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旧神血脉》 第1章 我能从别人身上偷源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章 短暂昏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章 赤月与腐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章 科布伦茨的费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章 夏洛特被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章 想要去救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章 派生的弱小妖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章 “赝品”费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章 夏洛特所寻的专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章 状况解明却无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章 可我不是有系统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章 受益者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章 有人给我下了假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章 费恩口中的源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章 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章 作为助理的第一件小工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章 转交给白泰阳的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章 穿越者会撞见代理人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章 你们这些什么神糟得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章 亚空间之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章 第一次征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章 强人所难的交易开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章 各取所需的互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章 希望这不是异世界币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章 深思熟虑自己该做的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章 近黑潮之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章 教会顾问的问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章 教会所言的创世与隐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章 夏洛特的旧神血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章 第一次情报反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章 事务所门外的窃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2章 因谁而起的事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3章 面对精神攻击时的脆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章 潘提翁社的死亡袭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章 不善叙事的圣骑士长与教会简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章 就连教会都来捧杀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章 重返日常生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章 整理自己糟糕的处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章 榆木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0章 未见房东先见瓜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章 散发绿色源能的餐具 在榆木街上对峙着的两拨人，看着那已经离开的少年再度折返回来，惊讶涌到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 这哪来的傻小子？有多管闲事的人帮忙叫开，他不趁机溜走还打算回来当他们的引火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欧菲伊彻的荒唐举动让他们之中有人一度想轻笑起来，但两拨人之间的紧张气氛很快又使得他们脸带怒意，把注意力放到了另一方身上。 “等等，你个蠢家伙。你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让我再告诉你一次！” 那酒桶女又拦到了欧菲伊彻的身前，却见后者脚步丝毫没有放缓。 这傻孩子，脑袋不会真的有点问题吧。她狐疑地伸出双手，轻轻按到欧菲伊彻身上，打算把他停在原地。 “嗨、嗨！放开那个孩子，你不能……什么？” 被房主卡瓦略请来的那帮地痞流氓一样的人里，带头的壮男子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想据此作为驱赶受雇于汉斯卡爵士的佣兵。 可他所见的景象，让他那随口的话都没有说话，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愣愣地看着。 那年仅十五六岁，连眼眉和身躯都没有发育完全的少年，仍是不急不换向前走去。 他的脑袋和肩部顶到了高他一个头的酒桶女身上，只见那酒桶女绷紧了厚实如大树的身体，紧憋的脸庞显然说明她正试图用全身的重量与力气想把少年给按在原地。 这一切没有起到作用，只是让她自己被男孩顶起，庞大的身躯就这么斜靠在男孩身上，如同她攀到了商业都市之中大型运输车辆的后架上，被随之运走。 “搞什么鬼……”其他几名佣兵已无心和另一方对峙，鼓囊着大步走到少年身旁，或抱或拉，想让荒诞的场景被打破。 “……” 七人的佣兵小队，有三人被甩开了手，有两人一左一右环抱住了欧菲伊彻的腰和大腿，随他的前行被拖到了地上，另一人和酒桶女一样，从上方用力按向欧菲伊彻，反倒被“挂载”到了他身上。 “快远离他！”那酒桶女瞪圆了眼睛，似乎有好几秒脑袋彻底空白，随后回过了神来，边吼叫着边从欧菲伊彻身上跳下，“这家伙很不对劲！这家伙也是个畸变的怪物！” 欧菲伊彻一直走到门前，才停下脚步侧回身，朝那些惊魂未定的人们看了一眼：“有劳你们操心了，我才刚在教堂那里疗养了好几天呢。教会可不会为怪物疗伤。” “前几天……你是……！？” 有人想起了在岔河镇八月发生的第二起事关超凡力量的重大恶性事件，他们也听说过，除了费恩那怪胎和他的学徒存活了下来以外，还有一位在恶性事件中心的男孩也没有遭受伤亡。 难道他就是那位让人避之不及的当事人！？ “我只是一名服务于戈斯拉尔家族的男仆和助理，请不要让我占用你们过多时间，你们继续吧。” 他转身，推门进屋。 招待他的房主卡瓦略先生，显然也没能遮挡住自己的震惊。欧菲伊彻猜他显然在某一楼的窗户旁观看了全程，也没有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 虽然对方拿出了茶叶来招待欧菲伊彻，他可没有什么心思多谈：“既然卡瓦略先生的穿着已经便于外出，那么我可以立刻看一看你登记在中介事务所的房子吗？” 这位身着黑色皮毛大衣的老先生有些犹豫：“我还以为，要到法庭和汉斯卡那家伙打上几次官司，才有机会把房子租出去呢。这可真…让人惊喜。” 果然，你其实也是想看着事情闹大，用这个房子的事情向你的敌人汉斯卡爵士展开攻击。可我才不想管你们的纠葛。 欧菲伊彻只是腹诽，未在多言，随着对方到榆木街八号。 街上的两拨人在短短十来分钟时间内，已不知散到了何处，只剩约翰一人，仍晓有兴致地留在树荫下，似乎犹豫着不知是否要上来和欧菲伊彻攀谈。 欧菲伊彻没理他，只是继续忙于自己的助理职责。他要尽快把本职工作忙完，才能抽时间到费恩处进行学徒的学习与工作，才能对自己的处境多一份理解，对自己的能力多一份掌握。 位于榆木街八号位置的房屋，被杂草和败枝环抱，和卡瓦略住的房子一样是砖瓦所筑，表层漆体久失保养，甚至留有一层苔绿在其上，残破之余更显阴森。 踏入房门的一瞬，一股似曾相似的感觉抓紧了欧菲伊彻的心脏。他看见，门外的阳光变得更白更亮，而房内的阴暗亦愈黑愈沉。