的东家被人抓走了,那这个店也就不可能再开下去了,那她们又要去别的青楼给人压榨了,这是她们不想看到的,何况她们虽然跟渠年这个东家没有相处几天,却感觉这个东家为人却是极好的,从没有把她们当作下贱的人,对她们非常和气,没看他骂过一个人。 而那些围观群众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尝到甜头的客人不免为此感到惋惜,以后再也体验不到这种帝王般的待遇了。也有一些人是嫉妒渠年的,此时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众人以为,渠年想要保住这家店,现在也只有放下尊严,磕头求饶了。 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渠年不但没有跪地求饶,脸色这反而发生了变化,刚刚还一脸贱相,现在却慢慢变得冰冷,看了看解元令,又看了看长铭,头颅抬起,好像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冷冷道:“本来我只想和和气气地做生意,不想节外生枝,但你们却欺人太甚,不知收敛,好了,我不装了,你们知道这家店的合伙人是谁吗?想过动这家店的后果吗?” 那群纨绔子弟见他气势逼人,均是微微一怔,面面相觑。 解元令道:“我管你的合伙人是谁?难不成是秦国资助你开的?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是秦国资助了你,也得遵守我齐国的律法,齐国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渠年冷笑一声,道:“我告诉你,这家店是我跟陵阳君合伙开的,你们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陵阳君的面子,你们考虑过后果没有?今天你们动了我,明天你们就得上门来给我赔礼道歉!” 此话一出,人群一阵唏嘘。 就连远处的玉夙都小声说道:“小姐,这家店真的是他跟陵阳君合伙开的?” 蝉夕道:“那我哪里知道?不过我估计他是骗人的,陵阳君怎么可能跟他合伙开这样的店?如果陵阳君跟他合伙了,今天开业,陵阳君不可能不来啊!” 果然,长铭公主也不相信,咯咯一笑,道:“秦公子,刚刚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没想到你转眼间就变得这么幼稚,就算你想撒谎,麻烦你也撒一个比较靠谱一点的谎。你也知道我叔叔是陵阳君,身份何其高贵?会跟你一个质子合伙?就算合伙,会跟你开青楼?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污蔑陵阳君,如果让陵阳君听到,就算我饶了你,他也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你买下他的酒楼,便可以借用他的身份,我告诉你,他的身份可比酒楼高贵多了!” 楚三敢心道,高贵个屁!我师父一万两就搞定了! 渠年耸了下肩,道:“话我已经说了,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陵阳府问一下,免得闹出误会,到时大家都尴尬!”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们都像你这么无聊,你不怕尴尬,我还怕尴尬!天哪,不自不觉听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说完就转头向苗万旗递了个眼色。 苗万旗会意,大叫一声:“给我拿下!” 院子里的兵卒听了这话,纷纷拔剑出鞘,就顺着楼梯冲了上来。 楚三敢不愿坐以待毙,也准备拔剑一战,结果却被渠年按住了手,渠年笑道:“别冲动,委屈一下,师父会带你出来的!” 楚三敢虽然脾气暴躁,但倒是听渠年的话,这时剑已经拔出一半,又插了回去。 转眼间,那些兵卒已经冲了上来,把剑搭在了他们几人的脖子上。 渠年笑了笑,转头看了下那些姑娘和他的员工,大声道:“你们别怕,在家安心做生意,我不会有事的,最多晚上就回来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也是没有办法,才用这最霸气的口吻说着最怂的话。 但那些围观群众和员工心里都在想,只要你被带走,人也差不多完了,看这些人的阵势,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估计进去了,不死也要虐残,就算能回来,人也废了,店也废了,谁还敢来玩? 所以人群里就传来一阵叹息。 苗万旗这时大喝一声:“带走!” 话音刚落,天空忽然传来一场顿喝:“住手——” 众人吓了一跳,皆抬头仰望,却见到一道风.骚的身影从天而降,优雅地落在了院子里。 众人定睛一看,竟就是陵阳君,落地的时候还捋了一把额前的刘海。 渠年估计这个陵阳君在屋顶上潜伏良久,才酝酿出这么个风.骚的姿势,便道:“陵阳君,你就不能来早一点?害我这个东家在顾客的面前颜面尽失,这店还要不要开了?” 陵阳君笑了一下,道:“莫急莫急,我来得不是刚刚好吗?你不也没被带走吗?” 众人均觉惊讶,虽然他们只短短地说了两句话,但他们又不是傻子,完全能够听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看来渠年没有撒谎,这个陵阳君可能真的是他的合作伙伴。 陵阳君这时见常大喜跑了过来,便道:“发生了什么事?” 常大喜应了一声,便把这里发生的事快速跟他禀报了一遍。渠年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常大喜说话很快,就跟放鞭炮一样,噼哩叭啦,转眼功夫,就把这么复杂的事情汇报完毕了。 陵阳君点了点头,就顺着楼梯缓缓走了上来,楼梯上站满了兵卒,这时连忙收起兵刃,拼命往两侧挤,给他腾出一条路来。 包括架在渠年脖子上的兵刃,这时也很有眼色地收了起来。 陵阳君走到渠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又看着那群纨绔子弟,一个一个指了一遍,摇了摇头,道:“你们这些娃娃啊,你说我开个店容易吗?等了两三年才开张,今天刚开业,你们就跑来捣乱,分明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嘛!” 那些纨绔子弟还处在震惊之中,怎么也不敢相信秦渠年真的是陵阳君的合作伙伴,不要说渠年这个质子,就算他们去找陵阳君合作,陵阳君也不会同意的。 他们不知道,渠年是让陵阳君看到了甜头,后来才合伙的,如果起先就找陵阳君合伙,陵阳君断然也不会同意的,肯定理都懒得理他。 所以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缘由,毕竟秦大公子以前是什么德性,那是有目共睹的,连他们都瞧不起,陵阳君怎么会瞧得起呢?他们绝不会想到渠年是事后主动让出一半的利润来诱惑陵阳君的,毕竟他们没有这样的魄力。 听陵阳君说话,解元令才缓过神来,急忙抱拳回道:“陵阳君息怒,元令真不知道这是陵阳君的店,要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来捣乱啊!” 现在他也不敢提表弟被殴打的事了,有陵阳君撑腰,现在秦公子就算把他表弟再拖过来打一顿,他也只有翻白眼的份。 渠年却道:“陵阳君,他在骗你,我都跟他说了,这是我们合伙经营的店,但他们就是故意不给你面子!” 解元令看他狗仗人势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急忙解释道:“我是真没想到陵阳君会跟他合伙开青楼,所以才没有相信他的话,要不然我决不会捣乱的!” 陵阳君转头看着渠年道:“我们开的是青楼吗?” 渠年道:“怎么可能?以我们的身份怎么可能开青楼?我们开的是娱乐会所!” 陵阳君又看着解元令道:“听到没有?我们开的是娱乐会所,不是青楼!不要到处去败坏我的名声!” 解元令忙道:“现在我们知道了,这里是娱乐会所,不是青楼!” 第61章 可怜的天子 陵阳君又看着长铭道:“长铭,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待在宫里绣花,跑这里来干嘛?这青楼是你女孩子来的地方吗?信不信我告诉王兄,揍你一顿?” 长铭吓了一跳,笑了下道:“叔叔,你不是说这里不是青楼嘛,这里是娱乐会所啊,我是过来喝茶的呀!” 陵阳君怔了下,道:“既然是来喝茶的,就安心喝茶,别给我添乱!” 长铭笑道:“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喝茶!”转身招了下手,道:“都站在这里干嘛?走,去喝茶,看你们闹的,茶都凉了!” 那群纨绔子弟也不敢吭声,跟陵阳君行了礼,转身就跟着长铭向茶室走去,也包括范叶落。他可不敢一个人留下,要不然肯定又要被楚三敢揍一顿,长这么大也没花过今天这么多钱,没想到却花得这么不愉快,两千两银子啊,却换来一顿打,还是白打,这话说出去谁信哪? 苗万旗就偷偷将手伸出栏杆外,挥了挥,那些羽林军的将士会意,不用他吩咐,很自觉地撤走了。 渠年这时也挥了挥手,大声道:“大家都散了吧!” 那些姑娘就欢天喜地地回房了,她们真的没想到东家的背景竟然这么大,竟然拉来陵阳君做靠山,就这样的靠山在,她们再也不怕别人来捣乱了,包括面对客人,腰板也硬了许多,遇到那些有虐待倾向的客人,她们也不用再忍气吞声了,以后也可以安安心心地接客了。 蝉夕和玉夙也回茶室了,刚进茶室,玉夙就忍不住说道:“小姐,真没想到陵阳君真是他的合伙人啊,陵阳君当初怎么会看上他呢!” 蝉夕笑了下,道:“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我们不也觉得他很有前途吗?” 玉夙道:“但我们是等他拿下望月楼后才认为这个人不简单,但陵阳君赏识他,肯定是在他拿下望月楼之前,那时的秦公子可是一无所有啊,而且形象还是龌龊不堪!” 蝉夕叹道:“可能是陵阳君比我更有眼光吧!” 外面的陵阳君打了一个喷嚏。 见人都散了,陵阳君就拍了拍渠年的肩膀,笑道:“怎么样?分我一半的利润不冤吧?” 渠年笑道:“当然不冤!要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找你啊!” 边上的白小牙和楚三敢不由暗暗佩服,昨天晚上去找陵阳君的时候,听说要分一半的利润给他,他们还觉得无比惋惜,现在看来,渠年的眼光真的太具前瞻性了,要不然今天这事可不好善终,如果出了这件事再去找陵阳君,估计就算分一半的利润,陵阳君还要拿点架子,甚至会坐地起价。 陵阳君又凑近渠年,小声道:“有什么好的门路,尽管跟我说,我们还可以再合作别的,钱要让它生钱,存起来没意思!” 渠年笑道:“那必须的嘛,陵阳君放心,有好的门路我肯定找你合作!” 长铭公主这时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贴耳细语,动作甚是亲昵,不免疑窦丛生,毕竟她叔叔可不容易这般与人亲善,给人一点笑脸,就已经是相当客气了。 陵阳君这时又拍了拍渠年的肩膀,道:“既然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也回去了,你就放心干,没人敢再来惹事了!” 渠年道:“怎么说你也是东家,今天刚开业,怎么也要坐一会喝杯茶再走啊?” 陵阳君想了想,道:“那行,那你陪我喝杯茶吧!” 渠年笑道:“那不荣幸至致嘛!”这时又大叫一声:“老王——” 王析德刚刚也被吓出一身冷汗,这时擦去脑门上的汗水,跑了过来,弯腰道:“公子有何吩咐?” 渠年道:“安排一间茶室,我要跟陵阳君喝杯茶,他也是东家,自己人,不要上太好的茶,共同节约开支嘛!” 王析德笑道:“可不敢!陵阳君,这边请!” 因为茶室就在二楼,所以没走几步,就进了一间茶室,楚三敢倒也懂得规矩,没有跟过去,而是跟白小牙下楼了。 长铭等人又走进了原先那间茶室,一伙人都憋了一肚子的气,毕竟他们都是齐国的权贵子弟,长这么大也没有丢过今天这么大的人,感觉脸都丢尽了,若不是长铭非要找个台阶下,当时他们就要拂袖离去了。 刚进门,解元令就忍不住说道:“公主,你说这个秦质子怎么会跟陵阳君牵上线呢?陵阳君眼光极高,朋友极少,怎么会对这个秦质子另眼相看呢?” 长铭道:“你问我,我问谁啊?反正这个秦质子从玲珑山活着回来以后,处处透着不对劲,短短几天时间,不但破了阶,还有了钱,连楚三敢都拜他为师,我叔叔又对他另眼看待,这件事太邪门!” 解元令点了点头,道:“公主啊,这家伙把我们当成了仇人,今天又结下了梁子,估计他恨不得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不把他除掉,恐有后患啊!” 长铭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解元令刚准备说话,却听到苗万旗叫了一声:“你怎么又进来了?” 众人转头一看,均觉意外,原来是刚刚要被他们殴打的店小二又进来了,还主动关上了门,好像是在请求他们关门打狗似的。 周伯邑心道,机会难得,不把你们放倒了,我也舍不得走啊!这次他学聪明了,进门的时候偷偷吞一颗解药,原打算进门就放丧元香的,但又怕解药在胃里没有化开,早早放毒,自己也有中毒的风险,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没想到他真是金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默默发光,自己已经够低调了,进门以后就主动站到角落里,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丧元香就握在他的手里,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但因为这是毒气,所以瓶口密封极好,他尝试单手拨掉瓶塞,竟没有拨动,看来只有用另一只手来拔了,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他也想到捏碎瓷瓶的效果也是一样的,但毕竟有响声,容易惹人警觉,所以想了下,又作罢。 这时便笑了下,道:“我是服侍你们的小二啊,你们没走,我哪里敢走啊?” 苗万旗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啊!还敢进来?不怕我们揍你吗?” 周伯邑笑了下,道:“你们的茬已经找过了,再揍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况陵阳君还没走呢。” 他毕竟是天子,平时不太懂得处事之道,他以为这话说得十分诚恳,容易博得这些人的好感,毕竟人都是喜欢说实话的人的,但这些人都憋了一肚子气,他再笑着说这句话,在这些人的耳朵里,就有了嘲笑的感觉。而且在这些人的眼里,他是渠年的店小二,那肯定是渠年的人,说不定就是渠年专门派他来嘲笑他们的。 这十几个人顿时就不高兴了,就算他们今天再落魄,也轮不到一个店小二嘲笑,十几个人立马围了过来,周伯邑吓了一跳,急道:“你们想干嘛?” 苗万旗冷笑一声道:“我们今天虽然吃了瘪,但揍你一个店小二的能力还是有的!” 长铭便道:“打一顿拖出去!” 这些人本来就准备动手了,一听公主这话,立马拳脚就招呼了上来,本来他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找不到出气筒,结果这店小二就很知趣地跑来让他们出气了。何况他们刚刚就准备揍他的,后来因为范叶落的事给打断了,如果不把这件事完成了,总感觉人生有点不完整。 可怜的周伯邑,天下共主,堂堂天子之尊竟然变成了出气筒。 他毕竟只有三阶修为,而对方基本都是三四阶的修为,何况人数还那么多,他就感觉对方黑压压的拳头就如同雨点一样往他身上倾泄下来,根本招呼不过来。 这些人对他拳打脚踢,完全不知道怜惜,辣手摧花,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打的人是当今天子,估计这事要够他们炫耀一辈子的,就是后果好像有点承担不起。 周伯邑被他们打得嗷嗷直叫,原本想着这些人怎么说也是齐国的权贵子弟,应该是有涵养的人,怎么会如此粗鲁?早知道他们这么粗鲁的话,他就不来了,太遭罪了。 因为人太多,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发挥,所以打了半天,对方也没有停手的迹象,却把周伯邑给打急了,心里想着,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所以就趁乱把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借着袖口遮掩,抓住瓶塞,猛地将瓶塞拔了出来,心里还想着,待会等你们人事不知的时候,把你们全部打残。 他以为他拔瓶塞的动作已经遮掩的天衣无缝,其实他并没有看自己的手,在对方的蹂躏之下,两只手已经完全露了出来,虽然他是偷偷摸摸地拔了瓶塞,但他现在有十几双眼睛盯着,跟光明正大地拔,根本没有区别。 更可悲的是,由于那瓶塞密封极好,就像是红酒的瓶塞,猛地拔了出来,就发出“嘣”地一声声响,非常清脆,所有人都听见了。 第62章 强行洗白 毕竟这些人都是修行者,见多识广,就算看不见他的瓷瓶,光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不对劲了,就听苗万旗大叫一声:“大家别呼吸,这畜生放毒!” 所有人立马屏住呼吸,就连里面煮茶的女孩听到这声叫喊,也连忙不敢喘息了。 苗万旗没想到一个店小二竟然也敢对他们放毒,怒不可遏,在叫喊的同时,一脚就踢了出去,结结实实地踢在了周伯邑的腰上,周伯邑惨叫一声,整个人都被踢飞了,撞在了木窗上,连木窗都撞碎了,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外面的走廊里,痛得他连手里的空瓶都拿不住,落在了木板上,导致空瓶里的毒气全部散在了外面,转眼就消散无踪。 长铭领着十几个纨绔子弟立马开门跑了出来,就连那个煮茶的姑娘也捂着鼻子冲了出来。 可怜的周天子痛得浑身都散了架,若不是苗万旗的修为不是太高,而他自己也有三阶的修为,估计这一脚能把他的屎给踹出来,哦不,等等,好像已经踹出来了,屁股后面粘乎乎的。 等他刚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呻.吟两声,几把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他猛一激灵。 渠年和陵阳君进了茶室,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外面传来“砰”地一声声响,急忙开门走了出来,就见到周天子躺在地上,脖子上贴着几把剑。 陵阳君以为这群混蛋不甘心,又是来找茬的,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住手!”边说人边走了过来。 渠年一看地上躺的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韦公公这时也从另一间茶室走了出来,一看天子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剑,顿时瞳孔一缩,睁大了眼睛,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就气汹汹地走了过来,不过是在走廊的另一头,与渠年面对着面,而周天子就处在他们之间的位置。 渠年当然是认得韦公公的,知道他跟地主家的傻儿子是一伙的,现在算起来,跟自己也是一伙的,毕竟自己收了人家的黑钱,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把他收黑钱的事情抖露出来,那陵阳君怎么看他?以后就不能愉快地合作了。 他也看得出来,这个韦公公是个高手,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时就远远指着韦公公,道:“你别过来,我能处理好!” 韦公公微微一怔。他也知道,他这次陪同天子过来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身份也不想暴露,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冲动,现在见渠年愿意施以援手,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 周伯邑在这里还埋伏了十几个高手,见到天子受辱,这些人都走了出来,有的在楼下,有的就在二楼,慢慢往这边靠拢,但韦公公给他们递了眼色,这些人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假装是围观群众。 陵阳君边走边指着解元令等人怒道:“你们想干嘛?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解元令抱拳回道:“陵阳君误会我们了,这次真不是我们找茬!”忽地转身指着地上的周伯邑,道:“而是这个店小二胆大包天,竟然敢下毒毒害公主,望陵阳君明查!” 毒害公主可不是小事情,陵阳君微微一怔,道:“毒害公主?可有证据?” 解元令就弯腰从地上捡起瓷瓶,道:“喏,证据就在这里,这个小二刚拔开瓶塞,就被我们发觉了,所以被我们一脚踹了出来!” 陵阳君道:“这是什么毒?” 解元令怔道:“究竟是什么毒,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刚把他踹出来,还没来得及分辨!” 后面一个纨绔子弟这时伸手道:“拿来我看看,我精通毒理!” 解元令便把瓷瓶递给了他。 那人接过瓷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好像有点淡淡的香气。连续闻了几次,终于闻出了门道,道:“这是丧元香!”话音刚落,那人两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众人脸色一变,连忙又屏住呼吸。 陵阳君就指着周伯邑怒道:“你为何要对公主下毒!” 周伯邑眨巴着眼睛,不知该如何作答。 解元令却忽地指着渠年,道:“陵阳君,依我所见,这肯定是秦质子的主意,一个店小二绝没有这么大的胆。” 渠年也是紧张,倒不是解元令这句话,因为他根本没有授意周伯邑去做这件事,他怕周伯邑把他收黑钱的事情抖露出来,所以他现在的脑子也是在飞速运转,一定要把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洗白了,虽然他也认定,这瓶毒药肯定是周伯邑的,现在想想,这家伙花了十万两银子,绝不是只为了一睹芳容,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无奈他现在跟他已经是一条贼船上的人,变成了地主家的二儿子。 渠年这时便指着解元令,道:“你说话不经过脑子考虑吗?我为何要杀公主,杀了公主对我来说,有何益处?何况这还是我自己的酒楼,陵阳君还在这里,我有那么傻吗?” 解元令冷哼一声,道:“这些都是你早就想好的借口,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你跟公主有仇,所以才想把公主杀之而后快!”又指着地上的周伯邑,道:“要不然他你怎么解释,他可是你店里的小二,不是我们带过来的小二,不管是不是你授意他做的,你都脱不了干系!” 渠年道:“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解元令冷笑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何说?” 渠年没有理他,而是走了过去,蹲在周伯邑的面前,很慈祥地问道:“我问你,这个毒药是你带来的吗?” 这就是问话的技巧,如果他问,你为何要带毒药?周伯邑肯定还要绞尽脑汁地想一个合适的理由。但渠年问毒药是你带来的吗?这话就好回答了,他也不傻,立马摇头道:“不是我带来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店小二,我带这玩意干嘛?他们陷害我!” 那些纨绔子弟没想到这个店小二不承认也就罢了,竟敢反咬他们一口,他们是什么身份?正咬都不能忍受,何况是反咬? 苗万旗一下就怒了,指着他道:“你个狗.日的,真是活腻了,竟敢反咬一口!”说时就抬脚准备踹他。 渠年大喝一声:“等一下!” 苗万旗的脚就停在了半空中,急道:“这家伙胡说八道!” 渠年道:“大家都有嘴,都有机会为自己辩白,人在这里又没有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怎么感觉你想杀人灭口,然后栽赃嫁祸呢?” 苗万旗急道:“这是事实明摆的事,还用我栽赃嫁祸?” 渠年道:“那你先把脚放下去,就算你们想定我的罪,起码也要让犯人说话吧?” 苗万旗虽然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渠年说的话也有道理,总不能不让人家说话就定人家的罪,便把脚又放了下来。 渠年又转头看着周伯邑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道:“你好像被人殴打过?” 周伯邑点头道:“对对对,我刚进门他们就殴打我,不问青红皂白,然后就把我一脚踹出来了!” 渠年抬头看着解元令,道:“这是真的?” 解元令急道:“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应该下毒毒害公主,他的命才值几个钱?公主的命多尊贵?” 渠年道:“他们命贱,就可以让你们随意迫害吗?” 解元令急道:“你放屁,我们没有迫害他!” 周伯邑这时看着渠年道:“他们不是迫害我,是迫害你,他们想杀你,我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渠年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周伯邑道:“他们说了,我听见了,我有证人的!” 渠年没想到这个傻儿子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便道:“证人在哪里?” 周伯邑转头看了一圈,一下就看到了站在外围的那个煮茶女,便指着她,道:“就是她,他们的阴谋不止我听到了,她也听到了!” 那个茶女听了这话,吓得两腿一软,一下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渠年道:“他是谁?” 周伯邑道“煮茶女啊!她是煮茶的,我是倒茶的,所以我听到的她也听到了。” 陵阳君便看着那茶女,道:“你听到了什么?都说出来!” 那茶女一下匍匐在地,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哭道:“民女不敢说!” 陵阳君道:“有我在这里,有什么不敢说的?不说大刑侍候!” 那茶女吓得又颤抖了一下。 渠年便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放心,有我和陵阳君保着你,没事的!” 那茶女就抬头看了眼渠年,泪眼朦胧。 渠年笑了下,道:“说吧,没事的,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千万不要撒谎!” 那茶女道:“小的不敢撒谎!” 渠年道:“那你说吧!” 解元令虽然心里着急,但也不敢阻拦,要不然显得自己心虚,这时就恶狠狠地瞪了茶女一眼,可惜茶女没看到。 茶女酝酿了一下,便抽泣着把她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得非常详细,包括第一次解元令等人说要找渠年的茬,准备殴打店小二,让渠年的店开不下去。以及第二次解元令说留着渠年,必是后患,还要想方设法除了他,以及后来小二进门,就被他们平白无故殴打了一顿。 第63章 想走?没那么容易 等茶女说完,渠年就看着解元令冷笑一声,道:“原来不是我想谋害公主,而是你想谋害我?所以才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 解元令急道:“这是两码事,我想杀你,跟小二想杀公主根本就是两码事!”这时就指着茶女道:“那小二想用丧元香谋害公主的过程你总看到了吧?” 茶女摇头道:“我没有看到,不敢乱说,当时你们围着他殴打,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就听到有人喊放毒了,我就赶紧捂着鼻子跑了出来,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解元令指着他怒道:“你……” 渠年就抬头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他们就是想陷害我,现在人证物证俱在!” 解元令急道:“你放屁,那是我的人证物证,怎么变成你的人证物证了?” 陵阳君怒道:“够了!” 现在对于陵阳君来说,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出来,肯定是这群丧心病狂的东西想杀渠年,但没有理由,所以才会栽赃陷害,毕竟那个小二看着那么可怜,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想杀公主呢?而且渠年那么聪明,就算他和公主之间有深仇大恨,也不可能傻到在自家的店里杀害公主,那不是找死吗? 虽然那个茶女是渠年的人,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而且解元令虽然气急败坏,但他始终没有反驳茶女的话,那说明确有此事,真的是人证物证俱在。陵阳君便指着那群纨绔子弟,道:“你们是不是看我太好说话了?越来越放肆了!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今天若不是看在你们父亲的面子上,今天我会把你们的腿全部打断!” 解元令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冤枉,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急得想吐血,道:“陵阳君,我们真的没有陷害秦质子,这件事是真的……” 陵阳君不等他说话,就喝道:“滚!我警告你们,秦国公子是我的合伙人,你们以后敢再在他的后面搞小动作,我饶不了你们,你们一个个胆子不小,秦国公子是你们能杀的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全部给我滚蛋,以后不要在这里出现!” 这群纨绔子弟真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特别是解元令,急得脸都红了。 长铭倒是面不改色,这时还笑了一下,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今天是解释不清了,反正我还活着,走吧!” 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这群纨绔子弟就算心里再不忿,也不敢有脾气,转头就走了,顺便带上了那个因闻毒而昏迷的同伴。 渠年因为蹲在周伯邑的面前,长铭这时也蹲了下来,贴近渠年小声笑道:“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我也是服了你了!” 渠年一脸正气凛然,道:“公主这话说的,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黑的永远不能变成白的!” 长铭笑道:“你不用狡辩,你我心里都清楚!” 渠年道:“难不成公主也认为我想杀害公主?” 长铭摇了摇头,道:“这个不重要,反正我也想杀你,也算扯平了!不过我现在对你感兴趣了!” 渠年道:“嫂嫂千万不能这样讲,我哥哥会吃醋的!” 长铭笑了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等着,我会给你惊喜的!” 渠年道:“惊喜不用,别给我惊吓就行,我心脏不好,一吓就出事!” 长铭公主咯咯一笑,没有再说话,就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就走了,走得很轻松,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渠年就站了起来,长叹一口气。 陵阳君便道:“给你当保镖,压力也不小啊!” 渠年笑道:“也就今天第一天压力大一点,以后以你陵阳君的名号,没人敢再来捣乱了!” 陵阳君道:“但你也要小心点,这些小年轻胆大的很,背地里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渠年笑道:“只要陵阳君放过我,其他人不足为虑!” 陵阳君道:“我可不希望你死,我还指着你赚钱呢!走吧,喝茶吧,茶都凉了!” 周伯邑这时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韦公公虽然站在不远处,但生怕陵阳君怀疑,所以也不敢过来搀扶。周伯邑这时便抱了下拳,道:“东家,我先下去了!” 渠年知道他奸计没有得逞,想开溜了,这是他不能答应的,便道:“等一下!”又转头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你先去坐一会,我先带小二下去敷个药,马上就过来!” 周伯邑急道:“不用劳驾东家动手,这点小伤,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渠年啧舌道:“那哪能呢?你是为我受的伤,我不亲自给你敷药,我会终身愧疚不安的!” 陵阳君笑道:“真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善良之人!” 渠年道:“人生在世,靠的就是善良二字!若没有良知,活着又有什么趣味?” 陵阳君道:“那好吧,你去敷药吧,我在茶室等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渠年转过身来,善良的嘴脸立马变得阴冷,看着周伯邑道:“还愣着干嘛?走吧!” 周伯邑忙道:“好,我现在就走,告辞!” 渠年冷笑一声,道:“告辞?你做梦呢?账还没算清楚,你不能走!” 周伯邑本来无故被人毒打一顿,心里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好气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算的,我钱都给你了,现在两清了!” 渠年道:“别废话,用你的话说,借一步说话!当初我就是借你一步,才借出这么大的篓子,你小子不地道啊!” 韦公公见陵阳君进了茶室,便走了过来,他也听到了渠年的话,便脸色一冷,道:“那我们若是不跟你走呢!” 渠年转头看了下,有十几个人正向这边走来,估计全是他们的人。便冷笑一声,道:“别以为你们带了十几个高手我就奈何不了你们,你们也看到了,虽然在临淄的地盘上,我连齐国的公主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你们?不要让我发火,我一旦发火,你们就没有机会了,到时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临淄。” 韦公公看了看周伯邑,脸上就有些犹豫,这个秦国公子他们是没有放在眼里的,一掌就可以拍死三四个,令他们忌讳的是屋里那个陵阳君,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陵阳君现在跟渠年完全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如果陵阳君想留他们,不要说十几个高手,就是一百个高手,也休想离开临淄城。如果事情闹大了,让他们暴露了身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伯邑便道:“你想说什么?” 渠年道:“就想聊聊今天发生的事!” 周伯邑想了想,点了下头,道:“那行!那走吧!” 楚三敢和白小牙这时已经跟了过来,渠年便道:“三敢,你跟我去聊天!小牙,你找几个人给我们守门,如果有什么意外,立刻通知陵阳君!” 俩人均应了一声。 那个茶女依旧跪在地上,四肢触地,不敢起身,渠年便顺手把她扶了起来。 那茶女就感觉渠年扶她的时候好像顺手摸了下她的胸,不过摸得很轻,如同蜻蜓点水,出于本能,立马捂了下胸,却感觉胸前的斜襟里好像有纸条,偷偷地摸了出来,发现竟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让她喜出望外。 在走廊的东头,有几间茶室没有人,渠年便挑了拐角那一间房,和楚三敢走了进去,周伯邑和韦公公也跟了进去,周伯邑的十几个手下就站在门口,而此时白小牙也把楚三敢的手下都叫了过来,也站在大门外,以防不测。 渠年这时关上了门,对周伯邑道:“坐吧!” 周伯邑心道,这才不上你的当,我的屁股上有屎,坐着不舒服。便道:“不用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渠年也没有勉强他,就站在他的对面,道:“我问你,为何要杀公主?” 周伯邑道:“你不是也调查清楚了吗?他们是想陷害你,关我何事?我也是受了你的牵连!” 渠年冷笑一声,道:“你真当我是傻子啊?你敢说那瓶丧元香不是你的吗?” 周伯邑道:“本来就不是我的,是他们带来的!”心里想着,只要自己咬死不认账,现在长铭人都走了,也无处对质。 渠年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告诉你,今天如果长铭再稍微精明一点,你是走不掉的,既然你准备放毒,想必你已经提前服下丧元香的解药,丧元香这玩意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葬水集多的是,本店也有几瓶,要不要我现在拿过来让你闻一下?你已经服用了解药,想必丧元香对你根本没有药效,要试一下吗?” 周伯邑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你确实挺聪明的!” 渠年冷哼一声,道:“开玩笑?我乃敌国公子,如果不够聪明,岂能在敌国都城混的如鱼得水?你没看到,连陵阳君都是我的保镖吗?所以你们给我识相点,说吧,为何要杀公主!” 第64章 敲诈 周伯邑毕竟是天子之尊,今天白白被人殴打一顿,已经是颜面尽失,现在倒好,这个渠年竟然把他当作犯人一样审讯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他有些恼火,便冷冷道:“你态度给我放和蔼一点!” 渠年道:“我和蔼个屁!我今天差点被你坑死了,还想我和蔼?没再揍你一顿,已经相当给你面子了!” 韦公公喝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渠年道:“你才发现啊!我胆子一向很大!” 韦公公道:“小子,你莫要猖狂,要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渠年笑了下,道:“你是在恐吓我吗?别以为你是个高手,我就会怕你,我告诉你,哪怕你就是一条龙,在我的地盘上也得给我盘着,而且要盘得整齐一点,一圈一圈好看一点,我有强迫症。” 韦公公眼睛微眯,目露寒光,道:“你已经给你埋下了祸根!” 渠年道:“我本身就是一个祸根,无所谓,每天恐吓我的人多了去了,想杀我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我会害怕你们?”就指着周伯邑,道:“你看你这损样,特地花了十万两被人打成这副德性,能有多大出息?” 堂堂的天下共主,天之骄子,多么尊贵显赫的身份,没想到现在在渠年的眼中,竟然连一条狗都不如,淋漓尽致地羞辱,一点面子都不给,周伯邑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气,气得肺都快炸了,满脸涨得通红,若是在王都,就冲渠年这句话,肯定就要把他碎尸万段,但这里毕竟是临淄,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他早就翻脸了。 就连边上的韦公公都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不要说天子,连他这个太监都受不了这个羞辱,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一点不假。 渠年笑了下,道:“是不是觉得这句话刺激到了你?如果怕刺激,就老实交待,要不然更刺激事情还要后面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早早交待清楚,早早离开这里!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为何想要杀害公主?再不说,我就要让陵阳君来问了,我估计你们的屁股肯定不干净,让他来问,你们可真的就麻烦了,除非你们有把握杀出临淄!” 周伯邑吓得夹了下屁股,连自己屁股不干净他都知道?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个破地方他是一时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既然不能翻脸,只盼着早早将这件事了结,也不想再争一时意气。便道:“我没有想杀害公主,是他们殴打我,我不得已才拔掉瓶塞的!” 渠年道:“但你早有预谋,要不然你身上为什么要带着丧元香?” 周伯邑道:“我带在身上不过是为了防身而已!” 渠年道:“那你为何要提前服下解药?” 周伯邑:“……” 渠年又道:“你不会是为了强.奸公主吧?” 周伯邑现在没有一点脾气,只盼望着早早脱身,便道:“随便你怎么说?就算我有这个想法吧!” 渠年就竖起拇指道:“不愧是地主家的儿子,有魄力,连公主也想强.奸。呃……其实这都不重要,我并不关心你为何想下毒,我关心的是,你坑了我,你现在已经把我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境!” 周伯邑道:“就算没有我,他们也想杀你!” 渠年道:“他们虽然想杀我,但没有借口,所以我在临淄这么多年也活得好好的,但现在因为你,让他们抓住了把柄,你没听公主临走的时候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周伯邑道:“万一她是真的给你惊喜呢?” 渠年道:“我呸!惊喜?你看公主是那么善良的人吗?我告诉你,他们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气,肯定要密谋杀我,临淄我估计待不下去了!” 周伯邑怔道:“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渠年道:“意思很简单哪!这家店我刚开的,耗资一百万两,这是有目共睹的,今天刚开业,一文钱都没有回本,所以这一百万两就扔到水里去了,连水花都没有,所以呢,你要赔偿我!” 周伯邑迟疑道:“你拐弯抹角说了半天,就是为了敲诈我?” 渠年就指了下他,道:“你这人说话不上路,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敲诈呢?今天要不是我出手相助,你就死定了,竟然想强.奸公主,我告诉你,这足够诛你九族的。我现在不但救了你九族之命,还把我的娱乐会所给搭上了,而我又没有狮子大开口,就是让你赔个成本价,这过分吗?过分吗?其实如果你有一点点的良知,这句话就应该你自己主动说出来,根本不用我开口!” 周伯邑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而且他现在心浮气躁,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更不想看见渠年这个无赖,多看一眼,心里都觉得抓狂,所以也不想跟他胡搅蛮缠,关键还缠不过他,这家伙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只想早早了结这件事,毕竟对于钱财,他也不是太看重。便道:“但我们没带这么多钱!” 渠年便道:“那带了多少啊?” 周伯邑道:“不知道,没点过!” 渠年便看着韦公公,掌心向上,招了下手,道:“你怀里不是有一沓银票吗?拿出来点点!” 韦公公气得牙痒痒,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看来这个秦质子早就惦记他怀里的这沓银票了,怪不得小时候父母常说,出门在外,有财不可外露,这话真的是至理名言哪!这时就转头看了看周伯邑。 周伯邑便道:“拿出来看看!” 韦公公便伸进怀里,把那沓银票掏了出来,结果还没来得及看看,渠年就一把夺了过来,自己一张一张地看了一遍,心里默算一遍,道:“二十几万两?”又看着周伯邑道:“身上还有吗?” 周伯邑原本以为这个秦质子开的是青楼,后来听说这是娱乐会所,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家伙开的是黑店啊,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便没好气道:“没有了,全在这里!” 渠年就抓了银票指了指他,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次出门,肯定看过黄历,遇到贵人了,幸亏遇到的人是我,特别好说话,虽然二十几万两跟一百万两相去甚远,但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看你也被打得这么可怜,我也应该同情你一下,剩下七十几万两就算了,你们也不用谢我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那你们就走吧,欢迎下次再来,哦哦,我要卖店了,是吧?那就有缘再见吧!” 周伯邑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我们会再见的!” 渠年笑道:“我知道你在恨我,但是没用,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排不上号,再见!”说完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周伯邑却道:“等一下!” 渠年转身道:“怎么?后悔了吗?” 周伯邑道:“这点钱我还没看在眼里!只不过我钱都给你了,你能不能找个房间让我洗个澡换套衣服?”就没好说,顺便再擦个屁股,要不然没法出门。 渠年道:“这肯定没有问题了!”说时就打开了门,见白小牙就在门外,便道:“小牙,给这位鼻青脸肿的公子安排个房间,让他洗个澡,记住,用最好的木桶,最好的水,最好的花瓣,顺便再给他找一个姑娘戏戏水,哦不,找五个姑娘,全部记我账上!” 白小牙怔道:“五个姑娘还是五姑娘?” 渠年道:“那肯定是五个姑娘了!要不然对不起这位公子的默默付出!” 白小牙便道:“好,没问题!” 周伯邑站在房间里,恨得咬牙切齿,并没有渠年对他这么大方而心生感激。 渠年便和楚三敢从屋里走了出来,顺着走廊向西走去,楚三敢就贴了上来,小声道:“师父,我发现这敲诈这活比开店来钱快多了,随便敲一下,就是几十万两,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好的营生呢?” 渠年道:“这只能当副业,不能当主业!” 楚三敢道:“不过师父,你一下敲诈这么多钱,良心会不会痛?” 渠年怔道:“怎么会痛呢?地主家的傻儿子,不敲白不敲,不敲也被他挥霍掉了!再说了,是他坑我在先,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强.奸公主,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利用了我的善良,我平生最恨别人利用我的善良,所以归根结底,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不过是给他上一堂课罢了!” 楚三敢望着心地善良的师父,竟有些恍惚。 说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蝉夕的茶室门口,那间茶室没有门,蝉夕和玉夙这时就走了出来。 渠年怔道:“大掌柜?真不好意思,今天实在太忙了,把你给冷落了,你稍等一会,等我忙完了,我就过来跟大掌柜敬杯茶,赔个不是!” 蝉夕笑了下,道:“今天秦公子开业,忙一点也是能够理解的,秦公子尽管去忙,不用在意我,我现在也要走了!” 第65章 臭狗屎 渠年故作惊讶,惊讶中带着不舍,道:“现在就走?那怎么成?大掌柜随了那么一大笔的礼,不吃个晚饭再走,你我心里都不是滋味啊!” 蝉夕笑道:“不必客气,一顿晚饭而已!”顿了下,又道:“刚刚那个小二不是你们店的小二吧?” 渠年笑道:“怎么可能?就是我们的小二,只是我员工太多,不太熟而已!” 蝉夕道:“你不用装了,我又不会去告密,刚刚你恐吓他的话,我都听到了!” 渠年笑道:“大掌柜的耳朵真长!” 蝉夕道:“你们几乎就站在我的门口说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我想听不到也难啊?” 渠年就拍了下大腿,道:“大意了!” 蝉夕道:“你把那个小二叫过去干嘛的?盘问秘密?” 渠年就把手拢在嘴边,凑在她的耳旁,小声道:“实不相瞒,敲诈了一下!” 这个动作有些暧昧,蝉夕的耳根被他吹得微微发烫,不免脸上一红,道:“敲诈了多少?” 渠年小声道:“实不相瞒,二十几万两!” 蝉夕怔道:“你在骗我吧?” 渠年便把刚刚揣进怀里的那沓银票又拿了出来,在她面前晃了下,道:“看到没有,全是你千国商会钱庄的银票!”说时又抽出一张,递给他道:“对了,我还没有查过真伪呢!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再回去找他算账!” 蝉夕接过银票看了下,点头道:“是真的!” 渠年点头道:“真的就好!” 蝉夕惊道:“那人这么有钱?” 渠年点头道:“可有钱了,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你们要不要也找点人再去敲诈一遍,说不定还能榨出一点油水!” 蝉夕怔道:“没听说你以前做过土匪啊?” 渠年道:“别说那么难听,这不过是业余爱好罢了!” 蝉夕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去告密?” 渠年道:“无凭无据的事情,说出去谁信哪?刚刚你都不信,何况别人?而且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炫耀一下!” 蝉夕笑道:“你倒是挺实诚的?” 渠年点头道:“这话一点不假,如果这世上的人都像我这么实诚,这个世界的明天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楚三敢就怔怔地看着他师父,没想到他师父竟然还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蝉夕笑道:“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今天你是得罪了公主和那帮权贵子弟,他们说不定真会杀你?” 渠年怔道:“那怎么办?要不去你千国商会避两天?” 蝉夕道:“我不过是个商人,在官府面前,如同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保得住你?” 渠年叹道:“既然大掌柜都保不了我,那我也只能自求多福喽!” 蝉夕怔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渠年道:“怕呀,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蝉夕笑了下,道:“还有那个陵阳君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小心一点!” 渠年抱拳道:“多谢大掌柜提醒!” 蝉夕忽然话锋一转,道:“那套剑法真的是你教楚公子的?” 渠年还没来得及回话,楚三敢就抢道:“那当然了!除了我师父,谁能教我那么精妙的剑法?” 蝉夕就看着渠年,道:“用长铭公主的话来说,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渠年道:“又不指望结婚,为什么一定要看透我呢!每个人都保留一点小秘密,不是挺好的吗?” 蝉夕道:“但愿我们能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渠年笑道:“我们怎么可能成为敌人呢?我又不会开店去抢你的生意!” 蝉夕笑了笑,道:“好了,不说了,我也要回去了!” 渠年道:“我送你!” 蝉夕道:“不用客气,你忙你的,我们自己找得着路。” 渠年道:“那哪能呢?冷落大掌柜半天,我心里就非常过意不去了,简直是心如刀绞啊,就当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送送大掌柜。” 蝉夕撇了下嘴,道:“那好吧!” 渠年喜道:“好嘞!大掌柜,这边请!”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能再假一点吗?” 渠年笑道:“真亦假来假亦真,假亦真来真亦假,姑娘多虑了,我是一片赤诚哪!” 玉夙翻了下白眼,道:“鬼信!” 渠年呵呵一笑。 毕竟人家随了这么多的礼钱,不看人的面子,也要看钱的面子,所以渠年非常讲究,一直把他们送出大门外,临别时还不忘挥了挥手,大声叫道:“两位常来玩啊!” 这姿势,如果手里再拿个手帕,那就是典型的老鸨送客,而且由于声音太大,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毕竟这里是青楼,而蝉夕和玉夙又是女扮男装,所以在路人的眼里,这两人就有了嫖.客的标签。 两人被路人火辣的目光盯得羞臊难耐,玉夙就跺了下脚,回头没好气道:“来你个头!以后再不来了!” 渠年呵呵一笑,又摆了摆手,就上楼陪陵阳君喝茶了。 蝉夕和玉夙脚步匆匆,只到摆脱路人的目光,心下才稍微平复,玉夙就鼓着腮帮子,气道:“小姐,我发现,这个秦国公子越来越坏了,越看越不像个好人,坏透了!” 蝉夕道:“他本来就不是好人,一口气就能敲诈人家二十几万两,简直就是个强盗!” 玉夙点头道:“比强盗还坏,强盗还盗亦有道,他是根本没有道义,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 蝉夕道:“只是我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人家的身上有二十几万两的银子呢?” 玉夙道:“可能他也不知道,就瞎猫撞见死耗子了呗,就像是榨油一样,他也不知道黄豆里面有油,榨着榨着就有了,所以那个人就被他榨光了!简直是敲骨吸髓,畜生行径!现在想想那个店小二,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不说,结果又遇到这个黑心掌柜,又被狠狠地敲诈了一下,血淋淋的伤口又被这个黑心掌柜撒了一把盐,简直是泯灭良心啊!” 蝉夕点头。 两人心里有气,一边走一边说渠年的坏话,如果让渠年听到,他肯定感觉此时的他还不如路边的臭狗屎。 第66章 此仇不能忍 解元令领着一伙人离开望月楼,憋着一肚子的气,毕竟他们是齐国最有头有脸的一拨年轻人,今天却被一个秦国质子整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因为范叶落一直想融入他们的败家团队,所以趁此机会也跟了出来,厚着脸皮跟着他们,强行挤入他们的队伍,这些人也懒得答理他。 令木已经自己包扎好了手腕上的伤口,毕竟他是范叶落的手下,这时便也追了出来,跟上了范叶落! 范叶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来见我?我的脸今天全被你丢光了!” 令木不善言辞,这时低头道:“属下无能!” 范叶落见他受伤,而且边上这些纨绔子弟出门都没有带手下的习惯,而他带着手下,就显得另类,与他们的败家风格格格不入,就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道:“你回去吧!” 令木刚准备答应,边上有个人正背着刚刚因为试毒而昏迷的同伴,这时急忙叫道:“别走,刚好帮我把这个人背上!” 范叶落见自己终于有了利用价值,不免喜出望外,也顾不得令木已经受伤,急忙道:“快背上!” 令木虽然手腕受了伤,但他毕竟是三阶修士,背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便走了过去,把那个人背在了身上。 这伙人一路一言不发,这时走到一条偏僻的巷子,见四下无人便停了下来,解元令一脸忿忿,转头看着长铭道:“公主,这口气你能咽下吗?” 长铭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我还好啊!长这么大,除了父王敢让我生气,还没有其他人敢让我生气,偶尔被气一下,感觉也挺好的!” 解元令一阵意外,心道,真没想到你竟是一个贱人!嘴上道:“公主雅量!我们咽下去这口气,怎么说我们都是齐国的风云人物,竟然被一个秦国质子羞辱至此,过不了一天,这件事肯定会传的满城风雨,我们的脸也算是丢尽了!我们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长铭斜头看着他,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边上的苗万旗接口道:“搞死他!要不然我们以后在临淄就混不下去了!” 其他人也开始附和这个搞死的想法。 解元令见贱人还是少的,心里放松不少,这时点了点头道:“没错,毕竟这家伙是秦国的质子,一旦让他翻身,不要说对我们不利,就是对公主,也是百害而无一利,就算为了公主,也绝不能让他活下去!” 长铭知道他是拿自己当挡箭牌,也没有反驳,笑而不语。 解元令见公主没有反对,便道:“那我们叫个几个人,今晚就把他灭掉!” 苗万旗道:“对,这口气堵在心里实在太难受了,早早出掉早早痛快!” 解元令道:“那行,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安排,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众人均没有异议! 周伯邑行贿了十万两,又被敲诈了二十几万两银子,总共花了三十几万两,终于可以美美地洗了一个澡,说实在话,五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侍候他,这个澡洗得很痛快,虽然他从不缺貌美如花的女人,但他却从没有见识过这般风.情万种的女人,让他心旌神摇,回味无穷,心里想着,怪不得这里的姑娘这么贵,果然是有买错没卖错啊!若不是这里是临淄,又是渠年的店,他真想天天来。 不过他肉体上的满足并没有抚平他心灵上的创伤,虽然三十几万两银子对他来说,并没有伤筋动骨,但一想到这钱是被渠年敲诈去的,就觉得是奇耻大辱,特别是走出房间,看到十几个手下正在等他,想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仿佛这些人是在排队嘲笑他,让他愈发觉得恼怒。 虽然他鼻青脸肿并不是渠年打的,但因为打他的人太多,他又没带小本子,这么多仇恨他记不过来,况且打他的人他都不认识,只认识长铭,长铭还没动手,所以他把这些仇恨全部记到了渠年的头上。虽然说发生雪崩,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他找不了那么多雪花,他只能找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香。 而渠年就是那根稻香。 离开天上.人间,回头看了一眼,如果是在王都,他肯定要一把火把这栋楼全给烧了,但在这里,火只能放在心里烧。 急匆匆地往前走了一段路,韦公公就追了上来,他也知道天子正在气头上,所以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您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值得了!” 周伯邑转头看了一眼,见其他手下离的远远的,让他不用太难为情,但还是没好气道:“你说得轻快,这口气我能咽得下吗?我是天子,竟然被人殴打了一顿,还被秦国质子敲诈勒索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没错,是全天下!” 韦公公忙道“陛下放心,这件绝不会传出去的,后面那几个人,回去王都我就把他们给做了,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如果陛下不相信奴才,也可以把奴才做了,奴才绝无怨言!” 周伯邑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活着吧,我相信你不会乱说的!” 韦公公便抱拳道:“多谢陛下开恩!” 周伯邑道:“后面那几个人与其把他们白白做了,不如让他们去刺杀秦国质子,如果把那个可恶的秦国质子杀了,也能出出我心头这口恶气!” 韦公公忙小声道:“陛下,这可使不得,这些人现在还不能死,回王都路程漫漫,总需要人保护陛下啊!” 周伯邑道:“他们都是高手,那个秦国公子不过刚刚踏入一阶,晩上偷偷动手,杀他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还会损兵折将不成?” 韦公公道:“陛下不能大意啊,这个秦国质子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在这临淄城里,长铭公主和那些纨绔子弟就是地头蛇,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这里,陛下可调用的高手也没有他们多,但秦国质子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说明这个秦质子不简单,肯定是有恃无恐,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贸然再出手,恐有不测啊!” 周伯邑想了想,道:“那难道就这样算了?我就这样被他白白打一顿?” 韦公公不知道他已经把所有的仇怨都算到了秦国质子的头上,微微一怔,道:“不是秦国质子打陛下的啊!那是长铭公主大逆不道,以下犯上,陛下应该治长铭公主的罪啊!” 周伯邑经他提醒,才发现自己竟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虽然长铭没有动手,但也是她授意的,自己竟然把这笔账都算到了渠年的头上,确有不妥,何况渠年敲诈他的事,没有外人知晓,连他的手下都不知道,但长铭那伙人揍他,却揍得轰轰烈烈,让他鼻青脸肿,颜面尽失。但他也知道,这是在齐国的地盘上,连偷袭长铭公主都不能得手,何况是光明正大地治他的罪呢?毕竟自己偷来齐国,还假扮店小二,这事本身就有损天子威严,他哪里好意思说出来? 周伯邑犹豫了一下,道:“你说的轻巧,怎么治罪?” 韦公公道“陛下,您别忘了,您是天子啊!您有您自己的无上威严,没必要用这种江湖手段解决问题啊!” 周伯邑没好气道:“正因为我是天子,这种事情才不好抖漏出来,让人耻笑!” 韦公公道:“陛下,这件事没有必要抖漏出来啊!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报仇!” 周伯邑精神一振,道:“怎么光明正大地报仇?” 韦公公道:“明天开春就是三年一次的围春大会,根据千百年的传统,各国都会派巩化境的精英参与选拔,而秦质子和长铭公主都是巩化境,陛下可以指名让他们参加,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得罪了陛下,心里肯定没有防备,齐王也不会防备,肯定欣然应允,到时到了我们的地盘上,陛下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报仇了吗?而且只要长铭公主去,陛下不但可以报仇,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拔下她的回龙簪,岂不是一箭双雕?” 周伯邑听完,只觉眼前一亮,点头道:“对啊!如果我指名邀请秦质子和长铭公主过去,他们一定觉得很光荣,肯定会欣然应允的,到时确实可以让我为所欲为,只是这个主意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就不用来临淄了!”就没好说,我也不用被白白打一顿了! 韦公公道:“在王都我就跟陛下说了,让陛下不用来临淄,我们先过来打探一下,看看回龙簪有没有在长铭的头上,但陛下一定要亲自前来,奴才也阻拦不住啊!” 周伯邑想了想,好像确有此事,但他是天子,也不好承认自己做错了事,便道:“我也没白来,起码确定了回龙簪确实在长铭的头上,现在我也可以有的放矢,心里也有底了!” 韦公公道:“既然如此,陛下,那我们现在就回王都吧!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啊!” 周伯邑心情好了许多,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回去吧!” 第67章 多方密谋 朔华大街,韩国质子府。 客厅里,韩琦忘和赵颖川坐在主位上,面前站着五个身着劲装的中年人,手里都拿着剑。 这五人是韩琦忘的大将军舅舅派来的,为了帮韩琦忘报仇的,都是五阶修为,毕竟渠年在他们的眼中,还没有破阶,就算今天天上.人间发生的事传到他们耳朵里,也不过刚刚破阶,也是不足为虑的!最令韩琦忘头疼的,就是楚三敢那个憨货,如果不是他,根本不需要从韩国调人,不过现在他也不怕了,就算晩上楚三敢帮忙,也不过三阶修为,而他有五个五阶修为,到时如果楚三敢不长眼,就连他一起灭了,五大高手联手,肯定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悄无声息。 韩琦忘已经把渠年的大概情况跟这五个人说了一遍,这时便道:“你们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你们先去客房休息一下,今夜丑时动手!” 其中一人便道:“公子放心,解决秦国质子还不需要我们休息,那样也太抬举他了!那是手到擒来的事!” 韩琦忘就喜欢看他们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安心不少,便道:“休息是应该的,就算不是为了秦渠年,也是为了你们自己,何况你们站在这里也累啊!” 那五个人便应了一声,下去休息了。 赵颖川见他们出门,便伸手拍了拍韩琦忘的胳膊,一脸谄媚,笑道:“这次能不能把我们的钱抢回来,全指着兄弟你了!” 韩琦忘就有些瞧不起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点钱?便道:“我现在要的,是秦渠年的命,他辱我太甚,本公子的脸面可不是几千两银子就能买来的!” 这话说得高大上,让赵颖川自惭形秽,讪讪一笑,道:“可以顺带把我们的钱取回来嘛!听说那个秦渠年这两天赚了不少钱,说不定我们还能赚!” 韩琦忘之所以带上他,就是怕事情出了纰漏,到时有赵国帮他分担,他的压力也小一点,要不然以秦国的禀性,一直就想揍韩国,只恨找不到借口,如果让秦国知道韩国刺杀他家的公子,虽然这个公子是个弃子,但也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本来韩国就打不过秦国,如果再理亏,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虽然出现纰漏的机率微乎其微,但韩琦忘心里总是不踏实,才拉上赵颖川,到时真若出了事,也可以把黑锅甩在赵颖川的身上,不管效果如何,起码有个狡辩的借口。 现在见赵颖川面对这么大的事情,不关心过程,不关心结果,也不关心如何善后,只关心他的银子,也有些头疼,没好气道:“你放心,银子飞不了!” 赵颖川便长吁一口气,道:“飞不了就好,我都几天没吃好酒好菜了,天天窝窝头,也好几天没去青楼了,解决寂寞也靠窝窝头,虽然窝窝头帮了我很大的忙,但不是我过河拆桥,我现在看到窝窝头就头疼,大头小头都疼,终于明天可以跟窝窝头说再见了,心头一扫阴霾啊!” 韩琦忘摇了摇头。 天上.人间。 渠年送走蝉夕以后,就去陪陵阳君喝茶,一直喝到傍晚时分,两人又一起吃了晩饭,现在两人之间有了金钱作纽带,感情升温非常迅猛,亲如兄弟,俗话说,不看人的面子,还要看钱的面子。 等吃完晩饭,天已经黑了,陵阳君便也回去了,渠年在店里待着无聊,便跟王析德交待一下,也走了。 他今天受贿十万两,又敲诈了二十几万两白银,财大气粗,本来打算去葬水集买些丹药的,但见天色已晩,估计葬水集上的店铺也关门了,便带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回去了! 夜,就慢慢深了。 流花馆驿。 贺敏却没有一点睡意,站在窗前,望着逐渐黯淡的临淄城,脸上带着些许焦急。 这时,敲门声响起,贺敏应了一声,袁唱逍推门而入。 贺敏问道:“安排好了吗?” 袁唱逍点了下头,道:“全部安排妥当,就等丑时动手!” 贺敏道:“这些人都可靠吧?万一出了纰漏,可不能把我秦国牵扯进来!” 袁唱逍道:“贺兄放心,不可能出纰漏的,渠年公子跟普遍百姓无异,我这次派出四名五阶高手,还有一个六阶高手,杀他就不是牛刀杀鸡了,而是屠龙刀屠鸡了,肯定万无一失!” 贺敏点了点头,道:“毕竟是在他国行刺,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袁唱逍道:“又不是刺杀齐国的王公贵族,就算被齐国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贺敏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如果这件事被外人知道,我秦国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如果这件事搞砸了,我告诉你,王上都不会饶恕我们!” 袁唱逍神情一凛,道:“贺兄多虑了,不会搞砸的!” 贺敏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今天对于渠年来说,真的是他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不但是他的开张吉日,也是他的索命凶日,而且还是那么多人想索他的命。与其同时,解元令那帮纨绔子弟也没有睡觉,也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杀手。 这三拔杀手虽然素未谋面,但仿佛商量过一般,虽然黄历上没有说今天适合行刺,但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行刺之日选在了今天。而且更奇怪的是,解元令也挑剔了五名杀手,修为基本是五阶,只有一个是六阶。 因为他跟韩琦忘一样,并不在意渠年,而是怕楚三敢搅和,虽然他认为楚三敢是三阶修为,但今天看他破了四阶刘学剑的剑,便也不敢轻视他,所以才派了五六阶的杀手,就算楚三敢被牵扯进来,也可以轻松地废了他,是的,对于楚三敢,他是没打算杀了,如果一下杀了两国的公子,楚国还是盟国,他也怕把事情弄大,所以废了就行! 只是他不知道还有两拔人马正在密谋行刺渠年,要不然他倒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长铭公主倒是没有掺和这件事,毕竟她是公主,又是姑娘家,晩上不敢不回宫。 此时她也没有睡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时不时仰望苍穹,天上弯月如钩。 现在已经是晩秋了,夜风有点凉,一个丫环就拿了一件貂皮大氅过来,轻轻地给她披上,同时说道:“公主,夜深露重,要不进屋休息吧?” 长铭叹道:“睡不着!今晩不太平!” 丫环迟疑道:“今晚霁月清风,挺太平的啊!” 长铭道:“我是说宫外不太平!” 丫环道:“什么事让公主如此担心?” 长铭道:“有人要杀秦质子渠年!” 这丫环大概是公主的心腹,长铭平时有什么事无处叙说,都会说给她听,所以对秦质子也有所耳闻,怔道:“就是上次被公主猎杀以后却莫名其妙复活的那个秦质子?” 长铭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丫环迟疑道:“公主在担心他?” 长铭微微一怔:“我担心他?我要担心他,一句话他就没事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丫环怔道:“那公主在担心什么?” 长铭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道:“自从他活着回来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所有人都说他是废物,连秦国都容不下他,但他现在却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不但破阶,还点燃了本命之火!” 丫环惊道:“一天就破阶还点燃本命之火?那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长铭道:“但这话我是听楚三敢说的,也不知真假!” 丫环道:“那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有人一天就破阶还点燃本命之火呢?虽然奴婢孤陋寡闻,但也觉得匪夷所思!” 长铭道:“但我却认为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以楚三敢的性子,绝不会拜他为师的!而且就连我叔叔陵阳君,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也拿他当兄弟看待,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真的遇到什么机缘了?” 丫环惊道:“仙家机缘?” 长铭道:“不知道!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那天在玲珑山,我们都亲眼所见,他被我们射得千疮百孔,第二天却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街上,说没有遇到仙缘,我都不相信!” 丫环道:“ 那这事可就麻烦了,公主,你现在跟他相当于有了血海深仇,若不将他斩草除根,恐有后患啊!” 长铭笑道:“没想到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啊!” 丫环道:“奴婢虽然不谙世事,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还是懂得!” 长铭笑道:“解元令也是你这样想的,所以他今晚派杀手了!” 丫环道:“难道公主不是这样想的!” 长铭道:“目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没有参与,也不打算参与,我要观望一下,那个秦国公子究竟有没有仙缘?” 丫环怔道:“这怎么观望?” 长铭道:“今夜解元令将会派出五个五六阶的高手,从道理上讲,应该轻而易举就可以杀掉秦渠年,如果这样都杀不死,那说明这个秦渠年确实不简单,说不定就真的遇到仙缘了!” 第68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丫环想了想,有点想不明白,便道:“那如果杀死了呢?” 长铭道:“那就如你所愿,斩草除根喽!” 丫环道:“那如果杀不死呢?公主打算再出手吗?” 长铭摇了摇头,道:“我是不会出手了,如果他这样都不死,那说明他命不该绝,天意如此,我不会与天斗!” 丫环道:“那公主打算放过他吗?” 长铭叹道:“想要我放过他,起码他得活过今夜啊!” 丫环迟疑道:“听公主的口气,好像并不希望他死!” 长铭道:“如果他有不死的能力,我倒确实不希望他死,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死了便也死了,就当被我射杀在玲珑山,也没什么好怜惜的!” 丫环听得一头雾水,道:“公主这番话听得奴婢愈发糊涂了!” 长铭笑道:“本来就是自相矛盾的话,糊涂也是正常的!好了,不说了,就看秦质子能不能活过今夜了!” 公主不说,丫环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陪她仰望天上的那弯残月! 丑时。 朔华大街。 由于狗被官府强征还没有还回来,有的估计已经变成狗肉火锅,还不回来了,所以朔华大街非常安静,听不到一声狗吠,这样的环境非常适合刺杀,毕竟刺客都怕狗! 本来朔华大街的两头都有官兵值守,后来这么多年没出事,而且除了秦质子和中山质子比较穷酸外,其余质子都自带家丁,所以守卫也就慢慢松懈了,与民坊相连的北头基本不设守卫,只有南头象征性地放几个菜鸟,平时也都是打旽守一夜,今天夜里连打旽的都没有,毕竟那些人都是苗万旗的手下,早早就被叫去喝酒了! 秦国派来的五名刺客最先抵达朔华大街,全部身着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睛,还没翻墙就已经把剑拔了出来,微弱的月光下冒着丝丝寒光! 五个人毕竟都是开化境的修为,飞檐走壁自不在话下,这时很轻松地翻过了渠年家的院墙,手持长剑,蹑手蹑脚地向渠年的房间走去!里面有一人是六阶修士,其余皆是五阶,自然六阶就成了老大,走在最前面,其余四人皆看他的手势行事! 他们来之前看来已经做足了功课,对渠年住处了如指掌,不过这里功课也好做,一共三间房,就算画张图纸也不过转眼功夫,所以他们没走冤枉路,径直走到渠年的房间门口! 那名六阶修士伸手推了下房门,果然如他所料,房门已经从里面闩上了! 其实以他们的修为想杀渠年,完全可以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手起刀落,飞快斩下渠年的头颅,也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简直是一气呵成,根本不用大费周张。 无奈他们是在异国行刺,非常心虚,人一心虚就没了底气,做事畏首畏尾,幸亏他们有备而来,算准了渠年要闩门,这时那名六阶修士就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刀片很薄,插.进了门缝里,轻轻地将门闩拔开,才缓缓推开了门,然后招了下手,五个人就缓缓走了进去,虽然他们的个子并不高,但进门的时候也全部弯着腰,就像是捉老鼠的猫,脚步走得很轻很轻。 虽然屋子里没有点灯,但他们毕竟是开化境的修为,耳目灵敏,借着微弱的月光,屋里的情形也能大致看得清楚,只见屋里有两张床,两侧各一张,他们也不意外,毕竟他们已经做足了功课,知道他们的公子已经跟中山国的公子同居了! 不过他们现在也懒得分辩秦国公子和中山国公子了,宁愿杀错也不愿放过,那名六阶修士这时招了下手,手下四人就兵分两路,分别走到两张床前,不由分说,就向床上的被褥刺去,毕竟他们是高手,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刺出十几剑,刺得棉絮如雪,扬扬洒洒,不要说床上睡着一个人,就是爬过一只蚂蚁,在这么密集的剑光下,估计也被大卸八块了! 可是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刺了这么多剑,被窝里的人却连哼都没哼一声,或者说他们的剑刺下去,也没有剁肉的感觉,每一剑刺下去,都感觉空落落的! 他们第一次来这里,对这种感觉还不太熟悉,如果他们请赵颖川做军师,赵颖川一定会对他们说,没错,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个味道。上次他的手下过来,也是刺出了这样的感觉,然后就着了渠年的道,被狠狠地讹诈了一次。 不过他们虽然对这种感觉不太熟悉,但他们也不傻,转瞬就感觉到不对劲,现在仔细一想,在他们刺出剑之前,以他们这样的修为,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床上有人呼吸,当时他们太过紧张,还以为高手对决就应该屏住呼吸。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脑海里同时蹦出一个念头:他们中计了! 不用去床上翻看,他们也知道,床上不可能有活人,虽然也可能他们运气背,渠年刚好没有在家睡觉,出去打野了,但如果渠年只是恰巧出门,那也只会从外面锁着门,而不会从里面闩着门,说明这是渠年故意为之,这是在请君入瓮,所以他们才知道中计了。 这些刺客虽然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但从未被人请君入瓮过,此时也难免觉得慌张,其中一人就小声问道:“上当了,怎么办?” 那名六阶高手当机立断,咬牙道:“撤!” 他们毕竟是异国行刺,格外谨慎,宁愿任务失败,也不能让人瓮中捉鳖,所以没人反对。 可就在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往门外一看,不免心下一沉,他们知道,他们撤不了了,因为院子不知何时已经里面多了五个人,都身着夜行衣,都手持长剑,一字排开,缓缓向他们走来。 其实这五个人并不是渠年派过来的,此时的渠年正趴在对面的屋顶上,对面的院子住着魏国质子,那人是个老实孩子,要不然也不会被当作弃子送往齐国,平时也被楚三敢欺负的够呛,所以楚三敢提出要征用他的房子,他不敢不答应,早早就躲进房间里睡觉了。 渠年之所以能躲过一劫,并不是有先见之明,虽然他下午得罪了长铭公主和那群纨绔子弟,感觉那些人会报复他,但他也不敢确定,真正让他下了这个决定的人,其实是令木,就是那个让楚三敢两次手下留情的人! 当时解元令谋划刺杀渠年的时候,令木就在现场,当时他背着伤员,也没人在意,而且就算在意了,也不会想到他敢告密。 今天晚上渠年回来的时候,令木就在他的院子里等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本来渠年是打算找陵阳君帮忙的,但他也不确定这个消息的真伪,万一是个假消息,让陵阳君大动干戈,大家都会很尴尬。况且陵阳君毕竟是个有身份的人,虽然是他的合作伙伴,但却不是他的仆人,不可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何况他今天已经帮了他两次了,如果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麻烦他,他肯定也会觉得厌烦,对自己刚刚塑造出来的伟岸形象肯定也是大打折扣,所以他才决定先观望一下,以静制动,而他的静就是一动不动,像个王八趴在屋顶上,由于天凉,三个人在瓦片上铺了一床被子,还盖着一床被子,像是背着一个王八壳,足足趴了大半夜,差点睡着了。 看到第一拨人鬼鬼祟祟的进了渠年的房间,楚三敢就忍不住把嘴扯到了去年的耳朵旁,小声道:“师父,看来那个家伙没有撒谎,真的有人来杀了你呢!” 渠年小声叹道:“我的棉被又遭殃了,刚买的新棉被啊!好可惜!” 白小牙这时也把头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两床棉被算什么?看这些人的身手想必都是高手,若不是有令木告密,现在的我们估计已经被剁成肉酱了!长铭公主真是睚眦必报,一条生路也不给我们留啊!” 楚三敢道:“长铭公主本来就是蛇蝎心肠,就像是那个黄蜂尾后针,师父让他颜面尽失,他肯定要把师父针得死死的才能甘心!” 白小牙道:“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被长铭公主盯上了,就算躲得过今天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 渠年道:“不着急,既然他们想玩就慢慢陪他们玩,先把状况弄清楚!” 楚三敢道:“没错,先让他们蹦达几天,现在我仙家剑法才学了起剑式,先忍他们几天,等我剑法有成,就可以下去跟他们硬刚了!” 白小牙道:“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人家齐国高手如云,哪怕你是九阶高手,也是寡不敌众啊!” 楚三敢道:“管它呢!弄死一个是一个!” 正说着,又有几个人翻墙而入,你同样拿着剑,剑已出鞘,跟第一拨人一样,走着鬼鬼祟祟的步伐,就连衣服的款式都是一样的,说不定就是在一家店买的。 第69章 埋伏 楚三敢就觉得奇怪,小声说道:“师父,这些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共就十个人,为什么要分成两批啊?” 渠年也觉得奇怪,道:“不知道呢,看他们的样子,有可能他们不是一伙的吧?” 楚三敢惊道:“这么多人想杀你?” 渠年道:“你问我我问谁?像我这么和蔼可亲的人,我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人想杀我!” 楚三敢道:“师父说的极是!那我们该怎么办?” 渠年道:“还能怎么办?看戏呗!下面可能有好戏看了,不过你可以添把火!” 楚三敢怔道:“怎么添火?” 渠年便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第二拨进入院子的五个人,是解元令派过来的,他们不像秦国的刺客做足了功课,连渠年住哪一间房都不知道,翻入院子就感觉两眼一抹黑,有点手足无措,幸好院子里只有三间房,不是三十间房,让他们心里略微宽慰。 本来以他们这样的身手,刺杀一个刚刚破阶的修士,又是在自家地盘上作案,根本无所畏惧,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无奈他们临来之前,解元令曾交代他们,说这个秦国质子狡诈多端,有可能会算准他今天晚上会派人刺杀他,说不定会在屋里设有埋伏,他们务必小心。 其实解元令不过是为了吓吓他们,让他们小心行事,可不相信渠年有这么聪明,能料定他今晚会派人刺杀他,但这些刺客却信以为真,心里就有了阴影,所以进入院子以后,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本来他们见院子里有三间房,准备从左到右一间一间地找,不料却发现中间那间房却是开着门的,好像是屋里的主人知道他们要来,特地开门迎接似的,就差没在门口放两个迎宾小姐了,这让他们有些慌张,因此缓慢移动的脚步就变得更加缓慢了,五人面面相觑,感觉有点不对劲。 虽然他们没有看过诸葛亮的空城计,但他们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就算心里有点紧张,也不可能只因为目标家里开着门,就吓得落荒而逃,这事要传到解元令的耳朵里,那帮纨绔子弟肯定不放过他们。 五个人这时相互递了个眼色,点了下头,就往中间靠拢了些,摆开剑式,缓缓向中间那间房走去。 他们紧张,屋里的那五个人比他们更紧张,因为屋里昏暗,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看外面那五个人正向他们这间房走来,那姿势,就是瓮中捉鳖的姿势,好像是怕被瓮中的鳖咬到,所以才畏手畏脚。那眼神,正紧紧地盯住他们,步步紧逼。 其实他们这只是心理作用,他们感觉被人埋伏了,所以外面的人怎么看都像是埋伏他们的人,跟疑人偷斧是一样的。 他们握剑的手心就被汗水浸透了。 那名六阶修士毕竟是老大,边上就有一人附在他的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怎么办?” 那么六阶的修士也是心乱如麻,但他是老大,只能强做镇定,只也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道:“大家都准备好,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能束手就擒!” 其他几人均点了下头。 由于他们太过紧张,呼吸也变得粗重,想克制都力不从心,外面那五个人现在离门口只有几步之遥,而且他们也是高手,耳目极其灵敏,里面的人说话虽然声若蚊吟,但他们还是隐约听到了,都停下了脚步,如同人狗相遇,人也紧张狗也紧张。 但他们的想法还是有些差距的,里面的人毕竟是秦国人,在异国作案,到处风声鹤唳,感觉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只有拼个鱼死网破才有生还的可能。而外面的人虽然知道屋里有人,也感觉遭遇了埋伏,但他们没有被逼到绝路,只要不贸然进屋,他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所以他们停下了脚步,甚至还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以他们这样的身手,一般人就算想埋伏他们也是以卵击石。他们甚至还想开个会,分析一下敌我形势。 渠年虽然离得远,但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浓浓的火药味,现在他们离爆发冲突只剩下一个火星的距离,眼看外面那五人停下了脚步,火药味有浓转淡的迹象,渠年可不想错失良机,就用胳膊碰了碰楚三敢。 楚三敢会意,知道到了他添把火的时刻了,便伸手摸了下身边的瓦片,轻轻一掰,就掰下一个碎角,放在中指上就用力弹了出去。 毕竟他也是四阶的修为,以气御石,那瓦石如同离弦之箭,呼啸而去,就像子弹一样,射进了中间那扇门里,那扇门里正站着秦国的五个刺客。 以他的修为,不要说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哪怕是近在咫尺,也是不可能偷袭到这些高手的,但它的作用并不是为了偷袭,而是为了点火。 秦国那五个刺客本来就已经剑拔弩张,绷紧了神经,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哪怕是一点小动静,都有可能让他们情绪崩溃,何况是见到有暗器偷袭他们?那说明外面包围他们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们如果再无动于衷那就是坐以待毙了! 这块小瓦片无疑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名六阶高手大叫一声:“兄弟们!随我一起砍死他们!” 其他四人齐声应了一声,挺剑就一起冲了出去,直接扑向外面那五人! 外面那五人虽然有些吃惊,但也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被人埋伏了,刚刚若不是他们犹豫了一下,早就跑了,现在见到屋里那五人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扑向他们,想撤也撤不了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谁先转身谁完蛋。 本来这两拨人素未谋面,之间也是无仇无怨,甚至都没有说过话,更没有说过“你瞅啥?”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打了起来,而且打得非常认真,没有一个拖泥带水,全部都是以命相搏。不知道为何,他们也没有迫害妄想症,但在今天夜里,他们却无一例外地觉得,对方想杀了自己,而且这个想法非常坚定。 他们如同约好过来打架一样,不但人数相当,就连修为也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四个五阶修士配一个六阶修士,旗鼓相当,一人对一人,五阶对五阶,六阶对六阶,打的难解难分。 趴在屋顶上的楚三敢见到这种情况,就变得兴奋起来,碰了碰渠年的胳膊,激动道:“师父,他们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打起来呢?就算是约架也不可能把约架的地点选在你家呀!” 渠年道:“可能这就是黑暗森林法则吧!” 楚三敢怔道:“什么是黑暗森林法则?我怎么没听过?” 渠年道:“这是执剑人说的” 楚三敢又是一怔,道:“谁是执剑人?” 在这个关键时刻,渠年也懒得跟他纠缠,要不然这个问题他最少要解释三天三夜,便道:“我就是执剑人!” 楚三敢迟疑道:“你就是执剑人?那你是执剑人,我是什么?” 渠年道:“你是剑人!” 楚三敢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好像也有点道理!”说完又把目光移到了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说道:“师父,里面有几个人好像用的是秦国剑法!” 渠年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我感觉也像!” 楚三敢便道:“难道他们是秦国人?” 渠年道:“有可能!还有五个人明显是齐国人,那另外五个人是秦国人也就不足为怪了,如果也是齐国人,可能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了!” 楚三敢迟疑道:“可你是秦国公子啊,秦国人为什么要杀你?难道是怕你回去抢王位?” 渠年道:“我是秦国的弃子,在秦国的眼里,我就是一个窝囊废,怎么可能怕我回去抢王位?” 楚三敢道:“但你现在不是窝囊废了呀!今天你还让长铭公主下不了台,她明面上都不敢把你怎么样,现在整个临淄谁还敢说你是窝囊废?说不定正是因为师父这两天风头正盛,才会引起秦国某些公子的嫉妒吧?” 渠年摇了摇头,道:“没那么快!我开店的消息还没有传回秦国呢?这件事一看就是早有预谋,就算是秦国人要杀我,也不可能是因为我变得牛.逼了!” 楚三敢道:“那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你?”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也想不明白!” 白小牙忽然指着韩国质子府的方向,小声道:“你们看!” 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到韩琦忘的院子里也站着五个黑衣人,韩琦忘和赵颖川也站在院子里,似乎在为他们壮行! 楚三敢就觉得奇怪,道:“今天什么日子啊?开黑衣人庙会了吗?怎么这么多黑衣人?难道这韩不要脸的也准备杀人?” 渠年道:“像!” 楚三敢怔道:“那他想杀谁呢?” 渠年道:“你猜?” 楚三敢惊道:“师父,不会又是准备来杀你的吧?”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接着往下看,马上就知道了!” 第70章 大乌龙 果然,楚三敢猜得没错,那五个人出了韩国质子家,就顺着朔华大街向渠年的院子走去。 不过这五个人也是高手,耳目极为灵敏,还没出院子大门,就听到巷子那头传来刀剑碰击声,但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打斗之声是从渠年的院子里传出来的,所以他们脚步未顿,径直走到了渠年的院子外。 直到此刻,他们终于听得确切,这打斗声确实就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五人不免觉得疑惑,这渠年怎么已经跟人干上了? 根据他们的了解,这个渠年不过刚刚破阶,菜鸟一只,就算有他的徒弟楚三敢帮忙,不过三阶修为,但听里面的刀剑声,打的难解难分,估计他们的对手也强不到哪里去,肯定也是一群菜鸟。 既然是一群菜鸟打架,在他们眼里,如同一群大人看着一群孩子打架,虽然有些棘手,但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五人躲在墙角里商量一阵,感觉可以趁火打劫,以他们的修为,只要冲进去,转眼间便可把渠年斩杀,倒省得他们进去到处找人了。如果方便的话,两帮打架的孩子都可以杀光, 没必要留有后患。 五人拿定主意,精神抖擞地拔剑出鞘,互相递了个眼色,排成一排一起跳上墙头,准备冲进院里大杀四方! 结果等到他们站在墙头上,看清了里面的打斗情形,顿时就傻眼了,这尼玛哪里是小孩打架?分明就是巨婴打架嘛!他们不用细看,只看了一眼,就能明显感觉到,院子里这些人的修为没有一个是比他们低的,其中有两人长剑翻飞,气势如虹,估计修为已经达到六阶七阶这个位置,那是远在他们之上,如果他们贸然冲进去,估计团灭的就应该是自己了! 五人站在墙头上,一下就懵逼了,仿佛变成了墙头草,摇摆不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难啊! 院子里的两拨人其实心里更难,本来他们见久战不下,双方都萌生退意,毕竟他们都心虚,万一惊动了官府,对他们都不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结果就在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墙头上却莫名多出五个这么个东西来,双方心里均是猛一咯噔,心里都在想, 这肯定是对方的援兵,就连衣服的款式好像都是一样的。 虽然对方的援兵像傻逼一样站在墙头上,也不出剑,就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但也足以对他们的心理产生冲击,双方都认为,这几个援兵肯定就是爬上墙头看看情况,之所以不出手,肯定是对自己人胸有成竹。 院子里的这两拨人顿时心灰意冷,感觉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如果此时撤退,只会被内外夹击,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对于他们来讲,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速战速决,迅速解决院子里的人,才有机会突出重围! 虽然他们感觉今天夜里已经凶多吉少,但他们也不愿束手就擒,便拼尽全力,手上的剑就变得愈发快了,剑光四射! 倒是墙头上的那五个人,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往墙头上站了一下,都没有露脸,就已经把院子里的人逼上了绝路。因为他们不知道院子里的人已经拼尽全力,只感觉他们的剑越来越快了,让他们自愧不如,而且双方都是悍不畏死,剑剑致命,不惜两败俱伤,好像命都是捡来的,不要钱似的,让他们有些胆寒。 他们哪里知道,人家本来都是热爱生命的老实孩子,都是被他们坑成这样的! 墙头上的几个人生怕大神打架,小鬼遭殃,既然不能进,那就只有退了,毕竟他们也是异国行刺,心里也特别虚,万一惊动了官府,就算他们是来看看热闹,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非常敞亮,又互相递了个眼色,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又跑回了韩国质子府。 他们就像一根搅屎棍,把事情搅黄了,自己却撒腿跑了。 韩琦忘正和赵颖川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没想到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这几个刺客就回来了,看来高手办事果然不一样,这速度,比人家出门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快! 韩琦忘连忙迎了上去,一脸喜色,道:“怎么样?人已经杀了吗?” 赵颖川又补了一句:“钱抢回来了吗?” 那五人转身把院门关上,摘下面巾,面露难色,其中一人便说道:“公子,任务没完成!” 韩琦忘急道:“这是为何?你们都是五阶高手,还杀不了一个普通人?” 那人道:“有埋伏!” 韩琦忘迟疑道:“埋伏?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你们今天晚上要去?” 那人道:“公子你听不到吗?你仔细听一下,是不是有打斗之声?” 韩琦忘就竖起耳朵听了一下,现在夜深人静,好像确实有刀剑撞击的声音,便脸露疑惑,道:“谁在打斗?” 那人道:“就是秦国公子的院子里有两拨人在决战,修为特别高,全是六阶七阶的修为,比我们高多了,如果我们出手简直是以卵击石!”为了显示自己逃跑得不是那么狼狈,故意夸大了对手的修为,这样也跑得理直气壮。 果然,韩琦忘听后,脸色一变,道:“六阶七阶?哪来这么多高手?” 那人道:“那属下就不知道了!” 边上的赵颖川插嘴道:“现在那个秦渠年有钱了,日进斗金,花钱雇点高手护院也是有可能的!” 韩琦忘迟疑道:“那半夜三更的他是跟谁打架呢?” 赵颖川心道,你太高估我的智商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我哪里知道?但你既然问了,我也不能说不知道,要不然让你看轻我,想了下,便道:“有可能那些人都是渠年雇来的人,他们半夜睡不着觉,正在操练呢,目的就是为了跟我们耀武扬威,来震慑我们!” 韩琦忘却不相信,转头看你那个刺客,道:“你看见他们长什么样了吗?是在操练吗?” 那名刺客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好像还有人想刺杀秦国公子,秦国公子正率领人奋力反击,这么大的动静我怕惊动齐国官府,不敢逗留,所以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韩琦忘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这事有点蹊跷,但你们没有鲁莽行事,也是对的,毕竟这事事关重大,总要打探清楚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你们赶快脱下夜行衣,进屋睡觉,不要再露面了,明天我再派人打探一下,从长计议!” 那五名刺客应了一声,就进屋了。 渠年三人趴在屋顶上,把这五名刺客搅屎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楚三敢这时就说道:“师父,看来韩琦忘这小子不死心,真的想杀你了,这五个人分明就是冲你而来!” 渠年点了点头,道:“看得出来,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 楚三敢道:“没错,男人善被人欺,女人善被人骑。对这种人就不应该心慈手软,要不然他不但不知道感恩,还会反咬你一口,就应该将他一棍子打死!” 渠年点头道:“这仇我记下了,改天慢慢算!” 边上的白小牙也道:“这些年我们一直都被人欺负,所有人都形成了习惯,好像我们就应该被人欺负似的,一旦不被人欺负了,很多人心里就硌得慌!” 楚三敢急道:“白小牙,你说话别含沙射影啊,我可没欺负过你们,我这个人就是性格比较鲁莽,可能对你们说话不是那么太温柔,你可别记在心里啊!” 白小牙道:“那我们院子的门是被谁踹坏的?” 楚三敢急道:“我不是看你们那扇门太破了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不是给你买了一扇新门吗?不但是新门,还有新床新被子,不全给你买好了吗?你可不能只记得我的坏,却记不住我的好,那是非常不地道的!师父,你说是吧?” 渠年道:“你别紧张呀!没人要找你报仇!”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还是师父宽宏大量!” 院子里的两拨人依旧打得如火如荼,虽然那五根搅屎棍早就跑了,但他们却不知道,以为那五人就埋伏在院子外,等着他们逃跑,然后内外夹击,他们可不会上这样的当,犯这种低级错误。 由于他们人数相当,修为相当,所以打得非常艰苦,好半天没有分出胜负,若是在平时,早就惊动了官府,但今天周围巡逻的官兵都被苗万旗调走了,虽然隔壁也有百姓听见,但却没有人敢出头,都缩在屋子里,包括对面院子里的魏国质子,此时把头蒙在被窝里,吓得瑟瑟发抖。 但既然这两拨人抱着不死不休的心态,那终究会分出胜负,过了一会,双方均有人员负伤,但依旧死战不退,因为对他们来讲,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再过一会,他们的体力透支已达到了极限,特别是那些受伤的人,又流汗又流血,人就开始慢慢倒了下去。 到最后,院子里能战的人只剩下三个人了,秦国刺客剩下两个,一个五阶,一个六阶,齐国刺客只剩下一个六阶了。 第71章 捡便宜 秦国那两名刺客信心大增,以二战一,逼得齐国那名六阶高手节节后退,甚至有些手忙脚乱。 楚三敢趴在屋顶上看着兴奋不已,小声说道:“师父,他们狗咬狗就快咬死了,活该!” 渠年道:“咬不死,应该还会剩下两个活口!” 楚三敢道:“那也没办法呀!我们除了默默的看着,完全是无计可施啊!” 渠年道:“不!他们现在应该战得精疲力尽了,我们应该出手抓两个活口!” 楚三敢怔道:“怎么抓?这种情况下,敌强我弱,我们不应该置身事外吗?” 渠年道:“不不不,现在是敌弱你强,而且这是我的事,永远不能置身事外!” 楚三敢道:“师父这么看得起我?” 渠年道:“我一向都信任你,你是最棒的!” 楚三敢感动得热泪盈眶,道:“好!师父尽管吩咐,我要去弄死他们!” 渠年就跟他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蒙在了脸上,楚三敢也跟着做了,然后两人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而白小牙依旧留在屋顶上,可以监视四下里的动静。 院子里,齐国的那名六阶高手此时非常慌张,因为他的剑势已经被对方两人压制住了,完全施展不开,只剩下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最多盏茶功夫,他就要魂断剑下了。 就在他觉得今天必死无疑,陷入无比绝望的关键时刻,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翻墙而入,看他们的速度,修为并不高,后面那个人明显是个菜鸟,估计最多二阶的修为。前面那人速度快一点,但也最多四阶五阶的修为。 这两人虽然没有穿着夜行衣,但都蒙着面,他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因为他已经看到,前面那人进院以后,就拔剑刺向了秦国刺客的后背,与他前后夹击,遥相呼应。 他终于确定,这两个人非敌是友,让他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不免精神一振,剑势又变得凌厉。 而那两名秦国刺客却是大吃一惊,果然他们料的不错,院外还有敌人埋伏,而且这两个人没有穿夜行衣,跟刚刚站在墙头上的五个傻逼明显不是一路人,看来他们这次来了不少人,一直都在坐山观虎斗,现在见同伴落了下风,才出手援助。 虽然这两人的修为都比楚三敢高,无奈他们激战至此,早已是强弩之末,按照他们现在的精力,估计都不如三阶修士,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现在罢手言和,他们估计立马瘫倒在地,就像一滩烂泥,动也不想动。何况他们一想到对方还有一大波援兵躲在院墙外,准备接应,就觉得心乱如麻! 心一乱,剑也跟着乱! 所以楚三敢四阶的剑速,此时在他们眼里,比平时七阶八阶的剑还要快,两人脸色一变,那名五阶修士连忙转身应敌,让齐国的那名六阶修士顿觉浑身轻松。 等秦国那名刺客转身,楚三敢的剑已经刺到了他的胸前,虽然他是五阶修为,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那速度,在楚三敢的眼里,慢如乌龟。 那人拼尽全力,才勉强接住楚三敢的这一刺心之剑,但是楚三敢这一招乃是虚招,两剑刚刚交接,楚三敢的剑就顺势而下,刺向了他的小腹,那人脸色一变,幸亏他是五阶修士,逼急了还是有点爆发力的,这时身形一闪,险险的避开了他这一剑,同时挺剑向楚三敢刺了过来。 楚三敢侧身避开,与此同时,手中长剑不停,横向削了出去,如果对方不避闪,将被他拦腰斩断。 对方急忙弯腰撅起屁股,剑锋就贴着他的肚皮划过,对方原本以为,以楚三敢的剑速,转眼就可以错过他的肚皮,然后他趁机持剑而下,斩下楚三敢的头颅。 哪里想到楚三敢的剑法非常刁钻,剑锋滑到他肚脐眼的位置,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而且也不挺进,剑锋而是急转而下,刺向了他的大腿。 由于他弯着腰,腰在后面,大腿在前面,此时想缩回大腿已经来不及了,只觉腿上一痛,剑已经刺入了他的大腿,痛得他惨叫一声。如果他腿上没有中剑,此时他手里的剑就可以趁势而下,依旧可以斩下的头颅,但俗话说牵一发都可以动全身,何况是腿上中了一剑,而且楚三敢的剑刺入他的大腿中,还转了一下,痛得他几欲昏厥,在这种疼痛之下,不要说进攻了,就连拿剑都吃力! 楚三敢在转剑的同时,身体也急速翻转,脸面向上,与此同时,就把剑从他的大腿里抽了出来,剑锋上挑,又刺向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还悬在半空中,因为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所以略有迟滞,虽然迟滞的空隙非常短暂,但对高手来说,已经足够致命,眼看着楚三敢的剑刺向他的手腕,他却无能为力,根本来不及躲闪,又觉得手腕一痛,楚三敢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手腕。 这个动作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在转瞬之间,他嘴里的第一声惨叫还没有喊完,手腕就已经被刺穿了,都省得他再惨叫一声了! 楚三敢一剑刺完,急忙抽身而出,那人手里的剑再也拿捏不住,咣啷落地。 剑客没了剑,如同毒蛇没了牙,何况这名剑客还折了一只腿一只手,楚三敢再无惧怕,若不是去年交待要抓活口,此时他趁势出剑,肯定可以一举了结了他的性命。 这时他飞起一脚,踢向了他的胸口,那人重伤之下根本无法避闪,胸口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人就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了下去。 楚三敢生怕他逃跑,急忙追了上去,剑光一闪,在另一条好腿也刺了一剑,痛得那人哇哇大叫。 这么凄惨的声音,那名齐国刺客听到耳朵里,却美如天籁,格外激动,这是大叫一声:“朋友助我!” 楚三敢回道:“兄弟莫急,我来也!” 说时人就冲了过来,剑花一抖,便与齐国刺客联手,夹击那名秦国六阶刺客! 本来那两名六阶高手对决,就已经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现在有楚三敢再加入战斗,对齐国刺客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如翼添虎,形势顿时发生逆转,那名秦国刺客转眼间就被逼得手忙脚乱。 本来渠年跟着楚三敢冲过来,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就算冲进了院子,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给楚三敢添乱,所以他原本打算,让楚三敢冲进院子,而他就骑在墙头上,给楚三敢掠阵,要不然楚三敢面对五阶六阶的高手,心里难免会有些慌张,有他在,也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结果他是一只菜鸟,翻墙头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冲过了头,冲进了院子里,把他吓了一跳,就像是一条被绳子拴住的小型犬,拼命地冲着路过的大型犬狂吠,只恨被铁链束缚,不能一决高下,结果却一不小心挣断了绳子,差点就冲到了大型犬的面前,吓得连忙后退,躲到了墙角里。 现在见楚三敢占据了主动,胆也壮了,就从墙角里走了出来,大叫一声:“抓活口!” 齐国那名刺客已经把他们当做了友军,不但是友军,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这两个人出现,现在他估计已经死得透透了,这时便道:“好的!” 那名秦国刺客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更是腹背受敌,顾前就不能顾后,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楚三敢估计一人就能料理了他,何况是两人夹击?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那名秦国刺客就身中数剑,若不是楚三敢和那名齐国刺客手下留情,早就把他给捅死了! 那名秦国刺客虽然身负重伤,依旧浴血奋战,宁死不降,然并卵,他身上的伤还是越来越多,剑也越来越慢,此时不要说楚三敢出手,估计就是渠年来捣鼓两剑,也能不小心刺死他。 楚三敢这时见他一剑刺来,也不避闪,用尽全力就拿剑挡了上去,双剑交接,铿锵作响,那名秦国刺客手里的剑就直接被震飞了。 那名齐国刺客非常有眼色,趁此机会,连忙上去补了两剑,刺在秦国刺客的大腿上,这名秦国之客倒没有发出惨叫,闷哼一声,再也站立不住,一下瘫坐在地上。 齐国刺客终于松了一口气,由于他也已经战得筋疲力尽,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时冲着楚三敢抱了下拳,道:“多谢朋友出手相助!” 楚三敢摆了下手,道,“不用谢我,我们是一伙的,我就是来援助你的!” 那名齐国刺客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半夜三更的,除了自己的援军,谁又会主动来帮助他?便道:“你也是解公子派你来的?” 这话已经是不打自招了,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到,他们是解元令派来杀秦渠年的! 第72章 原来是兄弟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就是解公子派来支援你们的!” 那人便喘着粗气道:“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我们的兄弟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了,而且秦质子还没有找到,今晚的任务失败了,回去不好交差了。” 地上的那名秦国刺客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搞了半天,这些人并不是秦公子埋伏的人,反而跟他们一样,也是来刺杀秦公子的。这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便脸露激动,道:“你们也是来刺杀秦公子的?” 齐国刺客跟他打了半天的架,还被杀了几个兄弟,所以看见他也是一肚子的火,这时没好气道:“是又怎么样?说,秦质子在什么地方?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说,你就准备上路吧!” 他也知道,就算抓到活口,今天晚上想逼问出秦质子的下落,机会非常渺茫,而且就算逼问出来了,他们也没有时间去刺杀了,但既然已经抓到活口了,总要逼问一下,意思一下,万一地上这个人告诉他,秦公子就躲在屋里的床底下呢? 结果地上那个秦国刺客却急了,道:“我哪里知道秦质子在哪里?我们也是来刺杀他的!” 齐国刺客微微一怔,道:“你们也是来刺杀他的?” 话音刚落,忽觉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痛得他惨叫一声。 原来楚三敢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他已经把楚三敢当作兄弟,所以也没有防备,正顾着跟秦国刺客聊天,结果背后就被他捅了一剑! 对于楚三敢来说,这一剑捅得非常轻松,六阶高手在他的眼里,就像是烤熟的红薯,一戳就透! 齐国刺客虽然被捅了一剑,却被捅得云里雾里,转身就准备袭击楚三敢,但楚三敢已经后退一步,让他捅不着。气得他拿剑指着楚三敢,怒道:“你脑子坏掉了?你捅我干嘛?” 楚三敢摊开双手,嘿嘿一笑,道:“捅的就是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齐国刺客怒道:“你神经病啊!我们是自己人!” 楚三敢这时就摘下面巾,猥琐地笑了下,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谁跟你是自己人?老子是楚国公子!”说完又指着渠年道:“他就是你们要杀的秦国公子!” 渠年便也摘下了面巾,笑了一下,道:“情非得已,莫要见怪!” 齐国刺客睁大了眼睛,一时竟转不过弯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是自己要杀的人,那地上躺的这个跟他打了半天的人算什么? 反而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吗? 地上的秦国刺客也想明白了,抬头看了看齐国刺客,齐国刺客也正低头看着他,四目交接,竟有了知己的味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哪,若不是情况特殊,真想抱头痛哭,互道一声“兄弟”,一起被坑的兄弟。 他们鹬蚌相争,却让渔翁得利。哪怕他们稍微交流一下,也不会干出这种傻子都干不出来的傻事,也不会让小人得志,让这两只菜鸟白白捡了便宜!这事若要传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估计能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就算他们能活着回去,也是没脸见人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这两“兄弟”就感觉被人像猴子一样耍了一通,齐国刺客顿觉怒不可遏,涨红了脸,连眼睛都红了,这是怒吼一声,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挥剑就像楚三敢刺了过来。 不过就算他是一头野兽,也是一头精疲力竭的野兽,还是一头瘸了的野兽,楚三敢之所以没有直接了结他的性命,就是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这时剑花一抖,主动迎了上来。 不到盏茶功夫,“兄弟”两人的命运就变得一模一样,齐国刺客也躺在了地上,两条腿都受了伤,手里的剑也已经不翼而飞了。 “兄弟”两人躺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死在这两个菜鸟的手上,真的是死不瞑目啊! 渠年这时从地上捡起一把剑,走了过来,把剑打在了秦国刺客的脖子上,摘下他的面巾,冷冷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那名秦国刺客倒也有些骨气,冷哼一声,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渠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不说死路一条!” 那名秦国刺客冷笑一声,道:“你再问一百遍,我也不知道,要杀便杀,大爷没怕过!” 渠年道:“好!我成全你!” 说完没有一丝犹豫,一剑挥下,就斩下了那名秦国刺客的头颅,脖颈处顿时血喷如柱,而那名齐国刺客离得极近,血柱刚好喷了他一脸! 刚刚这名齐国刺客好像也很有骨气的样子,要死要活的,但现在亲眼见到那名秦国刺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尸首分离,近在咫尺,雪柱还喷了他一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啊”地叫了一声,急忙用衣袖擦拭脸上的血液,手忙脚乱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是解元令派来杀你的,但我只是一条走狗,完全是身不由己,如果我不杀你,他就会杀了我……” 渠年却道:“我没问你,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那名齐国刺客一脸懵逼,不但是人比人气死人,秘密比秘密,也是气死人的,同样是杀他的秘密,他的秘密人家竟然不感兴趣,你说气人不? 秦国还有一名刺客躺在不远处,就是那个五阶修士,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吱声,仿佛想让整个世界遗忘他,但渠年却是忘不了他, 这时提剑就向他走来,剑刃上还留着一道道血蚯蚓,一滴一滴地滴向地面。 那名五阶刺客也亲眼见到了他老大尸首分离的场面,当然也是极为震撼,现在渠年缓缓向他走来,他感觉过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吓得他睁大了眼睛,瑟瑟发抖,感觉裤子都湿了一点。 渠年走到他的面前,又蹲了下来,把剑搭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猛一哆嗦,冷汗直冒。 渠年冷冷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你也看到了,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了再说!” 那名五阶刺客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毕竟他的老大就是前车之鉴,想到他老大死时的惨状,他都不寒而栗!这是急忙说道:“我……我……我说!究……究竟是谁派我们来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们收到了钱,对方让我们到齐国杀你,但雇主是谁我们并不知道,被你杀掉的那个人可能知道!” 渠年道:“你是秦国人?” 那人点头道:“对!” 渠年道:“跟你们接头的人也在齐国吧?” 那人道:“对!但每次都不是我去接头的,都是被你杀掉的那个人去接头的,我们只负责办事,也是身不由己!”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看样子真的是秦国使团的人派你们来的!” 那人一脸慌张,摇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渠年就站了起来,叹道:“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的太多!” 楚三敢就走了过来,小声道:“师父,不会真的是秦王的意思吧?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秦王也太过分了吧?” 渠年冷笑一声,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对于秦王来说,没有过不过分,只有需不需要!” 楚三敢道:“师父你别难过,就算秦国不容你,以后你还可以跟我去楚国,我养你!” 渠年苦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楚三敢不知该如何安慰,就拉了下他的胳膊,却发现他的胳膊微微颤抖,便道:“师父,你害怕了吗?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渠年道:“我没害怕!” 楚三敢道:“那你为何颤抖?” 渠年道:“这是我这辈子杀的第二个人,当时脑子一热,没想到会这么血腥,出乎我的意料,看得我的心里有点慌!” 边上的齐国刺客听到这句话,心里骂道:我他妈比你更慌啊! 楚三敢道:“那你可以让我来杀呀!我不怕!” 渠年抬头仰望星空,悠悠地说了一句:“我也该学着杀人了!” 楚三敢点头道:“对,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渠年道:“只是这次尺度有点大!步子迈大了,扯着蛋了!” 楚三敢道:“对对对,我的蛋也被扯到了,看师父下手那么狠,也把我吓了一跳!” 地上的两个刺客心道:你只是吓了一跳,而我们却已经吓尿了! 渠年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道:“以后就习惯了!” 楚三敢道:“那现在怎么办?地上这两个人要斩草除根吗?” 地上那两名刺客又吓得魂飞魄散,那名齐国刺客求饶道:“秦公子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呀,如果我们不来,解元令那个畜生就会杀了我们,求秦公子怜悯,只要秦公子今天放我一条生路,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秦公子的,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那名秦国刺客也声泪俱下地说道:“公子,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一点隐瞒,求公子明鉴,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也是身不由己,死不足惜,求公子大发慈悲,日后小的愿为公子肝脑涂地!” 第73章 报官 楚三敢冷哼一声,道:“你们真是好不要脸,明明是你们来杀我们的,现在你们反而成了可怜人,是不是还要我们给你们赔礼道歉啊!” 那名齐国刺客忙道:“赔礼道歉就不必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楚三敢道:“你想得美!”转头看了渠年道:“师父,杀了他们吧,我来动手!” 那两个人又吓了一跳,急忙求饶!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算了,今天杀个人我还没缓过神来,再杀我怕我自己都受不了,会疯掉,今天就不杀了!” 楚三敢道:“那这两个人怎么处理呀?” 渠年道:“报官吧!” 楚三敢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便应了一声,跳上屋顶,扯开嗓门大声喊道:“来人哪——朔华大街这里杀人了——杀了十几个人了——” 由于此时夜深人静,楚三敢的嗓门又大,声音传出七八里地,估计半个临淄的人都听到了。 虽然朔华大街周围的守卫已经被调走了,但临淄城夜里的守卫众多,听到有杀人案件发生,谁也不敢怠慢,纷纷向朔华大街赶来。 流花馆驿由于离朔华大街极近,何况贺敏和袁唱逍心中忐忑,根本没有睡觉,此时都站在窗前,窗户还开着,所以听得极为清楚! 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贺敏道:“你听到了吗?” 袁唱逍点头道:“听到了!” 贺敏道:“说的是朔华大街吗?” 袁唱逍道:“是的!” 贺敏道:“这是谁的声音?是公子渠年的声音吗?” 袁唱逍道:“这听不出来,反正不是我们的人的声音!” 贺敏道:“那肯定不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怎么可能大喊大叫?难道事情暴露了?” 袁唱逍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时辰,又在朔华大街,还是杀人,肯定与我们有关!” 贺敏眉头一紧,道:“看来还是被发现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得手?” 袁唱逍道:“现在无法确定,过一会就知道了!” 贺敏这时伸出拳头,在窗台上狠狠的砸了一下,一脸懊恼,道:“五个高手,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还出这么大的纰漏,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干事的?” 袁唱逍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只能安安静静的等消息了!” 贺敏咬了咬牙,却没有说话,一脸忧愁。 朔华大街。 没过一会,四周巡逻的官兵就冲了过来,足有上百人,就冲进了渠年的小院,院子里都站不下,都挤到了巷子里! 刚才这一番打斗,其实四周的居民都已经被吵醒了,包括各国的质子,但他们一直都不敢冒头,缩在屋子里,有的都已经穿好了衣服,生怕被殃及池鱼,随时准备跑路,现在见官兵来了这么多,他们的胆便肥了,带着家丁都跑过来看热闹,也包括韩琦忘和赵颖川,带着一副假装刚睡醒的模样,打着呵气,就挤了进来,却见到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不免吓了一跳,再看渠年,却好端端的站在院子里,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 那些官兵也是颇为震惊,在他们的印象中,临淄城好久没有发生这么大的命案了,领头的那名官兵这时就看着渠年,道:“这是怎么回事?” 渠年就指了下地上的黑人,道:“这些人都是来刺杀我的,被我制服了!” 众人又是一惊,特别是韩琦忘和赵颖川,因为他们听韩国的那几根搅屎棍说,今晚来刺杀渠年的都是七阶八阶的修士,那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何况还有十几人,竟然被他们两人制服了,心里如何不惊?甚至有些暗暗庆幸,幸亏他找来的那几个刺客没有贸然行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毕竟他们连七阶八阶的修士都能干掉,多几个五阶的修士,又算得了什么? 那名官兵便低头看着地上那两个活口,道:“情况是这样吗?” 地上的那两个活口却是有苦说不出,心里想着,这个秦国公子真是好不要脸,明明是我们两败俱伤才让你捡了便宜,没想到现在倒成了你的成绩! 但他们也怕被渠年灭口,这种话也不敢说出来,而且他们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说这些话也已经没有意义了!那名齐国刺客便道:“我们不是来刺杀秦国公子的,我们就是想来偷点东西,没想到被秦国公子发现了,才起了冲突!” 那名秦国刺客也道:“对对对,我们就是来偷东西的!” 楚三敢怒道:“你们这些王八蛋,早知道刚刚就剁了你们,还偷东西?说这话怎么不害臊呢?你们有五个人是解元令派来来杀我们的,有五个人是秦国派来杀我们的,现在证据确凿,竟然还想抵赖……” 渠年便咳嗽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楚三敢便不吱声了! 那名官兵便道:“既然如此,你们都跟我走一趟吧!” 那名齐国刺客便道:“我……我我现在不能走了,伤口跟撒尿一样撒着血你们没看到吗?赶快给我包扎一下,要不然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那名官兵便道:“死了就算!给我抬走!” 就有两名官兵走了过去,一人提着膀子,一人提着腿,就把它抬了出去,把那名齐国刺客痛得嗷嗷大叫。 那名秦国刺客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这样被抬了出去,包括地上的那些尸体,全部都是这个姿势抬走了! 楚三敢便凑到渠年耳边,小声道:“师父,我们也要去吗?我们可以拒绝的,毕竟我们是一国公子,不是他们想抓就能抓的!” 渠年道:“去吧!天还没亮,这里不安全,还有人想杀我,官府里倒是安全一些!” 楚三敢点头道:“那好吧!”又抬头看着那个官兵道:“我警告你们哪,我们就过去跟你们说明一下情况,最好好吃好喝给我们伺候着,别想把我们关进大牢,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名官兵便道:“我们公事公办!” 这时白小牙已经从房顶上爬了下来,三人就一起跟随那队官兵走了。 那队官兵其实是羽林军的人,只是负责夜间巡逻的,并没有权利提审犯人,所以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刑部。 等渠年走后,朔华大院那些看热闹的人便也散了,赵颖川依旧心有余悸,在回去的途中,就小声对韩琦忘说道:“韩兄啊!幸亏你那些手下今天晚上没出事,要不然又要被那个秦渠年抓住把柄,这次他指不定要敲诈我们多少钱,毕竟他现在是个有钱人了,小钱他已经看不上了!” 韩琦忘深吸一口气,道:“但我总觉得蹊跷,我们跟秦渠年相处这么多年,他有几斤几两我们不知道吗?上次我们虽然被敲诈,他也只是占了楚三敢那个憨货的光,但楚三敢也不过三阶修为,怎么可能杀得了七阶八阶的高手?” 赵颖川道:“你没发现秦渠年这段时间变得不一样了吗?自从那天早上从城外回来,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我怀疑他是被鬼附体了,要不然楚三敢也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韩琦忘白了他一眼,道:“亏你想得出来?” 赵颖川道:“那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说话功夫,他们已经走进了韩琦忘的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韩国那五名刺客也没有睡觉,不过已经换下了夜行衣,韩琦忘把他们叫到了客厅。 中午他们也是这样站在这里的,不过那时他们踌躇满志,胸有成竹,现在却如同五条丧家之犬,耷拉着头。 韩琦忘和赵颖川也坐在中午坐过的位置上,韩琦忘便看着那五人道:“当时的情况你们看清楚了吗?” 那五人心道,那当然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我们就骑在墙头上呢! 其中一人回道:“当时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正打得不可开交!” 韩琦忘道:“那秦国质子也参战了吗?你们看到他们的脸了吗?” 那人回道:“那倒没有看见,当时他们都穿了夜行衣,而且蒙着面,一个也看不到!” 韩琦忘陡地一惊,道:“他们都穿着夜行衣?” 那人点头道:“是的!无一例外!” 韩琦忘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赵颖川迟疑道:“你明白什么了?” 韩琦忘道:“你刚刚没听楚三敢说吗?那十个人其实是两拨人,一拨是解元令派他们去杀秦渠年的,一拨是秦国派他们去的,我不知道秦国为什么要杀秦渠年,但他们肯定是两拨人,其实他们目标一致,但可能提前没有商量过,偶然相遇,难免互相猜疑,所以出手打了起来,刚刚我们的人去的时候,他们刚好在激战,你注意到没有,秦渠年并没有穿夜行衣,那说明当时他并不在现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等到这两拨人两败俱伤,秦渠年才跳了出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他捡了一个便宜!” 赵颖川想了想,顿时就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点了点头,道:“韩兄分析得很有道理呀!毕竟那些都是七阶八阶的高手,就算秦渠年猛鬼附体,哪怕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哦不,吃屎的力气,也不可能打败这么多高手,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何况我现在感觉,秦渠年年也并不厉害,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楚三敢那个憨货狐假虎威了!” 等74章 一语中的 韩琦忘听他这么一说,愈发觉得自己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沾沾自喜,反而非常懊恼,这时拍了下大腿,又指着那五名刺客,道:“如果你们当时勇敢一点,跟那两帮人交流一下,那简直是如虎添翼,今天夜里秦渠年必死!” 赵颖川也道:“就是啊!可惜我当时没去,如果我去了肯定会发现端倪,你们想啊,秦渠年是住在家里的人,他怎么可能穿夜行衣?既然穿了夜行衣,那就跟你们一样,都是去杀他的人,多好的两帮朋友啊,就因为你们的大意,白白牺牲了!” 那五名刺客气得牙都痒痒,真是人也能做军师,鬼也能做军师,虽然他们没有跟赵颖川相处过,但听他说话,就感觉他是一个智力低下的人,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智力低下的人,竟也大言不惭地训导他们,若不是看他是公子的朋友,真想踹他几脚,而且都踹在嘴上。 韩琦忘就摆了下手,轻叹一口气,道:“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也不能全怪他,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简直是天下奇闻!” 赵颖川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事真的是芝麻掉进针眼里,巧到家了,就是天桥下说书的,也不敢编出这样的故事,要不然准得被人打死!这个秦渠年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这种便宜也能碰到,吃屎都能吃到豆,做梦都能笑醒,这畜生命不该绝啊!” 韩琦忘道:“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都好!” 赵颖川毕竟指望他帮自己从渠年的手里抢回他的钱,所以有马屁还是要尽量拍一下,便道:“这话我赞成!我们的运气也不可能永远都背!他可以躲得过初一,但绝躲不过十五!他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运气!” 韩琦忘道:“我们可以慢慢等!总会有机会的!” 赵颖川点了点头! 渠年三人被带到刑部,毕竟他们是三国公子,所以刑部当值官员对他们也非常客气,还给他们泡了茶水,他们便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交待了一遍,不过没有说他们趴在屋顶上的事,就说他们在家睡觉睡得好好的,就有刺客来行刺他们,然后他们浴血奋战,终于制服了刺客。 因为是刺杀三国公子,特别还有楚国的公子,如果上纲上线,这也是不得了的大事,所以刑部尚书都惊动了,天还没亮就赶了过来,亲自审讯刺客里面的那两个活口。 但由于那两个活口已经被关进大牢,所以审讯的过程渠年并没有看到。 天一会就亮了,毕竟他们受害者,交代完问题其实就可以走了,但渠年也想听听审讯的结果,反正也没有事,就让楚三敢出去买了早点,边吃边等! 而在偏僻小巷等了一夜的解元令,也已经得到了刺杀失败的消息,当然非常震惊,毕竟他这次并没有轻敌大意,为了一个秦渠年,派出的全是五阶六阶的高手,就算有楚三敢帮忙,对他来说,也是牛刀杀鸡,没想到这么强大的阵容,不但死伤殆尽,还被秦渠年抓去了两个活口。因为他没敢去现场,所以并不知道还有一个活口是秦国人。 正因为阵容强大,所以他并没有想过失败,找来的人虽然实力可靠,但为人却一点都不可靠,一旦移交刑部,估计用烙铁稍微烙一下,就什么都交代了! 想到了这一点,他也非常紧张,但渠年和活口已经被移交刑部,他也只能干着急,跟那些纨绔子弟商量了一番,只能尽量撇清干系,唯一的做法就是回家睡觉,假装自己一夜没有出门,到时也能狡辩一下。 回到相府,解元令准备翻墙而入,却发现天还没亮,相府的大门却开着,心下不免好奇,便从大门走了进去,结果却令他意外,只见院内站着好多的陌生的官兵,见他进门,其中一个官兵还大叫一声:“解公子回来了!” 解元令吓了一跳,心里直骂自己鲁莽,但此情此景,他想退也来不及了! 却在这时,他的父亲解满艮就陪同刑部侍郎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见到解元令,解满艮就怒气腾腾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抽了解元令一耳光,怒道:“你去哪里了?” 解元令就知大事不好,心下一片恐慌,捂着脸,说话也没了底气,支吾道:“我……我……我在朋友家下棋的!” 那名刑部侍郎便看着他,道:“解公子,就在刚刚,有刺客刺杀秦国质子,和楚国质子,还有中山国的质子,这件事你知道吧?” 解元令急忙道:“还有这种事?这我哪里知道?我跟朋友下了一夜的棋!” 刑部侍郎道:“但刺客已经交代了,就是受你指使,如果是冤枉了解公子,还请解公子跟我去一趟刑部,对质一下!” 解元令哪里敢去对质?也不敢假装下棋了,心下着急,便小声道:“侍郎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刑部侍郎点了下头,三人便去了客厅,里面没有其他人。 解满艮虽然恨儿子不争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不希望儿子出事,平时他根本没有把这个刑部侍郎看在眼里,此时却非常客气,忙道:“孟大人,坐下喝茶!” 孟大人站在客厅里,双手负后,看着解元令,道:“不必了!尚书大人还等着我回话呢,就站着说吧!” 解元令咽了口口水,道:“侍郎大人,实不相瞒,这件事我确实参与了——” 解满艮怒道:“混账东西!” 解元令急道:“父亲大人,你听我说完哪,我虽然参与了,但我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真正要杀秦国质子的人,是长铭公主啊,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行刺秦国质子啊!侍郎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传唤长铭公主啊!好多人参与了,不止是我,还有对羽林军大将军的儿子苗万旗,还有户部礼部吏部,都有人参与,还有你刑部都有人参与,就是你们尚书大人的外甥,我只是其中一个,侍郎大人不应该来找我呀!” 刑部侍郎一听这话,头都大了,因为他知道解元令并没有撒谎,刚刚审讯齐国刺客的时候,那名刺客确实提到了这些人,也提到了长铭公主,他不知道的是,长铭公主是被解元令强行加入的,解元令找这些刺客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他是受了长铭公主的委托。 不要说他刑部侍郎,就算是刑部尚书,也不敢传唤长铭公主啊,而且就算略掉长铭公主,把这些纨绔子弟都抓了起来,那刑部今天夜里也是把齐国所有的权贵都得罪光了,何况还有刑部尚书的外甥。 解满艮既然能做到相国的位置,自然也是一只老狐狸,这时便见缝插针道:“孟大人,这件事虽然犬子也有参与,我不应该护短,但这件事牵涉太广,连长铭公主都牵涉进来了,如果处置不好,丢的可是不止你我两人的乌纱帽,而是王上的脸啊!” 刑部侍郎心道:这话还用你教我?嘴上说道:“还好秦国质子子还活着,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解满艮见他松口,心下一喜,道:“就是啊!既然秦国质子还活着,那就是一场闹剧,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依我所见,这件事不宜张扬,要不然折损了王上的颜面,你我都承担不起啊!” 刑部侍郎深吸一口气,道:“既然相国大人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不给相国大人的面子,但这事我也做不了主,我要回去跟尚书大人商量一下!” 解满艮道:“那是自然!不过我相信尚书大人也是明事理的人!” 刑部侍郎点了点头,道:“但愿吧!” 解满艮就试探道:“那犬子?” 刑部侍郎就看着解元令道:“你先睡觉吧,就当今天夜里没出去过,我回去跟尚大人商量一下!” 解元令大喜,连忙抱拳道:“多谢侍郎大人!” 渠年三人在刑部等了半天,临近中午,也没有等到审讯结果,倒是等来了刑部侍郎孟大人,进门就跟他们说:“三位公子,你们也不用等了,那两个活口因为负伤过重,血流不止,还没上刑就已经死了,什么话都没有问出来!” 三人均是一惊。 楚三敢敢急道:“这不可能!他们受的伤都不是致命伤,以他们的修为,完全可以自行止住伤口的流血,怎么可能会死呢?而且那两个人来的时候还跟猴子一样,只不过是两只受伤的猴子,稍微包扎一下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刑部侍郎脸露无奈,摊开双手,道:“但他们确实是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了!” 楚三敢还想跟他争辩,渠年却向他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楚三敢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却也生生地咽了下去。 渠年道:“那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刑部侍郎道:“三位公子请回去等待消息,我们还会全力侦查,一定会给三位公子一个交代!” 渠年笑了笑,道:“不用了!估计也不会有交代了!” 刑部侍郎道:“不会的,我齐国一向秉公执法,一定会把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已!” 渠年笑道:“但愿在我临终之前,我能听到你们破案的消息!告辞!” 说完一刻也没有逗留,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转身就走。 第75章 小事化了 刚出刑部的大门,楚三敢就一脸愤慨,忍不住说道:“师父,这些畜生明显包庇了那两个刺客!他们在糊弄我们呢!” 渠年道:“他们不是糊弄我们,而是他们也无能为力,刺客的背景太大,已经涉及到长铭公主和齐国国相,这案子也就到此结束了,那两个刺客应该被灭口了!” 楚三敢道:“那我们就这样被人家白白刺杀了一回,就这样算了?” 渠年道:“那你想怎样? 让人家把长铭公主拖出来斩了?” 楚三敢道:“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他日.我回去做了楚王,一定举兵来犯,活捉长铭公主和解元令那帮王八蛋,全部把他们先奸后杀,男的也不放过!” 渠年笑道:“那也要等你做了楚王再说啊!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了!” 楚三敢道:“也不一定,我运气比较好!” 白小牙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运气这么好,怎么也跟我们一样跑来齐国做人质了?恕我直言,我感觉楚国所有公子的运气,没一个比你更差的!” 楚三敢想了想,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便道:“你说话能别带刺吗?刺得我心痛!” 白小牙道:“我是为了提醒你,要看清事实,别沉醉在自己营造的美梦里,不能自拔!” 楚三敢便挥了下手,道:“不谈这事了,反正我是一个要成仙的人,对楚王之位根本就不感兴趣!” 白小牙道:“就算你对王位感兴趣,但王位对你也不感兴趣啊!不要找台阶下了,我已经看透你了!”转头又看着渠年,道:“渠年,就算这件事我们不追究了,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感觉长铭公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还会派人来刺杀我们,今天夜里是我们运气好,狗咬狗一嘴毛,但我们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的运气啊!” 楚三敢也道:“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毕竟我们一直就住在临淄城,他们下手的机会还有很多啊,防不胜防啊!” 渠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三敢道:“我感觉我们已经被五步蛇咬了一口,剩不了几步了!” 渠年道:“不用那么悲观!虽然那两个刺客被灭口了,但这件事不是小事,他们敢对我们隐瞒,但绝不敢对齐王隐瞒不报,不过他们禀报的时候肯定会避重就轻,毕竟昨天晚上刺杀我们的人是两拨人,还有一拨是秦国刺客,既然刑部把那两个刺客灭了口,我想他们在上报这件事的时候,肯定会把责任全部推到秦国刺客的头上!” 楚三敢怔道:“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是杀我们的人!” 渠道道:“区别大了!虽然我不知道秦国为什么要杀我,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齐王肯定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绝不会让秦国得逞的,如果我没有料错,今天晚上齐王肯定会派高手来保护我们!” 楚三敢怔道:“派高手来保护我们?这有点不太可能吧?” 渠年道:“肯定可能!就算不可能,我也要把它变成可能,要不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别忘了,陵阳君现在也是我们的人,他可是齐国第一智囊,他现在还不想我死!” 楚三敢道:“蝉夕大掌柜都说了,这个陵阳君可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他也巴不得你死呢,虽然你让我继承你的遗志,但他说不定也可以把我一起弄死啊,到时天上人间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渠年道:“陵阳君就算想一个人独占天上人间,那也不是现在,现在天上人间刚开业,还存在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就目前来说,他是不希望我死的!” 楚三敢依旧觉得难以置信,道:“师父,如果这次齐国真的派高手来保护我们,我对你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渠年道:“你经常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也不稀罕!” 楚三敢嘿嘿一笑:“你说得一点没错!” 不多时,他们就走到了天上人间的门口,天上人间还没有开业,门口没有人,三人刚准备进门,王析德就跑了出来,一脸喜色,道:“三位公子终于平安回来了,我听说了夜里的事,都把我吓死了,我还准备找人把你们捞出来呢!” 渠年道:“你能找谁啊?” 王析德道:“我也不知道该找谁?我打算先去找陵阳君,看看他会不会帮忙?” 渠年笑道:“你还算有点想法!” 王析德道:“现在三个公子没事了吧?没人再找你们的茬了吧?” 渠年道:“暂时没事了!” 王析德就凑了上来,小声道:“长铭公主来了,我跟她斗智斗勇斗了半天,但她就是不走,说要等你!” 渠年惊道:“她找上门了?暗的不行,来明的了?” 王析德道:“倒不像是来找茬的!就来了一个人!” 渠年道:“在哪?” 王析德朝店内努了努嘴,小声道:“就在大堂里呢,等了你半天了!” 楚三敢没好气道:“她来干什么?我们又不想她!” 渠年道:“走,进去看看!” 三人走进大堂,因为现在还没有营业,大堂里空空荡荡,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长铭公主坐在一张桌子旁,面前放着茶水,自斟自饮。不过他今天没有女扮男装,打扮得花枝招展。 见到渠年进门,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抬头笑了一下,道:“是不是在外面说我的坏话呢?” 渠年笑道:“公主嫂嫂这话说的?我哪敢呀!自家嫂嫂,我夸都夸不过来呢,怎么会说坏话呢,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说时已经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楚三敢因为恼恨她刺杀他的师父,站在渠年身后,根本没有好脸色,翻的眼珠白多于黑。 长铭道:“都跟你说了,别叫我嫂嫂,再叫我就生气了!” 渠道笑道:“好好好,既然公主不让叫,那我便不叫,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长铭话锋一转,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死!” 渠道笑道:“公主失望了吧?” 长铭怔道:“我失望什么?又不是我派人去杀你的!” 渠年倒觉得意外,道:“不是你?” 长铭道:“你好像还不相信?” 渠年道:“不敢相信!” 长铭笑了笑,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若派人杀你,就绝不会不承认,何况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多杀一次也是无所谓的事,但这一次我真的没派人杀你,是解元令派人杀你的!” 渠年迟疑道:“你跟他不是一伙的?” 长铭笑道:“我怎么可能跟他是一伙的?只不过是平时在一起玩玩罢了!不过他杀你我是知道的,我没有阻拦,也没有参与,不管你是死是活,跟我都是没有关系的!” 渠年怔道:“难道你不想杀我?” 长铭睁大眼睛看着他,道:“我说不想,你信吗?” 渠年道:“信!” 长铭道:“为何?” 渠年道:“公主不喜欢撒谎!” 长铭笑了笑,道:“这倒是实在话!上次杀你也不是想杀你,就是觉得无聊罢了!” 渠年道:“现在不无聊了?” 长铭道:“现在确实不无聊了,因为我找到一件比杀你更有趣的事情!” 渠年道:“想折磨我?” 长铭摇了摇头,笑道:“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如此恶毒吗?除了想杀你就是想折磨你吗?” 渠年笑道:“不好意思,我有迫害妄想症,总感觉有人想害我,寝食难安!” 长铭道:“既然你感觉我想害你,刚刚也认定我昨晚派人去杀你,为何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对我笑脸相迎呢?”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只怪我心地太善良,纵然天下人负我,我也不愿意负天下人,就算别人往我脸上吐一口口水,我也只会默默地擦去,然后还要笑一下,这就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长铭噗嗤一笑,道:“你有这么伟大?” 渠年一脸谦虚,摆了摆手,道:“公主过誉了,伟大谈不上,就是稍微有一点点的气量!” 长铭笑道:“依我所见,你不是有气量,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只能说你有城府!” 渠年笑道:“公主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种被人从小欺负大的人,能有什么城府?有城府我就不会去玲珑山了!” 长铭道:“看来你对玲珑山那件事还是耿耿于怀!” 渠年心道,杀己之仇,不共戴天,我能不耿耿于怀吗?嘴上笑道:“公主又多心了,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我又没死,怎么会耿耿于怀呢,若不是公主刚刚提起,我都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 长铭道:“我就很好奇, 当时你怎么会没死呢?当然,我并不是希望你死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很好奇!” 渠年笑道:“可能是公主手下留情了吧?” 长铭摇了摇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等到哪天想说了再告诉我吧!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会愿意告诉我的!” 渠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76章 小翠死了 长铭这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玲珑山的事毕竟是不愉快的事,不提也罢,不过昨天晚上的事你应该不会隐瞒了吧?” 渠年道:“昨天晚上的事公主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长铭道:“我只知道解元令派人去杀你,但过程我并不知道,我只听说昨天夜里不但解元令派人杀你,连秦国都派人杀你了,秦国为什么要杀你呢?你怎么说也是秦国公子啊?” 渠年笑道:“公主问的问题都是我不知道的问题,其实我比公主还要好奇,秦国为什么要杀我?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所以我也没法回答公主的问题!” 长铭道:“也对,你在齐国这么多年,消息闭塞,秦国的状况你知道的还没有我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但既然昨天晚上有两拨人去杀你,据我所知,光解元令派去的人就全都是五阶六阶的高手,秦国派去的应该也是高手,至少也是开化境,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么多高手去杀你,怎么会被你反杀呢?还有两个竟然被你活捉了,就算你徒弟的剑法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打败这么多高手啊?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你能告诉我吗?这应该不算是秘密了吧?” 渠年笑道:“这个自然不是秘密了!”脸色忽然变得神秘,小声道:“告诉公主一个秘密,其实我会跳大神,那些人都被我跳死了!” 长铭怔道:“什么是跳大神?” 渠年神神秘秘道:“一种独门秘技!” 长铭的脸上就充满好奇,道:“能告诉我吗?” 渠年摇了摇头,道:“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长铭怔道:“你不相信我?” 渠年心道,我信你个鬼!嘴上道:“不是不相信公主,我也是为了公主好,有些秘密公主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公主也未必是好事!” 长铭轻叹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那就不说吧!” 渠年道:“多谢公主理解!” 却在这时,一个店小二走了过来,由于王析德也站在他的身后,那店小二就附在王析德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阵,王析德听后,脸色明显变了。 渠年便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析德便道:“公子,借一步说话!” 渠年便站了起来,跟他走到一旁,王析德便小声说道:“小翠死了!” 渠年听得一头雾水,怔道:“小翠是谁?跟我有关系吗?” 王析德便道:“小翠就是昨天那个煮茶女啊,就是为长铭公主和解元令煮茶的,当时你让她证明解元令陷害你的!” 渠年心头一沉,就想到了昨天那个因为害怕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姑娘,便道:“她怎么死的?” 王析德道:“昨天夜里回家的路上被人杀了!” 渠年惊道:“夜里没有人陪她一起回去吗?” 王析德道:“哪有?我们店的工人下班以后,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虽然渠年跟这个姑娘并不熟悉,甚至现在才得知她的名字,但听闻她的死讯,心上仿佛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本来那个姑娘是不敢揭发解元令的,是他鼓励了她,还跟他说,他会保护好她,结果他却把她给遗忘了,再次想起她时,竟是因为他的死讯! 昨天他还在她的怀里偷偷塞了一百两的银票,原以为姑娘会开心好一阵子,没想到姑娘还没来得及花上一文钱,就已经魂断黄泉了! 渠年的心里就有些悔恨,把手指捏得格格作响,咬了咬牙,道:“小翠家在哪里?” 王析德道:“城南!” 渠年道:“你找得到吗?” 王析德道:“我找不到,但有人找得到!有两个小二家离她家挺近的!” 渠年道:“叫过来,我去看看她!” 王析德迟疑道:“公子亲自去吗?” 渠年点了点头。 王析德道:“那我去安排!”说完就下去找那个能找着路的店小二了! 长铭公主依旧坐在桌旁,这时说道:“说什么悄悄话呢?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神秘了?” 渠年就走了过来,脸色严肃了许多,冷冷道:“小翠是你杀的?” 长铭怔道:“小翠是谁?” 渠年道:“就是昨天给你煮茶的那个煮茶女,跪在地上说实话的那个姑娘!” 毕竟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渠年稍一提醒,长铭便想了起来,忽地扑哧一笑,道:“看你严肃的样子,我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个煮茶女啊!她被人杀了吗?” 渠年道:“难道不是你杀的?” 长铭笑道:“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杀她干嘛?她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蝼蚁咬了我,如果方便的话,我可能会顺手捏死它,但如果蝼蚁跑了,我不会追着不放的,我没那么无聊!” 渠年迟疑道:“难道又是解元令干的?” 长铭抿嘴想了想,道:“八成是的!不过解元令这事干得没出息,竟然去暗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没意思!” 渠年咬了咬牙,眼睛微眯,迸出寒光,冷冷道:“何止是没出息,简直是丧尽天良!” 长铭怔道:“不是,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呀?不就是死了一个煮茶女吗,一个下人罢了,怎么看你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至于吗?看把你伤心的,这能损失多少钱?大不了我再买两个送给你!” 渠年冷笑一声,道:“好像下人在你的眼里就不是人,是畜牲?” 长铭怔道:“差不多吧!有区别吗?”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渠年就不想搭理她,刚好见王析德已经把那个带路的小二叫了过来,渠年便走了过去,看着那小二,道:“带我过去!” 小二应了一声。 长铭便伸长脖子道:“你们去哪里呀?” 渠年头也没回,也没有理她,在小二的带领下,就领着楚三敢白小牙出门了! 气得长铭公主狠拍了下桌子,咬牙道:“过分!” 王析德因为要照看店铺,没有跟出去,就站在大堂里,这时吓了一跳。 长铭就向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王析德就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道:“公主有何吩咐?” 长铭没好气道:“秦渠年去哪?” 王析德胆小,没有渠年那样的魄力,不敢欺骗这个杀人狂魔,如实说道:“公子是去看望小翠的!” 长铭迟疑道:“就是那个被人杀掉的煮茶女?” 王析德点头道:“是的!” 长铭想了想,道:“他跟那个小翠是亲戚?还是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看这个小翠长得也不好看呀!” 王析德便道:“不是亲戚,也没有关系,公子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以前都不认识的!” 长铭深吸一口气,道:“那秦渠年为什么这么伤心?不就是一个下人吗?死了就死了呗,真是莫名其妙!” 王析德道:“可能是因为我家公子心地善良,心下不忍,故而伤感吧!” 长铭喃喃道:“心地善良?真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王析德道:“我家公子一直都很善良,一向体恤下人!” 长铭猛地站起,道:“我也去看看!” 渠年刚走出天上人间的大门,楚三敢就忍不住说道:“师父,你说这个长铭公主是什么意思呀?既然她想杀你,干嘛要来这一出?仇人见面不应该分外眼红吗?她怎么还跟你嘻嘻哈哈的?你们两人坐在一起一点都不像仇人,倒像是朋友在谈心,都把我看蒙了!他这是欲擒故纵吗?还是笑里藏刀啊?” 渠年心里有心思,心思已经不在长铭的身上,随口说道:“你想知道你去问她呀,问我干嘛?”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去问她她也不会告诉我实话呀!不过刚刚我竟然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个长铭喜欢你!” 渠年白了他一眼:“喜欢杀我么?” 楚三敢道:“也有可能!反正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对你很感兴趣!” 渠年眯眼看着他,道:“你怎么这么八卦?” 楚三敢笑道:“我是在给你分析敌情!” 渠年怔道:“小翠的死,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楚三敢怔道:“我难过干嘛?我跟她又不熟!每天世上死人那么多,每个人我都要难过的话,那我早就难过死了!师父,你不会是真难过吧?不是装给长铭看的?” 渠年轻叹一口气,道:“看来也不能怪长铭,你们都是一样的!” 楚三敢急道:“师父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跟她一样?” 渠年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无法融入这冷血的世界,或许也不是冷血,而是三观不合吧!” 楚三敢怔道:“师父,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呀!” 渠年道:“听不懂就算了!” 忽闻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人转头一看,就将长铭公主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渠年颇感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长铭喘着出气,道:“我也想去看看小翠了,忽然我有些同情她了,一个姑娘家挺可怜的!” 第77章 祭奠 渠年就觉得莫名其妙,他可不相信一个恶魔也会同情心泛滥,说难听一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狗一旦改了吃屎,那肯定也是因为想吃肉,绝不是因为戒屎了! 渠年怔道:“你确定?” 长铭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确定!小翠虽然不是我杀的,但也算因为我而死,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去看看!” 渠年本来是不想带他的,虽然他不明白长铭为什么对他示好,表现得跟朋友一样,但这毕竟是好事,毕竟他在齐国根基不稳,那么多人想杀他,他也不想再跟长铭反目成仇,起码表面上他不想反目成仇,要不然长铭翻脸,也是一个刺头!何况多接触一点,也能了解他的意图,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小翠家住在城东南的桂花坊,顾名思义,坊内长着很多茁壮的桂花树,现在秋天已经深了,桂花开始凋零,但香气未散,还没进坊,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虽然这里是平民聚集区,但毕竟地处都城,用渠年的话说,就是三环以内,所以坊内房屋整齐,地面整洁。 这里办丧事倒是简单,既没有和尚念经,也没有唢呐吹奏,所以坊内比较安静,只隐约听到远处有哭声传来! 在小二的带领下,一会就走到了小翠家。 小翠家坐北朝南,房前有菜园,四周围有篱笆,此时门前站了许多人,全部披麻戴孝。正屋的门旁贴着一幅挽联,上联是“花落胭脂春去早”,下联是“魂销锦帐梦来惊”,横批是“天人同悲”。 渠年站在篱笆外,就能听到屋里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听得他心里不是滋味,同时心里也有些紧张,毕竟人家的姑娘是他的员工,而且是在下班的途中被人杀害的,按照他地球上的惯例,此时人家的家属应该一哄而上,过来撕他,讨要一个说法,最关键的是,要敲他一大笔抚恤金! 渠年就有些后悔,当时他脑子一热,没考虑过后果,早知道就让王析德过来了,老王比较狡猾,又不是老板,人家肯定不会撕他。 但他既然来了,也不好掉头就走,见篱笆上的门开着,便走了进去。 毕竟他在临淄也是名人,大多数人都认识他,自然也包括小翠的家属,也知道他现在是小翠的东家,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那些家属并没有冲上来撕他,看到他进门,反而有些紧张,特别是看到他身边还站着长铭公主,有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惶恐之态,毕竟这个长铭公主在临淄城里也是经常抛头露面,很多人都认得她。 等他们走进,这些家属纷纷跪倒在地,拜见公主! 屋里的哭声也是戛然而止,小翠的父母兄弟也走了出来,纵使心中悲伤,面对公主也不敢失了礼数,要不然带来的可能就是毁家灭族之祸了,连忙跪倒在地,齐声道:“见过公主!” 长铭公主双手放在身后,道:“都起来吧!” 众人才敢站了起来。 渠年倒也是有些庆幸,幸亏把这个长铭公主带过来,让他省去了不少麻烦!不过他也能感觉到,就算长铭公主不来,这些家属也未必会撕他,毕竟他们已经在安心操办丧事了,并没有刁难他的意思,如果换做地球上,家属早就把尸体抬到天上人间去闹事了! 渠年这时便走进了堂屋,长铭和楚三敢白小牙也跟了进去! 在屋子的东北角,用门板临时搭了一个床铺,在渠年的老家,这叫太平铺! 小翠躺在太平铺上,头朝南,头前点着一盏油灯,灯火摇曳。小翠身着大红寿衣,走得很不安详,双眼圆睁,还带着惊恐,一看就是死不瞑目! 渠年虽然口才极好,但在这种环境下,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冲着小翠的遗体鞠了三个躬!楚三敢和白小牙便也跟着一本正经地鞠了三个躬! 虽然气氛悲痛,但长铭却一点都不觉得悲痛,反而觉得好笑,感觉他们装模作样的样子真的好滑稽,不过她眼角瞥了一眼,竟看到渠年的眼角好像是泪光,让她心头一动,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一个下人死了,连名字都是刚刚知道,还不是全名,有什么好伤心的? 如果只是一个下人,渠年可能也不会太难过,但这个姑娘昨天是因为信任他,以为他可以保护她,才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没想到却惹来杀身之祸。想到昨天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渠年就觉得无比心痛,现在再看到她死不瞑目的样子,感觉心都碎了! 长铭见他好像是认真的,便也严肃的表情,学着渠年的样子,朝着小翠的遗体鞠了三个躬! 这个举动却把小翠的父母吓个半死,急忙跪倒在地,急道:“公主不可,小女承受不起!” 长铭道:“死者为大,没什么不可的!” 以前渠年其实是害怕死人的,前些年他外公死了,他都感觉害怕,不敢上前,导致很多人在背后说他不孝,但他当时真的害怕,怕得莫名其妙。但面对死得极不安详的小翠,他竟一点都不怕,上前一步,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下,想让他闭上眼睛,结果小翠的眼皮僵硬,始终合不上! 小翠的母亲在边上就抹着眼泪说道:“没用的,公子,我们已经试过了!” 渠年就弯下腰,附在小翠的耳旁小声说道:“你安心上路吧,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此仇不报,天诛地灭!” 说完又伸手在小翠的脸上抹了一下,令人震惊的是,这次他只是轻轻一抹,小翠的眼睛就合上了! 屋里的人见了,均是暗暗震惊! 小翠的母亲见了,一下又哭出声来! 渠年就转过身,找到了小翠的父亲,把他叫到墙角,就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他的手心! 小翠的父亲展开一看,竟是一万两的银票,大吃一惊,按照他们现在的生活标准,可以让他们一家子衣食无忧地活上一辈子。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急忙道:“公子不可!” 渠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把小翠好生安葬,不要让她再受委屈了!” 小翠的父亲郑重地点了下头,老泪夺眶而出,道:“我会把小翠好生安葬,但这钱太多了!” 渠年小声道:“小声点,这钱不多,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小翠的父亲连忙跪倒在地,手里紧紧握着银票,磕头道:“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渠年急忙把他扶了起来! 由于待在这里比较尴尬,渠年也没有逗留,跟小翠的家人说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小翠家! 刚走出篱笆小院,长铭公主就一脸好奇地凑了上来,小声道:“喂,你刚刚跟小翠说了些什么?怎么你刚说完,她的眼睛就闭上了? 好神奇!” 渠年道:“这是我与小翠之间的秘密!” 长铭撇了下嘴,道:“你秘密真多!” 渠年道:“这只是冰山一角!” 长铭道:“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 渠年道:“好奇心害死猫!” 长铭道:“对了,你刚刚给了小翠的父亲多少钱?把它激动成那样?” 渠年道:“一百两!” 长铭道:“不可能,一百两怎么可能把他激动成那样?你放心,我不会去抢他的钱的!” 渠年道:“你抢不抢都是一百两!” 长铭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渠年道:“我本来就是小气的人,一毛不拔!” 长铭笑了下,道:“我才不信!” 渠年道:“不信拉倒!” 出了桂花坊的大门,几人顺着门前的大街向北走去,渠年见长铭一直跟着自己,颇感不解,便道:“公主,你去哪?” 长铭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渠年道:“我要回朔华大街睡觉了,你也要一起去吗?” 长铭怔道:“睡觉?大白天睡什么觉?” 渠年道:“我昨天跳大神跳了一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不睡觉干嘛?” 长铭道:“你不怕再被人刺杀啊?” 渠年道:“怕又怎么办?难不成去公主的家里过几天啊?” 长铭迟疑道:“我住在王宫,你进去不方便,要不你打扮成太监?” 渠年就觉得奇怪,看长铭的态度,好像真把他当做朋友一样,好像他们之间从没有过血海深仇,让他都觉得意外,虽然他特别聪明,也看不透她的意图,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些发毛!便笑了笑,道:“你还当真了?我就开个玩笑!就算你让我过去我也不敢去啊,被齐王知道了,不得把我剁了?” 长铭道:“不会的,我父王不像你父王,你父王太狠毒了,连你都不放过,我父王比较慈祥,不会动不动就杀人的!” 渠年道:“我还是睡我的朔华大街比较踏实,公主,我要回去了,因为实在太困了,就不送你了,你就自己回去吧!” 长铭点了下头,道:“好吧!那我也回宫了,你回家睡觉吧,说不定你一觉睡醒,我有惊喜送给你!” 第78章 八卦 渠年吓了一跳,他觉得,所谓的惊喜肯定不是好事,因为这娘们昨天说有惊喜送给他,晚上就有刺客刺杀他。急忙说道:“你又想干嘛?” 长铭笑道:“你害怕了?” 渠年道:“当然,我胆子比较小,有什么话你摆明了跟我说,我不需要惊喜!” 长铭嘟了下嘴,道:“我偏不说,我偏要给你惊喜!” 渠年看他天真烂漫的样子,竟觉毛骨悚然,感觉她就是童话里的狼外婆,明明是一头凶残的狼,偏要装作和蔼可亲的模样,关键她还卖萌,好人卖萌是可爱的,如果认定一个人是坏人,那卖起萌来,连面部表情都感觉是扭曲的,面由心生嘛! 渠年试探道:“公主是铁定不放过我了?” 长铭郑重地点了下头,道:“对啊,就不放过你!”又咯咯一笑,道:“我走了,告辞!”说完就双手负后,蹦跳着走了,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但在渠年的眼里,却像是一个在黑夜里行走的鬼娃。 白小牙望着长铭的背影,忍不住说道:“渠年,我怎么感觉这个长铭笑得很诡异,不会又酝酿什么阴谋吧?” 渠年道:“有可能!” 楚三敢一脸疑惑,道:“你们的想法怎么跟我不一样,我怎么感觉这个长铭好像喜欢上师父了,害得我都想叫她师娘了!” 白小牙道:“以你的智商,只能看到表面!” 楚三敢急道:“你放屁!”为了让别人觉得他也是一个有心机的人,连忙补救道:“我只是说了一下我的感觉,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个长铭不是好东西,心如蛇蝎,只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刚刚我看她一个人,我就想把他拉到边上的小巷子里,先奸后杀!” 白小牙道:“估计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万人围观了!” 楚三敢道:“那才刺激!” 渠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回去睡觉吧!” 三人就朝朔华大街走去,白小牙又面露担忧,道:“渠年,如果长铭再酝酿什么阴谋,我们还回去睡觉吗?万一再被人偷袭,可没有夜里那样的好运气了!” 渠年道:“白天不会的!先睡一觉再说!” 白小牙道:“那到了晚上呢?万一齐国不派高手来保护我们呢?长铭毕竟是公主,可以只手遮天,随随便便派几个高手过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渠年点头道:“实在不行,形势一不对,我们就跑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楚三敢道:“师父,你如果跑了,那你的店怎么办?这么红火的生意,你舍得啊?” 渠年道:“生意重要还是命重要啊?到时候把店留给你!” 楚三敢急道:“那可不行,我要跟着你一起跑!” 渠年道:“你如果跑了,你就没有机会回去做楚王了!” 楚三敢道:“不跑也没机会,我在这里做人质也做够了,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反正师父不管去哪里,我都跟着师父!”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先观望几天看看吧,估计也不用跑路,走着瞧吧,先睡一觉再说!” 千国商会。 蝉夕正坐在账房里看着账本,玉夙推门而入,蝉夕放下手里的账本,抬头问道:“查出来了吗?” 玉夙走近说道:“不太好查,昨晚那两个活口好像已经死了,应该是被刑部灭口了,现在只知道昨天晚上有十个刺客去刺杀秦国公子,还是两批人,一批应该是秦国派来的,还有一批查不出来,我估计就是昨天在天上人间的那批齐国纨绔公子干的!” 蝉夕怔道:“秦国?秦国为什么要杀他们的公子!秦渠年有所发迹也是这几天的事情,秦国不可能得这么快得到消息,在秦国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废子,为什么要杀他呢?” 玉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蝉夕想了想,道:“已经好多天了,齐国也没有答应联姻,难道是秦国为了给齐国施加压力?” 玉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吧?” 蝉夕道:“我感觉十有八九,这可能是早就布置好了一步棋,秦渠年只是一个牺牲品!” 玉夙想了想,道:“那那个秦国公子也太可怜了吧?” 蝉夕道:“在国家利益面前,一个废公子又算得了什么?” 玉夙道:“人家说虎毒还不食子,这秦王的心也太狠了!” 蝉夕笑了下,道:“秦国本就是虎狼之国!”顿了下,又道:“那群纨绔子弟也就罢了,既然是秦国派人刺杀秦渠年,异国作案,肯定计划周密,应该派的都是高手啊?怎么会没有得手?” 玉夙道:“不但没有得手,还被秦公子活捉了两个呢!” 蝉夕深吸一口气,道:“这就奇怪了,昨天在天上人间,范叶落带去的四阶修士和三阶修士联手都折在了楚三敢的手上,长铭公主如果不傻,派去的刺客至少也应该五阶六阶吧?就算楚三敢的剑法有独到之处,但也没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怎么可能杀得了这两批高手呢?” 玉夙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秦公子好像被鬼神附体了一样,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玉夙点头道:“我也感觉这个秦公子越来越神秘了,我想扒开他的心里看看,他的心里藏了多少秘密!” 蝉夕道:“长铭有动静了吗?” 玉夙点头道:“有!今天上午他单独去了天上人间找秦公子了,一个护卫都没有带!” 蝉夕怔道:“找他干嘛的?” 玉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后来一起去了桂花坊!” 蝉夕又是一怔,道:“去桂花坊去干嘛?” 玉夙道:“就是昨天天上人间那个煮茶女,当时给长铭公主他们煮茶的,后来跪在地上给那个来路不明的店小二作证的,就那个女孩,小姐记得吗?” 蝉夕点头道:“记得!” 玉夙道:“那个女孩叫小翠,家就住在桂花坊,不过夜里回去的时候被人暗杀了!” 蝉夕惊道:“暗杀了?” 玉夙点头道:“是的!应该就是被那帮纨绔子弟给暗杀了,长铭公主有没有参与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跟秦公子一起去了小翠的家里,听说她还向小翠的遗体鞠躬了,说明小翠可能不是她杀的,毕竟以她的身份,没有必要委曲求全!” 蝉夕点头道:“有点道理!长铭公主虽然狠毒,但一向自持身份,不会去暗杀一个下人!” 玉夙道:“更奇怪的是,听说那个小翠当时死不瞑目,他的家人用了很多方法也无法使他闭眼,但秦公子去了以后,就在小翠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小翠就闭上了眼睛!” 蝉夕惊道:“还有这种事?” 玉夙点了点头,道:“好多人都看见了,所以我说这个情况是越来越神秘了!” 蝉夕喃喃道:“确实神秘了!” 玉夙道:“而且这个秦公子还给了小翠家人好像不少钱!” 蝉夕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玉夙道:“当时好多人看见了,秦公子塞了一张银票给小翠的父亲,只是当时没人知道银票上有多少钱,不过秦公子从小翠家走后不久,最多一个时辰,小翠的哥哥就拿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到了千国商会鉴定真伪,说明这银票原先不是小翠家的,而且他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银票是秦公子给的!” 蝉夕道:“给这么多?” 玉夙道:“也不算多,秦公子昨天就敲诈了二十几万两,这点钱对他来说,毛毛雨!” 蝉夕道:“话不能这样说,这钱虽然是他敲诈来的,但也是他的本事,何况进入他的手里,就是他自己的钱,有几个人舍得再吐出来?何况还只是吐给一个下人的家属,一般东家能赔个一百两,就已经是仁慈了!” 玉夙笑道:“也对,所以说这个秦公子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啊!对一个下人都是如此,对朋友家人那肯定更有情意了,若是哪个女人嫁给他,倒也是一种福气呢!” 蝉夕笑道:“你想嫁给他吗?” 玉夙撇了下嘴,道:“以前他配不上我,现在我配不上他,我们之间没有缘分,不过小姐,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啊!” 蝉夕嗔道:“死丫头,胡说八道!” 玉夙嘻嘻一笑,道:“我就开个玩笑嘛,现在这个秦公子朝不保夕,嫁给他不就跳进火坑了吗?” 蝉夕皱了皱眉,道:“他现在确实是朝不保夕,毕竟他在齐国没有一点根基,如果长铭公主执意要杀他,他也是凶多吉少!” 玉夙道:“他不是有陵阳君这个靠山吗?” 蝉夕道:“陵阳君这个人靠不住,有可能最想杀他的人就是陵阳君!” 玉夙脸上就有些紧张,道:“那照小姐这么说,秦公子不是完蛋了吗?” 蝉夕道:“反正他有危险!待会你去问问他,有没有兴趣逃跑,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千国商会可以帮他一把!” 玉夙怔道:“帮他逃跑?那他跑了以后不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第79章 密谈 蝉夕就从桌子里走了出来,芊芊玉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许久才道:“就去试探一下他,看看他有没有逃跑的打算,而且就算他逃跑了,这种人才跑到哪里都是有用处的!” 玉夙点了点头,道:“小姐说的没错,以秦公子这样的人才,以后做个谋士,也是大有可为!” 蝉夕点了点头。 玉夙道:“不过我要晚一点去找他,他可能回去睡觉了!” 蝉夕怔道:“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睡觉?” 玉夙点头道:“是的!所以他不是一般人!” 齐王宫。 渠年被刺杀的事,齐王已经得到消息,据刑部的人说,刺客有两拨,一拨是秦国的,一拨是齐国的,齐国那拨刺客,就是那些纨绔子弟策划的,据刺客说,长铭公主好像也参与了。 齐王深信不疑,因为长铭和那帮纨绔子弟已经杀过秦质子一次了,上次他们把秦质子骗到玲珑山猎杀,那件事他也是知道的,为此他还把长铭臭骂了一顿,没想到长铭不知收敛,越来越过分,让他勃然大怒,本来准备把长铭叫过来再臭骂一顿,结果长铭却早早出宫了! 如果只是长铭策划这件事情,就算他痛骂一顿,这件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秦国也牵扯了进来,动机不明,他就不得不慎重地考虑这件事情。 上午他叫了几个大臣过来,商量了此事,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过了中午,他又派人把陵阳君叫了过来,毕竟陵阳君有齐国第一智囊之称。 既然是智囊,都比较清高,不喜与人在朝堂上争辩,都喜欢独来独往,所以齐王又把他叫去了御书房! 陵阳君是吃过午饭来的,刚进御书房坐下,就有丫头给他倒了茶水,茶不烫,陵阳君就端得起来,抿了一口,才放下杯子,说道:“王兄叫我来所为何事啊?” 齐王问道:“夜里有人刺杀秦质子,这件事你知道吧?” 陵阳君点道:“略有耳闻!” 齐王道:“听说你跟那个秦质子合伙做生意了?” 陵阳君有些难为情,赧然一笑,道:“臣弟手头有点紧,赚点外快罢了!” 齐王笑道:“你的外快赚得很轻松啊,听说还不少啊!” 陵阳君笑道:“不过是蝇头小利罢了,难不成王兄眼红了?” 齐王笑道:“确实有点眼红!” 陵阳君笑道:“王兄坐拥天下,怎么可能看得上我那一亩三分地?” 齐王道:“开个玩笑,说正经事,既然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那依你所见,这是谁干的呢?” 陵阳君道:“听说刺客有两拨,一拨是秦国的,一拨是齐国的,齐国的刺客不用多想,肯定是长铭和解元令那帮人派去的!” 齐王点了下头,道:“这个我知道,确实是他们干的,我现在疑惑的就是秦国那几个刺客,他们是谁派来的?秦国使团吗?毕竟现在秦国使团还在临淄!” 陵阳君道:“应该就是秦国使团!” 齐王道:“何以见得?秦国使团代表的可是秦国,如果没有秦王授意,他们绝不敢刺杀自己的公子,哪怕是一个质子!可是秦王为什么要杀他的儿子呢?难道就因为他的儿子跟你合伙开了个店?” 陵阳君道:“那倒不是,我跟秦质子合伙,也不过是近几天的事,秦王还不可能得到消息!” 齐王迟疑道:“那难道是秦国使团自作主张?” 陵阳君道:“那肯定不可能,秦国使团没有这样的权利,也没有动机,这肯定事先就布置好的,这些刺客也是从秦国带来的,只不过是化成普通修士偷偷入城的!” 齐王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杀秦质子呢?动机何在?毕竟据我所知,以前的秦质子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也就是一个坐吃等死的人,对秦国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何况他还是秦王的儿子,秦王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陵阳君道:“这件事我也想了一上午,我感觉只有一种可能!” 齐王精神一振,道:“什么可能?” 陵阳君道:“秦国想与齐国联姻,但王兄一直拖延不决,已经过去十多天了,秦国使团可能等不及了,所以想杀了秦质子,给齐国增加一点压力,就算秦质子再烂泥扶不上墙,毕竟也是一国公子,如果他死了,这件事可大可小,齐国肯定要给人家一个说法,如果这个说法不令秦国满意,那便是授人以柄了,秦国肯定会趁机发难!” 齐王只觉茅塞顿开,拍了下大腿,就指着陵阳君,喜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呀,比那些庸臣说的有道理多了,依我看,这就是秦国刺杀秦质子的真正目的所在!”顿了下,又道:“那依你所见,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陵阳君道:“秦国的刺客还有一个活口,灭口了吗?” 齐王道:“没有灭口,但跟秦质子说已经死了,不过从他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他只是执行命令的人,执行谁的命令也不知道!” 陵阳君道:“没必要再查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查清楚了也没用,秦国也不会承认的,何况人家是杀自家的公子,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齐王点了点头,道:“那他们会不会不死心,以为我们不知道,再去刺杀秦质子呢?” 陵阳君沉吟片刻,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在我齐国的地盘上,这事好办,他们也最多派几个刺客,又不会派军队过来,我们只需把几个高手放在朔华大街就行了!” 齐王又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陵阳君道:“不过联姻的事,王兄考虑的怎么样了?总不能也一直这样拖着吧?总要给齐国使团一个答复啊!” 齐王深吸一口气,面色就有些不高兴,道:“我派人去试探各国的反应了,各国反应很激烈,像楚国还说,如果我们与秦国联姻,他们也要联姻,意思就是倒向秦国了,那山东六国的联盟就瓦解了,气死我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陵阳君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那王兄怎么考虑?” 齐王道:“我还能怎么考虑?我也不能因小失大啊!” 陵阳君道:“那王兄是打算放弃联姻了?” 齐王长叹一口气,道:“但我不甘心!”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了一个太监的声音:“王上,长铭公主求见!” 齐王一听到长铭公主,就是一肚子气,何况他现在心情还不好,便道:“她还敢来?让她进来!” 门外的太监应了一声。 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长铭就走了进来,带着一脸春风得意,见到陵阳君也在这里,微微一怔,就走了过来,带着笑意行礼道:“见过父王!见过君叔!” 齐王本来就冷着脸,见了长铭还有脸笑,他的脸上都能拧出水来,冷哼一声,道:“你还敢来见我?” 长铭笑道:“我知道,不就是秦国质子的事吗?不过父王你冤枉我了,我没有参与杀人,但我知道这件事,反正秦国质子没事,我们先不谈这件事,我是来给父皇排忧解难的!” 齐王瞪了她一眼,道:“你不给我惹事,就是给我排忧解难!” 长铭道:“父王,我这次真的是来帮助你的!你不是要把我嫁给秦国太子吗?听说其他国家不同意是吧?父王很为难,对吧?我就是来给父王出主意的?” 齐王心头一动,道:“你能有什么主意?” 长铭笑了下,道:“父王,你想啊,你要把我嫁给秦国太子,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以后就是秦国的王,那我跟秦国太子生下的孩子就有可能是下下一代的秦王,这样齐国和秦国就拴得太紧了,两家好像变成了一家,其他国家肯定不乐意了!” 齐王怔道:“不嫁给太子嫁给谁啊?嫁给太子的仆人?你愿意?” 长铭道:“不嫁给太子也并不一定就要给太子的仆人哪?秦国的公子多着呢,就比如说在齐国的秦质子渠年,我可以嫁给他呀,毕竟他也是秦国的公子,嫁给他也相当于跟秦国联姻了,这样也不用驳了秦国的面子,而且我只是嫁给秦国一个质子,就算其它山东五国得到消息,也不会太反对,毕竟只是一个质子,没有利用价值,如果他们反对,就让他们跟质子联姻好了!” 齐王心头一动,竟感觉他的女儿说的话很有道理,迟疑道:“你看上了秦质子?” 长铭假装很害羞,道:“不是我看上的,主要我是想给父王排忧解难,我一个人事小,齐国事大!” 齐王当然不相信他的女儿会忽然间变得这么伟大,前两天还寻死觅活的,拿绝食威胁他,但这个已经变得不重要了,转头看着陵阳君道:“你觉得可行吗?”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倒也可行,只要公主愿意,嫁给秦国质子,总比直接驳了秦国的面子要好,毕竟秦国这次派了使团过来提亲,兴师动众,如果直接拒绝,秦王的面子肯定过不去,以后肯定把我齐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且公主说的话也有点道理,谁都知道,质子没有利用价值,我们把公主嫁给质子,也算是下嫁,在他们眼里,也算不上居心叵测,应该不会反对!” 长铭道:“就是!如果这样都反对的话,那说明他们才是居心叵测!” 第80章 改嫁了 齐王点了点头,就看着陵阳君,道:“你跟这个秦质子接触过,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陵阳君道:“以前听说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废物一个,但也可能是在韬光养晦,欺瞒世人,从他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倒是人才一个,而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然也不会俘获公主的芳心呢,公主的眼光多高,能让公主看上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长铭听陵阳君夸赞自己未来的夫君,比夸赞自己还要开心,心花怒放,又假装害羞一下,道:“叔叔的眼光也高啊,能跟叔叔合作的人,肯定不会差了!” 齐王想了想,道:“如此说来,这个秦质子倒也是可造之才!” 陵阳君道:“人中龙凤!” 齐王道:“那如果我齐国竭尽全力辅助他,他有机会登上秦国大位吗?” 陵阳君沉吟片刻,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事说不准,但从道理上讲,如果放此人回国,最少有九成的机会登上秦国大位!” 长铭没想到他未来的夫君在陵阳君的心里竟这么厉害,毕竟陵阳君是齐国第一智囊,能让他如此看重,说明她没有看走眼,秦渠年绝非池中之物,乐得心里的花不免又开了一遍。 齐王抿嘴想了半天,才道:“就算让长铭嫁给秦质子,现在也不能放秦质子回国,这样容易引起其他五国的警觉,而且秦质子在齐国的这些年,从没有感受到齐国的温暖,如果现在贸然放他回去,就算把长铭嫁过去,那也是放虎归山!” 陵阳君道:“王兄的意思是?” 齐王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长铭和那个秦质子情投意合,那不如就让他们先在齐国相处,最好是先生一个孩子出来,这样把孩子留在齐国,再放他回去,他心里也有念想!” 长铭虽然脸皮厚,但毕竟还是一个姑娘家,提到让她跟渠年生孩子,她还是觉得羞臊,急道:“父王,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陵阳君道:“我也觉得王兄的话很有道理!这事急不得!一旦放虎归山,后悔就晚了!” 齐王就看着长铭道:“反正你明白这个意思就行,既然结婚,生孩子那是必须的,不会生的话,让宫里的老妈子教你!” 长铭羞得脸都红了,跺了一下脚,急道:“父王——” 齐王笑道:“好好好,你先回去吧,我再跟你叔叔商量商量!” 长铭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转身就走了。 不过她终于不用嫁给秦国太子了,还可以嫁给自己选择的人,心情还是不错的,出了御书房,天上阳光正好,一如她的心情。 回到寝宫,见到房娥正在院子里修剪灌木。这个房娥便是夜里跟他聊天的丫头,见到公主进院,连忙放下手上的剪刀,转身行礼道:“公主回来了!” 长铭双手负后,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房娥笑道:“公主好像心情不错?” 长铭点头道:“心情确实不错,我不用嫁给秦国的太子了!” 房娥喜道:“是吗?那太好了!奴婢也为公主高兴!” 长铭抿了下嘴,道:“不过我还要嫁给秦国公子,只不过不是秦国太子!” 房娥怔道:“那不是越嫁越差了吗?” 长铭摇了摇头,道:“太子有什么好的,我哥哥就是太子,我根本就不稀罕!” 房娥道:“那公主要嫁给秦国哪个公子啊?难道比太子还优秀?” 长铭道:“那当然了,要不然我会嫁吗?” 房娥道:“公主对秦国也不熟呀,是哪个公子让公主如此青睐啊?” 长铭一脸神秘,道:“是渠年公子!” 房娥惊道:“那个人质?” 长铭啧舌道:“别说那么难听嘛!人家不过是龙困浅泽而已,迟早有一天会一飞冲天的,这叫奇货可居!” 房娥道:“但我听公主说,公主跟那个秦质,哦不,秦公子有仇,那个秦公子不是对公主怀恨在心吗?如果公主嫁给他,恐怕对公主不利呀!” 长铭笑道:“如果我对他不好,他肯定怀恨在心。但如果我对他好,他就根本不会恨我!” 房娥怔道:“这是为何?” 长铭笑了下,一脸得意,道:“因为他喜欢我!” 房娥道:“秦公子跟你说了?” 长铭道:“不是他跟我说的,是韩琦忘跟我说的,他跟我说,秦渠年每次看到我的背影都会流口水,要不然那天他怎么会去玲珑山?就是以为我想约见他!韩琦忘说,为了我,他每天都是茶饭不思,你说我现在忽然对他好,还要嫁给他,我估计他能激动的流鼻血,又怎么舍得恨我呢?” 房娥似懂非懂,点了下头,道:“如果秦公子真是喜欢公主,我也为公主感到高兴!” 长铭道:“既然高兴,就去炒两个菜,刚好我午饭还没吃,你陪我喝两杯!” 房娥连忙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酒菜了! 流花馆驿。 贺敏经过多方打探,已经知道了刺杀失败的消息,还知道被刑部抓走了一个活口,虽然他们不是直接跟刺客联系的,活口也不可能供出他们,但他依旧心神不宁,焦躁不安!同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五大高手去刺杀一个菜鸟,怎么会失败呢?最匪夷所思的是,还被人家抓住一个活口! 此时他跟袁唱逍正坐在房间里的圆桌旁,本想以酒消愁,又怕酒后乱性,误了大事,所以两人以茶代酒,左一杯右一杯,半天喝了好几壶,害得袁唱逍已经跑了十几趟茅厕。 袁唱逍这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无比豪爽,道:“贺兄,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贺敏哼了一声,道:“还能怎么办?那帮废物那么没用,害得我现在很被动,只能观望了!” 袁唱逍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犹如牛嚼牡丹。道:“我一天都在考虑这件事,总感觉匪夷所思,我们派出的高手身手不弱啊?据外面的传言,是渠年公子亲手击败了那些刺客,但渠年公子那么年轻,就算他这些年在韬光养晦,隐瞒修为,但想要击败那五大高手,怎么也得七阶八阶的修为,渠年公子怎么可能做到呢?” 贺敏也想不通这一点,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这时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啊?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回去交差吧?” 袁唱逍心道,怎么交差不应该是你想的事情吗?嘴上道:“难道齐国会拒绝我们?” 贺敏叹道:“都十多天了,这件事八成是黄了!两件事都办砸了,回去小命难保啊!” 袁唱逍吓了一跳,连忙又喝了一杯茶压压惊。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就听到一个下人说道:“贺大人,齐王请大人到宫里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袁唱逍脸色一变,甚至有些慌乱,小声道:“齐国不会已经知道刺客是我们派出去的吧?现在把我们叫过去,不会为了对质吧?” 贺敏瞪了他一眼,道:“看把你吓得?这些刺客又不是我们直接联系的,怎么可能跟我们扯上关系?就算他们认定是我们派出去的,我们坚决不承认,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敢对我们严刑逼供不成?” 袁唱逍道:“但这件事传出去,对我王的声誉影响很大啊!” 贺敏道:“子虚乌有的事,他们有嘴,难道我们就是哑巴吗?只要我们不承认,那就是造谣!” 袁唱逍道:“这个时候召见我们,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啊!” 贺敏就站了起来,道:“别自己吓自己,先去看看再说吧,刚好这些天我也憋坏了!” 袁唱逍也站了起来,道:“我先去撒泡尿!” 等袁唱逍撒完尿,两人便换上正装,在齐国羽林军的护卫下,骑马去了齐王宫。 此时已是下午,太阳西斜,虽然没有一点力道,但照在人的身上,还是暖暖的! 到了宫门口,两人下马,在宫内侍卫的带领下,就去了宣德殿! 宣德殿里站着很多大臣,齐王头戴冕旒,端坐龙椅之上。本来以他诸侯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坐龙椅的,但现在周室衰微,诸侯心痒难耐,忍不住想僭越一下,便会在椅子的背面,偷偷刻上几条小龙。就好像有的诸侯想穿龙袍却又不敢,便会在内.裤上绣上几条真龙,过把天子的瘾! 趁着秦国使臣没到,齐王便把他的想法跟诸臣说了一下,自然是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朝堂上争论不休,沸沸扬扬,不过令齐王欣慰的是,赞同的多,反对的少。 就在这时,就听门口传来一声:“秦国使臣觐见——” 朝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现在却是一派祥和,好像他们屁都不曾放过!就好像是男人在家打老婆,忽然听说娘家人已经到了村口。 贺敏和袁唱逍就走了进来,毕竟是使臣,风度还是有的,两人昂首挺胸,面色刚毅,虽然不是来赴汤蹈火,却带着慷慨赴死的神情,令人折服,就像是嫖.客穿上衣服从青楼里走出来,一脸正气! 第81章 联姻 两人从人群中走了过去,目不斜视,快到台阶处,停下脚步,齐齐行礼道:“秦使拜见齐王!” 齐王伸手道:“秦使免礼!” 贺敏站直身子,道:“不知齐王召见所为何事?” 齐王道:“当然是为了联姻的事!” 贺敏心头一动,道:“不知齐王作何打算?”同时脑袋飞速运转,如果齐王拒绝联姻,他该如何应对? 没想到他多虑了,就听齐王说道:“齐国同意联姻!” 往往越简单的话越真诚,这句话简单到了极致,通俗易懂,听到二使心潮澎湃,喜出望外!贺敏急忙抱拳道:“齐王圣明!” 齐王道:“不过,你秦国指定我国长铭公主,长铭却不能嫁给秦国太子,免得惹它国议论,所以寡人想在贵国另择一位公子,做寡人的乘龙快婿!” 贺敏和袁唱逍面面相觑,感觉这齐王上朝之前,脑袋肯定被门挤过了。心下均想,连太子你都看不上,你咋不上天呢?但对他们来说,只要长铭嫁过去,嫁给哪个公子都无所谓,就像是买了一头小猪回去,放在哪个圈里养不都是一样吗?本来给它准备了一个保温圈,但小猪犯贱,偏要露天圈,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贺敏便道:“不知齐王看上了我国哪位公子?” 齐王道:“渠年公子!” 这二使脑袋飞速运转,把秦宫里的公子迅速筛选了一遍,但任凭他们搜肠刮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秦国有名叫渠年的公子,不免面面相觑! 贺敏还小声问袁唱逍道:“渠年公子是谁?刚生出来的?” 袁唱逍脑光一闪,猛然记起他们昨晚刺杀的公子就是渠年!不免脸色一变,小声回道:“质子渠年!” 贺敏听后,也是脸色一变,他不是不知道渠年的名字,而是在这件事上,渠年根本没有资格入选,所以大脑很主动地把他给忽略了。 贺敏以为是齐王在开玩笑,但抬头看了一眼,齐王表情严肃,并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便道:“齐王确定没有说错名字?” 齐王哈哈一笑,道:“这么大的事情,寡人怎么可能记错名字?就是秦质子渠年!怎么?渠年不是你秦国的公子吗?” 这弯转得太急,纵然贺敏心思敏捷,也是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只觉脑子有点乱,真想说上一句:你神经病啊!香喷喷的米饭不吃,偏要吃臭豆腐! 嘴上说道:“渠年当然是我秦国的公子,只是恕外使直言,渠年虽然是我秦国的公子,但我秦国基本已经放弃了他,他只是挂着一个公子的头衔,身份其实与普通百姓并无异处,齐王让公主嫁给他,不是委屈了公主吗?我大秦还有许多公子,可……” 齐王打断他的话,摆手笑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家长铭生性恬淡,厌倦了宫廷争斗,就想找一个身份普通的公子,平平淡淡的厮守一生!” 贺敏心道,我信你个鬼!如果长铭公主也能算是生性恬淡的话,这世上的人就全部淡死了,没一个咸的!但既然是两国联姻,那肯定得商量着来,既然秦国可以指名长铭公主,人家齐国的一国公主,肯定也有资格挑选他们的公子,这话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何况人家只是不想高攀,甚至有些委曲求全的味道! 一时间,贺敏只感觉头都大了,硬着头皮说道:“但渠年公子现在在齐国为质,如果联姻,岂不是入赘了吗?” 齐王道:“那不会,你先回去问问你家秦王,如果他同意的话,我齐国现在就开始准备嫁妆,毕竟你也知道,长铭是我最喜欢的女儿,我国要准备的事还有很多,不过最多一年半载,我便会让长铭嫁去你秦国,刚好渠年就在齐国,就当是来迎亲的,到时夫妻双双把家还!” 这话说得无懈可击,贺敏的头又大了一圈,便道:“这事太过意外,外使也做不得主,我得回去请示我王!” 齐王道:“寡人知道你做不了主,那你就回去请示吧!今天走还是明天走?” 贺敏道:“连夜走!” 齐王颇感意外,怔了怔,道:“那好,晚上寡人着人为二位特使设宴饯行!” 贺敏连忙行礼道:“多谢齐王!外使告退!” 离开宣德殿,两位特使顺着台阶匆匆而下,脸色阴郁,都能拧出水了!其实他们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既没有难过也没有失望,只是觉得震惊,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次出使齐国,竟是这个结果,直到此刻,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本来他们是带着虎狼来配种的,结果倒好,竟让边上的小土狗配上了种,太不可思议了! 袁唱逍这时小声说道:“贺兄,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呢?出乎我的意料啊!” 贺敏道:“不止我们看走了眼,整个秦国都看走了眼,这个渠年公子不简单,他欺骗了我们!” 袁唱逍点头道:“我早就说了,这个渠年公子已经不是我们了解的那个渠年公子了,他可能一直都在韬光养晦,蒙蔽了我们,但他一天到晚在齐国,人家齐国看的比我们清楚啊!连太子都不嫁,反而要嫁给他,说明此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贺敏点了点头,道:“有可能昨天晚上就是齐国帮助了他,听说昨晚齐国还有一帮刺客,那可能不是刺客,就是去帮助渠年公子解围的!” 袁唱逍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单凭渠年公子,不可能击败了那五个高手的!” 贺敏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袁唱逍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贺敏道:“还能怎么办?先回秦国再说,我们也不算一事无成,这事还是让我王定夺吧!” 袁唱逍道:“那为什么要等到夜里走呢?” 贺敏道:“不是夜里走,是晚上走,我们先去看看渠年公子!” 袁唱逍忙道:“对对对,要翻身的咸鱼那就不是咸鱼了!” 朔华大街。 渠年昨天一夜没睡,困得受不了,中午回家倒头就睡,但他确实患了迫害妄想症,总感觉长铭要害他,想到长铭的笑容,就感觉不寒而栗,所以睡得很不踏实,临近傍晚时分,好像听到院子外面有动静,猛地就从被窝跳了起来。 白小牙比他还害怕,所以睡得还要浅,也被惊动了,也跟着从床上跳了下来! 两人刚走到屋外,楚三敢就从墙头那边翻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剑,看到渠年便道:“师父,外面好像有动静!” 白小牙就有些紧张,道:“大白天不会就有人来杀我们了吧?” 楚三敢道:“怕个毛,大不了跟他们干——干不过就跑!” 渠年道:“大白天应该没人敢动手,如果动手的话,早就进来了,都不会给我们聊天的机会!” 楚三敢道:“师父分析得非常有道理!” 渠年就整理了下衣衫,走到院门口,打开院门,却见门外站了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剑,不过脸上没有杀气,见到渠年,还抱拳行礼! 渠年颇感意外,怔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长相粗犷,一脸的络腮胡,这时抱拳道:“在下吴建春,我们王上之命,来保护公子的!” 渠年一听这话,长吁一口气,看来又不用跑路了,便道:“就你们几个人吗?会不会少了一点?” 吴建春说道:“公子放心,有我们几人,足以保公子平安!” 渠年道:“你们是大内侍卫?” 吴建春点了下头,道:“没错!” 渠年道:“你是什么修为啊?” 吴建春道:“七阶!” 渠年道:“其他人呢?” 吴建春道:“其他人均是六阶!”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足够了,齐王有心了!那诸位兄弟辛苦了,都进来喝杯茶吧!” 吴建春抱拳道:“多谢公子,但王上有令,我等只负责保护公子,不得打扰公子,所以公子的好意,我等也只能心领了!” 渠年怔道:“那你们不进来,晚上住哪里啊?” 吴建春道:“我们会在外面临时搭一间住所,轮流值守,不会打扰公子的!” 渠年道:“那这样也太辛苦了吧?” 吴建春道:“职责所在,不言辛苦!” 渠年挠了挠头,道:“那这样怪难为情的!” 吴建春道:“公子不必难为情,尽管关上院门,安心歇息,有我们在,公子不会有事!”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就辛苦兄弟们了,晚上请你们喝酒!” 吴建春笑道:“那倒不必,公子的心意我等心领了!” 渠年便没有再客套,等他们转身,便关上了院门,转头一看,却见楚三敢趴在地上,像是一只被踩扁的癞蛤蟆,不免意外,别拿脚踢了踢他,道:“你这是干什么?” 楚三敢抬头嘿嘿一笑,道:“师父,我说话算话,我中午说过,如果齐国真派人来保护师父,我便对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我就是五体投地,哦不,是六体投地!” 第82章 小院终于有了访客 渠年哭笑不得,又轻轻地踢了他一脚,道:“毛病!起来吧!” 楚三敢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嘿嘿一笑,凑近渠年小声说道:“师父,你真是牛.逼坏了,说有人来保护你,就真的有人来保护你,你会神机妙算啊?” 渠年道:“不会神机妙算,怎么有资格做你的师父啊?” 楚三敢道:“那是!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已经世属罕见了,放眼整个世界,有资格做我师父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而你就是其中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渠年斜头看着他道:“你是在夸我呢,还是要夸你自己了?” 楚三敢又嘿嘿一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边上的白小牙撇了下嘴,道:“不要脸!” 渠年现在虽然安生了,不怕再有人刺杀他,却已经困意全无,就走到井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白小牙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长叹一口气,道:“现在再也不怕有人来刺杀寡人了!” 渠年笑道:“寡人?还是等杀了你爹再说吧!” 白小牙道:“那是迟早的事,非要杀了他!”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道:“小牙,你怎么这么恨你爹啊?虽然我也恨我爹,但我最多让他跪一下,也绝不会杀了他呀,那会遭天谴的!” 白小牙冷冷道:“遭天谴我也要杀了他,要不然我娘死的不明不白!” 渠年道:“好了,这些远大理想还是以后再说吧,不要刚保住了命就得寸进尺,三敢,打点井水给师父喝喝,一觉睡醒,渴得嗓子都冒烟了!” 楚三敢道:“师父,你不会是尿床了吧?” 渠年瞪了他一眼。 楚三敢吐了下舌头,急忙就去屋里拿了两个碗过来,放在石桌上,又打了一桶井水,把两只空碗满上。两人一人端起一只碗,一饮而尽,由于喝的太猛,井水就顺着嘴丫流淌下来,湿了一片衣襟! 白小牙便道:“楚三敢,你也太自私了吧?就不知道给我也带一个碗?” 楚三敢道:“你又不早说,谁知道你也渴了呀!” 白小牙懒得与他争辩,就站了起来,进屋又拿了一只空碗过来,刚放到桌面上,还没来得及倒水,就听屋外传来吴建春的大嗓门:“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 接着就听到一个女孩子怯怯地说道:“我……我是渠年公子的朋友,我过来看看他!” 吴建春道:“有证明吗?” 那女孩怔道:“什么证明啊?” 渠年听着声音耳熟,也走了过来,打开院门,却见门外站着玉夙,倒是一阵意外,笑道:“你怎么来了?” 玉夙笑道:“不欢迎吗?” 渠年道:“这说的是哪里话?当然欢迎了!没看我的小院都开始蓬荜生辉了吗?进来吧?” 玉夙就看了一眼吴建春,道:“我可以进去吗?” 吴建春便道:“既然是秦公子的朋友,那当然可以进去!” 玉夙便谢了一声,走了进去,楚三敢就顺手又把院门关上了! 渠年就走到井边的石桌旁,伸手指了下石凳,道:“姑娘请坐!” 玉夙看了看石凳,又看了看渠年,道:“就不能请我进屋坐?” 渠年笑了下,道:“姑娘莫要见怪,实不相瞒,你别看我有三间房,其实有两间已经荒废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那间房我们做了卧室,只有两张床,没有坐的地方,如果让姑娘坐到我的床上,岂不是亵渎了姑娘?” 玉夙就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笑道:“没想到家财万贯的秦大公子,家里竟然如此寒酸哪!” 渠年笑道:“主要是没有客人来,我也懒得去装饰了,实不相瞒,也不知多少年了,姑娘是我们这个院子来的第一个客人!” 玉夙笑道:“是么?那我真是荣幸之至了!” 渠年就转头看着白小牙道:“愣着干嘛?没招待过客人也没看过猪跑吗?给客人倒水啊!” 白小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刚好他拿了一个空碗过来,就放在了玉夙的面前,然后就提起水桶,满满的到了一碗,倒得水都漫了出来! 玉夙看得眼珠都快掉了下来,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渠年,笑道:“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用井水招待客人的,难怪你这里没有客人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渠年笑了一下,道:“这是恶性循环,正因为没有客人来,所以我们平时也不烧水,连炉子都没有,更没有茶叶了,所以姑娘就将就着喝一下吧!