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高调王》 一章 凄风冷雨 午夜时分,天色昏黑。 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豆粒般的倾盆大雨密密麻麻落了下来,将城郊一座四四方方的殡仪馆笼罩其中。 殡仪馆建成已久,涂着白灰的围墙已经斑驳,露出青砖的底色,倒也和四周的荒凉景象极为匹配。 那栅栏式的铁门上锈迹斑斑。 门口高悬着一块黑底白漆的标语牌。 借着昏暗的门灯隐约可见,写的是‘移风易俗,文明火化’八个大字。 这时又一道闪电亮过天空,将一个打着把旧雨伞,从牌子下路过的少年身影,照的斜长。 那少年名叫张角,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实际身材远没有影子那么修长,只是普普通通1米70的样子。 脸孔圆润,五官还算顺眼,就是因为发胖有点变形。 神情老实、憨厚,穿的很是廉价,深灰色的外套上都起了毛球。 因为手里的黑伞起折,雨水在伞顶溅起,滴落在他后颈,令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张角加快脚步,出了殡仪馆的大门。 顺着斜斜的辅路一路向前,不一会便上了荆山县环城的大道。 主路显得宽敞不少,但因为时间太晚,还是不免显得冷清,只偶然有汽车呼啸而过。 道路两边的门脸全都已经关张,只马路斜对过一间写着‘惠民超市’的小店,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看到那灯光,面容憔悴的张角长长松了口,‘哗啦啦’的踩着积水,过了马路。 ‘惠民超市’应名是超市,实际就是个小卖店。 门口是张长宽还不到1米的收银台,里面靠墙并排放着两个货架。 守店的是个须发全白,满脸老年斑的老人。 正坐在柜台后面,用一台旧平板看煽情的古装剧。 张角看样子已经与其熟识,进门后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徐伯,还没睡啊。”,才走到货架前挑货。 盯着罐自然产的牛奶犹豫了许久,狠心取了下来。 这方世界广阔无垠又危机四伏。 人类只占据一块形状类似葫芦,名字叫做‘涂泥’的大陆一小部分,艰难的繁衍生息。 因为可以安全放牧、耕种的土地,相对于人口来说过于狭小,所以平民阶级的日常食物,大都来自于工业化、集约型生产的种、养殖大厦。 按照传统方法畜牧、耕作的农场生产的产品,价格自然比较昂贵。 虽然不算什么奢侈品,平民百姓却也不会轻易的享受。 而惠民超市里卖的自然产品,统共也不超过5件,看起来完全是老板用来强行提升店铺B格的摆设。 因为放的时间太久,上面都已经积了层灰。 张角拿了牛奶想要结账,却迈不动脚步,迟疑了几秒钟,转身将货架上剩下的那罐自然产牛奶也拿了起来,走到收银台前道:“徐伯,麻烦您结账。” 老人目光从古装剧上移开却没有直接算钱,而是冷声问道:“给你爷爷买的?” “嗯。”张角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倾诉似的低声回答道:“我没出息,负担不起重症室的开销,家里的房子又早就卖了看病,只能送爷爷来殡仪馆的公益灵堂里等死。 他本来都已经昏迷几天了,刚才突然咳嗽。 我就想着喂点牛奶压压,补充,补充一点营养,能拖一会是一会吧。”,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哽咽。 老人闻言却毫无感动之心,面无表情的道:“那么大岁数了,到哪不是等死,有区别吗。 都这时候了还补充营养,傻子都知道是回光返照,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角听了这话不由对老人怒目而视,声音也冷了起来,“徐伯,你尊敬你是长辈,不好多说什么。 但咱们是主顾关系,我买东西,你卖货,别人的家事最好少管。 这两罐牛奶多少钱?” 老人目光移回到古装剧上,淡淡的道:“你是个好孩子,为爷爷尽了心了,不用内疚什么。 牛奶不要钱,送给你爷爷喝了。 说不定黄泉路上,我们还得搭着伴走呢,算提前联络下感情了。” 张角被老人的话弄得啼笑皆非,却也怒意全消,张张嘴道:“徐伯,您身体看上去好的很,一定能长命百岁。 那个,牛奶就不用送了,小本经营也不容易,该多少算多少。” 老人闻言也不吭声,只默默挥了挥手,让少年离开。 张角却不愿平白受人恩惠,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摸出了钱来。 人类世界按照占据涂泥大陆的位置,分为‘东、中、西’三大区域。 东大陆主流文明源自‘夏宗’崇尚道德秩序,民风相对保守; 中大陆主流文明源自‘沙神’,崇尚循古不变,民风非常保守; 西大陆主流文明源自‘鹰旗’,崇尚法律与征服,民风相对开放。 张角所在的鲁洋国,作为与大夏王朝一脉相承的大周王庭封国之一,虽然人口不多,疆域不广但传承久远,国力尚可,币值承袭古制,分为铜文、银角、金元3级单位,逢10进1,货币坚挺。 几文钱就能买到1斤农牧大厦出产的糙米或者精磨玉米面,让人饱腹一顿。 张角全副身家不过20几元,犹豫了一下,按照以前在大卖场了解到的自然奶的售价,数出2金元放在柜台上,朝老人鞠了个躬,大步走进了雨中。 路上他一路小跑着返回了殡仪馆,沿着院子里的步道深入其中。 道路两旁种着森森松柏,间隔建有一间间的灵堂。 灵堂外幽幽的白灯随风摇晃,偶尔还有缥缈的哭泣声随着雨声传来,气氛阴森的渗人。 张角对这份恐怖似乎毫无察觉,大步来到殡仪馆西北角,最偏、最小的一间灵堂门前。 那门是圆拱形的古式木门,上面挂着匾额,写着‘公益堂’三个字。 门两旁有长条形的木板,上书‘人间自有真情在,温馨送别故人魂’的对子。 进了门是个小院,搭着硬塑料壳的灵棚。 因为棚顶已经老化开缝,有雨滴哩哩啦啦滴下,落在棚中摆放的供桌上,打湿了三牲供品中猪头的毫毛,森然中带着几分好笑。 而灵棚上首是祭堂。 里面简简单单摆着棺椁、香台、烧盆。 棺椁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躺在床厚厚的锦被上,身上穿着崭新的素色古式官袍,脸孔灰白,身体僵直,只微微起伏的胸口显现出几分生机尚存的征象。 香台上则早就放好了几根粗大的白色蜡烛,一把细长的供香。 下面的烧盆旁备着冥钱和成串的金银纸元宝。 一幅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人咽气的模样。 二章 两面之人 张角走到棺椁前,望了一眼里面的老人,啪一声打开了罐牛奶。 之后他将空着的手小心翼翼伸到老人脖子下面,抬起脑袋,另一只手拿着牛奶罐伸到了老人干枯的唇边,正打算把奶喂下去。 老人的眼睛却突然睁开,眼珠被破裂的毛细血管染的血红,满是凶光的望向张角,略带讽刺的嘶哑说道:“怎么,实在忍不住了,想呛死我吗?” 口吻像是面对死敌,而不是预备给自己送终的孝顺孙子。 张角闻言却语气温和的说道:“爷爷您说什么呢。 我是听您刚才咳的厉害,这才出去买了两罐牛奶,想给您压一压。” 老人听到这番话,嘴角似笑非笑的抽了一下,“腹黑能忍,都这时候了还不露口风,有我张道仙当年的风采。 只是不够狠辣、决绝,都穷的睡马路还拿钱给我我买装裹、供品,心太软啊。” 张角微微笑笑道:“我当然比不过您,能费一辈子的功夫,把自己十代血亲通通挖出来,杀的干干净净,连亲儿子都不放过。 全世界谁能比您狠辣、决绝。” 语气虽然仍然保持着平缓,脸上却泛起一丝难以笑容的恨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化身野兽暴起发作,将老人生生咬死一般,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张道仙见状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色道:“真是好表情。 原来你性格底色不只是擅长伪装的狡狐,还有吃人的猛虎,妙极、妙极。 不枉我‘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了嫁衣’。 说起来人还真是争不过命,如果不是癌症末期,老天能再给我10年时间,我一定、一定…” 他本来就已经濒临死亡,全靠远超常人想象的强大意志力勉强支撑,这一激动气息顿时变得紊乱,再也无法继续。 张角见状拍了拍张道仙的后背,将牛奶给他灌了下去,终于忍不住胸中恶意的说道:“喝吧,喝了做个饱死鬼。 也不冤你零区大型军事基地少将司令官的身份,东大陆百大通缉犯的恶名。” 这世界的人类将自己文明覆盖、控制之地,称为‘正区’; 危机四伏的荒野和敌对智慧种族控制区域称为‘负区’; 正区、负区之间的缓冲地带则称为‘零区’。 而在零区,一座正规军的大型军事基地武装力量的武力威慑面积,通常可以达到1万平方公里以上。 基地司令官便等于这块区域的无冕之王,境内无论矿产公司、畜牧农场还是殖民城镇,通通必须仰其鼻息,地位十分崇高。 张道仙听了张角的话,似乎想起以前,脸上露出悔恨、懊恼、仇恨等等交糅的复杂神色,沉默了一会断断续续的道:“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悲。 我要死了,无论以前做过什么丰功伟业,滔天大恶也是转眼成,成空。 到时候封神‘遗泽’至少,至少有60%以上的机会,会在你手中变得完整。 希望你好好利用,如果真的成就大事,就写篇祭文烧,烧给我,让我死而无憾。” 这方世界存在着超自然的力量,而人类可以通过四种方法获得: 一是锻炼肉身培育气血,或者淬炼神魂累积灵力; 二是和某些强大存在进行交易,取悦祂们,换取力量; 三是通过基因变异的形式,蜕变为超凡物种; 四是获的某些蕴含超自然力量的灵体、器物的使用权。 而‘遗泽’便指的是,后辈觉醒了先辈留下的超凡血脉,或者继承了先辈遗留的超凡灵体、器物,属于第3或第4种情况。 张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夹杂着紧张的憧憬颜色,轻声道:“如果真能获得完整的封神遗泽那当然好了,但就怕还有缺失。 具象‘幻想种’可是等于缔造一个全新的生命,一丁点缺失都等于生物基因层面的缺陷,差之毫厘就谬以千里。” 幻想种,是这方世界最为奇特之物,由亿万智慧生命的思维念头,经过成千上万年的时光洗礼,孕育而成,是‘所思即存在’的具象表现。 乃是灵体中最为强大、特殊的一种,和后天神灵的性质有些相似,但没有肉身和独立思考的能力。 张道仙听了张角的话,嘴角抽搐着轻声道:“那你就继承我的遗志,感应自己上下五代,十辈亲族杀下去。 你母亲不是普通人物,足够你借势之用。 再加上我电脑里留下的顶阶‘军道武力’炼法,修炼有成后,杀、杀…” 说着说着气息越来越弱,最终无力的垂下头,停止了呼吸。 同一时间,天地间某种神秘法则似乎被悄然触动,无数人类肉眼无法察觉的物质从张道仙尸体内涌出,渗透进的张角的体内。 早有准备的张角敏锐的察觉到了身体轻微之极的异样,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神色,一动不动的静静等待着。 片刻过后,他感觉身体回复了正常,深呼吸了几口,恢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望着张道仙的尸身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来,“老鬼,路上走好。” 之后转身前行两步,发动了童年就觉醒的能力。 瞬间和张角胸口平行,距离他身躯五尺之外的虚空中,一本古书的轮廓,缓缓浮现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清晰,侧面分页都开始显现。 以前到这时,张角的能力便无以为续。 可这次那古书却很顺利就具象成功,书名赫然是《封神演义》四个鸟篆大字。 完全显现后,古书开始从头到尾自动翻页。 每掀开一页,上面的字句便脱离书页升腾而起,在书本上方汇聚、演化成无数七彩光线,勾勒出一个个棋子大小的古装人物虚像。 那人像栩栩如生,宛如拥有生命一般,一个个分层而立,最上面是位目光深幽,留着十缕长髯的老人。 第二层也是老头,数量却有三个,都显得神情自若,气质却有不同,两个慈眉善目,一个英武逼人。 再下面是两个头生肉髻的和尚,一个干瘦,一个壮硕,双手合十,宝相庄严。 和尚之下,人物就多了起来,一排最少十个,看得人眼花缭乱。 三章 封神遗泽 这方世界的的历史可以分为神话、远古、上古、后神话、中古、近代6个时代。 神话时代能够追溯到天地初开之时,主角乃是那些天生地养,伟力无边的先天神灵。 后来传说诸神无聊,创造出了各式各样的智慧种族解闷,并留下后裔作为领导这些种族的领袖,时间进入远古时代。 之后又不知过了多少万年,先天神灵一个个神秘失踪,失去靠山的神裔因为血脉一代代变得稀薄,力量开始不断消减。 而因为文明发展民智渐开的普罗大众却迎来黄金时代,天资聪慧的圣贤层出不穷,开创出修炼法门,最终崛起击败神裔,开启了上古时代。 但是因为圣贤在争夺种族统治权时,大都采取刻意神话自己的方法,以对抗神裔天生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的身份,埋下了巨大隐患。 随着他们胜利,创造的‘神话’在普罗大众中不断蔓延,最终演化为信仰,依从‘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的法则,开始反过来影响圣贤们的神魂。 他们开始像是飞鸟进化出翅膀后就不在留恋脚下肮脏的大地一般,越来越不在意凡间的权势与浮华,模仿先天神灵纷纷遁世而去,将部族留给了自己的亲族或亲近部属统治。 经过漫长时间的洗礼,渐渐的王朝开始出现,人类进入后神话时代。 这时一小部分隐世的圣贤抵御住普罗大众的愿力污染,晋升成为更高层次的生命,给自己起名为‘仙’。 而大部分圣贤却没能顶住愿力污染,转化成了另一种生命形式,后天神灵。 阵营因此分裂,新的对抗悄然形成。 慢慢的绝对力量更强的仙人们认为同伴转变成后天神灵是种背叛,又生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担忧,操控凡间政权开始破山伐庙。 因为实力的差距,起初仙人很快便取得了战争优势,可这时他们发现后天神灵竟然能够近乎永生,并且可以保持绝大部分转化前的神智,一部分仙人怦然心动,渐渐生出李代桃僵的想法,一边杀死敌对的后天神灵; 一边让自己钟爱的后裔、门人去继承死去神灵的地位。 新的分裂再次形成。 后来几经波折,最终仙人与后天神灵融为一体,组建了道庭、天宫,共同统治世界。 和平再次降临,却酝酿着更加可怕的危机。 不知几万年后,恐怖的灭世之灾发生,道庭、天宫因为逆天救世之举轰然崩溃,神话时代彻底结束,反而有些凡间生命因为种群数量惊人的关系,幸存了下来。 文明因此得以延续,时间进入中古,通过各种方法掌握残存修炼功法的武士、修士,开始成为时代的主角。 尔后文明不断发展,科技的力量被发现,慢慢崛起,和超凡之力并存于世,构成了近代标志。 鸟篆属于神话时代的本初文字,传说为先天神灵观察世间万物的运转轨迹所创造,天生便带有规则之力,神秘莫测。 而《封神演义》乃是本中古时代才出现的奇书,描写的是上古仙人顺应天命,帮助凡人改朝换代,册封神灵,建立天宫的故事。 名字里都带有‘演义’二字,自然是野史村言,九成九的内容都是虚构。 但因为其成书极早,算得上是历史上第一部知名长篇神怪传奇。 情节又编的十分可信,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经过无数年的流传影响深远,至今都盛名不衰。 时间久了,不知道有多少智慧生命沉浸书中,生出真假难辨的念头,化为了孕育幻想种的‘土壤’。 而中古才著成的书,具象时却是神文所写,还将书中描写的神话人物一一演化了出来,无疑代表着灵体已经成形。 作为《封神演义》作者留在世间唯一的近源血脉,张角本来只能具现出一本模糊古书的残缺能力,自然而然演变成了可以凭依、驱使数百强大幻想种的封神遗泽。 一切如此简单顺利,水到渠成,令他一时间有些错愕,望着头顶密密麻麻幻想种久久无语,直到天色泛白,才将能力撤去。 如今的张角可算是前途无量。 但就像是拥有了汽车,还是需要有转动方向盘的力气,开车的技术才能驾驶一样,驱使幻想种也需要某些资格。 所以获得封神力量的他并不能一步登天,成为绝世强者,反而需要更好的规划以后的道路。 而刚刚死掉的张道灵在鲁洋军方任高官时,曾经专门调阅过关于幻想种的机密资料,并将相关情报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角。 所以他很清楚,愿力是驱使幻想种的唯一必须。 只有取得众多智慧生物的关注,聚合他们的愿力,自己才能获得使用封神之力的资格。 望着屋外顺着灵棚裂缝滴落的一串串雨水,张角默默想到:“我要是政府高官、超级富豪,努努力的话恐怕几天就能凑够驱使封神遗泽里,最低层幻想种的愿力。 可一个初中刚毕业又无家可归的穷光蛋,凭什么取得大众关注。 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犯罪,想老鬼一样当个全国十大通缉犯,应该很吸睛。 可大奸大恶之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没实力的话纯粹是找死。 没力量的情况下,还是走正途安全。 但正道的话成长太慢,只有明星是条捷径,来钱快,成功早,更重要是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愿力。 我长得虽然不太帅,但耐看,有男人味,气质又好,做明星也算适合,可以尝试一下。” 张角天生早慧又少年老成,为人处世的观点十分客观,唯独对自己的颜值、气质没有自知之明,做出错误的决定后,感觉心境都安定了许多。 迈步走到香台前点上蜡烛,供上香火,蹲下点燃纸钱丢进烧盆,为张道仙守起灵来。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到了中午。 一个穿着殡仪馆黑色工装,体态肥胖的大妈油光满面的走进了灵堂,看到青烟缭绕的烧盆,抽了抽鼻子冷声道:“你爷爷死了?” “是,”张角站起身轻声答道:“昨天晚上走的。” “死了就快火化,”胖大娘皱着眉毛道:“然后赶紧走。 这都耽误几天了,浪费公共资源。” 鲁洋国有‘虎死如羊,人死如虎’的说法,生者对死者普遍存有几分畏惧与敬意。 但一样米养百样人,胖大娘在殡仪馆里做了半辈子,生平见过的死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哪里会将一个死鬼放在眼里。 平常负责公益灵堂的管理,遇到的都是底层贫民,虽然没太大油水,但‘人死为大’,家属们为好好送走亲人,多少也会打点、打点她。 少有张角这样一毛不拔的穷光蛋。 胖大娘当然会为难、为难他,叫他知道、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 四章 报应 张角被刁难后神情显得有些怯懦,却还是低着头争辩道:“可是我看《丧葬公益救助条例》里,只要灵堂有亲属守着,10天内都能…” 被张角反驳,胖大娘恼羞成怒插话道:“条例是条例,实际上哪有人占用公益灵堂那么久的。 你今天上午就得去把尸体火化,然后给我走人。” “按照咱们荆山的风俗,”张角迟疑了一会,露出倔强的模样轻声说道:“人死之后停灵至少得过3天才能安魂,否则的话会走不安稳。 我爷爷才死了1天,你就要赶我走,这不合规矩,我不会离开。” 古语有云,‘穷**计,富长良心’,这话虽不全对,但却十中六、七。 社会地位非常显赫的人,往往不会对底层民众太过苛刻,很多平凡之人却像是个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稍稍受到一点冒犯便勃然大怒。 这倒不是有钱有势的人个个天性善良,而是因为他们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自热而然会生出为了一丁点利益牺牲名声并不值得的想法。 而生活困顿者即便天生良善,但因为生活中积累了太多怨气的,当面对比自己更弱势的群体,有了发泄的管道时自然就会表现的异常苛刻。 那胖大娘就是如此,明明自己不占理却因为张角的争辩气的满脸通红,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但张角是孤身发丧,灵堂里冷冷清清一个亲友都没有,在祭堂闹腾,令丧主丢面子、难看,迫使其屈服的伎俩使不出来。 真砸灵堂把事情闹大,胖大娘又不敢,再生气也没办法,最终只能恨恨的朝棺椁,“呸。”的吐了口吐沫,怒声道:“小小年纪就厚着脸皮沾国家便宜,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有你这样的孙子,你爷爷就算停灵3年也死不瞑目!”,愤愤的离开了灵堂。 按照鲁洋旧俗,在灵堂之上侮辱别人死去的先人,乃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在古代就算当场格杀也情有可原。 张角望着胖大娘远去的身影,眼光渐渐变的阴沉,伸出胳膊将棺椁上的口水仔细擦干,默默回到香台旁蹲了下去。 不一会,烧盆里的青烟又升腾起来,缥缥缈缈随风而逝…… 深秋,天晚的早,下午五点半钟夕阳就已经缓缓落山。 6点天色已经全黑,下班后特意晚走了十几分钟的胖大娘,偷偷摸摸去殡仪馆餐厅向大师傅讨了几袋剩肉菜,骑上大轮自行车朝家赶去。 鲁洋人有发丧时招待亲友吃席的习惯,所以殡仪馆对外营业的餐厅菜色丰富,且经常有大鱼大肉剩下。 普罗大众日子艰难,剩菜也是油水。 只是这些好处平时都被厨子以及殡仪馆里有权的管事们瓜分,普通员工只能看着眼馋。 这次还是胖大娘住校的女儿周末回家,她想给孩子补充点营养,苦苦哀求,才分润了一些。 出了殡仪馆的大门,胖大娘用力蹬着车轮,孤身一人走在冷清的水泥路上。 车把上小半只猪蹄髈、几个干炸肉丸、辣椒炒蛋…温热的菜香随风飘散,直往她鼻孔里钻。 胖大娘本来就是嘴馋的人,下意识就想要伸手进塑料兜里捏个丸子吃。 可想到每天辛辛苦苦在工厂卸货的老公,她的手又缩了回来,咽了口吐沫,自己劝说自己道:“又不是单位聚餐的时候,那么馋干什么。 再说了易胖体质,喝凉水都长肉,已经200多斤了,还吃什么肉菜。” 说着说着想到一会孩子、丈夫大口吃肉的样子,她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开心的笑容。 就在这时,路旁一颗大树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将一根木棒狠狠插进了胖大娘的车轮里。 自行车瞬间被卡住,胖大娘被惯性一下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因为身体过重,她着地的胳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折成了奇怪的角度,脸也摔的鲜血直流,模糊了双眼。 可奇怪的是这时脑袋已经完全懵了的胖大娘,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心疼女儿晚上在吃不到肉菜,借着月光,望着地上混上泥土的蹄髈、丸子,可惜的嘟囔着,“菜,都是好菜…”,昏死了过去…… 几分钟后,面无表情的张角出现在惠民超市。 昨晚卖货的老人不在,换成了个样子机灵的年轻小伙子,见了张角热情的招呼道:“你好啊同学,需要点什么?” 张角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请问以前卖东西的徐伯去哪了?” “你说的是老徐头吧,”小伙子脸色一变,有着凝重的答道:“他死了,昨天夜里咽的气。 你认识他?” 张角错愕的张张嘴巴,“不是太熟,不过这两天买东西的时候经常见,闲聊过几句。 昨天晚上还跟他买了两罐牛奶呢,怎么就,就走了呢。” “人生无常啊,”小伙子叹了口气道:“年纪到了,什么事都不好说。” 张角点点头不再开口,走到货架前拿了两袋最便宜的方便面,结了账。 走出超市,他来到隔壁的白事铺子,买了1刀纸钱、两串金银元宝,来到街角在路口画了个圈,写上‘徐伯’二字,烧掉了纸钱、元宝,起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鲁洋小城市里最繁华的地带往往在火车站附近,荆山县也是如此。 宾馆、餐厅、浴室、足疗店、洗头房…灯红酒绿的街道,以地下车站为中心扩散开来,24小时人流不断,和城郊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没钱打车,甚至连坐公交车的5文钱都不舍得花的张角,走了1个多小时的路,终于筋疲力尽的来到车站街一处公共行礼寄放点。 寄放点里上千只铁柜子整整齐齐的贴墙码放着。 张角来到柜门上用白漆写着号码‘56’的柜子前,从口袋里摸出把钥匙,打开柜门,将里面的笔记本电脑取了出来。 笔电显得非常老旧,四四方方又厚又重,一看型号就过时很久,不值几个烂钱。 可张角却异常仔细的将电脑检查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携着笔电出了寄放点。 热闹的大街上灯火通明,路边饭馆不时有人进出,饭菜的香味便顺着敞开的门飘散出来,萦绕街上。 心事一了,张角顿时有些饿了,却不敢乱花钱,用空着的从上衣口袋摸出方便面,将里面的面饼捏碎,用嘴巴撕开包装,就着香味吃掉混了个半饱,迈着疲倦的步伐,返回了殡仪馆。 转眼到了深夜,他在灵堂棺椁旁的草席上坐下,打开笔电,在许多游戏,电影、电视剧视频文件里寻找好久,终于找到一个无名的加密文件。 按照张道仙以前交代过的密码解密,点开文件,一段言传身教的修炼视频顿时出现在张角眼前。 五章 遭雷劈 近代人类研究‘超能学’的学者通过研究,将超凡者归纳成两类,并沿用古称将肉体强化的超凡者称为‘武士’,神魂强化的超凡者称为‘修士’。 此外他们还参考其它智慧生命对超自然力量的认知,将超凡力量划分为20个等级,4个位阶。 前9个等级的超凡者为‘常规’位阶; 10到15级的超凡者为‘传奇’位阶; 16级以后为‘神话’位阶,意味着已经迈入古代后天神灵的层次; 20级以上的超凡者被誉为‘大能’,因为已经超越人类所能理解的力量极限,所以无法继续细分。 而不要说大能,就算神话或者传奇位阶的超凡者已是非常罕见,普罗大众面对的99.99%都是常规位阶的超凡者。 所以为了更方便的区别强弱,超凡学的学者们又将常规超凡者按照实力跨度,单独列项为3等: 1、2级武士叫‘敌百’,修士称为‘通灵’; 3、4、5、6级叫‘抵千’,修士称为‘知玄’; 7、8、9级武士叫‘破军’,修士称为‘悟真’。 以上这些知识是张角在初中‘通识课’上学到的内容。 可看过‘军道武力’的修炼视频后他发现,军方对于超凡等级的叫法和民间完全不同,乃是按照从古至今军队中最广泛使用的高端武器,进化历程来命名: 1级超凡者名为‘石斧’,2级名为‘铜戟’,3级名为‘铁剑’,4到9级依次是,钢刀、火枪、巨炮、战车、机甲、母舰,10级名为‘核武’,恰好步入传奇。 而军方武道的练法也比较独特,既有修炼气血的法门,也有修炼神魂的功法,可以单独选择,也能齐头并进的双修。 其中修炼气血的功法运行异常明了,完全是单纯的肉体物理攻击,修炼强度极大,很多环节必须依靠成千上万次的刻苦练习,形成‘肌肉记忆’才能掌握。 而淬炼神魂之法则纯粹是借助一种名叫‘外丹’的武器,施展纯粹的法术攻击,变化多端,让人眼花缭乱。 张角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心看了一晚上视频,将两种功法的关键点一一记在心中。 以后的几天,他在灵堂里什么都不干,除了吃饭、短暂的打个盹,就是复习‘军道武力’的修炼之法。 确定将每个环节都深深烙印在脑海中,删除了加密文件,并将笔电的硬盘取出,趁着买饭的功夫用石头砸的粉碎,丢进了下水道里。 之后回灵堂倚着墙壁小睡了一会,张角最后烧了点纸钱、元宝,把剩下的香烛也通通烧掉,将张仙道用锦被包裹着抱出了棺椁。 吃力的将尸身送去了焚化室。 管火化的司炉是两个壮实的中年男人,张角进屋时两人正在聊天。 就听富态一点的司炉眉飞色舞的说道:“哎,你知道吗,咱们馆里前几天骑车摔了个大马哈的赵娘们醒了。 不过据说伤了脑子,人变糊涂了,数数连10都数不到,还直说是有人害她,把她拌倒的。 可当时没报案,现在再报,警察说没了‘现场’,报案人也神志不清,根本就不受理。 哼,真是报应,现世报。” “别这么说,”瘦司炉闻言有些同情的说道:“大家都是同事。 赵姐就是嘴巴损点,人还是不错的。” 胖司炉不屑的道:“你这人啊就是滥好人。 那赵娘们是什么德行咱们馆里谁不知道,只要她管得着,苍蝇从眼前飞过去,都得掰根腿下来。 管着几间公益灵堂的卫生,就把丧主当成肥猪肉,往死里煎油。 就说去年那个小姑娘,父母双亡,给老爹发丧,她还硬去搅合。 人小姑娘发完丧之后想不开,直接跳了南河,这还不够丧良心。” 瘦司炉听了不服的说道:“赵姐不是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吗。 后来小姑娘发丧,她还去随了份礼呢。 其实主要还是现在年轻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张角见没人理会自己,便将张仙道的尸身放在门口的担架车上,默默退出了焚化室。 室外冬阳惨淡,寒风刺骨。 等了好一会,屋里有人大声喊道:“张仙道,张仙道的家属去哪了,快来领骨灰。” 张角擦了擦鼻涕,急忙进屋,瘦司炉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木桌上一罐粗瓷的骨灰坛道:“大冷天的干什么去了,火烧你爷爷都在屋里呆不住。 骨灰在这呢,你是公益户,骨灰坛是国家发的,想换好的话可以自己买,有需要吗?” 张角摇摇头道:“不需要、不需要,我瞧着这骨灰坛就很好。”,上前将骨灰坛抱了起来,道了声谢,“麻烦两位师傅了。”,转身便要离开。 临出门前,他突然回头望着瘦司炉道:“师傅,我刚才出去不是呆不住,是怕冬天打雷多,劈着你的时候把我也给捎带上。”,之后扬长而去。 这其实才是张角真正的性子,深沉伪装中还隐藏着不拘小节的戏虐因子。 那瘦司炉愣神许久才琢磨过来张角话里的意思,气着跺脚大骂。 一旁的胖司炉却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同事鼓掌说道:“哈哈哈哈…老杨啊老杨,让你老是装滥好人,说片汤话,装逼遭雷劈啊。 这小子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荆山县火车站延伸向下的楼梯漫长,地上虽然干干净净,可空气中还是散发着淡淡的闷臭。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为安全起见,鲁洋国的火车轨道统一修建在地下55米处。 各个车站以及通车的地下隧道,全部用内含高压防护电网的陶合金混合物做出隔离,难免不好通风。 夕阳西下,处理完丧事,打算去大城市闯荡的张角用全部积蓄买了张火车票,脚步蹒跚的走进了地下车站。 依靠车站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寻到自己乘坐的车次闸口后,他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天近乎不眠不休的劳累透支了张角的全部精力,再加上雨淋风吹,风寒入体,这一放松,身体便发起高烧来。 张角左边的位置是空座。 右边位子上坐着位年龄比他稍大几岁,面色黢黑,身材魁梧、高大的肌肉男。 看起来男人味十足,言谈举止却十分的娘炮,正掐着兰花指和旅友胡侃道:“这荆山还真是来对了。 小小的县城,文物古迹却不少,明年咱们再来一次怎么样?” 正说的兴奋,他无意间扭头看到张角宛如麻辣小龙虾进锅后的脸孔,吓了一跳,转身拍了怕张角的肩膀道:“我咧,伙计你是给煮了吗,没事吧。 喂、喂、喂,还有意识吗,” 见叫不应,肌肉男又试探着用手指轻轻戳着张角的脸,“我是查电表的,睁睁眼,睁睁眼啊。” 六章 发病 肌肉男旅友里一个短发女孩看到他搞笑的样子,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怒吼一声道:“柳铁,这孩子的体表特征明显是在发高烧,至少39度以上,已经很危险了。 你当逗猫呢,滚一边去,别捣乱。” 说着她疾步凑到张角身边,摸了摸张角的额头,从背包里飞快的拿出一条毛巾和苏打水。 之后短发女孩用半瓶水浸湿了毛巾,捂在张角的额头降温,将剩下的苏打水杵进张角的嘴巴,轻声说道:“同学,醒醒,醒一醒。 你发高烧了,得马上降温、补水,来喝一口,喝一口水。” 被凉毛巾一激,昏迷中的张角恢复了些神志,下意识的开始小口吞咽,把水喝进了肚子。 短发女孩见状松了口气,扭头吩咐肌肉男道:“柳铁,你多拿几条毛巾,用凉水浸湿,备用。 这孩子发烧的温度太高,得不断换凉毛巾降温才行。” “姜江,你这人真差劲,就知道指使我干活,还不给好脸看。”肌肉男幽怨的埋怨了一句,却还是老老实实收集了旅伴们的毛巾,朝不远处的车站洗漱台跑去。 这时张角已经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望着短发女孩声音沙哑的感谢道:“谢谢,谢谢...” “别多说话,你现在需要休息。”短发女孩笑笑,从背包里摸出两版药来,抠出几片,喂进了张角嘴里,“这是退烧和治感冒的药,含服着见效快,不过有点苦,你忍一忍。” 张角点点头,用口水浸润着药片,不一会就感觉苦味在嘴巴里蔓延开来。 不过这点苦味比起他曾经经历过的苦难、艰辛,实在太微不足道,张角毫无异样的含着药片,连嘴角都没抽动。 短发女孩见状有点诧异的道:“同学你年纪不大,但很能忍耐呐。” “我这个人天生就对苦味比较迟钝。”张角闻言笑了笑,有气无力的说道。 短发女孩不在意的点点头,将张角额头上已经被体温烫到温热的毛巾取了下来,换上了肌肉男递过来的凉毛巾。 就这样通过一段时间的物理降温,加上及时补充水分和药物的作用,张角出了一身大汗后,体温顺利降了下来。 短发女孩摸摸他额头,感觉已经退烧,又从背包里取出盒方糖来,递给张角道:“同学,你现在流了太多汗,还生着病,很容易低血糖。 这是自然产的蔗糖,虽然比不上营养素,但对身体负担也比较轻,吃一块吧。” 营养素,是用各种在自然环境下生长的农牧产品浓缩、淬炼制成的特效食品。 其效用类似于古代灵植,能够让身体毫无负担的吸收,并有固元养神、增强体质,间接延长寿命的神奇作用。 是近代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也是最近数百年来推动人类社会向外开拓、殖民的最重要推手。 时至今日,营养素的种类已经数以百计,按效用强弱分为‘甲、乙、丙、丁’4个等级。 而丁级营养素一斤500克的价格便在5至7金元之间,之后每提升一个等级,价格更是暴增10倍,常吃的话恐怕只有富豪才能负担。 张角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吃过一口这种高档货,连自然产的蔗糖都觉得太贵,不好意思接,连连摆手道:“大姐,谢谢您的好意。 我的身体自己知道,没关系的。” 短发女皱皱眉头一本正经的道:“我是医学院大三的学生,给你提供的是专业意见,也请你尊重我的专业知识,不要讳疾忌医。” 张角虽然不愿意欠人太多人情,但既然已经接受过帮助,再再三拒绝未免显得不识好歹,只好接过方糖,当着短发女孩的面开封拿出一块放进嘴里,连声道谢。 而当糖块化开,浓浓的甜味流进喉咙,张角真觉得全身一暖,舒服了很多,忍不住望着短发女孩称赞道:“吃糖真的很有用,大姐你虽然还是学生,但医术很高明啊。” “那当然,”一旁的肌肉男听到这话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笑嘻嘻的道:“我们姜江可是海京大学医学院本硕博连读的高材生,真不优秀吗。” 如今的大周王朝早已衰落,空留下一个‘宗主国’的名头,旗下封国上千年前便已纷纷取得了完全的自治权,‘鲁洋’自然也不例外。 并且现在的鲁洋国封君家族甚至整个贵族体系也都已经没落,实施的是君主立宪制政体,国内君、卿、大夫三级贵族仅还领有少量领地,其余都是国家公共区域。 而海京直辖市就是鲁洋国最大的一块公共领地,也是经济中心,整个都市圈面积超过一万平方公里,人口超过三千万,占全国人口总量的三分之一强。 海京大学是海京市最著名,教学、科研、师资力量最强的公立大学没有之一,在整个东大陆也小有名气。 医学院又是海京大学的王牌院系,能考上的自然是天之骄子。 张角想要闯荡的城市恰好就是海京,闻言睁大眼睛道:“原来你们是海京来的啊,真是太巧了,我正要去海京呢。” “你要去海京,”柳铁好奇的打量着张角道:“小小年纪孤身一人还生着病,跑那么远干什么?” 张角笑笑道:“去混生活啊,大都市里机会不是多一点吗。” “就你还混生活!”柳铁错愕的道:“多大了就装成熟,说这种话。” 张角笑着道:“我今年刚满15,投胎技术没掌握好,一不小心父母双亡又无亲无故。 没老能啃,只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好在初中已经毕业了,不算是文盲,以后边打工,边自学着考‘同等学历’,争取慢慢混出头吧。” “这么励志,”似乎被张角的乐观所打动,柳铁愣了一下,竖起大拇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你很不错啊小朋友。” 姜江也流露出欣赏的目光,点点头说:“有这样的心态很好。 只要能保持初心,你一定会出人头地。” “承您吉言了,医学生姐姐。”张角笑着道。 说话间荆山驶往海京的‘流光’031号火车,缓缓驶进了荆山县地下车站。 核子反应堆驱动的水滴状巨大车头牵引的上百节车厢慢慢停住,宛如巨型蜈蚣似的车体两侧数十扇拱形圆门无声滑开。 张角望着那敞开的车门露出憧憬之色,勉力站起身来,再次感谢过姜江、柳铁后,走向自己未知的明天…… 七章 时光荏苒 时光之河总是在人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五年之后。 盛夏时节,中午时分,炙热的太阳高悬在空中,挥洒着自己无限的光热,即便是海京这样三面环海的城市,也难免暑气十足。 不过大都会自有大都会的繁华,天气再热,市中心高楼大厦间的行人仍然川流不息,摩肩擦踵。 而在这人来人往的商业区中,一条和周围环境迥异,建筑物高度普遍不超过5层,路边招牌大都显得文艺范十足的步行街,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在街边一片凉阴里,已经20岁成年,眉宇间的样子变化不大,只不过身高抽了3、4厘米的张角,正和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半头的胖子搭档,表演着笑话。 “我最近中了彩票,天天都出去偷喝酒到半夜,我女朋友呢最讨厌酒鬼,就定了个新规矩: 晚上8点直接锁门,谁喊都不开。 但我是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女人吓到,所以根本不理。 结果前两天过生日,女朋友送我了一顶非常好看的帽子,又把规定改成了: 晚上8点她就把家门敞开,谁爱进就进!” 说着张角从口袋里摸出一定翠绿色的绒帽子带在头上,“大家说我该怎么办呢?” 话音刚落,一旁的胖子就急切望着张角道:“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不能被女朋友唬住。 对了,你家是住在哪来这?” 张角听了楞了一下,接着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咦”的一声回望向胖子,两个一起定格。 两人身后的音响这时配合着响起欢快的舞曲,张角和胖子听到音乐,像是解冻的冰雕一般,欢乐的跳起踢踏舞来。 四周稀稀拉拉围观的观众见状,发出一阵稀稀落落的笑声,有那么3、4个人还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 张角和配档急忙点头致谢,将脚下的最后一点传单捡起来,散发了出去。 表现是他们显得精神头十足,可等到观众散去,两人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虽然筋疲力尽但那胖子显得异常心满意足,气喘吁吁的道:“角子,今天咱们表演的效果很好啊。 周2艺术街最萧条的上午,还聚起来了那么多观众。” 张角听到这话,扭头看着拍档刘松那张面积大到像是朵盛开向日葵,上面坑坑洼洼满是雄性荷尔蒙骚动的印记的胖脸,叹了口气道:“葵花啊,30个人不到算很多吗,再说了鼓掌的还不到5个。 哎,算了,和你这个含着银汤匙出生,没有一丁点生活压力的富二代预备大学生说这些干什么。 去吃饭吧,吃完饭我还得去‘巡演’呢。” “你疯了,还做那种事!”刘松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之后像是察觉自己声音太大,一下捂住了嘴巴,脑袋凑到张角耳边小声道:“干那种事是能博眼球,可赚下的都是坏名声啊。 万一哪天被揭穿了,一点正面效果都不可能有,会彻底完蛋的!” 张角叹了口气心不在焉的道:“坏名声也总比没名气好吧,就当是搏一把了。 我心里有数,咱们去吃饭吧。”,站起身来,伸手拉了刘松一把,一起转身走进了背后的名叫‘笑笑馆’的剧院中。 周2按照大数据统计,是上班族最不愿意出门娱乐的1天,所以剧院安排的演出场次也特别少,剧场显得非常冷清。 大厅里空无一人,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张角和刘松快速穿过,大步走上楼梯,鼻子都能闻见3楼食堂里的饭菜香味了,却遇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三女两男,5个穿的光鲜亮丽的青年人迎面而来。 看见张角、刘松,那两个男的马上一唱一和的讥笑道:“呦呦,这不是‘饺子开花’二人组吗。 周2连剧务工作都不需要你们帮忙,还来蹭饭吃,真让人意外啊。” “这有什么意外的,能吃免费的谁愿意花钱啊,面子能值几个铜文。” “这话倒是也对。”… 刘松听了眉毛都竖了起来,指着两个男人骂道:“赵东炯、刘振,你们两个别血口喷人。 我和角子早上8点多钟就在剧院门口表演笑话、发传单,刚刚才结束,你们才是来吃白饭的。” 听到这话,两个男人里长得英俊的赵东炯牙一呲,挽起袖子怒声道:“我们‘两绿三红’组合半年前就开始上台表演,给剧场赚钱了。 排练之后来吃点饭怎么了,你们这两个寄生虫敢胡说八道,想死吗!” 刘松毫不示弱的上前一步,梗着脖子,握起拳头挥舞着应战道:“想死怎么了,你来呀,来弄死我啊,看看死的是谁。” 张角见状急忙拉住拍档,一边硬拽着他继续爬楼梯,一边劝说道:“好了,好了,葵花。 大家都是剧场里的同期,吵两句就行了,千万不能动手。” ‘两绿三红’组合里的3个女孩也怕事情闹大,开始边劝,边推着同组合的男生下楼,两伙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错开,架总算是没打起来。。 可一直爬到3楼,刘松的气都还没消,抱怨张角道:“角子,你拉我干什么。 赵东炯、刘振那两个狗崽子,一见我们的面就故意找茬,得狠狠教训他们一顿才行。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面,以前丽娜明明是先…” 说到这里好像感觉揭了张角的伤疤,刘松一下顿住,尴尬的挠挠头,“角子,对不起啊。 你也知道我脾气直、性子冲,说话有时候不经过大脑,没顾忌你的感受。” 张角闻言脸上丝毫没有怒意,反而都是无奈,叹着气道:“我有什么感受啊葵花,给你说过几千、几万次了。 我跟徐丽娜从来没有交往过,就是刚加入剧社的时候恰好被分配在一起做配档,所以什么感受都没有,你能不能不要脑补那么多的情节。” “我知道,我知道,”刘松也叹了口气道:“男人嘛对这些事很难看得开,难免会嘴硬,理解、理解。” 张角张张嘴巴,感觉实在是说不清楚,只能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谢谢你的理解啊!”,狠狠推开了剧院食堂的大门。 八章 吃货 ‘笑笑馆’算是海京艺术街规模中等偏上的剧院,占地面积过千平方米,分为上下5层。 其中1、2两层是售票厅和6间小剧场,3层是开放式的员工活动区域,4楼是独层的大剧场,5楼是戏剧主题的咖啡餐馆。 而之所以会将员工活动区域设置在3楼而不是顶层,据说是因为剧院主人希望给观众一种‘浸入’式体验,可以和剧场演职人员零距离接触。 因此3层食堂完全用透明玻璃幕墙间隔,并且对外营业,所以规模颇为可观。 走进食堂,左边是一长排摆着几盆半满炒菜,几大碗腌咸菜,一大盆米饭,两笼馒头的硬塑料柜台;右边则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长条木桌、木椅。 显然在观众最少,大部分剧场演职人员放假的周2,食堂菜色比平时逊色不少。 不过张角并不挑食,看到炒菜里有回锅肉已显得极为满意,马上取了餐盘,凑过去,舔着脸对打饭大妈说:“徐姨好啊。 您今天瞧着红光满面的,应该有什么好事吧。 我今天就惨了,一早就在剧院门口发传单,早饭都来得及吃,又累又饿的。 您给多打点米饭,再给多来点肉。 回锅肉我最喜欢吃了,几勺都吃的下去。 还有鸡蛋,西红柿炒鸡蛋也多来点,拌米饭吃超开胃的。 鱼,腊肉您也给我打一点,吃点鱼肉营养均衡。” 大妈翻翻白眼,似乎很瞧不上张角的花言巧语,但手下的饭勺却还是给了情面,无论是饭还是菜都给的满满当当。 “谢谢徐姨了,还是您心疼我们这些穷学员。”张角心满意足的端着餐盘道了声谢,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大快朵颐起来。 刘松也打了份午餐坐在他身边,用一种怒其不争眼神瞥着张角道:“打个饭而已,你看你那贱样,就差对食堂阿姨跪舔了。 你是猪啊,为一口吃的这样。” “从造型上看,咱俩谁像是猪啊,”张角撇撇嘴道:“你纯粹是羡慕嫉妒恨,明明吃的一样多,结果你长成了肥猪,我却仍然保持着苗条、健美的身材。” “你去死了,”刘松佯做怒声道,把自己的餐盘也推到了张角面前,“吃吧、吃吧,吃死你。 我忘了中午有约会,得和萍萍吃大餐,这份猪食也喂给你了。” 笑笑馆剧院有规定,演职人员只有头份员工餐可以免费,一餐盘吃光,再打就得收钱。 这倒不是老板苛刻,毕竟这分量就算是一般壮汉也能吃饱,无奈对于张角这种大胃王来说,就显的不足了。 所以刘松很多时候哪怕有事不在剧院吃饭,也都先打好那份免费的员工餐,留给张角再走。 张角呢虽然从不跟着搭档蹭吃蹭喝,但对于好友这点不花钱的照顾却还是会欣然接受,以免显得太过计较,伤了情面。 而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张角还照常嘴巴很贱的调侃道:“吆,有人真去跪舔喽,滚吧、滚吧。” “呦,有单身狗被噎的说胡话喽。”刘松笑着站起身来还击着,“吃的粮中粮,方为狗中王。 角子,你已经距离狗王不远了,加油吧。”,扬长而去。 张角望着拍档远去的背影,无声的笑笑,狼吞虎咽的将两大餐盘食物一扫而空,悄然起身,走进了剧院3楼的洗手间。 在马桶隔间,他关门锁好,脱光衣服,露出精壮的身躯,猛一股劲,周身气血流转,体表的毛细血管瞬间膨胀,肌肉鼓起变得硬如磐石,皮肤则像是刮干净毛的牛皮一样,隐隐泛起一股油润的光泽。 这是五年苦修结出的硕果。 坚持不断的修炼让张角还没成年就迈入了《军道武力》第1级的‘石斧’境界,顺利蜕变为1级超凡者,并一直缓慢的向着‘铜戟’境界挺进。 但可惜《军道武力》的修炼虽然对资质要求不高,却必须补充大量营养以支撑高强度锻炼带来的消耗。 而身为没什么遗产可以继承、学历可以依靠、人脉可以利用孤儿,张角根本不可能整天大鱼大肉的补充营养,就更不用说时常服用营养素辅助修炼了,所以修行速度始终无法提高。 此时他时而用单手3根指头做伏地挺身,时而倒立着支撑住身体不断旋转,快速变换动作,在小小的空间里利用自身体重消耗着气血。 随着独特节奏的呼吸声,张角周身毛孔逐渐打开,像是煮沸的水壶一样升腾起丝丝蒸汽,刚吃下去的饭菜很快就消耗了一半。 之后张角盘膝坐下,开始闭目吐纳空气中的灵力,淬炼神魂,直到感觉继续下去会透支身体,才重新睁开了双眼。 结束锻炼,他掀开马桶水箱撩着里面的凉水洗干净身上的汗渍。 蹲在马桶上痛痛快快排出了体内的食物废渣,擦干净屁股顺便晾干身体后,穿上衣服大步离开了厕所。 之后到更衣室取了自己的背包,他出了剧院,步行着来到海京市的标志性建筑群‘山岚广场’,躲着监控镜头,在广场外围边角一棵硕大的梧桐树下站定。 午后的大太阳下,人呼吸都觉得吸进去的空气发烫,室外行人稀少。 张角从背包里取出一白、一黑、一红三+盒油彩,先用白油彩把整张脸涂白,之后用黑油彩在眼睛和鼻子画了3个黑圈,最后用一层厚厚的红油彩涂红嘴唇。 做完这些,他施施然的再次脱光衣服,从背包里拿出件小象造型的紧身泳裤穿好,用手指蘸着油彩在胸口和肚皮上写下‘支持大开拓,力挺营养素平价化’的热门政治口号。 最后把所有东西收好,背起背包,狂奔向不远处的大卖场,整个过程动作异常冷静,丝毫没有犹豫或者不好意思的扭捏。 因为踩过风,知道哪个位置隐蔽,所以张角换装时并没被什么人发现,可他一放飞自我,马上引起了注意。 数以百计刚刚吃饱午饭,留在餐厅里蹭着冷气打瞌睡的白领,透过落地玻璃窗远远看见一个,被小象承载着的自由灵魂飞驰而来,先是目瞪口呆,随后精神一震,骚动起来。 九章 小飞象 愿力这种东西虽然是种精神力量,看不见摸不着,但在人类社会从古至今都有着衡量标准。 五千个身体健康、精神正常的成年男性,加五千名身体健康、精神正常的成年女性,心无旁骛的关注同一件事务一万次呼吸的时间,所能汇聚的愿力总和,就是一个愿力点。 而驾驭幻想种有三种层次,凭依、显化以及分神。 其中‘凭依’是指通过同化,将幻想种拥有的种种能力大幅度弱化的具现在自己身上; ‘显化’是指将幻想种弱化后的投影在现实世界具现出来,驱使者可以在自己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操控其行动; ‘分神’则是将幻想种由虚化实,实力毫无削弱的完全具现,并可以命令幻想种没有限制范围的自住执行一些命令。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幻想种没有独立的神智,只有智能,就像电脑一样,可以通过固定程序处理很复杂的文件,却不可能有丝毫的开创性。 也就是说由邪恶传说中诞生的幻想种,分神自动执行任务时一定表现的十分残暴。而由善良故事里诞生的幻想种则会充满慈悲。 绝不可能出现现实里好人激情犯罪,坏蛋良心发现那种例外。 此外无论是凭依、外显还是分身,都不用一蹴而就,可以徐徐渐进的进行。 当然这种‘渐进’也有限度,不可能投入一丁点愿力,就收货巨大的好处。 比如张角想要初步凭依‘封神遗泽’里最弱小的幻想种,获得其基本能力加持,都得一万左右的愿力点才能实现。 而想要完全凭依,所需愿力点的数量还得再乘以30不止,就更别提外显、分神了。 这需求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实际上一个有几千万、上亿忠实粉丝的超级巨星,一天什么都不做就能收获上万愿力点。 活动期间,一场大型演唱会的电视、网络播放,就可以入账数十万点愿力。 就更不要说那些影响力巨大,言行能够左右鲁洋甚至人类世界国计民生的强势政治人物、商界巨子了。 只不过对于一个默默无闻,只靠在剧院门口撂街演出的谐星学员来说,积攒愿力就太难了,一整年时间可能都凑不到1点。 所以张角只能另辟蹊径,用歪门邪道来博人眼球。 采取的手段就是变装表演。 而今经过5年孜孜不懈的努力,他装扮的‘变装示威狂’虽然臭名昭著,却已经几十次登上海京本地媒体版面,并有了‘小飞象’的绰号,在网络上颇具盛名。 只不过这种靠出位表演吸睛的办法,无法像真正的人气明星那样长时间、累积性的获得公众关注,所以至今也没能存够初步凭依幻想种的愿力。 但这一时刻已为时不远。 感受着愿力的汇聚,张角狂奔至大卖场一层的餐厅外,舒展手臂,做出一个飞行的动作,引来了玻璃窗后无数手机的镜头拍摄。 之后他开始绕着卖场狂奔,间或杂耍式的翻跟斗、劈腿跳、鱼跃纵…极尽奇形怪状之能事。 因为没跑进建筑物里,只在公共区域活动,所以广场保安对张角根本无可奈何,只能按照内部规章报警后,守在门口看热闹。 不一会,一辆警车飞驰着赶到了‘山岚广场’,在街边停车,推门下来了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个巡警。 那接近老年的男巡警一副‘油条’样子,下车就摘下警帽当扇子在手里扇着,嘴里不满的说道:“这大热的天出警真是够呛,不过能看个稀罕物也不错。” 说话间他远远看到狂奔的张角,马上认了出来,脸上顿时变得更加难看,“难缠了,是小飞象。 这家伙很懂法律,每次出现都穿着泳裤,商场顶楼有健身房、游泳池,所以不算公共场合裸露身体,行为不典。 再加上身体上总写着标语什么的,能说成是个人示威游行。 属于宪法赋予每个鲁洋公民的天生权利,咱们警察不能干预,这方面出了纰漏,是最麻烦的。 头疼啊头疼,小吴,实在不行一会做个记录就走吧。 你刚刚警专毕业还在实习,我呢马上就工作满35年退休了,关键时期咱们就都别自找麻烦了。” 听到这番话,一旁五官精致,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身穿深灰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警却并不认同,咬牙切齿的道:“巡长,一会你什么都别管,直接去找报警的保安做记录。 其他都交给我来处理,绝对没有后患。” 说完之后,女警撒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朝张角飞驰而去,嘴里还大喊着,“你这个死不要脸的小子,给我站住、站住!” 张角闻言转身一看,先是没太在意,可当看清女警的脸后眼睛一下瞪大,马上加速狂奔,两人一追一逃围着卖场转起圈来,顿时引起了更多的注意。 绕了几圈,感觉观众已经开始产生审美疲劳,张角突然停住脚步,一脸无辜的望向女警。 女警气喘吁吁的追来,怒气冲冲的伸手拍着他的脑袋,怒斥道:“跑啊,再跑啊,死小子。 脸皮这么厚,竟然在公共场所裸奔,你是暴露狂吗,嗯,是变态吗?” 张角一边无力的挡着女警的巴掌,一边轻声狡辩道:“我穿着短裤呢,怎么能是暴露狂呢。 大夏天的那么多人穿着短裤打赤膊,难道都是变态吗。 再说了,你没看到我身上写着‘支持大开拓,力挺营养素平价化’的标语吗,这是政治诉求,而宪法赋予了每个公民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 “狗屁政治诉求,”女警一脚踢在张角小腿的迎面骨上,“你别乱找借口了,你就是个喜欢博人眼球,被人关注的心理变态。 好几年了,你做这种事已经好几年了吧,次次都换标语,内容还前后矛盾,真是,真是太可恶了!” 以张角已经修炼《军道武力》入门的身体素质,自然不可能被凡人所伤,但他还是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抱着小腿嗷嗷直叫道:“你干什么呀,这是滥用暴力懂吗,滥用暴力,属于犯罪行为。 警察就能这么随便殴打一个什么违法行为都没有的民众吗?” 看到张角痛苦难当的样子,女警脸上露出一丝后悔之色,却还是压低声音嘴硬的道:“那你去告我啊,死小子。 活了20岁,谁对你好,谁对你坏都不知道吗! 这么疯下去,万一有一天暴露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猜不到吗? 等到社会渣子、变态狂、暴露癖这样的标签,通通贴到你身上的时候,你就完了。 仔细想想吧,现在给我赶快消失。” 张角闻言灰溜溜的挠挠头,趁着绿灯的机会跑出广场,穿过马路,真就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十章 选择 ‘封神遗泽’中的幻想种数量大约在四百左右,按照力量差距总共可以分为7个层次,由低到高依次是: 一、数量最多的普通星神,但其中‘天喜星’因为在《封神演义》里乃是古朝‘商’天子死后所化,属于主角人物之一,受幻想种诞生法则眷顾,所以不在此例; 二、星宿里的星官,除雷部天君之外的各部正神,散职正神等; 三、雷部众位天君、阐教普通弟子,哼哈二将、四大天王、感应随世仙姑清贵神灵等; 四、山岳正神、星宿里的星君、分水将军申公豹、阐教精英弟子,冰消瓦解之神飞廉、恶来,各部主神等,其中雷部主神因为在《封神演义》中乃是商朝擎天巨柱,也属于主角人物之一所以不在此列; 五、雷部主神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封神榜主人姜尚、天喜星纣王、妖后妲己、文王吉昌、武王姬发、阐教十二金仙等; 六、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女娲大神和在《封神演义》中最后才出现,实力却强的骇人的西方教主接引、准提以及野生的燃灯、陆压道人; 七、站在封神遗泽力量顶峰的只有一位,便是歌曰‘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的鸿钧老祖。 而幻想种虽然和后天神灵是同性质的神奇物种,但就像人类有天生体弱和天赋异禀的区别一样,幻想种天生就比同档次的后天神灵弱小许多。 因此即便具现完全的鸿钧老祖,也不可能像《封神演义》里描写的那样,拥有毁天灭地,再造宇宙的恐怖伟力。 不过这绝不是说幻想种羸弱不堪,作为已知‘物种链’中仅次于先天神灵的第二阶梯强者之一,即便是最弱小的幻想种也绝对跨越普通超凡位阶,身处传奇领域。 所以第一次选择的凭依对象,对于只是1级超凡者并且进步缓慢的张角来说,十分重要。 按照他最初的设计,本来是打算把原力点攒着,直接凭依‘封神遗泽’里面第二层次的瘟部正神。 因为瘟部代表着的瘟疫、病毒类能力,发动起来最为隐晦几乎无法察觉,而且因为属性特殊既非物理攻击也非元素攻击,所以可以自如加持在任何类型的攻击上,形成双层打击的效果。 所以最为吸引因为爷爷的迫害几乎患上被害妄想症,一心打算韬光养晦,等到实力强大到足以自保后再一鸣惊人,并且双修着武士、修士两种功法的张角。 不过考虑到现实处境,经过长时间的斟酌,张角还是决定不要耽搁时间,凭依星神中的“伏断星”朱子真。 而这次因为有女警‘配合’,他小飞象的变装演出被瞧热闹的白领发到网上后,引起了空前轰动,被做成各式各样的表情包和动态视频广为流传。 引动的冥冥中无数愿力拥来,让张角终于凑够了初步凭依幻想种的愿力。 渔湾三路,以前是临海渔村,最近十几年才因为海京中心区扩建被纳入市区,变的高楼林立,面部全非。 不过因为开发的时间还是太短,繁华的闹市中仍然留着过去的影子,穿过主道商业区,不少辅街、小巷仍是自建民房成堆的市井面貌。 趁着夜色坐1103班公交车来到终点站,张角随着拥挤的人流走下巴士,踏上渔湾路的土地。, 周围灯火通明、热闹喧嚣。 他却毫无所感一般,急不可耐的低着脑袋,快步走进了公交站对面的昏暗小路。 一条马路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顷刻间,张角四周变得人迹稀疏。 辅路两旁一座座民房院落造型各异,有大有小,有的外墙长满了翠绿的爬墙虎,有的光溜溜涂着白灰写满广告。 路中央的路边造着一座供奉土地公的神龛。 水泥做成的坛座上泥塑的土地坐像面目斑驳的微笑着,龛前的香炉里残余的香灰随风起舞。 张角朝土地公拱手拜拜,又向前走了几步,转进了一座小院。 四四方方的院子空地很小,水泥铺地,中间是个公共洗漱池,周围则是3层的自建楼房。 房间大半亮着灯,就着昏黄的光亮,张角开门走进了小院1层北面一间砖房中。 屋里的摆设简单的可怜,只有两张书桌、一张餐桌、两张席子,以及直接放在地上的电视机、游戏机和电子灶。 看到刘松还没回来,张角松了口气,将门在里面锁死。 转身凝神站立,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明明望着不远处的墙壁,却仿佛穿透虚空,注视着某处极为悠远、深邃的空间。 而事实上此时在张角的视线中,数百个不断吞噬四周光线的黑洞正在缓缓旋转。 随着他意识闪过,“伏断星”这一念头,一个黑洞瞬间被锁定,转到了张角面前,其余黑洞则悄然隐去。 关键时刻到来,张角冷静的将变得空白的《封神演义》书本具现出来,把里面容纳的愿力投向黑洞。 刹那间书页翻动,无数七彩光点如同飞翔的萤火虫般涌进黑洞。 黑洞泛起丝丝光芒,表层黑雾像是被风吹拂着一点点散去,显露出内里身躯肥硕的人形虚像来。 但可惜虚像还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影子时,愿力已经不够。 光点消失,《封神演义》的书本也自动消逝。 可这种程度对于此时的张角来说已经足够。 信念转动下,他将“伏断星”凭依到自己身上,顿时感觉力气平白大了一倍有余,皮肤也变得粗粝、坚韧了许多。 但这些良性加持虽然效果明显,却不是张角首个凭依对象最终选定“伏断星”朱子真的原因。 他做出这个选择是因为在《封神演义》中,朱子真乃猪妖成精,还有着一种天生神通,在背后变化出一头巨大野猪,将敌人连甲胄、兵器带坐骑、法宝的生生吞噬。 猪猡本性就是什么食物都吃的杂食动物,成精后肠胃自然更强,出现这神通倒也颇为符合逻辑。 而幻想种的诞生看似奇幻,其实却遵循着具现物原形的本源规律,除非孕育其诞生的传说中另有设定,否则具现猴精就一定灵活,具现鱼精就必然善泳,具现猪精自然也就肚囊宽绰。 张角眼前修行的最大障碍就是营养补充不够,能有一副可以最大限度吸收利用食物营养的吸收系统至关重要,所以才会放弃凭依自己最中意的瘟部正神,选中“伏断星”朱子真。 十二章 演武 自建的租赁房大都没装冷气,所以头些年刚开发时,每到夏天晚上吃过饭,那些刚被海湾街廉价房租吸引来的租客,都会到自家天台上打牌、乘凉、闲侃,把天台挤的满满当当,。 现在的渔湾街虽然越来越繁华,吸引力越来越强,但这种中、底层海漂族喜闻乐见的消遣却渐渐消失不见,被逛商场蹭冷气所取代。 而这正和了张角的心意。 环顾四周一片寂静,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将金糖丢在天台角落,脱光衣服放在麻袋上,开始运转血气修炼起来。 和白天在厕所隔间的狭小空间里锻炼完全不同,这次张角的动作大开大合、劲道威猛,慑人胆魄,但因为运动开了,筋肉里气血膨胀行动间稍显笨拙的短处,也暴露了出来。 可这乃是无可奈何之事。 吃甘蔗不能两头甜,低阶的武士、修士无论修炼什么功法,都必然会有缺点只是大小不用而已,等到修炼的境界高了,自然而然就会得到弥补。 而且张角修炼的《军道武力》层级足够高端,对于短板有着强力的修正,气血运行路线能极大增强人的奔跑能力。 并设计了很多在疾驰中蓄力猛击,一击见极击败、击杀对手,震慑敌人躲闪,避免近身的杀招,也不怕对手缠斗。 此刻在夜色下身立高处,孤身一人,体内能量储备前所未有充足的修炼着的他,将《军道武力》石斧境界的特性几乎发挥到极致。 一步就踏出4、5米远,三、两步便横跨整个天台,拳挥足蹴间劲风呼啸,气势强的仿佛能开山裂石。 越打越觉得酣畅淋漓,张角不知不觉间将苦修当成了享受,直到肌肉酸疼到难以坚持,才停了下来。 一边慢走着平复气息,一边暗暗感受了一下,他发现这一趟拳打下来竟然足足抵得上平常4天多肉身修行的成果,心里不由暗叹幻想种的强大,欢喜的想到:“刚才那样高强度催发气血修炼虽然肉体负荷极大,但一天两次还是能坚持的。 而且有了把垃圾食品吃出营养素效果的能力,再也不怕修炼过头留下暗伤。 这下发达了呀! 真没想到把丁级营养素当饭吃能有这么大的好处,有钱可真好,不过现在我也能享受这种福利了,哈哈哈…” 畅想了一下未来,张角抖干净身上的汗水,把剩下的金糖吃光淬炼过神魂,穿好衣服,施施然的下了天台。 可等他嘴角带笑的回到租屋,表情却一下僵住,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屋里刘松一脸坏笑的望着张角,指了指身旁的短发女孩道:“角子,怎么才回来,同同姐来看你都等挺长时间了。 我女朋友刚打电话约我去看夜场的电影,先走了哈。 你们慢慢聊,慢慢聊。”,不顾张角哀求的眼光,扬长而去。 屋里只剩下了张角和短发女孩,而那女孩赫然就是白天在‘山岚广场’教训张角的女警。 这位新科巡警的名字叫柳同,既是张角的房东女儿,也是五年前曾经在荆山地下车站救治过张角的那位海京大学医科生柳铁的妹妹。 人世间也许真有缘分这种东西。 在荆山车站救治过张角后,柳铁和张角上了同一班地下列车,因为怜悯他小小年纪就孤身去海京讨生活,便半价租了家里的房子给张角。 从此张角便在柳家租屋里落户,一直生活到现在,期间面试上‘笑笑馆’的戏剧学员后,认识了环境和自己迥异的刘松。 两人脾气投缘,刘松又是性情中人加上恰好交了个‘吞金兽’一样的女友,经济变得紧张,就搬出租金昂贵的单身公寓和张角合住在了一起。 而张角从此以后就开始交全份的房租,并自己主动承担起水电费用。 相处日久,因为他再困顿也从不向人叫苦求援; 如非万不得已绝不愿意依赖他人; 欠下大人情后一定千方百计偿还,但对于小小的帮助却不生硬的拒绝,并没有因为自尊心太强丢掉人情味的为人让柳家姐妹非常认可,渐渐当成了亲近弟弟。 看到张角尴尬的样子,柳同心里有些不忍,但知道这时不能心软,眉毛一竖向下指指点点的道:“小子,你知道白天的事造成多大影响吗? 你真的疯了吗,每过几周就做一次那种事,是觉得自己那儿值得炫耀吗?” “姐,我也是男人啊,你一个警专毕业的人民公仆,怎么能那么讲!”听到柳同的话,张角羞的满脸通红,不满的道。 柳同闻言冷笑一声,上前用手用力拍着张角的脑袋道:“我骂的就说你这个男人,给我清醒一点啊小子。 你都已经20岁了,还做这种疯事,真觉得这个社会简单是吧。 你死赖着没违法,警方是没理由浪费公共资源去调查你,但那些无良媒体不一样。 真要是引起社会关注,有足够的新闻价值了,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调查你,曝光你的身份,连你小时候吃什么奶粉都能给抖出来。 到时候你怎么办!” 张角默默想到:“真要有那一天愿力一定滚滚而来,我就牛叉了啊。 说不定能一下子跨过凭依境界,把“伏断星”显化出来。 这样的话驱使幻想种时,我最少能相当于一个3级‘抵千武士’外加‘知玄修士’,属于响当当的复合型中级武力。 虽然放到荒野或者种族战争里仍就是炮灰一个,但最起码高级了很多,算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了。” 但这些想法他却不能说出来,只好继续保持着沉默。 而看到张角一声不吭、垂头丧气的样子,柳同的态度渐渐缓和下来,老气横秋的道:“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 如果没办法控制在公共场所裸奔的欲望,要去看心理医生,不能放任自流,懂吗?” “我没裸奔啊。”张角小声争辩道。 “你穿成那样和裸奔有什么区别。”柳同怒吼一声道:“好了不说了,气的我脑血管都快爆了。 吃饭了吗,我妈做了猪骨头汤和酱大骨,分量多的吓人,走,一起去啃骨头吧。” “狗才啃骨头好不好…”张角不满的抗议道,却老老实实跟在柳同身后,走出了房门。 十三章 新工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wWw..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十四章 “虹桥” 虽然知道伙计们是在开玩笑,可郑主管还是听得满脸通红,停下了手,怒视着擂台下看热闹的闲人,“说什么怪话呢,我试了一拳就知道人家的抗击打能力,比你们这些混子都强,赶紧滚蛋。” 之后摘下拳套目光转向张角,“本来刚来的陪练都有1个月的试用期,你这种水平就不用了,直接给正式员工的待遇。 保底工资每周12元,一周工作满5个班、20个小时就有。 出一次场30分钟2元的奖金,一个班必须保证出场2次,还不能挑肥拣瘦,行就签合同。” 这么优厚的待遇张角自然马上答应,“可以,我愿意做。” “那好。”郑主管点点头,“我叫郑海洋,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在会员面前你可以叫我郑主管,私下里叫我郑哥、老郑都行,去人事部签合同吧。” “谢谢郑哥。”首次毛遂自荐便直接成功的张角眉开眼笑的道,跟郑海洋到人事部门签过合同后,直接留在极点俱乐部上起班来。 一个全班下来,张角总共出场4次,赚了8个金元,喜滋滋的离开了极点俱乐部。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除了早、晚两次嗑糖修炼,就是到笑笑馆练习表演,去俱乐部当沙袋赚钱,三点一线,日子过的非常充实。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剧院轮休,张角晨练完走下天台拿盆接了凉水,进厕所冲了个澡,刮刮胡子、刷刷牙,换上件干净衣服,神清气爽的朝公交站走去。 半路上突然有凄厉、刺耳‘呜呜呜…’警报声响起。 张角顿时打了个激灵,脸色剧变的想到:“好不容易稳稳当当过了一个月,那‘玩意’就又来了吗!” 同一时间,周围民居里无数正在睡懒觉的男女老幼,慌张的涌出家门,汇成人潮熟练的朝最近的避难所跑去。 很多事情即便习以为常,事到临头仍然无法保持镇静。 如果是以前,张角已经成为了汹涌人潮的一份子。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稍有自保之力,趁着别人慌慌张张赶路,不注意周围情况,侧身闪到路旁,悄悄溜进了一家住户撤空的院子中。 渔湾旧街在地户的房子大多不小,大都会出租闲房赚些外快,为方便租客进出平时习惯不锁院门,房子的格局也相差无几,都将空间利用的满满当当。 张角环顾四周,见这小院也有天台,便快步爬了上去。 站定后四下眺望,他很快便发现远方市中心方向,一片被朝阳照得金灿灿的天幕赫然开裂,一道彩虹从空中降下,贯穿于天地之间。 这方世界无边无垠,物种丰富,单单涂泥大陆上除了人类外,就还有蜥蜴人、地穴人、矮人、巨魔等亚人族以及妖族、灵性魔兽等智慧生命。 其中亚人族和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独特的文明传承,建城立邦,聚众生存。 妖族、灵性魔兽却因为自身特性,大都以家族或者个体为单位生存,只有妖狐、海灵建立了青丘、龙庭两个国家。 因为要争夺生存空间,所以智慧种族间的关系极为复杂,既有死敌、战友,也有彼此相爱相杀、难分敌友的对象。 ‘虹桥’便是相互敌对的智慧种族,用来彼此骚扰的常规手段。 方法是将犯下重罪的犯人或者活逮的魔兽武装起来,通过成功率只有一半并且只能大范围区域定位的空间穿梭法阵,投放至敌对种族的重要城市进行内部破坏。 过程因为很像彩虹绽放,所以有了这个极富诗意的名字。 张角目光锁定住远方的彩虹,眼中闪过坚毅,鼓起勇气朝彩虹所在的方位狂奔而去。 城中村的民居盖的密密麻麻,他一路在房顶上连蹦带跳的疾行,穿越整条街道才落回地面。 这时距离警报拉响已经过去了5、6分钟,街面上的人群已经撤离干净。 彩虹出现的地点是一座新建小区,虽还未完全成型却已显得十分巨大。 而这一会功夫隶属于海京市政府管理的‘国民护卫队’,已经紧急出动抵达了现场,数不清的武装运兵车和轻型机甲,将整个小区团团围住。 鲁洋的机甲别出心裁,制造技术源于‘生物改造学’,按照吨位分为轻型、中型、重型3大种类,每种又按照攻击强度分为极、甲、乙、丙、丁5大等级。 其中‘极’级机甲是捕捉高阶魔兽或强大妖物,活体改造而成,失败率极高,每一具都是不能量产的独特型号,战力惊人。 甲等及以下等级的机甲,则是由能够通过生物克隆技术复制的魔兽,作为机体制造而成,最常见的就是体态与人类相似,能够手持武器、枪械战斗的猿类了。 这次虹桥之战出动的便是丁、丙两级的轻型猿型机甲。 其身高超过4米,胸围和臂长类似,大约3米左右,通体遍布黑色长毛,皮肤上隐隐可见一条条宛如青筋般的粗大神经控制线。 丙级机甲肩部显得更为宽厚,加载着大口径机关炮,待机状态时佝偻着身体,两只大长手垂地站立,看上去十分具有威慑力。 除了严守大门的机甲、战车外,小区围墙上还有工兵正在未雨绸缪的占据制高点,布置防御炮台。 因为民用围墙不够坚固,没有后坐力的死光炮又不能穿透人类主要敌对智慧种族,蜥蜴人可以反光的鳞皮,所以炮台上架设的都是空气炮。 炮管的样子好像没有后盖的滚筒洗衣机,因为以无形的压缩空气为炮弹,产生的冲击力可以从后方贯通的孔洞倾泻而出。 张角试试量量的走向小区,想着没人驱赶的话,就在官方部队的庇护下长长见识。 有人赶就假装离开,去小区对过的马路上找个房顶,远远的观战。 没想到刚接近小区大门,一个中年帅气瞧着满脸的故事,最受小姑娘欢迎类型的军官便用轻松的语气朝他招手喊道,“年轻人,过来、过来。 别装模作样的到处看了,周围的平民就只有你一个,不是你还是谁。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超凡大学的新生吧,不穿古服也不披甲,鬼头鬼脑一个人来观摩‘虹桥防御战’,胆子很大啊。” 十五章 招揽 近代东大陆大部分的民间修者、武士,除了超凡家族培养的后裔以及按照比例极少数自学成才的天才之外,大多出身于国立专门大学。 直到最近50年,因为人口增长突破阈值,正区资源渐渐难以负荷,引发了对零区、负区的开拓风潮。 出于成本考虑,炮灰型的中、低阶超凡者越来越供不应求,引得私营势力争先投资超凡教育领域,设立私立超凡大学,培养超凡者自用。 连带一些有实力的普通类型公立名高也开始跟风设立超凡学院,以维持其名校地位。 而‘侠以武犯禁’是人类的本性。 无论多么本性纯良的少年,获得非凡力量后都一定蠢蠢欲动,必须加以严格约束。 所以无论什么类型的大学,对超凡专业学生的管理都非常严格,比如在‘鲁洋’对超凡专业学生的管制就完全仿照军校制度。 周1至周5封闭学习,周六、周日申请获批后才可离校。 并规定修士类学生必须穿长袍、宽袖的东大陆传统士子古服,带冠;武士类学生则得披甲戴盔,以培养其荣誉感。 又因为鲁洋地缺人少,不得不着力培养民间武力作为官方武装力量的补充。 发生虹桥入侵事件时如非特殊情况,否则并不封锁现场,任由民间武装人员观摩,甚至允许申请参战,并给予一定物质、荣誉方面的奖励。 超凡学院的学生,常常会在老师的带领下来虹桥防御战现场进行实战观摩,所以张角才会被误会。 看到开口的中年军官肩膀上扛着2颗银星,是中校官阶。 通过通识教育上得到的知识,张角推断出他应该是现场指挥官,战时权利等同法律,连忙像模像样的立正鬼扯出早就准备好的谎话,“长官好,我不是超凡科系的学生。 不过从小练武,几年前又觉醒了遗泽,从网上浏览了不少功法练习,慢慢入了门,感觉力气变大了很多,跑得也快了不少,胆子就连带着也大了。 今天看到有虹桥出现,就跑来看看。” “原来是新生的遗泽者,”中校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野路子出身,难怪小小年纪看上去毛手毛脚,又没人保护就敢来虹桥现场。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正式修炼没有武士亲自指导的话,不下个10年苦功很难有所成就。 你能几年入门,应该是觉醒了强化肉体的遗泽了。” 做出判断后,他突然毫无预兆的出拳,朝张角的左肩打去。 张角被俱乐部当靶子久了,慢慢养成了心随眼动,意由心生的习惯,体内气血自然转动,向后一退闪了过去。 中校没有继续追击,笑着道:“意识传导运动指令到腿部的时间,比普通士官还短。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你练的是外流的部队功法对吧?” 近代社会出现网络后,信息流通性变得空前顺畅。 恰好这时大周王朝出了位性格大公无私,极为崇尚‘天下大同人人如龙’思想的执政。 在他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下,各种以前珍贵的知识被搬上网络,瞬间变得透明,就算一般民众也能轻易得到学习的机会,连修行法门也不列外。 除了高端成体系的功法涉及国本没有公开外,无数普通练武、修法的秘籍被挂在网上,甚至军武中低层次的功法也外泄了不少。 可惜即便如此,经过上百年的发酵,那位下台后便被刺杀的执政‘人人如龙’的希望,仍然没有一丁点实现的征兆。 反而揭露了一点残酷的事实,绝大多数普罗大众之所以无法成为社会精英,主因并非是缺乏努力的机会。 而是没有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毅力,胆怯不敢冒险、,易满足,没有远大目标等等自身原因。 坚毅,原来不是后天养成的品格,而是种极为稀少、珍贵的天赋! 所以对于张角自学练成军武功法这件事,中校不仅毫不奇怪,反倒有几分欣赏。 而武士功法的区别主要体现在呼吸术和血气运转路线的配合上,除非是那些出手时有明显特征的特殊类型功法,否则根本无法凭肉眼判断。 所以张角本来就没打算把‘军道武力’藏着掖着。 不过被人一眼瞧出端倪,还是让他心头一震,表面却毫无异常的点点头道:“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挨着部队大院,从小就练过军体拳一直坚持着,所以不自觉练了军方功法。” 中校笑笑道:“你很有练习部队功法的天赋,在社会上混完全是浪费,有没有兴趣当兵啊。 我特招你入伍,3个月新兵训练期后就是士官,干个一两年立点功马上提军官。 薪水好、社会地位高,前途一片光明。” 鲁洋国的正规军分为两种: 一种是由中央政府全额调拨资金组建,国防部直接管辖的‘国防部队’。 其作用是抵御异族入侵,所以驻扎在边境零区大大小小的军事基地里,平常在正区根本难见踪影,曾经的张仙道就是其中的一员。 一种是由各省、市、县政府利用地方税收自行组建,由国防部统一授衔并与地方政府双层管理,用以防御虹桥入侵、镇压大型邪魔事件、暴力动乱的‘国民护卫军’。 这两类部队说起来国防军无疑显得更正规一些,但国民防卫军也并非是杂牌部队,在地方上权利相当之大。 尤其省级政府组建的防卫军,资金充沛,装备精良,实力并不次于普通国防部队。 因此作为政治地位、精锐程度、建制规模都超越大省的海京国民护卫队异族防御处长官,和异族真刀真枪对抗了30多年,军旅生涯中曾经几次接受国防部、海京市政府授勋的章袖震中校,对于自己服役的部队充满自豪。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增添了充当伯乐为部队挖掘人才的兴趣,此时感觉张角的遗泽颇有潜力,能苦修、苦练自学有成的性格也让人欣赏,一时兴起便直接在虹桥防御战现场画了张大饼,招揽其入伍。 十六章 不识相 军官在鲁洋的确是个很吸引人的职业,但可惜张角的人生终极目标是扬名立万,积攒愿力最终成为封神遗泽所有幻想种的主人,凌驾于众生之上,又怎么可能会去纪律部队耽误时间。 不过为了给章袖震面子,他还是装模做样的想了想才婉转拒绝道:“长官,性子野,不适合当兵,真入伍了恐怕几天就得被人撵出去,就别了吧。” “这样啊。”章袖震点点头没有再劝,语气却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这倒并非章袖震气量狭窄,而是权赫人物的通病,面对小人物的拒绝,即便理由充分也难免生出几分不识抬举的恶感,更何况张角的拒绝显得十分轻率。 张角见状嘴角抽了抽,没继续热脸去贴冷屁股,而是悄然闪开几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爬上了路边一颗粗大的梧桐树。 大树斜对着小区大门,直线距离不过10几米,可以鸟瞰到门口的一切动向,可惜高度有些不够,视线越不过围墙。 上树后张角半蹲在树冠一根旁逸斜出的枝干上,朝着虹光涌现的方向伸头探脑张望,满脸的激动、紧张。 可惜等了一会一切如常,小区里什么异族怪物都没跑出来,反倒是小区外飘来一朵巨大的云彩,缓缓的从天而降。 白云散开,一伙身穿改良的轻便古装,年纪有大有小,乘云而来的修者、武士施施然的落在了地上。 这白云属于法宝类载具,平时是不许在城市中低空使用的,只有警戒期间才会解禁。 而法宝自有玄妙,白云散开后化为一股细长的烟索,钻进了一根1米多长,婴儿手臂粗细大的古旧烟枪中。 烟枪持在一位明显是,这伙乘云而来的修者、武士首领的干瘦老人手中。 落地后嘬了一口烟,老人在手下的簇拥下走到章袖震面前,满脸笑容的打招呼道:“章大队,这次行动又是你出动啊。 啧啧,真不愧是咱们‘海京国民护卫军’的王牌现场指挥官,能者多劳啊。” 章袖震闻言不知被扣动了那根心弦,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却碍于老头的身份、实力不好发作,只能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回敬道:“老烟鬼,你也是老当益壮啊。 都多大岁数了,还不老老实实的蹲在你们协会里吞云喝风,非得来跑现场。” 烟老闻言叹了口气道:“哎,我们‘超凡协会’可不比你们‘国民护卫军’这种一家独大的国家武力机关,民间团体竞争激烈啊。 什么超凡者协会、修者协会、武士俱乐部…那么多同级别的组织在一个盆里挖食,人才难寻,协会里管事的人都不容易。 一个萝卜一个坑,全忙的团团转,我想不忙乎能成吗? 再说了,我也不比你章大队,不到50就已经成了6级修士,未来一旦突破,还有大把的前途可言,一把混吃等死的老骨头罢了,忙点挺好。” 虽然知道烟老所属的‘超凡协会’是鲁洋境内数一数二的民间超凡者组织,其身为海京分会的高层人物,他根本没自己形容的那么惨。 可这自怨自艾的话怎么听怎么顺耳,章袖震脸色不知不觉恢复了平和,笑着道:“烟老啊烟老,都认识几十年了,你还一会猫脸,一会狗脸的在我面前耍话术。 行了,别再装可怜讹人了。 看见那边树上的那小子没有。”,章袖震指了指张角所在的方向,“刚刚自学成才的野生修者,觉醒了一个挺有用处的遗泽。 不愿受约束参军,正适合你们这种社会闲散组织的口味,培养一下说不定是个人才。” 一旁‘超凡协会’的会员听到章袖震称呼协会为‘社会闲散组织’,脸上都不由泛起一丝怒意,唯独烟老面不改色。 又嘬了口烟,他饶有兴趣的望向张角,上下打量了一会,笑着对章袖震道:“看起来是个好苗子。 章大队,承情了。” 之后吩咐身旁一位身材高挑、眉目如画,外貌看上去不过20出头的女孩,“苏苏,你这新科的‘募新科长’有活干了,去试试手吧。” 女孩无声的点点头,双脚离地飘然而起,施施然的飞到了张角的面前,凌空而立。 张角吓了一跳,正想要说些什么,女孩已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你好,我是‘超凡协会’海京分会组织处募新科科长苏盏。” 张角一愣接过名片,下意识的回答道:“你也好,我叫张角没名片。 看到他的表现,苏盏心中想到:“果然是菜鸟一只。”,故作老练的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道:“张先生,是这样,我们超凡协会是全鲁洋排名前3的民间超凡者组织。 加入之后平常没有任何的会员任务,但可以自觉为协会出力,赚取积分,兑换各种各样的修炼资源,帮助自己成长。 嗯,你这个年纪应该常看网络小说吧,超凡协会就类似于玄幻小说里的‘冒险者公会’,发布任务,自觉领取,有什么活动也都是自愿参加。 对于一般会员来说,唯一的限制就是每个月的第二、第四个周六晚上,必须去协会聚会一次,但有事也可以请假。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啊?” 张角修炼着高端功法,掌握着把垃圾食品吃成营养素的能力,丝毫不缺什么修炼资源。 而且他每天的时间都规划有序,安排的满满当当,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执行什么协会任务,于是客气的说道:“谢谢,不过我刚修炼成武士,还什么都不懂,暂时没有加入超凡组织的想法。” 苏盏万没想到自己的邀请竟然被回绝,心里十分怒火却不甘心自己第一次募新以失败告终,强忍着怒气强颜欢笑道:“张先生,就是因为你还是武士里的新丁,很多事情不懂,才需要加入组织成长啊。 我们超凡协会平时可是审核严格,很难加入的。 这次是因为章袖震中校推荐,烟老认可才破例...” “谢谢你们的破例了,但我不需要。”看到虹桥的颜色渐渐变淡,张角心里一紧不由开口打断了苏盏的话。 十七章 四两拨千斤 被人一连拒绝两次,让苏盏气的牙根痒痒,再不愿意和张角废话,转身就要离去。 但这时张角却转念一想,如果超凡协会真像苏盏说的那样,是鲁洋境内非常出名难以加入的超凡者组织,未来很可以给自己的履历增色不少,吸人眼球,心中不由改变了注意。 话锋一转道:“可是仔细想想,一个这么大的超凡组织,诚意满满的邀请我加入,我一个菜鸟太不识相的话未免不识抬举,只能答应下来了。” 苏盏有点跟不上张角的思路,楞了一下,重新转身后一方面对自己初次募新峰回路转马到成功感到开心,另一方面又有点讨厌张角说话暧昧不清大喘气的态度。 不过还是工作业绩更为重要,她勉强笑笑说了句,“加入我们是最明智的选择,你不会后悔的。”,拿出协会特别定制的记录仪给张角拍了张照,记录了一下身份资料和掌纹信息,完成了登记。 接着又给张角发了份《超凡协会新人须知》,“张先生,现在你就是超凡协会海京分会的会员了。 跟我过去归队吧。” “这边的位置视野好,我还是继续呆在这里好了,呃,不违反什么纪律吧。”张角却拒绝道。 “随便你了。”苏盏再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没好气的道,独自一人回了超凡协会的队伍。 而这时仿佛卖便宜货的超市开门前几分钟,会蜂拥来大批顾客般,数以千计年龄各异,穿着各色各样改良型轻便古装的超凡者; 身穿各式各样战斗服荷枪实弹的民间武装人员、机甲战士与一批批好像春游般坐着校车的超凡科系大学生不断涌来,看的张角目瞪口呆。 不过虽然虹桥现场短时间内多了这么多人,却没一个拿出手机拍摄的。 这是因为异族战争过于残酷,为防止普罗大众恐慌,无论规模大小都不得私自拍摄。 所有相关影像记录必须由官方媒体剪辑、制作、发布,违令者视为严重刑事犯罪,轻则终身监禁,重则现场格杀。 虹桥颜色变浅后又过了将近20分钟才完全消失,现场气氛登时变得紧张起来,很快就再无人随便交谈。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本来瞧着平淡无奇的小区大门,渐渐给人一种巨兽张开的待人而噬的血盆大口的恐怖感觉。 当着无形的肃杀气氛浓烈到顶点时,距离小区围墙最近的公寓楼顶,数不清的狰狞异族突然狂奔着闯进众人的视线,从天台边缘飞跃而起,向外闯去。 从这些不速之客被藤蔓缠绕的身躯,外露皮肤上的鳞片,鹰爪一样的手掌,凸出的嘴巴以及满口尖锐的獠牙可以判断,它们正是人族的死敌之一蜥蜴人。 张角既在博物馆里看到过蜥蜴人的标本,也在动物园看到过被豢养在铁笼子里等待乖乖喂食的活蜥蜴人,还曾在电视、电脑上看过不少次人类与蜥蜴人作战的实录场面。 但他从来没想过真实的蜥蜴人冲锋竟然如此彪悍、凶狠,不仅是对敌人更是对他们自己。 “简直是神精病啊,竟然什么辅助器具都没有就从几十米的高空跳下来。 低级超凡者恐怕都得摔残废喽,这是想拿人当肉垫子,死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啊!”张角心中闪过一个不靠谱的念头,默默为临近小区围墙的人默哀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转身撤到了街对面。 第一次和异族接触,他行事显得异常小心。 这时小区围墙上,防卫军布置的空气炮上已经发动了攻击。 挤压吸满空气的弹仓猛然打开,炮管激发,射出一股股粗大的旋转气柱,只要扫中从天而降的蜥蜴人,便将其绞的粉碎。 漫天浊绿色的血液和碎肉渣小雨般的落下,大约一半的不速之客还在空中就失去了生命。 剩下那一半则被高高跃起的猿型机甲挥拳阻击,揍成了肉饼。 这看起来是场完美无缺的阻击,观战的张角心里正感到赞叹,突然异变发生。 飘落的血雨洒在小区外躲避不及的人类身上,马上冒出滚滚绿烟,像是强硫酸般腐蚀的人皮开肉绽。 受伤者疼的失去理智,在地上不断翻滚,哀嚎声此起彼伏却又戛然而止。 因为伤者往往喊过几声后便双目圆睁着龇牙咧嘴的失去了生命。 而那些击杀蜥蜴人的机甲,粘上敌人血肉的部位也被腐蚀的外壳消融,露出内里贯穿神经系统的接驳线。 机甲虽然并未失去战斗力,却动作明显变得不再流畅,威力大打折扣。 望见这一幕,作为现场指挥官的章袖震马上做出预判,冷静的下达了命令。 现场待机的武装运兵车的车顶瞬间掀开,一颗颗湛蓝色的水晶球飘了出来,悬浮到半空中定住,散发出海浪一样的波纹,不断扩散,相互交汇成一道光幕,将小区外方圆五十米的街区整个罩住。 与此同时,国民防卫军所有军人连同所有的民间武装人员全都听令,后撤到了光幕之外。 而刚刚做完这一动作,便有更多的蜥蜴人出现在小区外围公寓楼顶,疯狂奔驰跳跃着从天而将。 没了空气炮和机甲的阻击,他们很顺利便着地。 本来因为体魄天生就比人类强壮许多,出击前注射了激发全身潜能的药剂,更重要的是先天就拥有猫科动物一样杰出的平衡能力,落地后的蜥蜴人并不会摔死。 反而会因为身受重伤毫无生存希望的困兽之斗,爆发出更可怕的搏命攻击。 可穿越蓝色光幕时的强大电流,却让他们在半空中瞬间失去平衡,改写了接下来的命运。 看着不远处下饺子一样自寻死路的敌人,章袖震始终平静的脸色变得更加从容,好整以暇对簇拥在身边的民间武力组织头面人物们笑道:“这些蜥蜴人真是越来越狡猾,残忍了。 一群囚犯竟然也敢仗着世世代代生活在沼泽烂泥地里,耐受酸瘴腐蚀的种族特性,往体内注射强酸发动自杀式攻击。 要是碰到缺乏经验的现场指挥官,说不定真就让他们弄得手忙假乱,但在我面前耍这种小伎俩就是班门弄斧,自寻死路了。” 十八章 破阵 曾有东大陆夏宗古代名将,将军阵之道一言一概之,‘用兵以聚散如常为上’。 章袖震看起来只下达了一个全员后撤的命令,但在敌人攻势如潮且出其不意占据上风的战场上,在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内。 做出放弃防御炮阵,将可以充当临时堡垒的装甲运兵车,开启最简单的电幕防御功能后丢弃在原地的判断,以足以说明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周围人虽然觉得章袖震自吹自擂的嘴脸很不讨喜,还是不得不齐声称赞。 而人老精,树老灵。 超凡协会的烟老在现场民间武装组织高层里年纪最大,也就表现的最真诚,“章大队,你能做出刚才那种判断,源自于对异族战斗方式甚至生理结构的细致了解; 战局发展见微知著的准确预判; 对自己所掌握武装力量的大胆使用,是先天战争敏锐性和后天军事才能学习的产物,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样的军事才能,恐怕就算在零区、负区的大规模作战中,也能大展拳脚。” 这话正骚到章袖震的痒处,令他不由的笑逐颜开。 看到这位国防自卫军现场指挥官洋洋自得的样子,烟老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次的虹桥入侵我感觉有点异常。 蜥蜴人罪犯的数量太多了一点,表现的也太无畏,简直就像是职业军人。 咱们接下来还是步步为营,小心点好。” 章袖震闻言不在意的道:“烟老你也和那些异族打生打死了几十年,虹桥入侵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怎么历练越多胆子越小…” 他话音未落,突然脚下的水泥地猛的裂开,一道矮小的灰影带着股锐利的锋芒从地下蹿出,袭向章袖震胯下。 而这偷袭还并非是孤例,同一时间,数以百计的地洞在周围塌陷,蹿出灰影,撕扯着人类的阵地。 顷刻间残肢横飞,鲜血飞溅,上百名人族武装精英在偷袭中失去了生命。 出于谨慎匍匐在阵地后方一栋临街便利店的房顶,正开着眼界的张角幸运的躲过了这场劫难,被眼前的惨剧惊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之后瞬间判断出这种惨烈程度的厮杀,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参与的,张角将伏断星力加持在身,体内气血疯狂运转,也不起身,直接用手肘和膝盖匍匐着后退,速度竟然和普通运动健将百米短跑差不了多少。 几下退到屋顶边缘,他起身正打算跳进相邻的一座低层办公楼里,突然身后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强劲的冲击波一下将张角脚下的便利店摧毁,将他连带着成吨的断壁残垣一并吹飞3、4米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张角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浑浑噩噩的醒来,感觉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般喘不过气来。 本能的动动胳膊想要拍着胸口顺顺气,结果发现自己手脚沉重,整个身体竟然被埋在了一堆瓦砾中。 这时张角才完全清醒过来,回忆起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急忙将呼吸声放缓,竖起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四周一片寂静,他停了一会感觉没有危险,便运转体内气血,挣扎着拨开瓦砾,拼命爬了出来。 此时已经日上中天,时间从清晨转到了中午。 张角站在一堆废墟上四下环顾,只觉得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血肉模糊的尸骸。 第一次见识种族冲突就演变成这种地狱降临的景象,即便他胸有丘壑仍忍不住毛骨悚然,喃喃自语道:“区区一次虹桥阻击战竟然搞成了这样,这他喵的是什么情况!” 好在张角性情深沉,惊骇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警惕又小心翼翼的走下废墟,仔细观察起四周的情形来。 脚下就有具死尸,看上去是个异族,缺了一条腿的尸骸从头到脚也就是长110公分左右,脑袋略显细长呈现出锥形的样子。 五官和人类极为相似,但眼睑上蒙着一层红色细膜,上肢粗壮,手臂上的皮肤坚韧、光滑,手指头像是弯曲的兽爪,显得十分狰狞。 根据中学通识课上学到的知识,张角一下就辨认出这是一具地穴人的尸体。 而地穴人虽然是人类的死敌,却和蜥蜴人也不对付,不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死在了这里。 “难道因为人类这些年玩了命的扩张,让敌对的智慧种族起了警惕心,联合起来了。”张角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随即自我安慰的想到:“哎,不会的,不会的。 世界上的荒野那么多,谁能占的完。 怎么可能因为人类开拓多一点土地,就打破涂泥大陆智慧种族间的战略平衡呢。” 想到这里他长长舒了口气,更加仔细的打量着脚下的异族尸骸。 破碎的紧身皮甲、只剩下一个短柄的武器、露出脚趾头的战靴…张角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直到看见死尸右手食指上带着的一枚和皮肤颜色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的符文戒指,表情才舒展开来。 稽首行了个礼。嘴巴里念叨着,“贪财、贪财,有怪莫怪。”,他弯腰把戒指狠狠的从尸体手上撸了下来,把玩了一下,心满意足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朝下一具尸体走去。 在种族之战中死去的人族遗物乃是烈士遗产,偷那一分一毫都是重罪。 可死掉异族的遗物却是战利品,作为战场上目光所及之处唯一的幸存者,依据智慧文明古老的‘赢者通吃规则’,张角有着第一序列的‘收割权’,这点就连法律都会保护。 这遍地的死者六成以上都是人类,有国民防卫军、民间武装人员,也有风华正茂的超凡科系学生。 看到那一张张不久前还意气风发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面孔,转眼间变成了清灰色的死人脸,张角本来飞扬的眉毛不知不觉又耷拉了下去,但‘正事’他还是没忘记办。 不过张角懂得‘规矩是规矩,现实是现实’,并没有太过分,武器、盔甲之类的笨重物品一件都没碰,拿的都是符文首饰之类的小东西,还很有克制,只取了少数精品。 十九章 倾轧 海京国民防卫军,参谋本部会议室。 年轻的作战参谋李立斌坐在靠窗的列席席位上,望着指挥室南首正中大屏幕上硕大的投影图像,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栗。 此时身后惨白的阳光正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身上,却带不来一丝的温暖。 而在李立斌周围并排坐着的同侪们,亦是一个个面色铁青,心头冰凉。 望着后辈仓皇的样子,站在投影旁的海京防卫军参谋总长吴作义,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短短一代人,二十来年的战略优势,就让人族年青一代的军人忘记了异族战争的残酷。 看来有些教育真的只能由现实来教导,书本、老师、影像资料表现的再真切也毫无作用。 “那就由惨烈的现实来给你们补上这一课吧。”眼睛扫过列席参谋会议的海京防卫军青年精英里最优秀的佼佼者们,吴作义默默想到,轻咳一声沉声开口说:“现在统计数据已经出来了。 海京都市圈范围内4处‘虹桥’现场,只有1处被守住,其余3处全被异族武装突破。 而在破阵的3个区里,‘开阳’和‘平安’分别被异族入侵者找到了1处避难所,屠杀了接近10万平民。 蒋参谋,把屠杀现场的影像资料调出来,让大家看看。” “是,总长阁下。”坐在吴作义右手边的一个五短身材,脸孔像是铁板一样始终没有表情的中年军官,声音冷峻的答道,操纵着投影仪,将避难所的惨像播了出来。 俗话说,人一上万无边无际。 狭小的空间里,数以万具尸骸血肉模糊的堆积成山,流淌出的鲜血汇聚成湖的景象,不亲眼目睹的话根本无法想象。 因此即便接受过严苛的军事训练,但大屏幕上那一片凝滞的鲜红,还是让会议室里许多人勃然变色,有些甚至失态的发出干呕声,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吴作义看到这一幕,平静的脸上突然显现出凶狠的狰狞,大声咆哮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可职业军人死在战场上是自己选择的路,连累平民老百姓死在家门口却是我们所有军人的耻辱! 那么高的社会地位、超过普通上班族几倍的薪水、完善的保障体系,老百姓纳税养着我们,尊敬我们,为的就是让我们保他们平安。 我们做不到就不配穿这身军装,都给我把眼睛正过来,睁大看清楚。 记住这份耻辱,记住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以后应该这么做!” 会议室里的参谋被长官训示,不得不忍住心理上的不适,挺直腰板,正襟危坐的望向屏幕。 而吴作义发作完之后并没有理会下属的表现,自顾自的沉声问道:“李参谋,监控分析完成了吗?” “完成了,总长阁下。”坐在吴作义左手边的李灿朗声答道。 “四处虹桥现场,那一处疏忽最大。”吴作义追问道。 “是章袖震中校指挥的渔湾区。”李灿答道。 话音落地便有人失声说道:“这不可能吧,章中校可是咱们海京防卫军里实战经验最丰富的现场指挥官,几次获得国防部嘉奖,怎么可能是他疏忽最大。” 李灿瞥了一眼开口的人,解释道:“根据监控显示,章中校开战之初就放弃了炮阵和武装运兵车,导致地穴人偷袭时根本组织不起完善的防御体系,阵地直接失守。 他也是抵抗时间最短,阵亡最早的指挥官。” 听到这番话,不少与会参谋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显然章袖震这个明星指挥官在海京防卫军里的名气颇大,大家都听过这个名字,不太相信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吴作义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环顾四周冷冷的说道:“章袖震疏忽最大,你们觉得很意外吗。 真是一群废物,都已经入职参谋本部了,还不明白战场上什么最重要。 实战经验、指挥天赋、后天学习的调兵遣将的谋略…这些都很要紧,但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对战争的敬畏。 国之大事在祭与戎。 战争无论大小都是可能关系到无数人生死存亡,甚至国家存续的大事。 所以不管有多少丰富的指挥经验、知识、天赋,踏上战场都必须保持着敬畏心。 要知道害怕你的敌人,害怕、恐惧却还是要顽强的战胜,这才是一个指挥官应有的心态。 而章袖震呢,早在几年前看他的战例我就知道,他已经没有了对虹桥之战的敬畏心。 所以年初提拔区域镇守时我才会投了反对票。 可惜以他以前的胜绩,就算我是参谋总长也无法随意褫夺他的指挥官身份,否则的话也许今天渔湾就能守住。” 年初提拔区域镇守时,吴作义提名了一个叫李维威的指挥官,海京防卫军副司令官赵闵则提名了章袖震。 按照以往的战绩看,本来应该是章袖震获得提拔,但因为吴作义的一意阻挠,最终章袖震和李维威谁都没有取胜,反倒是一匹没靠山的黑马取了巧。 参谋本部的参谋们个个手眼通天,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曲折,此时听吴作义趁机数落章袖震,打击赵闵的威信,各个装聋作哑的默不作声,生怕惹祸上身,参合到‘神仙打架’的场子里去。 只有吴作义的铁杆手下之一李灿随声附和道:“总长说的对,章中校因为早就失去了对战场的敬畏心,这次失误很大,造成了异常惨烈的后果。 我建议将事件整理上报,在整个海京防卫军范围内通报批评,引以为戒。” 吴作义闻言扬扬眉毛道:“章中校都已经牺牲了,再通报批评会不会显得太苛刻了?” “总长阁下,为了避免以后更多的牺牲,我感觉还是必要的。”李灿坚持着道。 “那就这么办吧。”吴作义低头沉吟许久,最终语调艰难的一锤定音,公私兼顾的完成了这次对政敌的借势打压。 而在渔湾虹桥现场,此时张角正主动找上姗姗来迟的海京防卫军部队,述说着自己的初战。 二十章 战争财 海京市渔湾‘虹桥’防御战现场。 不久前刚刚完成对异族入侵者清剿任务的海京国民防卫军司令部直属第4镇暴大队,正散开收敛着敌我双方的尸体,清理废墟。 作为海京防卫军司令部直属的6支武装编制之一,精锐里的精锐,本来怎么也不会轮到他们做打扫战场的动作。 但这次虹桥防卫战罕见的多点开花,战局惨烈,一次性死掉了几万平民,哪怕为宣传起见,海京防卫军也不得不‘杀鸡使用宰牛刀’的启用王牌部队,消除民怨。 而作为防御战现场唯一的幸存者,张角自以为自己的经历十分重要,可在身经百战的镇暴大队军官眼里,他这种在惨烈战争中侥幸活下来的漏网菜鸟的遭遇,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只不过碍于规矩,才不得不留下记录。 因此面对张角喋喋不休,不知第几次查缺补漏自己的描述,负责笔录工作的年轻中尉忍不住开口道:“张先生,其实战前出动的防御部队已经在附近街区布置了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体系。 战场上的一切都被分毫不差的录下来了,包括你的遭遇,所以讲一遍就可以了。 签下名吧。”,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笔录塞给了张角。 张角有些无趣的在笔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中尉?” 话音刚落,一旁一个一直站着瞧热闹,一言不发的青年上尉突然冷冷的开口道:“你刚才在战场上捡了不少战利品吧。 那些异族可一个都不是你杀的。” “长官,我是超凡协会的成员,”张角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挠挠头道:“这次协会辅助你们国防军防守‘虹桥’,伤亡了不少成员。 我捡战利品是打算换点钱,看谁家里困难就资助一下。 战场上的幸存者有优先捡取战利品的权利,不也是法律的规定吗。” 听到张角自称是鲁洋国最大的民间武装组织之一‘超凡协会’的成员,青年上尉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感觉不像撒谎,皱皱眉头道:“那你走吧。”,转身钻进了车里。 大家既然都是有跟脚的人,现场录像又显示张角检战利品时表现的很有分寸,那即便青年上尉在地位上占尽上风,也不好做的过分。 毕竟在两人皆非无根之木的情况下,‘分寸’这种东西就必须双方都要遵守,没必要为了点钱给长官留下贪心的印象,影响一生的前途。 而捡了便宜的张角,虽然靠抖机灵保住了自己的利益没受侵害,心情却十分沉重。 初阵的遭遇让他真正了解到了异族战争的惨烈,明白了在战场上什么都靠不住,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实力。 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便踏上战场,等于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脚步沉重的回到家里。 刘松也在,正盘腿坐在席子上,愁眉苦脸的发呆。 张角勉强露出个笑容道:“你先回来了,葵花。 怎么这个鸟样,受什么刺激了?” 刘松看到张角进门眼睛一亮,焦急的神情一下变得放松,气急败坏的道:“你小子跑那去了,避难所里找不见,打电话又不通,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网上说这次虹桥之战死了不少人,半个城区都毁了。” “哪有那么夸张,”张角哑然失笑道:“真要让异族入侵者毁掉半个海京,那咱们鲁洋岂不得亡国。 难怪国家要立法严惩网上传谣的人,真是为了博眼球什么都敢说,不过也就你这样低智商人群才会信。” “你才是低智商人群呢。”刘松气的朝张角竖起了中指,“枉费哥哥替你担心半天,一回家就损我,去死吧。” 张角嘿嘿一笑,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 这时后知后觉的刘松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惊呼一声道:“咦不对,你怎么搞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张角笑笑道:“没什么,就是忙着往避难所跑时摔了一脚,被人踩了几下。” 逃难时发生踩踏事故是常有的事,因此刘松对张角的话毫不怀疑,关心的抱怨道:“你可真行,又不是小孩了还能在大街上摔跤,倒是小心点啊。” “下次小心。”张角笑嘻嘻的敷衍着道,找了套干净衣服,端起装着毛巾、香皂、洗发水的脸盆,出门去了洗刷间。 洗了个澡换上衣服,他打开手机和打工的搏击俱乐部联系了一下,不出所料的得到了俱乐部暂停营业的消息。 今天剩下的时间变得空闲起来,张角不舍的浪费,回家和刘松打招呼道:“葵花,我突然想起点事,得去雄山市场一趟,走了啊。” “怎么刚回来就出去浪,”刘松撇撇嘴道:“差点被踩死还不在家老实呆着。 我还打算中午摆个小场,给你压惊呢。” 张角摆摆手道:“压惊是必须的,而且小场不行,得去新亚自助餐搞个大场才能弥补我心灵上的创伤。 不过我现在是真有事,晚上吧,晚上给你这个巴结我的机会。 你就怀着感恩的心,耐心等待吧。”,出门而去。 他刚走几步,身后传来刘松的怒吼,“你是国家首相还是谁啊,请吃饭还得让人怀着感恩的心等着。 他嚓嚓的,得怀到几点啊,8点半以后老子可得接女朋友下课,一起去看电影。” “放心吧我回来不了那么晚,不会耽误你跪舔的。”张角头也不回的道。 “你个单身狗还敢说别人跪舔,你倒是想‘舔’有机会吗。”刘松闻言直接开车朝张角撞去。 张角抵挡不住,踉跄着走出了租住的小院,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其实初阵的遭遇让张角有了种在战场上‘狮子搏兔亦得用全力’的觉悟,而既然‘狮子’都得用全力,菜鸟自然更不能例外。 但眼下短时内取得海量愿力点,解锁新的封神力量无疑痴人说梦,最现实的做法是将自己已经掌握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唯一的选择就是制造‘外丹’,配合肉体物理攻击,成为‘法武兼顾’的复合型双修士这一条路。 二十一章 太岁临头 雄山,海京都市区内唯一一座山峰。 山脚下有着海京最大、最热闹也最繁华的杂货市场。 每天天不亮,临山那片占地面积超过10平方公里的露天广场,便会被数以万计各式各样的地摊所占据。 地盘按规矩是先到先得,吵架闹事者一律驱逐,所以每天摊贩的位置都不会相同,永远给人一种新奇的感觉。 同时因为市场规模极大,想买的东西又总能买到,吸引到的客流量庞大到惊人,是全海京被巡警追的焦头烂额的小商贩们,共同的风水宝地。 广场外沿山而上,还有成百上千坐商形成的正规市场,通宵达旦的营业着,同样好逛的让人离不开。 张角以前偶尔感觉活的太辛苦,想解闷时最爱的就是到雄山市场乱逛,不花钱还很有意思,所以对这里熟悉之极。 来到雄山脚下,他精神自然而然的亢奋起来,混进人流迈步而上,进入了市场。 因为清晨才发生过虹桥惨剧的关系,露天广场无论摊贩还是游客都比平时少了许多。 感觉时间还很充裕,又有心休息、休息,张角并没有急着赶去目的地,信步闲游的逛着。 走几步遇到个卖小吃的摊位,他买了几根油条,正嚼着,远远看见有个地摊显得异常热闹,围了满满一圈的人,不由好奇的凑了过去。 摆摊的是个样子忠厚的老伯,穿的土里土气,口才却很好的样子,指着面前装满水的胶皮盆唾沫飞溅,土洋结合的嚷着,“瞧一瞧、看一看了啊,看个稀罕物能活99。 瞧一眼您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 这是什么,嗯,这是什么,这就是太岁。 太岁大家都知道吧,咱们东大陆远古就有传说的神秘生物之一。 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具有思维和超自然力量的活体菌类生命。 命犯太岁大家都听过吧,那说的多可怕,非死即伤啊。 但是剧毒之蛇百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这太岁要是吃了,可是能否极泰来,带给人极大的幸运。” 大水盆里,一团直径30到40厘米之间,表面滑滑腻腻深灰颜色,油光水滑,肉球似的东西载浮载沉。 周围的人好奇的听着、看着,有几个熊孩子还蹲下用手指头去戳,被家长慌忙拉开。 老伯也不嫌旁人只看不买,笑嘻嘻的继续道:“摸摸没事的,不犯忌讳。 这东西不仅吃了大吉大利,还有可能激发出孩子的‘遗泽’来。 当然大人就别想了,基因链固定了吗,不过也能强身健体、滋阴补阳。 价格按钱卖,每钱50克1个金元,花上几元就能买一块熬汤,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这世界虽然有无数神秘莫测的超凡之物,但作为受过通识教育的中学生,张角自然不可能相信这种‘卖野药’式的吆喝,弄清是怎么回事便想要离开。 可临走前看到有越来越多人满脸好奇,试试量量的蹲下去摸那所谓的太岁,他不自觉也起了好奇心,弯腰摸了一把,就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指间渗进了身体。 这阴气轻微的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但入侵张角体内后却神奇的引起了识海中‘封神遗泽’内几个幻想种的反应。 起反应的是感应随世仙姑正神,总共三位,分别是云霄娘娘,琼霄娘娘,碧霄娘娘,在民间又被称为‘坑三姑娘’,传说中乃是司厕之神,也就是专管厕所的神灵。 这神职听起来有些恶心,但神灵玄奥不同凡间,管写‘清词’的神仙倒显得雅致,但人间又有多少人会关注那种高大上的玩意,可大家都得吃喝拉撒吧。 除非是貔貅,否则谁都得跟厕所扯上关系,而这在冥冥中便会影响到某些神秘莫测的法则。 所以感应随世仙姑正神在封神遗泽中地位不低,位列第3等级。 “感应”二字更是印证着强大的因果力量,但效果只能赋予人霉运,和坑三姑娘听起来有些污秽的厕神身份倒也相应。 而封神遗泽里第3等级的幻想种,单单凭依就得消耗30万点愿力,短时间内张角根本就没巴望染指。 现在却莫名其妙有了异动,他不由的心头剧震,急忙仔细感应,发现太岁里渗透出来的阴气里竟然蕴含着一丝厄运因果之力,所以引发了能力性质雷同的感应随世仙姑正神反应。 明白了其中原委,张角望向卖货老伯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善起来。 这老伯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故意坑人,可编造太岁被吃掉就能否极泰来,带给人好运的谎言,吸引客人去接触太岁本身就是种犯罪。 要知道太岁散发的厄运力量虽然微弱,但凡人羸弱,沾染后还是可能会带来天大的麻烦,这也是民间‘命犯太岁,霉运当头’这一传说的来源。 不过有封神遗泽在,就算不能自如驱使却总可以自动护身,所以这厄运力量对张角倒是毫无影响,反而有些益处。 积累的多了能变成驱使感应随世仙姑正神的代偿能量,虽然只能临时使用,但也不失为一个杀手锏。 觉悟到这一点,张角心头一喜,空着的一只手也伸出来,摸在了太岁上。 接触面一多,更多阴气开始从太岁里渗出,流进他的体内,自动被识海中的‘坑三姑娘’吸收。 越来越剧烈的阴邪刺激下,张角神智渐渐变得恍惚,眼里的太岁慢慢成了一团包裹着淡黑色气旋的皮囊。 内里的黑气正不断顺着手掌流淌进他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皮囊里的黑气流尽,张角一下清醒了过来,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这一切四周的人毫无察觉。 看他抚摸了太岁许久,那卖货老伯还以为张角是挑挑拣拣有心要买,热情的招呼道:“小伙子,嫌货才是买货人。 看你摸来摸去了那就久,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怎么样,来上一点,新开张第一炮生意,我算你9折。 这太岁真是老汉我修路的时候,挖出来的玩意。 有‘明白人’给鉴定过,绝对货真价实,买了绝不吃亏。” 二十二章 巧舌如簧 一个劳工表现的这么能说会道,自称在干活时挖到太岁这种奇物,又恰好被人认了出来,这几率实在低到了极点。 张角直觉事有蹊跷,望着卖货老伯道:“大叔,你是在哪里挖到的太岁,谁给你鉴定的啊?” 听到这话那卖货老伯脸色微微一变,态度变得恶劣起来,瞪着张角硬邦邦的道:“你买、我卖公平交易,又不是来相亲的,问这么多干什么。 不买就走,买就拿钱,别在这捣乱。” 人的能力越大,地位越高,应该担负的责任便越重,反之亦然。 张角现在是穷D丝一个,自己的生活都刚刚走上正轨,哪有余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加上他又不是白莲圣母的性格,见卖货老汉发怒便不在多嘴,直接起身挤出了人群。 卖货老伯见状不由低声骂了句,“穷小子一个装什么大瓣蒜,真是闲得蛋疼。”却没注意自己水盆里的宝贝已经失去光泽,变得如同死物一般。 而吸干太岁厄运能量扬长而去的张角却得到了,可以临时初步凭依云霄、琼霄、碧霄三个幻想种,一个半呼吸时长的能力。 这能力听起来虽然不怎么样,但实际上封神遗泽里3级神灵即便只是最初步的凭依,已经至少相当于现实世界3级知玄修士的层次。 加上因果之力防不胜防的特殊性,关键时刻足以成为翻盘灭敌的底牌。 无意间有了巨大收获,张角心里越想越美,脚步轻快的穿过广场,上了盘山的商业街。 这附近的商铺他不知道逛了几次,直奔主题了走进了一家门脸上挂着脏兮兮的‘漱玉堂’匾额。 两边招牌上写着‘专营朱砂、符笔、金、银、铅、汞、法宝、道书’,‘全年收购古旧道书、各类法宝,诚信买卖童叟无欺’的铺子。 雄山商业街的地皮寸土寸金,商铺的面积普遍都不大,这家店也是如此。 左面靠墙摆着货架,右边前面是个小柜台,后面直接充当仓库,中间则是一条窄到让人几乎无处下脚的通道。 店铺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子,身穿灰色长袍,脑袋上插着发簪,气度不凡,瞧着不僧不俗的老人。 旁人一见也许会被他脱俗的气质唬住,张角却知道这老头纯粹就是靠造型哄人而已。 见有客人上门,老板本来已经端起架子,准备忽悠,看清楚是张角,眼角马上耷拉了下来,像赶苍蝇似的摆摆手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我说怎么今天一起床,右眼就老跳呢,原来是因为你小子要登门。 快走,快走,干看不买你闲逛个什么,别异想天开的修炼了,干点正经事多…” “宋老,麻烦您给这几样东西估估价。”张角选择性耳聋的从口袋里取出不久前捡得战利品,放在柜台上,打断了老板的话。 宋光辉目光一凝,闭上了嘴巴,仔细端详着柜台上的符文饰品,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看质地、工艺还有符文的画法,这应该不是人类出产的物件吧。” “不错,”张角点点头道:“宋老好眼力。 这些东西都是我刚刚打扫战场时,从今天入侵海京的那些地穴人尸体上捡的。 反正只要符文正确,能沟通超凡力量,首饰就能用,您管是哪个种族造的呢。” 宋光辉闻言抬头上下打量着张角,满脸惊讶的道:“能去虹桥现场拾战利品,哪怕是捡漏也得是超凡者吧。 你,你真靠着网上的秘籍,自学成武士了?” “是啊,”张角笑着道:“早就说我是天才、天才,早晚能冒出头来,让你提前投资一下,你总不相信。 这下傻眼了吧。” 老头却仍然不信,摇头晃脑的道:“四年了吧,我认识你小子也有四年了。 你每隔两三个星期就来我店里报到一次,一逛就是几个小时,看白书搅合我买卖不说,还偷拿试用品用,却从来没买过一文钱的货,那有一点天才的样子。 怎么可能真就成了呢!” “因为痴迷,因为投入,因为会厚着脸皮想尽一切办法提高自己,”张角半真半假的道:“所以我成功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宋老,其实这一条街所有卖道士用品的老板,您待我最好,嘴巴里虽然总是抱怨,但从来没真撵过我,所以我才会总来你店里逛。 这些东西算是我这几年白看书,拿试用品用的补偿了,你再给我1斤炼银、2斤古金、2斤真汞…” “停、停、停、停,”宋光辉怒声打断了张角的话,“你的东西是不错,但炼银、古金、真汞什么价钱,你竟然成斤的要。 给1两我都得亏本。” 古代夏宗文明的‘金’指的乃是铜,‘汞’则是指水银。 所谓古金、真汞,其实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青铜和蒸发加压过的水银。 因为加工手续复杂,要求苛刻,所以虽然作为原材料的青铜和水银不太值钱,但额外的附加值极高,价格自然不菲。 张角早就知道这一点,笑嘻嘻的道:“做买卖吗,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您觉得我开价高,还个价就是了,反正咱们以物易物节约了成本,都有赚头。” 宋光辉闻言敲着柜台道:“你这是什么鬼话。 你捡漏根本就没什么成本,我进货却花了大钱,以物易物的话老头我亏大了。” 张角笑着道:“宋老,咱们认识了那么些年,我不知道看你做过多少笔生意,还不了解你的路数。 真要是亏本的话,你早就连谈都不跟我谈了。 而且真计较成本,我可是拿小命做本上的战场,钱再多能和命比吗?” 宋光辉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翻翻眼皮道:“听说今天的虹桥之战是极其罕见的多点开花,打的异常惨烈。 你这样的菜鸟掺和进去,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的确是捡了条命。 挺行的啊,小子。 运气好也是种实力,老头我今天就锦上添花,让你一回,不过以后再有好东西的话,可得继续留给我,让我把今天的损失赚回来。” 二十三章 失算 人最可悲的不是被人利用,而是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所以宋光辉的话虽然直白,张角却丝毫都没感到不舒服,反而因为终于在宋光辉面前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隐隐有些得意。 “放心吧,宋老,再有好东西我一定还是往您这里送。”他心情美好的扯着虎皮道:“其实我已经是‘超凡协会’海京分会的会员了,今天这些东西也能卖给协会,或者内部交换掉。 但老实说,我对这种民间武装组织不太信任,感觉没您的人品有保证,所以还是跑到您这来了。” 宋光辉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小子加入超凡协会了。 不会是别的名字吧,比如超凡者协会、超凡人协会、超凡协同会…” “不是那种蹭大组织名字的山寨组织好吗,”张角不满的道:“就是超凡协会,名字没有任何删减和歧义。” 人的信任感是互相的。 几年接触下来,不仅张角对宋光辉建立了基本的信任,宋光辉对张角亦是如此,听到他确定加入了超凡协会,也就相信了下来。 “小子有前途啊,我去给你准备货。”在心里重新定位了张角这只超凡菜鸟的价值,宋光辉语气变得热情的道。 不仅按张角的要求给足了古金、真汞、炼银,还绕了一支符笔,两把刻刀。 而这让张角异常的心满意足,走出店铺,离开很远了还特意回头,想和宋光辉挥挥手再表示一下感谢。 却没想到宋光辉根本就没按照,鲁洋商家对待贵客的传统态度,目送他到看不见为止,而是喜滋滋的点了支烟,眉飞色舞的不知和谁打起了电话。 一瞬间张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喃喃说道:“看来我还是亏了啊。 真是‘人老精树老灵’,还想着第一次交易唬那个老鬼一下,能公平点呢,没想到完全是白做工。”,漫步下山而去。 1周过后,虹桥之变给海京带来的哀伤仍未散去,笑笑馆这类主打喜剧的剧场继续关张,张角也就闲了下来, 每天早上在天台晨修过后,除了去极点俱乐部上一个满场的全班赚生活费,就是在家鼓捣他的外丹。 外丹之道传自道家,据说是‘道庭’遗留下来的攻伐之道,因为威力巨大又具有可简化性,大夏王朝时代就被选为国家军队培养修士的通用法门。 不过张角学习的军道武力属于最顶级的版本,外丹修炼部分丝毫都未删减易化,所以修炼难度远比普通军道武力难得多。 租住的民房里,他为了保持双手稳定性趴在席子上,伸长胳膊劳累许久,终于将块状的古金削成了球形,长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倦的笑容。 完成了预定的工作,意志力顿时变弱,张角感到又累又饿,丢下已经快要报废的刻刀,站起身来走到靠墙的一个大纸箱旁,捧出一堆方便面,拆包后丢进了新买的大电锅里。 补充能量最便宜、有效的方法其实是磕金糖。 但人不是机器,可以用同一种燃料用到报废,就算张角再有毅力,能坚持,也不可能顿顿吃糖充饥,总得要适当的调剂。 加了10多颗蛋、三袋香肠、几斤白菜盖在面饼上,购买时产品标注明确写着‘中小企业食堂专用款’,足够煮20人份食物的电锅变得满满当当。 张角倒水开煮,不一会扑鼻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完全版的外丹需要和使用者的气韵沟通,所以制造过程的每一个步都得使用者亲力亲为,张角花了几天时间也不过完成了最初步的‘雕丹’而已。 吃晚面条洗好锅,他满怀希望的开始尝试和外丹首次沟通气韵,才刚摆好无心朝元的姿势,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烦躁的皱皱眉头,张角拿起手机见显示的来电人是刘松,不耐烦的接通道:“干嘛啊葵花,在外面发浪还不安生,打电话给我干嘛?” “快来剧院,”刘松急声道:“刚才赵信前辈给我打电话说,艺术街的各家剧院统一组织,今天去‘8.3虹桥事件’现场献花致哀,让咱们赶紧过去。” 张角闻言烦躁的说:“去什么去。 这种事早不做通知,肯定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让咱们参加,结果今天没去的人太多,剧院凑不够人头觉得难看了,又让咱们去充数。” 刘松急声道:“我这智商还能猜不出是怎么回事吗。 不过学员在剧院里的地位不就是这样,你也别埋怨了。 而且赵信前辈说了,艺术街上头几名的大剧院老板通过人脉沟通,把海京1台拍摄《8.3虹桥事件纪录片》外景部分的时间调到了今天。 说不定咱们还能有上镜的机会呢,那可是海京1台啊!” 海京1台是海京市内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综合电视频道,在90%以上的海京演艺人眼里,能登上1台就意味着成功。 张角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能理解刘松的心情,却还是没好气的道:“一个一闪而过的背景镜头也算是登上1台了吗? 葵花,你这性格真是乐观到脑残了。” “这不是图个好兆头吗。”被张角堵了几次,刘松也起了火气,“你这些天膨胀了啊角子,连剧院前辈的话都敢不听了。 我正约着会呢还不是乖乖的往剧院那赶,你爱来不来。 不过以后万一真在海京1台看到了哥哥我的镜头,可别后悔。” 张角闻言灵光一闪,语气突变的幽幽说道:“我也没说不去啊,毕竟是海京1台嘛。” 刘松听他语气不对,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祥之兆,结巴着道:“角子,你,你可别发疯啊。 ‘8.3虹桥事件’可是死了9万7千多人,正全民悲愤的时候,简直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你这时候作死,可真的会死!” “死就死吧,我要的就是群情激愤,关注爆棚。”张角幽幽的说道,目光移向墙角挂着的背包。 二十四章 祭奠 超凡世界大争之世,种族较量时多出一个绝顶强者,就可能改变亿万同胞的前途和命运。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功路上的笑话在成功后自然会变成美谈。 张角用这两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背上背包,赶去了艺术街。 因为距离预定出发时间已经没剩多少,笑笑馆门前站满了人。 提早赶到的刘松站在人群里,看到张角背着背包出现,快步迎了上去,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角子你还真是要发疯啊,考虑清楚,真做了可没后悔药吃。” “我已经想好了,”张角神经兮兮的道:“今天就是我彻底放飞自我的日子,为我加油吧。” 刘松绝望的嘟囔道:“我信了你的邪,还放飞自我,被逮住可千万别说认识我,更别让我去保释。 不行,我得马上想想怎么和你划清界限,免得受连累也跟着身败名裂,再连女朋友都丢了。” 张角笑嘻嘻的拍了拍刘松的肩膀,朝他抛了个媚眼玩笑道:“葵花,你怎么这么绝情呢。 咱们可是同居的关系,你说不认识我也得有人信啊,小心越描越黑。” 两人低声交谈时,不远处两个身穿墨色古装长袍的年轻人凑了过来,自说自话的搅合道:“准备祭奠遇难的同胞之前,都能笑的整排牙露出来,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连件致哀的黑衣服都不穿,人家当是去参加剧院团康活动呢,当然开心了。” 这两个搅和的家伙正是跟张角、刘松积怨已久,‘两绿三红’组合里的赵东炯和刘振。 刘松被撩拨的一下发了火,眉毛一竖蹬着两人道:“老子正和女朋友约会呢临时得到的通知,哪里去换默哀的黑衣服。 角子呢,一个月就赚剧院30金元,只能买结实的粗帆布面料的衣服,你见过纯黑色的粗帆布吗…” 张角见刘松动了气,怕他冲动惹事,急忙小声劝解好友道:“行了、行了,葵花,咱们在这种场合笑本来就不对,真闹起来一点都不占理。 赵东炯、刘振两个家伙这是找到茬口,故意在气人,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走,去那边的茶社点两杯喝的消消气,下次咱们占理的时候再好好教训他们。”,硬推着刘松朝剧院旁的茶社走去。 买了两杯加3倍糖的甜茶,浓浓的甜味入口,刘松的心情慢慢转好,望着张角道:“角子,你刚才劝我的时候头头是道,感觉对8.3虹桥事件的死难者很尊重啊。 怎么还打算去事件现场做那种事,也太双重性格了吧。” 张角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迫不得已,都因为成长的烦恼啊。” “啥?”刘松没听懂张角的话,瞪大眼睛追问道。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张角笑笑避开了这个问题,透过玻璃窗远远看到一排巴士驶进了艺术街,不由吃惊的道:“这是怎么个情况,大巴竟然跑进艺术街来了。 不怕被罚死吗。” 刘松解释说:“我没跟你说吗,今天也不知道哪位手眼通天的人物进行了协调,说集体性祭奠属于公益活动的一种,政府应该大力支持,让步行街临时通了车。 大家这不都在门前等着坐车呢吗。” “我还以为是先集合,再整队去街口乘车呢。”张角闻言道:“那咱们快过去吧,别耽误了事再挨骂。”,和刘松一起出了茶社,跑向巴士。 ‘8.3虹桥事件’中海京总共被攻破了两个避难所,分别在开阳、平安两个区,因此也就有了两处官方认可的事件现场。 其中平安区距离艺术街更近一些,所以张角他们去的是平安区避难所。 因为靠近市中心,平安避难所所在的街区非常繁华,16车道的马路宽敞之极,街道两旁的建筑物高楼林立,门脸装修气派,可以想见平日里的喧闹繁华。 可现在这里满街都是白色的花篮,飞舞的纸钱以及挂在栏杆上金银纸做的元宝。 行人大多沉默不语行色匆匆,整个街区仿佛上演着默片一般。 在距离避难所百十米的站点下了车,张角随着人流慢慢挪动脚步,好不容易来到避难所的地下入口处,队伍却几乎停滞下来,半天都不能前进一步。 跳起来探头一看,他发现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周围还有不少警察在维持秩序,防止踩踏事故的发生。 众人的哀思不时被大喇叭声所打破,“大家请一直往前走,北门进,南门出,不要走回头路。 注意进入避难所后千万不能烧纸,否则一律逮捕,可以向死难者墙上的照片敬献鲜花,但动作要快…” 张角一边听着警察的喇叭广播,一边寻找着海京1台的采访车,准备一旦发现目标就偷偷离队。 正东张西望突然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小子,你怎么也过来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偷袭’了自己,张角心中暗叫不妙,回头望着身穿警服,散发着一股无精打采精神、萎靡气息的柳同道:“我们艺术街剧院集体组织来‘8.3虹桥事件’现场祭奠,我自然也跟来了。 倒是你同同姐,不是巡警吗,怎么跑这里来值勤了?” “你们也是有心了。”柳同点点头道:“这些天海京不知道怎么了,不断的出事,我们警察忙的焦头烂额。 还得维护‘8.3虹桥事件’现场祭奠活动的秩序,警力严重不足,我就被抽调到这来值勤了。 都已经连上3个班还绕了几小时,接近1天半没合眼了,终于下了班,正打算吃点东西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呢,就看到了你小子。” “那么辛苦,”张角眼珠一转道:“那我去帮你买吃的,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了。”,朝身边的刘松使了个眼色,“我去帮为咱们老百姓辛苦加班,维护祭奠现场秩序的警察姐姐买吃的。 有人问起来的话你帮我解释、解释。” 之后不等刘松回答,也不管柳同,“你脑残了啊角子,我马上就回家,路上随便找个馆子吃饭就行了,哪用你买啊。”的推辞。 张角垫步拧腰脱离了剧院队伍,钻进人群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二十五章 自由的心和身体 被强制委托请假的刘松猜到张角的想法,面色难看的叹了口气,朝柳同苦笑了一下,招呼道:“柳同姐,这两天辛苦了。” “葵花也在啊。”柳同笑着道:“我辛苦也是应该的,谁让自己选择当警察呢。 不过角子今天是怎么了,感觉神经兮兮的不太正常。” 刘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他什么时候正常过,只不过今天特别出格罢了。” 柳同从刘松古怪的话锋里听出了点什么,心生升起一个念头,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道:“你是说那小子要,要,要在这里搞那种事! 哎,不会吧,就算他要发疯,也不会在现在这个时间、地点发吧。” “他发疯的时候在意过时间、地点吗。”刘松又叹了口气轻声道,隐晦的确认了柳同的猜想。 这时海京1台的采访车队缓缓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刘松心里再也坚持不住,充满忐忑的闭上了眼睛。 而这就是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吧。 海京1台‘8.3虹桥事件’纪录片外拍组的导演,是个名叫赵小生的40岁壮汉。 他摄影记者出身,扛了小半辈子的摄像机,身材魁梧,国字脸、大眼眶,五官粗犷,看起来感觉更像是个凭力气吃饭的体力劳动者。 不过实际上赵导演天生便具有极强的镜头感,善于在不可控的外景拍摄中捕捉那种一闪即逝却震撼人心的画面。 而且他还有很高的新闻敏锐性,知道观众对什么最感兴趣,因此虽然不是导演专业出身却是个极为出色的外景导演,曾经得过国家级的大奖。 来到现场后,赵小生刚跳出采访车便爬上车顶,鸟瞰全局,寻找中意的拍摄角度。 刚找到一个好的切入点,正准备布置,他突然看见几个巨大的氢气球缓缓升空。 气球下面挂着挽联似的白底黑字巨型条幅,上面写着悼词: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鲁洋赤子当自强不息,莫让悲剧重演。 戏剧人大剧院全体同僚向‘8.3虹桥事件’死难同胞默哀,愿往生者来世安康富乐。”; ”警钟长鸣,勿忘劫难,鲁洋同胞应不忘牺牲,永保斗志,誓死保卫家园。 乐好剧团全员书愤抒悲,永以‘8.3虹桥事件’为纪。”… 赵小生楞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满脸怒气的从车顶跳了下来,大声吼道:“副导演、副导演呢,给我过来。” 话音落地,另一辆采访车旁,一个刚刚下车的青年人,满脸苦色的慌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道:“赵导演,您叫我。” “是叫你。”赵小生指着远处的条幅咬牙切齿的道:“宋清文,那是什么玩意,你给我解释一下?” 年轻人装傻充愣的看了看,开口道:“那不是来致哀的民众给‘8.3虹桥事件’死难者敬献的挽联吗。 别说了还真有创意。” “有什么狗屁创意,”赵小生怒吼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外景拍摄日期突然调整到今天,地点非要定在平安区的避难所,里面有什么狗屁道道我不是猜不到。 不过社会生活吗,有人情、有事故,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也都得这么继续过下去,我能忍。 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咱们是在拍纪录片,不是拍广告,电影置入都没这么过分的,人情能这么用吗,人脉是这么维持的吗。 你是怎么和部门沟通的我不管,但我是导演,我得为自己拍的片子负责…” 他正说着突然听到马甲内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有心不接,但摸出来一看是直管纪录片部门的副台长来电,赵小生只能接通。 手机听筒里顿时传出一个爽朗的声音,“赵导演你好,我是徐聪。” “徐副台你好,请问有什么指示?”赵小生压着火道。 “指示谈不上,”徐聪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说:“你是咱们台里的王牌外景导演。 镜头取得数一数二,对观众口味也掌握的异常准确,能把纪录片拍出大电影的感觉,我这个老家伙是自愧不如啊,能有什么指示。 就是咱们海京艺术街乐好剧团的马团长,是我在海大戏剧学院晚3届的学弟,和咱们电视台的赵鑫楠总监也很熟。 这不今天他们剧团刚好也组织去‘8.3虹桥事件’现在祭奠,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让他待我好好慰劳慰劳你。 说起来马团长对你也是久仰大名了,一直想请你当他们团的名誉顾问就是没有机会认识…” 赵小生听到这里已经怒极而笑,可面对执掌着自己职场生杀大权的顶头上司又只能忍耐。 心里默念着,“我还有老婆、孩子,而且还是4个孩子。 最大的马上要上大学,最小的才3岁,处处都需要钱,决不能失业,决不能失业。” 他耳朵里已经听不清徐聪在说什么,只是用嘴巴不停的应着,“是,是,是。”、“好、好、好。”。 通话结束,赵小生脸色铁青的咬着牙,沉淀了一下情绪,不再责怪宋清文,叹了口气道:“宋副导演,咱们开始吧。 你先把机位布置一下,拍摄的切入点我已经选好了几个…” 正说着,突然赵小生看到一个赤身裸体,脸上画着油彩,只穿了一条骚红色,前档印着立体的大象脑袋图案游泳短裤的人影,从眼前飞奔着掠过。 这一瞬间,他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真是疯了,被这些该死的官僚都气出幻觉了。”,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脑袋。 可当赵小生睁开眼睛,那骚红色的短裤男并未消失,又反方向的从他眼前再次闪过。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一再出现的意外让赵小生再也压抑不住怒火,高声咆哮道:“哪来的个疯子!” 一旁的宋清文看起来对‘小飞象’的大名有所了解,一边摸出手机搜索出‘小飞象’的过往新闻,递给赵小生看。 一边解释道:“导演,那家伙是经常在海京大街上裸体抗议的变态。 善于打擦边球,警察都治不了他,碰上了算咱们倒霉,要不然等他走了咱再开始拍摄。” 二十六章 英雄救美 如果是平时,赵小生也许会考虑宋清文的提议,等疯子走了再开始自己的拍摄。 但此时他意气难平,脑袋充血到额头青筋暴露,做事难免变得莽撞。 并且对于搞艺术的人来说,这种脑充血的时刻又同时是灵感激烈迸发之时。 赵小生看着手机屏幕上小飞象的一系列新闻报道,咬牙切齿的道:“每次出现都在海京最繁华的街区,人流量最多的时候,还那么喜欢凹造型让人拍照。 这变态裸奔的目的看来是想出名,被人关注啊,倒是很符合某些心理疾病的征兆。 我应该成全、成全他,让他出大名。 宋副导演你马上去安排一个机位专门拍摄这位小飞象,咱们纪录片说不定要增加一个新的主题了。” 宋清文实在难以想象,海京1台这样的半官方权威电视台,会把一个暴露狂剪进纪念异族战争殉难者的纪录片里。 但副导演听起来名头响亮,实际却只是个辅助导演工作的碎催,根本没有一丁点的自主权,因此他只能连连点头道:“是导演,我马上去安排。” 就这样,张角不仅如愿以偿,光荣入境了海京1台的‘8.3虹桥事件’纪录片的素材库,还获得了无数的特写镜头。 但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仍然在卖力的奔跑着,希望引起采访车的关注。 与此同时,在挂着巨型挽联的氢气球下面,两辆后斗装满1米多长、半米多粗氢气罐的发财车旁,几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正凑在一起,饶有兴趣的望着张角信口闲聊的打屁。 “这家伙这造型跑来跑去的,那么多警察也不管,咱们老百姓不是白纳税养着他们吗。”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你都不上网吗,连这位都不认识,他可是咱们海京市的名人,小飞象。 看见他身上写的字了吗,‘虹桥防御应该重视军民结合,进一步扶持民间武装力量’,等于是标语。 有了这些字,他的行为就是单人游行请愿,警察不能管,可懂。” “我嚓,你的眼神也太好了,这么小的字都能看清,在咱们公司灌气球太委屈了,该去当飞行员啊。” “就是的,大刘长你长能耐了,初中都没上完还懂什么游行、请愿了,吹牛B的吧。” “滚一边去,我刚才说的都是网帖里‘明白人’的分析,里面学法的大学生、律师啥的都有,绝对没错。” “我听你胡咧咧。” “谁胡咧咧了,刘小番,你是和我抬杠怎么着,想打架啊!” “行了,行了,都是同事好哥们,为一句玩笑话瞎闹什么,听刘叔的都少说一句。” “对对,都少说一句,刘叔,你今天鼻音有点重啊,还总咳嗽别是病了吧,可别硬撑啊?” “感冒了,热感冒,本来想请假去瞧瞧的,但一想马上就要发薪了,还是忍忍拿了这个月的全勤奖再说。 你说我这牛一样的体格,寒冬腊月都不带伤风感冒的,大暑天里着了道,邪门不邪门。 这犯太岁呀,还真有点说法。” 最后开口的刘叔是个粗矮壮实的老头,体型跟个桶子似的,在工人里年龄最大,威望看起来也挺高,说完话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擤了把鼻涕,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叼在了嘴里。 “刘叔,按安全规定,气瓶10米以内可不能抽烟。”一个新入职的小伙子见状,吓得脸都白了,急忙阻止道。 老头不以为意的笑笑说:“我就是抽口烟压压咳嗽,一口而已。 小孙啊,大叔都灌了快40年的气球了,在气瓶旁边抽的烟比你吃的饭还多,屁事都没有过,紧张个啥。”,点燃了香烟。 一旁其他有经验的工人也因为新人的大惊小怪笑了起来。 只有一个鼻子灵的脸色突然剧变,“哎,这是什么味,气瓶好像漏…” 话没讲完,发财车上一个锈迹斑斑的氢气瓶突然爆炸,烈焰一下将周围的工人裹住,化为了熊熊燃烧的火炬。 同事爆燃产生的冲击将其他气瓶一下击飞,其中两个赫然冲向几十米外的避难所入口。 灾难发生的速度令人措手不及。 仍呆在避难所入口处的柳同,刚看到火光燃起,紧接着就见一个燃烧着的巨大金属瓶朝自己飞来。 人生走马灯瞬间在柳同的脑海中闪过,在她眼中那气瓶飞来的速度慢慢悠悠,但自己的身体却只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这是要死了吗。”心里来不及害怕的闪过一个念头,柳同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不去目睹死亡来临的最后一刻。 就在她眼睛将闭未闭之时,斜地里一个巨人般强悍无匹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一拳将气瓶凌空击爆,并用自己的身躯将柳同牢牢挡在了后面。 被打爆的气瓶化为火球,将那人影包住,柳同只觉得热气滚滚袭来,却毫发无伤。 远处的赵小生看到这一幕,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喃喃自语道:“军道武力‘长袭奔杀’。 怎么个情况,遇到个变态竟然是修炼有成的军道武士。 看来国家的确得注意超凡者的心理健康了。 不过这倒挺有意思的,嗯,有点意思。” ‘海京’以城市来说算的上地广人稠,藏龙卧虎。 这一会功夫,‘8.3虹桥事件’现场便有不少超凡者涌现了出来,阻止住了蔓延的灾难。 做小飞象的表演时一直偷偷注意着柳同的动向,所以才做出最及时的反应,第一时间救下柳同的张角,本来还想继续大展拳脚,充当下英雄角色吸引眼球,却没想到一眨眼就没了用武之地,不由的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抽嘴角,他脸上的烫伤顿时发作,疼的呲牙咧嘴,倒抽冷气。 而发现自己受伤颇重后,张角便熄了继续‘表演’的心思,离开惊魂未定的人群,狂奔着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这时柳同已经回过神来,眨眨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前胸、双腿,确定毫发无伤,心里不可置信的想到:“刚才好像是小飞象救了我。 可小飞象是角子啊。 角子,角子怎么可能那么强,一拳就打爆了那么大的金属罐子,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 二十七章 吃自助 张角狂奔着离开‘8.3虹桥事件’祭奠现场后,在一个街边的公共厕所里换好了衣服。 因为被氢气瓶近距离爆燃烧到,他的大象泳裤已经焦黑,只能忍痛丢掉,要不是背包被挡在背后没被烧到,恐怕只能真的裸奔着回家。 此外张角周身上下也被严重的烧伤,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现在唯一的保命的方法,恐怕只有马上躺进大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里,做烧伤治疗。 但好在张角乃是超凡武者,而且是个可以凭依神奇的幻想种,凭依时间内可以无限量进食,并把普通食物吃出营养素效果的超凡武者 而营养素之所以昂贵,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能固本培元,使人保持最健康的状态。 因此哪怕是最低阶的丁级营养素,只要吃得多了,配合武者的超凡体质,只要不当场死亡,理论上无论多严重的伤害,都能够慢慢自愈。 而烧烫伤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刚受伤时伤势往往看起来不太明显,大面积的起水泡、脱皮、体液渗出等恐怖现象都是延迟出现,超凡武者的体魄又远超常人,自然能拖得更久。 只是剧烈的疼痛已经发生,难过的张角情不自禁的微微抽搐。 但越是这时越要沉稳应对,转嫁危机。 他忍耐着走出公厕,借助手机导航软件的帮助,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高档自助餐厅大步走了进去。 海京普通白领的月薪不过180至250金元,除去房租、交通费、买衣服、交际应酬等等日常开销,能结余个五分之一就算是会过日子。 而这家名叫‘美食斋’的自助餐厅,一位普客的消费就是32金元,在普罗大众眼里高的简直丧心病狂,一般情况下张角打死也不会去吃。 不过现在是二般情况,所以他不仅痛痛快快付了账,还追加了7金元无限量供应甜品、酒水额外消费。 美食斋是一座独栋的3层建筑,占地面积大约1000平方米左右,典型的鲁洋古典装修风格,以修竹间隔卡座。 一楼中央砌着一汪碧水,水里养着锦鲤,锦鲤围着假山,营造出一种高山流水,鱼畅游的意境。 在寸土寸金的海京市中心这样浪费空间实在过于奢侈,但也是应有之义,高档餐厅讲究的就是这种不切实际的调调。 现在时间不是饭点,硕大的餐厅里没几个客人,服务生也都已经轮班休息,准备迎接最繁忙的晚餐时刻的到来。 身穿古典侍女服,负责带位的迎宾小姐按照张角的要求,把他引到餐厅边角的一人位后,淑女的福了福说声,“请贵客慢用。”,转身离去。 张角礼貌的回了声,“谢谢。”,目送带位小姐走远,马上将筷子放在餐盘上起身,开始了自己饕餮之旅。 根本就不回座位,他来到餐桌前把食物夹进餐盘,原地站着消灭掉,紧接着便再次向美食发起进攻。 就这么边走边吃,竟硬生生干掉了美食斋3层楼里过百的大盘美味佳肴,几十斤甜品、饮料,成打的香槟,十几桶自然产的长梗米饭、炒饭、馒头、炒面等主食。 这种吃法就算猪妖附身也极为累人,毕竟只要加持幻想种就会消耗能量和精力,就算消化食物比不上作战的消耗,时间久了一样能累死人。 透过餐厅的落地窗眼看着太阳缓缓西斜,张角筋疲力尽的长长松了口气。 厚着脸皮不顾四周服务生震惊的眼神,施施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餐巾擦擦嘴,朝美食斋的大门走去。 临出门前还朝面如死灰的餐厅经理笑笑道:“很美好的一餐,谢谢招待。” “欢迎您下次光临。”餐厅经理微微鞠躬,语调艰难而生涩的说道,再抬头时张角已不见了踪影。 一旁的领班见状,陪着小心低声道:“经理,马上就要开始晚间迎宾了。 热炒还好说,都是现做现放的,冷盘、冷盘可一个都没有了,还有甜点…” “去其他连锁店调吧,”餐厅经理摆摆手打断了领班的话,“马上联系,决不能耽误晚餐接待。 我去跟总经理打电话解释。” “是。”领班点头而去。 餐厅经理则快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美食斋餐饮集团总经理的电话。 将情况详细说明了一番,最后他说道:“总裁,咱们做高档餐饮的,顾客群非富即贵,比一般老百姓挑剔的多。 要是落下怠慢客人的把柄,被人在网上一炒,生意可能一下就一落千丈。 我怕是集团对头下的套,所以全力做了接待,没留下任何把柄。 可这家伙要多来几次谁都受不了啊,所以向您汇报一下,看是不是采取点措施。” “吴店长,你这次做的很好。”手机另外一头,一个阴郁男声慢悠悠的说道:“年纪轻轻就能把咱们美食斋这种自助餐厅吃怕的角色,要不就是觉醒了特殊类型的遗泽,要不就是修炼了特殊的功法,不然就是7级以上的破军武士。 第一种可能性没什么,后两种就有点麻烦了,不轻举妄动是对的。 接下来吗就看事态的发展好了。 如果只是偶然事件就算了,要是短时间内他再来的话,你就打电话通知我,到时集团自然会采取应对的措施。” “我知道了总裁。”餐厅经理恭敬的说道,话音未落,电话听筒里已传出了盲音。 同等级营养素也有好坏的差别,嗑金糖得到的只是最低等丁级营养素的效果,吃新鲜的自然产食物却能获得最上等丁级营养素的加持。 几小时无限制的胡吃海塞,张角的烧伤已经痊愈大半,皮肤虽然还有些皱巴发疼,却已经无伤大雅。 而伤势一好转,他就开始心疼起餐费来,累死也不舍的再打车,强打精神忍着疼,挤地铁后换乘公交,费劲巴拉的回了渔湾街。 漫步走回家,张角只想倒头便睡,可开门却发现自己的席子已经被酣睡着的柳同占了个满满当当。 二十八章 高估 女警察的睡姿极不老实,平躺在席子上,两条胳膊呈现一字型的长开,腿也叉开着,还边打呼噜,边流口水。 张角看到自己的枕头都湿了一片,恶心巴拉的凑了过后,开口呼唤道:“同同姐、同同姐,醒醒、醒醒,你怎么在我这里睡着了。 天都晚了,该回家吃饭了。” 柳同迷迷糊糊的醒来,坐起来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抬脸望着张角久久无语。 张角装傻充楞道:“同同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咱们是姐弟啊,你这么热切的目光我承受不来。” “张角,别跟我胡扯八道,”柳同横眉冷对的道:“这种事情混不过去。 白天的烧伤怎么样了?” “早就没关系了。”张角笑笑道:“爆炸的火看着猛烈,其实一掠就过去了,根本就不伤人。” 柳同松了口气,却仍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现场烧死了20多个,还不伤人,你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张角嬉皮笑脸的道:“我撒这种谎干什么。 烧死的都是命歹的,我运气好,毫发无伤。” 柳同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却板着脸道:“你不是运气好才没受伤,而是因为是修炼气血的武士,体质远比普通人强大,才没烧伤吧。 说吧,你怎么会是超凡者,还在白天救了我?” 张角笑着道:“姐,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有练通用秘籍,都坚持好几年了。 前几周气血翻涌,竟然真就修炼有成,突破屏障成了武士。 至于今天救你,那不是应该的吗。 不说你本来早就要下班,是因为我才一直留在避难所出口的,就凭咱们俩的关系,你遇到危险的话我能袖手旁观在一边看着吗,当然得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了。” 柳同板着脸道:“别嬉皮笑脸的,警察正问你话呢,严肃点。 武士是那么好当的吗,别人好吃好喝,有师傅教着都不一定能成功,你随便在网上下几本通用秘籍一练就成功了,这可能吗。 再说了,你既然几周前就蜕变成超凡者了,为什么一直都没跟我们说。 到底有什么隐秘,或者你一直以来都身怀秘密,扮猪吃老虎。” 张角闻言撇撇嘴道:“姐,没想到你联想力这么丰富,早知道应该学文科,当作家的啊。 你可是正经八辈的海京都市人,别像那些犄角旮旯小镇乡民一样神话超凡者好不好。 根据大数据显示,只要真正用心修炼持之以恒,1级武士的7年突破率是17.67%、修士是7.81%,比公立大学的录取率还高。 只不过大多数人有家有产,修炼是为了锦上添花吃不了苦头。 而我呢无依无靠,修炼是为了改变命运,能吃苦敢拼命,又恰巧有点资质,成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至于没告诉你们我突破成武士这件事,是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无缘无故讲出来太显摆了,想着以后有合适的茬口再说。 而且低级武士也真没什么了不起的。 除了去零区当炮灰卖命,想找份安稳的工作其实很难。 没知识、没技术,空有一身气血蛮力,只能干干保镖、警卫之类伺候人的活,还得有机会才能找到。 就算找到了,一个月撑死也就是300金元,危险性大,工作时间长,还不如我现在在剧院里学学表演,随便打打零工逍遥自在。” 柳同闻言似乎已经被巧舌如簧的张角打动,却还鸡蛋里挑骨头道:“你能有点同袍爱和荣誉感吗,去零区、负区为人类拓展生存空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 多少投身其中的勇士死而无憾,怎么到你这就成炮灰了呢。 而且还蛤蟆打哈欠,那么大的口气,一个月赚300金元还嫌少。 姐姐我的薪水一个月才130,你以前在那个破剧场里打混,一个月才领30的生活费,现在竟然敢嫌弃300金元少。 膨胀的太厉害了,得重新学学怎么做人才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角叫曲道:“去零区、负区开拓当然伟大,但不能被那些大家族、大公司忽悠着去送死啊。 才刚1级武士,就热血上头,为了所谓的荣誉感,为了多赚点钱,去干高风险的工作实在不值得。 一是实力太弱,在超凡者里等于雏鸟一样,太容易受伤或者挂掉。 二是耽误修炼,等于增加了继续提升实力的难度,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我现在一边继续练习表演,一边修炼。 未来如果能出头当个喜剧明星赚大钱那当然最好,不能成功就靠超凡力量过日子,这才是明智之选啊。” 柳同闻言竖着眉毛道:“真是双重保险的选择啊,比大卡车还稳,倒真符合你的脾气。 不过超凡者修炼据说需要补充大量能量,得花很多钱去买营养素才能保持进步,你一个月在剧场只领那么点钱,单凭打零工能支持吗?” 张角笑嘻嘻的道:“能支持啊。 剧场给的钱虽然少,但我是几年的老人了,没事的话,每天早上点个名就能走,空闲时间很多。 最近成为武士后,在市中心的搏击俱乐部找了个陪练的工作,1周好好干的话,能赚七、八十元呢。 也是托了以前努力修炼的福啊。” ‘夏宗文明’民俗中面子大过天,自古以来就有‘有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的谚语。 而绝大多数超凡者都自觉与众不同,比普通人高出一等,感觉像是在健身房给一般白领当人肉靶子挨揍赚钱的活,既没保障又丢自己和家人的脸,未来发达了就是人生的污点,打死也不会干。 也只有张角这种志存高远的实用主义者,才会欣然接受。 看到他笑逐颜开的样子,柳同心中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直面烈焰的宽厚背影悄然崩塌,叹了口气道:“我真是疯了,才会觉得你小子是什么大隐于市的落魄公子,或不拘小节的未来豪杰。 靠挨揍挣钱就那么开心吗,嗯,那么开心,你到底是脸皮厚,还是心眼没长全啊。” 张角听到这番话瞪大眼睛道:“落魄公子、未来豪杰,同同姐,你是那么想我的吗,倒是很符合我的气质。 等等,都认识5年了才突然懂得欣赏我优秀的内在,别是少女思春了吧。 哇,没想到英雄救美之后还有这样的福利。 虽然咱们是姐弟,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你要是真动心了,我委屈一下勉强接受也不是不可以。 今天就算是第一天了,怎么样?” 柳同闻言满脸通红的从席上蹦了起来,伸手用力拍在张角的嘴巴上,大声吼道:“你这张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现在连我都敢调戏了。 早晚真得变成个死变态的小流氓,得好好教训、教训才行。 还躲,还敢躲,给我老老实实站着,学学怎么做人!” 二十九章 柳家生态(上) 柳同家里一共5口人。 母亲名叫李姣,是海京渔湾街的老土著出身,典型的渔家妹子,因为家风的关系,从小就在船上厮混。 只是因为生而是女人,没混上渔民‘掌舵、操帆、撒网’的三大主职,单却是杀鱼领域的佼佼者。 小时候便被乡民称做‘杀鱼李伢’,年轻时名号改成了更响亮的‘杀鱼姣’,现在则被尊称为‘李佬妈’。 在渔湾3街的鱼市码头颇受尊重,算是民间话事者之一,等于是内地的乡绅人物了。 而柳同父亲柳卓文却是个家境贫寒,从外地考入海京的大学生,按照渔湾一带的土话说法就是个‘穷光腚的学生仔’。 可不知怎么,这一穷二白的学生仔就被当时貌美如花的杀鱼姣给看上了,倒贴着嫁了过去,不知让多少渔湾街的土著小伙扼腕叹息。 如今两人已经结婚20余年,生了两女一男3个孩子仍然夫妻恩爱,但脾气秉性却都没太改变,李佬妈在鱼市码头摆摊买鱼。 刘学生则成了高中语文老师,教出了一个医学博士的女儿、一个考进大周‘帝都军校’的儿子,也算是光耀了门第。 就是身为家里小女儿的柳同混的差的些,只考上警专,不过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国家公职人员,人民的保姆、社会秩序的保障。 租屋里,面对张角的调侃,这位恼羞成怒的‘保姆’果断的采取暴力手段,镇压了大放厥词的‘人民’,维持了社会的伦理秩序后,抖抖手腕道:“再胡说八道的话,姐姐会把你‘打屎’哦,打的屎都出来。 现在跟我去吃饭。” “把那啥和吃饭连接在一起,你也不觉得恶心。”张角恶心巴拉的道:“我刚吃过自助餐,都快吐了,您就放我在家里睡觉吧,大王。” 柳同面无表情的伸手拧住张角的耳朵道:“就算真吐了也得继续吃。 你今天在平安避难所外面跑了那么多路,得好好补充、补充营养才行。 我专门让我妈留了条3米多长的鲜带鱼给你,浪费了可不行。” 硬拉着他出门而去。 柳家主宅和张角租住的民房不是一处,但相距不过10几米远。 宅子四四方方,三间堂屋,两间厢房,外加一个青砖铺地的院子,格局完全不像周围那些专门拿来出租的房子般局促。 由此可见柳家一不缺房产,家境比较富裕,而这也是老海京土著的常态; 二时这家人为人处世,最起码在经济方面豁达、大度,不会见钱眼开,这就比较少见了。 皓月当空洒向大地,映在柳家院子西墙下放着的,缸口超过两米半,高度接近四尺的大水缸里,照得波光粼粼。 院子其他地方则被葡萄架遮住,生长茂盛的藤蔓像伞盖一样盘在人头顶,垂下一串串鱼丸大小的深紫色葡萄。 张角跟在柳同身边走进小院,手里马上被塞了两大串葡萄。 “去,到水管那好好洗洗,池子里有塑料筐,这就是咱们的饭后水果了。”柳同指使他道。 张角老老实实的去洗葡萄,随口问道:“铁铁姐今天回来吗?” “她这个大医生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回家吃饭。”柳同酸溜溜的道。 昏暗里张角边把洗好的葡萄装进塑料筐,边说道:“姐,你能不能别一提起铁铁姐就用哪种语气说话。 脑子笨学不好习是天生的,但涵养可是能后天培养的。 从小到大都对自己亲姐这么羡慕妒忌恨真的好吗。” 之后不等柳同发怒,张角端着葡萄飞跑着蹿进了屋,大声喊道:“姣姨,我又来蹭饭吃了,有什么活干嘛?” 柳家三间堂屋里都有通趟的大门。 又黑又瘦却身姿矫健,面盘风韵犹存的李姣,正在充当厨房兼饭厅的西堂屋里忙活着。 听到张角的话,她一面用刀如风,一划将半截一米来长的带鱼鳞片刮得干干净净,一面头也不回的道:“角子来了啊。 你这孩子还在剧团里瞎混吧,你说你长得又不好看,说丑吧还算不上。 没颜值、没特色,能成明星的话,太阳得打西边出来,还不如好好学门手艺…” “姣姨,我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张角一脸悲痛的插话道:“说这些都是为我好,但这么实话实说,真是太扎心了。” “就是扎心你才得听啊,”李姣毫不客气的道:“姣姨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话糙理不糙,听了不吃亏。” 张角苦着脸无言以对,幸好这时柳同走进屋来,及时解围道:“妈,都快吃饭了,我爸又去哪了?” “在书房呢,”李姣道:“有学生向他求字,一直在那酝酿着呢。 说吃饭也别叫他,他写完了字自己过来。 好了,这截带鱼我做刺身,其他菜也差不多了,你们去洗手吧,咱们先吃。” “嗯。”柳同应了一声,拉着张角的胳膊重新回了院子洗手。 刚出门她就小声说道:“刚才忘了交代你。 你今天救我的事,我没跟爸妈说,你也别露了口风。” “这么行呢,这么光伟正的事情必须得广为流传啊,”张角义正言辞的道:“尤其是你父母,得让他们知道我没白吃你们家那么多饭,是懂得报恩。” 柳同似笑非笑的道:“你是狸猫吗,还懂得报恩, 行吧,你说好了,顺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小飞象勇救女巡警’,这个题目怎么样。 到时候让我爸写封感谢信寄给《海京日报》,刊在副版的感谢状栏目里,让你的事迹广为流传了。” 张角投降道:“姐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呢。 我明白,姣姨知道你刚当巡警就差点没命,说不定就得硬逼你辞职,跟她去杀鱼。 我呢暴露了小飞象的身份,一定会被为人师表的柳伯当成是变态,直接从出租屋里赶出去,从此流离失所,浪迹街头。 所以还是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说的好。” “你明白就行。”柳同闻言满意的拍拍张角的脑袋,笑笑道。 三十章 柳家生态(下) 李姣杀了半辈子鱼,做鱼自然也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刺身,切得肉质脂肪分布完美,鱼皮上像是油着一层银色的油漆一般。 不沾酱料入口,只凭海鱼那种微微发咸的自然风味就鲜美滑润,让人停不下筷子。 张角明明已经饱了,但面对这样的美味,还是忍不住大快朵颐。 吃到一半,一个梳着背头,下巴上留着短须,身穿素色长袍,年纪介于中年和老年之间的男人施施然的走进堂屋,正是柳家的主人柳卓文。 张角急忙站起身,礼貌的问候道:“柳伯好。” 刘卓文朝张角笑笑道:“小张来了啊。” 态度远比妻子显得宽厚,但也疏远了不少。 这时李姣给丈夫乘好饭,端了过来,笑着道:“给学生的字写好了,怎么费了那么长时间。” 柳卓文接过饭,“是今年考上周京那边大学的学生要得字。 远游求学,说想带着恩师的手笔作为勉励。 事情虽小却也是传道受业解惑,就慎重了些。” “你呀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己当成是学生的人生导师了。”李姣嗔怪道,内容是埋怨,语气却蕴含着丝丝爱慕。 柳卓文笑笑没有作声,目光转向女儿道:“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海京的社会治安动荡的厉害,案件频发。 今天看网上的消息,你调去值勤的平安避难所附近发生了氢气爆炸,死伤不少。 你幸好没事,但以后也要加倍小心知道了吗。” 李姣看起来并不太注意时事新闻,听到丈夫的话才知道女儿白天的工作现场,竟然发生了危险的意外。 不由大惊失色的起身一步来到柳同身边,又是担心,又是生气的道:“发生了这种事也不说,你个死丫头是想造反啊。 快让妈看看有没有受伤。 要是治安真恶化的那么厉害的话,这个警察咱也别当了。”,在女儿身上摸来摸去,确认有没有受伤。 柳同被母亲摸得身上痒痒,却不能制止,只好劝慰道:“妈,我没事,发生爆炸时我都下班了,一点伤都没受。 你还不知道我爸就爱小题大做吗,氢气罐爆炸是意外,和社会动荡有什么关系,净瞎联系。” 柳卓文闻言面沉似水的道:“你这孩子就是不爱读书,不爱动脑筋。 古语有云,‘国之将危,必生妖孽’ 有些事情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内里却有着因果缠绕。 最近这些天,先是‘8.3虹桥事件’一下子死伤9万。 紧接着你们警察就忙了起来,案子多到你这个新丁都得成夜加班。 还有你姐姐那儿,意外伤亡的病患比往日成倍增加,本来1周还能回家吃个一两次饭,现在呢,是一周回不了一两次家。 去读读古书,看看这些个征兆凑在一起发生的时候,都是什么时节,你就懂我话里的意思了。” 柳同闻言仍是不以为意,一旁的张角却心头一震,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不久前在雄山市场遇太岁的异样,嘴里的饭渐渐没了滋味。 食不知味的吃过晚饭,他和柳同一起刷了碗,提着一串硬塞给他的葡萄,走出了柳家大门,心里默念着夏宗流传下来的一句古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这句谚语的含义里不仅有着,应当人人爱国的微言大义,也有一旦国家发生大的动荡,必然会城墙失火殃及池鱼,牵连到全国普罗大众生死安危的现实思想。 张角人微力薄却因为柳卓文的一番话起了警醒之心,感觉真要是世道乱了,力量的价值无疑会更凸显出来。 所以虽然身体很累但回家后发现刘松不在,还是打起精神,拿出内丹雏形,按照早晨的计划,摆出无心朝元的姿势,开始了第1次气韵沟通。 前1个小时,他喷向铜球的呼吸如同石沉大海般毫无动静。 好在张角是沉稳的性子,不疾不徐的继续坚持。 上千口吐纳过后,那铜球终于微微一颤,发出一丝极细微的颤音,和张角的呼吸声混在一起,交融着四散开来。 事情一成,懂得修炼不能懈怠,但也不可过分逞强的张角放松下来,将内丹雏形收好,躺在席子上香甜的睡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张角睁开眼睛就见刘松坐在身旁,两眼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吓的一个激灵,坐起来道:“葵花,一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啊,瞪这那么大的眼睛看着我。 终于和女朋友分手,开始觊觎老子的美貌了吗。” “没分手,晶晶答应和我去外地旅行了。”刘松眼睛里冒出血丝道。 ‘黄奶奶’是张角给刘松女友薛晶晶起的外号,缘故是薛晶晶的家乡是传说中鲁洋国的发源地,黄洋市。 在家中辈分颇高,一个同在海京求学的同姓远亲竟然得称呼她祖奶奶,被张角偶然知道了后便发挥谐星的优势,起了这个绰号,从此和薛晶晶接下了血海深仇。 张角闻言挠挠头皮不解的道:“旅行,旅行很好啊,你发什么疯。” 刘松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道:“旅行,去外地旅行,你还不懂吗,去外地,一天回不了海京,得住在外面的酒店。 和晶晶一起住宿,住在一起。” 张角傻愣愣的道:“住在一起怎么了,你和黄奶奶都…我叉,不是吧,你,你不会还没和黄奶奶睡过吧?” “我都说了我很纯情的。”刘松不好意思的道。 张角愣了好久,摇摇头道:“你这不是纯情,是缺心眼啊。 这个年代都交往快1年了,你还没那啥,继续保持吧,继续保持。 再忍一段时间,万一纯洁的和黄奶奶分手了,我就给你颁个‘忍者神龟’大奖,作为终身留念。” “你去死吧。”刘松恼羞成怒的道:“我再纯洁也知道,女朋友主动邀请去外地旅行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说起来还真应该感谢昨天‘8.3虹桥时间’悼念现场的大爆炸。 我当时已经进避难所了,只听到了声音。 为防止发生踩踏事故,避难所的所有出口都封锁了,广播让大家呆在原地别动,地下又不通电话。 结果我一出来发现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晶晶打来的,一回过去,她就哭了。 说很担心我,说以前不知道我有这么重要,说已经想好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了,我一下也感动的哭了。 我们说着说着就约好一起去月亮谷留下同心锁,到连理谷的情人树下折一两只同生鹤,总之要在所有知道的爱情圣地,留下自己的印记。 真是太幸福了。” 三十一章 离别 张角看到刘松傻笑的表情,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化身小飞象,在平安避难所外万众瞩目之下展现了军道武力的力量,知道内情的好友此时却一丝追问意思都没有。 原来这小子根本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沉浸在两人世界中,压根就没去关注‘8.3虹桥现场’爆炸事件发生后的后续反应。 张角叹了口气道:“葵花,你也算是为啥生,为啥死,为啥浑然忘自我的那种,游荡在牛A和牛C之间的人物了。 差一步被炸死,还…哎,算了,总之祝你幸福吧,别在我面前嘚瑟了,赶紧滚蛋去旅游吧。” 刘松却没离开,抱怨着道:“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角子,经历过生死离别,才刚聊两句天就赶我走。 说起来我出避难所和晶晶通完电话后,第二个就联系了你。 没联系上还急的要命又给同同姐打了电话,确认了你的安全才放心。 你却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太没良心了吧。” 张角板着脸道:“我是亲眼看着你走进地下避难所的。 核子武器都炸不烂的地方,几个氢气罐爆炸而已,需要确认安全吗。 何况咱们本来就是‘塑料兄弟情’,赶紧滚你的吧。” “角子,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刘松仍是没走,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昨天我爸妈刚好也打来电话问平安,我趁机把晶晶的事跟他们说了一下 他们挺感动的,说可能真的错估了晶晶的用心。 让我旅行随便带晶晶回家和他们见见面,还说男人耍朋友的时候不能小气了,汇了500金元当做旅费。” 刘松的父母贫苦出身,靠头脑和运气闯出一片天地,为人精明又只生了刘松这一个孩子,宝贝的很。 所以当家境普通却身材标志、长相漂亮的薛晶晶和刘松接近时,本能的认为是看上了柳家丰厚的财力,竭力反对。 没想到却因为一场意外有了专机。 而听好友提起父母,张角也不再戏虐,认真的道:“这不挺好的吗。 叔叔、阿姨终于认可了你的恋情,女朋友也要和你去旅行进一步发展关系,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刘松叹了口气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晶晶之后,她也挺感动的,说旅行回来想我和住在一起。” “同居!”张角瞪大眼睛失声惊呼道:“你要和黄奶奶非法同居了! 这不是老男人才会干的事吗,同居、生孩子、结婚,或者同居、结婚、生孩子,接下来后半辈子就为了孩子活了。 哇,葵花,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变成熟了呀,不,应该是熟透了。” “我正谈很严肃的话题呢,”刘松不满的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张角笑笑道:“我说的就是正经话啊。 对于你这种专情的男人来说,和女朋友同居等于是进入了人生的新阶段。 得认真仔细得想清楚才行,感觉自己足够成熟,可以接受了,就不要扭捏的答应下来。 感觉还差点火候,就坦白自己的心情和顾虑,真诚的告诉黄奶奶还没准备好,她要是真心喜欢你的话,应该会体谅的。” 刘松闻言陷入到沉思之中,许久过后目光渐渐变得坚决,望着张角道:“角子,没想到你这只单身狗还真会做心灵鸡汤,让人醍醐灌顶。 我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晶晶了,谢谢啊。 就是以后咱们不能住在一起了,真是遗憾。” 知道了好友的决定,张角劝解着摆摆手道:“我是一点都不遗憾。 反正你9月份就得上大学,早晚得滚蛋,早一会,晚一会,有什么区别。” 刘松笑笑,突然上前用力拥抱了张角一下,拍着他的肩膀道:“角子,珍重啊。” “你也是。”张角也用力抱了抱刘松,轻声道。 两个鲁男子罕见的真情流露了下,都红了眼圈,也都有些不好意思。 各自平复了一下情绪,刘松松开张角,回复了平时笑眯眯的样子,“对了,角子,我这次旅游走的急,还有个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尽管说?”张角大包大揽道。 “我和晶晶谈恋爱不是花钱多吗,”刘松叹了口气道:“以前父母又不支持,就一直寻摸着赚点小钱。 前几天托学长找到了包大学城‘明星影院’夜场的路子。 8月15的场,已经付了定金,现在一走到时候肯定回不来。 放弃了钱就浪费了,干脆你去帮我发发传单、卖卖票,看能不能收回点本来。 票钱比100金元定金少的话就算了,比100多了,你就给我打100,剩下都是你的。” 近代社会,小孩子要用心学习,成年人要经受艰难的社会生活磨练,只有作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异常逍遥。 而玩电脑和看通宵电影,就是他们消磨过剩精力的最主要途径。 尤其是交了男女朋友后,两人花上一、两元通霄看个夜场,舒舒服服的在情侣座里你侬我侬的厮混几小时,不仅增进了感情,还能顺便挥发掉青春的荷尔蒙,可比去小酒店划算的多。 而一些被大型连锁影院公司挤兑的岌岌可危的老剧院,也看上了这块市场,利用自身独有的优势,什么片子都敢放,积极的聚集人气。 不过鲁洋的大学相对管理严格,不允许社会人士随便进出,所以不少影院老板,便把影院直接出租给一些大学生。 让他们负责选片、制作传单在学校里散发、卖票放映,自己则旱涝保收的坐享其成。 刘松边说,边把一篇不知道哪位神仙编写的《大学城通宵包场50问》的教程,用手机发给张角,最后道:“角子你脸嫩,又懂表演,装大学生再简单不过,完全能干这门生意。 现在我爸妈答应了我和晶晶的交往,以后生活费估计也不用愁了,实在不行你就一直帮我做下去。 夜场晚上10点才开始,什么都不耽误,路子打通了,一个月零零星星的干几次就能赚个百八十元,也算个贴补。” 有过漂泊经验的人都知道,两人个分担房租、水电费、日常吃喝拉撒,远比一人独居节省的多。 刘松说是求张角帮忙,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怕自己离开后,张角的生活陷入困顿,所以借花献佛的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财路让了出去。 三十二章 法武兼修 张角又不是傻子,自然理解好友的美意,所以即便无心去包什么狗屁夜场赚几个酸钱,也无法拒绝,笑着点点头道:“那行,8月15我就帮你看着点。 不过赚了、赔了都算你的。” 见张角答应了下来,刘松笑着道:“不愧是角子,就是敞亮。 我走了啊,电锅里有肉饼,还有昨天晚上买的羊蹄、什锦菜什么的,你饿了吃。”,大步向门外走去。 临出门时,他突然停步,头也不回的道:“开心饺子组合还在吧。 就算我以后开了学,也会常去剧院,咱们还是‘开心饺子’组合对吧?” “嗯,开心饺子永远都在。”张角斩钉截铁的道。 刘松闻言安心的继续迈步前行,却被张角喊住,“葵花等一下。” 刘松再次停步,饱含感情的回首笑道:“还有什么事?” 张角神棍一样的翻着白眼,掐着指头道:“旅行最能看出人性,很多情侣谈着好好的恋爱,一去旅游就原形毕露,变成生死仇人。 我看你面相不吉,隐隐带有天煞孤星之色。 被黄奶奶抛弃的话,别忘了回来,还我还收留你。” “你去死吧!”刘松脸色由晴转怒,朝张角竖起中指狠狠地摇了摇,再没犹豫的扬长而去。 时光流转,眨眼到了夏天的尾巴。 也许是天气也会像人有回光返照的关系,海京的暑意反倒变得比盛夏还强,温度高的惊人。 中午时分,迎来独居生活的张角,将家里的门窗关严,窗帘拉死,赤身裸体,修炼着武道。 因为用气血锁死汗毛的关系,明明在蒸腾的密室力剧烈运动,他周身上下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但运到劲力的筋肉像是小蛇般在体表流转,仍然让人感觉到力度的不凡。 耍到酣畅处,张角猛的长吸了口气。 一旁放在墙角铁盆密炼水银里浸泡的外丹,马上生出感应,剧烈颤抖起来,腾空而起乳燕投怀般的冲到张角眼前,凌空定住。 和几天前拳头大小的铜球形态相比,如今的外丹缩小许多,只还剩下鸡蛋大小,以铜丸称之更为合适。 而它本来光滑的表面上,现在密布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随着张角的呼吸,不时有火光涌现,却又不散发丝毫的热度。 这正是外丹中号称‘杀伐第一’的火行外丹的特征。 即便全盛之时不激发便威力内敛,但一旦爆发却可以焚山煮海。 当然这样的强横是现阶段的张角无法企及的。 事实上因为连最基本的制作都没完成,现在的他只能把火丹当成回旋镖用,直线轨迹的发出去再收回来,连拐个弯都无能为力。 但就算这样,张角也已经感到非常满意,驱使着外丹跟随着自己的攻击动作发发收收很久,感觉气血即将枯竭才缓缓收势。 结束修炼后,张角累得直接席地而坐,喜滋滋的想到:“武士的物理攻击配合修士的元素攻击,效果还真是1加1远远大于2。 难怪网上总说‘法武兼顾’的复合型超凡者是最强的。 另外我还能加持幻想种的力量,比武修兼顾还牛,继续保持现在的修炼速度,再过两个月估计都能硬抗2级武士、修士了。 等到新年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突破成2级的铜戟军道武力。 再凑够凭依瘟部正神的愿力点,在攻击中再追加上‘病毒属性’,恐怕和刚入门的抵千武士、知玄修士都能掰掰手腕。” 解锁‘封神遗泽’时,向深处拓展,比向上拓展困难的多。 比如张角想要完善对‘伏断星’朱子真的凭依,达到完美境界,大约追加29万愿力点。 而初步凭依封神遗泽第2级,任何一个瘟部正神,都只需要5万愿力点左右。 当然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如果他能完美凭依伏断星,那么加持其力时便可以自然而然的突破至2级超凡者。 可初步凭依瘟部正神则只能在攻击中,全方位的增添某种属性而已。 在初阶超凡者时,两者在战斗提升方面可能相差寥寥,但等到高等级,往往一个级别的压制便是实力上天壤之别的悬殊。 所以张角的选择可以说是一以贯之的实用主义。 因为在‘8.3虹桥现场’做小飞象表演时发生的爆炸事件,他最近这段时间收获的愿力简直爆棚。 最巅峰时,一天就超过千点,等于刚来海京时头两年收益的总和。 不过现在这种信息爆炸的时代,普罗大众最大的特点就是善忘。 随着时间的推移,短短几天之内张角的愿力收益就暴跌大半,估计到年底能累积到5万点已是缴天之幸。 想要在越来越混乱的世道中,尽快获得足以自保的实力,其实也只能选择凭依更高等级的幻想种。 而且就算这么规划,想要在明年年初得到匹敌中阶武士、修士的力量,也还得花费大笔金元,制作突破到铜戟级军道武力时,可以使用的第二颗外丹。 并对现在还没做好的1级外丹追加资金,进行升级换代。 超凡者最大的悲哀是,有足够的力量,却被金钱限制了实力! 张角此刻盘算未来,不由生出这种感觉,好心情渐渐荡然无存。 而因为失去气血封锁的关系,思索间他身体像是蒸笼一样不断冒着热气,汗水从毛孔里喷泉般的渗出,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就湿了好大一块的地皮。 一股虚弱感袭上心头,让张角更是身心俱疲。 长长叹了口气,他喃喃自语道:“实力增长的越快,消耗的营养就越多,需要的食物也越精细,越觉得金元是好东西。” 瞥了眼墙上的日历,见今天已经到了8月14,起身走到餐桌旁,把地上装着满满一桶凉水的纯净水桶像根稻草似的拎起水桶,直接扬头‘咚咚咚…’的灌了半桶。 解渴后张角穿上短裤,拿了毛巾、肥皂,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顿时一股热浪混着汗味从屋里涌了出来。 院子里一个体态丰腴,五官并不太出色,但皮肤异常白皙、细腻,身材又好,显得颇为勾人的少妇正提着袋外卖回家,闻到这味道差点被熏晕。 三十三章 接头 受到‘毒气’突袭的少妇恶心巴拉呸、呸了两下,本来想张口骂人,可一眼望见张角微微隆起的肩膀、精壮的胸肌、棱角分明的下腹,表情突然由阴转晴,眼睛像是要滴出水来似的扶着额头道:“哎呀,这男人味真让人受不了。 小张啊,你也太耐热了吧,这种天气把自己关到屋里,连窗户都不开,小心中暑。 年轻人火气壮,身上的劲使不完,不要胡搞八搞的浪费掉,有空可以来姐姐屋里玩。” 最后一个‘玩’字,语调明显加重了几分。 张角闻言充耳不闻的干笑着道:“牛姐回来了啊。 太阳这么大,你快进屋吧,哈哈,哈哈。”,也不敢在院子里的水池旁擦凉了,快步朝厕所逃去。 “小张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在西大陆外资公司上班,习惯被人喊‘鹰旗’名字。 叫我Lily lily姐。”少妇撅起嘴巴不满的道。 “你明明叫牛美丽,冒充什么洋种。”张角心中默默想到,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溜烟的跑进了厕所。 明天就是8月15祝秋节,夏宗历法预祝酷热难熬的夏季即将过去,丰收又凉爽的秋日马上到来的节庆,也是刘松嘱咐包夜场的日子。 未雨绸缪之下,刚好感觉缺钱的张角就着厕所的矮水管蹲着冲了个澡后,回屋穿戴整齐,出门坐公交巴士,赶到了海京大学城。 作为鲁洋国最大都会的文萃汇聚之地,海京大学城占地面积超过600平方公里。 从始建于千多年前的‘内海大学堂’到建校历史还不到10年的‘明浩超凡学院’,总共有超过200所公,私立大学、学院坐落于此。 伴随着的还有无数新旧不一的出租屋、便捷酒店、影剧院、网咖、饭店餐厅…等适应学生消费、娱乐的场所。 而明星影院就是大学城里残存的几十家,独立经营的旧剧场之一。 这里钢筋水泥的外墙已显得颇为斑驳,有些地方砖头都露了出来。 影院内部的设施也已经老化,正常时间段根本卖不上票价,也就得不到新电影的放映机会,白天只能靠放些没有版权的老电影,勉强维持着经营。 张角到时,一个骨廋如柴,脑袋顶着的头发好像鸟窝般杂乱的中年人,正在影院门前坐着抽烟、检票。 看到张角凑过来,马上热情的招呼道:“学生,看电影吗。 1个半银角一张票,能看3部片子,一会还放‘好’的,保证刺激、够劲。 咱们这是几十年的老影院了,干的事口碑,说到做到,绝不骗人。” 张角闻言干笑着走到中年人面前,递了根烟道:“徐哥是吧。 我是刘松的朋友,替他包明天夜场的,前几天咱们通过电话。” 中年人接过烟,随手点着吸了一口咧嘴笑笑道:“精品大明楼,好烟啊。 你就是小张吧,既然都是朋友托朋友介绍的,咱们也算是朋友,一切好说。 明天你晚上10点钟直接来就行了,我把剧院交给你。 反正现在电影都是智脑播放,手机就能联网控制,你一边卖票,一边放电影两不耽误。 打扫吗有清洁公司干,你也不用管。 通宵之后早8点,再把影院交回我手里就可以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张角见徐哥虽然造型不像什么好人,但表现的十分通情达理,便将口袋里那一整盒刚花1金元2银角买的‘精品大明楼’摸出来,递了过去,“我知道了。 明天就麻烦徐哥关照了。” 徐哥倒也没客气,接了烟,随口传授起诀窍来,“其实这包夜场也有诀窍。 最好就是西大陆传过来的2月14情人节。 咱们夏宗祖宗都要脸面,没留下这么牙碜的节日。 可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开放,就缺这样的浪节,所以不管东、西,逮到就过、 然后寒假、暑假刚开学头3天生意也很好,学生们小别胜新婚,憋了那么久总得发泄一下不是。 再然后就是8月15了,主要做的是那些留校学生的生意。 祝秋节别人一家团圆,他们孤苦伶仃的呆在学校学习,有男女朋友的不得搂着看看月亮,找个地方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啊。 你明天情侣座直接卖套票,两个半金元一个包厢,绝对卖的出去。 单单二楼那35个情侣座就能收回一大半的定金。 底下150个普座再随便卖卖,稳赚不赔。” 张角得了徐哥的‘真传’,客套几句便告辞而去。 接洽好了包场,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印制传单。 他在街口的面包店买了几根便宜、压饿又带点咸乎味,好下咽的大列巴,边啃边又上了公交车,赶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雄山市场。 在山腰的商业街上,找到了一家门面局促,招牌都耷拉下半拉的印刷店。 室外明明阳光明媚,可这家店因为背阴的关系,里面光线异常昏暗。 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印刷纸和印好的传单,稍不小心就会绊倒。 张角虽然没进过印刷店,但因为不知道在雄山市场街闲逛过几百遍,曾在无意间听到过别人和店老板招呼,所以进门就故作熟络的道:“宋老板,生意上门了。 印1000份传单,帮帮忙,急茬的活。” 