淡淡的阴风铺面而来，带有诡异的杂声。 “这房子设计得很好，采光通透，起居和读书都让人心情舒畅。你看看这个客厅，好好收拾一下即便是接待王公都不显得失礼。我敢说，唯一的问题就是通风太好了，若是窗户全打开，风声就显得大了一些，要是哪里不小心漏了风，也很容易听见……” 你这也太能扯了，窗户现在根本一扇都没开，你听着这风声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欧菲伊彻身体一紧，数度开关了【莫诺瑟若斯】的血脉以获得短暂的灵视。终于把散发着绿色粒子与绿色光雾的源头找到了。 那是一套在玻璃橱柜内近乎以工艺品一样展览的纯银镶金、样式奢华的餐具。 绿色…是没有被教会发现的超凡奇物，还是被教会判定没有危害也没有价值？不过还不能确定绿色的含义，看看能不能请费恩或者他的两名学徒来看看这东西是什么情况。 最后，他以自己帮助对方解决租房问题为由，暂且和房主卡瓦略先生谈定了每周8格罗索房租的价格，三日内再回来拜访和签下契约。 欧菲伊彻还要和凯西确定这附近是否满足她日常采购的需求，才能向夏洛特汇报此处的租约，也需要夏洛特亲自来进行确定。 “这两天再把先前看好的剩下七处房子都给看一遍吧。虽然很难想象哪里还比这里合适…曾坐拥数十万金盾资产的侯爵家族，子女总不能住到一般镇民的街道上吧…” 他心中暗暗自言自语道，发现那急切想要接触超凡力量世界的华服男子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站在街边一脸局促不安的凯西。 第42章 感受打量 “有什么不对劲吗？”欧菲伊彻鼓起勇气，靠近这位不太对劲的同伴。 “没有什么…不对。”凯西局促而迷茫地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不明显地叹了一口气，“…预兆说，我应当可以从你身上看到一些什么东西…不过…” 你能从我身上看见？你被赋予了短暂的灵视能力？说到底预兆又是什么？ 欧菲伊彻忍住了冲动。他此时很想开启血脉能力，看一看凯西身上会呈现什么样的颜色。 搞不好，凯西说她“应当”看见的事物，指得就是这血脉能力的某种源能动静的具现。自自己在教会疗养以来，自己几乎随时保持两个旧神血脉能力都关闭的状态，就是深怕有人能看出自己的端倪。 “…欧菲，你不是什么邪恶，真是太好了…”凯西说罢疲惫地闭上了一会眼睛。 凯西再度睁开眼睛时，欧菲伊彻才留意到对方紫罗兰色的眸子深处，有少量黑色幽邃的东西迅速消退，若不是消退前后有明显区别，他竟没有留意到凯西身上这肉眼可辨的改变。 他暗下一惊，自己的猜测恐怕有很大的合理性。这件事情一定要找费恩问个清楚，优先程度在那餐具之上。 凯西又说到：“…此处附近的店铺贩售的用品很丰富，还撑得起两家面包房进行竞争。虽然没时间和附近几家住户的佣仆聊聊天，但他们应该都是徒步去采购日常用品和食物的。” “不错，我正认为榆木街八号很适合小姐起居与交际呢。” 欧菲伊彻暂且把问题放在自己心上，他对所谓的预兆没有了解，直接质问凯西可能得不到什么答案还会刺激到她。 他转过身，朝镇子中心方向的上方张望：“你看，岔河镇原来是一座城，似乎叫科布伦茨。现在那座不大的城堡改成了镇中心那几座建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开一场气派的宴会。 “在这里，广泛交际与结识新的贵族朋友会到咖啡馆进行，而进一步交际和谈正事则要邀请人上门。剩下几处在租售的房子或许仍适合体面的普通人，但对于小姐来说就太过不够档次了，仿佛在彰显戈斯拉尔家已经落魄潦倒一样。 “但我们还是可以去看几眼，免得错过了意想之外的好房子。” 凯西没说什么，点点头跟上了欧菲伊彻，继续去看其他房子。 欧菲伊彻在教会疗养的最后一日，已经被允许在镇中心附近走动，他便有机会到镇文书处提前做一做租房子的功课。 圣骑士长给了他一枚徽章，样式和战卫教士的挂饰有些相近，但拳头上并非镂空了逆十字，而是叠加了逆十字在其上。听布兰卡所说，只要自己出示这徽章，就等同于需要对方协助教会圣骑士团的工作，而且对方不得过问原因。 他很快就乐于在镇文书处实验一下这徽章的功用，发现确如圣骑士长所言，不由心生感慨： 先前从各方情报听来，似乎教会已经逐渐没有什么权力，结果远比自己先前所在的世界里的大部分机构还要霸道。就是警察办案，要协助可以请求出示证件，要搜查还可以请求出示搜查证，总可以问问对方来找自己的原因，或者问两句对方在办什么事。 可从镇文书处的各文员的表现来看，大部分人对教会的请求几乎只有恭敬与顺从，唯一的问题只有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如此大的便利反倒让欧菲伊彻有些心惊，打算日后不再乱尝试使用该徽章。 不过功课本身可做的部分并不多。他从文书处打听到，各事务所的建立是顺应公国的机构改革，而改革又是来自帝国的要求，与镇的实际情况有些出入。 该镇三十多年前才已经撤去了其军事上的意义，由城改为大镇。此处仍属公国的较偏远地区，不在繁茂的商贸地段，更远离政治。温和的宜居环境，造就了这么一个状况——大部分居民几乎都仍是世代生活在此的人，很少有人搬入岔河镇，也很少有人离开，住房也几乎是自住为主，租售的情况很少。 就目前岔河镇的情况，实际上根本无需从镇文书处把租售功能拆分出去，反倒使有需求的人多花费了时间。加上原本就有一些条件限制，欧菲伊彻再怎么寻觅，可以用来选择的房子实际就是那几处。 他一路对凯西所言的预兆避而不谈，只是在介绍自己单纯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房屋概括，与凯西交谈意见。 又看了四处房子后，天色已经转至昏黄，他们朝小酒馆返回，欧菲伊彻愈发确认榆木街八号是夏洛特的唯一选择。 “说起来，你有没有在榆木街那里看见过一个似乎是东南海岸人打扮的富裕商人？” 欧菲伊彻向凯西描述了一下那个叫约翰的年轻男子的模样。不过他不太相信对方就叫做约翰，从原主的记忆里，约翰往往是帝国西北方、隔着小海峡的小岛国的男子常用的昵称。 但欧菲伊彻也不清楚东南海岸的人们都起着什么名字，甚至不清楚东南海岸在被帝国征服前后叫着什么名字。他深感原主的仆役身份的局限。 “嗯，我看见七号房屋的门打开了，应该是你们在商谈房子的事情，我就在街边等你。那位先生一开始站在门外的草坪上，看他略略俯身、四下观察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也和我们一样，是想来看房子的租户。”凯西回忆到，“不过，这先生很快就转过身，有些激动地朝我走来，他手里握着一样不知是什么的小装置。这举动让我吃了一惊，很是紧张。” “然后…发生什么了吗？” “那先生靠近我的时候，来回看着我和手中的装置，眼睛近乎在发光。”凯西说到这里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我看他一脸孩童似的好奇，不像是有什么恶意。虽然仍是疑惑，但至少松了一口气，不觉得他有什么可怕了。 “他朝我先是行了一礼，没等我回礼的动作做完，就急促地问我是不是拥有超凡力量。我就把向我解释预兆的人和他说了。那先生听完，就立刻和我道别，兴冲冲走开了，可能是去找我说的那位女子去了吧。 “他真粗鲁无礼，他在学会把自己打扮得那么漂亮之前，应该学一点对待淑女的礼仪。” 欧菲伊彻顺着凯西的话，轻描淡写问：“那，你说的那个解释预兆的女子，又是在哪里的什么人？” 他再一次从凯西眼中感受到了打量，但已不像先前那般冰冷和敌对。 只听这位大自己两岁的女仆轻笑：“不告诉你。” 第43章 越隐秘，越强大 果然要对我保守秘密，不愿意告诉我。欧菲伊彻表面如常，内心却打了个激灵。 数日前，他在教堂内略略了解的超凡知识在他识海中开始零星浮现。 在那广场教堂内，有部分人隶属于具有一定保密性质的超凡事务机关——就欧菲伊彻所知，至少有二十人以上。 大部分修士与教士只从事于神学意义上的事务，由神父负责与领导；而超凡事务机关之中的人平时也兼任部分身为神职人员的职务，但大部分时间则听命于圣骑士长的遣使，应对妖魔鬼怪非自然灾祸的侵害，也应对其他具备超凡因素的人为案件。 其中，既有专职暴力对抗的战卫教士，有研究案件现场的教会顾问，有负责消除残余危害的治疗修士，更有司职研究案情和整理文件的高级文书人员。 顾问拉米罗和一名高级文书人员轮流向欧菲伊彻进行教导、解惑，他们声称，所谓超凡力量，来自驱使主神吉安赠予给大地上所有生灵的平等可用的源能。 信念坚定、意志力强的人，更容易驱使超凡力量为自己所用，也即是他们会在不知不觉间提升自己的源动力，以至于最后被他们驱使的源气有所外显。 有些奇妙的是，绝大部分人由于无法直接感知到源气的存在，即便他们已经拥有了相当程度的源动力，他们仍无法直接利用源气的低级途径，化源气为肉体的强化。而是直至他们机缘巧合下触及了高级途径的用法，他们才能意识到自己拥有了超凡力量。 即便是相同意志力的人，通过不同高级途径展现的超凡力量，强度与效果却相去甚远。 最简单而粗暴的途径，被称作念力途径。它与低级途径的源气使用方式颇为相近，这是由无数战士在拼死战斗时逐渐体悟出来的一条粗暴途径。源气成为了肉体的延申，成为了一种既能增强肉体，又能化于其外的念动力。 而低级途径的发现过程，让人听闻后有些忍俊不禁、哭笑不得—— 在念力途径被挖掘出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有某些以源气为修养身心之道的武僧团体，通过奇特的呼吸方式，变相接触到了源气的低级途径。 这些武僧成为了第一批不借助高级途径仍能感受到源气的人。据传闻，他们也籍此达成了他们的心愿：他们苦心清修、打坐冥想、调律呼吸，感受到源气的存在，发现确实可以调动源气，强化肉身机能，从而延年益寿、青春常驻。 然而，这群长年累月与世隔绝、贫苦清修的武僧们，最后大部分死于饥饿，剩下的部分也难逃荒野之中的危险。 武僧们的发现，曾借好奇之人的打听，以及手稿的流出，为世人所知。 世人们更发现，如此艰苦的清修付出，就连衣食无忧的贵族们都不屑于费心尝试——要是修来的青春与寿命，每日都要花去十多个小时用于调律气息、打坐冥想，那又有何意义？ 而较于高级途径念力，此低级途径展现的纯粹力量又逊于一筹，更不能借于抵抗精神侵害。