不过这井水不错,甘冽可口,还有一丝丝的甜味!” 玉夙笑了笑,就端起那碗井水,喝了一口,放在嘴里回味了一下,就放下碗,道:“还别说,这井水确实不错!” 渠年道:“既然姑娘觉得不错,就赶快趁凉喝了吧!” 玉夙笑道:“不渴,喝不下!” 渠年道:“那姑娘走的时候,我给姑娘打一坛带上!” 玉夙笑道:“真把你的井水当成甘醇美酒了?” 渠年道:“那当然了,井水可是好东西,要不然人家逃亡的时候为什么要背井离乡?” 玉夙笑道:“真的可以这样解释吗?” 渠年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了! 对了,姑娘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玉夙就敛起笑容,小声道:“外面那些人是来监视你的吗?” 渠年怔道:“监视?监视我干嘛?他们是来保护我的!” 玉夙怔道:“保护你?谁派来的?秦国派来的?” 渠年道:“怎么可能是秦国?秦国如果有那份心,我就不用在这里做人质了!是齐王派来的!” 玉夙怔道:“齐王为什么要派人保护你啊?” 渠年道:“我面子大呗!” 玉夙笑了笑,道:“秦公子的面子确实大,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倒是我们多虑了!” 渠年道:“多什么虑?” 玉夙便放低声音说道:“昨晚公子遇袭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幕后黑手可能是长铭公主,小姐怕公子招架不住,所以特地来让我问问公子有没有跑路的想法,如果有的话,我们千国商会可以提供便利,现在看来,我们是多虑了!” 渠年笑道:“你家小姐有心了,百忙之中还要牵挂我的小事,让我感动莫名!让你家小姐放心,就算我不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玉夙点了点头,道:“所以说是我们多虑了,我们低估了秦公子,秦公子的能力远在我们想象之上!” 渠年笑了下,道:“姑娘谬赞了!不过我有一点觉得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姑娘解惑!” 玉夙道:“你说!”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你家小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这么关注我?我这里发生一点点的小事,都令她牵肠挂肚,这是为什么呢?” 玉夙笑道:“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出来吗?” 渠年摇了摇头,道:“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除非只有一种可能,你家小姐喜欢我,在向我暗送秋波,是不是?” 玉夙笑道:“既然你这么好奇,你可以亲自去问问我家小姐呀!” 渠年摇了摇头,道:“不敢问!我的乳牙已经全部换光了,再被打掉,就长不出新牙了!” 玉夙噗嗤一笑,道:“没想到秦公子也会害怕呀!” 渠年道:“我胆子本来就小!要不姑娘帮我去问问,让她不要不好意思,尽管放开手脚冲我来,我这个人心地善良,从不忍拒绝别人!” 玉夙笑道:“这话我可不敢说!” 渠年道:“没事的,如果你家小姐不好意思,可以给个暗号,我就懂了,我可以主动一点,晚上我可以去跟她对暗号!” 玉夙道:“没想到秦公子也如此庸俗?” 渠年道:“我本来就是庸俗之人,千万千万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尽管放开手脚冲我来,不必遮遮掩掩的,我扛得住!” 玉夙笑了下,道:“可能要令公子失望了,据我所知,我家小姐对你好像没意思!” 看玉夙的神情,确实没有撒谎,看来那个大掌柜对他确实没有意思,但他并不觉得失望,只是疑窦满腹,心里想着,如果她不是馋我的身子,那她图我什么呢?图钱?人家更有钱!图势,自己又没有得势! 他感觉自己确实有了迫害妄想症,一个绝世美女无缘无故地对他好,总感觉她有所图谋,就跟长铭一样,笑里藏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在牡丹花下! 渠年这时笑了下,道:“我不信!你又不是你家小姐,我怎么能知道你家小姐的心思?你帮我回去问问,万一她对我有意思呢?死马当活马医嘛!” 玉夙既然能深得蝉夕器重,自然也非泛泛之辈,这时笑了下,道:“公子在试探我?” 渠年道:“我试探你什么?我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呀!” 玉夙道:“秦公子,你想多了,我家小姐对你这么好,虽然不是因为喜欢你,但也绝不是因为想害你,你可能想问,那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你这么好?恕我不能奉告,但秦公子是聪明人,能瞒得了公子一时,绝瞒不了公子一世,终有一天,公子一定会明白我家小姐的一片良苦用心!话我只能说到这里,公子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第83章 来看看咸鱼 渠年陡地一惊,心道,好机灵的小姑娘,竟完全看透了他的内心!脸上却是无所谓,笑道:“姑娘说这些话我怎么听不懂?哪有那么复杂?我只是单纯地想谈个恋爱而已,就是一个光棍汉的寂寞,仅此而已!” 玉夙笑道:“秦公子,在我的眼里,你是绝顶聪明之人,所以你装糊涂的样子真的很明显!猪永远扮不了虎,同样,虎也永远扮不了猪!而你就是一头虎!” 渠年笑道:“姑娘太高看我了,受宠若惊哪!” 楚三敢虽然也自诩为绝顶聪明之人,此时却听得一脸懵逼,明明就是师父调戏别人,怎么在玉夙的眼里,却是在装糊涂呢?难道自己的智商只能跟师父装糊涂时的智商在一个水平? 也就在这个时候,贺敏和袁唱逍走进了朔华大街,走到渠年的院门口,却见门外站了几个人。 见到他们走到门口,吴建春便问道:“两位特使大人是来找秦公子的吗?” 贺敏点了点头道:“正是!请问我家公子在家吗?” 吴建春道:“在家!” 贺敏道:“请问诸位是来保护公子的吗?” 吴建春点了下头,道:“没错!” 贺敏和袁唱逍相视一眼,心中愈发笃定,昨天夜里渠年之所以能够安然脱险,肯定就是这帮人在暗中保护他,看来这个渠年公子在临淄早已经混得不错了! 楚三敢这时过来开了院门,贺敏和袁唱逍就走了进去,见渠年和一个姑娘正坐在石桌旁,估计那姑娘是他的丫头,便也没有多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下官贺敏(袁唱逍)拜见公子!” 渠年就站了起来,笑道:“两位特使不必客气,关上门来都是自家人!” 二人道:“多谢公子!”说完站直了身子, 贺敏又道:“我们虽然来到了临淄十多日了,但一直公务繁忙,未能及时过来拜谒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渠年笑道:“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们不来杀我,我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了!” 两人心头一凛,看来这个渠年公子也已经怀疑昨晚的事是他们干的!但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贺敏便笑道:“公子这话说的折煞我们了,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刺杀公子啊?” 渠年道:“外面那几个人看到了吗?” 贺敏怔道:“当然看到了!” 渠年道:“他们全是齐国的大内侍卫,全是八阶九阶的高手,晚上还会来的更多,全部埋伏在我院子周围,我院子虽小,但除非派军队过来,要不然想攻破我的小院,也是难于上青天呀!” 贺敏就知道,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生怕他不知死活,晚上再派人过来刺杀他!便道:“既然有这么多高手保护公子,那我也就安心了!” 渠年道:“安心就好!就怕有些人的心骚动不安哪!” 贺敏不露声色,岔开话题道:“不知公子和长铭公主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哪?” 此言一出,不但是渠年,就是玉夙和楚三敢白小牙都是大吃一惊! 渠年道:“你是喝醉酒来的吧?怎么说话不着边际呢?” 贺敏道:“难道公子还不知道这件事?” 渠年嗤笑一声,道:“我知道什么呀?你说的又是什么呀?什么我跟长铭公主成婚?我怎么可能跟长铭公主成婚呢?长铭公主不是要嫁给太子吗?” 贺敏道:“改嫁了!” 渠年就感觉隐隐不妙,道:“还没嫁又怎么改嫁呢?” 贺敏道:“我刚从齐王宫过来,齐王说了,如果秦齐两国联姻,就是长铭公主和你联姻!长铭公主看不上我国太子,就看上了公子你!” 渠年心下一沉,急道:“这怎么可能?你不会是听错了吧?难道齐王一家的脑袋都被门挤过了?堂堂太子不嫁,非要嫁给我?我除了有点钱之外,还能有什么?” 贺敏道:“说明公子太过优秀!” 渠年道:“优秀个屁!你们不会已经答应了吧?” 贺敏道:“这事太过意外,下官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我要回去禀告我王,让我王定夺!” 渠年道:“那你赶快跟秦王说,哦不,跟我爹说,这事千万不能答应,这是齐国的阴谋,他们是在敷衍你们,连太子都不嫁,不是揶揄咱们秦国吗?而且我也不想参与这些国家大事,不想做政.治的牺牲品,我只想做个生意人,做个大土豪!” 贺敏道:“这事我做不得主,公子也做不得主,只能让我王定夺了!” 渠年虽然自认为长得玉树临风,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大魅力,短短几日,确切地说,短短几天,竟然让不共戴天的长铭给看上了,怪不得他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原以为是什么惊天阴谋,没想到还真是惊喜啊!不过对他来说,这个惊喜跟惊吓也差不多,太吓人了! 虽然长铭长得不如蝉夕,但也不丑,算得上漂亮,但这个女人实在太恶毒了,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当日在玲珑山,她射杀他时的眼神,如同蛇蝎,何况结婚这种事情,总要两情相悦,这种强行结婚跟母猪配.种又有何区别? 渠年心里有点慌,但贺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是无计可施,如果长铭只是想杀他,他倒可以连夜逃跑,但是人家想跟他结婚,他若逃跑就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么大的产业,扔了也是心疼! 这时便道:“那假如我爹同意的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贺敏道:“齐王说是一年半载!” 渠年心下稍宽,既然有一年半载的时间,倒可以捞一笔再跑!便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反正你回去跟我爹说一下,跟我联姻的意义不大,让他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一不小心就上了齐国的当!” 贺敏道:“我一定帮公子把话带到!” 渠年发现,在这个临淄城,确实是仇人比朋友多,眼前这个人也是杀自己的仇人,自己也差点死在他的手上,所以看着极不顺眼,也不想跟他废话,便道:“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贺敏道:“我们就是要回国了,特地过来看看公子,本来想给公子买点东西的,但得知公子现在已经发财了,买的东西公子未必瞧得上眼,所以两手空空而来,见公子平安无恙,我们心里也就踏实了,没有其他的事情!” 渠年就感觉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愧是秦国使臣,能说会道,若不是已经知道他的狼子野心,还以为他是个良民!便笑了下道:“那就多谢了!既然没别的事,你们就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帮我跟我爹问个好!” 二使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渠年不待见他们,便也没有废话,就行了礼,道:“那公子保重,下官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出院门的时候,非常自觉,顺手关上了门。 听着两人脚步声远去,楚三敢便小声说道:“师父,我说的没错吧?现在应该是你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吧?我就说那个长铭公主喜欢你,你还不信,现在应验了吧!女人很简单,我只要看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肝脾肺肾!” 渠年心情不好,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玉夙却是抱拳笑道:“恭喜秦公子了!” 渠年翻了下白眼,道:“你是在讽刺我吗?” 玉夙正色道:“公子这话说的,我是真心诚意道喜,怎么会是讽刺公子呢?像长铭公主这样的美人,又是一国公主,多少人求之不得,连秦国的太子都得不到,现在却被公子得到了,难道不是公子的福气吗?” 渠年苦笑一声,道:“美人?”又长叹一口气,就坐了下来,摇了摇头,道:“这样的美人我消受不起啊!” 楚三敢道:“师父多虑了!你又不是女人,就算你不喜欢他,你还可以再娶三妻四妾,女人不值钱,只有男人占便宜!再说了,刚好她跟你有仇,你把她娶回来,糟蹋个几年再把她抛弃了,既可以报仇又可以爽,何乐而不为呢?” 白小牙道:“我觉得三敢的话有道理,总比逛青楼划算吧,人家还自带嫁妆,还不要你出钱,以齐国的家底,你还能赚钱,一箭双雕啊!” 渠年叹道:“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楚三敢道:“大丈夫玩女人,天经地义嘛!如果你不愿意,洞房之夜徒弟愿意代劳,多大点事嘛!” 白小牙道:“你这个畜生,你师娘是你能玩的吗?” 楚三敢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觉得不妥,就挠了挠头,道:“我不是想给师父分忧嘛!你看一个女人把她愁的,至于吗?” 渠年就端起碗,把里面的井水一饮而尽,仿佛喝的是烈酒,还哈了一口气,又把水碗放下,道:“不管了,反正还有一年半载的时间,到时我也赚够了钱,大不了跑路!” 玉夙的心里确实是觉得奇怪的,毕竟以长铭的身份相貌,足以倾倒全天下所有的男人,要不然解元令那帮纨绔子弟也不会像舔狗一样天天跟着她。这时便道:“你真的不想娶长铭公主?” 第84章 这个人该除了 渠年就白了她一眼,道:“你不废话吗?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仇吗?就算没仇,娶这样一个女人回去不就是娶一个祖宗回去吗?还是一个随时会杀掉自己的祖宗!我估计跟她结了婚,晚上睡觉我都不敢脱裤子,随时都要跑路!” 玉夙道:“你又不是入赘,而是嫁去你秦国,到了秦国就是你的地盘,她还敢放肆吗!” 渠年道:“大姐,这是结婚,不是打架,难道我打赢了她我就会幸福吗?婚姻是爱的结晶,不是仇恨的结晶!论打架,现在我徒弟就打得过他!” 楚三敢就挺得挺腰杆,道:“没错,打师父我不敢,但打师娘我还是敢的,特别是那种师娘,我可以往死里打!” 渠年就看着玉夙道:“听到没有?我收了一个孝顺的徒弟!” 玉夙笑了下,道:“确实挺孝顺的!” 楚三敢道:“可不是嘛!” 渠年看了看天,就站了起来,道:“天也晚了,我午饭还没吃呢,姑娘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玉夙也站了起来,道:“我才不去青楼吃晚饭!” 渠年道:“那可以去别的饭店啊!咱也不是小气的人,财大气粗的,还在乎这点饭钱吗?” 玉夙笑道:“多谢秦公子的好意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渠年道:“那随便你了,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玉夙点了点头! 渠年打开院门,就走了出去,转头一看,却见巷子那头出现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迅速闪进了边上的一间院子。虽然没看清脸,但渠年光看背影也认得,毕竟街坊邻居这么多年,那是韩琦忘和赵颖川! 渠年往右边看了一眼,吴建春还在,边上又来了几个工人,正在搭建临时屋舍,就搭着院子的拐角处! 渠年便道:“吴大人,一起去吃个晚饭吧?” 吴建春忙道:“多谢公子!我们的晚饭马上就有人送过来了!” 渠年道:“那你们不保护我去吃饭吗?” 吴建春面露难色,道:“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保护公子的院子,一旦离开院子,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毕竟我们是齐国的大内侍卫,在大街上保护秦国公子,不太好看,还望公子见谅!不过公子也不必担心,只要公子不乱跑,没人敢在大街上对公子动手!”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原来你们是顾家型的,看来想要得到你们的保护,每天还要早早回来了!” 吴建春道:“公子早一点回来也是好的!” 渠年叹道:“也罢!那你们在这里忙,我先去吃饭了!” 吴建春道:“公子慢走!” 渠年几人就向巷子那头走去,路过韩琦忘的院门口,转头看了一眼,却见大门紧闭! 等他从大门口走了过去,大门里的韩琦忘和赵颖川才长吁一口气! 赵颖川这时小声说道:“韩兄,这事变得棘手了,可能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秦渠年家门口的那几个人我认得,是齐国的大内侍卫,一看就是来保护秦渠年的,我们可不太容易下手了!” 韩琦忘迟疑道:“我是百思不得其解,齐国怎么会派大内侍卫来保护这个窝囊废呢?” 赵颖川道:“韩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秦渠年已经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秦渠年了,他已经不是窝囊废了!我刚刚不就跟你说了吗,原来他那间青楼是跟陵阳君合伙的,陵阳君是何许人也?你还不知道吗?现在秦渠年接触的全是齐国的顶尖权贵,他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 韩琦忘道:“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 赵颖川道:“就算是小人得志,但人家也飞黄腾达了呀!以前他是蝼蚁,我们是大象,现在已经反过来了,刚刚那个跟他一起走过去的丫头,好像还是千国商会大掌柜的丫头,说明这个秦渠年的人脉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我们可不能大意啊!之前他还能饶我们一命,现在再让他抓住把柄,我们必死无疑啊!” 韩琦忘道:“你不觉得越是这样,这个人越留不得,要不然从此以后,这个人只会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拉屎撒尿,你受得了吗?” 赵颖川道:“他现在发财了,已经看不上我们了,也不可能再来敲诈我们了,自从上次欺负过我以后,这么多天他都没来找我,上次在街上我还撞见他,他也没为难我,只要我们以后巴结巴结他,他肯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韩琦忘冷哼一声,道:“你能有点骨气吗?被人家打了一顿,还被人家勒索的精光光,就差裤衩子没被人家抢去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你不但不想报仇,反而想巴结他,你还是赵国的公子吗?你不怕丢人,也不怕给赵国抹黑吗?” 赵颖川一脸无奈,道:“我当然也想报仇,也想让秦渠年跪在地上喊我爹爹,但我们得有这个能力啊,人家现在有大内侍卫保护,我们怎么下手?不是以卵击石吗?” 韩琦忘道:“大内侍卫他又不可能带在身上,你没看他现在出去了,大内侍卫都没有跟上吗?他还是那几个人,修为最高的也就是楚三敢,他总有落单的时候,机会我们可以等!” 赵颖川叹道:“我感觉这事悬呐!现在一旦失手,你我小命都保不住啊!” 韩琦忘愈发瞧不起他,就有一些不耐烦,道:“你如果害怕,你就退到一边去,我自己来!” 赵颖川又一脸谄媚,笑道:“我就是给你分析一下利害关系,反正我就是打酱油的,你又不用我亲自出手,有什么怕不怕的?反正咱们两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韩琦忘摇了摇头,就不再理他,转身向房间走去! 渠年几人这时已经走出朔华大街,由于是去天上人间,刚好葬水集也在东边,所以玉夙跟他们还算顺路! 渠年这是长叹一声,道:“总有刁民想害朕,有些人是该除去了,要不然我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楚三敢忽然就变得机灵了,接口道:“师父说的是韩琦忘吗?” 渠年点头道:“没错,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死,还在背后算计我呢!昨天夜里若不是闹了乌龙,可能我现在已经死在他的手上了,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楚三敢道:“师父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死在这样的杂碎手上,那才是死不瞑目!等我们吃完饭就回去干他!”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你拿什么干?一看人家就是从韩国调来高手,你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楚三敢道:“不是还有齐国的大内侍卫吗?” 渠年道:“你也知道那是齐国的大内侍卫?你认为他们会帮我们杀韩国的公子吗?没听他们说只是看门护院的吗?” 楚三敢道:“那也没问题,反正师父现在有钱了,我们可以去葬水集上去雇人,只要钱到位,葬水集上杀手多得是,连八阶九阶的高手都有!” 渠年道:“那种人信不过,毕竟杀的是韩国的公子,一旦把柄落在人家的手里,人家不得天天来敲诈我?” 楚三敢道:“师父多虑了,盗亦有道,人家是讲道义的,他们跟你不一样,怎么可能去敲诈别人呢?” 渠年转头看着他,一脸不悦,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师父的道义还不如那些强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些人怎么可能有师傅这么聪明,根本就学不会敲诈!敲诈是一门学问,那些老流氓哪里有学问?根本学不来的!” 渠年叹道:“可惜我手下没人哪!” 边上玉夙却冷不丁地说道:“如果公子需要,我千国商会都可以借几个人给你!” 渠年怔道:“高手吗?可靠吗?” 玉夙道:“当然是高手!只要公子信得过我家小姐,那他们就是可靠的!” 渠年道:“你能做得了主?” 玉夙道:“能做一半的主吧,我得回去跟小姐商量一下,但他应该会同意!” 渠年道:“你这丫鬟做的有点牛啊!” 玉夙笑道:“那没办法,小姐信任我!” 渠年道:“但你知道我要杀的人是韩国的公子,虽然是个杂碎,但他也是个公子,一旦事情败露,韩国是不会放过你千国商会的,当然,也不会放过我!” 玉夙道:“既然我们的人出手,就没有事情败露这一说,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昨天夜里若是我们刺杀公子的话,就算有齐国的大内侍卫保护你,你也绝活不了!” 渠年假装擦了一把汗,道:“你的自信让我感到害怕!” 玉夙笑道:“公子不必害怕,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们并无害公子之心!” 渠年道:“人心隔肚皮,你们越对我好,我心里越不安,特别是在不馋我身子的情况下!我发现,这个世界女人比男人可怕!” 玉夙叹道:“既然公子感到害怕,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第85章 借人 渠年急道:“但你已经说了呀!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什么时候把人借给我?” 玉夙道:“虽然小姐信任我,但我毕竟是个丫鬟,我总得回去跟小姐商量一下呀,小姐借不借还不一定呢!而且就算借给你,也不能在城里动手,你必须想方设法把韩琦忘引出城,这样我们才方便下手!” 渠年还未开口,楚三敢就急道:“你这丫头不是强人所难吗?人家韩琦忘又不是猪,又不是牛,牵着就走的那一种,怎么引到城外去啊?何况我们刚打过人家一顿,主动去邀请人家出城游玩,不是不打自招吗?而且还容易留下证据!” 玉夙笑道:“你师父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 渠年就深吸一口气,道:“我想想办法吧!城里确实不方便动手,人杀了都没地方埋!” 一会儿就走到了天上人间门口的四岔路口,玉夙没有停留,径直回葬水集了。 回到千国商会,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大门口的两个红灯笼已经挂了起来。 刚进院门,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玉夙听得出来,这是蝉夕在弹琴,每当无聊或者有心事的时候,她都喜欢弹琴解闷! 玉夙走到蝉夕的房间门口,敲响了门,里面的琴声戛然而止,就听蝉夕说道:“进来!” 玉夙推门而入! 蝉夕就站了起来,笑道:“回来了!怎么样?秦公子要跑吗?” 玉夙顺手关上了门,转身走了过来,道:“跑?小姐,我们想多了,人家秦公子不但不用跑,现在活得比谁都滋润!” 蝉夕怔道:“为何?” 玉夙道:“现在有好几个齐国的大内高手在保护他,而且是日夜不停地保护,你说他还用跑吗?” 蝉夕惊道:“齐国的大内高手保护他?齐王怎么这么重视他?能让大内高手保护的人,那都是不简单的人!” 玉夙笑道:“我早就说过,秦公子本来就是不简单的人,他现在混的可好了,昨天晚上他能击败两拨刺客,说不定就是大内高手所为!” 蝉夕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又深吸一口气,道:“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个秦渠年也不过是刚刚崛起,怎么会这么快就引起齐王的重视呢?” 玉夙笑了下,道:“因为我下面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蝉夕道:“什么秘密?” 玉夙道:“因为齐王已经答应与秦国联姻了!” 蝉夕惊道:“答应了?这么快?” 玉夙道:“也不快了,都拖了十多天了!” 蝉夕迟疑道道:“但这个消息跟秦渠年有什么关系呢?” 玉夙道:“因为齐国联姻的对象不是秦国太子,就是秦质子渠年!” 蝉夕就感觉难以置信,仿佛耳朵欺骗了他,回味了好半晌,才道:“你听谁说的?这怎么可能?人家太子不嫁就要嫁质子?” 玉夙道:“这事千真万确,我在那里的时候,刚好秦国使臣去拜见秦公子,这是秦国使臣亲口说的,不但我们没想到,就连秦国使臣自己都没想到,也被弄得措手不及,他们也做不了主,准备回国禀告秦王,让秦王定夺!” 蝉夕就深吸一口气,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一脸疑虑,半天才道:“这就奇怪了!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可能是齐国跟太子联姻,其他五国反应激烈,不得已才退而求其次,把长铭嫁给秦质子,这样既不用驳了秦国的面子,也堵住了其它五国的嘴!” 玉夙道:“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要不然齐国不可能不嫁太子!” 蝉夕道:“但如果是其他的公主,齐国可能是敷衍了事,但这个长铭公主却是齐王最喜欢的一个女儿,齐王不可能忍心把它白白推进火坑里,而且这件事长铭公主好像也并不反对,要不然昨天也不会跟秦质子去桂花坊,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人两情相悦?” 玉夙道:“好像并不是!秦公子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而且他好像非常反对这么回事!” 蝉夕怔道:“反对?这可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会反对?娶一个齐国公主,对他来说身价百倍,比他去敲诈别人可赚的多了!不会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玉夙道:“不像是!他的态度很坚决,一再要求使臣回去跟秦王说取消这门婚事,说这是齐国的阴谋,他私下里还说,如果秦王不取消这门婚事,过个一年半载等他赚够了钱,他就要跑路了!” 蝉夕怔道:“跑路?他怎么这么喜欢跑路啊?他舍得扔下那么赚钱的青楼吗?” 玉夙便道:“小姐还是小看他了,他没有一文钱的本钱,却可以在短短数日建造出这样一座青楼,现在他有了本钱,就算换个地方,那更是如鱼得水!” 蝉夕道:“说得也是!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娶长铭公主呢?” 玉夙道:“他说婚姻是爱的结晶,不是仇恨的结晶,可能他跟长铭之间没有爱吧?” 蝉夕怔道:“这个世界还有男人谈爱?爱情在男人的心里,不是一文不值吗?” 玉夙道:“这个秦公子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对一个下人都那么在意,何况是自己的女人呢?还有一点不一样,别的男人都是道貌岸然,明明内心很猥琐,却要装作正人君子的样子,但他却不一样,明明不猥琐,却偏偏喜欢装作猥琐的样子!” 蝉夕怔道:“哦?何以见得?” 玉夙笑道:“ 因为小姐关心他帮助他,他跟你无亲无故,总觉得不放心,他认为,如果你不是因为喜欢他就是因为想害他,所以他今天拼命地试探我,让我回来问问小姐,是不是因为喜欢他,如果是的话,让你给个暗号给他,他半夜就爬墙头过来找你了!” 蝉夕笑了下,道:“他也想得出来?那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真的猥琐呢?” 玉夙道:“前段时间他来抵押酒楼的时候,因为小姐关心他,所以我在天上人间安插了一个卧底,在里面做小二,今天去朔华大街之前,找过那个小二,那个小二说,秦公子的口碑很好,虽然店里全是漂亮的姑娘,但他一个都没有碰过,包括姬零那么漂亮的姑娘,他也始终以礼相待,从没有在那里留过宿,甚至没有进入过那些女人的房间!倒是楚三敢和白小牙,这两个禽兽揩了不少油!所以说秦公子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可能在他的心里,感情比别的东西更重要!” 蝉夕笑道:“你对秦渠年了解得倒是挺深刻的呀!” 玉夙笑道:“既然小姐看重这个人,我怎么也要把他的底细了解清楚呀,想要合作,人品很重要!” 蝉夕深吸一口气,叹道:“对呀!人品很重要!”顿了下,又道:“既然秦渠年不同意这门婚事,那难道是长铭公主一厢情愿?” 玉夙点头道:“有可能!要不然她昨天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去找秦公子了!” 蝉夕道:“但就算她是一厢情愿,齐王也不傻呀,齐国的大臣也不傻呀,联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由着长铭的性子来?毕竟秦渠年现在还是质子,齐国把长铭公主嫁给一个质子,完全是一桩赔本买卖,还跌份,其他国家说不定还会笑话他们!” 玉夙道:“那小姐认为这是什么原因呢?” 蝉夕沉吟片刻,道:“你刚刚说,如果秦王同意,他们什么时候成婚?” 玉夙道:“一年半载!秦公子也准备一年半载以后跑路了!” 蝉夕道:“一年半载?那估计是一年的多,半载的少!” 玉夙道:“这是为何?” 蝉夕道:“齐王可能趁此机会,让长铭和秦渠年培养感情,最好是生下一子半女,这样再放秦渠年回国,齐王也就踏实了!” 玉夙道:“但秦公子毕竟是人质,回国又能怎样?” 蝉夕道:“所以应该是在赌,他觉得秦渠年奇货可居,赌秦渠年能登上秦国大位!” 玉夙惊道:“齐王这么看重秦公子?” 蝉夕道:“齐王对秦渠年应该不是太了解,这应该是陵阳君的看法!” 玉夙点了点头,道:“小姐猜的没错,今天陵阳君确实进宫了!” 蝉夕叹道:“看来这个秦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玉夙点头道:“有齐国帮助,对秦公子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蝉夕道:“是的!既然齐王赌他能登上大位,那我们也赌他能登上大位。如果他有什么需要的话,尽量帮助他!” 玉夙道:“还真有一个机会!” 蝉夕道:“什么机会?” 玉夙道:“秦公子想杀韩国公子韩琦忘,但苦于没有人手,所以我跟他说,我千国商会有人,我要回来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借给他!” 蝉夕怔道:“他为什么要杀韩琦忘?” 玉夙道:“他们之间本来好像就有过节,现在那个韩琦忘从韩国调来一批高手,准备杀秦公子,听秦公子的口气,昨天晚上韩琦忘就准备动手了,后来说是什么乌龙,大概韩琦忘没能成功,但高手还在齐国,所以秦公子打算先下手为强,除掉韩琦忘!” 第86章 嫂嫂变媳妇 蝉夕怔道:“这韩琦忘怎么想的?秦渠年现在如日中天他看不到吗?不想着自保,还想着杀人?他这不是找死吗?” 玉夙道:“他不过是井底之蛙,还是一只笨蛙,死脑筋,以为他有几个高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秦公子,他已经不能自拔,拔不出来了!” 蝉夕道:“以前我觉得他比秦渠年要聪明好多,同样是质子,我还比较看好他,感觉他有城府,现在看来,他城府过头了,就变成了迂腐!他这是自寻死路啊!” 玉夙笑道:“从这一方面看,他还不如楚三敢那个憨货,我感觉楚三敢就有眼色,死死抱住秦公子的大腿!!” 蝉夕笑道:“楚三敢肯定也是被秦渠年坑了!就他那脑子,秦渠年把他给卖了,他还要帮着数钱!” 玉夙笑道:“小姐说得没错!反正我看他现在就是死心塌地的!” 蝉夕道:“但是杀韩国公子,这也不是小事,我千国商会不能在临淄城里动身!” 玉夙道:“我知道,所以我跟秦公子说了,想要见人,必须要把韩公子骗出城外!” 蝉夕想了想,道:“这有点难度啊!” 玉夙笑道:“或许对秦公子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呢!” 蝉夕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渠年在天上人间吃过晚饭,就回去了,由于下午睡得并不踏实,所以困意很浓,回家就开始睡觉了! 现在有了大内高手保护,到了晚上,还有一名大内高手坐在他们的屋顶上,监视四周的动静,让他的小破屋有了紫禁之巅的感觉,不过这让渠年感觉非常踏实,睡得无比甜美! 一觉睡到天明,太平无事! 起床后,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三人就去早点铺吃了早饭,闲来无事,便去了葬水集,毕竟渠年敲诈了三十几万两,除了给小翠的家人一万两,其他还一文没花,心里怪痒痒的。 到了葬水集,先去了千国商会的丹药铺,现在财大气粗,一口买了三十颗小御气丹,一人十颗,花费三万两。然后又去了兵器铺,准备给白小牙买了一杆枪,免得一天到晚拿一根小竹竿练枪,像一根搅屎棍。 毕竟用枪的人少,枪的种类也不多,属于冷门货,没有太多选择,选了半天,就选了最贵的那杆枪,价值六千两,白小牙很是喜欢,拿在手里抚摸半天。 回去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刚好路过天上人间,渠年毕竟是东家,便打算进去看看情况,何况昨天的赃款还没分呢。 结果刚进门,就觉得头皮一炸,因为他看见长铭公主正坐在大堂里,一个人喝着茶,跟昨天一样的姿势,显然是在等他。 他本想调头就走,没想到长铭听到脚步声,刚好转头,眼神一下锁定了他,笑道:“秦公子,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渠年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只觉头皮一麻,跟看见诈尸差不多,但既然已经确认过眼神,他也不好调头就走,便笑了下,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楚三敢和白小牙就站在他的身后,白小牙持枪而立。 渠年这时大叫一声:“老王,给我倒杯茶!” 长铭就指着桌上的茶壶,道:“我这不是有茶吗?” 渠年笑道:“哪里敢跟公主共喝一壶茶!” 王析德就从柜台里提着一壶茶,走了出来,过来给渠年倒了一杯。 渠年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笑道:“公主真是有心,今天又来给小店捧场啦?” 长铭道:“也算不上捧场,我喝茶也不给钱!” 渠年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不给钱就不给钱,就当是孝敬公主了!” 长铭道:“我干嘛要你孝敬!我的意思是,这店以后也相当于是我的了,我干嘛还要给钱?” 渠年心道,你算个毛线?还没结婚,就想分家产,做梦呢?我宁愿分给千国商会大掌柜,也不愿分给你!咦?我怎么会想到千国商会大掌柜呢?嘴上笑道:“看来我的店开得不错,不管什么客人过来,都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就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长铭道:“什么宾至如归?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渠年现在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故意一脸疑惑,道:“公主这话说的我很糊涂呀!公主吃饭了没有?来,老王,给公主上菜,好酒好菜伺候着,不给钱也不要紧!” 老王就远远地应了一声,刚准备吩咐小二去准备酒菜,长铭却道:“谁把酒菜端上来我斩了谁!” 老王吓得脖子一凉,急忙对小二说道:“算了算了!” 长铭脸露不悦,转头看着渠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渠年硬着头皮谄笑一声:“知道什么呀?难道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让公主生气了?” 长铭道:“秦齐两国联姻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你不知道吗?” 渠年心下一紧,看来这个话题绕不过去了,便装作很无辜的样子,道:“我都跟公主说了,这事与我无关,我只想踏踏平平地做个生意人,荣华富贵过上一生,不想参与国家大事!” 长铭不知道他是戏精,看他的表情,好像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脸色便和缓了些,道:“昨天我说送个惊喜给你,还记得吗?” 渠年笑道:“公主别吓我,我胆子小!” 长铭道:“看把你吓得,我又不是害你,是真的送个惊喜给你!现在我父王已经决定了,让我跟你联姻,跟你的哥哥太子没有关系了!是不是很惊喜?” 渠年急道:“公主嫂嫂,这玩笑不能开,会死人的,这是乱.伦呐,会遭天谴的!” 长铭白了他一眼,道:“乱你个头!我跟你哥哥又没定下婚约!” 渠年道:“但我已经叫过嫂嫂了!” 长铭笑道:“嫂嫂变媳妇,不是更刺激吗?” 渠年一听这话,感觉脑袋大了一圈,有种武松和潘金莲对话的即视感。嘴上道:“可我怕遭雷劈呀!” 长铭脸色一冷,道:“你好像不愿意?” 渠年心里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一看她的脸色,心下一沉,面对这个恶毒的公主,如果他敢说个不字,肯定会引来对方疯狂的报复,毕竟他现在还不想跑路,便挤出一脸笑容,道:“公主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此时的我,心里美美的!只是公主真的愿意吗?” 长铭笑道:“如果换作几天前,我肯定不愿意啦,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杀了你,但现在嘛,看你表现还不错,就勉勉强强的同意了,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渠年终于体会到那些恶霸强抢民女时民女的感受了,心下虽急,表面上还不露声色,道:“但公主想过没有,我不过是一个质子啊,没有一点前途的,公主下嫁给我,简直就是跳进火坑里啊,还要被别人耻笑,公主要三思啊,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长铭的脸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顿时又阴沉下来,道:“你好像很不愿意嘛!” 渠年道:“怎么可能?我估计我秦国的祖坟都已经冒烟了,才让我遇到这种好事!但我不是不想答应,我是怕委屈了公主,因为我有难言之隐!” 长铭怔道:“什么难言之隐?” 渠年就伸长脖子,把手放在嘴边,小声说道:“实不相瞒,我那方面不行!” 长铭迟疑道:“哪方面啊?” 渠年故意露出一脸惭愧,道:“就是床上那方面啊!” 长铭稍一犹豫,才反应过来,毕竟她是女孩子,还是有些廉耻心的,脸上微微一红,道:“真……真的?” 渠年“羞愧”得无地自容,点头道:“可不是嘛!你看我天上人间这么多美女,但我一个都没碰过,公主如若不信,尽管派人打听,别人都以为我是正人君子,其实我是有苦说不出啊!如果不是怕耽误公主的终身幸福,这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说,我就把它带进坟墓了!” 长铭却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渠年道:“公主如若不信,我们可以去试一下呀!” 长铭道:“不用我试!今天晚上我就找一个漂亮的丫头跟你过夜,如果你真不行,我不勉强你!” 渠年吓了一跳,原以为这里的女人很好糊弄,特别是在这一方面,肯定什么都不懂,随便他怎么说都是对的!没想到这个长铭比地球上的女人还要精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竟然能想到找个丫头来试探他!这男人可是世界上最诚实的动物,一旦有女人在面前脱光了衣服,根本控制不住,就算能控制住自己的内心,也控制不了那不安分的部件,不像女人,随时随地都可以装纯。反正在坦诚相见的情况下,他是装不了纯! 这时便长叹一口气,道:“既然公主不相信,那就算了,反正我无所谓,若日后公主不幸福,可怨不得我啊!”故意把“日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带有警示的味道! 第87章 相约去狩猎 长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回味良久,脸色并不好看,道:“我总感觉你不愿意!是不是还在恨我?如果是的话你就说出来,我不是嫁不出去的女人,看你这副德性,好像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似的!” 渠年经过这番试探,也死心了,心里想着,大不了过个一年半载就跑路,只要糊弄住她,在这一年半载里反而没人找他的麻烦,反正他是男人,不会把贞洁看得那么重,说难听一点,就算不小心被奸污了也无所谓,这个公主虽然坏,但应该没有花柳病! 看长铭的表情,已经有了怨恨之色,何况他有迫害妄想症,感觉现在只要拒绝了她,晚上大内高手都护不了自己。便笑道:“公主这话说的,如果公主真嫁给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吗?我怎么会恨?我爱都来不及!我只是试探一下公主,看看公主是不是真心的,因为我直到此时此刻,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敢相信命运之神竟祭如此眷顾我,几天前我还是一个娶不到老婆的人,每天夜里只能寂寞地搂着枕头,感觉这辈子也就孤独终老了,没想到转眼之间,我就有老婆了,还是一个公主,你说我能不兴奋吗?一兴奋不得说胡话吗?你感觉我是在拒绝,其实我是在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梦!” 长铭就算再精明,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哪里经得起这根情场老油条的哄骗?三言两语就被哄得心花怒放,对他的话也是深信不疑,毕竟他几天前确实是一个娶不到老婆的人,虽然他现在有钱了,但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还没从穷人的角色里缓过劲来,而且这几天又没有得到女人的滋润,饥渴依旧,忽然能得到她公主的垂青,确实是做梦都能笑醒! 这时撅了下嘴,笑道:“确实是让你捡便宜了!说明你时来运转了,以后你只要乖乖听话,齐国没有人敢欺负你!你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干,每天就陪我玩,陪我开心就行了!” 渠年心道,老子秦大老板什么时候变成三陪了?嘴上笑道:“能有什么好玩的?” 长铭想了想,道:“确实没有什么好玩的,所以你要想办法呀,解元令他们每次都是绞尽脑汁哄我开心,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渠年一听这话,头又大了,还没结婚,祖宗就已经进门了!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灵光一闪,道:“那要不明天我们去狩猎吧?” 长铭倒是颇感意外,道:“狩猎?玲珑山吗?” 渠年道:“随便哪里都可以啊!” 长铭想了下,道:“你不会是想报仇吧?” 渠年就摊开双手,道:“看来公主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长铭笑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是我没想到你也喜欢狩猎,我感觉上次那件事对你伤害挺大的,我都不忍心提起,既然你想去就去呗,刚好秋高气爽,这两天天气也不错,刚好出去散散心!” 渠年道:“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长铭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巳时出发!” 渠年道:“好,明天就在这里见面!”说时就站了起来,道:“那行,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公主留在这里慢慢喝茶,我先回去了!” 长铭怔道:“你不陪我吃个午饭啊?下午不陪我玩啊?” 渠年道:“不好意思,公主想吃饭尽管自己点菜,昨天我一宿没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先回去睡个觉,养足精神,明天玲珑山好大放异彩!” 长铭道:“你晚上为什么不睡觉?” 渠年叹道:“前天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吓得我魂飞魄散,心有余悸,晚上哪里敢睡觉?耳朵竖了一夜!” 长铭道:“有我齐国的大内高手保护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我肾不好,肾不好的人总是胆小!” 长铭当然不相信他胆小,昨天就见识过他的魄力了,连她这个公主都没放在眼里,还敢说胆小?胆大那不真得包天了?好在渠年已经答应明天带她去狩猎,还是主动提出来的,说明他并不是嫌弃她,可能昨天晚上真的没有睡觉,刚刚相处她也不好勉强,脸上便露出一丝失望,叹道:“那好吧,那你回去睡觉吧!” 渠年如蒙大赦,本来是准备过来吃午饭的,现在去连午饭也不吃了,赶紧就逃了,只是逃的姿势很稳重。 离开天上人间,往西走了一段路,见长铭没有跟上来,又折而向南,再往东! 楚三敢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渠年道:“去葬水集!” 楚三敢怔道:“我们不是刚从葬水集回来吗?又去干嘛?” 渠年道:“借人!” 楚三敢道:“借什么人?跟谁借啊?” 渠年道:“当然是跟千国商会的大掌柜借喽!” 白小牙终究比楚三敢精明,这时惊道:“明天准备杀韩琦忘?” 渠年道:“没错!此人不除,我寝食难安,晚上夜路都不敢走!” 楚三敢后知后觉,终于想明了,道:“原来师父明天去狩猎只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杀韩琦忘?” 渠年道:“当然!我才不想狩猎!” 楚三敢被点拨了一下,顿时就感觉自己聪明了起来,便道:“我就说嘛,师父明明不喜欢那个长铭,为什么还要主动约她去狩猎呢?我就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师父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那个屌公主不用白不用,该利用的时候就得利用!” 白小牙道:“什么屌公主?那是你师娘!” 楚三敢哼了一声,道:“师父喜欢,那才是我的师娘,师父不喜欢,她啥都不是!师父爱她,我就爱他。师父恨她,我便也恨他!”转头又看着渠年道:“师父,你喜欢她不?” 渠年摇了摇头,道:“不喜欢!甚至想杀了她!” 白小牙道:“现在人家喜欢你了,你能下得了手?” 渠年道:“她哪里是喜欢我?不过是馋我的身子罢了!今天如果我不敷衍她,我敢保证,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杀了我!” 白小牙道:“或许人家愿意为你改变呢?” 渠年道:“狗改不了吃屎!再说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让我为她而改变,想着法子逗她开心,想让她为我而改变?做梦吧!再说了,我也不需要她的改变,老子不是鸭子,我是男人,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楚三敢道:“师父说得没错,看来师父的性情跟我是一样的,男人只有脱了裤子的时候,才以女人为中心,毕竟现在咱们都是穿着裤子说话,女人算个屁!” 渠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其实一个男人,能遇到一个让你心甘情愿付出而不图回报的女人,是非常幸福的事!”随即又长叹一口气,道:“只可惜我两世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女人,可怜可叹!” 楚三敢道:“两世?师父还记得前世?” 渠年道:“打个比方罢了!” 楚三敢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师父放心,天下好女人多的是,肯定可以遇见的,我楚国的公主还是一大把呢,以后给你介绍!” 白小牙道:“真的?给我介绍两个!” 楚三敢道:“滚!” 白小牙脸露不屑,道:“我还不稀罕呢,就看你的样子,估计你们楚国的公主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楚三敢哼了一声,道:“那也比你中山国的公主长得好看!” 白小牙道:“所以说你楚国的公主也只能和中山国的公主比一比,没得救了!” 楚三敢才想起中山国的王室以丑闻名于世,跟中山国的公主相比,确实有与屎比香的味道,一点都不光彩,被噎得无言以对! 白小牙这时又看着渠年道:“渠年,能借得到人吗?” 楚三敢道:“昨天那个玉夙姑娘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白小牙道:“她答应有什么用?他不过是一个丫鬟,而且他还要回去请示千国商会的大掌柜!” 渠年道:“先去借借看!借不到再想办法,咱现在是有钱人,腰杆硬,底气足,实在不行就去雇人喽!” 楚三敢道:“师父说话在理,咱们去借人,那是给他们面子!” 正午过后,三人就到了千国商会的大门口,门卫比较有眼色,知道他们是大掌柜比较待见的客人,毕竟上次大掌柜还亲自出门迎接他们,所以渠年想见大掌柜,门卫二话没说,就进门通报了! 一会门卫出来,说大掌柜请他们进去,在客厅等他们。 他们三人也是轻车熟路,不需要别人带领,就进院去了客厅。 蝉夕和玉夙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们,茶都已经给他们上好了,等他们进门坐下,蝉夕便笑道:“秦大东家这么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 渠年也不客气,端起茶就抿了一口,道:“你看我像个忙人吗?我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啥事都不管,只管收钱!倒是大掌柜家大业大,好像也很清闲哪,从来不见你出门,天天呆在家里不闷吗?” 等88章 借人 蝉夕笑道:“长得太漂亮,不敢出门!” 渠年就放下茶盏,拍了一下大腿,道:“真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大掌柜真是我的知己啊!我也是经常帅到不敢出门,愁死我了!有的时候真羡慕那些长得丑的人,鼻孔朝天,翻着白眼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蝉夕道:“既然你羡慕,何不毁容?” 渠年道:“那可使不得,这是暴敛天物,会折寿的!既然我们都是同一条道上的,有机会坐下来促膝长谈,聊聊这方面的心得!” 蝉夕笑道:“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聊这方面的心得的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我是来跟大掌柜借人的!昨天玉夙姑娘跟我说了,所以我就来了,看看大掌柜的意思,能不能借点人给我?我要杀人!” 蝉夕道:“借人可以,但临淄城里我们不动手!” 渠年道:“我知道!只要大掌柜借人给我,我明天会把韩琦忘引出城外!” 蝉夕惊道:“明天?我告诉你,韩琦忘不是傻子,你有把握吗?” 渠年道:“八九不离十!” 蝉夕沉吟片刻,道:“城外哪里?” 渠年道:“玲珑山!” 蝉夕点了点头,道:“借多少人?” 渠年道:“韩琦忘这次一共从韩国调了五个高手过来,修为不是太高,要不然那天夜里不会知难而退,但也不会太低,肯定是开化境,为了保险起见,如果你借开化境的高手给我,最少借十五个,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蝉夕点头道:“可以!” 渠年怔道:“大掌柜,你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让我心里有点不踏实!你要知道,我向你借人,就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如果你放水,我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蝉夕笑道:“那你为何如此信任我?你不是怕我会害你吗?” 渠年笑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能死在大掌柜的手上,死也瞑目了!” 蝉夕道:“你平时都这样油嘴滑舌吗?” 渠年道:“对啊!以前不是这样的,后来学了好久才学会?” 蝉夕怔道:“为什么要学这个?” 渠年道:“我听别人说,女孩子都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为了让女孩子喜欢,我才日夜苦练,终于也学到一些皮毛!大掌柜,你是女孩子,你说这种说法对吗?女孩子真的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吗?你喜欢吗?” 蝉夕道:“不喜欢!” 渠年点了点头,道:“不喜欢就好!那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 蝉夕道:“秦公子认为我是在利用你?” 渠年道:“现在我肯定没有利用的价值,这一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但在大掌柜的眼里,以后肯定有利用的机会,当然,利用这个词有点难听,美化一点说,就是合作,以后我们肯定有合作的机会!” 蝉夕道:“秦公子的话看似无心,但却针针见血,如果我不说清楚,秦公子肯定永远都在认为我是想害你!”又深吸一口气,道:“我之所以帮助你,利用谈不上,就是当投资而已,我赌秦公子能登上秦国大位,日后我千国商会的分号在秦国也可以沾点光,我不过是一个商人,唯利是图!” 渠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听卿一席话,胜我想十个昼夜啊!这样就说得通了,大掌柜放心,如果我真能登上秦国大位,以后秦国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随便你怎么造怎么折腾!” 蝉夕抿了抿嘴,道:“不知为何,听公子说话,竟有了看戏的感觉!就好像在背戏词一样,舌灿莲花,无比娴熟,一气呵成,一点都不卡顿!” 渠年道:“说明我这个人诚实啊,嘴上所说正是心中所想,所以才没有迟疑,就好像茶壶倒水一样,水若干净,自然畅通无阻,但若是脏水,杂质太多,才会流得断断续续!” 蝉夕笑道:“听公子的解释,倒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渠年道:“可能是大掌柜平时虚伪的话听多了,偶尔听到我这么真诚的话,难免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蝉夕道:“但愿秦公子能记住今天所说过的话!” 渠年道:“大掌柜放心,我秦渠年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大掌柜若不负我,我也绝不会负了大掌柜!”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听到蝉夕脸上竟有了一丝丝红晕,好像他们之间正在许诺山盟海誓。跟这个秦公子说话,蝉夕总有词穷的感觉,以前从不曾有过!这是便道:“既然如此,那公子请回吧,我给公子安排杀手!”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临走之前,还请大掌柜帮我一个忙!” 蝉夕怔道:“什么忙?” 渠年道:“玲珑山有点远,大掌柜能不能借三匹好马给我们?” 蝉夕道:“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已经这么有钱了,就不能自己买?” 渠年道:“不是我小气,那太浪费了!我住的院子你也见过,人住在里面都嫌拥挤,如果再放两匹马进去,那我的院子就变成马厩了!” 蝉夕道:“你连小气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渠年道:“我看你也是小气,根本就不想借我马,我又不会把你的马给杀了,带着外面还把它养的肥肥的!” 边上的楚三敢道:“就是,又不是女人,骑一下怎么了?还会怀孕不成?怀孕你也赚了呀,配.种钱都省了!!” 蝉夕气得想翻白眼,同样是轻浮的话,从秦渠年的嘴里说出来,她感觉很自然,并不排斥,但从楚三敢的嘴里说出来,她有点想抽他,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这是大叫一声:“来人!” 门外一个下人就走了进来,躬身道:“大掌柜有何吩咐?” 蝉夕没好气道:“带三位公子去马厩,随便让他们挑三匹好马!” 那下人应了一声,转身道:“三位公子请随我来!” 渠年道了声谢,就随那人去马厩了! 玉夙站在蝉夕的身边,见她阴冷着脸,呼吸都有些沉重,便笑道:“小姐气着了?” 蝉夕道:“被楚三敢气着了,说话太下流!” 玉夙笑道:“但我觉得秦公子说话也挺下流的!” 蝉夕道:“他那不是下流,是轻浮!” 玉夙道:“不一样吗?” 蝉夕也觉得奇怪,怔道:“你觉得一样吗?” 玉夙歪头想了想,道:“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秦公子说的话虽然轻浮,他听起来却很自然,让人并不觉得生气,明明跟你不熟,但说话的感觉就像是老朋友之间开玩笑一样!” 蝉夕道:“他的说话方式跟别人确实不一样,他心里有疑惑,从不喜欢直接问出来,就喜欢旁敲侧击,假装漫不经心,东拉西扯,嬉皮笑脸的,其实他很会察言观色,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性,浅尝辄止!不像楚三敢,就是纯粹地下流!” 玉夙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跟他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话。说明他还是不相信我们哪!” 蝉夕道:“这个人很奇怪,如果他愿意相信别人,就像楚三敢,其实跟他相处也没几天,他就特别相信,而我们越对他好,他心里反而不安,不愿意相信我们!” 玉夙想了想,道:“但如果说他不相信我们,为什么要把身家性命交到我们手上呢?如果明天我们不派人过去,他把韩琦忘引出城,不是自寻死路吗?” 蝉夕道:“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把身家性命全部押在我们身上,他肯定留有后手!” 玉夙道:“那我们明天派几个人过去啊?” 蝉夕抿了下嘴,道:“派一个人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渠年三人在马厩挑了三匹好马,当然,他们并不认识马的好坏,还是让那个马倌帮着挑选的! 三人骑着马,从后门离开了千国商会,现在已经是午后,但他们午饭还没吃,便在路上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将马系在门外,就进去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坛酒。 楚三敢抱起酒坛,一人倒了一碗,放下酒坛,便道:“师父,刚刚经你提醒,我觉得你说的话特别有道理,如果我们把韩琦忘引出城外,万一千国商会的大掌柜坑我们,到那时,玲珑山就是韩琦忘杀人越货的好地方了,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 渠年上辈子是喝酒喝死的,现在看到酒有些犯怵,本来想让小二倒茶的,但闻到酒香,又有点把持不住,便端起酒碗,小小地抿了一口,非常过瘾!这是舔了舔嘴唇,道:“千国商会只是备胎,不去应该也没事!” 楚三敢怔道:“什么是备胎?” 渠年道:“就是一只脚踩两条船,一条船沉了,还有另一条船,其中一条船就被称之为备胎!” 楚三敢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道:“那还有一条船在哪里呢?不会是指望我吧?虽然我很优秀,但五大高手联手,我也没有把握啊!” 第89章 挖坑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指望你,我们全得玩完!” 楚三敢道:“不指望我,那时候指望谁啊?” 渠年道:“长铭!” 楚三敢怔道:“屌公主?他会愿意帮你吗?毕竟她跟韩琦忘无冤无仇,不会好端端的杀了他呀!” 渠年道:“但明天如果我们跟长铭一起出去,那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韩琦忘刺杀铭我,就相当于是刺杀长铭,你想能不反抗吗?” 白小牙接口道:“但只是出去狩猎,万一这个长铭公主不带护卫呢?而且据我所知,这个长铭公主喜欢独来独往,从来都不喜欢带护卫,说不定她指望我们保护她呢!” 渠年道:“不会的,这个长铭颇有心机,虽然她想嫁给我,但只是把我预定了,他并不了解我,也不会这么快信任我,何况玲珑山那么敏感的地方,她肯定会带护卫的!” 白小牙道:“其实你当时应该告诉长铭,让她多带几个护卫,反正对她来说,护卫又不值钱!” 渠年道:“说得那么清楚,她反而会起疑心!反正我有两条船,无所谓!” 楚三敢道:“还有我这个第三条船呢!” 渠年没有说话,端起酒碗又小心抿了两口,毕竟他现在心里有了阴影,生怕酒喝的太猛,又把自己给喝死了! 三人酒足饭饱,就回朔华大街了,楚三敢就有了些许醉意,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晃。 结果走到半路,楚三敢忽然拍着大腿道:“师父,我们的马呢?” 渠年陡然惊觉,对啊!他们可是骑马来的,现在马不见了都不知道,走起路来竟然没有半点违和感,看来还是平时的低档生活过惯了! 三人骂了一声,又急忙回头,找到那家饭店,还好马还系在门口,没有被人偷去,三人便骑着马回去了! 回到朔华大街,渠年和白小牙就先回去了,而楚三敢趁着些许醉意,独自一人就去了赵国质子府! 因为他热爱踹门,现在师父家的门不敢踹,刚好脚有些痒痒,便一脚把赵颖川家的院门踹开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但赵颖川现在是个穷鬼,找不到不花钱的娱乐方式,无所事事,所以正在家里睡午觉,本来他就不缺睡眠,所以睡得极浅,呈半梦半醒的状态,听到砰的一声,陡然惊醒,急忙穿了外套,就走了出来,结果就看到了楚三敢走了过来,凶气腾腾,吓得他心下一沉,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他和韩琦忘的阴谋败露了? 本来他就害怕楚三敢,自从上次被敲诈过一遍,更是如同老鼠看见猫,现在又心虚,吓得两腿都有些发软,比前段时间天天逛青楼还要软! 十几个家丁这时也走了出来,不过却没有给他增加半点气垫,反而感觉是雪上添霜,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些家丁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来看热闹的!毕竟有些耻辱,如果没有外人知道,那也算不得是耻辱,但如果被这些家丁都看到楚三敢羞辱他,那就是奇耻大辱了! 赵颖川这时谄笑一声,点头哈腰道:“楚公子,你来找我有何事吩咐啊?” 看着楚三敢走近,心都揪到一块了,特别是看他有些醉意,生怕他醉酒之后没有分寸,会把他打死!本来就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腿这时就抖了起来! 不过楚三敢倒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粗鲁,既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而是问道:“我以前记得,你家好像有一副弓箭,质地不错,很合我意!” 现在对于赵颖川来说,只要楚三敢不打骂他,那什么都好说,特别是现在见他不是来质问,心下稍安,陪着笑脸道:“确实有这么一副弓箭,还是当年我来临淄的时候,我父王送给我的,不过许久没用,已经沾满了灰尘。怎么?楚公子想要吗?” 楚三敢道:“明天我要跟长铭公主去狩猎,在她的面前我可不能丢我楚国的脸,所以我需要一张好弓,我记得你那张弓就不错,借给我用一天,明天我要大放异彩,绝不能输给长铭公主!” 赵颖川笑道:“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吗?只要楚公子需要,尽管拿去便是!只是没想到楚公子也有如此雅兴,刚好我也没事,要不我去给楚公子牵马坠镫?” 楚三敢道:“不方便带你,长铭不喜欢有外人!” 赵颖川就是露出会意的笑容,道:“那我就不打扰楚公子和长铭公主的好事了!” 楚三敢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我们的好事?还有我师父和白小牙呢!” 赵颖川道:“就你们几个人吗?” 楚三敢没好气道:“那肯定就我们几个人了,要那么多人干嘛?狩猎又不是看戏!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快去拿弓箭去!” 赵颖川不敢再废话了,应了一声,转身就回卧室拿弓箭,弓就挂在墙上!平时挂在这里,如同遗像挂在墙上,虽然天天看见,但早就遗忘了。 其实这是一把好弓,如果拿到葬水集去卖,估计能卖好几百两银子,对于他现在穷困潦倒的生活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但现在被楚三敢借去,估计也是有借无还,让他感觉心如刀绞!这时就抽了自己一耳光,这段时间真是捧着金饭碗去讨饭,这么好的财路竟然没有发觉,哪怕早发现一天,把弓箭卖了,现在的日子又变得富饶了! 刚刚也是被楚三敢给吓破了胆,要不然他完全可以说弓箭已经卖了,现在既然已经应允了,他可不敢再耍花样,这种感觉就像是女儿出嫁一样,没找到一个好女婿不说,还不给一分彩礼钱! 在卧室里把弓箭抚摸了好一阵,才把那张弓提了出来,递给楚三敢,一脸不舍,道:“希望楚公子爱惜一点,我余下半生就指望这把弓活了!” 楚三敢接过弓,拉住弓弦空拉一下,虽然几年没用,弹性还不错,看来真是一把好弓!便道:“你又不狩猎,要弓箭干嘛?下半生就啃弓箭啊” 赵颖川面露难色,苦笑一声,道:“楚公子知道的,这段时间我.日子过得特别艰难,早已钱断粮绝,所以我就寻思着把这张弓给卖了,换点生活费!” 楚三敢道:“这样啊,那不刚好卖给我吗?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吧,你这张弓准备卖多少钱?算了,我怕你不好意思,我给你开个价吧,全城最高价!”说时就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这是渠年还给他的两千两,翻找半天,终于抽出一张,递给他道:“喏,拿着!” 赵颖川心下大喜,本来这张弓被楚三敢拿走,他就没指望楚三敢会还回来,说些煽情的话,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这个楚三敢还真上路子,大概是跟着秦渠年混,变得有钱了,出手果然大手大脚,特别是看到那张银票好大一张,估计怎么也得几百两!有了这笔钱,只要自己节约点用,这一年半载也算是衣食无忧了,还可以适当地逛一下青楼。 所以他接银票的手都有些颤抖,嘴上笑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楚三敢道:“都是街坊邻居的,客气啥?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若换作别人,我肯定不会开这么高的价格!” 赵颖川点头哈腰道:“ 那是那是!”说时已经接过银票,带着激动的心情瞟了一眼,顿时就傻眼了,因为那是一张十两的银票! 如果楚三敢一分钱不给,强行抢走这张弓也就罢了,毕竟赵颖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楚三敢却给了他那么大的希望,让他心潮澎湃,到头来却给他十两银子,简直是打他的脸,看得他咬牙切齿,气得真想撕掉银票,跟他干上一场。 但他不敢! 这时按捺住内心的怒火,挤出一点笑容,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道:“楚公子,这有点太少了吧?这张弓是我父王送给我的,是一张绝世名弓,可以百步穿杨,在市面上,你就是花一千两也买不到这样的弓!” 楚三敢露出鄙夷的神色,道:“没文化,百步穿杨是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功夫的,不是用来形容弓的,就算再烂的弓在我的手里,我也可以让它百步穿杨!原以为你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居,没想到你竟然是狼子野心,就是一把破弓,若不是我来借,那就是一文不值,给你十两银子那是抬举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不识抬举!”说时又伸出手来,道:“既然你嫌少,那就把银票还给我,我还觉得给多了呢!” 赵颖川真想很有骨气地把银票甩给他,但他真的穷怕了,天天被窝窝头啃得没有一点骨气,虽然十两银子很少,但他现在这种情况,也算是一笔巨款了!骨气现在在他眼里,还没有骨头值钱,特别是猪排骨,几天没吃了,想想都流口水,仔细想来,他能有今天,也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第90章 上钩 但他还没有脾气,也不敢有脾气,要不然人财两空,说不定还被人家毒打一顿,便道:“那就算了,弓你拿去吧!” 楚三敢道:“这才像话嘛,知足常乐嘛!”说时又拉了一下弓弦,道:“箭呢?光卖弓不送箭,怎么玩啊?” 赵颖川气得牙痒痒,真是抢了人家的鸡不说,还要带点喂鸡的米,这是人干的事吗?本来他平时就不狩猎,没有剩余的箭,就算有,他也不会再拿出来了,要不然自己能憋屈死!便道:“我……我只有弓,没有箭,你又没看我射过箭!” 楚三敢就指了指他,道:“你这样不行,跟人家卖剑不给剑鞘有区别吗?属于奸商你知道吧?” 赵颖川真想冲他一句,那你买猪我还得送个猪圈给你喽?但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道:“我又不是专业卖弓箭的!” 楚三敢就挥了挥手,道:“也罢也罢,谁让咱们是街坊邻居呢?就让你占点便宜吧!我自己去葬水集买!” 说完就拎着弓转身走了,大步跨出院门,后面的赵颖川就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楚三敢也怕引起赵颖川的注意,所以没有去直接去渠年家,还是先回了自己家,然后又从院墙翻了过去。 渠年和白小牙正坐在门槛上剔牙,见他过来,渠年便道:“怎么样?” 楚三敢走了过来,蹲在渠年面前,拄着弓,小声笑道:“我亲自出马,那不是十拿九稳吗?” 渠年道:“没有让赵颖川看出破绽吧?” 楚三敢道:“不会,我演得可逼真了,我自己都有些相信,我真的是去抢弓箭的!” 白小牙道:“这本来就是你的真实面目,自然演的逼真!” 楚三敢道:“你放屁!老子平时从来不抢人家的东西!而且这次也不是抢,我是花十两银子买来的!” 渠年道:“没出纰漏就好!” 楚三敢道:“不过我现在只有弓没有箭,我还要去葬水集去买点箭来!” 渠年道:“你去吧,顺便也给我们买两弓弓,买最差的那种就行了,只要能用一天就可以了!” 楚三敢应了一声,又从围墙翻了回去,从自家大门走了出去,因为马拴在门外,便骑了一匹马,匆匆离开朔华大街,去葬水集了! 赵颖川的院门因为被初三赶踹坏了,所以大门敞开,楚三敢骑着马从他门口疾冲而过,他也看到了,这时就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把头探出去看一下,发现巷子里空空荡荡,便走了出去,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地去了韩琦忘家! 韩琦忘家的院门轻掩,没有闩,他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只见院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他便顺手又关上了门,向韩琦忘的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同样没有闩,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就见韩琦忘正一个人坐在圆桌旁,喝着闷酒,桌上放着一碟牛肉,一碟酱白菜,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腊肉片! 赵颖川一看这情形,气就不打一处来,因为他这段时间跟韩琦忘借钱,韩琦忘天天跟他哭穷,他说他天天啃窝窝头,韩琦忘就说他连窝窝头都舍不得啃,每天就是舔两口窝窝头再就两口水,让他都忍不住同情!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上道,表面上装得凄惨无比,每次当着他的面,从来不吃饭,让他一度以为他是吃不上饭了,有时还想着送两个窝窝头给他,没想到人家暗地里过的日子却是如此逍遥,有酒有肉,就差没有叫两个歌伎过来助兴了,看得他无比愤慨! 韩琦忘见他站在门口,也是意外,有点尴尬,硬笑一声,道:“你怎么来啦?” 赵颖川就走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没好气道:“韩兄,你有点不够意思啊?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啊!你不是连窝窝头都吃不上了吗?” 韩琦忘就指着桌上的菜,道:“这也不是我家的,我今天去逛街,遇见了以前酒楼的掌柜,毕竟是老生意,他看我可怜,就送了一点酒菜给我,我正打算派人去叫你,没想到你脚长,自己就先到了!” 赵颖川虽然没有他精明,但也不傻,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了,但他现在已经穷的没有骨气了,若换作平时,肯定掉头就走,现在看着桌上的肉,直咽口水,哪里舍得离开?也不想听他解释,这时连筷子都不用,伸手就抓了一把牛肉,送进了嘴里,又拿起桌上的酒壶,也不用杯子,直接把壶嘴塞进嘴里,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只恨嘴长得少了,完全不够用! 韩琦忘看得直皱眉,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赵颖川嘴里还塞着牛肉,这时又抓了一把腊肉塞进了嘴里,两个腮帮就鼓了起来,边嚼边道:“你放心,我不会白吃你的,我带了一个重要消息给你!” 韩琦忘怔道:“什么重要消息?” 赵颖川又要吃肉又要说话,嘴里根本忙不过来,这时加快了咀嚼速度,囫囵吞了下去,结果那么一团肉就堵在了嗓子眼里,噎得他两眼直翻,急忙拿起酒壶,猛地喝了一口,就听咕咚一声,像是抽水马桶的声音,就把那团肉冲了下去。这时就捋了捋胸口,道:“秦渠年明天要出城狩猎!” 韩琦忘陡地来了精神,道:“你怎么知道的?” 赵颖川就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道:“我消息这么灵通,自然知道!” 韩琦忘迟疑道:“就秦渠年年一个人去吗?” 赵颖川道:“那当然不是,还有楚三敢和白小牙那两个狗腿子,对了,最重要的是还有长铭公主!” 韩琦忘惊道:“他们怎么搅和到一起去了?”毕竟上次长铭公主射杀渠年他是知道的,他们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会相约一起去狩猎呢? 赵颖川道:“那我哪里知道?不过我听说,长铭公主好像要嫁去秦国了,好像是嫁给秦国的太子,那以后长铭也是秦国人了,秦渠年怎么说也是秦国的公子,也算是他的小叔子,而且秦渠年现在变得有钱了,长铭高看一眼,拉拉关系也是正常的!” 韩琦忘听他的解释,竟感觉合情合理,便点了下头。 赵颖川刚刚被噎着了,现在学乖了,就拿起一片牛肉塞进了嘴里,细嚼慢咽,道:“不过这小叔子陪嫂子去狩猎,也不怕被人笑话?” 韩琦忘道:“这倒符合长铭的性格,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天天跟那些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也是一个千人骑万人顶的货,根本不会在乎这些闲言碎语!” 赵颖川道:“那为什么她不给我顶呢?” 韩琦忘心道,我都顶不到,还谈你?嘴上道:“只是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是秦渠年告诉你的?” 赵颖川道:“那当然不是!我跟秦渠年有仇,他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些?” 韩琦忘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颖川道:“楚三敢那个憨货说的!” 韩琦忘迟疑道:“他主动告诉你的?” 赵颖川又抿了一口酒,道:“那肯定不是,这话是我套出来的!” 韩琦忘没想到他这样的猪脑子也能套出别人的话,怎么没把自己给套进去呢?怔道:“你怎么套的?” 赵颖川道:“我家里不是有一张好弓吗?你也见过你也用过!那是我父王送给我的,不知道楚三敢怎么知道的?今天去我家里借这张弓,说是明天去狩猎,需要一张好弓,我就问他跟谁去的呀?楚三敢那个憨货蠢钝如猪,我三言两语就把他的话给套出来了,虽然他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全说了!” 韩琦忘点了点头,道:“本来这就不是什么机密的事!” 赵颖川道:“你准备动手吗?” 韩琦忘道:“天赐良机,这么好的机会不动手,那我这仇就不要报了!” 赵颖川道:“但我告诉你哦,我只是一个传话的,成败与否,都与我无关,所以你要考虑清楚啊,万一是个陷阱,我可不负责任!” 韩琦忘道:“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怎么可能是陷阱?长铭是什么人?他会愿意做饵来钓我?她不屑干这种事情!而且现在我在秦渠年的心目中,跟你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他怎么可能想到我会刺杀他?而且就算想杀我,他得有人哪,他门口那些大内侍卫他又带不走,就凭他们三个人,能杀得了我吗?” 赵颖川道:“万一长铭到时带护卫呢?” 韩琦忘道:“不会的,长铭喜欢独来独往,便于她做些风花雪月的事,所以从没有带护卫的习惯,连丫鬟都不带!而且我又不傻,如果他护卫带得多了,我大不了不出手,就当出去散散心了!” 赵颖川点了点头,趁着韩琦忘说话,又吃了几块肉,道:“你要亲自去吗?” 韩琦忘道:“那是当然!我韩国的高手才来了三天,连秦渠年的面都没见过,他们未必认得,何况玲珑山他们又不熟,这么好的机会,我不亲自过去布局,我不放心!你要不要一起去?” 第91章 狩猎开始 赵颖川吓了一跳,忙把头摇着像拨浪鼓,道:“我才不去!我一点本事都没有,去了也只会给你们拖后腿,不如坐在家里等你们的好消息吧!” 虽然他也想亲手杀了渠年,或者亲眼看着他被杀,一报当日之耻,再把当日被敲诈的钱亲手抢回来,但他发现,他现在可能岁数大了,受不得惊吓,刚刚被楚三敢踹了一下门,就吓得胆战心惊,如果遇到更刺激的事,估计能当场猝死。而且他发现,这个秦渠年已经不是以前的秦渠年了,前段时间他还觉得,秦渠年是狐假虎威,沾了楚三敢的光罢了,但他现在发现,就算没有楚三敢,这家伙也不是善茬,崛起得实在太快,转眼间就跟公主勾搭上了,而自己还在原地踏步,一不小心,自己就有可能跌入万劫不复之境! 至于韩琦忘不死心,那也与他无关,他不过是送个消息罢了,如果刺杀成功,他也可以跟着欢喜,如果刺杀失败,他也可以撇得干干净净!特别是看到韩琦忘一个人躲在家里喝酒吃肉,他更是寒心,跟这种人交往,就算杀了秦渠年,他也未必有好果子吃!如果他跟着一起去,到时说不定还会把他杀之灭口,然后一个人抢光秦渠年的钱! 韩琦忘本来就瞧不起他,他的心态跟赵颖川恰恰相反,看到渠年崛起,赵颖川感到害怕,而他却感到嫉妒,因妒生恨,就像韩国嫉妒秦国崛起一样!所以见他不去,也没有勉强,反正是在城外杀人,可以杀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不需要找人跟他一起背锅! 第二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 渠年起得不算早,等洗漱完毕,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渠年怕引起韩琦忘的注意,所以先让白小牙去了一趟千国商会,看看大掌柜的高手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准备好了,就让白小牙把他连夜绘制的玲珑山地形图交给她,上面标明了高手埋伏的位置,到时他就不往别的地方去了,专门就在埋伏圈里转悠,这样也比较安全。 白小牙因为是骑马去的,所以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回来了,进了院子,渠年正坐在井边的石桌旁等他。 白小牙走了过去,小声道:“那个玉夙说,高手已经派出去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玲珑山,已经埋伏好了,就等你把韩琦忘引过去了!” 渠年惊道:“已经过去了?他们那么早过去干嘛?知道埋伏在哪里吗?” 白小牙道:“我也是这样问她的,但她说,让我们尽管放心前去,只要离开城门,他们的高手就会看到我们,会暗中保护我们!” 渠年道:“他们派了多少高手?” 白小牙道:“我也这样问了?玉夙说,让我们尽管放心,他们派出的高手杀十个韩琦忘都不吃力!”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这事干的,我怎么感觉不踏实呢?怎么好像我站在坑的边上,他们拼命对我说,跳吧跳吧,没事的!” 楚三敢道:“我们又不傻,她让我们跳我们就跳啊!”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关键是这个坑还是我自己挖的!” 楚三敢道:“那怎么办?我们不去了?” 渠年道:“万一人家真的已经把高手派过去了呢?第一次合作就放人家鸽子,这合适吗?” 白小牙道:“那万一没派呢?我们不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吗?” 渠年道:“我只是心里不踏实!虽然我对千国商会有疑虑,但我感觉那个大掌柜不会想害我,我想不到他害我的动机!再说了,长铭公主自己还要带护卫呢?” 白小牙道:“万一长铭公主没带护卫呢?” 渠年道:“先去看看!没带护卫再从长计议!” 说时就站了起来,带着两人走出院外,一人牵了一匹马,马上挂着弓和箭,向巷子外走去。 这时太阳已经升得高了,三人不慌不忙,又去吃了早点,才去了天上人间,他和长铭公主接头的地点就是天上人间! 到了天上人间,就见长铭已经在门口等他了,骑在马上,一脸不耐烦,东张西望!果然不出渠年所料,长铭带了两个护卫,看着已经不年轻了,都留着胡子,一人骑着一匹马,手里都拿着剑! 长铭转头见渠年骑马走了过来,就抿了下嘴,掉转马头迎了上来,就站在恩德大街的正中央,也不顾来往行人,待渠年走近,便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渠年怔道:“现在应该还没到巳时吧?” 长铭道:“没到你也应该早早的等我啊!我从来不喜欢等别人!以前跟解元令他们出去玩,他们都早早就到王宫门前来等我了!” 渠年若不是正在利用她,真想说一句,去你妈.的!嘴上说道:“我不是解元令,我也不喜欢等别人,我只喜欢等时间,时间一到,我就出现,时间不到,永不出现!” 长铭急道:“你……”随即想到这是跟他第一次约会,也不想闹得生分,便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大不了我下次晚一点来!” 渠年心道,约得这么不愉快,仅此一次,没有下次了!但自己约的猎,含泪都要打完!这时就看了一下她身后的两个人,道:“这是你的护卫?” 长铭道:“对呀!我看你秦大公子那么胆小,特地带两个护卫来保护你,现在你就不用害怕了!” 渠年看她脸色极不自然,看来还是心虚,带着两个人过来,分明就是防着他,只是带的人有点太少了吧?能是韩国那几名刺客的对手吗?便道:“什么修为?” 长铭心虚,忙道:“你管他们什么修为?反正保护你是绰绰有余!” 渠年听了这话,心下稍安,看他说的这么有底气,说不定是炼化境的高手,这样反而好,这两个人穿着便装,不容易惹韩琦忘起疑心,倒省得他去伪装了!而且现在千国商会那边不确定,心里也没有底,被韩琦忘生疑就发生疑吧,就当是出去散心了,毕竟长铭也算是美女,从外表上看,自己也不吃亏。便道:“那就好,那我心里就踏实了!” 长铭便笑了下,道:“走吧!胆小鬼!” 六个人便骑马向城门外走去,从西门出,守门的官兵大多认识渠年,但见他和公主走在一起,也无人敢拦!其中有两人还吓得瑟瑟发抖,因为半个月前,渠年像乞丐一样站在城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人还拿着剑搭着他的脖子上。现在回想起来,脊背阵阵发凉,生怕渠年看见他们,勾起不愉快的回忆,所以两人都是低着头! 等到渠年远去,虽然天气凉爽,但这两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才过去短短半个月,往日最受人歧视的秦国质子竟然攀上了公主这根高枝! 真是莫欺少年穷,半个月河东,半个月河西啊! 渠年六人骑的都是良驹,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玲珑山脚下。 此时时值秋季,草木虽然没有了生机,但依旧茂盛,马不能行。 几人便把马系在山下,背着着弓和箭,徒步上山了! 长铭这时转头看着渠年,说道:“你对这里有阴影吗?” 渠年曾经被射杀在此地,当然有阴影!但嘴上笑道:“怎么会有阴影?这里对我来说,只剩下欢乐的回忆,要不然我也不会首选此地打猎了!” 长铭半信半疑,如果这话是真的,那说明渠年心里是真的喜欢她的,哪怕被心爱的人射杀过,心里也是欢喜的。如果说的是假的,那这话就颇有风凉,说明他根本无法忘怀,心里说不定还是恨他的! 不过她还是相信前者多一点,因为她对自己的魅力颇有自信,要不然也不会把那群纨绔子弟迷得神魂颠倒了! 这时便笑道:“过了今天,这里才会成为你最美好的回忆!” 渠年道:“但愿如此吧!” 长铭笑了笑,道:“你箭法如何?” 渠年道:“不知道,没试过!” 长铭道:“要不我们比赛吧?” 渠年道:“怎么比?” 长铭道:“就是看谁打的猎物多呀!谁多谁赢!不过有赌注,没有堵注不刺激!” 渠年道:“什么赌注?” 长铭歪头想了下,道:“那就赌一千两银子,如何?” 渠年道:“猎物有什么讲究?” 长铭怔道:“没有讲究啊,只要是小动物,都可以,不论大小,有一只算一只,豺狼也算,野猪也算,小兔子小野鸡都算!” 渠年道:“蚂蚁和毛毛虫算吗?” 长铭白了他一眼,道:“那当然不算!胡闹!” 渠年道:“既然这两样猎物不算,那我不赌!” 长铭就露出鄙夷的神色,道:“你怎么这么扫兴呢?毕竟你现在也是有钱人了,怎么就这样输不起呢?” 一千两现在对于渠年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数目,但他一想到他店里的姑娘要接二十个男人,磨破了皮才能分得一千两,这钱实在是来之不易,就这样白白输掉了,难免会痛心疾首。至于长铭鄙夷他,无所谓啦,反正又不指望得到她的青睐!这时便道:“输不起和赢不到是两码事,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就我这水准,也只能射在墙上了!” 长铭翻了下白眼,道:“真扫兴!” 第92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没想到一旁的楚三敢却来了精神,激动道:“我跟你比!输了算我的!” 长铭也是精神一振,就看了渠年,道:“你看看,你徒弟都比你有出息!”又看着楚三敢,道:“好!刚好你们三人我们三人,兵分两路,两个时辰以后到这里集合,看谁猎得多!” 楚三敢刚想说好,渠年却偷偷瞪了他一眼。本来按照渠年的设想,千国商会的高手埋伏在他指定的位置,那他到达这里以后,确实要跟兵分两路,然后到他的埋伏圈里溜达,争取把韩琦忘吸引过来,然后一举歼灭,但现在他连千国商会的高手埋伏在哪里都不知道,来没来都不知道,这样兵分两路,到时韩琦忘从草木丛里跳出来,那他们不是死路一条吗? 这种情况下,只有紧紧抱住长铭的大腿,人身安全才能得到保障,毕竟他带了两个大内高手! 楚三敢被渠年这么一瞪,就估计自己说错了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渠年这时笑了一下,道:“公主,你真是没有情调,我们来狩猎,不是为了赌博的,而是为了增加交流,递进感情,如果公主觉得赌博有意思,那不如回去去我的赌坊赌喽!” 长铭经他这么一说,心头一动,对啊,今天第一次陪未婚夫出来狩猎,难道真的是为了狩猎吗?他居然说自己没有情调,那就是没有女人味了,看来自己争强好胜的性格还是太明显了,虽然他确实想赢了渠年,让他知道,他不如她,以后别那么骄傲了,但被渠年说出来,就觉得太刻意了!便笑了下,道:“我就说着玩玩,不赌便不赌呗,那我们就一起看看,有猎物便好,没猎物便算!” 渠年道:“就是嘛!这才是我们的初衷嘛!” 长铭便道:“那好吧,走吧,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没你那么小气!” 渠年便道:“多谢公主!” 除了那两名护卫,其余四人便把弓箭从背上取了下来,左手拿弓,右手搭箭,其实也就楚三敢和长铭的姿势标准一点,至于渠年和白小牙,根本就是在滥竽充数,特别是渠年,大概是以前警匪片看多了,拿箭就像拿枪,仿佛箭上带着瞄准器,左眼微闭,用右眼瞄准,像极了鬼子进村!而且这两人的弓箭质量特别差,一看就是廉价货,渠年都不敢用力,生怕猛地一拉,弓折弦断! 渠年就在心里责备楚三敢,让你买便宜点的货,也不能买这么便宜的货呀!看着就像是儿童的玩具,估计就是把鸡按在地上,都未必能射得死! 好在长铭并不知道他这是廉价货,虽然她看着也像是廉价货,但她并没有亲手试过,也不会妄下定论,就像是弓的主人渠年,以前看着也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廉价货,没想到人家表里不一,大概这弓跟他的主人也是一种货色吧!所以她没有嘲笑,看渠年那别具一格的姿势,反而觉得高深莫测! 在不远处的一丛灌木里,韩琦忘带着五名高手正埋伏在里面,他们一大早就来了,一直注视着城门方向,等渠年他们进山,才躲了起来! 等渠年过去,一名韩国刺客就附在韩琦忘的耳边,小声说道:“公子,他们来的人不少啊!” 韩琦忘道:“除了那两名大内侍卫,其他人都是来打酱油的,长铭和楚三敢不过是三阶修为,不足为虑,至于秦渠年和白小牙,这俩人还不如我,不要把他们当做人,就当是两只兔子!” 那名刺客道:“那那两名大内侍卫比较棘手啊!” 韩琦忘道:“不用怕,那两人长铭以前带出来过,我认得,一个四阶,一个五阶,而你们都是五阶上,怕什么?” 那名刺客点了点头,道:“那长铭公主也要杀了吗” 韩琦忘冷冷道:“全部杀了,免得留下痕迹,他们既然跑到这里来,那就是自寻死路,死了都没人知道!杀完人你们就回韩国,神不知鬼不觉!” 那名刺客点了下头,道:“好!那现在动手吗?” 韩琦忘道:“我先安排一下战术,然后再动手!” 那名刺客没想到杀个人还有战术,颇感震惊,不过却没有对他刮目相看,而是鄙视了他一下! 长铭几人在树林间向山上走去,由于带着渠年和白小牙这两个累赘,他们的速度走的并不快,很多动作矫健的动物跑的比他们还快,偶尔冒一下头,转眼之间就消失在树林里,纵然如此,长铭还猎得两只山鸡!渠年虽然什么也没有猎到,但那鬼子进村的姿势依旧很标准,瞄着线左顾右盼,如临大敌! 其实楚三敢倒是有机会出手,但他为了照顾渠年的面子,几次猎物从他的眼前跑过,他也没有放箭! 长铭这时有些不耐烦了,道:“秦渠年,你是来狩猎的还是练姿势的,都老半天了,一箭未放,像你这样能打到猎物?” 渠年依旧瞄着线,头也没回,道:“我狩猎并不是为了狩到猎物,而是为了寻找涉猎的感觉,就好像我结婚并不是为了上床,而是为了寻找恋爱的感觉!” 这话说的非常有水准,看似低俗,却非常有深度,长铭又折服了,看他道貌岸然的模样,倒显得自己低俗了!这是便道:“那行吧,那我们就随便看看吧!” 话音刚落,就听一名护卫喝道:“什么人?” 渠年几人吓了一跳,这时他们也听到了头顶上有动静,抬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就见五个蒙面人,持剑俯冲直下,像是从空中扑食的雄鹰。 有两人进攻那名五阶护卫,有两人进攻那名四阶护卫,还有一人刺向了楚三敢。 这就是韩琦忘的高明战术,先除掉这三名高手,剩下渠年长铭白小牙,这三人就插翅难飞了! 那两名护卫反应敏捷,惊慌之下倒也没有乱了阵脚,在那五人俯冲的过程中,他们已经拔剑出鞘,两人同时应付四个人,以一敌二,那四人还未落地,就已经交上了手,转眼间数道剑光划过,剑刃交接,铿锵作响! 毕竟是以一敌二,其中一个还是四阶修为,而对方全是五阶修为,实力有些悬殊,刚交上手就被逼得连连后退,特别是那个四阶护卫,退的比跑还快! 楚三敢虽然也是四阶,但他只面对一个对手,仗着弥留剑法的精妙,虽然也有些捉襟见肘,但也能勉强对付。 渠年虽然没有加入战斗,但也有些慌张,原本他以为,这两名大内侍卫肯定是个高手,听长铭的口气,保守估计也起码是六阶七阶,哪里想到这两个家伙这么没用,刚交上手就被人家逼得连连后退,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两人败局已定,能撑上十招八招就算不错了。 渠年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两个家伙这么没用,打死他也不会来呀!看来长铭带这两个没用的护卫,不是为了防别人,就是为了防他和楚三敢哪,这个女人真操蛋! 不止这个女人操蛋,韩琦忘也操蛋,如果让他遇到韩琦忘,真想骂他两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长个猪脑子?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如果他不上当,也没有今天的事了! 这次真的要在阴沟里翻船了,最可恨的是,这条阴沟还是自己亲手挖的!如果他不挖这条阴沟,此时的他应该坐在天上人间里,喝着小茶,听着小曲,这么美好的生活,就被他亲手葬送了,简直是作死界的典范哪!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把蝉夕骂了千百遍,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已经骂到她十八代的祖宗了,这个贱女人果然靠不住,骗他说已经在这里埋伏了高手,可以保他周全,结果这全是谎言,半个高手都没看到! 好在他边上还站了半个高手,就是长铭,虽然算不上高手,但也有三阶修为,比他和白小牙强多了,这时见她傻站在一旁,便怂恿她道:“公主快上啊!再不上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长铭也是吓得花容尽失,平时他从不带护卫,并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而是对自己的身份自信,毕竟他是齐国的公主,又是在齐国的地盘上,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不然谁敢刺杀她?但自从遇见了渠年,这一切就变了。 昨天渠年主动约她狩猎,还把地点选在玲珑山,她心里就有些怀疑,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两个护卫过来了。正因为她有了疑心,所以当杀手出现的时候,直觉就告诉她,这些人是渠年派来的。 而且人一旦有了疑心,感官就会变得扭曲,渠年站在一旁明明忧心忡忡,但在她的眼里,却是站在一旁看热闹,一点都不嫌事大,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加入战斗,反而怂恿她这个女人去战斗,一点都不知道怜惜,让她愈发肯定,渠年就是幕后主使。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渠年确实形迹可疑,因为他根本就不像来狩猎的,来了半天,一箭未放,还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什么狩猎不是为了狩猎,而是为了寻找狩猎的感觉,还打那么下流的比方,把她当傻子一样糊弄。 虽然他的徒弟楚三敢也在战斗,但她的人都是在以一战二,唯独楚三敢捡了便宜,以一战一,还打得非常轻松,一看就是在作戏,看来早就串通好了,说不定还彩排过,要不然不会演得这么逼真,差点就瞒骗了她! 她便在自己编造出的世界里越走越远,一个迫害妄想症的患者就这样诞生了! 第93章 绝望 长铭自以为机智地看穿这一切,当然怒不可遏,由于她只是来狩猎的,还有护卫保护,所以没有带剑,手上只有弓和箭,这时就果断地扔掉了弓,只拿一支箭,就向渠年扑了过来! 渠年离她极近,对她也没有防备,而且两人修为相差甚远,就算有所防备,也是徒劳! 渠年还没反应过来,长铭已经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右手的箭就顶在了他的咽喉上! 渠年脸色一变,急道:“长铭你什么意思?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长铭怒道:“你放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些人就是你派来的!”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渠年被这猪队友的神操作也给搞懵了,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打不过她,此时肯定要扇她两耳光,猪脑子啊!忍不住骂道:“你脑子坏掉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跟我一致抗敌,竟然还起内讧,没看到我的徒弟也打得很辛苦吗?” 长铭没有理他,而是看着那些杀手,大声叫道:“你们都给我住手,要不然别怪我对秦渠年下手了!” 楚三敢转头一看,见长铭挟持他师父,顿时怒发冲冠,吼道:“屌公主,你他妈今天敢伤害我师父,我跟你没完——” 说时就准备冲过来营救渠年,可是他本来就是以弱战强,确实打得很辛苦,已经被对方缠住了,这么一分心,差点被对方刺中要害! 渠年急道:“三敢,你别管我,我没事!” 长铭原本以为,这些杀手既然是渠年派来的,现在他擒贼先擒王,也算夺回了主动权,这些杀手见到这种情况,肯定直呼大意,纷纷放下兵器,绝不会置渠年的生死于不顾。结果令她意外的是,这些杀手对于她这么有震慑力的话竟然充耳不闻,完全当她是放屁,手上剑势没有丝毫停滞。 长铭就有些茫然。 渠年就道:“长铭,都什么时候了?我真想不通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怀疑我杀你呢?如果我想杀你,你刚刚要跟我们兵分两路的时候,我就会答应你,我干嘛还要跟过来让你威胁?你看不出来人家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吗?” 长铭听他这么一说,感觉也有点道理,但手上的箭还是没有放下来,迟疑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而且这个地方还是你选的!” 渠年急道:“他们不是要杀你,他们是来杀我的,杀你只是顺带之举,我都跟你说了,想杀我的人有很多!” 长铭这时便把箭放了下来,道:“难道是解元令派来的?” 渠年没好气道:“那我哪里知道?”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惨叫传来,那名四阶护卫的胸前已经中了一剑,但他忠心护主,仍然死战不退,这时大叫一声:“公主快跑——” 长铭就知道,这个护卫已经顶不住了,他若倒下,此消彼长,对方又会腾出两名高手对付他们,那他们肯定必死无疑! 长铭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吓得六神无主,这时看着渠年,急道:“我们走吧!” 渠年也看得出来,只要那个四阶护卫一死,那他们就凶更多吉更少了,逃跑现在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未必跑得掉,但他确实想跑,大概的就是人的本能吧,大脑还没发出命令,腿就开始掉转方向了! 这时看了眼楚三敢,经过刚刚这么一分心,已经被对方逼得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如果对方再腾出一两个人来,那他必败无疑,也就死在这个地方了,让他不免犹豫了一下! 楚三敢这是转头看了一下,见他师父犹豫,急道:“师父你快走,我能拦住他们!” 白小牙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也被吓坏了,腿抖的厉害,小声道:“渠年,要不我们走吧?” 楚三敢在渠年的心里,本来就是坑来的徒弟,除了利用他,真没打算当作徒弟来相处,如果换做十天前,他肯定毫不犹豫就跑了!但现在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不忍心抛弃他,特别在这么危急的时刻,楚三敢心里还念着他,让他先跑,一句师父叫的他心都融化了,跟自己的孩子叫爸爸一样! 何况今天这事,都是他出的馊主意,是他亲手把楚三敢推进了火坑,心念至此,又是悔恨又是自责,真想抽自己两耳光,作的一手好死! 这时就看了一眼白小牙,急道:“小牙,你跟公主先跑!” 因为他是有备而来,所以他的腰上挂着剑,这时拔剑出鞘,冲了上去,支援楚三敢! 楚三敢急道:“师父,你快走啊,这里不需要你!” 趁机机会,渠年已经戳了两剑,虽然没有戳到对手,但他剑法精妙,见缝插针,如同打蛇打七寸,逼得对方的剑势明显迟滞了一下,让楚三敢喘了一口气! 这时急道:“别废话!” 长铭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个秦公子竟然这么仗义,但她看得出来,渠年虽然勇气可嘉,剑法也算精妙,但毕竟修为太低,若不是楚三敢帮衬,估计冲上去命就没了! 但她可不想往上冲,虽然她是三阶修为,冲上去也能帮点小忙,但对手实在太强大了,上去也就是苟延残喘,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她可不想死,就算她再喜欢渠年,也干不出陪葬这么轰轰烈烈的事情来,但她一个人跑着不踏实,转头就看着白小牙道:“我们跑吧?” 白小牙是用枪的,因为枪法刚练没几天,非常生疏,所以也没好意思把枪带过来,他跟长铭一样,手上只有弓箭,这是便把弓扔了,只留一支箭,因为紧张,脸色都有些扭曲,大叫声:“老子虽然怕死,他老子不是孬种,你一个人跑去吧!” 说完又大吼一声,拿着那支箭就冲了上来,以箭当枪,帮助渠年和楚三敢! 俗话说,麻雀放屁都能添阵风,何况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修行者,虽然只有一阶,但也能添砖加瓦,在他和渠年的辅攻下,楚三敢不但缓过了气,竟然开始反守为攻了! 但长铭眼观大局,知道他们这种攻势是短暂的,等到其余四名杀手缓过气来,这三人也是螳臂当车,必败无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虽然一个人走心里不踏实,但总比坐以待毙强,这时转头就跑,真后悔刚刚自作聪明,去挟持渠年,要不然这么长的时间,她都跑下去好几里地了! 但就在她转身的同时,那名四阶护卫终于支撑不住,被一箭封喉,死了! 这时就腾出两名杀手,一人就去支援边上那个跟楚三敢作战的杀手,还有一名杀手纵身一跳,如同冲天而起的鸟儿,从长铭的头顶飞了过去! 长铭刚跑两步,预热还没结束,就被那名杀手拦住了去路。 长铭吓得尖叫一声,连退两步,虽然她是三阶修为,但也是斗志全无,这时拿箭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用箭指着那名杀手,急道:“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可是齐国公主,杀了我,你要诛九族的!” 那名杀手冷笑一声,道:“那你托楚给你的父王吧!”说时剑花一抖就刺了过来! 长铭手里拿着箭,虽然怯战,但此时也不得不战,硬着头皮就迎了上去,无奈她未战先怯也就罢了,修为不如人家也罢了,连兵器都不如人家,箭毕竟是木头杆子,不要说面对削铁如泥的宝剑,就是面对一把菜刀,都不敢硬杠,所以刚交上手,长铭就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都要退到渠年身后了! 渠年三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自身难保,根本无法接济她。本来他们以三战一,占得上风,但自从又来了一个五阶杀手以后,形势立马逆转。楚三敢又回到了一个人战一个五阶杀手的局面,捉襟见肘。而渠年和白小牙联手,虽然以二战一,但对方毕竟是五阶修为,螳臂再多,也是挡不住一辆车的,被逼得手忙脚乱! 雪上添霜的是,他们带来的那个五阶护卫此时也顶不住了,在两大高手的绞杀下,惨叫一声,终于光荣地牺牲了! 本来这个五阶护卫是他们全部的希望,就指着他能杀出一道奇迹,然后过来拯救他们,结果他也死了,让他们幻想破灭,不由心灰意冷! 渠年就知道,他们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以前想到死亡时,心里都是瑟瑟发抖,但此时真正面对死亡时,渠年却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感到内疚与自责,感觉对不起楚三敢和白小牙,活蹦乱跳的两个人,就被他给作死了!他以前没事的时候,也会幻想自己的死法,他想过千万种死法,就是没想过他的结局竟然是作死! 这时便喘着粗气道:“三敢,小牙,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们!” 楚三敢手中长剑不停,嘴上说道:“师父,能认识你,我不后悔,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感觉我死得轰轰烈烈,没什么遗憾,值了!” 第94章 终于轮到我上场了 后面的长铭听到这话,说明渠年他们也要放弃了,都准备上路了,他们一死,自己也是必死无疑啊!虽然这三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可以壮胆啊! 心下顿时一片慌乱,带着哭腔叫道:“秦渠年,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啊!我恨你!” 渠年倒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毕竟他还欠自己一条命,想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发过誓,要把长铭射杀在玲珑山上,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大到他不能承受! 其实这也怪长铭自己,在天上人间的门口,渠年曾问她的护卫什么修为,结果她却大言不惭地说,足以保护他的周全,如果她当时让护卫说出修为,他肯定不会鲁莽的来到这里,白白倒贴给人家杀! 一想到这里,渠年临死之前竟有些生气,回道:“公主保重,安心上路吧,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长铭听了这话,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哭道:“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下辈子认识你……啊……” 她不分心都打不过这个五阶杀手,何况分了心,一个不小心,手里的箭已经被对手斩断,慌乱之下,她都没来得及后退,对方长剑一挺,就刺进了他的肩胛骨,痛得她大叫一声,原以为这下死定了,吓得面如死灰,动也不敢动,结果令她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趁机了结了她的性命,而是拔出长剑,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长铭一下就看到了生机,本来她就被吓破了胆,两腿软的跟面条一样,这是趁机跪倒在地,两眼汪汪的看着那个杀手,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你饶我一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什么都有!” 那名杀手道:“色呢?” 长铭怔道:“色?”急忙又点头道:“可以可以!只要你不杀我,什么都可以!”如果不是渠年他们在场,估计立马就开始脱衣服了,一丝都不带挂的! 但那名杀手好像只是调戏她,对他并不感兴趣,这时就不再看她,而是看着渠年几人,把长铭急得不行,就怕人家对他不感兴趣,让他失去活命的资本,这时就没好说,你倒是奸.我啊! 渠年三人的日子现在愈发难过了,本来就打不过那两名五阶高手,这时又过来两名高手,就像是一群恶狼围着三只羔羊,三只羔羊哪里是对手?转眼之间,就听楚三敢闷哼一声,右手臂就被刺中一剑,痛得他剑都差点拿不住,急忙后退两步,如果对方此时趁势追进,他必死无疑。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对方好像并没有打算杀他的意思,竟停下了手,只是拿剑指着他! 渠年和白小牙还在奋力反击,但他们也知道,今天他们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他们只是在垂死挣扎,为的就是能够死的体面一点,起码不用像长铭那样跪地求饶!可就在他们两人准备豁出性命之时,对方那两大高手忽然就毫无征兆地停手了,让他们颇感意外! 渠年就觉得奇怪,转头看了看,终于找到原因了,就见不远处的树林里,走来一个人,步伐很慢,像是在散步,手里没有拿兵器,脸上却也蒙着面,看来是这伙人的头! 渠年因为知道这伙人是韩琦忘派来的,所以看了下那蒙面人的身形,跟韩琦忘非常吻合,一下就猜出来了! 那人确实是韩琦忘,本来这事不用他动手,渠年几人也是必死无疑,但他今天是来报仇雪耻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可不想仇人就这样痛痛快快地死了,那样没有报仇的快.感,而且对于仇人来说,都不知道是他所杀,就算他们下了地狱,都没有机会悔恨! 很明显,目前这个情况就是条件允许,两大护卫死了,楚三敢和长铭又受了伤,没有再战的能力,至于渠年和白小牙,说句难听一点的,他都能料理了他们!而且打了半天,他们已经在鬼门关前挣扎,甚至长铭都跪下了,也没有援兵出现,说明这不是陷阱!在这荒郊野岭,他们就是叫破喉咙,除了阎王爷,再也不可能有人听见了! 这才是他最理想的报仇方式,将仇人凌辱而死,当时渠年怎么凌辱他的,今天他要加倍地还回去! 韩琦忘还没走近,就伸手拍了拍手,又哈哈一笑,道:“精彩!打得真精彩!” 长铭听这声音耳熟,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谁,原以为是解元令那帮人,但听着又不像!正疑惑间,就听渠年说道:“韩琦忘,你胆子不小,竟敢刺杀齐国公主?活腻了吗?” 虽然渠年也知道,既然韩琦忘敢现身,说明他已经动了杀机,在场的几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也包括长铭!渠年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能唬住他,虽然这种几率很渺茫! 果然,韩琦忘这时摘下面巾,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没想到吧?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吧?” 长铭没有渠年觉悟高,死到临头不知死,一见是韩琦忘这个瘪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跪在地上的,这时就站了起来,指着韩琦忘怒道:“韩琦忘,你好大的胆子!你活腻了,难道你韩国也想亡国吗?” 韩琦忘就朝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如同春风拂面,道:“这不是长铭公主吗?真是不好意思,我其实只打算杀秦国质子的,谁让你认识他呢?现在受连累了吧?” 长铭怒道:“既然知道连累了我,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赶快送我下山,要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韩琦忘这时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扇了她一耳光,非常清脆,响彻树林,渠年三人听着都痛! 长铭一下就被抽懵了,捂着脸怔怔地看着韩琦忘,一脸难以置信! 韩琦忘这时才拍了拍手,笑道:“你这个贱人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还把自己当成公主呢?” 长铭这时才被打清醒了,心下一沉,看来这个韩琦忘对她已经起了杀心,要不然绝不敢在她的面前露出真面目,甚至还抽她一耳光,说明他已经把她当做了死人! 心念至此,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再也不敢嚣张跋扈了,这时怯怯地看着韩琦忘,道:“韩公子,只要你今天放我回去,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保证不会追究!” 韩琦忘笑道:“我如何相信你呢?” 长铭急道:“我发誓!” 韩琦忘摆了摆手,道:“发誓就免了!”说时淫.笑一声,伸手抓了两下,道:“不愧是公主,手感不错!” 在面对死亡时,长铭竟也不觉得羞臊,甚至都没有避让,让他猥亵了几下!这时一脸乞求的看着韩琦忘,小声道:“只要你放回去,你做什么都可以!” 韩琦忘点了点头,道:“好!”又转头看你那几个韩国杀手,道:“等事情结束了,这个公主就送给你们了,随你们怎么辣手摧花,都无所谓,这个公主骚得很,一定会让你们满足的,就当是我犒劳你们了!” 五大杀手大喜,并不是因为长铭长得漂亮,漂亮女人他们又不是没玩过,但他们却没有玩过公主,还是齐国的公主,就这一件事,就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特别是在韩国的那种小国家里!五人齐声说道:“多谢公子!” 长铭吓得瑟瑟发抖,如果只是被这几个人轮流糟蹋一些,为了活命,他也能忍受,甚至还会逢场作戏,让这几位大爷心满意足地回韩国,但她也不傻,韩琦忘既然敢这样对她,那肯定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韩琦忘却不再理他,转身走向了渠年,因为渠年手里还拿着剑,他也怕被偷袭,所以离了一丈远! 韩琦忘笑道:“秦渠年,现在该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渠年虽然也怕死,但事已至此,他也豁出去了,反正今天落在韩琦忘的手里,也不可能有好下场了!这时便道:“韩琦忘,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你放他们走,我留下,是杀是剐,我绝无怨言!” 楚三敢急道:“师父,要死一起死,我们绝不苟且偷生!” 韩琦忘就看着楚三敢,嗤笑一声,道:“你这个憨货,看把你激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怎么可能放你走?还有白小牙,上次打我打的舒服吧?” 白小牙道:“跟打一条狗没有区别!” 韩琦忘摇了摇头,道:“挺有骨气呀!我喜欢!我就希望你们能一直这么有骨气地支撑下去,这样才有趣!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折磨你们?” 见三人不说话,便又笑道:“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把你们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然后割了你们的舌头,戳瞎你们的眼睛,再刺聋你们的耳朵,让你们像死狗一样趴在这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这里自生自灭,就算有人救了你们,我也不怕你们这告状,你们也说不了话,写不了字,甚至都听不到人家在说什么,你们想想,是不是很刺激?” 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5章 一个高手 渠年几人听得毛骨悚然,真没想到韩琦忘竟然如此狠毒,都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虽然他们也想杀了韩琦忘,但他们从未想过有这么狠辣的手段,他们只是想除掉一个祸害,仅此而已!如果真落在韩琦忘的手里,那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特别是长铭,吓得“哇”地哭出声来! 韩琦忘似乎很喜欢这种效果,一脸得意,哈哈大笑! 渠年虽然怕死,但更怕被虐,不会坐以待虐,事已至此,也只能逼自己宁死不屈了!趁着韩琦忘得意忘形,手中剑花一抖,就像韩琦忘刺了过来,虽然韩琦忘的身边站着一名高手,他偷袭的机会非常渺茫,但他也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而且他也不想选第三条路! 果然,以他的速度,还没撑到韩琦忘的面前,边上那名高手就已经出手了,毕竟修为悬殊太大,纵然他剑法再精妙,在高手的眼里,也不过是花拳绣腿,因为他的剑不够快。 那名高手的剑很快,而且简单粗暴,没有华丽的姿势,也没有花哨的招式,直接砍向了他的剑,渠年还没来得及变换招式,手上的剑就被斩断了! 渠年还没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对方的剑又趁势刺了过来,如果只是想杀他,如同探囊取物,直刺心房,但那名高手因为要完成主子变态的计划,所以没有打算杀他,剑锋一变,就刺向了渠年的手腕,准备挑断他的手筋,然后再挑断他的脚筋,继而再割了他的舌头,刺瞎他的眼睛! 由于渠年出剑太过突然,楚三敢刚反应过来,现在想救他,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他已经受了伤,就算来得及他也救不了! 渠年之所以没有通知楚三敢和白小牙而自行出剑,就是因为他心里比较内疚和自责,他不想这两个人死在他的前面,让他死得不踏实,不如自己先死了,也就解脱了! 但看目前的情况,他想死也死不了了,因为对方根本不杀他,就是想虐待他,眼看对方的剑快要刺到他的手腕,而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心下不免一阵恐慌,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就应该自杀了,不应该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后悔都晚了,一旦手筋被挑断,他想自杀都不可能了!至于他听说过,咬舌可以自杀,估计那也是骗人的,何况韩琦忘马上就割了他的舌头,那时他就会立马死去吗?估计不大可能! 一想到自己眼睛被刺瞎,舌头被割掉,耳朵被戳聋,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只能在无尽的黑暗里哀嚎几天才能慢慢死去,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的手腕已经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剑气,他也想躲,但对方的剑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无处可躲! 渠年闭上眼睛,心里呜呼一声,这下死定了! 却在这时,耳旁却突然传来“啊”地一声叫喊,接着就听到长剑落地的声音。 渠年就觉得奇怪,心里想着,你来刺我,我还没叫,你叫什么?你当是上床吗? 渠年睁眼一看,就见那名高手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脸露惊慌,惊慌中又带着痛楚之色,看来是他的手腕遭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 几人低头一看,地上竟多了一颗花生米,油炸的,炸得油光闪亮,所以特别显眼,看来就是这颗花生米袭击了他。 韩琦忘虽然不是受袭者,但他却最为惊恐,既然有人袭击,那说明就有埋伏,他现在已经亮明身份,只要让这几个人走掉一个,他也是必死无疑!这是四下看了看,惊慌叫道:“是谁?” 结果就听树梢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呢!” 众人抬头,就见树梢上坐着一个人,斜躺在枝丫间,也是蒙着面,不过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蒙着嘴和鼻子,而他却蒙着眼睛,露出嘴和下颌花白的胡须,看来年岁已经不小了! 渠年只看了一眼,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不蒙嘴,因为他怀里正抱着一坛酒,这时就弹起一颗花生米,落进了嘴里,咀嚼两下,又抱起酒坛喝了一口酒,由于喝的太急,酒水就从嘴丫里漏了出来,像小雨一样落下! 那五大高手大是惊骇,因为他们也是从树上下来的,当时没有这个老头,那说明这个老头是后来过来的,在他们五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韩琦忘差点就被吓尿了,仰头道:“你……你是谁?” 那老头笑了一下,道:“受人所托,取你性命!” 韩琦忘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如果对方没有出手,看到花白的胡须,估计也是行将就木的人,倒也不用放在眼里,但人家就扔出了一个花生米,就击落了他手下的剑,说明来者绝非泛泛之辈!何况他们打了半天,对方肯定看得清楚,但人家依旧气定神闲,说明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现在对韩琦忘来说,想法和渠年刚刚的想法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时就挥了一下手,气急败坏地叫道:“给我杀了他!” 话音刚落,两名高手就冲天而起,持剑刺向那个老头。 老头这时也从树梢上跳了下来,左手还抱着酒坛,右手却多出一把剑来,跟那两名韩国杀手在空中相遇。 渠年就见剑光一闪,甚至没有看清楚过程,因为过程实在太快,快到不可思议! 他们能见到的,那两名韩国高手已经变成四个人了,确切地说,已经变成四段了,那两人被拦腰斩断,从空中落了下去,带着血雨纷飞!砸到地上的时候,摔了一地内脏,触目惊心,就连渠年几人都看得头皮发麻,更别谈了几个韩国人了! 老头如同仙女下凡,缓缓地飘了下来,就站在韩琦忘的面前,吓得韩琦忘面如死灰,大脑一片空白。 剩下三名韩国高手也被吓破了胆,毕竟冲上去的那两名高手跟他们修为相当,结果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他们现在虽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手腕受伤的人,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他们现在若是出手,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阵亡,绝对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结果。 他们跟韩琦忘本来就没有感情,甚至是瞧不起他的,毕竟他是质子,他们之所以接受他的命令,只不过是因为他有一个大将军的舅舅,他们接受的是大将军的命令!所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也只能弃帅保卒了,毕竟他们不是下棋人,他们自己就是卒,至于帅,弃了就弃了! 所以三人相视一眼,确认了眼神,转身就跑,分三个方向,跑得比兔子还快,心里还想着,就算对方修为再高,但他们分三个方向跑,也最多能追上一个,自己还有绝大的机率存活下去的。 结果他们就想多了,那个老头根本没有追他们,好像也懒得追,只是手上又多出三颗花生米,弹指而出,“飕”地一声,兵分三路,袭向那三名韩国高手。 那三名高手听到身后有动静,还准备回身阻击,结果他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甚至还没有转过来,那花生米已经击中他们的膝弯处,那三人腿部一软,就跪倒在地! 老头这时才冲了过去,速度极快,形似鬼魅,在渠年几人的眼里,只看到一道虚影,他们转头的速度还没有他跑得快! 等他们回过头来,老头已经站在原地,好像从来没有出过手,这时又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细细咀嚼,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不过那三名高手已经身首异处! 渠年看得暗暗心惊,好高的高手!不过他基本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千国商会派来的,所以心里并不害怕,还认真打量了下那老头,但因为他蒙着眼,只露出两个眼珠,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清他的衣服,上面满是油污,跟他手里的花生米一样,闪闪发亮,一看就是邋遢之人。 但人家毕竟是高手,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高手,不要说邋遢,人家就是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他们也不敢鄙夷,不敢不客气! 渠年便扔掉手里半截残剑,弯腰作揖,准备感谢人家救命之恩,结果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吐出口,那老头却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他讲话的机会,边走边喝着酒,看他步伐好像走得极慢,但转眼间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渠年还弯着腰,一脸懵逼,这时就站直了身子,转头看着长铭笑道:“这个人是你派来的吗?” 长铭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这时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被人凌辱至死了,凌辱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至死!本来他还以为,这人是渠年找来的,因为他不认得此人,齐国好像也没有这样的高手,现在听渠年这么问,看来渠年也不认识,不过想想也对,如果真是渠年找来的,肯定早就应该现身了!这是擦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下思绪,道:“我不认识!!” ,来自爱网。 第96章 狠毒的公主 韩琦忘就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怎么说他也是这起事件的主要人物啊,结果这些人却对他不理不问,这种感觉令他愈发恐慌,心里无比后悔,早知道他就不来了,来了也不会现身,现身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但现实是他来了,路也被他走绝了,这几人看着人畜无害,但将心比心,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时趁着渠年和长铭聊天,转身就跑! 渠年一直都在注视他,哪里能让他逃掉?之所以不理他,只是留着慢慢清算!没想到他刚准备出手,长铭比他还积极,这时就冲了过来,顺手从地上捡了把剑,毕竟她是三阶修为,哪怕受了伤,也不是韩琦忘这个半阶能够比拟的。 韩琦忘闭着两眼往前跑,虽然长铭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但他现在心慌意乱,根本听不到,忽觉脚上一痛,脚筋已经被长铭给挑了,痛得他惨叫一声,一下摔倒在地,扑了一个狗啃泥! 韩琦忘从地上坐了起来,抬头一看,长铭正带着一脸怒气看着他,眼里都快喷出火来。韩琦忘吓得魂飞魄散,虽然他脚筋被挑,疼痛难忍,但他现在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已经忘记了腿上的疼痛,但也是假装忘记了,**很诚实,额头就渗出豆大的汗珠,脸都变得扭曲。 韩琦忘一下跪了起来,拼命磕头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我真的没打算杀你,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公主明鉴啊!” 渠年这时缓缓走了过来,边走边道:“那就是打算杀我喽?” 韩琦忘急得脸都红了,道:“我谁也没打算杀,毕竟你是秦国的公子,我没有那个胆,我就是吓吓你们,吓完我就走了,你们也可以吓吓我!” 长铭冷哼一声,刚刚所受的屈辱一下涌上心头,她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受伤受惊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畜牲还想凌辱他,哦不,确切地说,已经凌辱他了,不但扇了她一耳光,还摸了她,最可耻的是,自己竟然也没节操地默许了,还跪地求饶了,如果没有外人在也就罢了,但渠年几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这让渠年以后怎么看他?想到这里,都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 所以现在对于她来说,不要说韩琦忘跪地求饶,就是整个韩国都跪下,她也绝不会放过他。这时都懒得听他求饶,剑花一抖,又挑了他的手筋,韩琦忘痛得惨叫连连! 长铭依旧觉得不解恨,一脚把他踹翻,然后就把他的头踩在地上,把剑插.进他的嘴里,像刷牙桶一样使劲搅和一阵,把他的舌头都搅碎了,满嘴碎肉,接着长铭又刺瞎了他的眼睛。 韩琦忘竟然没有昏厥,痛得嗷嗷大叫,像是一段斩断的蚯蚓,翻身打滚。 长铭这才感觉气消了一点,就蹲下身子,踩住他的头,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你刚刚就是这样打算对付我们的,现在我让你如愿以偿了,开心吗?” 韩琦忘开心个屁啊!痛得哇哇大叫! 渠年三人虽然也恨韩琦忘,但他们只是想杀了他,如果让他们出手,也最多一剑了结了他,绝干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听着韩琦忘的惨叫,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小树林里阴风阵阵,仿佛他们站在地狱门口,听着地狱里那些厉鬼因为剥皮下油锅而发出的惨叫。 三人心里均想:好狠毒的公主! 长铭这时又在韩琦忘的身上踢了一脚,就转身走了过来,看到渠年,脸上也有些尴尬,冷冷道:“我们回去吧!” 渠年看着地上泼皮打滚的韩琦忘,就撅嘴指了一下,道:“那他呢?” 长铭回头看了一眼,道:“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你不会同情他吧?” 渠年硬笑一声,道:“怎么可能?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只不过你那两个护卫要不要埋了?” 长铭道:“埋个屁!两个没用的东西,死不足惜!” 渠年吓了一跳,生怕那两个护卫听到这话会诈尸,毕竟这两人是为了她力战而亡,现在尸骨未寒,公主不让他们入土为安也就罢了,还说这么绝情的话,换谁听到都想诈尸! 渠年瞅了一眼,见两个护卫没有诈尸,心里才踏实,毕竟这不是他的护卫,也没有感情,也不想多事,如果硬着头皮把这两个护卫葬了,公主反而有意见,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干也罢,反正人都死了,葬得再有花样也没用!便道:“那好吧!” 长铭道:“那就走吧!” 渠年应了一声,便从地上捡了一把剑,跟着她向山下走去,原路返回! 渠年这时笑道:“公主现在不怀疑这件事是我干的了吧?” 长铭之所以不提这件事,就是希望大家一起忘了这件事,但渠年没忘,她也不好假装耳聋,毕竟岁数不够,便有些尴尬,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渠年笑道:“不用对不起,这种情况下你怀疑我也是正常的,当时我还怀疑你呢!就算咱们扯平了!” 长铭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不少,道:“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了!对了,那个高手你真的不认识吗?” 渠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如果我认识这样的高手,早就在临淄城横行霸道了,怎么可能被人家欺负这么多年?” 长铭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道:“那会是谁呢?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救我们呢?” 渠年道:“这是你齐国的地盘,有齐国高手来保护公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长铭叹道:“算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吧,大家谁也不准提了,谁提我跟谁翻脸!” 渠年道:“我们怎么可能提呢?丢脸的又不止你一个,我们也丢脸啦,这事瞒都瞒不过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长铭犹豫了下,道:“你不会因此而瞧不起我吧?” 渠年道:“我怎么可能瞧不起公主呢?今天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请公主来狩猎,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没能保护好公主,是我无能,我只会看轻我自己,瞧不起我自己,让公主受惊了!” 长铭正在心里找借口安慰自己,听他这么一说,顿觉合情合理,便抿了下嘴,道:“都怪你!” 渠年今天虽然受惊,但并没有受辱,现在又杀了韩琦忘,心情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因为公主受辱而感到自责,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安抚公主,毕竟公主受辱,他们是目击者,以公主的狠毒,说不定会把他们杀之灭口,只有让她感觉他也是受害者,也是受辱者,是黄泥和裤裆的关系,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这时一脸自责,道:“确实都怪我!以后在不能保证公主安全的前提下,我绝对不会再带公主出来玩了!” 长铭道:“没事,下次我多带点护卫!” 渠年虽然不想跟她再有下次,但听了这话了,心里踏实不少! 几人走到山脚下,还能隐约听到韩琦忘的嚎叫声,听得渠年暗暗心惊,生怕晚上做噩梦! 长铭虽然肩胛骨中了一剑,但她毕竟是三阶修为,早已封住伤口,要不然早已血枯而亡了,所以还能骑马,来的时候六匹马,回去的时候也只剩四匹马了! 长铭真的是被吓破了胆,早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虽然身上受了伤,依旧快马加鞭! 好在临淄城不远,直到城门口,速度才慢了下来,虽然身上挂着彩,看着狼狈,但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高傲的神色,让人感觉高不可攀,任谁都想不到就在刚刚她还曾跪地求饶过,甚至卖身保命! 因为一直都在快马加鞭,渠年也没有机会说话,等进了城门,渠年才道:“公主,要不我把你送回王宫吧?” 长铭低头看了看,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怎么也得换套衣服啊?而且我受了伤,总要敷点药啊!” 渠年迟疑道:“王宫里不是有太医吗?” 长铭道:“我是好好地陪你出来的,你也要好好地把我送回去,起码要把我包扎好送回去!” 渠年道:“那要不我去找一家医馆?” 长铭道:“我才不要医馆里的那些臭男人的包扎,而且只是剑伤,又不是什么大病,随便找个人包扎就行了!” 渠年想了想,道:“那要不去天上人间吧,那里女人多,也方便!” 长铭急道:“我才不要那些脏货给我包扎,而且我是堂堂公主,去青楼脱衣服算什么呀?” 渠年气得真想扇他。 边上的楚三敢也听不下去了,道:“刚好我也受伤了,要不咱们互相包扎吧?你是公主,我是公子,你也不吃亏,我也不讨巧!” 长铭没好气道:“你滚!我才不要你包扎!” 渠年便面露难色,道:“这也不成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呀?” 长铭假装想了一下,道:“去你家,就你给我包扎!” ,来自爱网。 第97章 诱惑 渠年大吃一惊,真没想到长铭这么开放,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开放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算放在地球上,也是属于开放型的!惊道:“公主,男女授受不亲,这有点不妥吧!” 长铭道:“医者父母心,你干嘛想的那么龌龊?那些郎中不也是男人吗?与其让他们包扎,那还不如让你包扎,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就忍心我让别的男人看?” 渠年看他说得大义凛然,他也不好拒绝,要不然真显得自己想法龌龊了!而且这种事情一旦女人提出来,如果男人拒绝,女人肯定会恼羞成怒,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又不怕丢了贞洁,包扎一下倒也无妨,便笑了下,道:“既然公主都不介意,那我当然乐意效劳!” 长铭道:“反正以后都一家人了,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 渠年只觉头皮一麻。 其实长铭的想法很简单,她今天被韩琦忘猥亵了,这事无法改变,让她耿耿于怀,就像是洁白的衣服上染上了污渍,洗也洗不掉,看着揪心,那还不如找一个喜欢的图案再染一遍,纵然洗不掉污渍,起码可以遮盖住污渍!而渠年就是她喜欢的图案! 渠年做梦也没想到,他这辈子会变成一个图案! 回到朔华大街,巷子里像往常一样安静,只是渠年的心里却极不平静,保护他的大内侍卫,白天基本都在睡觉,所以没有看到! 渠年的院子以前是没有门的,现在虽然装了门,但也没有锁,四人在院门口下马,直接推门而入! 长铭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是不屑来的,进院后四下里看了看,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倒是清雅别致啊!” 渠年道:“你不用照顾我的面子,直接说穷酸就可以了!” 长铭笑道:“人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你穷的话,这里确实到处透露着穷酸味,但你现在有钱了,同样一个地方,却没有一点穷酸味,让人感觉真的很清雅!” 渠年笑道:“公主真是实诚人哪!” 长铭道:“我本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话渠年是承认的,长铭确实不会拐弯抹角,而且直得有点过头了,要不然也不会直接跑到他家里来! 长铭这时见楚三敢和白小牙也跟了进来,不免眉头一紧,心里想着,这两人是榆木疙瘩吗?怎么就不识趣呢?便道:“你们两个去给我买点金创药来!” 楚三敢也是憨,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余的,道:“家里有药!而且药量充足,你就是被捅成马蜂窝也够用!” 长铭翻了下白眼,道:“那你去给我买套衣服,我衣服破了没看到吗?到处都是血!” 楚三敢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买衣服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买女人的衣服,那更不可能,这成何体统?” 白小牙倒是识趣,这时便道:“走吧,我陪你去买!” 楚三敢却道:“我才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再说我也受伤了,我也要包扎!” 白小牙道:“刚好我带你出去包扎,不要打扰别人的好事!” 楚三敢不愧是钢铁直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依旧不懂,道:“打扰谁的好事啊?今天有屁好事啊?遇到的全是坏事!” 白小牙就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你师父要办事!” 楚三敢怔道:“办什么事?”不过话刚说完,脑子忽然就开窍了,点了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哦——我明白了!”转头又看到渠年,道:“师父,要不要我给你带点羊腰子回来?” 渠年没好气道:“滚!速去速回!” 楚三敢嗤嗤一笑,道:“师父你放心,规矩我懂,以师父的体力,我要真的是速去速回,那就是瞧不起师父!师父尽管策马奔腾,两个时辰之内我肯定回不来,我伤得这么重,估计要晕倒在人家医馆了!”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楚三敢笑道:“我懂我懂,大家都是正经人,就是不干正经事!师父保重!”转头又瞪了白小牙一眼,道:“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呢?还愣着干嘛?走吧!” 白小牙气得牙都痒痒,但还是跟他走了,出门时,还特地关上了门,走的干脆利落。 由于楚三敢的话说的太露骨,太粗暴,长铭纵然心再大,脸上也是微微泛红,这时说道:“这楚三敢太下流了!” 渠年笑道:“还好还好,我是怕你害羞,才让他们出去的!公主,那就进屋吧,我给你包扎一下,免得失血过多,亏了身体!” 长铭的脸上就露出娇羞之态,道:“那好吧!” 渠年推开卧室的门,这房间虽然被楚三敢置换过一遍,但毕竟是两个男人住的,平时也没有人收拾,所以还是乱七八糟,不过比以前好上了千百倍,让渠年的脸上不用太难堪,但他还是笑了一下,道:“屋里比较乱,公主不要介意!” 长铭毕竟自小就生长在整洁的环境里,稍有凌乱,就有点不舒服,但也不是太排斥,毕竟这里还没有乱到那种恶心的地步,便道:“你现在这么有钱,怎么不找个下人过来收拾一下呢?” 渠年道:“没有用人的习惯!而且乱一点才有家的感觉!” 长铭叹道:“反正这里对你来说,也就是临时住的地方,无所谓啦!”说是就走了进来! 屋里有一张梳妆台,旁边一张凳子,渠年就指着那张凳子,道:“公主请坐!” 长铭看了看凳子,却没有坐下,而是说道:“凳子太硬,我不想坐,我坐床边吧。咦?怎么有两张床?哪张床是你的?” 渠年道:“右边那张!” 长铭就只能过去,在床边坐下,由于现在已经是秋季,床上铺了棉被,确实柔软了些! 渠年便道:“公主,那我关门了?” 长铭道:“那肯定要关的!伤口位置比较特殊,不能让人家看到!” 渠年笑了下,便关上了门,又从角落里提了一个药箱过来,这个药箱还是前段时间姫零受伤,楚三敢提过来的,后来一直没有提回去。 渠年把药箱放在长铭的脚边,就站直身子,搓了搓手,就有些手足无措,尴尬的笑了下,道:“那……公主,现在怎么办?我没做过这事啊!伤口的衣服要不帮你剪开?” 长铭也是脸上一红,道:“剪开和脱掉有区别吗?” 渠年舔了下嘴唇,道:“还是有点区别的!剪开只剪一小块!” 长铭咬了下嘴唇,道:“算了,剪开还是不方便包扎,我相信你,我把衣服脱掉吧!”说完,脸上就红得更厉害了,低下了头,伸手拉了下衣带,丝滑的衣服就从肩上滑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鲜艳的肚兜,也完整地露出了肩胛处的伤口,虽然伤口流了不少血,但都被衣服吸收了,所以伤口周围的皮肤都也算整洁,白白嫩嫩! 渠年看得眼都直了,说实在话,长铭的身材真的不错,皮肤也好,虽然隔着一块遮羞布,但渠年已经完全想象出来了,不免觉得口干舌燥! 长铭也是羞得头也不敢抬,小声道:“开始吧!” 渠年就蹲了下来,紧紧盯住他的伤口,一脸沉重,道:“幸亏早回来一步,要不然就晚了!” 长铭心下一沉,道:“伤的很严重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再晚回来一步,伤口就愈合了!” 长铭低头看了看,果然见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就有些难为情,好像是自己并没有伤,而故意诱惑他似的,便道:“那怎么办?” 渠年道:“我要抢在伤口愈合之前,给你包扎一下!” 长铭道:“那好吧!” 渠年就出去打了一盆井水进来,淘了一条毛巾,就蹲在长铭的面前,给他擦拭伤口周边的血迹,由于离得太近,都能看见肚兜与皮肤之间的缝隙,里面藏着不一样的风景,看得渠年口水直咽! 等伤口擦拭干净后,渠年便让长铭躺在床上,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了她的伤口上,大概是长铭的伤口真的愈合了,长铭竟也不觉得疼痛,没有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渠年又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开始给他包扎伤口,因为他的伤口在肩胛处,纱布要绕过他的后背,所以难免要触碰到他的肌肤,而且包扎的时候,两人距离极近,姿势也非常暧昧,都能触碰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就像是干柴已经感受到烈火的温度! 长铭眼睛微闭,虽然出血过多,本应苍白的脸色,此时也是腮若桃花。 渠年可不像楚三敢,对于女人,他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他看得出来,长铭已经准备好了,就算他此时扑下去,估计他也不会太拒绝,就算拒绝,可能也就是意思一下,半推半就。他没想到,楚三敢那天派人把他的房间布置成了婚房,没想到竟然是有寓意的,人生就是这么邪门! ,来自爱网。 第98章 干柴与烈火 其实渠年猜得没错,长铭确实已经准备好了,毕竟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也算是老司机了,而且人很奇怪,往往身份越高,穿着越体面,对贞洁和伦理道德看得越淡,要不然这些高贵的人会觉得生活索然无趣,所以自古以来皇宫之内最为污浊,伦理道德只有普通老百姓才会奉若圭臬。 对于长铭来说,反正他们要结婚,米已经下锅,什么时候生火无所谓。而且今天被韩琦忘猥亵过了,她不介意渠年这个图案染得深一点,这样也可以完全遮盖韩琦忘留下的污渍。何况以前做这种事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让他父王知道,这一次却是他父王鼓励的,让他跟渠年先生个孩子,以后留在齐国为质,所以今天也算是水到渠成,皆大欢喜! 渠年毕竟也是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道德根本约束不了他骚动的心,有几次他都想扑下去策马奔腾,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并不是因为道德,也不是害怕长铭有病,而是怕策马奔腾过,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长铭!虽然他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万一他们的关系变得不清不白,到时他真的能抛下她一走了之吗?而且这里没有保护措施,万一长铭怀孕了,就算他能忍心抛弃长铭,但他能忍心抛弃他的孩子吗?这一点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绝不能让他的人生因为一炮而黄,那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如果跟长铭纠缠太深,他这辈子也算黄了,就算不谈远大梦想,只谈居家过日,以后也别想过得幸福了!退一万步讲,天上人间里比长铭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如果实在逼急了,宁愿冒着染病的风险,也绝不能拿自己的人生当炮灰,真正的炮灰! 想通了这一点,汹涌澎湃的心情终于慢慢平静,再看长铭时,不再想象她一丝不挂,而是一步到位,直接把她想象成一坨屎,而自己只是在包扎屎! 果然像这样想,顿时就变成了君子,心无旁骛,安心包扎! 等包扎完以后,渠年就站直身子,拍了拍手,笑道:“好了,公主,完美结束!在我的精湛医术下,最多一年半载,就能自由活动了!” 长铭就觉得意外,想想以前的男人,她只要稍微暗示一下,那些男人都会变得如狼似虎,但她今天已经不止是暗示,衣服都已经脱了,就差没有脱得一丝不挂,而且她对自己极为自信,怎么也不敢相信渠年对他竟然无动于衷,不免怔道:“就这样了?”就没好说,不上车? 渠年摊开双手,道:“对啊,就这样了,以我的医术,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如果渠年扑上来,她倒不会觉得难为情,毕竟这是两人共同干的坏事,那坏事也变成好事,但渠年没扑,她就觉得难为情了,好像自己是个淫.娃荡.妇,而对方却是个谦谦君子,让他有些无地自容,这时连忙拉过被子,没好气道:“看什么看?给我买衣服去!” 渠年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人还躺在她的床上,又没穿衣服,心里也是尴尬的,听着这话,求之不得,便道:“那行,那公主稍等,我现在就去买!” 说完转身就出了门,顺手关上房门,走出院外,楚三敢果然还没有回来,想到徒弟的良苦用心,让他有些惭愧! 出了朔华大街,不远处就有一家服装店,他便进去随便买了一件,就送了回去! 长铭一个人坐在床上,神情落寞,渠年把衣服送进来,就退了出去。 长铭穿好衣服,就走了出来,依旧阴冷着脸,没有一点刚刚进门时的娇羞! 渠年现在终于明白“却之不恭”的真正含义了,拒绝了别人,是一件相当不礼貌的事情,现在想想,自己确实不够男人,没有一点担当,上个床还有那么多顾虑,男人不都应该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在那种情况下自己怎么还会脑子呢?说实在的,心里还有一些后悔,又有一些紧张,生怕她小肚鸡肠,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以后又来找他的麻烦。便谄笑一声,道:“公主生气了?实在不行……要不?” 长铭却噗嗤一笑,道:“要不什么啊?你想哪里去了?你以为我过来是跟你上床的?我来就是让你包扎伤口的,你还想干嘛?” 渠年长吁一口气,笑道:“我以为包扎的不好看,公主生气了,还准备再给你包扎一遍呢!” 长铭撇了下嘴,道:“你想得美!不过……我对今天的表现很满意,其实我就试探你的,你今天真对我做出轻薄之举,你就死定了!” 渠年就趁机敷衍道:“公主在我眼里,如同星月一样圣洁,让我只敢仰望,怎敢亵渎?” 长铭道:“我知道你不敢!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也要走了,你这里连锅灶都没有,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连补品都不端给我喝!” 渠年笑了下,道:“公主体谅,我自己都快饿死了!” 长铭道:“有空再来找你!”说完就走了。 渠年心道,但愿你永远没空! 长铭离开院子,就上了马,自顾回宫了!一般来讲,人都会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刚刚由于她说的太慷慨,自己都有些信了,想自己也没有那么淫.荡,不可能主动送上门给人家玩,可能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试探他,毕竟她不是自己的姘头,而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如果她只是单纯地想上床,天下男人多的是,又何必特地送来给他玩呢?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看来自己的夫婿人品还不错,不是那种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如果将来真嫁给他,远嫁秦国,也不用担心他妻妾成群而冷落她了! 渠年等长铭走后,才想午饭还没吃,便出门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了饭。 千国商会。 蝉夕正在书房算账,这时玉夙匆匆走了进来,蝉夕便放下账本,抬头道:“酒叔回来了吗?” 玉夙就走了过来,点了下头,道:“刚回来!” 蝉夕道:“那秦渠年他们回来了吗?” 玉夙点头道:“他们比酒叔还先回来一步!” 蝉夕长吁一口气,点了点头,道:“看来酒叔还算给面子!” 玉夙撇了下嘴,道:“面子没给足!” 蝉夕怔道:“什么意思?” 玉夙道:“长铭公主和楚三敢受伤了!” 蝉夕惊道:“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玉夙道:“伤的不算严重!楚三敢在外面的医馆随便包扎了一下,生龙活虎的,就在葬水集,后来还去了我们的药店买了金刚不倒丸,就是男人玩女人用的那种药!” 蝉夕听他说的这么直白,脸上微微一红,道:“你说话能别这么粗鲁吗?” 玉夙笑了下,道:“通俗易懂嘛!就是行周公之礼那种药!” 蝉夕道:“不用你解释!只是楚三敢买这种药干嘛?又想干什么坏事了吗?” 玉夙道:“听我们药店的掌柜说,好像给他师父买的!” 蝉夕怔道:“给秦渠年买的?他要这个药干嘛?” 玉夙道:“长铭公主不是受伤了吗?但她没有回宫找太医,而是去了朔华大街,出来的时候就是换了一套衣服,可能是秦公子帮他包扎伤口了,而且刚回到家里,秦公子就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支出来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长铭公主受伤的位置在这里……”说时就指了指自己的胸,又道:“你说长铭公主连衣服都换了,他们能干出什么好事来?肯定忙着生儿子了,要不然楚三敢不会给他买金刚不倒丸!” 蝉夕皱了皱眉,道:“你不是说秦渠年在天上人间的口碑很好吗?怎么也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 玉夙脸上就露出鄙夷之色,道:“那谁知道他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也有可能他看自己和长铭公主快要订婚了,反正以后也是夫妻了,所以就把该做的事情提前做了!” 蝉夕道:“你不是说渠年不愿意娶长铭吗?说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有感情的婚姻他宁愿不要!” 玉夙忿忿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一样,全是人面兽心的畜牲,全靠不住!表面上说的大义凛然,背地里什么龌龊事都干得出来,看见女人脱衣服,哪里还有什么仁义道德?” 蝉夕笑道:“你气愤什么?” 玉夙道:“我是气愤我看走了眼!不过他已经遭报应了!” 蝉夕怔道:“谁遭报应了?” 玉夙道:“秦渠年啊!” 蝉夕怔道:“他遭什么报应?” 玉夙道:“他不行!” 蝉夕听得一头雾水,怔道:“什么不行啊?” 玉夙急道:“就是那方面不行啊!他们在房间里一共就没待多长时间,长铭公主就出来了,看来也就是草草了事,说明这个秦大公子天理难容,遭报应了,老天爷给了他一颗淫.荡的心,却没有给他一个强壮的身体呀,要不然也不会让楚三敢买大金刚不倒丸了,报应哪!” ,来自爱网。 第99章 楚三敢的孝心 蝉夕听得面红耳赤,斥道:“你这死丫头跟谁学的这些话?知不知道害臊?不怕嫁不出去啊你?” 玉夙嘻嘻一笑,道:“ 人家做都不怕,我说一下怎么了?好好好,以后关于这方面的事我不跟你汇报了!” 蝉夕瞪了她一眼,道:“汇报注意用词!” 玉夙道:“好,以后我多看书!” 蝉夕道:“这话扯远了,刚刚说到哪了?为什么酒叔出马,长铭公主和楚三敢还会受伤呢?” 玉夙道:“酒叔心里有意见呗!这么小的事情让他亲自出马,有情绪呢!所以直到秦公子他们被逼上绝路他才出手,他说秦质子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让秦质子好过!” 蝉夕笑了下,道:“酒叔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幸亏他出手了,要不然秦渠年就真的就被我坑死了!” 玉夙道:“坑死就算!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蝉夕道:“那韩琦忘杀了吗?” 玉夙点头道:“已经杀了,但酒叔没动手,怕留下把柄!不过韩琦忘死得挺凄惨的,手筋脚筋被挑,眼睛被刺瞎,舌头也被搅碎了,现在还在玲珑山上哀嚎呢!” 蝉夕直觉头皮一麻,道:“秦渠年下手这么狠?” 玉夙道:“倒不是秦公子下手的,是长铭公主下的手!” 蝉夕怔道:“长铭公主?他跟韩琦忘有什么深仇大恨?” 玉夙道:“何止是深仇大恨?长铭公主今天在玲珑山上,可谓是受尽凌辱!” 蝉夕怔道:“哦?说来听听!” 玉夙便把今天玲珑山上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蝉夕听完,深吸一口气,道:“如此说来,是韩琦忘了自己作死了?” 玉夙道:“是的,不要说是长铭公主,就是普通人也受不了啊!” 蝉夕道:“只是没有想到长铭竟然这么没有骨气,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跪地求饶,还让人家肆意凌辱?” 玉夙道:“长铭公主平时看着趾高气扬的样子,只不过有底气罢了,一旦没了底气,丑态百出!” 蝉夕道:“我就奇怪的是,这样的女人,秦渠年怎么会看得上呢?他不是挺有志向的吗?” 玉夙笑道:“都跟你说了,男人都这个样,只要女人漂亮,有没有内涵不重要,要不然天上人间的生意会这么好?” 蝉夕道:“算了算了,又绕回来了,不谈这件事了!” 朔华大街! 渠年吃完饭,闲着无聊,就回去睡觉了,毕竟今天受了惊吓,吓得腿脚发软,至今都没缓过神来,现在想一想,刚刚之所以能克制住,可能就是这个缘故吧! 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心里又有些暗暗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下手了,白白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在床上煎熬了好半天,快到傍晚时,才来了睡意。 楚三敢果然守信用,拖着受伤的身体,在外面转悠了好半天,此时才回来,但他也不敢翻墙而入,怕撞破师父的好事,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跟做贼一样潜到墙角下,叫了一声:“师父!结束了吗?” 渠年刚来了睡意,还没有睡着,听到楚三敢跟猫叫.春一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进来!” 楚三敢才和白小牙翻墙而入,推开房间的门,见渠年虚弱地躺在床上,以为他纵.欲过度,楚三敢便走了过来,小声道:“师父,好久没开荤了吧?暴饮暴食,一下顶不住了吧?这种事就应该细水长流!” 渠年没好气道:“你胡说什么?”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长铭走了!” 渠年道:“走了!” 楚三敢一脸失望,道:“那太可惜了!” 渠年道:“可惜什么?” 楚三敢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淫.笑一声,道:“师父你看,我刚给你买的!” 渠年怔道:“这是什么啊?” 楚三敢道:“金刚不倒丸!我是专门买回来让你决战到天亮的,可惜长铭走了,用不着,不过你现在吃一颗,也能补一补!”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你一天到晚能干点正经事吗?我跟长铭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就是帮他包扎了一下,包扎好了他就走了,就你满脑子歪门邪道!” 楚三敢怔道:“不会吧?什么事都没干?这没道理呀!我都看得出来她在勾引你,师父,是不是你不行啊?不行你就告诉我,别害羞,我不会嘲笑你的,我楚国有很多宫廷秘方,我给你弄一点过来,保证让你重振雄风!” 渠年哭笑不得,没好气道:“弄你个头!你师父没毛病,只不过没你那么下流!” 楚三敢怔道:“下流吗?师父你别忘了,你就是做这种下流生意的!”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我懒得理你!” 楚三敢又道:“师父,既然你帮他包扎了,肯定看得一清二楚,长铭的身材好不好?有料吗?” 一旁的白小牙忍不住道:“你这个畜牲,竟然问师娘的身材好不好,简直是大逆不道!”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知道师父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罢了,如果真是我师娘,我肯定不会问他,我这么有涵养,你以为是你呀?师父,你说是吧?” 渠年没好气道:“滚!” 楚三敢讪讪一笑,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渠年却道:“回来!” 楚三敢转身道:“怎么了?” 渠年道:“你刚刚买的是什么丸来着?” 楚三敢道:“金刚不倒丸!” 渠年伸手道:“给我!没收了!免得你又去祸害良家妇女!” 楚三敢虽然憨,但不傻,顿时就洞悉了他的意图,从怀里掏出瓷瓶,走了过来,嘿嘿一笑,道:“师父,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这玩意可管用了,就算今天用不着,以后肯定有用武之地!” 渠年心虚,接过瓷瓶就收进了无限空间,为了岔开话题,便起床站到地上,道:“走!去趟千国商会!” 楚三敢怔道:“去千国商会会干嘛?” 渠年道:“把马还给人家呀!” 楚三敢道:“干嘛要还呀?骑着不挺方便的吗?再说人家大掌柜不在乎这三匹马啊?”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放在家里你喂啊?而且门口拉了几泡马粪,臭气哄天!再说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要有人品!” 楚三敢便撇了下嘴,道:“那好吧!” 三人出了门,天已经黑了,三人骑上马,就去葬水集了! 蝉夕正和玉夙坐在餐厅里吃晚饭,毕竟是富婆,伙食不差,三荤三素一个汤! 刚吃没两口,门外就有家丁来报,说秦楚中山三国公子求见! 玉夙放下碗筷,怔道:“他们现在来干嘛?” 蝉夕道:“可能是来感谢我的吧!” 玉夙转头对家丁道:“让他们等一下,小姐吃完饭再见他们!” 那名家丁应了一声,刚准备转身,蝉夕却道:“把他们就带到这里来吧!” 家丁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玉夙道:“小姐,干嘛让他们到这里来呀?这里又不是待客的地方!” 蝉夕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晚饭呗,要不然用他秦大公子的话来说,也太抠门了!” 玉夙的脸上就露出嫌弃之色,道:“一起吃饭?这也太恶心了吧?” 蝉夕怔道:“哪里恶心啦?你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邋遢的秦国公子啊?” 玉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今天下午不是刚跟那个长铭公主那个过吗?想想都觉得恶心!” 蝉夕蹙眉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不是你男人,你就放不下了?管人家的私事干嘛?” 玉夙撇了下嘴,道:“反正我觉得恶心!” 蝉夕道:“你若觉得恶心,你就回房间去吃饭吧!” 玉夙笑了下,道:“恶心我也吃得下!” 一会功夫,渠年三人就到了。 被带到这里,渠年也觉得意外,站在门外,把伸进来看了一下,笑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想到大掌柜正在吃饭呢!” 蝉夕笑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呗!你们晚饭应该没吃吧?” 渠年就走了进来,笑了一下,道:“还真被大掌柜猜着了,晚饭确实没吃,既然大掌柜盛情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还没有说话,人已经在桌旁坐了下来。本来楚三敢和白小牙还觉得不好意思,就算想吃,也得先客气一下呀,但见渠年这个菜货已经坐下来了,他们便也不客气了,在他的身边就坐了下来! 玉夙看得一愣一愣的,看着渠年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呀?” 渠年转头看了下边上的丫环,道:“麻烦添两双筷子,谢谢!”说完又转头看着玉夙道:“你还别说,如果换作以前,我说不定还真会客气一下,但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却之不恭!拒绝别人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整那么虚伪干嘛?不就是吃顿饭嘛?大家都是有钱人,谁在乎呀?我们吃的不是饭,是友情!” 玉夙撇了下嘴,道:“不愧是秦大公子,就这一张嘴,就可以吃遍天下了!用来吃饭,太大材小用了!” ,来自爱网。 第100章 你拜堂了吗 蝉夕这时让丫头吩咐厨房,再烧几个菜来,顺便拿几坛好酒过来! 菜烧得慢一些,但酒很快,一会功夫,就有几个下人抱着几坛酒走了进来,放在了地上,下人很懂事,不等蝉夕吩咐,一个下人就揭开酒封,准备给他们满上,但渠年没同意,自己接过酒坛,给他们三人倒满了酒,又问蝉夕和玉夙,道:“你们喝吗?” 蝉夕笑了下,道:“我们不喝酒!” 渠年道:“别客气啊!无酒不欢嘛!” 蝉夕道:“你们尽兴就好,我们真不喝酒!” 渠年便放下酒坛,道:“你们实在不喝,我们也不勉强了,毕竟这玩意会酒后乱性,女孩子不喝也好!”说时就端起满碗,道:“我们三人喝!” 楚三敢和白小牙连忙端起酒碗,三人碰了一下碗。 渠年自从上次喝酒没喝死,胆也壮了,一口气喝了半碗,啧了啧嘴,道:“果然是好酒!” 玉夙又忍不住说道:“秦公子,说句实在话,你是我见过最放得开的人,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渠年道:“你就想说我脸皮厚呗?” 玉夙忙道:“那倒不是,脸皮厚的人我也见过,就像你也认识的范叶落,三天两头来,脸皮也厚如城墙!但你这不是单纯的脸皮厚,更放的开,更自然,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 渠年道:“咱们都是朋友嘛!到朋友家有什么好客气的?那不见外了吗?就像你们到我家,那我肯定也会热情款待,你们肯定也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去了自然就放开了!” 玉夙撇了下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家我又不是没去过,用井水招待我,也叫热情款待?不要说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热情,甚至闻所未闻,哪有用井水招待客人的?” 渠年讪讪一笑,道:“我不是穷嘛,家里没有酒嘛!让你去天上人间你又不去!上次你们去天上人间,我不是摆了一桌酒席吗?你们不吃怪谁呀!” 玉夙道:“但那桌酒席也被你卖了!” 渠年道:“你们不吃我肯定要卖了呀!要不然多浪费啊?” 蝉夕这时笑了下,道:“秦公子还真是会居家过日啊!” 渠年笑道:“没办法,穷怕了!” 蝉夕又道:“不知秦公子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啊?” 渠年怔道:“也没什么大事啊!我就是来还马的!” 蝉夕怔道:“还马?秦公子还真是有心了!我也没指望秦公子会还马,都已经送给你了!” 渠年道:“那怎么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我如果需要,再来借!” 蝉夕笑了下,道:“我还以为秦公子是专门来感谢我的呢!” 渠年怔道:“感谢?哦——对了,说起感谢,今天玲珑山上的那个高手是大掌柜派过去的吗?” 蝉夕道:“不是我派过去的,难道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 渠年点了点头,道:“我倒想见见他!” 蝉夕道:“想当面感谢吗?” 渠年道:“对啊!我想感谢他八辈祖宗!我感觉他是在故意耍我,躲在树林里半天不出手,等我都吓尿了再出手,我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惊吓!” 蝉夕笑了下,不过笑容极不自然,道:“既然秦公子这样说,我无言以对,算我对不住秦公子了!” 玉夙就看着渠年急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你知道你说这话让人多寒心吗?那可是九阶高手,为了你这点小事,小姐给你派了九阶高手,放眼整个天下,都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面子,你不感谢就罢了,还说这么难听的话,气死我了!” 渠年看了看蝉夕,好像自己的话确实有点伤人了,便笑了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掌柜这番心意,可昭日月,我自然铭记在心,无比感动,只是我当时吓的太厉害了,裤子都湿了,所以有一点点的小情绪,还望大掌柜体谅!就是你们那个高手手下啊,以后要管教一下,有点不听话,这肯定不是大掌柜的意思!” 玉夙没好气道:“让人家一个九阶高手去办你这一点小事,人家能没情绪吗?为了你这点小事万无一失,还是小姐亲自去请他的,人家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渠年听了这话,确实有些感动,又有些自责,就看着蝉夕,道:“大掌柜生气了?” 蝉夕道:“没有啊!我生什么气?” 渠年道:“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过程这么曲折,让大掌柜费心了。但既然是朋友,总会有误会,有误会不要紧,说开了就行,有时误会还是增进感情的一剂良方,就好像现在,我真的很感动,从此以后,我一定会把大掌柜当作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再不会怀疑,再不会防备,只要以后有用得着我秦渠年的地方,我必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蝉夕笑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渠年见她的笑容自然了些,心里竟也舒坦不少,虽然他不是喜欢她,但漂亮的女人笑起来真的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估计再忧愁的男人看到她的笑容,也会豁然开朗。这时便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一滴水便知四海味,从这一点小事就可以看得出来,大掌柜待我一片赤诚,虽然我不知道大掌柜为什么要帮我?但这份心意我一定会铭记心底!” 玉夙一旁撇嘴道:“你们男人的嘴最靠不住!嘴上一套,背地一套!” 渠年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晚上有点针对我?你对我有意见,可以说出来,不能连累全体男人哪!这个罪名我承担不起!” 玉夙道:“你心里有数!” 渠年怔道:“我有什么数啊?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吗?” 玉夙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蝉夕这时说道:“不知秦公子什么时候回秦国啊?” 渠年怔道:“回秦国?我干嘛要回秦国啊?我在这里日子过得这么好,回去鬼都不认识一个,我回去干嘛?” 蝉夕道:“你已经跟长铭公主联姻了,肯定要回去的呀!” 渠年道:“那是不可能的!”有撅嘴指了下玉夙,道:“我都跟她说过了,我不会娶长铭的,我又不喜欢她,没有感情的婚姻对谁都是一个灾难!” 蝉夕道:“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拜堂呢?” 渠年怔道:“你听谁说的呀?我们什么时候拜堂了?” 蝉夕咬了下嘴唇,道:“今天下午!” 渠年听得愈发糊涂,道:“真是莫名其妙!我下午在睡觉呀,什么时候拜堂了?” 玉夙心直口快,这时接口道:“对啊!拜堂不就是睡觉吗?” 渠年道:“什么拜堂就是睡觉?我没拜堂呀!” 玉夙道:“你今天下午把长铭带到家里去,还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支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敢说你们没有睡觉?” 渠年终于明白了拜堂的意思,原来真的就是睡觉,他们怀疑他睡了长铭,这时急道:“你们这是无事生非,我只不过帮长铭包扎了一下伤口,怎么就变成睡觉了呢?” 玉夙道:“你还不承认,你还让楚三敢出来买那个什么不倒丸,不就是让你睡觉用的吗?” 渠年就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时竖起两根手道,急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是帮长铭包扎伤口,谁要跟她睡觉了,天打雷劈!” 玉夙道:“那你为什么要让楚三敢买那个什么不倒丸?” 楚三敢急忙帮师父撇清关系,道:“我们隔壁街坊王老二家里公猪要配.种,但公猪这两天总是提不起兴致,萎靡不振,所以委托我帮他买两颗调**!” 渠年看着这个可爱的徒弟,真想抽他两耳光,很简单的事情却被他越描越黑! 果然,玉夙翻了下白眼,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渠年便道:“其实三敢买这玩意,我真的不知情,他的想法跟你们一样,也以为我在跟长铭睡觉,完全自作主张,你们应该知道,三敢晚上才回去,但长铭早就走了,我买那玩意干嘛?再说了,我要真做那事,凭我强健的体力,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儿!” 楚三敢忙道:“对对对,完全是我自作主张,骗人天打雷劈,而且我师父身体可强壮了,不信你们以后有机会试一试!” 这天就被他们三人越聊越污,蝉夕都听不下去了,便咳了一声,道:“别说这事了,吃饭吧!” 渠年却深吸一口气,道:“咦?不对呀!你们怎么会对我的私生活这么关心呢?” 蝉夕就有些局促,道:“谁关心你了?我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谁知道你们越聊越不上路!” 渠年紧紧盯住蝉夕,道:“关键是我的私事你们怎么会理解的这么清楚呢?” 蝉夕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她也不知道为何,长这么大也没这么心虚过,也不知因何而心虚,反正心跳加速,而且他也觉得奇怪,自己跟玉夙不一样,她从不喜欢打探这些花边消息,今天却莫名提了起来。这时便道道:“我们眼线极多,就算不特意关注你的事,很多消息也会很自然地飘到我的耳朵里!” ,来自爱网。 第101章 不眠之夜 渠年又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总感觉她有些心虚,但这种心虚好像并无恶意,便道:“是不是有哪家姑娘喜欢我,特意委托大掌柜关注我啊?” 蝉夕急道:“谁会喜欢你?” 渠年笑道:“那可不一定!像我这么优秀的男子,相处久了,说不定大掌柜也会喜欢我!” 玉夙吓了一跳,虽然渠年之前也会说这些轻薄话,但都是跟她说的,从没有当着蝉夕的面说过,原以为他是胆量有限,现在看来,这家伙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不要说蝉夕这样的身份,就是普通女人听了这话,肯定也要大发雷霆啊! 玉夙就有些紧张,转头看了一眼蝉夕,如果她发火的话,也要劝两句,因为他太了解小姐的脾性了,普通男人在他面前说这样轻薄的话,估计直接就被轰出去了! 结果令他意外的话,蝉夕倒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强压怒火的感觉,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我有婚约了!” 渠年颇感意外,怔道:“有婚约了?哪家公子运气这么好?” 蝉夕道:“我师兄!” 渠年道:“就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时遇见的那个男人?跟三敢吵架的那个?” 蝉夕点了一下头,道:“是的!” 楚三敢就叫了起来:“大掌柜,你看不上我师父我也能理解,但你怎么能看到那个鳖孙呢?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渠年瞪了他一眼,喝道:“你给我住嘴,别胡说八道,有你这样说人家的吗?人家不比牛粪强多了吗?” 楚三敢讪讪说道:“我看差不多!” 渠年就转头看着蝉夕,笑道:“大掌柜,真是不好意思,我徒弟不会说话,那个年轻人不错,我看不错,配得上大掌柜!” 蝉夕笑了下,没有说话。 玉夙原以为他跟楚三敢一样,本来对墨水青就没有好印象,得到这个机会,肯定拼命地诋毁墨水青,以他的口才,完全可以把墨水青诋毁得跟狗屎一样,没想到他不但不诋毁,竟然还夸赞墨水青,让他颇感意外,道:“你心里不难受吗?” 渠年怔道:“我难受什么?我有你想象的那么阴暗吗?我只不过嘴上欠一点,偶尔开开玩笑,你不会真以为我是那么猥琐吧?大掌柜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现在人家有了如意郎君,我应该在心底默默的祝福呀!祝人家白头偕老,永沐爱河,这才是人干的事情呀!”转头又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我是真心祝贺你,你开业就别通知我随礼了,但结婚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省吃俭用给大掌柜随一份大礼!” 蝉夕微微一笑,道:“多谢!但结婚这事言之过早,十年八年都未必结得了婚!” 渠年怔道:“为什么呢?你现在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如果用一朵花来形容,就是开到最艳丽的时候,俗话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现在正是你结婚的大好年华,如果时过境迁,人老珠黄,再结婚就有点晚了,万一到时候出现变卦,你未婚夫嫌弃你了,你再去找年轻小伙子就有点不合适宜了,虽然你很有钱,但用钱买来的感情终归不牢靠!” 蝉夕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嫁出去?” 渠年道:“我没有迫不及待呀,你又没吃我家的米吃我家的肉,跟我没有关系啊,其实我倒巴不得你晚结婚,甚至不结婚,那样我也可以省一笔礼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给你分析一下人生,你可能不知道,但我是一肚子的数,条件越好的女人越容易成为大龄剩女!” 蝉夕道:“什么是大龄剩女?” 渠年道:“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往往都是条件特别好的女人!为什么要把女人比作一朵花,因为是有花期的,再名贵的花一旦凋谢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对女人而言,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嫁出去,才是最幸福的事,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八十岁娶个十八岁的小老婆,依然很幸福!” 蝉夕道:“你怎么懂这么多道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渠年道:“这本来就很有道理,没道理的话我会说吗?我也是为了你好!反正我只是建议,你还是自己去考虑考虑吧,钱是赚不完的,但青春很快就完了!别让我带着我孙子去参加你的婚礼!”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或许吧!只是我的大好年华可能要白白葬送了,花开一季,只能孤芳自赏了!” 渠年虽然不知道蝉夕背后的故事,但从这一声叹息里,却能听出些许无奈和心酸,虽然有钱人在普通人的眼里,除了破产,其他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但渠年的心里却莫名产生怜惜之情! 虽然他很好奇,但他也没有问,知道问了对方也不会说,何况他跟蝉夕并不太熟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也就他脸皮厚,才蹭了一顿饭,聊了这么多,所以也怕对方反感,点到为止即可。 在千国商会他们也没有待多久,不到一个时辰,毕竟人家蝉夕有未婚夫了,大晚上的待得太久不太好,而且渠年有迫害妄想症,总怀疑有人要刺杀他,太晚了还有点不敢回家! 对他来说,别人家的老婆没什么好聊的! 他以为自己得了迫害妄想症,其实在朔华大街上,还有一个人的迫害妄想症比他还要严重,那个人就是赵颖川! 赵颖川毕竟知道韩琦忘的计划,也知道韩琦忘一大早就带着高手出城,去玲珑山伏击秦渠年,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杀人的人没回来,被杀的人反而回来了,你说气人不? 因为他一整天都在关注这个事情,竖起了耳朵,所以渠年骑马回来的时候,他听见了马蹄声,趴在门缝里看了,就看见长铭和楚三敢身上带血,估计在玲珑山上浴血奋战过! 赵颖川看得暗暗心惊,估算一下时间,心里想着,这韩琦忘八成是失手了,此时有可能都已经身首异处了!心里只能抱着丝丝侥幸,或许楚三敢他们只是遇到了野猪,搏杀过程中才不小心受了伤,他们有可能根本就没遇到韩琦忘,韩琦忘可能还趴在玲珑山上等着他们呢,说不定都等睡着了! 直到到了晚上,城门关闭,韩琦忘他们还没有回来,赵颖川心里再无侥幸,就知大事不妙,愁得连窝窝头都吃不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之所以紧张,因为他也算是韩琦忘的合伙人,毕竟渠年出城的消息就是他卖给他的,万一韩琦忘临死之前把他给出卖了,那秦渠年肯定也不会放过他的!既然他连韩国公子都敢杀,又怎会在乎他这个赵国公子呢? 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了半夜,还是睡不着,就穿上衣服,偷偷去了韩国质子府,总希望有奇迹发生,说不定韩琦忘吹牛逼,根本没敢去玲珑山,就在城里吃喝嫖赌玩耍了一天,现在也该回来了! 结果想象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偷偷敲开韩家大院的门,那些家丁也没睡,告诉他他们的公子还没有回来! 赵颖川就垂头丧气地走了回去,结果刚走没几步,忽听秦渠年家门口有人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赵颖川吓得魂飞魄散,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保护秦渠年的齐国大内侍卫,忙道:“我是赵国公子,我出来有点事,我现在就回去了!” 那名大内侍卫冷冷道:“半夜三更别乱跑,要不然容易被误杀!” 赵颖川连忙应了一声,就跑回去了! 回到家里,钻到被窝里,心里害怕的更深了,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韩琦忘是回不来了,肯定死在玲珑山,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还是他的临时合伙人,难免感到兔死狐悲,哦不,确切地说,是兔死狐怕,怕得不要不要的。更要命的是,刚刚他被那个大内侍卫看到了,那人现在是跟秦渠年一伙的,他会不会告诉秦渠年,自己半夜找过韩琦忘? 如果告诉秦渠年,那秦渠年肯定认定他和韩琦忘就是一伙的,就有可能把他也杀之灭口,毕竟杀他比杀韩琦忘容易多了! 就这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越想越怕,感觉秦渠年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杀他,让他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一只老鼠爬过,发出细微的声响,都能把他吓得大小便失禁! 这一夜对他来说,是他这一生过得最漫长的一夜,漫长到没有边际,好像天永远都不会亮,这种感觉太遭罪,太折磨人了,完全摧毁了他的意志,精神都有些错乱了,如果现在渠年来敲门,哪怕只是过来借个东西,估计也能把他吓疯! 毕竟他智商有限,现在又失去了韩琦忘这样的聪明人来开导他,他便把自己带进了一条漆黑的小胡同,越走越深…… 他把渠年想得这么可怕,其实对于渠年来说,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一点点都没有想到过。如果让渠年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指着他说上一句:喏,这位患者就是典型的迫害妄想症! ,来自爱网。 第102章 贱了贱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渠年还在梦乡里遨游,忽听院外传来敲门声,睁眼一看,窗棂上已有些许淡淡的光亮,看来天已经亮了,虽然被窝里暖暖的,他不想起床,但敲门声左一阵右一阵,让他心烦意乱,看看白小牙,睡得像头猪,便大叫一声:“来啦!”人就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因为他这里有大内侍卫守护,既然没有听到大内侍卫的呵斥声,那估计敲门的人应该是熟人,便大刺刺地走到院门口,开了门。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门外竟然站着赵颖川!开门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门外的人竟然是赵颖川,不免微微一怔,左右看了看,见他只有一个人,才放下心来,道:“你来干嘛?来杀我的吗?” 赵颖川本来就心虚,生怕秦渠年以为他心怀不轨,一听这话,腿都软了,哭丧着脸道:“秦公子又拿我开心了,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哪!” 渠年道:“那你来干嘛?” 赵颖川就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渠年他以为他准备关门动手,心下一紧,虽然他知道赵颖川是菜鸟,但世事无绝对,万一人家是在韬光养晦,是个隐藏的高手呢,现在离他这么近,自己说不定就会有危险!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迫害妄想症患者就急忙后退一步,准备大叫一声,喊徒弟过来撑腰,结果令他意外的是,他的话还没有喊出口,赵颖川却一下跪了下去。 渠年被他跪得一头雾水,怔道:“你这是什么套路?我怎么看不懂呢?” 赵颖川好像忽然死了爹妈,一下痛哭流涕,道:“求秦公子饶命!” 渠年做了那么多年的销售,为了迎合客户,苦练演技,自认为演技已经炉火纯青,演得出神入化,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会感动,但在赵颖川的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只见赵颖川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连鼻涕都流了下来,表情也十分到位,凭良心讲,就这演技,渠年最少要给他九分,之所以留一分,是怕他骄傲! 渠年毕竟是聪明人,昨天韩琦忘刚死,今天他就过来求饶,不用细想,肯定也是因为这件事!便道:“昨天韩琦忘杀我,你也参与了吧?” 赵颖川一听这话,吓得魂不附体,看来自己猜测没错,韩琦忘已经死了,而且秦渠年已经怀疑到他了,听秦渠年的口气,甚至已经把他和韩琦忘当做一伙了,如果他没有提前机智地看穿这一切,秦渠年最多三两天肯定要把他灭口!这是一下匍匐在地,拼命磕头,道:“秦公子饶命,这是误会啊,我从没有想过要杀秦公子,我早就认命了!韩琦忘这个王八蛋要杀你,我确实知情,他还邀请我一起参与,但我当时拒绝了呀,昨天我就在家里啃了一天的窝窝头,我什么事也没干呀,骗人天打雷劈!当时他说要杀你,我还劝他放下屠刀,毕竟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冤冤相报何时了,要和睦相处啊,但他不信我的话,还臭骂了我一顿,我也没有办法啊!” 渠年笑道:“你倒是撇的一干二净啊!” 赵颖川急忙又磕了一个头,哭道:“我没有撇得一干二净,我有罪!当时我得知这个消息,我应该第一时间来通报,但我也有苦衷啊,这段时间我已经堕落了,天天啃窝窝头,啃得我没有一点志气,就像一个废物,只求自保,两头不敢得罪,不得以再委曲求全,但昨天我也没有闲着,我在家里跪了一天,向天祈福,祈求秦公子能够平安归来,幸好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让秦公子安然无恙,看到秦公子平安归来,我的内心痛并快乐着……” 渠年哭笑不得,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得得得,你以为上床啊,还痛并快乐着?别跟我演戏,我不吃这一套!” 赵颖川急道:“但我句句发自肺腑啊!” 渠年道:“我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上次我已经给你们一次机会了,但韩琦忘依旧不思悔改,一意孤行,所以死有余辜,虽然你昨天也是坐山观虎斗,但你既然没有参与,今天又来主动请罪,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我保你性命无虞!” 赵颖川喜出望外,连忙磕头道:“多谢秦公子开恩!秦公子放心,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安享晚年,对秦公子绝无二心,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点了点头,道:“知道就好!但你要记住,韩琦忘不是我杀的!” 赵颖川毕竟自诩聪明绝顶,所以一下就领会了他的意图,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秦公子大仁大德,心地善良,街坊邻居有口皆碑,怎么可能去杀害韩琦忘这个畜牲呢?肯定是韩琦忘昨天出去打猎,被野猪给咬死了!”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他昨天去打猎了!” 赵颖川连忙道:“对对对,若是韩国人问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昨天去哪里了,可能是夜里睡觉,梦游了,游走了就没再回来!” 渠年道:“管好你的嘴,我跟韩琦忘没有一点关系!” 赵颖川忙道:“秦公子放心,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向守口如瓶,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比公猪下崽还难!” 渠年忽然话锋一转,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啃窝窝头?” 赵颖川依旧跪在地上,微微一怔,脸露难色,咧嘴笑了下,道:“最近确实有点困难!但我不怪秦公子,就当是锻炼自己了!” 渠年的手心里忽地变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递给他道:“听说我徒弟在你手上买了一张弓,我看了一下,质量不错,给你十两太少了,这两百两银票你拿着,就当买你那张弓了!” 有的人的尊严是有弹性的,压下去它还会再弹上来,就像韩琦忘一样;有的人的尊严是脆弱的,外表看得坚硬,但却跟鸡蛋一样,一旦捏碎了,那就碎了,永远都无法恢复,赵颖川就是这一种人!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有的人跪下去还会站起来,有的人跪下去就永远站不起来了,不但站不起来,甚至会觉得跪着还很舒服,此时的赵颖川就是这样的想法,看着两百两的银票,顿时两眼放光,喜出望外,虽然他以前从没有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二百两银子,再也不用啃窝窝头了,只要生活不奢靡,完全可以衣食无忧地活上一年,等到下一年度赵国送来的生活费,还能偶尔去趟青楼,当然,要找便宜的那种,五十岁向上的,价格公道,有时还赠送一颗大白菜! 心念至此,连忙又磕了一个头,喜道:“多谢秦公子大恩!”然后就伸出激动的双手,接过银票,折叠起来缓缓塞进怀里,再看秦渠年,竟然没有一点恨意,甚至感觉他比亲爹还亲!虽然他也知道他应该恨他的,这明明就是打他一巴掌又给他一颗糖嘛,没想到他的贱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竟然想恨也恨不起来,真是贱到骨头里了! 渠年道:“还跪着干嘛?起来吧!” 赵颖川又道了一声谢,就满心欢喜地站了起来,激动得像个孩子,手足无措! 渠年道:“回去吧!” 赵颖川搓了搓手,笑了一下,道:“那个,秦公子,我想向你请示一件事!” 渠年怔道:“你说!” 赵颖川嘿嘿一笑,道:“那个……就是韩琦忘那个王八蛋还欠我钱,现在他死了,但人是债不烂,我想去他家搜一搜,看看能不能回本?” 渠年就知道这家伙是穷急眼了,便道:“我都说了,韩琦忘的事与我无关!” 赵颖川忙抱拳道:“我懂了,多谢秦公子,在下告辞!”然后就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回到家里, 完全没有受辱过的模样,好像是刚从前线回来的英雄,意气风发,把自己的十几个家丁全部叫了过来,然后就去韩琦忘家抄家了! 虽然韩琦忘曾一度是他的合伙人,但他心里其是恨他的,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天都在默默地啃着窝窝头,而韩琦忘却天天躲在家里大鱼大肉,一块肥肉都不愿意接济他,还假装跟他一样穷,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哪怕韩琦忘已经死了,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同情他! 韩琦忘的家里还有十几个家丁,等了一夜,公子也没有回来,他们便也猜测到,他们的公子应该死了,所以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六神无主,看到赵颖川领着一群人如同土匪一样闯进来,他们也没有脾气! 不过赵颖川也怕这帮家丁不知好歹,殊死反抗,所以只能拉大旗做虎皮,进门就道:“秦国公子和楚国公子请我过来找样东西,你们给我安分一点!” 这些家丁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惶惶不安,生怕秦国公子杀红了眼,把他们斩草除根,所以一听赵颖川的话,无疑是雪上添霜,吓得瑟瑟发抖,赵颖川在他们的眼里就变成了秦渠年的狗腿子,哪里敢阻拦?主人都已经死了,不要说进去找个东西,就是把他们的房子拆了,也不关他们的事了! ,来自爱网。 第103章 做狗吗 赵颖川带着一帮人直接冲进了韩琦忘的卧室,关上了门,一帮人翻箱倒柜,衣服一件一件的捏,连地砖都一块一块翘起来看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衣柜的一件破衣服里翻出两百两银票;在角落的一块地砖下面,也找到一个锦盒,里面也有一张两百两的银票;他们还发现床腿有一条是空心的,敲开一看,里面又躺着一张两百两的银票! 总共找到六百两的银票,看得韩琦忘感叹不已,感觉这个韩琦忘还蛮会过日子的,如果他当时也像他这样藏一点私房钱,也不至于啃这么长时间的窝窝头了! 赵颖川看着手里的六百两银票,欢喜不已,这时才开始同情韩琦忘那个死鬼,这是何苦呢?白白忙活一场,不但把命丢了,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私房钱还让他给花了,你说气人不?幸亏韩琦忘没有老婆,要不然现在也是他的了! 抢钱的感觉真好,怪不得秦渠年那么喜欢敲诈勒索,果然其乐无穷啊! 他把六百两的银票塞进了怀里,无比满足,真的是因祸得福啊,只不过是因别人的祸得自己的福! 走出房间,见韩琦忘的家丁都站在院子里,一个个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看着非常可怜! 赵颖川倒也有些良知,这时便道:“兄弟们,今天我心情好,请你们去吃饭,好酒好菜随便点,开心一点,明天会更美好的!” 那些家丁望着这个叛徒,公子生前的挚友,心里是憎恨的,但他们现在是丧家之犬,自身难保,也不敢咬人,不过公子尸骨未寒,只要他们还有一点点的职业操守,也不可能跟这个叛徒去把酒言欢的,所以无人答应!其中一人说道:“多谢赵公子,我们不饿!” 赵颖川不过是心情亢奋,一时激动,才邀请他们去吃饭的,并不会真正关心他们的死活,毕竟他啃窝窝头的时候,这些人也没有施舍过他,所以爱吃不吃!这时就朝自己的家丁招了下手,道:“既然他们不去,我们去吃喝,这段时间兄弟们辛苦了,今天饭店随便你们挑!” 他的那些家丁这段日子确实受苦了,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听了这话,顿时欢声雀跃! 赵颖川看到家丁们这么开心,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重拾了公子的自信,以后再也不用为一个窝窝头而发愁了,脸上如沐春光,大刺刺地领着家丁们走出了院门。 如果让他知道韩琦忘还没有死,他肯定不会这样开心,六百两银子在哪里拿来的,估计还得放到哪里去! 玲珑山。 一个偏僻的山洞里,韩琦忘悠悠地醒了过来,虽然外面艳阳高照,但山洞里还是有些昏暗。韩琦忘四下看了看,陡地一惊,以为他已经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要不然他的眼睛明明被刺瞎了,怎么能看得见呢? 这时他动了下手脚,昨天他的手筋脚筋明明被长铭公主挑断了,现在竟然又有了知觉,只是浑身如同散了架一样,有点酸痛,提不起精神! 回想起昨天的惨状,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想都不敢想,想一下心都忍不住颤抖,实在太恐怖了。 因为怀疑自己到了阴曹地府,所以他并没有生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非常慌张,望着洞口的那团光亮,仿佛那是通向未知世界的通道,让他心里没有一点底!望着空荡荡的山洞,就算不是阴曹地府,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未知总是令人恐慌,韩琦忘便小声叫了一声:“有人吗?”叫完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因为这里八成是阴曹地府,这里怎么可能有人?便又跟着叫了一声:“有鬼吗?” 话音刚落,耳旁忽然传来一个苍老且冰冷的声音:“醒了?” 韩琦忘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就见山洞深处的黑暗里飘出一团黑影,没错,确实就是飘出来的,看着有点人样,又不确切,但声音却是人的声音,像是从黑暗地狱里爬上来的冤魂,让韩琦忘毛骨悚然,由于他坐在地上,倚着山洞石壁,这时连忙蹬了两下腿,往洞口方向移动了两步,急道:“你是人是鬼?” 那团黑影飘到离他一丈远的位置就停了下来,道:“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韩琦忘急道:“那你是什么?” 那团黑影回道:“魔!” 韩琦忘怔道:“馍?” 那团黑影道:“对!” 韩琦忘若不是心理惧怕,真想冲过去揍他,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馍!这时弱弱地问道:“肉夹馍?” 那团黑影没好气道:“什么时候肉夹馍?你饿疯了?我是恶魔!” 韩琦忘一听是恶魔,吓得猛一哆嗦,道:“你……你想干什么?这……这是哪里?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要害我!” 那团黑影冷哼一声,道:“害你?是我救了你!” 韩琦忘怔道:“是你救了我?我还没死?” 那团黑影道:“你这么想死!” 韩琦忘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一点都不想死!只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那团黑影道:“自然是为了利用你!” 韩琦忘怔道:“利用我?我有什么好利用的?” 那团黑影道:“为我做事!” 韩琦忘迟疑道:“我能做什么事啊?” 那团黑影道:“做什么事待会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需要回答的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韩琦忘心道,你这家伙莫不是脑子有毛病?你不告诉我什么事情我怎么答应你?脸上便露出为难之时,道:“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吗?” 那团黑影道:“这不是你要问的问题,再问你一遍,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愿意,我们就合作,如果不愿意,既然可以救了你,也可以再杀了你!” 韩琦忘吓了一跳,忙道:“我愿意我愿意!”心里想着,先敷衍了再说! 没想到那团黑影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道:“既然你愿意,那就得诚心实意的给我办事,我已经在你的体内下了魔咒,如果你背叛我,你将要死的比昨天还要惨烈万倍!” 韩琦忘听得头皮一麻,昨天的惨状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还要惨烈万倍,那是什么概念?岂不是比下了十八层地狱还凄惨?那真的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东西,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心里就有些犹豫,咽了口口水,道:“就算我实心实意的给你办事,万一我办不成你的事呢?毕竟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那团黑影大概也看出了他的犹豫,道:“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尽力而为,事情办砸了我不怪你!” 韩琦忘听了这话,心里略微踏实一些,但还是有些犹豫,道:“前辈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呢?” 那团黑影道:“因为你怨念很深,魔性很重,还有一点,就是意志力特别顽强!”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家夸奖,韩琦忘也不例外,心下还有一点小欢喜,道:“前辈从哪里看出我意志力顽强呢?相由心生吗?” 那团黑影道:“那倒不是,是因为你昨天嚎了大半夜都没死!” 韩琦忘:“……” 那团黑影道:“还有什么疑问?” 韩琦忘想了下,道:“我就有一点想不明白,前辈这么厉害,可以更改生死,呼风唤雨,世上能有什么事能难住前辈?为什么要找我这个菜鸟帮忙呢?” 那团黑影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山洞里来吗?” 韩琦忘摇头道:“不知!” 那团黑影道:“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缕元神,我的时代还没有来临,我找你帮忙,就是想让你开启我的时代!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万年了!” 韩琦忘怔道:“那是什么时代?” 那团黑影道:“魔行天下的时代!” 韩琦忘道:“我是带路狗?” 那团黑影道:“没错!” 韩琦忘迟疑道:“那你们到时不会过河拆桥吧?” 那团黑影道:“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够出来,哪怕你只是我的一条狗,也比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要过得好,享尽人间齐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么多年来,韩琦忘就是一个被遗弃的人,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所以听到这番话,内心就产生了共鸣,忍不住热血沸腾,哪怕是做一条狗,也是一条叱咤风云的狗,也比窝窝囊囊地在临淄苟活一辈子要强,到时见谁咬谁,岂不快哉?何况他也没得选择,不做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狗做得也安心! 他对老头的能力还是坚信不疑的,并不认为他是在吹牛逼,不要说他是魔,就说他是神,他也是相信的,毕竟人家确实有神通,所以就算做狗,也应该是神兽级别的! 这时便道:“多谢前辈,但我实话告诉前辈,我只是一个普通菜鸟,并没有修为,就怕会耽误前辈的大事!” 那团黑影道:“只要你入我魔道,这些都不是事,很快你就可以站在人类世界的巅峰!” ,来自爱网。 第104章 咸阳 韩琦忘一听这话,愈发亢奋,做狗的兴趣愈发浓厚,在足够的诱惑面前,做狗又算得了什么?他现在变得跟赵颖川一样,跪下了也不想站起来了,而且还觉得过得挺舒服的,不过它跟赵颖川还是有一点区别的,赵颖川跪下就是跪下了,而他就算跪下了,日后还可以让不计其数的人再跪在他的面前,其中就包括长铭公主和秦渠年。他失去的尊严还可以在这些人的头上再找回来! 一想到昨天自己的惨状,心底就升起浓浓的恨意,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时说道:“前辈,我可以顺带报一下我的私仇吗?” 那团黑影道:“大丈夫就应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只是让你对我忠心,并不是真让你做条狗,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会干涉!” 韩琦忘没想到自己做的竟是一条自由自在的狗,无拘无束,竟喜出望外,他也没想到自己就会这么贱,做狗还这么欢乐,幸亏自己没有尾巴,要不然此时肯定摇了起来。只要自己能成为修行者,又有这样的神级人物相助,他在利用我,我不也一样在利用他?那报仇雪耻岂不指日可待?不免又想到了秦渠年和长铭公主,心里冷笑一声,想着,昨天我所受的折磨与苦楚,他日必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们! 这时看着那团黑影也淡化畏惧之心,腿脚也有了力气,就站了起来,抱拳道:“多谢前辈,在下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团黑影道:“好!我期待你的表现!” 韩琦忘道:“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那团黑影冷冷地崩出三个字:“鹰眼魔!” 秦都,咸阳。 秦国使团日夜兼程,几天后终于回到了咸阳,到达咸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由于不是军情火急,所以晚上没有入宫面圣,而是各自回去了自己的府邸,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贺敏就和袁唱逍碰了头,一起去了王宫。 等他们听宣进殿,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包括太子秦子虔。 二人进殿,穿过文武百官,直至座前,行了君臣之礼! 秦王虽然也是一把年纪了,但没有一丝老态,发须乌黑,不愧是虎狼之国的王,端坐王座之上,尽显虎狼之姿,不怒自威。这时抬了下手,贺敏和袁唱逍就站了起来! 秦王倒也不喜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齐国怎么说?答应联姻吗?” 贺敏作揖道:“回禀我王,齐王答应联姻!” 秦王哈哈一笑,道:“好!这次还算齐王识相!” 贺敏面露难色,道:“不过,齐王不愿把长铭公主嫁给太子殿下!” 秦王微微一怔,一脸狐疑,道:“不愿嫁给太子?齐王老糊涂了吧?连太子都不想嫁,那他想嫁给谁?他怕太子接不了王位,想直接嫁给寡人吗?这样倒也行,反正寡人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妃子!” 太子一旁听得脸都绿了! 贺敏也是汗颜,忙道:“齐王的意思也不是想嫁给王上!” 秦王怔道:“寡人他也不想嫁?那他想嫁给谁啊?秦国还有合适的人吗?” 贺敏道:“启禀我王,齐王的意思,是想把长铭公主嫁给渠年公子!” 这句话虽然很简单,简单到极致,却一下把秦王给听懵了,迟疑道:“渠年公子是谁?你确定齐国是跟我秦国联姻吗?” 贺敏道:“渠年公子就是秦国放在齐国的质子啊!”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齐国怎么会把长铭公主嫁给渠年公子,若不是贺敏提起,我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公子!” “就是啊!虽然他也是秦国的公子,但毕竟是一个质子啊!还是一个被秦国抛弃的质子,齐王再糊涂,也不可能干出这种糊涂事啊?太子不嫁嫁质子,这不是下贱吗?” “齐国的这一步棋走的让人看不明白啊!” “除了臭棋篓子,谁也走不出这样的棋局啊!” 边上的太子却是冰冷着一张脸,虽然他从没有见过长铭,更不会喜欢她,但长铭却宁愿嫁一个质子,也不嫁给他这个太子,简直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他的脸哪! 秦王也是满腹疑窦,眉头紧锁,道:“贺敏,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名字?” 贺敏忙道:“不会有错,臣也确认过好几遍,就是渠年公子!” 秦王道:“那岂不是齐王那个老贼在寻我秦国开心了?” 贺敏道:“这倒不会,毕竟齐国嫁公主,不管嫁给哪个公子,于我秦国无害,况且长铭公主还是齐王的掌上明珠,齐王不会拿长铭公主寻开心的!” 秦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深吸一口气,道:“难道齐王突然发现长铭公主不是他亲生的?” 贺敏道:“应该没有这个可能,长铭公主在齐国并没有失宠!” 秦王也知道这个可能性极低,迟疑道:“那寡人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齐王脑子又没坏,怎么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呢?她嫁的可是宝贝女儿啊,不是卖猪啊!” 贺敏道:“但渠年公子这段时间有点变化,可能就是齐王改变主意的动机!” 秦王怔道:“他能有什么变化?