印刷店肥肥胖胖,样子堪称是油腻中年男典范的老板,正穿着破背心、大裤衩,捧着个陶瓷缸子,满头大汗的吃鸡蛋面。 闻言看了张角一眼,感觉他有点面熟面花,说话又内行,也就没报虚价,翻翻眼皮道:“最近原料涨钱,1000份传单的话,质量好点的话22元,一般的16。” 张角想了想道:“来1000张一般的就行。” 一句话谈妥生意,宋老板放下了陶瓷缸子,开始忙忙活活的帮张角印传单。 内容不外乎是张角打算在明天夜场放映的3部电影名,以及和电影名毫不搭嘎,3点打着马赛克,横卧在宣传单中间的比基尼美女图片。 1000张传单不一会就印好。 张角大致的点了点数,付过钱,用宋老板送的蛇皮袋子装装好背着,离开了印刷店。 出了雄山市场,他三上公交车,返回了大学城,下车后在心里规划了一下路线,开始了惊险的发放传单之旅。 三十四章 冒充 暑假里大学门禁相对松弛,加上张角的年纪冒充大学生非常合适,心理素质又好。 把蛇皮袋放在学校外面的隐秘处,抽出几叠传单塞在衣服里,他几次有惊无险的混进大学校门,下午4点多钟终于顺利的把明星剧院周围的院校跑了个遍。 但因为留校学生少,1000张传单还剩了不少。 张角不愿浪费,想了想,本着既然没了地域限制,那就祸害海京最优秀那批学生的原则,把最后一点传单塞好,毅然决然的朝海京大学走去。 来到海大正门附近,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在街边买了根玉米棒边啃,边等,看到一伙外出的海大学生,说说笑笑的返校,才快步凑了过去,施施然的紧随其后,混进了校园。 作为整个东大陆都薄有声名的高等学府,海京大学的校园宽广到超乎想象,典雅的环境,数量多到夸张的图书馆,比普通大学多出几倍甚至10几倍的假期留校学生量…等等一切让张角感觉眼界大开。 一时间根本就找不到男生宿舍的位置。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挡住一名带着副黑框宽边眼镜,嘴巴里带着牙套,低着脑袋在校园的步道上边走边看书,感觉书呆子气十足的女生,满脸的堆笑的问道:“同学,请问男生宿舍怎么走?” “哪个学院的男生宿舍?”眼镜妹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张角问道。 听女孩这么问张角楞了一下,“呃,随便哪个都行。” 没想到这句话却捅了马蜂窝,眼镜妹声音一变,警觉的追问:“你不是海大学生吧,也应该不是来找人的,来海大干什么?” “同学,你别误会。”张角听到眼镜妹语气不对,心中暗叫不妙,脑筋飞快转动着解释道:“我的确不是你们海大的学生,但追求进步,未来以考入海大为目标。 所以先过来看看,感受一下名牌大学的氛围,为自己鼓鼓劲。” “这样啊。”眼镜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张角,突然指着他肋下问道:“那你衣服里装的是什么?” 张角穿着件深色的T恤,把衣服下摆掖进腰带里扎紧,传单从领子塞进去,整件上衣就成了个口袋,隐秘的很,就是两肋会稍稍显得鼓囊。 现在被眼镜妹看出了破绽,他只能硬着头皮信口胡诌道:“衣服里装着的当然是肥肉了。 我这个人吧脸显瘦,但身体胖,为这个连女朋友都不好找。” 眼镜妹却不听他胡扯,猛地摸了一下张角的腰,之后一边后退,一边提高了音量道:“你家的肥肉这么硬,溜门撬锁的作案工具吧。 难怪这些天学校里老丢东西,原来是进了贼了! 大家快来啊,抓小偷,抓小偷啊…” 张角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赶紧逃跑。 可转念一想,海大这种地方一定藏龙卧虎,自己区区一个1级超凡者绝对硬闯不出去,事情一旦闹大,再被抓住的话,就真说不清,道不明了。 只能慌张的连连摆手道:“不是,同学,大姐,大姐,我不是小偷,真的不是。” 说话间,周围的学生已经涌了上来,把张角团团围住。 眼镜妹见状胆气一壮,不再后退,反而上前指着张角的鼻子,述说起事情的原由来。 张角听得头大如斗,却无法反驳,只能徒劳的声辩着自己不是小偷。 围着的人群里有几个胆量大、性子豪的海大男生不信,直接上前拉扯张角的衣服。 结果T恤从腰带里扯开,“哗啦”一声,成叠的传单掉了出来,大家一下愣住,噶然无声。 张角尴尬的看着满地露骨的比基尼女郎图案,大脑飞速转动着,一边可怜兮兮的蹲下收拾传单,一边占领道德制高点的道:“其实我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很早就上不起学了,不像你们是天之骄子。 因为学历低找不着合适的工作,只能帮人发发传单混点生活费,一天几千张传单全部发完,也就赚个10来元。 其他大学留校的学生实在太少了,才来的海大。” 周围的大学生们未经社会事故,相对比较单纯,又因为年轻有着一腔热血,容易动感情。 见张角说的可怜不像作伪,大部分人的心里都升起同情心。 “真的假的,这种情况你不早说。”眼镜妹却狐疑的道。 “我发的传单不是有点不好说吗。”张角叹了口气,悲情的解释道:“要不是工作实在难找,我也不会干这种丢人的工作。 哎,其实都怪自己没用,投胎没投好,命实在太苦,为了生活根本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听到这番话,周围的大学生们更是同情。 等张角捡完传单,大庭广众之下发给他们时,竟没有一人拒绝。 其中一个矮墩墩带着厚厚的宽边眼镜的胖子,不知道是读书读傻了,还是直男癌晚期,还仔细研究着传单朝张角道:“朋友,你传单上选的片子都还行,但全是大片,和宣传画不一样啊?” 张角一愣,干笑着道:“同学,你这个问题问的好。 长夜漫漫,3个片子根本就填不满,所以在大片和大片之间,我还准备了几部时间比较短、演员比较少、场景比较简单的*****填空。 宣传画是从那些片子里截的图。”,之后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是咱们东大陆瀛国的片子,还是西大陆米国的?”眼镜男闻言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认真的追问道。 “东西方兼备。”张角干笑着道。 他那些‘好片子’都是从刘松留下的电影硬盘里随便挑的,自己都没怎么看过,只能瞎扯。 “有剧情吗?”眼镜男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堂堂海大也会出这样的奇葩”张角心里暗暗想着,嘴巴里却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当然有了。 没剧情的*****就像是没有加盐的炒菜,味同嚼蜡。 我选的片子特点就是剧情丰满,把灵与肉的碰撞与纠结体现的淋漓尽致。” “嗯。”眼睛男满意的点点头,终于不再开口,折起手里的传单,夹在本书里,扬长而去。 三十五章 要让人设立体起来 留在原地的张角感觉场面有些尴尬,又恰好瞥见眼镜男手里拿的书,书名是《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给自己也给了周围的海大学生一个台阶下,“原来是喜欢叔本华‘认识论’的人啊。 难怪活得那么潇洒、通透。” 虽然幼而失学,只上到初中,但刚刚获得‘封神遗泽’的时候,张角为了理解幻想种的存在,曾经读过很多关于意识与物质相互关系的大部头哲学书。 直到发现超自然的世界,就算最杰出的哲学家也不可能真正解析清楚,才慢慢戒掉了这个极为浪费精力和时间的习惯。 所以他知道叔本华根本不足为奇,可四周的海大学生却有些惊讶。 而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张角身后响起,“角子是你吗?” 张角心里咯噔一下子,苦着脸回头看了看开口的年轻女孩,抽了抽嘴角充当笑容的反问道:“铁铁姐,你怎么在这?” “我是海大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住院医生,还在海大读着博士,在这不是很正常吗。”柳铁笑着道。 在大周,一个医学院学生从入学到独立执业,至少需要11年的努力。 其中5年本科,之后在2年实习医生、2年住院医生、2年主治医生阶段取得博士学位,最后才能成为专科医生。 柳铁现在是第二年的住院医生,只读了8年医学院,就已经开始博士课程,学业可谓十分的优秀。 一旁的眼镜妹好像也是医学院的学生,认识柳铁,听到她和张角讲话,指着张角好奇的问道:“柳学姐,你认识这个人吗?” “小薇也在啊。”柳铁笑笑道:“这孩子是我家的房客,也是我认识很久,关系很好的弟弟。” “是吗。”眼镜妹徐子薇脱口而出的追问道:“那他真是孤儿吗?” 柳铁一愣脸孔一板道:“徐学妹这是别人的隐私,你怎么能这样当面乱问呢。” 这话其实等于间接承认了张家孤儿的身份。 徐子薇确认了张角的话不是谎言,又被柳铁斥责,内疚之心顿生,一时间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张角见状趁机道:“铁铁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不等柳铁反应过来,转身大步流星的逃出了海京大学。 回到家后又是一夜嗑糖修炼。 次日清晨,张角神清气爽的吃过早餐,晨练过后,去笑笑馆做了一中午的街演,下午去极点搏击俱乐部干了一个全班满场的陪练。 晚上赶去大学城,和徐哥交接了一下,卖票做起了夜场电影的生意。 票卖得不错,到凌晨时分,上座率已经到了九成。 见已经没有观众上门,张角把剧院大门一关,手机放映模式设置成自动,什么也不耽误的在值班室修炼了一会,沉沉睡去。 等到清早散场,他算了算票房,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赚了152元,和100金元的影院租金比起来,足有50%左右的利润。 实践证明,大学生的闲钱果然好赚。 但可惜明星影院的夜场不可能给张角一个人包。 不过即便如此,走通路子的张角还是趁着假期大学生放假,竞争的人少,又包了5场通宵。 虽然平均下来比8月15这种特殊的日子少赚不少,其中有两场还因为没有经验为了和别人竞争赔了些钱,但总体除去给刘松汇的100金元租金、100元赚头后,还是赚了70多金元。 总算让他在维持住自己越来越费钱的修炼生活之余,又有了少许的结余。 8月的最后一个周六,最后的酷热终于散去,海京进入了四季中最怡人的初秋。 入夜,海京市中心的艺术街迎来了1周里面最热闹的时刻,灯火通明,人流如织。 ‘笑笑馆’门外,由炙热的火红色更换成有格调的浅蓝色的霓虹灯下,已经坚持了4个多小时的张角,穿着笨重的大熊人偶装跳完一段舞后,疲倦的退到一旁,摘下熊脑袋,气喘吁吁的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换人,换人。” 旁边一个高高壮壮,肥头大耳,看起来比张角稍大几岁的胖子马上随声附和道:“好的换人、换人。 角子辛苦了,快去食堂吃点东西,赶紧回家休息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他说的仗义,实际上扮人偶表演,招揽客人这样的活是剧院所有工作中最累的,谁都不愿意干,就是被硬逼着干了,一般做个1小时就得筋疲力尽的换人。 可张角却穿着人偶装跳了一下午的舞,就算早下会班也比谁都辛苦。 但这就是社会生活,普罗大众缩短点工作时间,就得自发的增加工作强度,卖命才行。 张角知道这一点,毫无怨言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笑道:“那宋学长,我就去吃点东西,先走了。” 脱下人偶装,脚步蹒跚的朝剧院里面走去。 临近几个比他加入剧院晚的学员,见状一个个点头送别道:“学长辛苦了,再见。”; “学长今天辛苦了,请慢走。”; “学长再见,今天辛苦了。”。 张角则笑着摆摆手,穿过剧院大厅,消失在楼梯口。 其实今天他辛苦表演那么久,连半个愿力点都没凑到,基本等于做白工,比起装扮成小飞象在闹市走一圈的收获,简直是百倍差别。 但小飞象这个形象实在太非主流,富有争议,成长性有严重的天花板。 而张角日常这个出生在小城市,为了喜剧演员的梦想来海京打拼,在艺术街的剧院任劳任怨的工作了好几年,只为了上台表演的贫寒孤儿人设,却是完完全全的励志主流形象。 未来和小飞象合流,人物一下就变得立体了起来,再杂揉上超凡者、种族战争中的战士这些元素,话题性简直爆棚,才有可能真正的声名大噪,长盛不衰。 这一切说起来都是张角慢慢实施的套路,算是种蓄谋已久的欺骗,但明星本来卖的就是人设,否则也不会有‘自古真心留不住,只有套路得人心’这样的谚语存在。 三十六章 自动加持 笑笑馆3楼食堂因为对外营业的关系,所以在观众爆满的周末几乎座无虚席。 不过周末也是饭菜准备最充足的时候,所以虽然过了饭点,但张角还是按照惯例,靠花言巧语的巴结打饭大妈,把餐盘盛的满坑满谷。 没有空座,赶时间的他拿了筷子,直接站着扒饭,狼吞虎咽的大口嚼着,吃的照样香甜。 过了一会,食堂角落的长桌有人吃好离开,坐在旁边的一个女孩犹豫了一下,伸手把座位占住,朝张角喊道:“角子,过来这里坐吧。” 这女孩长相虽然不算顶尖漂亮,但双眼皮细长眼,鹅蛋脸,高鼻梁,短头发的样子,完全称得上清秀可人, 正是常和‘角子开花’作对的赵东炯、刘振所属组合,‘两绿三红’里3个女生之一,曾经和张角搭档过的姜丽娜。 女人看男人,中意于颜值,钟情于幽默,沦陷于温柔。 男人看女人则简单的多,唯一的要求就是长得好看、长得好看、长得好看。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以确定确确实实就是这么的肤浅。 张角虽然心机深沉,但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的木头人,方滋未艾的十几岁年纪,和一个长相不差的同龄少女经年朝夕相处,说一丁点好感都没产生,那绝对是骗人。 只不过他少年老成,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从未被那点青春的躁动打乱心智。 更何况现在早已和姜丽娜变得疏远。 毫无扭捏的大步走了过去,张角在姜丽娜身边坐下,有分寸的道了声谢,“谢了姜演员。” 沉默着加速大快朵颐起来。 也不知道是为了保持身材,还是临上台前不愿多吃,姜丽娜则显得有些食不知味,用筷子搅着餐盘里的米粒,突然轻声开口道:“你和那个刘松的‘角子开花’组合散了吗? 我看他好长时间没到剧院来了。” “没散,”张角一边闷头大吃,一边解释道:“最近几天葵花和女朋友是去外地旅游了,大学开学才会回来。 开学以后,他有时间就会继续来剧院,我们仍然在一起表演。” 姜丽娜又沉默了一会,再次低声道:“角子你和刘松不一样。 人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花着父母给的闲钱,大老远的跑来海京,说是为了在大城市学习演技,考戏剧学院,其实就是为了玩。 更何况以后成了大学生,就更不可能认真在笑笑馆表演了。 你呢,你有老可以啃吗,还和他混在一起…” “葵花要真是单纯来海京玩的话,”张角开口打断了姜丽娜的话,维护好友道:“就不可能通过表演专业的考试,考进海京艺术学院了,不是吗?” 姜丽娜哽了一下,皱皱眉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就继续和他混吧。”,起身离坐,大步走出了食堂。 张角抬头望了一眼姜丽娜远去的背影,大口把餐盘里最后一点米饭混着菜汁吃掉,擦擦嘴巴,也起身扬长而去。 从后门出了‘笑笑馆’,朝海京超凡协会驻地赶去。 按照规定,超凡协会的会员每个月在月中和月末的周6晚上,必须到协会报到。 张角在‘8.3虹桥事件’当日入会,之前只报道过一次,整个晚上都跟在向导后面熟悉情况,所以算起来今天是第一次正式参加海京超凡者的聚会活动,心里多少有些激动… 古语有云,‘侠以武犯禁’,掌握强大力量的人往往都不那么安分。 所以政府再重视民间武力的建设,也绝不可能把民间武装组织的驻地,安置在繁华街区,全都是远远的划一大块郊区,任由他们折腾。 海京超凡协会自然也不列外。 好在海京是都会城市,公共交通发达,市中心有大巴直达远郊,所以通勤方面并没有难为到张角。 转眼间夜色已变得深沉,刚刚还皎洁的月光被一块薄薄的云彩悄然遮住。 海京北郊盛德区边缘地带一处孤零零建在马路边的站台前,他和10几个陌生人一起走下了巴士。 周围没什么建筑物阻挡,郊区夜晚的秋风有些凛冽。 张角辨认了一下方向,漫步朝海京超凡协会走去,同时眼睛故意的左右瞥了瞥发现,其他人和自己方面一致,看起来应该都是去协会报道的超凡者。 不过大家都没讲话。 这种情况下,作为新丁的张角自然也保持着沉默。 走了一会,月亮重新破云而出。 借着月色,海京超凡协会驻地蔓延几公里长的围墙已远远可见,人群中一个又高又瘦,尖嘴猴腮,相貌很像老鼠的家伙突然开口道:“我是刚加入超凡协会的新人,大家也是如此吧。” “这不是废话吗,”话音落地,一个矮壮敦实的中年人嘀咕着道:“能加入超凡协会的人,混过半年不死、不残,谁还会挤公交来报道,又不是傻子。” “这话说的倒也对。”高瘦家伙笑嘻嘻的道:“大家既然都是新人,今晚相遇也是有缘,不如认识一下,也算多几条人脉。 我先自我介绍吧,鄙人令蓝,是泉阳超凡大学出身的武者,擅长精细功夫,很高兴认识大家。” 话音未落,那个矮壮中年人就又嘟囔道:“认识什么,都是菜鸟,多出这样的人脉有个屁用。” 两次被针对,似乎让令蓝动了怒气,他辗转腾挪间蹿到了矮壮中年人身边,变脸如翻书的道:“大叔好大的怨气,一开口就满满的负能量,莫非想找茬。” 矮壮中年人闻言先是有些畏缩,随后恼羞成怒般的眉毛一竖,愣愣的道:“就是找茬怎么地吧。” 其他人见两人起了冲突,纷纷放缓脚步,想要看场好戏,张角亦是如此。 但正当他即将停步之时,目光巧好划过令蓝下巴壳能扎死人的侧脸,冥冥中感应突生。 再看周围其他人,突然一个个双目流出血泪,脸色变得铁青,呲牙咧嘴的长大嘴巴,嘴唇青紫,化为了死尸的模样。 而张角从雄山市场太岁体内汲取到的厄运能量中,灌注到感应随世仙姑正神中云霄娘娘的能量则悄然消逝,不见了踪影。 三十七章 逃出生天 封神遗泽受到外界刺激,神奇的自动激发,让张角进一步到了幻想种的玄妙之处。 并感悟到三位‘随世仙姑正神’虽然都执掌着因果厄运之力,却有着细微处的不同。 云霄娘娘的能力是看透人,未来命运中可能遭受的厄运。 琼霄娘娘是将厄运带入别人的命运。 碧霄娘娘则是将驱使者命运里的厄运,转移给旁人。 而张角看过别人的惨像后,此时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恐怕也是一副厄运当头,行将丧命的鬼样子。 越是关键处越能窥见人的本色。 张角心中凛然却丝毫都未慌张,闹钟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后赫然将坑三姑娘中的碧霄娘娘加持在身,在短短1个半呼吸的时间里,环顾全场,将自身厄运转移到了旁人的身上。 之后他不动声色的扬长而去。 先还保持着平稳的步伐,走出百米开外,缓缓加速,慢慢变成全力以赴的亡命狂奔,头也不回的一口气跑到了海京超凡协会驻地的大门外。 到了这里再发生意外的话,等于是扇整个鲁洋国民间超凡武装的脸,就算是传奇人物都得掂量掂量再动手。 只为灭杀张角这样的菜鸟就冒如此风险,简直等于拿着核武轰跳蚤,就算疯子都不会做。 所以无论遭遇了什么阴谋诡计、恐怖陷阱,张角都已经逃出生天,安全了下来。 他知道这一点,停步后长长松了口气,默默想到:“刚才所有人都是死到临头,连一丝活路都没有,根本接受不了我的厄运。 只有那个令蓝鸟什么事都没有,八成就是凶手。 把厄运转移到他身上,也算是给大家报了仇了。 无量天尊,大吉大利。 但愿那令蓝被我的厄运影响,害人时也身受重伤,同归于尽,了了我的后患。” 边想,张角边在门口的电子锁屏幕上刷了下脸,等到侧门打开,疾步走了进去。 民间超凡者组织规模再大,也不可能像军队那样严格管理,而是采取相对缓和的利益诱惑方式,笼络成员。 就像是钓鱼般,必须等到鱼儿吃了饵,上了钩,被网到篓里,才能随心所欲的整治。 所以海京超凡协会的所谓报道,其实就是那道刷脸的程序,用意只是怕会员太过散漫,脱离了协会的影响,增加一点凝聚力。 不必真去开个会,点个名什么的,接下来就可以自由活动。 而进了协会驻地大门,迎面就是一块环形的巨大草坪。 草地上悬空漂浮着一颗颗散发着乳白色光华的宝珠,充当光源。 夜明珠下,数不清的超凡协会会员散聚着。 有的坐在垫子上放浪形骸的喝酒; 有的直接席地而坐的高谈阔论; 有的在专门划出的场地中比斗争锋; 有的借着那些比武争锋的超凡者开局赌钱; 还有些甚至枕着爱人的大腿,闲闲的谈着恋爱,总之形形色色干什么的都有。 张角第一次来的时候,曾被这种比公共市民广场还闲散的场面吓了一跳,就算现在也不习惯。 加上心里有事,他一步都没停留,直接穿过草坪,把那些闲人甩在身后,进入了海京超凡协会的主建筑中。 主建筑的地下部分属于协会行政管制区域,普通会员不得入内。 地面上的3层建筑,包括协会公共图书馆、任务大厅、摊位收费使用的自由市场。 除了主建筑物外,超凡协会驻地侧翼还有两处扇形建筑物,分别是美食广场、休息室和武者、修士训练场。 以张角的想法,其实打死都不愿意显露自己可以勘破厄运的神奇能力,更无心卷入一次性令两位数超凡者丧命的阴谋中。 但他已经在和令蓝照了面,万一令蓝没被转移的厄运害死,起了杀人灭口之心,张角未来的处境就岌岌可危。 还不如现在随便找个理由,主动把事情摊开,更加完全。 因此进门后故意露出迟疑之色,张角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漫步来到前厅服务台前,晃悠了一会,犹豫的道:“请问,协会里现在有大佬在吗?” 海京超凡协会的一般后勤人员都是外聘的普通人,在这种环境中工作,对超凡者有基本的尊敬是第一位的要求。 所以即便张角其貌不扬,问的话也狗屁不通,一位标致前台小姐仍然笑容可掬,语气温和的反问道:“尊敬的会员,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张角支吾着说:“我这个人天生就直觉敏锐。 刚才和一伙子10几个协会成员一起来协会驻地的路上,感觉有的叫令蓝的家伙很不对劲。 长得贼眉鼠眼不说,笑起来还阴森森的吓人,怕是要干什么坏事,所以想问问协会里现在有没有高级超凡者之类的大佬驻守着,报告一下。” 超凡者里有奇奇怪怪能力的家伙很多,前台小姐闻言并没有按照一般常理忽视张角癔症般的怀疑,追问道:“那请问会员,您是在来协会的具体那个路段,直觉到危险的呢?” “就是刚下‘丁356’路公交车,又走了一小会。”张角道:“我只是个刚刚加入协会的1级武者,感觉到不对劲后只能逃跑。 剩下那些人现在恐怕都危险了。” 前台小姐楞了一下确认道:“丁356路公交车站台,距离协会驻地只有不到3公里远,您是说在这段路上直觉到危险的吗?” “对,对,”张角点头如捣蒜的说道:“就是这一段路。 那个叫令蓝的家伙高高瘦瘦像个螳螂似的,自称是精通精细功夫的武士,和一个矮矮壮壮不知道名字但嘴巴很贱的中年人起了纠纷。 我看他们马上要掐架,趁着别人看热闹的功夫,赶紧溜了。” 有能耐和胆量在海京超凡协会驻地方圆5公里之内出手,斩杀协会成员而不惊动驻地强者的武士岂是寻常人物,怎么可能向那些坐公交车的小卒子出手。 再加上张角说自己是武者,而不是专修神魂,灵觉敏锐的修士,前台小姐顿时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欲望,却还是笑着道:“是这样啊。 嗯,尊敬的会员,您提供的情报非常珍贵,我会记录下来报告给总台知道,谢谢。” “我叫张角,你记下来,如果调查之后需要做详细笔录的话,请马上通知我。”张角点点头道。 用目光硬逼着脸色渐渐变青的前台小姐,不得不真的拿起电话,给总台打了过去,详详细细的汇报了情况,才大声嚷嚷着,“我以后要是发生了意外,一定是受到了这件事的牵连。 到时候协会可得为我报仇才行。”,转身而去。 前厅里其他的超凡协会成员目睹到这一幕,大半因为张角表现出的神经质暗暗发笑,把整件事当成了个笑话传播开来。 三十八章 变数 张角这一闹腾,就算令蓝活了下来,想要杀人灭口,只要探查张角的身份,都必然会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这样一来,追杀张角不仅不能未雨绸缪的保住他的秘密,反而可能暴露其罪行,实在得不偿失。 张角自然便能逃过了杀身之祸。 不过事情发酵需要时间,怕令蓝是个有守株待兔习惯的急性子,张角通宵都没离开海京超凡协会驻地,看了整整一夜的书。 第二天清晨,等到天色大亮,附近的工厂已经开工,他施施然的走出了图书馆,正打算回家嗑糖修炼,免得耽误例行的功课,突然看到几名穿着超凡协会行政白制服的家伙,神色严峻的朝自己走来。 “请问你是昨天汇报了异常事件的张角会员吧?”来到张角身边,为首的白制服肃声问道。 “是。”张角一愣道:“协会核实了我汇报的异常了吗?” “请跟我来,张角会员,”发问的白制服没有回答张角的反问,面无表情的说:“我们需要就你汇报的情况,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张角没有想到自己为摆脱灭口之灾耍的小伎俩,昨晚还只是个笑话,今早竟引起了海京超凡协会高层的注意,而且看起来还异常的重视。 这样诡异的变化非常不合情理,所以他判断这几个小时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意外。 而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条咸鱼,张角最佳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再问,乖乖的任人摆布。 老老实实跟在白制服们身旁,他上了电梯,直下负4层,来到了超凡协会普通会员不能涉足的行政管制区域。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1条只能容纳两人并排行走的漫长甬道。 甬道两边相隔长短不一的开着金属制成的圆拱门。 白制服们排成一队,将张角夹在中间走进甬道,前进了大约50米,进入了一间正方形的昏暗房间。 房间四面墙壁镶嵌着巨大的钢化玻璃,中间摆着一张长条木桌。 木桌宽面的两侧摆放着两张办公椅。 为首的白制服示意张角在左面的办公椅上坐下后,和手下一起退出了房间。 而在房间东面的玻璃幕墙后,两男两女四个海京超凡协会的高层人物,此时正不约而同的望向张角。 其中年长的男子神态专注,年长的女子眼神却有些散漫,年轻的两个则看了几眼便把目光移开,不再关注张角。 10几秒钟后,年轻两人中的男子似乎被磨没了耐心,焦躁的开口道:“昨天一夜之间就被截杀了至少30多名会员。 以前到底死了多少还不知道。 协会对外围会员的管制也太松散了。 要不是那歹徒霉运当头,被惊雷破了匿形法阵,事情恐怕还撞不破。 这种时候咱们奉命应对,不赶紧谋划对策,反而守着个菜鸟发呆,我实在不能理解。 他是不是想假借出卖情报,博取我们信任的奸细重要吗,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怀疑的话杀掉就是了。” 他的名字叫夏希木,是海京超凡者协会特殊勤务处的常务副处长,管理着协会三分之一的常备武装力量,年轻气盛,性格鲁莽豪勇。 年轻两人中的女子闻言,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肃声道:“夏处长,不要信口开河。 就因为一点疑心便不分青红皂白的自相残杀,可是组织的大忌。” 女子名叫蔡莋羽,作为海京超凡协会年轻一带的翘楚人物之一,执掌着秘书室的日常事务,为人缜密多谋,能言善辩。 批评过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小伙伴’后,她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苏老、山姥,现在的确不是理会些微小事的时候。 死几十个新进的外围会员虽然对协会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的损失。 但年轻血液来协会驻地报到的安全能不能保障,却是关系协会未来发展的大问题。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无法保证,消息一旦散开,再募新必然艰难十倍不止。 咱们海京超凡协会可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听到这话,被蔡莋羽称作山姥的老妇人目光阴郁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把抽借给海京特勤局和国民防卫军的人手调回来,”蔡莋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协会本来有着完善的安保体系。 如果不是骨干人员外借过多,根本不可能发生在驻地周边被人截杀会员的怪事。 现在皮将不存毛将焉附,守不好我们自己的地盘,和官方的关系搞的再好也没有意义。 所以我建议把抽借的人员调回来。” 山姥摇摇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惹恼了官方,被报复打压,你觉得我们超凡协会还能保持的住顶级民间武装组织的地位吗。 我觉得只在每月两个报到日,把人手调回来防卫就可以了。” 蔡莋羽叹了口气道:“山姥,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大开拓、大进取,人人争先的时代。 根据最近3年的数据显示,平均下来,大约有43.75%的会员即便平日,也会活跃在协会驻地接任务、修炼、比武,其中三成更是干脆以协会为家,没事就整天泡在这里。 而这些人正是咱们海京超凡协会,骨干种子的最重要来源。 确保他们的安全,其实比保护那些报到日才来的新丁更为重要。” 一般民间武装组织会把成员分为三种类型,管理人员、骨干人员和外围人员。 通俗点解释,管理者是渔夫、骨干是已经养大上钩的鱼,外围则是还在散养状态的鱼苗。 而单就价值来讲,站在渔夫的角度,已经上钩的大鱼自然远比散养的鱼苗重要。 山姥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仍然倚老卖老的道:““什么今时不同往日,”还不如明说我脑筋过时,没主意那些什么‘大数据’了爽快。 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没在意,是根本就不相信电脑分析能塞的过人脑。 人情练达皆文章。 社会的复杂性,可不是区区数据分析能解释清楚的。 年轻人不要异想天开的太狂妄。” 三十九章 吃包子记(上) 蔡莋羽心机深沉,并没有被山姥的出言不逊撩拨到。 反倒是一旁同为海京超凡协会年轻一代翘楚人物的夏希木,被气到青筋直冒,想要发作,却被蔡莋羽用严厉的眼神阻止了下来。 之后蔡莋羽笑笑道:“山姥言重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绝没有狂妄自大,不尊重前辈的意思。” 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山姥的蛮横责难。 而她话音落地,屋子里唯一由始至没有开口,同时也是真正的主事者的苏老,终于缓声开口道:“山姥和蔡室长的想法和顾忌都有道理。 所以我觉得不如把协会在零区、负区的势力收缩,人手调一批回来守卫驻地如何。” 收缩零区、负区势力,意味着海京超凡协会最主要的盈利产业将蒙受重大损失,同时自给自足的营养素配制度也将遭受严重挑战。 这对于普通会员的影响可能微乎其微,但对于协会高层管理者来说,却会利益大损。 因此听到苏老的意见,本来争锋相对的蔡莋羽、夏希木、山姥三人同时表情微微一变。 脑筋转的最快的蔡莋羽斟酌了一下道:“苏老,我理解您在目前这种危急时刻,相让协会承担更大社会责任的心。 但作为民间武装组织的管理者,我们首先应该对组织负责,必须在保障协会利益的情况下,去管其它。 零区、负区的产业,是上百年来协会无数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 一旦收缩,可能一步退步步退,永远都不能恢复现状,甚至全盘崩溃。 我想就算您提出收缩零区、负区势力,回撤骨干的建议,会长会议也不可能通过。 还不如用高报酬去吸引一些外围会员替官方卖命,把政府抽借的协会中坚力量换回来。 这一样来,等于协会仍在协助政府维系海京的城市稳定,和官方的关系不会闹僵。 同时协会驻地的安全也重新有了保障,岂不是两全其美。” 用良莠不齐的杂牌军去换身经百战的精锐超凡者,怎么可能是两全其美。 可这次山姥却没再挑刺,点头如捣蒜的道:“这个办法好,我举双手赞同。” “苏老,我赞同夏室长的想法。”几乎与此同时,夏希木也投下了赞同票。 作为主事者,即便在3:1的情况下,苏老也可以坚持意见。 但他清楚的知道,没有同为‘截杀事件’处置人的山姥、蔡莋羽、夏希木的支持,就算自己再坚持己见,会长会议也可以轻而易举的驳回。 长长叹了口气,他近乎呻吟的道:“岚妹、希木、蔡丫头,你们真就感觉不到,大难将至了吗?” 山姥、蔡莋羽、夏希木闻言彼此看看。 山姥、夏希木眼中一片茫然,蔡莋羽却低头沉默片刻,苦涩的道:“苏爷爷,我也能感觉到现在时局变化不太对劲,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可谁都不能真的预测未来,只可以把握现在。 而我的想法对于现在的协会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苏老听到这话久久无语,最终心灰意冷的道:“蔡丫头,明知雪崩将至,却还是心存侥幸的聪明人,其实比愚者还要可悲。 不过这世上本来就是当鸵鸟的人多,‘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人少。 所以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至于这个张角,大势之下,区区一个1级武士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按规矩记个笔录放了吧。” 见苏老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山姥暗暗松了口,也不管他话里话外的讽刺,笑着道:“蔡室长、夏处长,既然苏哥这么说了,那这张角就没有盘查的必要了吧。 我这就让人去给他做笔录,然后放他回家怎么样。” 大事已经定下,蔡莋羽、夏希木自然不会因为些微小事再逆苏老的心意,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张角在被人兴师动众的押送到海京超凡协会地下4层,承受着巨大心理压力孤身等待了10几分钟后,只雷声大雨点小的草草录了份笔录,就被放了出来。 他一头雾水的回到家,时间已经到了上午10点左右。 张角嗑糖修炼了两个小时,补上了早课,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出门去吃午饭。 选的是他常去的吉祥包子铺。 这家只卖包子和鸡汤的餐馆,位置在渔湾3街码头对面。 铺子的面积不小,是两户50多平方米打通的门脸。 油腻腻的屋子里,三分之一用来放蒸包子的灶口、笼屉,卖母鸡汤、白切鸡丝的大白铁桶,其余地方则放着10几张四方小桌和遍地的马札。 因为对渔民来说,海鲜再好也已经吃到腻味,所以吉祥包子铺的生意非常不错。 张角进门时已经没有了空桌,只能和别的散客挤在一起。 闻到香喷喷的肉包子味,他刚坐下肚子就一阵打鼓。 张角迫不及待的对正将一笼新蒸好肉包,端下灶口的油腻中年男老板大声道:“赵哥,来25个纯肉包子,两大碗鸡汤。” 专做市场生意的餐馆最讲究的就是实惠,吉祥包子铺也是如此,包子一个就有成人拳头大小,鸡汤分量也是十足,鸡肉丝能给半碗。 普通人即便身强力壮,最多15个包子,一碗鸡汤就能吃到想吐。 可对于张角来说,25个包子、两碗鸡汤也只够塞赛牙缝。 但他为省钱,除去嗑糖以外,吃其他东西的目的都仅仅是为了调剂口味,而不是填饱肚皮,自然没有大吃大喝的浪费。 老板听到张角的话,慢慢悠悠的用木头夹子从大笼屉中捡出25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用两个脏兮兮的塑料小筐装了,又盛好鸡汤送了过去。 包子皮薄馅多,白生生的一层面皮下面油光可见。 鸡汤用老母鸡慢火熬制而成,浓烊烊的盛在碗里,加上辣油、白醋,就着鸡丝喝一口,香气直冲脑门。 张角馋的筷子都不用,直接下手,两三口一个肉包,就着鸡汤吃的酣畅淋漓,不一会就连包子带汤一扫而光。 四十章 吃包子记(中) 张角的吃相已经够狼吞虎咽,可他身边的一个搭桌的客人却显得更加夸张。 模样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身材凹凸有致,却拿起包子一嘬就是一个。 还很爱吃鸡肉的样子,单点了好几盘的鸡丝都吃的精光,盘子像是舔过了一样干净。 她比张角来的早,自从张角落座,就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用眼角不时的瞥向张角,似乎对他颇为关注。 等到张角吃喝完毕,小姑娘突然舔舔嘴唇,糯声糯气的笑着道:“小哥哥,好香甜的吃相。” 张角虽然其貌不扬,但因为修炼日久,体魄精壮,再加上时常在街头抛头露面表演喜剧段子的工作性质,时不时的也会被异性搭讪。 只不过‘品相’都不高罢了。 没想到这次却时来运转,轮到个‘盘正条顺’的。 但可惜他是直男性格,天生没点‘猎艳’技能,闻言扬扬眉毛,随口道:“你也吃的很香啊。 长成这样,吃的那么多,我猜是大胃王类型的吃播主吧。 玩放送玩到码头鱼市的包子铺,也是够拼的。” 说着他下意识的四处望了望,想要找到跟拍小姑娘的摄影师,却一无所获。 不过现在为了保证画面真实感,直播主聘请专业的摄影师,使用专门的长焦摄像机拍摄视频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张角也没感到有什么异样。 收回目光打算离开。 那女孩却又甜甜一笑,声音缥缈的问道:“小哥哥是做什么的呀?” “我是个喜剧学员。”张角闻言不知为何没有起身没走,而是老老实实的答道。 这是官方说法,一般被陌生人询问,他都会这么回答,并且也就到此为止。 可今天张角却莫名其妙生出种想要倾述的欲望,继续说道:“在海京市中心艺术街一家名叫‘笑笑馆’的剧院里学习、表演。 同时呢为了赚钱还在极点搏击俱乐部兼职陪练,此外每个月会在大学城的明星影院包几场夜场,放点带颜色的小片…” 说着说着,他放在裤兜里的半成品外丹突然缓缓震颤起来,外壳阴刻的符文上火光流转,将张角的裤子一下烧穿,烤的他皮开肉绽。 剧疼之下,张角猛然清醒过来,再看周围便感觉到一切都不对劲。 包子铺里的客人瞧着一如往常,但吃包子的样子却显得太如痴如醉,仿佛全身心都沉浸其中,浑然忘我。 偶尔有客人吃饱喝足后离开,出门时的动作都和平时风风火火的吉祥包子铺老板一样变得慢慢悠悠,直到离开包子铺一段距离后,才渐渐恢复正常。 而更诡异的是,吉祥包子铺里的客人很多都是年轻力壮的赶海汉子,开个黄腔,讲个四六不着的段子是常有的事。 平时如果有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和他们一起挤在包子铺里吃包子,能‘人来疯’到把屋顶都掀翻。 可此时却一个个斯斯文文的只顾美食。 而这些想法在瞬间闪过后,张角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麻蛋,着了道了。 如果不是军队首重纪律与服从,就算超凡者也不例外,挑选的神魂修炼之术对精神控制有极强的抗性,这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清醒过来他再看那女孩,样子反倒比受魅惑时更美了几分,大大的眼睛,高耸的鼻梁,耳朵有点招风,嘴巴也稍大一些,不过很是可爱。 尖尖的下巴简直能戳死人,完全是网红同款,不过她的显得十分自然,应该是天生如此,而且看起来有一点眼熟。 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张角稍稍移动了一下脑袋。 变成侧视时他浑身一个激灵,回忆猛然闪现,原来昨晚封神遗泽的感应随世仙姑正神自动加持前,看到的令蓝侧脸下巴,和这小姑娘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早已发现张角异状的小姑娘,伸手指了指悬浮在张角腿边,外壳通红的外丹轻声赞道:“神智稍丧便感应自生,好正宗的丹道外法。 原来你是人族古道庭的承法种子,难怪昨晚能看出我的破绽,逃出生天。” 仅凭早上海京超凡协会兴师动众的找自己录笔录,张角就断定令蓝实力绝对远超自己之上,昨晚逃跑的选择委实英明万分。 而此时他却逃无可逃,感觉自己就像是陪在老虎身边的兔子,能找个靠山让老虎忌惮几分,别说撒谎了,吃屎都愿意。 因此虽然不知道这‘人族古道庭的承法种子’是哪路的神仙,却强做镇静的微微一笑,文绉绉的开口道:“好说,好说。 姑娘真是眼力非凡,竟能瞧出我的跟脚。”,先大剌剌的承认了下来。 没想到那女孩闻言却噗呲一笑,伸手点了点张角的脑门道:“你这人看着老实,却好厚的脸皮,什么身份都敢承认。 ‘人族古道庭承法种子’是何等实力,能在人间行走的最少也是7阶以上的强者,而且必然功法齐备。 你只修外道,不练内丹,分明是野路子出身,还想骗我,真是好笑,哈哈哈哈… 我刚才这么说,只是感觉你瞧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想诈诈你,看你是不是认出我就是昨晚的令蓝,没想到你竟真的上了当。” 对于超凡者来说,别人能点你的脑门,就能轻而易举的在你脑袋上插一个大洞。 明明感觉令蓝的动作很慢,自己却莫名其妙躲避不开的张角被揭穿了谎言,也不敢发作,只能和干巴巴的笑着和稀泥道:“也许我不是撒谎,是师傅忘了教呢。” “师傅忘了交了,”女孩闻言银铃般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看来你一开始被惑乱心神时,说的倒是实话,真是个讲笑话的戏子。 不如跟我回宫,当个伴当如何?” 这女孩说话仿古,实力强悍却性格跳脱,擅长魅惑之术,能改变容貌,却变不了脸型。 加上她曾经化名‘令蓝’,再结合这句‘不如跟我回宫,当个伴当’,张角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口反问道:“令姓源自‘令狐’这个古姓,蓝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说。 你不是人类,而是青丘狐族对吗?” 四十一章 吃包子记(下) 妖族乃是野兽滋生灵智,进化而成,难聚势力,整个涂泥大陆只有妖狐组建了国家,便是青丘。 此外茫茫大洋中还有龙族建章立制,号称龙庭,统御着大片的海底世界,也算是妖族的国家。 而自古以来,无论狐妖还是龙族,对待人类的态度都是亦敌亦友,大规模的战争从未发生过,但相处也不算融洽。 因为妖怪成精后四成左右,可以自然而然的掌握变人之术,虽然万变不离其宗,猪妖变成人必然身体肥硕,猫妖变成人则一定体态轻盈,狐妖变成人九成九是瓜子脸、尖下巴壳的俊美人物。 但人吃五谷杂粮,长相形形色色,根本无法根据高矮胖瘦、相貌丑俊之类的特征,做出人、妖之分。 所以相比亚人异族,妖族反而更容易潜入人类社会厮混。 从古至今,留下了无数谋财害命的恐怖传说,当然田螺姑娘嫁给朴实的庄稼汉、狸猫成精报恩美貌姑娘之类,人、妖间的美好传说也是有的,但终归是少数。 直到现在,妖魔鬼怪杀人的恶性案件也是屡见不鲜,经常成为花边小报的头版标题。 因此对于狐妖潜入海京杀人夺命这种事情,张角虽然觉得稀奇却也能理解,因此大胆做出了推测。 见小姑娘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斟酌着又说道:“我听说狐妖可以依靠采集人类真阳的法子,快速提高实力。 不过消化需要一定的时间。 你昨晚杀了那么多超凡者,采集多少真阳都应该够了,所以没必要再大开杀戒了吧。 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在人类都会城市的繁华港口附近,不是昨晚的荒郊野外。” “你这么说是怕了吗?”女孩阴恻恻的问道,等于承认了自己狐妖的身份。 “嗯,怕了。”张角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女孩见他老实承认,恢复了笑容,轻声道:“你不用怕。 其实我就是爱吃鸡肉,临走前路过这家铺子,闻到鸡汤的香味,食指大动,过来吃顿包子罢了。 没想到却碰见了你。” 张角感觉她说的不像是假话,心中暗叫倒霉,苦笑着道:“原来是这样,那咱们还真是有缘。” 女孩顺杆爬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们真是有缘。 一个是青丘国里高贵的九尾贵女,一个是人族里低贱的卖笑戏子,却在两日之内接连相见。 说起来你们人族还真是荒唐,竟然允许战士卖笑,而不是驱使他血战沙场。” 狐妖承袭古制,由大大小小的贵族家族世代统治国家。 而它们屁股后面的尾巴数量,便是衡量血统尊贵程度的唯一标准。 四尾以下是庶民阶级,四尾至六尾是卿士家族,七尾、八尾是大贵族,九尾便是最尊荣的王族,也是青丘王族的姓氏。 张角因为志存高远,早就了解过各种各样的异族资料,所以知道这一点。 他自我感觉,凭现在菜鸟超凡者,D丝演艺学院的身份,和九尾青丘王族比起来,的确是天差地远,但女孩的形容实在是太不堪了些。 张角忍不住道:“九尾小姐,近代以来,人族和你们狐族的文化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我生活的鲁洋国,演员是一种社会地位相当高的职业,不是什么低贱的戏子。” “我知道,所以你们人类堕落了呀。”小姑娘笑嘻嘻的道,从怀里摸出一枚黄橙橙的丹药,放在了张角面前,“我和朋友约的时间要到了,马上就得离开。 临走前送你颗丹药吃。” “能不能不吃。”张角眉毛一挑道。 “不能。”小姑娘摇摇头说:“你虽然人轻位鄙,但毕竟是战士,还加入了民间武团。 万一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大小也是个麻烦,我的未雨绸缪才行。” “你逼我吃这丹药,恐怕不仅仅是怕泄露了自己行踪吧。”张角闻言慢悠悠的捏着桌子上的药丸,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叹了口气道。 女孩闻言瞳孔突然化为竖起来的兽瞳,脸上的毛孔冒出一撮撮的白毫,双手变形拉伸,指甲冒出一截变得锋利无比。 坦然的说道:“你说的没错,今日你不服丹,做我狐族探子的话,就得死在我爪下。 这丹药乃是我亲手炼制的药蛊,吃了之后会有无数虫卵附着在你心肝之上。 千万里之外,只要我一催发,虫卵便会孵化,吞吃你的…” 威胁的话还没有讲完,突然天空中一道剑光将下,直朝狐妖眉间袭来。 这出人意料的偷袭势如迅雷,那狐妖措手不及,匆忙双爪齐挥,赤手空拳的朝剑光抓去。 一旁的张角却似乎早有预感会有意外发生一般,气血瞬间运转全身,加持起‘伏断星’力,双手交叉着挡住脑袋,坐在椅子上直接双脚蹬地,倒退着向后蹿去。 可惜的是反应再及时,没有实力支撑,也是枉然。 还不等他退出1米开外,狐妖的爪击已于剑光撞在了一起。 一声轰然巨响之后,气劲四溢,整个吉祥包子铺就像是遭受了炸弹袭击似的,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里面的客人自然也随着墙倒屋塌血肉横飞,景象惨不忍睹。 剑,开双刃而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凶险异常,生而为杀。 是夏宗文明中是唯一既是利器,也是武器的存在,为万兵之君,地位极为特殊。 乃是那些传古世家弟子最爱使的武器,也是‘装B犯’们最喜欢模仿的装备。 那剑击妖狐的修士显然是前者,不过也有一点后者的潜质,一边踩着云彩,高高在上的俯瞰大地,又撒出六道剑光,围攻狐妖; 一边高声吟唱道:“晴日千里孤云飘,原是少年长歌来;长歌唱罢复短吟,兴起舞剑天地变; 天地变色不罢休,誓斩楼兰才…” 一首长诗还没吟完,狐妖已经压住了阵脚,开始在底下大声咒骂起来,“狗屁的‘天地变色不罢休’,连平仄都不工整你还吟诗。 读过《千字文》吗? 附庸风雅都不会的蠢材,这上佳的‘舞剑器之术’传到你手里,怕也是要绝了。” 几十米外,被气劲吹飞变得伤痕累累,却逃过劫难的张角望见这一幕,心里默默想到:“这狐狸精的实力瞧着还在抵千武士之上。 而我用最后一点太岁能量,驱使感应随世仙姑正神里的云霞娘娘召唤来的厄运,能量强度也就相当于3级知玄修士而已。 因果之力再玄奥莫测,也难越级那么多把敌人咒杀,昨晚不成,今天看来也不可以。 现在来的这个‘装B犯’,偷袭都占不了上风,一看就不是狐狸精的对手,我还是赶紧走为上策的好。” 不顾身上的伤势变重,挣扎着爬起来,向渔湾3街的主路逃去。 四十二章 救人 狐妖本来以为张角已经被自己战斗散逸的气劲击毙,却没想到他竟然血淋淋的突然从地上爬起来,飞也似的逃遁而去,不禁吃了一惊。 有心给这个两次从自己手里逃出生天的人族小子一爪,结束他顽强的生命。 可云端的年轻剑士被狐妖刚才的讽刺,撩拨的七窍生烟,出手越来越不留余地,战况激烈到令狐妖一时间无暇他顾。 加上事情既然已经闹开,灭口就变得毫无意义,而随便使出杀招灭杀一个实力弱小的无名小卒,远不如强杀一位人族真正的剑仙传人合算。 因此最终狐妖笑着喊了一声,“小哥哥,记住我的名字叫九尾宣婵。 你们人族有句话叫事不过三,可莫要让我再碰到你第三次哦。” 放任张角边逃,边还顾得用神魂之力收回了自己的外丹,渐行渐远,消失的无影无踪。 耐心等待着诛杀强敌的机会。 片刻过后,海中有‘昂昂…’的沉闷鸣叫声传来。 紧接着整个渔湾3街码头的地基碎裂,剧震不已。 临近平静的海面突然间波浪涌动,冒出一股直冲云霄的巨大水柱,斜斜的朝空中踏云御剑的修士喷去。 受到突袭,那剑士只能飞速撤回几道剑光,环绕在面前化为光轮,消当住水柱自保。 而他攻势一缓,说时迟那时快,地上的狐妖猛的俯下身躯,四肢着地,彻底转化成野兽之形,屁股后面绽放出9根毛茸茸,闪着银光的巨大尾巴来, 那尾巴2根是实,6根是虚,还有1根介乎于虚实之间,舒展摆动不已。 随着狐妖蓄势一蹿,2根实体的尾巴突然炸裂,狐妖整个身体也随之化为乌有。 瞬间穿越空间,闪现到了天空中的剑仙背后,挥爪一击,便将强敌撕成了几截。 尔后,狐妖身影又再消失,穿梭虚空,出现在了海面之上。 在它脚下,一只庞大无匹的海怪缓缓露出半只脑袋,用那比房子还大的灰色眼珠,扫了扫崩塌的渔港码头,沉入海中,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海岸上空只留下一阵糯糯的女声吟唱,“正是八月清秋天,濯濯清流濯我足,海京凡世红尘美,可惜梁园非故乡。 心有所叹、心有所叹,怒触杀机诛顽敌,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缥缥缈缈随风消散。 而在数百米以外,张角一边不要钱似的往嘴巴里塞着高热量的巧克力; 一边俯身在渔湾3街主路一家5层快捷酒店天台,手搭凉棚瞭望着渔港码头的方向。 看到狐妖随着海怪潜入海中,他马上跳起来,飞也似的下楼,朝码头鱼市跑去。 因为和渔港码头紧贴在一起,鱼市的一小半此时也已经地基碎裂,沉入海中。 残存的那部分,顶上硬塑料搭的遮阳棚也完全倒塌,沉重的钢骨坠落,压住不少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更多受伤的活人在那哀哀惨叫。 张角不顾旁人的死活,一步几米远的径直来到李姣的摊位前,大声喊道:“姣姨,姣姨你没事吧。 听到我的声音就答应一声,姣姨…”,运转体内气血之力,将盖住摊位的塑料棚顶、钢架掀开,四处寻找。 不一会,一个瘦小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眼帘,正是昏迷的李姣。 张角眼睛一亮,飞扑了过去,见李姣虽然没被顶棚的钢骨正面砸中,即刻毙命,情况却也不容乐观。 似乎是被一块塑料棚顶砸中后整个盖住,昏迷了过去,呼吸又顺畅太久,已经停止了心跳。 不敢再耽误时间,张角赶忙将李姣移到平地放好,用力按压着她的心脏,久久无效也不罢手。 几分钟的不懈努力后,李姣的心脏终于恢复了微弱的跳动。 这时救护车的‘呜哇呜哇…’鸣笛声,已经由远及近的传来。 张角长长松了口气,把李姣小心翼翼的挪到一块塑料顶棚上,运转气血之力平稳的端了起来,大步朝鸣笛声的方向迎去。 3个多小时后,渔湾慈善医院,急诊科手术室外。 人满为患的急诊室里,挤满了渔湾3街码头坍陷事件的死伤者。 张角蹲在地上,闻着满屋子的血腥味,吃着糖果,焦急的等待着手术结果。 一刻不停忙着救死扶伤的医生、护士,精力全在病人身上,没人顾得管他。 张角正吃得欢,满脸泪痕的柳同、柳铁两姐妹和三个男青年焦急的冲进了急救室,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张角看见,急忙起身迎了过去,招呼两姐妹道:“铁铁姐、同同姐,你们来了。” “角子,你怎么在这?”柳铁楞了一下,开口问道。 “是我把姣姨送上的救护车,”张角指了指不远处的手术室道:“一直就守在这了。 姣姨一到医院就被送进手术室了,我的手机摔坏了,又不好离开,就一直没跟你们打电话。” “我妈被送到慈善医院来了吗,”柳同瞪大眼睛道:“我们把渔湾区的几家医院转了个遍,终于找对地方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张角轻声道:“我把姣姨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她的状态不是太好…” 他正说着,救治李姣那间急诊手术室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名中年医生疲倦的走了出来。 柳同和柳铁再顾不得和张角说话,慌忙跑了过去,声音微微发颤的异口同声问道:“医生,请问我妈妈怎么样?” “送来的时候非常危险,”中年医生解下口罩,欣慰的笑了笑道:“因为现在做了不规范的心脏按压,肋骨断了5根,差点刺穿心膜。 好在送来的及时,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一会你们可以去住院部的病房看看她,但不要呆太久。 病人需要足够的休息。” “谢谢您,谢谢医生,谢谢、谢谢!”两姐妹闻言眼泪一下从眼眶中喷了出来,感激的连连鞠躬道。 医生摆摆手,正想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就见一个护士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道:“许主任,一个胸部骨折的病人刚才还很稳定,突然间没心跳了。 赵医生正做心脏起搏,想请位胸外科的专家做下会诊,您方便吗?” “行,我过去看看。”中年医生闻言再顾不上理会其它,急忙随在护士身后,朝另一位生命垂危的病人走去。 四十三章 量多的日子 夏宗文明的社会规则极讲人情,无论什么事情,有熟人请托都可以得到特殊关照。 作为海京大学医学院出身的医生,柳铁的潜在人脉可以说是遍及整个鲁洋医学界。 所以确定母亲在渔湾慈善医院,并已脱离危险却将住院很长一段时间后,柳铁马上躲进卫生间,开始紧急联系认识的学长、学姐、学弟、学妹,看谁有这家医院的关系。 而同样听到李姣脱离危险的张角则松了口气,凑到柳同身边,揉揉鼻子道:“同同姐,既然姣姨没事了,那我就回家了。” “你等等,”柳同看到张角的脸,想起什么似的怒声道:“既然是你把我妈送上的救护车,那医生刚才说的不规范心脏按压应该是你做的吧。 你可真能耐啊,张角,把我妈的肋骨都给按断了好几根,差点把什么心膜都刺穿了。 你到底是要救人啊还是想杀人!” 柳同这番话非常不讲道理,但张角却理解她此刻失常的心情,并没有生气,苦笑着解释说:“那不是当时情况太危险了吗。” 话音落地,跟随柳家姐妹来的一个高廋青年男人严肃的插话道:“小兄弟,对老年人乱做急救措施是会出大事的。 你应该引以为戒才行。” 张角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是,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现在就回家反省,先走了啊。” 摆摆手,扬长而去。 他刚走出急诊室,柳铁就打完电话回到了妹妹身边,一脸侥幸的小声说:“同同,事情办妥了。 我一个大7届的学长就是渔湾慈善医院急救科的科长,说会把妈妈转到单人病房,住的舒服些。 这次渔湾码头事故属于大型公共安全意外,他中午亲自跟车到的现场。 我刚才一说咱妈在急诊手术1室刚做完手术,他竟然对咱妈还有印象。 说送上急救车的时候,人因为头部受到外压,呼吸骤停引发的心脏麻痹,都快不行了。 幸好及时做过心脏按压,才缓了过来,真是千钧一发。” “你是说心脏按压虽然压断了咱妈的肋骨,可也救了她的命?”柳同愣了一下,呆呆的道。 “对。”柳铁点点头道:“其实我们医生急救的时候,偶尔也会压断病人的肋骨。 心脏停止才会做按压,比起病人死掉,断几根胸肋骨的伤再严重,也不算什么了。 两害相较只能取其轻。 对了,不是角子送咱妈上的救护车吗,心脏按压应该也是他做的吧。 他人呢,我们得正正经经的谢谢这孩子,救了咱妈的命。” “他回家睡觉了。”柳同喃喃说道。 “这样啊,那以后再谢他好了。”柳铁闻言道:“咱们先去住院部看看妈吧。” 之后扭头朝跟着自己跑东跑西了大半天的两个海京大学男同窗道:“朱清、宋学弟,我妈已经没事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改天我请吃饭,好好谢谢你们今天的帮忙。” 话音落地,柳同回过神来,跟自己免费找上门的跟班道:“赵前辈,我要跟我姐姐去病房探望妈妈了。 您也先回去吧,谢谢今天的照顾。” 不是真正男女朋友的话,硬跟着姑娘去探望刚刚急救完,还在住院的母亲,实在有点夸张。 尤其女生还下了逐客令。 3只知道柳家姐妹的母亲出了意外外,硬跟着献殷勤的舔狗,脸皮再厚也没法继续坚持,只能扮演着暖男的角色,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灰溜溜的离开。 留下的柳家姐妹则通过急诊室内部的通道,走进了医院大厅。 大厅中央候诊等待区悬挂的环形屏幕上,恰好正在播放渔湾码头事故的追踪报道。 节目里,一个梳着三七分头,满脸忧伤表情的中年男主播,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妖魔无情人有情。 我们刚刚收到热心观众传来的一则视频,在无故挑衅我海京公共安全的妖族凶手刚刚潜逃不久,就有热心民众冒着生命危险,冲进了事故现场营救受伤的同胞。 下面我们便一起看一下,这位见义勇为者的壮举。” 话音落地,镜头一转变成了一段画面晃动不已,明显是用手机拍摄的视频。 视频里,一个模糊的人影狂奔着从一家快捷酒店跑了出来,直朝海边冲去,径直闯进了塌陷的渔湾3街码头区域。 身影很快隐没在了废墟中。 不远处的柳铁望着电视停住脚步,指着屏幕道:“那好像是角子吧?” “是他。”柳同神色复杂的道:“行了,咱们先去看妈吧。 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 “对,先去看妈要紧。”柳铁点点头,拉起妹妹的手,按照指示牌的引导,穿过候诊区,继续朝住院部走去。 而这时电视里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张角,已经回到家冲了个澡,沉沉睡去。 因为他中午受狐妖、剑士之战波及,所受的重伤,完全是靠加持着伏断星力,将胡吃海塞的高能量糖果转化成营养素自愈的。 张角几乎已是筋疲力尽,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才惊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从席子上爬了起来,他打着哈欠问道:“谁啊?” “我,赶紧开门。”门外传来柳同沙哑的声音。 张角开灯后,打开了房门,随口问道:“姐,你今晚不在医院守着姣姨当孝顺女儿,跑我这来干什么?” “今晚我姐在医院守夜,明天才轮到我。”柳同道。 “这样啊。”张角道:“那你该赶紧回家休息呀,明天可想睡都睡不了了。” “我在医院骂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柳同似乎没心情继续和张角瞎打屁,开口问道:“自己是冒着生命危险,冲进鱼市把我妈从废墟里救出来的? 说清楚当时我妈呼吸都已经停止,心跳也停了,你是为了救她的命,才做的心脏按压?” 张角愣了一下笑着道:“因为我在医院急救室里看你的态度,直觉今天是你‘量多’的日子,不会讲理,所以没敢废话,赶紧避之大吉。” 四十四章 吃兔兔 柳同一时间没听懂张角的话,皱皱眉头问道:“什么‘量多’的日子?” 张角笑嘻嘻的道:“女人每个月不都会有几天因为‘亲戚’拜访,心烦意乱吗。 听说这时候再遭遇‘量多’的话,就等于受到了双重打击,会变得更加的不讲理。 感觉就像白天的你。” 柳同闻言内疚、感激又掺杂着点别样情愫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气的咬牙切齿,伸出双手,左掌扇向张角的脑瓜,右掌拍向他的嘴巴,“双重打击、双重打击,这才是双重打击好不好。 还‘亲戚’拜访加‘量多’,你这小子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我本来那么感动,那么…哎,算了、算了,和你这个根本就还没长大,没心没肺的小子生什么气。 滚出来吧,我带你出去吃顿好的算是报恩,然后咱们一刀两断,谁也不认识谁。” 张角闻言一边言不由衷客套着,“出去吃什么饭呀,姣姨对我那么好,我救她不是应该的吗,你那么客气干嘛。 不过同同姐,你要是真觉得救母之恩大于天,实在过意不去,非得表示、表示的话。 那咱们就市中心的‘帝豪酒店’走起,先说好,再贵的地方我可不会去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太客气就生分了。”; 一边急不可耐的推着柳同的肩膀,大步朝外走去。 柳同没好气的道:“帝豪酒店没有,街口的卤兔子紧吃。 对你这种人来说,这档次都超标了。”,和张角一起出了房间。 秋高气爽,晴朗的天空繁星点点,明月当头。 去主街的路上,闹腾过后,张角轻声问道:“柳伯怎么样了?” “我爸知道码头鱼市出事之后,直接就瘫了,”柳同道:“俗话说好,百无一用是书生。 平时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书房里还挂着,‘人生坦然、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什么的长幅。 结果真遇到事,连找医院的能耐都没有了。 刚才和我妈通了视频电话,才缓过来,能下床了。 正吃我给他带的盒饭呢。” 张角劝慰道:“柳伯反应那么大,不正说明和姣姨的感情深吗。 这对你们儿女来说是好事啊。” “你这么说也不错,”柳同叹了口气道:“但要是我的话,可不会找这种男人过一辈子。 一点担当都没有,就只会夸夸其谈,动不动就社会的局势这样啦,人族的未来那样啦,分析起国家大事来头头是道,却连身边的人都照顾不了。” 听柳同批评起自己的父亲来毫不留情,张角感觉不好搭话,只能玩笑着道:“同同姐,你别因为小时候成绩不好,整天被柳伯拿来和铁铁姐比,心里产生了阴影,就一有机会就数落他好不好。 哪有比柳伯再好的父亲,知识又渊博,又关心子女,还顾家、爱老婆。 当然人无完人,他老人家是有点爱说教,假正经,喜欢借题发挥,还有点假清高,老抱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陈旧思想。 对了现在还得添上,心理承受能力差这一条…” 说着说着却一发而不可收拾,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自己的老爸自己数落可以,别人批评却不行。 柳同听到张角越说越起劲,气恼的插话道:“停、停、停、停。 我爸有那么多的毛病吗,你还越说越兴奋了,死小子。” 张角干笑着道:“嘿嘿,我不是顺着你的话头有感而发吗。 你不愿意听就算了,咱们聊别的。 对了,今天跟你们来的那3个男的,是怎么回事。 有两个看起来20多岁的很正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剩下一个怎么瞧着比我年龄都小,是你还是铁铁姐在老牛吃嫩草啊?” 这样讨打的话出口,张角自然又被柳同削了一顿。 两人闹腾着来到渔湾3街的主路,走进了老字号的‘余记全兔馆’。 饭馆不大,刚刚经过翻新装修。 本来方桌、木椅换成了间隔的卡座,又增加了接近一倍的位置,却因为把原来松散的空间布置改的紧凑,所以座位倒也不算局促。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因为店里的生意太好,张角和柳同还是等了10来分钟,才轮到了位子。 上桌后,请客的柳同知道张角是大肚汉,直接就点了20只全兔和梅子酒。 不一会服务生把酒、菜端了上来。 两人边喝边吃。 因为梅子酒爽口对味,这两天两次差点丧命,心里其实承受了巨大压力,又难得放松的张角,不知不觉有些贪杯。 正喝的高兴,柳同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结束通话,她扫兴的道:“我姐一会过来,说要正式谢谢你。” “铁铁姐不是要在医院守夜吗?”张角奇怪的道。 “渔湾慈善医院大外科的科长,要去海大医学院附属医院进修,”柳同说道:“我姐的导师恰好全面负责这次外院医生的进修安排。 结果这科长不知道从哪了解到我妈住院了,刚刚亲自赶到病房问候了一下,还马上给安排了24小时特护。 让我姐赶紧回家,不要耽误了明天的学习。” “啧啧啧,谁说学习好没用的,”张角羡慕的道:“上了好大学,认识人的层次都不一样了。 家里人住院都有人主动巴结。” 柳同闻言郁闷的喝了口酒,不再作声。 过了一会,柳铁果然也出现在‘余记全兔馆’。 找到张角、柳同的座位后,她第一件事就是站在走廊,朝张角非常正式的鞠躬致谢道:“角子,今天真谢谢你救了我妈。 我会一辈子记得这恩情的。” “哎呀铁铁姐,你这是干什么,”张角见状急忙起身,别扭的连连摆手道:“这些年你和姣姨、同同姐那么照顾我,简直拿我当一家人一样。 知道姣姨有危险,我当然要挺身而出了。 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搞得这么隆重,我以后都没法和你们见面了。” “好,大恩不言谢,我记在心里就是了。”柳铁笑笑在张角对面坐下,恢复了往常的态度,随口道:“你们都吃上了。 我晚上还没吃呢,饿死了,就跟你们蹭一顿了。” 不客气喊来服务员又要了一副餐具,带上塑料手套,从卤盆里捞出一只兔子,大口的啃起来。 四十五章 当双修士碰到好医生 做个两年在医院里当牛做马,每天最多只能休息4个小时,而且睡觉都得睡在医院值班室,平均1周都回不了一趟家的实习医生。 再淑女的人一挨饿,吃相也会变得相当‘豪爽’。 柳铁几口就把一只卤到肉烂皮香的兔子连皮带肉的咽下肚,抬头发现张角、柳同也不吃饭了,呆呆望着自己,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笑笑问道:“你们刚才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柳同看到姐姐这种时刻都挥洒自如的感觉,心里就莫名的不痛快,故意刺挠的道:“聊谁在老牛吃嫩草呢。 角子说今天跟咱们来慈善医院急诊室的3个男的,两个看起来20多岁很正常,剩下一个却瞧着比他都小。 问是我还是你在老牛吃嫩草。 我说是你。” 张角听到这话,嘴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呛得的直咳嗽。 柳铁却神态自然的说道:“角子说的是宋学弟吧。 他是文学院的,才刚上大二,年龄是挺小,思想也很幼稚。 几个月前和我在校园里偶然碰见,就开始整天围着我转,怎么说都没用。 因为是一个大学的前后辈,又不能去法院申请禁止令,只能由他了。 其实今天跟我去医院的另一个同学也一样,在那么好的求学环境里,不一门心思的好好上进,整天浪费时间。 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听到柳铁这番话,张角心里为两只舔狗默哀了1分钟。 之后突然想起,其中一只舔狗在急救室里还教训过自己几句,借着恶作剧的道:“铁铁姐,其实我感觉你那个宋学弟,人还挺好的,最起码关心你的表情很真挚。 反倒是那个穿黄衣服,年纪大的家伙品格不怎么样。 白天,同同姐怪我心脏按压,不小心按断姣姨肋骨,说我是想救人还是杀人的时候。 他跟着帮腔说,对老人乱做急救措施可能会出大事,让我引以为戒。 同同姐这种警专毕业,性格冲动、鲁莽,常识连我这个初中毕业生都不如,只知道舞枪弄棒的人误会,还情有可原。 他堂堂鲁洋最高学府,海京大学的学生,就算不是医科生,基本常识总该有吧,为什么会犯这种无知、肤浅、无脑的错误。 明显是感觉我和你关系挺近的,又救了姣姨,心里不痛快,给我上眼药呢。” 张角的话一举两得,既报了中午的仇,又狠狠数落了一下柳同,解了恨。 气的柳同直翻白眼却无可奈何。 张角见状心中暗爽,故意不理柳同,望着柳铁又说道:“铁铁姐,说起来你男性朋友里边最好的就是姜江哥了,人又善良、温柔又有趣。 咱们在荆山地下车站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还和你一起救过我呢。 以前你们关系多好啊,他周末经常去你家玩的,最近怎么看不到了?” “因为他出柜了,”柳铁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我爸耳朵里。 我爸让我和他绝交。” 对于同志爱张角没有任何歧视,事实上以他的道德观看来,只要不强迫别人,不伤害旁人的身体和利益,任何爱情都是美好且值得祝福的。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颇为熟悉的人竟然突然出了柜,楞了好一会,错愕的说道:“难怪姜江哥会大肌肉配兰花指,那么‘铁汉柔情’呢。 原来不是娘炮,而是天生该‘直’的地方‘弯’了啊。 不过铁铁姐,你该不会真就因为这点事,和他绝交了吧。 学医的怎么能那么狭隘呢。” “绝交是没有,”柳铁道:“不过我爸的情绪也得照顾,所以你近期才没看到姜江在我家出现。” 张角微醺的道:“这倒可以理解,你一直都是柳伯的掌上明珠,孝顺女儿。 当然会在意他的情绪。 不过说起来咱们夏宗古代文明不是挺提倡‘男风’的吗,‘分桃断袖’多风雅的事情啊。 我记得以前看历史剧,演的古代官员异地赴任不让带老婆,都拿书童当充气娃娃。 柳伯那么崇尚古风,怎么在这件事上看不开了呢。” 柳铁笑笑解释道:“角子,看问题不能那么浅显,要仔细分析表象和实质的区别。 夏宗古风是好男色,但前提必须得是双性恋或者流性恋。 也就是说男人有了老婆、孩子,组建家庭,生了后代以后,分桃断袖才是件风雅的事。 否则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属于大逆不道了。” 张角恍然道:“原来如此,还是你们知识分子懂得多。” 柳铁又笑了笑道:“知识分子懂得再多,这世界还是得靠你们超凡者守护,不是吗?” 张角一愣,“铁铁姐,同同姐把我的事情和你说了吗?” “她没说,”柳铁摇摇头道:“不过我会看。 其实以前在网上看‘8.3虹桥事件’祭奠现场,氢气爆炸事件视频集的时候,我就感觉那个辣眼睛的‘小飞象’很像你,不过不能确定。 直到今天。”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出了白天在医院大厅看到的那则新闻,“在‘8.3事件’现场飞奔着打爆氢气瓶的小飞象,和你白天去救我妈妈时,全速狂奔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当时你好像也是为了救人才跑的那么拼命。 那人的影像被人群挡住了一半,看不到脸,但能看出来穿的是警服,我猜应该是柳同吧。 没想到你这孩子平时老老实实的,疯起来竟然敢穿的那么辣眼睛,在闹市区裸奔。 看来是有做演员的性格底色,职业选对了。” 张角从来都没想过隐瞒自己超凡者的身份,只不过为了塑造人设,不愿刻意显摆。 此时被柳铁看破,他坦然的道:“我的确是超凡者,前几周刚刚的突破。 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只不过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而已。” “是修炼气血的武士?”柳铁确认道。 “不,”张角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铜丸,以神魂沟通,化为火球,悬于空中,“是法武兼顾的双修士。” “好,很好,非常好。”柳铁眼睛一亮道:“我写的博士论文方向,正好是超凡生命研究,需要大量的研究素材。 明天跟我去办公室一趟,先做几个检查,再采点皮肤组织样本,抽点血,丰富一下实验样本。” 张角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下僵住,张张嘴巴道:“我能拒绝吗?” 四十六章 九九重阳日 9月9日,海京市的天气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一大早,市区内唯一一座山丘雄山山顶,就变得热闹异常。 雄山高度虽然只有百米不到,但横卧于海滨之畔,面积辽阔,一张大纸好作画。 海京市的经济实力又非常雄厚,公共资金预算充足。 有空地、有闲钱。 地方政府便在峰顶建了观景台又造天象馆,造了天象馆又建森林公园,建了森林公园又造太阳浴场,将其打造成了海京人民日常出游休闲的圣地之一,聚集起10几万人也不显的拥挤。 但今天是夏宗传统节日,重阳节。 是尊老、祈寿的节日。 讲究登高远眺、喝药酒、赏菊花,以强健身体,陶冶情操。 天不亮,来登雄山的人便成群结队,络绎不绝,连带着山脚下的市场都比往日繁华了许多。 山顶自然也被川流不息的人潮,撑的满满当当。 而就在雄山峰顶人流涌动的观景台,一块被临时固定的不锈钢栅栏,围住的空地上。 张角正身穿亮的晃眼的古式光明甲,一面驱使着外丹化为火球,围绕着身体不停旋转,一面赫赫生风,熟极而流的打着一套军道杀拳。 他外丹的制作此时已经完成了九成九,只还剩下最后的‘点灵’步骤。 驱使起来如臂使指,灵活无比,就算白昼也瞧着如同飞火流星般炫目。 引得周围观众欢呼、叫好声不断,还有不少人将灿黄的菊花、鲜红的茱萸,投进场子里致敬,场面一片喧腾。 打完拳,张角气不长出的站定,从地上捡起一支茱萸,按照古例插在自己的领子里,四面拱手行礼道:“功夫粗浅,只是抛砖引玉,让大家见笑了。” 观众里马上爆发出,“不粗浅,打的很好看,再耍一套吧。” “小哥,法武兼修,年级不大能练成这样,很难得了。” “男的下去,换个美女上来,我们要看身材健美的武士妹子,不看大老爷们。”…的叫嚷声。 谚语道:九月初九登高峰,正月十五看花灯。 九九重阳节和正月十五元宵节,是夏宗节庆里唯二两个,习俗不是在家里团聚,而是去外面撒欢的节日。 所以在海京,每到这两天,公家机关、国民防卫军或者民间大型武装组织,这些平日里显得高大上的组织,都会进行公演、布置灯会,展现自己亲民的一面。 不要小看这一举动。 普罗大众是土地,单个势力再强、再大,也只是扎根于泥土中的树木。 古语有云,‘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人如此,势力亦是如此。 再大的组织,真惹出了民怨,也有土崩瓦解的可能,所以平日里作作作秀,累积些支持率,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其实不求表现的多好,只要表现出这种低姿态,满足了民众的虚荣心,就算达到了目的。 而今天张角就是接受了海京超凡协会发布的内部任务,为了赚两个‘小功’,主动请缨,来雄山顶上充当这类角色的。 小功、中功、大功是超凡协会内部流通的类币名称,小功可以直接用金元兑换,也能兑换成金元。 正向兑换的比率是105元兑1个小功,反向兑换的比率是1小功兑换95金元,协会中间会赚大约10%的差价。 接下来10小功兑换1个中功,10个中功兑换一个大功,简单明了。 在张角看来,花费价值200金元左右的类币,雇自己这样的1级超凡者,做些毫无危险的演出任务,简直就等于是在烧钱,不卖力气都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再加上雄山顶峰人山人海,还有不少直播主在闲逛,表演的好,吸引的观众多了,马上就有愿力进账,等于是有双倍的报酬。 因此谢完场,回到休息区后,他马上凑到协会领队面前,陪着笑脸道:“苏领队,我感觉观主对我的表演还是很认可的。 一会是不是再安排我返返场,展示一下其他套路。 其实从视觉冲击力看,外丹术应该比拳脚更吸引人。 摆个靶子什么的,让我从远处击碎。就像射击打靶那样,应该会火,您觉得呢?” 雄山这一区的重阳节‘超凡协会’公演队伍领队,正是‘8.3虹桥事件’发生前一刻,将张角吸收进海京超凡协会的组织处募新科科长苏盏。 8.3事件发生后,其实如果不像张角那样开战之初就意外被废墟埋葬,以她的实力应该是在劫难逃。 可作为‘超三代’里的佼佼者,苏盏自有保命之物。 一张价值超过3万金币,可以自动激发的‘金刚符’抵消了致死攻击后,价值接近10万金元的定向‘闪遁符’马上启动,将她传送到安全地带。 再次验证了‘金元修士’,在钱没烧光之前,永生不死的传说。 不过凡事有利便有弊。 像张角这样无根无基,全靠幸运逃过一劫的小角色,逃生之后了无后患,根本没人指责。 可苏盏这种出身豪族的海京超凡协会未来之星,在同伴全军覆没的情况下,独自偷生,无论过程怎样,有没有错处,名誉都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损伤。 刚就任的组织处募新科科长是没脸干了,她主动辞职后,靠着长辈在协会的荫庇,获得了对外联络处顾问的闲职,舔舐伤口,等待着下次崛起的机会。 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有才有貌,都自认为是天之骄女,时代主角的苏盏,哪受过这样的挫折,自从调任以来精神就萎靡不振,做什么事都显得蔫蔫巴巴。 这次负责一部分重阳公演,在她上司眼中是给苏盏机会,让她这个顾问介入到外联处的时常管理事务中去,慢慢累积功劳,以待日后提拔重用。 可在苏盏自己看来,这就是拿她当戏班子的班主使唤了,心里说不出的腻味。 现在看到张角这么积极主动的要求加演,苏盏实在不能理解,皱着眉头道:“张会员,在普罗大众面前表演杂耍很开心吗。 你也是说起来你也是法武兼顾的双修士,未来前途远大。 我当初收你入会的时候是希望…哎,算了,算了,不提以前了。 总之公演的顺序、时间都是固定好了的,你既然表演完了,就去休息吧。” 四十七章 幸福来的太突然 临时布置的休息区,其实只是在观景台上搭的1顶帐篷。 超凡者不是舞者、歌手,公演展现的都是自己的能力,所以不用特意梳妆打扮。 帐篷里只用布帘子隔出了几间更衣室,剩下的空间铺的到处都是厚厚的草席。 席上放着不少的冰桶,桶里盛满了一瓶瓶泡着茱萸的烈酒。 茱萸果实很小,形状通红,味辛香,能固阳滋阴,食之可清肠道,杀体虫,对人极有益处。 泡在酒中的茱萸显得晶莹剔透,如同一颗颗鲜红的玛瑙。 张角被苏盏拒绝后,只能悻悻的退开,随便找了张空席坐下,从身边的冰桶里摸出一瓶茱萸酒,拧开,郁闷的喝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冰凉的辛辣之气直冲脑门。 打了个激灵,觉得浑身舒爽,他又喝了一大口,开始回忆刚才自己演武时,动作的不顺畅之处,思量着,“炼丹不点灵,终是一场空。 缺了这画龙点睛的步骤,外丹术和气血之力的配合终究差了那么一点,好像隔靴搔痒,说不出的别扭。 耍着玩还行,一旦真和敌人动起手来,本来10成威力,最多也就是发挥两、三成,甚至更低,这样可不行。 还有前几天吉祥包子铺里碰到的那个狐狸精说我,只修外道不练内丹,是野路子出身。 要是真的话,那和外丹术最匹配的应该是‘内丹法’才对。 可内丹法练的也是神魂,和外丹术不是重叠了吗,没有了法武兼顾的优势,这种配合又有什么用处? 哎,这类古老的修炼知识,网上根本没有,一切都只能自己琢磨,连那狐狸精的话是真是假都判断不出,还是算了。 我有从1到10级完整的军道武力修炼法,最佳选择是先老老实实修炼到传奇境界,至少将一个封神遗泽的幻想种完全解锁,再去想其他的。” 张角想到这里,长长呼出一口酒气,突然感觉冥冥中一股股愿力聚成洪流,朝自己涌来,汇入神庭之中。 人在帐中坐,福从天上来。 他先是完全愣住,片刻过后惊喜的握紧了拳头,心里却一片茫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莫名其妙涌来的愿力点越来越多,张角的好奇心也越来越旺盛,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痒痒。 忍不住起身又凑到苏盏面前,“苏领队,您既然不让我返场,那我的演出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可以先走吗?” “公演可是持续整整一天,”苏盏没好气的道:“你上午的表演完了,下午和晚上呢?” “到时候我再回来就是了。”张家扯谎道:“我们一帮朋友中午聚餐吃菊饼喝茱萸酒,我想先过去。” 苏盏翻翻眼皮道:“你这人怎么一会一变,刚才还要求加演呢,现在就急着离开。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下午场的演出2点开始,记得千万不要迟到,否则可是要扣功劳的。” 她虽然爱发牢骚,情绪不稳,但并未迁怒于人,性格倒是非常善良。 如愿以偿的张角闻言点头如捣蒜的道:“是,是,谢谢领队。 请放心,我绝对会按时回来的。” 转身找到保管自己物品的剧务取回背包,他进更衣间换掉盔甲,急匆匆的走出帐篷,摸出手机正打算上网检索一下,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张角一看屏幕显示是刘松,而且之前已经有过好几个的未接来电,感觉谜底即将揭开,急忙接通电话,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葵花,我火了是吗? 怎么个情况,是咱们以上在网上传的那些笑话视频,被那个传媒大佬慧眼识英才的发现了,还是我扮演的小飞象在网上吸睛方面,有了什么巨大突破?” “是小飞象。”刘松声音轻微的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没白瞎这么些年的折腾,突破成超凡者了。 怎么也不早跟哥哥我说一声,给你贺贺,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是顾忌咱们的友谊,才没跟你说的,”张角语气认真的道:“我是土汤匙,你是金汤匙的时候,你还能凭着啃老,追平和我在智力、情操、长相、品德方面的差距。 现在我成了超凡者,进入了不一样的世界,你却还是苦苦在凡尘中挣扎的弱小蝼蚁,我怕这样的差距…” “你叉的才是蝼蚁呢,”刘松愤怒的插话道:“性格别扭、孤僻、内向,脸皮薄,不好意思自我表扬,就老老实实正视自己人格上的缺点,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 越掩饰就越证明你缺点多,性格差,为人虚伪,懂不懂。” 张家笑道:“现在懂了,以后我一定改正。 葵花哥哥,你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你真的假的,”刘松错愕的反问道:“刚才不是在开玩笑?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能知道自己火了呢?” “我预感到的。”张角鬼扯道:“行了、行了,你别那么碎嘴,问东问西的了。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刘松故意慢条斯理的道:“行,那我就说说。 咱们一起去平安避难所祭奠,你离队装扮成小飞象,放飞自我的时候,救了同同姐对吧。 全程都被海京1台的采访车录下来了。 给编进了《8.3虹桥时间纪实》。 刚才纪录片花絮首映的时候,不到2分钟的预告有20多秒都是你的镜头。 不知道被谁制成了鬼畜的小视频,给发到了网上,一下子炸了锅。 挺你的也有,骂你的更多。 随随便便发个帖子就能盖几百层楼,掀起的论战都上热搜前十了,简直大火啊。 就是不知道最后是凶是吉了。 所以你现在最好还是保持淡定,千万不要炒热度,预防未来死的很惨。” 张角嘴巴里答应着,“放心,我知道。” 心里却暗自想到:“不炒热度怎么行,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几年是吃肉还是吃屎,就看这一波了。 不过现在按兵不动是对的,事情得再发酵、发酵。 只有把观众和网民的好奇心和火气彻底的勾起来,才能聚拢更多的关注,真正一举成名。 反正不论红粉、黑粉,都是我割愿力点的‘韭菜’来源。 管他是红是黑,全都多多益善。” 四十八章 瘟神之力 九九重阳节一天张角就收获了200多点愿力。 之后的日子更是节节攀升,最顶峰暴增到500多点。 至此却似乎达到了网红明星受关注度的阈值,再也无力突破,恒定在了这个数字。 好在纪录片《8.3虹桥时间纪实》制作精良,足有19集之多,又是只在周日独播的周末剧。 并且把小飞象塑造成了一种充满争议,做事出位爱博人眼球,底色却善良、勇敢的矛盾人物。 让其话题度始终未散。 到年底时,张角终于收获了40000多点愿力,加上以前的储备,刚好可以按计划初步加持封神遗泽中,六位瘟部正神中的一个。 这六位瘟部正神分别是: 东方行瘟使者周信,有法宝头疼磬; 南方行瘟使者李奇,自带法宝发躁幡; 西方行瘟使者朱天麟,有法宝昏迷剑; 北方行瘟使者杨文辉,有法宝散瘟鞭,此外还有劝善大师陈庚和瘟道士李平。 经过‘随世仙姑正神’自动加持事件之后,张角对于幻想种的感悟进一步加深,已经可以分辨出‘封神遗泽’里面3级以下同质性的幻想种,能力之间细微的差别。 经过仔细挑选,六位瘟部正神中让他最中意的就是,可以让敌人不知不觉间罹患脑瘟的,东方行瘟使者周信。 众所周知,大脑是绝大部分生物最重要的身体器官之一,一旦患病发作快、救治难。 就算不致命,也会干扰人的神智,影响其脏器、肢体、血液循环系统的正常运作,最严重不过。 而既然选定了目标,又具备了实施条件,以张角果决的性格来说,自然是说做就做。 清晨时分,他盘膝坐在家里的席子上。 南北两面的窗户关着,窗帘拉死,初升的晨曦被完全隔绝在屋外。 黑暗中,张角将空白的《封神演义》书册和隐身于黑洞的漫天神灵召唤出来,目视虚空,选定了东方行瘟使者,将储存的愿力点分毫不留的倾注了进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的顺畅。 代表着东方行瘟使者的黑洞被锁定后,转到了张角面前,其余幻想种悄然隐去。 具现出的《封神演义》书页自动翻动,释放出无数七彩光点,消融着象征东方行瘟使者的黑洞表层。 内里身穿黑袍,头戴紫冠,右手持着玉磬,左手拿着击磬的小小石锤的神灵形象渐渐显露出来。 感应到自己开始和东方行瘟使者周信产生感应,张角心中沉静的想到:“成了。” 尝试着将东方行瘟使者,加持在了自己身上。 顷刻间,他心头一颤,毛孔中透出一缕缕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淡紫色雾气来。 仔细端详,那紫气由一只只极其微小的无足小虫构成,汇聚成雾,游弋于空中,完全随着张角的心意而动。 让附着在物体上就附着着物体上,让贴敷于气劲中就贴敷于气劲中。 几番试验下来,张角意识到那紫雾应该就是,自己施展东方行瘟使者能力时的致病源,瞧着是由虫豸组成,其实绝非真正的生命。 而是一种幻想能量,具现于现实世界的表象而已,因此才能和任何形式的攻击叠加在一起。 就这样顺利完成了对瘟部正神的初步凭依,张角并没有得意太久,起身开始自己一日不缀的晨修。 修炼结束,时间已经过了八点。 洗漱过后,他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想办法为外丹点灵,一边出门朝市中心赶去。 古道庭流传下来的点灵术,过程其实异常简单,就是需要的原料比较特殊。 得用智慧生命的心头血作为引子,配合秘法浇灌器物,才能点灵成功。 而且放血的生物智力越高,点灵的效果就越好。 这听起来非常邪恶,但大争之世,百族争锋,将异族强者剥皮抽筋炼药吃掉,都是常有的事,何况剖心取血。 ‘彼之英豪,我之仇寇’的思想,可是从古至今都非常的盛行。 所以点灵术虽然一直遭到少数‘白莲花’的诟病,却是正经的炼器法门之一。 只不过因为当权者感觉此术太易蛊惑人心,诱人犯罪,所以对其管禁甚严,是以流传不广罢了。 走到渔湾3街主路的公交站台,挤在等车的人堆里,张角出神的盘算着,“现阶段去负区抓个异族放血,实在太夸张。 等待虹桥防御战再发生时,去碰运气...” 想到这个选项,他脑海中泛起上次‘8.3虹桥事件’时,自己死里偷生的惨样,打了个寒颤,马上否定了这个危险的想法,“不行、不行,以我现在的实力,躲起来远远的观战可以,参合进虹桥之战就太危险了。 要不然还是搞个人,放血点灵算了。 虽然残忍了点,但现在的治安乱到智障都能感觉到不对劲了,趁火打劫的垃圾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许他们为了点钱或者想爽一下,就抢劫、强暴,就许我为了人族的未来除暴安良,清除垃圾。 对就这么办!” 他刚下定决心,突然看到一辆警车停在身边,不由做贼心虚的楞了一下,故作坦然的闪开了目光。 但那警车里的警察却没有放过张角的意思,落下车窗,探出脑袋望着张角道:“先生,你昨天晚上9点在哪里,请上车说明一下?” 周围等车的人闻言一个个悄然移步,闪出了一大块空地。 张角摸摸鼻子,尴尬的拉开警车后门坐了进去,压低声音道:“同同姐,你搞什么。 我天天都要在这等车的,被误会成犯人坏了名声这么办。” “你穿着条小象内裤裸奔的形象,在整个海京市都快妇孺皆知了,”柳同一边踩着油门,转动方向盘,开车驶上马路,一边讥笑着道:“还要什么名声。 我是好心想替你省点公交车钱,载你一程,没想到你竟然还抱怨。 不愿意的话,我马上停到路边,你赶紧滚蛋。” 张角笑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让我上来容易,再赶下去可难了,除非送到市中心的益达商场,否则绝不下车。” 四十九章 当红炸子鸡 柳同听到张角要去的目的地,随口问道:“你现在还在益达商场的健身房里,给人当人肉靶子吗?” “是搏击俱乐部的陪练,”张角更正道:“属于技术型职业,不是什么人肉靶子。 我现在得好吃好喝的修行,还要不断升级外丹。 未来不想当大家族、大公司炮灰的话,还得攒够去零区、负区当赏金猎人的启动资金,不多打几份工行吗。 人肉靶,不,搏击陪练的工作当然不能丢。” 柳同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抖,“你以后真打算去负区当赏金猎人?” 张角叹了口气说:“自从成了超凡者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野了。 难怪古语有云,‘身怀凶器,杀心自起’。 前段时间还觉得,修炼只是种保障,能在演艺圈混出头的话,就当个谐星,安安全全的装疯卖傻赚大钱。 可现在却感觉安分不下来了。” 柳同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这种关系一辈子的事,你还是得考虑清楚才行。” “那当然。”张角点点头道,之后突然笑了起来,“我现在才是1级超凡者,未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进一步。 现在考虑这么多,不是杞人忧天吗,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比如一向标榜自己以后当了警察,一定要成为忠实的人民公仆的柳同巡警,怎么会在上班时间之前,自己一个人开着警车,出现在家门口的马路上。” “我昨天加班到凌晨两点,”柳同板着脸道:“送完指导警官回家都两点一刻了。 早上还得当班,再把警车送回局里就不用睡了。 警察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不是金属做成的机器人,让我们24小时的连轴转,谁还能那么老老实实的遵守规矩。” 张角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的道:“我开玩笑的姐,你别生气啊,辛苦了、辛苦了。” 话音落地,警车中控台的步话机中突然传出有些失真的呼叫声,“这里是指挥中心,这里是指挥中心。 市中心安乐街附近发生严重凶案,市中心安乐街附近发生严重凶案。 请附近的警车马上出动,控制现场疏导人群;请附近的警车马上出动,控制现场疏导人群。” 柳同精神一震,一把抓起步话机,大声请示道:“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这里是巡丙戊786,这里是巡丙戊786。 我现在的位置在渔湾1街,预计8分钟抵达安乐街现场,预计8分钟抵达安乐街现场,需要支援吗,需要支援吗?” “巡丙戊786,”几秒钟后,步话机里传出指挥台的回复,“根据最新情报显示,安乐街现场涉及公共安全,不限额出警人数。 请马上支援,请马上支援。” “巡丙戊786明白,巡丙戊786明白。”柳同高声回答着,将步话机挂回原处,头也不回的对张角道:“角子,系好安全带。” “姐,安乐街可是在市中心,”张角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赶紧将安全带系好,紧张的道:“从渔湾街赶过去,8分钟太夸张…” 话还没说完,柳同已经鸣起警笛,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警车顿时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猛然加速,‘乌拉乌拉…’鸣叫着,消失在海京清晨早高峰的车流中。 益达商场所在的华阳街,和出事的安乐街只隔着两个路口。 6分钟后,柳同把张角丢在益达商场门前,不等张角那句,“出现场千万小心。”出口,就踩着油门,飞驰而去。 张角望着消失的警车车尾灯,不可思议的说了句,“没想到同同姐开车那么猛,速度简直比职业公路赛的车手还恐怖。”,漫步走进益达商场,直上顶楼,来到了‘极点’搏击俱乐部前厅。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不到10分钟,前台接待的小姐姐门已经就位,有的叽叽喳喳的闲聊,有的忙着补妆,还有在看手机解闷。 瞥见张角出现,一个十分满分的话,长相最多6分,但因为会化妆,皮肤白,身材也凹凸有致,勉强能达到网红审美的小姐姐,眼睛一亮,热情的说道:“角子来了啊。 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这还有几个包子,你先垫垫。 商场餐厅最早也得到了9点半才开门,你马上就得上擂台陪练,别饿坏了。” 极点搏击俱乐部的陪练4小时一个全班,出场1次30分钟。 这样算的话,一个全班应该可以出场8次。 可实际上,挨了30分钟打,就算对手再小白,陪练着也要休息、休息。 再加上拳靶子再缺,也不可能上一场刚结束,紧接着下一场就等着,总得有调剂场次的时间。 所以实际上一个全班出场6次,已经算是所谓的‘满场’。 这样算的话,出场一次2金元的奖金,6场就是12元,一周做满5个班还有12金元的奖金。 张角周一到周五,上午在笑笑馆帮忙,下午、晚上不去大学城包夜场或者去海京超凡协会驻地报道,固定会在极点俱乐部做两个满场的全班,一个月赚500金元不成问题。 本来大家看他这么拼命,都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就得五痨八伤的去医院买命,把赚到的钱都吐出来。 可是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张角却越活越结实,整天精神抖擞,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一点伤病的迹象都没有。 这下大家看出了他的‘不凡之处’,这样天赋异禀的抗击打能力,简直就是赢在起跑线上。 就算一辈子都不长进,单靠挨揍,都能挨出一片春天,过上富裕、幸福的中产阶级生活。 年纪轻轻,身强体壮,耐力还特别突出,长得虽然不太帅,但也不丑,看久了还算能凑合着下口,关键的关键还很能挣钱。 这样的条件在极点俱乐部那些,每月工资100金元封顶,又没有良好职业发展前景的接待小姐姐眼里,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交往对象。 于是最初的漠不关心之后,张角的行情开始悄然上涨,现在已经成了俱乐部里的当红炸子鸡。 五十章 鬼杀人 张角苦心经营的日常人设是,面对生人时有点一本正经; 和人熟悉了一些,慢慢变得内向、腼腆; 再熟悉下去则会出现反转,性格变得越来越外向、活泼; 最后极为熟悉,要好的阶段就变的百无禁忌,无论什么话都张嘴就说。。 因此对于颜值6分小姐姐这种普通同事关系的人,的关心,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谢谢叶姐,我吃过早饭了。 还吃的挺饱的,谢谢了。” 飞也似的逃进了俱乐部大厅。 颜值6分小姐姐悻悻的盯着张角消失的背影,脸色阴沉了下来。 周围其它的前台小姐姐一个个嘴角泛起看好戏的笑意,一个和6分小姐姐有矛盾的家伙还阴阳怪气的开口道:“钓不着金龟婿就想找个老实头接盘。 算盘倒是打的挺好。 可惜呀这个老实头,老实的过了头,连窍都还没开,让某人白费劲喽。” 颜值6分小姐姐闻言咬牙切齿,扭头怒目而视。 要不是前台领班恰好换好了工作服,回到前厅镇住了场面,恐怕一场双雌大战马上就会上演。 最后的几分钟就这样悄然流逝,极点搏击俱乐部开始正式营业。 因为今天不是周末,能一大早就赶来俱乐部运动的客人,都是既有闲钱,又有闲空,还真心热爱搏击的家伙,具备着金元、爆肝、热血三重属性。 而这就意味着他们和普通客人比起来,搏击的技巧更好、经验更丰富,拳脚也更重,是陪练们最头疼的对象。 但对张角来说,普通人的打击就和挠痒痒差不了多少,轻一点、重一点都无所谓,一口气出完满场,才回到工作人员休息区泡了杯热茶,坐在沙发上休息。 周围还有其他闲坐的教练、陪练,大家一起打了会屁,张角也喝完了茶,正想去商场顶层的餐饮区,吃点好的慰劳自己一下。 突然看到把自己招进俱乐部的人力主管郑海洋,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因为郑海洋人缘很好,平时又不注重小节,心胸开阔,开得起玩笑,见他走来,便有老资格的教练笑嘻嘻的调侃道:“郑主管来上班了呀。 不晚不晚,现在才10点多钟,正适合你这样的管理层。 转一圈之后直接去吃午饭,多逍遥自在。” “别打屁了,出事了知道吗。”郑海洋一反往日的随和,眉头紧皱的说道。 大家都知道他是职业军人出身,性格虽好却从不大题小做,无的放矢,神色齐齐一变。 “怎么了老郑,不会是咱们老板跑路,俱乐部要关门了吧?”刚才调侃的老资格教练,一脸担忧的开口道。 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郑海洋却气的笑了起来,指着那老资格教练道:“刘波啊刘波,你说你脑子里整天都想着些啥。 俱乐部生意那么好,老板脑子抽风啊,关门跑路。” “那还能有什么事?”刘波一听不耽误自己发薪,神色一松,吊儿郎当的道。 郑海洋面无表情的道:“过西边两个路口,安乐街的‘铁拳武馆’,今天早上所有去上班的人全都死了。 总共35个,有男有女,连前台接待、服务生、打扫阿姨带拳术教练、陪练,只要去早了的,死的一个不剩。” 武馆和搏击俱乐部性质雷同,其实就是一块招牌的两种叫法。 铁拳武馆和极点搏击俱乐部又是同一个老板,人员时有交流,所以在场的人听到这个噩耗无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表情一下僵住。 “你,你开什么玩笑啊老郑,”刘波满脸不相信的结结巴巴道:“治安再差,人也是柿子捡软的捏。 谁会专门去武馆捣乱,还杀了那么多人。” 一旁的张角却想起早上柳同在警车里,接到的指挥台调度,相信了郑海军的话,声音干涩的问道:“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现在警察已经把铁拳武馆给封锁了,”郑海洋叹了口气道:“咱们老板也被警方给控制住了。 我一上午找了好几个战友打听消息,具体怎么回事,现在还没调查清楚。 但据说很可能不是人为事故,所以老板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因为这种事绝对瞒不住,估计很快就要传开,大家从别的途径知道的话,以讹传讹,搞得人心惶惶不值当的。 所以我提前说一声,让你们心里有个数。” 话音落地,一个有点见识的搏击教练,脸色微微一变,咽了口吐沫道:“郑主管,什么叫不是人为事故啊。 漏电,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砸了,摔跤伤到后脑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个人的话,死的再离奇我也能理解。 可30多个人,一口气死了30多个人,怎么个不是人为事故法,我,我实在理解不了。” 郑海洋沉默了一会,脸色铁青的道:“老周,甭拐弯抹角的了。 事情很可能就是你想的那样。” “真是恶鬼作祟?”老周惊得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确认道。 正所谓,虎死如羊,人死如虎。 智慧生灵死后神魂99.999%会即刻消失,化为乌有。 但极少数生前修炼过极为特殊的功法,或是怀有极大仇怨、遭受过极大冤屈,或者对某些人或事极为留恋的死者,因为强大的执念,神魂可能会在肉身死去后,单独存在一小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如果神魂恰巧附着在某些可以滋养神魂的人造器物、天然木石、特殊地脉潜流中,便可能转化为可以长久存在,具有恐怖能力的鬼物。 而‘鬼’这种东西虽然并非一定邪恶,但九成九都对活着的生命天生妒忌,怀有恶念,普通人遇到的话,简直是九死一生。 好在万物相生相克。 人虽然怕鬼,但神魂没有转化为鬼之前,却最怕人呼吸时喷出的气息,因此人烟稠密的繁华地带,更难滋生出鬼物。 一旦出现不是机缘巧合到了极点,就是有人作祟,故意躯鬼害人。 而这种人一旦被抓到,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几乎必死无疑。 因为夏宗各国公定,对于驱鬼害人者,无论未遂还是既遂,是主犯还是胁从皆是唯一死刑。 五十一章 大网红 两个街区外极有可能发生了恶鬼杀人案件的想法,给极点搏击俱乐部诸人一种,坐在火药桶旁边的沉重压力。 嘴最碎的刘波,忍不住咒骂道:“娘淡的,后天就过年了,怎么突然出来个不是人的杂碎。” 其他人却一片沉默,恶鬼在普通人心中恐怖而强大,即便背后骂它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刘波痛苦过嘴巴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脸孔一下变得煞白,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呸、呸、呸、呸。 刚才我是骂自己的,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郑海洋看到他这个熊样,气的脸红脖子粗,但有不好多说什么,烦躁的摆摆手道:“行了,行了。 事情知道就知道了,千万不要添醋加油的散布。 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转身回了办公室。 其他人也无心继续闲聊,面色沉重的各自散开。 张角已经出过6次场,等于上完了全班,有些好奇恶鬼之事,便提早下班出了益达商场,朝安乐街的方向走去。 铁拳武馆和位于商场顶层的极点搏击俱乐部,虽然是同一个老板经营,格局却完全不同,是一座占地面积大约300平米的独栋建筑物。 因为安乐街限制建筑高度,所以武馆只有3层。 整体装修古香古色,雕梁画栋,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身穿古装,很是迎合那些崇旧人群的口味,和‘极点’的客户群颇有不同。 因为发生凶案的关系,此时铁拳武馆周围百米范围内,已经拉上了封锁线。 线外围满了警车,气氛显得非常紧张。 但这里是都市中心地带,整个海京最为繁华的街区之一。 虽然氛围紧张,又临近岁末,天寒地冻,周围还是少不了瞧热闹的看客。 此外还有数以百计的媒体记者,如同闻到死人味的秃鹫一般,混杂在看客中,等待着第一手的新闻资料。 冬阳惨白,泛起的光晕散在地上,不带一丝温度。 张角步行着来到铁拳武馆封锁线外,垫着脚尖探头看了看,便摸出手机随便拍了段视频,通过自己刚刚办好的‘路牛’公众号,发到了网上。 路谐音通鲁。 而牛乃是鲁洋国的图腾,象征着鲁洋人忠厚、可靠、勤劳任干的国民精神。 是以鲁洋最大的社交软件,便以‘路牛’为名。 自从《8.3虹桥时间纪实》开播,张角就匿名电联路牛公司客服部,提供5年来特意准备的各种证据,认证办理‘小飞象’这个角色的公众号。 折腾了两、三个月他终于成功,只用心维护了几天时间,粉丝人数便一举接近百万大关,已经超过了不少的二、三线明星。 而这让张角每天获得的愿力,变得更加稳定,并开始向600点大关突进。 发完视频,张角唯恐被人逮到,一边快步离开原地,一边借花献佛的继续在公众号上写下了,郑海洋打探到的案件内幕消息。 最后留言道:“无论驱鬼杀人的猜测是否正确,请大家一定在意。 咱们鲁洋人的运道邪门,越是临近喜庆日子越容易出事。 我要不是为了给大家拍视频提醒,今天都不打算出门。” 新晋网红出手,自然不同凡响。 无数跟帖随之而来,“活捉野生小飞象一头,请楼下烧锅退毛,做好放血的准备。”; “哗众取宠的恶心东西,竟然吃起人血馒头来了。 人家武馆死了好几十个人,你开心了,能去蹭关注度了,什么吉巴玩意。”; “楼上太偏激了吧,能不能把人想的善良点。 小飞象的造型虽然恶心巴拉的,但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过人,你这个键盘侠干过什么?”…瞬间就盖了上千层楼。 冥冥中张角感觉到愿力滚滚而来,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愉快的笑意,收起了手机。 管那些网民是骂他还是称赞,只要愿意关注小飞象这个角色,对于张角来说,效果都是一样的。 因此他心中不怒不喜,泰然自若。 路过街边一个做煎饼的外卖小门脸时,张角甚至还买了一大包夹肉的圆煎饼,香喷喷的吃着,绕着封锁线外围转了大半圈,重新站定。 这时武馆敞开的大门突然渗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几个身穿古代肚兜,胳膊胖的像是藕节,皮肤惨白,面颊却像是出疹子一样的鲜红,脑袋上扎着朝天辫的孩子从门里探出了脑袋。 ‘咯咯咯咯…’的笑着,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外面的看客望见这一幕,大多吓的惊呼一声转身就跑,还有一些显然是吓得腿软了,直接瘫倒在地上,最后连滚带爬才逃开。 而围观的新闻记者们,显的比普罗大众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了许多,虽然也能看出畏惧,但凭借专业素养,大多数还是选择坚持报道,而不是逃走。 一时间闪光灯亮成一片,不知道谋杀了多少硬盘。 张角和那些孩童对视着,也感到心惊肉跳。 本来以他谨慎的性格,应该马上避开,免得局面突然恶化,发生意外。 可想到柳同很可能就在铁拳武馆案发现场,张角又实在没法转身就走,犹豫了一下,转运气血之力,声如洪钟的喊道:“同同姐,同同姐你在吗,在就回答一声。 同同姐,你在吗,同同姐…” 不远处一个看守封锁线的年轻警员,本来就已经被凶案现场出现的异状吓得心神不宁,全靠一点使命感支撑着没跑。 被张角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惊,他差点没昏死过去,浑身一个激灵,摇了摇脑袋,恼羞成怒的大步来到张角面前,训斥道:“这里是命案现场,你喊什么喊。 再喊我就告你妨碍公务,把你抓起来。” 张角右手插进口袋,攥紧了随身携带的外丹,左手握拳蓄力待发,戒备的望着武馆大门,急声解释道:“我姐名叫柳同,也是警察。 一大早就接了警局指挥台的调度,赶来安乐街这支援了。 现在这样,我怕她出事,所以才喊的。” 人都有同理心。 年轻警员的态度一下就缓和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啊。 哎,现在警察真是越来越难干了,连家属都整天跟着提心吊胆。 不过凶案现场真不能像你刚才那样大喊大叫。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我们警方早就看出这案子挺邪门的,通知了特勤局和信管局。 他们的人已经到了,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牛,应该镇的住场面。” 五十二章 恐怖怪人 特勤局,官方正式称谓为,‘社会特别事件勤务出动局’,是鲁洋国只在人口过百万的大城市中设立的特殊警备机构。 职责主要针对民间发生的涉及超自然现象,警方无力处理的恶性案件。 信管局,官方正式称谓是,‘信仰类事务管理局’,是统管鲁洋境内所有涉及宗教信仰方面事务的管理部门。 本来是中央政府垂直管理的机构,但近代已被继承古代道庭遗产的‘道门’所渗透,处于半独立状态。 内里的修士、武士高手如云,但行事低调,从不乱刷存在感。 只有在接受官方邀请时,才会出动人员扶危解厄,属于一股潜藏势力。 张角作为升斗小民,听过太多关于这两个机构神通广大的市井传说,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些,松了口气道:“连信管局都出动了,那应该没问题了。 道士抓鬼可正对症。” “小哥消息挺灵通啊。”听到这话,年轻警员一愣道:“行了,知道危险不大,就别在这里杵着,赶紧回家吧。 大过年的,呆在凶案现场看什么热闹,小心染上晦气,流年不利。” 劝过张角,转身回了自己的岗位,继续值勤。 但张角看不到柳同总不放心,并没有依言离开,而是继续留在铁拳武馆外,开始绕着警戒线外围一辆辆警车转圈,根据车号,寻找着柳同开的那辆警车。 就在这时,他身后一辆警车车门,突然被人掀开。 一个消瘦的像是铅笔杆的人影,从车里敏捷之极的蹿了出来。 因为动作太快,平常人的视力根本无法捕捉到那人具体的样子。 张角却看的清清楚楚,他足有两米多高,手长、脚长,佝偻着身体,四肢着地如同野兽般运动。 周身皮肤灰白,看起来湿淋淋样子,骨头像是软的,行动间说不出的别扭。 跑出警车里后,那怪人风一样的冲向几米外一个正忙着摄像的大胡子摄像师,瞬间便伏在了猎物的背后。 之后怪人双手像是鞭子似的绕住摄像师的脖颈,轻轻一扯,摄像师脖子上的脑袋就旋转了360度。 脸孔虽然仍然朝向正在播报的女出镜记者,支撑头颅扬起的骨骼却已经完全断裂,脑袋以一种活人无法展现的状态,依在了摄像机架子上,看的人毛骨悚然。 本来身穿宝蓝色西装上衣,过膝长裙,神态凝重而端庄,语速不急不缓的出镜记者,和摄影师空洞的眼睛一个对视,大惊失色的把手里的手卡一抛,声嘶力竭大叫着转身就跑。 可惜她穿的高跟鞋,鞋跟实在太细长,猛踏之下直接断裂,刚走一步就崴了脚,一个狗吃屎,摔倒在了地上。 好在周围都是警察,反应迅速,有几个已经飞快的拔出手枪,大声吼叫着警告道:“混蛋马上给我趴下,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举起手来,立刻,否则我就射穿你的脑袋。” “先生,接下来你的任何行动都会引起射击,所以最好趴下缴械投降,这也是唯一的出路。”… 那怪人被越来越多的警察用枪指着却毫不惊慌,仍然背后灵似的伏在摄像师身上,脑袋深得老长,脸孔凑在摄影师头顶吸呀吸得,发出愉快的‘咯咯…’声。 张角见状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喃喃自语道:“麻蛋的,杀个人而已,至于搞的那么恐怖吗,笑屁啊笑!” 说话间他无意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角闪过,正是柳同,心中一喜,急忙跑了过去,“同同姐,终于找到你了。” 在目前这种紧张的状态下,张角轻率的举动马上引起了周围警察的注意。 几只枪口突然调转指向了他,一个高大强壮,蛮牛一样的警官还朝张角吼道:“小子,马上给我站住,举起手来。” 张角马上站住举手,大声解释道:“我是亲戚,你们同事的弟弟。 同同姐、同同姐,快跟他们说一下,我不是坏人。” 10几米外,本来正一脸紧张的持枪逼近怪人的柳同,停下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望着张角错愕的道:“角子,你怎么在这?” 张角自然不会说,自己的本意是来凶案现场瞧热闹,充满人情味的道:“我听同事说安乐街出了很怪的大案子。 一想你早上就是来这里支援,怕出什么事,就赶紧跑过来了。” 周围那些持枪指向张角的警察闻言,马上垂下了枪口,刚才冲张角吼叫的蛮牛警官皱着眉头,摆摆手道:“很感人的亲情。 但小子,凶案现场不是过家家,你保护不了谁,反而可能回拖累你姐姐丧命,所以赶紧离开。” “那可不一定,警官先生。”张角微微一笑,心念转动着和衣兜里的外丹气韵交换。 顷刻间一个大苹果似的火球从他腰间蹿出,围绕着张角旋转不已,“我是个法武兼修的超凡者,还曾在虹桥之战中参过一小脚。 主修的外丹术擅长火元素攻击,对‘阴物’克制极大,应该能帮的上忙。” 蛮牛警官闻言错愕的眨眨眼,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我是小看了我们警员的家属了。 一位擅长火元素攻击的双修士,现在这种场面下的确很有用处。 尤其是在官方超凡者全都‘睡着’了的情况下。” 说着他瞥了一眼铁拳武馆敞开的大门,似乎对里面执行调查任务的特勤局、信管局甚至连带警方的超凡者,这么久了还没出来支援颇为不满,但对张角的态度却变得很和气,“多谢帮忙了,小兄弟。” “不用客气,警官先生。”张角笑笑,将旋转的外丹收回手中,跑到了柳同身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同同姐?” 柳同心里感动,嘴巴却没好气的道:“我都当了快半年的警察了,经过的场面多了,能有什么事。” 张角撇撇嘴,指了指不远处仍然在死鬼摄影师的脑门上,愉快的吸啊吸的怪人调侃道:“你经历的场面再多,也没见过这样的货色吧。 涉及鬼物的事情一向神秘莫测,什么都可能发生,还是别那么自大的好。” 五十三章 大出血 10几名警察排成扇面,接近那行凶的怪人后持续喊话,可惜始终毫无作用。 这时有经验并不丰富,胆子却大,上进心强,力求表现的年轻警员,感觉那怪人始终没有反抗,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便一手继续持枪,另一只手摸向腰间,取下了别在腰带上的手铐,尝试着向那怪人走去。 蛮牛警官望见这一幕勃然大怒道:“给我滚回来你这个白痴。 你以为这怪物是街上的小偷、毒贩、抢匪,被枪逼住了能任你个菜鸟用手铐铐吗。 他刚刚像掰铅笔芯一样,把一个人的脖子转了一圈。 如果你想逞英雄,我敢说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会盖着国旗,变成该死的骨灰回家。 被你老妈放在客厅的博古架上,每天留着眼泪缅怀。” 那年轻警员被骂的狗血淋头,正想要尴尬的退回原位,怪人的脑袋突然180度的旋转,凸出眼眶的血红色瞳孔,直勾勾的朝他望去。 两人一个对视。 年轻警员瞬间神魂被摄,整个身体一下僵住,持枪的手变得重於千斤,抖个不停,再对不准焦距。 “开枪干死这鬼东西。”蛮牛警官出警经验丰富,直觉怪人已经将那年轻警员,当成了下个进攻的目标,暴喝一声,扣动了扳机。 听到枪声,周围的其他警察马上相应,集火展开攻击,一时间枪声大作。 几十发子弹将不远处早已经死掉的摄像师射成了筛子。 而趴在摄像师背后的怪人则在第一声枪响的一刹那,就已经高高跃起,扑向那名轻举妄动的年轻警员。 惨白的阳光映在怪人身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瞬间将那年轻警员罩住。 其他警察眼睛看到这一幕,虽然义愤填膺,但身体却跟不上思维,根本无法及时作出调转枪口,追击怪人,拯救同侪性命的动作。 就在这时,一个火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浅浅的弧线,于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怪人和警员之间。 紧接着一个蛮横的人影猛的跳起,飞身迎向怪人,一个肩撞将其直接撞飞,砸在了十几米外一辆警车的前盖上。 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及时出手的,自然是身为双修超凡者的张角。 经过几个月勤练不缀的修行,他的军道武力已经如愿提升到了1级巅峰,只差一点火候便能突破至2级‘铜戟’之境。 如今的张角运转气血时,周身骨骼、筋肉、皮肤会自然而然板成一体,挥拳踢脚间如同挥舞着重武器般势大力沉。 就连驱使外丹也感觉大开大合的路数更适合自己,终于明白了军道武力1级时,为什么会以‘石斧’为名。 将怪人撞开,他右拳凌空一挥,悬浮在身旁的外丹像是出膛的子弹一样追击而去,重重撞在将警车前盖砸出一个人形凹洞的怪人身上。 之后丹火爆发,将怪人烧的滋滋作响。 两个简洁漂亮的连招制敌后,张角重重落在地上,回头望着才刚反应过来的蛮牛警官道:“警官先生,看您的警衔应该是外面军装警察的现场指挥,说话管用。 协助警察制服歹徒时损坏公物,不用赔偿吧?” 蛮牛警察大笑着竖起拇指朝张角晃了晃,大包大揽的答道:“当然不用。 行啊年轻人,招数简单、有效还实用,有点‘一技见极’的意思,比一般1级超凡者强多了。” “可惜这鬼东西更强,还是没死。”张角叹了口气道,转脸望向从车盖上爬起来的怪人。 “疼、疼、疼…”怪人含糊的自语着,声音越来越大,眼睛空洞的望向张角,咆哮道:“我疼!” 呼喊间,无数浑浊的水汽从他周身毛孔中冒出,扭曲着化成一只巨大的长毛狒狒形象,四根长长的獠牙呲在凸出的黑皮嘴唇外面,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这孙子是被狒狒鬼附身才变成这德性的。”张角见状紧张的同时,心里灵光一闪,“不对,以狒狒的低智商,死后无论如何也转化不成恶鬼。 是‘木客’,伏在这家伙身上的鬼生前是木客。” 木客是猿猴类魔兽的一种,和狒狒的样子极为相似,在古代曾一度被许多愚昧的山民当成是山神崇拜。 这类生灵生前就颇为强悍,死后自然更是难缠,张角顿时感到鸭梨山大,咽了口吐沫,略一沉吟,苦着脸双手一合,高呼一声,“困。” 神魂感应之下,黏在怪人身上的外丹光华闪现,阴刻的火符笔画缓缓碎裂,喷出紫色烈焰,化为一道道火蛇,将怪人团团缠住。 这时怪人似乎终于被烧醒,不复刚才的木讷,剧烈挣扎起来。 锁链般缠绕在他身上的火蛇,开始一条条被挣断,爆燃着化为了乌有。 幸好怪人每挣断一条火蛇,外丹便会重新生出一条新的火蛇作为补充,始终将怪人牢牢的锁住。 但从外丹表层阴刻火符的碎裂程度越来越明显这一点看,显然也已经困不住他多少时间。 张角察觉到这一点,双手变幻法诀,暴喝一声,“升。” 外丹流淌出的火焰瞬间暴涨,滋生出海量热气,通过空气的冷热交流形成旋风,将怪人凌空托起。 张角仰望天空,双手再换诀印,心头滴血的高声咆哮道:“以我死来,爆!” 话音落地,外丹轰然爆开,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将怪人包在了里面。 外丹自毁的一瞬间,张角神魂猛的一松,生出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波及气血,周身一震,筋骨酥麻,不知不觉间突破到了军道武力的2级境界。 对于绝大多数超凡者来说,最大的喜事莫过于等级提升。 但对张角来说,军道武力晋升到‘铜戟’级是早晚的时间,今天突破不了,明后天再酝酿、酝酿就一定能突破,被迫把外丹自毁掉御敌却是意外之灾。 虽然在战斗中预判出敌人来历不凡,实力很可能凌驾在自己之上后,他连一秒都没犹豫就做出了自爆外丹的决定。 却不代表张角不会心疼损失。 脸上丝毫没有突破的喜悦,他望着天上持续燃烧的火球,‘喃喃自语’道:“制造成本就上万金元的外丹啊,一下就给烧光了。 做个好市民的代价实在太大了,简直是流血又流泪。 也不知道公家能不能给报销损失。” 目光自然而然的再次转移到了蛮牛警官的身上。 五十四章 人吃鬼 望见张角露骨的表演,蛮牛警官无奈的说道:“年轻人,你不需要用那么高的声音‘自言自语’给我听。 就算我不帮忙,警局也绝对会把你的损失,赔偿给你。 我们周围可是有几十家媒体,上百名记者,见证了你对警方的帮助。 就算是为了海京警局的公众形象,局长也会表现出自己的慷慨。” “那我就放心了。”张角闻言一脸惊喜的朝周围那些,虽表情显得紧张、畏惧,但为了第一手新闻资料和镜头一步未退,极为敬业的媒体人致以真挚的注目礼。 蛮牛警官看到他亮的几乎发光的眼睛,似乎后悔了刚才的提醒,急忙弥补道:“但是我们警局的预算有限,每笔支出都有审计程序,也不可能让你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 “警官,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张角一脸真诚道:“我可做不出这种事来。” 话音刚落,张角头顶那自爆外丹所化的火球突然炸开,里面包裹的怪人竟然还没被烧死,嘶吼着掉了出来。 张角吓了一跳,急忙运转气血,再次摆出蓄力出击的架势。 看到那怪人重重的落在地上,摔的脑袋都扁了下去,浑身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他暗暗松了口气,一脚飞踢直奔怪人的脖子,打算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时突然间一个胖嘟嘟的身影破空而来,伸出粗短的小手,轻而易举的挡住了张角的飞踢。 与此同时,又几个矮胖的人影凌空飞到怪人身旁,猛地将双手插进了怪人的身躯。 这胖嘟嘟的身影和矮胖人影就是刚在铁拳武馆大门口,探出脑袋的胖娃娃们。 被它们挡住进攻路线的张角,马上停手作壁上观。 而被胖娃娃插中的怪人,身上虽然诡异的毫发无伤,但却像是遭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嚎叫声音大了几倍不止,拼尽最后的力量徒劳的垂死挣扎起来。 而那些胖娃娃则齐齐做出用力拉扯的动作,将一团黑雾从怪人的体内拽了出来。 黑雾内里水汽蒸腾,一会转化为龇牙咧嘴的狒狒形象,一会浮现出一张张容貌、年轻、性别各不相同的脸孔,显得异常恐怖。 “这雾气应该就是俯身在怪人身上鬼怪的本体了。”望见这一幕,张角心中一凛做出了判断,“而能轻而易举抓住恶鬼的这些胖娃娃,恐怕和封神遗泽里的神灵一样都是幻想种。 它们现在是在捡漏,夺取我的猎物。”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人畜无伤的笑容,马上倒退着回到了柳同身边。 不管那个横插一脚的家伙是谁,只看其自如的将好几个幻想种具现出来,就能判断出实力至少也是7级以上的高级超凡者。 而这么强大的人物,遇到可以轻易击败的对手时,竟然自己不出手,等着别人出力制服后去强抢,说明羞耻心和道德水平实在低的可怜。 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哲学的张角对这种人,自然是敬而远之。 但同时他也不会忘记打探消息,预备着未来强大后报这一箭之仇,指了指不远处的胖娃娃,凑在柳同耳边道:“姐,你知道这些玩意是谁变出来的吗?” 耳垂感觉到张角温热的呼吸,柳同浑身发热似的一抖急忙避开,心烦意乱的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什么东西呀,看样子不就是穿古装的小孩子吗,变出来是什么意思?” “同同姐,你脑袋秀逗了啊,”张角用一种怀疑柳同智商是否在线的语气道:“谁家的小孩子能从‘寄居体’体内,擒拿出附身的恶鬼来。 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这些小孩子应该是幻想种。 一种诞生于人群意识,介于现实和虚幻之间,生命与器物之间的奇妙存在。 据说非常强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张角刚说完,一个缥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子你见识不错啊。” 张角一愣,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铁拳武馆敞开的大门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黑色衬衣,打着黑色领带,脚穿黑色的袜子、黑皮鞋,从上到下一片漆黑的青年男人,施施然的飘了出来。 那男人长相极为英俊却因为瘦的形如槁骸,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而他漂浮的方法也极为特殊,既不是使用超凡力量,也不是脚踩法宝,或者借助高科技工具,而是被一个浑身缟素,袖带飘飘,披头散发,面如姣好的女人在背后怀抱着,腾空而起。 槁骸青年一出现,那些擒拿住山客恶鬼的胖娃娃便兴奋起来。 一个个笑逐颜开的咧开了嘴巴,两边的唇角不断向上,最后竟直抵耳根,露出血盆大口,满嘴獠牙,俯下身子,开始争先啃食起山客恶鬼来。 撕肉断筋,破骨吸髓,吃的不亦乐乎。 张角恐怕是这世界上拥有最多幻想种的人,对幻想种的了解日益精深,触类旁通之下感觉吞噬恶鬼,很可能是增益胖娃娃这种幻想种的特殊法门。 而胖娃娃的主人,九成九就是个那个随便和自己搭话,出场方式极为诡异的槁骸青年。 张角不知道他到底是官方人士,还是故意放出恶鬼杀人,然后将其献祭提升自身实力的歹徒,或者某个中立的第三方势力。 警惕的挡在柳同身前,盯着飘到自己面前的槁骸青年,试探着问道:“您是哪一位?” 干尸青年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轻声说道:“小子,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愤怒。 你是觉得我夺了你的猎物,心气不顺吗。 真是好胆,区区一个修炼军道武力的低级超凡者,竟敢敌视执掌幻想种的强者。 看来得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了。” “这话从何说起,”无妄之灾突然临头,张角只能赌槁骸青年不是歹徒,而是官方人士或者第三方势力,诚恳的道:“我自己都没感觉到心里有愤怒,您是从哪感觉到的。 这位先生,咱们现在可是在死了30几个人的凶案现场,周围有几百名记者。 我本身呢是鲁洋最大的民间武装组织,超凡协会的会员,现又在协助警方。 你如果没有正当名义的话,随便对我出手,恐怕会很麻烦。” 五十五章 陆上道国 碧空万里之下,一道霞光突然从天而降,化为一个须发皆白,面相慈眉善目,表情却苦大仇深,头盘道髻,身穿素袍,脚着十方鞋的老人,横在了张角与槁骸青年之间。 “无趣、无趣,你老道来了,我便注定要扫兴。”槁骸青年看见老人,意兴阑珊的说道,不再找张角的麻烦。 意念一转,将目光转向10几米外,已经把山客恶鬼吃干嚼净的胖娃娃。 胖娃娃们马上跳跃而起,御风而行的向他飞来,不断缩小,投入了在槁骸青年身后环抱着的缟素女子口中。 看见这一幕,因为拥有封神遗泽,情不自禁的对于各种可能产生幻想种的传说极为在意,了解颇深的张角脑袋里灵光一闪,猜出了槁骸青年幻想种的来历,‘九子鬼母’。 传说后神话时代,有女修士名为罗刹,生育有九子,嗜食婴儿血肉,因为擅长幻术,便时常以幻术迷人父母,盗其婴孩,烹而食之。 后来许是罪孽滔天,恶贯满盈,她无意间残杀了道庭一位大神通者留在凡间的后裔,惹来了杀身大祸。 那大神通者一怒之下将其活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罗刹的九个子女以鼎烹了,硬生生的喂进了她的肚子。 罗刹自食骨血后呼天抢地,哀嚎擂心,痛呼道:“吾生九子,今复归一,母子同体,共为鬼物。”,自己咬断了自己的舌根,流血而死。 后人因此改称她为‘九子鬼母’。 这故事不知真假,但自中古时代起便广为流传,没想到终于滋生出了幻想种来,还出现在张角的面前。 收回了鬼子,槁骸青年任由鬼母带着,飘回了铁拳武馆。 素袍老人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之色,转身朝张角稽首行了一个道礼,苦笑着说:“小兄弟,贫道是信管局外务专员,冲灵。 刚走的那个是我的拍档,张伯鹤。 他生来性子跳脱,虽然没什么坏心眼,却经常不分时间、场合的胡闹,若是无故招惹了你,还请见谅。” 莫名其妙招了灾,又莫名其妙的被人解了围,张角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但弱者在强者面前哪有什么发言权,只能苦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道长客气了。” 见张角接受了自己的歉意,冲灵感激的一笑,客气的道声告辞,转身重新化为霞光,追随着拍档,冲进了铁拳武馆的大门。 武馆内勘察罪案遗证的警方超凡者警探,追踪现场超自然残留的特勤局修士,寻找邪恶信仰痕迹的信管局专员,各司其职的忙碌着。 但对这些人,冲灵根本视而不见,只望向坐在武馆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孤身一人慢悠悠喝着茶的槁骸青年,面无表情的质问道:“张伯鹤,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是按着你们组织的要求,老老实实的查案吗,哪里胆大妄为了。”张伯鹤翻了翻眼皮道。 “你用‘鬼母’把警方、特勤局甚至咱们人全都给催眠了,这是在查案?”冲灵冷冷的道。 张伯鹤用无奈的语气回答说:“电影里不是经常演,罪犯往往是最不可能犯罪的那些人吗。 所以我才把来现场查案的人全都催眠了,打算一个个的审问一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才刚进行到一半,你就来了。 再说了,我和那些被催眠的信管局专员,根本就不是你们道门弟子,可不算你的自己人。” 冲灵闻言气的咬紧牙关低吼道:“电影里的故事能是真的吗! 张伯鹤,我知道你对我道门一直心怀不满,所以处处胡闹,时不时的挑衅树敌,让我等为难。 但你也不想想,自己是有家有室的人,就算为了后代的福报,也不该滥觞无辜…” 张伯鹤讥讽的打断了冲灵的话,“我滥觞无辜全都事出有因。 就比如刚才那小子,区区低阶1级超凡者就敢挑战魔兽所化的恶鬼。 连‘附身物’既是鬼物盔甲,也是束缚这道理都不懂,便仗着军道武力玄奥自爆外丹,摧毁了恶鬼的俯身物。 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他自己九死一生不说,还得连累不知道多少人。 我不教训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难道还发给他‘利是’过年啊。 反倒是你平常满口的仁义道德,可一旦被人堵了路,必出手灭其满门,不留丝毫后患。 你可也有子孙后代,数量还比我多得多,都不去求福报,我又何必如此。” 冲灵闻言摇了摇头道:“张伯鹤,你还真会狡辩。 要不是你想等那恶鬼恶意昭彰时再吞噬,以获得对九子鬼母的更大助益,它有可能逃出这武馆吗。 说的自己多么仁义似的,其实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而你、我的不同就在于此。 我是真性情,你是伪君子。 我虽杀人如麻,但为的是大义,为的是人类崛起,永世昌盛。 杀千人、万人都问心无愧,你能比得了吗。 值此大争之世,该当我道门复兴,重塑道庭,领导人族力压群雄,独霸涂泥大陆…” “道庭可是由涂泥大陆百族智慧生灵的修士共同建立的,”似乎听不下去冲灵的缪论,张伯鹤冷冷的道:“怎么就轮到咱们人族独挑大梁的去复兴。 你们道门其实就是寄生在人类各国里的病毒,数万年来除了造反生事,涂炭生灵,根本毫无建设。 现在说得再冠冕堂皇,也只是把宿主换成了信管局,为了一己私利继续密谋造反而已。” 冲灵用怜悯的目光望着张伯鹤道:“你这人真是丝毫不懂得‘理想’二字的伟大。 我们道门的所作所为,怎么会是造反生事呢,应该叫革旧鼎新才对。 自古以来谋大事者不拘小节。 为了建立陆上道国,团结全人族的力量争霸涂泥,牺牲些许人命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不要说是不认识的无辜百姓,就算是我的至亲、挚友甚至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望着冲灵真挚的眼神,张伯鹤只觉得遍体生寒,喃喃自语道:“难怪古代先哲有云,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冲灵啊冲灵,你这种‘无私’之人还真是可恐可怖。” 冲灵叹了口气道:“张伯鹤啊张伯鹤,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格局不同。 我的情怀之广大,又岂是你能想象的。 算了,我也不再对牛弹琴了。 你快将这些人的幻术解开,免得一会来了其它势力的高手,瞧出破绽,不好收场。” 张伯鹤闻言默不作声的将鬼母召唤出来,解开了周围其它人中的幻术。 于是这些人开始继续做起该做的事情来,直到完成了工作为止,竟然对自己生命里短缺了10几分钟这件事,毫无察觉。 五十六章 薅羊毛 经过周密侦查,合理推导,最终海京警局、特勤局、信管局联合做出声明,安乐街铁拳武馆一案属于意外事件。 起因是武馆里一个五大三粗的女教练,看上了自己眉清目秀,身价不菲的学生,积极求爱。 可那高富帅的学生却理所当然的不愿与牛共舞,看不上那位身高180公分,体重180斤,浑身肌肉扎实的女教练 可相思成疾的女教练不甘心就这样与自己的爱情擦肩而过,脑袋发昏的四处寻求能让自己顺利献出,保留了30多年处子之身的方法。 结果病急乱投医之下,信了网上一个所谓‘求爱纹身’的帖子的邪,在私密处纹了自己爱慕的富二代学生名字,和一段古怪的求爱咒语。 本来这咒语只是发帖者从某本古书残卷上,随便临摹的符文,一个噱头而已,根本不会起任何的作用。 但没想到那富二代学生姓名笔画特殊,和符文交错在一起,竟与一种后神话时代的招鬼符咒暗合。 又是纹在未经人事的处女极阴之处,每个月沾染天葵之血时,都会悄然发动。 前几次非常幸运的没和什么鬼魂发生沟通。 但这次不知怎么的,引起了一只不知道在何处淹死,转化为厉鬼的山客神魂的注意。 结果借助着招鬼符的力量,那山客恶鬼打开虫洞,瞬间穿梭不知几百、几千里,降临到了铁拳武馆,附身在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身上,生生杀死了35人。 好在凶手被及时镇压,现在已经魂飞魄散,案件就此了结,再无后患。 这结果可谓皆大欢喜,既然是一个为爱痴迷的蠢货,机缘巧合之下制造的意外事件,警方和特勤局便不算失职。 而凶手死了的结果,又安抚了民心,让市中心的上百万普罗大众,没了坐在火药桶上的担忧。 因此作为灭杀山客恶鬼的大功臣,张伯鹤理论上自然是劳苦功高。 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抢怪’行为,却实在是不光彩,加上破案后悄然离去,只留下搭档冲灵善后。 而冲灵主动承认,张伯鹤只是在张角将恶鬼重伤后,捡漏的给予了最后一击。 虽然为了张伯鹤的脸面,他将这种行为冠以,‘为怕恶鬼困兽犹斗,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伤及无辜,所以才会主动出手相助’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还是等于将灭杀恶鬼的大半功劳给了张角。 张角借机以协助警方缉拿凶手期间,不得已自爆外丹灭杀凶顽的理由,向海京警局提出了20000金元的‘装备损失补助’申请。 海京警局不是开慈善堂的,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要价自然不可能被接受。 最后张角和警局后勤主管以及涉外宣传部门的几位长官掰扯很久,才终于达成共识,拿到了12000金元的补偿。 并获得了‘海京年度良好市民’称号,将在春节后警方举办的颁发仪式上领取奖章,以及1000金元的好市民奖金。 等他收获满满,得意洋洋的走出海京市警察总局时,天色已经全黑。 天上繁星点点,夜空浩荡。 海风轻轻吹过都市灯火通明的街道,微微带着点腥咸气息和些许寒意。 漫步下了警察总局长长的阶梯,感觉财务状况空前良好的张角,正打算奢侈一把拦辆出租车回家。 突然听见警局台阶下停车区停着的一长溜警车中,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张角眼睛一亮,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凑了过去,望着趴在巡丙戊786警车驾驶座,从车窗探出脑袋的柳同道:“同同姐,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早上出门遇到你,晚上回家又碰见了,活该我省两份车钱啊。” “胡说什么呢,快上车。”柳同似乎还没习惯在总局门口前公器私用,朝张角使了个眼色轻声道。 张角醒悟过来,急忙快步绕到警车副驾驶的位置,坐了进去。 柳同马上开动警车上了大路,没话找话的解释道:“我是连加了3天夜班,今天终于能早点回家。 送完指导警官刚好路过总局,想到你可能没走,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接到了你。” 张角边系安全带,边笑着说:“是吗,那我今天的运气真是好到爆棚了,从早到晚,什么事都顺顺利利啊。” “听你的语气,薅我们警察的羊毛,薅的很成功啊,”柳同挑挑眉毛问道:“到底要到了多少补偿金,补偿你那枚爆掉的破外丹呢?” 张角不满的道:“怎么能叫破外丹啊。 外丹是修炼军道武力神魂类功法的超凡者,最重要也是唯一的武器。 等于学生手里的笔,士兵手里的枪,工人操作的机器,农夫…” “行了,行了,别在那替自己找借口了,”柳同不耐烦的插话道:“你到底敲了我们警局多少钱?” 张角笑嘻嘻的道:“也就是12000吧,还有一个‘年度良好市民’奖章和1000金元的奖金。” “12000金元!”柳同瞪大眼睛道:“那可是我将近10年的薪水。 你也真敢开口,他们也真会给! 难怪上面整天说预算紧张,预算紧张,连副新手铐都不给配,原来总局是这么花钱的。 金山银山都不够啊。” 张角闻言厚颜无耻的道:“你要这么说的话,就误会你们警察总局的长官了。 本来我是要20000金元补偿的。 你们总局后勤处、涉外宣传处好几个干部轮流砍价,死磨硬磨才只要了12000。 今天安乐街案发现场那么多记者看着。 你们总局要安抚不好我的话,我随便一大嘴巴乱说话,产生的负面影响又岂是一两万金元能消除的。 他们也是不得已啊。” 柳同张张嘴巴一时间只觉得无言以对,好一会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还真是坦诚啊,角子。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自自然然的说出来,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张角笑着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一枚1级军道武力使用的最基础外丹,制造成本就得3000金元。 我刚突破成为2级超凡者,制造晋级外丹的成本得翻倍,而且可以用时驱使两枚外丹。 3000乘2乘2,正好是12000。 我替你们警察卖次命,总得折一赚二,有点收获不是。” 五十七章 大意外 柳同听到张角突破成2级超凡者,吃惊的嘴巴张成个大大的‘0’,脚下也失了准头,差点把油门一踩到底。 穿梭在海京市中心车河里的警车瞬间加速,‘日’的一声蹿了出去,差点和前面一辆公交的屁股来个亲密接触。 “小心啊姐,你的五座小警车,可撞不过人家几十个座的大巴士。”张家吓的一把拉住安全拉手,惊呼道。 柳同也吓了一大跳,急踩刹车,总算是稳定住了车速。 之后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砰砰跳的心脏,她不可置信的道:“角子,你怎么突然就突破成2级超凡者了。 你不是今年8月份才修炼有成的吗,怎么可能还没过年就晋级了呢。” 张角得意的道:“你觉得不可能是吧。 其实不要说你,就算是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如之奈何。 要不说大力出奇迹呢。 我8月份的时候,不是除了修炼有成,蜕变成超凡者之外,还觉醒了遗泽吗。 本来这遗泽的作用非常普通,只能稍稍强化一下身体的力量和耐力。 可没想到竟然是罕见的可进化类型,慢慢又进化出了,强化内腑脏器的作用。 更神奇的是,得到强化的脏器是肠胃,增强的能力是消化吸收,得到的效果是极大提高食物营养利用率,除了食量大增外,还能把普通食物吃出丁级营养素的效果来。 这样一来,我等于是每天超量吃着营养素修炼,能不突飞猛进吗。 本来低级武士和修士的修炼,拼的除了先天修行资质外,就是谁砸的钱多,连功法好坏都排在第三位。 我这段时间嗑的饭,换算成营养素的话,价值都快超过10万金元了。 晋升成2级超凡者,完全是理所当然。” “这么玄奇,”柳同目瞪口呆的道:“可你什么时候又觉醒了遗泽了?” 张角愣了一下,“我以前没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那看来是忘了。 不过你不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保留一点神秘感更有魅力吗?” “魅你个大头鬼的力啊。”柳同回过神来,愤怒的伸手扇了一下张角的脑瓜,“你今天早上跟我谈论以后会不会去零区、负区做赏金猎人的时候,还惆怅的说。 自己才是1级超凡者,未来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进一步,所以暂时不用考虑这么多。 晚上就成了2级超凡者,这不是耍人吗。” 张角捂着额头诡辩道:“我当时的确是没有突破,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是明天还是后天会突破啊。 谁知道中午和厉鬼拼命的时候,一不小心、出力过了,啪一下晋级了,成为2级超凡者了,蜕变成铜戟军道武力了,突破为抵千级武士外加知玄修士了…” “行了,行了,”慢慢从不可思议的情绪中摆脱出来的柳同,打断了张角的自吹自擂,“一次突破能变幻出那么多种叫法说出来,也是难为你了。 算了,今天你还算是有点良心,知道我出勤可能遇到危险,马上跑到现场去实力护姐,我就原谅你满嘴里跑火车了。 去吃饭吧,我请客,感谢你这个好市民对警方的帮助。” “不用。”张角豪气的挥挥手道:“我今天双喜临门,既突破了超凡境界,又发了笔横财,应该我来请客。 咱们‘帝豪酒店’走起,照着100金元的档次吃。 让你见识、见识有钱男人的手笔。” “角子,你现在伸眼拔肚的嘴脸,”柳同不屑的道:“真是用灵魂诠释了‘暴发户’的含义。 薅的总局那一万二金元羊毛,不是全都得用来制造外丹吗。 再一顿饭吃掉100,以后的日子不过了。 再说了,去帝豪那种大酒店吃饭,9成9吃的是装修、氛围和名气,口味还不一定有苍蝇馆子好呢。 等于白浪费钱还吃不舒服。 还不如去我刚知道的一家麻辣小店呢,那水煮鱼做的麻、辣、鲜、香,滋味别提多美了。” 说着她调转车头,拐向了通往美食小店的辅路。 等到张角、柳同两人吃饱喝足,回到渔湾3街,已经是深夜时分,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柳同漫步来到家门口,透过昏暗的月色,隐隐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门前徘徊,马上犯了职业病。 右手伸向腰间的枪套,轻轻打开,握住枪柄,她小心的凑了过去,突然大喊道:“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别人家门口乱转。” 那人吓得一个激灵,回头望向柳同,张张嘴巴道:“二姐,你干什么啊,吓死人了。” “金银。”柳同一听声音便认出了门口徘徊的人影,竟然是自己的弟弟柳金银,惊喜的跑过去,一把将弟弟抱在怀里,“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还在家门口乱转,不快点进去。” 柳家三姐弟,大姐叫柳铁、二姐叫柳同、最后生的弟弟名叫柳金银,要说父母不重男轻女,那简直是枉费了这起名的‘艺术’。 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天然规律,就算在有些亲姐弟之间也神奇的存在。 柳同会看不惯父亲因为姐姐的优秀而偏袒她,却对弟弟只因为是男孩就受到父母的诸多优待视而不见,反倒是极为疼爱柳金银。 而刘金银呢相对大姐,也感觉二姐更加亲近,对柳同有种特别的依恋。 听到二姐的话,他犹豫了一下,干笑着道:“我不是才回家吗,还没来得及进门,你就来了。 看起来还成了合格的警员了,看到有人可疑,张嘴就黑唬,一点都不含糊。” 柳同得意的道:“那是当然,你姐现在是穿着‘虎皮’,拿着枪的巡警,当然要勇于维护治安,预防各类犯罪事故的发生。 行了,咱们先快点进家再说别的,爸妈看到你一定得高兴坏了。 不过今年只是你去军校的第二年,怎么突然就休年假了呢? 不是说帝都军校的管理非常严格,头两年一天假都不放,直到第三年才有年假休,最后一年实习直到毕业,又是全封闭操练吗。” 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柳金银楞了一下解释道:“膏京那么大,军事院校足有20多所,全都统称大周‘帝都军校’。 难道每一所都一样的规矩吗。” 边说,边和姐姐并排着进了家。 柳同一进门便马上高兴的嚷道:“爸妈快出来看看,谁回家过年了。” 五十八章 将遇良才 清晨时分,将门窗牢牢关死,昨天刚刚晋升为2级超凡者的张角,在家中照例赤裸着身体,一遍又一遍的淬炼着肉身。 1级石斧境界时积累的经验,让他对军道武力有了更深的理解,刚刚踏入铜戟之境便发现了2级军道武力的独到玄妙。 只见张角垫步扭腰一个冲拳,发出沉闷的破空之声,拳势尽时手臂突然一伸,一下子又长了半寸,竟将空中一个本来根本够不着的飞虫,震成了飞灰。 虫豸虽小,意义却大。 这一拳展现的就是铜戟级军道武力的特别之处,可以慢慢控制周身骨骼、筋肉。 利用肌肉纤维的可拉伸性,筋条的伸缩性,以及骨骼可以错开的特性,变相延长手脚的长度,施展更远距离的攻击。 其作用很像一款风靡东大陆的格斗游戏《街斗霸王》里,一个名叫达尔锡的幻想角色,修炼的瑜伽。 正好符合‘铜戟’这种马上作战时,使用的冷兵器,攻击范围极长的特征。 而古拳经中有云,‘一寸长一寸强’,武士交锋中有时半厘米长度的差异,便是生与死的区别。 完成了晨间的修行,感觉到实力方面巨大提升的张角心满意足的收势,缓走,平息了一下气血,任由汗水涌出毛孔,下雨似的滴落在地上。 休息好了,他补充了一下水分,洗漱过后,漫步出门,坐公交车赶去了雄山。 春节已经近在咫尺,雄山脚下,海京最大的自由市场人声鼎沸。 张角挤在人潮里艰难的上了盘山路,来到商业街,直奔主题的走进了‘漱玉堂’中。 一副不僧不俗打扮,仙风道骨气质的宋光辉这时正在忽悠一个肥胖的客人,买道书。 见张角进门,他使了个眼色算作招呼,站在铺子左面靠墙的货架前,继续用极为珍惜的态度,双手捧着一本破破烂烂,都已经起了毛边的古籍,声音郑重的道:“刘先生,如果不是看你有缘,又是个懂书、爱书的人。 我是绝不会把这本镇店之宝推荐给你的。 你不将这本商朝初版的《大东歌》请走就罢了,若是真请走了,还请珍惜对待,莫要让古书蒙尘,有了闪失。 因为那将是文明的浩劫。” “宋老板,一本书而已,”已经被话术套住的胖客人错愕道:“就算有个闪失,也谈不上是文明的浩劫吧。” 宋光辉双手一抖,露出吃惊的表情,“书是文明的载体,《大东歌》完整传世的寥寥无几,我这本很可能就是孤品。 要是损毁了的话,一段历史的真相就将被湮灭在时光长河之中。 这怎么不能说是文明的浩劫呢。 罢了,罢了,刘先生,看来我是错看你的格调了。 你不该是这本书的主人,去看看别的吧。” 说着他就要将手里的古籍,收进货架上的一个陈旧的檀木匣子中。 人都有逆反心理,上套的胖客人见状急忙伸手阻止了宋老板的动作,急声道:“别呀,别呀,咱们都谈了那么长时间了,我怎么就不能是这本书的主人了。 370金元是不是,我买了,给我连匣子都包起来。” “不卖了,不卖了。”宋老板这时反倒拿乔起来,坚持着将书收好,连连摆手道:“刘先生,咱们是老交情了,莫要让我为难。” “买卖,买卖,”胖客人一听来了气,眼睛一瞪道:“你是卖的出了价,我买了答应了,这东西就是我的了。 你说不买就不买,那还有规矩吗。 宋老板我可是经常光顾你的买卖,你可不能这么不地道。” 硬是付了钱,强拿走了书匣,带着胜利的笑容,美滋滋的出了‘漱玉堂’。 张角看着融入人潮的羊牯叹了口气,“真是同人不同命。 有些人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人却得靠后天努力辛苦的奔命挣钱。 以这大叔的智力,理论上应该早就告别古董界了,能坚持到现在这把年纪,真的是财大气粗啊。”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宋光辉一边把刚赚的金元收进柜台抽屉,一边道貌岸然的道:“人家堂堂古籍收藏家的智力,是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随便评价的吗。 不要因为上次交易我和你客气了几句,就变得那么膨胀,真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上次8.3虹桥之战,你能拿来那些件战利品,全凭运气好对吧。 被屋子一压,躺赢全场。” 张角没想到宋光辉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吃惊的道:“行呀,宋老,防卫军那里都有人脉,而且还能了解到详细的笔录信息,牛啊。” “那是。”宋光辉叹了口气道:“上次因为一时失误,错估了你的实力,交易时让你占了大便宜…” “停停停,”张角插话道:“上次以物易物,我根本就没赚到什么便宜好不好,最多就是你少赚了一点。 再说了,你当时不是说,‘运气好也是种实力’吗,现在怎么变卦了。” 宋光辉被张角顶的有点冒火,倚老卖老的道:“此一时彼一次时也。 运气能好一次,难道还能接着好第二次、第三次吗,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张角哈哈一笑,从手机里调出了关于昨天安乐街铁拳武馆鬼杀人事件的报道,触到宋光辉眼前道:“宋老,你怕是昨天没看新闻吧。 我昨天中午在市中心,靠着自爆外丹这一招,重伤、逼死了一只恶鬼,得了警局9000金元的补偿金。 今天一早特意来你这买原料,打算再造两枚外丹。 为什么是两枚呢,因为我昨天不仅为民除害,而且借着力压强敌时的紧迫感,临阵突破,晋升成了2级超凡者。 你说运气好是不是种实力呢?” 宋光辉看着张角与山客恶鬼争锋的视频,久久无语。 半晌过后张张嘴巴道:“小子,你不仅仅是运气好,还确实有点神叨,很有投资的价值。 不9000金元想买制造两枚2级军道武力外丹的原料,的确是连成本都不够,至少15000。” 五十九章 围观而来 宋光辉要价狮子大张口,张角还价照着腰杆上砍。 一老一小两个鸡贼,你来我往的砍价了半天,最终还是张角稍逊一筹,花12100金元买下了两份制造2级外丹的原料。 这价格虽然稍稍超出他的预估,但好在落差不大。 付钱收货后张角不再耽误时间,和作成笔大生意后嘴角含笑的宋光辉告辞,快步离开了雄山市场,匆匆回到了家。 制造不同等级外丹的方法步骤也不尽相同。 张角按照2级外丹的制作要领,先把古铜放在真汞里泡好,其他原料也做了一下初步的处理,时间已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忙完的张角出门随便吃了点东西,再次坐上公交车,朝市中心的艺术街赶去。 春节是夏宗历1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没有之一。 按照古例,从进入正月23小年开始,到大年16元宵节结束,市面上诸事歇业,整个社会陷入停摆状态,大家都会呆在家里歇着过年。 但进入近代以后,人生活的节奏变得越来越快,要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时间总不够用。 于是休年假的风俗虽然未改,长度却越缩越短,到现在从年30到初6这7天,绝大部分公司、商号包括公家机关还是会放假,剩下的日子却不再休息。 但就算是只剩7天的年假,对于越是别人休息的时候,生意就越好的海京艺术街各个剧院工作人员来说,也是种奢望。 下了公交车,一路小跑着来到笑笑馆,上下午、晚上两个班的张角,马不停蹄的跑去更衣室,换上了表演用的亮片西装。 一口气冲下楼,自觉的开始在门口一边跳舞,一边讲笑话,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此时的艺术街上人流如织,各家剧院都使出浑身解数,贩售年假7天的套票,争抢着春节的客源。 张角虽然很卖力气,但因为周围五花八门的表演实在太多,有些大剧场甚至请来了整套专业的舞龙舞狮班子作为外援。 20十几个人,举着条几十米长的大金龙玩的上下翻飞,就算他累死也吸引不了太多的注意。 不过张角秉性坚毅,对这一切并不在乎,只是一遍又一遍用心做着自己的表演。 可他旁边其他笑笑馆的年轻艺员们却泄了气,表现的越来越敷衍,表情不再生动,就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负责外面路演的剧团前辈见状,眉头越皱越紧,站起身拍着巴掌道:“大家用点心,用点心。 春节可是剧场1年里面最重要的档期,剧场经营的好,大家才能有更好的出路不是。 专注一点,把感染力带出来,让我们的潜在观众感受到你们表演的诚意…” 正说着,笑笑馆正对面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乐乐园’,请来的锣鼓班子突然发力,‘咚咚锵锵’的鼓乐齐鸣,一下子盖住了剧团前辈的声音。 万不得已,剧团前辈只能不断提高自己的音量,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吼打叫,但周围的艺员后辈却还是听不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最后这位憋得满脸通红的前辈只能放弃说教,转身坐回了自己放在剧院门旁的三角凳上,默默的生闷气。 而在笑笑馆3层办公区域空间最大、装修最豪华的经理室。 身兼笑笑馆物业主、剧团团长、剧院经理为一身的徐吉利正透过落地窗,望着竞争对手们花大价钱做的街演宣传,满脸的郁闷。 这位看上去已经并不年轻的富二代,眼角的鱼尾纹已经成堆,但身体还是颇为精壮,显然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了健身馆里。 身上穿着配色鲜艳却又不招摇的休闲装,一副老花花公子的模样,显得油而不腻。 此刻他一点都不自觉自己对于年假宣传投入的吝啬,只心烦眼前随便那家剧院门口聚集的观众,都比笑笑馆门前的人多,于是眼不看心不烦的把目光移回了室内。 望着办公室里两个正坐在嫩绿色的长条沙发上喝闲茶的好友,愤愤不平的道:“表演是艺术的一种。 这些家伙却用堆积着铜臭的金钱去吸引观众的注意,而不将精力放在培养更好的演员,排演更精彩的剧目上,完全是走上了邪路。 你们作为海京有影响力的记者,不应该好好谴责一下吗。” 徐吉利这两个朋友是对夫妻,从事的都是媒体工作。 男的叫刘明辉,年纪和徐吉利相差无几,个头却高出半个脑袋,身高足有一米九零,样子魁梧英俊,是海京最大的纸媒《海城晚报》的主任记者。 女的名叫赞洋,身材娇小而丰满,年龄和丈夫相仿,保养的却很好,颇有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意思,是海京第二大新闻网站《经都人》,民间要闻板块的主编。 因此和徐吉利相交日久,熟悉他大处大方,小处仔细的本色,夫妻两个相视一笑,刘明辉道:“吉利,你是每年转一次的复读机吗,每到春假同样的话就得再说一遍。 是唯恐别人忘了你小气又爱胡搅蛮缠的本色吗。” “就是。”赞洋和丈夫一唱一和的说:“要不是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是个‘难缠头’,说不定当时就接受你的追求了。” 徐吉利撇撇嘴道:“说吧,说吧,尽情的讽刺、挖苦我吧。 两个毕业于艺术大学却忘记初心,只顾得追逐大众口味的家伙。 早晚有一天,人们会领悟到表演的真谛是真诚,而不是哗众取宠的场面,到那时候我…” 说话间他不在意的扭头重新望向窗外,惊讶的发现,自己剧院门前不知何时,竟然里三成、外三成的聚起了一大堆的观众,不由一下愣住。 喃喃自语道:“这民众领悟表演真谛的时间也太快了点吧,这么突然,让人心里都没准备啊。” 刘明辉、赞洋夫妻两个察觉到好友的异样,问声,“你瞎说什么呢吉利?”,好奇的聚了过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徐吉利望着窗外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般,仍在持续朝笑笑馆涌来的人流,动情的道:“这感觉也许就是被大众理解和认可的激动吧。” 六十章 成名立万(上) 几分钟前,笑笑馆门前,张角卖力的一边扭来扭曲的跳舞,一边表演着笑话。 实证着不入流的小艺人们越来越难混的日子,以前还只是有歌手会唱跳,现在连讲个笑话,都得像只兔子似的跳来跳去,才能行的通了。 “昨天我最好的兄弟向我诉苦,说他被绿了。 他问他什么这么说? 他告诉我,他女朋友前几天告诉他,公司组织两天一夜的团康,结果是和男闺蜜出去旅游了。 虽然被抓住之后,女朋友说她和男闺蜜根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之所以撒谎,全是因为我好兄弟实在太小心眼。 但我兄弟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友谊这件事,坚持认为自己被绿了,哭的昏天黑地。 我却觉的他的想法很奇怪,劝他说:‘你这人真是太双标了,明明自己就和异性保持着纯友谊的关系,却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这种事,精神病啊。’ 他气的大声质问我,‘你才神经病呢,我和那个异性保持着纯友谊了?’ 我回答说:‘就是你女朋友啊。 喝醉酒的时候你亲口告诉过我,你们现在洗完澡,脱光衣服,躺在同一个被窝里,都只是纯聊天,这还不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吗’。” 话音落地,他开始用嘴巴模仿整个人族最风靡的运动,蹴鞠运动员在场上犯规,被裁判罚下场前的吹哨声,“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周围寥寥几个听笑话的年轻人,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声,鼓了鼓掌,正要离去。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青年突然顿了一下,扭头再次望向张角,仔细打量了一会,从口袋摸出手机,上网找到了关于昨天安乐街铁拳武馆案件的报道,看看屏幕,看看张角,再低头看看屏幕,又抬头看看张角,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一起的两个同伴见状,奇怪的问道:“小韩怎么了?” 男青年一手举起手机,在同伴眼前摇晃着,一手指着张角说:“你们看看新闻里这个重伤恶鬼的超凡者,是不是那边表演的哥们?” “我嚓,还真是这哥们。”他那两个同伴对比了几眼,同声惊呼道:“这家剧院牛啊,竟然把那么强的超凡者摆在街上表演脱口秀,招揽生意,什么路数。”; “昨天威风凛凛杀恶鬼,今天花枝招展讲笑话,这哥们够个性啊,一看路子就野,是个牛人。” 这话被周围经过的其它游人听到,马上引起了注意,瘟疫似的扩散开来。 其实超凡者做其他兼职在鲁洋国并不罕见,尤其海京这种繁华都会,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要说干谐星,就算是做‘鸭子’的双修士也不稀奇。 但因为铁拳武馆的案件一次性死伤30几人,即便是在骚乱频发的当下,也引起了极大轰动。 加上张角与山客恶鬼战斗时,全程被专业摄像师记录了下来。 再经过专业剪辑,他凭着烧钱自爆外丹,爆发出远超自己真实水平攻击力时的英姿,表现的淋漓尽致。 和表演笑话时老实呆瓜的形象,差的实在太远。 对比鲜明,落差巨大,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自然极为吸睛。 “立人设的关键时刻到了。”看到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数不清的手机镜头对准了自己,早有准备的张角暗暗想到:“标签是老实、隐忍、任劳任怨。” 更加用心的表演起来。 而当这件事情的原委传到徐吉利办公室时,笑的赞洋差点把茶给喷出来,“我刚才就说能引来那么多人,不会是你们剧团抠抠馊馊的表演。 你还坚持自己的小气被大众认可了,真是好笑。 不过你们剧院里的这个张角有点意思。 专业在艺术街的剧院里干谐星学员,业余行侠仗义猎杀恶鬼,很有戏剧性。 这是把人生当成电影在过的感觉啊,能值一个小篇幅的专访。 吉利,麻烦你给安排一下,我会顺便宣传、宣传你们剧院的。” 旁边的刘明辉这时也敏感的预见到了新闻点,并没有跟老婆客气,笑嘻嘻的道:“老婆,你们网站的日点击量都破8000万了,还那么拼干什么,就放我们纸媒一天生路吧。 吉利,咱们是好兄弟,你得把访问的机会给我才行。 我会给你的演员和剧院在3版留五分之一个版面,那么一大块,你都可以裱起来挂在办公室里充门面了。” 徐吉利望着刘明辉、赞洋夫妻两个,叹了口气道:“刘明辉、赞洋,亏你们还是海京媒体人里精英的精英。 号称公众的良知、社会的喉舌。 就这么市侩,这么功利,一个小小的新闻,两夫妻齐上阵的抢吗? 我可和你们不同,我不会因为可以在大网站或者海京排名第一的纸媒上,附带着免费宣传剧场,就出卖自己的学员。 除非《海城晚报》和《经都人》两个专访同时都给我们,而且笑笑馆的照片要在报道里至少出现一次,否则我绝不会让你们采访到张角。” 听到他决绝的语气,刘明辉、赞洋彼此责怪的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异口同声道:“徐吉利,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厚颜无耻。 行了,我们答应你了,把那个叫张角的学员叫过来吧。” “好的,我这就安排。”目标达成,徐吉利兴奋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马上打电话吩咐人去把张角叫来。 老板的命令自然会被快速执行,几分钟后,正在门前卖力表演的张角便被笑笑馆的经理秘书叫去了办公室。 望着他消失背影,其他街演的学员一个个面面相觑,表演着的因为分心,动作不觉变得更加涣散。 那些轮到休息的学员则相互窃窃私语着,“看来张学长真是在新闻上和恶鬼战斗的那个人,否则的话老板怎么可能会专门找他。” “张学长还没来得时候,我就说他和昨天在市中心杀鬼的超凡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定是同一个人。 你们偏偏说不是,一个两个都什么眼神啊。” “我们不是眼神差,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还不太了解张学长,我可是和他认识1年多的了。 这么老实能忍气吞声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帮警察杀恶鬼,又不是在演电影。” 人与人交往时,泛泛之交往往只能见到表象,所以笑笑馆的演员、学员们反而比普通路人更无法相信张角会是新闻报道中那个,杀伐果决的超凡者。 事情过去整整一天,就算有人看过报道,也没一个去打电话向张角求证的。 所谓‘当局者迷’便是如此了。 六十一章 成名立万(下) 出于对见义勇为,主动维护社会治安,扑灭恶性犯罪的超凡者的尊重。 更因为有了宝贵的新闻价值,张角接受过《海城晚报》、《经都人》两位重量级媒体人的采访后,马上被徐吉利转职成了笑笑馆的正式演员。 并且晚上的路演宣传他也不用再劳神参加,被徐吉利安排着回家休息,养精蓄锐,准备除夕过后,马上作为主角排练新剧。 等相关报道发布出来后,趁着热度正式出道,上台演出,好好的爆红一把。 于是张角下午5点不到就回了家。 无聊之下,他把放在墙角的麻袋拽到席边,磕起糖来,打算补充下能量,提前开始晚间的修炼。 正吃的腻味,突然接到了刘松的电话。 张角接通后抢先怒斥道:“过个年也不消停,一放寒假就和女朋友去外地发浪,现在都年根了,倒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先说好了,电话里磕头拜年免谈,我可没压岁钱给你。” “张角,你做的好大事!”刘松像是没听到张角调侃似的,激动的道:“竟然在海京市中心公然杀了只恶鬼,也太牛叉了吧。” 张角撇撇嘴道:“小事一件。 哥哥我未来可是要灭神斩佛的强横人物,区区一只恶鬼而已,随手就除掉了。 不过昨天就发生的事情,你今天才打电话来,不会是看我越来越出色,远远把你这个凡夫俗子甩在了身后,心生妒忌不愿意…” “杀了只鬼你就以为自己是国家首相,”刘松激动过后,态度180度的大转弯,不屑的插话道:“一举一动都受万民追捧了啊。 告诉你,还差的远了。 哥哥我在老家过年,谁晓得你在海京干了些什么。 还是剧院的胡子哥给我打电话,才知道你发彪了呢。 刚才看视频,你为了杀鬼,把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那只破‘火球’都爆了,心疼坏了吧。” “那叫外丹,”张角闻言声音一下变得悲切起来,“不是什么‘破火球’好吗。 我的外丹的确是爆了,而且灰飞烟灭,再也修不好了。 几千大元一下就没了。 要不是海京警局当天就赔了我12000,我早就自悬门梁,你也就打不通这个电话了。” “那个破‘火球’价值几千金元,”刘松惊呼一声道:“海京警局因为它爆了,还一次就赔你12000! 我去,这数字也太吓人了,你小子现在的身价是小鸭子变大天鹅,种都换了呀。” “你以前才是鸭子呢。”张角挑挑眉毛,之后叹了口气,“爆掉的那只外丹原料是我拿着命拼,在虹桥保卫战现场捡的战利品换来的。 现在没了。 而且我昨天自爆外丹时一努劲,还啪一下晋升2级超凡者了。 从警局拿到的赔偿,还不够升级换代新外丹的成本呢。 最后我倒贴了100金元,才买到足够的原材料。 听起来现在我是一过手就几千、上万,其实日子越过越穷,都快揭不开锅了。” “你不是前几个月才刚修炼有成,蜕变成超凡者吗,怎么这么快就晋级了?”刘松惊呼一声道。 “这是重点吗,”张角不满的道:“重点是我现在还是很穷,你回海京之后别忘了请我吃饭。” “吃饭是小事,”刘松好奇的追问道:“要紧的是你小子怎么突然就晋级了。 你要真是修炼的天纵奇才的话,也不会苦练了好几年,才终于成了超凡者。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快给我老实交代。” 说到这里刘松顿了一下,突然放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嗯,要是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的话,咱们也可以见面再聊。” 张角闻言讥笑着道:“葵花,你又犯神经了啊,过生活又不是演电影,哪有那么多的秘密。 我快速晋升2级超凡者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觉醒了一种强化肠胃,极大的提升食量和营养利用率,可以把普通东西吃出丁级营养素效果的遗泽。 努力的吃,努力的练,自然就突破了。” “我擦,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刘松惊呼一声道:“你又是蜕变成超凡者,又是觉醒遗泽的,好事都让你小子给碰上了啊,真让人心里不平衡。” 张角没好气的道:“你不平衡我运气好,我还不平衡你是个死富二代呢。 别废话了,过完年没正事了就赶紧滚回来。 徐老大因为昨天杀鬼的事,下午亲自见我了,还把我签成了笑笑馆的正式演员。 安排他《海城晚报》、《经都人》网站两个认识的狐朋狗友采访了我。 正式签约之前,我跟他说,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作为你的老大,我必须得提携着你共进退才行。 所以他把你也转成正式演员了,而且要给我们量身打造新剧,尽快演出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真的!”刘松惊喜的道,可随后沉默了一会,支支吾吾的道:“可是我答应了晶晶,初2走完姥姥家,就去她家去拜年。 然后我们还要去帝都走走,正月16开学前再回海京。” “你还真是个24孝的好男友啊,”张角闻言楞了好一会,张张嘴巴道:“这是我们‘开心饺子’多好的机会... 哎,算了,算了。 你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追到黄奶奶,好好当舔狗是应该的,演出的事以后再说吧。 玩点开心点,别忘了给哥哥我带礼物。” 刘松充满内疚的喃喃说道:“对不起啊角子。” “脑残啊,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张角笑着道:“大学生年假陪着女朋友浪那个漫,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等你开学以后咱们再见了。” “行,”听出张角并没有生气,刘松如释重负的道:“到时候我请你吃顿超级大餐赔罪。” 两人结束了通话。 张角继续磕糖,修炼,制造新的外丹,一直折腾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后,马上精神饱满的补充能量,在自己面积不到40平方米的蜗居里又开始了晨练。 修行结束,放完了汗,正打算洗漱,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叫门声。 六十二章 逃兵 张角听出声音是柳同,急忙套上件衣服开了门。 一股熏人的汗味,随着敞开的屋门传了出去。 毫无防备站在门外的柳同,被这味道熏的差点迷了眼,慌忙捂住鼻子恶心的道:“角子,你大冷天的在屋里干什么呢。 怎么又热又臭。” “同同姐,我刚晨练完,”张角双手握拳斗在胯下,做了个绷紧肌肉的动作道:“这热气和味道是淬炼肉身时,散发出的体温和汗水流淌的气味。 你仔细闻的话就会发现,热气里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柳同一巴掌扇在张角的脑门上,怒声道:“荷你个大头鬼。 都年根了还不好好打扫一下房间,味道呛的都快招蛆了。 现在这个点澡堂已经开门,你赶快滚去好好泡个澡,搓搓灰,干干净净的换身新衣服,好过年。” “我一般修炼完都是直接用凉水冲冲,打打肥皂就完事,”张角揉揉额头道:“不用那么麻烦非得去澡堂。 再说了,我都满20岁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年还穿什么新衣服啊。” “你也知道现在是过年,不是一般情况,能一身臭汗的冲个凉就应付过去吗。”柳同皱着眉头,把手里提着的袋子塞进了张角怀中,“新衣服我都给你买好了,洗完澡后穿上直接去我家过年。 中午咱们吃年糕,包饺子,晚上放炮守岁。” 张角来海京后的所有除夕其实都是在柳家过的。 不过前几年都是大年30傍晚,柳同或者柳铁打电话叫他去,今年却提早了很多,而且还有人亲自登门拜访。 盛情难却,张角不再嬉笑,感激的道:“姐,谢谢你的照顾,还送我新衣服。” “别废话了,快去洗澡吧,身上臭死了。”柳同板着脸道。 “是,警官。”张角立正敬了个礼,回屋拿了块香皂,提着新衣服就要出门。 柳同望见这一幕叹了口气道:“你去洗澡就用一块香皂打天下吗。” “修炼肉身的武士,讲究的是,体如渡厄宝筏,不沾不漏不染。”张角笑着道:“所以我虽然运转气血之力后淌汗厉害,体味很大。 但其实身体比平常人干净的多,打一遍香皂就清洁溜溜,粉嫩滑腻了。” “去吧、去吧、去吧。”柳同似乎是因为张角形象的形容联想到了什么,先是面颊泛红,接着刻意露出嫌弃的表情,摆摆手道。 把张角赶走后,她自然而然的进了张角的屋子,开始打扫起来。 大半个小时后,张角泡完热水澡,换上崭新的浅棕色休闲装,神清气爽的回家时,柳同已经把他的房间彻彻底底收拾了一遍,正往擦好的席子上喷清新剂。 张角进门看到桌子上洗的发亮的餐具,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地面,摆放整齐的杂物,楞了一下,捂住眼睛道:“晃瞎了我的氪金狗眼。 这是哪里啊,我充满独居男性生活气息的房间呢。 是时空的偏移,还是位面的穿越,怎么会这样,我还能回原来的世界吗?” “你所谓的独居男性生活气息,四个字可以形容,”柳同‘呲呲’两下喷好清洁剂后,来到张角面前,似笑非笑的道:“脏死完事。 不过有些恶习倒是没沾上,最起码垃圾桶里没像柳金银那样,丢满了气味可疑的卫生纸。” 张角闻言讪笑了两声道:“同同姐,你说的什么呀,我这么纯洁的人一点都听不懂。 难道金银哥回来过年了?” 柳金银比张角大半岁,没去大周帝都上军校前和张角认识了有3年,时间并不算短。 但因为柳金银比起母亲更随父亲柳卓文,有点一本正经、假清高又自视甚高的意思。 打心眼里瞧不起连高中都没上过,只能靠装呆卖傻表演笑话维生的张角。 再加上他没有父亲那样的夏宗老式文人的涵养,对瞧不上眼的人表现的有点明显,所以和张角的关系一直都不亲近,只是大面上能过得去。 柳同知道这一点,笑着答道:“金银是回来了。 这小子在军校锻炼了两年,变化很大。 不再像以前那样认为自己天底下最棒,要当将军、做英雄,整天的立大志的眼高手低了。” “是吗。”张角理解的道:“军校生其实也算是军人的一种。 在纪律部队呆了那么久,整天被约束、管制着勒性子,改变大也是应该的。” “是啊。”柳同点点头说:“金银接地气了这一点挺好的。 就是性格也变得沉闷了不少,整天心事重重的不太讲话。 我担心他可别在军校被管的太厉害,抑郁了。 算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快回家吧,喂你点早饭就得包饺子了。” “请不要用‘喂’这个字。 我又不是你家养的宠物狗。”张角不满的抗议道,和柳同一起出门朝柳家走去。 来到柳家门外,大门却敞开着,屋里隐隐传出哭闹声。 两人吃惊的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加快脚步冲进了堂屋。 屋子里柳卓文坐在沙发上,一脸沮丧的垂头叹气。 身边李姣担心的抹着眼泪,沉默不语。 屋中央的地上,柳金银死狗似的半躺半坐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天抢地,“我不回去,我死都不要回去。 爸妈、姐姐,我真受不了了,被扔在零区行军,一搞就是10多天。 就给一小包压缩饼干,半水壶的水。 我挖地里的虫子吃,喝又苦又涩的树汁,甚至自己的尿。 这些还都能忍,可是安全没保障啊。 一次野外操练koi有几个负重伤的。 我同个寝室的校友,两周前遇到魔兽,胳膊被咬了一口,半截手都没了,骨头茬子露这等救援,等了一个多小时,差点活活疼死。 我实在是怕了呀,所以才跑的,呜呜呜呜…” 在他身边,柳铁无奈的看着弟弟,轻声劝说道:“但是考军校当兵是你自己的选择。 在高考志愿填报前,辅导老师就已经跟你详细说过会遇到什么情况。 当时家里人都担心你撑不住,可你非得要去。 军事院校可不比普通大学,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一入学就有军籍。 你一旦考进去,私自退学就等于是逃兵,不仅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问题,还犯了罪。 做不得啊。” 而在柳铁右手边,两男两女四个身穿不同款式军装的人,正望着地下的柳金银,三个怒目而视,一个眼神却异常的平淡。 六十三章 出手 大周立朝日久,如今已经日暮西山,早已没落,没了‘统诸侯而伐不服’的权柄,只空留着所谓‘天下共主’的地位。 这样大权旁落的现实,其实让周人很不甘心,千方百计的采取种种办法,力图保持大周皇庭在各个诸侯国的影响力。 而其中最重要的举措之一便是‘天下布武’之策。 即在大周帝都膏京,广建一流水准的军事院校,诚聘天下驰名的退役将领作为教员,广揽诸国英才为学子。 并与各个诸侯国约法,凡入学帝都军校的学生将自动获得所在国军籍,毕业便需返乡从军,任何人不得阻拦。 等于是代替诸侯国培养杰出的军事人才,自己却丝毫不用,以打消各个诸侯国唯恐周庭军力复兴,重获宗主实权的疑虑。 这办法看似大公无私,但实际军队里最讲出身派系。 一个个出身大周军事学院,被大周聘任的老师教导,脑袋上顶着帝都学院系帽子开始军旅生涯的学生,成为各国部队中、高层军官后,多多少少都会对周庭保有善意,礼让三份。 人数多了,大周也就维系住了对各个诸侯国的影响。 而时间越长,这一点就体现的越明显,所以渐渐山晋、江楚、西秦这类周庭制下的大诸侯国,便不再积极向膏京的军事院校,输送优秀学子。 可郑怀、登烨、刑昭、河卫…这样的小诸侯,或者鲁洋、贯蔡、庸山…这种中等国力的诸侯国,却无法拒绝名将迭出的帝都军校的诱惑,明知道是香饵也心甘情愿的一口吞下。 毕竟这些国家本来就没有争夺天下的实力,过度消除大周皇庭在国内的影响,其实没太大必要。 反而需要通过各国‘帝都学院派’将领间的同窗之谊,结成隐性的军事联盟,对抗大国的威胁。 国家间因为国力差距、立场不同,形成的政治制衡之妙,就在于此。 因此在这些国家,考入帝都军事院校,又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坚持下去,私自退学的学生,乃是犯罪,不仅会变成民间舆论所不齿的逃兵,还可能被军事法庭判处徒刑。 而此时柳家堂屋里的四名军人,便是来调查柳金银私自退学逃跑事件的军官。 其中身穿红色军服,肩膀上带着准尉军衔,神情冷峻的青年男子冷杰和五官深邃,身材高挑、健美的年轻女子徐雪,乃是柳金银就读的帝都‘恒战陆军指挥学院’,学生会的干部。 身着蓝色军服的中年矮胖女中校刘鹤梅,和左手边小巧玲珑的年轻女少尉段晓晓,则是鲁洋国海京市国民防卫军组织司管理3处的副处长及其行政秘书。 帝都军师学院系自始建之日起,便极为讲究学生自治,学生会的权柄极大。 一般学生逃跑事件,只要不是持械逃亡或者影响极为恶劣,都是由学生会指派的干部进行处理,然后上报学校记档便算完成。 因此冷杰和徐雪对于柳金银的处置,自主权颇大。 如果顾念同窗之情的话,可以用精神压力过大,情绪失控为理由,把柳金银带回学院关几周禁闭,记个大过,毕业后军衔降级,让他过了这道槛。 虽然代价惨重,却保住了一生的前途。 但如果不顾忌同窗之情,直接判定柳金银放弃军籍逃亡回家,那么柳金银将被直接被捕,押上军事法庭,至少得在牢里呆上几年才能了事。 并且出来以后,也是过往刑事犯的身份,将被别人另眼相看,歧视一生。 而从此刻两人看待柳金银的态度看,网开一面的可能性恐怕不是很大。 果然静静的等到柳金银哭到筋疲力尽,有气无力的不再出声,冷杰面无表情的道:“柳金银,咱们‘恒战陆军指挥学院’出了你这个怂包,真是奇耻大辱。 要说忍受不了辛苦和危险,你既然选了职业军人这条路,辛苦、危险就必然会伴随终身。 无论多么战功卓著的军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想过安乐日子,当初就别这么选择。 既然选了,就得忍受到底,因为这是咱们军人地位高、受尊重、收入好的原因。 这话有些功利,但道理就是这么的实在,有付出才能有收获,做错事就得受惩罚。 徐委员,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按逃兵处置就是了。”徐雪露出羞辱又厌恶的神情冷冷的道:“把柳金银的学籍移交给海京防卫军。 刘中校自然会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不,不能这样啊,小雪、小雪,”柳金银闻言拼着最后的力量,一把抱住徐雪的大腿,大喊道:“咱们在高中好了两年,又一起上的帝都军校。 你当初检验出有上佳的练武资质,要修炼武功,我给你买了那么多的营养素。 加入学生会,审核不过关,我帮着找咱们鲁洋乡党,在学院的前辈疏通关系。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整个屋子里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心一意站在门口瞧热闹的张角,听到还有这样的内幕,一下瞪大了眼睛,默默想到:“好戏啊好戏。 残酷的军事训练大浪淘沙,情窦初开的恋人,一个经过残酷磨炼变得更加优秀,一个精神崩溃变成了逃兵,钢铁般的军纪与人心深处最柔软感情的较量,还真有戏剧性。 简直比海京1台的除夕晚会还精彩。” 却没料到,一直在‘恒战陆军指挥学院’竭尽全力力争上游,已经将自己和柳金银的过往情愫视为人生最大污点的徐雪,大庭广众之下被揭穿伤疤,竟恼羞成怒到理智线都一下崩断。 怒吼一声,“柳金银你这逃兵,竟然敢污蔑学院专员。”,一掌朝柳金银的脑门劈去。 掌风呼啸,压迫的气旋临头,竟然将柳金银的面部肌肉给吹得扭成一片,鼻子冒出血来。 要只是扇一个巴掌,揍上两拳,踢上几脚,张角不仅不会管,还会暗暗拍手称快,可这一掌下去,柳金银的下场绝对是头颅碎裂而死。 而在父母面前生生击毙独子,简直比剖心开腹还狠。 张角自然无法眼睁睁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姣姨,遭受这样巨大的苦难,顷刻间鼓动周身气血之力,围魏救赵的一拳朝徐雪后心轰去。 六十四章 软硬兼施 感觉到背后有凛冽的拳风袭来,徐雪后脖子的毛孔齐齐一缩,再顾不得掌劈柳金银,反手挡住了张角的拳头。 而张角的出手乃是虚招,和徐雪的手掌一沾即退,怒视着他大声斥责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在父母面前杀人子女的行为,可是比豺狼还要狠毒,这是堂堂帝都军事学院学生,应有的风范吗。 柳金银私自退学的错处再大,也罪不至死吧。 更何况他还是你的老同学,一起求学几年,没有感情也有友情,没有友情也有交情,没有交情总会有点见面之情。 就因为一句话杀人夺命,也太霸道了。” 徐雪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强辩道:“他胡说八道,我只是打算小惩大诫,谁说要杀他了。” “你是修炼肉身有成的武者,”张角沉声道:“出手的劲风都压的人流鼻血了,还说是小惩大诫,骗鬼呢?” 徐雪这下彻底变得无言以对,一旁的冷杰终于替她解围,望着张角道:“事情没有发生,就没办法确切的判定,徐委员是要小惩大诫,还是出手杀人。 但徐金银是逃兵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们现在要依照相关法律把他带走,严加惩戒,你没意见吧。” 这话让人两难,如果张角回答没意见,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柳金银被带走,到时被搓圆捏扁,谁都无可奈何。 要说有意见就是妨碍军方执行公务,这大帽子一扣上,除非是实力通天的人物,否则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张角的脑子灵,没有上这恶当,摆摆手道:“你要执行公务我自然不能管。 可你们总共两个人,一个袖手旁观的看着同伴伤人,一个干脆就是伤人的凶手,现在要把被害者带走,这合适吗。 柳金银刚才要是反抗了的话,你们打死他都不多。 可他根本就没反抗啊,只是情绪激动的哀求了几句,你的同伴就用拳风伤了他的脑子,七窍都流血了…” “柳金银哪里七窍流血了?”徐雪闻言忍不住愤怒的插话道。 张角瞪大眼睛指了指柳金银的鼻子道:“鼻子啊,七窍不包括鼻子吗。 现在是人都能看得出他七窍流血,你视力有残障吗,军官小姐?” 接着他目光转向柳铁,眨眨眼道:“对了铁铁姐,你不就是医生吗,还不帮伤者看看伤的厉不厉害。 需不需要赶紧送医救治。 很多超凡者的力量可都能外放,没有实质接触不代表不能造成严重的伤害。” 柳铁点点头,公然朝张角竖起拇指,做了个‘赞赞’的手势,上前蹲下随便翻了翻已经吓傻了的柳金银的眼皮,开口道:“怀疑伤者因为鼻孔受到猛烈的气压攻击,损伤了小脑。 必须紧急住院治疗。” 冷杰听到这话没有理会柳铁,而是深深看了张角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阁下是一心一意要跟我作对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作对,”张角装傻充愣道:“你一看气质就是那种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子弟,未来的军官,社会的栋梁,人类救星,我敬刘鹤梅佩还来不及呢。 