唯一的好处，仅仅是在部分灵视探测下，低级途径的源气不容易被探测出来，它在灵视中往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念力则会显出一定的颜色。 除去念力这一种简单粗暴的超凡力量，另有六种高级途径，分别是：血脉、神赐、奇物、源质、符文、仪式，愈是往后，愈是厉害。 教会还粗暴地，将念力、血脉、神赐三者，归为有助于主神吉安在地上行驶旨意的光明力量，而源质、符文与仪式划作对抗它旨意的黑暗力量——这让欧菲伊彻觉得有点点奇怪，据教会自身的教典，血脉力量的来源并不光彩，而帝国也没有少求助于符文力量与仪式力量。 重要的是，在诸多途径之中，即便是相同的人，利用相同的超凡物质，隐秘仪式所展现的超凡力量，便是最为强大和异常的存在！ …联系到先前所了解的，对于超凡力量的感知需要借助外部的赐予，欧菲伊彻几乎已经能够推论，有人赋予了凯西一定程度的灵视，来探测欧菲伊彻他身上是否存在不对劲之处。 欧菲伊彻识海中，思绪持续如闪电般窜过。 细节恐怕还要确认和调查，不妨如此假设： 在岔河镇之夜事件以后，凯西不愿全盘接受眼下的现实，有人趁她混乱疑惑之际，以教会所禁止的占卜一类的方式，赋予她预兆一类的幻象并进行解读，破坏了教会对她的精神治疗，让她频频梦见自己遭遇的痛苦现实。 自此，凯西逐步产生了对现实与教会的不信任，被对方牢牢吃透，已有些受人操纵摆布。 凯西恐怕成了这人安插在夏洛特身旁的眼线！欧菲伊彻兀然推测到。 费恩在告诉夏洛特她身上血脉力量已销毁不存在之后，潘提翁社的人便发起了歇斯底里的自杀式攻击，到底情报泄露是在费恩处，还是在夏洛特处，抑或是教会所认为的那样，问题出在鲁莽的拉米罗身上？ 然而……今天凯西被鼓动着，把敌意放到了自己身上，甚至大摇大摆来探测自己……这…… 欧菲伊彻强扼住自己，他差点悚然倒吸一大口冷气！ 那什么潘提翁社，是不是仍有成员留在镇上，并且把兴趣焦点移到了自己身上？飞利浦·诺伊曼连命都不要了，是完全出于对计划失败的极度愤慨，还是害怕彻底失败后，会遭受在此处监督自己计划的成员的恐怖惩罚？ 隐秘仪式不但是超凡力量的最佳使用方式，更是隐藏自身的手段，难怪教会那些负责超凡事务的文书们会有些神经质，难怪那顾问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内和大量的超凡奇物为伴，难怪作为隐秘仪式专家的费恩甚至会成为出动整个岔河镇教会来对付的目标。 …不过，反过来说，凯西却也成为了用来跟踪这些仍潜伏在岔河镇中邪恶力量的线索。 还是只告诉夏洛特，自己找到了一所还不错的房子的事情吧。欧菲伊彻敲了敲夏洛特房间的门，脸上强装出带来好消息的微笑。 第44章 作为学徒的第一件工作 夏洛特对欧菲伊彻的工作颇为满意。 “我还担心什么时候答复那些信呢，有些联系的人愿意前来岔河镇作客。”她高兴地合上双手，发出啪的轻轻一声，双眼失焦地往天花板上飘去，“明日，我带凯西去榆木街签订租房契约，然后还要去定做一些得体的衣服才行。欧菲，你有留意到房子需要更换什么家具与摆饰吗？啊，那就好，麻烦你在明日先去确定一部分家具从哪里购入，或许还有要联系负责粉刷与翻新的匠人。要是要新增或更换一些大件的重要家具，我在明天看后会另外再吩咐你……” 在镇中心广场待的那几日，欧菲伊彻已在租房相关事宜的功课做得充分。第二日，他很快就在镇内三家为镇子上流人士贩售家具的工坊商铺处，挑选好了要更换家具的款式，又到了主要销售居家用品的一家杂货店定下了一副颇有古典皇家风格的整套餐具。 还未到正午，这一日他要为夏洛特办的事情已经悉数处理妥当。 不过，恐怕自己是最后一位享受到岔河镇镇文书处便利的人了吧，欧菲伊彻想到。很快镇文书处就会不堪重负，被改革成分工更为明晰的各个部门，工商的形式种类与变化，也注定不可能再登记如此详尽的信息。 此时的镇文书处，不光连店铺的地址、面积大小、房屋种类、拥有人、租用人、经营者全体、经营用途、租金一类的基础信息。就连主营业务范围都会具体到在贩售或制造什么类型的物件，享有怎样的声誉，店铺的当前债务状况都有记载。 这种行政部门结构，对于小型朴素的村镇，或者是功能单一的城堡，或许在监管上有很大的好处。可就连初来乍到的欧菲伊彻都能看出，它显然不适应于岔河镇当前的发展了。 就扎拉霍德公国来看，税务仍是非常简单粗暴的设计与征收，主要是生产税、交易税以及什一税三种，大部分商业活动都要在当地教会和领主的许可下，在指定地方展开。 可现实是，还未成为大镇，登记居民仅在八万人数的岔河镇，已经吸纳了不少未登记的手工艺人和周围村落的村民在镇外扎根，在镇南部私自摆摊设店。理由倒也简单，这些村民也想感受城镇的生活，在这里能改善他们的收入，以及拥有更多的工作机会。 各种改革从两代以前的统治者，泽洛斯一世统治末期就开始了。 其中取消大部分时间的宵禁、拓荒土地免征二十年税鼓励冒险与拓荒、取消一般身份证明鼓励人们四处流通、允许股份制公司在银行部分担保下开设等措施，被视作是泽洛斯家族被推选为伊斯帕诺帝国皇帝后最重要的改革举措，也是帝国内部动荡趋于平稳、开始锐意强化自己经济造血能力、并将强大的军事动员力量向外征讨、鼓励全帝国人勇于向帝国境内外冒险开拓的标志性信号。 随后，泽洛斯二世极大开拓了帝国疆域，使其盘踞埃拉多大陆近半土地，更使全大陆的其他国家作为附庸臣服于帝国，信仰帝国教会教义与主神吉安。现在的皇帝执政后，更是进一步远征到了远洋之外的疆域。 极端而激进的变革，带来了大量的弊端。欧菲伊彻学习涉猎帝国政治的初衷，只是想尽自己所能，不失作为夏洛特·戈斯拉尔助理的职责。 没曾想，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变革影响就在自己身边！ 从原主记忆、教会高级文书和特蕾莎处得到的情报综合来看，戈斯拉尔家族在近年来应当是站在帝国改革激进派的对立面，以抨击激进派因改革而制造的混乱与弊端而获得影响力，与教会和其他保守死硬派关系密切。 皇帝对改革激进派的赞赏与鼓舞，使得保守派一时失利、落于下风，最终导致了戈斯拉尔家族被构陷打倒，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使得一些邪恶势力胆敢对具备血脉力量的夏洛特下手，用隐秘仪式追猎其血脉力量，使他们一行人遭受莫名的隐秘事件。 而种种改革导致的公民们便于流通、甚少管制，又为借助隐秘仪式力量的家伙们，提供了城镇流民这一便利的隐蔽方式，成为了滋养邪恶力量的温床！ 四周本已妖魔鬼怪肆虐，流民人群之中又蕴藏着邪恶…… 欧菲伊彻把满脑子的消极情绪压下，惨然苦笑：至少自己服侍温和的贵族，暂且不用为生计奔波，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认清状况和作出策对。 他再次踏入费恩事务所前的街道，看见费恩身着白衬衫套简易皮革护甲，与两名同样整装待发的学徒一同站到了石梯下，似是准备出门。 “真凑巧，你晚来两步，就找不到我们了，我们刚要到镇外去。”费恩把两个小背囊递给科内莉娅和海伦娜，自己挎上了看上去最沉的背囊，“我们今晚应该就会回镇子，随我们来吧，当作是你的第一份兼职工作。” “到镇外去？”欧菲伊彻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走出被可怖危机所慑的状态。 “没错，镇长孩子想要趁天气更冷一些前，去打最后一次猎。镇长不允许这孩子在没有人从妖魔鬼怪手中保护他的情况下出镇子，而教会当然不打算为了帮这个任性的小家伙，惹得镇长不太愉快。于是这孩子找上了我，还出了一笔挺慷慨的费用……怎么，你不跟我们走？” 费恩边说边稍加整理一遍自己身上所携带的东西，领着两位学徒转身朝北走去。见欧菲伊彻愣在原地，他追问了一句。 是只有我神经绷得太紧张，变得神经质，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对这些可怖莫名的事件都毫不理会了？ 欧菲伊彻呼了一口气，跟上了那三人，朝着镇北出入口走去。镇外，在等待他们的，是一众陪镇长公子哥出猎的仆役，以及正待他们步入的繁密森林。 第45章 妖魔鬼怪的区分 镇长孩子年有二十五上下，按说已是该走向成熟的青年了，脸上却未脱顽劣的稚气。 他带着一行人，向一条趟过岔河镇的河流上游进发。 费恩等四人，作为防护妖魔鬼怪非自然灾祸的护卫，本不在原定的随行名单上，但即便去掉他们四人，出猎的队伍仍声势浩大： 三名镇长孩子的朋友或是宾客，随那青年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开路，一名巡林客、两名持证猎手骑着矮种马跟在后头。剩余的还有两名城防卫队小队队长、一位贴身男仆、两位随行护卫、三个搬运杂物的男佣、一个专门负责在猎场看管马匹防丢失的马童、以及三条不同种类的猎犬，他们和费恩四人一样，或快步或小幅慢跑跟在后面。 “希望他们只是猎点兔子、水鸭，或许还打打野猪。”费恩叹道，“要是一时兴起骑上马去追鹿就麻烦了。” “会有危险？”欧菲伊彻立刻往这方面想。 “不，那样我们回去的时候就要泡在自己的汗里了。”费恩否定道，“我们总不能离雇主太远，哪怕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们可没骑着什么马，要是他们纵马狂欢…” 镇北门外1海里多一些的地方，就是贵族们的狩猎乐园。猎场的领土当然属于拥有这一片土地的领主，只有经他允许下，宾客或为他服务的职业猎手才可以在此处狩猎。 谁若是胆敢私自偷猎，被巡林客抓住后，甚至可能会被当场处以剁掉一只手的刑罚——较扎拉霍德公国以及帝国上大部分地区而言，这种刑罚甚至说得上是仁慈。在北面更寒冷一些的地区，巡林客可以直接射杀偷猎者，或是交由卫兵带回监狱，受审后当众吊死。 离欧菲伊彻越来越近的这一片山林、丘原和池塘，在他眼里，似乎每个阴影下都藏匿着不为人知的凶残妖魔。但在镇长——以前的执政官——的孩子眼里，或许就和专属于贵族、闲人勿近的后花园差不多。 “难道，他们根本不害怕妖魔鬼怪？”欧菲伊彻不解问到，“最近半个月，就发生了两起恶性事件，而教会也对全镇宣告，黑潮有往岔河镇靠近的迹象。为什么他们还敢出来打猎作乐……他们这么相信费恩先生你的实力？” “像他们那样的贵族，就连教会的话都不多信，怎么会相信我。”费恩轻笑一声，“即便他们傲慢到连教会的话不多信，也是说他们毕竟还是信一些。