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再变也那个样,难道他突然之间变得好看了?” 贺敏道:“那倒不是,渠年公子在临淄开了一座青楼!” 秦王惊道:“青楼?你说寡人的儿子开青楼!” 贺敏道:“是的!耗资一百万两!” 此言一出,殿内又是一片哗然,毕竟一百万两不是小数目,不要说一个被抛弃的质子,就算朝中的文武百官,能拿出一百万两的,也是少之又少,如果不算贪污的话,一个都拿不出来!就连太子府,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所以秦子虔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秦王也觉得震惊,道:“一百万两,你听错了吧?” 贺敏道:“应该八.九不离十,渠年公子转的是陵阳君的酒楼,当时陵阳君明码标价四十五万辆,他转到手后,又翻修了一遍,我派人进去看了,里面的装饰非常豪华,差不多值这个价!” 秦王惊道:“他哪来这么多的钱?” 贺敏道:“那臣就不知道了,毕竟臣到齐国也没几天,没打探出来!” 秦王道:“他投入这么多钱,就开一个青楼,能赚钱吗?什么时候能回本?青楼里的姑娘不得全部做到八十岁才能回本?” 贺敏道:“那倒不用,渠年公子的青楼特别赚钱!” 秦王道:“再赚钱也很难回本哪!一天能赚一千两?” 若不是他是王,贺敏真想送一个鄙夷的眼神给他!嘴上道:“保守估计,一天最少一万五千两!” 此言一出,众臣倒吸一口凉气,一万五千两?还是一天赚的!满朝文武的薪俸,一年也很少有人达到一万五千两的! 秦王也是震惊,道:“你确定你没有说错数字?” 贺敏道:“不会有错,确实是一天最少赚一万五千两!” 袁唱逍也道:“启禀我王,我们是经过缜密地计算,绝不会有错!” 秦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虽然他对金钱已经没有了感觉,给他心里造成冲击的,是渠年赚钱的能力,毕竟他自己是清楚的,这些年几乎已经把这个窝囊儿子给忘记了,如不刻意提醒,他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本来他还觉得,生出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简直是丢他的脸,所以这些年才对他不闻不问,让他自生自灭,甚至还把他当作一颗棋子,派人刺杀他! 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争气,生命力顽强得就像仙人掌,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都能扎根发芽,身处敌国,身无分文,不但没有自暴自弃,反而越挫越勇,白手起家,竟也能开创这么大的事业,不简单! 这时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道:“不愧是寡人的儿子,果然不一般,虽然开青楼有一点不妥,但他一个人身处敌国,无依无靠,又无人教导,能有此成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贺敏道:“王上所言极是!” 秦王道:“你在齐国见过渠年吗?” 贺敏道:“见过,去的那天见过一次,回来的那天,臣又特地去拜访一次!” 秦王道:“你感觉他有变化吗?还是以前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吗?” 贺敏道:“变化太大了,恍似变了一个人,身上再没有以前的那种颓废之气了,精神焕发,气度不凡!” 秦王点了点头,道:“这才像我的儿子嘛!看来他以前一直都在韬光养晦,不过身处敌国,韬光养晦确实是上上之策,只是他隐忍了这么多年,现在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张扬呢?开那么大的青楼,赚那么多的钱,害怕我们不知道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不懂吗?毕竟那是敌国地盘啊,又没有人护着他!” 贺敏道:“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以渠年公子这样的才能,不可能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的,总是要显山露水的!” 第105章 金子总要发光的 秦王点了点头,叹道:“是啊,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你这次回来口风大变,对渠年赞扬有加,寡人一度以为你是被渠年给收买了,不过寡人转念一想,渠年就算可以收买你,也绝收买不了齐王,连齐王都看好他,准备把女儿嫁给他,那他确实是金子!” 贺敏忙道:“臣是王上的臣,绝不可能被任何人收买的!” 秦王笑道:“你别紧张,寡人就是随口一说,寡人还是信得过你的!” 贺敏忙道:“多谢王上!” 秦王道:“那你答应齐王了吗?” 贺敏道:“此事事发突然,不在计划之中,臣不敢自作主张,所以特地回来请示王上!” 秦王道:“其实也不用请示,反正都是寡人的儿子,嫁给谁不一样?只要长铭公主嫁过来就行!”顿了下,又道:“对了,说了半天,长铭公主嫁过来吗?还是让我那个儿子就在齐国入赘了?” 贺敏回道:“齐王说只要我王同意,齐国就会放渠年公子回国,让他和长铭公主完婚!” 秦王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这个月就能让他们完婚吗?” 贺敏道:“齐王说,如果我王同意的话,他们就开始准备嫁妆,快则半载,慢则一年!” 秦王道:“要这么久?” 贺敏道:“毕竟这也算是国家大事,准备一段时间,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秦王叹道:“我怕夜长梦多啊!”说时就站了起来,道:“你随我来,你再回一趟齐国,我有事情交待你!” 贺敏连忙应了一声。 临淄。 自从韩琦忘“死”后,渠年就感觉他的生活逐步回到了正轨,正如他所料,天上人间的生意越来越好,姑娘每天不够用,房间也不够用,后来王析德就跟渠年商量了一下,决定扩招姑娘,好在现在天上人间声名在外,想来天上人间失足的姑娘络绎不绝,每天都有一大批姑娘过来询问,所以扩招姑娘根本不是难题,王析德就变得更加挑剔,普通的美女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用他的话来说,想要进入天上人间的门,让他第一眼看到,必须要有惊艳的感觉。 这样天上人间就进入了良性循环,姑娘越来越漂亮,生意也就越来越好,很多人慕名而来,甚至从其他国家赶了过来。 至于房间不够用,王析德在得到渠年的允可后,把四楼的客栈和二楼的饭店包厢全部改成了接客的房间,不过渠年也怕他的娱乐会所完全变成青楼,遗人话柄,所以饭店留了一间,客栈也留了一间,价格还死贵,反正爱吃不吃,爱住不住。 陵阳君对天上人间没有管理权,只能每天分钱,而且分得一天比一天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酒楼的钱都快赚回来了,喜得合不拢嘴,对渠年的好感也是水涨船高,没事就会到天上人间找渠年喝茶,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渠年很少在店里,整个店完全交给王析德打理了,渠年现在跟他一样,每天就是忙着分钱,其他的事基本不闻不问! 渠年之所以不喜欢往天上人间跑,是因为他这段时间太寂寞了,好久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看到天上人间越来越妖娆的姑娘,他有点走不动路,总害怕自己会陷进去,然后染上一身病,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就不去了,以前还去吃饭,现在饭也不去吃了,都是让王析德打包好送到朔华大街。 还有一点就是,长铭公主总是到天上人间去等他,这让他非常头疼。 而且待在临淄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做一个商人,想要真正地出人头地,他必须要突破自我,提升修为,总是倚仗别人保护自己,不是长久之道! 所以他待在朔华大街,每天不是修炼,就是练剑,反正他现在每天财源滚滚,也不怕断了资源!而且有大内高手保护他,只要他不出去,也不怕有人谋害他,所以日子过得很恬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长铭经常来找他,一来就是大半天,他总感觉她是馋他的身子,让他有些紧张,还有些头疼,更头疼的是,这女人来的时候从不喜欢敲门,就喜欢翻墙头。 这天下午,渠年正和楚三敢在院子里练剑,白小牙就在一旁练枪,互不干扰!就在这时,长铭公主又从墙头翻了进来,让渠年措手不及! 长铭进了院子,就走到井边,自己倒了一碗井水,喝了半碗,她已经习惯这里用井水招待客人的陋习,这时笑道:“在练剑呢!” 渠年头很大,但也没有办法,毕竟他现在根基不稳,这样的狠毒公主他也得罪不起,何况聊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也不想动刀动枪,一不小心还要搭上性命!现在他终于能体会天上人间里那些姑娘敷衍客人时的心情。 这时就把剑扔给了楚三敢,楚三敢就是一个剑痴,每次练剑时,如痴如醉,忽然被长铭打断,心情就像是刚脱了裤子就有人敲门,特别不爽,但师父都已经沦为三陪了,他也不敢有怨言,就翻了两下白眼! 渠年练剑出了一身汗,刚好有点口渴,也在井边坐了下来,倒了一碗井水,一饮而光!放下碗道:“没事练着玩!” 长铭道:“你挺刻苦的,每天除了修炼就是练剑,一般人都做不到!” 渠年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长铭道:“你有上进心是好事, 但你不能太痴迷啊,也要留点时间给我啊!我每天都无聊死了!” 渠年道:“你可以找解元令他们去玩嘛!” 长铭道:“你就放心我跟别的男人出去玩?” 渠年心道,我太放心了,求之不得!嘴上道:“大白天的怕什么?虽然解元令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公主洁身自爱,我还是非常相信的!” 长铭笑了笑,好像也相信了他的话,感觉自己是一个洁身自爱的人,便道:“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的!” 渠年心下一沉,脱口就道:“什么坏消息……呸,什么好消息?” 长铭咬了下嘴唇,道:“你猜?” 渠年心道,莫不是你怀孕了?那确实是个好消息!嘴上笑道:“天下之事,纷纷扰扰,我哪里猜得着?” 长铭道:“今天秦国的使团又来了!” 渠年迟疑道:“又来干嘛?” 长铭抿了下嘴,道:“你父王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开不开心?” 渠年睁大了眼睛,咧开了嘴,笑道:“好开心!” 长铭道:“你怎么笑的比哭还难看?” 渠年僵硬的脸色立马缓和下来,道:“没有啊!确实好开心的!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长铭笑道:“看把你急的,我父王说了,估计要一年半载!” 渠年稍微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这天上人间的钱只能再赚个一年半载了,在这一年半载里,要想办法跑路了!反正已经有了本钱,只要隐姓埋名,一样可以快快乐乐地过完下半生。嘴上便道:“还要这么长时间呢?我真的有点等不及了呢!” 长铭脸上一红,道:“边上还有人呢!” 渠年就知道她又想歪了,自己的身子总是被人惦记,果然是一件让人非常紧张的事情,连忙补救道:“那就再等个一年半载吧!”为了缓解心里的尴尬,又倒了一碗井水,喝了一口! 长铭的脸上就有些失落,只恨自己是个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话,估计渠年早就被他糟蹋了!这时又道:“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渠年一听到好消息三个字,就想全身抽搐吐白沫,也幸亏他心脏强大,要不然能吓得当场气绝而亡,这一波又一波的好消息,实在让他承受不起啊!由于太过激动,嘴里的井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一下就呛着了,连连咳嗽。 长铭便笑道:“我还没告诉你是什么好消息,就把你激动成这样啊?” 渠年这时就拿衣袖擦了一下嘴,努力平复心情,道:“什么好消息啊?” 长铭道:“我问你,你每天刻苦修炼,为了什么?” 渠年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怔道:“没事练着玩呗!” 长铭笑了下,道:“想不想得道成仙?” 边上的楚三敢天天做着成仙美梦,这时忍不住插嘴道:“你这不废话吗?谁不想成仙哪?谁不想欲仙欲死啊?” 长铭瞪了他一眼,道:“你给我闭嘴!” 楚三敢翻了下白眼,道:“我想说便说,谁也管不住我的嘴!” 长铭便不再理他,而是看着渠年道:“你想成仙吗?” 渠年道:“这不废话吗?谁不想成仙哪?谁不想欲仙欲死啊?” 这话说得跟楚三敢一模一样,但长铭却没有让他闭嘴,反而噗嗤一笑,道:“现在机会来了!” 渠年怔道:“什么机会?” 长铭就变得一脸神秘,小声道:“费飞出现了!” ,来自爱网。 第106章 费飞出现了 渠年微微一怔,费飞这个名字听着十分耳熟,但是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怔道:“费飞是谁?” 长铭道:“天火宗的费飞啊!” 渠年还是没有想起来,迟疑道:“天火宗又是什么鬼?” 长铭道:“燕国的天火宗你没听过?” 渠年想了下,道:“好像听过!怎么了?” 长铭啧了下舌,道:“天火宗曾经炼制过五颗天之眼,后来就是被这个费飞盗走了,天之眼你听过吗?” 渠年这才恍然大悟,上次在千国商会,蝉夕曾细致地给他讲过天之眼的来龙去脉,也曾提到费飞这个人,难怪觉得耳熟!这时便点了点头,道:“听过一点!” 一心做着成仙美梦的楚三敢,听到成仙的捷径,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道:“这个费飞在哪里?我们过去把它抓回来!” 长铭瞪了他一眼,道:“你激动什么?又没你的份!” 楚三敢急道:“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长铭道:“一共就五颗天之眼,你说能轮得到你吗?” 楚三敢道:“刚好我们四个人一人一颗,还剩下一颗呢!” 长铭道:“你想得美!那是我齐国抢来的天之眼,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师父都不一定有!” 楚三敢急道:“师父,那我们自己去抢!” 渠年道:“抢抢抢,你知道到哪里去抢吗?” 楚三敢微微一怔,又看着长铭道:“去哪里抢啊?” 长铭没好气道:“抢你的头!跟你没关系,洗洗睡吧!” 楚三敢道:“你这个人真没有意思,我最讨厌卖关子的人,既然你说了你就全部说完呗,说话说半截跟拉屎拉半截有区别吗?硬生生地剪断不难受吗?” 长铭本来就不喜他,听了这话,脸上就有了恼怒之色,指着他道:“你给我闭嘴,听到你说话我就烦!” 楚三敢也不喜欢她,所以受不了这个委屈,也准备呛她几句,话刚到嘴边,渠年却道:“三敢,别作声,听公主慢慢说!”心里想着,师父实力不够,也只能让徒弟受点委屈了! 楚三敢便瞪了长铭一眼,不吱声了! 渠年又看着长铭道:“公主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我徒弟性子比较直,你体谅一点!” 长铭“哼”了一声,道:“你收不到徒弟了?这世上什么都紧张,难道连徒弟也紧张吗?随便收一个徒弟也比他强!” 楚三敢又受不了了,刚想反唇相讥,渠年却又瞪了他一眼,楚三敢便撇了下嘴,不吱声了,若不是他也好奇费飞的下落,直接就回家练剑了! 渠年这时看着长铭道:“好了公主,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他是我的徒弟,公主若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吧!” 长铭就瞪了一眼楚三敢,道:“好吧,不提他了, 都把正事说没了!” 渠年道:“就是!我们正谈着正经事呢!那那个费飞现在被你齐国抓住了吗?” 长铭摇头道:“那倒没有!听说费飞进入了殷墟鬼城!” 渠年怔道:“殷墟鬼城?那是什么地方?” 楚三敢又憋不住道:“和望川河谷一样,听说是上古时期留下的古战场,在齐燕两国的交界处,特别邪门那个地方,一般人不敢进去,听说里面会闹鬼,都是当年战死的冤魂!” 渠年怔道:“闹鬼?有人见过吗?” 楚三敢道:“谁知道呢?反正都这样说,一般人都不敢进去!” 渠年道:“那费飞为什么要进去呢?逼急了?” 楚三敢道:“那肯定是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他,让他无所遁形,只能破罐子破摔,逃进殷墟鬼城了!” 渠年点了点头。 长铭见楚三敢把她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了,一句都没有给她留,让她非常不爽,这时就看着楚三敢,没好气道:“我看你什么都知道嘛!” 楚三敢点头道:“对啊!我什么都知道!” 长铭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下面你来说!” 楚三敢道:“我只知道上面,下面我就不知道了!” 渠年看这两人如同针尖对麦芒,也是头疼,这时就打断他们的话,看着长铭道:“那你们齐国准备派人去抓捕费飞吗?” 长铭点头道:“那是当然了,这么好的机会,谁也不会错过!” 渠年道:“要派大军过去吗?” 长铭道:“那倒不用,抓捕一个费飞,几十个人就够了!你知道这次是谁负责去抓捕费飞吗?” 渠年怔道:“那我哪里知道?不会打算是让我去吧?” 长铭撇了下嘴,道:“你想的美!是你的合伙人陵阳君!” 渠年怔道:“陵阳君?你父王这么信任他?不怕他得到天之眼之后私吞了吗?” 长铭道:“别想挑拨我叔叔和我父王之间的关系,我父王最相信我叔叔了!” 渠年笑了下,道:“相信就好,我就这么随口一说,陵阳君正直不阿,光明磊落,人中豪杰,怎么可能私吞天之眼呢?” 长铭白了他一眼,道:“你说得也太假了吧?我父王之所以相信我叔叔,是因为我叔叔一个人,没有妻妾,没有子嗣,就算他心生贪念,但也最多贪一颗,而天之眼却有五颗!” 渠年笑道:“你父王倒是想得透彻啊!” 长铭道:“要不然能坐上王位啊?我也打算去,天天无聊死了,不如出去透透气!” 渠年点了下头,道:“哦!” 长铭怔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渠年怔道:“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啊?” 长铭道:“你应该说陪我一起去啊!” 渠年道:“我是质子,待在临淄是我的任务,我哪里也不去!” 长铭道:“如果你去的话,到时说不定也能分一颗天之眼啊!” 渠年嗤笑一声,道:“我又不是傻子!一共五颗天之眼,怎么也不可能分到我的头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去了就是看你们分赃而已!” 长铭道:“你跟陵阳君不是好朋友加合伙人吗?说不定他私下会分你一颗!” 渠年道:“拉倒吧,你太高估我们之间的关系了!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想去就去吧,我是不会去的,我在背后默默地祝福你,希望你能得道升仙,然后拉我一把!” 长铭迟疑道:“真不去?” 渠年摇头道:“真不去!” 长铭就面露不悦,道:“你怎么总是这么扫兴呢?这样容易讨人厌的?” 渠年带着嗤之以鼻的笑容,道:“我扫兴?你去可以分到天之眼,我去能分到吗?如果你保证,我去也能分一颗天之眼,那我二话不说肯定跟你去,鞍前马后伺候你,你能保证我有吗?” 长铭支吾道:“这……这我怎么保证?我又做不了主!” 渠年就摊开双手,道:“那就是喽!到时你们天之眼分得其乐融融,我只能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长铭就站了起来,气乎乎道:“不去就算,我还不稀罕呢!我自己去。”说完转身就走,开了院门,摔门而去。 楚三敢望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道:“**公主,德性!”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终于可以轻松几天了!” 楚三敢就在长铭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说了一句:“长铭的屁股还真暖和,石凳都给他捂热了!”又伸长脖子看着渠年,道:“师父,我们真不去了?” 渠年道:“我们去干嘛?” 楚三敢道:“当然是去抢天之眼啊!” 渠年冷笑一声,道:“你要去你去,我不去!” 楚三敢怔道:“为什么?你不心动吗?” 渠年道:“心动又怎样?人生在世,心动的事多了去了!我看到好多女人还心动呢!心动就要抢回来吗?也不看看你有多大实力!没听说人家是陵阳君带队吗?你有把握跟人家抢?” 楚三敢想了想,确实没有把握,便长叹一口气,一脸遗憾,道:“但煮熟的鸭子从我嘴边飞走了,我不咬上一口,好不甘心啊!” 渠年道:“不甘心的事多了去了!做事要量力而为,人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自知之明!殷墟鬼城本来就很危险,又出现这么个玩意,对我们这种菜鸟来说,那里就是刀山火海,一不小心命就要送到那里。长铭不是好东西,她带我去,就是为了缓解旅途寂寞,一旦出现变卦,他只会只求自保,绝不会为我们着想的,上次在玲珑山我们已经看清了!” 楚三敢点头道:“对,这个长铭确实不是好东西,她就是馋涎师父的美貌,绝不是真心对待师父的,一旦让她得到师父的**,她肯定会始乱终弃的!不过那个陵阳君人不是挺不错的嘛!我看他对师父挺好的,说不定到时真能偷偷地分一颗天之眼给师父!” 渠年笑道:“你太天真了!长铭不是好东西,陵阳君更不是好东西,他对我好,只不过我们没有利益冲突,而且我还有利用价值,但这种脆弱的关系放在天之眼面前,连屁都算不上,为了天之眼,我敢肯定,只要有需要,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楚三敢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那行,既然这么危险,那咱们就不去了,反正咱还有师公,还有一条升仙的门路,不在乎那几颗天之眼!” ,来自爱网。 第107章 回龙簪 本来他们就是在练剑,被长铭硬生生打断了,楚三敢意犹未尽,这时又把剑递给了渠年,让渠年继续教他。 两人拿起剑,刚走到院子中央,敲门声又响了,由于长铭走的时候是摔门而去,门没有闩,渠年就叫了一声:“进来!” 门就“吱呀”一声推开了,令渠年意外的是,来人竟是贺敏和袁唱逍。 渠年微微一怔,道:“你们还没走?” 两人就走了进来,行了礼,贺敏就笑道:“公子开玩笑了,我们都已经回过一趟咸阳了,今天刚刚抵达临淄,特地来拜访公子!” 渠年道:“你们太客气了,以后不用来拜访我了,我是一个已经习惯被遗忘的人,忽然被人惦记着,我心里反而不是滋味!” 贺敏道:“这是下官的本分!而且我们今天来,是带着我王的口谕,有要事跟公子商量!” 渠年惊道:“卧槽,我爹还记得我?” 贺敏心道,本来已经把你忘了,是我的提醒才让他记起你!嘴上笑道:“公子这话说的,你是我王的亲生儿子,我王怎么可能忘记你呢?他每天都在想你!”说完也觉得这句话太假,鬼都不相信,便干咳两声,道:“我王这些年之所以对公子不管不问,其实是为了历练公子,爱之深责之重,其实我王对公子的期许还是很高的!” 渠年笑道:“这些话我本来是不信的,但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是信了吧!我爹让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贺敏忙道:“那当然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希望公子能借一步说话!” 一旁的楚三敢就不乐意了,道:“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哪?谁来跟我师父说话都想把我撇开,我身上有屎啊?” 贺敏就脸露尴尬,看了眼渠年。 渠年便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道:“你们先到隔壁玩一会!” 楚三敢就一脸不高兴,看了眼白小牙,道:“还愣着干嘛?走吧!谁让我们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呢?” 白小牙就笑了下,没有发牢骚,就跟他从墙头翻了过去,去了楚三敢的院子! 渠年就指着井边的石凳,看着贺敏和袁唱逍,道:“随便坐吧!” 贺敏怔道:“坐这里?” 渠年道:“对啊!别的地方也没地方坐啊,屋里就两张床,连凳子都没有,难道我们坐到床上聊?” 贺敏笑了下,道:“不用坐床上,我们进屋聊,站着就行,这里不安全!” 渠年道:“那行吧!跟我来吧!” 三人进了卧室,贺敏四下看了下,果然只有两张床,凳子只有一张,还放在梳妆台下,看来渠年没有欺骗他们,并不是不待见他!便笑了下,道:“公子这么有钱,怎么不把这里再修缮一遍?” 渠年道:“习惯了!一旦习惯的东西,我不喜欢改变!” 贺敏笑道:“公子果然是韬光养晦呀!” 袁唱逍这时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了起来,屋里顿时暗了下来,但外面阳光很浓,照在窗棂上,屋里还算明亮! 渠年便道:“看你们神神秘秘的,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啊?我很好奇,就我这种身份,能参与什么重要的事啊?” 贺敏笑道:“公子自谦了!先告诉公子一个好消息!” 渠年一听“好消息”三个字,头皮又炸了一下,道:“有什么消息你就直说,千万不要加好字,在我眼里,任何事情加一个好字,都会变成坏事!” 贺敏笑道:“真的好消息!我王已经答应公子和长铭公主联姻了!” 渠年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贺敏尴尬地笑了下,道:“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一般人求之不得,说明我王还是重视公子的!” 渠年道:“如果你神神秘秘的就为了说这件事,那我已经知道了,结婚的时候通知我就行了,对了,最少要提前一个月通知我,让我好准备准备!”对他来说,当然是为了准备跑路! 贺敏道:“结婚好像还急不了,估计要一年半载,甚至更久,所以我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公子商量,也是我王的意思,对公子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渠年道:“拉倒吧!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过好消息,什么消息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是不是好消息我自然会分辨,不用你加个好字!” 贺敏就感觉这个公子有些难以相处,说话总不走套路,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折叠的方方正正,就当着渠年的面展开,渠年倒也有些好奇,伸长脖子看了看,就见是一张图纸,还是彩色的图纸,只见上面画着一支发簪,簪身乌黑细长,头部雕刻一条金色盘龙,栩栩如生,龙嘴里衔着一颗奶白色的圆珠,很有光泽!在发簪的边上,还标有尺寸! 贺敏就把图纸拿到渠年面前,生怕被外人听见,放低了声音,道:“公子,这个发簪眼熟吗?” 渠年接过图纸,认真地看了眼,蹙眉想了想,道:“长铭公主的头上好像就有这样一支发簪,很显眼!” 贺敏点头道:“就是这支发簪!” 渠年怔道:“这支发簪怎么了?很值钱吗?” 贺敏心道,果然是生意人,什么事都要跟钱扯上关系!嘴上道:“这支发簪不能用钱来衡量,对秦国来说非常重要,我王说了,你们的婚期要拖个一年半载,甚至还要更久,夜长梦多,所以我王说,只要你能想办法把这支发簪拿到手,想办法带回秦国,哪怕长铭公主不娶,都无关紧要。只要公子能拿到这支发簪,那就是秦国的大功臣,我王让我转告公子,到时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渠年惊道:“卧槽,这是什么发簪?一支发簪就可以换一个太子之位?” 贺敏吓了一跳,忙小声道:“公子你小点声,这是机密!而且这不是交易,这是我王对公子另眼相看哪,而且这是公子潜龙升渊的唯一机会啊!” 渠年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迟疑道:“你实话告诉我,这是什么发簪?有什么作用?” 贺敏面露难色,道:“公子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传话人,这是什么发簪?有什么用?下官确实不知!” 就在这一瞬间,渠年忽然就想到了地主家的那个傻儿子,当时那个傻儿子说,为了想迷.奸公主才下药的,当时渠年就是不信的,只不过他当时一心敲诈,没作它想,现在想来,八成也是为了这次发簪!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长铭女扮男装,头上没有其他发饰,这支发簪显得尤为醒目! 这时回过神来,便把图纸又叠了起来,道:“好吧,你回去告诉我爹,我尽力而为!” 贺敏小声道:“公子,这张图纸应该销毁的,不能让外人看到!” 渠年道:“你放心,这张图纸我还有用,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贺敏道:“刚刚我们来的时候,看到长铭公主从这里离开,看来公子跟长铭的关系匪浅,拿到这只发簪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也就是睡一觉的事情!” 渠年面露不悦,道:“怎么在你们的眼里,我就天生是睡觉的料?人人怀疑我跟长铭在睡觉,有那么明显吗?” 贺敏舔了下嘴唇,面露尴尬,笑了下道:“男人跟女人睡觉不是正常的事吗?我也经常睡!何况公子是为了国家而睡,义不容辞啊!” 渠年还第一次听说睡觉这种事也能为国争光,让他有些恍惚,好像贺敏不是让他去睡觉,而是让他上战场,不过仔细想来,性质好像也是一样的!嘴上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败坏长铭的声誉不要紧,反正她是老油条了,但我向来守身如玉,你们可不能随便玷污我清白,如果你们到处说我跟长铭睡觉,我告诉你们,我饶不了你们!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们回去吧!” 贺敏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上心,原以为听到有太子之位的许诺,他肯定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能自已,结果在他的眼里,太子之位好像还没有他的贞操重要,如果对方是女人的话,他也能理解,但他可是一个大老爷们,贞操算个屁啊?这时便道:“公子,这件事关系到秦国和公子的未来,公子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全力以赴啊,不能辜负我王对公子的期望啊。” 渠年道:“全力以赴地睡觉吗?” 贺敏道:“也并不一定要睡觉,公子这么聪明,肯定有很多办法的,毕竟公子有机会跟长铭公主亲近!” 渠年就挥了挥手,道:“好啦好啦,你们回去吧,我心里有数了!” 贺敏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感觉秦王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他哪里有全力以赴的样子?他的样子让人感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像对太子之位根本提不起兴趣。 这让他忧心忡忡。 不过他确实只是一个传话人,做不了主,说多了这家伙还烦他,便向袁唱逍递了个眼色,两人就告辞了! ,来自爱网。 第108章 千国商会的邀请 这两人前脚刚走,楚三敢和白小牙就从围墙翻了过来,刚好渠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楚三敢便问道:“师父,这两个家伙神神秘秘的跟你说什么呀?” 渠年道:“没什么大事,是为了我们的婚事!” 楚三敢道:“定下来啦?” 渠年道:“没什么变卦,还那个样子!” 楚三敢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们今天晚上入洞房,那就糟糕了!” 白小牙道:“让你今天晚上就多一个师娘,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楚三敢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想那个**公主做我的师娘,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今天真是个多事之日,下午闲着无聊,又练了一会剑,待到傍晚时分,院外忽然听到几声争执,应该是陌生人,大内侍卫不让进门。 渠年就过去开了院门,却见屋外站着一个伙计,渠年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便道:“你是谁啊?” 那伙伴连忙作揖道:“小的是千国商会的,有话禀报公子!” 渠年这才想了起来,确实是千国商会的,上次在那里吃饭,就是他倒酒的!便转头看着那名大内侍卫,笑道:“让他进来吧!熟人!” 大内侍卫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名伙伴就走了进来! 渠年顺手关上院门,转身小声问道:“什么事啊?” 那伙计道:“大掌柜让小的过来问问公子,现在有没有空?” 渠年道:“有空怎么说?没空又怎么说?” 那伙计道:“大掌柜说,如果公子有空,能否去一趟千国商会,大掌柜说有要事跟公子商量!” 渠年道:“她自己为什么不来?她有马,我连马都没有!” 那伙计仿佛知道他要说这句话,或许是蝉夕料到他要说这句话,早已经交待过他,所以他根本没有犹豫,说道:“大掌柜说公子这里有大内侍卫把守,她来不方便,还望公子海涵!至于马匹,已经给公子备好,备了三匹,就在巷口!” 楚三敢接过话茬道:“还是大掌柜上路子,知道我跟师父形影不离,连我的马都备好了,不像吊公主,连话都不让我说,不让我听!” 渠年道:“现在就去吗?” 那伙计道:“那要看公子的心情,现在当然是最好!”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那好吧!难得大掌柜邀请我,那就过去看看呗!” 说完,一行人就出了院门,向巷外走去! 巷口果然备了三匹快马,三人也不客气,跨上马背,向千国商会走去! 到了千国商会,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门卫已经知道他们要来,所以也没有询问,等他们下马,就直接领着他们去客厅了! 蝉夕和玉夙正在客厅里等他,连茶都泡好了,让他颇感意外,进门便道:“大掌柜算准我要来么?” 蝉夕起身笑道:“反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来要么不来,不来我也没有损失,就当是自娱自乐喝杯茶了!” 渠年也不客气,进去就在椅子里坐了下去,楚三敢和白小牙也跟着坐了下来。 渠年端起茶,抿了一口,刚好不烫嘴。笑道:“大掌柜叫我过来,所为何事啊?” 蝉夕便也坐了下来,道:“秦公子这么聪明,想让秦公子帮我分析一件事情!” 渠年怔道:“聪明不敢当!但对感情的事情特别拿手,是不是你们的感情出现波折了,需要我分析一下对策?” 蝉夕笑道:“看来秦公主是情场高手啊!” 渠年道:“反正这方面比你懂!” 蝉夕道:“可惜不是这方面的事情,要不然真要请教一二!” 渠年道:“那是哪方面的事情?” 蝉夕话锋一转,道:“费飞出现了,你知道吗?” 渠年点头道:“知道!” 蝉夕颇感意外,怔道:“秦公子现在消息挺灵通的嘛!” 渠年笑道:“不知道我现在有个未婚妻是齐国公主吗?” 蝉夕道:“长铭公主告诉你的?” 渠年点了下头,道:“正是!” 蝉夕笑道:“看来秦公子是找到贤内助了!” 一旁的玉夙翻了下白眼,道:“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却假装很委屈的样子!” 渠年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无所谓啦!你们找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谈我的感情吧?” 蝉夕道:“那倒不是!就是为了跟你谈费飞的事,你怎么看?” 渠年怔道:“什么我怎么看?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蝉夕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吗?费飞真的在殷墟鬼城吗?” 渠年道:“你也想去抓他?” 蝉夕道:“难道你不想?” 楚三敢忍不住插嘴道:“当然想啊,谁不想成仙哪?但我师父说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们没那个实力,只能安心做质子,想想清福,安度晚年!” 蝉夕笑了下,看着渠年:“你觉得我能去吗?” 渠年笑了下,道:“你觉得我的意见重要吗?” 蝉夕道:“参考一下嘛!”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事情,如果你不知道这件事,我会劝你去,但你现在知道了,我反而不劝你去!” 蝉夕怔道:“什么意思?” 渠年道:“你不觉得这个费飞出现的太突然了吗?这么长时间没有踪迹,忽然之间就冒出来了,一夜之间齐国知道了,你也知道了,那知道的人肯定会更多!” 蝉夕迟疑道:“你怀疑这是阴谋?” 渠年道:“八成是!就算不是,也绝不是什么好事,殷墟鬼城可能要血流成河!” 蝉夕道:“你认为会有很多人去抢费飞?” 渠年点头道:“没错!正如三敢所说,谁不想成仙?谁不动心?” 蝉夕深吸一口气,沉思良久,才想:“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渠年道:“不是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 蝉夕道:“那长铭公主有没有告诉你,齐国派多少人过去?” 渠年道:“她说几十个,但谁知道呢?” 蝉夕沉吟片刻,道:“既然只有几十个,我倒想去看一看!” 渠年道:“但问题是不止齐国一家呀!别的国家说不定也得到消息了,还有各种各样的门派,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蝉夕道:“但这只是你的臆测,万一别的国家都不知道呢?” 渠年道:“你不相信你就去喽!作为朋友,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了,我又不能抱着你的大腿不让你去,想去就去呗!” 蝉夕忽然道:“我想跟你合伙,我们一起去!” 渠年怔道:“你跟我合伙?我没有听错吧?有老虎跟猎狗……呸,这个比喻不恰当,有老虎跟兔宝宝合伙的吗?能不能抓到费飞姑且不论,会不会搭上小命也暂且不说,就算抓到费飞,我有什么资格跟大掌柜坐地分赃?到时大掌柜一颗天之眼不分给我,我能搬起石头砸天吗?退一万步讲,可能大掌柜还会把我灭口!” 蝉夕的脸色就黯淡下来,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渠年道:“我不是不相信大掌柜,我也知道大掌柜并无害我之心,如果大掌柜只是约我出城游玩,我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我们要找的东西是天之眼,那玩意诱惑太大了,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忘记初衷,忘记本心,忘记良知。我打个比方,假如找到费飞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两颗天之眼,你说怎么办?肯定是你跟你对象一人一颗喽,能有我什么事?你说我说的对吧?为了能保守住你们得到天之眼的秘密,免得让天下人追杀,再把我杀人灭口,也是合情合理的,对吧?” 蝉夕就紧紧盯住他,睁大了眼睛,道:“如果我说,假如只有两颗天之眼,我会分你一颗,你会信吗?” 从理智上说,这话渠年是不信的,毕竟他跟她没见过几次面,说是朋友都有些勉强,但他看着蝉夕明亮的眼睛,只感觉那眼神清澈见底,看不到一丝杂质,让他不忍心怀疑,仿佛怀疑一下,都是一种亵渎!便道:“大掌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如果你没有对象吧,我还能理解为你是喜欢我,但你已经有对象了,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吧?” 蝉夕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想跟你合作,既然是合作,那肯定要公平公正,我是个生意人,既然能把产业做得这么大,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渠年道:“但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就是一个菜鸟,一阶修为,连我徒弟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跟你合作呢?又能帮助你什么呢?” 蝉夕道:“你修为高低是次要的,我不缺高手,我只缺有脑子的人,而你刚好有!” 渠年笑道:“大掌柜的开玩笑么?千国商会财大气粗,人才济济,会缺有脑子的人?” 蝉夕道:“非常缺,就从你刚刚分析的情况来看,他们都不如你,带上.你,我感觉事半功倍,或许我能成功!” 渠年道:“大掌柜太抬举我了,让我受宠若惊哪!” ,来自爱网。 第109章 合作 边上的楚三敢却听着心潮澎湃,仿佛他又要成仙了,这时拿胳膊戳了戳渠年,道:“师父,我感觉大掌柜信得过,能去!” 渠年没好气道:“去去去,去了你激动什么?一共五颗天之眼,能有你的份吗?” 楚三敢道:“对呀,刚好我们五个人,一人一颗嘛!” 渠年道:“你想得美,我能不能分一颗都不知道,你一个打酱油的也想分一颗,你以为天之眼是大白菜啊?千国商会派出那么多高手,谁不如你?”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我也不贪心,如果只能是你分到一颗,你让我舔两口就行了!” 渠年道:“你舔过了我还怎么吃?” 楚三敢想了下,道:“要不你先舔?我不嫌弃你!” 玉夙这时忍不住蹙眉道:“你们两个能别聊这么恶心的话题吗?” 楚三敢道:“什么恶心?这说明我们师徒感情深!” 蝉夕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愿意合作吗?” 天之眼确实诱惑人,渠年说不心动那也是假的,但他还是有些犹豫,道:“大掌柜,就算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为难我,但我估计,殷墟鬼城绝不太平,肯定杀机四伏,一不小心我们的小命都扔在那里了!” 蝉夕道:“这你放心,我全国商会绝对保你安全。而且你这么聪明,我们先过去看一看,如果有机可乘我们就进去,如果确实杀机四伏,我们就回来,只要我们不参与争夺天之眼,没人会为难我们!” 渠年想了想,道:“如果你真能克制住内心的欲.望,倒也能去一趟,我就怕你到了那里,一听说里面有天之眼,就像猫闻见腥一样,奋不顾身地冲进去,那就麻烦了!” 蝉夕笑了下,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傻,命比天之眼重要!” 渠年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对象去吗?” 蝉夕怔了怔,道:“那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通知他,如果他得到消息,估计会去的!” 渠年道:“那你不叫你对象去,反而叫我去,他知道了不会吃醋吗?” 蝉夕道:“他离得远,通知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有他的理想,我有我的理想,没有必要扯到一起,况且我们只是合作,他吃哪门子醋?” 渠年道:“看样子你这个对象不合格!” 蝉夕道:“何以见得?” 渠年笑道:“这么漂亮的对象,不天天陪伴在身旁,首先就是脑子缺根筋,何况你还这么有钱,天下第一大富婆,如果我是你对象,我就啥事都不干,天天陪着你,安心吃软饭,多么美好的生活!” 玉夙忍不住道:“以后你也可以吃长铭公主的软饭哪!”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长铭那不是软饭,那是硬菜,我是无福消受了!” 楚三敢道:“就是,她会把我师父吸干的!” 蝉夕大概听懂了“吸干”的含义,脸上微微一红,就看着渠年道:“去不去?” 渠年笑道:“其实理智告诉我,我真不应该去,但我又不忍心拒绝大掌柜,看得出来,大掌柜虽然坐拥这么大的产业,过得并不开心,毕竟是一个女人,忙得心力交瘁,总感觉力不从心,总想找个人依靠一下,为你分忧解难,可惜你的对象不给力,关键时刻总不在身旁,那没办法,我只能把我的肩膀临时借给你靠一下,说不定能收点利息,弄一颗天之眼!” 蝉夕心头一动,感觉渠年这番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别人看她有钱有势,却没有一个人能明白她心里的苦,这么大的产业全靠她一人顶着扛着,还要酝酿复国大计,确实忙得心力交瘁,有时甚至感觉生不如死,真的感觉太累了,想找个人依靠一下,这次找渠年合作,也并不是非他不可,但如果他去,她总感觉心里轻松一些,仿佛肩膀上的重担被人分去一半,这些年他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所以渠年这话虽然说的有些暧昧,但她也没有反驳,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出发!”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好!不过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 蝉夕怔道:“什么事啊?” 渠年道:“今天长铭公主也要请我去殷墟鬼城了,但我没有答应她,我却答应你了!” 蝉夕的脸色就有些慌乱,道:“你什么意思?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其他意思!” 渠年道:“你别紧张,我也没有其他意思,我对别人的老婆不感兴趣!我不怕你误会,我怕长铭误会,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落魄公子,我不想惹恼一只母老虎,所以呢,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你明天能不能女扮男装?” 蝉夕就感觉他们好像是在商量偷情,为了防止被人捉奸似的,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脸上故作平静,道:“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女扮男装的,要不然不方便!”不过心里对他那一句“我对别人的老婆不感兴趣”,却感到莫名心塞,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玷污过一般! 渠年道:“那就好!长铭不认识你吧?” 蝉夕道:“不认识!外面认识我的人少之又少!” 渠年道:“少之又少?那你七国第一美人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蝉夕怔道:“七国第一美人?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渠年就转头看着楚三敢,道:“不是你说的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那是我自己在心里给大掌柜排的,别人没有参与,也没资格参与,但这个数据绝对准确,大掌柜这么漂亮,七国女人无出其右!”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那七国第一美男子是不是就是你呀?” 楚三敢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前确实是这样,但后来师父走进了我的生活,那我只能屈居第二了,师父才是第一!” 渠年道:“你还真不要脸!我说大掌柜顶着七国第一美人的头衔,齐国的官宦子弟除了范叶落外,怎么没人来骚扰呢?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误导了我!” 楚三敢又嘿嘿一笑,就不作声了! 渠年就看着蝉夕笑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蝉夕笑了下,道:“没事的,我觉得你们师徒之间挺欢乐的,让人羡慕!” 渠年道:“羡慕吗?那我这个徒弟你想要吗?要就转让给你!十两银子就行了!” 楚三敢急道:“我不卖!” 蝉夕笑道:“你放心,你卖我也不要!” 渠年笑了笑,道:“好了,天已经黑了,我们回去吧!” 蝉夕看了看屋外,道:“天确实已经黑了,要不你们吃完晚饭再走?” 渠年道:“好!” 蝉夕:“……” 齐国相府。 解元令自从上次刺杀渠年失败以后,日子就过得非常郁闷,首先仇人不死,令他寝食难安。虽然他一心想报仇,但上次的事闹得太大,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把他也吓得够呛,好几天没缓过神来,而且现在渠年有大内侍卫保护,就算他想报仇也没有机会! 等他缓过神来,仔细一算,发现自己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仇不但没报成,仇人还把他的炮.友给拐走了。没错,长铭确实跟他有一腿,只不过长铭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别的女人一旦跟他发生过关系,那肯定对他死心塌地,就算没发生过关系,对他也是眉来眼去,毕竟他是相国的儿子。但长铭却是恰恰相反,在他眼里,长铭就是一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人,跟他上床就像吃酒席一样,吃完就可以把嘴巴抹得干干净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别人还不能提,也不敢提! 当然,他也知道,长铭经常在外面吃酒席! 但他为了长铭,至今未娶,就是希望长铭能够嫁给他,虽然每次上床的时候,想到长铭吃流水席的样子,也会觉得恶心,但人家毕竟是公主,一旦娶了她,他就有了政治资本,毕竟他老爹的相国之位不是世袭的,一切还得靠他自己的本事——床上的本事。 结果现在倒好,他在床上苦心耕耘这么多年,犁头都快耕坏了,结果却让别人种了庄稼,这个人就是秦渠年。 这段时间他也经常会去找长铭,但长铭忽然变得清纯起来,根本不跟他玩耍,他暗示了好几次,她还说他下流,脑子里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也知道,长铭这段时间经常往渠年家里跑,估计是把地带到渠年家让渠年耕了,一想到他们关起门来耕地播种的场景,解元令就想吐血,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挫败感,哪怕他不爱她,但他也想征服她,这是男人的通病! 但他却没有一点办法,毕竟地是人家的,虽然他有牛有犁,犁头这几天还磨得锃亮,但人家不让他耕,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除了会耕地,根本没有别的特长,既然长铭不让他耕,他只能去耕耕别人家的地,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除此之外,就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喝喝酒听听小曲,对其它事情根本提不起兴趣! 他感觉他整个人都颓废了! ,来自爱网。 第110章 留一手 待到傍晚时分,解元令喝完小酒,刚准备去耕地,苗万旗忽然来访,解元令非常意外,便把他带去了自己的卧室! 刚进入房间,苗万旗就把房门关了起来,神神秘秘的! 解元令就觉得奇怪,道:“两个大男人关门干嘛?” 苗万旗就在桌旁坐了下来,又招了下手,待解元令在他对面坐下,才伸长脖子小声道:“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 解元令迟疑道:“你能有什么秘密?” 苗万旗道:“你想不想听?” 解元令道:“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苗万旗嘿嘿一笑,道:“我不是卖关子,这确实是绝顶机密的事情!费飞你知道吗?” 解元令怔道:“哪个费飞?” 苗万旗小声道:“就是燕国天火宗盗走天之眼的那个费飞啊!” 解元令怔道:“怎么了?跟我有关系吗?” 苗万旗道:“听说他在殷墟鬼城出现了!” 解元令惊道:“出现了?卧槽,你这个消息哪里得来的?可靠吗?” 苗万旗道:“这话说的,不可靠我会说吗?这是我王得到的密报!” 解元令怔道:“既然是密报,那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苗万旗一脸得意,道:“因为我接到任务了!” 解元令怔:“你能接什么任务?不会让你去抓捕费飞吧?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交给你去?” 苗万旗道:“这件事已经交给陵阳君去办了,陵阳君已经出城了,刚刚走的,长铭公主也去了!” 解元令惊道:“公主也去了?” 苗万旗笑道:“对啊!公主没带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解元令确实很失望,但嘴上说道:“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本来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应该我去参与啊!” 苗万旗脸色又开始变得神秘,小声道:“现在你有机会了,要不要去?” 解元令怔道:“你什么意思?” 苗万旗道:“我要去殷墟鬼城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解元令道:“你去干嘛?就凭你能抢得过陵阳君?” 苗万旗道:“谁说我要去抢的?我奉了王上之命,让我率领一千羽林军精锐,暗地里保护陵阳君的!” 解元令怔道:“保护陵阳君?陵阳君九阶修为,需要你保护?”顿了下,又道:“哦,我明白了,王上是不放心陵阳君,毕竟这天之眼的诱惑太大了,他把陵阳君私吞了天之眼,名义上是让你暗地里保护他,其实是让你监视他!” 苗万旗小声道:“你可以这样想,但你不能这样说,反正我就是去保护陵阳君的,王上交待我,一定要把陵阳君平安带回临淄!” 解元令点了点头,道:“我就搞不明白了,羽林军虽然不上战场,但也是猛将如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派给你呢?” 苗万旗故作不悦,道:“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不是猛将吗?” 解元令道:“你只能算是猛男,跟猛将没有一点关系!” 苗万旗笑道:“就算我不是猛将,但猛将听我指挥不是一个样吗?而且我爹说,王上派我去,就算陵阳君知道了,也不会太排斥,感觉我就是闹着玩的!” 解元令沉吟片刻,点头道:“对,这样确实温和一点,如果直接派你爹去,陵阳君肯定不高兴,一看就是防着他的,而且王上对你爹也未必放心,毕竟羽林军都是听他的,到时你爹抢了陵阳君,后果更严重,如此说来,你倒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但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苗万旗道:“你别分析这么多了,我就问你,你去不去?” 解元令怔道:“我去干嘛?来回奔波不累啊?就为了保护陵阳君?我才不想去!” 苗万旗又放低声音,道:“难道你对天之眼不感兴趣?” 解元令微微一怔,道:“那玩意谁不感兴趣,听说有了它就可以得道升仙了,简直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但感兴趣又有屁用?你还敢从陵阳君手里抢不成?” 苗万旗小声道:“我们人多,万一那个费飞从陵阳君手里逃了呢?那我们不是可以捡漏了?” 解元令心头一动,道:“你为什么要带上我?” 苗万旗道:“我长这么大没干过这么大的事,心里紧张,你去了可以出谋划策,还可以壮壮胆,咱们毕竟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赌一把就可以长生不老,何乐而不为?” 解元令舔了下嘴唇,心跳开始加速,道:“可是我们的父母兄弟都在临淄,万一走漏了风声,他们必死无疑啊!” 苗万旗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他们反正都要死,只有得道成仙,才能长生不死,那也算是光宗耀祖,就算他们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祖宗还为他们高兴呢!” 解元令就感觉口干舌燥,心里愈发紧张,毕竟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他们没有机会得到时,虽然动心,但也不会多想,就跟王位一样,谁都想得到,但没有机会之前,谁也不会多想!但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一旦得到天之眼,就可以睥睨天下,长生不死,安能不心动?这时也放低了声音,几乎是贴在苗万旗的耳边,小声道:“靠谱吗?” 苗万旗道:“我们不见兔子不撒鹰,见机行事,有机会就下手,没机会就当是去散散心,又没有什么损失!” 解元令认真地考虑了一遍,虽然风险很大,但他还是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动身?” 苗万旗道:“明天早上!” 解元令点头道:“好!明天早上我找你!” 两人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苗万旗再三交待他要保密,然后就偷偷摸摸地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渠年三人就已经起床吃好早饭,来到天上人间的门口,根据昨晚的约定,他们把见面的地点就定在这里! 他们三人到达的时候,蝉夕已经到了,带了二十几个人,全部骑着马,很有气势。 蝉夕和玉夙果然都是女扮男装,英气勃发。 渠年就觉得难为情,三人骑马走了过去,渠年笑道:“大掌柜来这么早?让你们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玉夙道:“还早?也不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蝉夕笑了下,道:“我们也刚到!” 毕竟此行有风险,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渠年也很谨慎,就把这群合伙人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虽然看不出这些人的修为,但从这些人的气势中就可以感受出来,修为都不低,特别是蝉夕边上有一个老头,头发花白,看着特别邋遢,衣服磨得油光闪亮,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大概有好长时间没有洗了,往地上一坐,那就是如假包换的乞丐! 这老头手里还拿了一坛酒,看见渠年,视若无睹,这时就抱着酒坛喝了一口酒,酒水就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染湿了胡须和胸前的衣服,但他却擦也不擦! 渠年心头一动,连忙冲着那老头抱拳道:“敢问前辈是不是当日在玲珑山对晚辈施以援手的那个人?” 那老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就跟没听见一样! 渠年知道高手都是孤傲的,所以也没有生气,也不敢生气,坐在马上深深地作揖道,:“多谢前辈当日救命之恩!” 那老头白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玉夙咯咯一笑,道:“你不是说他不行,把你吓掉半条命他才出来,你不是想找他的麻烦吗?我正在等着看热闹呢,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客气了?太令我失望了!” 渠年吓了一跳,就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对前辈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怎么可能会前辈有意见呢?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玉夙撇了下嘴,道:“你就不能有志气一点,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渠年又瞪了他一眼,道:“你别想挑拨我跟前辈之间的关系,你不会得逞的!” 玉夙笑了笑,没再揶揄他。 蝉夕这时说道:“这是我酒叔!” 渠年惊道:“九叔?九大高手?” 蝉夕就指了下酒叔手里的酒坛,道:“这个酒!” 渠年恍然大悟,连忙朝着酒叔抱拳,道:“见过酒叔!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酒叔喝了一口酒,依旧没有理他! 渠年笑道:“不知酒叔喜欢喝什么酒啊?下次我给你买!” 酒叔终于开口了:“别拍我马屁,我讨厌!” 渠年不以为然,他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不喜欢被拍马屁,如果有,只能说明自己的马屁拍得不够到位,不够精准,没有拍到他内心的G.点,看来以后还得多加摸索。 当然,他也不贱,看老头傲慢的模样,他也觉得反感,但对方的身手他已经见识过了,真的是惊艳绝绝啊,这是去殷墟鬼城,前事难料,关键时候还能用得着他,就指着他保命呢,所以也不敢得罪,反正他是做销售出身的,笑脸陪惯了,也觉得无所谓,卖笑能卖到钱,那才是世上最赚钱的生意! ,来自爱网。 第111章 冤家路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蝉夕就感觉越来越摸不透渠年了,不论你用什么态度对他,他总是用一种态度回应你,就像一个棉花包,不论你是重拳打在上面,还是轻掌拍在上面,他总是软绵绵的,打不烂,压不垮,让你无计可施。 这时便道:“时辰不早了,那我们走吧!”说时就踢了一下马肚,顺着恩德大街向北走去。 渠年却道:“那你们先从北门走,我从西门走!” 蝉夕又停了下来,迟疑道:“为什么?那地方在北面,你往西干嘛?” 渠年道:“我是质子,北门不一定出得去!” 蝉夕怔道:“那西门就能出去吗?” 渠年道:“我在西门有关系!” 蝉夕点了点头,道:“那行,我们在北门外十里等你!” 渠年点了下头,便带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向西门走去!其实他在西门有屁关系,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上次他跟长铭就从这里一起出过城,就跟好朋友一样,那里的守卫极有眼色,估计不会为难他! 果然,等他们到了西城门,那些守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眼色,点头哈腰,客气的不得了,让他们出城了! 其实对于这些守卫来说,之所以对他客气,并不单单是因为他跟长铭一起出过城,还有他现在是陵阳君的合作伙伴,整个临淄城谁人不知?而且他和长铭定亲的事,已经在小范围内开始流传,这些人毕竟是官家人,消息比较灵通,哪里敢拦当朝驸马,还是长铭那个恶毒公主的驸马,惹他不高兴就是惹长铭不高兴,一不小心就小命难保! 渠年三人出了西门,快马加鞭,顺着官道向北疾驰而去,在北门外十里处,蝉夕正在等他! 等他走近,蝉夕笑道:“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渠年道:“没有,都跟你说了,西门我有关系!” 玉夙就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人家现在是公主的相公,谁敢拦啊?不要说西门,随便哪一个门都是畅通无阻,除非那些人活腻了!” 渠年笑道:“你早这么说,我不就从北门走了嘛!我怎么没想起这一茬呢!我发现我太低调了!” 玉夙撇了下嘴。 蝉夕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渠年点了下头! 一行人就顺着官道向北赶去。 城外就是广袤无垠的荒地,这段时间少雨,路比较结实,特别适合马儿奔跑,铁蹄铮铮。 一直跑到午后,下去几百里地,路过几个城池都没有歇脚,楚三敢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道:“喂——你们不吃饭哪?饿死啦!就算人不吃饭,马也要吃草啊!” 蝉夕听到这话,猛拉了一下缰绳,马就停了下来,其他人见状,连忙也跟着停了下来! 蝉夕便道:“既然楚公子饿了,大家就一起吃点再走吧!” 楚三敢怔道:“我的意思是,再遇到城池我们就停下来,进去找个饭店吃一顿,这里怎么吃?跟马一样吃草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知道人家怎么吃了,原来这些禽兽都带了干粮,放在马鞍旁的一个袋子里,有馍有饼有水,酒叔的怀里还掏出半只烧鸡,此时啃得津津有味。自始至终,他的怀里一直抱着一个酒坛,一路奔波,也不嫌累赘,啃两口烧鸡,喝一口酒,惬意的不得了! 渠年三人看得眼都直了! 所有人都下了马,大部分就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边吃边歇息,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屁股都坐麻了! 玉夙这时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就递给了蝉夕。蝉夕打开,里面放着精致的点心,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蝉夕刚准备用餐,却见渠年三人正眼巴巴的看着她,便迟疑道:“你们没带干粮吗?” 楚三敢道:“带个屁啊!没人通知带干粮啊?谁知道你们背着我们开小灶啊?” 玉夙这时又拿出一个木盒,不过没有递给任何人,而是自己打开,捏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边嚼边道:“这还要通知吗?你们没出过远门吗?出门在外备干粮不是常识吗?” 楚三敢道:“你怎么吃得下去呢?良心不会痛吗?” 玉夙道:“不会啊!我就知道不吃的话胃会痛!” 蝉夕这时就把手里的点心盒递给了渠年,道:“既然你们没带干粮,就吃我的吧!” 渠年刚准备客气一下,楚三敢却一把抓了过来,拿起一块绿豆糕就塞进了嘴里,又拿了一块塞进了白小牙的嘴里,然后又拿了一块放到渠年的嘴边,渠年却吃不下,道:“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忍一下?你吃完了人家吃什么?” 楚三敢才觉得不好意思,把手里的点心盒又递给了蝉夕,道:“给你!” 蝉夕笑道:“你们吃吧!我跟玉夙两人吃一盒就行了!”转头又看着玉夙道:“还有吗?” 玉夙点了点头,转身又从马背上掏出一盒点心,递给了渠年,道:“都在这里了!你们就别客气了,我跟小姐饭量小,两人吃一盒也差不多!” 楚三敢长叹一口气,道:“我以为我们今天是出来干大事的,没想到弄到最后,就是出来要饭的!” 渠年没有接点心盒,笑道:“你们吃吧!我还不饿!” 酒叔坐在一旁的地上,这时喝了一口酒,道:“我最讨厌矫情的人,有的吃就吃呗!” 渠年听了这话,反而不好意思了,就接过了玉夙手里的点心盒! 楚三敢道:“师父,你就别客气了,就这几个点心,塞牙缝都不够,再客气就要饿死在路上了!我锦衣玉食长这么大,今天之前,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沦落到讨饭的下场,还吃不饱,这世界真的太奇妙了!” 蝉夕笑道:“先将就着吃一点,我知道你们肯定吃不饱,但这附近没有城池,不过前面十几里就是乌鸡山了,就前面那座山,看的到的,那山上肯定有野味,我们可以到那里猎一点!” 楚三敢惊道:“我们走到乌鸡山了?我听说乌鸡山盗匪横行哪,就连官军都敢打劫,根本没放在眼里,我们进去会不会太危险?不要被人家当成了猎物?” 蝉夕道:“乌鸡山绵延几百里,山高林深,不会那么巧就让我们碰到劫匪了!” 楚三敢道:“只要大掌柜不怕就行,反正盗亦有道,劫匪要么劫财要么劫色,我都不在乎!” 蝉夕有点受不了他的无耻,白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了! 一行人休整一番,就准备出发了,结果刚跨上马背,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像雷声一样,轰轰隆隆,震的地面都微微颤抖!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远处跑来一队骑兵,阳光下铠甲闪闪发亮,足有上千人,跑得尘土飞扬,由于速度太快,转眼间就到了眼前! 虽然对方有上千人,但渠年一眼就看出来了,最前面两个人正是解元令和苗万旗,都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渠年因为有迫害妄想症,所以心下一沉,心里想着,莫不是追杀我来了? 心念至此,就往酒叔那个高手身边靠了靠! 本来解元令和苗万旗忙着赶路,根本没想到会在路上碰见渠年,无奈这荒郊野岭的,这十几匹马站在马路中央特别显眼,十多里外就看见了,而且附近荒草漫漫,又没有其他景致,所以目光难免就放在了这十几个人的身上,远远就开始打量,结果就瞅到了渠年,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夺目! 对于解元令来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虽然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但看样子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出远门。 解元令这时竖了下手,猛地拉住缰绳,马就长嘶一声,双蹄离地,才停了下来! 身后的上千将士这时也停了下来,一时人喊马嘶,尘土飞扬,场面一度很混乱! 苗万旗这时挥了下手,骑兵才有序散开,将渠年等人团团围在中央,蝉夕的手下便纷纷拔出兵器,凝神戒备! 解元令却不以为意,毕竟对方只有十几人,他们一人吐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他们淹死。这时驱马上前一步,看着渠年,脸上就露出戏谑的笑容,道:“哟,这不是秦大公子吗?还认识我不?” 渠年本来躲在酒叔的身后,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对方毒辣的眼睛,这时见对方指名道姓,他也不好像乌龟一样缩着脑袋,便驱马走了出来,但也不敢走得太远,还是紧贴住九叔,只有抱着这个高手的大腿,他心里才有安全感。这时便道:“解公子我能不认识吗?你是特地来追我的吗?”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追你?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就凭你也值得我兴师动众吗?” 渠年笑道:“既然不是追我我就放心了,那说明我们只是偶遇,解公子肯定还有别的要紧的事,就别耽搁了,赶快走吧,有机会咱们再聚一下,告辞!” 第112章 带你上绝路 解元令哈哈一笑,道:“秦公子,真没想到你也是一个风趣的人,想法还挺天真的,好不容易让我遇见了你,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吧?” 渠年心下一沉,就知道这家伙今天不会放过他了,这里荒郊野外的,确实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这时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的酒叔,感觉这家伙虽然修为高,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喝酒!现在解元令与他相距咫尺,以酒叔的速度偷袭,肯定可以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解元令,他们就可以反客为主了! 但是酒叔无动于衷,让他很着急,不是自己的人用着果然不顺手,如果是自己的人,看他这么笨,一个耳光早就扇过去了!由于他紧挨着酒叔,便伸长脖子,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叔!该你出手了,擒贼先擒王啊!要不然今天我们都得玩完!” 酒叔也小声回他:“小子,你今天死定了,你的仇人不但人多,而且都是精英,修为都不低,八阶九阶的都有,非常棘手啊!” 渠年心头一抖,没想到解元令竟然带这么多高手,连八阶九阶都有,何况对方还人多势众,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但他也只能紧抱酒叔这根大腿,小声急道:“叔,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带我突围啊!” 酒叔道:“我可以带你突围,但你能跟得上我的步伐吗?” 渠年心里骂了一句买买批,他不过一阶修为,怎么可能跟得上九阶高手的步伐?听他的口气,好像是打算独自偷生了,并没有打算带上他,心里不免有一点慌张!他站在酒叔的左侧,蝉夕站在酒叔的右侧,渠年就伸长脖子,道:“大掌柜,怎么弄?”就没好说,你教训教训你手下啊!太不上路子了! 蝉夕没有说话,而是朝他招了招手。 渠年就驱马走了过去,小声道:“怎么办?你手下有点靠不住啊!” 蝉夕小声回道:“不是靠不住,是对方的人太多了,就算拼死突围,也未必能冲出去!” 渠年道:“那我们不得死在这里了?” 蝉夕轻叹道:“对不起,秦公子,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叫你出来的!” 渠年一听这话,心就凉了半截,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哪!这是我的仇人,是我害了你们,怎么能怪你呢?既然这样,我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看看能不能放你们走,毕竟你们跟他无冤无仇!” 蝉夕小声道:“你是秦国公子,既然他们敢杀你,肯定不敢走漏风声,所以肯定也会把我们灭口的,说了也没有用处!” 渠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苦笑一声,道:“没想到我会跟你死在一起!” 蝉夕道:“我也没想到!”又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这里一马平川,突围的把握不大,如果能把他们引到前面的乌鸡山,那里山高林密,突围的把握大一些!” 渠年听完,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解元令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插嘴,他就喜欢看渠年垂死挣扎的模样,心里想着,此时的他一定吓得肝胆俱裂了吧! 直到渠年好像再没有说话的欲.望,才笑道:“秦公子,话说完了吗?” 渠年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但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其他人无关,男子汉大丈夫,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累及无辜算不得英雄行径,你把他们都放了吧,我一个人担着!” 蝉夕虽然他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解元令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但渠年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也需要莫大的勇气,万一解元令真的把他们放了呢,那他一个人留下,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 酒叔也忍不住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解元令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要不你先磕两个头试试?说不定我也能答应你!”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知道我来这里干嘛的吗?” 解元令怔道:“莫非也是去殷墟鬼城?” 渠年笑道:“毛病!我去殷墟鬼城干嘛?你以为费飞还在殷墟鬼城吗?” 解元令笑道:“好像你知道费飞在哪里似的!” 渠年道:“反正不在殷墟鬼城,如果在那里,我们也不会去,就凭我们几个人,能抢得过你齐国这么多人马吗?” 解元令迟疑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你知道费飞在哪?” 渠年道:“这不废话吗?不知道我来干嘛?” 解元令怔道:“他在哪?” 渠年道:“做笔交易,我带你们过去,你放我们一马!” 解元令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渠年道:“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已经翻不起风浪了,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跑不了了,不可能耍出花样了。虽然你感觉你相信我,抓到费飞的机会也是渺茫的,但成仙这种事本身就是机会渺茫,但每个人还是打破头去争。信我,你就多一丝成仙的机会。不信我,你就少一丝成仙的机会,就这么简单的道理!费飞就在那里,但没有我,你肯定找不到!” 解元令想了想,道:“行!我答应你的条件!走,带路!” 渠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解元令笑道:“你放心,跟天之眼相比,你这点小仇那是微不足道的!” 渠年道:“要不你先把其他人放了,我一个人跟你去!” 楚三敢急道:“我也去!” 解元令笑了下,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想活命就带路,要不然就死在这里!”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 说完,一行人就驱马向北走去,而渠年这些人就被团团围在了中间,左三层右三层,簇拥着他们往前走,如同天子出宫! 解元令也怕被偷袭,所以就腾到了外围,和苗万旗走在前面。 苗万旗这时凑近解元令,小声道:“解兄,我感觉那个秦质子是在欺骗你呀!他怎么可能知道费飞在哪里?他肯定是在拖延时间,想找机会突围!” 解元令道:“我知道!” 苗万旗惊道:“知道你还不杀了他?留他干嘛?煮着吃吗?”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他以为他成功地欺骗了我,正偷着乐呢!” 苗万旗道:“那你想干嘛呢?” 解元令道:“让他乐极生悲!而且这里不是理想的杀人地点,毕竟他是秦国公子,上次那件事,阴影到现在还没有散去,杀完了以后抛尸都没地方抛,而且这官道上人来人往的,并不方便,总不能把过路的人也杀了吧?” 苗万旗道:“那你的意思?” 解元令撅起嘴唇指了下前方,道:“前面那座山看到了吧?那是乌鸡山,山很大,人也少,那才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我要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谁让他跑出来找死呢?而且一下子杀完了,也没有乐趣,上次我们猎他一次没死,有没有兴趣再猎一次?” 苗万旗想了想,道:“我倒是想再猎一次,看他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在树林里亡命逃窜,鬼喊鬼叫的,听着挺刺激的!但我就怕时间来不及啊!” 解元令道:“有什么来不及啊?跑那么快干嘛?马上都快追上陵阳君了,你不觉得尴尬吗?再说了,猎这家伙能花多长时间?一炷香功夫足矣!” 苗万旗点了点头,道:“那行吧!这家伙确实可恶,上次让我们颜面扫地,这次不折腾折腾他,确实便宜了他!” 人群的中央,蝉夕这时特地跟渠年走到一起,由于现在整体速度下来了,所以也不影响说话!蝉夕就小声说道:“你挺厉害的嘛!三言两语就把他糊弄住了!” 渠年苦笑一声,道:“大掌柜,我一直以为你聪明绝顶,怎么也会这么天真呢?你真以为解元令信了我的话?” 蝉夕怔道:“如果他不相信你,为什么不杀了你?” 渠年道:“如果他真信了我,你们就死定了,天之眼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带上.你们?早已经把你们杀之灭口,只会带我一人策马狂奔,早早赶到费飞的所在地!但你看他有着急的样子吗?现在我们就跟散步一样,他是在逗我玩呢,就像猫抓到老鼠一样!” 蝉夕的脸上又有了忧虑之色,深吸一口气,道:“但他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啊!” 渠年道:“快了!应该就在前面的乌鸡山!这群畜牲我了解,应该是想折磨我,不会那么容易让我死掉的!” 蝉夕道:“那怎么办?” 渠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呀?都是你的手下,我对他们的实力一点都不了解,你没看我完全一脸懵逼吗?依我的意思,就在这里突围,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我可不想落到他们的手里,你没见到韩琦忘前两天怎么死的,那死的叫一个凄惨哪,惨绝人寰哪!连我这个外人想起来都头皮发麻,真的,那比死亡还要可怕一百倍,我怕他们也这样对我!” ,来自爱网。 等113章 乌鸡山 蝉夕深吸一口气,道:“你别害怕,不管生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话有些暧昧,但渠年也没有心思在口头上占她便宜了,长叹一口气,道:“我都跟你说了,我虽然怕死,但相对于韩琦忘的那种死法,我感觉痛痛快快地死,倒也是一种解脱!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在我身不由己的时候,请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痛快,一剑杀了我!” 蝉夕道:“到时你跟紧我,我带杀出去!” 渠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修为呢?” 蝉夕道:“七阶!” 渠年惊道:“这么高?”忽又长叹一口气,道,:“但我听酒叔说,对方还有不少八阶九阶的修为,你七阶想杀出去,恐怕有点难度啊!” 蝉夕道:“不管他,掉头不过碗大的疤,拼个鱼死网破呗!” 渠年怔道:“你真不怕死?” 蝉夕道:“有什么好怕的?正如你所说,死亡对我来说,或许就是一种解脱!” 渠年急道:“我就说出来撑撑脸面,假装很英勇,但我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我可不想解脱,你要有求生的意念啊,这样我才敢跟着你混哪!你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又怎么能爱惜别人的生命?” 蝉夕苦笑一声,道:“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有意念又有何用?” 渠年道:“不行,我得找一个怕死的爱惜生命的人带带我!”说时就放慢了马速,跟酒叔走到一起,小声道:“叔!你怕死不?” 酒叔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没死过,不过想想挺刺激的!” 渠年叹道:“跟你聊不到一起去!”又踢了下马肚,追上蝉夕,道:“你手下有没有怕死的?” 蝉夕笑道:“既然是我带出来的人,没一个怕死的!” 渠年就拍了下脸门,叹道:“都没有求生的意念了!这次真的玩完了!” 蝉夕道:“你心里真的很害怕吗?” 渠年道:“不知道,反正一想到马上就要死了,心跳很快,就像小鹿乱撞!” 蝉夕道:“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想不出好办法吗?” 渠年道:“好办法没有,我现在只能想到一个好姿势,好看的姿势,这样也能死得体面一点!” 前面的解元令转头看了一眼,就从人群的缝隙里见到渠年和蝉夕正在咬耳朵,感觉卿卿我我,不过蝉夕女扮男装,他没有看出来,便深吸一口气,道:“没想到秦公子还有这个癖好啊!” 苗万旗转头看了一眼,道:“你是说龙阳之好?不过那个小伙子长得挺英俊的,明眸皓齿,比女人都标致!” 解元令道:“你也喜欢?” 苗万旗啐了一口,道:“我喜欢个屁!我只喜欢女人,男人长得再英俊有个屁用?” 解元令笑道:“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挺开心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他!” 苗万旗笑道:“他们正在自得其乐呢!” 乌鸡山相距十几里地,虽然他们走得不快,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山脚下。 解元令来过这里,对这里相当熟悉,马蹄没有丝毫停滞,直接就进山了! 这条官道选在一个山坳里,顺着山势蜿蜒,道路被官府整修过,宽阔平整,两旁山势陡峭,林深丛密,现在已是初冬时分,黄多绿少。 从进山开始,渠年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毕竟事关生死,说不紧张也是假的。白小牙更紧张,这么凉爽的天,身上的汗就没干过。若换作以前,早就吓得哭爹喊娘了,但自从在玲珑山上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意志就坚定了不少,他知道渠年肯定也很紧张,既然选择跟他走同一条路,他也不想让他看轻,要不然感觉自己就是个累赘,所以现在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假装自己不害怕,一句话都没有说。 楚三敢比白小牙坦然一些,还不停地安慰渠年,跟渠年说,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关键时刻,让渠年一定要跟紧他,他会保护他杀出重围! 渠年虽然知道以他的修为,想要保护他杀出重围,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毕竟是徒弟的一番心意,心里还是感动的! 不过渠年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虽然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万一解元令就是一个大傻.逼呢?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认为他能带他去找到费飞,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谋划脱身之策了! 不过这只是他的美好想象! 这时就走到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解元令和苗万旗就停了下来,后面的人马就跟着停了下来,本来马蹄声回荡的山谷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山上树木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渠年就知大事不妙,心就变得跟这山谷一样,死寂一片。 果然,解元令这时驱马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居高临下,望着人群中央的渠年,哈哈一笑,道:“秦公子,知道我为什么停下来吗?” 渠年面无表情,道:“儿子想杀老爹了!” 楚三敢插嘴道:“不是的,是儿子想杀爷爷了!”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们也不傻,这么容易就被你们猜到了,好生无趣!不过就算猜到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死路一条?” 渠年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杀了我,齐王不会放过你,秦国不会放过你,你要考虑清楚了!” 解元令哈哈一笑,道:“你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虽然你现在有点出息了,但在我的眼里,依旧是一条丧家之犬!真正的秦质子现在应该在临淄,而不应该在几百里外的乌鸡山,我只不过是在乌鸡山遇到一群劫匪,顺手杀了罢了,我没有看到什么秦国公子!” 渠年道:“你认为齐王会信吗?秦国会信吗?” 解元令道:“他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我会杀了你就行!怎么?害怕了吗?我知道你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但这里可不是天上人间,也没有陵阳君来救你了,所以你也别枉费心机了,就是磨破舌头,你今天也是难逃一死!” 渠年也知道多说无益,如果硬说有益处的话,那就是多说两句话可以换来多活两分钟。这时便道:“介意我留个遗言吗?” 解元令笑道:“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一点都不介意,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你们都得死,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所以你的遗言留着也没有意义,除非留给我,但我也没兴趣听!” 渠年道:“我也没兴趣把遗言留给你!”说完就凑近蝉夕,小声道:“大掌柜,你说只要进山就方便突围,现在已经进来了,想好突围的方法了吗?” 蝉夕道:“硬突啊!” 渠年惊道:“什么?硬突?那不是死路一条吗?就没有委婉一点的办法吗?” 蝉夕道:“你这么聪明都想不出委婉的办法,我又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渠年急道:“那你为什么要到山里来?有区别吗?” 蝉夕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山高林密,便于隐藏!” 渠年道:“但问题是我们没有机会冲到山林里去啊,这层层重围,那茂密的森林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咫尺天涯啊!” 蝉夕道:“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呀!突一下试试喽!”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看来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大掌柜,有遗憾吗?” 蝉夕点头道:“有!但那只是相对于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渠年道:“你知道我现在最遗憾什么吗?” 蝉夕怔道:“什么?” 渠年叹道:“那天没跟长铭上床,白来这个世界一回!” 蝉夕脸上一红,道:“你怎么这么下流?” 渠年道:“都已经快死的人了,装那么正经干嘛?” 楚三敢伸长脖子道:“师父说得没错,白白浪费了我一颗金刚不倒丸!” 渠年就用嘴巴指了下酒叔,对楚三敢小声道:“三敢,待会突围的时候,你要紧跟住这个家伙,寸步不离,只有他能带你杀出去!” 楚三敢点了下头,道:“好的,但师父你也要跟紧我!” 渠年叹道:“你只管杀你的,千万别顾及我,能出去一个是一个,现在想来,我就不应该把你和小牙带过来!” 楚三敢道:“师父这话说的,既然我是你的徒弟,有福可以同享,有难当然也要同当,今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不怕的!” 边上的酒叔这时又提起酒坛喝了一口酒,好像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这时忽然说道:“看你油嘴滑舌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挺仗义的!” 楚三敢道:“我本来就很仗义!” 酒叔道:“不是说你,你是憨,不是仗义!” 渠年便道:“叔,我修为太低,肯定杀不出去了,求你把我徒弟带出去!” 酒叔道:“多谢你高看我,但是没用,对方高手太多,我也杀不出去了!”说时就把手里的酒坛递了过来,道:“喝口酒壮壮胆,准备上路吧!” ,来自爱网。 第114章 最后的告别 渠年虽然是垂死之人,但也是讲究卫生的,看老头邋遢的模样,这酒根本喝不下去,便道:“多谢叔,我不喝酒,谢谢!” 酒叔怔道:“但我听说你是喝酒的,嫌我邋遢是吧?” 渠年点头道:“有一点!叔,如果我们真死了,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投到一家卫生一点的人家!” 由于这句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意,很多人都听见了,蝉夕和玉夙的脸色微微一变,自她们记事起,从没有人敢这样跟酒叔说话,除非是活腻了!其实她们也一直想说这句话,只是不敢说。 酒叔听了这话,好像并没有生气,哈哈一笑,道:“我长这么大岁数,你是第一个敢直面说我邋遢的人,胆子不小啊,不怕我杀了你吗?” 渠年道:“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说实在话,如果叔出手杀我,肯定要比死在别人的手里痛快一点!” 酒叔道:“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渠年道:“不是一心求死,我也怕死,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以叔的身份,肯定不稀罕折磨我,这样死的也痛快一点,总要比受尽凌辱再死要好上许多!” 酒叔道:“既然如此,我杀你也没有意义了,就一起杀出去吧!” 渠年心头一喜,道:“叔有把握?” 酒叔道:“有屁把握,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说时又咕咚咕咚喝了几杯酒,喝得坛底朝天,喝完就把酒坛给摔了,哗啦一声! 这是动手的信号啊! 渠年这时拔剑出鞘,刚准备吼一嗓子壮壮胆,没想到远处的解元令这时却哈哈一笑,道:“秦公子,别垂死挣扎了,没用的,挣扎也是死路一条!不过我不是不讲道义的人,我可以另外找条路让你走走!” 渠年毕竟也不想死,一听有另外一条路,倒是心头一动,道:“说来听听呢!” 解元令笑道:“你可以单独出来,我不为难你,边上的山林看到了吗,让你先跑半炷香,在这半炷香时间里,我绝不为难你,但半炷香后,我开始追杀你,如果你能逃脱,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仁慈?” 渠年一听就明白了,因为这个套路实在太熟悉了,上次他在玲珑山被射杀,玩的就是这个套路!这时便冷笑一声,道:“此情此景,我只想送你四个字,去你大爷!” 解元令冷哼一声,道:“看样子你有点不识好歹啊!” 苗万旗这时也骑马走到了解元令的身边,道:“解兄,这种人就是贱,你不用怜悯他,直接杀了算了!” 解元令想了想,道:“那行吧,先把其他人杀了,尽量把他留下,临死之前竟然敢骂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苗万旗点了点头,就冲着羽林军的将士大声叫道:“给我把那个秦质子留下,其他人全部杀光!” 众将士领命,纷纷拔出兵器,就向千国商会的人冲了过来,这些人毕竟都是军人,平时训练有素,虽然是上千个人围在一起,竟也是有条不紊,并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千国商会的人果然都如蝉夕所说,没有贪生怕死之人,临危不惧,纷纷拔出兵器,迎了上去,一时之间,渠年的周围只剩下刀光剑影。 酒叔这时从马鞍旁抽出一把剑,迎头劈了下去,只见剑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连人带马,都被劈成了两瓣! 羽林军的人也是灵活,知道酒叔是高手,转眼间就有三四名高手挤了过来,夹击酒叔,这三四人的修为都不低,应该都是七阶八阶,边上还有一群队友辅攻,酒叔的剑虽然凌厉,但也被缠住了,锋芒顿减。 蝉夕和玉夙也已拔剑出鞘,相互配合,两人可能经常一起练剑,很有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转眼间也被他们杀了几个人,只可惜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如同潮水一般,下去一波,又冒上来一波,一会功夫,两人就忙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楚三敢不知量力,原本打算带着渠年突围的,但被渠年拉住了,圈子外面兵荒马乱的,以他的修为,估计刚冲出去,就要被乱剑砍死了! 渠年很有自知之明,因为蝉夕和酒叔成犄角之势,互有呼应,他便躲在这两人的身后,密切的关注形势,如果谁有突围的迹象,他就立马跟上去,只可惜他看了半天,越看心越凉,不要说突围,连脚下的阵地都坚守不住了。由于全国商会的人围成一个圈,在羽林军强大的攻势下,他们的防御圈越收越紧,估计再过一会,圈都要变成实心的了。 虽然千国商会的人整体修为不算低,但双拳难敌四手,纵然他们再骁勇,也经不起对方的人海战术,人就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只过了盏茶功夫,就已经死了五六个了,防御圈就出现了缺口。 幸亏解元令下了命令,让他们活捉渠年,所以羽林军并没有从急着从缺口里冲进来,只想着把千国商会的人全部杀光,要不然此时从缺口冲进来,渠年根本无法抵挡,只有束手待毙,所谓的鱼死网破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但渠年并没有暗道侥幸,他知道解元令之所以不急着杀他,并不是心存善念,而是不想他痛痛快快地死去,就跟当初的韩琦忘一样,想让他受尽凌辱而死,所以他现在已经跟千国商会的人拴在一根绳上了,等到千国商会的人死绝了,他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他的下场只会更为凄惨! 由于他没有加入战斗,而且站在圈子里,所以形势也看得清楚,眼看千国商会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便把剑也拔了出来!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小声道:“师父,准备跟我突围了吗?” 渠年叹道:“今天的形势,只有死路一条了,突围是不可能了!” 楚三敢道:“那你拔剑干嘛?” 渠年道:“自杀用的!” 楚三敢急道:“师父,与其自杀,不如跟我冲出去!” 渠年叹道:“我怕我冲出去,就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三敢急道:“不会的, 师父,我保护你!” 渠年道:“你去吧!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是不想赌了,赌输的结果我承受不起,想到韩琦忘死得那么惨,我心里就瘆得慌!” 楚三敢道:“师父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渠年叹道:“随便你,反正我也没有救你的能力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缘的话,下辈子再见,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们!” 楚三敢道:“是我对不起师父,没能保护好师父,是我无能!” 由于他们是躲在蝉夕的身后,所以他们说的话蝉夕也听到了,蝉夕虽然被逼得手忙脚乱,依旧气喘吁吁地说道:“秦公子,是我对不起你们,当时我就应该听你的劝,不出来就好了,是我害了你们!” 虽然这事确实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来,此时的渠年应该正在朔华大街练剑呢,没事还能去天上人间看看美女,生活乐无边!但事已至此,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好去责备她,也没有心思去责备她,责备又有什么意义呢?都是一起赴黄泉的人,还指望路上有个伴呢!何况退一万步讲,杀他的人是他的仇人,又不是蝉夕派来的,甚至可以说,是自己连累了她,本来解元令根本不可能为难蝉夕的,毕竟他们彼此都是路人。 这时便道:“大掌柜不要这样说,我很难受,走到现在这一步,都不是你我心中所愿,正如大掌柜所说,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利益和风险并存,这次只能算是我们合作失败,没有谁对不起谁!” 蝉夕道:“如果你真不恨我,如果真有下辈子,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再做朋友如何?” 渠年道:“只要大掌柜依旧长得貌美如花,我怎么会嫌弃呢?” 蝉夕喘着粗气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话音刚落,蝉夕忽地发出一声尖叫,好像是中了剑,把渠年吓了一跳,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才发现蝉夕虽然中了剑,但并没有受伤,只是因为跟他聊天,一时分神,一剑刺来躲闪不及,头上的发簪就被挑开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就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渠年急忙问道:“大掌柜你没事吧?” 蝉夕喘着粗气应道:“我没事!不过现在有没有事都已经不重要了,早晚的事!” 渠年道:“那也要关心一下嘛!” 远处的解元令也正目不转睛地关心着战局,这时就见到蝉夕的黑发滑下,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对苗万旗说道:“竟然是个女的!” 苗万旗也看到了,眼睛里就冒出淫.邪之光,笑道:“还真是个女的,你看她面前还有小白兔在跳,跳得我眼睛都花了!我就说嘛,秦质子长得这么猥琐,听说以前看见女人都走不动路,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呢?不过这女的长得真漂亮,秦质子从哪里找来的?” ,来自爱网。 第115章 箭雨纷纷 虽然离得远,但解元令毕竟是修士,目光敏锐,所说蝉夕的容颜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脸上虽然带着汗珠,却如同花瓣带着露水,娇艳欲滴,一时竟也有些发呆,喃喃说了一句:“世上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苗万旗道:“是的,不过这秦质子现在根本不缺漂亮的女人,天上人间多的是,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这个女人出奇的漂亮,就这样杀了,确实可惜,如果能留下来糟蹋一晚就好了!” 解元令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他顾及面子,这话不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如果是他亲自动手,他倒可以剑下留情,但动手的是羽林军,他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就算有,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下令,毕竟战士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而他的脑子里竟想着女人,这事干的太不地道,把这些人惹急了,说不定会撂蹄子! 但如果苗万旗下令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不但号令有效,还不用折损他的面子,晚上糟蹋的时候他也可以分一杯羹,两全其美!这时便道:“你要感兴趣的话,可以留她一条命啊!” 苗万旗虽然没有他聪明,但也没有他好色,这时摇了摇头,道:“一个女人罢了,漂亮的女人多的是,等秦质子死了,我们回到临淄,去天上人间买两个好了,那里的女人都漂亮,特别是那个姫零,跟这个女人不分上下!” 解元令也不好多劝,况且自己也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变得那么没有气节呢?便长叹一口气,道:“那就让它香消玉殒吧!” 就这说话的功夫,千国商会又死了两个高手,处境就变得愈发险峻,防御圈就变得千疮百孔,羽林军的人稳扎稳打,并没有急着往圈里冲,因为他们有足够的人手,慢慢可以磨死他们! 千国商会的人只能慢慢收紧防御圈,越收越小,马上就要挤成一团了,渠年站在中间,都有了逼仄的感觉,像是海水漫上了海岛,海岛上的空间便变得越来越小,渠年就知道,他离死期不远了,抓剑的手就被汗水浸透了! 他拔剑是为了自杀,对于他来说,现在是自杀最好的时机,晚了可能就要被活捉了。但自杀这种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却是世间最艰难的事,想死的人一大把,但真正敢死的却没有几个,渠年这么热爱生命,显然没有这样的魄力,几次犹豫,都下不了手,急得手都开始颤抖! 楚三敢也着急了,道:“师父,怎么办?我们这是坐以待毙啊,死也不甘心啊,不如出去赌一把!”就没好说,既然你不敢死,就跟我去冲呗! 渠年咬了咬牙,道:“好!我们跟他们拼了!” 楚三敢精神一振,道:“好,师父,你跟紧我!” 渠年转头看了眼白小牙,道:“小牙,跟紧我,兄弟这么多年,要死也死在一起!” 白小牙虽然一直都没有动,但出的汗水比蝉夕还多,好像刚从水里爬上来似的,脸上都开始下雨了!这时点了点头,道:“好,要死一起死!” 楚三敢这时大吼一声,就从蝉夕和酒叔之间冲了出来,渠年和白小牙连忙跟了上去! 因为圈子外面到处都是人,根本不缺对手,所以楚三敢刚从圈子里挤出来,就已经交上了手,对方见他的吼声太大,以为他是高手,所以慎重对待,就有三个人联手对付他! 结果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原来这家伙除了嗓门大之外,别无特别之处,虽然剑法还算精妙,但是修为太低,不要说三打一,就是一对一都绰绰有余! 所以楚三敢刚冲出圈子,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对方凌厉的剑势又逼了回来,若不是边上的酒叔忙里偷闲帮了他一把,估计他小命就扔在圈外了! 楚三敢虽然被逼了回来,但却没有退到圈子里躲起来,依旧跟那三名高手交着剑,但酒叔毕竟也被缠住了,自身难保,无暇顾及他,楚三敢就有些手忙脚乱,出剑都没有章法了! 对方一名高手这是瞅准破绽了,一剑就刺向了他的胸口,楚三敢手里的剑已经被缠住了,根本来不及回援,这时瞳孔一骤,知道他要死在这里了! 由于对方的剑太快,他连闭目等死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睁大眼睛,等待对方的剑刺入他的胸口! 边上的蝉夕看到这一幕,也是非常焦急,虽然跟他离的极近,但也来不及救援了,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渠年此时站在楚三敢的侧后方,如果他修为高的话,还能来得及救他一命,可惜他只有一阶修为,在高手的眼里,速度慢如乌龟,不要说救人了,出剑都来不及,心里不由呜呼一声,徒弟就要死在他前面了,真的是黑发人送黑发人哪! 楚三敢眼看对方的剑已经刺到他的胸口,皮肤都能感受到冰冷的剑气,就在他自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支弓箭从天而隆,擦着他的头皮射向了对面的那个高手。看得出来,射箭的人修为极高,弓箭划破空气,呼啸有声,如同流星划破天际,速度极快,对面那名高手正忙着刺杀楚三敢,等他发现这支弓箭时,想撤剑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箭一下就贯穿了他的身体,在强大的惯性下,带着他的身体往后仰去,正因为如此,他手里的剑就在楚三敢的皮肤上碰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楚三敢才捡了一条命。 虽然现场人喊马嘶,非常嘈杂,但除了渠年和白小牙是菜鸟,其他都是高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很多人没看到这支箭,但也能听出有人在偷袭,均是脸色一变! 等他们抬起头来,还没找到箭出自何处,两旁的山林里又射出无数支箭来,而且这箭明显都出自高手之手,速度极快,如同流星雨一样,就射向了人群。 羽林军的将士大为惊骇,此时也顾不得将千国商会的人赶尽杀绝了,保命要紧,纷纷举剑应付这满天箭雨,由于箭快且密,力道又足,纵然是高手,仓促间也是手忙脚乱,修为稍微低一点的人,瞬间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一波箭雨过后,羽林军的将士死伤两三百人,一时之间,山谷里只剩下人和马的惨叫声! 但这还没完,刚刚这一波箭雨看来只是开胃菜,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羽林军还没缓过神来,又一波箭雨从山林里射了出来,转眼功夫,羽林军又死伤两三百人。 那箭雨虽然密集,如同蝗虫过境,看看杂乱无章,但仿佛都长了眼睛,既不射解元令和苗万旗,也不射千国商会的人! 解元令自然也是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冲着两边的山林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赶快住手,我们是齐国的羽林军——” 结果没人答应他,回应他的,只有一波更为猛烈的箭雨,人又死了一片! 苗万旗也是惊慌失措,这是急忙对解元令说道:“我们中了秦质子的埋伏!” 解元令道:“应该不秦质子的埋伏,他又不知道我们会路过这里,更不知道我们会劫持他,而且如果是埋伏的话,他们早就动手了!” 苗万旗哭丧着脸,道:“那这些人是谁啊?” 解元令道:“应该是山匪!乌鸡山的山匪臭名远扬,向来不把官军放在眼里!” 苗万旗急道:“那怎么办啊?” 说话功夫,箭雨未顿,羽林军又死伤一大片,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个人了,真的是大浪淘沙,剩下来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再有箭雨过来,他们基本都能保护好自己了,只不过却保护不了他们的马,不是马腿中箭就是马屁股中箭,马受了惊,拼命挣扎,把他们从马背上都颠了下来! 渠年骑在马上,本来都打算上路了,结果来了这么个意外,把他的对手差不多都屠杀干净了,让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本来他看到满天箭雨,心里也非常慌张,准备趁乱逃跑,结果却被蝉夕拉住了,蝉夕小声道:“别跑!这些箭好像都长了眼睛,好像不是为难我们的!” 渠年惊道:“你的人?” 蝉夕道:“不是我的人!这些人应该是乌鸡山的山匪,这些山匪最恨官军,射的全是身穿铠甲的人,对方想杀我们,根本跑不了,不如静观其变!” 渠年左右看了看,感觉她说的还真有道理,这些箭好像长了眼睛,只射身穿铠甲的人,他们和解元令没有穿铠甲,就非常安全,便道:“这些山匪好仗义,如果今天真能救我一命,以后我一定好好接济接济他们!” 蝉夕道:“能不能救我们不知道,反正你不用落到解元令的手里了,对你来说总是一个好消息!” 渠年望着满天箭雨,心里依然很紧张,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匪,而不是他的朋友,所以未来充满变数。 ,来自爱网。 第116章 此路是我开 转眼之间,千国商会的人就从受害者转变成旁观者,好运不期而遇,让他们也是措手不及,面面相觑,本来看着羽林军的人被射得人仰马翻,他们还想从背后捅刀子,为死去的伙伴报仇,但这时蝉夕却下了命令,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苗万旗已经看红了眼,如果被人光明正大地劫杀,他也没有怨言,但敌人躲在暗中偷袭,让他有力使不上,就感到非常憋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打破牙齿往肚里咽了,跟解元令商量过后,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呆下去,小命都保不住了! 解元令当然也不甘心,看着渠年好端端地站在箭雨之中,仿佛磅礴的雨水中,别人都淋成了落汤鸡,而他却打着伞,逍遥自在,恨得他咬牙切齿。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就算心里再不甘,也只能就此罢手了! 苗万旗还准备发号命令,让大家撤退,却发现剩下的一百多高手在没有征得他这个主帅的同意下,已经自作主张,开始撤退了,原路返回,毕竟他们跟渠年又没有深仇大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甘不甘心,还是保命要紧,由于他们的马已经被射死了,只能靠两条腿逃跑,好在他们进山不久,以他们的修为,一会就可以跑出去了! 苗万旗见手下们逃跑竟然不带他,非常生气,但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发作的机会,便准备跟着一起跑,但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满天箭雨,密密麻麻,生怕动一下就变成马蜂窝! 解元令既然决定撤退了,这里便一刻也不不想待,急道:“走啊!” 苗万旗道:“以我们的修为,挡不住这些箭啊!那些狗日的跑得比我们还快,也不来保护我们!” 解元令急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些土匪并没有打算杀我们,要不然我们站在这里,早就被射死了,他们杀的都是穿铠甲的官兵,因为他们跟官兵势不两立,你没看秦质子他们也没事吗?就因为他们也没穿铠甲!所以我们不会有事的,快点走,要不然被土匪抓住,生不如死!” 苗万旗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时精神一振,就踢了一下马肚,也是原路返回!但他们也知道,这些土匪只杀官兵,所以他们虽然骑着马,也不敢跑得太快,要不然一不小心追上自己的手下,那就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结果他们走了几步,发现他们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些箭追着他们的手下射,而他们却是安然无恙,看来这些土匪还是有些人性的,心下稍安,看来今天只要伪装好,就不用死在这里了! 渠年和千国商会的人站在一起,看着羽林军的残兵溃逃远去,他们就被剥离了,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没人管没人问,也没有箭射他们。但渠年却有些彷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没地方去,既然这里都是山匪,他肯定不敢再往山里去了,但往山外走吧,就算离开山匪的地盘,可羽林军虽然元气大伤,但还有一百多个高手,穿梭在密集的箭雨里,依旧毫发无伤,估计是死不了了,等他们跟出去,这一百多个高手再围攻他们,他们依旧凶多吉少,毕竟千国商会也没剩下几个人了,基本还都受了伤!但如果不走吧,到时落在土匪的手里,估计也没有好下场,毕竟土匪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渠年便转头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蝉夕叹道:“走不了了!”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 蝉夕道:“你看!” 渠年转头一看,只见射了半天的箭雨终于停歇了,大概是那群土匪见剩下来的都是高手,放箭也没有用了,没必要再浪费力气了! 一直躲着暗处的土匪终于露面了,纷纷从两侧的山林里冲了出来,手里都拿着兵器,密密麻麻,足有几千人,很多都已经冲到了路上,把他们的进路退路全部截断,也包括苗万旗和他的羽林军。 虽然羽林军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毕竟只有一百多人,面对几千个土匪,把他们团团围住,也不敢强行突围,这时都停了下来。 既然他们都停下来了,解元令和苗万旗也不敢多走一步,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还刻意跟那些官军保持距离,以显示自己的清白!但心里却是紧张得一塌糊涂,毕竟包围他们的不是什么好人,而是杀人越货的土匪,而且还是几千个土匪,如果围攻他们,那就像刚刚他们围攻渠年一样,惨不忍睹! 这时,就见土匪里走出一个虬髯大汉,长得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两只眼睛圆如铜铃,手里提着两把板斧,边走边把两把板斧碰得铿锵作响,看着羽林军的残兵说道:“既然来了,就埋在这里呗!” 此人嗓门很大,声若洪钟,听得解元令和苗万旗心神震荡! 羽林军就感觉进退两难,其中一人就转头看着苗万旗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苗万旗吓了一跳,自己伪装了半天,好不容易伪装成良民,没想到一下就被他揭穿了,就有些气急败坏,怒道:“大……大……大什么人?别往别人的头上乱扣屎盆子,谁认识你们啊?我们兄弟两人只不过想到山对面的城里相个亲,路过此地而已,跟你们这些官军有什么关系?”就没好说,你们刚刚逃跑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我这个大人呢? 他的那些手下气得牙都痒痒,若不是现在兵变已经失去了意义,真想群起而攻之,将他揍得鼻青脸肿! 那个虬髯大汉这时哈哈一笑,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丢下买路财!” 苗万旗心下一喜,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忙道:“好汉,只要你放了我们,买路财我们是有的!” 虬髯大汉白了他一眼,道:“傻.逼,这只是我们的口号而已,你看爷像缺钱的人吗?” 苗万旗没想到土匪竟然不缺钱,颇感意外,既然不缺钱,那你做土匪干嘛?难不成是为了伟大的梦想?怔道:“那好汉缺什么?尽管说出来,我都可以答应你!” 虬髯大汉哈哈一笑,道:“我只缺人头” 苗万旗吓得脊背一凉,便不敢吱声了! 虬髯大汉说完,脸色倏地一变,这时挥了下手里的板斧,大声道:“给我剁碎他们!”说完再不废话,就身先士卒,挥舞着两把板斧,向羽林军冲了过来。虽然那两把板斧看着无比笨重,但在他的手里,却是上下翻飞,如同轻盈的蝴蝶。 毕竟土匪有几千个,对付这一百多个羽林军,还不用全部出手,只冲过来上千个土匪,把那一百多人团团围住,与他们刚刚围杀年不一样,这些土匪虽然没有文化,但好像极通兵法,转眼间就把那一百多人分割开来,分而歼之,都是十几个打一个,打的非常顺手。 解元令和苗万旗依旧骑在马上,但他们心里认定,这些土匪只杀官军,不杀良民,所以动也不敢动,没想到他们走了狗屎运,又赌对了,这些土匪果然不理会他们两人,只杀那些穿铠甲的官兵! 虽然那一百多人都是高手,但是寡不敌众,本来一个人应付十几人就已经够呛,在那些土匪的分割下,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围攻他们的土匪就变得越来越多,最后都是一个人打几十个,更糟糕的是,围攻他们的那些土匪修为都不低,且配合默契,攻得他们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一炷香功夫,就被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那个虬髯大汉手里提着血淋淋的板斧,望着一地尸体,感觉好像还不过瘾,这时啐了一口,道:“齐国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嘛!”说完就提着板斧向解元令和苗万旗走了过来! 这两人之所以一直骑在马上,是因为心里还抱着侥幸,感觉这些土匪都是乌合之众,而他们的手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说不定可以以一当百,带他们杀出重围。 没想到他们的手下这么没用,挂着高手的头衔却没干出高手的事,仿佛是出栏的一百多多头猪,转眼间就被人家剁得干干净净,一口气都没留下。 现在见那个虬髯大汉提着血淋淋的板斧走了过来,这两人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顾在秦国公子面前丢了颜面,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一起跪了下去。 苗万旗大概已经被吓破了胆,涕零泪下,磕头道:“好汉饶命哪,我们不是官军,都是良民,真的只是路过此地去相亲的,还请好汉给条活路啊!好汉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渠年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百多个羽林军将士被斩杀殆尽,看得心惊肉跳,虽然死掉的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但他却没有半点快感,反而有种兔死狐悲的悲戚,这些土匪实在是丧尽天良,心狠手辣,既然可以这样对待羽林军,那肯定也可以这样对待他们,这些人就是前车之鉴! 直到现在看到解元令和苗万旗跪地求饶,心里才涌上一丝丝的快感,这两个畜生死有余辜,只要这两个畜生死了,自己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来自爱网。 第117章 套麻袋 渠年原以为以虬髯大汉的残暴,肯定挥斧就要把这两人劈成两瓣,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家伙跟官军就是一伙的,看这些土匪好像对官军恨之入骨,肯定不会留他们性命的! 结果这么粗犷的汉子,竟也变得温柔,脸上煞气消散,慈祥地看着苗万旗和解元令,道:“想活命?” 苗万旗连忙鸡啄米似地点头,道:“想,想,特别想,求好汉饶命!” 虬髯大汉道:“既然想活命,就先到我们山寨做客做两天吧!” 苗万旗怔道:“做客?好汉客气了,我还要赶着去相亲呢,第一次相亲,去晚了婚事就黄了,还请好汉成全,下次我们一定带着厚礼登门拜访!” 虬髯大汉道:“现在可由不得你做主!”说时就招了下手,道:“把这两个家伙带回去,如果他们想逃跑,格杀勿论!” 后面就有两个人应了一声,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道:“走吧!还需要我们动粗吗?” 苗万旗和解元令第一次对做客这么抗拒,真的一点都不想去,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客的主人,太热情了,热情到只要他们拒绝就会小命不保,所以也不敢再提相亲的事了。这时两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跟随那两个土匪向山里走去。 土匪也怕他们逃跑,辜负了他们的一番热情,所以仗着人多,派了上百个人保护他们。 等他们走后,那虬髯大汉又提着板斧向渠年怎么走来,渠年见土匪没有对解元令二人下手,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有些庆幸,说明这些土匪还是有些人性的,只要不杀解元令二人,那估计也不会杀害他们,起码现在不会杀,那就有时间寻找脱身之策! 渠年等人已经下马,刚刚打架的时候,渠年因为修为太低,所以就跟旁观者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干,现在不用打架了,那跟土匪沟通的事他也只就当仁不让了,要不然显得自己一无是处,何况蝉夕已经露出女人的面目,让她跟土匪沟通,十分不妥! 看着虬髯大汉走进,渠年便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莫名,日后旦有所需,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虬髯大汉冷冷道:“你觉得我是来帮助你的吗?” 渠年陪着笑脸道:“就算阁下不是有意帮助在下,但确实救了我等的性命,对我等确实有救命之恩!” 虬髯大汉道:“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 渠年道:“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的普通百姓,跟阁下并无冲突,也并无仇怨,杀了我们也没有意义,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虬髯大汉冷笑一声,道:“普通百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还没有刚刚那两个相亲的诚实!” 渠年道:“他们相亲明显是在撒谎,我们倒确实是普通百姓,虽然有点修为,但也没有多大出息,就是偶尔做点小生意,如果阁下需要买路财,我们都是有一点!” 虬髯大汉道:“你也不用跟我狡辩了,无趣,你们是什么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但你们的生死我也不想做主,让我们大王决定吧!” 渠年倒是一阵意外,道:“大王在何处?” 虬髯大汉道:“大王当然在山寨里了!” 渠年就知道,这家伙也是要邀请他去做客了,虽然去了他们的山寨,未必有好结果,但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讨价还价只会自取其辱,不如爽快一点,还能留个好印象,这时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大王吧!” 虬髯大汉脸色一冷,道:“什么大王八?是大王!” 渠年微微一怔,才想起自己说过“大王吧”,但他也没有猝辩,忙道:“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大王!” 虬髯大汉道:“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渠年道:“这不是阁下的意思吗?” 虬髯大汉道:“就这样去吗?” 渠年笑了下,道:“我也知道空手去不太合适,但这里荒山野岭的,我想去买点东西也买不到啊!” 虬髯大汉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得蒙上眼睛,要不然你们记得路,对我们不利!” 渠年怔道:“那刚刚那两个人怎么没蒙眼睛啊?” 虬髯大汉道:“这你放心,没蒙眼睛的,到时会刺瞎的!” 渠年心头一凛,没想到蒙眼睛还是对他优待了,便道:“这山路崎岖,如果我们蒙上眼睛,怎么走路啊?” 虬髯大汉道:“放心,我们会抬着你走!” 渠年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些土匪这么执着,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土匪费尽心机把他们弄回山寨,究竟想干嘛呢?自己现在除了有钱,并没有利用的价值,难道是这些土匪知道了蝉夕的身份,知道她是一个富婆,所以准备带回去慢慢敲诈勒索吗? 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何况那还不是自己的钱,便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下,就转身指着蝉夕,道:“那这个姑娘家可不可以不用蒙?毕竟不方便,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出去到处乱说的,我们可以发誓!” 虬髯大汉道:“这你不用操心,我们土匪也不缺女人,到时让女人来带这位姑娘!” 渠年想了想,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先去他们的山寨,拖着再说了。便道:“那好吧,我自己把眼蒙上!” 虬髯大汉道:“不用,你蒙得不结实,我们来!” 若不是自己的性命捏在他的手里,真想骂他一句神经病,这时便道:“那好吧,你们蒙吧!” 虬髯大汉就招了人手,后面就过来一个人,不过令渠年意外的是,这家伙的手里竟然拿着一只麻袋! 渠年惊道:“这麻袋怎么蒙眼?” 拿麻袋的那个家伙笑了一下,道:“这很简单啊!”说完就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把麻袋从他的头上套了下来,渠年还准备挣扎,结果对方就一掌拍在了他的丹田之上,封住了他的修为,让他不能动弹! 楚三敢见状,勃然大怒,持剑就冲了过来,准备营救他, 结果边上又冲出了一个高手,最少八阶修为,速度极快,如同一道幻影,楚三敢根本来不及反抗,也被一掌拍在了丹田之上,封住了修为,接着另一条麻袋就把他套住了! 渠年没想到这些土匪用套麻袋这种方法蒙眼,太粗鲁了,没有一点涵养,果然都是没文化的人,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有区别,但既然已经被套住了,又挣扎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渠年发现,这帮土匪不但没有文化,还不守信用,刚刚明明说是把他们抬上山的,这时就过来一个人,直接把它扛在了肩上,让他有了一种被强抢民女的感觉。 而且扛他的那个人一点都不疼惜他,就像是扛一头死猪,一路颠簸向山里走去,硌得他全身酸疼,气得他真想骂人! 不过他受点委屈也就罢了,毕竟是男人,忍一忍就过去了,就怕这帮土匪不守信用,给蝉夕也套麻袋,再用大老爷们给她扛上山,如同是抢回去的压寨夫人,以蝉夕的身份,肯定受不了这个委屈,如果被乘机揩了油,估计连死的想法都有了! 同时他也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毕竟按照电视上的套路,被套上麻袋以后,要么沉江,要么强.暴,要么被殴打一顿,好像没有看过第四种套路,这让他心乱如麻! 土匪的山寨好像离得挺远,扛他的那个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真的是翻山越岭,幸亏是修士,估计修为还不低,要不然能把他累死。 渠年虽然被套在麻袋里,但麻袋有细眼,虽然看不清外面的景致,但能看到光亮,这时感觉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应该是进了山洞或者房间,那人就把它从肩上扔了下来,本来渠年颠簸一路,骨头都快散架了,现在又被摔了一下,痛得他惨叫一声! 渠年在对方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从地上坐了起来,令他庆幸的是,对方并没有乘机对他拳打脚踢,把它扔下就走了,不管不问!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渠年在麻袋里通过光亮,大致能辨别出进来的洞口,这时就见光线一暗,又有几个人影走了进来,接着就听到砰砰两声,非常熟悉的声音,看来又有人被装在麻袋里摔在了地上! 渠年在麻袋里问道:“谁啊?” 隔壁的麻袋回答道:“师父,是我!” 还有一个麻袋说道:“还有我!” 这是楚三敢和白小牙的声音! 渠年便通过麻袋眼看着面前模糊的身影,那应该就是扛他们进来的土匪,便道:“兄弟,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家大王?” 对方回道:“我家大王是你想见就能见了吗?等他有心情的时候再来见你,有可能就懒得见你了!” 渠年道:“那能不能请兄弟禀报一声啊?” 对方回道:“别废话,大王想见你自然会来见你,不想见你禀报了也没用!” 渠年急道:“禀报一下他起码会知道啊!” 对方冷冷说道:“再说废话把你的舌头割了!” 渠年道:“那我再说最后一句话,能不能把我们头上的麻袋拿掉,我怕黑!” 第118章 大王来了 这次那几个土匪倒是爽快,伸手就把他们头上的麻袋给抽掉了,渠年睁眼一看,他们被放在一间废弃的房屋里,这里应该是做仓库的,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的面前站着五个土匪,都是男的! 令他意外的是,蝉夕和玉夙也在这里,只是一直没有做声。蝉夕大概也被套过麻袋了,头发凌乱,一脸失魂落魄,双眼无神,像是刚刚被糟蹋过一样! 渠年看得心下一紧,毕竟这是土匪窝,这种可能也是有的,虽然时间有点短,但对女人而言,不管时间长短,伤害都是一样的!便看着蝉夕,小声试探道:“大掌柜,你被他们欺负了?” 蝉夕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 渠年听了这话,心里略微宽慰,又道:“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蝉夕道:“跟你一样!” 渠年道:“是男人还是女人扛你过来的?” 蝉夕道:“女人!” 渠年道:“那就好!那大掌柜为什么看着失魂落魄啊?” 蝉夕道:“这种环境能开心的起来吗?” 渠年道:“这里的土……哦不,这里的大王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蝉夕苦笑一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渠年心里也没有底,但是这种情况下,男人安慰女人也是应该的,便道:“我觉得很有可能!” 蝉夕叹道道:“但愿吧!” 渠年道:“其他人呢?” 蝉夕道:“我也不知道!” 玉夙忍不住道:“你不是很聪明吗?想办法把我们带出去啊,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渠年在心里骂了一句,真是傻缺,当土匪的面,竟然还要想着出去,这不是找死吗?连忙说道:“你急什么?等人家大王来了,自然会放我们出去的!” 屋里那个土匪好像对他们的对话并有兴趣,这时就退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 渠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太阳已经西斜了,很快就要下山了! 渠年听脚步声,土匪已经走远了,便转头看着蝉夕,小声道:“你也被封住修为了?” 蝉夕点了点头,道:“全身不能动弹!” 玉夙道:“现在土匪已经走了,你就不能想个好办法?” 渠年没好气道:“我现在也是动都不能动,能想什么好办法?再说了,我又不是神机妙算,只是你们高看我了!” 玉夙道:“那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渠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我们都是捡了一条命,实在天要灭我们,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玉夙道:“我看你在临淄城里混的如鱼得水,怎么一出临淄城,就开始听天由命的呢?” 楚三敢忍不住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怪我师父吗?是你家小姐说要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才出来的,要不然我们现在还在天上人间里快活呢!本来我师父做个大财主多好,他还不想出来呢!” 蝉夕这时说道:“都别说了!这件事怪我,是我太过自信,连累了你们!” 渠年道:“对对对,都别说了,我最讨厌讨论谁对谁错,还有意义吗?如果我们明天就要死,那现在就是我们最珍贵的时光,最珍贵的时间用来讨论这个,不觉得浪费吗?” 楚三敢道:“就是!谈情说爱多好!” 玉夙道:“鬼跟你谈情说爱!” 楚三敢一脸不屑,道:“就以我楚国公子的身份,想跟我谈情说爱的人多了去了,可以从齐国排到楚国!” 玉夙道:“你不怕死吗?” 楚三敢道:“怕!傻子才不怕死!但跟我师父在一起,死了也有人作伴,也就无所谓了!” 玉夙叹道:“看样子我也要跟小姐死在一起了,但愿这些土匪不会羞辱我们!” 楚三敢道:“你肯定不会,人家土匪眼又不瞎,而且人家又不缺女人,你家小姐有点危险!” 玉夙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我长得丑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不是女扮男装吗?人家土匪以为你是个男人,肯定不会对你动心死了,不过我说实话,你伪装的不够好,胸比我大,可能会被人家识破!” 玉夙脸上一红,怒道:“楚三敢,你想死是不是?” 楚三敢笑道:“对呀!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玉夙急道:“秦渠年,你管管你的徒弟!” 渠年瞄了一眼她的胸,道:“他说的好像真的是实话哎!” 玉夙咬牙道:“你……”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几人就住了口,就听耳畔传来那个虬髯大汉的声音:“大王,他们就被关在了这里,那个娘们长得真漂亮,反正我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大王见了一定喜欢!” 接着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那我倒想开开眼界了!如果真长得漂亮,重重有赏!” 渠年几人一听这话,心下一沉,这可不是好兆头! 说话间,那个虬髯大汉就陪着那个大王走了进来,渠年原来以为,这个大既然是土匪的头目,肯定长得凶悍无比,脸上说不定还带着几道疤,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大王年岁不大,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倒像是一个书生! 进门后,虬髯大汉就指着蝉夕对大王说道:“大王你看,就是这个姑娘!” 大王斜着头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果然长得不错!” 玉夙急道:“我警告你们,你们别打我家小姐主意,有本事冲我来!” 大王看了眼玉夙,啧舌道:“原来这也是个女人!可惜是个丫鬟,我不感兴趣!”转头又看了看渠年三人,道:“这三人不会也是女人吧?” 虬髯大汉道:“他们不是女人,跟我们一样,都是带把的!” 大王点了点头,道:“可是我们这里不缺带把的!”就指着蝉夕对那虬髯大汉说道:“那还等什么?把她带走吧,送到我房里去!”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渠年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大王这时又把身子转了过来,看着他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渠年咽了一口口水,道:“大王,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只是一个姑娘,你糟蹋了她比杀了她还要残忍,有本事冲着我们男人来,不要为难人家一个姑娘家!” 大王笑道:“哟嗬,还挺仗义的嘛!她是你的对象吗?” 渠年道:“不是,她只是我的朋友!” 大王笑道:“你的朋友值几个钱哪?” 渠年道:“我知道我们的性命在大王的眼里如同蝼蚁,但大王竟然能够开山立寨,起码要讲点道义吧?” 大王笑了下,道:“道义?道义值几个钱哪?” 边上的虬髯大汉笑道:“一文不值!” 渠年面对这两个厚颜无耻的土匪,竟也无言以对。 大王这时又看了下楚三敢和白小牙,道:“这两个人是你什么人呢?” 渠年道:“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朋友!” 大王一脸不屑,道:“徒弟,就你这个样还有资格收徒弟?” 楚三敢急道:“我乐意!” 大王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好,你乐意是吧?倒让我来了兴趣!”说时就蹲了下来,离渠年极近,盯着他道:“一个朋友,一个徒弟,一个兄弟,除了那个丫鬟,这三人都是你最重要的人,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渠年道:“没错,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大王笑道:“那好,那我想跟你做个游戏!” 渠年怔道:“什么游戏?” 楚三敢补了一句:“老鹰捉小鸡吗?” 大王道:“一个考验人性的游戏!” 渠年道:“选择题吗?” 大王道:“什么选择题?”顿了下又道:“不过也能算是选择题!我问你,既然他们是你的亲人,那你肯定希望他们活着离开这里,对不对?” 渠年道:“那是当然!” 大王道:“你也希望你自己活着离开这里,对不对?” 渠年虽然讨厌回答这种傻.逼问题,无奈现在性命捏在在人家的手里,不得不答,便道:“是的!” 大王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办了!你也看得出来,我比较无聊,守着这座破山,百无聊赖,而你,勾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我今天就跟你做个游戏!游戏很简单,就是杀人的游戏,不过不是由我来杀,没有意义,因为我杀的人太多了,鲜血已经勾引不起我的兴趣,我现在只对人性感兴趣!你们不都是重情重义吗?好,我就要看看你能重情到什么程度?今天我可以不玩弄你的朋友,也可以不杀你的兄弟和徒弟,甚至也可以不杀你,但你们之中今天必须要死一个,究竟死谁,这个决定权交给你!如果你选择你死,你三个朋友我就全部放掉,绝不为难!如果你选择你朋友死,或者兄弟死,或者徒弟死,同样道理,不论你选择哪一个,剩下三人我全部放掉,也包括你,绝不为难!规矩就是这么简单,想活命也是这么简单,你听明白了吗?” ,来自爱网。 第119章 死亡游戏 渠年听得明明白白,这时就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这个青年,本来他看这个青年长得眉清目秀,以为面由心生,心肠肯定也坏不到哪里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人面兽心,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变态。这时便道:“我不想玩这个游戏!” 大王笑了下,道:“不想玩?你以为你还有的选择吗?” 渠年道:“我不选!” 大王脸色一冷,道:“不选?”说时就向那个虬髯大汉递了个眼色,那大汉就从腰上抽出一把板斧,架在了楚三敢的脖子上! 大王便抬头看着虬髯大汉,道:“如果这个公子再说不选的话,不要犹豫,直接把他徒弟的头颅砍下来!” 虬髯大汉点头道:“好!” 大王又转头看着渠年,笑道:“你选还是不选?” 楚三敢急道:“有本事就杀了我,别为难我师父!” 大王便道:“先把他的手砍下来吧,吵死了!” 虬髯大汉应了一声,弯腰就抓起楚三敢的手,楚三敢被封住了修为,根本无法动弹,虬髯大汉这时就把斧头举了起来! 渠年忙道:“等一下!” 大王就挥了下手,虬髯大汉便把斧头放了下来。大王笑道:“考虑好了吗?怎么选?选谁?” 渠年的呼吸就变得急促,道:“我可以想一晚再选吗?” 大王道:“当然不可以,我的耐心非常有限,要不是听说这里有漂亮的姑娘,我都懒得来见你,我只给你半炷香的功夫考虑,如果考虑不好,你们都得死,到时你就算想玩这个游戏,也没这个资格了!”抬头又看着虬髯大汉,道:“半炷香后,如果他还没有选择,全部杀光,让他们到地府以后慢慢选!” 虬髯大汉便应了一声! 屋里的气氛骤然就紧张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紧张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渠年知道这个虬髯大汉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何况他们几人在这两个土匪的眼里,确实如同蝼蚁一般,人家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陪他做游戏也确实只是解解闷,如果玩的不开心,随时都可能取了他的性命! 心念至此,头上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长这么大也没做过这么艰难的选择题,虽然有四个选项,但他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选项。 虽然他跟蝉夕相处不长,但凭良心讲,蝉夕对他真的不错,可以说是有情有义,就连他开业时,这个女人也是唯一随礼的人,还随了一笔厚礼,如果选择让她去死,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虽然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大丈夫,但这个想法实在突破了他的底线,自己都不忍直视自己的内心。 至于楚三敢和白小牙,他就更不忍心了,毕竟这两人对他情深意重,前段时间在玲珑山,在那生死关头,这两人都没有背叛他,他又如何忍心让他们去死? 但如果他们三人不死,那就只有我自己死了,这好像也非常不妥! 蝉夕好像也看出了他内心的犹豫,这时便道:“秦公子,你不必为难了,就选我吧,反正我今天也没打算活着离开!” 楚三敢喜道:“师父,这个主意好啊!既然大掌柜主动提出这个请求,我们大可以满足她呀,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又没有生娃,无牵无挂的,大不了我们以后每年去她的坟头烧烧纸,聊表心意!” 渠年斥道:“你放屁!” 大王笑道:“我感觉你的徒弟说的挺有道理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一个女人那么在乎干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 渠年就紧紧盯住他,道:“你也在放屁!” 大王脸色一冷,道:“看来是给你脸不要脸了!”说时就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道:“既然你不想玩这个游戏,我也懒得陪你玩,害得我连玩女人的兴致都没有了,既然如此,都杀了吧,都拉到门外斩了,别玷污了我的屋子!” 虬髯大汉应了一声,一把就把楚三敢提了起来,楚三敢那么强壮的身子,提在他的手里就跟小鸡一样,就像门口走去! 渠年急道:“等一下!” 那大王就竖了下手,虬髯大汉便停下脚步,又把楚三敢扔了下来。 大王又看着渠年道:“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谁?” 渠年咽了口口水,道:“既然是游戏,那就要公平公正,你如何保证我做了选择以后,你还放了剩下的人?” 大王就竖起两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不管你选择谁,剩下的人我绝不为难,肯定放他们自行离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希望你说话算话!” 大王道:“本王绝对说话算话,人品保证!” 渠年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你把他们都放了吧,我选我自己!” 因为太过紧张,说话都有些颤抖! 蝉夕听了这话,眼眶顿时湿润了! 楚三敢也非常激动,他没想到他的师父这么爱他,宁愿自己死,也舍不得让他死,感动之下,一下就哭了,边哭边道:“师父,你可不能死啊!就算你舍不得让大掌柜死,你可以让白小牙死啊,他本来就在混吃等死,死不足惜!如果你连白小牙都舍不得死,你就让我死吧,我绝不会恨师父,也不会有一点怨言!” 白小牙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道:“渠年,我白小牙这辈子能认识你,真的死也瞑目了,没有遗憾!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跟我不一样,没有你,我活着和死去没有区别,所以你不能死,你还有好多事要做,让我去死吧!” 渠年当然也紧张的一塌糊涂,身子微微颤抖,这时强作镇定,仰头叹息一声,道:“你们都别说了!本来我今天这条命就是捡来的,如果死在解元令的手里,那是白死,现在能用我的死换来你们三条性命,死也值了!你们都知道,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你们三个人应该算是我最熟悉的人了,所以我希望你们活得好好的,就算是为我活着!你们不必为我伤心,或许我真的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我时常会做一个梦,梦见我活在梦中,如果我死了,梦就醒了,然后我就会回到我的老家,那是一个非常遥远的世界,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世界,说真的,我想家了!” 这时,一颗泪水就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蝉夕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喃喃说道:“秦公子……” 那个青年大王这时就拍了拍手,笑道:“真的好感人哪,好情深意重啊,可惜我们不是老太太,不太那么容易感动,我们做土匪的都是铁石心肠,要不然看你这么仗义,说不定心一软就能把你给放了!” 渠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把他们给放了!” 大王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你自己死吗?我告诉你,一旦确定了,谁也救不了你了!” 渠年道:“放人吧!” 楚三敢这时叫道:“师父,你别信他们的鬼话,这些土匪狼心狗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有本事就冲着我来,你爷爷从来没有怕过,欺负我师父算什么本事?” 虬髯大汉这时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布,揉成布团塞进了他的嘴里,楚三敢睁大眼睛,嘴里只剩下呜呜声了! 渠年这时红了眼睛,看着那青年大王,咬牙道:“我已经答应了,你说话算话,放人哪!” 青年大王笑道:“游戏规则我说了算,先杀人后放人,我绝不食言!” 渠年道:“我不信!” 大王笑道:“你信不信不重要,在这里,你没有话语权!不过看你这么仗义,我心里还是钦佩的,这样吧,让你提个条件,只要我能办到,尽量满足你!” 渠年道:“什么条件都行吗?” 大王道:“只要我能做到,都行!” 渠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完全做得到,那就是把我们一起放了!” 大王道:“你做梦!” 渠年就闭上眼睛,道:“那就别废话了,我心里很紧张,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大王道:“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转头就对虬髯大汉说道:“送他上路吧!” 虬髯大汉应了一声,就走了过来,把斧头放在了渠年的脖子上! 渠年大叫一声:“凉!” 虬髯大汉吓了一跳,没好气道:“那要不要给你套个围脖啊?” 渠年不过是因为心里害怕,以为叫一声可以分散注意力,等他叫完,对方手起斧落,一切就结束了,没想到这个虬髯大汉还跟他聊天,让他白叫一回,现在对他来说,临死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白小牙这时道:“渠年,等着我,我随后就来!” 渠年道:“谁都不要追过来,我谁也不想看见,我回家了!” 虬髯大汉这时比试了一下,然后就挥起斧头,砍了下来。 等120章 一头雾水 渠年吓得眼也不敢睁,虽然他很想再看看这美丽的世界,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大概在他此时的心里,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丽!忽然间他也觉得自己很傻,傻到都有些怀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竟然变成了小学作文里面才会出现的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估计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他就可以解脱了,不论是后悔,还是恐惧,抑或是不舍,都会在这刹那之间烟消云散! 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但愿这家伙的斧头锋利一些,让他少受一些痛楚,如果脖子砍下去一半,人却没死,那对他来说,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还没有想完,那个虬髯大汉的斧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渠年只觉脖子一凉,是真的凉,那一瞬间,差点尿了裤子。 不过他却没有感到疼痛,大概疼痛来的太急,已经麻木了,心里甚至想着,如果自己死的够慢,他应该可以听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结果,他没有听到! 他等了许久,也没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除了凉一下,再没有其它感觉,而且自己的意识还在,脑子还很清明,这时就小心地转了下脖子,并无异样,看来自己并没有死! 渠年睁开眼睛,却见虬髯大汉已经把斧头从他的脖子上收了回去,并没有真的砍下去! 渠年死里逃生,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愤怒,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两个畜生会放过他,肯定像猫抓老鼠一样,之所以不杀他,只是为了反复折磨他!不免怒道:“你们虽然是土匪,但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要杀便杀,折磨我不是英雄行径!” 那个青年大王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笑得很热情,不像刚刚笑的那么阴毒,看着他道:“秦公子,不好意思,你也别紧张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渠年迟疑道:“你又想玩什么游戏?” 那个青年大王连忙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其实我们是自己人!” 渠年怔道:“你想玩什么鬼把戏就说出来,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恶心!” 青年大王也不生气,笑道:“秦公子别生气,我真的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转头就对虬髯大汉说:“愣着干嘛?快给秦公子解开修为啊!” 虬髯大汉连忙应了一声,上前一步,赔了笑脸说道:“秦公子得罪了!”说时就伸手他在渠年的丹田上,真的帮他解开了修为。 虬髯大汉又走到楚三敢的身边,扯掉他嘴里的布团,说了一句:“楚公子得罪了!”说是也帮他解开修为。 然后照葫芦画瓢,又跟白小牙说了一句:“中山公子得罪了!”然后又帮他解开修为! 虬髯大汉仿佛也换了一个人,再没有之前的凶恶,脸色恭谨和善,真把他们当做了客人一样,非常客气! 渠年三人面面相觑,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剧情,一头雾水,全懵逼了! 不过他们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土匪好像真没打算杀他们, 感觉态度非常真诚,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帮他们解开修为,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是好事,渠年也不好再发脾气,看着那青年大王道:“你们究竟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们?” 青年大王笑道:“我叫宋美都!” 这个名字虽然美,但渠年根本没听过,想跟他套关系都套不上,怔道:“不好意思,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宋美都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完就不再理他,转身走到蝉夕的面前,笑道: “姐姐,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连你都信以为真了?” 蝉夕还坐在地上,看渠年转头看着她,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像是做错了事,脸色极不自然,这时说道:“还……还可以!” 宋美都道:“不过姐姐眼光真不错,秦公子果然是个好人,这人品没话说!人长得也不错,若不是姐姐已经订婚,完全可以嫁给他,值得托付!” 蝉夕脸上一红,斥道:“滚!” 宋美都嘿嘿一笑! 渠年总算看明白了,这时看了看蝉夕,又看了看宋美都,道:“你们认识?还是姐弟?你们合伙寻我开心?” 楚三敢吓了一跳,忙道:“师父,你消消气,毕竟咱们捡了一条命,比什么都好,何况他们是土匪,稍微客气点,等回去以后慢慢算账!” 渠年怒道:“你给我闭嘴!刚刚受吓的又不是你!”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刚刚也吓掉了半条命!” 蝉夕这时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跟秦公子讲!” 宋美都现在变得特别温顺,连忙应了一声,就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笑道:“两位公子先跟我出去一下吧,我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等着你们,让秦公子跟我姐姐说两句话,不会有事的,我以人品担保!” 楚三敢和白小牙就站了起来,不过腿还有点软,稍微适应一下,才能走路,这时看了看蝉夕和渠年,见渠年没有反对,便跟着宋美都出去了! 玉夙这时也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蝉夕望着门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非常恨我,想骂就骂吧,我绝不还口!” 这间房门朝西,夕阳刚好就从门口照了进来,洒在蝉夕的脸上,带着一层光泽,白里透红,格外好看。本来渠年的心里确实憋了一肚子气,但看到她这张精致的容颜,气就消了一半,不忍苛责,道:“这不是骂不骂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何在?吓我好玩吗?” 蝉夕幽幽说道:“我不是为了吓你,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人品!” 渠年道:“试探我的人品?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人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可能娶你,你又不可能嫁我,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说难听一点,我不管人品好坏,跟你有关系吗?” 蝉夕依旧望着门外,一脸落寞,苦笑一声,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绝不会试探你,就好像我的师兄一样,我从来没有试探过他,对我来说,个人荣辱已经无足轻重!但我想跟你合作,这就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只有确认了你的人品,我才敢真心跟你合作!” 渠年本来想说:合作什么?谁答应跟你合作了?他看到蝉夕落寞的表情,话到嘴边也没有忍心说出口,便道:“你总是口口声声地说合作,你究竟想合作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老板,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蝉夕道:“你是秦国的公子,又很出色,只要齐国和我千国商会鼎力辅佐你,你一定可以登上秦国大位!” 渠年怔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就算我登上秦国大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去秦国做生意?” 蝉夕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吗?” 渠年道:“那倒是实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当然,不包括今天的事!今天我感觉你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蝉夕道:“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渠年道:“那你究竟为了什么呢?” 蝉夕道:“宋国你知道吧?” 渠年点头道:“当然知道,已经被灭国了!” 蝉夕道:“我也姓宋!” 渠年陡地一惊,道:“你是宋国的公主?” 蝉夕点了点头,叹道:“亡国公主!” 渠年迟疑道:“你想复国?”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复国,我想报仇!” 渠年道:“所以你认为我登上秦国大位就可以帮助你?”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秦国是强国,秦国的态度对我很重要!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坦诚相见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没错,我对你好,确实是打算利用你,但我也可以帮助你,如果咱们合作,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渠年摇了摇头,道:“人都会变的,就算你试探出了现在的我,又怎么能保证我以后不会变呢?” 蝉夕道:“心地善良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渠年道:“这些土匪就是你宋国的人?” 蝉夕道:“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将士,当年国破,这些忠勇将士不愿投降,才到乌鸡山落草为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我宋国!” 渠年道:“既然落草为寇了,那不还是土匪吗?” 蝉夕道:“随便你怎么说,但我认为,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至少有一天,我要给他们正名,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勇士!” 渠年叹道:“但是复国谈何容易?” 蝉夕道:“我知道,但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论成败与否,这都是我此生唯一的目标!” ,来自爱网。 第121章 原来如此 渠年吓得眼也不敢睁,虽然他很想再看看这美丽的世界,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大概在他此时的心里,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丽!忽然间他也觉得自己很傻,傻到都有些怀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竟然变成了小学作文里面才会出现的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估计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他就可以解脱了,不论是后悔,还是恐惧,抑或是不舍,都会在这刹那之间烟消云散! 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但愿这家伙的斧头锋利一些,让他少受一些痛楚,如果脖子砍下去一半,人却没死,那对他来说,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还没有想完,那个虬髯大汉的斧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渠年只觉脖子一凉,是真的凉,那一瞬间,差点尿了裤子。 不过他却没有感到疼痛,大概疼痛来的太急,已经麻木了,心里甚至想着,如果自己死的够慢,他应该可以听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结果,他没有听到! 他等了许久,也没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除了凉一下,再没有其它感觉,而且自己的意识还在,脑子还很清明,这时就小心地转了下脖子,并无异样,看来自己并没有死! 渠年睁开眼睛,却见虬髯大汉已经把斧头从他的脖子上收了回去,并没有真的砍下去! 渠年死里逃生,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愤怒,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两个畜生会放过他,肯定像猫抓老鼠一样,之所以不杀他,只是为了反复折磨他!不免怒道:“你们虽然是土匪,但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要杀便杀,折磨我不是英雄行径!” 那个青年大王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笑得很热情,不像刚刚笑的那么阴毒,看着他道:“秦公子,不好意思,你也别紧张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渠年迟疑道:“你又想玩什么游戏?” 那个青年大王连忙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其实我们是自己人!” 渠年怔道:“你想玩什么鬼把戏就说出来,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恶心!” 青年大王也不生气,笑道:“秦公子别生气,我真的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转头就对虬髯大汉说:“愣着干嘛?快给秦公子解开修为啊!” 虬髯大汉连忙应了一声,上前一步,赔了笑脸说道:“秦公子得罪了!”说时就伸手他在渠年的丹田上,真的帮他解开了修为。 虬髯大汉又走到楚三敢的身边,扯掉他嘴里的布团,说了一句:“楚公子得罪了!”说是也帮他解开修为。 然后照葫芦画瓢,又跟白小牙说了一句:“中山公子得罪了!”然后又帮他解开修为! 虬髯大汉仿佛也换了一个人,再没有之前的凶恶,脸色恭谨和善,真把他们当做了客人一样,非常客气! 渠年三人面面相觑,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剧情,一头雾水,全懵逼了! 不过他们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土匪好像真没打算杀他们, 感觉态度非常真诚,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帮他们解开修为,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是好事,渠年也不好再发脾气,看着那青年大王道:“你们究竟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们?” 青年大王笑道:“我叫宋美都!” 这个名字虽然美,但渠年根本没听过,想跟他套关系都套不上,怔道:“不好意思,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宋美都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完就不再理他,转身走到蝉夕的面前,笑道: “姐姐,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连你都信以为真了?” 蝉夕还坐在地上,看渠年转头看着她,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像是做错了事,脸色极不自然,这时说道:“还……还可以!” 宋美都道:“不过姐姐眼光真不错,秦公子果然是个好人,这人品没话说!人长得也不错,若不是姐姐已经订婚,完全可以嫁给他,值得托付!” 蝉夕脸上一红,斥道:“滚!” 宋美都嘿嘿一笑! 渠年总算看明白了,这时看了看蝉夕,又看了看宋美都,道:“你们认识?还是姐弟?你们合伙寻我开心?” 楚三敢吓了一跳,忙道:“师父,你消消气,毕竟咱们捡了一条命,比什么都好,何况他们是土匪,稍微客气点,等回去以后慢慢算账!” 渠年怒道:“你给我闭嘴!刚刚受吓的又不是你!”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刚刚也吓掉了半条命!” 蝉夕这时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跟秦公子讲!” 宋美都现在变得特别温顺,连忙应了一声,就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笑道:“两位公子先跟我出去一下吧,我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等着你们,让秦公子跟我姐姐说两句话,不会有事的,我以人品担保!” 楚三敢和白小牙就站了起来,不过腿还有点软,稍微适应一下,才能走路,这时看了看蝉夕和渠年,见渠年没有反对,便跟着宋美都出去了! 玉夙这时也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蝉夕望着门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非常恨我,想骂就骂吧,我绝不还口!” 这间房门朝西,夕阳刚好就从门口照了进来,洒在蝉夕的脸上,带着一层光泽,白里透红,格外好看。本来渠年的心里确实憋了一肚子气,但看到她这张精致的容颜,气就消了一半,不忍苛责,道:“这不是骂不骂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何在?吓我好玩吗?” 蝉夕幽幽说道:“我不是为了吓你,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人品!” 渠年道:“试探我的人品?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人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可能娶你,你又不可能嫁我,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说难听一点,我不管人品好坏,跟你有关系吗?” 蝉夕依旧望着门外,一脸落寞,苦笑一声,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绝不会试探你,就好像我的师兄一样,我从来没有试探过他,对我来说,个人荣辱已经无足轻重!但我想跟你合作,这就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只有确认了你的人品,我才敢真心跟你合作!” 渠年本来想说:合作什么?谁答应跟你合作了?他看到蝉夕落寞的表情,话到嘴边也没有忍心说出口,便道:“你总是口口声声地说合作,你究竟想合作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老板,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蝉夕道:“你是秦国的公子,又很出色,只要齐国和我千国商会鼎力辅佐你,你一定可以登上秦国大位!” 渠年怔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就算我登上秦国大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去秦国做生意?” 蝉夕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吗?” 渠年道:“那倒是实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当然,不包括今天的事!今天我感觉你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蝉夕道:“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渠年道:“那你究竟为了什么呢?” 蝉夕道:“宋国你知道吧?” 渠年点头道:“当然知道,已经被灭国了!” 蝉夕道:“我也姓宋!” 渠年陡地一惊,道:“你是宋国的公主?” 蝉夕点了点头,叹道:“亡国公主!” 渠年迟疑道:“你想复国?”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复国,我想报仇!” 渠年道:“所以你认为我登上秦国大位就可以帮助你?”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秦国是强国,秦国的态度对我很重要!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坦诚相见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没错,我对你好,确实是打算利用你,但我也可以帮助你,如果咱们合作,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渠年摇了摇头,道:“人都会变的,就算你试探出了现在的我,又怎么能保证我以后不会变呢?” 蝉夕道:“心地善良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渠年道:“这些土匪就是你宋国的人?” 蝉夕道:“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将士,当年国破,这些忠勇将士不愿投降,才到乌鸡山落草为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我宋国!” 渠年道:“既然落草为寇了,那不还是土匪吗?” 蝉夕道:“随便你怎么说,但我认为,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至少有一天,我要给他们正名,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勇士!” 渠年叹道:“但是复国谈何容易?” 蝉夕道:“我知道,但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论成败与否,这都是我此生唯一的目标!” ,来自爱网。 第122章 山水轮流转 虬髯大汉这时走到渠年的身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秦公子,刚才的事还没来得及跟公子道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渠年道:“你又不是主谋,不关你的事,你没看到刚刚我已经把仇报了吗,我已经原谅你们了!” 虬髯大汉又深深作揖道:“秦公子大量!我叫程明金,以后秦公子旦有所需,尽管吩咐,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辞!” 渠年看了看他粗犷的相貌,又看了看他腰间的两把板斧,笑道:“我看你叫程咬金还差不多!” 程明金怔道:“程咬金?这名字好像不错呢!” 渠年笑道:“确实不错!想要就送给你了!” 程明金迟疑道:“刚认识就改我的名,不太好吧?” 渠年道:“随便你改不改,反正送给你备用了,以后说不定用得着!” 程明金笑道:“那我就先收下了,多谢秦公子美意!” 渠年道:“你忽然变得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程明金笑道:“公子是我们公主的朋友,那就是我宋国的贵宾,客气也是应该的!” 渠年道:“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 程明金道:“公子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在这里做土匪,收益怎么样?有搞头吗?我能入股吗?” 程明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有水准的问题,微微一怔,笑道:“公子开玩笑了!我们做土匪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从不打家劫舍,这里对我们来说只是避难之所!” 渠年道:“但我听说乌鸡山的土匪很猖獗啊!” 程明金道:“乌鸡山很大,绵延几百里,确实有很多山头,很多土匪,我们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只不过他们的水太脏了,把我们也污染了,但我们也从不解释,刚好可以遮掩我们的真实身份!” 渠年点头道:“你们这土匪做得很佛系啊!看来我是不能分一杯羹了!不过话说回来,有千国商会给你们做后盾,确实不需要再劳心劳力了!” 程明金笑了笑,道:“公子现在要去见那个解什么令吗?” 渠年怔道:“解元令!你怎么知道的?” 程明金嘿嘿一笑,道:“刚刚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渠年道:“偷听人家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程明金道:“是我们公子要偷听的,我也不好把耳朵捂起来,而且你的徒弟和兄弟也听到了!” 楚三敢急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晒晒太阳,什么也没听到,非礼勿听!” 渠年这时才四下看了一遍,发现他们的土匪窝建了一个山头上,搭了几百间屋舍,像是一个小山村,当时大概没有经过规划,想怎么搭就怎么搭,这里一间那里一间,看着十分凌乱! 不过令渠年奇怪的是,当时明明有几千人,但现在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小村里安安静静!便道:“程土匪……哦呸,程将军,人都哪里去了!” 程明金道:“我把他们都打发到山里去了,不想让他们见到公主和秦公子,毕竟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匪,如果让人看到我们关系亲密,肯定会惹人怀疑,虽然这些人都是我宋国的勇士,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有两只坏鸟夹在里面!”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 程明金笑道:“秦公子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肯定要保护朋友的安全!那我们现在就去见解元令吧?” 渠年点了点头,就跟着他向前走去,山上的房屋虽然修的不咋地,但路还不错,比较平整,看来他们找了一个好山头! 蝉夕虽然羞跑了,但也没跑多远,站在前面一棵高大的榉树下面等待他们。 宋美都心里好奇,像小泰迪一样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跟他们一起去见解元令了! 关解元令的院子离的不远,格局跟刚刚关渠年的院子差不多,也是门朝西,关解元令的房间没有关门,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解元令和苗万旗都被封住了修为,跟刚刚的渠年一样,都坐在地上,紧挨在一起,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商量脱逃之策。 就在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好像是来了不少人,估计是大王来了,这两人连忙正襟危坐,互相递了个眼色,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只要大王一来,他们拼命求饶就是了,最好是声泪俱下,才有效果,毕竟人家对财不感兴趣,要色他们也没有,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大道至简嘛! 结果等到来人出现在门口,他们就知道失策了,憋了一肚子求饶的话就咽了回去,因为他们看到了秦渠年,而刚刚那个凶恶的土匪却站在渠年的身边,好像是他的下人一般。 这两人看得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秦渠年不是应该跟他们一样被关起来吗?怎么就出来了?还跟土匪打成一片,这事真的太离奇了!虽然他们知道秦渠年的口才极好,巧舌如簧,他们在天上人间就曾见识过,但也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吧?如果换做他们,除了求饶,他们都不知道跟土匪还有什么话好聊,难道是谈人生谈理想?土匪也好这个? 但他们心里纵然有再多疑惑,也改变不了咸鱼已经翻身的事实! 渠年就走过来,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冷冷道:“两位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山水真的会轮流转吧?” 解元令一脸惊恐,道:“你……你放出来了?”就没好说,你是怎么放出来的?能不能教点经验给我? 渠年冷笑一声,道:“放出来?这里就是我的地盘!” 解元令惊道:“你的地盘?”倏忽间,他好像全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土匪围歼他们的时候,箭如雨下,却唯独不射他们,也留下了自己,当时还以为是土匪心地善良,现在想想,自己怎么会这么天真?这些土匪杀人如麻,上千名官兵转眼间杀得干干净净,唯独饶过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因为心地善良?肯定就是秦渠年的主意,留他们一条性命,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好好折磨他们! 心念至此,这两人吓得面如死灰,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令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总有几款适合他们的,哪怕对方是一个傻子,每天过来没事拔拔他们的毛,戳戳他们的眼,捅捅他们的菊花,那也是生不如死啊! 何况渠年还不傻,估计还懒得拔他们的毛! 这两人本来就怕死,大好的荣华富贵还没来得及享受,想到死亡都瑟瑟发抖,何况现在想到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东西,那真的吓得是魂飞魄散。 苗万旗首先就吓破了胆,连忙求饶道:“秦公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今天截杀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你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一言没发,其实我一直都在冥思苦想,想着解救你的方法,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杀害无辜啊!” 他这是在推卸责任,虽然没有指明推给谁,但这里只有两个人,既然他说没干,那不言而喻,不管解元令同不同意,一口大锅就甩在了他的身上! 解元令是什么人?不但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还是一个吃个芝麻大点亏就睡不着觉的人,怎么可能甘心情愿被这么一大口黑锅?这要是背下来,那肯定是必死无疑啊!求生的欲望让他冲破了世俗的约束,什么道德廉耻,此时都抛到九霄云外!急忙道:“秦公子,你要明鉴啊,杀你的人可都是羽林军,而我在齐国根本没有一官半职,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这次出来,也就是跑跑腿,根本调不动羽林军啊!” 这话虽然也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显然,又把锅甩到了苗万旗的头上。 苗万旗一下就急眼了,刚刚为了照顾兄弟的颜面,没有指名道姓,但没想到他的兄弟这么不仗义,不但不承认自己的过失,还要栽赃他,没错,确实是栽赃他,毕竟他自始至终确实没有发号施令,虽然他默认了,但默认也不能承认哪!这时急道:“解元令,你什么意思?明明这就是你的阴谋,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想杀秦公子,也是你把他骗到乌鸡山,我自始至终没想过这个馊主意,你敢做为什么不敢当?” 解元令见他撕破脸,他也不想藏着掖着了,这时便道:“秦公子又不是傻子,羽林军是谁的人他难道看不出来吗?你可是羽林军的左郎将,羽林军是你的部下,又不是我的部下,我只不过是一个传达命令的人罢了!我这次出来不过是游山玩水罢了,从没想过要去害过别人,平时我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传达命令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秦公子,我完全是身不由己啊!” 这些年来,临淄的纨绔子弟唯解元令马首是瞻,那解元令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口才和智商都比苗万旗强上去多,苗万旗说不过他,急得脸都红了,怒道:“你放屁!你血口喷人!我就不应该把你这个禽兽带出来!” 第123章 兄弟反目 解元令倒没有像他这般急躁,说道:“对呀!就是你把我带出来,让我给你背锅的,你还有什么话说?本来我都没打算离开临淄,更不可能遇见秦公子,也没想过要害他,是你把我骗出来的,你肯定知道秦公子出城,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苗万旗哪里说得过他?急得脸红脖粗,真想捶他一顿,可惜被封住了修为,气急败坏道:“解元令,我操.你妈!” 众人看的瞠目结舌,真的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在外人眼里,这对难兄难弟可是临淄城里最要好的兄弟,没想到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翻脸比翻书还快,何况他们也明白,就算翻脸也未必有存活的机会,就为了心里那一丝丝的侥幸,还没过河就开始拆桥,置往日旧情于不顾,不惜恶语相向,反目成仇。 几人不由就想到了秦渠年,刚刚也是面对生死存亡,但条件比他们好多了,当时渠年还有的选择,既可以选择自己生,也可以选择自己死,不像他们完全就是在垂死挣扎,但渠年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与他们的这种无耻行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比之下,几人心里又感动一番,特别是蝉夕,毕竟他跟渠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一共都没见过几次面,但渠年竟然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她的性命,再看看地上这两个人,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渠年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豪,没想到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人性竟然如此丑陋,相比之下,自己的人性真是无比光辉,如果天再暗一点,自己身上应该要冒出金光了吧,无比圣洁的那一种! 渠年在心里自恋了一把,才看着地上两人,道:“你们别争了,还没搞清楚原因就开始争,有意义吗?其实我跟你们讲,今天的事真的不重要!” 苗万旗忙道:“对对对,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万幸秦公子没有受到伤害,事情也就变得不重要了!外面传言没错,秦公子果然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多谢秦公子原谅我们!” 渠年就蹲了下来,盯住他俩说道:“没错,我现在越活越好,根本不想跟你们计较,原谅你们也不是不可能,但就算我原谅你们,有一个人却不会原谅你们!” 苗万旗怔道:“谁啊?” 渠年笑了一下,道:“小翠姑娘!” 这对难兄难弟面面相觑,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认识什么小翠姑娘!光听这个名字,就没有一点档次,估计也不是什么体面人,他们怎么可能认识不体面的人呢? 苗万旗面带犹豫,迟疑道:“秦公子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小翠姑娘啊?” 渠年道:“在你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记不起来也在情理之中!还记得那天在天上人间,跪地颤抖的那个煮茶女吗?她就叫小翠!” 这两人没想到秦渠年义正言辞说了半天,竟然是为了一个煮茶女,说得这么沉重,好像天子驾崩一样,至于吗?太小题大做了吧?这种微不足道的下人死了,跟临淄城里死了一条狗有区别吗? 但他们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苗万旗故意脸露疑惑,道:“那个姑娘死了吗?怎么死的?” 渠年笑了下,道:“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苗万旗一脸无辜,道:“我怎么会知道?若不是秦公子说起她,我早就忘了她了,连她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解元令虽然已经跟他反目成仇,但只要剧情需要,他们立马就可以和好如初,这时连忙附和他道:“就是,秦公子肯定误会我们了,我们真的都不认识她!” 渠年仰头长叹一声,道:“小翠死的那天,我去看了,死不瞑目,怎么也合不上眼睛,后来我在他的耳边亲口答应她,要亲手给她报仇,小翠的眼睛才合上了!” 蝉夕和玉夙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她们一直都很好奇,渠年在小翠的耳边究竟说了什么话,竟然可以让死人闭上眼睛,原来是答应小翠帮她报仇,心里颇感意外,更没想到他真的会把这个仇一直记在心里! 苗万旗这时忙道:“对对对,应该帮小翠姑娘报仇,多么可爱的姑娘,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只要我们回去,我们一定帮秦公子查出真凶,还小翠姑娘一个公道!” 渠年缓缓摇了摇头,道:“你们不承认不要紧,因为这里不是衙门,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证据,只凭心中喜恶,等你们下去以后,慢慢跟小翠姑娘解释吧,如果真是我冤枉了你们,让小翠姑娘给我托个梦,我到你们的坟前烧张纸,聊表歉意!” 这两人一听这话,又吓得魂飞魄散,苗万旗完全就崩溃了,痛哭流涕,道:“秦公子,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小翠姑娘啊,那都是解元令干的好事,与我无关哪!” 解元令也懒得争辩了,知道争辩也是徒劳,只能跟着求饶道:“秦公子,你杀了我们也于事无补,只要你放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小翠的家人,把他们当亲生父母一样对待,让他们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道:“不用劳烦二位了,我已经补偿过了,你们就安心上路吧!不用求饶了,本来你们打算将我凌辱至死,我也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们活剐,但我终究还是太善良了,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而且折磨你们对我来说,就像虐待畜牲一样,并没有快.感,所以你们还是幸运的,不用感谢我,赏你们一个痛快吧!” 苗万旗只恨自己被封住了修为,要不然肯定磕头磕的叮咚响,这时哭道:“我不想痛快啊!求求你了,秦公子,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舔鞋子……” 渠年就站了起来,懒得再听他们求饶,淡淡说道:“送他们上路吧!” 程明金应了一声,就把两把板斧从腰间抽了出来,上前一步,就准备动手。 没想到楚三敢却大叫一声:“放开这两个畜牲,让我先来!” 由于他的嗓门很大,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苗万旗的哭声都吓得暂停了一下!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楚三敢已经拔剑出鞘,上前一步,一剑一个,就刺入了地上两人的心脏,那两人呜呼一声,睁大了眼睛,带着惊恐与不甘,倒了下去! 楚三敢就在解元令的尸首上踢了一脚,道:“这么容易就死了?我还没杀过瘾呢!” 白小牙道:“你自己傻还怨别人?你就不能先捅他们的腿,捅个十剑八剑都死不了!” 楚三敢就把剑在尸首上来回蹭了两下,蹭去了血迹,边蹭边道:“我也想这样啊,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真是便宜他们了,但师父不喜欢,我便也不喜欢,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 渠年长叹一口气,转头对程明金说道:“麻烦程将军着人将他们好生安葬吧!” 程明金道:“既然这两人是秦公子的仇人,那还安葬什么?直接抛尸荒野算了!” 渠年叹道:“活人我都没有虐待他们,何况是一具尸体!人都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人一死就什么都了了,所有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罪恶的是人的灵魂,既然灵魂已经走了,没必要跟一具尸体过不去,**无罪,它只是人犯罪的工具而已!” 蝉夕这时说道:“秦公子说的话总是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每句话都带着玄机!” 渠年道:“也没什么玄机,说白了,就是人道主义!” 蝉夕怔道:“人道主义?闻所未闻!” 程明金道:“就是,我也听不懂,我还第一次听人这样说,灵魂和**竟然可以区别对待,那如果一个人玩了女人,那究竟是灵魂玩了女人还是**玩了女人?” 楚三敢忍不住道:“你这个蠢货,没玩过女人哪?那肯定是**玩的女人,如果是灵魂玩女人,那叫春.梦!” 程明金道:“那既然是**玩女人,那为什么要把罪定在灵魂的头上呢?” 楚三敢道:“因为灵魂爽了呀!” 程明金点了点头,脸上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楚三敢道:“我师父的话能没有道理吗?那是字字珠玑!” 蝉夕见这两个憨货扯得头头是道,污秽不堪,听得她脸都红了,懒得再听他们讨论,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渠年对这两个憨货也是无可奈何,便摇了摇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夕阳已经落在了山的那一边,只剩下满天红霞。 渠年走到蝉夕的身边,俩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霞光,许夕,渠年才说道:“谢谢你送给我的这份礼物!我替小翠和他的家人谢谢你!” 蝉夕笑了下,道:“顺水推舟罢了!只要你不气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来自爱网。 第124章 乌鸡夜谈 其他人这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宋美都吩咐门口的守卫,让他们把屋里的两具尸体拉出去埋了,虽然渠年说要好生安葬,但给这两个禽兽办葬礼肯定是不可能的, 竖碑立传那不更不可能了,能让他们入土为安,真的已经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可能刚葬下去,他们的坟就要冒青烟了! 宋美都这时走到渠年的身边,说道:“秦公子,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一桌酒席,一起去吃晚饭吧,现在你大仇得报,刚好一起庆祝一下吧!” 楚三敢道:“那就走吧,中午我就吃了两块绿豆糕,早就饿得前肚贴后背了!” 宋美都道:“那就走吧!” 在山头的最高处,有一排房屋建得还算阔气,当然,也有可能是这里的房屋太烂了,相比之下,稍微好看一点的房子就显得阔气。 这里就是宋美都的住处,共有三进院落,一字排开! 他们就进入了右手边的那进院子,里面有好几间房,宋美都就带了他们去了堂屋,里面果然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不过都是冷菜,热菜正在厨房烧,边上站着几个丫鬟! 渠年自始至终没看到酒叔,便跟宋美都说,把酒叔也请过来,一起吃顿饭,虽然邋遢了一点,但高手怎么也要尊重一下! 其实以他的性格,巴不得酒叔不来,太邋遢了,跟他坐在一起,饭都吃得不香,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心虚,因为在山谷里以为自己活不成的时候,曾当面说酒叔邋遢,当时无所畏惧,反正死路一条,现在危险解除,生活又恢复美好,他怕酒叔记恨他,拉拢拉拢感情,要不然这样的高手在他背后穿小鞋,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宋美都却告诉他,酒叔早就找他的老朋友喝上了,不会来了! 渠年便道:“那你派个人去请一下,就说我请他来喝酒,实在不来就算了!” 宋美都就有些犹豫,蝉夕就笑道:“秦公子放心,酒叔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就算你不请他喝酒,他也不会记恨你的!” 渠年见她看破自己的心思,也觉得难为情,讪讪一笑,道:“我不是怕他记恨我,你也知道,我心地善良,我就是想着关爱空巢老人嘛!” 蝉夕笑道:“你若真是关爱他,就不会当面说他邋遢来伤害他了!” 渠年急道:“正因为我真心关爱她,才会不顾自身安危,冒着得罪他的风险,直面指出它的弊端,老年人嘛,一定要讲究卫生,才能健康长寿。而且酒叔长的也不丑,稍微打扮一下,说不定还有老太婆看上他呢,那岂不是一桩美事?” 蝉夕笑道:“我说不过你,但愿酒叔也这样想!!” 渠年道:“既然说不过,就坐下来吃饭吧!” 等到酒足饭饱,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宋美都就安排他们住下了!本来宋美都打算把渠年三人和他姐姐安排在一个院子里,但蝉夕没有同意,还骂了他一顿,这成何体统? 为了避嫌,宋美都便把渠年三人安排在左边的那进院子里,一人一间房。而蝉夕和玉夙就被安排在右边的那进院子里! 到了晚上,土匪们都回来了,整个山头就热闹了起来,灯火点点,远远都能听到喝酒划拳的声音! 蝉夕的院子因为离得远,虽然隐约能够听到这些嘈杂,但也还算安静。 回到房间,就有下人送来了洗澡水,玉夙服侍蝉夕洗完澡,给她擦干了身体,就裹了浴巾,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玉夙又拿毛巾给她擦干了头发,然后就拿梳子给她梳理,边梳边道:“小姐,今天意外吗?” 蝉夕怔道:“什么意外?” 玉夙笑道:“试探秦公子的结果啊!” 蝉夕点了下头,道:“确实挺意外的!我想过三种可能,当时他要么牺牲我,要么牺牲楚三敢,要么牺牲白小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因为我跟他确实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第四种可能,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玉夙笑道:“小姐感动吗?” 蝉夕道:“自然是感动的,如果换做是你,能不感动吗?” 玉夙道:“不用换作是我,我也感动,当时我就震惊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我一直以为秦公子胆小如鼠,他自己也说自己胆小如鼠,没想到了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含糊啊,全天下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出这么伟大的事情来!小姐一直都说男人都一样,全是好色薄情之辈,但秦公子好像不一样啊!” 蝉夕叹道:“确实不一样,让我很意外!” 玉夙道:“那小姐后悔吗?” 蝉夕怔道:“后悔什么?” 玉夙道:“后悔试探秦公子啊!” 蝉夕道:“我为什么要后悔?这样我才能放心跟他合作!如果是薄情寡义之辈,以后我对他也不会认真了,能用则用之,不能用则弃之!” 玉夙笑道:“我说的不是公事,是私事!” 蝉夕道:“跟我私事何干?” 玉夙笑道:“一下子试出这么好的男人,甚至甘愿为小姐付出性命,小姐能不动心吗?” 蝉夕急道:“胡说八道!我是有婚约的人!” 玉夙笑道:“小姐,恕我直言,你这婚约八成也是黄的多,我感觉墨水青已经等不及了,他不会一直陪你耗下去的!再说了,如果你今天试探的人是墨水青,纵然他是你的未婚夫,我感觉他也不会为你付出性命,他比解元令和苗万旗也好不到哪里去!” 蝉夕道:“我现在不想考虑个人的事,对普通人来说,婚姻是大事,但对我来说,婚姻却是无足轻重的。我师兄愿意等我便等,不愿意等我我也不勉强!” 玉夙道:“小姐,我知道你跟墨水青订婚,完全就是想借助墨剑山的力量,但我说句实话,小姐,用秦公子的话来说,他就是馋你的身子,根本就没想过帮助你!但秦公子就不一样了,于公,他以后很有可能登上秦国王位,秦国的影响力可比墨剑山大多了。于私,秦公子重情重义,你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他都愿意为你付出性命,如果你做他的未婚妻,那他肯定倾尽所有人帮助你,这是毋庸置疑的。小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了!” 这话说的非常露骨,蝉夕听得羞臊难耐,急道:“死丫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玉夙道:“小姐,千金难买有情郎,东西错过了,还可以想方设法再买回来,人错过了,那就永远都买不回来了!” 蝉夕急道:“你还说?” 玉夙笑道:“小姐,我也是为了你好!” 蝉夕道:“以后不准再提这种事了!” 玉夙吐了下舌头,这时头已经梳好了,便用红绳扎了一个马尾!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敲的是院门,不是房间的门! 玉夙小声道:“谁啊?” 蝉夕道:“你去看看!” 玉夙就打开房间的门,把头伸了出去,问道:“谁啊?” 院门外传来渠年的声道:“是我!” 玉夙道:“干嘛?” 渠年道:“我有事找大掌柜商量!” 玉夙道:“这么晚了不方便,男女授受不亲,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蝉夕连忙走了过来,急道:“秦公子有事商量,干嘛不让他进来?” 玉夙笑道:“我不是帮小姐避嫌嘛!反正姐姐不喜欢他,半夜三更的,影响小姐清誉就不好了!” 蝉夕白了她一眼,道:“人家是来谈正经事的,怕什么?” 玉夙嗤嗤一笑,就冲着院外大声说了一句:“秦公子,我家小姐同意你进来了!” 由于院门没闩,话音刚落,渠年就推门而入,他就一个人来的,也是刚洗完澡,闲来无事。 结果刚进门,渠年就惊呆了,只见蝉夕站在门口,就裹了一个浴巾,酥胸半露,露出香肩和细滑的双臂,还有修长的双腿。 渠年的眼一下就直了,虽然在地球上,更暴露的穿着他也见过,但在这里,不要说沟,连女人的腿毛都见不着,所以颇感震惊,一下怔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蝉夕是因为情急之下跑到门口,身上的浴巾裹的时间长了,自己都忘了,直到看到渠年惊愕的表情,才猛然觉醒,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急忙往屋内跑去,只恨地上没有缝,要不然她肯定一头钻下去! 玉夙也吓了一跳,急忙把门关上了,好像是偷.情的两个人,忽然发现老公回来了一样! 蝉夕冲到床边,又羞又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急忙开始穿衣服,急得手忙脚乱,边穿边道:“都怪你,这下丢死人了!” 玉夙也帮着她穿衣服,嘴里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就怪那个秦公子,干嘛要这么晚过来啊?” 蝉夕急得快哭了,跺了下脚,道:“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 玉夙安慰她道:“小姐别紧张,反正天黑看不清楚,到时小姐就说是我,我顶着!” ,来自爱网。 第125章 目标不变 等到蝉夕穿好衣服,依然觉得心慌意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着圈,急道:“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玉夙道:“小姐,既然你不好意思,我就跟秦公子说一下,让他先回去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蝉夕犹豫了一下,道:“万一是重要的事情呢!再说了,早见晚见,早晚要见,反正我刚刚也裹了东西了,他应该什么也没看到!” 玉夙点头道:“对的,天这么黑,最多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了!” 蝉夕感觉很有道理,便整理了下衣服,又整理了下思绪,鼓足勇气向门口走去! 开了门,渠年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 蝉夕虽然已经安慰好了自己,假装对方什么都没有看到,让自己不用太紧张,但等她看到了渠年,心里不受控制,又紧张了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两颊飞红,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渠年看在眼里,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很注重贞洁,哪怕是一条胳膊,也像是中东女人的头发,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要不然就是受了亵渎,当然,长铭除外。 渠年看她紧张,自己也有些紧张,生怕蝉夕太过于自重,将他杀之灭口,以保贞名,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土匪如云,杀他就跟杀鸡一样轻松。这时连忙解释道:“大掌柜,刚刚我是敲门的噢,是你们同意,我才进来的,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是散光眼,一丈以外的距离,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何况今天夜这么黑,我连模糊的光影都看不到!” 这话其实是越描越黑,如果你什么都没看到,那你解释干嘛?蝉夕听得愈发局促急道:“你别说了……我……刚刚也穿衣服了,就是有点薄而已!” 渠年忙道:“对对对,我看见衣服了,除了衣服之外,我什么都没看到!” 蝉夕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要不然只会越描越黑,急忙岔开话题,道:“你来干什么?”本来她还准备邀请渠年进屋的,但这种气氛下,她实在不能答应,要不然就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渠年倒也不介意,道:“哦,我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忘了问大掌柜,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好早做准备!” 蝉夕道:“明天早上,天没亮就出发!” 渠年道:“还去殷墟鬼城吗?” 蝉夕见话题岔开,心里就轻松了不少,不再羞臊难耐,道:“自然要去的!我们这趟出来不就是为了去殷墟鬼城吗?” 渠年笑道:“我以为这趟出来就是为了试探我的!试探完了就应该回去了呢!” 蝉夕道:“那只是顺便而已! 殷墟鬼城那肯定是要去的!” 渠年道:“其实我看大掌柜生性淡泊,并不像热衷于长生之道,这词次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蝉夕道:“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 渠年道:“大掌柜想得到天之眼,然后以天之眼诱惑各国国王,让他们给你卖命,是吗?” 蝉夕道:“差不多吧!” 渠年沉吟片刻,道:“这确实是复国的捷径哪!有了天之眼,确实可以号令天下群雄!” 蝉夕道:“你是怕我吞了你那一份!” 渠年摇了摇头,道:“说句实在话,其实我并不觉得我们这次去能抢到天之眼,直觉告诉我,这天之眼可能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蝉夕迟疑道:“所以你不想去?” 渠年道:“确实不想去,特别是看到齐国连羽林军都动用了,让我总感觉凶多吉少!” 蝉夕道:“但羽林军现在已经被我们除掉了,现在殷墟鬼城只剩下陵阳君那边几十个人了,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渠年道:“我总感觉我们的对手不是陵阳君!” 蝉夕道:“何以见得?” 渠年道:“直觉!” 玉夙忍不住道:“直觉不是女人的吗?” 渠年道:“男人也是有直觉的,特别是直男的直觉,更灵敏!” 蝉夕道:“那你是不打算去了吗?” 渠年想了想,长叹一口气,道:“去吧!” 蝉夕怔道:“既然你认为是白跑一趟,甚至凶多吉少,为什么还要去?” 渠年笑道:“陪大美女出去游山玩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嘛!” 蝉夕道:“那好吧,那明天卯时出发!” 却在这时,宋美都就从中间那进院子翻了围墙,跳了过来。其实刚刚蝉夕尖叫的时候,他就已经躲在了墙角下,所以把他们的话都听见了! 这时走到蝉夕面前,嘿嘿一笑,道:“姐姐,明天我也要去!” 蝉夕脸色一冷,道:“你不许去!” 宋美都急道:“为什么啊?我天天待在这里都快憋死了,我也想出去散散心,要不然我会疯掉的!” 蝉夕道:“疯掉也不许去!你是宋国最后的希望,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宋美都急道:“不会有闪失的,大不了我们多带一点人过去嘛!” 蝉夕道:“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你跟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哪都不准去!” 宋美都就转过身来,拉住渠年的胳膊,道:“秦公子,你帮我求求情呗!带我一起去呗!姐姐比较听你的话!” 渠年笑了下,道:“你太高看我了,我自己都是身不由己!” 宋美都撇了下嘴,道: “你真不够意思!” 渠年道:“其实你不去也是一件好事,那里没有你想象的好玩,好了,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懒得掺和,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了,出院门时,顺手关上了门! 