只是干什么事都得讲道理对吧。 你们执行公务天经地义,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出手杀人吧。 还是在人家家里,当着父母,两个亲姐姐的面。 现在人没杀成,受了伤,你们又要把人带走,谁能相信会秉公处理。 所以我作为立场比较中立的第三方角色,又古道热肠,富有正义感,难免会仗义执言一下了。” 冷杰闻言不再讲话,死死盯着张角的双眸,向前走了一步。 顿时一股凶戾之气,排山倒海似的朝张角压来。 而张角并未硬撑马上跳出了屋门,大声嚷道:“我是鲁洋最大的超凡者组织‘超凡协会’的成员。 刚刚还帮忙海京警察总局、特勤局、信管局,在市中心灭杀厉鬼,获得了‘良好市民’的光荣称号。 在海京可是有一定社会影响力和名誉的社会名流。 你想对我动手的话,我马上就跑出去,在街上喊,帝都‘恒战陆军指挥学院’的学生会干部,公然袭杀鲁洋国民间武装精英了。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黄泥巴要是掉进裤裆里,可不是屎也是屎了。” 冷杰停住脚步,沉默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真没想到来鲁洋一趟,竟然碰到了你这么有意思的人。 你画的道我接下了,说吧,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杀人不过头点地,”张角脸色一变,恳求着说:“你们和柳金银都是同学,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就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行吗。” 冷杰瞥了柳金银一眼道:“他这种情况最轻也得抓回学院,关45天禁闭,然后记大过处分。 就算以后能毕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前途了。 而且这种懦夫能跑一次,就会跑第二次。 狗改不了吃屎,姑息他其实只是让他多受些罪,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还不如送上军事法庭,判个3、5年徒刑,直接开除军籍的好。 放心,我这个人很公道,谁给我难堪,我一定会报复他本人,绝不迁怒他人,更不会公报私仇的。” 张角闻言干笑着道:“瞧你说的这话,一下子让我更不放心了。” 接着扭头望向柳卓文、李姣,“柳伯、姣姨,这时候了,该怎么办,你们说说话呗。” “让他滚回帝都受罚,”柳卓文老泪纵横的怒吼道:“再受不了的话,也别回来了。 自己撞城墙死在膏京好了,免得辱没先人,让我死之后没脸去见祖宗!” 一旁的李姣听到丈夫如此决绝的话,周身一震,脸上露出极度悲切的表情,张张嘴巴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像是突然间老了10几岁似的,整个人虚脱的瘫了下去。 张角见状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让开了门。 冷杰望着他道:“最后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角干巴巴的笑了笑,“呃,你叫我真善美也行,好市民也罢,或者热心人也可以。 名字吗就是个称呼,我一向都不太在意,随便用的。” 六十五章 解决 其实张角就算想要隐瞒自己的名字,以免除后患又怎么可能真的隐瞒住。 他插科打诨的做法,只不过是在冷杰面前示弱,表示种态度罢了。 而冷杰也是聪明人,一下就看穿了张角暗示出来的意思,没再继续追问他的姓名,把头扭向代表鲁洋军方而来的刘鹤梅。 面不改色心不跳,睁着大眼说瞎话的道:“刘中校,通过家属劝解,我校私自离校的柳金银学员,已经主动自首。 通过调查,我认为他离校的原因并不是想当逃兵,而是精神压力过大,意志崩溃导致的情绪失控。 所以决定不将他移交给贵方军事法庭审判,而是带回我们学院内部处理。 这一结论,我想徐雪委员也是认可的吧。” 徐雪有错在身,因为一时冲动,差点杀死柳金银,给了张角胡搅蛮缠的把柄,把本来简单的事情一下搞得非常复杂。 心里再恨柳金银,也没有反对冷杰意见的立场,只能咬咬牙轻声道:“我认可冷部长的意见。” 一直像木偶一样冷眼旁观的刘鹤梅,等到代表帝都‘恒战陆军指挥学院’的两人都表了态,终于第一次开了金口,慢条斯理的道:“冷准尉、徐准尉。 按规矩,在柳金银没被帝都军校开除、移交前,仍然是‘恒战陆军指挥学院’的学院,怎么处置以你们的意见为主导。 现在既然两位已经统一的意见,那就照这个意思办吧。 段秘书,你留下来和冷准尉办理一下后续手续。 我中午还有个会要参加,就先走了。” “是,长官。”一旁的段晓晓闻言立正敬礼道。 “刘中校请慢走。”冷杰、徐雪也同时立正,异口同声的向这位同样是‘帝都学院派’出身,只是比他们早整整27届的前辈,表示出了应有的敬意。 刘鹤梅点点头,走向柳家大门。 临出门前突然停住,头也不回的道:“我儿子以前也在帝都军校学习,后来连尸骨都没能回家。 逃兵行为的确是天大的错误,让人没办法原谅。 但别人原谅不了可以,父母再伤心、失望,也还是应该体谅一下。 谁让是自己的孩子呢。”,说完之后才漫步离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错愕,作为秘书的段晓晓不想让人误会自己长官的操守,多余的解释道:“刘处长的儿子可不是逃兵,而是真正的英雄。 在帝都最好的‘帝荣军事大学’学习时,每门功课都是甲上。 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是那时我们这些海京防卫军大院孩子的榜样。 后来大四的时候,他作为军校优秀学员代表,被安排到了危险程度极高的负区军事基地实习,在一次巡逻任务中,为了战略大局,不幸牺牲了。 刘阿姨虽然一次都没哭,但能看出来,一直都为自己这么严格的要求磊磊哥,也就是她儿子感到后悔,所以才会说刚才的话。” “刘中校的儿子名字是叫赵庆磊吧?”冷杰露出尊敬的表情问道。 “是。”段晓晓点点头道。 “我听说过这位前辈的事迹,”冷杰肃声道:“他不仅是你们海京防卫军军属子女的榜样,也是我们帝都军校全体学员的骄傲。 以军校大四学员,丙级机甲战士的身份,在负区力敌兽潮,为所属巡逻中队斥候的撤离赢得了宝贵时间,是个真正的英雄。 我没想到刘中校竟然是他的母亲,刚才真是有失敬意。” 说着他态度肃穆的再次立正、敬礼,“请代替我向她道歉,并转达一位军校学生,对前辈英烈母亲的崇高敬意。” “我会转达的。”段晓晓用与有荣焉的语气道。 这番对话让赖在地上的柳金银显得更加渺小起来。 令冷杰都不愿意把他当成人待,直接像是捞根面条似的捞了起来,夹在了腋下携着,丝毫不顾柳金银不舒服的呻吟,用目光朝徐雪和段晓晓示意了一下,一起大步出门而去。 3人离开后,柳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不知过了多久,柳卓文终于缓过了口气,轻声道:“小张,让你见笑了。 今天多亏有你帮忙,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事,谢谢了。” “您客气了,柳伯,”张角连忙道:“这么些年你和姣姨,铁铁姐、同同姐像是照顾家里人那样照顾我。 现在出了事,我出点力帮帮忙天经地义。 再说了,金银哥的事看起来不小,但解决好了的话其实也没什么。 休息几天你和姣姨去趟帝都,到学院里问问情况。 等他关完禁闭出来,只要解开了心里的疙瘩好好上学,一样有着大好前途,什么都不会改变。” “好,好。”柳卓文闻言老泪纵横的道,起身搀起妻子,“我和你姣姨老了。 突然发生了这种事,精神有点撑不太住,得休息、休息。 铁铁、同同,你们在这陪小张坐着说会话,我和你妈先进屋了。” “爸妈,我搀您。”柳铁、柳同见状异口同声的道,上前搀着父母,一家人神色黯然的进了堂屋的卧室。 不一会柳铁、柳同重新回了客厅。 张角没话找话的表示关心道:“柳伯和姣姨休息了吧。 铁铁姐,我看电视上有人精神起伏太大,显得非常萎靡不振的时候,都会打打吊瓶什么的,他们不需要吗?” “是药三分毒,”柳铁道:“没有到昏厥的程度,镇静剂还是不要打的好。” “是这样啊。”张角点点头,“那咱们开始包饺子吧。 一会煮好了给柳伯、姣姨送给去。 针最好不打的话,饭总得吃吧,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 “这话倒是说得很对。”柳铁点点头道:“出手果决,懂得利用对手的错误扭转局势,又能知进退,懂得示弱不让矛盾激化,解决完问题还那么细心。 角子,今天的表现真是让我再次刮目相看啊。” “铁铁姐,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少吃你们家饺子的。”张角闻言笑嘻嘻的道,迈步朝厨房走去。 六十六章 粉丝 因为柳金银逃兵的事,柳家今年的春节注定过异常惨淡。 不过古语有云,老无铁心,少无良心。 虽然刚开始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即和逆子断绝关系,但大年初2刚刚养好点精神,柳卓文、李姣老两口便急急忙忙动身赶往帝都,打听儿子的处理结果。 而柳铁、柳同两姐妹害怕父母身体坚持不住,也想尽办法的请了假,陪在父母身边,一起赶去了帝都。 柳家这边忙忙碌碌,凄凄凉凉。 张角这边却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首先年假期间《8.3虹桥时间纪实》最后一集播出大获成功,让小飞象的‘路牛’公众号粉丝数量,终于突破百万大关。 其次由于《海城晚报》、《经都人》的人物专栏报道,他本人也开始走入公众视野。 而感觉到时机已经成熟,张角开始筹划着借助小飞象的公众号,将自己的各个身份合流。 开始故意在公众号上嗮出不露脸的日常生活照。 未知与神秘,乃是最吸引人视线的元素。 ‘路牛’上一百多万小飞象粉丝,不论是红还是黑,最爱参与的活动就是猜测小飞象的真实身份。 现在有了越来越多可供推理的素材,热度自然越来越高,张角稳定许久的愿力点收入,再次快速增长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正月11。 晨修过后,他买了5套煎饼果子,上了公交车,边吃,边赶去艺术街时,惊喜的感应到自己24小时收割的愿力,终于突破了千点大关。 这意味着只要保持人气不落,只要不到1年的时间,张角就可以完美凭依“伏断星”朱子真,虽然实力不可能得到质的提升。 但把普通食物转化成营养素的能力却可以得到极大增强,大幅度提升他的修炼速度。 此外军道武力再强也有止境,而封神遗泽的力量却近乎无穷无尽,才真正是张角未来横行于世的根本。 所以对他来说,一条逐渐成型,可以稳定大量获得愿力点的渠道,比自身修炼上的一时成败重要的多。 坐在公交巴士前排靠里的座位,沐浴在朝阳中的张角望着车窗外不断变幻的街景,默默盘算着,“现在就能达到1天1000点愿力,那等以后各个身份真正合流,一定会更多。 说不定今年上半年就能完成“伏断星”的完美凭依。 这样的话,等到人气稳定了,再想办法炒作一波,2年之内就可以争取一下,凑够120万点愿力,把“伏断星”解锁到显化境界。 到时候我的军道武力应该也稳定达到了第3级‘铁剑’之境。 配合封神遗泽,就有足够的实力去零区试试身手了。” 越想越美,他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丝自得的笑容。 这时就听公交广播突然响起,“上方到站艺术街,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移动到后门,等待下车,谢谢。” 张角回过神来,起身在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车厢里钻着人缝,来到后门。 等车一停,就被人流裹挟着,狼狈的挤下了公交。 好不容易站稳,已经来到街上,张角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早高峰真是越来越够呛了。” 话音落地,旁边一个同样刚被挤下公交车的年轻女孩,惊讶的瞪大眼睛,扭头望向张角,大声道:“这声音好熟悉。 张角,你是‘比金子便宜,比黄铜贵的角子’张角!” 角子是张角原本就有的绰号,现在被笑笑馆正式转变成了朗朗上口的艺名。 而‘比金子便宜,比黄铜贵’则是他的粉丝口号。 比黄金便宜暗喻着接地气,不让一般民众产生距离感,比黄铜贵则象征着虽不高大上却也不廉价。 很符合张角来自社会底层,但正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迈向成功的人物设定。 而介于金元和铜文之间,普罗大众最常使用货币单位‘银角’的俗称,恰好也是角子。 所以张角的粉丝口号又显得幽默风趣,并非生硬的凭空捏造,所以很快就像细菌一样传播开来。 经营粉丝是明星的必修课,张角这个新晋小明星自然知道这一点,见被人认出,马上露出八颗牙齿,朝女孩招招手道:“我是张角,你好。” “角子,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女孩激动的道:“也是你粉丝站,‘饺子铺’的元老。 看过你所有上传的表演视频。 很喜欢你有本事又低调不张扬,自力更生的性格。 没想到你竟然会搭公交车上班,真是太朴实了。” “我穷的很,想不朴实也没办法呀。”张角苦笑着挠挠头道。 “你真幽默。”女孩显然不相信张角这样的名人超凡者,真的连辆私家车都买不起,眼睛里冒着星星道:“能给我签个名吗?” 张角笑着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惊喜的从化妆包里摸出一只口红,递给张角,拉开羽绒服的拉链,露出里面白色的卫衣,停着胸道:“我叫罗莎莎。 把签名写在我身上就可以了。” “好的。”望着她饱满的胸脯,张角摸摸鼻子道,用口红写下了,‘祝美丽的莎莎永远快乐—张角’,几个字。 “谢谢。 有了这个签名,饺子铺里的其它粉丝一定会妒忌死我。”罗莎莎激动的道,突然上前‘啵’的亲了张角一口,转身跑走了。 张角楞了一下,感觉周围很多人朝自己投来注意的目光,急忙底下头,快步走进了艺术街。 来到笑笑馆,人们对他的态度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 之前只有学员里的后辈会对张角礼貌的问好。 现在不管阿猫阿狗,见到他都会露出亲切的笑容。 感觉自己在剧院里的分量够的会加一声问候,感觉分量不够的干脆连问好都不敢,能赔个笑脸就很光荣的样子。 张角为保持‘谦逊青年’的人设不崩,只能一个个主动问好,笑的腮帮子都累了才爬到4楼的大剧场。 去后台换好衣服,他登上舞台正打算排练,却发现老板的秘书江小可,已经坐在观众席1排正中央的座位着等着自己。 “我们剧院的台柱子来了啊。 昨晚过的很愉快吧,脸上还有口红印呢, 老板一上班等着要见你了,快擦一下跟我来。” 六十七章 经纪人 张角急忙用力的抹了抹脸,擦去了口红,苦笑着道:“江室长早啊。 我只是咱们剧院新晋演员,可不敢称台柱子。 脸上的口红印也是刚刚在公交站牌遇到的一个粉丝,硬留下的。 以前没这个经验,忘了擦,丢了一路的人。” 跳下舞台,跟在江小可身边,朝3楼的经理室走去。 路上,江小可显得很实诚的道:“张艺员,对于明星来说,资历、舞台经验和演技都是虚的,只有知名度最重要。 这年头能演好戏的人多了。 尤其是咱们这种艺术街的老剧场,1秒入戏,演什么像什么,简直就是演员的基本功。 可很多人演的再好,还不是10几年甚至几十年就在台上跑个龙套。 没名气,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你可不一样了,现在就已经有了那么多粉丝,当然是剧院的台柱子了。” 他说的话倒没错,但江小可在剧院里是出了名的捧高踩低,在张角成名之前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他。 人都有功利之心,做人市侩点其实谈不上错,但平常对‘底下人’连一个笑脸都吝啬,就有些过了。 张角对这种人虽谈不上反感,却也不怎么想结交,所以根本就没有搭江小可的茬,只是干笑,一到地头就急忙跑进了经理室。 经理室里,老板徐吉利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气派办公桌后面,装模作样的饮着茶。 他面前,一个带着宽边眼镜,留着蘑菇头,其貌不扬的年轻姑娘,站在办公桌旁,接受着‘员工教育’,“我跟你讲小吴,刚入职就让你做这么重要的工作,可是破格提拔。 你一定要好好干,尽量让自己带的艺人满意,同时做好对他演艺事业方面的管理,明白了吗?” “您放心吧经理,”女孩沉稳自信的道:“我上大学学的就是‘大众传媒’,一定能做经纪人这份的工作。” “不错,不错,保持住这个劲头,好好干。”徐吉利一边点头,一边朝刚进门的张角招招手,“角子快过来,见见我帮你找的专属经纪人。” 正经的艺人谁会没有经纪。 张角闻言知道自己终于算是登上了大雅之堂,小步上前,故作谦虚的道:“老板,我这‘咖位’还需要专属经纪人吗,不必了吧。” “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徐吉利笑容可掬的道:“你现在的名气在艺术街的演员里来说,可不小了。 还有法武兼顾的双修士这一特殊身份,有看点、有噱头,未来发展更是一片光明。 怎么就不能配专属经纪人了。 小吴她刚刚大学毕业,有知识、有活力,又和你年纪相仿,我感觉你俩一定合拍。 先说好了,因为你合同特殊,所以剧院只支付经纪人薪水的一半,另一半从你的演出报酬里扣除。 如果你愿意的话,从现在起,她就是你的专属经纪人了。” 张角想了想,点点头道:“那好吧。” 转身朝吴茜伸出手道:““我是张角,笑笑馆的正式演员。 以后请多多关照。” 吴茜握住了张角的手,“吴茜,去年7月份从海京东华传媒学院大众传媒科毕业。 回家休息了半年,最近刚回海京。 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也请张演员你多多关照。” 等两人打完招呼,徐吉利点了一杯功夫茶,递给张角道:“好了,你们以后要一起工作,相处的时间多得是,有话大可以慢慢聊。 角子,我还有一件事要给你安排一下。 恐怕你得换个新搭档了。” 张角一愣,斩钉截铁的道:“老板,其他事情我都能答应,但这件事真的做不到。 我和葵花,不,刘松搭档了那么久,脾气、性格都相投…” “我理解、我理解,”徐吉利摆摆手插话道:“男人嘛,尤其是你这样的小年轻。 交个好兄弟、好朋友,感觉是一辈子的事,怎么可能一当红就抛弃兄弟呢。 我也有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兄弟,所以你的心情完全能理解。 可是社会生活可不是过家家,没那么简单,具体问题咱们还是得具体分析不是。 刘松现在在上学,必须以学业为重,我看了一下他去年第四季度的出勤表。 自从9月份上了大学,平均一周也就是来笑笑馆报到两、三天,大部分还只呆半个班,4小时而已。 我这不是怪他,相反我很欣赏他能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重心应该是什么,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历年都有很多希望报考表演系的高中生,不惜暂时停学,来咱们海京艺术街的各大剧院当学员,备考专业课。 他们上完大学,很多都继续留在当初加入的剧团,累积舞台经验,成为骨干的例子数不胜数。 这是双赢的事情,所以那时你一提要求,我就把刘松转成了正式演员,连梗都没打。 可他的演艺前途在未来,在上完大学以后。 你呢,你可不是大学生。 又正值演艺事业的上升期,你的未来就在现在,能像他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表演当成副业吗?” 张角一时间无言以对,张张嘴巴,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看到他态度已经开始松动,徐吉利趁热打铁的道:“老实说如果你有足够的舞台经验,能独挑大梁的话,我也不会给你换搭档。 可是你感觉现在的自己能撑起一整台的演出吗? 要知道没有搭档在那一唱一和,相互控制着节奏,查缺补漏,喜剧表演的难度可是会高几倍不止。 再说了,我给你换搭档并不是说‘饺子开心’组合就要解散。 而是在刘松上大学期间,暂时成立个新组合,以顺应剧院和你个人前途发展的需要。 等到刘松大学毕业,咱们完全可以再做调整。” “那好吧。”张角闻言沉默许久,艰难的答应了徐吉利的要求,并提出了自己的底线,“但您要保证,绝不解散‘饺子开心’。” “当然。”徐吉利笑着道:“饺子开心组合不会解散,只是暂时冷冻。” 接着按下桌上办公电话的免提键,接通了自己的秘书,吩咐道:“江室长,叫姜丽娜来我办公室一下。” 六十八章 新组合 听到徐吉利要姜丽娜来办公室,张角生出某种预感,惊讶的道:“老板,您不是打算让姜丽娜和我组成组合吧?” “就是她,”徐吉利得意的道:“名字我都想好了‘饺子小将’。 你是饺子,她是小将,都取得谐音,有趣吧。 你以前就和姜丽娜拍档过,据说还挺默契的,现在重新组合,连磨合都不用。 又是男女组合,观众群更广,能表演的题材也更多,再适合不过了。” 张角却推辞道:“可是姜演员不是已经有组合了吗,‘两绿三红’您忘了?” 徐吉利摇摇头说:“最近几周‘两绿三红’的上座率下降的厉害,在小剧场演出都不到四分之一的观众。 只能重组。 正好优化一下,把姜丽娜配给你。 组合当然以你为主,‘饺子小将’吗,重点是角子,小姜只是佐料。” 他话音刚落,姜丽娜推门走了进来。 人有见面之情,当着本尊的面,张角不好继续推辞,只能任由徐吉利把组合重组的事说了出来。 而姜丽娜像是早就听到风声了一般,马上就答应了下来,于是‘饺子小将’组合便理所当然的新鲜出世,成为了笑笑馆的新招牌。 试演了几天效果好到爆棚,每周5场,都在四楼大剧场表演,预售的门票还是夸张的排到了3个月后。 与此同时,随着张角经常在小飞象的公众号上晒艺术街的照片,留言也暗示出自己从事的是表演类工作,渐渐开始有粉丝将他和小飞象联系在了一起。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正月十六。 元宵节一过,海京年节的喜庆渐消,城市似乎一夕之间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深夜时分,张角表演完,在笑笑馆的食堂吃完宵夜,刚走进自己的更衣室,打算换下演出服回家,突然看到经纪人吴茜狂奔着跑了进来。 更衣室面积不大,只有10平方米左右,除了靠墙摆着的几排衣架,就是一个小小的梳妆台,和带靠背的红色圆皮椅。 好在房间只张角一个人用,所以还算不错的待遇。 经过10来天的磨合,张角和经纪人已经初步熟悉,亲近的许多。 可进门后,吴茜望向他的目光却惊讶里带着陌生,喘着粗气道:“张演员,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大事?”张角奇怪的问道。 吴茜道:“前几天我不是帮你申请了‘路牛’的名人公众号吗。 刚刚有了答复,路牛公司没有批准,理由不是知名度不够,而是你已经有了公众号,不用重新申请。 接着它们直接把一个很有名的争议人物,小飞象公众号改成了你的名字。” “不愧是路牛公司,”张角露出惊讶的表情,“竟然能调查出我就是小飞象。 不过它们也够恶趣味的,明知道我是小飞象,却还是等到我以本人的名义申请公众号,才揭露出来。” “你真的是小飞象?”吴茜惊呼道,眼睛瞪的差点撑破眼眶。 张角摊开双手,“这有什么好撒谎的,小飞象又不是国家首相。 其实我粉丝里已经有不少人,把张角和小飞象联系在了一起。 被揭露也是早晚的事。” 听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吴茜气的握紧拳头道:“张演员,你现在经营的人设可是从小地方来海京讨生活的贫苦小青年。 因为喜欢表演,参加了笑笑馆苦熬苦业的学习。 业余因为天生的正义感,靠着天生的修炼资质以及坚韧毅力修炼成了超凡者。 后来因为见义勇为出了名,一路的正能量。 可小飞象呢,虽然名气大,可,可形象是那样啊。 人设一结合,完全崩盘了啊!” “小飞象也没干什么坏事吗,”张角笑笑道:“同样见义勇为救过警察,怎么就人设崩盘呢。 难道从小城市来的吊丝青年就不能关心实事,游行示威,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吴茜被张角的强辩气的脑仁生疼,口不择言的道:“我刚刚恶补完小飞象所有的网上视频和图片。 穿成那样,坚持了整整5年,几十次在市中心裸奔,能算是示威游行吗。 你是把民众当白痴吗。 我告诉你,一旦大家确认艺人角子和小飞象真的是同一个人。 绝对马上就会有人说你以前的见义勇为行为,都是为了想要知名度、想红作的秀。 不说别的地方,单单笑笑馆的学员、演员里,就有不知道多少人妒忌你一夜成名,妒忌到发疯。 到时候带节奏甚至买水军毁你的人会多到你不敢相信…” 张角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轻声插话道:“放心吧,不管有多少人带节奏、买水军,我都有办法最后一锤定音的砸扁他们。 谢谢你的关心,吴经纪人,不过能不能请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回家了。” 吴茜看到张角不像是虚张声势,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张演员,我刚才有点太激动了,对不起。 但是我是你的专属经纪人,工作就是为你服务,你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 所以不管有什么应对危机的措施,你都应该提前告诉我,听听我的意见和想法。 俗话说得好,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更何况我是学大众传媒的,对于民众心理的认识应该比你要深刻一些,绝对能帮得上忙。” “那好吧,这个想法其实在我成名之前就有了,绝对能扭转舆论…”张角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最后道:“你觉得怎么样,够给力吧?” 吴茜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张演员,你,你真打算这么做吗,不是开玩笑吧?” 张角笑着道:“我绝对说到做到,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事实上明天早上我就打算去把准备工作,提前给完成了。 你不是想要给我提供意见吗,就直说这个办法能不能奏效吧?” 吴茜道:“你真要是这么做的话,等于完全占领了道德高地,就算直接对发负评的人骂娘,都没任何问题。 可站在私人角度看,付出的代价也太夸张了,除非你真有圣人一样的情操,否则这辈子就算成了天皇巨星,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我有自己的打算和追求。”张角挑挑眉毛道,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六十九章 行凶 当夜凌晨。 月黑风高,渔湾3街一条暗巷中,两个青年坐在一辆翻新的凌云四门跑车前座,紧张兮兮的目视前方,一个不断咬着手指甲,另一个则神经质的不断小声咒骂着什么,显得面目狰狞。 车里酒味浓的呛人,显示着这两人之前一定大醉了一场,现在正处于意志力半失控的状态。 突然间一股咸咸的海风刮过巷子,吹得路边一个供奉土地爷的小神坛前面的,石头香炉里积的厚厚香灰四散飘荡。 化为一股烟尘从跑车的挡风玻璃前一晃而过。 因为治安的持续恶化,海京夜生活已经萧条了很多,周围鬼一样的安静。 坐在驾驶座咬手指头的青年,看到一道大蟒蛇似的灰雾从眼前闪过,吓得“嗷!”一声惊叫, 差点夺门而出。 他怨天咒地的同伴,虽然也显得精神紧绷,却比咬手指头青年冷静不少,一把按住他,醉醺醺的道:“是香灰,香灰,东囧。 是一股穿堂风刮起来的香灰,从车前边过去而已,你怕个鸟蛋。” “呼,呼,是,是刮风啊。”啃指甲青年松了口气,却仍有些惊魂未定,“这里感觉有点渗人啊,振子。 要不然,要不然咱就散了吧,回家睡觉去。” 他同伴咬牙切齿的道:“散,怎么散。 你女朋友被老板无缘无故的从组合里抽走,咱们表演的上座率不断下滑,排演的场次越来越少,被同事当成笑话看。 现在姜丽娜整天跟你吵吵吧,她要不是怕名声不好听,被人家说,一攀上高枝就甩了男朋友,你以为还会跟你在一起啊。 不过这种情况你觉得还能坚持多久。 更何况咱们现在的收入快降到连房都租不起了,再不搏一把的话就全完了。” 酒壮怂人胆,啃指甲青年听到这些话,眼睛都冒了血丝,恨恨的说道:“对,对,你说得对,事情不做的话,咱们都得完蛋。 撞他丫的,撞死活该!” 他这样发狠,反倒把同伴吓了一跳,感觉自己鼓劲鼓的过了头,他用酒后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性劝说道:“撞死倒也不必。 虽然听说街上乱到小案子警察都不太管了,但他毕竟才刚得了‘好市民’奖,又有点名气,撞死了的话也是麻烦。 你掌握点速度,撞伤就可以了。 断手断脚的在床上歇几个月,把霸占的演出机会让出来,让咱们组合重新完整了就行。 大家说起来也都是同事,还是剧团同期的学员,不好做的太绝了。” “你说的倒轻巧,”啃指甲青年见同伴的话锋一会一变,发了脾气,“怎么控制速度。 他可是法武双修的超凡者,发出来的火珠子能像炸弹一样爆炸。 咱们这种小车恐怕一发就能给炸没了。 我不开快点,趁着他反应不过来撞上去,不是找死吗。” 说着说着他越来越没底气,竟又犹豫起来,“振子,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两个普通人用跑车撞超凡者,仔细想想挺不靠谱了…” “怎么不靠谱了。”听到啃指甲青年又打起了退堂鼓,他的同伴大声插话道:“都说酒壮怂人胆,酒壮怂人胆,你怎么喝了1斤高粱烧还是那么怂啊。 网上都有实名认证,专门研究超凡力量的专家发帖说了,他不过是个1级超凡者,报道里的视频是因为专业剪辑才显得那么厉害。 而且发火珠子爆炸那招,根本不能常用,得提前准备,还要把那个什么丹自毁了才行,用一次就好几千金元。 等于是格斗游戏里的超杀大招。 你觉得他会随时随地,下班回家都准备着发招吗。 听我的,一会看到他来了,什么都别想,对准了,一踩油门过去。 他绝对反应不过来就得给撞飞喽。 他不是超凡者吗,稍微控制着点速度的话,出不了什么大事,也就是躺几个月。” 啃指甲的青年闻言怒吼道:“怎么控制速度,刚才都说了,我怎么控制速度。 你说的倒轻巧,要不然这车你来开,人你去撞。” 就这样两人的车轱辘话,又说了回来。 恰在这时,一个年轻的人影主街拐进了巷子。 借助着主路渗透进辅街路口的一点灯光,啃指甲青年的同伴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急声嚷道:“来了,来了,他来了,东囧撞过去,撞过去,快,快,快撞过去。 撞过去就一切都好了。 组合能重新完整,演出场次也能增加回原来,姜丽娜也会一直呆在你身边。 只要撞过去、撞过去就行了!” 如果不是喝了太多烈酒,一直犹豫不决的啃指甲青年,也许会选择悬崖勒马。 但在酒精的作用和同伴声嘶力竭的怂恿下,酩酊大醉的他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直直朝来人撞去。 作为辅路的街巷虽谈不上狭窄,却也只能容纳两辆汽车并排通行。 跑车在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内,便由零加速到接近70公里的时速。 横冲直撞而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闪避。 但对张角来说这一切却形如儿戏。 千钧一发之际他直接凌空跃起,疾驰的汽车便从其脚下驶了过去。 而在空中,凭借着铜戟级军道武力的超人动态视力,张角看清了一闪即过的汽车前排,两人的轮廓。 虽然因为光线不及,没办法分毫毕现,认出这两个熟人是谁却毫无问题。 撞人失败,开车的啃指甲青年似乎因为发泄出了胸中的怒气,丧失了继续行凶的勇气,直接驾驶着跑车冲上主路,扬长而去。 张家落地后,回头望着汽车消失的车尾灯,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拿辆自重不到两吨的小车来撞我。 真不知道我这两位‘好同期’是被肥皂剧的狗血淋傻了,还是从门缝里看人,把我给瞧扁了,或者干脆只是喝了太多的马尿,发酒疯行凶。 不过都不重要了,反正‘人做初一,我做十五’,把‘收到’的还回去就是了。” 之后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漫步回了家。 辛苦了几个小时,把两枚新制作的外丹收尾部分连夜完成。 换上件平时不常穿的,带兜帽的黑色运动服,把外丹装进口袋,用兜帽将大半个脑袋隐藏起来,悄无声息出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七十章 合流 五年时间精心塑造的各种人设,因为‘路牛’公司的揭露,开始公然合流,让张角的生活乱成一团麻。 现实中,他自从来到海京之后的所有经历,都被人晒到了网上。 不仅仅是在笑笑当艺员、在极点搏击俱乐部做陪练、包大学城的夜场电影放小黄片,赚钱谋生。 化名‘小飞象’在市中心裸奔示威,自修成为超凡者加入了海京超凡协会,幸运的在8.3虹桥事件发生时死里逃生等等,这些刚发生不久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 就连以前在某某便利店打零工、在某某餐厅端盘子,这种陈芝麻烂谷子都被翻腾了出来,毫无例外。 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复杂又充满戏剧性的人生轨迹,自然非常的引人瞩目。 质疑声、叫骂声、力挺声接踵而来,借着《8.3虹桥时间纪实》最后一点余温,张角公众号的粉丝人数更上层楼,达到了150万之巨。 这意味着,数量3000余万的海京市民,每20个左右就有一人在固定关注张角的动向。 虽然黑粉居多,红粉只是少数,但对他来说却毫无区别。 时光之河就这样缓缓流逝,一晃张角身份公开已有五天。 因为是周1,艺术街剧院生意最冷清的1天,轮到他休息。 早上加量的晨修过后,筋疲力尽的张角冲了个澡,重新钻回被窝睡起了回笼觉。 时间不知不觉转到中午,室外的阳光变得越来越灿烂,可张角家里却还是昏暗一片。 这是因为房子所在的位置被人晒到网上后,张角家前后窗的玻璃,不止一次的被人用石块砸碎。 实在没有办法,他没继续换玻璃,而是在屋里直接用木板把窗户封了起来,从此和阳光绝了缘。 昏暗的地方特别好睡。 但对于半个月才允许自己补眠一次的张角来说,睡得太多简直是种奢侈。 只3个小时便重新睁开了眼睛。 伸手摸起放在脑袋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11点。 他随手拨通了自己经纪人的电话,“吴经纪人,你能不能买点饭给我送到家来啊。 现在黑粉整天堵我的门,要不是房东家的姐姐是警察,吓唬了他们几次,这些家伙恐怕敢擅闯民宅,闹到我家里来。 所以现在能不出去,我都尽量的不出去。 叫外卖吧,怕送货小哥也是黑粉,会往里面吐吐沫,只能麻烦你帮帮忙了。” “张演员,给你当经纪人不是卖给你了。”吴茜气呼呼的道:“你放假的时候我才能放假。 如果连你放假了,我都得工作,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放不了假了。 说起来,前几天你可没这么多要求啊。 就连早上接你上班,晚上送你回家,都特别的不好意思,现在怎么这样了?” “这不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吗。”张角厚着脸皮道:“再说了我是真没办法了,才打电话麻烦你的。 你刚才绕口令似的什么你放假,我放假的说了一大推,不就是嫌休息的时间太少了吗。 这样,你从今天开始每天抽一点时间教我开车。 等我把驾驶证考出来,每周2、周4放你两天假。 徐大佬那里我去说,怎么样。” 吴茜叹了口气道:“算了吧,你那些黑粉就差把笑笑馆给烧了,这种节骨眼上还是别再没事找事了。 我给你买了东西就过去,想吃点什么?” “就简简单单的鸡蛋汤配包子吧。”张角笑着道:“真不明白现在社会乱成这样,还有人有闲工夫因为我穿的凉快一点在市中心跑步,就这么闹事。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搞不清楚他们在想什么。” 吴茜冷笑了一声道:“张演员,你还真会美化自己的行为啊。 小飞象的造型和行为,是穿的凉快一点,在市中心…哎,算了,算了,不说了。 我挂了,一会见。”,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张角登录了自己‘路牛’软件上的公众号,看到留言明显黑多、红少,马上亲自上阵掀起论战,等到敲门声响起,才放下了手机。 起身开门,一阵清冷而新鲜的空气灌进屋来。 望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吴茜,张角接过她手里两大塑料袋的吃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道:“吴经纪人,要进来坐坐吗?” 这话的潜台词根本就是在赶人走,但吴茜却很不识相的道:“5大塑料盒的鸡蛋汤,60个鲜肉包,提的我手都麻了。 当然得进屋喘口气再走了。” “那请进。”张角把吴茜让进了屋,关好门,自顾自的坐到餐桌前,开始吃起早午饭来。 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在席子上盘腿坐下的吴茜表情古怪的道:“张演员,你吃饭真是又快、又香、又多。 要不是现在名气够大,红粉的比例虽低,但人数不少,演出场场爆满,让老板又恨又爱,舍不得开除。 恐怕得去零区、负区卖命才能吃饱肚子了。” 张角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作声。 吴茜随口又说道:“明天中午,在4楼大剧场举行咱们剧院,赵东炯演员、刘振演员的告别式。 我会给你准备一捧黄菊,放在更衣室。 到时候别忘了带去。” “好的。”张角一口吞掉嘴巴里的包子,低头笑了笑,“我明天一定第一个给他们献花,致哀。” “你们是同期的学员吧,”吴茜闻言脸上露出感慨的表情,“人生还真是祸福无常。 难怪有哲人说,‘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 他们也才20几岁,突然就因为喝酒诱发急性脑炎,死掉了。 真是太可惜了。” 张角聋子似的没有作声。 吃饱喝足后才舒服的摸着肚皮道:“吴经纪人,我那个广告谈的怎么样了? 要是能在发表声明之前谈好,拿到钱,捐出去,可是会让说服力大增。” “也就这三两天的事情吧。”吴茜道:“老板心里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臭街。 估计就算少赚一点,也会尽快签约,先捞一笔再说的。” 说着她从席子上站起身,“好了,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晚上饭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明天见。” 和张角道别后,出门而去。 七十一章 小意外 经纪人一走,独自在家的张角马上脱光衣服,将‘伏断星’力加持在身,嗑了会糖,开始了休息日特有的午间修炼。 自从突破2级超凡者后,他感觉修行提升的速度放缓,就变得更加辛勤。 而如此勤奋的修行,外加在拥有日入2000点愿力的渠道后,改变了以前‘零存整投’的策略,每天临睡前都将当天收割的愿力点,豪气的投入到封神遗泽中。 张角实力精进的速度有了明显的提升。 加持伏断星力时,周身皮肤开始透出密密麻麻线头似的黑毛,鼻头、嘴唇突起,显现出野猪之象。 不要小看这一点异像,有此加持,不用催动气血之力,他就能硬顶小口径手枪的近距离射击,只受皮毛的伤害。 力气足以把小指头粗细的钢筋拧成麻花,一脚能揣断一人怀抱的大树。 更重要的是,可以更有效的利用食物中的营养,增益体质。 修炼了一会外功,感觉浑身筋骨舒展开来的张角,又把不久前才制作完成的两枚外丹,从丢在席子上的衣服口袋里召唤了出来。 进入2级军道武力,拥有操纵两枚外丹的实力后,外丹术的攻击便不再千篇一律。 开始一级级变得越来越丰富。 比如水丹和火丹的组合,除了自身拥有的元素力量外,还可能相互作用着产生粗浅的控制空气流动的能力。 而这种效果其实也可以通过直接在外丹表面,篆刻控气符文达到,并且效力更强。 此外气丹还可以和火丹结合,组成爆炸能力,和水丹结合产生冰冻效果,一切都由制作者自由做主。 可张角却没做任何花里胡哨的选择,直接造了两枚火丹,组合起来没有任何特殊效果,就是加倍的攻击、加倍的炙热、加倍的狂暴。 在经过‘点灵’步骤的加持后,这两枚完成品的外丹在他意念的操纵下灵动无比,甚至可以随着拳势短时间内自动展开攻击、防御。 在空中飞舞,烈焰内敛,含而不发产生的压迫力,足以摄人神魄。 此时外丹术配合军道拳法让张角耍的酣畅淋漓,小小空间里动作大开大合,却毫无局促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他房间的大门被人用钥匙突然打开,紧接便有人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张角赤裸的身体,那人一下僵住,张角的拳势也顿时一停。 但因为来人踏入了他演武的气场,气机牵动之下,两枚火丹表面却自动燃起烈焰,如同出膛的子弹般,径直朝那人撞去。 好在张角操纵外丹的法门绝顶上乘,外丹又由他亲手制造,气韵相通。 张家脑子反应过来不对劲后便灵机自生,令外丹硬生生的悬停在了空中。 可即便如此,火丹外溢的热力还是将来人的外套瞬间点燃。 眼看着惨剧就要发生,张角一个踏步冲拳,带起凛冽的风压,将意外燃起的火焰扑灭,也把来人已经烧起来的外套,撕扯成了碎片。 就这样,两人一个全身上下一丝不苟,另一个上半身只剩下个胸罩,相距不到半尺的彼此‘坦诚相对’。 面面相觑的僵持了几秒钟,张角眨眨眼睛,招招手道:“同同姐,你来了呀。” “把衣服穿上。”柳同面无表情的道,同时将身体转了过去。 张角急忙连滚带爬的冲向自己睡的席子,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在了身上。 因为动作太慌,连把上衣撕破了都顾不得,挂在身上就干笑着道:“我穿好了。” 柳同转过身,看到张角狼狈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屋子里尴尬的气氛顿时缓解很多。 柳同主动道歉说:“今天是周一吧。 是我不对,值班忙糊涂了,想着你把窗户封死了,就来给你开门通通风…” “不,不,是我的错。”张角拨浪鼓一样的摇着脑袋,插话道:“你是好意来帮我通风。 是我不该在家里脱,呃,就那个修炼的时候,不把门锁死。 把你衣服都给烧了。” 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柳同只穿着胸罩,急忙从装衣服了箱子里摸出一件自己的干净卫衣,送了过去。 一边把门关上锁死,不看柳同穿衣服,一边尴尬的道:“得赶紧把门锁上,免得被我那么黑粉看见,再闹出什么不好的笑话来。” 柳同明明红了面颊,却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嘴硬的道:“角子,你也太害羞了,这有什么。 前年夏天,你在渔湾街的海水浴场里打工卖冷饮,我不是还穿着比基尼,跟你买过棒棒冰吗。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一场误会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我那有害羞,”张角干笑着道:“现在正常的很。” 柳同穿好卫衣,笑着拽了拽他身上挂着的布条,“你这叫正常?” 张角憋得脸通红却无言以对,恼羞成怒的道:“对,我的确是害羞了。 我一个纯洁的童男子,身体突然之间被你看光了,能不害羞吗。” “童,童什么,”柳同楞了一下,好气又好笑的道:“你是古代人吗,还童男子。 混到20岁没女朋友,直接说自己是‘母胎单身狗’就是了,还拽文来美化,真有意思。” “我是母胎单身狗,你不是,”张角还击道:“刚才看到我精壮的身体,都傻眼了。 只在电视、电脑、电影里看到过,年轻男性荷尔蒙爆发时的美感吧。 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屋里这么暗,我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什么都没看见。”柳同辩解道。 张角‘戚’一声撇撇嘴,不再讲话。 柳同怒火中烧,口不择言的道:“全身长着黑毛,嘴头嘟嘟着,好像妖怪成人一样,有个屁美感。 完全的丑八怪,谁稀罕看啊。” “真是没知识,”张角争辩道:“那种外形上的异变,是遗泽之力越来越显性的表现。 懂行的人见了,不知道多稀罕。 只有你这种…不对,你不是没看到吗,怎么形容的这么清楚。” 柳同一愣,支吾着道:“我就看了个轮廓,看了个轮廓不行啊。” “轮廓?”张角盯着柳同确认道。 “轮廓。”柳同回望着张角斩钉截铁的道。 两人对视着,突然一起笑了起来。 七十二章 小误会 笑过之后,张家和柳同终于不再因为刚才的意外而别扭,正经聊起天来。 “金银的处分已经下来了,除了要关30天禁闭外,还要留校察看。 人家一毕业就是中尉,他得从准尉干起了。 不过这都是他自作自受,希望以后能改好吧。”柳同漫步来到张角的席子边坐了下去,感慨完弟弟的不争气后,埋怨道:“角子你现在也大小是个明星了,就不能在家里添张沙发吗。 或者觉得马上就要挣大钱了,想着搬去市中心的豪宅住?” “就我还住豪宅,”张角自嘲的笑笑道:“每个月修炼得花那么多金元,都快睡大街了。 我是打算在你们家的房子住到死了。 反正救过你一命之后又帮金银哥铲了事,就算有黑粉闹事,柳伯和姣姨也不好意思赶我滚蛋,就一直赖下去呗。” 柳同眼睛一亮,确认道:“你真的以后也不打算搬走吗?” “当然了,”张角笑着道:“这边我都住了5年了。 空气好,环境佳,紧靠着海边,交通便利,更重要的是有你们一家照顾我,就像是家人一样,我怎么可能有了点名气就搬走呢。” 柳同闻言似乎一下子心情大好,连表情都变得生动起来,“算你有良心。 下次休班,姐姐去你们剧院给你捧场,添张票钱。” 张角得意的道:“我的演出预售门票都快排到下半年了,买是买不到的。 你真要去的话,到了笑笑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安排进场。” “这么拽,有明星派头了啊。”柳同玩笑道。 “那当然了,”张角挑挑眉毛慷慨激昂的道:“马上我可就要做广告代言了。 之后还要公布一个大新闻,把名头彻底炒热,扭转舆论,让所有的黑粉变红。” “广告代言,什么产品?”柳同好奇的问道。 “三角内裤。”张角干笑着道。 本来还想问问张角要公布什么大新闻的柳同,听到这个答案顿时失去了兴趣,似笑非笑的道:“小飞象代言三角内裤,倒是很符合逻辑。恭喜了。 你知道我爸现在怎么评价你吗,虽然天性良善,但幼而失学,寡廉鲜耻。 这还是因为你救过他儿子、女儿,得分高了几倍。 否则的话,恐怕就是,无耻下流哗众取宠的人渣了。” 张家撇撇嘴道:“柳伯一向老学究似的,知道我是小飞象以后怎么可能有好评价。 对了,算算时间,金银哥就快蹲完禁闭了,他和姣姨还再去帝都探望吗?” “已经准备好后天就出发了。”柳同叹了口气道:“我爸妈真是被我弟的事折腾的够呛。 人都显老了。 现在这局势,除非辞职、休学,否则我和我姐绝不可能连续请假,再陪他们出门。 一想到这,我恨不得柳金银那小子就在脸前,让我狠狠的扇几个耳光解气。” 古语有云,疏不间亲。 张角虽然心里极为鄙夷柳金银的逃兵行为,却没有附和柳同的话,反而笑着劝慰道:“别这么气了,同同姐。 金银哥也是一时被零区的情况吓着了,才做了错事。”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还有一个不耐烦的熟悉声音响起,“角子,快给我开开门。” 听出是刘松的声音,柳同道:“你的好基友来了,快去开门吧。” 张角却冷着脸,不情不愿的道:“慌什么,让他再敲几声,着着急再说。” 刘松寒假离开海京又是过年,又是带女友旅游,一直玩到开学才匆匆赶了回来。 接着又在大学里忙活着选课、室友聚餐、社团聚餐,请女友的室友吃饭,期间虽然和张角电话联系过1次却没有见面。 因为觉得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解释不清楚,张角也就没跟他提自己和别人有了新组合的事。 结果刘松折腾到正月19,终于想起来去笑笑馆一趟,发现剧院大厅最显眼的位置,赫然贴着张角和姜丽娜‘角子小将’组合的广告。 这让他勃然大怒,根本不听张角的解释,狠狠和他吵了一架。 因为整件事情从道理上讲,张角并不理亏,所以一再忍让之后,他也被刘松‘背信弃义,成名了就忘记兄弟’的话所激怒,掉头而去,直接回了家。 两人从此没再见面,直到今天。 柳同看出张角似乎和刘松闹了别扭,笑着说:“好基友一辈子。 你和刘松那么好的关系,因为一点小事闹僵太不值得了,快去开门吧。” 门外的刘松也气呼呼的道:“张角,我知道你今天休息,一定在家。 别装B了快给我开门,要不然我一走可就永远不登门了。” 张角沉脸起身打开了房门,“敲敲敲,敲屁呀敲。 想走就走,说什么废话。” “大白天的把门锁死,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见不得人…”刘松大步走进屋里,正反击着张角,突然看到柳同也在,楞了一下,张张嘴巴道:“同同姐也在啊。” 望见刘松诧异的目光,柳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啊,我来见角子有点事,正要走呢。 你们聊吧。”,逃也似的跑出了大门。 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刘松呆了一会,突然扭头望向张角,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疑,“角子,同同姐穿的上衣不是你穿了好几年的那件黑色卫衣吗? 还有你的上衣怎么撕把成这样,裤子也拧拧巴巴的。” 张角闻言急忙道:“我今天在屋里闷着修炼的时候,同同姐突然自己开门进来了。 这也不怪她,她是因为值班太忙记错了日期,所以进来的。 结果牵动了气机,被我的外丹烧毁了衣服。 门口不还有破衣服…” “你们‘办事’了吧?”刘松根本没听到张角的解释,目光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插嘴道。 “什么,办什么事?”张角反问道。 “装什么纯啊,”刘松脸上露出贱兮兮的笑容,“一男一女两个人共处一室,还能办什么事。 角子啊角子,没想到你竟然能把同同姐拿下! 牛啊,兄弟,不,哥哥,最起码今天我得称呼你哥哥。 成了超凡者,大明星之后就是不一样。 啧啧啧,难怪刚才那么生气,原来是被我打扰的好事啊。 对不起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七十三章 请托 张角气的脑门上青筋都冒了出来,斩钉截铁的道:“我们没办任何‘事’,所以没什么‘好事’。 咱们的交情,你开我什么样的玩笑都行。 可同同姐是女孩子,可不能乱说。 刚才真的是发生了意外。” “行了,行了,你说是意外就意外了,我以后都不提了。”看他真生了气,刘松虽然仍是不太相信张角的解释,却不敢再胡说八道。 环顾四周,换了个话题道:“角子,你怎么把窗户都封死了,大白天的屋里都这么暗?” “黑粉整天砸家里的玻璃,总不能天天换吧。”张角气呼呼的道:“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闲人,非得天天缠着我不放。” 刘松却露出羡慕的表情,“演员,不怕被人黑,就怕没人理。 你现在‘路牛’公众号上的粉丝量超过150万了吧。 听说在笑笑馆演出的门票都预售到明年了,完全是明星的架势了啊。 受着吧,这就是成名的代价。” 张角不置可否的苦着脸没有作声。 刘松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说道:“对了,那天去笑笑馆和你吵架,是我太激动了。 这两天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你做的选择是对的。 我现在大学、剧院两头跑。 又刚刚大一,要学的东西,参加的社团活动都很多,得以大学这边为重。 剧院那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让你有拍档等于没拍档的干等着,也不是个事…” “行了葵花,”张角打断了好友的道歉,“吵架不能怪你一个人。 徐大佬提出让我和姜丽娜组合‘角子小将’的时候,我该和你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我也有错。” “你牛的,”刘松斜着眼上下打量着张角道:“连徐大佬安排的事情都敢商量一下。 想上天了吧。” “我就这么一说,显得自己有面子,”张角笑嘻嘻的道:“其实徐大佬当时一说,我就赶紧答应下来了。 乙方的小胳膊怎么可能扳的过甲方的大粗腿呢。 在金元炮弹面前,超凡者也白搭啊。” “行了,徐大佬昨天专门打电话和我谈过了。”刘松笑着道:“说你当时已经非常维护我们‘饺子开花’组合了。 吵架的事的确是我的错,今晚请你吃顿好的赔罪,随便求你点事。” “葵花,你也太现实了吧,”张角瞥了刘松一眼道:“刚和好紧接着就求我办事,也太直白了吧。 哪怕委婉一点,等我吃完你的请再说呢。” “那行,”刘松笑嘻嘻的道:“咱们兄弟先好好的吃一顿,再说其他事,现在就去。” “这么早?”张角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才下午4点不到,随口说道。 “你不是能吃吗,”刘松豪气冲天的道:“今天哥哥请你去海京市最牛叉的自助餐厅,‘观海阁’吃大餐。 78金元一位,吐血价呀。 不早点去吃,怎么回本。” “葵花啊葵花,你看你那不成器的样子,”张角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区区78金元一位的自助餐都紧张能不能吃回本。 也太小看我了。 半小时,全力开动的话,只需要半小时,我就能让‘观海阁’的经理怀疑人生。 你就等着开眼吧。” 刘松闻言拍拍张角的肩膀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因为饭桶属性这么骄傲的。 你牛叉。” 张角露出自信的笑容,握紧拳头在刘松眼前晃了晃,表示出自己一定要吃垮‘观海阁’的决心,换了件完整的上衣,带好口罩,和好友一起出门而去。 观海阁,海京市的地标性建筑之一。 坐落于市区内海景最美,风浪最平缓的白沙海滩。 占地面积过万平方米。 因为是最为传统的夏宗古式木制结构,所以楼高只有3层。 通体涂抹着朱红油漆,雕梁画栋,飞檐走脊,美不胜收。 几个小时后,观海阁顶层自助餐厅贴近观景窗的位置。 完成自己诺言的张角,不顾餐厅值班经理绝望的眼神,用牙签剔了剔牙,舒服的松了口气,微笑着自言自语道:“真是美好的一餐。” 对面目瞪口呆的刘松捂着脸,闪避着周围食客、餐厅服务生投来惊愕目光,咬牙切齿的道:“角子,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名人了。 最算黑粉多,也不能彻底不要脸了啊。 一个自助餐吃成这样,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张角剔着牙慢条斯理的道:“开自助餐厅的还怕大肚汉吗。 你没看刚才邻桌那几个女孩,一人吃了半盘海鲜就走了。 和我一中和,餐厅还是会赚,这就叫大数据上的营利。 行了说吧,现在哥哥吃饱了心情好,你想求我什么事啊?” “你总算是吃饱了。”刘松黑着脸道:“咱们赶紧出去,出去再说。 吃顿饭被人当成马戏团的猴子那么看,我实在没有那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要是有这种心态的话,以后怎么能成为一个好的表演者呢?”张角板着脸,严肃的道。 “你赶紧跟我一起滚蛋。”刘松‘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道。 “我还想再吃点冰淇淋呢。”张角遗憾的叹了口气,起身和刘松一起离开了餐厅。 夜晚的白沙海滩,月圆星稠,清风荡漾。 虽然最近的治安越来越差,天气也还有些凉,但这里毕竟是都市精华地带,有名的景点,所以游人数量还是颇为可观。 踩着细腻的沙地,听着‘沙沙…’海浪涌动的声音,张角不再玩笑,正经的问道:“葵花,你到底要让我帮什么忙啊。 只要我能做到,尽管开口。” “你知道‘天天秀’吗?”刘松问道。 “这还用说吗,”张角道:“主持‘天天秀’的李天可是海京的本土天王。 连续好多年脱口秀类节目的收视冠军。 现在虽然有点过气了,但名声还是家喻户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李天他也是‘海京艺术学院’毕业的,”刘松道:“还和我一样是表演系,加入的同一个社团,是高20届的直属大前辈。 他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海艺’毕业的后辈,还是校友会副主席,很多学生的偶像...” 七十四章 电视秀 张角听刘松绕来绕去总不点正题,不耐烦的道:“葵花,你上大学之后怎么添了那么多臭毛病,跟我还拐弯抹角的。 快说重点。” “李天前辈之前想请你参加‘天天秀’,你经纪人那边没答应,”刘松道:“我们大学社团老大不知道从哪打听出来,我跟你的关系很铁。 就让我再请请你。 其实这是双赢的事情,‘天天秀’可不是一般艺人能参加的。 你去了,就等于无形中确定了在海京演艺界的咖位。 李天前辈呢能借着你现在的人气再火一把,不是很好啊。” 张角闻言幽幽的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李天的嘴巴可损的很。 我现在形象这么受争议,他万一一心一意的踩着我炒热度,我的嘴皮子可抗不住。” 刘松拨浪鼓般摇着脑袋道:“我们社团老大说了,你要是愿意看我的面子去的话,就等于是朋友间的人情往来,和普通受邀嘉宾性质不同。 李天前辈自然会拿捏住分寸,说话不会太犀利的。” “那行吧,我去。”张角想了想,一口答应了下来。 “真的。”刘松激动的道:“你太够意思了角子。 不过你那个经纪人挺‘硬’的。 我听说‘天天秀’节目组的人托朋友请徐大佬施压,她都没答应。 你可好好跟她说,别误了事。” 张角笑笑道:“你忘了,我成名之前只是笑笑的学员,狗屁合同都没有。 最近几周人气慢慢起来后才转的演员,签了合同。 徐大佬这个人呢看起来市侩,其实很讲道理,合同订的非常宽松,我一定要去参加天天秀的话,谁都拦不了。” “超凡者说话就是牛气,”刘松竖起大拇指,酸溜溜的道:“那就这么定了。” 和张角在海滩又闲聊了一会,便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上班时张角把自己要去‘天天秀’上节目事,告诉了吴茜。 现在他鸟枪换炮,再不用挤公交车,无论去哪都是经纪人接送。 虽然坐的不是哪种大明星专用的保姆车,只是辆普通的杰士牌六座面包,但车子崭崭新。 后排经过改造,只留下一个大号的联排座位,空间异常宽敞,放下靠背,就像是沙发床似的,睡觉都可以。 开车的吴茜听到张角的要求,马上提出了异议道:“张演员,天天秀不久之前是邀请过你,但我当时就回绝了。 这个节目现在收视率下滑的非常厉害。 主持人李天虽然还算是一线,但观众对他早就已经审美疲劳。 为了预防节目被电视台砍掉,他最近几期的表现越来越出格。 你现在热度高,争议大,黑粉那么多…” “我们把上‘天天秀’的时间,稍稍往后定,”张角四平八稳的坐在后座,笑着插话道:“就在这个节目上爆出我的‘逆转胜声明’怎么样。 那些老前辈要是真懂人情世故,大家就皆大欢喜。 不懂的话,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大江前浪推后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句话的正确解读。” 吴茜眼睛一亮,“原来你打这个主意啊,那我没意见了。” 说完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张角满是恶趣味的脸孔,表情古怪又说道:“张演员,和你接触的时间越长,越发现你真有点‘多重人格’的意思。 难怪五年前刚从小县城里来到海京,就马上做出化身小飞象,在海京市中心裸奔这种事来。” “我那是敢为民声。”张角笑着道:“吴经纪人,以后你叫我角子,我喊你没姐姐好不好。 咱们一天聚堆工作10来个小时,称呼一直都那么正式的话,也太生分了。” “我名字里又没有‘梅’这个字,为什么要叫梅姐姐?”吴茜奇怪的问。 “你姓吴啊,无不就是没吗。 直接喊你吴姐、茜姐什么的太普通了。 作为我最亲近的工作伙伴,得有个特殊的称呼才行。”张角一本正经的道。 “那好吧。”吴茜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点点头,心中升起一丝自己认真、负责、努力工作,并未被人忽视的欣喜感觉。 受此鼓励,把车开进艺术街附近的停车场后,去笑笑馆的路上,她就干劲十足的联系了‘天天秀’节目组,确定了张角的演出时间。 之后又联系了‘大只佬’内裤,商谈广告代言事宜,忙忙碌碌了一整天,晚上送完张角回家,才算是下了班。 而经过吴茜的不懈努力,张角的第一个广告代言终于在3天后拿下。 1年代言费用整整15000金元,扣除掉税收、经纪抽佣、接洽招待等乱七八糟的费用,张角实得10500,心中第一次升起原来到赚钱那么容易的感觉。 只是可惜这钱左口袋进,右口袋就漏了出去。 时间又过了几天,海京的气候渐渐转暖,夜风中慢慢没有了寒气。 周3傍晚,因为约好要上‘天天秀’节目,张角特意推迟了在笑笑馆的演出,驱车赶往足有23层的海都娱乐电视大厦。 作为海京市综合实力总评前五,娱乐类别排名第1的电视公司,海都娱乐台虽然比不上海京1台,却也有非常可观固定收视人群。 而收视率高,就意味着广告收入丰厚,广告收入丰厚就意味电视台的节目制作舍得投入,节目舍得投入就意味着可以选择更强的明星阵容,一切都呈现出一种‘良性循环’的状态。 张角和吴茜停好车,走进海都娱乐台的大厅,就感受到了这样的氛围,所有工作人员都像是在打仗一样,跑来跑去,忙个不停。 张角见状小声道:“没姐姐,人真是的学会感恩啊。 我以前在笑笑馆当学员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已经处在演艺界最底层,悲催无比了呢。 现在看到他们,突然觉得自己那时候其实挺轻松的。” “社会生活没有容易的。”提着张角演出服的吴茜轻声道:“走吧,天天秀的摄影棚在9楼,咱们先过去化好妆,等着。 这是你接的第一个电视节目,等于出道秀,必须把自己该做的准备,做到十全十美。” 七十五章 算计 比周围高出半指的椭圆形舞台正中央,树立着一扇3米多高,作用类似于屏风的湛蓝色实心拱门。 拱门表面镶嵌着无数硬币大小的缤纷彩灯,组成一张大笑着露出八颗牙齿的模糊人脸, 笑脸正下方,是一张棕色的宽背办公椅,前面摆着张办公桌。 办公桌左右两边,对称的摆放着三张舒适米色单人沙发,和同色的多人面包沙发。 沙发正前方三五米外,六七组专业摄像机形成扇面,将舞台半包围着。 ‘包围圈’外是阶梯似的现场观众席,足可以容纳上百名的抽奖幸运儿,观看现场直播的全过程。 这里就是‘天天秀’摄影棚,场面很大,规格很高,只是场景布置已经稍显中古。 作为这间摄影棚的绝对‘王者’,李天站在摄影机群正中间的1号机位前,望着自己的‘领地’,脸上满是阴郁。 这位拿过3次‘海京金话筒’奖的娱乐主播,年纪刚过40,身材矮小,五官平凡,却天生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气场。 笑起来很有感染力,板着脸时,这种感染力却会变成沉重的压迫感。 而现在站在李天身边的‘天天秀’导演刘波,就在亲身体会着这种压迫。 一旁的摄影师、剧务、工勤人员明显感觉到,恐怖的低气压正在形成,不约而同的悄然撤远了几步。 刘波却没有这么好的命,只能凭着和李天合作10几年前练就的‘免疫力’,硬着头皮道:“天哥,虽然后勤部把重装摄影棚的意见给否了。 但赵部长说,只要上面的预算放宽一点点,就优先考虑…” “老刘,你都多大了,还那么幼稚。”李天冷着脸打断了刘波的话,“春节前刚刚编的预算,现在不给咱们重装摄影棚,等到猴年马月啊。 他这就是推词,骗鬼而已。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其实不就是觉得咱们节目收视率下降,可能要被砍了,怕被高层骂,不敢加大投入了吗。 想当初我如日中天的时候,后勤部那帮家伙,1年恨不得给咱们重装8次摄影棚,狂吃回扣,现在却这样,真他妈孙子。” 回忆往昔辉煌岁月,刘波心里也不好受,叹了口气道:“天哥,其实你名气还在,是我的脑跟不上形势了。 换个新人导演来说不定…” “你说什么屁话呢,”李天怒声打断了刘波的话,“从我出道主持第一个节目起咱们就合作,一直到今天,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 现在遇到点小坎而已,你怎么能熊了呢。 放一百八十个心,只好有我李天在,一切没有问题。 他们不就是想要收视率吗,我把收视率再提上去不就行了。 徐作家,你过来一下,跟老刘一起去我那商量、商量。 今晚咱们一定要打个翻身仗,把‘大动静’搞出来。” 访谈类的脱口秀,表面看起来是几个人聚在一起随口聊天,实际主持人提的问题,节目节奏的把握,来宾的回答,都是在一个预先设定好的大框架内。 而这个框架就是由节目组的作家们来设计,他也是除了主持人和导演外,团队中分量最重的人。 张角在化妆间里化完妆,换好演出服,等了很久,也没见作家来通本子。 他自己是不懂这些,但吴茜却显然事前做过功课,沉着脸小声道:“情况不对。 10点半的直播节目,现在都10:15了,还没人把作家写的本子拿来。 节目组一定在耍什么幺蛾子。 幸好咱们有准备了。” 张角微微一笑,没有作声,又等了一会,便有工作人员请他进入摄影棚,安排好座位,开始了直播前的最后准备。 这期天天秀,除了张角以外,还请了二男、三女五位嘉宾。 两位男嘉宾一位是刚从鲁洋艺术大学毕业的偶像小生戈阳阳,一位是鲁洋演艺圈中年戏骨里的代表人物杜杉。 三位女嘉宾则分别是偶像团体‘危机少女’里的主唱兼颜值担当欧阳悠儿,刚满30岁的轻熟女明星郑珊珊,以及有鲁洋‘国民妈妈’之称的老演员蔡荷。 以谈话类节目的嘉宾数量来说,6个已经达到极限,再多的话就算李天主持经验再丰富,也很难照顾到每一位参演者的演出效果。 而以嘉宾分量来说,除了张角这个异军突起的网红剧场演员外是首次‘触电’外,其他人都是经常可以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正经明星,阵营异常强大。 可以看出‘天天秀’这次垂死挣扎,或者说竭尽全力,志在必得逆转颓势的决心。 按照电视节目约定俗成的规矩,男嘉宾坐单人沙发,女嘉宾坐多人沙发。 而按照张角的年纪或者咖位,应该被分配到距离主持人最远或者中间的位置。 但实际他却坐在了主持人的旁边。 其他人都是在同一个圈子里混,无论交情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彼此都是认识的,见了面自然相互打起了招呼。 只有剧场演员出身的张角,显得格格不入。 这时按照常理作为主持人,李天应该向其他嘉宾介绍一下张角,以便他尽快融入氛围,直播时做出更好的表现。 但李天却眼睁睁看着张角在那干笑,什么都没做。 不一会时间到了10:30,一切准备就绪。 在导演刘波‘3、2、1,开始。’的倒数之后,欢快的音乐响起。 面对着1号机,李天脸上浮现出灿烂的微笑,朗声说道:“辛苦而快乐的一天就要结束了。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准备好在临睡前享受‘天天秀’这道,让您开怀大笑后深深思索的美味娱乐大餐了吗。 我是你们忠实的朋友李天,将和鲁洋最受尊敬的女演员之一蔡荷女士…”,把来宾介绍了一遍。 紧接着李天马上说了一个笑话,“大家都知道我养了一条田园犬叫老咪。 昨天是它生日,我想给它换个新造型庆生,就带它去了一家高级宠物理容店剃毛,结果前台小妹问我要5个金元。 我当时都傻了,告诉她说:“我理个发也就是4个银角子。 一只狗再高级也不至于剃次毛5金元吧!” 结果她说了一个道理,一下让我哑口无言,‘可是你理发的时候不咬人啊,当然便宜了’。” 逗得现场观众哈哈大笑。 七十六章 谁埋谁 笑声过后,李天把握着节奏,切入了今天要讨论的话题,“现在越来越多人,开始养宠物陪伴自己或者家庭。 猫、狗、乌龟、蜥蜴、仓鼠、蛇等等不一而足。 当然数量最多的就是像我一样的汪星人,或者喵星人铲屎官。 可在网络上,有很多残忍的人,仅仅为了吸睛,就录制残杀小动物的视频晒出来。 张演员,你怎么看待这种行为呢?” 节目开始以后张角注意力便已经高度集中,闻言脑子飞速的转动着,哈哈一笑道:“李主持,我个人非常喜欢小动物,每天至少都要吃一只。 相信除了恶魔以外,应该没什么人比我对待它们更可怕了。 所以这个问题我真没什么发言权。” 话音落地,现场观众席上传来低低的笑声。 李天没想到张角会说的那么幽默,但他反应极快,马上接上了话,咄咄逼人的道:“那么说张演员你是赞同那些人的做法了?” 张角笑了笑道:“我是孤儿出身,故乡是一个名叫荆山县的小县城。 那里以前有煤矿,矿工们一年四季都要干活,否则一家人都要挨饿。 因为是露天矿,数九寒天下雪的时候,人会很受不了,就吃燥热的狗肉,喝狗血驱寒。 留下了吃狗的风俗。 我从到大不知道吃过多少次的狗肉。 冬天买不起羽绒服,攒2个铜文买一碗只飘着一小片薄薄狗肉片的汤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能暖和一天。 所以在我看来只要是不违法的合理利用,不管是把动物吃掉,还是剥皮做衣服、鞋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不能迫害。 如果仅仅是为了取乐,获得变态的心理满足就伤害生命,无疑是应该被谴责的行为。” 欧阳悠儿闻言眨巴着大眼睛,露出惊恐表情的问,“那把别人的宠物杀了吃掉也没问题吗?” 张角笑着道:“欧阳小姐,看来你在MV上的智障少女,真是本色演出。 我刚才说了,前提条件是‘不违法的合理利用’,你是没办法理解这句短语的含义吗?” 这番话令现场观众席再次传来一阵笑声。 欧阳悠儿则被堵的哑口无言,脸孔涨的通红。 李天见状马上解围道:“张演员,现在我们的经济环境比以前好了很多。 对贫困学生的救助力度一年比一年大。 像你小时候那种冬天穿不暖的事情,应该已经不复存在。 就更不用说矿工收入的提高了。 这种情况下,你不觉得家乡吃狗的行为变成了一种陋习吗?” 张角笑嘻嘻的道:“李主持,我靠着祖先亿万年的进化,在涂泥大陆上浴血奋战、开拓、拼搏,外加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实现了‘狗肉自由’。 改回去吃素,不是太可惜了吗。” “但狗毕竟是人类的宠物啊。”一旁的戈阳阳满怀对狗狗的深情道。 张角哈哈笑了起来,“戈演员,中午吃的黑胡椒牛排吧。 胡椒也加的太多了,虽然能闻出用漱口水漱过口了,但辛香味还是很重。 说起来,牛还是我们夏宗文明开垦蛮荒,立国建制的大功臣呢。 你不一样吃它。” 戈阳阳尴尬的张张嘴巴,无言以对。 张角见状从衣兜里摸出一片口香糖递了过去,先对着摄像机道:“首先声明,这可不是广告植入。” 接着望向戈阳阳,“来块口薄荷香糖怎么样,戈演员,加倍清新,加倍自在。” 这次现场观众席上响了哄堂大笑。 李天万万没想到张角一个没有电视演出经验的初哥,第一次上节目竟然就这么放松,妙语连珠挥洒自如。 感觉再被他带节奏,自己的计划就要落空,他不再追求自然而然,徐徐推进的效果,直接图穷匕见的道:“张演员,我们都知道你之所以爆红,是因为经营了‘小飞象’这个形象。 靠着穿内裤在海京市中心裸奔,吸引眼球。 在很多人看来,性质其实和那些残杀小动物嗮到网上的人一样,也是种不良炒作。 你是不是这样认为呢?” “我当然不这样认为…”张角闻言一下明白了‘天天秀’节目组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套,目光中故意露出一丝慌张的表情,话锋不再那么犀利,显出几分笨嘴拙舌来。 李天见状自然步步紧逼,不断拿张角开涮,其他嘉宾也配合着痛贬张角。 节目进行到下半段,李天顺利搞出了他的‘大动静’,拿出一份所谓《杜绝不良操作从我做起》的声明书,号召海京演艺圈的有志之士共同签署。 在场的几位嘉宾除了张角外,马上相应了号召,现场在声明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角没料到事情竟然有这么奇妙的转折,心里灵光一闪,脸上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道:“人都说,道德是要求自己的,法律是要求大众的。 李主持,你自己发表这种声明当然很高尚。 让别人也顺着你的意思来,有点不太好吧。” 嘉宾里最德高望重的蔡荷慈祥的道:“张演员,你的看法不对。 李主持是振臂一呼,希望大家响应,并没有强迫着别人参加。 我们是感觉有必要参与进来,才签的字。” “啊,这样啊。”张角闻言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我也有一个声明要发表。 本来觉得是自己的事情,说过就完了。 现在看大家都那么高尚,要不我也搞一个联署,号召一下演艺圈的同仁踊跃参加。” 说着他站起身来,朝吴茜招招手。 吴茜强压着笑容,马上上前,递过去一个公文包。 张角打开公文包,掏出一纸文件,展开拿着放在1号镜头前,朗声道:“这是1份经过海京市公证局官方公证过的文件。 编号是民字财戊辛9871,大家可以在公证局的官网上查证。 内容是我张角,自愿把从出生到死亡,所有演艺收入的至少90%,捐助给社会慈善事业。 因为是自愿捐赠,所以这份公证是可撤销的。 但撤销之后,海京公证局的官方网站上同样会撤掉文件,欢迎大家随时监督。 只要文件存在一天,我不按照条款要求履行承诺,就是违法。 轻则公开罚款,重则坐牢。 嗯,从来到海京加入笑笑馆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五年。 最初2年我每个月的演艺收入是20金元,后来提升到30。 成名后赚到的第一笔大钱是刚刚接的广告代言,总共到手10500金元。 现在除了留100请朋友吃饭,剩下的已经全部实名捐赠给了海京福利院。 大家可以登录福利院的官方网站查证。” 说完之后他扭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天和其它嘉宾,笑着道:“大家刚才都说的那么道貌岸然,催人尿下,要不也来签份这个。” 七十七章 利与弊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张角有自己的欲望,那就是竭尽全力,尽可能多的收割愿力点。 但这个欲望和普罗大众追求的物质欲望截然不同,所以他近乎裸捐的行为,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无欲无求,道德完人的表现。 他不够‘刚’谁还能‘刚’。 而事实胜于雄辩,再好的嘴皮子,在面对对手完全占据道德高地,降维打击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不是现场直播,还可以使用‘场外’手段来解围。 但现在数以百万计的眼睛,正在电视机前盯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被自己挖的坑埋住的李天和其它嘉宾,除了捐出大半身价之外就只有受虐,根本没第三种选项。 而他们没一个愿意选择舍财,于是‘天天秀’的摄影棚,就变成了张角独自表演的舞台。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导演在看表,我记得‘天天秀’的时间是1个小时,期间还不会插播任何广告,现在还有至少15分钟才结束呢。 你不会是要剥夺李主持和各位嘉宾,在节目上公开展现高尚为人的机会吧。” “杜杉老师怎么脸变得这么红,刚才慷慨激昂的希望我提高道德标准呢,现在一提捐钱,就一副心脏病发,需要急救的模样,不太好吧。 开个玩笑而已。” “大家其实和我不一样,都有家人要养,要不然少捐一点,我90%以上,你们50%、40、30,再不然10%也行啊。” “怎么好像不乐意啊,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吗。 场面这么僵我就唱个歌,跳个舞活跃一下气氛吧。” “下面请欣赏我刚刚创作的歌曲,《老鼠和它的小伙伴》,预备起: 有只老鼠在装B、在装B、在装B,带着5个小伙伴,它在装B。 我没那么的高尚,只再想,穷人苦,有能力就去帮下忙,不要装B…” 随着他边歌,边舞,现场观众席上慢慢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 一场本来想打翻身仗的‘天天秀’后,主持人李天宣布因为精神原因,需要修养,直接结束了节目。 其他嘉宾也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暂时淡出了公众视野,等待裸捐的风波散去。 只有张角靠着牺牲物质利益,成功扭转了舆论,博得了更上层楼的名声。 节目的第二天,他‘路牛’公众号的粉丝数量,便超过了300万。 之后又经过几天持续不变的网络热议后,粉丝数更是突破了500万大关,赫然可以和一线明星相提并论。 影响力已经悄然扩散出了海京,开始遍及鲁洋全国。 但同时,因为张角公开捐献90%演艺收入这件事,给其他艺人带来了很大道德压力,一下成为了众矢之的和演艺圈的头号公敌。 两周后,裸捐事件的风波渐渐平息。 期间张角又接了几个想蹭热度的产品代言,吃的、喝的、用的全部都有。 总共收入了接近10万金元,分毫不剩的全部捐赠给了海京市慈善总会。 这种超额兑现诺言的行为,令他的黑粉几乎消失殆尽。 每天上网看到的都是歌功颂德的留言。 逼的张角不得不开小号上自己的公众号自黑,以挑起论战,增加粉丝活跃度。 就这样时光悄然流转,转眼到了三月中旬,谷雨时节。 张角这时仍然住在柳家的出租屋里,不过为了防止小报记者和粉丝偷窥,他换了个院子。 住进了面积比以前大了许多,房间里带卫生间的顶楼加盖。 深夜在自己宽敞的新家,张角修炼过后,临睡前惯例感应自己起自己24小时内,收获的愿力点数,惊喜的得到了5521这个惊人的数字。 日入超过5500愿力点,意味着他在9月份之前就能够凑够120万点愿力,将“伏断星”解锁到‘显化’境界,跨入3级超凡者的世界。 而这比不久的设想,提早了整整1年。 不得不说李天挖坑给张角跳,结果反而被埋,还捎带着5个够分量的明星成为垫脚石,让他踩着上位这件事,对张角的帮助很大。 他喜滋滋的自言自语祝福了一句,“真是感谢你李主持,祝愿你早日治好抑郁症。” 才钻进被窝,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张角晨修、洗漱完毕,接到吴茜的电话,穿上一套红色高领运动服。 竖起衣领,拉上拉链遮住嘴巴,带上一顶蓝色棒球帽和一副没镜片的黑框宽边眼镜,没有走们,而是直接翻窗跳到了对面一家,家庭式托儿所的屋顶。 然后从房顶穿过半条辅街,从一颗路边大槐树的背后跳了下来,施施然走上主街,钻进了吴茜的车。 看到他遮遮掩掩的打扮,吴茜一边踩下油门,将车汇入都市滚滚的车流,一边调侃道:“角子,你现在乔装改扮的本事,都能去当间谍了。 考虑一下改行吧。” “这都怪我现在的名气太大,”张角半是得意,半是苦恼的道:“粉丝们太热情。 一出院子就把我堵住,甩都甩不掉,真麻烦啊。” 吴茜闻言叹了口气道:“你现在的名气的确是堪比一线了,但因为裸捐的事,根本就没人愿意跟你同台,真是愁死我了。” “没有就没有呗,”张角笑着道:“我还不稀罕跟他们一起演出呢。” 吴茜闻言严肃的道:“角子,你要知道,单凭在笑笑馆演舞台剧,时间久了,绝对维持不住现在的名气。 因为你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还没有稳定的‘基本盘’。 粉丝都是最近几个月,被各种热度事件吸引过来的,黏性和忠实度都太差。 虽然有一群比较狂热的私生饭,可数量实在太少。 一旦折腾不出什么大动静,大多数的粉丝,很容易变成僵尸粉。 其实这也是网红共有的特点,爆红的时候呼风唤雨,一旦走下坡,很快就销声匿迹。 淘汰率快的惊人。 你看那些大品牌开发布会,请的网络明星是不是每年都不一样。 可很多知名歌手、演员却经久不衰。 两者比起来,就好像争霸类里的激进派和种田派。 激进派短时间可能攻城略地,气吞山海,但势头一尽,就像是破掉的肥皂泡一样,啪的一声,全都玩完。 种田派呢细心耕耘,一点点的扩张势力,看起来慢,却稳扎稳打,即便一时落寞,也有基本盘在,随时都能东山再起。 所以你必须要多参加名度高的节目,争取能在电视剧、电影里出演角色,慢慢打造自己的基本盘,才能成为真正的明星,懂了吗?” 七十八章 信任 张角细细琢磨着吴茜话,品了好一会,最终认可的点点头道:“没姐姐,你还真不愧是专门学传媒的大学生。 看一般人看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想的深,算的远,厉害、厉害。 我这个人一向信奉‘灭高人有罪’。 你既然这么专业,那以后关于演艺规划方面的事,我就都听你的安排。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茜被张角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感动,铿锵有力的道:“那我也只有一句话说。 士为知己者死,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君。” 张家一愣,哑然失笑道:“没姐姐,你太那啥了吧,怎么还说上古语了。” 吴茜似乎也察觉自己的表现有点夸张,掩饰的笑了起来,“我做你这个舞台剧演员的经纪人久了。 慢慢也变得戏剧化起来了,感觉这么说才应景。 放心,突破口我一定给你找到。 让你顺顺利利的成为超级大明星。”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张角笑着道,摸出手机,登上自己的路牛公众号,开始了新一天的粉丝维护。 两人来到艺术街,因为是周日的关系,路上已经有不少游人在闲逛,选择看那个剧院的早场演出。 走进笑笑馆大厅,吴茜急着去上洗手间,离开了张角。 而张角虽然包的严实,但因为地点的关系,还是被不少正在买票的粉丝认了出来。 随着一声声,“那是张角,天哪,看见活的了。”; “海京真不亏是大城市,果然随随便便就能看见明星。”; “角子,角子,你是我的粉,不,不,我是你的粉丝,能签个名吗!”的惊呼。 大厅里的观众再没人顾得上买票,全都朝张角涌来。 远处楼梯口,几个刚在剧院食堂蹭完早饭,打算去路演宣传的学员望见这一幕,一个个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 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张前辈的人气真是绝了。 一出现简直像吸铁石一样,直接就把观众‘哗哗哗’的吸过去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1天呐。” “什么时候你能大度到,把所有演艺收入的90%都捐出去,什么时候你就可能有这种人气了。” “能换来这么高的人气,别说捐90%了,就算100%我也认了。 这点魄力小爷还是有的。” “你现在一个月就几吧挣30金元,当然舍得了。 等你一个代言上万的时候,再说这种话试试。” “这话说的对,张学长裸捐的承诺,简直等于一辈子替社会慈善事业打白工。 属于‘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的典范。 而且还不是狠一点、两点的问题,是狠到家了。 可不是一般、二般人能干出来的。”… 负责今天路演宣传的笑笑馆演员赵赫,吃饱喝足从食堂出来,下到一楼,看见比自己早一步出门的学员们根本没去干活,全都堵在楼梯口,一动不动。 不由皱起眉头,大声训斥道:“你们这些家伙干什么呢。 不去做分配的工作,在这堵着楼梯,妨碍客人上下。” 有和他关系好的学员挨训后,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赵前辈,张前辈在门口被观众堵住了。 我们出不去,所以在这里等着。” 赵赫闻言朝大厅正门望去,见张角被一群观众簇拥着,正给人签名,心里五味杂陈,酸的发麻,表面却若无其事的道:“角子在我们这期学员里,真是混出来了。 你们得向他学习才行,争取早日出头,转成正式演员。 走吧,我拿着侧门钥匙呢。 咱们从侧门出去,赶紧开始路演,好好磨练演技。” 话音落地,学员里有两个刺头低声嘀咕道:“张前辈这人气是转成正式演员就能有的吗。 人家的现在的知名度,可是排在整个艺术街所有剧场演员的前3,正经八百的明星。” “就是,撂街现眼还扯上磨练演技了,再好的刀在豆腐上磨,能开刃吗。 其实有张前辈在,我看根本就不用路演宣传。 只要他在门口随便站站,观众不得涌着来。” 赵赫闻言本打算本着‘好鞋不踩臭狗屎’的原则,装作没有听见,不去和那两个有名的难缠头计较。 可他忍了再忍,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朝着嘀咕声传来的方向,怒目而视道:“刀只要质地好,肯坚持磨下去,早晚都能开刃。 可人要是本质是棒槌,却磨八辈子也磨不成绣花针。 因为他从根上就不是那份材料。 吃点苦就讲怪话,拖懒耍滑还想成名,简直白日做梦。 你们觉得张角现在的名气是一下得来的吗。 人家路演了整整5年,任劳任怨,从来不叫苦、不喊累,所以才能把握住机会。 现在知名度有了,在大剧场演出的票都预售到1000场开外了,凭什么再在街上站着,当活广告召人。 什么样的人干什么样的事。 天道酬勤这句话可能有落空的时候,但不努力却必然不会成功。 好好想想吧。”,自顾自的朝大厅侧门走去。 轮到路演的学员见状,急忙跟了过去,就连那两个刺头也不例外。 低头耷拉眼的走在最后,互相埋怨着,“都怪你说那种屁话,被呲的哑口无言了吧。” “明明是你先说的怪话,怎么怨起我来了,也太几巴不讲理了吧。” 张角好不容易应付完粉丝的围堵,逃跑似的大步朝楼梯口跑去,经过侧门时却还没忘了,跟正在开门的赵赫,以及路演的学员们打了声招呼。 之后他一口气直上四楼,跑进了自己的更衣室,坐在镜子前松了口气。 之后张角拿起梳妆台上已经起了毛边的剧本,开始了不知第几次的揣摩。 同一时间,在笑笑馆一楼的女洗手间,吴茜正坐在最里间的马桶上,用手机短信和人秘密联系着,“情况报告完毕。 已进一步取得‘潜子’信任,可执行下一步计划。 请‘铁匠铺’做好准备。” 几秒钟后回复出现,只有区区六字而已,“一切准备就绪。” 七十九章 邀请 一天的演出结束,作为经纪人的吴茜提早半小时离开了笑笑馆,去给张角买宵夜,随便去停车场牵车。 张角自己在更衣室卸了妆,换好了衣服,将两枚外丹取出,用意念沟通着在指端凌空环绕,一边练习‘外丹术’的操控力,一边等经纪人的电话。 几分钟后,正当两枚外丹飞旋的越来越快,只剩残影,马上就要超过张角的操纵极限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哒哒哒…’的敲门声。 同时一个熟悉的人声在外面问道:“角子,我能进来吗?” “丽娜吗,门没锁,请进来。”张角回过神来,操纵着外丹落回掌心,放进口袋,答应道。 话音落地,更衣室的大门便被人推开,脸上还画着舞台妆,却已经换好便服的姜丽娜,走了进来。 ‘饺子小将’已经组合了3个多月。 张角和姜丽娜这对前搭档,也重新携手演出了将近100天,早就重新熟悉起来,但比起最初那种亲密,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么晚了,两人单独共处一室,似乎都感到有点尴尬。 吴茜轻声问道:“吴经纪人不在吗?” “她去停车场牵车了。”张角既是幽默也是实话实的道:“我等她电话来了,就跳窗户去找她。” “真的假的,”姜丽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有学员说你为了怕被粉丝堵着,每天都把六楼的活动观景窗当成大门,离开剧院,难道是真的?” “嗯,”张角点点头笑着道:“大明星要保持神秘感吗。 不花钱买票怎么能让粉丝想见就见。” “至于这样吗。”姜丽娜闻言也笑了起来。 “至于。”张角斩钉截铁的玩笑道。 更衣室里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尴尬。 姜丽娜摇摇头,“真服了你了。”,从手包里取出一张邀请卡递了过去,轻声道:“角子,下个月3号是我生日。 打算在艺术街旁边的‘星星吧’办一个小聚会。 请的都是咱们剧院的同事,身边的朋友,你能来吗?” 张角本想推辞,但想到演出拍档之间,融洽的关系非常重要。 姜丽娜提早半个多月邀请自己,很难以临时有事为借口,得体的拒绝,只能点点头道:“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晚来找我。 原来是催生日礼物啊。 我会去的。” 说着他摸出手机,点开记事本,“聚会日子是下个月3号,具体时间呢?” 姜丽娜听张角答应一下,眼睛一亮,笑着道:“晚上8点。” 张角一愣道:“下个月3号是周一,演出场次排的少,但也得10点才能结束。 你这个晚上8点开始的聚会,时间弹性很大啊。” “生日趴就是这样,”姜丽娜笑笑道:“8点开始,9点入场,11点宾客到齐,通宵结束。 你以后多参加几次就了解了。 走了,再见。” 转身心满意足的推门离开了更衣室。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笑笑馆4楼大剧场的后台走廊,只还亮着几盏应急灯。 在昏暗中姜丽娜迈步前行,脸上喜滋滋的笑容渐渐消失,手缓缓插进大衣兜,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轻轻点开屏保。 屏幕上,两个脸上抹着蛋糕奶油的年轻人,脑袋紧紧贴在一起,咧嘴大笑着。 “你个傻瓜笑什么笑,都再不能和我一起庆生了,还笑什么笑。”姜丽娜望着照片喃喃自语道:“我真不明白,你还在的时候,为什么要对你那么苛刻? 明明只是在一起就那么开心了,我为什么还要贪图那么多呢? 你其实已经很努力了,一直、一直都很努力了? 为什么我还要你做到那些,你很难做到的事情呢? 为什么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吵着架分开的呢? 为什么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滚吧’,你就真的滚出我的生活了呢。 为什么我对你都那么不满意了,现在心还会那么痛呢…” 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同一时间,张角接到了吴茜的电话,从笑笑馆顶层的活动观景窗胜利出逃,避过了私生饭24小时的恐怖伏击,顺利上了自己的面包车。 汽车在深夜的海京穿行许久,来到渔湾3街。 他在偏僻处下了车,和吴茜道别,捧着没吃完的宵夜,正想回家,突然看到前方柳同驾驶的‘巡丙戊786’警车,正闪着警灯,在渔湾街的主路上缓缓行驶着巡逻。 副驾驶座和后排却空无一人。 按照警局规定,除了查停车违章的交警外,无论执行什么任务,都必须至少两名警员同时出动,以策安全。 张角知道这一点,快步走了过去,敲了敲龟速前行的警车玻璃。 ‘巡丙戊786’停了下来,玻璃落下,眼前黑成熊猫的柳同,探出了脑袋一本正经的问道:“这位市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张角反问道:“姐,你们警察不是至少两人一组巡逻吗?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这么晚的时间,在街上闪着警灯乱转,不知道现在有些垃圾人,专门袭击警察吗。” “你还真爱瞎操心,这里可是渔湾街,还属于繁华市区,能有什么事。”柳同笑着道。 “你那个鸟拍档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先回家了吧?”张角猜测道。 “他3个小孩,老婆在移动电话公司负责客户投诉,今天值夜,”柳同确认了张角的猜测,“能怎么办。” “他多么难处的话,做什么巡警啊,”张角皱起眉头道:“转成文职,按时上下班不行吗。” “出巡有津贴领啊,”柳同笑着道:“3个孩子多不容易,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角子你也是苦出身,怎么成了大明星就不识民间疾苦了呢。 要改正哦。 行了,你快回家吧,我还得继续巡逻呢。” “我现在还不困,”张角想了想道:“陪着你巡逻完再回家好了。” “不用了吧,你都工作一天了,”柳同有些犹豫的推辞道:“快去休息吧。 再说让你和我一起巡逻,算怎么回事。” 张角不由分说的绕到警车副驾驶,拉开门坐了进去,“我可是超凡者,连续几天不睡都没问题。 现在不是提倡,非常时期,民间武装要积极配合官方力量维护社会治安吗。 我又是你们警察总局表彰过的海京‘年度好市民’,协助你巡逻一下夜间治安,完全说得过去。 别纠结了,赶紧出发。 我们去惩恶扬善,藿香,不对应该是弘扬正气。” 八十章 疯子 柳同表面无可无奈,但内心温暖的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那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了。” 挂挡踩下油门,驾驶着警车和张角一起巡起街来。 “你拍档在的时候,请我来我都不来。”张角坐在副驾驶,傲娇的说道。 打开手里的大纸袋,捏起块炸的焦黄的鱼块,晃了晃,“都夜里12点多了,你吃宵夜了吗姐?” “我自己一个人巡逻,都快忙了,哪有闲工夫吃什么宵夜。”柳同摇摇头道。 “那一定饿了吧,吃两块炸鱼垫垫。”张角把鱼块杵到柳同嘴巴前,“艺术街旁边美食城‘鱼鲜美24小时炸物店’出品。 冷了也那么酥脆诱人,吃在嘴里嘎嘣嘎嘣,棒棒哒。” 柳同嘴巴里说着,“别捣乱,干扰我开车。”,身体却很诚实的咬了口鱼块。 一尝果然又脆又香,忍不住把整块炸鱼吃的一干二净。 张角见状笑着又喂了她几块鱼。 柳同填饱了肚子,擦擦嘴上的油渍,随口问道:“角子,你还在给我姐当研究素材吗?” “那还用说。”张角叹了口气道:“我可是铁铁姐珍贵的研究样本来源。 昨天早上她还打电话来提醒我说,明天周一休息的时候,别忘了去她的实验室抽血。 还说她的博士毕业论文,如果能在医学类核心期刊上发表的话,我是头功。 会在论文末尾写行字,特别鸣谢我。 还告诉我,因为我现在是明星,赚大钱了,以后采集实验样本的补贴也不给了。” 柳同皱着眉头道:“她这样真是太过分了。 你就不能有点志气,不要去吗。” 张角闻言警觉的道:“同同姐,你和铁铁姐闹别扭,可别把我牵扯进去当炮灰。” 柳同气的哑口无言,就在这时,张角突然伸手指向路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姐,你看那伙人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柳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魁梧中年男子,和一个干瘦矮小的中年女人,手拉手的走进了快餐店。 在他们身后紧跟着一个20出头的年轻女孩,和两个十六、七岁左右,双胞胎模样的少男少女,看起来是一家人的模样。 柳同没瞧出异样,疑惑的道:“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老爸、老妈带着3个孩子去吃快餐。 你是觉得现在治安不好,时间太晚,普通家庭不会出门…” “姐,你刚才看到他们的神情了吗,”张角见柳同没瞧出重点,沉声插话道:“木木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好像行尸走肉一样。 和正常人完全不同,而且5个人都是如此。” “是吗。”柳同道:“这么邪乎,你看清了。” “看得一清二楚,”张角斩钉截铁的道:“他们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 柳同选择相信张角的判断,把车靠了过去,落下车窗,探出脑袋,透过快餐店巨大的落地窗玻璃,观察着里面的动向。 快餐店名为‘胡子爷爷’,是家专卖西大陆简餐的连锁餐厅,主营可乐、汉堡、薯条、炸鸡。 因为烹饪快捷,不用客人长时间等待,又量大价廉,颇受一般民众的欢迎。 即便已是深夜,也还是有不少客人光顾。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没什么钱的‘海飘’青年情侣。 周末浪完一天,还舍不得分手,就在这种环境不错,点杯1银角的可乐,就可以待到死的连锁快餐店里磨叽。 那5个在张角看来神态诡异之人,进了‘胡子爷爷’后和普通顾客一样,直接来到餐厅前台点餐。 取到餐后,他们占了一张四人卡座,挤着狼吞虎咽的吃起快餐来。 “角子,你多虑了吧。”柳同看了一会,瞧不出任何的异样,轻声说道:“那一家人除了吃饭像是饿死鬼托生的之外,没什么异常啊。” 张角这时也变得有些怀疑自己,“可能我刚才真是太敏感了。 对不起了同同姐。”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柳同笑着道:“巡逻就需要你这样的敏感劲,防范于未然吗。 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继续告诉我。” 踩着油门,转动方向盘,驾驶着警车重新驶上了大路。 与此同时,‘胡子爷爷’里那一家五口,已经速度快到惊人的,将点的快餐一扫而空。 填饱肚子后,他们心满意足的歇了口气,起身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对情侣面前。 5人中的干瘦中年女人,脸上露出生硬的笑容,语气温和的问道:“两位相信仙与神吗?” 几分钟后,‘巡丙戊786’还没驶出渔湾3街主路,警车中控台步话机里突然传出‘沙沙’的呼叫声,“这里是指挥中心,这里是指挥中心。 渔湾3街附近发生暴力挑衅案件,渔湾3街附近发生暴力挑衅案件。 疑犯5人,在‘胡子爷爷’快餐店突然行凶伤人。 请附近巡逻的车辆马上出动,请附近巡逻的车辆马上出动。” 柳同浑身一震,一把抓起步话机,大声说道:“指挥中心,指挥中心。 我是巡丙戊786,我是巡丙戊786。 现在的位置正在渔湾3街,正在赶往案发现场,正在赶往案发现场。。” “巡丙戊786,”几秒钟后,步话机里传出指挥台的回复,“渔湾3街快餐店暴力挑衅案件,已升级为凶杀事件。 报案人证实,受害人已经死亡。 嫌犯虽未持有枪支,也没有掌握超凡力量的迹象,但出手极为凶残,有明显的反社会倾向,请未必注意,请未必注意。” “巡丙戊786明白,巡丙戊786明白。”柳同声音沉重的答道,将步话机挂回原处,一边调转车头朝‘胡子爷爷’冲去,一边声音发颤的道:“角子,看来你说对了。 那5个人的确不对劲,要是我刚才相信你的话,再…” “你已经相信过我的话,进过自己职责了,同同姐,”张角打断了柳同话,把手轻轻放在她颤抖的肩膀上,“我刚才不也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我们又不是神仙,也不是那些坏人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准确的预测到他们会发什么疯。 人是他们杀的,罪是他们犯得,应该坐牢或者挨枪子的是他们。 和你、和我、和任何一个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八十一章 愧疚感 渔湾3街‘胡子爷爷’快餐店里,米黄色的吸顶灯,洒下柔和的光线。 固定的卡座和活动木桌错落有致的分布着,中间装饰着绿油油的盆栽和动物造型的垃圾桶。 墙壁上,一个留着雪白的山羊胡,梳着大背头,带着黑框眼镜的老爷爷大头像,被无数汉堡、炸鸡、可乐簇拥着,望着地面四溢的鲜血,开怀大笑。 其实不亲身经历的话,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成年人被人残暴的打死之后,身体会流出多少血来。 那一片鲜红又能带来多么大的恐惧。 而现在‘胡子爷爷’的客人和店员们,却有幸得到了这种体验。 他们嗅着,充斥在整间快餐店的食物香气里,混杂着的浓浓血腥。 看着血泊里躺着的年轻女孩,和站在鲜血中的5个眼睛发直,面带满足笑意的凶徒。 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几个心灵脆弱的姑娘,甚至已经吓得轻轻啜泣起来。 就在这时,柳同如同风暴一样踹开了快餐店的大门,冲了进来。 眼前的一切,令她心中的内疚,瞬间化为一股难以描述的愤怒。 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里的手枪,指着不远处手无寸铁的凶手,根本不顾里面还有两个一看就没成年的少男、少女,高声咆哮道:“你们这群滚蛋给我跪下,举起来手,放在脑后。 否则我就射穿你们的脑袋!” 但面对着她的怒吼,5个凶徒却丝毫没有紧张、畏惧的感觉,平静的扭头望向柳同。 其中的双胞胎少女,突然露出温和的笑容,柔声问道:“警官,你相信仙和神吗?” 柳同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少女见状慢慢朝她逼近,再次问道“警官,你相信仙和神吗?” 如果面对的是成年人,柳同这时一定已经开枪射击,阻止嫌犯靠近自己。 可面对少女稚嫩的脸庞,她却无法扣动扳机,只能厉声警告道:“小姑娘,别发疯,马上给我站住。 否则的话我就要开枪了,马上站住!” 但少女对柳同的警告仍是置若罔闻,第三次声音温柔的问道:“警官,你相信仙和神吗?” 话音刚落,一声怒吼在柳同身后响起,“我相信你妈的蛋!” 之后张角挺身而出,一个进步勾拳,挡在柳同身前,把进逼的少女揍的凌空飞起,720度的转两个圈才重重摔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其他四个凶徒见状,脸上木讷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面目变得极度扭曲,咬牙切齿的吼叫道:“你是叛徒,人族的叛徒,不敬仙神,数典忘祖,大逆不道的叛徒。” “你一定是异族派进人类里的奸细,该死,该死!” “人奸,给我纳命来吧。” 不顾一切的朝张角冲来。 结果被张角三拳两脚打倒在地,一个个筋断骨折的失去了知觉。 这时柳同也重新冷静了下来,拍拍张角的肩膀道:“做的好角子。” 开始呼叫支援,记录现场目击者的姓名身份,并查看了快餐店的监控录像。 监控里,5个疯子吃饱喝足后,开始一个个的问快餐店里的其它客人,“你相信仙和神吗?” 因为道庭和天宫在历史中真实存在,仙与神更是抗击灭世之灾,拯救诸多智慧种族的大英雄,所以客人们都本能的回答相信。 5个人听了笑笑,开始念叨重立道庭、神宫,建立所谓‘陆上道国’的好处。 别人都觉得他们精神有问题,也就听之任之,不去招惹。 直到遇见一位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好的姑娘,觉得五人诡异的行为是种骚扰,和他们争执了起来。 结果没想到那5个疯子瞬间变身暴徒,对姑娘拳打脚踢。 用木椅砸头将其打倒在地上,跳起来猛踹姑娘的肚子和脑袋,硬生生踩断了她脖子上的大动脉,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惨剧。 而柳同刚了解完案情,远处便传来‘呜哇呜哇…的救护车鸣笛声。 可惜这些救死扶伤的使者,现在能救的并不是受害人,而是狰狞、残暴的凶手。 救护车过后,两辆支援的警车也近乎同时的赶到了渔湾3街‘胡子爷爷’。 作为第一个抵达案发现场的巡警,柳同自然得配合凶杀组的前辈,完成案件的后续梳理和文字工作,去警局熬了个通宵。 第二天清早,终于写好了自己那份报告,她疲倦的离开警局。 室外阳光灿烂,但柳同的心情却阴郁异常。 昨晚躺在血泊中的女孩身影,在她脑海中不时闪现。 木然的下了阶梯,走上人行道,柳同长长叹了口气,双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时一个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工作了一夜,来杯甜茶,补充一下糖分,提提神之后再去吃早餐怎么样?” 柳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喜的猛然回头,望着张角眼睛里突然不由自主的涌出了两串泪花。 张角叹了口气道:“还在想昨天的死者?” “她才22岁,刚从徐宁来海京闯荡。 昨晚加班到11点半才下班,回家的路上因为又累又饿,去快餐店吃点东西。 结果却被一群要建立什么‘陆上道国’的邪教徒,给活活的打死。 如果我在‘胡子爷爷’外面观察情况的时候,再坚持一下,也许,不,不是也许,是一定,她就一定不会遭遇这种可怕的厄运了。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自己是罪人。”柳同泪目着,声音沙哑的道。 张角看到柳同痛苦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张开双臂,把肩膀暂借给了她,爷们的说道:“同同姐,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是个好警察。 但再善良,有责任感的人也不应该把别人的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 昨天我就说过: 谁都不是神仙,也不是那些坏人肚子里的蛔虫,可以预测到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疯。 人是他们杀的,罪是他们犯得,应该坐牢或者挨枪子的是他们。 和你、和我、和任何一个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当好人的同时,不要做蠢蛋,别再怪自己了好吗?” 柳同闻言渐渐冷静了下来,突然发觉自己竟然被张角抱在怀里,脸一下涨的通红,一把推开张角,恼羞成怒的道:“你才是蠢蛋呢。 你抱我干什么,想趁着我为被害人伤感的时候,吃豆腐啊。 小心我把你抓起来。” “是,我在吃豆腐,吃你这块老豆腐。”张角撇撇嘴道:“你抓我啊,有种你就抓我。” “臭小子,我看你是真想吃牢饭了。”柳同闻言瞪大眼睛道。 两人吵吵闹闹的朝早餐店走去。 八十三章 放养野化 张角听到吴茜的提议,脸上露出整个人都不好了的表情,“我感觉这个提议就好像,为了预防我可能会被汽车撞,就绑到电椅上差不多。” “角子,你应该知道零区也是分很多种的,”吴茜循循善诱的劝说道:“有些可能比负区还危险。 但有些其实和偏僻小城差不多。 其实我前几天接到了一家名叫‘悠游客’,专门生产野外生存产品的公司的电话。 它们是新兴企业,资金实力雄厚,又正在创牌子,希望支持你独立录制一部零区探险类的网络节目,在全国最大的视频网站,‘优晒’首页上播出。 要求是探险时,必须全程使用它们的产品。 当时我觉得虽然你很需要这个机会,打破演艺圈的封锁,但危险度有点高,所以没答应。 可现在不管去不去,你都可能身处险境,那就还不如到零区博一个更好的未来了。” 张角一愣,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道:“那没没姐,以你的专业知识判断,我要是答应做这个节目,能变得更火、更吸睛吗?” “你也知道普罗大众对零区、负区有多感兴趣,所以绝对没有问题。”吴茜斩钉截铁的道。 “可我要去零区录节目的话,笑笑馆这边怎么办,”张角沉吟着道:“我可还欠着1000多场的演出呢。” “笑笑馆的损失,悠游客公司会赔偿,”吴茜道:“而且我计划你每去零区录几天节目,就回海京休息一段时间。 只要把时间线打乱,让人摸不着规律,完全可以继续来笑笑馆表演喜剧。 闻道教那样的大组织就算要报复,也不会在你身上放太多、太久的注意力的。 就好像激情犯罪,等风头一过,你就安全了。” “我做了。”张角拳头一握,咬紧牙关道。 目的达到,吴茜‘啪’的一声为自己轻轻鼓了下掌,点点头道:“那好,我去安排。”,转身大步离开了更衣室。 一出门她便将早就编辑好的一条讯息发了出去,“诱导成功,潜子预备进入‘放养野化’阶段,请做好实施准备。” 之后吴茜消除了发送痕迹,心里默默祝愿道:“角子,你可一定要争气啊。”,迈步前行,消失在了剧场后台,狭长的走道中。 3天过后, 东升的旭日驱走黑夜,将灿烂的阳光洒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中。 把莽莽群山下,一座古老山村映照的熠熠生辉。 ‘叽叽喳喳’清脆鸟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山村渐渐苏醒。 村西一户石屋小院偏房里的张角,也从酣睡中睁开了眼睛。 石屋内的摆设一目了然,除了古旧的木床,木头的方桌、圆敦椅子之外,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电器产品,简陋的吓人。 张角下床穿上一身黑色紧身皮衣,顺着越来越嘹亮的鸟鸣声朝几米外的窗外望去,远方一片翠绿顿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对眼前宛如世外桃源的美景心生赞叹,张角嘴巴里喃喃自语道:“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没想到还有生活的这么滋润的零区。”,漫步走近石窗。 视线拉低。 窗外是一座城市中不易见到的农户院子。 石头垒的院墙,墙下搭着架子,嗮着玉米棒子、穿成串的红辣椒、豆角、干菜。 院子里,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用压水井打水,穿着的嫩黄色冲锋衣一下子破坏了某种韵味。 老头好像是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后脑勺看的,扭头和张角对视了一眼,热情的招呼道:“小张起来了啊。 出来吃早饭吧,玉米面粥配煎饼,卷上辣椒炒山猪肉,香死个人。” 张角朝老头笑着点点头道:“徐伯,您这手艺真好。 我在屋里就闻着香味了,这就出去。” 转身来到木桌前,将桌上的一顶造型诡异的黑色皮帽拿了起来,打量了几眼,咬牙扣到了脑袋上。 这帽子样子像个从中间破开的蛋壳。 质地好像某种场景极为简单,两三个演员就可以演出的*****里,女主惨遭‘调教’时带的头罩。 松紧性极强,戴上后就紧紧箍住张角的脑门,甩都甩不掉。 “这‘悠游客’生产的产品款式,也太他吗特立独行了。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工程师,能有这样的创意。”张角不舒服的摇摇脑袋,喃喃咒骂一声,走出了屋门。 外面空气清爽,天空万里无云,一派鸟语花香的自然风光。 他漫步来到场院西墙凉棚下的,矮木长方餐桌前的马札上坐下,喝了口玉米粥,感觉满嘴清香,心情总算是稍好了一些。 想起自己录制节目的职责,张角调动了一下情绪,发出欢快的声音道:“来到零区的第二天,又是一顿丰盛的野味。 生活在城市的我们很难想象,乐观向上的零区居民,早餐就开始用大块肥肉,补充一天的体力。 请看我住的这间民宿的主人徐伯,已经接近80岁了,还是有着强健的体魄。 一早就砍了一堆的木柴,现在正在用传统的压水井打水,清扫院子。 瞧,他向我们走过来了,让我采访一下他。” 说话间,老人已好奇的来到张角身边,慈眉善目的一笑问道:“小张啊,你这是做嘛呢?” “录节目。”张角幽默的道:“徐伯,别看我长得不怎么样,但其实在我们城市里,可是有点名气的艺人。 来神农架的目的是录制自己的探险节目。” 老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很是内行的道:“纪录片吗,我们村子里以前接待过不少录记录片的。 多的乌央乌央一大帮子,少的也得5、6个,你咋一个人来了?” “您也说是以前了,”张角笑着解释道:“现在的节目都追求原生态,观众更喜欢欣赏独立制作的作品。” “啥独立制作,”老头露出促狭的笑容道:“我说的以前是3、4天前。 野路子就野路子呗,还说的这婉转。” 张角张张嘴巴道:“徐伯,您真是太不会聊天了。” 不再讲话,闷头大吃大喝起来。 八十四章 另一个世界 神农架位于鲁洋国西疆,北面又毗邻大周王朝最强盛的诸侯国之一江楚。 面积超过千万平方公里。 其中只有10分之一为鲁洋国所辖,剩下的90%全都是‘江楚’的疆域。 这里是整个夏宗文明,幅员最辽阔的零区种植地之一。 在整个人族都闻名遐迩,大部分地区与外界通讯受限,形同孤岛。 而因为‘江楚’仍是二元君主制,封建保守,军力强盛。 鲁洋为了保持边疆稳定,只能在神农架投入大批军力。 两相作用下,令这里成了整个东大陆最有安全保障的零区之一,被吴茜选为了张角探险节目的主拍摄地。 对这一点,张角毫无异议,只不过没想到,所谓的独立摄制,竟然会独立到万事都要靠自己的地步。 在民宿吃完早饭,他背起扁平贴身的‘悠游客’牌探险背包,出了院门,上了山村的大路。 来村子尽头,看到10几辆空无一人的巴士,正停在路边待客。 张角凑过去,车队中间溜来溜去,不时的拍拍车壳,踢踢轮胎的介绍道:“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通往零区各个开拓公司的交通工具。 看起来和普通巴士差不多,但实际车壳全都加装了防弹钢板,连大口径的迫击炮都射不穿。 车子净重在20吨以上,特制的引擎,特制的轮胎,可以说装上火炮就是坦克。 看到它们,让我感觉有点兴奋。 好了,下面咱们去找找,去‘朝晖种植园’的车,那是将是我们这次探险的出发地。” 说着他开始仔细辨认每辆巴士,车窗内贴着的通行地址名,很快就找到了‘山岭村—大疆公司朝晖据点’的巴士。 司机是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大叔,正闲的磨牙,突然看到有乘客上车,脸上马上堆出笑容道:“诚惠车资2金元5银角。” “大家都听到了吧,”张角点点头,一边投币感叹的说道:“从地图上看,从咱们我所在的山岭村到朝晖种植园,距离不到50公里。 车钱却要2个半金元。 比在海京这样的大城市打出租还贵,零区的物价就是这么的可怕。”,一边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司机大叔闻言疑惑的道:“小伙子,这里可是零区,咱别吓人好不好。 大清早的,车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在跟谁说话呢?” “不好意思啊大叔,我在录节目呢…”张角笑着向司机解释了一番,最后道:“我戴的皮帽子就相当于摄像机。 里面有可以储存2万个小时视频的微型硬盘。 我把在零区的所有经历通通录下来,然后将给后期制作,剪辑一下就是节目,直接在网上原滋原味的播放。” 司机大叔咧着嘴道:“这么说我也能上你的节目了,不错,不错。 张角、张角,银角子,你是那个很有名的,到处裸奔着讲笑话的银角子对吧。 我还真听说过你的名字,就是半熟脸,一时没认出来。 嘿嘿,我家在东湾县,神农架少数不是零区,有通讯的地方。 我儿子挺喜欢你的,说你赚的钱90%多都捐给了社会,是个好人。 既然是好人,那大叔就教你个乖。 在零区可别那么实诚,什么话都说。 这里很多地方都是‘无法之地’。 如果别人知道你带着个录像机帽子,随便乱拍,可是要惹祸上身的。” “我知道了大叔,谢谢提醒。”张角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感激的道。 两人说话间,又有乘客登上了巴士,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上车的客人越来越多。 很快就坐满了大半个车厢。 又过了一会,发车时间已到,司机大叔关上车门,启动巴士,一踩油门,朝大疆公司朝晖据点疾驰而去。 神农架的公路破山而开。 马路两边不是高楼大厦,而是成片陡峭之极的悬崖峭壁,给人一种坐井观天的压抑感觉。 路上,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重卡货车,或者拉人的巴士。 但偶然也有例外。 突然间就见蜿蜒的山路对面,一只肩高至少在5米以上,长着颗暴龙般的硕大脑袋,粗短的脖颈上生出一圈野鸡尾羽般赤色翎毛,周身镶嵌着无数金灿灿兽甲状挂件的怪兽,迎着巴士疾跑而来。 擦肩而过时,兽脊鞍座上一个身穿铮亮光明甲的青年骑士,轻蔑的瞥了眼巴士才扬长而去,很快便不见的踪影。 确认过眼神,是互相看不惯的人。 司机大叔也恨恨的朝窗外吐了口吐沫道:“臭德行的小巴佬。 就会骑着异兽耀武扬威,制造交通事故。 不就是有个好爹吗,早晚遭报应。” 张角出生、长大在城市,还从没亲眼看过有人骑着猛兽招摇过市,不由的吃了一惊。 这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正在进入了一个,和‘正区’完全不同的世界。 坐在张角身边座位的,是个身穿老旧的翻毛皮袍子,脑袋上带着毡帽,眼睛滴溜溜乱转,瞟来瞟去,又矮、又瘦、骨架子又小的年轻人。 正是因为他的出现,张角才领悟到,为什么自己穿着这么奇怪的紧身皮衣在山岭村乱逛,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零区各种各样的怪胎多得是。 而此时张角眼里的怪胎一号,在猛兽骑士走远后,突然毫无征兆的道:“那是只噬尸龙兽。” 张角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讲话,疑惑的“嗯”了一声。 怪胎1号马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并细加说明道:“刚才那人骑得是噬尸龙兽。 一种只生活在神农架地区的食腐动物,极具攻击性,属于肉搏系3级魔兽。 很可怕的。” “啊,是吗。”张角终于确定怪胎1号在和自己讲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 听到他搭腔,怪胎1号马上朝张角伸出手来,“我叫朱启迪,职业是探险家,很高兴认识你。” 张角楞了一下,记起司机大叔的嘱咐,没再提自己来零区录制探险节目这回事,和朱启迪握了握手道:“张角,职业是魔兽猎人。” “你从事着零区最危险的职业,”朱启迪闻言扭头望着张角,摇头晃脑的道:“看来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 张角干笑着道:“我倒不是对自己的身手自信,而是第一次来零区闯荡,随便找个了最感兴趣的职业。” 八十五章 现实与想象的差距 朱启迪这个人显得神神道道、古古怪怪,张角如果真是来零区闯荡的话,一定不会和他多做接触。 可这种怪胎却非常容易吸引观众的注意和讨论,是极好的拍摄对象,所以盘算之下张角决定与朱启迪虚与委蛇一下,多收集点节目素材。 就这样两人在巴士上,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不一会就打成一片。 你称我‘角兄弟’,我呼你‘启迪兄’了。 朝晖种植园是鲁洋一家老资格的开拓公司‘大疆’,在神农架的10个据点之一,属于农业生产单位。 采取的开拓方法是传统的‘以点据面’法。 即先规划好一片适合农耕的区域,然后在边界建造多个基地,将规划区包围。 接着清剿规划区内的危险生物,开垦种植。 并以各基地为武装堡垒,防止规划区外的危险侵袭。 而最后一个步骤做得好的话,只要不断迁移、增加边界基地的数量,规划区就能不断扩张,进入良性循环阶段。 可要是运气差,遇到了可怕的兽潮冲击,或者规划区周围有恐怖的妖怪长居,或者顽固的群居魔兽筑巢,那就可能血本无归,赔的输光底裤了。 朝晖种植园是一块相当成功的开拓据点,但因为面积只有10万亩左右,在零区只算是小型的种族园。 它由1主3辅,4座呈正方形,彼此相距8公里左右的开拓基地拱卫,张角要去的正是其中的主基地。 民间公司的开拓基地,应名是基地,但和官方部队在零区设置的正规基地比起来,无论设施设备还是规模体量,都是麻绳绑豆腐,根本不值一提。 而防护朝晖这种小型种植园的基地更是如此。 即便是主基地看起来也只是一座,由高标号水泥墙围起来的村庄。 张角乘着巴士来到这里,下车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理想和现实之间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他的眼前没有充满暴力美感的钢铁堡垒,满街横行的机甲战士,也没有御剑飞行的修士,胸大肌强壮到可以硬顶战车的武士。 只有破破烂烂的民房、酒肆、客栈、商铺和灰头土脸,四处乱逛的闲杂人等。 一旁的朱启迪看到张角发呆,自说自话的道:“角兄弟,第一次来零区开拓基地的人,大都有点失望,习惯了就好。 在这里混一般不用真名,你可以自称角先生。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让安顿下来。 你是想住的好一点呢,还是能栖身就行呢?” 张角在零区的住宿费可以找‘悠游客’公司报销,回过神来马上豪气的道:“尽量好点吧,起码要有独立的卫生间,最好带浴缸能泡泡澡。” “那样的房间价钱可贵。”朱启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道。 再不是自己花钱,张角也不想当冤大头,笑着道:“我来零区的时候做过功课。 神农架这里的民间开拓基地,一般房费也就是5到10金元之间,好点的套房撑死了25金元,能贵到哪去。” 朱启迪闻言显得很实诚的道:“原来你还是富家子弟啊,那就好办了。 25金元一间的套房,是神农架大中型开拓基地的价钱。 ‘朝晖’这种小地方可没这么贵,十三、四个金元就能住的很舒服了。 跟我来吧。” 迈步前行,在基地唯一的主路上转了个弯,领着张角来到一间古旧的客栈前,指着招牌道:“朝晖种植园主基地总共有3家客栈。 这家‘盈客居’是其中最方便的。 左边是酒肆,可以喝酒、吃饭顺便打听消息。 右边是大疆的公司办事处。 你不是要做魔兽猎人吗,有了收获直接可以去领悬赏,怎么样?” 农牧类的开拓公司,为了保证种植园或者牧场的安全,会采取悬赏的形式,引诱强者绞杀临近的猛兽,而这也是魔兽猎人这个高危职业诞生的原因。 张角闻言点点头道:“就这里吧。” “好唻。”朱启迪开心的说道,推开了‘盈客居’的大门。 门里面是一间局促的前厅,除了柜台以外根本容不下其它摆设。 柜台后面,一个身穿大红连衣裙,脸上化为浓妆,年纪大约在20后半段的艳丽女人,正飞快的点着计算器算账。 在她身旁,一位五官与其极为相似,年级却稍小一些,只有20岁出头的样子,脸上粉黛不施,素面朝天的女孩,正在无聊的用抹布擦着柜台。 看到客栈门被人推开,女孩眼睛一亮,热情的招呼道:“欢迎光临‘盈客居’…” 话说到一半,看到来人的脸孔,她哽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皱起眉头道:“猪头迪你怎么又来我们客栈了。 白住上瘾了是不是。 人家薅羊毛都不紧着一只羊薅,朝晖种植园主基地里有3家客栈呢,你就不能换个地方祸害。” “赵小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朱启迪挤眉弄眼的笑着道:“我什么时候白住你们家客栈了。 只是一时间手头紧,欠了房钱而已。” “一时间手头紧,”女孩讥笑着道:“你这辈子什么时候手头不紧过啊。 走、走,这次不还房钱的话,绝不能再让你白住。” “谁说是我要住了。”朱启迪神气的指了指身后的张角道:“要住店的是我这位朋友,魔兽猎人角先生。 要你们这最好的套房,给打个折,13金元一天怎么样?” “你猪头迪的朋友会住13个金元一天的套房,我是在做梦吧。”女孩一愣,目光转移到张角身上,上下打量着道:“一个大男人什么武器都没带,穿着紧身皮衣,带着皮帽子,背着皮包去猎魔兽。 我看是打算去喂魔兽吧。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在这捣乱了…” 张角上前两步,将背后的皮包取在手中,拉开拉链,抓出几根叠在一起封成长条的金元,丢在了柜台上,插话道:“麻烦开一间你们这里最好的套房,谢谢。” 话音未落,女孩一把抓过金元,撕开封条仔细点了点,脸色比翻书还快的笑逐颜开道:“角先生是吧,我叫赵缤果,‘盈客居’后勤主管,竭诚欢迎你光临本客栈。 你总共交费100金元,因为刚才的误会,我打个大折,豪华套房每天只收12金元。 除去押金,总共可以入住7天,我带你去房间看一下。” 八十六章 经历坎坷的猪头迪 ‘盈客居’的结构异常紧凑,而这也是零区民间基地建筑的通例,尽量压缩人生存的空间,以节约安全成本。 不过12块金元1天的套房,再压缩也总得有个样子,所以张角的住处还算不错。 通趟三间,中央是客厅兼书房,左面是卧室,右面是卫生间。 虽然面积加起来还不到40平方米,显得有些狭隘,但装修的古香古色,室内满是原木特有的香气,令人身心放松。 跟随在赵缤果身后直上二楼,看过房间。 张角觉得并没有被人坑,想了想道:“赵小姐,帮忙给那位猪头迪先生也开间房吧。 要你们这里最便宜的房间,有多便宜就多便宜,最好是大通铺。” 赵缤果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放心吧角先生,因为帮我们招揽了你这位豪客,猪头迪已经免费获得了在储藏室打铺盖的权利。” “看来你们这的储藏室就是他的指定客房了。”张角幽默的道。 赵缤果闻言眼睛像是月牙般弯了起来,笑着道:“听你的语气,应该不是猪头迪那些狐朋狗友,而是刚认识他吧。” “是啊。”张角点点头道。 “猪头迪其实本质不错,”赵缤果轻声道:“以前据说还是研究零区、负区环境生态学的大学生什么的。 后来在神农架跟导师做研究时,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整个人突然废了。 放弃学业,留在了零区。 现在说是探险家其实就是个混子,到处客串掮客、导游什么的挣点小钱,凑合着过日子。 他看起来神神经经的不太靠谱,但其实懂得真的很多。” 张角诧异的道:“赵小姐,看来你对朱启迪很关注啊,竟然知道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情。” “怎么会,”赵缤果连连摆手道:“猪头迪经常在朝晖据点附近乱晃,也算是个名人,他的事情,这里很多人都知道的。 好了,角先生,你好好休息吧。 祝在零区好运,再见。” 转身离开了房间。 就这样,张角在朝晖种植园主基地里安顿了下来。 而欲善工其事,必先利其器。 第一天他并没有直接开始盲目出击,外出猎杀凶兽,而是将整个基地走了一遍,详细了解了这里的生态。 原来在朝晖主基地里生活的人,大部分都是流动人口。 里面既有猎杀魔兽领取赏金的猎人,也有寻找矿脉或是适合建设新据点区域,甚至传说中的宝藏或者某种珍奇妖物的探险家。 此外在正区犯下滔天大罪,被官方通缉或者面临受害人家属严酷报复,不得不来零区避祸的罪犯,或者听说零区充满一夜暴富机会,一时冲动赶来送死的脑残也不在少数。 当然更不缺朱启迪那样人生不知遭遇了何种坎坷,沦落为边缘人,能混一天是一天的可悲家伙…总之形形色色,无奇不有。 至于剩下的一小半常见人口,又分为没有大疆公司职员身份,靠在基地做生意过活的普通人,和具有大疆公司的员工身份的农夫,维护据点秩序的武装卫队,以及种植园的行政管理者。 一个小小基地,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社会。 第二天清晨,掌握好情况的张角早早起身,做好准备,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盈客居’狭小的前厅。 赵缤果正一如既往的擦着柜台,她的姐姐赵缤纷则在旁边,一如既往的按着计算器算账。 柜台前,朱启迪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半倚着墙壁,和赵缤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 明明是在聊天,可他的眼睛却飘来飘去,焦距始终没有固定在赵缤果的身上。 瞥见张角出现,朱启迪马上抛下赵缤果凑了过去,热情的道:“角兄弟早啊。 看你这精气神,是打算要出基地,大干一场吧。 不过在零区狩猎魔兽,可不能蛮干,不如我给你提供点情报和建议。” 朱启迪的经历极具戏剧性,很适合成为真人探险秀的配角,所以张角笑着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启迪兄,咱们去旁边的酒肆边吃,边说吧。” “那行。”混到一顿早餐,朱启迪喜滋滋的道,和张角一起出了门。 在零区生活精神压力普遍很高,而这里又不通网路和电视信号,不能靠玩网游、看肥皂剧这些极为廉价的娱乐来发泄情绪,所以大部分人都爱喝上两杯。 毕竟只要手艺好,高粱杆、甘薯皮、牛羊奶渣,这些农牧产品的下脚料都可以发酵,酿酒,就地取材几乎不消耗任何成本。 所以朝晖这种民间基地里面,大多只有酒肆没有餐厅。 客人只看重酒够不够烈、杀不杀口,很少会管食物是否美味。 ‘盈客居’旁的酒肆名叫‘再三杯’。 其实就是砖块搭的简易棚子。 屋里房顶漏风,地上则摆满了半米来高的矮方桌和木头马札。 虽然时间才8点不到,但酒肆里已经聚了一大堆的酒鬼饮酒作乐,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酒味。 朱启迪和张角进门找了个位子坐下,马上拿起矮桌上的筷子,叮叮作响的敲着白瓷酒杯,大声喊道:“白姐,快上两斤高粱烧,四大盘炒饼,多放肉跟鸡蛋。” 零区什么都贵,就是食物、酒水价格低廉,只相当于海京这种都会城市,普通餐馆的一半。 而营养素的价钱,更只有正区平均价格的四分之一。 这样的设定,吸引了大批志存高远的超凡者在零区厮混,一边利用廉价的营养素修炼,一边不可避免的替各类开拓公司卖命,赚钱,然后又消费在开拓基地里。 为那些大家族、大企业节省了无数的人力资源和安全开支。 ‘再三杯’的老板娘白菲菲是个丰腴白嫩,风韵犹存的熟妇,周旋于一群醉鬼之间,显得游刃有余。 看起来似乎因为酒食便宜,就连朱启迪这样的穷鬼都没赊过账。 所以她对朱启迪的态度和赵缤果截然不同。 很是热情的把烧酒和炒饼端了上来,临走还给了朱启迪一个笑盈盈的飞眼。 八十七章 与魔兽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朱启迪就着喷香的蛋肉炒饼,一口气‘咚咚咚’的灌下1大杯烧酒,之后还唯恐酒味跑掉的捂住嘴巴,憋了会子气,才心满意足的开始给张角讲述,朝晖据点周围的情报。 他边说、边喝,越来越兴奋。 不一会又开始用手指蘸着酒水,在黑漆的矮桌上画起种植园四周的地形图来,并圈出一处处最可能出现魔兽的地点,最后醉醺醺的郑重说道:“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魔兽也是如此。 越是强大的兽穴周围,就越不可能出现其他凶兽的踪影,否则必是一场大战。 所以‘以点据面’开拓法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杀杀杀杀杀。 杀到让基地周围的猛兽认为,人类据点是一只无比凶悍的魔兽的巢穴,这样一来自然就没了骚扰。 可惜正常情况下,这一点却很难做到。 中小型开拓公司根本无法展现出那种,可以摧枯拉朽般震慑群兽的强大。 比如咱们现在呆着的朝晖种植园就是如此。 要知道大多数魔兽虽然没有我们人类聪明,却有远超人类的直接,可以凭本能认识到敌人是不是强大到自己无法抵抗。 还有少数魔兽的智商比人类还高,既狡猾又残忍,更是难缠。 所以千万小心,一定不要因为觉的对手是‘兽’就轻视它。 事实上零区是它们的主场,我们只是喧宾夺主的客人而已。” 看着目光不再游走,一脸肃穆的朱启迪,张角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心里错愕的想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想到还有这种喝醉酒,比没喝醉更明白的人。” 嘴巴里答应着,“我知道了启迪兄,多谢你的提醒,我一定小心。” 朱启迪闻言安心的点了点头,神情突然一变,又成了眼珠转来转去,目光游离不定的样子,干巴巴的笑着道:“小心就好,小心就好。 不过角兄弟,你要真想做个魔兽猎人,自己摸索可太慢了。 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老手认识一下?” “不用了启迪兄,”张角一口回绝道:“我来零区的目的就是为了磨练自己,走捷径可不成。 我饱了,你慢慢吃,咱们回头再见。” 不等朱启迪有所表示就起身结了账,离开酒肆,出了基地,走进了茫茫荒野之中。 神农架多群山峻岭,森林茂盛,但朝晖据点方圆百里却是丘陵地形,土地肥美,水源丰沛,生满了半人多高的杂草和茂盛的灌木丛。 小心翼翼的漫步草丛,张角将两枚外丹从腰带暗扣上取下,握在掌心,步履间充满着戒备。 平平安安的前进了好一段路,远处隐隐有‘哗啦啦’的声响传来。 他记得朱启迪刚说过,距离朝晖主基地5公里外有条河,是附近群兽饮水之处,便朝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8、9分钟后,踏上一块高地,向下俯瞰,阳光下,一条闪着粼粼波光,玉带般的长河闯进了张角的眼帘。 那河宽度大约在两丈左右,水流平缓,水质清澈。 河底铺满了蒙着层滑腻水藻的鹅卵石,映的河水一片翠绿。 河畔碧草成荫,被风吹过弯下腰来,也足有一人多高。 早已被人类过度开发的正区,可没有如此和谐的自然美景。 张角看的心旷神怡,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零区农垦据点生产的作物,会更适合作为营养素的加工原料。 一时心动之下,他将封神遗泽‘东方行瘟使者’加持在身,催动气血之力双足用力一跃,直接跨越接近20米的距离,跳到了河边。 望着脚下几尾小指粗细,一扎来长,欢快的游来游去的鱼儿,蹲下用手捞起一捧清水,放到嘴边嘬了一口。 河水甘甜且像朱启迪说的无毒无害。 张角尝过后咂了咂嘴,又畅饮了几口清冽的河水,畅快的松了口气。 这时河对面的草丛一阵耸动,一只猿猴突然钻了出来,模仿着张角的动作,捧水畅饮后长长舒了口气,接着目光死死钉在了张角的身上。 那猿猴身上长着狮鬃一样的黝黑长毛,身高接近3米,胸宽背厚,臂长过膝。 即便手足一起着地的踞着,也比张角高出半头。 额头和嘴巴高高凸起,鼻梁下陷,五官和人酷似,一副傻里傻气的神情。 见张角回望自己,它马上举手摇摆,好像人类在打招呼一般朝张角招了招手。 朱启迪没说朝晖据点附近有这么大的猴子出没,不过在零区动物迁徙频繁,某片区域突然之间有新物种出现毫不出奇。 而异兽生灵,也不一定都那么仇恨人类。 看到猿猴憨态可掬的样子,张角也朝它挥了挥手,反手从背包里取出一块肉干,撕开一半自己吃掉,一半朝猿猴丢了过去。 那猴子接过肉干嗅了嗅,憨笑着摇摇脑袋,把肉干丢在了地下,转身返回草丛,抓出一个巨大的肉球,啃了一口,朝张角抛去。 那在空中翻滚的肉球,赫然是一颗肥硕的人头。 表面坑坑洼洼,有的地方焦黄,有的地方焦黑,有的地方露出白肉,有的地方一片枯红,显然是被火草草的烤过。 五官中鼻子已只剩下个黑洞洞的窟窿,嘴唇也被咬掉露出白灿灿的牙床,耳朵支棱着,一只眼睛变为空洞,另一只眼睛死灰的眼珠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张角见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侧身闪到一边,再看那猿猴,刚才憨厚的感觉已化为一股无法描述的狰狞。 而戏耍过张角过后,猿猴也不再装傻充愣,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三角钉般的尖锐獠牙‘嗷嗷’大笑了几声。 突然双足用力蹬地,在河岸上踩出两道深坑的腾空而起,乌云盖顶般朝张角扑来。 张角一看猿猴飞扑的威势便知道不可力敌,心念转动之下驱使外丹喷薄而出,化为两个火球朝猿猴撞去。 没想到空中的猿猴不闪不避,只是猛挥双臂,便将张角的外丹砸的倒飞了回来。 丹火爆发出的烈焰,烧在它的身上,只燎焦了一小片长毛。 但同时由封神遗泽瘟部正神之力滋生出来的疫病之力,却也随着四散的火焰,悄无声息的钻进了猿猴的口鼻之中。 八十八章 酷杀 巨猿健硕至极,用劲时筋肉像是钢铁般的凸起,似乎根本不会被一点疫病所伤。 飞扑落地的攻击虽然被张角避开,但产生的震力却还是传导到了张角的脚下,震得他双腿一麻。 再躲不开巨猿落地后,半踞着身躯,舒展臂膀,攻击距离极长的扬手一击。 只能侧转身形,用肩膀硬挨了这一下。 感觉肩骨几乎被拍碎,张角疼的呲牙咧嘴的斜飞出10几米远,重心失衡,狼狈的摔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没进了草丛。 巨猿见状顺势四肢着地的朝着他落地的方向蹿去,转瞬即至,却发现地上已经没有了对手的影子。 紧接着在巨猿脑后,火光乍现,两枚海碗口大小的火球如同出膛的子弹般,从杂草中激射出来,朝它的后心撞去。 巨猿感到脑后生风,身形马上灵敏之极的侧跃闪避,但可惜因为背部过于宽厚,虽然避过了后心,但肋下还是重重挨了一击。 “1:1打平。”如同猎豹一般,四肢着地,俯身在草丛中的张角见状,心中波澜不惊的想到。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和巨猿之间的较量绝非势均力敌,实力上有着巨大的差距。 而军道武力,讲究刚猛无铸,一击见极,能从气势上压住对手的话,往往可以以弱胜强。 但面对无论力量、体魄还是敏捷都全方位碾压的敌人时,硬碰硬却只会死的更快。 现在他唯一正确的应对之策只有游斗着,慢慢等待胜机出现。 所以张角才会以兽形应战,以求可以在草丛里更加隐匿、迅速的移动。 而这时他终于发现了‘悠游客’野外生存皮衣的好处。 像皮肤一样紧贴着身体,几乎没有任何风阻,后背上的背包扁平,不会妨碍动作,除了防护力差点,实在无可指摘。 驱使着火球一击命中后,张角迅速的悄然后撤,离开原位,同时以意念沟通外丹,飞旋着在空中绕了个弯,再次向巨猿射去。 巨猿恼怒的张开蒲扇大小的巴掌,狠狠扇向火球,将外丹一掌打飞了老远。 可就像是用拳头砸铜豌豆似的,这一掌除了把外丹表面附着的火焰扑灭外,根本没有真正破坏外丹的结构完整。 也就无法阻止它在张角的操纵下,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飞旋着展开攻击。 而虽然外丹爆裂的火焰,最多也只能烧焦巨猿的皮毛,给它带来一丁点的皮外伤。 但就像是一个人如果总被蚊子‘嗡嗡’绕着骚扰,就算不疼不痒也会越来越暴躁一样。 巨猿的动作越来越狂暴,嘴巴里开始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吼叫,铜铃大小的眼珠里浮现出一条条血丝,慢慢陷入了暴怒中。 但虽然对手的状态瞧着越来越不好,张角的处境却也并不太妙。 外丹的气韵与他相通,丹火每熄灭一次,张角的神魂就受到次小小的伤害。 虽然伤势微不足道,但积少成多,次数多了也令他头疼欲裂,眉毛‘川’字形的紧紧皱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张角仍然强忍着痛苦,目光死死钉在巨猿身上,在草丛中四肢着地的不断转移着自己的位置,驱使着外丹不断攻击。 两者就这样僵持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巨猿暴怒之下突然改拍为抓,不顾灼伤的张开双掌,凌空将飞旋在身体周围的两颗外丹,猛的抓在手中,紧紧攥住,愤怒咆哮着一下下周而复始的砸向地面。 一簇火苗,从皮肤上燎过和被人紧握在掌心,能造成的伤害截然不同。 巨猿愚蠢的举动给自己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但同时也令张角,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因为必须用神念维系着丹火,在巨猿紧攥着的掌心中不灭,他神魂的创伤不断加剧,脑袋像是被斧头劈开了般剧痛不已。 渐渐竟有鲜血从七窍中渗了出来。 这时巨猿狂暴的动作突然停顿。 内陷的鼻孔抽动着张大,摇晃着脑袋在空中嗅来嗅去,硕大的身躯慢慢转动,越来越精确的对准着张角移位的方位。 嘴巴慢慢咧开,布满血丝的眼眶中流露出攫取的凶残光芒。 “完蛋了。”张角望见这一幕,心中闪过一下念头,毫不犹豫的从草丛中站起身来,迈开双腿朝朝晖主基地的方向,狂奔而逃。 巨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将掌心紧握的外丹猛的抛在地上,人立而起,攥紧拳头,好像敲击战鼓般‘咚咚咚…’的擂着胸膛仰天长啸。 尔后一往无前的朝张角追去,路上遇到灌木丛、草窝、石碓等等障碍时根本不躲不闪,直接横冲直撞的碾压而过。 那沉重而坚决的步伐,震的地面都微微颤动起来。 张角感觉到地面的震颤,毫不怀疑自己一旦被巨猿缠住,一旦会被撕的粉碎。 但越是这种极危时刻,他反而越是冷静。 感应到外丹已经摆脱了敌人的束缚,马上以意念沟通,驱使着它们从烂泥中腾空而起,重新化为炫目的火球,朝巨猿的后脑撞去。 同时不再直行,而是走起了‘之’字。 利用自己身形相对小巧,容易转弯的优势,竭尽全力保持着和巨猿的距离。 但可惜即便使出浑身解数,实力间的巨大差异,还是令张角的处境变得越来越危险。 巨猿根本不顾外丹的撞击,宁愿脑袋上鬃毛尽毁,皮开肉绽,也不愿意稍稍减慢闪避,反而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更加疯狂的朝张角追去。 眼看它就要将猎物攥在手心。 张角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猛地转头,目光狰狞的望向巨猿,眼睛中同样流露出攫取的光芒。 野兽的直觉远比人类灵敏的多。 明明和张角只差一步之遥,但巨猿似乎感觉到对手不是在虚张声势,也猛地止住了脚步。 一人一兽彼此激烈喘息的对视着,一动不动。 片刻过后,张角缓缓抬起右臂,手掌做出握枪的姿势,对准了巨猿的头颅,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巨猿预感到了什么,突然间再次人立而起,朝张角扑去。 但随着张角嘴巴里发出一声,模仿枪击的低沉‘砰’响,巨猿脑袋里沉积的疫病之力一刹那全面爆发,瞬间夺去了它的生命。 八十九章 水猴子与河童 封神遗泽中瘟部正神引发的疫病力量,有两种发做形式,一种是侵入生物体内后沉疴累积,慢慢病变,最终小疾化为大病,让感染者大病一场。 另一种则是由张角用意识,像引爆炸弹一样操控着疫病之力,在感染者体内突然之间全面爆发,但只能持续极短一段时间,而且过后疫病之力将自动消失。 如果不是那只巨猿在追击时,硬抗外丹的头部攻击,放任大量疫病之力直接侵入其大脑,张角绝不敢冒险,将疫病引爆。 但可惜野兽总归是野兽,即便产生智慧,也难以克服与生俱来的凶性,不懂得攻守兼备的重要,终究因为鲁莽白白送了性命。 不过侥幸猎杀强敌后,张角也已经筋疲力尽。 双腿似乎再也无法支撑住身体的重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感到全身骨头酸痛,眼冒金星,脑袋发昏,他将身上加持的东方行瘟使者改为‘伏断’星官。 肌肉有点抽搐的把背上的皮包解了下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抓出一块压成板状的干肉,咬了一大口。 边嚼,边又摸出一盒沉甸甸,用透明薄膜包裹成方块形状的高能饮料,塞进了嘴巴。 咬破水块的外膜,一股甘甜合着肉香涌进了张角的喉咙,令他精神一震,身体的伤痛也缓解了许多。 没想到‘悠游客’给自己准备的野外应急饮食,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效。 张角对这家公司本来就开始好转的印象,又好上加好了几分,情不自禁的在节目素材里植入了段有些羞耻的广告词,“没想到金主爸爸的产品这么强,这是要火的节奏啊。” 休息了一会,感觉身上的劲头缓了过来。 他不敢在零区野外多呆,站起身来,扛起巨猿的尸体,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朝晖主基地走去。 花了10几分钟的时间,好不容易回到基地,张角没有遭遇想象中惊叹的目光和欢呼,只有三、两个掮客或二道贩子似的人凑了过来。 最先到的那个矮胖子,陪着笑脸说:“兄弟好身手、好运气啊。 一大早出门就逮到这么只大猴子,就是毛都激燎秃了,皮子不太值钱了。 单卖骨头、肉的话,这分量、品质,大疆公司那些守财奴最多给你800金元,外加500金的悬赏。 我是实在人,给你加200,一口价1500个金元,你把这猴子卖给我。 咱们现金结账,怎么样?” 一场玄之又玄,直到最后时刻才分出猎人、猎物的狩猎,换来1500金元,这买卖感觉难说是赚是亏。 说赚吧,张角拿着前途、性命做赌注只换来这么些钱,实在不值。 说亏吧,1500金元够普通人赚1年的了,短短一个小时的搏杀就赚到这么可观的报酬,对于低阶超凡者来说已经足以安慰了。 而张角虽然来零区之前做足了功课,但真实践起来,根本判断不出巨猿尸体的价值。 想了想模棱两可的笑着道:“不好意思,我是猪头迪的朋友。” 围过来的掮客、贩子闻言竟都不再和张角搭话,直接一哄而散,回到刚才呆的地方,继续打屁、吹牛,谁也不再多瞧他一眼。 张角醒悟到零区民间基地的掮客、二道贩子,似乎也有自己的规矩。 讲究先来后到,绝不去拆同行的台,并且不去抢同行事先圈定的客人。 而他现在好像已经被朝晖主基地的掮客、贩子们,认成了朱启迪圈好的客人,因此没人再愿意和他打交道。 张角没解释什么,回了‘盈客居’,把刚刚吃完早饭、喝饱晨酒,醉醺醺睡着回笼觉的朱启迪叫了出来,请他帮忙给巨猿估价。 因为尸体个头实在太大,搬不不进‘盈客居’的前厅,只能放在客栈门外的街面上。 朱启迪出门一瞧巨猿尸首,眼睛一下睁大,望着张角道:“角兄弟,这猿猴你具体是在哪弄死的,过程是怎么个情况?” “基地西边5公里外那条清水河边。”张角道:“我当时感觉河水很清澈,喝了几口。 结果它从河对岸的草阔里钻了出来。 一开始显得傻兮兮的,模仿我的动作不说,还朝我招手。 后来突然扔了颗人头吓唬我,然后突然跳过河就想杀我。 被我好不容易给反杀了。” 朱启迪闻言喃喃说道:“喜欢在水源丰沛的地方栖息,爱戏弄猎物,残忍好杀,应该就是‘水猴子’了。” 张角一愣,“水猴子,那不就是河童吗。 不会吧,网上说河童是长着鸟嘴、蛙爪、龟壳,个头很小的魔猴,怎么可能像个猩猩似的这么大个?” “河童其实是水猴子的变种,”朱启迪解释道:“因为名气太大,盖过了原物种。 慢慢就被人认为水猴子是种民间叫法,河童是其官方称呼,其实它们根本就是两码事。 不过无论是水猴子还是河童,都是群居生物,而且两者之间经常杂居,惹出一个就有一窝。 水猴子只要成年,就是3到5级超凡生物,河童更是4级起步,6级封顶。 两者一个肉体强横,一个可以如臂使指的操纵水元素,同根同源,走的却是两个极端,配合起来非常难缠。 朝晖种植园看来要倒大霉了。” 张角闻言打了个冷战,“那么说我还算幸运了,只遇到一只水猴子,没碰见他和亲戚朋友一起闲逛。” “一会去土地公那烧柱香去吧,角兄弟。”朱启迪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张角道:“看你这样子,要真是遇到两只水猴子,恐怕就回不来了。 就更别提河童了。 这只水猴子你马上送到大疆公司的办事处去,算是拿着证据提前预警。 基地管事一定会给你个好价钱,少不了3000金元。” 张角闻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不想要钱,能折算成营养素吗?” “这还用说,”朱启迪笑道:“朝晖可是农垦据点,最不缺的就是营养素。 这水猴子尸体全换成营养素的话,最少得给你2500斤丁级上等的米面。 最少也够你吃1年了。” 张角笑着道:“启迪兄,你也太小看我的饭量了。 区区2500斤主食而已,半月我就能吃个精光你信不信。” 九十章 乌合之众 张角按照朱启迪的主意,将水猴子的尸体交给了大疆公司驻朝晖主基地的管事,超额换到了整整3000斤的丁级上等面包。 如果在正区,这么多营养素的价格至少也在20000金元以上。 张角就算把演戏、做广告赚的钱都扪下,也吃不起几次。 可在零区农垦据点,这种事似乎很平常,除了被赵缤果暗地里笑话是‘饭桶、吃才’外,并未引起任何其它关注。 这让张角终于理解了,零区对超凡者巨大的吸引力。 尤其是他这种可以把丁级上等营养素,吃出接近丙级效果的双修士,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而因为张角的预警,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朝晖据点的氛围都变得紧张起来。 那些习惯孤狼般独自一人出动的魔兽猎人、探险者们,变得消停了许多,就算离开基地也只在附近游荡。 张角察觉到这异样的气氛,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窝在‘盈客居’里磕着营养素,不断挑战自己极限的淬炼肉身、神魂,做一个痛并快乐着的‘金元修行者’。 不知不觉在客栈宅了1周,到了原先预想的返程时间。 张角因为整日修行,没拍够节目素材,更改了计划,又交了100金元,续租了‘盈客居’的房间。 感觉这样烧钱,有点对不起‘金主爸爸’,他继续努力了3天,把3000斤营养素嗑完后,来到‘盈客居’的储藏室,打算找朱启迪问问基地里现在的情况,看适不适合出动拍点刺激的素材。 没想到储藏室中已经空无一人,连本来堆在墙角的睡袋也不见了踪影。 转到客栈前厅,赵缤纷、赵缤果姐妹仍是呆在柜台后面一个用计算器算账,一个百无聊赖的擦着柜台。 看到张角出现,赵缤果欢呼一声道:“我们的大胃王,角先生又舍得下楼了。 你可是打破了我们‘盈客居’最宅顾客记录,整整3天没出房门一步。 我姐姐正想给你给你颁个奖章,作为纪念,以后再住店一律8折呢。” 张角笑了笑,无情的拆穿了赵缤果的小把戏,“我记得现在房费打的是7折吧,那有客人住的越久,和店家越熟,折扣越往上走的道理呢。 笑话说完了缤果小姐,我们聊聊正事。 启迪兄去哪了?” “上次杀水猴子,他给你一个建议,你就分给他100金元,”赵缤果不满的道:“比在我们这住一周的房钱都多。 他拿了钱,安生了两天,就不知道跑去哪浪了。” “那现在基地的情况怎么样?”张角又问道。 “大疆公司派驻的管理人正在花大钱悬赏魔兽猎人,绞杀水猴子和河童”赵缤果道:“已经开到幼年水猴子一只1000金元,成年的一只2500金元,河童一只4000金元的高价。 提醒你一下,这是零区民间基地管理者惯用的伎俩。 先用虚高的悬赏引诱民间武力去卖命,能解决问题的话最好。 实在解决不了,等魔兽猎人和兽群两败俱伤时,再事半功倍的出动基地护卫,绞杀兽群。 这样算起来成本可以降到最低。 所以聪明人绝不会这时候去凑热闹” “谢谢提醒。”张角感谢的道,朝赵缤果轻轻挥了挥手作为道别,转身出了客栈。 基地街面上比起前几天热闹了许多,同时多一丝肃杀的气氛。 可以看出在零区混的人聪明的并不多,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冒险,附近不少魔兽猎人被大疆公司的高额悬赏所吸引,涌来了朝晖主基地。 张角左右看看,混进人流中盲目的走着,为自己的节目素材增砖添瓦。 转悠到基地大门口,发现正有几百个魔兽猎人、探险者,分为10几个团体的聚在一起。 吵吵闹闹,商量着合力出击围剿水猴子巢穴的事情,却又达不成统一的意见。 生动演艺着‘乌合之众’这个成语的含义。 其中一个身披乌金重甲,手持丈八长戟,腰间系的皮带两侧挂着四柄一尺多长细细手戟,虎背熊腰,长相英气勃发到不像女人的年轻姑娘,似乎是这群乌合之众里,人数最多一个小团伙的首领。 感觉自己应该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她站在一辆敞篷的巨型八轮越野吉普上,嗷嗷乔叫的道:“咱们应该直捣黄龙,都拿出点爷们气质来。 一群猴子而已,怕什么怕,直接碾压过去就是了。 磨磨唧唧的吵什么。 没听过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再吵吵就都痿了。” 这话引发了周围一群糙汉子的共鸣,不少人欢呼起来,“乔团长说的对,怕什么怕,咱们这么多人,直接怼上去就对了。” “乔姐这话是真汉子啊,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搞他娘的,打个猴子巢穴而已,咱们直接给它端窝来个卷包会。”… 听到四周赞同一片,那位乔姑娘得意洋洋的俯瞰群雄,挥手致意,简直好像数百年前大周将帅,出兵剿蛮前在沙场点兵。 一旁另一个小团体的首领见状,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 不屑的说道:“清水河附近的水猴子种群数量至少在500只以上,再混上几十只河童。 咱们这点人莽上去,拼的好点也就是两败俱伤,岂能鲁莽行事。” 那人身上穿着件连脑袋都包住的高科技微型机甲,骑在一匹首尾3丈多长的灰色巨狼背上。 五官虽然被头盔挡住,却做出深谋远虑的样子,脑袋微微扬起45°角,似乎正在思考怎样才能克制强敌。 但乔姑娘一句话就打击的他体无完肤,“就你李苍松还装高智商。 你们李家在大疆公司几个据点里混了3、4辈了,哪个领头的不是身陷兽群,力战而死。 你这样的还玩智谋,是基因突变改了种了,还是隔壁老王帮忙生下来的啊?” 李苍松闻言气的咬牙切齿,怒吼一声,“乔灵秀,你大胆…”正要发作。 却被左手边一个身穿灰袍,脚蹬草鞋,双足离地悬浮在空中,名叫黄桥蒐的干瘦老者拦了下来,“李贤侄,大敌当前,不可造次。 乔姑娘,你说话也在意些。 大家现在可是战友同袍,怎么能信口雌黄的戏言别人的先人。” 乔灵秀许是对干瘦老头有几分敬意,又或者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分,朝李苍松拱手道歉道:“李兄弟,对不住了。” 李苍松见状冷哼一声,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不远处的张角看到这场闹剧,对这群乌合之众彻底没了信心,悄悄移动脚步,想要离开,却被人突然在背后‘啪’的拍了下肩膀。 九十一章 人生难得几回搏 回头一望,张角看到朱启迪神神秘秘的站在自己身后,努努嘴,示意自己跟着他,漫步挤出人群,鬼鬼祟祟的来到了路边一座民宅的墙角。 “启迪兄,你这是干什么?”张角不解的问。 “嘘。”朱启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睛滴溜溜乱转着,压低声音道:“小声点角兄弟。 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旁边恰好有一个身穿棕色紧身皮衣,腰间插着柄长鞭,胸前伟大的女魔兽猎人走过。 张角瞥见朱启迪眼珠转动的方向,恰好朝着那女猎人,错愕的道:“大,***。 嗯,启迪兄,超凡武士的身材一般都很健美。 基地里的***多的是,再大也不用这么神神秘秘的吧。” 朱启迪一愣之后回味过来,连连摆手,急切的轻声道:“不,不是***,是大秘密,机密、隐秘的大秘密。” “啊,大秘密,什么大秘密?”张角不知不觉也压低了声音,好奇的问道。 “巢穴,迁移来的那群水猴子巢里可能有巢穴。”朱启迪把脑袋凑到张角耳根,激动的道。 巢穴,传说中道庭所创造的最为神秘的器物。 功能是以现实世界的‘魔兽’为蓝本,在满足一定条件的情况下,自动复制该种魔兽。 据传在最早,巢穴的作用是为仙人们制造足够多,看守洞府的瑞兽。 后来道门和天宫合流,巢穴又延伸出为天兵天将制造坐骑的功用。 再后来道门、天宫里慢慢派生出了专门驱使魔兽作战的神仙流派,巢穴就又成了创造武器的兵工厂。 直到灭世之灾发生,道门、天宫崩溃,这种奇物才散落凡间,成了一种数量稀缺,价值昂贵的奇珍异宝。 张角对魔兽的知识了解颇深,自然知道‘巢穴’的珍奇。 但却不相信自己运气能好到,第一次来零区厮混就碰见这种宝贝,张张嘴巴道:“启迪兄,你知道根据大数据,以群居魔兽为样本计算。 平均下来,12460个种群里有12459个是自然繁殖,剩下1个才可能是巢穴派生出来的。 而且巢穴产生的魔兽和自然出生的无论外表、内里甚至繁殖性,都没有任何区别,根本无法区分吧。” 朱启迪惊讶的道:“角兄弟,没想到你魔兽学的基本知识掌握的不错啊。” “谢谢夸奖。”张角笑笑道:“就是这些知识让我确定,在没有亲眼看到的情况下,你根本不可能知道,栖息在清水河的那群猴子拥有巢穴。” 朱启迪闻言流露出自信的笑容,轻声道:“那你就错了角兄弟。 虽然巢穴派生和自然繁殖的魔兽一模一样,但群居魔兽随着生存环境的不同,会呈现出不同形态的种群结构。 而这些种群结构,可以透露出许多比亲眼目睹还要详尽的情报。 当然这些情报需要掌握一定专门知识的人才能解读,而我就是那样的人。” 张角望着朱启迪脸上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自信,心中一动,低声说道:“启迪兄,看来咱们得找个隐秘的地方好好谈了谈了。 ‘再三杯’怎么样,在角落的位置叫上两瓶好酒,边喝,边聊。” “角兄弟,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朱启迪露出‘于我心有戚戚’的神情,鼓掌道:“咱们说去就去。” 和张角一起脚步匆匆的朝酒肆走去。 到了‘再三杯’,朱启迪向张角详细说明了,他是如何在朝晖主基地魔兽猎人这些天,猎杀的水猴子和河童的数量分布,以及年龄结构中发现了异常。 如何冒险偷偷跟着狩猎队,亲自去远距离观察了水猴子建立的村落。 如果凭借目测到的兽巢内魔兽雌雄比例,最终得出可能存在‘巢穴’的结论。 听的张角云山雾罩却又不得不服。 最后朱启迪充满感情的道:“角兄弟,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绝对的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你是个有人情味又敞亮的人,所以我想来想去,这个秘密告诉别人肯定得被一脚踢开。 只有跟你说才不会吃亏。 你要真是因为这个情报得了什么好处,到时候你吃肉,给我喝口汤就成。” “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就算真有巢穴,也抢不过别人啊。”张角叹了口气道。 朱启迪闻言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告诉你一个不算机密,但也只有少数专业人士才能了解的知识。 其实所谓‘巢穴’全在核心。 其他结构只要有核心在,都可以在合适的环境下自动生成。 所以你看到怀疑是巢穴的物体,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它拆了,最后毁不掉的东西留下带走就行。 巢穴核心的状态千奇百怪,就算是同种魔兽也没有规律可言。 但有一点是铁律,那就是等级规范着体积。 水猴子最强个体也不过5级,巢穴核心的体积绝不可能太大。 你背上的皮包绝对能装的下。 只要运气好,行动够迅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 张角张张嘴巴道:“原来关于‘巢穴’还有这样的知识壁垒,今天真是又长了点见识。 但凭我的实力,想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水猴子的兽巢盗宝,根本和找死差不多啊。” “所以我才说需要点运气了。”朱启迪干笑着道:“还有一般情况下像是水猴子这种产生智慧的群居魔兽。 很可能会对‘巢穴’产生原始崇拜,你也许能根据这一点确定巢穴的位置。” 张角闻言一时间只觉得无话可说。 其实对于水猴子巢穴他并不太动心,但却很看重这件事里蕴含的戏剧性。 盘算着要真是能在自己录的‘真人探险秀’里,出现智取魔兽巢穴的桥段,节目一定能一炮而红。 让他在整个鲁洋国范围内声名大噪,甚至有可能声名远扬国外。 到那时日入过万,甚至数万愿力点恐怕都不再是问题。 想到美妙处,张角心头一片火热,为了在节目中营造出敢于冒险的形象,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去试试吧,启迪兄。 虽然感觉机会渺茫,但人生难得几回搏,不是吗!” 九十二章 寻踪突进 朝晖据点附近的清水河全长300多里,源头是一座高耸如云的峻峭山峰半山腰的,一条巨大的瀑布。 那瀑布水飞流直下,落入一汪碧绿的水潭,於出形成溪流。 流淌到山脚下,混入一股地下涌出的清泉,冲击出河道,连绵不绝的延伸出数百里远,化为了清水河床。 千百年来这条长河滋养了两岸无数生灵。 现在其中的一段却被一群新迁来的恶霸占领,成了它们繁衍生息的巢穴。 以乔灵秀、黄桥蒐、李苍松为首的一众魔兽猎人,好不容易制定出兵分两路,一路佯做强攻,一路侧击突破的超简单战术。 浩浩荡荡来到清水河畔,等佯攻一路靠近水猴子、河童混居的兽巢,发现早已被猴子们察觉了行踪。 猿猴说起来是与人类最为相近的动物,尤其水猴子、河童这种有智慧的魔兽,营造的巢穴应名是兽巢,其实和古代人族居住的村落极为相似。 其中水猴子居住的是木屋。 是用树木为原料,搭建屋架。 然后把用鲜血混合黄土制成的粘稠血泥,厚厚的抹在木架子四面做成墙壁。 再在屋顶铺上晒干的杂草制成。 距离河道稍远,面积也小一些。 而河童的巢穴则是紧挨着河道,掘地而成的巨大地窝。 外面镶嵌着一层在鲜血里浸透了的鹅卵石,作为装饰恐怖无比。 兽巢四周没有木墙、石围之类的防护。 但数以百计的血红色木屋、地窝散发出的,催人欲吐的血腥味道却是无形的威慑。 一群被高额悬赏冲昏了头脑,又感觉人多势众,气势汹汹的冲到水猴子的兽巢想要惩凶罚恶的魔兽猎人,真在兽巢外与成群结队的凶残魔兽对峙。 嗅着无比浓重的血腥,近距离望见水猴子岩石般硬挺的巨大身躯,狰狞的嘴脸,和河童背着龟壳佝偻成一团,召唤出一股股河水化为利箭,悬浮于空中,冷酷注视的样子。 勇气颇为迅速的开始消散,只是此时的局面已经骑虎难下。 但凡事都有例外,作为头领之一的乔灵秀,临战前却显得兴奋无比。 大呼小叫的骂阵道:“你们这群长得歪七扭八,该被剁脑袋的猴子,竟然敢在我们人族的聚居点撒野,真是活腻味了。 还不给我死来!” 骂着骂着突然一个冲锋,身上披的重甲上玄奥的符文闪现,将风阻化为乌有。 迅猛至极又悄无声息的跨越几十米的距离,硬生生用身体冲破了站在兽群最前端的,1只河童布下的悬空水箭阵,近身挥戟一削,将河童的脑袋斩了下来。 偷袭完了,乔灵秀还得意的猖狂笑道:“说猴子脑袋不灵光就是不灵光,玩法术的还站在阵前,真是找死。 你们也给我死来!” 挥戟朝一旁愤怒围过来的水猴子披去,瞬间就被一群暴怒的魔兽给团团围住。 望见这一幕,早已蓄势待发的李苍松怒吼一声,“还说我智商低,我看你才是无脑!” 驱使着胯下巨狼直冲敌阵。 与一只挥舞着粗大树干的巨猿接战前一个矮身,轻若枯叶的蹿离了狼鞍,紧贴着对手大腿溜到背后,反手一个背刺,瞬间了结了巨猿的性命。 同一时间,黄桥蒐手掐法诀,召唤来无数股旋风,将兽群里河童施展的水箭阵吹散大半,咆哮一阵,“还不冲锋!” 周围的乌合之众,方才在隶属乔灵秀、李苍松、黄桥蒐麾下的民间武团精英的带动下,如梦初醒,呐喊着朝兽群冲去。 一场大战或者说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按照总体实力来看,人类民间武装和魔兽之间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但问题他们一个是为赏金而来,一个是为生命以及种群存续而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变得越来越惨烈,越来越多的伤亡出现后,鏖战中的两方在战斗意志、士气、勇力等诸多方面,开始出现明显的差异。 水猴子和河童一方即便断肢残体,仍然浴血奋战,宁死不退。 人类一方却已经有人且站且退,明显是打算寻找机会,留下旁人殿后,溜之大吉了。 俗语有云,人老精,树老灵。 在零区混了几十年的黄桥蒐最了解那些跑单帮的魔兽猎人、探险者是什么德行。 察觉到战局的微妙变化,毫不犹豫的腾空而起,从怀中掏出一支响箭甩了出去。 脱手的响箭发出异常尖锐的鸣叫,在高空炸开,化为一朵巨大的红色烟花。 烟火还未熄灭,早已埋伏在兽巢西面茂密的草丛中间,负责侧面突进的魔兽猎人已一窝蜂的呼啸而出,朝兽群涌去。 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盟,战局顿时逆转,开始向人类一方倾斜。 而看到本来的苦战变成了顺风仗,那些本来打算逃的魔兽猎人也变得勇猛起来。 不断用实际行动告诉证明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谚语的正确性。 而这也是人心的微妙之处,是死战还是溃逃,决定的准则其实只在于‘可能性’而已。 九死一生的战斗只有勇士才能奋战到底,一场胜算超过一半的战争,却能有大半人坚持到最后 而此时随着侧面突击的魔兽猎人呐喊着冲进战场的张角,就混在这群‘勇敢’的人儿中,表现武勇的朝兽巢中心慢慢靠近。 因为种群面临倾覆之险,魔兽已经倾巢而出,里外战况的激烈程度已经相差无几,所以他的行动并未遭遇到特别的阻拦。 就这样看起来拳势威猛,实际都是配合着旁人展开进攻,沾点便宜就走的绕了几圈,张角终于发现了一丝异常之处。 一个面积四分之一拱进河床的不起眼地窝里,似有似无的飘出一股淡淡的烟气。 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的贴近地窝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心中下了决断。 张角咬紧牙根,刻意撩拨一只重伤的水猴子出手,硬生生吃了一拳,吐着血扑倒在地,滚进了地窝中。 正以为得计却仰面看到,一个身上穿着树筋编制的及地长袍,脸用骨针纹着九道血痕的苍老河童,正冷漠的俯看着自己。 九十三章 大收获 这种造型的魔兽一看就非比寻常,最高超凡等级6级封顶的河童里,它至少也得是5级半。 一瞬间张角全身的汗毛的都竖了起来,翻身一个鱼跃,姿势换成了半蹲,心念转动将伏断行力加持在身,同时运转血气凝聚于体表。 但心里却根本没升起半分进攻的念头,只想着能侥幸逃过一命。 毕竟2级超凡者和6级超凡生物的差距,犹如土狗和暴龙,单对单的情况下,强硬对抗根本没有任何的生存机会可言。 可预想中的致命攻击始终没有出现。 张角心惊胆战的和老河童对峙许久,发现它始终纹丝不动,心生疑惑,试试量量的凑了过去,拿手探了探老河童的鼻息,发现它竟然已是死尸一具。 而根据其还温热的上唇判断,死亡时间最长也就是在10几分钟前。 对手的离奇死亡让张角满脑袋的问好,但现在却不是思考问题的时机。 他按下疑惑,环顾四周,紧急寻找起‘巢穴’的蛛丝马迹来。 地窝矮小,高度也就在5尺左右,但面积很大。 左右贴墙摆满了用木盆装着的,腥臭血水和干肉。 正中是一尊巨大的石鼎,做工粗糙,也就是将将有个形状。 鼎里铺满了浸透鲜血的河沙。 沙堆里插着几根缓缓阴燃的木条,像是香火一样冒着缕缕青烟。 石鼎背后是一汪碧水。 水中横卧着一个蚕茧一样的巨大软囊,像是有生命似的轻轻抽动着。 “还真他吗有巢穴!”张角虽然不知道那软囊是什么,但直觉九成九应该就是水猴子‘巢穴’,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按照他的本意,应该是把软囊撕开寻找‘核心’,结果就在手指接触软囊的一瞬,张角突然感觉一阵酸麻从指间渗进了身体。 令他识海‘封神遗泽’中的一个幻想种起了反应,正是《封神演义》里梅山七怪之首,猿猴成精的袁洪。 这袁洪与张角最早解锁的‘伏断星’猪妖朱子真,同为梅山七怪。 在封神榜中的名位也只是‘四废’星官,但实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拥有七十二变法术,金刚不坏之身,曾在《封神演义》中打杀过位列封神榜‘甲子太岁’的杨任。 最后是阐教精锐弟子杨戬,依靠大神女娲的至宝山河社稷图才将其擒拿。 后被号称《封神演义》中最为神秘人物之一的,陆压道人以斩将飞刀杀之。 可以说从生到死都完全碾压自己的6个结义兄弟。 在‘封神遗泽’数以百计的幻想种中,排在第4等级。 而有了海京雄山市场接触‘太岁’,获得暂时驱使‘感应随世仙姑正神’的能力,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两命的经验,张角知道袁洪异动是好事一桩。 急忙把身上的紧身皮衣一掀,露出肚皮,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软囊上。 顿时一股之前强烈十倍的酥麻感觉,传入了他的身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让张角感应到,这次他获得的好处并不是暂时使用袁洪之力。 而是可以大幅度减低解锁袁洪所消耗的愿力点数量。 而根据张角冥冥中的感应和自身验证: 封神遗泽第1等级的幻想种,初始加持只需1万愿力点就可解锁,能成就1级超凡力量; 完全加持,需要30万点愿力解锁,能够成就2级超凡之力; 初始显化,需要12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3级超凡者; 完全显化,需要1,25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6级超凡; 踏入分神,需要3,60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7级超凡。 再想进一步解锁幻想种,就需要特殊机缘才能达成,张角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模糊的预感到封神遗泽第1等级幻想种的力量上限,最高也就是初入传奇的10级境界。 至于第2等级幻想种,初始加持需要5万愿力解锁,能够成就1级超凡; 完全加持,需要155万点愿力解锁,能够成就3级超凡; 初始显化,需要475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4级超凡; 完全显化,需要2,90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6级超凡; 踏入分神则需要8,30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8级超凡。 力量上限在传奇等级12左右。 接下来第3等级幻想种,初始加持需要30万愿力解锁,能够成就2级超凡力量; 完全加持,需要960万点愿力解锁,能够成就5级超凡; 初始显化,需要2,76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6级超凡; 完全显化,需要5,40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7级超凡; 踏入分神则需要11,80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8级超凡。 力量上限在传奇等级14左右。 第4等级幻想种,初始加持需要210万愿力解锁,能够成就3级超凡力量; 完全加持,需要1,930万点愿力解锁,能够成就6级超凡; 初始显化,需要9,51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7级超凡; 完全显化,需要15,89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8级超凡; 踏入分神则需要33,90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9级超凡。 力量上限进入神话境界16级上下。 第5等级幻想种,初始加持需要810万愿力解锁,能够成就5级超凡力量; 完全加持,需要4,320万点愿力解锁,能够成就6级超凡; 初始显化,需要21,92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8级超凡; 完全显化,需要38,20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9级超凡; 踏入分神则需要81,10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9级超凡。 力量上限在神话等级17左右。 第6等级幻想种,初始加持需要1,300万愿力解锁,能够成就5级超凡力量; 完全加持,需要6,980万点愿力解锁,能够成就7级超凡; 初始显化,需要35,009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8级超凡; 完全显化,需要91,700万愿力点解锁,能够成就9级超凡; 踏入分神则需要,102,120万愿力点解锁,就此成就传奇。 力量上限在神话等级19左右。 最后唯一的第7等级幻想种‘鸿钧’,需要‘封神遗泽’前6等级幻想种全部解锁后,自动显化。 其力量上限相当于神话等级极限20,距离实力难以衡量的大能,也仅一步之遥。 而袁洪这样的封神遗泽第4等级幻想种,解锁起来动辄成百、上千万点愿力,能大幅度减低消耗自然是极大的好处。 美中不足的是,圈定了目标,不能进行选择,未来有些遗憾。 九十四章 最可怕的敌人 不过遗憾归遗憾,其实对于梅山大怪袁洪的金刚不坏之身,72般变化,张角还是很有些兴趣的。 已经盘算着将伏断星解锁到初始显化境界后,就开始转向全力解锁袁洪。 以便在可预期的未来,一面加持着梅山大怪的金刚不坏之力,一面显化出它的结义兄弟猪妖朱子真,初步展现‘幻想种’主人单对单御敌时,以众敌寡,以多欺少的特色。 而在张角畅想美好未来的同时,那随着他胸膛、掌心的毛孔不断渗透进识海,引发‘四废星’袁洪异动的酥麻感觉,渐渐由涌动如泉变成了涓涓细流。 感觉到好处即将取尽,张角回过神来,贪心的喃喃自语道:“加油,再来点,努力啊。 只要超过三分之一,我就能坐直通快车获得5级超凡力量了,加油、加油!” 正嘟囔着,突然他头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悬在脑袋上的地窝顶子一下炸开,室内瞬间变成了室外。 紧接着一个兴奋的声音在张角背后响起,“这还有个大家伙,给我死来!” 随后一柄占满鲜血的战戟横劈而下,将他身后那已经死掉的老河童,削成了两截。 “晦气,原来已经是个死个子了。”一招斩敌后,乔灵秀发现情况不对,喃喃自语道,随后好奇的望向张角,“小子,你跑进河童巢里,摆这个造型是什么情况?” 张角心中暗叫不妙,脑子飞速转动的长篇大论鬼扯道:“乔首领,我受伤了。 和那个老河童对拼了一下子,受了重伤。 因为修炼的功法激进,受伤后压制不住体内的燥气,所以掀开肚皮,抱着个凉东西散热。 要不是那老河童突然死掉了,我恐怕现在早就成了尸体。 也不知道是那个侠士这么悄无声息的杀了它,救我一命,总之真是侥幸。” 乔灵秀闻言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点点头道:“是够侥幸的。 你回去应该赶紧到安全区买彩券。 看你脸红的,感觉热毒伐体,这么镇压完全是杯水车薪啊。 我给你帮帮忙吧。” 说着她大步向前,直接伸手抓住张角,像是提溜小鸡似的拎了起来,扒了个精光。 “不是,乔首领你这是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你,你这是干什么呀!”张角运转气血之力,加持着封神遗泽全力挣扎,却根本无法对抗乔灵秀的蛮力,只能拼命喊叫。 “你我江湖儿女,性命攸关之时,哪还顾得了这种小节。 听话,姐姐是为了你好。”乔灵秀满不在乎的把张角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发现一无所获后,将他丢在地上道:“行了,现在清洁溜溜,更好散体内的燥气了。” 之后扭头高声喊道:“黄前辈、李小子,快过来,这里发现‘巢穴’了。 水猴子的巢穴,至少能卖20多万金元,这次发达了。” 张角听到这话一下傻了眼,目瞪口呆的想到:“这咋咋呼呼好像脑残一样的女蛮子,竟然能一眼就认出‘巢穴’。 那她把我脱的精光,翻遍全身的真正目的,八成不是信了我的鬼扯或者耍混,而是为了防止我‘夹私’了。 果然能在零区风生水起的人物,没一个简单的。” 同时还不忘将脊梁紧紧贴在了水猴子的巢穴上。 最终将水猴子的巢穴顺利榨干,获得了消耗原本所需愿力点的五分之一,将袁洪力量解锁至四分之一圆满加持境界的好处。 换句话说,如果初始加持等于1%,完全加持等于100%的话。 那么张角在把袁洪解锁到加持度25%之前,消耗的愿力点只需正常情况下的20%。 这样以来,他能够节省接近接近400万点愿力,只用区区96万愿力点,就把袁洪解锁到超凡4级的地步,简直血赚。 回到朝晖据点后,乔灵秀又很大气的将斩杀老河童的功劳,记在了张角的账上。 老河童穿着的树筋长袍,面纹血痕的造型,证明了其在魔兽种群中非同一般的地位,一个抵三,竟让张角又平白得了12000金元的奖赏。 而那堆好不容易被魔兽猎人们,兴高采烈搬回基地的水猴子巢穴,却因为被张角窃空了蕴含的能量,价格暴跌10倍不止。 本来官价24万金元的异宝,只能当成稀奇的收藏品,贱卖了2万元。 张角作为首个发现巢穴的人,拿双倍也只分了不到两百。 最终他豪气的添了800,筹够一千金元,塞给了朱启迪当做提供巢穴情报的报酬。 感动的不了解其中内情的猪头迪热泪盈眶。 至于剩下的一万一千多金元的赏金,张角全都换成了营养素。 而因为全大陆通行的法规,在负区或者零区廉价购买的营养素,决不能流通进正区,否则一律视为走私。 所以感觉节目素材已经足够精彩,不想继续在零区拖延时日的张角,只能把这一万余斤的丁级上等营养素,存在朝晖据点的仓库。 等以后再来零区探险的时候,取出来慢慢享用。 大战次日清晨,离开朝晖主基地前,他恰巧在巴士站台附近的酒肆门口,碰到了喝得扶墙而出的乔灵秀。 两人明明只有一面之缘,但乔灵秀却好像对张角印象很深刻,醉醺醺的望着他招手道:“那个喜欢穿紧身皮衣,好运气的小子,过来、过来。” 张角虽然被乔灵秀摆过一道,但人家乃是情有可原。 毕竟没人喜欢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在前面拼杀,后面却被小偷小摸取巧偷走了战利品。 更何况后来乔灵秀做的事非常公道,丝毫没占张角的便宜。 所以张角虽然对她粗鲁的扒光自己,彻底搜身的行为很是介意,但对这个人却没什么恶感。 凑过去干笑着道:“乔首领早上好啊,一大早就那么嗨皮,看来是狂欢了一夜啊。” “你们这些正区来的家伙,就会说些怪词,”乔灵秀打着酒嗝道:“什么嗨皮、狂欢,这叫胜利后的庆功宴。 随便给死掉的那47个衰仔,洒几坛子好酒送行。 说起来你小子运气可真不错,在河童巢里碰到个厉害家伙,竟然老死了…” “老死了,”张角闻言灵机一动,错愕的插话道:“你是说那只披袍、纹面的老河童,是老死的?” “嗯。”乔灵秀笑着道:“它本来应该是守老巢的大将,就等着谁摸进兽巢,给谁一记猛的。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到人来,就被这世界上最可怕,也最无法抵挡的敌人,时间给夺去了生命。” 九十五章 重返文明 乔灵秀说完一句包含哲理的感叹后,停顿了一下,盯着张角的眼睛,轻声又说道:“可这就有个问题了。 一个在种群里分量举足轻重的凶兽,为什么会在种群面临生死存亡关头时不去搏命,却守着一个已经失去活性的巢穴呢?” 张角闻言皱皱眉头,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回望着乔灵秀道:“是啊,它什么要这么做呢?” 看着他生动的表情,乔灵秀突然笑出声来,拍了拍张角的肩膀道:“幸运小子,你挺有意思的。 如果打算在零区正式混下去,想加入武团抱大腿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们‘灵桥组’。 姐姐的大腿可是又粗又硬哦。” 面对这个宣城自己‘又粗又硬’,豪爽、善变的女人,张角只觉的一阵头疼,张张嘴巴,干巴巴的道:“谢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考虑的。 再见。” 转身逃跑似的上了返程山岭村的巴士,离开了朝晖主基地。 3天后,他顺利重返海京,感觉像是穿越回了另一个世界。 走出地下列车站,室外春风和暖,骄阳当空。 站在台阶上远眺车站广场,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刻意带着没有镜片的眼镜架,和鸭舌帽的张角摸了摸下巴上留了10几天的胡子,左顾右盼的搔首弄姿了一会,确定没人能认出自己。 摸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车站附近的高档浴室,做好选择,下了台阶。 招手打了辆出租,他吩咐司机道:“请到瀛洲温泉会所,谢谢。” 瀛洲,夏宗文明古时流传的仙岛之一,据说是道庭、天宫的神仙们度假、休闲之处。 温泉会所以此为名,自然建的古香古色,别有韵味。 其整体占地超过10倾,门外是环形花园,中间通车,两旁满了鲜红的玫瑰和洁白的百合。 正门前造着一座设计精巧,晴天时常常会被彩虹萦绕的喷泉。 喷泉的水池里,立着一群翩翩起舞的仙鹤,口中涌出碧绿的流水,看起来栩栩如生。 会所内是雕梁画栋的5层建筑: 1楼是巨大的温泉池和各种养生浴所。 2楼则可以用餐、健身、打牌、小睡。 3楼间隔成一个个主题房间,是专门按摩、足浴之处。 4楼是电子游戏厅、网咖、咖啡馆等时髦场所,专供年轻客人们休闲使用。 5楼则是一间间装修内敛又奢华的茶室,还提供专门的泡茶师傅,可以充当临时办公室,让公务缠身的贵宾们谈谈正事。 紧张刺激的零区生活,让张角感觉自己的精神紧绷的过了头,所以才会选择出车站后先不回家,来这种地方放松一下。 在‘瀛洲’1楼泡了会汤,上2楼吃过饭,到3楼按了按摩,顺便睡了一觉。 张角感觉终于彻底拥抱了现代文明,爬到会所4楼,在网咖里把自己这些天在零区录制的素材里,敏感不欲人知的部分剪掉后,给经纪人打了电话。 半小时后,在瀛洲温泉会所5层一间小巧精致的茶室里。 张角盘腿坐在一张低矮的古式茶桌后,一边装模作样的洗茶,一边望着对面的吴茜道:“我现在还没回家,按照合同,所有的消费都还应该由‘悠游客’公司付对吗?” 吴茜板着脸道:“角子,我早就说过了‘悠游客’虽然是家新兴公司,但资金实力雄厚,不会在乎你日常花的那点小钱。 快把在零区拍的素材给我看看,正事要紧,别开玩笑了。” “好吧。”张角把录有节目的硬盘递给了吴茜,表现出心有余悸的样子道:“这些天我在零区过的可是心惊肉跳,精彩纷呈。 播出去一定能大红。” “我可没那么乐观,”相处久了,吴茜在张角面前显得越来越客观,一边将硬盘和自己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一边说道:“这毕竟是你第一次到零区,能不…” 突然梗住,之后惊呼着,“我天,这是什么!”,从茶座上蹦了起来。 “一种叫水猴子的魔兽抛给我的人头,”张角笑嘻嘻的道:“我把这一幕放在片头,就是想让你提振一下精神。 第一时间感受到我在零区,到底遭遇了什么。” 吴茜闻言一言不发的坐回座位,开始认真浏览其张角录制的节目素材。 即便期间平淡的地方全都快进,她也花了几个小时才看完硬盘里的所有内容。 尔后吴茜闭上眼睛沉淀了一下情绪,斩钉截铁的预言道:“你说得对角子,这样的内容播出去,必火无疑。 你的形象也将再次改变,双修士的比重将大大增强。 这是天大的好事。 人们会喜欢明星、演员,但真正崇拜的却是强大的超凡者,有了这样的人设变化,营造‘基本盘’这事就稳了。” “那就好。”张角笑了笑道:“我都差点没命了,才拍到这些东西。 不赚足人气就是亏本啊。 不过涉及零区、负区战斗的镜头,不是需要官方审核之后才能播放吗。 这么刺激的内容,好不好过关呐?”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吴茜自信满满的道:“零区、负区的战斗镜头虽然全都需要审核。 但实际操作中,涉及异族战争的才会严格管控。 狩猎魔兽的片子,除非血腥到不人道的地步,否则找找人一般都能通过。 毕竟和异族比起来,魔兽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只是疥癞之患。 个体表现的再强大,也不太可能引发公众恐慌。” “那倒也是。”张角放下心来,点点头道:“不过如果节目什么都播出去的话,我怕会影响以后的零区探险。 所以朝晖种植园之类的地名最好隐去,还有我在零区用的‘角先生’这个名字,遇见的那些关键人物…” 吴茜笑着插话道:“角子,这可不单单是方便你以后继续去零区探险的问题。 真人秀节目最不能犯的错误,就是侵犯肖像权。 所以专业的剪辑师会想尽办法,对没有版权的人、物或者品牌,进行虚化处理,你就放心吧。” 九十六章 火爆 几天后,张角录制的节目素材,被编辑成了4集6小时的真人探险秀,取名《他的蛮荒大冒险》,在鲁洋最大的视频网站‘优晒’首页上,正式播出。 瞬间火爆全网,当日就成为了网播热搜节目的第一名。 短短半周不到,张角在‘路牛’公众号上的关注人数,便暴增250万,达到了接近800万之多。 更夸张的是,粉丝增加了不到一半,日入愿力点数却一下子暴增一倍,突破了万点大关。 证明了他不仅虏获了大量的新粉,老粉丝的热议度和忠诚度也提升了许多。 侧面印证了吴茜那句,‘人们会喜欢明星、演员,但真正崇拜的却是强大的超凡者,营造‘基本盘’这事稳了’的预言。 