我先问你，你清楚什么是妖、魔、鬼、怪吗？” 欧菲伊彻照搬自己从教会听来的那套：“教会说，它们是不同的四类非自然诞生的存在，都来自于邪恶与黑暗。” “教会觉得还有什么不是邪恶的吗？”海伦娜突然插话道。 “呃。”欧菲伊彻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只好无言以对。 费恩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看了眼欧菲伊彻，又看了眼科内莉娅：“科内莉娅，我要是没记错，你曾说你对他提到过相关概念。” “我，我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并没有向他仔细解释。”科内莉娅有些不好意思。 “那还是由你来解释。”费恩微微摆首叹气。 科内莉娅的脸有些泛红，转而对身旁的欧菲伊彻说：“虽然习惯上这一类显然和自然生物有别、不从自然中诞生的东西统称为妖魔鬼怪，但它们并非一类东西。” “是陆地生物和水生生物的区别？还是野兽与树木的区别？” 原本欧菲伊彻想用生物纲目科类的概念来反问，却一下想起这世界的生物研究尚未完善出详细而系统的生物学学科。 “咦？唔……” 科内莉娅思考了数秒，决定放弃延续欧菲伊彻的类比问题：“简单来说，它们完全不是一回事。 “妖物，借由仪式而诞生，为了仪式的目标而作祟。就现在所记载的各种资料来看，妖物只会借由隐秘仪式出现，并且仅会活跃在隐秘事件之中。 “它们的存在只为了让隐秘事件最终能够正式开始直至结束，如不是仪式的目标，也不去阻碍仪式发展，那妖物不会去主动伤害不相关的人。 “魔物，是外神入侵的结果之一，出现被黑潮吞噬的地区，是让黑潮持续扩张的外神打手。它们随着黑潮拓张引发的事件级乃至灾害级的现象出现。 虽然教会没有披露一个事实，但已有大量记载表明，魔物不会攻击没有信仰任何神祗的人。但也即是说……任何具备信仰的人都会成为魔物的攻击对象，这对帝国全公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鬼灵，则是精神体的残留物。无论是活人的喜怒哀乐也好，还是已死之人残留的怨念遗恨也好，它们最后都借助超凡力量在现界显现。 “有人认为这是灵魂的力量，也有人说是源气的一种高级途径，但鬼灵的出现看上去完全违背当事人的意愿——你想，要是当事人具有这股力量，他可能会直接去实现自己的愿望，或者是施加诅咒，而不是变成一种残留物…… ”怪物，存在历史和鬼灵一样长，也是最早在人迹稀少的荒野之中出现的非自然生物。怪物被记载的时间最长，可它们的存在意义和目的却难被理解。由于其残暴与远离其他生物的特性，怪物长期被视作是一种游走于荒野的超级野兽。 “针对怪物的研究最多，在帝国教会把它们单纯划作邪恶生物以前，还有学说提出怪物是一种神话生物，是神圣的赠予。毕竟，最早的超凡物质，就是从怪物身上获取的，只是人们也很快发现，怪物并非超凡物质的唯一来源……” 费恩几乎微不可见地对科内莉娅颔首道：“你从其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和危害性，以及其存在意义着手总结，说得还算不错。” 他又看向欧菲伊彻：“那么，你从中能得出什么结论？你应当能推导出你问题的答案了。” 你又来了！？呃，不对，我现在还真是你的学生了，不能再吐槽你好为人师的习惯…… 欧菲伊彻无奈地暗暗感叹，然后对情报稍加整理： “那几位贵族公子哥显然能从教会处得知类似上述的详细情报，他们也知道，妖物不会凭空出现在隐秘事件以外的地方；魔物不会凭空出现在离黑潮很远的地方；鬼灵也不会凭空出现在没有强大怨念的地方；怪物不会出现在人迹罕至以外的地方。 “此猎场位于镇北，根据教会公告所知，黑潮还在镇东南较远的山脉后面，这里不太可能会有魔物；而此处是供奉野味给岔河镇高级贵族的主要场合，巡林员和持证猎人时常光顾此处，近来又没有什么命案发生在山林间，那么鬼怪也可以排除。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有人将贵族公子哥们设置为隐秘仪式目标，然后会被隐秘事件与妖物侵害——而他们聘用了隐秘仪式专家费恩先生你，于是就认为自己后顾无忧了。” 费恩见欧菲伊彻有所领悟，笑着耸了耸肩，又趁着他们仍处在风向下游，轻声谈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的情况，补充了两句：“顺带一提，连骑士都当不成的这几位贵族子弟废物，无论怎么看，他们的价值远不如你所服侍的戈斯拉尔小姐。我想也不会有人请某些超凡强者来干掉他们，唯一值得担心的就只有那么一件事。” “是什么？”欧菲伊彻迅速想了一圈，似乎没发现情报里还有什么疏漏。 “他们想要猎鹿。” 第46章 准备学习 最终，历时不足一小时的快步出行后，几位贵族在巡林客的建议下，展开了一场狩猎野兔的比赛，费恩他们松了一口气。 马童把马儿们都栓在林边的一处篱笆旁，篱笆上竖有刻了字的告示石板，宣告此片林地的所有权，警告闲杂人等不得在没有巡林客许可的情况下误入此地，也严厉声明了偷猎行为会付出的沉重代价。 篱笆旁的林荫与阳光的间隔处，立有一圈蜂房，这才是篱笆的主要作用，防止动物或顽童轻易损坏蜂房，也防止它们被惹怒的蜜蜂攻击。总不会有人荒唐到想用篱笆把广阔的山林给圈起来。 贴身男仆挎上了贵族们携带的小包，把弓弩递给了贵族。男佣把暂时不需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放到了马匹旁，交由一位城防卫队的人看守，手拿着既可当工具又可充当临时武器的小木铲，背上了满满当当的备用箭矢袋跟在了贵族身后。 持证猎手们则耐心地和贵族们介绍一些简单实用的狩猎经验与小技巧，以及给他们推荐各种寻觅猎物的路线。欧菲伊彻先前已在戈斯拉尔家族一处庄园担当执事，对巡林客和持证猎手的区分有些许了解。 前者直接受命于领主为其效忠，至少同时担当护林员、看守人以及林地周边斥候的职责，与领主拥有的某大片林地同在，保护领主的这片财产不受非法侵犯，平日要监督林地的木材与野兽是否良好成长，警惕有人在林地进行盗猎盗伐甚至胆敢纵火烧林等违法行径，也要留意是否有结群的流寇匪贼在林中扎营歇息等不正常的情况。 当此地如文书处一类的行政机构需要得知林地的一切事宜，都要依赖巡林客的报告，也只有他才能协助如地理勘探、木材供给、动物研究等专业协会或是军队进行专业侦察。 巡林客，既是负责林地相关领域的官，又是有少量执行权力的吏，还是具备广泛而不失深度知识的林地专家。如此一来，就狩猎野兽这一单项而言，则又不能和完全靠打猎维生的持证猎人相比了。 就在众人为正式狩猎展开最后的准备前，费恩纵身一跃，跳到了树梢之上，身影迅速消失在林间深处。 他在这么做的时候，欧菲伊彻发现，其他人似乎故意对费恩的行动视若无睹，有男佣掩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也只是顶着惊奇又略带畏惧的表情，侧脸朝费恩方向斜视过去。 很快，众人就已做好了准备。随镇子孩子来的朋友或宾客，在持证猎人的只言片语暗示下，朝林中缓步踏进，脸上挂满了对提示的困惑。显然，在持证猎人眼中明显得如同发着光的猎物踪迹，在贵族们就和这片自然随机制造的纹理一个模样。 欧菲伊彻略略听了几句持证猎人们有些忍俊不禁又无可奈何的急促暗示，是一点也没明白到底地上的哪些部分是他们口中的“明显痕迹”，很是理解那三名来宾的困惑。 树梢摇动，有人影从林地边缘的大树上跳下，费恩已折返回来。 “费恩先生这么快就探查完了？”欧菲伊彻不禁问到，费恩出发唐突，甚至连自己去做什么都没有告知三位学徒。 “我个人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我放了几个替我侦察的魔偶出去，还设置了一点警报用的措施。目前情况大概是够用了，我们不用跟他们跟的很近，这也会让他们紧张。我们可以每过一小段时间再跟上他们。”费恩一脸轻松地朝学徒们走近。 你作为我们的师父，不该给我们看一下你是怎么做到放出魔偶和设置警报的吗？ 欧菲伊彻略感愕然，旋即问到：“费恩先生，另两位学徒可能已经掌握了这些超凡力量的使用方式。可我还完全不了解，或许你应该给我讲解或示范一下？” “你很喜欢学习？不错，保持这股精神。不过，那不是你现在该了解的部分。”费恩嘴角上扬，似乎对问题感到满意，“欧菲，你现在要尽快能作为费恩事务所的学徒进行工作。需要在第一时间学习的也是这部分。” …我差点忘了我是来上班的了。欧菲伊彻顿感好笑，在心底摇了摇头，说：“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甚至不清楚费恩事务所是如何对外介绍你、我们的工作。” 费恩督了科内莉娅一眼，后者立刻会意，向欧菲伊彻说道：“费恩事务所致力于保护客户不受到来自隐秘仪式的伤害与困扰，并接受对涉嫌准备制造隐秘仪式场所的调查和咨询的请求。” 欧菲伊彻兀然想过一个念头：这么说来，戈斯拉尔侯爵其实清楚自己小女儿具备血脉能力，也清楚有人会用隐秘仪式来攻击夏洛特，才会请求费恩的帮助。 他把念头放回心里，说：“也就是说，我要学习隐秘仪式的相关知识，以后可以帮助费恩先生进行调查或保护客户。” “方向是这样，”科内莉娅淡笑否定，“可我与海伦娜在师父这里当了一年多学徒，仍说不上是能‘帮助调查’或者说是‘保护客户’。我们还处在提高自己作战实力以及知识储备上面。” 一年多都不够用？欧菲伊彻有些惊讶。但他转瞬又想到，一年多前，眼前的两位学徒都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 别说她们两人，就是原主现在的身体也不过是十六出头的男孩子，就算这个充满艰辛苦难的世界再怎么催熟孩童，他们仍出于还在生长发育、对世界理解懵懵懂懂的年纪。每日都仍在专业知识以外汲取大量新鲜事物的经验并加以转化，提升作战能力和学习专业知识的进度缓慢实属正常现象。 他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目前只能为费恩先生做一些前置准备一类的工作，辅助费恩先生去完成事务所接受的委托——但即便是这样的前置准备，也需要我们学徒提升自己的作战水平和知识储备。” 