宋美都又看着蝉夕,一脸哀求,道:“姐姐,你别听秦公子胡说八道,不会有危险的,你就带我去呗!” 蝉夕冷冷道:“我看胡说八道的人是你!别废话了,你就是说干口水我也不会带你去的!去,把程将军叫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宋美都虽然一肚子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他姐姐的命令,就嘟了下嘴,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蝉夕和玉夙就回到屋里,因为要等程将军,便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玉夙这时说道:“小姐,我感觉秦公子这次是真的不想去殷墟鬼城,不像是装的!” 蝉夕怔道:“既然不想去,那他为什么要答应呢?我又没有逼着他去!” 玉夙道:“我感觉秦公子是怕你杀了他!” 蝉夕惊道:“我杀了他?我杀他干嘛?” 玉夙道:“小姐想啊,在临淄城的时候,没有人逼他,但他却愿意跟着小姐过来,那时他只觉得你是个生意人,以诚信为本,所以值得信赖,可为什么到了乌鸡山,我们的实力在他眼里变得更强了,他却不愿意去殷墟鬼城了呢?” 蝉夕怔道:“什么意思?” 玉夙道:“小姐,你是当局者迷呀!其实能否抢到天之眼,在秦公子的眼里,一直都是机会渺茫,只不过天之眼的诱惑力太大,他才愿意跟着小姐过来赌一把,一路他都没有多说什么,唯独现在到了乌鸡山,他的态度变了,他觉得赌的风险太大,所以他不想去了,但他又不敢不去,毕竟带着这么大的秘密,他把小姐会杀了他!” 蝉夕怔道:“我在他的眼里有这么狠毒吗?” 玉夙道:“小姐你别忘了,这次是我们试探他,不是他试探我们,我们试探出了他的人品,但恰恰相反,我们在他的眼里,人品就有问题了,只是他敢怒不敢言,我们可以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你,秦公子这样试探你,你心里肯定也是恼怒的,就算不恼怒,对他的印象肯定也是大打折扣!” 蝉夕心下一沉,道:“那他为什么就断定我会杀他呢?” 玉夙道:“因为小姐在她的眼里,复国的意志太坚定了!为了复国,甚至不惜牺牲亲情,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所以他认为,朋友在小姐的心里,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只要对小姐复国不利,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铲除!虽然你指望他登上秦国大位,但这件事的几率其实跟抢到天之眼的机率是差不多的,都是机会渺茫,所以他没有把自己看得这么重!当然,聪明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看得太重,越聪明的人越卑微,感觉所有人都离不开他的人,那种人是活不长久的!” 蝉夕点了点头,迟疑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现在想想秦公子刚刚的态度,确实一点都不想去,他想劝我回头,我不回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我去!” 玉夙道:“就是这样的!所以刚刚公子让秦公子求情,秦公子说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说了那么多话,其实就是这一句话才是他的真心话,他已经认为自己是身不由己了!” 蝉夕深吸一口气,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以后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就是这样的吗?越来越生疏了?永远都得不到缓和?” 玉夙道:“应该是的!毕竟他没有试探小姐的机会!而且他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虽然嘴上滔滔不绝,但心里话却很少讲出来,讲出来也是掺杂在废话里,让你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如果不是我们试探过他,这种人其实是可怕的!” ,来自爱网。 第126章 再次出发 蝉夕越听越觉有道理,与此同时,心也慢慢凉了下去,迟疑道:“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试探他?” 玉夙道:“那倒不是,试探出一个人的人品很重要,毕竟正如小姐所说,这关系千万人的生死,只不过小姐有些沉不住气了,其实我们应该把这场戏演到底,假装不认识乌鸡山的土匪,那结果肯定不一样了!” 蝉夕叹道:“也怪我!当我发现他人品没有问题时,就不忍再欺骗他,该说的我都告诉他了,就想让他觉得我已经跟他坦诚相见了,以后可以放心跟我合作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 玉夙笑道:“其实这么多年,小姐向来稳重,做事井井有条,非常沉得住气,唯独遇到秦公子以后,总是方寸大乱,俗话说,关心则乱,小姐不会已经动心了吧?” 蝉夕急道:“你胡说,这是没有的事,你不也没想到吗,现在说这些马后炮有什么意思?” 玉夙道:“其实我想到了,但我没说,因为我一直相信小姐,我以为小姐已经有把握掌控这件事情,没想到小姐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越来越乱,我才忍不住说上两句!” 蝉夕迟疑道:“既然秦公子不放心我们,那我们要不要放他回去?免得他胡思乱想,我发现他特别喜欢胡思乱想,一天到晚总感觉有人要害他!” 玉夙笑道:“小姐说的没错,他总是疑神疑鬼的,对他太坏,他感觉是想害他,对他太好,如果不是馋他的身子,他也觉得是想害他,这个世上除了楚三敢和白小牙,他感觉所有人都想害他!可能他做事的原则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蝉夕迟疑道:“那他活成这样累不累呀?” 玉夙道:“我估计不累,甚至自得其乐,就算在临淄城,他现在连自己的店铺都很少去,一天到晚就窝在院子里修行练剑,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么多年被人欺负惯了,现在连他的父亲都想害他,你说他还能相信谁?” 玉夙点了点头,道:“可能是这么回事吧!” 蝉夕道:“那我们还要不要派人送他回去?” 玉夙道:“应该没必要了吧,毕竟他确实挺聪明的,带上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我们又不害他,路上对他好一点不就行了吗?” 蝉夕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刚破晓,渠年等人就出发了,蝉夕知道渠年胆小,生怕他心里不踏实,这次带了三十几名高手。 乌鸡山脉呈东西走向,南北并不长,只上百里,不过等他们出了乌鸡山,已经是中午时分。这次渠年三人不傻了,带足了干粮,路上边走边吃! 出了乌鸡山,就是一望无际的荒蛮之地,枯草摇曳。本来现在天已经冷了,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乌鸡山北和乌鸡山南感觉就是两个世界,今天还是阴天,北风呼呼地刮,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在他们都是修行者,比较抗冻,所以不添衣服也能承受,只是感觉不舒适,没有窝在被窝里舒服! 再往前面走个几十里,天就沉了下来,仿佛压在了草原之上,再走一会,天空就飘起了雪花,这些雪花看着柔软,但他们都在急速前行,砸在脸上,如同针扎一样! 越往北走,雪花越大,渠年骑在马上,眼睛都睁不开,心里想着,前面要是装块挡风玻璃就好了,这胯下的真宝马还是没地球上的假宝马好啊,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怀念假货! 北方的雪应该已经下了好久了,可能从昨天就开始下了,因为地上的雪越来越厚,再往北走,雪已经漫过马蹄! 玉夙毕竟是丫鬟,心思比主人想的周全,来之前就考虑到北方天寒地冻,所以带了一件裘衣过来,装在包袱里,系在马鞍上。 这时就把那个包袱拿了起来,拿出裘衣,扔给了蝉夕,道:“小姐,你披上!” 蝉夕接过裘衣,却没有披上,而是扔给了渠年,道:“秦公子,你披上吧!” 渠年也没想到南北温差这么大,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而且修为太低,冻得确实有点受不了,这时接过裘衣,迟疑道:“这怎么好意思?你一个女人不穿,却让我一个男人穿,有点不太合适吧?容易被路人说闲话!” 蝉夕笑道:“没事的,我修为比你高多了,不怕冷!” 渠年心道,怪不得你昨天晚上裹了一件浴巾就出来了,当时还以为你在勾引我,原来是不怕冷啊!既然人家不怕冷,他也就不想客气了,这时就把裘衣抖开,看了一眼,只见裘衣雪白,还带着毛茸茸的领子,便道:“这也太娘了吧?” 蝉夕怔道:“不凉啊!这都是狐狸毛做的,很暖和的!” 渠年道:“我是说娘们的娘!” 蝉夕笑道:“怎么会呢?这是我弟弟的!” 渠年道:“我怀疑他不是你弟弟,而是你妹妹!” 边上的玉夙说道:“你不穿就算,拿来给我穿!” 渠年就白了他一眼,道:“你一个丫鬟穿什么衣服?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老弱病残!”转头又看了白小牙,道:“小牙,我们修为最低,一人穿一个时辰!” 白小牙道:“不用,那样一会热一会冷的,更不舒心,我看这件裘袍挺厚的,一件就足够御寒了,你把你外套脱给我,我再加一件外套就不冷了,你直接穿个裘袍,也不会冷!” 渠年眼前一亮,点了点头,道:“你好聪明!”说时就把裘衣横放在马鞍上,马未顿,就开始脱衣服。 蝉夕转头一看,见他衣服已经脱完了,只穿了裤子,上半身却是清洁溜溜,光着身子,看得她差点掉下眼珠,脸一下就红了,急忙把头又掉了过去,急道:“秦公子,你在干嘛?” 渠年冻得哆嗦一下,就把手里的衣服扔给了白小牙,边道:“我在换衣服啊!” 蝉夕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避一下嫌?” 渠年不以为然,道:“大男人怕什么的?又不是女人,避什么嫌?” 楚三敢也道:“就是,我们连撒尿都不避嫌,何况是换衣服,换裤子都行,我就喜欢师父这种洒脱的性格,跟我一样!” 玉夙也看到了,也是羞涩难耐,这时头也不回,说了一句:“你们真是一丘之貉!亏你们还是一国公子,跟街上的地痞无赖没有区别!” 渠年道:“不就换个衣服嘛?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蝉夕和玉夙若不是相信他的人品,肯定以为他是在耍流氓,轻则殴打一顿,重则打死打残!他们现在愈发觉得,这个渠年跟别人不一样,换作别的男人,就算是普通的乡野村夫,也不可能当着女人的面脱得精光,何况他还是一国公子!而且他脱得很自然,一点都不拘泥,好像以前经常干这种事情! 不过令她们奇怪的是,她们却一点都不觉得渠年下流,反而觉得是真情流露,虽然举止有些不妥,但也无伤大雅!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讲规矩的人! 渠年这时把裘衣穿了起来,由于身上寒气未散,就急忙把裘衣衣裹紧了,果然是好东西,效果立竿见影,一阵暖意袭来。 边上的楚三敢上下打量他一遍,笑道:“师父,你穿这件衣服真富贵,这样才像天上人间的大东家!” 渠年也低头看了一眼,只觉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果脖子上再挂一根大粗金项链,那就是妥妥的暴发户,如果此时给自己起个外号,那必定是秦百万,要不然配不上他这一身装备! 这时便道:“那是,你师父毕竟是有钱人,身份摆在这里,穿什么都是富贵逼人!” 白小牙转头笑道:“把富贵两个字去掉,这是你的真实写照!” 渠年道:“滚!”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地上的雪也越来越厚,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什么也看不清,除了呼啸的寒风,什么也听不见! 渠年虽然裹了件狐毛大裘,跟冰雪融为一色,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行走,实在不是滋味,眼睛都睁不开,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这时便大声道:“大掌柜,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要冻成冰棍了!” 楚三敢也道:“就是呢!我也受不了了,屁股都冻麻了!” 蝉夕四下看了看,道:“总不能就在这里休息吧?这里荒郊野外,哪里有休息的地方啊?” 渠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休息的地方就停下来,不能再走了,要不然我们会冻死在路上!” 蝉夕道:“那行吧!大家眼睛放亮一点,如果有地方休息,我们就休整一下,等雪停了再走,这样也容易迷路!” 楚三敢道:“那行,你们负责看前面,我负责看后面!” 白小牙道:“你也想得出,后面要你看?后面我p眼就够用了!” 楚三敢没好气道:“你p眼成精了!” 蝉夕对这两个没素质的公子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她现在也习惯了,遇到这种事情,就当没听见,便把头转了过去! ,来自爱网。 第127章 雪中偶遇 一些人又往前走了几十里地,结果依旧一片荒芜,除了雪什么也看不到,不要说城池村庄,连人影都没看见一个! 由于四下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已经看不见了,雪地如同平整的湖面,一望无际,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走到一个四岔路口,但他们也不确定这是四岔路口,只能依靠路边的杂草勉强辨认,看不见草头的地方,那就是路。 蝉夕这时就停了下来,其他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蝉夕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只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四周根本没有地标,他们就像是一群爬上白纸的蚂蚁。 正踌躇间,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人转头一看,就见西边的雪原上跑了十几名骑者,速度极快,冒雪前行。 待那十几人快要接近时,玉夙眼尖,惊道:“少主!”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巧合,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墨剑山的少剑主墨水青,也就是蝉夕的师兄兼未婚夫! 墨水青这时也看到了蝉夕,脸色一变,猛地拉了下缰绳,胯下那马便双蹄离地,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其他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虽然一路颠簸,墨水青的身上头发上眉毛上都沾满了雪花,这时惊道:“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蝉夕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水青支吾道:“我……刚好……路过这里!” 蝉夕道:“别瞒了,你是去殷墟鬼城的吧?” 墨水青迟疑道:“你也是去殷墟鬼城的!” 蝉夕点头道:“没错!” 墨水青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蝉夕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墨水青迟疑道:“这事蹊跷啊!还有什么人知道?” 蝉夕道:“齐国也知道了!” 墨水青怔道:“连齐国都知道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渠年在边上听到这番话,本来就冻得难受,想回天上人间那个温柔乡,心里就愈发不想去了,忍不住插嘴道:“依我所见,这就是一个陷阱,离得远的先得到消息,离得近了后得到消息,估计到达殷墟鬼城时,不知道有多少路人马在等着我们呢!我看还是回去吧,此去凶多吉少!” 渠年不说话,墨水青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虽然他穿的很骚.气,但毕竟他们人多,而且他的脖子几乎缩在裘衣的大毛领里, 所以莫水清也没有在意他,这时听他说话,一下就认出了他,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渠年道:“听说北方雪景美,特地过来看看雪!” 墨水青瞧不起他,这时又看到了楚三敢,那个唯一敢对他冷嘲热讽的人,便脸露不悦,转头看着蝉夕道:“师妹,你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你就这么缺人吗?” 蝉夕道:“缺有用的人!” 墨水青嗤地一笑,道:“师妹是不是对有用的人有什么误解?你看他穿的那个样?跟街上耍猴的有区别吗?” 蝉夕脸露不悦,道:“师兄,你再这样说我的朋友,我生气了!” 墨水青忙道:“好好好,既然师妹不高兴,我就不说了,心里有数就行了!既然我们在这里遇见了,那就一起走吧!” 蝉夕道:“去哪?” 墨水青怔道:“去殷墟鬼城哪!你们不也去殷墟鬼城的吗?刚好一路啊!” 蝉夕道:“但秦公子说,既然你都知道这个消息,那里可能是个陷阱!” 墨水青道:“他的话你也信?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就因为他一句话,我再跑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蝉夕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墨水青道:“怀疑啊!所以我说此事有点蹊跷啊!但正因为心里怀疑,我才要过去确认此事,我们与人无仇无怨,谁会没事做陷阱逮我们?再说了,我们就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对,立马就撤,现在我们两人合伙,如虎添翼,想要拦住我们,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其实蝉夕心里也只是有点怀疑罢了,真让我让他回去,心里也是不甘的,毕竟天之眼对他来说实在重要,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愿放弃!这时便道:“那行,那我们就过去看看,情况不对,我们就撤!” 墨水青点头道:“好!”转头又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如果害怕的话,你就一个人回去吧,哦不,三个人一起回去吧,反正我来了,这里也就用不着你们了!” 楚三敢一下就怒了,指着他道:“小子,你别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蝉夕的师兄,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算哪根葱啊?” 渠年喝道:“三敢,住嘴!” 楚三敢急道:“但是这家伙太过分了,师父你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国公子,就算打不过他,也不能让他羞辱!”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骂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楚三敢怔道:“揍他妈乎!” 渠年摇了摇头,一脸深沉,道:“错!应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此言一出,众皆惊诧,实在不敢相信这句话竟出自于一个十几岁的青年之口,这得有多大的气量,多大的智慧,才能说出这句话? 一旁的酒叔都忍不住说道:“小伙子,你让我刮目相看哪!” 其实他是高看渠年了,渠年也是有苦说不出,形势比人强,打不过人家那也只能装孙子,只不过他装的有点逼格罢了,如果他能打得过墨水青,早就让楚三敢出手揍他了,绝不会含糊,拳头能解决的事情,他也不喜欢废话,就像对待赵颖川和韩琦忘一样,现在这不是没办法嘛! 但既然决定装逼了,那也只能闭着眼睛装到底了,装逼这种事情,半途而废是最可耻的,也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这时便道:“前辈过誉了!父母交待,出门在外,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楚三敢道“师父,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想看你受委屈,咱们毕竟是一国公子,干嘛要忍啊?既然人家两口子相遇了,确实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待在这里确实碍眼,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你也不想去我也不想去,我们回天上人间逍遥去,省得在这里受气!” 渠年现在对天之眼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也是想回去的,昨天晚上玉夙分析得没错,在乌鸡山他就想走了,只不过他有迫害妄想症,没敢走,现在就更不敢走了,如果他们三人离开,不要说蝉夕会下手,就是墨水青随便派一个人,他们三人也是必死无疑,所以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紧紧抱住蝉夕这根大腿了。便道:“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呗,就当游山玩水了,我们是大掌柜请来的,就这样回去了,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嘛!” 蝉夕虽然看不透渠年,但对他还算有点了解,虽然他说的风轻云淡,但她知道,他不是忍让,而是隐忍,毕竟在他的眼中,自己和墨水青是一家人,所以他才不敢得罪墨水青,一味求全。 “此时他的心里一定很委屈吧!”蝉夕心道。 虽然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谈笑自若,但越是这样,她心里越不是滋味,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她竟有些心酸,她知道,那是强颜欢笑。想到昨天他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慷慨赴死,无怨无悔,可是自己是如何回报他的呢?竟然是让自己的未婚夫羞辱他! 心念至此,蝉夕的眼眶就有些模糊,看着渠年说道:“秦公子,你就安心跟我去殷墟鬼城,你放心,我绝不会允许再有人羞辱你!” 渠年笑道:“无所谓啦!反正我脸皮厚!”说时就缩着脖子,裹了裹身上的裘衣,这玩意儿虽然暖和,但太过宽松,而他里面是真空的,不裹紧的话,上下通风,凉飕飕的! 但在墨水青的眼里,他这个动作十分猥琐,就像蹲在墙角唠嗑的王老二,心里就愈发瞧不上他!刚刚渠年说的话,他都是相信的,因为在他眼里,渠年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从小到大,除了忍耐还能干点别的事情吗?也不知道蝉夕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这么个废物当成宝贝! 蝉夕这时就看着墨水青,义正言辞道:“师兄,秦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希望你能尊重他,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分道扬镳!” 墨水青就感觉难以置信,道:“就……就为了他,你跟我分道扬镳?” 蝉夕道:“我都跟你说了,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一起走了!” 墨水青的脸上就有怒气浮现,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转眼间就消散无踪,随即就堆起一脸笑容,道:“师妹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不尊重秦公子呢?毕竟是一国公子,我仰慕的很呢!我只不过跟秦公子开个玩笑罢了!谁知道你们会这么认真呢?” ,来自爱网。 等128章 山神庙 这话虽然说得阴阳怪气,但渠年也没左意,或者说表面上没有在意,又裹了裹宽松的裘衣,就当没听见,转过身去。 蝉夕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他的师兄,又是他的未婚夫,说多了尴尬,便道:“那我们走吧!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 墨水青道:“知道,一直往东,东面有座小山,到了山脚下再往北!” 蝉夕道:“现在风雪交加,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墨水青道:“我也正有此意!前面那座山脚下有一座山神庙,虽然有些破败,但可以遮风挡雨!” 蝉夕点了下头,道:“那就走吧!” 墨水青应了一声,便招了下手,一行人就向东出发了。 渠年看墨水青主动和蝉夕走在一起,他也不想上去做电灯泡,便放慢了脚速,跟楚三敢和白小牙走在最后面! 蝉夕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有点凉! 玉夙也不想跟他们两人掺和在一起,这时也放慢了速度,紧贴着渠年,凑近他小声笑道:“秦公子,你心里难受不?” 渠年怔道:“我难受什么?” 玉夙就指着前面的蝉夕和墨水青,道:“看人家两人卿卿我我的,你心里不难受吗?会不会吃醋?”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奇葩的问题?人家两口子卿卿我我不是正常的事吗?我吃哪门子醋?又不是我的老婆在勾搭别人!” 玉夙小声道:“其实他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好啦!如果你加把劲,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渠年又白了她一眼,道:“神经病!我没事就挖人家的墙角干嘛?” 玉夙被噎得两眼直翻,道:“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渠年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让我跟人家的老婆去解风情?你把我当成隔壁老王了吗?” 玉夙怔道:“什么隔壁老王?他们又没结婚!” 渠年道:“没结婚也订婚了呀!再说了,我又不缺女人,野花都采不过来,干嘛还要去偷人家的家花啊?” 玉夙还他一个白眼,道:“那你前段时间还要让我问问我家小姐是不是喜欢你?” 渠年道:“撒网捕鱼你见过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网撒下去,至于能捕多少鱼?等收网再说!现在蝉夕这条鱼已经在人家的网里了,虽然这条鱼肥了一点,惹人眼红,但我还没收网呢,你怎么知道我的网里就没有其它好鱼呢?说好听一点,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墙中杏?” 玉夙摇了摇头,道:“真看不透你!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觉得好奇,你年纪也不大,平时也就混迹于市井,怎么就能做到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呢?” 渠年道:“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没有那么深的城府,想装都装不出来,我心情好的时候就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哭,表里如一的一个人!” 玉夙道:“那刚刚墨水青羞辱你,你心情也好吗?怎么笑得出来?”渠年道:“以前我在临淄城里里偷鸡摸狗的时候,天天被狗吠,早就习惯了,如果每一条狗朝我狂吠我都要生气的话,我早就被气死了!” 玉夙怔了怔,道:“为什么你提起以前偷鸡摸狗的事,好像很坦然,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渠年道:“那你想怎样?想看见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反思从前吗?那是我人生的一部分,那是我宝贵的经历,那是我生命的指明灯,为什么我现在修养特别好?就是以前偷鸡摸狗的时候感悟出来,在偷鸡中思索,在摸狗中前行,被人家逮到以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所以习惯成自然,这就是我的性格,你们也不要解读太深,我没有那么深的心机!” 玉夙撇了下嘴,道:“才不信!” 渠年摊开双手,道:“不信就算!”因为他摊开双手,宽大的裘袍又松开了,一阵寒风又灌了进来,连忙又把身上的裘袍裹紧了,缩着脖子,低头在风雪中前进!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面果然就出现一座山,山不高,已经被白雪覆盖,与周围大地融为一色,直到走得近了,他们才发现。 墨水青应该来过这里,对这里还算熟悉,没走冤枉路,带他们直接去了那座山神庙! 到了山神庙的门口,他们发现这座山神庙确实破败了,院墙都塌了一半,里面的屋舍也是残破不全,只有中间那间大殿完整一些,瓦片还算齐全,总算可以遮风挡雪。 因为院墙已经倒塌一半,所以众人骑在马上,直接从坍塌的地方走进了院内! 众人刚准备下马,酒叔却说了一句:“这里有人!” 众人脸色一变,连忙屏住呼吸,竖耳聆听,却没听到人的呼吸,不过却听到大殿后面传来马嘶声,还不止一匹,看来这大殿之中确实有人,既然能隐去呼吸,想必都是高手! 外面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墨水青就上前一步,冲着大殿大声说道:“请问屋里有人吗?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夜,并无恶意,烦请出来相见!” 渠年三人站在最后面,但这种紧张的气氛也让他们心里不踏实,就把马头转了过来,随时准备跑路! 墨水青等了一阵,见大殿里的人还没有出来,便有些不耐烦,毕竟他也有好几十个高手,并不惧怕,这是便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出来,那我们就得罪了,自己进去了!” 话音刚落,大殿的破门就发出“吱呀”一声,门就开了,一群人就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共有三十几人,个个手拿兵器! 渠年只是准备跑路,还没开始跑,这时转头看了一眼,大吃一惊,感觉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了,因为出来的那群人竟是齐国人,而为首的那个人就是陵阳君。长铭也站在他的身边! 渠年就感觉这次出来不是来探险的,还是来聚会的,遇见的全他妈熟人! 陵阳君显然是认识墨水青的,这是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墨少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墨水青也没想到殿内的人竟然是陵阳君,颇感意外,这时抱拳笑道:“原来是陵阳君,幸会幸会!” 陵阳君笑道:“墨少主冒雪前行,这是要去哪啊?” 墨水青笑道:“闲来无事,山上闷得慌,就下来随处走走,刚好就走到这里,不知陵阳君怎么会在这里呢?” 陵阳君笑道:“我也是随便走走,刚好就走到了这里,风雪太大,无法行进,便在这里落脚躲躲风雪!” 这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既然对方不愿说,他们便也不想问,问了也是白问。 墨水青便道:“那就巧了,刚好我们也想进去落下脚,不知陵阳君可否行个方便?” 陵阳君笑道:“这话说的,这又不是我家,墨少主尽管休息便是了!” 墨水青便道:“那就多谢陵阳君了!”说是就招了下手,众人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渠年本来站在最后面,不容易引起注意,这是前面的人下马太快,他们三人下得迟了,骑在马上就显得格外醒目。 陵阳君一下就看到了他,一脸难以置信,道:“秦公子?你怎么来了?” 渠年讪讪一笑,道:“好巧啊!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长铭也没想到渠年会来,特别看到渠年穿着白裘袍,骚.气逼人,一脸惊诧,这时抢着陵阳君说道:“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所有人就把目光都移到了渠年的脸上,也包括蝉夕和玉夙,渠年虽然脸皮厚,他也觉得难为情,但正如玉夙所说,不管他内心如何起伏,脸上始终是风轻云淡,这时笑道:“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怕你有危险,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长铭是一个不容易感动的人,纵然别人对她再好,她也会觉得是理所当然,何况他对渠年的话还是持怀疑态度,在她眼里,她的未婚夫不会这么天真,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过来,只为看她一眼!这时迟疑道:“那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他们都是你带过来的?” 渠年道:“怎么可能?没看到我站在最后一个吗?是他们带着我,不是我带着他们!” 长铭愈发疑惑,道:“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渠年道:“路上遇见的呗!他们看我这个人非常仗义,值得相交,就偏要跟我做朋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热爱交朋友,于是便跟他们交了朋友,刚好又同路,就一起过来了呗!” 墨水青没好气道:“谁要跟你交朋友?” 楚三敢怒道:“我师父还不想跟你交朋友呢,给你一点颜色你还开染房了你!” 渠年毕竟是长铭的未婚夫,代表着长铭的颜面,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羞辱自己的未婚夫?那就相当于是羞辱自己!长铭可不是省油的灯,哪里能容得别人羞辱自己?这时脸露不悦,看着墨水青道:“就是,秦公子跟你做朋友那是抬举了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不识抬举!” 楚三敢等一次跟他心目中的屌公主站在同一战线上,这时附和道:“就是!” 第129章 貌合神离 墨水青气得牙都痒痒,楚三敢这个憨货帮渠年说话也就罢了,他还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长铭这个齐国公主怎么也会帮渠年说话呢?而且他看得出来,长铭是真心维护秦渠年,就像维护自己一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他对渠年的印象,已经定格在烂泥扶不上墙这几个字上,哪怕包括现在,也像一条丧家之犬跟着他,根本没有话语权,夹着尾巴做人。可就是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不但长铭公主维护他,就连他的未婚妻也维护他,实在想不通,难道女人就这么不经骗,秦渠年只靠花言巧语就能骗取他们的芳心? 可如果说女人不经骗,他也骗过他师妹好多次,绞尽脑汁,却也没能把他骗上床!相比之下,心里竟冒上一种挫折感,甚至还有些嫉妒,因妒生恨! 渠年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靠花言巧语吃软饭的渣男! 男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就是渣男,但看到别的渣男,明明还没有自己渣,但也会义愤填膺,何况秦渠年已经动了他的奶酪,哦不,可能还要去掉一个酪字! 但他毕竟不是地痞流氓,不能凭喜好做事,虽然他很生气,但他却不能生气,长铭可以不给他面子,但毕竟她是女人,他可不能跟长铭反目,毕竟这里还是齐国的地盘,而且他是来办大事的,不是来跟女人吵架的,退一万步讲,但就这件事而言,确实是自己失言。这时便笑了下,道:“公主好像跟秦公子关系匪浅哪!” 长铭道:“他是我的意中人,你说浅不浅?” 墨水青毕竟不知道他们定婚的事,不免震惊,真没想到这个公主已经被那个渣男祸害成这样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连脸面都不要了,这种骚话一般女孩子哪里说得出口?忍不住转头看了眼那个意中人,却见那个意中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面对公主的表白,竟然无动于衷,又像王老二一样裹了裹身上的裘袍,缩着脖子,由于现在不拿缰绳,双手交叉揣进另一只袖子里,标准的“东北揣”,在他眼里,模样无比猥琐,让他越看越疑惑,他实在看不出这个渣男有什么优点,除了会吹牛.逼,简直是一无是处,但就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却如同香饽饽一样,把公主迷的神魂颠倒!而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就差浑身散发金光,却没能把师妹迷得神魂颠倒,你说气人不? 心里的妒火不免越烧越浓,嫉妒中又有一些担忧,生怕有一天,他的师妹也会跟他说上一句:“他是我的意中人!” 在进入这座山神庙之前,他心里倒没有这种担忧,毕竟他师妹他是知道的,心比天高,一般的男人他根本看不上眼,就连他这种不一般的男人都有点勉强,何况是渠年这种渣男,哪怕他再会花言巧语,师妹也最多对他有点好感罢了,但绝不会看上他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渠年这个渣男竟然把齐国的公主都骗到手了,而且他也知道,长铭也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上床可以不讲究,但嫁人还是非常讲究的,一般人也瞧不上,所以至今都没人嫁出去!而且他发现,他师妹维护这个渣男的样子,跟长铭公主几乎是一模一样,不惜为了这个渣男跟他翻脸! 墨水青此时如同喝了一大坛的醋,心里酸溜溜的,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公主好眼光!” 本来他是揶揄长铭的,但长铭却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道:“我的眼光能差吗?” 墨水青:“……” 陵阳君本来见渠年和墨水青走到一起,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两个人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走到一起实在突兀,现在见墨水青和渠年如同针尖对麦芒,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仿佛就找到了答案,看来他们真的只是在路上遇见的,肯定是渠年脸皮厚,硬要跟着人家,说不定把他和长铭的名头都亮出来了,对方才勉为其难带上他! 既然这样,那渠年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虽然这家伙赚钱有手段,但是想跟他抢天之眼,那根本不足为虑!他现在头疼的是墨剑山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去殷墟鬼城的,他原以为,只有齐国得到了消息,所以才带了几十个人过来,没想到墨剑山也得到了消息,既然墨剑山都能得到消息, 那得到消息的人应该还有更多! 陵阳君不免忧心忡忡。 在陵阳君的眼里,这些人已经是仇人了,一旦遇见费飞,两帮人肯定要大打出手,杀个你死我活,绝没有疑虑,但现在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因为他也觉得,费飞的消息八成也是一个子虚乌有的消息,为此大打出手实在划不来,还没见到兔子就把鹰给撒出去,绝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想必也都是高手,贸然出手,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便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带点人过来了,现在回临淄搬救兵,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他不知道,其实他是有救兵的,只是半路上被黑吃黑吃掉了! 陵阳君这时笑道:“既然诸位来到我齐国的地盘上,那就是我齐国的客人,外面风雪太大,还是进店歇息吧!” 这句话颇有警示的味道,但墨水青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惧怕,便道:“多谢陵阳君!” 说时就让手下把马牵到边上的破殿之中,然后领着一群人进殿了! 大殿内也是破败不堪,落满厚厚的灰尘,墙角到处都是蛛网,就连供奉的山神,神头已经不知所终,胳膊也断了,惨不忍睹! 只有殿中央的地板上,大概被陵阳君等人打扫过,露出一片光洁。本来陵阳君等人为了取暖,还燃烧了一堆篝火,大概听到外面有动静,急忙把火给灭了,现在还冒着青烟! 陵阳君现在对墨剑山的人充满了敌意,只是表面友好,内心只剩妈买批,所以并不会像朋友一样跟他们把酒言欢,促膝长谈,再回大殿,就着人把地上没烧完的木头搬到了右边,又把火点了起来! 而墨剑山和千国商会的人就坐在了大殿的左边,如同分地盘一样,一家一半,泾渭分明,好在这间大殿不小,上百个人坐在里面,觉不觉得拥挤。 也墨剑山和千国商会的人也引了两堆火,一家一堆,本来墨水青和墨剑山的人坐在一起,但见蝉夕坐在另一堆火旁,便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在蝉夕的身边坐了下去。 渠年三人就变得里外不是人,到千国商会那边坐着尴尬,到墨剑山那边也尴尬,到齐国那边还尴尬,尴尬癌都犯了,但也不能一直在大殿内站着,要不然更尴尬,况且他也需要取暖,于是很有眼色地退了出来,到隔壁的废殿里找了一些木材,因为他穿着洁白的裘袍,不方便伸手,便让白小牙和楚三敢抱了过来。 进了大殿,他就把那扇破门关了起来,然后走到大殿的中央偏里的位置,也就是原来放神案的地方,把木头放了下来,然后就让楚三敢拿着两根木头去隔壁借火! 大殿内上百个人都不说话,就看着三个人慢慢折腾。 蝉夕也一直转头看着,说实话,他也能明白渠年里外不是人的处境,也替他感到尴尬,本来倒想叫他过来烤火,但想到人家的未婚妻就在隔壁,她叫着实在不妥,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墨水青见蝉夕直勾勾地看着渠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便道:“师妹,有什么好看的?跳梁小丑而已!” 蝉夕这才回过神来,心里竟有些紧张,慌道:“闲来无事,就随便看看!” 长铭公主坐在右边的火堆旁,这时笑道:“秦渠年,你瞎折腾什么啊?你就坐我这边来,又没人说你什么,再说了,我君叔还是你的合伙人,你怕什么?” 渠年笑了下,道:“我这个人不合群,也不擅长聊天,大家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反而尴尬,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就挺好!”说时就坐了下去,不过因为他穿着洁白的裘袍,也不忍心直接坐在地上,就拿了一块方木当做凳子。由于火刚刚引着,火势不旺,便也没有伸手去烤,而是弯着腰裹紧裘袍,双手抱在肚子上。 在墨水青的眼里,这个姿势愈发像极了村里蹲在墙角下唠嗑的王老二,心里就鄙视了他一下! 至于他说自己不擅长聊天,对他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是不相信的,特别是长铭,当日在天上人间里,亲眼目睹他舌灿莲花,为地主家的傻儿子开脱,简直是口若悬河,这种人如果说是不会聊天的话,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全世界都是哑巴! 不过他说他不合群,这一点长铭是相信的,因为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发现渠年确实不合群,不喜欢与人结交,一天到晚就喜欢窝在朔华大街的院子里,自娱自乐。 第130章 渣男的精髓 所以她也能理解渠年,并不觉得渠年是因为嫌弃她,也不生气,这时就站了起来,走到渠年身边,见他穿着毛茸茸的裘袍,怦然心动。 若在平时,以她尊贵的身份,再高档的裘袍她也不会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因为她跟渠年一样,对北方恶劣的天气预估不足,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虽然在这里可以烤着火,依然觉得心里不够暖和。 这时便道:“渠年,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渠年依旧佝偻着身子,抱成一团,转头看了她,怔道:“此话怎讲?” 长铭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呢?你不觉得我穿的很单薄,很冷吗?”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不会想让我把你抱在怀里取暖吧?” 长铭瞪了他一眼,假装很生气,道:“你一个大男人裹那么厚的衣服,好意思吗?” 墨水青听得差点掉下眼珠,没想到渠年的下流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这般调戏公主,以长铭的性子,若是普通人说这样的话,估计必死无疑,但这话从渠年这里说出来,长铭不但不生气,竟然还有撒娇的味道,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女人都喜欢猥琐龌龊的男人?自己一直没能俘获师妹的芳心,难道是因为不够猥琐和龌龊? 这时就听渠年说道:“这天寒地冻,穿件厚一点的衣服不是正常的事吗?为什么不好意思啊?难道光着屁股就好意思了?” 长铭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看我冻成这样,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反应吗?快点,把你的裘衣脱给我穿,我都快冻死了!” 渠年微微一怔,不但不脱,反而又裹紧了一些,道:“原来你是来抢衣服的?那可不行,我宁愿你抢走我的肉体,也不能让你抢走我的衣服!” 长铭就有些生气了,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小气?” 渠年道:“不是我小气,而是我不能脱!” 长铭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能脱?还能把你冻死不成?” 渠年道:“你当真要我脱?” 长铭点头道:“你一个大男人就应该照顾我们女孩子嘛!” 渠年猛地站起,由于裘衣没有钮扣,两手抓住衣襟,面对长铭猛地敞开胸怀,露出了里面的真皮装,这模样像极了耍流氓,就差没把长铭抱进怀里,嘴里同时说道:“现在还要脱吗?要的话我就脱给你了!” 长铭没想到他这么豪放,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这跟穿鞋不穿袜子有区别吗?不过看他的样子真的好生滑稽,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你里面怎么什么都没穿啊?太下流了吧?” 渠年道:“是你下流还是我下流啊?硬要脱我的衣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脱你还要生气!” 长铭道:“我不是不知道你里面没穿衣服嘛!赶快穿好,我不要了,有你这样穿衣服的吗?你里面的衣服哪里去了?”渠年这时又把裘袍又裹紧了些,道:“在路上遇见一个乞丐,在雪地里快要冻死了,我看着可怜,便把衣服脱给他了!” 长铭道:“像你这么善良,以后总是要吃亏的!” 渠年叹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时又坐了下来。 蝉夕和玉夙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撒起谎来竟然脸也不红,幸亏她们亲眼看见他把衣服脱给白小牙了,要不然看他煞有其事的模样,他们都要信了! 蝉夕心道,看来玉夙说得没错,这家伙嘴上说出来的话永远都难辨真假! 墨水青也看得暗暗惊吓,心里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就是这样骗女孩子的,最令他费解的是,这种近乎耍流氓的行为,还是对待公主,公主不但不生气,还要夸赞他一遍,他感觉他的三观快要崩塌了,难道真应了那句古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一直得不到师妹的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够坏吗?下次对待师妹,是不是也应该耍下流氓呢? 心念至此,竟然怦然心动,要不是看不起渠年,真想把他拉到一旁,请教一下泡妞的技巧! 不过就算不请教,他也是聪明人,没有张屠夫,难道自己就要吃带毛猪吗?何况他已经见到张屠夫如何杀猪了,也算学到了一点技巧,不如现学现用,试试效果! 想到这里,就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足勇气,伸手就把蝉夕的手抓在手里,还想趁机抚摸两下,按照他的设想,此时的师妹应该会娇羞难耐,叫他一声坏师兄吧? 没想到蝉夕却是脸色一变,急忙把手抽了回来,脸上就有恼怒之态,冷冷道:“师兄你干嘛?” 墨水青顿时手足无措,毕竟他也是一个有教养的人,起码自认为有教养,从没有干过这样龌龊的事,如果是渠年,脸皮一厚,嘿嘿一笑,随便应付两句,这事就过去了,但他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急得脸都红了,慌道:“我……我……我就怕你凉,给……给你捂捂手……” 蝉夕冷冷道:“请师兄自重!” 墨水青羞得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都不敢直视蝉夕的眼神,同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同样是耍流氓,自己耍的还比较委婉,怎么就没有那个渣男耍流氓的那种效果呢?那个渣男耍完流氓,女人还夸她两句,但自己耍完流氓,就真的变成渣男了!对于男人来说,有的时候渣不过别人,也是一件让人气愤的事! 他长这么大都没有想过,原来做渣男竟然也有学问,渣得好,那就是坏坏的男人,渣得不好,那就是坏男人了! 虽然他在心里骂渠年,瞧不起他,认为他是一个渣男,但凭良心讲,这个时候他还有些羡慕他,他怎么就没有这种哄女孩子的手段呢?渣完还要被夸奖,你说气人不? 因为蝉夕是女扮男装,而他抓手的过程就被长铭看在了眼里,长铭这时笑道:“没想到墨少主还有龙阳之好啊?” 墨水青本来就羞愧,听了这话,更是羞臊难耐,像是被游街示众的强.奸犯,只恨不能把头埋进裤裆里。这时急道:“你才有龙阳之好!我给我师弟捂捂手怎么了?” 长铭笑道:“但我看你师弟好像还不领情呢?” 墨水青急道:“要你管!” 长铭笑道:“我才懒得管呢,管这种事情我怕会得了红眼病,你喜欢就好!”说完咯咯一笑,就在渠年身边坐了下来,也不再理他。 墨水青就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他也没有机会解释,此时真想抽自己一耳光,真没有出息,竟然去学习一个渣男,关键是放下身段去学了,竟然还没学到渣的精髓,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长铭在渠年身边坐下后,现在面前的火势终于旺了,便伸出双手在火边烤着,转头小声问他:“你这次真的是为了我而来?” 渠年道:“可不是嘛!生怕你有危险!” 长铭很得意,感觉自己魅力四散,笑道:“但就你们三个人也保护不了我呀!看来还要我保护你!” 渠年小声道:“你看我又忽悠一大帮人过来了,这些人都可以为我所用!” 长铭惊道:“真的?你这么厉害?” 撒谎这种事对于渠年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这是脸也不红心也不跳,点头道:“可不是嘛!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 长铭郑重地点了下头,道:“相信!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能力!那明天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事其实也正是渠年犹豫的,跟蝉夕走吧,她那个未婚夫总是排挤他,他待着不自在。但跟长铭走吧,依旧不自在,而且他看出来了,这次是去殷墟鬼城,一定会爆发冲突,甚至血流成河,谁的实力强,才能活到最后! 他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一下,陵阳君这边有三十几人,而千国商会和墨剑山同流合污以后,有五十几人,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修为如何,但从人数上看,跟着蝉夕的胜算要大一些,虽然可能要受墨水青的白眼,但到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还是小命重要一些,至于脸面,只有留得青山在,以后才能有柴烧。何况就算胜负难料,跟着长铭走,长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见面就要抢他的衣服,以后指不守要抢什么,说不定连他最宝贵的贞操都要抢去,到时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从虎穴跳到狼窝罢了! 所以心里盘算过以后,他还是决定明天跟着蝉夕走,毕竟从名义上说,他还是蝉夕的合伙人,虽然墨水青对他态度不好,但蝉夕对他态度还不错,起码从表面上看,她真把自己当作了朋友,为了他还差点跟她的未婚夫翻脸,还把她的裘袍都让给他穿了,让他风.骚了一路,凭良心讲,真是给足了他面子,如果自己贸然跟她散伙,感觉辜负了她的期望,有点对不住她,虽然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利用价值究竟在哪? 第131章 分析的头头是道 渠年整理了下思路,就附在长铭耳边鬼鬼祟祟地说道:“我明天不能跟你们走,我发现这些人也是去殷墟鬼城的,肯定是打算跟你们抢天之眼的,那也就是你们的敌人,既然是你们的敌人,那也就是我们的敌人,我好不容易打入敌人内部,刚好给你们做个卧底,到时候他们有什么动静,我可以给你们告密,到时就可以弄死他们!” 长铭怔道:“那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渠年道:“不会,我有一百种方法骗死他们,他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婚事,他们知道我是秦国公子,你是齐国公主,肯定以为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虽然我们现在好像很亲热的样子,但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色狼,肯定不以为意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他们就不会再怀疑了!” 长铭半信半疑道:“这样真的可以吗?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是一伙的,你是必死无疑啊!” 渠年叹道:“这种情况下,狼多肉少,总要有人站出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你能得到天之眼,我冒点风险又多算得了什么?” 长铭这么铁石心肠一个人,听了这话,心里竟有些感动,道:“那也太危险了,况且你跟着他们用处也不大呀!” 渠年道:“你说错了,以我现在的修为,跟着你们才用处不大,只能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打酱油,还要你们保护我,简直是一个累赘,但我跟着他们就不一样了,一旦发现费飞的踪迹,我就会想方设法地告诉你们,绝不会让他们独吞了!” 长铭迟疑道:“那你有把握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渠年道:“这你放心,那个墨水青蠢得跟猪一样,你别看他对我不客气,但我想玩死他就像玩死一只猪一样容易!” 长铭点了点头,道:“他确实挺蠢的!不过我发现他有龙阳之好,你可要小心一点啊,万一他真的强.暴你,你就忍一下,性命要紧!” 渠年:“……” 墨水青见这个渣男跟公主卿卿我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他心里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是嫉妒他,跟路边的小蜜蜂一样,野花随便舔,而他连家花都舔不到,就摸了下手,就被嗤之以鼻,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本来他坐在蝉夕的边上,因为刚刚那件事,就非常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刚好找到了理由,这时就凑近蝉夕,小声道:“师妹,这个秦质子不是好人哪,你看他跟长铭公主混得那么熟,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奸.情,明天可不能带上他了,要不然肯定会出卖我们!” 蝉夕也看了眼,就把头转了回来,冷笑一声,道:“出卖我们?有这样堂而皇之地出卖人的吗?” 墨水青道:“这个秦质子诡计多端,他故意这样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大意!” 蝉夕叹道:“你想的太多了!秦公子明天愿不愿意跟我们走还不一定呢!” 墨水青道:“不跟我们走那是最好,我还不想带他这个累赘呢!” 蝉夕道:“如果他跟陵阳君一伙,那陵阳君就是如虎添翼,那你抢到天之眼的机率就更加渺茫了!” 这话听得墨水青心里酸溜溜的,当然,这也是男人的通病,最不能忍受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夸赞别的男人。这时便脸露不悦,道:“师妹,你太抬举他了,还如虎添翼?添根毛都算不上!你看他除了花言巧语,还会什么?” 蝉夕道:“你只看到了他的花言巧语!” 墨水青道:“可他除了花言巧语,也没有内涵哪!” 蝉夕叹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这话听得墨水青心里更不是滋味,这话说的好像她已经了解了这个渣男似的,而且言语中不吝赞许之意,像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这时捏了捏拳头,说了一句:“再了解他也是一个杂碎!” 蝉夕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说了一句:“其实秦公子还在背地里夸过你!” 结果墨水青断章取义,只听到“背地里”三个字,冷冷道:“你跟他背地里好像感觉还不错?” 蝉夕便知道他想歪了,但她也懒得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便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伸出白嫩的的手,烤起火来。 但墨水青能看得出来,蝉夕在防着他,好像在防一只色狼,伸出的手明显靠向了边上的玉夙,生怕他再伸出咸猪手。 长铭因为要避嫌,让渠年安心做个卧底,所以跟渠年聊了两句,就回去了齐国那个火堆旁,跟陵阳君坐在了一起,把渠年刚刚说的话又悄悄跟陵阳君说了。 陵阳君虽然不相信渠年这次来是为了长铭的安危,他认为,渠年也不过是自不量力,觊觎天之眼罢了,但他却也认为渠年的话有道理,如果他们带着渠年,确实是带着一个累赘,而渠年如果真能够打入敌人内部,对他们来说,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 虽然以渠年见钱眼开的禀性,肯定不可能那么伟大,为了照亮别人而牺牲自己,他肯定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想浑水摸鱼,想乘机弄两颗天之眼,但陵阳君却没放在心上,就算他再聪明,想在墨剑山的手里弄到天之眼,简直是异想天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让他做个小密探,以渠年的智慧,应该是绰绰有余,而且他也看得出来,他跟墨剑山的人并不对付,强行跟人家打成一片,人家根本不待见他,也就他脸皮厚,才能跟人家朋友相称,相比之下,齐国这边反而算是他的亲人,毕竟自己是他的合伙人,而他的未婚妻也在这边,在他感觉得不到天之眼的情况下,肯定愿意给他们提供情报。 陵阳君把这些话跟长铭说了,长铭也感觉很有道理,刚刚渠年说因为她才舍身往死而来,现在听陵阳君这么一说,看来渠年心里有他自己的小算盘,心里虽然微微失望,但也还能接受,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不相信感情的人,就算是结婚,肯定也有利益牵扯,要不然两个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结婚啊!渠年毕竟是一个公子,而且在她的心目中,他最后要登上秦国王位的,所以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可笑! 大殿里的这两拨人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内心是敌视的,甚至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双方的人心里都有些紧张,话都不想多说,生怕言多有失,所以大殿里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眼看临近傍晚,雪还没有停下的迹象,这两拨人就开始拿出干粮吃晚饭了,因为他们急着赶路,所以都是轻装而来,带的都是馍馍脆饼之类便于携带的食物。 长铭手里也拿着一块饼,皱眉看了半天,才长叹一口气,轻轻咬了一口,感觉真是难以下咽。 酒叔的酒也喝完了,这时也不得不咬着馍馍,一脸焦躁! 楚三敢这时也从怀里掏出两张饼,递了一张给渠年,道:“师父,来一张!” 渠年摇了摇头,道:“不想吃!” 楚三敢道:“我也不想吃,跟猪食一样,但不是没有办法嘛,先垫垫肚子嘛!” 渠年道:“不饿!”说时就站得起来,道:“走,跟我去撒泡尿!” 楚三敢怔道:“你自己去吧,我没尿,这干饼吸水,早就把尿吸干了,估计往后三天都没有尿了!” 渠年道:“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楚三敢便把饼又塞进了怀里,站得起来,道:“那好吧!” 渠年便在白小牙的后背拍了拍,白小牙会意,便也站了起来! 这间大殿有后门,三人就走了过去,打开后门,一阵寒风就灌了进来,三人连忙跨出门槛,顺手关上了门。 虽然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但后院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照得天地间白茫茫的,并不昏暗。 后院还有几间房屋,虽然破败,但还有一两间框架还算完整,只是门和窗不知所踪。 渠年便向其中一间房走了过去。 楚三敢大声说道:“师父,撒个尿跑那么远干嘛?就地解决嘛!而且我最喜欢在雪上画图案了!” 渠年转头瞪了他一眼,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楚三敢才知道师父叫他出来,绝不是因为撒尿这么简单,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不吱声了,轻轻跟上了他。 跟着渠年进入其中一间房,因为没有门窗,落了半屋的雪。 渠年便走到一个背风的角落,裹紧裘袍,蹲了下来,同时又向他们两人招了下手,示意他们一起蹲下来。 楚三敢便蹲了下来,一脸疑惑,道:“师父,你这是干嘛?拉屎啊?拉屎不得先脱裤子吗?带纸了没有?” 渠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拉屎?吃饭!” 楚三敢愈发疑惑,道,:“师父,我怎么听不懂呢?究竟是拉屎还是吃饭哪?这两样还可以同时进行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试过呢!” 第132章 开小灶 渠年懒得跟他废话,再说下去都觉得恶心,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这时意念一动,便从手心的无限空间里煞出一盘烧鸡,一盘烤鸭,一盘蹄髈,放在了地上。 楚三敢和白小牙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食物都是昨天晚上渠年在乌鸡山上的匪窝里顺来的,自从前天吃过了没有食物的苦,他就特地留了一个心眼。不但顺了食物,还顺了几坛酒,反正他顺着特别顺手,不管什么东西被他摸一下,就没有了,所以连人家的碗都顺来了。 这时便把酒也煞了出来,还煞出三个碗来,揭开酒封,满满的倒了三碗酒,说道:“现在特殊情况,冷菜将就吃一点,再喝点酒暖暖身子,吃完就赶快进去烤火!” 楚三敢惊道:“师父,我一直就搞不明白,你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哪里了?” 渠年道:“以后会告诉你的,这是仙家机密,你只管吃就行了!” 渠年不愿说,楚三敢便也没有追问,反正师父不会害他,还对他这么好,特地把他叫出来开小灶,就连蝉夕这种大美女都没有这种机会,让他很感动!吃了一天的烧饼,嘴里都快淡出水了,看着这烧鸡烧鸭,直咽口水,这时也不客气,伸手就抓住烧鸡的腿,拧了下来,送进嘴里啃了起来。 白小牙本来想吃烤鸭的,但他可能有强迫症,看烧鸡的腿被拧下一只,十分不对称,便伸手把另一只腿也拧了下来。 渠年便拿起一只蹄髈,啃了两口,啃得满嘴油污,这时又拿起酒碗,跟他们轻轻地碰了一下,就喝了起来。 大殿里,两拨人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合,坐在一起气氛很压抑,若不是外面风雪太大,真想出去透透气!见到渠年三人鬼鬼祟祟地离去,均生疑窦,特别是他们说是去撒尿的,但撒泡尿的功夫却没有回来,让他们的心理愈发疑惑,感觉这三人肯定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长铭最为好奇,本来就闲着无聊,这时就站了起来,向后门走去! 蝉夕的心里也是好奇,现在见长铭向后门走去,知道他肯定是去找渠年的,虽然名义上说,她是渠年的未婚妻,人家找自己的未婚夫,无可非议,但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渠年是她带出来的,世道险恶,一旦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很有可能节外生枝,而且渠年半天没回来,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踏实,这时便也站了起来,跟着向后门走去。 虽然她是女扮男装,但她毕竟是一棵少女心,所以径直走向长铭,也忘了避嫌,感觉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 齐国的那些人见到一个陌生男子走向公主,脸色一变,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就指着蝉夕道:“你想干什么?” 千国商会的人一看这阵势,也不甘落后,全部拿起兵器走了过来。 长铭看了看蝉夕,心头一动,好英俊的青年,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刚刚没有在意,现在细看之下,怎一个英俊了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了些许阳刚之气,但对他来说,这个缺点不足介怀,因为只有那些柔弱女子才喜欢阳刚的男人,那样会有安全感,可长铭不一样,不管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她都有安全感,因为他有能力保护好每一个男人! 不过她看到蝉夕心动,并不是对她一见钟情,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看上这种小角色,她只是被他的容貌吸引,用渠年的话说,就是单纯地馋他的身子,仅此而已。 眼看两拨人剑拔弩张,长铭就转头挥了下手,道:“大家别紧张,把剑收起来,这位公子不是想害我的!” 听了这话,两拔人之间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已经拔剑的就把剑收了起来。 长铭又转头看着蝉夕,带着友善的笑容,道:“你也心里好奇?想出去看看?” 蝉夕点了点头。 长铭就像一只老色狼,这时双眼微眯,笑了笑,道:“既然大家都闲着无聊,那就一起出去看看呗!” 蝉夕没有说话,又点了点头!: 长铭本来想让齐国的人退下的,她单独跟这位公子出去遛遛,看看风花雪月,但见千国商会的人已经围了过来,她喝斥不了,而且如果她喝斥了,总感觉吃相太难看,毕竟她是一国公主,总要注意一点形象。便小声道:“既然你们也想出去,动静都放小一点!” 众人没有说话,也就是默许了! 长铭便轻轻打开了门,一行人鱼贯而出,只见门外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通向了不远处的一间破屋,不用想,这排脚印也是渠年三人留下的,一行人便循迹走了过去。 这些人除了长铭之外,其他均是高手,放轻脚步,踏雪无痕,没有发出一点响声,而长铭虽然修为稍低,但她最为小心,脚步极轻,稍微发出一点声响,也被呼啸的风声给遮盖了! 渠年三人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还在大快朵颐,酒碗碰得铛铛响,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向他们靠近。 这时楚三敢喝了半碗酒,放下酒碗,道:“师父,平常这些鱼肉我们也经常吃,但从来都感觉不到有多好吃,但今天不一样,我感觉吃的好香,是不是因为偷吃的缘故?就跟女人一样,偷来的女人总比自家的女人玩着刺激!” 渠年翻了下白眼,道:“什么叫偷吃?我们是光明正大地吃!” 楚三敢笑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大殿里吃,偏要跑到这里来吃?跟做贼一样!” 渠年叹道:“你也知道,师父心地善良,而我们酒肉有限,如果我们在大殿里吃,那些人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流口水,能吃得下去吗?” 楚三敢道:“那有什么的,我最喜欢这种感觉了,我就喜欢看着别人对我流口水了,不论是馋涎我的美食还是美色!” 渠年道:“那你应该养条狗!” 楚三敢道:“不过现在想一想,那些人确实挺可怜的,这么冷的天,还要干啃烧饼,刚刚我看长铭的表情,就跟吃屎一样!” 渠年就道:“别说了,赶快吃,吃完要回去,人家以为我们是出来撒尿的,撒的时间太长,容易惹人怀疑!”说时便把蹄髈塞到嘴边,加急啃了起来! 结果刚啃了两口,忽然觉得不对劲,屋里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一眼望去,全是人头,他们三人仿佛变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而门口那拨人就是游客,正围着铁栅栏观摩! 渠年双手还捧着蹄髈,放在嘴边,情急之下也忘了放下来,冲着门口的游客咧嘴一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长铭一下就冲了进来,指着楚三敢怒道:“楚三敢,你刚刚说什么?” 楚三敢也被吓傻了,张口结舌,支吾半天,才道:“我刚刚说话了吗?我说什么了?” 长铭当然也不好说你说我吃屎了,急道:“你你说什么心里没数吗?” 楚三敢指了指嘴里的肉,道:“关键我什么都没说啊!你看我嘴这么忙,吃肉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说话啊?是不是闹鬼了?破庙很容易闹鬼的!” 长铭没好气道:“闹你个头!” 她跟楚三敢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性格,也懒得跟他较真,较起真来,这个憨货指不定又要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这时就看着渠年,气乎乎地说道:“秦渠年,你像话吗?有点好吃的还背着我们吃,我看你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渠年放下手里的蹄髈,伸抹了下嘴角的油污,讪讪一笑,道:“你也知道的,我们就出来撒个尿,没想到这里还有祭品,谁也没想到这破庙还能有点香火,本来我打算是拿去跟你们分享的,可惜这祭品太少了,而且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平时山珍海味吃惯了,肯定瞧不上这种祭品,不知道放在这里多少天了,吃下去可能还会拉肚子,太凉了,我吃着都不舒服,味同嚼蜡,何况你们这些贵人呢?” 长铭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刚刚他们的话她也听到了,楚三敢说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菜,怎么可能味同嚼蜡呢?不过他也觉得疑惑,直觉告诉他,这些菜都是渠年带过来的,但现实是渠年没带包袱,这么多菜怎么可能装得过来,而且这菜还装在盘子里,出远门谁会带着盘子?关键还有一坛酒,如果揣在怀里,那不得跟大肚婆一样? 蝉夕和玉夙面面相觑,她们倒是能隐约猜出个大概,因为今年第一次见渠年时,送了他一百颗白鸡丸,当时他就伸手摸了一下,白鸡丸就不翼而飞,可能他现在也是用的那个手法,也有可能他身上带着传说中的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但她们后来注意过,渠年的手上什么都没有,所以此时也有些好奇,只不过没有长铭那么严重罢了! 第133章 巴结 不过她们两人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心里却坚信这些东西是渠年带来的,绝不是什么祭品,因为那盘子和酒坛实在太熟悉了,她们昨天都用过,根本就是乌鸡山顺来的。 蝉夕就有些哭笑不得,本来她是担心他的安危才出来的,没想到他倒好,竟是为了躲着他们偷吃偷喝。当时心里也有些失落,看来玉夙说的很有道理,渠年嘴上说的好听,但心里却没有把她当做朋友,要不然他有好吃好喝的,也不会只跟楚三敢和白小牙分享,而不跟她分享了。 想到这里,哑然失笑,自己都觉得幼稚,怎么自己也会变得跟小孩子一样,就因为人家没分给她吃的,就耿耿于怀呢? 长铭依旧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这时问道:“秦渠年,你这些鸡呀鸭呀究竟从哪里拿来的?”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是这里的祭品,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长铭道:“你当我傻呀!就这破庙,山神都被砸了,还有人来献祭?就算有人来献祭,怎么回事啊基本放在后院的一个破屋子里面?” 渠年道:“既然你不信,我百口莫辩,就当是我裤裆里揣过来的,好吧?” 楚三敢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我们裤裆里揣过来的!”又指着地上的那盘烧鸡,道:“其实这个鸡是我的鸡,我是在割肉求生呢!” 楚三敢一说话,长铭就觉得索然无趣,想想也觉得可笑,自己身为一国公主,竟然在追问一只鸡的来路,不过说实话,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看到鸡和鸭,竟有了流口水的感觉,可能还是因为这两天伙食太差了!这是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我才懒得过问你们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只是你们做得不厚道,躲在这里偷吃偷喝,太小家子气了!” 渠年道:“你要吃吗?” 长铭道:“把那盘鸭给我吧!我看好像没怎么动!” 楚三敢道:“不吃我的鸡?” 长铭道:“你滚!” 长铭就弯腰端起了那盘烤鸭,转身就走。 渠年望着他的背影,道:“连句谢谢也没有啊?” 长铭头也没回,道:“谢个屁!” 既然她走了,齐国的人便也跟着走了,门口只剩下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 渠年虽然把手里的蹄髈放下了,但依然拿在手里,这是见蝉夕站在门外看着他,让他有些难为情的,便拿起手里的蹄髈,赧然一笑,道,:“大掌柜,要吃吗?” 蝉夕笑了下,道:“谢谢了,我不吃!” 玉夙这是忍不住说道:“秦公子,怎么说你也是一国公子,以后说不定还要登上秦国大位,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你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躲起来吃喝的男人!” 渠年道:“没办法,习惯了,以前偷来的鸡摸来的狗,都是躲着吃的,见不得人的!以后你们也就习惯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一个人!” 墨水青也来了,也目睹了这一切,心里又泛起疑惑,这个家伙不但长得猥琐,说话下流,甚至还这么小气,连一只鸡都要躲起来吃,还不如街上的地痞流氓仗义,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像以前偷鸡摸狗是多么光彩的事,不要说女孩子,就他这个男人看见了,都非常瞧不起他,可诡异的是,女孩子好像并不以为然,长铭还端走了一盘鸭,说明并没有鄙视他,转头看了看蝉夕,脸上也没有嫌弃的表情,就连玉夙虽然嘴上嫌弃,但他也看得出来,完全就是在开玩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对渠年的研究方向,全部放在了他如何泡妞这一方面! 但他研究了半天,也没研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越研究越迷糊,以前觉得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了,漂亮的女孩子就应该喜欢优秀的男人,就像他这一种,根本没有争议,但他现在发现,泡妞好像是一门学问,博大精深的样子! 玉夙这时又道:“你这些鸡鸭是从乌鸡山顺来的吧?” 渠年啧了下舌,道:“别说那么难听,怎么能叫顺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勤俭持家,最见不得铺张浪费,我昨天看这些饭菜也吃不完,倒掉实在暴敛天物,所以就把它们打包带来了!” 墨水青心头一沉,因为玉夙提到了乌鸡山,他是知道的,乌鸡山是蝉夕心中最隐秘的地方,既然蝉夕带他去了,那肯定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想到这里,脸就变得比这天气还要冷! 蝉夕倒没在意他的表情变化,还是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明天做何打算呢?”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 蝉夕道:“你明天是跟我们走呢?还是跟你的未婚妻走?” 渠年连忙站了走来,走到门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见长铭已经走进大殿,才小声道:“我都跟你说了,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面和心不合,看不出来吗?”忽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和谐,眼角瞟了下墨水青,只见他的眼神非常不和善,划过一丝寒光,仿佛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他便断定,这家伙已经对他起了杀机。其实他也觉得冤枉,自己已经很低调了,还刻意跟他的未婚妻保持距离,就连吃鸡都没叫上他的未婚妻,他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呢? 渠年就感觉有些棘手,想了想,虽然这家伙想杀他,但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多一点,占有优势,如果自己跟齐国的人走,那就同时得罪了他和蝉夕,到时他想杀自己,蝉夕肯定也不会帮他了,这种情况下,也就只能紧紧抱住蝉夕的大腿了,何况他已经跟长铭说了,要给他们做小密探,贸然回头,里外不是人!便道:“我就是看大掌柜的面子才出来的,我们才是合伙人哪,我当然跟你们一起走啊!齐国的人靠不住,连我的鸭子都抢走了,跟他们合伙我不踏实!” 蝉夕听了这话,顿觉宽慰,根本想不到这个迫害妄想症的内心此时有多么的丰富,便笑了下,道:“那行吧!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大殿了!” 渠年道:“不吃一点再走?” 蝉夕道:“不用了,我不饿!”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蹄髈被你啃的只剩下骨头了,你也好意思说?”渠年道:“骨头也可以再熬汤啊!” 玉夙撇了下嘴,道:“好恶心!” 说完一行人转身就走了,也包括墨水青,只有酒叔留了下来! 渠年有些意外,道:“叔,有事吗?” 酒叔虽然邋遢,但毕竟是高手,平时还是有些高手的风范,清高少语,这时却有些局促,像个讨要玩具的孩子,搓了搓手,笑道:“那个,小兄弟,你那酒坛里的酒还有吗?” 渠年怔道:“酒瘾犯了?” 酒叔嘿嘿一笑,道:“有一点!” 渠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酒叔怔道:“什么问题?” 渠年道:“酒和女人,在你心目中哪一个更重要?” 若换在平时,渠年问这样的话,酒叔肯定懒得搭理他,甚至要呵斥他,但现在已经被酒香迷得没有骨气,笑道:“那当然是酒重要了!” 渠年就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道:“好!果然是性情中人,有追求,有底线。来来来,叔,我们一起喝,咱不缺好酒好菜!” 酒叔大喜,本来闻着酒香就已经直咽口水,现在也顾不得矜持,就走了进来,本来他就邋遢,所以也不用找木头垫屁股,直接席地而坐。 渠年假装出了趟门,回来时,胳肢窝就夹了一坛酒,手里还端着两碟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皮蛋。 酒叔本来还愁酒坛里的酒不多了,现在见渠年又夹了一整坛进来,大喜过望,比色狼看到人家夹着一个姑娘进来还要兴奋,也不追问这酒是从哪里来的,只要有酒,他什么都不想问。 楚三敢看到渠年手里的花生米和皮蛋,却惊得目瞪口呆,感觉师父不愧是偷鸡摸狗起家的,业务熟练啊,连人家的花生米和皮蛋都不放过,怎么没把人家的桌子和椅子也顺回来?等以后自己有了老婆,也要小心一点,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师父给顺走了! 渠年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虽然他现在有酒有肉,但处境却很危险,还没到殷墟鬼城,就已经杀机四伏,以他的修为,只能靠关系求生,如果没有关系,必死无疑,估计还没离开这座大殿,墨水青就会杀了他。所以他早就想巴结酒叔了,给自己多找一座靠山,毕竟这样的高手可遇不可求,正愁着没有机会巴结,现在机会来了,心里能不高兴吗? 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左右逢源,仅凭一张嘴,就能混得如鱼得水,其实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但凡自己有一点点的能力,他也不想去巴结别人,更不想看墨水青的脸色,也不想像舔狗一样对待长铭,他也想挺直腰板,傲视群雄,所以在巴结的同时,心里也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得更强,这样不但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而不是像现在,如履薄冰! 其实墨水青羡慕他,他又何偿不羡慕墨水青,衔着金钥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有老婆,就有七国第一美女嫁给他!虽然七国第一美女这个称号是楚三敢胡诌的,但他并没有觉得言过其实! 等134章 信尝君 这一夜,相安无事。 雪到下半夜就停了,但殿里的人一直等到天亮才出发。 由于大地已经被白雪笼罩,所以天亮得特别早,稍微有点亮光,陵阳君就带着手下出发了,也没跟渠年打招呼,让他安心做个小密探! 等他们走远,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也出发了,当然,也包括渠年三人,虽然墨水青的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他现在也做不了主,师妹太有主见,根本不听他的话,何况他带的人还没有他师妹带的人多,心里就变得跟陵阳君一样,非常后悔,早知道会遇到这种状况,就多带一些人过来了,要不然不管师妹同不同意,先把这个渣男清理了! 今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只是路上的雪很厚,马蹄踩下去,一踩一个窟窿,所以速度跑不起来,只有平时一半快。 蝉夕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平时寡言少语的酒叔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待渠年格外殷勤,以前都称呼他秦质子,现在左一口“小兄弟”,右一口“小兄弟”,亲热的真跟亲兄弟一样! 蝉夕百思不得其解,想酒叔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就算对待她父王,他都没这么殷勤过,怎么忽然对这个秦公子这么殷勤呢?秦公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若不是相信酒叔的为人,真以为酒叔叛变了! 虽然她心里疑惑,但酒叔脾气不好,她也不敢多问。 她不知道,只因为秦公子顺了她家的酒,又拿她家的酒收买她家的人! 虽然这次秦公子顺了好几坛酒,但也不敢让酒叔敞开喝,只有等到酒叔酒瘾犯得难受时,两人才故意落下一大截,一般都会找一棵大树作掩护,渠年才会倒一碗酒给他,一次只给喝一碗,喝得酒叔意犹未尽,心痒难耐,几次要求把整坛酒给他,但渠年就是不同意,跟他说细水长流,还不让他说出去,要不然就把酒坛砸了! 在这荒郊野外,又下了这么大的雪,根本没有酒铺,所以酒叔才会使劲地巴结他。 蝉夕见这两人经常鬼鬼祟祟地躲起来,一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疑窦丛生,若不是酒叔是邋遢的糟老头子,真以为他们之间有奸.情。 墨水青也是看得一头雾水,他知道酒叔是蝉夕相当倚仗的人,所以平时也会阿谀奉承拉拢他,但酒叔是死脑筋,从没把他尊贵的身份放在眼里,根本不鸟他。没想到秦渠年这个渣男不但泡妞有一手,连泡起老头子来也是毫不含糊,昨天他见酒叔还不待见渠年,结果就在山神庙住了一晚,酒叔就被这个渣男腐蚀了,从一个刚正不阿的高手变成了一条毫无底线的舔狗,太匪夷所思了,心里对渠年的嫉恨不由更深了,不过他也开始重新认知渠年,心里勉强承认,这个渣男也不是一无事处,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他的本事很龌龊。 在路上艰难的走了一天,终于在傍晚时分,遇到一个小村庄,一行人便过去借宿,毕竟都是有钱人,所以这里的村民很热情,热烈欢迎了他们,晚上还给他们搞了一个篝火晚会,还邀请他们在这里长期住下去,但他们拒绝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村庄里虽然有酒,但都是自己酿的,质地很差,酒叔喝着不爽,依旧喜欢喝渠年的酒,所以依旧老老实实地做一条舔狗。 路上的雪消融了不少,他们的速度就快了起来,途中遇到一个城池,一些人就进城补充了一些物质,但他们没有无限空间,只能靠包袱打包,鸡鸭鱼肉.根本打包不了,只能买一些烧饼馒头之类的干粮。 酒叔虽然可以买酒了,但也只能带一坛,多了不好带,如果捆在马背上,耽误行程。但渠年却不管这些,偷偷找了一家酒楼,上等的好酒买了几十坛,又炒了几百道菜,收进了无限空间,除了自己享用之外,还可以笼络酒叔。他知道,酒叔那一坛酒喝不了多久。 酒叔虽然心里也很好奇,渠年总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酒来,但他也没有多问,只要有酒喝就行,其他的事他也不想关心,所以对待渠年,依旧非常客气,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移动的酒桶,酒桶出酒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 再往北走,路上的雪越薄,很多地方都已经露出了路面,不过让他们感到不安的事,快要到殷墟鬼城的时候,路上就出现了形形色色的修行者,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方向都是殷墟鬼城,有的五六人,有的十几人,还有的几十人,个个行色匆匆,快马加鞭! 墨水青看得后悔不已,大腿都拍肿了,只恨带的人少了,让他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输了气势。 蝉夕也是看得忧心忡忡,这时转头看了一眼,见渠年依旧走在最后面,便故意放缓速度,跟渠年走成一排,说道:“秦公子,你看到了吗?” 渠年道:“看到了呀!想夺天之眼的人有很多,是这个意思吗?” 蝉夕点了下头,道:“没错,秦公子,你的推测很正确,费飞出现的消息可能是别人故意散播出去的,我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很多都是南方人,甚至是楚国的,他们肯定是提前得到消息,所以跟我们殊途同归!”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这可能就是一个阴谋,这一次殷墟鬼城肯定血流成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大掌柜,我师父一向神机妙算,经常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出来的话不会是假的,这次殷墟鬼城肯定真的血流成河,依我看,不如回去吧!” 墨水青见蝉夕放缓了速度,他便也跟着慢了下来,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时脸露不屑,道:“还神机妙算?咋不上天呢?” 蝉夕就脸露不悦,道:“师兄,你能少说两句吗?我们在商量正经事!” 墨水青道:“我也来商量正经事啊!毕竟我们也来了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一个秦质子做决定吧?我也有发言权吧?” 蝉夕拿他也没有办法,便不再理会他,而是看着渠年说道:“难道除了回去,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渠年摊开双手,道:“反正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都只是自作聪明罢了!现在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说不定还有的国家派来了军队!” 蝉夕惊道:“军队?” 墨水青便道:“师妹,这话你也信?真以为他是神机妙算啊?还军队?他怎么不说来天兵呢?他就是胆小,想骗你回去呢!” 话音刚落,耳旁就隐约听见一阵马蹄声,声音不大,却很密集,如同蒙蒙细雨。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西边的官道上跑来一众骑兵,足有两三千人,速度极快,马蹄声也越来越响,如同千鼓齐擂,震耳欲聋,震得地面都跟着颤抖! 这群骑兵由西往东,而渠年等人由南往北,前面有个四岔路口,墨水青因为带的人少,腰杆不硬,这时就大喝一声,众人就停了下来,准备让那群骑兵先过。 他以为这群骑兵会一直向东,过完这个路口,就跟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了!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群骑兵到了岔路口却停了下来,就停在他的眼面前,而为首的那个人他也认得,竟是赵国的信尝君,身着一袭青衣,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也是白白净净,还长着瓜子脸,而且特别瓜子,竟长成了三角形,就像是一个放大的蛇头,还是毒蛇的头。 信尝君站在路口,四下张望一下,准备确认路线,刚准备折而往北,却看见了墨水青,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不是墨少主吗?你怎么也在这里?” 墨水青平时是不怕他的,但现在见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在这特殊的环境里,他便没了底气,笑道:“我们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信尝君道:“路过这里?墨少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也是去殷墟鬼城的吧?千万不要说不是,要不然待会在殷墟鬼城见面了,那就尴尬了!” 墨水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只是过去看一看!” 信尝君笑了下,带着些许不屑,道:“看一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打算去抢天之眼的吧?” 墨水青道:“信尝君有点多管闲事了吧?” 信尝君摇了摇头,脸上不屑的味道更浓了,笑道:“墨少主,不是我多管闲事,我也是为了你好,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想抢天之眼,恕我直言,简直是不自量力。在这里,我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亲如兄弟,但到了殷墟鬼城,那就是凭实力说话了,不管是谁跟我抢天之眼,我都不会手下留情,格杀勿论!所以我奉劝墨少主,不要趟这趟浑水,要不然会得不偿失啊!” 第135章 奥吉雪山 虽然这话说的很实在,但却是盛气凌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恐吓,根本就没有把墨水青放在眼里,这让墨水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恼怒,特别是当着蝉夕和秦渠年的面,让他颜面尽失,若不是见对方人多势众,他真想发飙,当然,这只是想,却不敢,虽然对页这家伙没有陵阳君聪明,但他人多啊,自己可以不把陵阳君放在眼里,但现在却不得不把他放在心里掂量一下! 但他又不愿意显示得太怂,要不然让师妹和渣男瞧不起,这时便冷笑一声,道:“信尝君是在恐吓我吗?” 信尝君笑了一下,道:“是不是恐吓,墨少主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其实我是在奉劝墨少主,量力而行,当然,如果墨少剑主一意孤行,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墨水青道:“多谢信尝君好心提醒,心领了,我心里自有分寸!” 信尝君笑道:“那就好,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吧,但愿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是朋友,还不是兵刃相见!” 说完就招了下手,我们道:“我们走!” 两三千人马折而往北,绝尘而去,轰轰隆隆。 待马蹄声远去,楚三敢忽地哈哈大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师父就是神机妙算,他说有军队,马上军队就出现了,这一次又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我相信你们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信尝君没有羞辱墨水青,但他那种态度,对墨水青来说,跟羞辱也差不多了,众目睽睽之下,本来就觉得难为情,现在听楚三敢这么一说,更觉无地自容,没好气道:“什么军队?不过人多一点罢了!” 楚三敢道:“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这么多人还不叫军队?那叫什么?街上的小混混?” 墨水青白了他一眼,道:“懒得理你!” 楚三敢道:“我也懒得理你!你也就是欺软怕硬的主,看我们人少,就想踩我们几脚,刚刚对待赵国的信尝君,你怎么不跟他杠几句?” 这话如同在墨水青的伤口上撒盐,顿时怒不可遏,指着他道:“楚三敢,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楚三敢不像他师父那么圆滑,他是一根筋,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也就这么大本事,也就仗着人多牛逼哄哄,欺软怕硬的东西,有种去我楚国张狂,不把你弄死我跟你姓!” 墨水青忽地拔剑出鞘,冷笑一声,道:“干嘛要去你楚国?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你!” 蝉夕看得焦头烂额,这时驱马上前一步,拦在楚三敢的面前,急道:“师兄,把剑放下,我们是自己人!” 墨水青冷哼一声,道: “谁跟他是自己人?师妹你让开,这家伙辱我太甚,我要杀了他!” 蝉夕道:“师兄,他们是我的朋友,你要想杀他们,就先杀了我!” 墨水青怒道:“师妹,你是墨剑山的弟子,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究竟我是你的未婚夫,还是他们是你的未婚夫?” 蝉夕冷冷道:“师兄,我不想跟你吵架,还是那句话,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能伤害他们,如果你实在看不惯他们,我们就分开走吧!” 楚三敢道:“没错,就他的十几个人,我们也不稀罕,直接跟他分道扬镳!” 蝉夕也有些头疼,转头道:“楚公子,你能少说两句吗?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楚三敢道:“只要你未婚夫不过分,对我们客气一点,我不说话都行,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秉性善良,寡言少语,你也知道的!” 换作平时,墨水青肯定气得扭头就走,但他刚刚受了信尝君的羞辱,就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再跟蝉夕分开,那他就会愈发势单力薄,心念至此,还是决定先咽下这口气,反正蝉夕不可能一直寸步不离地护着他们,有机会再杀了他们!这时便点了点头,看着蝉夕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仅此一次,如果他们再不知收敛,师妹,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楚三敢见蝉夕保护他,胆子又肥了不少,胆子一肥,就不喜欢听这种刺耳的话,又准备再嘲讽他几句,渠年却瞪着他一眼! 楚三敢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渠年虽然让楚三敢忍耐,但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窝囊的人,他也是有脾气的,见墨水青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茬,心里却对墨水青生了杀机。之前看着蝉夕的面子上,虽然他生气,但从没想过要杀他,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家伙越来越不自觉,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好像他们是丧家之犬,动不动就要打要杀,完全不顾虑他的感受,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是他秦大公子? 而且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古来如此,他完全能感受到,这个墨水青想把他们除之而后快!现在他要考虑的是,怎样才能除掉这个祸害? 现在他没想到好的办法,而且他们势单力薄,如果要杀他,蝉夕肯定都不会帮他,毕竟人家是两口子,能帮他们说话已属不易,所以他只能靠自己,这事急不得,要么不出手,只要出手必不能留后患,所以他要慢慢等待时机。 蝉夕本来还准备跟渠年商量一下对策,但因为墨水青搅和一下,兴致全无,此时便道:“那我们走吧!” 楚三敢急道:“人家有军队你还要去啊?去了不是找死吗?” 蝉夕道:“都到这里了,不去实在不甘心,还是那句话,我们就过去看看,只赌运气,不赌实力!” 楚三敢还准备再说几句,渠年却叹道:“去就去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楚三敢便道:“我赞成师父的决定!” 墨水青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一行人就向北走去。 殷墟鬼城坐落于奥吉雪山之中,四面环出,山很高,高耸入云,纵然是在夏天,山顶也是白雪皑皑,现在到了冬天,通体雪白。 快到傍晚时分,渠年等人终于能看见了奥吉雪山,远远望去,雪山如同玉雕一般,蔚为壮观。 进入殷墟鬼城只有一条通道,也就是一条峡谷,等他们抵达谷前,天已经黑了,只见谷外的空地上聚集了几千人,不过不是一帮人,各个国家的人都有,点燃了上百个火堆,每个火堆旁都围着一圈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划拳,有的在唱歌,有的还在跳舞,喧闹异常,好像他们不是来抢夺天之眼的,而是来参加聚会的。 渠年就觉得奇怪,问边上的蝉夕道:“这些人怎么都在外面?干嘛不进去?” 蝉夕道:“没有人晚上敢进入鬼城!他们都在等白天进去!” 渠年怔道:“晚上进去会怎样?” 蝉夕道:“会死,或者疯!” 渠年道:“这么邪门?” 蝉夕道:“你听!” 渠年便竖起耳边听了一阵,虽然附近吵吵嚷嚷,但依然能听见谷中飘出来的声音,时而像女人哭泣,充满了忧怨;时而像一个老巫婆,发出贪婪的笑;时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悲哀地嘶鸣着。 纵然这里有几千人,渠年也是听得毛骨悚然,也幸亏人多,如果就他一个人,肯定掉头就跑,十匹马也拉不住他,那声音真的太可怕了! 这时便咽了一口口水,道:“这是风声吧?” 蝉夕道:“不知道!我没进去过!” 楚三敢道:“肯定是鬼叫,要不然也不会叫殷墟鬼城了!所以这些人也不敢进去,特别像我们这么英俊的人,就更不能进去了,这些鬼八成是色鬼,越英俊的人进去,越容易遭殃!” 白小牙道:“你进去肯定没事,说不定能把鬼给吓死!” 楚三敢道:“是迷死,不是吓死,注意用词,没文化!” 渠年这时深吸一口气,道:“那这里肯定有不少人白天已经进去过了!” 蝉夕道:“应该是的!” 渠年道:“那难道还没有找到费飞?” 蝉夕道:“应该没找到!找到的话就没人愿意在这里等了!” 楚三敢感觉自己这么聪明的人,被人家一提醒,一下就看出了端倪,这个时候应该发下言,要不然没有存在感,便道:“对对对,肯定没找到,找到的话这里肯定已经血流成河了,不会这样歌舞升平的,还有心思唱歌跳舞,肯定全部急眼了!” 渠年道:“这么多人肯定已经把殷墟鬼神翻得底朝天了,这样都没有找到费飞,那说明费飞可能就不在这里!” 蝉夕道:“不管怎么说,明天我们进去看看吧,碰碰运气!” 渠年道:“我感觉运气都不用碰了,要放平心态,就当进去旅旅游,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事八成黄了!” 蝉夕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一切旦凭天意!” 渠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烧个火堆吧,要不然这漫长的一夜没法熬啊!” 众人都下了马,因为是在山脚下,有很多枯枝落叶,蝉夕便安排人去捡柴火了。 第136章 殷墟鬼城 现在这种情况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他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赶到殷墟鬼城,本来墨水青还势在必得,但他也是有眼色的人,特别是被信尝君羞辱过以后,低调了许多,也不再往人多的地方跑,甚至害怕看到熟人,免得让人嘲笑,所以便在人群的外围待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破晓,有些人急不可耐,就开始进城了! 蝉夕也有自知之明,看这么多人抢夺天之眼,感觉希望不大,心态也就放平了,所以看着人家陆陆续续地进城,她也没有急迫之感,等到天色完全放开,才和墨水青等人动身进城。 他们又看到了信尝君,虽然这里有几千人,但大多都是零零散散,除了赵国外,魏国派来的人最多,但也只有几百人,相对于赵国,也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信尝军坐在马上,感觉已经掌控大局,脸上带着一股明显的优越感,十分得瑟,只恨自己骑的是马,而不是螃蟹,要不然肯定得横着走! 墨水青不想看见他,故意放缓了马速,远远跟着他进城,因为进城的路只有一条,所以信尝君没有把两三千人马全部带进城,而是留了几百人守着谷口,防止有人找到费飞,夹带出城,他已经完全把殷墟鬼城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这个举动,把其他人看得头疼,但也没人敢站出来抗议,大家都抱着侥幸的心理,就算他在这里放这么多的人,也只能看住费飞不出城,但如果他们直接抢到天之眼,随便夹在哪里都可以带出来! 信尝君虽然趾高气扬,但在没有找到费飞之前,他也不愿得罪人,要不然把这些人逼急了,联手对付他,他也吃不消,何况这些人基本都是各国有名望的人,万一最后没找到天之眼,把各国都得罪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大家大摇大摆地进城,也没人阻拦! 峡谷很长,足有五六里地,由于前两天刚下了雪,峡谷又是背阴处,地面上还留着一层厚厚的雪,只不过被马蹄来回践踏,雪已经变了颜色。 渠年看着这么多人来找费飞,心里就觉得奇怪,忍不住问蝉夕道:“大掌柜,这么多人来找费飞,谁认识费飞呀?我估计费飞过来跟我打个招呼,我都不会怀疑是他!” 蝉夕笑了笑,道:“人家都是有备而来,你以为人家都是瞎猫来撞死老鼠的?” 渠年怔道:“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这怎么准备呀?我就准备十年,还是不认识他呀!” 蝉夕没有回答他,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被折叠起来,只有手帕一半大,然后递给了渠年。 渠年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却是一张男人的画像,还是彩色的,画的很逼真,惟妙惟肖!便道:“这是费飞的画像?” 蝉夕点头道:“是的!” 渠年惊道:“你从哪里搞来的?” 蝉夕道:“葬水集上一直有卖啊!十两银子一张!” 渠年怔道:“葬水集上买来的?可靠吗?不会是人家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男人画一下吧?” 蝉夕道:“不会有假,有人见过费飞,确认过这幅画,跟费飞本人一模一样!” 渠年道:“看来费飞也是个名人哪!跟大明星差不多了,到处有他的画像了!” 蝉夕道:“什么是大明星?” 渠年道:“就是比较出名的公众人物,就像陵阳君那种!” 蝉夕道:“费飞肯定出名了,天下的修行者谁不惦记他?要不然他的画像能值十两银子?” 渠年道:“说得也是,这费飞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你说他招谁惹谁了?弄得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还全都不安好心!” 蝉夕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渠年又看了下手里的画像,道:“不过这家伙长得还蛮英俊的!” 蝉夕笑道:“没你英俊!” 渠年道:“那当然啦!除了我之外,谁也当不起超级英俊这四个字!”说时就把手里的画像又折叠起来,递给了蝉夕! 蝉夕却没有接,道:“你留着吧!这张画像我看过千百遍了,早已经印在脑海了,有没有画像都无所谓了!” 渠年道:“我也记住了,也用不着这张画像了!” 边上的楚三敢说道:“我没记住,给我吧!” 渠年便把画像递给了他。 穿过峡谷,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山谷,方圆十余里。因为入口的地势比较高,所以整个山谷尽收眼底,看得出来,以前这里也是一个繁华的城池,街道纵横,房屋遍地,星罗棋布,只是荒废了太久,很多房屋都坍塌了,纵然有白雪遮盖,也掩饰不了这座鬼城的荒凉。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只是周围有高山遮挡,阳光只能照到一半的城池,城池中央有个湖,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天,湖面竟没有结冰,湖水湛蓝,阳光洒在上面,波光粼粼。 因为已经有不少人进城了,到处翻找,由于那些房屋都已经腐朽,受不了这些人的折腾,一会就有几间房坍塌,发出轰地一声声响,尘土飞扬,至于有没有人被砸死在里面,就不得而知了,也没有人关心。 渠年只看了一眼,就感觉有些头疼,这么多房屋,不要说有人竞争了,就是让他们一间一间地翻找,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很难排查干净,难怪昨天在里面找过的人今天又来了,不把整座鬼城看一遍,他们也不死心。 渠年便转头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怎么找?” 蝉夕看着也有些头疼,而且心里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便道:“随便看看吧!” 渠年道:“那就看看风景吧!” 说完,一行人就向城中走去,远远就能见到信尝君领着一帮人横冲直撞,如同土匪进村,挨门逐户地搜查,但他已经分拨了一部分人守住了谷口,剩下的人也不愿意再分散了,要不然容易有危险,反正仗着人多,一会儿就可以搜完一条街。 其他人都不愿意跟他们走一条道,也包括墨剑山山和千国商会的人,信尝君走湖的右边,蝉夕和墨水青商量了一下,决定走湖的左边! 虽然他们走湖的左边,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来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多人的想法跟他们一样,见信尝君走湖的右边,他们便不约而同选择了湖的左边,这些人比信长君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跟打家劫舍的土匪一样,一家一家地搜查。 渠年已经不抱希望能找到天之眼了,就当是来看风景了,但眼前的风景却让他蹙紧了眉头。 真是一个糟糕的早晨! 楚三敢却看得兽血沸腾,因为他热爱踹门,这时就跳下了马,踹开了几间院子的门,在里面装模作样地找了一遍,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但他依旧乐此不疲。自己踹得不过瘾,还喊白小牙陪他一起踹,但白小牙懒得理他。 墨水青就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但他现在也有点害怕跟楚三敢争吵,现在想想,跟这种人争吵真的是跌份,有种狗咬狗一嘴毛的感觉。 渠年走在这荒废的鬼城之中,可能艳阳高照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人多的缘故,反正并没有传说中的阴森之感,偶尔转到湖边,望着湛蓝的湖水,映着远处被白雪遮盖的房屋,甚至感觉景色非常优美,他喜欢这种荒凉的美,当然,如果把城里的这些闲人都赶出去,那就更完美了! 他并没有指望下马去找人,这里不知被翻过多少遍,找也不可能找到人,这时四下张望一番,就见这座鬼城四面环山,山很陡峭,而且覆盖着皑皑白雪,除了那唯一的出口,人进来后确实是插翅难飞,如果费飞确实来到这里,那他应该还在城里,逃是逃不掉的,除非他没有来!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费飞根本没有来这里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他也懒得找! 由于到处都是土匪一样的人,墨水青和蝉夕看着也是烦恼,所以专门走那些偏僻的巷道,偶尔也会派人下马察看,但接连看了几十间房屋,均是一无所获。 等到下午,他们也差不多死心了,基本已经不抱希望了,全部变成看风景的了,只是缺了看风景的心情。 楚三敢踹门也踹腻了,而且他也不喜欢看风景,这时就逛的有些烦躁,便道:“大掌柜,逛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依我看哪,还是回去吧,我估计你们也死心了,你看这人山人海,不要说费飞是一个人,哪怕他是一只老鼠,如果真在这里,现在也应该被挖出来了!” 蝉夕真的死心了,心里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信了渠年的话,不来这里了,白跑一趟不说,还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气,这时便转头看着墨水青,道:“师兄,你觉得呢?” 墨水青也感觉希望渺茫,心里也生了退意,但这个意见是楚三敢提出来的,他不想附和,便道:“我看前面有座大殿,好像是神庙?要不我们去看看吧,那里是鬼城的最北端,看完前面也就没路了,然后我们再从湖东返回,也算把鬼城逛遍了,也就没有遗憾了!” 蝉夕点了点头,道:“行吧!” 第137章 蛛丝马迹 在殷墟鬼城的最北端,建有一座城堡一样的建筑,非常宏伟,也非常梦幻,在白雪的映衬下,如同童话里的世界。 这座城堡的地基比较高。渠年等人来到台阶下,抬头望了一眼,光地基的台阶就有几百层,宽度也长达上百丈,人站在台阶下,渺小如同蝼蚁。 因为这里龙蛇混杂,绝大部分人是来找天之眼的,但也不排除有些人是来浑水摸鱼的,小偷小摸肯定也有的,所以这些人不敢把马留在台阶下,便全部下马,牵着马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到了台阶的尽头,众人就惊呆了。眼前就出现一个广场,长宽几百丈,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雕像,足有几千个,跟真人差不多大小,手里都拿着兵器,塑造得栩栩如生,表情自然生动,有欢喜有悲伤,有焦虑有恐慌,不过不管什么表情,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是良人。在渠年的眼里,像极了兵马俑,但比兵马俑还要逼真,感觉就是真人被石化了。 在广场的中央,有一座雕像格外高大,高达三丈有余,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雕像是一个魁梧大汉,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嘴微张,露出两颗獠牙,手里拿着一把剑,指向苍穹,似乎对这天气非常不满意。 渠年走到那座高大的雕像下面,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拍了拍那雕像粗犷的大腿,发出沉闷的回声,便喃喃说了一句:“实心的!” 楚三敢道:“腿是实心的,说不定他肚里是空的,要不劈开看看?说不定费飞就躲在里面!” 渠年又打量了一遍雕像,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估计劈不开!” 楚三敢道:“何以见得?” 渠年道:“你没看这雕像的身上都是剑痕吗?想劈开这座雕像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楚三敢怔道:“不可能吧?这玩意能有这么结实?我试一下!”说是就抽出屠夫剑,腾空跃起,一剑挥出,剑吟震耳,就斩在了这雕像的肚子上。 楚三敢虽然不是绝顶高手,但这一剑的威力也不容小觑,就算这雕塑真的是铜皮铁骨,也应该会被一剑斩成两段,结果就听雕像发出清脆的声响,剑斩在上面,只留下一道微弱的剑痕,确切的说,只能算是划痕,雕像丝毫无损,反而把楚三敢的手腕震得微微发麻,屠夫剑险些脱手。 楚三敢落地,一脸震惊,道:“这也太邪门了,这雕像什么材料做的?怎么这么结实?” 渠年道:“这里本来就是邪门的地方!” 一旁的酒叔似乎也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坚硬的材料,从道理上讲,就算有这么坚硬的材料,也没有工艺能把它锻造成雕像,这是二话没说,就从马背上抽出长剑,也是腾空跃起,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单看这风.骚的走位,就比楚三敢厉害多了,但结果却比楚三敢好不了多少,雕像还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依旧丝毫无损。 众人啧啧称奇。 广场上除了他们,还有上百人,只不过这些人在没有找到费飞之前,大家都是和睦相处的,谁也不想得罪谁。就见不远外有十几个人,也正在拿剑在砍那些雕像,不过他们砍的都是真人大小的雕像,结果跟他们一样,砍得是火花四溅,剑刃都卷口了,那些雕像依旧丝毫无损! 那十几个人大概都是憨货,见砍不动,就围在一起,准备把那雕像扳倒,十几个人有的抱头,有的抱膀子,有的抱腿,使了吃奶的力气,结果那雕像还是纹丝不动,但他十几个憨货毫不气馁,又拿剑撬地上的石板,准备把雕像连根拔起,结果撬断了几把剑,连地板都是丝毫无损。 渠年就觉得这是十分诡异,因为他听说这殷墟鬼城已经有好几万年了,甚至有十多万年之久,也就是说,这些雕像放在这里风吹日晒也有十万年左右了,经过岁月漫长的洗礼,就算是石头,也应该化为齑粉了,包括这些城堡房屋,早已应该烟消云散,但他仔细看那些雕像,好像并没有多少岁月的印记,仿佛放在这里没有几年,看来这鬼城之名名不虚传。 “莫非这里被人下了禁忌?”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个古怪的念头,要不然没理由这里保持的这么完好,连地板都坚不可摧。 既然来到这里,就算是看风景,也应该到古堡里面去看一看,所以他们在广场上也没有逗留太久,便直接去了古堡。 古堡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是一个大殿,非常宽敞,跟外面一样,里面也摆满了雕像,这些雕像仿佛都处在战斗状态,兵器全部出鞘,有的人举着剑,表情扭曲,似乎在砍什么,但剑下却什么都没有。 除了雕像之外,殿里还有许多来寻找费飞的人,到处翻找,有的人素质差,喜欢破坏公物,到处打砸,结果不论是雕像还是地板或者是石柱,任凭他们怎么折腾,始终丝毫无损。 渠年这些人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大殿有个后门,便走了过去,却发现门外有个院子,院子很大,里面还有几间房,渠年推开一间房门,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不过在屋子的中央却发现有一堆灰烬,还带着燃烧的气味,看来时间不长,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燃烧的,大概是有人在这里烤火留下的。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渠年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劲,毕竟白天来到这里的人,谁会有心思在这里烤火啊?在外面晒太阳不香吗?可如果是晚上烤的火,这殷墟鬼城晚上有人吗? 渠年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他心里很好奇,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这世上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也没作多想,便跟着其他人又去了别的地方,其他人也没人觉得这堆灰烬什么问题! 他们的城堡里逗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好在他们现在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所以也不觉得失望,转了一圈便出来了,等他们再回到广场上,太阳已经落在了山的那一边,由于山很高,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但他们也要出城了,没有人有胆量敢留在鬼城里,想想夜里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他们都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不用商量,众人就牵着马顺着台阶走了下去,向城外走去,之前他们走湖的西边,回去的时候就走湖的东边,由于他们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找人了,所以没有走街道,而是走湖边的路道。 道路上有积雪,经过这么多人来回践踏,已经看不出雪的颜色了。 渠年也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看风景上,望着平静的湖面,心旷神怡。 湖边有许多石头冒出水面,极不规则,像是海面上的岛屿,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虽然经过两三天的暴晒,但这里终究天气寒冷,雪基本没有消融,放眼望去,这些点点白雪仿佛就是点缀在湖面上,煞是好看! 本来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看风景,却在这时,他见到有一块石头,离湖边大约有两丈远,上面的白雪竟然无故少了一个角,像是融化了,心里不免觉得好奇,就认真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那块石头的边上好像有一根竹管冒出水面,竹管很细,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渠年顿时来了好奇心,偷偷给楚三敢和白小牙递了个眼色,勒住缰绳,就从马背上跳了一下。 玉夙觉得好奇,就转头看了一眼,渠年道:“你们先走,我们撒泡尿!” 玉夙脸上一红,又撇了下嘴,把头转了过去。因为没有找到费飞,所以也没有冲突,大家在这里相安无事,所以她也不担心渠年三人的安全。 三人假装到路边的墙角里抖了两下,楚三敢便小声说道:“师父,什么事!” 渠年道:“你暗器功夫怎么样?” 楚三敢怔道:“那肯定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啊!” 渠年点了下头,就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米粒大的沙砾,递给了他,又跟他小声交代一遍,楚三敢便点了点头。 渠年转头一看,湖边刚好没有人,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已经走远了,而其他那些找费飞的人,没有心思看风景,还在里面抓紧时间地寻找,所以很少有人选择湖边这条道,白白浪费时间。 三人走了湖边,楚三敢认真看了一眼,果然也见到了那根竹管,便把那粒沙砾放在手指上弹得出去。 看来楚三敢果然没有吹牛,那粒沙砾不偏不倚刚好落进了那根竹管里,紧接着,竹管下的石缝里就翻上来一团水花。 好在湖边无人,没人在意! 楚三敢却是喜形于色,急忙道:“有人!” 渠年连忙伸出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楚三敢就捂住了嘴。 渠年当然也看出来了,下面真的有人,之所以翻水花,肯定是因为下面那个人被呛着了。看来这竹管是水下那人用来呼吸的,怪不得边上的雪会融化,肯定是他呼出来的热气所致。水下那人原来肯定把竹管放在石头的背面,后来大概他藏得深了,没控制好力度,竹管就慢慢漂到了石头的侧面,刚好让他瞧见了! 第138章选合伙人 如果费飞真的在殷墟鬼城,那不用多想,水下那人八成就是了!但渠年却不敢声张,费飞就是前车之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他们三人的修为,如果此时把费飞从水下拎上来,在这群敌环伺的情况下,他们不但一点好处都捞不着,甚至会小命不保。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听说这个费飞自身修为就不低,就算没有外人来抢,他们都未必是费飞的对手。 本来他想叫蝉夕,但蝉夕和墨水青走在一起,一旦让墨水青知道,估计他也讨不了好。 虽然他心里很纠结,但为了防止别人起疑心,他们也不敢在湖边逗留,这时就上了马,缓缓向前走去,渠年边走边在心里酝酿对策,虽然他自从离开乌鸡山后,一直心如止水,对天之眼根本提不起兴趣,那是因为得到天之眼的希望渺茫,所以才感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天之眼变得触手可及,他也是怦然心动,成仙之路仿佛已经在他的面前开始倒混凝土了,马上就要铺好了。 一旁的楚三敢也是热衷成仙的人,看着师父无动于衷,眼看渐行渐远,也是急不可耐,小声道:“师父,水下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费飞啊!就这样走了?那可是天之眼哪!”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我们正在想办法嘛!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全部都在虎视眈眈,现在动手无疑是引火烧身!” 楚三敢道:“那我们可以不走,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这些人全部出城了,我们再下手!” 渠年道:“这个费飞不是省油的灯,你未必是他的对手,没有十足的把握,留下来不是送人头的吗?退一万步讲,你就确定水下的人就是费飞?万一是高手埋伏在那里呢?” 楚三敢想了想,也感觉有道理,便道:“那难道就这样白白放弃了?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费飞的蛛丝马迹,却被我们找到了,可以说是天赐良机啊,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师父你就甘心?” 渠年蹙眉道:“当然不甘心,但我们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俗话说不见兔子不撒鹰,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鹰,水下那个也未必是兔子,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只鹰!” 楚三敢迟疑道:“这里哪里有鹰哪?”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我的意思是找一个合伙人!” 楚三敢道:“一共五颗天子眼,再找合伙人也不够分哪!” 渠年道:“不找合伙人,一颗也分不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有舍才有得!” 楚三敢想了想,道:“实在不行,那就找蝉夕合作呗,我看这个女人还可以!” 渠年道:“我就怕她会把他的未婚夫牵扯进来!那到时我们一口汤可能都喝不上了!” 楚三敢忙道:“绝对不能让她的狗未婚夫知道,那就是个畜生,我不屑与他为伍,我宁愿不成仙,也不能跟他合作!” 正说着,渠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转头一看,竟是长铭,和陵阳君走在一起,不过令渠年意外的是,前两天分别的时候,他们只有三十人左右,现在却是浩浩荡荡,足有三百人,足足翻了十倍,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反正不可能是生出来的! 等他们走近,渠年笑道:“这么巧啊?” 长铭白了他一眼,道:“巧什么巧?殷墟鬼城一共这么大,撞见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而且我刚刚看着像你,特地跟过来的!” 渠年心下一紧,特意瞥了下湖面,见波纹已经散去,估计他们没有发现异常,心下稍宽,便笑道:“公主跟着我干嘛?怎么不去找费飞呀?难道费飞已经找到了?” 长铭没好气道:“找个屁!” 陵阳君上次指望他做小密探,所以假装跟他不熟,以免惹人猜疑,现在他找了一天费飞,也是找得心灰意冷,心情跟墨水青差不多,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也懒得再装了,也用不着他这个小密探了,这时便道:“秦公子,你也找了一天,可有收获啊!” 渠年笑道:“那肯定有啊!你看这里的风景,别具一格,在临淄城待上十年也看不到一次,风景怡人哪!” 陵阳君笑道:“看来秦公子这次出来真的是来游山玩水的!” 渠年道:“可不是嘛!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就我这点修为,就算费飞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陵阳君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说的一点都没错!” 渠年道:“只是我觉得好奇,你的人怎么多出来这么多?” 陵阳君道:“自从前两天见到了你们,我看见墨剑山来了那么多人,让我心里没有底,这里不是齐国边界吗,边防驻军离这里不远,我就特地去了一趟,把军中的高手全部借来了,真没想到这里来了这么多人,相比之下,还是借少了,好在根本找不到费飞,借再多的人也没用,要不然我大腿都要拍肿了!” 渠年道:“陵阳君也感觉找不到费飞了吗?” 陵阳君道:“这里都快被翻得底朝天了,到哪里去找?” 渠年笑道:“那倒也是!” 陵阳君道:“走吧,反正你也要出城,边走边说!” 渠年心里牵挂着水下那个人,其实并不想走,但如果不走吧,陵阳君肯定要起疑心。而且他也想清楚了,想抓费飞,他们三人肯定不行,必须要找一个合伙人,而目前以他的人脉,要么跟陵阳君合伙,要么跟蝉夕合伙。 如果跟陵阳君合伙,倒是方便,现在就可以留下来,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把水下那个人拎上来了,但他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踏实,陵阳君心机太深,跟他合伙,说不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处得不到,小命说不定都得赔上,毕竟天之眼的诱惑力实力太大,在它面前,亲情友情都可以抛弃,何况是他们之间那点脆弱的感情! 所以渠年觉得不妥,便跟着他缓缓向城外走去。 蝉夕本来见渠年掉队了,还想着等等他,所以走的也不快,毕竟她也知道,她的师兄想杀渠年,所以她不能让渠年离开她的视线,当然,刚刚他撒尿的时候除外。 结果她等了半天,转头一看,却见渠年已经跟长铭厮混在一起了,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墨水青转头也看见了,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秦质子跟我们走在一起果然是居心叵测,看来他一直就是给陵阳君当卧底的,现在见找到费飞的希望没有了,就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前两天在山神庙的时候,也没见他跟陵阳君的感情这么好,看来当时只是装的不熟悉,现在他们不用装了,狐狸尾巴不但露了出来,还摇了起来!” 蝉夕道:“谁跟你说他们不熟的?他们本来就是合伙人,秦公子从来就没有否认过,干嘛要装啊?” 墨水青惊道:“合伙人?他们合伙干什么事?” 蝉夕道:“做生意!整个临淄的人都知道,有什么好隐瞒的?” 墨水青怔道:“还有这种事?那你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 蝉夕道:“你也没问我呀!” 墨水青心里就不是滋味,还是那个想法,这个秦渠年何德何能?怎么跟什么人都能玩到一起去?陵阳君是何等高傲的人?就连自己想结交他,辈分都不够,他都看不上眼,但他却能看得起秦渠年,还跟他合伙做生意,这得给他多大的面子啊? 心里不由又暗暗嫉妒了一番,没好气道:“既然他们是合伙人,那我们还等他们干嘛?我们快走吧!”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害怕,毕竟他把渠年师徒得罪的很深,如果渠年想报复他,以他跟陵阳君的关系,陵阳君说不定会帮他出头,就算不敢杀他,羞辱他还是有可能的。现在的陵阳君已经不是前两天的陵阳君了,因为他已经发现他的身后跟了几百人马,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蝉夕见渠年跟陵阳君走到了一起,也就不需要自己保护了,便点头道:“那行吧!走吧!” 说时就踢了下马肚,速度就快了起来,向谷口跑去。 渠年见蝉夕要跑,也急忙踢了一下马肚,追了上去。 陵阳君就追了上来,一脸好奇,问道:“你还追他们干嘛?你还指望去做小密探啊?” 渠年道:“不是的,他们一跑,我心里就有点慌,毕竟这里是鬼城,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家跑我就跟着跑,准没错!” 陵阳君笑道:“既然你这么胆小,为什么还来殷墟鬼城呢?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 渠年道:“我没有那么大魄力,我不过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罢了!陵阳君,你们别管我,你们留下来慢慢逛,反正太阳下山还早,不着急的,我先走一步!” 陵阳君笑道:“有什么好逛的?既然要走,那就一起走吧,刚好策马奔腾,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渠年一听这话,心里真的就郁闷了,但他又不能不让陵阳君跟着,心里又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 第139章 各怀鬼胎 墨水青转头一看,见渠年追上来了,还不是一个人,而是几百个人,紧追不舍,把他吓了一跳,他是个明眼人,所以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不就是来找茬的吗?看来渠年现在小人得志,打算报复他了,相比之下,他们势单力薄,如果落在渠年的手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最好的结果就是被羞辱一顿,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当他有实力时,也可以装出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样子,但他现在没有了实力做倚仗,心里除了慌的一批,实在装不出什么体面的表情来,这时就狠踢了下马肚,拼命逃窜,慌不择路。 蝉夕见师兄一脸惊慌,本来还觉得纳闷,转头见渠年追了上来,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虽然墨水青之前羞辱渠年时,渠年一直都是忍气吞声,但她一直都知道,渠年绝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也不是一个软杮子,被人捏完就更软了,他只是一直在隐忍罢了,所以现在看到渠年追上来,他有理由相信,她是想报复墨水青。 虽然她的师兄之前有些过分,但毕竟是她的师兄,她也不能坐视不管,之前墨水青欺负渠年时,她护着渠年,现在渠年要欺负墨水青,那他肯定也要护着墨水青。但她不想跟渠年翻脸,所以见师兄跑得飞快,便也急忙跟了上去,心里想着,只要渠年追不上他们,也就不会有冲突了,反正他们现在对天之眼已经死心了,也该回去了。 渠年见他们加快速度,连忙也跟着快马加鞭,紧追不舍。 墨水青见他紧追不舍,愈发笃定心中的想法,这家伙是真的想害他,只可惜他的马已经跑到了极限,把他急得满头是汗! 两拔人马跑得飞快,铁蹄铮铮,踏得泥水四溅,转眼间就跑到了谷口。 信尝君领着两千人马在鬼城里翻找了一天,虽然他带的人多,但也是找得心灰意冷,再也没有早上趾高气扬的气魄,耷拉着脑袋,缓缓走到了谷口,心里还在纠结,明天要不要再找一天呢?估计再找一天,也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是不找,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人马,两手空空地回去,实在不甘心。 心里正惆怅着,忽听耳旁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在这山谷里来回回荡,震耳欲聋,转头一看,就见几百匹马急速冲了过来,速度飞快,像是去赶着投胎一样,更像是在路上捡着宝贝的孩子,揣在怀里拼命往家里跑! 他忍不住细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陵阳君。 陵阳君他当然是认识的,齐国第一智囊,外面的人都说,同样是君,陵阳君比他聪明,这是他这辈子最不认同的事情,也是最排斥的事情。 现在见陵阳君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免满腹疑窦,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他们奔跑的理由,毕竟现在天还没黑,鬼城还没有开始闹鬼,跑那么快干嘛?忽地灵光一闪,他们一定是找到费飞了,要不然没理由跑这么快!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让自己找到费飞或者天之眼,为防夜长梦多,肯定也拼命往家里跑啊! 虽然赵国不如齐国,但在这里,他可是这里的霸主,手握近三千兵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从他的锅里叼着肉跑了? 这时陵阳君的人马已经进了峡谷,眼看就要出谷了,信尝君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招了下手,连忙领着部下追了上去,一时之间,轰隆的马蹄声就把狭长的峡谷给塞满了。 墨水青跑在最前面,不用转头,光听后面的马蹄声,估计就有几千人在追他,吓得心慌意乱,同时百思不得其解,渠年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如果几千人围殴他,那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硬着头皮往前跑! 渠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还想,天还没黑,跑这么快干嘛?若不是今天一整天都跟他们形影不离,他也要怀疑他们抢到了宝贝!他生怕蝉夕跑了,因为陵阳君也跟着他,他也不好叫,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追。 这些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不能自拔,有的是迫害妄想,有的是发财妄想,反正都很笃定自己的想法。 没过一会,墨水青和蝉夕就率先跑出山谷,山谷外已经有不少人出来了,但他们都跟信尝君的想法一样,虽然心灰意冷,但也不甘心离去,所以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谷外的空地上,有的在商量对策,有的在徘徊纠结,还有的干脆已经做了下来,连篝火都点了起来! 墨水青却连停都没停,因为渠年咬得太紧,只要他停下,肯定就要被渠年包围了,这时就在马上冲着蝉夕叫道:“师妹,留下来也没什么希望了,不如我们直接回去吧!” 其实他是没打算回去的,也跟信尝君一样,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这么爽快地回去实在不甘,但现在渠年小人得志,还要报复他,这里他又待不下去了,他毕竟也是要面子的人,所以这话说的非常委婉,假装自己不是被渠年吓跑的。 但蝉夕毕竟也是聪明人,已经看出来他是在仓皇逃窜,她对费飞倒是死心了,对这里也没什么留恋,况且现在师兄有难,她总要照应一下,所以二话没说,点头道:“回去就回去吧!” 谷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原野,策马奔腾,速度很快,转眼间就跑出去好几里地。 陵阳君见渠年对墨水青紧追不舍,就觉得奇怪,大声道:“秦公子,你这么拼命的追他们究竟想干嘛?” 渠年大声回道:“他们有个人欠我钱,我要讨债!陵阳君,这是我的私事,你们就不用跟着我了,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解决!” 陵阳君道:“反正我们也闲着无聊,回去也就是烤火,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既然有人欠你钱,我就帮你要回来!” 渠年一听这话,就觉得头大,又不好把他赶回去,特别是看到蝉夕他们越跑越远,好像是准备打道回府了,更让他焦急不安,这时也顾不得陵阳君猜颖了,就大声叫道:“小夕,等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讲——” 因为蝉夕是隐瞒身份,又是女扮男装,所以去年既不好叫她大掌柜,也不好叫她的名字,要不然会惹人怀疑,所以约好,在外人面前就叫他小夕。 只可惜马蹄声太重,他的声音完全就淹没在马蹄声里。 眼看蝉夕没有回头,他又追不上,把他急得想吐血。 楚三敢见师父的嗓门太小,这时就吐出一口浓痰,清了清嗓子,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小夕,你听到了没有?我师父有话跟你讲!” 楚三敢毕竟修为高,嗓门又大,所以声音极具穿透力,不但蝉夕听见了,玉夙也听见了! 玉夙也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他们这么拼命地奔跑,并不是为了回家而回家,而是因为跟着墨水青一起逃命,或者说是陪着他逃命,毕竟渠年是不会难为她和蝉夕的!这时便转头看着蝉夕道:“小姐,秦公子好像有话跟你讲!” 墨水青一听这话就急了,也不再顾全自己的脸面,急道:“师妹,别上他的当,他是想杀我们,只要我们停下,就走不了了!” 蝉夕回头看了一眼,见渠年一脸焦急,好像真的是有话想对他说,便回过头来对墨水青道:“师兄,你先走,我拦住他们,秦公子是不会伤害我的!” 墨水青还想再劝她,但蝉夕这时猛拉缰绳,马长嘶一声,前蹄离地,已经停了下来。 渠年见蝉夕停下,急忙也拉住缰绳,也跟着停了下来,与蝉夕相距一丈远。 这一下就起了连锁反应,陵阳君的几百人马和后面信尝君的两千人马都跟着停了下来,有的刹不住,马头就装在马屁股上,一时之间,马嘶震耳。 墨水青转头见渠年停了下来,感觉她师妹能控制住大局,便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过离得很远,心里想着,就算控制不住,他再跑也来得及,要不然这种情况下,自己一骑绝尘跑了,容易让人瞧不起! 渠年虽然是骑着马追,但也追得气喘吁吁,这时看着蝉夕笑道:“你跑那么快干嘛?不会是打算回家了吧?” 蝉夕冷冷道:“秦公子,你是打算为难我师兄吗?” 渠年微微一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远处的墨水青,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跑这么快了,原来是这个墨水青以为他在追杀他,不免哑然失笑,猛地拍了下大腿,道:“你不提醒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你师兄的账确实是要算的!” 楚三敢一旁助威道:“没错,趁着我们现在人多,弄死他!” 蝉夕依旧脸色冰冷,再没有往日的和善,抿了下嘴,道:“秦公子,我知道我师兄对你有些过分,得罪之处,我代他向你赔个礼,他毕竟是我的师兄,如果你依旧不肯放过他,尽管冲我来!” 远处的墨水青听了这话,憋得满脸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第140章 借一步说话 渠年看了看墨水青,倒真有揍他的冲动,但他现在在谋划大事,而且边上还有陵阳君,他不想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太深,免得让人多想。这时又看着蝉夕道:“你想多了,我对你师兄不感兴趣,我是为了了结我们之间的事情!” 蝉夕怔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渠年道:“你欠债的事情!” 蝉夕听得一头雾水,但她是聪明人,知道渠年说这样的话,肯定别有用意,便道:“你想怎样?” 渠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蝉夕稍作犹豫,点了下头,道:“可以!” 渠年便转头冲陵阳君笑了一下,道:“陵阳君,我就要一点小债,想必墨剑山的人也不会赖账,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陵阳君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渠年便驱马走出,和蝉夕走向远处的空地,楚三敢和白小牙跟着上去,玉夙也跟了上去。 渠年就看着玉夙小声道:“你来干嘛?回去!我跟你家小姐有要事商量!” 玉夙白了他一眼,小声道:“凭什么你们三个人,我家小姐就一个人?这不公平!我偏要去!” 楚三敢插嘴道:“这是我们公子和公主之间商量的大事,你一个丫鬟瞎掺和什么?” 玉夙冷哼一声,道:“我偏要去!” 陵阳君毕竟是九阶高手,耳目灵敏,早已经知道信尝君在后面追他,这时就驱马转身从人群里穿了过去,站在了信尝君的面前,笑道:“信尝君,你一路追着我干嘛?对我有意见吗?” 信尝君此时也有些懵逼,本来他以为,前面逃跑的人都是一伙的,都是陵阳君的人,现在看来,他失策了,前面竟然是两拨人,一拨在逃,一拨在追,而陵阳君就是追的那一拨人的!既然陵阳君也是在追别人,那他们跑得这么快,肯定不是因为他找到了费飞,有可能是前面那拨人找到了费飞,他才紧追不舍! 可他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前面那拨人竟然是墨剑山的人,在来的路上他都见过,并没有特别可疑的人,也没有长得像费飞的人,如果费飞真的被他们抓住,此时肯定拼死挣扎,不可能站在一旁淡定的看热闹。退一万步讲,如果陵阳君知道对方抓到了费飞,现在也不会这么淡定。 而且他现在发现,陵阳君大张旗鼓地追击别人,竟然不是为了自己的事,好像只是为了一个小弟跟对方讨债,简直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看来这些人真是闲的蛋疼,自己也闲的蛋疼,竟然也大张旗鼓地追了上来! 看来他失策了! 这让他有些尴尬,既然没有费飞,他当然不愿跟陵阳君翻脸,也不想跟齐国翻脸,便笑了下,道:“谁说我追你了?只是鬼城里空气不好,我出来透口气,骑马遛上一圈!” 陵阳君道:“原野这么宽广,为什么我停下你也跟着停下呢?为什么不去遛呢?” 信尝君咽了一口口水,道:“可能是因为我骑的是公马,你骑的是母马,而我的公马可能刚好在发情,看到你的母马就走不动路了,它不走我也没有办法啊!” 陵阳君道:“我骑的也是公马!” 信尝君道:“那我怎么看不到蛋呢?” 陵阳君道:“究竟是你的马发情还是你发情?” 信尝君道:“我的马还小,不懂事,我总要给他长长眼!” 陵阳君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找到了费飞?” 信尝君被说中了心思,心下一紧,但嘴上不愿承认,笑道:“这怎么可能?我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陵阳君笑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就藏在我们中间!” 信尝君道:“那你尽管发财,我不稀罕!” 陵阳君就不再理他,又调转马头,走到原来的位置。 信尝君反正也闲着无聊,虽然他觉得自己失策了,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再说,反正自己人多,看热闹也不怕被打! 渠年和蝉夕这时已经走出去一里多路了,远离人群,蝉夕就停了下来,虽然他们现在可以放心说话,远处的人根本听不见,但她还是放低了声音,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渠年便道:“你们是打算现在回去吗?” 蝉夕道:“没错!留下也没有意义了!” 渠年道:“如果我说费飞还在鬼城里,你还会走吗?” 蝉夕脸色一变,惊道:“费飞还在鬼城里?你确定?” 渠年道:“八成!” 蝉夕急道:“他在哪里?你看到了?” 渠年道:“现在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既然我找你,那肯定有点把握,但我们能力有限,所以我才来找你,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蝉夕此时只感觉热血沸腾,急道:“当然愿意,我们本来就是合伙人呀!” 渠年道:“但我只想跟你合作,不想跟你的未婚夫合作,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你就跟你的未婚夫撇清关系,当然是这件事上的关系,以后你们该结婚还是该生孩子我不管,就这件事,我不想让他参与!如果你答应,我们就合作,如果你不答应,我就退而求其次,跟陵阳君合作!” 蝉夕怔道:“陵阳君不知道费飞在哪?” 渠年缓缓摇了摇头,道:“他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蝉夕点了点头,道:“行!我师兄来这里,本来就没有通知我,我们只是在路上遇见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他就是他,我就是我,只要能找到费飞,我可以不跟他合作,也不会告诉他!” 渠年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蝉夕道:“你不相信?要我发誓吗?” 渠年叹道:“发誓就算了,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个东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选择跟你合作,我就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你!” 蝉夕的脸色就舒缓开来,笑道:“你不相信陵阳君和你的未婚妻?” 渠年道:“他们都靠不住,我信不过他们,要不然我就不会出来追你了,我只信得过你!” 蝉夕心里莫名生了一些感动,道:“你不怕找到费飞以后,我会把你灭口?” 渠年道:“说实话,还是有一点担心的,但是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古来如此!” 蝉夕道:“多谢你的信任,既然你决定信任我,场面话我也不想多说,到时看结果吧!不过今天进城已经来不及了,天快黑了,只能等到明天再进去了!” 渠年道:“不!等不到明天了,殷墟鬼城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费飞既然可以被我发现,也指不定会被别人发现,迟则生变,我们不应该犹豫,应该速战速决!” 蝉夕看了看天,道:“这个道理我懂,但今天实在来不及了,估计刚进城天就黑了!” 渠年道:“我们就晚上进城!” 蝉夕惊道:“晚上进去?秦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别看殷墟鬼城白天太平无事,但晚上可不会这么太平,晚上进去的人非死即疯,这不是吓唬人的话,你没看信尝君带了那么多人,晚上都不敢留在殷墟鬼城吗?” 渠年道:“以我们的实力,只能晚上进城,白天进去,不但讨不到一点好处,还会惹来杀身之祸!而且鬼城应该没有那么危险,人云亦云罢了,首先费飞就在里面待了好多天,既然他没死也没疯,那说明鬼城就没有那么危险!而且我这个人什么都信,就是不信鬼,鬼神之说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还是那句话,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大掌柜是不敢进去吗?如果不敢,我也不劝,我再想其他的办法,但我今天晚上肯定要进城!” 玉夙忍不住说道:“秦公子,我一直以为你胆小如鼠,你自己也说你胆小如鼠,没想到你胆大起来,大得让人害怕!” 渠年道:“人们都说老鼠胆小,但老鼠却敢独自在深夜里行走,荒郊坟地都不怕,但人却不敢,这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逻辑!” 蝉夕紧咬嘴唇,半天才下了决心,这是说道:“行!我相信秦公子,这种环境下,也只能富贵险中求了!我现在就去通知我的手下,准备晚上进城!” 渠年忙道:“别通知你的手下!就我们三个人,还有你,再带上一个酒叔,五个人足矣!” 蝉夕惊道:“五个人?”就没好说,还包括你们三只菜鸟! 渠年点头道:“没错,就五个人,多一个不要!” 蝉夕迟疑道:“那这风险也太大了吧?” 渠年道:“其实你认真想一想,我们晚上进城,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费飞,去五个人跟去五百个人的效果是一样的。因为天之眼只有五颗,那玩意的诱惑力太大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拿生命做赌注,如果去的人太多,我敢肯定,等真正拿到了天之眼,最先背叛你的,肯定就是你的手下,没有人能挡住这种诱惑,要不然陵阳君和你师兄刚出来的时候,也不会只带那么一点人了,他们缺人吗?显然不是,他们就是怕窝里斗!” 第141章 螳螂捕蝉 蝉夕感觉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只是对付一个费飞,带酒叔一个人确实足够了,带的人越多,不确定性就越多,但她一想到五个人进鬼城,心里就有些紧张,昨晚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依旧音犹在耳,想想都不寒而栗,说到底,她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对于女人来说,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死亡更可怕,如果去的人多了,还能壮壮胆,但如果只去五个人,想想心里都没有底。这时犹豫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渠年道:“不怕!如果说里面埋伏了几百个杀手,我可能会怕,但说里面埋伏着鬼,我倒是拭目以待!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蝉夕笑了笑,心道,这家伙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样,鬼比杀手更恐怖啊! 渠年又道:“你害怕吗?” 蝉夕道:“不瞒你说,有那么一点点!” 渠年道:“没事!到时你就跟着我,如果遇见人,你保护我,如果遇见鬼,我保护你!” 蝉夕怔怔地看着他,踌躇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我们五个人去!” 玉夙急道:“我也要去!” 渠年道:“你不能去!” 玉夙道:“为什么?” 渠年道:“这么简单的账你不会算吗?一共五颗天之眼,我们五个人去,刚好一人一颗,你去了我们怎么分?我们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到时被你黑吃黑吃掉一颗,我们就得死一个人,所以带着你不划算!” 楚三敢道:“对的,带上.你就如同带了一头白眼狼,风险太大!” 玉夙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才是白眼狼!”说完又看着渠年,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们抢天之眼的,我就对小姐不放心,要不然你带我去我还不想去呢!” 蝉夕心里本来有些害怕,多带一个人,她心里的恐惧便会减少一分,这时便道:“秦公子,要不就把玉夙带上吧,你放心,只要找到天之眼,属于你们的三颗一颗都不会少!” 渠年虽然不想带玉夙,但既然蝉夕发话了,他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说难听一点,如果人家想黑吃黑,就算不带玉夙,结果也是一样的,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选择信任蝉夕!便转头看着玉夙道:“你真的不抢天之眼?” 玉夙道:“保证不抢!” 渠年道:“你发誓!” 玉夙怔道:“你刚刚不是还说不信这个东西吗?” 渠年道:“别人发的誓我不信,当你发的誓我信,说明我相信你的人品!” 玉夙也不是傻子,明明是不相信她的人品才让她发誓的,但他为了争取这一个名额,为了让渠年这个迫害妄想症放心,只是瞪了他一眼,就举起两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觊觎天之眼,今天晚上进鬼城,如果我拿一颗天之眼,天诛地灭,万劫不复!” 渠年见他发这么毒的誓言,心里踏实许多,但嘴上还是说道:“好了好了,意思一下就行了,我还是信得过你的,不用发这么毒的誓言!”玉夙瞪了他一眼,道:“鬼才信你!” 远处的陵阳君一直看着他们,这时转头看着长铭说道:“你有没有感觉秦公子有些奇怪?” 长铭点头道:“确实有些奇怪,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根本不像是在讨债!” 陵阳君道:“当然不是在讨债,如果讨债的话也不会背着我们!” 长铭道:“他们不会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陵阳君点头道:“很有可能!” 渠年和蝉夕说话,虽然刻意保留了一点距离,但在长铭的眼里,他们的举止还是有些亲昵!看着英俊的蝉夕,再想想往日渠年对他的暗示始终无动于衷,不由陡地一惊,道:“难不成这个秦渠年也有龙阳之好?” 陵阳君道:“怎么可能?秦渠年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就为了他的龙阳之好?就算他有龙阳之好,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可能把楚三敢和白小牙都带上?” 长铭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感觉自己有点污,甚至有些难为情,便道:“那他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呢?” 陵阳君道:“反正我感觉,他是在故意背着我们。这个秦渠年不简单,这次他忽然来殷墟鬼城,若没有七八成的把握,以他的修为和做事方式,绝不会来这里,他绝不是来碰运气的,他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所以我感觉,他们商量的事情说不定跟费飞有关!” 长铭惊道:“叔叔的意思是,秦渠年知道费飞在哪里?” 陵阳君道:“我只是推测!” 长铭道:“但叔叔推测得很有道理,秦渠年忽然来殷墟鬼城,肯定不是为了我,他确实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只要他决定做一件事情,肯定蓄谋已久!” 陵阳君道:“没错!我对他深有体会!” 长铭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要不要逼问他?” 陵阳君道:“不用,这只是我们的臆测,逼问只会适得其反,反正我们现在人多,留意他一下就行!” 渠年和蝉夕商量好时间地点,假装就散了,渠年就走了回来,看着陵阳君就笑了下,道:“真不好意思,一点点小事情,让你们久等了!” 陵阳君笑道:“没事的,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 渠年笑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啊?回临淄吗?还是准备在这里再找几天?” 陵阳君没有回答,却反问一句:“你作何打算?” 渠年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随波逐流呗!本来就是出来看看风景的,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陵阳君道:“要不你现在跟我们一起回去?” 渠年就感觉他是在试探他,但他也不能爽快地答应,要不然真被他带回去,天之眼就泡汤了。便道:“你们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还不想回去,多少年了,难得出来一趟,总要玩的尽兴,第一次看到雪山,明天我还想到雪山上去玩玩!” 陵阳君心里的怀疑就更深了,笑道:“反正我们也不着急,既然你明天想去爬雪山,我再等你一天,毕竟你是我齐国的客人,又是我的合伙人,这里龙蛇混杂,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跟你秦国可不好交代啊!” 渠年就有些头疼,但又不好赶他走,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不能当家作主,如果自己态度太过坚持,反而让人怀疑。在这一点,他是低估了陵阳君的智商,或许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在他身上坑来的,所以没有太过把他放在心上,虽然觉得他是在试探他,但也没做多想,因为自己发现费飞的事,没有外人知情,陵阳君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便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陵阳君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渠年便道:“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吧,找个地方烤烤火,天马上就黑了!” 陵阳君道:“好!” 墨水青骑在马上,站在不远处,全程阴着一张脸,本来刚开始蝉夕为他求情,虽然他面子上过不去,但心里还是感动的,因为师妹心里有他,不忍心看他受伤害,可是转眼之间,就被秦渠年那个渣男借一步说话给借走了,在他眼里,就跟老婆借给人家用一下差不多。没借走之前,蝉夕为了维护它,对他那个渣男一点都不客气,说话冷冷冰冰的,让他心里很舒服,可是一旦借走了,师妹的态度立马就变了,虽然他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但从表情上看,他们聊得非常融洽,而且鬼鬼祟祟的,就差没有咬耳朵了,看得他心里醋意浓浓。 这时见蝉夕走了过来,他非常不开心,冷冷说道:“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 蝉夕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路上小心点!” 墨水青冷笑一声,道:“就这一句话用得着借一步说话?” 蝉夕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墨水青抬头看了眼渠年,见他正跟陵阳君在聊天,心里就有些紧张,生怕他们会冲过来,所以此地他不想久留,便强忍住心中的醋意,道:“先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蝉夕却道:“师兄,你先走吧,我跟你不同路!” 墨水青迟疑道:“你什么意思?” 蝉夕道:“没有什么意思啊!你回墨剑山,我回临淄城,本来就不同路啊!” 墨水青冷冷道:“这是秦质子的意思?” 蝉夕的脸色就闪过一丝慌乱,强作镇定,道:“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们本来就不同路!” 墨水青冷笑一声,道:“秦质子没来之前,你也没说我们不同路,不知他跟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灌完你就说我们不同路了,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关系?” 蝉夕道:“清者自清,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想解释,你走吧!” 墨水青气得真想发火,无奈他现在没有话语权,远处的渣男又蠢蠢欲动,待在这里让他非常不踏实,很容易变成别人泄火的工具,便点了点头,咬牙道:“好,好!”说完转身就招了下手,道:“我们走!” 第142章 黄雀在后 墨水青说完,转身就走,一肚子的怒火都无处宣泄,在这种处境下,谁都能欺负他,信尝君可以欺负他,陵阳君也可以欺负他,那个他一直瞧不起的渣男都来欺负他,现在连他的师妹都瞧不起他,不愿与他同行,是人是鬼都能欺负他,他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这样的挫折,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不过他没有陵阳君聪明,两人看到的是同一个场景,陵阳君想到了费飞,而他只是想到了儿女私情,感觉他师妹忽然改变决定,肯定是为了跟那个渣男同行,虽然两人现在故意分开,但他转头一看,蝉夕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肯定是在等那个渣男,后面肯定还有曲目,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要做出苟且之事,刚好在这茫茫雪原上,天为被,地为床,寒风助兴,就可以没羞没臊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堵得慌,所以他虽然走了,但却走得极慢,马蹄像是灌满了铅,沉重无比,由于夕阳已经落山了,天就慢慢暗了下来,他的背影也缓缓地消融在无尽的黑夜中! 渠年陪着陵阳君往回走,刚好信尝君军堵在他们的后面,陵阳君都懒得跟他打招呼,就领着几百人绕开了他,向谷口走去。 信尝君站在原地,就感觉有些尴尬,兴师动众追了半天,没想到就是过来看人家聊天的,最恶心的事,人家聊了半天,他一句还没听到,现在墨剑山山的人虽然走了,但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们带走了费飞,毕竟陵阳君回头了。 在他眼里,陵阳君就是一头恶狼,狼若回头,必有缘由,当然,既不是报恩,也不是报仇,而是有另外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真的只是闲得蛋疼,单纯地来过来聊个天而已,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陵阳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闲得蛋疼?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费飞的下落,或者已经抓到了费飞,只是因为被自己追赶,怕事情败露,才故意回头迷惑他! 虽然他表面上嫌弃陵阳君,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崇拜陵阳君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所以他看陵阳君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感觉他胸有成竹,肯定有找到费飞的门路。所以他没有掉以轻心,反正手下人多,这时就转头吩咐手下,盯紧陵阳君,包括他的所有手下,稍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有的时候,相信一个人就是如此简单,根本不需要理由,就像陵阳君相信渠年能够找到费飞一样。 渠年跟着陵阳君回到谷口,天已经黑透了,鬼城里的人全部出来了,绝大部分人不愿离去,还想着明天再去碰碰运气,所以谷外又烧起了一堆堆的篝火。 陵阳君吩咐手下去捡了柴火回来,也烧起了火堆,渠年便跟陵阳君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一起坐在火堆旁还有十几个人,很多人这时都拿出干粮,开始吃晚饭了! 长铭手里也拿着一块烧饼,一脸嫌弃,像是抓着一坨屎,这时看了看烧饼,又看了看渠年,道:“秦渠年,你身上还有烤鸡烤鸭吗?有的话就拿出来,别藏着掖着,马上都捂馊了!” 渠年身上确实还有好多鸡鸭鱼肉,还是在来的路上,遇见的那座城池里补给的,但他却舍不得拿出来,要不然人人都得怀疑他身上的秘密,便笑了下,道:“我又不是养鸡养鸭的,哪里有这些玩意?上次好不容易捡到两只,又被你抢走了!” 长铭撇了下嘴,便不说话了,拿起烧饼就咬了一口,眉头紧蹙。 渠年心里还想着天之眼,哪里有心思陪他们烤火吃饭?在火堆旁坐了一阵,随便敷衍几句,这时就站了起来,对楚三敢和白小牙说道:“走,陪我去拉泡屎!” 楚三敢心知肚明,连忙站了起来,道:“带纸了没有?” 渠年道:“要什么纸?小树枝抹一抹就行了!” 正在一旁吃饼的长铭听着这话,眉头就皱的更深了,没好气道:“人家在吃饭呢!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吗?” 渠年道:“吃喝拉撒,人之常情,有什么恶心的!”转头又看着陵阳君道:“我们拉完就回来,你们慢慢吃!” 陵阳君道:“随便!” 渠年便带着楚三敢和白小牙转身就走,一会就消失在火堆之间的夜色中。 陵阳君和长铭相视一眼,意味深长。 渠年三人走到几丈开外,脚下就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就走到了不远处的山脚下,那里山林茂盛,其中有一颗紫杉树长得格外粗壮,高达十余丈,远远就能看到,所以他跟蝉夕就把碰头的地点定在了这里。 虽然谷口有几千人,但谷内毕竟就是鬼城,这些人心里忌讳,都不敢离谷口太近,仿佛谷里的鬼会冲出来吸魂似的,所以山林这边基本没有人,只听到风声和谷内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今晚无月,光线昏暗,好在他们都是修行者,目光敏锐,依稀之下,也能勉强辨认。 等他们抵达那棵紫杉树下,蝉夕早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蝉夕果然守信用,只带了酒叔和玉夙。 见到渠年走来,玉夙就抱怨道:“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等了半天了,这里太恐怖了!” 渠年道:“这里你就觉得恐怖了?那你干脆就不要进去了!里面还要恐怖千百倍!” 玉夙道:“里面恐怖我可以跑,这里干等着最恐怖!” 渠年转头看着酒叔道:“叔,你害怕吗?” 酒叔道:“不知道,反正长这么大没怕过,不知道害怕的滋味!”顿了下又道:“不过如果有坛酒壮壮胆,那就更好了!” 既然墨水青不在这里,渠年也懒得掩饰了,而且今天晚上进城,吉凶难料,掩饰已经没有意义,这时就从无限空间里直接煞出一坛酒,递给了酒叔! 酒叔接过酒叔,喜出望外,对渠年赞不绝口:“小伙子不错,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费飞,却让你给找到了,我一直就知道你不简单!” 蝉夕和玉夙终于明白,酒叔这一路为什么会谄媚渠年了,原来是有酒便是娘啊! 玉夙一脸惊奇,道:“你这酒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渠年道:“我会变戏法!” 玉夙怔道:“就这么简单?能不能教教我?” 渠年道:“可以啊!不过你得磕头拜师!” 玉夙啐道:“不教拉倒,我才不会拜你为师!” 楚三敢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道:“看把你能的,我师父愿意收你为徒,还可以跟我做师兄妹,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不知道珍惜,错过这个村,这辈子你都碰不到这个店!”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谢谢你哦!” 酒叔懒得听他们聊天,再重要的事对他来说,也没有酒重要,这时已经揭开酒封,由于这几天渠年都是一碗一碗地吊着他,从没有让他喝得痛快,特别是今天,一共也没有喝上两碗,早已饥渴难耐,这时就捧起酒坛来,咕咚咕咚地喝了小半坛,大呼痛快。 蝉夕这时就看着渠年道:“那我们现在走吧?” 渠年道:“等一下!”这是又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坛酒来,笑道:“我也要喝点酒壮壮胆!” 说时就揭开酒封,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但他没有酒叔酒量大,又怕把自己喝死,所以只喝了几口,就把酒坛递给了楚三敢。 楚三敢接过酒坛,也大口喝了几口,又递给了白小牙。 等白小牙喝完,还剩半坛酒,便又递给了渠年。 渠年刚准备把这半坛酒收起来,蝉夕却道:“让我也喝几口吧!” 渠年便把酒坛递给了她,笑道:“看来你真的害怕!” 蝉夕接过酒坛,笑了下,道:“有一点!”说时也仰脖喝了几口! 在渠年眼中,此时的蝉夕非常豪爽! 蝉夕喝完以后,又把酒坛递给玉夙喝了几口。 五个人喝一坛酒,还没喝完,剩下的酒渠年就准备扔掉了,酒叔却舍不得,接过那小半坛酒,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才把空酒坛给扔了! 六个人便从山林里走了出来,贴着山脚向谷口走去,因为他们是秘密行动,不想惊动其他人,也不想惊动鬼城里的费飞,所以没有骑马,徒步而行! 在山林外的不远处,此时正潜伏着一帮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这帮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剑山的人! 墨水青没有走,一想到他的未婚妻要跟渣男通.奸,他就舍不得走了,趁着黑夜来临,去而复返,本来他就没有走远,所以他回来的时候,蝉夕也还没走,正在原地跟她的手下交待事情,所以十分方便他在夜色中监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蝉夕交待完手下以后,并没有打算回临淄,而是带着酒叔和玉夙钻进了远处的小树林。没过一会,渠年那个渣男果然也来了,也钻进了小树林。 但凡钻小树林,只要涉及男女,那肯定没有好事情,看来这对狗男女真的已经勾搭成奸,准备在此野战了,还特地带了几个人过来给他们望风,真的好不要脸! 当时渣男说借一步说话,果然一步到位啊! 等143章 前赴后继入鬼城 虽然此时的夜是黑色的,但在墨水青的眼色,却是绿色的,绿油油的一片,绿即是青,一如他的名字。 他自然是怒不可遏,但他还是耐住了性子,按兵不动,因为他也知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虽然这两人已经双双进去了,但估计还有前奏,他贸然冲进去,蝉夕就有了狡辩的借口,说他们只是去聊天的,所以他的心里暗暗掐算时间,估计他们前奏结束了,裤子也脱了,就准备冲进去捉.奸! 结果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蝉夕和渣男竟然又从山林里走了出来,让他颇感意外,这速度也太快了吧?难道这渣男是肾虚?裤子还没脱就缴械投降了? 他还没有想明白这茬事,令他更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这六个人竟然向谷口走去,他连忙悄悄跟了上去,结果令他不敢相信的是,这六个人竟然趁着黑夜进谷了! 里面可是殷墟鬼城哪!人家有几千兵马都不敢晚上在里面逗留,他们只有六个人,竟然敢主动进城,不是找死吗? 虽然他没有陵阳君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两人是准备去鬼城谈情说爱的,用屁股想都能想到,肯定是那个渣男发现了费飞的踪迹,而那个渣男修为有限,吃不下费飞,所以傍晚的时候,才会急急忙忙地去找蝉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要鬼鬼祟祟地借一步说话,看来他们当时就是商量关于费飞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费飞,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晚上进入鬼城。 墨水青在心里大骂自己糊涂,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竟然还以为他们是在偷.情,现在回想起来,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嘛!偷.情这种事又不急在一时半刻,来日方长,这天寒地冻的,脱了裤子都冻屁股,狗都不愿在这个季节发情,何况是人?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原谅他们,因为相对蝉夕的贞洁,他更在意天之眼,如果用蝉夕的身体能换一颗天之眼,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现在蝉夕有了天之眼的下落,竟然不告诉他,甚至故意撇下他,完全把他当成了外人,让他非常生气,暗骂一声“贱.货”! 不过话说回来,一想到有了费飞的踪迹,就忍不住心潮澎湃,虽然现在让他进入鬼城,心里也是害怕的,只可惜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无法想象,只要有了天之眼,就可以得道成仙,长生不老,谁能不心动?何况他师妹已经给他做了榜样,一个女人都敢进城,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何况他们只进去六个人,其中三个还是菜鸟,如果他跟着进去,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心念至此,就招了下手,带着十几个手下悄悄跟了上去。 渠年三人进了峡谷,只觉阴风扑面,峡谷里没有光,眼前的黑暗深邃而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山谷里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愈发明显,就连树枝的沙沙声,仿佛都带着无尽的哀怨。 两个女人听得头皮发麻,手挽着手,紧紧靠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手心的汗水! 渠年嘴上说不怕,其实心里也是害怕的,这声音听得他毛骨悚然,但他是个男人,这主意又是他出的,所以他只能假装不怕,昂首挺胸,任由两腿发抖! 酒叔好像真不知道害怕,一路喝着酒,脸上没有一丝怯意,好像不是去鬼城,还是回家。 为了缓解心里的恐惧,同时为了争抢时间,他们一路奔跑,不知疲倦。 陵阳君正坐在火堆旁烤着火,见渠年半天未归,一泡屎拉到天荒地老,心里正起疑心,一个手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走到他的身边,小声道:“秦公子进鬼城了!” 陵阳君惊道:“你确定?” 手下点头道:“属下亲眼所见!” 陵阳君虽然猜测渠年可能已经知道费飞的踪迹,但他也只是猜想渠年可能明天动手,没想到他晚上竟然敢进鬼城?在他的心里,渠年虽然是个聪明人,但绝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子不小啊!不过这也让他愈发坚信,秦渠年知道费飞的踪迹,要不然以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绝不会晚上冒着生命危险进入鬼城! 陵阳君便道:“去了几个人?” 手下道:“刚开始进去六个,除了三国质子,还有两个就是傍晚跟秦公子借一步说话的人,另外一个是一个老头!他们六个人进去以后,没过一会,墨剑山的十几个人也进去了!” 陵阳君道:“看来秦质子在迷惑我们,他跟墨剑山的人一直就是一伙的!” 长铭忿忿不平道:“还说给我们做小密探,这个混蛋,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们!” 陵阳君问那手下道:“他们是骑马进去的吗?” 手下回道:“不是的!他们是步行进去的!” 陵阳君就陡地站了起来,冷冷道:“那我们也步行进去!” 长铭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道:“叔叔,你不会打算我们也晚上进去吧?” 陵阳君道:“等到白天进去,黄花菜都凉了!” 长铭咽了口口水,道:“但你听到里面的声音了没有?是鬼在叫啊!进去很有危险的,就算没有鬼杀我们,吓也被吓死了!” 陵阳君道:“连秦质子都不怕,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这种事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若害怕,你就留在外面等我!” 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长铭也无法拒绝,虽然她去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此时正是立功表现的好机会,如果这个时候没有出力,到时跟她父王讨要天之眼都没有理由开口,便把心一横,道:“叔叔都不怕,我怕什么?我也要去!” 陵阳君道:“那就走吧!” 陵阳君领着几百人刚进入峡谷,信尝君就得到了消息,如果是别人进城,他肯定不屑一顾,毕竟这世上不知死活的人太多,总感觉自己被命运之神眷顾,就算孤身犯险也会大难不死,那种人死不足惜,但陵阳君就不一样了,他是个聪明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连他都进去了,那说明鬼城里肯定有东西吸引着他! 这个东西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天之眼,何况他还正怀疑着这件事,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刚好对号入座,甚至都不需要发挥他的聪明才智。这时当机立断,生怕去晚了拍大腿,连忙把所有手下都召集起来,准备进城,因为太过激亢,也忘记了害怕,人家两三百人都不怕,他有两三千人更没有理由害怕了! 他也怕马蹄声惊动陵阳君,所以也是轻装上阵,步行入城。 渠年三人进了鬼城,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反而减轻了,变成了呜咽声,像是一群怨妇在哭泣,依旧哭得他们头皮发麻!白天站在这里,鬼城里风和日丽,一片祥和,哪怕一个人走在这里,估计都不会觉得害怕,反而感觉难得一份恬静,但同样一个地方,现在这座鬼城在他们眼中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黑沉沉的夜,如同墨水一般浇洒在这座荒凉的城池上,格外.阴森。 一阵阴风吹过,如同棺材里伸出枯朽的手抚摸着他们的脸庞。 蝉夕忍不住哆嗦一下,虽然挽着玉夙的胳膊,但还是往渠年身边贴了贴,虽然他的修为不如自己,但他毕竟是个男人,此情此景,总觉得男人身上有股阳刚之气,可以震慑邪魅。 为了分散心中的恐惧,蝉夕这时说道:“秦公子,你在哪里碰见了费飞?现在已经进来了,可以说了吧?” 渠年点了点头,便把傍晚在湖边的所见所闻跟他大略说了一遍。 蝉夕迟疑道:“现在天已经黑了,水下的人估计已经走了吧?” 渠年道:“先去看看,再做定夺!”说完就大步往前走。 在那一瞬间,蝉夕都有挽住他胳膊的冲动,手都已经伸了出来,但也没好意思挽住他,好在渠年修为不高,虽然在拼命奔跑,但在她的眼里依旧慢如乌龟,所以她很轻松就能追上他,紧紧贴住他,这种情况下,她也顾不得害羞了。 没过一会,他们就来到了湖边,就是怀疑水下有人的那个地方! 六人停下脚步,渠年就转头对楚三敢道:“三敢,你过去看看,那根竹管还在不在?” 楚三敢应了一声,二话没说,纵身一跃,就跳上了湖中的那块石头上,蹲了下去,伸手在水中摸了一遍。如果换作是蝉夕和玉夙,她们是绝对不敢过去的,这种氛围之下,生怕水中有水鬼,一下冒出水面把她们拖下去。 但楚三敢是个憨货,也不知道害怕,像猴子捞月一样,还跳到附近的石头上,捞了好几遍,确认无虞,才跳上岸,小声道:“师父,没看到竹管,水下那个人跑了!” 第144章 费飞 蝉夕四下看了看,道:“鬼城这么大,房屋成千上万间,如果费飞不在这里,我们就不好找了,看来又是白跑一趟!” 渠年道:“我知道他在哪!” 蝉夕惊道:“你知道?他在哪?” 渠年道:“跟我来!” 说时,六人就顺着湖边的道路向北走去,这条路也是他们白天走过的路,所以非常熟悉,路上的氛围依旧很惊悚,阴风呜咽,不过一路走来,除了气氛恐怖之外,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蝉夕虽然依旧很紧张,但终究踏实些许。 渠年一路奔跑,期间没有停歇,一是因为心里也很害怕,奔跑可以分散恐惧;二是为了抓紧时间,这种地方他也不想多留一刻;三是因为天气寒冷,奔跑可以取暖。 一会功夫,就跑到了白天来过的那座城堡,城堡依旧,只是广场上的那些雕像此时看着令人毛骨悚然,好像是一具具干尸站在那里。几人只能假装视而不见,从雕像群中穿梭过去。 到了大殿门口,渠年就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大家放轻脚步,缓缓走进大殿。 大殿有个后门,几人蹑手蹑脚地跨了过去,就进入了后院。 渠年之所以要来这里,因为他白天来的时候,见到其中有间房里有堆灰烬,当时他想不明白,后来得知水下有人,他就想明白了,那堆灰烬肯定就是水下那个人留下的。 果不其然,等他们刚进入后院,就见到那间房里有火光冒出,印在窗棂上,红彤彤的! 几人喜出望外,因为兴奋,让他们忘记了恐惧,特别是蝉夕和玉夙,刚刚穿过大殿的时候还吓得瑟瑟发抖,现在却是两眼放光,可能是因为火光能给人带来希望吧! 几人此时也顾不得掩饰了,急忙就冲了过去,楚三敢刚好热爱踹门,这时飞起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几人进屋一看,大跌眼珠,就见火堆旁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大概真的是从水下爬上来的,衣服已经湿透,此时正用木头撑起,放在火上烘烤。 蝉夕和玉夙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捂住眼睛,背过身去! 火堆旁的那个男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面如死灰,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渠年认真地打量了下那个男子,虽然头发凌乱,但面目清晰,五官端正,皮肤白净,也有可能是在水里泡了一天的缘故!毕竟他见过费飞的画像,已经印在脑海里,所以只看了一眼,他就能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费飞,心里不由一阵感叹,这画师的画工确实精湛,画的一丝不差,这十两银子花的值啊! 费飞一脸惊慌,这时才缓过神来,慌道:“你们是谁?” 酒叔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费飞这才发现自己还赤.裸着身体,连忙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把衣服穿了起来,衣服虽然还没干,穿着极不舒服,但也没有心思介意了,边穿衣服边道:“你们究竟是谁?” 蝉夕和玉夙这时才把身子转了过来,不过脸上红晕未退! 渠年就看着费飞说道:“你就是费飞?” 费飞急道:“谁是费飞?你们找错人了吧?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渠年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说时就就把他的画像煞了出来,在他面前展开,把画像面对着他,道:“这个人是你吧?” 费飞惊道:“卧槽,谁这么无聊?怎么长得这么像我?” 渠年笑道:“没想到你是一个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的人,看来你是不能好好聊天了!”说时就向蝉夕递了个眼色! 蝉夕会意,这时就抽剑出鞘,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费飞吓得猛一哆嗦,哭丧着脸道:“朋友饶命,朋友饶命,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你们杀了我也没用啊!肯定是有人想栽赃陷害于我,也有可能我有个双胞胎弟弟在外面惹祸了,但我娘并没有告诉我这些啊,我真的是冤枉的!” 渠年道:“我不想跟你扯皮,我跟你无冤无仇,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天之眼交出来,我绝不为难你,你不要想着逃跑,这里有九阶高手,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费飞依旧嘴硬道:“我没有想逃跑!但你们真的找错人了!” 渠年道:“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勉强你,我现在就问你,天之眼你交还是不交,不过你现在要考虑好了再回答,只要你说没有或者不交,我就会切掉了一根手指,一根一根地切,直到你交出天之眼为止!” 费飞听得冷汗直冒,使劲地咽口水! 渠年又道:“我现在以你一根手指的代价认真问你第一遍,天之眼交还是不交?” 酒叔这时酒也喝完了,扔掉酒坛,身形一闪,就到了费飞的身边,抽剑出鞘,另一只手就抓住了费飞的手,剑刃就放在了他的手指上,随时准备切下去。 费飞毕竟是六阶修为,也偷偷的打量过这几人,除了这老头外,其他人都是年纪轻轻的,估计修为都不如他,本来还打算拼死一搏,但现在见到了酒叔的速度和抓他的力道,就知道渠年所言不虚,这家伙可能真的是九阶高手。 在九阶高手面前突围,如同鸡嘴下蹦跶的蚂蚱,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一颗骚动的心顿时安静下来,看着随时都可能舍弃的手指,他也不敢再嘴硬了,不再说费飞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了,也不敢说他不知道天之眼了,只要这样的话一说出口,他一点都不怀疑对方会削断他的手指,虽然是小拇指,但他也舍不得,平时用来挖挖鼻屎也是好的! 这时便舔了下嘴唇,道:“我把天之眼给你们,你们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渠年道:“这你放心,其实你可以看得出来,我们都是宅心仁厚之人,不是滥杀之人,我们只要天之眼,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 费飞在心里骂了句买买批,此时两把剑架在他的身上,竟然也好意思说他宅心仁厚,依他所见,应该是厚颜无耻才是,但这些话他也不敢说出来,嘴上道:“看得出来,兄弟一看就是光明磊落之人,绝不会为难我这样的流浪汉的!” 渠年道:“看来你也是有眼光的人,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就把天之眼拿出来吧!” 费飞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手伸进了怀里,从那件潮湿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颤颤巍巍地递向了渠年,道:“这个就是天之眼,我一颗都没动!” 渠年没想到天之眼会这么容易得到,倒是一阵意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他也是在赌,天之眼诱惑这么大,不管是谁看到都会红了眼睛,既然天之眼现在已经出现了,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现在他还得看蝉夕的脸色,所以虽然怦然心动,但他也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对蝉夕说道:“大掌柜,你看一下!” 蝉夕就站在费飞的面前,手里的剑还搭在费飞的脖子上,不过他仿佛看透了渠年的内心,所以也没有接,而是说道:“你看一下,一样的!” 虽然是很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渠年感觉很温暖,如果蝉夕急不可耐去抢天之眼,那事情就变得糟糕了,可能他的下场要变得跟费飞一样。这时笑道:“我不识货!” 蝉夕道:“我也不太识货!”不过说时已经把剑放了下来,伸手从费飞的手里接过瓷瓶,伸手拔开了瓶塞。这个瓷瓶虽然也跟着费飞在水里泡了一天,但密封极好,里面一滴水都没有进去。 蝉夕把瓶口放在鼻子下闻一下,一股清新的麝香扑鼻而来,然后又把里面的丹药倒在了手心,共有五颗,有桂圆那么大,湛蓝色,晶莹剔透,表面圆滑有光泽。 只看表面,就知这丹药不是凡俗之物。 渠年问蝉夕道:“怎么样?是真的吗?” 蝉夕道:“我也不知道,真的我也没有见过,也没人见过,不过听过一些传闻,说天之眼是湛蓝色,有麝香味,倒是符合!” 费飞急道:“这本来就是真的!” 楚三敢一听这话,热血沸腾,急道:“既然是真的,那我们就坐地分赃吧!” 渠年心里一咯噔,莫名就有些紧张,生怕蝉夕不守信用,翻脸不认账,在天之眼的诱惑下,信誉一文不值,如果她不认账,后果就不是白跑一趟了,很有可能就要被杀之灭口了。所以他一直注视蝉夕的脸色,稍有不对劲,这天之眼他就不要了,那时就是保命要紧了。 好在蝉夕的脸色并没有变化,也没有侵吞的意思,因为她此时张开手心,天之眼就放在手心上,便直接把手转了过来,递到楚三敢的面前,说道:“挑吧!” 楚三敢喜出望外,这时搓了搓手,不过他倒也懂得规矩,没有伸手,转头看着渠年嘿嘿一笑,道:“师父先来!” 第145章 撕破脸皮 渠年犹豫一下,看了看蝉夕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才试探着把手伸了出去,边盯紧蝉夕笑道:“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如果你不想给我,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蝉夕就知道,这家伙还是不信任他,看他猥琐的模样,好气又好笑,道:“秦公子,你不用畏手畏脚,这次是你帮了我的忙,而不是我在施舍你,这是你应得的!” 渠年笑道:“你说应得,那才是应得,这事只能你觉得,而不是我觉得!”说时就拿了一颗天之眼,就感觉这丹药如同冰雪揉成一般,非常清凉。 楚三敢和白小牙见渠年拿了,也不客气,一人拿了一颗。他们这次过来,本来就是来打酱油的,没想到运气爆棚,竟然也能弄到一颗天之眼,兴奋得手足无措。 渠年拿着这颗丹药,感觉冰凉刺骨,但楚三敢和白小牙拿在手里,却感觉有些烫手,放都没地方放,真的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不是他们修为有限,肯定就一口吞了下去,先成仙再说! 蝉夕的手心里还剩两颗丹药,这时便转头看着酒叔道:“酒叔,这两颗丹药有你一颗,不过我现在还有用,能不能复国,就靠这两颗天之眼了,不过请你放心,我只是给你保管一下,等到它日复国,我肯定会给你留一颗!” 酒叔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有些厌烦,道:“别问我,随便你怎么弄,不关我的事!” 蝉夕点头道:“多谢酒叔理解!” 渠年看得有些难为情,直到此刻,他才感觉这个蝉夕是真的仗义,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抢他们的天之眼,而且他们也来了三个人,还都是高手,却只分得了两颗天之眼,也没有一点怨言,让渠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人这一生,心里经常不是滋味,多一次少一次无所谓,但天之眼可不是经常能遇见的,所以渠年虽然很难过,但还是把天之眼收进了无限空间。他也不敢跟蝉夕客气,生怕一客气天之眼就没了! 天之眼刚进无限空间,剑灵像是小孩看见了玩具,连忙飘了过来,把天之眼团团包裏住。 费飞见他们分完了赃,便战战兢兢地说道:“现在我天之眼也给你们了,你们可以信守承诺,把我放了吧?” 渠年不是嗜杀之人,本来跟他无冤无仇,抢了人家的天之眼,心里就觉得难为情,自然不会再去杀了他,刚准备答应他,没想到剑灵却在无限空间里说道:“假的!” 渠年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是假的?” 剑灵道:“当然是这个天之眼是假的!难道我是假的?” 渠年急道:“你确定?你又没见过天之眼,怎么知道它是假的?” 剑灵道:“老子是火炉里诞生的,只要是炉子里出来的东西,真假我一看便知,但这颗丹药连炉子都没有进过,就是用药材配制出来的,所以它是假的!” 渠年道:“你又不会炼丹,万一人家这种仙丹就不需要进炉子呢?” 剑灵道:“我懒得跟你解释,你不信就算!” 渠年虽然嘴上不愿相信,但他知道剑灵来自仙界,见多识广,虽然喜欢吹牛逼,但向来有分寸,既然它说是假的,那这丹药八成就是假的了。 由于他是用意识跟剑灵沟通,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听到他说话,也不知道这丹药是假的,只见他表情扭曲,所以几人都怔怔地看着他,以为他是兴奋过度,快要发羊癫疯了,楚三敢甚至做好了扯头发掐人中的准备。 渠年得知丹药是假的,自然十分恼火,这时转头看着费飞,刚准备发火,没想到边上的酒叔忽然说道:“有人!” 几人脸色一变。 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笑声还没结束,只见眼前一花,就有十几个人冲了进来。 不用看脸,光听笑声渠年就已经知道是谁了,除了墨水青,还能有谁? 渠年心下一沉,暗道不好,真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由于他们只有六个人,还有三个人还是菜鸟,相比之下,实力悬殊确实如同螳螂和黄雀! 蝉夕也没想到墨水青会跟过来,非常意外,也非常震惊,半晌才缓过神来,道:“你怎么来了?” 墨水青斜头看着她,冷笑一声,道:“师妹,真是我的好师妹啊!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故意背着我,还与外人勾搭成奸,枉我墨剑山栽培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师门的吗?你知不知道这是背叛师门?” 蝉夕面无表情,淡淡道:“这是秦公子发现的,我没有资格告诉任何人!你也是男人,你也是跟秦公子一起进来的,我们走的还是一路,为什么你就不能发现呢?为什么还等着别人告诉你呢?”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平静,但墨水青听在耳朵里,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蠢还能怪谁呢? 墨水青现在最恨别人拿他跟这个渣男比较,最可气的是,他还比不过渣男。这时咬了咬牙,道:“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没用的东西!言归正传,师妹,把天之眼都交出来吧!” 蝉夕道:“我凭什么要交给你?我说不给呢?” 墨水青的眼睛里就滑过一道寒光,冷冷道:“师妹,你不要让我为难,如果你不给,那就是背叛师门,那就不要怪我清理门户了!恕我直言,如果动手,你们六个人都没有好下场,但如果你主动交出来,我绝不会为难你,我还会告诉我爹,这是你的功劳,我们还是师兄妹,你还是我爹的得意弟子。” 蝉夕没想到他的师兄竟是如此薄情之人,平时总是口口声声地说爱她爱到不能自拔,为了她,他甚至可以舍弃自己性命,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现在为了天之眼,再不是毫不犹豫地为她付出性命,而是毫不犹豫地取了她的性命。 可她并不觉得愤怒,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渠年毕竟跟墨水青相处了几天,没事的时候也会旁敲侧击,所以也知道墨水青的实力,如果墨水青动手,他们六个人绝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他们看起来是六个人,但干起来只有三个人,反正他们三个人是滥竽充数的,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这时急忙对蝉夕说道:“既然他想要,就给他是了,都是同门师兄妹,翻脸就不值当了!”就没好说反正这天之眼也是假的。 说时就把无限空间里的那颗天之眼煞了出来,又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手里的天之眼拿了过来,一共三颗,一起塞到了蝉夕的手里,就跟他父亲当年割地求和一样,非常敞亮,不带一点心疼的。 楚三敢和白小牙却是看得一脸不舍,不甘,愤怒,恨天恨地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保不住心爱的宝贝,就像是看见隔壁老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他们的老婆从床上扛走了,他们还什么都不敢说! 蝉夕手里抓着五颗天之眼,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当然也知道,如果她师兄翻脸,他们没有实力突围,就算能够突围,秦渠年三人也是必死的,而她也要背上背叛师门的罪名,以后的路也会变得很难走。犹豫再三,便道:“师兄,这天之眼是秦公子发现的,就算出于道义,我们也不应该抢走他的天之眼,要不这样,我那两颗让给你,他们的三颗让他们拿走!” 渠年吓了一跳,虽然蝉夕说的话让他很感动,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这么烫手的东西,拿了不是死路一条吗?连忙说道:“我们不要,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不要为了这身外之物闹生分了,再说了,我们修为还低,也用不着这玩意,都给他吧!” 墨水青冷笑一声,道:“谁关起门来跟你是一家人?秦质子见风使舵的本领,真的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渠年自从遇见墨水青,也就傍晚时分带着陵阳君狐假虎威,硬气了一回,现在没了陵阳君,如同是蝙蝠被折了翅膀,又变成了人人能打的过街老鼠了,现在回想起来,陵阳君还真的是他生命中的福星,早知道就跟他合作了,说不定结果还没有这么差! 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说话都没有底气,也懒得与他争辩了,所以就当没听见! 蝉夕转头看了眼渠年,道:“秦公子,对不起!” 渠年忙道:“没事的没事的,给他就是了,我不怪你!” 蝉夕长叹一口气,便把五颗天之眼又装进了瓷瓶里,轻轻按上瓶塞,把瓷瓶扔给了墨水青。 墨水青接过瓷瓶,也是两眼放光,虽然努力克制,欣喜之色还是溢于言表,他也怕被蝉夕掉了包,所以要把天之眼倒出来确认一遍,看了看,又闻了闻,闻得他心旷神怡,果然符合传说中的描述,心满意足,又把丹药收进了瓷瓶,塞进了怀里。 费飞这时说道:“既然事情完美解决了,我留在这里有点不合时宜了,那我撤了,再见!” 渠年急道:“你不能走!” 第146章 情仇 费飞吓了一跳,心里想着,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竟然还不让我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他手下有一名九阶高手,就算不是墨水青的对手,但杀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他也不敢走,嘴上道:“你要守信用啊,我天之眼已经交出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走?” 渠年因为知道他交出的是假天之眼,所以才不想让他走,但他叫过又有一些后悔,感觉自己的态度太过急迫,容易惹人怀疑!这时便笑了下,道:“我们现在同病相怜,你也不要害怕我,我看你对这里挺熟悉的,所以我想跟你结交一下,咱们一起走!” 墨水青这时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你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你还想走?虽然这个愿望很简单,但我估计你今天是实现不了!这鬼城很适合你的鬼魂居住!” 渠年心下一沉,完了,这家伙打算杀他了! 蝉夕也听出来了,这时急道:“师兄,这天之眼本来就是秦公子发现的,现在人家二话没说让给了你,你不知惭愧也就罢了,怎么?你还想取他性命吗?” 墨水青冷笑一声,道:“什么叫他让给我?你以为他是心甘情愿吗?我估计连你都不是心甘情愿!这是能者居之,跟他猥琐的品格没有一点关系!我已经忍他很久了,今天他必须得死!” 蝉夕一把就把渠年给拉到了身后,看着墨水青冷冷道:“师兄,你做得有点过分了!今天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你别想伤他一根汗毛!” 今天对墨水青来说,机会难得,肯定要借机斩草除根,他早就受够了这个渣男,傍晚还把他吓得仓皇逃窜,让他颜面尽失,现在见蝉夕还护着他,犹如保护奸.夫,让他更觉气愤,这时便拔剑出鞘,冷冷道:“师妹,希望你要明白,你是墨剑山的弟子,不要敌我不分,如果你听话一点,我到时在我爹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分一颗天之眼给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你如果执迷不悟,不要说天之眼,性命都堪忧啊!如果让我爹知道,我都保不了你!” 蝉夕道:“天之眼虽然诱人,但师兄,做人要有底线!秦公子跟你无冤无仇,又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要杀他,便与杀我无异,你不要拿墨剑山压我,我做人堂堂正正,从未背叛过师门,倒是你,恃强凌弱,忘恩负义,不怕影响墨剑山的清誉吗?” 墨水青便拿剑指着她,怒道:“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就问你一句,你让还是不让?” 蝉夕冷冷道:“不让!除非我死!” 渠年站在蝉夕的身后,望着她单薄的身影,心里很是感动,但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保护着,脸上也是臊得慌。虽然蝉夕之前在来的路上也在保护他,但那时蝉夕势大,保护他不过举手之劳,所以他也不觉得惭愧,就像那些被富婆包养的男人,反正富婆钱多,花着也不会有愧疚感!但现在不一样了,富婆的钱已经花光了,甚至还负债累累,举步维艰, 再花富婆的钱,只要稍微有点男子气概,都会觉得惭愧! 渠年就觉得蝉夕有些倔强,倔强中还带着逞强,她单薄的身影已经撑不起墨水青的仇恨,渠年就躲不下去了,这时拨开蝉夕,道:“大掌柜,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你们小两口的感情,我死不足惜,无所谓了,就让他冲我来吧!” 他刚走到蝉夕的面前,蝉夕又把它提了回来,没错,就跟提小鸡一样提到了她的身后,道:“我说过,既然把你带出来,就要保护你安全,除非我死!” 此时蝉夕女扮男装,渠年听到这番话,就感觉自己应该男扮女装,还是扮成弱不禁风的那一种,才能应景。他没有再出头,要不然再被蝉夕像提小鸡一样提回来,终究有点难为情! 墨水青原本以为,只要他现在抛出天之眼做诱饵,蝉夕对她肯定死心踏地,唯命是从,不要说他要杀了渠年,估计就是让她动手,她也会委婉地答应,毕竟这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冒着生死风险,晚上进入鬼城了!说难听点,现在就是让她跟自己洞房,估计一向清高的她也会半推半就! 结果却事与愿违,蝉夕不但不动心,还冒着与他为敌,与墨剑山山为敌的风险,也要护着这个渣男,这让他妒火中烧。他真的嫉妒了,虽然他也喜欢蝉夕,但跟喜欢天之眼相比,蝉夕就变得微不足道了,但在蝉夕的眼里,这个渣男却比天之眼还要重要,他怎能不嫉妒? 心里的杀意不由更浓了,这时拿剑指着蝉夕,冷冷道:“师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让还是不让?如果不让,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蝉夕也是一脸冰冷,道:“你就是再问一百遍,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伤害秦公子!” 墨水青的手就变得微微颤抖,虽然在他的心目中,蝉夕没有天之眼重要,但现在天之眼已到手了,所以蝉夕对他来讲,依然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吃渣男的醋了,看着蝉夕决绝的表情,让他又恨又怜,恨得咬牙切齿,怜得肝胆心碎。 但他今天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杀渠年,反正他们现在人多,就算有蝉夕阻挠,他依然可以很轻松地杀了渠年,这时就准备转头吩咐手下,让他们缠住蝉夕和酒叔,那他就可以亲手杀了那个渣男。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时,门外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房顶上的瓦片上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墨水青脸色一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用想,他们也是被包围了,除非是真的闹鬼了,心一下就悬到了嗓眼里,喝道:“谁?” 门外的脚步声听着虽然缓慢,但就在转眼间,门外之人已经到了门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领头之人正是陵阳君和长铭。 墨水青感觉比看见鬼还要恐慌,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其实陵阳君紧随墨水青,早就到大殿了,只是为了了解情况,才隐忍不出,所以他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渠年一下喜出望外,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感觉陵阳君还真是他生命里的福星,每次遇到困难,他总是准时出现,比奥特曼还要及时。这时便道:“陵阳君,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陵阳君好像一点都不高兴,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道:“你高兴的太早了!秦公子,你有点不地道啊,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朋友一样看待,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知道费飞的下落,不但不告诉我,还故意撇下我,跟别人合作,实不相瞒,我很生气!” 渠年确实有些理亏,他发现费飞的踪迹以后,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陵阳君,但因为信不过陵阳君,所以才特地去追蝉夕,故意撇下了他。