而‘悠游客’这个新兴的探险类用品品牌,也借着《他的蛮荒大冒险》的东风一炮而红。 销量据说翻着番的往上涨。 引得厂商拿着大把的金元在吴茜面前啊晃,催促张角赶紧滚回零区,制作新一期的节目。 转眼间张角回海京已经小半个月。 按计划他打算下星期1就再次出发,赶往朝晖据点,开始新一轮的冒险。 而在那之前,张角打算去笑笑馆再演几场喜剧,塑造下‘发达不忘起家处’的人设。 于是这天清晨修炼过后,他眼镜、帽子、口罩全招呼在脑袋上,打算跳窗赶去艺术街,却突然接到了海京超凡协会,苏盏的电话。 这让他不得不改变目的地,一个多小时后出现在了海京‘超凡协会’驻地,主建筑物地下行政区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中。 对于普罗大众来说,现在的张角是明星艺人、青年偶像、社会名流。 但在那些世代簪缨,家族底蕴深厚,思想相对老旧的豪门眼中,他所标榜的身份却一文不值,只是个出了名了伶人戏子而已。 而再有名的伶人戏子,按照夏宗传统的社会等级分配,也还是下九流的人物之一,略比乞丐强些,却也强不了多少。 而苏盏的家世虽然没到豪门望族的地步,但也‘强富权’了好几代。 看待张角的态度虽然有所改观,不像以前像是见到臭虫似的满脸不满,却仍然没有丝毫普通女孩的仰慕。 “没想到啊没想到,”上下打量着张角,她敲着自己的办公桌道:“你搞搞搞搞搞的,竟然真搞出点动静来了。 让人刮目相看啊,张会员。” 张角干笑着道:“苏顾问你过奖了,名气什么的在真正的强者眼里都是浮云一般。 也就是我这种没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又爱慕虚荣的小人物才会在乎。” 苏盏撇撇嘴道:“张会员,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忠厚,其实骨子里很狡诈啊。 有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意思。 这样可不好啊。” “没有啊,”张角错愕的道:“我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个毛病。 苏顾问不要误会,我这个人呢…” “我现在已经不是海京超凡协会,”苏盏慢条斯理的插话道:“对外联络处的顾问了。 前几天刚调任外联处1科科长。 现在主要负责协助宣传处改善协会对外形象的工作。 这次受协会高层委托,当算借助一下你这颗冉冉升起的,网络新星的正面形象。” “苏顾问,”张角听到是找他帮忙,马上拿起乔来,扬扬眉毛道:“你可能不了解演艺圈里接工作的流程。 这样,我经纪人吴小姐现在就在外面等着我,你可以先和她…” 苏盏用力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张角的话,面无表情的道:“张会员,你以前拿着海京‘超凡协会’成员的名头,在网络上打名气。 还搞出‘小飞象’那种形象,可是给协会抹了不少黑。 其实当时有不少具有荣誉感的会员,打算找你好好‘谈谈’这件事的。 但协会有高层觉得,让公众看到海京‘超凡协会’成员,有着超乎想象的多样性,其实是件好事。 所以安抚了那些人的情绪。 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而那位高层就是今天想要借助你的正面形象,帮协会解决点小问题的人。 你不觉得应该好好报答他一下,替协会分点忧吗。 或者我告诉那些曾经对你的所作所为,义愤填膺的会员,你对协会其实没什么感情,当初加入也只是为了利用…” “怎么会呢,我对协会的感情可是很深厚的。”张角干笑着插话道:“仔细想想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苏科长。” 苏盏显得很小心眼的,皮笑肉不笑的道:“千万别勉强啊,张会员。” “怎么会。”张角张张嘴巴道:“能为协会出力是我的荣幸。” “很好。”苏盏点点头道:“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海京超凡协会外联处的特别顾问了。 职位虽然是特设的,但在协会干部结构上,相当于中层干部,享受副处长级别的待遇。 每个月5中功3小功的基薪,开放干部兑换库。 工作呢就是人在海京的时候,代替协会出席一些公共场合,充当吉祥物。 比方说后天上午,市议院有超过10名议员组团提案,公开讨论海京民间武装组织,消极应对官方支援号召的问题。 协会就打算让你作为代表,接受质询。” 一个副处长级别的干部任命,由一个科长宣布,可以想见张角在海京超凡协会的特别顾问头衔,其实‘虚’的一钱不值。 可每月5中功3小功的基薪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按一个小功正向兑换比率105金元,反向兑换比率95金元算,最少也相当于5035元一个月。 由此又可见海京超凡协会多么的富裕,只为应付公关危机,就随随便便每月开支5000金元,养1个闲人。 而对张角来说,这笔收入既和演艺圈无关,发的又是只在海京‘超凡协会’内部流通的代币,无需强制捐献。 可以全部用来兑换自己所需要的超凡物品,不说别的,最起码他日后制造、升级外丹的原材料有了保障。 委实是好事一件。 因此闻言张角脸上马上露出喜滋滋的表情,“有这种双赢的事情,你就该直接说出来吗,苏科长。 非得拐弯抹角的,差点发生了误会。” 看到他市侩的嘴脸,苏盏没好气的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抽出一纸公文来放到了他的面前,“一会我会把你明天参加议院质询时,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以及应该怎么回答,发到你手机里。 这是特别顾问的委任书,签上名字,马上消失。” 九十七章 返程演出 苏盏对张角是眼不见心不烦。 而张角对这个倚仗祖荫,自命不凡的‘超三代’,也是打从心眼里不太待见。 施施然的在委任书上写下自己的大名后,便扬长而去。 出了海京超凡协会主楼,他一眼看到自己的经纪人正端着杯纸杯装的清茶,望着不远处宽阔的环形草坪出神。 马上凑了过去,好奇的问道:“没姐姐,看什么呢?” “你出来了角子。 我就是看到海京超凡协会驻地里,竟然有比市民广场还大的草坪、绿地。 觉得你们超凡者的日子可真逍遥。”吴茜回过神来笑笑说。 “而且很容易发家致富…”张角笑嘻嘻的道,把自己成为海京超凡协会外联处特别顾问,只要替协会在公共场合当当吉祥物,就能每月领取5000多金元代币的美事说了出来。 吴茜听了沉吟道:“以你现在的名气和上升势头,一年6万金元雇来当挡箭牌,其实并不算太贵。 不过海京超凡协会随随便便派出一个科长,和你谈这件事,感觉承受的舆论压力应该不大。 这样的话,就的确是表现出雄厚的财力了。 感觉这里的水深的很呐。” “管它水深不水深,”张角笑着道:“我又不想趟进去。 走吧,咱们去艺术街,还有观众翘首期盼着我‘银角子’的表演呢。” “明智的选择。”吴茜闻言看了张角一眼点点头道。 两人一起走向停在主楼侧翼停车格的保姆车,很快便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大约1小时后,赶到了笑笑馆,张角没去大剧场,而是先到3楼办公区的经理室,和徐吉利见了一面。 随着张角的名气越来越大,徐吉利和他的相处模式,早已不再像雇主与员工,而更像是忘年交的朋友。 看到张角进门,徐吉利马上从自己气派的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大笑着伸手指着张角道:“哈,我们的大明星来了。 我这里刚好有昨天新买的墨龙茶团,又香又醇。 快来尝一杯,顺便和你商量件事。” 将张角引到经理室中间的沙发旁坐下,一边泡茶,一边说道:“现在已经4月了,转眼就到暑期档。 你也知道,现在培养学生观众有多重要,所以我打算提前设计几款出彩的伴手礼。 暑假的时候谁买套票,就送一个,打打咱们剧院的知名度,拉拉人气。 而角子你呢是咱们笑笑馆的门面、台柱子,这伴手礼的原型可以说舍你其谁。” 说着他从茶几下面摸出一套七只人偶,都是Q版的张角,脑袋上带着安全头盔、大檐帽、白布方巾等各种各样,有着职业特征的帽子。 身上穿的却全是款式、颜色虽然不同,却都印着小象图案的内裤。 露出雪白的八颗牙齿,灿烂的笑着。 “这些人偶造型头上的帽子,对应咱们笑笑馆暑期推出的,几部主打新剧的主角职业。 2部警察、1部消防员、1部军人、3部医生。 剧本都写出来了,全是喜剧内容。 你也知道现在海京的局势并不好,”徐吉利声音深沉严肃的道:“人们应该多一点笑声。 而你‘小飞象’的形象极具喜感,所以我才为了学生们能…” 张角笑着打断了徐吉利的表演,“徐哥,你觉得我有了点小名气,就开始爱惜羽毛,打算把自己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了吗。 你错了。 作为一个喜剧演员,对我来说能最大限度吸引人眼球的精彩表演,就是一切。 没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别说人偶了,只要你安排,哪怕现在就让我穿着‘小飞象’的服装在剧院门口街演,我都愿意。 因为我是职业的。” 这话把徐吉利听的目瞪口呆,鼓掌赞道:“角子,这真是我听到的最专业的宣言。 你不愧是一个职业喜剧演员。 我为我们剧场培养出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感到骄傲。 不过你真愿意现在这么大的名气,还穿着‘小飞象’的服装表演?” “只要观众能接受,警察不阻止,裸体都可以。”为了更多的关注,更多的争议,更多的愿力点,什么都豁的出去的张角,斩钉截铁的道。 徐吉利“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满脸激赏的指着张角道:“你是专业的。 的的确确是专业的!” 但可惜的是,虽然张角舍得死,徐吉利更舍得埋。 可演员和人偶不同,在舞台上的着装不能太有伤风化,否则剧院可能都得关张。 所以张角当天在笑笑馆的表演一如往常,没有太过出位。 表演到最后一场,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在足可以容纳五百多人观看演出,却连走道都爆满的大剧场,连续谢了6、7次幕,观众热情的掌声和欢呼声仍然经久不衰。 一众演员,只能再次从后台走向前台。 路上姜丽娜凑到张角耳边轻声道:“这次返场的笑话,我来讲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全力配合。”张角笑着道。 于是等到两人在舞台中心站定。 张角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住满场的掌声与欢呼。 紧接着姜丽娜微笑着道:“其实我和角子之间除了拍档的关系外,以前还有点小暧昧。” 话音落地,满场许多把张角看成偶像,决不允许他被其它姑娘染指的女孩,发出一阵嘘声和唔声,喝起倒彩来。 张角见状,适时作出错愕的表情,指了指姜丽娜,示意大家听她说下去,剧院里才恢复了安静。 而姜丽娜就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从容的继续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你们的心情。 像角子这样的男人,应该归你们独享。 不能有女朋友、情人、红颜知己、暧昧对象、母的宠物对吗。” 听她说的有趣,观众席上响起低低的小声,同时不少女孩大声应道:“对。” 场面开始被姜丽娜控制。 就听她耸耸肩道:“可是人无完人,角子虽然很棒,却不太会照顾女生。 以前我们刚开始搭档,有点小暧昧的时候,有天我胃疼,向他撒娇说:‘角子,我胃胃好痛,可能是吃了凉东西了。’ 结果他头也不回的说:‘去喝点热水就好了。’ 第二天我感冒了,对他说:‘角子我好像发烧了,脑袋好昏。’ 结果他又头也不回的说:‘去喝点热水就好了。’ 第三天我大姨妈来探望,我对他说:‘角子,我今天流了好多血,全身都不舒服,怎么办?’ 结果他继续头也不回的说:‘去喝点热水就好了。’ 我真心受够了,就找了其他人做男朋友。 角子知道以后挺失落的,有次喝醉了,对我说他的心很痛。 结果我告诉他,” 姜丽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暖水杯,拧开口后,咬紧牙关,递给张角,微笑着道:“喝点热水就好了。 你最爱的草莓味。” 张角做出难过了样子,配合的接过了水杯,一饮而尽,果然是香甜的草莓味道。 九十八章 掼杀 可等到余味散尽,张角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绞痛。 这种疼痛和吃坏东西、着凉受寒、饥饿难耐完全不同,让人根本无法忍受。 “水里有毒!”他心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随即心念转动,先将封神遗泽中的‘东方行瘟使者’之力紧急加持在身。 却发现力不对症,自己中的毒针对的是五脏六腑,而非大脑。 急忙将加持的幻想种换成了伏断星官。 瞬间张角的皮肤变得粗糙起来,周身毛孔冒出短且漆黑的毫毛,眼睛、鼻子凸起,牙齿拉长变得尖利,显出野猪之形后,本能的望向递给自己水杯的姜丽娜。 ‘伏断星’加持后,强化肠胃、体魄的属性,让他觉得好受了一些,但却也更清晰的感受到,剧毒对内脏的侵袭。 而姜丽娜脸上突然浮现出的癫狂又痛快的表情,让张角意识到,他的女拍档对他中毒一事,绝非一无所知,不由愤怒的咆哮道:“毒,姜丽娜,你给我的水里怎么会有毒?” “因为我要让你去死!”姜丽娜望见张角痛苦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直言不讳的狂笑着道。 “理由,理由是什么?”张角猛地伸手掐着姜丽娜的脖颈,面目狰狞的问道。 舞台剧极为讲究演员和观主的互动,许多好演员兴致来了,往往会在谢幕后加演一些经典剧目的片段,或者即兴发挥,互飙演技取乐。 剧场的观众看到张角突然间变成妖魔一般,扼住拍档的喉咙,只有小半人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大半观众还以为是舞台效果,看到了加场好戏,竟热烈的鼓起掌来。 在他们的注视下,姜丽娜回望着张角,咬牙切齿的道:“理由,你杀了我的男朋友,还问我下药毒你的理由。 张角,你真是太狂妄了,真以为成了超凡者,变成大明星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这世界上是有报应的!” 张角闻言才猛然想起,姜丽娜曾经的男友,以前和她同在一个组合‘两绿三红’里的赵东炯,正是死在自己手上。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姜丽娜这种为了自己的演艺前途,毫不犹豫抛弃组合,丢下男友和自己搭档的女人,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不惜杀身,为男朋友报仇的忠贞烈女。 更不明白姜丽娜是从哪里察觉到,赵东炯是死在自己手中。 竟然像是毒蛇狩猎一样,耐心蛰伏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寻机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虽然觉得腹中肝肠寸断,还是禁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杀了赵东炯?” 姜丽娜发泄似的嘶吼道:“潇潇在东炯和刘振死之前的那个晚上,和他们一起喝过酒。 总共6个人喝了8瓶白酒,两箱啤酒。 喝醉之后,东炯和刘振说要开车去撞你,把你的腿撞断,让你躺在床上几个月,空出演出机会。 结果第二天他们就死了,两个人一起死在车里。 法医说是醉酒引发的急性脑炎。 可一个人喝酒喝出急性脑炎还有可能,怎么会有两个人同时喝酒,同时引发脑炎,同时死掉的道理。 其实不仅是我在怀疑。 自从看到你在安乐街杀鬼的视频后,和东炯和刘振一起喝酒的那几个人,都在怀疑是你使用什么正常人不知道的手法,杀了他俩。 但大家都不敢说出来,因为你现在是大明星,是笑笑馆的台柱子。 我本来也想忍着的,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你知道吗。 忍不了东炯变成了一盒骨灰,躺在冰冷的地底下,你个杀人犯却逍遥自在的活着,变成了大明星。 后来有人找到我,说你是个伪君子,是人类的叛徒,愿意帮我除掉你。 他们给了我毒药,说只要让你喝下去就必死无疑。 我怕你是超凡者吗,死不了,又给多加了点料,你死定了,死定了,哈哈哈哈…” “姜丽娜,”张角望着愈加疯狂的姜丽娜,突然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道:“按照你的说法,你是因为赵东炯和刘振曾经密谋要用车撞我,和我结了仇,所以被我杀死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去实施自己罪恶的想法,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当夜去杀了他们。 而他们实施了自己罪恶想法的话,两个酩酊大醉的人,开着汽车去撞人,说是想要撞断我的腿,让我住院几天,其实根本就是故意杀人。 就算我反击杀了他们,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 咱们抛去什么明星、台柱子这些虚的,大家平平都是人,难道他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姜丽娜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胡搅蛮缠道:“你是超凡者,就算是被车撞了,也不可能死,你就是凶手,就是、就是、就是!” “你这样的态度其实根本就不是想要找我报仇,”张角冷冷的道:“而是因为死了男朋友自怨自艾的过不下去。 所以要把自己身边,过的最春风得意的一个人,弄死泄愤罢了,不是吗? 而且和你合谋的那些垃圾,听口气、措辞就知道,是我得罪过的邪教组织里的头目,你根本就是为虎作伥,知道吗!” “我,我,我不是的,不是的,就是你杀了东炯,就是你,我是报仇雪恨,报仇雪恨…”姜丽娜嘶吼道。 张角却已经不愿意和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废话下去,直接扼紧姜丽娜的脖子,挥臂向地下一掼,让她的脑袋碎成了从3层楼掉在地上的西瓜。 剧场中顿时尖叫一片。 张角则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身在一处素雅、宽敞的房间中。 身子下面睡的床宽松、舒服,铺着纯白的床单。 身上盖得被子轻薄、柔暖,里面填的应该是最上等的鸭绒。 左面墙上开着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一片翠绿的湖泊和茂密的树林、草地,再远处青山耸立。 正中的墙壁上投影着最新的新闻节目,却没有任何声响。 右面是干湿分离的洗手间,和一扇乳白色的木门。 而在床头,一台看起来非常高级的医疗仪器,通过十几条黏在身体各部位的导线,监控着张角身体状况。 他一醒来便发出轻柔的‘哔哔…’声。 九十九章 命悬一线 很快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来到床边,关切的望着张角道:“角子,你终于醒了。” 看着一脸憔悴的吴茜,张角眨眨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没姐姐,我这是在哪啊?” “这里是海京卫星城,千湖山区最好的私人医院。”吴茜轻声道:“你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 姜丽娜给你下的毒是有名的‘殉道’,专门用来对付武士、修士的古毒。 厉害无比,号称中者无救。 幸亏姜丽娜下毒前自作主张,乱七八糟的掺了农药,反而让殉道的毒性有了变化。 这才没让你当场被毒死。” 张角闻言咬了咬牙,张张嘴巴,气息微弱的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好?” “不知道,”吴茜艰难的说道:“你内脏尤其是肠胃受伤非常严重。 殉道专门削弱武士体魄的特性,又把你的超凡体质破坏殆尽,情况不太乐观。” “就是说拖几天我还是得死对吧?”张角面无表情的道。 吴茜被问的哑口无言,泪目以对,显然不想告诉张角那个残酷的答案,又不愿意骗他。 张角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会道:“没没姐,你把我的路牛公众号打开,我要开直播。” “你这才刚醒,有那么虚弱,开什么直播啊。”吴茜错愕的道。 张角有气无力的轻声道:“我在笑笑馆舞台上杀了人。 当时观众里有不少用手机录像的,我得解释一下。” 吴茜急忙说道:“角子,没这个必要。 现场的视频我早就已经看过了,你虽然出于一时气愤,杀了姜丽娜。 但警方已经查实,她确实是和邪教合谋,下毒治你于死地。 所以你最多算是防卫过当。 整件事没有任何的主观过错,占足了道理。 虽然网上有些人吹毛求疵的说你冲动杀人有错。 但更多人认为你不仅是个明星,还是一个在零区游走于生死之间的魔兽猎人。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不寻求法律的帮助,自己解决问题完全情有可原。 所以舆论方面并不吃亏,没必要这么急着解释。” “可是我希望亲自向粉丝解释我什么会在舞台上公开杀人,亲自解释。”张角坚持的道。 吴茜无奈只好用手机登录了张角路牛上的公众号,将镜头转向了躺在病床上的他。 骨瘦如柴的张角强打精神,惨笑着出现在直播镜头中,气息微弱的向观众解释,自己在杀死姜丽娜前被剧毒折磨的,多么痛苦和崩溃。 并请来医生做托,证明如果疼痛分为10个等级,第1级是被蚊子叮,第10级是自然产,那他中毒时的剧痛程度就是第11级,自然产的时候被蚊子叮。 说了个笑话之后,他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表示按照医生的预测,自己可能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这次开直播只是想告诉粉丝,自己并不是个蔑视生命,可以轻易将人公开处刑的冷血杀手。 之所以会手刃姜丽娜,完全是因为一时间被激怒、错愕、伤心、失望、惊恐、痛苦等极端情绪支配,失去了理智。 说完便装模作样的昏了过去。 很快双目紧闭的张角便感应到,冥冥中暴涨的愿力点朝自己涌来。 而这也是他保住自己小命的最大希望。 因为在笑笑馆舞台上公然掼杀姜丽娜,带来了大量的热议和关注,张角昏迷的30多天里,总共收获了80余万愿力点。 而这还是他后期失联太久,热度快速下降的结果。 现在重新在路牛公众号上露面,又煽情了一把。 短短3天时间,他就又攒到了11万点愿力,终于可以把封神遗泽里的‘伏断星’,解锁到了初始显化的地步。 而这时张角的身体也已经恶化到了垂死的边缘。 昏迷期间,因为肠胃率先遭到破坏,完全丧失了消化功能,张角连流食都没吃过一点,全靠打营养针度日。 醒来后,为了多保存一点体能,用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仍然水米未进。 直到幻想种突破的这一刻,才背靠着床帮上,气息虚弱的对吴茜说道:“没姐姐,我让你去海京超凡协会兑换的甲级上等营养素呢。 帮我拿过来。” 营养素提高1个等级价格便番10倍,丁级上等营养素1斤500克的市场均价是7个金元,甲级上等便是7000。 这笔钱差不多需要一个平民家庭积蓄10年,却只是真正大人物的一餐点心。 如果不是在遇到毒害的当天,恰好成为了海京超凡协会外联处的特别顾问,每个月能拿到相当于5000多金元的代币。 又被开放了干部兑换,可以用功劳按照零区价格的1倍,也就是正区市价的1半,兑换营养素。 身价捐的干干净净,住院都是靠着有情有义的‘悠游客’公司帮忙付款的张角,恐怕只能白白等死。 吴茜听到张角突然要吃的,却以为他是回光返照,没有阻止。 红着眼圈将一大、一小两个纯银打造密封食盒拿了过来。 张角疑惑的示意她把盒子打开,小食盒里是黄橙橙的豆糕,大食盒里却肉脯、果脯、糖果等等,各式各样的方便食品什么都有。 以张角在海京超凡协会每月5中功3小功的底薪,也就兑换750来克甲级上等营养素。 全部加在一起也就相当于小个银盒里的那点豆糕,大银盒里分量至少10公斤的点心如果也是甲级上等营养素,来历完全是莫名其妙。 但此时的张角却没有精力去问这些,艰难的拿起一块黄澄澄的豆糕放进了自己的嘴巴,自从昏迷之后第一次将伏断星力加持在身。 和以前周身长毛、口鼻突出完全不同,这次他外貌上没有任何改变。 但却清晰的感觉到,腹中生出一丝饥饿的感觉。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幻想种被解锁至显化境界之后,进行肉身加持时,可以对各类增益效果进行调节。 张角此刻便是将攸关战斗的增益抑制到最低,而将强化身体功能的增益加大到极限。 因此外表没有丝毫的变化,内腑却得到了极大增益,尤其是肠胃,终于恢复了一线活力。 他沉静的用最后一点力量咀嚼豆糕,艰难吞咽入腹的,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胃部渗透出来,融进血液,缓慢之极的朝全身散去。 “活过来了!”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催死挣扎了那么久都冷静如常,计策迭出,始终没有一丝慌乱的张角,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酸,眼角渗出两滴泪来。 可即便如此,咀嚼营养素的节奏仍然丝毫未乱。 每两秒嚼一下,每嚼十口,咽下一点被牙齿磨成细腻粉末的豆糕进肚。 确保自己即便加持了伏断星力,仍然十分虚弱的肠胃不会积食,变得更糟。 吃一块豆糕,便用棉球蘸点糖水润润嘴唇,顺便让肠胃摄取些微水分。 一百章 深幽 小银盒里的豆糕下肚,张角开始从容不迫的将大银盒里的点心,一点点取出来放进嘴巴,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吴茜先还是用看待回光返照病人的,悲痛心情望着他。 但随着张角‘临终一餐’越吃越欢实,她的表情渐渐变得错愕。 之后因为这‘最后一顿’的战线,实在拉得太长,吴茜的神态又慢慢变得麻木。 这时几名查房医生带着护士,走进了病房。 看到奄奄一息的病人,竟然在磨磨唧、磨磨唧吃着点心,和吴茜这个陪床亲友交流后,这点心还已经吃了一大堆。 主任医师不由的大惊失色,认为张角的表现是医学的奇迹,忍不住想要上仪器密切观察。 却被张角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 吴茜只能继续独自一人,留在病房陪护。 等到张角小鸡啄食似的吃完10754克甲级上等营养素,开始诡异的将床头吊着的营养针针管,塞进嘴巴吮吸时,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角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活过来了,”张角嘴巴里叼着针管,虚弱的轻声说道:“明天能再给我搞点营养素来吗。 甲级的就不用了,丙级的就行。” “丙级的话没问题。”吴茜连连点头道:“只是你别这么讳疾忌医,还是让医生来检查一下吧。” “好的。”病床上的张角,有气无力的笑着,答应了吴茜的要求。 吴茜马上起身朝病房外跑去,去叫医生。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张角望向吴茜的目光悄然一变,由亲切转为深幽,紧接着便缓缓闭了眼睛。 几分钟后,一众医生匆匆赶至病房,经过一系列检查,发现张角虽然仍然极度虚弱,内腑受伤严重。 但体内一直持续发作的残留毒性峰值已过,只要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到毒物自动分解,情况就会越来越好,完全有活命的可能性。 就这样,张角留在私人医院里每天开直播、嗑营养素、打点滴,又苦熬了一个月。 在粉丝数量突破千万级别关卡的同时,终于将体内毒素祛除干净, 可惜一身气血之力,也随着剧毒的消散变得无影无踪,只能重新修炼。 不过福祸相依,张角虽然暂时失去了军道武力,却靠着住院期间的连续直播,凑够了96万点愿力。 将‘封神遗泽’里的梅山大怪解锁到了,四分之一圆满加持的境界。 一旦将其加持在身,肉身便可发挥4级双修士的力量。 同时还能显化梅山小怪、伏断星官朱子真作为帮手,比以前反倒厉害了10倍不止。 而毒伤好了,再赖在私人医院花‘悠游客’公司的友情赞助,未免太不知趣。 6月初夏时节的某天,张角收拾行囊,和朝夕相处了几十天的医生、护士挥泪作别,坐着自己的保姆车,滚出了医院。 千湖区风景如画,绿地面积达到85%以上,空气中的氧含量接近医用氧气。 整个区域没有任何公寓式住房,全都是私家别墅,星级度假酒店,湖景、山景度假村。 生活在里面的人,除了服务人员就是达官显贵,或者来休假的富裕阶级,根本就没有平民百姓的踪影。 保姆车行驶在湖光山色间。 张角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衣着光鲜亮丽,开着小巧的敞篷电瓶车,在远处宽广的翠绿草地上闲游的人群,悠悠说道:“没没姐,这里可真美啊。 但这么美的景色,都是用钱堆的。 我这次出事,前前后后得花了20几万金元吧?” “只多不少,”吴茜边开车,边叹了口气道:“大头是那些营养素。 单单你醒过来第一天吃掉的10公斤甲级上等点心,就值14万金元。 当然‘悠游客’的母公司,据说在零区有自己的种植园,所以成本只有市价的两分之一,但人家可不会这么算。 另外最近31天,每天10公斤的丙级上等营养素也是笔大钱。 还有住院费,药费什么的,恐怕30万都不止。 要不是你中毒这件事闹的这么大。 悠游客怕把你这个刚刚立下大功的品牌代言人丢下不管,会毁掉品牌形象,主动贴过来。 我哪有面子要求人家,付出到这种地步。 不过它也算是花钱买名气了。 你中毒到现在,足足两个多月热度不散,估计出院以后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 ‘悠游客’等于30万买了几个月的热搜头名广告位,其实也不亏。 对了他们的总裁对你提了个要求,希望你以后的形象能更正面一些。 尽量不要在干那种穿着小象内裤,在市中心裸奔的事了。” “是吗。”张角不置可否的笑笑,没再讲话。 听了几秒钟,他突然又说道:“别人蹭广告是别人的事,我被人救了命是我的事。 没没姐,你安排一下,5天之后我出发去零区,继续履行和‘悠游客’的合同。” “角子,没必要这么急吧,”吴茜楞了一下,急声道:“你毒伤才刚好而已。 ‘殉道’毒性特殊,专门克制武士、修士的气血、神魂力量。 医生说你现在元气大伤,超凡体质得要重新修炼…” “没姐姐,我修炼的力量虽然没了,”张角笑了笑插话道:“但天生的‘遗泽’还在,并且得到了进化。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死里逃生。 大破大立,越是这种涅槃重生之际,就越要刚猛精进。 休息5天足够了,我心里有数。” “角子,你的‘遗泽’得到了强化?”吴茜闻言惊讶的问道。 “是的。”张角点点头,将眉山大怪袁洪之力加持在身。 登时双眼变大,眉骨上移,鼻梁内陷,周身冒出柔顺的金毛,牙齿外突,显现出猿猴之形。 吴茜瞥见,马上将保姆车停在路边,仔细打量着张角,张大嘴巴道:“以前你使用遗泽力量时,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啊。 现在好像更丑一点,以前是猪头的样子,现在是猴子脸吧。” “什么猪头,那叫‘彘豕之形’好不好。 是不是这样。”张角纠正道,使用出眉山大怪的72变能力,五官一变,转化成了猪形。 “天呐,变脸,你变成以前的猪脑袋了。”吴茜错愕的道。 张角撇撇嘴道:“这么吃惊干什么。 智慧生命的遗泽传承自远古,出现什么千奇百怪的能力都不出奇。 既然有人能一夜之间觉醒遗泽,化身金乌,一步登天,成就传奇。 我进化出变化能力,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一百零一章 新神通 从千湖区回到海京市区,虽然吴茜一心想让张角住几天酒店或有专人照顾的高级寓所。 但张角却坚持自己没那么娇贵,硬是回了渔湾3街。 在偏僻处下了车。 久违的走在市井大街上,困在病房里两个多月的张角,莫名轻松了许多。 前方路旁一颗偌大的垂柳下,一个满脸皱纹,弯腰驼背的老妇人,正守着个小摊在卖鱼丸。 脚边一个中古的扩音喇叭里,播放出来的吆喝声悠悠扬扬,“卖鱼丸喽,鲜鱼打浆做成的鱼丸。 现煮现卖呦。” 张角心中一动,将‘伏断星’加持在身,上前化了2个银角买了一大碗鱼丸,连汤带水的吃了一颗。 仔细咀嚼品味了一会,惊喜的想到:“以前太D丝,只吃过普通食物和丁级营养素。 这些天在医院里吃的都是高级货,竟然确定不了突破到初始显化后,伏断星力对消化系统的增益到底增强了多少。 现在嗑鱼丸感觉能吃出接近丙级营养素的效果,看来的确是有了质的提升。 这样的话,我的修炼速度应该也能比以前提高不少,再加上破功之后重新修炼,比新手要轻车熟路许多。 可能几个月就能恢复以前的实力。 幻想种虽强,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加持在身。 还是得有点超凡力量保底,才更安全啊。” 之后他默默将碗里的鱼丸吃光,漫步走进小巷,将梅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蹿上房顶,快如鬼魅的回到了家里。 房间已经2个多月没有人住,却打扫的干干净净。 张角因为加持着猴精力量,嗅觉灵敏,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熟悉体味,知道是谁帮忙,摸出手机打了过去。 电话不通,他没有继续再打,把手机顺手放进裤兜,眼睛在屋子里转了转,打量着家具、摆设的大小。 目光最终落在贴墙的一张摇椅上。 “就是你了。”张角心中想到。 心念转动,身后浮现出一只巨大的野猪虚影来。 脑袋顶着房梁,向前一伸,将那靠墙的摇椅,一口吞进了肚子。 这是他消耗120万点愿力,将伏断星解锁至显化境界,新出现的能力。 也是《封神演义》,猪妖成神的伏断星朱子真的独有神通。 能够现出原形真神,将敌人连带法宝、盔甲、武器通通吞掉。 演义中还写了,阐教精英弟子杨戬被这种神通一口吞下,却未消化,最终逼着朱子真自寻死路,破颈而出的故事。 于是张角心念又是一转,身后的巨大野猪又把摇椅呕了出来。 这能力他在医院里一直没机会施展,现在回家才终于首次尝试。 目测相当骇人。 但张角知道,区区120万愿力点换来的好处,应该不会太强。 再加上朱子真在‘封神遗泽’中,不过是最底层的1级幻想种,想用他的神通越级杀敌,希望实在不大。 好在幻想种诞生时,有着将‘根源传奇’里的重要特性,一一具现的特点。 张角依据杨戬反制朱子真的典故,脑洞大开的将巨猪神通,当成了一种变相的储物技能试验。 果然取得了成功。 他凑近摇椅看了看,外形完整无缺。 用脚踢了踢,结结实实,结构也没什么损坏。 心中一喜,再次将巨猪召唤出来,吞掉摇椅,然后将幻想种散去,上自己的路牛公众号发了个帖子。 接着再次显化出伏断星官,施展神通化为巨猪之形,将摇椅给吐了出来。 可惜这次摇椅却已经却折胳膊断腿,变得不成样子了。 张角见状遗憾的叹了口气,上前蹲在地上拼拼凑凑,把摇椅重新拼了起来。 虽然不再能用,但却没缺什么零件。 “真是神奇啊,”张角望着用力一推恐怕就得再次散架的摇椅,喃喃说道:“这玩意被幻想种的能力吞掉之后,是去了哪呢。 异次元空间、次位面还是介于现实和幻想间的夹缝,啧啧啧,真让人无法理解。 不过理解不了就理解不了,我又不是超能学家。 作为一个大众眼里初中毕业,D丝逆袭的励志超凡者,能力好用就行了。” 起身继续饶有兴致的实验起来。 屋里玩够了,张角又兴冲冲的跑去了外面。 折腾了几个小时,最终确定,自己召唤的巨猪大约能吞掉29立方米大小的物体,约等于一个标准海运集装箱的体积。 显化持续期间,储存物体可以保证完整。 可一旦解除加持,储存物体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破坏,但不会缺少分量或者改变性质。 也就是说,驱使巨猪吞掉一尊石像,最后可能破碎成石子甚至砂砾,但石头的本质和石像的重量不会有丝毫改变。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骄阳西落,映照的大海一片金黄。 带着太阳帽和防风镜,穿着短裤、背心、夹脚拖鞋,用丝巾围住嘴巴,一副时髦观光客模样的张角终于做完了实验。 眺望夕阳,摸了摸肚子,驱使巨猪吐出肚子里的沙子,漫步朝渔湾码头走去。 他所在之处是片荒凉的海滩,严格来讲已经出了海京市中心城区。 走了好久才遥望见码头的轮廓。 就在这时张角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一个歉意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正是住院期间,与他联系最频繁的柳同,“角子,对不起哈,我昨天值得夜班,今天中午才回家。 一下就睡着了,没接到你的电话。” “姐,你们警察局现在还真是超越了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的底线。 直接把女人当成牲口用了。 你前天不是刚值得夜班的,怎么又值夜了。”张角踩着海沙撇撇嘴道。 “大家全这样,现在我都习惯了。”柳同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实在忙的团团转,一天假都请不下来的话。 我早就再去看你了。 上次在病房里呆了3天,你都昏迷着,简直等于白去了一趟。” “行了,不要表功了,”张角笑嘻嘻的道:“我现在已经出院了回海京了。 你真想看的话,只要在‘余记’摆个场,随时都能见到。” “你真的出院了,”柳同又惊又喜的道:“医生不是让你再多住几天吗。 你怎么这么倔呢。” “再在医院待下去我就长毛了。”张角郁闷的道:“行了姐,咱们见面再说吧。” “好的,来我家吧。”柳同道:“我爸妈去帝都看金银了,柳铁忙着写论文,几天没回来了。 家里也不拘束。 你现在名气太大,去外面吃一不小心就得引起围观,还是别自找麻烦的好。” 一百零二 高评价 月上树梢,张角翻墙进了柳家小院。 堂屋厨房里正传出‘滋滋寥寥’的煎炒烹炸声响,院子里飘散着满满的菜香。 他快步进了堂屋厨房,笑嘻嘻的道:“同同姐好牛啊,小警官一下变身大厨师了。” 正在厨房里用电饭煲煮着白米饭、电锅炖着鱼、电烤箱猪肋排,一个灶口焖着红烧肉、一个灶口炒着大盘鸡,忙的忙得手忙脚乱的柳同,看到张角出现,脸上露出精细的神情。 随后眼圈发红,却强忍着泪水没掉下来,深呼吸了一口道:“你小子总算是大难不死,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能翻墙进屋,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是啊,再次看见活的实物,惊喜吧。”张角嬉皮笑脸的道。 “是有点惊喜,”柳同欢喜过后,埋怨道:“不过你还是演艺明星呢,人家准备了好些天,要做戏毒死你。 你都发现不了,也太逊了吧。” “她也是演员啊,而且谁能想到那个疯女人,会为已经抛弃的男朋友干出这种事来。 完全毫无征兆啊。”张角露出一脸无辜相的道。 “不过她男朋友和另一个白痴的确是你弄死的吧?”柳同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反问道。 张角没有正面回答,笑着假设说:“姐,如果你下了夜班,突然无缘无故的被同事拿车差点撞死,你会怎么办? 以德报怨,找他们好好谈谈心,纾解一下情绪,胜利大和解?”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柳同眉毛一挑,英气勃发的道:“他要我死,有能力的话我自然也要他亡。 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办事的时候,手脚要干净啊。 你堂堂一个超凡者,连毁尸灭迹都不会吗。 那个外丹什么的,不是能发火球吗,钱包一拿,‘啪啪’一烧。 现在外面这么乱,我们警方一定会定性成抢劫、杀人焚尸,同质犯罪多了去了…” “姐你别说了,”张角没料到柳同竟然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装出惊恐的表情道:“真没想到你当了警察之后,性子竟然会变得这么野。 我是良民好怕怕啊。 还有你的菜糊了。” “哎呀,净跟你闲扯了。”柳同低头一看,炒锅里的汤汁果然快靠干了,慌忙一边加水,一边恨恨的道:“现在整天遇到那些因为自己一点小小的欲望,就毫无顾忌杀人犯法的垃圾。 有时候真恨不得直接拿枪崩了他们,免得浪费司法资源。 不把别人的性命当成性命的人,凭什么让别人拿他的命当命。 行了,别提那些垃圾人了。 赶紧拿碗去盛米饭,要吃饭了。” “是,长官。”张角立正敬礼,笑嘻嘻的去盛米饭。 柳同则拯救完炒鸡后,把炖肉、炖鱼、烤排、也都准备好,端到了桌上。 饭桌上,用洗菜盆盛的红烧肉、辣炖鱼,叠成小山的猪肋排,两只整鸡做成的辣子鸡,全是荤腥,没一点叶绿素的影子。 完全符合张角的胃口。 “吃吧,”充当大厨的柳同用筷子敲敲碗碟道:“在医院里吃不到家常菜吧。 那些营养餐、营养素的再贵也没口感…” “这你就错了,同同姐,”张角一边抓着根一尺多长的大肋排啃着,一边插话道:“7000金元1斤的甲级上等营养素,7000金元啊。 能快赶你两年工资了,才买一斤,500克。 等于一口就几百金元呐,能不好吃吗! 就算是丙级上等的营养素,一斤也70金元左右,赶你这种家常菜,几桌子都拐弯。” 几句话成功挑起柳同的怒火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当然没你做的好吃了。 它们那些是满满的金元味,你这些家常菜里充满了亲情、友情和那啥情的味道,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耍什么贫嘴,吃吧你。”柳同脸上由阴转晴,伸手拍了一下张角的脑门道。 张角笑嘻嘻的踞案大嚼不再讲话,吃的差不多了,满足的道:“姐,不得不说,你这手艺是得了姣姨的真传呐,色香味俱全。 看来柳家未来的大厨,非你莫属了。” “我妈现在被金银那个死小子的事,折腾的心不在焉。”柳同叹了口气道:“前些天下厨,把菜都敖干了。 差点着火都没发觉。 我不敢再让她进厨房,不是点外卖,就是趁着休班在家的时候,煮上一大堆菜,放着慢慢吃,手艺也就一点点的练出来了。” 张角假装关心的道:“金银哥一定要以精神健康问题为理由,申请留级吗。 钝刀子割肉可是更疼。 该受的苦,遭的罪一点都不会少。” “他现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柳同面色黯淡的道:“根本不去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爸妈看了你录的零区冒险节目后,也怕金银真在零区演习时出了事,回不来了,不敢再强硬的逼他。 哎,看身边亲近的人做危险的事情,和看陌生人的时候完全不同。 感同身受的感觉真的特别、特别强烈。 看过那几集节目后,连我爸都对你换了感观。 说你有慈悲之心、豪勇之气,虽然有时候放诞不羁,但却应了古人‘真名士自风流’的怪癖,算是瑕不掩瑜。” “这评价比起,‘虽然天性良善,但幼而失学,寡廉鲜耻’可高多了。”张角闻言欣慰的摇头晃脑的道。 话音落地,柳同正想要说点什么,突然接了个电话。 之后郁闷的道:“九组的巡警有一个追抢劫犯时拐断了脚,督查说让我顶他的班。 后天去‘彩虹游行’的现场维护治安。 真是倒霉。” 张角不解的道:“反正你也要上班,干什么不都一样吗。” “你去零区冒险录节目,”柳同嘟嘟囔囔的道:“和在剧院演舞台剧都算是在工作,感觉能一样吗。 白天在市中心巡逻,基本遇不到什么警情,等于是开车兜风。 可去游行现场维护治安,单单跑腿就得累死。 尤其那些‘彩虹帮’很不正经又特别能闹,真是一想就头疼。” ‘彩虹游行’又称彩虹节”,在海京已经有超过30年的历史,每年夏天都会在市中心的几条主要街道举行。 而游行之所以用“彩虹”为名,是因为参与者会固定手举,由红、橙、黄、绿、蓝、紫6色组成,代表着生命、愈合、太阳、自然、艺术和精神的含义的旗帜,以示真爱不分性别。 是一场转为‘弯.弯’和‘百合’或者他们的支持者,举行的盛会。 一百零三章 小飞象再出动 张角听到柳同说‘很不正经’,心中一动,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表情,喃喃自语道:“不正经吗,这的确是社会大众的普遍想法啊。” 柳同看到他古怪的样子,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紧张的道:“角子,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 形象又好不容易变得那么正面,可千万别去凑这种热闹。” 张角罕见的有些精神抽离的轻声说道:“我一个杂草一样的孤儿,要这么正面的形象干什么,又不当吃,也不当喝。” “你说什么?”柳同不解的道。 张角回过神来,笑笑说:“没什么同同姐,你吃好了吧。 你做饭,我洗碗,咱们分工合作,干活不累。” 端起吃剩下的残羹冷炙,朝厨房厨房走去。 “角子,如果我明天看到你在‘彩虹游行’的现场出现,就开枪打死你听没听见。 嗯,你听没听见。”柳同见状心中不祥的预感更浓,起身追了过去,大声吼道。 却被张角嘻嘻哈哈的糊弄了过去。 吃过饭和柳同一起看着娱乐节目,聊了会天,感觉夜色已深,张角离开了柳家。 出门后,他在巷弄里拨通了和柳铁关系最好的男闺蜜,大肌肉配兰花指的姜江的电话,漫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时间缓缓流转,转眼到了第三天清晨。 一早,无数男女手里摇着彩虹小旗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海京市中心最宽阔的香槟大道集合。 他们中大部分是年轻人,但中年人和老人也不在少数。 衣着普遍比较鲜艳,很多人脸上还抹着油彩,像是怕被人认出自己的真实面目。 但也有人显得十分坦然,无论是男男还是女女,旁若无人的公然在街头拥吻 还有人挥舞着彩虹旗,兴奋的吼叫、欢呼。 大约10点钟左右。 聚会人数已经超过10万,吸引了很多卖啤酒、小吃、冷饮的流动商贩,高呼着,“真爱无敌喝扎啤、出柜无罪爱热狗”之类的诡异广告词,做着生意。 而海京市数得着的电台、电视台、网络媒体记者也蜂拥而至,长枪短炮的对准游行人群,做好了直播的准备。 又过了半个小时,随着组织者们在队伍最前列点燃七彩的焰火,游行正式开始。 接近20万人如同一条巨蛇,缓缓前进。 兴奋的口号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震天动地。 因为游行的关系,附近几条街区的车道已经被暂时封闭。 看热闹的人全都自觉在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活动,空出主路,免得跟一望无际的宏伟人流顶撞。 但突然间,有随着游行人潮前进的记者发现,一个孤零零的年轻人影,默默站在马路中央,挡住了20万人前进的去路。 而走在最前列的那群游行组织者,这时突然放缓脚步,手拉手的在距离那年轻人10几步外,停了下来。 之后不知为何,喧闹声渐渐消失,整条香槟大道一片寂静。 游行队伍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举着一面彩虹旗帜缓步向前,来到年轻人面前。 年轻人上前微笑着拥抱了那男子一下,轻声说道:“你是我认识最勇敢的男人,姜江哥。 我以你为荣。” 接过彩虹旗帜,缓缓脱掉自己的外衣,露出赤裸的上身,光溜溜的大腿和印着小象脑袋的内裤,以及胸前写着的八个大字,“只是想爱,从未伤害。” 将彩虹旗的旗杆抽掉,将旗帜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放飞自我的狂奔起来。 彩虹的旗帜随他迎风飞舞。 年轻人声嘶力竭的呐喊道:“他们或她们从来没有做错什么。 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爱情,只要不伤害无辜者,就是纯洁而高尚的! 而他们只是相爱,从未伤害!” 话音落地,将旗帜交出的姜江,满面的转身,振臂吼道:“我们,只是相爱,从未伤害!” “我们,只是相爱,从未伤害”、“我们,只是相爱,从未伤害!”、“我们,只是相爱,从未伤害!”…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个、百个、千个、万个... 几分钟后无数呐喊汇聚成洪流,席卷天地的响起。 从第一次只有勉强百人的参与,到现在数十万人的规模,30年来,彩虹游行终于有了自己统一的口号。 而小飞象这个名字,在沉寂多日,近乎被张角新的绰号‘银角子’完全覆盖时,突然再次演奏出炫目篇章。 成为了整个鲁洋国‘弯.弯’和‘百合’的心头好。 名声甚至冲出边域,开始在大周其他诸侯国的‘弯.弯’、‘百合’中流传。 但这种翻红,带给张角的却是毁誉参半。 彩虹游行结束的当天晚上。 香槟大道一家高档茶社的包厢中。 吴茜坐在檀木圈椅上,拍着茶桌,脑门闹着青筋,咬牙切齿的道:“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哪怕就一天呢,角子。 刚惹出一件大事,忙得我两个多月团团转的守着你。 能不能暂时老实一会,让我喘口气,吃顿好的,美美的睡上一觉…” 张角微笑着一脸无辜的插话道:“没没姐,我不就是因为想让你好好休息,才没事前和你沟通吗。” 吴茜咬着后槽牙道:“你要是提前和我沟通,我会让你去干这么出格的事吗! 昨天才刚提醒过你,‘悠游客’的总裁花了30万金元给你疗毒,只有一个要求。 就是希望你以后能把形象,塑造的更正面一点…” “所以我才发出正义的呼声啊,”张角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又插话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吴茜楞了一下,气恼的道:“我没说你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但我们夏宗文明相对保守。 你作为一个明星,参加彩虹游行这么有争议的事情,还搞得那么高调,简直成了代言人的感觉,知道会引来多大的争议吗?” 张角笑着道:“也没什么吧。 反正我在公众号里已经解释过了,自己不是‘弯.弯’,只不过感觉恋爱是件非常私人的事情。 只要不伤害别人,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不希望大众因为一个人与众不同的‘取向’,就认为他有缺陷或者不道德。 所以才参加了彩虹游行。 这行为多么的无私,简直是高大上、光伟正啊。” “你总有的话说。”吴茜明知道不对,却被张角怼的哑口无言,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的说道。 一百零四章 又一个大秘密 按照大周科学院官方统计的权威大数据,‘同同’约占人口比例的5.34%。 当然敢于公开出柜却连1%都不到。 也就是说,鲁洋国过亿人口中,只有500万左右的‘同同’。 而公开承认自己‘同同’身份者,更是连100万不到,还不如张角‘路牛’公众号上粉丝数量的十分之一。 但是‘同同’们自有一个非常封闭的圈子,向心力极强。 又因为饱受社会歧视,对于任何敢为自己发声者,都心存极大感激。 彩虹游行事件的风波过后二个多月,热度散尽,这区区数百万人,仍然每天为张角提供着上万点的愿力。 意外的成为了他的初始‘基本盘’。 再加上张角原本努力经营演艺事业,耕耘来的千万粉丝,亿万普通观众提供的12000余愿力点。 他日均愿力收入稳定在了22000点上下。 这一数字虽然比张角中毒,在舞台上公然掼杀姜丽娜,生命垂危住院,引发全民关注期间,每日收割30000多点愿力时少了许多。 但那是特殊时期,而现在却是常态。 已经让张角感到心满意足,感叹自己遇难成祥的好运了。 神农架朝晖种植园主基地。 第4次赶赴零区冒险已经12天,张魁赫然已是一副老江湖的架势。 清晨修炼过后他补了个回笼觉,中午时分出了‘盈客居’,来到相邻的‘再三杯’,像个浪子似的和老板娘调笑了几句,这才要了酒菜吃喝起来。 几十天前还觉得辣的嗓子生疼的烧刀子,现在变得顺了嘴,大辣大咸的热炒也越吃越舒坦。 不一会酒足饭饱,张角正想结账走人,突然看到已经多时未见的朱启迪,目光飘忽的推门走进了酒肆。 朱启迪也一眼瞥见了张角,马上惊喜的凑了过去,“角兄弟,又来零区了。 你这样来来去去的多麻烦,还不如就在零区混了呢。 以你的为人、天赋,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蛮荒大亨呢。” “得了吧,启迪兄,就我这斤两,能赚够买营养素修炼的钱就不错了。 还蛮荒大亨,你怎么不说我日后会封疆裂土,自立一国呢。”张角笑着调侃道,又叫了一堆的酒菜,还给朱启迪满上一杯递了过去,“咱们呀不急,吃饱喝足了再做梦。” 零区类似战场,能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迅速恶化,眨眼就是生死仇敌。 也能让人与人之间的友谊快速升温,一两个月的相处便犹如知交好友。 而张角和朱启迪目前就处于后一种情况。 两人虽然脾气、秉性大相径庭,却因为一个像是想要找个混吃混喝的靠山,刻意结交。 另一个则为了自己拍摄节目的观赏性,对主动贴上来的朋友毫不排斥。 慢慢竟然真就培养出了投契的感觉,有了交情。 朱启迪将张角敬的酒一饮而尽,绕口令似的感慨道:“从来都没人不找我办事,还给我敬酒的。 角兄弟,你这人真是厚道啊。 不捧高踩低,做人像我,实在的很。” “启迪兄,咱们就别在这表扬和自我表扬了。”张角笑着道:“上了菜你先吃着。 我吃好了,结账去外头遛遛,消化一下。” 就想要起身离开。 却被朱启迪脸色阴晴不定的一把拉住。 “有事要找我帮忙,”张角看到朱启迪挣扎的神情,半真半假的笑着说:“1000金元以下的周转,尽管开口,再多我也不趁了。 帮忙打架的话,4级超凡者是极限,人还不能多喽。” 听他说的这么敞亮,朱启迪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别玩笑了角兄弟,我有正经事跟你商量。” 上一次他这么说,指引着张角找到了水猴子巢穴,最终节省400万余点愿力,解锁了眉山大怪袁洪。 因此这次张角也没有因为朱启迪神叨的样子而轻视,把脑袋凑了过去,“又有什么好事要关照我啊,启迪兄?” “你有雄心壮志,真成为蛮荒大亨,建立跨国公司、传世家族吗?”朱启迪声音微微颤动的道。 张角正因为上两期的《他的蛮荒大冒险》内容有些平淡,比不上第一期精彩,没有持续翻红,发愁去哪找爆点呢。 闻言心中一动,重重的点点头道:“当然想啊。 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谁不想当个‘累褥而坐,列鼎而食’的大人物。” “那你能一把拿出3万金元吗?”朱启迪呼吸沉重的又问道。 “凑凑也可以吧。”张角露出豪气干云的表情道。 “那就行。”朱启迪咬紧牙关,耳语般的道:“等我吃完喝完,咱们去‘盈客居’的屋里说。” 不管朱启迪是耍花招,还是真有什么发达的妙计,张角都能拍摄到足够吸引眼球的镜头。 因此毫不犹豫的笑着道:“好啊,我等你。” 朱启迪却不再讲话,只顾吃喝,足足灌了6壶3斤的烧酒,才抹着嘴念叨着,“不能多喝了,再喝就醉了,谈不了事了。” 起身摇摇晃晃的和张角一起离开酒肆,回了‘盈客居’。 客栈前厅。 赵缤纷、赵缤果两姐妹照例一个算着算不完的账,一个擦着干干净净的柜台。 朱启迪进门打了鸡血似的‘嘿嘿…’傻笑着,朝赵缤纷手指头乱晃的指指点点的道:“缤纷、赵缤纷,我很快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很快、很快…” “好啊,我等着了。”赵缤纷头也不抬的用手点着计算器应道,连看都不看朱启迪一眼。 一旁的赵缤纷则脸拉的老长,气呼呼的道:“快30岁的人了,还整天灌马尿灌的不成人样,在那胡扯八道。 还有你角先生,他喝这么多,八成又是你请的客吧。 能不能别那么大手大脚的,交朋友敞亮也不能让朋友往死里喝吧。” 张角受了无妄之灾,又不能和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只能干笑着道:“这不是我们多时未见,喝的有点忘形了吗。 没关系,我照顾他,我照顾他。” 慌忙拖着朱启迪穿过前厅,上了客栈狭小的楼梯。 一百零五章 谈妥 4次来朝晖种植园主基地,张角都是住在‘盈客居’的两楼。 房间虽然不一样,但规格却都相同,全是进门客厅,左面卧室,右面卫生间的格局。 进屋后,先把朱启迪甩在沙发上,他回过身关好门,好奇的望着朱启迪道:“启迪兄,你到底有什么大秘密,现在总能说了吧。” 朱启迪抽抽鼻子,吐了口酒气,神情复杂的道:“我的来历你想必听人说过了吧?” “嗯,”张角点点头道:“你也算是附近几个据点的名人,我听人扯过几句。 内容都类似,说你以前是个学者,来零区做研究,不知道为什么就中断了学业,留在了这里。 就是不知道这些是真还是假。” “有真有假吧,”朱启迪目光流露出迷离之色,似在缅怀往昔,“我的确曾经是个研究‘蛮荒生态环境学’的博士。 也是因为来零区做研究,留了下来,但不是主动,而是迫不得已。 不过这件事内情很多、很复杂,咱们先不提。 只说说你知道火油这种东西吗?” 这问题问的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张角不由楞了一下,沉吟着道:“火油不就是一切机械用油的原始基料吗。 无论是汽车用的标准汽油、柴油,战车用的高标汽、柴油,还是载人飞行器用的航空燃油,全都是用火油加工提炼而成的。 这应该是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吧。” “我知道一大片火油田的位置,”朱启迪神情激动的道:“面积在150平方公里左右。 我发现那片油田后,又专门学了点勘探学的知识,初步判断那里储油量丰富,埋藏浅,挖掘容易。 至少能开采出上亿桶的火油。 而且火油开采出来之后,更下层还有深藏着的地下河,能够浇灌土地,把旱地变成肥田。” 张角眉毛一挑轻声道:“火油用途广泛,有多少就能销多少。 如果开采容易的话,产量一亿桶火油田对于私人来说,的确算注大财。 就更不要说采完油还能开垦成种植园了。” “可惜我没钱去买地,”朱启迪叹了口气道:“更没有启动资金去开采,拓荒。 又一直都找不到信得过的合作伙伴,直到遇见了你。” 张角闻言苦笑着道:“启迪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零区是可以跑马圈地,只要没人竞争,仨瓜两枣就能买一大片的荒地。 可这‘仨瓜两枣’的对象是指大公司、大家族,对我来说就…” “3万金元,我早就悄悄的侧面打听过了,”朱启迪兴奋的插话道:“只要3万金元,就能买下那块地来,还能绕一条小溪。” “那火油的开采费用呢,”张角摆摆手道:“在零区雇工人钻油井,可是要花大价钱的。 一口井没个几万金元恐怕根本干不下来。 更别说还得雇佣武装力量保护工人的安全,建据地让工人和卫兵住了。 天哪,这样算算,上百万金元恐怕都打不住,就算是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个价钱。” “不要这么悲观吗,角兄弟,”朱启迪胸有成竹的道:“只要先把地占下来,其他都可以慢慢筹划。 你花钱那么冲,应该是富二代吧,实在不行就找家里人帮帮忙。 或者不想麻烦长辈,独立开创一番事业的话,咱们先不打大井。 你是法、武双修的超凡者,买组钻头,直接手动开挖,打一眼小井,工人和护卫不都省了吗…” “停停停停停,”张角打断了朱启迪的话,“这有点过了吧,启迪兄。 蛮荒那么多武士,也没听说谁去手动钻火油田的。 你这脑洞开的也太大了吧。” “万事开头难吗,”朱启迪一脸郑重的道:“他们不去钻是因为想钻也没有机会。 只要真出了油,咱们就等于有了筹码。 到时候不管是融资还是向钱庄贷款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一切不就好办了吗。” 张角撇撇嘴道:“事情用嘴巴说当然好办的很,可真要实际操作却千难万难。 不一定哪里出点差错,前期投资就血本无归了。” “可你不是说过,人生难得几回搏吗,”朱启迪给张角鼓劲道:“我相信只要咱们做了,辉煌的成功就在明天!” 张角闻言脸色阴晴不定的斟酌了一会,悠悠的问道:“那利润怎么分配。” “19%,我只要19%。”朱启迪语气慷慨的道:“其他都是你的。” 张角叹了口气道:“启迪凶,别说的那么悲壮。 你虽然只要19%的股份,却是只提供个地址就等着分钱。 难道我还真能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陪着我去荒野钻油田、战魔兽。” 朱启迪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张角,干笑了几声道:“这不是能者多劳吗。” 张角又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道:“行吧,我干了。 咱们立个私人契约,圈定那块藏着火油田的荒地,写明我如果在那里开采油田,拓荒种植园,所有收益都有你19%。” “那就这么着。”朱启迪激动的挥舞着拳头道。 契约很快达成,张角签名按下手印后,将朱启迪说的荒地位置,记在了心底。 那块地距离朝晖据点不远,直线距离只有90多公里,却恰好处于江楚国境外探出来的一个尖角顶端,脱离了鲁洋国的疆域。 不过作为一个制度古老,对超凡力量异常崇敬,武士、修士在社会中的地位,明显高出普通人一等的国家,江楚很欢迎异国超凡者,尤其是张角这种年轻又有潜力的超凡者,持有本国产业。 再加上鲁洋国的钱庄业非常发达,金元又相当保值,可以在大周诸多诸侯国中自由兑换,其中就包括江楚。 所以位置上的出人意料,其实也不算是很大的麻烦。 张角心满意足的想到:“白手起家在零区开采矿油,垦殖据点这个剧本好啊。 有噱头、有新意,可以延伸出各种情节,又有连续性能增加节目的黏度,就只为了这些,也值得花上20000金元和一些力气了。” 和朱启迪告别,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做好一应准备,离开朝晖据点,孤身一人步入了茫茫荒野之中。 一百零六章 时来运转 被姜丽娜下毒,全靠合作伙伴‘悠游客’拿钱救了小命这件事,给了张角一个深刻的教训。 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钱庄里要有一笔钱应急。 毕竟求人不如求己。 而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却可以解决人生中绝大多数的麻烦。 因此最近几个月,不管是因为彩虹游行事件再次引发热议,引来的1个价钱很好的酒品代言,还是‘优晒’网上播放《他的蛮荒大冒险》的广告分红,他都只捐出了90%,留下十分之一存在了钱庄。 此外因为必须得要重修军道武力,暂时不用制作新的外丹。 作为海京超凡协会名誉中层干部,每月白给的5中功3小功底薪,张角也厚颜无耻的兑换成金元取了出来,全部存进了钱庄。 账户上如今已经攒下了接近4万金元,所以买地的花销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按照大周通行的规矩,想要在零区圈地,必须要到距离那片土地最近的国防军队正规基地,办理相关手续。 而朱启迪指的那块荒地,紧贴着鲁洋、楚江边界,名义上虽然归属楚江国所有,实际却根本就是个两不管地带。 距离最近的一个名为‘申蛇’的楚江国防基地,也在180公里以外。 加上朝晖据点距离鲁洋国境线的130公里,张角必须横跨至少310公里的蛮荒险境才能到达。 而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零区长途跋涉。 顺着清水河,脱离了自己熟悉的‘舒适带’后,张角的行动马上变得谨慎了起来。 好在通过几十天的努力,他已经恢复了石斧级别的军道武力,不用担心会被零区魔兽一击毙命。 否则时时加持着幻想种,就算消耗不大,时间久了也是种沉重的负担。 就这样把外丹握在右手掌心,左手搭着凉棚,左右张望走了一会。 张角突然远远看到一只披着犀牛一样满是皱褶的厚重皮甲,体重少说也在5吨以上,脑袋上盯着一根二尺多长,螺旋形状独角的巨大野牛,在前方河岸边饮水。 不由的眼睛一亮,缓缓停下脚步,伏下身子,隐藏在了草丛中。 原来这巨大野牛是零区中非常罕见的素食魔兽‘食万’。 传说每天需的吞食万株野草才能果腹,因而得名。 因为这种魔兽吃草食素,所以肉质丝毫没有腥气,极为美味。 再加上零区的野草中,不知掺杂着几凡灵芝、空青、何首乌之类的珍贵药材,导致食万的肉质品相极高。 以至于被誉为‘活着的营养素仓库’。 张角在看《神农架魔兽通谱》时,因为其螺旋独角配合牛身的辨识度太高,所以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巧,突然之间碰见了活物。 “一只食万就是几吨的丁级甚至丙级营养素,碰到不试着搞一下也太可惜了。 我记得它好像是中级魔兽,成年个体级别在3至5之间。”他趴在草阔里默默想到:“冒然出击的话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是小心为上。” 心念转动,身后幻化出一个身着古式纱帽、官袍,长发披肩,身体肥硕,身提长剑,面目模糊不清的人形来。 正是张角唯一能显化的‘封神遗泽’,伏断星官朱子真。 “去吧,皮卡丘。”幻想种显形后,张角嘴巴里念叨了一句童年最喜欢一部动画片里,主角的名言,缓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驱使着伏断星朝食万冲去。 因为幻想种非虚非实,可以在两者间自由转换,所以踏空而行的幻想种穿梭于草丛中,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直到接近魔兽不足一丈时,才为其察觉。 “晚了。”远远看到食万突然警戒的转动硕大的头颅,要往前拱角,张角喃喃吐出两个字来,驱使着幻想种从草丛中跃出,飞身刺向魔兽的脑袋。 一个前拱,一个飞刺。 两项合力,撞在一起,伏断星右肩肩头被食万突然旋转着伸长的尖角刺穿的同时,持剑的左手也在魔兽脑门上,重重来了一下。 剑尖刺入2寸有余,洞穿了食万厚厚的护甲,击中颅骨才被挡住了去路。 幻想种显化之后,如同活人一样,会受伤、会残肢断体、会丧失战斗能力,唯独不回被消灭。 就算粉身碎骨也能在‘主人’识海之中,依照级别高低,和主人精神力的强弱,消耗不同的时间复原。 幻想种实力越强,复原时间就越慢,主人精神力越强,复原时间就越快。 而依照张角现在的精神力,如果3级的伏断星战死。至少也得两个昼夜才能完全复原,他可就少了长途跋涉的一大倚仗。 因此试出眼前的食万并非是不可战胜的5级魔兽后,张角没有继续硬拼,而是一边操纵着幻想种游斗,一边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四肢着地的朝食万悄然逼近。 因为心分两用,他有点顾此失彼,一不小心,伏断星的肋下又被魔兽的尖角顶中。 好在这时张角已经距离食万很近,趁着魔兽的尖角被伏断星的身体夹住,猛地从草丛里蹿了出来,扑到了食万宽厚的背上。 紧接着俯身而下,臂膀延伸,双手化为鹰爪之形,从左右两边抓进了魔兽肥硕的肚腩。 这招乃是梅山大怪72般变化之力。 虽然因为解锁程度不足,无法真的幻形变身,但变幻身体局部状态却是手到擒来。 千米之外,朱启迪驾驶着一具巨型蜥蜴机甲潜伏在草丛中,透过加载的光学望远镜望见这一幕,眼睛一亮。 兴奋的握紧拳头,喃喃自语道:“先是显化出一尊幻想种,接着又使出一种新的变身能力。 这位‘角潜子’的底牌竟然这么多,说不定真能脱颖而出,成大气候啊。 有搞头,这有点搞头! 明明是发配,结果竟然成了一场机遇。 命运这东西可真是玄妙,朱曦呀朱曦,看来你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最后竟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 而这时食万已经因为剧痛亡命狂奔起来。 边跑还边飞腾跳跃,震得浑身筋肉一阵阵的剧烈颤动。 在想把张角颠簸下来的同时,也让更多的鲜血从自己被抓裂的伤口中涌了出来。 一百零七章 逃过一劫 俯身在食万背脊上,张角牢牢把控住身体,任由魔兽狂奔颠簸,我自巍然不动。 中级魔兽生命悠长,食万又体积庞大,有的是血流,亡命折腾了7、8分钟,速度和力量竟然一点都没减退。 而张角发现一会功夫,食万便跑出了至少20公里的距离,简直比赛车还快,灵机一动,利用自己抓进魔兽肚腩的利爪,开始尝试操纵食万奔跑的方向。 具体就是如果魔兽朝自己的目的地,楚江国防军申蛇基所在的地方向跑,就稍稍放松手指抓扣的力道。 如果背向就加倍用力在食万的肚子肉里,抠啊抠的。 这招如果对付有智慧的魔兽八成不能奏效,可对付食万这种蠢笨如牛的家伙,却异常有用。 为了贪图一时的轻松,很快它便接受了张角的控制,朝鲁洋边境线的方向冲去。 计划成功。 张角虽然被颠的脑袋发蒙,但望着周围不断快速倒退的草阔,心中兴奋的想到:“这‘顺风车’搭的可真是神来一笔呀。 以食万这种亡命狂奔的速度,300公里的距离最多两个小时就能跑完。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赶到江楚的申蛇基地,它都不会咽气…” 正开心着,突然身体下的魔兽毫无征兆的一下僵住。 巨大的前冲势能连带着背上的张角腾空而起,车轱辘般连翻带滚在地上犁出10几米长的深痕,才终于瘫在了地上。 即便加持着梅山大怪之力,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是让张角受了轻伤。 翻滚时骨头都差点被食万几吨重的庞大身体压折。 可他敏锐的感觉事情并不简单,根本就没管自身的伤势,停住后迅速抽身贴地翻滚着离开了魔兽的脊背,闪到一旁。 同时利用梅山大怪不完全的72变能力,将身形缩小到侏儒一般,隐入了草丛之中。 而就在这时,一只身体像是扩大了几十、上百倍的锦鸡,长着9根蛇一样的长颈,9颗鸭子似的脑袋,尾部飘着漫长黑色翎毛的巨大怪鸟俯冲而下。 飞翔间隐约可见,一股淡青色的气旋环绕在身躯周围,掩住了所有风声。 像是表演哑剧似的飞扑着抓住了食万庞大、肥硕的牛身后,中央3颗脑袋像是撕纸般嘬开食万厚厚的皮甲,美滋滋的吮吸起热腾腾的鲜血来。 另外的6颗脑袋则像探照灯一样,摇晃着四下环顾。 其中一颗掠过张角藏身的草阔,停顿了一下,惊得张角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种九头鸟名为‘鬼车’,属于高阶8级魔兽。 天生掌握控风能力,可以借助风力进行超音速飞行,并且擅长制造旋风围困敌人。 是《神农架区域魔兽通谱》中,特别标注的高危空中掠食者之一。 如果起意猎杀张角这种使尽浑身解数,也就是高端4级超凡者的家伙,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致人死命。 好在鬼车的天性并不贪婪,在已经收获几吨肥美肉食的情况下,并无意节外生枝。 虽然明显发现了张角的行踪但没有发起攻击,只是发出一阵威胁的‘赫赫…’声,示意张角赶紧滚蛋。 感受到鬼车的示警,张角急忙缓步后退。 因为害怕发生什么意外,他并未转身,目光始终直视着鬼车,背身行动,却无意间瞥见死掉的食万侧面头骨上赫然开了一个大洞,红黄相间的脑浆都留了出来。 如果刚才鬼车飞扑着捕食猎物时,张角还呆在食万的背上。 相信作为魔兽的鬼车即便再不贪婪,也不会介意在吃正餐前,先吞一口小点心垫垫肚子。 所以瞬间张角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刚才有人用强大的远程超凡攻击超凡,或者强力的狙击武器打死了食万,救了我一命。” 将某些事情串联了起来,脸色微微一变,脚步却丝毫没有放缓的远远逃离了鬼车。 而就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有一群狮头狗身的魔兽,顺着食万亡命狂奔时,撒在沿途草丛中的血迹追了过来。 仗着人多势众,开始和鬼车争抢食物。 这让张角突然间意识到,脱离人类据点武装辐射范围的零区,就像是鲨鱼密布的海域。 无论是猎人还是猎物,长时间流血都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因为大几率会引来其它强大猎食者的觊觎。 这种自己亲身经历得到的经验,比看网上十篇、百篇的零区经验谈还要有用的多。 一次体会便深刻心底,终生不忘。 接下来的路程,张角再不敢放飞自我,始终牢记自己其实身处零区食物链中下端的可悲身份,再不向任何魔兽主动发起挑衅。 小心谨慎,一步一个脚印,花了整整5天时间,终于有惊无险的跨越边境,来到了目的地楚江‘申蛇’国防基地。 而和张角想象中的大国风范不尽相同。 申蛇基地虽然占地面积大的惊人,足有正区一座普通县城大小。 城墙也修的厚实高大。 竟然在墙顶开出了可以并排通行的4条车道,外带两条步道,一溜长街。 可基地已经显的十分陈旧。 保有的武装力量虽然不弱,外围巡弋着成建制的机甲部队,武士、修士混编而成的超凡部队,配备着战车、坦克的野战装甲部队。 但按照大周通用的零区国防基地,外围巡逻部队和基地武装部队总量,最低1:10,最高1:27的区间计算。 申蛇基地的武力覆盖范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官方声明中的25800平方公里,甚至可能连二分之一都达不到。 并且作为大周最大,同时也是民风、体制最为保守的诸侯国之一,江楚国的国防部队正规基地,这里的市井气氛未免也太过浓烈了些。 城楼上的长街竟然明显是做商用,路上跑的尽是装金佩玉的豪华马车和高档房车。 透过基地大门向里面望,也瞧不到军营或是练兵场,而是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买卖家,和神情闲散的游人。 一百零八章 牵线 申蛇基地一面城墙有三洞城门。 主城门立于正中,宽度几近百米,可以容纳三辆以上的巨型战车并排通行,短时间内就可以通行千军万马出城御敌。 除非是楚江国君御驾亲临,或者国都大员领君令巡视边关,可由此门进出外,平时只做军用。 主门左右两边,各有一扇角门。 说是角门其实也巨大的很,通趟30余米,高盈5丈,再大的车驾也跑的过。 而大周以左为尊,因此左面的角门专供达官贵人,豪商大户通行。 右面的角门则是贩夫走卒,甚至更低等的贱籍专用。 张角在鲁洋勉强是个新晋名流,但来到楚江却只能算外籍人士。 因此老老实实的排在右角门进城的人流尾巴处,等着通行。 他知道楚江国还未废除奴隶制度,因此看到前面队伍里有黔面、剃发,只在脑袋顶上留着一小撮毛,衣着破烂,被人用粗大的麻绳绑着手腕,穿成一串的可怜虫,并未感到惊讶。 可还有一些瞧着孔武有力,眼睛锐利有光,器宇不凡,衣服却比奴隶还要不堪,仅用兽皮裹体之人,却感到十分奇怪,猜不出来历。 不懂就问。 张角左右看看,发现左面一排等候通关的人里面,有个神情老实忠厚,白白胖胖,面团一样敦实的中年大叔,看起来很好说话。 便凑了过去,指着那些人笑着问道:“大叔,我是鲁洋人,不通楚江风土。 请问那边那些穿兽皮的家伙是做什么的?” 中年大叔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莫要乱指,小心惹事。 那些野民可不是好相与的,一个不小心就要闹事揍人。” 野民,官方称呼是无国籍人士。 通常是指祖国力弱势薄,被异族覆灭或者被其他人类国家攻占,不愿成为奴隶,流亡他乡的亡国之民及其后裔。 或者父母是零区、负区的常驻人口,从小就在零区、负区出生、长大,一直没回正区做户籍登记,最终因为各种原因丧失国籍的倒霉蛋及其后代。 而神农架地区200年前曾有一国名为‘鬃马’,据传为迁徙来东大陆的西域之民所建。 立国接近千年之久,最终却被一场被专家称为‘5000年难得一遇’的恐怖兽潮所覆灭。 据说兽灾过后,还留下了数以百万计的遗民,却因为国土被楚江乘机霸占,再也无法重新建国,不得不流亡成了野民。 张角来申蛇基地前,曾突击学习过楚江对神农架的统治历史,知道这个典故。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原来他们就是鬃马移民。 仔细看果然是高鼻、深目,皮肤偏棕,和咱们大周子民略有不同。” 那面团似的胖大叔,看起来为人小心谨慎,却好像有好为人师的毛病,听到张角的话,忍不住插嘴道:“却也不一定是鬃马人。 神农架东临的大国天竺,民分五等,最低的首陀罗和贱民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很多都偷跑进神农架,做了野民。 宁愿喂魔兽,也不在家受苦,真正是,苛政猛于虎也。 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小了,怎么叫我大叔呢,我还没那么显老吧。” 张角闻言摸了摸下巴上留了10几天的茂盛胡子,干笑着道:“这不是礼多人不怪吗。 我今年21岁。 未请教?” “在下夏侯闵,是个在零区行脚的小商人。”白胖大叔呵呵一笑,刻意忽略了张角的年纪,“小兄弟你是?” “我叫张角,”张角笑嘻嘻的压低声音,洋洋得意的道:“职业吗算是探险家兼开拓商。 这次来申蛇基地就是打算圈块地,拓荒种植。 起步就是跨国公司,名头多敞亮。 位置都已经选好了,花钱买的情报,看起来荒芜的紧,实际地下有水源。 拿下就赚,一定大发!” “啊。”夏侯闵意味深长的吐出一个字来,心里马上把张角归类成了不谙世事的异国豪门子弟,或是戏演的很好的诈骗犯。 而前者又可以等同于羊牯,干上一票说不定能抵得上3、5年的买卖。 自持经商多年,不可能轻易被骗的夏侯闵不由动了心,脸上故意露出惊讶又羡慕的表情道:“在零区垦殖,动辄耗资巨万,张兄弟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么雄厚财力、抱负。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小意思了。”张角笑笑轻声道:“其实我在鲁洋国还是个大明星,出入零区基地从来都没排过什么队。 不过人吗,出门贱三分,到了异国他乡得低调点不是。” “哦,是吗,失敬、失敬。”看到他夸张的表演,夏侯闵心中对张角的印象顿时有了改观,觉得他应该不是个异国暴发户家的脑残孩子,就是个刚刚入行演技浮夸的新手骗子。 也就在这时,张角眉毛一挑,想起什么似的,上下打量着夏侯闵道:“我在申蛇基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楚江零区圈地的手续怎么办。 夏侯大哥既然也是商界中人,不知道对其中的门道了解不了解啊?” “这不就来了吗。”夏侯闵心中暗暗想到,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我说是行商,其实做的和掮客也差不多。 干了几十年了,自然是什么买卖都懂一点。” “既然如此,那就请夏侯大哥帮我牵回线如何,”张角惊喜的道:“放心,不会白让你做。 我要的那块地据说值2万金元,如果真能2万金元到手,我就给你1000金元的好处。 如果能便宜些,省下的钱,分你3成。 贵的话,只要不太出格,也没什么,照样给你1000金元的抽佣,如何?” 掮客的规矩,逢千抽五是常例,遇到大买**例还得往下降。 而鲁洋的金元和江楚最高面值的货币‘错金刀’,兑换比率是1:1.9几。 2万金元的买卖差不多相当于4万金刀,在零区虽然不是什么惊人的大生意,但要说不值一提,却也谈不上。 张角竟然给出10倍的抽成,简直脑残都不足以形容。 夏侯闵马上判断他九成九点九是个骗子。 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商人图利至死方休。 剩下那万分之一遇到个豪门沙雕青年的希望,还是让夏侯闵舍不得放弃,干笑着道:“好啊,这线我给你牵了。” 一百零九章 事成 排了小半天队,张角和夏侯闵终于在交了‘安全费’后,进入了申蛇基地。 一时间张角感觉自己恍如走进了电视里演过的,数百年前刚刚进入近代社会的鲁洋。 左瞧右看街道两旁,最高虽然只有3层,却雕梁画栋的木石结构房屋。 他不禁点头赞道:“夏侯大哥,你们楚江果然古韵深厚。 虽然穿的、用的和我们鲁洋人差不多。 但建筑古色古香,不像我们鲁洋零区基地里的建筑,只图实用,造的四四方方,一点格调都没有。” “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新式有新式的好,古韵有古韵的妙。”夏侯闵闻言显得颇为自豪,却还是客气了一句。 接着他起念想要探探张角的底,笑着道:“吃饭皇帝大。 张小兄弟,现在都到午时了,不如咱们吃完饭再去办正事如何。” 张角摇摇头道:“不好、不好。 夏侯老哥,我一进申蛇基地,心里就像是被猫抓似的痒痒,急着把地买下来,了了心事。 咱们还是先去钱庄兑钱,把正事办了怎么样?” 夏宗古语有云,‘皇帝尚且不差饿兵’。 张角的要求可谓不通情理,令夏侯闵更是丧失了几分信心,默默想到:“除了骗子行骗时为了防止被骗的傻子清醒过来,前功尽弃。 做事紧赶慢催,力求一气呵成外,谁会大中午头里饿着肚子,去公家做买卖的。” 张角不知道他的心思,见夏侯闵发呆,笑着道:“夏侯大哥放心,咱们圈完了地,我一定好好请你大吃一顿。” “反正无论如何,他再怎么设计我都一毛不拔,就上不了当,受不了骗。”夏侯闵回过神来,暗暗下了个决心,皮笑肉不笑的道:“成啊,不过不用去兑钱,你们鲁洋豪商巨贾办的钱庄,遍及整个神农架,金元在我们这里一样好用。 咱们直接去基地民政公所,把买地手续办了就是。” 领着张家在入城后的迎门长街上走了一会,便来到大街中段子午线上一座狭隘、憋屈,瘪瘪巴巴的衙门前。 大周所有诸侯国的国防基地,尽皆实行军事化管理,一切以军务优先。 有殖民功能的大中型基地里,可能设有管理军政的机构,却根本无法和驻军司令部分庭抗礼,虽有衙门之实,却连‘衙门’这个名字都不能叫,只可称为‘公所’。 公所的公人们虽不如军官遮拦,却还是比普通的民间商贾要牛气的多。 “就是这里了。”夏侯闵指了指这门梁上悬着‘申蛇公所’四字匾额的衙门,朝张角说了一声。 便向守门的衙役点头哈腰的道:“我和这位小兄弟去找书吏老爷办点事,还请两位官爷通融、通融。” 说着他朝张角使了个眼色,张角急忙从背包里摸出几个金元偷偷摸摸的递了过去,“我是鲁洋人,没有金刀,只有金元,见谅、见谅。” 那两个衙役本来石像般冷峻的面容,在金钱攻势下瞬间土崩瓦解。 年纪稍大的那个堂而皇之,一点都不避讳的将金元接了过去,笑嘻嘻的道:“金元好啊。 金元可是比金刀还要值钱,进去吧,进去吧。” 张角见状有些明白了申蛇基地,这满满当当的市井之气因何而来,却只埋在心里,笑着说了句,“多谢官爷通融了。” 和夏侯闵一起走进了申蛇公所。 进门是个小小的院子,两边青砖铺地,围墙上各有一个角门。 中央则是条可以容纳3人并肩而行的步道,直通大堂。 此时没有官非,堂上自然也就一个人都没有。 从右侧角门里隐隐传出一阵喝酒、行令的喧闹声。 左侧角门内却悄无声息。 “跟我来。”夏侯闵轻声说了一句,领着张角走进了左面的角门。 角门里又是个院子,但是大了许多。 正面建着两间,门上分别挂着‘刑、粮’二字木牌的堂屋。 左右两侧则是挂着,‘商、告、地、税’四字木牌的厢房。 夏侯闵引着张角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地’字厢房。 里面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正趴着一张书桌上吃豆。 夏侯闵见是他在,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喜色,大步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原来今日是徐公值守。 真是该当小人方便。” “是夏侯啊。”老人不紧不慢抬起脑袋看了夏侯闵一眼,又悄悄站在夏侯闵身后,老老实实跟随着行礼的张角,悠悠说道:“你这小子好好的生意不做。 怎么又干起牵线搭桥的生意来了。” “您老真是火眼金睛,神目如焗,什么事都瞒不了。”夏侯闵恭敬的道:“这位张小兄弟,是鲁洋人士,却心慕我江楚以久。 生意做得大,路子野,今天来咱们申蛇基地圈地,找到我帮忙。 我寻思着这也是繁荣咱们…” “行了、行了,”老人不耐烦的打断了夏侯闵的话,“我和你爹一辈子的交情,还不知道你们爷俩的德行。 只要‘规矩’照旧,何必废话。” 说着他从桌底地下吃力的捡起来一台平板电脑,朝张角招招手道:“小子,是你要圈地吗。 过来挑吧,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网络通过超强信号卫星贯通整个大周,实时办理,方便快捷。” 这极度违和的一幕令张角楞了一下。 回过神后,凑上前去,见平板电脑的页面正是申蛇基地管辖的零区地图,便毫不扭捏的将朱启迪指的那片荒地圈了起来。 之后张角把平板放回桌子,从背包里取出自己的身份卡片,双手递给了老人。 老人通过身份卡片上的磁条,跨国确认了张角的身份,浑浊的眼睛微微一亮道:“还是个兼顾法、武的双修士,不错、不错。 既然是‘士’,自然有蓄土垦殖之权,倒不用再捏造经历了,可以小省一笔。 这地是整块卖的,还饶一处水源,确是不错。 你交25000金元就是了。” 这笔朱启迪说的地价要贵不少,可张角显现出毫不在乎的样子,直接三下五除二的拿出飞票簿子,开出张25000金元的飞票,递给了老人。 还等着张角讨价还价的老人见状,一边办理地契,一边看了看夏侯闵道:“你今日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言下之意无疑认为是夏侯闵,将这块荒地巧言如簧的介绍给了张角。 现在卖了高价,依照规矩,不仅不用缴纳疏通的费用,还能赚得一笔赏钱。 而张角也凑趣的望着夏侯闵说道:“事情既然办好了,佣金我绝不会少给夏侯老哥分毫。” 现场给夏侯闵开出了张500金元的飞票,那豪气冲天的羊牯模样,无形中印证了老人的猜测。 一百一十章 突变 如果一个鲁洋青年,身怀巨金,冒冒失失跑到江楚国的零区国防基地,花费数万金元圈地,很可能会引起某些有心人的微妙联想,横生波折。 可张角装傻充楞之下靠着多付些许佣金、地价,就顺顺利利的把朱启迪指的荒地买了下来。 如果真挖到了火油,便是舍小财而得大利。 如果挖不到,也算花钱消灾,实在合算的很。 办妥了事情,出了公所,他带着做了几十年的生意,却还是第一次这么容易大赚一笔的夏侯闵,信守诺言的找了家酒肆,点了满桌的酒菜,一起吃喝起来。 夏侯闵因为被钱迷住了眼睛,身陷局中难堪玄机,将张角认定为‘地主家的傻儿子’,席上诸多巴结。 张角笑嘻嘻的尽数?受,酒足饭饱后却根本不和他多做牵扯,甚至不在申蛇基地再做停留,直接扬长而去。 只留下夏侯闵满脸遗憾的呆立风中。 10天过后,张角从零区返回了海京。 这时已经是9月中旬。 天气暑意逼人,都会街上满都是穿着清凉的型男、靓女。 正午时分,市中心艺术街的笑笑馆里,张角在几出舞台剧里客串着露了一小脸,引的满场骚动后,漫步回了自己的更衣室。 路上不管是遇到演员、学员、剧务、剧场管理,遇到他无不主动闪到一边,让出路来,满脸堆笑的恭敬问好。 这既是对张角偌大名气的尊敬。 更对他公然在舞台之上掼杀姜丽娜,展现出来的强悍力量,以及毫不留情凶性的畏惧。 而更衣室里,吴茜早已备好了冰茶和大桶的冰淇淋等着。 张角‘咚咚咚…’的灌了一大杯凉茶,感叹着说:“还是你懂我的心意啊,没姐姐。 剧院的朋友、同事,现在看见我跟见到鬼似的,紧张的嘴角都抽抽。 我是因为差点被毒死,才杀了姜丽娜那个蛇蝎女人,却搞得像个杀人狂一样,真是太冤枉了。” 吴茜文绉绉的道:“君子羡德,小人惧威,自古如此,你又何必在意。” 张角闻言却又添了几分感慨,“你们大学生真是厉害,无论什么问题,都比一般人看的深,想的透。 我幼而失学,只是初中毕业,想想真是遗憾。” “以你现在的名声和地位,想上大学其实很容易,”吴茜随口说道:“就是有点耽误事业,得不偿失而已。” “我就是这么一说,”张角急忙摆摆手,“鬼才真想去上学。 对了,新一期的《他的蛮荒大冒险》挂在网上了吗,反响怎么样?” “非常好。”吴茜赞许的道:“你受人怂恿,在零区圈地开公司的桥段很吸引人。 因为很多关键的人名、地名,用动画的形式做了编辑,现在网上热搜第3名就是,猜你到底在哪个军事基地办的买地手续。” “是吗。 希望夏侯闵老哥不看咱们鲁洋国的网络节目,否则他非得郁闷到吐血不可。 做生意以为进门见喜,碰到了个傻子,结果是被人当成了傻子耍。”张角闻言乐不可支的道。 吴茜笑笑道:“你这件事的确办的很聪明。 花钱消灾,看起来会增加不少额外成本,但其实在某些关键时刻,却是最安全、节约的做法。 不过再聪明,想要孤身一人,单枪匹马在异国他乡开采油田,建造种植园也是痴人说梦。 ‘悠游客’的母公司实力很强,业务虽然没有能源开采,却对零区拓植很有经验。 你如果能顺利的把火油开采出来,卖出去,赚到钱,让《他的蛮荒大冒险》节目的火爆程度再上层楼。 它们愿意以无息贷款的形式,帮你建造种植园。 在零区真真正正的立住脚。” “设一个难题,让人解开,再给颗糖豆吃,”张角闻言低下了脑袋沉默了几秒钟,幽幽的道:“这好像是在层层遴选的驯狗一样。 悠游客的母公司可真有意思。” 吴茜吓了一跳,偷看了一眼张角的侧脸,见他脸色丝毫未变,才放下心来。 轻咳一声道:“什么驯狗,讲的这么难听。 ‘悠游客’的母公司是打算从幕后走到台前,赚取更高的利润。 一心要把直接面对消费者的室外探险产品系列,打造成新的核心产业。 并把你当成是它们创牌子的急先锋,所以才舍得不断追加投入。 你根本想不到,自己让他们省了多少的广告费,又多赚了多少金元。 这点投入其实九牛一毛都不到。 行了,我去开车,你换衣服吧,咱们一会老地方见。” “一会见。”张角笑笑目送着吴茜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色阴冷的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喃喃自语道:“听到了吗,不管是真是假,你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 20分钟后,当他离开更衣间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因为大白天的没法子跳窗,他只能戴着帽子、墨镜、口罩,硬着头皮从笑笑馆的侧门偷偷往外溜。 边走边祈祷,千万不要有粉丝认出自己。 结果天从人愿,张角极为顺利的溜出了剧院。 而满街行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在意他鬼祟的样子,全都仰着脑袋,目望天空,脸上露出惊骇欲死的神色。 心中升起极为不详的预感,张角急忙也抬头仰望,就见骄阳灿烂的天空上,一块块的裂口撕破朵朵白云,垂下数以千百计的七彩虹桥,贯穿于天地之间。 “完蛋了!”心里瞬间做出判断,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张角马上想出应对这种绝境最好的策略,毫不犹豫的将梅山大怪之力当街加持在身,背后幻化出一双肉翼。 双足用力腾空而起,一边像是滑翔机似的掠过满街游人,一边摸出手机拨通了柳同的电话,“姐,你在哪呢?” “我在局等着换班呢。”柳同声音微微颤抖的道。 “这时候还换个鬼班啊,”张角急声道:“完蛋了,咱们得赶紧从海京逃出去。 天上有不知道几百座的虹桥落下来了,国民卫队够呛顶的住。 就算顶住了,也不知道得被攻破多少避难所。 我刚才看了一下,走陆路是逃不掉了,只能先去海里避避难。 好在咱们是混码头的,船有的是,我马上去接…” “角子,我是警察,不是混码头的,”柳同轻声打断了张角的话,“别人能逃,我不能逃。” 一百一十一章 流亡海上 说话间,滑翔在半空中的张角已经看到了自己那辆停在艺术街外一颗大梧桐树下,树荫处的保姆车。 直接一个俯冲落在了车门前,拉门上车,上了车。 大声吩咐道:“没姐姐,去海京警局第7分局。” 同时在电话里向柳同吼道:“姐,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从来没听说过,虹桥防御战还需要警察上阵的。 我现在就去接你,咱们赶紧…” “刚才政府、议院、国民防卫军司令部,已经联合签发了1级动员令。”柳同再次打断了张角的话,温声道:“我们警察作为军装部队,也在动员之列。 不要过来了,角子。 我姐这次去帝都参加学术研讨会,爸妈顺道跟着去看金银了,除了你以外,我也就没什么可牵挂担心的人了。 现在这种时候,我的确是很想跟你呆在一起同生共死。 但作为一名警员,该尽的责任却必须要尽。 不是想当英雄,而是守住做人基本的底线。 我们当差的平时拿的俸禄,每一角每一文都来自于老百姓的税金。 关键时刻便必须为民而战,至死方休。 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 张角整个人一下僵住,沉默片刻,声音干涩的抬头吩咐吴茜道:“没姐姐,咱们不去警察局了,转向去海京艺术大学。” 始终沉默着的吴茜闻言,马上驾车转向。 张角手有些颤抖的拿着电话,声音也罕见的微微发颤道:“同同姐,你听到了吗,我尊重了你的选择。” “谢谢。”柳同开心的道,之后犹豫了一会,声音亦是变得罕见的温柔起来,“角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那时候你呀就是个可怜兮兮的小屁孩。 又丑又土,没想到一晃6年,竟然成长的那么好了。 我其实,其实,非常、非常的,的…” 正说着,突然一旁传来一阵骚动,并有一个高昂、严肃的声音吼道:“诸位同侪,咱们的时间到了,全体集合!” 柳同声音一顿,话锋没有继续下去,急声道:“角子,我要集合了,你保重啊,保重。”,之后电话戛然而止。 张角听到‘嘟嘟嘟…’的盲音声,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心空如洞,像是尊塑像似的坐着,恍惚了很久,才又拨出了刘松的电话。 自从张角在《天天秀》上狠狠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恶整了李天,在李天的母校海京艺术大学变得恶名昭彰后。 刘松迫于大学生活的压力,只能和张角渐渐疏远,但他却从未怪过张角。 但当电话接通后,张角提出要带着刘松一起避难海上,刘松却慌张的道:“角子,去海上的话,近海逃不掉,远海的妖魔鬼怪更多,还不如相信国民卫队保险。 我劝你呀也别瞎折腾了,几百年都没有人口超过百万的大型城市,沦陷异族之手了。 怎么就那么倒霉,轮到海京完蛋呢。 行了,我到我女朋友楼下了。 我们马上一起去附近的避难所,你呀也安下心,老老实实找个避难所躲进去。 相信我没事的,挂了。” 挂断了电话,把张角满肚子的劝说,憋回了肚子里。 再打过去,电话已是无人接听,张角只能叹了口气,吩咐吴茜道:“没姐姐,艺术大学也不去了。 咱们直接去渔湾3街的码头吧。” 于是保姆车再次转向,在人道横道拥堵无比,车行道却异常宽松的马路上一路疾驰,很快便赶到了渔湾3街的海港码头。 硕大的码头此时已是空无一人。 张角下车望见这一幕,才如梦初醒的自嘲的笑笑道:“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大难临头时,是相信政府和军队的力量,还是自力更生的远泊海上逃命。 相信十万个人里得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像刘松一样选择前者。 是我太自大、太异类了。 没姐姐,你如果不愿意和我一起逃亡海上,就找个避难所躲起来吧,没关系的。” “角子,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也有担心的人。 希望最危险的时刻,能和他们呆在一起,”吴茜轻声道:“所以让我们彼此保重吧。” “嗯,彼此保重。”张角点点头郑重的道,目送着吴茜将保姆车开的飞快的,消失在码头。 大步冲向泊口,随便找了找,很快便发现了一艘因为主人慌张避难,钥匙都还没拔的蓝色渔船。 不过因为船的吨位太小,他觉得不太抗风浪,便又继续找了一会。 最后因为时间越来越紧迫,又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替代品,不得不返回了蓝色渔船的驾驶室。 因为刚来海京的时候,生活困难,张角在渔湾码头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短工。 清理甲板的活不知道干了多少。 后来熟悉了,船上缺人手的时候,时不时的也跟些小渔船去近海逛一圈,收网的时候帮忙铲铲鱼获什么的。 私人小船,没大型游轮、战舰上的讲究,驾驶舱随便进。 有时候渔船的船长兼渔夫兼善良大叔兼舵手兴起,便会让张角在宽阔的海面上把把舵开会船,当做种亲近的表现。 所以他对于渔船并不陌生,很顺利的便启动船舶,驶向了浩渺的海洋。 看着渔湾码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张角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些。 但无意间瞥见码头泊口几道用水泥填补的巨大缝隙,他心中猛地想起去年在渔湾港口吃包子时,偶遇狐妖。 结果一番惊心动魄的波澜后,眼睁睁看着那妖物击杀了鲁洋名门剑客后,召唤来大海怪,潜入海底从此不见了踪影的事情来。 码头的裂缝便是那时被海怪撞出来的。 而那海怪曾经帮着在海京秩序越来越乱之时,火上浇油趁机作祟的妖族逃亡。 再结合这一年经历的种种异常,张角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详的联想,不敢继续驾船往深海里驶。 调转船头,顺着海岸线朝远离都会中心的荒郊驶去。 而按照平常虹桥从出现到消失的时间,这时海京上空的漫天虹桥应该开始缓缓消失,释放出无数跨越空间而来的异族凶徒才是。 可是直到张角驾船远离了海京市区,仍能遥望见一根根虹桥悬于天际,于是他又继续朝更偏远的方向驶去。 一百一十二章 岸上 小渔船的油箱不大,一般满油的情况下也就是跑个几百公里远。 不过海上不比陆地,风急浪大,一旦抛锚便是生死大劫,所以渔船上都会拖挂有备用的油箱。 张角把马力开到最大,每小时跑出25节,45公里的速度,由中午跑到深夜。 闷着头把渔船油箱里的大半箱油跑光,恰好来到一处深水滩涂,天然良港,便把船停了下来。 已经距离海京如此之远,再继续跑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下锚固定好渔船,张角尝试着给认识的人逐一打电话,却已经全都无法接通。 这种情况虽然早已预料到,但现实的残酷还是令他心情沉重。 面沉似水的下了船,点开手机地图,定了下位,朝距离最近的一座名叫茂凉的县城走去。 正区的土地除了有大量人口聚居的城镇外,绝大多数地方都因为过度开垦,变得荒漠化严重,连杂草都无法生长。 张角在一望无垠的沙土地上前进很久,终于看到了茂凉县城的影子。 夜色下,小城已是华灯初上,丝毫不像是遭到异族进犯的样子。 他心中一松,急忙将梅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使出72变神通,背后生出肉翼,双足顿地,腾空而起,朝茂凉滑翔而去。 疾飞和慢走之间的速度相差何止10倍。 不一会张角已经来到城郊。 借着月色俯瞰到城外一条贯穿整座县城,延伸到极目天际的大道上,一支规模不大的军队正整装待发,似乎要所有行动。 施展着变身力量,从一支人类正规军的头顶飞过,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张角害怕被误击成筛子,急忙降落回地面。 可这时他已经被城外的军队发现,瞬间一个象征着锁定目标的红色三角形光标从远处射来,标记在了张角的胸膛之上。 张角马上解除加持,恢复了正常的人形状态,同时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危险,催动气血放声喊道:“我是人,是觉醒了遗泽的人类超凡者,不是妖魔鬼怪。” 紧张的等待了一会,光标没有撤去,可远处的军队也没发起任何攻击。 只一个嘹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的放大,远远的传来,“这里正在进行军事活动。 来人报明身份,说明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叫张角,是海京市民,”张角鼓动体内的气血之力,放声回答道:“因为白天看到海京市区突然出现极多的虹桥,所以找了艘船逃到了海上。 一路沿着海岸线走,傍晚开到这附近的海滩,既没油了又恰好能停船。 就想着来茂凉县打听一下消息。” 话音落地,过了一会,那个嘹亮声音又传进了张角的耳朵,“过来吧,我们长官要见你。” 张角闻言苦笑着道:“好的,我这就过去。 不过能不能别再用瞄准器瞄着我,失手的话,可就是一条人命。” “费什么话呢。”嘹亮声音听到这话,不客气的喊道。 不过几秒钟后,投射在张角身上的瞄准器光标却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张角快步上前,来到国道旁,看到和自己对话的竟是个手里提着扩音喇叭,身上穿着明显大一号的军装,脸盘稚气未脱的十几岁矮个子少年,不由有些意外。 而那少年士兵敏感的察觉到了他脸上的变化,不满的皱皱眉头道:“看什么看,当兵靠的是勇力,不是面相。 脸长得嫩就不能当兵了。” “当然可以。”张角自己也不喜欢别人以貌取人,闻言有些抱歉的道。 “你跟我来吧。”少年士兵感觉他说话的态度还算诚恳,语气缓了些。 领着张角走向军队最后方,一辆压阵的装甲运兵车。 皎月下,几个年轻的军官正聚在装甲车旁,围成一圈商讨着什么。 他们中,军衔最高的是个身材高挑、健美,面容冷峻,英气勃勃的女少校。 瞥见张角走近,女少校摆摆手示意手下噤声,指了指张角道:“我们马上就能得到海京市沦陷前的第一手资料了。 还是等情况明了之后,再商量作战细节上的问题吧。” 其他军官闻言纷纷点头,闭上了嘴巴。 这时少年士兵已经带张角来到了战车旁。 立正敬礼道:“报告营座,张角带来了。” “稍息,继续戒备。”女少校朝少年士兵说了一句,目光转到了张角身上,面无表情的道:“张角先生,你说你白天刚从海京市逃出来对吧?” “是。”张角道:“我是个演员,白天中午的时候,海京上空突然出现数不清的虹桥…” “数不清也有个大致数量吧?”女少校生硬的插话道。 “一、二百得是有的,闹不好还要多,可能三、四百吧,要不然就是五、六百。”张角含糊不清的道。 一旁的年轻军官中有人忍不住不客气的道:“从100到600,你给的这个范围可是够大的啊。” 结果没想到剩下的青年军官里,竟然还有张角的真爱粉,闻言主动替他辩护道:“角子先生又没接受过专业的侦察兵训练,数量太多的话,认不清楚不是很正常吗。” 女少校用酷酷的目光扫了一眼,胆大妄言的两名手下,示意他们闭嘴。 之后面无表情的道:“张角先生,你在鲁洋很有名气,不仅是知名艺人,还是个敢于在零区狩猎魔兽的超凡者。 为什么会在海京遭遇凶险的时候,选择逃走呢。 我想哪怕是躲进避难所,也比当个逃兵有勇气吧。” 这话里充满了鄙夷。 如果是旁人这么说,张角恐怕马上就会出言反驳。 自己又不是吃国家俸禄的人民公仆,更非有守城之责的军人,凭什么与城携亡。 但面对着一群很可能要马上出动,增援海京的战士,他却没有脸面为自己辩解,只能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少校小姐,无知者才会无畏。 我成为超凡者后的人生第一战,就是虹桥防御战,所以很清楚,那么多虹桥出现在海京,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我不怕死,但不愿意死的无声无息。 我敬仰你们这些可以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 却希望自己能活得更有价值一些。” 一百一十三章 避无可避 女少校望着张角,静静的听他发完感慨,面无表情的道:“在摄影机前面讲笑话,拍广告,录冒险节目,可谈不上比我们职业军人更有价值的人生。 还有张角先生,根据最新的战报,海京市的确像是你预测的那样,局面极端恶化,已经半沦陷在异族人的手中。 事实上不仅仅是海京。 整个鲁洋、大周、东大陆,甚至整个人族所有强国经济中心类型的城市,几乎都遭到了复数的虹桥攻击,只不过规模有大有小...” 现实情况竟然比张角最坏的预测还要恶劣10倍不止,令他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 那些异族疯了吗,竟然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挑衅,难道想和我们爆发全面战争吗!” 女少校冷冷的道:“这次超大规模的虹桥突袭战,已知的敌人就包括了蜥蜴任、地穴人以及巨魔。 人族根本不可能,也不能够同时和3个强大的异族文明全面开战。” “那么说这次突袭是人类几大死敌摒弃前嫌,秘密联合在一起进行的了。”张角声音干涩的道。 女少校点点头道:“是的。 而且根据专家推断,他们实施这次突袭使用的虹桥技术,比以往有了质的提升。 虽然架设时间变长了很多,但定位准确,大幅度提高了成功几率,还可以投放更多单位的兵力。 此外还孤注一掷,不惜耗损海量资源的向很多中小型城市,架设了空的虹桥。 令我们在第一时间未能及时集中优势兵力,丧失了地利优势。 所以这次突袭可以说是蓄谋已久。 现在的局面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 接下来如果人类不能硬顶住这次突袭,让那些死敌看出虚弱的话。 他们很可能会更凶狠的扑过来,把我们撕碎,灭族。 因此国防部才会跳过地方政府,直接给我们这些由地方出资组建的国民防卫军下令,增援战区。 这是场祸及整个种族的灾难,躲是躲不掉的。” 这话听得张角浑身冰凉,感觉手指尖都冒着寒气。 看到他呆如木鸡的样子,女少校不易察觉的轻轻叹了口气,又开口道:“好了张角先生。 我叫你过来是想要问你问题,而不是回答你的问题。 可既然你连海京白天出现的虹桥数量都说不明白,那想来也不可能掌握什么关键性的情报了。 请自便吧,再见。” 张角回过神来,张张嘴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讲,沉默着转身,没再继续往茂凉县城的方向走,返程而去。 女少校凝望了他的背影几眼,拍拍手,以示周围属下集中精力,开始重新商议起进军海京的战术细节来。 10几分钟后,众人终于确定了战略战术,下属们各自分散到自己的岗位安排、部署。 女少校则钻进了身旁的装甲运兵车里闭目养神,为即将展开的激战做准备。 过了一会,一个和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中尉,伸头探脑的钻进了运兵车。 见车里只有女少校一个人呆着,关好车门,一脸怪笑的道:“姐,亲眼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偶像,感觉怎么样啊?” “现在是军事行动期间,叫我长官。”女少校面无表情的道,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是长官,”年轻中尉马上严肃的敬了个礼,郑重的道:“长官,请问您今天亲眼看见自己最中意的男人,有什么感觉没有? 以往对别人你可没那么话痨,今天说明的却那么详细,真是…” “一级战备期间,军官的所有精力都必须集中在战略目标上,连写遗嘱的时间都不应该有。 你竟然还有闲空和我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 看来是精力过剩啊。 车外1000个蛙跳,马上实施。”女少校厉声打断了弟弟的话,下达了残酷的命令。 “不用这么狠吧姐!”年轻中尉闻言悲呼道。 “1000个不愿意做那就2000,接下来再讨价还价就4000,”女少校面无表情的道:“车外2000蛙跳,马上实施。 给我滚出去现在就做。” 年轻中尉看到亲姐冷酷的神情,不敢再多讲什么,苦着脸开门下车,蹲下做起青蛙跳来。 而这时张角已经加持着眉山大怪的变身之力,滑翔着回了渔船。 仔细研究了好一会,把备用油箱里的燃油,加到了油箱里,之后竟调转船头,沿着来路,朝海京方向驶去。 既然狂风暴雨铺天盖地而来,不再给雏鹰留下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避无可避之下,即便羽翼未丰,雏鹰也应奋力一搏,死中求活的迎战风暴。 成则迎来身体和精神上的淬炼,为自己未来鹰击长空,增添更多的砝码。 败则在勇敢的冲锋中死去,总好过在躲藏中被风暴无声吞没。 当然迎战并非鲁莽的去送死。 接近海京时,张角在海中下锚停船,显化出伏断星官,变身巨猪吐出了一大堆黏糊糊的浆糊来。 这些浆糊由丁级营养素和请净水组成,是他开发出巨猪储物功能后,新养成的习惯。 本来是为零区冒险时,万一发生意外,缺少补给,未雨绸缪做的准备,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看着黄黄白白渗着水的浆糊,张角面无表情的大口吃着。 虽然食物和水在巨猪肚子里,被某种不可理解的神秘力量绞得粉碎,但刨去口味,补充营养和水分的效果丝毫都未减低。 吃饱喝足后,他感觉浑身发暖,马上就地躺在渔船甲板上闭上了眼睛,随着波浪摇摇晃晃的睡到天色发亮。 感觉身体和精力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这才重新启动渔船,继续朝海京市区驶去。 经过大半天的鏖战,此时的海京,已经化为修罗沙场。 而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塔撒大青鳞,正在张角曾经工作过的市中心益达商场顶层,极点搏击俱乐部旁的景观窗前。 眺望着陷入血泊与烈火的都市,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愿木灵护佑,这这次突袭的所有重要目标,都像这座城市一样,废墟、尸首遍地。” 一百一十四章 蜥蜴人的挣扎 塔撒大青鳞是一个外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深青色鳞片,双手如同鹰爪一样干瘦、修长,嘴巴外凸,牙齿细密,脑袋上顶着一双一半突出眼眶,一半深陷眼窝的硕大眼珠的蜥蜴人, 也是这次利用虹桥突袭海京的异族3大指挥官之一。 但他并非以往那些被虹桥传送的蜥人族凶徒、匪类,而是‘蜥人大联邦’正规野战部队中的万夫长。 而这次超大规模的虹桥突袭,乃是蜥蜴人、地穴人、巨魔联合妖族青丘国与龙庭,对近百年来崛起势头越来越迅猛。 逐渐影响涂泥大陆,各个智慧种族平衡的,人族的倾力打压。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密谋,消耗了多少的人力、物力。 单单决定实施后的准备工作,就进行了1年之久。 如今突然发动,最起码在海京市,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令塔撒大青鳞颇为欣慰。 而就在他向素食类蜥蜴人的共同信仰,‘木灵’祈祷时,一个迅疾的人影从远处的楼梯中蹿了出来。 猛地一跳,跃上了天花板,用利爪勾住身体,向前一纵,一个起落便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落在了塔撒大青鳞的身后。 那也是只蜥蜴人,不过和塔撒大青鳞比起来显得更加高大。 长着淡红色的鳞片,牙齿也更加硕大尖锐,锯齿般的排列在血盆大口中,显得分外狰狞。 身上的血腥气息浓重,一半是由于敌血飞溅,一半是因为身上几处皮开肉绽的巨大伤口。 不用回头便认出了来人是谁,塔撒大青鳞笑着道:“牙断骨,我麾下最年轻、勇猛的千夫长啊。 你不在外面痛饮敌人的鲜血,来见我做什么?” 森潭牙断骨恭敬的低下脑袋,嘶哑的说道:“大青鳞主,我已经按照你您的吩咐,率部攻下了3个人族的地堡,取得了足够的战功。 人类增援部队现在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我们千人队也已经死伤惨重。 还保有战斗力的连一半都不到,到该撤退的时候了。” “撤退,嘶往那里撤?”塔撒大青鳞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扭头望向森潭牙断骨道。 森潭牙断骨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硬着头皮说:“大海,不是会有海族接应我们离开吗?” “这世界上没有海族,”塔撒大青鳞语气一转,冷冷的说道:“只有妖族龙庭。 而在妖族眼中,人族或者我们蜥人族、地穴族、巨魔族,全都是竞争生存空间的敌人。 这次因为人族不断壮大,大家摒弃以前的仇恨,暂时联合在了一起。 但当虹桥消失,突袭开始后,这个联盟便已经不复存在。 所有的约定、保证、承诺,都会随着现实的变化而变化。 若是人族因为这次突袭,显露出不可抑制的颓势,这个联盟便可能会再次出现,将人类彻底覆灭。 可要是人族虽然受到重创却仍有自保之力,这个联盟便将沉寂下去,直到下一只‘出头鸟’出现。 不过到那时,目标可能不再是人族,而是巨魔、地穴人或者我们蜥人或矮人。 但不管是谁,都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毫无关系。 因为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就是战死在这场辉煌的战役中。” 森潭牙断骨虽然听不太明白塔撒大青鳞话里的意思,却相信这位军中智者的判断。 胸中沸腾的热血瞬间变得冰冷,他咬牙切齿的道:“这么说大青鳞主,咱们上了那些长老的恶当,被当成炮灰送进了人类城市吗?” 塔撒大青鳞像是没有听到森潭牙断骨的质问,鸟瞰海京最繁华的街区,赞叹的道:“人类真是个伟大的种族。 竟然能建造出如此巨大而辉煌的城市。 而扼杀这么奇伟文明创造的灿烂,正是我辈誓死追求的荣耀!” 说话间,无数带着繁杂花纹,根须似的细小藤条从塔撒大青鳞的鳞片缝隙中滋生出来,不断蜿蜒生长,勾连在一起,化为一副柔软的盔甲,将他连头带角的全都包裹了进去。 尔后欣赏过‘风景’,重新武装的塔撒大青鳞,盯着森潭牙断骨的眼睛,声音平淡的反问道:“牙断骨,你认可我刚才的话吗?” 他目光中蕴含的疯狂与残暴,令森潭牙断骨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位顶头上司,为什么明明是只卑微的素食种蜥蜴人。 平常待人也像饮食习惯般温和,却成为了强者如林,疯子横行的‘蜥人大联邦’直属精锐部队的大万夫长,并拥有着‘屠灭者’的绰号。 “妈妈的,老娘说得对,真正的狠人都藏在喜欢读书的斯文人里。 平时龇牙咧嘴的乱嚎嚎,说狠话,只能吓唬、吓唬缺脑浆的傻子。”森潭牙断骨心中颤栗的想到,嘴巴却豪气冲天的吼道:“大青鳞主您的话当然是对的。 麾下愿意追随你将人类这座辉煌的城市彻底毁灭。 奋战到死亡的那一刻为止!” “很好,牙断骨,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塔撒大青鳞轻轻的点点头道,猛的向前一纵,直接将面前巨大的观景窗玻璃撞得粉碎。 从几十层楼上一跃而下,扑向地面上的铁与血。 森潭牙断骨望见这一幕,不仅未受鼓舞,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磨磨叽叽的顺着楼梯一层层的爬出益达商场,见塔撒大青鳞已经消失的不见了踪影,长长松了口气,也不去和手下汇合,狂奔着朝海边跑去。 世界上有一种人,表面看起来果敢、残暴,武力不凡,好勇斗狠、争强好胜,给人一种视死如归,胆量不凡的感觉。 可实际上一旦真正身陷绝境,毫无生机却勇气尽丧,比懦夫还不如。 比如大周历史上,曾经12岁便当街与地痞流氓搏命,身受5刀却连杀3人,名扬四方,人称‘少年豪杰’,在正史上清清楚楚的留下了‘纵横郡里,人不敢忤视’的记载。 却在成年后刺杀西秦诸侯嬴政时,连大殿都没进去就‘色变振恐’,被瞧出破绽,直接斩成肉泥的北燕国刺客秦舞阳,就是个著名的例子。 而森潭牙断骨这个蜥蜴人,虽然和遗笑千年的秦舞阳既不同宗也不同种,秉性却极为相似,绝不愿自陷必死之境。 无论如何都要挣扎一下子。 一百一五章 以弱胜强 晨曦乍现,海边起了一层浓浓的云雾,遮的人伸手不见五指。 张角趁着雾气,驾驶着渔船缓缓返回了海京渔湾3街码头附近。 远远望见码头上余火未来熄,不敢继续靠近,谨慎的在近海停船,下锚,加持着梅山大怪之力,跳进海中,悄然游回了岸边。 因为没有修炼过任何瞳术,同时也没在任何掌握目力神通的幻想种上加点。 所以他目力此时连1尺外都看不到。 只能凭着近处‘沙沙…’的海浪声,以及远方隐隐约约可能听到的爆炸、呐喊、哀嚎声判断,渔湾3街被异族侵略者放过火后,已经不再是主战区。 而这令张角有些疑惑。 因为虽然东大陆有着传统的陆上争霸习惯,不太注意海上军事力量的发展,可鲁洋国由于两面环海,处于战略防御目的,海军力量还算强大。 现在既然连地方部队性质的国民自卫队,国防部都直接插手调动,救援海京,没理由还把编制隶属国家部队的海军还藏着掖着。 他心中纳闷的想到,“海军没有出动,妖族龙庭也没出现,难道是兑子了。 但这样的话,昨天那个女军官应该在入侵人族的敌人里添上海族啊。” 却没有纠结,施展出眉山大怪的72变神通,将身体缩小成7、8岁的孩童大小,把一枚外单扣在掌心,在沙土上缓步前行,靠着火光的指引,向码头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间一只利爪从雾中探出,搅动风云的一抓,从张角头皮上空刮了过去。 之后便有尖锐的风啸声响起,一股厉风吹得他脸皮生疼。 那利爪属于一个浑身上下占满海沙,高大凶横的蜥蜴人。 他这一击本来按照正常人类的高度,不是中胸,就是中腰,都可以造成致命重伤。 但张角机灵,感觉摸索着走路太不安全,将身形缩小了近半,导致了蜥蜴人的偷袭落空。 而根据敌人爪击快过音速的速度,与破空带起强风的力道,他瞬间做出判断,“这家伙超凡等级比我高的多,可是同样没有修炼过瞳术,在大雾中看不清东西。 不是靠听觉就是靠嗅觉锁定了我的位置,否则不会空击。” 根本没有使用常规手段还击,直接便将手里的外丹抛了出去,凌空用意念控住,燃起熊熊烈焰,重重撞在蜥蜴人的身上。 紧接着毫不犹豫的将外丹引爆,燃起一股盘旋上升的熊熊火柱,将对手全然包裹的同时,也将自己炸出了几十米远。 偷袭张角的蜥蜴人正是森潭牙断骨。 作为‘蜥人大联邦’正规军中非常年轻的千夫长,这个深刻印证了蜥蜴人中一句流传已久的谚语,‘狡猾不等于智慧’的青年,属于典型的脑力不够武力凑类型的军人。 年纪轻轻便已是7级‘破军武士’。 在悄悄背弃了塔撒大青鳞,一路且战且逃的来到海边后,又平添许多伤痕的他终于靠浓雾摆脱了追兵。 因为自己嗅觉惊人,怕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到海滩后马上挖沙,涂在身上,盖住了血腥味。 之后无意间嗅到了张角的气息,便先下手为强的实施了偷袭。 没想到却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被张角当机立断的抓住破绽,狠狠予以了反击。 本来按照超凡等级越高,级别间的差距越大的铁则。 加持着幻想种的力量,也不过区区四级超凡者的张角,无论任何都不可能重创一名破军武士。 可偏巧森潭牙断骨已经遍体鳞伤。 而张角驱使的外丹恰巧便撞进了他肋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里。 随后直接自爆,将森潭牙断骨的胸骨直接炸开,跳动的心脏都几乎露了出来。 张角不知道,自己机缘巧合之下,给敌人造成了如此沉重的伤害。 被自己引爆的内丹炸飞后,自觉对手的实力太强,能够逃生已是侥幸,憋着气,连站都不站起来的四脚着地的走着‘之’字形,朝大海蹿去。 扑进浪潮后,马上心念转动,施展出眉山大怪的72变神通,将身体化为流线的鱼形,双手生璞,一口气游出百米之远。 感觉安全了些,才实在憋不住胸口火急火燎的剧痛,‘噗’的一声喷一股血箭。 吐血去淤后,张角胸口的热痛缓缓消失,可浑身上下被外丹炸开的伤口,却在海水的侵袭下,火辣辣的发疼。 强忍着巨疼,他心有余悸的想到:“真是太倒霉了,差一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渔湾码头已经明显不是主战场了啊,怎么会在海滩上埋伏了一个这么厉害的蜥蜴人武士。 难道有什么阴谋…” 这时太阳已经高升,将空中飘浮的雾气一点点驱散。 正瞎猜的张角,看到一个蜥蜴人的轮廓,朝大海走来,以为是森潭牙断骨不想放过他,心中一颤,急忙将伏断星官显化出来,踏浪而行,朝那蜥蜴人冲去。 自己则侧向移动,躲的更远了些。 岸上,受到致命重击的森潭牙断骨,同样害怕哀嚎会引来追兵。 只能把牙齿差点咬断的硬撑着抠出胸口大洞里的碎骨。 然后利用破军武士对肉身超乎常人想象的控制力,收缩筋肉,以牺牲力量与敏捷为代价,将周身伤口尤其是胸口的大洞,一一收口。 朝大海逃去。 没想到突然间一个脑袋上带着奇奇怪怪的帽子、身穿长袍,披头散发,身体肥壮的人影从海中破雾而出,一声不吭的提剑朝自己劈来。 这样的弱者,平常恐怕连森潭牙断骨3招都不能支撑,但这时却足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情急之下,森潭牙断骨终于凶性大发,咆哮的嘶吼道:“该死的人族,是把我森潭牙断骨当成了沼泽里的钻泥虫吗!” 不顾利剑临身的使劲全身力量,一个冲拳,将敌人击成碎片的同时,也再压制不住身上的伤口,周身崩裂的跪倒在了海中。 不过这时靠着破军武士顽强的生命力,森潭牙断骨仍还有一线生机。 但这时一枚硕大的火球破空飞来,重重砸在了森潭牙断骨的头上。 令他整个人向前一扑,倒在了水里。 裂开的伤口被盐水一浸,猛然收缩,巨大的痛感瞬间击溃了森潭牙断骨最后一点坚持,夺去了他的生命。 一百一六章 追击 森潭牙断骨死后,击毙他的火球仍然悬空飞舞,不时撞向森潭牙断骨的尸体。 直到烤的他鳞片焦黑,张角才确定这个突如其来的强大对手已经死亡,将外丹收回,扑腾着游到了尸首边。 侥幸击杀了一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异族强者,他心中有几分自豪,更多的却是虚脱与死里逃生后对敌人的恨意。 将尸体从海里拖到岸上,坐在蜥蜴人的肚皮上歇了好一会,张角缓过劲来,仔细查看了一下森潭牙断骨身上的伤势。 猜出自己只是巧合之下用外丹炸开了敌人胸部,以前就有的伤口,不由觉得更加后怕。 在仇恨的驱使下,突发奇想的按照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古礼,加持着眉山大怪的力量,双手化为利爪的将森潭牙断骨的脖颈,连同脊背切开,把其头颅连带着脊柱骨摘了下来。 然后将蜥蜴人的脑袋掏空,做成一顶帽子,扣在了自己头上。 这种行为象征着杀死最强悍的敌人,夺取他们的生命后再褫夺他们的灵魂与力量,强化自己。 从现实角度看,这当然只是种残忍的仪式而已,不可能有任何实际意义。 可当张角戴上敌人的头颅,来到海边,望向如镜的海面上倒映出的影子时,却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那人影衣服已经被炸的破破烂烂,几乎赤裸着上身。 肌肉隆起的胸膛上,横卧着好几处被火燎的焦黑的伤口,明明受伤甚重却毫无一丝惧意。 额头正中,一个微微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獠牙的蜥蜴人头紧紧的勒着。 头颅下面,一长节脊椎如同发鞭般的垂下,上面的鲜血还正一滴滴的滴落。 “如此狰狞的面目,也许才是真正的我吧。”他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感觉内心似乎滋生出无穷勇力,转身朝市区走去。 脚步越跨越大,突然间感觉体内气血一震,已重新成为了2级军道武力。 片刻过后,张角来到渔湾码头辅街。 周围一片断壁残垣,还躺着成百上千具断臂残肢的人类以及异族尸骸。 从比例看,其中人族至少占了99%以上。 张角回想起自己昨天中午出海远遁时,渔湾3街码头附近就已经空无一人,有些不明白这么多同胞尸体到底从何而来。 皱皱眉头,心中灵光一闪,浮现出一个悲凉的念头,“这么多人应该是被异族攻破避难所后,猫抓老鼠一样的赶了出来。 在绝望、徒劳的逃逸中被追杀致死的吧。” 双拳情不自禁的攥紧,牙齿咬得滋滋作响。 不过作为一个只能在种族大战中,充当炮灰角色的中级超凡者,张角知道气愤只会让自己失去理性的判断,鲁莽的丧命。 因此深呼吸着冷静了一下,这才继续前进。 来到辅街路口,即将踏上主路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杂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急忙停步,匍匐在了一颗茂盛的梧桐树与便利店中间的夹角处,藏了起来。 10几秒钟后,一队体魄巨大的人形怪物,从张角眼前晃过,狂奔着跑向远方。 那些怪物从外貌上看分为两种,一类是即便岣嵝着身体,高度仍然在2米至2米半之间。 身体精壮,双臂修长过膝,脑袋压扁的圆柱,鼻子异常硕大,其余的五官扁平。 身穿皮甲或者亚光的金属盔甲,却不穿战靴,直接赤着小船般大小,长着三根间距很大脚指的双足,跑的飞快。 另一类身高提样惊人,不过胸围和腰围更加可怕,整个人像是接上粗大手脚的土豆。 脖颈上顶着两颗硕大如南瓜的脑袋,额头生角。 黄色的皮肤如同鞣制完的兽皮般光泽、坚韧。 周身赤裸,只在腰间围着条垂着长流苏的粗皮带,遮住‘要害’,奔跑时流苏不停晃动,显得十分好笑。 在他们身后,几十具兽形机甲正在紧紧的追赶着,很快也从张角面前一晃而过。 张角看过异族图片、视频和标本,认出逃跑的两种人形怪物都是巨魔。 不过前一种是普通类型的巨魔。 后一种则是变异后的巨魔精锐,类似觉醒了遗泽的人类一般,天生就能施法。 因为某些狂奔而独特的味觉特征,生来便嗜食人肉,所以又被成为‘食人魔’。 至于追赶他们的,自然就是人类正规军里的战士。 张角见状,稍稍斟酌了一下,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决定大干一场,那和军方合作无疑更加安全。 马上起身运转幻想力量,背后生出肉翼,双足顿地,腾空而起。 一边大喊着,“我是海京超凡协会的民间武力,自己人。”,一边滑翔着朝巨魔追去。 在天上飞自然比在地上跑快。 不一会,张角便掠过人类机甲战士,追到了那群巨魔身后。 如果之前伏断星官没被森潭牙断骨打碎,必须在他的识海里慢慢恢复。 这时张角完全可以直接将伏断星显化出来,拖延住巨魔的速度。 随便暴露出他是个‘有种’的男人,提高一下自己的潜在价值,赢取更多的重视。 但可惜现在张角却‘没种’显化,只能瞄准一个看起来受伤最重,跑的最慢的软柿子,从空中俯冲而下,振臂挥拳朝目标后脑砸去。 能参与到这次虹桥突袭的异族,都是正规军队里的精英。 闻听脑后生风,那巨魔右臂一震,皮甲袖口瞬间弹出一柄双面开刃的窄长弯刀。 头也不回的反身挥刀,朝风声传来的方向斩去。 刀光迎面,张角却不躲不避,下冲的一拳直接撞在刀刃之上,竟将弯刀崩断,之后拳势不歇的狠狠砸在了巨魔脑骨之上,一击毙命。 这正是眉山大怪除了72变神通之外的另一大神通,金刚不怪。 被张角出其不意的使用出来,一招见极,击杀了一个中级武士。 生动演义了战场上最残忍的一幕,超凡争锋有时一个差错便会露出致命破绽,被人轻而易举的取走性命。 而首杀成功后,张角并未满足,心念一转,将外丹召唤出来,悬空飞击,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食人魔小腿打去。 一百一十七章 伟力 外丹在张角意念的操控下,燃起熊熊烈焰,飞火流星般撞在了食人魔的腿肚子上。 发出一声好像鼓槌敲击闷鼓的‘咚’声后,诡异的一幕突然出现。 食人魔的小腿并没受伤,而是从毛孔中不断透出极寒之气,急速扩散开来。 将周围的大地蒙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张角外丹上的火焰则瞬间被这寒气吹熄,掉落在了地上。 同时在地下追敌的人类机甲战士,和绝大部分亡命逃跑的巨魔,也都受到了这寒气波及。 尤其地上的冰霜好像有生命一般,被人踏破便会自动弥合。 霜面还会顺着人的脚底向上延伸,顿时令他们拔足艰难,速度一下慢了下来。 只有那个始作俑者的食人魔,在四溢的寒气中如鱼得水,溜冰似的在霜面上一滑就是几十米远,不一会就逃的无影无踪。 而除去他之外,滑翔在天空上的张角也行动自由。 不过他并没有去追赶逃走的食人魔,而是发挥速度优势,俯冲着骚扰剩下的巨魔,拖延他们本就变得沉重的脚步。 配合着艰难追赶上来的人类机甲战士,完成了残酷的剿杀。 之后张角马上回身俯冲落地,捡起了自己已经冻成冰疙瘩的外丹,心疼的捏碎外面包裹的坚冰。 仔细看了看外丹表面篆刻的符文,发现没有什么大的破损,才长长松了口气。 以他现在的赚钱能力,倒也不会心痛区区2级军道武力外丹,万余金元的造价。 只是现在暂时没了显化伏断星官的能力,又必须时刻将强化肉身能力的眉山大怪加持在身,以维持4级的超凡实力。 外丹等于张角唯一的远攻手段。 一旦不能使用,会极大制约他的战斗手段。 好在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张角将冰霜仔细的除尽后,一点点的和外丹重新交换气韵,终于再次点燃了火焰。 这时一个有点熟悉的清亮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强大的遗泽配合扎实的军道武力底子。 张角先生,你恐怕是鲁洋演艺圈最强的喜剧演员了。” 张角回身望着发声的巨大狼形机甲,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我昨晚遇到的少校小姐姐?” 话音落地,巨狼的背部开裂,上翻,显现出一个平放着的圆柱形驾驶舱。 舱门滑开,俯卧在舱室中的机甲战士,仅利用脚尖一点支撑,就矫健异常的直接站了起来,正是昨晚在茂凉县外,与张角偶遇的女少校。 只见她跳下机甲,朝张角伸出手道:“我是国民自卫队的军官,不是什么小姐姐。 叫我周宇吧。” “男人果然还是强壮的臂膀最重要,”张角闻言玩笑着亲了一口自己的弘二头肌,和周宇握了握手,“昨天知道我是大明星都没通名报姓。 今天打死几只‘小怪兽’,马上就知道了你的名字。 再次幸会啊,周宇少校。” “不是因为这些垃圾巨魔,”周宇轻蔑了瞥了一眼四周尸横遍地的巨魔,板着脸道:“而是因为你脑袋上戴着的这顶用蜥蜴人首级做成的桂冠,我才通名报姓的。 因为我知道这个蜥蜴人是谁,有多么的强大和凶残。” “你能认清蜥蜴人的脸,还竟然认识这只蜥蜴人?”张角奇怪的指了指自己脑袋上扣着的蜥蜴人帽子道。 “我在帝都军校实习时,”周宇语气平淡的道:“曾在靠近蜥人国的负区军事基地,呆过1年半的时间。 后来才进的鲁洋地方部队,认清敌人的面目乃是基本的作战要求。 而这只蜥蜴人,森潭牙断骨,就是我在零区服役时的死敌之一。 那时就已经是‘蜥人大联邦’麾下,精锐部队里的大百夫长了。 现在恐怕已经晋升到了千夫长。 能杀死这么强大的异族,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可以称之为‘豪杰之士’、 我自然应该通名以示尊重。 不过他应该是你亲手杀死,而不是捡尸来的吧?” “当然是我杀的,”张角斩钉截铁的道:“虽然有那么一丢丢运气的成分。 但这个森潭牙断骨的确是被我亲手击杀,为此我还不得不自爆了一枚外丹呢。” “既如此你、我若是都能活到战后,我为你请功。”周宇第一次露出浅浅的笑容,轻声说道。 她板着脸时一脸的冷峻,可笑起来却清丽动人,形成极大反差,令张角这根久混演艺圈的老油条,都不由一愣。 可这笑容一闪即逝,周宇一下又恢复了严峻的表情,沉声道:“好了,鏖战了几个小时,说几句闲话放松一下。 不过现在军情紧急,不能继续耽搁了,再见。 祝君武运昌隆。” 张角本来想要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的,可看到周宇这副奋不顾身、舍命报国的神情,主意一变,郑重的点点头道:“多谢。 也祝少校你百战常胜,武运昌隆。” 目送周宇重新躺进机甲,率领着手下离开,喃喃自语道:“机甲战士是铁包肉,我可是纯肉的。 一旦和成规模的异族部队正面冲突,死的不要太快。 还是游击战比较适合。” 大步疾驰着飞跃上街边一座水疗城的天台,占据着制高点,鸟瞰四周,小心翼翼的朝海京市核心地带走去。 才刚在房顶上连走带跳的前进几十米,张角突然看到一颗硕大的明珠在远方升起。 直飞苍穹后在高空悬定,表面浮现出一只黑色的三足神鸦来。 而那乌鸦先是图画一般静止不动。 过了一会,随着形象越来越鲜明,开始振翅昂头的活动起身体,羽毛也缓缓燃烧起来,最后喷薄出滚滚烈焰。 一时间散发的光辉,竟比天空中的太阳还要耀眼。 那四溢的流火,尾巴黏在明珠上,躯体却不断延长的垂向地面,合并着化为一个巨大的囚笼,竟将小半个海京都罩了进去。 望见这一幕,张角只觉得口干舌燥,默默想到:“也不知道这是高端传奇,还是神话级人物出手了。 或者是有谁使用了最顶级的传古法宝。 如此伟力真是让人惊叹!” 一百一十八章 勾魂 海京市中心地带,流火炙烤着地面,虚空中,无数细小的火龙在火光中滋生出来。 在空中摇头摆尾的游动着,蹿向周围成千上万,血战残余的异族战士。 那些异族战士自然不肯坐以待毙,纷纷挥动兵器,施展法术,阻挡、灭杀火龙。 而那火龙遇到兵器便钻入其中,烧金溶铁。 遇到法术就与其能量相抵,相互泯灭。 数量占优之下,很快便瓦解了异族战士的抵抗,将他们通通焚为了灰烬。 只剩下那些英勇奋战的人类士兵,和逃出被攻占的避难所后,侥幸残存的海京市民。 而当后者激动万分的庆幸劫难终于结束,对出手的绝世强人感激涕零的时候。 一个如同黄吕大钟的恢弘歌声在空中响起,“朝闻道,夕死可矣。 道庭重开,救厄解危,敬神养灵,天下太平…” 同一时间,站在渔湾3街一座旧楼顶上的张角,眺望着远方蒸腾的火海,听着古老舒缓的歌声,渐渐陶醉其中,心底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敬慕、向往之情。 嘴巴里随着歌声轻轻附和着,“朝闻道,夕死可矣…”,如痴如醉。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意乱神迷,自动解除了幻想种的加持,张角没了金刚不坏神通,顿时被扇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人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定睛一看,周宇竟站在自己面前,迷茫的晃了晃脑袋道:“周少校,你不是去,咦,不对啊,现在几点钟了,天怎么都快黑了。” “你中了邪教的‘勾魂引’,恐怕已经站了几个小时了。”周宇面无表情的道:“幸好运气不错,这期间没让入侵的异族看到,留下了条命。” “勾魂引!”张角闻言又惊又怒的问道:“是刚才,不,应该是中午,随着那颗发威的宝珠,一起响起的歌谣吗?” “嗯。”周宇点点头,神情复杂的道:“那歌声就是邪教的勾魂引。 入迷了的话,你不会记得听过什么,却会在潜意识里留下印记。 很容易被相关内容洗脑。” 张角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果然只记得听到歌声,却忘记了歌词是什么,惊声说道:“难道是那个邪教救了海京?” “正是如此。”周宇点点头道:“你应该很熟悉‘闻道教’吧。 就是他们派出复数的传奇强者,驱动一件强大无比的传古法宝,救了海京。 并趁机用‘霍心术’蛊惑了大众。 实在说不好是祸是福。” “是啊,连我都中了招。 普罗大众的话,恐怕听一遍就得被勾走魂,变成邪教信徒。”听说是跟自己有仇的闻道教出的手,张角心里一个激灵,唉声叹气的道。 没想到周宇却摇摇头道:“倒没有你想想的那么糟。 其实按道理讲,以你的力量层次,不应该被迷惑住才对。 恐怕是有什么难解的心结,变成了破绽吧?” 张角沉默了一阵,摇了摇牙关道:“我有两个很珍视的朋友留在了海京,生死难料。 虽然扬帆出海前,我叫过他们一起走,被他们拒绝了。 但还是心魔难除。” “没想到你这么的重情重义,”周宇幽幽的道:“这两个朋友,其中一个或者两个都是姑娘吧?” “一男一女。 男的是我死党,女的是一个照顾我来5年之久,堪比亲人的姐姐。”张角沮丧之下随口答道。 话音落地,才发现自己竟然和周宇谈论起了极为隐私的问题。 而周宇似乎也发现话题有些不对,马上话锋一转道:“张角先生,你这次虽然杀敌不多,但质量很高。 单单一个森潭牙断骨就是大功一件。 国家在这种时候不会吝啬奖赏的。” “再说吧,我要去找朋友了。”张角不在意的道,“周少校,谢谢你刚才出手相救。 咱们有缘再会。” 加持起眉山大怪之力,背生双翼,从楼顶纵身一跃,滑翔着飞入夕阳的余晖之中。 3天之后,海京市卫星城千湖区最好的私立医院,千岛医院,重症监护室里。 张角身上穿着无菌的隔离服,带着厚厚的医用口罩,站在一张病床前,望着身上插满医疗用的各种导管,甚至喉咙都被切开,插管呼吸的柳同,久久无语。 这时一个肥胖的年老医生在重症室巡了一圈,查看过各个病人的生命体征监控记录后,朝跟在身边的一串护士里,最资深的那个耳语了几句。 那中年护士马上来到张角身旁,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张先生,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这里病人的情况都很危急,能让您进来已经是破例,不能耽搁太久。” “我明白,护士长,”张角语带感激,态度客气的道“谢谢你的通融,我这就离开。” 最后深深看了柳同一眼,大步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监护室外是一条,两旁都是透明的玻璃幕墙,身处其中只觉得阳光充足,满目繁花绿草的走廊。 吴茜一直在走廊里等着。 见张角出现,马上凑了过去,遗憾的轻声道:“我刚才问过负责柳小姐的主治医师了。 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脑部已经死亡,完全是靠药物和仪器维持着生命。 未来恢复的机会,微乎其微。” “就这样维持下去的话,每天要花多少钱?”张角轻声问道。 “大约1000金元。”吴茜叹了口气道:“而且意义真的不大。” 张角闻言地下了脑袋,喃喃自语道:“每天1000元的话,1年就是36万多。 依我现在的能力根本负担不起。” 之后沉吟了片刻,猛地抬起头来,望着吴茜道:“带我去找我妈妈吧。 我要见她。” “嗳!”吴茜的眼睛一下瞪大,错愕的回望着张角,张张嘴巴道:“角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姐姐,我不是白痴,”张角面无表情的道:“哪个创牌子的企业,会花10几万金元给垂死挣扎的品牌代言人,买最高级的营养素送终呢。 我可不相信‘情义无价’之类的鬼话。 商业关系只可能遵循商业规则,违背了的话,就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而什么原因会值这么多钱呢。 发生在别人身上不好推测,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却一下就猜出了原因。 虽然很离奇。 但有句哲言说的好,‘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不是吗?” 吴茜听的哑口无言,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百一十九章 揭秘 张角看到吴茜不知所措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没姐姐,其实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有妈妈,而且知道妈妈是谁。 来海京之前,还曾经有长辈让我去找她,只是我不愿意罢了。 自己好手好脚,又饿不死,何必去求别人养活。 不过现在没办法了,我得要救人。 而我妈妈虽然没有主动认我,却突然之间在我身上消耗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我相信除了良心发现以外,一定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所以我想和她做笔交易,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吴茜闻言不再费尽心思的编造谎言,苦笑着道:“角子,其实我是在当了你的经纪人之后,才被黑夫人…” 张角轻声打断了吴茜的辩解,“不要说了没姐姐,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 骗我也是善意的谎言。 去通知我妈妈吧,告诉她,今天我必须要见她。” “好的。”吴茜脸色阴晴不定的犹豫了一会,最终艰难的点了点头。 拿出手机,躲到一边打了很久的电话,重回张角身旁如释重负的道:“角子,夫人答应见你了。 跟我来吧。” 和张角一起沿着透明的走廊来到停车场,上了保姆车,驶出了医院。 碧波琵琶湖,处于千湖区西南,紧挨着一座名叫‘弦拨’的清秀小山。 地方虽不十分浩荡,却山水相容,天地合一,给人一种莫名和谐的感觉。 按照风水学的角度,是块宜居的宝地。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张角在吴茜的引领下来到琵琶湖边,远远望见湖心泛着一艘画舫。 舫中站着一个黑发披肩,黑衣、黑裙、面上摸着黑纱的女人,正面向自己款款而立。 一种微妙的血脉相连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升起。 虽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母子间真的有某种无法解释的微妙感应,总之张角一下就确定那女人就是懂事以来,和自己从未蒙面的母亲,张亦容 本来想着只是场交易,但这一瞬间他心里突然泛起几分酸楚,几分怨恨,又几分激动,五味杂陈,难以自己。 不张角有着极强的自制力,很快就重新冷静了下来,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背生双翼,飞跃而起,滑翔着飞跃湖面,落在了画舫上。 还不等他开口,那黑衣女人突然淡淡的说道:“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庸、朴实。 不过你既然是喜剧演员,应该比他幽默一些。” 听到这话,张角生平第一次觉得无言以对,沉默片刻有些讽刺的说道:“就因为爸爸他太平凡,又没有幽默感,所以你才抛弃了我们吗?” “那倒不是。”张亦容平淡的道:“我和你父亲虽然是因为家族利益而结合。 但结婚后,因为他与世无争的性格和我要强的人生观非常互补,倒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 不过后来你的祖父突然事发,由一个执掌零区大型军事基地的国防军少将,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后来在逃亡的路上还不断行凶,成为了东大陆百大通缉要犯之一。 连带你父亲也变的声名狼藉,我如果不放弃他的话,自己也将一无所有…” “所以你只有放弃他,连带着成了孽种的我?”张角咬紧牙插话道。 “我是放弃了他,但你是他偷偷带走的。”张亦容轻描淡写的道:“我只是感觉你父亲离婚后,应该有个精神支柱,支持着继续活下去,所以没去找你而已。” 灿烂的阳光照在张角的身上,他却感觉浑身一片冰凉。 沉默许久,声音干涩的道:“既然不想找,那你为什么最近又处心积虑的帮我成就事业?” “因为我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张亦容坦诚的道:“才有资格在家族中谋求更高的地位。 而你父亲和我虽不同宗,姓氏却一模一样,又是连宗谱都没有的小门小户出身。 当年等于是入赘了我们长桥张氏。 所以我就运作了一下,把你加入到了家族的‘潜子’培养中。” “没价值就丢掉,有价值再捡起来,却从来没有问过当事人到底愿不愿意。 你可真是个称职的母亲啊。”张角刻薄的说道。 “其实你对我的价值最初没有太高,”张亦容淡淡的道:“是你自己做的不错,为自己增添了不少的附加价值。 不过还远远不到,每年额外追加36万金元投资的地步。” 张角闻言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情绪道:“你放心吧,我会让自己的价值继续增加的。 比方说以最快的速度,把江楚零区那片油田开采出来,建成种植者园。 还有明星效益,拍摄出更加精彩的节目,让‘悠游客’这个品牌…” “孩子,你弄错了自己最大的价值在什么,”张亦容打断了张角的慷慨陈词,“遗泽,遗泽才是你人生中掌握的最大资产,没有之一。” 张角闻言一下哽住。 张亦容望着他惊骇的面容,第一次发出笑声道:“别忘了你的高智商和敏感的直觉,是遗传自谁。 你爷爷在成为高级军官之前毫无劣迹,却突然之间开始一连串的谋杀,最终身败名裂。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只不过以前隐藏的好,后来功成名就之后人生没了目标,突然发作。 但作为儿媳的我却知道他有多么强大的自控力,就算真的是反社会人格,也一定能克制心底的暴虐。 所以好奇之下,我专门收集了所有被害人的资料,偷偷研究了很久想要找出你爷爷杀人的真正原因却一无所获。 后来不死心,就又收集了最近几十年鲁洋未破的杀人悬案,以及失踪人口的信息,和那些资料做横向比对。 终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就是你爷爷杀死的大部分被害人,配合上一小部分杀人悬案受害者,以及失踪人员名单,竟然能形成一条血缘关系链。 直觉加上对超凡知识的深刻掌握,让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突然之间,杀人如麻的原因。 而你明明有这么好的修炼资质,却整天什么样的荒唐事都做,高调到不合常理。 最近又在零区显化出了幻想种。 所以我推断你爷爷的残忍计划最终取得了成功,却便宜了你。 虽然我不知道他谋划一生的幻想种,到底是什么。 但既然值得一个执掌零区大型军事基地将军抛弃人生,身败名裂的去争取。 那东西一定非常强大,值得期待。” 一百二十章 颠覆 听说张亦容的分析,张角没再狡辩,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张亦容道:“处于社会底层时,你用偶尔出位的表演,配合正面的生活态度,营造人设。 再一步步靠网络热炒,成为明星这种方式收割愿力点,解锁幻想种,是非常聪明的选择。 但明星这种职业的局限性,我想你现在应该也已经感觉到了。 社会一旦发生大的动荡,民不聊生时,谁还会关心什么娱乐明星。 3天前那场超大规模的虹桥突袭战后,你收割的愿力点数,一定比以前下降了很多吧。” 这预测十分准确。 一场恐怖的异族入侵,让作为张家人气根基的海京人口锐减了五分之一还多,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发丧埋人。 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 而在其他地方,即便没有遭受什么劫难,普罗大众也都普遍人心惶惶,除了失心疯,又有谁会去关注偶像明星的动态。 而这让张角每日收获的愿力点,一下由稳定的22000点上下,锐减到了2000不到。 虽然不想在母亲面前示弱,但事实就是事实。 他只能点点头道:“的确是下降的很厉害,已是十不存一。” “所以时也势也,”张亦容沉声道:“既然现在你已经在我面前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并主动向我摊牌,愿意接受我的安排,那演艺圈的星途便不用再当做收割愿力点的主路…” 听到自己刚刚示弱,母亲便开始强势干涉自己的未来,张角忍不住讥讽的插话道:“那你给我安排的辉煌前途又是什么呢?” 张亦容淡淡的道:“想要稳定的收割愿力点,途径只有3个。 一是成为某个宗教的教主,靠思想禁锢来让信徒献出愿力。 二是成为某个国家的领袖,以世俗权力震慑国民,收割愿力。 不过想要实现这两个目标,难度实在太大,我们就不考虑了。 我帮你选了第三条路,用自己的名字和头像作为注册商品,成为经营日常生活必须品的商业巨子。 这样的话,当你的商品慢慢渗透进普罗大众的生活中,愿力自然源源而来。 而遇到现在这种艰难时刻,更可以靠捐助物质聚敛人气,化害为益。” “所以你才借着朱启迪之手,给了我一块未来可以作为种植园的油田吗。”张角没有直接回答张亦容的问题,面沉似水的道:“既然你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照做就是了。” “那块油田的确是我私人给你准备的,”张亦容坦然的说道:“长桥张氏虽然家大业大,但宗族也异常庞大。 培养‘潜子’不可能每一个都耗费太多,那块油田算是我给你支援的‘盘外招’。 可最多也就是做到这种地步了。 毕竟培养能担当大事的家族后辈,给予太多助力,便失去了意义。 所以大家都遵守着一定的限度,我也不能列外。 真想要取得成功,关键还是在你自己身上。” “我明白了。”张角点点头道:“虽然我不会把自己的未来全部预支给你。 但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保证会全力配合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 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你能维持住同同姐的性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答应。”张亦容点了点头:“但首先要给你办一个新的身份。 长桥张氏第八十三代嫡系‘守老姑娘’张亦容,也就是我,唯一的入嗣儿子,长桥张氏第八十四带嫡系子孙。 从南洋小国‘香元’留学回来的张灵蛟。 你签个合同,将名下那块零区油田转移到新身份的名下。 以后他就是你商界巨子的人设外壳了。” 所谓‘守老姑娘’是指在未婚或者失婚的情况下,立誓终身不嫁,永远留在娘家的女儿。 在许多传国久远,曾经经历过母系氏族社会的国家,比如大周,拥有着和家族男性继承人一样的继承权。 而她们的孩子,无论是以前婚姻存续时所生,还是私生子,只要母亲愿意让其入嗣娘家宗祠,就可以按辈排序,取得相应的家族后裔地位。 张角闻言知道这是母亲早就给自己规划的路径,只不过因为自己的求援,提前摊开来说而已,根本不容拒绝。 因此面无表情,如同完成了一笔生意似的伸出手道:“可以,我们成交。” 张亦容见状亦像个生意人一样,握住了张角的手道:“成交。” 达成目的之后,张角似乎不愿多留。 加持起眉山大怪之力,背后生出双翼,就待腾空而起。 突然他身躯一顿,喃喃说了句,“娘亲,多谢你在我中毒时,为了不让我当个饿死鬼,花了那么多钱为我送终了。” 之后顿足腾空,滑翔而去。 1个月后,一股呼啸的烈风刮过神农架江楚边域,一块极目之处四面皆荒的丘陵地。 吹得飞沙走石,人不可目视。 一块斜坡顶上,灰头土脸的张角带着护目镜,加持着眉山大怪之力,化身体长盈丈,肌肉扎实的巨人,双手握着根黑钢铸造的巨大钻头,全靠蛮力的旋转着往地下钻洞。 那钻头大半已经深入地底,但仅仅是留在地面的那节也还剩几十米高。 张角一点一点的将其钻入地下,体力耗损到危险线时,方才停手,气喘吁吁的坐下,直接屁股着地的溜下了土坡。 起身漫步来到一个地洞前,钻了进去。 那地洞的甬道先是下降,可以避开吹进风沙。 之后是一条平缓的直道,通向一间面积不大的地下室。 张角钻进地下室,摸索着点燃一盏油灯。 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室内简陋的一览无余。 除了几桶加了柠檬的净水,几箱即食面,几袋密封着真空包装的蔬菜、肉块,一个简易的瓦斯炉,几罐压缩瓦斯,铁锅,一个睡袋,一台笔电,一个背包,其他什么都没有。 张角最近这些日子,吃的大都是利用伏断星官化身巨猪的神通,储存的浆糊,只偶尔馋的受不了了,才煮次泡面吃。 而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 只见他摘下护目镜,打了打身上的尘土,满脸期待的开始在锅子里加水,煮面。 足足吃了两箱泡面,10几公斤的菜蔬、肉食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喃喃自语着“这点东西加持着伏断星力全力消化的话,一小会就连点渣都剩不下了。 得小心拿捏才行。”,漱了漱口,穿着衣服直接钻进了睡袋。 刚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继续钻洞。 突然他脑袋顶上的土层一阵颤动,‘簌簌簌…’的落下无数尘土。 这里周围10几公里内草木皆无。 张角挖地洞的时候因陋就简,连根柱子都没立。 如果不是土层结实,简直随时有被活埋的危险。 现在头顶出现异状,他自然无心睡觉,慌慌张张的钻出睡袋,爬出了地下室,结果没想到在地道里迎面碰见了一脸忧色的朱启迪。 虽然已经知道朱启迪是母亲的手下,但张角对待他仍然和以前一般无二,错愕的问道:“启迪兄,你怎么来这里了?” 朱启迪面色如土的道:“角兄弟大事不妙,鲁洋国被闻道教给颠覆了!” 一百二十一章 定计 张角大吃一惊道:“怎么个情况,你莫要玩笑啊启迪兄。 鲁洋国在东海之滨,裂土分茅,享国千年之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颠覆了呢?” 朱启迪面如死灰的道:“自从遭受异族大侵袭后,鲁洋国内人心浮动。 隶属官方的国民自卫队,因为保卫地方死伤惨重,力量锐减。 可民间武力却因为精锐人员全都据守驻地自保,实力并未受到太多损失,因此受到官方的责难。 双方矛盾渐渐激化。 政界大佬们傲慢惯了,又感觉非常时期,必须乱世用重典的稳定住国家局势,竟抽调零区、负区的国防部队中的精锐,回撤国内,进行震慑。 被有心人宣传了出去,引发了更大的动荡。 就在这种微妙时刻,一个名叫‘合计道’的教派突然浮出水面,布道传教,宣扬人类大一统,重建道庭、天宫,合力抵御外敌的思想,迅速壮大。 国家被逼无奈,只能调动官方力量进行镇压。 没想到这时应该作为清缴邪教急先锋的‘信管局’整个倒戈,宣城被合计道的教义说服,承认它是合法宗教。 紧接着信管局里不知道怎么冒出来了许多传奇人物,以越权为借口,将奉命镇压‘合计道’的部分国防部队击溃。 导致很多受到政府军压制的民间武装团体为了自保,宣布成为合计道的外围组织。 从此时局大乱,一日三变,越演越烈。 3天前,信管局的头头突然闯进济水宫面见国君,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国君竟然宣布皈依合计道,并就任宗主,以道义治国。 明眼人都知道这‘合计道’就是闻道教的变种。 可现在大周诸国都自保不及,王庭又实力不振,根本没办法‘代天罚罪’。 为了体面只能装傻充楞,连一纸责问的诏书都不出。 等于默认了鲁洋之变乃是国君变革,在诸侯治权之内。 变相承认了闻道教对鲁洋的颠覆。 如此饮鸩止渴之举,实在是鼠目寸光,让我这个市井匹夫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张角闻言整个人完全僵住,沉默许久道:“可有我母,黑夫人的消息?” “鲁洋国正区和零区、负区现在已经内外隔绝,音讯全无。”朱启迪艰难的道。 之后全身匍匐在地,郑重的说道:“仆乃长桥张氏谱代家臣出身,受命作为‘暗子’辅助角潜子您成事立业。 今时逢剧变,令无所出。 按规矩日后便唯君马首是瞻。” 大周虽然已经进入近代社会,很多诸侯国的君权渐渐旁落,民权兴起。 但那些传承悠久的豪族大姓,却还是拥有着许多祖祖辈辈依附着听从使唤的臣仆,名字便叫做‘谱代家臣’。 按照传统道德,这类人比亲族还可以信任,一旦背主便身败名裂。 张角虽然没接受过豪族精英子弟的培训,但小时候爱看历史故事的漫画,对于‘谱代家臣’这类封建残余非常了解。 闻言沉默了一会,佝偻起身子,伸手在朱启迪头顶摸了摸,在他脏兮兮的头发上系了一个结,朗声说道:“君子宜自强不息,可开荆辟棘也需长剑利刀。 仆既愿捐躯于我,吾必珍之重之,信之任之。 依为股肱,此誓天听!” 朱启迪没想到张角既然还懂得这种调调,急忙回应道:“既得君允,仆必甘为基石,助君成就大事。 粉身无悔,此誓天听。” 再起身时,面对张角的态度已经和以前截然不同,显得恭敬而谨慎。 张角见状苦笑着道:“启迪兄,礼在心、不在行。 现代社会了,你做那种样子我看着难受,你觉得不自在,旁人见了笑话,咱就不必了吧。 再说了,现在我这‘君’等于是光杆司令,你这‘仆’呢是副司令,全部家业都抛在了敌占区,只剩下一个‘老鼠洞’。 咱们蹲在老鼠洞的地道里坐困愁城,就别冒充豪族大户了吧。” 朱启迪本来也是率性之人,否则也不会被排挤到成了张角这种没名没分,新冒出头的‘潜子’的伴当。 闻言笑了起来,也不再跪着,起身坐下道:“行,咱们就礼在心、不在行。 可无论如何既然定下主仆之名,角兄弟这个称呼是不能叫了,以后我便称呼您‘角少’吧。 角少,虽然咱们现在变得要啥没啥,可还有这块油田哪。 刚发生了那么大规模的异族入侵,鲁洋又被邪教给颠覆了,这火油作为战略物质,价格一定暴涨。 夫人已经给您办好了张灵蛟这个新身份,凭证早就送到了我这。 您若是使用这个身份就属于流亡贵族,在大周各国都有便利。 而且长桥张氏乃是出过鲁阳执政的卿家之一,就封长岛千年之久,关系网遍及天下。 找个熟悉的豪门把油卖出去,收拢了资金把种植园一建,基业不就有了吗。” 张角闻言心中默默想到:“父亲这边连祖坟都找不到了。 爷爷更是杀亲,杀的绝了捻。 估计到了阴曹地府,历代祖先得先把他开革出宗门,再打入十八层地狱都不解气。 这种情况下,我这个家族余孽迫于时事,暂时改换母亲的门庭,相信祖宗们也不会反对。 最多功成名就之后,生个儿子再重修族谱,把父亲这边的宗族续起来就是了。” 打定了主意,嘴巴里叹息着道:“启迪兄,咱们现在是没钱没势。 手里拿着块油田,想卖出去的话,还不知道被人家怎么压价拿捏,说不定小命都会不保。 所谓找个熟悉的豪门把油卖出去,就是央告别人帮忙、保护吧。” “这,嗯,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朱启迪害怕的就是张角这种从小贫寒却少年得志之人,性格里可能隐藏的孤傲一面,急忙劝解道。 没想到张角却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启迪兄,我知道轻重。 不就是一点脸皮吗。 反正流亡贵族,听起来已经离流氓贵族不远了,还要脸干什么。 你说吧,选中了哪国哪家的豪门大姓当靠山,让我去哭门啊?” “哈哈哈哈,道德经云: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可吞云吐雾,小可隐介藏形;升能飞腾于宇宙之间,隐能潜伏于波涛之内, 可比拟英雄豪杰也。 角少,您有这么良好的心态,何愁大事不成!” 一百二十二章 野澡 张角和朱启迪定下对策后,又在地洞里详细商议了一番应该怎么实行。 最终决定朱启迪先回朝晖种植园继续潜伏着,打探一下鲁洋国正区目前的情形,争取和黑夫人取得联系。 张角则继续挖掘火油。 等到打出油来,便去和鲁洋长桥张氏世代通好的,江楚国朱雀郡豪族大门,世袭中大夫,享有朱雀全郡9县中的5县作为封地的,归姊顾家求助。 之后两人各自分开,朱启迪钻出地洞,驾驶着自己的‘蜥龙机甲’,返回了朝晖据点。 张角则强压着心中的不安,继续睡觉,休息好后,咬紧牙关又钻起洞来。 一般浅层的火油田深度也在千米左右,难打的油井,7千、8千米的深度都是等闲。 一根钻头自然不可能造的那么长,都是先将一节打入地下,只留个卡槽。 然后将新的钻头卡在卡槽上,继续往下挖掘。 所以眼打的越深,钻探的难度便越大。 而自从发生异族大入侵后,张角收割的愿力点数一直是每况日下。 等到闻道教崛起前,每天收割的愿力点已经下降不到300。 所以才没有因为愿力收获减少,察觉鲁洋国内发生了剧变。 而这令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靠加点有巨力神通的幻想种,加快打井的速度。 只能昼夜不分的干累了才歇,歇好了又干的苦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天月黑风高的晚上,咬牙切齿的转动钻头时,突然感觉力道一空,中空的钻头中传出一阵‘咕咕…’声响。 紧接着钻头顶上像是喷泉一般,涌出一股又黏又沾的黑水来。 “成了,终于成了,这里真的有火油,而且还真是浅井田!”张角惊喜交加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尽拳头兴奋的咧嘴笑了起来。 也不顾被那黑水淋的满头满脸,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起身在地上扒拉了一会,找出一堆埋着的钻头和一个金属塞子来。 之后施展神通,背生双翼的腾空而起,用塞子堵住了喷口。 转回地洞,好好睡了一觉,背起背包,朝申蛇基地走去。 路上遇到一条隐于林中的小溪,张角见水波碧绿,觉的身上发痒,便停了下来。 蹲在溪流旁解开背包,取出香皂和刮刀,把几乎披肩的长发和满脸蓬勃发展的胡须,洗了一遍又一遍,打出泡沫后,刮得干干净净。 之后他觉得还不过瘾,心一横,不顾实在危险的零区,手脚麻利的脱光已经发臭的衣服,就着溪水洗起野澡来。 正浑身打上香皂,边搓灰,边搔痒舒服的呲牙咧嘴,突然听到有人在头顶好奇的问道:“你是个和尚吗,怎么在这种地方洗澡。” 张角吓了一跳,急忙扬起脑袋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就见不远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横叉上,一个身上穿着兽皮、树筋制成的衣服,遮住胸前、腹下,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十几岁女孩,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看出这少女应该是个天真烂漫的野民,张角急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挡住身体,却没有斥责,温和的道:“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你一个小孩女,看男人洗澡可是要张针眼的。 快走吧,去别处玩耍。” “雄为阳,雌为阴,”少女不服气的嘟着嘴道:“男为阳,女为阴。 阴阳和合乃是天道,更何况只是看到你光身子而已。 你们‘国人’啊就是矫情,虚伪的很。 更何况我也是个男人,你有的东西我也有,看下有什么稀奇的。” 张角闻言惊讶的仔细打量着树上的少年,这才发现他五官虽然精致至极,却并不娇柔。 这时就听那少年有说道:“不过有‘国’却是好的。 阿玛说,有国便有依托,好像是树木生了根,才能真正长生苍天巨木,我是不太懂这些的。 不过既然阿玛说,有国是好的,那自然就是好的。 可惜阿玛昨晚‘走’了。 去了天上的云国,她是有了国了,却把窝窝留在了地下。” 越说越伤心,眼泪很快就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要是平常,张角在荒野遇到这样话痨的娘炮野民,早就一走了之。 但此时他也是国破家亡,见人伤心,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共感,叹了口气,开口劝慰道:“你既然说有国是好事,现在你阿玛有了国,你又伤心什么。 反正等你老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去那什么云国的。 到那时候不就能再见到阿玛了吗。” “你才去天上的云国呢,”少年闻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愤怒道:“当我燕窝窝是傻子吗。 连走了就是死了都不懂。 上什么天上的云国,死掉埋进土里就化成了泥。 你见过泥巴能上天的吗,都是骗人的鬼话而已。” 张角被骂的张口结舌,只能张张嘴巴道:“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我顺着你的话头,劝你几句难道也错了,真是蛮不讲理。” “你一个和尚,怎么能骂人蛮不讲理呢,”少年闻言怒气冲冲的道:“这可是犯了口业。 未来会被佛祖罚下拔舌地狱,拔掉舌头的。” 佛门是道庭灭亡后,曾经崛起一时的巨型宗教团体,起源地便是神农架西临的大国天竺。 曾经一度成为天竺国的国教,并传入大周,建造了无数恢弘的庙宇,用来吸引教徒。 煊赫了万年之久,最终却在天竺国内被一批神灵,结合世俗政权颠覆。 失去根基后,在大周也自然而然的渐渐没落,现在已经罕有人提及。 不过据说天竺附近的一些小国,佛教势力还颇为昌盛,只是不知是真是假罢了。 因为在《封神演艺》中,实力仅次于唯一大能鸿钧老祖的,西方接引教主准提、燃灯,便是以佛教原始教主燃灯古佛,现在教主释迦摩尼为原型。 所以张角曾专门研究过佛教的历史,摇着秃脑门道:“不是没头发的就是和尚。 僧人的头顶上要烫戒疤,我可没有。 算是,我和你一个野民小子废话什么,你要是不走的话,我走。” 一百二十三章 暴跌 看到张角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样子,燕窝窝却似乎一下伤了自尊心,尖声道:“你是看不起我们野民吗?” 而随着他愤怒又委屈的声音出口,屁股下的大树枝干,突然间仿佛获得了生命一般,齐齐转向地上的张角。 攒在一起,活脱脱就像是张择人而噬的魔兽巨口。 张角望见心中不由骇然的想到:“真是见了鬼了。 怎么洗个野澡没遇到魔兽,却碰见个这么喜怒无常的野民小子。 看起来还很强的样子,真是无妄之灾,流年不利。” 因为不想无端树敌,嘴巴温和的说道:“小DD,做人要讲道理,我现在可是光着屁股和你一个穿着衣服的人说话。 你说咱们俩个谁看不起谁。 这不过是你有你的习俗,我有我的文化。 你们风俗可能觉得洗澡的时候,大家赤裸相对十分正常。 但我们的规矩却是男人不能在陌生女人面前,当然更不能在陌生男人面前洗澡。 所以你不走的话,就只有我走了。 咱们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说完张角转身就走。 而听了他的解释,燕窝窝也没再阻拦,只是脸比翻书还快的笑逐颜开道:“这位国人老哥,讲的话很有道理,想走你就走吧。 反正越是向前,距离我们乡里的便溺之处就越近。 一会啊屎啊尿啊都流下来,呃,臭死人了。” 张角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不过却不想冒险,心再一横,停住脚步,干脆丢掉衣服,坦坦荡荡的继续洗将起来。 “国人大哥,你不是说,你们的规矩是不能在陌生女人,更不能在陌生男人面前洗澡吗。 那你怎么还在我面前洗的那么欢实?”燕窝窝见状,笑嘻嘻的问道。 张角不想再搭理这野民少年,却碍于他显露出来的强大实力,不得不理,便胡乱说道:“我脸皮厚,又性格反叛,其实对规矩什么的感觉无所谓,想洗就洗了。” 抓紧洗好了澡,从背包里取出一套换洗的干净衣服穿上,朝燕窝窝摆摆手道:“这次真要再见了,小DD。 咱们有缘再会。” 转身出了树林,朝申蛇基地的方向继续前进。 刚走出林子,进入草阔。 他突然听到背后有人怪声怪气的嬉笑道:“国人大哥,仔细一看,你长得可不怎么样啊。 这澡真不如不洗。 不洗的话,还能推说是脏,所以不太好看。 洗干净了就只能是因为丑了。” “我谢谢你的夸奖啊,野民小子。”被燕窝窝一再挑衅,张角终于动了怒,转身吼道,却发现自己身后根本就空无一人。 正诧异间,他面前的一窝杂草突然剧烈抖动起来,草颗彼此摩擦着发出怪异的人声,“国人大哥,你在找谁啊,桀桀桀桀。” “好本事啊野人小子,这传音之术我还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张角见状,面沉似水的说道。 话音落地,那窝杂草更加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洋洋得意的声音,“那是自然。”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鸟鸣声。 杂草之声顿时变得急迫,“国人大哥,我大爹叫我回去了。 他的脾气可不好,咱们以后再见。” 话音刚落,那窝杂草突然像是利箭一般拔地而起,朝张角攒射而来。 张角行走在零区,一直处于小心戒备的状态。 眼见草箭突袭,心念一转便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施展出金刚不坏神通,同时催动体内气血以力破巧的挥拳砸去。 这一拳击出,挤压的空气呼啸,化为旋风,将几十枚草箭大半卷住,撕扯的粉碎。 但却仍有一两根漏网之鱼,穿透旋风和张角的拳头撞在一起,在他指背上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伤处虽小,却意味着草箭能够突破眉山大怪的金刚不坏神通。 张角心中一凛,收招凝神,摆出军道杀拳中最严紧一招守势,背后显化出伏断星官的身影,做好了全力迎接下一轮进攻,伺机反击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距离他两三丈外的令一个草窝突然茂盛的生长起来。 翠绿的野草在极短的时间内不断增长、变高,彼此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形。 样子正是那野民少年燕窝窝。 张角看到这诡异的能力,心里更是不安,面无表情的道:“不宣而战,无耻偷袭,野民小子,这也是你们的风俗之一吗?” “国人大哥误会了。”那草人笑嘻嘻的道:“现在我已经回了乡里。 只不过感觉跟你投契,所以施展神通,取了你一点血,备为路标,以后去找你玩耍。 莫怪、莫怪。 日后见面时,再当面向你赔罪。” 解释完后,那草人马上枯萎了下去,崩裂成一堆细碎的粉末,随风而逝。 留个一、两滴血,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是大事。 可这方超凡世界,不知流传有多少则恐怖故事,被害人就是因为被人取去了头发、指甲、血液,施展镇魇之术夺去了性命。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再担心、生气也是没用,失去秩序规范的蛮荒野地,便是这么的强者为王。 张角低头望了望手背上那小小的伤口,面无表情的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的转身疾驰,消失在了茫茫蛮荒之中。 长途跋涉了几日,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江楚国申蛇基地外。 看到基地似乎并未受到鲁洋剧变的影响,仍然一派繁华景象,张角稍稍心安了些。 从右角门进入基地,快步来到鲁洋最大的钱庄‘聚金记’在申蛇基地的分号。 看见钱庄虽然比上次自己取钱时萧条了许多,却并未关张,他悬着的心终于完全放回了肚子。 走进离开‘聚金记’光亮、气派的大门,来到柜台一个空着的窗口前,从背包里取出凭证,声音沙哑的道:“把里面的金元全都换成金刀币,再取出来。” 柜台里面的钱庄伙计瞧了张角一眼,声音更加嘶哑的道:“客人,现在金元兑换金刀币的汇率是57:1,您确定要全都换了。” 张角虽然对于金元贬值已经有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能低到如此地步。 错愕的脱口而出道:“两个月前金元兑金刀还是1:1.9几,就算贬也不至于直跌百倍吧。” 一百二十四章 贵族 听到张角的埋怨,钱庄里的伙计苦着脸道:“客人这已经是好的了。 前些天,鲁洋刚事变时,金元和金刀的汇率都跌到90:1了。 现在还是各国未动刀兵,才缓过来了一点。 您要是嫌低,不如再等等。” “我取钱是要做赶路的盘缠,实在耽误不得。”张角无奈的道:“算了,算了,57:1就57:1。 你换给我吧。” 张角前次来申蛇基地买过油田后,账户里还剩下大约15000金元。 后来又进账了海京超凡协会5000多金元的薪水,和杂七杂八一些分红,户头宽松了些。 但紧接着他又花了一大笔钱,买了钻探用的钻头,现在账户余额只还有9000大几。 “那好,那好。”伙计接过张角的凭证,算了一会,给他取出了180刀币还有一串铜板道:“客人您的存款请拿好。” 楚江国的货币是两位制,除了金刀币外就是铜板,换算是100铜钱兑换一个刀币。 经济上沦落到几乎赤贫状态的张角,小心的把钱装进背包,出了钱庄,直奔基地公所。 来到那建造的憋憋屈屈的民政公所前,仍有两个横打鼻梁,竖着眼睛,满脸凶相的衙役守门。 张角有心在这些国家统治机器末梢神经面前,试试自己流亡贵族的身份,到底值个几斤几两。 上前拱拱手道:“鲁洋长桥张家,张灵蛟,前来拜会贵衙令官。 还请两位差官通报一声。” 那两个衙役根本就不知道鲁洋长桥张角是何方神圣,但却知道但凡遇到先报地名,再说姓氏的家伙,九成九是贵族,绝对轻慢不得。 虽然没得到贿赂,却比张角上次来时还恭敬了几分,陪着笑脸道:“贵人请稍后。 我们这就去向老爷通禀。”,转身进了门里。 不过几分钟,衙役回转,笑容不变的道:“贵人请进,老爷有情。” 这样的待遇比张角的想象要好上不少,令他脑海中不由浮出一个念头,“这江楚果然不愧是大周制度最保守的诸侯国。 对待我这么一个冒昧上门,真假未辨的破落流亡贵族,还这么礼遇,真让人意想不到。” 迈步进了衙门。 一旁早有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头发花白,瞧着已经颇有把年纪的老家人候着。 样子看起来应该不是公所里的差役,而是令官私人的管家、亲信之类的人物。 见张角进门,马上躬身说道:“长桥君子请随我来,大人已经正堂等候。” 领着张角穿过公所的大堂,走进一扇藏在锦鸡屏风后面的小门,进了一座小巧精致的院子。 继续向前,走过一片竹林,两人来到一座雕梁画栋的朱红色堂屋前。 登上3级的台阶,老家人进门禀告道:“老爷,长桥张氏的君子来了。” 话音落地,张角本着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礼多人不怪的原则,上前一步,深深鞠躬道:“长桥张灵蛟,见过令官大人。” 堂屋正对着大门,紧贴着牡丹屏风的长条形床榻上,一个身穿锦袍,抬头纹能夹死苍蝇的老翁见状,急忙起身,扶住张角道:“长桥张氏名满天下。 我一介士子,怎么敢当中大夫门第的君子,如此重礼,快快请起。 咱们坐着说话。” 按照大周古礼,坐乃是跪坐。 所以张角闻言只能和那老令官一起爬上床榻,隔着张矮几,相对跪了下来。 令官先敬了他一杯茶,直入主题的道:“不知长桥君子来僻处有何贵干?” “家国不幸,突生剧变,”张角哀声道:“家中尊长遣我去贵国朱雀郡,归姊顾家访旧,寻些庇佑。 因为得深入贵国腹地,所以来令官大人的衙门登记一下。” 说着张角将他的身份证从背包里取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令官。 按理说这样的小事,公所‘地’字房里,随便哪个书吏都能办。 但贵族吗,办什么事都讲究个体面,小题大做也是正常。 更何况现在鲁洋国内连网络都不通了,要不是大周所有诸侯国大夫以上门第的嫡系子嗣,都会将身份信息登记在帝都贵族院的处理器上,这身份都没法验证。 而既然涉及到了帝都三院两府之一,无论多小的事情,隆重点总错不了。 因此令官接过张角的身份证,画面极其违和的亲自动手,用平板电脑验证了他的身份。 之后马上命专人过来,给张角照了张相片,笑着道:“君子请稍后,通关腰牌马上就能做好。” 和张角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了闲话。 过了一会,腰牌果然做好送了上来。 乃是一个椭圆形状,徽章似的亮金色金属牌子。 正面是‘鲁洋长桥中大夫’七个大字,说明张角的门楣。 背面是一张阴刻的惟妙惟肖的大头像,下边写着‘嫡八十四’、‘灵蛟’等字样,说明了张角长桥张氏八十四代嫡系子孙的身份。 张角拿了腰牌,便告辞而去。 本以为令官可能会客气一下,让基地某某车行派辆直达的豪华房车,送他去朱雀郡。 而囊中羞涩的张角正好推辞几句,就感激涕零的答应下来。 但这样的美事并没有发生,让张角明白了流亡贵族毕竟是流亡贵族。 想要得到惠而不实的尊重容易,但真让别人主动费心巴结却难了。 180金刀外加几百铜板,穿越大半个神农架外加大半个楚江国正区,实在是个艰难的任务。 但不愿继续耽误时间的张角,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哪里算哪里,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尝试。 而第一步就是先离开申蛇基地再说。 他也不舍得找掮客,出了公所以后,随便找了个卖饼的小贩,买了一包袱炊饼,边啃,边向路人打听公交车站的所在。 却没想到作为楚江国的正规国防基地,申蛇竟然连公共交通工具都没有,只有昂贵的私人车行。 被逼无奈,张角只能转而打听,申蛇几家规模最大、经营最正规、信誉最好的车行名称和位置。 费了好一阵功夫,终于心中有数了,便货比三家的一个个找上了门去。 一百二十五章 落魄人 私人车行的票价,可比有政府补贴的公共巴士贵很多。 再加上江楚金刀的真实价值,其实只值鲁洋金元的二分之一。 而江楚国的物价和零区通行成本,又比鲁洋国稍高一些。 张角接连去到3家车行,直达江楚正区的价格都在200金刀以上,一段一段接力走的话,价格则更贵。 走出第三家车行时,张角心中烦闷的想到:“再找一家还是这种情况的话,就只有先在申蛇基地赚点盘缠,再去朱雀郡了。 可我一个鲁洋人,想在江楚国境的零区狩偷偷猎魔兽可以,但卖出去就麻烦了。 还得找黑市商人转手,不知道得多费多少周章,为了区区几十个金刀,实在是不值得。 还不如干脆缺上几百金刀,让我干脆断了念想,真正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漫步来到最后一家‘同胜通’车行的门前。 突然间他感到自己收获的愿力点,由持续下降转为稳步上升,并且速率越来越快。 虽然和全盛时期的日入220000点以上,不可同日而语,零头都不如。 但这毕竟是极好的现象,但张角又实在找不出缘由,不由的惊喜中更有许多疑惑。 ‘同胜通’车行规模很大,黑漆的正门两旁立着两尊白玉石雕的龙鳞骏马,门梁上挂着黑底金字的匾额‘同胜通天下’。 门虽然开的极宽,却只走客人,所有的车辆都由后门通行。 门里是个占地以平方公里计算的大敞院。 里面停满了巴士车和各种凶猛的骑兽,其中以龙头马身的龙鳞马为主。 而这也是江楚国车行的特色。 比起鲁洋,江楚因为更加守旧,机械化程度略差,但在超凡应运领域却比鲁洋国强的多。 再加上在神农架占得地盘,比鲁洋多十倍以上,区域也更危险,所以通行各个基地间的车驾虽然也是汽车,却都跟着超凡骑士保护,名曰‘守护’。 而超凡骑士一般都是由肉身强横的武士担当,在楚江起码属于‘奴、民、士、贵、公’五大等级中士族的基石,地位相比平民百姓要高上许多。 此时便有几个车行伙计簇拥着一个年轻的守护,嘻嘻哈哈的从门前走过。 那超凡骑士无意间瞥见,像根桩子似的钉在正门前的张角,一时气盛之下大声嚷道:“嗳,你这人要进就进,要走就走,站在我们‘同胜通’的门口做什么。” 张角被惊得回过神来,却不确定是在说自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茫然的望去,和那车行守护一个对视。 车行守护顿时感觉受到了挑衅,更加蛮横的喊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堵在我们‘同胜通’的大门前面,是几个意思!” 车行做的是生意,赚的是金刀,照理说雇员绝不应该如此强横。 但自古有句俗话说的好,客大欺店,店大则会欺客。 ‘同胜通’财大气粗,生意好,实力强,和申蛇基地其它几家大车行暗中勾结,形成了垄断联盟,对于孤身散客也就不再那么重视。 再加上这名叫刁董,年轻气盛护守护,以前乃是贫贱出身的车行伙计。 靠着不错的修炼天赋和肯吃苦、下力的狠劲,习练古武,接近10年的艰辛苦熬,终于有所成就,变成了超凡骑士。 虽然仍在‘同胜通’做事,但身份却大不相同。 整日被以前根本瞧不起自己的同伴阿谀奉承,自然而然变得有些发‘飘’,无端生事耍耍威风,其实也是正常。 但没想到这次无事生非,却碰在了钉板上。 被训的莫名其妙的张角还未开口,一辆缓缓驶来的华美车驾中却传出一个抱打不平的苍劲声音,“同胜通做的是开门生意。 从寂大先生起便喜迎八方来客。 怎么到了现在,连门外面站的客人都不给个好脸色了。 我一会倒要问问秦掌柜是什么道理。” 车驾由一只浑身白毛似雪,体貌壮硕如猪却脚踏青云,悬浮在空的魔兽拉着。 停下后帘门掀开,钻出一个高高胖胖的老者来。 长着一张方脸,头顶扣着锦缎的瓜皮帽,帽子正中镶着块外圆内方的水润玉块,玉块中间又嵌着颗硕大的明珠,身穿柔顺似水的丝绸长袍,脚踩麟皮高靴,样子着实的富贵逼人。 刁董再横毕竟是小人得志,看到老人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的气势,自知招惹不起,竟连争辩都不敢,却愤愤的盯了张角一眼,闷头而去。 “真是小人举止,”高大老者见状轻蔑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贱民出身,就算修炼成‘士’也得几辈经营才能脱胎换骨。” 之后扭头望向张角却变得满脸笑意,拱拱手道:“这位小先生却是不同。 一看就气宇轩昂,大器稳重,不予那些小人得志之辈一般见识,让人一见望俗啊。” 张角从没想过自己这样‘朴实’的外貌、气质,竟然还能让人忘俗,楞了一下,以为老人是自己在江楚国的粉丝,心里想着,“没想到这么老的真爱粉,也会彩虹屁。 粉丝们的目光果然是盲目的。 可惜现在我不能承认张角这个身份,让你失望了。” 干笑着道:“老人家认错人了吧。” 老人闻言也是一愣,笑着摇头晃脑的道:“小先生真是诙谐,咱们之前素未蒙面,又何来认错一说。 在下廖东裕,乃是一介商人,却不贪财而惜才,未请教?” “张灵蛟,来自鲁洋的落魄人。”张角闻言感觉老人并不是自己的粉丝,乃是个审美观有些古怪却慧眼识英才的伯乐,眼珠一圈,叹了口气,语气变的文绉绉的道。 却不知道生意人,最讲究八面玲珑。 这廖东裕不久前在申蛇公所门外,一座酒楼靠窗的雅座饮宴。 无意间瞧到张角在公所门前说了几句话,看门的两个衙役就恭恭敬敬的进门去禀告。 返回门外又恭恭敬敬的将张角请进了衙门,便判断出他应该有些来历。 所以再次偶遇时才会顺便抱打不平,替张角说了几句话,又哪里是什么慧眼识英雄了。 一百二十六章 奇货 鲁洋剧变此时已经传遍整个大周,廖东裕这样信息灵通的生意人自然也知道。 因此一听张角自称是出身鲁洋国的落魄人,再结合他不久前在申蛇基地公所受到的礼遇,马上便判断出张角八成是家国沦丧于邪教之手,被逼流亡江楚国的鲁地贵族。 却不仅没有失望,反而眼睛一亮,笑着道:“小先生何必如此自轻。 人这一辈子过的再得意,也总有些沟沟坎坎的时候。 你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大富大贵之相,就算偶有挫折,只要挺过去了,必然又是一番坦途。” “那承你吉言了,廖东主。”好话人人爱听,张角闻言感激的道。 廖东裕见状笑着又问道:“小先生既然来车行,怕也是打算离开零区吧。 看你双目生光,气神精锐,必是超凡强者。 不如和我的商队同行,咱们互惠互利。 你走的舒服些,我这边呢多一个强者保护,路上也更安心些如何?” 张角想了想,拱手笑道:“长者既然这么说,那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成为了廖氏商队中的一位临时成员。 之后廖东裕和‘同胜通’的掌柜熟门熟路的谈好了运费、车资,让车行司机开着货车赶去了‘廖氏商行’的库房,装货上车。 一切准备妥当后,商队赶在日落之前出发,驶出了申蛇基地。 廖东裕为张角准备的是一辆,舒适度仅次于自己的‘乙上’级房车。 夕阳的余晖中。 他坐在自己甲级加长房车尾部的小客厅,透过后车窗望着载着张角缓缓而行的房车,美滋滋的喝了口五粮酒,轻轻鼓掌道:“妙哉,妙哉,入我瓮中也。” 廖东裕的身边陪着一个面容娇美,满脸傲气的女孩,闻言撇撇嘴道:“爹爹,那个小子看起来普普通通,穿着打扮也不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来历,值得你这么重视?” “此乃奇货也。”廖东裕笑眯眯的趁机教育女儿道:“娇娇,你知道什么买卖最赚吗?” “当然是在零区收购上好的魔兽内丹或者皮毛,卖去大都市了。”廖娇娇想了想道:“不对,不对,有时候一株年份久远的药材,能於价百倍不止。 比魔,嗯,不对,还是不对,不管是魔兽内丹、皮毛还是上等药材,都是碰运气才能收到。 常年累积的算下来,还是营养素这种可以稳定赚取利润的买卖才最赚钱,对吧。” 望着洋洋得意的女儿,廖东裕哈哈大笑道:“错了,错了,最好赚的买卖莫过于投资落难的贵人。 所以古往今来最聪明的商人吕不韦,才会留下‘奇货可居’这句成语啊。” 奇货可居这典故,说的是千年前的大商人吕不韦,在山晋国的都城邯郸的街头散步时,看到对面走来的一人,虽然衣冠平常却贵气自生。 待那人走后,好奇之下问近旁一个小贩儿,刚才那人是谁。 小贩回答,那人是西秦国留在山晋的人质,名叫异人,乃是公子。 因为母亲不得宠又早死,所以在秦、晋会盟作为质子,被送到了邯郸。 后来西秦背盟,不断攻打山晋,晋君便迁怒于异人,把他拘留在丛台之上,过着出无车,宿无妇,食无酒的枯燥生活,终日里郁郁寡欢。 听了小贩儿的介绍,吕不韦凝思片刻后,突然欣喜不已的喃喃说道:“此奇货也,可先囤积起来,作笔大生意啊。” 之后他刻意交好异人,最终附翼而上,在异人成为西秦国君后,以区区商人之身官拜上卿,得封洛阳郡三县五十万户。 只用了一代人的努力,就由士族晋升成了贵族,成为了无数商业后背的偶像。 廖娇娇虽然不好学习,但毕竟是豪商世家出身,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自然知道这个典故。 