费恩颔首表示肯定：“不错，我们可以开始跟上他们了。海伦娜，你告诉欧菲，你和科内莉娅作为我的学徒都要做些什么。” 第47章 Tier排级 箭从弦上射出的声音从四周传来，贵族们的狩猎比赛已经分头展开。 欧菲伊彻略略整理海伦娜的讲述，费恩的工作以调查或护卫为主，基本都以费恩自己的判断去执行单人行动，海伦娜和科内莉娅作为学徒只能帮一些处理文件或携带工具的辅助工作。 无论是调查或护卫委托，都需要借助超凡奇物、符文或者隐秘仪式这三种高级力量途径，而制造超凡奇物和符文，施展符文以及隐秘仪式，则又需要超凡物质这一种材料。 学徒们的学习和工作，与事务所是否在进行具体的委托任务并没有太大关系，平日除了学习应对隐秘仪式的相关知识以外，便是锻炼自身的作战水平，最终是为了替费恩收集超凡物质，帮忙制作超凡奇物以及符文。 欧菲伊彻想了想，问到：“据教会顾问说，平时有委托费恩先生进行镇上的隐秘仪式防护。我能不能认为，事务所内有某种装置，可以检测镇上是否有人在施展隐秘仪式，类似上次我在事务所听到的那个铃声一样，会在有人施展时发出警报？” “你猜的不错，我利用一个超凡奇物的特性，制作了一个警戒装置。它能检测5海里以内是否有人正在施展Tier5以上的隐秘仪式。” “当时，费恩先生没有得到这警报，就是因为出门在外，收集超凡物质？”欧菲伊彻语速转缓，“可是，这不是应该由学徒们来做的事情吗？” 费恩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似乎陷入了严重的信任危机。我还记得有学习精神分析学的朋友讲过，连续遭遇生命危险的人很容易有精神上的创伤，按照那些理论说，这并不是由精神攻击带来的污染。” 有人比我严重多了，欧菲伊彻想到凯西。 “回到你的问题上，那纯粹是因为我判断那委托科内莉娅和海伦娜两人都可能无法应对。而且……”费恩突然停下了话，“总之，我总不能让我的学徒们身处她们应付不来的险境，就和她们一同出行了。” 欧菲伊彻继续追问：“费恩先生又怎么知道她们应付不来呢？” “一半是危险程度评级，另一半是经验，从商会那里听委托描述的时候，我对描述的情况作了一个分析评估，认为实际情况可能比对方给出的危险程度评级更高。” “危险程度评级？”这不是欧菲伊彻原主的记忆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原主对待超凡力量世界的态度和常人无异，在意识到这是个无关自己寻常世界的名词后就未再做理会，并且了解确切含义。 费恩扫了一眼客户们，叹气说道：“等你开始作为学徒正式受训，锻炼自己的源动力时，你就会知道的。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尊贵的来宾们在惊跑几只兔子后，现在都在笨拙地试图隐蔽自己靠近猎物。我们不用急着跟上，搞不好会激怒他们。” 欧菲伊彻此时和费恩等人站在下风处的一处小缓坡树丛后蹲伏，看着坡下不远处那几名镇长孩子的来宾屏声静息、弯腰躬身朝前挪步。至于镇长孩子早步出此低地，和自己的随从们越到更前方处，不见了身影。 “你应该接触了‘Tier’这个词吧，它意味着排名层级，数字越小，排名越是顶尖靠前。”费恩拿出一根香料干茎，叼在嘴里，左手两指在干茎前端轻擦，顿时如同烟草一般被点燃，“这个词最初应该是被帝国的超凡事务机关使用，以至于超凡领域的专家们都开始统一用这词为相同源动力能级的超凡事务分划强度范围。 “同一个Tier排级，源气的强度只有数量上的差距——硬要量化的话，大抵源气强度的绝对差距上在五倍以内，而没有质上面的差距。跨一个Tier排级，那么源气强度量与质的差距都会让两者无法抗衡。 “我认识一个女士，她致力于制造实用性的超凡奇物。这位女士曾制造过Tier6和Tier7的唤雨徽章——噢，提一下，Tier8是超凡排级下限，Tier8的超凡奇物只能勉强实现相同价值的装置可以创造的效果，这也是是否会选择超凡材料制造超凡奇物的分界线，总没有人会花费更高价值的材料去制造更差效果的物品。 “Tier7的唤雨徽章，可以在多云多雨的地区，在雨季的时候，具体指定一处房屋在第二日什么时候落雨，并支持维持三分钟以上。” 欧菲伊彻忍不住评价道：“听上去没有任何意义。” 费恩微微耸了耸肩：“至少创奇者的圈子对此感到些许雀跃与兴奋。我听闻，唤雨徽章的实现机理与机制很巧妙，这种无需施行仪式也无需符文却能达到相似效果的同级效果实现，是创奇者们研究的一条重要分支。但我认为你的评价很中肯。 “不过Tier6的唤雨徽章，就已经可以让不干燥的地方，在第二天下雨了。这引起了很多贵族的注意，你应该能想到，不是所有的土地都像岔河镇或岔河镇以南一样雨水充足，而绝大部分贵族的收入来源是他们拥有的土地上佃农们的产出。” 欧菲伊彻颔首表示自己从中领悟到些许Tier排级的差异了，不由多嘴问了一句：“那这位女士是不是后来服务于各贵族收获了名声与财富。照这么看，Tier5的超凡奇物已经能够对农业收成起到决定性影响了吧。” 费恩哼笑一声：“她？她被帝国放逐出去了。理由是对主神与教会的不敬，以及试图制造危害帝国的武器。” “啊！？”欧菲伊彻愕然。 “要是她的研究进行下去，不说极为强大的Tier2以上的造物，就是她能制造出Tier3的唤雨徽章，这枚超凡奇物可以在河水泛滥的地方制造严重的汛灾。就算有人在半个月内反应过来，认为汛灾并非自然诞生，并迅速解决问题，造成的灾害却已经无法挽回。就拿岔河镇举例的话，这样的超凡奇物可以在河水上游使用，借助地势在一个月内摧毁这个镇子。” 费恩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至少教廷是这么认为的，帝国也认可了教廷的说法。你要知道，教会是帝国超凡事务机关最主要的部分，而执掌教会的教廷态度是，一切不被它掌控的超凡力量，以及所有强大却不来自神赐的超凡力量，对帝国都是潜在危害，应当迅速将其掌控或排除。” 欧菲伊彻一下回想到，费恩至少拥有Tier2排级的超凡奇物，同时身手不凡，又是隐秘仪式专家，与教会想要很好的共处想必并不容易。教廷既然如此态度，岔河镇教会对费恩戒备森严之至，也并不是此处的文书们性格使然。 见欧菲伊彻默然，费恩把话收到他最开始的提问：“由于Tier排级之间差距较大，用它作为涉及超凡力量的非自然危害，即危险程度评级，就有一定的标准可以用来量化，可以用来规划对于应对灾害或事件要派出多少资源——不过往往这种评级会低估实际情况，还要再多一些材料进一步判断就是了。” “那什么排级的危害，以至于让教会倾巢而出，连圣骑士长都要出动？Tier2？”欧菲伊彻假装打趣一般问了一句。 “Tier2会让圣骑士长亲自组建一个小队执行任务，但倾巢而出？”费恩叹了一口气，“那当然是Tier1咯。” 第48章 念力训练 也就是说，圣骑士长把费恩视作危险程度评级Tier1的存在吗…… 听完费恩的解释，欧菲伊彻不由有些吃惊：自己这么快就见到这异世的超凡力量强者？只是，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啊。 他转而一想，这世界最弱的力量便是直接让肉体能力得到强化与延申的念力，更强的力量需要大量的准备和复杂的施展，更需要相应的精湛学识。而费恩根本没有在自己眼前展示过他念力强度的极限，只有轻而易举手刃几只妖魔的片段。 该不该开灵视看一看费恩在灵视下的模样？但也不清楚对方以及海伦娜、科内莉娅她们有没有也启动着灵视。自己贸然激活【莫诺瑟若斯】能力可能会直接暴露自己…… 费恩在自己眼中抹上某种奇怪的液体，以及欧菲伊彻曾听说过超凡者无法直接提升感知能力，仍需要借助进一步的超凡奇物、符文和隐秘仪式赋予感知的提升。种种思绪片段闪过，他想继续提问却又一下止住，先前所听的部分还没消化。 海伦娜和科内莉娅也和他们一样，蹲伏在树丛后，互相间未作交谈，只是悄无声息缓缓张望四周。 “费恩先生，海伦娜她们此时是在做什么修炼吗？”联想到先前她们轮流看守自己，大部分时间亦沉默不言，在自己身后既似警备又似冥想一般，欧菲伊彻猜测道。 费恩笑道：“你是每一秒时间都想抓住是不是？她们确实是在修炼。你不要太过焦躁，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进行寻迹、跟踪的行动要做，不必要的交谈要尽可能减少，更要避免制造任何源能动静——源气通过高级力量途径激发就会产生源能动静。你可以把这枯燥的护卫工作当作是在锻炼耐心。” 欧菲伊彻听从费恩的话，继续跟着费恩一起守在贵族们后方不远处。两小时后，贵族们逐渐掌握了些许技巧，选择分头狩猎，不同时争夺出现的猎物。海伦娜以及科内莉娅分别去跟着两名贵族，剩欧菲伊彻仍跟在费恩身后。 “你倒沉得住气。”费恩看向欧菲伊彻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唔，我现在教你一种简单的修炼方式吧。” 看这些十箭中一的贵族们拉弓射箭都快把我看崩溃了！欧菲伊彻不动声色地在心中吐槽一句，争取让自己接受对方赞美时，双眼不涣散失神。 要知道，在帝国仍崇尚骑士精神，绝大部分贵族即便不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另一名相识的骑士家中充当侍童，也会选择让自己的孩子接受完整或部分的骑士课程和训练。骑士非弓手，射箭不会是骑士技艺的主要课程，无需骑士精通，但要求掌握的程度也不会太过低，十米草靶不求环数，十发中五是基本要求。 而这几名贵族……他们与没有摸过弓的平民的区别，恐怕在他们的拉弓姿势还算正确这一点上。 “你知道高级途径有哪些吗？”费恩问。 “念力、血脉、神赐、奇物、源质、符文、仪式。”欧菲伊彻从源源不断的吐槽中浮起，简单回答。 “嗯，你连续位处事件中心却能幸存，教会应当想吸纳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用的就是超凡知识的饵吧？”费恩没有点头，“他们应该没有告诉你，这些诞生力量的途径，成对在机理上有相似之处——念力和源质、血脉和符文、神赐和仪式，而是告诉你，前三者是所谓的光明力量，后三者又叫做什么黑暗力量。” “确实没有。”它们之间还有相似之处？ “哼，总有一天，他们会深陷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之网中。”