现在陵阳君直言不讳地讲了出来,让他也觉得难为情,感觉有点对不起他,但陵阳君现在是他的救命稻草,不能因为自己理亏就放弃了他,要不然小命难保,好在他脸皮厚,并没有因为羞愧而抬不起头来,这时说道:“你太抬举我了,我哪里知道费飞的下落?你是我的首席合伙人,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第一个就找你合作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墨水青虽然知道渠年脸皮厚,但没想到他竟然厚到这种程度,那哪里是脸啊,分明就是城墙啊!如果不是形势变了,他真要揶揄他几句,好不要脸! 陵阳君脸色平静,笑了下,道:“秦公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我轻视了你,所以让你给骗了,但从那以后,你的形象在我心里拔高了,而且拔的高度比我还高,所以你现在想骗我,很难!不过我也要感谢你,正因为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今天我对你格外重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相信你能够找到费飞,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很神奇,我竟然会那么信任你,但也正因为如此,我赌赢了,所以我得谢谢你!” 渠年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金子不管怎么低调,它还是会发光的,这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他没有那么聪明,陵阳君肯定也不会那么崇拜他,在没有一点证据的情况下,就开始怀疑他,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进入鬼城,真的是太瞧得起他了。嘴上忙道:“不用谢我!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太见外了,我不喜欢!虽然费飞不是我发现的,但我跟着别人来了,你又跟着我来了,没有功劳也算有点苦劳吧,但咱们处的跟亲兄弟一样,我也不图回报,等到咱们回到临淄,你请我喝杯茶就行了!” 第147章 全是绝情之人 他的热情并没能融化陵阳君冷漠的心,陵阳君这时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你是聪明人,而且是绝顶聪明之人,你觉得你还有回到临淄的机会吗?” 渠年心下一沉,知道陵阳君对他已经动了杀机。他刚开始之所以没找陵阳君合作,就是担心陵阳君得到天之眼之后,会将他杀之灭口,如果抛去仁义道德,将他杀之灭口确实是上上之策,毕竟天之眼牵扯太大,如果消息走漏,齐国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鬼城外还有几千人在虎视眈眈,如果让他们知道,那真的就变成丧尸围城了,陵阳君都未必能离开殷墟鬼城。 只是他没想到陵阳君这么绝情,面对天之眼,丝毫不念旧情也就罢了,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知道委婉,也不考虑他心脏受得了受不了,看来蝉夕当初说的没错,这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相比之下,蝉夕真的是个好姑娘,人性无比光辉,在得到天之眼之后,不但不争不抢,还把大头让给他,就连失去天之眼之后,宁愿跟未婚夫翻脸,也要保他性命,让他好生感动。 但现在感动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便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你也是聪明人,如果你杀了我,秦国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已经是秦国的红人了!” 陵阳君道:“难道你会托梦给秦王吗?你死了,对齐国来说,不过是失踪一个质子罢了,你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吗?反正我不觉得严重!” 渠年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没指望能唬住陵阳君,但垂死总要挣扎一下,这时见陵阳君唬不住,便又转头看着长铭,道:“公主,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如果我死了,你还没出嫁就要守寡了,这辈子你过得不会幸福的,良心也不安哪!” 长铭没进来之前,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听到屋里有女人的声音,心里还觉得疑惑,进来一看,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前两天在山神庙里面遇见的那个白面小生,也就是傍晚时分被渠年借一步说话的那个人,当时他还馋了人家的身子,没想到竟是一个女人!现在想想,渠年得到这么大的秘密,不但不告诉她这个未婚妻,反而告诉了别的女人,关键是这个女人还这么漂亮,漂亮到让他嫉妒,而秦渠年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一腿,怪不得之前渠年面对她的暗示始终无动于衷,一度让她以为这个渠年不是真男人,没想到人家只是遇见更好的,根本就是瞧不上她,白送都瞧不上,这让她非常恼怒! 因为她听到墨水青叫这个女人师妹,由此断定,屋里这一伙人都是墨剑山的人,心头不由也想明白了,怪不得那日在山神庙里,渠年不选择跟她走,反而要跟着墨剑山的人,原来只是单纯地馋涎别人的美色,当时却跟他说是为了做小密探,现在想来,简直是拿她当猴耍,更可气的是,她当时竟然也相信了。 所以从进门开始,她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时冷哼一声,道:“你就放心上路吧,没有你,我一样会过得很好!”又指了指他和蝉夕,道:“刚好你们奸.夫淫.妇一起上路,路上也能有个伴!”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最毒妇人心哪!老婆杀老公喽!” 话音刚落,却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转头一看,竟是费飞,颇感意外!就听费飞小声说道:“兄弟,刚刚看你趾高气扬的,以为你很风光,没想到你的命运比我还悲惨哪!连未婚妻都想杀你,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渠年没好气道:“你是在看我的笑话吗?” 费飞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感觉我们是同病相怜的,所以忽然间觉得你很亲近,没别的意思!” 渠年没想到都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思拉家常,心还真大!他可没有心思陪他拉,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不再理他,转头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就算你想杀我,肯定也不急在一时半刻,你来这里是为了天之眼,现在天之眼不在我的身上,你还是抢夺天之眼要紧,不要夜长梦多,因小失大啊!” 墨水青心下一沉,这个渣男真是一个畜生,临死还不忘拉他做垫背! 陵阳君笑道:“不劳秦公子费心,没看我胸有成竹吗?”这时又转头看着墨水青,道:“墨少剑主,我特地留了一点时间让你考虑,都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考虑清楚了吧?把天之眼交出来吧!只要你交出天之眼,我绝不为难你,你还依然可以找秦公子报仇,夺回你心爱的小师妹!” 现在对墨水青来说,最重要的事是保住天之眼,渠年的仇与之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在陵阳君和渠年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他也一直在冥想脱身之策,只可惜他智力有限,除了拼命之外,根本想不出好的办法!他跟渠年不一样,渠年非常有自知之明,一看打不过,非常敞亮,要什么给什么,只要别伤了和气就行,但墨水青却做不到,在他眼里,天之眼跟性命一样重要,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把天之眼交出去,宁愿鱼死网破! 陵阳君见他犹豫,又道:“墨少主,别挣扎了,不瞒你说,这里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几百把剑指着你,如果你挣扎,必死无疑,天也救不了你,只要你把天之眼交出来,我绝不为难你,皆大欢喜!” 墨水青感受不到一点欢喜的感觉,他也知道,拖延已经没有了意义,陵阳君现在对他心平气和,一旦等他耐心耗尽,随时都要翻脸动手,就在这紧要关头,没想到他的智商忽然就就升华了,灵光一闪,竟冒出一个主意来,太罕见了! 这时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顿时间变得比渠年还要敞亮,在陵阳君面前晃了一下,冷冷道:“你要的天之眼在这里,拿去!”说时就把瓷瓶对准门口扔了出去。 墨水青也有眼色,他看得出来,门口那么多人,就长铭公主的修为最低,所以他掐准了方位,瓷瓶就从长铭公主的头上飞了过去,长铭修为不如他,而且这变故来得太突然,根本拦截不住。等陵阳君反应过来,瓷瓶已经飞出门外。 渠年一看那瓷瓶,就知道是假的,根本不是费飞的瓷瓶,连忙大叫一声:“假的!” 但他叫得晚了,陵阳君一看天之眼飞出门外,连忙就扑了过去,那速度,几头牛都拉不住,等他听到渠年的叫声,人已经在半空中接住了瓷瓶。 就在陵阳君向后扑去的同时,墨水青趁此机会,就带着手下从门里冲了出来,不过门口还站着不少人,他不能从人群里挤出去,好在他的修为已经达到炼气境,可以飞檐走璧,所以就从那些人的头顶上飞了出去。因为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天之眼上,目光都随着那个瓷瓶飘向门外,大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有几个人注意到,但看他们十几个人速度极快,修为自然也是不低,所以也假装没看到,生怕自己冲上去,回头一看,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出头的钉子就要被锤扁了! 也就在他们犹豫的空隙,墨水青已经冲到了人群外围,他也知道屋顶有人,所以没有翻上屋顶,而是原路返回,冲进了古堡的大殿! 陵阳君因为已经听到了渠年的提示,转头一看,墨水青跑了,顿时就知道上当了,大叫一声:“抓住他!” 人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陵阳君这时落地,怒不可遏,因为很多人都追了上去,把通往大殿的小门都堵住了,陵阳君急不可耐,仗着自己修为高,又算准墨水青要从古堡前门出殿,这时纵身一跃,身轻如燕,就踩着墙壁飞上了几十丈高的屋顶,接着又从屋顶上跳了下去,落在了广场之上。 墨水青虽然抄了近路,但大殿里到外都是雕像,非常不利于逃窜,而且他修为也没有陵阳君高,所以等他从大殿里冲出来,陵阳君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墨水青无路可走,这时也急眼了,大叫一声:“冲出去!” 十几个人应了一声,剑花一抖,径直就向陵阳君冲了过去! 陵阳君虽然是九阶高手,但墨剑山的实力也不弱,何况以多战少,陵阳君刚交上手,便被逼得连连后退。 好在他并没有打算以一己之力留住墨水青,他只要能拖住他就行了,所以并没有以死相搏,只是见招拆招,拆不了就退,退也退不远,一时之间,墨剑山山的人也奈何不了他。 而墨水青也看出了这一点,等他的手下缠住陵阳君,他就准备从侧面遛走了,只要遁入这黑夜之中,陵阳君再想找到他也就变得不可能了! 第148章 同道中人 结果这段时间以来,每次他的计划都是完美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就在他感觉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准备从边上偷偷溜走的时候,陵阳君后面的手下已经追了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如果此时陵阳君问他,投不投降?天之眼交不交?他现在想通了,说不定能答应,但陵阳君根本不问,此时耐心已经耗尽,何况还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是陵阳君大叫一声:“全部杀光!” 墨水青虽然后悔,但世上就是没有后悔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挥剑迎了上去。 渠年六人还站在后院的房间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因为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天之眼上,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所以陵阳君走了,其他人都急忙跟着走了,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跟他们说上一句,其中也包括长铭!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几人一脸茫然。 费飞这时说道:“那个,既然大家危险解除了,依我所见,不如大家就在这里散了吧,要不然等那个陵阳君再回来,我们都得玩完,那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渠年道:“你不能走!” 费飞急道:“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说过我把天之眼交给你,你就放我离开的,虽然现在天之眼现在被人家抢去了,但也不能怪我呀,你不让我走也没用啊!”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想活命就别废话!跟我们走!”转头又对酒叔道:“叔,一定要帮我看紧他,如果他想逃跑,格杀勿论!” 酒叔道:“有酒吗?” 渠年道:“现在没有!等逃出去,让你喝个够!” 酒叔点头道:“好!” 蝉夕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渠年道:“肯定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你不会还惦记着天之眼吧?” 蝉夕摇头道:“那倒没有,天之眼到了陵阳君的手里,就不可能再回来了,难得捡了一条命,那就先回去再说吧!” 几人出了房间,房顶的人也去追墨水青了,院子里空空荡荡,几人没敢逗留,也不敢原路返回,别翻上了屋顶,侧面有山,他们便从山壁和古堡缝隙间溜了出去。 广场上现在已经打了起来,刀剑声若隐若现,但几人也是充耳不闻,逃命要紧,顺着台阶就跑了下去。 费飞虽然不想跟他们一起走,无奈边上有个九阶高手一直看着他,他也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跑。 等下了台阶,后面的刀剑声渐渐就淡了,一会就淹没在那呜咽的风中。 渠年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生怕蝉夕不跟他一起走,去救他的未婚夫,那事情就变得棘手了,他们三个高手走了,留下他们三只菜鸟,根本看不住费飞,而且出城还有危险。 结果楚三敢这个憨货哪壶不开提哪壶,见没了危险,话痨病又发作了,说道:“墨水青今天肯定死定了!我们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眼见他被砸死了!哈哈,爽!对了,大掌柜,你怎么不去救你的未婚夫啊?” 渠年气得真想抽他,急得直瞪眼,可惜夜太黑,楚三敢看不见。 好在蝉夕不为所动,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而且我回去也救不了他,外面有很多等着我要救的人,我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置是万千宋国子民于不顾。” 楚三敢道:“那你刚刚为了救我师父,怎么就置万千宋国子民于不顾了呢?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我师父很重要?” 渠年忙道:“楚三敢,你给我闭嘴!”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就随便问问嘛!万一大掌柜心里真的有你呢?” 蝉夕知道楚三敢话里有话,脸上一红,幸亏夜黑看不清,让她不用太难堪,这时假装很平静地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答应过你们,要保你们的安全,包括现在,我也要把你们活着带出去!我对你们有承诺,但对我师兄却没有!” 楚三敢道:“对的,还是大掌柜明事理,你那个破师兄不救也罢,简直就是一个禽兽,连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师妹都舍得杀掉,禽兽不如!” 蝉夕道:“他以前不这样的!” 楚三敢道:“那是因为你以前没有发现它的真面目!你看我师父对你多仗义,关键时刻,宁愿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换你活着,这种精神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哪,不过你刚刚也做到了,为了我师父也连性命都不要了,我感觉你们两人挺般配的!” 渠年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在他脑门上抽了一下,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只是觉得大掌柜比那个屌公主好!” 费飞大概也是个话痨,这时又忍不住说道:“兄弟,你们是宋国余孽?” 玉夙转头怒道:“你说什么?” 费飞吓了一跳,才知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宋国良民?” 渠年道:“秘密知道多了很危险,容易惹来杀身之祸你知道吗?” 费飞忙道:“我对你们的秘密不感兴趣,我就是想了解你一下!” 渠年道:“了解我干嘛?” 费飞道:“虽然是你最先发现了我,今天往我竹管里扔石子的那个人可能也是你,你不知道当时把我呛死了,说实在话,当时我在心里骂了你一万遍,刚刚你发现了我,我又骂了你一万遍,总共两万遍,但怎么说呢?虽然你今天晚上很狼狈,夹着尾巴跑了,但我感觉你这个人不错,我们可以合作,以后咱们共同奋斗,彼此也能有个帮衬,我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我跟你一样狼狈,我不想再这样狼狈下去了,我想找一群合作伙伴,一起奋斗,以后我再也不想受你欺负了,跟过街老鼠一样,是人是鬼都可以踩两脚!” 渠年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费飞道:“因为你脸皮厚啊!我从未见过像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当然,我不是损你啊,我是在夸你呢,我就喜欢脸皮厚的人,脸皮越厚越能成大事,扭扭捏捏的那一种,我看不上眼的!” 渠年:“……” 费飞道:“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你特别聪明,聪明的人脸皮厚,最吃得开,愚蠢的人脸皮厚,讨人厌!” 渠年怔道:“你才认识我多久啊?难道我聪明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吗?难道我的聪明已经掩盖不住了吗?” 费飞道:“不是写在脸上,这种事情要从细节入手,得会察言观色,我是看出来了,你出身并不好,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平时可能也就是偷鸡摸狗之辈,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二流子的味道,但你看你,虽然今天晚上狼狈逃走,但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你看,摆在眼面前的,这么漂亮的姑娘被你骗的晕头转向,连性命都不要;再看这个老头,九阶高手,我看见都害怕,你却可以对他使唤来使唤去;再看你的徒弟,修为比你高了许多,跟你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却能拜你为师,个中原因,不言自明!而且连陵阳君那么聪明的人都说你聪明,连墨剑山的少剑主都嫉妒你,连齐国的公主都被你骗成了未婚妻,种种迹象表明,你绝对是个聪明人!也就是说,你屌本事没有,就靠一张嘴,就能混得风生水起,说实话,我对你这种人是非常欣赏的!” 渠年斜头看着他,道:“我看你有点自来熟啊!” 费飞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一个厚脸皮的人,跟你也算是同道中人!” 边上的玉夙噗嗤一笑,道:“秦公子,你算是遇到知己了!” 渠年啐了一口,道:“屁知己!”又看着费飞道:“既然你这么聪明,说的头头是道,怎么会混得这么凄惨呢?” 费飞道:“我不跟你吹牛.逼,我可以这样跟你说,在没出天之眼这件事之前,我跟你一样,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年轻有为,就是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才会一蹶不振,所以我要找个合伙人东山再起,你就比较合适,我非常欣赏你,不如跟我一起干吧!如果我们两人合作,前途不可限量!” 渠年就觉得这番话比较耳熟,不就是平时自己糊弄别人的话嘛,什么理想啊抱负啊,从没想过这辈子竟然会有人拿着这套说辞来糊弄自己,更要命的是,他在这个家伙的身上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难道真的是物以类聚?听他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让他有些头疼,这家伙真是没有一点做俘虏的觉悟啊,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确实挺聪明的,脸皮也确实厚。但他是什么人?也是靠骗人起家的,怎么可能就凭他三言两语就跟他做朋友呢?这时话锋一转,道:“你少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完全不信,既然你这么真诚,为什么要给五颗假的天子眼给我们?” 第149章 迷路的猛将 渠年以为问出这句话,这家伙肯定会惊慌失措,拼命掩饰,没想到这家伙却是一脸坦然,说道:“我知道,从你带上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已经怀疑天之眼是假的了,没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而且我也诚心诚意跟你合作,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五颗天子眼确实是假的!” 蝉夕陡地一惊,她没想到他们抢得头破血流的天之眼竟然是假的,更没想到渠年早就发现这天之眼是假的,怪不得送给墨水青的时候他会那么爽快,一点都不知道怜惜!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知道天之眼是假的,为什么刚开始分赃的时候,他要表现得那么贪婪呢?一点都不客气!难得他是怕她知道真相,会伤心难过?他是为了让她开心?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也是为了安慰她,让她不要为失去一颗假的天之眼而难过? 秦公子为了让她开心,还要陪她演戏,真的是用心良苦啊!心念至此,莫名有些感动。 渠年哪里有他想的这么伟大?分赃的时候不但两眼冒光,还生怕蝉夕会跟他抢,结果却稀里糊涂地做了一次好人,这理到哪里讲去? 渠年也没想到费飞会承认得这么爽快,怔道:“那真的在哪里?” 费飞道:“没有真的!这世上就没有真的天之眼!” 渠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费飞道:“其实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根本不需要我解释,你想啊,天之眼是何其重要的东西?如果天火宗真的能把天之眼炼制出来,那不得天天捂着裤裆里?怎么可能有机会让我盗出来?我不过开化境的修为,天火宗高手如云,一条狗我都偷不出来,何况是天之眼?” 渠年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但这么重要的事他也不愿轻信,便道:“那为何世人都说天之眼在你的身上?为什么不说在别人身上?” 费飞道:“你这个逻辑就有点问题,不讲道理,就好像我现在打你一耳光,难道我反而变得有理了?别人问起我来,难道我还要说,为什么我不打别人偏要打你?这没道理嘛!我是受害者,我是被人陷害的,这天之眼本来就是个阴谋,我只是一个棋子!” 渠年道:“人家为什么要陷害你?” 费飞道:“这事说来话长,三天三夜讲不完,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把我当朋友,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毫无保留!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现在要讨论我们如何出去,出去了再说这些才有意义,出不去一切都是扯淡!” 渠年道:“那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出去?” 费飞道:“你以为我不想出去啊?我被燕国的人看在这里,他们就埋伏在谷口,拿我当诱饵,只要我一出去,谷外的人就都知道了!不知道哪个烂屁.眼的卖了我的画像,现在人人都认得我,就算燕国的人走了,我出去也很危险,毕竟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还长得这么英俊,非常显眼。现在遇到了你们,夹在你们中间,我化化妆说不定也能混出去!” 渠年道:“既然你没有天之眼,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去?”费飞急道:“我还有利用价值的呀!虽然我没有天之眼,但我有天之眼的配方,我可以把它炼制出来,前提是你以后跟我合作!” 渠年就怀疑这家伙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做为人质,不但不想着逃跑,反而想方设法的想跟绑匪做朋友,这让他感觉他这个绑匪做的有点失败!不过也让他坚定,这家伙身上可能真的没有天之眼,既然他有配方,那确实还有利用价值,这时便道:“那行,我带你出去,但你不要反抗,也不要耍小心眼,要不然死路一条!” 费飞忙道:“你放心,聪明人面前我从来不耍诈,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我的一片赤诚!那你们身上有化妆的工具吗?”转头又看了蝉夕道:“喂,姑娘,你不是女人吗?有化妆的工具吗?” 蝉夕就发现,这家伙还真是一个自来熟,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突然间却变得跟朋友一样,热情洋溢,这脸皮的厚度跟秦公子确实有得一拼!嘴上道:“没有!” 费飞迟疑道:“奇怪了,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化妆吗?” 楚三敢忍不住道:“你懂个屁,人家是天生丽质,再化妆想把全天下的男人都迷死啊?” 费飞点头道:“说的也是,这姑娘长得确实漂亮,以后如果我能娶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死也没有遗憾了!” 楚三敢道:“我告诉你,这不是你的菜,你别胡思乱想,要不然把你腿给打断,三条腿全部打断!” 费飞道:“这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哪怕我流口水,也绝不动筷子!” 楚三敢道:“知道就好!” 由于他们是边走边说,没有一点逃命的样子,走得并不快,费飞这时就停下脚步,道:“你们别光顾着走呀,先想办法帮我化个妆呀,要不然到谷口也出不去啊!” 渠年便也停下脚步,道:“不用化妆,只要你听话,别反抗,我带你出去!” 费飞怔道:“你已经混得这么牛了?已经把谷口那群妖孽都买通了?” 渠年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右手放在他的头顶上! 费飞怔道:“你想干吗?摸人家的头是很不礼貌的?我只会看见狗才去摸一下头……”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蝉夕和玉夙看得目瞪口呆! 玉夙惊道:“人哪去了?” 渠年笑道:“都跟你说了,我会变戏法!” 玉夙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多问。 费飞忽然坠入了半尽的黑暗之中,四下里什么都没有,犹如茫茫宇宙,飘浮在半空中,手脚都用不上力道,仿佛自己只剩下一个魂魄,肉体不见了,吓得他魂飞魄散,哇哇大叫! 这时却听到空旷的黑暗里传来渠年的声音:“别叫了!给我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没有生命危险!” 费飞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才踏实一点,道:“兄弟,这是哪里啊?” 渠年道:“我的身体里!” 费飞惊道:“卧槽,这四周黑洞洞的,你不会把我塞进你的屁.眼里了吧?” 渠年没好气道:“你的屁.眼有这么大吗?别那么多废话,安心待在里面!” 费飞道:“只要不是塞在屁.眼里,那我就踏实了,要不然我肯定不能接受!不过现在看看,这里也挺好的,挺适合避难的,如果我早认识你,也不用东躲西藏了,兄弟,你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连这种法宝都有,以后也送一个给我呗,用来金屋藏娇太合适了!” 渠年有点受不了这个话痨,没好气道:“你给我闭嘴!” 费飞道:“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你哦,要出谷就赶快,到了亥时,这里可是会闹鬼的,一不小心小命难保啊!” 渠年惊道:“真的会闹鬼?” 费飞惊道:“我.日,怪不得你们一点都不怕,我以为你胆子很肥呢,原来是无知者无畏呀!这里不闹鬼能叫殷墟鬼城吗?这几天都把我吓死了!” 渠年道:“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费飞道:“我待在那个地方是安全的地方,整个鬼城就那里最安全,鬼不去的!” 渠年道:“你跟鬼很熟啊?” 费飞道:“谈不上熟,但我能摸清规律!” 自从把费飞收进无限空间,渠年就开始向谷外走去,现在听了费飞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由于这里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准确时辰,但估计也快到亥时了,这时便招呼一声,加快了脚步! 因为他们对鬼城不太熟,所以还是原路返回,走湖边那条道,此时就感觉阴风比来的时候更猛烈了,像是一群小寡妇在上坟,哭哭啼啼的,哭得他们头皮发麻,同时也掩盖了四下里的动静。 就在这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声顿喝:“站住!” 几人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就见旁边的巷子里冲出几十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 渠年几人暗道不好,这种情况下,站住就有风险,就准备发足狂奔,逃离此地。 结果刚跑没几步,他们就知道跑不了了,因为前面的小路上也涌来几百个人,把去路给堵死了。几人转头一看,后面也跑出来几百个人,后路也被堵死了,上千个人把他们围的死死的! 这时人群里就走出来一个人,渠年认识,竟半路上遇见的信尝君,不免心下一沉,事情变得棘手了! 信尝君其实早就来了,一路跟踪陵阳君,但可气的是,跟着跟着他竟迷路了。因为他带的人多,脚步声比较重,所以进城的时候,他怕被陵阳君听到动静,不敢跟得太近,结果他就高估了自己的视力,在这黑不隆冬的夜里,陵阳君刚进城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他带了两千个人,变得跟没头苍蝇一样,在这里乱转,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陵阳君,结果就遇到了渠年几人。 第150章 带路狗 信尝君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打量他们一遍,感觉有点眼熟,终于想了起来,其中有两个人不就是傍晚借一步说话的那两个人吗?不过他没有陵阳君聪明,也不认识渠年,所以想不到这两个人才是这起事件的关键人物,但他虽然不聪明,却可以自作聪明,他认为,傍晚的时候,他已经识破了陵阳君的阴谋,陵阳君为了让他释怀,才故意派这两个人借一步说话,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想把他的思维带偏。 他一旦自作聪明起来那是何其聪明的人物,现在回想起来,什么都明白了,以陵阳君的身份,怎么可能甘心红花衬绿叶?让这两个小人物出风头,看来这两个小人物只是两枚烟雾弹罢了! 他现在关注的重点都放在了陵阳君上,以为这两个小人物也是陪陵阳君进来的,之所以无故出现在这里,肯定跟他一样,也是走散了! 这时便看着这几人冷冷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陵阳君哪里去了?” 渠年忙道:“陵阳君?我们没看到呀!我们现在忙着出城了,这里快要闹鬼了!” 信尝君冷哼一声,道:“闹你的大头鬼!你们也跟陵阳君走散了吗?” 渠年忙道:“对对对,我们走散了,你们赶快去找吧,我们先出城了!” 信尝君听他这么一说,刚好吻合了他的猜测,看来这群人真的是走散了,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在他的眼里,今天晚上对天之眼是势在必得,所以绝不能让这几人离开这里,万一走漏风声,就算他得到天之眼,也会传的满城风雨,对他也是不利的!他现在心里也很着急,不想跟他废话,浪费时间,便大手一挥,道:“既然你们不知道陵阳君在哪,也就没有必要活着了,给我杀了他们!” 众手下应了一声,就准备出手。 渠年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粗鲁,一言不合就动手,出乎他的意料,为了保住性命,急忙叫道:“等一等,我知道陵阳君在哪?” 信尝君一听这话,心下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啊!这是连忙大叫一声:“住手!” 等手下停下脚步,又看了渠年说道:“你知道陵阳君在哪?” 渠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但知道陵阳君在哪,我还知道天之眼在哪?” 信尝君一听到天之眼三个字,顿觉热血沸腾,两眼放光,急道:“天之眼在哪?” 渠年道:“在墨剑山墨少主的身上!” 信尝君怔道:“墨水青?他也来了?” 边上就有一个手下上前,小声道:“好像确实来了!当时有人看见了,只是夜黑不太确定!” 信尝君就有些犹豫,迟疑道:“那我们现在去找陵阳君,还是去找墨水青啊?” 渠年这时说道:“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证带你们找到天之眼!” 信尝君怔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渠年摊开双手,道:“随便你听不听!如果你想找到天之眼,那你就得听我的!不想找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过!” 信尝君道:“那如果你找不到呢?” 渠年道:“现在我们几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如果找不到,难不成你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信尝君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道:“如果你找不到,你就死定了!” 渠年道:“我办事你放心,绝对帮你找到天之眼,如果找不到,分文不取,你还可以取我性命!” 信尝君就有些急不可耐,道:“但愿如你所说,带路!” 渠年道:“好,我给皇君带路……呸,我给信尝君带路!”说时又招了下手,道:“全部跟我来!” 赵国的那些人心里均在想,这家伙还真不客气啊,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但为了天之眼,连信尝君都不介意,他们也只能跟着渠年走了。 信尝君见渠年不但没有把自己当成人质,好像把自己当成了老大,人模狗样的,心里就觉得好奇,这时便道:“你叫什么名字?跟陵阳君是什么关系?” 渠年道:“我是秦国的公子渠年!跟陵阳君是朋友关系!不过感情很浅,纸糊的那一种朋友关系,一桶就破!” 信尝君怔道:“秦国的公子?渠年?哦——你是留在齐国的质子!” 渠年道:“质子也是公子!” 信尝君迟疑道:“不是说你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吗?” 渠年道:“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喽,我也懒得解释!我纵有千只手,也难捂万人口。” 信尝君点了点头,道:“果然传言不可信哪,你既然能跟陵阳君做上朋友,哪怕是纸糊的那种朋友,说明你不简单哪!” 渠年道:“那当然啦,我还没告诉你呢,天之眼就是我发现的,墨剑山和陵阳君的人就是跟我进来的,要不然他们能找到天之眼?” 信尝君惊道:“是你发现的?” 渠年道:“可不是嘛!你没看陵阳君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吗?因为他相信我能找到天之眼!” 信尝君半信半疑道:“你怎么发现天之眼的?” 渠年便把傍晚发现费飞的过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当然,为了渲染自己的聪明,他没说是无意间发现费飞的,而是算准费飞藏在水底下,所以别人都是在房间里找,而他都是围着湖面找。 信尝君听完,心服口服,拍着大腿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就说几千个人都把这里翻遍了,都没找到费飞,那肯定就是藏在水底下嘛!不过说这些已经晚了!那你们来的时候,费飞还藏在水底下吗?” 渠年道:“那肯定不可能了!那座古堡白天我去了一趟,我在里面发现一堆灰烬,我就算准那是费飞夜里烤火留下的,所以我们直接找了过去,果不其然,费飞就在那里烤火,被我们逮个正着!” 信尝君又拍了下大腿,估计大腿都拍肿了,道:“你还别说,那堆灰烬我也看到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兄弟,看来你是个聪明人哪,怪不得陵阳君把你看得死死的!” 渠年叹道:“虽然我聪明,可惜我没有人,要不然天之眼也不可能落到他们的手里!” 信尝君道:“那天之眼怎么会落到墨水青的手里?墨水青没带几个人哪!他怎么可能抢得过陵阳君?” 渠年道:“陵阳君跟你们一样,晚来了一步,所以让墨水青捡了便宜!” 信尝君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找陵阳君已经没用了?要直接找墨水青?” 渠年道:“找谁都一样,他们两拨人现在在一起呢?正打得不可开交,所以我们才趁乱逃出来了!” 信尝君惊道:“他们打起来了?那我们过去把他们一锅端不就行了吗?” 渠年道:“不能粗鲁,我告诉你,虽然你人多势众,但如果你不动动脑筋的话,可能会人财两空,那个墨水青极有骨气,宁死不屈,要不然他只有十几个人,也不会跟陵阳君拼上了,我告诉你,墨水青已经把天之眼藏起来了,藏在哪里没人知道,所以你到那边动硬的,肯定找不到天之眼,你要动脑筋把天之眼骗出来!” 信尝君一下就怔住了,虽然他喜欢自作聪明,也认为自己很聪明,但真需要他发挥聪明才智的时候,脑袋却一片空白,他现在手握两千兵马,却不让他动手,却只能让他动脑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但他不了解墨水青,真以为他是一个宁死不屈的人,如果一个连死都不怕,那怎么才能逼他交出天之眼呢?不由迟疑道:“这……这怎么骗哪?” 渠年道:“这个很简单哪!我告诉你,莫水青虽然有骨气,但脑子不好使,跟你相比,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你只要稍微动点脑筋,就可以把天之眼骗出来!” 信尝君现在知道他是聪明人了,虽然自己喜欢自作聪明,但对于聪明人,他还是尊重的,只是这家伙好像太聪明了,这么复杂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害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说想不出办法,心里竟觉得害臊,舔了下嘴唇,道:“你有好办法吗?” 渠年道:“我当然有好办法,没有好办法我会说出来吗?我都跟你说了,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只要有人,天之眼插翅难飞!” 信尝君看他说得信誓旦旦,心里也是信了,便道:“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哪!” 渠年道:“那我们合作?” 信尝君怔道:“怎么合作?” 渠年道:“从现在开始,你的人都听我指挥,不要轻举妄动,别一看到墨水青就跟狼看见羊一样,我们要智取!” 信尝君想了想,道:“这没问题,只要你能帮我骗出天之眼,我的人随便你用,没人敢反对!” 渠年道:“那好!等到时骗出天之眼,你一定要分我一颗!天之眼有五颗呢,我都看见了,蓝色的,可亮可亮了!” 信尝君一听他提到天之眼,心里就跟小鹿撞了一下,心里想着,只要能拿到天之眼,到时给不给还不是我说了算?便道:“这没问题!只要能骗出天之眼,不要说一颗,就是两颗也是可以商量的!” 渠年便道:“那好!大家加快脚步,跟我来吧!” 第151章 狐假虎威 古堡前的广场上,陵阳君的手下正和墨剑山的人杀得难解难分,昏天暗地! 陵阳君有两三百人,而墨剑山只有十几个人,实力悬殊太大,如果换作普通的广场上,这么长时间,墨剑山估计已经被灭口好几次了,可惜这里不普通,到处都是雕像,而且这些雕像刀剑不入,墨剑山的人借助雕像的掩护,才撑到了现在! 不过终究是实力悬殊太大,墨剑山的人寡不敌众,像是躲在草丛里的十几只小虫,几百只鸡围着啄他们,让他们无处躲藏,雕像虽然可以掩护他们,但也只能稍微阻挡对方凌厉的攻势,一旦让对方找到门道,他们也就守不住了,经过一番苦战,他们已经死了十多人了,只剩下五个人还在垂死挣扎,其中就包括墨水青。 墨水青看着对方两三百人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就知道他们今天晚上绝对没有可能突围了,既然不能突围,那就是必死无疑了。这种被死亡笼罩的氛围特别压抑,他仿佛已经听到死神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踩在他的心上,把他本来就算不上坚强的心踩得粉碎。 刚刚陵阳君让他交出天之眼,他心有不甘,不愿拱手奉送,就像是一个小姑娘遭遇强.暴,感觉贞操比性命还要重要,所以拼死挣扎,但当匪徒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时,让她听见死亡的脚步声,姑娘很多时候就会变得老实了,毕竟在死亡面前,不管多么重要的东西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人一死,什么都不再属于你,不管是贞操还是天之眼! 墨水青就是这样的心态,他现在就感觉匪徒已经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让他感到害怕,如果现在陵阳君让他把天之眼交出来,放他一条生路,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就像小姑娘毫不犹豫的脱裤子一样! 可惜陵阳君真的发怒了,根本不给他主动脱裤子机会,他要撕烂他的裤子,这让他很紧张! 陵阳君刚开始是跟他单打独斗,他是八阶修为,虽然不是陵阳君的对手,但借助雕像的掩护,左绕右蹿,蹿得陵阳君眼花缭乱,心烦意乱,这时又叫了几个人过来,把他的后路退路全部截断,墨水青再狡猾,也变成一只翁中之鳖了! 墨水青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单打独斗都不是陵阳君的对手,何况现在有几个人围攻他,就算有雕像掩护,也是忙得手忙脚乱,感觉分分钟都要死在这里!死亡的恐惧让他再也顾不得颜面,这时急道:“陵阳君,有话好好说,你想要天之眼,大不了我给你是了!”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晚啦!给你脸你不要脸,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天之眼不用你给,我自己会翻你的尸体!” 墨水青急道:“我告诉你,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如果你不停手,我现在就捏碎天之眼,谁也讨不了好!”说时,左手就向怀中摸去,但因为他的衣服有斜襟,左手不顺手,掏着极不方便,但右手又拿着剑,掏了几下都没能把天之眼掏出来,急着他想撕了面前的衣服! 陵阳君既然见他要掏天之眼跟他同归于尽,当然不愿让他得逞,趁他一时没有办法换手,就加紧了攻势,剑如雨下,逼得墨水青手忙脚乱。 墨水青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忙着掏天之眼,一时分心,躲闪不及,左手臂上就中了一剑,痛得他闷哼一声,左手就完全没了力气,现在不要说掏天之眼了,就是掏个鸟撒泡尿都困难! 这一剑对墨水青来说,无疑是雪上添霜,虽然他还没有死,但他感觉,离死也不远了,天之眼虽然就在他的身上,他已经不属于他了,他想拿出来做赌注,都没有手,右手被陵阳君逼得根本腾不出来,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学习那个渣男,早早把天之眼交出去,也就不用把命也搭进去了。 陵阳君见他受伤,心下大喜,又加紧了攻势,对他来说,最多一盏茶的功夫,肯定可以把墨水清拿下,先取了他的狗命再说。 就在他感觉胜券在握,腾空跃起,准备俯冲拿下墨水青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跳得高,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外围好像有人影重重,正向想他们围了过来。 陵阳君心下一惊,暗道不好,生怕节外生枝,就想把墨水晶早早解决,然后拿到天之眼趁黑遁去,手上的剑又快了几分,可是墨水青这个王八蛋生命力顽强,由于他心里有了杂念,剑虽然出的更快了,但却没有以前稳了,连续几剑,都被墨水青避了过去。 他还想再加把力,但已经没有机会了,耳旁就听到信尝君的笑声,转头一看,信尝君已经站在一座雕像的头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笑道:“陵阳君,吃独食可不好啊!有了这种好事,也不跟兄弟分享,不够意思啊!” 陵阳君心下一沉,既然现在已经看见有黄雀站在他后面,他这只螳螂再捕蝉就没有意义了,这时就退了一步,也跳上了一座雕塑,站在头上,四下一看,心就沉得更深了,因为他已经发现被包围了,两三千人密密麻麻,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墨水青长吁一口气,虽然信尝君跟他不是一伙的,他毕竟解了他燃眉之急,要不然他现在已经死了,所以说信尝君对他也算有救命之恩,也可以说是续命之恩,起码可以多活一时半刻,既然天不灭他,说不定事情就会发生转机。 不过就在下一秒,他的心又沉了下去,因为他发现信尝君身边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真是他无比痛恨的渣男----秦渠年。 渠年虽然跟信尝君一起来的,但信尝君毕竟是九阶高手,所以很轻松就跳上了雕塑的头顶,而他只有一阶修为,根本跳不上去,所以是抱着雕塑爬上去的。信尝君站在头顶上,而他就站在雕塑的胳膊上,还站不稳,还让信尝君扶了他一把。 墨水青和陵阳君均觉不可思议,因为他们都知道,渠年跟这个信尝君根本不熟,之前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没想到他们就打个架的功夫,一架还没有打完,这两人就勾搭到一起了,比窑姐揽客还快。看他们狼狈为奸的模样,说不熟他们都不信,幸亏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如果是一男一女,估计都已经干出苟且之事了。 俩人均感不妙。 陵阳君这时稳住心绪,道:“信尝君,我跟墨剑山只不过是有点私事要了结,这事你不会也要插手吧?” 信尝君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着渠年道:“小兄弟,怎么说?” 这句话一说出口,陵阳君和墨水青惊的眼珠差点掉下来。他们原以为,就算这两个人走到一走,肯定是刚刚秦渠年死里逃生,心有不甘,才跑出鬼城搬救兵,但他根本不认识信尝君,只有出卖他们,以天之眼做诱饵,信尝君才会出兵。 但信尝君是何许人也,放眼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就算在这里,也手握几千兵马,根本不会把这个质子放在眼里,肯定把它当做一个狗腿子!也就是这个狗腿子脸皮厚,没有自知之明,使劲往上贴,信尝君刚刚利用完他,看他顺着雕塑爬了上来,就像是猴子顺杆爬了上来,也不好立刻翻脸,要不然显得自己薄情,才勉强让他跟他站在同一个雕塑上,也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但现在信尝君却在询问渠年的意见,性质就不一样了,看来信尝君不但没有把他当做狗腿子,还把他当做举足轻重的人物。让他们如何不惊?虽然他们知道这个秦渠年特别会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左右逢迎,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混到这种程度,屁大点功夫,一般人连自我介绍都说不完,这家伙却已经在信尝君的眼里混成了人物,说不服那是假的! 墨水青忍不住又在心里嫉妒了一回,这个渣男真的太会混了,屌本事没有,就靠一张嘴,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赵国的几千兵马好像是他自己带来的一样,转眼间就可以收为己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 长铭也被包围其中,虽然他刚刚还想杀了渠年,但现在看到渠年又无比风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心里竟生出一丝崇拜,自己挑选的男人果然不一样,虽然他这段时间表现得很平庸,每天待在临淄城碌碌无为,现在看来,人家不过是在韬光养晦罢了,果然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哪怕是在这黯淡无光的鬼城里。 如果不是刚刚他们闹僵了,此时他一定会忍不住夸奖他几句!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未婚夫是带人来杀她的呀,她为什么会暗暗窃喜呢?这不是犯贱吗?此时他应该恨他才对呀! 陵阳君毕竟比墨水青聪明,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没有心思去嫉妒,也没有长铭那么多想法,而是谋划脱身之策,他已经看出来了,渠年的态度对信尝君特别重要,如果渠年顺着他说话,事情可能还有还转的余地。 第152章 尽出馊主意 陵阳君生怕渠年出卖天之眼的秘密,虽然渠年可能已经出卖了,但他还是想赌一下,这是趁着渠年还未开口,抢先说道:“秦公子,你是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解决一点私人恩怨罢了,希望你能明白, 它日回到临淄,我们也能把酒言欢,要不然我仇报不了,你回到临淄也会活得不开心不是?” 这句话虽然说的很和蔼,但他知道,以渠年的聪明,肯定能明白其中恐吓的意味,意思很简单,如果你出卖我,你就别想回临淄了,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 渠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时笑了下,道:“陵阳君,难得你把我当作朋友,我很欣慰,你放心,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我当然也不会辜负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重情重义了!” 这话虽然说得非常仗义,但陵阳君听着却极不踏实,总感觉他的话里充满了嘲讽,何况仔细想一想,既然他带着信尝君过来了,肯定是为了报刚刚被欺负的仇的! 信尝君却有些担忧,这时凑近渠年,小声道:“难不成要放了你的朋友?” 没想到渠年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回道:“放个屁!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只是纸糊的朋友,他的死活与我无关,而且你要拿天之眼,如果让他活着出去,就算你拿到天之眼,以后过得也不会踏实,齐国肯定要围剿你们赵国!而且退一万步讲,虽然天之眼在墨水青的身上,但墨水青极有骨气,严刑逼供他也未必会说出天之眼的下落,现在不妨杀鸡儆猴,先杀了陵阳君,让他害怕一下,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渠年虽然自认为是个善良的人,但他的善良也是建立在自己不受伤害的基础上,他不会做出以怨报德的无耻之事,但也干不出以德报怨的圣母之举。刚刚陵阳君要杀他,一点不念旧情,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心慈手软了,这种人不杀,难道留着吃?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信尝君虽然不够聪明,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一旦等他拿到天之眼,肯定也会杀了自己,所以才没让他先杀墨水青,如果杀了墨水青,自己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先顺手报一下自己的私仇,就算最后难逃一死,能拉陵阳君和长铭垫背,他也可以稍微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 他这番话非常对信尝君的胃口,信尝君虽然不够聪明,但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他表面上询问渠年的意见,但内心早已下定决心,只要拿到天之眼,趁着自己占据绝对优势,一定要杀了陵阳君,要不然后患无穷。只是什么时候杀?先杀陵阳君还是先取天之眼,让他有些犹豫!现在听渠年这么说,感觉非常有道理,当即坚定了态度,招了下手,大叫一声,道:“墨剑山的人围而不杀,特别是墨水青,不要让他跑了!然后杀光齐国的人,一个不留!” 长铭也已经看清了形势,信尝君有两三千人,如果围杀他们,那他们肯定是必死无疑,真的是山水轮流转,刚刚他们还手握生杀大权,现在却变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心下不免惊慌一片,但他也知道,这肯定是渠年出的馊主意,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渠年刚在信尝君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信尝君就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惊慌的同时,她也感到愤怒,大声叫道:“秦渠年,我是你的未婚妻,是齐国的公主,如果你杀了我,你回去不好交差,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渠年摊开双手,叫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救不了你了,公主,好好上路吧!”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信尝君手下的喊杀声给遮盖了,两千人就冲了过来,见人就杀。不过这些人平时训练有素,杀起人来有条不紊,很快就把陵阳君手下的两三百人分割开来,分而歼之。 陵阳君毕竟是九阶高手,如果他当时当机立断,集中兵力向一个方向突围,说不定还有突围的机会,但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舍不得就这样白白丢下墨水青,白白放弃天之眼,心里就变得犹豫,但也就这么犹豫一下,他失去了突围良机,现在已经被信尝君的人给分割开来,五六个人围攻他,因为知道他是高手,所以围攻他的人也都是高手,他不但要应付这些高手,还要保护长铭,当然,也是顺带保护,他被对方的高手从雕像上逼下来以后,就寸步难行,而长铭就吓得瑟瑟发抖,躲在陵阳君的身后,而她的身后刚好是雕像,体形强壮,刚好护住了她,刀剑不入。 墨剑山剩下的的五个人这时就聚到了一起,还没来得及商量脱身之策,就已经被几十个人给包围了,不过是围而不杀,所以墨水青现在是难得清闲,但墨水青知道,这种清闲是短暂的,信尝君之所以对他围而不杀,肯定是渠年已经出卖了他,知道天之眼在他的身上,等到他们剿灭陵阳君,那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惜他不知道,渠年在背后还使劲夸赞他,说他极有骨气,宁死不屈,还极有谋略,提前把天之眼藏了起来。如果他知道这些,现在拼死突围,信尝君的人肯定有所忌惮,生怕他死了,也就无法得知天之眼的下落了,所以他不管怎么突围,怎么折腾,性命肯定无忧,不像陵阳君,突不突围都是死路一条! 可惜他不知道这些,更不可能想到渠年会中背后夸赞他,把它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他不敢突围,在他眼里,他们就五个人,突围之时就是他们丧命之时,因为渠年知道天之眼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死了,人家一样取走天之眼,不如趁此机会好好考虑一番,说不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最关键的是,他不能死在陵阳君的前面,要不然他死不瞑目! 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那只是其言,不是其心,特别是死得不甘心的人,临死前都想拉一群垫背的,这样才会死得好受些! 墨水青看着渠年趾高气扬地站在雕像上,气就不打一处来,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小人得志是什么样子,今天他终于见到了,就是渣男这个样子,其实他最想拉来垫背的人就是这个渣男,可惜这个渣男实在太会混了,像是一条狡猾的泥鳅,让他无可奈何!这真应了传说中的那句话: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其实在他眼里,渠年现在是风光无限,虽然只有一阶修为,却是想杀谁就杀谁,连九阶高手都不能幸免,可是渠年心里的苦只有渠年自己知道,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脑袋也在飞速运转,寻求脱身之策。其实他比墨水青和陵阳君更冤枉,毕竟他们是为了天之眼,付出性命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他图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的,没想到半路被人抓了壮丁,心里比他们还憋屈! 现在见双方已经杀得难解难分,陵阳君还在奋力反击,但信尝君依旧站在雕像的头上,居高临下,一脸从容,观揽大局。 渠年就有些着急,忍不住怂恿他道:“信尝君,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看你还是应该亲自出手,早早将陵阳君斩杀,以免节外生枝啊!” 信尝君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放心,用不着我动手,今天陵阳君插翅难飞!” 渠年心道,我放个屁心!嘴上说道:“我听说这里亥时要闹鬼,马上就到亥时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呀,早早把陵阳君杀了,咱们早早收工,出去喝庆功酒啊!一旦闹了鬼,事情就麻烦了!” 信尝君依旧不为所动,冷冷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渠年看了一眼,见陵阳君的手下像收割韭菜一样倒了下去,说话功夫,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正如信尝君所说,陵阳君撑不了多久了! 但他现在可不希望陵阳君早早死去,陵阳君一死,他的危机就来了!如果信尝君亲自动手,以他的头脑,就可以很轻松地撤离这是非之地,但现在信尝君不动手,还站在高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得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既然信长君不给他机会,那他也只能创造机会了,这时便道:“你的性子太慢了,真的是急死人了,既然你不上,我上!”说时就从雕像上跳了下来,拔剑出鞘,装模作样准备往上冲! 信尝君仿佛看透了他心中的小算盘,居高临下指着他道:“你别动,就站在原地,别想跑,动一下别怪我翻脸无情!” 渠年一听这话,头都大了,讪讪一笑,道:“我怎么会跑呢?马上就要得到天之眼了,你让我跑我也不跑啊,我是在帮你杀敌呀!” 信尝君冷冷道:“不用,我人多的是,不劳你出手!”这时又吩咐四周的手下,道:“把他们几人看紧了!” 第153章 复活 这家伙现在果然就剩下人多了,话音刚落,就有几十人把他们围住了,不过对他们还算客气,只是看着他们,并没有拔剑相向。 渠年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师父,现在怎么办?要杀出去吗?” 渠年小声回道:“杀出去死路一条!” 楚三敢急道:“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我都看出来了,等信尝君拿到天之眼,不管真假,我们都是必死无疑!” 渠年道:“先别着急,这个信尝君不是太聪明的样子,我再慢慢忽悠他,现在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楚三敢便点了点头,道:“师父,那你可要稳住了!” 渠年这时看了眼蝉夕,见她忧心忡忡,便伸手拍了下肩膀,笑道:“在想什么呢?” 蝉夕长这么大,除了她爹和师父,还没有别的男人拍过他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但对于他的轻浮,她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忙道:“没想什么啊!” 渠年道:“在担心你师兄还是担心你自己啊?” 蝉夕道:“都没有!我是在担心你……们!” 渠年笑道:“别担心,反正我们的命都是捡来的!” 蝉夕小声道:“你好像胸有成竹啊?有把握吗?” 渠年道:“你笑一下我就有把握!” 蝉夕噗嗤一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寻我开心?” 楚三敢插嘴道:“我师父什么时候都不忘讨女孩子的欢心哪!我是甘拜下风!” 蝉夕脸上一红。 他们虽然也是危在旦夕,但他们的情况比陵阳君好多了,就说话的功夫,又有十几个人齐国人死在了赵国人的剑下,虽然赵国也死了不少人,但用信尝君的话来说,反正他人多,不在乎,只要能杀掉陵阳君抢到天之眼,人死绝了才好,倒不会有人再觊觎他的天之眼了!若不是信了渠年的鬼话,真的认为墨水青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早就下令把这些人一起铲除,他也想早早拿到天之眼,早早回家! 陵阳君现在跟他不一样,他现在可是爱兵如子,看着手下的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真的是心如刀绞,可惜他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当然,如果有可能,他也不会去救他们,自己逃命要紧,可是他已经被缠住了,逃也逃不掉,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刚见到渠年的时候,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一剑杀了他,再一剑杀了墨水清,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此时他说不定已经带着天子眼回国了! 他也知道他是在苟延残喘,今天是没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心里又把渠年骂了一遍,自从认识这个扫把星,他好像一直都没遇到顺心的事,一直被他占便宜,虽然渠年曾把青楼分了他一半,但那一半青楼现在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的是山水轮流转,报应不爽,刚刚他就是这样对待墨水青的,没想到转眼之间,他又变成下一个墨水青了,除了垂死挣扎,他什么也干不了! 长铭吓得依旧在瑟瑟发抖,他除了瑟瑟发抖,已经干不了别的事了。望着满天剑影,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她知道,只要陵阳君一倒下,她也是必死无疑,心里慌得一塌糊涂,这时抬头找了找,想找渠年再求下情,他知道渠年是个善良的人,连一个煮茶女都让他不能释怀,何况自己这个未婚妻,只要她拉下脸面,哀求他放她一马,想必他也不会做的太绝。! 结果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渠年的踪迹,只看到信尝君孤零零地站在雕像上,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真想弱弱地问上一句:“你好色吗?” 其实信尝君并不是看他,而是在看着陵阳君,只要陵阳君一死,剩下的残兵败将转眼可破,而且他完全能看得出来,陵阳君已经撑不住了,最多盏茶功夫,陵阳君必死! 看得他不由窃窃自喜,其实他对陵阳君的死活并不关心,不过是一块绊脚石罢了,他关心的是天之眼。 结果今天晚上好像谁都逃避不了乐极生悲的下场,先是渠年和蝉夕,再是墨水青,然后是陵阳君,现在终于轮到信尝君了,就在他感到快乐之时,忽然感觉脚下的雕像晃了晃,接着就传来沉闷的响声,像是推开一扇尘封千年的大门。 信尝君低头一看,脸色剧变,就见脚下的雕像竟然动了,正在转头着胳膊,那胳膊仿佛已经锈死,转动极为吃力,所以才会发出沉闷的声响。大概那雕像极不喜欢有人站在他的头上,所以挥动手上的石剑就向信尝君的脚踝斩了过来。 信尝君大吃一惊,幸亏那雕像速度不快,这时他腾空跃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就避开了这一剑,就在他俯冲而下之时,也已经拨剑出鞘,斩向了那柄石剑! 以他九阶的修为,完全可以做到削铁如泥,石剑自然也不在话下,结果等两剑交接,就听“锵”地一声,冒出一串火花,信尝君震得虎口发麻,但对方的石剑却是丝毫无损。 虽然如此,信尝君也没有惊慌,对方的剑虽然结实,但终究速度太慢,就跟老乌龟一样,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它咬到,那对自己就无法造成伤害。 他心里抱着美好的想象落了地,还准备吩咐手下小心一点,只要注意这个石头人,就不会有问题!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意外了,那石头人就在这转眼之间,身上仿佛加了润滑油,完全活套了起来,速度变得极快,不亚于九阶高手,一剑就向他的头部刺了过来,幸亏他临战经验丰富,猛一侧身,才险险避了过去,同时使出一式“神龙摆尾”,手上的剑就趁机斩向了那石头人的腰部,结果又听“锵”地一声,石头上冒出一串火光,那石头人依旧毫发无损。 那石头人瞬间变得无比灵活,手里的剑折而向下,又砍向了他的头部,信尝君借助剑上的力道,才险险把身子抽了出来。 但那石头人大概记仇,对于他刚刚踩着它的头颅一事耿耿于怀,依旧不依不饶,持剑又刺了过来! 信尝君对这个刀剑不入的家伙也觉得头疼,心里想着,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离你远一点还不行吗? 心念至此,就准备撤退,反正他手下多,有他们缠着陵阳君,这个石头人也改变不了大局,结果他发现,今天晚上他的想象总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转头一看,脸色又是一变,因为广场上的石头人全部活了过来,而且刚活过来就变得非常敏捷,速度极快,一点都不显笨重,最要命的是,它们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砍!就连广场中央最大的那座雕像都复活了,高达三丈有余,它也是逢人便杀,但它不用剑,而是用脚踩,就像踩蚂蚁一样,一脚下去就能碾死好几个人。 赵国的那些人因为在围攻齐国的人,都站在石像中间,本来他们还感觉英姿飒爽,就像是站在草丛里的雄鸡,到处去捉小虫,结果现在画风一变,变成了鸡肉串,由于他们站得密集,那些石头人一剑下去,就能串死好几个! 出了这个变故,当然是保命要紧,也没有心思再去杀齐国的人了,调转剑势就开始攻击石头人,可惜那些石头人刀枪不入,就是站着不动让他们砍,都能砍得他们七窍流血! 很多高手比较有眼色,不敢与这些石头人硬碰硬,心里都萌生退意,毕竟就算抢到天之眼,也不可能有他们的份,现在肯定逃命要紧,仗着自己修为高,很多人凌空飞起,准备从这些石头人的头顶逃走,结果他们就失算了,那些石头人看着笨重无比,现在却变得身轻如燕,他们还没飞到外围,外围就有很多石头人跳了起来,跳得比他们还高,把他们从空中硬生生地逼了下来,有的在空中就石头人斩为两截,血雨纷飞,就是没有一个人能脱离广场! 剩下的高手也不敢再飞,老老实实的在地上逃窜,只可惜那些石头人刀枪不入,身体就是坚强的盾牌,组成了一道道铜墙铁壁,让他们无处可遁! 信尝君自从来到鬼城,就喜欢跟人比人多,跟人比,他比赢了,一枝独秀,所以今天晚上可以为所欲为,但跟石头比,他却输得清洁溜溜,因为这些石头人有几千个,大殿里还有不少石头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跑出来,广场都快挤满了,现在就算不谈修为,不谈剑法,这些石头人就靠硬挤,也能把他们挤出屎来! 现在赵国的人虽然不再攻击齐国的人,但陵阳君也没感觉到有一点轻松,这些石头人虽然给他解了围,但却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杀他! 面对赵国的高手,虽然他也不能敌,但起码占着修为和剑法上的优势,还能陪他们过上几招,但面对这些毫无人性的石头人,他却没有一点优势,剑再快再利根本没有用,砍上千剑万剑,不如人家回一剑,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粗暴,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面对庞然大汉,不论你使出虎拳、鹤拳还是醉拳,都抵不上对方回上一个肉拳。 第154章 我先溜了 转眼之间,广场上死伤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衬着山谷里原本就有的哀怨声,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广场上本来还分四个派系,但现在面对石头人无差别的杀戮,他们就变成了一个共同体,现在保命要紧,也没有心思勾心斗角了,只能一致对外,虽然也没什么效果! 渠年几人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些石头人对待他们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好在他们刚开始就挑选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几人站得比较分散,不用被石头人一剑就串成鸡肉串。而且他们身边还有几十个人正包围着他们,那些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因为他们几乎紧贴着石头人,所以他们第一波受到了攻击,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石头人给砍死了! 反应过来的那批人转身就抵抗一阵,见抵抗不住,见缝就溜走了,也不再理会他们的任务,放任渠年他们不管了! 他们不管渠年几人,但石头人多管闲事,有几个石头人就冲了过来,其中一个石头人挺剑就刺向了渠年的头部,渠年不过是一阶修为,根本抵挡不住,连躲闪都来不及,吓得容颜剧变,也幸亏酒叔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了过来。 但那些石头人却不依不饶,剑出如雨,虽然他们的石剑没有一点章法,简直是胡刺乱砍,如同小孩子打架,无奈这些石头人实在太多了,到处刀光剑影,而且它们还有金刚不坏之身,随便刺出一剑,都让他们感觉无外躲避,只能见缝插针,四下流窜。 渠年几人苦不堪言,躲得非常狼狈,若不是有酒叔和蝉夕玉夙帮衬他,渠年估计早已经小命不保。纵然如此,听着耳旁的惨叫声,以及信尝君气急败坏的呐喊声,渠年也知道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一盏茶都未必能撑得过去,更别谈这漫漫长夜了。 渠年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最后竟然会死在石头的手上,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渠年还是拉着白小牙的手,跟着酒叔东躲西藏,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想放弃。楚三敢还好,毕竟是四阶修为,在蝉夕的帮助下,勉强能够自保。不过蝉夕也好不到哪里去,已经累得满头是汗,娇.喘吁吁。 广场上的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看来又死了不少人,最多一炷香功夫,估计广场上的人都要死绝了。 渠年也感觉心灰意冷,命不久矣! 天空本来乌云密布,却在这时,乌云稀散散了许多,朦胧的月亮就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洒下一层朦胧的光辉。 借助这微弱的光亮,渠年终于看清了那些石头人的面目,发现他们并没有表情,就是一块会活动的石头,连眼珠都是灰白一片。渠年忽地灵光一闪,这些石头人并没有眼珠,夜还这么黑,他们是怎么看清人的呢?再想想他们的攻击方式,好像第一剑都是攻击人的头部,换句话说,这些石头人只能找到他们的头部,而找不到其他的部位!那它们是靠什么来辨别人的头部的呢? 渠年心头一动,就想起了地球上看过的僵尸片,心头就冒出两个字:呼吸! 心念此至,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但他毕竟也不敢确定,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这时就松开了白小牙的手,屏住呼吸,主动就走了出去。不过他没有叫酒叔和蝉夕给他掩护,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方法不管用,他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掩不掩护也没有必要了,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蝉夕转头见渠年独自走了出去,以为他心灰意冷,准备自行了断了,急忙叫道:“秦公子,你想干嘛?快到我身边来!” 渠年正憋着一口气,无法回答她,快步就走向了那些石头人,蝉夕看得焦急无比,就准备过来营救他,结果脚步未动,令他意外的事却发生了,只见渠年走到那些石头人的中间,但他好像隐身了,那些石头人根本看不到他,对他视若无睹,竟然也不攻击他,他在那些石头人之间行走自如。 蝉夕看得瞠目结舌,虽然他也知道渠年会混,但没想到他能混到这种程度,竟然能跟石头混熟! 正迟疑间,就有几个石头人持剑向她刺了过来,逼得她手忙脚乱。 由于几个石头人现在已经把她围在中间,蝉夕避无可避,眼看她快要殒命于石剑之下,渠年便急忙叫道:“快,屏住呼吸!”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石头人就挺剑向他刺了过来,幸亏他早有准备,知道自己一开口,这些石头人肯定要攻击他,所以刚叫完就连忙又屏住呼吸,那些石剑刺到半路就停了下来。 蝉夕毕竟也是聪明人,听到渠年的叫声,顿时就全明白了,急忙屏住呼吸,果然效果明显,围攻她的几个石头人都停止了攻击! 蝉夕大喜,如释重负。 楚三敢几人见状,连忙依葫芦画瓢,别的事他们可能做不到,但屏住呼吸这种事他们还是应付自如的。 他们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围攻他们的那些石头人都感觉很茫然,持剑四顾,然后就散了,去找那些会呼吸的人了! 因为他们刚刚激战过,憋着一口气很不是滋味,所以他们只能尽快离开这里,渠年这时便向蝉夕几人招了下手。 蝉夕几人会意,连忙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一行人就弯着腰,穿插在石头人的缝隙里,向广场的外围走去。 信尝君还在跟那些石头人激战,越战心里越急,急得嗷嗷大叫,结果越叫呼吸越重,围攻他的石头人越多,他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却浑然不知。 就着他感到绝望之时,却见到渠年这一伙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弯着腰,跟做贼一样,可令他惊叹的是,那些石头人竟然不攻击他们,好像故意放水一样,对他们不闻不问! 信尝君就感觉不可思议,跟蝉夕的想法一样,这家伙也太会混了吧,连跟石头人都混熟了,太难以置信了! 但此时对他来说,渠年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急忙叫道:“秦公子,带带我,我们是朋友啊!”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又闷头向前走去。 信尝君急道:“尼玛逼,我们是朋友啊,求你了,带上我!” 渠年依旧置若罔闻,不闻不顾。 信尝君气得破口大骂。 陵阳君离信尝君不远,也正在鏖战,战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跟信尝君一样,喘的越厉害,那些石头人越亢奋,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做到屏住呼吸。 令渠年意外的是,长铭竟然还没有死,正躲在陵阳君的身后打酱油,也幸亏她自身有些修为,身手还算敏捷,要不然陵阳君根本保不了她! 看到他们几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陵阳君也感到震惊,但他比信尝君聪明,不会认为渠年是跟石头混熟了,其中肯定有门道,至于是什么门道,纵然他聪明绝顶,也想不出一二。 长铭也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顿觉眼前一亮,大声叫道:“秦渠年,我在这里,求求带上我!”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却翻了一个白眼。 长铭气得肺都炸了,但现在指望他救命,也不敢发作,还是用哀求的口吻叫道:“秦渠年,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不能不管我啊,只要你带上我,我保证以后对你好!” 渠年现在不敢说话,要不然肯定会回上一句:谁稀罕你的好?安心上路吧! 既然不能说话,也只能闷头向前走了,气得长铭跟信尝君一样,破口大骂。 陵阳君有些修养,虽然没有破口大骂,但在心里也把渠年的祖宗挖了出来骂了一万遍!愤怒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在没有安然回国之前,就不跟这个畜生翻脸了,这个畜生果然诡计多端,关键时刻总能用得着。 结果渠年还没走两步,就见右边有一个人影也正在奋力拼搏,被石头人逼得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不是别人,正是墨水青。 渠年没想他竟然也没有死,颇感意外,若不是蝉夕在这里,他真想冲上去补两剑! 墨水青这时也看到了他们几个人,不用细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这个渣男想到了什么好门道,心里不由暗暗震惊,感觉这个渣男实在太离谱了,转眼间借了几千兵马,转眼间又能把这些毫无人性的石头人收为己用,想不佩服都难!现在想来,怪不得师妹来这里要带上这个一无是处的渣男,不是没有原因的! 本来他跟这个渣男仇深似海,稍微有点骨气的人,此时也只能放在心里暗暗嫉妒,假装看不见他们,但他现在已经处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如果再爱惜自己脆弱的颜面,肯定小命难保!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颜面一文不值!这时便叫道:“师妹救我——” 楚三敢却是欣喜若狂,若不是不能说话,肯定要嘲笑他几句,痛打落水狗,现在也只能向他默默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第155章 东郭先生与狼 蝉夕却停下了脚步,看到师兄在垂死挣扎,于心不忍,虽然他师兄这些年来对她没有什么帮助,但凭良心讲,对她还是不错的,事事都会依着她。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师父对他也是极好,慷慨授业,要不然她这么年轻也不会踏破炼化境了! 但她也知道,她现在能够好端端地活着, 全是渠年出的主意,而渠年跟她师兄又是水火不容,她不能不征求渠年的意见。 渠年见她停下,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向她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快走啊!愣着干嘛?这种人死不足惜,我没上去补刀就已经对他很客气了! 蝉夕却没有走,而是眼中露出乞求之色! 渠年就知道,蝉夕是想救她师兄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那个男人是他的老头子,以蝉夕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到见死不救的!如果能做到,那也不是他认识的蝉夕了! 渠年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看着蝉夕乞求的眼神,他也不忍拒绝,何况人家征求他的意见,只是给他一点面子,如果他做得太绝,人家一样可以救她的老头子,到时他一点人情没落下,反而变得里外不是人了! 而且渠年也憋急了,本来他修为就低,屏住呼吸之前又做了剧烈运动,现在憋的脸红脖子粗,就想早早逃离这是非之地,便点了点头! 蝉夕脸露欣喜,转头就看着墨水青,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捂住了口鼻。 墨水青虽然没有渠年聪明,但也不是愚蠢之辈,顿时就领悟了蝉夕的意图,连忙屏住了呼吸,果然,呼吸一停,围攻他的那些石头人也停止了攻击。 墨水青没想到方法竟是如此简单粗暴,让他喜出望外,这时就从石头人的剑隙间跳了出来,走到蝉夕身边,想说些感谢的话,可惜不能说话,只露出一脸感激。在这种情况下,师妹能够施以援手,他心里还是非常感动的! 想到刚刚在后殿之中,从师妹的手里无情地夺回天之眼,心里就有些惭愧!不过他当时夺回天之眼,一颗也没有给她留下,并不是因为他无情, 而是想拿天之眼诱惑他师妹,让他师妹投怀送抱。不过好在天之眼还在他的身上,大不了回去以后送一颗给她,也算还了她救命之恩。但现在不能给,墨剑山来了十几个人,现在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势单力薄,一旦他把天之眼拿出来,可能就被这几个畜生瓜分了! 他现在又看到了希望,怀里揣着天之眼,心里又有些不踏实,甚至有些怀疑,他师妹是不是觊觎他的天之眼才出手相救的呢?现在他知道了逃跑的门路,就想独自逃离,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远走高飞,可惜他身旁有酒叔这个高手,他不敢轻举妄动,假装忘了天之眼这茬事。 渠年却没有心思猜测他丰富的心理活动,一脸不耐烦,这时就招了下手。 若换作平时,墨水青肯定懒得搭理他,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也轮不到他发号施令!但现在情况特殊,虽然是他师妹救了他,但他也看得出来,他师妹是得到了这个渣男的允可,才出手救他的,换句话说,是这个渣男救了他!当然,刚刚这个渣男是极不情愿的。 所以他心里没有半点感激,反而感到屈辱,只是现在不好发作,便默默地跟着这个渣男走了。 陵阳君虽然看到渠年从他身边路过,一言未发,但渠年并未走远就遇到了墨水青,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了眼里,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却看见蝉夕捂了下嘴,然后那些石头人就不再攻击墨水青了,他是何其聪明的人物,一下就明白了! 这时连忙屏住呼吸,果然效果惊人,那些死的人不再攻击他,而是攻击他身后的长铭! 长铭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叔叔救我!” 陵阳君喝道:“不要呼吸!” 长铭听了这话,恍然大悟,怪不得渠年他们走的时候鬼鬼祟祟的,一言不发,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憋着一口气!心念至此,连忙就屏住了呼吸! 果然,那些石头人就不再攻击她了,把她喜得眉开眼笑! 信尝君因为忙着躲避那些石头人的追杀,本来他离陵阳君就不远,此时刚好迂回到陵阳君的侧面,刚好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现在见石头人果然不再攻击陵阳君和长铭,顿觉醍醐灌顶,连忙也屏住呼吸,结果没有令他失望,那些石头人果然不再攻击他了! 信尝君大喜过望,这时大叫一声:“大家都不要呼吸啦,不呼吸就安全啦!”喊完又连忙屏住了呼吸! 由于他的嗓门大,广场上的人全部都听到了,不管是敌是友,连忙都屏住了呼吸,就算心里不信,尝试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广场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那些石头人忽然间就变成了没头苍蝇,无所事事。 陵阳君既然脱离险境,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天之眼,只可惜现在惊动了信尝君,让他有些紧张,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信尝君不通知他的手下,他也要通知,要不然就凭他一个人带着长铭,根本没有机会抢回天之眼。 这时走到石头人稀少的地方,大叫一声:“活着的人都随我来!” 说完就顺着渠年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渠年也听到了信尝君和陵阳君的叫声,暗道不好,急忙又招了下手,众人就加快了脚步,一会就走到了广场的边缘,他们就顺着台阶跑了下去! 台阶上没有石头人,渠年憋了一口气,这时实在憋不住了,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生怕那些石头人再追杀过来,转头看了一眼,结果还好,广场好像是石头人的封禁之地,没有一个石头人追过来,但他没有感到庆幸,因为他再跑几步,就看见陵阳君领着几十人追过来了! 本来蝉夕救墨水青,楚三敢心里就不是滋味,后来听到信尝君的叫声,他虽然憨,但也能断定,就是因为蝉夕救墨水青,才让那些人摸到了套路,现在见陵阳君追了上来,心里更是气得慌,转头看着墨水青,没好气道:“都怪你这个王八蛋!把我们坑惨了!” 墨水青也看到陵阳君追了上来,心里紧张,对他的话没有心思理会,本来以他的修为,除了酒叔之外,没人能跑得过他,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又不敢跑得太快,要不然被陵阳君追上,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也担心蝉夕觊觎天之眼,如果他独自逃跑,酒叔可能会出手!但不跑吧?秦渠年只有一阶修为,跑的实在是太慢了,跟蜗牛爬的一样快,关键是蝉夕还照顾他,跟他跑得一样快。这时便看着蝉夕急道:“师妹,我们先走!” 楚三敢怒道:“你个王八蛋,我们刚把你救出来,你就想抛下我们独自逃命了?” 蝉夕也有些不悦,道:“你要走你就走吧,不用管我们! ” 渠年见陵阳君越追越近,急忙看着墨水青道:“我求求你了,要走你就快走吧,别婆婆妈妈的了,你现在是瘟神,没有你我们反而更安全,别连累我们了,快走吧!” 楚三敢一下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道:“对对对,要走你就快走,别以为你是香饽饽,我们看见你都头疼!” 现在对于墨水青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性命和天之眼,跟他们一起跑,这两样东西一样都保不住,但如果自己跑,虽然也有风险,但起码还有机会逃出去。这时也懒得理会他们的羞辱之言,刚好合了他的心意,既然师妹不觊觎他的天之眼,他跑着也放心了!急忙道:“师妹,既然你不走,我先走一步!”说时已经加快了脚步,像一阵风向前冲去,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果然,陵阳君一见墨水青跑了,本来他已经快追上渠年了,但现在也懒得搭理渠年他们,带着几十人连忙向墨水青追去。 信尝君因为人多,虽然死了一大半,但还有几百人,全部组织起来速度比较慢,但也就慢了一拍,这时也已经冲出广场,顺着台阶冲了下来,他们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刚刚心里唯一的愿望还只是活着,现在活了下来,都懒得感谢上苍,眼里也只剩下天之眼了。 陵阳君的人也死了一大半,只剩下大几十人了,现在信尝君见到那几十人正在追赶墨水青,生怕让陵阳君抢占先机,心中急不可耐,这时大吼一声,嗷嗷叫着就追了下来,毕竟能活下来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速度极快,如同一阵风。 他跟陵阳君一样,也是懒得搭理渠年,虽然他人多,但毕竟死了一大半,所以一个人也舍不得花在渠年身上,路过他身边时,就假装没看到。 渠年长吁一口气,转头对蝉夕说道:“那我们走吧!现在就出城!” 第156章 别看我只是一张平底锅 蝉夕看他的师兄为了护住天之眼,又抛下她独自逃命,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她刚刚就想告诉他,天之眼是假的,但她了解墨水青的性格,就算她告诉他,在这种时刻他也不会相信的,还以为她是想骗他的天之眼! 看她师兄逃跑的速度,肯定是逃不掉的,毕竟是她的师兄,她也不忍心看他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而白白丢了性命,这时便大声叫道:“师兄,赶快扔掉天之眼吧,要不然你死定了!” 这一声喊完,心里舒服了许多,不管墨水青信不信她的话,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时就转头看着渠年道:“那我们走吧!” 渠年点头道:“好!” 他见墨水青往东南角逃去,他们便准备从西南角出城了。 墨水青虽然是八阶修为,但终究是受了伤,虽然是伤在胳膊上,而不是腿上,但腿上一用劲,胳膊就发出撕裂般的疼痛,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蝉夕喊的话他也听到了,这时转头一看,陵阳君已经到了身后,只剩下两三丈的距离,转眼间就可以追上他,心下不由慌乱一片,看来师妹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今天不可能保得住天之眼了! 陵阳君也是心急如焚,因为信尝君已经追上来了,所以留给他的时间有限,他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说那么多废话了,现在想想,今天晚上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就是当时说的废话太多!所以现在他要争分夺秒,在信尝君赶到之前拿下墨水青。 这时就大喝一声:“大家一起上,杀了墨水青!” 众人齐声应了一声。 这一声呐喊吓得墨水青魂飞魄散,刚刚被围困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现在试也试过了,根本没有机会逃脱了,没必要再一条道走到黑了,何况他师妹也提醒他了,只有舍弃天之眼,今天才有活命的可能! 虽然他心中满怀不甘,但还是从怀里掏出天之眼,本来他还想手握天之眼跟陵阳君谈条件,让陵阳君让一颗天之眼给他,要不然就玉石俱焚,但目前这个状况,陵阳君自身难保,肯定没有耐心跟他谈条件,估计冲上来就是一顿砍杀,根本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所以他也学乖了,这时转头大声道:“别追了,天之眼给你们,这次保证是真的!”说是就把天之眼向后扔去。 陵阳君见他把天之眼扔了出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也来不及思索,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接住这瓶丹药,要不然很有可能遗憾终生,只是这个墨水青太刁,把那瓷瓶扔得极高,纵然他已经跃起,瓷瓶还是从他的头顶上飞了过去,陵阳君急忙在空中改变方向,追了下去,也幸亏他是九阶高手,速度极快,竟也被他追上了,一把抓在了手里。 但因为信尝君从后面追了上来,等他落地之时,信尝君已经到了一丈开外,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陵阳君身形敏捷,转身就跑,因为他也担心天之眼还是假的,所以还是顺着墨水青逃跑的路线追了下去! 刚刚墨水青喊的话信尝君也听到了,知道他扔出的瓷瓶里装的是天之眼,可惜他使了吃奶的力气,还是让陵阳君占得先机,悔得差点把大腿又拍肿了,都怪秦国那个屌质子,竟然跟他说墨水青极有骨气,还把天之眼藏了起来,现在看来,这个秦质子完全是在骗他,原来这天之眼就一直藏在墨水青的身上。而且这个墨水青哪里有半点骨气?还没交手,陵阳君基至都没有恐吓他,更没有严刑拷打他,就追了他一阵,他就像是被狗撵的一只鸡,吓得屁滚尿流,直接就把天之眼交了出来。 如果他不信秦质子的话,刚到这里就开始恐吓墨水青,那现在天之眼现在肯定已经是他的了。 秦国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但事已至此,悔已无用,只能卯足劲往前追了。 墨水青见自己交出天之眼,陵阳君还在追他,不免又急又怒,大声叫道:“陵阳君,你卑鄙无耻,我已经把天之也交给你了,你还追我作甚?” 陵阳君因为怀疑墨水青又给了他假货,所以那个瓷瓶一接到手,就拔开瓶塞闻了一下,一股清新的麝香味扑面而来,再看墨水青恼羞成怒的态度,估计这确实是真货,就算是假货,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再去阻截墨水青了。这时便道:“你让开,别拦我的路!” 由于信尝君追得太紧,连转弯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所以跑成一条直线。 墨水青一听这话,顿觉释然,原来自己被当做一条拦路狗了,那这事就好办了,急忙就改变方向,向渠年他们那边跑去。 果然,陵阳君也不在理会他,也没有时间理会他,径直向前跑去,见前面有房屋挡道,他也懒得绕行,腾空跃起,直接飞上了屋顶。 渠年见墨水青又跑了过来,头都大了,这时就停下脚步,远远叫道:“你又跑回来干嘛?” 楚三敢也道:“就是,还要不要脸呐?” 墨水青死里逃生,已经被吓破了胆,如同在海上遭遇了波涛骇浪的小破船,忽然看见了港湾,不论这个港湾待不待见他,他也不想走了,也不敢走了,先把船开进来避避风头再说。 墨水青厚着脸皮说道:“关你们什么事?我是来保护师妹的,把师妹一个人扔在鬼城里,我不放心。” 渠年和楚三敢的脸上就露出鄙夷之色。 楚三敢道:“墨少剑主,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墨水青也觉得难为情,想到刚刚在后殿之中,他是何等地嚣张,又是抢天之眼,又是要杀这个要杀那个,现在却沦落到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人也能嘲笑他鬼也能嘲笑他。其实他不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但形势比人强,连天之眼他现在都可以放下,何况区区一张脸皮?这时便道:“我懒得理你!”转头又看着蝉夕说道:“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其实墨水青就算故意厚着脸皮,但跟渠年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但不知为何,在蝉夕的眼里,却觉得她师兄这副嘴脸有些恶心。这时看着陵阳君逃跑的方向,喃喃地说了一句:“我们好像走不了了。”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飞上屋顶的陵阳君已经停了下来,后面的信尝君君也飞上屋顶,见陵阳君忽然停了下来,以为是 陵阳君觉悟提高了,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决定停下来跟他决一死战。 虽然他损失惨重,手下折损大半,但跟陵阳君相比,依旧是财大气粗,心中根本无所惧怕,这时哈哈一笑,道:“陵阳君,跑不了了吧?识相的话就把天之眼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不过等他笑完,却觉得不对劲,因为陵阳君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始终盯着前方。 前方的夜太黑,信尝君看的不太清楚,不过现在心中起疑,认真看了一眼,不由脸色一变,就见陵阳君前方的夜空里,漂浮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是乱七八糟,有桌子,有椅子,有板凳,有扫帚,有木棍,竟然还有锅碗瓢盆,密密麻麻,感觉有几万件。 信尝君看得眼都直了,喃喃说了一句:“天呐!这鬼城还开夜市卖东西呀?” 话音刚落,一只平底锅就飘了过来,没错,是自己飘过来的,就悬浮在他的头之上。 信尝君仰头看着那只平底锅,一脸诧异,怎么也想不明白,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飘起来呢? 结果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那只锅竟然说话了:“你挺嚣张的嘛!这里是你大声喧哗的地方吗?” 信尝君睁大了眼睛,认真看了一眼,那锅就是一只普通的锅,朴实无华,还锈迹斑斑,并无特殊之处,而且上面也没有嘴,但他确定,这声音就是锅里发出来的,且声音浑厚! 天呐!锅竟然是说话了,还有没有天理呀? 信尝君就感觉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要不然不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何况以前就算做梦,也没做过这么愚蠢的梦,锅竟然会说话,傻子才会做这样的梦。 信尝君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却感觉疼痛钻心,看来这不是梦。但如果这不是梦,眼前的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是自己太过兴奋,导致眼花缭乱耳抽筋? 此时的信尝君就像一个傻子,仰头呆呆看着那只锅,大锅瞪小眼。 那只锅这时又说话了:“怎么?不嚣张了?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信尝君这才回过神来,只觉毛骨悚然,咽了一口口水,道:“锅兄,我没有嚣张,我就是嗓门有点大,如果吵到了您,我向您道个歉,我们现在就走!” 那只锅冷笑一声,道:“想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白天我就注意你了,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啦?最可恨的是,你还踩到我了。现在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第157章 让一个锅给欺负了 信尝君吓得汗毛倒竖,急忙说道:“锅兄,您大人有大量,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闯进来的,也不是故意踩你的,叨扰之处,还望锅兄海涵。” 却在这时,一根扫把也飘了过来,用竹竿指着他,竟然也会说话,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杀了算了。” 信尝君就感觉今天出师不利,是人是鬼都能欺负他,不但有石头欺负他,连平底锅也能欺负他,现在倒好,就连一根扫把都来欺负他,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但他也不敢发作,又咽了一口口水,哭丧着脸,道:“扫把星姐姐,我呸,扫把姐姐,前面那个人才是主谋,我们就是进来打酱油的,还望扫把姐姐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那只平底锅大概也觉得不耐烦了,懒得再听他废话,这时二话不说,就朝着他的脑门拍了下来。 信尝君虽然心里觉得害怕,但也只是因为遇到诡异的事物而生出的本能反应,其实他在心里摸索一遍,感觉不就是一只锅和一根扫把吗?跟普通的锅和扫把相比,也就是会说话罢了,会说话的东西多了去了,什么鹦鹉啊八哥人啊,也没见得有多厉害,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就不信这只锅还能炖了他不成? 结果等这只锅拍下来,他才知道他轻视了这只锅,那速度,比他出剑还快,呼啸生风。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拦,那只锅已经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崩——” 信尝君就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弹过最响的脑瓜崩,崩得他头晕目眩。 不过庆幸的是,这只锅没有把他的脑浆给拍出来,他还活着! 这时他也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挥剑就准备斩向那只锅,结果又听“崩”地一声,那只锅又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而且还不是拍一下,锅上就像装个弹簧一样,转眼间就拍了十几下,拍得他七荤八素。 远处的渠年看见了,喃喃说了一句:“灰太狼?” 就在信尝君被拍的同时,陵阳君和他的手下也受到了攻击,那些桌椅板凳全部飞了过来,就像是砸场子一样,往他们的身上砸了过来。 他们也只能挥剑抵抗,但这些桌椅板凳看着腐朽不堪,感觉一脚就能踩得粉碎,结果等他们的剑砍在上面,才知道这些桌椅板凳比钢铁还硬,发出“锵锵”的响声,丝毫无损。 由于这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实在太多了,真的跟夜市里的杂货摊一样,摆得密密麻麻,飞舞起来,就像蝗灾过境,遮天蔽日。 所以陵阳君等人虽然把剑舞得密不透风,但也招呼不过来,何况那些杂物就跟石头人一样,刀枪不入,强行撞破他们剑网,砸在他们的身上! 修为低一点的人,很快就承受不住,一会就被砸得吐血,有的已经被砸到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这些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会跟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干架,最可气的是,竟然还打不过! 一会儿功夫,两拨人马就死了好几十个人。就算没死的人,大多也被揍得鼻青脸肿。 远处的墨水青看得暗自欢喜,因为这些人抢了他的天之眼,心里忍不住说了一声:活该! 蝉夕却看得忧心忡忡,转头看着渠年,道:“秦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渠年望着满天的桌椅板凳,看着屋顶上纷纷倒下的人,皱了下眉头,道:“这里晩上出不去了。” 蝉夕道:“那怎么办?” 这句话他是问渠年的,如果问墨水青,墨水青肯定要说:怎么办?搬个板凳坐下来慢慢看呗。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或者说刚刚开始幸灾乐祸,就乐极生悲了,远处的桌椅板凳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这时就分出一波像他们这边飞来,如同一团乌云,黑压压的一片。 渠年脸色一变,急道:“快跑!” 说完转身就跑,像身后的广场跑去。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就追了上来,蝉夕边跑边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还会刚刚来的地方吗?那里有石头人,就算我们能屏住呼吸,也不能一夜不喘气啊?” 渠年道:“你放心,跟着我走就是了。” 蝉夕现在对他极为信任,虽然满腹疑窦,但既然渠年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多问。 墨水青虽然瞧不起这个渣男,但他不得不承认,心底对这个渣男的脑子还是佩服的,感觉跟着这个渣男走,才有生还的希望。所以跟着渠年往前跑,一句废话都没有,跑得非常踏实。现在生怕渠年说他不仗义,总是独自一个人逃命,所以也不敢跑的太快,故意放慢脚步,紧跟着蝉夕。 离他们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长铭公主。 虽然她的修为比渠年高,但却不如陵阳君等人,刚刚陵阳君为了追杀墨水青,后来又为了逃命,所以没有等她,跑得极快,等她追上来的时候,陵阳君已经跟桌椅板凳干上了,她便迷茫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惆怅。 这时见那些桌椅板凳朝她飞了过来,吓得花颜失色,六神无主,毕竟这些桌椅板凳的威力她已经见识到了,连陵阳君这样的高手都忙得焦头烂额,就她这样的修为,不要说桌椅板凳,就是飞一根擀面杖过来,三下都能把她擀出屎来。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忽然就看到渠年向身后的大殿跑去,虽然她早就看到渠年了,但她现在跟渠年之间有了隔阂,甚至有了仇怨,她现在形单影只,势不如人,所以也不敢跟他打招呼,要不然引起他的注意,说不定会杀了她。 但现在她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转身就追了上去,她的想法跟墨水青一样,这种情况下,只有紧跟住他,才能有生还的希望。自从来到这个鬼城,所有人都被搞得狼狈不堪,唯独跟着他的那几个人,却完全置身事外,悠闲自得,好像就是来看热闹看风景的,说是凭运气,她也是不信的! 虽然渠年有可能会杀了她,但她也没有选择,死在他的手上也总比被擀面杖擀死要好上许多。何况秦渠年毕竟是人,还是她的未婚夫,总是有点感情的,而那些桌椅板凳却没有。 那几人虽然拼命狂奔,但他们都在照顾渠年这个累赘,所以在长铭眼里,跑得并不快,转眼间就被她追上了。 他跟墨水青一样,如同在海上遭遇惊涛骇浪的小破船,这时看见港湾,也不管港湾同不同意,一头就扎了进去,好像只是一个掉队的孩子。 渠年转头一看,颇感意外,怔道:“公主,你怎么来啦?” 长铭一听他的语气并无恶意,心下稍宽,撅了下嘴,道:“上次在那山神庙里怎么说的?你不是说特地出来保护我的吗?我不找你找谁呀?” 渠年道:“我倒是乐意保护公主,但公主也看到了,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啊,公主可不要站错队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长铭道:“没事,我相信你,就算你保护不了我,我们俩人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 渠年道:“公主这话太让我感动了,不愧是我的未婚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长铭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嘲讽她,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不杀她,愿意带着她逃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酒叔这是也嫌弃渠年跑得太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带着他跑,这几人的速度顿时提了上来,健步如飞。 陵阳君和他的手下已经被桌椅板凳完全包围了,如同是捅了马蜂窝,马蜂现在围着他们蜇,蜇了他们鼻青脸肿,纵然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有点扛不住了,估计再这样打下去,用不了一炷香功夫,他们都得吐血身亡。 陵阳君想着,这样硬撑下去也不是个事,撑着就意味着死路一条,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些桌椅板凳的对手,他想到了逃跑,可惜他们四周都是桌椅板凳,也不知道往哪里逃?好像往哪里逃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结果却在这时,借助朦胧的月光,让他瞥见了渠年几人正向广场跑去,其中还包括长铭,虽然那片广场对他来说,比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往那里跑,往那里跑的结果不就是从虎穴跳到狼窝吗?有区别吗?但他现在极其信任渠年,他认为渠年绝不会自寻死路,既然他往那里跑,肯定是找到了活下去的门道。 心念至此,当机立断,连忙招呼手下向广场的方向突围,这里毕竟离广场还是最近的。 那些桌椅板凳虽然攻击性强,但相比广场上的石头人,威力还是弱了许多,起码被他们打到,一下半下根本不会致命,要不然信尝君被平底锅砸了十几下,竟然也活的好好的,只不过是头破血流罢了。他们之所以有伤亡,只是因为桌椅板凳数量太多,一波接着一波,反反复复地攻击他们,不知疲倦,不要说是人,就是一块铁块,也要被它们锤扁。 第158章 相信不需要理由 所以陵阳君在突围的过程中,能挡就挡,挡不住就硬扛,疾步前行,如同是在风雨冰雹中行走。 他的手下也是如此。 信尝君跟一只平底锅打半天,完全打不过,打的鼻青脸肿,头昏脑胀,最可恨的是,那只平底锅就喜欢拍他的脑袋,拍得他脑袋嗡嗡的,估计都已经拍成脑震荡了,如果再这样拍下去,用不了多久,就算不死,也要被拍晕。 他虽然着急,但也是一筹莫展,也感觉无路可逃,却在这时,看见陵阳君原路返回,再往远处看一眼,就看见渠年几人向广场跑去,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一点主见,何况人在绝望的时候容易产生盲从心理,他也不知道这俩人为什么要往广场跑,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经无路可走,只要跟着跑就是了。 这时便大喝一声,招呼他的手下,追着陵阳君向广场出去。 渠年几人这时已经顺着台阶跑到了广场边缘,那些桌椅板凳也刚好追到这里,刚准备攻击他们,渠年几人就屏住呼吸,一头扎进了广场上的雕像群中。 他们也觉得紧张,生怕那些桌椅板凳追过来,一旦追过来,事情就麻烦了,因为他们在应付桌椅板凳时,肯定是使劲全身解数,不可能再屏住呼吸,到那时石头人也会攻击他们,那他们必死无疑。 所以渠年进入广场后,不敢跑得太快,如果势头不对,他还能再退出去,这时转头看了一眼,心里终于才踏实下来,那些桌椅板凳追到广场的边缘便止步不前了,在广场的边缘游荡,看来广场内和广场外是两个地盘,井水不犯河水。 渠年这时就招了下手,屏住呼吸在雕塑群中穿梭,那些雕像现在没有了攻击目标,无所事事,基本也就站着不动了。 几人在渠年的带领下,穿过广场,又进入大殿,顺着后门进入了后院,就是他们发现费飞的那个院子。渠年之所以选择来到这里,因为费飞在这里待了几天都没事,而且费飞也说了,这个地方比较安全。 但事关生死,渠年依旧觉得不放心,到了院子后,站在后院门口,伸长脖子望着大殿,先尝试性地呼吸两口,结果大殿里的石头人好像听不到他的呼吸声,无动于衷。 渠年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几人笑道:“大家都敞开呼吸吧,没事了,安全了。” 几人一听这话,全部长吁一口气。 楚三敢这时说道:“他奶奶的,早知道这里最安全,大家都不要出去了,你看这一趟出去,损失惨重啊,特别是墨少剑主,刚刚带了十几个人过来,那是意气风发,结果就出去一趟,拉泡屎的工夫,人都死没了,就剩头回来了,可怜可叹哪!” 墨水青气得牙痒痒,但他现在只剩下光杆司令了,师妹还未必跟他站在一边,心里没有底气,鼻孔里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 长铭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贴近渠年小声问道:“这里真的安全吗?” 渠年道:“安全,绝对安全,公主尽管放心,有我保护你,你一根毛都不会差的。” 长铭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踏实许多,同时也觉得奇怪,刚刚这个秦渠年好像非常恨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怎么忽然间态度就变得这么好呢?而且她现在孤身一人,如果他翻脸的话,杀她易如反掌。便小声试探道:“你不想杀我吗?” 渠年怔道:“公主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的未婚妻呀!我这次出来,特地就是为了保护你的,我为什么要杀你呀?你这话很让我寒心呐!” 长铭看他无比真诚的模样,她也有点吃不准,好像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便道:“那你刚刚在广场上逃跑的时候为什么不救我?” 渠年道:“当时我不能说话呀!我不是拼命给你递眼色了吗?” 长铭道:“我只看到你翻白眼了。” 渠年道:“你这傻丫头,那就是眼色啊!你看我跟墨少剑主递了个一模一样的眼色,他就明白了。当时信尝君也在边上,我不能把眼色递得太明显,结果还是让他给跑了。” 长铭怔道:“你跟信尝君不是一伙的吗?” 渠年道:“我怎么可能跟他一伙的?他一直想杀我呢。” 长铭道:“那他还询问你的意见?” 渠年道:“他就是在挑拨离间。我是在半路上遇见他的,一共没说两句话,他怎么可能把我当成一伙的?用屁股想也不可能的嘛!” 长铭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毕竟渠年从广场上逃离的时候,信尝君气的嗷嗷大叫,渠年也没有救他。这时便道:“对不起,那是我错怪你了。” 渠年道:“你本来就错怪我了,竟然会怀疑我会杀你,如果我想杀你的话,现在才是最好的机会,你看我有杀你的意思吗?” 长铭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想了。” 渠年道:“这就是了嘛!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家和才能万事兴哪!” 蝉夕和玉夙面面相觑,感觉这个秦公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越发有火候,刚刚在广场上,他串通信尝君杀齐国人的经过,长铭不知道,但她们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她们知道,当时渠年对长铭确实动了杀机,没想到现在短短几句话,转眼就洗白了。如果她们不是知道渠年的人品,她们也会觉得害怕,这个秦公子的心机实在太深了。 只是她们想不明白,秦公子刚刚还对长铭动了杀机,为什么转眼间又来巴结她呢? 她们想不明白,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渠年想得长远,刚刚渠年之所以动了杀机,那是因为刚刚他觉得自己也是朝不保夕,临死之前就想拉几个垫背的,毕竟长铭和陵阳君刚来的时候,对他也动了杀机,如果不杀了他们,死不瞑目。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又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过了今夜,明天还是要回临淄的,生活又恢复如常,在临淄,这个公主才是他最好的靠山,如果不把公主哄好了,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至于杀人灭口,这事不能做,风险太大,毕竟墨水青还站在边上,陵阳君也还没有死,万一风声走漏,他的日子一样不好过。 何况他跟长铭并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杀她的欲.望。 长铭这时又看了看蝉夕,问渠年道:“那你跟她什么关系?” 渠年道:“你还在纠结这件事呢?我跟她没有一点关系!”这时又指了下墨水青,道:“他是她的未婚夫,你误会我不要紧,但你不能误会人家姑娘的清白,你也知道我的,我根本就不好色,天上人间那么多漂亮的姑娘,你看我碰过一个吗?”就没好说,就连你脱光了我都没有碰你。 长铭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这个渠年确实不好色,他也在天上人间明察暗访过,渠年确实没有动过那里的姑娘,那里面也有绝色女子,比如那个姫零。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也有可能是这个姑娘一厢情愿。 正说着,大殿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人脸色一变。 转头一看,陵阳君领着几十人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渠年几人就往后面退了退。 陵阳君看他们既然在这里聊天,估计这里安全了,所以进来以后连试探都省了,大口大口地呼吸。 陵阳君在渠年的眼里,一直都是英俊潇洒的模样,但现在,却怎么也潇洒不起来,被打的跟猪头三一样,脸都肿了,身上的衣服也带着血迹斑斑。 其他人也是如此。 陵阳君看着渠年,喘着粗气道:“秦公子,你对这鬼城好像很熟悉呀!” 渠年道:“陵阳君,天之眼你已经抢去了,不会还来为难我吧?现在信尝君也知道这件事,你就算杀了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陵阳君道:“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为难你呢?” 却在这时,大殿里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陵阳君不用想,也知道是信尝君追过来了。 陵阳君本想堵住通往大殿的那道门,却发现信尝君的很多手下急不可耐地从屋顶上翻了过来,落在了院子里。 陵阳君的手下被桌椅板凳又杀了一批,现在只剩下五十几个人了,好在院子很大,陵阳君便没有再截杀他们,而且也截杀不过来,这时就领着几十个人后退几步,跟渠年他们站在了一起! 现在对渠年来说,陵阳君根本就是一个瘟神,就跟刚才的墨水青一样,谁沾上谁倒霉,所以他也不想跟他站在一起,这时急忙小声说道:“陵阳君,你快跑啊!信尝君就是来抓你的。” 陵阳君道:“我要有地方跑,我还往你身边挤啊?” 渠年急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没必要这样坑我呀!” 陵阳君道:“我不是坑你,而是我看出来了,你虽然修为不高,但你有能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今天我们带了那么多高手都快死完了,而你们就六个人,至今却一个不差,所以我相信你,你放心,只要能活着离开鬼城,我让一颗天之眼给你。” 渠年急道:“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啊!但你高看我了,没用的。” 陵阳君道:“我相信你有用。” 等159章 我的地盘 渠年没想到自己这么有魅力,他不过是一阶修为,结果人人都想投奔他,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像牛皮糖一样,一下就粘上他了,甩都甩不掉,让他愁得慌。 信尝君终于从大殿里走了过来,带着一脸惊慌,当然,他的脸已经肿得变了形状,整个脑袋如同吸了水的河豚,圆滚滚的,胡须长在上面,就像刺猬一样,所以惊慌在她的脸上浮现的不太明显。 跟陵阳君一样,进来先呼吸几口空气,平生第一次觉得空气是如此地新鲜,让他一下就爱上了呼吸的感觉,喃喃说了一句:“没想到鬼城里还有世外桃源哪!” 他的手下进来后都站在了他的身后,院子虽大,但也被挤得满满当当。他转身大致点了下数,大约还有二三百人,虽然死掉一大半,但他还觉得非常满意,只要跟陵阳君相比,占有绝对优势就行了。 信尝君这时看着陵阳君笑道:“人都快死光了吧?”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嘛!” 信尝君道:“比你好就行。你说你跑什么跑?你看你被打的,跟猪头三一样,值得吗?” 陵阳君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有脸说别人?” 信尝君这时摸了下自己的脸,好像确实胖了一圈,感觉摸的不是脸,而是一个肉质的脸盆,虽然没有照镜子,但估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便不好再嘲笑别人了。便道:“废话少说。如果识相的话,就把天之眼交出来吧,只要你乖乖交出天之眼,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信尝君冷哼一声,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给我上,全部杀光。” 众手下应了一声。 陵阳君跟他的手下连忙持剑戒备! 却在这时,渠年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由于叫的声音太大,把信尝君吓了一跳,这时竖了下手,看着渠年笑了笑,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把你忘记了吗?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骗我?” 渠年冷笑一声,道:“就骗你这个王八蛋,怎么啦?” 信尝君虽然跟他相处时间不长,但对她也算有一点了解,特别是刚刚在鬼城里初次见面的时候,感觉这家伙就是一只舔狗,特别会谄媚奉承,原以为他现在冒头,又准备来拍他的马屁,希望放他一马,没想到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不但不拍他的马屁,竟然还敢骂他,谁给他的勇气? 信尝君被他骂的微微一怔,不怒反笑,道:“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骂我?活腻了吗?” 渠年之所以强行出头,也是因为被陵阳君拉上了贼船,不得已而为之。虽然天之眼在陵阳君的身上,但信尝君只要出手,肯定要殃及池鱼,顺便碾死他,何况信尝君刚刚下的命令就是全部杀光,那自然也包括他的这条小命了。 他心里虽然恨透了陵阳君,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硬着头皮帮他顶一下了。 这时便道:“我有没有活腻我不知道,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只要动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信尝君怔道:“你竟然恐吓我?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吗?” 渠年道:“所以说你这个王八蛋就是蠢,总认为我在糊弄你,其实我跟你说的话全是掏心窝子的。在广场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让你速战速决,这里亥时要闹鬼,你却偏不听我的话,要不然哪里有后来这些事情?” 信尝君想了想,他好像确实说过这些话,但他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嘴硬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渠年冷笑一声,道:“已经过去了?你还真是会做梦。我告诉你,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你的噩梦也才刚刚开始。” 信尝君心下一沉,毕竟这个地方究竟安不安全,他心里也没有底,他完全就是跟着渠年跑来的,现在渠年说这里不安全,他心里就更没有底了。迟疑道:“既然这里不安全,那你为什么还要往这里跑?” 渠年道:“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费飞在这里待了好多天都没事,而你们一来就惹上这么大的事,死伤过半,你不觉得奇怪吗?” 信尝君经他提醒,确实觉得奇怪,对呀!为什么费飞在这里待了好几天都没事,而他们一来就摊上这么大的事呢?迟疑道:“为什么?” 渠年道:“先不忙着回答,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只有一阶修为,却可以在鬼城里行走自如,甚至还可以保护五六个人,全部安然无恙。而你们几千高手来到这里,反而死的差不多了呢?你认为是我运气好吗?” 信尝君忍不住在心里数了下他身边的人,刚开始遇见他时,一共六个人,果然一个不差,而且其他人都被揍得跟猪头三一样,只有他们六个人毫发无伤,说是运气好,他也是不相信的。迟疑道:“你对鬼城很了解?” 渠年就指着他道:“这句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我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殷墟鬼城,我如果不了解,凭我一阶修为我也不敢进来,你没看陵阳君都投奔我了吗?他就比你有眼色。今天晚上没有我,你们一个人也别想离开鬼城,都得死在这里,鬼城的夜晚是我的地盘,不是你的。” 信尝君想了想,感觉这家伙对鬼城确实挺熟悉的,首先鬼城来了几千人,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费飞,却让他捡了便宜。而且这里亥时闹鬼,也是他提前预警的。更别谈后来用屏住呼吸的方法逃离广场,现在又带着所有人逃到了这个世外桃源。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确实熟悉这里,绝不是吹牛逼。 信尝君犹豫了一下,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渠年道:“你又说到点子上了。现在回答你上一个问题,为什么费飞在这里没事?” 信尝君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因为他比你低调。人家在这里夹着尾巴做人,从不大声喧哗,我告诉你,在你眼里这里是鬼城,但在鬼的眼里,这里是圣城,鬼最忌恨别人在这里大声喧哗,打架斗殴,这是对鬼的不尊重,所以你们一打架,一嚣张,鬼就出来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信尝君想了想,还真他妈有道理。刚开始他进入鬼城,在这里转了半天,也没闹鬼,结果刚跟陵阳君干上,石头人就复活了,后来好不容易逃离广场,刚追上陵阳君,那些桌椅板凳又冒出来了,而且那只平底锅故意针对他,就是因为嫌他太嚣张。 虽然他觉得有道理,但他实在被渠年骗怕了,不敢轻信,这时便道:“我感觉你只是想拖延时间。” 渠年道:“你这人真好玩,我好心好意劝告你,你不信就罢了,还诽谤我。我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天之眼又不在我身上。你要杀也是陵阳君,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就是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虽然了解这里,但我却控制不了这里,你一旦鬼引过来,我也讨不了好。而且我告诉你,外面的石头人是被你提前激活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但等到了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你就是屏住呼吸也是必死无疑,到时不要说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信尝君又感觉他说的话特别有道理,迟疑道:“你的意思,只要不打架,鬼就不会过来?” 渠年道:“那我可不敢搞保证,但终归要好一点。” 这时向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他身边,看着信尝君一愣一愣的,心里想着,这家伙胆还真肥,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哪! 渠年这时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外面的鬼已经被激活了,天亮之前谁也离不开这里,你完全可以等到天亮的时候再动手,那时十拿九稳,你现在动手,大家都得玩完,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虽然信尝君现在对这个秦国人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心里还在防备着他,不像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随便说几句话他就信了,但他心里虽然很抗拒,但这个秦国人说的这番话却是有条有理,有根有据,由不得他不信。而且刚刚他在外面也确实被平底锅打怕了,到现在脑袋还嗡嗡的,哪怕这个秦国人说的话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轻易尝试。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这个秦国人,到时那些石头人和桌椅板凳冲进来,他该如何应对?好像也只能闭目等死了。 所以这个秦国人人现在对他来说,真的是又爱又恨,杀他,现在肯定是不可能杀了,就算别人要杀,他还得护着,他对这个鬼城一点都不熟悉,有这个秦国人在,他心里会踏实一点,万一到时有鬼闯进来,他还可以跟着这个秦国人跑。 至于陵阳君,这个秦国人说的没错,反正他现在也跑不掉,不急在一时,万一真把平底锅引过来,那事情真的就糟糕了。 第160章 天亮再说 墨水青之前也是把天之眼和性命看得一样重,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是觉得性命重要,所以忍痛交出天之眼。信尝君也是一样的,真的被大殿外的那些怪物吓怕了,也觉得性命比天之眼重要,何况他跟墨水青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大局在握,天之眼还是在他的控制之中,现在他缺的,只是时间,只要他耐着性子,时间也还是有的,没必要为了这一夜的时间,赌上性命的风险。 这时便哈哈一笑,结果刚笑出声来,就感觉自己笑得太嚣张,那只平底锅可不喜欢,笑声戛然而止,换上一脸慈祥,看着陵阳君等人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也就是过来避个难而已,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应该和和气气地一起避难,都别紧张了,坐下来歇息吧。” 陵阳君长吁一口气,看来他今天赌对了,把赌注押在了渠年身上,果然赢了一把,为他争取到一夜的时间。虽然天亮之后,信尝君肯定还不会放过他,但他现在也无处可去,所以心里坚定,一定要抱住渠年的大腿,而且经过此事他发现,渠年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一肚子的鬼主意,只要跟他紧紧拴在一起,肯定还有机会逃离此地的。 这时便道:“秦公子,既然信尝君无意为难我们,我心里也踏实了,漫漫长夜,坐在这里也是无聊,咱们许久不见,过来陪我聊聊天吧。” 渠年忙道:“陵阳君,我求求你了,我只是一个小角色,你们大神打架,千万不要连累我这个小鬼,我什么好处也没有看到,天之眼也不在我的身上,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我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了,我只想安安稳稳过了今夜,明天一早我就回临淄了,回我的温柔乡了,所以今天夜里你们就当我不存在,我出去以后也什么都不会乱说,就当没来过这个鬼地方。” 信尝君很喜欢他这种中立的态度,至于他明天能不能回临淄,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今天夜里只要渠年不跟陵阳君穿一条裤子,他心里就踏实了。这时便道:“对对对,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不如跟我聊,我们聊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渠年忙道:“得得得,我现在谁也不想聊天,你们两个我都得罪不起,我就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夜,在我眼里,你们比鬼还要恐怖。你说我招谁惹谁啦?啥好处没看到,却要提着性命跟你们玩。” 信尝君倒也能理解他,感觉他确实挺冤枉的,什么好处都没看到,却跟他们冒一样的风险,还要帮助他们脱离险境,不管换做谁,心里肯定也是憋屈的。 真是一个可怜的娃! 这时便道:“那行,既然你不想聊天,你就一个人坐在一旁吧,我不打扰你。” 渠年道:“我要进屋烤火了,你们这些高手不怕冷,我比不过你们,我快要冻死了。” 信尝君道:“你这裘袍看着这么拉风,也不保暖?” 渠年翻了下白眼,道:“保个卵(暖)!” 信尝君现在需要他,也没有发火,反而笑道:“你现在烤火,不怕把鬼招来吗?” 渠年又白了他一眼,道:“鬼怕火你不知道吗?” 信尝君:“……” 渠年这时不再理他,就向蝉夕几人招了下手,走进边上那间厢房,也就是费飞刚刚烤火的那间房,里面还有不少费飞捡来的木柴。 长铭现在也觉得跟着渠年安全一些,虽然他们此时的实力明显不如陵阳君,但她现在就莫名地相信渠年,第一次在这个菜鸟的身边找到了安全感,所以他也跟着渠年进了房间。 为了避嫌,门也没有关。 几人把火生了起来,就在火堆旁坐了下来,长铭还特地坐到了渠年身边,让渠年有些头疼。 院子里,信尝君和陵阳君这两个猪头三还在大眼瞪小眼,互相提防,一个怕对方动手,一个怕对方逃跑。 足足瞪了半个时辰,信尝君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瞅啥?” 陵阳君道:“瞅你咋滴?” 信尝君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你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要不这样,我退一步,你不是有五颗天之眼吗?你现在给我三颗,自己留两颗,一颗给你,一颗给齐王,我们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如果真能这样解决,陵阳君倒也是愿意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至今他还没有想到保住天之眼的方法,但他也知道信尝君的心思,只是想先骗三颗天之眼安安心,到了天亮,他还是会把他们灭口的,因为放他回齐国,风险太大,赵国目前是不敢得罪齐国的,就算赵国得到天之眼,能不能成仙还是一个未知数,宁愿现在死一点人,也要换来赵国永久太平。包括渠年几人,他肯定也是要杀掉的,这一点,渠年肯定已经想到了,要不然刚刚不会帮他出头,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陵阳君想通了这一点,便道:“现在我就算把天之眼给你,我也离不开这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等到天亮再说,到那时我愿意跟你分赃。” 信尝君道:“机会就在现在,到天亮就晚了,到时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告诉你,你别想着逃跑,谷口我还放了几百个人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出不了鬼城!” 陵阳君冷冷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信尝君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跟那个墨水青一样,非要等到走投无路才交出天之眼,这是何苦呢?” 屋里的墨水青听到这话,感觉脸上就被扇了一下,可惜他现在如同丧家之犬,堂堂墨剑山的少剑主,还没有秦质子混得好,也不敢像秦质子那样当面去骂信尝君,估计他现在跳出去骂,信尝君都不会等到天亮,就要把他杀了。所以气得满脸通红,只能假装没听到。 但楚三敢听到了,看着他道:“喂,墨少剑主,信尝君在夸你呢,他说你做事果断,一见棺材就掉泪,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墨水青终于忍不住了,这时猛地起身,拨剑出鞘,指着楚三敢怒道:“混账东西,我忍你好久了,你以为我现在落魄了,我告诉你,我再落魄,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楚三敢这时往酒叔身边挪了挪,拉住他一条胳膊,顿时也来了精神,就指着他道:“吆嗬,还来劲了,一点都不落魄嘛!既然你这么牛.逼,人家抢了你的天之眼你不来劲,我就夸奖你两句,你反而急眼了,有本事去外面干呀,人家人还没走,你去发挥呀!” 渠年这时说道:“三敢,少说两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不要太实诚,瞎说什么大实话?你这样出门在外容易吃亏的。” 楚三敢点头道:“师父说的极是,忠言逆耳啊!” 墨水青看着师徒俩一唱一和,把小人得志的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说话句句带刺,刺得他脸都涨红了,恨不得一剑就了结了他们,无奈他们的身边坐着酒叔,现在紧紧盯着他的剑,估计他只要出手,酒叔肯定要阻拦,到时不但不能雪耻,还要被打脸,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渠年虽然是他的仇人,但他不得不承认,今天晚上他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必须得依仗他。他也能看得出来,到了天亮,信尝君肯定要大开杀戒,至于怎么逃离这里,他还没有想出好的方案,只能厚着脸皮跟着师妹走,而师妹也是跟着这个渣男走。 刚刚他一时冲动,站了起来,现在就变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进退两难。 蝉夕这时给他解围道:“师兄,楚公子性子比较直,有口无心,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他没有恶意的。” 墨水青心道,这他妈满满的恶意,你竟然说没有恶意? 蝉夕又道:“我看你受了伤,不宜动怒,坐下给你包扎一下吧!” 墨水青吃了瘪,可惜他现在如同拔了爪牙的老虎,根本翻不了浪花,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见有台阶下,也不能不识抬举了,便恨恨地坐了下来。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既然师妹愿意给我包扎伤口,那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受点委屈也值了!想想师妹给他细细包扎的场景,那时的师妹的脸上一定是一脸疼惜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结果他今天出门好像没看黄历,诸事不顺,等他坐下来,蝉夕并没有亲手给他包扎,而是吩咐玉夙帮他包扎了。 他的心头不由一阵失望,只能安慰自己:还好是安排玉夙,而不是酒叔! 屋里屋外这时都安静了下来,除了那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就是木柴燃烧的噼叭声了。 信尝君又开始跟陵阳君大眼瞪小眼了,相对无言,虽然现在气氛缓和了,但他们毫无倦意,依旧绷紧了神经,头脑也都在飞速运转,寻求对策,有人在想逃跑的对策,有人在想防跑的对策,因为他们都明白,宁静只是假象,这是大战前的宁静,天一亮,这里必定血流成河。 第161章 各怀鬼胎 屋外那拨人虽然现在安静了,但渠年依旧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味道,若是在平时,他肯定会觉得好笑,外面这俩人反目成仇,死伤无数,现在还要互相提防,以命相搏,竟然就是为了几颗假的天之眼。但现在他却笑不出来,因为他跟陵阳君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天一亮,他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信尝君肯定要大开杀戒。 蝉夕曾小声问他,要不要把假天之眼的事告诉信尝君,大家就此罢手,天亮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渠年却觉得不妥,这个时候跟他们说天之眼是假的,不但没人相信,肯定还要嘲讽他一番。就像人家谈了几年恋爱,马上就要洞房了,你跟人家说新娘是男的,人家能不急吗? 所以这个想法渠年没有考虑,今天夜里他要做的,就是要从这趟浑水里尽快抽身,而且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等到天一亮,也没有可能安然离开这里了,屋里这几人都得死在这里。 费飞此时正漂浮着无限空间里,因为他跟剑灵不一样,剑灵还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但他却看不到。对他来说,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如同躺在木筏上,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湖面上,怡然自得,最遗憾的是,缺少明媚的阳光。不过他在黑暗里摸索一阵,竟然他摸到一坛酒,一只烧鸡,这让他喜出望外,这几年颠沛流离,好久没有正正经经地吃过一顿饭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厚脸皮的人,所以连招呼也没打,就开始吃起烧鸡喝起酒来,时不时还哼两句小曲,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他以为,渠年此时已经带着他逃离殷墟鬼城,最多再过个一两个时辰,他就可以重见天日,从此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结果却在这时,黑暗里却传来渠年的声音,打碎了他宁静的梦:“费飞,我问你,你说殷墟鬼城亥时开始闹鬼,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费飞怔道:“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了,你现在还没有离开鬼城吧?” 渠年道:“离开个屁!不但没离开,现在还被人家包围了,小命难保。” 费飞吓得一口酒差点呛出来,急道:“你说什么?被人家包围了?有多少个人?我现在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要不要我出去帮忙?” 渠年道:“你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 费飞道:“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鬼城到寅时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广场上的那些雕塑就恢复原位了,就没有攻击性了,我每天也基本是寅时提前到湖里去蹲着。” 渠年道:“好,我知道了!” 费飞急道:“那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啦?” 渠年却没有再理他,这让他非常忧虑,也没有心思再喝酒吃鸡了。 渠年几人围着火堆烤着火,外松内紧,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是波涛骇浪,时间在慢慢流逝,夜依旧无比深沉,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都觉得漫长无比,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陵阳君也不再跟信尝君大眼瞪小眼,已经在地上坐了下来,心里也是无比着急,他现在已经把所有希望押在了渠年身上,但渠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他已经处在漩涡之中,烤火烤得心安理得,没有一点逃跑的迹象。 他不想坐以待毙,决定去跟渠年商量一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渠年所在的房间走去。 但信尝君一直都在注意他,就怕他跟渠年串联,所以他刚站起来,信尝君便也站了起来,而且先他一步,带着两个人堵住了门口,看着他道:“你想干吗?” 陵阳君止步道:“太冷了,我也想进去烤火。” 信尝君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吗?你就死心吧,秦公子也救不了你。” 陵阳君没想到他这么蠢,也能看到他的心思,颇感意外,但他也不敢硬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转身就准备到原地坐下。 结果刚转身,就听屋里传来渠年的尖叫声,在这诡异的夜晚,听得他们汗毛一竖。 信尝君因为就站在门口,这时就转身看向屋内,但除了渠年一脸惊恐,屋里并无怪异之处,便没好气道:“发生什么事啦?” 渠年这时就站了起来,依旧一脸惊慌,道:“这里闹鬼了!我朋友不见了。他被鬼抓走了。” 信尝君这时认真看了一下,火堆旁确实少了一个人,他们明明是八个人坐在屋里烤火,现在只剩下七个了,刚刚他到门口的时候还数了一下,那时还是八个,也就他跟陵阳君说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少了一个人,仔细一想,好像少的是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好像叫白小牙。 他也觉得惊诧,感觉匪夷所思,这时就把头伸进屋里,四下看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白小牙。被渠年一渲染,他也觉得恐慌,实在是被平底锅敲怕了,就想平平安安地守到天亮,不想节外生枝,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舔了下嘴唇道:“人哪里去了?” 渠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脸恐慌,在屋里来回走头,焦躁不安,这是摊开双手说道:“都跟你说了,他是被鬼抓走啦!他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下一个被抓走的人,可能就是我,要么就是你。” 不但是信尝君,就连坐在屋里的墨水青和长铭都感到了慌张,因为他们是跟白小牙坐在一起的,亲眼见到白小牙就无缘无故地凭空消失了,真的好像被鬼抓走一样。 长铭这时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渠年的胳膊,都快被吓哭了,急道:“渠……渠年,那怎么办呀?你不是认识鬼吗?怎么把你的朋友给抓走了?” 蝉夕和玉夙虽然也见到白小牙凭空消失了,但她们并没有感到惊慌,因为她们知道渠年会变戏法,白小牙肯定是被渠年变没了!看渠年的样子,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那肯定是在演戏,既然是演戏,那她们也要配合一下,所以脸上也露出惊慌之色。 玉夙就站了起来,也是一年恐慌,急道:“那这里不能待了,鬼会怕我们全部吃完的。” 渠年忽然间就变得狂躁不安,不停地拿手搓揉着头发,把头发揉的跟鸡窝一样,边揉边道:“完了完了,黎明前的至暗时刻终于来临了,妖魔狂舞,寸草不生,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他好像疯了一样,又像是鬼上身,喃喃自语说个不停。 本来鬼城的气氛就令人压抑恐慌,而且人对于鬼,天生就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恐惧,现在再被渠年装神弄鬼一烘托,阴森的气氛就更浓了,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再看渠年疯疯癫癫如同鬼上身的模样,只觉毛骨悚然。毕竟没有人会认为,这个时候渠年还有心思拿他们开玩笑,何况确实少了一个人,这是他们亲眼见到的,说没有闹鬼,他们都是不信的。 对于闹鬼,信尝君是没有一点办法应付的,可以说是束手无策,在他眼里,渠年就是驱鬼小达人,现在小达人好像都被吓疯了,嘴里还口口声声地说,今天晚上他们都得死,他心里怎能不慌,顿时汗如雨下。 这时也有些手足无措,急道:“秦公子,你冷静一点,不要慌,想个好办法就行了。” 渠年好像一点都无法冷静,依旧在喃喃自语:“死定了,死定了。你们触犯了鬼城的禁忌,都得死。” 对于信尝君来说,渠年现在是他的倚仗,是他的指明灯,现在连指明灯都慌了神,那他只有更慌了,急忙道:“秦公子,你别慌啊!你好好想想,肯定有出去的办法的。” 此时渠年侧对着他,外边站着恐慌焦急的长铭,里面站着楚三敢。话音刚落,信尝君只觉眼前一花,站在渠年里边的楚三敢竟然也凭空消失了。 渠年大叫一声:“三敢——你去哪里了——” 信尝君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刚刚白小牙消失,他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说不定是被渠渠藏起来了,但现在却是看得真真切切,楚三敢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虽然有渠年挡着,只能看到一半,但剩下一半他完全可以自行脑补,看来渠年说得没错,他们都被鬼给抓走了。 信尝君看得目瞪口呆,平生第一次露出真正见鬼的表情,心下恐慌一片,看来鬼就在他们的周围,但他们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脑子想想,他的脑海里就冒出这样一个画面,一群鬼正张牙舞爪的围着他,随时准备吞噬他,这种感觉令他窒息,比看见平底锅还要令他慌张。 这时不免方寸大乱,虽然渠年现在已经变得疯疯癫癫,但在他心里,依旧是他的指明灯,因为除了依仗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时就走进屋里,拍了拍渠年的肩膀,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秦公子,你冷静一点,现在该怎么办呢?” 第162章 舍己为人 渠年好像真的冷静了下来,大喝一声:“别靠近我!鬼要抓着我身边所有的人。” 信尝君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走你身边所有的人?” 渠年喃喃道:“因为是我泄露了天机,你们本来都应该死,你们不应该活着。” 信尝君又吓了一跳,忙道:“那怎么办呀?我们想活呀!” 渠年没有理他,而是踉踉跄跄地向屋外走去,蝉夕几人连忙跟着出去。 渠年走到院子里,仰头观测天象,一脸茫然,这时喃喃说了一句:“不好,天有异象,通向地狱的大门已经打开,妖魔乱舞的时刻来临了……” 其实他只是心里没有时间,之所以看看天,不是为了观测天象,而是为了观测天色,看看有没有天亮的迹象。 信尝君因为把它当成了驱鬼小达人,现在又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心里一点都不怀疑,看他脸色凝重,他的心也跟着凝重起来,感觉院子里的气氛也骤然紧张起来,阴森恐怖。这时也走了出来,问了一句:“秦公子,那该怎么办呢?” 他发现,他现在除了会问怎么办,其它有内涵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完全是六神无主。 渠年摇了摇头,道:“看来只有血祭了!” 信尝君第一次听到这么高端大气有内涵的名词,怔道:“血祭?怎么祭?” 渠年道:“你愿意用你的鲜血献祭鬼神,来为你的兄弟求个平安吗?” 信尝君倒是很干脆,急忙摇头道:“我……我当然不愿意。” 渠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只有用我的鲜血献祭鬼神了!” 信尝君怔道:“怎么献祭?” 渠年没有理他,而是走到通往大殿的小门旁,伸头看了一眼,见大殿里的雕像已经恢复原位,估计时间已经到了寅时。道:“我要去广场上做法,献祭我的鲜血,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信尝君忙道:“我没有鲜血,我只有臭血,估计鬼神不喜欢!” 渠年道:“那谁愿意跟我一起去?我一个人的血不够。” 蝉夕和玉夙就站在他的身后,连忙道:“我们跟你去!” 渠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要不然谁也别想活。”说完就屏住呼吸,一头冲进了大殿,带着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 蝉夕玉夙和酒叔连忙也跟着冲了进去。 墨水青也不敢留下来,不管有没有鬼,等到天亮,信尝君都会杀了他。虽然渠年不待见他,甚至还会嘲笑他,但他现在也没得选择,只能跟着冲了过去。 长铭此时对渠年死心踏地,她知道渠年的性格,虽然刚刚屋里发生的事情非常诡异,但他也不相信渠年会有那么伟大,能干出舍己为人的事情来,他说出去献祭,肯定是为了逃跑,所以她是没有丝毫犹豫,跟着冲了进去。 信尝君看得一愣一愣的,等他反应过来,渠年几人都已经进入了大殿。自从闹鬼吃人以后,他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六神无主,所以渠年这个驱鬼小达人主动跳出来,要给他排忧解难,他就完全相信他,根本没有多想,因为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主见。而且渠年身上也没有天之眼,所以防备不深,也没有阻拦,在他的印象里,大殿比院子里更危险,所以渠年冲进大殿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渠年的背影散发光芒,被他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所折服。 不过现在回味过来,却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因为渠年说过,一旦过了子时,大殿里的石头人就会睁开天眼,就算人不呼吸,它们也会攻击,可现在渠年几人已经冲下去好几丈远了,那些石头人也没有攻击他们,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不过对他来讲,等到天亮确实会杀了渠年,但那不过是顺带之举,他的重心可没有放在渠年身上,所以就算有上当的感觉,他也不会去追他,只要陵阳君不逃就行。而且经过昨晚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个渠年有些诡异,不到万不得已,天亮之前他也不想跟他翻脸,万一他真的是去献祭的呢?万一他真的是驱鬼小达人呢? 由于他认为外面的世界非常险恶,天亮之前谁也不敢离开这个院子,又因为发生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所以他瞅了一晩的陵阳君,一时竟忘了瞅,光顾瞅渠年了。 但陵阳君比他聪明,又特别信任渠年,所以渠年刚开始装神弄鬼时,虽然他想不通他的伎俩,但他可以断定,渠年是准备逃跑了。特别是等他冲进大殿那一刻,这种想法就更坚定了。 因为他也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现在见赵国的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渠年身上,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至于外面有没有危险?那已经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既然渠年敢出去,那外面应该是太平无事了。 所以这时急忙向他的手下递了个眼色,他的手下也都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根本不需要他吩咐,趁着赵国人不备,腾空跃起,从赵国人的头顶上飞了过去,踩着古堡的墙壁,直接翻上了古堡的屋顶。虽然两侧的厢房屋顶低矮,但他们都没有走,因为屋外是山,绝壁万丈,他们翻不过去。 信尝君没想到陵阳君会趁着这么惊心动魄的时刻逃跑,很令他意外,一下竟仰头看傻眼了,等他反应过来,不免气急败坏,感觉这个陵阳君一点都不上路子,有趁人之危之嫌。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现在他人多势众,胜券在握,以为外面的世界杀机四伏,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但他却没有站在陵阳君的角度考虑问题,对于陵阳君来讲,跑不跑都是死路一条,就算外面的世界再凶险,他也要赌一把,何况还有渠年给他探路。 信尝君一看陵阳君跑了,恼怒之下,也忘记了害怕,大叫一声:“给我追!” 几百个人如同林中之鸟,惊散而飞,就追了上去。 其实渠年的计策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收进无限空间,然后装神弄鬼,他断定,信尝君经过昨晚那么一吓,对这个地方已经生了深深的恐惧,现在再被他这么一吓,肯定会六神无主。而且这家伙既然夜里没有杀他,那说明就是对他的鬼话非常信任,而且他对他来说,现在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人,杀不杀都无所谓,所以逃跑应该不成问题。 果不其然,事情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着,这时他已经跑到外面的广场上了,现在天快亮了,只要他离开广场,随便找个偏僻的角落躲一下,等到天亮以后,谷外的人都进来了,那信尝君不管有没有杀了陵阳君拿到天之眼,都不会再找他了,找他也就没有意义了。 结果他算尽心机,唯独算漏了陵阳君,他没想到陵阳君会那么信任他,就跟相信自己的爸爸一样,没有一点怀疑,当机立断就跟他跑了出来。 这时他已经跑到广场中央,因为古堡坐北朝南,只要他们一直往南跑,借着夜色为掩护,出了广场,随便找间房屋躲避一下,他们就可以死里逃生了,所以此时的渠年忍不住窃窃自喜。 结果他的喜悦还没有漫遍全身,忽然就听到后面有动静,转头一看,心一下就凉了半截,该死的陵阳君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跑来。 因为谷口就在南方,所以陵阳君往南跑,也是合情合理,渠年就怕被他连累,连忙改变方向,向西跑,心里想着,陵阳君现在忙着逃命,肯定往南逃,而信尝君的眼里只剩下天之眼,肯定会紧追不舍,无暇顾及他们,那等这两帮祸害过去,他们也就安全了。 但他忘了,陵阳君的情况跟他不一样,他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信尝君也没有精力去追查他们,但陵阳君身上带着天之眼,信尝君根本不可能给他躲藏的机会,天涯海角也要追上他,而且陵阳君已经听信尝君说了,谷口还安排了几百人,没有信尝君的命令,谁也出不了谷,那他现在冲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因为他相信渠年,一看渠年现在往西跑,那里可是绝路,但他认为,渠年不可能明知是绝路还要往那里跑,那说明他肯定已经找到了出谷的方法,说不定知道出谷的密道,所以没有一点犹豫,就像渠年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 渠年转头一看,见陵阳君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上来,只觉头皮一炸,心里骂了句妈买批,急得他拼命挥手,大声叫道:“你别过来呀!我要施法啦!生人勿近!谷口在南方,你往南逃啊!” 结果陵阳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往他这边追了过来。 陵阳君倒也是一个执着的人,一旦相信了他,就矢志不渝。不过想想也难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每次都是因为选择跟着渠年,几次死里逃生,渠年现在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第163章 祸水东来 渠年却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肯定要说上一句:我谢谢你妈信任我哟! 他见陵阳君追了上来,慌不择路,或者说就算择路也没地方跑,因为信尝君也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也知道,南边是唯一能够逃跑的方向,所以在追的同时,已经派出一部分人向南方包抄,渠年现在再想往南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闭着眼睛往西跑。 但因为他修为太低,跑得极慢,这时大叫一声:“带我一把!” 酒叔刚好就在他的身边,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把它提了起来,在那些石头人的头上飞奔。若换在平时,酒叔提他就如同老鹰叼小鸡,但现在却感觉特别沉重,转头一看,竟是长铭死死地抱住渠年另一条胳膊。 渠年看着死死粘住他的长铭,头都大了,可惜他也是施展不开,而且长铭的修为还比他高,要不然肯定一脚就把她踹下去。这时急道:“公主你放手啊!他们不会为难你一个女人的。” 连陵阳君修为那么高脑袋那么聪明手下那么多的人都这么信任他,又何况是长铭?长铭这时说道:“我不管!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我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渠年一听这话,情急之下也是没有一点办法,好在蝉夕这时拢了过来,抓住长铭的一条胳膊,酒叔才减轻了不少负担,速度也快了起来,如同翠鸟掠过湖面,几人就踩着广场上的雕像向西奔去。 广场虽然大,但在这些高手的脚下,转眼间就跑到了广场的边缘,前面就被高耸入云的雪山挡住了去路,山上寸草不生,就连山脚下都带着星星白雪,裸露着大块发黑的石头。 蝉夕也发现往南去的路线已经被截断,眼看就要跑到山脚下,这时急道:“秦公子,前面没有路了,我们该怎么办?” 渠年下午来过这里,因为带着看风景的兴致,所以看的特别仔细,虽然现在天黑模糊不清,但他也知道,这座雪山的山脚处有坡度,这时便道:“爬上去。” 蝉夕和酒叔听了这话,二话没说,就拉着他和长铭向山上冲去。 墨水青和玉夙也跟了上去。 因为他们都是高手,稍微有点坡度的山,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 但他们毕竟带着渠年和长铭这两个累赘,速度还是不够快,就被后面的陵阳君带着几十个高手追了上来,见了面招呼也不打,带头往上爬。 本来以渠年他们的速度,信尝君完全是能够在他们上山之前追上他们的,但他昨天晚上被这些石头人给打怕了,心中有忌讳,追得小心翼翼,跟陵阳君那些亡命之徒不能比,生怕那些石头人会冷不丁地刺他一剑,等他发现脚下的石头人已经下班了,才敢放开手脚追,结果就晚了一步,等他追上山脚下,渠年他们已经爬上去二三十丈了,但他也不愿放弃,又招呼手下追了上去。 雪山越往上越陡峭,雪也越来越厚,等他们爬到大约一百丈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因为上面已经无路可走了,山壁笔直向上,而他们刚好处在一个凹槽里,脚下有一小片平地,刚好容纳几十人。 眼看无路可走,下面的信尝君又带人追了上来,陵阳君也是急了,问道:“秦公子,现在往哪里走啊?” 渠年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往哪里走?” 陵阳君道:“你不知道路啊?那你往这边跑干嘛?” 渠年咬了咬牙,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是你把我逼上梁山的。天地那么大,出谷的方向又在南方,你没事跟着我跑干嘛?你说我招你惹你了?” 陵阳君这才知道闹了乌龙,原来这家伙不知道出谷的密道,只是因为忙着甩他,狗急跳墙才跑上来的!但这事是因为自己主动贴上来的,渠年当时还拼命向他挥手,让他不要跟过来,所以出了这档事,稍微有点脸皮的人,也不好意思去责怪他。便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趁天还没亮,你赶快想个办法,我们还来得及逃走!” 渠年若不是打不过他,又见他人多势众,要不然气得真能一脚把他踢下山,本来他都已经得救了,没想到又被这个霉鬼给坑到泥潭里了。这时没好气道:“现在我们已经被你逼得走到绝路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束手待毙了。” 说话功夫,信尝君已经领了几百个人追了上来,离他们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信尝君因为受到了渠年的欺骗和戏弄,追了一肚子的火,这时指着渠年怒道:“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们秦国人,你们秦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全他妈骗子!我告诉你,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渠年急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冲我发火干嘛?我昨天晚上还救了你们的命。我又没抢你的天之眼。我与世无争,刚刚还为了你们不惜牺牲自己的鲜血,为你们血祭,你真是忘恩负义,不感动也就罢了,竟然还向我生气,我告诉你,现在天还没亮,如果你冲动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到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信尝君见他又拿这一套糊弄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东边的雪山之巅已经隐隐泛出白色,看来天就快亮了,胆便也肥了,也有底气发火了,就指着他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以为我这么聪明,还会相信你的屁话吗?我告诉你,既然你选择欺骗我,今天你只有死路一条,用你那句话说,今天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渠年轻叹一口气,转头看着陵阳君,小声道:“我已经黔驴技穷了,下面就看你表演了!” 陵阳君小声道:“我们只有五十几个人,而对方将近三百人,我们挡不住的。” 渠年道:“挡不住也要挡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陵阳君没有说话。 信尝君这时又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虽然你很可耻,堂堂齐国的陵阳君,就想着逃跑,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让我好生瞧不起你。但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交出天之眼,我保证不为难你,我只杀了那个秦国小子。” 渠年吓了一跳,生怕陵阳君动心,这时就凑近他小声说道:“你千万不能信他,他是在骗你的,都到这个时刻了,你就算把天之眼交出去,他们也还是会杀了我们的,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再说了,你看,我们并没有走到绝路,现在我们居高临下,地势上占有优势,还有突围的希望。” 陵阳君道:“你最好能想个好一点的办法,我撑不了多久。” 渠年忙道:“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多撑一秒我们就可以多活一秒,那就是赚的。” 陵阳君道:“你想让我们鹬蚌相争,让你渔翁得利吗?” 渠年急道:“我能得什么利啊?我现在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插翅难飞,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起内讧?要不这样?你把天之眼拿出来威胁他,如果他不退兵,你就把天之眼给捏碎了。”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个办法我早就想过了。天之眼是仙丹,既然可以锻造金刚不坏之体,它自然也有金刚不坏之身,以我们的修为,根本捏不碎的,就算我们服用下去,都要用真元在体内冲刷一年半载才能消化,要不然我直接服用一颗下去,立马就可以成仙了。” 边上黑水青听的一脸羞臊,因为他夜里就曾想过用这个办法威胁陵阳君,为此还害得左手臂受伤,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没拿出来,要不然惹人耻笑。 渠年本想告诉陵阳君,这天之眼是假的,不信你可以拿出来一颗,一下就捏碎了,那样也可以杀鸡儆猴,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以信尝君的性格,如果现在知道天之眼是假的,到时无所忌惮,估计他们死得还要惨,而且到那时,他也没有必要杀陵阳君了,人家反而可以联起手来杀他了。 信尝君这时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天快要亮了,一旦天亮,谷外那几千人涌进来,就算他得到天之眼,可能也别想太太平平地离开殷墟鬼城了,毕竟他的人都快死光了,只剩下几百人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能够离开鬼城回到赵国,但他们得到天之眼的消息一旦走漏,赵国也别想安生了。 所以他也有些着急,道:“你们别在那里交头接耳了,感觉好像很聪明的样子,但是没用的,反抗只有死路一条。陵阳君,你是个聪明人,肯定可以分得清形势,你现在只有交出天之眼,才能活着回齐国,要不然连你的尸首都回不去。我实话告诉你,我的耐心已经耗尽,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也是你最后一次活着离开的机会。” 第164章 一轮猛攻 陵阳君对于他的诱惑也是无动于衷,并不是他有骨气,而是他也知道,就算交出天之眼,信尝君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肯定要趁机杀人灭口,要不然他夜里就交出去了。而且天之眼对他这么重要,就这样白白交出去,心里也是不甘心的,也想赌一把。这时便道:“我能考虑一下吗?” 信尝君微微一怔:“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陵阳君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总要考虑下交出去划不划算呐!” 信尝君道:“你要考虑多长时间?” 陵阳君道:“尽快吧!反正我们现在跑不了了,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考虑好了我就把天之眼交给你。” 信尝君虽然没有他聪明,但也不是愚不可及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被赵国封为信尝君了,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想明白了,眼看现在就要天亮了,陵阳君肯定是在拖延时间,等到天一亮,外面的几千人涌进来,他就可以趁乱逃跑了。 想通了这一点,信尝君又感觉遭受了戏弄,被戏弄的几次,她的心灵变得很脆弱,就跟玻璃心一样,易碎。气得他暴跳如雷,指着陵阳君道:“你这个王八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你脸不要脸,那你也就等死吧。”说时大手一挥,大声吼道:“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众手下应了一声,一字散开,就向陵阳君所在的位置冲了上去。 渠年吓了一跳,慌乱之中,连忙拉着蝉夕的手向后退去,紧贴着石壁,把机会让给陵阳君和他的手下。 墨水青转头一看,见渠年竟然拉他未婚妻的手,顿时眼就红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渠年好像也感受到了他愤怒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蝉夕的手,小声对蝉夕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蝉夕脸上一红,道:“没事!” 墨水青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想前几天在山神庙里,他也拉了蝉夕的手,但当时蝉夕却表现得很生气,还让他自重,没想到才过去几天,又换了一个男人拉她的手,结果她却说没事。 他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这理到哪里讲去?他可以认为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了吗? 心念至此,拳头又捏得咯咯作响,只不过现在大敌当前,他又势单力薄,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也就是拉手的功夫,赵国的人已经冲了上来,跟齐国的人交上了手,一时之间,剑光交错,耳旁只剩下刀剑的碰击声,战者的呐喊声,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惨叫声。 如果是在平地上,信尝君有将近三百个人,围攻陵阳君五十几个人,很快就可以将他们穿插分割开来,分而歼之。 但这里的地形却不允许,因为齐国的人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以一当十,而信尝君的人虽然多,但也不能一起冲上去,更无法分割包围,只能一波接一波地轮攻。 东方的天空慢慢就泛出鱼白,天马上就要亮了,山谷里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慢慢恢复平静,整座鬼城,现在也只剩下他们的刀剑声了。 齐国的人虽然占据有利地形,但终究人数上不占优势,经不起对方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一会功夫,就死了二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人左右了。但信尝君的日子也不好过,被杀了将近一百人,现在还剩下两百人左右,按比例来说,两国的实力没有变化。 山坡上鲜血四溅,脚下的白雪都染成了红色。尸骨也越堆越高,不过对信尝君来说,倒下的尸首刚好变成了垫脚石,更便于他们进攻了。 但他还是有些担忧,因为双方的人手在成比例地消耗下去,等到最后,等到陵阳君的手下被杀光了,他也剩不了几个人了,现在陵阳君还没有出手,作壁上观,到时他如果强行突围,他们未必拦得住,而且他看得出来,渠年虽然是个菜鸟,但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全是高手,特别是那个邋遢老头,始终没有出手,但他能感觉到,只要此人的剑出鞘,肯定锋芒毕露,以一当十。何况墨水青还有八阶修为呢,人多的时候可以忽略他,但等到高手耗尽的时候,此人也会变成一个刺头。 眼看天色越来越亮,等到谷外的那几千人冲进来,如果知道他们在抢夺天之眼,那到时谁不眼红?如果混战起来,他再也占不到人数上的优势了。 信尝君决定不再等下去,要不然夜长梦多,今天想要带着天之眼离开这里,必须要速战速决。这时便从怀里掏出一根信号棒,拉动引信,一束绚烂的烟花就冲上了半透明的夜空,给阴森的鬼城增添了几分色彩。 陵阳君脸色一变,知道信尝君通知增援了,毕竟他在谷口还放了几百人。 本来他见双方互有伤亡,而且信尝君的人死的比他们的人多了几倍,一度让他看到了希望,只要像这样成比例地消耗下去,等到对方还有二三十人的时候,他完全有信心突围。就算不能够突围,只要他拖延小半个时辰,等到国外的几千人冲进来,也是一种变数,他还是有机会趁乱逃跑的。 但随着这一束烟火升天,他的计划全泡汤了,如果对方再来几百人,他们是绝对没有机会突围的,而且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由于现在鬼城里很安静,随着那一束烟升天,谷口方向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看来守住谷口那一拨人一夜都骑着马上,随时待命。 陵阳君的脸色就变得紧张,对他来说,现在是突围最好的时机,如果错过,情况将会变得越来越糟,可他认真观看了一下,对方依旧有将近两百人,而且现在攻势明显慢了下来,跟骚扰他们一样,骚扰两下就退了下去,后面那一拨人继续上来骚扰,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之所以不停骚扰他们,就是想消耗他们的体力,让他们疲于奔命。如果此时突围,对方就可以转攻为守,本来他们占有地形上的优势也将随之消失,陵阳君在心里权衡一下,没有一点把握。 眼看天色将白,他现在也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严防死守,等待天亮,等到谷外的几千人进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能守到天亮吗? 不到一盏茶功夫,那几百匹马就在视线里出现了,马蹄声轰隆作响,踏碎了鬼城里安静的清晨。 陵阳君大致估算一下,对方竟有五六百人,到了广场前的台阶下,这些人全部下马,拔剑出鞘,就冲了过来。 虽然这些人的身手参差不齐,但也有上百个炼气境的高手,身轻如燕,速度极快,顺着山坡就冲了上来。 还没冲动信尝君的身边,信尝君就招了下手,大叫一声:“给我杀光他们。” 先到了上百人二话没说,直接就冲了上来,替换了原来那一拔已经身心疲惫的同僚。 天色越来越亮,已经能大致看出整座鬼城的轮廓。 但陵阳君的心确实越来越沉重,对方注入了新鲜血液,攻势明显比之前凌厉多了,个个生龙活虎,嗷嗷直叫,而他的手下昨夜因为经历过两场恶战,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基本个个负伤,现在又激战至此,都已经疲惫不堪,而且一看对方又来了这么多人,士气低落,转眼间又死了七八个人,估计再死几个人,对方就可以冲上来了,到那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陵阳君也不想坐以待毙,可他虽然聪明,绞尽脑汁却想不到突围的方法,这时他又想到了渠年,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商量一下说不定还有转机,何况他对渠年极为信任,每次到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他总能想到逃命的方法。 论逃命,没人能够做到比他更优秀。 他原以为,此时的渠年肯定也被吓破了胆,正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结果等他转头一看,却是一阵意外,只见他双手抱胸,一脸平和,好像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人,戏中人的生死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就差没有加油喝彩了。 陵阳君心头一动,这家伙平时那么怕死,现在生死悬于一线,他却能从容面对,其中肯定有蹊跷,说不定他已经找到了脱身的办法,只是不想带他而已。现在回想起来,他主动往这边的绝路上跑,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 而且他的手下越死越多,而渠年的几个朋友却根本没有动手,跟渠年一样,站在边上都跟看戏一样。如果他们没有离开的方法,此时肯定主动跟他并肩作战,甚至强行突围,要不然谁会愿意坐以待毙? “他肯定有离开这里的方法!” 陵阳君心里就冒出一个很坚定的想法。 由于时间紧迫,陵阳君也没有时间跟他废话,这时剑光一闪,就把剑搭在了渠年的脖子上。 第165章 快把想法交出来 陵阳君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特别是渠年,一脸懵逼,怔道:“陵阳君,你想干吗?现在大敌当前,你不想着杀敌,杀我干嘛?”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离开这里,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们还是好朋友,要不然我们就只有死在这里了,不过是你先死,而不是我。” 渠年急道:“你疯了吧!我有好的办法我早就逃出去了,干嘛还要站在这里等死?你这么相信我,确实令我感动,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啊!现在起内讧,我们只有死的更快。” 陵阳君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现在没时间听。我数五声,如果你不说出离开这里的方法,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渠年急道:“陵阳君,你怎么不讲道理呀?我又不是神仙,如果我有办法的话……” 陵阳君打断他的话,数了一声:“五——” 渠年急道:“喂喂喂,你疯了吧?” 陵阳君冷冷道:“四——” 渠年见他眼中滑过一道寒光,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确实已经动了杀心。 不过对于陵阳君来讲,如果渠年没有好的方法离开这里,那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杀了,而且自己虽然现在跟他相比,人数上占有优势,但那也只是暂时,过不了多久,自己的手下就要死光了,而渠年和他的几个朋友却活得好好的,对他也是一种严重的威胁,所以在他临死之前,一定要除掉这个后患。 这家伙实在太狡诈了,如果现在不杀了他,那他很有可能笑到最后,而自己却只能含笑黄泉。 蝉夕也是看得心急如焚,她也看得出来,陵阳君真的动了杀机,可是现在渠年的性命捏在陵阳君的手上,她除了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下面的信尝君也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可以猜得出来,肯定是陵阳君见生还无望,准备杀了秦小子做垫背呢。心里不由喜出望外,真是天助我也,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对方却闹起了内讧,想输都难。 陵阳君这时又冷冷地说了一声:“三——” 渠年看他的眼神,感觉他的剑随时都能斩断他的脖子,只觉脊背一凉,生怕他没有耐性,不数一和二了,便道:“你等等,我想一想,说不定能想出好办法!你这样吓我,我大脑一片空白啊!” 陵阳君对他说的话显然很不满意,又冷冷的说了一声:“二——” 渠年不敢等她数一了,忙道:“好好好,我想出好办法了。” 陵阳君终于不再数数,还是冷冷地说道:“说!” 渠年看了看天色,现在天色基本已经放开了,谷口隐约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看来有人进谷了。而陵阳君的手下只剩下十几个人了,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 渠年便道:“那你把剑放下,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陵阳君道:“不可能!” 渠年道:“如果你不放下剑,你就杀了我。我感觉你的脑子不正常,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能往哪里跑?我可不想我把你救下来以后,你顺手一剑就把我给杀了。” 陵阳君想了想,便道:“你别给我耍花样,我告诉你,就算信尝君攻上来,我也有把握杀了你。”说时就抽回了他脖子上的剑,边道:“快点!” 虽然他心里有点怀疑,但他现在也没得选择了,眼看防线就要被攻破,此时也只有把命赌在渠年的身上,不过他现在的耐心已经被耗尽,如果渠年稍微不对劲,他真的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渠年这时活动了下脖子,看了眼陵阳君的手下,还在奋力反击,不过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守不住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并不是因为他心地残忍,而是这些人也算是他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陵阳君的手下太多,就算把陵阳君救下,他也讨不了好。 这时就缓缓转过身子,背对着陵阳君,把手伸进怀里,从他的白裘袍里掏出一副弓箭。 这副弓箭就是从赵颖川手里买来的,自从玲珑山狩猎过后,楚三敢就把这副弓箭扔在一旁,不闻不问,渠年看着可惜,便把它收进了无限空间,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 这张弓有一人高,其实怀里是揣不下的,他是从无限空间里慢慢煞出来的,但他背对着陵阳君,所以在陵阳君的眼里,这副弓箭就是从怀里掏出来的。 陵阳君也觉得奇怪,看得目瞪口呆,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只鸡蛋里孵出一只老母鸡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但他现在也没有心思追究这个,就上前一步,站在渠年的身边,急道:“你拿弓箭干嘛?对于高手来说,弓箭是没有作用的!” 渠年就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 说完就不再理他,而是走到酒叔身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酒叔频频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好久没拉弓了,也不知道行不行呐!” 渠年便把手里的弓箭递给了他,边道:“男人怎么能不行呢?不行也得行!” 酒叔就接过弓箭,搭箭上弦,毕竟是九阶高手,力大如牛,这么硬的弓竟然也让他拉满了。 陵阳君以这个老头箭法独到,所以渠年想让他偷袭,既然是偷袭,那肯定是擒贼先擒王,此时这个邋遢老头肯定把箭对准信尝君,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老头不但没有把箭对准信尝君,更没有把箭对准他的手下,而是把箭对准了天空,不免一阵意外,道:“你们想干嘛?射天吗?” 信尝君也看到渠年拿出一副弓箭,想法和陵阳君一样,以为这个老头箭法独到,准备擒贼先擒王。现在他对渠年非常慎重,只要是他想出来的馊主意,他也不敢大意,连忙握紧了手里的剑,凝神戒备,结果他也意外了,这个老头竟然不射他而改作射天了,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要借天兵吗? 酒叔把弓拉满,真元灌注箭身,这时就松开了拉弦的手,离弦之箭就呼啸而出。他们所处的位置虽然是在山壁的一个凹槽里,但脚下的平台是突出的,此时箭就紧贴住石壁,像窜天猴一样窜了上去。 所有人都看不懂他的骚操作,忍不住都把目光移到他的箭上,就连杀得昏天暗地的那两拨人,此时速度也慢了下来,也把目光撇向了那支箭。 陵阳君甚至一度怀疑,渠年这个骚操作就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好让他们趁机突围。但他也只是怀疑,并不会真的这么做,就算对方的注意力分散了,也随时可以收回来。 渠年下午来这里的时候,就认真地看过这座雪山,就见雪山之巅白雪皑皑,估计雪厚有十余丈,但在半山腰上,却有一块突出的石头,长二三十丈,宽两三丈,如同是雪山的阳台,只不过阳台上堆满了雪,一直堆到山顶。 而酒叔要射的,也正是这块突出的石头。 九阶高手的箭,那是力贯万斤,就像是一枚小炮弹一样,待箭射在那块石头上,就听“轰”地一声巨响,那块石头瞬间炸裂,四分五裂。 直到此刻,这些人依旧猜不透渠年想干什么,难道想用石头砸死他们?这也太天真了吧? 那么巨大的石头之所以一箭就可以射得四分五裂,一部分是因为酒叔修为深厚,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石头上压了一层厚厚的雪,石头已经不堪重负,而这支箭无疑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在石头碎裂的同时,山上的积雪就开始像山体滑坡一样整体滑落,如同黄河之水奔腾而下,只是这水是白色的,感觉就是整座山都塌了一半。 雪在世人的眼里,就像是温柔的女孩,恬静安宁,但一旦达到它崩塌的临界点,就会摇身一变,变成凶悍的泼妇,引起连锁反应,开始坍塌,也就是雪崩,释放出来的能量相对于山体滑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众人耳朵里只剩下轰轰隆隆的响声,震得山体都微微颤抖,由于山势陡峭,白雪如同瀑布一样,垂直而下,所以速度极快,仿佛是又一座雪山从天而降。 众人望着白雪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下,全部惊呆了,但因为这里的人对雪崩没有概念,也没见过雪崩,在他们的眼里,雪是柔软的,甚至比水还要轻柔,就算这么多雪砸下来,感觉也就跟站在瀑布下面洗澡差不多,或者说只是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罢了,所以并没有感到惧怕,而且站在他们的角度,也看不出究竟塌下来多少雪,反正他们估计,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雪团罢了,就算砸在他们身上,估计也最多埋到肚脐眼。 所以他们望着天空雪浪翻腾,心里反而冒出一个念头:真他妈壮观! 第166章 最好的结果 他们是无知者无畏,但渠年看过很多雪崩时的灾难镜头,知道雪崩的威力,所以雪崩刚发生时,他就向其他几人递了个眼色,紧紧贴住石壁。 陵阳君其实也没把雪崩发在眼里,但他看渠年煞有介事的样子,连忙往里面走了一步,毕竟走一步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情。 因为他们处在山壁的凹槽里,就像是待在一个山洞里,所以雪堆轰隆隆地从他们眼前落下,形成雪帘洞一样的景观,却是砸不着他们。 但他们脚下的平台却是突出的,两拨人马因为没有把雪崩放在眼里,依旧激斗正酣,结果雪堆落下的时候,就如同一个大浪把他们拍了下去,直到那时,他们才知道雪崩的威力,但知道也已经晚了,成千上万吨的雪块砸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并没有感觉到雪花的柔软,却感觉跟石头砸到头上没有区别,很多人当场就被砸死了,没死的也砸残废了,或者砸晕了,但不管他们现状如何,都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鱼,不管是死是活,都已经身不由己,被雪团紧紧裹住,继续向山下冲去。 信尝君看着雪流将至,才感觉这白雪好像有点威力,但他并没有被砸到,心里也不害怕,就感觉这雪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一点,原本以为是肚脐眼深的雪,但现在却一下把前面的人给淹没了。不过雪这玩意太过柔软,就算被掩埋了也没什么大事,以他们的修为,转眼间就可以从雪堆里跳出来,从没有听说过雪能把人给埋住的。 为此他还扎了一个马步,准备接受雪流的洗涤。 结果等雪崩来临时,他才知道,不要说扎马步,估计就是变成一头马,都未必挡得住,转眼间就被雪流冲得无影无踪。 其实就算他知道雪崩的威力,也逃不过这个命运,他们站在清洁溜溜的山坡上,根本就没有地方躲藏。往上,陵阳君他们不允许。往下,根本跑不过雪崩的速度。 陵阳君站在凹槽里,眼前完全被白色的雪流遮挡了,轰轰隆隆响个不停,震耳欲聋。雪流砸在平台上,冰雪四溅,砸在他的脸上,隐隐生疼,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雪崩的威力,暗暗庆幸,幸亏往里面走了一步,要不然此时也被雪流给冲下山了,生死难料。 雪崩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功夫,耳旁的轰隆声逐渐停歇,天也亮了,山谷又恢复了平静。 众人放眼望去,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他们原以为只有肚脐眼深的雪,结果这雪多得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整个广场都被掩埋了,就连那几十丈高的古堡,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屋顶了。 本来山坡上站着几百个人,现在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甚至连尸首都被冲下山去,掩埋在雪中,山坡就如同被雨水冲刷过一般,干干净净。 陵阳君的手下大多也被冲下山去,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连同陵阳君也就是七个人,此时惊魂未定,脸上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带着深深的惊恐,长这么大也没有想过,他们被雪吓到了! 一场大雪拯救了他们。 但渠年并没有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这时拉着酒叔的胳膊后退一步,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我说话算话,救了你一命,希望你也信守承诺,不要为难我,就此离去。再说了,别怪我没警告你,我这几个朋友全是九阶的高手,如果你动手,你未必讨得了好。而且你听,谷外已经来人了,如果你跟我纠缠,一时半会肯定杀不了我,到时你也别想带着天之眼离去了。” 陵阳君这才反应过来,才想起他们已经赢了,他也不用死了,天之眼也还在他的身上,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可惜他的手下已经快死光了,如果还剩十几个人,为了保护天之眼的秘密,肯定要顺手杀了渠年。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虽然渠年救了他,但却并非渠年的本意,渠年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只是一直隐瞒不说,为的就是消耗他的兵力,好让自己得救了以后也奈何不了他。 现在果然如渠年所愿,他已经把形势给他分析得清清楚楚,如果动手,一时半会肯定杀不了他,甚至还会两败俱伤,让别人捡了便宜。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天之眼,他要把天之眼安全地带到临淄,这才是上上之策。便哈哈一笑,道:“秦公子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为难你呢?我们既是合伙人,也是朋友啊,何况你现在还救了我的命,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记住,回临淄我做东,咱们不醉不休。” 渠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说嘛,陵阳君向来光明磊落,豪情万丈,我没有看走眼,只是苟富贵,勿相忘,待陵阳君它日成仙,可别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啊!。” 陵阳君现在手下快死光了,心里没了底气,就怕别人提到天之眼,当然,他也怕渠年抢他的天之眼,毕竟这玩意诱惑太大了,虽然以渠年现在的实力,肯定抢不走,但就怕被他纠缠住,等谷外的那帮人再进来可就麻烦了。所以对他来说,此地不宜久留,便道:“秦公子保重,我先走一步。” 渠年才不会觊觎他的假天之眼,巴不得他早早离开,便道:“那好那好,咱们临淄见!” 陵阳君点了下头,转身刚准备离去,长铭却走了出来,急道:“叔叔带上我!” 现在对于长铭来说,既然信尝君已经被灭了,那跟着陵阳君也就安全了,况且陵阳君身上还带着天之眼,她也要跟着回去分一杯羹,跟着渠年可什么也分不到! 陵阳君点了下头,就拉着她的手向山下冲去,虽然广场已经被雪给掩埋了,但他们都是高手,踏雪无痕,直接从雪堆上冲了过去,落在了广场旁的台阶下。 因为信尝君的几百个手下都是骑着马来的,刚好便宜了他们,八个人一人一匹马,疾驰而去,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停留。 渠年看着他们远去,这时才彻底松下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长叹一口气,道:“这一夜终于太太平平地活了过来,吓死爹了。” 玉夙噗嗤一笑,道:“没想到秦公子也会害怕啊?”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你不知道我一向胆小如鼠吗?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么多的惊吓,腿都吓软了。” 玉夙笑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我又不信,是谁主动提出来大晚上要来鬼城的?” 渠年道:“我也没指望鬼城会真的闹鬼呀!如果知道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来。” 玉夙道:“还好有惊无险。不过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山上会有那么多的雪呢?而且威力还那么大!” 渠年道:“秦大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一向少言寡语的酒叔忽然冒出一句:“这个牛逼我相信。” 渠年忙抱拳谦虚道:“多谢酒叔夸奖!” 玉夙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幸亏把秦公子带过来,要不然我们就算有九条命,也要扔在这里了。” 渠年道:“那必须的嘛。要不然你家小姐会主动找我合作?”又看着蝉夕道:“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蝉夕笑着点了下头,道:“幸亏有你!” 边上的墨水青听了这话,就感觉脸上被打了一下,十分难堪。 渠年笑道:“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啊?” 蝉夕怔道:“你想要什么报答?” 渠年道:“你看我夜里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太伤元气,所以回去我要抓点补药补一补,但你也知道,我比较穷,所以能不能赞助一点营养费?” 蝉夕笑道:“你想要多少营养费呀?” 渠年道:“咱们朋友一场,我又不会敲诈你,随便给个十万两意思意思就行了!” 蝉夕道:“没问题。” 渠年笑道:“我就知道大掌柜值得合作,总算不虚此行,如果没有十万两银子,我就感觉亏的路也不想走了。” 墨水青看他们两人聊天,就像是在打情骂俏,完全不考虑他这个未婚夫的感觉,气得脸色铁青,但他是个成大事的人,不想被儿女情长所羁绊,所以没有发作,还放下身段凑近蝉夕,小声道:“师妹,现在天之眼在陵阳君的身上,他回去肯定走乌鸡山,只要我们星夜兼程,肯定可以赶在他们的前面到达乌鸡山,现在他们只有几个人了,到时我们拦截他们,他们插翅难飞。” 蝉夕莞尔一笑,就准备告诉他天之眼是假的,断了他的念头,便道:“其实……” 结果刚说两个字,却发现渠年拼命向他递眼色,她觉得奇怪,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时渠年向她招了招手,她便走了过来,往边上走了两步,渠年就附着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如果你想复国,就不要告诉任何人天之眼是假的,这是最好的契机。” 蝉夕毕竟也是聪明人,只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骗过她师兄,才习惯成自然,被渠年一提醒,顿时就醒悟过来,点头道:“多谢秦公子提醒,我绝不会再告诉任何人。” 第167章 大肆宣扬 墨水青看得目瞪口呆,这可是自己的未婚妻啊!而且他也能感觉到,他的未婚妻正要告诉他什么秘密,结果被别的男人横插一杠,秘密不说也就罢了,还跟别的男人去边上咬耳朵,卿卿我我的,还有没有把他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给他戴绿帽子吗? 不过他这几天对这种事情好像已经习惯了,虽然怒火中烧,但他现在没有底气,也没有发作。 蝉夕这时走了过来,跟他说道:“算了!我累了,我也不想追了!” 墨水青就感觉难以置信,急道:“师妹,这可是天之眼啊!如果你想复国,天之眼是最好的帮手啊!” 蝉夕冷冷道:“复国?昨天晚上.你从我手里抢天之眼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要复国呢?” 墨水青被噎得满脸通红,狡辩道:“当时我没有想抢你的天之眼,我只是看你人少,怕你保不住天之眼,只不过想暂时替你保管一阵罢了,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们应该向前看,只要我们赶到乌鸡山,那天之眼还是我们的,哦不,还是你的。” 蝉夕摇了摇头,道:“既然你可以星夜兼程,陵阳君得到天之眼,当然也可以星夜兼程,我们永远追不上他的。而且陵阳君那么聪明,你能算准他走乌鸡山,他肯定也能想到,肯定要绕道走了。” 墨水青急道:“那起码可以赌一下呀!” 蝉夕道:“我不想赌!” 好几天了,墨水青终于想出一个自以为很高明的主意,原以为师妹听后,肯定会激动万分,以后也会高看他一眼,也算从这个渣男面前抢了一回风头,结果他昨天出门没看黄历,今天好像也还没来得及看,运气一点都不好,师妹听了他高明的主意,不但不激动,反而意兴阑珊,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肯定是那个渣男刚刚跟他说了些什么,才让师妹忽然间转变了态度,心里对那个渣男的恨意,不由又浓了几分。 但他还是不愿放弃,毕竟那是天之眼,一旦得到,就可以得道升仙,怎么甘心就这样白白放弃?又道:“师妹,这个世上只有我是真心为了你好,别的人都是心怀叵测,要么是贪图你的钱财,要么是贪图你的美色,你可千万不能听信谗言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蝉夕道:“天之眼是祸水,我不想要!” 墨水青急道:“我不怕。那你可以给我呀!只要我墨剑山得到天之眼,肯定会倾尽所能帮你复国的。” 蝉夕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便道:“你想要你自己去追吧,我不会阻拦你,我要回临淄了!” 墨水青虽然急得抓耳挠腮,但师妹如同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乌鸡山不是他的人,而他回墨剑山调人已经来不及了,气得他真想把蝉夕拉过来揍一顿。 渠年这时说道:“既然天之眼已经被人家抢走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我们也走吧。” 蝉夕点头道:“好!” 蝉夕这种对渠年言听计从的态度,看得墨水青愈发恼火,气的七窍生烟。 渠年又转头看着酒叔道:“叔,带我飞一会儿呗。” 酒叔道:“有酒吗?” 渠年道:“那必须有啊!” 酒叔道:“只要有酒,什么事都好商量。”说时就拉着他的胳膊向山下冲去。 蝉夕和玉夙也跟了下去。 因为台阶下还有几百匹马,刚好也便宜了他们,一人就挑了一匹,跨了上去。 却在这时,谷外第一批进来的人就跑了过来,十几个人,都骑着马,因为听到这里有动静,所以直接奔了过来,看到渠年几人,领头那人便冲渠年抱了下拳,道:“兄弟,你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雪山都塌了?” 渠年道:“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那人笑了下,道:“我们刚进来哪里知道?” 渠年道:“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齐国的陵阳君了吗?” 那人点头道:“看到了,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出城了!” 渠年道:“那他肯定慌张了,他已经从信尝君的手上抢了天之眼跑啦!” 那人脸色一变,道:“天之眼已经出现了?” 渠年啧了下舌,道:“什么已经出现了?都跟你说了,已经被陵阳君抢走了。” 那人的脸色就变得激动,道:“兄弟没有骗我?” 渠年道:“谁骗人谁是王八蛋,还要天打雷劈。” 修行者因为是与天争道,最忌发誓,那人想想陵阳君匆忙离去的神情,心里就信了大半,道:“那兄弟为什么不追?” 渠年道:“拉倒吧!陵阳君可是九阶修为,我们追上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那人就估计这几人是菜鸟,不敢追也是情有可原,便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渠年道:“我躲在边上看见了。他是从信尝君手里抢走了天之眼,信尝君已经被他杀了,好几百个人,就埋在广场上的雪下面,不信你可以去扒扒看,肯定可以扒出信尝君的尸体。” 这一拔人因为是第一批进谷口的,知道信尝君在谷口放了一批人,天还没亮就进城了,但现在却没了去向,就知道这家伙说的话是真的了。 而且不管真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不想放弃,领头那人这时就调转马头,大手一挥,大声道:“我们追!” 十几匹马就调过头去,冲着陵阳君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毕竟谷外有几千人,这时都陆陆续续地进谷了,刚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渠年逢人便说,告诉他们天之眼被陵阳君抢走了,如果对方不信,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就像是卖报的报童,乐此不疲。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鬼城都惊动了,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反正都知道,天之眼被陵阳君抢走了。有实力的人,连忙出谷追了下去,没实力的人,就变得跟渠年一样,逢人便说,天之眼被陵阳君抢走了。 别人发誓,都是经过慎重的考虑,但渠年发誓,就跟和尚念经一样,走一路念一路,一点也不怕遭到天谴。 蝉夕就觉得好笑,这时说道:“秦公子,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啊?” 渠年道:“放出去我就安全了呀!知道重要秘密的人,十有**不得好死,秘密不是好东西,所以我要把这个秘密变成不是秘密,那我回到临淄,陵阳君也就没有杀我的理由了呀。” 蝉夕道:“只有你知道秘密,你就不怕陵阳君会怀疑你走漏了风声?” 渠年道:“谁说只有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未婚夫也知道,还有雪下埋着的赵国将士也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死光了,总会有人爬出来的,只是赵国的人未必会讲,可能还会留着私下里要挟齐国,所以我替他们讲出来,到时没人知道是我讲的,毕竟我在别人的眼里,是个老实人。” 玉夙笑道:“你还老实人?除非天底下的老实人都死光了。” 渠年道:“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你看这一路走来,我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感觉这世上没有比我更老实的人了。” 玉夙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欺负你的人你都在心里记着呢。”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 蝉夕问道:“秦公子,你的意思你还打算回临淄了?” 渠年道:“那当然喽。除了临淄我也无家可归呀!”说时又长叹一声,道:“没有人比我更可怜了,有家不能回,却要住在仇人家。” 蝉夕道:“你不怕陵阳君报复你吗?” 渠年道:“既然在这里没能把我灭口,回到临淄,也就没有必要报复我了,杀我没有一点好处,留着我还能有一点用处。” 蝉夕道:“你胆子一点都不小。” 渠年道:“那不是没办法嘛。” 几人边说边向谷外走去,本来墨水青心里还在想,蝉夕之所以不愿去追陵阳君,肯定是为了撇下他,偷偷去追陵阳君,可是现在消息却被渠年卖得精光,而蝉夕却根本没有阻拦,就算他们现在再赶去乌鸡山,也是没有用了。 经过这一夜的相处,虽然他恨渠年,但不可否认,这个渣男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么重要的消息,在这个渣男的眼里却跟花边新闻一样,逢人便讲,一分钱不要也就罢了,还生怕人家不信,赌咒发誓,难道就是为了把秘密变成不是秘密吗?如果能够抢到天之眼,谁还会知道这个秘密? 所以他见渠年出卖这么重要的消息,心里真的很抓狂,痛到滴血,但凡有一点点的实力,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砍了他,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渣男。 