大吃一惊道:“难道这张角竟然是鲁洋国的公子。 可是鲁洋公家不姓张啊,莫非是化名…”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廖东裕哭笑不得的道:“我也就是打个比方。 他要真是鲁洋国的公子,还轮得到我献殷勤。 早就被申蛇基地的镇守、令官重兵护卫着送去国都了。” “那你那么重视他做什么?”廖挑挑见自己猜错了,不满的挑挑眉毛道。 “他虽然不是鲁洋公子,”廖东裕道:“可我也不是年仅20岁便自创商号,30岁就号称天下豪商,‘处事如弈棋,举手思百步’的吕不韦呀。 能借到一个落魄贵族子弟的东风,在家族里提升、提升地位,就很满足了。 就算不成,消耗的成本,也不过是说几句客气话,花个几千金刀,租辆好点的房车而已,算得了什么。 对了,娇娇啊,鲁洋国张氏豪族礼最富贵的,便是获封长桥岛的世袭中大夫。 家族连绵几近万年,出过的正卿执政数以十计,六卿更是不计数。 若那张角真是长桥张氏嫡系子弟,你不妨去与他亲近、亲近…” “爹爹,你说的什么话,”廖娇娇不等父亲说完便愤怒的吼道:“这不是把我当成是,当成是勾栏卖笑的女子了吗。 那有父亲这么轻贱自己女儿的!” 廖东裕急忙解释道:“爹爹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别说区区的流亡贵族小子了,就算是鲁洋公子,不明媒正娶的八抬大轿迎我家娇娇进门,也别想轻薄。 爹爹的意思是,要说那小子真是长桥张家的嫡系子弟,也算是个难得的金龟婿。 真和你结亲的话,咱们廖家的门第都能提升不少。 特别是爹爹,以后和那些鼻子竖在眼睛上边的贵族豪门打交道,地位一下就…” 听到这里,廖娇娇再次愤怒的插话道:“哦,原来你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好看,便想不问青红皂白的把我塞给别人。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自私,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娘亲。” 廖东裕心疼的急声说:“爹爹不是这个意思。 娇娇啊,你还小,不懂这‘奴、民、士、贵、公’,五族之差到底意味着什么。 爹爹让你亲近张角,虽有一点的私心,但九成九都是为了你好啊。 你呀就是看那些香元、大屿、星加国传来的,富家小姐陪着草根崛起,豪门千金慧眼相伴草莽英豪之类的奇情、电视、电影看傻了。 这世上,为官3代方知穿衣、吃饭。 就封于一地,执掌大权30代,历经千年不衰,才能堂堂正正的自称一声贵族。 哪有那么多一代崛起的草莽龙蛇。 你以后莫要再和商号里那些,肚子里多装了点墨水,脑筋比平常人灵光一些,就自命不凡,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子瞎混。 对名声不好。 咱们江楚可不是香元、星加那种不知羞耻的开化岛国。 女儿家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 本来是想着劝慰女儿,却越说越气最后竟变成了训斥。 气的廖娇娇几乎咬碎了银牙,却没法去恨从小到大都异常疼惜自己的父亲,只能将满腔怒火迁怒到了张角的身上。 一百二十七章 苦修之密 ‘同胜通’车行的客车分为大众用车以及专车两种。 专车又分为甲、乙两种档次,每档又有上、中两个级别。 张角乘坐的这辆‘乙上’专车,等级适中,虽非十分豪华,但却舒适实用。 长方形的车身,司机驾车的驾驶室和客人使用的车厢完全隔离。 而车厢生活区的面积大约在40平米左右,简单的间隔为餐厅、卫浴室和卧房。 餐厅还包括了一个中岛式厨房,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令本来打算挤在普通长途客车里面,挨着饿离开零区的张角万分满意。 再感应已经比清晨时分提升10倍不止的愿力点收获,他泡在房车浴室热气腾腾的小澡盆里,禁不住长长舒了口气。 美滋滋的想到:“人生真是处处有转折,前天还睡在老鼠洞里,苦熬苦业的在蛮荒之地钻洞。 今天就攥着火油田,洗着热水澡,收割着愿力点,赶往江楚国正区的花花世界。 真是一下子转了运。 不过我又不是绝色美女,哪可能突然冒出个老家伙,因为投眼缘就无缘无故花那么多钱,主动示好。 那位廖东主八成是看出来了我流亡贵族的身份,想要施点小恩小惠投机一下。 想想古书里这样的传奇故事倒是不少,可真没想到现实里竟然会有人照做。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受了别人的恩,有朝一日我真得了势,必然得在合理的范围内报答一下。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最应该考虑的问题还是收割愿力点的数量,怎么突然之间恢复了那么多。 如果这种莫名其妙的良性趋势继续下去,我原来的规划,就该调整一下了。” 沉思了一会,前一条问题毫无头绪,后一条却有了点想法。 本来张角最近1年,一直都是将收割的愿力点,点滴不剩的投入到伏断星官的解锁中,追求‘博不如专’的效果。 可现在他的生存环境突然间有了巨大变化。 由原来可以高枕无忧的一边博取名声,一边修炼,专心变强,变成了要为自己的生存发展负责。 而基点既然变了,那么围绕基点进行的计划,按照道理讲自然也应该有所改变。 可前几周因为每天收获的愿力点数,锐降到不足两百,实在没什么大用,所以张角也就没有进行新的规划。 可现在情况莫名间有了改善,他经过深思熟虑,为了日后在零区开采油田,建造种植园打基业时能多点保障,未雨绸缪的将以前‘博不如专’的计划,改成了‘专不如博’。 打算重新开始积攒愿力点,解锁更多的‘封神遗泽’低级幻想种,将其提升至显化境界,最大程度的提搞自己实战,尤其是群战的能力。 并本着做生不如做熟的原则,将解锁目标,放在了梅山七怪的身上。 “七怪里的老大袁洪过于拔高,就算有了基础,也不可能迅速解锁到显化境界,所以先不考虑。 伏断星官朱子真呢,已经成功显化,同样可以先放一放。 剩下的天瘟星官金大升,本体是水牛,可以喷射如同火块的牛黄御敌。 荒芜星官戴礼本体是狗,更口吐红珠百步伤人,看来是擅长远程攻击。 还有能口吐黑雾迷晕敌人,化做青烟移动,本体是蜈蚣的破碎星官吴龙。 同样可以化成青烟移动,口吐毒物杀敌的刀砧星官,蛇妖常昊。 以及可以口吐白光定人,原身是山羊的反吟星官杨显。 这里面最强的应该是天瘟星官金大升。 《封神演艺》里写着,他曾经以口吐牛黄的神通斩杀了勇将郑伦,更把阐教精英弟子杨戬,吓得化作金光逃走。 虽然有很大的偶然成分在,但也实实在在的和杨戬大战了三十回合 最后还是被女娲娘娘亲自出手,用缚妖索捆住,才让杨戬捡了漏。 想想被归类到1级‘封神遗泽’里,简直给人一种不合情理的感觉。 说不定是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幻想种法则,才导致了这种低估,所以应该最先解锁他。 然后吗荒芜星官戴礼,在《封神演义》里曾经和阐教精英弟子,哪吒交过手,并以口中红珠的神通将其击退。 尔后和杨戬大战二十回合后,被哮天犬偷袭分了神,才被杨戬一刀击毙。 可以排在第二…”做出决定后,张角又一阵沉吟,将优先解锁的幻想种,按照天瘟星官金大升、荒芜星官戴礼、反吟星官杨显、刀砧星官常昊、破碎星官吴龙的顺序分了次序。 这样的话,每凑够120万点愿力,他便能增加一个拥有独特神通,法武兼修的3级超凡战力。 短时间内对于实力的提升,比起单一解锁伏断星朱子真要划算的多。 当然也因此牺牲了,不断提升伏断星官独有的强化肠胃消化功能的加持力量。 等于间接掐断了修行潜力的不断成长,拖慢了修炼军道武力的速度,也是有利有弊了。 而考虑了那么多东西后,澡盆里的热水已经变得温凉。 张角喃喃自语着,“甘蔗那有两头甜。”,从里面爬了出来。 穿上拖鞋,边用浴巾擦着身体,边走进卧房,直接上床沉沉睡去。 在零区荒野钻井、睡地洞的苦熬了几周,之后又不眠不休的长途跋涉到申蛇基地。 即便拥有着‘长戟’级军道武力的体魄,他精力也透支到了一定程度。 这一觉足足过睡了20几个小时,才醒了过来。 结果一睁开眼睛,张角就震惊的感应到,自己收割愿力点的速度,竟然已经达到了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而且虽然增速已经减缓,却仍然坚定的缓缓增加着。 惊喜被证明不是昙花一现。 张角兴奋的握了握拳头,跳下床拉开房车卧室的窗帘,发现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竟然睡了一天一夜吗。”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全身上下精力弥漫,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只睡了区区几个小时,心里惊讶的想到。 之后将伏断星官显化了出来,变化成巨猪,吐出一堆营养素浆糊,吃光了,修炼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个多月,张角日子过得极苦又荒废了修行,按他的想象,修为能不退步就不错了。 却没料到刚一凝神聚意,体内气血就澎湃的运转起来,观想神魂也比往常自如了许多。 一百二十八章 神庙 其实很多网络修炼的经验帖上都有,剑走偏锋,整日在零区、负区的蛮荒之地厮混,可以取得极快修炼速度的记载。 但张角一直都觉得修行这种事,得养足精神,吃饱喝足,然后在安全的地方,孤身一人,心无旁骛的进行,才可能取得最大程度的进步。 所以对这种不合情理,野狐禅似的经验贴,根本就不屑一顾。 却没想到原来在正区,闭门造车的修炼到所谓精力极限,跟长时间身处蛮荒之地,一边时刻提心吊胆,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一边竭尽所能的压榨体力,直到临界点才停止,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而后一种情况下,最开始也许会因为人的身体、精神无法适应,一时间体虚神弱。 可如果身、心、灵的底子够厚,又没被魔兽或者异族趁虚而入的杀死,慢慢适应了荒蛮之地的煎熬,人的潜能便会被越来越多的激发出来。 这时再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开始修炼,便能体验到修为飞速增加的滋味。 “原来那些‘苦修、苦修,越苦越修’之类的自虐经验贴,竟然是真的。 那么下面一大堆留言说,帖子没用的家伙,要不然就是我这种喜欢想当然尔的杠精键盘侠。 要不就是那些虽然做出过实践,但在蛮荒之地混的还不够苦的温室花朵了。 不过这法子虽然有效,却有点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意思,实施起来实在太过危险。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尝试的好。”张角亲身体会到苦修诀窍的妙处,心理惊喜的想到。 更加卖力的修炼起来,直到筋疲力尽才又洗了个澡,上床休息。 商队运输着大量高价货物,长时间穿行于危险的零区,所需要顾忌的东西,远比单枪匹马的魔兽猎人、探险者,或者轻装上身,全员都是超凡者的蛮荒武装团队多的多。 行进的速度也就相应缓慢了许多。 在每天都要保证护卫队成员,时休息的情况下,日行50公里就已经是极限。 而张角享受着单人房车的待遇,根本就不去管商队行进的速度,旁人的作息时间。 没日没夜的睡醒就吃,吃饱就练,练完就睡,睡醒再吃。 就这样循环往复过了10几轮,某一天他气血勃发,竟在不知不觉间堪破了军道武力2级境界,达到了‘铁剑’之境。 其实在没被姜丽娜下毒破功前,张角就已经半只脚迈进了3级超凡的境界。 现在从头再来的用心修炼了几个月,又碰巧实践到了苦修之妙,终于在重获以前的力量后,再上层楼,硬抢回了失去的时间。 异常顺利的跨越了一个大境界,从低级超凡者中脱颖而出,跻身为中级超凡者。 而‘铁剑’级别的军道武力,出手时无论拳、脚、肘、膝都开始自带一股锐利锋芒,可以造成切割或者穿刺类型的伤害,十分神奇。 神魂能够承载的外丹数量,也由2枚增加到4枚。 可以初步尝试将复数外丹进行组合排列,演化出简单的法阵攻击。 因此这次突破对于张角战斗力的提升有着极大的帮助,不过也消耗掉了他在零区荒野,危险又辛苦之极的煎熬几周,钻洞打井压榨出来的潜力。 此外最近这段时间,张角每日收割的愿力点数也不明所以的增加到了2万余点,基本追平了他全盛时的收获。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感觉好事成双后,张角不再苦修士似的整天闷在房车修炼。 偶尔也在商队修整时,出来透透气,欣赏一下神农架不同地貌的壮美风光。 不过因为他身份不清不楚,除了廖东裕外没人愿意多理,所以始终像是被隔离在商队之外。 行商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必须多带货物,少带补给。 所以像是‘同胜通’这种老字号的零区车行,规划的商队路线,都是分节行进。 比如从申蛇基地到零区出口就被分成了3节,每段路的尽头都需要进行一次补给。 出发的第十天傍晚,廖氏商行的车队如期赶到了首个补给点。 荒野中残阳似血,映照在随风起舞的茫茫枯草上,泛起一片赤红。 草原中间,一座恢弘的神庙矗立于一座笔直的巨峰旁,仿佛与连绵不绝的山脉连为一体,显得气势磅礴雄伟。 商队在神庙宏伟的大门前缓缓停住。 一队护卫骑着龙鳞马惯例冲进神庙,象征性的绕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魔兽栖息。 车队便重新启动,进入到神庙之中,开始从距离庙门最近的神殿地窟里,搬出补给品装车。 旁人忙忙碌碌,张角却显得无所事事,从车里下来,见廖东裕也出了房车,在空地上活动手脚,便漫步靠了过去,笑着道:“廖东主,这古神庙可真是气派。 难怪古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零区荒野里竟然会有这么宏大的古迹。” 廖东主捻须而笑的点点头道:“小先生说的不错。 我年轻刚行商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座神庙,也有相同的感觉。 这里是已经覆灭的古鬃马国,智慧郡首府白棉城的地界。 现在所有的文明痕迹都已经被魔兽摧毁,只留下这座神异的‘欧丁庙’,见证着鬃马人曾经的辉煌了。” 欧丁,是人族西大陆北方广袤土地上,无数小国共同信奉的一个名为‘阿萨’的神系主神。 正是因为鬃马国将这位神灵确定为国教信仰,所以才会被东大陆人认定为西大陆移民所建立的国家,隐隐排斥,最终导致遭遇兽潮时无人援助,惨被灭国。 张角因为在来神农架前,专门对鬃马文明进行过研究,知道欧丁的存在。 闻言很感兴趣的道:“是吗,廖东主。 那不知道这个欧丁庙怎么个神异法呢?” “百兽不侵。”廖东裕神秘兮兮的道:“传说大兽潮爆发时,整个智慧郡都被魔兽踏平,只这里连一只魔兽都没闯进来。 当时很多鬃马人都躲进这座神庙避难,侥幸活了下来。 可惜从此以后这周围百里内的土地就不知为什么,再不能生长粮食。 只有几种连普通牲畜都不吃的杂草能长出来,再不能容纳人类定居。 幸存者们不得不迁走,神庙也就荒废了下来。” 一百二十九章 皈依 听了廖东裕讲的神庙传奇,张角惊讶的环顾四周道:“原来这座大庙还有这么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啧啧啧,一种不消耗能源,不需要守卫就可以自然规避魔兽侵袭的建筑技术,潜在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这庙要是在我们鲁洋境内的话,早就被大势力、大公司,拆的渣都不剩了。 贵国却如此完整的保留了下来,真让人赞叹道德水准之高啊。” 廖东裕闻言干笑着道:“其实我们这里也有那样的见利忘义之徒。 不过但凡偷拆过这神庙的塑像、殿堂,拿去研究者,不仅毫无收获,还必然会厄运缠身,不是发疯就是遇难。 全都在很短一段时间之内就有了报应。 据说连传奇强者都不能幸免,慢慢的也就没人敢这么干了。” “那我们还进来?”张角闻言瞪大眼睛插话道。 廖东裕笑着解释说:“没关系的。 只要不刻意毁坏庙里的器物,临走之前在神殿里拜一拜,这神庙就能当成个可以避兽的神奇仓库使用。 现在神农架零区很多大规模的车行、武团、民间开拓公司,都把这里当做补给点使用。 谁占那块地方,彼此都已经有了默契。” 反正存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粮食、燃油、汽车零件,也没人犯的着做那种偷偷摸摸的下三滥事。” “原来是这样。”张角点点头道:“神庙有灵,竟然能报复毁坏者,又善待善用它的人,还真是神奇。 我倒要好好的逛一逛这里了。” 廖东裕脸色凝重的道:“小先生,车队今天晚上会在神庙的广场上修整一夜,明天午食过后再重新出发。 期间你尽可以在这座欧丁庙里游玩,但千万记住,不可妄动一草一木。” “放心吧,廖东主,我这人可是又迷信又惜命的,绝不会胡来。”张角郑重的点点头道。 又和廖东裕闲聊了几句,便转了个圈,绕过还在进行补给的商队,通过一座已经没了神像供奉的偏殿,进入了庙宇中庭。 这座欧丁神庙共分三层,中庭承前启后,也有宏伟的神殿。 张角沿着长度超过百米,阶梯足有上百级的大理石台阶漫步而上。 来到一排雕刻的鬃马神话传说故事的巨柱旁。 自然而然生出一种自身无比渺小,神殿威严无限的感觉。 而这让他的脑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先不说别的,这欧丁神庙的设计师,对于宗教建筑理念的把握,简直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也从一个侧面表现出,当时古鬃马国的文明程度,已经达到了相当之高的水准,绝非是鱼腩弱邦。 可在大规模的兽潮之下,仍然只坚持了几天,便被摧枯拉朽的从人类版图中抹去。 想想那些魔兽聚集起来,还真是可怕。” 迈步走进中庭主神殿的大门。 迎面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宽敞步道。 可以想象,以前这条步道上应该镶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石,作为凡人对神灵的献礼。 只是往日的灿烂早已消逝在时光长河之中,只余下空空荡荡的巨大殿堂,和半空中筛子似的拱形穹顶,述说着曾经的辉煌。 张角漫步其中,低头看看坑洼的地面,抬头望望透下夕阳的穹顶,嘴巴里喃喃自语道:“天花板上那些空洞的位置好像是某种星图啊。 地上的宝石偷也就偷了,连天上象征着日月星辰的晶石都不放过。 真是活该那些贪得无厌的强盗遭报应。” 不知不觉来到神殿的尽头。 本来从远处看,神坛上空空如也,感觉神像也已经被偷走。 可走进一瞧张角才发现,神像竟然还在。 只是因为通体由巨大的黑曜石雕刻而成,又紧贴着墙壁,隐于昏暗之中,才没被他看见。 那黑雕像是个身材高挑的女神,从腰部以上看丰满而妖娆,可腰部以下却是腐烂的身躯。 面孔也是一边如神般温和美丽,而另一边像是恶鬼般腐烂、狰狞。 在她的脚下,踩着一根仿佛钢铁铸造的树枝。 身旁匍匐着一只周身布满血斑的巨犬。 张角虽然对鬃马人的信仰有所了解,但对于并非虔诚信徒的普罗大众来说,同一个神灵,在一千个人心中便有一千种姿态。 虽然特征明显,但他根本没法认出这尊女神是谁。 只是觉得看清她的身姿后,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沉重压迫感,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缓缓变形。 鼓起脓疱,生出苔藓,渗出水渍,长出绒毛。 就在这时,一个疲倦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角少,这是西大陆阿萨神族中执掌‘冥界、死亡、疾病、衰老’权能的女神海拉。 一说是邪神洛基与冰霜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女儿。 另一说是安格尔伯达与欧丁偷情,产下的私生女。 不过无论是哪种说法,海拉都不被阿萨神族之主欧丁所喜,所以才会被贬入阴间,成为所谓的死亡女神。” 张角闻言一下清醒了过来,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 之后他就好像忘记了刚才诡异的遭遇般,惊讶的回头,望着开口的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启迪兄,你怎么会来这里?” 朱启迪苦笑着压低声音道:“角少,我前段时间和夫人联系上了。 事情有了重大变化。 我去油田那见您,发现您已经将火油打了出来。 就赶快又去了申蛇基地。 从民政公所令官那里得知您已经登记过身份,便去基地里的几大车行打探消息。 虽然没查到您的行踪,却从同胜通的伙计嘴里知道,上周廖氏商号的车队临出发前,突然加入了一个身份不详,架子却很大的年轻人。 我感觉应该就是您,便日夜兼程的追了过来。” 张角心中一凛,轻声道:“什么变化让你紧张成这样,一定要追上我?” 朱启迪苦笑着道:“夫人已经加入合计道中。 因为是鲁洋贵族阶层第一个皈依的实权人物,有却有惊人才干,一下便被提拔成了地位仅次于三道主的五大祭酒之一,尊号黑昼。 还被已经傀儡化的鲁洋国君,封为了九卿之一的中卿司空,并假行司寇权柄,负责全国‘肃思’之事,说简单点就是专治鲁人思想上对合计道的各种不服。 现在简直可以用炙手可热、权倾一时来形容。” 张角闻言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大了一圈,,心里既感觉无比惊讶,又觉得一切都好像理所应当,矛盾的胸口发闷,张张嘴巴道:“黑夫人果然不愧是黑夫人。 因势利导,把握机会,化害为利的能耐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无法,无法形容。” 一百三十章 两个大忙 虽然按照大周贵族阶级的普遍观点,家族利益最高,还在国家利益之上。 为了维系家族的繁荣昌盛,同一个家族的精英子弟为了分散风险,投靠彼此敌对的势力,相互之间毫不留情的厮杀,其实乃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张亦容这次明显是被闻道教当成了,瓦解鲁洋国内贵族同盟的枪使,一下子平步青云成了教内手握大权的高层人物。 影响实在太坏。 更可忧的是,她本来就是个可以为了权利,抛夫弃子的女人。 现在闻道教却给了她一个权势、地位高到匪夷所思的权位。 毕竟以张亦容女子之身,就算费尽心思混成了长桥张家的家主,也不可能成为鲁洋九卿之一,更何况还是中卿司空,假行司寇权这样的实权人物。 可以想象这位置坐的久了,尝惯了大权在握的滋味,就算本来是假装偷靠,张亦容也很容易会弄假成真,真正投身闻道教中,成为大周明面上的邪教巨寇之一。 到那时再因为维护闻道教的利益,做几件倒行逆施之事,漂泊在外的张角可就成了上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这是不顾我的死活了啊。”张角想到种种可能性,忍不住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道:“启迪兄,幸好你追过来了。 要不然的话,我到了江楚朱雀郡,找到那什么归姊顾家一通报,本来想当座上宾的。 结果人家一看,邪教头子的独生儿子送上门来了,当时就把我变成了阶下囚。 总之张灵蛟这个身份是不能用了。 什么狗屁流亡贵族,现在就是定时炸弹。 我张角本来就应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角少,张角这个身份现在更不能用了。”朱启摇了摇头,插话道。 “怎么了?”张角心中升起某种奇怪的预感,皱皱眉头问道。 朱启迪耳语着解释说:“闻道教以前起事成功后,都是对信徒进行不间断的宗教洗脑。 让他们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就是工作,或者上道观、神庙里唱赞歌。 搞不到几年就经济崩溃,变乱四起,被人轻而易举的翻了盘。 但这次化名‘合计道’起事后,不知那尊大神看出了其中的关键,进行了宗教改良,不再禁制娱乐,只不能播放反对合计道的违规内容。 夫人不是执掌了鲁洋国内‘肃思’之事吗,这查违禁便在她的权力范围之内。 结果她首先就把你用张角这个身份,在笑笑馆演的舞台剧视频资料,在网上播的节目、流传的视频,通通收集了起来。 一点一点的放了出去,在各大电视台、鲁洋内网里大型的传媒平台滚动播出。 还不知道是用易容术还是整形手术,找人伪装成您的样子,拍了许多对合计道歌功颂德的节目。 现在张角已是鲁洋国内一枝独秀的娱乐明星,也是公认的虔诚合计道信徒。 您用这个身份在外面走动的话,恐怕更是不妥。” 张角听到这种出人意料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也顿时明白了自己突然间暴涨的愿力点数从何而来。 不由下意识的感应了一下,已经上涨到每日3000余点的愿力收获。 想象了一下如果鲁洋国内一亿多人,每天24小时都只能靠自己的表演取乐,自己可能收获到的愿力点数。 心头突然加速,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话锋一转道:“启迪兄啊,咱们说人家合计道是闻道教的变种,可人家就一定是吗。 何况就算是闻道教,就不许人家进步成真正的开明宗教吗。 我看呀,咱们以前的观点有点太主观了。 我娘亲不是成了合计道地位崇高的五大祭酒之一,黑昼大祭酒了吗。 我看我完全可以回鲁洋当个小祭酒什么的。 投身到合计道中亲身感受一下那位氛围…” 朱启迪轻咳一声,打断了张角的畅想,坦率之极的插话道:“角少,我也有点见识,又曾经秘密跟踪过您。 知道您觉醒了潜力强横的幻想种遗泽,需要海量的愿力点去解锁,所以夫人才会在成势之后,顺手推舟的借助手中权柄,帮了您一把。 而既然我这种小人物都能猜出其中关健,相信这个秘密也不可能瞒得住那些有心人。 不过合计道的领导层,绝不可能像它们教义中宣传的那样,各个都是大公无私的贤能之辈。 夫人假公济私,培养一下自己的独生儿子,谁都能理解。 更何况按照夏宗传统思想,戏子乃是贱籍。 以那些权贵后代的自傲嘴脸,就算心里明白,‘伟力归于自身,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变强’这句话,乃是万古不破的真理。 也不可能真像您这样,抛下一切脸面的去实践。 所以用扮小丑、说笑话、演节目娱乐大众这种自我矮化的方式收割愿力点,必然是您的独门生意。 绝不会有那个同样觉醒了幻想种的,合计道教N代去和您抢。 您自己回不回鲁洋其实差别不大。 而自古以来邪教起事都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最长的一例也就是维持了17年6个月又27天。 这合计道就算进行了巨大改良,也不一定就可以突破此数,立世长存。 为未来打算,您还是不要真的和它搅合在一起的好。 而这也是夫人的想法。 所以在她就任‘合计道大’祭司、鲁洋九卿之前,特意把您张灵蛟这个身份,过继给了死去的长兄张亦如罗。 让这个身份起码在道理上变得清清白白。 她还让我告诉您,您那位重伤的红颜知己,她已经花费绝大代价,请一位闻道教中的绝顶医道圣手医好,送回了父母身边。 她能帮你的都已经帮了,从此与你两不相干。 这次传讯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张角闻言久久无语,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沉吟片刻,笑着道:“话说的好听,但其实就是嫌我没了利用价值又碍手碍脚的,就又把我给抛弃了。 不过临抛弃前,总算是帮了我两个大忙,我也只有感激,没有怨言。 她想怎样便怎样吧。 不过既然娘亲在闻道教里这么迅猛的上位,一定连累的鲁洋长桥张家的名声,在大周贵族圈子里臭了街。 就算提前把我过继给了死掉的大舅,归姊顾家也不太可能愿意,再和一个长桥张家流亡出来无名小辈,产生什么联系。 朱雀郡是不用去了。 启迪兄啊,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娘亲她现在权倾鲁洋,就没想着送点钱或者宝物给我变卖了,作为建设油田的启动资金,先立住脚再说。 对了,以她的身份地位,在鲁洋境外总有几个秘密账户吧,没分给我一个吗。” 一百三十一章 李代桃僵 张角说的话先还非常正经,后来却变得戏谑起来,显然因为柳同痊愈的消息,心情一下变得大好。 朱启迪知道他是在玩笑,却仍然认真的解释道:“夫人做事周密,也相信角少您的能力。 既然决定切断关系,当然一刀两断,不会因为区区金钱之事留什么手尾。 依我看的话,时也势也。 现在既然长桥张家的势力已经借不到了,您干脆就走正规的融资路子,去找投资公司合作开采油田。 分到钱后再建种植园。 反正已经有了梧桐树,不怕引不到凤凰来。” “话是这样不错,”张角思索着点点头道:“但如此一来以前的优势就全都变成了劣势。 在江楚这种贵族当权的国家,我这个和邪教之间不清不楚的流亡贵族,等于是一堆臭狗屎。 既不会轻易被人踩一脚,也很难找到愿意扯上关系的合作者。” 朱启迪认可的点点头道:“的确如此。 那您就不要在江楚国找人合作,直接把目标放在那些只认钱,不认人的商人国家,比如香元如何。 夫人说,其实5年前,您刚以‘小飞象’的形象出现在网上时,她就已经认出您是她的儿子。 开始经营张灵蛟这个身份,以便未来李代桃僵。 所以在岛国香元首都万隆市沙巴区达渣大道香缇公寓,真就有个张灵蛟住了5年。 您完全可以先去那里落脚,再慢慢寻找机会。” 张角闻言楞了一下,语气古怪的道:“还有这种事吗。 娘亲可真是长于谋算。 竟然那么久之前就开始为我‘操心’了。 是算准了,未来我就一定会听她的安排吗。 可惜我在鲁洋闯出了那么大的名气。 就算她经营张灵蛟这个假身份再用心,恐怕也瞒不住张角和张灵蛟是同一个人这个事实。 那样的话,就算傻子也能猜出,以前那个张灵蛟根本就是个假货,又有什么意义呢。” 朱启迪笑了笑道:“角少,您听过狡兔三窟这个成语吧。 其实豪门望族中许多的掌权者,曾经的履历都含糊不清,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说法。 谁都分不出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哪个是虚,哪个是实。 比如您现在正化名张灵蛟,在这神农架零区的神庙里和我讲话的同时,夫人可能正带着个假的张角,在鲁洋国都出席某个宴会。 同时还有几个假张角,在不同的电视台、网站拍摄节目。 未来如果真有某个有心人,想要确定夫人的独子,也就是您身在何处,意图不轨。 抽丝剥茧的调查下去,又怎么能确定您这个张灵蛟,就是逃出鲁洋的真张角假扮的? 怎么确定在鲁洋出现的哪些个张角,全都是假的,或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再推导下去,他也无法确定张角和张灵蛟是同一个人这件事,是不是夫人放出来的疑兵之计? 续而无法确定那个曾经在香元住了5年之久的张灵蛟,真就是为您经营假身份的幌子…” “行了,行了,启迪兄,我知道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了。”张角目瞪口呆的插话道:“原来想要天衣无缝的隐藏一个秘密。 不需要拼命弥补住所有的破绽。 只要创造出许多真假难辨的线索,让对手调查出真相之后,却怀疑那真相到底是不是真相。 知道了等于不知道就可以了。” 启迪点点头道:“就是如此。 以夫人现在的地位、权柄,对头没有一击而中的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您只要以后抛去张角这个身份,全心全意的做张灵蛟,九成九不会有人去招惹。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到了那种层次的争锋,没人会鲁莽行事,露出破绽。 此外南洋三国和大陆风俗全然不同,据说民分百族,甚至连妖怪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和人类混居,鱼龙混杂却自成秩序。 你在那边成就事业的话,即便有一天真被人揭露了闻道教巨擎独子的身份,也能自如进退。” “听你这话的意思,娘亲是得罪了什么难缠的对头吗?”张角忧心顿生的问道。 朱启迪道:“角少,如此大争之世,能如囊中之锥一般,坐到大周封国九卿之位的人物,又有哪个会缺少敌人。 所以夫人抛下你也是为了你好。” “这话倒也对。”张角沉思着点点头道:“那么去香元也就不失为一条变通之道了。 就是那个假的张灵蛟做过些什么,认识什么人我全都一无所知,不太好李代桃僵啊。” 朱启迪笑笑道:“这其实简单的很。 您只需说自己近期受伤,伤了脑袋,遗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就可以了。” “又不是拍电影,这么有戏剧性。”张角闻言撇撇嘴的。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有时候越像是假的就越少破绽。”朱启迪解释道,之后声音一下变得低沉起来,“角少,夫人既然要和您切断一切联系,那么作为联系纽带的我,自然也得离开。 从今往后,你我可能再不会相见。 望君砥砺而行,异日成就大事之时,不要忘了我这个曾经慧眼识明主的家臣。” 说着朱启迪将自己的腰包取了下来,递给了张角,“这里面有夫人留给您的两部决定功法,和两丸可以帮着您将内丹法,速成入门的仙药。 夫人说这两部功法修完,可以弥补军道武力刚者易折的缺憾,还能极大的增强脑力,对操控幻想种有非凡奇效,正合您用。” 张角接过腰包,望着朱启迪道:“启迪兄,你就不能留下来继续帮我吗?” “角少,我若是答应了您这个要求,恐怕3天之内就得人间蒸发。”朱启迪苦笑着摇摇头道。 “那倒也是。”张角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此别过,彼此珍重。” 朱启迪闻言重重点了点头,之后郑重的跪了下来,叩首行礼,“仆告退。”,起身消失在了神殿之中。 张角目送着朱启迪飘然而去,心中默默想到:“猪头迪这只瞎老鼠,看来是把我当成了一条前途莫测的烂舢板,所以有机会就赶紧跳了船,去投靠娘亲那条航空母舰了。 而娘亲呢也一边帮我提升实力,一边把我这条小破船给放了出去,当测险仪用。 这世界还真是现实,张角啊张角,你要更加的努力了。” 将手里的腰包系在了自己身上,无心再继续闲逛,漫步回了前院。 这时天色已晚,月升日沉,漫天星斗烁烁发光。 见商队还没搬完补给,他默默回了自己的房车。 关门锁好,把腰包里母亲给的东西取了出来。 只一红、一绿两个拇指大小的玉瓶子,和一圆、一方两件玉块。 一百三十二章 刚柔兼济、六识通达 张角把玩了一会四个玉件,确认两个玉块乃是传说古代强者,留下灵魂烙印的传功玉简。 而两个玉瓶不用说就是辅助修炼的灵丹妙药。 便用指甲划开了绿玉瓶的封蜡,‘啵’的一声将瓶塞拔开,往里面看了看。 瓶口细小,他只望见一片碧色。 于是又把瓶子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 就张大嘴巴,直接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了口中。 绿色玉瓶里装的是一株绿油油,油腻腻,果冻一样的小草。 瓶身稍一倾斜就滑了出来,入口即溶,化为一股蜂蜜般甜的腻人的浓水,顺着张角的喉咙,滑进了肚子。 一瞬间张角就感觉腹中像是被人浇了火油,又点着似的烫的全身抽搐。 这么够劲的仙药,一定效果非凡。 他不敢浪费,急忙强忍着痛苦,盘膝坐下,将方形的绿色玉简贴在眉心,鼓动神魂之力,与玉简产生了沟通。 那玉简马上像是磁石吸住铁块一般,牢牢黏在了他的眉心。 同时外壳被古代强者以灵魂力量,阴刻出的篆文开始极为缓慢的旋转起来。 像是天上星宿影响海中潮汐一般,一下吸引的张角腹中的热浪直冲眉心。 短短几秒钟之内,张角的脑袋就变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似的一片通红,毛孔中透出滚滚热气。 那热气遇到玉简后,就像是初夏的阳光消融冰块般,一点点将玉简融化,渗透进张角的神庭之中。 一个栩栩如生的梦境自此出现。 梦里两个居于云霄宫殿,一个身穿黑袍,一个身着白袍的无面之人,开始教授张角一门名为《阴阳两仪刚柔传》的内丹修炼法。 张角跟着潜心修行,不知过了几多春秋,终于在识海中淬炼出一黑、一白两尾小鱼。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将黑、白双鱼合二为一,化为了一颗半黑、半白浑如太极的内丹。 之后梦境便支离破碎,万物归虚,张角也一下醒了过来。 黄粱一梦几十载,醒来香米尤未熟。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从地上起身,走到车窗进门,掀起窗帘,朝外望去,天色仍是漆黑一片。 “天都还没亮吗。”张角喃喃自语了一句,摸摸肚子,觉得饿得发慌,就将伏断星显化了出来,化身巨猪,吐出一堆营养素浆糊。 吃掉后休息了一会。 感觉精力稍稍恢复,他又将红色的玉瓶打开,吞掉了里面的赤朱丹药。 接着将那圆形的红色玉简贴在眉心,以神魂之力沟通。 顿时眼前一黑,脑海中解剖图似的浮现出自己周身的筋肉、骨骼、五脏六腑的图像。 同时全身力量一下被抽空,口鼻被一种神秘力量封死,再不能呼吸,瞬间瘫倒在了地上。 除非是可以构建体内气息循环的传奇强者,否则呼吸停止的话,时间久了,必死无疑。 张角大惊失色,拼命想要张开嘴巴喘气,却像是被魇术阵住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时间一分一秒的缓缓流逝。 半个多小时后,他周身筋骨、内脏开始因为极度缺氧,不可抑制的颤抖、收缩。 又过了一会,张角渐渐陷入了濒死状态。 就在这时,一声震彻天地的呐喊在他的耳边响起,用的不是张角知道的语言,他却莫名其妙懂得了呐喊声的意思乃是,《无上瑜伽智慧典》。 而这声呐喊之后,张角全身的毛孔便突然打开。 在求生本能和玉简通过神魂烙印传递过来的,一种神秘引导术的作用下,靠着毛孔他开始和外界进行气息交换。 就这样在吐旧纳新中,身躯重获活力,起死回生。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角从冥想中苏醒过来时,眉心的红色玉简已经变得粉碎。 而他的身体则遍布着一层厚厚的污垢,起身时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关节,像是摸了油一般,说不出的轻松。 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后,张角急不可耐的催动周身气血,体味起新练成的两种功法。 结果发现不管是《阴阳两仪刚柔传》还是《无上瑜伽智慧典》都是辅助功法,没给他的攻击增添任何属性或者力度上的加成。 不过《阴阳两仪刚柔传》能够在发动攻击时,在张角体内自然而然的滋生出一股新力。 在保留住军道武力,刚猛无铸特性的同时,增添了一份柔韧雄厚,使他力不用尽,招数转换变得更加自如、圆润。 而《无上瑜伽智慧典》则让张角的身躯,变得像是橡胶做成的一般柔弱无骨。 还大幅度提升了他,视、听、嗅、味、触五觉的敏锐度,并生出神秘莫测的‘心觉’慧眼。 头脑也变得清明了不少,显化出伏断星后,心分二用的一边修炼拳法,一边操纵着幻想种展开攻击,竟显得毫不僵滞,游刃有余。 总得来说,这两种功法虽非让人实力暴增,但张角却感觉得出它们珍贵委实是潜力无限,珍贵至极。 体悟了一阵子后,欣喜的想到:“这样润物细无声,却将我的整个攻击架构全方位的改良的功法,一定无比珍贵。 也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不早一点给我,难道是因为长桥张家这样的千年豪门,也没有这种层次的神功妙法。 是她在闻道教上位后,才得到的秘典。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倒要小心了,千万别有什么隐患。 不过理论上除了那些揠苗助长,用精血、体质甚至寿命去换力量的速成法门外,功法没有什么正邪之分。 用的人正则正,用的人邪则邪。 更何况这《阴阳两仪刚柔传》和《无上瑜伽智慧典》,根本就没有所谓层次的划分,却感觉修炼起来永无止境。 并且‘阴阳、两仪’乃是道庭典籍中的专有名词。 ‘瑜伽’两个字,则是东大陆实力仅次于夏宗文明的天竺文明,上古秘传功法的统称。 虽然现在已经凋零了,但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绝不是什么邪门歪道。 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心中疑虑渐消后,感觉车仍没开,便美滋滋的给自己做了顿早饭,吃过了走出车门,打算呼吸一下清晨新鲜的空气。 一百三十三章 邪魔 车子外面,远处的天空已经泛白。 张角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深呼吸了几口室外清凉的空气,瞭望四周。 目光转到不远处神庙前院的神殿上,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他的视野中,在朝阳的照耀下,已经亮堂起来的神殿前厅,和阳光尚未照到的神殿内部被区隔为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而那殿门就如同一只张开的魔怪巨口,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的步入其中。 惊骇之下张角情不自禁的缓缓后退,脑海中突然泛起昨天傍晚一段被某种神秘力量封印的记忆。 那时他闲逛着踏进神庙中庭的主神殿,见到神殿尽头那尊西大陆阿萨神族的死亡女神,海拉的神像后。 他曾被那女神像透露出的威仪所震慑,陷入到了一种精神迷离的状态。 视觉扭曲变形,所见的一切都鼓起脓疱,生出苔藓,渗出水渍,长出绒毛。 最后还是因为朱启迪机缘巧合之下突然出现,出声干扰才令张角回过神来。 可随后他就忘记了曾经经历的一切。 这么奇怪的遭遇,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恐怖直觉,令张角生出极端不妙的预感。 虽然猜不出具体的原由,却推测八成和邪神或者域外天魔有关。 毕竟失去信徒膜拜的神像,很容易被真正的神灵所放弃。 而留下的塑像,因为长时间受到愿力浸润,会产生某种奇异的变异,是各类魔物最喜欢寄宿的对象。 张角一边后退,一边默默想到:“魔兽虽然比人类缺脑,却有着远比人类敏锐许多倍的危险预知能力。 这座欧丁庙被邪魔给鸠占了鹊巢,难怪会变得百兽不侵。 可上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超凡者曾经在这座神庙里借宿过,说不定传奇级别的都有,怎么会没一个人发现有异常。 看来如果不是服下宝药,一夜之间突击练成两门绝顶辅助功法,感官系统有了某种神奇的蜕变,我恐怕也是一辈子都察觉不到这神庙的恐怖之处。 不,不对,可能以前不是没人察觉到这一点,而是察觉异样者全都因为不愿得罪未知的邪魔,选择了闭口不言。 毕竟魔物的能力据传诡奇无比,又最擅长精神侵蚀,生杀予夺于无影无形,还不受距离的约束,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又或者即便有愿意舍己为人的正义之士发现了异常,想要发出警告,却被神庙里的邪魔给提前害死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暗打了个寒战,什么话也没说,退出到了神庙之外。 庙里、庙外,明明只有一步之差,感觉却完全不同。 踏出庙门的一刹那,张角突然觉得全身一阵轻松。 那感觉就好像一个原来体重300斤的胖子,因为习惯并不感到身上的赘肉,是个沉重的负担。 可突然之间减重了200斤后,他自然而然会觉得全身上下无比轻松,对比以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来我之前已经中招了!”张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却依然保持着镇静,表现的若无其事一般,在庙门口活动着手脚,眺望朝阳。 一副无意间信步闲游的出了神庙,欣赏零区野外寂寥的风景和美丽日出的模样。 而就在他这么惺惺作态时,突然间耳边响起一阵雌雄难辨却极为悦耳的,‘咯咯…’笑声。 同时封神遗泽中‘感应随世仙姑正神’,里的琼霄娘娘有了异动。 开始自动解锁,竟莫名其妙的一口气晋升到了初始显化的境界。 别号‘坑三姑娘’的3位感应随世仙姑正神,虽然能力各有不同,却都是封神遗泽中位列3级的幻想种。 初始显化便需要2,760万点的愿力才能解锁。 一旦成功的话,便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可以直接以意念驱使,实力相当于6级双修士,能够无限次循环使用的超凡傀儡。 尤其琼霄娘娘的独门神通,涉及到最最神秘的‘因果报应’领域,可以将厄运带入他人命运。 用来正面御敌也许效果差些,可要论暗地里坑人、害命,却一等一的好用,可以说任何人得到了,都是种绝大助益。 但突然间莫名其妙捞到这般巨大好处的张角,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只有满满的惊骇。 因为理性的分析告诉他,这突如其来的好处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的通。 那就是欧丁神庙中寄身的邪魔,对张角释放了某种攸关厄运与因果的力量。 结果不知道是机缘巧合之下,被那力量触动了‘封神遗泽’的某种玄机,令张角因祸得福的将本来会致他于死地的厄运之力化为己用,成为了解锁琼霄娘娘的推手。 还是那邪魔根本就看破了,张角拥有着给别人的生命添加厄运的幻想种,于是给予了他一份小小的奖赏,当做保持沉默的奖励。 总之寄寓于欧丁神庙的强大存在,已经察觉张角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并特别关注了他。 而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张角脸色阴沉的想到:“麻蛋,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刚发觉不对劲,最坏的情况就发生了。 和这些邪魔外道扯上关系的话,不仅危险,还可能被蛊惑成全人类的公敌,简直后患无穷。 可祂这么强,我根本没有任何反制的办法,甚至连逃跑都是种奢望。 只能如同待宰羔羊一般,听之任之的装傻。” 心烦意乱到极点,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争之世,时局多变。 每每遇到变数、危机,张角都只能像是水中浮萍一般随波飘荡,随机应变,根本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走向。 他恨透了这种弱小的感觉,却又只能选择接受。 在神庙外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若无其事的漫步回了自己的房车,路上遇到了出来晨练的廖东裕还笑嘻嘻的闲聊了几句。 但上车后张角马上便用苦修麻痹精神,,练到脱力,就用《无上瑜伽智慧典》的冥想法,代替睡眠来休息。 接着再修炼、再冥想...如此循环往复,闷在车里浑然忘我的将储存在伏断星腹内的营养素全都吃光,才选择罢手。 一百三十四章 狗男女 时间距离廖氏商号的车队离开欧丁神庙,已经过去了接近3周。 商队即将走出零区。 一路之上什么危险都没发生,顺利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最后一段旅程,张角呆在匀速行驶的房车上,透过车窗望着车外不断变幻的景色,回想起在欧丁神庙的离奇遭遇,感觉仿佛一切都是场噩梦。 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骑在一只纯白色的凤凰上,头梳拧旋,身着五彩锦袍,面如银盆,五官却模糊不清的神女,让提醒着张角曾经的遭遇,真实无虚。 上古《学文绀珠》有云,‘凡像凤者有五色,多赤者凤,多青者鸾,多黄者鹓鶵,多紫者鸑鷟,多白者鸿鹄。’ 而鸿鹄正是《封神演义》中‘感应随世仙姑正神’里,琼霄娘娘的坐骑。 没了营养素的支持,修炼就成了无根之木,太拼命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最近两天,他便将修炼的重心,放在了显化自己祸福相依得来的最高武力,琼霄娘娘上。 而以张角3级双修士的实力,驾驭6级的超凡力量,属于典型的小马拉大车。 如果不是幻想种的性质特殊,恐怕三、两下就得被榨的欲仙欲死。 现在经过长时间的适应,也不过就是能坚持5、6分钟的常规战斗,1分钟左右的全负荷作战而已。 但这已经让张角十分满意。 再加上现在他日入愿力点已接近4万,再凑上几日就能显化出梅山七怪中的天瘟星官金大升。 感觉苦尽甘来,一切都朝着良性发展,不知不觉间张角又重新燃起斗志,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临凡县,鲁洋国与神农架零区比邻而建的县城之一。 因为坐落于伶仃洋畔,又名‘游鱼地’。 立城已达万年之久,整座城池都透出一股历史的沧桑。 廖氏商队进入临凡县境内时,天色已近黄昏。 来到县城边上时间更是入夜。 因为紧靠零区,临凡城门每晚6:30都会关闭,直到次日清晨的6:30才会开启。 所以商队被关在了县城之外。 好在这里算是零区与正区的交通枢纽。 城外也建着许多客栈,廖东裕便惯例找了家名叫‘更高盛’的熟店,安排了满满了节目,为手下以及‘同胜通’车行的伙计、护卫,摆起了庆功宴。 顺顺利利的将几十货车的营养素、魔兽皮毛、草药运到正区。 初步估计毛利至少以千万计算的廖东裕,这时自然不会小气。 而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天天风餐露宿,还得时时提心吊胆防备着魔兽突袭,熬得精神、肉体双手紧绷到极点的商队成员们,也当然不会客气。 是夜,‘更高盛’最大的厅堂中,无论是美艳的勾栏女子,还是十年陈酿,山珍海味一样不缺。 放肆的欢笑、哄闹声也响彻云霄。 张角除非是和极熟悉的人在一起,否则不爱这么喧嚣的场面,吃了几口菜便溜了出去,去躲清静。 更高盛客栈的面积很大。 四方形的六进院子,一半建着古色古香的青砖瓦房,一半种着姹紫嫣红的花花草草。 而专为大中型商队准备的独院厅堂,更是配有鱼池、假山,完全可以用景色如画来形容。 沿着曲径通幽的步道,走到院中那一汪碧水前。 感觉远处的喧闹渐渐变得缥缈虚幻,张角嗅着海滨独有的腥咸空气,突然回忆起海京的过往,不觉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不知道同同姐一家人,还有桃花他们怎么样了。 大家可以看到同一轮月亮,却已经相隔千山万水,希望未来还有再见之日。”抬头望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他喃喃自语道。 突然听到身后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张角不想和那些醉醺醺的伙计、护卫照面,脚底下像是装着弹簧似的轻轻一纵,闪到了鱼池旁的一颗歪脖子柳树后。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却不是什么伙计、护卫,而是廖东裕的女儿廖娇娇和一个高大英俊,气质儒雅,书生模样的青年。 两人来到水边,花前月下,清风徐徐,似乎感觉满腔的柔情蜜意都要淤出来一般。 那书生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柔声说道:“娇娇,正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能有这一刻,我冒险跟着商队来回跋涉的辛苦就都值得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在父亲面前蛮横无理,在行商路上歇息时,偶尔和张角相遇,更是横眉冷对的廖娇娇,此时却一脸的娇憨。 低着脑袋,红着面庞轻声道:“如果不是能和你在一起,我才不会听爹爹的话,跟在他身边学什么经营之道呢。 李哥哥,你那么有才华,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做出一番大事业。 可现在毕竟龙游浅水,虎落平阳,憋在我们廖家做账房先生。 爹爹是绝不会答应我们在一起的。 不如,不如咱们偷一辆货车跑走吧。 到时候连车带货的卖掉,找个小地方安家。 你安心的读书、写书,我好好的照顾你。 反正爹爹这趟行商本来就有着1成的折损,现在一帆风顺的回来了。 丢辆车也不过就是少赚一点而已。 等你著书立作,名扬天下之时,咱们再好好报答他就是了…” “娇娇,不要说了。”书生闻言一脸肃然的打断了廖娇娇的话,“我虽然钟情于你。 打从心眼里想要和你在结婚、生子,共度一生。 可私奔这种事却实在做不出来。 不是因为我不想做,而是死都不愿意你的名声受污。 不过你放心,我李才元终有一日会名满天下,成为让你引以为荣的良伴。 到那时廖东主自然会心甘情愿的答应把你嫁给我。” “谁说要和你私奔,要嫁给你了。”廖娇娇听到这番话,明明满脸的感动,嘴巴却娇嗔的说道。 又和李才元说了好一会的情话,才腻腻歪歪的转身离去。 躲在树后的张角被他们肉麻到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望着两人的背影,感觉直反胃。 一百三十五章 跑路 静静等待着李才元和廖娇娇走远,躲在柳树后的张角心中默默想到:“难怪有人说女人一谈恋爱,智商就为零。 那个廖娇娇以前看上去挺高冷的啊,怎么喜欢个男人就变得什么低智、腻味的话都能说出口了。” 恰在这时,那廖娇娇不知道和李才元说了句什么样的情话,一下引得他色欲心起,探着脑袋,在廖娇娇殷红的面庞重重的一口。 之后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竟恶心的伸出舌头,添了几下。 也就在这一瞬间,落在张角眼中的李才元后脑,突然间鼓起脓疱,生出苔藓,渗出水渍,长出绒毛。 惊得张角倒抽了一口凉气,全身僵住,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后,便判断出他九成九已被欧丁神庙的邪魔腐蚀了灵魂。 而按照网上那些真真假假的灵异恐怖传说的脉络,和李才元相好的廖娇娇早晚也逃不过那邪魔的魔爪。 续而就是廖东裕,甚至整个廖氏家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以张角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能机缘巧合之下的提前看穿危机,已是天大的幸事。 只能叹息的想到:“李才元一个屌丝男,又有什么好腐蚀的。 那邪魔一直都不动声色的挑选猎物,上百年都没被人发现痕迹,怎么可能会随便出手。 廖家再过一段时间,八成就会满门上下全都变成邪魔信徒。 哎,想一想廖东裕对我真是不错,可惜我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力量救他。 只能静待其变,等到实力够强,再想办法帮他,或者帮帮他的后代了。 不过现在既然廖家成为了邪魔的目标,那我削弱廖家的实力,也就等于变相的打击邪魔了。 刚才廖娇娇偷货车的想法就很不错。 我如法炮制的话,既削弱了邪魔信徒的经济实力,又保障了自己的修炼进度。 而我修炼的越快,就能越早拯救廖家,等于是以彼之财回馈彼身,岂不两全其美。” 他皮厚、腹黑,又信奉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把这一番歪理想通后,马上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 施展出72变的神通,身形缩小到不足三尺。 催动气血之力,纵身翻墙出了客栈的独院,朝停车场的方向飞纵而去。 因为新修成了《无上瑜伽智慧典》和《阴阳两仪刚柔传》,破空时张角周身肌肉都会随着风向的改变,微微颤动着卸力,动作轻如柳絮,起落间悄无声息,直如鬼魅一般。 明明客栈里住了数百名的修士、武士却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接近了目的地。 ‘更高盛’是家经营千年的老店,专做闯荡零区的商队生意,自然有一套严密的安保措施。 张角距离停车场还有一个墙头的距离,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警觉,马上悄然停住了脚步。 直觉该信的得信,东西该拿的也得拿。 他想了想,再次施展出72变神通,背后突的生出一双肉翼,双足顿地的腾空而起,翱翔着从停车场的上空一掠而过。 而就在飞过停车场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里。 张角凭借着新修炼的《无上瑜伽智慧典》强化的视觉,从数百辆货车中找到了廖氏商号车队的位置,并锁定了其中一辆运输营养素的货车。 紧接着他心念转动,将伏断星官显化了出来,虚化着冲进了目标车辆的货柜。 变身巨猪,张口将满车的营养素吞进了肚子。 而就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触动了什么玄机, 更高盛客栈停车场中布置的法阵突然发动。 整个停车场的地下映出一片金光,演化为细密的金索,将地面兜住。 同时无数细小的金色锁链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在半空中纠结成网,罩在了停车场的上空。 幸好张角飞的够高,幻想种又性质奇特,只要解除显化,便会化为虚无,理论上什么法阵都困不住,才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逮住。 不过瞭望着一下变得人声鼎沸,灯火攒动的更高盛,他还是不禁心有余悸的想到:“一个小小的客栈,竟然会用‘天罗地网’的阵法保护停车场。 大国就是大国,看起来那么落后的小地方,也暗藏牛叉之处。 幸好我刚才聪明,没有冒然行事,否则的话就糟了。” 动静搞得这么大,为防无法脱身,客栈张角是不打算回去了。 在空中翱翔着想了想,朝大海的方向飞去。 同一时间,更高盛客栈里,值夜掌柜,脚步匆匆的闯进了廖氏商队租下的独院,直奔厅堂。 大厅里欢宴未散。 堂口正中还有几个身姿曼妙的歌女,‘咿咿呀呀’的唱着歌。 两旁据案散座的商号、车行的伙计、护卫都已混成一片,吹牛、喝酒、划拳、行令,甚至搂着勾栏女子上下其手,总之各个都喝的酩酊大醉,放浪形骸,干什么的都有。 客栈掌柜见状,皱了皱眉头,悄然走到自己相熟的一个廖氏商号老管事的面前,跪坐下来,附耳问道:“赵老倌,廖东主去哪儿了?” 那老管事长得尖嘴猴腮,一脸为老不尊的色眯眯模样,正搂着一个身段娇娆,徐娘半老的红裙勾栏妇人,醉醺醺的玩互摸游戏。 但听了客栈掌柜的话后,浑浊的眼珠一凝,伸手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边半老徐娘的肥桃,笑嘻嘻的道:“美人你且去房中等我,我和朋友说一会子话,就过去。” 那半老徐娘在风尘里打滚了10几年,眉眼玲珑,嘻嘻一笑,一句话都没纠缠,便悄然退去。 老管事则马上望向客栈掌柜,压低声音道:“李账房,生了啥子大事,让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来见我们五爷。” 客栈掌柜苦着脸道:“刚才停车场的法阵被贼人触动了。 自动称重下,只你们的一辆货车,少了分量,怕是给搬空了。 我这不赶紧来向廖东主禀告一声吗。” “那辆货车被偷了?”老管事急声问道。 “甲字十七号。”客栈掌柜愁眉苦脸的道。 一百三十六章 死人 “甲子17,甲子17,是商队里唯一分装着5吨乙等营养素的货车,还是畅销的糖类制品。 剩下那些货物也是丙级上等的营养素,价值可以说是整个商队里所有货柜最高的。 被偷了的话,我们这次简直等于白跑了一趟!”老管事闻言失声惊呼道。 乙级营养素即便品相一般,在江楚国正区每斤的平均售价也在1000金刀上下。 当然负区产地的直销价格,只有这个数字的五分之一。 再加上面对一次性购货总量超过百吨的大客户,种植园一般会给出9折的批发优惠。 所以廖氏商行收购这批乙级营养素的价格,每斤只有180金刀左右。 可即便如此,一吨两千斤还是得要36万金刀的成本,5吨就是180万。 再加上剩下的45吨丙级营养素,成本价也大约需要百万金刀。 这一货车的损失,虽然谈不上让商队血本无归,可的确是少了非常可观的利润。 客栈掌柜闻言叹了口气道:“老倌,我们‘更高盛’是千年老店,绝不会推卸责任。 既然货物是在我们客栈丢得,该赔的钱我们一定按规矩赔。 再加上那些南洋保险公司兜底,贵宝号应该亏不了多少的。 不过这贼人手段实在高超,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货柜的营养素给偷光了。 现在你又说他选的是价值最高的目标。 我怀疑多半是有内鬼。 咱们得赶紧找廖东主禀报一声,看能不能查查清楚,也都能少受点损失不是。” “五爷体恤人,觉得自己在这,下面人玩不尽兴,早早的就回房歇着了。 我带你去找他。”老管事略一沉吟,点点头,当机立断的道。 起身领着客栈值夜掌柜,穿过厅堂,朝后院的堂屋走去。 五爷指的便是廖东裕,因为他在家族同辈兄弟的大排行中行五,因此熟悉的人都尊称一声‘五爷’。 路上客栈掌柜轻声问道:“对了赵老倌,这趟你们可还找的‘同胜通’车行运的货? 商队里有什么生面孔吗?” “车行没变,想来‘同胜通’那么老的字号,不至于监守自盗,”老管事轻声道:“至于生面孔吗。 商队临离开申蛇基地时,五爷认识了一个忘年交。 一直跟着我们到了这里。 来历有些不清不楚,可以重点查查。 不过甲字17号货车装有乙级营养素这件事,乃是机密。 整个商队也就五爷、小姐和我还有徐昌茂、刘世德两个老家伙知道。 照理说那小子一路上深入简出,除了和五爷搭几句话外,谁都不理,应该不清楚啊。”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堂屋外面,老管事拍了拍门环,开口喊道:“五爷睡下了吗。 更高盛值夜的李掌柜有急事,要向您禀告一声。” 喊完之后,等了一会,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老管事便又拍了拍门环,喊了一遍,却仍然无人应答。 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老管事脸色一变,提高声音又呼喊了一声,见还是没人回应,急忙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就见屋里一根点燃的昏暗红烛旁,廖东裕伏案而眠,不过面孔却是反向朝着房梁,显然脖颈已被人拧断,表情愤怒,双眼圆瞪的失去了性命。 老管事瞧见这惨像,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更高盛的值夜掌柜则脸色剧变的牙关一咬,一言不发的转身飞跑而去,通知东家,召集人手准备应变。 客栈做的是迎来送往的买卖,保障客人生命、财产安全是最基本的要求。 现在客人先是失财,后是丧命,简直等于在砸‘更高盛’的招牌。 尤其死的还是位大商号的东家之一,稍不小心客栈的声誉便可能千年道行一朝丧。 自然得要小心应对,竭尽全力的表现出诚心和歉意。 而就在‘更高盛’风声鹤唳之时。 张角已经滑翔到临凡县唯一的海运码头旁,落了下来。 这码头名叫‘金海流’,据说乃是江楚国一个刘姓小贵族的产业。 传说刘家因为世袭的爵位只是‘下大夫’,封地狭小,没办法维系家族的体面。 又因为位卑、爵轻,找不到大商家做代理人,只能不顾贵族体面的亲自下海,在临凡县郊买了块滩涂,建了个小港口,做起了水里捞金的生意。 没想到靠着贵族身份和几代颇有经商头脑的家主经营,刘家港像是吹气球般日益壮大,最后竟一举垄断了临凡县内所有的码头生意。 规模扩张到了几乎能与县城媲美的地步。 张角站在海港外满是腥臭味的水泥路上,遥望着像是斑秃的脑袋似的一片漆黑、一片光亮,一片光亮、一片漆黑的港口,漫步前行,步入其中。 码头里昏暗之处是已经关门的仓库、饭馆、杂货铺子。 亮灯的地方则是一艘艘正在卸货的海船、连夜处理渔获的工厂以及酒馆、客栈和风花雪月的场所。 而从码头工人肮脏不堪的衣着,切鱼女工蓬头垢面的样子,和那些深更半夜仍在饮酒作乐的海商、豪客体面的打扮可以看出,楚江国的贫富差距远比鲁洋要大的多。 贫民阶级生活的十分困苦。 张角信步闲游的走在海港中。 看到泊口吊灯下那些大汗淋漓,蚂蚁一样连成一串,从万吨巨轮上搬运着货物下船的苦力,情不自禁的想到:“连机械吊车、叉车都没有的纯人力海运港口,我也真是开了眼界了。 这里的人工是有多便宜,竟然能抵挡的住工业革命的浪潮。” 伶仃洋和南海相连,从金海流码头上船,可以直达夏宗文明圈中最现代、开放的南洋3国。 通行金海流码头的船舶,也大部分都来自于这3个作为东、西大陆,最重要物流枢纽的国家。 而南洋3国中的香元国,正是张角融资开采油田,建造种植业的目的地。 因此他才会在离开‘更高盛’后,选择来码头这里,打算天亮之后便买张船票飘洋渡海,赶往香元开始自己李代桃僵,建基立业的新生活。 一百三十七章 半掩门 商贸繁荣,金钱似海水般流淌的繁华之地,有奢华、有贫困,更有许多难以言表的艰辛与无奈。 张角身上只有几百金刀,只够买一张直航香元的,最便宜的丁等火轮船票。 而钱是英雄胆,没了经济支撑,他不敢在码头的酒馆、客栈随便消费。 穿过码头的主街,根据路标认清楚了客船泊口后,便漫步来到了呈现出一种半废弃状态的码头旧区。 打算随便找个僻静的角落冥想一宿,清晨赶第一班客船去香元。 旧区已位于金海流码头的边缘地带。 这里不在一片昏暗、一片光明的‘斑秃’,而是黑暗中闪着一点点如豆灯光的阴森。 街道坑洼、狭窄又湿滑,除了咸腥味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腐朽、衰落的气味。 行走其中,张角敏锐的感觉到道路两旁的黑暗中,似乎埋伏着一只只食腐的野狗,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伺机而动。 这让他觉得有些好笑,默默想到:“楚江可真是个神奇的国度。 活在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方的流氓,竟然都懂得克制欲望。 虽然一个个的虎视眈眈,却不愿意轻易招惹不明身份的旅人。 这种情况下想找个免费的地方冥想,难了。” 可就在这时,张角感觉耳边风响,一个人从暗处蹿了出来,朝他扑来。 “刚觉得他们能克制欲望,就有不怕死的家伙来打脸我了吗,真是晦气。”脑中转过一个念头,张角鼓动周身气血之力,打算给来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他知道在这种一看就是罪恶温床的环境里,人千万不能露出丝毫的软弱和慈悲。 否则的话必定会引来‘狗群’连绵不绝的撕咬,直到被撕碎吞掉。 但当张角侧身面对来人,就要出手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年纪在30岁上下,五官标致,穿着大红色的长裙,身上飘着淡淡的廉价香粉气味,慌慌张张的脸上不带丝毫杀气的柔美女子。 他心中一动,没有出手,任由那女人抓住自己的胳膊,把他拖进了街边一座潮湿昏暗的木屋里。 屋子的面积不小,但左面是灶台,中间摆着几套老旧的桌椅板凳,右面用毛玻璃奢华的隔出了间卫浴室。 正对门的墙壁前,又用布帘隔出了一块,摆着张红纱帐雕花大床的空间当做卧室。 留给人活动的空间也就变得寥寥无几了。 张角环顾四周,感觉这里应该是个简易的饭馆,说不定老板娘还兼做些风月生意,心中不觉有了应对。 海里讨生活,门槛低、来钱快的同时,危险程度也高。 所以自古以来便有句谚语叫做,‘跑船人家寡妇多’。 而在楚江这种半封建半奴隶制的国家,女人可以谋生的手段很少,失去了丈夫作为依靠,为了生存做些‘半掩门’的生意也是正常。 没什么值得指责的地方。 但就张角个人来说,却从没想过要和某个比自己大10来岁的风流少妇,发生灵与肉的碰撞。 因此脸孔一板,正气凛然的道:“这位大姐,我好端端的逛着街,你拉我到这来做什么?” “小兄弟,你深更半夜,在我们‘浮生坊’这种地方逛的什么街,当是耍子吗。”少妇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小心被人吞的骨头都不剩。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楚江国人,年纪也不大,应该是刚读完了书,跟着父辈出来行商的海客子弟吧? 没听家里的大人说,海港码头大多是民风彪悍的混乱所在,尤其人生地不熟时,千万不要乱跑吗。” “楚江国那么大,大姐你一听我的口音,就能知道我是外邦人,也太神奇了吧?”张角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诧异的反问道。 “相见就是有缘,老是大姐、大姐的叫,也显得太外气了。 我名叫刘红秀,大家都叫我秀秀,你也这么叫吧。”女子笑着道:“至于口音吗,楚地乡音软糯,什么地界的人都有此特色。 我天生耳朵就好使,又是在‘金河流’这样的开埠码头里长大。 南来北往,各乡各地的人见得多了,自然能听出来你不是我们楚人。” “这么厉害,那你能猜出我是哪里的人吗?”张角惊奇的又问道。 “小兄弟你讲话的时候,尾音先重后轻,不是鲁洋人,就是齐山人。”刘红秀笑着道:“不过听说现在鲁地让一个叫什么道的邪教给占了。 变得水泄不通,你应该是齐人对吧。” “秀秀姐真是好耳力,”张角叹了口气道:“不过我的家乡不是齐山,而是国破山河陷的鲁洋。” “那你怎么会跑到我们‘金海流’来的?”刘红秀好奇的问道。 “这说来就话长,”张角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我虽然是鲁人,但几年前就移居了香元。 最近一段时间回乡探亲,没想到便遇见了‘合计道’起事。 幸好发觉的早,拼着身受重伤,侥幸逃脱了邪教的魔爪。 无家可归,想着先回香元再做打算了。 就赶来‘金海流’码头坐船了。” 刘红秀吃惊的道:“能有力量颠覆大周诸侯的邪教,一定强的可怕。 小兄弟竟然能从他们的手掌心里逃出来,应该是修炼有成的武士、修士吧? 失敬失敬啊。” 我的确是个法武兼顾的双修之士,”张角点点头轻声道:“也还有点实力。 否则的话就算有机会逃走,恐怕也避不过那些邪教徒爪牙的追捕。 不过还是在逃亡的路上,因为跳崖伤了脑子,以前的记忆丧失大半。 只还模模糊糊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出身,还有曾经在香元住过几年这些事。 其他的都忘记了。” “天可怜见,”刘红秀闻言感叹的道:“原来小兄弟你还受了这样的劫难。 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岂不是等于死过了一回。 不过天下多得是奇人异士、医道圣手,只要用心调理,我相信你脑子受的伤总有一天会恢复的。” 说着她伸手怜惜的摸向张角的脸蛋,“这一路上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真是可怜,要不要让姐姐好好的安慰一下啊。” 一百三十八章 偷听 张角一闪,避开了刘红秀吃豆腐的魔爪,干笑着道:“秀秀姐,实不相瞒,我逃亡的时候走的仓促,什么财物都没带。 本来想着到了外邦,可以去鲁洋那些大钱庄外设的分号取钱用的。 结果没想到鲁洋国被邪教颠覆后,金元马上就暴跌了几十倍都不止。 我那点积蓄缩水的实在太厉害,兑换后取的钱也就将将够路上的盘缠。 到现在只还剩下200金刀都不到,也就能买张去香元的最便宜的船票。 实在没余财让你‘安慰’了,见谅、见谅。” 听到张角态度异常真诚的告诉自己,他就是个榨不出油水的穷措大,刘红秀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不过因为张角那不知真假的法武兼顾双修士身份,和伤了脑子的告白,让刘红秀心有顾忌,既不敢马上翻脸把他赶走。 又觉得不值得呼朋引伴的叫人来,冒险抢走张角身上区区那点金刀。 皮笑肉不笑的想了一会道:“小兄弟你既然不想让姐姐我‘安慰’,那我只好去安慰别人了。 你呢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我去姐妹家里‘做生意’也是一样。 明早你直接走了就是,好好歇着吧。 哼哼,咱们有缘再见。” 扭动着腰肢,出门而去。 张角目送刘红秀离去后,想了想,不放心在浮生坊这种鱼龙混杂的混乱之地,随便接受旁人的好心。 为防阴沟里翻船,拉灭了屋里那盏小小的红灯,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施展出72变神通,缩小了身形,从后窗悄无声息的翻上了房顶。 本来他是打算就此离开码头旧区,去海岸线的荒野之处熬上一夜,明天赶早买票上船,再补觉休息的。 没想到目光转动间,无意瞥见刘红秀那抹红裙,伴在一个慌慌张张的精壮汉子身边,冲进了临街一座大屋里。 深更半夜做半掩门,那会这么容易就找到新的客人,还是个惊慌失措,一点都不像寻花问柳样子的壮汉。 张角感觉有些不对劲,犹豫了一下,虽然无心节外生枝,却又怕事情真和自己有什么牵连,最终还是运转体内气血之力,动作轻柔如同鬼魅的纵身一跃,跨越十余丈的距离,落在了那栋大屋的房顶。 把耳朵贴在瓦面上,探听起屋内的动静来。 凭借着《无上瑜伽智慧典》增强的耳识,清楚的听到屋里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讲道:“鲨鱼头,你确定廖家商号的大佬死了,凶手还是个青年人?” 话音落地,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激动的答道:“确定、确定,老大,你也知道我和‘更高盛’大掌柜的儿子赵阿福,交情很好。 他被他老爹硬逼着去更高盛做账房学徒,却天天在客栈的西偏院里和我们几个老伙计做局赌钱。 账房先生们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也不好管他,反正就一直这么混着。 今晚玩牌九时,客栈里突然闹了起来,还有人来查我们。 阿福出去打听了一下,亲口给我讲说,廖家商号的一个大佬今晚从零区行商归来。 住进了更高盛客栈甲字2号的独院。 结果半夜里脖子被人拧的粉粉碎,横死当场,阿福说他都亲眼看见尸体了。 之后点人的时候,整个商队连同客栈值夜的人都在,就少了个身份不明的青年人。 不是他还是谁。 赵阿福还说了,那人偷了廖家商队成本就几百万的营养素,在停车场附近的墙头上留下的脚印,都被人查出来了。 八成是见财起意。 几百万金刀啊,那么多钱别说杀人了,抹了自己的脖子我都愿意…” “鲨鱼头,你就是贪财,一说到钱就血冲脑袋,”一个讥笑的男声打断了鲨鱼头的道:“智商归零。 零区营养素卖的多便宜,几百万金刀的成本的话,就算是甲极货也得接近1吨。 除非是传奇强者,否则谁能单枪匹马悄无声息的,从更高盛客栈停车场里把这么重的东西偷出来。 再说了,偷营养素和杀死廖家大佬根本就是两回事。 那装营养素的货车在停车场,廖家大佬住在更高盛的独院。 两个地方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 歹人杀人就杀人,盗物便盗物,临时起意的话,为什么要两件事都去做?” “海带菜,就你聪明,你伶俐。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鲨鱼头闻言心里不服气,却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不满的反问道。 “很简单,”海带菜胸有成竹的道:“廖氏商号丢的根本就不是营养素,而是某件体积很小,重量很轻,一直被廖家那位大佬随身携带的宝贝。 结果他无意中露了财,被那个年轻人知道后,心生歹意,夺宝杀人。 那宝贝吗八成有点违禁或者价值极高,公开出来连廖家都保不住。 只能假说丢了营养素。” “那如果红姑家里的年轻人真是那个凶手,咱们岂不是要发大财了!”鲨鱼头听了这话,顿时熄灭了心中的不服,咧着大嘴哈哈大笑着道。 海带菜沉思着道:“问题是咱们确定不了那青年人,到底是不是杀了廖家大佬,盗去宝物的凶手啊。 红姑,那青年人不是告诉过你他的来历吗,你细细的说一遍让我听听。” 话音落地,刘红秀怯怯懦懦的声音响起,“是海带哥。 那小子是鲁洋口音,也自称是鲁洋人,说是合计道起事时他警觉的早…” “行了,行了,”鲨鱼头不耐烦的插话道:“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夜长梦多白白耽误事情。 既然可能是,只管拿下就是了,管它对错呢。 难道咱们这一堆的超凡者,还斗不过他一个单枪匹马的外乡人。 擒住了之后,人对了咱们发注大财,错了算那小子倒霉,直接抹了脖子,丢进海里喂鱼。 我从更高盛离开的时候,廖家商号和更高盛客栈的高手可是已经聚了起来,打算天亮报官之前,先自己去查查那凶手的行踪。 不定一会就查到咱们浮生坊来,那时候可就全都凉了。” 一百三十九章 厄运临头 张角在房顶上一边偷听屋里人的对话,一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的用心琢磨着。 在更高盛客栈死掉了廖家大佬,九成九应该就是廖东裕。 那个最可疑的杀人嫌犯,无疑就是被邪魔信徒惊走的张角。 可现实是张角根本就没动过廖东裕一根毫毛,反而打算在未来报答他。 可惜就在张角才刚猜测欧丁神庙里寄居的邪魔,可能要对廖氏下手之时,他就横死在了客栈里。 这种事说是偶然,恐怕白痴都不信,无形中验证了张角的推测,恐怕大半已经成真。 而这就令早就已决定尽可能的规避风险,以图未来的张角,更加的不愿掺和到廖家的漩涡里去。 但他现在却是谋害廖东裕的主要嫌疑人,还露出了行踪,恐怕想要脱身都难。 此时身下就有一群心狠手辣的野狗,正打着宁杀错勿放过的主意,阴谋给他来记狠的。 这种情况下,张角自然不会示弱,冷冷一笑,默默想到:“真是‘人无害虎意,虎有吃人心’。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吃亏。 既然你们想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先做十五了。” 心念转动间,身后悄然浮现出一个骑坐在白凤鸿鹄背上,面目模糊的锦袍仕女来。 正是封神遗泽‘感应随世仙姑正神’里的琼霄娘娘。 显化出这尊掌握着6级超凡力量的幻想种后,张角感觉自己的精力开始大量消耗。 不敢耽搁太多时间,根据耳朵听到的话语声响,听风辨位的驱使着琼霄娘娘,将厄运能量注入了大屋中人的命运之中。 和驱使或者加持着幻想之力,拼刀拼枪的作战,或者施展一般神通御敌不同。 干扰因果律令,波动命运琴弦所需要的能量会呈现几何态势的上升。 只不过出手几次,张角就感到自己变得精疲力竭。 但却还是强打着精神,悄无声息的起身飞纵而去,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这时大屋中的几人,浑不知自己已经厄运临头。 决定了趁热打铁,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刘秀红留宿的可疑人物擒拿住,再慢慢逼问其是否是在‘更高盛’杀人夺宝的凶手后。 鲨鱼头突然间目露凶光,身体周围凝现出无数水泡,从虚空中召唤出一条身长几近10米的蛟鲨,一口将面前的刘红秀咬成了两截,吞进了肚子。 措手不及之下,眼睁睁看着刘红秀由活人变成了两截的尸体,之后又尸骨无存,海带菜呆立许久才回过神来,眨眨眼睛,木然的望向鲨鱼头问道:“鲨鱼头,你这是做什么啊?” “杀人灭口了,”鲨鱼头无所谓的绕绕头皮道:“事关几百万金刀的宝贝呀,几百万啊。 红姑一个土娼,多贪钱你也知道了。 万一她留下的那小子,真是在更高盛杀人盗宝的真凶。 难道真分给她1成的花红啊。 不杀她难道留着过年啊,你傻了吗海带菜,那可是几十万金刀,几十万!” “那你就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直接杀了红姑灭口,”海带菜愣愣的道:“当年咱们两个的爹娘合伙出海打渔,遭难之后,还是红姑给了一口饭吃,咱们才活下来的。 你竟然就这么杀了她。 万一,万一红姑留宿的那小子,不是在更高盛杀人盗宝的真凶呢。 万一他真的只是个逃难的鲁人呢。 红姑就这么白死了吗?” “那就杀了他给红姑陪葬喽,”鲨鱼头笑嘻嘻的道:“有个年轻力壮的超凡者小子给红姑这么个徐娘半老的土娼陪葬,她也是死的其所了。 当年她肯收留我们,给我门饭吃,也是因为咱们能帮她拉皮条,带客人吗,大家可是两不相欠。” 话音落地,大屋里声音尖细的那个老大,看了看鲨鱼头又望了望海带菜。面无表情的道:“鲨鱼头,红姑带了消息来,你却就为了省下一点花红就杀人灭口,简直坏了规矩。 我罚你从这个月的例钱里拿出一笔来,给她买棺材发送,记得多烧点纸钱赔罪。 阿菜,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怪鲨鱼头也是没用。 再说红姑的确是贪钱又胆小。 这次咱们如果真截了廖家商号和更高盛的胡,事情决不能泄露。 多她这样一个大嘴巴知道,的确也是后患。 鲨鱼头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出的手。 错虽然是错了,但你我兄弟也应该体谅他的良苦用心才是。” 海带菜恍惚的楞了片刻,突然一笑,神色恢复了正常的道:“老大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有二话。 行了,红姑的事情咱们就揭过去。 咱们现在马上召集贼鸥、大头魟、海大吊他们来计划一下,赶紧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我去喊人,你在堂口继续坐镇,鲨鱼头呢就先去码头入口那里把风,注意廖氏商号和更高盛的动静如何?” “你是咱们‘招风堂’的智囊,说什么就是什么喽。”老大闻言拍了拍海带菜的肩膀,开怀大笑的回答道。 就这样按照海带菜的提议留在大屋,目送着自己最器重的两个手下出门而去,步入了黑暗之中。 而在同一时间,张角已经飞纵到海边,加持着眉山大怪之力,施展出72变神通,面颊生腮,指缝长璞的跳入了波浪中。 现在靠正常办法,买票坐船远渡重洋是很难做到了。 他迂回着潜水来到金海流码头的泊口。 用心观察着停泊在码头的一艘膄远洋船只。 想要通过写在船舷下方,船名旁的船舶注册地,找到在香元注册的货船,碰运气偷渡去南洋。 平日里按照几率,‘金海流’停靠的远洋船只中每五到六只,就应该有一艘的注册地在香元。 可今夜却邪了门,张角费力巴拉的游了好久,竟然一只都没找到。 直到精力消耗即将达到了极限,视线都开始发花的时候,才终于发现一艘船身上写着,‘香元共和国’5个夏宗大字,和西大陆鹰洋文”XY Republic”字样的大船。 这时他已经无力挑肥拣瘦,正打算催动气血之力爬上船。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轰然巨响,紧接着连环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幕映照的一片赤红。 一百四十章 装死狗 张角望见爆炸起火的地方正是浮生坊的方向,谨慎萎靡的脸上先是错愕,之后浮现出一丝恍然的笑意。 马上翻身跳过船舷,鼓动体内的气血之力,双手像是有吸力一样,悬身紧贴在了船帮上。 这时船舱里熟睡的水手,纷纷被码头的爆炸声所惊动,迷迷糊糊的跑出了舱室,聚向朝着海岸线的那半边甲板,一个个的回过困来,一边议论,一边望着远处的熊熊大火瞧着热闹。 张角探头望见这一幕,轻盈的翻身再次上船,走在另一边的甲板上,漫步来到一间无人出入的船舱前。 拼劲全力,将伏断星官显化了出来,驱使其虚化后穿越墙壁,在里面摸索着打开了舱门。 那舱室果然不是水手房,而是间摆满了拖把、水桶、救生衣、橡皮筏的杂物间。 张角关好门,钻进成堆的杂物里,一路钻来钻去的爬到了舱室的最里面,倚着墙瘫坐在地上,闭上双目,打开周身毛孔,进入了冥想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他清醒过来,感觉到屁股底下甲板的微微颤动,知道海船已经起航,心情顿觉轻松了许多, 又将伏断星官显化了出来,吐出一堆营养素吃掉后,忍着渴,继续冥想起来。 再醒过来,张角感觉自己的身、心、灵,都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正想要偷偷溜出杂物间找点水喝,随便探听一下自己偷上的这条船,是不是驶往香元。 突然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外面有人抢先打开了杂物间的舱门。 一个带着船型的黑帽子,上身穿着白色高领衬衫,下身穿着黑裤子,肩膀上配着肩牌,肩牌上别着三颗银星,年纪大约在30几岁的女人,走进了杂物间。 看她的穿着打扮能知道,她应该是香元国内巡视领海的水警,而且官衔不低。 在香元警察执法体系从低到高,警员、高级警员、警长、督查、高级督查、总督查、警司、高级警司、总警司、警务次长、警务总长的11级排序中,位列中间。 同时也是一般现场出勤时,会出现的职阶最高的警官,总督察。 而能在不到40岁的年纪,就升到这个位置的警察,除了一定的学历要求外,警务经验必然也十分的丰富。 尤其船上这位香元水警里,名声极响的女总督察李虹妮,更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升官到了现在的位置。出了名的神勇干练。 就见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杂物间,瞥见张角几天前从杂物缝隙中间钻过时留下的空洞,挑挑眉毛,明知故问的道:“这里就是你们船上放杂物的地方吗?” “是啊,madam,这里就是我们的杂物间之一,”跟在女警身边的一个干巴巴瘦骨嶙峋,左眉上划着道伤疤,明明一脸的凶相却竭尽全力想要表现出忠厚老实模样的中年人,陪着笑脸道:“您尽管看。 我水蛇何,不,何国仁真的是改过自新,不再做蛇头,本本分分的跑船了。 这次要不是楚江的金海流码头发生了大爆炸,我怕港口戒严,耽误时间,现在还在外国谈生意呢。” “是吗。”李虹妮不置可否笑笑,“那我能搜查一下吗?” “这杂物间很大的,”何国仁满脸堆笑的道:“又蛮长时间没收拾了,里面脏的很。 不过madam李你想查,那就查喽。” “那好,”李虹妮点点头,转身命令道:“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蛋仔、阿珠,你们带两队人,把这间杂物室好好翻一遍,记住一定要深入。” 她背后一男一女两个肩膀上扛着1颗银星的喽啰督查闻言,愁眉苦脸的立正敬礼道:“是,madam。” 带着自己的手下,开始蚂蚁啃骨头一样,搬起杂物室的杂物来。 藏在杂物室最里边的张角听到外面这一系列对话,虽然因为不懂西大陆的鹰洋语,不知道‘madam’为何物。 但只凭李虹妮阴阳怪气的语气,就猜出来外面搜查的家伙,一定是吃官府饭的人物。 而俗语说的好,强令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算是什么强龙,顶多是条长得粗一点的蟒蛇而已。 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和外邦的警察对抗,张角提早趴在地上,拉过周围的救生衣、拖把、橡皮筏盖住自己,闭上眼睛,装起死狗来。 而以他修炼成《无上瑜伽智慧典》后,连周身毛孔都能自如打开,代替口鼻呼吸身体控制力。 减缓心脏的跳动次数,让脉搏变得虚弱无力,自然更是小儿科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10几名身强力壮的警察通力合作,已经将货船的杂物室搬空了大半。 这时一个警察突然发现了张角伸直的右腿,惊呼一声道:“秦sir有人。” 花名叫蛋仔的秦丹武闻言马上跑了过去,几下便将张角从一堆杂物里扒了出来,摸了摸他的颈部,有探探鼻息大声道:“人还有气,看起来应该是脱水引起的虚脱。 快拿点水来,还有大家让开,让他多点空气呼吸。” 话音落地,杂物间里的警员们顿时忙作一团,找水的找水,闪避的闪避。 站在杂物间门口的李虹妮见状,扭头望了望身旁目瞪口呆的何国仁,笑着问道:“水蛇何,这个人你怎么解释啊?” “madam,我,我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啊!”何国仁叫苦连天的道:“我真是太冤枉了!” 李虹妮翻翻眼皮道:“我不管你冤不冤枉,总之在你同意的情况下,我们警方从你的船上翻出了一个无法证明身份,处于昏迷状态的年轻人。 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正在从事非法偷运人口的蛇头买卖,可以扣押你的船只,进行详细搜查。 请你配合。” 何国仁气的眼冒金星,咬牙切齿的道:“这,这,怎么会这样。 madam李,这人,这人不会是你藏在我船上,故意阴我的吧。” “饭不能乱吃,话更不可以乱说,”李虹妮伸手指了指何国仁道:“否则我随时可以告你毁谤。 阿珠,去驾驶室通知掌舵,把船开回我们水警的码头,做详细搜查。” “是madam。”绰号阿珠妹的冯润珠朗声回答道,纵身飞向货船的驾驶舱。 故意装昏的张角听到那凛冽破空声,心中默默想到:“这破空而行的声音,恐怕至少也是3级‘抵千’武士,才能发出的了。 刚才搬东西的时候一个个的‘养力蓄元’,现在才见了真颜色。 堂堂中级武士竟然只能当个跑腿的警察,这里应该就是和大周同根同源,都继承了夏宗文明的衣钵。 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风俗、习惯已经演变的和大周截然不同的南洋三国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香元。” 一百四十一章 失忆加迷魂 香元‘大基浦’水上警察巡检署,隶属于香元首都万隆市警察总局。 是管辖水域在香元国内排行前5,常规巡检船只数量排名前3,警员数量数一数二的大警署。 除了一座依山傍水的17层办公大楼外,海上救援大队,靶场、巡逻舰只驾驶训练场、海事急救中心等等附属机构应有尽有。 甚至还下辖着一座可以扣押大型货轮的警务码头,可谓设施周全,资金充足。 张角在货船的杂物间里被灌了几口水,被大基浦水警署的直升机,送到了警署附属的海事急救中心。 被医生折腾了一番,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后,插上辅助呼吸机,输上液,丢到了一边。 他顺势躺在病床假寐了好久,感觉一直装昏迷也不是个办法,便装模作样,故作恍惚的醒了过来。 警署急救中心,只负责临时抢救,不像专业医院那么正规。 没有设置专门的病房,只是将急救大厅靠里墙的一部分,用布帘隔成了一个个方格,摆上病床,供伤势较重的病人休息而已。 所以张角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是一方白布,和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 再左右看看,他发现除了床边守着的一个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低着脑袋打瞌睡的年轻警员外,周围空无一人。 想了想,蹑手蹑脚的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偷偷开溜。 没想到面前的布帘突然被人掀开。 一个年龄不大,气质却干练、成熟,五官标致,身穿西式深色裙装,留着短发的女郎,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女警,正是那位不久前在货船杂物间,和张角照过面的女督查冯润珠。 三个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几秒。 冯润珠的目光突然转到了一旁打瞌睡的警员身上,怒吼道:“梁栋梁,你就是这么看守嫌犯的吗?” “哎!”魔音入耳,梁栋梁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张角,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张角尴尬的笑笑道:“刚醒过来不久,没多长时间。” “哦。”梁栋梁点点头,眼睛望向气的额头冒烟的冯润珠,立正敬礼道:“报告madam,偷渡嫌犯已经醒过来了,请指示。” “指示你个头啊,让你看着嫌犯,你给我打瞌睡,”冯润珠咬牙切齿的指着张角的鼻子尖道:“让这家伙差点就偷跑了。 你这是渎职知不知道。 梁小舟大律师,你也看到了,你弟弟就是这么做警察的。 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求求你看在大家是好姐妹的份上,赶紧带他辞职回家。 不要害的我们这组人,整天吃挂落了。” 短发女郎闻言笑着说:“栋梁值勤的时候打瞌睡是不对。 但这位先生呢,虽然是你们从货船杂物间里救回来的,但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连口供都没录。 怎么就能认定为偷渡嫌疑人呢? 所以栋梁不是看守嫌犯的时候渎职,而是工作的时候偷了懒。 骂一顿,教训一下呢合情合理,直接让辞职就太过分了。” “你是职业耍嘴皮子的律师,我说不过你。”冯润珠气恼的道:“不过你弟弟这么懒散,做警察真的会出事。 你以后一定得好好教他。” “知道了、知道了,madam。”梁小舟笑嘻嘻的抱了一下好姐妹,娇声道。 之后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望向张角,伸出手,肃声说道:“这位先生你好。 我是受雇于香元国万隆律政司的检控律师,梁小舟,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 “好的。”张角干笑着和梁小舟握了握手,“呃,随便解释一下,我下床不是想逃跑,是躺的太久了。 腰酸背痛的,所以下床活动、活动身体。”,尴尬的重新躺回了床上。 梁小舟不置可否的笑笑,坐在张角床边发问道:“先生你的姓名是?” “张灵蛟。”张角‘老老实实’的答道。 “籍贯?” “鲁洋国人,不过最近几年应该是一直住在香元。 对不起,我因为前段时间回乡探亲,遇到了那场大家都知道的邪教起事。 拼了命才逃出了鲁洋,但伤了脑子,以前的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这么说你有香元的合法居留权?”梁小舟楞一下,开口问道。 “我不太记得了,不过逻辑上应该有吧。”张角滴水不漏的道。 梁小舟扭头望向冯润珠,“阿珠,你们水警不会连这位先生的身份,都没核实过吧?” 冯润珠目瞪口呆的道:“我看是从水蛇何的船上搜到的人,又躲得那么深,还昏迷了,觉得一定是偷渡客。 就没核查他是否有香元的合法身份。” “那还不赶快查。”梁小舟眉头紧缩的道。 “好的,我马上查。”冯润珠急忙摸出手机给张角拍了张大头照,又拍了双手食指的指纹,通过香元警方专用的人口普查系统,上传到资料库,很快有了回复。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说道:“张灵蛟,有香元的永居权和终身工作签证,没任何不良记录。 还持有万隆市沙巴区达渣大道香缇公寓A座19楼的一处物业。 那里可是高尚社区的好房子。” 之后目光看向张角,怒目而视的道:“张先生,你履历清白,身份合法,随便都能入境。 为什么要躲在蛇头的杂物间里偷偷跑回香元呢。 是不是想耍我们警方啊?” “冤枉啊长官。”张角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的分辩道:“我伤了脑子啊。 只记得那天好不容易跑到楚江国临凡县的码头,打算天亮之后买票回香元的。 结果晚上突然遇到大爆炸,火光冲天,还死了好多人。 吓得我魂都掉了,脑子里一团乱麻,也不知道做过些什么。 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 “是不是真的啊,”冯润珠满脸狐疑的道:“你当拍电视剧啊,玩这种失忆加迷魂的梗。” “总之我的记忆就是这样,长官你不信也没办法。”张角苦着脸道:“这几个月遇到的意外,比之前20年加起来还多。 自己也觉得自己怎么会一下子活得这么狗血。” 一百四十二章 有房一族 张角装疯卖傻的扮失忆,冯润珠也是无法可想,只能求助的望向脑子从小就比自己聪明的好姐妹,梁小舟。 没想到梁小舟也无奈的道:“阿珠啊,这位张先生既然有香元的永居权,你们警方就没办法告他偷渡。 只能起诉他‘以不当方法入境’,最严重也就是罚钱了事。 更何况张先生是大周鲁地人,讲述的偷渡原因呢很无奈,还很容易引人同情。 又和现在最热门的‘合计道’颠覆鲁洋国的大背景搅在一起,报道出来的话,一定是新闻热点。 非常棘手。 你们水警真要提起控诉的话,律政司也不一定会接受。 就算接受了,法院也可能处于人道主义考量,判他无罪。 所以我建议就不要浪费公共司法资源了。” “那就这么算了。”冯润珠不服气的道。 “他擅入何国仁的货船,”粱小舟道:“躲在杂物间漂洋过海。 何国仁倒是能告他‘侵犯运输工具罪’,但你觉得那个蛇头何会自找这个麻烦吗?” 冯润珠闻言气的眉头紧蹙道:“本来想让他做污点证人,起诉蛇头何的。 结果却可能被蛇头何起诉,真是气死人了。” “办案就是这样啦,有时候呢是要靠运气的。”梁小舟笑着道:“我不也是白跑了一趟。 好了,你向madam李汇报下情况。 如果她决定不起诉张先生,就马上放人吧。 我呢就先下班了,晚上还有约会。” “呀,这么好,约了谁啊,”冯润珠眼睛一亮,顿时忘记了正经事,进入八卦模式的问道:“不会是新男朋友吧。 难道是上次在‘爵士吧’遇到的那个赛文。 你不是说他太胖,没男人味吗。” “所以就不是他喽。”梁小舟笑嘻嘻的摇摇头,转身扬长而去。 “那是谁,你什么时候又认识了新男人?”冯润珠跟在她身后锲而不舍的继续八卦着。 两个女人就这样窃窃私语着离开了急救大厅,只留下梁栋梁继续大眼瞪小眼的守着张角。 而10几分钟后,梁栋梁便接到了冯润珠的电话,告诉他大基浦水警署最终决定不起诉张角,他可以解除任务了。 梁栋梁闻言对电话另一端的冯润珠哀求道:“我知道了珠姐。 对了,我摩托车坏了,要搭你的顺风车回家,你千万在停车场等着我啊。” 听到冯润珠答应下来,才看向病床上的张角,“张先生,你运气好,这次我们水警决定不起诉你。 希望你引以为戒,下次不要了。 现在呢你可以直接回家,也可以在我们警署的急救中心免费观察一个晚上…” “警官啊,我失忆了,”张角苦着脸插话道:“连自己主宰哪里都不知道。 你能不能好心帮帮忙,把我送回家啊。” 梁栋梁楞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私人送你一程。 不过你确定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确定,确定。”张角点头如捣蒜的道,匆忙下床和梁栋梁一起走出了急救大厅。 两人来到大基浦水警署停车场,好说歹说的搭上了冯润珠的便车,驶向香元首府万隆市区。 岛国狭隘,万隆作为南洋3国为数不多的,常驻人口过千万的大都市,人口密度极大。 但因为制度原因,政府过分保护私权,以至于很多历史悠久,产权不明晰的旧建筑物,无法推倒重建。 所以这里是,摩天大楼和市井小馆共存,香火鼎盛的阴庙和现代休闲中心同在。 整个城市给人一种不和谐但融洽的奇异感觉。 张角坐在冯润珠汽车的后座,望着车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感叹的道:“香元这里的文化可真是多元。 不仅建筑什么风格,大小尺寸的都混在一起,连招牌上都印着很多西大陆的字母。 古怪啊古怪。” “有什么古怪的,你不是在香元住了很多年吗,还没习惯。”冯润珠一边开车,一边试探道。 “冯长官,都说我失忆了吗。”张角叹了口气回答说。 “失忆了不起啊。”冯润珠见没套出话,没好气的道:“你住的地址是沙巴区达渣大道的香缇公寓。 一会就到,准备下车吧。” 坐在副驾驶的梁栋梁很是羡慕的说:“达渣大道可是万隆新兴的精华地带,这几年房价涨了好几倍。 报纸上说一尺都能卖到接近5万块了。 张先生,你能住在那里,家里一定很有钱吧。” “再有钱有什么用,现在整个鲁洋国都被颠覆了。 我等于倾家荡产回的香元。”张角叹了口。 “钱去人安乐,你能活动从鲁洋跑出来,已经够幸运了。”本来一脸屎色的冯润珠听了张角自怨自艾的话,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安慰了一句。 将车停到了路边,“下车吧,这里就是达渣大道。 你问一下街坊,应该就能找到香缇公寓了。 记住,你住的公寓在A座19楼。 还有明天别忘了去沙巴区的警察局补一张身份证,否则的话很容易被抓的。” “我知道了。 谢谢帮忙了两位长官。”张角感激的道了声谢,推门下了车。 时间正是晚上6、7点钟,都会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可达渣大道上已经人流如潮。 张角混在人潮里,向做在地生意的商家问了几声路,很快便找到了香缇公寓A座。 还没进去前堂,守在大门前的一个中年保安,就态度热情的问候道:“张先生,你回来了。” “你认识我吗?”张角故作迷惘的问道。 “张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中年保安楞了一下,笑着道:“你都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 咱们几乎天天见面,怎么会不认识呢。” “对不起,我失忆了…”张角叹了口气道,把自己编织的逃脱邪教,不幸受伤的故事又说了一遍,“现在连家都进不去,你能不能帮忙,开下门呢。” “当然可以,我们保安室就能补办门卡。 您只要签个字,按下指纹就可以了。”中年保安很是同情的说道。 热心的将张角领进了门卫室,给他补办了张门卡。 让张角顺利的进入了香缇公寓A座19楼的物业。 一百四十三章 一注大财 香缇公寓的房间全都是精装出售,家具摆设很是豪华,但面积却不大,只有100平方米左右。 可是在‘万隆’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的公寓已经是所谓的千尺豪宅,价值不菲。 张角在急救中心早就已经睡饱了觉。 因此熟悉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后,便马上在书房里打开电脑,发现还能上网后,松了口气,开始搜索香缇公寓的房价。 打算先把房子给卖出去,作为自己在香元生活,成立公司,融资的储备资金。 香元国与周边大屿、星加两个国家,统称为南洋3国。 关系极为紧密,尤其经济方面几乎混成一体,货币统一都使用3国政府联合成立的‘香、屿、星中央银行’发行的‘海币’。 而海币的价值,大约等于鲁洋金元的四十分之一,楚江金刀的二十分之一。 购买力极低,让海元的物价看起来高的吓人。 “竟然能卖到4850万海币。”张角看到网上香缇公寓千尺豪宅,最近一次的成交价格,惊得眉毛一挑,喃喃自语道:“麻蛋,再贵个1倍的话,我不是不用融资,都够挖油的钱了。” 现在他每日收割的愿力点数,已经缓步上升到了55000。 军道武力也稳定在了‘铁剑’级,并与新修炼的《阴阳两仪刚柔传》、《无上瑜伽智慧典》,水乳交融的越来越紧密,演化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这下又意外的确认到,手里还握着价值百万金元的资产,完全不用白手起家。 张角不由的长长舒了口气。 打定主意,明天就找家有实力的房地产中介,把公寓尽快卖出去,套现后开始自己商业巨子的拼搏史。 而今夜的时间自然也不能浪费,他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万隆市沙巴区警察分局的位置,以及万隆口碑最好的房地产中介公司后,关上了电脑。 将伏断星官显化出来,吐出一堆已经碎成粉末的营养素,就着凉水吞进了肚子。 补充过能量后,脱光衣服,摆开架势,修炼起来。 4分之1乙级,4分之3丙级的混合营养素,配合着幻想种加持过的强化肠胃,功用不凡。 几个小时全神贯注的修行,就让张角明显感觉到了气血、神魂力量的提升。 使他突然灵光一闪,升起一个念头。 既然藏在伏断星官腹中的几十吨营养素,品质这么高,就算品相差到了极点,全都是粉渣。 在香元这种以海运贸易闻名于世,商业极度发达的岛国,应该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到时候和卖房的款子加在一起,说不定不用去求人融资,就能把火油给开采出来。 而等到油田开始生利,资金自然源源不断的滚滚而来。 整个盘子也就活了,再去买营养素磕就是了。 这主意越想越不错,而且是典型的商务思维,证明张角已经成功将自己带入进了‘商人’的角色。 可问题是他现在在香元,没人脉、没路子,实力又不足够强项。 冒然去接触最赚钱的营养素生意,简直是自找麻烦,还是得先尝试着一点点打开局面再说。 “饭得一口口吃才行,目前的第一步还是先把房子卖掉,在香元生活下去。”打定主意,张角默默想到。 盘膝坐下冥想了一会,起身出门而去。 因为提前在网上做好了功课,所以他步行着直奔目标,先去万隆市沙巴区的警察分局,补办了身份证。 之后来到了一家成立时间悠久,名声好、牌子硬,除了抽佣高一点之外,没有其他缺点的‘大金鑫’房产中介公司,做了卖房登记。 结果还不到下午,一个叫贵士荣的干瘪瘪老头,就带着一对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来看房了。 一番交涉后,看房者神色相当满意的告辞而去。 贵士荣在香缇公寓大门口送走了买客,又绕回了公寓,开始劝说张角这个卖客。 “张先,老实说,汤臣和杰瑞两位先生,对你的房子是相当的感兴趣。 给的5200万这个价格也很公道。 算是种机缘巧合。 你如果不选择交易的话,坦白讲,挑挑拣拣的浪费了时间,也不一定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张角闻言自动带入到‘奸商’的角色,笑了笑道:“荣叔,话不是这么说,现在香元的楼市有多火爆,你也知道。 我这里地段又好,品质又高,物业负责,环境友善,还怕卖不掉吗。” “卖当然是卖的掉,”贵士荣这只老狐狸慢条斯理的道:“不过呢27天前,香缇公寓曾经售出个一套,和你这间公寓面积一模一样的物业,成交价是4850万。 现在一个月不到,就增了350万,真的已经相当不错了。 现在的楼市是火爆,可做买卖这种事,起起伏伏,有涨就有跌。 及时把握住高位,才不会后悔不是吗?” “一口价5350万,那个什么汤臣、杰瑞愿意的话,可以马上签合同。”张角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要不是缺钱的话,真不舍卖掉这套公寓。 你想想现在楼顶有花园、游泳池,附近小学、中学齐全的千尺豪宅多么的紧俏。 算是便宜他们了。” “可问题是汤臣、杰瑞两个先生用不到学区房的。”贵士荣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道:“5300万,我有把握劝说他们今晚就和你签合同,你觉得怎么样?” 张角眨眨眼睛,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起身朝贵士荣伸出手道:“那麻烦你了,荣叔。” “哪里话张先,希望以后还有为你服务的机会。”如此顺利的做成一笔生意,让贵士荣也是心情大好,握了握张角的手,笑眯眯的道。 就这样,傍晚时分,张角从只住了一天的万隆市沙巴区达渣大道香缇公寓滚蛋大吉,账户里有整有零的多了5220.5万海币. 市价超过5000万的豪宅,半天卖出,就敢收接近80万的中介费,让张角对香元商业的繁荣程度和体量,有了新的认识。 同时手里有钱心中不慌。 有了足够的‘弹药’,实施自己的创业大计后,他觉得首先要租个铺子,解决掉公司注册和自己居住的问题,再谈其他。 一百四十四章 顶铺 万隆市翡翠大道,是近代香元立国之后,第一批修建的73条通埠大道之一。 数百年前可算是整个南洋3国,最黄金的商流旺地。 只是现在早已衰落,成了街市低矮脏乱的旧城老区。 不过虽然今不如昔,但翡翠大道的人口密度,仍然非常可观。 又有很多不是买不起高尚社区的物业,而是年轻的时候在外面读书、闯荡,见惯了浮世繁华。 年老懂得了平淡是真的道理,便住回祖屋,体味市井之乐,虽非大福大贵的,但也算口袋极深,购买力惊人的都市老坐地户,住在这里。 令翡翠大道始终保持着一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经济活力。 卖房后的第三天,张角身上穿着香元特有的,白褂、黑裤、黑布鞋所谓功夫衫,漫步来到了翡翠大道。 遛遛逛逛了许久,看到一家门前竖着‘此店转让,全场5折’的木头牌子,门脸上写着‘大圣记’的茶餐厅,眼睛一亮,漫步走了进去。 茶餐厅也是香元特有之物。 相当于鲁洋的茶社、酒肆、饭馆的结合体,还兼卖一些西大风味的洋饮料和洋餐。 不过因为地价昂贵,香元茶餐厅的面积比起大周的餐馆要小的多。 客人坐的挤,地方也更加的鱼龙混杂。 由于位子有限,搭桌吃饭乃是常态。 再加上现在正是中午用餐的时间,茶餐厅里简直人满为患。 所以张角进门后,目光左右的扫了扫,只能来到一对腻腻歪歪,你喂我一口小香肠,我喂你一口小笼包的学生情侣对面,坐了下去。 招呼伙计道:“麻烦来一杯丝袜奶茶,芝士蛋饼、徐阳炒饭、沙茶排骨外加两份叉烧。” 一个懒懒散散,站没站相,脑满肥肠的中年人闻言,挺着大肚皮,拿着记菜单,晃晃悠悠的来到他的面前,慢条斯理的道:“少年人点个餐而已,用不用说的那么急啊。 人脑又不是电脑。 你慢慢说,我才能慢慢记吗。 再说一遍想要什么?” “点餐先不急,”张角笑着道:“请问你们这家店是不是要转让?” “是啊。”中年胖伙计漫不经心的道:“现在大家的钱都拿去炒楼了。 做饮食的生意不景气,只能转让喽。” “那能不能把你们老板叫来一下,我问问价钱。”张角认真的道。 胖伙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口气不咸不淡的说:“看不出来,阁下还是位青年才俊。” 之后扭头朝柜台的方向喊道:“奎叔、奎叔,有人要买铺子,问你价钱呢。” “谢谢。”张角道了声谢,说道:“麻烦帮我上一杯丝袜奶茶,芝士蛋饼、徐阳炒饭、沙茶排骨外加两份叉烧。” “稍等。”胖伙计记完单,朝后厨走去。 路上因为动作太慢,和老眼昏花,满头白发,鼻梁上架着副黑边老花镜的奎叔照面,还挨了几句骂。 而惯例性骂过伙计后,那奎叔便颤颤巍巍的走到张角跟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把张角一下挤到了卡座的里边。 直奔主题的问道:“后生仔,就是你想要顶我的铺子啊?” “是啊,老伯,”张角道:“价钱合适的话,我打算把这里顶下来开贸易公司。” “贸易公司,玩海运啊,”奎叔翻翻眼皮道:“翡翠道是通埠最早的商业街之一。 搞海运倒也适合,不过就是太复古了。 不过呐,我不管你要搞什么生意,总之我这铺子还有3年的租约。 每年是56万,外加转让费100万,总共268万,给钱我就出让。” “能不能便宜点啊,老伯,”张角撇撇嘴道:“你这里面积那么小,总共也就7、8张桌子。 东西又卖不上价,都做不下去了,还要268万。 叫这么贵,没人顶的话,你自己挨着交房租,岂不是天天得要赔钱。 不如100万的转让费就…” “小子,听口音就知道是外邦人了,”奎叔气恼的打断了张角的话,“话说的那么尖酸刻薄,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我们万隆这边茶餐厅的行市。 我呀是年纪大了,实在管不动店了,儿女呢又都书读的好,不是在金环街的大公司上班,就是做医生、律师。 没人愿意继承餐厅,才不得不转让。 根本就没打算赚钱,你竟然还还价。 哎,算了、算了,你们这些外邦人呢是这样的。 好占便宜,还不知足。 老是疑神疑鬼的怕吃亏,根本不能过生意啊。” 一副嫌弃的样子,起身就要离开。 张角找了整整3天,才找到这个位置感觉也合适,价格也还能接受的单位。 急忙拉住奎叔的胳膊,陪笑道:“老伯,俗语说的好,嫌货才是买货人吗。 几百万的交易,难道你说一个价,我就直接答应下来。 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不是得慢慢谈吗。” “谈生意,谈生意,谈当然应该谈,”奎叔不满的道:“但也要有诚心才行。 哪有我只叫268万,你就直接还掉100万的。” “哪有这种事,”张角笑嘻嘻的道:“我是觉得100万的转让费有一点贵,但又没说不应该给。” “要说这样的话,那就再谈谈喽…”奎叔重新坐下摆摆手道,和张角锱铢必较的谈起生意来。 如果是一般人花几百万,顶店铺做生意,一定会仔细考察,再三思量,慢慢研究个几天,十几天甚至几十天,才会做出决定。 可张角却没这耐心,谈下来几万块后,看奎叔一脸倔强的不再让价,竟然直接答应了下来,还预付了定金。 并约定明天便去律师楼正式签约。 当场就有钱落袋,领奎叔的态度顿时一变。 在看张角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年轻人,当机立断,做事果决,有前途、有希望。 要说还是你们这些外邦来的青年人够魄力。 大陆那种地方,山大、水大,就是能孕育人的胸襟。 不像我们香元岛国上的后生,从小眼睛就只能望见巴掌大的一块天。 小鼻子小眼的,没有一点气魄。” 混没在意身后那张卡座上,坐着的几个街坊四邻有名的烂仔,眼珠瞪的老大,不时飘过来的目光。 一百四十五章 伏击 找到了适合开公司的铺位,张角心满意足的吃过午餐,继续在翡翠大道上闲逛。 看看能不能在这条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生意,应有尽有的古老街市上,找到家售卖古金、真汞之类超凡物品的店铺。 做几颗3级外丹,补齐自己军道武力的远攻手段。 结果转了一会,正看到街对面一间门面两旁写着,‘专营道家符纸、符笔、朱砂、金、汞等诸杂物’,‘高价收购法宝、符箓’的广告。 门梁上高悬着‘古方斋’三个字,乌漆墨黑,褪色金字招牌的铺子时,突然感觉背后有风声响起。 脚步一错闪避了开来。 在背后打算‘阴’张角一记的,正是那几个‘大圣茶餐厅’附近街面的烂仔。 南洋三国因为历史原因,政府比较偏向软弱,社团实力强大,黑暗势力猖獗。 尤其像万隆这样的大都会,很多受到夏宗传统义气思想诱导,自称是‘古惑仔’的年轻人,都将混帮派看成是一条首选的人生道路。 这群烂仔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一个个全都是花衬衫、紧身裤的打扮,横眉竖眼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把‘流氓’两个字纹在额头上一般。 见张角闪过了偷袭,其中个头最矮、最瘦,神态却最凶,花名叫‘排骨彪’的那个,马上前进半步,伸手点着张角的胸膛道:“哎吆,扑街仔还挺灵活的吗。 看什么看,不服气啊?” 张角一看这情形,便猜出自己恐怕因为刚才露财买铺子,成了这几个不长眼的小流氓心里的肥羊,却还是明知故问的道:“先生有事?” “当然有事,你刚才撞了我了,装没事人啊,”排骨彪恶声恶气的道。 话音落地,还没等张角有所反应,一旁另一个相貌比较端正些的烂仔,插话道:“排骨彪,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人家又没说不赔。” 之后朝张角皮笑肉不笑的道:“朋友,看你斯斯文文,一看就很讲道理。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伤人赔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看我朋友让你撞得都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你是不是得意思一下给个几万块的汤药费呀。” 话刚说完,旁边那个刚才表现的极为嚣张的排骨彪却脸色一变,脱口而出道:“几万块,大东,这也太狠了吧,会被抓的。” “闭嘴,排骨彪,”大东闻言气的咬着牙关道:“你拆我台是吧。 今天说好轮到我话事的。 我现在都说了你被撞的躺在地上不能动了,你怎么还这么能叽歪。” 排骨彪一愣,马上‘机灵’的直接趴在了地上,装起死狗来。 “呐,我没骗你吧,说不能动就不能动了。”大东哥见状满意的用脚踢了踢排骨的后背,扭头对张角说道:“拿汤药费吧。” 张角微微一笑,说了声,“钱我有,有本事就来拿吧。”,突然间转身就跑。 几个烂仔急忙紧随其后的追了过去。 还争先恐后的叫嚣威胁着,“扑街仔,我们知道你刚顶了奎叔的店,将来要在这条街上做事。 翡翠中段中这段是我们罩的,大家山水有相逢,你跑也没用!” “我顶你的肺啊,被‘你伯’逮到,打断你的狗腿,看你还敢跑的那么快!” “要死啊,你个衰人给我站住。 干里良,老子中学的时候是长跑冠军,再不停追到你涝塞。” 在万隆街头,像这样古惑仔滋事的事情实在太多,街上的行人根本就见怪不怪。 一个个慌不迭的把路让开,别说维护正义了,就连个打‘666’报警电话的都没有。 而这也正合追、逃双方的心意。 追的烂仔们大呼小叫,感觉自己在街面上威风十足,越跑越起劲。 逃的张角也很快就寻到了适合解决当下麻烦的场所,一个转向,跑进了路边一条狭窄的巷弄中。 香元的老街旧巷里,有不少这样的弄堂。 是些老建筑物的后门通道,里面装满了空调风机,还摆放着公共卫生局的巨型垃圾箱。 地面又湿又滑,空气里弥漫着燥人的热气和满满的恶臭味。 平常除了老鼠和倒垃圾、收垃圾的工人外,根本没人会来。 后面追赶的烂仔地头熟,一看张角由大路转进了小巷,顿时喜上眉梢。 大声叫嚣着,“扑街仔,你跑进死路了知道吗,一会一定让你知道厉害。” “等到你伯追上你,一定把老鼠塞进你的裤管,咬你的肉,啃你的骨头,看你以后还能不能跑的这么快。” “大家一会抄家伙上,给那小子一个厉害尝尝。 扬扬我们‘中翠五虎将’的威风。” 也跟了进去。 没想到拐弯后只追了不到100米远,张角突然自觉自愿的停了下来。 等到几个烂仔急匆匆的跑到面前,冷冷的一笑问道:“说吧,你们是想要断条腿呢,还是被打折胳膊?” 在街面上混的人物,再年少轻狂也得有些眼力劲。 这群烂仔里面脑筋最灵的大东见状,心里一个激灵,阻住了同伴的怒骂。 谨慎的后退两步,一边做出随时逃跑的准备,一边色厉内荏的道:“朋友,你什么意思。 我们中翠五虎将可是‘合义胜’正字头大象哥的兄弟。 江湖上谁不给几分薄面…” 张角闻言也不废话,直接鼓动气血之力,双足顿地的腾空跃起,翻身跨越一丈多的距离,落在了烂仔们的身后。 堵住了小巷唯一的出口。 面无表情的再次问道:“你们是想要断条腿呢,还是被打折胳膊呢?” 看着架势知道碰上了铁板,几个烂仔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看,非常默契的大半后退,只有排骨彪独自前进,挡在了张角和同伴们中间。 皮肤突然泛起金光,毛孔闭合,周身宛如被油漆刷过一般,呈现出一种古怪的亮色,也不作声,闷着头一脑袋朝张角撞去。 “觉醒了遗泽吗,这么大好的天分,去跟人收保护费,真是脑袋坏掉了。”张角心中惊讶的想到。 不闪不避的鼓动气血之力,伸手抵住了排骨彪的脑门。 而就在这一刹那,他心中突然莫名一纠,想都没想的脚下生根,身体就像是折成两截似的后弯到脑袋顶地,躲在了瘦小的排骨彪的后面。 可即便如此,仍有一道火光擦着张角的头皮掠过,在他头顶犁出了一道深深的焦痕。 一百四十六章 反制 如果不是修炼了《无上瑜伽智慧典》,滋生出神秘莫测的‘心识’,只怕张角现在已经被人射穿了脑袋。 而突然间如此毫无预测的遭此横祸,一般人很容易会不明所以,惊慌失措之下露出破绽,被潜伏的敌人再次伏击。 但张角此时却表现的异常冷静,丝毫不理会头顶的剧痛。 心无杂念的将梅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施展出72变神通,身形缩小了一半还多,背后生出双翼,飞跃着腾空而起。 并在空中将封神遗泽中的,伏断星官与琼霄娘娘全都显化了出来,掩住自己的大半身形。 之后根据自己脑袋上伤痕的角度,默默推测了一下凶手埋伏的位置,朝相应的方向翱翔而去。 同一时间,在距离翡翠大道直线距离数千米外的,‘香玉兰’大厦顶层天台。 成群的在地游人和异乡观光客,正趁着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的好天气,登高望远,欣赏着万隆城万花筒般土洋交错,新旧结合的独特城市风光,和远方宁静的好像蔚蓝镜面的美丽海景。 一片喧闹中,站在大厦天台的围栏边,身上穿着帅劲的黑色风衣,带着黑色墨镜,相貌平凡又目不能视的左翩然,施施然的收回了手指。 踹进衣兜,曼声说道:“锦缎,我感觉没有击中目标,还有补射的机会吗?” “没了。”站在他身旁的助手胡锦缎断然说道,拉起左翩然的手,充当盲杖,一边向大厦的景观电梯走去,一边语速极快的补充说明道:“目标虽然年轻,但实力很强,还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着和冷静。 刚才像是通过某种未知手段,提前预知到了危险,闪避过你发动的致命攻击后。 在头部受到至少乙3级外伤的情况下,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马上做出反制企图。 表现出缩小身体面积,背后生出肉翼,滑翔飞行的肉身变形类遗泽能力。 并显化出两个独立的幻想种,挡住了射击角度。” 左翩然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其他的都好说,幻想种这种东西奇奇怪怪,什么样古怪的神通都可能出现。 属于我最讨厌的不可控类型,很麻烦呀。 哎,看来这次是我错了,不该冒然行动,打草惊蛇的。” “这不怪你,”胡锦缎笑笑道:“咱们之前本来以为这次行动是度假,享受阳光、海滩、香元美食之余,顺便捏死只倒霉的臭虫,赚点零花钱。 没想到这只臭虫竟然真是只,可以吃人的大虫。 我也没料到的。” 两人明明说着杀人越货的买卖,表情却始终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谈论午餐要吃点什么。 明明知道张角已经展开了反击,一旦被找到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却表现的悠悠闲闲,遵规守矩的排着队上电梯,一丝一毫慌乱的情绪都没有。 冷静的可怕。 而当即将轮到他们走进景观电梯时,张角已经飞到了‘香玉兰’大厦的上空。 在这座射击线上最可能埋伏凶手的之高点,悬空停住。 盯着众多游人惊讶的目光,俯瞰天台,却没发现有人露出敌视或是心虚、慌张的举动。 不过满天台的人,都被张角明显加持着遗泽之力的奇异形态,和身旁陪伴着飞行的两个没脸没皮,只有模糊轮廓的幻想种,不自觉的吸引了注意。 短短10几秒钟的时间,就有99%以上的人,将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到了他的身上。 只有几个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继续自顾自的观赏风景,走向电梯或吃着零食,根本就像是没看到张角这个人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因。 这几人的表现既然不合情理,自然最有嫌疑。 张角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面无表情的道:“几位一看就是非凡之辈。 咱们无冤无仇,按理说不该打扰,但我刚才在翡翠大道遛弯的时候,突然被人用超凡力量远程狙击,差点射穿了脑袋。 沿着射击的轨迹寻过来。 感觉行凶者最可能就是在这座天台上,发动的攻击。 所以不得不麻烦问一声,刚才有没有什么异常之人、异常之事呢?” 话音落地,有行凶嫌疑的几人中一个吃着薯片,搂着美女,对张角的出现置若罔闻的同龄人,不满的张狂说道:“你一个外乡人,敢在我们万隆又飞又叫的,是想讨打吗。 还不赶快滚蛋。” “朋友,我只是想找出杀我的人,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张角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并低头让众人看清他头顶那道又深又长的焦黑伤痕,“这一击差一点就掀开了我的天灵盖。 我有充分的理由…” “我管你有什么理由呢,”薯片男不耐烦的打断了张角,“总之万隆不能有外乡人这么嚣张,施展着一点浅薄的超凡力量,飞来飞去的向我乱问问题。 赶紧滚蛋。” “先生你这么不讲道理,感觉是在存心跟我架梁子,找茬了。”张角似乎也没了耐心,挑了挑眉毛道。 “是又怎么样。”薯片男松开了自己三分害怕,七分兴奋的女伴,上前一步叫嚣道。 张角闻言不再废话,只说了一声,“那就对不起了,薯片男。”,悄然驱动琼霄娘娘,拨动了薯片男命运的琴弦。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琼霄娘娘的神通却没能操纵住因果,将厄运注入进薯片男的未来。 在他右手带着的一串珠链,突然爆开一粒褐色珍珠后,入侵的厄运力量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可薯片男却面色剧变,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拉远了和张角的距离。 怒目而视的大声吼道:“竟敢叫我什么薯片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什么会碎了我的‘当身珠’?” 张角见状皱皱眉头,心中默默盘算着,“倒霉,碰到了个‘金元’,不,在香元应该叫‘海币修士’才对。 不过无论叫什么,这类型的超凡者,在钱没烧光之前拥有‘永生属性’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他那一串珠子至少也有20几颗,我就算是拼着累死,也攻不破。 更何况这种明显被家里的长辈宠坏了,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少爷羔子,不在明处就在暗处,肯定有高人护着。 以我现在的实力很难讨得了好。 只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 当机立断,话都不再多说的直接转身翱翔而去。 一百四十七章 虎头山大佬 当日深夜时分,整个香元住宅地价最贵的地段之一,万隆市郊虎头山半山腰。 一座由面积数千平方米的西洋式院落,和雕梁画栋的夏宗古宫殿式府邸组成的巨大豪宅中。 一位满头华发,其貌不扬的老人,坐在宽敞而黑暗的书房里,望着窗外波光流动的天使喷泉,久久无语。 在他身边,一个周身隐藏在阴影中的瘦高人影,默默的侍立着,始终如同雕像般纹丝不动。 突然老人声音嘶哑的感慨道:“大隐,今天的月光很美、很亮,算算又是十五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瘦高人影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你呀始终如一,”老人笑着道:“几十年了,无论和谁讲话,都不愿废话半个字。 一辈子‘累身不累嘴’的命。” “是。”瘦高人影又回了一个字。 华发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道:“芋圆仔今天又惹事了吧。 这个死小子怎么就是这么不安分呢。 性子嚣张,风风火火,到处惹是生非,简直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语气虽是抱怨,但话外音中却充满了疼爱。 大隐细致的解释道:“元少爷今天在‘香玉兰’大厦顶层,和一个外乡青年人发生了冲突。 那青年人表现出了缩形、背后生长出肉翼飞翔、显化复数幻想种3种超凡能力。 而且幻想种应该有着干扰因果律的神通,只是等级不高,只有6级左右。 但以他的年龄看,也算不错了。 因为加上这回,元少爷已经一个月内连续3次为了在女人面前逞能,挑衅他人。 所以我就任由那青年人,以神通诅咒了元少爷一下,破了他一颗‘当身珠’当做警示。” “应该的。”华发老人认可的连连点头道:“整天钻在女人的裤裆底下,逞强争锋,一点出息都没有。 再这么下去,他早晚都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是。”大隐恢复了刚才的寡言,又吐出了一个字。 “对了,那个和芋圆仔起冲突的青年人是什么来历,”华发老人曼声道:“幻想种这种类似神灵的遗泽可很难拥有。 更何况还是复数,有可能掌握了‘因果命运’这种最最神秘力量的幻想种。” “万隆连接东西大陆,开埠百年,市井如同蛮荒大泽,龙蛇并立,争奇斗艳,”大隐轻声说道:“那青年人不过是有些潜质而已,又很识时务。 我就没盘他的底。” “那就去盘盘看,”华发老人道:“当今世界,什么最珍贵,人才。 他不是外乡人吗,年纪轻轻就背井离乡的跑来香元闯荡,说不定就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要是底子干净,咱们帮上一把,把他吸收进社团。 未来可能就是咱们‘合义胜’的双花红棍,为社团留血卖命。” “是。”大隐闻言吐出一个字,答应了下来。 之后书房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同一时间,翡翠大道一家老旧旅店的2楼客房。 张角初步处理好下午买的古金、真汞等超凡原料,摘在帽子,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顶,长长的叹了口气。 脑袋上的伤痕,已经靠加持着伏断星力狂嗑营养素,痊愈了大半。 但头发却不能马上重生,他只能断掉三千烦恼丝,变成了秃头的造型。 丑点没关系,可一想到自己白天差点被人伏击暗杀,却因为势单力薄,找不到路子调查,只能自己冥思苦想的猜测原因。 可就算猜出了肇祸的原由,也因为根本无法查证,更无法阻止,只能被动的防御,张角就满心的惆怅。 最终只能靠拼命修炼和冥想,努力提高实力,对抗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而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他便出门吃过早饭,赶去了大圣茶餐厅,签订正式的店铺转让合同。 没想到,到了茶餐厅,除了奎叔外,张角竟然还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位曾经在水警急救中心,找他问问题的律政司公诉律师梁小舟。 “粱小姐,你怎么在这?”张角意外的问道。 “张先生早晨。”梁小舟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要顶‘大圣记’的是你啊。 我爸叫梁奎生,是这家店的老板。 昨晚我刚好回家陪父母吃饭,听他说把铺子顶出去了,就自愿来帮你们签约。 省的他一把年纪了,还得跑律师楼。” 一旁的粱奎生见状,奇怪的问道:“你们认识?” “因为工作的原因接触过。”梁小舟随便回了老爸一句,之后望着张角道:“合同我已经拟好了。 张先生你请看一下,如果没异议的话,咱们就签约。” 张角点点头道:“好的。” 在梁小舟对面坐下,开始看合同。 梁奎生则显得对女儿含糊的应付自己的提问颇为不满,嘟囔道:“好好的大律师不做,非要做什么公诉律师。 赚钱少不说,还整天神神秘秘的,连老爸都瞒着。 养了个女儿呢等于是白养,几天才回家吃一次饭…” “爸你不要老调常谈好不好。”梁小舟被板着脸道:“再怎么说,我也不会从律政司辞职的。 求求你,就让我好好的做我自己想做的工作好不好,求求你。” “女人呢早晚都要嫁人,你工作那么忙,”梁奎生闻言却仍然不依不饶的絮叨着,“连谈恋爱,拍拖的时间都没有。 怎么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啊…” 张角在对面瞧着热闹,心里暗自好笑。 但因为同为青年人,心里很理解梁小舟被魔音灌耳时的无奈,快速浏览过合同后,仗义出手道:“好了奎叔,合同我看过了,没有异议。 咱们签约吧。” 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支票,递了过去。 几百万即将入账,梁奎生再顾不得数落女儿,接过支票,也在合同上签下了大名。 之后表情有些伤感、惆怅的朝张角伸出手道:“好了少年人,这店归你了。 我今天在把冰柜里的余货卖卖,遣散伙计,明天你就可以接手。” “那我今天就去定一家装修公司,明天直接改造店铺了。”张角和梁奎生握了握手,笑着完成了交易。 一百四十八章 求上位 目送张角走后,梁奎生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儿一眼,开口问道:“那个后生仔不是你办案的嫌犯吧?” 梁小舟脑袋灵光,一下就猜到了父亲的想法,气恼的道:“爸,你真是癫掉了。 人家才20初的年纪,和我配吗,再说了,他长得又不帅。” “女大三,抱金砖吗,”梁奎生语重心长的道:“你今年不也才26岁,怎么不配了。 现在社会很现实的。 那后生仔一下拿出几百万顶我的铺子,又要开贸易公司,家底一定厚实。 而且气度不凡,本身也绝对有货、 男人呢不能单看外表,而要多看内在,只要他不是什么凶嫌…” “我是颜控,不是帅哥不考虑的。”梁小舟受不了父亲的啰嗦,抢白了一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要去上班呢,再见了爸。 好好享受你退休生活的第一天吧。” 逃跑似的扬长而去。 只留下梁奎生望着女儿‘蹬蹬蹬…’走远的背影,无奈的大声叮嘱道:“这几天天气干燥,记得多喝汤。 还有后天是你二哥的生日,别忘了回家吃饭。 别跑的那么快,时间还早,晚不了的,小心摔跤。” 满脸的疼爱与无奈。 5天后,原来的大圣茶餐厅,经过简单的装修后,正式更名为‘张灵蛟贸易公司’,挂牌开张。 登记的主营商品包括,化工产品、粮食、果蔬、生鲜肉制品、饮料,以及饼干、泡面、蛋糕等各类方便食品。 这显得有些不搭。 但香元国商业发达,国民总收益的8成多,都是贸易获利。 所以在这里注册公司极为简单,只要有个正经的营业地点,交上300海币的登记费,就能发证。 只要不是军火、D品等管制违禁物品,想买卖什么都可以。 可是能不能把生意做起来,却要看商家的本事了。 香元新公司开张,惯例要请风水先生算好吉时,放至少10万头的盘龙大鞭炮。 并请舞龙舞狮的班子敲锣打鼓的热闹一番,然后给左邻右舍分发黄油糕、绿豆饼之类的小礼物,甜甜嘴巴,讨个好口彩。 张角入境随俗,按着规矩一丝不苟的照做。 从早上9:58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才终于忙乎完。 热闹散去,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关张,明天再正式开业。 没想到末了又来了波贺喜的客人。 一进公司就吵吵闹闹的道:“张董,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白痴,又不是结婚、生BB,哪有说‘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的。 要说恭喜发财,开张大吉才对。” “对对,恭喜发财,开张大吉,开张大吉。” “别废话了,还不快把礼金给张董送过去。” 竟然是前几天碰瓷他的那群烂仔, 如果是平常,张角早就一脚把他们踹出了门。 可今天是他公司新开张首日,人家拿着礼金登门贺喜,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也得咬着后槽牙忍了。 他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道:“承情,承情。 大东哥、排骨彪哥,还有三位什么哥是吧。 几位来者是客,礼金就不必了,那边还有豆糕,去吃几块甜甜嘴,一会我还有份心意送上。” “不,不,不,”大东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陪着笑脸道:“张董误会了。 我们今天来不是,不是找您要那什么的。 实在是仰慕您是一条过海强龙,英雄了得。 未来一定能在万隆扬名立万,前途无量,所以打算提早投靠你做事。” 话音落地,排骨彪跟着兴奋的道:“对,对,算命的铁口范说,这叫‘相识于微末之时’。 等到大哥你真的上位,我们就是心腹,吃香的,喝辣的…” “停、停、停,几位什么哥,我是做生意,不是混帮派的。 只招职员,不收小弟的。”张角错愕的插话道。 “张董,像您这种人,开张做生意不就跟混帮派一样吗,”大东笑嘻嘻的道:“我们那天可是亲眼看到您险死还生后的表现。 一看就是刀尖上舔过血的硬派人物。 还又是变身,又是召唤的,实力强劲。 难道会像那些文文弱弱的扑街仔一样,靠嘴巴哄人,做些芝麻绿豆大的小生意,混钱过日子。 这里可是万隆,嘴巴永远比不过拳头。 您拳头那么硬,连我们‘合义胜’坐馆的大佬‘关爷’都知道了…” “等一下,谁知道我了?”张角心中一动,皱皱眉头插话道。 “关爷啊,”排骨彪满脸尊重的抢先答道:“我们‘合义胜’的坐馆大佬。 执掌着一百多个堂口。 十几万号的兄弟。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来相见,能从从尖北湾一直排到黑沙坪。 他这样的大人物都知道您,这就是老天不绝我们‘正字堂’啊。 所以我们‘中翠五虎将’商量了一下,决定改名叫‘翡翠五虎’,拜你做大哥。 让你执掌‘正字头’,当堂主,做老大。 我们五个甘心情愿的辅助你,重振堂口的威名。 让那些瞧扁我们的王八蛋,刮目相看。” 在香元国这种社会环境下,被一个门徒10数万的帮派大佬注意,可不是件小事。 很可能会影响张角未来种种计划的实施。 因此他想了想,本着打探消息的想法,斟酌着说道:“难得你还能说对‘刮目相看’这个成语,可你们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跑来,又要拜老大,又要重振什么堂口的,弄得我是一头雾水。 咱们慢慢来,细细说。 把一切搞明白了,再决定收不收你们好吧。 就先说说那位帮派大佬关爷,他是什么知道我的?” “我们也不知道啊。”排骨彪挠挠头,看了看左右的同伴,摇着脑袋道。 “那你说一下,你们怎么知道,他知道我的?”张角绕口令般的又问道。 话音刚落,大东一把捂住还要抢话的排骨彪的嘴巴,解释道:“大哥,‘正字堂’别看现在只还剩下我们五个虾兵蟹将,想当年可是很威风的。 整条翡翠大道都是堂口的地盘。 只是后来坐堂大哥‘龙虎胜’连同堂里的几位扛把子,被人一夜之间全都用药毒死了。 群龙无首之下,堂里边剩下那些有点名头的人物,又谁都不服谁。 结果内斗之下,被别人捡了漏子,慢慢变成了现在的衰样。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合义胜’总馆里还是有几个念旧的老人,很照顾我们。 否则堂口也支持不到今天。 就是那些人里的程伯,知道你在翡翠大道中段中开公司。 告诉我们说关爷最近几天,曾经无意间提到过你的名字,说你很有‘架势’。 让我们偷偷监视一下你的行动,报给他知道。 关爷一向法眼如焗,出了名的看人准,又最爱惜人才。 凡是被他看重的人,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拉进门里做兄弟,最后没一个是简单角色。 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又找大师卜了个卦,得了‘上上大吉’的签子,就决定对不起程伯,来投奔您了。” 一百四十九章 上位 南洋三国的帮派社团组织结构,大部分受东大陆夏宗,小部分受西大陆鹰洋。双层文化的影响。 帮派的最高理事机构叫‘总馆’,相当于夏宗文明里的王廷。 最高领导者名为‘坐馆大佬’,就相当于天子。 总馆里面处理帮派产业,调度底下堂口以及和其他帮派沟通、交际的人物,叫‘白纸扇’,相当于王廷里的文官。 而负责抢地盘、镇压帮派内部的反骨仔、跟其他帮派发生冲突时,好勇斗狠的人物叫‘红棍’,相当于王廷里的武将。 而总馆底下的分支机构名为堂口,相当于王廷下面的诸侯国。 主事者叫‘字头’,就等于夏宗文明的诸侯。 有自己的一块地盘,享有很高的自治权,但也受到‘总馆’的许多制约。 字头底下又有所谓的‘扛把子’,相当于诸侯国里的卿、大夫。 而这一层次的性质,就比较两可了。 有的是在堂口里充当高级点的管事、打手。 也有像是小号字头似的,分一块小小地盘,自己打理。 还有帮派里的字头大哥和坐馆大佬都并非世袭。 而是每当老一辈的字头大哥死掉或者金盆洗手后,由堂口里的兄弟共同推举出新的字头大哥。 坐馆大佬死掉或者金盆洗手后,由所有的字头大哥,推选出新的坐馆大佬。 这就有些类似鹰洋文化的政体了。 张角本来来南洋是要稳稳当当的做生意,开辟出一块稳定收割愿力的新韭菜田。 从没想过要去混什么帮派。 但来香元不过几天,他已经感受到帮派势力在南洋三国几乎无所不在。 想要和它们分隔的清清楚楚的把生意做大,根本就不可能。 再加上大东说的很明确,他已经莫名其妙受到了一位出了名的目光如炬、爱才如命,‘凡是被其看重一定会千方百计拉进门里做兄弟’的,帮派大佬的注意。 而这种人不用讲一定威福自用惯了。 不受他的笼络,很可能就会被他当成敌人,一下就种祸匪浅。 “真是无妄之灾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什么‘合义胜’的坐馆看重了呢。 这下该怎么办…”张角冥思苦想了会,实在找不出避祸的良策,不由又想起‘形势比人强这句话来,再次感觉到弱者根本无法对抗意外苦恼。 就在这时,排骨彪恰好挣脱了大东的手,眼巴巴望着张角道:“老大,你就收下我们吧。 反正被关爷看上的人,一定会加入‘合义胜’。 到时候与其去总馆当个红棍,还不如在翡翠街做‘字头’舒服。 最起码自由自在,不用听那么多人的吆喝。” 张角心中一动,沉吟了一会,翻翻眼皮道:“据我所知,‘字头’可是一个堂口的老大。 你们几个说让我做,我就能做啊?” 听到这话感觉张角已经心动,排骨彪急忙道:“字头有大有小。 我们正字头现在正走背运,斩鸡头、烧香、拜过堂号的兄弟只还剩我们5个。 你入了门,我们直接推你做大哥,就是满堂口的兄弟同意你上位,坐馆大佬都管不到。” “那好,我就做你们的字头大哥。”张角咬了咬牙,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决定。 并说做就做的在几个小时后,就如同儿戏般的完成了身份的转换。 由一个刚刚开业的新手商人,变成了万隆五大帮派势力之一‘合义胜’,最落漆堂口的大佬。 正字头鼎盛时候的堂口,早就已经被以前一位反骨的扛把子偷偷卖掉,当做了跑路经费。 现在只能栖身在翡翠大道中段偏街,一座破破烂烂的小仓库里。 堂口面积还不到30平米,地上的水泥都已经斑驳不堪。 除了靠墙的一个供着‘正’字牌位的长条供桌外,连椅子都放不下,只能随便在地上摆几个蒲团当做座位。 不过只要传世的牌位在,堂口就在。 深夜时分,入门帖子刚刚压在牌位底下,斩断脑袋的公鸡尸体还在发温。 刚上位的张角便盘腿坐在供桌底下,面无表情发表了上位感言。“大家奉我上位,就得听我的吆喝。 现在我既然已经是正字头的老大了,就先给你们许个愿。 这辈子一定会作出番大事,把‘正字堂’改成‘灵字堂’,带着你们扬名立万。” 帮派堂口的‘字号’按规矩,通常是第一任老大名字里的第二个字。 比如‘正字头’的来历,就是因为第一任,跟随在‘合义胜’创始人盛合田、赵义贵身边卖命,后来掌管了翡翠大道地盘,创立了堂口的老大名字叫,刘正。 而想要打破这个规矩,除非后任老大里,有人做出了远超堂口创立人的功业,威震江湖,无人不服。 让帮派的坐馆大佬,以及整个帮派里大半的堂口字头,全都感觉这人的魅力无法阻挡,不应该屈居人后,联合贺号。 比如化名张灵蛟的张角,日后牛叉了,能打能闹,又讲义气,恩威并举之下,让‘合义胜’的坐馆和一半以上的字头心服口服。 主动上门给他贺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正字头’改成‘灵字头’。 以后堂口的牌位也就会由‘正’字,改成‘灵’字。 周围的‘翡翠虎将’听到张角刚上位,便发下这样的宏愿,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有缺脑的排骨彪,鼓掌欢呼道:“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有这样的志气。 老大不愧是老大,我顶你!” “你顶不顶我无所谓,重要的是,既然我成了你们的老大,从今天开始就得罩着你们。 否则的话,有没有老大一个样。 你们5个又何必自己找一个人在头上管着。”张角笑笑道。 目光扫过瘦骨嶙峋的‘排骨彪’赵宝。 神态精明的‘大东’徐立东。 木木讷讷的‘肺痨田’田博洋。 獐头鼠目的‘耗子’高真。 以及不发飙的时候,样子忠厚朴实,就像是个窝窝囊囊普通上班族的‘老实羊’杨北有。 从口袋里掏出支票簿,开了几张支票,“今天我上位,你们以后就是咱们正字头的扛把子。 每人先拿20万的安家钱,还有以后每个月都可以领3万块的例钱。 以后堂口经营起来了,还有更大的好处。 不过话先说好了,现在这钱是给你们自己用的,不是拿来招兵买马的。 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事情得一件一件做。 现在还不是闹出动静来的时候,知道了吗。” 一百五十章 重逢 做人大哥,实力强,拳头硬,敢打敢杀是‘威’。 口袋够深,出手大方,舍得撒钱收买人心是‘恩’。 思路清晰,不疾不徐,显得胸有成竹,深谋远虑,让小弟觉得有前途、有未来是‘智’。 张角一上位就显示的恩、威、智俱全,让翡翠五虎一个个既感觉押对了宝,又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表现出来就是,想去拿支票又有点莫名的胆怯和不好意思。 张角见状道:“给你们的钱就爽快拿着,不要磨叽。 咱们正字头既然要重整旗鼓,你们几个扛把子虽然暂时还是光杆司令,该有的体面还是得有。 而想要体面就得有钱。 我既然是你们大哥,总不能再让你们去街上碰瓷捞钱,买好吃穿吧。 赶快拿走,回家睡觉。 你们不是说,明天一早咱们还得去总馆通禀一声,正字头有了新老大吗,别耽误事清。” “是,大哥。”翡翠五虎听到这话,不再扭捏,乐滋滋的拿了支票,恭送张角离开了堂口。 耗子小心翼翼的摆弄着手里的那张印刷精美的薄纸片,激动的道:“大东哥,你见多识广。 这张纸片拿到银行,真能换出20万的海币来?” “这可是国字头银行开的现金支票,当然能换出来。”大东笑了笑答道。 “那还真是赌对了,”耗子闻言喜笑颜开的道:“大东哥,还是你脑袋灵光,敢想敢干,领着我们博了这把。 咱们正字头这次可是枯木逢春了。 否则的话,最多再有几年,等到根叔、程伯还有杨叔他们老的管不动事了。 恐怕就得像是和字头、宝字头、地字头那样,被其他的堂口给分着吞了。 到时候咱们被人暗中搞鬼的打断手脚,在床上瘫一辈子都是好下场了。” “行了,别拍大东的马屁了。 明天咱们还得跟着老大去总馆‘录底’呢,”一旁的‘老实羊’笑着插话道:“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得赶紧睡觉,养足精神,免得出错。 我和肺痨先走了啊。” 拉着和自己交情最好的肺痨田,扬长而去。 耗子目送两人走远,撇撇嘴道:“这两个王八蛋,昨天根本没心要认老大。 要不是咱们三个占了堂口的多数,他们肯不肯都能把人捧上位…” “耗子,不要这么说嘛,大家都是兄弟。”一旁的排骨彪劝说道:“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别在提了。 免得大哥知道了不好。” “你呀,就是身体强壮,头脑简单,也不知道是不是觉醒遗泽的时候,伤了脑子。”耗子牢骚满腹的道:“那两个混蛋敢做,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昨天还推三阻四的。 现在看新大哥上了位,出手大方,有勇有谋,马上就装孝子贤孙,真是王八蛋。” “行了耗子,大家都是兄弟,别说了。”大东见耗子越说越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钱了,咱们先去好好的喝一杯,爽一爽。 明天好好跟着大哥办事。” 耗子一听要去喝酒享受,怒气马上消散不见,急不可耐的道:“对,对,拜了新大哥,领了喜钱,咱们得去好好爽一下,谈个好彩头。 凤姐那听说进了新货,今晚我一定要好好的尝尝鲜。” 硬拉着大东、排骨彪也出门而去。 时间已经是凌晨。 翡翠大道虽然早不算是都市的中心地带,但晚上却会化身万隆最大的夜市之一,所以几乎通宵都灯火通明,人流如织。 一口气撒出去100万的喜钱,外加承诺了每月总计15万的例钱,用来拉拢人心。 张角心疼无比,但却又觉得物超所值。 毕竟‘名分’这东西的价值难以估量。 就比如‘合义胜’落魄的‘字头’老大身份,在没本事,没能耐的人手里等于是惹祸的根苗,不仅一文不值,甚至倒找钱都不敢要。 可在一个雄心勃勃,又有能耐和本事,想要在南洋三国做出一番事业的人眼中,却可能价值千百万都不止。 不过不管值得不值得,刚花了一注大财,节省一点总是应该的。 张角混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边走,边盘算着以后就住在公司里,把酒店的房钱给省下来,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眼帘。 不由的一下愣住,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而那人影也望见了张角,同样的瞬间停住脚步,身体完全僵住楞了几秒钟,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张角,又哭又笑,泪流满面的道:“角子,角子,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竟然就是柳同。 和她一起逛街的几人中,有一个恰好是曾经送张角去警署急救中心的,水警女督查冯润珠。 看到这一幕好奇的凑了过去,开口问道:“同同,大马路上你一个女孩子不要这么发癫,矜持点好不好。 你认识这家伙啊,怎么激动成这样,很熟、很要好?” “润珠表姐,他就是张角,我和姐姐经常提起的张角。”柳同喜极而泣的道。 “张角,不对啊。 按照身份信息,他名叫张灵蛟,”冯润珠上下打量着张角道:“虽然是鲁洋人,但已经在香元呆了五年多的时间。 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个大明星,张角。 不过这家伙倒真是跟你从网上找到的那些,张角的视频、图片里的人很像。 难怪我当时觉得那么眼熟呢。 张先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长官。 我失忆了,”这种情况下,张角只能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干笑着道:“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解释。” “角子,你失忆了吗。”柳铁闻言有些情绪激动到语无伦次的道:“一定是被合计道那些家伙害的。 对了合计道还找了跟你一模一样的家伙,冒充你在鲁洋四处活动。 造成假象,让大家以为你投奔了邪教,现在成了合计道的爪牙,专门为他们歌功颂德。 还利用自己在‘同圈’里的好名声,蛊惑外邦的人心,宣传合计道不是邪教,而是开放、文明的正当宗教。 搞的就连我姐还有爸妈、金银都怀疑你,皈依了邪教。 只有我知道他们一定是骗人的,一定是。 咱们以前还一起抓过邪教徒呢。 你当时表现的那么大义凛然,根本就瞧不起那些被洗脑的歹徒,怎么可能会变成他们那样的傻蛋。 我就知道你不会的,我就知道。” 一百五十一章 以真充假 柳同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张角感动的也几乎落泪。 但他现在使用着假身份行走香元,其中的秘密牵连极深,泄露出去的话,就等于破掉了‘狡兔三窟’之计。 不仅会给自己种下巨大隐患,未来还可能会牵连身边亲近之人。 因此实在没办法承认自己就是张角,只能压抑着情绪道:“小姐,你的故事真的很感人,而且我失忆的确是被合计道害的啦。 不过我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啦,对不起。” “你都失忆了,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张角?”柳同流着泪道。 “说是失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了记忆,”张角轻声诡辩道:“对过去总还有点零星的印象。 而且我因为鲁洋沦陷于邪教之手,家业尽失,没了收入来源。 几天前不得已把自己在万隆的房子给卖掉了,打算当做本金,做点小生意维持生活。 卖房的时候,要核实留在房产局的指纹,结果很顺利就通过了。 这不就证明我的确是在香元生活过的张灵蛟,不是什么鲁洋的大明星张角吗。 人都说,这世界上有七个人是长得一摸一样的。 也许我和你的朋友就是这样的例子呢。” 说到这里,看到柳同渐渐黯淡的脸色,他心里一痛,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感觉你这个人非常亲切。 再加上我们是鲁洋乡亲,都被‘合计道’害的很惨,亲人朋友也都大部分失陷在了邪教手里,在异国他乡,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所以就算以前不认识,现在也可以做朋友,无论什么时候你来找我倾述心事,我都举双手、双脚欢迎,好不好。” 柳同闻言久久凝望着张角,沉默不语。 正当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接受了张角的说法时,她突然坚定的说道:“你就是张角,只不过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情,把自己的身份搞混了。 我一定会让你恢复记忆的。” “OK,随便你这么说。”张角摆出一副无奈脸道:“但我真的是张灵蛟。 不过‘角’字和‘蛟’字的读音差不多少,所以你喜欢当我是‘角子’就当喽,反正也说的通。” “那我们去吃兔头吧,角子,后面街尾有一个卤兔头的摊子,闻着味道很香。”柳同笑着道。 张角一愣,点点头道:“好啊,反正我晚饭也没吃饱,就当宵夜吧。” 和柳同一起象卤兔头的摊子走去。 只留下冯润珠在身后无奈的叫嚷着,“喂、喂,你们不要这么跳tone啊。 刚刚还一个哭着认亲,一个全盘否人,现在突然就一起说说笑笑的去吃兔头,神经病啊。 同同,你可是跟我还有好几个朋友一起出来的,就这么抛下我们不管了吗。 喂,喂,柳同,不要装聋啊,柳同。” 无奈的望着两人走远。 吃兔头时,张角从柳同嘴巴里打听到了,她为什么也会辗转反侧的远渡重洋,来到香元。 原来自从柳同在海京虹桥大突袭事件中身受重伤后,便失去了知觉,一直昏迷着。 直到一个月前,才从大周帝都一家公立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醒来之后,父母就陪在身边,却也不知道柳同从受伤到醒来这一段时间的经历。 只是说他们本来都以为二女儿已经死了,伤心了好久。 没想到突然有天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告诉他们女儿现在就在帝都‘圣熙华’医院的急诊病房里,接着就挂断了。 柳卓文夫妇最初自然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人死复生的奇事,可那电话反拨过去已经是空号,根本没办法再问。 加上作父母的,在没亲眼看到儿女尸骨的情况下,总还抱着一丝侥幸。 两人就跑去圣熙华医院的急诊去找了一下,结果竟然真的看到二女儿柳同躺在角落的一张病床上。 而据医院的人说,那张病床本来应该是空着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柳同就躺在了上面。 女儿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柳卓文夫妇也就没有深究原由,欢欢喜喜的接柳同出了院,一家人团了聚。 因为鲁洋沦陷家产尽没,柳卓文夫妇一个高中教师,一个鱼档老板也没了工作。 年纪又太大,一时间很难找到事做。 只剩下柳铁一个因为博士学位没有拿到手,没办法在帝都这种整个东大陆最‘高大上’的都市,找到正规的医院就职,只能临时在小诊所兼差的医生,赚钱养家。 所以柳同养了几天身体,就打算出去找工作,改善一下家里困顿的生活。 可就在这时,在帝都军校读书的柳金银又犯了混。 再次偷溜出了军校,并表示宁愿被开除军籍,坐牢也不愿意去零区送死,再逼他的话就去自杀。 本来柳家之所以会一直留在帝都这种物价飞腾的都市,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要看着柳金银好好读书。 现在出了这种事,不由的动了去念。 而李姣是世代赶海的渔家女出身,由于渔民以船为家,极易迁徙的特殊性,乡党亲族遍及沿海诸地。 现在儿子逃了兵,留在大周就成了通缉犯,思来想去,便决定远度重洋,来了南洋三国经济最发达的香元。 如果是一般的大周子民突然之间打算移居香元,除了偷渡做黑户,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可渔家人,尽多三亲四戚在南洋谋生,有自己的社团组织,势力庞大。 像李姣这种曾经在海京渔家充当过话事人的角色,随便一找就有人排着队的给她当担保,跑移民手续。 其中一对远房表亲冯启顺、李多宝就是水警女督查冯润珠的父母。 因此逃到香元不到3天,一家5口就以鲁洋难民的身份,顺利拿到了永居权,在香元安顿了下来。 接着在乡党亲戚的帮助下,李姣在万隆一家名叫‘隆华’的码头鱼市,寻了个摊子重新做起了海货买卖。 柳卓文也在渔家社团组织开办的中学里,再次走上讲台,开始教书。 柳铁则靠着发表过的高质量论文,加入了‘香元医科大学’一个同样出身渔家的女教授主持的实验室,继续博士课程。 柳金银跟着老爸复读高中的课程,打算在香元重新考个好大学,再启人生。 柳同打算在万隆重操旧业,再做警察,继续自己保卫民生的理想。 这次就是因为警察考试前,心情紧张,所以被身为水警督查的远房表姐冯润珠拉着,来翡翠街夜游放松的。 一百五十二章 牛精显化 经过如此之多的波折,柳同竟然能在距离鲁洋万里之外的南洋和自己偶遇,令张角不禁感叹命运的奇妙。 和她吃过兔头,又在翡翠大道闲逛着说了好久不着边际的话,两人互留电话、地址后,张角送柳同上了出租车。 回到贸易公司,他心情大好,一边给自己泡了杯清茶,一边惯例将一天收获的愿力点投入到了‘封神遗泽’中。 结果因为日收割的愿力点数上涨到了56000点,积累之下,终于超过了解锁‘天瘟星官金大升’的点数,将其初始显化了出来。 天瘟星官根据《封神演义》的描写,乃是青牛成精,战死后,位列封神榜中。 因此按照幻想种形成的规则,显化出来的形象是个面目模糊,身体像是公牛般强壮,魁伟至极,身披战甲的巨汉。 张角驱使着他耍了几招,发现其走的是势大力沉的勇猛物理攻击的路子。 出手时搅动的虚空狂风咆哮。 害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公司给拆了,连喷射‘牛黄’的神通都没实验,就直接解除了显化。 心中默默盘算着,“现在我在加持着梅山大怪的情况下,已经能显化出琼霄娘娘、伏断星管、天瘟星官3个幻想种作为帮手。 接下来日均收获的愿力点再增加一些,突破到6万点的话。 就能每隔不到3周,再多解锁一个1级幻想种,凑够梅山七友,也就是两、三个月的功夫。 然后下一步,再有愿力点,就都投到‘东方行瘟使者’的身上,把它也解锁到显化境界。 正好和擅长变化多端的强悍物理攻击的眉山大怪互补,作为加持用‘幻想种’的备选。 之后就恢复初心。 把所有的愿力点都投入伏断星官的身上,继续提高对营养素的利用率,增快修炼速度,争取早日成就传奇。” 他长得不好,想的却挺美。 打定主意,就将伏断星官召唤出来,吐出一堆营养素,开始了日常的修炼、冥想。 折腾到清晨,张角在公司的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换上套干净衣服,开门坐等翡翠五虎来找自己。 结果等的人还没来到,柳同就左手拎着一大兜的肉包,右手提着一大保温壶的海鲜汤,找上门来。 张角诧异的道:“柳小姐,你不是后天就要考警察试了吗。 这种关键时候,怎么一大早的不温书、练体能,跑到我这来啦。 要是耽误了就职,我可担待不起啊。” “我不是让你叫我同同姐,或者直接喊我‘姐’吗,”柳同避开了张角的问题,不满的道:“你怎么还是柳小姐、柳小姐的叫。” “我是慢热的性格,不太习惯一下子和人这么亲近了。”张角无奈的解释道。 但看到柳同紧蹙的眉头,只能恭敬不如从命的又说道:“好吧,大家都是同乡,你想听我就叫喽。 同同姐早晨好,行了吧。” “角子早晨好。”柳同闻言喜滋滋的把包子、汤水放到了张角的办公桌上,机关枪似的道:“包子是我在鼎盛丰买的,海鲜汤是我让老妈昨晚就炖上的。 对了,本来我姐和老妈也很想了,打算跟我来看看你的。 不过今天我姐的实验室要出一组很重要的什么什么数据。 老妈呢要帮着一对同样从鲁洋逃难来的渔家人,在码头寻个摊位谋生。 所以只有我自己来了。 不过我妈逃你,晚上去家里吃饭,你可一定要来哦。 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张角被柳同吵的脑袋发胀,只能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问你不是马上就要考警察试了吗,怎么还那么闲,一大早来找我?” “考试呢,在平常的积累,不再临时抱佛脚的恶补…”柳同笑嘻嘻的回答说。 还没讲完,就见几个虽然穿的体体面面,但给人感觉走没走相,站没站相的家伙,漫步进了贸易公司。 凭着以前做警察的职业敏感,她一下就断定这几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眉头一皱代替张角生硬的问道:“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请问几位有什么买卖要谈?” 没想到那几人看了看一脸冰霜的柳同,又望了望坐在办公桌后面表情无奈的张角,还有桌子上的早餐,突然一起朝柳同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道:“阿嫂好。” “什么?”柳同瞪大眼睛,错愕的道。 “我们是大哥昨天刚收的小弟。 我叫大东,”几人中稍稍长得周正些的那个满脸堆笑的道:“旁边这个是排骨彪,这个是耗子…” 话没讲完,几人中面相忠厚老实的那个,插话道:“阿嫂我叫杨北有,绰号是‘老实羊’。 他是田博洋,街面上的人都叫他‘肺痨田’,其实只是长得瘦,什么病都没有。” 柳同惊错的看着他们,楞了一会,目光转到张角的身上,不可思议的道:“角子,你混黑道了吗?” 张角干巴巴的笑了笑,纠正道:“我加入的是在香元社会组织管理部正式注册过的民间社团,不是黑道。 柳,不,同同姐,你也知道在南洋三国,社团组织的势力有多大了。 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只能选择成为‘合义胜’的成员。” “是他们威胁了你吗?”柳同一听这话,扭头望着翡翠五虎,愤怒的道。 吓得五虎马上变成了小猫,苦着脸,连连拨浪鼓似的猛摇起脑袋。 张角也解释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同同姐,他们这种小角色怎么可能威胁到我。 总之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讲不清楚。 你真想知道的话,以后我有机会慢慢说给你听了。 今天我们有急事要办,你就先回去吧,好吗?” 柳同楞了一会,无声的点点头,心烦意乱,脚步蹒跚的离开了贸易公司。 张角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大口将桌上的包子和海鲜汤吃干喝净,起身道:“走吧,咱们去‘合义胜’的总馆见关爷。” ‘阿嫂’一走,翡翠五虎马上就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齐呼一声。“是,大哥。“ 伴在张角身后,杀向了了‘合义胜’总馆所在的虎头山。 一百五十三章 狐假虎威 半个多小时后,张角带着五名手下,坐着出租车来到了最近70年‘合义胜’总馆的所在地,也是‘合义胜’坐馆大佬关翔风的住处,位于虎头山半山腰的,‘关公馆’。 下车后将大红帖子递进门。 没有想象中大张旗鼓的阵列,只一个身穿灰色棉布长衫,满脸皱纹的老人慢慢悠悠的独自出来,将张角等人迎进了公馆中。 门里是条不长的盘山道。 两边种着绿树繁花,此时正有3、5个园丁正剪枝、施肥的打理着。 盘山路的尽头是个西大陆鹰扬风格的大院子。 院子正中央挖有一片小小的人工湖。 湖心立着尊漂亮的天使喷泉,喷出来的湖水波光粼粼,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一片小小的彩虹。 这种闹中取静,于都会中截取一段湖光山色的环境实在让人心醉。 张角正赞叹间。突然就听前面领路的灰杉老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排骨彪,这次你们找的新大哥,看起来不怎么醒目啊。 我瞧着恐怕一个月都坚持不下来,就得不见。” 张角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的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被翡翠五虎捧着上位。 原来他们已经熟门熟路,把正字头大哥的位置不止‘卖’了一次, 而跟在他身后的翡翠五虎闻言,面面相觑的相互看了看。 大东干笑着抢先道:“根叔,我们这次认得大哥可不一样,是真正有本事…” “别说了,”根叔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大东的话道:“你大东徐这个人心眼太多,嘴巴里能跑火车,说了等于没说。 反正你们‘正字头’已经这样了,就算出差还能变得多糟。 一会我把你们大哥的门贴请进总馆的‘红堂’,仍然去向关爷禀报一声。 如果他得空的话也许会见见你们。 不得空的话,你们直接走了就可以了。” “根叔,‘合义胜’的‘字头’录底,程序都这么简单的吗?”张角感觉这过程也太过儿戏,忍不住开口问道。 根叔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道:“后生仔还挺年轻气盛的, 旁的‘字头’录底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有些兄弟上万的堂口新老大递门贴的时候,请的锣鼓班子就有上百人。 3龙5狮开道,后面跟着的兄弟能把半个虎头山塞满喽。 放的鞭炮震的整座山都发颤。 这样的话,总馆自然也不能输了阵仗,会光邀江湖同道作为见证,把事情办的热热闹闹、喧喧腾腾。 但你‘正字头’不是没这手笔吗。 来个小猫3、5只,白手拿帖子一送,就算完事了。 难道总馆还得八抬大轿的迎吗。 面子这东西啊,不是旁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懂了吧。” 张角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闭上了嘴巴。 根叔也不再多话,带着张角几人来到公馆侧翼的一座朱红木楼前,将张角的门贴送了进去。 之后又带着几人来到公馆正门,让他们候着,自己入内通禀。 这一去就是10几分钟。 翡翠五虎站的腿都麻了,根叔才脸色铁青的从正门里出来,太阳穴突突跳着,牙关紧咬的望着张角道:“张堂主,关爷说了,你能加入我们‘合义胜’,乃是缘分。 按规矩,‘正字头’以前管着的翡翠大道,只要你能‘拿’的住,尽管去‘拿’。 他今天身体不舒服,面就不见了,请回吧。” 之后目光扫过翡翠五虎,冷冷的道:“你们五个以后有了新老大罩着,就不必再来总馆找我们几个‘正字头’出身的老家伙撑腰了。 我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转身回屋,‘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翡翠五虎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大靠山、老前辈,心里是诚惶诚恐。 正在这时,一声苍凉、惊恐、高昂至极又异常短促的悲呼传来,只一个‘饶’字便戛然而止。 却让五虎的脸孔一下变得煞白。 张角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话音落地,翡翠五虎中却无人回答,就连最没心机,风风火火的排骨彪都嘴唇哆嗦着,哑口无言。 张角见状结合着根叔突变的态度和最后说的话,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压着声音又开口问道:“刚才喊‘饶’字的声音是不是,那个曾经吩咐你们暗中监视我的程伯?” “是。”大东如梦初醒的艰难的答道:“程伯以前是唱戏的出身,嗓门洪亮的很。 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能听得出来。” 张角闻言没再多话,沉吟片刻,面沉似水的吩咐了一声,“走吧。” 大步朝关公馆外走去。 翡翠五虎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急忙跟了过去。 心中却实在捉摸不透,自己新捧上位的这位大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竟然令‘合义胜’的坐馆大佬,因为一件擅做主张的小事,便辣手处置了跟随自己几十年的‘忠犬’。 要知道程伯这个人戏子出身,心思多、脑子灵,最爱揣摩上意,为了在关爷面前表现自己的精灵劲,类似的事情不知道做过多少。 就算偶尔办错了,也就是吃一顿排头,挨两句骂,远比根叔这个门房大总管还要得宠。 现在却明显‘千年道行一朝丧’的死于非命,由不得人不细细思量。 在总馆录了底,张角这个正字头大哥便算是正式的走马上任。 背靠着‘合义胜’几十万兄弟,坐实了翡翠大道话事人、土皇帝的身份。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不要说卖营养素了,就算是贩卖军火、D品,只要警局不查,政府不管,也没人能多吭一声。 不过因为‘正字头’已经衰落多时,在翡翠大道的大部分地盘,早就被同为‘合义胜’堂口的勇字头、鸿字头,从前、后两截给吞掉了。 只有中段一百来米,三、四十家老铺,十来座旧寓所因为‘合义胜’总馆根叔、程伯等人的面子,还有江湖道义方面的顾忌,保留了下来。 所以之前翡翠五虎才会自称是‘中萃中五虎将’。 一百五十四章 月入百万 既然加入了社团,那么在做正当生意的同时,捞偏门的买卖也决不能说放下就放下,否则的话便是犯了不合群的大忌,自然而然回成为众矢之的。 影响张角开辟新愿力点来源的大计。 所以不仅翡翠大道中段中那几十间铺子的保护费,和十几座旧寓所物业费抽红的利是钱,他没有放弃。 还干脆将整个翡翠路中段,接近2000米的长街,给收了回来。 并且一改‘翡翠五虎’那种想起要收保护费、利是钱,便随口去要,每次数目都不一样,任人讲数的粗放型经营方式。 全面细化。 专门找了个在翡翠街混了一辈子的老会计,按照店铺经营生意的种类,和公寓楼的面积、户数,大致计算出了抽红的钱数。 并规定每月1号交钱,其他时间绝不打扰。 而且给了保护费、利是钱后,再有任何‘社会’上的麻烦出现,‘正字头’一定出面解决,绝对不会只要钱不办事。 这消息散出去,不仅勇字头、鸿字头几个在翡翠大道中段占了地盘的扛把子不服。 不少商铺、物业公司的老板也心生不满,纷纷各显神通,去找和自己有交情的,那些江湖上的头脸人物去讲数。 没想到半天不到的时间,关爷因为‘正字头’新上位大哥的关系,家法处置了程伯的消息就已经在整个万隆黑道流传开来。 大家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但在关爷赫赫威名的震慑下,就连勇字头、鸿字头的大哥都安抚手下,默认张角收回了翡翠大道中这件事。 反正翡翠大道全长足有两万多米,因为均分为11节路口,所以习惯上将东向5节称为翡翠前,西向5节称为翡翠后,而翡翠大道中只是最中央的一节街面而已。 又是勇字头、鸿字头两个堂口分,舍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既然帮派大哥都选择了退让,自然更不可能会有哪个傻子为了几个商铺老板、物业公司经理的请托,去找张角的麻烦。 于是张角就靠着狐假虎威之计,暂时压制住了各种不服。 并在下个月初亲自出马,显化出琼霄娘娘、梅山大怪,伏断星官、天瘟星官四大幻想种,招摇过市,顺利收取到了自己就任正字头大哥后的第一笔保护费、利是钱。 紧接着便开香堂,仗着‘合义胜’的威名,一口气在人力市场、福利院、棚户区里挑选了200多名有胆有识的青少年,收做兄弟,撑起了‘正字头’的架子。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张角已经慢慢真正消掉了翡翠街中段的地盘 1号上午,根本没去催,该收的保护费、利是钱已直接到账。 等到华灯初上,‘张灵蛟贸易有限公司’,2楼经理室里。 会计刘华生慢条斯理的向张角报账道:“张先,这个月街面上的收入总共是1056万。 其中612万是坐商缴的孝敬,198万是物业公司缴的利是,剩下246万是夜市的份子钱。 至于支出: 五个扛把子每人10万的例钱,提拔的13个‘文先生’每人3万5的例钱、25个‘武先生’每人3万5的例钱,剩下的153个弟兄每人是1万5。 还有置办新堂口的费用,分期下来,每个月是175万。 几位扛把子连同文、武先生修炼,买营养素的费用是210万。 弟兄们吃喝拉撒的杂物支出是75万。 至于贸易公司的开支,员工工资是…所有支出通通扣掉,总共还结余97万5千。 详细的账目表我已经做好了,请您过目。” 这位半辈子不得志的老账房,家就住在贸易公司对过的公寓楼上。 之前因为性格耿直的关系,已经失业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看到‘张灵蛟贸易有限公司’的招聘广告后,上了贼船。 本来心里还有些抵抗,但看张角行事颇有道义,改赚的钱赚,不该赚的钱却1分不沾。 为人敞亮,给的薪资高,拘束少,慢慢的也就归了心。 “咱们不碰‘黄、赌、毒’这些生意,还能月入将进100万的纯利,”张角闻言感慨的道:“做帮派还真是赚钱啊,简直比挖金矿还快。 难怪有人说,在南洋正不如邪了。” 刘华生事故的笑着道:“张先,翡翠大道这种够繁华又不起眼的市井老街,是捞偏门的黄金地带,比起万隆中心淌着金海、银河的金环街还肥实。 有这么些出息也是应当的。 要不是您出手那么大方,肯培养人,每月结余个三、四百万都很正常。” “也对。”张角闻言恍然的点点头道:“金环街的那些什么跨国大公司全都手眼通天。 就算刮油也得是总馆关爷这个级别的大佬出马,才可能能工。 那轮得到底下的字头分润。 把堂口开在那,也就能收个卖辛苦的茶水钱,想想还真还不如翡翠大道这种地方好。 不过呢,要做正经的大生意却又不一样了,你说是吧,华哥。” 刘华生会意的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我已经研究过香元最大的几家,喜欢投资资源类项目的公司,其中总部在金环街的‘原金矿业’,是这几年经营的最好,带给合作者利润最高的。 具体资料明天就能整理出来。” “那麻烦你了华哥。”张角满意的笑着道:“这么晚了,快下班了。 天天忙着加班,我怕落嫂子的埋怨啊。” “那我回去了,张先。”刘华生闻言有些受宠若惊的说。 转身临出门前,犹豫了一下,又进言道:“张先,我多一句。 堂口的弟兄们都拥戴您,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往贸易公司门口凑。 可咱们这里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现在还没什么,以后要是真经营起来,门前总是聚在10几个兄弟,恐怕…” “这群家伙哪里是拥戴我,”张角一下明白了刘华生的意思,皱皱眉头道:“根本就是想着巴结。 华哥你提醒的很对。 咱们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怎么能整天搞得像是堂口一样张扬。 我一会就让他们滚蛋,以后不要再乱凑过来。” “堂口的兄弟凑过来,也是忠心,张先您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就好。 可千万不要责怪。”刘华生急忙劝说道。 张角笑了笑,摆摆手道:“这种事我有分寸,华哥你就放心吧。” 刘华生这才放下心来,下班离开。 第一百五十五章 顶爷 最近几周,张角的日子过的顺风顺水。 首先之前伏击他的凶徒,再也没有出现。 其次在正字头上位后,靠着信息的不对称和勉强已经算是预备强者的示威,顺利收回了一些地盘。 将堂口重新搭建了起来,总算不再是草台班子。 再次重逢的柳同顺利考上警察后,入学了‘香元第一警察学院’,开始接受为期27周,包括警务程序、法例、步操、体能、心理抗压性在内的,全封闭训练。 每隔1个月才能出来放风两天,让张角耳根清净了许多。 此外近些日子积攒的愿力,让他又顺利解锁了梅山七友中的荒芜星官戴礼。 因为是狗精所化,其模糊的五官上隐约可以看出鼻头突起,身穿锦袍,骑着白马,手持双股剑。 神通是口中喷出火属性的狗宝制敌。 和外丹的攻击模式很像,但发动起来更加刚猛、迅疾,威力也更大。 当然现在的张角已经掌握了3级武道武力,可以同时驱使4枚外丹御敌。 在分别制作了火属性、复合的风属性、水属性、金属性,4种不同类型的外丹。 水火交融,变化为云,云生风聚,配合厉金之气,滋生出电,尔后演为风暴,化生‘金风雷云阵’的情况下,威能却又反超了幻想种的神通。 不过眼下的情况虽然一片大好,张角却没有掉以轻心。 经理室只还剩下他一个人后,把门关上锁好。 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前天才制作完成的4枚3级外丹,以神魂之力驱使着缓缓升空,感应着它们彼此间的联结、影响。 心中默默盘算着,“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合义胜’总馆还是没什么动静。 也不知道那位关爷是怎么想的。 人养条狗几十年,都会生出些感情,更何况是个能说话,会陪笑脸,还很会巴结的人。 关翔风再天性薄凉,也不可能轻易就狠下心来,杀掉程伯这只跟了他快50年的‘忠犬’。 所以这件事的关键症结八成不在程伯身上,而在于我。 嗯,我这张灵蛟的假身份,还是源自于鲁洋长桥张氏,有心人一查就能知道。 再一查就可能发现,张灵蛟和现任的合计道大祭酒、鲁洋九卿中的中卿司空张亦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像是关爷这种已经土埋了半截,又独霸一方的人物,对于这种在遗毒万古的大邪教里冉冉上升的新星,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敬而远之,一点关系都不牵扯上。 可没想到因为他在没调查清楚张灵蛟这个身份的背景之前,无意说的一句话,竟然被程伯记在了心里。 机缘巧合下,促使我一夜之间成了‘合义胜’的字头大哥,令关爷坐了蜡。 所以关爷便杀了程伯,帮我造了点势,却又连见我一面都吝啬。 等于说面子给也给了,但丝毫的交情都没结下。 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张角正深入的想着,面前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惊扰之下,那由外丹组成的‘金风雷云阵’也瞬间失控,遍布经理室上空的乌云翻滚,落下无数雨点,把张角浇成了落汤鸡。 “用外丹驾驭法阵之力,需要的操控难度暴增10倍不止,可真是麻烦。”张角回过神来,嘴巴里嘟囔着匆忙把外丹收了。 摸起桌上的手机,逃出了房间,在走道接通电话后,耳边响起了柳同兴奋的声音,“角子啊,我今天下午休假,和同梯来了翡翠街吃饭,你赶紧过来吧。” “你们警校的同学聚餐,我一个帮派分子去不好吧。”张角玩笑着道。 “我在警校上过南洋的民俗课了,”柳同道:“这里的老百姓一大半都有各种各样的,民间社团组织背景。 和鲁洋的情况根本不一样。 好了、好了,总之我以后不会歧视你了,快过来吧。 我在‘吉良家烧肉馆’等你啊,快点。”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个月没见,张角其实也有点想念柳同,加上也还没吃晚饭,就边用导航软件搜索着吉良烧肉店的位置,边走出了贸易公司。 门口10几个门神一样守在左右的‘正字头’兄弟,见他出动,马上振奋起精神,齐齐鞠躬,恭恭敬敬的招呼道:“顶爷。” 顶通鼎,又有最高的意思。 而‘鼎’则是夏宗文明传统认识中,最尊贵的礼器,只有天子或者诸侯才配拥有。 所以‘顶爷’这个称呼极为尊荣,最初是南洋帮派那些坐馆大佬的专用称呼。 后来渐渐演变成一种业内人士,对自己从事行业中的大人物的尊称。 可在帮派社团里却仍不是辈分老、地位高就能担的起的。 还必须得有拿得出手的功绩,以及让底下人心服口服的德行,让他们自动自发的叫出来。 否则的话反而引人耻笑。 如果不是张角一上位,就敢作敢为的重新撑起了‘正字头’。 堂口里面九成五以上的兄弟,都是他重开香堂收的,和重立字头差不了多少。 又出手大方,把底下的兄弟照顾的极好,不仅是给例钱,还给前途、给希望,令所有人都心悦诚服,找不出毛病。 也难当得起这声,顶爷。 不过对于张角本人来说,这种没有任何实惠,只是彰显他个人,在自己掌控的小组织里的超高人气、威望的称呼,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冷着脸道:“还顶爷,我顶你们的肺啊,我青春洋溢的年纪,被你们喊的那么老,很开心吗。 还有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们还帮我把风。 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堂口也要跟上时代的步伐。 周末两天放假,平日时打卡,分三班守着堂口或者在街面巡事,做完就可以回家休息。 还守在这里干什么,好看啊。 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动刀兵,和气生财。 你们回去以后告诉堂口里的其他人,以后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要来这里守着。 浪费你们自己的时间,还挡公司的财气。 真那么无聊,嫌休息的时间多,就去堂口楼上的格斗俱乐部,加练我传授的军道武力。 混社会靠的是实力,不是马屁,拳头硬、脑袋灵才能活得久,懂了吗?” “是,顶爷。”一众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喽啰被训的面如土色,狼狈而逃。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连锁反应 张角训完小弟,便按照导航的指示,朝吉良家烧肉馆走去。 路上无论是夜市摊贩,还是仍在做生意的商铺老板、伙计,望见他无不恭恭敬敬的问候一声,“蛟爷好。” 直到走出翡翠大道中,正字头的地盘,才慢慢消停下来。 吉良家烧肉馆处于翡翠街的前段,是家东洋岛国日丸风味的猪肉专门店。 整座建筑连同装修都充满着略微变调的夏宗古风。 室外飞拱屋檐和室内的天花板上,挂满了亮黄色的灯笼。 地上铺着厚重、细密的稻草席。 席子上摆着供客人用餐的长条木几和锦布垫子。 席子和席子之间则用可以挪动的水墨屏风作为间隔。 张角来到吉良家烧肉馆时,柳同一伙人已经明显喝到了微醺,正守着几块两尺见方的铁板烧猪肋排。 见张角出现,柳同马上直起身子,开心的招手,示意张角坐到了身旁的空位。 “呦,难怪谁都不让坐呢,原来是在等男朋友来啊。”对面一个皮肤黝黑,五官娇媚的女孩笑着嚷道:“1个月不见,忍得很久了吧。 一会吃完烧肉还有什么节目呀,啪啪啪。” “徐枫來你也太污了,”柳同瞪眼道:“这是我弟弟,你瞎想什么呢。” “长得一点都不像,”徐枫來笑嘻嘻的道:“还说是弟弟,恐怕不是亲的,而是‘干’的吧。 干弟弟好啊,正好干弟弟喽。” “你去死吧。”柳同闻言用手拿起一条还没完全烤熟的猪肋条,直接塞进了徐枫來的嘴巴。 徐枫來也是好胃口,生冷不忌的直接就抓着那肋条啃了起来。 边吃,边笑着朝张角自我介绍道:“小弟弟,我是徐枫來,你干姐姐在警察学院的室友,也是新任闺蜜。 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灵蛟。”张角干笑着朝徐枫來点点头道。 “呦,年级看起来不大,却是成熟稳重型的啊,”徐枫來笑逐颜开的道:“原来同同好这一口,难怪盛源追的那么紧都没戏了。” 柳同闻言气恼的道:“徐癫妹,你胡说什么,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刘盛源是在追你吗,”徐枫來撇撇嘴道:“要不然为什么整天找你说小话。 你不喜欢‘漫撕男’这型的,我喜欢呀。 你真不要的话,干脆把话说清楚,让他断了念想,改投我的怀抱好了。 还是你打算来个渔场管理,两个都不放过,慢慢挑…” “挑你个大头鬼。”柳同打断了徐枫來的话,伸手指着斜对面一个英俊中有点偏娘炮的青年男子道:“刘瘟猴你惹的麻烦,自己来解决。 