费恩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现在只需明白，教会正用他们的方式在编造一套对于超凡力量的解释理论，而他们自己也明白这套理论根本和现实有着不符之处。 “我可以教给你们的，是念力、奇物、符文、仪式这四种途径的部分用法。其中，念力和符文是我们未做好准备时的临时对敌手段，理想状况下，我们应该用奇物和仪式的途径来解决问题。只不过我身上的经验表明，念力和符文用得最为频繁，仪式常常成为了辅助手段，而奇物则成了孤注一掷的底牌。 “告诉我，教会是不是说念力途径是把源气当作肉体的延申？” 欧菲伊彻如实回答：“教会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么你怎么想？” “呃？”欧菲伊彻愣住了，“既然是肉体的延申，又是用来作战。应该就是把源气化作类似一把武器…类似剑那样？” “不对，”费恩反手抽剑出鞘，一道白影随其手腕轻摆，随心所欲地在空中画着弧光，旋即剑身轻轻吃入了一株在林间没生长起来的小枯树上，双手可勉强握住的枯树树干被一下砍入树身过半，“如果把源气当作是一把拿在自己手上的武器，就会是这种效果。” 这难道还不够吗？欧菲伊彻看着银白剑身从树干抽离，留下一道干脆利落的砍痕。 费恩把剑身横举在身前：“念力和源质，都要把驱使源气，使自己化为他物。你要想象自己在源气的作用下变成了人形武器，不是你握着武器，而是你就是武器，这是你肉体的一部分。” 他话音刚落，长剑又一次轻晃，然后收剑入鞘。费恩伸手握住树身，往上抬起，只见树身就此上下分离，切面平整光滑。 “这既不好理解，更难以掌握。你可以从一个简单的方式开始你的训练。”费恩把上半段树身放回切面上，竟似直接合拢无痕，又折了一根手掌长的枝条，让欧菲伊彻拿着，“你试着想象自己的手掌比实际还要厚实不少，而自己正用那个厚实的手掌托着这根枝条。注意，绝不能混淆成你在利用源气托起这根枝条，托起它的是你，而不是源气，这有本质区别。” 竟然是用源气改变自己，而不是改变源气。欧菲伊彻接过枝条，开始尝试。 第49章 先天优势 不一会，枝木就被欧菲伊彻想象出的“念力手掌”稳稳托住。费恩紧盯那枝木，似是不敢相信他亲眼所见。 “愚钝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到，就算有天赋的人，再快也要一个礼拜才能办到，你……” 欧菲伊彻没有去听费恩的呢喃，顿时另有明悟：自己如此领悟到念力途径的诀窍，恐怕很难和所谓的天赋一类挂钩，而是自己的两点特殊所致。 一来，他识海之中装有【旧神血脉系统界面】，给了他本应在意料之中、他却没能发现的帮助。 该系统向他提供了数项近乎作弊的特殊能力，这些特殊能力使他可以把超凡物质提取出物件，化作源质结晶；使他可以激活自己所拥有的血脉因子，或是永久化为系统所有、或是存于系统之中随时开启、关闭对应的血脉能力；另加进一步强化血脉的活化与状态查看。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系统作用不仅于此—— 自己能驱使低级力量的事实，在别人眼中看来诧异与罕见，早已是在说明，他已经通过系统大大增强了对源气的掌握能力！ 寻常人根本就没法直接取懂源气作为低级力量使用，而欧菲伊彻在被大幅强化感知后，则可以非常清晰地触碰到源气所在，并感觉到自己驱使它的体悟。 对源气的强化感知，连带着让欧菲伊彻在进行高级力量途径的使用时，亦较其他人有着更为复杂、深刻、多变、敏感的反馈，迅速形成了大量明晰又附带层次结构的经验。 籍此，他轻而易举就体悟到念力途径的使用技巧。 二是，他作为一名穿越者，来自娱乐形式多样的后信息时代世界，体感上的经验远较异世人充沛。 与中世纪早期、中期相仿的异世，除去超凡力量这一块的体验，无论是郊游、攀爬、越野、游泳、射箭、击剑等体验，除去骑术与马球一类较为稀罕之外，哪一样作为后信息时代世界的人没有体验过？ 算上各种球类运动、搭乘飞机、汽车、铁运、跳伞、蹦极、快艇这些经历，欧菲伊彻作为白泰阳时经历过的种种体验，就已经可以说是超乎了异世人的体感体验，体感上强于他们已不出奇。 更难能可贵的是，白泰阳更常用在后信息时代的各种输入输出设备——方向盘、键盘、鼠标、屏幕、手柄、VR头盔等，以自己肉体的操作，转化为另一种设备的信号输入，对这时代的人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或许对这异世的人来说，想要在自己意识中构建模拟信号输入输出的相关概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白泰阳——此时的欧菲伊彻，体悟起来又省去了一个困难的环节。 两点结合下，把自己所操纵的肉体想象成另一种形式，进行操纵控制，欧菲伊彻有了相当大的“先天优势”，几乎是一触即通，不由得费恩不为之震惊。 “你…下次来事务所就能进入念力的正式训练了。我还为你要花费一个月度过入门期作了准备，看来并不需要。” 费恩再一次把指尖渗出的黑色浓稠液体抹在左眼眼皮上，深深看了欧菲伊彻几眼，才颔首叹息让他眼中的黑暗流光褪去。 欧菲伊彻尝试进一步掌控念力，想象着自己掌背长出了有三只手指的手掌，用这个新的“念力手掌”来抓住枝条。 不想，他的尝试引来了费恩的叫停：“等等！你不要把自己想象成异形，这在你没有想清楚确切的形象之前是做不到的，就算做到也不容易维持。要维持和保持强度，还需要对应规则的超凡物质进行帮助。 “不过，那样就是……” 见费恩兀然中断不语，欧菲伊彻把他猜测的话接了下去：“那样就是【源质途径】，对不对？你说过，念力和源质在机理上相似。” 费恩摆了摆首，却作了肯定之语：“有时候，我倒希望你们不要那么敏锐。源质途径的力量获取最为便捷，也最容易起效。我现在希望的是，你不要轻易尝试自己变成了异形，要么想象自己的肉身变得更为健硕与高大，要么想象你所握着的武器是你肉身的一部分。在念力途径上，你最多、也最好是这么做。” “不然的话，偏向源质途径，会让人发狂发疯，变成妖魔鬼怪吗？”欧菲伊彻不理会费恩让他专注目前训练的示意，进一步追问。 “你该把好奇精神放到课程与书本上——很快我就会让你进行系统性的学习，而不是这么一问一答。”费恩拒绝回答那问题。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大家惧怕超凡力量？”欧菲伊彻把他的核心问题摆了出来，“帝国与骑士精神都在提倡，武装自己、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亲属族人、保护自己的家园是公民应有的义务。为什么在超凡力量上，教会与大众的观点却截然相反？这说不过去啊。” 费恩眼中似乎流转过几丝犹豫的目光，他最后说道：“……把你的注意力放在目前的训练和委托任务上。有一天，你们几个都会知道的，我希望这一天不要太早。” 既然费恩不肯说，欧菲伊彻就停下了反复的追问。即便他现在还是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可太过任性追究肯定会惹来对方的不悦。 他不想破坏自己念力途径的小小入门成就给费恩带来的好感。在委托任务结束后的返程上，他还有更为重要和紧急的事情要向费恩询问呢。 撒入林间的日光逐渐从苍郁变得澄黄，在不久就要转向昏黄。那三位宾客把佣仆们携带的巨量箭矢几近全数耗光，手脚已疲乏至极无法继续，相互聚拢交流这场狩猎的成果。 “嗨——嗨——！”一阵高声喊叫突如其来，只见镇长孩子的贴身男仆突然从一处窜出，“跟我来！跟我来！逮到野猪了，都来帮忙！” 一众人立刻跟上了那贴身男仆的脚步，朝为了夺下这场狩猎比赛胜利的镇长孩子的方向大步前进。欧菲伊彻不意间却窥见，费恩的神色有些凝重。 第50章 费恩的实验 猎野猪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尤其是狩猎獠牙坚挺、鬓硬皮坚的成年野猪，往往需要猎手在趁其不备时，第一箭能找好角度，深深透入野猪体内，造成不小的伤口和内部撕裂，有效地限制其行为能力，持续小心对峙消耗掉它的体力，再一窝蜂涌上将其打死。 显然，那一支仅仅没入野猪体内不足半指的断箭，没能很好的完成第一箭的使命。 众人随贴身男仆赶到野猪所在之地，场面变得越来越狼狈： 野猪行动没有因伤受限，仍灵活和充满速度，可以轻易冲出包围，使得众人又不得不紧随其后，再度将其包围。 这头野猪的獠牙尖锐挺拔，一行随从之中包括城防卫队小队队长，也没有人打算去正面拦截住它，更别提主动上前去和它缠斗。 持证猎手和巡林客也颇为头疼。按照他们的狩猎方式，他们会选择另则目标，或悄悄绕行潜伏在野猪身后，再度待其不备再向其发动攻击。 但在镇长孩子的兴奋敦促下，他们也只好试着拉弓引箭，可无论是箭还是弩，都已不易伤害到那野猪了——箭矢正面飞刺向野猪，十有八九会被躲开，或被扭动身躯弹开，仅仅伤及了皮毛。 欧菲伊彻看了看费恩，以及返回到费恩身旁的海伦娜、科内莉娅。他们的样子，表明他们都没有参合进狩猎活动的意愿。 他心想，他们几位连同自己在内，恐怕已不被超凡力量世界以外的人当常人看待。此时贸然出手，可能还会引发众人的不快与侧目。 “呀！好！” 一支飞矢终于趁野猪不备，从它侧后腰透入体中。包围众们不由喜悦地轻呼一声，更进一步逼近受了伤的大野猪。 只见男佣咬着压根，快步凑到野猪前劈下小木铲，旋即惊恐后撤。 有猎犬见野猪未做反击，顿时飞身扑咬。那野猪兀然扭身挺头，獠牙哗然挑飞鲁莽的猎犬。那猎犬便从大野猪处飞出两三米，颓然砸落到泥地。 那猎犬已被开膛破肚，内脏在冲击下从伤口处挤了出来。 众人们没多看猎犬两眼，仍试着轮番在自己的最大攻击范围内对野猪发动攻击。 欧菲伊彻却觉自己身旁的费恩，身姿有所调整，便用余光看了费恩一眼，看见后者眼光垂下，似在紧盯那猎犬的尸体。 他有些困惑地把注意力放在猎犬身上，却看见猎犬残骸之内隐有黑色不明物蠕动，而猎犬的身躯亦随之抽动起来！ “散开！” 费恩快速作出指示，众人先是一愣，都在这一声不大却清晰的告示下慌然从野猪处退开四五步。 未等他们感到疑惑，黑影已从他们之间朝野猪跃去，野猪哼闷的厉声叫嚷顿时刺入众人耳膜。 转瞬间，野猪已被那道黑影撕开了喉咙，侧着瘫倒在地，任由自己仅剩无多的生命源泉从伤口泊泊流淌出去。 