可就这么一个只有一阶修为还没有背景的菜鸟,却让他感到无能为力,说实在话,他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 第168章 回临淄 几人慢悠悠地出了鬼城,回头看了看,谷口还有许多人在进进出出,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经历,感慨良多,有好几次他们都以为要死在里面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活着出来的,而且这里有成千上万人,他们几个人确实收获最多的那一批人,因为只有他们知道了天之眼的真相,也只有他们抓到了费飞。 但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真的幸亏了渠年,现在想起来,他们心里都是暗暗称奇,完全凭他一己之力,不但抢到了费飞,还把陵阳君和信尝君的几千人马给玩死了,太不可思议了。 直到此刻,墨水青心里还有一个疑惑,就是楚三敢和白小牙哪里去了?夜里他也一度以为,这俩人是被鬼给抓走了,但如果真是被鬼抓走了,渠年却表现得漠不关心,好像就是被抓走两只鸡一样,就连玉夙好奇心那么重的一个人,竟也从来没有问过一句。 他也曾偷偷问过蝉夕,蝉夕却说了一句:“你跟楚三敢本来就不对付,他现在消失不见了,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墨水青见他师妹不想说,他虽然非常好奇,便没有多问,多问了只会自取其辱。她发现他师妹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特别倚仗他,大事小事都会跟他商量,现在虽然她也会商量,但不是跟他,还是跟那个渣男,完全把他当做了外人,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蝉夕带来的几十个手下还在谷外等她,见她出来,都骑马围了过来。 虽然他们一直谷外,但因为渠年宣传到位,他们也已经知道天之眼被陵阳君抢走的事了,其中一人就小声说道:“公主,我们看见陵阳君跑了,现在要不要追上去,他们只有几个人,还来得及。” 墨水青一听这话,精神一振,忙把两只耳朵竖起来。 蝉夕却长叹一口气,道:“算了,为了天之眼已经死了几千人了,这是一个祸害,我不想我的人再有伤亡。” 那些手下一听说昨晚死了几千人,都是大吃一惊的,怪不得陵阳君带了几百个人进去,跑的时候只剩下几个人了!同时心里也有点好奇,陵阳君和信尝君的人都差不多死光了,公主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他们虽然心里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刚刚他们也看到了,去追陵阳君的人有很多,他们这几十人追上去,未必能讨得了好,既然蝉夕不愿意去,他们并没有坚持。 蝉夕这时转头看着渠年,道:“那我们现在回临淄吧?” 渠年点了下头,道:“好!” 蝉夕又问墨水青道:“师兄也要跟我们一起回临淄吗?” 如果陵阳君抢走天之眼的消息没有走漏,他还是愿意跟着他们一起走的,就算受点委屈,但为了天之眼,他也能够忍受。但现在天之眼的消息已经被他们当做花边新闻送出去了,估计他们不会再去乌鸡山阻截陵阳君了,那再跟着他们走,也就没有意义了!他要早早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墨剑山,让他父亲定夺。便道:“我就不去临淄了,我要回墨剑山了!” 蝉夕便道:“那好吧!师兄慢走!” 墨水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渠年,感觉这对狗男女好像巴不得他早早离开似的,但他除了愤怒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这时咬了咬牙,就踢了下马肚,绝尘而去。 想他来的时候,那是意气风发,一身抱负,准备大展拳脚,结果现在等他走的时候,也就只剩下拳脚了,如同丧家之犬,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他是迎着朝阳走的,但背影在阳光里却没有显得朝气蓬勃,而是显得无比萧瑟。 玉夙望着他的背影,不但不同情他,反而了一句:“早就该走了,讨厌死了!” 渠年转头怔道:“你这丫头胆子不小啊!这是你家姑爷啊?” 玉夙道:“又没结婚呢。就算结婚了,我也不喜欢他,小姐也不喜欢他,没人喜欢他。” 渠年怔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订婚呢?包办婚姻?” 玉夙道:“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小姐为了复国大业,只能牺牲自己。” 渠年看了看蝉夕,道:“你跟他没有感情吗?” 蝉夕苦笑一声,道:“我是一个没有资格谈感情的人。感情于我,可有可无。”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本来还想劝劝你,但老大不说老二,我自己屁股都不干净,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有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夫,我也有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妻,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以后常联络,可以互相倒倒苦水。” 蝉夕道:“我没有什么苦水好倒,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怨无悔。” 渠年道:“那好吧。那我也只能揽镜自怜了!” 玉夙这时说道:“对了,秦公子,你把楚三敢和白小牙弄哪里去了?”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会变戏法。” 玉夙吐了下舌头,道:“我知道你会变戏法,所以我才没有担心,我就是觉得好奇,你把他们变到哪里去了?不会憋死了吧?” 渠年道:“你放心,他们活得好好的!” 玉夙道:“那你能把他们再变出来吗?” 渠年道:“现在不行。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玉夙道:“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就朝着临淄的方向,缓缓向前走去,但路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一匹匹良骏从他们的身边快速超过,带着一脸焦急,这些人都是去追赶陵阳君的,时不时还有人停下来,询问陵阳君逃跑的方向。 渠年不想再跟陵阳君走一条路,这人来人往的,没有一点安全感,于是跟蝉夕商量一下,到了前面的岔路口,便换了一条路走了。 果然,这条路上安静了许多,好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酒叔暗示了几次,渠年终于大方地撒出一坛酒来,不再一碗一碗地倒给他喝,而是把整坛酒都塞给了他。 酒叔喜得眉开眼笑。 这时路过一片白桦林,渠年怕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憋坏了,见前后无人,便把这两个家伙从无限空间里煞了出来。 结果这两个家伙真的憋坏了,刚落地,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就冲向路边的白桦树,解开腰带,对着一棵白桦树撒起尿来。在这一点上,男人跟狗一样,撒尿总喜欢找一棵树,或墙。 蝉夕和玉夙连忙背过身去。 两人撒完,就提着裤子走了回来,边走边系着腰带,楚三敢远远就道:“师父,我不知道你把我们藏在了哪里,但我感觉那是个好地方,但费……哦不,就是那个家伙也在里面,你赶快把他赶出来,他不但在里面吃,在里面喝,还在里面撒尿,一点都不讲究,恶心死了。” 渠年知道他说的是费飞,因为这段时间也没有关注他,竟不知道他在她的身体里竟然干出撒尿这种龌龊的事情来,惊道:“他撒在哪里了?” 楚三敢道:“撒在酒坛里了!” 酒叔手里抱着酒坛,正喝得怡然自得,一听这话,一口酒就从嘴里喷了出来,又把坛口放在鼻前闻了闻,好像有点骚.味,又好像没有。他虽然邋遢,但带尿的酒他还是喝不下去的,哪怕只是有点疑惑,气得一下把酒坛给摔了,指着渠年道:“臭小子,你竟然拿尿来糊弄我?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一下拿了一坛酒给我。” 渠年吓了一跳,忙道:“叔,你别胡思乱想,这坛酒我递给你的时候还没开封呢,怎么可能有尿呢?他就算撒尿,撒的肯定也是空坛子。” 酒叔想了想,他接过这坛酒的时候好像真的没有开封,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再看看地上被摔碎的酒坛,无比疼惜,又看着渠年,讪讪一笑,道:“那个……小兄弟,我错怪你了,能不能再给一坛酒给我?” 渠年没好气道:“没有了!” 酒叔陪着笑脸道:“你别那么小气嘛!回去的路还很长,你不指望我保护你了吗?” 这话有点威胁的口吻,渠年就吃这一套,二话不说,连忙又煞了一坛酒出来,递给了他。 酒叔又喜得合不拢嘴,接过酒坛,特意检查了一番,见酒封完好,才放心开坛畅饮,现在就算再有尿骚.味,他也舍不得再扔了。 渠年听说费飞在他身体里撒尿,也是恶心,同时也很生气,很想教训费飞一番,何况费飞的事总要给蝉夕一个交代,虽然蝉夕没问,但她肯定也特别关心,毕竟这家伙的身上带着天之眼的秘密。这时便小声道:“大掌柜,你让你手下到前面等我们,有些话我们要跟费飞问个清楚。” 蝉夕心里确实也很好奇,也没有虚伪地客套,便应了一声,然后交代她的手下,让他们在前面路口等他们。 那些手下应了一声,便驱马向前走去。 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渠年也不敢马虎,若是让外人知道他身上带着费飞,那陵阳君就是前车之鉴,追杀的人肯定如同过江之鲫! 所以他们没敢在大路上把费飞放出来,而是调转马头向树林深处走去。 第169章 费飞的秘密1 因为这片白桦林是自然成林,平时也没有人打理,所以林中杂草丛生,不过对渠年等人来说,倒是便于隐藏。 楚三敢见外人走远了,边走边道:“师父,我告诉你,这个费飞就是一个话痨,真的,比女人还有女人,好像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逮着我就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真的,虽然我在里面没待多长时间,但我耳朵已经起茧了,再不出来我估计我就要快疯了。要不是我打不过他,刚刚我就弄死他了!” 玉夙笑道:“你本身就是一个话痨,连你都说他是话痨,那他真的是话痨了!” 楚三敢道:“我又不是话痨,我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像费飞,就跟放屁一样,每一句话是有用的。” 玉夙道:“那你是遇到知音了!” 楚三敢白了她一眼,道:“屁!” 一行人走到树林深处,看到有一处地方荒草稀少,几人便跳下了马,渠年二话没说,就把费飞从无限空间里煞了出来。 渠年这种手段,蝉夕和玉夙感觉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费飞许久不见天日,这些天来,白天他都躲在水下,晚上才敢露面,所以一下见到这么强烈的天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一下就捂住了眼睛,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刺眼呢?是我出现了幻觉了吗?” 渠年道:“幻你的头,这是外面的世界。” 过了许久,费飞才缓缓拿开了眼睛上的手,看了看渠年等人,又看了看四周的景致,最后仰头望向枝叶间的蓝天,深吸一口气,张开双手,道:“天呐!难道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没想到我费飞也有自由的这一天,这蓝天,这白云,这明媚的阳光,依然是我记忆中的模样,看着是那么亲切,我好欢喜。” 渠年道:“你给我坐下。” 费飞转头看着他,一脸不悦,道:“兄弟,你真是煞风景,没看到我正在拥抱自由感怀人生吗?我的人生就像潮水一样,跌宕起伏,大起大落,高.潮时,逍遥快活,低潮时,狼狈不堪……” 渠年听着也是头疼,打断他的深情,道:“你给我闭嘴,坐下!” 费飞道:“有什么话站着不能说?非要坐下?难不成还要坐禅论道吗?” 渠年冷冷道:“我再说最后一遍,坐下!” 费飞道:“好!”说完就在地上坐了下来。 渠年几人就站在他的对面,审视着他。 费飞就摊开双手,道:“我把你们当做兄弟姐妹,你们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跟审讯犯人一样,我很不悦。有什么话想问就尽管问,我又不是不说,你跟我相处过就知道了,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就是问我身上有几根毛,我没事的时候都能数给你,保证一根不差。” 渠年道:“谁跟你是兄弟姐妹?我问你,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为什么在我身体里撒尿?” 费飞道:“兄弟啊,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人有三急,这是我能控制的吗?我可以不吃不喝,但不能不撒不尿啊,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做不到啊,我能控制我自己,但我却控制不了我弟弟啊,你也知道,小弟弟没见过世面,都是很顽皮的嘛!根本不服管教。再说了,我这个人很讲究的,我不是撒在酒坛子里了吗?扔掉不就可以了吗?多大点事嘛!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却为了这芝麻绿豆大的事来质问我,至于吗?” 渠年听得头又大了一圈,看来楚三敢说的没错,这家伙真是一个话痨,听得他都想锤死他。本来还想再数落他几句,但看他举一反三的势头,他竟不敢再在这件小事上纠缠下去,要不然三天三夜过去,可能还在议论这泡尿。便道:“好好好,你别说了,这件事我们先不说,我们来说正经事。” 费飞笑道:“兄弟就是聪明人,连聊天都要这么讲究,还要弄个前奏,不过我也不喜欢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那样没有情调,先聊点小事缓和一下气氛,开开胃,等到感觉来了,再谈正经事,也算是热身,这样大家再聊起天来也不会太尴尬,我很喜欢这样的聊天方式哦。” 楚三敢就凑近渠年,小声道:“师父,你还受得了吗?要不要我先去锤几下?” 渠年倒也想捶他,但他忍住了,这时摆了下手,又看着费飞道:“我告诉你,我耐心有限,下面我开始问你话,你说话要尽量简洁明了,别说那么多废话,要不然你可能会受到伤害。” 费飞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下面你不管问我什么话,我都可以用点头或摇头来表示?” 渠年皱眉道:“尽量少说一点。” 费飞道:“只要我开口,那我就收不住,那就必须是口若悬河,就跟放屁一样,让你放一半收一半,你能做到吗?实不相瞒,我这个人非常腼腆,虽然把你们当做兄弟姐妹,但毕竟还有一种陌生感,所以我说话已经收敛了许多,甚至都没有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我自认为已经相当简洁明了,如果这么简洁明了的话你们都接受不了,那你们干脆就什么都不要问了,我也说不清楚。世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那都是一段故事,既然是故事,那就必须要了解清楚它的来龙去脉,要不然断章取义只会混淆视听。” 渠年也算是服了他,忙道:“好好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也不着急,今天我就耐住性子听你慢慢说,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把这个来龙去脉说清楚。” 费飞道:“你问,我已经准备好啦!” 渠年就感觉有些恍惚,差点说出:“请抢答!”这时酝酿了一下,便道:“天之眼是怎么回事?” 费飞轻咳一声,道:“这话说来话长……” 渠年吓了一跳,连他都说是说来话长,那是话肯定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了!忙道:“等一下,你昨天晚上说,这是一个阴谋。是什么阴谋?” 费飞道:“这么简单的事你看不出来吗?七国之中,燕韩最弱,但韩国是个贱国,他已经习惯被人欺负了,也不想反抗,得过且过,但燕国不一样,燕国是一个有野心的国家,它跟秦国一样,不甘心在边陲之地自娱自乐,它也想逐鹿中原,但问题来了,燕国太弱,没有逐鹿中原的资本,那怎么办呢?那只有让中原大乱,他才好趁火打劫。无疑,天之眼就是最好的契机,人人都想得到,打个比方,如果让赵国或者齐国或者其他国家得到天之眼,会引发什么后果呢?这个后果显而易见,不论哪个国家得到天之眼,其他国家肯定群起而攻之,那这样燕国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费飞的话很多,但渠年现在做好了心理准备,倒也不觉得啰嗦,而且费飞说话语速很快,就跟念草稿一样,让他并不觉得烦躁。这时点了点头,道:“那为什么让你执行这个任务?” 费飞急道:“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是在执行任务,我他妈是被人给坑了。” 渠年道:“谁坑了你?” 费飞道:“当然是天火宗的宗主!” 渠年道:“他为什么坑你?” 费飞叹道:“这话说来话长了!” 渠年耐过性子道:“你说,我倒想看看有多长。” 费飞道:“天火宗的宗主是谁你知道吧?” 渠年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蝉夕却道:“白美净!” 费飞看着她道:“你见过吗?” 蝉夕道:“没见过,不过听说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楚三敢又补了一句:“老女人!” 费飞道:“其实也没有那么老那么丑,吹灯以后都一样,不瞒你们说,身材还真不错哟!” 渠年道:“说正经事。” 费飞道:“我说的就是正经事呀!这件事还得从我们之间的故事开始说起。” 渠年道:“那你说吧!” 费飞轻咳一声,道:“那年我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我就进入了天火宗,但你们都看得出来,我这个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无所不知,而且我人缘特别好,在天火宗混得如鱼得水,步步高升。那没办法,金子嘛,那总是要发光的。所以年轻有为的我,很快就引起了天火宗宗主白美净的注意,这个孤独寂寞整日与黄瓜为伴的女人终于深深地爱上了我,且不可自拔。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雷雨交加……” 楚三敢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究竟是月黑风高还是雷雨交加啊?” 费飞挥了下手,道:“你别打断我,反正就是那个意境哪!” 楚三敢道:“好好好,你接着说,别整这些没用的形容词,你就说在那个乌漆嘛黑的夜晚就行了,我就懂这个意思了。” 第170章 费飞的秘密2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你会讲你来讲?” 楚三敢道:“我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要不然我讲的比你好。” 渠年道:“你别打断他,已经够烦的了,你还要添乱。” 楚三敢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又看着费飞道:“你接着讲!” 费飞道:“刚刚讲到哪了?哦,对了,说到那个老黄瓜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我,终于在一个月黑风熬的夜晚,她把我给强.暴了。” 楚三敢又忍不住道:“究竟是她强.暴你还是你强.暴她啊?” 费飞叹道:“也可以说是互相强.暴吧!” 楚三敢道:“那就是两情相悦喽?” 费飞摇了摇头,道:“两情相悦谈不上,反正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我非常无助、迷茫,就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被拖进了狼洞里,被反复蹂躏,左一遍右一遍,右一遍左一遍,折腾了无数遍,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楚三敢道:“为什么你说的这么悲惨,我却一点都不可怜你呢?甚至还有点想笑。” 费飞道:“你要是笑出声来,我就不说了。” 楚三敢道:“好,我不笑。只是我觉得奇怪,那么丑的女人,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费飞道:“都跟你说了,我是受害者,是她霸占了我。不过话说回来,那根老黄瓜身材真不错哦,皮肤还很细腻,无比光滑,吹灯以后也是美妙无穷的。” 蝉夕和玉夙听得脸红脖热,蝉夕这时轻咳一声。 费飞忙道:“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这里还有女人,谁让你们女扮男装呢?下面我们只说素的,不说荤的。” 渠年道:“你说这么多跟天之眼有关系吗?” 费飞道:“你听我往下讲啊!都跟你说了,说来话长,这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 渠年道:“挑重点的讲!” 费飞道:“说重点重点就来了。” 渠年道:“说!” 费飞道:“白美净还有一个私生女你知道吗?” 渠年道:“你的?” 费飞“呸”了一口,道:“怎么可能是我的?跟我差不多大,就比我小几岁。”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 费飞道:“那个私生女跟他妈一样,也是好色之徒,馋涎我的美色,欣赏我的才华,所以对我也就生了觊觎之心,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也把我给强.暴了,我独记得那天晚上,大雨倾盆……” 渠年打断他的话,道:“得得得,你就别描述那天晚上的情景了,我能想象的到,不就是勾搭成奸吗?干嘛要把自己描述的那么委屈?我看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费飞道:“我跟你说,一点都不便宜,为此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渠年道:“然后呢?” 费飞道:“然后她妈就知道这件事了,但她假装不知道,就开始给我挖坑了,假装炼出一炉天之眼,那天晚上还让我守炉,守炉的时候,白美净还去看望了我,我们在那温暖的炉火旁,又坦诚相见了一次,现在我才知道,那是最后的晚餐,吃完就送我上路了。等天之眼炼出来以后,她就主动送了五个给我,让我赶快下山,免得让人嫉妒,当时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怀疑,喜出望外,带着天之眼就下山了,结果下山没有一个时辰,就有人开始追杀我,一直追杀到今天,那五颗天之眼,就是被你们抢走了那几颗。” 渠年道:“那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 费飞道:“你以为我在天火宗这么多年只会玩女人呐?哦不,只会被女人玩哪?我在被女人玩的同时,我每时每刻都在潜心修炼,潜心研习,因为我跟白美净这层关系,所以天火中那些绝密的药书典籍我都看过。我这个人不但长得英俊,脑袋也特别聪明,看过的药书典籍过目不忘。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讲,整个天火宗,包括宗主白美净,在炼丹制药的造诣上,没有人比得上我,我只是大意了,没想到那根老黄瓜会坑我,才没有多想。等我下山,回过神来一想,就觉得不对劲,拿出一个天之眼,舔了一下,就知道那是假的了,她只是几颗普通的泻药。” 渠年道:“泻药?你就舔一下就能知道它是泻药,你这么厉害?”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舔了一下,我就拉了三天三夜,拉得腿都软了,你说我知不知道?” 渠年:“……” 费飞道:“那根老黄瓜真是恶毒,她怕我偷吃,就想拉死我,幸亏我只是舔了一下,要不然整颗吃下去,我估计内脏都能拉出来。” 渠年道:“谁让你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 费飞急道:“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不是我想吃,你看到那母女俩的样子,你就会知道,我完全不是自愿的,锅里碗里都是猪食,谁想吃啊?都是她们逼我吃的。” 楚三敢道:“你不是说身材不错吗?吹灯以后不也是美妙无穷吗?” 费飞就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我那是自我安慰你不知道吗?猪食就算做得再花哨那也是猪食。” 渠年道:“那你怎么会在殷墟鬼城呢?” 费飞道:“他们逼我去的。其实我的行踪,一直都在天火宗的手里,他们追杀我只是假象,就是为了把我逼进殷墟鬼城,然后他们才好散布消息,让你们来争抢。” 渠年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故事有点长,但他回味了几遍,感觉这个故事合情合理。只有一点让他觉得奇怪,就是这个费飞太不要脸了,为了上位,跟老女人睡觉这种事情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讲出来,而且还是主动讲出来的,甚至说得特别自然,就好像地球上的那些青年对着富婆说:我不想努力了。 他大概就是这种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如果让墨水青听到这番话,肯定要说上一句:一群渣男! 渠年这时看着蝉夕道:“大掌柜,你觉得有问题吗?” 蝉夕笑了下,道:“你认为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费飞一脸不悦,道:“你们什么意思啊?我说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烟了,一颗水没有也就罢了,你们竟然还不相信我,太令我失望了。有这样合作的吗?” 渠年道:“你要摆清你自己的位置,你是犯人,就要老实交代问题。” 费飞道:“好!你不想跟我合作是吧?我告诉你,你不跟我合作,不承认我的地位,你们这辈子也别想得到天之眼。” 渠年怔道:“这世上有真的天之眼?” 费飞道:“我就问你,跟不跟我合作?合作的话我什么都告诉你,以后我们是平等身份,看你也就十**岁的样子,我估计长你几岁,以后你叫我一声哥哥就行了。” 楚三敢道:“你看你那死样,还想做我师伯,门都没有。” 渠年就看着费飞道:“你就不怕我严刑逼供吗?” 费飞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逼供,毕竟我愿意跟你们合作,逼供逼出来的消息,未必是真的,就好像我说了这么多,其实真假只有我自己知道。说难听一点,我如果不告诉你们天之眼是假的,你们都无法辨别真假,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你们糊弄过去,我是厌倦了这颠沛流离的生活,是想报仇,拍碎那根老黄瓜,看你也比较聪明,才真心实意想跟你合作,到目前为止,我一直跟你们敞开心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不要寒了我的心。” 这话渠年倒是认同的,这家伙确实是问什么说什么,不问也说,连这么私密且不要脸的事情都抖搂出来,说实在话,这种事情就算换作亲兄弟也不好意思讲,何况是个外人?好像确实是真心诚意。而且他说的话也没错,他们连天之眼真假都分辨不出,逼问又有何意义?这本身好像就是一个笑话。便道:“那我又如何相信你呢?” 费飞道:“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这么聪明,只要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绝对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外表英俊,内心同样美丽。或者你就当是赌一把,愿不愿意跟我赌?愿不愿意跟我合作?虽然我说话多,但我说的都是痛快话,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磨磨唧唧。” 渠年道:“合作可以,平起平坐也可以,但你做不了大哥。” 费飞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道:“既然是平起平坐,那我就站起来说话了。叫不叫大哥无所谓,只要我们是兄弟就行。” 渠年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天之眼?” 费飞就指了下自己的鼻子,道:“就在我身上!” 楚三敢就伸出大手,道:“交出来!” 费飞就白了他一眼,道:“莫非你是个傻子?我身上哪里有天之眼?昨天晚上我都脱光光了,你没看到吗?” 楚三敢道:“不是你自己说在你的身上吗?” 费飞又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的意思是,天之眼在我的心里。” 第171章 合作 楚三敢就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看你最喜欢拐弯抹角,磨磨唧唧。” 费飞道:“你自己傻还怪别人喽?昨天晚上我就告诉你们,这世上现在没有真的天之眼,不过也幸亏我这些年博览群书,潜心研习,让我知道了炼制天之眼的方法。” 渠年道:“那你这些年为什么不炼制呢?缺少药材吗?” 费飞道:“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炼制天之眼需要一千种药材,经过天火宗这么多年的搜刮,已经凑齐了九百九十九种药材,以前以我在天火宗的人脉,我特地去药库数了一遍,这个消息绝对准确,现在只剩下一种药材了。” 渠年道:“什么药材?” 费飞道:“腹吻草。那根老黄瓜为了引我入坑,跟我说她找到了腹吻草,被她藏起来了,当时我不知道我跟她女儿的奸.情已经暴露,所以深信不疑,现在想想,她是在骗我,她身上根本不可能有腹吻草。” 渠年道:“这种药材很难找吗?” 费飞道:“天火宗找了上千年都没有找到,那自然非常难找了。” 渠年道:“既然这么难找,那你说这些有用吗?” 费飞道:“没用的话我会说吗?因为我也非常关注天之眼,谁他妈不想成仙?所以经过我多方打探,终于打探出来了,这种腹吻草只能在忘川河谷里才能找到。” 渠年怔道:“忘川河谷?听说里面有什么焦魂残剑?说什么得残剑者得天下,是那个忘川河谷吗?” 费飞道:“就是那个地方,不过我对残剑不感兴趣,我只对腹吻草感兴趣。” 渠年道:“不是说忘川河谷人进不去吗?” 蝉夕说道:“最近我也在留意忘川河谷,这段时间禁忌越来越小了,最多三两个月,就可以进人了。” 渠年便看着费飞道:“那进去以后,你知道腹吻草长在什么地方吗?” 费飞道:“那我哪里知道?忘川河谷已经有几百年没人进去过了,里面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只能进去慢慢找喽!” 渠年道:“那不是跟大海捞针一样?” 费飞道:“你这话说的,成仙这种事本来就是大海捞针,如果那么容易,就没有人追杀我了。不过幸好有我,由我当引路人,肯定可以事半功倍,成仙的几率最少提升几十倍,就不是大海捞针了,而是大海捞棍了!” 渠年道:“那不还是两个卵仔烧汤,一个**味吗?” 费飞道:“你想躺着成仙也不可能啊!你只有付出汗水,才能换来回报,为什么我这些年混的这么好?你知道我付出多少汗水吗?湿了多少床被子吗?我就问你愿不愿意?不愿意我这找别人合作。” 渠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能够找到腹吻草,天火宗剩下的九百九十九种药材你能弄到手吗?” 费飞拍着胸脯道:“只要你能找到腹吻草,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我敢保证,你成仙成定了,神仙也阻拦不了你,这话我说的。。” 渠年就转头看着蝉夕,道:“大掌柜,你感觉能试试吗?” 蝉夕道:“我感觉能试一下,不就是找腹吻草吗?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我们也不亏什么。” 费飞道:“就是嘛!你们是运气好,遇见了我,才让你们找到这稳赚不赔的生意,错过这个村,我敢打赌,你们这辈子也遇不到我这个店了。” 渠年便道:“那行,我们就合作一把,但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费飞道:“好,那我们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要不要烧黄纸杀公鸡拜兄弟?” 渠年道:“不用,我不信那个。” 费飞道:“我也不信,不过以后杀鸡的时候可以顺便拜一下,不能让公鸡的血白流!” 渠年:“……” 费飞道:“既然现在忘川河谷进不去,那我们去哪里呢?” 渠年道:“回临淄!” 费飞激动道:“哇,临淄是个好地方,我好久没有看到城市的繁华了。” 渠年道:“那你打扮一下,跟我们走吧。” 费飞道:“打扮什么呀?这怎么打扮我也没有安全感啊!我感觉你身体内就挺好,我待在里面很有安全感。” 渠年道:“那你也不能一天到晚住在我身体里啊?我不自在。” 费飞道:“先回临淄再说,有了落脚之地我再出来,在路上太容易暴露了,现在天下谁人不识我?” 渠年想了想,道:“那我警告你一次,不要在这里面拉屎撒尿,也不要吐痰吐口水,要不然我随时都会把你赶出来。” 费飞道:“你放心,我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既然我住在里面了,那也就相当于是我的家了,我能不爱护自己的家吗?只要你过几个时辰把我放风一次,我保证憋住!” 渠年点了点头,见这里没有外人,也懒得再遮遮掩掩了,伸手就把费飞收进了无限空间。 他们在这里聊天规划,一点也不着急,怡然自得,但陵阳君却没有这么恬静安宁的时光了。 陵阳君因为身上带着天之眼,心里非常紧张,出了殷墟鬼城,就带着长铭和六个手下策马狂奔,因为这天之眼实在太重要了,他不但提防外人来抢,还要提防自己的六个手下,将心比心,就算自己做手下,面对近在咫尺的天之眼,也不会不动心的,如果人多一点还好办,还可以相互制衡,可现在只剩下六个手下,很容易就串联好了。 所以他根本不给他们串联的机会,一路策马奔腾,吃饭就在马背上解决。 一口气跑了近三个时辰,虽然吃饭的问题解决了,但撒尿这种事在马背上却解决不了,特别长铭,憋的脸都红了,而且马背不停颠簸,夹都夹不住,跟陵阳君暗示了几次,这时刚好路过一片小树林,陵阳君终于示意停下了马! 长铭刚下马,也顾不得羞耻,一头就扎进了小树林。 陵阳君等人就在路边解决,不过在路的另一边,背对着长铭。 一泡尿刚撒完,还没来得及系腰带,就听耳旁传来轰轰隆隆的马蹄声,陵阳君转头一看,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估计有上千匹马往这边冲了过来。 陵阳君脸色一变,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意图,但这群人毕竟是从殷墟鬼城的方向跑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时腰带也来不及系,纵身上马,大喝一声:“我们走。” 长铭吓了一跳,裤子一提,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边跑边叫:“等等我。” 陵阳君稍微等了一下她,等她上马,几人就急速离开,这时才开始系腰带。 后面上千人紧追不舍,陵阳君留了一个心眼,路过岔路口时,故意改变路线,结果他们往哪里跑,后面的人就往哪里追,死死咬住他们。 陵阳君就知道,这些人是针对他的,肯定是来抢天之眼的。只是他心里觉得奇怪,他抢到天之眼的事,只有渠年几人知道,怎么就撒泡尿的功夫,会有这么多人追上来呢? 他哪里想到渠年已经帮他大肆宣传过了,逢人便讲,赌咒发誓,就差没有背一个大喇叭了。所以他认为,可能是因为自己走的太过匆忙,让这些人起疑心了。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如果让后面这么多人追上,他只有死路一条。 从中午跑到黄昏,虽然他们是修士,精力十足,但胯下的马却没修炼过,整整跑了一天,连一根草都没吃过,渐渐体力难支,速度慢慢就降了下来。 好在追他们的人也没有换过马,速度也跟着降了下来,始终隔个四五里地的距离。 再跑一会,马都开始吐白沫了。 陵阳君心里就变得无比焦急。当然,最焦急的还是长铭,因为马一旦倒下,就要比人的脚力了,她到时必死无疑,心里不由暗暗后悔,早知道就跟着渠年走了。 马越走越慢,最后竟变成了散步,任凭他们把马肚踢得砰砰作响,马也死活跑不起来了! 大概因为是他们的马是信尝君的手下留下的,昨天夜里就一直在上班,一直上到现在,比后面那些只上白班的马垮的快一些,所以后面的马虽然也慢了许多,但跟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紧。 长铭转头一看,吓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急道:“叔叔,这怎么办啊?” 陵阳君转头看了一眼,也是焦急,这时便道:“看来只有用两条腿跑了!” 长铭急道:“我修为这么低,哪里跑得过他们啊?” 陵阳君道:“没事的,天之眼又不在你身上,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这话说的也就是放弃她了,长铭急得眼泪就流了下来,道:“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肯定会搜我的身的,搜不到也会杀了我的。” 陵阳君道:“不会的,他们不会杀你的,现在我自身难保,也保不了你啦。” 长铭一听这话,就绝望了,心里愈发后悔,早知道就跟渠年走了,夜里那么危险的时刻,渠年都没有放弃他。何况渠年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救她出去的,夜里几千人追杀他,都被他给灭了,何况身后这些人? 第172章 分赃 虽然心中绝望,但长铭也不甘心坐等抛弃,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道:“叔叔,求求你了,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哪!” 陵阳君也感觉头疼,他也不想抛下长铭,但他现在确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果没有了马,长铭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累赘。 眼看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陵阳君也是焦急难耐,胯下的马仿佛变成了木马,怎么踢都没有反应,跑得悠哉悠哉。 他就有点等不及了,准备弃马逃跑,至于长铭,只能让她自生自灭了。 结果他运气不错,由于这里处于齐国的边界,时常有官兵巡逻,前面的几里地外,这时就出现一队巡逻的官兵,大约有十几人,缓缓漫步在草原之上。 陵阳君精神一振,指头那队官兵,大叫一声:“冲过去” 结果马不配合他,依旧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有一点看到希望的样子。他便急了,感觉这些马实在没有眼色,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主人,于是便决定逼发马的潜能,这是拔剑出鞘,一剑就刺向了马的屁股。 按照他的设想,马一旦吃痛,肯定嗷嗷大叫,疯狂飞奔,结果令他意外的是,那马叫倒是叫了,痛得长嘶一声,不过却没有疯狂飞奔,而是直接趴窝了,一头栽倒在地,抽搐两下,竟死了! 陵阳君若不是高手,肯定也要被摔得狗啃泥,落地以后,只能靠两脚飞奔,结果令他欣喜的是,两条腿跑起来竟然比马还要快,很快就超越了他们的手下。 长铭看他叔叔要跑,急忙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大叫一声:“叔叔带上我。” 陵阳君因为看到了希望,而且希望就在不远处,所以也不介意给她累赘一会,这时就拉着她的手,向那群官兵飞奔而去。 他的几个手下也跳下了马,一起跑了过去,长铭左手拉住陵阳君的手,右手又拉住一个手下的手,在两大高手的带动下,速度也是极快,比那些要死不活的马不知快了多少倍。 那十几个官兵见陵阳君几人向他们冲了过来,就止住马蹄,拔出兵器,凝神戒备。 陵阳君毕竟是齐国的名人,前几天还来过军营借过人,虽然他现在依然是鼻青脸肿,但那些官兵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中一名官兵就道:“是陵阳君!” 陵阳君边跑边大叫一声:“全部下马。我们要征用你们的马。” 那十几名官兵听了这话,啥也不敢问,连忙就从马上跳了下来,腾出空荡荡的马鞍。 陵阳君几人跑近,客气的话都没有说,直接翻身上马,转头就跑,而且在转头的过程中,见还有几匹马,生怕被后面那帮匪徒征用,便挥出一剑,一道剑光闪过,将剩下几匹马尽数斩杀,这才疾速离去。 刚换了新马,速度果然不一样,动力十足,风驰电掣。但后面的追兵却没有换马的机会,所以跟他们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 陵阳君这才长吁一口气。 但他也不敢大意,马不停蹄,又跑了一夜,等到清晨的时候,路过一家驿站,就随便吃了一点饭,又换了一匹马,同时把他的几个手下留下了,在驿站换了十几个人带上,毕竟那几个手下他带着十分不放心,感觉他们那几双眼睛盯了他一夜,盯得他心神不宁。 陵阳君复又上路,在驿站城池换了几次马,终于在第三天的晌午时分,回到了临淄,直奔王宫。 毕竟陵阳君是出去找天之眼的,所以齐王一听他回头的消息,午睡都放弃了,急忙在御书房召见了他。 当陵阳君和长铭走进御书房,齐王差点没认出陵阳君,只见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脸上鼻青脸肿,还带着浓浓的憔悴。长铭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在鬼城的时候没有被那些桌椅板凳殴打,但几天没有洗漱,没有睡觉,也已经糟蹋得不成人样,像是刚刚被人拖进草垛里凌辱过。 齐王便道:“你们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陵阳君便道:“王兄,一言难尽!” 长铭为了表功劳,这时便带着委屈说道:“父王,我们被人家追杀了一路,九死一生,带去的手下基本都死光了,我们命大才活了下来。” 齐王惊道:“谁敢追杀你们?” 陵阳君道:“都是为了天之眼。” 齐王一听天之眼三个字,两眼一亮,对他们被追杀的事也就懒得关心了,便道:“天之眼找到了吗?” 陵阳君道:“不负王兄所托,找到了!” 齐王惊得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喜得眉开眼笑,急道:“找到了?在哪?拿出来我看看!” 陵阳君就从怀里掏出瓷瓶,递给他道:“这就是天之眼。” 齐王伸手去接瓷瓶,因为激动,手都忍不住颤抖,接过瓷瓶,呼吸都有些粗重,嘴里说道:“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啊!” 陵阳君道:“这不过是王弟分内之事罢了。” 齐王这时已迫不及待地拔开瓶塞,把瓶口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味道果然跟传说中一模一样,沁人肺腑。连忙又把里面的丹药倒在了手心,一共五颗,湛蓝发亮,看得他两眼放光,脸上的欣喜之色愈发浓厚。边看边点着头:“果然是天之眼。” 陵阳君道:“这是我从费飞的手里抢过来的,肯定是真的。” 齐王忙道:“我没说是假的。”又看着陵阳君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他完全可以想象,陵阳君是经历了怎样一番惊心动魄,才好不容易抢到了天之眼,心里不免有些感动,道:“辛苦你了。你那一份拿去了吗?” 陵阳君吓了一跳,忙道:“我就当时检查了一下,一共有五颗,没有得到王兄的允可,我怎敢私吞?我一颗也没敢动,长铭可以证明!” 长铭忙道:“对的,叔叔一颗也没有动,我也没拿,一共就五颗。” 齐王道:“我就关心一下你们,你们紧张什么啊?”这时又把天之眼收进了瓷瓶,不过只收起四颗,留下一颗,就捏起递向陵阳君,道:“虽然咱们是亲兄弟,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是第一功臣,从这件事上看,你对我也是忠心耿耿,既然你那一份没有拿走,我又怎么可能亏待你?这一颗你拿去,咱们兄弟俩一起成仙,逍遥世间。” 陵阳君既然选择把天之眼带回来,他就算准了齐王肯定会分一颗给他,而且他也只需要一颗,所以没有必要叛逃。不过这也毕竟只是他的想法,圣心难测,万一齐王不给他,他也只能干瞪眼,所以把天之眼递给齐王的时候,他心里也很紧张。 现在得偿所愿,见齐王果然分了一颗天之眼给他,也是激动万分的,连客气都不敢,生怕一客气他哥哥就把天之眼收回去了,这时就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天之眼,边道:“多谢王兄。” 齐王道:“不用跟我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长铭见她爹把剩余四颗天之眼都收了起来,急道:“父王,还有我呢?我没有功劳有苦劳啊!为了这天之眼我也是出生入死,差点丢了性命,你怎么也给一颗给我做补偿啊?” 齐王道:“你那修为还用不着。以你现在的修为,服下天之眼,只会爆体而亡。” 长铭急道:“但我以后修为肯定会上来的呀。天之眼放在我身上,我心里也踏实呀!” 齐王瞪了她一眼道:“知道天之眼什么东西吗?你看你叔叔这么高的修为,为了保护天之眼,也弄得遍体鳞伤。我现在把天之眼交给你,那是害了你。你放心,天之眼我给你保管着,等有朝一日你的修为跟上了,我会分一颗给你的!” 长铭当然不愿意,等她的修为达到九阶,说不定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了,而她今年可能就要嫁去秦国,过不了几年,她父王说不定都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毕竟他有那么多子女,那么多嫔妃,而天之眼只有四颗,被他再吃完一颗,也就只剩下三颗了,随便送两个宠爱的人,也就没有她的份了。急道:“我不要你保管,我自己保管,又没有别人知道,我怎么可能有危险呢?” 齐王喝道:“胡闹,你给我出去,好好休息一下。” 长铭急道:“父王……” 齐王脸色一冷,道:“你想抗命吗?” 长铭虽然深得齐王宠爱,但现在见到齐王发火,她也不敢抗命,这点眼力劲她还是有的。这时气得跺了下脚,转身就走了! 这一次出去,虽然她一直扮演着累赘的角色,但也确实跟着出生入死,九死一生,结果却连一颗天之眼却没有分到,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但她既然深得齐王宠爱,那肯定还是有点头脑的,对齐王的脾性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不愿意给的东西,就算她说破嘴皮子也是没有用的,只能以后慢慢想办法了。 齐王这时看着陵阳君,道:“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陵阳君求之不得,连忙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第173章 泻药 齐王手里拿着天之眼,心里那是急不可耐,生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现在就能得道成仙,睥睨天下,所以陵阳君前脚刚离开,齐王便把他的贴身公公叫了进来,吩咐道:“传寡人口谕,即日起,由太子监国,寡人将闭关修炼,没有火烧眉毛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寡人,违令者斩!” 那公公应了一声,转身就下去传旨了。 齐王关上御书房的门,转身走到后面的书架旁,推开书架,里面就出现一个密室,这里就是他平时修炼的地方。 密室里常年点着一个火盆,终年不熄,里面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被子,齐王这时便盘膝坐了上去,倒出一颗天之眼,吞了下去,进入了修炼状态。 陵阳君出了王宫,手里握着天之眼,虽然在临淄城里,依然觉得不放心,路上没有丝毫停留,骑马直接回到了陵阳君府。 虽然他已经几天没有睡觉了,但是心情亢奋,没有一点睡意,甚至不敢睡,生怕一觉醒来,天之眼不翼而飞。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回到卧室以后,饭也没吃,虽然好多天没有洗澡,身上已经有臭味了,但他也没有心思洗,满脑子只剩下得道成仙了,所以就交代莫管家,他要闭关修炼,一日三餐改为一日一餐,除了送餐之外,任何人不得打扰他,还要多派些人,给他的小院加强戒备。 莫管家应了一声,就出去安排了。 陵阳君关上房门,就盘膝坐到了床上,张开手心,看了一眼天之眼,满心喜悦。这时也没有犹豫,就把天之眼吞进了嘴里,毕竟这玩意儿只有放在自己肚子里才踏实。 由于那天之眼在他手心里握得时间长了,而他又一直处在紧张亢奋的状态,手心里全是汗水,所以天之眼刚入嘴,陵阳君就感到了一阵咸咸的味道。其实这有点恶心,但他却一点都不嫌弃,甚至爱上了这种味道。 原本他听说,这天之眼坚硬异常,极难炼化,想要完全炼化天之眼,耗时可能要长达一年半载之久,甚至会更久。 但等到天之眼入腹,他才知道,传言不可信,仙丹毕竟是仙丹,极具灵性,入腹不到一盏茶功夫,就能感到腹中有一团暖流四下散开,散至四肢百骸,就像是泡了温泉一样,舒服极了。 仙丹果然不同凡响,效果立竿见影,这让陵阳君喜不自禁,看来成仙指日可待。 结果,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此时体内竟有了突破的迹象,就感觉腹中有一团暖流急速下沉,像是流向丹田,这让他喜出望外,急忙控制那团暖流,想把它引入丹田。 不过意外的是,那团暖流却不是控制,没有流入丹田,却流向了肛.门。 哦,天哪! 陵阳君感觉不对劲,连忙站了起来,想去找马桶,结果就在此时,突破了! 当然,并不是修为的突破。而是一股不可描述的稀状物突破了肛.门的约束! 哦,上帝,这都干了些什么事啊!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拉屎拉在裤子里了,真是难以置信。 当时费飞就舔了一口这假天之眼,就拉了三天三夜,何况他吞了一整颗,那爆发力可想而知,陵阳君虽然没有见过火山喷发,但他却见识到了火山喷发的威力,裤子差点被顶破。 好在他就在卧室里修炼,房间内有衣物,连忙把裤子脱了下来,擦净屁股,又换上了一条新裤子,把旧裤子扔进了角落里。 直到此刻,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天之眼是假的,毕竟他没有吃过仙丹,还以为仙丹就应该如此,既然要升仙,肯定要先排清他体内的污浊之物,这是给他伐毛洗髓,排毒养颜哩! 所以这么大的人把屎拉进裤子里,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反而沾沾自喜,仙丹就是仙丹,威力惊人,效果立竿见影,只感觉浑身轻松,神清气爽,甚至还有点飘飘然的味道,大概这就是飘上天做神仙的感觉吧。 陵阳君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决定一鼓作气,突破成仙,于是又盘膝坐到床上,开始修炼。 结果: 一用力,噗…… 一用力,噗…… 再用力,噗…… 坐着不动,使劲夹紧,还是,噗…… 一口气换了十几条裤子,导致最后无裤可换,还是还不停的,噗…… 就像婴儿流口水一样,肆意流淌,夹也夹不住,更像是握在手里的沙,抓得越紧,流的越快…… 被褥也染成了黄色。 陵阳君毕竟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精力本来就已经透支,只是因为成仙的美梦支撑着他,现在美梦破碎,身体也被掏空了,是真的掏空了,所以一下就垮了。 陵阳君病倒了。 莫管家听到他微弱的呼唤,推门而入,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还以为陵阳君折腾了半天,不是在修炼,而是在开染坊,床幔上,地板上,桌椅上,到处染上了黄色的斑斑点点,就连天花板上都有一团,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同时就有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莫管家的胃里就犯上一阵恶心,若不是屋里躺着陵阳君,他真想夺门而去。 这时他连忙叫来几个仆人,收拾房间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收拾过也太恶心了,所以便把陵阳君抬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陵阳君就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死狗一样,整个身体都软了,一路滴着黄水。 到了隔壁房间,莫管家连忙安排人打了一桶热水,准备给陵阳君清洗一下,结果人刚放进桶里,水里就咕噜一下,水就变成了黄色,还有几根韭菜漂了上来。 根据莫管家的经验判断,看来陵阳君之前肯定吃过韭菜盒子。 结果刚破案,莫管家一下就吐了。 但毕竟是他的主子,他也不敢嫌弃,好在这里下人多,连忙又打一桶热水过来,这次生怕陵阳君又玩染色的小游戏,所以就把陵阳君放在手水里醮了一下就提了出来,用床单包裹住放在了床上。 结果他发现,陵阳君好像漏气一样,噗嗤噗嗤地冒着气,好像是他的屁股在笑。让莫管家一度怀疑,陵阳君的呼吸方式跟别人不一样,他是上面吸气,下面呼气。 这泻药实在太猛了,已经拉到连气都留不住的地步了。 莫管家连忙派人去叫了郎中过来,急忙配了一副止泻药,现场就熬制了出来,给陵阳君灌了下去,结果上面刚灌下去,下面就流了出来,还是原汁原味,气得莫管家真想拿碗接住,再给他灌下去。 但他不敢。 陵阳君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糊,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莫管家感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只能自作主张,派了一个高手出去,削了一根木塞进来! 终于止住了! 现在上面再灌药,下面果然滴水不漏,边上几个仆人就冲莫管家竖起了大拇指,直夸他临危不乱,领导有方。私下里都说他是堵漏王。 陵阳君是消停了,但他同病相怜的哥哥却没有消停。 齐王跟他一样,一颗泻药下肚,就开启了喷发模式,一发而不可收拾。但他不是在卧室里,周围没有裤子换,刚开始还觉得难为情,不好意思叫人过来,就把裤子脱下,放在一旁准备晾干。 结果没有了裤子的遮挡,他就喷得肆无忌惮,好好的一间小黑屋,硬生生地被他喷成了小黄屋,一国之王就变成了粉刷匠。 原本以为以他的修为,扛一扛就过去了,等到一间房粉刷完,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因为他已经拉了两腿发软,头晕眼花,急忙把书架拉开一条缝,让外面的人给他送裤子过来,还有草纸。 结果他跟陵阳君一样,一连换了十几条裤子也无济于事,但他跟陵阳君有一点不一样,因为他这几天睡眠充足,精力充沛,所以没有陷入昏迷状态,让别人有插木塞的机会。但这样不停的换裤子,也不是个事,于是直接让手下送了一个马桶进来。 直到他坐在马桶上,惊慌失措的内心才渐渐平静下来,陷入了沉思。第一个念头,就是让陵阳君给骗了,他想去找陵阳君质问,可惜他现在已经离不开马桶了,马桶已经变成了他的精神导师,他总不能坐在马桶上让别人抬去? 但他还是不放心,便派人去了陵阳君府,看看陵阳君有没有逃跑的迹象,如果有,立马将他拿下。 半个时辰后,来人回报,陵阳君因为拉肚子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当时打探的人不放心,还特地去陵阳君的卧室看了一下,结果看到到处都是屎,连天花板上都有。 齐王这才放下心来,心道:那不跟我一样吗? 不过现在想想,陵阳君好像也没有必要骗他,如果他心怀不轨,半路上就可以悄然离去,没必要再来临淄骗他了?那既然不是陵阳君骗他,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在马桶上坐了一夜,一边喝着止泻药,一边考虑这个问题,但他考虑了一夜,也没考虑出个所以然来。 他决定,还是等陵阳君醒了再说。 第174章 陵阳君的疑心 陵阳君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悠悠醒了过来,莫管家的办法虽然粗暴,倒也是有效果,止泻药被闷在肚里,也有了药性,等他醒来的时候,也不拉了,只是屁股又痛又肿。 他毕竟是九阶修为,身体素质极好,莫管家又熬了许多大补汤,所以再过一天,就能自行行走了,只是出了这件事情,府内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让他感觉羞臊难耐,也没有脸面出去行走,基本还是躺在床上。 宫中早就来旨,让他身体恢复以后,立刻进宫面圣。 陵阳君现在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那天之眼是假的,那王兄服下以后,肯定也遭遇了跟他一样的窘境,所以才来传唤他,而他也需要给王兄一个解释。 中午吃完午饭,他感觉身上有点精神,就让莫管家叫来一顶轿子,抬着他进宫了。 轿子一直抬到御书房才落下,一名公公便贴住房门小声说道:“王上,陵阳君来了!” 里面就传来齐王烦燥的声音:“让他进来!” 陵阳君推门而入,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好熟悉的配方,好熟悉的味道。 齐王远远坐在长案里,道:“把门关上。” 陵阳君便转身关上了门,然后上前几步,看了眼齐王,两天没见,人已经瘦了一圈,一脸憔悴。再看他的坐姿好像不对劲,往下一看,竟见他坐在马桶上,不免大吃一惊,道:“王兄,你坐在马桶上干嘛?” 齐王咬了咬牙,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自从服下你带回来那个天之眼,我就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马桶,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两天两夜了,坐得头晕眼花。现在吃什么拉什么!” 陵阳君道:“那怎么不让太医看看啊?” 齐王气道:“那些狗屁太医全他妈庸医,已经换了十几个方子了,一点屁用没有……欸?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拉肚子好啦?还是根本就没拉过?” 陵阳君忙道:“拉过!莫管家给我找了一个郎中,配一副方子就吃好了。” 齐王惊道:“什么郎中医术这么好?赶快把他叫过来。” 陵阳君道:“好,我现在就去叫。”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齐王忙道:“不急在这一时,先把天之眼的事情弄清楚。” 陵阳君便又转过身来,应了一声。 齐王就把装天之眼的那个瓷瓶又掏了出来,扔给了陵阳君,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之眼怎么变成泻药了?” 陵阳君接过瓷瓶,面露难色,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之眼抢到手之后,我动都没有动过。” 齐王道:“你把抢到天之眼的经过跟我讲一下。” 陵阳君应了一声,便把殷墟鬼城里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齐王听完,眉头一紧,陵阳君以为他听出什么门道,没想到却听到他屁股下的马桶里发出咕咚一声。 陵阳君也皱了下眉头。 水声过后,齐王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露出无比销魂的表情,看着陵阳君道:“你的意思是说,从进入鬼城开始,一直都是那个秦渠年在主导这件事情?” 陵阳君:“只能说从开始到最后,秦渠年一直都是一个重要的人物,没有他,我们就不会发现费飞,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齐王点了点头,道:“看来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这家伙确实是个聪明人。” 齐王道:“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天之眼被他掉了包?” 陵阳君道:“被他调包的可能性不大,虽然这天之眼是假的,但想仿造也需要一定的造诣,而且他也没有机会调包,我怀疑费飞当时就是拿了个假的出来。” 齐王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那费飞人在哪里?” 陵阳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最后见他的时候,他是跟秦渠年在一起,后来因为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天之眼上了,就没在意过他,现在想想,那个费飞好像就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齐王怔道:“无缘无故?刚刚你说在鬼城里,楚国质子和中山国质子也无缘无故地消失了,难道他们真的都被鬼抓走了吗?” 陵阳君心头一动,现在回想起来,有诸多可疑之处。当时楚三敢和白小牙无故消失,她就觉得可疑,但当时气氛紧张,他也没有心思多想,现在仔细咀嚼一下,就感觉秦渠年不对劲。以秦渠年重情重义的性格,如果他的徒弟和兄弟被鬼抓走了,他一定会非常伤心。但不管是楚三敢他们消失的那段时间,还是后来他又遇见秦渠年时,秦渠年都没有一丁点的伤心,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起,包括他的那些朋友,都没有提起过,哪怕是丢失两条狗,也应该心疼一下吧?但回想他们的表情,没有一个心疼的,好像楚三敢那两人消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陵阳君不由又想起了那座山神庙,在那座山神庙里,渠年三人曾偷偷跑到后殿胡吃海喝,他说这些东西都是山神庙里的祭品,当时他和长铭就是怀疑的,包括后来在雪山上,他从怀里掏出那么一张大弓来,现在想想,都是值得怀疑的。 便喃喃说了一句:“有猫腻!” 齐王道:“什么猫腻?” 陵阳君便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齐王惊道:“这家伙这么邪门?” 陵阳君道:“我怀疑秦渠年的身上有传说中的储物戒指!” 齐王惊道:“这世上真有储物戒指?这不是仙界才有的东西吗?” 陵阳君道:“要不然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没法解释。” 齐王道:“你怀疑费飞也是被他收进了什么储物戒指里?” 陵阳君点头道:“我也只是怀疑,要不然费飞不会消失的不明不白,连尸首都没有见到。而且我怀疑,秦渠年可能知道天之眼是假的。” 齐王道:“何以见得?” 陵阳君道:“最后在雪山之上,我也损失惨重,只剩下六个手下,而秦渠年那边也有五六个高手,应该都是墨剑山的人,其中有一人修为深不可测,且从没有参加战斗,实力保存完好,精力旺盛,不像我们,当时已经战了一夜,人人负丧,个个精疲力竭,如果他当时拼死与我们一战,我未必能保住天之眼,但面对这么有诱惑性的天之眼,他们竟然不为所动,甚至连试探都没有,就让我们大摇大摆地走了。而且当时我特地看了一眼秦渠年的眼神,现在想想,他的眼神甚至没有一点留恋与不甘,好像还巴不得我离开似的。” 齐王点了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他们既然冒着生命危险深夜进入鬼城,那对天之眼肯定也是势在必得,最后一点都不留恋,那确实惹人生疑,这家伙可能真的知道天这样是假的。”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只可惜我当时太激动了,一时之间没有考虑那么多,要不然我怎么也不会放下架在他脖子上的剑。” 齐王道:“也不怪你,看到天之眼,换谁都要激动,如果我们不激动,会有现在这个下场吗?幸亏是泻药,不是毒药,要不然我们现在都已经死翘翘了。” 陵阳君听了这话,心里也是后怕,这来历不明的丹药,也不验证一下就吞下去了,当时究竟是跟谁借的勇气? 这时便道:“王兄说得极是!” 齐王道:“那那个秦质子回来了吗?” 陵阳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今天刚刚有些精神,还没来得及关注他,有可能他不会回来了。” 齐王道:“如果费飞真的在他身上,且有找到天之眼的方法,可能他真的不会回来了。要不然他还是会回来的,反正你要留意他,先把费飞找出来!还有,如果他身上真有传说中的储物戒指,那玩意也是个宝贝啊,价值连城呐!”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我懂了。我会派人留意他的。” 齐王道:“只是这么聪明的人,如果以后让他回到秦国,对我齐国来说,简直就是心腹大患哪!就算把长铭嫁给他,也控制不了他,依然是心腹大患!” 陵阳君道:“王兄的意思,如果他回来,就不打算放他回秦国了吗?” 齐王想了想,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是天之眼,你要调查清楚,凡尘俗事我还不想问,他回秦国的事不着急,如果找不到天之眼,这个人就算杀了也不能让他回国,要不然肯定会成为齐国的祸根。” 陵阳君道:“祸根已经埋下了!” 齐王道:“什么意思?” 陵阳君道:“齐国得到天之眼的事,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过不了三五日,肯定会天下皆知,到时我齐国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最坏的可能,其他几国可能联兵来犯,逼迫我们交出天之眼。” 齐王一听这话,脸色一变,马桶里又传来咕咚一声,急道:“真有这种可能?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羊肉没吃着,还要惹得一身骚?” 第175章 秦大公子回来了 陵阳君的脸上就露出焦虑之色,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的!” 齐王急道:“那赶快派人告诉他们,这天这也是假的,让他们不要枉费心机了。” 陵阳君道:“王兄,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吗?” 齐王怔了怔,道:“那你抢了一个烫手山芋回来?” 陵阳君也觉得惭愧,感觉无地自容,低下了头,无言以对,感觉这短短两天,却把他这一辈子的脸面全部丢光了,一点不剩。 齐王这时皱紧眉头,叹道:“现在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吧!” 陵阳君应了一声。 齐王道:“还有你要留意一下秦质子,看他回来没有,一定要把天之眼的事情搞清楚了。”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齐王道:“顺便把那个郎中给我叫过来。” 陵阳君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分,渠年几人终于回来了。因为他们也不着急,路上走走逛逛,所以速度很慢。 到了城门口,渠年就和蝉夕分开了,他们三人直接去了天上人间,这段时间风餐露宿,渠年虽然也带了鸡鸭鱼肉,但毕竟是冷酒冷菜,吃着不香,这一趟出门,最少瘦了二斤,所以到了天上人间,就让王析德山珍海味做了一桌。 等到酒足饭饱,王析德又把店里的经营状况跟他汇报了一遍,同时把这段时间的营业额都拿了出来,已经折换成银票,递给了他。 渠年望着那一沓银票,身上的疲倦感一扫而光,接过银票就收了起来。 三人离开天上人间,就回朔华大街了!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因为旅途劳顿,三人都感觉有些疲倦,既不想修炼,也不想练剑,别感到无所事事,就在井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晒晒太阳,聊聊天。 他以为一切风暴都过去了,他的日子又回到正轨,归于平静,经历了鬼城那一生死风波,渠年有些喜欢这安宁的日子了。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们刚回城,陵阳君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三人正在井边坐着,敲门声就响了! 渠年就向楚三敢递了个眼色,楚三敢便起身去开门了。 门一开,门外竟站着陵阳君,身后还有一顶轿子,看来他还是坐轿子过来的。 陵阳君看到楚三敢,那天晚上被抓带走的人物,现在生龙活虎的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一点被鬼吸干的样子,微微一怔,抬头往院子里看了一下,又看到了白小牙,心里的猜测就更加坚定了。 但他不露声色,缓缓走了进来。 渠年转头一看,惊道:“陵阳君,怎么几天没见,你怎么瘦成这副模样啦?” 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出了大概,因为他知道天之眼是泻药,这家伙回到临淄以后,肯定迫不及待地服下天之眼,结果就拉成这个鬼样了。 陵阳君淡淡地说了一句:“可能是长途跋涉的缘故吧。”说时就走了过来! 渠年忙指着对面的石凳,道:“快请坐。” 陵阳君第一次来这里,四下看了看,到处透着一股穷酸味,实在不敢想象这是秦大公子的住处,毕竟秦大公子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落魄公子,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完全可以把这里修缮的富丽堂皇。但他却不愿做一点改变,那他赚钱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家伙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这时便道:“秦公子就一直住在这个地方?” 渠年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呀!这就是你们齐国安排的,我都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怎么?陵阳君也想搬过来跟我做邻居吗?” 陵阳君道:“我就是觉得好奇,秦公子现在这么有钱,怎么不把这里修缮一下呢?” 渠年笑道:“每个人过来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我就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修缮呢?住的地方嘛,可以遮风挡雨就行了,那么讲究干嘛?就好像自己的女人一样,有胸有屁股能用就行了,为什么每天要往脸上抹那么多粉呢?看久了都一样。” 陵阳君笑了下,道:“秦公子的想法果然跟常人不一样。” 边上的白小牙这是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水,给陵阳君倒了一碗,边道:“陵阳君请用茶!” 陵阳君望着那碗井水,一脸错愕,道:“茶?你们就是用井水招待客人的吗?” 渠年讪讪一笑,道:“你也看见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茶叶没有酒,我也不喜欢喝茶,所以只能以水代茶,意思意思!你尝尝,好多人特别喜欢喝我这里的井水呢。” 陵阳君没有喝,而且看着他道:“我不渴。你就不问问我来找你为了什么事吗?” 渠年道:“我知道,陵阳君这次能拿到天之眼,我也算是功不可没,你是特地来感谢我的吧?其实咱们既然是朋友,就没必要讲究,只要你以后得道升仙了,能提携我一把,我就心满意足了。”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是在嘲笑我吗?” 渠年怔道:“陵阳君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哪有资格嘲笑你?” 陵阳君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正是费飞那个装假天之眼的瓷瓶,昨天齐王恼怒之下扔给他的。 陵阳君放瓷瓶放在石桌上,冷冷道:“秦公子,还认识这个东西吗?” 渠年惊道:“天之眼?陵阳君,你还把这个东西放在身上啊?没有交给齐王啊?你不怕他怀疑你心怀不轨吗?” 陵阳君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重情重义,怎么会忘了你?所以我打算先跟你分,咱们是朋友嘛,有好处我肯定先想到了你们。” 渠年一脸欣喜,两眼放光,道:“陵阳君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也舍得跟我分?这怎么好意思啊?我怎么感觉是在做梦呢?” 陵阳君便拔开瓶塞,倒出一颗假天之眼,递给了他。 渠年一脸难以置信,搓了搓手,道:“真给我的?” 陵阳君点了点头。 渠年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陵阳君是个讲义气的人,让我感动莫名,涕零泪下。那……那我就不客气喽?”说时就伸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还放在鼻子下问了一下,一脸陶醉。 陵阳君道:“吃下吧!” 渠年惊道:“陵阳君,你不是坑我吗?就我这个修为,一旦服下天之眼,不得炸成屎啊?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还是先收着,等我以后突破九阶再说。”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陵阳君也不好强行逼他服下,而且他只是为了试探他,毕竟这也不是毒药,吃下去也就喷几天粪而已。 如果单看渠年的表情,陵阳君差点就信了,因为他演的非常好,贪婪之色溢于言表,好像他拿到的是真的天之眼。但楚三敢和白小牙却忘了演,因为他们也知道天之眼是假的,所以不但没有感到激动,脸上反而露出担忧之时。 这一切都被陵阳君看在了眼里。 渠年其实也怀疑陵阳君在怀疑他,但他当着陵阳君的面,也不好暗示楚三敢,只能演着一个人的独角戏。 陵阳君这时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你别装了,你知道的天之眼是假的。” 渠年故作惊讶,道:“这天之眼是假的?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呢?原来是拿假的来糊弄我,有意思吗?” 陵阳君皱眉道:“就算你装的再像,也没有意义,你应该知道,费飞拿出来的天之眼就是假的。” 渠年惊道:“还有这回事?那是费飞也太狡猾了吧?” 陵阳君道:“你应该知道真的天之眼在哪里?” 渠年一脸莫名其妙,道:“陵阳君,你是喝醉酒过来的吧?如果我知道真的天之眼在哪里,我还回临淄啊?早就拿了天之眼远走高飞了,跟天之眼相比,天上人间算个屁。” 陵阳君道:“就算你不知道天之眼在哪里?你应该知道费飞在哪里吧?” 渠年怔道:“费飞?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我们一起进鬼城,一起出鬼城,我到哪里去找他?” 陵阳君道:“费飞最后是跟你在一起的。” 渠年道:“什么叫跟我在一起?你别冤枉好人呐!那天晚上我们才是一直在一起的。” 陵阳君道:“有一段时间我们不在一起,就是我刚开始追墨水青的时候,那时费飞跟你在一起,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费飞就不见了,你敢说费飞不是你藏起来的吗?” 渠年急道:“什么叫我藏起来了?我怎么藏啊?塞裤裆里吗?当时你去追墨水青的时候,我哪里有心思藏费飞?那时以为天之眼是真的,费飞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当时我也觉得逃命要紧,所以你刚走,我们也逃了,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就没有再看到费飞,我心里也还觉得奇怪呢,这家伙哪里去了?不过这家伙对鬼城很熟悉,在里面待了好多天都没有死,他肯定有逃生的门道。” 陵阳君这时看了眼楚三敢和白小牙,道:“那他们两人你怎么解释?” 第176章 又翻脸了 渠年微微一怔,道:“他们两个怎么啦?得罪你了?” 陵阳君道:“他们两个不是被鬼抓走了吗?怎么又无缘无故的地出现了?你不会跟我说,他们又被鬼放出来了吧?” 楚三敢站在边上忍不住道:“还真被你给猜到了。当时我们确实被鬼给抓走了,好多鬼,牛头马面什么鬼都有,吓死我了,后来大概天快亮了,他们就把我们给放了。” 陵阳君没有理他,而是看着渠年道:“你不会告诉我,真实的原因就是如此吧?” 渠年就知道,陵阳君是彻底怀疑他了,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又不是当事人,我徒弟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也觉得奇怪呢,他既然这样说,那肯定就是这样出来的,反正当天一亮,他们确实就出来了。”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你不老实啊!我把你当朋友,才和颜悦色地跟你说话,但你如果不把我当朋友,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渠年知道他的禀性,说翻脸就翻脸,毫无人性可言,虽然他的话还没有说透,但他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嘴上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你没有把我当做朋友,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吗?亏得我还救过你的命。” 陵阳君道:“一码归一码。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费飞在哪里?” 渠年道:“你就是再问一百遍,我也不知道费飞在哪,可能已经死了吧?我就觉得好笑,我们一起进鬼城的,现在我人都回来了,你却问我费飞在哪?你早干嘛去了?既然你想找费飞,你干嘛不在鬼城找啊?现在去找也来得及呀!真是莫名其妙。” 陵阳君道:“不说?” 渠年道:“你真是莫名其妙。我都跟你说了,我没看见费飞,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当时在鬼城里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就这样还口口声声地说是我的朋友?” 陵阳君冷笑一声,眼中划过一道寒光,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说,你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渠年暗道不好,心下一紧,道:“你想干吗?”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陵阳君想干什么了,因为陵阳君已经出手了。 陵阳君看着已经瘦了一圈,就像是一个病秧子,说话都吃力,但毕竟是九阶高手,稍微恢复一点元气,对他们来说,威力也是惊人的。 渠年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陵阳君已经起身,他只觉眼前一花,腹部已经中了一张一掌,好在陵阳君并没有打算杀他,只是封住了他的修为。 楚三敢一看这阵势,就急了,可惜他原本是坐在这里唠嗑的,连剑都没带,情急之下,便挥着拳头砸了过来,嘴里同时叫道:“我操.你大爷……” 但陵阳君对他早有提防,刚封住渠年的修为,转而就攻向了楚三敢,此时的楚三敢刚举起拳头,见陵阳君一掌拍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变换拳路,就觉腹部一痛,也被封住了修为,同时陵阳君在他脖根处点了一下,顺便封住了他的哑穴,让他说不得话,只剩下两个眼睛眨巴! 白小牙就更别提了,以他的修为,只有干瞪眼的份,就被陵阳君也封住了修为,顺便点了哑穴。 渠年没有被点哑穴,还能说话,这时急道:“陵阳君,你究竟想干嘛?我告诉你,你这有点过分了啊。” 陵阳君这时走到他身边,弯下了腰,一只手撑在石桌上,嘴巴就靠近他的耳朵,小声道:“我知道你身上应该有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 渠年道:“什么储物戒指?陵阳君,你想成仙想疯了吧?脑袋里尽想些仙界的东西,我从来不喜欢带戒指,你不知道吗?” 陵阳君道:“有可能是储物镯或者储物袋,应该在你的身上吧?” 渠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我有这些玩意我就发财了,我还会跟你合作?如果你实在不信,你尽管搜身好了!” 结果话音刚落,陵阳君已经不客气了,开始搜他的身体了,先从他的头部开始,连头发里都捏了一遍,还把他的耳朵拎起来看了一下。 渠年急道:“有你这样搜身的吗?尼玛连耳朵里都搜,那屁股缝搜不搜啊?” 陵阳君没有搭理他,但他知道,屁股缝也是要搜的,陵阳君几乎摸遍了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摸得他头皮发麻,急道:“陵阳君,你有些过分了啊!如果你找个美丽的丫头这样搜我,我还能忍受,你个大老爷们这样摸我,我严重怀疑你心理不正常,我告诉你,你这是玷污我,你再不住手,我可要叫了。” 陵阳君听着也是烦躁,顺手就点了他的哑穴,他便想叫也叫不出来了。 因为他是坐在石凳上,陵阳君搜着不方便,干脆把它放到地上,平躺下来,呈一个“大”字型,这样搜着果然方便多了。 渠年躺在地上,像是一个将要被强.暴的少女,望着那个禽兽一般的男人,眼睛睁得滚圆,里面满是惊恐。 陵阳君却根本不理会他的想法,自上而下,正面搜过搜反面,一连搜了好几遍,也没搜到他想要的东西,而且令他奇怪的是,渠年身上根本就没有东西,连银票都没有,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心里越发怀疑,可就是搜不出可疑的东西。 陵阳君不死心,又去楚三敢和白小牙的身上搜了一遍,结果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搜到。 陵阳君这时就在渠年的身边蹲了下来,给他解开了哑穴,道:“秦公子,虽然我在你的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搜到,但不代表你是清白的,你肯定有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应该是被你藏起来了,如果你识相的话,就告诉我,要不然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渠年怒道:“士可杀不可辱!陵阳君,我操.你八辈祖宗……” 话还没有问完,陵阳君又点了他的哑穴,他便又不能说话了! 陵阳君紧紧盯住他,道:“我说过,你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跟你好好说话肯定是没有用的。不过不要紧,就跟在鬼城里一样,我们可以慢慢玩。” 这时就起身走到门口,开了院门,招了下手,那四名轿夫就把轿子抬了进来,把渠年抬了起来,放进了轿子里。 陵阳君这时就从朔华大街的尽头招了下手,他带来的几百人就快步跑了过来,个个武装整齐。 陵阳君便指了下轿子,对其中一个小队长说道:“轿子里面的人非常重要,你把他送到刑部的地牢先关起来,跟刑部尚书说一声,要保密,而且要关在重刑犯的牢房里,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那个小队长应了一声,就领着一小队十几人,护送那四名轿夫去刑部了! 陵阳君就对剩下的那几百人说道:“给我好好搜搜秦质子和楚质子的屋子,一寸一寸地搜,朔华大街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进出!” 其中一人便说道:“我们搜什么东西啊?” 陵阳君道:“搜一切可疑的东西,最好是能搜到费飞,看看这里有没有暗室密道之类的,还有戒指手镯布袋之类的东西,但凡有一点点可疑的,都送过来让我查验。” 众人应了一声,一部分人就去了朔华大街的两头,封锁朔华大街。绝大部分的人就冲进了渠年和楚三敢的院子,开始搜查! 陵阳君又走到井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捷报,至于楚三敢和白小牙,他已经着人把他们两人抬到房间里,放在地上了。 虽然是搜两间院落,但他毕竟带了几百个人过来,平均下来,一人搜一平米,屁股大的地方,所以搜的很详细,连每一块地板,每一片瓦片,都翘开看了,连那些桌椅板凳,都被他们碾成了粉末,生怕里面有夹层。 但结果可想而知,足足搜了两个时辰,可疑的东西都搜了不少,但有用的东西一样没搜着。 陵阳君也有些头疼。 渠年毫无悬念地被送到了刑部地牢。地牢内阴暗潮湿,臭气扑鼻,一条悠长的地道,像是通往地狱深处,还没进去,渠年就感觉头皮发麻。 地道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在地道的两侧,有若干间牢房,都是铁笼结构,看得出来,刑部生意很好,铁笼里基本上都住满了人,有的一间里关了七八个,这些犯人个个衣衫褴褛,脏得只剩下两只眼睛眨巴。 看到渠年被四个狱卒抬下来,很多犯人闲着无聊,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抓着栏杆观看,有的还跟渠年打招呼,有的则向渠年吹起了口哨。 渠年因为不能说话,只能拿眼睛瞪他们。 重刑犯的牢房在最里面,拐了几个弯才到,跟外面的普通牢房相比,重刑犯牢房就显得结实多了。渠年被关进一间四周封闭的小石屋里,墙上点着一个火盆,烧得噼啪作响,但依然让人感觉阴暗潮湿。 第177章 牢狱之灾 牢房里面的墙上挂着几根铁镣,渠年刚进去,手上脚上就被锁上了镣铐,因为他现在被封住了修为,手脚无力,几乎就被挂在了墙上,只感觉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不过跟肉体上的疼痛相比,眼前的一幕才是令他触目惊心,他的面前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有鞭子,有烙铁,有铁棍,还有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刀具,这些刑具不知道折磨过多少人,上面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褐黑色,远远都能闻到上面的血腥气。桌子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炭炉,里面点着炉火,但炉火不太旺,奄奄一息的模样。他虽然没在现实里见过,但他在电视里看过,知道这是烧烙铁的,看得他心惊肉跳。 这一次对他来说,真的大意了,也有可能是在鬼城里,他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心里难免生了轻视之心,竟然连齐国第一智囊陵阳君都没有放在眼里,而且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骗陵阳君骗得最多,感觉他言过于实,并没有传说中得那般聪明,所以难免生了轻敌之心。 没想到陵阳君的聪明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背地里干的事情竟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若不是他的无限空间极为隐秘,现在陵阳君已经得到了他的所有秘密。 陵阳君现在认定他藏起了费飞,甚至不惜翻脸把他抓进刑部大牢,那肯定是势在必得,如果他不交出费飞,肯定是不会放他离开的,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 早知道如此,他宁愿去乌鸡山落草为寇,也不会回临淄了。 这次真的是翻车了。 刑部的那些人并没有折磨他,把他铐好以后,几人就出去了,顺手锁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那盆火发出噼啪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渠年感到了焦虑。 齐国王宫。 齐王拉了两天两夜,经过太医的治疗,其实已经略有好转,但他心头着急,又让陵阳君介绍了一个郎中过来,结果郎中走了狗屎运,刚好锦上添花,只配了一副药,就把齐王的粉刷功能给取消了。 齐王大喜过望,当时就把这个郎中招进了太医院,而且开出的薪水也是整个太医院里最高的! 直到进入太医院的那一刻,郎中都是全程懵逼,原以为想进入王宫的太医院,肯定条件苛刻,没想到门槛低到发指,只要会看拉肚子就可以进来了,而且工资还是最高的,早知道他早就来报名了。 齐王不拉以后,就搬回寝宫了,御书房已经被他拉臭了,自己都觉得恶心。 齐王拉肚子,还拉了两天两夜,这么大的事情,王宫里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长铭当然也知道,还特地假惺惺的去看过齐王,齐王告诉她,天之眼是假的。 长铭得到这个消息,竟是喜不自禁,这才符合她的性格,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不要得到,就算得到了,也是得不偿失。 她开心的想去放鞭炮。 所以齐王搬回寝宫以后,她又第一个跑去看他,其实就是为了看笑话的。 但齐王不知道她是来看笑话的,以为她是关心他,心里还感动了一下。 见长铭进来,便招呼她在桌旁坐下,还拿点心给她吃。 因为长铭是鬼城里的目击者,而齐王对陵阳君的话也不会全信,这时就问道:“长铭,那天晚上.你也在鬼城,天之眼为什么会变成假的?会不会被秦渠年换掉了?或者是被你叔叔换掉了?” 长铭吃着点心,道:“我叔叔不会换的,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也没机会换,那个装天之眼的瓷瓶没有变!” 齐王道:“那会不会是秦渠年换掉了?” 长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秦渠年想换掉天之眼,难度也很大,除非他之前就在预谋,在去鬼城之前就做好假天之眼,而且这假天之眼的制造工艺非常好,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临淄好像没有这样的炼丹大师。但也不排除是他换的,如果他回临淄,那他可能没有换,如果他不回临淄,就八成是他换的了!” 齐王道:“现在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换的,而且你叔叔说,他身上可能有储物戒指之类的法宝,有可能费飞就被他藏起来了,很有可能就藏在储物戒指里,你觉得有可能吗?” 长铭想了想,道:“有可能。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 齐王道:“既然他身上真有这样的法宝,那他回来以后,不管他有没有到换掉天之眼,我们都打算审讯他。” 长铭道:“审就审呗!” 齐王道:“但是一旦审他,你们之间的婚事可能就要黄了,就算不黄,我也不打算放他回秦国了,这个人太聪明,聪明到让我都感到害怕,一旦登上秦国大位,那就是放虎归山,那就是我齐国心腹大患。连你叔叔那么聪明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耍的团团转,我听说他那酒楼都是被他骗去的,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如果不能为我齐国所用,那也只能防患于未然,将其斩除。而且我们一旦审讯他,他肯定会对我们齐国恨之入骨,我不想留下一个这么聪明的祸患。” 长铭道:“我也感觉这个人太聪明了,我跟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也猜不透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而且他的所作所为非常迷惑人,你以为他准备向东跑,但他往往却往西跑,而且他说出来的话,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去鬼城的前一天我还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说坚决不去,结果没过两天,他就在鬼城出现了,而且鬼城有几千人,都没有找到费飞,却被他一个人找到了。这么聪明的男人,虽然惹人喜欢,但也惹人害怕。” 齐王道:“你害怕是因为你驾驭不了他。” 长铭点了下头,道:“我确实驾驭不了他。在齐国尚且如此,一旦嫁去秦国,他就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除非把他留在齐国招女婿。” 齐王道:“你对他动心了?” 长铭道:“也不是动心,就是我没发现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让人又爱又恨,杀了觉得可惜,留着又感觉烫手,但父王若是真决定要杀,我也不会阻拦,反正杀了他,我也没有可能嫁给秦国太子了。但他现在毕竟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你要杀他,你必须要给我补偿。” 齐王怔道:“什么补偿?” 长铭道:“你不是怀疑天之眼和费飞被他藏起来了吗?如果杀了他,找到天之眼,一定要分我一颗。” 齐王道:“你还对前两天的事耿耿于怀呢?父王不是不想分给你,而是天之眼这种东西太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了,我是因为担心你,才给你保管的。” 长铭道:“我不管,我就要自己保管。” 齐王笑了下,道:“好好好,但前提是,得要找到真的天之眼,而且那个秦质子还要回临淄来,要不然说什么都是废话。” 长铭点了点头,道:“但父王现在杀了他,不怕秦国兴师问罪吗?” 齐王道:“我现在还没打算杀他,毕竟他现在也还没回秦国,一切都要等到他回到临淄,走一步看一步吧。” 长铭道:“他应该会回来吧!” 齐王道:“何以见得?” 长铭道:“直觉!” 正说着,门外一个太监匆匆跑了过来,说是陵阳君求见! 齐王道:“宣!” 一会功夫,陵阳君就匆匆走了进来,行了礼! 齐王道:“你现在来找我,不会是有秦质子的消息了吧?” 陵阳君点头道:“他已经被我关进刑部大牢了!” 齐王惊道:“已经抓起来啦?这么快?” 陵阳君点头道:“他刚回来我就去了朔华大街,楚三敢和白小牙也在。” 长铭惊道:“楚三敢和白小牙不是被鬼抓走了吗?” 陵阳君道:“所以我的推测是对的。” 齐王点头道:“说明他身上真的有储物戒指?” 陵阳君道:“但我已经搜过了他的身,没有找到,屋里屋外我也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但我敢肯定,他肯定有,费飞肯定也被他藏起来了,或者杀了,如果杀了,那说明真的天之眼就在他们身上,那枚储物戒指肯定被他藏起来了。” 齐王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陵阳君道:“审讯他。” 齐王道:“那就审呗!” 陵阳君道:“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牵扯秦齐两国,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特地来请王兄定夺。” 齐王道:“只要能找到储物戒指,或者费飞,或者天之眼,随便怎么弄,我给你担着。” 陵阳君点头道:“那行,我现在就去刑部大牢!” 齐王道:“一定要保密,如果他死了,就当他死在了殷墟鬼城,毕竟在鬼城里有好多人见过他,到时就算秦国问起来,我们也好推脱。” 陵阳君点头道:“我知道。” 长铭就站了起来,道:“我也要去,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齐王道:“那你跟你叔叔一起去吧。” 第178章 审讯 千国商会。 蝉夕回去以后,吃了午饭,就去账房把这几天账务过目一遍,盘账的时候,就想起在鬼城里的雪山上,渠年让她补偿他,说随便给个十万两让他去买点补品补一补,当时她还答应了他。 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 蝉夕便把玉夙叫了过来,拿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递给了她,让她拿去朔华大街送给渠年。 玉夙也觉得好笑,道:“小姐,你还当真了?当时秦公子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就算把他十万两送给他,他也未必会要的!” 蝉夕道:“要不要是他的事,给不给是我的事,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何况他确实救了我们的命。” 玉夙道:“但他还欠我们二十万两呢,大不了就在里面抵掉算了。” 蝉夕道:“一码归一码。那是生意上的事,这是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玉夙没有说话,还是斜头看着她,脸上仿佛憋着笑。 蝉夕被她看的脸上一红,道:“死丫头,有什么好看的?赶快去吧!” 玉夙笑道:“好嘞!”说完就拿着银票,去朔华大街了! 到了朔华大街,却发现巷口有官兵把守,她刚走到巷口,就被官兵拦的下来,说道:“今天朔华大街不准进出。” 玉夙忙道:“我是进去找秦国公子的。” 那官兵道:“找谁都不可以。赶快回去吧!” 玉夙道:“那秦国公子在里面吗?” 那官兵道:“不知道!你别废话了,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玉夙就从身上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悄悄递给那名官兵,笑道:“我就进去看一下,说两句话就出来啦,还请兵爷给个方便,这点茶钱还请兵爷笑纳!” 那名官兵没有接她的银票,反而拔剑出鞘,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道:“你走不走?” 玉夙缩了下脖子,就收起银票,陪着笑脸说道:“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那名官兵才收剑归鞘。 玉夙转身就回去了,满腹疑窦,路过天上人间的时候,刚好见到王析德出来,便招了下手,等王析德过来,便问道:“秦公子在店里吗?” 王析德道:“不在!他在这里吃了午饭就走了,去哪里我不知道。” 玉夙点了点,便回千国商会了! 蝉夕还在等她,见她见门,便问道:“秦公子把钱收下了吗?” 玉夙道:“我没见到秦公子,朔华大街被齐国官兵封掉了。” 蝉夕惊道:“封掉了?” 玉夙点了下头,便把她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蝉夕迟疑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这些官兵是针对秦公子的?” 玉夙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是针对秦公子的,那肯定还是为了天之眼的事!” 蝉夕点了下头,一脸忧虑,道:“秦公子大意了,陵阳君不是省油的灯,他肯定是起了疑心了。” 玉夙道:“那现在怎么办?” 蝉夕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你先去打探清楚,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我们自己吓自己。” 玉夙点了下头,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打探。” 刑部天牢。 天牢内没有天光,渠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凭他的感觉,仿佛是好几天过去了,手腕上的疼痛感愈发强烈,身体也像散了架一样,酸痛难忍!心里就把陵阳君家的祖坟都刨开来骂了一遍。 其实时间只过去一个下午。 待到傍晚时分,外面的走廊里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来了好几个人。 接着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几个人就走了进来,除了几个刑部官员,还有陵阳君和长铭。 长铭来这里,倒让渠年觉得意外。 陵阳君这时挥了下手,那几个刑部官员就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陵阳君和长铭这时绕过摆满刑具的长桌,走到渠年的面前。 陵阳君就盯着渠年,冷笑一声,道:“秦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打算隐瞒不说吗?” 渠年紧紧瞪着他,没有说话! 陵阳君道:“如果你识相点,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保证你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以后我们也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不是在恐吓你!” 渠年还是瞪着他,不说话! 陵阳君就怒了,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辙了吗?” 渠年还是那副表情,瞪大了眼睛,就是不说话。 陵阳君气得顺手拿走了桌子上的鞭子,指着他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边上的长铭这时弱弱地说了一句:“叔叔,他好像是被人点了哑穴。” 陵阳君这才恍然大悟,就是他自己点的哑穴啊!脸上就有些尴尬,讪讪一笑,道:“我……我忘了!”又看渠年笑道:“不好意思啊,秦公子!” 说时就上前一步,在他的脖根处点了一下,渠年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陵阳君又道:“秦公子,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渠年咬牙道:“陵阳君,我看你是想天之眼想疯了吧?竟然怀疑我身上有天之眼?我如果有天之眼,我还会回临淄吗?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会回来的。” 陵阳君道:“就算你身上没有天之眼,但你肯定知道费飞的下落,而且你身上肯定有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只要你把这两样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不为难你,以后你依然可以荣华富贵过上一生。” 渠年道:“你有病吧?我身上都跟你搜过那么多遍了,有没有储物戒指你心里没数吗?我估计我家里现在也已经被你翻遍了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还能藏在野外不成?” 陵阳君道:“既然你能想到我翻遍你的家里,你就有可能想到这一点,早早把这东西藏在外面,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除非你叫出费飞或者储物戒指。” 渠年道:“陵阳君,你这是强人所难,如果你想杀我,就痛快一点,不要找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竟然连储物戒指你都想的出来,你怎么不让我送几个王母娘娘的蟠桃给你呢?我在临淄这么多年,你也是知根知底,除了这一次去了鬼城,之前我连临淄都没有出去过,我到哪里去捡储物戒指?” 陵阳君道:“你不说这个我还想不起来,既然你没有离开过临淄,没有遇到过仙缘,楚三敢跟你学的剑法你又怎么解释?我打探过了,楚三敢学的剑法,精妙无比,七国都没有这样的剑法,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长铭道:“没错,这个我可以证明。楚三敢的剑法我是亲眼所见,确实精妙,凡间没有这样的剑法。而且叔叔,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大概在两个月前,秦公子被我们亲手射杀在玲珑山上,当时被我们射得千疮百孔,死得透透的,我们还打了一副棺材把他给埋了,埋的还挺深的,没想到他第二天就复活了,好端端就出现在临淄城!这件事有好多人看见了,不信你可以去问解元令和苗万旗!” 陵阳君惊道:“还有这种事?” 长铭点头道:“是的!而且他回来以后就变了一个人,以前他有多龌龊窝囊你又不是不知道,但自从他活着回来以后,就开始平步青云,声名鹊起。而且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没过几天,他就破阶了!以前他可是个废柴,不可能破阶的!”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他能够起死回生?” 长铭点头道:“反正有过一次!” 陵阳君本来心里还有些迟疑不定,但现在听长铭讲完这个故事,心中愈发笃定,这家伙身上肯定有仙家宝贝。便道:“那说明他就是在玲珑山上得到了仙缘。” 长铭道:“有没有得到仙缘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变了!” 渠年怒道:“你们的脑子都有毛病吧?如果我得到仙缘,分分钟都可以捏死你们,还会受你们的窝囊气?” 陵阳君道:“有仙缘,只能说你运气好,但能不能真的成仙,那还得看你的造化。如果我在之前听到这个故事,我肯定要三思,不会贸然把你抓起来,但现在我已经把你抓起来了,你好像对我也没什么威胁,所以,你也不要心怀侥幸了,老老实实的就给我交代问题。” 长铭也道:“秦渠年,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出去以后,我还会嫁给你。” 渠年道:“长铭,你太令我失望了。在鬼城里,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我对你不离不弃,把你带到雪山上,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长铭笑了下,道:“正因为你救了我一命,我现在才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要不然早就大刑伺候了。但你之前一直都在欺骗我,跟墨剑山的那个小狐狸精还眉来眼去,甚至你在得到费飞的消息时,也没有告诉我,而是告诉了那个小狐狸精,也算是功过相抵了。所以说,你不要跟我谈感情,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交易,如果你说出费飞或者储物戒指的下落,我们才能再一起走下去。” 第179章 逼供 渠年心道,鬼才想跟你一起走下去。嘴上道:“你们真是强人所难,没有一点证据,光靠自己想象,而且还把自己的想象信以为真,我真的是服了你们。” 在他们说话的空隙,陵阳君已经开始拨弄长桌旁的炉火,下面有个进风口,用砖头挡住,陵阳君便把砖头踢开,空气就进入炉内,再被他拨弄几下,火苗蹭地就上来了,炉火纯青。 陵阳君又从长桌上拿着过一根烙铁,放在炉火里烧烤。 一会功夫,烙铁头就慢慢变红了。 陵阳君这时说道:“长铭,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他抓到这里来了,你跟他好言好语说话没用的,只有让他吃到苦头,他才会明白,我们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长铭就朝渠年耸了下肩,道:“你看到了,如果你再不说,就算我想帮你,也是爱莫能助了。” 渠年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就是想故意整老子,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们了。”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救我们难道是心甘情愿吗?特别是在雪山上,你等我的手下快死光了才出手相救,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这时就把炉火里的烙铁拿了出来,烙铁已经烧得通红,呈半透明状,在渠年的眼前晃了晃,渠年都能感到热浪扑面。 陵阳君道:“秦公子,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别逼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就当是跟你聊聊天,只不过聊的不愉快而已!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只能动真格的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渠年急道:“陵阳君,你别逼我,逼我也没用,如果我知道我会不告诉你吗?费飞对我来说,一点屌用都没有,我好端端的藏他干什么?” 陵阳君道:“也就是说,你准备反抗到底喽?那我倒要见识一下,究竟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烙铁烫?你别以为烫一下就完事了,从烫你的那一刻,游戏才刚刚开始。”又指了下身后的长桌,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刑具我打算在你身上都用一遍,现在你求饶还能有点用,我念在往日旧情,还会放你一马,你现在如果不说,我会让刑部专业用刑的人过来,到时我不在身边,那时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求饶都没有用了,到时这里对你来说,就是人间炼狱。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象到这一下烫下去能有多痛?你放心,只要你回答出我想要的问题,我现在就放你离去,绝不为难你。但现在如果你还说不知道……”又拿铬铁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烙在你的身上,你说烙在哪里好呢?” 看着红得透明的烙铁,渠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心里也是瑟瑟发抖,这一下烫下去,那得有多痛啊!如果烫在他英俊的脸上,就算以后能够活着出去,那也没脸见人了。 如果陵阳君是个守信用的人,他把费飞交给他,他就放他走,以后也不为难他,那他肯定毫不犹豫就把费飞给出卖了,天之眼固然重要,但也没有性命重要啊,何况费飞根本不等于天之眼,还要自己去找腹吻草,找不找得到还是两码事。 而且他跟费飞根本不熟,虽然费飞说得天花乱坠,但他根本不相信他,感觉这个人狡猾狡猾的,靠不靠得住还值得商榷,所以出卖他,没有一点道德上的负担。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自己能够做到视死如归,但眼前的酷刑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平时他连打针都怕,何况是这种惨绝人寰的酷刑?不要说长桌上的所有刑具全部用一遍,就是单独这烙铁烙一下,估计尿也被烫下来了。 但问题的关键就是,陵阳君这家伙靠不住,出尔反尔,毫无信义可言,自己如果不出卖费飞,身上带着秘密,还能活得长久一些,但如果把费飞出卖了,自己就没有了利用价值,陵阳君肯定要把他杀之灭口,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在阴墟鬼城里就已经见识过了,对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秘密,何况对方现在已经翻脸了。 虽然他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想要活命,秘密就坚决不能说,但这酷刑他又该怎么扛过去呢? 现在陵阳君动了真格,他也不敢说不知道了,便犹豫了一下,道:“现在什么时辰?” 这个弯转的太急,让陵阳君措手不及,怔道:“你问这个干嘛?” 渠年道:“我就问一下。” 陵阳君道:“估计现在天已经快黑了。” 渠年“哦”了一声。 陵阳君急道:“哦什么哦?我在问你问题。” 渠年道:“既然天已经黑了,我也有些倦了,你们回去吧,我考虑一下,明天早上给你答复。” 陵阳君听了这话,不怒反笑,道:“秦渠年,你是在逗我吗?你把你当成了什么?我请来的客人吗?你觉得现在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渠年道:“我已经跟你说了,我要考虑一夜,明天早上给你准确答复。” 陵阳君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现在已经到了极限,我等不到明天早上,要说就现在就说,不说我就折磨到你想说为止。” 渠年道:“陵阳君,我的忍耐性也是有限的,我现在已经退了一步,我想考虑一下,如果你连考虑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就尽管冲我来,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我要再说一个字,我跟你姓,把我逼急了,老子大不了咬舌自尽,你吓唬不了我。我既然晚上敢去殷墟鬼城,我就没把生死放在心上!” 陵阳君微微一怔,道:“秦公子,你别想拖延时间,拖延时间对你来说没有一点意义,反而要多受一夜的罪。据我所知,你在临淄也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楚三敢一个是白小牙,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没有人会来救你的。而且这是刑部的地牢,就算你有墨剑山的朋友,想要在刑部的地牢里把你救走,那是异想天开,何况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你关在这里,所以你还是省省吧,现在说了,现在就可以回家睡觉,又何必要多受一夜的罪呢?” 渠年道:“正因为我知道我跑不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跑。如果我真能从戒备森严刑部大牢里跑出去,那我根本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我只是心里不甘心,想再考虑考虑。” 陵阳君道:“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就应该快刀斩乱麻。” 渠年道:“快不了了。今天早上我看了黄历,黄历上说,今天我可能有血光之灾,果然就被你抓起来了,所以这些话我今天不敢说,说了你肯定会杀了我。但明天就不一样了,黄历上说,明天是个好日子,适合聊天聚会,可以畅所欲言,所以我打算把这些话留到明天说,明天你可能就不想杀我了,毕竟我们也有些感情,你考虑一夜,说不定也会心中不忍。” 陵阳君心道,这是什么狗屁黄历?嘴上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渠年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信不信不要紧,只要我信就行了。你今天就算是打死我,为什么都不会说的,怎么也要拖到明天!拖不到明天,我宁愿自杀也不会说。” 长铭忍不住说道:“秦渠年,你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我跟你说,就算你再聪明,想要从天牢里逃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如爽快一点,早早交代出来,我们还可以出去喝酒。” 渠年道:“在这里也可以喝呀!我都跟你们说了,我没想逃,如果你们不放心,你们两个都留下来,刚好我也无聊,我们可以好好的聊一夜,但不聊这种不开心的事情,我们可以聊聊别的,比如风花雪月的事情都可以聊。” 长铭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渠年心里就有些后悔,在殷墟鬼城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杀了这个贱女人,但他想着回到临淄吃软饭,才饶他一命,没想到却换来这种回报,把自己变成了东郭先生,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当时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心里不由感叹一声:软饭不好吃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时便不再理她,而是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你觉得呢?朋友一场,要么让我体面地说出来,要么让我体面的地死,不要让我为难。” 陵阳君这时转身把烙铁扔在了长桌上,拍了拍手,道:“好,既然你愿意退一步,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我就等你一夜,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如果你明天还不说的话,我真的就生气了,后果你应该可以想象,我可以让你连咬舌自杀的机会都没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180章 留条退路 渠年就知道,自己打肿脸充胖子说些狠话还是起效果了,兵法上讲,这是以进为退。在进的同时也做一些让步,让陵阳君心生忌惮,如果逼得太急,很容易鸡飞蛋打,毕竟陵阳君没有真正了解他的性格,万一他真的是个有骨气的人,到时咬舌自尽,容易得不偿失。 而且渠年已经说了,明天早上给他答复,让他看到了希望,不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嘛,虽然他知道渠年是在拖延时间,但他却不相信渠年真有那个本事,能从戒备森严的地牢里逃出去,如果真有那个本事,他反而不敢对他用刑。毕竟他已经确定这家伙确实是个有仙缘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跟他结下深仇大恨。。 所以权衡之下,他决定再等一晚。 渠年这时说道:“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耍什么花样?对我来说,黄历有可能也靠不住,今天晚上有可能就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晚,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享受它,如果能有一桌好酒好菜,那就完美了。” 陵阳君道:“只要你明天好好配合,山珍海味什么都有。” 渠年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陵阳君转头看着长铭道:“那我们走吧。” 长铭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转身就跟他走了出去。 刑部的官兵还在外面等他,不过生怕落下偷听的嫌疑,所以离得极远,陵阳君这时吩咐道:“派两个人进去,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刑部官兵应了一声。 陵阳君和长铭离开地牢,就去了王宫,直接去了齐王的寝宫。 齐王这两天拉肚子把肚子拉空了,一天不停地进食,现在正在寝宫里吃晚饭,一个人摆了一桌山珍海味。 听说陵阳君和长铭来了,连忙宣了进来。 看到陵阳君进门,连忙招手道:“刚好过来一起吃晚饭,陪我喝两杯,咱们兄弟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陵阳君也没有客气,谢了一声,就在桌旁坐了下来。 长铭自然也不客气,不等齐王吩咐,就已经坐了下来。 边上的丫环连忙就给他们添置了碗筷,倒上了酒。 兄弟俩喝了一杯酒,齐王才问道:“审讯得怎么样?问出结果了吗?” 陵阳君道:“他说明天给我答复。” 齐王怔道:“ 明天?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他以为是谈生意吗?” 陵阳君便把牢房里发生的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齐王听后,眉头紧蹙,转头看着长铭道:“这家伙真的起死回生了?” 长铭点了点头,道:“是的!好多人都看到了。” 齐王道:“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长铭道:“上次我把他射杀以后,你不是还骂了我一次吗?” 齐王道:“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他就是被你们射伤了!” 长铭道:“是射死了,当时死得透透的,中了十几箭,看他是秦国公子,我们也闲着无聊,还给他砍了一副棺材把他埋了,埋的挺深的,但他第二天就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齐王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道:“这家伙确实有点邪门呀!竟然能起死回生?不同寻常呀!如此说来,他身上有储物戒指,也就不足为奇了。” 陵阳君道:“那王兄觉得我做的对吗?” 齐王缓缓摇了下头,道:“不知道。这家伙是把双刃剑,对我们来说,有可能是个宝贝,有可能是个祸害。” 陵阳君道:“那还要追查下去吗?” 齐王道:“你的意思呢?” 陵阳君道:“他可能真的是个有仙缘的人,但我仔细想了下他这两个月来的表现,就算他遇到仙缘,她也是一直都是靠自己,也没有神仙保护他,他除了脑子聪明点之外,与正常人并无异处。成仙之路,本来就是充满杀戮,仙缘这种东西,我认为谁抢到就是谁的,没有人注定就是成仙的命。如果是,他也不可能屈尊于临淄城中了!” 齐王道:“所以你决定还是要审到底?” 陵阳君道:“也不是,我也留了退路,他说给他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所以我答应了他,我也要看看今天晚上他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如果他真有神仙做后台,那这个就没法玩了,我们也只有匍匐听命的份了。” 齐王想了想,道:“你做的很对。反正就是一晚上的时间,我们可以等,但我总觉得他虽然邪门,但拉神仙做后台的事情,还是微乎其微的。我就怕他今天晚上会有同党劫狱!” 陵阳君道:“天牢戒备森严,一般人想要劫狱,恐怕不太可能。” 齐王道:“但他不是一般人,在殷墟鬼城里,几千人都被他玩死了,何况他跟墨剑山的人走得很近,墨剑山的高手可不容小觑啊!还是小心一点好。”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我准备在天牢外布置一批羽林军,内松外紧,如果有人劫狱,羽林军就可以一哄而上,关门打狗,把他的同党一网打尽。” 齐王道:“这样最好,那你吃完饭就去办这件事情。” 陵阳君点了下头。 边上的长铭忍不住说道:“不就是一个秦渠年吗?一阶修为,至于让你们这么紧张吗?他起死回生虽然邪门,但他绝对不可能有神仙做后台,上次在天上人间,解元令和苗万旗杀了他店里的一个煮茶女,他伤心欲绝,想给煮茶女报仇,但他却无能为力。如果他真有神仙做后台,解元令和苗万旗早死了几百遍了。” 齐王道:“他们两个可能已经死了!” 长铭惊道:“死了?怎么死的?” 齐王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派他们去监视陵阳君,至今杳无音讯。便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反正他们生死不明!” 这种说法让长铭感觉,好像这两个人就是从人间蒸发一样,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好像被鬼抓走了一样!想到今天对渠年的态度,她便有些紧张了,不敢再吱声,心里想着,今天晚上可要多找几个丫头陪我睡。 千国商会。 天黑以后,玉夙终于回来了,蝉夕因为有心思,晚饭都没有吃,坐在窗前怔怔发呆,见到玉夙回来,连忙就站了起来,问道:“打听的怎么样?” 玉夙道:“朔华大街的官兵始终没有撤去,里面什么情况打听不出来?不过中午时分,陵阳君确实去过朔华大街,肯定就是去找秦公子的。” 蝉夕道:“那秦公子现在在哪?” 玉夙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太确定。陵阳君在里面待了一阵,然后就去王宫了!当时陵阳君是坐轿子去的,但他却没有坐轿子走,他的轿子后来抬去了刑部大牢,我就觉得奇怪,又派人去刑部打听,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刑部的人说,中午时分,刑部大牢收了一个重刑犯,我不确定这个重刑犯是不是用轿子抬去的,不过时间比较吻合。” 蝉夕惊道:“难道秦公子已经被他们抓进刑部大牢了?” 玉夙道:“我不太确定,毕竟没有人尾随过那顶轿子,但我感觉有这个可能。” 蝉夕急道:“就不能确定一下吗?” 玉夙道:“我不敢准确确定,但秦公子被抓进刑部大牢的可能性非常大,陵阳君和长铭公主去过一趟刑部大牢,在里面逗留了半个时辰,后来他们又去了王宫!” 蝉夕道:“陵阳君也去了刑部大牢?” 玉夙点了点头。 蝉夕面露忧虑,皱眉头:“那不用调查了,秦公子肯定已经被抓去刑部大牢了。” 玉夙道:“他们为什么要抓秦公主去刑部大牢呢?” 蝉夕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为了天之眼的事。” 玉夙道:“他们会对秦公子严刑逼供吗?” 蝉夕想了想,道:“那肯定会。” 玉夙道:“那怎么办?齐国的酷刑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既然齐国已经翻脸,就算秦公子受不了折磨,交出费飞,结果说不定也会将它杀之灭口。” 蝉夕听了这话,愈发心急,在屋里来踱着步,眉头紧锁,过了好半晌,才停下脚步,道:“你说以我们在临淄的人手,能够闯入刑部大牢,救出秦公子吗?” 玉夙吓了一跳,急道:“刑部大牢戒备森严,犹如龙潭虎穴,我们这点人闯进去,简直是羊入虎口啊!而且这是齐国都城,就算我们能够闯进去,势必要惊动外面的羽林军,到时绝无生还的可能啊!” 蝉夕急道:“那也得试一下啊!” 玉夙就知蝉夕已经失去了理智,急道:“小姐三思啊!我知道小姐救人心切,但也要量力而行啊!试一下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小姐,你要想清楚,你的目标是复国,不是救人,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美都公子怎么办?乌鸡山上的千万宋国将士怎么办?” 蝉夕道:“但秦公子于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身陷囹圄,遭受严刑拷打,而无动于衷吗?” 玉夙道:“小姐,你先冷静一点,毕竟秦公子有没有在天牢之内还是个未知数,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啊!” 第181章 第一次合作 蝉夕听她这么一说,也感觉自己太冲动了,同时也觉得奇怪,她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平时遇事不慌,所以才能做出这么大的产业,今天怎么会慌成了狗?何况正如玉夙所说,秦公子有没有被抓到刑部大牢还是个未知数,自己不应该自乱阵脚。便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玉夙道:“就算秦公子真被抓进了刑部大牢,陵阳君刚刚也就进去半个时辰不到,应该没有严刑拷打秦公子……” 蝉夕道:“万一秦公子已经招了呢?” 玉夙:“……” 蝉夕道:“你再想方设法打听一下,看看秦公子究竟有没有被抓进刑部大牢?” 玉夙点了下头,道:“好!我再去打听。” 蝉夕道:“顺便把我们的人都召集起来,以防万一。” 玉夙急道:“小姐,就算秦公子在大牢里,你也不能轻举妄动啊!” 蝉夕点头道:“我心里有数,我会见机行事的。” 刑部大牢。 自从陵阳君走后,果然就派了两个人进来,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这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都长着胡子,感觉都很邋遢,虽然没有酒叔那么严重,但也很油腻,身着狱卒的制服,身上没穿铠甲,头上却戴着头盔,顶着一根鸡毛,确切地说,渠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毛! 两个人大概都快下班了,被临时借过来加班,所以一肚子怨气,进来以后就满腹牢骚,那个瘦子这时就走到渠年面前,捏住他的嘴巴,左右看了看,道:“这不是秦质子吗?现在不是听说你混得如鱼得水,开了一座临淄城最大的青楼,日进斗金,怎么混到号子里来了?” 渠年道:“把你的手拿开!” 瘦子嗤地笑了一声,道:“吆,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啊,连脾气都大了。你知不知道进了这个牢房,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在这个牢房里,王公贵族我见得多了,刚开始都跟你一样,嚣张的不得了,但过不了几天,就会喊我爷爷。”说时就猛地一拳打在渠年的肚子上,笑道:“怎么样?知道这里谁是老大吧?” 渠年痛得龇牙咧嘴,但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向来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这时捏着鼻子说道:“你是老大!” 瘦子就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道:“知道就好!进入这个牢房,严刑拷打是不可避免的,对大爷客气一点,大爷明天下手也能轻一些。” 渠年道:“等我出去,一定请你们好吃好喝。” 边上的胖子说道:“好吃好喝就免了,我都已经知道这么胖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开的那个青楼啊,姑娘长得真不错,每次我路过天上人间的门口,我都走不动路,但你有一点不好,价格定的死贵死贵的,我们都嫖不起,而且自从看过你家青楼里的姑娘,那些便宜青楼里的姑娘我们又看不上了,所以说你这种人啊,死不足惜,现在整个临淄的穷男人都在背后骂你呢。” 渠年心头一动,道:“如果兄弟确实是看上了那里的姑娘,这完全是小事情嘛,我现在就可以写一封推荐信给你们,让你们免费去嫖。” 胖子心头一动,道:“真的?” 渠年道:“那当然是真的。我是青楼的老板,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胖子顿时就来了精神,角落里有张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平时就是让犯人签字画押用的,这是就拿了过来,道:“反正现在闲着无聊,那你就写一封推荐信,明天我就过去。” 渠年道:“干嘛要明天过去啊?晚上才是寻欢作乐的好时机呀!再说我们店现在还没打烊呢。” 胖子道:“晚上我们走不开,不是为了看你吗?只能白天过去。” 渠年一听这话,顿时就没了兴趣,等到明天白天,黄花菜都凉了。本来他看这两个人就不顺眼,现在还打了他一顿,又想讹他,还想白嫖,愈发觉得这两个人面目可憎,心里一点都不乐意,便道:“我现在手被铐起来啦,写出来的字店掌柜也不认识啊,如果你不信,你现在可以直接去,报我的名字就可以啦!” 胖子看了看他的手,被固定在墙上,估计写出来的字确实歪歪扭扭,便道:“那谈个春秋啊?我现在去你的青楼,有通风报信之嫌,你小子太狡猾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那瘦子说:“他这么有钱,说不定身上有银票!” 胖子两眼一亮,道:“对呀!如果能搜到银票的话,我们干嘛还要你写推荐信啊?”说死就放下纸笔,开始搜他的身。 渠年自从被陵阳君搜过身以后,非常抵触男人搜他的身,这时急道:“别搜了,我身上已经被陵阳君搜过好几遍了,早就被他搜刮干净了。” 那胖子不信,还是认认真真地搜了一遍,结果一两银子都没有搜到,不免气急败坏,就踢了渠年一脚,道:“可恨!” 渠年本来还想跟他们好好地说话,看他们这么贪财好色,感觉还可以利用一下,现在想法就变了,看着两人猥琐的模样,估计也靠不住,也是拿钱不办事的主,何况现在白白被打了两顿,心里怒不可遏,不免就生了杀机。 既然决定不再利用他们,渠年便也懒得跟他们说话,不管他们说什么,他就随便敷衍两句。 那两人也觉得无趣,便在边上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牢房里又安静了下来,时光静静地流逝,只剩下火盆里的噼啪声。 费飞现在正躺在渠年的无限空间里,他跟剑灵不一样,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虽然无限空间里暗无天日,但他被追杀了好几年,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第一次过上这种恬静安宁的日子,虽然环境不够理想,但他已经非常满足,至少目前来说,他很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觉,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问。这两天他还正想着一件事情,感觉现在已经跟渠年混熟了,看看能不能跟他商量一下,再带两个美丽妖娆的姑娘进来,这样日子就不会过得枯燥无味,人生就完美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他知道,只要在这黑暗的环境里大声说话,渠年就是能够听到的。这时就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兄弟,放我出去撒泡尿。” 果然,渠年听见了,换做以往几天,肯定毫不犹豫就把他放了出来,但这一次却没有,而是回了一句:“你就在里面找个酒坛子解决吧。” 费飞很意外,道:“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究了?就算不撒尿,你也要放我出去透透气吧?是不是你现在在吃山珍海味,故意瞒着我啊?兄弟我跟你说,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渠年回道:“我被人抓起来了!” 费飞大吃一惊,再也没有心思享受这安宁恬静的生活了,急道:“被人抓起来了?谁抓你的?不是说你在临淄混得挺好的吗?” 渠年道:“陵阳君抓我的!” 费飞道:“他为什么要抓你呀?” 渠年道:“还不是为了你?他怀疑我把你藏起来了,一定要让我把你交出来。现在正在用十大酷刑折磨我,用小皮鞭抽我,用烙铁烫我,还拔我的手指甲,我快顶不住了。” 费飞吓得魂飞魄散,急道:“怎么会这样?兄弟你不是骗我吧?” 渠年道:“我都让你在我的身体里撒尿了,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说时,忽地又发出一声惨叫:“啊——” 这一声惨叫听得费飞心惊肉跳,急道:“兄弟,你没事吧?” 隔了好久,渠年才用虚弱的声音回道:“兄弟,我怕我快撑不住啦!” 费飞急道:“兄弟,你可一定要撑住啊!你不能把我交出去,你就算把我交出去,陵阳君也会把你杀之灭口的!” 渠年道:“道理我懂,但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啊!” 费飞急道:“兄弟,你再坚强一会儿,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 渠年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不过需要你出马!” 费飞又吓了一跳,急道:“兄弟,你这不是坑我吗?我不是不想帮你,但如果我出去,不但帮不了你,还会害了你呀!” 渠年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只能把你交出去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死心塌地帮我,我保你性命无忧。” 费飞虽然一点都不想出去,他现在就像鸡蛋里的鸡宝宝,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实在太危险了。但现在他已经没得选择了,正如渠年所说,他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荣辱与共,如果他不出去,可能也像是鸡蛋里的鸡宝宝,还没出壳,就死翘翘了。何况渠年说保他性命无忧,让他慌乱的心又找到了一丝慰藉,这时说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渠年道:“你不需要做多少事,只需要胆子大就行了。不能有一丝害怕,不能露出一丝怯意,我们就都可以逃出生天了!” 费飞道:“这个没问题,我胆子向来很大,但前提是,外面的世界不要太惊悚。” 渠年道:“好!那我们现在商量研究一下对策!” 第182章 费飞的剑 牢房里暗无天光,渠年也不知道时间,但他能感觉到,夜渐渐深了,屋外的普通牢房里,也渐渐安静下来,时不时还传来阵阵打呼声。 看守他的两个人,因为得到命令,要看守他一整夜,不得有任何差池,所以这两人也没有睡觉,起初还聊聊天,不过这两个油腻大叔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聊的都是谁家的女人屁股大,谁家的女人又偷汉子了!至于诗词歌赋,那是不可能从他们的嘴里冒出来的。 两人就坐在墙角里聊了一会,也觉得没有趣味,毕竟他们白天没有睡觉,困意来袭,便也不说话了,就开始打盹了,不过他们比较警觉,时不时就睁开眼睛看一下。 屋外这时传来一阵嘈杂声,这俩人就睁开了眼睛,听了一阵,胖子说道:“外面换岗了!” 渠年一听说外面换岗了,稍微踏实了一点,因为换岗以后,外面的狱卒就不知道里面是谁在看着他了。 渠年又耐住性子等了半天,果然不出他所料,人是有三急的,那个胖子忽然就站了起来,踢了下边上的瘦子,道:“你注意一点,我要出去撒泡尿。” 瘦子就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抬头看着他道:“去就去呗。能有什么事?速去速回,我也要去撒尿!” 胖子没有多说,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铁门,就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渠年就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惜那瘦子被胖子吵醒以后,就没了睡意,歪着头看着他。 渠年便看着他笑道:“兄弟醒啦?” 瘦子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渠年道:“既然兄弟醒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瘦子道:“什么忙?” 渠年道:“我肚子上有点痒,难受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挠两下?” 瘦子大概也是闲得蛋疼,这时冷笑一声,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走到他面前,歪着头看着他,道:“挠痒是吧?” 渠年忙陪着笑脸,道:“对对对,难受死了,麻烦兄弟帮我挠一下。” 瘦子二话不说,伸出拳头就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打完又拍了拍手,道:“还痒吗?” 渠年痛得龇牙咧嘴,忙道:“不痒了不痒了,多谢兄弟。” 瘦子啐了一口,道:“竟然敢让大爷我给你挠痒痒,真当你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真是没点眼色,我告诉你,这下我打的算是轻了,再没有眼色的话,下一次我能把你的屎给捶出来。” 渠年忙陪着笑脸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不敢麻烦兄弟啦!” 瘦子道:“知道就好!”说完又啐了一口,转身就走,准备回角落里坐下打盹了。 渠年之所以把他引过来,就是为了他这个转身时刻,不管在哪个地方,有导师愿意为你转身,那都是改变命运的时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渠年就把费飞从无限空间里煞了出来,费飞因为已经跟他串通好了,所以配合得很好,落地悄无声息。 费飞出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就绪,手里拿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剑,刚落地就向那个狱卒扑了过去。 那个狱卒虽然在渠年面前表现得牛皮哄哄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狱卒,两阶修为,而费飞却有六阶,所以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有危险正在向他逼近,自然也不会提防。 等他感觉到有人偷袭他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嘴已经被费飞从后面给捂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来得及反抗,更来不及看这世间最后一眼,就感觉脖子一凉,一命呜呼。 费飞这时就扶住狱卒的尸首,把他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费飞这次准备得非常充分,连衣服都没有穿,就光着身子出来的,所以根本不要换衣服,只要把狱卒的衣服脱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了。 其实这一点,渠年是不理解的,就算他穿着衣服出来,也可以外面再套一件衣服啊,为什么要脱光光呢?不免为他的智商感到捉急,也不知道他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如果只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今天晚上他们都要凉凉了。 费飞这时已经把狱卒衣服穿了起来,又把他的头盔取了下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把尸体扛了过来,送到渠年的右手边,渠年意念一动,就把那具尸体收进了无限空间。 渠年虽然没有洁癖,但把这样一具尸体放进自己的身体里,心里肯定十分抵触,但为了活命,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毕竟他们已经制定好了详细的计划,所以费飞按部就班,这时就走到墙角里坐了下来,蜷着腿,低着头,把头放在膝盖上,假装睡着了。角落里有一堆茅草,他的剑就藏在茅草里。 虽然出师大捷,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所以他的内心也是紧张的一塌糊涂,扑通扑通地跳。 渠年当然也很紧张,但表面故作轻松,闭上了眼,假装自己也睡着了,牢房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没过一会,那个胖子撒完尿就回来了,顺手关上了门,见“瘦子”已经趴在膝盖上睡着了,脸露不满,就走了过来,在费飞的腿上踢了踢,道:“你怎么真睡着了?被上面的人看见你就死定了。你不是要去撒尿的吗?赶快去。” 费飞就有些犹豫,虽然现在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但这个胖子一直盯着他,如果他出手,虽然杀了他没有问题,但就怕速度不够快,让他叫出声来。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那胖子一直盯着他,等着他回话,这时又踢了踢他的脚,道:“你听到没有啊?” 费飞心里愈发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 渠年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窘境,这时睁开眼睛,看着那胖子说道:“喂,胖子,你不是去撒尿吗?能不能把我的尿也带去啊?” 胖子一听这话,怒不可遏,指着他道:“你小子活腻了吧?”边说边走了过来,准备先殴打他一顿。 结果他刚转身,费飞已经拿着剑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快步上前,左手捂嘴,右手抹脖子,一气呵成,那胖子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一次,费飞没有把尸体塞给渠年,而是把胖子拖到墙角边,摆出一个坐姿,跟刚刚他的姿态一模一样,也假装他睡着了,只是鲜血哗哗地从身体上哗哗地流了下来,染红了身下的茅草,好在这牢房里血腥气本来就重,外面的人根本闻不出来。 费飞这时一脸慌张地跑到渠年身边,小声道:“兄弟,要不我现在就带你走吧。” 渠年小声回道:“你有把握无声无息地斩断这铁链吗?” 费飞伸手摸了下他手上的镣铐,道:“斩断应该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声音?只能怪你这个剑太破了,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地摊货,刚刚杀个人都有点吃力。” 渠年道:“那说什么废话?你赶快走吧,按计划行事。” 费飞的脑门已经汗水淋漓,道:“这里可是齐国的天牢,肯定戒备森严,我有点紧张。”说时还擦了一把汗。 渠年没好气,道:“你紧张个屁,你现在不出去,那明天我也只有把你出卖了,我们都得死。” 费飞咬了咬牙,道:“不对呀,兄弟,你不是跟我说被大刑伺候了吗?又是小皮鞭又是剥指甲的,怎么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啊?” 渠年若不是手脚已经被固定住了,真想腾出一只手来抽他一耳光,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关心这不疼不痒的事情?这时急道:“你别废话了,赶快走,而且我警告你,你别想一走了之,临淄的城门都已经关闭了,你逃不掉的。如果天亮以后没人救我,我就把你出卖掉,临淄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费飞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不相信我?既然我选择跟你合作,那我肯定对我们之间的友情矢志不渝……” 渠年知道他是话痨,一旦打开话匣子,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滔滔不绝,所以他也着急,这时打断他的话道:“兄弟,我求你了,别说了,赶快上路吧!” 费飞怔道:“你这话说的不吉利啊!兄弟!” 渠年被他急得都快哭了,忙道:“大爷,我叫你大爷了,你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费飞这时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保重。如果天亮以后没有人来救你,你就尽管放心把我出卖吧,可能我也就死在外面了!” 渠年已经不敢再说话了,要不然被他话赶话连上来,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这是就点了下头。 费飞这时从地上捡起狱卒的专用配剑,就把他手里的剑放到了渠年的右手旁,让他收进了无限空间。然后深吸两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待鼓足勇气后,就拉了下头上的头盔,尽量地遮住自己的脸,然后硬着头皮向门口走去。 渠年也看得出费飞很紧张,仿佛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同时,他自己也是无比紧张,一颗心全放在他的身上了,现在他们真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他认识费飞以来,第一次跟他合作,就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说心里话,这家伙靠不靠得住,他心里也没有底。 第183章 越狱 费飞打开牢房的铁门,就走了出去,顺手又关上了铁门。 外面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更大的牢房,到处点着火把,阴暗潮湿。牢房门口有两条通道,横一条,竖一条,而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丁字路口。两条通道上都站着若干狱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狱卒手里都拿着红缨枪,拄在地上,由于现在夜已经深了,很多狱卒低着头,仿佛都已经睡着了。 不过也有精神亢奋的,左首边的通道上站着一个守卫,离他只有一丈远,这家伙因为白天有事,所以调休没有换岗,认识里面的狱卒,这时见他出来,便道:“小马猴,里面待着舒服吗?要不等你撒完尿,我们换下岗,老子站累了!” 因为夜太安静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传出去好远,很多狱卒听见他的话,都抬起头来,把目光瞟了过来。 好在这里光线昏暗,而费飞又戴着头盔,头盔下的头发也被他弄得凌乱,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刚好符合小马猴生前邋遢的形象,所以也没有人在意。 费飞却被他们看得紧张无比,尿要都快下来了,这时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顺着通道就向前走去。 说话的那个狱卒见小马猴不答理他,就有些不高兴,大声道:“小马猴,你耳朵聋啦?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费飞真想回头拿臭袜子堵住他的嘴,但他不敢,依然假装听不见,硬着头皮往前走。 后面那狱卒就道:“你小子往哪里去啊?茅房在左边,你往大门口去干嘛?现在还有宵夜吗?” 费飞依旧不理他,径直往前走,有时走到火把的亮光下,很多狱卒都能看清他的脸,只可惜这里的狱卒太多了,而且他们都是下半夜才换岗的,并不清楚上半夜的情况,况且小马猴也是临时调过来的,很多人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何况大家都是穿的一样的工作服,没有理由怀疑人家。 后面那个狱卒看小马猴匆匆离去,却不理他,就生了疑心,这时就走到渠年的牢房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因为铁门上有个窗口,所以里面的情况他也能看的清楚,就见渠年还挂在墙上,而那个胖子已经坐在墙角里睡着了,这让他非常羡慕,可惜他跟胖子不熟,要不然他也要进去跟胖子换岗了,站一夜实在太累了。 见没有异常,那个狱卒又走回原地,结果边上有一个狱卒问道:“你说的小马猴是上次跟我吃饭的那个小马猴吗?” 原先那狱卒说道:“就是他,老婆跟人家有一腿的那个,狗日的竟敢不理我。” 后来说话的狱卒说道:“他刚刚从我面前走过去,我看不像他,但我跟他也不太熟,就吃过一顿饭,还没说过话,但我感觉不是他,刚刚这个人比他胖一点。” 原先那狱卒一听这话,顿时疑心泛滥,这时走到通道的丁字路口,往费飞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费飞已经转过一个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他心里有了怀疑,这时再回想一下刚刚小马猴的背影,确实不像他,小马猴走路没有那么风.骚,而且小马猴并没有去茅厕,还是往大门口的方向去了,这让她更加疑惑。 这时就转身推开牢房的门,见渠年闭着眼睛,便向那胖子走去。 渠年虽然闭着眼睛,但却留了一条缝,一见这个情景,心顿时就揪紧了! 那个狱卒走到胖子身边,弯下腰,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声道:“兄弟,醒醒!” 但胖子已经醒不过来了,所以没有理他。 那个狱卒虽然没拍过死人,但拍死人的手感完全不一样,就像他这一个木头人,让他顿时起了疑心,用力拍了两下,还说道:“兄弟……兄弟……” 但那个兄弟却倒了下去…… 那个狱卒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待缓过神来,急忙就冲到牢房外,大叫一声:“杀人啦……有人劫狱啦……” 这句话就像是扔在鸡窝里的炮仗,一下惊得鸡飞狗跳,很多狱卒还在睡梦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都往这边冲了过来。 渠年心下一沉,暗道:完蛋了! 费飞自从拐过一个弯,就加快了脚步,好在他穿着狱卒的服饰,这半夜三更的,也没人询问,这时到了大门口的台阶下,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了,武装整齐的护卫站得密密麻麻,而且台阶尽头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这让费飞有些头疼,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打开这道门呢? 结果令他更头疼的事就发生了,地牢深处就传来刚刚那个狱卒的呐喊声,在这封闭的地牢里,哪怕是站在门口,也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对他来说,比催命音符还要可怕,听得他裤裆都湿了一点。 门口那些守卫当然也听到了,脸色一变,纷纷拔出兵器,不过由于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们就跟噩梦惊醒,一脸茫然。 费飞这时就大叫一声:“你们还愣着干嘛?里面劫狱了还听不到吗?耳朵都聋了吗?全部给我冲进去,抓住劫狱犯!” 贼喊捉贼,比的就是胆量,靠的就是音量,所以讲道理的时候,往往是谁的声音大,外人就感觉谁说的话有道理,要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心虚没有底气。 所以费飞喊的底气十足,又穿着狱卒的服饰,没有人怀疑他是在贼喊捉贼,何况那些守卫现在正在茫然,群龙无首,正感觉手足无措,忽然有人跳出来给他们指明方向,仿佛是迷途的羔羊看见了光明,这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向地牢深处冲去,也不管这个指路人是什么身份了,反正跟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那肯定是自己人了!特别是上战场的时候,看到跟自己穿一样衣服的人,那就倍有亲切感,哪怕这个人看着非常龌龊。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有心思去怀疑友军。 所以这些人一窝蜂就往地牢深处冲去! 费飞虽然假装是他们的友军,但却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往里走,这时逆流而行,向台阶上的大门口冲去,但就他一个人往外冲,显得特别突兀,难免要惹人起疑心,为了化解这种尴尬,费飞一边跑,一边大声叫道:“赶快把门打开,外面有羽林军,正在接应我们,快放羽林军进来……门口那两个大傻.逼,你们还愣着干嘛?不想要脑袋了吗?快开门呐……” 在这里上班的人,从来没有遇过劫狱这种事情,此时早已乱作一团,门口看大门那两个大傻.逼也是一脸懵逼,何况领导现在还在隔壁的房间睡觉,此时正忙着穿衣服,所以他们也没有主心骨,这时听到有人叫他们大傻.逼,还让他们开门,他们竟然也一点都不生气,好像这个人就是领导派来指挥战斗的,一听说外面有羽林军要接应他们,他们哪里敢守着大门不开,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这时慌慌张张冲到大门中央,开始扛门闩开门了。 牢头正在边上的房间里穿衣服,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肚子的数,尚书大人特别嘱咐他,今天晚上可能不太平,但让他跟平时一样,不用大惊小怪,万一出了状况,外面会有羽林军接应!所以他真的跟平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睡得还很踏实。 费飞的叫声他也听到了,但他慌乱之中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外面确实有羽林军接应嘛!这家伙叫的这么欢,这么有底气,肯定是上面领导偷偷告诉他的,所以他并不觉得费飞的做法有欠妥当,心里还想着,到时抓到了劫狱犯,可要好好褒奖他一番。 如果让他知道叫的人就是劫狱犯,他裤头不穿也要冲出来阻止,因为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发生在转瞬之间,此时他的裤头刚刚穿好。 正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里面那个发现真相的狱卒此时也懵逼了!因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杀人的人就是刚刚假扮小马猴的人,他以为别人也知道,毕竟假扮小马猴的人就是从他们的眼前走过去的,原以为,只要他大叫一声,所有人都会去追那个假扮小马猴的人,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些人不但不去追凶手,反而跟潮水一样,都向他这边涌了过来,就因为他长得英俊吗? 这种时候,他真想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周围,让他简短的开一个会,仔细地说一下来龙去脉,那现场可能也就不会这么乱了。可是时间不允许啊,那个狱卒急的大喊大叫:“你们别往这里跑啊!往外追啊!假扮小马猴的那个人就是杀人凶手,你们赶快抓住他,晚了就来不及了……” 结果他的声音完全就被嘈杂的声音给淹没了,就算有几个人听见,也没几个人知道谁是小马猴,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倒像是一只小马猴! 第184章 贼喊捉贼 地牢沉重的大门终于缓缓推开,刚开一条缝,费飞就挤了出去,外面天还没亮,月色朦胧,费飞左右一看,吓了一跳,果然是刑部大牢,戒备森严,大门两侧还站了两排官兵,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时都把头转了过来,费飞便跺了下脚,大叫一声:“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还愣着干嘛?发什么呆?里面有人劫狱了,还不进去帮忙?” 那些官兵听里面吵吵嚷嚷的,就知发生了变故,这时听费飞这么一叫,才知道里面有人劫狱,虽然他们也觉得奇怪,这地牢大门紧闭,怎么会有人进去劫狱呢?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存在就是合理的,这些官兵连忙拔剑出鞘,冲了进去。 费飞演戏演上了瘾,而且他现在想要离去,肯定要有合乎情理的理由,要不然也会显得突兀。 天牢外是个小广场,他便向广场上跑了过去,假装自己是个求援的人,边跑边叫:“羽林军哪里去啦?快给我出来,这里有人劫狱啦!死人哪!” 其实他也不知道外围有羽林军埋伏,他就是随便找一个噱头,让他有理由离开就行了,让外人以为,他是牢头的狗腿子。 结果外面真的埋伏着羽林军,一听他的叫喊,真以为他是通风报信的人,这时就从四面八方的黑暗里冲了出来,一下涌到了广场上。 费飞看的眼都直了,又被吓了一跳。 率领羽林军的那名将军这时冲到费飞的身边,喝道:“劫匪在哪?” 费飞一看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将军,也不敢叫人家大傻.逼,也不敢说人家不长眼的,忙咽了一口口水,一脸慌张,就指着天牢的大门,急道:“劫匪已经冲进去了!还没有出来,你们现在过去刚好可以关门打狗。” 那将军道:“好!你跟我们带路!” 费飞现在忙着逃命,哪里有心思给他们带路?这时急道:“就是大门里面,你们堵住大门他们就跑不掉了,带什么路啊?我还有事,我要去通知尚书大人!” 那个将军也只是一时心急才说出让他带路的话,听他这么一说,大门口就在眼前,确实不需要人带路,这时就招了下手,大声道:“跟我来!” 几百个人就向地牢里冲去。 费飞也不知道尚书家在哪里,反正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跑了,很快隐匿于巷道间的黑暗之中。 但天牢里这下就热闹了,这么多人冲进去,却不知道劫匪在哪,闹得鸡飞狗跳,像是一锅煮沸的水。 牢头穿好衣服,这时也跑了过来,经过他耐心细致的调查,终于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小马猴的朋友,这时才弄清楚,原来刚刚大喊大叫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杀人凶手,这他妈不是贼喊捉贼吗? 等他们再派人追出来,费飞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渠年虽然关在牢房里,但外面说的话他都能听见,听说费飞已经跑了,不由长吁一口气,感觉这个费飞确实聪明,临危不乱,如果人品没有问题,倒是值得深交。 费飞以前来过临淄,所以对临淄还算熟悉,一路奔跑向东,不一会,就到了葬水集。 由于现在天快亮了,街上也会偶尔出现一两个早起的人,费飞这时已经到了千国商会的大门口,见大门紧闭,他怕被路人看见,所以也没有敲门,走到偏僻的墙角,翻墙而入。 结果刚跳进来,他就傻眼了,就见院子里站着几十个人,大概也听到他翻墙的动静,这是都把头转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蝉夕召集过来的,准备去劫狱的,后来打探到,天牢外围有羽林军埋伏,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但蝉夕也没有放他们回去睡觉,所以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夜,无所事事。这是一看有小偷进来,这些人顿时来了精神,仿佛是人在无聊的时候,看到有小猫小狗过来,总想去逗一下。 等费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十几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费飞吓得浑身一抖,忙道:“大家别误会,我们是自己人,我是来找大掌柜的,有要事禀报。” 众人看他穿着狱卒的衣服,还戴着头盔,一人便道:“你是齐国官府的人。” 费飞忙道:“你们别被我的外表蒙蔽了,这衣服穿着我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你们听我口音也不是齐国人哪,我是大掌柜的内应。” 蝉夕因为担心渠年,一夜都在打听消息,所以也还没有睡觉,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时就披了一件衣服,和玉夙走了出来。 还没走近,费飞就朝她招手,小声叫道:“大掌柜,我在这里,是我。” 因为天还没亮,费飞又戴着头盔,脸上还有乱发覆面,所以蝉夕认不住他,但因为以前听他唠叨过,所以对他的声音很敏感,一下就听出来了。 蝉夕心头一动,快步走了过来,对她那些手下说:“放开他!” 那些手下便把兵器收了起来。 蝉夕急道:“你怎么在这里?” 费飞道:“借一步说话。” 蝉夕点头道:“好!跟我来。” 费飞便跟着她和玉夙进了一间偏殿,殿内点着蜡烛。 进门后,玉夙就关上了门。 蝉夕转过身来,看着费飞道:“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烛光映在蝉夕的脸上,红扑扑的,费飞看在眼里,怔了一下,说道:“大掌柜,你穿上女人的衣服,还真漂亮。我真没想到你就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有钱又这么漂亮,怪不得那么多男人对你这么动心!” 蝉夕知道他废话多,但没想到的这么关键的时刻,也改不了他的话痨病。这时便道:“说正经事!” 费飞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是来干正经事的,这时猛拍了下大腿,急道:“不好啦!你男人被抓走啦!” 虽然这话说的非常粗鲁,但蝉夕心里紧张急迫,也懒得跟他计较,急道:“你是说秦公子被人抓住了?” 费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你男人哪。” 本来他说一遍,蝉夕可以假装没听见,但他不停地强调这么粗鲁的词汇,蝉夕就感觉刺耳,没好气道:“什么我男人?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费飞忙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就是秦公子被人抓到天牢了。” 蝉夕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费飞道:“因为我聪明啊,龙潭虎穴都困不住我的!” 蝉夕道:“那你为什么不把秦公子一起带出来?” 费飞叹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蝉夕一听他说“说来话长”,也感觉有些头疼,便打断他的话道:“秦公子还在天牢里吗?” 费飞点头道:“对呀!我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过来找你,就是为了通知你去救他的。” 蝉夕脸上的忧虑之色便更重了,道:“我不是不想救他,你看我外面的人都准备好了,但我们调查过了,天牢附近还有羽林军埋伏,就我们这点人手,根本就是螳臂挡车!我们只能从长计议,现在你来了,你也挺聪明的,或许能想到……” 费飞连忙打断他的话,道:“你夸我聪明,这句话我无从辩解,只能默认,但你男人,哦不,秦公子说了,让你千万不要强行营救,要不然只会是自投罗网,这次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蝉夕道:“怎么智取?” 刑部大牢。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陵阳君。 陵阳君没想到真有人劫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结果见渠年没有被劫走,才长吁一口气。 这时见牢房里挤满了人,便把牢头叫了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牢头又把罪魁祸首——小马猴的朋友叫了过来,让他跟陵阳君解释。 小马猴的朋友便把他的所见所闻所想,详细地说了一遍,但他的所见所闻不多,所以他的所想就有了发挥空间,他把他当时如何机智地看穿这一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陵阳君便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心里觉得疑惑,劫匪是如何进来的?为何只杀了一个狱卒,在还没有惊动其他狱卒的情况下,为何不救走渠年?还有,另一个狱卒的尸体哪里去了? 这时便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故意拖延一夜,就为了这件事吗?好像效果不太理想啊。” 渠年挂在墙上,一脸慵懒,这时说道:“陵阳君,你还没睡醒吧?这关我什么事啊?两个狱卒起了内讧,瘦的把胖的杀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还要劝架吗?” 陵阳君道:“瘦的为什么要杀胖的?” 渠年道:“他们两个人闲着无聊,一直在聊天,都是在聊女人,结果聊着聊着那胖子就说漏了嘴,说瘦子的老婆在外面偷汉子,瘦子一听这话,当然就受不了啦,我听着都受不了,一怒之下,就把胖子给杀了,然后就跑了。” 边上小马猴的朋友这时证明道:“这倒是真的,小马猴的老婆确实在外面偷汉子,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就小马猴不知道。” 其实渠年也就是听他在外面说的,才知道小马猴的老婆偷汉子! 第185章 失足的男人 陵阳君仿佛已经明白了一半,转头看着小马猴的朋友道:“那刚刚跑掉那个人是小马猴吗?” 那人咽了口口水,道:“我没看清他的脸,但看背影不像。” 陵阳君冷冷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那人被渠年这么一说,也感觉是自己看花了眼,跑掉那个人除了是小马猴,还能有谁?但这么严重的事,他可不想一个人扛下责任,便道:“是小李说不是他的。”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虽然过程有些诡异,但陵阳君也不想追究这蝇营狗苟的事情了,对他来说,只是一张普通的凶杀案,他也懒得去调查,只要渠年没被劫走就行了! 这时挥了挥手,牢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和渠年两个人了。 牢房里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不管你到什么地方,都有怪事发生哪!两个好朋友,就因为你住进来,就反目成仇杀了对方,你说你没有参与,我有点不太信哪?” 渠年道:“你的意思是,我挑唆他们喽?” 陵阳君道:“难道不是吗?” 渠年道:“人家的老婆偷汉子,我能管得着吗?” 陵阳君道:“能把人家好朋友挑唆得互相殴杀,说实话,我不佩服你都难!可惜没有用,他们就算死光了你也逃不出去。现在天也快亮了,我也来了,你也没有理由再拖延了吧?早早说出来,早早回家睡觉。” 渠年道:“天不是还没亮吗?你急什么?” 陵阳君道:“最多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再拖这半个时辰有意思吗?” 渠年道:“我不是想拖半个时辰,还是为了你好,长铭公主还没来,你就私自审我,万一审不到齐王想要的结果,你不怕齐王心里起疑心吗?长铭公主一看就是齐王派来监视你的,你可不能小瞧了她。”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是在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渠年道:“挑拨?用得着我挑拨吗?你这么聪明,齐王不相信你,你不知道吗?” 陵阳君道:“秦公子,我感觉你有些聪明过头了,你骗骗别人还可以,但拿这么幼稚的话来骗我,我感觉你没有自知之明呐。” 渠年冷笑一声,道:“幼稚?陵阳君,我看你是在装糊涂吧?你知不知道你去殷墟鬼城的时候,齐王为了保护你,在你走后,特地派了上千名羽林军,都是精锐,由苗万旗和解元令带队,特地去殷墟鬼城保护你,我看你们兄弟真的是兄弟情深呐。” 最后一句话,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陵阳君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不过晚上吃饭的时候,齐王却说苗万旗和解元令已经死了,当时长铭还追问原因,但齐王却没有说,看来渠年说的是真的,如此说来,看来他哥哥是真的不信任他,至于说去保护他,他也是不相信的,毕竟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而不用遮遮掩掩的。 不过既然渠年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苗万旗和解元令又没有回来,那想必这两人已经被他杀掉了,那可是上千羽林军精锐啊,他是怎么杀的呢?不由暗暗震惊,道:“他们两个已经被你杀了?” 渠年忙道:“陵阳君,你可别坑我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没杀他们,我也没那个能力杀,就我这种人,杀鸡都费力,何况那两个英雄豪杰?” 陵阳君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渠年道:“我在路上碰见他们了呀!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是齐国的驸马,他们把我当成了一家人,热情的不得了,就告诉我了呀,说是去殷墟鬼城保护你的,后来我们就分开了,他们就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说是去鬼城保护你的,但我到鬼城以后却再也没看到过他们,不知道又跑哪里去打野了?” 陵阳君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连篇,但也能理解他,毕竟杀害齐国的官员,罪名可不小,如果他承认了,齐国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定他的罪了,就算不定罪,他也怕惹来苗解两大家族的报复。这时便道:“你不承认也罢,我也不会追究,反正那俩人死不足惜。” 渠年道:“你说死的好,那才是死的好。我说死的好,那就是我自己死的快了。” 陵阳君道:“所以你现在不打算说?” 渠年道:“不是我不打算说,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遵守君子协定,天亮说的事情,那就等到天亮再说,放在阳光下说。而且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说出来的答案未必是齐王想要的答案,为什么你去鬼城长铭要跟着?为什么你来审我,她也要跟着,她昨天晚上肯定跟你说,今天早上她还要来,如果她来了,你审完了,那多尴尬啊!就像你去看戏,票买了,但等你进去人家戏唱完了,你说你生不生气?就算人家重唱一遍,你也感觉是在敷衍你。” 陵阳君当然明白,渠年没那么好心,不可能为了他好,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但他的话却很有道理,因为昨天晚上长铭确实跟他说了,今天早上她还要过来,当时齐王也没有反对,现在想想,大概真的是不相信他。 对陵阳君来说,不感到心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和齐王虽然是兄弟,但也是君臣,君上猜疑臣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古来皆是如此,所以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这时便道:“我就觉得好奇,现在天都快亮了,说不定已经亮了,也不可能有人来救你了,你说你拖延还有什么意义?”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为了你好。”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好!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渠年道:“你看我这么配合,像是耍把戏的人吗?” 陵阳君没有说话,而是出去叫了一个人进来,把长桌旁的炉火又引了起来,然后就把烙铁放进了火里,边说道:“秦公子,希望你不要耍花样,到时爽快一点,咱们朋友一场,我可不希望这么红的烙铁烙在你的身上。” 渠年知道他是在给他打预防针,这是在震慑他,不过他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也不知道现在费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会已经叛逃了吧?如果是那样,那他可就死罪也不可免,活罪也逃不掉了。 流花馆驿。 贺敏率领的秦国使团这次来齐国,有两个任务,一是协助渠年拿到回龙簪,这件事贺敏已经跟渠年说了,但渠年好像并不上心,他也是不可奈何。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拿不到回龙簪,就要尽快促成他和长铭公主的婚事。 这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完成,所以他们也没有离开齐国,一直住在流花馆驿。 虽然渠年不待见他们,但他们有任务在身,可不能不待见渠年,没事也会去朔华大街找渠年沟通,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渠年却无故消失了,如同从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贺敏便派人四处查探,依旧没有音讯。 没有办法,贺敏和袁唱逍待着也是着急,便决定亲自出马,第一站就去了渠年的天上人间,打算在天上人间里找到关于渠年的蛛丝马迹。 结果蛛丝马迹没找到,狐狸精倒是找到不少,那么多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女人,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心旌摇荡。毕竟是两个身处异乡的老男人,好久不知肉味,早已寂寞难耐,这段时间以来,总感觉心里缺少了什么,空落落的,直到看到这些女人,他们终于知道心里缺了什么。 所以两个狗子就变了,沦陷了,失足了,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们深深地爱上了这里,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满满的一锅总想尝个遍,也没有心思去打探渠年的下落了,真想天天住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只可惜条件不允许,因为渠年的店实在太黑了,他们毕竟是工薪阶层,虽然相比老百姓来说,薪水丰厚,但在渠年的店里,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穷鬼,嫖得没有一点底气,都不好意思让姑娘们多换几个姿势。 他们也曾暗示过王析德,说他们是秦国使臣,跟渠年公子关系极好,能不能客气一点?意思其实简单明了,就是想白嫖几次。 但王析德也是一个老狐狸精,对他们知根知底,知道渠年不待见他们,而且以前渠年曾在大街上抱过他们的马腿,希望他们能赏个生活费,但他们却一毛不拔,一个子都没给。 所以像王析德这么有眼色的人,当然不会客气,不要说白嫖,就连打折都不行,两百两一次,一文钱都不少,而且别的客人还送果盘,他们连香蕉都没有送过一根,只能自己带! 于是短短几天时间,这两个使臣就嫖得倾家荡产,山穷水尽,由于操劳过度,人也瘦了一圈,一脸憔悴,像是两只消瘦的熊猫。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偷偷去天上人间,手下们并不知情,看见他们日益憔悴的容颜,手下们赞叹不已,背地里都说,两大使臣为了公子,为了国事,不辞辛劳,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乃一代良臣! 有臣如此,秦国何愁不兴? 第186章 言归正传 因为身体被掏空了,钱袋子也被掏空了,虽然内心依旧骚动不安,但条件已经不允许了,这两个为国鞠躬尽瘁的使臣也就老实了,夜里也不再像发.情的公狗一样东奔西跑,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流花馆驿里睡觉了。 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贺敏因为身体被掏空了,所以睡得特别香,却在这时,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下人禀报,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关于渠年公子。 贺敏这几天忙着风花雪月,倒把渠年的事情给忘记了,这时才被提醒,才知道牵挂公子,猛然坐起,问道:“人在哪里?” 下人回道:“在楼下!” 贺敏就急忙起床,开始穿衣服。 嫖友袁唱逍就住在隔壁,也听见了,也急忙起床开始穿衣服。 因为他们是秦国使团,齐国也比较重视,给他们安排了独楼独院。 俩人下楼后,直奔客厅,客厅里坐着两个青年,眉清目秀。贺敏便抱拳笑道:“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这两个青年正是蝉夕和玉夙女扮男装,这么重要的事情,蝉夕不放心玉夙独自前来,万一搞砸了,追悔莫及。至于费飞,他可是名人,根本不敢乱跑,也不敢来。 蝉夕便笑道:“秦使不必客气,我们也刚刚到。” 贺敏和袁唱逍便也坐了下来。 贺敏便道:“二位认识渠年公子吗?” 蝉夕道:“我们是他的朋友。” 贺敏点了下头,道:“二位说有关于渠年公子的消息,不知道渠年公子现在哪里?” 蝉夕道:“他已经被齐国抓进刑部大牢了!” 贺敏脸色一变,心里想着,怪不得这么多天没有渠年公子的消息,原来是被抓进大牢了。现在回想起来,冷汗直冒,公子在坐牢,而他却忙着嫖.娼,这事要是传到秦国,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时惊道:“抓进刑部大牢了?为什么?” 蝉夕道:“因为秦公子知道了天之眼的秘密!” 贺敏又是一惊,道:“天之眼?” 这两天他也听说了费飞在殷墟鬼城出现的消息,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回临淄,他也就不得而知了,现在突然听到天之眼的秘密,难免会感到震惊。 蝉夕点了点头,道:“是的!” 贺敏道:“渠年公子知道天之眼什么秘密?” 蝉夕道:“费飞在鬼城出现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贺敏点头道:“听说了!” 蝉夕道:“秦公子也去了,现在天之眼已经被陵阳君抢到手,带回齐国了。” 贺敏又是一惊,道:“天之眼被齐国抢到了,消息准确吗?” 蝉夕点头道:“准确,当时殷墟鬼城有几千人,都看见了,过不了几天,这个消息就会天下皆知,你就知道我不是在骗你了。” 贺敏脸上就露出紧张之手,犹豫了一下,道:“既然这个秘密天下皆知,齐国为什么要抓渠年公子呢?还有必要吗?” 蝉夕道:“因为秦公子知道关于比天之眼更重要的秘密,可能会对齐国造成灭国之灾。” 贺敏顿时就被吸引住了,这么重要的秘密,竟然可以对齐国造成灭国之灾,如果让他得到,回报秦王,那升官发财就不是梦了,以后天天住着天上人间都可以了。便道:“那是什么秘密?” 蝉夕道:“既然是绝密,那就只有秦公子一个人知道了,你只有问秦公子了。” 贺敏不由一阵失落,喃喃说道:“什么秘密这么重要?” 蝉夕道:“肯定很重要,要不然齐国不会冒着与秦国开战的风险,还要抓秦公子!” 贺敏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时点了点头,脸露忧虑,道:“那是肯定的,但既然齐国已经翻脸了,肯定势在必得,就算我们出面,他们也未必会放了渠年公子啊!” 蝉夕道:“那倒未必!” 贺敏怔道:“何以见得?” 蝉夕道:“因为秦公子身上还有一个秘密。” 贺敏微微一怔,想这渠年公子怎么这么八卦?身上竟然带着这么多秘密?感觉比村里媒婆知道的秘密还要多。便道:“什么秘密呀?” 蝉夕道:“秦公子不是也去过鬼城吗?” 贺敏一问三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说去过那肯定就去过喽!” 蝉夕道:“齐国怀疑秦公子在鬼城里得到一枚储物戒指,而天之眼的秘密就在储物戒指里,所以齐国千方百计要得到这枚储物戒指!” 贺敏又是一惊,道:“这世上真有储物戒指?” 蝉夕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贺敏道:“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呢?渠年公子没有告诉你储物戒指的事吗?” 蝉夕道:“没有!这是我自己打听出来的。我买通了天牢里的狱卒,才知道秦公子被关在里面,也知道他们严刑逼供,就是为了打听储物戒指的下落。” 贺敏急道:“那究竟有没有储物戒指啊?” 蝉夕道:“不知道啊!八成有吧!要不然齐国也不会兴师动众把秦公子抓起来啊!齐国跟秦公子无怨无仇,甚至还准备跟他联姻,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他们会把秦公子抓起来吗?” 贺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道:“那估计八成是真的了。只是,如果渠年公子真把储物戒指藏起来了,被人家严刑拷打,难道没有招出来吗?” 蝉夕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家公子的性格吗?那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他肯定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秦国!” 贺敏心道,这跟传闻不一样啊!咱家公子什么时候铁骨铮铮过?但这个渠年公子最近表现确实不太寻常,可能真的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一想到他身上带着这两个超级大咪.咪,哦不,是超级大秘密,这段时间嫖多了,脑子里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这两个秘密对他来说,无疑是诱人的,如果把渠年公子救出来,报与秦王,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以后封侯拜相都不成问题了,更不会愁天上人间的嫖资了。 贺敏这时真的就变成一个为国忧虑的忠臣,这时脸露愤慨,握紧拳头,砸了一下大腿,咬牙说道:“齐国欺人太甚,真当我大秦国是软柿子吗?竟敢无辜抓我秦国公子,还敢下狱用刑,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给齐国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我大秦国的威风。” 蝉夕暗暗称赞,不愧是大秦国的使臣,铁骨铮铮,尽显虎狼之姿! 没想到她想法未了,大秦国铁骨铮铮的使臣忽地画风一变,转头看着她道:“对了,你刚刚说怎么救渠年公子啊?没有充足的理由,我就怕齐国不放人哪!” 在蝉夕的眼里,就感觉是一头凶猛的狼忽然就变成了一只软绵的羊,让她措手不及。便道:“你可以跟齐王这样说。” 贺敏便走了过来,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蝉夕一边说,贺敏就一边点头。 这时天也亮了,贺敏听完,就站直了身子,大声道:“拿我节杖来!” 手下应了一声,连忙就上楼拿节杖了! 贺敏又转头看着蝉夕道:“麻烦二位在这里坐一会,等我回来好好致谢。” 蝉夕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也怕她是在糊弄他,毕竟这么重要的消息,全是她一面之词,他总得留个心眼。 蝉夕笑道:“秦使尽管放心去,我们留下等秦使好消息。” 贺敏很满意他的回答,心里放心不少。 刑部大牢。 陵阳君一直就待在渠年的牢房里,既在等天亮,也在等长铭。 等到太阳出来,长铭果然来了,今天对她来说,已经起得相当早了,以为陵阳君还没来,所以当她进入牢房以后,见到陵阳君已经在这里了,倒是一阵意外,笑道:“叔叔来这么早啊?” 陵阳君本来等她就不甘心,还等了这么长时间,比等丑女人约会更不是滋味,所以看到她也不得喜,淡淡说道:“早就来了!就等你了。” 长铭听他叔叔的语,好像有情绪,便讪讪笑了一下,道:“我就是过来玩玩,叔叔不必等我的!” 陵阳君没有作声。 长铭为了缓解尴尬,转头就看着渠年道:“秦渠年,你交代了没有?” 渠年看到长铭来了,但救他的人还没来,心里也开始紧张,人一紧张,难免就会胡思乱想,总感觉费飞这个家伙不仗义,肯定独自逃跑了。如果是那样,他现在肯定要主动交代问题,让他们去把费飞抓回来,然后大刑侍候,这样他心里才会觉得平衡。 可惜他也不敢确定,万一刚把费飞出卖了,救他的人也到了,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拖延时间,至于能拖多久,他也不知道。 这时便笑道:“你不来,陵阳君也不敢让我交代问题呀!” 长铭虽然经常被渠年利用,但她并不是笨女人,一下就听出话中有刺,急道:“秦渠年,你居心不良,想挑拨我们?” 渠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急什么呀?” 长铭急道:“你……” 陵阳君一直坐在墙角的桌子上,这时跳了下来,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好了,争论这个有意思吗?秦公子,我们言归正传了!” 第187章 互相恐吓 陵阳君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说时就拿出炉火中的烙铁,走了过来。 渠年心下一沉。 陵阳君这时走到渠年的面前,用烙铁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秦公子,现在可以交代问题了吧?没有理由了吧?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如果你现在说的话还不令我满意的话,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渠年看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心里也慌得一批,现在他除了骂费飞,没有一点办法,想跟公主聊两句天,陵阳君都不同意。便硬着头皮道:“你想问什么问题?” 陵阳君道:“储物戒指在哪?费飞在哪?” 渠年道:“你先把手里这个东西放下去,我看着心里慌。” 陵阳君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显然这个回答令他不满意,就把手里的烙铁移向了渠年向胸.部,缓缓烫了下去。 眼看就要烫到衣服了,衣服已经开始冒烟,散发出焦味,里面的皮肤也感到了灼热,渠年急道:“等一下等一下,别着急呀,我告诉你呀!” 陵阳君才收回烙铁,笑道:“就是嘛!识相一点多好,大家都不为难,说吧,这两样东西在哪里?” 渠年也知道陵阳君是王八吃秤砣,说没有他肯定是不会相信了。本来他还想说储物戒指在秦国使臣那里,又怕陵阳君听了这话会恼羞成怒,忍不住烫他几下。须臾之间,心头千转万回,终于决定,还是先拖延一阵再说,便道:“储物戒指被我藏起来了。” 陵阳君见渠年终于松口了,脸上难掩激动,道:“我知道,藏在哪里了?” 渠年道:“被我藏在玲珑山上了。” 陵阳君微微一怔,不过也觉得合情合理,便道:“藏在玲珑山什么地方了?” 渠年面露难色,道:“你让我形容我也没法形容啊?你就是往山上爬,你会发现一棵很粗大很粗大的银杏树,银杏树往北边大概十丈远,有一棵香樟树,我在香樟树的树根上挖了一个洞,储物戒指就放在里面了,你们多派一点人应该也能找到。” 长铭忍不住说道:“玲珑山那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这棵香樟树?” 渠年道:“我诚心诚意告诉你们,我已经说的够详细了,你让我怎么形容?”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确实已经说的够详细了。如果多派一点人去搜山,确实也能找到这棵香樟树,但储物戒指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放心让别人去找? 陵阳君便道:“秦公子,我希望你没有骗我,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这次是骗我的话,我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渠年道:“你这个人真没意思。不告诉你吧,你要拿烙铁烫我。告诉你吧,你又不相信我。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陵阳君道:“我只是让你别骗我,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渠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玲珑山又不远,那是你们家门口的山,又不是崤山,你们派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吗?”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好!既然你没有骗我,那就麻烦你亲自带我们去找吧。” 渠年道:“我才不去,到了玲珑山,你们找到储物戒指,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将我杀之灭口,我太了解你了。” 陵阳君道:“你放心,只要能找到储物戒指,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渠年道:“你发誓!” 陵阳君犹豫了一下,便竖起两根手指,发誓道:“只要你带我到玲珑山找到储物戒指,我发誓,绝不会为难你,更不会杀你,一定把你好好送到临淄城,以后也不会为难你,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之所以让他发誓,只不过想拖延一下时间,至于他的誓言,如同狗屁,他是一点都不信,就算他信守誓言不杀他,但临淄城能杀他的人多了去了,比如眼前这个长铭公主。 这时便道:“好吧!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陵阳君道:“我也是相信你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渠年道:“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好处还少吗?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陵阳君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转身走到牢房外,大叫一声:“来人!开锁!” 齐国王宫。 齐王正在上早朝,忽然有人来报,秦国使臣求见! 齐王感觉很意外,秦使这个时候求见,八成是为了秦渠年,可是秦渠年抓进天牢的事十分隐秘,秦使又怎么会知道呢?也有可能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但既然秦使求见,他也不好不见,便宣了。 贺敏虽然连续嫖了好几天,嫖得两腿发软,但关键时刻他从不掉链子,走进大殿时,依旧昂首挺胸,气宇轩昂,没有一点外强中干的感觉。 贺敏是一个人来的,至于袁唱逍,负责在家看着蝉夕和玉夙,防止她们跑了。 贺敏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台阶前,行礼道:“秦使贺敏见过齐王!” 齐王道:“秦使免礼!秦使一大早就跑过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了?” 贺敏挺直腰板,道:“敢问齐王,为何将我秦国公子无故抓入刑部大牢?还要大刑伺候?不知我国渠年公子在齐国犯了什么法?”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哗然,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毕竟将他国公子抓入大牢,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外交事件。 齐王因为一肚子的数,知道秦使来找他,八成就是为了秦质子的事,所以心里有了准备,不慌不乱,笑道:“秦使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国怎么会无缘无故抓捕渠年公子呢?他可是寡人的女婿啊,跟寡人可是一家人哪!不过寡人好像听说,渠年公子偷偷跑出临淄城,去了殷墟鬼城,至今还没有回来呢。如果你们实在担心的话,可以去殷墟鬼城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他。” 贺敏经过蝉夕点拨,知道他肯定不承认,所以也不意外,不过现在也证实了渠年公子确实去过殷墟鬼城,那蝉夕说的话八成也是真的了,心里反而有了底气,冷笑一声,道:“齐国怎么说也是山东霸主,既然敢抓捕我国公子,为何不敢堂而皇之地承认呢?这有失霸主的风度啊!” 齐王怒道:“秦使,希望你谨言慎行,这是齐国的大殿,不是秦国,寡人也不是你随便能够污蔑的。” 贺敏道:“齐王不承认也不要紧, 现在齐国得到天之眼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你就算杀了我国公子,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此言一出,大殿内又是一阵骚动,没想到天之眼竟然被齐国抢到手了,真是可喜可贺,国之大幸哪!很多人的脸上就露出了激动。 齐王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都相信了秦使的话,连自己的臣子都相信了,那其他国家肯定更是深信不疑了,这是他最忌讳的事情。这时就指着贺敏,急道:“你胡说八道。我们得到了天之眼是假的,真的在你们渠年公子身上。” 蝉夕曾跟贺敏说,齐王肯定不会承认,肯定要说天自然是假的,所以也不觉得意外,愈发觉得蝉夕说的话是真的了!这时便道:“是不是真的,只有齐王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我秦国不知道,其他山东五国也不知道,不过我昨天夜里刚刚得到密报,山东五国正在蠢蠢欲动,调兵遣将,且频繁走动,听说准备联兵讨伐齐国,逼迫齐王交出天之眼,不知道齐王有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 齐王因为前两天就跟陵阳君探讨过,如果天之眼的消息已经走漏,很有可能引起他国觊觎,发兵讨伐齐国,逼迫齐国齐国天之眼。所以现在听贺敏这么一说,一下吻合了他心里的想法,所以深信不疑,只是他嘴有点硬,这时说道:“你在危言耸听,胡说八道,山东五国是我齐国的盟友,你想挑拨我们盟友间的关系吗?就凭你一张嘴,恐怕不太容易吧。” 贺敏冷笑一声,道:“这事纸包不住火,齐王若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打听,是不是我捏造的,齐王很快就知道了。” 齐王就有些心神不宁,冷哼一声,道:“不劳秦使费心,寡人会打听的。” 贺敏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齐王!” 齐王道:“你说!” 贺敏道:“齐王之所以抓捕我国公子,其实是为了储物戒指,是吧?” 齐王脸色一变,心里想着,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既然知道,那肯定是秦质子提前告诉他的,这么重要的秘密,秦质子既然选择告诉他,那就是相当于告诉了秦国,那秦渠年肯定也没打算保留这枚储物戒指了! 怪不得那枚储物戒指始终找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么是带在身上,要么是交给重要的人,要不然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没人会觉得踏实,难不成秦质子已经把储物戒指交给了秦使?虽然秦渠年是质子,但毕竟他也是秦国的公子,是秦王的儿子,有了好事想着自己的国家,想着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第188章 哑巴吃黄连 齐王本来还不承认抓了渠年的事,但事到如今,人家都已经把话挑明了,承不承认都没有了意义,何况他心里也觉得好奇,这时便道:“秦公子把储物戒指交给你们了?” 贺敏道:“齐王果然英名,一猜就中。实不相瞒,昨天早上,渠年公子没有进城之前,我们的人就偷偷出城了,他把储物戒指交给了我们,我们的人就带着储物戒指,快马加鞭赶回秦国了。现在应该已经下去一千多里地了,齐王就算快马加鞭,也不可能追上了。虽然天牢里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我国公子肯定在拖延时间,什么都不肯说,他就是为了给储物戒指争取时间。所以说,齐王现在就是用遍所有酷刑,也没有用了,渠年公子就算想交,他也交不出任何东西了。” 这番话从渠年的嘴里传到费飞的嘴里,又从费飞的嘴里传到蝉夕的嘴里,再从蝉夕的嘴里传到贺敏的嘴里,经过这么多波折,现在从贺敏的嘴里说出来,依然极具穿透力,直戳齐王的内心。 因为贺敏说得没错,秦渠年在监狱里确实使劲拖延,他和陵阳君昨晚还在猜测,他究竟在拖延什么?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拖延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被贺敏一说,他终于找到了答案。因为他认为,贺敏不可能知道天牢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他已经怀疑,秦渠年已经把那枚储物戒指交给了秦国,所以听贺敏这么一说,深信不疑。不过一想到秦渠年又戏弄了他,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不免怒火中烧,心里有些抓狂,想摔东西,可是为了顾及王者的风度,才努力克制住。这时还挤出笑容笑了下,道:“秦使真是想象力丰富啊!” 贺敏道:“是不是真的,我想齐王心里比我更有数。现在我国公子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还请齐王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公子。” 齐王心道,你想的好美。这个畜生如此戏弄寡人,不把他五马分尸实在难解心头之恨。嘴上说道:“寡人不知道秦使在说什么!寡人都跟你说了,你家公子去了殷墟鬼城,你如果实在想念他,可以去鬼城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他的鬼魂。” 贺敏道:“齐王,现在你也应该明白,折磨我家公子,已经没有一点意义,就算你杀了他,也不过是解一下心头之恨罢了。如果齐王不放了我家公子,现在齐王应该知道,渠年公子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已经是我王心中最宠爱的儿子,如果渠年公子生死不明,我王肯定震怒,肯定会向齐国讨要一个说法。当然,若换成以前,齐国身为山东霸主,自然不会把我秦国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了,齐王在杀我家公子之前,最好先去打听一下,我不是在危言耸听,现在山东五国虎视眈眈,随时都要发兵讨伐齐国,就算齐王得到了天之眼,但一年半载绝对成不了仙,到时山东五国兵临城下,可能就会打扰了齐王的美梦。如果这个时候,我秦国再发兵,六国联手,不是我大言不惭,齐国绝对撑不了一年半载,一个月之内,必破!” 齐王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指着贺敏怒道:“混账东西,你是在恐吓寡人吗?你以为我齐国会怕你秦国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 贺敏一脸平静,道:“齐王不必动怒,动怒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既然是秦国使臣,自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齐王可以杀我,但就算我死了,我的话也必将应验,甚至会来得更快。” 齐王发完火之后,也觉得失态,毕竟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使臣,不过是秦国的一条狗,自己跟一条狗发火,确实有失大体。虽然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条狗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不敢轻视,如果那五国真的蠢蠢欲动,再联手秦国,齐国确实撑不了一个月。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真假,但现在也不敢贸然得罪秦国,反正过不了三两天,消息就可以打探出来了。 这时便缓和口气,挥了挥手,道:“秦使先回去吧,既然你家公子失踪,寡人派人帮你找一找,说不定三五天就有消息了!” 贺敏道:“我现在就要见到我家公子。” 齐王道:“如果见不到呢?” 贺敏见齐王软了,他就硬了,心里愈发有底气,愈发铁骨铮铮,说道:“如果见不到,我现在回去就写信给我王,当然,齐王也可以杀了我,但在我来之前,我已经派人秘密出城了,如果我死,或者见不到公子平安归来,最多三天,我王便可得知消息,不是我危言耸听,我敢肯定,秦国必发兵!” 齐王毕竟是一国之王,还是山东霸主,结果现在倒好,却被一个使臣三番五次地恐吓,让他颜面尽失,忍不住又想发火,但他刚刚已经发过一次火了,没有效果,冷静下来还得面对着棘手的事情,杀一个使臣固然容易,但杀了这个使臣,就相当于向秦国宣战了,若换做以前,他也是不怕的,毕竟是霸主嘛,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被贺敏唬得心慌意乱,生怕那五国真的在蠢蠢欲动,连自己的小弟都要造反了,如果这个时候秦国发兵,对齐国来说,真的有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 毕竟是一国之王,他要顾全大局,如果陵阳君抢到的是真的天之眼,他也不怕,哪怕国破家亡,他也可以躲到深山老林里忍个一年半载,待成仙以后慢慢出来报仇,可恨他们抢了个假的,心里没有底气,如果国破家亡,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心念至此,他决定忍下这口气,冷冷说道:“假如寡人现在就帮你找到你家公子,你又如何保证秦国不发兵呢?” 贺敏道:“如果齐王现在放了我家公子,秦国没有理由发兵。齐王已经知道,储物戒指马上就会到达秦国,储物戒指里的秘密齐王应该比我清楚,你觉得我秦国还有必要发兵吗?” 齐王当然知道储物戒指里的秘密,里面可能带着费飞,也可能带着真的天之眼,不管带着什么,秦国也是闷声大发财,也没有必要发兵讨伐齐国了!何况秦质子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秦国,肯定也会告诉秦国,他们得到的天之眼也是假的,那秦国就更没有理由发兵了。 想通了这一点,齐王就感到非常郁闷,郁闷到心痛,心痛到不能呼吸,这是人干的事情吗?他们耗尽心机,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把天之眼抢了回来,结果却抢回来一颗假的,假的也罢,拉肚子拉到腿软也就不说了,可真的却让秦国给抢去了,这也就罢了,可秦国还把屎盆子扣在他们的头上,而且得了好处还卖乖,不知收敛也就罢了,还要恐吓他,最要命的是,他还被恐吓住了。 齐王就感觉比哑巴吃了黄连还要委屈,一肚子苦闷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羊肉没吃着,还要惹得一身骚,最可恨的是,他还亲眼看到别人把羊肉端走了,端走羊肉那个人把羊肉藏起来不说,还要回来说他骚,气的他牙都痒痒,又恨又妒。妒的是秦国,啥事都没干,好处全占了。恨的当然是陵阳君,这个没用的东西,抢不到天之眼也就罢了,他也不会怪罪他,却偏偏作死,抢了一个假的回来,现在好了,把整个齐国都坑到了火坑里,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思虑再三,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之前,他也不敢把事情做绝,现在储物戒指已经被转移了,再审秦质子已经没有意义,杀了他虽然可以解恨,但又怕惹来秦国的疯狂报复,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轻举妄动。这时便道:“那行吧!寡人现在就派人去帮你找一下,说不定马上就可以找到了。” 齐王没有台阶下,便自带砖头混凝土,亲手做了一个台阶,没想到贺敏不长眼,自己搭的台阶他还不让下。 贺敏这时说道:“齐王,话都已经挑明了,没必再遮遮掩掩了,我已经说了,只要我家公子平安归来,不论你们之前怎么对他,我秦国都可以既往不咎。齐王还是派个人跟我去天牢接人吧!” 齐王虽然热爱演戏,但现在观众不买账,还要砸他的场子,他也就演不下去了,再演自己都觉得恶心,但他自带的砖头混凝土还没用完,扔了也是浪费,所以又搭了一个台阶,道:“看你说的有鼻子有眼,你家公子不会真被抓到天牢里去了吧?高公公,你去刑部大牢看一下,不会真有哪个不长眼的,一不小心把秦公子抓进去了吧?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情,你让刑部务必放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接受,违令者,斩。” 边上高公公侍候他这么多年,当然能明白他的尴尬处境,这时也没有多问,就应了一声。 第189章 你想抗旨吗 刑部大牢。 渠年手脚上的镣铐这时已经被取了下来,只可惜她被封住了修为,也不能活动筋骨,所以全身还是酸痛难忍,特别是手腕和脚腕处,如同刀割一般。 陵阳君这时又小声对狱卒交待了一句,那狱卒就出去了,一会儿功夫就拿了一只麻袋回来,把渠年套了起来,生怕出去的时候让外人看见,毕竟人家也是秦国公子,影响不好。 渠年却不乐意了,自从上次在乌鸡山被套过麻袋以后,现在对麻袋那是深恶痛绝,这时急忙叫道:“陵阳君,你个狗.日的,赶快把麻袋给我拿掉,要不然我发誓,绝不带你去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毕竟渠年已经答应他去拿储物戒指了,陵阳君也不想节外生枝,见渠年这么抗拒,也觉得有些不合适,便挥了下手,狱卒便又把套好的麻袋拿掉了。 渠年还是比较生气,道:“陵阳君,你不上路子,我把你当朋友看,你就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陵阳君现在心里只剩下储物戒指和费飞了,也懒得跟他计较,没有理他,而是转头对狱卒说道:“把轿子抬进来吧。” 那狱卒应了一声,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轿子果然就抬到了牢房门口,牢房的门开着,渠年也能看得见。 陵阳君便道:“秦公子,现在没话说了吧?” 渠年还想在鸡蛋里挑骨头,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旦把陵阳君挑的不耐烦了,很有可能就被烫一下,当然,肯定不是烫头发。 这时便没有再说话。 由于他被封住了修为,手脚不能动,两个狱卒便把他抬上了轿子,因为他连陵阳君都敢骂,所以狱卒也不敢不客气,抬他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弄疼了他,就跟当年抱着老婆上花轿一样。 渠年在轿子上坐好,陵阳君又走了过来,掀开轿子上的窗帘,笑道:“秦公子,我就不点你哑穴了,希望你自重。” 渠年道:“我也不想说话,我都懒得理你。” 陵阳君笑了笑,就放下了窗帘。 轿子就抬了起来,向地牢外走去。渠年如同坐在花轿上出嫁的新娘,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心里带着一肚子的不情愿,忐忑不安。直到此刻,还没有人来救他,让他心里发慌! 出了地牢,虽然轿上有帘,但渠年也能感觉到,今天阳光明媚!只是他的心里一点都不明媚,阴暗一片,等到离开这里,上了玲珑山,救他的人想找都找不到他了。到那时,如果交不出储物戒指,估计陵阳君能把他的皮给剥了!特别是想到长铭在玲珑山上折磨韩琦忘的场景,生怕长铭也会用在他身上,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在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一遍费飞,这个畜生早就知道他靠不住,肯定已经跑路了,有好几次他都想叫住陵阳君,把费飞出卖了,让他全城搜捕费飞,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就在他渐感望之时,耳边忽然传来贺敏的声音:“轿中坐的可是渠年公子?” 渠年并不喜欢这个贺敏,甚至非常讨厌他,毕竟这家伙还派人杀过他,但此时此刻,却感觉他的声音无比动听,如同出谷黄莺,听得他心旷神怡,急忙叫道:“对对对,是我,是我,我就是秦渠年!” 陵阳君走到天牢外,刚准备上马,听到贺敏的声音,转头一看,颇感意外,令他更意外的是,贺敏竟然是和高公公一起来的,身后还带着一群太监和侍卫。 陵阳君便走了过来,看了看贺敏,又看了看高公公,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呢?不过既然被秦国使臣撞破了,这事就变得棘手了。便道:“高公公,你怎么来了?” 高公公原本还打算,进入大牢以后,偷偷找到陵阳君,让他偷偷把秦渠年给放了,这样大家也不用尴尬,齐国也不用尴尬。结果好巧不巧,刚到门口就撞见他们把秦渠年抬出来了,这让他非常尴尬,不过他也是一个老狐狸精,为了使大家都不用太难堪,便给陵阳君找了一个台阶,笑道:“陵阳君也是得到秦公子被误抓的消息,特地来搭救他的吗?” 