我都说了徐癫妹这种女生,你喜欢就直接追。 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爽爽利利,根本不用耍什么手段。 你偏要声东击西、隔山打牛,装着追我看她的反应,我看你才是那头牛啊。” 徐枫來听到这话,眼睛一下瞪大,扭头望着刘盛源道:“刘瘟猴,同同说的是真的?” 刘盛源此时恨不得地下有道缝,让自己钻进去,却又不愿放弃这么好的告白机会,硬着头皮低声道:“是。 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那你不早说,”徐枫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眼泪一下夺眶而出的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为了说出刚才那些话,我空腹喝了多少酒,才,才…” 刘盛源看到喜欢的女孩流泪,脑袋一热,直接起身冲到徐枫來的面前,用力拥抱住她,用嘴巴堵住了剩下的话。 周围的同梯顿时一阵欢呼,“徐癫妹竟然哭了,难怪我奶奶说,人活的久了什么事情都可能看到。” “就是、就是,癫妹发嗲,瘟猴发威。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出现,真是闪瞎我的氪金眼呐。” “恭喜、恭喜,咱们这一对出现了香元第一警察学院,321梯的第一队情侣。 可喜可贺,剩下的单身狗一旦要多加努力了。”,闹成一片。 张角见状,扭头望着柳同随口说道:“姐,你们警察学院的学习压力看起来也不大…” 嘴巴却被红了眼睛的柳同一下噙住,夺去了初吻。 旁边有人瞥见这一幕,马上更闹腾的指着张角和柳同道:“喂、喂、喂,连锁反应出现了。 这一对干姐姐、干弟弟,看到别人kiss,终于忍不住喽。” 话音落地,马上有人应和道:“真是骚动的少年心啊。 在场的那位姑娘也忍不住的,本人可以献身当道具,任由你们蹂躏。” 场面顿时变得更加闹腾。 许久,湿吻结束。 柳同咬着嘴唇,在张角耳边轻声说道:“听你刚才喊我‘姐’的语气,我就知道你100%是角子。 所以无论你是真失忆,还是有什么苦衷,我都要像癫妹那样勇敢,再也不错过。” 张角听了这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主动探头在柳同的面颊上亲了一口,悄悄握住了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一股糊味冲进张角的鼻子。 他慌忙望向铁板,见肋排都成了焦炭,急忙用夹子夹进盘子,苦着脸道:“烤过头了,全部浪费不能吃了。” “贪吃鬼。”柳同娇嗔一声,拿起另一个夹子,把剩下的生肋排放到了铁板上。 周围的同梯闹过之后也各回各座,继续边烤肉,边闲闲的喝酒、说笑。 徐枫來和刚就任的男朋友刘盛源腻味了一会,闷了一杯啤酒,突然朝柳同笑嘻嘻的压低声音道:“同同,咱们一会一起去开房吧。 两对说不定有折扣。” “徐癫妹,你是不是真的癫了,”柳同嘴巴里的一口烧酒喷了出来,咬牙切齿的道:“这种话也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徐枫來咬着嘴唇声道:“我还从来没试过呢。 趁着今天好不容易喝醉,告白成功了,当然要再接再厉,把那层磨捅破喽。” 一旁有耳朵尖的闻言,又嬉闹了起来,“哇,徐癫妹真不愧是徐癫妹,刚刚告白成功就要吃掉瘟猴。 我看这3天假期过完,瘟猴八成得下不了床,退出集训了。” “真的假,徐癫妹有没有那么勇啊。” “假期过完瘟猴下不下得了床我不知道,但照这样的进度,岂不是下次放假就得喝他和癫妹的喜酒。” 精力仿佛怎么用都用不完一般。 看来连续一个月的集训,真是把这群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憋得不轻。 一百五十七章 闹腾 正喧闹间,一只手背上青筋暴露的大手,猛的拨开了张角对面的屏风。 显露出一伙身穿白褂、黑裤、布鞋、棉袜的功夫衫。 每人身边都伴着至少一个风骚MM,好像恨不得在额头上刻上‘古惑仔’三个字的烂仔来。 直接指着警院生们开骂道:“吵屁呀,吃个饭闹成这样,不如去食屎,看能不能堵上你们的嘴。” “死了爹妈哭丧也没有你们这么闹的,一个个是不是想死啊,扑街。” “就是的,还看,不服气啊,看什么看,眼珠子瞪那么大,信不信老子给你抠出来。” 日丸风格的三种餐厅,烧肉馆、居酒屋、寿司店。 消费档次是烧肉馆最低,寿司店最高,居酒屋居中。 而自由度却是反过来,烧肉馆最高,寿司店最低。 也就是说烧肉馆的性质,其实更类似于酒肆的平座或者路边摊的热炒店,是非常市井的所在。 吵吵闹闹在所难免,甚至可以说来光顾的客群,要的就是这种喧闹有人气的氛围。 因此警院生们并不认为自己喧闹有错。 再加上普罗大众可能九成九会惧怕古惑仔,可他们这些预备警察怎么可能会对帮派里的烂仔低头。 大半的男生马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回骂道:“你们嘴巴放干净点,吃了大便来的。 你妈没教你,在外面讲话要懂礼貌啊,一群瘪三。” “故意挑衅,意图袭警啊,小心抓你们回去把牢底坐穿。 真是群有人生,没人管的社会败类,全都该人道毁灭。” “你们嘴巴才像是吃了屎来的,一张开就臭气熏天,还不滚回厕所继续食塞。” 闯过零区、干过魔兽、杀过异族、怼过邪教,如今再面对这种小儿科的场面,张角自然波澜不惊,坐在一旁稳如老狗的看戏。 不过听到那些个警院男生毫不逊色叫骂,他还是忍不住凑在柳同耳边低声道:“哇撒,你这些警院同梯的嘴巴也好贱啊。 骂的比古惑仔还恶毒。” “这也是香元的特色吧,”柳同笑着小声道:“南洋三国遍地都是社团人士,又极其讲究平权,民风彪悍,尊卑模糊。 街面上的人很多都脾气大、嗓门高。 不凶过他们怎么执法。” “那倒也是。”张角望着越吵越凶的双方,笑眯眯的道:“不过那群古惑仔也不傻。 从你那几个同梯的话里已经猜到,你们这伙人可能是警察。 否则的话恐怕早就动手了。” “傻子能出来混吗。”柳同轻声回应道。 “也对。”张角点点头道:“不过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你这些预备警员同梯呢不可能知法犯法,主动开扁。 那些烂仔也不可能明知道对头是一伙子警察,还主动干架。 大家这么骂下,完全没有了局不说,还耽误人家店的生意。 要不然我把事情平了吧,好吗?” 柳同还没有正式当差,又被困在‘警察学院’里集训了整整一个月,不知道翡翠大道上这段时间的风云变化。 斜眼瞥着张角玩笑着道:“哇,才刚刚加入社团,收了几个小弟,就一副江湖大佬的架势。 你现在很嚣张啊,角子。 敢替我们这些madam、sir平事,想我们还没当差就被内部调查啊。” “那我就继续看戏喽。”张角闻言很西大陆的耸耸肩道。 这时吉良家烧肉馆的老板、老板娘,一个肥头大耳,厨师打扮的中年胖大叔,和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美魔女,终于被惊了驾,从后厨跑了出来。 看到两拨闹事者都是年轻气盛的青年,而且都很不好惹的样子。 胖大叔不敢发作,只能苦着脸认倒霉的劝说道:“各位客人,各位客人,大家给我个面子,给我个面子,都不要吵了。 和气生财吗,这顿算我的,算我的,好不好。” 可惜无论是警员学院和古惑仔都已是吵得面红耳赤,动了肝火,明知道骑虎难下,却谁都不肯让步,反倒越吵越凶。 眼看双方的怒气值越升越高,就要压倒理智动起手来。 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在烧肉馆的门口响起,“stop。” 因为南洋三国经济高度繁荣,街面上又太多藏污纳垢之处,需要警察经常‘清扫’。 为了方便出警时命令传达的准确性,三国警方都统一使用西大陆的鹰洋文单词,传达基本指令。 以做到和民间用语的区别。 因此听到熟悉的高亢语调,和鹰洋语的‘停止’命令,已经接受1个月口令操练的预备警员们,马上本能的闭上嘴巴,立正站好。 而紧接着一声沙哑的呵斥,“一个个的想翻天呐,还不给我闭嘴。”,也堵住了对面烂仔的嘴巴。 之后两方大佬闪亮登场,却是柳同的水警表姐冯润珠和一个魁梧高大的青年男人,以及一个身后跟着3、4个马仔的年轻人。 几人漫步来到吵架的预备警员和古惑仔中间,冯润珠面无表情的望着警院生们道:“你们是未来的香元共和国警察,是纪律部队。 大庭广众之下跟别人对骂,很光荣吗。 我不是你们的教官,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也不可能分配到水警部队,就算分配在水警,也很难那么凑巧变成我的手下。 但我也算是你们在警察学员的前辈,该教的必须得教。 作为警察,无论任何时候,都应该以市民的利益为重。 为了心里的一时痛快,连累餐厅的生意。 人家老板、老板娘都亲自出来出来劝说了,你们还不检讨自己,和街面上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真么低素质的话,就去混帮派当亡命街头的古惑仔好了。 做什么警察?” 这一番话气势十足夹枪带棒,指桑骂槐的话,不仅训的警院学员们颜面无关,连带那些同他们骂架的烂仔,也被捎带着骂的灰头土脸。 一旁那个身后跟着马仔的年轻人见状,笑着对陪在冯润珠身边那名魁梧高大的青年男人流里流气的道:“于sir,你女朋友可真冲啊。 恐怕也就你这个重案组高级督查,能制得住她,佩服、佩服。” 一百五十八章 嘴炮 重案组是香元警察队伍里精英中的精英。 在民间人士公认的警方精锐序列中,仅次于‘有组织犯罪调查科’,位列次席。 因此于光辉并不太给那带马仔的年轻人面子,冷着脸道:“鬼脸枭,不要胡说八道,挑战sir和madam的耐心。 这条街是你的地盘,不要闹事,马上消失。” 鬼脸枭当着手下的面被人这么抢白,感觉有些丢脸却又不敢得罪重案组的总督察,皱皱眉头道:“于sir,大家都只是讨生活而已,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今天呢我心情好,就给你个面子...” 真说着他身后一个鬼头鬼脑的马仔突然上前,在鬼脸枭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鬼脸枭眼睛一亮,目光转来转去的转到了张角的身上,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这不是‘正字头’的大哥,蛟爷吗。 怎么和一群警察混在一起吃烧肉啊。 咱们是‘贼’,人家是‘兵’,原来能混在一起的吗。 难怪你刚刚上位,就把我们这些苦哈哈的老实人,给赶出了翡翠大道中。 原来是有警察撑腰,那就难怪了。” 俗话说的好,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这屎盆子扣下来,不管真假,对于张角这个帮派字头,还是于光辉、冯润珠这些警察,都是个污点。 因此这话让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在了张角的身上。 而张角闻言自然是怒火中烧,但表面却面色如常。 喝了口啤酒,慢条斯理的道:“你是‘鸿字头’的扛把子吧。 既然是社团小辈,我就教你两个乖。 一个是这个世界上呢,靠山山倒,靠水水断,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妥当。 二是人一定要张眼睛,千万不要得罪错人。” 说着一个身穿古式宫装,骑在白色凤凰身上的仕女从张角背后显化出来,凝望着鬼头枭和刚才那个跟他耳语的马仔,拨动了他们命运的琴弦。 而张角之所以这么小题大做,一言不合就当着一群未来警察和现役警官的面,使用因果律的神通杀人取命,并非性格突然变得暴虐,而是形势所迫。 因为他知道,别看现在自己混得风生水起,事事如意,其实一切就犹如沙上城堡,根本没有稳固的底座作为支撑。 而在这种时候,人反而一定要显得强势、桀骜,一被挑衅就龇牙咧嘴的疯狂报复,让那些潜在的对手心生顾忌,不敢轻易招惹。 所有这鬼脸枭只是他杀鸡骇猴,立威的对象。 此外因果律的神通施展时无声无息,又没有任何出手的征兆,并使敌人死于非命,神仙都无法证明就是张角出手杀人。 就算目击者各个心知肚明,也无计可施。 不过因果律的神通发动时虽然毫无异状,但幻想种意味着什么在万隆这种超凡知识高度公开的社会,却几乎人人尽知。 面对着琼霄娘娘冷酷的注视,鬼脸枭明显警觉起来,虽不愿在小弟面前露出怯意,却还是运转体内气血之力。 整个人筋肉鼓起,膨胀了几圈,摆出防御的架势,色厉内荏的道:“蛟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合义胜’的弟兄,大庭广众之下你搞我的话,自己也不好过。” 一旁的于光辉出于警察的职责,也厉声警告道:“年轻人,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不要乱来啊。” 但他话音落地,张角却已经将琼霄娘娘散去,笑着道:“sir,我是守法市民,怎么会乱来呢。” 之后望着鬼脸枭说:“鬼脸枭,我略懂麻衣神算,刚才帮你算了一卦。 你和你那个该下拔舌地狱的多嘴手下,竟敢信口开河的诬陷社团字头和警察勾结。 以下犯上,天都要收啊。 现在黑云罩顶,面露死色,我看根本就活不到明天。 有亲近的人的话,赶紧打电话说遗言吧。” 接着便若无其事的吃起烧肉来。 全身戒备的鬼脸枭被诅咒了一顿后,晾在了那里,不禁有些尴尬,楞了一会,平息了气血,指着张角道:“唬我出丑是吧,这次算你…” 话没讲完,他身后一个马仔突然间口吐白沫的瘫倒在了地上。 像是离开水的鱼一样,不断扑腾着周身痉挛,不一会手脚蜷缩着和身体板结成了一团。 鬼脸枭转身望着变成人球的手下,发现他正是刚才那个认出张角身份,告诉自己的马仔,不由的又惊又怒,“丧彪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大哥,丧彪有遗传病,八成是发作了。”有了解内情的马仔惊慌的开口答道:“听说他老爸和爷爷都死在这病上。 不过丧彪以前犯过一次,挺过去了。” “不会传染吧?”鬼脸枭吓了一跳,躲开几步道。 “遗,遗传病不传染的。”开口的马仔急忙说道。 “那你个白痴还不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想让丧彪死啊。”鬼脸枭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怒吼道。 边说,边好像还不放心的朝烧肉店外走去。 刚刚出门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扭头朝里屋嚷道:“老鼠、土狗,你们两个…” 这时突然一辆失控的三轮小货车从旁边疾驰着撞来,一下怼在鬼脸枭的身上,打断了他的话。 按理说以鬼脸枭堂堂中级武士的修为,被这种载重连一吨都没有,夜市小摊用来搬运瓦斯罐、桌椅板凳、食材、灶具的三轮车撞上。 就算再措手不及也最多就是轻伤,甚至可能只伤个皮毛。 可没想到这次却出了大事。 等他手下惊慌的围过去时,马上响起一片哀嚎,“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大哥。” “大哥好像没气了,怎么会这样,他,他可是钢筋铁骨啊。” “血,大哥身下有血流出来了。 妈的,有块三角铁扎进了他的后裆,不会,不会是碰巧插进罩门里的吧。” 烧肉馆里的于光辉望着这一幕,目光缓缓的转到张角身上,面无表情的道:“蛟爷好手段啊。 不愧是能在短短1个月的时间,就力压‘合义胜’鸿字、勇字两个堂口,收回翡翠大道中。 重开香堂,广招数百兄弟,重振‘正字头’的人物。” “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张角笑盈盈的道:“sir,合义胜呢是香元政府正式核准,官方注册的民间互助组织。 我作为新移民加入其中,是为了更好的融合进香元社会,顺便为街坊服务。 但本质上呢,还是个和气生财的商人。 打打杀杀那种事,不适合我的。 最多也就是显化个幻想种,吓唬吓唬人,打打嘴炮而已。” 一百五十九章 点指兵兵谁是‘贼’ 事情闹成这样,就算张角表现的再若无其事,饭也是吃不下去了。 嗑了几块肉,他在呆若木鸡的柳同耳边道:“姐,我再呆下去,你们的聚会就得散场。 先走了啊。” 之后又起身笑着朝周围的预备警察道:“各位,我吃好了,谢谢招待。 你们慢慢聊,再见了。”,礼貌的微微鞠躬,向烧肉馆外走去。 经过老板、老板娘身边时,他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支票簿,开了张50000海币的支票,直接塞进老板的口袋,“店里死了客人,不管什么原因,都是耽误生意、触霉头的事情。 这点钱当做贴补,做场法事,消灾祈福吧。” “不,不,蛟,蛟爷,不敢、不敢。”老板慌张的晃着手,连声推辞道。 张角却根本没有理他,迈步走出了大门,扬长而去。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冯润珠眉头紧锁的坐到了柳同身边,开口问道:“同同,我不是说过,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你的朋友。 感觉古古怪怪的,不要和他搅在一起吗。” 柳同低着头,轻声却坚决的道:“我不管他是谁,反正现在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什么,”冯润珠大吃一惊道:“你发癫啊。 没听见光辉说那家伙加入了‘合义胜’,上位成了字头吗。 你可是警察,怎么能和帮派大交往。” “反正我不相信他是坏人,”柳同强辩道。 “从我在蛇头何的船上到现在,还不到2个月的时间,那家伙就从个偷渡客混成了‘合义胜’的字头。 看他刚才的做派了吗,一言不合就杀人夺命,之后再假仁假义的撒钱收买人心。 当是在拍电影啊。 我告诉你,这种人呢其实比那些凶神恶煞,只会打打杀杀的古惑仔更可怕10倍。 是真真正正的坏蛋,你千万不要上当。” “角子不是虚伪的人,”柳同低着脑袋抗议道:“他是真心可怜老板才撒钱的。 再说了,那个鬼面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定做过很多坏事,所以才遭了报应,根本就不是…” “柳小妹,那个鬼面枭的确不是好人,”一旁的于光辉沉声插话道:“甚至可以说死有余辜。 但你真相信他刚被蛟爷威胁,紧接着就糟了报应吗。 还是和手下的马仔一起遭的报应。 这样的几率能有多大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八成是那个蛟爷搞得鬼。 幻想种的能力成千上万,控制时运或者引发人自身疾病暴发的类型,虽然极少但不是没有…” “你不要说了光辉哥,我相信我男朋友。”柳同突然抬头,目光炯炯的望向于光辉道。 “那也只能由的你了。”于光辉回望着柳同坚定的目光,放弃了劝说,苦笑着说。 之后无奈的朝冯润珠摇了摇头,很明智的道:“没办法了,阿珠。 你也知道年轻人陷入恋爱后有多傻了,不是我不想救,是没得救。 不也不要白费功夫了,免得无济于事还伤了姐妹之间的感情。 真闹僵了的话,以后就更没有劝说你表妹不做傻事的机会了。” “我可不能眼看着同同往火坑里跳。”冯润珠闻言气恼的朝于光辉说了一句。 之后扭头点着柳同的脑袋,“你真这么执迷不悟的话,我就只能当个‘撂掰阿’告诉表姨、表姨夫,你和黑道大哥谈恋爱。 让他们教训你了。” “你随便。”柳同喝了杯闷酒,撂下一句话,突然起身冲出了烧肉馆,一边大步走向张角的贸易公司,一边拨通了他的电话。 同一时间,鬼面枭的死讯也传回了‘合义胜’鸿字头的老大,盛太升的耳中。 作为坐拥尖东湾3街19巷,连带霸占了翡翠大道前五街的堂口,鸿字头虽然人手、规模在‘合义胜’里排不上号,但却绝不缺钱。 堂口毗邻伶仃洋,豪华气派,整日里名人汇聚,夜夜笙歌。 得知手下死掉的消息后,曾经雄狮般强壮,如今却已经有些肌肉松弛的盛太升,没有结束自己的派对,只是拍拍身边穿着比基尼绳装的模特屁股,示意离开。 接着起身离开室外喧闹庭院,走回了屋里。 伺候的佣人见状,马上拉上了客厅的窗帘,悄无声息的退下。 盛太升则在沙发上坐下,吩咐客厅里唯一还留下的亲信道:“把报信的人带过来,我亲自问问。” 那亲信是个中年高瘦男人,孤儿出身,没什么正式的名字。 因为10几岁出了孤儿院便跟着盛太升混,所以便跟了他的姓氏,花名叫做大刀。 几十年来一直都表现的忠心耿耿,做事利落。 这次也不例外,很快便将报信的马仔带到了盛太升的面前。 盛太升点了根雪茄,面无表情的望着那马仔直入主题的问道:“鬼面枭到底是怎么死的?” 刚刚加入鸿字头才不到半年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字头本尊的马仔,亲身感受到盛太升不怒自威的恐怖压迫力后,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颤栗到无法发声。 恍然大悟的意识到,‘兄弟’们推让给他的报丧差事,似乎并不是所谓的能在字头大哥面前露脸,博取赏识的美差。 不过现在退缩已经晚了。 他只能在盛太升越来越凛冽的气魄压制下,哆哆嗦嗦的道:“老大,我们大哥,他,他不久前去烧肉店吃饭。 结果,遇,遇到我们一群兄弟和警察吵架。 结果又凑巧,福安警署重案组的一个姓于的总督察和一个女警察也来了。 结果那个姓于的就让那帮和我们吵,吵架的警察闭嘴,枭老大也让我们闭嘴。 接着姓于的就跟老大呛声,枭老大就打算走。 结果临走前,看到,看到最近刚上位的正字头老大蛟爷,竟然和那群警察一起吃烧肉。 大哥就说他做人不老实,明明是‘贼’却和做‘兵’的勾结在一起。” 听到这里,盛太升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怒声打断了马仔的话,“狗东西,旁人说我们是‘贼’也就算了。 你们自己也承认自己是‘贼’,傻了吗!” 一百六十章 道理 看到字头突然发作,马仔吓得脸都白了,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说道:“是,是,不,不是‘贼’,不是,不是。” “没出息的东西,”盛太升看到他魂飞魄散的样子,更是恼怒,大声道:“接下来呢,鬼面枭到底怎么死的,说重点。” “是,是。”马仔哆哆嗦嗦的道:“大哥骂过蛟爷后,蛟爷很生气,召唤出了一个女的幻想种吓唬大哥…” “那么说是张灵蛟杀了鬼面枭了!”盛太升怒道。 “没有,蛟爷没有动手。”马仔连连摆手道:“他只说自己会算命,说,说大哥污蔑社团字头,会遭报应。 对了,那个姓于的重案组总督察也警告蛟爷说,不能动手。 蛟爷等于是吓唬了大哥一下,就算了,结果丧彪突然遗传病发作。 大哥不知道遗传病不传染,就一边让我们叫救护车,一边往烧肉店外面跑。 一不小心,被车撞死了。” “鬼面枭他可是4级武士,被什么车撞得,竟然一下就死了,”盛太升蹬着眼不相信的道:“重型坦克吗?” “不是,是,是小发财车。”马仔摇脑袋道:“大哥摔倒的时候,地上有块三角铁。 不知道怎么的,插中了他的后裆,他,他就死了。” 盛太升楞了一下,冷哼一声道:“那是八成是插中罩门了。 我当初就让他不要练《巨观金钟罩》这种缺点明显的功夫,他贪图能打、能抗,偏偏不听。 现在果然死在了罩门上,看来真是报应。 大刀,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老爷,这件事我觉得有些蹊跷,”盛大刀想了想,轻声道:“不过明面上如果真像报信的这位兄弟说的,咱们恐怕很难找谁的麻烦。 最多悄悄也干掉‘正字头’一个扛把子…” “这事只怕栽不到张灵蛟的身上,”盛太升明明在问盛大刀意见,但听不到半句便说出了自己的主张,“不管咱们跟‘正字头’私底下怎样,最起码桌面上都是‘合义胜’的堂口。 鬼面枭在饭店里大庭广众的挑衅总馆字头在先,无论如何都是以下犯上。”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紧紧的皱了皱眉头,“张灵蛟召唤出幻想种示示威,吓唬、吓唬他,找回面子,天经地义。 不要说没动手了,就算真动了手,只要不闹出人命,谁也说不出什么。 我看啊这鬼面枭根本就是自作自受,真糟了报应,就算了吧。” 盛大刀恭敬的应了声,“是。” 一旁的马仔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之间来了勇气,不识时务的惊呼一声道:“那我们大哥不是白死了吗。 老大你不能这样啊!” “熊包一个,还敢教我做事。”盛太升闻言脸色一冷,本来就积攒的不满突然爆发,弹指将便半截雪茄射向马仔的脑门。 瞬间那松软的烟草便洞穿了人体最坚硬的头盖骨,直插入大脑后,将马仔的脑浆震得粉碎。 鼻孔中缓缓流出白色浓液的栽倒在了地上。 怒火攻心之下就因为句不中听的话,便出手杀死了一个‘字头’弟兄。 盛太升看到死尸倒地,怒气渐消,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但他自上位起,福威自用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马仔的死,承认自己有错。 掩饰的冷哼一声,“大哥死了你却连处伤都没有,还装忠心,真是不知所谓。 大刀,把他拖出去填海。” 漫步出屋,继续享受自己的美妙派对。 盛大刀则默默的单手将死掉的马仔,像拎只小鸡似的拎了起来,悄然走进一道暗门。 下楼梯穿过一条弯曲的甬道,从一处悬崖上的洞口钻了出来。 天高海清,劲风烈烈。 脚下就是波涛汹涌的伶仃激流。 他正要将尸体丢进了海里,突然间头顶一个声音传来,“这人是来通报鬼面枭死讯的弟兄吧?” 是个周身被比黑夜还浓烈的墨色旋风包裹,藏身于风眼中的诡异人物。 “嗯。”盛大刀似乎认识那人,毫无惊色的点点头道。 “盛老大杀的?”那人又问道。 “是。 他说话不中听,还敢质疑老大的决定,犯了帮规。”盛大刀道。 “不中听,”那人语气讥讽的道:“怎么个不中听法,说盛老大明明是‘贼’,偏偏想要做什么太平绅士,选什么区议员。” 说到这里,那人望见盛大刀脸上一闪即逝的表情变化,吃惊的道:“这小子不会真这么胆肥,说了这种话吧。 那难怪会死了。” “他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盛大刀淡淡的道:“不过就是学嘴鬼面枭说了句,咱们是‘贼’,犯了老大的忌讳。” “鬼面枭这个大嘴巴竟然说了这种话吗,”那人笑嘻嘻的道:“那就算不死,被盛老大知道了,也得脱层皮了。 对了,鬼面枭到底是怎么死的?” “意外。”盛大刀简明扼要的道。 “意外吗,”那人笑着说:“我怎么听说是在烧肉店里招惹了正字头的张灵蛟,被人用幻想种给咒死了呢。” “诅咒这种事谁也无法证明,”盛大刀道:“所以鬼面枭的死是因为意外。 至于他和正字头张灵蛟的纷争。 鬼面枭作为‘合义胜’鸿字头的扛把子,公开挑衅‘合义胜’正字头的老大,等于以下犯上。 被训教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话是盛老大说的吧,”那人笑着道:“当初他因为巴结区里的何议长,被勇字头的‘大胃刘’骂在官家面前吐舌头。 打断了大胃刘全身30多块骨头,说起来也是和张灵蛟同病相怜了。” “不是什么同病相怜,是大佬变得理智,开始讲道理了。”盛大刀纠正道。 “道理!”那人语调古怪的道:“混帮派的但凡还有点胆量、冲劲,哪个会讲道理。、 更何况是以前号称‘杀人如宰猪’的,屠佬盛太升。 他是老了,变得糊涂又没胆子了,得过且过了。 盘不清张灵蛟的底,害怕招惹他会捅了马蜂窝,就杀底下报信的弟兄出气。 那个老大会这么干! 鸿字头完了!” “鸿字头是老大撑起来的,就算败在老大手里也是天经地义。”盛大刀冷冷的道。 将手里的死尸抛进海里,转身走进了漆黑的洞窟之中。 一百六十一章 露点底 次日清晨,几乎通宵经营的夜市散去,日夜无休的翡翠大道又切换回了‘白昼模式’。 满街的喧腾变成了万隆最常见的配套早点,奶茶、菠萝包和煎肉的扑鼻香气。 ‘张灵蛟贸易公司’经理室。 张角从冥想之境中脱身出来,在卫生间里刷牙、冲澡,特意换上件白衬衣、黑西装,系上领带,戴上块造型大气的手表,一副西大陆留洋精英的模样,出门来到了常去了‘陈李茶楼’。 陈李记位于翡翠大道中,属于正字头的地盘,街面上的大佬光临,自然会享受到最好的招待。 明明茶楼已经宾客如云,很多客人都在拼桌用餐,可作为散客1位的张角还是被请进包厢,独享古色古香的高背圈椅和12人大桌。 并且‘陈李记’的老板,头发已经花白,却还是精神烁烁,今年才刚添了个小儿子的陈世昌,照例亲自招呼。 满脸堆笑的热情说道:“蛟爷,今天的打扮可真帅气。 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人物,您想用点什么?” “陈叔今天也很精神啊。”张角笑吟吟的道:“今天我要会一个朋友,就先要5笼灌汤包子、烧麦、凤爪…” 点了一大堆的茶点,他最后说:“过会有个留着短发头,五官很精致的女生来找我的话,麻烦让伙计直接带过来好了。” “是,蛟爷。”陈世昌点头应道,转身出门大声吆喝道:“给昌达雅座的客人上5笼烧麦…” 话音落地,便有后厨的伙计悠悠扬扬的大声应是,并把点的单重复了一遍,充满了南洋早茶独特的风韵。 不一会茶点上桌,张角慢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自从上位做了正字头大哥,他私底下嗑营养素修炼时虽然仍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狼吞虎咽模样,平常在外面吃饭却已经端起了架子。 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居移气,养移体’。 并非是虚伪,而是进什么山,唱什么歌,才能营造出什么样的人设。 细嚼慢咽的等了一会,门外响起了拍门声,张角皱皱眉头说声,“进来吧。” 翡翠五虎里的大东、排骨彪、耗子便推门走了进来,齐声问候道:“大哥早。” “来饮早茶啊,过来一起吃吧。”张角笑笑道:“排骨彪你喜欢吃番茄牛腩汤,我这碗刚好没动。 大东爱辣味,这两盘烧腊不错,可以尝尝,还有耗子喜欢的素斋包子。” 显得对手下的口味极为了解,为人细心、宽厚。 大东和耗子闻言显得很是感动的连声称谢后入座,排骨彪却早就坐在张角身边,吃起番茄牛腩汤来。 边吃还边问激动的道:“大哥,听说您昨晚把鬼面枭给做掉了,是真的吗?” “排骨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张角慢条斯理的道:“昨晚我是在和朋友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碰见了鬼面枭。 因为他大嘴巴,胡说八道,吓唬了他一下。 谁知道他运气不好,突然走了背字,被车撞死了。 是上天对他不敬社团尊长的报应,不关我事,懂了吗。” “那老大,咱们是不打算和鸿字头翻脸,拿回翡翠上5街了?”排骨彪失望的道。 张角翻翻眼皮道:“鸿字头占了尖东湾3街19巷,连带着咱们正字头以前的翡翠大道前五街。 弟兄几千,文、武先生几百,扛把子也有将近100个。 咱们正字头呢,现在刚刚稳定住翡翠大道中的局面,拿什么跟人家翻脸,脸皮厚啊…” 正说着,门外又响了敲门声,这次却是老实羊和肺痨田走了进来。 自从正字头重整旗鼓,广开香堂,在翡翠大道中站稳脚跟后,翡翠五虎便不知不觉间就分裂成了大东、排骨彪、耗子一伙,老实羊、肺痨田一伙的两派。 平日里甚至都不一起活动。 眼下人难得聚齐,张角又招呼着老实羊和肺痨田入座,笑着道:“阿羊、小田,你们也是因为鬼面枭的事情来见我的吧。 正好一起说清楚。 那件事只是意外,咱们和鸿字头以前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只是你们以后出入要小心点,别遭了人家的暗算。 我向你们透个底,最近要回大周作件大生意,成功的话至少能赚过亿。 有了钱,咱们才能聚势,再开香堂招兵买马,静待时机。 还是那句话: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急急燥燥,敢打敢拼可能做成小事,却一定做不成大事,懂了吗?” “是,大哥。”翡翠五虎彼此看了看,齐声答道。 之后排骨彪似乎心痒难耐,抓耳挠腮的道:“大哥,你要做的是什么生意,竟然能赚那么多钱…” “排骨,大哥做事还用给你交代吗,混账…”一旁的大东闻言急忙插话道。 张角却笑着摆摆手,“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挖饭吃的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呢最近恢复了一点记忆,想起来在大周楚江国的零区有块火油田,还没开发。 面积大概100多公里,请过专家勘探,说挖完油后,底下还有暗河,可以把荒地改造成种植园…” “火油田和零区种植园那可是金河、银山啊!”排骨彪瞪大眼睛,兴奋的脱口而出道:“不过楚江国听说很野蛮的,根本没什么法纪,去哪里的零区经营事业,恐怕很艰难呀。” “其实没那么难,”张角笑着道:“一个伶仃洋之隔,大周和南洋就把彼此妖魔化了。 南洋人认为大周是奴隶社会,一丁点人权都没有,公家和卿、大夫对平民百姓生杀予夺,想怎样就怎样。 大周人呢就认为南洋民风奢靡,过度开放,白日宣淫不知廉耻,民间豪侠横行,百姓饱受欺压。 其实哪里是这样。 大周那么些个诸侯国,有些开放程度已经不比南洋逊色。 而南洋呢,我没去过其他地方,但就万隆来说,明明是都会城市,平日里却连个‘虹桥之灾’都没有。 我们这些社团人士呢,在收取一点点费用之后,坚决的维护着市井的良好秩序,让街坊邻里安居乐业。 简直是缔造了一块人间净土。 你们说对不对?” 周围的翡翠五虎闻言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一个个恬不知耻的连连点头,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其乐融融。 一百六十二章 别扭 吃了会饭,看到张角看看手表,大东马上识趣的道:“大哥,我们吃好了,回堂口看看。 您慢慢用。” 和耗子一起,硬拽着贪吃的排骨彪离开了包厢。 他们这一走,老实羊和肺痨田自然也没法继续安心的吃喝,很快便也告辞而去。 包厢里一下恢复了清净。 张角喊来伙计收拾了一下残羹冷炙,又重新上了一轮的早点。 才刚摆好盘,柳同在茶楼前台的带领下,走进了包厢。 昨晚发生过鬼面枭死亡事件,柳同离开聚会的烧肉馆,找到张角后沟通很久。 最后张角赌咒发誓,自己不管过去还是未来,绝不会滥杀一个好人。 不会去干那些逼良为娼、诱人吸D之类丧天良的烂事。 虽然加入社团,成了字头,却还是以经营正当生意为主,打算慢慢将弟兄们导上正途,净化社会风气,两人才终于重归于好。 为了表现自己真的说到做到,张角还特意约了柳同,见证他今天去登门拜访‘原金矿业’,洽谈开发楚江零区火油田的实况。 此时一照面,看到张角与往常完全不同的南洋商务精英装扮,还站在门口的柳同就眼睛就一亮,笑吟吟的道:“角子,今天打扮的很帅啊。” “去金环街谈生意吗,当然要有点洋务调调了,”张角笑着道:“这就叫入乡随俗。 姐,这家‘陈李茶楼’的东西很好吃的。 尤其是灌汤包子和沙茶排骨,用料十足,应该会和你的口味,快过来尝尝。 一会吃完早茶,我就让华哥把他归拢的‘原金矿业’的经营资料传过来。 咱们直接去公司总部,来个陌生拜访。” “好啊。”柳同漫步走到张角身边坐下,望着他的侧脸,忍不住亲了一口。 一下便天雷勾动了地火,两人抱在一起,嘴对嘴的‘啃’了起来。 血气方刚,彼此的感情又足够深厚的年轻男女,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就是这么的‘随性’。 一吻便接近10来分钟,如不是身在茶楼,恐怕直接‘开车’都有可能。 久久唇分。 张角、柳同两人激情缓缓消散,变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无声的默默吃起东西来。 期间却又忍不住去偷看对方,偶尔目光交汇,便会羞涩而甜蜜的一笑。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柳同轻声道:“角子,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同姐、姐姐了。 就直接叫我同同吧。” “这样有点尴尬唉。”张角干巴巴的道。 “你是觉得我看起来比你年纪大很多吗,所以坚持喊我姐。”柳同眉毛一竖道。 张角求生欲极强的连连摆手,“当然不是了。 你皮肤那么好,长得又漂亮,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的多,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呢。 实在是大家太熟了,有店…” “张角,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跟我太熟啊?”柳同眼睛一瞪,敏锐的插话道。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张角心里一个激灵,慌忙鬼扯道:“但和你在一起总是隐隐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包括见你家人的时候也是。 姣姨啊,铁铁姐啦,柳老师呀都是这样,就是跟你弟弟没这感觉。” “感觉熟悉以后也不能再叫我姐,”柳同闻言没再追究张角话里的破绽,继续不依不饶武断的要求道:“男女朋友之间,没有那种叫法。” 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张角自然不会一再坚持,笑着点点头道:“知道了,同同。” “乖了,角角。”柳同满意的拍了拍张角的脑袋道,又腻歪在了一起。 时间转眼到了10点左右,两人才离开了陈李茶楼。 张角在街头给刘华生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收集、整理的‘原金矿业’资料,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开车载着柳同,赶到了金环街。 作为整个南洋三国两大金融中心之一,‘金环’高楼林立,摩登现代之极。 行走在街上的人大都是俊男靓女,衣着体面,气质非凡。 就连在街头摆摊卖快餐、报纸杂志、饮料雪条的小贩瞧着,都比一般摊贩干净些。 这么良好的环境,按照道理讲应该让人觉得很惬意才对。 可张角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步入其中,却生出一种和周围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感觉。 忍不住把脑袋凑到柳同的耳边,轻声道:“姐,呃,同同你有没有感觉,这里怪怪的。” “是怪怪的。”柳同认同的道:“我之前和爸妈、金银还有柳铁坐着环城巴士,满万隆乱转的时候,曾经来过金环街。 大家都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后来柳铁分析说,是因为文化隔阂的关系。 像是翡翠街或者我住的饶河街那种老街道还好。 可金环、内庄、闸庆这些新的南洋经贸中心,连建筑带人都完全是西大陆的鹰洋风格。 整个内核都和我们大周人不同。 我们闯进人家的世界,当然会感觉和周围的一切都不搭了。” “哇,不愧是医学博士,说的这么深奥。”张角闻言称赞道。 “什么深奥,”柳同撇撇嘴道:“她从小就会这么故作高深啦。 其实不就是这里的房子和人都太西大陆化了,我们东大陆人看不习惯吗。 有时候真不知道南洋这里的人是怎么想的,当个警察都要学鹰洋文,简直不知所谓。” “这话也对。”张角很是两面派的点点头道。 和柳同嘀嘀咕咕的漫步来到了‘原金矿业’的总部,一座鹰洋建筑风格中的‘双子’结构。 即由A、B两座相对独立,但中间有一条条脐带般悬空通道连接的百层大厦的门前。 根据事前收集的资料,张角知道A座大厦是投资中心,B座大厦是事业管理部门,便和柳同走进了A楼。 大公司自然有大公司的气派。 即便是在寸土寸金的金环街,‘原金矿业’投资中心的总部门庭也大的惊人。 切割极为大片的淡黄色大理石,接近10米的天花板高度,大厅中心正对大门的巨型金山,更是给人一种先声夺人的压迫感。 令合作者自然而然生出莫大的信心,寻求合作者则不自觉就感觉矮了一头。 一百六十三章 成事 好在张角以前在鲁洋也是吃过、见过的主,没被‘原金矿业’总部的气派给镇住。 扬扬眉毛环顾四周,见距离自己10几米开外,是道样子如同机场安全通道般的闸口。 闸口两边的尽头设有接待台,便随便选了左面的,漫步走了过去。 接待台里三个身穿西大陆OL制服,身姿曼妙的小姐姐,矜持的望着他走来。 两个露出八颗牙齿,保持微笑,一个开口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在江楚零区有一块面积上百平方公里的火油田,想跟贵公司谈下合作开发的事情。”张角道。 “那请问您随身携带着油田的相关证明吗?”开口的前台小姐姐礼貌的又问道。 “没有,”张角叹了口气回答说:“实不相瞒,我是鲁洋长桥张家嫡系84代子孙。 家族世袭中大夫位,执掌长桥岛千年之久。 今日因为邪教起事,邦国沦陷。 我仓皇出奔,逃难回的香元。 途中伤了脑子,记忆都丢了大半,更别说什么资产证明了。 不过离开大周渡海前,我曾经在江楚国零区的申蛇基地登记过身份,所言之事尽可在江楚行政网上查询。 你们这么大的公司,应该有路子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将那块在申蛇基地领取的徽章,和自己在万隆补办的身份证都取了出来,递了过去。 人性复杂,别看香元国民整天嚷嚷着什么‘人人平等、天赋人权’。 其实私底下大把人,很是羡慕甚至跪舔,大周贵族那套‘尊尊卑卑、万世不更’的把戏。 幻想自己生来就血统高贵,凌驾于万民之上,财富与颜值并重,力量与权柄恒存。 看张角不像说谎,拿出来的徽章也精致异常,不似作伪,几个前台小姐姐的目光不自觉的隐隐有些改变。 一个手里握着块中等规模的火油田,此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家族外流的资产的大周贵族子弟,就算长相不那么出众也是难得的金龟婿。 而长期在顶级投资公司,见惯了富豪精英,却从事着简单低薪工作的女孩,潜移默化之下又有几个不会变的爱慕虚荣。 那些过分精明的创业者、投资人、金融家骗不到,一个看起来呆呆的落难贵族难道还唬不住。 “啊,原来您是大周贵族子弟呀,”开口女郎的语气顿时温柔了几分,“那按照礼仪应该称呼您世子或者公子对吗?” “不敢当,”张角笑着道:“大周诸侯家族的嫡系子弟才能称‘公子’。 世卿大夫家族的继承人方可称‘世子’。 我这种身份,只是‘贵子’而已,和书橱差不多。” 那女孩闻言“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更加温柔的道:“没想到您还挺幽默的。” “还好啦。”张角耍了句贫嘴,感觉自己的喜剧细胞不减当年,有些得意的道。 话音落地,腰间的软肉就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 下意识的扭头一望,便看到了身旁柳同,冒火的目光。 意思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张角马上脸孔一板,轻咳一声,严肃的道:“不好意思小姐,麻烦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好的张贵子,请稍候。”前台女郎瞥了一眼作为‘守门员’的柳同,刻意挺了挺自己‘伟大’的胸脯,朝张角笑盈盈的答道。 转身离去,也不知道是去哪核对张角的身份信息去了。 张角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对柳同道:“累了吧,咱们去哪边坐着沙发等吧。” 断然舍弃了另外两位前台小姐姐,跃跃欲试想要搭话的眼神。 不过即便如此,在那面可以从里面望向外面的玻璃幕墙旁的,休息区坐定后。 柳同还是忍不住教训张角道:“角子,你来谈生意,不是来说笑话的。 对着个前台小姑娘,那么嬉皮笑脸的耍贫嘴有意思吗?” “没意思,”张角摇头道:“但我真的只是心里冒出来个笑话,随口讲了出来而已。 根本就没有其他意思。” “你没意思不代表别人也没意思,”柳同皱皱眉头道:“记着自己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女朋友了,不能随便去做那些会逗其他女孩开心的事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去逗别的女孩开心啊,”张角委屈的申辩道:“真的冤枉呀,Madam。” “聪明人这时候就什么都不多说,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柳同面无表情的道。 “是。”张角叹了口气,屈服于柳同的淫威之下。 话音刚落,柳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接了个电话后,急声对张角道:“完蛋了,休假取消,我要在1小时内回‘警察学院’紧急集合,不能陪你了。” “出什么事了吗,”张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眉头紧缩的望向窗外道:“连你们这些预备员警都要出动。 不会是在万隆也发生了大规模的‘虹桥之灾’吧!” “别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柳同摇摇头道:“做警察的取消休假紧急集合,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是让我们提前适应,把皮绷紧,休假的时候也不能放松呢。 我在鲁洋上警校的时候就经历过,只不过香元警察学院第一次放假就来这招,真的是贱。” “这样啊,”张角放下心来,“那我先送你走吧。 一会再回来就是了。” “千万不要,”柳同摆摆手道:“第一次和投资商接触,就让人家等显得多没诚意。 再说了,这里是市中心,满大街都是的士,随手一招就停。 比跟你一起跑去停车场,再开车方便的多。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上前亲了张角一口,“等下个月休假,我去找你,乖乖的噢。”,转身急匆匆的跑出了大厦。 张角见状只能独自一人留在原金矿业A楼前厅的休息区,继续等待。 10几分钟后,那个接待他的前台小姐终于不知从哪里重新钻了出来。 快步走到张角面前,笑容可掬的道:“让您久等了,张贵子。 我们公司已经核实了您的身份,并且了解到您的确在鲁洋零区拥有一块,面积100平方公里+的荒地。 虽然没能证实那块荒地的底下储有火油矿。 但因为您有着极其优良的家族传承和传统作为无形担保,相信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 所以愿意和您达成合作开发的意向。 请跟我来。” 一百六十四章 旧相识 跟在前台小姐身后通过‘闸口’,进入到原金矿业A座大厦的内部。 刷卡进电梯直上69层,两人来到一间挂着‘高级项目经理’门牌的办公室前。 路上前台小姐姐时不时都会偷撩张角一句,却被已经吃了教训的张角冷淡对待,所以将他带到地方后小姐姐只能扫兴而去。 而接收张角的是个充满知性熟男气质的大胡子,抬头纹已经能夹死苍蝇,但却是显得很有魅力。 刚一见面就朝张角伸出手,很专业的自我介绍道:“张先生,我是‘原金矿业’高级项目经理何塞文。 你可以叫我Severn,负责跟踪你的案子。” “我还是叫你何经理吧,鹰洋文我讲不惯。”张角很个性的回答道,哽了何塞文一下。 之后两人开始一番唇枪舌战的沟通,虽然作为一个只在网络上恶补了一些融、投资知识,还是有求于人的乙方,张角受了不少的刁难。 但凭着大周贵族阶级那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信誉度,以及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坚守底线,宁愿谈崩也绝不让步的固执。 还是获得了‘原金矿业’专门划拨资金,遣员去江楚实地勘探火油田规模、储量的机会。 当然作为代价,张角也提前预签了1份强制买卖合同。 承诺一旦确认自己地盘上的火油田具有开采价值。 必须在同等条件下优先与‘原金矿业’签约合作,否则就必须承担探勘费用,千倍以上的罚金。 而谈判完成后,信奉‘资本至上,时间就是金钱’原则的原金矿业,连一天都没耽误。 当日下午就派出了一支由4位专业人士,8名保镖组成的勘探队伍,跟草草安顿好堂口的一应事务的张角一起乘船横渡伶仃洋,赶往大周江楚。 一周后,才阔别不足百日时光,却感觉一切已是物是人非的张角,重新踏上了东大陆的土地。 而他搭乘的海轮靠岸的码头名为‘海渊’,而非‘金海流’。 让想要打探一下自己偷渡离开江楚那晚,海港上到底为何会发生了大爆炸的张角有些失望。 不过这海渊码头也有自己的趣致,规模并不比‘金海流’小多少,名声却不显赫。 据说背后老板乃是一位跟南洋3国上层政治势力,关系颇为亲密的龙庭大佬。 专营从江楚至南洋的海运,完全不通内陆贸易。 在减少竞争压力的同时,充分发挥出了龙庭在海上的威慑力,还不吝啬金钱开道。 所以即便背景复杂,还是顺顺当当的生存了下来,并已经营了百年之久。 ‘原金矿业’派遣的勘探队领队,是个名为詹士.卢的中年男子。 名字听着有些古怪,却是南洋三国中夏宗、鹰洋混血儿们起名的常态。 其身形像是豹子一样精壮,据说具有丰富的零区、负区生存经验,是位高阶超凡者。 不过具体是什么等级,擅长怎样的能力,都是个人机密信息,一般人无法知晓。 只能看出他是个面冷如铁,惜字如金的酷哥。 因为下船已是入夜时分,站在和南洋温暖气候截然不同的江楚泊口,詹士.卢言简意赅的吩咐道:“今晚休息,明天出发。” 转身就往码头上联结在一起的商业、生活区走去。 “詹士哥,咱们去哪休息呀,能不能找个舒服点的房间睡觉。 货船的水手房好难睡啊,比游轮的客房也差太远了。”队伍里4名专业人士中年龄最小的估算师助理,赵红叶打着哈欠道。 话音刚落,作为赵红叶师傅的高级估算师刘叶德,就笑着敲了一下徒弟的脑袋道:“我们做估算师的出外勤时,至少三成都是海渊港这种根本不通客船的纯商务港口。 睡不惯货轮怎么行。 想赚钱又想舒舒服服,世上那有这样的美事。” 即便在南洋三国这种学院化教育高度普及的社会,估算师、律师、会计师这类不仅需要精深专业技能。 还得拥有丰富实践经验才能得心应手的职业,仍然保持着部分师徒传承制。 师傅和徒弟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古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般郑重,却也是师道尊严。 所以被师傅训斥的赵红叶根本不敢反驳,只能吐吐舌头,闭上了嘴巴。 没想到詹士.卢头却很是通情达理的说了声,“可以。” 张角瞥见这一幕,心中不禁吐槽道:“这些‘原金矿业’的家伙当来零区是郊游吗,竟然带着个事都不懂的毛孩子就闯进来。” 不过他作为有求于人的乙方,身份本来就游离于甲方的勘探队伍之外,自然不会多话惹人讨厌。 本分的跟在詹士.卢的身后,走进了码头上一家名叫‘宽鱼肠’的酒店。 和南洋本土的酒店不同,海渊码头的酒店还结合了大周酒肆、客栈的一些特点。 1楼是热闹的食堂,卖热炒也做西餐。 2楼是间隔成包厢的雅座。 3楼从中间劈开,一半是茶社,一半是咖啡厅。 4楼至8楼才是客房。 虽然房间还不到300,但因为地处零区,这么大个的建筑已是罕见。 勘探队连同张角在内总共是13个人,在酒店2层要了个包房吃饱喝足后,便在还有足够空屋的6楼,要了几间相邻的客房安顿了下来。 因为人数恰好是奇数,身份特殊的张角便被安排着独居一室。 而这也正和他的心意,锁好房间的大门便召唤出伏断星官,化身成巨猪,吐出一堆营养素来,打算嗑完修炼。 可他才刚刚盘腿坐下,正打算捞地上的营养素时,突然间一个缥缈的声音在客房中响起,“没想到你区区一个人类中的喽啰,竟然能觉醒出拥有储物神通的幻想种。 真是士别三日,当更刮目相待啊。 不过就是施展神通的过程太恶心了,让本宫看着好难过。” 张角闻言浑身一个激灵,警觉的从地上一跃而起,谨慎的摆出防守架势,催动周身气血的同时,将拥有金刚不坏神通的眉山大怪加持在身。 面无表情的道:“听口气阁下应该是以前的旧相识。 不过我张灵蛟最近遭遇意外,失了忆,实在记不起尊驾是哪位‘好朋友’了。 不如请出来照个面如此。” 一百六十五章 尔虞我诈(上) 听说张角失去了记忆,那缥缈声音的主人似乎无心再戏弄他。 化为一股幻光,从客房的天花板上飘然落地,凌空一闪,现身于张角的面前,却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妙龄女郎。 脑袋在张角面前晃来晃去的道:“你失忆了吗,那是不是还记得我呢,嗯,记得吗?” 张角一眼便看出女郎乃是曾经在鲁洋海京渔湾码头,差点杀死自己的青丘狐妖,九尾宣婵。 心中凛然的想到:“也太巧了吧。 这只号称青丘王族,九尾家贵女的妖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不对,这可能不是巧合,那天她在海京扑杀剑仙逃走的时候,就是一只成精的大海怪救的她。 而这海渊码头,传说中是龙庭某位大人物的地盘,也许这九尾宣婵出现于此并非偶然。 看网上的消息,很多人都推测,那场遍及整个人类世界的超大规模‘虹桥之灾’中,青丘、龙庭两大妖族势力明面上虽然没有出手,但背后却绝对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更有不少证据表明,像九尾宣婵那样在虹桥大灾变之前潜入人类世界,猎杀超凡强者,搅乱社会秩序的行为,并非是孤例。 种种迹象综合起来,真是令人细思极恐。” 看他陷入深思中,九尾宣婵不满的道:“我问你话,你怎么不答?” 张角回过神来,笑笑道:“我不是在用力的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你吗。” “那想到了吗?”九尾宣婵好奇的道。 “没有。”张角露出遗憾的表情叹了口气,“因为逃难跳崖伤了脑子,以前的很多人和事我都记不起来了。” “逃难、跳崖这么刺激,”九尾宣婵闻言饶有兴致的道:“你给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飞身跳到客房的沙发前坐下,翘着脚,从腰包里摸出一把炒的喷香的花生豆来,摆着一副听好戏的神态,边吃,边等待着张角开讲。 张角只能把自己编造的鲁洋被邪教颠覆时,自己为逃出合计道的魔掌被邪教徒追杀,最终只能拼的一死跳崖逃生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没想到却被九尾宣婵听出了破绽,“不对呀,你明明是个掌握了超凡力量的戏子,怎么突然成了鲁洋中大夫世家的子弟了?” “你是不是把我认成一个叫张角的人了,”张角楞了一下,随后运用自己的精湛演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据说他是个很有名的喜剧明星,在鲁洋家喻户晓。 曾经有几个新移民到香元的鲁洋乡亲,把我错认成他。 后来我还特意在网上看过他的视频,我们两个的确是很像。” “有这么像吗,连身上的味道都一样?”九尾宣婵上下打量着张角,鼻孔长大轻轻抽动着道。 “真的很像。 你把我错认成的朋友是张角吧?”张角显得极为真诚的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九尾宣婵眨眨眼道:“当初我认识他的时候很突然。 只知道他是个戏子,修炼过军道武力并觉醒了一种强化肉体的遗泽而已。” 话音落地,她突然出手一爪抓向张角的胸口。 狐性最为善变。 对于九尾宣婵的偷袭张角早有准备,一拳直击,迎向狐妖的魔爪。 与此同时,他背后同时显化出梅山七怪中,猪、牛、狗三妖,连同琼霄娘娘的身影。 衣兜里4枚外丹飞旋而出,瞬间演化出风暴雷云,将整间客房笼罩。 “停!和张角对攻过这一招后,不等他还击,九尾宣婵的身形便重新化为幻光,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声叫嚷回荡在空中。 从这一招举重若轻的闪避便可看出,九尾宣婵的实力仍在张角之上。 再加上平白无故的跟一位青丘狐族的王室贵女结下死仇,实在太不明智。 张角顺势停手,散去幻想种,收回外丹,冷着脸道:“你是想逼着我出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那位朋友吧。 真是岂有此理,我如果不是超凡者,刚才岂不是被你一爪给抓死了。” “你不出手的话,我自然会收手,”九尾宣婵重新现形,笑盈盈的解释道:“这海渊港可是‘蛟三公子’的地盘。 如非逼不得已,谁也不会在这里草菅人命,随意杀人。 再说了,你刚才看到我化光显形的时候,那么镇定,架势十足,怎么可能不是超凡者呢。” “那你感觉我是不是你那位朋友呢?”张角脸色稍稍缓和了些问道。 “不是。”九尾宣婵摇摇头道:“你刚才施展的虽然也是军道武力,但丹法明显内外兼济,底蕴中还包含着另一种玄奥莫测的气韵。 分明是世家旺族、豪门大派培养的秘传弟子的路数。 此外还拥有着四个不弱的幻想种,单此投入就不知道得消耗多少资源。 绝不是一个野路子出身的戏子能做到的。” 张角闻言马上下了逐客令,“既然这样,尊驾就请自便吧,我要休息了。” “你就一点不好奇,我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朋友是谁吗?”九尾宣婵却仍赖着不走,笑嘻嘻的道。 “你自己刚才都说跟他只是偶然相识,根本就不知道底细,又怎么告诉我呢。”张角耸耸肩道:“再说了就算你知道他的底细,我也不感兴趣。 现在我自己都家破人亡又失了忆,在红尘中苦苦挣扎了,哪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那咱们就不管他,单单说说你。”九尾宣婵慢悠的道:“你们长桥张家我也听过,其实现在不仅没有衰败,反而蒸蒸日上。 现任家主张亦容不仅是鲁洋九卿之一,还是合计道的大祭酒…” “住嘴!”戏演的这里,张角只能按照人设,痛苦又愤怒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们长桥张氏没有投靠邪教,那都是合计道的陷害!” “就算是邪教的诬陷好了。”九尾宣婵没有反驳张角根本就立不住脚的申辩,顺着他的话锋道:“但天底下的普罗大众九成九都没有自己的脑子,盲信盲从,听风就是雨。 众口铄金之下,你们长桥张氏就算没投靠合计道,也是投靠了。 千年清誉一朝丧尽不说,还会留下了万古骂名。 你就不心痛吗?” 一百六十六章 尔虞我诈(下) 张角自己都是在做戏,自然不会相信九尾宣婵这只狐妖会,会真的担忧长桥张氏的未来。 不过戏演到这里,只能继续扮下去。 他只好流露出激动却又竭力压抑的神情,斩钉截铁的道:“我虽然失了忆,但‘天地昭昭,淸云浊土,上下永不可易’的烙印却永远留在心田。 怎么可能会甘心让家族就此沉沦。 必将于中流击水,重振长桥张… 算了,跟你一个非亲非故的梁上君子,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徒惹人笑而已。 尊驾还是请回吧,不要耽误我修炼。” “又赶我走吗,”九尾宣婵微微一笑,露出理解的表情,“好了,今晚你我只是初识。 你又心情不佳,我走就是了。 不过临走前,我有句良言相赠,望君细思: 这世上凡是负重前行,有大能力、大志向,想要成就大事业者,从来就没有单枪匹马就能成功的。 必得聚众、得势、顺时而为,方可有所成就。 你现在缺些什么,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身形一晃,化为一股幻光,闪烁了几下,消失在客房之中。 几秒种后,九尾宣婵再现身时,已经在海渊码头泊口一艘万吨巨轮的船长室中。 虽是货轮,但这间船长室却布置的比顶级客轮的‘甲上’等级豪华客房还要奢华。 甲板上铺着足以没过7、8岁孩童脚踝,走在上面如同踩在云端的,血红色长毫羊绒地毯。 四面墙壁上参差挂着大周书画名家的书法、水墨画轴,以及西大陆特有的大幅油画珍品。 舱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木桌,完全由紫檀打造,时刻散发着檀木特有的淡淡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一个年纪大约十三、四岁,头顶两个小小犄角,身穿华美宫装,外罩纱衣,满脸英气的小姑娘,正坐在圆桌中间的座位上喝酒。 见九尾宣婵现身,醉态可掬的问道:“宣婵姐姐,怎么样,那条在你釜底游走的小鱼抓回来了吗? 要我说就算了。 这里毕竟是‘龙三’的地盘,真要是弄出个虏人绑架、杀人夺命的案子,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宣婵姐姐摇摇头没有回答小姑娘的话,而是走到她身旁坐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自顾自的道:“今晚我遇到的事情很是奇怪,真是一言难尽。” “怎么个奇怪法,”小姑娘饶有兴趣的瞪大眼睛道:“我正无聊呢,说来听听。” 宣婵姐姐便慢慢悠悠边喝酒,边将今晚遇到张角的遭遇讲了出来,最后道:“那人的样子、气味都和那个在海京码头,从我手底下逃过一劫的小子很像。 可从功法底蕴,超凡等级以及觉醒的幻想种解锁度看,两者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真是让人伤脑筋。” “这有什么伤脑筋的,”小姑娘笑嘻嘻的道:“反正只是碰巧遇到了条碰巧在你手底下逃出生天的釜底游鱼而已。 无聊呢就拿来解解闷,难办呢就当没碰见他就是了,何必钻牛角尖呢。” “可是我打算把他吸收进咱们的‘同乐会’,不摸清底,不放心啊。”九尾宣婵道。 小姑娘一愣,闷头想了想说:“20多岁的年纪,就熟练掌握法、武兼修的顶尖功法,觉醒了强悍的肉体强化类遗泽和复数的幻想种,的确也算是个人才了。 成为咱们‘同乐会’的种子成员,也不是不可以。 想做你就做喽。 说不定真能成功,大赚一笔‘功绩点’呢。”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九尾宣婵哑然失笑道:“我现在连他的底都没盘清,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宣婵姐姐,事情哪有那么复杂。”小姑娘唱着反调,将宣婵姐姐的担忧一一驳倒,“这世上所有的关系全都是靠利害、感情这两种东西维系。 你想吸收他加入咱们的‘同乐会’,只要许之以利,述之以害,只要‘利害’足够沉重,没有不成功的。 然后再根据他的价值,或者抛弃,或者慢慢用理想啦、友情啦甚至爱情之类乱七八糟的感情加以束缚,不就好了吗。 管他失没失忆,到底是什么出身、什么来历做什么。” 九尾宣婵闻言愣了一下,仔细品味这番话,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道:“虫千九,你的脑袋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有时候简单的像张白纸,有时候却又直指事物的‘本心’,让人不得不服。” “既然你觉得有道理,那就照我的说的办吧。”虫千九笑嘻嘻的道:“反正你这个‘同乐会’的新人,还一次推荐名额都没用。 就算初次推荐失败,也没什么大碍,就当是涨涨经验啦。” 九尾宣婵笑着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和虫千九聊起了其他闲话。 一夜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到了次日清晨。 天才刚刚泛白,张角就仿佛昨晚什么都未发生一样,走出客房,来到‘宽鱼肠’酒店的一楼,吃起免费的自助早餐来。 不过其实他根本一夜未眠,也没有冥想,而是在通过苦修磨砺肉体、淬炼气血的同时,沉淀心灵,琢磨九尾宣婵这只狐狸精到底是要搞什么鬼,以及自己应该怎样应对。 最终决定一动不如一静,在摸不清对手用意的情况下,见招拆招,见机行事。 反正现在他每日收割的愿力点数,已经上升到8万出头。 虽然感觉鲁洋国内的‘韭菜田’潜力已尽,不可能再有大的增长。 但有此底牌,只要母亲那边不出意外,香元现在的公司、堂口,江楚未来的火油矿、种植园等等事业,对于张角来说都如同浮云一般。 只是对柳家尤其是柳同的感情羁绊,有些麻烦。 取了满满一餐盘的肉菜、茶蛋和面点,张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踞案大嚼着郁闷的想到:“男人功不成名不就,没有站上力量巅峰,掌握神话级别伟力的时候,果然不适合谈恋爱。 不过就算是以我的际遇,想要成就‘传奇’都是千难万难,更何况‘神话’了。 真那么呆板的话,说不定得做一辈子的单身狗… 咦,我什么时候在意自己是不是单身狗了?” 一百六十七章 ‘棺材’ 上午9点半钟,‘宽鱼肠’的早餐时间准时结束。 吃的老板差点掉泪的张角舒服的摸着肚子,和原金矿业勘探队一行人漫步离开了酒店,朝海港外走去。 离开时,他们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詹士.卢,不知从哪里搞到的满满一背包,高热量、高脂肪、高糖分的压缩食品。 还没有搭乘任何的交通工具,让张角忍不住眉头紧锁的暗自思量,“按这情形不会是打算带着4个什么超凡力量都没掌握的普通人,在零区徒步赶路吧。 闹呢!” 却因为自己在团队中的边缘地位,没有开口质疑领队的决定。 正疑惑间,勘探队8名护卫中最高大魁梧,专修刚体武道,浑身上下筋肉已经结为一体,仿佛金塑铁铸之身的武士高勇,暗中飞眼瞥了张角一下,露出不服的神色。 张角察觉到他目光里的异样,心中的不满顿时有了出口,柿子捡软的捏的道:“高武士,你眼睛是抽筋了吗。 为什么那么一飘一飘的看我?” 高勇闻言脸憋得通红,却沉默不语,一字不答。 还是护卫里身材娇小,面若桃花,娇媚可人的汪桃儿笑着解围道:“张先生,这个傻大个没什么恶意。 只不过不服气你吃的比他多而已。” “这也能比的吗?”张角错愕的道。 “修炼刚体术的武者比起雄厚的气血,更在意肉体的强健,”汪桃儿笑着解释说:“所以肌肉的块头了、筋骨的柔韧了、甚至饭量的大小都能进行比较。 你没听过说古代夏宗名将廉颇,‘尚能饭否’的故事吗。 那么犀利的人物都不能免俗,更何况是高大傻呢。” “这么说还真有道理。”张角恍然的点了点头,扭着脸望向高勇,解释说:“高武士,我吃得多是因为觉醒了一种肉身强化向的遗泽,肠胃功能增强了很多。 如果单凭食量,一定是比不过你的。” 话音落地,汪桃儿已弯着笑眼道:“听到了吗高大傻,你仍然是万隆抵千武士里‘第一先天饭桶’,这下放心了吧。” ‘第一先天饭桶’这个说法引起了勘察队里一片笑声,也让高勇的脸憋得更红。 不过笑话之后,刚一离开海渊港口的地盘,踏入荒野,作为领队的詹士.卢马上脸色一变,止住脚步,叫停了队伍,肃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脱离了安全区。 零区勘探任务正式开始。 所有护卫进入戒备状态,非战斗人士一定要服从命令,明白了吗。” “YES。”勘探队的其它人朗声答道,说的还是鹰扬文,吓了张角一跳。 之后就见詹士.卢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双手合十的捂在掌心,嘴巴里念念有词的吟诵了几句发音古怪的咒语。 将项链用力抛出上百米远,任其落在了野地之上。 那项链落地后,马上沉入了泥土中。 过了一会,一股股越来越强烈的地颤,以落点为中心,荡漾开来。 又过了片刻,落点周围大约10米范围内的地壳开始缓缓开裂。 地裂到一定程度,一双土石塑成的大手,突然间从裂缝中伸了出来,撑住了地面。 “可以召唤土属性的巨人,充当临时护卫的法宝吗。 竟然这么谨慎的未雨绸缪,这个詹士.卢不简单啊。 枉我还怀疑他闯荡蛮荒的专业性,真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张角见状有些欣慰的想到。 但那土石巨手之后钻出地缝的却不是什么巨人,而是一个几十条栩栩如生的长腿,黏在一个长条面包形状的巨大‘棺材’底下。 ‘棺材’左右两边长着那两条让张角误会的,巨大手臂的怪物。 “这是什么鬼东西。”张角见状正懵懂的摸不着头脑。 詹士.卢已经遥控着那怪物像是蜈蚣一样,长腿齐迈的奔跑着,稳健而快速的跑到了勘察队的前面。 高声吩咐道:““非战斗人员准备登车。 战斗人员警戒。” 并特意强调,“张先生你作为我们公司的合作方代表,属于非战斗人员序列,请上车吧。” 张角这才知道詹士.卢祭出的法宝,竟然是件交通工具,忍不住吐槽道:“詹士领队,你这辆‘车’也太奇形了吧。 连门都没有怎么上呢?” 话音落地,詹士.卢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已经有人详细的回答道:“领队带的项链是从西大陆法拉希国流传而来的‘魔法道具’,名为‘泥土之子的漫长奔袭’。 是件攻防一体,具备短程土遁闪避、快速长途移动两种功能的陆行载具。” 处于登载状态时,乘客可以直接穿墙进入车厢。” 说话的人名叫断丁,是个高高瘦瘦的英俊青年,长得很有明星范,是勘探队伍里的最核心成员,高级地质师。 到了地头只有他先确认张角的地盘储藏有火油,并对开采难度和火油储量进行预测。 估算师才会根据他提供的详细数据,评估开采价值,确定原金矿业是否有必要跟张角签订火油开发合同。 接下来仍然必须他,再对张角地盘的土壤是否可以进行耕种; 地下是否真的藏有暗河; 有地下河的话,引流到地面的难度,以及是否可以形成种植高产作物的灌溉网,做出推测。 然后估算师才可以对原金矿业是否愿意进行延伸业务,帮助张角在江楚零区建造种植园做出评估。 所以他的角色,在整笔交易中至关重要。 张角知道这一点,自然对断丁非常客气,笑着道:“段师,对詹士领队的法宝都这么熟悉,看来已经合作过很多次,是老拍档了。 你这么有零区工作的经验,我就更安心了。” 并表现出对断丁的话非常信任的样子,硬着头皮直接朝眼前的‘大棺材’撞去。 接触到‘棺材皮’时,他感觉就像是陷进一团浆糊中,用力一冲竟真的顺利走进了‘棺材瓤’里。 周围空空荡荡,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软胶状,深黄色的不透明墙壁。 脚底下也软趴趴的像是踩着果冻。 一百六十八章 地板价 几分钟后,勘察队里的高级估算师、估算师助理,高级地质师、地质师助理,连在合作方代表张角在内的5名非战斗人员,全都挤在了狭小的‘软胶空间’里,不见天日的呆着。 其余8名护卫,也就是战斗人员则像是枣糕表面的枣子一样,将身体镶嵌在魔法道具外壳的前、后、左、右、上5个面向中,谨慎的戒备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就这样‘泥土之子的漫长奔袭’带着13个乘客,开始拔足狂奔。 偶尔遇到魔兽阻路,能一掌拍死的直接拍死,拍不死的就遁入大地,穿行避开。 一路有惊无险的以每小时接近100公里的速度,昼夜不停的前进了整整一天。 赶到了张角在江楚零区买下的那块荒地上。 晕头转向的从‘棺材瓤’里出来,张角直觉时间应该没过去多久,双脚一着地就错愕的问道:“这就到了。” 跟在他身后钻出魔法道具的刘叶德闻言,笑着回答说:“从海渊港到你零区的土地,直线距离不超过2500公里。 使用超凡载具连续通行的话,一天一夜已经算慢的了。 当然未来如果真的开采出火油,建成种植园使用普通货车向外贩售的话,运输时间就得拉长很久了,不过也还算方便。 如果阿丁确定这块地有开发价值,关于交通便利这点我会加注在评估中的。” “那谢谢了。”张角笑着道。 “这里虽然寸草不生,但土质很肥沃,非常适合植物生长,”话音落地,迈步从‘棺材瓤’里探出脑袋的段丁瞭望着荒地,做出了目测的初步判断。 双脚着地后,马上蹲下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在指间轻轻搓着,又用鼻子嗅了嗅,“看来是的确是因为干旱的关系变得荒凉。 有合适地下水源的话,建成种植园应该没问题。 小辉做事。” “是,师傅。”紧随其后的助理地质师赵廖辉,应声取下背包,从里面摸出一个正方形的金属盒子。 在高勇和汪桃儿的保护下,远远跑开,将盒子放在地上按了几下后,闪到了一旁。 因为和刘叶德、段丁等人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呆了1天1夜,彼此熟悉了很多。 比之前也就少了些忌讳,张角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赵助理做什么呢?” “他在‘释放’通过空间压缩技术,储存的勘探工具。”段丁轻声答道。 话音刚落,远处的金属盒子开始不断膨胀,最后竟然变大到普通集装箱大小。 看的张角目瞪口呆,脱口而出道:“香元的科技水平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有了这样的技术,还要货车、轮船干什么?” “这种空间压缩技术香元并不掌握,”段丁解释道:“而是西大陆米利佳国的独创科技。 并且只能够压缩金属物质,还是一次性使用,成本非常高昂,不可能普及至普通运输领域。” 快步走到膨胀的金属盒子前,熟练的拆卸部件,重组成一件件专业的勘探工具。 张角见状才知道原来那金属盒子并不是盒子,而是个由各种各样机械零部件构成,可以拆开重组的金属砌块。 而这么黑科技的操作,也让他着实的感到叹为观止,看的目不斜视。 不过最初的新奇过后,等到段丁和赵廖辉合力组合出一辆工程车,开始钻地,张角又觉得无聊起来。 特意跑过去提醒道:“段先生,我之前说过,其实我已经挖出油来了,钻杆还竖在外面呢…” “不好意思,张先生。 整个地质勘探过程都需要我独立的判断和进行,请不要干扰我的工作。”进入工作状态的段丁严肃的打断了张角的话。 “对不起,你请继续。”张角闻言知趣的退到一旁,继续旁观。 却越看越觉得无聊,等到天色渐暗,忍不住问同样无所事事的刘叶德道:“刘师,一般100+平方公里的油田探勘,需要多长时间啊?” “有长有短了。”刘叶德随口答道:“如果地质结构根本不具备产油条件的话,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做出判断。 现在时间明显已经过了,所以对你来说是好事。 证明你这片荒地有可能生成有价值的油田。 这样的话就得深入探勘了,一般需要耗时2至8天不等。 具体到你这件案子,还有追加勘探地下水源,就更麻烦了。” “需要这么久!”张角惊讶的道。 “所以当初我们公司根本就不建议你也跟来了。”刘叶德笑笑道:“我们这些人呢,别说詹士领队还有其它掌握超凡力量的保镖了。 就算是我、红叶、阿丁、小辉这些专业人士,也都在野外操劳惯了,可以耐得住无聊。 没事做的时候,坐着都能睡觉。 忙起来的话,打支营养针就能够几十个小时不休息的连轴干,你怎么受得了。” 张角闻言不服气的道:“别小看人啊,刘师。 我当初可是在脑袋失忆的情况下,孤身在零区闯荡了几千公里。 横跨大半个神农架,才坐船离开江楚的,什么样的苦没受过。” 话虽这么说,但和刘叶德瞎侃了几句后,张角便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进入了冥想之境。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 9天后,勘探队终于顺利完成了勘察任务,段丁确定张角在江楚零区的土地上,的确储存有火油田。 油田底下还有暗河涌动,引出水源,足够让荒野变成绿洲,建造出一座富饶的种植据点。 而刘叶德现场进行评估,确认了段丁的推断。 并经过一系列极为复杂的演算,预估出张角拥有的这块油田价值,大约在39亿2500万海币左右。 除去开采成本,运输成本,在江楚这种封建制国家进行油田开发,必须消耗的官场疏通费用…等等一系列开销,最终毛利在27亿5000万海币。 然后再扣除原金矿业的投资分成,张角可以得到的利润还剩下20亿9000万。 而接下来原金矿业对于种植园建设的一揽子费用,报价20亿1000万。 如果张角认可,那么他最终只能分到区区8000万海币,还不够万隆一座海景别墅的房钱。 一百六十九章 好买卖 价值接近40亿海币的矿产,落到手里还剩不足1亿,实在低的过分。 张角拿到估算报告,草草浏览了一遍,眉头紧锁的道:“刘师,我知道你们公司要赚钱,可这也赚的太凶了吧。 我虽然没做过什么生意,但之前也了解过火油贸易的市场行情。 40亿的原油,加工一下卖出去,至少100亿以上的利润。 你们吃肉,总要我喝口汤吧。 还有在零区建个种植园,竟然要20多亿海币。 我自己搞的话,10分之一不到的价钱就能搞定了好不好。 无非就是多操点心而已。 实话告诉你吧,我之前预估能拿到的签约头款就是1个亿,接下来每年还能分个几千万,直到火油采光。 没想到你们竟然直接8000万买断,我真的不能接受。” 刘叶德耐心听完了张角的抱怨,并没有进行任何辩驳,微微一笑道:“张先生,如果你预估拿到1亿头款后,每年只能分红几千万,那恭喜你。 今后你将赚到的钱,恐怕会远远超过你的预期。” “什么意思?”张角一愣奇怪的道。 “如果是普通矿业公司,”刘叶德慢条斯理的说明道:“开采你的油田,周期的确需要至少20年以上,甚至30年都有可能。 但我原金矿业,有办法在几个月的时间内,抽光你油田里所有的原油,所以成本估算才会这么的高。 而高成本带来的开采时间极限压缩,意味着你的种植园无需采光一小片油层,建设一片。 可以直接一体化完成。” “一体化完成。”张角在刘叶德宗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沉吟着喃喃自语道。 “是的,一体化完成。”刘叶德朗声道:“我提出的20亿1000万的,一揽子建造计划。 将使你在18个月后拥有一个面积1895顷,也就是18万9500亩的零区种植区。 以及三座可以生产丙级、丁级营养素的据点。 并且我们公司将帮助你完成第一次的播种,并打通销售运输的各个环节,将成形的产业链直接交到你手中。 而这么大规模的种植园,每年产生的利润保守估计也在1.5亿以上。 是不是比你的预期高的多呢。” “零区种植园这种东西,我要是守不住的话,还不是一场空。 那有油矿分红稳定。”张角明明已经被说动了心,却还嘴硬的道,想要再多争取一点利益。 可惜在刘叶德这个既能洞悉商业运作规律,又极善于把握人心的老狐狸面前,这招根本没有效用。 只听他肃然说道:“张先生,在零区做种植园、畜牧场,再大的规模,守不住也全都是一场空。 这和我们今天要谈的生意无关。 我作为原金矿业的高级估算师,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 那就是在绝不让合作者吃亏的同时,保证公司应得的利益。 原金矿业不是什么二、三流的企业,我也不是那种没有原则,故意先在估算报告里开出极不合理的条件,然后和合作者一点点讨价还价的估算师。 我现在给你开出的条件,就是原金矿业和你合作的底线。 你答应的话,我们双赢,不答应也没有关系。 你可以继续寻找合作者,看在同等条件下,是不是会有其他公司愿意以更优厚的条件和你签约。 但请一定注意公司规模和诚信度。” 张角闻言沉吟片刻,果断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开口道:“好了刘师,一事不烦二主,这笔生意我就和你们原金矿业做了。” 刘叶德表情顿时由谈判状态时的肃然,恢复成了平常的温和,笑嘻嘻的朝张角伸出手,“那预祝你和我们公司合作愉快了,张先生。 生意做成,我们的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和张角握了握手,扭头望向詹士.卢眨眨眼睛道:“詹士领队,从地图上看,这里距离江楚国防军的申蛇基地不远。 我建议到那里通过卫星网络先把合同签了,然后好好修整两天,再返程可以吗? 我真的得好好喝一杯,解解乏,再找个美女按摩一下,松松筋骨,才走得动路了。” 做生意最怕夜长梦多,所以条件谈妥之后尽快签约是标准程序。 詹士.卢会意的点头同意了刘叶德的建议,释放出自己的魔法道具‘泥土之子的漫长奔袭’,载着一行人赶去了申蛇基地。 当天夜里合同签完,原金矿业总部便直接将8000万海币汇进了张角在南洋的账户。 先期交易就此完成,张角本来打算大方的大方的撒撒钱,请勘探队众人吃顿大餐。 却没想到人家出公差期间,花费只要在一定额度内都能报销,又对楚江零区的国防基地颇为熟悉,早就选好了各自的消遣项目,根本就没人愿意赏脸。 最终张角只能孤孤单单的找了家瞧着宾客盈门,名为‘聚合仙’的酒楼,自己吃自己。 因为最近几天在零区荒野除了吃喝,就是冥想打坐,他有些静极思动,便找了个靠窗的雅座,叫了满满一桌的酒菜,一边自斟自饮,一边俯瞰着喧闹的市井人流当做消遣。 却没想到他在看别人,人家也在看着他。 ‘聚合仙’对面一条幽深的斜巷中。 刚在赌场摇了两天两夜的骰盅,不仅输的跟遭了贼似的半个金刀不剩,还签下了不少‘大耳窟’高利贷的刁董,侧身紧贴着墙壁,偷眼遥望向张角,眼珠子一错不错。 死死的盯了许久,这位申蛇基地最大的行车之一‘同胜通’里,贫苦杂役出身,却靠着一股子韧劲和不错的天赋,苦熬苦业近10年终于修炼有成,咸鱼翻身,实现人生逆袭的守护。 终于确定张角就是曾经和自己发生过争执,现在被廖家商号暗花悬赏百万金刀对付的凶嫌,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狂喜的笑容。 喃喃自语道:“真是正打着瞌睡,天上就掉下来了枕头。 只要拿下这小子,活得有150万金刀的暗花,死了也值100万,不禁够还赌账的,还能乐呵呵的逍遥几年。 活该我刁董命里有这一注大财。” 一百七十章 斩头 刁董虽然出身贱籍,没读过什么书,也没那么聪明的脑子,可在零区大车行里厮混了10几年,见多了市面,也算是熏出了一点小小的见识。 就算财帛动人心,令他这个烂赌鬼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一心要去赚这百万花红,却非常清楚,张角来历神秘,当初莫名其妙就获得了廖东裕的款待。 廖东裕死后,神秘失踪,成了最可能是凶手之人。 可任凭廖家商号怎么疏通关系,江楚官方就是不下通缉令,逼得廖家只能通过黑道上的暗花悬赏,自己缉拿凶嫌,其中的内情一定不会简单。 凭自己3级武士的能耐,单枪匹马之下恐怕很难拿下花红。 眼珠转了转,若无其事的走出深巷,融入了南来北往的人流之中。 ‘聚合仙’里的张角不知道往日留下的祸患,已经找上门来。 吃饱喝足后漫步出了酒楼,在街上闲逛了一会,便回了租住的客栈,照例加持着伏断星力,嗑了些营养素,修炼到深夜。 洗了个澡,躺到床上,中断了口鼻的呼吸,张开周身毛孔,进入了冥想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皮肤隐隐作痛,清醒了过来。 凝神细细感应,发觉周围的空气渗进毛孔时,身体似乎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排斥,眉头一皱想了想,没有马上探究原因。 而是以修炼《无上瑜伽智慧典》获得的超凡身体控制力,放缓了心跳,将‘六识’开放到极限,重新闭上了眼睛。 片刻过后,一个微小如细脚蚊子破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魑魅六,里面怎么样了,可把人弄翻了吗?” 话音落地没人回应,过了一会,那生意又唠叨道:“你总吹牛说你这‘神仙倒’无色无味,就算是山象兽闻了都得麻翻。 传奇以下的超凡者,只要没防备,必然中招无疑,怎么今天不灵光了。” 话音落地,仍然没什么回应。 直到张角的心跳几乎停滞,才有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事情成了。 鸠老三,你刚才胡咧咧什么呢,竟然敢质疑老子‘神仙倒’的药力不够,真是岂有此理。 这次的点子睡觉的时候,没呼吸声只有心跳,八成是觉醒了可以气息内循环的遗泽。 如果不是我的‘神仙倒’沾身即可起效,换了二种迷香,就算把他泡在里面也麻不翻,可懂。” “你就吹吧,刚才事没做成的时候,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呢。”鸠老三不屑的道。 说话间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法,竟然将客栈窗户里面的插销拨开,推开窗户,翻进了客房。 他嘴巴里对同伙的迷香不屑一顾,实际却早就将辛辣的解药含在了舌底。 潜入客房后,双脚看似着地,实际却离地半寸悬浮着,悄无声息的向张角躺着的木床凌空滑去。 眼看就要来到床头,鸠老三目光中流露的狠劲越来越盛。 突然间一道白光他身侧的虚空中喷涌出来,射在他的身上,定住了他的身形。 紧接着一个面目模糊,身披黑甲,手握鎏金长戟,胯下骑着匹巨大白马的古武士,踏破虚空,驱动坐骑直朝鸠老三奔去。 临将及身时挥戟一削,‘噗’的一声斩断了他的首级。 错身间薅住鸠老三的杂乱的头发,将脑袋提溜着朝窗口冲去。 “鸠三!”望见这一幕,窗外传来一声悲鸣。 紧接着华光亮起,数十道飞剑由虚化实,攒射而出,将那骑马御敌的古武将射成了筛子一般,直接碎裂开来。 那武将就是张角最近几日解锁的,封神遗泽里的新幻想种,梅山七怪之一反吟星官杨显。 原身乃是羊精,神通为吐白气将敌人罩住,使其不能动弹。 张角感觉潜入客房打算暗算自己的鸠老三,行动间油滑如鼠,必然极擅长小巧的闪避功夫。 所以有针对性的选择了,显化自己并不熟悉却神通独特的反吟星官,先将鸠老三定住再取其首级,果然一击成功。 轻而易举诛杀了一名至少也是抵千武士的对手。 而在反吟星官杀敌的同时,他趁乱鱼跃起身,鼓动周身气血,加持眉山大怪之力,施展出72变神通,缩小身形,手脚生出濮来,像是壁虎一样迅如闪电的游墙而上,躲在了昏暗处。 等目睹反吟星官刚刚建功,便被鸠老三的同伙以飞剑诛杀,张角眉头一皱,马上又将自己最强的幻想种,琼霄娘娘显化了出来,骑着白凤,冲向窗口。 没想到这次幻想种却没有遇到丝毫阻拦,就飞出了窗外。 敌退我进。 张角见状马上纵身追了出去,翻窗而出之时再次施展出72变神通,背后生出肉翼一飞冲天。 鸟瞰四周,发现右面正有两道黑影,贴着长街一连串建筑物的屋脊,向远处滑翔着飞逃,马上便追了过去。 夜黑风高,空荡的街市上,1队申蛇基地的卫兵正在懒散的巡弋。 发现头顶有响动声传来,老兵连眼皮都不翻,继续走着。 一个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却仰头随着声响四处乱看,瞧见异状马上露出紧张又兴奋的神色,激动的跑到队官跟前,报告道:“大人,我发现有两拨人…” 可是话没讲完,便被队官面露不爽的打断道:“老徐头,教教新丁怎么做事。” “是,大人。”旁边一个头发已经花白,长着酒糟鼻子,满身酒气的老兵恭恭敬敬的答道。 一把将那新兵拽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小肥啊,不懂规矩就不要乱嚷。 这里是零区,不是旁的地界,十个人里有五个是刀口舔血,好勇斗狠之辈。 咱们这些官兵虽然是根底最硬的一杆大旗,但也不是活在真空里面。 那些市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给了咱们面子加‘里子’,夜深人静之时,只要不擅闯军事重地,不造成乱动、滥杀无辜,便任由他们去闹又如何。” “可,可军法有云…”新兵目瞪口呆的道。 “军法有云个屁。”一番苦口婆心没起作用,老徐头变得不耐烦起来,“你的长官是军法,还是队官大人呐。 好处大家都有,你到了月底自然有分润。 这种事就连校尉、郎将、守将大人都心知肚明,谁又提什么军法了。 总之什么样的情形该查、该报,什么样的情形不该查、不该报,大人们都心里有数。 你只管听令就是,否则便是违背军令,正犯了‘五斩之刑’,按军法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百七十一章 陷阱 张角肆无忌惮的翱翔在空中追击敌人,竟一直跟着那两个黑影越过申蛇基地的围墙,追到了荒野之上。 期间申蛇基地的守军竟一直都没被惊动。 深夜的荒蛮零区苍茫凄寒,烈风刮过地面吹动的杂草、灌木‘梭梭…’作响。 不时有猛兽追猎,在草丛中劈开一道道一闪即逝的裂痕。 有的无功而返,有的却大获成功,于是风中便会增多一丝血腥的气味。 张角再空中又追赶了一会,发现那两道逃亡的黑影速度越来越快,隐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渐渐意识到自己今夜似乎有些太过莽撞,深更半夜竟然追敌追出了零区基地,还穷求不舍。 “难道那迷香其实还是起了作用,虽然没有麻翻我这个人,却麻痹了我的某些神经。 让我异于常日。”他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想,望着那两个黑影逃进了一片无比无际的草阔地,身形隐进了半人多高的草阔之中,正打算放弃追捕。 突然看到数不清的,两头连着黑铁铸成的八棱圆瓜,中间是条长索的锤链,螺旋桨似的从草阔地里飞了出来,飞旋着朝自己袭来。 半空中闪避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张角心念转动,将伏断星君显化了出来,化身巨猪挡在了自己面前。 那锤链撞在幻想种的身上,马上爆裂开来,引出漫天烈焰和四处飞溅的金属碎片。 瞬间便将伏断星官变化的巨猪,炸的遍体鳞伤,只坚持了两、三秒钟就化为乌有。 好在有了这三、两秒的缓冲,已经足够张角落地之用。 而就在他双脚刚刚着地之时,一个腆着肚子,身体肥硕到肥膘乱颤,满脸横肉的秃头男人从草阔里走了出来,大大咧咧的称赞道:“好手段,真是好手段,不愧是能值百万暗花的人物。 年纪轻轻就能使出这样的替死神通,真是让人佩服啊佩服。” 张角这时已经恢复了清醒,意识到自己怕是被下了连环套。 先前用迷香麻翻他是第一套,成了就成了。 不成那些偷袭他的人便佯装逃窜,把他引出申蛇基地,再肆无忌惮的逼王硬上弓,强行擒拿。 现在恐怕已经种了旁人早就设好的埋伏。 不过越是身处险境,张角表现的越镇定,呵呵一笑挑衅了一句,“这位胖子哥过奖了。 你1个人能劈我3个,岂不是比我还要牛得多。” 见那秃头胖子的脸上闪过一抹搵怒,话锋一转道:“一句玩笑话而已,胖子哥不要介意。 你求财而来,百万花红按理说是不少,也不知道是那个冤大头愿意拿出这么多钱来对付我。 可就我的身价来讲却并不多。 不如这样,我给你两倍的价钱,你帮我一起去对付那个悬赏我的仇家如何?” “接暗花有接暗花的规矩,”秃头胖子狞笑着道:“可不是谁给的价钱高,就给谁卖命。 不过呢,咱们江湖上混的人,什么都有价钱。 我听闻你身上有一件能储物的法宝,要是能让给我,哪怕天王老子要对付你,我也帮着抗了。” 张角闻言‘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胖子哥真是好算计。 储物类型的法宝,那件不是价值亿万,我要真有这身价、手笔的话,你敢找来吗。 实话说吧,我的确有须弥藏于介子之能,不过不是依靠什么法宝。 而是觉醒的幻想种的能力,就是刚才那只帮我‘挡枪’的大猪。” 秃头胖子闻言遗憾的摇了摇脑袋,嘟囔道:“哎,我就知道你这穷措大的样子,不像是有宝物在身,真是浪费口水。” 肩膀突然一横,身形瞬间膨胀了几倍大小,化为一尊7、8米高的巨人,朝张角冲去。 刚一起步速度便突破了音障,一眨眼已经撞在张角的身上,将他顶飞了上百米远。 之后那尖锐的破空声才猛地响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挤压空气所产生的旋流,则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如果是一般的3级超凡者挨了这一下,哪怕精于炼体,也得给撞成肉泥。 可张角因为修炼有《无上瑜伽智慧典》,周身筋肉、骨骼连同内脏、血流都宛如一体,且控制自如, 再加上修行《阴阳两仪刚柔传》,对于气血、神魂力量的转换,精妙到极点。 还加持着眉山大怪之力,靠着身体自然产生的听劲、卸力动作,和金刚不坏神通,竟然硬挨了这一下还保住了囫囵身子。 不过还是受伤匪浅。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吐出一口胸膛的淤血,忍着剧痛身体一抖,靠着肌肉的挤压,周身一阵‘嚓嚓…’脆响后,才将错位的骨头全都扳正。 接着张角将所有能显化的幻想种,全都显化出来挡在身前,声音嘶哑的道:“破军武士之威果然非凡。 胖子哥你是深藏不露啊。” 秃头胖子回望着张角露出诧异的目光,“好小子,挨了我一招全力施展的‘猪突豨进’竟然没死。 本来想要留个活口,多换点赏金的。 可你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能耐,看来是留不得了。 否则的话逃出升天,未来要倒大霉的可就是我了。 小的们,都出来,现在不是你们偷懒耍奸的时候了,给我围上。” 话音落地,四面草阔、地洞、杂树丛里稀稀落落的跑出了20几个人来,将张角围在了中间。 “百万金元的暗花而已,”张角见状苦笑着道:“胖子哥你堂堂破军武士,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吧。” 秃头胖子在下决心宁愿少拿几十万的花红,也100%免除后患的同时,似乎也真正认可了张角的实力,愿意与其同辈论交。 闻言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不是草莽出身,不知道我们草根阶级的辛苦。 尤其是像我这种做人家老大的,真是当家方知柴米贵。 有时候穷了,别说是百万金刀了,就算是几十、十几万也得尽全力拿下才成。 只能对不住你了。” 却不知道在他说话的同时,张角已经驱使着琼霄娘娘悄然发动神通,将厄运之力注入了周围所有人的命运之中。 一百七十二章 闯关 超凡力量等级越高,级差之间的实力差别便越大。 尤其琼霄娘娘虽然解锁到6级,却仍然属于中级超凡力量的范畴,和身为高级破军武士的秃头胖子之间有一个大段位的差距。 即便幻想种的神通再玄奥莫测,按道理讲也难以造成轻伤以上的伤害。 不过因果相连,方圆不足百米之内20余人同时被拨动命运琴弦,厄运临身。 其中超凡等级低于6级者,都将遭到致命打击。 绝不是某个人突发疾病,自行毙命或者突然间走火入魔,发疯误伤友军再被反杀这样的单一巧合事件,所能解决的。 必然会发生难以预测的大规模灾祸。 这样的话,最起码能拖延住秃头胖子的脚步,让张角可以趁机逃走。 “真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意外,一次性的把这些喽啰全都葬送。”为了保命透支精力,驱使着琼霄娘娘接连施展厄运之力的张角,脸色煞白的环顾四周,心中默默想到:“我的小心再小心,免得受到牵连才好。” 如果没有修炼《无上瑜伽智慧典》,这时张角恐怕已经筋疲历竭之下昏厥过去,不过此时却能靠对身体各个部位的精准控制,加大肾上腺素的分泌,维持住基本的战斗力。 当然事后大病一场是难免的了。 而秃头胖子毕竟是破军武士,实战经验丰富到了极点,看到张角的脸色突然间变的越来越难看,心中不仅不喜,反倒一惊。 高声喊道:“小的们,小心不要往前靠。 这小兄弟有点邪门,我亲自来对。 你们只管堵住,别让他跑了就成。” 为免生变,不再浪费时间,亮出拳头,朝张角冲去。 张角谨慎的驱使着天瘟星官、荒芜星官连带琼霄娘娘迎了上去。 一开始就绝招尽出,牛精所化的天瘟星官和狗精所化的荒芜星官,直接一个口喷火球,一个口吐红珠,牛黄、狗宝尽出,砸向秃头胖子的脑门。 却被那胖子简简单单的一个挥臂挡住,火球、红珠击中其手肘,只毁掉了穿着的衣服,连层油皮都没擦破。 可那秃头胖子紧接着握紧双拳,一个直击,迅如闪电的砸在牛黄、狗宝上,却将火球、红珠一下击的粉碎。 之后他肥硕的身躯,像是蜂鸟一样轻盈的跃起,连环飞踢。 冒着被琼霄娘娘砍中的危险,直接将天瘟星官、荒芜星官踢得脑袋和身体分家,身体和四肢分家,碎裂成了一片虚无。 “中级幻想种对付高级武士真是太脆皮了。”张角望见这一幕,心中想到,一边驱使着自己幻想种里幸存的死剩种,也是唯一能跟秃头胖子招教几招的琼霄娘娘御敌。 一边分神动用神魂之力,将衣兜里的4枚外丹召唤了出来,组成‘金风雷云阵’,演化出遍地风云,掩住了自己的身形。 “好手段,可惜在某这里却行不通!”秃头胖子见状,大喝一声,不顾琼霄娘娘的剑舞,嘴巴恐怖的张开到井口大小,猛地一吸。 顿时一股强劲的气旋,带着方圆百米内的云雾、水汽,翻涌着投进了他的腹中。 将张角的‘金风雷云阵’破的干干净净。 张角见状手掐法诀,神魂涌动,将环绕在身体周围的4枚外丹同时引爆。 瞬间云雾更加浓烈百倍的自虚空中涌现出来,连带着无数时生时灭的雷光闪电,将周围彻底化为一片云泽。 接着这机会,张角迅速改变方位,朝背离申蛇基地的方向突围。 迎面巧好遇到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阻路,一言不发直接挥拳就打。 那干瘦中年男人也是个狠人,高呼一声,“老大,他在这里。”,不闪不避,硬碰硬的一招蝎子摆尾,反踹向张角的胸膛。 已经被赶虎入绝境的张角知道只要被这中年男人缠住一招,秃头胖子便可能赶来,将自己截住。 那是必然凶多吉少。 因此根本就没变招,硬生生的用胸口吃了干瘦男人这一脚,双拳挥动到尽头时,肩胛骨连同臂骨同时一松,拳势硬生生延长了两寸,落在了干瘦男人的后腰上。 竟像是利刃挥砍般,将干瘦男人的半个腰身给削了下来。 那干瘦男人也算是有点见识,高呼一声,“铜戟延势,钢刀断身,好一招军道武力!”,随即倒地毙命。 张角这时早已从他头顶飞跃而过,冲进了草阔地里。 “你敢杀我兄弟!”秃头胖子故技重施,破了张角自爆外丹演化的云雾迷阵,看到的却是自己倒在血泊中的手下,和张角一闪即逝的身影,不由的暴喝一声。 身躯瞬间膨胀了10倍不止。 就待再次施展‘猪突豨勇’追击过去,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竟劲道一泄跪在了地上。 作为破军武士,他对肉身的淬炼,已经达到可与高级魔兽相媲美的程度。 为此吃的苦头能把普通人逼疯10次不止,一般的苦痛根本不可能令他如此失态。 知道自己八成是受了别人的暗算,秃头胖子要紧后槽牙,止住身体不自觉的抽搐,垂着脑袋,高声喊道:“不只是那位高人瞧着在下不顺眼,出手教训。 要是我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尽管说一声,一定摆酒赔罪。 要是因为有什么缘故来架梁子,也请说个明白。 要是因为那100万的暗花,拿走就是…” 说着说着,他感觉肚皮里边明显有什么异物在慢慢扭动,缓缓生长,肚子也像是怀孕的妇人一样,变大起来,马上闭上的嘴巴。 既是专吃暗花的武团老大,又是破军级的武道强者,秃头胖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真的低头服软。 示弱其实只是为了引出那个出手暗算后,仍然不见踪影的对手,以便以力破局。 现在既然对手按兵不动之下催发了后续手段,再装熊已没必要。 秃头胖子硬挺着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竖起手指,插进身体几处激发潜能的穴位,咆哮着鼓动周身气血之力,聚向腹部,使尽全力的一搅。 本想以自伤八百却敌一千的策略,拼着内腑重伤,也要将体内不知名的异物搅碎。 却没想到肚子里像是有个黑洞一样,将他所有的气血之力一下吞噬的干干净净。 紧接着秃头胖子肚皮再次胀大,皮肉绽开,几株翠绿的小草从伤口中探出了头来。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生发。 而作为它们扎根生长的‘土壤’的秃头胖子,则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干瘪了下去。 短短10几秒的时间,就变成了皮包骨头的模样。 一百七十三章 草还丹,大补丸 秃头胖子看起来极得人心,看到他的惨状,周围的喽啰里竟有大半不顾危险,狂奔着围了过来,拼命要替他拔掉身上诡异的青草。 却反被那些青草的叶片刺入肌肤,继续生长着钻进血肉,像是穿糖葫芦一样和秃头胖子窜在了一起。 顿时哀嚎声响成一片。 只有一个面带刀疤,痧了一目,满脸凶相的喽啰,一声不吭,忍着钻心的疼痛硬生生拔起胳膊,向往拽那怪草却纹丝不动。 竟牙一咬,心一横,另一只手挥起了刚刀,连根砍向了着了道的那条臂膀。 就听‘噗’的一声闷响过后,那钢刀入肉两寸,连臂骨都砍断了半根,却被几缕细密的草筋纤维所挡住。 这时巨疼缓缓消逝,一种莫名酥麻的感觉从痧喽啰的心底升起。 望见自己半断的手臂伤处连一滴血都喷出,只渗出一丝淡淡的绿意,他脸上露出一丝惨笑,突然横刀抹断了自己的脖子。 扑倒在了秃头胖子的身上,终和那片已经茂盛生发的翠绿融合在了一起。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躲在草阔地里的张角俯身在地上,远远望见这一幕,浑身鸡皮疙瘩直竖的想到。 过了一会,又看到黑暗中一只只杂草编织而成的人形怪物,从四面八方汇聚,将秃头胖子手下那一小半逃亡的喽啰给抓了回来,也扔到了那翠绿中。 看到这些栩栩如生的草人,张角心中一惊,一下回忆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 话音落地,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他身旁响起,“是谁呀?” “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可以出神入化驱使植物的人,就是野民小DD燕窝窝你了。”张角微微一笑,波澜不惊的答道:“上次临分别时,你不是就曾幻化出一只草人,射箭取了我一滴血。 说可以凭此定位,再找我相见吗。 没想到却救了我一命。” 燕窝窝从一旁的草阔里钻了出来,笑嘻嘻的很坦诚的道:“那是你运气好。 我们‘乡’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来申蛇基地采买,这次我闷的慌了,死求硬赖的跟了来。 结果晚上修炼的时候,就感应到了你的气息,还是在高速移动。 好奇之下就跟了过来,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档子事。 本来那个肥胖子是8级武士,我根本打不过的,只能躲着眼睁睁的看你倒霉。 谁知道他突然为了破你放出来的云雾,疯狂吸气,还接连两次。 被我趁机放了一肚子的草籽,终于有一种发了芽,取了这个倒霉蛋的性命。” 仍是一副眉眼如画,绝美萝莉娘炮的模样,声音也是雌雄难辨,清亮可人。 但因为其展现出的诡奇而强大的手段,却让他在张角心中和零区最危险的魔兽划上了等号。 不过燕窝窝再面貌娇柔,手辣心黑,也是救了张角一命,恩还是要报的。 “无论如何你救我是事实,”张角郑重的道:“至于怎么救的,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可以不用理会。 我必须要竭尽所能的报答你。 你不是来申蛇基地采买的吗,那个胖子要拿我的命换100万金刀的花红。 你救了我,我就送给你300万金刀的生活物资好了。” “真的吗,你那么有钱! 300万金刀可是个大数目,那是足够买我这次出手相救,还有找头了。”燕窝窝闻言眼睛一下睁大,喜滋滋的道。 “君子受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恩情。 这300万算是报答你的头期款而已,以后等我再有余力的时候,自然会继续答谢。 总得让你觉得救我这次大大的物超所值才成。”张角摆摆手道。 燕窝窝笑容一敛,静静的望着张角沉默了好一会,轻声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当然。”张角笑笑道:“不过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玩变脸好不好。 这招装深沉的把戏,在我们国人之间早就不流行了。 而且我现在神精衰弱,情绪不能波动的太厉害,经不起吓。” “谁玩深沉了,这是我识人时的习惯而已,谁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之徒。 垂涎我的美色,假借报恩,另有所图。”燕窝窝闻言神情又是一变,恼羞成怒的瞪着眼嚷道。 张角撇撇嘴道:“你一个男人,就算年纪小,也应该挺胸抬头竖起旗杆,不要玩伪娘那一套。 还垂涎你的美色,你知道现在我们国人的整容术有多厉害,只要肯花钱,母猪也能整成貂蝉。 以我现在的身价,想要什么美女找不到。 还会垂涎你一个正太,恶不恶心。 不过念在你只是个小孩子,就原谅你的无知了。 行了,刚才为了逃命,透支的太厉害了,我现在得歇歇,没力气和你斗嘴了。 咱们等到天亮就回申蛇基地,你选物资我来,我来付…” 燕窝窝看到张角迅速变得黑灰的脸色,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别废话浪费力气了。 你现在的脸色变得和死人差不多了,是使了类似‘天魔解体大法’之类的邪功吗?” 张角摇摇头,趁着还有神智,盘膝坐下,闭上口鼻,打开周身毛孔,进入了冥想之境。 等他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感觉精神多少恢复了一些,张角暗暗松了口气,望了望守在身边的燕窝窝,笑笑道:“野民小弟,不,咱们现在也算是好朋友了,再这么称呼也太点生分。 以后我叫你窝窝,你喊我蛟哥好了。 多谢你替我护法了大半夜,窝窝。” 燕窝窝没有回答张角的话,而是有些不舍的将手里攥着的一枚花生米大小的绿丸递了过来,“吃了吧,一下就好了。” “这是什么玩意?”张角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丹药底色虽是翠绿,表面却浮现着极为细微的红、白斑点,闻起来在植物的清香中掺杂着一丝腥香,好奇的问道。 “你吃就是了,费什么话。”燕窝窝凶巴巴的道:“这草还丹搁一天就药力尽消散。 可是我就着昨天收集的原料,刚刚作出来的,快吃,快吃。” 张角听到这番话,心中灵光一闪,扭头望向埋葬秃头胖子和他20余名手下的尸堆,看到的却是一片平整的草地。 眨眨眼睛,声音发飘的道:“窝窝,你说的‘原料’不会是昨天死的破军武士胖子和他的那些喽啰吧?” 一百七十四章 未来的合作 燕窝窝面无表情的道:“就是他们了。 只有和咱们同种同源的人类做成的草还丹,才没有任何隐患。 而且‘原料’必须是被草籽杀死的,还要新鲜处理。 以8级武士为‘主料’,21个杂鱼超凡者为‘辅料’,药力这么足,可是很难得的。” “这不就等于变相的吃人吗?”张角脱口而出道。 “你拉屎、施肥、种庄稼,再吃掉,是不是等于吃屎啊。”燕窝窝怒目而视的望着张角道:“不想吃就还我,真是矫…” 话没讲完张角就已经把绿丹吃进了肚子,神色淡然的道:“为了活着,吃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解释那么多才是矫情。 我刚才就是没反应过来,随口一问而已。 没想到这草还丹甜甜咸咸,滋味还不错。” 燕窝窝见状愣了一下,突然笑的前仰后合,拍着张角的肩膀道:“你这人真是不错,怕是在我们野民里也能活得很好。 就允许你叫我窝窝了。” 但张角这时已经因为肚子里升起的一股炙热之气,无暇再和燕窝窝胡侃,忘形的起身挥拳、踢脚、纵身、挪移的起劲折腾,散发体内翻滚的热流。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浑身一阵轻松,竟然一下踏破藩篱,由3级‘铁剑’军道武力晋升到了4级‘钢刀’。 之后一股股的汗水像是泉涌般,从张角周身毛孔中冒了出来,堵都堵不住。 ”张角回过神来,又惊又喜的不停抹着脸上的汗水,望着燕窝窝道:“你这草还丹也太神奇了吧,竟然不仅让我抹除了精力严重透支恶果,还直接晋了级。 燕窝窝笑嘻嘻的说:“一个8级破军武士外加20多个中级超凡者的毕生精华,化为一颗丹药被你吃了,还能不大补。 不过这种虎狼之药就算没有隐患,也不宜多服。 更加不能单纯为了增强修为,刻意的杀人制丹,否则的话天道循环,必有报应。 甚至堕入魔道,求死无门,永世不得超生。” 张角认同的点点头道:“因果这种事情我是最相信的。 人只有付出之后得到的回报才最踏实。 这种比甲级营养素还强效百倍的补药,当然不能常吃。 否则的话,你们野民乡里的大佬岂不是人人都是传奇、神话级的强者。” “蛟哥哥,这人果然不贪、不占明智的很。”燕窝窝赞了张角一句,随后却捏起了鼻子,“就是身上现在油腻腻、臭烘烘的,让人不太舒服。” “我这不是因为吃了你的草还丹,留了一身大汗吗,”张角摸摸鼻子道:“咱们这就回申蛇基地。 我先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就去采办物质,让你送回部族。” 和燕窝窝一起迈开大步,朝申蛇基地走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茫茫荒野之中。 几个小时后,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张角,在‘大有’粮号的钱柜,结完了最后一笔货款。 心疼的收起了飞票簿子,对喜笑颜开的燕窝窝道:“窝窝,报恩的头款我算是付清了。 你赶紧打包拉回部族吧。 咱们有缘再见。” 燕窝窝扭头用看天字第一号冤大头的目光望向张角,“别有缘再见了。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回来神农架是打算开拓种植园的吗。 不如和我们‘乡’里合作怎么样?” 按照大周通行的法令,零区以及负区的野民是不准拥有自己的土地的。 当然这条律法实际执行起来并不那么严格,实力强大的野民部族聚群而生,建立自己的城池几乎是种惯例,根本就没人去管。 不过如果他们进行农耕垦殖,临近的楚江国防军事基地必会出手抢夺。 以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限制野民势力的过度膨胀。 造成了野民的民风彪悍难惹,却总是缺衣少食,让普通国人既畏惧又瞧不起。 而穷则变,变则通。 野民中的一些智者看破了楚江人的真正用心,知道自建种植园这条路绝不可能走通。 便开始以合适的价格出卖部族武力,帮着楚江贵人们拓殖的种植园防御魔兽,换取粮食。 不过因为大周那些有资格在零区拓植的,达官贵人们普遍对野民抱有歧视,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获得。 可对于张角这个家族名声已经在大周权贵圈子里,臭街的流亡贵族来说,别人不歧视他就不错了。 燕窝窝的提议让他眼睛一亮,斟酌着道:“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不过一个占地接近19万亩的种植园,可不是小猫两三只就能守的住的。 你实力还成,但明显偏向靠奇门手段御敌,和魔兽硬碰硬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见微知著,你整个部族的…” “19万亩很大吗,我可不是没见识的乡巴佬。”燕窝窝眉毛一挑插话说:“我们乡里的族长也就是我大爹,可是传奇强者。 还怕镇不住你的中小型种植园。” “传奇强者不坐镇在自己部族的聚居点,跑去帮国人守产业这可能吗。”张角没有被这大话唬住,撇撇嘴道:“再说了他就算肯来,我也请不起呀。 但你的部族既然有传奇强者坐镇,底蕴应该不弱,我愿意合作一下。 不过18个月后,我的种植园才能到手,咱们不用太急。 现在呢你先把这300万金刀的物资运回部族,向族人们证明一下我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再把未来的合作意向,跟你大爹也就是你们部族的族长,好好的说明一下。 获得他的首肯后,下一步再慢慢谈条件。” 在零区开拓种植园成本极高,所以必然会找肥沃、丰饶之地。 而申蛇基地附近的气候全年温润,种植粮食的话1年3熟不成问题。 只要浇灌跟得上,用的种子好,亩产一般在2000斤左右。 1年就是3吨。 当然因为魔兽侵害防不胜防,粮食产量平均都要扣除掉3成的折损。 可即便如此,一座面积18万9500亩的种植园,每年也能产粮40万吨左右,可以加工成8050吨的丁级营养素,或980吨的丙级营养素。 如果能分润个两、三成作为守卫费用,足可以养活数万丁口,或者供给上千名武士、修士修炼所需的营养素。 即便对一个强盛的野民部族来说,也不是可以轻易忽略的数字了。 因此燕窝窝闻言不再嬉笑,郑重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我马上回去找大爹仔细的说说。” 一百七十五章 同类 张角的身体虽然因为草还丹的作用,恢复了最颠覆的状态,但但人再坚强也不是机器,历经一场生死大劫,难免会感到精神有些萎靡。 所以送走燕窝窝后,虽然时间才到中午,他却已经打算回客栈休息。 不过昨晚受到迷香的影响,张角毫无顾忌的破窗而出,一直追敌到申蛇基地之外。 留下了一具脑袋和身体断成两截的死尸,和遍地血泊在客房,说起来也是个麻烦。 本来他都打算实在不成,就亮出自己鲁洋长桥张家流亡贵族的身份,反赖客栈保护住客不周。 却没想到那客栈掌柜见张角回转,竟然连问都没问一句,还自觉自动的给他换了个新的房间。 疑惑之下,张角特意去自己昨晚住的客房看了看,发现那里已经收拾的一尘不染,等待着下一个客人的入住。 令他不禁暗暗想到:“这是收拾尸首、血迹收拾的熟极而流啊。 问都不问一句,便把手尾处理的如此干净,是怎么个意思。 这‘申蛇’可是正经由江楚国防军管辖的官方军事基地,暗地里竟然乱成这幅德行了吗。 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心中多了几分警惕的住进了新房间。 没有冥想着修炼《无上瑜伽智慧典》和《阴阳两仪刚柔传》,而是真正躺在床上浅眠着睡了一觉,醒来时顿时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因为昨夜封神遗泽中的伏断星官,连同天瘟星官、荒芜星官、反吟星官一起在显化时被灭,必须在张角识海中滋养恢复。 他变得没办法使用储物神通。 只能去街上找了家散卖营养素的小铺,嗑了上百斤的丙级营养素,再重回客栈房中修炼起来。 4级军道武,力气血之力已经可以短距离外放。 本来是贴身肉搏的拳打脚踢,自然而然转变成了中距离攻击的模式。 张角好不容易熟悉了新获得的力量,放开手脚,酣畅淋漓的苦练到入夜时分,才心满意足的停了手。 洗了个澡,正想要劳逸结合的出去闲逛一会,填饱肚子,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哒哒哒…’的敲门声。 “请问哪位?”张角猜不出是谁来拜访,谨慎的问道。 “蛟小哥,能听出我的声音吗?”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反问声。 张角一愣上前把门打开,望了一眼门外的九尾宣婵,错愕的压低声音道:“这里你也敢来?” “有什么不敢的。”九尾宣婵漫步进屋笑盈盈的道:“神农架说是你们人族的地盘,但实际不过就是个名头。 难道建几座耀武扬威的军事基地,垦殖些种植园、牧场,就真把这万水千山占下了不成。” 将手里提着的一个雕花礼匣放在了桌上,“恭喜你昨晚,百尺竿头更进一层。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昨晚我被那胖子堵的时候,你也在现场?”张角眉头一皱道。 “不错,”九尾宣婵点点头说:“昨天晚上我一路跟着你出了申蛇基地。 本来想着让你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再出手相救,免得以后再这么冲动,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野民,抢在我之前救了你。” “你不会这些天一直都在跟踪我吧?”张角闻言面沉似水的道。 “你猜猜看。”九尾宣婵不置可否的笑笑,话锋一转道:“你昨晚做事虽然冲动了些。 但之后的表现却可圈可点,尤其吃草还丹时显得沉静自若,无惧无喜。 而且明明刚刚晋级,还是一天都不放松的勤练不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我人、妖不两立,”张角没被九尾宣婵的迷魂汤灌醉,冷冷的预设立场道:“还是不要有太多交集的好。 无论你有什么事要找我,都敬谢不敏了。” 九尾宣婵丝毫没被张角生硬的态度激怒,反而有些惋惜的道:“像你这么出色的人物,怎么还会有这种以种族划分立场的腐朽态度呢。 这世界上无论是你们人类,我们妖族,还是巨魔、矮人、蜥蜴人…等等种族,都有些个体天生就比同族高出一等。 可以更快的修炼; 可以觉醒出非凡的遗泽; 可以获得各种各种的奇遇; 可以耐得住寂寞、无聊,无比坚定的向着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不断努力。 天赋、幸运、天生的品格…这些共同的特质让他们脱颖而出,自然而然的成为普罗大众无法企及的佼佼者。 而你和我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才是真正的‘同类’,不是吗?” 张角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修炼的勤奋一点,觉醒了遗泽,修行天赋比普通人高一些,就不再是人,和你一个狐妖成同类了。 这是什么奇谈怪论。” “不是说你是妖,也不是说我变成人,而是说我们都是命运的宠儿,”九尾宣婵不以为忤的笑着道:“所以是同类。 而当所有的命运宠儿们联合在一起的时候,又有什么是我们无法做到的呢。 好好想一想吧,蛟小哥。” 说完之后她不再啰嗦,漫步朝门外走去。 “把你的东西拿着。”张角回过神来道。 “你昨晚不是自爆了外丹吗,”九尾宣婵回眸一笑,“在零区最好保持战力的最佳状态。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7颗上乘的外丹胚子,为安全起见劝你还是收下的好。” 不等张角回答便化为一道幻光,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四级军道武力驱使外丹的数量极限,恰好是7颗。 张角打开礼盒望着里面已经塑形成功,却尚未进行任何气韵沟通的外丹,捻起一颗看了看品相。 忍不住咧了咧嘴,喃喃自语道:“狗大户,竟然用这么好的古金、真汞,给我个区区4级军道武力做外丹。 而且这秘法工艺的逼格,单是看看就感觉要逼死穷人啊。 一直有这种待遇的话,跟你做‘同类’又当如何。” 这本是句玩笑,可话音落地,想起九尾宣婵说的那句,“不是说你是妖,也不是说我变成人,而是说我们都是命运的宠儿,所以是同类。 而当所有的命运宠儿们联合在一起的时候,又有什么是我们无法做到的呢。” 张角心中莫名一颤,之后甩甩脑袋,收起外丹胚子,迈步出了客栈,融入了人潮之中。 一百七十六章 未雨绸缪 有些人的性格具有很强的双面性,而原金矿业勘探队的领队詹士.卢便是如此。 工作时态度严肃认真,讲话简明扼要,做事一丝不苟,给人一种干练又值得信任的感觉。 可一旦处于休假状态,却四处买醉,寻花问柳,不玩个通宵都不够本。 所以第二天,张角只能早起堵门才终于见到了他。 和詹士.卢谈了自己打算在零区雇佣野民,做未来种植园守卫,希望勘探队能在申蛇基地多呆几天,给自己留出一点谈判时间这件事。 最后道:“詹士领队,虽然还得18个月,种植园才能到我手上。 但万事开头难,从万隆来一趟申蛇基地又实在太不容易。 所以我想趁着人在这里,尽可能的把守卫的事情提前敲定,省的以后麻烦。 希望你理解一下。” 休假时詹士.卢的话都明显多了起来,闻言显得很放松的道:“张先生还真是未雨绸缪。 才刚和我们签好合同,就已经开始筹划着配置种植园的武装力量了。 OK,你现在已经被列为我们的B级客户。 按照公司相关规定,一点不太过分的小忙,我可以做主满足。 多呆3天可以吗?” “如果那些野民真有诚意和我合作的话,3天时间应该足够了。”张角感谢的点点头道:“多谢你的通融了,詹士领队。” 詹士.卢忍不住手舞足蹈的说:“其实能多几天带薪假,在没老婆的异国他乡多潇洒一下,我也很开心的。” 和张角告辞,又溜得不见了踪影。 “这人简直是双重人格,一个工作起来铁汉形象的7级超凡者,晚几天见老婆而已,至于这样吗。”张角见状不禁嘀咕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继续冥想了一会,正打算去吃早饭,却在客栈门口碰见了一脸兴奋的燕窝窝。 两人一照面,燕窝窝便一把拉住张角的胳膊,用力摇晃着道:“蛟哥哥,我大爹答应和你合作了。 还让我请你去我们乡里,要亲自和你谈呢。” “窝窝,叫我蛟哥,不要叫蛟哥哥。”张角先没回答燕窝窝的话,瞥着嘴纠正道。 “怎么了?”燕窝窝露出不解的样子问道。 “就是种感觉吧,蛟哥哥我听不习惯。”张角含糊的道。 “可我感觉叫蛟哥哥更习惯。 是我叫你,又不是你叫我,当然是我感觉习惯更重要了。 所以我就要叫你蛟哥哥。”燕窝窝嘟着嘴,绕口令似的说。 时间已经不早,街市上行人渐多。 不少人经过客栈门口,都被燕窝窝国色天香的容貌所吸引,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时见到美人娇嗔,忍不住向张角投来又妒忌又羡慕,又鄙夷的目光。 还有人窃窃私语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如此绝色的野民女子,竟然被这么个歪瓜裂枣给骗上手了,天道何其不公。” “骗了人家就好好对待吗,现在八成又要始乱终弃,才引得小美人这么难过,真是个垃圾。” “看他穿着也是华贵,肯定是欺负那野民小娘子年少无知,花钱虏获的芳心。 现在又想始乱终弃,被人家家长知道了,说不定直接就给他‘咔嚓’一声,剪掉喽。” 张角再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性子,也被这些话说的脑门上青筋暴露。 咬着牙把胳膊从燕窝窝的手中抽了出来道:“行吧,随你开心爱叫什么叫什么。 正经事要紧,咱们现在就去你的部族见你大爹。” 早饭也不吃了,大步朝申蛇基地的西门走去。 燕窝窝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 走了好一会,突然开口道:“蛟哥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男人吧?” “你不是男人难道还是女人吗。”张角不知道燕窝窝在耍什么花样,随口答道。 “你脸盲在啊,”燕窝窝气呼呼的道:“这世界上哪有长成我这样的男人。” 张角有理有据的道:“我既不脸盲,也不是瞎子。 男女之分不是靠长相,而是靠特征。 你有喉结,又是平天下的身材,不是男人是什么。” “什么叫平天下的身材?”燕窝窝好奇的问道。 “我们大周的一句谚语,”张角翻翻眼皮,指了指燕窝窝的胸脯道:“一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燕窝窝闻言‘噗呲’一声笑出声来,随即却又气的满脸通红,不再和张角讲话。 张角也趁机沉默了下来。 两人走出了申蛇基地,来到蛮荒狂野之地,才又问道:“你部族怎么走啊?” “往西大约120多公里吧。”燕窝窝边回答,边双手一转,掌心平白多出几颗草种,丢在了地上。 瞬间两丛杂草破土而出,交错生长,越变越长的叶片自动编织在一起,化为了肩高超过2米,周围几近两丈,头顶螺角的巨大龙马。 像有生命似的‘稀溜溜’一阵嘶鸣,将蹄子从泥土中拔了出来,亲昵的探头贴近燕窝窝的面颊,擦了擦。 “你以草造物的神通看来已经超过‘以假乱真’之境,进化至‘假即是真’了。 着实让人叹为观止,”张角见状忍不住真心实意的赞叹道。 “全赖厄美斯德雅冕下的青睐。”燕窝窝闻言屈膝行了个古怪的敬礼,翻身上了草马。 “谁?”张角一愣道。 “植物与狩猎之神,厄美斯德雅冕下。”燕窝窝笑着道:“上马吧,我们去我的乡里,龙鸟之城费德。” 厄美斯德雅这名字一听就是源自西大陆。 “原来窝窝你是鬃马人的后裔呀。”张角楞了一下,一边飞身跃上了另一匹草马的马背,一边说道:“我听你姓‘燕’,样子也和我们周人相差无几。 还以为你是野民里少数东大陆遗民呢。” “你是看不起我们鬃马人吗?”燕窝窝闻言眼睛一瞪,望向张角道。 “你对别人随口的一句话都这么敏感,”张角撇撇嘴道:“其实是自己瞧不起自己。 人就是人。 只要自己能养活自己,自己看得起自己,谁又能瞧不起你。 别整天问那些傻子才会问的话了。” 一百七十七章 亲与疏 零区或者负区的野民土城,绝大多数都是环形结构。 外围是高耸、坚固又厚重的镂空石楼,既是城墙,也是居民居住之所。 内圈那些被围着的土地则做放牧、耕种之用。 而在神农架这一类不准野民拥有种植园、牧场的地界,这些土地也是野民们唯一可以打打擦边球,持续获得农作物与肉食的农田、牧场、 所以越发珍惜,一般情况下每一寸都会充分利用。 不过燕窝窝的部族费德乡却并非如此。 距离土城还有几公里远,高踞草马背上的张角便望见两尊巨大的石像,矗立在土城正中。 那石像一尊长着长长的胡子,身穿夏宗古式长袍,双手捧着一只刚刚从蛋里钻出来的怪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令一尊却明显是西大陆人的长相,面容精致至极,难辨男女,身上爬满了繁花、绿草作为衣裳,眉心镌刻一枚三角形的神秘符文。 三个角上分别描绘着火苗、水滴、旋风的图案。 发现张角注意到了石像,跟在他身旁的燕窝窝主动介绍说:“我们费德乡有3个大姓,龙、燕、费。 那两尊塑像一个是龙姓的祖先,龙格拉大人。 正是他发明了驯化龙鸟的方法,创造出了强大的飞龙武士,才让费德乡得以建立。 另一尊则是我们燕家和费家共同信仰的,植物与狩猎之神,厄美斯德雅冕下。 传说中燕家掌握的植物操控之力,和费家掌握的风、火、水3种元素力量,都来自于冕下的垂青。” 张角闻言沉吟了片刻,一针见血的道:“夏宗的祖先崇拜和西大陆式样的宗教膜拜,齐头并进。 窝窝,你们部族的环境很复杂呀。 你那个族长大爹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野民只服从强者。”燕窝窝轻声道:“大爹是龙家的头人,直接领导着乡里最强悍的武装力量,飞龙武士。 本身又是传奇强者,就连坐骑也是乡里所有龙鸟的王,鬼长羽,说话当然算数。”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费里乡武力强横,是方圆数百甚至上千里范围内一等一的野民部族。 为了在争夺主导权的同时维系凝聚力,乡里的龙、燕、费3家大姓少不了在明争暗斗的同时,不断进行联姻合纵。 几百、几千年下来,族谱恐怕早就搅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所以张角闻言没有问燕窝窝为什么明明姓燕,她大爹却是龙家的头人,笑笑道:“那就好,免得我白来这一趟。” 这时远方土城中一队7、8只巨大的怪鸟腾空而起,朝张角和燕窝窝所在的方向急速飞来。 那些怪鸟双翼展开足有两、三丈长,首尾相距更是几达10米。 身上长满杂色的翎毛,唯有硕大的脑袋上一根羽毛都没有,密布着厚厚的鳞片。 鼻子突出,嘴巴阔大,长满了獠牙配上菱形的眼睛,活脱脱就是龙头的模样。 不过不是东大陆夏宗文明供奉的神龙,而是西大陆以邪恶著称的恶龙。 接近张角和燕窝窝后,从空中俯冲而下,两只样子像鹰爪的粗壮下肢稳稳落地,从背上跳下了几名身披重甲,连五官都藏在黑铁罐子似的头盔中的武士来。 其中为首者高的吓人,坐骑也比其他怪鸟巨大很多。 上前一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张角,嗡声嗡气的道:“燕元主,你回来了。 这位就是大主要见的国人商贾吧。” 元通玄,在夏宗古意中有开始、最初之意,因此元主其实便是少主,表明了燕窝窝,燕家未来头人的身份。 张角没有土城之前便学习过关于野民的常识,听到这话忍不住扭头看了燕窝窝一眼,轻声道:“窝窝,没想到你竟然在部族里有这么高的身份。 放在我们周人里算是大贵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 不过这个武士老哥看起来对你不怎么尊敬啊。 说话的时候只盯着我看,连正眼都不瞧你一眼。” 话音刚落,那武士首领勃然大怒的怒吼一声,“好胆,竟然区区一个国人商贾竟敢污蔑我乡族友善!” 挥拳便向张角砸去。 拳头挥舞间压迫的空气狂风大作,将周围龙鸟的羽毛都吹的飞舞起来。 “平渊大人不要冲动,这可是我大爹请来的贵客。”千钧一发之极燕窝窝挺身而出,催马挡在了张角身前,大声阻住了龙平渊。 紧接着回头望着张角道:“平渊大人乃是我们乡里的长老之一,也是我大爹的副手。 平素一向把我当成亲近的晚辈看待,你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燕元主乃是我们乡里未来的头人之一,我怎么敢妄称长辈。”龙平渊闻言语调毫无诚意的客套了一句。 从他举手投足便搅动的周边风云变色看,至少也是高级武士。 如果真想要教训张角的话,一拳下去比声音还快,哪里容得燕窝窝去阻挡。 而燕窝窝说张角‘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时,语气连平仄起伏都没有,也是不见丝毫的真心。 明显大家都是在逢场作戏,表面自己在和国土商贾合作这件事上的态度而已。 而张角挑衅龙平渊,刻意制造矛盾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用心。 见龙平渊因为燕窝窝的一句话便罢手不再追究自己妄言,心中默默想到:“看来燕窝窝这个部族大姓少主还有几分含金量。 作为族长副手的实权派长老虽然平时不太甩他,但真冲突起却还是给几分面子。” 与此同时,燕窝窝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竟将自己和张角骑着的两匹草马变幻成了龙鸟的模样,对龙平渊说道:“平渊大人请前面引路吧。” “大主让我带这商贾小子直接去见他,”龙平渊声音沉闷的道:“燕元主也去吗?” “我想大爹了,回了乡当然要去见他了,”燕窝窝表情一变,天真烂漫的道:“这次去国人的基地,我还给他买了礼物呢。” 部族之长要与外人议事,不得命令者自然不可旁听。 可燕窝窝却另辟蹊径,以血缘关系极为亲近的后辈,去见尊长为理由硬赖着跟去。 这种情况下,作为‘外人’的龙平渊,就算拿族规去约束,也不见得有用。 毕竟人家名分上虽是两姓,血统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家。 而‘疏不间亲’这句话可是万古至理。 一百七十八章 大独裁者 龙平渊奈何不了燕窝窝,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开口,转身重新骑上龙鸟,和一众手下一起头前带路,引导着骑着草龙鸟缓缓升空的张角,进入了费德乡。 青草变化的龙鸟在着地后,瞬间变得枯萎,崩裂,重新归于大地。 张角自然而然的落在地上,环顾四周。 远方高耸如山峦的围城如同蜂巢一样,开着密密麻麻的孔洞。 那一个孔洞便是一户野民的大门,里面居住着千千万万的野民人家。 围城里面的广袤土地上。 最外面的1层种植着一块块的庄稼。 稍里1层是用石头垒成的鸟巢,伺养着龙鸟。 再向里是专供武士、修士修炼用的,演武场和静室。 继续向里的最后一层,则是紧贴着厄美斯德雅与龙格拉巨型雕像建造着,东南西北各据一方,呈现四足鼎立格局的龙姓宗庙、厄美斯德雅神殿以及长老院、大政堂。 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一丝不乱。 和张角想象中的嘈杂、无序的野民聚居地,截然不同。 令他不禁在燕窝窝耳边低声称赞道:“虽然限于先天制约,这座城市的文明程度明显落后于时代,但却是规划的很有条理,充满着秩序感。 看来你大爹是个强势又英明的领导者啊。” “那是当然,大爹已经成为费德的族长57年了。 这里所有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他一手规划,缔造的。”燕窝窝笑笑道,抬手指向集司法、行政管理、军事指挥为一体的大政堂,“大爹要见你的话,现在一定是在自己的办公室。 我们过去吧。” 自然而然的将龙平渊一行人抛到了一边,带着张角蹦蹦跳跳的走进了虽然只有3层,占地面积却十分惊人的大政堂内。 让非传奇武力或者手握常规火器的士兵,保卫一位传奇强者,从逻辑上讲其实就是个笑话。 当然有些身居高位的强人那怕晋升到神话境界,也喜欢摆谱,坐卧起居间随扈着无数侍卫。 可燕窝窝的大爹,费德之主龙美德却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由他坐镇的大政堂,除了负责清洁的杂役和理事的工作人员、来办事的野民大众外,没有任何警卫的存在。 这让走进大政堂宽阔前厅的张角,忍不住又探着脑袋对燕窝窝道:“窝窝,看起来你大爹除了有点洁癖外,真是个超杰出的独裁者啊。” “你要死啊,在一个传奇强者的地盘随意评论他。”这次燕窝窝却狠狠瞪了张角一眼,“小心被我大爹当成是嗡嗡乱叫的蚊子,一指头捏死。” 两人窃窃私语间,大厅里有人发现燕窝窝出现,慌忙行礼,有些甚至单膝跪下,深深低下了脑袋。 燕窝窝见状不再理会张角,面色平静,若无其事的接受着众人的礼赞,径直穿过大厅,经过一道七扭八拐的回廊。 走进了一座先进到需要核对指纹、虹膜、声线3层检验,才能启动的电梯中。 张角一直跟在她身边,等到两人单独相处,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狗大户。” “你说什么?”燕窝窝瞥了他一眼问道。 “说你原来是个骑在黎民百姓头顶上,作威作福的狗大户。”张角叹了口气解释说。 “你们这些在南洋住久了的人,我也见识过一些,什么都好就是平权啦,平等啦之类的事情,想得太多。 却不明白一个地方一个规矩,而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 我是燕家元主,下面依附的中姓就有詹、炼、图瓦…”燕窝窝眉毛一竖道。 却被张角嘟囔着打断,“我虽然失忆了,但感觉这辈子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当个狗大户。 你说等到种植园建立起来了,我从江楚买一些奴隶服侍着,也让他们没事就朝我磕个头,作个揖的好不好。” 燕窝窝一愣,噗呲笑出了声,“好啊,到时候我帮你抓一些不服管教的小乡野民,让他们天天跪在你面前当摆设。” 这时电梯停了下来,轿厢的门无声滑开。 一间巨大却朴素,办公室顿时出现在张角的面前。 望了望紧贴着四面墙壁的纸质资料柜,和闪着红绿光芒的大型智脑处理器。 以及房间正中那位端坐在一张由巨型魔兽的皮革鞣制而成,边长至少10米见方,还保留着狰狞兽首地毯,其貌不扬干瘪、瘦小的中年人。 他眼睛瞥了瞥,小声问燕窝窝,“那位就是你的大爹,费德之主龙美德大人吗?” “费德是个由长老院统治的,共和城邦,”话音落地,那干瘦中年人起身朗声说道:“我并非是费德之主,更谈不上什么独裁者。 只是费德人民的代表,龙美德而已。 欢迎你来到费德作客,年轻的异国人。” “谦逊是一种美德,”张角恭恭敬敬的道:“而您的行为就像是您的名字一样,充满了这种品格,阁下。” 张角在南洋呆久了,见多了西大陆式的彩虹屁,听到龙美德讲话很西式,就顺手拍了记马屁。 作为合作者,没见面的时候说几句妄话无伤大雅,可当真正面对传奇强者时却必须保持足够的尊重和礼貌。 因为你即便不敬畏他这个人,也必须敬畏他所掌握的力量。 “看来你是个聪明有知道分寸的年轻人,”龙美德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到张角面前,伸出手道:“而我最欣赏的就是这样的青年。” “我的荣幸,大人。”张角低下脑袋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燕窝窝就得意洋洋的表功说:“怎么样大爹,我就说蛟哥哥是个值得合作的人吧。” “你这次看人很准。”龙美德扭头望着燕窝窝满脸严肃的道:“不过窝窝,燕家阿玛飞升云国之后,你已经是燕家元主。 而燕头人的性格和身体状况你也知道…” “大爹,我作为燕家元主,在没有成年接受费德公职之前,除非是头人干预,否则拥有着绝对自由的。”燕窝窝嘟着嘴巴插话道:“您一向公正、贤明,可不能因为想管束自己的侄女,就破坏规矩哦。” 一百七十九章 可以利用的‘废物’ 龙美德笑了笑,之后脸孔一本,严肃的说道:“燕窝窝元主,你年纪虽轻,却少年老成,深明大义,引荐国人豪商与乡里合作,共谋福利。 我认为你已经具备了担任公职的资格。 决定破格任命你为‘隐木猎人’次长,即刻生效。” “大爹,咱们乡里公职者等级森严,”燕窝窝闻言不由吃惊的道:“那有随便找了个国人合作者,生意还没谈好,就给我评功,让我担任‘隐木猎人’次长这种要职的道理。 这也太儿戏了吧。” 龙美德面无表情的道:“窝窝,你是费德3大姓中燕氏元主。 天生就将执掌‘隐木猎人’。 这次任命你为猎人团次长,并不是因为你立了什么功劳。 而是因为你发现契机后,自动自觉的牵线张东主和乡里合作,证明已经觉悟到了上位者应该担负的责任。 也就有了担任公职的能力,自然要开始预备履行你天生就要担负的责任了。” 燕窝窝听到这话,憋得脸蛋通红却有无法反驳,只能垂头丧气的不再作声,眼珠却仍然滴流乱转的想着主意。 龙美德见状也不再理会他,将注意力转回张角的身上。 请张角在房间正中的兽皮地摊上盘膝坐下后,很坦诚的开口道:“张东主,昨晚我连夜请朋友证实了你,的确和南洋一家名叫原金矿业的巨型公司,签订了油矿开发和种植园建造合同。 而这家公司在江楚国人脉深厚,和很多大人物都有不错的交情,声名远播,信誉极好。 所以我才会让窝窝专程又去了一趟申蛇基地,带你来见我。 希望能建立合作双赢的关系。” 张角闻言不知道龙美德是真的那么耳目灵通,只用了一天时间就盘清了他在南洋的底细。 还是花言巧语的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形象,以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有利地位。 只能干笑着道:“龙族长,我也是抱着真诚合作的心来见您的。” “既然我们双方都有合作的诚意,那再好不过了。”龙美德直奔主题的道:“现在你的种植园还是一片荒野,很难准确评估出未来的产值。 所以细节性的东西咱们先不聊,就说说权责、利益分配可好。” “好的。”张角点点头道:“按照神农架零区一般种植园…” 不等他把话讲完,龙美德已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5成,我们费德会确保你种植园的安全,而你需要付出所有收获的50%作为回报。” 张角一愣,皱皱眉头道:“龙族长,您不觉得自己索要的报酬太高了吗。 普通种植园一般情况下,只需要支付收益的30%—40%,作为组建卫队的投入和长期悬赏的花红,就足以吸引来足够多的超凡者效力,确保种植园的安全。 而且这还是种植园主自己可以掌控的力量。 您仅仅提供保护就开口要50%的报酬,请恕我不能答应。” 龙美德从容的解释道:“我既然会要这么高的分润,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首先神农架零区的种植园平均下来,每年都会因为兽祸减产3成。 而我要的5成分润里面,就包括这3成的兽祸损失,也就是说,你实际需要付出只有两成。 此外,张东主据我所知,你在南洋的身份是名新晋的社团领导者对吗。 这种身份可是游走于危险的边缘,需要越强力的武装支撑越好,而我们费德愿意为你额外提供此类支援。 这可比你等到18个月后种植园成形,咱慢慢招募卫队,组建武团方便、快捷的多。” 张角听到这番话,终于确定龙美德虽然只是个野民领袖,却真的拥有灵通的可怕的情报网。 沉吟了片刻道:“两件事,龙族长。 第一,您说的神农架零区的种植园平均每年,都会因为兽祸减产3成的确是事实。 但一座防御体系良好、资金充裕、经营得当的种植园,却能把这个数字减少至1成甚至更少。 而出于对原金矿业实力和声誉的信任,我有信心可以得到一座基建完备的种植园,并凭此良性的经营运作下去。 所以你的要价仍然是高的离谱。 第二,不错,我在南洋的确是一个小社团的领导者。 行走于黑与白的边缘,需要些底牌来保障自身的安全,并在合适的时机下扩张自己的势力。 所以不知道费德能给我多么强力的武力支援呢?” 龙美德闻言知道自己已经打动了张角的心,笑了笑反问道:“1名8级、1名7级、2名6级、5名5级的法武双修超凡者。 1名8级,1名7级、3名6级、7名5级元素修者如何?” “您喂鱼的时候,给它几颗米粒,它也许会觉得不够,”张角眨眨眼睛没有直接回答,悠悠的道:“和您讨价还价一番。 可如果给它一桶饭,它却会觉得你是不是在骗它,或者打算把它撑死,连讨价还价都不愿意进行了。” 龙美德脸上露出一丝悲怆的表情,轻声道:“张东主,一张火兔兽的皮毛,在你们南洋也许价值百金,可在我们费德却连1公斤的白米饭都换不到。 同样的道理,一台老旧的电脑在我们费德可能,能换一枚上好的龙鸟蛋,可在你们南洋也许就是所谓的工业垃圾。 一件东西的价值,会按照它所在位置的不同变得大相径庭,而人也是如此。 在你们国人的国度,一个势力自然是希望拥有的强者越多越好。 可在我们野民的城邦,资源有限,即便一个老迈的高级超凡者可以在1小时内,轻而易举的无伤灭杀100名年轻低级超凡者。 但为了城邦的未来,我们也只能把修炼物质,倾斜给那100名年轻的低级超凡者,而舍弃那名老迈的高级超凡者。 因为年轻象征着未来,而老迈对野民来说却是种原罪。 一个超凡者在因为衰老精力、体力不济,只能短暂维持作战状态,连在零区狩猎到足够维持自己实力不至下降的,魔兽血肉都做不到的情况下。 如果是在和其它野民城邦的战争时期还有点用处,可目前这种和平时期,就是‘废物’。 你明白了吗。” 一百八十章 不可懈怠 龙美德语气中充满了一种英雄末路似的无奈,扣人心弦,让张角这种骨子里极端理智之人听了,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忍。 生出了想要帮他一把的感觉。 而且就算年纪老到行将就木,4名高级超凡者、5名6级超凡者、12名5级中级也不可能一下就通通死光。 只要能坚持着活个三、两年,好好利用的话,必然能让张角获得绝大利益。 更重要的是,普通超凡者饭量充其量也就是正常人的两三倍,老人肠胃功能退化后,吃的更少。 完全不像张角加持了伏断星官后,一顿饭能嗑100多公斤那么可怕,咬咬牙也供养的起。 于是几番思量后,张角答应了龙美德的条件,和他详细商议起具体实施的细则来。 1个多小时后,相谈甚欢的两人终于初步达成了协议。 张角向龙美德告辞,和谈判期间一句话都没插嘴的燕窝窝一起,坐电梯重回地面,离开了费德大政堂。 这时燕窝窝突然幽幽的说道:“蛟哥哥你知道吗,大爹除了是武士外,还兼修了一种精神渗透类的奇门功法。 不过其他的‘飞龙武士’就没那么厉害了,全部都只专精武道。 只有我未来要执掌的‘隐木猎人’里,才有法、武双修的超凡者。 而费德三个武力支柱中的最后一支‘元素使徒’,全员都是驱使元素力量的修者。 有趣吧。” 张角一愣,随后对于龙美德的印象又是一变,目光不觉变得阴沉了一些。 表面却若无其事的道:“由单一类型的超凡者构造成建制武装力量的例子很少。 不过一旦成型并通过历史的考验,往往非常强力。 看来我要对你们费德的武力评估,要再上调一个档次了。 这让我对我们未来的合作,越来越有信心了。” “是啊,我们费德可是很强的。”燕窝窝笑着道:“走吧,我带你去好好的参观一下我的家乡。 体会一下野民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拉起张角的胳膊,朝远方的围楼跑去。 3天后,燕窝窝留在费德,成为了三大武力支柱中‘隐木猎人’的次长。 张角则带着21名呆板严肃的老人,回了申蛇基地。 并在通过原金矿业的关系网,花大价钱疏通关系,办理了工作签证后,和这些老人一起赶到海渊码头坐货船,跨越伶仃洋,返回了南洋香元的首都万隆市。 当夜他就在堂口召开大会,把这些老人通通任命为‘武、文教头’,让他们坐镇堂口,监督文、武先生们的修炼情况。 并在普通兄弟里新提拔了一批文、武先生,把数量凑到20名文先生、30名武先生之后,宣布了新的规矩。 从今往后,字头里的普通弟兄也要抽出半天的时间专心修炼,剩下的半天时间再去巡街。 并且以后每隔3个月,文、武先生都要小比一次,在堂口里张贴大红纸排清名次。 普通兄弟每隔3个月也比试一次,前10名按照天赋晋升为文先生或武先生,让努力者拥有固定的上进途径。 因为在南洋3国能进‘合义胜’这样的大社团,对于普通的城市市井子弟、孤儿、乡村追梦少年来说。 简直就像是考中了名牌大学,面试进了大的公司、企业,一辈子都有了依靠和前途一般吸引。 张角当初选人时,回旋的余地极大,挑选的全都是有修炼潜质的少年。 本意就是为了将来把他们都培养成武士、修士,建立自己的武装班底。 现在时机终于渐渐成熟,开始逐步发力。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安顿好费德支援的中、高级超凡者,宣布完新规后,张角便又蛰伏了下来,继续不声不响的每天苦修度日。 两周后,在神农架零区被击溃的几个幻想种,终于全都在他的识海中完成了孕育重生。 九尾宣婵送的7枚胚子,也都加工成了上好的外丹。 此外前段时间积攒的愿力点,让他陆续将在《封神演义》中,原身是蛇精的刀砧星官常昊、蜈蚣精的破碎星官吴龙,解锁到了显化境界。 总算是凑齐了梅山七怪的力量。 可以说张角不仅重新恢复了巅峰战力,还更上1层楼,变得空前强大。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梅山大怪四废星袁洪,在封神遗泽中位居第4等级,解锁至初始显化需要9500多万点愿力。 而张角当初靠着掠夺水猴子巢穴的能量,走了捷径,也不过将袁洪解锁到了加持度25%的程度而已。 距离初始显化尚欠至少9000万点愿力的投入。 以他目前固定日收80000余点愿力情况,得要凑两年多,才可能做到。 性价比如此之低的‘投资’,张角自然不会去做。 可也让他警觉到随着自己力量层次的提高,想要解锁的封神遗泽幻想种的困难度,也开始呈几何倍数的增强。 容不得丝毫的懈怠。 坐在‘张灵蛟贸易公司’2楼经理室的老板椅上,张角默默想到:“种植园得等到1年半以后才能生产。 难道就这么干等1年多的时间,再开始创立品牌。 这样的话,得到猴年马月能开辟出第二块收割愿力的‘韭菜田’啊。 得好好重新做个规划才行。 修炼方面呢,我已经够努力了,完全不用改善什么。 愿力点的使用方面,现在按计划转投到‘东方行瘟使者’身上,应该也没错。 毕竟作为封神遗泽第2等级的幻想种,只要投够470万点愿力,就能把它初始显化出来,当做增强暴击率的暗棋使用,性价比极高。 只有事业方面现在几乎处于停滞状态,得想出个突破点才行。” 正盘算着,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起来。 张角接起来就听到新招的女秘书,娇滴滴的声音,“张先,有位宣婵小姐自称是您的老朋友。 说跟您约好的今天见面。 可以让她进去吗?” “嗯,欧冶秘书,是有这么回事,我忘了提早告诉你了,让她进来吧。”张角楞了一下道。 “是。”欧冶文娟应道。 不一会,张角办公室的大门便被人推开,狐狸精九尾宣婵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一百八十一章 猜心 九尾宣婵既然连江楚国的正规军事基地都敢随便潜入,又何况是鱼龙混杂的南洋万隆。 因此张角见她出现,脸上毫无异色,慢条斯理的道:“多日不见,宣婵小姐过的可还好啊。” “还算不错。”九尾宣婵笑着坐在了张角身侧的沙发上,“倒是张小哥你,空顶个南洋社团字头的名号,还开着跨国贸易公司。 可事业看起来经营的不怎么样啊。 竟然在鼻屎那么大的办公室里面办公,寒酸的紧那。” “你家的鼻屎能坐进来两个人啊。”张角翻翻眼皮不客气的吹牛道:“万隆翡翠街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能在这里开公司本身就是实力的象征,你一个狐妖能知道什么。” 因为上次见面时有了通财之谊,两人讲话时的语气,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像是朋友一般。 “我自从那次从海京海港完成试炼离开后,就升任了青丘国凌海殿游波宫主,”九尾宣婵笑着道:“游走于伶仃洋诸多岛国与东大陆临海诸国之间。 对于万隆这座南洋最有名的都会,还是有些了解的。 现在的翡翠大道虽然勉强还算是繁华之地,却早就已经不再是商贸中心地带。 你这家公司的原址呢,就是个卖蛋挞和牛角包出名的茶餐厅…” “停、停、停、停、停,”张角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插话道:“狐狸精小姐,你今天不会是故意数落我的吧。 别以为上次见面送了几枚外丹胚子,就可以对我这么没礼貌...” “那些外丹胚子是我们青丘巧匠方妙手的手艺,无论是用料还是工艺都绝对上乘,你用着可还趁手?”九尾宣婵打断了张角的话问道。 “非常好,称得上得心应手。”张角很老实的赞道。 “那你还有什么希望得到的宝物吗,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忙想点办法。”九尾宣婵笑容可掬的又道。 张角张张嘴巴,脸色一沉,“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宣婵小姐,你上次见面就无缘无故的送了份大礼给我。 现在又用宝物相诱,看来是一心想要蛊惑我,加入那个鼓吹什么全世界幸运儿都是同类的邪恶组织了。 实话告诉你这完全是枉费心机。 像我我这种意志坚定,对邪教充满厌恶感的人,是绝不会被利益诱惑,上这种恶当的。” “我推荐你加入的是‘命运之子同乐会’,”九尾宣婵闻言毫无怒意,笑盈盈的道:“是个属于俱乐部性质的组织。 没有任何强制性,更不邪恶。 你不想加入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勉强。 今天来见你呢,就是偶尔来万隆办事,想起了你,随便来探望一下。 闲聊几句,消磨、消磨时间而已。” 俗语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看到九尾宣婵表情灿烂的向自己解释,张角实在不好继续冷颜相待,只能干巴巴的笑笑道:“这样啊,那就聊聊呗。” 九尾宣婵马上笑着把刚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那你有什么希望得到的宝物吗,看我能不能帮忙想点办法?” “你话术可真厉害。”张角楞了一下,无奈的道:“我是很希望能得到一种宝物,而且希望得到不止一件。 水猴子这种魔兽你应该听说过吧。 它的巢穴,如果你能帮我搞到二、三十个的话,就算加入那个‘命运之子同乐会’也是无妨。” 九尾宣婵哈哈大笑的道:“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水猴子是中级魔兽,一个巢穴随便卖卖就值八、九千万海币,别说30个了,20就值十七八亿。 你如果现在就已经是传奇级强者,拥有着未来晋升神化级潜质的话,倒也值得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拉拢进‘同乐会’。 就当是散尽大半家财,豪赌着做一次风险投资。 可你只是个20多岁,觉醒了复数幻想种的中级超凡者。 虽然勉强也算是个天才却实在称不上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我凭什么,算了,咱们也算有点交情了,我不想说太伤人的话。 总之你要是愿意花钱买的话,8000万海币一个,我可以帮忙张罗一下,1年之内凑够20个水猴子巢穴,应该没问题。 送的话我就爱莫能助了。” 魔兽巢穴这种东西极其稀有,往往有价无市,出现时溢价个两、三成,成交都有可能。 所以九尾宣婵许诺按照市价1年内,给张角凑够20个水猴子巢穴,听起来没什么,其实已经是极大的人情。 由此可以推断,她话虽然说的尖酸,但实际却是很认可张角的价值。 所以张角也就没嫌九尾宣婵刻薄,皮笑肉不笑的道:“那谢谢你的帮忙了,宣婵小姐。 不过我现在穷的很,卖了自己也凑不出10几亿海币的闲钱,就当我什么话都没说吧。” “魔兽这种东西天性残暴,”九尾宣婵闻言反倒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分析着道:“即便水猴子属于猿类,生性通灵,比一般魔兽聪明些,也需要极为复杂的秘法才能驯化。 而且驯化了的魔兽,用在零区、负区这种地方还不太显眼。 可要是成规模的出现在万隆这种人类大都会中,就算南洋风气再开放,也实在太过扎眼。 很容易造成恐慌,惹出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权势、财力很难压的住的麻烦。 所以即便你掌握着驯化水猴子的秘法,也不可能异想天开的搞二、三十个巢穴来‘暴兵’。 这样的话,你想要这么多水猴子巢穴的可能性,就还剩两种,一是打造什么强力的法宝。 二是加速解锁某种特殊类型的幻想种。 而你呢身上除了外丹以外,一件法宝都没有,明显不是个炼器师。 又觉醒了复数的幻想种。 所以我猜是一定是第二种可能性,对吗?” 张角鼓掌道:“怪不得人都说狐性狡黠,你们狐妖更是心生九窍,果然博学多才又聪慧异常。 你说的不错,我想要水猴子的巢穴就是因为希望能快速解锁一个,不久前觉醒的幻想种。” 一百八十二章 以一换二 九尾宣婵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靠掠杀某种特定魔兽的生命之力,或者掠夺某种特定巢穴、法宝蕴含的特殊能量,培养幻想种只是种普通的隐秘知识。 再加上我身边有不少朋友都拥有幻想种,猜出你的用意,实在没什么了不起。 不过通过掠夺巢穴能量,加速解锁幻想种这种事情,很靠机缘,其中虽然有必须同属、同根才能相互匹配,这类的大规律在。 细则上却又不一定。 你能确定水猴子巢穴可以催化自己的幻想种成长,也是种气运了。 更证明了命运对你的青睐。” 张角闻言玩笑着道:“如果命运真青睐我的话,应该让我出门就捡到一大堆的水猴子巢穴,而不是现在这样好像把一根胡萝卜吊在驴子面前,看得见却吃不着。” “其实这件事有权宜之法的,”九尾宣婵神秘一笑道:“而且非常简单。 你猜是什么?” 张角看她不像是说谎,眼睛一亮,脑袋飞速转动起来。 九尾宣婵看到张角沉默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等了一会笑嘻嘻的道:“好了,别想了。 这种事情能猜出来的话,一下就能参透。 可如果脑筋转不过去那个弯,想多久都没有用…” “既然加速解锁幻想种,靠的是掠夺巢穴里面蕴含的特殊能量,”张角突然道:“那器型是否完整就与之无关了。 而丧失造兽功能的破烂货,连收藏价值都很小,自然比功能完备的正常品便宜的多。 所以你是让我去找那些物理破损的厉害,已经变成废物的水猴子巢穴对吗。” “看来你还有点智慧。”九尾宣婵满意的道:“普通情况下,一个器型完整,因为岁月侵蚀或者其他特殊原因,丧失造兽功能的巢穴,作为天然的艺术品出售。 价格大约是正常品的十分之一。 至于受到物理损坏,器型残破并丧失造兽功能的巢穴,通常会更便宜。 当然有些类型的受损巢穴,因为某些豪门大族或者大公司掌握着,以多个受损品为原材料,拼凑出正常品的特殊工艺,所以价格会虚高一些。 不过水猴子据我所知应该不在此例。 所以凭我的人脉,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运作,应该能够用正常品10分之1不到的价钱,帮你弄到不少受损的水猴子巢穴。 但要提前声明,这完全是赌博。 因为魔兽巢穴这种神秘物品,根本没办法通过任何仪器测量,蕴含的能量强度。 只能凭借其组织活性判断…” “没办法通过任何仪器测量魔兽巢穴蕴含的能量,”张角突然贱兮兮的插话道:“你面子这么大,能不能提前把那些受损品借来让我摸一摸,吸收了能量再还给人家。 反正都是不能用的垃圾货,谁都没损失不是吗。” 九尾宣婵哽了一下,目瞪口呆的张了张嘴巴,“难道人都说人性叵测,你这个人的性格还真是有很多面向。 这种损招都想的出。 要知道搜集那些没用的破损巢穴的人,就像是搜集邮票、火花、烟标之类的藏家一样,往往自成一个小圈子,对藏品倾注了很多非理性的感情。 只是他们更有钱,权势也更大。 一旦发现受骗,后果可是很难预测,我凭什么要替你承担这样的风险?” “成功的话,我就把自己这100多斤卖给你了,”张角想了想,一咬后槽牙道:“未来帮你做1件事。 只要不伤害人族根本利益,什么都可以,怎么样。” “3件,你不是说狐性狡黠,我们狐妖更是心生九窍吗,我总要收点利息。”九尾宣婵沉吟了片刻,讨价还价道。 显然因为张角的潜质,令他认可了这桩交易。 张角闻言斩钉截铁的道:“2件,你刚说我们人性叵测,我这个人的性格更是有很多面向。 一会觉得不值,可就连1换2的优惠都没有了。” “成交。”打定主意,九尾宣婵也不再犹豫,朝张角伸出手提出了最终条件,“1年时间之内,我帮你弄到体积相当于30个正常巢穴体积的受损品。 你‘摸’完了之后还给我,然后欠我两个人情。” “OK。”张角很西大陆式的耸耸肩,拽了句鹰扬文,起身上前握住了九尾宣婵的手。 体味到狐妖滑腻的皮肤,他心中突然一荡,紧接着猛的把手甩开,一个后跃贴着办公室的天花板,跳回了办公桌的后面。 于此同时,九尾宣婵轻笑一声道:“定力不错啊张小哥。 刚才那一下是测试、测试你有没有和我交易的资格,不要生气哦。” 化为幻光一闪之后,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让张角发怒都再找不到目标,只能咬牙硬吃了这个瘪。 定了定神,暂时将和九尾宣婵的交易抛在脑后,从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里摸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皮背包,提着出门而去。 一个多小时后,在万隆城区转了一圈的张角,加持着眉山大怪之力,施展72变神通。 化身为一名身高接近2米,身宽体胖的壮汉,身上穿着吊噶、短裤,脚上踩着夹脚拖,啃着巨无霸汉堡,喝着大瓶可乐,溜溜达达的出现在翡翠大道前街。 看经过一间西餐厅门前的时候,他看似无意的瞥见泊车台前一块写着,‘内招泊车、守门、看更’的人士牌子,停住了脚步。 扭头问泊车台后面那几个身穿蓝色制服的泊车小弟,“几位兄弟,这里招散工啊。 我想找份事做,该找谁做主?” 现在午餐时间刚过,太阳又大,晒得人昏昏欲睡。 累的孙子一样的泊车小弟们好不容易闲了下来,一个个蔫头蔫脑的闲站着,谁都不愿意去跑腿。 在南洋泊车仔也算是帮派外围小弟的一种,往往还兼职着看场子,打架械斗就像是喝凉水一样平常。 所以虽然张角魁梧的个头给人一种压迫感,他们却并不在意。 毕竟黄牛再壮也吓不住土狗。 泊车小弟里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声音发飘的随口问道:“找事做,你会什么?” “我从小就力气大,能吃苦。”张角拳头一握,在空中晃了晃,简明扼要的道:“什么力气活都能干。” 一百八十三章 牛蛤蟆 油头粉面的泊车青年,看着气质憨厚的张角憨厚道:“万隆是都市又不用下田,哪有什么力气活做,你敢打架吗?” “打人我一拳一个。”张角将手里最后一块汉堡塞进嘴巴,握着砂锅那么大的拳头晃了晃,嗡声嗡气的说。 “行,那你跟我去见大凤姐吧。”油头青年想了想,带着张角走进了身后的西餐馆。 这家名叫‘李斯卡’的餐厅面积很大,装修典雅却不豪华,档次应该属于中等偏上。 穿过大厅时油头青年道:“兄弟们都叫我油头生,你如果被大凤姐看上,以后可以喊我生哥。 我同你讲,大凤姐呢是咱们香元国最大的社团‘码头’之一,‘合义胜’鸿字头的扛把子。 虽然是女人,但是正经的中级武士,敢打、敢拼又特别豪爽、讲义气。 在翡翠前3街话事没有不服的。 你一会见了千万机灵点,晓得了吧。” “是,生哥。”张角憨憨的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油头生问道。 “我叫赵有余,不过从小到大,别人都喊我牛蛤蟆。”张角答道。 “牛蛤蟆,哈哈哈哈,这个名字有意思,那我就叫你蛤蟆啦。”油头生好不容易听到一个比自己的绰号还不像话的花名,开心的道。 “随便生哥叫什么都成。”张角憨笑着挠挠头道。 走路有点同手同脚的跟在油头生的身后,进了一间大而杂乱满是脂粉味的员工休息室。 休息室正开着两桌麻将,还有两、三波人凑在一起打牌。 地上铺着席子,7、8个厨子模样的人躺着睡觉,还有几对男女腻在一起,倚墙坐着,毫不避人的亲亲我我。 张角见状一边感叹妇人当道时组织的懒散,一边目光隐晦的四下里一扫,锁定住了一个坐在东上首打麻将的娇小女子。 那女人看起来大约30出头的样子,身材平板却很矫健,面容异常清丽,脸上连淡妆都没化,但比化妆还要显得容光焕发,尤其是皮肤平滑的惊人,却又不显得娇嫩。 “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闭合了,别说了汗毛了,连眉毛都是画的,恐怕头发也是假发。 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凤姐虽然没什么领导力,但的确不是瓤茬啊。”张角见状心中暗暗想到,跟油头生一起来到了女人的面前。 “大凤姐,他是来应征的牛蛤蟆,我看着身大力不亏,应该能做个‘门神’,就带过来了。”油头生恭恭敬敬的道。 话音落地,坐在大凤姐下家的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女人,突然伸手拍了张角的屁股一下,笑嘻嘻的道:“屁股都满是肌肉,Q弹紧实,是挺有劲的。” “风骚娇,你够了啊。”大凤姐不满的瞪了一眼那女人,抬头打量了张角几眼,连珠炮似的问道:“小子你大名是什么,多大了,哪里人啊?” “我叫赵有余,今年19,是南奎郡彭东县的渔家人,”张角鬼扯道:“因为不想一辈子讨海,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 听人说万隆遍地都是黄金,就来这了。” “万隆遍地是黄金不假,可也得手够长,命够硬才捡的到。”大凤姐笑笑道:“19,你这长相可是够老成的,赚女人钱是不行了。 又是不愿意讨海的渔家人,书也一定读的不怎么样,脑子八成也不太灵光,凭什么学人家发财啊?” “凭我的拳头够硬,力气、胆子够大。”张角双拳一握,双目圆睁的道。 大凤姐瞥见这一幕,眼睛一亮,“少年人,有气势啊。 那我就看看你的拳头有多硬,力气有多大。 红中。”,打出一张闲牌。 紧接着拳头一攥,小臂一翻,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打向张角的肚脐。 张角警觉的挥臂一挡,之后像是被汽车撞到一般,飞出两、三米远,狼狈的跌倒在了地上。 被大凤姐拳头击中的手背抖个不停,疼的他呲牙咧嘴,却硬气的一声不吭。 “好,你果然拳头够硬,力气够大,”试过张角的反应和力气后,大凤姐牌也不打了,喜滋滋的道:“恐怕饭量也比一般人大的多吧,是吗?” “一顿30个番薯,5条两尺长的大鱼没有问题。”张角老实的点点头道。 大凤姐鼓掌道:“好,我就喜欢能打,能吃的少年仔。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餐厅的门卫了。 每月开一毛一的薪水,包吃、包住。 有客人喝醉,就给我丢出去。 有人来捣乱,就给我打断腿,知道了吗。” “是,大凤姐。”张角从地上爬起来,仿佛再顾不上疼痛,欣喜的道。 大凤姐看到他憨态可掬的样子,随手打开麻将桌的钱盒子,抽出厚厚一叠千元大钞,直接塞进了张角的口袋,“万隆开销大,你既然成了我刘大凤的兄弟,我就不会亏待你。 拿着,这算是你的入职费。” 又吩咐油头生道:“阿生,去带蛤蟆换身‘门神’的衣服。” 最后还恶趣味的补了一句,“再给找副大框的墨镜带上,蛤蟆吗,没蛤蟆镜怎么行。” “是,大凤姐。”一旁看楞了的油头生闻言回过神来,像来时一样又领着张角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目送两人离开,风骚娇笑嘻嘻的道:“大凤姐这么开心,是又挖到个好苗子了。” “不错。”大凤姐喜滋滋的道:“新来那小子八成觉醒了强化肉身系遗泽。 有这样的底子,修炼一下就是根能打、能冲的‘红棍’,这次赚到了。” 伸手摸了张麻将,眼睛一亮,啪的推倒了自己的牌,“自摸九万,清一色、一气通贯、役满72番。 给钱、给钱。” 与此同时,张角已经跟随着油头生来到了间中央摆着几条宽长凳,左右两边靠着放着两排衣柜的更衣室。 因为张角硬挨了大凤姐一拳,还表现的若无其事,油头生已经不敢在他面前托大,干笑着道:“蛤蟆哥,你现在这里等等,我去拿制服和墨镜。” “生哥你千万别这么客气,”张角显得很朴实的连连摆手道:“是你带我去见大凤姐,才让我有了这么好的工作。 又是餐厅的前辈,应该是我叫你‘哥’才对。 放工我还要请你和其它弟兄们吃大餐、喝好酒。 什么贵咱们来什么,千万不要推辞。” 一百八十四章 爽一爽 无论面对谁,有本事又谦和的人总是特别容易留下好感,如果再加上大方这样的优良品质,则更是无往不利。 油头生见张角这样晓事,态度马上变得亲近起来,一口就答应了他的邀请。 张角趁机又说道:“生哥,我和其它弟兄都不熟,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你是咱们这的老人,面子大,人头熟。 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跟兄弟们说一下,看谁愿意给我个面子,晚上一起去爽一爽。” 这种不用自己花钱却能做顺水人情,两面光的事情,油头生自然不会拒绝。 笑着道:“大家现在已经是自己弟兄,这个忙我帮了。 一会忙完正经事,我就去跟他们说。” 转身出了更衣室,给张角拿来了一套超大码的黑西装,一副蛤蟆镜后便又兴冲冲的离开,去替张角邀人入局。 他是鸿字头的外围泊车仔,连社团正经兄弟都不是,怎么可能请的动那些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 邀的自然都是些和他一样的社团外围边缘人。 不是做泊车就是干马夫,或者在地下赌场里的叠码,总之都是没脑子、没德行,有酒就喝,有妞就上,有今天没明天的烂仔。 时间飞速,转眼到了晚上10点半钟,‘李斯卡’西餐厅关门的时间。 下工的油头生在街上揽着张角道:“蛤蟆哥,我帮你和弟兄们说了,大家都很给面子。 消息传出去,有些不是咱们餐厅的兄弟也想着…” “生哥,不管是不是咱们餐厅的人,只要是跟着大凤姐混的弟兄,我一律欢迎。 今晚一切都听生哥你的安排,我只管付钱,花光再散。”张角挥挥手豪气的大声插话道。 道上规矩,出钱的是大爷。 听到张角如此豪爽,油头生心里一面骂他是冤大头,一面大声嚷道:“好,爽快,不愧是蛤蟆哥。 大家都听到了,今晚蛤蟆哥摆场,嗨皮到底,还不快谢谢。” 聚过来的一群烂仔马上喧闹的齐声吼道:“谢谢蛤蟆哥。” 引得周围路过的行人,人人侧面,纷纷避让。 对于市井民众像是躲狗屎一样,宁愿挤着走,也要远远避开自己的行为,烂仔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聚在一起,一个比一个没人样的嚣张前行,朝一家油头生选定的热炒店走去。 当然廉价的热炒只是第一摊的开胃菜。 酒饱喝足紧接着油头生又安排大家去了,附近一家夜店包了一个大包厢,跳舞,钓妹妹。 几轮热舞过后,喝的正嗨,张角说去放水,出了包厢,去过厕所后,醉醺醺的来到夜店吧台前,问道:“你们这最好的烈酒是什么?” “火箭龙舌兰酒, 3333一瓶,一杯致命。”美女酒保随着动感的音乐,轻轻扭动着腰肢,一边调酒,一边媚笑着回答说。 “给我开6瓶。”张角从口袋里豪气的摸出一把千元大钞,拍在了柜台上,换来6支烈酒,用手指头夹着,摇摇晃晃的融进了舞池之中。 没人注意到,就在他夹起酒瓶时,指头速度极快的抹过瓶口,将几颗药丸,下进了酒水里。 回到包厢,有长得帅钓到妹子的烂仔,已经将妹子灌醉后,直接急不可耐的当众开始了现场表演。 而周围的古惑仔则像是已经熟悉了这种套路,除了长得丑,口才差,只能帮人‘涮锅’的鲁蛇,其他人都自顾自的喝酒、吹牛、把妹,根本没人在意。 “这群垃圾还真是死有余辜。”张角趁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那几个已经醉成一滩烂泥,任人摆布的女孩,心中默默想到。 大笑着将6瓶火箭龙舌兰酒,‘啪’的放在了桌上,大声嚷道:“火箭龙舌兰,这里最贵、最烈的酒,一瓶3333。 咱们兄弟也开开荤。” 烈酒因为容易乱性,长饮会留给人一种不稳重的印象,所以不太受上流人物的青睐。 价格也就不像是上乘的精酿果酒或者粮食酒那样,贵的离谱。 三千多一支已经算是极品。 在座的烂仔大部分嗜酒如命自然不会放过,你一杯、我一杯的争抢着,不一会就分了个精光。 本来喝了啤酒喝白酒,喝完白酒喝威士忌,喝完威士忌又混龙舌兰,再好的酒量,这时也该喝的昏昏沉沉。 可奇怪的是,他们不仅没晕,反而一个个莫名兴奋起来。 很快就热的仿佛单衣、吊噶都穿不住,把上身脱了个精光,有几个亢奋的眼珠上甚至都鼓起了一层红丝。 望见这一幕,张角突然道:“大家这么开心,今晚一定要玩个痛快。 下一摊咱们去马杀鸡,泻泻火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马上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欢呼,“好啊,我今晚有劲的很,只要蛤蟆哥你付账,来个百人斩都没问题。” “对,去马杀鸡,咱们马上就去,看到大头和白脸两个办妹妹,我早就憋不住了。” “走起,去下一摊开炮、睡觉,哈哈哈哈。” 张角闻言笑着道:“既然大家都想去马杀鸡,咱们这就去。 不过我对翡翠大道不熟,这里最好的马杀鸡店是哪家啊?” 话音落地,昏暗的包厢里,不知是谁答了一嗓子,“当然是新丽华了。 哪里妹妹的质素都不一样,啧啧啧,一个个嫩的淌水。” “那咱们就去新丽华,”张角笑嘻嘻的道。 “可是新丽华在翡翠后街,咱们去哪里怕不合适吧?”包厢里一个平常胆子就小的干瘦烂仔,凭着最后一点理智,犹豫的说道。 马上便有人借着酒劲,彪呼呼的道:“翡翠后街怎么了,咱们是去消费,又不是去找茬。 再说了,咱们鸿字头的兄弟怕过谁。 你看你那个熊样,不敢去的话就滚回家吃自己吧。” 干瘦烂仔虽然心里发毛,直觉今晚很可能要出事。 但既然选择出来混,捞偏门,凭的就是一股子气势和威风,大庭广众之下认了熊,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只能硬撑道:“我他妈就这么一说,谁不敢去了。 一会勇字头的王八蛋真要是找茬,老子第一个开了他们的瓢。 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怕谁。” 一百八十五章 乱起 牛皮吹破了天后,一众烂仔醉醺醺的叫嚣着出了包厢。 张角默默等到他们走完,来到半圆形包厢靠门的墙角,从沙发缝了捏出一颗蚕豆大小的扬声器,捏碎后,吞进了肚子。 “你,你吃的什么?”沙发上一个烂醉的女孩,被尿憋的醒了过来,无意间望见张角的动作,醉眼惺忪的问道。 张角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起身扬长而去。 大步出了夜店,追上了那群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烂仔,加入其中,勾肩搭背的朝翡翠大道后街走去… 是夜,翡翠后街‘合义胜’勇字头地盘上的新丽华柔式按摩店,爆发了一场死伤惨重的暴力冲突。 鸿字头一群外围兄弟,在‘新丽华’消费时,因为打骂按摩小姐,被勇字头古惑仔架梁,一怒之下动了手。 结果牵连之下,竟然将新丽华按摩店老板娘的姘头,勇字头大哥洪毅胜的3儿子洪多宝给绕了进去,混战中被活生生的砸出了脑浆。 这一场大战下来,虽然鸿字头死了二十多人,勇字头只死了5个,但鸿字头死的都是外围喽啰,勇字头却死了字头大哥的亲生血脉。 虽然洪毅胜足有8个儿子,死掉的这个3子是小老婆所生,平时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根本就不得宠,又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平日里全家当他不存在一样。 但王八好当气难受。 亲儿子被老对头的手下杀了,洪毅胜不作出激烈反应,让人看了笑话。 几十年累积的威风便会一朝尽丧,连带着整个勇字头也会变成笑话。 所以虽然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但在现场好几个目击者认出动手的人,的的确确是鸿字头的外围马仔。 留下的一具具尸体也明明白白证实了这一点的情况下。 洪毅胜天不亮就亲自带着手下所有的文、武先生,扫荡了翡翠前街。 当街打死了鸿字头的两个扛把子,上百兄弟。 如果不是警方接到通知,及时阻止,死伤者的数量恐怕还会再多几倍不止。 而当洪毅胜动手报复时,忙了大半天的张角已经悄然返回了‘张灵蛟贸易公司’的经理室,波澜不惊的开始了例行冥想修炼。 入定半小时后,经理室的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张角睁开眼睛,眼珠在黑暗的房间里如同夜明珠般闪了闪,光华才缓缓散去。 之后他朗声问道:“谁啊?” “大哥,我是大东,排骨和耗子也来了,”门外响起徐立东激动的声音,“出大事了。” 话音刚落,一阵‘蹬蹬…’声由远及近传来,大东又赶紧报告道:“大哥,老实羊和肺痨田也来了。” “外面出什么事了?”张角起身开灯、开门,接着走到窗外望了望惊慌收摊的无数摊贩,轻声问道。 大东声音发颤的道:“勇字头洪老大的儿子被鸿字头的小弟打死了。 洪老大丢了面子,发了疯,带了一群人去扫勇字头的场子,听说死了不少的人。 事情闹得太大,警察来了好几百,连飞虎队都出动了。 翡翠街已经10几年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冲突。 而且洪老大死了儿子,这件事八成还不算完,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血雨腥风。 咱们正字头也得早做准备才是。” 话音落地,老实羊见缝插针的给了大东一棒子,“大东,该这么做,老大自然有注意,咱们可做不了主。 大哥,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洪老大已经把鸿字头在翡翠前街的扛把子之一,臭口九给打死了。 还打伤了大凤刘,据说如不是大凤刘使出了保命的绝招,突然变出一只火鸟,挡住了洪老大的拳头,恐怕也活不了。 不过也是因为那只火鸟,点着了翡翠前街半批拉的商铺,死了不少的平民,惹下了大祸。 大凤刘这辈子恐怕也是不能明里露面了。” 江湖之事江湖了。 帮派冲突在南洋是种非常普遍的现象。 出来捞偏门,干的本来就是刀口添血的买卖,死了也是活该。 如果不是因为翡翠大道是繁华街市,不管不问的话会有巨大的舆论压力。 洪毅胜就算是把勇字头的古惑仔杀光,只要能保证事情不曝光,警察连问都不会多问。 可一旦江湖仇杀涉及到民众安危,少了还好讲,死伤过多,问题可就严重了。 根据司法机关高层和帮派大佬某种潜在的默契,警察会认真通缉、缉拿。 帮派也不会包庇凶手,有时事情闹的实在太大,甚至会下所谓的江湖追杀令,铲除掉惹祸的根苗。 “烧了半条街,还死了不少的普罗大众吗,那这位大凤刘可惨了。”张角闻言慢条斯理的道:“不过外面的事情闹得再大,和咱们正字头也没什么关系。 遇大事要有静气。 慌张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身后梅山七怪形象隐现,语气转为冰冷,“放心,谁敢向咱们伸爪子,我就给他直接剁掉。” 感受到封神遗泽带来的沉重压迫感,大东亡羊补牢的奉承道:“是我想多了,有大哥您在,正字头什么都不用怕。” “不过也不能毫不应变,”张角却话锋一转道:“本来我打算从江楚回来就开香堂,再收一批兄弟,慢慢调教着以后去零区种植园帮忙。 后来怕鸿字头、勇字头想多了,就没去做。 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办了。 明天咱们就去选人。 现在吗都回家去睡觉。 多事之秋别在街上乱逛,更别因为好奇去看热闹,免得引火烧身。” 他是老大,这么说这么是,说黑也行,说白也可。 大东、老实羊等人闻言只能恭恭敬敬的齐声说道:“是,老大。” 灰溜溜的离开了经理室。 而这几人刚走,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便猛然间一暗,房间又恢复了一片昏暗。 墙角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张东主,费沃尔今晚按照你的吩咐,找了个机会,将和你作对的两方势力强者战斗造成的火势催化,烧死了大批平民。 你已经站在正义的一方了。” “正义的一方。 这个形容我很满意。”张角像是没有听出这神秘声音话里的讥讽之意,笑了笑道:“谢谢你们的帮忙了,青老。” 盘膝坐下,闭上双眼,整个身体隐入了黑暗之中。 一百八十六章 招兵买马 正午时分,海洋气候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将金环街一座座摩天大厦映照的熠熠生辉。 南洋最大的私人银行之一,摩丹托炀香元总部3楼的贵宾室里。 坐在巨大的落地窗旁,沐浴着阳光的张角从银行贷款专员手中接过抵押借贷合同,草草浏览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年龄在35岁左右,出身名门大学金融学系,并且具有超过10年金融工作背景,专司接待富豪级客户的信贷专员,收回合同后,仔细看了看,朝张角伸出手道:“张先,下午1点钟左右,30亿海币的贷款就会到账。 为期2年时间,年息18%,不计复息,也就是说,2年贷款到期后您只要偿还本利,40亿8000万就可以了。 不过在这期间,您在江楚零区的种植园将不能再进行任何形式的抵押、质押或者买卖。” “好的。”张角和他握了握手,起身礼貌的点头道别,“谢谢你提供的优质服务,再见。” “再见,张先。”信贷专员起身送走了张角,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恰好是午饭时间,摸出手机拨通了老婆的电话,“琳呐,你昨晚不是说想要吃‘豪撒’的牛扒吗。 咱们中午去吃怎么样… 刚搞定了一个客户,下午可以闲下来了,吃过饭咱们去看电影… 不是什么大项目,30亿的贷款而已。 不过这次的客户很爽快,抵押物直接折现50%不到请款,利息也没太谈,从开始接触到完成签约只用了两天时间。 让人感觉心情很好… 好的,那我等一下回家接你,拜拜,爱你。” 而在他跟老婆腻味着通电话时,张角已经大步走出了‘摩丹托炀’大厦,赶往万隆著名的人力市场‘合众力’。 7天时间,张角连轴转的拿下了翡翠大道偏街3栋并排着的7层旧写字楼,打算改造成正字头的分堂,只等贷款到帐就正式签约。 此外他还在万隆各个人力市场、孤儿院、职业高中遴选了770多个拥有修炼天资的好苗子,想着凑够800就大开香堂。 ‘合众力’正是选人的最后一站。 这座主要针对的雇主群是渔船、轮船船主的人力市场,建在一片空旷的海边开阔地。 结构非常简单,就是搭了个巨大的凉棚。 周围还有一个自发形成的市场,卖些切好的廉价水果、雪条冰棒、便宜吃食。 而想要在码头或者船舶上临时或长久讨口饭吃的青壮们,平时就在凉棚底下的阴凉地里,等着雇主的出现。 饿了就去市场,花个5、6海币混个温饱。 在这类地方厮混的人都是苦哈哈,根本谈不上什么眼力。 张角明白这一点,所以早就安排了中翠五虎带着字头里20几个文、武先生,等在‘合众力’。 他一出现,众人马上便围了过来,称呼不同的高声道:“老大。”、“鼎爷。” 马上吸引了市场里不少人的目光。 敢赶海的汉子一般都胆大、肯搏,最适合成为帮派炮灰,所以万隆各大小社团经常会来‘合众力’这种地方招人。 所以张角这种江湖大哥的做派,有些老油条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很多10几岁、20出头便迫于生活压力,出社会奔命的少年仔却看得热血沸腾。 恨不得自己和张角掉一个个。 张角感受到投向自己的热切目光,微微一笑,鼓动周身气血之力,声如响雷的道:“我是‘合义胜’正字头的大哥,张灵蛟。 前些日子多挣了一个买卖,缺人手打理,所以打算在这里招募几个敢打、敢拼的弟兄,开香堂收入门中。 愿意的便站到太阳地里来。” 话音刚落,凉棚下就像是炸开了祸一般,沸腾起来。 “合义胜是合义胜的字头大哥来招人,而且直接开香堂,收进门里,那就是正式的弟兄了,这机会可是几年难遇一回啊!” “真是‘合义胜’的大哥来招弟兄吗,别是唬咱们的吧?” “在万隆,不,整个香元,谁敢冒充‘合义胜’的堂口大哥来招弟兄啊,不怕脑袋搬家啊。 再说了,我前两天在麻街人市吃杂碎面的时候,就听说有‘合义胜’的大哥招人。 不过没赶上,现在机会可是来了。” 很快凉棚下便有接近一半人,都跑到了太阳底下。 可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出现,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张角身侧响起,“张灵蛟,你在干什么?” 张角一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柳铁的那个远方水警表姐冯润珠正穿着便装,混在一伙人里朝自己怒目而视。 再仔细看,张角发现那伙人里面竟然还有自己不少的熟人。 包括那个曾经在货船杂物间里跟冯润珠合力,把他扒拉出来的男督查秦丹武。 还有在水警巡检署急救中心,看守过张角的新丁警察梁栋梁,以及其他和张角在货船上照过一面的警员。 “原来是madam冯和秦sir啊,在这里有何贵干。”张角笑笑道:“不会是警官不做了打算出海讨生活吧。 那还不如加入我们‘合义胜’,只要胆子大、够义气,拿的多…” “我警告你张灵蛟,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合义胜’刚惹了大麻烦。 我抓你的话,可没人保你。”见他如此嚣张,冯润珠上前几步指着张角的鼻子吼道:“你给我警醒点!” 老大受辱,聪明的小弟自然要主动表表忠心。 一旁的大东和老实羊几乎同时上前,挡住冯润珠,叫嚣道:“madam,我们老大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正经商人,你这么大声跟他说话,才应该警醒点。” “香元是法制社会,警察了不起啊,再对我们老大指指点点,小心我们告你。” 话音落地,张角轻咳一声道:“大东,老实羊,这位madam是我女朋友的表姐,你们说话客气些。” 这话一出口,场面顿时尴尬了下来。 到底是大东脑子灵,反应快,态度瞬间急转,点头哈腰的道:“原来是大嫂的表姐。 大阿姐好。”,还不忘朝身后的文、武先生使个眼色,“大家还不叫人。” 于是正字头半个堂口的高层尽数折腰,朝冯润珠恭恭敬敬的鞠躬喊道:“大阿姐好。” 一百八十七章 再开香堂 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前,被一群古惑仔这样称呼,冯润珠气的脸一下涨的通红却又无法辩驳,只能指着张角咬牙切齿的道:“张灵蛟,你行。 我铁铁表妹那么漂亮、机灵又能干,也不知道怎么会昏了头,对你这种烂仔死心塌地。 不过你是贼,她是兵,这种关系绝长不了。 你如果真有良心的话,就趁现在伤她还不太深,赶紧滚蛋,离开她身边。” 张角皱皱眉头,脸色一整道:“阿朱姐,我刚在江楚零区投资造种植园,还打算马上就买船开始国际贸易的生意。 社团呢我是在搞,但目的不是想打打杀杀的逞威风,而是带着弟兄们一起发财,过好生活。 阿珠姐,你也知道,香元多少的大社团已经转变成了大公司、大企业。 坐馆的大佬选市长、选议员的都有。 我没那么大的抱负,但将来只要努力,做个太平绅士,还是可能的,不是吗。” 在南洋3国,古惑仔虽然很令一些不学好、爱逞能的年轻人向往,但在普罗大众眼中却明显贬义多过褒义。 可更进一步的社团扛把子、字头大哥甚至坐馆大佬这类身份,却一层比一层镀金,变得正邪难辨起来。 很多有名的江湖老大,在市井传说中都是造福一方,维持正义的正面形象,比警察还受人爱戴。 有点像是毒蛇人人避之不及,但蛇若是长了角和爪子,成了蛟龙,人就会变得又敬又畏。 要是角再长长一些,爪子分叉,成了神龙,甚至会成为人类顶礼膜拜的对象的感觉。 冯润珠被张角精湛的演技所迷惑,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你真的想做正行。 哪来这里招小弟干什么?” “都说是我在江楚零区投资了种植园,打算提前培养一批兄弟去看场子了。”张角压低声音显得推心置腹的道:“当然这是远景,毕竟种植园得在1年半之后,才会转到我手里。 近景是鸿字头、勇字头现在闹得这么凶。 我的地盘被他们夹在中间,随时变成‘城墙失火殃及池鱼’的那条池鱼。 当然得多招点弟兄自保喽。 就算派不上用场,拉出去唬唬人,镇镇场面也是好的。” “真的?”冯润珠盯着张角的脸确认道。 “比真金白银还真。”张角拍着胸脯保证道:“别说我了,阿朱姐,你们一伙水警穿成这样,来‘合众力’做什么。 不会是有什么隐秘任务吧,需不需要帮忙啊?” 冯润珠闻言冷着脸道:“咱们是兵、匪不同家,谢了。 警告你一句,现在局面真的很紧张,千万不要惹事,否则的话,你可能真会成了那条池鱼,而且八成还会变成条死鱼。” 她的话虽然还是很难听,但意味却明显有了些改变。 张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阿珠姐,谢了。” “总之警醒点。”冯润珠最后叮嘱了一句,转身回到了自己警队同侪的身边,窃窃私语了几句,扬长而去。 张角则继续在‘合众力’选人。 最后从几千人里挑选了30多个年轻有潜力的青少年,带回了翡翠街,当晚便开香堂将新人招入堂中。 之后整天呆在新买的写字楼里监工改造,恢复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可被他暗算的两个对头却想不闻事而不可得,陷入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困境。 深夜时分,鸭寮街洪公寓顶楼的偏厅。 ‘合义胜’正字头老大,洪毅胜半边身子架在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一半被漆黑笼罩,一半灯火通明的都市开口问道:“盛太升那个老王八蛋怎么说?” 洪毅胜身后,一个身穿长袍马褂,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根拐棍,声如洪钟的道:“盛老大说,洪老大你杀了鸿字头两个扛把子,上百兄弟,就算死了个儿子,账也两清了。 再让他把大凤刘交出来,万不可能。” 洪毅胜喝了一口酒,咋摸着滋味,轻声道:“董爷,盛太升这个老王八,最近几年的性子软了很多。 这话不像是他说的啊。” “你和大凤刘当街一战,”老人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的道:“逼得大凤刘不得不使出绝招逃命。 