黑影转过身来，只见那上面已没有多少猎犬的模样，六条肢体扭曲地支撑着身躯，而那身躯多出了许多位置混乱的肌肉，蠕动着将原是猎犬的身躯越撑越大，皮肤上杂乱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混乱可怖的躯干逐渐被遮掩起来。 它脑袋上的吻嘴似笑非笑，数排尖牙正往外胡乱生长变长，一双纯黑的眼球快要撑得眼眶裂开，朝众人望来。 “怪物啊——！！” 手持木铲的佣仆护卫们原先离野猪站得近，见状边叫嚷着边转身跑动了起来，生怕那变得越来越诡异莫名的猎犬扑上来撕开自己的喉咙。手持弓弩的贵族与猎人们离得稍远些，在朝神色肃然的费恩望了一眼后，只是快步向后退去，似乎一时好奇较恐惧占了上风，想看几眼费恩如何应对。 费恩不知何时已把一不及肘长的短棒抓在右手上。该短棒顶端嵌有较眼球稍大的水晶球，与费恩眼中相近的负色流光在其中流动，看得人颇为难受。 他把短棒横握似刺剑，棒顶端指向了前方，大步向那怪物走去。那已无有多少猎犬模样的怪物做了个像是歪那可怖的脑袋的动作，很快便突然向后蜷缩，口含幽怨的呜呜声。 那呜呜声和动物哀嚎讨饶的轻哼相去甚远，欧菲伊彻听来只觉刺耳难耐，似有铁丝从耳膜刺入朝内胡乱深入的痛楚，眼前景物变得眩目模糊，也很难有余力进行思考。 欧菲伊彻略一犹豫，勉强集中思绪，开启【莫诺瑟若斯】附带的灵视，端详眼前所见。 灵视里，费恩的背囊中一片绿蓝混杂，而其身上则是极为浓郁的红色，红色之中却有一些斑驳不清的颜色，似混有点点青色一般。而他所持的短棒前端，竟似形成了一个重力点，附近的光雾向其陷入，并在外层形成了一种奇异内陷的透镜一样的效果，水晶球的颜色在这些“特效”加持下已无法看清。 那突然畸变的猎犬，身上是一片淡绿，腹部有结块的绿色在向外蔓延，而心脏处的淡绿在不明显地加深中。 随着费恩朝怪物进一步走进，它身上也似被加了一层“视觉特效”——淡绿的光雾与粒子在加速逼向皮肤，心脏处的淡绿似乎在逐渐倒流出来，甚至有部分淡绿透出了皮肤，朝着费恩那短棒顶端飘去。 极度地疲惫漫入了脑中，欧菲伊彻甚至觉得口腔内有什么在朝着大脑和眼球进行压迫。他连忙关闭了灵视，已觉得自己好像连续数日喝了提神饮料在日夜读书，又似乎连续考了几场大的考试一样，脑力和精力被极端透支，而又被提神饮料硬撑着保持精神集中。 深度脑力疲惫感和那刺耳的干扰恶心感同时压来，欧菲伊彻难受到了极点，差点就要弯腰作呕。 余光间，他恍惚看见，那怪物似乎正在逐渐收缩变化，竟然又多少恢复了猎犬的轮廓。费恩躬身前探，身体绷紧至极，就像随时要全力后跳进行躲避的豹子。 怪物向猎犬转变的过程似乎突然卡在了一个瓶颈上，来回拉扯变化着。欧菲伊彻这才思绪有所恢复，略略想到：难道费恩正在试图让这畸变过程逆转，让怪物一样的妖魔鬼怪变回正常？不过，按照妖魔鬼怪的定义来看，似乎没有一项是由正常生物转变而来的啊…… 正当他思绪纷呈，只听耳旁一阵让人不悦而恶心的血肉破裂声传来。 噗啦！ 那猎犬迅速膨胀回怪物模样，最后过犹不及地全神崩坏破损，眼珠直接和红黑相间的血污一起蹦了出来。 “实验失败了啊……” 他听见站在自己身旁的科内莉娅轻声低语，满是疲惫与失望。 第51章 触及不到细节的谈话 回去路上，欧菲伊彻一路无言，把满腹关于“实验”的疑问压下。 只是思绪却不是那么停下：自己的灵视所见结合科内莉娅的喃喃自语，情况已经了然，这并非突如其来的偶遇，分明是费恩或两学徒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喂了猎犬什么玩意，才使那猎犬在濒死至极转化成了怪物。让众人心惊胆颤的骇人遭遇，竟是费恩他们有意促成的实验，费恩事务所的邻居们如此厌恶费恩，恐怕不是毫无由来啊…… 难怪费恩事前担心那几位贵族会去猎鹿。他一定算准了镇长孩子的性格，其不会满足于今日的狩猎活动内容仅仅猎一些兔子或水鸭。 狩猎一头中大型的猎物，才能使贵族们尽兴而归。如果选的是鹿而非野猪，那么今日费恩的实验还不知会如何收场。 在欧菲伊彻看来，那猎犬就算化作了怪物，似乎在行为模式上仍与它生前帮忙狩猎野猪时无异，除去外观诡异恐怖之外，未见有失控异常的地方。要是它畸变复活后就对众人抱有敌意和恨意，那几个离野猪很近的佣仆，一下就会被它撕碎。 但既然他们没有主动和我说的意愿…欧菲伊彻看了看身旁的人，只觉他们一路上都在思索些什么，且从表情上看是各有心事，并非共同在想一个方向。 他现在只能看出来一点，那就是这场实验看上去像是为善之举，而不是包藏祸心。虽然费恩他们隐藏了事实，偷偷制造事端，为实验创造环境，但过程完全在费恩的控制之下进行。而实验目的，像是要使已经畸变的怪物复原成正常样子。 欧菲伊彻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凯西遇到解读预兆的人，以及新屋充满诡谲感的事情，描述给费恩。 费恩叼上了一根新的香料干茎，叹气道：“看来，教会的人没能彻底查清潘提翁社残留在镇上的人。 “潘提翁社很少以小组行事，而是环环相接。它常常派遣一名成员去执行任务，然后再派一名更高级的成员对其行为结果进行监督，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助，但执行的成员之间几乎不会接触，也不会有组织有效率的协作。 “最多是高级成员单向告知下级成员，哪些情况是高级成员的行为导致，下级成员不要对此顾虑或阻抗。 “这种嵌套可能会出现三四层、甚至五六层，就一个松散的组织来说，潘提翁社作出的成绩让教会头疼至极，并且教会一直寻找不到潘提翁社的核心成员，也没法理清他们如何管理与操纵整个组织的方法。 “从你描述的情况看，残留下来的高级成员似乎把他们的注意力放到了你身上——这符合正常逻辑——夏洛特的血脉能力消失得如此突兀，岔河镇教会通过和你接触，接受了你描述的夏洛特自我销毁能力的事实，据此展开了行动。我想，教会之中还藏有潘提翁社的眼线，他们通过获取上述情报，排除了是教会下手的可能。 “那么，既不相信夏洛特的血脉能力会凭空消失，又不认为是教会作出的行动，那么夏洛特的血脉能力消失的原因只可能是我或者是你了。 “诺伊曼男爵应当是潘提翁社在该镇设下夺取夏洛特的隐秘事件的直接负责人之一——那些施展仪式的同伙已经悉数死在了仪式反噬的代价里。他当时恐怕是想利用身上携带的两个奇物来和我同归于尽，让高级成员可以来趁机搜索我的实验室，找出夏洛特血脉能力的下落。 “老实说，我倒是没想到我能活下来……诺伊曼的突袭果断而迅速，完全超出我预料，也不是用的潘提翁社常规的那一套方法。他猜到了事务所里的大部分防护手段都挪用到了夏洛特身旁，也猜到了我在做实验的同时调查隐秘事件，造成了大量的超凡物质短缺，不能把事务所的防护手段填补上，立刻用他的生命执行了死亡袭击。 “恐怕当前事态也超出了潘提翁社残留的高级成员的想象，他们很可能把这个事态的原因归到了你头上，然后展开了对你的秘密接触行动。好在你这位名叫凯西的同僚精神状态非常糟糕，甚至会当着你的面毫无意义地进行质问与怀疑。 “我会找机会查清这件事。无论你怎么想，你最好避免主动去接触潘提翁社或者试图对它们进行反击。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你即便抱着不和它们对抗的想法，只是想找出一些对方的线索，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至于你们即将入住的新屋——教会那边不是想要拉拢发展你么？你让它们帮你个忙，检查检查那屋子好了。” 费恩的一席话让欧菲伊彻心生不悦，他同样和教会一样，只告诉了欧菲伊彻一些潘提翁社的简单描述，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欧菲伊彻视作能够对付潘提翁社的队友，更是直言让欧菲伊彻不要调查该组织。 展现不出解决事情的能力，就连获取基础情报都很困难。他更加好奇，为何超凡力量世界中的人亦对超凡力量的事情讳莫如深。 欧菲伊彻点了点头，回应费恩对自己的要求：“我明白了。我希望能尽快进行超凡知识的学习，尽快适应学徒的工作，以取得你的庇护。 “而且我的学习进展越快，对自身情况理解越多，想必对你的实验帮助也会越大。” 费恩考虑了片刻：“我还是会要求你一步步读一些书本，进行系统性的学习。不过，如果海伦娜或科内莉娅愿意借她们的学习笔记给你，我不反对你适当加速对超凡知识的理解。” 科内莉娅听到费恩的话后，发现欧菲伊彻朝自己看来，脸上表情变化得十分复杂：“……哦、呃，你还是找海伦娜借吧。我……唔，我的笔记做得不太好，不适合给别人看……” 欧菲伊彻又看向海伦娜，只见后者摆出了一副你应当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的神情。 他恍然大悟：“海伦娜小姐，是否介意我今晚邀请你去品尝镇广场餐厅的红烩肉丸？” 第52章 学徒海伦娜 返回镇子，欧菲伊彻与海伦娜相约到镇广场临街的餐厅。 小餐厅不大，约莫坐得下十来桌客人而已，布置却不乏格调与精致。 白餐布、白漆柱与垂灯，搭配各种灰色的拱门砖石，映出了餐厅的主色调，壁画、座钟与罩灯勾勒起小餐厅的整体氛围，窗帘与皮椅的浅棕又为餐厅添了几分舒畅的活力。餐厅的款式风格没有皇家与上流社会偏好的奢华繁杂，透露出淡雅与闲适的下午茶用餐环境。 欧菲伊彻从感觉上获得的评价没错，该餐厅主打的便是下午茶与晚饭的供应。在异世帝国地区，大部分人一日仅进食两顿，一顿早午餐，一顿下午茶或赶不上下午茶的晚饭。 用不起煤油和蜡烛的贫苦人们，入夜后便会歇息，然后趁天不明就起身。而家境稍好一些的城镇人，则会在入睡前用一小份面包或剩菜充当夜宵。只有贵族们，才会在下午茶时间不好好用餐吃饱，仅仅嚼上两三块烘培师新出炉的饼干、甜点，或是用半份水果了事，因为还有奢华而丰盛的晚宴正餐等着他们享用。 手头收支较为宽裕，却又达不到富有或是新贵阶级的专业人士们，他们还不能负担得起在家里供养一位全职厨师，但自然也有着想吃一顿美食，又或是偶尔不想在家用餐的需求。镇广场临街的小餐厅们便应运而生。 点的红烩肉丸很快就新鲜出炉，来到了他们餐桌上，紧接着被两人享用完毕。他们正是胃口大开的年纪，吃的不是品类繁多、一道道上的宫廷宴席，就未在进食的时候作额外的交流，先将美味可口的餐点用完再说。 自欧菲伊彻被允许和夏洛特共席用餐后，他对异世的美食已有些麻木。海伦娜却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吃相虽不难看，却也甚少餐桌礼仪。