陵阳君就有些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现在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何况希望就在眼前,渠年已经准备带他去拿储物戒指了,他怎能轻易放弃?就算秦国使臣在这里,他也不能承认!这时便道:“高公公认错人了吧?轿中之人乃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什么秦国公子。” 渠年一听这话就急了,大声叫道:“陵阳君,你放屁,老子就是秦国公子秦渠年,如假包换……” 陵阳君便向边上的手下递了个眼色,那名手下会意,身形一闪,已到了轿旁,手就从窗户里伸了进去,点在了渠年的哑穴上。 贺敏看得两眼冒火,指着陵阳君怒道:“陵阳君,你有点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待我国公子,你这是公然侮辱我大秦国!” 陵阳君笑道:“秦使息怒!你可能误会了,轿中之人并非秦国公子,而是我一个朋友,他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 贺敏怒道:“你……”只可惜这里是临淄,他只带了几个随从,而陵阳君生怕玲珑山有变,所以带了几百个人,此时都站在轿旁,凝神戒备,所以他也只能干着急。这时只能对边上的高公公说道:“公公你看,陵阳君分明是在强词夺理,你可要主持公道啊!” 陵阳君心里嗤笑一声,心道这秦使的脑袋莫非被门挤了?竟然让高公公主持公道?不知道高公公也是齐国人吗? 没想到高公公好像就叛变了,这时脸露不悦,他确实非常不高兴,明明找个台阶让陵阳君走下来,但陵阳君偏要滚下来,这让他也非常尴尬。这时便道:“陵阳君,把秦公子放了吧!” 高公公虽然没说这是齐王的意思,但陵阳君也不傻,如果没有齐王授意,高公公绝对不敢来这里捣浆糊。陵阳君就感觉百思不得其解,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王兄怎么会让他放了秦渠年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眼看就要拿到储物戒指了,现在放了秦渠年,如何心甘?便道:“高公公,你回去跟王兄说一声,就说这件事我已经快要办成了,让他稍安勿躁,不要让小人蒙蔽视听。” 长铭这时也跑了过来,拉住高公公的衣袖,把他拉到一旁,小声急道:“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内情,现在秦渠年已经交代了,那玩意就藏在城外的玲珑山上,我们现在就去取,你先把秦国使臣糊弄住,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我们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足够了。” 如果这事是真的,高公公倒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帮他们糊弄住秦国使臣,但正因为知道内情,知道他们去玲珑山山也是白跑一趟,他们要找的东西,现在已经在去秦国的路上了。而且他是来传旨的,大庭广众之下,代表的是齐王的威严,所以也懒得解释,冷冷说道:“公主,这是王上的意思!” 长铭小声急道:“这不可能,父王的意思我太明白了,他比谁都想得到储物戒指,那里面可是带着天之眼的秘密呀,就算得罪秦国,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公公道:“难道公主怀疑奴才是在假传圣旨吗?” 长铭小声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其中肯定有误会,你回去跟我父王解释解释,他一定会明白的。” 高公公道:“公主不要让奴才为难!” 陵阳君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可以猜的出,看高公公油盐不侵的样子,肯定没有同意长铭的请求。既然如此,他也只有先斩后奏了,只要拿到储物戒指,不管他王兄到时发多大的火,也会转怒为喜的,甚至会喜得眉开眼笑,他太了解他哥哥了。 这时仗着人多,大手一挥,大声道:“我们走!” 那四名轿夫就把轿子抬了起来。 高公公却大喝一声:“大胆!你们想造反吗?王上有旨,即刻放了秦国渠年公子,如有违令者——斩!” 他身后的十几名大内侍卫就拔剑出鞘,剑吟震耳,缓缓向轿子走了过去。 虽然大内侍卫只有十几个,而陵阳君的手下却有好几百人,但却没人敢动手,甚至连剑都不敢拔,毕竟造反的帽子已经拿出来了,如果动一动,刚好扣在他们的头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看到那十几名大内侍卫走过来,陵阳君的手下就像是一群兔子看到几只老虎走了过来,纷纷避闪,让出一条路来。 陵阳君虽然着急,但高公公既然已经把旨意宣读了,就算他跟齐王亲兄弟,也不敢抗旨,毕竟王宫之中,手足相残的事情如同家常便饭,何况他刚被渠年洗过脑,说齐王对他生了疑心,这个时候抗旨,他都可能出不了临淄城,就被斩杀了! 眼看大功告成,却是毁于一旦,陵阳君心里那个恨,如同滔滔江水。 第190章 又得救了 十几名侍卫走到轿旁,其中一人就探身进轿,帮渠年解开修为。只要修为解开,哑穴自解。 渠年就从轿里走了出来,因为浑身酸痛难忍,这时就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看了看天空的太阳,无比娇媚,讨人欢喜。 这时又歪头看着陵阳君,咧嘴一笑,道:“陵阳君,不好意思,我又得救了。” 陵阳君脸色铁青,两眼冒火,冷冷道:“秦公子,你高兴来有点太早了吧?” 渠年笑道:“不早不早,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早什么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陵阳君看他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牙都痒痒,拳头捏的格格作响,但没有说话。 高公公这时说道:“秦公子,你想走吗?” 渠年道:“不走还有午饭吗?” 高公公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打算离开临淄啊?你要明白,你是秦国放在齐国的质子,未得齐国允可,如果擅离临淄,出了意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呀!” 渠年这时就走了过来,他也知道,齐王虽然答应放了他,但心中猜疑,绝不会放他离开临淄的。这时便道:“我知道!我不太会说话,告别的话我只会说这一句。多谢公公了,我先走啦!” 这时就走到贺敏面前,向他递了个眼色,道:“贺大人,走吧!” 贺敏忙道:“好!” 两人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陵阳君望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脸色就变得狰狞,青筋根根暴起。前两天在鬼城让他逃脱还情有可原,毕竟当时自己的手下也快死光了,但现在却在临淄,在自己的地盘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又让他逃走了,还是大摇大摆地逃走,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郁闷得都想吐血。 这时走到高公公的面前,冷冷说道:“高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高公公面无表情,道:“奴才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人,不敢妄言。陵阳君如果想不明白,可以直接去问王上。” 陵阳君道:“我现在就去。” 长铭道:“叔叔,我陪你去。” 陵阳君道:“秦质子说的地点你也听到了,你先带一拨人去玲珑山上去找找,说不定运气好也能找到,反正不能让秦质子派人再上玲珑山!” 长铭点了下头,道:“好,我现在就去。” 高公公心道,去了也是白搭!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陵阳君这时纵身上马,也不想跟高公公同路,独自去王宫了。 齐王也是刚刚下朝,因为被秦国使臣恐吓了,所以心情很不好,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想砸,所以没有去寝宫,他怕他回去以后,寝宫就被他砸烂了,便去了后花园,那里有湖,湖中有亭,便独自一人去了亭中,坐在亭边的石凳上,转身趴在栏杆上,望中湖水怔怔发呆,一脸惆怅。 这时见一群五彩斑斓的小鱼儿游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惜他身上没带鱼食,便把鞋子脱了,扔了下去,惊得小鱼四下逃散。 这时一个太监踏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说是陵阳君求见。 齐王本来气已经消了不少,一听陵阳君来了,顿时又火冒三丈,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有脸来见他?怒道:“宣!” 一会功夫,陵阳君就来了,他跟他哥哥一样,也是憋了一肚子火,看见他哥哥还有心情坐在凉亭里观风赏景,真想把他扔下去喂鱼,只是他不敢。 进了凉亭,气得连君臣之礼都忘了,直接道:“王兄,我们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你为什么要下旨把秦质子放了?” 齐王本来就在气头上,见这家伙不负荆请罪也就罢了,竟然还来质问他,当即火冒三丈,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陵阳君被他喷了一口口水,毕竟君臣有别,既然齐王发火了,他心里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得憋着,说道:“王兄,有话慢慢说。怎么能怪我呢?储物戒指的下落我已经打听出来了,我正准备带着秦质子去取呢,结果你却把他给放了,功亏一篑。” 齐王道:“去哪里取?” 陵阳君道:“玲珑山!他把储物戒指藏在玲珑山了!” 他以为说出这样的话,他王兄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估计大腿都要拍肿了,说不定现在就要派他回去,再把秦渠年那个混蛋抓起来。 没想到令他意外的是,齐王脸上没有一点懊悔之色,更别谈拍大腿了,反而冷笑一声,道:“老四啊,都说你聪明绝顶,这些年我也深信不疑,但为什么在秦渠年的面前,却蠢得像头猪?你认为他会把储物戒指长的玲珑山上吗?” 陵阳君微微一怔,道:“他应该不敢骗我,要不然他的下场会生不如死。” 齐王瞪了他一眼,道:“他是被你吓的,才胡说了一个地方,为了就是拖延时间,等秦国使臣去救他。为什么这么绝密的事情,秦国使臣却比你我先知道,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陵阳君陡地一惊,幡然醒悟,道:“王兄的意思是,秦质子已经把储物戒指交给秦国使臣了?” 齐王自以为已经知道了整件事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感觉自己很聪明,机智地看穿这一切。这时就指了指他,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后知后觉!如果你昨天能想到这一点,结果就不一样了。现在知道为什么秦质子昨天晚上要拖延一晚了吗?储物戒指已经在去秦国的路上了,快马加鞭你也追不上了。” 陵阳君其实比他聪明,一点就透,昨晩他跟齐王商量了半天,以为秦渠年拖延时间,只是为了等待有人去救他,可这一夜除了发生狱卒凶杀案外,并没有人去劫狱,秦渠年好像也没打算逃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为了给秦国使臣拖延时间,从一开始,他的方向就想偏了。 再想想秦渠年获救以后,径直就跟秦国使臣去了流花馆驿,走得非常洒脱,一点都不牵挂玲珑山上的宝贝,如此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假消息,长铭公主就算把玲珑山铲平了,也不可能找到储物戒指了。 刚刚他以为,齐王听了他的话会把大腿拍肿,结果现在倒好,反过来了,他倒想把自己的大腿拍肿,太可恨了,又上了秦渠年的当。明明他就知道这个家伙诡计多端,自己已经被他骗过好多次了,他也已经非常小心了,处处提防,可还是防不胜防,着了他的道,把他这个齐国第一智囊耍得像只猴,这让他心里有了抓狂的感觉,早知道昨天晚上怎么也要烫他几下,把他烫的遍体鳞伤,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这时咬了咬牙,道:“这家伙如此可恨,王兄就应该下令把他剁碎在天牢里,而不是放他出来。” 齐王道:“剁碎?你以为我不想啊?但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陵阳君怔道:“什么篓子?” 齐王又指了指他,道:“齐国被你坑惨了。现在山东五国正在串联,准备联兵犯我齐国,逼迫我齐国交出天之眼,但我现在到哪里去找天之眼?” 陵阳君脸色一变,道:“王兄听谁说的?秦国使臣吗?” 齐王道:“没错!” 陵阳君急道:“王兄,秦国使臣的话不可信,我一共才回来几天时间啊?其他国家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就算反应过来,消息也没有这么快传到临淄,他是骗你的。” 齐王冷笑一声,道:“秦国使臣不是骗了我,不管他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他提醒了我,你敢肯定用人头保证,其他五国会无动于衷吗?” 陵阳君当然也不敢保证,前两天还是他自己说的,其他五国可能会蠢蠢欲动。这时说话也没了底气,道:“他这种事情肯定要等打探明白了再做定夺啊?” 齐王冷哼一声,道:“等打探明白,黄花菜都凉了。如果你这边杀了秦国质子,那边五国发兵,秦国再来浑水摸鱼,那我齐国真的岌岌可危了。现在好处都让秦国给占了,黑锅却让我齐国来背,你心里难不难受?” 陵阳君心里当然难受,心如刀绞,而且不止是难受,听齐王这么说,明显有责备之意,还觉得惭愧,多少年了,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惭愧过,脸上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齐王摆了摆手,道:“算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你还是未雨绸缪,哦不,现在屋顶已经漏了,你看看该怎么补吧?反正我现在是焦头烂额。一定密切注意其他五国的动静。” 陵阳君道:“或许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齐王叹道:“但愿如你所说吧。那个秦质子你暂时先不要找他的麻烦,让他先快活几天,反正他现在走不出临淄城。” 陵阳君应了一声。 齐王又道:“还有,朔华大街上的人都撤了吧,守着那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楚国和中山国的质子,也放了吧,现在特殊时期,不要还没开始,就把所有国家都得罪光了,授人以柄!” 陵阳君又应了一声。 第191章 这里待不下去了 流花馆驿。 渠年得救以后,就跟贺敏来到这里,朔华大街他是不敢回去了,太危险了,很容易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 刚进入秦国使团住的院落,袁唱逍就迎了上来,一脸欢喜,道:“公子终于回来啦!可把我担心坏了,看到公子平安无恙,我心里就踏实了。” 渠年笑道:“今天有劳你们啦!” 袁唱逍忙道:“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蝉夕和玉夙这时就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见渠年,莞尔一笑。 渠年就不理袁唱逍,走了过来,笑道:“多谢大掌柜救命之恩。” 蝉夕笑道:“秦公子客气了,我不过是跑个腿传个话罢了,秦公子能够平安出来,都是贺大人的功劳啊!” 后面跟过来的贺敏连忙谦虚道:“我也不过是跑个腿传个话罢了。” 渠年便道:“你们就不用客气了,你们都有功劳,非常感谢,今天中午我做东,到天上人间去搓一顿。” 边上的袁唱逍一听去天上人间,顿时两眼冒光,就跑了过来,喜道:“好哇!” 贺敏咳嗽了一声,袁唱逍连忙收敛起淫.荡的笑容,解释了一句:“我就是肚子有点饿了,没别的意思!” 蝉夕却道:“多谢秦公子一番好意,心领了,不过我现在还得回去,家里还有人在等消息呢,我半天不回去,估计他会吓死。” 渠年知道他是在说费飞,便道:“吓死就算!这小子胆子挺肥的,经得住吓!”若不是贺敏和袁唱逍站在边上,肯定要说上一句,你不知道他夜里胆子有多肥。 蝉夕笑道:“那可不行,我得给他安排一下,就让你朋友住在我那里吗?” 渠年道:“随便他,他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蝉夕点头道:“那行,我回去问问他。” 渠年笑道:“那不去吃饭了?” 蝉夕道:“不去了!”又瞥了眼贺敏和袁唱逍,看着他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贺敏很知趣,忙道:“你们到屋里聊,我们不偷听。”说完就向袁唱逍和众手下递了个眼色,众人就退去院门口了。 渠年便道:“那就进屋说吧。” 蝉夕点了点头。 三人进了客厅,也没有落座,蝉夕便小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后作何打算啊?” 渠年挠了挠头,道:“说实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也还没打算好,反正临淄不能待了,待在这里我不踏实。” 蝉夕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山东五国不攻打齐国的话,那他们还会找你的麻烦的,毕竟你所说的全是假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渠年道:“这个我倒不担心,现在全天下都知道齐国得到天之眼,山东五国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要起战事,这可是你复国的良机呀!” 蝉夕点头道:“我知道,多谢秦公子为我考虑。” 渠年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感觉你这个人还可以,比你未婚夫好多了,我现在已经把你当做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客气了。” 蝉夕道:“如果他们打起来,我该怎么做?”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战事未起,我也不好说。但目前来说,你什么都不要做,以静制动,坐山观虎斗,能捞一把就捞一把,不能捞就只有等。”忽又嗤地一笑,道:“等我做秦王!” 蝉夕看他笑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好笑,道:“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秦王呢?” 渠年道:“我运气好,这事说不准。” 蝉夕道:“那你离开临淄就打算去秦国吗?” 渠年道:“不知道,现在去秦国有点不合适,毕竟我是质子,我那老爹又不喜欢我,他交给我的任务也没有完成,贸然回去,估计没有好脸色给我。” 蝉夕道:“那你打算去哪里?浪迹天涯吗?” 渠年怔道:“浪迹天涯?好令人心动的生活方式啊!你跟我一起去浪迹天涯吗?” 蝉夕脸上一红,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 渠年笑道:“开个玩笑!现在去哪里还没有决定,有可能去忘川河谷,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我感觉费飞这个人还算可靠,如果能找到腹吻草,我们一起去成仙,岂不快哉?” 蝉夕道:“能够成仙自然是好的,但忘川河谷现在还不能进人!” 渠年道:“我只是假设一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临淄?我估计齐国肯定不放心我,一天到晚不知道有多少小密探盯着我。” 蝉夕点头道:“那是肯定的,你现在想离开临淄确实困难重重。” 渠年叹道:“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就是因为舍不得天上人间,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你有办法帮我离开临淄吗?” 蝉夕想了想,道:“现在还没有想到好办法,不过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渠年点头道:“好!那就麻烦大掌柜了!” 蝉夕道:“既然是朋友,以后就不要叫我大掌柜了。” 渠年怔道:“那叫你什么?” 蝉夕脸上一红,道:“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渠年笑道:“蝉夕姑娘?” 蝉夕脸上就红得更深了,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渠年道:“既然你不留下吃饭,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慢走!” 蝉夕点了下头,就向玉夙递了个眼色,玉夙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渠年。 渠年展开一看,见是十万里的银票,微微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不懂呢?” 玉夙道:“在殷墟鬼城,不你说要让我家小姐补偿你十万两银子,让你买点补品补一补的?昨天晚上我送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抓走了。” 渠年这才想起来,嘿嘿一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你们还当真了?这让我多难为情啊!” 玉夙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肯定不会收这银票,都准备伸手去接了,没想到渠年嘴上说的难为情,手上就一点不客气,已经把银票揣进了怀里,嘴上还道:“我真的很惭愧呀!” 玉夙和蝉夕面面相觑。 渠年见她们这副表情,怔道:“你们不会就是跟我客气一下的吧?” 两个女人反倒像是做错了事,连忙摆手,蝉夕道:“当然不是。” 渠年道:“我是因为准备跑路了,资金比较紧张,我要为我的下半生做好打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等我跑了以后,我会把天上人间授权给你千国商会管理的,到时管理费也有不少油水呢。” 蝉夕道:“如果你真让我管理,我也不会收你管理费的。” 渠年道:“还是大掌柜……哦不,还是蝉夕姑娘上路子!” 蝉夕笑了笑,就带着玉夙离开流花驿馆,附近明里暗里果然多了许多鬼鬼祟祟的人,看来都是来监视秦渠年的!好在不是陵阳君亲自来监视的,没人认得她们,所以也没人阻拦。 走到街面上,玉夙就凑近蝉夕,小声笑道:“小姐,我感觉你已经喜欢上了秦公子!” 蝉夕急道:“别胡说八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玉夙笑道:“我感觉就很有可能,连秦公子叫你的名字,你都会脸红,还说不喜欢?” 蝉夕故作平静,道:“不管哪个男人叫我的名字,我都会脸红,很奇怪吗?” 玉夙笑道:“才不信!昨天晚上听到秦公子出事了,可把你急的,说只是朋友间的挂念,我才不信。” 蝉夕道:“不信就算!” 玉夙道:“实在不行,小姐,咱就把墨剑山的婚事给退了吧。” 蝉夕作势要打,道:“你还说?信不信我打你?” 玉夙吐了下舌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我才懒得操心你的事,吃力不讨好。” 蝉夕道:“知道就好。” 玉夙道:“不过说正经的,秦公子如果离开临淄,无处落脚的话,可以让他去乌鸡山哪,让他做我们的军师,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如果给小姐做军师,小姐如虎添翼啊,我感觉到那时,宋国复国指日可待!” 蝉夕长叹一声,道:“其实我刚刚也想说这句话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秦公子不是池中之物,心比天高,怎么可能甘心给我做军师呢?何况还是让他去土匪窝?” 玉夙笑道:“说不定秦公子愿意为小姐这么做呢?” 蝉夕道:“你高看了我,也低估了秦公子,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别胡思乱想了。” 玉夙撇了下嘴,道:“不过这秦公子也真是的,让我一点都看不透,嘴上说的很花心,但他对女人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小姐,要不我去试探试探他?” 蝉夕怔道:“怎么试探?” 玉夙道:“勾引他呀!” 蝉夕就瞪了她一眼,道:“你还能要点脸不?” 玉夙嘻嘻一笑,道:“并不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我以为呀,说不定是因为小姐太漂亮了,他感觉配不上小姐,所以才不敢表露他的心思!” 蝉夕白了她一眼,道:“你想多了,这世上没有他配不上的女人。” 玉夙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也是事实,秦公子实在太聪明了,连陵阳君那么聪明的人,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殷墟鬼城的事咱就不说了,你看昨天晚上,他身处天牢之中,却能把天牢外的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连说什么话都给你想好了,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念稿就行了。说实在话,我真没见过这么聪明的人。幸亏他跟我们是朋友,如果是敌人,连我们都要想方设法除掉他,太危险了。” 蝉夕道:“做他的敌人就是灾难!” 第192章 立牌坊 玉夙道:“没错,确实是灾难,齐国为难他,现在齐国的灾难就来了!他还只是一阶修为啊,若换做普通人,这样的修为刚冒头就被人家打死了,但他却混得如鱼得水,日后等他的修为上来,我都不敢想象他到时会有多厉害。难怪费飞也一眼就看中了他,费飞也是一个有眼光的人。” 蝉夕道:“费飞只是一个会抖机灵的人!” 玉夙点头道:“对,他小聪明是有的,但大聪明没有。他是一个将才,但绝不是一个帅才!” 蝉夕叹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费飞心中就没有大局,所以他那么聪明的人,也会混得这么惨。” 玉夙点了点头,道:“所以他只能注定跟着别人混,才能混好。以前跟着天火中的宗主混,靠山一倒,他也就倒了,如果他以后能死心踏地的跟着秦公子,对他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 流花馆驿。 贺敏和袁唱逍见蝉夕俩人离开,便走进客厅,见渠年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便走到他面前,欠了下腰,贺敏便笑道:“公子,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我讲一下吗?我要汇报我王。” 渠年道:“我那朋友不是跟你都讲过了吗?” 贺敏笑道:“那都是糊弄齐王的,听说一大半都是假的。” 渠年道:“那就是喽!这全是假的,你也没有必要汇报了。” 贺敏心道,我不汇报怎么升官发财?怎么去逛天上人间?嘴上道:“但我看齐王的样子,很多也是真的。比如他们肯定得到了天之眼。” 渠年笑道:“既然你觉得是真的,那你就汇报给我爹了,就说天之眼是真的,让他赶快发兵攻打齐国,最好是跟其他五国串通一下,这样也有把握。” 贺敏道:“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陵阳君杀了费飞,得到了天之眼,究竟是真是假?只有齐国自己知道。” 贺敏道:“那为什么齐国会说真的天之眼和费飞都在你身上呢?” 渠年道:“这话你信吗?” 贺敏摇了摇头,道:“不大信,渠年公子虽然聪明过人,但说句不好听的话,凭公子的修为和人手,想要跟陵阳君抢天之眼,确实不太可能。” 渠年道:“不是不太可能,是根本没有可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就是故意栽赃陷害于我,想把祸水引到我秦国,我只是一个替罪羊。今天你看到了吧?他们就是想把我带到玲珑山,然后秘密杀害,等到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就可以对外宣布,真的天之眼被我抢走了,这样他们的屁股就干净了。” 贺敏想了想,道:“难道公子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储物戒指?” 渠年道:“这种无稽之谈你也相信?我怎么可能有那玩意?你感觉世上能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有的话我不得成仙了?” 贺敏毕竟没见过渠年大变活人的把戏,确实感觉这是无稽之谈,不过他仔细想一想,齐王好像并不是单纯地栽赃嫁娲,他感觉,齐王已经认定渠年身上有储物戒指,要不然他的恐吓也不会起到效果,也正因为齐王听说储物戒指被送到了秦国,就很爽快的放了渠年。贺敏就感觉脑子有点乱,道:“但如果公子身上没有储物戒指,他们昨天晚上就可以杀了公子,为什么要等到今天呢?为什么还要带公子去玲珑山呢?在哪里杀不一样?” 渠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天晚上,陵阳君找我,让我主动背下这口大锅,让我主动承认,是我抢走了天之眼,然后他们就把长铭嫁给我,让我们隐姓埋名,逍遥快活的过上一生,但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的鬼话?毕竟我是秦国人。然后我就跟他们说,我要考虑一夜,然后他们就答应了,这一夜就拖下来了。至于要什么带我去玲珑山,那我哪里知道什么原因?” 贺敏道:“那如果公主身上没有储物戒指,为什么我今天跟齐王说,你把储物戒指送去了秦国,他就会放了你呢?” 渠年道:“其实今天在大殿上,你不管说什么话,他都会放了我的。储物戒只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大家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放了我,是因为他们得到天之眼,心里心虚,你毕竟是秦国使臣,他也怕秦国跟其他五国合兵攻打齐国,他看你已经得到了天之眼的消息,那再栽赃于我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干脆就把我放了。” 贺敏毕竟不知道内情,全靠猜测,不管是天之眼还是储物戒指,都是从渠年的嘴里说出来的,说真的也是他,说假的也是他,做婊.子也是他,立牌坊也是他,真真假假,贺敏也无法分辨,听得他脑袋都大了一圈。不过他感觉还是渠年现在说的话可靠些,毕竟储物戒指这种东西,他见都没见过,也没听这个世上有谁见过,确实像是齐国故意捏造出来的。而且他不是陵阳君,就算公子身上有什么储物戒指,公子不愿意说,他也不能用大刑伺候,还是得靠他猜!这时便道:“也就是说,齐国得到天之眼是真,公子得到储物戒指是假?” 渠年道:“没错,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如果得到储物戒指,我根本都不可能离开殷墟鬼城,早就被人家千刀万剐了。而且那玩意对我来说屁用没有,有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交给秦国,我何必还来临淄?如果我回到秦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父王,那我就是妥妥的太子,谁还想回临淄做质子啊?” 贺敏你愈发感觉他说的话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那公子稍作休息,我现在就给我王写一封密信,告诉他齐国发生的事情。” 渠年道:“赶快去写赶快去写,但让我父王不要急着发兵哦,其它五国不动,秦国不能动。” 贺敏笑道:“公子高看我了,我只负责提供消息,秦国发不发兵,就不是我能建议的事情了。” 渠年想了下,等他们写好信送回秦国,就算秦国发兵,最少也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应该早就逃离临淄了,那也不用担心齐国杀质子祭旗了!这时便道:“那随便你们怎么写,也不是我操心的事情。” 贺敏便点了下头,向袁唱逍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一起出去。 袁唱逍却看着渠年,笑了一下,道:“那个,公子,中午还请我们去天上人间吃饭吗?” 渠年笑道:“想去就去呗。自家的饭店还客气什么?” 袁唱逍喜出望外,还想再说上一句,到时有美女作陪吗?但话到嘴边,却看见贺敏瞪了他一眼,便把话又咽了下去。 俩人离开客厅,就上了楼,把门关好,贺敏又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你能有点出息吗?” 袁唱逍讪讪一笑,道:“反正公子有钱,不宰白不宰!” 贺敏道:“你要注意点形象,这个公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公子了,我王都已经说了,只要他拿到回龙簪,就让他回国做太子,虽然这话不可信,但也说明渠年公子已经有了做太子的潜质,万一他以后坐上太子之位,你还想不想在他眼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袁唱逍道:“那你还到公子家的店里嫖?还要人家的掌柜给你打折?” 贺敏叹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当时我也是糊涂啦!算了,不提这事了,我们来说正经事,这密信怎么写?” 袁唱逍道:“这不很简单吗?就说齐国已经得到天之眼,消息属实,让我王自己定夺。” 贺敏点了下头,道:“那储物戒指的事要不要提?” 袁唱逍道:“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提他作甚?公子都说没有,提了又有何意义?我跟你说,如果你把储物戒指写在信中,我们两人将会成为整个秦国的笑柄,什么玩意儿都往上报,我们是使臣,传回去的消息就算没有证据,起码也要**不离十吧,总不能随便听到一个消息就报回去,让王上会感觉我们两个人很幼稚。” 贺敏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毕竟储物戒指这玩意太玄了!” 袁唱逍这时面露担忧,道:“如果我们把天之眼的事情报上去,秦国可能真的会发兵,两国交战,基本都是先斩使节,你说我们要不要先回秦国避避风头?” 贺敏犹豫了下,道:“我们未得王上召命,擅自回国,罪名也不小,而且打不打的起来还是未知数,以我所见,我们还是做好分内之事,等等再说吧。而且在这么紧张的时刻,秦国更需要我们留着齐国打探消息,我们跑了成何体统?到时全天下都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袁唱逍叹道:“所以趁我们现在还没有死,先去嫖两下吧,也算保个本。” 贺敏就瞪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感觉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天上人间实在太贵了,晚上看看能不能抽个时间,到别的青楼将就一下。 第193章 齐王的烦恼 快到中午时分,楚三敢和白小牙就被放了出来,两人找到天上人间,渠年已经差人把消息送给了王析德,所以这两人才知道渠年在流花馆驿,于是就找了过去。 渠年因为有心事,所以找了一个躺椅,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楚三敢和白小牙就找了进来。 渠年转头一看,笑道:“你们也被放出来了?” 楚三敢就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我们那是小事情,有我强大的楚国做后台,谅齐国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倒是师父你,你怎么被放出来了?陵阳君那个王八蛋没有为难你?” 渠年道:“运气好,就被放出来了!” 楚三敢道:“那师父怎么不回朔华大街?” 渠年道:“那里太危险了,我不想回去。” 楚三敢怔道:“那你难道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渠年就站了起来,招了下手,两人就跟着他上楼了,贺敏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房间。 进去以后,渠年把门关上,三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渠年就小声道:“我要离开临淄了!” 楚三敢脸色一变,道:“为……为什么?” 渠年道:“临淄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留下的意义了,最关键的是,这里太危险了。” 楚三敢道:“他师父准备去哪?” 渠年道:“还不知道!” 楚三敢急道:“那我也跟你一起走。” 白小牙也道:“对对对,要走一起走,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渠年想了想,道:“跟着我以后可能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楚三敢道:“只要跟师父在一起,天天都是好日子,再说了,外面的世界才缤纷多彩,哪怕去乌鸡山落草为寇,也比留在这里强。” 白小牙道:“去了鬼城一趟,我都有些向往外面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了,穷点苦点不要紧,起码自在啊!待在临淄就跟坐牢一样!”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那行吧!不过我现在肯定已经被齐国的人给看紧了,想要离开临淄,困难重重。” 楚三敢道:“我们可以化妆出去嘛!” 渠年道:“没那么容易,刚刚我去门口看了,几十双眼睛盯着这里,只要是这里出去的人,全部都要被跟踪。” 楚三敢道:“那怎么办?” 渠年叹道:“只有慢慢想办法了。先去吃饭吧!肚子都饿了吧?” 楚三敢道:“太饿了!我们这一天一夜就像死狗一样扔在屋子里,不要说吃喝,连拉屎撒尿都不可以,白小牙可能就拉在裤裆里了。” 白小牙道:“你放屁!” 渠年就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辛苦你们啦!这一夜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吧,去吃饭!” 三人就站了起来,向楼下走去。 袁唱逍听说终于可以去天上人间吃饭了,喜出望外。 到了天上人间,看见王析德,袁唱逍特地向他抛了一个鄙夷的眼色,让你狗眼看人低,嫖.娼不打折,现在我不还是像大爷一样过来了吗?再也不用担心付不起过夜费了。 王析德倒不在意他的眼色,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山珍海味就给他们上了一桌。 因为楚三敢和白小牙不是秦国人,所以酒桌上两位秦使谨言慎行,基本不谈国事,只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正因为无关紧要,所以袁唱逍暗示了好几次,说这里的姑娘肤白貌美,个个都是天之国色,只可惜价格太贵,而他们薪资微薄,要不然到也得想来体验一下。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白嫖。 其实渠年刚到这里,王析德就把他们来寻花问柳的事情说了,还说这两个家伙脸皮厚,几次暗示他想打折,但都被他拒绝了。所以渠年是一肚的数,虽然他不喜欢这两个家伙,但人家对他毕竟有救命之恩的,一大早就冒着生命危险去了齐王宫,有一说一,他还是欠着人情的。 反正自己都要跑路了,这天上人间以后能不能分到红都是个未知数,所以他也乐意送个顺水人情,所以快吃完饭的时候,就跟他们讲,让他们下午在这里放松一下,洗个澡,按按摩。 袁唱逍考虑到前途不妙,有可能会死在齐国,所以懒得矜持,也不客气,连忙道谢。 贺敏毕竟比他要脸,生怕自己吃相太难看,这时便说了一句:“经公子提醒,我才想起几天没洗澡了,下午刚好没事,那就洗个澡吧,找个人搓搓背,倒也不错。”心里想着,到时就可以里面的搓搓了! 渠年笑而不语。 吃完饭,渠年三人就回去了,贺敏和袁唱逍就留了下来,伸出了他们邪恶的魔爪,贺敏此时也想通了,不玩白不玩,如果真死在临淄,做鬼也风流,所以玩得畅汗淋漓。 他们虽然来过好几次了,但直到今天下午,他们终于才知道,来这里消费是送果盘的,狗日的王析德,这段时间坑了他们好几个果盘。 没过两天,齐王的烦心事就来了,因为赵国的使臣来到了临淄,要秘见齐王。 齐王暗道不好,但还是在御书房接见了赵使,当然,不是那间被他粉刷过的御书房,而是重新换了一间。 赵使一个人进入了御书房,房间里只有齐王和高公公。 赵使上前行了礼,齐王便道:“赵使要秘密见寡人,不知所为何事啊?” 赵使道:“回禀齐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王听说齐国得到了天之眼,所以特派微臣过来证实一下,敢问齐王,可有此事啊?” 齐王心头一沉,忙道:“你们赵国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什么天之眼?寡人闻所未闻。你回去告诉赵王,不要听风就是雨,如果寡人有天之眼,还有时间接待你吗?早就闭关修炼了。” 既然能做使臣,自然不是泛泛之辈,都是思维敏捷,口齿伶俐的人,所以听了齐王的话,赵使并不觉得意外,笑了下道:“齐王,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现在天下皆知,齐王不承认,也没有意义了。” 齐王就有些恼怒,道:“什么天下皆知?这是谣言。谣言传的再真再广,它还是谣言!” 赵使道:“别人的话自然是信不得,人云亦云,但是我国的信尝君回来了,他没有死,是从雪堆里挖出来的,他是亲眼所见,天之眼是被陵阳君带走的,难道信尝君还会诬蔑陵阳君不成?” 齐王一听信尝君活着回去了,就知道狡辩已经没有意义,便道:“陵阳君带回来的天之眼是假的,他也上了费飞的当,现在费飞都已经到秦国了,你们应该找秦国要天之眼啊!” 赵使知道他肯定会狡辩,会撒谎,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撒出这么幼稚的谎言,所以很意外,一时竟无言以对,像看傻逼一样看着齐王。 齐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急道:“寡人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回去问问信尝君,秦国质子秦渠年也去了殷墟鬼城,他身上有储物戒指,他把费飞收进了储物戒指,现在这枚储物戒指已经送到了秦国,所以你们应该找秦国要人,要天之眼,而不应该找我齐国!” 说实话,听了这番话,赵使心里其实是有些生气的,感觉这齐王实在过分,骗他他可以理解,但用这么幼稚的谎言骗他,他就感觉受到了羞辱,就像他小时候问他妈妈,哥哥哪里去了?妈妈跟他说,被老巫婆抓走了。 一模一样的感觉。 如果对面坐的不是齐王,他敢保证,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秦使按捺住内心的不悦,仍就心平气和地说道:“齐王,现在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又何必遮遮掩掩?赵国不是秦国,而是齐国的盟友,这些年来,赵国把齐国当做亲兄弟一样对待,从没有背叛过。但既然是兄弟,那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齐国得到天之眼,如果只有一颗,我赵国绝不眼馋,齐王尽可以放心升仙,但齐国却得到了五颗天之眼,而我赵国也不贪心,只要一颗即可,身为兄弟之国,这个请求不算过分吧?” 齐王见自己说了半天,还说的那么真诚,但这个家伙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放屁,一点点都不信,但凡能够相信一点点,也不会说出这么气人的话。心里不免又急又怒,如果换做平时,理都懒理他,随便他怎么想,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走了赵国,肯定还有楚国魏国,虽然他是霸主,但也不敢把小弟全部得罪光了。这时急道:“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都跟你说了,天之眼不在齐国,在秦国,秦国你听明白了吗?你们应该找秦国要天之眼,而不是找我。” 赵使好像又把他的话当成了放屁,不带一点信的,秦国的话题理都懒得理,在他的眼里,不管你说多少话,他都可以简化成一到两个字,要么是给,要么是不给,说其他的都是废话。赵使这时说道:“齐王这就有些不讲情义了,寒了我赵国的心呐!齐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以这样说,现在全天下都在觊觎齐王的天之眼,如果齐王一毛不拔,哦不,是一颗也舍不得拿出来,赵国也很难做。其他几国已经找到了赵国,想跟赵国联兵讨伐齐国,但我赵国顾及兄弟情义,始终没有松口,如果齐国再不把赵国当兄弟,那是逼赵国做墙头草啊!” 第194章 一波接一波 这话就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味道,齐王听了想跳起来,堂堂山东霸主,现在谁都能来威胁他了。前两天秦使威胁他也就罢了,毕竟是虎狼之国,不算太跌份,但赵国可是他的小弟啊,小弟也来威胁大哥了,你让他如何不怒?可恨这些做使臣的人,不但聪明过人,口齿伶俐,还全他妈不怕死,说话直来直去,一点都不知道委婉,一块台阶都不给他留,赤.裸裸地恐吓,也不管人家的心脏受得了受不了。 他不由又想起了从前,从前很美好,可以恣意妄为。若换作从前,他肯定毫不犹豫就砍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但还是忍住了! 虽然他忍住了,但也无法做到和颜悦色,冷哼一声,道:“你赵国就认定我齐国拿了天之眼是不?” 赵使道:“不是我赵国认定,还是全天下的人都这样认为。” 齐王点了点头,道:“好,好!”这时就起身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瓷瓶,正是费飞装假天之眼的那个瓷瓶,前两天他扔给了陵阳君,陵阳君后来又还回来了。 由于他实在是气极,这次就拔开瓶塞,倒出一颗假天之眼,扔给了那个使臣,道:“既然你赵国不相信,你带一个回去交给赵王好了,这就是陵阳君从殷墟鬼城抢来的天之眼。。” 赵使一脸懵逼,没想到齐王这么爽快,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也不怕他给私吞了。这时他捏住天之眼看了看,只见那丹药带着一层蓝色的光晕,晶莹剔透,放下鼻下闻了闻,也有传说中的麝香味,不像是假的。 但齐王这么爽快,就像给小孩糖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这让他疑心顿起,迟疑道:“这不会是假的吧?” 齐王怒道:“寡人说是假的,你赵国非说是真的,现在我把天之眼原封不动地给你了,你又怀疑他是假的。你们赵国真的好难伺候,爱要不要!” 赵使虽然巧舌如簧,现在也是无言以对,毕竟他不懂得鉴定真假,他要天之眼,人家齐王二话不说就给了,他还能有什么话说?虽然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狐疑,但他不懂行,也就没了话语权。这时说道:“那……那这个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齐王道:“你说它是真的,它便是真的。你说它是假的,它便是假的。” 赵使道:“齐王,如果这天之眼是假的,又不能怪我们赵国不讲忠义了!” 齐王就感觉快要被他逼疯了,他说天之眼是假的,对方偏要说是真的,现在他说是假的,对方又向他要真的,问题是他没有真的呀,说出来对方又不信。这时怒道:“你给我滚。” 赵使就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心里还想着,这应该是真的,齐国要么不给,既然给了,就没有必要拿假的糊弄他了。 其实他不知道,齐王已经快要被他逼疯了,已经失去了理智,按照齐王的想法,现在我把天之眼给你赵国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了吧? 齐王虽然快被逼疯了,但这只是刚刚开始,下午魏国的使臣又到了。以前他看到万国来朝,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令他快乐的不得了,但现在,一听有使节来朝,他的头就大了一圈。 而且他发现,这些使臣好像经过统一的培训,不但个个伶牙俐齿,而且套路都一样,总是三言两语就把他推到疯狂的边缘。 这个魏使也一样,嘴碎的一塌糊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再加上丰富的肢体语言,给他一个舞台,他一个人就能表演三天三夜,可惜齐王不是观众,只听了一小段,就感觉这个魏使名副其实,他真的想给他喂屎(魏使)。 最后齐王又被逼急了,又拿了一颗假天之眼把他打发了。 魏使刚走,楚使又到了! 于是最后一颗天之眼就被楚国拿走了! 后来韩国燕国中山国的使臣又来了。齐王还没见到这些使臣,就感觉自己已经遍体鳞伤,而这些使臣就跟苍蝇一样,叮住他的伤口,吸他的血,挠他的肉,飞走一波,又来一波,不厌其烦,到现在脑袋还嗡嗡的,让他无比烦燥。所以这三个小国使臣他见都懒得见,还没进临淄城,就派人赶走了。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很仁慈,换作以前的脾气,他应该把这些讨厌的使臣全部勒死,把他们的肠子绕在脖子上,悬挂城门,曝尸三日。 虽然只见了三个使臣,但他感觉整副身体都被掏空了,精疲力竭,就回寝宫睡觉了。 躲到床上,脑袋才冷静下来,心里感觉不踏实,又睡不着,便差人把陵阳君召了过来!这个没用的东西虽然坑了他,但毕竟也算是聪明人,关键时刻也能用得着,要不然就算是亲兄弟,捅下这么大的篓子,他也会砍了他。 等陵阳君进屋,齐王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倚在床头,向他招了招手。 陵阳君就走了过来。 齐王道:“今天各国都派来使臣,这事你听说了吗?”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都是为了天之眼的事吧?” 齐王没好气道:“除了天之眼,还能有什么事?” 陵阳君道:“那王兄是怎么应付的?” 既然要回答这个问题,那就忍不住要回忆,回忆对齐王来说,都是一种不能呼吸的痛。气道:“还能怎么应付?不管我怎么说,那些狗日的使臣就是不信,全部认定真的天之眼就在齐国,不管我怎么解释,嘴巴都说秃噜皮了,也没人相信,气得我真想砍了他们。” 陵阳君因为是罪魁祸首,也觉得惭愧,低下了头,道:“是我连累了王兄!” 齐王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陵阳君道:“那那些使臣怎么说的?” 齐王道:“我实在是不厌其烦,最后我也懒得解释,并把你抢回来的天之眼给他们了,赵国,楚国,魏国,一家一颗。” 陵阳君惊道:“你把假的给他们啦?你跟他们说是真的了?” 齐王道:“我说假的他们也不信呐。这些混蛋,既然不信我的话,就拉死他们。” 陵阳君就脸露忧虑,道:“王兄,你糊涂啊!宁愿不给也不能给假的呀!如果你不给的话,他们以为我们有真的天之眼,说不定还有点忌惮,未必敢发兵讨伐齐国,现在你给他们假的,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不是逼反他们吗?” 齐王一听这话,就坐直了身子,沉吟良久,才道:“我当时也是被他们气糊涂了。当时你不在现场,你不知道他们咄咄逼人的样子,太可恨了。”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这下可麻烦了。” 齐王也感觉自己做错了事,脸色就变得凝重,迟疑道:“能不能把他们追回来?” 陵阳君道:“估计追不上了。他们现在得到天之眼,还不得拼命往家跑,路上估计都不会歇息。而且就算能够追上,现在再把假天之眼抢回来,一样把他们得罪了。” 齐王脸上的忧虑之色愈发浓厚,道:“你这么聪明,就想不出办法让他们相信真的天之眼在秦国吗?” 陵阳君面露难色,道:“现在只有齐国和秦国知道这件事,秦国又不会承认,光凭我们齐国一面之词,确实难以服众啊!” 齐王道:“信尝君没死,他活着回到了赵国,他知道秦渠年身上有储物戒指吗?”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他活着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坏消息,他认定我带走了天之眼,至于储物戒指,他就算相信也不会在乎的,因为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来说,天之眼才是实实在在的。” 齐王道:“如此说来,山东五国真的会攻打我齐国了?” 陵阳君道:“这个说不准。” 齐王就狠狠锤了下床沿,咬牙道:“羊肉没吃着,却惹的一身骚。” 陵阳君惭愧,就没作声。 齐王又道:“如果那五国真的攻伐我齐国,我齐国能挡得住吗?” 陵阳君犹豫良久,道:“如果只是那五国联手,我感觉就是乌合之众,虽然棘手,但我齐国以逸待劳,也未必会输。现在怕就怕秦国会插手,单论国之实力,秦国比齐国强,但当年齐国带着山东五国都可以打的秦国割地求和,如果现在换成秦国带着山东五国打我齐国,那我齐国就岌岌可危了!” 齐王又皱了皱眉头,道:“但秦国现在得到真的天之眼,他们还会发兵吗?”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这个说不准,秦国是虎狼之国,有虎狼之心,野心极大,有可能趁此机会浑水摸鱼,一报当年之耻。而且就算他们得到真的天之眼,也会贼喊捉贼,假装自己很清白。” 齐王一听这话,心又凉了半截,道:“照你这么说,我齐国要亡国了?就因为一颗泻药?” 陵阳君道:“王兄也不必太过忧虑,这只不过是最坏的打算,这两天我想去边境看看,让边境各城加紧防卫,以防不测。” 齐王现在又没了主见,忙道:“好好,你赶快去看看。” 陵阳君道:“我走之后,秦质子一定要看紧了,这个人很重要!” 齐王道:“这个你放心,我马上就多派点人,把流花馆驿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第195章 愤怒的诸国 赵国王宫。 赵国因为离齐国最近,来去如风,所以在去齐国的诸国中,赵国是最先拿到假天之眼的。 现在天已经黑了,在王宫的一间偏殿之中,赵王坐在案前,手里捏着那颗假之眼,放在烛火前看了又看,眼睛也变得跟烛火一样,熠熠生辉。赵王已经很老了,头发花白,脸上挂着沟壑一般的皱纹,只是因为修为高,所以看着还算有精神。到了他这个行将就木的年纪,比年轻人更渴望成仙,以续天年。 案前站着从齐国回来的赵使,他已经把拿到天之眼的过程跟赵王详细说了一遍,因为这过程太蹊跷,赵王也是满腹疑窦,已经把宫里的炼丹师都叫了过来,鉴定了一遍,只可惜这些人也没见过真的天之眼,而且这假天之眼做工极好,对他们这种没见过真货的人来说,感觉比真的还真,所以这些人虽然不能确定真假,但表达的意思却向齐王透露,这应该是真的。 赵王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糊涂,听了炼丹房那些人的话,虽然开心,但也不敢全信,因为按照人的惯性思维,这么珍贵的东西,就应该费尽周折才能拿到,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总感觉有点不现实。 他也怕这是毒药,吃下去就一命呜呼,所以放在灯下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吃,他也想找个人来试药,只可惜这丹药只有一颗,试完了就没有了。可如果不吃吧,万一这是真的呢?这可是他唯一得道升仙的机会。 思来想去,升仙的欲.望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担忧,毕竟他如果不吃天之眼的话,也过不了几年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无所谓了,不如赌一把。何况赵使已经给他分析过了,就算这颗天之眼是假的,应该也不是毒药,毕竟赵国还没有跟齐国翻脸,还是齐国的盟友,齐国不会做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赵王感觉很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放心,就派人把太子叫了过来,开始交代遗言。 太子的岁数也不小了,胡子一大把,做了几十年的太子,早就不耐烦了,一听他父王要交待遗言,心里乐开了花。对他来说,不管天之眼是真是假,都是好事情,如果是真的,父王成仙,他也可以跟着沾光。如果是假的,把父王吃死了,那他刚好登上赵国大位,皆大欢喜。 但他表面功夫还是做到位了,听父王交代遗言,痛哭流涕,齐王并不知道他是喜极而泣,还深深感动了一回。 交待完遗言,终于鼓足勇气,吞下了假天之眼,开始闭关修炼了,跟齐王一样,还交待了太监总管,这次闭关要很长时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打扰他。 结果可想而知,闭关的同时就是他爆发的开始。 眼若悬河,一泄千里。 这个“眼”字要圈起来。 一个优秀的粉刷匠就这样在赵国诞生了。 跟齐王一样,拉了两天两夜,堵都堵不住,可惜他没有齐王年轻,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赵王就病倒了。 但他神智清明,终于也明白了,这颗天之眼真的是假的,他上了齐国的当。 正如陵阳君分析的一样,如果齐国就一口咬定没有天之眼,赵王也不会太生气,可偏偏给他一颗假的,还是泻药,简直是赤.裸裸地羞辱他,恶心他,这让他怒不可遏,坐在马桶上发誓:齐国欺人太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其实他不知道,他还有同病相怜的人,就是魏王和楚王。 这三人拉得昏天暗地,拉得苦大仇深,恨意浓浓。 这三人实在恼怒,报仇心切,而且也怕齐王得到真的天之眼,有机会修炼成仙,所以在他成仙之前,必须要把齐国给灭了,要不然这仇这辈子都报不了啦,齐王还没成仙就开始羞辱他们,那肯定是相当有底气,等他成仙之后,他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所以这三人还坐着马桶上,就开始互派使臣串联,刚好一拍即合。 俗话说,三个粉刷匠,顶个诸葛亮,实力自然不同凡响。三国串通好以后,又去拉拢韩国和燕国。韩国本来就是墙头草,自从立国开始,就喜欢跟着别人混,谁强大就跟谁,从来都不犹豫,出来混,能赖就赖,从来不还。 何况韩王也有气,毕竟赵魏楚三国虽然得到的是假天之眼,拉的昏天暗地,但起码说明齐王重视这三个国家,还有心思糊弄一下,不像他们韩国,使臣都没让进临淄城,连拉的机会都不给他,这让他耿耿于怀。何况他心里也是觊觎天之眼,也想分一杯羹,所以二话没说,就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至于燕国,心里那是一肚子的数,这起阴谋就是他们策划的,为的就是挑起中原大乱,好让他们趁火打劫,自然很乐意做一根搅屎棍,跟他们一起把中原搅黄。 因为这些国家常年征战,所以动员能力特别强,十天时间,百万大军就在齐国的西部边境集齐了。五个国家,一家出兵二十万,四大公子之一的楚国玉从君就被选作了联军主帅,统领百万大军。 赵国的信尝君也是四大公子之一,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惜他在殷墟鬼城铩羽而归,捡了一条命回来,目前正被人歧视,没有一点底气,所以也没有脸面去争这联军主帅之位。不过好在赵王还看重他,知道他在鬼城的经历对他打击很大,现在他对齐国对陵阳君都充满了仇恨,所以还是让他担任了赵国的主帅。 就在他们万事俱备,准备行动之际,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秦国要求跟他们结盟,派兵参战攻打齐国。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把齐国当成了敌人,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秦国是虎狼之国,如果帮助他们,那他们就是如虎添翼,而且他们还不敢不答应让他帮助,要不然他们在攻打齐国之际,秦国在背后捅他们一下,那他们腹背受敌,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所以五国欣然应允。 秦国不愧是虎狼之国,一点都不小家子气,一家就派出四十万兵马,主帅是秦国大良造何在野,此人也是秦国太子的亲舅舅,九阶修为,在秦国人望极高,如日中天。 六国联手,声势震天,把齐国西部几座边陲小城吓得瑟瑟发抖。至于六国留在临淄的质子,没人会考虑他们的死活,各国议事的时候,甚至提都没有提到。 临淄。 渠年刚住到流花馆驿的时候,看到有人监视他,还没想着逃跑,想着反正不着急,等几天再说,毕竟任何监视都是刚开始比较严密,时间一长,就会慢慢松懈,到时候他想离开临淄,那是易如反掌。 结果这一次他失算了。 监视他的人不但没有松懈的迹象,人反而越来越多,出门逛个街,都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再后来,边事吃紧,这些人越来越明目张胆,直接就把流花馆驿给封了,不管是谁进出流花馆驿,都要搜身盘查。 贺敏抗议了几次,都没有用。 六国联兵伐齐的事已经传到了临淄城,一时之间,谣言四起,毕竟那时通讯不发达,消息全告嘴编,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完全变了味,有人甚至还说,联军一路势如破竹,三两日便可打到临淄。所以整个临淄城都变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渠年这时才知道担忧,既然战事已起,他的处境就变得愈发危险了,他要尽快逃离这里,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天中午,王析德忽然来到流花馆驿,跟他说,千国商会的大掌柜想见他一面,有要事相商,如果他方便出去,就到千国商会的钱庄找她。 虽然现在流花馆驿已经被封了,但人还是可以进出的,只是盘查比以前严厉多了。 渠年想了想,以为是蝉夕想到了救他出城的方法,所以他决定去一趟。 他带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刚出流花馆驿的大门,就被一帮齐国的守卫拦了下来,其中一人就问道:“三位公子要去哪里呀?” 渠年道:“听说要打仗了,我们去葬水集的钱庄取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那名守卫笑了下,道:“听说你们秦国也派兵了,如果真打起来,估计秦公子也是小命难保,取钱又有何用处?”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你会不会说话?老子现在还是你们齐国的驸马,万一到时仗打不起来,我娶了你们家的公主,我弄死你。” 那守卫吓了一跳,感觉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心里只骂自己多嘴,关自己屁事啊?上面的人只交待他们看好秦国使团的每一个人,特别是秦渠年,不让他们逃走就行了,别的事也不是他们操心的。 这时就陪着笑脸道:“秦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早上喝多了酒,在说胡话呢,希望秦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既然秦公子要去取银子,我派人保护公子。” 第196章 忍无可忍 渠年其实一点都不想让他们保护,但他知道,这是这些人的职责,就是为了看住他,防止他逃跑,就算他发再大的脾气,也是没有用的。 所以也不再理他,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向葬水集走去,后面就跟着监视他的几十个齐国守卫。 平时繁华无比,车水马龙的临淄城,现在却变得无比冷清,就连恩德大街上也看不到几个人影,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树叶,在街道上乱窜,显得无比萧凉。 天空乌云密布,看来快要下雪了。 “真的要打仗了吗?” 渠年的心里忽然冒出这个疑问。临淄城给他的感觉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等到了葬水集,平时熙熙攘攘的葬水集也是冷冷清清,渠年就直接去了千国商会的钱庄。 里面的掌柜知道他要来,所以看他进门,就起身迎了上去,看他后面有人,故意说道:“秦公子好,不知秦公子是取钱还是存钱啊?” 秦公子道:“取钱!” 掌柜道:“那秦公子请随我来。” 渠年刚准备跟他去后院,后面的几十个齐国守卫又跟了上来,渠年便转头露出一脸不耐烦,道:“我去取钱你们跟着我干嘛?” 一名守卫说道:“取钱在外面柜台上取不就可以了吗?” 渠年就指着他,咬牙道:“柜台?你跟我这种有钱人说柜台?柜台那是你们穷人趴的!我们有钱人有专门的贵宾客厅,就是vip,你知道吗?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你知道吗?我们谈的都是几十万两个生意,能轻易给你们这些穷鬼听到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别给脸不要脸,等我以后娶了你们的公主,把你们一个个都给弄死。” 那些守卫好像就吃这一套,看他发火,也不敢跟得太紧,其中一人便道:“那好,那我们在外面等秦公子!” 渠年道:“这还差不多。” 那些守卫退到屋外,不过没有在门口等,生怕渠年从其他地方溜走,有人便跳到屋顶上,有人跳到院墙上,有人就守着后门,把整座钱庄都看得死死的。 渠年来到后院,掌柜就领他走到一间房间门口,轻轻敲了门,小声道:“大掌柜,秦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吱呀开了,玉夙站在了门口,看着渠年道:“秦公子请进!” 渠年三人就走了进去,玉夙就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只有蝉夕和玉夙两个人,中间有张圆桌,蝉夕正坐在桌子旁,见他进门,莞尔一笑。 渠年笑了下,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道:“蝉夕姑娘找我什么事啊?想我了吗?” 蝉夕已经习惯他的轻浮,但脸上还是微微一红,道:“我请你过来,是想把费飞交给你,但他不是东西,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太方便,要不然我就会把他送去流花馆驿。” 渠年道:“不是东西这个词用的非常好。那他现在人在哪里呢?” 话音刚落,就听边上的衣柜里传来了费飞的声音,等到渠年转头,衣柜的门已经推开,费飞就走了出来。 渠年怔道:“你大白天躲在衣柜里干嘛?” 费飞就走了过来,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想躲在衣柜里呀?现在不管白天晚上,我待在外面没有一点安全感,毕竟所有人都认识我,一下被人家瞧见,我就完蛋啦!” 渠年道:“幸亏这事是我过来,如果是蝉夕的未婚夫过来,看到你躲在你家的衣柜里,我告诉你,那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人家能把你活活打死。” 费飞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个人太没有义气了,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出来,你不送面锦旗来感谢我也就罢了,竟然把我扔在这里都不理不睬,太不够意思了。” 渠年道:“什么叫救我出去?救我不就是救你自己吗?我以为你在我的身体里待着枯燥无聊,所以把你放在这里放放风,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费飞道:“问题是我待在外面没有一点安全感,特别这里是临淄,每天也就是待在屋里,头也不敢露,生怕被人看见,每天如履薄冰,山珍海味我都吃的不香。还是待在你的身体里比较舒坦,在那个漆黑封闭的小环境里,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息,虽然黑了一点,但非常安逸,吃得很舒心,睡得很踏实。” 渠年道:“那好吧。你想跟我走就跟我走呗,不过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危险。” 费飞道:“虽然你危险就等于我危险,但总比我一个人危险要好得多!反正我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无所谓啦!” 渠年道:“那随便你。”转头又看着蝉夕道:“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拿走这个东西吗?” 蝉夕点了点头,道:“本来我也不急在一时,但我今天要离开临淄了,所以才急着把他交给你。” 渠年惊道:“离开临淄?去哪里?” 蝉夕道:“外面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六国联兵要攻打齐国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听说了一点点,但都是人云亦云,不太详细,怎么?打起来了吗?” 蝉夕道:“那倒没有,不过已经是剑拔弩张。所以我要去一趟乌鸡山,把那里宋国的将士安排一下,正如你所说,这是我宋国复国的良机,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 渠年心道,那你也要把我救出去再走啊!把我留在这里,现在兵荒马乱的,不是死路一条吗? 但话到嘴边,他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毕竟人家跟他非亲非故,何况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这种话实在难以启齿。而且他也知道,蝉夕已经尽力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把他弄出临淄,就算她现在留下来,也是于事无补。便道:“今天就走吗?” 蝉夕点头道:“是的!对了,你有办法离开临淄吗?” 渠年心道,有个锤子办法?嘴上道:“你放心去吧。我没事。” 蝉夕不知道他在逞能,在她的心目中,渠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物,想当日在殷墟鬼城,几千人追杀他,都被他淡然灭之,何况他现在行动自由,连齐国的刑部大牢都困不住他,这样的人,估计龙潭虎穴都困不住,想要离开临淄,那是易如反掌。他之所以没走,估计只是暂时不想走罢了,可能心里还想着他的天上人间。所以前段时间渠年让她想办法救他出去,她都以为渠年是在开玩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其实她哪里能明白渠年心里的苦,他是想跑跑不掉啊。 蝉夕这时说道:“没事就好。不过你也要尽快离开临淄,如果真的打起来了,对你是非常不利的。” 渠年笑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去吧,我没事。” 蝉夕就喜欢看他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他都不会放在心上,淡然处之。 这里不宜久留,渠年这时就站了起来,带上费飞,离开了钱庄,那几十个侍卫又跟了上来。 渠年望着空荡荡的大街,心里愈发郁闷,听蝉夕这么说,看来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真的要打仗了,而且秦国也参战了,这对他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自己再不想办法脱离临淄,可能真要死在这里了! 早知道齐国会把他看得这么严,他也不会怂恿贺敏写信给秦国了,就算写信,也会告诉秦国,齐国得到的天之眼是假的,这样秦国也就没有发兵的理由了,那他暂时也就没有危险了。 现在想一想,这个坑还是自己挖的,不但坑了齐国,还把他自己也坑进去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秦国已经发兵了,齐国为什么不拿他出气呢?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齐王只是想争取一下。 齐王听说六国真的联兵来犯,不免惊慌失措,吃不下,睡不好,一夜之间,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终于明白当年他带领山东五国攻打秦国,那时秦国的心情了!难怪当年秦王特别敞亮,割地赔款送质子一点都不含糊。如果现在让他割点地赔点款,他也不带有一点犹豫的。 如果只是山东五国也就罢了,拼死一战,起码还能玉石俱焚,可恨的是,秦国也参战了,让齐国连玉石俱焚的资格都没有了。说心里话,相比于小弟背叛,他更恨秦国仇人反目,因为他感觉秦国太不上路子了,明明已经得到了储物戒指和费飞,甚至已经得到了真的天之眼,肯定也知道齐国手里没有天之眼,但秦国得了便宜还卖乖,假装自己很清白,还要给他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秦国果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那个秦质子,自己瞎了眼了,竟然还想把女儿嫁给他,畜生! 但他心里就算再恨,在这样的兵力悬殊之下,他也不愿意打这一仗,一点底气都没有,跟群臣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一个好对策来,有些大臣竟然还说,既然齐国已经得到五颗天之眼,不如分四个出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齐王一听这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不就是当日秦使在大殿上说的话吗?现在这家伙再说一遍,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只可惜现在大敌当前,他要安定人心,要不然他肯定要把这个大臣拉出去鞭尸。 这种时候,他又想到了他的弟弟陵阳君,虽然他是罪魁祸首,齐国的祸水就是他引来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脑子还是可以的,总会想到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谋妙计,只可惜陵阳君现在代他去巡视边防了,还没有回来,让他非常焦急,甚至一度怀疑他这个弟弟也叛变了,虽然不至于投敌,但这种情况下,临阵脱逃还是有可能的。 现在前线剑拔弩张,虽然没有好的应敌之策,但他作为一国之王,肯定要当机立断,不管有没有办法,他都得有所行动,毕竟国家外交不是两个女人吵架,你跳得再凶我也可以不理你,气死你! 既然不敢打,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用最温和的方法,先派一名使臣去联军大营求和。虽然他上次已经跟三国使臣亲口解释过,但没有解释清楚,对方就是不信他没有天之眼,现在回想起来,对方的使臣那是伶牙俐齿,自己之所以没有解释清楚,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嘴巴不够伶俐,很多中心思想没有能够表达清楚。 为了能够把他的中心思想表达清楚,他亲自挑选了一名伶牙俐齿的使臣,把他的中心思想跟使臣说了一遍,那名使臣听后,拍着胸脯保证,这是小菜一碟,让齐王尽管放宽心,只要他出使联军大营,肯定可以舌战群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联军知难而退。 齐王大喜过望,谁说空谈误国?他最近才发现,空谈很兴邦嘛!怪不得有句谚语说,柔软的舌头可以折断骨头,真是一点不假,就这样的人才,一人可抵百万雄师啊! 高兴之余,齐王着人杀鸡宰羊,亲自为这名使臣壮行! 这名使臣也是踌躇满志,吃完鸡羊就上路了,齐王一直把他送到城门外。 本来齐王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试试运气而已,结果这名使臣真争气,能力完全出乎了齐王的意料,不远千里跑到联军大营,只说了不到二十句话,就被联军给砍了,人头悬挂旗杆之上。 现在对于联军来讲,人家好不容易凑齐百万人马,是来打仗的,不是听你唧唧歪歪的。本来联军大军压境,还准备等几天的,先吓吓齐王,如果齐王主动交出天之眼,他们也就不打了,毕竟是曾经的老大,也不想闹得太生分,结果老大不自觉,还抱着侥幸心理,派了这么个玩意过来糊弄他们,没错,只要现在齐王不承认有天之眼,那就是不老实,故意逗他们玩。 所以联军砍了齐国使臣以后,当机立断,拔营攻打齐国的城池,一百多万兵马如同虎狼之军,根本不需要排兵布阵,也不需要讲究兵法套路,反正就是看淡生死,不服就干,呈摧枯拉朽之势,一天之内,连下十余城,直逼吕宋关。 吕宋关外的齐国地盘,尽失。 其实那也是以前的宋国土地。 第197章 联军会议 吕宋关原本有守军十万,前段时间陵阳君见形势不对,在六国联军还没有形成之时,就让齐王把驻扎秦韩魏三国边境的镇远营及时调了回来,也就是镇远大将军黎向阳所部,有兵甲十万。黎向阳也就是黎情丝的父亲。 现在吕宋关有二十万守军,但相对于联军的一百四十万大军,还是小巫见大巫了,纵然黎向阳骁勇善战,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写信向临淄求援。 不过联军一口气攻下十几座城池,进逼吕宋关后,却停了下来,不再攻打,而是派人给黎向阳送了一封信,让他告诉齐王,三天之内交出天之眼,如若不然,必定荡平齐国。 信送完后,在联军大营的帅帐之中,六国统帅齐聚一堂,正在商讨如何瓜分天之眼。 楚国的玉从君这时端坐主帅之位,下面坐着五国主帅,分坐两侧。毕竟大家出兵都是为了天之眼,不是来联谊的,如果不把天之眼提前瓜分好,恐怕人心不稳。玉从君这时便把他的意思说了一遍,让大家各抒己见。 韩国主帅名叫李重山,也就是韩琦忘的舅舅。虽然韩国也出兵二十万,但他心里清楚,五国之中,韩国最为羸弱,甚至不如燕国,如果得到天之眼,韩国是没有资格跟其他国家争抢的,他们就是来擦皮鞋的。这时便道:“齐国一共得到了五颗天之眼,陵阳君和齐王应该一人已经分了一颗,只剩下三颗,依我所见,如果齐王交出三颗天之眼,我们就把天之眼一分为二,一家半颗,这样谁也不吃亏。” 信尝君忍不住说道:“半颗有个**用?能成仙吗?” 李重山道:“起码可以成个半仙嘛!” 信尝君怔道:“半仙?李将军,你以为我没文化吗?半仙不是算命的吗?” 李重山道:“我说的半仙不是你说的那个半仙,我说的半仙是指半个神仙的意思,就算不能遨游九天,在半空中飞还应该不成问题。” 信尝君道:“那不鸟人吗?” 李重山道:“你这样说那就没意思了,那你说三个天之眼怎么分?” 信尝君道:“如果让我来说,不如抓阄,抓到谁的就是谁的,要成仙就是要痛痛快快,成个半仙有什么意思?不能成仙,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那也就是没有仙缘的人。” 李重山倒是巴不得如此,只要不是凭实力硬抢,都无所谓。便道:“也行!” 玉从君便道:“我也感觉抓阄比较公平。”转头又看着秦国主帅何在野,道:“大良造,你认为呢?” 秦国跟他们结盟,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一是为了破坏他们跟齐国的盟友关系,二是为了抢天之眼,反正没有打算跟他们真心结盟,他们不放心秦国,秦国你也不放心他们,简直是与虎谋皮,哦不,是与猪谋皮。所以他们不管商量出什么样的办法,只要不是打秦国,秦国都没有异议,秦国有自己的打算。 何在野便说道:“玉从君既然是联军主帅,你怎么说,我秦国都没有异议!这次我秦国是真心跟你们合作,一切你们说了算。” 信尝君本来对秦国就没有好感,后来又被秦国的公子坑了一把,现在对秦国更是深恶痛绝,听了这话,便用眼神藐视他一下。 玉从君倒时识大体,笑道:“既然如此,那暂时就这样定下了,如果齐国送来天之眼,我们就抓阄解决,谁如果违反这个规定,我们就群起而攻之。” 李重山道:“好!” 信尝君道:“那万一秦国三天之内不送天之眼过来呢?” 玉从君道:“如果真是那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攻下吕宋关,过了吕宋关,就是一马平川,齐国必不能挡,到时直接奔赴临淄,谁攻下临淄城,谁活捉齐王,这天之眼就是谁的,这样大家没有异议了吧!” 李重山道:“好!” 信尝君道:“但我们给了齐国三天的时间,齐国肯定会增援吕宋关,到时想攻下吕宋关,可能会变得棘手啊!” 玉从君道:“不会的,齐国就算增兵也增不了多少,如果把齐国比住一间房屋,吕宋关虽然是大门,但这间房屋已经四处漏风,齐国也不敢把所有兵力都增到吕宋关来,齐国跟我楚国交界,跟赵国燕国也交界,现在我们三国在边界也陈兵数十万,如果他把南北边界的兵力都调过来,齐国不攻自破。而且三天时间,齐国也来不及。” 信尝君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玉从君道:“我只是简单分析一下,如果大家觉得有什么不妥,再补充一下。” 信尝君道:“没有补充的啦,我觉得这样挺好。如果三天后,齐国不交天之眼,我们直接破关。” 临淄。 消息传到齐王耳朵里,齐王气得暴跳如雷,他已经放下了霸主的姿态,主动派出使臣求和,结果这些小弟倒好,不答应他的请求也就罢了,还把他的使臣给斩了,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大哥跟小弟之间闹矛盾?大哥派使臣过去,小弟不应该杀鸡宰羊吗?怎么把他的使臣给宰掉了?太不上路子了。 后来又听说联军一日之内攻下齐国十几座城池,吕宋关以西,再无齐国土地,联军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三天之内务必交出天之眼,要不然就攻破吕宋关,直逼临淄城,活捉他这个齐王。 齐王听到这个消息,本应该暴跳如雷,但他这段时间跳的实在太多了,有点跳不动了,毕竟不是跳大神,跳也解决不了问题。静下心来想想,摆在他面前只剩下两条路了,要么投降要么死战到底。 如果那六国联军能够善待俘虏,他倒不介意投降,七国之间,打架斗殴那是常有的事,打不过就投降,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就像十多年前的秦国一样,还没认认真真地打,就开始割地赔款投降了!但问题是,六国联军现在不让他体面地投降,他一旦投降,这齐王之位也就保不住了,这些畜生抓到他以后,肯定还要严刑拷打,逼问天之眼的下路,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既然不能投降,那也只能死战到底了,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战,但也没得选择了。看来还是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啊! 既然决定死战到底了,齐王也就不想留有余地了,既然这六国联军敢斩他的使臣,他也要以牙还牙,斩了六国的质子,还有秦国的使团!这些混蛋他前两天就想斩了,只是他想着求和,才留着他们的性命,现在留着也没有意义了,只会浪费齐国的粮食,特别是那个秦质子,跟秦国一样可恶,死不足惜。 流花馆驿。 到了傍晚时分,天空果然飘过了雪花,雪很大,鹅毛满天。 虽然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但这都是骗人的,北风萧萧,就算坐在房间里面,也能感到刺骨的寒冷。渠年闲着没事,就着人让王析德送了一个火锅过来,渠年就叫了楚三敢和白小牙,还有贺敏和袁唱逍,五个人就躲在房间里,抱着火炉涮火锅。 火锅里放了不少辣椒,虽然外面北风刺骨,但这五人却是涮的满头是汗,大呼过瘾。 袁唱逍这时喝了一碗酒,叹道:“这火锅虽然暖身,但不暖心哪!” 渠年道:“怎么?袁副使又想天上人间的美女暖心了?” 袁唱逍摆了摆手,道:“想倒是想,但也没那个心思了。秦公子,我感觉我们很危险。” 渠年道:“何以见得?” 袁唱逍道:“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现在临淄城谣言四起,虽然是谣言,但无风不起浪啊!我感觉我们秦国真的参战了,你看齐国现在把我们看的死死的,可能齐国正在跟秦国谈判,如果谈不拢,我估计我们都得死。”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我们现在除了吃火锅,还能做什么呢?只能听天由命了。” 袁唱逍道:“秦公子,我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白白丢了性命,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离开临淄。” 渠年心道,你现在才想到想办法,我都想了多少天了,头顶都快想秃了,都没想到离开临淄的办法。这时便道:“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是,你有好办法吗?” 袁唱逍怔道:“我哪里有好办法?秦公子,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出离开临淄的方法吗?” 渠年这时就端起酒碗,喝了一半,苦笑一声,道:“我们现在是住在狼窝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能靠我们自己,而我们自己又被看得死死的,我也是人,不是神仙,上次我从天牢里脱困,那是因为外面有你们,现在我们外面又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我们已经被秦国遗弃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更不会有人来帮我们。” 第198章 又被抓住了 袁唱逍一听这话,火锅暖了半天的身体,瞬间又凉了一半,刚好也差不多吃饱了,所以也没有心思吃了,这时就放下筷子,长叹一口气,道:“难道我们只能这里等死了?” 贺敏这时说道:“外面的情况我们也不了解,说不定是你杞人忧天了。” 袁唱逍道:“临淄城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了,很多百姓客商都已经开始逃跑了,你还说是杞人忧天?” 贺敏道:“那又能怎么办?我们身为秦国使臣,这个身份就注定我们提着脑袋过日子,纵然走到那一步,为国捐躯,也是在所不惜。” 袁唱逍道:“话虽然这么说,但一想到死,还是有点紧张的嘛。” 渠年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紧张,热喷喷的火锅吃的也不香了,这时就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道:“我也感觉这里不太安全了,要不你们两个吃完饭就离开这里,齐国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楚三敢道:“师父,你还在做梦呢?外面传闻是六国联军,那肯定也有我楚国,齐国既然不放过你秦国,又怎么可能放过我楚国呢?我跟齐国又没有亲戚,还没有公主做未婚妻!现在哪怕就是我一个人出去,他们也会盯的死死的。不过白小牙倒可以出去,中山国肯定没发兵,六国不带中山国玩!” 渠年便道:“那小牙先出去!” 白小牙这时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道:“天下虽大,却没有我向往之处。有什么好走的?要死就一起死。忽然间我发现,我比以前变得勇敢了。” 渠年道:“这不是勇不勇敢的事情,现在我们的处境真的很堪忧,能走一个算一个,没必要都死在这里。” 白小牙道:“什么危险的处境我没遇见过?不还活得好好的嘛。”说时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渠年还想再劝他几句,却在这时,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屋顶的瓦片也窸窣作响,看来屋顶上也站了不少人。 几人脸色一变,就走到窗前,推窗一看,只见院里院外挤满了齐国的官兵,四周的屋顶上,也站满了官兵,气势汹汹,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有的拿剑,有的拿矛,有的拿着弓箭,此时箭已上弦,拉满了弓对准他们的小院。 秦国使团的人这时也冲了出来,拔剑相向,只不过秦国使团只有几十人,很多还是靠嘴吃饭的,跟齐国官兵相比,相形见拙。 贺敏也知道大事不妙,但他既然能被选做使臣,除了能言会道,心理素质也是过硬的,这时站在窗口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秦国的使团,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领头那名将军这时抬头一看,笑道:“原来秦使在楼上啊。不好意思,我们奉我王之命,特来缉拿你们,希望你们配合,不要作困兽之斗,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贺敏喝道:“放肆!我现在就要面见齐王。” 那将军来之前,齐王特地嘱咐过他,如果这个秦使要见他,千万不要答应,他现在看到这些使臣就头疼。所以这名将军冷笑一声,道:“我王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赶快束手就擒,要不然我就放箭了!” 贺敏看了眼屋顶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心里也没了底气,只要反抗,后果就是百箭穿心。这时就转头看着渠年,道:“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楚三敢急道:“师父,横竖都是死,不如杀出去。” 渠年叹道:“我们这点人,杀出去是不可能的,既然敌人现在没有杀我们,那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先忍忍吧。” 楚三敢迟疑道:“投降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投降!” 楚三敢便把头伸出窗外,冲着那名将军叫道:“你们这些王八蛋,我们投降啦!” 那名将军点了下头,笑道:“如此甚好!” 秦国使团的人见老大都投降了,他们也没有心思抵抗了,何况抵抗也是死路一条,便纷纷放下兵器。 齐国的官兵走了过来,也没有杀他们,不过把他们的修为都封住了,没修为的就用绳子捆起来,全部扔在客厅里。 渠年几人自然也没能幸免于难,那名将军就带人上楼,冲进他们的房间,把他们的修为都封住了,不过也没有费事把他们扛下楼,就把他们放在这间房间里,全部坐在地上,背靠背坐成一圈。 桌子上的火锅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香味四散。 那个将军也不客气,这时就在桌旁坐了下来,一个人慢慢涮起火锅来,一会儿功夫,就被辣得满头是汗。 渠年为了跟他套套关系,忍不住说道:“你就不怕火锅里有毒吗?” 将军倒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这时端起酒碗,也不管是谁喝过的,就喝了一口,边道:“我个人生死不足介怀,我最见不得铺张浪费,这一锅火锅我若不吃,倒了也是可惜!”说时又看了看外面的天,道:“而且天刚刚黑,不吃点东西暖暖身子,这一夜也不好过。” 渠年道:“你要看我们看一夜!” 那将军道:“没错。我会亲自陪你们陪上一夜,所以就算你们死,也是非常荣幸的。” 渠年惊道:“齐王要杀我们?” 将军道:“这不废话吗?不杀你们,干嘛要抓你们啊?抓着好玩吗?” 渠年道:“那既然要杀我们,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们?还要先抓一下干嘛?我们又不是女人,抓两下有意思吗?” 将军道:“这你就不懂了!我王怕夜长梦多,所以先把你们抓起来,明天早上再杀了你们。” 渠年道:“为何要等到明天早上?” 将军道:“你应该懂的呀!你们六国联军犯我齐国,还杀我使臣,我王自然震怒,所以你们六国的质子和使臣能有好日过吗?自然要杀了你们当作福礼祭旗!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早上呢?因为明天早上会有将军出征,驰援吕宋关,所以明天早上.你们才能发挥作用,杀早了浪费。” 楚三敢怒道:“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不早说?” 那将军道:“我如果早说了,你们肯定殊死反抗,虽然我没有放在眼里,但总会损兵折将,哪怕死掉我齐国一个人,那也是可惜的。你看现在多好,皆大欢喜嘛!”为了表达心中欢喜,这时又抿了一口酒! 楚三敢怒道:“你这个王八蛋没种,有本事把我放开,咱们在这儿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那将军脾气好像不错,也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把你放开,你连明天早上都活不到。我只是看长夜漫漫,才没有点你们的哑穴,就是希望你们能开开心心地陪我聊聊天,给我解解闷,如果你不自觉,你就不要说话了。” 楚三敢道:“你做梦!还开开心心地陪你聊天?我要骂了一整夜,王八蛋!” 屋里除了这个将军外,还站了十几个官兵,那将军这时就递了一个眼色,其中一名手下身形一闪,已经到了楚三敢的身边,伸手就点了他的哑穴。 楚三敢憋红了脸,只剩下两只眼睛眨巴,一肚子话却是说不出来。 那将军这时又道:“还有谁不想聊天的?现在说出来,我一并点了他的哑穴。如此聒噪,还不如我一个人独自赏雪。” 由于窗户还没有关,那将军就站了起来,独自一人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阵阵发呆。 他之所以发呆,是因为雪很大,此时院子里屋顶上已经白了一片,但他的手下还站在雪地里,已经变成了雪人,当然,他并不是怜惜他的手下,而是想到家国纷扰,再看到眼前如此美景,心头不由有了感触,就想吟诗一首,抒发一下心中情怀,只可惜他文化低,憋了半天,愣是没有想出一句应景的诗词。 所以他卡住了。 这才是他发呆的原因。 渠年几人也没人想跟他聊天,也不想被点哑穴,所以干脆都不说话了。屋外寒风怒吼,屋内却是寂静一片,偶尔漏一阵寒风进来,烛火摇曳。 明知是凶多吉少,但渠年也不想坐以待毙,刚好静下心来,冥思苦想脱身之策。当然,他也知道,他不过是心里不甘罢了,这段时间他没有被封住修为,还可以在临淄逛街,都没有想到脱身之策,现在被人家一锅端了,动弹不得,又怎么可能想到脱身之策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却在这时,待在无限空间里的费飞忽然叫道:“兄弟!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想出去撒泡尿,可否方便啊?” 渠年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费飞,不过就算想到,内心也是毫无波澜,因为这里跟刑部天牢不一样,在天牢里还能赌一把,只要费飞能够出去,还能给他搬救兵,而现在救兵也被抓住了,就算费飞侥幸逃出去,又能到哪里去搬救兵呢?现在他才发现,除了楚三敢和白小牙之外,这个世上只剩下蝉夕这一个朋友了,除了蝉夕,没有人会怜惜他,更不会有人来救他,包括自己的亲生父亲。 第199章 祭旗 可是他唯一的朋友蝉夕现在根本不在临淄城,而是去了乌鸡山,就算费飞能够出去,等他赶到乌鸡山,不要说黄花菜,连尸首都凉了。 而且当时在天牢里,只有两个菜鸟看着他,所以费飞才能够得手,而在这里,那个将军就不用说了,肯定是高手,而且他手下还有十几个人,刚刚封住了他们的修为,还有一个人还点了楚三敢的哑穴,从速度上看,都不是庸碌之辈。估计费飞刚从无限空间里跳出来,外面的世界就变成了他的坟墓。 这时便对费飞说道:“别撒了,憋着吧,这可能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泡尿了,好好珍惜,感受它的温度吧。” 费飞本来就憋着一泡尿,被他这么一吓,差点就尿出来,急道:“兄弟,你别吓我呀!不要说我是一个人,就算我是一根木棍,被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惊吓,也吓软了呀!” 渠年道:“我没有吓你。过了今夜,真的就没有明天了。” 费飞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啊?” 渠年便把外面发生的状况跟他说了一遍,因为现在坐着也无聊,所以说得特别详细,连那个将军吃火锅,吃了什么菜都告诉他了。 费飞听后,自然也是惶恐不安,哭丧着脸,急道:“兄弟,我是来找你合作的,是希望你带着我飞黄腾达的,不是让你带着我跳坑的,而且还是这个坑里跳到那个坑里,乐此不疲呀!兄弟呀,我是活生生的人哪,不是填坑的土啊!哦不,这不是坑,还是无底的深渊哪!上次幸亏我武功盖世,聪明绝顶,才好不容易从深渊里爬上来,没想到才短短几天时间,又掉了下去。兄弟啊,你也是聪明人,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家抓到呢?哪怕是山上的野猪,也没这么好抓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渠年也懒得与他争辩,这时说道:“上次你以为从坑里爬上来了,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坑里,临淄对我们来说,才是一个大坑,我们自始至终就没有出去过。”说时,又长叹一口气:“不过归根结底,我们就不应该回来,我不应该贪图天上人间那点钱哪!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费飞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赶快想个办法逃出去啊!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也会考虑考虑的。” 渠年道:“要不你出来赌一把?能逃就逃,逃走了,我也不指望你来救我了,你就一个人远走高飞吧,我也不会怪你的。” 费飞犹豫了一下,道:“那我有几成把握逃出去啊?” 渠年道:“一成都不到!” 费飞急道:“怪不得你忽然变得这么敞亮,还远走高飞?往锅里飞啊?你这不是让我出去送死的吗?” 渠年道:“出来了,你就能赌一把。不出来,你也是死路一条。你自己选择吧?” 费飞道:“就没有更好一点的选项吗?” 渠年道:“我也在等那个最好的选项,可惜出题人没有给我,我自然也无法给你了。” 费飞想了想,道:“那你再想想办法吧!反正没有把握,我不能出去,相对于死,我更害怕受到惊吓。” 渠年道:“那随便你。” 那名将军在窗户边站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诗来,自己也觉得难堪,便把窗户关上,走了回来,又在桌边坐下,涮起了火锅,涮得满嘴油花,一点都不嫌弃他们留在锅里的口水。 等吃饱喝足,那将军打了个饱嗝,就在屋里散起步来,因为他坚信一个远古留下的传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所以他掐着数漫步,等散足一百步,见里面有张床,就上床睡觉了,同时嘱咐屋里的手下,不准睡觉,一定要看紧他们。 手下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床上就传来鼾声。 夜,就在他的鼾声中慢慢流失了! 渠年原本以为,这一夜肯定会过得无比漫长,没想到却恰恰相反,因为这是他的最后一夜,心中有诸多不舍,很多美好的过往还来不及回忆,只感觉过了几顿饭的功夫,屋外就传来了鸡鸣声。 床上那名将军就跟狗一样,听到鸡鸣声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地上几个人,一个不差,才道:“天亮了吗?” 一名手下回道:“快了!” 那将军道:“有没有人送消息过来?什么时候处置这几个人?” 那手下回道:“还没有。” 那将军就下床站了起来,因为和衣而睡,所以也不用再穿衣服,这时伸了下懒腰,就指着那些手下道:“既然任务就快完成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不要出一丝纰漏,看看你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 这些手下在心里骂了一句妈卖批,真的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睡了一夜自然精神抖擞,可我们呢? 但心里骂归骂,还是不敢说出来的,反正天已经亮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所以这些手下打起精神应了一声。 那将军这时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屋外已经风停雪住,虽然天还没有完全亮透,但窗外却是白茫茫的一片,看来雪很厚。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宫里终于来人,吩咐他们把这些人带到城门外,准备祭旗。 渠年几人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袁唱逍说了一句:“早知道借钱也要多嫖几次啦。现在做鬼也不风流了。” 那将军笑道:“你放心,下面风流的女鬼多了去了,风流人物做不了,可以做风流鬼嘛!” 说完又大喝一声:“把他们都绑起来。” 虽然渠年几人被封住了修为,但还是被绳子五花大绑捆了一遍,捆的跟粽子一样,然后就被这些人扛出临淄城了。 为了鼓舞人心,齐国已经把祭旗的消息放出去了,虽然下了一场大雪,但大街上还是人头攒动,热闹异常,纷纷向西城门口跑去。 渠年等人因为被齐国官兵扛在肩膀上,像是被暴徒抢回去入洞房的花姑娘,特别显眼,街上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渠年虽然脸皮厚,但也受不了这种阵势,恨不得扒条地缝钻下去,刚好把自己给埋了,也省得在这世上丢人现眼了!他想过无数种方法离开临淄城,万万没有想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出城,以前费尽千辛万苦才在临淄城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瞬间轰然崩塌。 不过令他庆幸的是,这些百姓没有向他扔菜皮鸡蛋,有可能他们没有带,让他保留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为了缓解尴尬,渠年便转移注意力,跟无限空间里的费飞聊起天来。 渠年告诉费飞,他现在要奔赴刑场了,如果费飞想赌一把,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等到出了城门,就一丝丝的机会都没有了。 费飞也很紧张,紧张的一夜都没有睡觉,这时急道:“现在逃跑有几成把握?” 渠年道:“跟昨晚一样,现在我左右都是护送的官兵,估计有上千人。” 费飞急道:“上千人我逃个屁啊?出去不也是死路一条嘛?” 渠年道:“你现在只有最后一次机会选择了。你要考虑清楚,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 费飞道:“我不逃!我要跟你死在一起。” 渠年没想到这个费飞竟然会这么仗义,其实他们真正相处,也没有几天,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这个费飞竟然愿意跟他同生共死,心里不免涌上一阵感动。虽然这个费飞现在逃出去,也是凶多吉少,但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还是愿意赌一把的,现在他连赌都不赌,就把性命交到他的手上,怎能不感动?想到前几天在天牢里还怀疑他,心里不免觉得惭愧,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其实他是高估了费飞,费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毕竟才相处几天,怎么可能结下生死情缘?费飞之所以选择不逃,一是因为,逃出去也是凶多吉少,生机渺茫。二是因为,他也考虑了一夜,既然逃跑生机渺茫,那不如不逃,毕竟他住在渠年的身体里,到时渠年被砍了脑袋,以他的敌人身份,肯定也就扔到乱葬岗了,估计连棺材都没有,暴尸荒野,而他昨天晚上数了一下,渠年的身体里还有许多酒菜干粮,估计够他吃几个月了,等到几个月后,渠年的尸首也就腐烂成渣了,那他就可以破尸而出,哦不,是破茧成蝶出来了。到那时,不可能有人看着乱葬岗,那他又可以逍遥自在了。 虽然这个想法卑鄙下流且不仗义,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就算他再仗义,现在也没有办法帮渠年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自己没有想出这个办法,要跟渠年同生共死,如果到时渠年死了,几个月后他被逼出来了,那也不能怪他了。 果然,有了这种仗义的想法,心里的愧疚感顿时减轻了几分。 齐国一共不过一百多万兵马,为了防止楚燕赵和中山四国从南北夹击,边防部队还不敢调动,而且一共只有三天时间,就算硬着头皮调动,也来不及驰援吕宋关了,所以齐王只能从羽林军抽调一部分人马,再在临淄周围调集了一些人马,好不容易凑足二十万,经过一天一夜的集结,现在已经全部集结在临淄西城门口的荒原上,站得整整齐齐,威武雄壮。 城门外的右侧,临时用木头搭了一座祭台,大概搭了一夜,木头全是湿漉漉的,但是没有雪。而在大门的左边,则站着无数临淄城的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 渠年几人和秦国使团的人这时就被扛上了祭台,由于他们都被封住了修为,所以随便人家摆弄,分成几排跪下,而渠年三人和贺敏袁唱逍就跪在了第一排,渠年跪在最右边。 等渠年跪下时,才发现右首边还有人,竟是朔华大街的那些质子,紧贴住他的竟是赵国质子赵颖川,身后跪着的,就是平时跟着他作威作福的家丁。 渠年受不了台下几十万双眼睛的注视,虽然快要死了,也觉得不自在,为了分散注意力,这时便道:“赵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来看热闹的吗?” 赵颖川哭丧着脸,道:“看热闹的人都在台下呢!” 渠年道:“我以为你关系好,在台上搞到一张贵宾票。” 赵颖川道:“秦公子,我们都快要死了,你还有心思打趣我吗?” 渠年笑道:“正是因为快要死了,所以要聊点开心的事啊,这样死了也是一个开心鬼呀!” 赵颖川一听这话,不但没有开心起来,眼泪反而夺眶而出,哽咽道:“秦公子,我还不想死啊!我在韩琦忘那里抢来的钱还没有花完呢。而且还没有结婚生孩子呢!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现在死了,那也是不孝啊!” 因为紧张,说话都语无伦次。 渠年道:“没事的,赵国那么多公子,会帮你生的,而且你爹也会理解你的,不会怪你的!” 赵颖川急道:“他不怪我,但我怪他,恨他,攻打齐国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好跑路,就这样白白让我牺牲了,我恨他,老畜生!” 渠年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全身冒着热气,好像是仙人修炼一般,真气缭绕,颇感惊讶,便道:“赵公子,你不会因为生气而感悟大道了吧?怎么全身冒着热气?难道要突破了吗?” 赵颖川哭道:“我吓尿了。” 渠年:“……” 渠年虽然也害怕,但还不至于到吓尿的地步,便有些瞧不起他,也懒得跟他废话了,跟他跪在一起,都感觉是一种耻辱。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天,甚至是最后一个时辰,所以他不想把时间放在这个没有一点骨气的公子身上,他想再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这时就向台下望去,结果这个世界对他好像很不友善,那些齐国百姓很多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特别是那些去天上人间嫖不起的男人。 渠年在心里长叹一声:真是糟糕的一天! 第200章 没想到会是他 又过了一会,齐王也来了,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威严,完全掩盖了内心的慌张。在百姓的眼里,这二十万兵马一眼望不到尽头,威武雄壮,但在他的眼里,却在担心这二十万兵马够不够联军塞牙缝的? 齐王后面跟着文武百官,长铭公主也来了,披着一件貂绒大氅,富贵逼人。 这二十万兵马目前交予羽林军大将军苗仁泉统帅,也就是苗万旗的父亲。 苗仁泉见齐王出城,这时就从军中驱马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齐王面前,下马行礼,大声道:“启禀我王,二十万兵马已经结集完毕,请我王下令!” 齐王点了下头,就朝边上的高公公招了下手,道:“授符!” 高公公手里端着一块托盘就下了马,托盘上铺着黄色锦缎,上面摆放一枚黑色虎符。走到苗仁泉面前,道:“大将军接符!” 苗仁泉冲着虎符深深作了一揖,才谨慎地伸出双手,接过虎符。 齐王道:“吕宋这一战,事关齐国安危,请大将军和黎大将军务必守住吕宋关,保我齐国太平!” 苗仁泉大声道:“请我王和齐国臣民放心,臣誓与吕宋关共存亡,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贼人踏过吕宋关一步!” 齐王点头道:“好!今天寡人将用六国公子的鲜血为大将军衅鼓祭旗,愿大将军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苗仁泉道:“臣定不辱使命!” 高公公这时大喊一声:“祭——” 礼部一名官员,这时下马走上祭台,开始向天诵读祭文,虽然长篇大论说了半天,但意思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就是让天佑齐国! 等他祈祷完毕,就有几名士兵把一面战鼓和几面战旗拿上了祭台。所谓衅鼓,就是把人或牲口的鲜血涂在战鼓上,以此行祭,祈求神明护佑。在衅鼓的同时,也会顺便用鲜血涂抹一些将士的兵器和战旗,所以苗仁泉的配剑这时也被一名士兵双手捧上了祭台。 同时,几十名刀斧手就拿着明晃晃的鬼头刀上了祭台。 其中一名刀斧手就走到赵颖川的身边,把鬼头刀抱在怀里,低头看着他,像是猎人在欣赏猎物。 赵颖川被看得头皮一炸,魂飞魄散,吓得理智涣散,这里望着齐王大声叫道:“齐王饶命啊!我在临淄住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做过损害齐国的事情,我已经把赵国给忘了,赵国大逆不道,竟敢挑衅齐国,那是他们自作主张,与我无关哪,齐王明鉴哪!只要齐王饶我一命,我一定回去好好劝劝赵王那个老王八蛋,让他退兵,放齐国一马……” 如果他不叫,可能还可以多活几秒,何况话还不会说,叫得讨人厌。齐王还没有说话,边上的苗仁泉却冷哼一声,道:“混账东西,还放我齐国一马?真当我齐国怕了你赵国不成?六国之中,赵国最可恶,都是你赵国煽风点火!”这时就远远指着赵颖川,大喝一声:“先把赵国公子的头颅给我砍下来!” 赵颖川一下就吓懵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最积极求饶的人,怎么会死的最快呢? 他真的被吓懵了,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但他也没有机会说话了,苗仁泉话音刚落,边上的刀斧手已经把鬼头刀竖了起来,手起刀落,干净利索,赵颖川的头颅就重重地砸在祭台上,脖子处血喷如柱。 台下的百姓却看得无比亢奋,大声欢呼,仿佛斩了赵国公子就是击败了赵国。 台上一名官兵就拿着一个木盆,在赵颖川的断脖处接了半盆血,然后淋在了战鼓之上。 台上那些还没有被献祭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特别是魏国质子,本来就老实胆小,这时两眼一翻,竟昏了过去。 渠年看着这么血腥的场面,杀个人就跟小时候在农村里杀猪宰羊一样,心里也是震颤的,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小腿也是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地咽了几口口水,此时他都有些羡慕魏国质子,起码昏了跟死了差不多,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已经一了百了啦! 贺敏虽然已经做好举身赴义的准备,但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也是脸色苍白,在面对死亡时,总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惧,这不是大脑能够控制的。嘴上说不怕,那全是假的,就算不怕死,也怕疼啊,虽然这一刀下去,疼痛是短暂的,估计跟蚊子叮一口也差不多,但心里的保护机制却把这种疼痛无限放大,让人想不害怕都难。 就连楚三敢这个憨货的脑门上此时也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不管献祭的是人还是牲口,都必须是会叫的活物,所以楚三敢已经被解开哑穴,这时就转头看着渠年道:“师父,我们这就要上路了吗?” 渠年点了下头,道:“是的。恨我吗?” 楚三敢道:“我恨你干嘛?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件事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啊?用赵颖川的话来说,要怪也怪我那个王八蛋老爹,狗日的,发兵攻打齐国也不通知我一声,就算通知了我也跑不掉,但我起码心里舒服啊!做鬼也不会缠着他啊!” 白小牙道:“就是!听说中山国也在北方蠢蠢欲动,所以我的死也跟你无关,反正我们三个一起死,做鬼一样逍遥。” 渠年苦笑一声,道:“是我自大害了你们,过慧易夭,我现在明白了,在这个世界还是得靠实力,而不是小聪明,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要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回临淄,哪怕带着你们在乌鸡山落草为寇,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了。” 楚三敢道:“师父,你别自责,我都说了,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从做质子的那一天起,其实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却在这时,礼部那名官员大叫一声:“所有刀斧手就位!” 那几十名刀斧手就缓缓举起了手里的鬼头刀。 渠年三人就不说话了,缓缓闭上了眼睛。渠年就知道,上天强行塞给他的这一生也要结束了。大概他这一生也是试用版的,只是让他过几个月的瘾,就强行让他下线了。他倒也想买正式版的,可惜找不到充钱的渠道。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两个朋友也随他而去了,至于亲人,还不如仇人。如果硬说还有什么留恋的话,他倒再想见蝉夕一面,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候,脑海里竟然浮现他的颦笑身影,好像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致。 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了,好美的人啊! 礼部官员这时又大叫一声:“行刑——” 话音未落,刀斧手手里的刀正准备落下,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吼叫:“刀下留人——” 城门外有几十万人,这时都把目光瞟向了声音来处,就见西南方向跑来几十匹骏马,马蹄铮铮,踏得雪花纷扬。 领头一人竟是陵阳君,喊刀下留人的人也是他。 渠年颇感意外,就算他的心中想过一万种可能,也不可能想到陵阳君会来救他,这家伙可以说是世上最恨他的人了,跟墨水青有的一拼,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剥他的皮,啖他的肉,怎么会喊刀下留人呢? 所以渠年并没有因为逃过一劫而觉得兴奋,他感觉陵阳君之所以留他一命,肯定居心不良,说不定是因为恨他太深,不想他死得太轻松,想用酷刑把他折磨而死,毕竟上次在天牢里,他就想用酷刑折磨他,只是没有得手罢了。 所以渠年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比之前变得更紧张,他宁愿死,也不想生不如死啊! 陵阳君的马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齐王面前,几十人纷纷下马行礼。 齐王也比较意外,道:“你怎么才回来?为什么要刀下留人?你知道祭台上都是什么人吗?这是献给上天的祭品,你也敢打断?换做别人,我就斩了你!” 陵阳君这时上前一步,走到齐王的马下,小声道:“王兄,这个秦国质子不能杀!” 齐王怔道:“为何?现在秦国已经发兵了,而且人马最多,足足四十万,存心想灭了我齐国,现在齐国与秦国不共戴天,还留着他们的公子干嘛?如果我们连质子都不敢杀,让天下人耻笑吗?” 陵阳君道:“敢问王兄,可否已经想出破敌之策?” 齐王怔道:“还没有。有关系吗?” 陵阳君道:“大有关系!王兄应该知道,这个秦质子聪慧过人,虽然只有一阶修为,但在殷墟鬼城里,只凭一己之力,就灭了信尝君几千人马,所以这个人不能杀,虽然他是秦国公子,但此时也可以为我所用,我相信他可以想出破敌之策。” 齐王怔道:“让秦国公子破秦国兵马,这件事听着我怎么就觉得不靠谱呢?” 陵阳君道:“对秦质子来说,秦国现在已经抛弃了他,只要把他的性命捏在手里,他一定心甘情愿地为齐国卖命的。” 第201章 反客为主 齐王犹豫了下,道:“那他想出破敌之策了吗?” 陵阳君道:“既然王兄没有想出破敌之策,不妨死马当活马医,这个秦质子杀了除了祭旗,没有一点作用,但留着他,肯定是有作用的。” 边上的长铭这时也把头凑了过来,道:“父王,叔叔说得很有道理,这个秦渠年确实很聪明,白白杀了确实很可惜,不如让他为我齐国所用,我相信他肯定能想出破敌之策。” 齐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面对联军入侵,他确实是束手无策,那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他也不愿白白放弃。这时便俯下身姿,小声道:“那你去问问他。如果有破敌之策,我可以不杀他,本来杀他也确实没什么意义。” 陵阳君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祭台,不过没有走楼梯爬上去,而是直接跳了上去,落在了渠年的面前。 渠年抬头看着他,道:“陵阳君,你是准备折磨我的吗?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咬舌自尽只是从电视上看到的,他总感觉这个桥段是骗人的,胳膊断了都不会死,何况是舌头? 陵阳君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看着他道:“你放心,我没有心思折磨你。” 渠年迟疑道:“那你想干嘛?” 陵阳君道:“现在六国联军犯我齐国,一百四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在吕宋关外,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渠年道:“不知道也能猜得到啊!要不然我会有这个下场?” 陵阳君道:“知道就好,也不用我跟你解释了,我就问你一句话,有没有破敌之策?当然,这个敌指的是你秦国!” 边上的贺敏听得眼睛都直了,想这齐国真的是逼急眼了,竟然想到让秦国的公子去破秦国的兵,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但对渠年来讲,秦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都没有去过,更别谈有感情了。何况秦国也没把他当做公子,只是把它当做一颗棋子,所以他心里还是恨秦国的,对秦国根本不会有什么家国情怀。为了能够活命,他现在就算没有办法,也要编出办法,能活一天是一天。这时便道:“我以为多大点事呢。我告诉你,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不就是六国联军吗?弹指间可破。” 陵阳君心下一喜,感觉自己真的找对人了,急道:“说来听听!” 渠年道:“陵阳君,你也是聪明人,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我总得去现场看一下,看一下敌方部署,我才好对症下药啊!战争这种东西,光靠嘴是不行的,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要不然有句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意思就是说,就是现场的人才知道战场的真实状况,前线传来的消息是靠不住的,要不然将军都不用上战场了,都坐在家里指挥了。” 陵阳君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心里愈发坚定这家伙肯定能想到破敌之策,便道:“那行!我相信你一次,你跟我去一趟吕宋关,如果能够破敌,你不但不用死,还是我齐国的大功臣,以后也不用回秦国了,高官厚禄绝对少不了你。但如果不能破敌,后果你应该明白,你只不过是多活几天罢了。” 渠年道:“你放心,我正愁一腔抱负无处施展,现在刚好有了用武之地,你就拭目以待吧!”心里想着,先糊弄过去再说。 陵阳君就站了起来,大手一挥,道:“松绑!” 就有两名官兵过来,给渠年松了绑,顺便又帮他解开修为。 渠年就站了起来,感觉全身都被捆麻木了,这次就伸了下懒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虽然空气还是之前那个空气,但他吸进嘴里却感觉格外香甜,带着自由的味道。 那名礼部官员就走了过来,问陵阳君道:“那剩下的人怎么办?” 陵阳君道:“继续呗!该祭旗就祭旗吧!” 那名礼部官员应了一声,刚准备下令,渠年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陵阳君怔道:“秦公子,能救下你一个人已属不易,你不会把所有人都想救下吧?” 渠年道:“我是为你齐国考虑!这次我亲自出马,六国联军必破,但是打完仗以后呢?你齐国还想跟六国交战不休吗?你把各国人质都留着,等打完仗以后,是战是和还有余地,但如果你把他们的公子杀光了,到时你齐国永远都别想清静,六国肯定要跟你齐国不共戴天。退一万步讲,如果破不了六国联军,你们再杀不迟,没必要急着这一时半刻。再说了,赵国公子已经被你们杀了,旗也祭了,鼓也衅了,再杀人还有什么意义?” 由于他说的声音很大,不远处的齐王也听到了,看他说的慷慨激昂,好像真有破敌的把握,如果真能破敌,这些人杀不杀确实无关紧要了,反正也跑不了。这时便向陵阳君点了点头。 陵阳君会意,大声道:“都放了吧!” 地上跪着的人都是长吁一口气。就连那个魏国质子,都已经昏过去了,竟然也被这句话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哈哈大笑。 渠年:“……” 陵阳君这时就看着地上的人,道:“你们也不要太开心,回去临淄以后,秦国使团回流花馆驿,其他质子回朔华大街,大战结束之前,谁也不准乱跑,违令者,斩!” 这话就相当于把他们软禁了,但相对于杀头来说,软禁也是一种幸福,所以没有人有异议,有异议也没用。 渠年这时就指着楚三敢和白小牙,看着陵阳君道:“我能把他们两人带上吗?” 陵阳君道:“不行!我也不想跟你绕弯子,有这两个人放在临淄,你才能安心破敌!如果你能够破敌,他们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但如果你不能破敌,你们都得死。” 渠年也不是见好不收的人,这次陵阳君救他一命,虽然是为了利用他,但毕竟有救命之恩,他也知足了,不能贪得无厌。这时便走到楚三敢和白小牙的身边,见他们已经被松绑,从地上站了起来,便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那你们就好好待在临淄,等我回来!” 楚三敢又捡了一条命,喜的眉开眼笑,道:“师父,你尽管去,我相信你,我们又大难不死,肯定后福无穷。” 渠年点了点头。 陵阳君道:“秦公子,随我来吧。” 渠年便跟着他,来到齐王面前,陵阳君便道:“王兄,我现在带秦公子去吕宋关,你看行吗?” 齐王就看了看渠年,道:“秦渠年,你要明白,这是你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我是看着陵阳君的面子上,才饶你一命,希望你好自为之。你应该知道,六国联军,就你秦国派的兵马最多,在我眼里,秦国是最可恨的国家,但我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齐王原以为渠年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令他意外的是,渠年脸上没有一丝丝的感动,反而是无比愤慨,冷笑一声,道:“秦国最可恨?难道齐王到现在还这般认为?难怪会一败涂地。”说时又指着他身后的文武百官,道:“包括你们这些人,齐国最高端的人才,一个个却愚不可及……” 高公公喝道:“放肆!” 齐王却竖了下手,阻止他说下去,不过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冷冷说道:“秦渠年,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了染房,真当寡人不会杀你吗?” 渠年冷笑一声,道:“齐王,你身为齐国的王,最高决策者,难道直到现在,你还没有发现这是燕国的阴谋吗?跟秦国又有何关系?”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齐王怔道:“燕国?燕国不过是一个跟班,它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搅动这潭浑水。” 渠年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场战争的幕后主使,不是赵国,也不是秦国,正是你一向瞧不起的燕国,如果你连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这仗你怎么打?稀里糊涂地打吗?” 齐王道:“有何证据证明燕国是幕后主使?” 渠年道:“就是天之眼!难道齐王到现在还不觉得奇怪,这天之眼为什么是假的吗?” 齐王怔道:“真的不是在费飞身上吗?” 渠年道:“这怎么可能?将心比心,如果你齐国炼出天之眼,能让一个六阶修为的普通俢士给轻轻松松地盗走?就算被盗走了,你们肯定也会严守这个秘密,想方设法偷偷地把费飞抓回来,而不是弄得天下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而且那五颗天之眼做得非常逼真,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而费飞自从离开天火宗,就一直被追杀,又到哪里去弄五颗假的天之眼?而且费飞既然已经有了真天之眼,又何必再花费心思去做假天之眼?很明显,这假天之眼就是天火宗做出来的。而且在陵阳君到达殷墟鬼城之前,费飞已经在里面呆了好多天了,他为什么不逃?就是因为谷口有燕国的人把守,他逃不了,目的就是引你们过去自相残杀。” 第202章 出征 齐王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有道理,现在再回想起来,天之眼的出现,确实像是一个布置已久的陷阱。迟疑道:“既然费飞身上没有天之眼,那你为何要把费飞藏起来?” 渠年摊开双手急道:“我没有藏他呀!” 齐王道:“那你送去秦国的储物戒指,里面放的什么?” 渠年摇了摇头,道:“齐王,你到现在还认为我身上有储物戒指啊?深信不疑吗?” 齐王怔道:“难道你没有?” 渠年笑道:“齐王,你试想一下,如果我真有储物戒指,我干嘛不直接送给秦国?回去以后那就是天大的功劳,我干嘛让秦国使臣代为转交啊?我干嘛要回临淄啊?就因为一座天上人间?如果我有储物戒指,到了秦国,你应该能想象得出可以换回来多少座天上人间吧?难道这么简单的账我不会算吗?” 陵阳君说道:“如果你真没有储物戒指,为什么可以把两个活人变没了?” 渠年叹道:“天桥下的大变活人你看过没有?这就是大变活人的把戏,一种障眼法罢了,你现在在搜我的身子,我身上还是没有戒指,但如果你们想看,我还是可以搭一个舞台表演给你看,大变活人,还不收门票。” 齐王听他这么说,心里就相信了大半,但这种紧张时刻,也没有心思看他表演大变活人了,便道:“那这些话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渠年急道:“我说了呀!但是你们不信。我一说我没有储物戒指,陵阳君就要拿烙铁烙,我敢说没有吗?我只能挑你们喜欢的说!” 陵阳君听他这么一说,仔细一想,渠年当时确实说没储物戒指,但他当时认定他身上有,所以他说什么他都不信。而现在今非昔比,渠年完全没有必要提这件事,但他提出来了,可信度自然比在天牢里说出来要高多了。 齐王道:“你的意思是,秦国也没有得到费飞,也没有得到真的天之眼?” 渠年道:“齐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相信这世上有真的天之眼?以后想不通问题的时候,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秦王,如果你得到了费飞或者真的天之眼,还有心思去打仗?还不得先忙着成仙?等到成仙了,就可以号令天下,谁敢不从?何必急在这一年半载?而且我如果给了储物戒指这样的宝贝给我爹,我爹能不顾我的死活,发兵也不通知我一声?” 这话真的说到齐王的心坎里了,因为他刚得到天之眼的时候,确实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成仙上,那时只想闭关修炼,连饭都不想吃,怕浪费时间,也生怕别人打扰他,不要说去攻打别人,就是让他领兵去占领一个国家,他都懒得去,神仙就应该有神仙的格调。这时便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秦国并不是来趁火打劫的,也是为了天之眼。” 渠年道:“这才是秦国的真正动机。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只有了解了敌人的动机,才能制定应变的策略,要不然两眼一抹黑,必败无疑。” 齐王这时就从马上跳了下来,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看来陵阳君没有看走眼!陵阳君刚开始冤枉了你,现在又救了你,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只是寡人发现的有点迟了,如果早把你放出来,可能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渠年道:“这句话倒是真的,如果你们刚开始就相信我的话,早早制定策略,防患于未然,也就确实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齐王叹了一口气,道:“那燕国处心积虑地布置这个陷阱,就是为了灭我齐国吗?” 渠年道:“燕国也不会算到最后是陵阳君抢到了假天之眼,对燕国来说,不管谁抢到假天之眼都不重要,它只想引起中原大战,好让它混水摸鱼,趁火打劫,毕竟你们中原人天天看着春暖花开,而人家生活在苦寒之地,心里也是羡慕嫉妒恨。谁不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齐王就看着陵阳君道:“老四,你认为呢?” 陵阳君毕竟是聪明人,被渠年这么一说,顿时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渠年的话脉络清晰,有因有果,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也豁然开朗,看来之前真的是冤枉了渠年,便道:“我觉得秦公子的话有点道理。” 齐王点了点头,道:“没想到哇!真没想到这是燕国的阴谋!”转头看了眼祭台,就感觉赵国质子死得有点冤,这时便道:“是不是应该把燕国的质子杀了祭旗呢?” 渠年道:“算啦,打仗这种事情,靠的是脑子和实力,祭旗如果有用的话,各国都不需要养兵了,没事天天在家里跳大神。再说了,燕国质子也是个老实孩子,杀了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打不过人家大人,也不应该拿人家小孩子出气,这不仗义,齐王尽管放心的,要打就打他家大人,我把他家大人教训一顿就行啦,这孩子就留着吧。” 齐王看了眼祭台上那个三十几岁的燕国孩子,知道渠年在拐弯抹角说他不仗义,因为他刚刚也要杀了他这个孩子,便笑了笑,道:“你有把握吗?” 渠年道:“我已经把性命赌在了齐国,你还要让我怎么说?” 齐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尽力而为吧。如果你真能凯旋归来,寡人把长铭嫁给你。” 渠年心道,我谢谢你哦! 笑了笑,没有说话。 齐王这时看着陵阳君道:“路上好好照顾秦公子,不要让他出现任何闪失。” 陵阳君道:“王兄放心!只要有我在,秦公子不会有任何闪失。” 齐王点了点头,又把苗仁泉叫了过来,道:“你们用兵之时,要多听听秦公子的意见。” 如果苗仁泉心里有破敌之策,自然不会把渠年放在眼里,可惜他虽为主帅,却对吕宋关一战没有一点把握,甚至是一筹莫展,感觉过去也就是去送死的,就差没有把棺材带上了。现在看渠年说得头头是道,不免高看他一眼,何况陵阳君这么聪明的人都这么倚重他,想必这个青年不简单。便道:“臣谨记!” 齐王挥了下手,道:“那你们去吧。寡人在临淄等到你们凯旋。” 因为军情紧急,三人应了一声,也没有耽误,跨上了马,领着二十万兵马就向吕宋关进发了! 贺敏站在祭台上,望着二十万大军踏雪远去,一脸不可思议,齐国果然这样干了,竟然用秦国的公子做军师去攻打秦国的军队,齐国怎么就这么放心呢?更奇葩的是,秦国的公子竟然也答应了,而且是毫不犹豫,一拍即合,好像齐国才是他的祖国,齐王才是他的爹,没有一点违和感,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敢相信。 齐国的百姓也是暗暗惊叹,看来这个秦质子能在临淄做出这么大的产业,绝非侥幸,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刚刚还是一个如同牲口一般的祭品,转眼之间,摇身一变,竟变成了齐国的大军师,可以指挥几十万兵马,心里说不佩服那是假的,换做他们,就算给他们这个台阶上,他们也没胆量坐呀。 很多男人心里就深深地叹息一声,既然天上人间的东家不死,那些挠人的小娘们肯定也不会打折了。 在贺敏的眼里,渠年这种行为是卖国求荣,但在渠年的眼里,秦国算个屁,他跟秦国没有一点感情,甚至还有些许恨意,这个便宜老爹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估计在他老爹的眼里,他连一条狗都不如,但他不是狗,不是主人踢两脚,他还要吐着舌头摇尾巴的,他也是有脾气的,不给秦国一点颜色看看,还真把他当作一个没用的窝囊废。地位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靠别人赏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老爹。 不过他心里也感觉他的人生有些神奇,特别是跟这个陵阳君,一会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会儿又变成亲密无间的战友,人生大起大落太快,他自己都也点难已接受。 虽然陵阳君急着赶路,但毕竟带了二十万兵马,纵然都是骑兵,也比较臃肿,速度也不是很快,陵阳君和渠年跑在最前面,因为要等待后面的大军,就感觉比较空闲,陵阳君便道:“秦公子,不好意思了,我之前误会你了。” 渠年道:“我们都是聪明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很正常的事,大家讲开了就没有误会了,以后我们就是最亲密的战友了。”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大量!只是我还有点想不明白,那个费飞究竟去哪里了?” 渠年道:“跟你说你又不信,他真的还在鬼城里,我没有杀他,因为进鬼城之前,我就感觉这是一个阴谋!” 陵阳君道:“既然你认为这是一个阴谋,那你为何进鬼城?” 渠年道:“我不是发现费飞的踪迹了吗?虽然我认为这是一个阴谋,但毕竟只是我的猜测,当我知道费飞躲在水下的时候,一切触手可及,那我肯定也有侥幸心理,毕竟天之眼的诱惑那么大,就进去看一眼呗。当费飞把天之眼很爽快地交出来的时候,其实我就知道那是假的,后来你应该知道,墨水青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也很爽快就把天之眼交出去了,因为我知道那是假的,但当时人人都想杀我,也包括你,所以我才没说。” 陵阳君想了想,渠年好像没有撒谎,当时墨水青冲进房间的时候,虽然他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形,但他却听到了里面的话,当时渠年确实没有一点犹豫就把天之眼交出去了,甚至还劝说墨水青的师妹,赶快交出天之眼。看来这个渠年还是比他聪明,他当时就没有一点怀疑,要不是渠年今天讲明,他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为何抢了一颗假天之眼回来。便道:“秦公子果然聪慧过人,实不相瞒,在回到临淄之前,我还一直坚信天之眼是真的,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渠年道:“并不是我比你聪明,而是你有九阶修为,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心里难免迫切,关心则乱嘛。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有一阶修为,就算得到天之眼,这辈子能不能用上都是两码事,所以我就比较冷静。”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但你想过没有,你把费飞放走了,有可能他身上带着真的天之眼呢?当时你就应该把他留下来审问一遍。” 渠年摆摆手道:“我既然放了他,那就可以断定他身上没有真的天之眼。” 陵阳君怔道:“就凭你的猜测?” 渠年道:“那倒不是。你进去晚了,可能不知道,费飞是从水下爬上来的,当时我们冲进屋里的时候,他正一丝不挂地烤着火,是一丝不挂哦,当时我们就搜了他的身,只有这一瓶假天之眼,如果他有真的,不可能不带在身上,因为他没想到我们晚上会进去找他,而且对他来说,除非遇到我这样的好人,才让他捡了一条命,换做别人,不管她身上有没有天之眼,都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也没有藏起来的必要。” 陵阳君听他这么一解释,心里的疑惑顿时全部解开了,便道:“如此说来,费飞确实只是一颗棋子,看来这真的是燕国的一场阴谋。” 渠年道:“这本来就是燕国的阴谋,而且我认为,就算有真的天之眼,能不能成仙都是两码事,成仙哪里有那么容易呀?” 陵阳君道:“虽然没有那么容易,甚至是难于上青天,但世人依旧趋之若鹜,可能是到我们这个阶段,除了成仙,对别的事情也就提不起兴趣了。” 渠年道:“这就是你不娶老婆的原因?” 陵阳君笑道:“那倒不是。不娶老婆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就跟你一样,好像对长铭也不感兴趣,我看得出来。” 渠年笑道:“我怕她!” 陵阳君笑了笑,道:“这话不假!整个临淄,又有几个男人不怕她的?” 渠年笑道:“还是你理解我!” 第203章 援军来了 费飞就像一个寄生虫,它的宿主快要死了,所以待在无限空间里也是绷紧了神经,非常紧张,特别是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四周又暗淡无光,仿佛自己已经被抛弃了,扔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这种氛围更是让他忐忑不安。 过了许久,他在心里掐算了下时间,渠年应该已经死了,估计现在已经被扔到乱葬岗了。便试探着小声叫道:“秦渠年,你死了没有啊?” 没想到黑暗的夜空里竟传来了渠年的声道:“干嘛?” 费飞没想到他还活着,让他措手不及,惊道:“你还没死啊?” 渠年道:“你很希望我死啊?” 费飞忙道:“那倒不是!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生共死,所以我应该对你的生死有知情权。” 渠年道:“哦!” 费飞又道:“那你什么时候死啊?给个准信啊!”就没好说,急死人了! 渠年道:“你好像迫不及待地希望我死啊?” 费飞道:“那肯定不是的,我也巴不得你好好活着,我也能跟着沾光。你现在不是活不成了嘛!早死晩死反正都得死,当然,我也会跟着你一起死,所以我也有个心理准备呀!等死的过程,是最令人恐慌的,你应该也了解呀!” 渠年道:“暂时死不了啦。” 费飞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因为我升官了。” 费飞惊道:“升官?升什么官?判官?” 渠年道:“判你的头!现在我是齐国的狗头大军师?” 费飞惊道:“真的假的?这样都能翻身?你是怎么做到的?跟我讲讲呢!” 渠年旅途寂寞,闲着无聊,便把他如何翻身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当然,为了维护自身形象,并没有说是陵阳君救下了他,而是靠自己巧舌善辩,据理力争,才让齐王回心转意。 费飞听完,果然崇拜不已,同时也是喜得眉开眼笑,虽然他已经做好破茧成蝶的准备,但那也是下下之策,并不是万无一失,万一渠年一死,茧炸了呢?所以渠年不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这时便道:“兄弟,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你果然是可造之才啊!” 渠年没好气,道:“别拍马屁,你之前怎么说的?” 费飞嘿嘿一笑,道:“我之前只是发发牢骚,但我心里还是信任你的,要不然我会选择跟你同生共死?” 渠年道:“我现在想想你刚刚急不可耐的样子,好像巴不得我死,当我死了以后,你好像觉得你都可以不用死。所以我十分怀疑你跟我同生共死的用心。” 费飞急道:“天地良心啊!我心可昭日月,兄弟你不能怀疑我一片赤诚哪,要不然我会寒心的。” 渠年道:“拉倒吧你。” 费飞岔开话题,道:“对了,我现在才想起来,你是秦国的公子,现在带人去打秦国,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渠年道:“痛个屁!秦国于我,没有一点恩情,只有刻薄寡恩,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做是秦国公子,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秦国百姓,这些年我在临淄怎么过来的,你可能不知道……” 费飞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说了,你以前也就是一个偷鸡摸狗之辈,带着一身二流子的气息,所以我完全能够想象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渠年道:“知道就好。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不论是好是坏,都是靠我双手打拼出来的,与秦国无关。秦国不但没有帮我,还想杀我,这一次若不是我聪明,也被间接杀害了,你说我的良心会痛吗?” 费飞道:“不痛最好。我就怕你会心慈手软,我告诉你,既然良心不痛,拳头就要放硬,把秦国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一遍,这样不论是秦国还是齐国,都会对你刮目相看,以后你的日子就好过啦,就没有人敢为难你了。” 渠年道:“你也可以沾光了,是吧?” 费飞嘿嘿一笑,道:“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因为军情紧急,所以二十万齐兵路上没有停留,日夜兼程,好在雪还没有融化,纵然是夜晩,也能看得清道路。 终于在第二天晌午时分,视线里终于隐约出现了吕宋关模糊的身影。 黎向阳听说援军来了,亲自出迎十里地,终于在一片开阔地带,迎到了援军。 虽然二十万兵马声势浩大,一眼望不到尽头,但黎向阳因为已经知道了人数,所以并不觉得欢喜,就算多了这二十万兵马,也不是联军的对手,毕竟联军有一百四十万,其中还有秦军四十万,光这四十万虎狼之军,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但有总比没有好。 陵阳君见到黎向阳领着几十个人走了过来,便竖了下手,大部队就停了下来。 黎向阳还没走进,就哈哈一笑,道:“陵阳君,苗大将军,终于把你们给盼来啦!” 陵阳君道:“黎大将军辛苦了!” 黎向阳道:“只要能够破敌,我辛苦点又算得了什么?我现在担忧的是,你们的援兵太少了,也不知道王上怎么想的?”就没好说,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陵阳君道:“王上也没有办法,现在南北防线的兵力根本调不过来,就这二十万兵马,还是王上给大将军东拼西凑凑来的。大将军神勇无敌,倚仗吕宋关之险要,凭险据守,肯定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黎向阳怔道:“吕宋关险要吗?”就没好说,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又道:“陵阳君,如果吕宋关真的险峻无比,跟秦国的函谷关一样,不要说四十万兵马,就是三十万我也能守得住,但吕宋关无险可守,攻破吕宋关就是一马平川,联军两日便可抵达临淄,王上应该把防御重点放在吕宋关,而不是南北边境,只要先打败联军主力,南北边境不足为患!” 陵阳君道:“不是王上不想调,而是南北边境的兵调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黎向阳道:“王上应该未雨绸缪,几天前形势不对的时候,就应该增兵吕宋关,而不是跟联军谈判,贻误战机。” 陵阳君道:“你这是马后炮,你当时能确定联军就一定走吕宋关吗?” 黎向阳道:“七国之间已经不是打了一年仗了,就算根据以往惯例,只要攻打齐国,必打吕宋关,这一点王上不明白吗?” 陵阳君脸露不悦,道:“谁说打吕宋关就是惯例了?敌军从南北偷袭,也不是没有过?万一这边只是一个幌子呢?” 黎向阳道:“但事实证明,这不是幌子!” 陵阳君冷冷道:“黎大将军,这一仗关系齐国生死存亡,本来六国联军逼关,不管怎么调兵,怎么布防,也是敌强我弱,兵势如水,就算你把兵全部调过来,联军就不能绕道吗?人家就一定要跟你死磕吗?你是大将军,不是街头的流氓地痞,如果齐国占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还要你作甚?你身为大将军,一言一行都关系着军心稳定,但你未战先怯,如果你害怕的话,你就回临淄养老吧,这里交给我和苗将军了!” 黎向阳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一听这话,也是急了,粗犷的大脸都憋红了,道:“陵阳君,你这话我不爱听,我哪里怯了?我只是跟你分析一下形势,既然我是主帅,我自然想打胜仗,而不是败仗,个人生死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陵阳君道:“既然想打胜仗,那你就要想办法打胜仗,现在国家困难,能力有限,能拨四十万大军给你,对你已经是足够信任,以少胜多,先例甚多,大将军战功赫赫,难道都是凭以多胜少得来的吗?” 黎向阳道:“那就请足智多谋的陵阳君为我出谋划策吧。” 这话说得颇有讽刺意味。 一旁的渠年忍不住笑道:“大战未起,内讧已起,大败前兆啊!” 黎向阳因为久居军中,并不认识这个临淄的名人,这时怒道:“混账!你是什么东西?” 陵阳君道:“他是我请来的军师。” 黎向阳忍不住打量了下渠年,一脸不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能做军师?我齐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缺人才了?” 陵阳君道:“那就请大将军拭目以待吧。” 黎向阳点了点头,道:“我倒真要拭目以待!” 黎向阳的儿子黎情丝也来了,他去逛过天上人间,还花了两千两银子找了姬零,当然是认识渠年的!他刚看到渠年时,就百思不得其解,这个青楼老板怎么来了?难不成已经把青楼的生意做到军中来了,就是为了慰劳齐国官兵? 现在听说他不是来劳军的,而是来给他们做军师的,愈发震惊,从没有听说过青楼老板也能做军师。行军打仗,靠的是布兵阵法,什么时候变成靠姿势了?这也需要青楼老板来指导? 而且他知道,这个青楼老板是秦国公子,让秦国的公子来做齐国的军师,指导齐国去打秦国,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总感觉他是狼群里混进来的一只哈士奇,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若不是这话是从陵阳君嘴里说出来的,他真怀疑这些援军已经叛变了。 第204章 吕宋关 虽然相见不欢,但毕竟是自己人,黎向阳也没有纠缠不放,这时就领着陵阳君和二十万军队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黎情丝告诉黎向阳,这个军师是秦国的质子,同时也是临淄最大的青楼老板。 黎向阳自然也是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你确定没有看错!” 黎情丝道:“绝不会有错。不信你问陵阳君。” 黎向阳半信半疑,就放慢了马速,转头看着渠年,道:“你是秦国的质子?” 渠年道:“以前是质子,现在是公子!” 黎向阳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爽快,倒是一阵意外,又道:“你是临淄最大的青楼的东家?” 渠年道:“别说那么难听,那不是青楼,那是娱乐会所。再说了,我只是东家之一,陵阳君也是东家,跟我一家一半。” 黎向阳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旧大吃一惊,又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没想到你也开妓院了?” 妓院这个词用得比青楼还难听,让陵阳君也觉得难为情,硬着头皮道:“秦公子都已经跟你解释了,那既不是妓院也不是青楼,而是娱乐会所,客栈饭店茶馆赌坊都有的,等打完这一仗,回临淄让你去体验一下。” 黎向阳的脸色就露出愤慨之色,道:“陵阳君,此战关系国家兴亡,我们都应该慎重对待,而你倒好,竟然带着你的妓院合伙人来打仗,而且他还是秦国的公子,你让他做我齐国的军师,打的还是秦国的军队,陵阳君,恕我直言,你此举危害甚大,如果消息传出去,哦不,应该已经传出去了,你让我麾下几十万大军怎么想?你这才是扰乱军心。” “妓院合伙人”这个词用得很犀利,让陵阳君觉得很刺耳,没好气道:“这是王上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黎向阳怔道:“王上的意思?” 陵阳君道:“不信你问苗将军!” 黎向阳转头看着苗仁泉,道:“苗将军,是这样吗?” 苗仁泉点头道:“是的。王上还让我转告黎大将军,要多听听秦公子的意见!” 黎向阳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道:“听秦公子的意见去打秦国人?” 苗仁泉点头道:“是的!” 黎向阳咬了咬牙,又仰天长叹一声,道:“王上糊涂啊!” 因为他说话不好听,所以陵阳君也懒得搭理他。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吕宋关,渠年第一次来这里,原本以为,吕宋关也是齐国有名的关隘,肯定建在崇山峻岭之中,无比险要,结果到了关下,才理解黎向阳刚刚说的话,这吕宋关跟函谷关相比,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渠年就随着陵阳君爬上了关楼,顺着走廊走了一圈,极目远眺,就发现吕宋关座落于一条低矮的山脉之中,山脊最多海拔三百米,基本看不到树木,被白雪覆盖,如同一条白龙,蜿蜒至视线的尽头。 虽然跟普通城墙相比,这山已经算得上高大了,但城墙都是修建得极为陡峭,剑壁直上,而这座山却不一样,好像生怕敌人不方便入关,山脉的外侧坡度很大,不要说是人,估计连马车都能跑得上去,如果敌人发起进攻,这座关楼根本就是一个摆设,敌人完全可以从两侧的山坡上爬过去,怪不得黎向阳说这里无险可守,倒是实话。 渠年看得一脸懵逼,转头对陵阳君道:“这就是你们齐国大名鼎鼎的吕宋关?” 陵阳君也觉得难为情,叹道:“齐国地处中原,山地较少,本来就是一马平川,能有这座小山挡挡外敌,已经相当不错了。其实这条山脉十分险峻,就是中间这一段,几十里地,比较平缓,所以才把吕宋关建在了这里,只要守住这几十里地,联军无法入关!” 渠年道:“几十里的防线?这怎么防?这得分散多少兵力?” 陵阳君道:“所以让你想办法呀!我要有办法,我还请你过来?” 渠年深吸一口气,就感觉压力山大,道:“这几十里的平缓地段,你们齐国平时没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在山脊上建一座城墙?” 陵阳君道:“以前是有城墙的,几千年前就建好了,但在几十年前,发生了一场地震,就震塌了,大约在几年前,又发生了一场山火,把这里的树木也烧没了,但你也知道,这些年来,齐国一直是山东霸主,没想到这些国家会反叛,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就没有重新修建,现在想修建也来不及啦!” 渠年就向两侧的山脉上认真看了一眼,白雪的覆盖下,好像真有城墙坍塌的痕迹,便摇了摇头,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陵阳君叹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渠年这时又走到关楼的正面,面朝西,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刚好正对着阳光,有点刺眼。渠年便伸出右手,放在眉间遮挡阳光,向西望去,茫茫雪原,无边无际。大约离关楼三四里地的地方,就能看到敌人驻扎的营帐,雪地里特别显眼,如同饼上的芝麻,密密麻麻。 虽然他们是联军,但也是一家归一家,泾渭分明,从旗帜上看,最南边驻扎的是秦国,然后依次是韩国、魏国、楚国、赵国、燕国。还有一些小诸侯国,也跟来擦皮鞋,只不过这些国家太小了,连旗帜都不敢用得太大,渠年视力有限,看不清,也就忽略不计了。 陵阳君陪他看了一阵,道:“怎么样?心中有应对之策吗?” 渠年道:“敌军什么时候攻城?” 陵阳君道:“说是给我们三天时间,让我们交出天之眼,今天就是第三天,如果他们拿不到天之眼,应该是明天攻城吧!”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太匆忙了,连勘察地形的时间都没有了。” 陵阳君道:“有沙盘。” 渠年怔道:“沙盘?好!去看看。” 黎向阳和黎情丝也在城楼之上,不过黎向阳和陵阳君尿不到一个壶里,所以离得远远的,反正他也没有破敌之策,就看他们慢慢表演,不过看渠年的样子,好像收了不少钱,表演得挺认真,真把自己当做了军师,皱着眉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就是一个妓院老板吗?装什么深沉哪?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陵阳君好像特别倚重他,像狗腿子一样跟着他。虽然他看不惯陵阳君,但他知道,陵阳君是个聪明人,这一点他也不否认,毕竟是齐国第一智囊,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就是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却对一个质子鞍前马后,唯唯诺诺,好像没有一点主见,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便问黎情丝:“你对这个秦国质子了解吗?” 黎情丝道:“不太了解,以前没有接触过,不过秦质子也算是临淄城里的名人,多少听过一点他的传说,听说他以前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秦国送到齐国作质子了,一天到晚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后来忽然间就飞黄腾达了,在临淄开了一座最大的青楼,不过他竟然说陵阳君是他的合伙人,可能就是陵阳君挖掘了他,并且栽培了他。” 黎向阳深吸一口气,道:“但我看陵阳君的样子,不像是他栽培了秦质子,倒像是秦质子栽培了他,你看他那一脸奴才相,哪里有齐国王族的风骨?” 黎情丝道:“那我就想不明白了。” 黎向阳道:“你说这个陵阳君至今未娶,是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啊?我看这个秦国质子虽然面目可憎,但凭良心讲,也是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你说他们之间不会有一腿吧?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陵阳君为何如此看重他?” 黎情丝道:“但这也是我王的意思啊!我王可好色了,不会对男人感兴趣的。” 黎向阳摸着下巴,迟疑道:“那我就想不明白了。” 因为他们说话也没有避讳,边上的苗仁泉也听到了,苗仁泉并不知道渠年已经杀了他的儿子,所以对渠年并无恨意,这时说道:“你们说的都不对,其实在昨天之前,陵阳君跟秦质子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有深仇大恨,陵阳君想杀了秦质子,都已经把它下狱了,只是没有得手,让秦质子逃过一劫!” 黎向阳听得越发糊涂,道:“不会吧?你看他们两人的样子,恩恩爱爱的,之间能有深仇大恨?” 苗仁泉道:“你不在临淄不知道,临淄人都知道,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黎向阳道:“他们不过是妓院合伙人,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苗仁泉道:“听说在殷墟鬼城,陵阳君被这个秦质子给坑了,坑得挺惨,但殷墟鬼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黎向阳迟疑道:“那如果他们之间有深仇大恨,陵阳君为什么忽然又这么器重他呢?” 苗仁泉道:“因为这个秦质子很聪明,陵阳君器重他,完全是为了齐国,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 第205章 沙盘推演 黎向阳皱眉道:“陵阳君有这么伟大?而且那个秦质子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能聪明到哪里去?” 苗仁泉道:“我问你,你知道这是六国联军犯我齐国,哪个国家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吗?” 黎向阳没想到他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微微一怔,道:“不是赵国就是楚国,反正不是秦国,秦国组织不起来,它只是一根搅屎棍。” 苗仁泉道:“所以说你就没有秦质子聪明,整个齐国文武百官都没有看出来的事,他一个人看出来了。” 黎向阳怔道:“他说谁是主谋?” 苗仁泉道:“燕国!” 黎向阳脸露不屑,道:“他这是在哗众取宠吧?怎么可能是燕国?燕国有几斤几两,你心里还没数吗?” 苗仁泉道:“我以前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但昨天早上,我听过秦质子的分析,现在我认为,主谋就是燕国!” 黎向阳迟疑道:“他怎么分析的?” 苗仁泉清了下喉咙,便把昨天渠年在临淄城门外对齐王说的话有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之后又补了一句:“你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吗?” 黎向阳在心里咀嚼了几遍,只觉渠年的这一通说辞有理有据,环环相扣,无懈可击。便道:“难道主谋真是燕国?” 苗仁泉道:“反正我现在认为是燕国。” 黎向阳迟疑道:“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啊!” 苗仁泉道:“连我王和陵阳君一起看中的人物,能差吗?听说他一个人在殷墟鬼城里,就凭一个人,把赵国信尝君的两三千兵马全部灭了,信尝君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包括陵阳君带去的几百个高手,也被他灭了,所以陵阳君才会对他恨之入骨,试问一下,就凭你这样的修为,一个人能灭掉几千人马吗?” 黎向阳倒吸一口凉气,道:“消息可靠吗?” 苗仁泉道:“我都跟你说了,殷墟鬼城里发生的事我没有亲眼所见,但也**不离十。” 黎向阳喃喃道:“难道我真的小瞧了这个开妓院的?” 苗仁泉道:“有没有小瞧我不知道,但这家伙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你没看我都不作声吗?既然我们没有破敌良策,那不如拭目以待,死马当活马医喽!” 黎向阳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陵阳君这时和渠年走了过来。 陵阳君就看着黎向阳道:“黎大将军,有沙盘吗?” 黎向阳忽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十分客气,道:“有,有,就在二楼!” 陵阳君道:“现在时间紧急,把所有将领都叫过来吧,顺便商讨一下!” 虽然黎向阳是主帅,这里是他说了算,陵阳君根本没有权利指挥他,但他此时倒是没有一点意见,很爽快地应了一声。 关楼有五层,他们因为要观察瞭望,所以爬在第五层上,这时便向二楼走去。 二楼有一间很大的军情室,正中央果然摆放着一个沙盘,沙盘也很大,长约两丈,宽约一丈,上面囊括了方圆上千里的地形地貌。 黎向阳父子和苗仁泉也跟了进去,没过一会,十几名主要将领就来了,最后一个进来的将领顺手关上了门,阳光刚好照在门上窗上,所以屋里也是亮堂堂的。 因为屋子很大,除了一个沙盘之外,别无他物,所以二十余人站在屋里,一点都不嫌拥挤。 渠年因为是最先来,已经站在沙盘旁,里面中间位置,陵阳君就站在他的身边,生怕他看不懂,正在给他讲解地形,以及他们所在的位置。 众将领来了以后,也走到了沙盘旁,围成一圈,看到陵阳君正在给渠年讲解地形,好像渠年才是这里的老大,双手负后,盯着沙盘边听边点头,让他们均感意外,好几个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在询问渠年的来历,毕竟他们常年住在军中,对临淄的事知之甚少,不过他们也算是上流人物,齐国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基本都认识,但却不认识秦大公子,所以难免觉得好奇。 后来终于打听出来了:一个开妓院的! 渠年盯着沙盘看了半天,现在地形被浓缩了,才发现吕宋关所处的这条山脉确实很长,北接乌鸡山脉,南入楚国境里,且山势险峻,可称天险,唯独吕宋关附近这几十里地,山势平缓,易攻难守,像是一排整洁的牙齿被敲掉两颗门牙,说话都漏风,看着实在不是滋味。 黎向阳见他看了半天,一个屁都不放,就有点着急,道:“秦公子,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渠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吕宋关守不住啊!” 黎向阳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微微一怔,本来听说了他的光辉事迹,已经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没想到烂泥终究是烂泥,就算齐王和陵阳君也不能把他扶上墙。这时便脸露不屑,道:“我王和陵阳君这么器重你,请你过来出谋划策,结果你弄了半天,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吕宋关守不住啦!这句话用你说吗?难道我们不知道守不住了吗?” 渠年道:“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黎向阳又是一怔,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渠年又盯着沙盘看了一会,道:“既然舍不住,又不能退,那就只有主动出击了。” 此言一出,不止是黎向阳,众将领都是嘘声一变,这是什么馊主意?这家伙不会是秦国派来的卧底吧? 就连陵阳君也道:“秦公子,你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只有四十万兵马,而联军有一百四十万兵马,光你秦国就有四十万,你是秦国人,秦国的虎狼之军你应该比我更懂,说句丢人的话,如果主动出击的话,光是单挑你秦国,我们都不是对手,又拿什么跟六国联军硬碰硬呢?” 黎向阳道:“我感觉你不是在给我们出谋划策,而是在给秦国出谋划策。” 渠年脸露不悦,道:“你们一个个什么态度?既然让我出谋划策,就要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建议,就你们这个态度,我还有说下去的必要吗?既然你们不相信我,干脆让我走人,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黎向阳真想说一句,爱说说,不说滚! 但陵阳君抢先一步,这时说道:“秦公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你出的这个主意太过骇人听闻,那你跟我们详细讲一下,怎么主动出击?不会是我们四十万兵马冲出关去,跟他们硬碰硬吧?” 渠年道:“陵阳君,看来你也不相信我啊!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傻子吗?你们只有四十万兵马,怎么硬碰硬?主动出击,就一定要硬碰硬吗?” 陵阳君笑道:“我就知道秦公子肯定另有打算,那你说说看呢!这次我们保证耐心听你说完。” 渠年忽然就盯住沙盘,指着一个地方道:“这是什么地方?” 陵阳君道:“那是清风峡,在吕宋关西南两三百里地!” 渠年道:“好像那是楚军回楚国的必经之路!” 陵阳君道:“不一定是必经之路,但从这里回楚国,路程最短。” 渠年点头道:“好地方啊!” 黎向阳没好气道:“楚国人马已经过来了,你不会打算在那里设伏吧?” 渠年道:“还真让你给猜着了!苗将军,我看你对我比较友善,送你一个人情,你今天晚上带一万兵马守住清风峡,多配一些弓箭手,肯定可以活捉联军主帅玉从君!” 苗仁泉哭笑不得,竟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茬。人家楚国正在自己的家门口攻打他们,他却要在人家回家的路上去俘虏人家的主帅,奇思妙想啊! 其他将领也是面面相觑,感觉这家伙不是齐王派来的军师,而是猴子请来的逗逼,这么严肃的场面,在他眼里大概就跟过家家一样,想到哪就说到哪,说出来的话大概都没有经过脑子,他以为战场上的打仗跟他家青楼里的打仗是一样的吗?想换什么姿势就换什么姿势,随心所欲? 这些久经沙场的将领,从没有见过这么滑稽的军师,好像他们不是来商讨军情的,而是来看戏的,就看这个秦国公子一个人表演,自得其乐。 黎向阳听了这话,自己都觉得好笑,齐王和陵阳君请来的都是什么人啊?真是人也能做军师,鬼也能做军师,大家就不能认真一点吗?而他竟然也认认真真地听了半天,早知道如此,不如去遛狗了。若不是看在陵阳君的面子上,现在就把他拖出去斩了,真是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这时就拍了拍手,道:“秦公子不愧是陵阳君请来的军师,竟然能想到这么高明的主意,真的是令我耳目一新,佩服得五体投地。” 渠年道:“你好像不相信?” 黎向阳道:“我信,我太信了,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如就让给秦公子了,秦公子今晚守住清风峡,肯定可以活捉玉从君,到时这天大的功劳就是你一个人的了!说不定到时秦公子还可以趁胜追击,一个人杀进楚国,活捉楚王,那结局就更完美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齐国完了!” 陵阳君因为见识过渠年的手段,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并不觉得好笑,这时说道:“秦公子,你别管他们,你先把话说完,该怎样才能活捉玉从君呢?” 黎向阳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而且笑的停不下来,指着陵阳君,边笑边道:“陵阳君,你竟然也信了?你们是因为看我心中忧愁,故意来逗我开心的吗?” 其他将领也憋得很辛苦,这时哄堂大笑。 陵阳君怒喝一声:“够了——” 毕竟他是九阶高手,这一声怒吼,气劲十足,振聋发聩。 笑声戛然而止。 陵阳君就看着黎向阳,冷冷道:“黎大将军,秦公子是我王派来的军师,你如此藐视他,就是藐视我王。既然你藐视秦公子,那说明你心中肯定已有对策,来来来,现在请大将军来跟我们讲一下破敌之策,我们洗耳恭听。” 黎向阳哪有破敌之策?如果有的话,还有心思在这里看逗逼表演吗?这时神情一凛,道:“好好好,秦公子,你接着讲,我保证不打断你了,也不嘲笑你了,我保证认认真真地听完,愿闻高见!” 渠年道:“看着陵阳君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但不服是需要能力的,特别是嘲笑别人,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目前你还没有资格嘲笑我。你现在心里不服,我可以理解,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我敢肯定,你会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秦公子!” 黎向阳气得牙都痒痒,但看他在群嘲之下,还是面不改色,说话也如此有底气,心里也有一些恍惚,毕竟陵阳君和齐王这么器重他,说他只是一个逗逼,好像也是不合情理,说不定后面真的有什么奇谋妙计!便忍下一口气,道:“我倒希望如此。如果你真能活捉玉从君,不要说恭恭敬敬地叫你一声秦公子,就是叫你爹都行。” 渠年道:“这句话我记下来了!我也请你记住一句话,这一战关系我的生死,我没有心思跟你们开玩笑。” 这时的黎向阳真的有些捉摸不透他了,点头道:“好!请讲,我洗耳恭听!” 渠年道:“下面我说的话,全是绝密,你手下的这些将领靠得住吗?” 黎向阳道:“这你放心,全部靠得住。” 渠年道:“反正待会儿离开这里,这些将领全部要监视,你信得过,我信不过,这不止关系我的生死,也关系你齐国的存亡。” 黎向阳点了点头,道:“可以!” 渠年道:“刚刚你对我的态度忽然有所改变,想必是苗将军已经把昨天我在临淄城门口说的话告诉你了。” 黎向阳心头一动,果然是个聪明的人,明察秋毫啊!这时便道:“听说了一点点!” 渠年道:“既然听说了就好,也省得我去重复了,昨天我说的那番话,就是为了给今天做铺垫!当然,我是个秦国人,也没有被正式任命为军师,所以我下面说出来的话,仅供参考,你们觉得有道理,就做,觉得没道理,也可以弃之不用,咱们再商量着来。” 第206章 出谋划策 是骡子是马,只有拉出来遛遛才知道。黎向阳现在也想通了,反正自己也没有对策,不妨听他说完,然后再做定夺。再说了,就算不给陵阳君的面子,也确实要给齐王的面子,哪怕这家伙是在唱戏,他也要把戏看完,就当是奉旨看戏吧!这时便道:“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会采纳的。” 渠年道:“刚刚我说了,吕宋关肯定是守不住的,那就只有主动出击,但我们只有四十万兵马,如果直接冲出关跟他们硬刚,那肯定不是对手,正如陵阳君所说,四十万秦国虎狼之军,就已经让你们闻风丧胆。所以我们想要主动出击,那必须要在六国之中,找一个盟友,跟我们配合,里应外合,肯定可以一举击溃剩下五国联军。” 众将领又是面面相觑,感觉这家伙说话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人家是结盟来打他的,他竟然能想到跟敌人结盟再去打敌人,奇思妙想啊! 黎向阳要不是已经决定耐心看完这场戏,此时又要忍不住嘲笑几句!虽然他现在没有说话,但脸上却露出略带戏谑的表情。 陵阳君也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现在人家六国联盟,因为有着共同的目标,所以关系坚若磐石,我们想要去挑拨离间,可能不太容易,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了。” 渠年道:“我从来不喜欢干挑拨离间的事情,那是女人干的,我是说挑选一个合伙人,你觉得挑哪一个国家合适呢?” 陵阳君也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怔道:“秦公子,说实话,你说的话我都感觉难以置信。” 渠年却道:“我看好了秦国,你觉得怎么样?” 陵阳君怔道:“就因为你是秦国公子,就认为秦国会跟我们合作?” 渠年道:“那肯定不是,我这个公子就是一颗棋子,你也知道,秦国还没有齐国在意我,甚至他们很多人都不认识我,我这张脸在秦国一文不值。” 陵阳君道:“那人家凭什么跟我们合作?” 渠年道:“我刚刚还说了,我昨天说的话就是铺垫,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只有了解了六国联军出兵的动机,才好对症下药,很显然,秦国出兵并不是为了趁火打劫,也是为了天之眼,既然都是为了天之眼,这件事就好办了,我最怕无欲无求的人,只要有欲.望,就有让他得到满足的办法。” 陵阳君道:“但我们没有天之眼啊!” 渠年道:“只要他们认为有,那我们就必须有,没有也得有。” 陵阳君道:“我听糊涂了。既然我们拿不出真的天之眼,甚至现在连假的都拿不出来,又怎么糊弄人家?” 渠年道:“当时殷墟鬼城里也没有真的天之眼,你不也去了吗?只要你以为有,那你就会认为那里真的有。一样的道理,没有大饼,我们可以画个大饼给他。” 直到听到现在,众人才感觉这个秦公子说话有点眉目,好像在黑暗的夜里,让他们看到一丝丝的曙光。 陵阳君也感觉渠年说到正点了,这时便道:“这个大饼怎么画?” 渠年道:“我现在需要一个胆大且能言善辩的使臣,出使秦国大营!” 陵阳君迟疑道:“就凭一张嘴,就想让四十万秦军回心转意,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你应该知道,这次秦军主帅是秦国的大良造何在野,何在野在秦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人诡计多端,狡诈无比。现在就连秦国太子都来监军了,可想秦国对天之眼那是志在必得,恐怕不好糊弄啊。” 渠年道:“你不也是聪明过人,但一看到天之眼,还不是一样犯糊涂?正因为他们志在必得,那才更好糊弄,甚至都不需要费多大的口舌,一个暗示就能使他们心潮澎湃。” 陵阳君道:“或许在你的眼里,觉得这件事很简单,但让我们找出这样的使臣,估计很难。秦公子不会打算亲自出使秦国大营吧?” 渠年笑道:“你怕我逃跑?” 陵阳君道:“实不相瞒,有此忧虑。” 渠年道:“你放心,你就是主动让我去,我也不会去的,我胆子比较小,一紧张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陵阳君道:“秦公子谦虚了。我发现秦公子越紧张,思维越敏捷。” 渠年道:“不说题外话。现在你们找一个能言善辩的人过来。” 陵阳君道:“秦公子,你的要求太高了,恐怕我们找不到这样让你满意的使臣,就算让我出使秦军大营,我也没有信心说动秦国大良造。” 渠年道:“这里不用担心,你们找一个能言善辩的人过来,我教他怎么说,他去秦国大营就是背台词的,不会有难度的。” 陵阳君一听这话,心里宽慰不少,道:“如果秦公子教他怎么说,这样的人倒是好找,但你也知道,我在这里并做不了主,这里有这么多将领,要不你先把思路跟大家说一下,大家商讨一下,如果觉得可行,我这就去安排。” 渠年道:“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便捋了下思路,把他的想法跟诸将详细地说了一遍。 诸将听完,又是面面相觑,只不过这一次,脸上没有了戏谑的表情,很多人还点了点头。 陵阳君这时就看着黎向阳,道:“黎大将军,你认为如何?” 黎向阳听完以后,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竟还有些小激动呢!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确定,这个秦国小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也难怪陵阳君和齐王这么倚重他,看来这家伙不是靠脸吃饭的,想起刚刚嘲笑他的话,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这时便道:“陵阳君认为呢?” 陵阳君道:“我感觉可以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嘛!就算失败,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们该干嘛还是干嘛?但我感觉,有可能会成功!” 黎向阳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们晚上也没什么事,大战在即,不做点事情,心里反而闲得发慌。” 陵阳君道:“也就是说,黎大将军认同秦公子的策略?” 黎向阳讪讪一笑,道:“当然,我既然站在这里听,那肯定有所期待,只要对我齐国有利,不管是谁出的主意,我只有举双手赞同。” 陵阳君道:“那好,既然黎大将军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了?” 黎向阳点头道:“可以!” 陵阳君道:“那就请黎大将军找一个胆大且能言善辩的人过来吧。” 黎向阳道:“不用找了,我觉得方将军就可以,胆大的不得了,比我的胆还要大,经常顶撞我,而且特别会说话。”转头就看着方将军,道:“你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 方将军看着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来岁,为了对得起他这个姓,连脸都长成方形,就像是一颗骰子,特别醒目。这时点头道:“只要大将军信任我,我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至于人家信不信,那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把秦公子的话,一句不落地转述过去。” 渠年看他脸长得方,生怕他舌头也是方的,但听他说了两句话,感觉他的舌头还算圆滑,而且语速不快不慢,刚刚好。语速说的太快,显得轻浮焦躁,不够沉稳。语速说的太慢,话没说完,估计就被心急的人给捶死了。 但渠年还是不放心,就把他叫了过来,跟他闲聊了一阵,感觉他口才真的还行,且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很适合跟着他干销售,哦不,干使臣。 虽然方将军已经了解了他的意图,但渠年还是不放心,毕竟他这一去,也关系着自己的生死,因为他实在太了解陵阳君的为人了,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虽然陵阳君现在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如果齐国兵败,他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跟方将军又详细交代了几遍,敌人会说什么话,都尽量给他分析出来,免得进了敌军军营,手足无措。 虽然敌人说的话,都是渠年臆测出来的,但众人听在耳朵里,均是暗暗震惊,毕竟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无懈可击,在他们的眼前,仿佛已经呈现了一幅画卷,上面就画着方将军进入敌营的所有可能,十分生动。他们感觉这家伙已经看透了人性。不管这次能不能成功,这家伙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难怪齐王和陵阳君这么器重他,连敌国公子这样的身份都不介意。 陵阳君也是这样想的,怪不得在殷墟古城里会被他坑了一把,看来当时他的想法,他的动机,包括那个信尝君,肯定都已经被他看的透透的,所以才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刚刚渠年说不相信这里的诸位将军,让黎向阳监视他们,当时黎向阳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心里却不以为意,不过现在他却不这样想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心里想着,待会可要把这些人全部盯死了,万一走漏了风声,齐国就完了! 第207章 攻心 渠年说完,这时又看着苗仁泉道:“苗大将军,我送给你那个人情,你还要吗?” 苗仁泉自然知道这个人情有多大?那可是活捉联军主帅,简直是天大的功劳。虽然他并不完全相信玉从君会从清风峡溃逃,但用黎向阳的话来说,反正晚上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万一逮着了呢?便道:“只要玉从君真的从清风峡逃跑,我必然让他过不了清风峡。” 渠年之所以要把这个人情送给他,因为看他比较顺眼,一路对他也比较和气,最关键的是,他杀了他的儿子,不管儿子犯了多少错误,老人家总是无辜的,让他心生恻隐,就想补偿他一下。 等渠年安排妥当,已是傍晚时分,渠年便又爬上五楼,站在瞭望台上,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悬在地平线上,照出满天红霞,映着地上皑皑雪原,美不胜收。 陵阳君也走了上来,站在他的身边,陪他看了一会落日,才转头说道:“秦公子,如果这一仗真能打赢,你将会名动天下,风光无限,甚至名垂青史。” 渠年道:“拉倒吧你。还名垂青史?应该是遗臭万年吧!我是秦国公子,却带着你们齐国去坑秦国,你让史官怎么写?还要夸赞我不成?” 陵阳君道:“不能这么说,是秦国先负了你,昨天若不是我救你一命,你已经死了,其实从那一刻开始,秦国对你的恩情你已经全部还清了,何况秦国对你没有一点恩情。再说啦,如果你打了胜仗回去,王兄肯定会把长铭嫁给你的,那到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就是齐国人了!” 这话虽然说得很虚伪,但渠年却是心头一动,对啊!或许从他跪在祭台上的那一刻起,哪怕秦国对他的肉身有生育之恩,那一刻也应该还清了吧?嘴上道:“得了吧,你别坑我了,我可不想跟你做一家人,你们一家人都靠不住。” 陵阳君笑道:“我知道我们之前有点误会,但我这个人你应该知道,虽然有的时候比较狠心,但那都是因为国之大义,其实从私下里说,我这个人还是蛮好相处的,只要你不坑我,真诚待我,我也会投桃报李。”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但愿我能活着回去跟你交朋友吧。” 陵阳君怔道:“你也没有把握吗?” 渠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又不是神仙,就算算无遗漏,那也得看天意。” 陵阳君道:“既然上天让我救下你,那说明天意在我们这边。” 渠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就慢慢暗了下来,远处的敌军军营之中已经点起了火盆,在空旷的雪原上,格外耀眼。 黎向阳领着众将领这时也爬了上来,走到渠年身边,笑道:“秦公子,已经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你发号命令了。” 渠年就看看陵阳君道:“陵阳君,下面就看你表演了。” 陵阳君点了下头,就伸出右手,道:“拿弓来!” 后面一名将领便上前一步,把手里的弓与箭就递给了他,箭上已经绑好了一封信。 陵阳君这时就搭箭上弦,拉满了弓,瞄准秦军大营,就射了出去,毕竟是九阶高手,箭上灌输真元,快如闪电,几里外的秦军大营转眼便到。 秦军大营。 大良造何在野正和太子扶卬正坐在帅帐中吃晩饭,虽然是行军打仗,但两人的伙食也不差,虽没有山珍海味,但大鱼大肉也不少。 扶卬虽然跟渠年是亲兄弟,但长得一点都不一样,渠年是长脸,而他却是圆脸,身材虽不胖,但看着却是肉嘟嘟的。 毕竟是行军打仗,桌上没有放酒,扶卬吃了一碗饭,便把碗筷放了下来,道:“舅舅,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齐国还是没有交出天之眼,估计也是不会交了吧?” 何在野端着饭碗,道:“齐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交出三颗天之眼,六国怎么分?到时那五国肯定要排挤我们秦国。不如打进临淄,谁抢到就是谁的。” 扶卬道:“你说齐国真的有天之眼吗?” 何在野道:“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应该错不了,而且贺敏写信回来也说过,渠年公子也去了殷墟鬼城,他是亲眼所见,陵阳君抢走了天之眼。” 扶卬道:“渠年那么窝囊,怎么敢去殷墟鬼城呢?” 何在野道:“谁知道啊?不是说他现在不窝囊了吗?还在临淄开了一家最大的青楼。” 扶卬道:“这次我们发兵攻打齐国,齐王肯定恼羞成怒,说不定现在已经把渠年斩了吧?” 何在野道:“这是毫无疑问的,只要齐国不交天之眼,那肯定会斩了渠年,这就是质子的命!” 扶卬叹道:“好可惜呀!” 何在野道:“你觉得心疼吗?” 扶卬道:“我是心疼临淄那座最大的青楼。” 何在野笑道:“等我们占领临淄,不都是我们的吗?” 扶卬道:“那倒也是!就怕攻进临淄以后,为了抢夺天之眼,那五国联军就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到时我们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何在野叹道:“富贵险中求,这次你父王铁了心要抢天之眼,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我们秦国已经派了四十万大军,已经是极限了,就算还能多派一点过来,估计那五国心中忌惮,也不愿和我们联军。” 扶卬点头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明天攻城的时候,我们也要保存一点实力,让那五国先冲锋陷阵。” 何在野道:“他们也不傻,特别是那玉从君,跟陵阳君有得一拼,都是阴险狡诈之辈,不会让我们耍小心眼的。” 扶卬叹道:“真的是富贵险中求啊!这次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啊!” 何在野道:“其他五国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等三天了,就是想不劳而获,大家抓个阄,事情就解决了,皆大欢喜,可惜齐国这次是铁了心不交天之眼啊!” 扶卬道:“我就想不明白了,现在大军压境,就算齐国又增兵二十万,但吕宋关还是弹指可破,不出三日,便可兵临临淄城,你说齐王为什么还舍不得交出天之眼呢?毕竟我们也只要三颗,他们还有两颗,齐王一样可以成仙哪!” 何在野道:“正因为他要成仙了,心中才无所忌惮,说不定还认为我们不敢攻城,究竟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有可能今天夜里交出天之眼也说不定。” 扶卬道:“我感觉这个可能性不大。” 正说着,外面就有一名将军求见。 何在野连忙放下碗筷,道:“进来!” 那名将军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箭,进门就抱拳行礼道:“启禀大良造,刚刚吕宋关关楼上射来一支箭,箭上有信!” “哦?”何在野感觉很意外,这时招了下手,道:“拿来我看看。” 那名将军应了一声,就上前几步,双手托箭,呈到何在野的面前! 何在野接过箭,就见箭身上绑着一支细长的竹筒,捆得相当牢固,而信就卷起来塞在竹筒里,因为塞得很紧,前面又有竹节封闭,不通风,所以后面都没有封口。 何在野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信抽了出来,迎着烛光看了一眼,只见信上短短写着几句:“秦国大良造,你好,我是齐国黎向阳,我想派两个使臣跟你洽谈一下天之眼的事,你有没有兴趣?如果有的话,就回个信,我们立马派使臣过去,如果没有兴趣,那就拜拜。” 这封信写得相当粗犷,但凡有一点点文化水平的人,也不会写出如此粗鄙的话语,不过对于何在野而言,这好像确实是黎向阳的风格。 何在野把这封信反复看了几遍,眉头就皱了起来。 扶卬这时也把头凑了过来,看了一眼,道:“舅舅,齐国认怂了?”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应该是的,你刚刚也说了,他们有五颗天之眼,有两颗就够用了,没必要玉石俱焚。” 扶卬道:“那齐国为什么不找联军主帅,而单独找我们秦国呢?” 何在野道:“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扶卬道:“那要不要见?” 何在野道:“你说呢?” 扶卬道:“我感觉机会难得,如果他们真的愿意交出天之眼,哪怕就给我们一颗,也省得我们去抢了,抢还未必抢的到。而且他们只派几个使臣过来,也翻不起多大风浪,先听一听他们怎么说?如果愿意交出天之眼,那什么都好说,如果跟上次一样,过来扯皮,那直接就斩了,没什么好说的。” 何在野深吸一口气,道:“上次那个秦国使团被斩了,这一次他们不会重蹈覆辙,应该要忍痛割爱了。” 扶卬点头道:“我也感觉齐国应该是怕了,说不定今天晚上能有所收获。” 何在野点了点头,就转头看着那名将军,道:“你回一封信过去,信上就说,可以派使臣过来,但最多过来五个人,而且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让他们不要耍花样,要不然之前那个齐国使团就是前车之鉴。”说时就把手里的箭扔了过来,边道:“还用这支箭还给他们!” 那名将军一把接住了箭,应了一声。 何在野又道:“顺便通知下去,全军戒备,防止齐国耍什么花样!” 那名将军又应了一声,就退出帐外。 第208章 我只是来背台词的 吕宋关。 没过多久,一支利箭划破夜空,射在了关楼的柱子上。这支箭也是出自高手之手,落箭之时,箭尾颤吟作响,像是一条响尾蛇,方圆几丈之内的人都听见了。 渠年等人还站在五楼的瞭望台上,这时一名小兵就捧着那支箭,匆勿跑了上来,递给了黎向阳。 黎向阳从竹筒里抽出信纸,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眼,喜出望外,道:“秦国同意了。” 渠年道:“方将军准备好了吗?” 黎向阳道:“早就准备好了。” 渠年道:“那就让他们去吧!是穿黑衣服吗?” 黎向阳点头道:“是的!” 渠年道:“那就让他们去吧。嘱咐他们,一定不要胆怯,底气越足,成功的机会越大。” 黎向阳道:“这你就放一万个心,我了解方将军!”说完就下楼亲自去嘱咐方将军了! 陵阳君这时就看着渠年道:“为什么一定要他们穿黑衣服呢?怕被其他五国看见?” 渠年道:“正如你所想,秦国肯定也这样想,我们穿着黑色的衣服,肯定不想让其他国家看见,说明我们做事有诚意。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陵阳君怔道:“为何?” 渠年就指了下山坡上的皑皑白雪。陵阳君顿时就明白了,在白雪之上,黑色的衣服才最为显眼。便笑道:“你的心思跟女人一样,好细腻,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你也能想到?” 渠年道:“你又没有女人,又怎么会懂女人?” 陵阳君道:“我只是没有娶女人,不是没有女人。” 渠年道:“那为什么不去我店里捧场啊?赚那么多钱也舍不得花?” 陵阳君笑道:“如果这次能够凯旋而归,我一定去,也算是捧自己的场。” 渠年笑道:“这才够意思嘛!” 在外人眼里,这俩人就像老朋友一样,有说有笑,好像感情非常深刻,其实他们自己都明白,他们脸上的笑容跟天上人间里那些姑娘迎客时的笑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种表情,与心情无关。 方将军几人没有走城门出,本来他们这个城门也就是摆设,就像是四面透风的房屋,你就算把大门建得再豪华,锁得再紧,人家从旁边的窗户一样进出自如。所以方将军几人是在南边的山坡上下了山,那里正对着秦军军营,几人从山坡上走下去的时候,正如渠年所料,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那五个人行走在白雪之上,也能明显看到五个黑点在移动。 因为秦国的哨兵已经被交代过了,所以那五人下山之后,畅通无阻,还有一个哨兵确定他们的身份以后,特地为他们带路,把他们直接带到了秦军的中军大帐。 大帐内站着不少人,毕竟吃过晚饭大家都没事,何在野便把诸将都召集了过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关键时刻也能给他开拓思路。 而何在野此时正端坐帅案之中。 方将军五人进帐就行礼道:“齐使见过秦国大良造!” 何在野道:“免礼!不用客气!既然你们来了,就开门见山吧,说吧,为何还来?” 方将军挺直腰杆,道:“大良造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天之眼。” 何在野道:“知道就好。那你们天之眼带过来了吗?” 方将军道:“我们还没有洽谈好,我怎能把天之眼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带过来?” 何在野怔道:“这种事情还要洽谈吗?你把天之眼带过来我能不要吗?而且不用你多说,拿了天之眼我们就退兵,绝不拖泥带水。” 方将军冷笑一声,道:“秦国退了,那其他国家呢?” 何在野摊开双手,道:“其他国家就不关我的事了。” 方将军道:“恐怕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如果我齐国把天之眼交出去,还不能解困的话,那我齐国为什么要交?那不如鱼死网破了。” 何在野道:“那你齐国是什么意思?” 方将军道:“没什么意思,毕竟这天之眼是无价之宝,既然我们决定把它交出去,那肯定不能白白交出去,要不然齐国心有不甘。” 何在野冷笑一声,道:“你觉得你们齐国还有选择?” 方将军道:“当然有选择,就比如说今天晚上,我既可以选择来秦营,也可以选择去那五国的大营。” 何在野道:“你在威胁我?” 方将军道:“不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何在野道:“那你齐国怎样才能心甘呢?” 方将军道:“实不相瞒,这一次我王得知六国联兵犯我齐国,非常震怒。” 何在野道:“这个我可以想象,换谁都要震怒。” 方将军道:“虽然秦国和山东五国一起犯我齐国,秦国还出兵最多,但我王最恨的,却并不是秦国,而是那山东五国。大良造应该知道,那五国一直是我齐国的小弟,一直唯我齐国马首是瞻,现在为了天之眼竟公然犯我齐国,以下犯上,罪无可赦。所以这才是我今天晚上单独来秦营的原因。我王说了,这天之眼宁与友邦,不与家奴!” 何在野迟疑道:“你王倒把我秦国当成了友邦,令我颇感意外,但我也能想象你王心中的愤恨,能够理解。只是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让我秦国做什么?” 方将军道:“很简单!与我齐国合作,灭了那五国白眼狼,从此齐秦两国,平分这天下。” 何在野道:“什么时候?” 方将军道:“就今天晚上。” 何在野想了想,道:“我就觉得好奇,既然你王已经得到了天之眼,成仙指日可待,为什么要急于报仇呢?等到它日神仙,睥睨天下,视众生如蝼蚁,想杀谁就杀谁,又何必急在这一时三刻呢?” 方将军道:“既然如此,那大良造为何敢兵犯我齐国呢?” 何在野道:“因为我知道那天之眼极难炼化,就算你王要成仙,最少也要一年半载,所以在你王成仙之前,我们有把握攻下临淄城。” 方将军道:“万一我王遁入深山呢?” 何在野道:“那就赌运气喽,就看能不能搜到你王了!对了,既然你王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为何不遁入深山呢?为何要交出天之眼呢?” 方将军道:“这才是重点。今天晚上我国是诚心跟秦国合作,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王为什么要交出天之眼?因为天之眼是燕国的天火宗炼制出来的,虽然传说它能够成仙,但谁知道天火宗的手艺如何?炼出来的天之眼药性又如何?又有谁能确保一定能成仙?万一我王遁入深山,修炼一年半载,却不能升仙,等他出山之时,却已经国破家亡,那肠子岂不是都要悔青?”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齐王果然谨慎,深谋远虑啊!” 方将军道:“所以我王没有把事情做的太绝,给自己,也是给齐国留了一条后路。所以我们才决定交出天之眼,反正留两颗就够了,趁着我们现在手上有筹码,只要秦国答应我们,先把那五国给灭了,这样也能扫清后患,如果能够成仙,那便是最好,如果不能成仙,趁此机会,把那五国打得一蹶不振,也能成就一番王霸之业!” 何在野笑道:“你齐国想得真美!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方将军道:“实不相瞒,今天晚上我们准备了两批使臣,如果大良造不答应,我回不去,另外一批使臣将会出使五国大营,联合五国灭你秦国,反正这批天之眼交出去,肯定灭一些国家,我王才能甘心。” 何在野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到五国大营去通报一声,让你齐国无法挑拨离间。” 方将军道:“就怕人家五国跟大良造不是一条心哪!我齐国拿出来的可是天之眼,你说那五国能不心动吗?大良照就算把话说的再漂亮,在天之眼面前也是苍白无力的。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讲,大良照真的就甘心跟那五国平分三颗天之眼吗?估计秦国最后连毛都分不到一根。” 这话说进了何在野的心坎里,这也正是他一直所忧心的,如果齐国真的把天之眼拿出来给他们平分,秦国可能真的捞不到一点好处,至于抓阄,那都是骗人的把戏,鬼都不信,就算有资格去抓,万一运气不好呢?不管齐国交不交天之眼,只要秦国想得到天之眼,那跟五国之间就免不了一场恶战,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但如果跟齐国合作,假如真的灭了那五国联军,倒是两全其美。 这时便道:“那行,你把天之眼拿过来,我答应你,但我警告你,这次我们带了天火宗的叛徒过来,他能识别真假天之眼,你们别想拿泻药来糊弄我,那没有用的。” 方将军道:“既然合作,天之眼,我们自然会双手奉上,但秦国也要拿出一点诚意,要不然我们把天之眼交给你,你们拔腿跑了,那留下的,依旧是一个烂摊子。” 何在野迟疑道:“你想让我们拿出什么诚意?” 方将军道:“很简单,我们也不会为难大良造,只要大良造退兵十里,跟我齐国呈夹击之势,我们自然会把天之眼奉上,先给一颗,事成之后才给另外一颗!” 何在野怔道:“退兵十里?” 下面一个将军这时说道:“大良造,不可退兵啊!齐国居心不良,如果我们退兵,势必引起那五国怀疑,到时齐国如果不给天之眼,那我们六国联军也会自行瓦解,齐国就会坐收渔翁之利。”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方将军却冷笑一声,道:“没想到我齐国过一片赤诚之心,却换来居心不良四个字,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来。” 何在野也感觉这件事是个死结,毕竟人家主动找到他们,确实很有诚意,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表示,就等着人家送天之眼,这确实也说不过去。但如果退兵的话,他也怕这是一个坑,万一到时齐国不给天之眼,惹来五国怀疑,那确实是得不偿失。这时便道:“你也听到了,你又能如何保证一定会给天之眼呢?” 方将军道:“这很简单,只要你们退兵到十里开外,我们会一直观察,一旦你们退到位,我们就会立刻差人把天之眼送一颗给你们,不会超过一炷香功夫,如果你们看不到天之眼,立马就可以把大军再推回来,这样就算五国问起来,你们也好解释。所以说,如果我们齐国不给天之眼,你们什么也没有损失,但对我们来说,损失就大了,你秦国肯定会恼羞成怒,势必灭我齐国,那我齐国可就得不偿失了,我们也没有理由这样做,我们是真心诚意想跟秦国合作,平分这个天下。说难听一点,如果我齐国真的是想挑拨离间,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多脑筋,直接把三颗天之眼扔出来,你们六国都会打的不可开交,我齐国依然会坐收渔翁之利,因为我们有天之眼,这就是最好的杀手锏。” 何在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相当于就是他们退一步,做做样子,假装要前后夹击攻打五国,如果齐国不给天之眼,他们确实可以立马就把大军调回来,对他们来说,确实没有损失,就算五国有怀疑,他们也可以解释,如果解释不清,大不了连夜攻打吕宋关,以表清白。 而且这使臣最后一句话,也很有道理,如果他们只是想挑拨离间的话,直接把三个天之眼交出来,随便交给哪个国家,关外估计都免不了一场恶战,又何必费尽心机来坑他呢?而且退一万步来讲,他们是后退十里,就算情况有变,齐军趁机杀出关,他们也可以随时撤走,也不可能落得全军覆没。再说了,关内只有四十万齐军,就算他们杀出来,他也不惧。 何在野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齐国使臣的话有什么破绽,好像一切都合情合理,无懈可击,或许人家真的是真心诚意来跟他平分天下的。 第209章 终于心动了 其实方将军的话确实无懈可击,因为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齐国有天之眼的情况下,如果齐国真的有天之眼,那天之眼就是一张王牌,随便扔出来,都可以引起他们六国混战,确实没有必要费尽心机来坑秦国。 所以渠年让他们咬定,齐国确实有天之眼,哪怕现在别人说齐国没有天之眼,他们都要一口否认。 这个想法就连黎向阳和林杨君都感到意外,更别谈身处局外的何在野了。何在野就算聪明过人,算无遗漏,也不可能算到,齐国根本就没有天之眼,甚至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怀疑过,毕竟他们六国发兵就是为了天之眼嘛,这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何况齐使也承认了! 虽然感觉天衣无缝,但何在野心里总有点不踏实,总感觉这事有点蹊跷,只可惜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们兴师动众跑过来也是为了天之眼,哪怕有点风险,他也愿意尝试,相比于跟五国抢夺天之眼,这点风险简直不值一提。 众将也在窃窃私语,商量了半天,但除了想到退兵会引起五国怀疑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出别的弊端。不过话说回来,对他们来说,五国本来就不信任他们,怀不怀疑倒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毕竟他们只是退一下兵而已,有天之眼还要打他们一顿,没天之眼,大不了再回来,他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而且他们都觉得,齐国给天之眼的可能性还是大的,不可能处心积虑忙了半天,就为了寻他们开心。那对齐国来说,后果可就严重了。 何在野见诸将也没有异议,这时便道:“我可以相信你齐国,现在退兵十里,等天之眼一到,就跟你们夹击五国联军,这些都没问题。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先给两颗天之眼,等事成之后,再给另外一颗!” 对他来说,这种时刻能敲诈敲尽量敲诈,如果敲到三颗天之眼,说不定他也能分到一颗。 没想到方将军态度倒是坚决,道:“这不可能,我们只能给两颗,事前一颗,事后一颗,大良造愿意合作就合作,不愿意合作,我们也决不勉为其难。” 对他来说,哪怕是画出来的大饼也要爱惜一点。 何在野面露不悦,道:“你要搞清楚,是你们齐国来求我秦国,如果我秦国不答应你们,你们不但会国破家亡,而且三颗天之眼一颗也保不住!” 方将军道:“大良造还真是贪心不足啊!我们之所以先找秦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我们先去找了五国,就算把三颗天之眼全给他们,连同秦国还有三国没有分到,难免会心生怨恨。而如果我们先找秦国,秦国原本可能一颗天之眼都抢不到,现在忽然得到两颗,肯定会非常满足。没想到大良造的贪心出乎我们的意料,可惜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我王也不会答应,所以大良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三颗天之眼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如果他很爽快地答应这件事,何在野肯定又要怀疑,但现在看他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让何在野感觉,对方真的是在忍痛割爱。 既然对方态度坚决,何在野也不敢逼得太紧,万一把齐国逼急了,转身投向其他五国的怀抱,那他可就鸡飞蛋打了。这时便道:“那好,两颗就两颗,但我丑话说到前面,等我们的兵退到指定位置,我最多等你们一炷香功夫,一炷香之内,如果天之眼送到,我就跟你们合击那五国联军,如果送不到,那对不起,你们说什么都晚了,我们今天晚上就会攻打吕宋关,关破之后,我们还会屠城泄恨。” 方将军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大良造还不相信我们,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我齐国向来言出必行,而且如果戏耍大良造,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何在野道:“你明白就好。” 方将军道:“如果大良造没有异议,我们现在就商量一下退兵事宜,等到大良造退到指定位置,我们必将天之眼奉上,大良造确定无虞之后,我们就以烟火为号,一起夹击五国联军。” 何在野道:“你们的兵马准备妥当了吗?有多少人?” 方将军道:“四十万!已经全部就绪,就等开关杀敌!虽然联军有一百万,但我齐秦两国夹击,联军必溃!”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好!” 联军大营。 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齐国还没有交出天之眼,玉从君就估计齐国不会交了,就把各国主帅叫了过来,商量明天攻城事宜,所以此刻的帅帐之中,其余四国主帅已经到了。本来玉从君也差人去通知何在野的,但何在野回复说,他正在吃晚饭,让他们先商量,吃完饭他就来了! 玉从君还特地等了他一阵,许久都没有来。 信尝君本来对秦国就没有好印象,后来又被秦国公子坑了一把,对秦国更是深恶痛绝,这时也等得不耐烦了,道:“玉从君,依我所见,就不要等了,秦国的架子太大,根本就瞧不起我们,吃饭重要还是打仗重要啊?秦国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李重山道:“虽然不是一条心,但也可以互相利用嘛,攻打吕宋关,如果秦国跟我们站在一条阵线上,那我们如虎添翼,如果现在就把他们踢开了,我们就相当于失去左膀右臂。” 信尝君道:“我不是说不带他们,但是人家心高气傲,根本瞧不起我们,这么重要的事情还不来,还要忙着吃饭。” 玉从君道:“吃饭能吃多长时间?再等一会儿吧。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 信尝君道:“说说晚上没什么事的?我晚上事情多了去了,哪怕出去看雪赏月,也比在这里干等着强。” 玉从君不想跟他抬杠,便道:“那要不信尝君先去看雪赏月,等到何在野来了,我再通知信尝君!” 信尝君哼哼一声,道:“来回跑好玩吗?我才没那么无聊。” 却在这时,外面有哨兵求见。 玉从君就宣了进来。 那哨兵进帐后,就抱拳说道:“启禀主帅,我们刚刚在营前巡逻,发现吕宋关旁的山上下来几个人,去了秦军大营!” 众人脸色一变! 玉从君道:“你确定是从山上下来的吗?” 那哨兵回道:“确定!我们看得真真切切,一共五个人,在雪地里特别显眼。” 玉从君道:“那五人是齐国的人吗?” 那哨兵道:“那属下就不得而知了。但既然是从山上下来的,应该就是齐国人。” 玉从君道:“那他们现在回去了吗?” 那哨兵道:“那倒没有发现。我们只见到他们进了秦军大营。” 玉从君道:“再探!” 那哨兵应了一声,就退出帐外。 信尝君这时说道:“怪不得人家忙着吃饭也不来开会,原来已经跟齐国勾结上了,这道理现在就说的通了。” 玉从君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迟疑道:“难道是齐国答应给秦国天之眼?把我们直接省略掉了?” 信尝君道:“肯定是这样的。毕竟这些年来,说难听一点,我们五国都是齐国的小弟,齐国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给我们假的天之眼,齐国就是在羞辱我们。但齐国最怕秦国,所以齐国就想把这个瘟神给打发走,然后跟我们慢慢磨。” 玉从君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 信尝君道:“我就说秦国靠不住,它可能会反水!” 玉从君沉吟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道:“此事事关重大,只有打听清楚了才能定夺,毕竟那几个人我们也不能确定就是齐国的人,就算是齐国的人,也未必就是送天之眼的,有可能这就是齐国的离间之计,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信尝君道:“但人家在暗地里做肮脏的交易,我们怎么可能打探得清楚?他们会把我们蒙在鼓里的。” 玉从君眉头紧锁,想了想,道:“再等一会儿看看。” 过了一会,又有哨兵来报,说根据关内得到的线报,齐国正在调集兵马,有出关的迹象。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帐内的气氛骤然就紧张起来。 李重山道:“齐军这个时候想出关,肯定是有恃无恐,说不定真的已经跟秦国勾结好了。话说回来,他们手上只有三颗天之眼,如果给我们六家分,还不够分,没分到的人对齐国还有怨言,那齐国也是吃力不讨好,但如果全部给秦国的话,哪怕就给个一颗两颗,秦国必然心动,如果答应跟他们联手,夹击我们,我们就危险了。” 信尝君道:“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齐国大晚上的派人去秦军大营干嘛?如果不是送天之眼,他们也不敢去,毕竟上次已经被我们斩掉一个使团了。” 玉从君道:“但这也只是我们的臆测,我总感觉这是齐国的阴谋。” 第210章 自由发挥想象 信尝君急道:“现在这事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了,你竟然还说是臆测?真要等到人家率兵杀过来,你才能从睡梦中惊醒吗?种种迹象表明,齐国和秦国肯定已经勾搭上了,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估计已经睡了一张床上了,绿帽子已经戴在我们的头上,人家的小孩都是快生出来了,你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玉从君道:“那你说该怎么办?现在就出兵打秦国吗?还是打吕宋关?” 信尝君虽然嘴上说的跟爆米花一样,但真让他拿主意,他也拿不出来,毕竟现在确实只是怀疑,没有一点证据,就去攻打秦国的军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便道:“你是主帅,这事你拿主意。” 玉从君翻了下白眼,道:“那大家提提意见吧。” 几位主帅正商量着,忽然又有哨兵来报,说秦军退兵了! 几位主帅闻言,脸色剧变。 秦国现在退兵,甚至都不跟他们打个招呼,肯定居心不良,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臆测了,而是实锤了,秦国和齐国之间肯定已经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甚至可以确定,秦国已经拿到了天之眼,要不然以秦国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不会无故退兵的。 信尝君这时捏着拳头说道:“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秦国本来就是狼子野心,吃里扒外,肯定齐国这个王八蛋把天之眼偷偷塞给他了,所以他急着退兵了。” 李重山道:“确有这个可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就是为了天之眼的,如果天之眼被秦国白白拿走了,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了吗?