烧掉了翡翠大道小半条街,死了那么多平民百姓。 盛老大被牵连其中,打死再救活喽也洗不干净底子,选什么区议员了。 官途一断,他这些年的辛苦统统白费,恨你恨到了骨头缝里,又怎么可能跟你妥协。 再说,他这些年做事像是揉面团一样,闹得堂口天怒人怨。 现在再把手底下的扛把子交出来给你,这字头也不用做了。 当然会跟你死磕到底了。 总之我代表总馆给你们说合,事情已经做了,成不成都在你们。 你死了亲生儿子,按规矩,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再怎么以牙还牙都不过分。 可大佬吩咐了,如果你跟盛老大的事再牵连无辜,死伤平民,神仙都保不住。 好自为之吧。” 洪毅胜闻言把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猛地回头望着老人道:“董爷,给我句实话。 如果我这次直接灭了鸿字头,大佬不会怪我吧。” 老人面无表情的道:“我不是说了吗,按规矩,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再怎么以牙还牙都不过分。 可如果你跟盛老大的事再牵连无辜,死伤平民,神仙也保不住。” “我明白了。”洪毅胜起身拱手朝老人行礼道:“明天必有一份心意奉上。” 老人闻言既没拒绝,也没露出喜色,淡淡的道:“洪老大,总之你做事之前想想清楚,好自为之吧。” 转身漫步离开了偏厅。 洪毅胜目送他消失之后又等了一会,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直接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我查过了,正字头所有的文、武先生,包括普通弟兄没一个和那个牛蛤蟆样貌、身形类似的。 而且那天巡街的时候,也没人报缺。”听筒里传出一个干涩的声音,“至于大哥,不,张灵蛟是不是从外边带了人过来,就就不知道了。” 一百八十八章 上门 洪毅胜沉默一会,又问道:“正字头现在折腾的动静很大。 听人说一口气招了800多弟兄入堂,张灵蛟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在为以后在江楚零区开种植园做准备,想训练出一批忠心的手下出来。”那干涩的声音答道:“新人开始修炼,哪怕有修炼资质,一天3斤丁级营养素吃着,也得至少一年多、两年才能派上用场。 真要趁乱摸鱼的话,还不如直接招揽用的上的人物。” “那张灵蛟从对岸大陆上带来的那些老家伙呢?”洪毅胜道。 “这些人的底子我探不出,也不敢多问。”手机听筒着传出的干涩声音道:“不过一个个老态龙钟的,就算以前是好手,现在怕是也难翻起大浪。 八成就是张灵蛟为了大量训练人手,请来的师傅,所以给了堂口教头的位子。” 洪毅胜闻言“嗯。”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望着窗外的夜景,自斟自饮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次日中午,终于监工完成新分堂改造的张角,把字头新旧弟兄掺和在一起,分成4份。 轮流着1份人守在老堂口,再分成两拨,半天修炼、半天巡街,3份人呆在新分堂里全天修炼。 4天一个循环,文、武先生也不例外。 只有翡翠五虎仍然自由自在,想呆在哪就呆在哪,还专门拨钱让他们每人收7、8个马仔,算作正字头外围势力的种子。 慢慢插手翡翠大道中各大餐饮娱乐场所的泊车、看场子,以及街面上明里暗里的赌场、鸡窝、粉站等等偏门生意。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在翡翠五虎里最敢打、敢冲的排骨彪,竟然在得到优良的修炼环境后,一下子变得练武成痴,回绝了这样油水充足的肥差,只求以后能专心修炼。 张角无奈之下只能免去了他独挡一面的扛把子之位,改做了堂里文、武先生的头目,成了正字头第一根‘红棍’。 转眼又过了20几天,堂口的新规矩渐渐运行通顺。 例钱一发,新招收的兄弟们也慢慢归心,习惯了混社团的生活。 正字头进入了第二轮的稳固发展期。 而在表现的越来越强势的‘坐地’堂口面前,无论是散兵游勇的小混混,还是以前鸿字头、勇字头越界捞好处的弟兄伙,都明智的该滚蛋滚蛋,该缩手缩手。 让张角的收入逐日增加,等到将所有的偏门生意通通入手,竟翻了接近2倍,由月入1000多万,增长到了2700余万。 只是因为堂口的人数膨胀了4倍,又改了规矩,连普通弟兄每日都发3斤营养素支撑着修炼,又得供养从费德乡带来的20多个中、高级超凡者。 张角的开销也是大增,变得入不敷出起来。 每个月不仅没有了结余,反倒得赔进去1000余万。 好在置办了新分堂,一次性还完了买旧堂口的贷款后,他秘密账户上还剩下20多亿的种植园抵押款,这一点点损失倒也并不在乎。 反而先注册了一个‘张先生’的牌子,并专门很长一段时间不刮胡子,穿着老气横秋的长衫,拍了一张黑白照片,直接当做了商标。 接着在距离翡翠大道只一步之遥的西浦港租了个仓库,又在附近建了厂房。 一边收购从南洋各地跨海运来的自然产大米,一边精洗分级后装袋。 最后硬塞给翡翠大道中的各个超市、粮食铺子,堂而皇之的上架销售。 真经营起粮食生意来。 结果过了一段时间,因为‘张先生自然米’选货用心,价格实惠,再加上很有噱头,竟然在整条翡翠大道畅销起来。 一下子形成了垄断。 这消息传开后,很快便落进了洪毅胜的耳朵里。 这天太阳刚要下山,这位‘合义胜’勇字头大哥,一个人都没带,悄然离开堂口。 随着逐渐成形的夜市吸引来的喧闹人群,走进翡翠大道,来到了‘张灵蛟贸易公司’的门前。 停下脚步,望了望简陋的门脸,和公司一楼10几个年纪轻轻,打扮的文质彬彬,一看就是老实孩子的职员。 他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喃喃自语道:“这位张灵蛟还真有点意思。”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6点,贸易公司的职员们已经开始准备下班。 有关系要好,打算下班后一起喝一杯的,都开始悄悄讨论要去哪里晚餐。 看到洪毅胜突然像尊门神似的堵在门口不走,还以为他是客户,唯恐会因此加班。 唯一充当前台接待角色的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忍不住提心吊胆的问道:“先生,我们这里是粮食贸易公司。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我要见你们的老板,张灵蛟。”洪毅胜迈步进了贸易公司,面无表情的说道。 “请问先生贵姓,有预约吗?”见他真的要找老板,小姑娘有些不开心的问道。 在心里暗中划圈圈,诅咒这个正常上班时间不登门,偏偏要等到临下班时出现的讨厌大叔。 “你就说洪毅胜来找他就好了。”洪毅胜慢条斯理的道。 小姑娘闻言小心的试探道:“洪先生认识我们老板吗,还是…” 话没讲完,桌上的电话突然‘嘟’了一声,之后传出了张角的秘书欧冶文娟的声音,“黎黎,让洪先生上来吧。 张先要见他。” “是,娟姐。”李黎应声答道,朝洪毅胜鞠了个躬,“洪先生请进,我们老板在2楼办公。 正对楼梯,挂着经理室的那间房间就是了。” “好的。”洪毅胜点点头,迈步上楼。 等到他背影消失,李黎转身轻声和相邻办公桌的一个圆脸女孩八卦道:“那个大叔嘎斯很足哎,你猜是做什么的?” “猜什么猜,不要那么腐女了好不好,年老的大叔不适合你这样青春的肉体,”圆脸女孩疲倦的翻翻眼皮道:“找男朋友呢一定要找咱们老板那样,年轻、身材棒,事业又成功的男孩子。 不过男人什么的在饿肚子面前一点都不重要。 我今天下午跑了两趟仓库点货,走的腿都细了,得赶紧补补才行,一会去哪里吃呀?” 一百八十九章 闻名不如见面 第一眼看到洪毅胜,张角就感觉到他的年纪虽然已经介于中、老年之间,却仍然是个相当‘锐利’的男人。 盯着人看的时候,两道剑眉简直像是要插进对方的心窝一般。 而现在这种微妙的当口,张角自然不会在洪毅胜面前逞强。 马上微微一笑,以柔克刚的起身主动拱手道:“洪前辈,对你我可是久仰大名。 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难怪勇字头威风了几十年,还这么如日中天。” “现在勇字头可是不如你们正字头‘旺’了。”洪毅胜也是拱手一笑,直接在张角对面坐下,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只一条街口的地盘,竟然就招了过千的兄弟。 张老大真是勇气可嘉啊。” 张角有些猜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只能干笑着道:“我除了万隆的地盘,在大周的江楚零区也有产业,并不单靠门前这条小街混饭吃的。” “但混社团的,地盘这种东西总是多多益善,不是吗。”洪毅胜笑笑道。 “洪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角皱皱眉头,问道。 “翡翠大道前、中、后11条街口,本来都是你们正字头的地盘。”洪毅胜道:“你现在只拿回了中间一道街口。 就不想再拿回来点吗?” 张角一愣,皮笑肉不笑的道:“说不想,白痴也不会信。 但我是聪明人,有脑子、知进退。 若不起的对头不会去惹,吞不下的东西不会去吞。 南洋沟通东、西、中3块大陆,万隆是南洋最大的都会之一,到处都是机会,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那如果我给你一个拿回自己东西的机会呢?”洪毅胜死死盯住张角的眼睛,身躯之上突然散发出高级强者特有的,沉重压迫力的问道。 张角闻言吃惊的长了张嘴巴,斟酌了片刻,身体似乎有些承受不了压迫,挪动了一下位置后反问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洪前辈你难道不是偃旗息鼓,而是憋着劲要和盛太升玩把大的吗?”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杀子亦是如此。”洪毅胜面无表情的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3天之内,我必然带领勇字头全部弟兄和鸿字头大战一场,灭了盛太升。 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只要尖东湾3街19巷,翡翠大道前五街的地盘,还给你们正字头。” 张角闻言眼睛一亮,脸色阴晴不定的犹豫很久轻声道:“可是我们正字头只有虾兵蟹将两三只,也就我这个老大能拿的出手。 剩下的上千个弟兄里面,连个1级的武士、修士都难找。 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啊。” 洪毅胜面无表情的道:“本来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帮什么忙,只是需要正字头的名头掺和进去而已。 免得我灭了盛太升之后,有人说三道四。 毕竟大家都是‘合义胜’的堂口,就算是报杀子之仇,也不能把人堂口整个都给吞了。 咱们两个一起做,我为了报仇,你为了报怨,合力分了鸿字头的地盘,这就合理多了。” “盛太升从来没招惹过我,我报的什么怨?”张角一愣道。 “自然是10几年来,鸿字头蚕食你们正字头地盘之怨。”洪毅胜理直气壮的道。 让张角再一次刷新了对南洋江湖大哥,底限的认识。 “鸿字头吞了正字头的地盘,你勇字头不也一样,真是无耻之尤。”他心里默默想到,露出心动却又颇多顾忌表情,足足沉吟了10几秒钟,才最终叹了口气到:“还是不要了。 如果是几个月前,我也许会答应洪前辈你的提议。 可时也势也。 现在我在江楚零区的火油矿已经开始出油,种植园也正在建着,粮食贸易公司也正式开了张。 打打杀杀的江湖事吗,就不想再多参与了。” 话音落地,有人在房门外敲了敲,推开了门。 在警察学院足足被困了一个多月,终于出来放风的柳同走了进来,看到张角办公司里有其它人在,不好意思的道:“角子,你有客人啊。” “啊,是,这位是我社团的前辈,洪毅胜大哥。”张角起身朝柳同笑着介绍道:“洪前辈,这是我的女朋友柳同。 警察学院的学员,今天好不容易放了假,我们下午就约好了,一块去她家吃饭。” 这番话无疑就是变相的逐客令了。 自觉已经探出张角心思的洪毅胜闻言笑了笑,起身道:“早就听说张老大你有个当警察学员的女朋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这人的品味和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 也不理会柳同,径自扬长而去。 柳同不满的道:“这人好没礼貌,不过也难怪,他既然是你社团前辈,肯定也是混,洪毅胜,你说他叫洪毅胜! ‘合义胜’勇字头的大哥洪毅胜?” “就是他喽,”张角笑笑道:“不过勇字头也就占了南华大道、滨湖3路,外加翡翠大道后五街。 地盘小是不小,可名气不至于连你这个警队学员都知道吧?” “现在万隆哪个警察不知道,‘合义胜’勇字头和鸿字头的老大斗气,误杀了过百平民这件事。 我们被媒体骂惨了你不知道吗,”柳同怒气冲天的道:“你怎么和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搅在一起…” “你别误会,”张角急忙解释道:“我可不是和他搅合在一起。 而是他主动来找我商量谈事,被我一口回绝了而已。 我现在可是在做正当的粮食生意。 ‘张先生自然米’每天都能卖出10多吨,发展出固定用户群和供货商了好不好。 能挣干净钱,我何必去趟偏门的浑水。” 柳同闻言想起自己刚才去便利店买饮料时,无意间在货架上看到的那排小袋包装的‘张先生自然米’,火气顿消的说道:“我知道你在努力做正行,自然米卖的不错。 连我妈妈都在用了。 今晚呢就是用你的米,给你煮饭吃。” “姣姨也开始用我的米了吗,可真给面子。”张角笑嘻嘻的道:“那咱们快走吧。 我定了8点半钟的电影票,赶紧吃完饭去看。。” 从上前拉起柳同的手离开了公司,混入了翡翠大道夜市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一百九十章 改变 柳家迁来南洋之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接连搬了3次家。 先是从亲戚家搬到了短租的劏房,安定下来后,又在距离翡翠大道3个街区的芙蓉路中段,买了一个三房的旧公寓。 总算是有了一个稳定的住处。 而芙蓉路也在万隆老城区的范围内,算的上是寸土寸金。 柳家买的那处面积只有60多平方米的旧楼房,便价值800多万海币。 如果不是有渔家人的社团帮忙担保,可以通过房屋中介和银行零首付拿房,柳家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便拥有自己的物业。 不过对于在鲁洋早早就有了自己卧室的柳同来说,房子挤点还没问题,但没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却太不方便了。 路上忍不住抱怨道:“刚搬的房子真的好小,搞得我得和柳铁得住同一个屋。 感觉还不如住劏房,一人一间舒服。 真不明白我爸为什么要坚持那么快就买自己的房子。 再忍几年买个大一点的不好吗。” 张角笑着道:“我倒是能理解柳伯的想法。 咱们是夏宗人,‘有土斯有田,有业才有家’的情节,是渗进骨子里的。 搬来新地方,安顿下来后,第一件事当然就是置业了。 你要是实在住不惯的话,我就先孝敬未来岳父、岳母一套大屋,让你们全家住的舒舒服服的怎么样。” “我说要嫁给你了吗,”柳同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睛一瞪道:“我是兵,你是贼,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抓你进去。” “抓吧,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张角再怎么特殊,也是年轻人,第一次谈恋爱便无师自通,土味情话张口就来。 逗得柳同眉眼含春,‘咯咯…’笑个不停。 两人一路笑笑闹闹的来到芙蓉路,等已经能看见柳家公寓楼的时候,张角突然有些担心的道:“同啊,柳伯知道我是社团字头,又和你谈了恋爱后,一直都很不开心。 这次他过生日,我去的话会不会让大家都不开心啊。” “不会啦。”柳同摇摇头安慰张角道:“这段时间大周的局面也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乱。 很多渔家人都逃到了南洋。 我妈因为也是大周来的,又在隆华鱼市扎下了根,就帮着他们很多人安家。 他们和南洋人有了矛盾,我妈还在中间话事。 结果被渔家社团‘共余渔’选成了理事,成了隆华的‘大话事’。 现在我爸他自己的老婆,都混成了社团头目,他也在社团学校里教书,还怎么清高的起来。” 说着她叹了口气,“渔民都是风浪里讨生活,敢和老天斗狠的人物。 当初在鲁洋,政府管得严,法制力度大,还都不敢炸翅。 可南洋这边的风气,我不说你也知道。 听我妈讲前些天就在隆华鱼市,几个大周来的鱼贩抱团和南洋本土的打渔郎干架。 直接杀鱼刀一划,把人的肚子破开,肠子都流了出来。 简直比你们古惑仔还狠,真是让人不习惯啊。” 所谓理事、总话事,其实就是南洋民间结社里面那些,自诩不捞偏门的假清高社团,为了和帮派有所区别,设立的位子。 其实和字头、扛把子的意思完全相同,只是叫法各异。 看到柳同无奈的样子,张角板着脸纠正道:“我可不是古惑仔。 而是正正经经的南洋民间社团分堂领导人,未来要做太平绅士的,你不要乱说。 不过你这个预备警员,男朋友是字头,老妈是‘总话事’,都算游走在黑白两道的边缘人物,真的是很辛苦哈。” “所以你以后给我安分点,不要让我难做。”柳同戳了下张角的脑门笑着道,接着亲了他的面颊一下。 话是这样说,但语气和接下来的动作,却显然对于张角的特殊身份,柳同已经不再介怀。 人这种动物就是如此奇怪,猛然间的巨大改变,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 可随着环境的变化,在整个新的社会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温水煮青蛙似的一点点转变思想和观念,却是那么的水到渠成,不知不觉。 两人腻味着穿过马路,路过一家金店,张角不顾柳同的反对,买了一尊号称镇店之宝的大金桃捧着,走到柳家住的公寓楼前。 一伙街坊正在路灯下下棋、打牌消磨时间。 这是万隆老百姓的习惯,住的地方挤点,天色一黑,没了焦躁的太阳,大家就都喜欢在外面活动,显得极有人情味。 额头柳家明明才刚搬过来不久,柳同更是一直都在警察学院里封闭受训。 可街坊们却仿佛都跟她非常熟悉,见她和张角走近,好几个大妈毫不躲人的热情议论道:“柳家二女回来了。 哎,还带着个男仔,是拍拖的对象,领回家来吃饭吧。 好的金桃,今天是你爸爸过寿吧。 你男朋友好有诚意、好富贵啊,竟然买了那么大的金桃贺寿。” “这就是柳家二女啊,听说是个正在受训的警察是吧,小姑娘很出息啊。” “大女是医生,赚的多,二女是警察,够威风,柳家老两口有福气呐。” 柳同只能干笑着一边朝着自己能认出来的,那些街坊打招呼,“徐伯、刘婶打牌呢。 赵叔、九爷、蛋挞哥…” 一边匆忙牵着张角的手,连电梯都不坐了,逃跑似的闪进了公寓的楼梯间。 “至于这么害怕吗。”张角陪着她一边爬楼梯,一边笑着说道。 “这些街坊简直比情报局的人还厉害,明明都不认识,却什么事都知道,还当街八卦出来。 搞得人一点隐私都没有,真的好尴尬。”柳同苦恼的道。 “那等他们调查出来我是字头大哥,就不敢烦你了。”张角笑嘻嘻的道。 “哼,下面打牌的阿公里面,有很多年轻的时候都混过,”柳同撇撇嘴道:“九死一生的闯过来,什么都看开了。 提起你们‘合义胜’的坐馆,关爷,一样骂的不亦乐乎。 何况你这个刚上位,手底下只有一条街的小字头。” “哇,那倒真要避开他们了。”张角笑着道。 两人说说笑笑间爬上5楼,出了楼梯间,来到柳家门前。 一百九十一章 套路 柳同开门进家,迎面是一个小小的客厅还兼做餐厅、厨房之用,显得有点局促。 此时寿星公柳文卓正和大女儿柳铁一起,大模大样的坐在客厅唯一的长条沙发上看电视。 女主人李姣则忙碌在客厅边角开辟出来的厨房,手脚麻利的摘菜、杀鱼、切肉。 “柳伯好,姣姨好,铁铁姐好。”张角进门就规规矩矩的鞠躬问候道。 接着把手里的金桃送到了柳文卓的面前,“柳伯今天是您55大寿。 我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大金桃足有壮汉拳头大小,显得分量十足。 “有心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柳文卓用手一接,差点没接住,急忙放在了面前的茶桌上。 一旁的学霸柳铁见状,打量了金桃一眼,笑着道:“这金桃的体积大约在350立方厘米左右。 而黄金呢每立方厘米19.26克。 如果桃子是实心的话,差不多13斤重。 角子成了角头之后,手笔也变大了啊。” 角头是‘字头’的古老叫法。 张角闻言撇撇嘴道:“铁铁姐,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不用这么见面就损我吧。” “你不是失忆了吗,”柳铁笑笑道:“是不是角子都两说呢,怎么就算损你了呢。” “不管你说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做你的研究对象,让你抽血检查的。”张角挑挑眉毛道。 “行了,铁铁你别在逗角子玩了。”在灶台前忙活的李姣插话道:“角子,你又不是外人,怎么那么客气了。 柳伯过寿而已,送那么重的礼做什么。” 站在张角身旁的柳同也忍不住附和道:“就是的角子,13斤重的金桃的确太夸张了。 难怪你刚才偷偷摸摸的用卡付账后,单子直接撕掉,桃子也不让我过手呢。” “一点小意思了,不是客气,是给柳伯压压寿,讨个吉利而已。”张角笑着道,主动凑到了厨房里,开始帮着李姣做菜。 柳文卓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轻声道:“要说角子的确是个好孩子,人有本事,性格又好,为人处世也讨人喜欢,什么都没得挑。 就是职业,哎,不过在南洋这种社会风气底下,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 “爸,角子一直做得都是正行生意,”柳同闻言急忙道:“张先生自然米,你也知道的,现在卖的多好。 他还在江楚的零区开矿,造种植园,根本就没打算靠捞偏门过日子。” 听到这话,柳文卓本来微皱的眉头,不由舒展了一些。 一旁的柳铁却压低声音搅事道:“柳同,你有没有想过,你失忆男朋莫名其妙冒出这么多产业,和角子是同一个人的机会就大大降低了。” 柳同咬牙切齿,以牙还牙的道:“柳铁,你是老处女所以不知道。 相爱的男女恋人之间呢,会有独特的心灵感应。 我敢肯定他就是角子。” “那么说你和角子在鲁洋的时候就偷偷恋爱了,”柳铁吃惊的道:“否则的话这心灵感应怎么做对比。” 柳同不甘示弱的点点头道:“对呀,我其实和角子刚认识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我就嗑夹幼齿,你咬我啊。” “好了,好了都别胡说八道了,”夹在两个女儿中间的柳文卓气的满脸通红,训斥道:“姐姐呢就故意去气妹妹,妹妹呢就为了编排姐姐,口不择言的什么话都说。 你们老爸可是教书先生,平时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是不是打算趁着我过生日,气死我啊。” “别生气了爸,是我的错,因为关心同同怕她吃亏,多说了几句,惹您生气了。”柳铁马上认错,轻轻拍着柳文卓的后背,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道。 柳同听到这话气的握紧了拳头,却因为怕父亲寿日生气,不得不忍了下来,不再吭声。 默默起身,也来到灶台前帮起忙来。 3个人忙乎着很快便备好了料。 李姣刚把面捏的寿桃政蒸上,就接到了柳金银的电话,惊喜的道:“金银马上回家,说还要带一个女同事回来。 我看八成是交女朋友了。” 柳金银在大周帝都军校辍学,成了逃兵移居南洋后,对于上学一事彻底没有兴趣。 被柳文卓硬按着头在高中复读了半个来月后,死活不再读书,说如果父母再逼他的话就离家出走,浪迹天涯。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因为帝都军校闹腾的那些个事,柳文卓夫妇两个对儿子未来成就的预期,本来就已经下降了许多。 又怕逼他继续上学,真再出什么幺蛾子事情,只能答应了柳金银的要求。 而李姣本来是希望儿子退学后,跟着自己在码头鱼市,做海鲜买卖,以后继承自己摊位的。 可谁知道柳金银根本就吃不了杀鱼这份苦,最终只能通过朋友给他在一家保险公司找个销售的工作上了班。 如今已过去了好几周的时间。 张角对于柳金银这种货色是一千、一万个看不上眼。 不过疏不间亲。 当着人家父母的面万不能说儿子的不是。。 只能笑着捡好听的话道:“金银哥好厉害啊,刚刚上班就交了女朋友。 万隆的女仔很难追的。” 正说着,他口袋里的手机也突然‘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张角摸出手机看了看,是徐立东的号码,接通问道:“什么事啊大东?” “老大,耗子闯祸了。”徐立东声音干涩的道:“鸿字头的干鱼九带了一票烂仔,在肥尸的赌场里赌钱。 输了三十几万,非说荷官出老千闹事。 那个场子是耗子看着的,知道这件事后马上从堂口调了几个当值的文、武先生,几十个弟兄,动了手。 把干鱼九给打死了。” 张角闻言若无其事的走进了柳家的厕所,压低声音道:“死了个挑衅的烂仔而已,填海就是了。 这还用问我。 反正现在这种时候,鸿字头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咱们翻脸。” “大哥,这个干鱼九没什么,但他姐姐是鸿字头盛老大的三姨太。 这件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就能摆平。”徐立东担心的道。 张角一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套路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啊。 不就是我刚玩剩下的吗。” 一百九十二章 凉拌 徐立冬半天没听到张角的回答,忍不住焦急的问道:“老大,这件事咱们该怎么办?” “凉拌。”张角回过神来道:“你把那个干鱼九的尸体用棺材装好,抬到咱们的新分堂摆着。 等我吃完寿酒回去再说。 还今晚所有的弟兄都不要出街,也不要回家了,免得出什么意外。” “是。”大东有了主心骨,语气轻松了有些的道。 张角挂断了电话,出了洗手间。 看到柳金银已经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回了家,急忙笑着打了个招呼。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柳金银在张角面前的感觉已经由高人一等,180°的转变成了种莫名的自卑。 看到张角出现干笑道:“角子也来了。” 之后指着张角对女同事介绍说:“这是张角,我们家以前在鲁洋时的房客。 现在是我二姐的男朋友。” 又指了指女同事,简明扼要的道:“赵香君,我公司的同事。” “你好,赵小姐。”张角陪了个笑脸,便又去灶台前帮厨,却被李姣赶了出来,让他去陪赵香君聊天。 还特意叮嘱道:“角子,你柳伯教了一辈子书,说话直来直去不知变通。 那一套在鲁洋时还可以,可在南洋真的很招人烦。 你铁铁姐呢,脑子太灵,外柔内刚,讲话有时候也是能噎死人。 金银好不容易在南洋稳当下来,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可千万别给气跑了。 你聪明又懂的人情世故,去帮忙盯着点,圆圆场面,我才能放心。” 显然是已经把张角当成了自家人一般, 张角闻言自然领命而去。 搬了张竹凳在茶桌旁坐了下来,笑容可掬的边饮茶,边准备着圆场子。 但没想到赵香君情商极高,始终顺着柳卓文的话头聊天,把老头拍的眉飞色舞, 还兼顾着奉承柳铁学历高、有本事、长得漂亮、气质高冷,也堵住了这位‘冷都女’的嘴,让她一直到吃饭都没有展现出‘毒舌’的一面。 等到李姣炒好菜,布置好餐桌,大家开饭。 赵香君更是先给寿星敬过酒后,马上又给李姣也敬了一杯,说是谢谢李阿姨的辛苦,做事简直滴水不漏。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酒足饭饱。 张角和长辈告辞,带着柳同去看电影。 刚上大街,柳同就问道:“角子,你觉得那个赵香君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张角一愣,表现出足够的人生智慧和求生欲的道:“我对她没太注意。 就觉得人挺有礼貌的,对柳伯和姣姨都很尊重,对铁铁姐也是,还可以吧。” “你怎么不提她对我爱理不搭啊?”柳同眉毛一竖道。 “也不到爱理不搭的程度吧,”张角回想了一下玩笑着道:“不过的确跟咱们说的话少点。 不过人第一次见面,挺看眼缘的。 也许她是看你太美,自惭形秽,所以不愿意多搭腔呢。” 柳同‘噗呲’笑出声来,却仍不依不饶的道:“金银是我家唯一的男丁,找老婆一定要慎重。 那个赵香君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得注意一下才行。” 张角闻言心中颇为不以为然,却只能干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 你是天生的警察,直觉最灵了,感觉不对劲,是的注意一下才行。” 和柳同边走,边心不在焉的评论着赵香君的古怪,一直到走进电影院才终于罢休。 之后两人买了汽水、雪条、爆米花,选了部名叫《未来金刚》的玄幻片看了。 又逛马路,吃了顿宵夜,在24小时营业的情侣咖啡厅腻腻歪歪的喝了杯甜的。 折腾到凌晨,才恋恋不舍的分别。 而送完柳同回家,大步走在回翡翠街的路上时。 张角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消失,周身气质慢慢变得冷峻、酷厉。 等他来到分堂门前,已是一副生人莫近,慑人心魄的模样。 门口几名守夜的弟兄望见张角走进,慌忙弯腰行礼,恭恭敬敬的道:“鼎爷。” 昏暗的辅街中,恰有一阵海风吹过,发出凄厉的呼啸声。 张角面无表情的问道:“排骨、大东5个在里面吗?” 守门正字头兄弟中身量最高、最膀的那个,低声道:“鼎爷,排骨哥和4位扛把子都在分堂里守着。 所有的弟兄也都没睡。” “嗯。”张角回了一声,走进了分堂。 如果不是因为这片辅街的尽头是死路,不符合南洋商人两面来财的习惯。 早些年又因为正字头衰落期间的一场帮派大战,死了好些人,闹了10几年的鬼。 地价、房价连续阴跌不止,只还剩个零头。 这样的地段,恐怕张角那30亿全部花光,也买不下这3栋紧紧贴在一起,建造时其实一体施工,只不过为了好出手,一个建筑物修了两堵隔离墙、3个大门,拆分成了3份的写字楼来。 如今经过改造,3栋写字楼里除了承重的立柱和几面上下贯通的承重墙以外,所有的墙壁都已经砸掉。 又堵死了左右两边的门,只剩下中间一扇大门,重新成为了一体,面积简直宽敞的吓人。 张角进门后目光扫过整整齐齐分成几十队,列于大厅左右两边,背手站着的弟兄。 心中满意的想到:“那些费德来的老货倒真是有点能耐。 几周就能把一盘散沙给捏成团。 不管这些马仔战斗力如何,最起码样子是有了。” 因为志存高远,加上羽翼丰满,已经在正字头中一手遮天,他在分堂中刻意减少了所属社团‘合义胜’的因素。 大厅正中也没设香案,供奉正字头的‘正’字匾额。 而是雕了一尊自己的纯铜半身像,紧贴着墙壁,立在中央。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靠着几个马屁精潜移默化的引导,现在每个弟兄进入分堂,第一件事就是向这铜象拱手行礼。 时间久了,慢慢绝大多数兄弟都对张角,自然而然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 见他出现疲怠之意顿消,大声喊道:“鼎爷。” 感应到一股愿力缓缓流入自己的识海,虽然点数寥寥无几,但对于信奉‘蚊子腿再小也是块肉’的张角来说,有便胜于无。 心里不由想到:“果然还是朴实、纯洁,没太多心思的热血青年容易被洗脑。” 酷酷的点点头,又朝迎上前来叫,“大哥。”的翡翠五虎微一额首,漫步走到摆放在大厅正中的一口薄皮棺材前。 看了看里面躺着的一个干干瘦瘦,一脸灰青之色的年轻人,开口问道:“这就是干鱼九?” 一百九十三章 磨性子 紧跟在张角身后的大东轻声答道:“是老大,他就是干鱼九。” 话音刚落一旁的耗子突然冲动的说道:“大哥,这件事是我不对。 我愿意向盛老大‘三刀六洞’端茶认错,绝不连累堂口。” “耗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该怎么计较,大哥自有分寸…”大东闻言急忙说道,却被张角头也不回的一个摆手,生生打断。 之后张角慢条斯理的道:“这个干鱼九,又干又瘦,一脸的衰像,倒也名副其实。 江湖儿女江湖老。 他也是道上混的,来咱们罩着的场子赌钱,耍无赖,被打得挨,被削得认。 就算不小心被弄死了,也是他自己命中带屎。 耗子,你去给谁认错,又认得什么错。” 这话无疑就是要用堂口的力量保下耗子了。 耗子听了激动的眼圈都泛了红,直接跪了下来,“谢,谢谢大哥。” “你没做错谢什么。”张角轻描淡写的道:“不过大东办的事就有些差了。 人死账消。 这条‘干鱼’既然死了,也就不欠咱们什么了。 我让你给他买副棺材装殓了,你又何必省钱买的那么寒酸。 毕竟是咱们‘合义胜’鸿字头盛老大的便宜小舅子。 买口好点的棺材也是礼数。 你去换个厚楠木的棺材,重新装殓了,把他送回鸿字头,这叫哪来的归哪去。” 这话表面是给盛太升面子,可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听出来,其实是对鸿字头的严重挑衅。 “大哥,您是要对鸿字头动手了吗?”大东一愣,脱口而出道。 “动什么手,”张角摆摆手显得很慈眉善目的道:“都是一个社团的弟兄,就算有什么误会也要讲数解决。 哪能轻易就打打杀杀的呢。 人生在世,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吗。” “是。”大东摸不准张角的意思,只能狐疑的答道。 张角翻翻眼皮又说道:“对了,明天起弟兄们搞1周的封闭集训,就像是警察学院那样。 不回家、不出门,就呆在咱们分堂里打地铺,好好修炼,磨磨性子。 你们翡翠五虎也一起参加。 现在散了吧,都去睡觉。” 施施然的转身朝门外走去,身后轰然响起一阵鼎沸的人声,“送大哥”、“送鼎爷”。 第二天整个正字头堂口里的兄弟,全都按照张角的吩咐,缩在分堂里修行,连街也不再巡了。 直到下午一切都安然无恙。 等张角陪柳同在游乐场玩了半天,吃过午饭,送她回家,约好晚上再见面后,刚回到‘张灵蛟贸易公司’的经理室,却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梁小舟。 望着这位不顾秘书的阻止,硬闯进来的律政司检控律师,他皱皱眉头道:“梁小姐,我记得你是律师对吗。 那应该知道营业公司的行政区域,也算是私人地方,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吧。” “张先生不愧是‘合义胜’上升实力迅猛的年轻字头,”梁小舟笑了笑道:“上次见面还一副懵懵懂懂的失忆样子,现在就已经能熟练的使用香元法律,保护自己的权益了。 不过可惜我已经不是万隆律政司的检控律师,而是助理地方检控官。 随时可以签发搜查令,调动警察来执行搜查、拘捕任务。 所以你是想主动见我呢,还是打算继续拒绝跟我见面。 然后大家都麻烦一番,在警局的审讯室里见面呢。” 香元政体中司法机构,执法、公诉、审判诸权分立,但其中主持一地公诉之职的地方检控官,因为惯例会兼任律政司司长,除了不得干预法院审判外,对于警方拥有间接的指挥调动权。 等于是这个地区的最高司法领导。 而地方检控官麾下按照所辖地区的面积大小,人口多寡,一般分设3名以上,15名以下的助理检控官,也是属于律政司正式官员。 同样拥有所谓一人即为‘官厅’的独立调查、起诉权。 虽然归地方检控官调度,却又有相互监督、制衡的意味在。 而在助理检控官底下,又有全职或者兼职的检控律师,具体负责向法院提诉、应诉等工作。 梁小舟以前是律政司的检控律师,虽然身上披着‘律政司’的虎皮,又担负代替官方提起公诉之职,但却仍然是‘律师’的身份。 现在虽然看起来只是进了一步,有检控律师变成了助理检控官,却等于蟒蛇生出了角和爪子,由蛇变成了蛟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助理检控官,你开玩笑吧。”张角在南洋混社团,自然熟知法律体系,懂得地方助理检控官的分量,楞了一下吃惊的道。 “这是我的徽章,想检验一下吗?”梁小舟一翻西装上衣的衣襟,露出了挂在内衬的助理检控官徽章问道。 张角很西式的耸了耸肩道:“在香元冒充检控官是重罪,起刑就相当于二级谋杀。 我相信你作为律师,不应该说是前律师,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说吧梁小姐,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作为地盘被夹在鸿字头和勇字头中间,”梁小舟在张角对面坐下,望着他很直白的问道:“和双方实力接触最频繁的堂口大哥。 你对洪毅胜和盛太升最近这段时间的纠纷怎么看?” “在一个微妙的时机,发生了一件微妙的意外,导致了现在这么微妙的局面。”张角语带深意的笑着道。 这话说的云山雾罩,可梁小舟却似乎品出了味道,没再追问下去。 话锋一转,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觉得洪毅胜或者盛太升会善罢甘休吗?” “梁小姐,我是‘合义胜’的字头,”张角笑了笑,“你是万隆律政司的助理检控官。 咱们一个是贼,一个是兵,有很多话我不好讲。” “那就是说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要继续惹事喽。”梁小舟皱皱眉头道。 张角摆摆手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这么想的。” 梁小舟却不愿意再和他打禅机,脸孔一本的说道:“张先生,万隆市议院刚以‘翡翠街火灾伤亡事件调查不利’为理由,向律政司问责,成功弹劾了一名助理检控官。 我才得以上位。 而现在处理‘翡翠街火灾伤亡事件’的责任,已经转到了我的头上。 我可不想刚刚上位,就灰溜溜的下台,所以你最好实话实说,免得变成替罪羔羊。” 一百九十四章 火候到 张角闻言笑了出来,“梁小姐,我们前几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很讲道理的一个人。 现在怎么还学会威胁起别人来了。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以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的身份也不是帮派大哥呀,”梁小舟面无表情的道:“身为一个检控官,对待不同的人自然要有不同的态度。” “有道理。”张角眨眨眼睛道:“那好,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能说的我一定…” 话没讲完,梁小舟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态度剧变,竟不再追问张角什么,直接起身道:“张先生,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再见。” 干脆利落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临出门前,她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又开口道:“张先生,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提醒你一句。 今天晚上是非常时期,能安安分分的过去就别惹事。 我不想有一天查你的案子。” 之后迈步扬长而去。 张角闻言沉吟片刻,眉头紧锁的喃喃说道:“看来万隆司法体系和帮派势力的牵连,比我想象中还要深的多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今晚看来就是关键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时间缓缓流转,转眼到了傍晚。 张角若无其事的出了贸易公司大门,去找柳同约会。 两人逛商场、吃晚餐、游车河、看夜景一套约会流程下来,送柳同回家后,已经到了夜里10点多钟。 而在同一时间,鸿字头堂口所在的尖东湾,和勇字头堂口所在的南华大道,已经乱像渐起。 无数烂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街面上来回游荡,吓的走鬼小贩早早收摊,坐地商铺提早关门。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本来通宵繁华的尖东湾和南华街,就变得萧条起来。 只余下米黄色的路灯在街头独自闪烁,照耀着随风飘舞的垃圾、纸屑。 这种情形按道理讲,应该早已惊动了警方。 而万隆警方的确是已经出动,可奇怪的是成群结队的警察,只是在外围将尖东湾、南华大道给包围了起来。 根本就没有深入其中驱散那些,嚣张游走于街头的古惑仔。 张角得到这个消息时,人已经在正字头分堂的书房里。 挥手将报信的马仔赶走,他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翡翠五虎和文、武先生,开口问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大哥您已经胸有成竹了吧,”大东迟疑了一下,第一个开口道:“否则也不会提早派人去尖东湾和南华街打探情况。 现在看今晚洪毅胜是要和盛太升来场你死我活的世纪大战,而警方八成是已经提早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 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反正江湖之事江湖了。 咱们这些帮派弟兄在警察眼里都是垃圾害虫,能自相残杀简直再好不过。 只要不伤及平民,死的是越多越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话音落地,老实羊道:“就是不知道咱们是趁乱来个火中取栗,还是干脆坐山观虎斗的瞧热闹。” “咱们因为干鱼九的事情,已经惹恼了盛太升,”耗子闻言满是内疚的低头说道:“他这次败了还好。 可要是头铁,让洪毅胜撞了个头破血流。 恐怕盛太升反过身来就会对付咱们。 那时候他可就能集合鸿字头、勇字头两个堂口的力量了。 咱们恐怕,恐怕很难挡得住。” “我看他赢不了。”旁边的肺痨田摇摇头道:“洪毅胜最近这些年风头比盛太升强的多了。 这次又是主动出击,胜面至少也在八成以上,鸿字头肯定要完。” “我也是这样想的,”老实羊马上站场支持了自己在堂口里的同盟军,不过紧接着又滴水不漏的补充道:“不过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别说两成的变数了,事关咱们堂口的安危,半成变数也不能有。 还是得想个办法应对才成。” “洪毅胜其实昨天来找过我一趟,想要让咱们正字头和他一起出头对付盛太升。”张角这时突然说道:“还许诺说事情成了的话,就把翡翠前街还给咱们。 你们觉得怎么样?” “有这种事,”大东眼睛一亮,“大哥,按照现在的局面看,这笔买卖做得。 反正咱们已经得罪了盛太升,正好趁他病,要他命。 又能捞回5条街的地盘,稳赚不赔啊。” 张角目光缓缓环顾四周道:“你们觉得呢?” “我们自然是都听大哥您的安排,”老实羊想了想道:“不过大东的意见的确很有道理。” 罕见的赞同了徐立东的想法,而其他人大部分也是如此说法。 张角闻言点了点,吩咐道:“那现在就把堂口的弟兄们都召集起来吧。 吃点宵夜,活动开手脚,做好准备。 咱们等到后半夜,盛太升和洪毅胜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横插一杠子下去。 掀了他们的局!” 听到这番话,书房里响起一片亢奋、激昂的声音,“是,老大。”、“是,鼎爷” 翡翠五虎和正字头一众文、武先生出门而去,召集弟兄准备起来。 第一次跟随堂口铲事就是这样10几年难遇的大行动,正字头的800余兄弟,有的兴奋不已,感觉抓住了难得的上位机会。 有的却忧心忡忡深怕自己出事,还没在江湖上混出名堂,便黯然结束了江湖生涯,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惨下场。 不过无论他们是什么想法,在大势的裹挟之下没一个人可以退缩。 只能随波逐流的按捺住紧张的心情,吃吃喝喝、养精蓄税,等待着张角出动的命运。 时光就这样缓缓流转,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 张角在分堂书房里面无表情的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突然间天花板上的灯光一暗,整个房间变得一片昏黑。 “青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张角舒了口气,轻声问道。 “火候到了,可以去摘桃子了。”书桌前一个黑影从地板上缓缓蹿起,声音苍劲的回答道。 “能不能摘下这桃子,还要看你的表现才行。”张角微微一笑道。 “我们这把年纪早就该死了,把命送给你又何妨。”那黑影缓声道:“不过答应我们的事情,你却得记得。 否则的话,就算做鬼,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那是自然,我张灵蛟说到做到。”张角斩钉截铁的道,起身走出了书房。 一百九十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上) 外面正字头,数百弟兄已经等待许久,蓄势待发。 看见张角出现,一张张疲倦的脸上马上打起了精神。 领头的翡翠五虎则迎了过去,声音紧绷的问道:“大哥,咱们这就出发吗?” 张角点点头,高声说道:“马上出发,去南华大道,今天咱们就掀了勇字头的老巢。 给洪毅胜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仅要夺回整条翡翠大道,还要连南华街带滨湖3路全部吞掉,算作利息。” 这话说的正字头800名新入门的弟兄热血沸腾,却听得已经加入‘合义胜’10几年之久,熟知万隆各个堂口力量的翡翠五虎目瞪口呆。 其中脑子最明白的东大,不由的脱口而出道:“大,大哥,洪毅胜打盛太升胜算极大。 咱们不打鸿字头去打勇字头,是不是太冒险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张角微微一笑道,之后眼睛一瞪,大吼一声,“跟我来!”,一马当先的出了分堂,带领着800弟兄浩浩荡荡消失于夜色之中。 1个多小时后,天色渐渐泛白,不知道掩埋了多少罪恶的一夜流逝。 尖东湾盛公馆的客厅。 浑身是血的洪毅胜心满意足的坐在,此生第一大强敌最爱的白虎皮交椅上,翘起脚,点了根粗大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正想要把烟气吐出,却觉得胸口一闷,‘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一条腿被打断,右臂也被利刃斩去,但仍稳稳当当站在洪毅胜的面前。 明明半边脸皮都被掀起,白森森的颧骨都露了出来,神情却保持平淡的盛太升见状,恶鬼般的笑了笑道:“洪老大,你真是越活越过去,越老越冲动了。 真想干死我,吞了鸿字头,30年前你就该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一场恶战赢了我也落得个五痨七伤,就算抢下地盘也不知道还能享用多久。” 真把这老对头踩在了脚底下,洪毅胜心里不像他以前想象中那样狂喜,甚至有些莫名的寂寥,竟实话实说的道:“30年前我动手能干的过你盛太升吗? 别说30年前了,就算是10年前,咱们斗起来也是不知鹿死谁手。 要不是你最近几年想要洗白,做太平绅士,做议员,把堂口弄得背心离德,咱们这辈子八成就这么僵持着过去了。” “成王败寇,你赢了这一仗,自然说什么都可以。”盛太升听他说的这么实诚,也不再撑着架子,叹了口气道:“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我那些想要学洗白的江湖前辈们做正行。 带在堂口的弟兄们黑白兼顾的做人,把字头真正做大、做强的想法,都成了笑话。 输了我认,只希望你能给我勇字头的弟兄一条活路,不要把事情做绝。” 洪毅胜笑了起来,“盛老大,我们都是伟力归于自身的超凡者。 谁不知道这帮派争锋,胜负全在咱们头目还有红棍、白扇、扛把子、文武先生,这些超凡力量层面的对决。 那些普通弟兄也就是壮壮声威,接收地盘的时候有些用处,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听到他装傻充愣,盛太升怒意横生的道:“你个混账不要装白痴,我说的是我身边的弟兄!” 洪毅胜冷冷一笑道:“前段日子,堂口的扛把子死掉你都不闻不问了,现在怎么又关心起身边弟兄的死活来了。 盛太升啊盛太升。你这人真是死到临头都那么虚伪。” 两个争斗了半辈子的黑道大哥,人到晚年终于分出胜负后,只心平气和的说了几句话,便又彼此呛声,争吵起来。 实在是天生便八字不合,互为对头。 而就在这时,洪毅胜背后突然有寒光闪起。 一柄刃宽盈丈,锋长10米有余,由虚化实的巨刀,破开墙壁上的一道暗门,直朝他斩来。 重伤之下的洪毅胜感应到刀锋凌厉,一时间不敢硬挡其锋芒,慌忙侧身闪避。 却被拼死一搏的盛太升抓住时机,在腹部狠狠的抓中了一爪,硬生生撕下几条血肉。 不过洪毅胜也凌空还以颜色,反手将盛太升仅剩的那条手臂,给生扯了下来。 之后利用争取到的化形时间,整个身躯猛地一膨,像是面粉捏成的一般散为一蓬细灰,从断臂伤口处,钻进了盛太升的身体。 “好一招鸠占鹊巢!”凄惨无比,四肢只还剩下一只独脚的盛太升,眼睁睁望见死敌化形钻进了自己的身体,凄厉一笑。 鼓动自己最后一丝气血之力运转至腹部,破体而出,撞在腰带扣的一处感应器上。 暗藏在腰带中的烈性炸药瞬间爆燃,将盛太升残破的身躯炸的粉碎,连带半个盛公馆都化为了一片火海。 许多在盛公馆宽敞的院子里索敌的勇字头红棍、白扇、文武先生,一时不察被烧成了焦炭。 烈焰中,一股烟尘突然蹿起,横飞出10级丈远,落在地上,化形成了焦头烂额的洪毅胜。 周围马上便有幸存了勇字头弟兄靠了过去,不管自己受伤有多严重,全都摆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将洪毅胜围在了中间。 洪毅胜受伤之下又连遭意外,伤势已经极重,却神色自若的道:“盛太升果然老而弥坚,竟然找了个高级武者当做外援,埋伏在公馆里偷袭我。 好在被我以化形术破去,还逼得他自爆而死,捎带着把那高级武者也给葬送掉了…” 话没讲完,一个缥缈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刚才发出那一刀的不是什么高级武者,而是盛老大身边最信任,也最忠心的手下盛大刀。 他只是个中级武者,刚才是用邪道功法激发出全身潜力,将周身气血一点不剩的灌输于一件刀形法宝之中。 不惜毁掉法宝,拼却性命的挥出的一刀,所以威力才堪比高级武者。 你躲过那一击后,如果不是寒了胆子,化形使出‘鸠占鹊巢’之术,遁进了盛老大的身体,根本就不会让他寻机自爆…” 听到这里洪毅胜的一个心腹手下,看到老大焦黑的脸色透出一股铁青,心中一动,急忙怒吼一声,“跳梁小丑竟敢胡言乱语,给我死来!” 借助一件薄如蝉翼的羽衣,飞上半空,胡乱挥枪乱舞,打断了那缥缈声音的话。 一百九十六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下) 洪毅胜虽然因为判断失误伤上加伤,不过毕竟弄死了生平第一大敌,即将吞掉勇字头的地盘,走上人生巅峰。 恼怒过后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开口吩咐四周的手下道:“天马上就要亮了,现在大局已定,又到了和条子约定的时间。 都不要节外生枝了,咱们白天马上接收勇字头的地盘,然后…” “哈哈哈,你还想着吞掉勇字头的地盘,”那缥缈声音再次响起,“却不知道自己的地盘都已经丢的一干二净了。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洪老大,你还不知道吧,正字头的张灵蛟已经带人抄了你的老家。 刚扫平你在南华大道和滨湖3路留守的所有弟兄。 现在正打通翡翠大道,往尖东湾这里赶。 你辛苦了几十年,今天却白白替人家做了待嫁衣裳可怜、可悲、可叹啊。” 洪毅胜闻言心头一震,却强自镇定的笑笑,嘴硬的道:“我早就接到通知,知道张灵蛟发了什么癫,竟然异想天开的火中取栗,趁我干翻盛太升的功夫去抄我的老巢。 但我洪毅胜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都多,怎么可能会留给他这个机会。 早就准备了两名堂口供奉,6根红棍…” 那缥缈声音冷冷的插话道:“张灵蛟字头里那些从东大陆请来的老货里面,有3至4个高级修士,剩下的也都是中级超凡者。 而且都是特殊职业者,还肯为他搏命。 你堂口的供奉和你却只是宾主关系,拿钱出力,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你把命搭上。 早就给打散了。 所以不仅是盛太升栽了,你洪毅胜也栽了。 不过临死前你斗死了盛太升,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死也能瞑目了。” 洪毅胜闻言心已经沉了下去,却还是冷笑着道:“你是鸿字头的人吧。 这么擅长隐身之术,应该也不是简单角色。 可惜大势之下再不简单,也不可能翻盘,只能靠胡编滥造些话术乱我军心,真是可悲。” 之后不再理会那飘渺声音,召集齐剩余的手下,撤出了洪公馆匆忙朝南华大道赶去。 没想到浩浩荡荡一票人刚到尖东湾中段的中湾街,迎面就碰上了张角率领了正字头人马。 和以往被废材的翡翠五虎簇拥着不同。 此时跟在张角左右的都是从费德请来的,中、高级隐木猎人和元素使徒。 虽然老态龙钟,但一个个不是化身为巨大的树人状态,或者身披由鲜花、藤蔓、树皮化形而成的盔甲。 就是周身毛孔冒着火焰、水雾或者围绕着呼啸的旋风,尽情展现着特殊职业双修士与修士的强悍。 而张角自身也是手段进出,自身加持着梅山大怪之力,背后凌空显化着梅山剩余的6怪和琼霄娘娘7尊幻想种。 头顶还像是光圈一样的飞舞着7颗闪着银色光华的硕大外丹,要多招摇便有多招摇。 但他这么做却不是为了逞威风,而是一种为了能尽可能方便接收,鸿字头、勇字头地盘的示威与震慑。 两虎相遇,一看彼此的阵仗,洪毅胜便知道那飘渺声音没有说谎,自己已经彻底凉凉,眼前发黑差点扑倒在地上。 张角见状抢先吼道:“洪老大,你们勇字头和盛老大的鸿字头仗着势力大,不顾江湖道义硬抢了我们正字头的地盘10几年时间。 如今我上位成了正字头的老大,决定要打回来,也抢了你们勇字头、鸿字头的地盘,占上10几年。 让你们尝尝被人欺负的苦头。” 这话说的连让洪毅胜去‘合义胜’叫冤的路子也给堵了,憋得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悔恨和懊恼,暴喝一声,“小子你给我去死!” 也不讲数了,直接不顾重伤的朝张角冲去,可惜连近身都不能,便被几个最强悍的隐木猎人、元素使徒死死的截住… 就这样天亮时,翡翠大道前、后10条路口,连同尖东湾3街19巷、南华大道、滨湖3路同时变了天,由姓盛、姓洪改成了姓张。 不过鸿字头和勇字头却没有消失,而是沦落到如同以前张角未加入时的正字头那般,只还剩下尖东湾半条小街、滨湖1条辅路,养着几名废材弟兄,撑着堂口苟延残喘。 如果是别的堂口字头,趁着洪毅胜报复盛太升之时寻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强抢地盘,那必然是犯了江湖大忌,等于同室操戈,‘合义胜’总馆想不管都不成。 可正字头被盛太升、洪毅胜吞了90%几的地盘,半死不活的苦挨了许多年,差点散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当年‘合义胜’总馆的大佬们被鸿字头、勇字头给喂饱了,又觉得已经衰落的正字头也的确占不住那么大的地盘。 与其被其他社团谋了利还不如便宜自己弟兄,所以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 现在正字头一报还一报的如法炮制,占了鸿字头、勇字头的地盘,只留下‘两根廋骨头’,让它们也尝尝苟延残喘的滋味,实在是天经地义,谁都说不出什么。 要是追究张角的过错,惹的他把当年的旧事翻出来,到处宣扬,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更重要的是,正字头在干翻洪毅胜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不弱。 而且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把从东大陆搬来的‘兵’,全都摆了出来,大家也都有所顾忌,不愿意做这个不仅占不住礼,还可能惹的一身骚的出头鸟。 一时间想不出解决的良策,只能装聋作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而趁着这机会,张角把麾下所有的文、武先生全都提拔成了白扇子,每人都带着一票弟兄去接收地盘。 靠着费德人的强大武力坐镇,有惊无险的吞掉了鸿字头、勇字头的地盘。 之后除了管着翡翠大道中的大东、耗子、老实羊、肺痨田以外,他不再任命新的扛把子,直接所有地盘都统归堂口,就由白扇子们管理。 接着又四处搜罗拥有修炼资质的热血青年,每天都开香堂,一点点的补充人手。 整个正字头在一片有序的忙乱中不断强大,一天一个模样的膨胀起来。 一百九十七章 人情 转眼一周过去了,这天终于重新厘清了堂口的架构,变得清闲了一些的张角久违的回到‘张灵蛟贸易公司’经理室,处理自己的正当生意。 才刚签完积攒的几份文件,突然就看到梁小舟推门走了进来。 紧接着欧冶文娟也紧随其后的跑进了房间,搵怒的说道:“这位小姐,你怎么能硬闯我们公司的经理室呢。”” 并朝张角道歉说,“对不起张先,我实在是挡不住她。” “没关系的欧冶,”张角体谅的摆摆手道:“你是秘书不是保镖,遇到梁小姐这样粗鲁的人,挡不住是应该的。 以后她再来找我,你别再挡,直接放进来吧。” 欧冶文娟闻言不客气的瞪了梁小舟一眼,应了声,“是,张先。”,离开了办公室。 张角则目光又落回手里的文件上,随口说道:“请坐吧粱小姐。 今天又这么急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想你要洪毅胜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梁小舟在张角对面坐下,直白的道。 “找我要洪老大,”张角露出吃惊的表情,“最近这几天洪老大是失了踪,导致字头里群龙无首。 我本着同门之谊就顺便接过他的地盘,代管了几天,打算等洪老大回来了,再交…” “牛蛤蟆是你吧。”梁小舟不耐烦听他鬼扯,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监控器上剪辑下来的高清照片,放在了张角的面前,插话道。 张角望着照片上身材魁伟,神情憨厚的高壮青年,心里一个激灵,口中却笑出声来,“梁小姐,可真幽默。 这怎么能是我呢,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 梁小舟面无表情道:“一个案件千头万绪,摸不着头脑时,我最习惯的解决方法就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找到整件事最大的得利者,以他为黑手来推导案情。 这个牛蛤蟆,之前谁都没见过,突然有一天出现在鸿字头扛把子大凤刘,开的‘李斯卡’西餐厅见工。 结果凭着惊人的力量和体魄,一下讨到了大凤刘的欢心,成为了鸿字头外围的马仔。 当时他自称是南奎郡彭东县的渔家人。 而加入帮派不是考公职,更何况他只是外围的小角色,所以根本就没人核对。 结果当夜牛蛤蟆拿着大凤刘给的安家费,请了一帮子鸿字头外围烂仔去嗨皮时出了大事。 搞死了洪毅胜的亲儿子,点燃了洪毅胜与盛太升世纪大战的导火索。 当时牛蛤蟆请的那些烂仔,当场死的七七八八,没死的后来也被填了海。 只有牛蛤蟆这个罪魁祸首从此失了踪…” “一个刚刚打算闯荡江湖的渔家小子,惹了那么大的祸,跑路失踪才是正常的吧。”张角笑盈盈的插话道:“难道像那些被填海的傻子,等着人来宰撒啊。” 梁小舟点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是很正常,再加上洪毅胜本来就已经打算向盛太升动手,只是欠缺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已,所以根本没去追究。 而盛太升呢被人断了参选的前途,一肚子邪火发不出,也没耐心去搞别的。 不过我却不同,专门去香元南奎郡彭东县跑了一趟,但根本就找不到这只牛蛤蟆的跟脚。” 张角脱口而出道:“你去一个以渔家人为主要居民的县里,凭着名字和绰号查…” “你怎么知道南奎郡彭东,是个以渔家人为主要居民的县呢?”梁小舟突然问道。 张角楞了一下,之后很镇静的道:“因为我也注意过这只牛蛤蟆,打探过他的消息,不过没有你那么深入。 所以知道南奎郡彭东县的一点信息,这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我也没想证明什么。”梁小舟沉静的道:“但你掌握着一种可以改变身形的遗泽总没错吧。 牛蛤蟆出现期间,处于一种行踪不明的状态也没错吧。” 看到张角又跃跃欲试的想要解释,她摆了摆手,“我并不是打算把牛蛤蟆硬栽在你的身上。 而是想要告诉你,这世界上聪明人多得是,不是只有你自己脑壳灵光而已。 此外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面,背后很可能还有许多深层次的利益纠葛。 比如这次你干翻洪毅胜后,能那么顺利的吞掉鸿字头、勇字头的地盘。 可不仅仅是因为正字头占了一个理字,或者你展现出来的武力,唬住了那些老江湖。 更因为律政司给足了‘合义胜’面子,整整一晚把尖东湾、南华大道、滨湖3路让出来,给洪毅胜、盛太升当战场火拼。 而这种事情,短时间内可一不可再。 所以我请地方检控官亲自出马,给你们的坐馆大佬关爷打了招呼,硬逼着他保证3年之内合义胜的地头,决不会再出现这么大规模的火拼。 等于间接把你保了下来,所以你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必须要还给我。 此外你地盘现在这么大了,已经上了台面,难道不想在律政司里交个朋友吗?” 张角闻言沉吟了足足3、4分钟,郑重的开口问道:“你要洪毅胜是打算把事情都栽在他身上吗?” “翡翠街上几百双眼睛看到,那半条街是他逼着大凤刘烧的,”梁小舟点点头道:“盛太升也的的确确是他杀的,盛公馆也算是他炸的。 而且一个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几十年的‘合义胜’字头老大,也足够分量担下这些罪名。 我逮到他,也就有了交代,上面谁都无话可说。” “但我把他交到你手里可是犯了江湖大忌,”张角幽幽的道:“等于硬生生把一个大把柄塞进了你的手中。” 梁小舟闻言突然一笑,起身向前,站在张角的办公桌边,一手撑着办公桌,一手伸到张角的下巴地下,用一根手指轻轻拖着他的下巴道:“怎么,把把柄递到我手里,怕我以后‘吃’了你啊。” “梁检控官,你知道自己有点多重人格吗,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张角冷着脸脑袋一缩道:“你想要的东西我会交到你手里,但你要保证绝对不能牵扯到我的身上。” 目的达到梁小舟脸孔一本,点点头道:“放心,我会安排一个合理的桥段,解释洪毅胜被捕的过程。” 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一百九十八章 免费广告 盛夏时节,万隆市迎来了1年中最酷热的几天。 清晨时分,面上留着浓密的胡须,身上穿着西装上衣和西式短裤,脚穿皮凉鞋,打扮的不伦不类张角,手里拿着根奶油雪条嚼着,走在尖东湾的街头。 路过一家便利店,无意间瞥见送货的发财车上,正往下卸一袋袋的‘张先生自然玉米’,他漫步凑了过去。 向正在点货的便利店员问道:“小哥,这‘张先生自然玉米’品质怎么样啊?” 年轻的便利店员看了张角一眼,虽然感觉他不像是那种要买粮食的顾客,却还是热情的推销道:“挺好的,完全物美价廉。 买一袋尝尝,煮汤,加点脑油和盐、糖爆米花都可以。” 张角闻言笑嘻嘻的想了想,“好的,给我拿一袋吧。”,竟真让便利店小哥做成了一单生意。 而他就提着这袋‘张先生自然玉米’,巡遍了整个尖东湾19街各档通宵的偏门生意。 打了辆车,赶到了万隆女神街的地方法院门前。 法院外的广场上,流传自西大陆,双目蒙着白巾,遮住双目,象征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司法女神,朱蒂提亚的大理石塑像。 和东大陆象征正义与公平,体形大小如牛,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毫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的神兽獬豸的汉白玉像并立。 广场旁,因为一场影响颇大的审判即将进行,地下停车场豪车云集。 而高耸、恢弘的法院阶梯下的室外临时停车位,则早就被各大媒体的采访车所占据。 张角望见这一幕,心中默默想到:“洪老大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临了竟然还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因为他是坐着出租车赶来,手里还拎着一袋玉米,打扮的又像是要出门捕虫制作标本的怪咖,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可就在这时,一辆车号是‘万C甲0001’,一出现便引来无数关注的老爷车,突然在张角近旁停住。 后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关翔风的脑袋。 根本不用招呼,看见合义胜的做馆大佬出现,张角马上自动自觉的凑了过去,恭恭敬敬的鞠躬道:“关爷好。” 关翔风点点头直白的轻声道:“鸿字头和勇字头欠你们正字头一笔账。 你这次有本事把账讨回来,总馆也是无话可说。 但这种事可一不可二。 江湖有规,社团有矩,再犯的话,说不得咱们得新账老账一起算了。” 听到自己顶头大佬这么讲,张角明知是徒劳但为了大家的面子都过得去,还是一脸诚恳的解释道:“关爷,这件事的的确确不是我挑的头。 实在是机缘巧合之下…” 没想到关翔风根本就不想听他鬼扯,很不给面子的说了一句“总之你好自为之。” 直接关上了车窗。 之后老爷车缓缓启动,朝地下停车场驶去。 周围有资深的媒体人望见这一幕,凭着新闻触觉,马上意识到张角的身份绝不简单。 不由的低声议论道:“那傻子是谁,竟然能让‘合义胜’的坐馆大佬特意停车,找着说话?” “别乱讲话,他好像就是这次趁着洪、盛世纪大战,一口吞掉了他们地盘的渔翁,张灵蛟。” “不会吧,传说中雄才大略又阴险狡诈的新晋江湖大哥,竟然是这幅德行。 也太颠覆想象了吧。” 更机灵的则马上把‘长枪短炮’的镜头,瞄向张角,不要钱似的狂按快门。 如果是一般江湖大哥这时候一定马上躲闪,但张角却不仅不躲,还刻意凹出各种造型,谋杀着底片。 有记者看到他这么配合,心思一动,直接上前问道:“请问您是‘合义胜’正字头的大哥,张灵蛟先生吗?” 张角笑容可掬的举起手中的袋装玉米道:“我是张灵蛟,但不是什么大哥。 而是‘合义胜’这个民间社团组织,在翡翠大道、尖东湾以及南华大道、滨湖路的负责人。 秉着服务乡邻,诚心诚意、公公道道的帮大家解决一些警方不易插手的,市井小麻烦、小纠纷的宗旨来做事。 本职呢其实是个商人,经营着‘张先生’这个粮食品牌。 致力于为南洋百姓,提供物美价廉的自然产优质五谷杂粮。 当然目前因为产业还没有完全展开,只有大米、玉米、小米和粳米这四种产品。 但在不久的将来…” 弄得见多识广,最擅长随机应变的出镜记者都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这一幕被一旁其它传媒的镜头捕捉到,当天就成了万隆网络排名第一的热搜视频。 于是在‘合义胜’过气字头大哥洪毅胜,被法院判处无期徒刑且终生不得假释,送进了南洋最恐怖的重刑犯监狱‘魔鬼岛’服刑的同时。 ‘合义胜’当红的新晋正字头老大张灵蛟,也趁着这场大审的东风,一举成名,获得了万隆最逗比江湖大佬的称号。 同时‘张先生’这个品牌也免费获得了强力至极的宣传,一下火爆整座万隆城。 自此张角开辟第二块收割愿力点‘韭菜田’的想法,终于初见成效。 虽然盘算下来,也就是在鲁洋80000余点愿力的基础上,增加了不足千点却已经算是个良好的开端。 而就在万隆地方法院的门前,出过风头的当晚。 张角突然接到了九尾宣婵的传讯,吃过宵夜后,依约来到了西浦港。 作为专营粮食、肉蛋制品海运贸易的大型码头,深夜的西浦码头仍有不少工人在泊口挑灯夜战,开着叉车、吊车,装卸着海轮上的货物。 因为天气炎热。 海港仓库区里的冷库全都‘嗡嗡…’轰鸣的24小时工作着,任由外机喷洒着热气。 四周的环境又嘈杂又燥人。 借着皎洁的月色,拿钥匙打开自己在西浦的仓库,张角顿时感觉一股蒸气迎面扑来。 即便他早已修炼到了寒暑不侵之境,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一辆叉着个大型集装箱的叉车,从泊口向张角驶来。 等在他面前停下,九尾宣婵一脸大汗的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 像是相熟朋友般不满的埋怨道:“想赚你两个人情可真不容易,不仅得卖着脸皮去找物理损毁的水猴子巢穴。 还得这么辛苦的运来万隆,送到你的面前,想想真是赔本。” 一百九十九章 长虹贯日 燥热的空气中,张角笑笑没有讲话。 心念转动之下,显化出伏断星官,将叉车上的巨型集装箱打开。 露出了里面用泡沫板,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个个残破的水猴子巢穴。 之后张角纵身钻进了集装箱中。 依靠修炼《无上瑜伽智慧典》获得的柔韧度,身躯像是拉长的面条一般,在密封的巢穴与巢穴之间狭小的缝隙中游走。 不时将手指插入泡沫板中,与水猴子巢穴的表面做零距离接触。 折腾了几个小时后,满意的跳出了集装箱。 朝九尾宣婵竖了竖拇指,“宣婵小姐果然给力,这次真是让我受益匪浅,承情、承情。” 九尾宣婵一动不动的等了张角大半夜,没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这时却摆出一张晚娘脸道:“这可是体积相当于12个标准完整水猴子巢穴的残缺品,等于咱们约定的交易总量的40%。 你当然得满意了。 承情吗就不必,把账记清就好。” 张角自从上次和九尾宣婵见面,一直攒着愿力点没用。 就算干翻勇字头那晚都忍着没有临时抱佛脚,增加自己的战力。 现在心愿得偿,没有理会九尾宣婵的玩笑,直接将攒着的500万愿力点,全部投入了封神遗泽中的梅山大怪袁洪身上。 而在刚刚吸收的水猴子巢穴能量的增益下,他这段时间积攒的500万点愿力,被放大了整整5倍有余。 一下子将梅山大怪解锁到了完全加持的程度,还朝着初始显化之境挺进了一小截。 感受着体内暴增的力量,张角默默想到:“破损的水猴子巢穴虽然和完整品不能相提并论,但蕴含的增益能量也很可观。 我攒了两个月的愿力点,竟然还差几十万才能完全把这股增益力量释放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梅山大怪也已经相当于正常情况下投入3000万愿力点以上,才能达到的解锁度,在力量方面和琼霄娘娘持平了。 可惜6级超凡之力和7级超凡之力中间,隔着中级到高级这道天堑。 还需要投入5000万点以上的愿力,才能踏平鸿沟。 想要短时间内达到目的,还是只能寄希望于九尾宣婵继续给力的帮忙搜集水猴子巢穴。” 想到这里,张角望向九尾宣婵的目光不知不觉变得炙热起来,热情的道:“宣婵小姐,你远道而来还没有吃宵夜吧。 不由一起去徐马记吃麻油鸡啊。 我记得你好像最喜欢吃的就是鸡了对吧。” 九尾宣婵却摇摇头道:“我刚接到通知,江楚出了大事。 朱雀郡归姊顾家之主顾岐鸣,于王殿之上行白虹贯日之事,至楚候薨。 现在江楚三位强势公子争夺君候之位。 各个卿、大夫各拥其主,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我这个青丘凌海殿中专司‘采风’的游波宫主,当然得去凑凑热闹了。” 江楚朱雀郡归姊顾家,世代与鲁洋长桥张家交好。 当日张角借壳张灵蛟这个身份出奔鲁洋,第一个打算投奔的对象便是归姊顾家。 只不过中途得闻张亦容皈依合计道的消息,感觉长桥张家坏了名声,才没有成行。 没想到今天竟然听到归姊顾家之主行刺王杀驾,一下把家族名誉搞得比长桥张家还要臭不可闻这样的消息。 “楚怀候被刺杀了,还是江楚朱雀郡的归姊顾家之主干的,”他目瞪口呆的道:“不会吧。 归姊顾家世代冠缨,独领五县之地,百万庶黎几盈万年之久。 偷偷下毒或者派出死士于寝宫之中行刺,我还能理解。 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在王殿之上行白虹贯日之事呢。 这也太不贵族了。” 九尾宣婵认同的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实在太不贵族了,一点没有上古雅风啊。 所以才更加赶紧去江楚,打听个明白。” “你打听明白后,别忘了下次说给我听。”张角回过神来笑着道。 “那除非你加入我们‘同乐会’,否则的话可是要给消息费的。”九尾宣婵半真半假的道。 之后身形一晃,化为一道幻光,飞进了叉车驾驶室中,由虚化实后开着叉车,朝着泊口的方向扬长而去。 张角目送九尾宣婵离开,也漫步走出仓库,重新锁好了门,若有所思的回了翡翠大道的‘张灵蛟贸易公司’,嗑过营养素后循例修炼起军道武力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按照原定的计划,包船去了香元国距离首都万隆市最远的郡,波提。 花了5天时间,走遍了全郡的孤儿院和人力市场,搜罗了1000多名拥有修炼资质,又愿意背井离乡去万隆混江湖的青少年。 带回堂口,开香堂纳入了字头。 小蛇吞象的吃掉了洪毅胜、盛太升的地盘后,正字头的地盘扩张了接近30倍。 可惜因为地盘的肥、瘦程度不均,再加上以前地盘只有鼻屎那么丁点大,合义胜高层还感觉对正字头有所亏欠的情况下,张角根本就不缴‘社费’。 现在这笔开支却不可能免了。 所有收入的2成半,要照规矩交到总馆的账上。 所以即便使出铁腕手段,在短时内成功接管了以前鸿字头、勇字头所有的偏门生意。 张角经营社团的收入,仍然没有像他执掌的地盘那样暴涨30倍,而只是由月入2700万膨胀到了5亿1100万。 这笔钱听是起来是不少,但因为掌握地盘的暴增,需要的花费也是激涨。 张角算来算去,发现按照自己之前玩的‘精兵’路线,5亿1100万在收支持平的情况下,也就是够他养11000个弟兄。 这点人手其实还不如,以前鸿字头加勇字头弟兄的一半。 不过招满了的话,也足够支撑起局面,把整条翡翠大道外加尖东湾3街19巷、南华大道、滨湖3路,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所以最近这些日子张角在兼顾正行生意之余,将大半精力都放在了招募符合自己心理预期和要求的堂口兄弟上。 万隆一时间找不出这么多人手,便往香元国地方上的郡县跑,如今终于凑够了数目。 二百章 难处 有了足够的人手,又早就将结构理顺,堂口的事情总算是进入了正轨。 张角开始将大部分注意力,转到了自己的正行生意上。 现在‘张先生’自然粮,已经在万隆打响了名气。 可除了在他掌握的地盘能顺利铺货,销售,抢占市场外,其余地方的超商、便利店反倒开始滞销,甚至隐隐排斥‘张先生’这个品牌,让他深感头痛。 不得不深入探寻其中的原因。 但在这之前,张角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接手鸿字头、勇字头破败后留下的遗产。 这些遗产名义上在盛太升、洪毅胜两人名下。 浮财已经不知所踪,张角也不打算追究到底是谁吃进了肚子,只有既然显眼又无法轻易兑现的不动产还在。 盛太升已经死了,继承人也神秘失踪,所有资产自动收归国有。 按照法律规定,应在一定期限内由法院公开拍卖。 拍卖款收归国库。 洪毅胜则身犯重罪,所有财产全部充公。 按照法律规定,其资产也应在一定期限内由法院公开拍卖。 拍卖款将用以补偿翡翠街火灾事故,遇难者的家属。 这一系列程序看起来公平公正、合情合理,和张角根本就毫无关系。 可实际上,当盛、洪二人的资产拍卖时,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人会应标,否则就是破坏江湖铁律。 帮派分子犯了,拳头软、势力弱的九成九会横尸街头。 拳头硬、势力强的也会变得臭名昭著,完全就得不偿失。 普通人犯了则永世不得安宁,就算是豪商、士绅也抵不住江湖中人的整日骚扰。 八成会在绑架、放炸弹、枪击等手段的威胁下,把吃下去的便宜加倍吐出来。 所以张角接受资产的过程很顺利,最初的几次拍卖,没有一个人出价,全部流标。 等到资产因为一次次流拍,,依法不断折价,折到市价大约10分之一时,他从容出价,吞下了送到嘴边的肥肉。 整个过程无论是受法院委托做资产评估的银行、拍卖行还是法院本身,都是按照数百年来的形成的惯例操作,十分配合。 就这样全赖‘老规矩’和鸿字头、勇字头、正字头虽然经济兴衰,却屹立数百年未倒,早于万隆地产价格腾飞期的悠久历史。 最终张角惊喜的用19亿7500万的现金,拿到了接近200亿的不动产。 当然这些资产按照规矩只是由他名义上持有,实际仍是堂口公产。 张角失势下台或死掉,便会按照上述程序,转给顶替他执掌地盘的老大。 但只要张角得势一天,这些房产地业却是完完全全的由他享用,想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 于是他大权独断,其中的商铺、餐厅、酒店就没再让社团中人插手,而是请专业的经理人掌管。 剩下的公寓楼盘则全都改成了宿舍,以每月500海币一个床位的超低价,租给了那些背井离乡来万隆闯荡的正字头兄弟。 而之所以不让他们免费住,并不是张角苍蝇飞过都要拔条腿的死要钱,而是考虑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只照顾那些异乡弟兄,会让万隆本地兄弟吃味。 此外只还剩下庭院勉强完整的‘盛公馆’,被张角重新利用了起来,改建成了张公馆。 古语有云,居养体移养气。 以他此时此刻的身份、地位,再整天蜗居在贸易公司的经理室里,已经不再合适,甚至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口实与遐想空间。 搬家是势在必行之事。 而将这一切处理好,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9月初… 奈良鹿之街,是万隆市区日丸侨民聚居之地。 因为道路两边栽满了作为日丸象征的樱花,所以又被万隆在地人称做‘花舞街’。 这日阳光明媚,张角从尖东湾刚刚修好的张公馆出发,步行着只用了不到20分钟,便走进了这条繁花锦簇的长街。 樱花的花期其实只在3、4月间。 不过经过漫长的剪枝改良,加上万隆独特的海洋性亚热带气候,南洋亚种樱花已经近乎四季常开。 只有11月中旬到12月底,这短短40几天的时间会有枯败。 张角在花树中间漫步。 不时的左右看看路边完全木制结构,最高不高3层的日式楼阁,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 来到一栋门口悬挂着的巨幅招牌上写着‘雾猿杂货店’的铺子前,停住了脚步。 在透亮的橱窗前观望了一会,他走进了铺子。 杂货店面积不小,有6名店员顾着。 其中两个身穿简易的深蓝色,日丸传统服装‘和服’的清秀小姑娘,站在柜台后面帮顾客装袋和收银。 另外3个年轻小伙子和一位店长模样的中年人,则在货架中间忙着打扫、搬运、补货等杂事。 看到张角进门,柜台后面的两个小姑娘马上同时鞠躬行礼道:“欢迎光临。” 张角朝她们笑笑,在杂货店里逛了一圈,绕回到柜台前,问那两个小姑娘,“请问有‘张先生自然粮’吗?” “对不起,这个牌子我们没有。”负责帮客人把商品装袋的小姑娘抱歉的答道:“不过我们有其他品牌的自然粮。 比如粮道场、醇味…” “为什么没有呢?”张角面无表情的插话道。 “哎?”小姑娘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客人,楞了一下,不时该如何回答。 张角也不讲话,就这么死盯着她。 不一会女孩便被瞧的满脸通红,眼眶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囧的连手都不知道摆在哪好。 就在这时,张角身后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先生,还有其他客人要结账,您有什么问题,问我好了。 美智子,去擦擦脸,喝杯咖啡,然后再继续工作吧。” “是,雾猿桑。”获得解救的小姑娘深深鞠了个躬,踩着木屐‘哒哒哒…’的跑去了洗手间。 张角转身望向开口的杂货店长,微微一笑,点头致意道:“你就是万隆日侨的领袖,雾猿有森先生的长子雾猿如鬼先生吧。 我是‘张灵蛟贸易有限公司’的老板张灵蛟。 希望能和你谈谈关于‘张先生自然粮’在花舞街铺货这件事。” 二百零一章 不简单 雾猿如鬼露出苦恼的神情,挠挠头,“张桑除了是粮食贸易商之外,还是香元大社团‘合义胜’的头目吧。 听说阁下现在有上万兄弟,势力庞大,没想到竟然会屈尊来我这个小店。 真是令如鬼诚惶诚恐。 哎,明明别人有个好爸爸,都能啃老或者做个纨绔子弟仗势欺人什么的。 偏偏到了我这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有,还总是受到无辜牵连,打扰平和的日子,真是无奈。” 对于他的抱怨,张角理解的点点头,却还是坚持着道:“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是雾猿有森的儿子呢。” 雾猿如鬼叹了口气道:“像张桑这样的人,果然不可能被言语轻易动摇。 不过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有些话不方便谈,我们出去说吧。” “好。”张角又点了点头,跟在雾猿如鬼身后走出了杂货部。 没想到刚一出门,那看起来严谨的日丸中年男人雾猿如鬼,突然间撒欢似的纵身一跃,跳上了6、7米外一颗枝繁叶茂的樱花树上。 回头笑着朝张角招手道:“张桑,你们周人有一句谚语,叫做‘龙与龙交、蛇与蛇语’。 你追上我,我再回答你的问题如何?” 张角闻言一愣,心中想到:“这邪日丸佬真是古古怪怪的。 起个名字叫‘如鬼’不说,一把年纪了,刚才在手下面前还显得是个温厚长者,突然间就上了树。 还真是人如其名,活见鬼了。” 嘴巴里却说道:“雾猿先生童心未泯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将眉山大怪加持在身,鼓动周身气血之力,飞身朝雾猿如鬼追去。 解锁到‘完全加持’之境的眉山大怪之力,已经和以前截然不同。 不仅加持后带来的力量提升增长到了超凡6级,而且施展各种神通时的效果,也有了明显的增强和完善。 看着张角飞纵的身姿,雾猿如鬼眼睛一亮。 一边手脚并用的在樱树间纵来跳去的闪避着追击,一边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张桑修炼的也是‘猿击’类别的拟兽功法吧。 飞身跳跃间猴形毕现,看起来已经入味了啊。” 张角望见雾猿如鬼快如鬼魅般的,在樱树间飘来荡去,竟然连一个樱花瓣都未震掉。 脸上也露出赞赏之色,实话实说的答道:“我并没有修炼过什么拟兽功法。 只是觉醒了一个猿猴类型,又擅长变化之道的幻想种。 加持在身后,爬树时自然能形如猿猴,穿纵无碍。” “张桑竟然也觉醒了猿猴类的幻想种吗,”雾猿如鬼惊喜的道:“看来今日我终于碰到可以较量小巧功夫的对手了。” 话音落地,他身后如影随形的凝现出一尊,身量低矮,身穿极为华贵、奢侈的金银铠甲,头戴龙首盔,脸孔只是只瘦小猿面却流露出一种雄视天下气概的幻想种。 向前一窜和雾猿如鬼的身躯融合在了一起。 瞬间雾猿入鬼的身形缩小了接近一半,变得和那尊幻想种的身量,相差无几。 同时皮肤表面浮现出,和那尊幻想种身上盔甲几乎一模一样的纹理。 口中低吟一声,“八荒蛮菩萨。”,向外一窜。 明明身下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空地街市,却好像是攀住了树枝一般,双手一握,一荡飞出了几十丈远。 中间身体明明被樱花树冠挡住,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撞到一般,穿行而过。 瞬间便将张角抛下了半条街远。 张角眼看追赶不及,心念转动之下,衣兜里的两枚外丹激射而出,一颗上升悬停在他头顶。 另一个飞火流星般一刹那便追到雾猿如鬼的背后。 与悬在张角头顶的外丹,同时外溢着光华一闪。 张角瞬间穿越上百米的空间,一下位移到了雾猿如鬼背后那颗外丹底下,手一伸便摸到了他的后背。 但抓住的却是一片虚无。 势在必得的一击失败,张角忍不住讥讽道:“不愧是雾猿如鬼,果然比鬼还难抓。” 话音落地,空中传来雾猿如鬼欢快的声音,“只许张桑你使用法阵穿梭虚空,就不许我使用幻术吗。 这可不太公平了。” 等到张角再瞧见他的身形,已经在数百米之外,只还剩下拳头般大小。 奈良之鹿街头早有行人,发现了张角和雾猿如鬼的追逐。 但大人们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个个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有些在外面玩耍的孩子好奇的观望。 看到雾猿如鬼一如既往的戏耍了外乡人,忍不住欢呼雀跃的喊道:“雾猿大人加油,你是最棒的‘猿击手’,天下第一!” “雾猿大人好强,我以后一定像你一样,用心修炼做一个了不起的人!” “那个异乡人好厉害,不过还是雾猿君更强,不愧是咱们香元日丸人中流砥柱的大将!” 如果真是生死搏杀,张角一定越是处于下风越是冷静、沉着。 可现在是莫名其妙被人勾引着玩超凡版的捉迷藏游戏,还让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看了笑话,他不禁脸上有些发烧。 想了想,身后显化出琼霄娘娘的身影,正待波动雾猿如鬼命运的琴弦,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也好从容抓住他时。 远方的雾猿如鬼突然身形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近乎同一时间,张角心觉一动,猛地回身,赫然看到雾猿就凌空站在自己身后,好奇的打量着琼霄娘娘。 “我是修炼了《无上瑜伽智慧典》心觉滋生,模糊的感应到了雾猿如鬼移形换影后的位置。 可他雾猿如鬼怎么察觉到我要下暗手教训他的呢。 这家伙不简单啊。”张角警觉的想到。 却听雾猿如鬼问道:“我听说张桑觉醒了7、8个幻想种,这应该是其中力量最强、最神秘、玄奥的一个吧?” “嗯,她拥有一种‘暗算无常死不知’的神通。”张角半真半假的答道:“不过我刚才把她显化出来,可不是打算要置雾猿先生你于死地。 而是想要阻止一下你的行动,能简单一点追上你。” 雾猿如鬼闻言突然又变回了原来温厚、诙谐的模样,笑着道:“张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潜质与实力,不用再追我了。 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我现在就告诉你。 很抱歉,我们旅居万隆的120万日丸人开的店铺,无论在不在奈良鹿之街都不会再铺货‘张先生’自然粮。” 脸孔一本,非常正式的朝张角鞠了一躬,“情非得已,真是对不起了。” 二百零二章 指点 被雾猿如鬼拒绝其实早在张角的预料之中。 因此他并未失望,而是恳切的争取道:“我最近几天通过调查已经知道,我的公司产品被抵制是因为受到了,‘厨百味’和‘醇味’这两家垄断级食品集团的敌视。 坦白讲之前我实在想不到,就因为我的社团背景,涉足正当行业刚刚作出点名堂,竟然会马上就引起这种分别占据,整个南洋农牧产品市场45%和36%当量的超级托拉斯企业的注意。 但越是这样我越不会退缩,反而更想迎难而上,见局破局。 而破局的关键就是你们‘南洋日侨会’。 我知道之前因为想从南洋进口大宗稻米,救济故土日丸的饥荒,你们和厨百味、醇味展开过一场惨烈的贸易战。 甚至因为这两家卑鄙的垄断企业出了‘盘外招’,不惜流血牺牲…” 他的话还没讲完,就听雾猿如鬼面带悲切的吟唱道:“匆匆五十化,已往固莫及。 祠官閴中隐,歉岁尸糁粒。 毁方非瓦合,知白无伊郁。 世悦邹骆驼,我贤扬执戟。 张桑,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 但我日丸侨民不像你们周人,无论在南洋生活多久,在南洋人眼中都是非我族类。 上次的教训已经够了,我们实在不愿再和南洋本土的巨型公司,做无谓的抗争。 实在对不起了。” 张角闻言叹了口气,口中亦吟道:“浮云傥来寄,最贵非儒术。 尘缘且复且,只尔殊易辑。 古人学易年,所爱岂儿剧。 雾猿先生你可知失败并不可怕,但若是失去了争取心,便世世代代都要受人压迫。” “没想到张桑也知道这首‘侨居’的古诗,”雾猿如鬼露出种遇知音的表情,犹豫了一下道:“但时机不对,便是争取也是徒劳,还不如保存力量以图未来的好。 至于你遇到的难处,坦白讲,以阁下公司品牌的影响力,还不至于引起厨百味或者醇味真正高层的敌视。 应该只是万隆地区的管理者,私自动念对贵公司的发展加以扼制而已。 找对路子的话,其实不难破解。” “雾猿先生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张角一愣不解的道。 “张桑是当局者迷,”雾猿如鬼笑着说:“以‘厨百味’和‘醇味’的实力,将南洋农牧市场瓜分干净,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几百年来,它们始终空出15%至20%的市场空间,让地方品牌的小公司得以生存。 这是种长久而聪明的经营策略,又怎么会因为张桑你一个每年连1万吨自然粮的销售量,都没有的小商人的江湖身份而改变。” 这话说的不中听却很有些道理,再加上张角觉得就算继续纠缠下去,雾猿如鬼也不会改变主意,便露出如梦初醒的表情,客气的道:“原来如此,看来真是我当局者迷了。 承蒙雾猿先生的指点,在下告辞。” 从樱树枝头跳到地上,朝雾猿如鬼微微鞠躬,扬长而去。 悬于空中的雾猿如鬼,望着张角渐行渐远背影,口中突然喃喃说道:“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 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张桑你替我报了杀友之仇,我指点你一句迷津,咱们算是两不相欠了。” 目送他消失于灿烂的阳光之中。 10几分钟后,张角走回了自己在尖东湾的公馆。 看到充满夏宗古风的朱红铁门前,两个苗条的背影,正凑着脑袋在监控器前面说些什么,不由奇怪的问道:“两位小姐,请问你们要找谁?” 两个女孩闻言同时转身。 其中一个竟然和张角有过一面之缘,正是柳金银上次带回家给父亲贺寿的保险公司同事,赵香君。 而赵香君也认出了张角,错愕的道:““你好,哎,你是金银二姐的男朋友,张先生是吧?” “是我。 你好赵小姐。”张角笑着道:“你刚才好像在我家门口和监控器里的谁讲话呢对吧,请问有什么事吗?” 赵香君闻言还开口跟在她身旁,身穿黑色铅笔裤、白衬衫,素面朝天,五官非常标准,却给人一种劳工脸的女孩便惊喜的抢话道:“这里是你家。 你是赵姐的朋友。 真是太好了。 张先生是吧,张先生,您这栋房子不久前遭过火灾吧。 我前几天路过无意间看到烧的非常惨,损失应该很严重吧。 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得到保险赔偿呢?” “这块地是我新买的,”张角错愕的道:“以前被烧房子的不是我...” “那你买没买房屋保险呢?”女孩急不可耐的又问道。 “没有。”张角猜出了女孩的想法,笑着摇摇头反问道:“你们不是来我这里推销保险吧?” “不是推销,而是希望您可以换一种更有保障的生活方式。”小姑娘郑重的纠正说:“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安佳,伶仃洋保险公司的业务员。 现在跟着赵姐做实习。 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向您普及一下关于现代资产保障…” 张角哑然失笑的摇摇头打断了安佳的话,“好了安小姐,你不必向我念什么保险经了。 赵小姐是金银哥的女朋友,她的面子我一定给。 下午就会吩咐公司的财务经理,直接跟你们签单。 时间已经不早了。 你们如果没什么其他业务要跑,就一起吃个午饭吧。 当然如果有其他事情要忙,也不用勉强。” 话音落地,赵香君已满脸堆笑的道:“张先,真是承蒙关照。 签下你这栋海滨别墅,相信我们这个月的业务量都不用担心了。” “大家都是朋友吗,互惠互利而已,不用这么客气。”张角笑着道,用遥控钥匙打开大门,和赵香君、安佳一起走了进去,。 张公馆的庭院其实和盛公馆时代几乎一样,只不过是把损毁的花花草草重新补种了一遍,碎裂的泳池和地面修补了一下而已。 可主体建筑却已经和之前大相径庭。 将因为爆炸倒塌的断壁残垣清理干净后,张角一改盛公馆的西洋风格,请设计师重新设计了大周传统木石结构的亭台楼榭,修建了出来。 显得古香古色充满了夏宗遗风。 二百零三章 六度分隔 张角吩咐佣人在公馆前堂门前,长长的堂檐下,铺上地毯。 地毯上摆上长几和蒲团。 长几上摆上私厨精心烹制的新鲜鱼烩、烧肉、炒青菜,和新酿的甜米露。 请赵香君、安佳席地而坐,吹着海风,望着美景,吃了顿不算十分丰盛却极精致的午餐。 之后派司机将两人送回了保险公司。 而酒足饭饱的张角则走进书房,上网搜索起‘厨百味’和‘醇味’两家托拉斯公司,在万隆地区负责人的信息来。 结果发现‘厨百味’在万隆市的分公司经理,名叫甄柏吉。 从履历看是位具有丰富商业管理经验的资深经理人,年纪已经超过60,样子显得十分精明,却没什么特殊之处。 而‘醇味’在万隆市的分公司经理,名叫敦郝儿。 是个履历未知,只特别注明还兼任着醇味集团总公司,董事局董事职位。 年龄未知,但从照片上看应该只有20中段的年纪。 那张化着精致淡妆的傲娇脸孔上贴满了,我是做大事的人,小事别来烦我; 别人生下来是在起跑线,可老娘生下来已经呆在了终点线; 我自我、我任性,你们却不能不服…等标签的的女孩。 张角见了翻翻眼皮,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随手又搜出了醇味集团历任董事长的资料,发现果然从创始人到现任董事会主席通通姓敦。 心中默默想到:“既然要花费时间和精力解决问题,找一个明显快要退休的高级打工仔。 自然远不如公关一个年纪轻轻又前途无量,还明显在集团公司分量更重的企N代了。 一劳永逸还效果长久。 可这种分量的南洋豪族实权青年子弟,不可能像认识雾猿如鬼那样直接登门拜访。 得找个人牵线搭桥先认识一下才行。 嗯,根据智者最有名的智者,米尔格的‘六度分隔’理论。 在优化情况下,只需要通过6个人,就可以结识任何想要认识的人。 那我认识的熟人里,谁最有可能认识敦郝儿这类,所谓的顶级青年才俊呢。” 想着想着,他突然下意识的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打的电话。 “张先生,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电话接通,一个意气风发的女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张角突兀的问道:“梁小姐,你认识一个名叫敦郝儿的人吗? 她是醇味董事局成员,还是‘醇味’在万隆市的区域经理…” 说这番话的时候,从冲动中冷静下来的张角,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荒谬,有点走火入魔的意思。 却没想到梁小舟先是惊讶,最后愤怒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郝儿是好朋友的? 你私底下调查过我! 好啊,张灵蛟,我看你是吞了几块地盘,招了一票兄弟,昏了头…” “停、停、停,我不是私底下调查过你,”张角急忙解释说:“而是,嗯,怎么说呢,你知道‘六度分隔’理论吗…” 将自己经营‘张先生’遇到的难题,得到雾猿如鬼启发的过程,以及突发奇想给梁小舟打电话的原因,通通给她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最后道:“我想来想去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你,最可能和敦郝儿有重叠。 虽然你是司法界的精英,她是托拉斯企业的N代,但差不多的年龄,又都是女性,还应该都有名校背景。 事业又都那么成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说不定就有什么共同的,杰出青年女性或者男性朋友,能把你们联系在一起。 可没想到根本就不用‘六度分隔’,直接‘一度’就度到了敦郝儿。” 梁小舟闻言沉默半晌,语气古怪的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张先生,你这个人的脑子有时候真的很异想天开。 简直不应该混社团或者做生意,而应该去搞艺术。” “梁小姐,你不愧是检控官,看人真的很准。”有求于人的张角顺着梁小舟的话道:“我最近恢复了一点记忆,发现自己以前的理想就是从事表演艺术,当个明星。” “那你想当的明星类型应该不是偶像,而是谐星吧。”梁小舟冷冷的道:“毕竟你长得这么其貌不扬。 在审判洪毅胜那天,在法庭外又表现的那么‘出色’。 明显有当谐星的天赋。 简直把我成功让洪毅胜定罪的风头,完全给抢光了。 找遍整幅《万隆晚报》电子版,也只在末页有一格豆腐块大小的报道。 还被你拿着袋装玉米拍的,整组白痴照片的最后一张给压在底下。” 张角无奈的解释道:“我也不想这样啊,梁小姐,可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是周人,跑来南洋避难,偶尔上位成了‘合义胜’最垃圾堂口的大哥。 结果半年不到的时间就掀翻了相邻的两个强势字头。 就算占着道理也种祸不浅。 为了防止有人联合起来偷偷给我使绊子,只能表现的白痴一点。 表现出自己已经把更多心思,放在了经营正行生意上。。” 梁小舟楞了一下,吃惊的道:“混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脸面。 很多老大为了面子,连命都可以不要。 你却用自己的面子做筹码,扭转别人对你的印象,可真是狡猾。” “对我来说面子可没有‘里子’重要。”张角笑着道:“说到这里,梁小姐,能不能麻烦你介绍我认识一下敦郝儿呢。” 梁小舟故意为难张角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呢?” 张角笑嘻嘻的道:“梁小姐,你现在已经是香元国首都的地方助理检控官了。 已经是上了台面的人物,难道不想在香元社团组织里交个有势力又狡猾的朋友吗?” 梁小舟‘噗呲’一下笑出声道:“类似的话我好像不久前才刚问过你吧。” “是啊,所以我们应该已经是朋友了,”张角道:“而朋友之前不是要互相帮忙吗。” “郝儿这个人很自我的,”梁小舟想了想道:“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但接下来的一切却要靠你自己去争取。 我不会插手。” “这样就可以了,”张角欣喜的道:“我本来也只是希望你牵个线而已。” “那就这几天,等我的消息吧。”梁小舟道:“咱们见面再聊。 既然大家确定是朋友了,我还有些话要告诉你。” 二百零四章 上古遗种 结束了和梁小舟的通话,闲下来的张角无事可做,便惯例嗑过营养素后,开始修炼、冥想。 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间缓缓流逝。 期间他感觉到自己愿力点的收割速度,竟然持续了20几个小时,极慢却能够察觉到的缓缓上升,不由的心中一动。 拥有的外物再多,张角立足于世的根基,仍是封神遗泽。 愿力每小时多收入个1、2点,看起来虽不起眼,但日积月累之下却也足以量变导致质变,让他的实力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乃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张角特地继续留意了几个小时,发现愿力点的上升仍在不断从持续,并非是自己的臆想。 马上上网去搜索,社团大哥张灵蛟、正字头逗比老大、张先生自然粮等关键词,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新的爆炸性话题出现。 心中想到:“既然万隆的关注度没什么变化。 那就只[ ]可能是因为问道教那片‘韭菜田’的原因,让收获的愿力点上升了。 娘亲还真是给力。 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招,让鲁洋人更关注我,不,应该是更关注我的那些替身了。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虽然让人有点心里没底,但实在是太爽了!” 美滋滋的想着,已经坚持连续修行接近30小时的张角,走进书房附设的浴室里洗了个澡。 换上套干净衣服,正打算出门逛逛、散散心,随便填饱肚子。 突然闻见就连一扇窗户都没留,锁死门后完全是个密闭空间的书房里,忽然弥漫开来一股甜腻的腥香味。 紧接着他感觉脑袋有些发昏,急忙停住呼吸,张开周身毛孔,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谨慎的说道:“是哪位好朋友突来造访,不妨现身一见。 这么藏头藏尾的,使些见不得人的伎俩,可奈何不了我张灵蛟。” 这话本来其实是诈术。 但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带着‘嘶嘶…’异响,刺耳之极的声音在地板上响起,“我不是要暗算你,而是现出原身时,嘴巴里唾液的味道藏也藏不住。 自然而然会让人头昏脑涨,心神难宁。” 张角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就见一只外壳像是变色龙一般,不断随着环境的变化改变着颜色。 长度约有一扎,身形又扁又窄,蜈蚣似的生有千足。 除了正中间形态酷似龙首的脑袋外,身体两侧的肢足间,还间或生长着8颗蚕样头颅的怪虫。 正一边慢慢游走着爬上垫在办公桌下的地毯,一边继续解释道:“而我的年纪才870岁,小的很,体力不足。 现出原身跨海往来后,会暂时失去变化之能,不要见怪。” “870岁在我们人类来说,已经能生养二、三十代人了。”张角面无表情的道:“阁下这造型加上说话的内容,不用说一定是上古遗种了。 竟然还能成精,拥有智慧,实在是了不得啊,不得了。 我呢只是个普通的小人物,既和你扯不上关系,也不想…” “有糖水吗,给我一杯。”那怪虫根本不理睬张角的话,自顾自的要求道。 张角挑挑眉毛道:“小虫子你听没听过我们人族的一句谚语,叫‘趁你病要你命’。 别管你是什么来历,现在都是连变化之能还没恢复就突然登门,给我来了个陌生拜访。 就不怕老子一脚踩死你吗?” 那小虫子闻言不但不惧,反而发出‘桀桀桀…’的刺耳笑声,九首同震的说道:“有趣、有趣。 你这人比宣婵姐姐说的还要有趣,竟然连我虫千九都敢威胁。 要不然咱们就比划、比划,较量一番如何。” 身躯像是气球般不断膨胀,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就由一扎来长,塞满了半间屋子。 居高临下,灯笼大小的18颗眼珠同时瞪向张角。 张角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息,态度一变,干笑着道:“虫千九先生是吧。 你才870岁,小小年纪怎么就使诈呢,刚才还说不能变化了呢,现在一下子变得那么大。 真是太顽皮了。 不过大家都是九尾小姐的朋友,我就不怪你了。 对了,你刚才要糖水喝是吧。 我这里有丙级上等的蔗糖类营养素,味道甜而不腻,入口提神生津,给你倒一杯啊。” 说着走到一旁的橱柜前,忙乎着给虫千九倒起糖水来。 虫千九望见笑嘻嘻的道:“我可不是骗你,而是这变大变小之能,是我从父亲那里继承的种族特性,并非修炼功法获得的神通,所以不受任何约束。” 重新变回了一扎多长,待到张角跑好糖水后,直接飞起跳进了杯子,连洗澡带解渴、补充能量。 足足喝了100多杯糖水,间接吞掉了10多斤的营养素,才终于满足的停了下来。 摇身一变,化身成一个年纪大约十三、四岁,脑袋上盯着两根小小的犄角,周身一丝不挂,满脸英气的小女孩。 声音又甜又脆的道:“还有我是小姐,不是先生,要记住了。” “在你们这些上古异种眼里,99%的人类都是食物。 而在我们人类眼里,你们这些上古异种99%都是魔鬼,雌雄又哪里重要了。”张角看了看眼前精致的像是瓷娃娃般的萝莉,心中毫无波澜的想到。 满脸堆笑的去衣橱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递到了虫千九的面前,“虫小姐既然来了我们人类的地方,最好入乡随俗,穿件衣服。 免得惹出什么误会来。” “你当我是没有跟脚的山精野怪吗,平常连衣服都不穿。”虫千九闻言气恼的道。 根本就不接张角的衣服,嘴巴一张,吐出一套华美的宫装来,穿在了身上。 张角也不知道她是肚子像伏断星官一样有储物异能,还是在嘴巴里藏了什么须弥藏于介子的储物法宝,只能干笑道:“虫小姐真是好本事。 一看就是出身妖怪界的名门大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就是不知道你这么了不起的人物,不,妖物,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二百零五章 兜头一拳 虫千九也没隐瞒,直接道出了自己来万隆的目的,“我要在万隆找一个人。 你是这里的的地头蛇,小弟多,路子广,算是一个适合帮忙的人手。” 张角听她只是要自己帮忙找个人,暗暗松了口气,却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的道:“虫小姐,咱们素味平生,也就是因为都认识宣婵小姐,有一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帮点举手之劳的小忙倒没什么,但我不能保证一定就可以找的到。” “找不到没关系,”虫千九闻言嘴巴突然恐怖的长大到,比张角书房的大门还大、还宽。 吐出一块火红色的巨大中空岩石,肋下传出尖锐的声音,“但找到的话会有大好处作为奖励哦。 你不是求宣婵姐姐帮忙搜集损毁的水猴子巢穴吗。 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对猿猴类的巢穴感兴趣,那这款完完整整,功能齐备的‘觜火猴’巢穴,应该对你有点吸引力吧。 找到那个人,它就是你的了。” 觜火猴,夏宗神话传说中,天星二十八宿之一,属火,为猴。 是西方第六宿,位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群星中,白虎之口。 象征着多福、大吉。 和‘水猴子’这种一听名字就没上过什么台面的‘庶民魔兽’相比,觜火猴可谓血统高贵,传承尊荣。 原型乃是道庭、天宫治世时,黄道12星君麾下四方神兽兵团,白虎军团专司攻坚的前锋军。 虽然初始超凡等级不高,但成长潜力大,复数编制时又会产生攻击加成,算是魔兽巢穴里面的小精品了。 张角没料到仅仅是找个人,虫千九竟然就能开出这么高的酬劳,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可转念一想,九尾宣婵当初打算拉拢自己加入什么‘命运之子同乐会’时,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直接送了7枚等1的外丹胚子做礼物,又觉得有些释然。 心中猜测道:““这个虫千九出手比狐狸精还豪,又可以单身度海,原型还长得龙首虫身。 八成是龙庭里某位大人物的子嗣,所以根本就对超凡物品的价值没有正确的概念。 对,一定是这样。 传说中龙宫多宝。 龙性又最淫,无论雌、雄生殖能力都极强,所谓的物种生育壁垒,对他们来说简直等于不存在一样。 要不然也不会留下‘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样的谚语了。 和虫子来个跨物种生育,简直比和喝凉水还简单。 这不是土豪,而是真真正正的‘海豪’了。” 脸孔一本,义正言辞的道:“虫小姐请放心。 我这个人一向,言必信、行必果。 既然答应你了帮忙,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 虫千九闻言一口将觜火猴巢穴吞回了肚子,嘴巴恢复正常大小期间,又吐出一部手机来。 摆弄着调出一张照片,发给了张角道:“很好张小哥。 我要找的那人没具体资料,也没照片,只有一张锁形图。 给你传过去了。” “连名字都没有吗,这不是大海捞针…”张角嘟囔着从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了虫千九发过来的图片,一下哽住。 虫千九看到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笑着道:“张小哥,果然有点名堂。” “一张翻拍的画像,都能牵引的我封神遗泽中的三霄娘娘同时异动。 这图该是能将未来命运,勘破到何种程度的命相师所绘,他所描绘的这个人,又牵扯到何等恐怖的厄运,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贪心了、贪心了。 不该入局的呀。”张角却心中暗暗想到:“好在现在涉入的还不太深,抽身应该还来得及。 何况虫千九这颗灾星说她一过海,第一个就找上了我,恐怕就算推也推不出去。 还不如现在这样随机应变,虚应故事的好。” 表面干笑着说:“我能有什么名堂,比起你们这些大妖N代差远了。” 虫千九闻言露出很受用的表情,接着突然小脸一皱,唉声叹气的道:“这糖水一干,糖分都留在了身上,黏黏的好难受。 我得赶紧洗洗干净才行。 能借你的浴室用一下吗?” “那边就是,请随意。”张角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干巴巴的道。 “多谢。”虫千九脚步轻快的去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宫装出来,要求道:“我不习惯住你们人类的酒店。 在万隆这几天,能借宿在你家吗?” “当然可以。”张角点点头道。 “再次感谢。”虫千九笑盈盈的道:“我现在就有些累了,想去休息。 你能帮忙安排一下吗?” “好的。”张角点点头跟在虫千九身后走出了书房。 迎面竟看到客厅里,柳同正和几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果饮,一边满脸凝重的说着些什么。 看见张角和一个水灵灵,头发湿漉漉,明显刚刚洗过澡的绝色小萝莉一起从书房里走出来,这伙人一下睁大了眼睛,露出惊错的神色。 柳同则脸上先是涨红,接着煞白,结结巴巴的道:“角子,你的管家,管家说你在书房里,在书房里忙着工作,所以我,不,这,这是…” “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用难过,那是完全、完全错的。 我马上就证明给你看。”张角打断了柳同的话。 扭头望向露出幸灾乐祸表情的虫千九,很西式的耸耸肩道:“抱歉了虫小姐。” 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鼓动周身气血之力一个直拳,快如闪电的朝虫千九的面门砸去。 其势之狠,其力之猛,搅动的虚空咆哮,气旋激荡。 但架子还没展开,就被虫千九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叼住了拳头。 张角紧接着身形突变,周身毫毛迅速拉伸、长长变为羽毛,双臂化为翅膀,双腿化为爪子,‘喔喔喔…’的引吭高歌,鸣叫不已。 虫千九望见这一幕先是有些错愕,随后灵光一闪想明白了张角的用意,气恼的把他的翅膀吐了出来,大声吼道:“你是白痴啊,变只杂毛大鸡公,就想要种靠族优势压制住我虫千九。 当自己是黄道12星君里面,克尽天下虫豸的昴日星君啊! 还有你女朋友误会了,你向她好好解释就是了,打我干什么。 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我就一口吞了你。” 二百零六章 事实胜于雄辩 张角变回人身,朝虫千九笑盈盈的道:“虫小姐,我们人族有一句话叫做,事实胜于雄辩。 刚才那种场面,靠嘴巴说的话,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口水才能解释清楚。 远不如直接动手,让事实讲话简单。 所以再次抱歉了。” 又吩咐一旁瞠目结舌的佣人道:“这位是我的贵客,虫千九小姐。 带她去二楼,选一间满意的客房住下。 等待晚餐时间,让肯准备的丰盛一点送上去。” “是,张先。”佣人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带着虫千九上了二楼。 张角漫步走到柳同身边,指着旋转楼梯,压低声音解释道:“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是萝莉身,其实是上古遗族,自称已经870岁了。 是我生意场上一个合作伙伴的朋友。 之前都没见过面。 今天突然间漂洋过海,偷偷溜进我的书房,让我帮忙做事,还要借宿在这里。 我推不过人情,又感觉她背景很深,轻易得罪不得,只能答应下来了。” “你做生意怎么会和上古遗族搅在一起?”柳同有些惊慌的脱口而出道。 毕竟在普通人眼中,上古遗族可是既遥远又恐怖,一般只在书本或者电影、电视中才会出现的东西。 “在零区或者负区经营种植园、牧场,其实难免会和妖族有接触。”张角无奈的道:“偶尔认识个把的上古遗族也不是不可能。 人呢站的位置越高,眼界就会变得越宽阔,接触到的东西或者事务也会变得越丰富。 很多南洋政要不也半公开的和龙庭高层,保持着良好互动吗。 这是没法避免的事情。 而且人的力量越强,就会越觉得种族间的隔阂淡。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加持了幻想种后,也像是妖族一样有了变身的神通。 如果变化成猛兽行走于蛮荒之中,又和妖族有什么区别呢。” 柳同闻言心理咯噔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却又无言以对。 张角见状咧嘴一笑道:“姐,你还真信了啊。 前面那些话是我的真情实感,最后一句是电影《兽人变》里的台词好不好。 咱们夏宗人的老祖宗早就说过,‘虽妖魔实践人之事者,则人之。 虽人行妖魔之事者,则妖魔之。’ 我那么聪明,又好学、爱思考,怎么可能会犯这种形而上的糊涂呢。 只不过是看气氛好像太紧张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柳同一小会的功夫先惊、后喜、再惊、再喜,情绪几番剧烈波动。 不由恼羞成怒的伸手朝张角的脑门拍去,咬牙切齿的道:“这种时候还活跃个鬼气氛啊,我看你是找打。 还有不是让你叫我‘同同’了吗,偏偏又要喊‘姐’,把我叫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嗯,有什么好处。” 张角挨了两下‘爱的拍拍’后闪到一旁,嬉皮笑脸的道:“Madam柳,小心点。 你那么多同事在,都可以给我作证。 身为警务人员无故殴打市民,可是要吃官非的。 说吧,带着这么一群sir、Madam来找我这个社团人士,有何贵干啊?” 话音落地,站在柳同身旁的一个身量魁梧、高大,浓眉大眼,一脸正气。 明显有些惊魂未定却又逞强想要表现的自己很冷静的青年,奇怪的问道:“张先生,我们都没穿制服,你怎么知道大家都是警察的? 小柳这么开朗,应该也有很多做普通工作的朋友吧。” “几位坐在那里说话身上都带风,有点历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执法者了。 何况刘盛源刘sir和Madam徐这一对,是在我面前定的情,我可是记忆深刻。”张角笑笑道。 “我们那里算身上带风,”那青年闻言叹了口气,羡慕的看着张角的房子道:“辛苦100辈子恐怕也买不起张先生,你这一套豪宅。 还是你们这些一边搞社团,一边做生意,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哥,够威风。” 他右手边一个留着刺猬头的女孩闻言,横眉冷对道:“赵涵生你既然那么想做有钱人,当初就不应该来当警察。” 赵涵生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不服的小声辩解道:“我就是说说嘛,是不是羡慕一下也不行啊。” 柳同见状拍拍手为他解围道:“好了别把话题扯远了。 咱们来找角子可是有正经事做。” 摸出手机,调出了张照片,把手机递给了张角“他叫徐可,是我们在警察学院的同梯。 13天前因为射击练习的成绩不合格,又和计分的教官吵架,被累积‘操行不当’,开除出了警校。 大家相处了那么久,同吃同住关系很好,所以这次休假,阿生和金仔他们去找徐徐喝酒,想安慰他一下。 没想到他的家人说,徐徐因为做不成警察,自暴自弃,整天出去瞎混,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阿生他们不放心,就又去找徐徐的下落。 结果查来查去发现徐徐3天前,在南华大道一家名叫‘KWAN’的酒吧喝醉酒,和一群烂仔干过一架后,就失了踪。 找吧里的酒保、少爷、公主去问,所有人都说他当晚挨了揍之后,就跌跌撞撞的走了。 可我们找在交警部门的师兄,查过街口红绿灯的监控摄像头,根本就没有徐徐离开的影子。 想来想去,只能找你这个南华街的话事大哥,帮忙问问话了。” “这可真巧了,你们竟然也是来找我帮忙寻人。”张角诧异的道。 “什么意思?”柳同不解的道。 “那位虫小姐也是让我帮忙找人了。”张角耸耸肩道:“不过她啊只给了我一张图。 不像你们要找的人,有名、有姓、有照片,还有失踪的具体地点,简单多了。” 说着他摸出手机,开了功放后,直接群拨了堂口管着南华街的那几个白纸扇的电话,开口问道:“南华街有个叫‘KWAN’的酒吧,在谁的地头上。” 话音刚落,电话里便有人答道:“顶爷,‘KWAN’吧是在我管的地头上。” “哪里是清吧还是有什么猫腻?”张角又问道。 电话里的声音道:“鼎爷,‘KWAN’的老板叫真田浩,是个日丸人,绰号鸡王田,人很精明。 除了卖酒以外,还靠艳舞表演招揽一些有钱的好色男人,然后诱惑他们赌黑彩的外围,还赌波,赌各种格斗比赛。 所以认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胆子大,钱也捞的凶。” 二百零八章 骚操作 因为手机开了功放,周围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名白纸扇说的话。 张角叹了口气道:“各位未来的sir、Madam,很遗憾,看来你们那位被开除的同梯,真的是学坏了。” 之后吩咐电话那头的白纸扇道:“你带弟兄把那个鸡王田,连带‘KWAN’吧里所有的人都…” “角子,我们是未来的警员,要有底线的。”柳同咬着嘴唇打断了张角的话,“你出动堂口弟兄把那么一大票人,通通抓过来算是怎么回事。 还是等到KWAN吧晚上营业的时候,我们过去问的好。” “OK,那我晚上和你们一起去KWAN。”张角点点头道。‘’ 吩咐电话另一头的白纸扇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千万别打草惊蛇,挂断了电话。 这时距离晚上还有好几个钟头。 一群预备警员不愿平白浪费时间,打算再去徐可家里问问情况。 不过异口同声的说柳同和张角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做,非要柳同留下,陪着男朋友就好。 看到同梯们怪异的眼神,柳同虽然大从心眼里想脱离大部队,留下来陪张角。 却因为不好意思义正言辞的道:“大家都是朋友,现在徐徐失了踪,打算是找到他更要紧。 我可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同同,我们是让你留下来陪男朋友聊聊天,看场电影而已。”和柳同算是闺蜜级别交情的徐枫來闻言,笑着道:“谁也没想过你要做什么‘色’的事情哦。 你怎么不打自招了。” 柳同又羞又恼的道:“去死了,徐癫妹你个大欲女。 我看你才是想和刘瘟猴去做‘色’的事情,发骚了还敢诬赖我。” 彻底不好意思留下陪伴张角,和同梯们一起离开了张公馆。 年轻人就是这样,性格乐观、向上,就算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仍有笑笑闹闹的心情。 张角目送一票朝气蓬勃的预备警员离去,坐在沙发上思量了片刻,摸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万隆市,关于私家侦探方面的热门信息。 回书房从保险箱里取出一包现金,又简单的做了个变装,戴上顶鸭舌帽和眼镜。 出门打车去了城市另一端的查德兰道。 和尖东湾以及翡翠、南华、滨湖街浓郁的夏宗文化底蕴不同,查德兰道更加偏向西洋调调。 无论是建筑还是街上的行人穿着、人种,商铺里售卖的东西,都东城大相径庭。 颇为符合万隆东面受东大陆影响大,西城受西大陆影响大,中间新城兼容包被的特色。 张角兴致勃勃的踩着大块的方石板路,在风物新鲜的查德兰道闲逛了一会。 来到一个做煎饼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 小摊主人是个棕色头发的混血少女,有着夏宗人种圆润的脸庞和西大陆人种深邃的五官,青春可人。 卖的饼子牛肉为馅,只用胡椒和盐巴调味,说是西式做法,其实乃是南洋独有的口味。 见张角驻足摊前,少女露出八颗牙齿,甜美微笑着问道:“先生,吃胡椒牛饼吗。 2个半海币,现做现煎,热气腾腾,物美价廉,口齿留香。” “两个半海币一个吗,拿给我来20个吧。”张角笑着摸出一张50海币的钞票,放进了钱篮子里。 卖吃的不怕大肚汉。 少女见大生意临门,开心的应道:“好的。”,开始忙乎着做起饼来。 张角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白话了几句,等到第一锅胡椒饼做好,边吃边道:“我从网上的帖子看到,查德兰道有一位很厉害的寻人大师、少女侦探…” 不等他把话讲完,那少女眼睛一亮,急不可耐的插话道:“就是我了。 我就是那个寻人大师、少女侦探。 找人天下第一,就是收费高一点,不过绝对物有所值。 但要先说好了,牵扯到著名事件的当事人我是不做的。 此外我一向先收钱后办事,谢绝讨价还价。” “凭着你做饼的手艺,的确是养活不了自己。”张角嚼着煎饼吐了句嘈,摸出手机把虫千九发来的那张画像跳出来,递向少女,“我要找这个人。 除了这张画像和他现在人在万隆这点,其它什么信息都没有。”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少女接过手机看了看,苦着脸道:“资料也太少了。 至少得给我2万海币的出手费,还不能保证成功。” “没关系,”张角从背包里取出5叠百元大钞,丢进了少女收钱的篮子,“我给5万。 尽全力去找就好。” 因为封神遗泽三霄娘娘带来的预警,他其实已经不打算贪图觜火猴巢穴,过多的牵涉到虫千九寻人的事情里去。 但又不愿因此得罪背景深厚的虫千九。 所以在网上搜索出一堆名气颇大,经历却异常离奇,九成九是花钱找推手编造故事,进行炒作的所谓市井名侦探。 打算雇佣了虚应故事,这少女只是第一个对象而已。 吃过胡椒饼,他丢下已经跃跃欲试准备暂停生意,去为慧眼识英才的雇主效犬马之劳的少女,打算去找另一位也是在查德兰道上营业的民间神探。 没想到刚走出一小段路,突然就听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张小哥,不用去找别人帮忙了。 有刚才那个女人就可以了。” 张角闻言身体一僵,转身望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背后的虫千九,“虫小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张小哥,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聊吧。”虫千九没有直接回答张角的问题。 而请他进了路边一座茶饮店里。 在偏僻的边角处找了张桌子坐下。 点了几杯甜腻的奶茶后,才笑着道:“画那副索形图的师傅当初告诉我,图中人所在的方位后。 紧接着便让我去找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人。 无论软磨还是硬缠,不管他情愿还是不情愿,一定要让他做出一个寻人的措施。 然后目标在5日之内,必然会被我寻到踪迹。 我当时刚刚见完宣婵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你来。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张角听到这个打死也想不到的解释,沉默良久,苦笑着说:“你们这些传古N代能使出来的手段,真是我们这种井底之蛙连想都想象不到的。 竟然还有这种骚操作,真是受教了。” 二百零九章 做一票 虫千九笑吟吟的道:“放心吧,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既然帮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吃亏。 不仅觜火猴的巢穴会按照约定送给你,还有一个便宜让你占。 画那副锁形图的大命师说过,只要你帮我一起出手杀死索形图中人,会获得巨大的好处。 而你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的话,一定会后悔终生。 怎么样,一起合作干这一票吧。 反正你现在已经身陷局中,摆脱不得了。” 张角虽然不知道‘大命师’是个什么东西,但顾名思义猜出应该是一种能够洞察他人命运。 善则给人指点迷津,令其遇难成祥,恶则刻意布下陷阱,令其吉凶互换的特殊超凡职业者。 而他自己就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利用封神遗泽中琼霄娘娘的神通,干涉对头的命运,将其暗算无常死不休。 现在如同只飞虫一般,不知不觉扑进了别人编织的命运罗网里,也算是种报应了。 西式的茶饮店和东大陆茶社不同,格调昏暗,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张角仿佛沉浸在音乐中,喝着奶茶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两方对弈,作为一枚不得不入局的小小棋子。 最大的忌讳就是两不相帮。 所以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不过你也都给我一个‘卖身’的好价钱。 用什么大命师许下的空落落的‘巨大好处’可不行。” “那你开价吧。”虫千九挑挑眉毛道。 “先问一句,这次行动你是准备了很多帮手,还是算计着只逼我一个人去帮忙?”张角问道。 虫千九听他一下问出了关键,有些气恼的道:“问这么多做什么,罗里吧嗦的。 行了,我也不耐烦和你讨价还价了,除了许诺的那个觜火猴巢穴的外,再给你2个觜火猴,3个参水猿的巢穴作为买你出手的代价。 这可是我花了好几件奇珍异宝,又搭上人情才寻来的,就算买你这条命也足够了。” “那就这样吧,不过要先付账。”张角低下脑袋,目光闪烁的思量了一会,也没讨价还价直接答应了下来。 交易就此达成。 张角和虫千九喝过奶茶,一起回了张公馆,静待那位大命师的预言实现。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张角需要赴约去KWAN吧见柳铁,而虫千九就像是橡皮糖一样粘在他身边跟去不可。 并且很直白的声称,今后这5天里,直到找到索形图上那人的行踪为止,她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张角。 哪怕洗澡、拉屎、睡觉都不会离开。 张角自然无法忍受让一个10几的萝莉,堂而皇之的一天24小时形影不离的贴身跟随。 可费劲口舌、赌咒发誓也无法让虫千九改变主意。 最后只能双方各退一步,虫千九变回原身,小虫子的形态。 张角将她装进上衣口袋里,随身携带。 南华大道,和翡翠大道一脉贯通,论起繁华程度也许稍逊,但无疑显得更加新潮而有活力。 夜晚之时,道路两旁各种主题夜店、夜总会、4D影院…等等娱乐场所开业。 年轻的人流便会如同潮涌般在街头汇聚,形成欢快的海洋。 但这次张角根据手机导航的指示,赶到南华大道中段时,天色虽然已经全黑。 街市上灯火通明,人流却少得可怜,全被远处的滔天烈焰所逼退。 望见熊熊烈火,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急忙把房车停在路边,小跑着赶了过去。 消防车已经赶到,几条粗大的水喉正朝火海,喷射着消防泡沫,却杯水车薪根本就压不住火势。 看到火场中一块已经烧溶的钢铁框架,隐隐还能看出‘KWAN’几个字母。 张角慌忙摸出手机,拨打了柳同的号码。 心急如焚的等了10几秒钟,电话接通,他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口问道:“同啊,不好了,那个KWAN吧着火了,而且是很夸张的大火,你没事吧?” 电话另一端柳同错愕的反问道:“我们刚到南华街的路口,还没进去呢,KWAN吧怎么会突然着火了呢?” 这时火场外围一位消防官看到张角拿着部手机,不断探头探脑的深入火场,紧锁的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亲自迎了上去,肃声说道:“先生,水火无情。 这里地下埋藏的煤气管道已经发生了爆燃,随时可能引起连锁爆炸。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考虑,请马上离开。” “是,是,谢谢提醒,谢谢。”别人是执行公务,好心规劝自己,张角自然不会硬顶,连连点头应道。 一边转身退开,一边通过电话朝对柳同说道:“同,你们暂时先不要过来了。 刚才有位消防队的sir说,KWAN吧这的地下煤气管道已经爆了,随时可能引发连锁爆炸,很危险的。” 话音落地,徐枫來的声音突然在话筒里响起,“放心吧,万隆市的地下煤气管线都是分节管理的。 中间有安全阀门做阻隔,不会那么容易发生连锁爆炸的,否则南华这里早就净街了。 你别害怕,原地呆着就是了,我们马上赶过去。” 接近着就听柳同愤怒的道:“别胡说了你个癫妹,水火无情。 干嘛拿别人的男朋友冒险!” 紧接着大声吩咐张角说:“角子,你快撤出来,我们在南华大道北面的路口等你。” “好的,我马上过去。”张角应道。 之后就听话筒里又传出徐枫來的叫嚷声,“这么担心干什么,你男朋友又不是普通人。 中午都跟上古遗种交手了,还怕一场小小的火灾。” 和柳同气恼的辩驳,“这是一回事吗,难道男朋友强就让他往岩浆里跳啊。” 接着电话被挂断,只余下了‘嘟嘟嘟…’的盲音。 张角哑然失笑的收起手机。 这时上衣口袋里突然传出刺耳的声音,“你女朋友还挺疼你的,真心相爱吼。 就是不知道这段凡人和前途无量的超凡者之间的恋情,能走到多远。” “虫小姐,你变成原身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人话,真是太难听了。”张角面无表情的怼了一句,大步朝南华大道北面的出口走去。 二百零九章 能折腾 和柳同等人汇合时,KWAN吧着火的消息已经能从网上查到。 起火原因虽然未知,但根据幸存者提供的线索,应该是由于厨房煤气管道老化,发生泄漏意外爆炸引起的惨剧。 因为一群警校学员白费了半天时间,并没有在失踪者徐可家里找到新的线索,所以KWAN吧仍然是寻人唯一的关键。 现在它着了火,等于最后的线索断了,大家都无计可施,郁闷之下连晚饭都没吃便各自散去。 张角和柳同两人终于有机会单独相处,随便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大快朵颐一番后,出门又商量着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紧接着一股穿堂风无端滋生,吹得柳同发梢飘动。 张角回身望着响动传来的方向,轻声道:“看来是有高人出手了。” “什么?”惊魂未定的柳同不解的问说。 “我们几秒钟之前出餐厅的时候,KWAN吧那边还是火光冲天。 现在却一下熄灭了。”张角解释道:“消防队折腾了这么久都没什么成效,所以不可能是他们的功劳。 那只能是因为火势慢慢失控,令得高端超凡力量介入其中了。 而刚才的响声和大风就是征兆。 应该是操控气流的强者,将火场瞬间封印,然后抽成真空状态,扑灭了大火。 接着解除封印时,周围的空气涌动,发生了暴鸣和起风现象。” 柳同知道张角的本事,也相信他的判断。 撇撇嘴道:“这些超凡强者就是架子大,能这么简单就灭火,又何必非得等到火势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再出手呢。” 张角却理解的说:“有把握在都会区的闹市不疏散市民,举重若轻扑灭这么大火势的超凡者,说不定已经位抵传奇。 怎么可能为了市井间一场小小的火灾就轻易出手。” “那以后变成了传奇强者,会不会也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呢?”柳同闻言问出了一个诛心的问题。 张角一愣,笑着说道:“同同姐,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可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一定就能进境到传奇境界。 而且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 我也一定会牢记自己脱胎于普罗大众之中,没什么好骄傲的。” 心里却暗暗想着,“这话可不是说谎。 区区传奇强者对于我张角来说,只是一个新的起点而已。 的确是没什么好骄傲的。” “我就知道你是不同的。”柳同不知道张角心中所想,喜滋滋的道。 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对了,你是不是帮着金银那个叫赵香君的女同事,做了1份大单。” “嗯。 我昨天还是前天散步回家,”张角点点头道:“碰到金银哥的女朋友和另一个保险公司的实习生,在门外面瞎转悠。 随口一问,原来她们是看到有新建的海滨别墅,来卖保险的,就看金银哥的面子,买了一份。” “她还不算是金银的女朋友好不好,”柳同沉着脸说:“那个赵香君根本就心术不正。 之前觉得你没什么本事爱答不理的,现在知道你有钱有势,马上就贴了过来。 让金银请你吃饭,说是要当面道谢。” 张角闻言劝她说:“同啊,赵小姐是做保险这一行的,碰见有用的人脉当然要把握了。 再说了,她又不是私底下偷偷的约我,而是通过金银哥约我吃饭,其实挺正大光明的了。” “那她要是偷偷约你,你会不会去?”柳同一时间无言以对,瞪着一双大眼以攻代守的问道。 “我哪有那个闲功夫,”张角马上求生欲极强的答道:“根本连电话号码都不会给她。” “就是因为没有你的电话,所以她才只能通过金银找你吃饭喽。”柳同露出破案了的表情,一针见血的道。 张角闻言耸耸肩无奈的说:“哎,随便你怎么想吧,只要高兴就好。” “其实金银在保险公司里做,也很缺业务,”柳同翻了翻白眼道:“你要再有什么保单的话,签给他就好。 也省的他整天被主管骂,吃下饭,睡不着觉的让我爸妈担心。” “早说吗,”张角笑着随口说:“我刚在法院拍了一大批物业,都找金银哥保个财产险好了。 明天就给他打电话。” 柳同闻言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一大批物业,万隆这种地方寸土寸金。 你到底是从哪弄的钱,这么短的时间内风生水起又在法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是的。”张角态度郑重的插话道:“鸿字头、勇字头两强相争,结果逼得我不得不出手,来了个渔翁得利。 而吞掉他们的地盘之后,地盘上附属的社团资产,按照江湖规矩也就归到了正字头。 因为我是字头大哥,就顺理成章的登记在了我的名下,由我暂时管着。 其实不算是我的资产。” “原来是这样。”柳同释然的道:“那我明天让金银给你打电话好了。 你给他单子做,应该他来求你,怎么能让你主动打电话找他呢。 还有就算你不在乎钱,也一定按照生意场上的规矩来,保单的条件该谈的一定要谈。 保费该压的一定要压。 让柳金银知道社会生活不是那么好过的。 别以为背靠上大树之后,就可以翘着脚等乘凉了。 对了,你大概能给他多大的单子,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好好的做计划。 明天跟经理申请最大额度的优惠。” “大概有个200亿吧。”张角笑嘻嘻的道。 “别开玩笑了,我很认真的。”柳同气恼的拧了一下张角的耳朵道。 张角马上把脸一板,肃声重复了刚才的话,“大概有个200亿吧。” 柳同一愣,这才明白张角并没有玩笑,既然对金钱看的很淡,一时间还是觉得有点头晕。 喃喃说道:“角子你真是太能折腾了。 在鲁洋白手起家成了超凡强者、超级巨星。 跑到香元都失忆了却更加夸张,短短半年时间就成了堂口大哥,百亿富豪。 怎么不上天呢。” 二百一十章 刀下无情 能让女朋友这么惊叹,张角也不由的有点小得意。 牵着柳同的手,嘴巴乐的合不拢的道:“同同姐,别这么夸我了,我怕自己会骄傲。” “我是夸你吗,我是怕啊,”柳同回过神来撇撇嘴道:“怕你这么能折腾,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有的时候还是悠着点,别把力使的太满才好。” “不就是6分胜,方的长久吗,我知道。”张角闻言笑笑道。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进了常去的那家,‘新视界’影院。 因为是连锁经营,拥有上千家门店的跨国公司,影院大厅大的惊人,宽敞、明亮。 上、左、右三面墙壁上,悬空镶嵌着巨幅的投影屏,滚动播放着正上映的影剧预告。 张角和柳同轮着观看了好一阵子,终于选中了一部名叫《窃听风暴》的片子,买了票。 又买了一堆奶油爆米花、可乐、薯片之类的小零食和冰饮,说说笑笑的进了放映厅。 电影的内容曲折、离奇。 说的是一个从小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没读成书,在市井混帮派却本性善良的青年。 因为母亲的死幡然醒悟,决定报考警察学院,结果几经波折被录取,却在受训期间,被上司选中,加入了卧底计划。 在计划中,他本来只是一枚无关紧要的闲棋,但因为无意间偷听到一个重要情报,受到了黑帮追杀,上司背叛。 九死一生才终于拨乱反正,成为了警队的英雄。 这样的狗血桥段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发生,但在影视剧里却已经烂了大街。 柳同看的直打哈哈,走出影院时直呼好不容易警校放假,能和张角看部电影,却选了这部烂片,真是不值。 张角为了让女朋友开心,异想天开的鬼扯道:“不是啊同同姐,你想想这部电影的剧情是不是和你们找的那位,失踪的徐可遭遇很像。 说不定他也是被你们的上司选中,加入了卧底计划,结果因为偷听到什么大阴谋,被人追杀失了踪呢。 对了,KWAN吧的大火说不定就是为了毁灭罪证,抹除痕迹。 哇,这么一想还真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啊。” “屁啦,那个上司会真在警校学员里面挑卧底,”柳同撇撇嘴道:“你以为改变身份潜入犯罪组织里搜罗罪证,是去郊游啊。 那得涉及多少专业知识、侦查经验,有多强大的心理建设和应变能力才能胜任啊。 没3年以上警队精英部门的磨炼,或者半年以上的专门培训,就算跪下来求长官让你去,长官都不会翻下眼皮的。 电影里的狗血剧情,全都是编剧、导演拍拍脑袋瞎编乱造的,你还真会信,真是服了你了。 对了,为什么又叫我同同姐啊。 还说的那么顺嘴,你最近这段时间又多恢复了一点记忆吗?” 却不知道,在她说这番话的同时,万隆奈良鹿之街‘雾猿杂货店’的仓库中,KWAN吧的老板真田浩,正在因为自己无意间犯下的疏忽,接受着怎样严厉的处罚。 在一堆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杂物之间。 真田浩跪在一尘不染的木板地上,低头望着眼前的陶罐,面色平静,郑重的说道:“雾猿大人,我有负国命,如今当自裁谢罪。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他日功成,君能将喜讯,报于九泉之下的我知道。” 站在真田浩正前方的雾猿如鬼,闻言面无表情的道:“真田君请放心。 那天到来之时,必不负你之所托。” “如此多谢了。”真田浩跪在地上深深俯身鞠躬道:“还要请大人为我介错,真是麻烦了。” 说完之后,他直起身子,轻轻撩开衣襟,露出肚皮,拔下腰间的短刃,反手刺入自己腹中,忍着剧痛横着一切。 紧接着拔出短刀,刺入肋下的中间点,又向下竖切了一刀。 形成了一个漂亮、规整的十字。 微笑着低声吟唱道:“时之有限花吹散,此心归于春山风。 好怀念春日町的阳光啊,妈妈我回来了。 稻饭做好了吗,真是香气扑鼻啊。 樱子、樱子,你也在啊。 那我们吃过茶饭,去,去,去…” 话没讲完,旁边一道凛冽的刀光闪过。 雾猿如鬼已经反手自下而上的斩断了真田浩大半个脖颈,只留下一定点皮肉,保证尸首不至分离。 任由那泉涌般的血水,如同归巢乳燕般凌空涌进地上的陶罐之中。 一夜时间匆匆流逝。 接下来的两天,无所事事的张角的主业,仍是陪着好不容易放假的女友,满万隆的吃喝玩乐。 期间除了因为帮着柳金银做成了几张天文数字的保单,令其一下变成了任职的保险公司里的新贵。 直接跳过主管,升职为业务经理。 被他硬叫到大餐厅吃了一顿,彼此都别别扭扭的感恩宴外,可谓轻松惬意。 假期结束,柳同重回警察学院继续受训。 张角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只不过因为有变成小虫的虫千九24小时不间断的跟在身边。 他修炼的时候再也不能爽快的赤身裸体,有些不适应而已。 不过张角整天闷在书房里,倒也能忍受。 可当他这天上午接到梁小舟的电话,说中午有机会帮忙引荐认识敦郝儿时,却终于面临了两难的选择。 浑身汗味熏人的去高档餐厅见人,别说太过失礼了,恐怕还没进门就会被服务生给轰出来。 可当着虫千九的面洗澡,就算是萝莉已经化身虫豸,也还是让张角的心中很不自在。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最终他还是不得不放下矫情的心情,畅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自己最体面的衣服,驱车赶到了和梁小舟约好的餐厅,Le q。 这是家专门售卖西大陆那个以美食和精致生活、优雅文化著称的国家,法拉西料理的餐厅。 名字Le q,亦是法文。 张角虽然连发音都发不好,却不妨碍他观赏餐厅中制作工艺精细考究的廊柱、雕花上,与夏宗传统建筑截然不同,却同样给人一种精致感觉的美丽线条。 也不妨碍他对那些表面雕花,配合扶手和椅腿弧度尽显优雅矜贵的米白色餐桌、餐椅,在淡黄色卷草纹窗帘、水晶吊灯、落地灯搭配下,扑面而来的清新之感心生惊艳之感。 默默想到:“这些南洋佬还真是会享受,吃个饭而已都能玩出花来。” 二百一十一章 莫须有 在一张靠窗,可以鸟瞰海景的位子上等了一会,梁小舟漫步走进Le q。 在侍者的引导下,来到了张角的面前。 “你最近可是发了笔大财呀,张先生,这顿算你的怎么样。”在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梁小舟给自己倒了杯红茶,笑着说道。 “不胜荣幸。”张角笑着道:“不过梁小姐你还真是个出人意料的人。 我想过很多咱们再见面时的开场白,就是没想会是这么一句。” “是吗,”梁小舟笑吟吟的说:“张先生,现在这么风生水起,还有闲心思想这些闲事啊。” “别笑话我了,梁小姐,”张角摇摇头道:“我只是个代替社团管着堂口的小人物而已,能算什么风生水起。 哎,咱们都见过那么多次面,私底下有了交情了,称呼还这么正式真是别扭。 不如你叫我角子,我叫你舟姐好不好。” “这样也好。”梁小舟一副真心想要和张角建立私交的模样,答应了下来,“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知道不知道,在你的堂口里有一个洪毅胜安插的反骨仔啊?” “肺痨田是吧,你审洪毅胜的时候问出来的吗?”张角笑着反问道。 “洪毅胜那种角色,不愿意说的话怎么可能会开口,”梁小舟道:“他是觉得自己安插的棋子关键时刻,没发挥一丁点的作用。 心里恨的发慌,所以故意把这件事透露了出来罢了。 我本来就觉得你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将计就计误导了他,没想到真是这样。” “我那有那么聪明。 只是觉得肺痨田在鸿字头和勇字头火并的那一天,表现的很奇怪,所以瞎猜的而已。”张角滴水不漏的道。 梁小舟笑笑也不再深究此事,话锋一转道:“KWAN吧火灾的事你知不知道?” 张角一愣道:“当然知道。 KWAN吧就在我的地头上,一下烧死了40多人,我就算是聋子也听到消息了。 不过这次的情况是意外吧。 消防局不是初步判断,是煤气线路老化引发爆炸,导致的惨剧吗。 怎么会引起你一个堂堂律政司,助理检控官的注意?” 梁小舟叹了口气道:“KWAN吧的大火,消防局的那群废物没搞定,最后劳烦一位镇守万隆的‘国家顾问’出手才灭了火。 结果呢那位国家顾问说,虽然没什么具体的疑点,但直觉上他感到火灾的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 大人物的一句话就能让底下的小喽啰跑断腿。 现在检控官压下来,让我仔细查一查令那位国家顾问,直觉上感到不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南洋3国的国家顾问,类似于大周诸国里的宫廷供奉,都是给那些力量可以单人成军,灭城毁邦却性格平和,愿意接受政府管束的强悍存在的荣衔。 虽没什么实权但待遇和地位却是极高,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谁都得给几分面子。 张角知道这一点,眨眨眼睛道:“那就是要你为一份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莫须有’原因,寻找一个现实的根由了。 难度听起来很大啊。 我会发动堂口所有的兄弟去查的。 KWAN吧不是在南华街吗。 只要地头那怕有一只蚂蚁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我都一定会揪出来,送到你的面前。” “谢了,不过注意,别玩的太招摇。”梁小舟笑笑道。 “安啦,我做事你放心。”张角笑着点点头,直接摸出手机吩咐堂口的兄弟开始做事。 那干净利落的性格和做事风格,不知不觉间赢得了梁小舟一个真心实意欣赏的目光。 也就在这时,敦郝儿提着一个精致的小手包,趾高气扬的走进了Le q。 因为是熟客又身份尊荣,餐厅的值班经理亲自出动,将她引到了梁小舟的身旁。 并主动送了一支上好的白葡萄酒开胃,吩咐侍者开始上菜。 正统的法餐大致可以分为头盘、汤品、副菜、主盘、甜品5个部分。 细分的话,又有开胃、汤、鱼、冻食、间菜、烧烤、沙律、甜食陪咖啡或红茶的组合。 总之在张角看来,麻麻烦烦一点都不爽利。 敦郝儿坐下之后,根本就把他当成透明人一样,只和梁小舟有说有笑的讲话,更是让他觉得郁闷。 而直到上了副菜,敦郝儿才仿佛恢复了视力一般,用餐刀指了指张角道:“小舟,你约我吃饭,怎么还找了其他人来?” “一个朋友,”梁小舟很坦诚的道:“曾经帮过我一个忙,又刚好想要认识你。 我就借花献佛的带来跟你见上一面,还掉这个人情喽。” “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就是精明。”敦郝儿闻言笑着道,目光转向张角态度一变,肃声问道:“先生说吧,你不惜浪费粱检控官的一个人情,也要认识我的原因是什么?” 张角知道面对敦郝儿这类自视极高的顶级豪门子弟,客套毫无意义,直白的道:“敦小姐,我是‘张先生自然粮’的老板。 想知道你打压我的原因是什么?”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敦郝儿一愣,目光有些闪烁的耸耸肩道。 张角见她否认,将雾猿如鬼指点的猜测复述了一遍,笑着道:“虽然没有十成把握,但事情的道理却是明摆着的,虽不中亦不远也。 像你这样的人物,又何必耍赖呢。” 没想到这话一下激怒了敦郝儿,“我耍赖,我敦郝儿会耍赖。 好,我就坦白告诉你,的确是我针对你,封杀了你的品牌。 不要以为社团堂口里的大哥就了不起,南洋终究是白道当权。 帮派的影响力再大,也大不过跨国的托拉斯集团!” 张角闻言疑惑的道:“这话从何说起呢,敦小姐,我今天之前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你。 根本就没见过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你认不认识因为鲁洋大乱,移民来万隆的柳铁博士?”敦郝儿问出了一句打死张角也想不到的话。 张角错愕的张张嘴巴反问道:“当然认识,她是我女朋友的亲姐姐,怎么了?” 二百一十二章 疯狂扩张的契机 敦郝儿面无表情的道:“你强迫人家的妹妹当你的女朋友,就真是你女朋友了吗。 一个大社团的字头,逼得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去考了警察,还不肯放过…” “等一下敦小姐,”张角有些懵圈的打断了敦郝儿的话,“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我跟我的女朋友是相互喜欢的,没有谁强迫谁,谁逼谁的问题。 至于她选择做警察,是因为她从小就很有正义感,喜欢帮助别人,在鲁洋的时候就是个警察,到南洋后重新选择了这个职业而已。” 敦郝儿根本不相信张角的辩解,冷冷的道:“那么说柳博士告诉我的,你一直仗势欺压她和她妹妹。 她们两姐妹为了怕家里的的长辈担心,只能忍辱负重的默默承受,全都是编造的了。” “我欺压柳铁,”张角瞪大眼睛错愕的道:“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柳铁,前海京大学医学院博士就读,现在的香元医科大学博士后的那个柳铁?” “就是她。”敦郝儿这时看到张角如此激动,冰冷的表情也有了些迟疑的道。 张角不知所以的想了想,最终苦笑着说:“敦小姐,我不知道你和铁铁姐是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跟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谎话。 但事实总是胜于雄辩,就让你亲耳听听我和铁铁姐的日常对话好了。” 摸出手机,拨打了柳铁的电话。 刚一接通,话筒里就传出柳铁毫不客气的声音,“角子,我正在进行一个很重要的实验。 如果是因为小事打断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对不起啊,铁铁姐,”张角显得声音有些怯懦的鬼扯道:“你也知道我帮金银哥做成了几份保单。 他一直要请我吃饭道谢。 实在挨不过,我跟同同姐一起去了一次,过程尴尬的要命。 可他现在还是要再请客。 同同姐已经回警校了,我如果自己一个人去的话,真的挺不过去。 能不能求你帮忙跟金银哥说说,推掉啊。” “奇怪哦,这种事你怎么会找到我的头上。”柳铁语气平淡道:“你为了巴结柳同,一点都不顾忌他能力不足。 直接下单帮金银升职到了保险公司的经理,被他缠上了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找我没道理的。” “铁铁姐,你是金银哥的亲姐姐啊,说这种话真的好吗?”张角苦笑着道。 “有什么不好的,”柳铁曼声说道:“事实就是事实。 不过你要是愿意帮我一个小忙的话,我倒也不是…” “铁铁姐,我是个人,不是白老鼠。 真的不能做你的实验对象,抽血、做活体测试。”张角急声打断了她的话,“除了这件事以外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商量。” 柳铁闻言不满的道:“角子啊,你真的是个对科学进步,持否定态度的人。 思想实在太狭隘,这样子人生境界没办法进步的。” 张角感觉事实已经十分清楚,开口道:“没关系的铁铁姐,我感觉自己现在的人生境界已经够高了。 不在进步也挺好的。 既然你不愿意帮忙的话就再见了。” 匆忙挂断了电话。 望着目瞪口呆的敦郝儿道:“敦小姐,你现在应该知道在我和柳博士之间,是谁在欺压谁了吧?” “张先生,你也是个流亡贵族、大社团的字头、天资不凡的超凡者,”敦郝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就算长相不佳,应该也不至于没人要。 却为了和女朋友交往卑微成这样。 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张角听到这番话,感到自己额头上血管跳动,咬了咬牙道:“敦小姐,你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在夸人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敦郝儿摇摇头,感慨的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以前是我错怪你了,从今天起,万隆的粮食市场会重新向你打开。 并且我会大力扶持你成为,万隆在地的知名品牌,和我们醇味以及厨百味展开良性竞争。 消除政府中一些思想偏激的顾问和商务部官员,对于农牧产品市场垄断现象无谓的忧虑。” 张角来见敦郝儿之前,最好的预期也就是能说服她解除对‘张先生自然粮’的抵制。 却没想到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醇味扶持的地方品牌对象,不由的怒气尽消。 再看敦郝儿时变得怎么瞧怎么觉得顺眼。 虽然敦郝儿之后说话还是显得很少过脑子,他却不再放在心上,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后,下午还要忙着开会的敦郝儿连甜品都没吃,就直接道别而去。 只留下张角和梁小舟两人闲闲的吃着,法式的马卡龙配红茶。 吃着吃着,张角突然道:“那位敦小姐对铁铁姐那么关心,甚至因为一点误会就封杀了我的‘张先生’品牌,真的很不合情理。 是不是百合向啊?” 梁小舟一愣,含糊的答道:“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她挺出名的。” “那难怪会和你也是好朋友了。”张角闻言脱口而道。 梁小舟顿时额头上青筋暴露,瞪大眼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称赞你漂亮,有魅力啊,”张角急忙解释道:“敦小姐本身颜值就高,家世还那么好,欣赏的女孩子不用说,也一定是非常出色的那种。 比如像是铁铁姐啦,或者舟姐你这样的。” 梁小舟怒意稍熄,却仍然冷着脸道:“记住有些模棱两可,可能会让人误会的话,表达不好的话就不要说。” “是,是。”张角干笑着道。 默默的和梁小舟用过甜品,离开了Le q餐厅。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万隆无论是便利店还是各家超商对‘张先生自然粮’的门槛突然消失,全都开始积极接受‘灵蛟贸易公司’的铺货。 并且上架费比之前降低了不少。 如果不是张角从鸿字头的手上拿下了尖东湾,地盘上有10几个大码头,不愁拿不到海运的粮食。 恐怕手头积攒了好些天的库存,都不够这一轮疯狂扩张之用。 一百一十三章 咬上一口 张角这些天忙着修炼、扩张正行生意,过的有条不紊,从容自在。 可和他朝夕不离的虫千九,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烦躁。 开始不断让张角去找几天前在查德兰道雇佣的,那个少女侦探问问寻人的动静。 张角因为本意不愿进入局中,所以对于虫千九的催促一直都不太放在心上。 直到那位大命师预言的最后一天,虫千九翻了脸,他才不得给那个少女侦探打了电话,却始终没有接通。 这令的虫千九更是心浮气躁,硬逼着张角去了查德兰道。 结果发现那位收了5万预支款,已经不知道去哪里逍遥的少女侦探,理所当然的根本就没出摊卖煎饼。 于是虫千九又逼着张角费劲巴拉的,在曾经的煎饼摊附近游荡,向周围的坐商打听少女侦探的住处。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天色已经全黑。 饥肠辘辘的张角在一家西餐厅吃过猪肘、面包配蔬菜汤,填饱了肚子。 应付着再次摸出手机给少女侦探打了个电话,间仍然没有接通,刻意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虫小姐, 电话还是打不通。 街面上没人知道她的住址,网上也搜索不到有用的信息,感觉完全就是骗子。 看来你找的那位大命师…” 话没讲完,口袋里传出虫千九比私心的刺耳声音,“咱们再去她以前摆摊的地方去看看。” “我不是不想去,但逻辑不通的。”张角闻言无奈的起身嘟囔着,“坦白讲,她现在的表现已经很明显是因为没找到人,对咱们避而不见了。 怎么可能还在查德兰道晃悠,这不符合逻辑。” 买过单后,出了餐厅大门,漫步来到曾经的煎饼摊旁,望着空地小声道:“怎么样,死心了吧。 我都说了从逻辑…” 话音未落,一个隐约有些熟悉的面孔从张角身旁擦肩而过。 赫然就是虫千九那张索形图中人的模样,令他一下梗住。 而虫千九这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察觉到,索形图中人已经自动送上了门。 悄无声息的从张角衣兜中爬了出来,游走着蹿进了他的耳窝,狂喜而又得意的耳语道:“逻辑,哼哼。 在大命师的预言术面前谈逻辑,不是得了失心疯吗。 如何,5日之内,终究让我找到索形图中人了吧。” 张角撇撇嘴还了一句,“虫小姐,你要是真那么笃信预言术必然应验,也不会那么着急的让我来查德兰道乱转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 同时脸色一板,低声跟虫千九商量道:“咱们连对手的强弱都不知道,在万隆这样的都会闹市动手,风险太大。 我觉得还是先缀着目标的行踪,摸清楚他的藏身之处再…” “摸什么摸,只要我瞅准机会给他一口,就算是传奇强者也够喝一壶的,然后直接做掉就是了。”虫千九声音狰狞的打断了张角的话。 从他耳中脱出,如同鱼儿在水中遨游般破空而行,悄无声息的朝索形图中人的后颈飞去。 虫千九是大妖N代,在万隆惹下天大的祸事,只需一走便可了之。 可张角现在却在南洋有家有业,不敢在查德兰道这种闹市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有自有战斗思路,因此并未马上配合虫千九的动作。 而是疾步飞奔进不远处的一条暗巷中,在黑暗无人将梅山大怪之力瞬间加持在身,化为金毛巨猿。 攀着左面墙壁湿滑的水管几个起纵,蹿上了一栋餐吧的天台。 也不知道西大陆人发的什么疯,竟然有在天气温热时在露天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美酒、美食顺便交际的习惯。 此时餐吧天台上,一场室外餐会正在举行。 很多金发碧眼的西大陆男士西装革履,女士身着暴露的小礼服,或翩翩起舞,或大快朵颐,或端着酒杯游走于宾朋之间,闲话聊天。 看到张角化身的巨猿出现,不少年轻女郎都或真或假的捂住嘴巴,失声尖叫,在心仪对象面前,尽情展现自己柔弱的一面。 男人们则截然相反,除了极少数的废材外,大都挺身而出,护住了身边的女士。 而张角没理会他们的反应,仗着6级超凡力量,直接飞身而起。 在地毯上留着两只硕大足印后,从众人的脑袋顶上一跃而过,跨越几十米的距离。 直接冲出天台边缘,从几十米的高空直直坠落。 脚下赫然便是索形图中人的脑袋。 他这一招迂回突袭,说起来冗长,但其实从动念到实施成功花费的时间不过3、4秒钟而已。 实在是干净、利落又精妙到了极点。 可惜能够被虫千九这种大妖N代费劲心思寻找,缉拿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寻常。 感觉到头顶劲风袭来。 那索形图中人右手一捂胸口,头顶方圆百米本来充斥着空气的虚空,突然间波光一闪,化为了一片浮空的海底世界。 张角整个人一下被海水包被,下冲之势顿缓,本来一气呵成的凌厉攻击也就变成了,为了脱困的努力。 等他破开海浪,满身是水的落地时,索形图中人早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冷冷看了张角一眼正要开口讲话,突然感到脖子一疼,一股酥麻感觉袭上心头。 脸色剧变之下再也顾不上说话,直接从胸口抓出一团水雾,化为云朵,裹着他腾空而起,瞬间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偷袭建功的虫千九见状,不急不躁的凌空游动着,重新钻回了张角的耳窝,语气极度欢喜也更加刺耳的赞道:“果然不愧是宣婵姐姐看上的人物。 那才配合我使出的那招声东击西,真是妙到了极点。 就这一下子,也值得我付出的6个巢穴了。” “也就是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海豪’,会这么想了。”张角闻言心中暗暗吐槽,口中却瓮声瓮气的道:“你要抓的人跑了,怎么办?” 虫千九信心满满的答道:“放心好了,被我咬中了1口,他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再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口中喷出一股黑风,拖着张角腾空而起,同样斜斜的升天而去,消失在星海之间。 一百一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万隆北向的默娘湾三面环山,一面向海,是整座都市海滩浪流最为湍急之处。 恰好今日又有小型台风登陆。 银蛇起伏,雷鸣似鼓的乌云下的湾口早已烈风呼啸。 就在浪涌越用越大之时,一个周身云雾围绕人影,突然间从天而将。 跌落在地上,无力的滚了几下。 挣扎着爬向大海,却被海中突然涌起一道,高如城墙的巨浪阻住,拍倒在了沙滩上。 紧接着就见一股旋转的黑风破空而至,刮到那道人影近旁。 黑风散去,显现出张角和已经变化成人身的虫千九来。 望见索形图中人终于坚持不住,虫千九声音中难掩兴奋的威胁道:“我是龙庭里的公主,御水就像是吃饭、睡觉般平常。 你的法宝再多、神通再强,也绝不可能在海里拼过我。 所以聪明的话就把‘真书’交出来。 咱们一切都好说,我不仅不会为难你,还可以以物易物,用宝换宝…” 却被那人影毫不客气的怒骂声所打断,“不知廉耻的妖魔鬼怪,还敢诓骗你爷爷。 你是龙庭里的公主的话,还会一声不响的偷偷学狗咬人。 难道是龙王和野狗杂交出来的…” “狗贼焉敢如此辱我!”虫千九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清秀的脸孔突然变得一片青紫,獠牙俱现,身躯左右两边冒出8只狰狞的虫首,同声咆哮道。 瞬间化为周围过丈的九头巨虫,朝那人影扑去。 那人影见状一个翻身,闪到了一旁,手掐法诀往自己身上一拍。 顿时无数闪着微光的古拙文字,在其皮肤表面浮现出来。 而大多数字迹只是一闪即逝,唯有‘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9个字长明不衰。 引动的他脚下沙地涌动,砂砾汇聚,化为一尊10几丈高的巨人。 一手擎着那人影高举过头顶,令一手扇向九头虫的脑袋。 一拳就把虫千九揍飞了数百米远。 变化多端的强力术法固然可怕,但平实无华的物理攻击达到某种限度候,也是十分恐怖。 张角看见沙巨人这仿佛可以排山倒海的一击,感觉后背上的毫毛都竖了起来。 慌忙一边后退着拉开距离,一边将破碎、刀砧、反吟、荒芜、天瘟5星官,连同琼霄娘娘一起显化了出来。 意图将沙巨人缠住。 可惜在实力至少也是高级超凡者对手面前,只有3级超凡力量的幻想种,就像是纸糊般的脆弱。 在沙巨人持续强化,很快便化身为3头6臂的形态下,只坚持了几秒钟就被拍成了碎片。 只有超凡6级的琼霄娘娘坚持的久了一些。 寻隙施展神通成功拨动了,趴在沙巨人高高举起的手掌之上的,索形图中人的命运之弦后,才被沙巨人新生出来的两只巨掌迅雷不及掩耳的拍中,化为了一片虚无。 而借着沙巨人‘拍苍蝇’的机会。 张角已经偷溜到了虫千九的身边,急声说道:“虫小姐,对手实在太强了。 着了你的道之后,还是明显能吊打我。 你要是还躺着装死,不起来使出什么犀利的法宝、绝招、杀手锏翻盘的话,我可就先走了。” 虫千九闻言硕大的身躯九首齐动,愤怒的道:“真是废话,我要是能起来的话,早就已经起来了。” 之后不再理会满脸不解的张角,愤怒的嘶吼道:“蛟三、这是我爹爹死前留给我的机缘,你要是夺了的话,我就跟你不共戴天。 蛟三,你藏头露尾,派出狐群狗党镇压我,算什么好汉。 你出来,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 在这响彻天地怒吼声中,一道粗大之极的闪电突然划破夜幕,贯通天地,打在了远处沙巨人擎向苍穹的手掌上。 将掌心的索形图中人劈成焦炭之余,也把整个沙巨人击的粉碎。 紧接着海中浪涌如山般涌起,在半空中突然凝住。 海浪中无数虾兵、蟹将、神龟、鲛怪隐然可见,列阵而立,旌旗招展。 一个身穿古式玄黑长袍,长发用一根珊瑚簪系住,赤足而立,面若冠玉的年轻公子站在潮头,俯瞰众生般的望向岸边。 张角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但却从未见过这般气质出众的人物,心中竟不自觉的泛起‘君子如玉’这个词来。 可这位如玉公子说的话却并不那么君子。 朝虫千九道:“小九,你让我出来,我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虫千九被这句话堵的怒极而泣。 之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悲声哀求道:“蛟三,不,三哥哥。 你是天之骄子,奇遇连连的人物,不缺这一个机缘的。 我却不同。 没了这个机缘只怕这辈子都没法子再进一步,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夺我的机缘啊。” 蛟三闻言叹了口气道:“小九啊,须知贪心不足蛇吞象。 而小小的蟒蛇要吞掉巨象的话,八成会消化不掉,反而被撑死。 所以我不是要夺你的机缘,而是要救你啊。” 听到这话,虫千九9张怪脸上同时露出悲愤之色,徒劳的悲鸣道:“我都这么小心,这么躲着你们。 什么帮手都没有找,就找了只小虾米来当炮灰了。 你却还是寻了过来。 根本就是早就在图谋我爹爹留下的…” 不等她把话讲完,远处的蛟三使了个眼色,一只一米多高,白羽红冠的大公鸡突然在虫千九的背上显现出来。 ‘喔喔喔…’的振翅一鸣,竟震得虫千九9颗脑袋齐齐一晃,昏厥了过去。 身形自动缩小,变回了首尾一扎来长的样子。 之后缓缓升空,如筒归巢乳燕般飞进了蛟三宽大的衣袖中。 之后蛟三脚下的浪花分化出一条水道,缓缓延伸到了化为焦炭的索形图中人身前。 蛟三漫步而下,来到那人身边,亲自俯身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子,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玄机。 突然间那人影身上飘出几片,闪着华光的古书残页。 周围不时闪现出几个字、几个字,不成句子、章节的古篆文投影来: 旌旗照…戈戟摇光…三棒锣鸣海士狂.虾与虾…蟹与…鲸鳌吞赤…鯾鲌起黄鲿.鲨鲻…慌,少扬刺…裛司针利似锋…水怪争高下… 一百一十五章 黄雀后面还有渔翁 望着古篆残卷,蛟三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惊喜,连上不自觉浮现出一抹越来越大的笑容。 嘴角缓缓裂开直至耳根,本来面如冠玉的脸庞,变得如果厉鬼一般恐怖。 张角望着这一幕,心头倏然却又不敢贸然遁走。 只能眼睁睁看着蛟三伸手抓入那闪耀的古篆投影之中,拉扯着飘荡在空中,虚实不定的古书残页,化为一座被微缩的浩荡海洋包裹着的巍峨宫廷,吞进了腹里。 之后他起身拍了拍手,目光转向张角道:“小哥,你就是我九妹这次胡闹请来的帮手了?” 张角并未因为蛟三温和的态度放松警惕,规规矩矩的拱手施礼后才答道:“三公子有礼了。 虫小姐因为一位高人的预言,雇我帮忙做事,没想到过程竟然如此凶险。 若非三公子您救援得利,恐怕我们两个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惭愧、惭愧。” 蛟三闻言微微额首道:“你倒是个明理、晓事的。 话说的很通透。 这次鲁莽行事,害我九妹差点出了意外的事,我就不怪你了。” 莫名其妙成了背锅侠的张角听了这话不仅不怒,反倒心里一松,干笑着道:“谢三公子。” “先不要谢,我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你做,”蛟三指了指地上的焦尸慢条斯理道:“你们要杀的这人精通‘土石傀儡术’,八成出身于日丸阴阳师中面最顶尖的世家。 不是杀了就杀了的人物。 这尸首你先留着。 要是有一天被人寻仇找上门,就以尸身上的雷击伤口为证,说此人是我蛟三公子出手所杀。 不要牵连到小九的身上,明白了吗。” 刚刚强夺了虫千九的机缘,接着却又将极可能会出现的后患揽到了身上。 张角对蛟三的印象又是一变,态度郑重的应道:“三公子放心,这件事断不会牵扯到虫小姐的身上。” “皇帝不差饿兵。”蛟三似乎对他的应对姿态很是满意,笑笑说:“九妹前些日子偷偷搜罗了几个猿猴巢穴,应该是当做请你出手的酬劳吧。 我既然让你做事,自然也不会白白指使。 这里有个我跟一位天竺友人赌斗,赢来的巢穴。 据那友人说乃是非常强力的猴种,就给你了。” 一挥手,脚边就出现了一个颜色枯黄中透出一丁点绿意的巨大木结。 虫千九给了张角觜火猴和参水猿的巢穴后,紧接着便传授给了他任何利用巢穴生产魔兽,以及相应的驯化技巧。 虽然其中的苛刻条件,目前的张角打死也做不到的,但最起码有个奔头。 可蛟三丢下那几达两丈多高的大木结后,便直接转身步入海中,连同滔天巨浪一起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随后漫天风雨呼啸而至。 张角淋着暴雨,暗暗想着,“该死的装逼犯,小气巴拉的还冒充海豪。” 上前一手扛起木结巢穴,一手拎起焦尸,飞纵着没入了千米外的山林之中。 待到登上高峰,远离海边。 他停住脚步,将焦尸丢在了一颗粗大的银杉树下。 心念转动着将伏断星官显化了出来,化身巨猪把尸首一口吞了下去。 虽然那位看起来来头极大,架势十足的蛟三公子,霸气十足的接下了梁子,还主动让张角保留下焦尸作为证据。 但张角深谙人性,知道这消息万一真的泄露出去,即便蛟三公子坦然认账,凭他的背景、实力也不一定会有人敢上门寻仇。 而所有的报复,八成会落在自己这个无辜的‘软柿子’头上,所以抹去一切线索,抵死不认才是最聪明的办法。 因此才会在敷衍过蛟三公子,逃离现场后马上选择毁灭尸体。 却没想到自己幻想种所化的巨猪吞尸之后,竟然前所未有的僵在了树下,任由他怎么驱使都毫无反应。 伏断星官虽然在封神遗泽中只是1级幻想种,却是张角强化肠胃,快速修行的根基。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围攻沙巨人时,为防耽误修炼,他都没有显化出来。 要不是感觉焦尸生前来历不凡,用普通方法恐怕很难完全断去因果,张角绝不舍得用伏断星官来毁尸灭迹。 这时出了意外,不由心头一沉,焦急的思索道:“在港口租下大仓库后,我不想整天吃糊糊,已经把伏断星官肚子里的营养素,全都倒腾了出来。 他现在肚囊中空无一物,只装着刚才吞下去的尸体,那就只可能是…” 正想着,他突然看到眼前的巨猪猛的一胀,之后碎裂开来,化为了一片乌有。 杉树下只余一座虚实不定,长、宽、高都只有尺许的微缩山脉闪着毫光,悬浮中半空中。 不时有形如飞鸟的古代篆文从山峦之上映射出来,内容隐约可辨乃是: “势镇汪…宁瑶海…镇汪洋…潮涌银山…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水火方隅高积…削壁前,麒麟独…峰头时听锦鸡…窟每观龙出…有寿鹿仙狐…灵禽玄鹤… 瑶草奇花不…松翠柏长…仙桃常结…竹每留云,一条涧壑藤…无移大地根… 有一洞…水帘…石床石凳…福地…春采百花为…诸果作生…芋栗延时…黄精度岁华…天地所生…不胜收…花缭…无比…”等字句。 张角见状回忆起蛟三公子刚刚夺取虫千九机缘时的情景,心中一震,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张口朝那山峦嘬去。 没想到他的脸刚一碰到那微缩山脉,山脉便已经自动顺着毛囊,钻进了身体之中。 顿时张角眼前一黑,目力回复时,已经身在一片静寂、陌生又荒芜的巨峰之上。 “秘境!”这离奇的境遇让张角先是一愣,随后脑中灵光一闪,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暗想那大命师算的还真准,自己果然通过帮忙虫千九猎杀索形图中人,获得了巨大的好处。 只可惜虫千九本人却被人截了胡,也不知道是其命数有了变化,还是那位大命师本来就是蛟三的人,故意设局算计了虫千九。 不过这些事已经通通和张角无关,他现在只想着该怎么将从这到手的机缘中尽可能,化为自身成长的粮资。 一百一十六章 捅不破 秘境在夏宗文明中又被称为‘洞天福地’。 是道庭、天宫治世的时代,为了守护住过于庞大的疆域,由法力无边的大能开辟出来的一种,和现实世界共存却不并轨的夹缝空间。 这其中蕴含的玄机十分玄奥,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 只知道每个秘境都相当于一个可以自产自足的军事基地,外加贯通一大片区域关键节点的交通枢纽。 由受三十三重天上的道祖亲自敕封的强大仙人统御,因为天高皇帝远,拥有高度的自主权。 通过秘境中特有的虫洞之门快速调动武装力量,作为维护文明秩序的最后屏障。 因为责任重大,因此秘境之主代表着一种极为尊荣的身份。 而拥有秘境便相当于拥有了一方独立的道场,可以篆刻法碟传下自己的道统,称尊做祖。 当然现代社会,那些仙人地位再高、实力再强,也已经被历史长河所淹没。 但在民间传说中秘境却保留了下来。 里面还蕴藏着无数上古法宝、超凡材料、功法、灵兽仙草等等,所蕴含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心动不如行动。 张角突发奇想的猜测出,自己莫名其妙瞬移而至的荒山,极有可能是一处秘境后,马上在山野中游走起来。 满心希望能发现什么上古遗迹。 却累死累活的一直走到空间尽头,被一道无形壁垒挡住了去路,仍是一无所获。 所过之处除了土石在无它物。 这结果令张角不由的有些失望。 不过单凭肉眼去看,也无法确定这座荒山真就一点价值都没有。 他想着先回归现实世界,准备些金属探测器、能量探测仪之类的机器,再做发掘。 结果刚一动念,眼前又是一黑,再能视物时已经回到了银杉树下。 这下就算秘境里面什么宝藏都没有,单单一个可以随时瞬移而至,然后原路返回的私密空间的价值,也已经大的惊人。 张角遗憾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兴奋的握紧了拳头。 尝试着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心念转动之下成功带进了秘境,紧接着心念转动,又成功带回了现实。 不觉咧嘴大笑的想到:“这简直就是随身带了一个,容量近乎无限大的储物空间啊。 单单搞运输就能发死我,这一票干的值了。” 又试着把泥土、石头、活着的杂草等等带入秘境空间。 经过许多次试验,归纳出了一个结论,只要是他能举起来,完全脱离地面的物体,都能够毫无障碍的带着瞬移进、出秘境。 此外物体的体积越大、重量越高,消耗的精力也就越多。 不过事无完美,有限制才正常,也更让人放心。 对此张角不以为忤,冒雨满脸堆笑的最后将蛟三送给他的,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木结巢穴抱了起来,打算将其放进秘境后就两手空空的回家。 但没想到这次刚入秘境,意外突然发生。 张角感到一股强大到根本无法抵抗的无形吸力,突然将他抱着的巢穴夺走。 重重墩在了几千米外的一片山窝地上。 张角错愕了追了过去,惊讶的看到一点点绿意,正在落地后的巢穴周围滋生出来。 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发现那绿色竟是一圈刚刚萌发的绒草。 张角实在想不出这荒芜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秘境,哪来的草籽发芽。 发了会呆,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按捺下心中的迷惑,返回了现实世界。 这会雨越下越大,空中呼啸的烈风也越来越急。 张角匆忙赶回了家里。 一进门便直奔书房,进入密室,将藏在里面的3个参水猿、3个觜火猴巢穴,也搬进了秘境之中。 结果曾经的经历再次出现。 参水猿、觜火猴的巢穴也被一股无形吸力夺走,分别落在了广袤荒山的不同区域。 尔后又有变化发生。 那落地的参水猿巢穴周围的地上,渗出涓涓细流,开始在山峦间流淌。 而觜火猴巢穴附近的环境变得温热起来,空气由于温差的关系,开始形成轻风,缓缓流动。 秘境乃是上古大能开辟之处,结构历经百万年仍然稳定异常,怎么可能会因为放进几个巢穴就突然改变。 张角立于山巅,遥望着远处流量只能湿湿地皮的山溪,听着微风荡漾的声响,嘴巴里喃喃自语道:“这里难道不是秘境,而是一种我连听都没听说过的特殊空间。 或者这些由道庭大能开辟出来的‘洞天福地’,本来就能和道庭制造的巢穴产生某种连锁互动,只是我少见多怪罢了。” 心中再次泛起疑团,仔细回忆着蛟三抢夺虫千九机缘,和自己无意间脱离现实世界,进入这处神秘空间的过程。 回归现实,跑到书桌旁上网,输入了‘旌旗照…戈戟摇光…三棒锣鸣海士狂.虾与虾’,这些残句。 结果一搜索竟然出现了一段,能与之对应的完整文章: ‘旌旗照耀,戈戟摇光.这壁厢营盘解散,那壁厢门户开张…一声炮响河兵烈,三棒锣鸣海士狂.虾与虾争,蟹与蟹斗.鲸鳌吞赤鲤,…” 看下面的介绍,赫然是名声虽然不及《封神演义》,却也成书极久,流传极广的神怪演艺《西游记》中,关于海底龙宫势力与主角猴精孙悟空之间,争斗的描述。 之后张角又输入了‘势镇汪…宁瑶海…镇汪洋…潮涌银山…灵禽玄鹤…”,进行搜索。 结果对应的结果,竟然是《西游记》中关于主角孙悟空出生地,花果山的描写: ‘势镇汪洋,威宁瑶海:势镇汪洋,潮涌银山鱼入穴…东海之处耸崇巅。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凤双鸣…” 因为是‘封神遗泽’独一无二的继承者,张角对于这些传世久远,传播广博的神怪的玄奥之处极为敏感。 直觉自己应该得到了把,开启某种极为隐秘、珍贵的传古传承的钥匙。 可惜因为线索太少,他实在捅不透那层窗户纸,最终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徒劳的浪费时间。 嗑过营养素后,脱下衣服,鼓动周身气血之力,修炼起来。 二百一十七章 秘境之秘 送走了瘟神虫千九,又意外获得了不知究竟的神秘机缘,张角高兴过后,心里却并不轻松。 开始担心那个既丢了性命又失了宝贝,被蛟三判断极可能出身于日丸顶级阴阳师世家的,索形图中人的亲友寻上门来。 便起了出门暂避风头的念头。 而去处也是现成的。 以关心自己在东大陆的火油矿开采、种植园建造情况,顺便为‘灵蛟贸易公司’寻找固定的自然粮供应产地为借口,去江楚零区躲上几个月,理由充分自然,丝毫都不显得突兀。 唯一的毛病就是,张角现在所有解锁过的封神遗泽,通通都在复生阶段。 让他的战斗力锐减大半,实在不是去零区厮混的时候。 因此为安全起见,他没有冒然启程,而是蛰伏在家里,深入简出,静静等待着幻想种们恢复。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3天。 这天下午,张角冥想过后,按照新养成的习惯,开始研究起秘境世界来。 现在的他对于这处神秘空间,已经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首先通过监控张角发现,他进出秘境时虽然感觉只是一眨眼。 但其实却至少耗时10秒以上。 期间一直处于一种没有知觉、意识的硬直状态,恐怕被人砍了脑袋都不知道。 其次张角发现,自己每次进入秘境后,原来立身之处就会出现一个模型般的实体微缩山脉。 虽然体积小的可怜,得在监控器上用18倍放大,才能看清是什么。 但由于那微缩山脉不时闪烁毫光,还是非常的显眼。 接着在一次洗澡时他赫然发现,平常不进入秘境的时候,那微缩山脉竟然也在,而且就趴在自己耳垂的下面。 当时张角心里一惊,情不自禁的用手指抠了抠,那只有小米粒大小的微缩山脉,又惊讶的发现。 那微缩山脉虽然像是他身上长出来的肉瘤一样,无法抠掉。 但只要用力按住,却可以随着他手指头尖的移动而移动。 最终张角将其挪到了胳肢窝底下茂盛的腋毛中,完全掩去了踪迹,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之后他又发现,身处秘境之中自己的手机信号,竟然还是半满的状态,完全可以正常的打电话、上网。 令张角不得不更加怀疑,自己拥有的神秘空间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秘境。 而经过几天的演化,此时的秘境世界已经变得有生机了许多。 因为有了水,又有了温差导致的风息,空中开始有云朵缓缓成形。 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淅沥的小雨。 地面上的绿意也由于水流的滋润,开始由木结巢穴周围扩散开来。 种类也由单一的小草变得有花、有树,丰富多彩起来。 张角站在一小片湿润的山地上,将书房里净化空气的绿萝小心的挖土,栽种了下去。 可连1秒钟的时间都没有,本来郁郁葱葱的植株突然就失去生机,枯萎的趴在了地上。 同样的情形已经经历过几次,他并没有惊讶,而是摇摇脑袋,喃喃自语道:“连绿萝这种生命力最旺盛的杂草都活不了。 看来这里是只能任其自然生发,不能人工干预种植了。” 话音落地,张角衣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字头里一位白纸扇的来电,他不由眉头一皱。 虽然为了表现平易近人的态度,更加牢固的把堂口控制在手里,张角跟字头里所有的白纸扇都交换了电话。 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上位者摆出了一种姿态而已。 谁也不会真正的打过来,没想到现在却有人破了戒。 心念转动着回归了现实世界,张角面沉似水的把电话接通问道:“有什么事啊?” 话筒里传出一个沉稳的男声,“鼎爷,您吩咐我查KWAN吧失火的事,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事情可能真不那么简单。” “哦,什么线索啊,阿兴?”张角又问道。 阿兴恭敬的答道:“鼎爷是这样。 KWAN吧厨房里有一个负责切水果摆盘的水果仔,名叫赵峰。 年纪只有17岁,刚谈恋爱。 就算是上工的时间,也总是一有机会就偷偷跟女朋友打电话。 他女朋友名叫李珍珍,在南华街帮家里的水果店看摊。 据这个李珍珍讲,赵峰在KWAN吧着火那天上午,跟她打电话时曾经无意间说到。 因为一个瓦斯工人改行抓老鼠了,他才有机会偷溜到后巷抽烟、打这个电话…” “这个赵峰现在怎么样了?”张角眉毛一挑道:“还有什么叫瓦斯工人改行抓老鼠了?” “赵峰已经在火灾中被烧成焦炭了。”阿兴道:“至于瓦斯工人改行抓老鼠这个说法,是因为赵峰家住罗德西路。 就在一家名叫‘左助厨卫服务社’的,家政服务公司旁边。 经常和那家公司的员工见面。 时间久了就有了印象,所以认出火灾发生当天,KWAN吧主官带去厨房清理鼠患的卫生员,其实是‘左助厨卫服务社’的瓦斯工人。 后来我专门去安平区卫生署问了一下,火灾那天根本就没安排卫生员去给KWAN吧灭鼠。 接着我又去调查了‘左助厨卫服务社’。 