他借着用餐巾擦拭嘴巴的时候，趁机再一次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孩。 他从教会的记录处得知，眼前有着冰蓝过肩头发，眼眸像是晶莹的蓝宝石一样的娇小女孩，叫做海伦娜·康宁翰。自他第一次见海伦娜起，她似乎就轮流从两套款式相仿的长袍里换着穿。相较下，科内莉娅虽打扮与费恩相仿，大多数都是在衫与马裤之外套着皮革护具，但就衫裤的款式来说，就不下五件之多。 海伦娜身上明显没有贫民女孩或是田野乡女的顽野而又胆怯易疑的气息。那接受过教会主日学校学习、已经在夏洛特的渲染下逐渐变得矜持的凯西，却还留有不少类似的气息——尽管那让凯西故作冷淡的气质里多了几分挑人心弦的逗弄意味。但海伦娜显然也没有接受过贵族少女的淑女课程，以及贵族家庭的礼教熏陶，这让试图用原主思维进行思考的欧菲伊彻感到有些莫名。 如今，随着帝国制度与律法的变革，田地的买卖已经远比泽洛斯一世以前自由。 土地的变革，导致了部分贵族将领土卖出，把资金用到协助帝国投资到了矿物开采与制造船只的相关行业，也逐渐让商业银行和股份投资公司等金融行业有了初步生长的血液。 同时，变革也导致了富翁可以在完全合乎帝国法理的情况下，买走土地，在欧菲伊彻眼前上演了一幕借由新行业暴富的老贵族试图驱逐因商业崛起的新贵族的荒诞一幕。而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佃农代理们正乐于看见，佃农们典当土地到城镇去寻求机遇和发展。 这些原来作为领主代理人的总佃户们，摇身一变，成为了佃农集体的代理人，转而手持大量土地，和那些想要买耕地用来牧羊的富豪们讨价还价起来了。当然，无论土地价格被哄抬到了多高，都与那些早早典当了耕地的佃农们没有丝毫关系。 很多佃农们无法仅靠自己就养活一家子人，大部分时候，妻子在外务工都不够，孩子们亦要想办法进入各行各业之中当个学徒谋生。在这种背景下，城镇之中便出现了许多许多的学徒，就连以前几乎不存在的女学徒们，也不再是新鲜事物。 欧菲伊彻想到这里，只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超凡力量使得异世的宗教，一直都未有自己世界历史之中的宗教霸道。按道理来说，没有宗教完全垄断对世界运行机制的解释权，人的思想便不至于被过度束缚，对科学以及技术的探究应当有所提速。 可偏偏超凡力量又在这时候替代了某些技术发展的必要性，使得人类认识世界与发展技术的进程产生了不大不小的挫折。各种各样的小装置虽然已做得有些精巧和复杂，却还称不上是机器，更不要提由机器带来的实质性生产力提升。 换句话说，超凡力量又使得工厂还没有大范围出现，依附于机器的工人群体没有出现，而小作坊式的匠人们倒是堆满了帝国的各个城镇。 ——然而，再怎么看，海伦娜亦不像是因该原因而成为费恩事务所的学徒。 “我脸上沾有酱料吗？”海伦娜发现桌对面的视野，一直在端详自己，不由问到。 “海伦娜小姐的脸上没有沾上酱料，”欧菲伊彻如实回答，“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舍得在漂亮的脸蛋上沾到那些妖魔鬼怪的血污。我听闻，你和科内莉娅都是在十三岁不到的时候，就在费恩先生底下做一名学徒。” “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想成为隐秘仪式专家？”海伦娜不太确定地说，“科内莉娅要来当学徒的原因，感觉还挺复杂的，我才不会去深究。不过，总的来说，我们都想要成为隐秘仪式专家，让费恩先生目前在研究的实验能够成功。要是费恩先生没有办法完成这些实验，我会在学完费恩先生的本领之后，到另一个更可能完成实验的地方去。” 圣骑士长让自己潜伏在费恩这里，就是想要知道了解实验的情报。没想到，基础的知识还没了解多少，倒是先一步要从他的学徒身上一知半解地接触到实验了啊。 欧菲伊彻忍住了叹息的冲动，不去直接谈及实验：“你们在十三岁不到的时候，就决定想要成为隐秘仪式专家？就想完成听上去很没有实感的…实验？这听起来……” 然而海伦娜一下咬住了他的直钩：“如果你知道这实验有什么用处，你也会这么想的。” 第53章 通过漫长暗道 数日后，欧菲伊彻从榆木街新宅的房间内睁开眼睛，神志不清爬下床，狠狠用冷寒的清水洗了一把脸。 即便在模糊的黄铜镜中，他也能看见，没有挂在休息好的脸庞上的两道黑眼袋。 每当深夜，新宅中便有呜呜声在耳旁呢喃；平日在宅中，凯西偶尔会朝自己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和两道搞不明白的问题共居一屋内，欧菲伊彻他又怎能睡得好？ 这一日已是礼拜日，是向圣骑士长布兰卡汇报的日子，他把自己收拾得更像样一些。巡视检查宅中没有“异常”后，他拿起夏洛特昨夜誊写的信函，一大清晨投递到驿站。随后他照着工作日记，到半个镇子远的南区，和住在贫困街道的马车夫们洽谈合租马车的事宜。 岔河镇的公共交通等同于不存在，但榆木街上的低层贵族与富裕阶层仍想出了变通办法。他们只需共同承担马驹与马夫的费用，出行前进行商量调度便可。虽然这么做已经失去了平日临时作为代步手段的意义，可在前往拜访他人，或者横穿半座镇子时，仍具有一定价值。 ——面子上的价值。 尽管不太清楚夏洛特是否有此需求，可欧菲伊彻打算先把流程走通，在事成以前再来让夏洛特做选择。 要是先询问夏洛特意向，再去咨询相关事宜以及费用，然后再来回报夏洛特，让其做决定，这样的做法在交流不便的异世会花费掉大量时间：夏洛特的时间以及他欧菲伊彻的时间。 他还要想法设法挤出时间，作为费恩的学徒学习更多超凡力量世界的知识呢。 等日头初升，镇上雾气渐散，欧菲伊彻回到新宅中，照常与夏洛特一同享用早午餐，并询问对方今日要交代自己办的事情。 “原本这几日要你留在宅内，招待来客。”夏洛特的温和笑容有些疲倦与僵硬，“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应承说要在近日前来拜访的人们，都纷纷寄信过来说他们临时有事，不能前来。询问家父近况的信也迟迟没有答复，也令我不解。” 你的父亲，可能已经被移交至皇家审问院，进入开庭审讯环节了……欧菲伊彻暗下叹道，他自然不能对夏洛特透露从亚空间处获取的情报，随口抚慰两句，便动身徒步走向圣马丁街的小教堂。 小教堂内时有低语，其声虔诚低顺。循声稍探，或是有人在询问如何忏悔，或是有人在呢喃祈祷，或是有人在购买赎罪券，轻语在高耸的砖房内回荡，反更显幽邃静谧。 在门口负责引导的修士指引下，他找到了神父。神父正站在小教堂内部自己无门办公间的门口，与一男一女教士在低声交谈。小教堂与广场教堂相仿，多是无门的房间，似是仅有存放文书的书房、疗养间与忏悔室有铁门密闭。 欧菲伊彻心想，这和帝国教会的教典“一切都被主神吉安所注视”相吻合，神职人员——此时在岔河镇仍被称作教职人员的教会众人都要以身作则，让自己行为在光明正大的场合进行，避免形同隐秘。 他靠近神父，距离两身位时停住。神父很快停下交谈，询问他有何事。他出示了圣骑士长交给自己的徽章，对方略一沉默，转身和那两教士交谈两句，领着欧菲伊彻进入拐入了通向地下室的楼梯。 小教堂地下颇为宽敞，堆放了一些用来做圣餐和施舍救济餐的食物袋，以及巨大无比、与地下室几乎等高的横置葡萄酒桶。 葡萄酒庄园是教会在帝国南部的重要资产，而一些比较劣质的酒品就会运到教会作弥撒用。帝国公民无论虔诚与否，几乎从小都是帝国国教的信众，欧菲伊彻原主记忆也有所知晓，所以他并不感到出奇。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到这地下室做什么，难道这里还有通向广场大教堂的通道？ 他猜对了。 神父走到一个葡萄酒酒桶前，伸手拧开龙头，未见有葡萄酒从龙头流出，却见横置的大葡萄酒桶的桶盖悄然侧开。 只见神父踏入桶盖内，颔首略作祷告状，一些暗黄的幽光从内部亮起。他又举手去拉动了什么，欧菲伊彻凝眼细看，才看到入口处有条未系有后续绳索的拉绳。 “你往里面一直走，圣骑士长或者顾问会在那一头迎接你。” 神父言毕，用眼神催促欧菲伊彻入内，随后又在他身后把酒桶桶盖给关好。 这……说好的光明正大、避免形同隐秘呢！？ 欧菲伊彻愕然间，又记起了费恩所言： 源气高级力量途径成对相似，念力和源质、血脉和符文…… ……以及，神赐和仪式。 他倒吸了一口气，却已没有退路，只好惴惴不安向前。 人工开凿的狭隘通道绵长，两旁随手能触碰到的煤油壁灯在没有燃料的情况下泛出暗黄光芒。壁灯随通道延申而不断重复，总给欧菲伊彻一股自己在原地踏步或步入了首尾相接的循环空间的感觉。不过，眼前不远处兀然幽光消失，他抵达了尽头。 “我还以为，在礼拜四或礼拜日找你，是指这两天你人会在小教堂……我现在不会是在大教堂地下吧？” 看见如雕像一样站在尽头处的布兰卡后，欧菲伊彻松了口气开口说道，试图打破这奇怪的密会气氛。 布兰卡没有回答，只是幽幽地看着他：“告诉我，欧菲伊彻·佐蒂雅凯，你是否踏过隐秘的通道，到此是为了将你所见的事情暗中告诉我一人。” 通道内的暗黄骤然亮如白昼，欧菲伊彻差点悚然后撤自己的双脚。 自己这是遇上圣骑士长对自己施放隐秘仪式了？ 什么光明正大，分明就是挖了个巨大的坑等着我跳进来吧！？ 欧菲伊彻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任何其他选项，只好点头回答：“……是。” “赐福万物的源泉，凡世众生的庇护，注视一切的主神。我主吉安啊，你恭敬的仆人身前，是希冀得到你赐福的告密人。告密人通行于漫长暗道，只求我主光辉铺洒大地。 “此人勇敢忠诚，他日不会背叛我主。 “此人隐秘告竭，为的是揭露那黑暗。 “愿你赐福他的眼，必使它明亮，瞧见罪人虚假卑贱行径；愿你赐福他的耳，必使它聪灵，听清邪敌不洁阴谋诡计。愿你赐福他的腿，必使它轻盈，退避恶徒歇斯底里侵犯。” “此人从此为你的告密人！此人所负的重轭，和肩头上的杖，并惩罚他的棍，你都已折断！因你知他是为你而行那些不齿的隐秘行径，你的光辉不据此责罚他。 “他是有福的了！” 布兰卡话音刚落，欧菲伊彻只见黄色光芒愈烈，将眼前一切彻底淹没。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