也不知道被拿走几颗,还有没有我们的份?” 信尝君道:“一共就还剩三颗,甚至还不到,不管被秦国拿走几颗,哪怕只是拿走一颗,那也是跟剜去我们一块肉一样,这事我们不能答应,我们应该阻截秦国,防止他们逃跑。” 玉从君也感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这两个人已经帮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这毕竟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证据,万一秦国没有拿到天之眼呢?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秦国拿到了天之眼,虽然秦国有四十万人马,而他们有一百万人马,阻截秦军应该不成问题,但如果此时齐国出关偷袭呢?可如果不阻截,他也是心有不甘,六国联合好一起来打劫,他还是联军主帅,结果五个国家一点好处没占到,却让秦国偷偷占了便宜,怎么想都过不了心头那个坎。 一直没说话的魏国主帅常将军这时说道:“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齐国给了秦国天之眼,秦国虽然可以撤兵,但难道齐国就没有考虑我们吗?我们毕竟也有一百万兵马,如果他把天之眼给了秦国,秦国撤后,我们肯定会报复齐国,而且还是疯狂报复,齐国不会那么傻,白白交出天之眼,还两头不讨好。” 信尝君迟疑道:“你的意思是,齐国可能只给秦国一颗天之眼,先把他打发走,然后把剩下的两颗给我们分,然后再把我们打发走?那我们也不同意呀!秦国一个国家分一颗,我们五个国家分两颗,连半颗都分不到,半仙都成不了,这不得起内讧吗?” 玉从君被常将军提醒,心头一动,思路顿时变得宽阔,道:“常将军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事情可能变得复杂了。齐国如果选择交出天之眼,那肯定想彻底平息这场战乱,既然他主动找到秦国,可能只是给秦国允诺,跟秦国前后夹击,把我们彻底铲除,所以秦国退兵,可能不会退得太远。把我们铲除了,人家两个国家分五颗天之眼,不是其乐融融的事情?” 李重山脸色一变,道:“虽然齐国和秦国只有八十万兵马,但秦国的四十万虎狼之军不可小觑啊!如果他们真的夹击我们,那我们也是凶多吉少啊!玉从君,你要当机立断,不能让他们形成夹击之势啊!” 玉从君就感觉头都大了,毕竟这只是他的分析,秦国并没有堂而皇之地背叛他们,如果他们现在主动攻击秦国,能不能击败秦国是一回事,但他们一旦动手,六国联军就彻底瓦解了,让齐国坐收渔翁之利,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不到最后一刻,他实在没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现在军情紧急,秦国已经开始退兵,万一正如他所分析得那般,秦国退到合适的位置,反戈一击,关内的齐军再冲出来接应,那他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现在也没有时间再商量了,他作为联军主帅,确实应该当机立断,便道:“各国吩咐下去,集结兵马,严阵以待,以防不测。我会派人去秦营,问问他们为何要退兵?究竟意欲何为?” 其他主帅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毕竟秦军是虎狼之军,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跟秦军翻脸,而且现在一翻脸,天之眼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所以均没有异议。 吕宋关的关楼上,渠年正站在五楼的瞭望台上,双手扶住女墙,望着远处的夜色怔怔发呆。陵阳君就站在他的身边,既是为了看守他,也是为了保护他,要不然敌方有神箭手,他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十分危险。 在朦胧的月色下,他们已经见到秦国兵马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了,陵阳君的脸上不由浮现喜色,这时说道:“秦公子,你还真是神机妙算哪!就凭画的一张大饼,也能让秦国退兵,实在不简单呐!” 渠年道:“不是因为我画的大饼,而是人家坚信我们有大饼,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正因为坚信我们有大饼,所以他们才愿意尝试一下,没人面对天之眼的诱惑,能做到无动于衷的,也包括你。” 陵阳君笑道:“那是!如果我能做到心如止水,在殷墟鬼城也不会被你坑了!” 渠年道:“别说那么难听,是我被你坑了,我差点死在那里。” 陵阳君笑道:“那我们算扯平了!”顿了下,又道:“既然秦军现在已经开始撤了,你说他们真的能打得起来吗?” 渠年道:“你说呢?”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神机妙算,我相信能打的起来。” 渠年道:“那可不一定。对了,我让你们派几百个弓箭手混出去,已经出去了吗?” 站在后面不远处的黎向阳这时上前两步,笑道:“早就出去啦!估计现在已经就位了。” 渠年转头怔道:“你怎么在这里?” 黎向阳怔道:“那我应该在哪里呀?” 渠年道:“现在大战一触即发,你应该跟战士们待在一起,这样也能稳定军心。” 黎向阳看到四十万秦军就在渠年的三言两语之下退兵了,对渠年也是充满了仰慕,虽不至于敬佩得五体投地,但起码也有三体投地了,所以渠年对于他这个主帅颐指气使,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应了一声,道:“好的,那我现在就下去。只是我们何时出关呢?” 渠年道:“很简单,看着外面打起来就出关,趁火打劫。” 黎向阳道:“那秦公子有没有什么战法战术要讲呢?” 渠年道:“没有战法战术,闭着眼睛砍就是了。” 黎向阳道:“确定要闭着眼睛吗?” 渠年:“……” 陵阳君道:“人家秦公子只是打个比方,你还当真了?” 黎向阳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那秦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交代的话,那我就先下去了。” 渠年点了点头。 秦国虽然有四十万大军,但秦**队向来军纪严明,令行禁止,所以退的有条不紊,没有一丝乱象,跟正常行军没有区别,所以速度也快,一会儿功夫,就已经退下去五六里地了。 何在野骑在马上,四下看了一眼,非常满意。 这时就有哨兵来报,说联军大营也在调兵遣将,目的不明。 这个完全在何在野意料之中,毕竟他们动静这么大,跟他们又是面和心不和,换谁都要提防一下,以为他们是图谋不轨。 当然,他们也确实在图谋不轨,不过何在野是个聪明人,既然他敢退兵,就料定五国联军不敢动手,到时等他得到天之眼,对方动不动手也无关紧要了。就算没有天之眼,他再回去解释一下,反正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的两拨人,随便敷衍一下就行了,又不指望跟他们深交,本来就是各怀鬼胎。 扶卬却没有他想的这般深远,这是面露忧虑,道:“舅舅,五国联军不会对我们动手吧?” 何在野胸有成竹,笑道:“他们不敢!虽然他们有一百万兵马,但也不敢对我们动手,毕竟我们跟他们还没有撕破脸皮,只不过退一下兵而已,对他们来说,我们动机不明。就算他们要动手,也不是现在,只有确定我们要攻打他们,他们才会动手。但我们只是退兵,暂时没有进攻的迹象,他们不会动手的,只是在戒备而已。” 第211章 趁火打劫 扶卬点了点头,道:“舅舅英明!那万一我们退到位以后,齐国没有送来天之眼怎么办?” 何在野道:“应该不会,齐国应该知道,我们退兵虽然会引起六国之间的误会,但并不会让六国联军反目成仇,如果没有天之眼,我们回去跟他五国解释一下,那齐国的后果就严重了,今天晚上就荡平吕宋关。” 扶卬点了点头,道:“那如果齐国真的送来天之眼,我们真的要跟他们夹击五国联军吗?” 何在野道:“其实齐国这个提议挺不错的,就算得到天之眼,也未必就一定成仙,那不如趁此机会,重创五国,从此我秦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东出函谷关也不再是个梦了。” 扶卬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那样还可以多得一颗天之眼。” 何在野道:“齐国也是这样想的,齐王身边肯定有一个高深的谋士,在为他出谋划策,把我们的缺点拿捏的死死的,知道我们肯定抗拒不了天之眼的诱惑,但没办法,我们确实抗拒不了,要不然我们来这里干嘛?” 扶卬笑道:“舅舅说得极是!天之眼这种东西,哪怕只有一半成仙的机会,也没人能够抗拒。” 却在这时,又有哨兵来报,说联军派人求见。 何在野笑了笑,转头对扶卬道:“看到没有,我说的没错吧?联军根本不敢动手,只是派人来打探我们的动机。” 扶卬忙道:“舅舅神机妙算!” 何在野被拍了一下马屁,虽然是他的外甥,但毕竟是秦国的太子,未来的秦王,拍得他的心旷神怡,这次就对那哨兵道: “让他过来吧!” 哨兵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转眼功夫,联军派来的使者就骑马走了过来,大概心中有气,走近了也没有下马行礼,就坐着马上,冷冷说道:“大良造,不知你半夜调兵,意欲何为?” 何在野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这时说道:“刚刚我们得到线报,齐国正在关内集结兵马,可能要半夜偷袭我们,所以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先拉练一下,随时准备应战。” 使臣道:“那贵军为何不先跟我们通下气?” 何在野道:“这有什么好通气的?晚上闲着无聊,拉练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真是小题大作!你们应该了解我们秦军的风格,大战前夕,肯定先要拉练一下,调动将士们的士气!你回去跟你们主帅说一下,别疑神疑鬼的,我们是盟友,不是敌人,再说了,我们马上就回去了,你们有一百万兵马,还怕我们四十万万兵马兴风作浪吗?你们也在调兵遣将,我怎么就不害怕呢?你跟你们主帅说一声,既然结盟,信任很重要。” 使者道:“那贵军什么时候回去?” 何在野道:“十里拉练,现在已经七八里了吧?一到十里,稍作调整,马上就回去,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 那使者只是一个传话人,没有权利定夺,也没有权利信与不信,他只要把何在野的话带回去就行了,至于信不信,那是将帅们干的事情。这时也没有多问,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就回去了。 使臣回到联军帅帐,五国主帅正在等他,刚进帅帐,玉从君就急急问道:“秦军怎么说?” 使者便把何在野的话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刚说完,信尝君就怒道:“放屁!大晚上的还拉练,就算拉练,还要主帅陪着一起拉练,怎么不说是去野外拉屎的呢?” 李重山道:“秦国必有所谋!” 玉从君深吸一口气,当然也不相信何在野的话,皱紧了眉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秦军和齐军夹击我们,诸位认为怎么办?” 信尝君道:“那就跟他们干了,还有别的选择吗?” 玉从君道:“这是下策,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跟秦国商量一下?” 信尝君道:“人家已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商量又有什么用?我们又没有天之眼诱惑人家。依我所见,赶快布防,防止秦军偷袭!” 却在这时,又有哨兵来报,说秦军退到十里外,停了下来。 众人脸色一变,对他们来说,现在倒宁愿秦军一下子退回老家,现在停下来,肯定居心不良。 玉从君就感觉已经火烧眉毛了,没有时间再慢慢研究对策了,这时连忙道:“诸位赶快吩咐下去,赶快布防,防止秦军偷袭。” 几位主帅也没有异议,应了一声。 秦军退到十里外就停了下来,这时调转马头,面朝东,随时准备回去,也可能是杀回去。 何在野这时吩咐手下:“现在开始计时,我们只给齐国一炷香的功夫!” 一名手下就应了一声。 在离秦军几十丈的雪原上,此时正埋伏着几百名齐国派来的弓箭手,这些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比秦军先一步来到这里。这些人都身着白衣,趴在雪地上,跟雪原融为一色,虽然间隔几十丈,秦军也没有发现他们! 何在野虽然感觉自己已经掌控大局,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四下张望,希望能看到齐国送天之眼的人的身影! 结果他没等到天之眼,却等到了一场绚烂的烟火。 就见东边吕宋关的城楼上,一束烟火腾空飞起,直插云霄,接着在天空炸开,无比绚烂。 何在野一下就看得呆了,喃喃道:“这什么意思?天之眼还没交出来,就开始烟火为号?烟花放早了吧?” 联军帅帐之中,几位主帅刚刚吩咐完手下将领,让他们布防,提防秦军偷袭。 手下将领刚出去没多久,吕宋关的关楼上就升起一束烟花,非常耀眼,连天空的明月都为之暗淡,帅帐里的几位主帅也看到了,这时纷纷走出帅帐,仰头观望! 烟花虽美,但在他们的眼里,却像是天空睁开了一只恶魔的眼睛。 玉从君喃喃道:“烟火为号?” 信尝君道:“他们要动手了?” 埋伏在雪原上的那几百名弓箭手,看见烟火升了起来,这是就翻了个身,躺在雪原上,便搭箭上弦,朝着五国联军的军营射了过去。 顿时就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惨叫声。 由于五国联军的官兵刚被交代过,要防止秦国偷袭,本来就已经绷紧了神经,忽然见秦军的方向有几百支箭射了过来,还射死了几个人,虽然只是死了几个人,却如同一只黄鼠狼跳进鸡窝里,咬死了几只鸡,瞬间就炸窝了! 军营内一下乱作一团,其中有不少人大声喊道:“秦军偷袭……秦军偷袭……” 五国联军之中也有很多弓箭手,因为已经开始戒备,弓都拿在手中,这时就搭箭上弦,成千上万支箭,转眼间就射了出去,流星雨一样,射向秦国军队,有一支箭甚至射到了何在野的面前,幸亏何在野也是九阶修为,反应极快,这时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就把那支箭挡开了。 但他的手下却没有这般幸运了,转眼间死伤一片,鬼哭狼嚎。 秦军毕竟也有弓箭手,此时正处于备战状态,身上都背着箭弓,当然也不愿坐以待毙,不等上面吩咐,已经搭箭上弦,朝着联军军营射了过去。 五国主帅站在帅帐前,看见烟花落下,就猜测秦国要动手,结果刚冒出这个想法,秦国就偷袭了。 信尝君怒不可遏,这时拔剑出鞘,大吼一声:“王八蛋,跟秦军拼了!”刚好营帐前有马,这时就翻身上马,又看着其余几位主帅,大声道:“秦军已经杀过来了,你们还愣着干嘛?跟我去杀敌呀!” 话音刚落,一支箭就朝他射了过来,被他一剑斩断! 几位主帅一看这形势,看来战火已经烧到家门口了,虽然他们不想跟秦国开战,但也已经没有选择了。而且大战已经爆发了,他们也没有时间商讨应对之策了,纷纷上马,组织自己国家的军队,准备迎战了。 既然已经开战,为了防止被人前后夹击,他们仗着有百万大军,只能抢在齐军出关之前,先突破秦军的防线。 信尝君其实是一个勇敢的人,这时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在密集的箭雨里,向秦军阵地冲了过去,边冲边喊:“全部给我上,杀光秦狗……” 五国联军的军队毕竟已经处于戒备状态,所以调动起来也非常快,这时百万大军就向秦军阵地冲了过去,一时之间,地动山摇,呐喊声震耳欲聋。 何在野一看百万大军冲过来了,一下也懵了,再没有刚刚气定神闲的姿态了,眼神中明显带着慌乱。他现在真的很想说上一句,兄弟们,大家冷静一下,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我们秦军没有动手啊! 可惜对方百万大军可没有心思一个一个地陪他聊天喝茶,他就算想解释,也找不到可以解释的人,总不能见到一个就拉住一个,说上一句,兄弟,我们是盟军! 直到此刻,他终于才明白,他上了齐国的当,齐国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天之眼。 这是一个坑! 只是他想不明白,挖坑这个人,手段竟然如此高明,只是让他们退了一下军,别的事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都没有对联军表现出敌意,而且齐国应该也没有派使臣去联军大营挑唆,要不然刚刚联军也不会派死者来质问他,可就是在转眼之间,好端端的,怎么就把联军的怒火给点燃了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没有得到天之眼之前,他当然也不愿意跟联军血战,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联军毕竟有百万之众,就算秦军骁勇善战,也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但他也没得选择了,联军都已经冲过来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 转眼之间,两拨人马就交上手了,惨淡的月光下,苍茫的雪原上,杀声震耳。 明明这两方都不想打这一仗,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而且打得非常认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正胶着时,吕宋关的城门这时就打开了,四十万齐军如同潮水一般从关内涌了出来,马蹄铮铮,就向五国联军冲了过去。 渠年依旧站在关楼上,这时双手负后,淡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陵阳君站在他的旁边,难掩喜色,道:“秦公子,看来你的计谋得逞了!” 渠年道:“如果不得逞,我就得死。” 陵阳君笑道:“别说这样的话,就你这样的人才,我可舍不得杀。” 渠年道:“我不信。” 陵阳君道:“你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我之前只是觉得你聪明,救下了你,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但现在我却发现,我已经把你拔到了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但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像你这样的人才,千年难得一见。” 渠年笑道:“我害怕别人说我聪明,几次我差点死在你们齐国手上,就是因为你们以为我太聪明。” 陵阳君道:“现在不会了,你现在就是我齐国的宝。只是我觉得奇怪,你来到临淄以后,既没上过学堂,也没拜过名师,怎么会把人心看的这么透彻呢?不论是秦国的将领,还是五国的主帅,你甚至见都没见过,怎么就能把人家的心思算得死死的?” 渠年心道,我能告诉你,我大学学的专业就是心理学吗?不懂客户的心理,我怎么干销售呢?嘴上道:“往往学的越多,越为学识所羁绊,想要看透人心,得要用心去看!其实不管你爬的有多高,学识有多丰富,但永远都改变不了你的本性,就算是天子,好起色来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文雅和粗鲁的区别,但那颗淫.荡的心是没有区别的。人无非就是那几种欲.望,贪欲、色.欲,食欲,权欲,还有就是你们成仙的欲.望,没有那么复杂。” 陵阳君怔了怔,把他的话回味几遍,道:“受教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渠年道:“陵阳君谦虚了!” 陵阳君笑道:“我说的是实话!”顿了下又道:“只不过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现在出关迎战,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出关捡便宜,不是更好吗?” 渠年道:“既然你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同意我这个做法呢?就不怕我会坑你们齐国吗?” 第212章 腹背受敌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你也看得出来,这次我是鼎力支持你,包括黎大将军,后来也十分配合你,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把秦公子叫过来做军师,那我自然会让秦公子放开手脚干。秦公子比我聪明,这一点我已经承认了,秦公子能想到的事情,我却想不到,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想不通的事情,对我来说,就会非常难受,所以还请秦公子解惑。” 渠年长叹一口气,又把目光飘向远方,道:“其实这个很简单,如果想把五国打得溃不成军,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如果我们不出关,虽然秦国是虎狼之军,但五国毕竟有一百万人,现在五国还很惊慌,生怕是腹背受敌,但如果见不到我们出关,他们胆便壮了,就可能会压着秦国打,最先溃败的,还是秦国,秦国一败,五国联军元气未伤,掉转头来再打吕宋关,我们依然挡不住,两军交战,最重要的就是士气,所以我们现在出关,就能击溃五国联军的士气。” 陵阳君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道:“秦公子深谋远虑,算无遗漏,我是不佩服都不行啊!” 渠年道:“陵阳君过奖了!” 吕宋关外,四十齐军已经全部出了关,这时已经跟五国联军交上了手。 五国联军也早有打算,知道齐军会从背后偷袭,所以让韩国和燕国两个国家阻挡齐国,本来他们想着,韩国和燕国也有四十万兵马,势均力敌,就算不能打败齐国,阻挡住齐国的攻势,应该也不成问题,这样赵魏楚三国的六十万兵马就可以专心打秦军了,虽然秦军也有四十万虎狼之军,但他们有六十万,应该也是有胜算的。 但他们却高估了燕国和韩国。 六个国家里,燕国是真正来打酱油的,也就是来捣浆糊的,因为只有他们明白,齐国根本没有天之眼,他们之所以出兵,也就是煽风点火,挑起中原大乱,让他们渔翁得利。就是别人打群架,不管地上倒下的是谁,都可以趁乱踹上几脚的那种人。 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从没有想过要跟人家拼个你死我活,毕竟燕国也是弱国,二十万兵马对他们来说,可是国家的中坚力量,可不想白白折在这里。 而齐军却不一样,这一战对他们来说,关系国家兴亡,他们退无可退,只能奋起反击,个个义愤填膺,悍不畏死,所以士气如虹,斗志昂扬,喊杀声震天动地。 打酱油的燕军一看这阵势,还没交战,心就怯了,谁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打酱油啊! 而他们的友军韩国,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韩国不是来捣浆糊的,但也是来擦皮鞋的,而且韩国人的性格,向来就是墙头草两面倒,从没有什么道德仁义能束缚住他们放荡不羁的性情,如果六国联军强势,他们就跟着踩两脚,但现在联军处于弱势,还让他们先冲上去让人家踩两脚,那他们肯定不乐意了。 而且韩国也是弱国,兵力相当紧张,这二十万大军对他们来说,宝贵的就差没有塞进裤裆里捂着,当然也不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扔在这里,最关键的是,他们是来抢天之眼的,但看现在这个形势,天之眼对他们来说,已经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当务之急,肯定是保存实力要紧。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其他几国都是地主,家里堆满了柴火,他们穷人家可要精打细算,不能跟地主比,一旦二十万兵马被灭,那韩国从此就要一蹶不振了,虽然他们也从来没有振过,但越是不坚挺的人,越怕痿! 对于燕韩来说,对方有四十万兵马,而他们虽然也有四十万,如果他们殊死抵抗的话,虽然也能抵抗住齐国的冲击,但打到最后呢?齐军完了,他们也玩了,两败俱伤,他们图个啥?而且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中计的感觉,虽然联军有一百万,但齐秦两国既然敢主动出击,那肯定是胸有成竹,再看齐军如同洪水一般冲过来,带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看得他们心里慌慌的,正如渠年所料,这两个国家的士气瞬间就瓦解了,无心恋战,都想着保存实力。 虽然同样都有四十万兵马,但燕韩这两个国家还是一触即溃,要不是他们还要点脸,齐军没到之前,他们就要跑路了。 不到一个时辰,燕韩的防线就被齐军给撕开了。 其实六国之中,现在最郁闷的要算秦国了,他们招谁惹谁啦?不就是退个兵吗?现在这五国把他们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死磕到底。真的是羊肉没吃着,却惹得一身骚。 虽然秦军骁勇善战,但毕竟人数比人家少了二十万,所以秦军打的也非常艰苦,关键是对何在野来说,他们根本没必要打这一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打,看着秦军成批成批地倒下,何在野也是心急如焚,事已至此,既然已经被坑了,他也得接受现实,跟这五个国家打,捞不到一点好处也就罢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甚至是全军覆没。 所以他也是无心恋战,就想退出战斗,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可是那五国却冷静不下来,眼看齐军从关内杀了出来,他们也是心急如焚,对他们来说,只能速战速决,先突破秦军的包围,然后才能调转头来打齐军,要不然腹背受敌,情况就会变得更加糟糕,所以他们不但没有冷静,攻势越来越猛,秦军这时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想撤退,也撤不了了,要不然把后背交给人家,他们只会死得更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打。 不过后面有很多没交上手的秦军,一看势头不对,已经开始溃逃了。 这让何在野心急如焚。 楚赵魏三国攻打正酣,感觉40万虎狼之军也不过如此,只要他们再加把劲,一个时辰之内,完全可以把秦军打得溃不成军,今天晚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可是根据木桶效应,一只木桶能盛多少水,完全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 而五国联军里最短的那块木板就是燕国和韩国。 却在这时,齐国已经撕开燕韩的防线,杀了过来,玉从君转头一看,心都凉了半截,现在他们真的是腹背受敌了,四十万秦军他们都打得非常辛苦,何况再来四十万齐军?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同样是四十万兵马,燕韩两国怎么这么不争气?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拖住!这可是四十万兵马啊!就是四十万头猪送进屠宰场,也不止宰杀一个时辰吧? 其实他已经照顾燕韩两国了,只是让他们拖住齐军,并没有指望他们能打胜仗,而秦国这块硬骨头,他们三大强国已经主动接下来了,可没有想到燕韩这两国竟然这么不争气,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争取到。 其实对燕韩两国来讲,他们并不是在防守,而是在突围啊!这一个时辰对楚赵魏三国来讲,非常短暂,但对他们来讲,却是无比煎熬,齐国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霸主,战力自然非同小可,同样是四十万大军,他们就感觉是四十万个小孩子在阻拦四十万个成年人,齐军突破他们防线的那一刻,他们不但没有悲伤,没有气馁,反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因为齐军突破了他们的防线,他们也相当于突破了齐军的防线,齐军拼命往里杀,他们就拼命往外冲,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而且对他们来说,既然防线已经被突破了,那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再留下也没有意义了,难道留下等死吗?所以他们就开始逃跑了。 燕军的家因为在北面,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往北逃。韩国虽然在西面,但西面的路已经被堵死了,所以他们也只能跟着往北逃,这样跟燕军还能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就算遇到埋伏,突围的几率也大一点,毕竟是难兄难弟嘛! 楚赵魏三国本来见到齐军突破燕韩的防线,内心已经非常慌张,结果雪上添霜的是,燕韩这两个王八蛋竟然跟他们招呼也不打,就跑路了,而且跑得非常决绝,都不带回头看一眼的。 这三国的军心立马就涣散了,本来他们是在抢攻秦军,现在也变成突围了,三国的军队无心恋战,顿时乱成一团,被齐军又斩杀一批。 秦军顿时压力骤减,但何在野已经感觉上当了,所以根本没有心思跟齐军夹击五国联军,这样的乱局之下,就算灭了这三国联军,他们肯定也讨不了好,齐国既然挖好这个坑,肯定一切都算好了,绝没有便宜让他们占,现在见时机成熟,便大喝一声:“撤!” 本来秦军是被坑来打这一场仗的,所以也是毫无斗志,一听主帅下令,“嗡”地一下,全线溃散。 秦国因为有军功制,平时打仗都是按照杀敌的数量来论功行赏,所以秦国的战力一向很强,但此时,对他们来说,谁跑得越快,谁就有功,只要自己活着,也算是为秦国保留一份香火嘛! 第213章 清风峡 对于三国联军来说,燕韩两国已经溃散了,他们三国的军心也涣散了,现在正是齐秦两国夹击他们的最好时机,可玉从君却听到何在野大喊撤退,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秦国为什么要退兵呢?如果秦国此时抓住机会,肯定可以把他们三国一举歼灭。 玉从君既然能够担任联军主帅,自然也是聪明人,瞬间就想明白了,可能这就是齐国的挑拨离间之计,秦国其实并不想攻打他们,现在想想,好像也是五国联军率先冲杀秦军的,秦军也是被动应战的,至于刚开始为什么会互射弓箭,可能正是齐国人搅和的。 可是他想通了又能怎么样?手下几十万大军已经变成一盘散沙,军心已经完全涣散,都在四下逃命,现场乱作一团,除非中场休息一下,他才能把涣散的军心再凝聚起来,要不然肯定是不可能了! 也正因为军心涣散,战斗力锐减,就像是两个人打架,被抓住了丁丁,就想着拼命挣脱,挣脱的同时还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但不挣脱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他们也想抓住对方的丁丁,但对方却是个太监,让他们无从下手。所以齐国兵马如入无人之境,他们的脑袋就像成熟的木瓜,扑通扑通往下掉。 玉从君就知道大势已去,如果现在再不突围,可能就走不了了,他也想跟赵国的信尝君和魏国的常将军商量一下,只可惜现场乱作一团,根本看不到他们的人影。 仓促之下,只能集结楚国的兵马,向南方突围,因为楚国就在南方。 楚国的兵马一看回家了,终于来了一点士气,跟着他拼命冲杀,只可惜现场太混乱了,楚国的兵马都凑不齐了,所以等他们突出重围的时候,只有几千人马了,其中还夹杂着迷路的秦军和其他几国的人马。 玉从君回头看了一眼,满是不甘和屈辱,他可是百万大军的统帅啊,结果现在被杀的只剩下几千人了,虽然还有几十万人在里面厮杀,但他也已经捞不出来了,现在就算他能够平安回到楚国,也是没脸见人了! 但没脸见人也要活着,这时就招呼了手下,向南方苍茫的雪原上跑了过去,他知道有一条路,可以快速抵达楚国,那就是清风峡。 信尝君因为刚开始冲在最前面,目前还没有被齐国的兵马纠缠,手下虽然溃散一部分,但身边还有几万人马,而且他没有玉从君聪明,见秦国的人忽然间开始溃散,还以为是被自己的神勇无敌打败了,心下大喜,领着这几万人马就冲杀过去。 说实在话,秦国的人现在忙着逃命,也懒得搭理他,一时之间,倒也被他斩杀不少人。 结果杀着杀着就不对劲了,后面只剩下齐军的呐喊声了,转头一看,却见到玉从君领着几千人马,跑了。虽然月光朦胧,但他一眼就能认出他那风.骚的身姿,何况还有楚国的战旗。 信尝君自然是怒不可遏,要不是现在战事吃紧,他能望着玉从君逃跑的方向,叉腰骂上三天三夜。 他虽然没有玉从君聪明,但也不傻,现在主帅都跑了,他再去追杀秦军,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现在秦军正忙着逃跑,没有心思搭理他,但他如果太过分的话,秦军忽然不跑了,转过身来跟他干,那事情就变得尴尬了。 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五国联军基本已经瓦解了,被齐军杀的抱头鼠窜,根本没有再作战的能力了,趁着自己手下还有几万兵马,不如也跑路吧。 这时就招呼一声,不再追击秦军,而是转身向北杀去,因为赵国就在北方,转头看了眼往南跑的玉从君,心头不由冒出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玉从君领着几千人马在苍茫的雪原上跑了两个时辰,终于到达了清风峡,回头看了看,已经摆脱了追兵,这让他心头稍宽,便率领众将士冲进了峡谷之中。 清风峡起初很宽阔,两旁的山势也比较平缓,越往里走,峡谷越窄,但最窄处也有十几丈的宽度,两旁的山势也越来越陡峭,壁立千仞,直插云霄,往上望去,朦胧的月亮就夹在了山谷的缝隙之中,像是蛋黄夹心饼干。 玉从君虽然也知道这里是埋伏的好地方,但他却不认为会真的有人埋伏在这里,毕竟这里离吕宋关有两三百里地,而且在此战之前,他们六国联军占有绝对优势,齐国就算赢了此战,那也是侥幸,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会赢,更不可能想到联军会溃败,也不可能想到他会走这条路,而且齐国兵力吃紧,四十万都不够用,哪里还有心思分兵在这里偷闲? 如果真有人在没开战之前就能算出他会走这条路,那这个人也就不是人了,而是神仙了。 所以虽然山势陡峭,但玉尝君的心里并不担心,依旧快马加鞭,马蹄声回荡在半封闭的山谷里,轰隆作响,如同敲锣打鼓一般。 正跑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因为前面的山峡里好像出现了一堵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以为是天黑看不清楚,出现了幻觉,但也放慢了速度,等到缓缓走近,终于看得确切,前面的道路确实被人用石头堵上了,高约五六丈。 玉从君只觉头皮一麻,暗道不好,这时大叫一声:“不好,我们中计了,撤!” 几千人马一听这话,顿时慌作一团,可惜他们挤在狭窄的峡谷里,掉头极为不便,一时之间,人喊马厮! 就在这时,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就从天而降,就跟流星雨一样,只是不带光环而已,但威力却是不容小觑,虽然谷里的人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高手,身手敏捷,可惜他们都挤在了一起,根本散不开,就像是石头砸在蚂蚁窝里,怎么也要砸死几个,何况天上的石头就跟雨水一样,倾泻而下。 一时之间,山谷里除了石头落地的轰隆声,还有就是惨叫声,更多的人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砸成了肉酱。 玉从君看得目眦欲裂,但也没有一点办法,他毕竟是九阶高手,这是纵身跃起,离开了马背,在石头雨中穿梭向前,转眼就到了那堵石墙之下,这时就踏着石头跳了上去,准备翻墙而逃,结果等他刚翻上去,就傻眼了,只见对面幽暗的峡谷里,竟蹲着密密麻麻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人,手里都拿着弓箭,而且弓已上弦,等他刚翻上石墙,万箭齐发,也幸亏他修为高深,身手敏捷,急忙挥剑阻拦,也被他斩断几支箭,但对方的弓箭手也有修为高深之人,箭势霸道,有一支箭速度太快,他就没能挡住,一下就射穿了他的左臂,好在没有射中骨头,但也疼得他闷恨一声,就从石墙上上跳了下来,对方埋伏了那么多人,就算不是弓箭手,他一个人想杀出去,那也是痴人说梦。 天上的石头雨还在轰隆而下,转眼间又被砸死几百人,地上的石头已经堆砌得比一人还高,看来这帮畜生为了埋伏他们,做足了准备,反正山上石头多,砸得一点都不怜惜。 好在人越死越多,活下来的人发挥空间就大了,踩在石头上左蹿右跳,也包括玉从君,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跳舞机上一样,想要活下去,就要跳起来,姿势好不好看不重要,至于跳到什么位置,得由天上的石头决定。 终于,不知是山上的石头砸光了,还是山上的人见砸不着他们,也觉得无趣,反正石头雨终于停下了。 玉从君这时四下看了看,他们只剩下两三百人了,心下一沉,他们完蛋了。 却在这时,那堵石堵上就跳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就看着他哈哈一笑,道:“玉从君,我恭候多时了!” 玉从君认得他,是齐国羽林军大将军苗仁泉,以前去齐国时,还曾跟他喝过酒,虽算不上朋友,但也有所交集,没想到再见面时,却已经是仇人了,但他们各为其主,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这时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伸手就拔掉了手臂上的箭,扔在那石头上。 苗仁泉这时又道:“玉从君,你我毕竟朋友一场,我劝你不要反抗,现在我有上万人包围住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也不要让我太为难,还是束手就擒吧。” 玉从君这时从身上撕下一根布条,把伤口缠绕几圈,然后用牙齿咬住布条,用手打了个结。才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里?” 苗仁泉道:“朋友一场,我也不跟你隐瞒,这样跟你说吧,天还没黑,我就来这里埋伏了,算准了你要走这一条道。” 玉从君道:“我了解你,你没有这么聪明。” 苗仁泉笑道:“还真让你给猜着了,这个主意确实不是我想出来的,实不相瞒,我也确实也没那么聪明。” 玉从君道:“难道是陵阳君?” 第214章 言出必行 苗仁泉笑了笑,道:“那倒不是,陵阳君虽然聪明,但也不可能想得这么周全。” 玉从君道:“那是谁?你们齐国好像没有比陵阳君更聪明的人了吧?” 苗仁泉笑道:“我们齐国确实没有,但秦国有啊?” 玉从君脸色一变,道:“你们早就跟秦国串通好了?” 苗仁泉摆了摆手,道:“那倒不是!秦国是真心实意来打我们的,我们跟秦国自始至终也没有串通过,我说的这个秦国人,是秦国放在临淄的质子,名叫秦渠年,你应该也听说过,是他出的主意,打败了你们六国联军。” 玉从君颇感意外,迟疑道:“秦国那个质子?不是听说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物吗?” 苗仁泉笑道:“以前确实是,但今年忽然就变了,变得聪明绝顶,可能是人家以前一直在韬光养晦吧,刚好陵阳君慧眼识珠,挖掘了他,所以把他带来做军师,他虽然是秦国人,但跟秦国没有一点感情,甚至心里还是恨秦国的,所以才会帮我们出谋划策。” 玉从君怔道:“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你说的这般聪明?你是在骗我吧?寻我开心吧?” 苗仁泉道:“玉从君,虽然你现在落在我的手上,但只是因为我们各为其主,其实我心里还是把你当做朋友的,朋友落难,我怎忍心奚落?这样跟你说吧,刚开始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包括黎向阳,都是瞧不起这个少年的,黎向阳甚至还出言嘲讽他。但你不知道这个少年有多聪明,他是下午才来到吕宋关,但太阳还没有落山,就已经断定你必走清风峡,所以天还没黑,我就赶到这里来埋伏了。实不相瞒,在等待你的这段时间里,我心里没有一点底,甚至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不如去战场上擒杀你,万万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所以我现在的内心还是震惊的,真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玉从君也是听得暗暗震惊,喃喃道:“天下还有这般聪明的人物?” 苗仁泉道:“对的!所以这一次真的是天佑我齐国,如果不是这个秦国少年,齐国可能也就亡了!” 玉从君道:“今天晩上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出自这个少年之手?” 苗仁泉道:“没错!虽然我不知道吕宋关前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你已经跑过来了,那说明一切都按照那个少年的谋划在发展。” 玉从君道:“你们用天之眼诱惑了秦国?” 苗仁泉道:“不不不,我们没有天之眼!” 玉从君惊道:“你们没有天之眼?这怎么可能?” 苗仁泉道:“说了你又不信,我齐国确实没有天之眼,陵阳君从殷墟鬼城抢回来的天之眼是假的,但跟你们说你们又不信,非要逼我们交出天之眼,其实我王给你们楚国的那颗天之眼,真的就是殷墟鬼城里抢回来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都到这个时候了,陵阳君知道他没有必要骗自己,但他心里还是觉得疑惑,道:“既然你们没有天之眼,那秦国为何要退兵?” 苗仁泉道:“所以我才说这个秦国少年是个绝顶聪明之人,我们没有天之眼,秦国也不可能看到天之眼,这个秦国少年就画了一个天之眼给他,秦国就相信了,就退兵了,你说神奇不?” 玉从君怔道:“画了一个天之眼?” 苗仁泉道:“确切地说,是画了一个大饼。” 玉从君道:“怎么画的?” 苗仁泉大概真把他当做了朋友,也不着急抓他,这时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他详细讲了一遍。 玉从君听完,暗暗震惊,道:“天下还有如此奇才?就凭一张嘴,竟然就可以把六国百万兵马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丝丝入扣,每一步棋都走的分毫不差,真乃奇人也!” 苗仁泉笑道:“能得到玉从君夸奖,看来我没有夸大其词。” 玉从君道:“秦王真的瞎了眼了,这么好的儿子竟然送去它国做人质,一子可抵百万雄师,上天这是在眷顾秦国,才让他生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结果这个老匹夫却让明珠蒙尘,如果此子在秦营之中,我们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苗仁泉道:“说明这是上天在眷顾我齐国,其实你也应该感到庆幸,如果此子在秦国,就算你们打赢了这一仗,山东六国危矣!” 玉从君苦笑一声,道:“在你们齐国不是一样吗?” 苗仁泉道:“那不一样,我齐国没有秦国那种虎狼之心,我们只想称霸,却并不想吞并天下。” 玉从君道:“那是因为齐国的实力还不至于吞并天下。人的野心是跟着实力一起膨胀起来的。” 苗仁泉叹道:“或许吧。但这已经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了。” 玉从君长叹一口气,道:“多谢苗将军直言相告,对得起朋友二字!既然我已经知道我是怎么败的了,我死也瞑目了,动手吧!” 苗仁泉道:“玉从君,你不用死,只要你配合,跟我回去一趟就行了。” 玉从君冷笑一声,道:“跟你回去?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吗?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苗仁泉道:“你应该不会死!” 玉从君道:“为何?” 苗仁泉道:“都跟你说了,我齐国没有天之眼,既然没有天之眼,那肯定还想跟山东五国和睦相处,自然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 玉从君想了想,便不作声了! 吕宋关前的战场上依旧杀得昏天暗地,毕竟有上百万人马,一时半会儿也杀不干净,虽然有人突围了,但也有人被困住了,还在垂死挣扎,拼死抵抗。 渠年依旧站在关楼上,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等到东边天际发白,雪原上震耳的厮杀声渐渐就平息了,放眼望去,尸横遍野,连白雪都染红了。 好一个宁静的早晨! 但渠年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宁静! 陵阳君也陪他静静地站了一夜,这时说道:“真没想到这一仗会如此完美,如果让我忽然得到这个消息,我肯定会无比兴奋,但现在,我的内心却很平静,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主要这还是秦公子的功劳啊!秦公子实乃我齐国的第一大功臣啊!”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功臣不敢当。能让我捡回一条命,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这话说的,我以性命担保,你以后就是我齐国的座上宾,不但性命无忧,还可以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最重要的是,还可以迎娶公主哦!” 渠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陵阳君道:“秦公子,你好像不开心?” 渠年又长叹一口气,道:“死了这么多人,都是间接死在我的手上,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陵阳君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战争不就应该是这样吗?哪一次战争不是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俗话说,慈不掌兵。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你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罢了,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看着我齐兵的尸体,也曾落泪过。”说时又拍拍他的肩膀,道:“见多了就习惯了。而且这事也不能怪你,是这五国主动挑起了战争,他们罪有应得,而且你想啊,如果你不杀了他们,他们也会杀进吕宋关,我齐国官兵死伤不说,他们肯定还会屠城泄愤,对平民百姓来说也是一场浩劫呀!有的时候杀人是为了救人。所以对你来说,冥冥之中已经救下无数百姓,也是功德无量啊!” 渠年叹道:“但愿你说得有道理!” 陵阳君道:“没道理的话我也不说呀!” 正说着,楼梯上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渠年转头一看,黎向阳这时领着众将领就爬了上来,这些将领大概也是冲杀了一夜,身上均是血迹斑斑,黎向阳也是如此。 黎向阳刚爬上城楼,就哈哈一笑,道:“爽!杀的太爽了!秦公子,你果然是料敌如神,神机妙算啊!我行军打仗几十年,也没有今天夜里杀得这般痛快,这些王八羔子,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我齐国杀得落花流水,秦公子,你是我齐国的大功臣啊!我现在对你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渠年道:“不过是侥幸罢了。” 黎向阳就走了过来,边走边摆手,道:“秦公子谦虚啦!你这是胸有成竹,怎么能说是侥幸?就你这样的谋略,放眼天下,你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这话就是我说的,谁敢称第一我就弄死谁!就连陵阳君这么聪明的人,他也绝对不敢排第一。” 众将纷纷附和。 陵阳君笑道:“我早就认输了。我不如秦公子。” 渠年笑道:“你们捧杀我了!” 黎向阳道:“秦公子,我们就是来问一下你,我们还去追杀秦军吗?毕竟你是秦国公子,我们也要顾及一下你的感受。” 渠年道:“我的感受到无关紧要,但秦军不能追,穷寇莫追嘛!毕竟六国这一百多万人马你们并没有屠杀干净,最少跑掉一大半,防止人家反应过来,重振旗鼓再杀回来!齐国这次也是损兵折将,还是休整一下,再从长计议吧。” 黎向阳点头道:“行!我们听秦公子的。” 正说着,一名将领忽然指着关外,说道:“你们看是谁回来啦?” 众人转头一看,竟是苗仁泉领着一万兵马,从西南方向缓缓走了回来。苗仁泉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一脸志得意满,风光无限,一点都没有因为抓了朋友而心怀愧疚,毕竟他亲手抓了联军主帅,没有人的功劳比他更大。 玉从君跟他走在一起,也是骑着马上,不过明显被封住了修为,身体僵硬,就有一名齐国士兵和他并排走在一起,扶住他的身体,生怕他跌落马下。 关楼上,众人见到玉从君,都是两眼放光,他们原以为,渠年派苗仁泉过去,也就是守株待兔,能活捉玉从君的可能,不足万分之一,但万万没想到,玉从君真的被活捉回来了,心里对渠年的钦佩之情,不由又添加了几分,这是何其聪明的头脑,竟然在没有交战之前,就考虑得如此深远,如此周密,把事情安排得如此妥当,说实在话,他们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军师,关键还这么年轻,用黎向阳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一名将领好像生怕他们看不见,这时喜道:“你们看。苗将军真的把玉从君抓回来了。” 黎向阳就啐了一口,道:“又让狗.日的老苗捡了便宜,早知道真能抓住玉从君,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去呀!我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结果现在倒好,功劳还没他大。” 边上一名将领出主意道:“要不我们现在去劫囚?” 黎向阳道:“现在劫囚有个屁用?几十万双眼睛看着呢。要不然我真想去劫一把。” 渠年这时干咳一声,道:“黎将军,你昨天怎么说的?” 黎向阳微微一怔,忽然就想了起来,昨天他说如果能够抓住玉从君,他就叫渠年爹! 想起这件事,黎向阳顿时老脸涨得通红,嘿嘿一笑,道:“那个……秦公子啊……这件事呢……当然,我没有想否认啊,只是……你看……我毕竟是齐国的镇远大将军,我怕我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了,齐国也会因此而蒙羞!” 渠年笑道:“如果大将军想耍赖的话,尽管明说,反正你人多势众,我也奈何不了你。” 黎向阳道:“你放心,我这个人言出必行,绝不会耍赖的,要不这样,父债子还。”生怕渠年不同意,这是转身就向黎情丝招了下手,道:“过来!” 黎情丝昨夜也是奋战一夜,手臂上都负了伤,这时就走了过来。 黎向阳就指了下渠年,看着他儿子道:“叫爷爷!” 黎情丝哭笑不得,但父命难为,他也不敢不答应,这时就看着渠年,羞怯地叫了一声:“爷爷!” 第215章 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黎向阳见儿子叫完爷爷,很是欣慰,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现在扯平了吧!” 渠年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不用那么认真的,用你的话来说,我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担不起这个称呼,会折寿的,看来黎将军还是言出必行之人哪!”这时又看着黎情丝道:“黎公子不必这么认真,说起来也是老生意啦!顾客就是上帝,你这样我让我很难为情的。” 黎向阳就转头看着他道:“你去他家的妓院嫖过?” 黎情丝吓了一跳,一脸惊慌,道:“没……没有啊!秦公子你别瞎说啊!” 渠年道:“黎大将军想歪了,都跟你说了,我开的不是妓院,是娱乐会所,里面有餐饮茶馆,黎公子只是进去喝杯茶而已。” 黎情丝忙道:“对对对,我就是进去喝杯茶,了解一下。” 陵阳君这时笑道:“好啦好啦!不谈这个事了,苗将军已经过来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黎向阳道:“好,那就下去看看吧,今天抓住的最大一条鱼,怎么也要去参观一下!” 陵阳君道:“千万不要羞辱他。” 黎向阳怔道:“为什么?这家伙不知死活,率领百万大军来攻打我们,好不容易被我们抓住了,不羞辱他一番,难道还要把他当成客人?” 陵阳君道:“确实要当成客人。” 黎向阳怔道:“陵阳君,你糊涂了吧?还是你跟玉从君私交甚好,不忍羞辱啊?” 陵阳君道:“国家大义面前,私交算得了什么?只是这个玉从君在楚国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虽然打了胜仗,但齐国如果以后还想做霸主,跟山东五国就不能翻脸,甚至要和睦相处,毕竟你也应该知道,我齐国根本就没有天之眼,难道要穷兵黩武跟山东五国耗下去?让秦国坐收渔翁之利?” 黎向阳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迟疑道:“但人家不信我们没有天之眼啊!” 陵阳君道:“以前他们不信,那是因为觉得我们齐国不老实,他们认为,揍我们一顿我们就老实了,没想到却被我们揍了一顿,现在我们是胜利者,再跟他们解释,他们就会信了。这世间绝大多数真实的谎言,都是胜利者说出来的,何况我们说的还不是谎言。” 这番话渠年是认同的,山东五国本来就是齐国的小弟,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造反,现在又被齐国踩在脚底下,现在他们肯定人心惶惶,生怕齐国再联合秦国去报复他们,如果这个时候齐国反而放低身姿去跟他们解释,再跟他们解释一下天之眼的来龙去脉,揭露燕国的阴谋,他们多半会是信的! 渠年当然不希望看到山东六国和好如初,要不然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他打乱了蝉夕的计划。 陵阳君一旦聪明起来,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陵阳君这时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一起下去看看吧!” 渠年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们一起下楼了。 等他们走出关外,苗仁泉领着玉从君已经来到关前。 如果是齐国吃了败仗,此时的陵阳君见到玉从君,那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量去原谅他了。但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陵阳君心情不错,远远就抱拳笑道,“玉从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玉从君坐在马上,冷冷道:“陵阳君是在嘲笑我吗?我有别来无恙的样子吗?” 陵阳君笑道:“不敢不敢,你我朋友一场,我怎会嘲笑你了。朋友之间有点误会是正常的,现在只能让玉从君受点委屈,还请玉从君不要介意。” 玉从君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已经是忍辱偷生了,羞愧无比,当然也怕他们再羞辱他一次,让他无地自容。看陵阳君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打算羞辱他,让他宽心不少,现在回想一下,齐国可能真的没有天之眼,要不然也不会待他如此客气了。 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决定忍辱偷生,也不会太高傲,这时便道:“多谢陵阳君了!” 陵阳君笑道:“都说了,我们是朋友,齐楚两国也是朋友,等这件事的误会解开了,我们肯定还是会冰释前嫌的。” 玉从君道:“但愿吧!”这时又道:“谁是秦国公子?” 渠年微微一怔,道:“你找我?” 玉从君虽然知道他是个少年,但现在真正看到他,还是暗暗震惊,如此年轻的一个人,竟然有如此深沉的谋略,想想都是令人胆寒! 玉从君紧紧盯住他,盯了好长时间,仿佛想看穿他的内心,可惜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定从容,让他什么也看不到。 渠年笑道:“玉从君为何盯着我看?是因为我长得英俊吗?” 玉从君道:“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甚至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物,自然心生仰慕,多看两眼。” 渠年道:“玉从君抬举了!” 玉从君道:“只是我想不明白,像你这么聪明的人物,如果回到秦国,日后登上秦国大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你为什么甘心为齐国卖命呢?齐国就算对你再好,终究也是寄人篱下,哪有做秦王痛快?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够想到这一点。” 渠年笑道:“实不相瞒,我也是被逼无奈,齐国拿公主诱惑我,又用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跟你一样,只是想保个平安罢了。” 玉从君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爹是个老糊涂,秦国那么多公子,竟然千挑万选把你送来齐国做质子,活该秦国出不了函谷关,现在估计他肠子都悔青了。” 渠年笑道:“玉从君想多了!秦国人才济济,多一个我少一个我,都无所谓。” 玉从君冷哼一声,道:“屁人才济济。全是一群饭桶,如若不然,也不会让你画了一张大饼,就开始退兵了,特别是那个何在野,说是饭桶都抬举了他。” 渠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玉从君忽然话锋一转,道:“既然你帮齐国打败了秦国,那秦国你这辈子可能都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那有没有兴趣去我楚国发展啊?我楚国不会胁迫你。楚国的官随便你挑,俸禄随便你开,而且我楚国的公主也一个比一个漂亮,随便你挑,挑几个都行。还有,我楚国山美水美人也美,比中原这片不毛之地好玩多了,特别适合游山玩水,颐养天年。” 黎向阳就听不下去了,这是就跳了出来,指着玉从君道:“玉从君,你有点过分了,我们不杀你,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倒好,竟然还当着我们的面挖我们的墙角,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渠年道:“他是想挑拨你们齐国杀了我。” 玉从君道:“那倒没有,你立下如此不世之功,齐王是舍不得杀你的,除非他也是个老糊涂。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考虑一下吧。” 黎向阳道:“玉从君,你就如此坚信我齐国不会杀了你?还想着带人回去?” 玉从君道:“该说的话我要说出去,不说出去我心里会觉得遗憾,至于杀不杀我,那就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了。” 黎向阳还想怼他几句,陵阳君却对苗仁泉道:“苗将军,带玉从君进去休息吧。” 苗仁泉应了一声,就招了下手,上万官兵就带着楚国俘虏,浩浩荡荡地入关了! 陵阳君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也累了一夜,要不安排一下让你休息吧?” 渠年道:“哪里里累了一夜?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困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现在我确实只想好好地睡一个觉。” 黎向阳连忙叫过来一名将领,吩咐道:“赶快带秦公子进去休息,安排最好的房间,顺便让? 第216章 凯旋 黎向阳转头望着渠年的背影,长叹一口气,道:“这个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陵阳君道:“谁?” 黎向阳道:“商君!当年魏国是霸主,有人向魏王举荐商君,说商君有济世安民之才能,但那时的魏王心高气傲,目空一切,根本没把商君放在眼里,所以也就没当一回事。举荐那人就说,如果魏王不用他,就要杀了他,要不然让他去了他国,恐对魏国不利。但魏王竟然没有把商君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相信举荐那人的话,所以没有杀商君!结果商君就去了秦国,那时的秦国算个狗屁?结果在商君的治理之下,国力蒸蒸日上,没过几年,就把魏国从霸主之位上拉了下来,要不是我们山东五国帮忙,魏国可能都已经被灭了。所以呀,今天这一幕,跟当年很相似,我不希望秦国再出现第二个商君了!” 陵阳君笑了笑,道:“你放心,秦国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商君了!” 黎向阳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渠年确实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觉,这一觉睡下去,自然无比甜美,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等到陵阳君派人来叫他,他才悠悠醒转,睡了这么长时间,头昏脑胀。 起床洗漱一番,陵阳君亲自过来叫他去吃早饭。 吃完饭,他们就带着玉从君回临淄了,因为跟六国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所以黎向阳依旧留下来镇守吕宋关,而陵阳君只带了几百个护卫。为了照顾玉从君的脸面,没有让他骑马,而且他被封住了修为以后,也不方便骑马,就给他找了一个轿式马车。 黎向阳和苗仁泉领着诸位将领,一直送了他们十多里地。 临行前,黎向阳还特别嘱咐渠年,如果吕宋关战事再起,可一定要过来莅临指导啊! 渠年答应了他。 来的时候因为军情紧急,所以一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但回去不着急,所以路上走走停停。 费飞待在无限空间里,也比较关心外面的事情,因为他现在跟渠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渠年因为睡了一天一夜的觉,所以一直都没搭理他,把他紧张得够呛。 现在渠年有了时间,加上旅途寂寞,所以便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费飞听完惊道:“卧槽!兄弟,没想到你的聪明出乎了我的意料啊!只花了一夜时间,就把六国联军一百多万兵马给破了?吹牛逼没有用,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渠年道:“你只会吃软饭。” 费飞道:“别这样说。吃软饭也是一门学问哪!多少人想吃还吃不着呢!不过你是真的牛逼,让我又对你刮目相看了,有你这样的人才助我一臂之力,马上我就要腾飞了。” 渠年道:“你现在都见不得人,还想腾飞?蒙着面腾飞吗?” 费飞道:“只要有希望,迟早一天我会出去的,等我出去的时候,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渠年:“呵呵!” 费飞道:“你不相信就算了。对了,你现在回临淄吗?” 渠年道:“对啊!不回临淄还能去哪啊?” 费飞道:“兄弟啊!你要听我一句劝哪!临淄不能回去啊!现在人家利用完了你,完全可以卸磨杀驴,像你这样的人才,万一让你回到秦国,对齐国来说,那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啊!依我所见,不如我们两人远走高飞吧。” 渠年道:“我现在被看的死死的,不逃还能活一阵,一逃只有死路一条!” 费飞道:“你这么聪明,百万大军都可以灭于弹指间,就陵阳君这几百个人你搞不定?” 渠年道:“陵阳君现在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令我头疼的人,他现在处处提防着我,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而且我暂时也没想逃,我的徒弟和兄弟还是临淄,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费飞道:“那两个累赘,就让他们在临淄城里自生自灭吧。” 渠年道:“我看你比他们两个更累赘。” 费飞道:“这话我不爱听。他们那两个杂碎怎么能跟我比呀?又没我聪明,修为也没有我高,还没有我长得英俊,怎么能把我跟他们相提并论呢?不过你担心他们,其实是多余的,既然齐国不想打仗,想求和,那就不会杀了这些质子了,他们待在临淄比我们安全!”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我现在想走也走不掉,而且这次回去也没有危险的,你放心,齐王舍不得杀我的,不管六国有没有和好如初,经过这一战,我对他们来讲,只要不离开齐国,那就是他们的镇国之宝。” 费飞迟疑道:“有把握吗?” 渠年道:“这次肯定有把握,跟上次不一样。” 费飞道:“既然有把握,那回去就回去。只是如果他们不让你离开临淄,我们又如何去忘川河谷呢?” 渠年道:“这个走一步看一步吧!会有办法的。” 费飞道:“那行。那我相信你吧。” 由于他们回去的速度不快,没事还吃吃饭睡睡觉,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才抵达临淄城。 前线的战事,早就有人快马加鞭地送回临淄,齐王已经得到消息,听说齐军轻而易举就破了联军的百万大军,喜得眉开眼笑,一夜都没睡好觉,偶尔睡着,也会从睡梦中笑醒。 听说陵阳君回来了,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到城门口迎接,相较于他几天前站在这里的心情,简直是天壤之别。 渠年等人还没走到临淄城门口,就见门口的官道上,两旁站着密密麻麻的百姓,如同两条长龙,夹道欢迎。 这些百姓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国家兴亡,跟他们还是息息相关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敌军攻入临淄城,那肯定会奸.淫掳掠,甚至会屠城泄愤,所以这些天来,他们无时无刻不是活在惶恐之中,现在听说前线大捷,自然是喜出望外。 因为这事是普国同庆,所以齐王也没有藏着掖着,把前线战事的详细过程,公之于众。所以这些百姓都已经知道,这次大捷的最大功臣是秦国公子渠年,甚至可以说是唯一功臣,如果不是秦国公子,吕宋关这时肯定已经破关了。 前几天,渠年被拉来斩首示众的时候,他们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但这次看渠年回来,眼神中都满怀感激。 刚见到渠年的影子,很多百姓就握拳高喊:“秦公子威武……秦公子威武……” 特别是很多小姑娘,叫的最欢,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渠年坐在马上,看着热情的群众,有点措手不及,上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还是在某明星的演唱会现场!他没想到,这辈子也会有机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这时就伸出了手,向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心里还想着,怎么就没有姑娘冲上来找我要签名呢? 陵阳君和他并排走在一起,这是转头笑道:“秦公子,你看我齐国的百姓恩怨分明,你对我齐国有功,哪怕你是秦国公子,他们也是一样爱戴你的。” 渠年道:“有得必有失,如果这里不是临淄,而是秦国的咸阳,我估计现在两旁的百姓肯定都拿着臭鸡蛋扔我。” 陵阳君道:“反正你就是在齐国长大的,跟秦国本来就没有感情,何况你父王又不顾你的死活,执意发兵,你跟秦国早已恩断义绝。既然秦国不待见你,干脆就不要回去了,在我齐国一样可以做大官,娶公主,走上人生巅峰。” 渠年道:“我倒也想平平安安,荣华富贵的过上一生。就怕你说了不算哪。” 陵阳君道:“这你完全放宽心,只要你的心放在齐国,荣华富贵,触手可及。” 渠年笑了笑。 没一会,终于走到了临淄城门口,门口站满了文武百官,齐王正端坐马上,站在最前面,见到渠年骑马走来,这时哈哈一笑,就从马上跳了下来,迎了上去。 陵阳君和他的手下将士见王上亲自下马迎了过来,哪里还敢坐在马上?连忙都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渠年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这时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齐王径直向渠年走了过来,哈哈一笑,待走到他的面前,就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笑道:“渠年啊,你果然没有令寡人失望,前几天寡人放你离去,就算定你是可造之材,看来这次寡人没有看走眼。战报我已经看过了,像你这样的人才,百年难得一见哪!你是上天赐给我齐国的恩宠,是我齐国的福星哪!说实在话,如果这事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啊!” 渠年忙道:“齐王过誉了,不过是侥幸罢了,这都是齐国将士的功劳。” 齐王笑道:“立下这样的不世之功,还功成不居,不矜不伐,不骄不躁,寡人果然没有看走眼,像你这样的青年,齐国都找不出一个来。” 渠年道:“多谢齐王夸奖!” 第217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齐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寡人不必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秦国你肯定回不去了,回去也躲不了被杀头的下场,那咱就不回去,秦国的荒蛮之地有什么好的?哪比得上我齐国,何况你也在这里长大的,也有了感情。之前我把长铭嫁给你,那是齐国跟秦国联姻,可惜秦国不识抬举,寡人不跟他联姻了!但你放心,寡人还是会把长铭嫁给你的,而且不用等太久,等这件事了结了,寡人就给你们成婚。怎么样?愿不愿意做寡人的乘龙快婿?” 渠年一下就懵,虽然他想过有这种可能,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心里想着,有你这样奖赏功臣的吗?哪怕你奖励几百两银子,让我去买两头猪炖炖,也比奖励这么个玩意好啊! 但是他也知道,虽然齐王说的话好听,对自己极为赞赏,当然也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爱惜他这个人才,但功高震主,他对自己还是有所忌惮的,如果自己流露出不想在齐国安家立业的想法,他可能就会杀了自己。 何况这时长铭也走了过来,只要他在临淄,对这个恶毒公主就不得不提防。这时便道:“多谢齐王!” 齐王听了这话,非常高兴,点了点头,道:“都跟你说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跟寡人客气。” 长铭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说法,其实对她而言,之前就是想嫁给渠年的,只是那时觉得,渠年太过聪明,而且好像也不太喜欢她,她怕自己驾驭不了他,如果贸然嫁去秦国,可能没有好日子过。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感情,所以关系才会反反复复,一会仇人,一会情人,再过一会又变成仇人。 现在听说渠年不用回秦国了,他心里就无所忌惮了,只要在齐国的地盘上,她才不怕他三心二意呢!而且现在见渠年凭借一己之力,破了联军百万兵马,万民景仰,看着百姓夹道欢迎的场景,她的脸上也感觉有了无限荣光。只要她把他当做未婚夫,那他就是她的未婚夫,他的荣耀便也是她的。 这时走到渠年面前,脸上就露出娇羞之态,道:“渠年,看到你平安归来,我真的非常高兴,这几天可把我担心坏了,每天我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可能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终于让你平安归来,我真的好欢喜。” 渠年心道,我平安归来跟你有毛关系?嘴上说道:“多谢公主牵挂!” 齐王笑道:“看到你们小两口恩爱和睦,寡人你就放心了!” 渠年心道,老匹夫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长铭的脸上又露出娇羞之态,但在渠年的眼里,却像是狼外婆敲门时的表情。 齐王这时又道:“走,进宫,寡人已经在宫里给你设好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渠年忙道:“多谢齐王!” 齐王面露不悦,道:“以后你也是齐国人了,还叫我齐王作甚?还把自己当做秦人吗?” 论见风使舵,没有人比渠年更快,渠年忙道:“多谢王上。” 齐王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嘛。” 说完各自上马,就向城里走去。 临淄城里又热闹了起来,街上到处都是百姓,依旧夹道欢迎,时不时地冒出一阵欢呼声,让渠年也有些飘飘然。 路过天上人间时,楼上那些莺莺燕燕就把头从窗户里探了出来,这时齐声叫道:“东家威武……东家威武……” 渠年抬头一看,哭笑不得,朝她们挥了挥手。 怡红这时叫道:“东家,晚上可要过来看看我们哦!姐妹们都想你啦!” 说完,莺莺燕燕就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渠年也跟着笑了笑。 长铭就白了那些莺莺燕燕一眼,嘀咕一句:“贱人!” 齐王抬头看了一眼,又转头看着渠年道:“别人都说你天上人间的姑娘长得漂亮,我还会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然一个比一个漂亮,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漂亮的姑娘?跟我后宫里的妃嫔相比,也不遑多让啊!” 渠年道:“王上这话说的,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哪里能跟娘娘们相提并论啊!根本不值一提。” 齐王笑了笑,道:“我越来越发现你特别会说话。不过以后结了婚,这种地方要少来,交给陵阳君打理就行了,反正他是一个光棍,也不怕闲言碎语。” 渠年道:“这里我现在就来的很少。” 齐王很满意,点了点头,道:“我听陵阳君说了,确实有这回事!所以说你这个年轻人还算不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难得难得啊!所以我才放心把长铭嫁给你。” 渠年道:“多谢王上夸奖。” 不一会,就进了王宫,渠年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进齐国王宫。 齐王在宣德殿设宴,不是渠年想象的那种大圆桌,而是分餐而食,一人一桌,桌子不大,长约三尺,宽约一过半,人就跪坐在桌前。当然,齐王例外,他一个人端坐在王位之上,桌子也比较大,一张顶他们五张,感觉他面前放的不是桌子,而是一张床。 这一顿饭,渠年吃得很不自在,因为他是第一功臣,所以文武百官纷纷向他敬酒,渠年酒量本来就不大,上辈子又是喝酒喝死的,看见他们左一波右一波的,心里就有些犯怵,只能拼命推辞,但百官却是不依不饶,实在推辞不过,也能喝上一杯半杯,再多他也不喝了,打死也不喝。 所以一个下午,他尽忙着跟这些文武百官扯皮了,扯得心烦气躁。 好不容易等酒席散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渠年就跟齐王告辞,他要回朔华大街了。 齐王没有反对,还吩咐陵阳君,要多派点人保护他。 渠年当然知道,派人只是为了看着他,当然,也是顺带保护他,毕竟他现在对齐国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 等到渠年走后,齐王便把陵阳君叫到一间偏殿之中,关上了门,兄弟俩也没有讲究,就随便找了两张椅子,坐了下来,中间隔着一张高脚桌。 齐王先开口道:“老四啊!这次虽然说是秦国公子立了第一大功,但也幸亏你慧眼识珠啊!若不是你那天喊上一句刀下留人,齐国危矣!” 陵阳君道:“我那算不上功劳,只要对齐国有利,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如果硬说有功的话,也算是功过相抵吧。” 齐王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功过相抵。所以我也没有嘉奖你。” 陵阳君道:“王兄不怪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齐王道:“你是从吕宋关回来的,这次六国联军溃散而逃,我们还抓了他们的联军主帅,你说他们会不会重振旗鼓,去而复返?” 陵阳君道:“我在路上也跟秦公子分析过了,他跟我意见差不多,认为短时间内六国联军不敢再犯我齐国!而且我私下里说一句,王兄已经把秦公子破敌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六国肯定震惊,只要秦公子在我齐国,其他六国再想犯境,也得掂量掂量。” 齐王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会把这个秘密宣扬出去。其实那天我让秦国公子跟你离去,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其实并没有指望他,说实在的,当时还是看着你的面子上,但我万万没料到,此子从未上过战场,只凭他那一点小聪明,就破了联军百万兵马,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感觉暗暗震惊,何况是那六个国家?所以我今天才会千方百计地拉拢他,如果此人死心踏地的为我齐国效命,那对我齐国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所以这些天来我对他也非常客气。这样的人才不论落到哪个国家手里,哪怕是一头猪,也如同添上一双翅膀。” 齐王道:“那你感觉,他会死心塌地地留在我齐国吗?” 陵阳君道:“从目前来看,他的心不在齐国!” 齐王道:“他还想回秦国?”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他对秦国也没有感情,从这一次他出谋划策来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坑秦国,所以我感觉他的心也不在秦国,可能他也没指望回去。” 齐王迟疑道:“既然他的心不在秦国,也不在齐国,那他的心会在哪里?他也没去过别的地方啊。” 陵阳君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这个人我看不透,反正我感觉他的心不在齐国!” 齐王道:“那怎样才能留住他?这样的人如果留不住,那也只能杀了。” 陵阳君道:“是的,这样的人看是看不住的,三五日可以看住,时间久了,肯定会金蝉脱壳的!” 齐王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把他杀了?” 陵阳君道:“暂时不能杀,这个人现在还有用。” 齐王道:“我当然知道现在不能杀,我的意思是,等这件事过去以后,难道只能杀了?” 陵阳君叹道:“如果实在留不住他,那也只能把他杀了,黎大将军也说了,他就是商君,绝对不能有一点机会让他离开齐国。” 齐王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这样的人才真把他杀了,我也不舍啊!”顿了下,又道:“你说让他跟长铭尽快完婚怎么样?如果他生下孩子在我们齐国,他的心应该也就定下来了。” 陵阳君点了点,道:“目前来说,这也是最好的办法,秦公子这个人倒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凭良心说,心地还是善良的,今天路过天上人间时,你看那些姑娘那么放肆,他也不生气,你看我也是东家,那些姑娘就不敢对我这么放肆,说明秦公子在这些姑娘的眼里,是非常好的一个人。所以如果他真的能跟长铭生下孩子,他肯定舍不得抛弃他的孩子,最好多生几个,给他多找几个老婆,一年生个七八个,他就跑不了啦!” 如果让长铭听到这番话,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齐王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如果他不愿意生,我们就给他下春.药,只要有地,还怕长不出庄稼?” 陵阳君点了点头。 齐王又道:“那你这段时间帮我物色一下,除了长铭之外,再给他挑选几个女人,当然,一定要王公贵族,还要长得特别漂亮,丑的一律不要。还要屁股大的,能生儿子那一种。”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好,我会派人留意的。现在秦公子在齐国的口碑很好,这件事应该不难。” 齐王道:“那你说让他们什么时候完婚呢?” 陵阳君道:“等这件事过去吧。等我们山东六国重归于好,就让他们完婚!” 齐王道:“重归于好?山东六国还能重归于好吗?他们现在就算不敢攻打我们齐国,但心里也是恨我们的,而且他们坚信我齐国有天之眼,我说破嘴皮子他们也不信,他们不会死心的。” 陵阳君道:“我跟黎大将军也分析过,之前他们不信,以为我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他们打了败仗,我们再抛去橄榄枝,跟他们解释一下,他们一定是会信的。而且把秦公子分析的那通话也跟他们说一下,就说这件事燕国才是主谋,天之眼根本就是他们捏造出来的,而且这段时间我会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没有闭关修炼的迹象,他们肯定就会相信我们真的没有天之眼了!” 齐王迟疑道:“他们会信吗?” 陵阳君点头道:“肯定会信的!回来的路上,我跟玉从君也聊过,看得出来,他确实信了,相信这是燕国的阴谋。只要玉从君信了,楚国也就信了,只要楚国信了,其他国家也就信了。而且退一万步讲,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是给他们面子,为了长远大计,才耐下心来给他们解释,说句不好听的话,不信又能奈我何?只要秦公子在我齐国,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一百四十万兵马,一夜之间就溃不成军,他们能有多少个一百四十万兵马?” 齐王点了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晚上就给六国国王写信,到时你给我参谋一下。” 陵阳君点头道:“好!” 第218章 回不到的过去 渠年回到朔华大街,那里依旧戒备森严,缓缓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里面就传来枪剑舞动的声音,看来楚三敢和白小牙这几天也没有闲着,正在练剑练枪! 渠年就敲了敲门。 里面就传来楚三敢烦躁的声音:“谁啊?不知道大爷在练剑吗?” 渠年道:“是我!” “啊?” 楚三敢就收起了剑,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开门一看,确是渠年,喜得眉开眼笑,见他后面还跟着不少官兵,就一把把他拉了进来,用脚把门勾上,喜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可把我想坏了,我生怕你不要我们啦!” 白小牙也走了过来,笑道:“回来就好!” 渠年道:“我说过要回来的。” 楚三敢道:“师父,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啦,你太牛逼了吧!一个人就破了联军百万兵马,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 渠年点了点头,道:“是真的!” 楚三敢喜得一把就抱住了他,道:“不愧是我的师父,太牛逼了,我又佩服得五体投地。” 渠年道:“也包括你楚国的兵马,还活捉了你的叔叔玉从君!” 楚三敢摆了下手,道:“活捉就活捉呗,你就是活捉我爹我都没意见,楚国那些王八蛋都没有好东西,我那叔叔玉从君经常来齐国,但从来没有来看过我,这次让他知道我师父的厉害,以后也会对我刮目相看。”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介意就好。” 楚三敢笑道:“我怎么会介意呢?师父连秦国都干,何况是我楚国?换做是我我也会干,太不把我们这些质子当回事了,要不是师父,我们都已经死光了。你看那个赵颖川,运气就不好,已经先走一步啦!当时如果他不哀求的话,说不定还不会死,这世道太难琢磨了。” 渠年笑了笑,就走到井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楚三敢连忙给他打上来一桶井水,满满倒了一碗。 渠年喝了一点酒,正感觉口干舌燥,也没有客气,端起碗一饮而尽。 楚三敢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师父,把你怎么打败那些狗日的过程,跟我们详细讲一遍呗。” 渠年叹道:“改天吧。今天师父真的累了,连续几天没有休息好,舟车劳顿,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三敢道:“那师父进去睡觉啊?” 渠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落山了,天上只剩下火烧一样的云彩。 这时说道:“睡也睡不着,再坐会吧。” 白小牙这时也坐了下来,小声道:“渠年,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渠年点了点头,道:“应该安全了,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白小牙道:“那我们现在作何打算呢?就在临淄一直待下去吗?” 渠年摇了摇头,道:“临淄不能一直待下去,我们还要去忘川河谷呢!既然有成仙的机会,怎么也得赌一把啊!” 白小牙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渠年道:“那得看我们什么时候有机会逃出去。” 白小牙道:“你都打了胜仗了,齐国还会死死地看住你吗?” 渠年苦笑一声,道:“正因为打了胜仗,他们只会看得更紧,只要我离开临淄城,或者有离开的想法,他们可能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楚三敢这时伸长脖子道:“那待在这里很危险哪?” 渠年道:“如果我乖乖听话,没有逃跑的想法,顺便再牺牲下自己的色相,应该就不会危险了。” 楚三敢道:“师父,以前让你牺牲色相去跟长铭公主成亲,我感觉挺残忍的,但自从认识费飞以后,我就感觉一点都不残忍了,你看看费飞,人家那才是牺牲色相,被蹂躏得体无完肤,再看看你,长铭虽然坏了一点,但长得还可以,如果放在天上人间里,起码也值三十两银子,所以如果你如果觉得心里不平衡,你就想想费飞那个可怜虫,然后你就会觉得自己赚大了。” 渠年道:“不自由,毋宁死!” 坐了一阵,困意来袭,渠年就进屋睡觉了,现在齐国对他的戒备果然比之前更森严了,几百个人看着他的这个小院,不过渠年也习惯了。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又仿佛回不去了,第二天醒来,闲来无事,就跟楚三敢练剑,现在他们的起剑式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已经开始练第二式,楚三敢是个剑痴,练得如痴如醉,只要有剑练,天上人间的那些女人她都不想去玩。 正练着,长铭翻墙而入。 楚三敢练剑的时候,最讨厌被别人打断,那种感觉就像是热水澡洗的好好的,忽然有人端着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让他有些烦躁。 但师父都准备为这个女人牺牲色相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渠年这时收剑道:“公主,你下次过来,就不能敲门吗?” 长铭道:“我偏不敲门,我就想看看你们在背地里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说时就走到井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也算是轻车熟路。虽然这里招待客人极不讲究,但前几次来,起码还有井水喝,现在楚三敢和白小牙站在一旁,根本没有倒水的意思。 长铭便看着楚三敢道:“还愣着干嘛?给我倒碗水啊!” 楚三敢道:“我手刚断了!” 长铭白了他一眼,又看着白小牙,道:“你给我倒!” 白小牙道:“我刚擦过屁股,还没洗手,公主不介意的话,我就给公主倒一碗!” 长铭面露不悦,道:“你们很不待见我啊!” 楚三敢心道,不是很不待见,而是非常不待见。 渠年这时说道:“三敢,给公主倒碗水,过门就是客,这个道理不懂吗?” 楚三敢悻悻走了过来,极不情愿地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要不是看长铭盯得紧,真想往水里吐口唾沫,哦不,吐口浓痰! 长铭看渠年待见他,也就懒得跟这两个瘪三一般见识了。这时端起水碗喝了一口,不过说实话,这口井的井水确实甘冽! 这时放下水碗,看着渠年笑道:“知道我来为了什么事吗?” 渠年道:“不知道。” 长铭笑道:“你这么聪明猜不出来吗?” 渠年道:“我哪里聪明?都是人云亦云罢了。” 长铭笑道:“你太谦虚啦!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渠年毕竟也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对她实在是太了解了,只要她说是好消息,那绝对是晴天霹雳。 渠年心下一沉,道:“什么好消息?” 长铭道:“我父王说了,这段时间会尽快让我们完婚,有可能就在一两个月之内!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激动?” 渠年确实激动,激动到心脏差点骤停。这时挤出笑容道:“太激动了。” 长铭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很激动。”顿了下,道:“之前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你就不要记在心里了,等我们结婚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渠年心道,这怎么像男人养小三说的话?嘴上道:“公主也是为了齐国好,我能理解。” 长铭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的。以后你不用回秦国了,有我帮助你,在齐国一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渠年道:“那就多谢公主了。” 长铭道:“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客气什么?” 渠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长铭在这里聊了一阵,因为有楚三敢和白小牙这两个白痴站在身边,也不好聊些深入的话题,也觉无趣,就回去了!心里想着,等到他跟渠年结婚以后,这两个憨货门都不让进,太不识相了。 长铭走后,楚三敢就道:“师父,你真的打算结婚啦?” 渠年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实在没得选择,那也只能结婚了,齐王的意思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想让我跟长铭生下孩子,然后留住我的心,如果我不同意,那只有死路一条。” 楚三敢道:“你不是说不自由毋宁死吗?” 渠年道:“毕竟不是坐牢,还是有点自由空间的,等到结婚以后,齐国肯定就会松懈,我就有机会逃出去了。男人嘛,又没有什么贞操可言,结一次婚也不要紧,而且你也说了,长铭怎么也值三十两银子,一天赚三十两,那也是赚的。” 楚三敢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便道:“对对对,总比费飞那种亏本亏到姥姥家要好。如果师傅吃了我上次送你的金刚不倒丸,一夜最少要赚三百两。而且我也可以帮你赚外块!” 白小牙道:“畜生!那是你师娘啊!” 楚三敢道:“我从来没有把这个**公主当做师娘,她不配。” 白小牙道:“那万一你跟长铭真的生下孩子了呢?” 渠年道:“不会的,我可以呲在墙上!” 楚三敢道:“这是什么操作?我怎么闻所未闻?” 渠年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说了!我感觉我们是不是有点太卑鄙无耻了?” 楚三敢道:“师父,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你在玩弄长铭的同时,长铭又何尝不是在玩弄你?谁不知道这个**公主是个人尽可夫的货色?她跟你根本没有感情,就是在利用你,你看上次把你下狱的时候,说翻脸就翻脸,还想杀了你,一点都不念旧情,相对于他的狠心绝情,你玩弄她又怎么了?就当是收点补偿!”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我发现我现在变得跟费飞一样了,有点渣,为了活命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楚三敢道:“师父,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第219章 突破的迹象 到了下年,长铭又来了,不过这次是敲门进来的,与上午兴高彩烈相比,现在的长铭如同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脸上还带着愤怒。 渠年开门一看,就觉得不对劲,问道:“公主好像不高兴?谁惹你生气了?” 长铭气乎乎地走到井边坐了下来,也不再让楚三敢和白小牙给她打水了,见渠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便气乎乎地说道:“渠年,你知不知道,我父王现在竟然让陵阳君给你找女人,找好多女人。” 渠年怔道:“给我找女人干嘛?难道你爹也要入股天上人间?” 长铭道:“什么跟什么呀?是找很多女人嫁给你。” 渠年又是一怔,道:“为什么呀?难道临淄女多男少,很多女人就滞销了,让我清仓?” 边上的楚三敢道:“那肯定没有好货,肯定都是歪瓜裂枣。” 长铭急道:“什么歪瓜裂枣?我父王说了,让陵阳君都是找名门闺秀,不但要长得漂亮,还要屁股大的。” 渠年怔道:“你爹这干的什么事啊?哪里有帮女婿找女人的?”心里却想着,这个老丈人好像有点上路哦!良心老丈人哪,连我喜欢屁股大的都知道。 长铭气道:“那我哪里知道?我听说那些女人还要跟我一起结婚,她们配吗?气死我了,渠年,你现在就去跟我找父王,你就说你不愿意,你就爱我一个人,对别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兴趣,反正死活都不能答应。” 渠年长这么大都没有遇见过这种好事。本来娶长铭,就感觉是花了高价钱买了地摊货,心里还无比压抑,没想到卖货的老板这么仗义,生怕他买亏了,还买一送十,最关键的是,送的还比买的好,有种买拖拉机送战斗机的感觉。对渠年来说,如果实在摆脱不了结婚的命运,多几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伺候他,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呀,而且陵阳君的眼光应该不会太差,他亲自挑选的漂亮女人一定是足够漂亮,而且既然是名门闺秀,肯定没有病,最关键的是,这些女人屁股还大。想到这些,他竟有了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 人生第一次感觉,他竟然变成了一头种猪。不过这也不要紧的,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屁股了,心神摇荡。 心里想着,我宁愿拒绝你,也不会拒绝那些女人啊! 脸上故意露出为难之色,道:“公主,你还不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吗?你感觉我现在还有话语权吗?如果我现在去跟你父王提这件事情,你父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我现在也很为难啊!这么多女人,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哪里忙得过来呀?” 长铭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她父皇之所以给渠年娶这么多女人,就是想留住渠年的心,如果渠年不想娶,对她父王来讲,那说明渠年根本不想留在齐国,说不定真会杀了他。这时急道:“那怎么办呀?” 边上的楚三敢道:“公主不用着急。大不了到时让公主做大的,其他女人全部做小的,男人三妻四妾还不是最正常的事吗?” 长铭没好气道:“你给我滚!” 渠年脸上也露出愤慨的神色,道:“你爹也真是的,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一点都不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太为难我了。” 长铭道:“我知道你也很为难。如果实在没办法拒绝,你就把那些贱女人全部娶回来,我把她们全部毒死。” 渠年吓了一跳,忙道:“公主,你冷静点,那些姑娘也是无辜的,他们又不是主动来勾引我的。” 长铭依旧气乎乎地说道:“他们就算现在不勾引你,以后也会勾引你的,这些狐狸精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如早早把她们全部毒死,也省得她们跟我争风吃醋了。” 渠年:“……” 长铭转头看着他,道:“你心疼了?” 渠年摊开双手,道:“我还没见到她们,我怎么心疼?” 长铭道:“也就是你见到他们就会心疼了?” 渠年就感觉有些头疼,长叹一口气,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现在身不由己,无所谓了。” 长铭忽地站了起来,道:“不行,我要防患于未然,我要去找陵阳君,让他给你挑选几个丑的,最丑的那一种,不丑我给她们毁容。” 渠年:“……” 长铭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出门时,摔门而去,没有一点素质,火急火燎去找陵阳君了。 楚三敢这时关上院门,很鸡贼地走了过来,小声道:“师父,你走桃花运了,一下子娶了几个黄花大闺女进门,真不知道怎么下手呢?” 渠年白了他一眼。 楚三敢道:“师父好像不高兴?反正你都打算跟**公主结婚了,多娶几个换换口味又有何妨?” 渠年刚开始倒也是这样想的,感觉他的生活现在如同强.奸,既然不能反抗,那还不如躺下享受。就算享受不了长铭公主,但好在齐王仗义,给他赠送了不少小礼品,他还可以享受小礼品啊! 刚听到长铭说这番话时,内心确实有点小激动,满脑子都是大屁股,毕竟他也好几个月没尝过肉味了,也感到寂寞难耐,不过现在听长铭这么一说,心就冷静了下来,感觉那些没见过面的姑娘是无辜的,如果就因为嫁给他,而被长铭毒死的话,那他的良心真的就无处安放了。 就算长铭是在说狠话,不会毒死她们,那自己又该怎么对待她们呢?跟她们连面都没有见过,没有一点感情,难道真的就把他们当做泄.欲的工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呢?那还不如冒着染病的风险去天上人间,那里的姑娘不但长得漂亮,花样还多。 这时便长叹一口气,道:“你师父我从来不缺女人,缺女人的男人是不成功的。我只是不想那么早结婚,忽然间,结婚这件事在我眼里变得圣洁起来,就算结婚,我也要找一个我喜欢的女人,要不然跟嫖.娼何异?” 楚三敢道:“你现在不是身不由己嘛!跑又跑不掉,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那么多姑娘,你先都玩一遍,总有那么一两个会玩出感情来的。”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 这段时间到处奔波,也没有时间修炼,渠年就感觉他丹田中的本命之火又微弱了许多,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似的,渠年也不敢大意,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其它都是虚的。 所以等长铭走后,他也懒得再去想这些头疼的事情,就进屋修炼了,盘膝坐在床上,握了一颗小御气丹在手心,根据九阴真经指引,吸引灵气入体,流转诸脉,然后流入丹田。 大概是他许久没有修炼的缘故,丹田之内如同干裂的大地许久没有见到雨水,忽然见到灵气进来,拼命吮吸,更像是快要熄灭的火炉,忽然填进了几块煤,过了两三个时辰,丹田之内奄奄一息的本命之火,慢慢就变得旺盛起来。 每一阶都分为上中下三品,刚突破时是下品,本命之火飘忽不定,不易控制,等到本命之火平稳下来,丹田之内的能量调动自如,那便是进入中品期,等到本命之火有了焦躁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猛兽不甘于困于牢笼之中,咆哮挣扎,那便是有了突破的迹象,那就是上品了。 由于丹田之内如饥如渴,小御气丹损耗极快,经过一夜的修炼,手心里的小御气丹已经所剩无几了,如同一颗米粒。 渠年就感觉今夜收获颇丰,本命之火好像有了焦躁的征兆,几日累积起来的劳顿也一扫而光,全身充满了力量,而且这力量压抑在身体内,很不舒服,就想释放出来,让他忍不住想上山搬石头。 这好像是快要突破的迹象! 这让他无比欢喜,虽然就算突破了,他还是一只菜鸟,但他起码看见了希望。普通人突破一阶,怎么也得三五年,而他只用了三两个月,就有了突破的迹象,这速度,堪称奇迹呀,像这样修炼下去,用不了三五年,他就可以踏入炼气境,进入高手的行列,到时就算还困着齐国,也有了脱困的本钱。 现在他之所以离不开临淄,就是因为自身修为太低,行动笨拙,连城楼都爬不过去,随便来几只菜鸟都可以把他看得死死的。 看来一切还得靠自己呀! 渠年本想一鼓作气,修炼个三五日,一举突破二阶,但他睁眼一看,天已经亮了,窗棂亮堂堂的,估计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也知道,修炼这种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白天比较嘈杂,长铭也时常来找他,如果修炼被人打断,很容易走火入魔,得不偿失。 所以白天还是练剑稳妥点,被人打扰了也不怕,这样修为在提高,剑法也在精进,相得益彰,如果只注重修为,不注重剑法,那也是空有一身力气无处施展。 第220章 钱庄密会 渠年走到门外,果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虽然昨天发生的事情特别糟心,但毕竟修为有了突破的迹象,心下欢喜,所以心情不错。 令他奇怪的是,一夜没有见到白小牙,正纳闷时,就听身后传来开门声,转头一看,白小牙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渠年道:“你怎么在这间房里过一夜!” 白小牙:“我怕打扰你,也怕你打扰我,我也修炼了一夜,反正是坐着,坐在哪里不一样?” 渠年道:“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白小牙歪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我丹田内的本命之火有点躁动,可能快要突破了吧。” 渠年笑道:“小伙子资质不错嘛!” 白小牙道:“你呢?” 渠年道:“差不多!” 楚三敢这时就从隔壁墙头翻得过来,边嚷嚷道:“怎么你们都有了突破的迹象,而我却没有呢?” 渠年道:“你都已经四阶了,再突破师傅都追不上.你了。”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就算爬的再高,也是你的徒弟呀!你不会嫉妒你的徒弟吧?” 渠年道:“我嫉妒你个头。” 楚三敢道:“师父,那我们现在练剑吧?” 渠年道:“练个屁!我脸还没洗,早饭还没吃,跟你练剑?我有那么贱吗?” 楚三敢笑道:“那不是一会儿功夫吗?” 三人洗了一把脸,就准备上街吃早饭了,刚出院子大门,就有几十个侍卫跟着上来,明着说是保护他们,其实是为了监视他们。 渠年也习惯了,也懒得搭理他们,就向巷子外走去。 刚到巷口,大街上就走过来一个伙计,看见渠年,就抱拳笑道:“秦公子,我是千国商会钱庄的伙计,我家掌柜听说你回来了,想问问你需不需要过去存钱?目前有优惠。” 渠年就知道是蝉夕回来了,想要见他,因为他现在被监视,直接去千国商会不方便,只能打着存取钱伙幌子,到钱庄跟她私会!便道:“也不知道天上人间这几天帮我赚了多少银子,刚好我现在过去看看,换成银票放在身上也踏实。” 那伙计便道:“那好,那小的就回去恭候秦公子。” 渠年点了点头,早饭也不去吃了,直接去了天上人间,找到了王析德,让他把这段时间的营业额交出来。 虽然前段时间临淄城被战争的阴云笼罩,百业凋敝,唯独天上人间的生意还不错,因为大战在即,城门关闭,城里很多人想逃都逃不出去,蝉夕那天出城去乌鸡山,还是找了好多关系,行贿了不少银子才得以出门。 而那些没有关系的人,只能留在城中自生自灭,由于那段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很多人感觉朝不保夕,所以家里有些钱财的,都要想方设法挥霍掉,毕竟钱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果最后自己死了,银子又被六国联军抢去了,那死了也不会闭眼了。 本来就有很多男人想到天上人间快活一回 ,只可惜天上人间太黑了,他们舍不得花冤枉钱,但等到他们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临死也要快活一回,所以那段最黑暗的时间里,很多男人都带着全部家当,到天上人间快活一回,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所以这段时间,天上人间给他赚了十几万两的银子,还是跟陵阳君分成过以后的利润,不过令渠年是失望的是,王析德已经把银子全部兑换成了银票,交给了他,让他没有理由去钱庄存银子。 不过这个不重要,虽然他现在被监视,但他毕竟是齐国的功臣,马上又是齐国的驸马,他说去存钱,那就是存钱,监视他的那些人连一句废话都不敢讲,何况王析德给他递银票的时候,他都没让那些侍卫看见。 到了千国商会的钱庄,那些监视他的侍卫也非常有眼色,没有跟进去,而是把这个钱庄围了起来! 在钱庄掌柜的带领下,就去了后院,还是上次来的那间房,掌柜就向渠年交待一声,渠年就自己上前敲了门。 还是玉夙开的门,跟那天的场景没有一点区别,蝉夕也还是坐在桌子旁,见到他们三人进门,就笑了下,道:“不好意思,秦公子,本来应该是我登门造访的,但因为你那里去着不方便,只能委屈秦公子跑一下腿了。” 渠年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笑道:“反正我闲着没事。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打乱了你的复国计划,让六国没能打起来,让你不好混水摸鱼,本来我是可以让他们打起来的,但可能是我贪生怕死,为了自己的小命,而误了你的大事,我心里好生惭愧。” 蝉夕忙道:“秦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前几日.我刚到乌鸡山时,听说你被齐国抓住祭旗,当时我后悔的不得了,没能把你救出去,却为了一己之私弃你而去,真的好生自责,所幸你平安无事,要不然我都没有脸面见你了。” 渠年忙摆手道:“我这个事跟你没关系,就算死了你也不用自责,但你的事却是确确实实被我搅黄了。” 蝉夕苦笑一声,道:“说出来不怕秦公子见笑,就算秦公子没有搅黄这件事情,你让我混水摸鱼,我都不知道从何摸起。在你眼里,这好像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我回到乌鸡山的时候,跟众将领商量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能想出混水摸鱼的好办法,对你来说,这是天赐良机,但对我们来说,却没有一点利用的方法。”说时又长叹一口气,道:“可能我也是自欺欺人吧!我根本就没有复国的能力,空有一腔热情。后来我听说六大联军溃败,我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有种一身轻松的感觉。” 渠年道:“你是为了复国而复国,至于能不能复国,好像已经不是你关心的事了,你只是不敢让自己停下来,要不然你会愧疚不安!” 蝉夕又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或许吧!我是不是太无能了?” 渠年笑道:“怎么会呢?大掌柜坐拥这么大的产业,天下一等一的富婆,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如你,怎么会无能呢?” 玉夙这时站在边上说道:“秦公子,你在吕宋关干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听说你一个人破了联军一百四十万兵马,你不知道,消息传到乌鸡山,整个乌鸡山都震惊了,都感觉不可思议,就连我们都是把这个消息确认了好几遍,才知道是真的,你太牛了,真的是一人可抵百万兵马啊!” 渠年道:“你们都说我是聪明人,这么瞧得起我,如果我不聪明一下,不是对不起你们的信任吗?” 玉夙道:“这话我不信,你本来就是聪明人,在殷墟鬼城里,我就知道你足够聪明了,没想到你还是让我们大跌眼球,早知道你这么聪明,还会行军打仗,我们就不让你回临淄了,抢也要把你抢回乌鸡山!”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那你怎么早不干这件事呢?我倒巴不得你们把我抢去乌鸡山,害我现在跟坐牢一样。” 玉夙道:“其实我们之前真的想邀请你去的,但你总说那里是匪窝,怕你不同意,就没开这个口!” 渠年道:“匪窝也比这个狼窝强啊!” 玉夙道:“其实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对策,你行军打仗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我家小姐不好意思开口,这话我就代她说了,能不能指点一下我们?或者去乌鸡山帮我们一把。只要你愿意帮我们,我们宋国复国就有望了。” 渠年道:“我倒愿意帮你们,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怎么帮你们?我还想找你们帮我离开临淄城呢!” 玉夙道:“是不是帮你离开临淄,你就愿意帮我们了?” 渠年道:“对啊!你有办法吗?” 玉夙道:“暂时没有办法,那你现在是齐国的功臣,他们肯定舍不得杀你,肯定会等到机会的。” 渠年又白了她一眼,道:“等你等到机会,我都已经结过婚了,也**了,说不定连小孩都生出来了,那时我真的就是齐国的驸马爷了,我干嘛还要帮你们复宋国?” 玉夙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刚准备开口,蝉夕却竖了下手,阻止她说下去。自己说道:“秦公子打算结婚啦?” 渠年道:“不是我打算结婚,而是齐国逼婚,如果我不结婚,只有死路一条。换做是你,结婚和死亡你选择哪一个?” 蝉夕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点生硬,道:“我知道了!如果秦公子结婚的话,一定要通知我一声,我给秦公子备一份贺礼。” 边上的楚三敢道:“大掌柜,一份可不够哦,这一次齐国要嫁一群女人给我师父,估计能有一打,大掌柜可要多备几份贺礼哦!” 玉夙没好气道:“备个锤子贺礼,还要好几份?” 蝉夕却道:“秦公子放心,不管你娶多少个媳妇,贺礼我还是备得起的。” 渠年道:“既然如此,如果大掌柜不生我的气,那我也要走了,时间拖延太久,容易惹人家怀疑!” 蝉夕道:“有劳秦公子了!” 渠年长叹一口气,起身就走,快要开门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说了一句:“用不了多久,你们还有一次机会复国,下一次机会比这一次还好。” 蝉夕心头一动,道:“什么时候?” 渠年道:“把重点放在燕国身上!” 说完就开门走了,头也没回! 玉夙本想追上去问几句,但又怕被监视渠年的人看到,这时便去关上了门,走了回来,小声道:“小姐,秦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我们把重点放在燕国身上了?燕国会愿意帮助我们吗?而且燕国是弱国,就算愿意帮助我们,效果也不大啊!” 蝉夕蹙紧眉头,沉吟半晌,才叹道:“我也想不明白。” 玉夙就跺了下脚,气道:“这个秦公子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们没有他聪明,偏偏还跟我们卖关子,就不能把话说全了再走吗?” 蝉夕叹道:“可能正如他所说的,准备踏踏实实地做一个驸马爷了吧!我们的事毕竟跟人家没有关系,谁会放在心上?人家指点一下,已经是相当客气了。” 玉夙急道:“他不会真打算娶那个公主吧?” 蝉夕道:“既然他这样说,那肯定是打算娶了!” 玉夙道:“但他并不喜欢那个公主,也是被逼无奈呀!他也说了,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把他救出临淄,就会帮我们出谋划策!你说他故意说一半,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把他救出去?” 蝉夕想了想,道:“如果连他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有办法出去的话,我们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 玉夙就变得垂头丧气,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对他来说,既然不能离开临淄,那还不如娶了公主,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的。那他也不去忘川河谷了吗?” 蝉夕道:“那我哪里知道?他都不能离开临淄,又怎么去忘川河谷?” 玉夙又跺了下脚,道:“事情怎么变得这么糟糕?那如果秦公子真的跟那个公主结婚,我们该怎么办哪?” 蝉夕道:“你这话真是好笑。人家结婚关我们什么事啊?人家又不欠你的。” 玉夙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一想到渠年要跟那个公主结婚了,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时恨恨说道:“如果他真跟那个公主结婚的话,我就诅咒他洞房之夜,那方面忽然就不行了!” 蝉夕瞪了她一眼。 渠年这时打了一个喷嚏。 三人离开钱庄,顺便就在葬水集上逛了一下,毕竟刚刚收获了十几万两银子,而且心情又不好,不如购物发泄一下,所以就去了千国商会的丹药铺,一口气就买了几十颗小御气丹,花了几万两银子,反正从此以后,除了女人之外,也没什么事干了,不如静下心来修炼。 第221章 咸阳的愤怒 渠年这时就把买好的小御气丹收进了无限空间里,没想到里面却传来费飞愤怒的喊叫声:“谁他妈乱扔东西啊?还有没有公德心哪?砸着我了!” 渠年道:“我忘了你在里面了。” 费飞怔道:“我也忘了是你扔的!我说兄弟呀,这里是我家,爱护靠大家,你不能什么乱七八糟东西都往我家里扔哪!跟你商量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扔一个女人进来。这是什么东西呀……咦,这是小御气丹啊!” 渠年道:“看来你还挺识货的嘛。” 费飞道:“你不废话吗?老子可是天火宗出来的。这些都是你买的?” 渠年道:“不是我买的,难道是抢的?” 费飞道:“兄弟你糊涂啊!你买的这是什么玩意?闻一下都感觉不正宗,你被人家宰了。” 渠年道:“宰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费飞道:“你真是一个糊涂蛋,有我这么一个炼丹大师在,你竟然去买丹药,不是砸我的招牌吗?我看这里空间也蛮大的,不如你买个丹炉过来,再买点药材过来,以后炼丹这种事就交给我了,刚好我也闲着无聊,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我炼的丹药,绝对是色香味俱全,效果杠杠的。” 渠年心头一动,道:“你行吗?” 费飞不悦道:“秦渠年,你这是在打我的脸,你知不知道?我炼出来的丹药,绝对比你买的丹药,效果要强上好几倍。我一点都不跟你吹牛逼,我炼出来的丹药,你就是花钱去天火宗买,也买不到我这种质量。” 渠年没想到费飞还有这种意想不到的用处,如果他可以炼丹的话,确实可以省不少钱,最关键的是,如果正如他所说,效果可以提升好几倍,那节约的都是时间啊!而且修为也会更加纯厚。便道:“那行,你看看需要什么药材,慢慢想,我现在就回去找纸笔给你。” 费飞道:“需要什么药材在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还需要想?顺便我要炼一些毒药出来,毒死那些王八蛋。” 渠年道:“这个很有创意,那我们现在就回去,顺便再炼一点疗伤的丹药,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费飞道:“现在知道跟我合作有好处了吧?” 渠年道:“等丹药炼制出来我再夸你,免得你在吹牛逼。” 渠年也是忘了费飞还有这个功能,早知道今天这个小御气丹就不用买了,白白浪费几万两银子,想想都觉得肉疼。 因为朔华大街没有笔墨纸砚,渠年在路上就把这些东西买齐了,回到朔华大街,直接就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前段时间,陵阳君为了在这里搜找储物戒指,把他们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很多家具都毁坏了。前两天白小牙和楚三敢回来以后,又把这里整理了一下,添置了很多家具,但这一次因为是白小牙做主,所以没有布置得像婚房。 因为外面有人监视,所以渠年把费飞煞出来的时候,格外小心,三人连话都不敢跟费飞讲,费飞就一个人就伏在桌旁,开始书写各种药材的名称! 渠年三人就认得上面的字,至于药材,他们基本一样都不认识。 但渠年也没有走远,就站在费飞的身边,防止外面有人冲进来,那样他也可以第一时间把费飞收起来。 秦国函谷关。 当日秦军溃败,何在野领着残兵败将,一口气逃进了函谷关,清点了下人马,竟折损了十余万。 何在野也算是一名猛将,平生征战无数,鲜有败绩,要不然也不会做上大良造的位置,没想到这一次在手握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败得如此凄惨,让他颜面尽失。最关键的是,还是败得莫名其妙,虽然他知道上当了,但究竟是如何上当的,直到退回函谷关,他都没有想明白。明明被人家坑了,却不知道是怎么坑的,这种感觉最闹心了。 不过过了两天,他是怎么中计的,他就彻底弄明白了,因为这件事齐国也没有隐瞒,甚至为了震慑他们,不要说临淄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吕宋关都故意放出消息,让他们输得明明白白。 何在野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不敢相信,天下竟然有这么缜密,这么完美,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还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竟把百万兵马,六个国家都玩弄于鼓掌之中,中间稍微出现一点点的纰漏,这个计划都不可能完成,但人家还是完成了,这得有多大的魄力,多细密的心思啊! 最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少年竟然是秦国公子。秦国公子啊!而他们是如假包换的秦军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打败自己的竟然是秦国人,还是秦国的公子,国王的儿子。 这……这…… 这他妈太难以置信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齐国为什么要故意放出这个消息,这是打他们秦国的脸哪!或者说已经不是打他的脸了,而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使劲地摩擦了。 本来他对这个消息还是持怀疑态度的,直到后来临淄有人飞鸽传书,说渠年公子已经回到临淄,在临淄的城门口,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全城出迎,就连齐王都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他,临淄更有传言,齐王准备把长铭公主嫁给渠年公子了! 看到这封信,他终于知道消息是准确的,这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太子扶卬看到这封信,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跟何在野说:“舅舅,当年送渠年到齐国为质,这个主意还是你出的,当时你说他天资愚钝,不堪大用,你当时是在撒谎吗?” 何在野急道:“我怎么可能在撒谎?我跟他又没有仇怨,我当时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一点偏颇。” 扶卬道:“那同样是这个人,怎么就过去几年功夫,就变得如此聪明?” 何在野道:“那我哪里知道?可能他一直就在韬光养晦!” 扶卬道:“那你说这个消息会不会是假的呢?” 何在野迟疑道:“已经经过多方打探,这个消息应该假不了,临淄那边说,渠年当日都已经被送上祭台准备祭旗了,后来被陵阳君救了下来,当时无数双眼睛看见了,怎么假的了?而且前段时间贺敏回来就说,这个渠年公子是在韬光养晦,在没有一文钱的情况下,都开了一间临淄最大的青楼,说明这个人还是有点头脑的,要不然陵阳君那么聪明的人,不会那么器重他。” 扶卬的心里就有些嫉妒,他怎么就没有这么聪明的头脑呢?要不然他也可以大杀四方,那时回到秦国,是何等威风的事情?哪里像现在,夹着尾巴逃回来,甚至都没有脸面回去见秦国的父老乡亲了! 虽然他没有脸面回去,但也不得不回去,咸阳送来紧急密函,让他们两个即刻回咸阳复命! 这俩人也不敢耽搁,当即快马加鞭就回去了。 回到咸阳的时候,天还没亮,本来以他们的身份,完全可以让守城的官兵开门,让他们进城,但因为他们打了败仗,脸上无光,也没好意思站在城门口大喊大叫,所以就默默等到了天亮。 到了秦国王宫,刚好秦王在上早朝,听说他们两人回来,急忙传召! 俩人就怀着忐忑不完的心情,进入大殿,文武百官看到他们,都把目光飘了过来,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要不是看他是大良造和太子的身份,估计已经开始戳手指了,这让他们感觉脸上发烫,无地自容,只恨不能拿个面具把脸遮上。 两人走到台阶下,还没来得及行礼,秦王就跳了起来,指着他们怒道:“你们两个还有脸回来?” 这两人心道,我们确实没有脸回来,不是你召我们回来的吗? 因为实在羞愧,这俩人无言以对,就低下了头。 秦王怒火难消,这时就指着他们,就差没有跳起来,怒道:“一百四十万兵马,攻打一座只有四十万守军的小关,没人攻下也就罢了,竟然一夜之间就被人家打的溃不成军,寡人都为你们感到害臊!” 扶卬这时鼓足勇气道:“父王,我们不是一百四十万兵马,我们只有四十万万兵马,那那五国的一百万兵马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就是因为他们转头反戈,我们措手不及,才会酿成大错。” 一个人发怒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不出声,那样一个人跳着也没有意义,这时扶卬开口,正合秦王的胃口,仿佛让他看到了宣泄的缺口,就指着他怒道:“你还有脸说?那一百万兵马怎么会倒戈反击你们?还不是因为你们主动退兵的缘故?天之眼的毛都没看到一根,你们就开始退兵,真不知道你们的脑子里当时想的是什么?你们一退兵,那五国能不产生怀疑吗?我看你们都是猪脑子!” 他现在是马后炮,当然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何况他还是王,扶卬吃了败仗,本来就没有底气,也不敢犟嘴了,低下了头。 第222章 能用则用之 秦王见他不说话,也不再暴跳如雷,这时就坐了下去,又道:“听说这个计谋是渠年出的?” 扶卬咽了口口水,道:“好像是的。” 秦王就指着他,怒道:“好像?你们折损十几万兵马,连败在谁的手上都不知道吗?” 扶卬当然知道败在谁的手上?只是这事太过丢人,他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这时见说也被骂,不说也被骂,就横了横心,硬着头皮说道:“父王,渠年身为秦国公子,却为敌国出谋划策,此心当诛啊!” 秦王本来已经坐了下去,一听这话又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他是秦国公子,你也是秦国公子,你还是太子,他领兵四十万,你也领兵四十万,你还有百万盟军,你怎么就打不过他?你不会跟我说你是在顾及兄弟情义吧?如果你能在战场上赢了他,我不但不会怪你,还会对你刮目相看,只可惜你让我太失望了!” 扶卬就感觉自己跟钉子一样,一出头就被锤一下,一出头就被锤一下,不出头还是被不停地锤,捶得他脑袋瓜子嗡嗡的。此时他的心里,对那个多少年没有见过面的兄弟充满了愤恨,如果不是他,这今天怎么会有这个下场?说不定此时已经攻进临淄城,活捉齐王,凯旋归国了。此时的齐国百姓,肯定也会站在城门外夹道欢迎吧! 多么美好的一场梦,本来触手可及,他连凯旋时穿的漂亮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这美好的梦却被他的兄弟踏得粉碎,只留下一地鸡毛。 扶卬又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秦王又坐了下去,长叹一口气,道:“真是造化弄人哪!寡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寡人的四十万秦军竟然会败在寡人的儿子手上,寡人的儿子如此神勇,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呢?” 这说的倒是实在话,他的心里确实很纠结,毕竟他的儿子如此神勇,一人可破百万大军,心里说不骄傲那是假的,如果他儿子破的是别国的兵马,此时他骄傲的尾巴肯定都翘了起来。可惜他儿子破的却是他秦国的大军哪!就好像脸上是被儿子扇了一耳光,他又怎么骄傲得起来? 何在野这时终于开口道:“王上,渠年公子虽然是王上的孩子,但他现在毕竟为敌国效命,还打败了我秦国大军,也算是我秦国的敌人呐!” 秦王就指着他道:“本来他不用做我秦国的敌人的,就是你们这一帮庸臣,当年说他资质平庸,说他烂泥扶不上墙,要不然寡人怎么会送他去齐国为质呢?如果他没有去齐国,那他肯定就是在为秦国效命,一人可抵百万大军呐!对我秦国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可就因为寡人听信了你们这帮庸臣的谗言,把他送去了齐国,寡人辛辛苦苦生了一场儿子,没想到现在却是为齐国做了嫁衣。” 众臣心道,你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生儿子的过程辛苦吗?当别人没生过吗?好快乐的好不好?当初若不是你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别人就是说破嘴皮子也没用啊! 秦王这时又道:“寡人估计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嘲笑寡人,说寡人有眼无珠,特别是齐王那个老王八蛋,我现在完全能够想象得出他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估计乐得连p眼都笑开了花。” 众臣知道他在气头上,除了扶卬起初还出下头,结果就挨了两锤,然后就不说话了,其他人就更不会说话了,就让秦王一个人自顾自地发着牢骚,反正他是甩锅小能手,一张大黑锅随时拿在手里,谁要开口说话,黑锅就甩在谁的头上。 谁都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秦王这时等了一阵,留点时间给众臣发言,结果众臣只会发呆,不会发言,便急道:“你们倒是说话呀!都哑巴了吗?” 众臣心道,做哑巴也比做冤大头强啊! 大家依旧没有说话。 秦王冷哼一声,又看着何在野道:“大良造,你来说一说,这件事怎么办?” 何在野硬着头皮道:“王上是说渠年公子的事吗?” 秦王道:“那肯定是他啦!如果他人在齐国,你还有机会抢到天之眼吗?估计你们现在听到他的名字都开始胆寒了。”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过分,如果渠年还在齐国,现在让何在野发兵,确实感到棘手,只怪这家伙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到他难以置信,略施小计就可以破了他们百万兵马,他们能有多少兵马再拿去前线折腾?这时道:“渠年公子的所作所为确实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他也确实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物,如果能为我秦国所用,那确实是我秦国之福,但齐国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他们肯定不会放渠年公子回国的,我听说齐王已经打算把长铭公主嫁给渠年公子了,不过不是跟我们联姻,那说明他们是准备留下渠年公子了,不会打算放他回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王上也只能狠下心,派人把他暗杀掉了,要不然他将会成为我秦国横扫山东的绊脚石。” 秦王长叹一口气,道:“其实寡人知道,渠年之所以帮助齐国,并非心甘情愿,据寡人所知,前两天齐国的援军出发时,都准备拿渠年的人头祭旗了,后来被陵阳君匆匆赶来救下了他,那说明在这一战之前,齐国并没有看中他,他完全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为虎作伥的,这件事不怪他,他也是被逼无奈,毕竟他是寡人的儿子,是秦国的子民,他的心里应该还是念着秦国的!” 何在野道:“就算渠年公子念着秦国,但齐国如果不傻的话,肯定会把渠年公子看的死死的,渠年公子就算想回来,也是插翅难飞呀!” 秦王摇了摇头道:“寡人的儿子那么聪明,只要齐国不杀他,他肯定有办法回来的。” 何在野迟疑道:“王上的意思是?” 秦王道:“你联系一下在临淄的贺敏,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让他们想方设法联系渠年,让他们告诉渠年,如果他愿意回到秦国,我秦国将会全力配合他逃出临淄,等到回到秦国,这一次他犯下的错误,寡人可以既往不咎,还会重用于他。如果他不同意,就让贺敏想方设法把他杀了吧。” 何在野道:“诺!” 秦王又道:“还有,再想方设法打听一下天之眼的真假,怎么现在外面流言四起,说齐国得到的天之眼也是假的,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现在想想也有诸多可疑之处,你去查证一下。” 何在野又应了一声。 秦王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你们打了败仗,但你们是败在寡人的儿子手上,寡人也有责任,而且其他五国也上了当,也不能把责任都定在你们的头上,所寡人就不治你们的罪了!” 何在野和扶卬连忙谢恩。 秦王就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寡人想安静一下,你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都退下吧,寡人累了!” 这种时候,众臣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说什么话都不会讨他的欢喜,所以都应了一声,很麻利地退了出去。 出了王宫,何在野心情沉重,没有骑马,就一个人在大街上缓缓走着,手下就在后面,远远跟着,也不敢打扰他。 扶卬这时就快步追了上来,一脸急切,小声道:“舅舅,不能让那个渠年回来呀!看父王的意思,他做出如此叛逆之举,竟然也不责怪他,甚至还对他暗暗赞许,如果让他回国,我感觉我这太子之位会保不住哇!” 何在野道:“你想去暗杀他?” 扶卬四下里看了一下,才小声道:“可行吗?” 何在野道:“那也要等到贺敏问过他以后,如果他不愿意回国,那才能动手,如果在此之前动手,被你父王知道,你的太子之位只会丢的更快。” 扶卬道:“那我们可不可以买通贺敏?” 何在野道:“不可以!贺敏是王上的人,而且生性耿直,刚正不阿,你去收买他,还不如直接去收买你父王。” 扶卬面露忧虑,道:“那如果渠年真回来怎么办?我父王都说啦,如果渠年愿意回来,秦国将全力配合他逃出齐国,那他想回来就很容易了!他应该是想回来的,谁愿意一直寄人篱下?何况父王还说要重用他,说不定还会把太子之位暗中许诺给他,他一定会心动的。” 何在野道:“那也没有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个节骨眼上,决不能轻举妄动,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现在不但是你想杀渠年,其它五国现在都在想方设法杀他,齐国现在肯定派不少高手保护他,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不如退一步,坐观其变。” 扶卬咬了咬牙,道:“那好吧!” 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认为秦国王位触手可及,还第一次感觉他的太子之位受到了威胁,心里难免会紧张焦躁。 第223章 莺莺燕燕 相比于他的焦燥不安,他的兄弟在临淄却是过得逍遥自在,虽然有人监视他,但也是在保护她,让他不用担心有人刺杀他,毕竟他也知道,在齐国的宣传下,他是一战成名,那几个国家肯定都想置他于死地。而且只要在临淄城里混,现在没有人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想去哪就去哪。 费飞开出来的药材,他已经全部买齐了,当然,为了防止齐国的人起疑心,他没有自己去买,还是拜托千国商会走后门买的,足足花了三十几万两银子,一个炼丹炉就花了八万两。花得他心都在滴血。 他也曾臭骂了费飞一顿,为什么你亲自炼丹,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却还要贵这么多呢? 费飞跟他解释说,这是库存!而且他要炼十几种丹药,以后大家都用得着。 也幸亏渠年还算财大气粗,要不然真要被他败得倾家荡产。 这天中午,快到中午时,渠年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剑,感觉有点疲乏,就在井边坐了下来,内视无限空间,看着费飞炼丹。 他原本以为,费飞在他的身体内炼丹,肯定会把他的身体搞得乌烟瘴气,他甚至一度考虑,要不要装一个抽油烟机,结果令他欣慰的是,他的无限空间挺大的,真如茫茫宇宙,炼丹那点青烟很快就消散无踪,看不见踪迹,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此时就见费飞坐着丹炉前,望着丹炉内的炉火怔怔发呆,虽然这家伙平时油嘴滑舌的,但炼起丹来却是一丝不苟,非常专注。 渠年便也没有打扰他! 却在这时,院外来人,说是陵阳君派来的,请他去陵阳君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渠年没有推辞,就跟着去了,楚三敢和白小牙也没事,便也跟着去了! 刚进陵阳君府的大门,就见陵阳君站在院内的一棵梅树下,双手负后,望着树上白白的梅花怔怔出神。 见他进门,就笑着招了下手,渠年就走了过去。 陵阳君就指着树上的梅花,道:“你看,梅花盛开,春天不远了!” 渠年看了两眼,道:“怪不得我感觉这两天有点暖和了,晚上都开始蹬被子了,原来春天来了。” 陵阳君叹道:“对呀,严寒过去,春天来了,就跟我齐国的国运一样。” 渠年怔道:“齐国也发.春了?……哦呸,我的意思是,齐国的春天也来了?”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对呀!齐国的战乱过去了,以后估计没有战事了!” 渠年道:“那六国相信齐国没有天之眼了?” 陵阳君道:“基本上都相信了!先前各国国王只是被天之眼冲昏了头脑,失去了判断力,现在他们打了败仗,痛定思痛,我们就写信给他们解释了一下,特别是你的观点,我们基本原封不动地抄了过去,足足写了几十页的信哪,解释得淋漓尽致,特别是玉从君也信了,其他国家还有什么话说?虽然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很少见,但各国也不缺聪明人,那些人再帮他们的国王分析分析,各国也就想通了!昨天六国就跟商量好一样,都送来国书,向我国赔礼道歉,希望我王宽宏大量,可以既往不咎。” 渠年道:“那倒是好事啊!民生之幸哪!”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秦公子果然是心忧天下呀!” 渠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气魄去心忧天下,我只是为我自己的安危着想,如果战事不息,你们肯定又要让我上战场,万一打了败仗,你们不得把我砍了呀!” 陵阳君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秦公子这话说的,好像我齐国不讲道理似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个一两次败仗不是正常的吗?” 渠年笑了笑,道:“那燕国也送来国书了吗?” 陵阳君点头道:“送来啦!燕国送得最积极了,态度也是六国之中最诚恳的,可能还是心虚的缘故。” 渠年道:“那你们打算原谅燕国了吗?”陵阳君道:“现在为了稳定大局,肯定要先原谅他,但陷害我们这笔账,我们不会忘记,过段时间慢慢跟他算!” 渠年叹道:“燕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陵阳君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都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不值得同情。” 渠年笑道:“也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顿了下,又道:“陵阳君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陵阳君道:“那肯定不是了!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值得秦公子亲自跑一趟?” 渠年怔道:“那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陵阳君就露出一脸神秘,笑道:“有惊喜送给你哦!” 渠年怔道:“什么惊喜?” 陵阳君就搂住他的肩膀,笑道:“跟我来,在后花园里。” 渠年三人就跟着他向后花园走去。 陵阳君可能喜欢梅花,后花园里也种了不少梅树,此时花开正艳,不过令渠年意外的并不是这些梅花,而是院子里有十几个女孩子,两三个一群,有的在嬉闹,有的在赏梅,有的在聊天。不论从衣着还是气质,渠年都能看得出来,这些女孩子都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都很有涵养。最关键的是,这些姑娘长得都很漂亮。俗话说,漂亮的人大体都一样,只有丑的人才各有各的丑。这些姑娘都是水灵灵的眼睛,轻挑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几乎看不到缺点。 见到渠年进来,那些女孩子就一些慌乱,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不论是嬉闹的还是聊天的,都安静了下来,假装在赏梅,但眼光还是不经意的会往这边瞟。 渠年就站在后花园的门口,没有走进去,而是转头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这是什么意思啊?” 陵阳君小声笑道:“秦公子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 渠年道:“不太懂。” 陵阳君笑道:“我王为了表彰你的功劳,决定赏赐几个美女给你,和长铭一起嫁给你,当然,你放一万个心,这些全是干净女孩,而且全部出自官宦人家,不会辱没了你这个驸马爷,而且这些女孩子全部是我亲自挑选的,稍微有点丑的,我都不要,就像吏部尚书的女儿,长得也非常漂亮,就因为脖子上有一颗痦痣,其实也不大,但我直接就把他给踢了。怎么样?看着还满意吧?说实在话,个个都比长铭漂亮,跟她们相比,长铭算什么玩意儿?” 渠年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表现的特别惊讶,道:“不会吧?这……这怎么好意思呀?” 边上的楚三敢道:“师父,我看还行,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可以搞一下呢!” 渠年白了他一眼。 陵阳君笑道:“不用客气,这些姑娘随便你挑,你看中哪个跟我说一下就行了,到时洞房花烛夜,绝对不会有差错!如果你全看中了,也可以。” 凭良心讲,陵阳君这次真的用心了,挑选出来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渠年这个老光棍说不动心也是假的,一想到洞房花烛夜,揭开被窝一看,躺着这么些个尤物,也是心潮澎湃,口干舌燥。不过看着这些姑凉天真烂漫的表情,有的只有十六七岁,就像刚发芽的嫩草一样,就被他这个老牛全部拱光了,虽然他现在也不老,生理年龄只有二十岁,但毕竟心理年龄已经大了,实在有些落忍。这时便道:“这不太好吧?公主肯定不会同意的。” 陵阳君道:“你别管她,是我王赏赐给你的,你这是奉旨玩女人,谁也不敢阻止你。实不相瞒,长铭前几天还来找我,让我给你找几个丑的,丑的一塌糊涂的那种,就是让你看见都想吐的那种,但你看我就没有鸟他,还不是给你找如花似玉的姑娘?你完全不用担心,就算她是公主,如果她过分的话,你一样可以冷落他,女人都是贱.货,你冷落她一段时间,她又倒贴上来了。” 渠年面露难色,道:“这有点太心急了吧?依我看,还是慢慢来吧,一下子娶这么多女人,我怕我消受不了,身体吃不消啊,这些过两年再说吧。” 陵阳君道:“那可不行,我王说了,这次必须是捆绑式结婚,要么不结,一结就是一大捆,洞房之夜不把你的床上塞满了,那说明我们齐国不够热情,亏待了功臣!你放心,洞房之夜用的大床,我都已经开始给你定制了,可结实了,随便你怎么摇,都不会有一点响声的。” 渠年迟疑道:“有这样做老丈人的吗?” 陵阳君笑道:“遇到这样的好老丈人,真的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要怕身体吃不消,年轻人嘛,又是修行者,随便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事的。最好嘛,一年生几个儿子,我王也为你感到高兴,如果不生儿子的话,我王会不高兴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虽然这句话说的像是玩笑话,但渠年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带着恐吓,如果他一年之内不生几个儿子出来,那说明他的心不在齐国,随时都会叛逃,那到时齐王就会杀了他。 他就知道,他已经无法拒绝了,而且结婚以后也不再把孩子呲在墙上了!便笑了下道:“但这也太多了,我有点害怕。” 陵阳君道:“如果你嫌太多的话,就少挑几个,专挑漂亮的,挑个七八个就行了。” 渠年没想到少挑几个还要七八个,但他也无法拒绝,从没有想到这辈子会遇上这种桃花运,一般男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却让他给遇上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兴奋,反而有些头疼,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头种猪。这时也觉得无奈,脸上却要带着强颜欢笑,道:“那随便你吧。” 陵阳君道:“这怎么能随便我呢?又不是我结婚。你自己进去挑啊。别不好意思,就当是逛花园,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看中哪一个你跟我递个眼色就行了,我就懂了!” 渠年道:“我看都差不多,都挺漂亮的,就你帮我随便挑几个吧,挑骚一点的!” 陵阳君就露出会意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原来秦公子喜欢那种女人,口味果然与常人不一样,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喜欢,我就给你挑你喜欢的,如果这一批里没有,我就给你再换一批,我一个一个闻,不骚不要!” 其实渠年之所以让他挑骚的,并不是因为他喜欢骚的,只是怕到时万一逃不出临淄,跟这些女人结婚的话,他怕伤害了这些女人,如果是骚.女人的话,伤害肯定会小一点,就当是彼此玩玩喽!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就有些难为情,笑道:“这件事帮我保密哦!” 陵阳君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不过说实话,长铭就挺骚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喜欢?” 渠年心道,畜生呐!这是叔叔该说的话吗?嘴上道:“我说的是风情万种!”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我懂了。” 渠年心道,你懂个屁呀!嘴上笑道:“既然你懂了,我就不多交代了,就请陵阳君帮我把好关了!” 陵阳君道:“这你放心,这段时间我啥事也不干,就帮你挑女人。” 渠年道:“那什么时候结婚呢?” 陵阳君笑道:“看把你急的,这段时间我们因为忙着跟六国沟通,把你的事给耽误了,但现在就快了,我们正在给你挑选一座府邸,毕竟是驸马爷嘛,不能再住在朔华大街了,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到时再帮你修缮一下,估计最多十天半个月,就可以让你完婚了!” 渠年一听十天半个月,心下一沉,估计自己八成是逃不出长铭的磨爪了,现在他终于明白费飞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蹂躏到体无完肤,无助迷茫的心情了。早知道那天就不嘲笑费飞了,害得自己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心里虽然含着泪,但脸上还要带着笑,道:“那就有劳陵阳君了!” 陵阳君笑道:“都跟你说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第224章 密谋 在陵阳君的盛情邀请下,渠年三人又留在这里吃了午饭,然后才回去朔华大街。 刚进入大街,就看见他的院门口站着两个人,神态有些焦急,隐约像是贺敏和袁唱逍。 走近一看,果然是这两个家伙。 贺敏和袁唱逍看见他,脸色一动,就迎了上来。 离有一丈远的时候,渠年却大叫一声:“停下!” 这两人吓了一跳,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渠年这时又招了下手,后面保护他的上百名官兵就冲了上来,其中一人问道:“秦公子,什么事?” 渠年道:“保护我!” 众官兵脸色一变,纷纷拔剑出鞘,就把贺敏和袁唱逍围在了中间。 贺敏脸色一变,急道:“公子这是干嘛?我们只是找公子来汇报点事情。” 渠年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秦楚赵魏韩燕六国,人人都想置我于死地,特别像贺大人这种精忠报国,不畏生死,愿意为国捐躯的人,很容易成为死士,来刺杀我,所以我不得不防。” 贺敏哭笑不得,道:“你是我秦国的公子,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刺杀你呀!再说我身上也没有带兵器呀!” 渠年道:“也只有从你的嘴里,我才能知道我是秦国公子,秦国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公子,这件事不但你我心知肚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有没有兵器不重要,就你这样的修为,想杀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要兵器干什么?” 贺敏急道:“公子,你不能这样诋毁你的祖国啊!我知道这些年公子受了委屈,但秦国从没有抛弃过公子!” 渠年摆了摆手,道:“抛不抛弃也无所谓啦,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家财万贯,美女如云。” 贺敏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想跟公子商量一点事情,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渠年道:“借一步干嘛?就在这里说呗。” 贺敏看了看周围的官兵,面露难色,道:“有点不方便。” 渠年道:“绝密?” 贺敏点了点头。 渠年道:“如果你确实想单独跟我相处,但我不能不防着你,所以要委屈你一下,要封住你们的修为,这样我才能踏实跟你们聊天,所以你们考虑一下,愿意聊就聊,不愿意聊我也不强求。” 这两人没想到渠年如此谨慎,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们有任务在身,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贺敏这时便点了下头,道:“可以!” 渠年便对边上的官兵,说道:“把这两个人带到我房间内,给他们封住修为,一定要封的死死的,不能有一点挣脱的机会。” 边上的官兵应了一声,就领着贺敏和袁唱逍进入了渠年的房间,让他们在凳子上坐下,然后就封住了他们的修为! 等到确认无虞,渠年才放心进去,让那些官兵退到院外,楚三敢和白小牙守着门口,他才顺手关上了门。 走到贺敏面前,道:“有什么话就说吧?”贺敏小声道:“公子想回秦国吗?” 渠年微微一怔,道:“回秦国?我还能回得去吗?回去不得把我斩首示众?” 贺敏忙道:“不会的,我王说了,公子虽然献策打败我秦军,但公子也是身不由己,是秦国亏待了公子,才让齐国有机可乘。我王说了,如果公子愿意回去,我王对公子做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还会重用公子,就算是太子之位,我王也是可以给公子的!” 渠年就感觉秦国的太子之位就跟齐国的花姑娘一样,都像是地摊上卖的货品,好像一点都不值钱,想要就拿去好了。嘴上道:“看来我爹还是蛮明事理的嘛!” 贺敏忙道:“我王向来通情达理,明辨是非,对公子的宠爱,现在也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所以公子只要回国,那注定是一飞冲天。齐国毕竟是敌国,他们现在就算对公子再好,也只是为了利用公子,一旦等公子没有了利用价值,肯定会把公子一脚踢开,甚至将公子斩尽杀绝,而秦国却不一样,秦国毕竟是公子的祖国,秦王又是公子的亲生父亲,哪有父亲不爱自己儿子的?而且据我所知,公子将要娶的人是长铭公主,之前长铭公主说要嫁到我们秦国,那公子自然不会受委屈,但如果公子入赘齐国,公子,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公子最少一天瘦三斤,一个月以后,就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那惨状公子可以想象呀!”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秦国才是我的家呀!其实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回秦国,想念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想着我那慈祥幽默的父亲,纵然外面千般好,难解乡愁一线牵哪!我也是被逼无奈,也幸亏我爹通情达理,明白我的处境,现在我真的归心似箭哪!” 贺敏喜出望外,忙道:“既然公子也想回去,我们可以帮你。” 渠年道:“你们怎么帮我?你没看这么多人看着我吗?” 贺敏道:“公子莫急,我王说了,只要公子愿意回国,我秦国就是倾全国之力,也要救你回去。” 渠年怔道:“现在人家山东六国和好如初了,秦国难不成还要出兵攻打齐国不成?能不能赢暂且不说,到时我在齐国的手里,又会被逼着打我们秦国。” 贺敏道:“当然不会兴师动众,但我们可以派点高手混进临淄,然后把公子救出去。” 渠年道:“能混多少人进来?” 贺敏道:“临淄是座大城,一千人应该不成问题!” 渠年心头一动,道:“如果能混进来一千高手,那事情就好办了呀!我现在还算自由,虽然不能出城,但城门口还可以去看看,就算用下下之策,到时一千人一拥而上,杀出城门,换上汗血良驹,从北门杀出,不往西,出乎他们的意料,一路向北,不到一天时间便可抵达乌鸡山,我在那里认识几个土匪,到那时我就安全啦!” 贺敏道:“对呀!公子这么聪明,只要想走,齐国肯定留不住的。” 渠年点头道:“那好,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再不走我就变成种猪了。那你的高手什么时候能够就位?” 贺敏道:“一千人肯定不可能一起进城,只能分批进城,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要准备几天时间。” 渠年道:“越快越好。” 贺敏看他急不可耐的神情,心里也是高兴,道:“公子放心,我们尽力而为。” 渠年点了点头,道:“现在你们走后,为了防止人家起疑心,就不要再来跟我沟通了,有什么消息你可以交给葬水集上千国商会的钱庄,那个掌柜是我的好朋友,什么话都可以说,我有什么消息也会放在那里。” 贺敏道:“公子果然心思缜密,如此最好。” 渠年道:“那行,那就这样吧。我让他们放你离开。” 贺敏点了点头。 渠年这时要出门把领头的那个官兵叫了进来,一脸不耐烦,道:“赶快解开他们的修为,让他们滚,净说些废话,浪费老子时间。” 那名官兵二话不说,就解开了他们的修为。 贺敏脸上故意露出不甘的神色,急道:“公子不再考虑考虑?” 渠年道:“考虑你麻痹,滚!” 贺敏和袁唱逍就悻悻退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渠年就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楚三敢就在他旁边蹲了下来,道:“师父,他们跟你说了些什么呀?把你气成这样?” 渠年小声道:“他们要营救我离开齐国。” 楚三敢道:“那这不是好事吗?难道师父舍不得扔掉那些女人?还想着洞房花烛夜鏖战群英?” 渠年道:“我从来没有把那些女人放在心上。男人只要爬的够高,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白小牙道:“那你是怕秦国对你不利?” 渠年道:“那倒不会。我了解秦王,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果他想杀我,就会直接派杀手来暗杀我,绝不会处心积虑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欺骗我,秦国是真的想救我离开!” 白小牙道:“那你为什么不想走呢?” 渠年道:“我没有不想走啊!那是做给齐国的人看的,你看不出来吗?” 白小牙点了点头,道:“那什么时候走啊?” 渠年道:“应该就在这几天吧。” 楚三敢急道:“师父,你逃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哦,我也跟你去秦国!” 渠年道:“你是楚国的公子,跟我去秦国?” 楚三敢道:“管他呢。只要离开齐国,我就不是楚国的质子了,跟楚国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自由人,谁也管不着我。” 渠年想了想,道:“但想要离开齐国,危险重重哦!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楚三敢道:“师父,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危险,自从跟了你以后,危险如同家常便饭,几个月时间鬼门关都已经走了好几趟了,我都快跟鬼门关口的鬼差混熟了,多跑一趟也无所谓了!” 白小牙道:“对对对,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第225章 种猪 贺敏见过渠年,不到半个时辰,齐王就知道了这件事,心里总觉得不放心,便差人把陵阳君宣进宫来!对于齐王来,渠年可抵一百万兵马,这百万兵马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心里都不踏实。 齐王又新建了一间御书房,上次那间已经完全被他熏废了,他就在新的御书房里等待陵阳君。 陵阳君进门行了礼,齐王赐座。 齐王等他坐下,便道:“秦使刚刚去见渠年,这事你知道吧?” 陵阳君点头道:“刚刚听说。” 齐王道:“你怎么...... 《剑公子》第225章 种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6章 明阳宫 一般说来,种猪如果不能配种,那就逃不过被屠宰的命运,而他也一样,陵阳君说过一年半载就会放他出去,条件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答案显而易见,就是要他在一年半载内,生几个大胖小子,或者怀孕也行,要不然他这一生都没有离开王宫的机会了。 渠年道:“我能不去吗?我感觉没那么危险,是你们小题大做了。” 陵阳君脸色一冷,半开玩笑半生气地说道:“那当然不行。秦公子,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辜负了我王一片好意呀!我王好心好意照顾你,你如果不给他面子,他会勃然大怒的,这事恐不好收场啊!”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味道,渠年现在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如果他再拒绝的话,陵阳君可能就要翻脸了,那是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便道:“既然是王上一片心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陵阳君的脸色就舒缓开来,笑道:“这就对了嘛。” 渠年道:“那什么时候搬进去啊?” 陵阳君道:“现在就过去。王宫里的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漂漂亮亮,保证你满意。” 边上的楚三敢道:“我也去。” 陵阳君转头怔道:“你去干嘛?你以为王宫是天上人间哪?想去就去?我告诉你,就连我想到里面住两天都不可以。” 楚三敢道:“外面太危险了,我害怕,我要跟我师父待在一起。” 陵阳君道:“你就放一百个心,你就自己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有人杀你的。” 渠年在心里长叹一口气,都是聪明惹的祸啊!你看看楚三敢,同样是强国质子,但他主动要住到皇宫,人家不同意,自己不愿意去住,还要强逼着进去住。这时便道:“三敢,你跟小牙就住在外面吧,毕竟是王宫,你们去确实不合适。不用着急,我过几个月就出来了,我就去王宫配个种……哦呸,我就去王宫结个婚,度几个月的蜜月,不用为我担心。” 楚三敢道:“那我们在外面多无聊啊!你在里面还有女人玩,我们玩什么呀?” 渠年道:“到天上人间随便玩吧,我也懒得管你们。”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那还行!” 渠年这时又看着陵阳君,道:“我能跟我兄弟私下说几句话吗?” 陵阳君道:“这种话不用问我,你是齐国的驸马爷,这种权利难道没有吗?” 渠年点了点头,就看着白小牙道:“跟我进来,我有话要交代你。” 白小牙点了点头。 楚三敢道:“我也要听。” 三人就进了屋,白小牙就小声问道:“什么事啊?” 渠年道:“有件大事还没做。”说时就从无限空间里煞出一张图纸,也就是贺敏从秦国带过来的那张回龙簪的图纸,递给了白小牙,小声道:“现在我进去以后,他们就不会在提防你们了,没事你和三敢去葬水集逛逛,看看有没有店铺能打造出一支这样的发簪来,要一模一样的。” 白小牙接过图纸看了眼,然后就慎重的揣进怀里,点了点头,道:“交给我了!”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跟秦国的使臣说一声,等我的消息!还有,你们保重吧。” 楚三敢道:“师父,你怎么跟交待遗言一样,不会有事吧?” 渠年道:“只要我认命,就不会有事,而且还会是一生荣华富贵。如果不认命,结果就说不准了。” 楚三敢道:“师父,那你赶快认命吧!这命也不差呀!首先那么多女人你都看到了,个个如花似玉,哪怕就就在齐国过一辈子,也值啦!”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可惜已经变成骚的了。” 楚三敢道:“你不喜欢骚的可以跟陵阳君讲嘛!让他再换回来嘛!” 渠年道:“陵阳君不是没有脾气的人,现在跟他说这样的话,不就是玩弄他吗?把他惹生气了,连骚的都没有,全给我找丑的!”说完又仰天长叹:“作孽啊!” 走出房间,陵阳君还坐在井边的石桌旁等他,见他出来,便道:“既然话也说完了,秦公子现在就跟我进宫吧!” 渠年道:“走吧!” 两人出了朔华大街,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俩人就翻身上马,带了几百个随从,向王宫走去。 楚三敢和白小牙也一直送到朔华大街外,看着渠年的背影渐渐远去,楚三敢大叫一声:“师父,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去喝喜酒啊。” 渠年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 一会功夫,就到了王宫,但没有走南门进,南门进去是前庭,那是齐王处理朝政的地方,只有走北门进,才是后宫,那里才是皇帝和嫔妃们生活起居的地方。 渠年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有机会住进国王的后宫里!这话说出去谁信哪?反正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陵阳君就领着他直接去了明阳宫,渠年不知道的是,这明阳宫风水不好,住进去的嫔妃都没有活过三十岁的,住过十几个嫔妃,无一例外,后来再没有人敢住在这里,一直荒废至今。但这明阳宫毕竟在王宫里,就算荒废,也不可能杂草丛生,平时还是经常有丫鬟太监过来打扫的,所以从表面上看,与其他的宫殿并无异处。 齐王让渠年住在这里,并不是诅咒他,而是感觉这家伙的命硬,又是男人,阳气肯定旺盛,所以就想让他在这里住个一年半载,镇一镇这里的邪魅之气。 渠年进入明阳宫的院门,只见这宫殿建得磅礴大气,雕梁画栋,尽显奢华。金色的瓦片,红色的圆柱,显得格外庄严。院子也很大,比较素雅,虽然春还没到,到处都是花花草草,春机盎然,十分幽静! 因为渠年不知道这里是因为风水不好,齐王才舍得让他住的,所以心里还生出一丝丝感动,感觉齐王对他还不错,虽然软禁他只是为了利用他,但在利用的同时,人家也显示出了足够的诚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想活得有价值,那就是被利用的价值,如果没有被利用的价值,那他无论自视有多高,价值也是一文不值。 陵阳君就领着他向殿内走去,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这时欠腰行礼。后来渠年知道,这两个丫鬟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梅,听得渠年尴尬癌都犯了,感觉这里的人取名也太随意了,就不能认真一点吗?如果再来一个小明,就是一本完整的小学课本哪! 大殿内装饰也比较奢华,古色古香,只是许久没住人了,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卧室,中间隔着一道拱门,挂着用珍珠串成的门帘。客厅中间摆着一张圆桌,棕色的木头上带着黑色的纹路,非常有光泽。渠年上去摸了一下,惊道:“海黄梨?” 陵阳君转头道:“什么海黄梨?想吃梨了吗?” 渠年心里骂了一句:乡巴佬!心里就作好打算,等到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一定要把这张桌子和几张凳子顺走,这得车多少手串哪?放在这里做桌子多可惜,完全是大材小用。 进入卧室,渠年就看见那张六尺大床,顿时两眼放光,惊道:“金丝楠木?” 陵阳君道:“又怎么了?” 渠年道:“没怎么,感觉这床不错。”心里想着,等到走的那一天,这张床也要带走。 陵阳君道:“怎么样?这里还满意吧?比你住在朔华大街强多了吧?” 渠年点头道:“还行!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讲究,只要房子不漏雨,有床睡就行!” 陵阳君笑道:“这话我是相信的。但我们不能委屈了你呀!再说了,马上.你要娶好多好多的娇妻,房子小了也不够折腾啊!你看这么大的房间,一起洞房绰绰有余。外面还有好几间房呢!以后都留给你的女人睡。”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我都能想象我以后的日子,院门一关,大家衣服都不用穿了,就在这里随意奔跑!” 陵阳君笑道:“既然你喜欢骚.女人,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一点,特地给你挑了个大院子,随便你怎么奔跑,只要别跑到院外就行。我告诉你,这里是后宫,嫔妃甚多,院子里随便怎么折腾,叫破喉咙也没人管你,但你千万不能出院门,要不然出了意外,我也保不了你。” 渠年道:“那不是不能去偷看那些嫔妃洗澡了?” 陵阳君吓了一跳,忙小声道:“秦公子,这话可不能说,被王上知道那要砍头的,这种事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千万不能付诸行动。再说了,以后你会有好多女人,偷看自己的女人洗澡,没人会管你。” 渠年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 陵阳君道:“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你以后可一定要谨言慎行。” 渠年道:“好了,我知道了。” 陵阳君道:“这里我也不能久留,那我先走了!你放心,你在这里衣食无忧,只要别离开这间院子就行!” 渠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陵阳君转身就走了,出门时,就交待那两个丫鬟,道:“好好照顾秦公子。” 两名丫鬟应了一声。 陵阳君走后,渠年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怔怔发呆,其实天已经暗了,王宫里虽然住着不少人,但却是死气沉沉的。 渠年长叹一口气,心头满是忧愁。 王宫里的夜,相比于宫外,愈发深沉,大概是没有了自由的味道,连空气都有些浓稠,让他呼吸都不畅快。 其实对于世间绝大多数的男人来说,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巅峰,虽然他现在失去了自由,但过不了几天,就会送来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让她享受,每天花天酒地,让他也不会觉得生活乏味,只要他放下心理负担,用心享受,用力播种,过个一年半载,他便可以重获自由,到那时,他依然可以位极人臣,荣华富贵过上一生。 这是多少男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啊! 但他就是觉得不甘心,他不甘心他的命运任由别人来摆布,更不甘心只做一头种猪。 这时,两个丫鬟就把屋里的灯点上了,走了过来,小红轻声说道:“秦公子,夜黑风凉,进屋歇息吧。” 渠年道:“还好,我再坐一会儿。” 小梅道:“秦公子晚饭吃了吗?要不我给公子做点晚饭?” 渠年道:“不饿!如果你们也无聊的话,就坐下来陪我聊天吧!看来我们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彼此也了解一下。” 小红忙道:“奴婢不敢了解公子。如果公子想了解奴婢的话,奴婢知无不言!” 渠年转头看了她们一眼,这两人连忙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渠年便道:“你们别拘谨,就跟朋友一样,坐下来吧,我这个人很随意的,太拘谨我反而不舒服。” 两人吓了一跳。小红忙道:“奴婢是下人,不敢跟公子做朋友,也没资格跟公子做朋友。”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那就算了,我也不想改变你们,毕竟我在这里也不可能住一辈子,看来我以后也没有机会交朋友了,只能交.配了。除了堕落,我还能干什么呢?” 两个丫鬟听他自言自语,也不敢应声。 却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因为院门没关,一个俏丽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渠年见是长铭,微微一怔。 长铭就一个人,面无表情,就走了过来,见渠年坐在台阶上,远远便说道:“秦大公子,听说你今天去陵阳君家里相亲了?” 渠年被软禁在这里,虽然不甘心,但想到以后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能自我安慰,感觉人生退一步,也能有风情万种。不过现在看到长铭进来,安慰了半天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有这个讨厌的女人在,以后就算想堕落,也不会踏实了。 一泡鸡屎坏一缸酱啊! 第227章 不稀罕你的身子 渠年看见这泡鸡屎也是头疼,毕竟是鸡屎,你就是踢开她,踩扁她,自己也会沾上屎,弄得不干不净。但无奈自己现在就住在鸡圈里,躲是躲不过去了。 这时便道:“对啊!去看了一眼。” 长铭就气乎乎地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一把拎起他的耳朵,道:“谁让你去相亲的?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渠年毕竟也是有脾气的人,一下也不高兴了,冷冷道:“放开!” 长铭微微一怔,道:“哟,还没结婚就敢跟我耍脾气了?那以后还得了?” 渠年依旧冷冷道:“长铭,我告诉你,我是秦国的公子,不是临淄城里的那些纨绔子弟,更不是男宠,如果你是想跟我结婚的话,就对我客气点,要不然我明天就告诉你爹,取消跟你的婚事,反正对于齐国来说,我不管娶谁都是一样的,只要能生下一群小孩就行。” 长铭又是一怔,拉他耳朵的手就放下了,自从他认识渠年开始,渠年就一直对她唯唯诺诺,小心奉承着她,连严厉的话语都没有说过一句,更别谈像现在这般恐吓她,让她颇感意外,忽然间才想起,这家伙确实不是临淄城里的那些纨绔子弟。不过她也知道,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她父王现在十分看重他,只要能留住他的心,要风给风,要雨给雨,何况只是去退货?就算他父王真心想让他做女婿,他还有很多公主可供选择,未必就一定要娶她。 长铭一想到这里,就没了底气,但她也不甘心被他威胁,这时冷哼一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渠年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你父王心中的地位,只要我踏踏实实地为齐国效力,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你高,我可以富国强邦,你就不可以,公主一抓一大把,但我这样的人才却是不可多得。要不然你父王会把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让给我住?” 长铭气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宫殿啊!这里会闹鬼的。” 渠年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以前不信鬼神之说,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去殷墟鬼城了,但自从在鬼城里真的闹鬼以后,对鬼神就有些敬畏了。这是吓了一跳,转头看着两个丫鬟,道:“这……这里真的会闹鬼吗?” 这两个丫鬟久居宫中,只听说这里风水不好,倒没听说过闹鬼的事,但这话是公主说出来的,他们也不敢反驳。小红便道:“奴婢也不知道。” 渠年看她们的脸色,估计这事十有八九,心里就把齐王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时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就指着这两个丫鬟,道:“那你们晚上会离开这里吗?” 小红道:“我们会一直服侍公子的。”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好,那你们两个晚上陪我睡。” 两个丫鬟脸色一变,急忙跪倒在地,道:“奴婢不敢!” 渠年道:“你们想歪了,我的意思是,在我的床边再加一张床,你们睡在另一张床上,我们互不打扰。” 小红忙道:“我们睡在地上就可以了。” 渠年道:“这么冷的天,会着凉的,你们到隔壁的屋子里抬一张床过去,刚好晚上还可以聊聊天。” 长铭道:“没想到秦大公子也会这么胆小?” 渠年道:“不是胆小,我喜欢热闹。” 长铭笑道:“既然你喜欢热闹,那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啊?” 渠年吓了一跳,感觉比刚刚听到闹鬼还要骇人,忙道:“那怎么行?怎么能委屈公主的千金之身呢?” 长铭道:“其实我父王说了,如果在结婚前,我能够怀孕的话,你也就不用娶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了。”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赤.裸裸地明示了,说完长铭也觉得害羞,脸上一红,只不过隐匿在昏暗的夜色中。 渠年一听这话,当然更不愿意了,虽然说一泡鸡屎坏一缸酱,但从没有听说有人会把鸡屎留下,把酱倒掉的。这时便道:“公主应该知道,虽然我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我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思想极度不开放,虽然我非常馋涎公主的美色,但我完全被我的道德观念束缚住了,生孩子的事,我们还是留到新婚之夜吧,那样也名正言顺哪!” 长铭见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就差没有主动把衣服脱了,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至于说什么思想保守,那都是骗鬼的话,思想保守的人会开青楼吗?而且她宁愿让两个丫鬟陪她睡,也不让自己陪她,分明就是瞧不上她。虽然她比较放荡,但毕竟也是个女孩子,也是恼羞成怒,这是猛地站起,指着他怒道:“你混蛋!” 说完就拂袖离去。 渠年长吁一口气。 小红便怯怯说道:“公子,公主生气了!” 渠年道:“生气就生气呗!我现在不怕她了!” 小红道:“公主真的会杀人的。” 渠年笑了下,道:“我既然敢说,就不怕她动手,不是有你们两个人吗?” 小红道:“我们只是丫鬟,哪里敢阻拦公主?”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她,道:“我要跟你们两个相处好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也没把你们当成外人,但你们也不要跟我演戏,虽然我看不出你们是什么修为,但既然齐王派你们两个弱不禁风的人来监视我,怎么也得五阶六阶的修为,揍一个长铭绰绰有余,要不然我敢那么放肆?你们得到的命令肯定就是,不管谁要伤害我,你们都必须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要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所以你们两个不要跟我演戏,我只喜欢我演戏给别人看,从不喜欢别人演戏给我看,那样我会觉得尴尬。”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暗暗震惊,虽然他们身居宫中,但秦公子一人破敌百万的事,她们也听说了,但人云亦云的事,她们也不敢尽信,不过现在看来,外面传言不假,这个秦公子果然是绝顶聪明之人。 但她们也不敢直接承认,小红便道:“公子跟我们开玩笑了,我们不过就是两个丫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渠年摆了下手,道:“我理解你们的苦衷,也是身不由己,不承认就算了,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只是以后别演戏给我看了!” 小红道:“那公子把公主惹生气了,是不打算跟公主结婚了吗?” 渠年道:“这些话是齐王让你们问的吧?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是这个公主太刁蛮,上来就拎我的耳朵,我能不生气吗?你们跟齐王说,能不能换一个公主过来?我不是不想结婚,但这个公主太坏了,总是欺负我,如果换一个漂亮温柔的公主,明天晚上我就可以洞房了,我一切都准备好了。” 小红虽然被猜中了心思,但也没有承认,道:“公子抬举我们了,我们哪里有资格面见王上?” 渠年道:“你们不承认也不要紧。但你们有件事要告诉我实话,这里真的会闹鬼吗?” 小红道:“没听说过。”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我才不信。去吧,去抬张床过来,三个人睡在一间屋里我才有安全感,而且也便于你们监视我。以你们两人的修为,抬床应该不需要我帮忙了吧?”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真的就去抬床了! 长铭回到寝宫,依旧怒气未消,已经第二次了,她主动送去让人家玩,人家却不感兴趣,拒她于千里之外。第一次不玩,她还可以理解,毕竟那时他们还不太熟,秦渠年心里有顾忌,也说得过去。但现在他们已经订婚了,过几天都要洞房了,就差一个仪式了,但秦渠年还是不玩她,这就让她不能接受了,何况秦渠年今天刚刚去陵阳君家里相过亲,肯定是看上那些小狐狸精了,被她们迷得神魂颠倒,所以才会嫌弃她。 没结婚就开始嫌弃她了,那结过婚还了得?幸亏在齐国,如果是嫁去秦国,不知道会怎么欺负她? 心里越想越气,进入房间以后,走到桌前,就把桌上的瓷器全部砸了,碎了一地。 丫鬟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都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如果换做一两个月前,他也不会如此生气,毕竟他也不缺男人,以她的身份,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没有了张屠夫,难道自己就要吃带毛猪吗?但现在她却是真的想嫁给他,并不是因为跟他有感情,也不是因为爱上了他,而是他想来想去,天底下再也找不出这么优秀的男人了,而且这个男人以后在齐国肯定会混得风生水起,位极人臣,所以她才不想放弃,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毕竟她是女人,总不能靠父母一辈子,等到她父王老去,他还是得指望自己的男人。 要不是有这种想法,刚刚她就跟渠年彻底翻脸了,爱娶谁就娶谁,她还不稀罕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三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 第228章 下药 长铭这时在桌旁坐了下来,鼓着腮帮子,喘着粗气,其他丫鬟不敢近身,只有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就是她的那个心腹——雀玲。 雀玲这时走到长铭的身边,小声道:“公主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值当了。” 长铭这时狠锤了下桌子,咬了咬牙,道:“这个王八蛋!” 雀玲知道她是去找渠年的,这时便道:“秦公子惹你生气了?” 长铭怒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雀玲道:“秦公子是怎么惹公主生气的?要不要我帮公主分析一下?” 长铭看了看她,刚好闲着无聊,心里又有气,不吐不快,这是便把他找渠年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长铭真把她看做了心腹,所以也没有隐瞒,说的非常详细。 雀玲听完,说了一句:“那秦公子确实有点过分了。” 长铭咬牙道:“何止是过分!刚刚若不是看小红和小梅在那里,我就揍他了,揍得他鼻青脸肿。” 雀玲道:“难道小红和小梅还敢出手不成?” 长铭点头道:“敢的!他们是奉了父王的命令,监视并保护秦渠年的,因为父王一下子嫁那么多女人给秦渠年,他心里理亏,也怕我去找茬,还特地交代小红和小梅,要提防我,如果我出手,那肯定是自讨没趣,秦渠年那个王八蛋肯定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放肆。我现在心里真的好恨,我父王为了他的江山,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在她眼里,就是一颗棋子。秦渠年有句话说得没错,现在在我父王的眼里,我还没有他重要。” 雀玲道:“公主千万不要这样想。公主毕竟是公主,怎么说也是王上的亲生女儿,秦公子毕竟是个外人。” 长铭冷哼一声,道:“亲生女儿又怎么啦?在江山面前,亲生女儿根本不值一提,你看看朔华大街上那些质子,也包括秦渠年,哪一个不是王的儿子?那又能怎样?女儿可以再生,而且已经生了那么多了,但人才却不可多得。在父王的眼里,现在秦渠年就是他称霸天下的左膀右臂。” 雀玲也是面露忧虑,道:“那公主还打算嫁给他吗?” 长铭想了想,道:“我一气之下,真的不想嫁给他。但你说说,除了他之外,临淄还有一个像样的男人吗?差一点男人我又瞧不上。” 雀玲道:“那既然公主打算嫁给他,而且他现在也住在王宫里,机会多的是,公主可以慢慢跟他相处,肯定可以处出感情来的。” 长铭道:“来不及了。如果我父王就把我一个人嫁给他,我一点都不担心,但陵阳君又给他找了那么多狐狸精,我都了解过了,都是特别漂亮的,过几天他们都要嫁过来,那些狐狸精肯定比我会哄人,肯定可以把秦渠年迷得神魂颠倒,我父王又那么看重秦渠年,秦渠年的尾巴肯定翘到天上去了,今天他的尾巴就已经翘起来了,竟然敢向我发火,以后肯定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我现在又奈何不了他。总不能把他杀了吧?那样我父王估计饶不了我了。而且如果杀了他,我还嫁给他干嘛?” 雀玲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公主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先下手为强啊!只要先得到他的人,就可以得到他的心。” 长铭怔道:“怎么先下手为强?我都已经把话说透了,那层窗户纸已经不是被捅破了,而是直接被我撕掉了,但他还是无动于衷,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强.暴他呀?” 雀玲就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道:“可以下药啊!” 长铭两眼一亮! 渠年终于在王宫里度过了第一天,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太漫长了,遥遥没有尽头。 虽然他没有坐牢,但跟坐牢也没有区别,练剑也没有心思,一个人就坐在殿前的台阶上,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怔怔发呆。 院里有棵树,树叶枯黄,凋零殆尽,只剩下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树叶,死死地抱紧大树的胳膊,不愿落叶归根,还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再浪荡几天。渠年已经数过了,树上还剩下五百七十二片树叶,而且非常确定,因为他数了三遍。 小红和小梅好像已经习惯了宫中寂寞的生活,跟木头人一样,站在一个地方,可以动也不动地站上半天。至于找她们聊天,渠年昨晚已经跟他们聊过了,就跟机器人一样,问一句答一句,从不抢答,也不漏答,更不会多答一句。甚至渠年问她们胸大不大?她们也会回答说,不大。 没有任何形容词,干净利落。 渠年也觉得无趣,也就懒得跟她们聊天了,可能也是因为不大的缘故。 渠年坐在台阶上,从中午坐到傍晚,坐得屁股都麻了,眼看天又快黑了,便打算让两个丫鬟做完饭了! 没想到却在这时,院门却被人敲响了,渠年就向两个丫鬟递了个眼色,小梅就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没想到门外却站着长铭。 渠年原以为,长铭昨天晚上被气跑了,这个女人心高气傲,可能新婚之前都不可能来找她,等他们再见面时,可能也就该坦诚相见了。 没想到才过去一天,长铭又来了,而且不像昨天,好像天下人都欠他一屁股债似的,今天笑靥如花,而旦穿的也是花枝招展,酥胸半露,扭着杨柳细腰,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 渠年心下一惊,莫非自己喜欢骚的事,已经全城皆知了。 长铭左手提着一个饭盒,有好几层,里面应该都装着菜,右手提了一坛酒。这时走了进来,远远就笑道:“秦渠年,在这里是不是待着特别无聊?” 渠年看她笑得天真烂漫,心头就隐隐感觉不对劲,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渠年便摊开双手,笑道:“还好啊!挺安静的。挺适合养老的。” 长铭咯咯一笑,提了下手上的饭盒,道:“看到没有,我怕你在这里无聊,亲手给你做了几道菜,陪你小酌两杯。” 渠年第一反应就是,酒里不会有毒吧? 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毕竟他现在还寄宿在人家的家里,他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便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么敢劳烦公主亲自下厨呢?我在这里有吃有喝,挺好的,不用公主操心的。” 长铭就走了过来,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来吧,马上菜都凉了。” 说时,就自顾走进屋里,把饭盒放在桌上,把里面的菜就一盘一盘地端了出来,在桌子上摆放好。 看渠年还在门口发呆,便招了下手,道:“进来啊!还愣着干嘛?” 渠年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吃她烧的菜,但还是抹不开她的面子,就走了进来,就见桌上摆了六道小菜,松茸炒鱿鱼、虾爆鳝丝、芦荟鸡丁、三色鹅肠、爆炒腰花,还有一道菜渠年没认出来,不过看着都很精致,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不是长铭亲自做出来的。 但他嘴上还是夸道:“公主好手艺呀!” 长铭笑道:“可不是嘛。如果你喜欢吃的话,等我们以后结了婚,我天天做给你吃。” 渠年笑道:“那我是有口福了。”又指着那道不认识的菜,道:“这是什么菜啊?怎么有点奇形怪状啊?” 长铭道:“虎鞭啊!你们男人就应该多吃点。” 若换做平时,渠年听说能有虎鞭补一补,肯定喜出望外,这玩意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在他以前的世界,那是花钱都买不到的玩意儿。但现在听到虎鞭二字,只觉虎躯一震,心下竟有些瑟瑟发抖,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长铭的意图。 渠年嘿嘿一笑,道:“我已经够大了,不需要再补了。” 长铭向他递了个妩媚的眼神,撅嘴笑道:“吹牛!” 两个丫鬟很有眼色,这时就给桌上添置了两副碗筷,长铭就打开酒封,把两个空碗都满了起来,边道:“这可是百年陈酿啊!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渠年忙道:“多谢公主盛情。” 长铭就坐了下来,道:“你也坐下来呀!愣着干嘛?” 渠年别人坐了下来,只感觉如坐针毡,便对边上的两个丫鬟说道:“你们两个也过来一起吃吧?” 两个丫鬟忙道:“奴婢不敢。” 长铭道:“别管她们,我们吃我们的。”这时就端起酒碗,道:“来,我们先喝一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至理名言,渠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渠年就感觉这酒里有门道,说不定长铭昨天受了委屈,咽不下这口气,但因为他有两个丫鬟保护,她又下不了手,所以就准备用酒毒死他。 毕竟他是一个有迫害妄想症的人,所以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好像自己只要喝下这碗酒,那就会立刻毒发身亡。 所以他就有些犹豫,这酒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长铭便道:“你愣着干嘛?不会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吧?” 渠年嘿嘿一笑,道:“没有,只是我今天肠胃不太好,看到酒菜就想吐!” 第229章 药性发作 长铭当然不相信,就白了他一眼,道:“你是害怕我在酒里下毒是吧?看把你吓的,有点出息吗?既然你不放心,我先喝给你看。”说完一饮而尽。 渠年心道,万一你有解药呢?但这话他不好说出来,毕竟是寄人篱下,这个恶毒公主他也不敢得罪太深。这时就把酒碗端了起来,忽然灵机一动,装出很斯文的样子,右手端酒,左手伸出,用衣袖遮住酒碗,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长铭看得心花怒放,暗自欢喜,笑道:“你还挺斯文的嘛!” 渠年把喝空的酒碗给他看了一下,用衣袖擦了下嘴,笑道:“我本来就是斯文人。”然后就把酒碗放了下来。 长铭咯咯一笑。 当然,渠年并没有把碗里的酒倒入口中,而是在倒的同时,把酒水全部吸进了无限空间。 费飞因为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正盘膝坐在丹炉旁,望着炉火怔怔发呆。 那碗酒进了无限空间,就变成一个巨大的水滴,漂浮在空间里。渠年这时就用意念驱动那团酒水,就飘到了费飞的嘴边。 费飞本来还在发呆,忽然见面前多了一团水,炉火下闪闪发亮,像是一个水晶球,猛地一惊,道:“这是什么玩意?” 渠年道:“百年陈酿!你尝一尝!” 费飞凑上鼻子闻了下,酒香扑鼻,果然是好酒!顿时酒瘾就上来了,撅起嘴巴就把那团酒吸进了嘴里,果然甘洌可口,便咕咚咕咚咽了下去。喝完用衣袖擦了下嘴,道:“兄弟果然仗义呀!有好酒还忘不了正在受苦受难的我,这酒确实不错,还有没有啦?” 渠年道:“我是让你尝尝有没有毒?你全咽下去干嘛?” 费飞一下就跳了起来,急道:“你说什么?王八蛋,你这不是坑我吗?” 渠年道:“我没有坑你呀!我把话跟你说的很清楚啊,我是让你尝一尝,没有让你喝下去啊!” 费飞急道:“你把话说清楚会死啊!尝尝不就是喝下去吗?” 渠年道:“你别废话了,赶快回味一下,看看有没有毒?” 费飞也没有心思跟他废话了,这时咂巴了下舌头,回味了一下,脸色一变,道:“有春.药!” 渠年道:“你确定!” 费飞急道:“我太确定啦!我的入门手艺学的就是炼春.药,我感觉炼这种丹药有前途,所以我还用心钻研过,对这种味道实在太熟悉啦!就像菜里有没有放盐一样,一下就尝出来了。” 渠年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只要不是毒药就行。” 费飞急道:“什么那就好?你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春.药我已经喝下去了,满满一大碗全喝下去啦!” 渠年道:“反正这药又死不了人。” 费飞急道:“但这是春.药,如果没有女人,对我来说那就是生不如死啊!” 渠年道:“没关系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你自己解决吧。” 费飞急道:“你真是个禽兽,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管,你现在一定要给我弄个女人进来,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渠年没有理他。 费飞急道:“喂……喂……喂……人死哪里去啦……王八蛋啊王八蛋……” 依旧没有收到回复。 酒桌上,长铭见渠年把一碗酒喝得底朝天,非常满意,又亲自提起酒坛,给他满满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就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道:“吃点菜吧,尝尝我的手艺。” 渠年怕菜里也被下了药,而且吃菜不好躲藏,毕竟要放到嘴里咀嚼。便笑道:“你吃吧。我喝酒的时候从来不吃菜,有这么好的酒,谁还想去吃菜啊?” 对于长铭来讲,今天晚上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陪他喝酒吃菜的,而是为了占有他,而且菜里根本就没有下药,都下在酒水里了,所以他吃不吃菜也无所谓,她也不想勉强。便又端起酒碗,道:“好!如此良辰美景,今天晚上就让我们不醉不归。再干一碗!” 渠年的心情现在也变得不错,因为长铭并不是想杀他,而是单纯地馋他的身子,对于男人而言,被人家惦记着身子,这是非常光荣的事情,如果换做以前的世界,他肯定还要发朋友圈。 反正他有无限空间,所以也是来者不拒,这时也端起酒碗,道:“好!今天就陪公主不醉不归。”说时又用衣袖遮住酒碗,“一饮而尽”。 两人一来二去,一会儿功夫,就喝了大半坛的酒。 这个酒坛没有机关,所以长铭喝的酒里也被下了药,她也没有解药,对她而言,反正这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把两个人的热情同时点燃了,那爱的火苗才会烧得旺盛。 但她毕竟是女孩子,就算内心再粗犷,干这种事情肯定也会觉得害羞,不忍直视自己的内心,所以才跟渠年拼命喝酒,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有点醉意,不会觉得羞耻,这样也可以顺水推舟,自然水到渠成。 一坛酒还没喝完,长铭就已经能感觉到药性上来了,身上臊热难耐,两颊绯红,这时便道:“秦公子,感觉怎么样?” 渠年道:“好酒!” 长铭道:“我是说别的感觉。” 渠年一滴酒都没有喝,能有什么别的感觉?便道:“酒有点烈!喝的头昏脑胀,昏昏欲睡。”说死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醉态。 长铭原以为他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没想到他竟然想睡觉,就有些失望,但她也不着急,毕竟他也喝了药,而且她也了解这种药,非常凶猛,不要说男人,就是滴在石头上,石头都能裂开,所以等到药性发作,渠年根本不可能克制的住。 长铭本来就是放荡之人,现在又喝了药,真的就变成浪里小白龙了,若不是有两个丫鬟在场,现在都要开始脱衣服了。她倒也想把这两个丫鬟赶出去,无奈她们是齐王派过来的,要随时监视和保护秦渠年,不会让秦渠年离开她们的视线,所以就算她开口,两个丫鬟估计也不会出去的。好在丫鬟在她的眼里,跟狗差不多,就算看见也无所谓。 这时长铭便伸出芊芊玉手,从领口伸了进去,摸着自己的香肩,摆出一个销.魂的姿势,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渠年,眼睛微眯,舌尖轻出,舔了一下嘴唇,道:“秦公子,你觉得我漂亮吗?” 渠年就知道她药性发作了,就像是发.情的母狗,看得他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感觉自己不能再清醒下去了,于是脸上的醉态就更浓了,好像困意来袭,眼睛都睁不开,一脸木讷地看着长铭,道:“公主,我有点醉了,好困呐!” 长铭毕竟药性已经发作,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看渠年的模样,好像就要睡着了一般,双目无神,看得她心急如焚,在药性的迷惑下,她也渐渐失去了理智,再也顾不得矜持,这时就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勾住渠年的脖子,在他身上慢慢蹭着,就像是一条蛇,贴着他的皮肤游动,同时嘴就凑在渠年的耳边,轻声道:“秦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她嘴里吐出来的热气,吹拂着他的耳朵,如同挠痒痒一般,也把渠年挠得热血沸腾。虽然他没有喝酒,但毕竟是个男人,何况长铭长得也不丑,说不心动也是假的。 现在他被软禁在王宫,估计是没有机会出去了,今天他也想了一天,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也只能在王宫里堕落了,要不然他绝没有重获自由的那一天。可是今天长铭说过,一旦她怀孕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娶那些莺莺燕燕了,也就是说,他这一生也只能守着她这坨鸡屎,而舍弃一缸好酱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一想到跟这个女人厮守一生,他就感觉头皮发麻,对生活也失去了信心,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一旦跟这个女人上床,就算没有怀孕,把柄也就装了她的手里,那他以后就别想清静了!就算他要在齐国堕落,也决不能跟这个女人堕落,更不能跟她生下孩子,决不能因为这一棵歪脖子树,而舍弃整片森林。 心念至此,渠年一颗骚动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呢喃说了一句:“我好像醉了……”话竟未落,头一下砸在桌上,砰通一声,真的好像烂醉如泥,竟睡着了,连呼吸都带着轻微的鼾声,惟妙惟肖。 长铭一下就傻眼了,毕竟她是女人,这个计划只有两个人合作才能完成,这时就急了,毕竟她知道,她的药性已经发作了,如果今天晚上没有男人,那这一夜将会过得无比煎熬。这时就推了推渠年,急道:“秦渠年……你醒醒……秦渠年……” 但渠年就像一滩烂泥趴在桌子上。 既然长铭的药性发作了,那费飞的药性也开始发作了。此时的费飞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燥不安,满脸胀的通红,只感觉欲.火焚身,这时在无限空间里,怀里抱着一只烧鸡,拼命叫道:“秦渠年……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渠年倒也同情他,到也想放他出来,刚好这一对狗男女一拍即合,可是他是费飞,所以他也帮不了他,毕竟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时便道:“别叫啦!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费飞急道:“你个畜生!你帮帮我呀!我快难受死了。”说时又举起手里的烧鸡,道:“你说这只鸡怎么没有鸡屁股呢?鸡屁股哪里去啦?我都找了半天了。” 渠年道:“这是烧鸡,又不是活鸡,哪来的鸡屁股?” 费飞就扔了手里的烧鸡,急道:“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找个女人过来,我感觉我的血管都快要爆炸了,不宣泄一下会死人的!” 渠年道:“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到哪里去给你找女人?你自己解决一下吧。” 费飞急道:“我怎么解决?用炼丹炉解决吗?那我不也得变成烧鸡了?要不这样,实在不行,你给我找一块猪肉过来,要肥一点的。” 渠年因为趴在桌子上,为了演得逼真,手就搭在了桌上的菜盘上,刚好手下的那盘菜是三色鹅肠,便意念一动,吸了一根鹅肠进去,飘到了费飞的面前! 费飞捏住鹅肠,怔道:“这是什么玩意?” 渠年道:“猪肉没有,就用这根鹅肠将就一下吧。” 费飞急道:“你有毛病吧?你当我是金针菇啊?这他妈怎么用?起码也要猪大肠吧?猪大肠有吗?或者番茄也行啊!” 渠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吧!” 费飞就绝望了,大叫一声:“秦渠年,我.操.你八辈祖宗……” 渠年没有再理他! 费飞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根鹅肠,用手捏住两头,拉了拉,还蛮有弹性的,不由陷入了沉思! 长铭叫了半天,渠年却始终“睡”得跟猪一样,这让她心急如焚,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如同炉膛中的木材,马上就要烧着了,但她却也是无计可施,若不是那两个丫鬟站在旁边,她真的想扇他几个耳光,实在太可恨了,一点都不为他人着想。早知道他酒量这么小,死活也不会让他喝这么多的酒。 小红这时走了过来,小声道:“公主,秦公子已经醉了,要不我们扶他去休息吧?” 长铭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毕竟渠年已经醉成这个模样了,就算她厚着脸皮留下来陪他睡,也无济于事啊!等到他酒醒,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估计自己已经冒烟了。 她跟费飞一样,一刻也等不及了,也只能求人不如求己了,自己想办法了!这时就看着那两个丫鬟,道:“你们这里有黄瓜吗?” 两个丫鬟微微一怔,摇了摇头。 长铭道:“那有萝卜和茄子吗?” 两个丫鬟又摇头。 长铭咬了咬牙,道:“有冬瓜吗?” 两个丫鬟一脸茫然,又摇了摇头。 长铭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只能含恨离去。 第230章 认命了 渠年假装喝醉了,生怕这两个丫鬟会跟长铭通风报信,所以直到长铭离去,他依旧装作烂醉如泥,让两个丫鬟把他扶上了床,免得让长铭杀个回马枪,让他措手不及。 渠年躺在床上,思绪百转千回,感慨不已,从没有想过他这辈子会为了保护他的贞操而斗智斗勇,斗得心力交瘁,若换作以前,斗什么斗?尽管放马过来。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竟是如此的纯洁,就像是荷塘中的那朵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一连几天,长铭再没有来找他。 他也彻底清净了,长这么大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清净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且是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听不到一丝嘈杂,每天印在脑海里的声音,就是大树上那些苟延残喘的枯叶被风吹得梭梭作响。 大约过了八九天,他终于见着活人了! 陵阳君来了! 那时渠年正在院子里练剑,听到敲门声,便收起了剑,让小红过去开了门! 陵阳君好像心情不错,带着一脸灿烂,进门就笑道:“秦公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在渠年眼里,这家伙跟长铭是一路货色,所以他说的好消息,八成就是坏消息,所以渠年一听这话,心下一沉,道:“什么好消息啊?” 陵阳君就走了过来,一脸神秘,笑道:“你要的那种女人,我全部给你挑选好了,一共八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各有各的风情,各有各的妩媚,保证让你蚀骨销魂,不能自拔。” 渠年怔道:“你不会就是在天上人间里找来的吧?” 陵阳君正色道:“怎么会呢?虽然这些女孩子风情万种,但绝对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全部都是黄花大闺女,这点你放心,咱们是朋友,我能坑你吗?到了新婚之夜,你可以一个一个地验货,如果不是黄花大闺女,你可以无条件退货。” 渠年道:“那就辛苦你了!” 陵阳君笑道:“跟我你就别客气了,我们不但是合伙人,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更是同朝为官,放眼天下,都很难找出像我们这么亲密的关系。” 渠年笑道:“缘分呐!” 陵阳君道:“可不是嘛。对了,你的婚期也定下来了。” 渠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不惊讶,道:“什么时候?” 陵阳君道:“钦天监帮你看了几天天象,五天后是吉日,所以王兄就把你的婚期定在五天后。到时也不用大操大办,就把几个女人接过来,给你办一场简单的婚礼就行了,我知道你是一个不讲究的人,并不在乎形式,只要女人够漂亮就行了。如果你嫌婚礼不够讲究,等你生了大胖儿子,明年再给你轰轰烈烈地补办一场婚礼。” 渠年道:“我确实对婚礼不讲究,无所谓,只要有女人就行了,不过还要等几天,好寂寞呀!” 陵阳君小声道:“寂寞你就先拿长铭将就几天,先垫垫肚子,开开胃,大菜马上就到。” 渠年叹道:“那我还是等几天吧。” 陵阳君笑道:“等几天也行,几天时间一晃而过!”这时又看的那两个丫鬟,道:“这几天你们要好好给秦公子补一补,什么鹿茸人参虎鞭羊蛋,每天都要有。” 两个丫鬟连忙应了一声。 陵阳君又跟他闲聊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渠年也没有心思练剑了,又在殿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四周的高墙大院,他知道他是绝没有可能逃出这里了,这里看着清净,好像只有两个丫鬟监视他,但高墙外却埋伏着几百个侍卫,除非有外国军队攻入临淄城,他才有脱逃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到了这一天,他的心反而安静了下来,既然不能反抗,那还不如安心享受往后的生活。 现在想想,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太差,只要自己安下心来,肯定可以平步青云,位极人臣,家中还有美女如云,而且他也不是特别想回秦国,对他来说,在齐国生活久了,反而对临淄有了感情!至于成仙的美梦,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就算他出去了,就能找到腹吻草了吗?就算找到,就能炼出天之眼吗?就算有天之眼,就一定能成仙吗? 而且退一万步讲,只要自己安下心来,努力配种,过个三两年他便可以重获自由,到那时,他依然可以追逐成仙的美梦。 所以,也就这样吧!也不要挣扎了,安于天命吧! 现在想想,幸亏前几天没有跟长铭发生关系,要不然这几天让她抓住了把柄,不得把他吸干?哪里还有精力去迎接那八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一想到往后的日子,自己除了玩女人,什么事也干不了,竟然还有点小激动呢! 今天刮的是东南风,风中有了春的气息,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枯叶又落了几片。 东南风是雨的前锋,只要东南风起,雨水也就不远了。 果然,到了中午,天空就阴暗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千国商会。 蝉夕正坐在窗前,双手托腮,望着窗外,雨水从屋檐上流淌下来,串成了一条线,形成一排晶莹剔透的雨帘。地上已经有了积水,雨水滴在水洼里,哗啦作响,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玉夙这时打伞跑了过来,看蝉夕坐在窗前,便笑了一下。走到屋檐下,便收起了伞,跳了两下,甩去脚上了雨水,然后就从门口走进了房间。 来到蝉夕身边,笑道:“小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蝉夕转头笑了下,道:“没想什么,就是雨天无聊而已。” 玉夙这时长叹一口气,道:“小姐,我要告诉你个坏消息。” 蝉夕道:“什么坏消息?” 玉夙抿了抿嘴,道:“秦公子要结婚了。” 蝉夕道:“我早就知道了。” 玉夙道:“以前那是不确定,现在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蝉夕道:“哪一天?” 玉夙道:“五天后。一下子娶九个,除了长铭以外,其余八个我也打听过了,都长得特别漂亮,秦渠年做梦都要笑醒了。” 蝉夕面无表情,“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转头望向窗外。 玉夙道:“小姐,你不难过吗?” 蝉夕依旧望着窗外的雨水,头也没回,淡淡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玉夙道:“我感觉这个秦渠年就是故意的,他这么聪明,一人可破百万兵马,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临淄城都逃不出去呢?我听说他那天还去陵阳君家里相亲了,肯定看到那些女人就走不动路了,所以他也就不想跑了。” 蝉夕道:“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你还能不让人家结婚吗?” 玉夙急道:“我倒不想管他的私事,但他一结婚,到时生下小孩,他的心也就放在齐国了,齐国是我宋国最大的敌人,到那时,他的心也变了,就不会帮助我们了,甚至会变成我们的敌人。” 蝉夕道:“敌人倒不至于。但帮不帮助我们,人家本来就没那个义务。” 玉夙跺了下脚,道:“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不甘心,这样的人才被敌国所用,真的太可恨了,早知道不能用,不如把他杀了。” 蝉夕转头瞪了她一眼,道:“以后别说这样的话。就算不能成为朋友,我也不想他变成我的敌人。” 玉夙道:“但他已经投敌了呀。” 蝉夕道:“他也是身不由己。” 玉夙道:“我才不信,他就是自愿的,现在在王宫里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样了。” 蝉夕道:“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玉夙道:“那费飞怎么办?费飞还在他身上呢?到时他带着费飞去找腹吻草,肯定就不会带我们了,忘川河谷马上就可以进人了,如果没有费飞,我们进去也是白搭呀!” 蝉夕想了想,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办法联系秦公子,看他怎么说?如果他不去忘川河谷,就让他把费飞交给我们。” 玉夙道:“万一他不交呢?” 这句话问的蝉夕很为难,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好半天才道:“如果不交,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玉夙道:“只要他结婚,我们八成就变成敌人了。你看燕国的事,他就说了一句,我们想了这么多天也想不出眉目来,他多说两句会死吗?我感觉他就是故意的,可能那时他就打算跟我们分道扬镳了。” 蝉夕轻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玉夙又道:“那他结婚我们还要随礼吗?” 蝉夕道:“礼数不能缺!” 玉夙道:“九个女人呢!真的要随九笔礼吗?” 蝉夕道:“一笔礼拆成九份不就行了吗?” 玉夙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又让他赚大了。” 蝉夕没有再说话!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空一片朦胧,细雨纷飞,如同蛛丝棉絮,纷纷扰扰,就像是蝉夕此时的心境。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