发现在火灾发生那天,真的有一名日丸裔名叫冈山次郎的瓦斯工程师行踪不明。 后来这个冈山次郎在火灾发生的次日凌晨,突然就因为心脏麻痹的关系意外身亡。 留下的妻小也回了日丸。” “这么多的巧合和意外吗,”张角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喃喃说道:“的确是有点蹊跷啊。” “不仅是这样,鼎爷,”听到自己的陈述引起了张角的重视,阿兴亢奋的道:“失去了冈山次郎这条线后,我一时间找不到其它线索,就转过头去调查KWAN吧。 结果发现和普通的牛肉场、赌波场一点都不一样,这个KWAN吧几乎不跟坐地的堂口讨价还价。 不管是以前的勇字头还是咱们正字头,上门要例钱,他们老板真田浩最多也就是随口嘟囔两句,太贵什么的接着便马上交钱。 显得非常刻意。” 二百一十八章 真蹊跷 张角根据手下白纸扇的描述,在心中形成了最后的结论,“看来这个KWAN吧,从根上就不简单啊。” 正想要再问些什么,突然听到手机话筒里传出来‘嘟嘟嘟…’的盲音,电话竟被直接挂断。 他以为是信号出了问题,随手反拨了过去,结果却从此再未打通过阿兴的电话。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夕阳西下,夜幕笼罩了大地。 身穿黑绸长衫,一派江湖大哥打扮的张角回家,换上普通青年人最爱穿戴的掉噶、短裤、鸭舌帽,踩着夹脚拖出了张公馆。 来到翡翠大道中段一长串,1、2层是商铺,3层以上全是老式公寓的联排旧楼前。 华灯初上,满街的夜市小贩都正忙乎着出摊,没人认出眼前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后生仔,就是在翡翠加一呼万应的,在地堂口大哥。 不一会食材准备妥当,桌椅板张摆放整齐,灶头点燃冒出旺盛的火苗,鼓风机一吹蹿起一尺多高。 出好摊子的老板们开始张罗生意,“五香的卤味喽,有鸭肉、鸭腿、鸭胗、鸭脖。 还有老鸭粉丝汤,滋阴又壮阳,养生还不燥啊” “热炒、热炒,荤的6币一大盘,素的2币半啦。 配上冰凉的啤酒,吃吃喝喝,闷气全消喽。” “烤串,羊肉、牛肉的烤串,大串解馋、中串味足、小串经济。 有孜然、麻辣、鲜香3种口味,总有适合你的。” 张角颇有兴致的选了一会,最终‘临幸’了一个油腻中年老伯,主厨的烧烤摊子。 叫了牛、羊、鸡、鱼四种烤串,配着冰凉的散啤酒,一口肉、一口酒的吃喝起来。 等到晚上9点多钟,他已吃的心满意足时,终于看见自己要等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静静望着梁小舟在10米开外的地方,和一个带着宽边眼镜,书生气十足的青年男人依依惜别后漫步走来。 张角挥手,大声招呼道:“舟姐,过来吃烤串吗,味道很棒哦。” 梁小舟闻声望见张角,楞了一下,眉头一皱靠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不满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不要侮辱我的智商,说只是偶然。” “当然不是偶然。”张角苦笑着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招呼老板又送来一副碗筷,给梁小舟到了一杯冰凉的啤酒,压低声音说:“你让我打听的KWAN吧火灾的事情,有消息了。 火灾发生那天,KWAN吧厨房里一个负责切水果摆盘的水果仔赵峰,在跟女朋友李珍珍通电话的时候,无意间…” 把自己下午从堂口白纸扇阿兴哪听到的消息,详详细细的重复了一遍,张角最后眉头紧缩的道:“电话通到这里,突然就挂断了。 我再打过去一直都是盲音。 去找那个报信的白纸扇,结果发现他失了踪。 心里有点发毛,就亲自来找你了。” “今天下午我刚接到地方检控官的通知,”梁小舟闻言将张角倒的那杯啤酒一饮而尽,目光闪烁的道:“说那位国家顾问自认为是灭火的时候太敏感了。 不愿意再继续浪费公共司法资源,主动撤销了质疑。 KWAN吧火灾事件已经定性为意外,可以结案了。” 张角哽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问梁小舟说:“那你觉得呢?” “我是什么感觉重要吗,”梁小舟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再次一饮而尽,吐出一口酒气回答道:“既然国家顾问、律政司、警察署都认为是意外。 这件事当然就是意外。” 张角冷冷一笑,“这话很有道理。 我记得KWAN吧火灾的死亡人数,最终确定为60多人吧?” “65个,这还是因为火灾发生在酒吧生意比较淡的傍晚。”梁小舟淡淡的道。 “死了65个人的话,就是有65家庭破碎喽。”张角面无表情的道:“不过愿意在KWAN吧这种牛肉场里混饭吃的家伙,一定本人既没什么出息,家里也没钱、没人脉。 属于社会的渣滓。 死就死了,破碎就破碎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不过仔细想一想呢,这种‘渣滓’倒是跟我们这些捞偏门的字头很配。 我会派人去他们家里查一查,看还有什么兄弟姐妹没事做。 愿意的话就招到正字头里干马仔,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梁小舟一愣,沉默许久,望着张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都说了废物利用。”张角笑笑,又给梁小舟到了一杯酒,“而且我这个人很小气的。 人家做掉了我的手下,我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仇仇报不了,气气撒不出。 当然要把跟他有仇的人,尽可能多的养起来,等到以后真相大白时当棋子用。” “你这个人还挺有趣的。”梁小舟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给张角酒杯斟满,举起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道:“干一杯吧。 然后我给你说件有趣的事。” “饮胜。”张角端起酒来也和梁小舟碰了下杯,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梁小舟招呼着老板又烤了20串大辣牛筋,轻声道:“你们‘合义胜’可能就要换坐馆了。” 张角眼睛一下瞪大,失声道:“关爷要死了吗?” “关翔风身体好得很,老当益壮,怎么可能会死。 但就是因为他身体太好了,这个坐馆很快就要当不成了。”梁小舟笑着道。 “这是什么意思?”张角不解的问说。 “关翔风快要突破肉体淬炼的极限,进阶传奇境界了。”梁小舟压低声音道:“一个管着上百万弟兄,有手腕、有魄力的大社团坐馆,再成为传奇强者,这不是要上天吗。 政府怎么可能会允许,这么牛叉的民间‘大物’存在。 所以按照惯例,但凡社团坐馆晋升传奇,一定都要金盘洗手的退出江湖,成为那种德高望重却没什么实势的空心大佬。” “那关爷不是太亏了。”张角耸耸肩道。 “那倒也不亏,”梁小舟轻声道:“作为放弃权势的补偿,国家会授予关翔风世袭‘太平绅士’的荣衔。 并做主把本来只是挂在他名下的,‘合义胜’公产中的三分之一,彻底变成他的私产。 只这一项就至少千亿产业入账,再加上关翔风以前贪的、赚的。 只要后代里面不出什么太过分的败家子,很可能一个正经南洋豪门世家,就在他手里诞生了。” 二百一十九章 远行 梁小舟会主动将律政司内部掌握的情报,跟张角分享。 很显然是已经开始真正的把他当做盟友,或者说是朋友来看待。 因此张角说的话也更加直白起来,耸耸肩道:“给钱、给荣誉、给蒙荫子孙的待遇。 这其实就像是拿甜醋来泡横行无忌的帝王蟹,方便拨壳一样。 拿软刀子卸掉关爷身上的锐气和野心啊。 啧啧啧,论其权术来,我们这些野路子的帮派人士,果然还是比不过你们这些白道上的官府人物。 等到关爷被磨平了棱角,估计就会变成香元的国家顾问,为政府所用了吧。” “那倒不会,江湖儿女江湖老是南洋的规矩。”梁小舟不置可否的笑笑,“只要是民间社团堂口字头以上的人物,就不能够再担任公家要职,虚位也不行。” 接着话锋一转道:“关翔风金盆洗手之后,‘合义胜’势必要选新的坐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张角竖起手指,指了指自己,“你开玩笑吧,粱检控官。 我刚上位还不到1年,连‘合义胜’里面统共有多少堂口都还没查清楚,难道还能坐馆不成。” 这时烤好的牛筋被老板送了上来。 梁小舟拿起一根沾满鲜红辣椒粉的牛筋串,配着冰凉的啤酒,边吃喝着边说道:“我当然不是让你选坐馆了。 不过现在你管着的正字头,地盘占了整个尖东湾,外带翡翠、南华两条大道和滨湖3路。 弟兄过万,也算是‘合义胜’在万隆数得着的堂口之一了。 没资格选坐馆,但帮着摇旗呐喊的话,分量还是很挺重的。 就不想趁机卖个好价钱吗?” 张角诧异的道:“舟姐,你才刚刚上位而已。 难道除了我这个‘合义胜’字头里的新丁之外,还搭上了哪位资历深道可以问鼎坐馆大佬的堂口大哥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梁小舟笑笑道:“总之你有条件的话尽管提。 无论是要新的地盘,还是想提高在社团里的地位。 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都能帮你牵线。 不过按照江湖规矩,想要新地盘的话,可是要自己去打的。 而且不能是‘合义胜’其他字头的地盘。” “那算是什么好处?”张角撇撇嘴道。 “好处就是打下来的地盘,社团会帮你背书,”梁小舟道:“免除掉大部分的后患。” 张角眼睛一亮,犹豫了片刻,最终却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 这种江湖事,我实在不想牵扯进去太深。 而且最近这几天,我正打算动身去江楚零区看看自己和原金矿业合作开采的火油矿、在建的种植园,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顺便帮‘张先生’找几处能便宜拿到自然粮的生产据点。 等到这些事办完回来,说不定‘合义胜’的新坐馆,都已经上位了。” 梁小舟闻言有些意想不到的道:“选新坐馆这么大的事,都没兴趣不掺和进去。 看来你是真的对社团事务不太关心,一心要做正行生意了。” 随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这样也好,在这个超凡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 像你这种有前途、有手腕、又有运气的年轻人,不想专心的混黑道、捞偏门,对我们执法者来说是件好事。” 举起酒杯又跟张角干了一杯,不再谈正事,随口闲聊起来,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1周以后,封神遗泽中的幻想种终于复原。 张角召集了正字头的所有管事,在堂口议事。 当众宣布了自己即将远游东大陆之事。 吩咐翡翠五虎连带各位红棍、白纸扇以后各安其命,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里的事情,不要掺和到外面的江湖事中去。 接着提拔了担任字头教习的费德人中,年纪最长、实力最强的青老为总教习,在他离开期间坐镇堂口话事。 然后赶去万隆警察学院,给柳同留了封信。 坐船远渡重洋而去。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 虽然以张角现在的人脉,完全可以自己联系到往来海渊港的货轮,搭个便船。 但既然是以关心东大陆的火油矿开采、种植园建造情况为借口出门远遁,他刻意联系了开矿、造园的合作伙伴原金矿业,由其安排了行程。 等张角来到江楚零区,时间已经到了9月下旬。 与万隆温暖宜人的气候不同,这时的海渊港已经有了些凉意。 尤其夜晚的海风更是阴湿异常。 顶着一股冷风,飞身跳下货船。 张角接着港口的灯光环顾四周,发现和上次来相比,码头明显萧条了许多。 在零区讨生活的人,见得最多的就是超凡者。 所以张角从20多米高的巨轮甲板上,一跃而下的行为,并未引起海港上仅存的那些零散工人的注意。 只有一个身穿着夏宗古式长袍,长相忠厚老实,似乎在等人的瘦高挑中年人,疾步凑了过来,露出八颗牙齿,笑着问道:“请问是张灵蛟先生吗?” “我是张灵蛟,你是?”张角反问道。 “刘鹏举,原金矿业驻海渊港专员,”中年人朝礼貌的张角伸出了手,“受公司委托特意来接待您的。” “你好刘专员,贵公司真不愧是跨国大企业,想的真是周到。”张角和刘鹏举握了握手道。 刘鹏举客气的说:“张先生是我们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细心招待是应该的。 货船上的条件有限,您一定路途劳顿了。 我安排了还算丰盛的晚餐和休息的地方。 你用过餐之后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 明天早上会有专车送您去油田现场。” 对于他的周全安排,张角自然微笑着笑纳。 客气了两句,便跟在刘鹏举身旁来到港口生活区一家装修考究,专门经营鱼烩热食,名叫‘极鲜美’的海味馆。 大快朵颐一番后,入住了‘逍遥阁’大酒店的商务套房。 因为即将要在零区长途跋涉,当晚张角罕见的没有淬炼肉身,消耗精力,只通宵冥想到清晨。 精神饱满的出了客房,来到酒店大堂,一眼便望见了坐在大门旁,米黄色真皮沙发上候着的刘鹏举。 二百二十章 入困 原金矿业驻海渊港专员如此过分的殷勤态度,让张角不由有些诧异。 毕竟相对于原金矿业这种规模以兆计算的南洋巨型集团来说,他这个合作项目总额不足百亿海币的小商人兼社团字头,明显不值得这么重视。 站在刘鹏举的角度看,不可能贪图张角些什么。 所以张角也只能认为他是个天生热情好客之人,心中多了几分好感。 而身体坐在沙发上,眼珠却滴流转个不停的刘鹏举,接下来的表现又印证了张角的猜测。 望见张角后,他马上起身热情的问好问候道:“张先生早晨,昨晚休息的还好吧。 车我已经准备好了。 大型越野房车,里面有冰箱、酒柜、卧式座椅,能吃、能喝、能睡。 路上由我们公司雇佣的保安公司护送,保证安全。” “早晨刘专员,昨晚我谁的很好,真是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了。”张角感激的道。 跟刘鹏举一起走出了酒店。 一辆武装越野房车就等在酒店旋转门外的街道上,在车子两旁有10来个骑着异兽的武士充当护卫。 张角见他们的骑兽分明就是龙马,头上却扣着狮头、鹿角,虎眼的马具,显得古古怪怪,不由一愣。 一旁的刘鹏举见状干巴巴的解释道:“跟我合作的这家‘麒麟保安’,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 不过因为才刚成立了几年而已,还没有时间积淀出来的信誉,又想把钱花在刀刃上,不愿意投入太多的广告费用。 就只能搞出点醒目的东西,吸引顾客…” “我明白,我明白。”张角笑着插话道:“我也是生意人,很理解这种营销上的策略。” 大花轿子人人抬,刘鹏举既然已经表现出了超出张角预期的热情。 张角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鸡蛋里挑骨头。 “那请进吧,张先生,预祝您一路顺风。”刘鹏举闻言表情一松,上前两步,打开了房车的车门,笑着朝张角道。 张角见他这么急着让自己上车,心中灵光一闪,暗暗想道:“连护卫领队都不给我介绍,就急着让我上策划。 看来这家做事浮夸的麒麟安保公司,有些虚大于实。 出动小规模的护卫队时,连派出个说出嘴来不牙碜的6级以上超凡者,当领队都不舍得,能被原金矿业选中,八成是有什么猫腻。 而这猫腻又八成和这位刘专员有关。 难怪他对我招待的这么殷勤,原来是先提早给块糖吃,想黏住我的嘴啊。” 表面却什么话都没说,微笑着朝刘鹏举点点头,钻进了房车中。 队伍随即出发,离开了海渊港。 先是往东前进了大半天,突然间转向朝北行去。 正在车厢里吃点心的张角,察觉到方向的调转,眉头一皱,警觉的想要落下车窗问问护卫到底是什么情况。 结果发现车窗竟然根本就是焊死的摆设。 心里一沉,张角毫不犹豫的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化身巨猿,鼓动周身气血,在加持幻想种带来的6级超凡力量中叠加上军道武力的破坏力,全力一击。 拳头狠狠击中防爆玻璃,震得几十吨重的房车,整个车身剧烈晃动起来,却只在车窗上留下了铜板那么大一块,极浅的蛛网形裂纹。 张角见状并未气馁,佝偻着身体,挥拳连击,很快便将防爆车窗玻璃打的满是裂纹。 本来平滑的镜面都凸出去了一大块,但就是一点碎裂的迹象都没有。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车厢顶端的音响喇叭中传出,“张贵子好身手,单纯以力量看怕是已经堪比6级超凡者了。 可惜这辆车是特制的,车窗玻璃会裂却不好碎,就算是一般高级超凡者也无可奈何。 而且车子再怎么摇晃也不会侧翻。 所以贵子还是不要徒劳浪费体力了。 我们对你其实并无恶意,只不过想要请你去一个地方,问几句话而已。” “问几句话还而已,”张角暂停攻击面无表情的道:“阁下说的倒是轻描淡写。 难道要我的银行账户密码我也得照做不成。 再说了,有这样请人的吗? 分明就诓骗、绑架!” “贵子何必把话说的那么直白、难听呢,”话音落地,沙哑声音幽幽的说道:“贵族不是应该含蓄委婉、荣辱不惊吗?” 张角撇撇嘴道:“我既流亡又失忆,那还算什么狗屁贵族。 现在就是南洋一个贪钱、好利的黑道老大而已。 若是想拿住我去跟长桥张家做利益交换,那客真是找错人了。 实话告诉你,其实我就连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长桥张家子嗣,都不知道。 只不过因为顶着个贵族头衔,在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等,才一直这么自居。” “贵子的身份曾经在帝都三院两府中的,贵族院中央处理器上验证过。 就算不是长桥张家子弟也是了。”沙哑声音笑笑道:“只要有这层身份,你就对我们有用。 再说了,贵子究竟是否真的失忆,尚在两可之间不是吗?” 张角闻言亦笑了笑道:“我说是你不会信,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又何必在这里玩什么斗心眼的游戏。 超凡者吗,总归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既然你们不想要吃敬酒,那就只能吃罚酒了。” 话音落地,他心念转动,透过满是裂痕的车窗玻璃,将伏断、破碎、刀砧、反吟、荒芜、天瘟6星官,连同琼霄娘娘同时显化了出来。 距离车窗最近的那个龙马武士,因为身位的关系没望见这一幕,却因为身后同伴的惊呼声而警觉。 可惜就在他想要催动气血之力,摆出防卫架势时,张角已经操控着反吟星官吐出一道白光将其定住。 紧接着分身驱使琼霄娘娘骑着鸿鹄,俯冲着挥出一剑,直接将那武士的脑袋斩了下来。 与此同时,伏断星官、破碎星官、刀砧星官齐齐变回原身。 一头房子大小獠牙如枪似刀的野猪,一只首尾接近接近两丈的巨大蜈蚣、一条井口粗细浑身雪白鳞片的大蛇,各施神通厮杀起来。 二百二十一章 土鸡瓦狗 就见破碎星官所化的巨蜈与刀砧星官变化的大蛇相互配合,一个口喷黑烟迷人神智,一个嘴吐黄雾损人心肠,将方圆数百米的的荒野化为一片毒域。 而伏断星官变成的巨大野猪则趁机横冲直撞,1个冲锋便将两名靠的很近,并同时毒气侵体,头似针扎,腹如刀绞的护卫撞的掉下马来。 一旁等着捡漏的天瘟星官,马上催动胯下的独角凶兽,欺身上前,挥舞着三尖两刃刀一个连刺,将那两个落马的护卫串糖葫芦似的串在了刀刃上。 近旁一个身量高大孔武的护卫望见这一幕,不由生出兔死狐悲之心,气的怒发冲冠,再不顾的屏住呼吸,怒吼一声就待解救同伴,却被毒气呛得不由自主的剧烈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天瘟星官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块碗口大小的红球喷出,直直砸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直接将他整个身躯点燃,化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蜡烛,哀嚎挣扎着落下马来。 天瘟星官则将自己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用力向下一抡。 将穿在刀刃上的两个护卫也掼成了肉酱。 之后催动坐骑冲向了下一个目标。 自去南洋以后,张角碰到了太多底蕴深厚又资质过人,天之骄子式人物。 相比较之下他这个半路出家,接近成年才成就超凡异军突起之的人物,就显得没那么出众。 可此时对阵一般超凡者,张角的实力终于展现了出来。 简直就如同遇到土鸡瓦狗一般,明明大家都是中级超凡者,可较量起来根本就是摧枯拉朽,基本上连一合之敌都没有。 只有那护卫首领是个例外。 和手持双刀,骑战精湛上前突袭的荒芜星君对阵不过两三个回合,便将其发杀。 可惜这时他的手下已经死的七七八八。 令这位久经沙场的强大战士不由的怒极而笑,大声吼道:“好手段、好神通。 真不愧是万年世家子弟,小小年纪便能搅动风云的人物! 但张贵子你再了不起,这么杀我同袍、害我手足,我江某人也必有一报!” 这声音明显就是刚才与张角对话的沙哑男声,并且高亢有力,一点都不像是被毒气所伤的样子。 令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的张角,心中不由想到:“不愧是小boss,不仅几下就斩杀了我超凡3级的幻想种,而且还有辟毒之术。 是个强敌。” 急忙驱使着琼霄娘娘施展厄运神通,波动了那护卫首领命运的琴弦。 靠着修炼《无上瑜伽智慧典》带来的脑域开发,张角同时驭使着6、7个幻想种,仍显得轻松自如,进退有据。 暗算了护卫首领后,马上操纵着刀砧星官、破碎星官同时化为一阵青烟。 瞬间飞到那护卫首领背后,恢复成蜈蚣、白蛇之形,不去偷袭正主,而是分别咬住了护卫首领坐骑的两条后腿,用尽全力的撕扯起来。 对于擅长骑战的武士来说,一只本身就具备极强的超凡战力,又能与自己配合的默契无间的坐骑,简直就等于是身体的一部分。 听到和自己朝夕相处10几年,同生共死的骑兽发出凄厉的悲鸣。 护卫首领更是勃然大怒,手中两柄单柄就接近2米,锤头足有方瓜大小的八棱鎏金锤,挥舞的虎虎生风,朝刀砧、破碎两星官的脑袋猛的砸去。 但还未及近身,刀砧、破碎星官便已重新化为青烟,逃出了几十米远,和护卫首领游斗了起来。 明明掌握着远超对手的实力,却被两个幻想种凭着化烟疾飞时远超龙马的速度,时而逃遁规避,时而绕个大圈快速欺身变化偷袭,折腾的无计可施。 护卫首领交手了10几个回合,终于失去了耐心。 主动从龙马背上跳了下来,再不管坐骑的死活,飞身跃起,高举战锤,腾空跨越百米距离,狠狠砸向困住张角的房车。 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打在车头,顿时发出轰然巨响,力道传导之下,震得张角胸口一闷。 耳膜也差点被响声震裂,急忙驱使着车外的琼霄娘娘挥剑,朝护卫首领刺去。 见自己一招围魏救赵奏效,护卫首领狰狞一笑,手中战锤飞舞着迎向琼霄娘娘。 口中咆哮道:“张贵子,要是你再像方才那样耍花招烦人,我就再去砸你的乌龟壳。 硬桥硬马的干过才算是本事,如果你召唤的幻想种能干的过我…” 话没讲完,突然间一张恐怖的大嘴从地底下迅猛至极的冒了出来,直接将护卫首领整个吞了进去。 之后再次潜入地下,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透过遍布裂纹的车窗望见这一幕的张角,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急忙将显化的幻想种都驱使到车边,正打算让他们将房车抬离地面。 突然间感到车底一震,之后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化为一片漆黑。 零区荒野中,一个样子和蚯蚓极为类似,只是体积不知道扩大了几万、几十万倍。 直径超过10米,粗大的身躯上无头、无脸,只有一张一圈圈螺旋形态探入腹腔,遍布尖利肉牙的大嘴的恐怖巨虫,吞掉房车后。 开始剧烈的扭动身体,似想要借助着挤压之力,将卡在嗓头的房车挤碎,以便消化。 而身在车厢中的张角听到车体,仿佛不受重压般发出的滋拗声响,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嘴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是用琼霄娘娘的神通给敌人招灾,招大发了,把自己也陷进去了。 越是多用这因果之力就越觉得它神秘莫测,容易失控,以后还是谨慎些的好。” 表现的却十分冷静。 将随身携带的7枚外丹召唤了出来,一枚定在头顶,另外6枚悬空待飞。 就等着最坏的结果发生,房车车体碎裂的一颗,寻隙急飞,冲出巨虫口腔,将自己和外面某一个幻想种的位置调换。 但这一幕却未发生。 扭来扭去了好一会都没挤碎着房车,那巨虫终于没了耐心。 身体一缩,再猛然一伸,将房车从嘴巴里呕了出来,喷上了离地百米的高空。 划了一道悠长弧度,重重坠落在了千步之外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二百二十二章 贪念 特制房车所用的材料再坚固,结构再特殊。 在被高级魔兽口腔里的强酸腐蚀,身躯挤压之后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被最后这一摔捅破了窗户纸,整个车震直接断成了两截。 而这一下也震得张角几乎五脏俱裂。 从车厢里滚出来后,马上‘噗’的一声喷出了口淤血。 紧接着一刻也没耽搁,加持着眉山大怪,施展72变神通直接化身为一只大鸟,振翅而起,朝远方急飞而去。 腾空之后他心神稍安,回头观瞧。 看见那恐怖的巨虫似乎没有追击自己这一小块‘鲜肉’的意思,正津津有味的吞吃着死掉护卫的尸体,心终于放了下来。 飞遁出一段路后,为了怕引起空中猛禽的注意,张角重新落回了地上。 之后马上将充当便携式食物仓库的伏断星官再次显化了出来,变身巨猪,吐出一堆湿淋淋的丙级营养素,吃进了肚子。 感觉丝丝热意在腹中滋生出来,缓缓流向全身。 张角长长舒了口气,环顾四周观察了一下环境。 漫步朝远处一片茂盛的树林走去。 他本意是打算在林中找一颗粗大的巨木,在树干脱离地面又不及高空的中段挖一个洞,当做藏身之所潜藏着疗伤。 没想到好不容易走进树林,竟遇到一伙正在1条横贯林地的小溪旁修整的生人。 而且看样子不像是零区常见的武团或者聚群的冒险者,而像是个野外摄影队。 而接下来的遭遇也马上印证了张角的猜测。 看到有孤身一人,步履蹒跚的独行客出现,那伙人中有不少成员马上显得兴奋起来。 几台摄像机几乎同时朝张角露出了长枪短炮般的镜头。 张角也算是资深艺人,而且自己也搞过零区探险的网络节目,对出镜的套路异常熟悉,知道节目组需要的噱头是什么。 马上警觉的摆出架势,将7枚外丹同时召唤出来,炫目的围绕在身边旋转,一脸警觉的高呼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无论是影视剧还是综艺节目,总是尖锐的矛盾冲突最吸引眼球。 看到张角激烈的反应,那伙人里一个带着圆沿帽,留着大胡子,导演模样的中年人眼睛一亮。 快步跑到小溪下游一个身材高挑,气质知性,相貌清丽,长发披肩,正将红肿的脚丫泡在水中消痛的年轻女孩身边,压低声音道:“林小姐,休息好了吗。 休息好了的话,就临时出段镜…” “洪导演,你开玩笑吧,”女孩身旁矮矮胖胖的经纪人,闻言气的眉毛一竖道:“从早上出发一直不停的拍拍拍,拍了6个多小时。 就我们铃铛录的镜头最多。 录得多你们倒是放啊,上期节目录了那么多,结果播出来的分量还最少。 现在才刚歇了不到5分钟,你就跑过来问我们休息好没有,也太过分了吧。” “黄姐别埋怨了,我现在还是节目里的新人,导演肯给机会是为了我好。”清丽女孩却也笑着道,接着抬起双足,用手直接抹去脚上的溪水,起身穿上鞋子道:“红导演我休息好了。 有什么安排您说吧。” “林小姐真是敬业。”望见林铃铛的表现,任洪天宝在香元演艺圈混了几十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也不由有些感动的赞道:“难怪现在这么当红。 是这样,你看见那个闯进来的年轻人了吗。 能操控7枚外丹的话,最少也是4级军道武力。 以他的年纪来看,实在是非常的了不起,而且孤身一人在零区闯荡…” 他正说着,百米开外的张角已经因为重伤之下,冒然动用气血之力,压抑不住胸口的闷气,‘噗’的一声呕出一道血箭。 实际内伤之下把淤血喷出来,对于伤势是有好处的,不过他的样子实在骇人。 节目组里不少人都吓了一跳,只有洪天宝兴奋的道:“吐血了,你看到了吗,林小姐,他吐血了。 这下戏剧性更足了。 很好、很好,你赶快去和他沟通一下,让他讲讲自己的事情。 放心这次我一定1帧都不剪,从头到尾给你个一镜到底的长镜头。” 林铃铛点点头,脚步轻快的朝张角走去。 同时声音悦耳的说道:“这位先生,请您不要紧。 我们是南洋‘乐娱电视台’《就属我胆大》节目组的。 只是在零区录制节目,对谁都没有恶意。 请问您是受伤了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即便张角平时不太看电视也知道,‘乐娱电视台’是南洋三国最有名的几家电视台之一,拥有至少10亿的忠实观众,心中不由一动,起了贪念。 在人口将将过亿的鲁洋做明星都能日入近万愿力点,如果是总人口超过20亿的南洋三国的话,又将如何。 以前忙于按计划经营品牌,张角压根就没去想这些,现在有现成的机会送上门来,他却不由的动了心思。 “帮我,你们愿意帮我吗,”张角表情生动的道:“我刚才遇到了一只恐怖的地底魔虫,差点被吃掉。 想进树林挖个树洞疗伤,没想到就遇见了你们。” “我们当然愿意帮你,我们节目里就有随行的医生,可以帮你做检查,帮你治疗。”林铃铛走近张角身边,关心的道:“但首先要请你相信我们,把外丹都收起来。” “你认识这是外丹?”张角闻言楞了一下,驱使着7枚外丹落入掌中,诧异的道。 林铃铛明明是刚从洪天宝的嘴巴里,第一次听到‘外丹’和‘军道武力’这两个名词,却显得很熟悉的道:“你修炼的是军道武力吧,配合外丹施展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小姐还真是好见识。”张角感叹的赞道,之后突然眼睛一翻,戏剧性的瘫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镜头中的林铃铛马上显露出博爱精神,一边呼唤医生,一边蹲下摆正了张角的身体,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鼻息,轻轻拍打着张角的面颊,呼唤道:“先生,你怎么样了。 不要睡哦,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千万不要睡过去,加油、加油!” 二百二十三章 出乎意料 张角给‘乐娱电视台’《就属我胆大》节目组,提供了颇有噱头的素材。 自然而然交换来了他们的保护,可以安心大胆的装昏迷,任由体内的营养素缓缓作用,缓解自己沉重的伤情。 一晃几个小时过去了,傍晚时分,节目组带着他一起返回了一座名叫‘长风’的私人种植基地。 在一间名为‘福安居’的客栈安顿了下来。 在零区荒野忙碌了一整天,中午靠营养棒、薯片之类的方便食品果的腹。 一回到安全区节目组众人便吵吵着要去吃顿好的。 张角因为‘昏厥’的关系,被孤身一人丢在黑漆漆客房中。 这时他因为始终加持着伏断星官之力的关系,肚子里的营养素早已经消化干净。 等到旁人走光,马上就睁开了眼睛,起身按照《无上瑜伽智慧典》上的法门,缓缓活动起身体来。 不一会就感觉行动时,筋肉内里那种撕裂的剧痛感开始缓缓消失,嘴角不觉浮现出一抹笑意。 等运动量达到病体所能负荷的极限,张角漫步出了房间。 来到客栈一楼的柜台旁,佯装刚刚苏醒的问道:“店家,你可知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些南洋电视人,去了哪里?” 柜台后面一位膘肥体壮的胖掌柜,正满脸愁色的看‘飞报’,闻言抬头看了看张角,强做笑颜的道:“客官醒来了啊,这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救你的那些南洋人就在隔壁的酒肆吃饭。 留下话说你若是醒了,不妨去找他们。” “多谢店家传话了。”张角抱拳道,正想要转身离开。 无意间瞥见胖掌柜拿着的飞报背面一版,赫然写着伪侯曾乙惨遭天厌身患重病,乱军兵峰受挫的消息。 身躯一顿,笑着道:“店家能看看你手里的飞报吗?” 江楚零区的飞报类似于正区的报纸。 但因为零区绝大多数基地不通网络和电视讯号,飞报几乎是唯一比较正规且官方的消息来源,所以虽然是官方喉舌却仍显的更加权威。 而自从在九尾宣婵的口中知道江楚君候遇刺的消息,身居万隆的张角就一直都在网上注意江楚的动向。 可因为南洋三国孤悬海外,民众对大周诸侯国政局变幻的消息兴趣不大。 单纯只对楚君被暗杀一事,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但也并不是真去深究其中现实缘由,而是按照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想象,进行各种离奇的演义。 而媒体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自然也不会去做正经的报道。 而是杜撰出情杀说、仇杀说,杀父夺位说等等能把楚候从棺椁里气活了的八卦,吸引眼球。 所以张角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凭着原金矿业在江楚零区帮自己建造的种植园,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来自江楚零区运送自然粮的巨轮虽然减少了不少但并未中断。 南洋各地并没有接收到来自江楚的逃难人潮等迹象,推断江楚的局势并未失控。 因此他才会施施然的跑来神农架来避风头,却没想到情况好像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不过既然香元大型电视公司录制外景节目的摄影组,还敢来这里取景,形势应该就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毕竟乱兵的危险性几乎可以和兽潮相比,而兽潮十年九不遇,防不胜防。 乱兵出现却是有迹可循,只要小心规避便可无恙。 而只要不是疯子怕也没人会主动找死,去硬碰刀兵之祸。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胖掌柜虽然正忧心时事,但既然客人要看,他自然不会不给,干笑着道:“客官请看。” 将手里的飞报递给了张角。 张角翻着飞报看了看,发现绝大部分内容都和辞世楚候的两个儿子,曾乙、杜辛有关。 且全都是褒杜辛而贬曾乙,心里有了点数。 随口说道:“店家,这杜辛公子真是天纵奇才,楚候之位未来恐怕非他莫属了。” 胖掌柜闻言张张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干巴巴的一笑,无言了点了点头。 “江楚的夺嫡之战都已经波及到零区了吗,那岂不是已经举国打乱了。”望见他的表现,结合飞报上的内容,张角心中默默想到。 将飞报还给胖掌柜,道一声谢,漫步出了客栈,来到了隔壁的酒肆。 酒肆面积并不大,《就属我胆大》节目组的一群人就占了半壁江山,实在显眼的很。 张角一眼望见他们快步凑了过去,深深拱手行了一个罗圈礼,朗声道:“陌路相逢,侠义相助。 张某谢过诸位救命之恩了。” 古语有云,礼多人不怪。 见他一个敢在零区闯荡的超凡者,这么诚心实意的致谢。 节目组里的人不管在救人这件事上出没出力,都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七嘴八舌的道:“不用谢,不用谢。 同为人族,你在零区的荒郊野外昏倒了,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你醒过来就好了,不枉我们救人一场。” “见人落难,有能力的话肯定是要帮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少数懂得怕马屁之人则指向头头洪天宝道:“带你回长风基地的决定,是我们节目的制作人兼导演洪大师做的。 你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他了。” 张角闻言马上从善如流的来到洪天宝面前,单独鞠躬道:“在下谢谢洪导演的救命之恩了。 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张某必有一报。” 在南洋那种开放异常,娱乐至死的社会氛围里,掌传媒话语权的人物的分量,实在是重的惊人。 所以20多岁的中级双修士虽然也算是一方人杰,但却还不至于让见多识广,就算和一些传奇强者接触时也是不卑不亢的,南洋顶级综艺节目的导演兼制作人太在意。 洪天宝对张角的允诺并未放在心上,使了个眼色,暗示一旁的摄影师赶紧拿出随手携带的小型摄像机捕捉镜头。 这才表情一变,显得很真挚的道:“年轻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生而为人难道会对在零区受伤的同胞见死不救吗。 要说报答的话我不需要,只是希望你能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 以后再在零区闯荡时,遇到遇难之人,也伸出援手帮忙一下就可以了。” 二百二十四章 恐怖蔓延 张角对洪天宝这种唱高调的套路熟捻于心,顿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以前那个在鲁洋海京做明星、慈善家的自己重新附体。 脸上先是露出错愕,随后折服的表情,郑重的道:“洪大师,行走零区,像您这样无私之人已经不多了。 张某人一定记住这番话,把您的善意传递给他人。” 投出的梗被人完美的接到。 洪天宝心中一阵舒畅,笑着让张角直接坐在了自己身边,故作谦虚的道:“别听他们胡说。 我叫洪天宝,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制片人兼导演而已,哪里算什么大师。 对了,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孤身在零区闯荡呢?” “实在抱歉洪导演,”张角叹了口气道:“在下是个乱世流离人。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好通报姓名。 至于为什么会孤身在零区闯荡吗,其实是因为被人绑架,却由于遇到一只恐怖的虫类魔兽,噬地龙,反而侥幸逃了出来。 又遇到你们这些善心人,终于脱困。 想想还真是福祸相依,微妙的紧啊。” 本来还因为张角不愿意通报姓名有些不满,但一听他在零区遇危的原因,竟然不是因为探险这样的普通理由,而是被人绑架这么有戏剧性。 洪天宝眼睛一亮追问道:“被人绑架,在零区被人绑架吗,这可是太罕见了。” 张角苦笑着点点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再一想千万分之一概率的‘大锦鲤彩票’都有人中,我这么倒霉其实也不算什么了。” “这比喻有点意思。”洪天宝笑着道:“那方便说说具体的情形吗?” “这倒没什么不方便,”张角叹了口气说:“不过我被绑架这件事的内情究竟是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 只能把遭遇说出来,其他便自在人心。 在下是个小商人,在江楚零区有一份小小的产业,和一家豪商合作开发…” 隐去原金矿业的名字和许多关键信息,张角将他因为合作伙伴的雇员的误导,被骗进了特制的房车中。 难以脱身时,遇到了魔虫突袭,侥幸逃出生天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最后满脸凝重的道:“事情就是这样。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合作伙伴的那名雇员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要害我。 毕竟我虽然自认修行天赋不错,也算一时俊杰,但潜力不能代表实力。 之前能在零区成就一番事业,靠的绝大部分都是运气。 被人算计着当成软柿子捏也是正常。 这次真多亏了有你们相救,否则的话也许现在已经葬身魔兽之口了。 洪导演,虽然您施恩不图报,但在下却不能受人救命之恩,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你们在江楚零区拍摄的这些天,我愿意奔走着做些杂事,以效犬马之劳。 我知道贵节目组的保镖队伍实力很强,但零区、负区不比其他地方,武力永远不会呈现饱和状态。 多一个人出力总是好的。” 洪天宝闻言神色似有所动。 一旁一个打扮性感、艳丽的女子却突然笑着道:“张先生知恩图报很有道义,令人佩服。 但我们节目组有额外添置的强力‘护身符’,和星星保安公司提供的保镖队伍形成双保险。 恐怕你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她说这番话其实并不是真心回绝张角,而是灵机一动为了抢镜头,增加在节目播出时的出镜率,随便给江楚豪商卖个人情而已。 却一下引起了张角的兴趣,错愕的问道:“这位小姐,我在神农架也闯荡了不少时间了。 还真没听过有什么‘护身符’能抵抗兽灾的。 能说说让我长下见识吗?” “你既然常在神农架闯荡,那听说过江楚的廖家商号吗?”艳丽女子笑着道。 张角闻言心中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干笑着点点头说:“听说过。 廖家是豪商门第,在这一带很有名气的。” “最近1年廖家时运大发,”艳丽女子道:“供奉的一位祖先化为了英灵。 觉悟的神通是通过描绘特殊图案,在玉器上留下可以震慑魔兽的气韵,制成护身符。 但因为目前出产稀少,所以并不公开销售。 还是我们洪导演人脉深厚,知道了这个消息,托人情买了一件。 没想到真的非常有效。 最近两次来江楚出外景,将护身符封在铅盒里的时候,身边不时就有魔兽出现。 可一旦亮出护身符,一下就百兽辟易。 我们为了多拍些观赏性强的镜头,都只在修整的时候才取出来用呢。” ‘英灵’是西大陆的说法,在东大陆叫做地祗。 对应着天神,形成‘神祗’一词。 算是最低端神灵的一种,和幻想种的力量相差无几,只是有自己的智慧。 英灵或者说地祗,通常是由生前至少为传奇境界,死后入土为安并在极其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有人持续不断祭祀的强者灵魂,转化而来。 稀少异常。 不要说是区区豪商家族,就算是长桥张家那样割据一方,鱼肉百万庶黎千年、万年的贵族世家也不见得能出一两个。 而且就算出了通常也都秘而不宣,当做是家族的底牌使用。 因此听到艳丽女子说廖家突然间冒出了个英灵,还大张旗鼓的施展神通扩大影响,张角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默默想到:“狗屁的英灵,九成九是鬃马神庙里那尊邪神,已经通过信徒控制了廖家。 开始更加深远的布局了。 遇到这种鸟事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看来树立新人设,借鸡生蛋的在南洋成名,刷愿力点的想法不能实施了。 如今是36计走为上。” 实力越强,解锁封神遗泽的程度越高,对于幻想种的了解越深,张角越明白神灵的可怕。 丝毫都没敢耽搁,他神情一变,遗憾的道:“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张某人自作多情了。 既然恩人们用不上我,在下也就不多讨饶了。 这顿饭算我,咱们有缘再见。” 之后不等节目组众人反应过来,起身跑到酒肆柜台前,丢下两块全世界都通用的金锭,豪爽的吩咐店家道:“我恩人们今日的吃喝都算我的,好酒好菜尽管上。 有结余存在柜上以后继续招待他们。” 紧接着朝洪天宝一抱拳,转身大步出门,扬长而去。 二百二十五章 狠辣 漆黑的夜色之中,长风基地的城门已经紧紧关闭。 张角干脆就在城门旁的土街上,直接盘膝席地而坐,冥想了一整夜。 在零区混生活说容易也容易,可说不易却也不易,露宿街头之人谈不上多但也不少。 所以他的举动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城门一开张角便最早一批溜出了长风基地。 辨认了一下方向,朝海渊港方向行去。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张角一是不问清楚情形,总感觉神农架虽大自己却无处可去。 二是被一个狐假虎威的区区凡人摆了一道,有点怒气难消。 因此终究还是决定,首要之急就是找那位原金矿业的外派专员刘鹏举算算账。 不过到了地头,他没有冒然行事。 而是先随便找了家裁缝铺子,买了一身码头工人常穿的深蓝色裤褂换上。 之后来到斜冲着码头栈道的一间不起眼的苦力食铺里,要酒、要菜的边吃、边喝,蹲守了几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刘鹏举的身影。 而这刘鹏举也不知道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相信和自己合谋暗算张角之人的实力,根本就没想过张角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脱困而出,找自己报复。 毫无戒备之心,被张角暗暗缀在身后大半天的时间,竟一丝异样都未察觉。 深夜时分,花天酒地后醉醺醺的回到了家里。 妻小未带在身边。 刘鹏举在海渊港的住处面积不大,只有一房一厅,装修的也不奢华,只能勉强算是精致。 进门后,他脚步踉跄的进了卫浴间,一边坐在马桶上畅快的啦啦啦,一边探身打来了浴缸的水龙头。 排空了肚子,便脱掉了衣服,直接躺进了浴缸。 泡着温热的洗澡水,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闭上眼睛美滋滋的哼起歌来。 就在似睡非睡之际,一个没有平仄的声音突然间闯进了刘鹏举的耳朵,“刘专员好惬意啊。 拿了卖我的钱那么潇洒,连一丝一毫的顾忌都没有。 看来真是把我张灵蛟当成随便人捏的软柿子了。” 刘鹏举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的眼睛,在蒙蒙蒸汽中望见张角面无表情的身影,脱口而出道:“你,你怎么逃出来的!” 听到这蠢货不打自招,张角心中更加气恼,深以自己被这种毫无城府的蠢货欺骗为耻。 心念转动之下,身后浮现出天瘟星官模糊的雄伟身躯,上前一手捂住刘鹏举的嘴巴,让他无法出声,另一只手开始缓慢的折断刘鹏举右手五指的关节。 俗话说,十指连心。 随着一声声‘啪啪啪…’的脆响,刘鹏举嘴巴虽然发不出声音,身体却像是离开水的鱼一般拼命扭曲挣扎,眼睛也像是快死掉的鱼一样向外鼓了出来。 “人的身体一共有200多块骨头,关节更多,”张角见状嘴角浮现出一丝狰笑,慢条斯理的道:“你要是想玩的话,我们可以慢慢玩。 你要是不想玩,等到我折完你右掌的骨头,就跟我老老实实的说一会话。” 刘鹏举拼命想要点头,但在天瘟星官的巨力面前,脑袋却怎么也动不了。 直到苦挨着右掌骨头尽断,天瘟星官放开了手,才抽搐着道:“绕,饶命啊,张东主。 你若是绕我一命,想问什么我都一定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我,我也是被逼的。” “谁逼的你?”张角板起脸来问道。 “控制此地的杜辛公子麾下,麾下麒麟校尉郭允德,郭允德。”刘鹏举哆哆嗦嗦的道。 江楚军政承袭古制。 国宰、宗伯、司徒、司马、司寇、司空六卿,入朝则为臣,出军则为将。 地位最高的国宰为大将军,地位次之的宗伯为中将军,其余4卿为东、南、西、北四方将军,皆是邦国正职。 其余前面冠以荡寇、靖安、息乱等号,或者毕方、金乌、善翼等瑞兽名称的将军,听起来威风,其实却都是所谓的杂号将军。 算是一种为了方便统军的临时加衔,分量就差了许多。 不过将军以下的校尉之职又有不同。 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兽冠名的校尉,特别尊荣。 因为僧多粥少,往往就连六卿的继承人都得争夺一番,才能就任。 相比之下,前面没有加号的校尉就普通了很多。 可现在刘鹏举却说出了一个‘麒麟校尉’这样不伦不类的官衔,让张角大感诧异。 皱皱眉头道:“江楚官制我很了解。 只有杂号将军从无杂号校尉,这麒麟校尉从何而来。 总不会是那位杜辛公子私设的军职吧?” “怎么能是私设呢,”刘鹏举似乎是杜辛的忠实簇拥,即便身处险境,仍然不忘为他辩解,声音嘶哑的道:“杜辛公子一旦继位就是楚候。 一国之君设官立制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吧,”张角闻言忍不住怒斥:“不要说杜辛还未继位,就算是现在已经成了楚候。 想要在江楚这样的守旧邦国改变祖宗章法,也是大逆不道之事。 不知道得被多少人口伐笔诛…算了,管他的闲事做什么。 我只想要知道杜辛麾下那位麒麟校尉为什么要抓我?” “我不知道。”刘鹏举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道:“前几日麒麟校尉郭大人麾下一位亲兵队率,带着印信来找我。 让我帮忙,帮忙拿住你,我,我就…” “你可是南洋跨国巨型集团公司原金矿业的外派专员,就因为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麒麟校尉的印信,就敢出卖公司的合作者! 是得了脑瘟吗?”张角听到这里禁不住怒声道。 刘鹏举干巴巴的道:“实不相瞒我,我,我本来只是江楚的一个小商人。 君候遇刺后,国中变乱四起,波及到神农架,不少南洋公司被吓怕了纷纷撤出。 可还也有一些有实力、敢冒险的公司却反其道而行之,反而不断加派人手大量收编本土势力,趁乱扩大在江楚零区的影响力。 原金矿业就是其中之一。 而我堂兄呢30多年前因为生计困难下了南洋。 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成了原金矿业里的实权人物。 就趁着这个乱乎劲把我提拔了起来。 所以我,我实在,实在不敢忤逆麒麟校尉大人的意思。” 二百二十六章 幻想之境 张角听了刘鹏举的话,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个鱼目混珠、沐猴而冠之辈,那就怪不得了。” 驱使着天瘟星官,再次出手又捏断了刘鹏举左手的骨头,反复逼问了一阵子,见再问不出什么,便将他掼入水中,生生溺死在了浴缸里。 虽然对于自己被诓骗、绑架的原因仍然没太多头绪,但毕竟是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张角眉宇舒展了一些,就待离去,没想到刚出卫浴间的门,便看到客厅里一个全身乌黑,穿着黑西装、黑衬衣、黑袜子、黑皮鞋,打着黑领带,相貌英俊却形消骨立的年轻男人。 和一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头盘道髻,身穿素袍的老翁相对而立,望着自己。 这两人他竟然都还认识,就是以前他还在海京生活时,曾在铁拳武馆惨案中遇到过的鲁洋信管局外务专员,冲灵和张伯鹤。 而现在举世皆知,当时的鲁洋信管局根本已经被闻道教完全控制,所以这两人不问可知,实际身份乃是邪教骨干分子。 张角认出了冲灵和张伯鹤。 冲灵和张伯鹤却明显已经忘记了张角是谁。 只见冲灵面色温和的稽首行礼,笑着道:“小施主不要惊慌,我等不是坏人。 只是应一位大人之命,邀你一叙。” 张角这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直接点点头道:“这样啊,那咱们走吧。” 冲灵本来以为不知道要费多少的口舌才能说动张角,结果没想竟然两句话就完成了任务。 任他见多识广、老奸巨猾也不禁张目结舌的楞了一下。 一旁的张伯鹤见状哈哈大笑着鼓掌道:“没想到你这老贼也会吃瘪,真是难得、难得。” 冲灵摇头苦笑了几声,自嘲的说道:“大祭酒要邀请的人物岂是寻常。 我老道吃了这个憋也是心服口服。” “果然是娘亲要见我,看来那位麒麟校尉要抓我的原因,八成和‘合计道’有关了。”张角听了两人的对话,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任由冲灵左手抓着自己,右手抓着张伯鹤的胳膊,化为一道幻光而去。 昏昏沉沉中不知道遁行了多远的距离,回过神时他人已经站在在一座朱红色楼阁的门前。 环顾四周是一座军事基地的模样。 极目远处的操场上。 一排排的武装机甲正在演练阵法,还有数不清的武士、修士正演练着混合战法。 不过红楼附近数百米之内却空无一人,连冲灵、张伯鹤也不见了踪影。 “汝看我麾下战士可武威否?”突然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红楼中传了出来。 张角表情复杂的迈步走进楼中,望着高居在巨大的环形玉璧之下,被玉璧阴影遮住大半个身子,面目模糊如同庙中高居法坛之上的金身神祗的张亦容,轻声道:“娘亲,你麾下那有什么战士。 都是些被洗脑的战争机器罢了。” “如果是旁人的话,就凭着一句便已经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了。”张亦容闻言淡淡的道。 “无论如何我毕竟是你儿子吗,”张角笑笑,很实诚的说:“是由你腹中骨血诞出、长成。 在你面子自然比别人的胆子大一些了。 不过娘亲的威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的增长。 下次再见面时就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样的胆量,说真话了。” “这样的真话不说也罢。”张亦容道,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蒲团,“坐下吧。” 张角依言在张亦容的面前坐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挑挑眉毛,抢先开口道:“娘亲,再说正事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件事情?” “说。”张亦容道。 “我前些天在南洋遇到了一件怪事…”张角斟酌着将虫千九被大命师指点找上门来,威逼利用自己去围杀索形图中人,结果被蛟三截胡的事情掐头截尾,删删减减的说了出来。 最后道:“蛟三提到了‘真书’这个词,还从一卷古书的残片中拽出了一片海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亦容没有深究张角话中不尽不实之处,沉默半晌幽幽说道:“传奇志怪,神仙故事流传开来,经过时间洗练能诞生出幻想种。 那承载它们出生的第一本话本、书籍,又有什么奇妙之处,你想过吗?” 张角心中一动,“真书难道就是催生出幻想种的,那些志怪故事的源头之书。” “不错。”张亦容点点头道:“故事借助亿兆生灵心愿之力演化出幻想种。 而承载故事诞生的书籍,则会衍生出自成一方天地的幻想境或者叫幻想乡。” “可有些生出幻想种的传说故事,可能是口口相传扩散开来…”张角想了想深入的说道。 却被张亦容断然打断,“凡是能催生出幻想种的传说,一定必须依附于一个完整的世界体系,而且受众极广。 是不可能口口相传的。” 张角仔细琢磨一下,点点头道:“那倒也是。 多谢娘亲,今天又让我知道了一个隐秘高端的超凡知识。” “这算什么什么隐秘、高端。”张亦容笑了笑,莫名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传说中神话强者大都拥有自己的天地。 大能之士甚至能够身化一界吗?” 张角眼睛一下瞪大,退口而出道:“难道是…” “噤声。”张亦容肃穆轻吟,“汝不闻至法不可轻谈呼!” 即便是面对母亲,张角这时也脸色一整,肃穆起身,三拜九叩后,郑重应道:“是。” 张亦容见状满意的点点头,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你最近对猿猴类的魔兽巢穴很兴趣是吗?” “没想到娘亲你竟然还这么关心我的消息,”张角笑嘻嘻的道:“我还以为自己被彻底放养了呢。” 真传一句话,假传千万经。 张亦容那一句反问里面蕴含的内容,对于世间绝大部分人来说分文不值,可对于真正志存高远的天子骄子来说却价值连城,可能省去无数弯路,甚至于带来新生。 也让张角明白了母亲虽然威仪日重,却还是对自己有着一份真心实意的关心和爱护。 所以心情不由变得有些放松,说话的态度也更加随便了起来。 二百二十七章 人生惨兮兮 张亦容高据玉璧之下,没有理会张角半真半假的戏言,从衣袖里摸出一只宣纸剪成的白鹤。 之后伸出手指,在面前玉几上摆放的玉盏中一沾,将指尖带起的红色露汁,点在了纸鹤空空如也的眼眶中。 瞬间那白色纸鹤像是获得了生命一般般,突然双足在张亦容掌心一蹬,振翅飞起。 绕梁三圈后,引吭高歌着出了红楼,消失在茫茫天际之中。 张角见状正有些摸不着头脑时,就听张亦容淡淡的道:“人有点兴趣爱好是好的。 像你以前活得那么沉闷。 除了修炼和想方设法收集愿力点外,简直没有任何其他的生活重心。 就算日后真能晋升传奇,甚至神话,活得又有什么意思。 可有了癖好后却也要注意限度,不能玩物丧志,更不能贪小便宜吃大亏, 想要猴子巢穴,我一次给你个够。 日后不要再麻烦旁人去张罗了懂吗。” 张角急忙辩解道:“我搜集猴子巢穴其实是为了加速解锁一个幻想种。 不是有了收集癖。 再说了魔兽巢穴是何等珍宝,我区区一个南洋帮派的小头目,就算有癖好,也不可能去玩这么高端…” “行了,你也无需妄自菲薄,”张亦容摆摆手打断了张角的话,“南洋不比大周,帮派势力在社会中的地位特殊,大有可为之处。 你既然机缘巧合之下打开了局面,那就当成件正经的事业做下去,也不失一份阴差阳错之下的好选择。” “是。”张角闻言乖巧的道。 “闲话说完,现在咱们谈谈正事。”张亦容满意的笑笑,接着面色一肃,“楚候伏于顾岐鸣剑下后,杜辛、曾乙、申甲3公子争位。 申甲的势力不与鲁洋接壤,暂且不去管他。 杜辛和曾乙却是一个对鲁洋保持温和、友善的态度,一个必欲灭之而后快…” “恐怕他们不是对鲁洋的态度有异,而是对闻道教的态度有异吧。”张角轻声插话道。 张亦容盯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道:“所以我们有意跟对鲁洋保持友善的公子结盟…” “原来我被绑架的根源在这里,”张角眉头一皱,再次插嘴道:“一定是你们要跟曾乙公子结盟的消息传了出去。 所以杜辛才会派他麾下大将,麒麟校尉绑架我…” “你错了,我们中意的潜在盟友是杜辛公子,”张亦容这次没继续任由张角胡乱猜测,淡淡的道:“只不过他麾下的蠢货太多,做出了背主之事而已。” “区区一个谬封的杂号校尉,竟然能知道我们的关系。 四两拨千斤的出手诓骗、绑架我,意图搅动大局吗!”张角吃惊的道:“这个麒麟校尉不简单啊。” 张亦容摆摆手道:“不简单什么。 你张灵蛟这个身份是长桥张家流亡子弟之事,根本就不是秘密。 而我身为现任长桥张家之主,在鲁洋朝廷和合计道中高居尊位的事,更是举世皆知。 那麒麟校尉只不过是误打误撞的,想要抓一个长桥张家的流亡子弟,设计让家族丢脸,进而惹怒我而已。” “那他岂不是找死。”张角更是惊讶的道。 “有些人就是这般冥顽不灵,自诩为慷慨悲歌之士,宁愿为所谓大义舍生忘死。”张亦容讥笑的道:“而他既然要找死,我自然会成全。” 感觉到张亦容口气虽然平淡却杀机勃发,张角舔了舔嘴唇干巴巴道:“娘亲,你打算让我去做什么,我一定全力以赴。” “也没什么,”张亦容淡淡的道:“自古两国会盟少不了质子。 鲁候之后年纪太小,难担大任,你就去帮忙当个质子吧。” 质子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人质,地位尴尬,风险极大。 张角一愣,干笑着道:“鲁候孩子太小也轮不到我去当这个质子啊。 显赫的旁系公子那么多…” “此次与杜辛结盟之事由我全权负责,”张亦容‘啪’的一声猛一震袖打断了张角的推诿,“那杜辛麾下最器重、信任的智囊牟珊子开出了一份30人的质子名单。 其中就包括了你,所以你必须得去。” “这样的话,那我去。”张角见推拖不得,苦笑着道。 之后有些自嘲的压低声音喃喃自语说:“原来是上了黑名单了。 看来那位麒麟校尉也不是误打误撞的要抓我啊。” “质子之事,事涉绝密,区区一个校尉绝不可能知道。”张亦容摇摇头道:“行了,你现在先去休息吧。 等到出发时自然会有人去叫你。” “是。”张角点点头,退出了红楼。 街尾一个身穿羽衣,脑袋上梳着双髻,长相清秀,神态天真浪漫,年龄瞧着只有十四、五岁的仕侍女早已候着。 见张角出现,马上招招手道:“这位贵子往这边来。” 张角快步走了过去,笑嘻嘻的挥挥手道:“你好啊,小妹妹。” “你倒是这几天来大祭酒单独召集的人里面,脾气最好的。”小侍女却皱皱眉头道:“就是有点没有尊卑体统,像那些南洋客。” “我现在就是长居南洋。”张角笑着说。 “那就难怪了,走吧,我送你去歇息。”小侍女露出恍然的表情道。 接下来似乎有点不想再跟张角这种放肆、粗鲁之人多费唇舌,一路沉默着穿街过巷,来到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跟前。 瞥了张角一眼再次开口道:“就是这里了,快进去吧。 吃的喝的自有人送来,平时无事不要出来乱走。” “好的。”张角显得很和气的笑笑,推门迈步走进了院子。 四四方方小小院落里种着葡萄,且已经爬满木架。 累累硕果连同肥大的枝叶和翠绿的蔓藤,将天空牢牢遮住。 院子尽头是一间堂屋,两边则是四间厢房。 张角摘下一串葡萄吃着,正待登堂入室,突然感觉一股暖意从腹中滋生出来。 眼睛一亮的意识到,院子里的葡萄竟然是堪比乙级营养素的仙种,便连葡萄籽都给嚼碎,吞进了肚子。 满脸喜色的接连又摘下10几串大葡萄,双手捧着走进了堂屋。 二百二十八章 叵测 屋子里摆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于是张角在圈椅上坐下,开始继续津津有味的吃起葡萄,似乎惬意的很,但其实内心深处却早已经翻开了锅。 首先做质子一事,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要知道夏宗文明的历史上,因为己方或者对方背盟被杀的质子可谓车载斗量,是个一不小心便会小命不保的角色。 更何况质子一般情况下都地位尴尬,生活极不如意。 所以就算结盟双方都信守盟约,安全可以保障,作为人质困守愁城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其实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好在公子争位乃是内斗,耗时一般不可能太长。 而且以杜辛那种狂妄自大,还未成事便乱改军制的脑子,和闻道教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被闻道教连皮带骨的吞了。 此外既然张亦容专门派了两名闻道教绝顶强者去找张角,便不可能允许他拒绝。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接受。 而令张角最不安的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来自于张亦容可能的威胁。 “提起虫千九、蛟三谋夺幻想境那件事,虽然有所删减但还是说的太多了啊。 不应该提起大命师对我的预言的。 毕竟娘亲知道我继承了封神遗泽,有大气运在身,看我的角度和旁人不同。 说不定就会联想些什么。 还有真书残卷里飘出那些字的内容也不该说的。 牵扯到《西游记》,必然会想到主角孙悟空。 想到孙悟空就会想起花果山,再联想我搜集猴子巢穴的事情,就凑到一块了。 可是我最初托九尾宣婵帮忙找破损的水猴子巢穴,的确跟幻想境无关啊。 啊,有时间差的! 我是先找的水猴子巢穴,后得到的幻想境,中间有时间差,娘亲应该能看出这一点。 那她突然间许诺给我猴子巢穴是为什么呢,总不可能真以为我有了收集特定种类巢穴的怪癖了吧。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呢,娘亲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她的性子以及之前的所作所为,在无上大道面前,骨肉情亲简直就是个笑话。 知道我有幻想境的话,她100%不会放过。 那她现在莫非是因为顾念着一点亲情,用猴子巢穴来试探我吗,等确定后再摘果子。 还是听到龙庭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蛟三公子,都被我捡了漏。 感觉夺取机缘的几率实在太低,索性来个锦上添花式的投资。 反正我是她的儿子,真要是成了气候,自然便是她极大的助力,想不帮忙都不成。” 想到这里,张角心中总算是好过了一些,“无论如何我今天的表演都不错,装傻充愣的很自然。 只要娘亲她不主动撕破脸,就能维持下去。 别在多想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把半桌子的葡萄吃完,脱光衣服修炼起来。 一晃3天过去了。 期间张角老老实实的呆在小院里半步不出,把苦修和冥想当做唯二的消遣。 这一天他修行完,在西厢房的浴室洗了个澡,漫步走回堂屋。 突然发现桌子上多了一轴绢画和一方写着毛笔字的宣纸。 上前拿起纸来一看,见上面简简单单写着,“绢卷乃是一次性的储物封印,点燃便可将里面储存的巢穴解封出来。” 张角知道必是张亦容亲手所书,正想要将信揉碎,突然手中火光一闪,宣纸已经化为了一阵飞灰。 扬扬眉毛,张角将指头上的灰迹吹飞,又将桌上的卷轴拿起来。 那绢布薄如蝉翼,只有小半尺长,拇指粗细,可拉开却足有10几米长。 上面密密麻麻画着无数铜板大小,各式各样的巢穴,看的张角眼睛都直了起来。 心中震撼的想到:“这些巢穴如果都是封印的实物,这卷轴的价值岂不是至少千亿海币甚至以兆计算。 这样一笔大财,就算娘亲已经混到闻道教的高层,又掌握着长桥张家累积万年的财富,还靠清剿异己问罪以前的贵族对头抄家取财… 呃,这么算起来的话,怎么感觉几千亿过兆海币,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倾家之资啊。 就是动用的人脉简直大到无法想象,毕竟兽巢可是有价无市的稀罕之物,更何况还必须是猴子类魔兽的巢穴。” 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幻了一会。 将卷轴收了起来,上床盘膝而坐,闭目凝神进入了冥想之境。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将辉煌洒向大地。 1队10名身穿黑犀皮甲,手持长戟的兵士,在一位着长衫佩石剑的修士率领下,气宇轩昂的走进了小院。 “长桥灵蛟贵子可在否?”在葡萄架下站定,修士声音悠长的问道。 张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拱手行礼道:“在下便是长桥张家,张灵蛟。” “吾乃江楚杜辛公子门下行走,持令邀贵子至‘有熊城’一游。”修士还礼道。 “请先生带路。”张角知道上路的日子到了,苦笑了下,叹口气道。 修士装做没看见的样子,朝张角微笑着到了声,“请。” 头前带路的引着他出了小院,来到一片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广场中。 几十辆车轴上篆刻着云纹的古老车驾一字排开。 其中一辆便归张角使用。 张角愁眉苦脸的上了车,将车门一关,神情一变,心念转动,人进入了幻想境中。 第一时间将衣袖里的绢卷丢在地上后,再次转念,回归了现实世界。 这一进一出耗时接近40秒钟,但却是最不可能有人监控的空隙 张角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果然一切安然无恙,不由的长长松了口气, 好整以暇的环顾左右,发现自己身处的车厢长近三丈,宽丈半,高八尺像是间小屋子般宽敞。 内里设有铺着锦被的软榻。 榻前还有摆放着八色蔬果的木几,和一尊青铜制成散发着袅袅烟气的香炉。 “这位杜辛公子还真是好大喜功,喜欢臭摆谱。”张角喃喃自语道,爬上软塌躺了下来。 随手在木几上拿起一颗苹果,边吃,边显化出伏断星官,将斜对着自己的那扇车窗的帘布拉了起来。 二百二十九章 殿议 静静等待了一会。 张角虽然没感觉身下的车厢晃动,但车窗外变幻的景色却提醒他车驾已然升空。 直飞云端,朝有熊城飞去。 有熊,江楚国开发神农架零区时所建的第一座巨型军事基地。 整个建设周期据传接近300年,最终建成后以初代楚候未受周天子封君之礼前的诨名‘有熊’作为名字。 寄托着贤明公正的先代楚候们,希望后世子孙不忘根本的期许。 可惜称孤道寡的公室怎么可能代代君候都那么的接地气,历时万年之后,最终江楚却变成了整个大周最为守旧、维礼,阶级固化的诸侯国之一。 不过有熊军事基地震慑整个神农架西南区域,枢纽上百万平方公里零区土地的重要地位,几万年来却丝毫都未变化。 如今更是成了江楚公室的杜辛公子,争位楚候的大本营,被更名为有熊城。 此时城中中轴之地一座四四方方,给人一种无比坚固、厚重感觉,使用高标号钢筋、水泥一体成型建造而成的殿堂中,血腥之气四溢。 在大殿下首两侧式样古拙的锦毯上,跪坐的一群长袍高冠的贵人,望着上首高台黑漆长几上摆放的一串人头。 有些神色自若,有些面色铁青,还有的像是石雕泥塑一般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长几后面,年纪30刚过,正是男人最雄心勃勃又精力充沛黄金时期的杜辛,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一张张灰败的熟悉面孔,久久无语。 他左手下方首要位置跪坐着的一个瞧着已经老大不小,却显得白白嫩嫩,下巴上留着三缕长髯的胖子,感觉气氛有些发僵。 知情识趣的长长叹了口气道:“公子不必难过了,是这些罪人罔顾大义,论罪及死。 您才不得不下令诛杀。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谁都无可奈何。” 话音落地,厅堂最下首靠门的位置跪坐的一个身材雄壮、魁梧的红脸大汉,似乎再也压不住胸中的怒火。 突然间起身望着白胖子,高声‘呸’了一口吼道:“华盾,你父亲华老大夫何等英雄。 当年在君候殿上尤敢仗义执言,直谏拗政,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混账儿子。 你那只眼睛看到公子有一丝一毫痛心之处了。 根本就是麻木不仁,毫不怜惜麾下臣子的性命。” 接着目光转向杜辛,满脸怅然、不解,语气低沉的道:“公子我等拥立您为楚候,为的是你英明神武,比谁都更适合统御江楚,振兴邦国。 可您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糊涂了呢,竟连谏言都听不进去了。 动辄杀人,简直不可理喻…” 话没讲完,就听杜辛幽幽开口打断道:“韩大夫,你是真正的忠厚长者,短于谋略。 有些话我很难跟你说清。 就只问你一句,你觉得为什么我能允许你殿前放肆,毫不动怒也从未惩戒,却没有心胸容纳这些个在我面前,总是歌功颂德之辈呢?” 华盾闻言张目结舌,无言以对。 杜辛面无表情的摆摆手道:“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牟珊先生跟华大夫留下,其余诸卿便散了吧。” 话音刚落,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干瘦的寺人手持玉柱,敲在一口巨大的铜磬之上,‘咚’的发出一声悠扬的长音。 余音散尽之前,殿堂之中的贵人们便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华盾和一位其貌不扬,矮小、丑陋的老人。 杜辛目送着他们消失,突然间一挥衣袖,发出一股强劲的罡气,凌空推动着大殿沉重的石门缓缓关闭。 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 那其貌不扬的老人见状,不由的冷哼一声,傲气十足的道:“真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辈。 就连闻道教那种累代造反起家的邪教,都懂得携时而进大破大立,他们却还想着抱残守缺,遵循什么祖法宗制。 也不想想这表面上烈火烹油、繁华似锦的江楚,实际内里已经败落到什么地步了。” 杜辛闻言一脸倦色的摆摆手道:“牟珊先生,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当初都是看在我那位身为国宰的娘舅面上,才会支持我去夺位。 现在骑虎难下,当然会有所怨恨了。 这都是人之常情,只要不妨碍大事便由的他们去吧。” 华盾听了这话恨恨的道:“其实若不是他们之前只从段国宰之命,不将公子放在眼里。 咱们也不至于去跟闻道教合作,使这驱虎吞狼之计…” “华大夫,事已至此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杜辛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华盾的话,“父侯遇刺之事极为蹊跷,其中内因简直不可深究。 而邦国大乱之后,闻道教变种的合计道趁乱传教,在咱们和曾乙的地盘上,已经成了气候。 听中黄门讲有些地方的教徒,甚至多到结社对抗官府的地步。 那个合计道招牌明星张角唱的,什么‘朝闻道,夕太平,人族兴,家有余…’的歌谣,竟然妇孺皆知,人人传唱。 就算娘舅没想着把我当傀儡,我恐怕也是要走这一步的。” “公子这一步其实走的极妙,”话音落地,牟珊子笑笑道:“想那张亦容出身的长桥张家,不过是区区鲁洋小国的中大夫位格而已。 只因其第一个投诚便成了合计道的大祭酒,何况公子如此尊崇的身份。” “这,这是什么话,”华盾闻言张目结舌的道:“咱们与合计道是合作,可不是归顺。 牟珊先生怎么能拿公子和,和张亦容相比呢!” “我只是说万一之下,还有一条退路不是。”牟珊子笑盈盈的道:“就算归顺合计道。 按照闻道教之前表现出来的路子,公子未来必然仍能执江楚之国柄。 比做个朝不保夕的傀儡可好的太多了。” 杜辛听了这话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开口做任何评价。 华盾却更是心乱如麻,但又无话可讲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望见他失态的样子牟珊子心里颇为嗤之以鼻,却还是给了华盾一个台阶下,笑着道:“公子刚才提起了张角。 华大夫,传说中是张角流亡南洋真身的张灵蛟,可也是这次的质子之一。 你负责质子安置之事,可要着意用心啊。” 二百三十章 循环 华盾回过神来,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惊骇,干笑了一声道:“这张角已经被张亦容推举成了‘合计道’,根植于民间的一面明星旗帜。 风头极盛,众说纷纭之下关于其身份的传闻也极多。 但从根源上讲就有,他是张亦容流落于民间的嫡子说。 是张家故意在民间培养出来的未来继承人说。 甚至还有他乃是鲁候遗留在民间的私生子,后来与鲁候认亲后,为防物议无法纳入鲁洋公室,可鲁候又不舍得让自己的亲儿子永远沦落民间,所以委托长桥张家收入宗门的说法。 至于张角现在的去处,传闻就更多了,根本就难分真假。 牟珊先生何必一直都放在心上呢。” 话音落地,侍立在杜辛身边的那名寺人突然开口道:““就像华大夫您说的,张角目前乃是合计道树立起来的唯一传媒明星。 牟珊先生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 不过依我看来,无论张角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此时真身藏于何方,咱们只需记住他是张亦容布下的一颗重要棋子就好。 等到闻道教的质子送到,只要核实过身份没有诓骗之处,证明他们是真心要与我们合作。 便放开对张角的形象管制,算是间接给张亦容卖个好,表明咱们对她私人的善意,旁的都不用管。 这女人乃是合计道跟我们联系的枢纽,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暗中卖个好,总归是有益的。” 寺人也就是阉割了伺候公室的内臣,最擅揣测上意。。 果然杜辛闻言沉吟片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办吧。” “君子能屈能伸,”牟珊子闻言在一旁满意的赞道:“公子居上位而能伏身就低,真君子也。” 华盾却从杜辛的回答中听出他不仅仅是有意归顺闻道教,而根本就是为了继位楚候已经决意孤注一掷,不由痛苦的垂下了头。 望见自己最忠心臣子失意的样子,杜辛暗中叹了口气,开口道:“不过孤作为一国公子,未来的楚候,也不能在张亦容面前过分伏低。 毕竟真要加入了闻道教,孤可是携国而投,地位必然还在她之上。 这次质子里长桥张家的人就不必特意礼待了,混同一般招待就好。” “是。”华盾心里好受了一些,轻声应道。 杜辛见状又劝慰道:“华大夫,这闻道教传承上古,历史比夏宗还要久远,底蕴比咱们江楚可要深厚的多。 若不是一直以来教义僵化,不合人性, 以往起事又贪多求广,一次便意图颠覆十几甚至几十个邦国数敌太众,恐怕早就让大周变了天。 咱们归附它乃是以弱就强,以小顺大,你又何必如此介怀呢。 下去好好想想,准备迎接合计道的质子吧。 记得千万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至于身份核查,便由中黄门你去办。 而接下来和张亦容交涉时的反客为主之计,就得由牟珊先生您去继续谋划了。” “是。”话音落地,华盾、牟珊子和那寺人同时躬身应道。 而在同一时间,坐在杜辛派出的云车中的张角,正尝试着将自己以前积攒的愿力点,投入到幻想境中。 这倒不是他突发奇想。 而是觉得幻想种和幻想境同根同源,愿力点既然能解锁幻想种,说不动也能对幻想境有所作用。 结果没想到,当他将积攒在‘封神书册’中的源力点,投入到自己的想境中时,书册竟然跟幻想境有了某种联系。 缓缓形成一种循环。 按照感应估摸着,大约每从封神书册中抽取3333点愿力投入幻想镜中,便能从幻想境里每天收获1点愿力的回馈。 “封神遗泽怎么会和西游记的幻想境自动配对,这也太古怪了。 对了,世界体系,娘亲几天前刚说过,只有依附于一个完整世界体系的传说故事,才能催生出幻想种和幻想境。 而《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的世界体系是相通的。 甚至里面很多重要人物都是一样的名字,拥有一样的神通,修行同样的功法。 杨戬、哪吒、菩提、三清等等都是这样。 还有《西游记》中取经的目的地西天,跟《封神演义》中最后出现的西方教所在之处,明显都是指向同一个地方。 所以封神书册能跟花果山配对,其实也不出奇。 就是3333点的投入才能每天产生1点的产出也太坑爹了。 不过若是一次投资永久受益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做。 毕竟复息之利可是很可观的。 更何况幻想境涉及无上大道,就算只投入不产出,只要能摸索出其中一点奥秘,都是值得的。 这生意干的过。”张角感应着这循环,心中默默想到。 盘算着既然要去当质子了,还不知道以后何时能再见到九尾宣婵。 那么攒下等着吸收过水猴子巢穴能量后,解锁眉山大怪的愿力点就暂时没了用处。 一咬牙将封神书册中存着的几百万点愿力,全都投入了幻想境中。 顿时感觉自己每日收获的愿力,一下上涨了百余点之多,不由的满心期待又无比心痛的咧嘴一笑。 虽然无比渴望进入幻想境中,看看有什么变化,却强自忍了下来。 刚才在张亦容的地盘,刚爬进杜辛派来的尚未启动的云车时,无论地点还是时间都十分微妙,所以张角才提着胆子进出了花果山。 现在云车上的法阵早已开始工作,符文之力时刻在车体中流转,稳妥起见他自然不敢。 百无聊赖之下,继续感应着封神书册和幻想境的奇妙联系,结果发现在投入百万计算的愿力点后,只要自己不刻意阻止,书册和幻想境之间的循环竟然开始自动进行起来。 也就是说每当愿力点从四面八方,投入到张角识海中的封神书册后,书册会自然而然的将其输入进幻想境中。 然后幻想境会生出一丁点愿力,反哺给封神书册。 然后这一丁点愿力又会和其它从外界投入书册的愿力点一起,自动流入入幻想境中,就此循环往复。 二百三十一章 金人 其实自从和费德人达成交易后,张角已不需要急着多解锁低级幻想种,提升群战实力,守护自己未来的种植园。 更何况如今江楚因为诸公子争位之事时局大乱,谁也说不清楚他的种植园还能不能如期建成,建成后又是否还能归他所有。 再加上由于解锁封神遗泽获得的力量,已经大大超过了靠苦修得来的自身实力,张角对于幻想种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有些失衡。 所以在未来有大利可图的情况下,他索性决定缓上一缓,让收割的愿力点‘飞’一会。 任由封神书册和幻想境之间的循环,自动运转了下去。 望着车窗外不时掠过的白云,陷入了畅想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火光乍现,将窗外的天幕映的一片通红。 同时一阵‘轰隆’如雷的爆炸声与惨嚎、咆哮声响起。 扩散的冲击波震得张角乘坐的车驾,一阵剧烈摇晃,卯榫间发出让人发毛的‘吱吱…’声响。 张角回过神来,从塌上谨慎的滚落在地。 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正想要向外观瞧。 突然间整辆车驾碎裂开来,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残骸连同周身焦黑的张角一起从空中坠落,掉入了地上的湖泊中。 望见又有质子折损。 杜辛这方负责护卫的大将赤井廷,狮子般满脸秋虬髯的面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惊怒之色,八尺多长的魁梧身躯一挺,手中日月轮毫光闪现,飞将出去。 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最后化形百千,将来袭之敌杀的头颅乱滚。 一时间无数身首两截的尸体,腔子里冒着血柱从天而降。 有些摔成了肉酱,有些则溅如湖中,将一汪碧水染的通红。 突袭队伍里一个手持金锤,挺胸叠肚,身体肥壮的大将,看到手下死伤惨重,不由的勃然大怒,随风飞蹿,战锤乱舞的将赤井廷变化出来的漫天飞轮砸的粉碎。 之后兜头一击砸向赤井廷的同时怒吼道:““好你个赤老贼,跟了杜辛这个妄争侯位的公子后,竟然变得这么无耻。 以大欺小,乱杀无辜就不怕报应吗!” “葛贼子,你随着曾乙公子妄争侯位后又变得多么光明正大。 同室操戈连‘金人’都用了,竟还说我乱杀无辜,到底要不要脸。”赤井廷双手一晃,重新幻化出日月双轮,挡住了肥壮大将的攻击,咆哮道。 葛罗奇闻言口沫横飞的吼道:“我们用金人杀的都是邪教贼子,怎么能算是同室操戈。 否则的话‘金人’神威之下,你老贼何德何能还能活到现在?” 金人,乃是大周历史上最强诸侯霸主,曾经横扫大半个周庭疆域,灭国无数,差点便成功改朝换代的秦候嬴政,晚年最最辉煌时刻,集合天下神兵、法宝铸造成的无上傀儡。 总共一十二尊,本来的用意是镇压秦国国运,让西秦代周后可以永世长存。 却因为铸造金人耗损了太多国力,秦候嬴政又突然暴毙,邦国内乱迭生,反而让大周起死回生,延续了下来。 可12金人的可怕之处却并未因为西秦的衰落而减轻,在东大陆属于人人皆知的禁忌武器,简直比现代核武还要恐怖许多。 听到葛罗奇的话,赤井廷任是豪勇无上也不禁扭头望向远处一颗悬浮在空中,只剩嘴巴和下巴的半截金属巨头,打了个寒战, 但却嘴硬的道:“金人,哼,半颗脑袋也算是金人吗。 葛贼子,你这诳言浪语的毛病呀,我看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半颗脑袋不算金人,”葛罗奇撇撇嘴道:“要不然赤老贼你试试如何。 看看这半截金人脑袋杀不杀得了你。” 说话间也不知道他施展的什么玄机,那巨大的金属半脸转向,朝向了赤井廷。 赤井廷脸孔顿时变得赤红,显然已经全力运转体内的气血之力,高喝一声,“那就来。” 话音刚落,那下半金属脸的嘴巴张开,似乎发出无声的咆哮。 赤井廷安然无恙。 可他身侧几十米外的一辆云车却毫无征兆的爆炸开来,化为一团火球从空中摔落了下去。 赤井廷见状简直比自己死掉还要气恼,怒吼一声道:“葛贼子你不是说要让我赤某人尝尝金人的口舌之力吗。 这是做什么?” “赤老贼你再混账,终究是我江楚世袭中大夫门第的大将。 我又怎么可能因为内战使用金人杀你,留下千古骂名呢。”葛罗奇哈哈大笑着道:“你可不值得我葛罗奇如此牺牲。” 说话间,一道剑光突然从远天飞来,璇玑一转,凌空将葛罗奇的脑袋斩了下来。 头颅掉落之时他竟然仍未察觉,嘴角的笑意迟迟没有消失。 而看见那绚烂如珊瑚映海的剑光出现,斩杀了葛罗奇,赤井廷神色莫名一黯,可提着的心却也终于放了下来。 同一时间,落入湖中的张角施展着72变神通,化身一只浑身伤痕累累的肥大野狸,挣扎着凫水来到岸边,窜入了草丛之中。 云车爆炸那一刻,他凭着眉山大怪之力的金刚不坏神通,硬顶着没受致命重伤。 从空中坠湖后短暂昏厥了一阵子,便被水给呛醒,急忙机警的化身双栖野兽,上岸藏了起来。 俯身于草阔中,张角仰头望着空中的激战,听着刀光剑影兵刃交击的噪音,法宝发动时的声响,以及震耳欲聋的临阵叫骂。 很快便明白自己原来是遭到了江楚公室那位,和杜辛争位的曾乙公子麾下精兵猛将的伏击, 不由咬牙切齿的想到:“这杜辛可真不靠谱。 自古有云,臣不秘则失身,君不秘则失国。 和闻道教结盟这种事何等重大,竟然搞得举世皆知,不仅手下有逆臣作梗。 竟然连与他争位的其它江楚公室公子,都知道了这事,派人来截杀质子。 而且还真就让人把事给办成了。 大嘴巴就大嘴巴吧,还不懂得事关重大,多派些强大的超凡者来压阵吗。 不行,以他的智商就算和闻道教成功结盟,夺取楚候之位的可能性恐怕也不会太高。 去其阵营中做质子的危险性,远在我之前的预估之上。 既然现在恰好脱身,就36计走为上吧。” 二百三十二章 花果山的秘密 张角是当机立断的性子,既然做出决定便不再犹豫,马上实施。 不顾周身疼痛,在草丛中转向而行,很快便将战场抛在身后,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几个小时后,感觉已经逃出了足够远的距离。 已经筋疲力尽的张角施展72变神通再次变身,化为一只肥硕的老鼠,用前爪挖洞钻入了地下。 等到挖的斜洞深入土中超过1米时,他心念转动,进入了幻想境中。 而眼睛一黑再明亮时,眼前的景色令张角大吃一惊。 入目之处,幻想境内原来的荒山野岭已经变得郁郁葱葱。 漫坡都是茂密的奇花异草,粗大又枝繁叶茂的桃、杏、梨等果树。 树上形形色色的幼小猿猴爬来荡去,瞧着一只只天真可爱,但偶尔争抢果实时显露的凶狠与神通,却表明着其强悍猴形魔兽的身份。 “这是怎么个情况。”张角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之后变回人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去找自己不久前丢进幻想境的绢卷。 结果发现早已不见了踪影了。 再细看花草中间,赫然可见一个个魔兽巢穴藏于其中,其中有些内里隐约可见正在孕育着崭新的生命。 张角见状心中想到:“看来娘亲封印着猴子巢穴的绢卷进入幻想境,等于是羊入虎口。 直接就被自动粉碎,释放出了所有的巢穴。 而幻想境得到愿力滋养后,看来会恢复‘真书’中描写的环境。 还能免除一切前提条件的,催动魔兽巢穴孕育生命。 不,后面一点似乎有些以偏概全了。 毕竟我得到的幻想境是花果山,在《西游记》的描写中就是天然的猴子窝。 应该属于全世界最最适合猿猴类魔兽生存的幻想境,也许催化猴子巢穴孕育生命,是它的独有特殊功能呢。” 偶然和树上一只正在跟金毛猴子争抢桃子的,黑背银顶狒狒对视了一下。 那狒狒眼睛一亮,丢下敌人从树上一跃而下,蹿到张角脚边,伏低身子温顺的磨蹭起来。 和它争斗的金毛猴子见状,竟也捧着自己的战利品跳下了树,蹿到张角脚下。 摆出灵猴献果的造型,把好不容易夺到的桃子,双手奉到了他的面前。 张角对这两只小猴子也生出一种莫名亲近之心,摸了摸它们的脑袋,接过果子轻轻咬了一口。 一股蜜汁似的暖流下肚,效果竟然堪比乙级中品的营养素,开始滋养张角的身体。 眼睛一亮,几口将桃子吃光,张角又朝树上比了比,那两只小猴便开始不辞辛苦的,为他采摘起果子来。 并且随着发现张角的猿猴越老越多,这支献果大军迅速壮大。 很快山坡上所有的小猴,都顾不得自己吃食,忙忙碌碌的给张角摘着果子。 张角望着这些刚刚出生,便知道爱戴自己的魔兽猿猴,比人类孩童还有灵智的样子突然间灵光一闪 恍然大悟的做出了判断,“曾有科学家人就是由猿猴变化而来,属于猿猴的一种。 这说法虽不可信,但猴性最灵是一定的了,更何况是猿猴魔兽。 人既然能给我提供愿力点,这些猴子很可能也可以。 难道我从幻想境中收获的愿力并非凭空生出,而是由它们提供的。 凡是从我拥有的幻想境中诞生的生命,都会自动与我亲近,拥有智慧的还会自动奉献愿力点给我。” 畅想一会后,将伏断星官加持在身,胡吃海喝一顿,摆摆手散去了献果大军。 漫步穿过树林,走下了山坡。 坡下起伏不定的山地仍是一片荒芜。 只有散落其间的无数魔兽巢穴周围,泛起一片片的绿意。 张角每次进入幻想境的位置都是花果山的中心点。 距离东、南、西、北四方边界的距离,完全相等。 他曾经一路前行去到过东方的边界,大约走了2个多小时,150公里左右。 这样计算的话,花果山大约占地两万两千平方公里,且因为是山地实际面积更广。 而张角回首刚才经过的绿洲估算,其面积也就是10平方公里不到的样子。 不由的暗暗想到:“如果我刚才推想的不错,那大约42万点愿力才能催生出一平方公里的森林。 这样的话单单让花果山还原成《西游记》中描写的样貌。 按我现在收割愿力点的速度,就得花15万天,也就是410多年,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感觉猴子巢穴进入幻幻想境后,也能起到一点绿化的作用,而且是累积发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应该能很大程度提升还原速度。 可娘亲给我的猴子巢穴虽多,但比起幻想境数万平方公里的范围就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还是想法子尽可能的多赚愿力点才是捷径。” 想到这里他痛并快乐着的叹了口气,感觉这次进入幻想境的收获已经更多。 身在零区荒蛮之中,就算藏于地下也不该在幻想境里呆太长的时间,便重新施展72变神通化身鼠辈,心念转动着回归了现实世界。 接着将加持的幻想种改成伏断星官,老老实实的藏在地下,任由肚子里的堪比乙级营养素的仙果滋养着伤体。 但却突然间感觉腹内一阵绞痛,张口将肚子囫囵吞下的果子全都呕了出来。 而那在幻想境中鲜鲜嫩嫩的果肉,来到现实世界后竟变得堪比毒药,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很快便灰败、腐烂的不见的踪影。 联想起自己在幻想境中种植现实世界里的植株,从来就没成活过,并且也像幻想境的果子来到现实世界后一样,在极短时间内就枯萎风化成飞灰。 张角意识到很可能幻想境和现实世界有着法则层面的排异现象,不支持物理交流。 心中默默想到:“这是相互把对方空间产出的物品,当成病菌对待了吗。 这下又看出道廷的牛叉之处了啊。 生产的魔兽巢穴明明是现实世界的产物,却能免疫这种排异现象,照样在幻想境中发挥作用。甚至还变得更好用了。” 二百三十三章 复制神通 呆在幻想境中与现实世界完全隔绝固然有风险,可身负重伤之下在零区蛮荒之地厮混却更不安全。 两害取其轻,张角只得再次进入花果山,招来猴子大军给自己摘果吃,悠闲的将养起身体来。 过来两天,他终于恢复了健康,打算再次回归现实世界。 不过因为感觉这次在幻想境中呆了太长时间,恐有变数的张角没有马上行动。 而是谨慎的先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活动着自己因为冥太久,都有些发僵了的身体,打算做好御敌准备后再回归现实。 没想到伸拳、踢脚、蹦跳了几下,却感觉一股酥麻感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自内向外渗透出来。 品味良久,张角觉悟到这似乎是一种来自基因层面的良性改造。 虽然不明就里心中却惊喜交加,为免时过境迁,现实世界也不回归了。 直接再次在幻想境中席地而坐,慢慢等待着改造结束。 这一等就是几天时间。 期间张角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再也无法散去,加持在身的梅山大怪之力。 而他经历的基因改造,竟然就是将梅山大怪袁洪拥有的各种天赋神通、种族能力,完美的复制在自己的身上。 这四废星袁洪在《封神演义》的描写中,乃是猿猴所化,神通广大,拥有72般变化,金刚不坏之躯体,可以砍头再生,元神出窍杀敌,身化白光逃遁,手使一气水火棍。 除了名字不一样外,生物属性、兵器种类、神通类别,简直跟《西游记》主角孙悟空一模一样。 而由于《封神演义》无论成书年代,还是描写的故事时间都在《西游记》之前。 早在不知多少万年前,民间便有孙悟空乃是袁洪封神后化身之名的说法。 也许就是这种根源上的相同之处,让拥有了花果山幻想境后,又进入其中把梅山大怪袁洪之力加持在身的张角,引发了冥冥中的某些法则。 竟然把幻想种的神通移植到了自己身上,相当于凭空觉醒了好几种强大的遗泽。 而这感觉上和加持幻想种的作用有些重叠,但实际却全然不同。 因为幻想种乃是一种特殊类型的神魂力量,将其加持在身本质上等于神魂之力对肉体的暂时强化,并非肉身力量的真实提升。 强化身体的遗泽却是真真切切,肉身力量的提升。 而传奇以上的超凡者想要再有突破,最重要的一个条件便是‘灵肉混一’。 也就是说神魂力量必须和肉体力量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没有偏颇。 所以传奇强者中有武者、修者之分,神话人物却必然是法、武双修的天之骄子。 至于神话之上的‘大能’境界,想来突破的要求一定更加苛刻。 因此对于志存高远,将未来目标放在成就‘大能’的张角来说,肉身本质上的强化和解锁封神遗泽同样重要。 能够把‘四废星’袁洪一身神通复制在自己身上,简直就是天降横福。 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获得这么大的好处后他仍不满足。 等到能散去袁洪加持之力,又尝试着把琼霄娘娘、伏断星官、破碎星官等其他封神遗泽幻加持身。 打拳、跑步、爬树、蹦高忙的不亦乐乎,结果复印神通的好事却再也没有出现。 “看来只有在幻想境和幻想种,高度匹配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往宿主身上移植能力的好事。”折腾了好一阵子毫无结果,张角不得不接受现实,叹了口气自己劝自己的喃喃说道:“这倒也对,这么大的馅饼砸到头上,需要的条件当然异常苛刻。 能巧遇一次已经非常幸运,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呢。 否则的话我未来解锁了鸿钧老祖,直接把他创造世界的神通复制到身上,岂不是一步登天,马上就成就大能。” 摇摇脑袋,不再异想天开,御敌准备,心念转动着回归了现实世界。 眼前一黑,视力恢复时张角已经被一只长满细碎尖牙的扁嘴叼在口中。 好在他早有防备,加持着眉山大怪之力在身。 在幻想种和自身基因中蕴含的双重金刚不坏神通护佑下,毫发无伤。 猛地握拳一挥,砸在扁嘴上方突出的鼻梁上,揍的偷袭者‘嘎嘎…’惨叫着将头从地洞里缩了回来,转身拨草就跑,瞬间不见了踪影。 藏身地下的张角则长长松了口气,心中想着,“幸好只是只巨鸭兽,趁我进出幻想境的硬直时间捡漏。 如果是食蚁铁甲兽或者地底魔虫、洞地蜣之类的高级魔兽,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死了。 在零区容不得丝毫大意,以后在不能保证安全的地方,还是不要进出幻想境的好。” 慢慢从地洞里钻了出来。 正是深夜时分,零区荒野月黑星稀。 寒风刮过,草阔尽数低俯‘沙沙…’作响。 时也势也,因为感觉杜辛无论是否能与闻道教成功结盟,神农架都必然会马上大兴兵灾。 张角盘算着还是赶紧躲回南阳比较安全。 仰头望向天空,根据模糊的星光辨别了一下方位,朝海渊港的方向行去。 夜里的零区危机四伏,他走的小心翼翼,天色发亮后才缓缓加快了些速度。 但因为沿途遇到危险之处得绕路,碰见强大的魔兽捕食要潜藏,有惊无险的行进了整整一天一夜,不过才赶出了接近200公里的路程。 不过赶路中间却有惊喜发生。 最近一个多月一直以每天10多点的速度,缓缓上升的愿力收成,在中午时分突然开始暴涨。 短短10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增加了超过20000点。 之后的几天这种增加速度变缓了一些,但却始终没有停止,很快就让张角日入愿力点的数字翻倍突破到了16万点以上。 这样大开大合的愿力收割增幅,自然不可能是源于‘张先生’这个牌子,突然间在南洋大获成功,打败了醇味、厨百味变得整个尽人皆知。 只可能是张亦容和杜辛结盟成功,堂而皇之的将‘张角’这个角色,捧成了这位江楚公子地盘上的第一人气巨星。 给张角本人带来的巨大收获。 二百三十四章 魔猿破军 江楚的疆域面积超过鲁洋22倍,人口基数则是鲁洋的15倍之多。 即便杜辛在争夺楚候之位的三大公子中综合实力偏弱,占据的地盘上生活的庶黎也在4亿以上,超过鲁洋总人口至少4倍。 即便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些人都洗脑成像鲁洋人那样,对张角这个角色认可度极高的簇拥。 但只要保证宣传的热度足够,杜辛统治的4亿江楚人无论是被洗脑的接受、喜欢上张角这个角色,还是生出逆反心理对张角这个角色变得讨厌、恶心。 都会给张角本人提供愿力,所以区区7万点的增幅应该只是前菜而已。 不这种大把薅羊毛的机会,在张角看来却很不稳定。 未来很可能会随着杜辛公子的败落而消失,所以他虽然惊喜却并未太放在心上。 继续小心翼翼在零区潜行。 又走了一天多的时间,经过一片丘陵时突然听到远处有兽吼人叫,以及兵刃交错和枪击之声传来。 他急忙俯身在草地中,隐去自己的身形。 匍匐着爬上丘陵,向下望去就见一大群身穿江楚零区正规部队军服的军士,正游斗着与人厮杀。 这种情况,张角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正要退下绕着走。 突然瞥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肥硕身影在远方一晃,仔细看竟是南洋乐娱电视台《就属我胆大》节目组的那位导演任洪天。 只不过和上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不同,此刻的洪大导演显得紧张无比。 努力佝偻着身子,似乎想要把自己的目标尽可能减少,却因为明显超标的体重无法做到。 而他雇佣的那些护卫倒是尽忠尽职,而且实力相当强劲,分散各方挡住了乱军对节目组剧务、灯光、主持等人员的侵袭。 只不过看起来他们有些缺少跟人厮杀的经验,御敌时显得束手束脚,经常错失良机。 而这其实倒也并不罕见。 毕竟同为人类,杀人夺命可跟猎杀魔兽在感觉上完全不同。 有不少性子偏软的超凡者,明明在零区民间武团中混的风生水起。 可一旦被邦国选召入伍,上了战场却10成能耐连5成都发挥不出来,成了水货一个。 “啧啧啧,廖家的驱兽玉符能驱兽却赶不走乱军,”躲在暗处的张角见状,嘴巴里喃喃自语道:“靠着这些圣母保镖也不可能挺过这一劫。 幸好你们之前做好事救了我,现在等于救了自己了。” 心念转动之下将梅山七怪中最擅长群战的,破碎星官吴龙与刀砧星官常昊显化了出来。 驱使着他们一个化为清风,一个化为赤光,瞬间跨越上百米的距离,闯进了乱军阵中。 然后操纵着破碎星官与刀砧星官同时显出原形,各施神通。 一只首尾长近两丈的巨型蜈蚣和一条井口粗细三丈多长的大蛇,一个口喷黑雾,一个嘴吐毒烟,顿时搅的军阵大乱。 眼见机会出现,张角将梅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化身成巨猿模样,鼓动周身气血之力,起身跨步狂奔,几个起落便接近了乱军队伍。 挥手将一名被毒烟呛得掩面流涕的骑兵从骑兽上拎起来,直接掼死在地上。 大声吼道:“各位把自己卖了个大价钱,干护卫的兄弟们。 古语有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你们既然吃了这行饭,就得守这行的规矩。 魔兽得能杀的,人也得能宰的。 一个个没吃饭似的对敌人手下留情,人家可骑着熊呢。 等一会把你们遛累了,气血之力、神魂之力耗干了。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对你们这些砧板上的鱼肉留情吗。 到时候也不仅仅是雇主完蛋,你们恐怕也难逃一死。 其实杀人也就是那么回事,而且当兵的也不会比民间武力多一个脑袋。 刀子捅进心口里一掘,也是干净利落脆的就了账。 为了你们自己的小命干死算完呀!” 嘶吼间他又接连杀了7、8个人,身上也被敌人用长枪捅了5、6下,被火枪子弹打中了10多发。 好在神通各有专精。 而张角此时施展的金刚不坏神通,对付起高级超凡者来,也许只能是个保命的乌龟壳。 可用来虐菜,跟1至5级的中、低级超凡者厮杀,简直就是超神技能。 感觉长枪捅在身上也就是微微刺痛一下,中弹的地方痛的厉害些但也是连个血点都没出,张角不由的狂性大发。 像是只真正的魔猿般人立而起,攥起战锤般大小的拳头,砰然作响的捶打着胸口,裂开血盆巨口发出震彻天地的吼声。 竟吓的左右10几只战熊心胆俱裂,瘫倒在了地上。 远处本来正与南洋节目组护卫队领队穆苏壆缠斗的战将,分神望见这一幕,一个虚招晃身而退。 催动胯下一只身上长得不是皮毛而是灰色鳞片的怪熊,朝张角冲去。 被他抛下的穆苏壆,是个须白皆白的老头。 7级高级武士,本身是江楚人,在神农架闯荡了一辈子,曾经组建过一支颇有名气的中型武团,积攒了些名望,也赚了些钱。 又来因为子女都没有修炼资质,他在官家方面也没有到底又过硬的后台,感觉继续呆在江楚这种阶级分明之地,家族八成会没落。 于是撒钱开路,费劲巴拉的移民去了香元。 结果没想到南洋这种相比大周极度开放的社会,陷阱实在太多。 本来不花天酒地,吃喝嫖赌足以过几辈子的积蓄,仅仅因为他自己与家人几次过分自信的投资,就败了个精光。 逼得穆苏壆不得不重操旧业,应聘到香元一家久负盛名的保全公司,专门负责带队跨海去神农架区域的护卫任务。 为任洪天领导的《就属我胆大》节目组服务,算上这趟已经足有5次。 前两次还遇到过小危险,全靠穆苏壆手下的护卫应付得当,将发动偷袭的魔兽驱走的驱走、打死的打死,才化解了危机。 后面任洪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江楚廖家商号的驱兽玉符灵验无比,人托人、脸托脸的买来了一块后,便再没任何意外发生。 直到这次碰上乱军之祸。 二百三十五章 刚柔 穆苏壆是真真正正在神农架闯荡了半辈子,从满头乌发的热血少年一直混到白首苍苍事故老翁的人物。 曾经的经历说九死一生都是轻的。 什么都经历过,所以自然不会像他的那些手下一般,对杀人有什么心理障碍。 只不过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再加上他出身于官府小吏人家,深知江楚管家的力量相对于个人来说有多么的强大。 因此在零区刀口添血再久,也还是对江楚国防军事基地的正规军不由自主有些顾忌,放不开手脚。 此时看到乱军武将朝张角冲去,不仅没去帮手,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开始满场支援起手下来,却仍然不下重手,最多也就是打断那些乱军杂兵的筋骨,使其丧失战斗力。 可张角却恰巧相反。 以前碍于实力、形势总是求稳,靠脑子躲债避祸,就算那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扑灭勇字头一战时亲自上阵,也是让费德那些老头、老太当的主力。 自己驱使着幻想种划划水,打打太平拳而已。 而现在身处天高地阔的荒蛮之地,为报恩孤身与乱军为敌,一切的嘴皮子功夫、计划、谋略都通通归零。 靠的只有手里的拳头。 望见那武将骑熊冲来,他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期待。 仿佛感觉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拳头一握,迈开大步踩得地面尘土飞扬的‘蹬蹬蹬…’迎了过去。 途中几个闪避不及的杂兵被他撞到,简直就像是被坦克撞中一般,不仅人仰马翻,根本就直接飞了出去。 幸运的摔个半死,不幸的直接便被坐骑压在身上,活活砸死。 “好狂徒,竟然连我江楚大军剿杀细作之事也敢管,就不怕满门诛绝吗! 给我死来!”那怪熊战将望见这一幕,眼中瞳孔一缩,咬牙切齿的吼道。 听起来是在怒骂,但实际却已经被张角的豪勇所震慑,泄了心气。 所以才会给自己纵兵掠财劫色的行为,冠以冠冕堂皇的正当名义。 以求唬住张角,让他有几分顾虑,出手时不再那么狠绝。 没想到张角却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话都不应便直接一个突进直拳,砸向怪熊武将胯下的坐骑。 呼啸的拳风竟压得怪熊面门上的鳞片,都微微颤动起来。 本来狰狞的兽目中闪过一抹惧意,不顾背上主人的坐姿,直接人立而起,挥动硕大的熊掌,朝张角的拳头挡去。 与此同时,骑熊武将眼中寒光一闪,配合着坐骑的攻势,手中12尺的横刀一个斜劈,砍向张角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张角本来大开大合的架子一收,整个人像是柔弱无骨般一个后仰,身躯折成90°的闪过了刀锋。 同时双手上挥撩向熊掌,用的却不是之前的刚劲而是股至柔之力。 将那熊掌一引竟反拍在了怪熊自己的胸口上。 如果是大周传古豪族大派,有眼力劲的子弟看到这一幕,一下便会勘破张角习练的功法绝非凡品,人也天资卓绝,已经尽的刚柔淬体、用劲之妙。 但怪熊武将虽然出身将门,门第却不那么古老、显赫,瞧不出什么大的门道,只是感觉和张角交起手来特别憋屈。 明明刚才看他杀杂兵时刚猛无双,可轮到自己与其交锋却突然变得就连碰到他的毫毛,都不可得。 明明那么硕大的身躯,那么显眼的目标,可不知怎么的竟然比泥鳅还滑。 不由的令怪熊武将越来越觉得心浮气躁。 而敏感的察觉到对手心态上的失衡,张角嘴角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 就待时机成熟,窥破一个致命破绽,便直接夺去这个按照力量层次来讲,和加持着梅山大怪之力的自己相差无几的,江楚国防军战将的性命。 没想到突然间远方隐隐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哒哒…’噪响传来。 那怪熊武装周身一颤,突然间催动坐骑转身狂吼一声道:“全员都有,鸣金收兵。” 带着自己的残兵余勇,直接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张角,和惊魂未定的《就属我胆大》节目组一众人。 不过张角参战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不是逞英雄徒增杀戮,见乱军撤退也就没有追击。 而是散去加持的梅山大怪之力,笑盈盈的纵身来到洪天宝的身边,摆摆手道:“洪导演别来无恙啊。” “多谢大侠出,”洪天宝慌忙的朝张角拱拱手道谢说,却突然认出了他是谁,不由一哽,惊讶的脱口而出道:“咦,你是,你是上次被我们救的小张!” “可不就是我了。”张角笑着道:“距离上次见面都快过去半个月了。 贵节目组怎么还呆在神农架没走啊。 这里可是要变成大战场了,刀兵一起,血泊飘橹,实在太危险。 我都打算跑路回南洋避避锋芒了。” “本来是早就应该走的,但我突然间生了点病,连累了大家。”洪天宝叹了口气,眼睛突然一亮,“小,不,张大侠,你现在也打算要去那样吗,咱们一起走怎么样。 你是鲁洋人,去南洋的话人生地不熟的生活多有不便,到时候我来帮你安排。 要知道南洋和大周不同,单有一副好身手是不成的,还得要有人脉、路子…” 神农架因为兵灾不能呆了,回归堂口做老大又失去了最初避风头的意义,张角听到洪天宝误会他是江楚土著,心中一动,笑逐颜开的插话道:“好啊,我们一起走。 不过您这一路上要都喊我‘大侠’就太搞笑了,又不是拍侠义电影,还是叫我小张好了。” “叫大侠是有点那个,那好,我还是喊你小张好了。”洪天宝想了想点点头道。 “嗯,那办完正事,咱们就出发吧,这里距离海边已经不远了。”张角点头一笑。 开始驱使着自己显化的巨打蜈蚣与白蛇,化身清风、赤光急速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中飘荡、闪现,将地上受伤被抛下的乱军一一咬死。 二百三十六章 大罪变误会 那些重伤至无法抵抗的乱军杂兵只能凄惨待死。 可有些杂兵虽然失了坐骑又伤了腿脚,却还有些抵抗能力,可以跟破碎星官化身的蜈蚣、刀砧星官变化的大蛇拼死过上两招。 这一反抗顿时闹得荒野上哀嚎连连,凄惨的求饶声不绝于耳,直入地狱一般。 一旁的穆苏壆见状脸色阴晴不定的闪烁了几下,突然开口道:“张小哥,这些人已经重伤至此。 就算放着不管也活不了多久,你又何必这般率兽食人呢。” 节目组里大都是些从小在南洋那种,开放、安全的环境下出生、长大的普通人。 同情心足、道德感重,被乱军无故围攻时惊惧之下,恨不得对方马上都遭天谴死光才好。 嗑现在暂时安全了便很快就好了伤口忘了痛。 听到穆苏壆的话,感觉张角这样驱使自己豢养的魔兽,残杀受伤的俘虏的确是过于残忍,纷纷露出赞同的表情。 只有那些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伤,或者有亲近的朋友、同事重伤、死亡,余愤未消的人才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而曾经和张角说过话的林铃铛,跟另一个留着及肩中长头发,眉宇如画,偶像明星味道十足的女孩更是出言附和道:“张先生,这样的确太残忍了,请住手好吗。” “就是啊,他们都这样了你就不要斩尽杀绝了。” 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张角一定会从善如流的停止杀戮,装模作样的也表现一下自己的慈悲心。 可此时此地他却没有闲心去玩这些虚活,撇撇嘴坦白的道:“自古以来,贼过如洗,兵过如梳。 经受过正规军事训练,成建制的武装部队一旦越过做人的底线,开启乱军模式,比土匪武装还要凶残、恐怖十倍。 你们这支队伍一看就不是商队,没什么大油水,可他们还是要洗劫,为的是什么。 一是已经杀红了眼,感觉蚊子再小也是块肉,杀就杀了。 二是看到节目组里有那么多长得漂亮的姑娘在,有几个还是气质形象俱佳的绝色美人,让带兵将官的精虫上了脑。 所以你们以为自己落在他们手里会有什么好下场吗,恐怕死都是便宜的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 他们先动杀心,自然得有被杀的觉悟,怎么能说我残忍呢。 而且很快咱们可能就要缴投名状,只有杀了这些俘虏,才有求告的可能。 所以现在各位要做的不是发善心替别人求情,而是祈祷过一会来的军队,不要再是一群精虫上脑的乱军。 否则的话神仙都救不了你们了。” 说着他鼓动周身气血之力亲自出身,飞纵着配合破碎、刀砧两星官变化的蜈蚣、大蛇击杀受伤乱军,顿时效率大增。 与此同时,远方烟尘四起,至少数千骑着龙马的军士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朝《就属我胆大》节目组所在的方向赶来。 众人这次明白张角话里的意思,本来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龙马疾行如风,不一会便迫近节目组,将其团团围了起来。 这时张角已经杀完了乱军上兵,将破碎、刀砧星官散去,老老实实的退回到了洪天宝的身边。 就见围住节目组的骑兵队伍中,一员身形削瘦,五官硬朗,下巴上留着短须的老将越众而出,开口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何与熊騑军结仇?” 军阵当前洪天宝一身气势顿时又泄的干干净净,战战兢兢不敢开口答话。 一旁的张角胆子虽大却因为是外人的身份不愿出头。 身为护卫领队的穆苏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行礼道:“这位将军大人。 我们自南洋来神农架做节目,遭遇了乱军,击杀了他们这些人,自己也死伤了一些。” “赵熊飞真是该死了,这些年玩了命的捞钱,不思军备,搞得熊騑军竟烂成这样。 连民间护卫武装都啃不动了,可笑啊可叹。”老将闻言哈哈大笑道。 穆苏壆听他似乎跟刚才的乱军并不对付,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恭维道:“那乱军自然不及将军麾下勇士英武。” 老将淡淡一笑,目光扫过节目组众人,在几个长相最出色的女主播身上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炙热。 脸孔一板冷冷的道:“赵熊飞麾下的熊騑军虽然军懈武弛,却是我江楚正经驻扎在零区的国防部队,怎么就是乱军了。 你在我江楚境内击杀国防军后还这般信口雌黄,可知罪在不赦吗!” 穆苏壆没想到这位军爷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时间心神大乱,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这位将军我穆苏壆以前也是江楚良民,一向的遵规守法。 还曾在凌鹰军事基地组建过一支名叫‘共志盟’的武团,薄有声誉。 后来因为子孙不肖才远走南洋,断不敢胡言妄语…” “原来你还曾是民间武团的头头,”老将闻言一声暴喝,打断了穆苏壆的话,“那就难怪了。 零区里最难缠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见人吐人言,见鬼说鬼话,毫无节操可言,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还不给我束手就擒,听候发落。” 手往头顶一举,看样子马上就要下令麾下将士围剿‘乱民’,目光无意间瞥见面色如土的洪天宝后却突然一顿。 仔细打量着他道:“阁下是姓,嗯,姓洪吧?” “哎,是,我是姓洪。”洪天宝楞了一下,错愕的道。 “去年得过一个大奖,是南洋很有名的媒体人、大导演?”老将又问道。 “是我,是我。 我去年刚得了香元最佳记录片导演奖,和外景综艺节目制作人奖,”洪天宝猛点着脑袋道:“在南洋演艺圈出道了30多年的确是很有名气。” “那尊驾的大名是?”老将的态度不知不觉间变得十分温和,在龙马上笑盈盈的拱手问说。 “我叫洪天宝,哈,洪天宝。”洪天宝干笑着道。 老将朗声笑道:“原来是洪天宝导演当面,失敬失敬。 老朽钱鱼龙,是江楚骏壬国防军事基地的镇守。 久闻导演大名,素知你德高而望重绝不是为非作歹之辈。 看来今日之事是个误会了。” 二百三十七章 疑窦重重 洪天宝知道神农架零区距离江楚正区天高地远,却与南洋只是隔海相望。 在文娱生活匮乏,生存压力又大的情况下,南洋那些娱乐至死综艺节目的视频文件,在这里极为流行。 以至于一些在南洋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在江楚零区也是妇孺皆知。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位堂堂的国防军事基地镇守,竟然是自己这种幕后媒体人的粉丝,不由的又是骄傲于自己的成就,又是惊喜就此逃过了一劫。 一时间竟激动的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钱鱼龙见状善解人意的也是闭口不言,等到洪天宝不再激动,才又问道:“不知洪导演你们要去哪里呀? 可需要老朽送上一程?” “我们想回南洋,钱镇守如果能派人送一送那就太好了。”洪天宝惊喜的道。 钱鱼龙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叹了口气道:“别的事都好说,这件事却难了啊。 跨越伶仃洋普通来说要么乘海轮,要么坐飞机。 而飞机的话在天上不当事,一只麻雀撞进涡轮就可能机毁人亡,想安全跨海最少也的要轻母舰才行。 我们基地里可没有。 坐船吗,你也知道如今江楚3大公子争位。 杜辛和曾乙两公子不舍的破坏正区民生,把主战场移到了我们神农架零区。 我以前是杜辛公子母族的家将,自然是支持他的。 可临近两个国防基地的镇守却是曾乙公子的爪牙,就包括刚才为难你们的戊熊基地的熊騑军。 他们如今已经封锁了海岸线,这一时半会想走危险实在太大,简直难如登天。 不如你们先到我执掌的骏壬基地暂居几日,等有什么变化出现再走如何?” 被刚才乱军袭扰搞的有些精疲力竭的洪天宝闻言,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那好吧。 麻烦将军了。” “这种麻烦我心甘情愿,哈哈哈哈。”钱鱼龙豪爽的笑道,也不再继续巡弋了。 命令副官选出一队骑术精湛的军士,带着节目组众人骑上龙马,急速返回了自己执掌的基地。 江楚骏壬国防军事基地面积约有万隆或者海京这种都会城市,一个区的大小。 城墙照例修的厚重,墙顶足以容纳至少4驾马车并行。 由于此刻是非常时期,外围巡弋着大批武士、修士混编而成的超凡部队,驾驶着大型魔兽改造而成的机甲武装的机甲战士,以及由战车、坦克组成的野战装甲部队。 显得戒备森严。 而以前神农架零区国防基地,惯有的浓郁商业氛围此时却是荡然无存。 街市之上招摇而过,装金佩玉豪华马车、高档房车全都消失不见。 满满当当的买卖家,只还有少数仍在支撑着营业,街面上也不见了神情闲散的游人。 混在节目组众人中,被一位威武雄壮的骑兵拦腰搂着,骑在龙马上的张角望见这一幕,不由感叹战乱的可怕,百业的凋零。 而那钱鱼龙看到自己好好的基业,变成如今这幅鸟样子似乎也有些黯淡。 下令副官将《就属我胆大》节目组,安置进一家姓刘的脑袋聪明,在大乱刚起之时便果断抛舍家业,带着家人老小移民南洋的大户人家院子里。 独独请了洪天宝去赴家宴。 刘家大院三进三出,有假山、绿树、鱼池、繁花,环境典雅、宜人。 里面的建筑是大周古典式样,主体为木石结构,雕梁画栋、飞檐走脊,自有韵意。 主人房虽然不够节目组众人住的,但加上同样空下来的仆役房间却绰绰有余。 张角分到了一间刘家少爷住的,室内附有卫浴间,整体朝阳又通透的大堂屋,自己一个人住。 既体现出对于他这个恩人的优待,也隐隐有些对他这个外人的排斥。 不过无论是优待还是排斥,都不会放在张角的心里。 他在意的是骏壬镇守明明已经动了恶念,却突然间玩了这一出‘迷弟遇偶像’的好戏,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思来想去没什么结果。 张角将谜团暂且抛到脑后,打算上街找几张飞报看看,研究一下杜辛和曾乙的博弈情形。 结果跨过花园、敞院出了大门,就遇到了民政公所的衙役巡街。 其中一个神色精明的中年差役看到张角出门,马上笑盈盈的靠了上去,唱了个肥喏道:“这位老爷。 令官大人有命最近几日戒严清街,除非买米、买面否则不得出门。 看您气宇轩昂的样子不像是个操持家务的,还是请回吧。” 他话音未落,就见一架装满鸡鱼肉蛋、米袋、面袋的货车从街头驶来。 竟是那位钱鱼龙镇守派人送来了吃食,连带着还送上了几个做饭的厨娘和洒扫的小厮。 于是张角只能转身回了刘家大院,面带微笑,心中更是狐疑的想到:“江楚国防军事基地里的民政公所令官,本来就是摆设。 平日里看在朝廷的面子上,也许还有保有几分体面,可现在一朝之主是谁都不确定,这令官没有镇守的首肯,怎么可能发布什么‘戒严令’。 再说了国防基地政所里的衙役哪有几个好人,一贯的迎高踩低。 如果没鬼的话,哪会对我这么客气。 这个钱鱼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知不觉退回到了最里面的一落院子,经过鱼池边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喊道:“张先生,能停一下吗?” “嗯。”张角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开口的是曾在他补刀受伤的乱军兵士时,跟林铃铛一起阻止的头发及肩女孩,挑挑眉毛道:“有事吗?” “张先生,我想向你道歉,”女孩诚恳的道:“你说得对,那些乱军的确该死。 虽然,虽然杀俘虏有些过分,但他们的确该死。” “啊,是吗,没关系。”张角猜不出女孩突然间找自己搭话的真实用意,干巴巴的道。 话音落地,女孩很公式的朝张角伸出手来露出八颗牙齿道:“我叫韩霜霜是《就属我胆大》的新晋主持人。 很高兴认识你。” “啊,是吗,”张角一愣比她还敷衍的握了握韩霜霜的手,以不变应万变的道:“我也很高兴。” 二百三十八章 不祥之兆 韩霜霜和张角握过手,似乎再也绷不住神经,紧张的道:“张先生,你是江楚人。 是我们这些人里除了穆老以外,对神农架环境最熟悉的人了。 你觉得我们有多大希望能顺利的逃到海边,坐船回家呢?” “这姑娘原来是寻求我这个假想权威的心理安慰来了。”张角闻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而他虽然不是那种舍己为人之辈,但在不损伤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却也不吝啬费几句唇舌,安慰下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微笑着道“韩小姐,你也看到了,骏壬基地有很强的军事实力。 只要给钱镇守一点时间做准备,他一定可以把我们送上海轮,安全的回到南洋。” 韩霜霜闻言皱起的眉宇果然舒展了一些,用力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犹豫了一下又吐露心声道:“张先生,刚才那些乱军刚逃走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现在回想起来李摄像、高编剧、赵编剧竟然就这么被他们杀死了。 我心里就觉得越来越难受…” “你其实不是难受,是害怕,”张角温和的插话道:“这是人之常情。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大脑会阻断一些剧烈的情感波动,让人可以保持住理智来应对危机。 而等到危险过去,大脑就会慢慢反应过来。 还是想开点吧,否则会变成‘创伤后应激障碍’的。 要是实在觉得挺不过去,回南洋后去见见心理医生。” 韩霜霜闻言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张先生,我们真的能安全回家吧,真的能吗?” “当然可以,相信我。”张角笑笑道。 韩霜霜不可抑制的啜泣了几声,突然深呼吸了一口,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感激的道:“张先生谢谢你的帮助。 等回了南洋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张角听到这话心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的帮忙,等回了南洋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报答。”韩霜霜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啊,是吗。”张角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喃喃吐出了三个字,心中暗暗想道:“不好杜辛公子危险了。 这个钱鱼龙巴结洪天宝是在找后路。” 钱鱼龙乃是杜辛母族家将出身,而在江楚家臣、家将一旦背主,便是万人唾弃,永世不得翻身的结局。 所以他根本没有退路,只能死忠杜辛到底。 而君候之位事关国柄,斗争之惨烈非比寻常。 事败的话不仅杜辛必死无疑,他这些追随者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世代冠缨的贵族豪门出身者,也许还能靠家族内部的逊位,权利更迭留下一条小命。 钱鱼龙这种出仕身上就打着杜辛烙印的家伙,却丝毫没有幸免的可能性。 唯一的生路就是流亡海外。 而钱鱼龙身为江楚零区一地镇守,他搜刮的浮财恐怕几十辈子都花不完,去哪都能过上逍遥日子。 唯一怕的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虽然是高级超凡者,但真带着一批价值亿万的金银财宝,携着全家老小逃去南洋,身如浮萍,毫无根基之下仍然是一块肥肉,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 毕竟旁人算计不了他,难道还算计不了他的妻子儿女。 自古以来便只有千日做贼,没有钱日防贼的道理。 就算钱鱼龙再精明、警惕,恐怕也难免着道。 这种情况下未雨绸缪的施恩一位在南洋具有极大影响力,三教九流无人不识的著名媒体人。 流亡南洋后,以其为跳板配合金钱开道,很容易便能拓展出有用的人脉网,短时间内完成由过海强龙向地头蛇的转化,危机自然可以化解。 而钱鱼龙会这么做的前提便是,他已经察觉到了杜辛公子败亡的征兆。 看到张角突然开始发呆,韩霜霜奇怪的道:“张先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点事情,”张角回过神来笑盈盈的道,心里默默盘算着,“情况也许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坏呢。 也许这位钱鱼龙镇守是个天性谨慎的人,机缘巧合之下偶遇洪天宝,突发奇想的为自己预留一条退路也说不定。” 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韩霜霜皱皱眉头,轻声道:“那你继续想事情吧,我不打扰了。” 转身沿着鱼池回了自己的房间。 张角则漫步来到花园一颗茂盛的桃树下,耐心等待洪天宝赴宴而归。 想要从他嘴巴里探听一点情报,印证自己的想法。 结果没想到在树下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傍晚时分洪天宝才终于赶完了钱鱼龙的家宴。 但却喝的酩酊大醉,躺在一张华丽的锦榻上,被7、8个仆役合力搬着送了回来。 根本就没给张角套话的机会。 张角见状只能无精打采的回了自己住的堂屋。 桌上厨娘送来的饭菜都已经凉了,他也无心叫人去热,直接狼吞虎咽的一扫而空。 之后身在敌友未辨之境的张角,自然不可能进入幻想境吃仙果修炼,消磨时光。 甚至为了应变都不打算消耗体能、精力去淬炼肉身,直接爬上床盘膝坐下,正要开始冥想。 突然就见堂屋的后窗无风自开。 一个穿着夜行的紧身黑衣,黑巾蒙头、遮脸的廋小人影飞身蹿了进来。 在空中一个灵巧至极的转向抱膝翻滚,无声的落在了张角床前,轻声道:“张先生,鄙主命我请你前去一叙。” 张角眉头皱了皱,压低声音问道:“贵主人可是钱镇守吗?” “主人命我请先生一叙,其余的什么都未吩咐。”黑衣人声音没有平仄的道。 “果然贵主人是钱镇守的话,”张角笑笑说:“我在他的地盘上,胳膊拧不过大腿,说不得只能跟你去见他。 可要是贵主人不是钱镇守的话,我乃是骏壬基地主人请过来的客人。 不是谁莫名其妙派来个藏头露尾的黑衣人召见,就能见到的。” 黑衣人闻言犹豫了一下,无奈的道:“鄙主人正是钱镇守,张先生随我来吧。” 二百三十九章 尔虞我诈 若真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死士,主人吩咐不能做的事情,就算牺牲掉性命也不会去做。 比如《列子暗传》就曾有记载,江楚贵族春申大夫有事秘邀政敌姜牙议事,遣家族暗卫于露夜面见姜牙送信。 结果姜牙不愿意去,于是送信的暗卫便直接自尽而死。 于是再三,死到第4个时,姜牙终于不忍,‘旋起座,星月赴约,事乃成’。 而这才是大贵族的底蕴。 所以那些传古家族哪怕失权没落,普通权贵也绝不敢小瞧,否则很容易招惹来不测之祸。 可这黑衣人被张角言辞一唬,便唯恐不能完成钱鱼龙的吩咐,又没实力对张角用强的吐露了真言。 令张角一下便窥探出钱鱼龙私人的夹带里,根本就没什么厉害的人物可以用。 不过人家底蕴再浅薄,此时此刻对比张角也是碾压之势。 因此探过底后,张角并未继续为难黑衣人,微微一笑,起身道:“你早说吗,既然是钱镇守相邀某怎敢不从,头前带路吧。” 跟随着那黑衣人翻过堂屋后窗,越墙出了刘家大院,堂而皇之的穿街过巷来到了镇守府。 此时钱鱼龙正在府中书房,签字画押一份种植园的转让契约。 和他做买卖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完成交易后,面若寒霜的道:“钱镇守,今日我让你如了意,希望你明日不要食言而肥。 否则的话我顾向东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哈哈哈,顾老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命人送您和如夫人、小公子去沙田码头,”钱鱼龙满脸笑容的道:“乘坐快船的话恐怕3、4天后,您便已经在南洋的海滨别墅里。 晒着太阳,吃海鲜了。” “这样最好。”白发老人脸色稍稍转晴了一些,却还是气呼呼的道。 钱鱼龙见状打人一闷棍,塞颗甜枣般的劝说道:“顾老,您也不要怪我趁火打劫。 如今诸公子争位,您不下场投注也还罢了,既投了注。 曾乙公子若事败,您那数百万亩种植园无论卖不卖给我,都必然一分都剩不下。 而曾乙公子若成了楚候,我连命都保不住,又怎么可能去吞您的种植园呢。 所以其实里外您都不吃亏,不是吗。” 白发老者闻言咬了咬牙,顿足捶胸的道:“我当初真是得了失心疯。 怎么会被人游说着去趟公子争位这样的浑水。 如今家族上百年的积累竟一朝散尽,死之后真不知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不过钱镇守你也不要得意。 如今的局面看来,楚候之位八成曾乙、杜辛两位公子都捞不到。 你也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这就不劳顾老费心了。”钱鱼龙闻言神情不由的微微一变,皮笑肉不笑的道,命人将白发老者送了出来。 而顾老刚消失,书桌后面的一道暗门便悄然滑开。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摇,眉宇如画,体态丰腴、妖娆的美妇人走了出来。 脚步轻盈的来到钱鱼龙身后,伸手捏住他的肩膀,一边松筋骨,一边声若银铃的道:“老爷,你不是说杜辛公子情况已经不妙。 咱们得早做退路的了。 怎么今天还费那么大的劲,把顾老儿的种植园给夺了下来。” “因为不甘心。”在爱人面前钱鱼龙不再硬撑,露出疲倦的神色喃喃说道:“虽然现在看公子使错了招,携着曾乙一同入了泥潭,九成会让申甲公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只要还有1成翻盘的机会,我手里这些地契就有可能转变成钱家未来崛起的基石。 就算不可能把这些种植园都吞进肚子里,有了这些契约做筹码,咱们肉吃不上也能啃些骨头,而且产生的分润还可以交好上官…” 话没讲完,门外响起小厮恭敬的声音,“老爷,南洋节目组的张先生到了。” 钱鱼龙拍拍美妇人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示意她退回暗室,揉揉眉心。 将书桌上的地契以及转让契约小心翼翼的贴身收了起来,高声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是。”小厮应命退下,不一会便带着张角回到了书房门前。 张角推门而入,见房中只书桌上亮着一盏米黄色的台灯,钱鱼龙独自一人端坐在灯光之后,上前拱手行礼道:“山野小子张蛟见过余大镇守。” “原来你叫张蛟。”钱鱼龙翻着眼皮,看了看张角道:“在洪导演面前以身份敏感为由藏头露尾,却在我面前通名报姓是为什么呀?” 张角心中暗道洪天宝几杯猫尿下肚,果然把自己买了。 脸上却露出苦笑之色,叹了口气道:“洪导演影响力再大也是在南洋。 镇守却是楚江零区一地之主,人在您的地头上,有的是手段炮制我,我又怎敢隐瞒。” “倒是个通晓道理的,”钱鱼龙点点头,指了指书桌前道:“别总站着了,去搬张椅子来坐吧。 听红导演说你小小年纪已是个不弱的超凡者,似乎还觉醒了强悍的遗泽。 有资格在我面前坐着答话。” 他这番话不是尊重张角这个人,而是尊重张角拥有的实力,乃是典型的大周武将思维。 张角知道这一点没有客套,依言搬了张椅子在钱鱼龙对面坐下,显得很坦诚的鬼扯道:“不敢对镇守隐瞒。 小子其实曾在申蛇基地被人欺辱,一时不愤夜里潜入了‘达友商号’掌柜将其砍…” 但对于他这个‘小人物’的来历,钱鱼龙却显然没太放在心上,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如今兵荒马乱的。 你犯得些许小事就不用说了,想来也没人会在意。” 听钱鱼龙谋事如此不注重小节,张角便知道了他气度所在,心中有些不屑。 表面却很是恭敬的道:“镇守说的是。” “听红导演说你以后是打算跟他们去南洋发展了?”钱鱼龙闻言话锋一转,面沉似水的道。 “是。 现在神农架刀兵四起,”张角苦笑着点点头道:“小子虽然在零区厮混,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 可也不愿意就这么自陷死路,就想着渡海迁居南洋。” 二百四十章 风云 钱鱼龙闻言沉默半晌,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道:“诸公子争位乃是‘非义之战’,君子避之不涉德操,更何况你一介武夫呢。 只是凭张小哥力敌百军的实力和年纪看,也算是修行界的一时俊杰。 可惜却要远走他乡,不复为邦国所用,可叹啊可叹。” 摆出了一副忧国忧民的嘴脸。 张角见状不知道钱鱼龙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保持沉默。 就听接下来钱鱼龙话锋一转道:“不过‘家国天下’,家族传续排在首位。 以张小哥你的年纪想来还未留下子嗣,留待有用之身避祸南洋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就算是我,于此大争之际也常常忧心一朵大浪打来,将骏壬基地击的粉碎。 我身为镇守随之陪葬理所应当。 可5世独苗传续的家族就此绝嗣,真不知死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原来转折在这了。 这钱鱼龙是又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啊。”张角闻言心中想到,马上知情识趣的道:“小子看镇守不像是福薄无后的面相,应该已经生有麟儿了吧?” “5年前生下一子,如今才刚蒙学而已。”钱鱼龙叹息着道。 “那不如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南洋避祸如何,”张角露出灵光一闪的表情提议道:“我虽然年纪轻轻不敢应承镇守什么。 可洪导演在南洋素有名望,媒体人吗活得就是一张脸。 节目组里那么些人全都算是受了镇守的再造之恩,未来帮忙照顾一下您的儿子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且您还可以派遣忠心的仆人、侍卫同去,或者把夫人也一起送去南洋,不就免去了家族绝嗣之危了吗。” “这如何可以,”钱鱼龙闻言仿佛受到了巨大侮辱一般,拍桌子瞪眼的道:“我钱鱼龙岂是因私忘公之辈。 此事绝不可提,尤其是在红导演面前,若是张小哥乱出主意我可不答应。 去休、去休。” 看到他的表现张角心中默默想到:“这演技好生硬啊,作为专业演员我只能给打59分,不及格。” 表面却装出惶恐的样子,朝钱鱼龙再行一礼,悄然退出了书房。 门外,送他进来的管家仍在候着。 再送张角出去时,从怀中摸出一个檀木小盒递了过去,轻声道:“先生为家主费心出谋献策却被嗔怪,夫人甚是不安。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只一句寄言于先生: 有些事情该去做的不妨去做,待到木已成舟之时,便是神仙也得听劝不是。” “夫人倒是耳目灵通啊,放心在下知道怎么做的。”张角毫不推辞的接过木盒,望着有些错愕的管家笑盈盈道,径直离开了镇守府。 以后的几天,他多次在洪天宝的耳边敲边鼓。 说做人当知恩图报,又说在周人看来子嗣延续,家族传承有多么的重要,所以才会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 听得洪天宝的耳朵都磨出了膙子。 终于有一天,又被张角堵在房间中洗脑时,无奈的道:“小张啊,我知道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将来回来南洋的话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 比方说你要想进演艺圈的话,嗯,当偶像是很难了,不过做个动作明星还是绰绰有余的。 到时候赚钱快,又不像是在零区里混时那么的危险,想找老婆容易的很。 现在吗特殊时期,你就算是看上了谁,人家也不一定有闲心不是。” “洪导演你在说什么啊,”张角错愕的道:“我说报恩什么的不是在讲自己,而是在说钱镇守。 现在神农架的局势那么危险,钱镇守收留了我们这么些天,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 再说了咱们想要回南洋的话,也得要麻烦他派人护送到海港才能走成不是。” “你的意思是?”听他说的含糊其辞,洪天宝不解的追问道。 张角压低声音道:“洪导,我跟帮咱们洒扫的仆役打听过了,钱镇守子嗣艰难,膝下只有一个刚满5岁的儿子。 他身为武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是寻常之事。 可如果被人破城,断了香火却是不孝大罪,死后都无颜去见祖宗。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 咱们不如主动提出来,把钱镇守的儿子带去南洋避难。 他如果答应的话呢,就等于把儿子的性命跟咱们绑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对送咱们去海港回南洋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可就不一样了。” “我明白了!”洪天宝也是人精,闻言鼓掌而起,“小张啊,有这样的好主意你就直说吗。 绕来绕去的干什么。 不就是多带个孩子回南洋吗,只要这次能安安全全的回家,多带10个也没问题。” 显然除死之外无大事。 这位南洋著名导演也已经因为被困险境,急的心如火燎,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此时得计根本不顾多带个5岁小孩回南洋,有多么的麻烦。 埋怨了张角一句后马上小跑着依计行事而去。 而张角上完了托,就在洪天宝的屋里耐心的等待结果。 最后果然就像是他预料的那样,钱鱼龙拒绝了洪天宝的带其独子一起回南洋避难的提议,但却表示了谢意。 于是张角鼓励洪天宝再接再厉,接下来时不时的就去镇守府旧事重提一番,不知不觉便又熬过了10几天。 而这段时间,神农架中风云变幻。 杜辛的所在的有熊城,被曾乙派出的一支突进精兵团团围住许久,已经几近弹尽粮绝。 而杜辛麾下的部队,在几次救援由熊城都被曾乙亲率大军,施以围点打援之计,以逸待劳的击退后,不得不使出围魏救赵的办法。 开始疯狂进攻曾乙地盘上的重要目标,意图逼迫其主动撤兵自保。 结果没想到曾乙却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般,不破有熊誓不归还。 任由自己的地盘被杜辛麾下大军步步鲸吞,只一味的狂攻有熊城。 明显是想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想着攻下有熊,俘虏杜辛,自然可以连本带利的把丢掉的地盘都不战而胜的取回来。 一百四十一章 狠人 有熊’被围两个月多后,终于有风闻传来,曾乙大军攻克了这座闻名天下的巨型军事基地。 俘虏了公子杜辛。 虽然难辨真假,但这条消息却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帮着钱鱼龙终于下定了决心,抛弃江楚的一切功名利禄,流亡南洋。 恰好这时已经在骏壬基地提心吊胆的苦挨了接近70天,人都瘦了好几圈,瞧着几乎脱了相的洪天宝,又被张角煽动着去镇守府,明里卖人情,实则哀告。 结果这次钱鱼龙不再虚言推诿,一脸悲怆的道:“洪导演,实不相瞒。 昨夜我梦见已经死去的父亲、祖父,指着我的鼻子痛骂我将独子置于险境,乃是为了自身名节而不顾家族存续。 不当人子,妄为人孙。 我,我,我于梦中哑口无言,心如刀绞,根本就无法辩驳一句。 今日您又来好言相劝,将孩子送去南洋避难,这,这,这莫非是天意!” “这就是天意,”洪天宝一听钱鱼龙语音中似有松动之意,急忙点头如捣蒜的道:“钱镇守,这是天意希望你把孩子送去南洋避难。 天意让你们钱家子嗣不绝,天意不可违啊。” 钱鱼龙闻言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了许久,就在洪天宝等的心如火烧时,突然间猛地起身,一咬牙、一跺脚道:“既是天意如此,那钱某只能顺从。 洪导演,您且回去准备。 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们节目组去海港乘船,返程南洋。 到时小儿就拜托你了。” 洪天宝闻言喜出望外的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准备。 钱镇守真是不愧是军中大将,一定打定了主意,做事情真是果决的很,很果决啊。 放心,你儿子我一定好好照顾。” 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镇守府,朝赵家大院冲去。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钱鱼龙脸上却露出一抹痛苦之色,起身出了书房,脚踏虚空,飞身而起。 环顾着骏壬基地,脸上露出极为不舍的神情。 其实附近归附于曾乙的两个国防基地,因为派出了大半军力围攻有熊城,最近两个月来根本就不敢跟他炸翅。 让钱鱼龙从从容容的将能带走的浮财,暗中通通运了出去,装船完毕。 足够他一家富富裕裕的过10辈子有余。 可到了南洋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级超凡者了,就算能通过洪天打通路子,过上安稳的生活。 可要想像在江楚做零区国防基地镇守那样,一呼万应。 在3、4万平方公里的范围内福威自用,如同土皇帝一般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想到未来的苦闷,钱鱼龙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 若是大丈夫的话,恐怕宁愿选择拼死一搏,也得维护自己的权位吧。 可惜我却不是这样的死脑筋。” 心中不知道什么突然想起了同自己一起参军,却早早战死沙场的弟弟,怅然的笑了笑,“难怪以前那位算命很灵的苏相师曾说我不如阿林,色厉而内荏,关键时刻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可是阿林已经死了30多年了,我却还活着。 并且会继续很久、很久的活下去。” 心结似乎一下子解开,从空中落下后,开始做流亡海外前的最后准备。 当夜,钱鱼龙在镇守府召集麾下中高级将领饮宴。 宣布修整两日后,将亲率大军援护有熊城。 令骏壬基地中部分对他在杜辛蒙难的情况下,仍旧机械的等待命令的军中将领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消去了不少对钱鱼龙按兵不动的不满。 一时间席上人人块垒尽消,开怀畅饮,结果却乐极生悲的被细作所趁。 一举下毒,毒杀了骏壬基地大半的军事将领,并放火烧城引发了啸营。 万般无奈之下,钱鱼龙只能率领着少数亲兵,携着妻儿老小破府而出,带上《就属我胆大》的节目组众人逃往城外。 可不幸的是在路上,为了替洪天宝挡几支团射的飞箭,钱鱼龙竟然一不小心任由自己的夫人被飞箭射杀。 一下变得心如死灰。 众人顺顺利利到了临近的海港后,因为杀妻之仇,竟再无一丝重整骏壬基地乱军的心力,最终临时起意也随船远度南洋而去。 就这样深夜时分,渡轮起航。 惊魂未定的众人都已进舱休息,只有精力仍然异常充沛的张角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骏壬基地方向的一点火光。 心中震撼的咽了口吐沫,默默想到:“把戏做到这份上,毒杀手下、烧毁基业、射死老婆,这个钱鱼龙可真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一丁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人狠到这种程度,难怪明明是个不拘细节故难谋大事的家伙,却可以做到零区的一地镇守。 这人我得特别注意才行,完全不能轻易得罪。 而要是不得已得罪了,就得先下手为强,一棒子打死。” 突然听到身后隐隐有‘哗哗…’声响起。 转身扶着船舷,借着月光探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几张羊皮纸正在空中飞舞着落向大海。 好奇之下张角不由的将封神遗泽中,破碎、荒芜、伏断几个星官显化出来,御风而行,把那些纸在半空截住,尽数取了过来。 与此同时,钱鱼龙在船舱中去掉了对江楚零区的最后一点依恋,摸了摸变得空空如也的胸襟,叹息着躺到了船上。 闭上眼睛等待迎接崭新的未来。 轮船在海上航行了整整1周,终于在南洋香元国,香北市的渔人码头靠岸。 作为与香元首都,同时也是政治、文化中心的万隆市一南一北遥遥相对,并称‘双壁’的经济、贸易中心。 香北市显得更加开放而有活力。 虽然与南洋另外两个国家大屿、星加隔海相望,理论上人流远比万隆交杂,民间应该更加鱼龙混杂。 但实际由于这里更加被跨国财团所重视,几百年来一直不遗余力的推崇、宣传,所谓的契约与法制精神。 民间社团力量普遍偏弱,政府力量最起码在明面上主导着一切,显得风清气正,一切都有章可循。 二百四十二章 与虎谋皮 时光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已近岁末。 大周江楚吊诡的争位之战越演越往扑朔迷离的路上走。 先是曾乙公大子破有熊城,即将俘虏杜辛公子翻盘。 结果杜辛公子却在阵前自尽而亡,鼓动的麾下部队化为哀兵死战不降,最终和曾乙公子率领的大军两败俱伤。 紧接着有消息传出,死掉的杜辛公子乃是假冒的影武者,真正的杜辛公子早在有熊城被围之前便已离开。 结果曾乙公子麾下第一重臣,曾经的江楚司徒胡炜翼出面力证,围攻有熊城前他曾亲自用宗室专门鉴别公室血脉的秘宝‘鉴御镜’,照过杜辛公子的确是真人无疑。 而围城开始,曾乙公子旗下的传奇强者便摆出法阵,将有熊城牢牢封印,杜辛公子绝无可能借助穿越空间的法宝、神通遁去,所以死掉的必是真身无疑。 胡炜翼乃是世袭上大夫出身,家族从古自今出过上百名的江楚六卿,门第贵重,绝不可能信口雌黄。 于是一下便扭转了舆论。 可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杜辛真的已经死掉,所谓‘假死说’只是他遗留的残部,垂死挣扎的徒劳诡计时。 杜辛公子突然亲赴江楚公室宗庙,验明了正身。 一下推翻了胡炜翼的说法,令的曾乙公子麾下将士士气大跌。 这时一直坐山观虎斗的申甲公子见势不妙,终于沉不住气,开始心照不宣的联合曾乙夹击杜辛。 可惜这时杜辛大势已成,麾下部队兵分两路,一路采取守势抵抗住申甲的进攻,一路则迅猛突进,将已成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的曾乙势力在短短两周之内便连根拔起。 之后又集合起全部兵力,对申甲展开反攻,最终成功笑到了最后。 而这种种诡奇变化的背后内情究竟如何,普罗大众恐怕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深冬的寒流袭来,平素温暖异常的万隆终于迎来1年里,罕见的低温天气。 傍晚时分,尖东湾张公馆书房。 离家4、5个月之久的张角盘坐在地毯上,感应着冥冥中自四面八方滚滚而来的愿力,脸上露出极为欢喜又震撼的神色。 喃喃自语着,“130万点还拐弯,而且还在每天几千、上万的向上涨。 娘亲到底开发出了什么新型的洗脑术。 杜辛才刚有风声上位楚候,就把江楚人洗脑成了这样。” 话音落地,明明门窗紧闭的书房中清风流转。 一个身穿古代仕女宫装,威仪无限的人影在虚空中缓步走出,来到张角面前站定。 缓声答道:“不是我有多么厉害的洗脑术,而是楚候杜辛借着凭军势登极的威仪,下令废除了奴隶制。 而江楚因为奴人一向不入户籍,所以人口才会只有10几亿。 现在废奴入籍等于平添了接近16亿的人口,让楚人数量暴增到了30亿左右。 那些奴人大多数以前又没什么私产,很少有机会上网、看电视,单纯的紧。 而我如今因为协助杜辛登临楚候有力,晋升为合计道五大祭酒之首,统领教内宣导之责。 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簇拥‘张角’这个人设。” 张角闻言目瞪口呆的望着母亲,张张嘴巴道:“娘亲,您怎么到南洋来了?” 张亦容曼声答道:“把你送去做质子的途中出了事,我一直担着心。 知道你突然间安然无恙的回了万隆,便想着过来看看。” “你是坐船来吗,还是施展什么神通飞着来的? 现在江楚刚刚平定,你怎么会这么闲?”张角错愕的道。 张亦容摇摇头道:“我新得了件可以穿越空间的法宝,直接跨越大洋而来。 会当临绝顶前,站的位置越高,底下盯着的眼睛就越多。 其实如非此刻正值风云变幻之际,大局初定之时,我也不会来瞧你。” 可以跨越空间的法宝的价值,比须弥藏于介子的宝物还稀缺、贵重百倍不止。 张角闻言撇撇嘴道:“啊,原来是显摆您的宝贝来了。” “休要胡言。”听到张角的调侃,张亦容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一句,从衣袖里摸出一根绢轴递了过去,“江楚乃是大周传承万年之久的重鼎之国。 我如今除了鲁洋朝堂九卿之一的司空之位外,还兼领了江楚六卿中的司空位。 帮你又搜罗了一些猴子巢穴还有些魔蜂巢穴,正和花果山之用。” 张角闻言神色一变,心中瞬间闪过千百个念头,最终苦笑着接过了绢轴,轻声道:“娘亲果然法眼如焗,手段老辣。 不仅单凭我问的几句话就勘破我得了至宝,还能硬逼着我不得不当面承认,真是了不得啊,不得了。” “别阴阳怪气的说话了,”张亦容笑笑道:“幻想境性质玄奇,如果是‘真书状态’我必然会出手夺去,免得你身怀至宝反惹祸端。 但现在既然木已经成舟。 我就算是想夺也已经夺不去你的机缘,还不如投以重资,以取厚利的好。” 张角闻言脸色一整,认真无比的说道:“未来我如果真有所成就,一定会千倍、万倍报答您的付出。” 张亦容轻轻点了点头。 张角话锋一转问道:“娘亲,这杜辛登临楚候的过程扑朔迷离,传言中说什么的都有,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有熊城里死掉的杜辛是不是真人,现在的楚候不会是你们闻道教炮制出来的假货吧?” 张亦容摇摇头道:“你倒是脑洞大开。 可江楚并非鲁洋这样的羸弱小国,公室自有底牌存在,怎么可能允许我们施展李代桃僵之计。 有熊城里死掉的杜辛的确是真的,但现在的楚候也是杜辛的真身,其中原由吗…” 说着她神色微微一变,急声道:“有大人物传召我,咱们以后见面时在说话吧。” 身形突然化为一阵清风,打着旋儿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张角见状深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心绪,起身打开书房里的密室钻了进去。 锁好门后,心念转动着进入了幻想境中。 最近几个月的时光,他总共收获了5000余万点愿力。 全都投入幻想境后,将绿洲面积扩大到了120平方公里左右,每日可以生出16000余点愿力。 而一进花果山,张角手中封印着魔兽巢穴的绢轴顿时碎裂开来,化为乌有。 接近两万个猴子兽巢和超过2万蜂类、蜂鸟类的兽巢,自动飞散于幻想境各处,扎下根来。 张角见状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回归了现实世界。 二百四十三章 黑大陆 大半个小时后,张角出公馆驱车来到了自己在尖东南浦港的仓库。 已经晋升为‘张灵蛟贸易有限公司’财务总监的刘华生,几名出纳和会计,以及一群临时客串保镖的正字头文、武先生,仓库库管早已等候在门外。 见张角出现全员恭敬的招呼道:“张先(鼎爷),您来了。” 张角笑着摆摆手高声道:“这么冷的天气,大家辛苦了。 一会事情办完,咱们惠丰楼加餐吃肥牛火锅,喝烧酒。” 漫步走到了刘华生的面前,“华哥,辛苦啊。 要不是江楚的船主非的要用金锭现场结账。 也不用劳动你这位财务总监,这么晚来海边吃风。” 1年多时间由一名时运不济的落魄会计,变身为一家中型粮食贸易公司年薪百万的财务总监,刘华生的样貌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 身穿着体面的深灰色风衣和西装,梳着油头,不过脸上时时刻刻带着的严谨态度确是不变。 和张角握了握手,认真的道:“张先,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问题是现在因为战乱的关系,作为南洋以往最大农牧产品供应地的江楚供应链,已经越来越不稳定。 最近这个月跟咱们有合作关系的船主突然间,纷纷要求用金锭现场付款。 拒绝银行转账。 分明是时刻做着毁约,规避惩罚的准备。 实在不是种好现象,您应该早做打算呀。” “我知道。”胸有成竹的张角闻言轻松一笑道:“可有传闻江楚的杜辛公子已经等极,继位楚候。 如果是真的话,神农架零区的情况很快就会稳定,一切自然都会好转。” 刘华生却忧心忡忡的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若是江楚诸公子争位之战已经结束,那大环境的确会好转一些。 可是神农架零区被破坏的种植园却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恢复。 于咱们这些规模只是中等的粮食贸易商来说,短时间内根本就于事无补。 当然张先您掌握着尖东湾的码头,情况会好很多。 不过考虑到上位楚候的杜辛公子,传说中可是大邪教的棋子。 而咱们南洋3国的上层人物最顾忌的就是邪教势力的精神侵蚀。 现在在粮价、肉价不断升腾的情况下,连搁浅了几百年的‘黑大陆开拓’计划都旧事重提了。 其中的一些深意由不得人不多想啊。” 所谓的‘黑大陆’指的是与涂泥大陆隔海相对的,一片广袤无垠的异大陆。 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南洋三国在跟异族没有土地接壤,环境相对安全的情况下,也无法在大陆争霸中分得一杯羹。 任涂泥大陆还有大半的荒蛮野地仍是待开拓的状态,也占不上一分一毫。 所以数百年前,在南洋人口随着越来越安逸的生活开始第一**涨时。 出于战略考量,3国政府在加大农牧产品进口力度的同时,开始更加积极的开垦香元、大屿、星加群岛乡村能利用的空白土地。 并制定了雄心勃勃的所谓‘黑大陆开拓计划书’,将目标标准了距离南洋3岛只有1天的航程,比涂泥大陆的航程还足足短了7倍的黑大陆。 这件事曾经闹的沸沸扬扬,极大的鼓舞了当时还被东大陆诸国普罗大众当做是海外弃民,自己都觉得矮人一头的南洋民众的自尊心。 政府甚至专门发行了转项国债,引发了全民热购。 可随着前三批勘察部队接连覆没的同时,越来越多的工业化种、养殖大厦,在南洋土地上崛起。 并且随着江楚对于神农架开发力度的不断加强,越来越多、越来越廉价的自然粮跟肉蛋制品,出现在南洋市场。 最终‘黑大陆开拓计划’热度渐渐降低,慢慢搁浅了下来,最终不了了之。 可现在时隔几近千年,‘黑大陆开拓’的概念却又开始不断在网络、报章杂志以及电视节目中出现。 并且还总被冠以,‘我们南洋人不能被别人用粮食的绞索栓住脖子’之类,煽动性极强的标题。 引得市井小民热血沸腾,其中蕴含的深意不得不引人深思。 琢磨着刘华生话里的意思,张角忍不住皱皱眉头吐槽道:“其实工业化种、养殖大厦出产的农牧产品,一样可以吃。 只不过口感差,又不能做营养素罢了。 南洋老百姓的日子就是过的太好了,明明是平平凡凡的人却总想着每顿都吃自然粮,时不时的再嗑点营养素强健身体,延长寿命,才会去支持什么‘黑大陆开拓’。 也不想想那可是相当于开拓负区,得要消耗多少的人力、物力。 到时候连累的经济崩溃,他们可能连工业化种、养殖大厦里的粮食都没得吃了。” “张先,也不是这么说的。”刘华生笑笑道:“毕竟谁都想过好日子。 而且营养素这种东西现在可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质,没有之一。 南洋3国的总人口数量已经超过23亿。 这么大的势力,营养素的供应却不能自给自足。 接近一半需要依赖一个很可能已经被邪教控制的国家供给,高层人物自然要有所行动。” 张角闻言沉默一会认可的道:“这倒也是。 哎,华哥啊,我们这些小人物,议论这种忧国忧民的事其实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还是想想自己这摊子事以后该怎么办吧。 关于你的提醒,其实我这几天也已经想过了,正打算再去江楚零区探探风声。 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要是早知道江楚争位战这么快就尘埃落定,我根本就不会这么早回来。” 正说着他口袋里的电话突然‘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张角摸出特制的双卡手机一看号码,躲到一旁接通道:“洪导,有什么事吗?” “小张啊,你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人影都不见了,也不来找我玩。 过2天是钱镇守的生日,我打算帮他贺贺寿,”电话的那头洪天宝笑呵呵的道:“顺便让咱们这些曾经在神农架一起同甘苦、共患难的朋友一起聚聚。 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对了,我还有个项目打算跟你商量一下,一定要来哦。” 二百四十四章 狐妖驾到 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张角发现洪天宝这人虽然有点虚荣,爱被人捧着,偶尔还有些事故,但本性却不坏,尤其熟悉了之后,对朋友颇为义气,出手也敞亮大方。 拥有着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的人脉关系网,不仅仅是因为他作为南洋大导演有着广泛的影响力,也因为其的确是个可交之人。 再加上最近洪天宝编辑热播的这期,《就属我胆大》‘江楚神农架刀兵求生专辑’首集,令张角设计的新人设‘张蛟’一炮而红。 收割了不少的愿力点, 张角没有拒绝这个好面子的老头的邀请,笑着道:“好啊,我后天一早就去找你。 咱们一起吃早茶。” “那我等着你小子。”洪天宝开心的道,又跟张角闲扯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张角收起手机回到了仓库门前,看到交易已在进行。 刘华生正根据库管报送的入库量,指示手下的出纳清点金锭进行支付,会计们则现场记账。 而交易的另一方,来自江楚的海商代表却是一个张角打死也想不到的人,九尾宣婵。 此时这位来自青丘的贵女,不复以前的古装仕女打扮,身穿铅笔裤、小套装,脚踩高跟鞋。 一脸严肃的监督着码头工人,将一袋袋的自然粮卸下货车,按照库管的要求搬进仓库。 因为每隔10几袋,张角一方的库管就要抽样检查,所以入库的过程显得有些缓慢。 张角见状脚步一顿,之后快步走了过去,笑着吩咐库管,“这批粮食就不用抽查了。” 之后目光转到了九尾宣婵的身上,伸出手道:“既然是宣婵小姐送来的货,我相信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先生好久不见。”九尾宣婵不动声色的跟张角握了握手。 接着直白的邀请道:“我船上有你最喜欢的甘蔗烧酒,要去喝一杯叙叙旧吗。” “这么突然。”张角了一下,哑然失笑道:“不过既然是宣婵小姐的邀请,我没理由拒绝。”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和九尾宣婵一起漫步朝海港泊位走去。 途中九尾宣婵笑嘻嘻的轻声道:“张小哥,你信吗,你那些手下和我船上的雇员,一定以为我们是老情人。 现在去船上是要做爱做的事。” “宣婵小姐,你们狐妖可真是开放。”张角撇撇嘴道:“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我记得我们之前可没那么熟啊。” “今天之后你就欠我两个愿望了,”九尾宣婵眯着眼睛道:“如果我用一个愿望让我陪我一夜,那咱们不就真成情人了吗。 自然而然就会慢慢变熟的。” 张角招架不住狐狸精犀利的词锋,只能生硬的话锋一转,“宣婵小姐,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跟我做生意的海商,出现在西浦港呢?” “我去江楚调查楚候遇刺之事时,”九尾宣婵道:“需要个身份上的掩护。 恰好跟你的‘灵蛟贸易’,有生意往来的‘德昌海运’,正在寻求融资机会。 就花了点钱,搞了个董事的身份方便行事。 说到楚候遇刺,谁能想到你们长桥张家竟会因此行情大涨。 现在贵家主已经身居‘合计道’5大祭酒之首,又身兼江楚六卿中的司马一职 还传言因为才干出众,已经被闻道教最尊贵的‘五御’中的一位看中,很可能会收为门人。 真正是烈火烹油,炙手可热。 我怕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拿乔,所以知道你回万隆后,马上想尽办法的凑够了足量的水猴子巢穴,给你送了来。 免得迟则生变。” 张角从九尾宣婵话里捕捉到了一点重要的信息,耸耸肩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闻道教中的‘五御’是什么?” “是最高的五个尊号,”九尾宣婵没有隐瞒,笑着解释道:“男三女二。 分别以道庭中的三清,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老君,以及古神里的西王母、女娲为名。 等于是闻道教中的最高层,合为教主。” “可三清和古神都不是一个体系里的吧?”张角奇怪的道。 “尊号这种东西就是取其意以显尊贵,那有那么严谨,”九尾宣婵撇撇嘴道:“我们青丘国的帝姬也是自号‘娲神’,谁又去当真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海港泊口。 九尾宣婵引着张角上了一艘名叫‘平波号’的巨轮,来到底舱一间库房。 打开了后,指了指里面残破的水猴子巢穴道:“这是体积相当于20个标准完整水猴子巢穴的残缺品。 比咱们的约定还富裕了两个,满意吗?” “多谢了。”张角笑着点点头,走进了舱室,游走着将内里残破猴子兽巢里的能量吸干,回到了九尾宣婵的身边。 此刻他体内累积的水猴子巢穴力量,已经足够将封神遗泽中的梅山大怪,解锁到初始显化的境界。 唯一缺少的就是700余万点愿力而已。 “现在我每天都能收割到133万以上的愿力点。 只要切断对幻想境的供应,也就是6、7天就能凑够解锁梅山大怪的愿力,什么都不耽误。”张角心中美滋滋的想到。 很为自己即将获得高级超凡力量而高兴。 就听九尾宣婵突然间幽幽的说道:“对了张小哥。 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你们长桥张家那位风光无限的家主也在收刮猴子巢穴,不会是因为你吧?” 张角心里一纠,表面却不动声色的楞了一下,呆呆的望着九尾宣婵道:“什么,你说亦容家主也在搜集猴子巢穴?” “是啊。”九尾宣婵额首答道。 “不会吧,她现在是何等身份,看上什么东西只要放出风来,再珍贵恐怕也有人排着队的送过去,那还用亲自搜刮。 这分明是有人在败坏我长桥张家的名声。”张角气呼呼的道。 “但她要的多吗,听说已经搜罗了上万个猴子巢穴了。”九尾宣婵笑笑道。 “上万的猴子兽巢!”张角瞪大眼睛道:“猴性最灵又好驯养,制作机甲最常用的原料也是猿猴类的魔兽。 亦容家主如果真搜刮了那么多猴子巢穴,八成是打算豢养出一支魔兽大军,或者装甲部队,作为私军之用。 怎么可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只能吸收水猴子巢穴里的能量。” 二百四十五章 初雪 九尾宣婵因为张角的附加值大增,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得更亲近了一些。 甚至利用狐妖天赋的优势和惯用的套路,刻意制造出一种男女间的私人暧昧气氛,来缩短彼此间的距离感。 而在给予好处后便大胆而直接的刺探,其实并非真的怀疑张亦容搜刮价值亿兆的猴子兽巢,是为张角做待嫁衣裳。 而是种另类的突破交际边界的策略。 当然内里可能也真有那么一、两分窥秘的试探,只不过被张角一时间反应不及,略显过火的表演所掩饰。 之后张角沉下心来,表现的越来越自然,皱皱眉头错开话题道:“对了宣婵小姐,你认识一个叫虫千九的人吗?” “认识啊,她‘命运之子同乐会’的成员,你怎么会知道?”九尾宣婵吃惊的反问道。 “也算是拜你所赐喽…”张角脸孔一本把虫千九冒昧登门,逼着他合作猎杀索形图中人的事情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最后道:“总之就因为你在她面前提起过我,给她留下了印象,我才会卷进这件破事里,惹下了无穷后患。 不得不去江楚避风头。 结果又卷进兵灾,被闻道教的高手抓去做质子,差点丧命,真是谢谢了。” “你被闻道教的高手抓去做质子,是怎么回事?”九尾宣婵避开张角的埋怨,问道。 “你不是青丘对外的密探头子之一吗,感兴趣的话自己去打探吧。”张角没有直接回答,“或者咱们交换情报。 你告诉我蛟三公子是什么来历,谋夺的机缘到底是什么...” “不成,蛟三一向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事情,就算背后为之也不可以。”九尾宣婵摇头打断了张角的提议,“我只能告诉你。 要不是因为你跟张亦容的关系难测,现在恐怕骨头都烂掉了。 以后别乱打听他的事情,再见面的话,敬而远之好了。” 听她说的郑重,张角也神态认真的点点头道:“那我知道了。” 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其实我跟家主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搞清楚了。 我乃是长桥张家旁系出身,刚刚出生父母就意外身故,在家族慈济堂中长大。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跟家主英年早逝的兄长张亦罗看对了眼,入嗣到了他老人家的膝下。 所以跟家主说近的话乃是姑侄至亲,说远的话就是八十杆子都打不着的同宗族人。 微妙的很。” 神情、姿态显得真挚无比,将一个好演员的修养和业务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一丝一毫鬼扯的样子都看不出。 而九尾宣婵闻言似乎也对张角的话深信不疑,惊讶的道:“原来是这样。 你是恢复记忆想起这些事的吗?” “不是,是亦容家主在把我送去杜辛公众做质子前,亲口告诉我的。”张角叹了口气道。 看他神色黯然,九尾宣婵虽然对其中内情颇为好奇,却没有追问下去。 很善解人意的道:“好了,无论如何你现在都靠自己的力量闯出了一片天地。 现在又背靠大树好乘凉,未来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又有什么好沮丧的呢。” “说的也是。”张角笑笑道,和九尾宣婵闲话着出了舱室,下船回到仓库门前。 等到货物入库完毕,货款支付清楚,两人便像是普通相识的老朋友那样握手道别,各自散去。 第二天是周日。 张角陪了已经结束警察培训,正式入职警队的柳同一整天,履行男朋的责任。 到了晚上,吃过一顿仪式感颇重的法式大餐,两人走在万隆灯火通明的街头。 天空中突然飘下了点点飞扬的雪花。 在香元下雪可是十年九不遇的事情,一时间街头游人都显得颇为惊喜。 尤其是孩子和少年更是十分开心,大声叫嚷着,“下雪啦,下雪啦,天上下雪了。” 在雪中奔跑雀跃。 而本来在餐厅吃着晚饭,或者逛着商铺的青年人,有不少也特意跑到室外,迎接万隆近10年来的第1场雪。 女孩子的心情远比男人细腻,遇到初雪这种调调生出的感慨也远比男人来的多。 柳同站在雪中,扬起脑袋望着天空,伸手借助一片片随即融化的雪花,突然间不知道被拨动了那根心弦,轻声道:“角子你看,好美的雪啊。” “是啊。”张角附和的抬头望了望天空,见圆月浩荡而明亮,在漫天飞雪中闪耀着随口说道。 “你说万隆下次再下雪时,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呢?”柳同问道。 “那谁能知道。”张角随口答道,瞥见柳同黯淡的神色,张张嘴巴急忙补充说:“不过就算那时咱们没在一起,我也一定会马上去找你一起看雪的。” 柳同笑了笑,低下了头,“角子,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张角志存高远,人生目标是成就不朽,感情对于他来说只是生活的点缀,从来没有考虑太多。 但此情此景如果实话实说,100%就是渣男一个。 他楞了一下,头脑飞速转动的回忆起最近在香北市,跟洪天宝这个老情种以及一群媒体人,边吃饭打屁,边看的一部电影里的情节,反道:“同啊,你听说过日丸一个很有名的作家,夏目漱石吗?” “没有。”柳同咬着嘴唇道。 张角柔声道:“当年夏目漱石在学校当老师的时候,给学生出了一篇短文翻译。 文中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时,男主角说了一句鹰扬文,‘Iloveyou。’ 有学生就直译成,‘我爱你。’ 结果夏目漱石说,短文中的男主角是个性格含蓄、内敛的人,就算心里藏着很多爱意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表达。 应当更婉转含蓄说,‘今晚的月色真美。’,才更贴切。” 说着他指了指天空,“而我今天就觉得雪和月亮很美。 真的很美、很美。” 柳同顺着张角手指的方向再次抬头,望着雪中那一轮明月,顿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惆怅,心中被一股涌上来甜蜜所填满。 张角见状适时出击,探着脑袋吻在了柳同的唇上。 两个人的影子就这么在雪中交融在了一起。 二百四十六章 突破 十年一遇的初雪。 不远处就有情侣酒店的繁华街道。 两个交往了接近1年时间,正值最最浓情蜜意的时期,又久别重逢的情人。 天时、地利、人和完美搭配在了一起。 张角和柳同天长地久的一吻过后,终于情不自禁的迈出了情侣关系最后的一步。 几番云雨,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夜里11点多钟。 做贼心虚的柳同在酒店房间的卫浴室,跟张角洗过鸳鸯浴后,不敢继续耽误。 匆匆穿戴整齐,跟张角一起出了酒店,开快车赶回了芙蓉街。 来到柳家公寓楼下,关系更进一步的两人颇有点难分难舍。 柳同嘟着嘴道:“角子啊,你这次离开万隆,要多久再回来?” “这次大概20天就能回来,”张角笑盈盈道:“到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20天也是3个星期的时间了,”柳同撇撇嘴道:“很久了好不好。 角子,你事业现在也够大了,还整天这么东奔西跑的干什么。 不如以后安分点,别再那么拼了好不好。” “姐啊,我才刚刚20出头而已,”张角笑着道:“现在就固守家业,不思进取也太早了吧。 不过我答应你,这次回来呢一定在万隆多呆几天,好好的陪陪你。” “那好吧。”柳同吻了张角一下道别说“再不回家我爸的电话一定马上就打过来了。 走了啊。 记得回来就联系我。” “我送你上楼吧。”张角急忙去开车门。 柳同却道:“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客厅里一定只还剩柳金银和他女朋友在熬夜看电影。 你去不方便,算了吧。” 恋恋不舍下了车,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公寓楼。 而张角目送她离开后则一踩油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一晚上在高速国道驱车走了上千公里,待到他从万隆赶到香北时,天色已经发白。 接着又在香北市区穿街过巷,赶到洪天宝住的华沙中路,时间已经到了早晨8点多钟。 作为香北最早开放的中心区域,华沙路上绿树成荫。 接到两旁的公寓楼显得相当低矮,占地面积却很大,价格也极高,很符合洪天宝南洋著名电视导演的身份。 而张角把车停在路中的停车场,刚刚下车,便接到了洪天宝的电话,“小张啊,这都几点了你还没来。 不会是打算放我鸽子吧。” “洪导,这才刚过8点啊,你就饿了。”张角随口道:“行了、行了,我已经到你家楼下的停车场了。 你下来吧。” “哎小子,我60几岁的人了,你以为像你们小伙子啊,玩通宵都没问题。”洪天宝闻言气恼的道:“早睡早起才能养生活得久一点,你不知道啊。 真是少年不知需养生,老大图自泪两行。 我在外面拍节目的时候风餐露宿,顾不得身体,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每天都是6点半钟吃早餐,然后去游泳的。 结果今天破了例,你说该怎么办。” 冲出家门,‘蹬蹬蹬…’的下了楼,一眼望见马路对面的张角,快步如飞的跑了过去。 张角见状忍不住调侃道:“洪导,我看你的腿脚简直比我这个年轻的中级法、武双修士还要利落。 一定能活得很久、很久,不需要太重视养生的。” “希望喽。”洪天宝听到这话却反而转怒为笑,耸耸肩道:“张小子,以后私底下你就叫我天宝叔吧。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这个人呢生活中很随和的,没什么大导演架子。 不需要那么拘谨、生分。” “我觉的还是拘谨一点好,张小子这个称呼也太随意了,我不喜欢。”张角撇撇嘴道。 顿时又引来洪天宝一阵恼羞成怒的训斥。 俗语有云,人老精、树老灵。 更何况洪天宝是在名利场、演艺圈里厮混了一辈子。 从最底层谁都瞧不起的剧务做起,一步一步成为名震南洋3国的知名大导演的人物。 就算本性再纯良,硬在后天生活的环境里熏,也熏出了一副接人待物的火眼金睛。 除非是钱鱼龙那种不惜牺牲妻子设局,让受恩者都不敢去怀疑其动机的狠人,还真很少有谁能骗得了他。 只不过洪天宝活得足够通透,明白人心本就经不住考验,对那些带着各种各样的功利心,虚情假意接近自己的家伙,也并不会特别排斥,一样愿意结交。 只是不会当成真正的朋友而已。 而张角和洪天宝结交的过程,先是受恩,然后是施恩,又一起受困愁城,最后一个出谋划策,一个负责实施终于脱困而出。 期间关系几乎完全平等。 而回归南洋后,张角虽然表现出想要借助洪天宝的路子,往电视圈发展的意思,却说得坦坦荡荡,毫不遮掩,反而赢得了洪天宝的尊重。 不知不觉间把他当成是知交好友来看待,颇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 这次见面,两人来到华沙中路街口一条斜巷里名叫‘盛记’的老茶餐厅。 选了一张靠门的位子坐好,点完了早茶。 洪天宝马上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张小子,《就属我胆大》的‘江楚神农架刀兵求生专辑’,收视率一路飙升。 网络点击也已经过了5亿,算是创造了我事业上的高峰,可是也造成了瓶颈。 想要在突破的话,就只有更拼命才行。 所以我打算下一季去黑大陆出外景。 刚好适合你的口味,打算让你上位当个助理主持人。 怎么样,老叔够照顾你的吧。 这起点等于一步登天啊,你可不能骄傲,赶快去报个专门的培训班…” “等等、等等,什么就适合我的口味,”张角闻言目瞪口呆打断了洪天宝的话,“就照顾我还一步登天了! 你发癫了吗大哥,黑大陆啊,黑大陆! 等于是负区。 你去那出外景节目,不就等于送肉进虎口吗。” “那能怎么办,”洪天宝无奈的摆摆手道:“零区拍过了,还是乱军四起的零区。 现在除非遇到‘恶鬼屠杀’或者‘天魔献祭’的现场,否则除了负区哪还有更恐怖的环境做突破呢。” 二百四十七章 不苟且 如今张角日入130余万点愿力,而且还在快速增长。 而按照江楚人口基数30亿,为鲁洋人口数量30倍来计算,最终这个数字将悬定在240万上下。 全部投入进幻想境中,每天可以转化成大约720点的愿力韭菜田。 累积1年便可以平白的每日再多收入26万点愿力。 实在没必要再像以前那样为了成名,多收割一点愿力就去搏命。 但洪天宝这个接近70岁,从常人角度早就已经功成名就的大导演说的,‘突破’两个字却一下打动了张角。 张角的理想是成就不朽。 但从没听说过这种传说中的至强人物,是靠靠龟缩在正区,平平安安苦修着走向成功的。 “但凡神话人物、大能强者哪个不是秉承着天地气运,遇难成祥、九死一生闯荡而来。”张角心中突生感慨的想到:“再说了就连洪天宝这样的老帮子都无惧生死,想着突破。 虽然他是有点被人捧的太高,拍电视拍的疯魔了,但这份勇气和志气却没的说。 我又岂能连他都不如呢。” 又念起自己现在每日收割的海量愿力点,九成九点九全都是因人成事,靠着母亲的布局而来,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再说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人总是要自强不息才行。 南洋总人口23亿多,就算不可能像是鲁洋、江楚那样靠着邪教力量的洗脑,全变成我的粉丝。 但未来成为一线明星,再配合‘张先生’这个牌子的产业布局,每天多收入个二、三十万愿力点还是很轻松的。 我不应该放弃。”改变了心意,朝洪天宝一笑伸出手道:“好啊洪导,我愿意加盟。” “就你一个助理主持还加盟,应该叫应聘好不好。”洪天宝撇撇嘴道,却还是眉开眼笑的用力跟张角握了握手。 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道:“还有都说了私底下叫我天宝叔你没听见吗。 当然到时候进了节目组,拍摄期间喊洪导也不错,毕竟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对了,进组以后你可不能摆超凡者的架子,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个刚入圈的新人的立场。 南洋不比江楚,一般超凡者的社会地位呢不会比平常人高太多,但你也不用觉得沮丧。 因为跟着你天宝叔我混呢,钱特别好赚。 你以前在零区打生打死的1年能落下多少积蓄,没有未来的吗。 现在虽然也辛苦、危险,但因为你中级超凡者的身份,开始我就能给你争取10万海币的基薪。 其他播出奖金、野外拍摄补助杂七杂八也能有5、6万。 等成了大名,那单单靠广告代言那些就能月入百万甚至几百万,打断腿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期间咖啡、蛋挞、吉士饼、热粉肠等等东西合璧的早点上桌,都挡不住他的絮叨。 听得张角昏昏沉沉却又不忍心打断。 毕竟长这么大除了李姣之外,就没有第二个长辈愿意这么教育他为人处世的道理,虽然没有必要却也让张角心里感觉一丝温暖。 周1急着赶工的年轻人吃早饭,都是狼吞虎咽的几分钟解决问题。 可悠闲度日的老人饮早茶却是细嚼慢咽,连吃饭带聊天好不惬意。 洪天宝这顿早餐拖拖拉拉到接近10点才结束。 填饱肚子后抹抹嘴道:“张小子咱们去找钱镇守吧,他现在啊就守着一个儿子,孤苦伶仃的。 这个53岁大寿,我打算好好帮忙着办一下,顺便介绍几个赛马会、斗兽会的大佬给他认识,让他丰富一下以后的生活,别总是闷在家里。 否则的话等儿子再大一点上了小学,日子就太难熬了。” “放心吧,以钱镇守的心性,你觉得日子难捱,他都不会觉得的。”张角闻言忍不住撇撇嘴道。 跟在洪天宝的身边出了茶餐厅,朝钱鱼龙的住处走去。 钱鱼龙逃亡南洋时夹带了不少的金银财宝,身家丰厚。 在香北安顿下来后,便于自从开埠以来就治安良好,适宜居住又距离洪天宝住处不远的高尚街区,华沙前路买了一座独栋小院居住。 距离‘盛记’不过数百米远。 10几分钟后,张角、洪天宝两人便转转悠悠的来到钱鱼龙的住所外。 洪天宝上前按了按门铃,把脸凑到监控器前道:“我是洪天宝,麻烦开一下门。” 以往等个几秒钟,门便会打开。 但这次久久无人回应,于是洪天宝又长按了一下门铃,将脸贴到监控器的镜头前重复了一遍,“我是洪天宝,麻烦开下门。” 结果一切如故,大门还是没有打开。 洪天宝忍不住奇怪的喃喃说道:“真是奇了怪了,钱镇守可是带着一队亲兵来的南洋。 家里时刻都有好几个人留着帮忙,还雇了佣人,怎么会没人开门呢。” 一旁的张角闻言心中一动,挑了挑眉毛,长大鼻孔深深吸气,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就在洪天宝打算第三次叫人的时候,轻轻拉住了他的肩膀,耳语了一句,“天宝叔,情况不对,咱们先离开再说。” 硬拉着洪天宝朝前走去。 “怎么了,你,你这是,啊,难道钱镇守出事了!”洪天宝被张角拽着先是满头雾水,随后恍然的惊呼道。 “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因为是室外,第一时间我没有察觉。 刚才你没叫应门,我仔细闻才发现。 而且从血腥气的细微差别看,绝不是一个人的。”张角压低声音道:“咱们还是先避开,报警的好。” “不会吧,钱镇守可是高级超凡者,这里又是整个香北市治安最好的街区之一,谁会…”洪天宝有些半信半疑的道。 却被张角斩钉截铁的打断,“钱鱼龙是杜辛公子麾下的战将,结果在争位之战中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就城毁军散。 自己还夹带着大批财宝逃到了南洋,等于是叛主之徒。 杜辛事败还罢了,可现在却登极成了楚候。 配合闻道教,掌握的力量连南洋3国绑在一起都能压倒,还会在乎区区一个高级超凡者,在乎什么治安良好的街区。 不动杀心还罢了,只要是动了杀心,直接派几个传奇强者来,伸伸手指,一切就都碾压成灰灰了。” 二百四十八章 灭门 张角话里潜藏的意思非常明显,以杜辛位居楚候之尊如果对钱鱼龙起了杀心的话,那神仙也救不了。 卷入其中,不仅于事无补还会枉送性命。 洪天宝闻言脸色阴晴不定的闪烁了一会,重重叹了口气,停在远处,摸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紧接着又职业使然的拨通了‘乐娱电视台’新闻部的电话。 高尚街区自然警力配置充足。 不过20几秒钟的时间,街上便有警笛声响起。 又过了10来秒,两辆警车便疾驰着冲到了钱鱼龙住所的门前,急停了下来。 洪天宝拉着张角快步凑了过去,主动朝几名钻出警车的警员挥手道:“阿sir、Madam是我报的警。” 带队出警的警官年龄大约40岁的样子,身材魁梧,留着一把浓密的大胡子,肩膀上扛着三颗小星,是警长官阶,也就是俗称‘1毛6’。 其人虽然不知道洪天宝南洋知名大导演的身份,却足够油滑世故,明白大早晨就穿着拖鞋在华沙路上遛弯的家伙,一定非富即贵。 态度显得十分客气的道:“洪老先生是吧。 谢谢您积极配合我们警方维护社会治安。 请问您报警的具体原因是?” “我来找朋友玩,叫不开门了,”洪天宝条理清晰的解释道:“他身份特殊,潜在的仇家很势力大的惊人。 平常家里保镖、佣人都有,本身又是高级超凡者…” “等一下洪老先生,您说你朋友本身是高级超凡者,因为本身有个狠厉害的仇家,家里还长期雇佣着保镖对吗?”大胡子警长敏感的确认道。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我朋友的保镖不是雇的,而是以前的手下。”洪天宝点点头道。 “OK,请稍等。”大胡子警长摆摆手,从肩膀上取下别着的呼叫器,大声通报到:“我是警长PK987,呼叫总部,呼叫总部。 华沙前路31号疑似发生严重入室暴力事件。 受害户主为高级超凡者,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话音落地,呼叫器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指示道:“警长PK987原地待命,等待支援、等待支援。” “PK987明白,PK987明白。”大胡子警长满意的回话道。 可他身边一个年纪极轻,刚刚加入警队的警员却显得很不满意,忍不住嘟囔道:“贺sir,仅仅根据报案人的几句话,连核实都不核实一下就呼叫总部支援,也太儿戏了吧。 最起码咱们自己应该去叫叫门吧。” “阿生啊,我当差已经20多年了,”大胡子警长瞥了血气方刚的手下一眼,不屑的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眼睛看人简直赛过X光,一瞧洪老先生就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当然信他了。” 接着耳朵凑到年轻警员的耳边,低声道:“小子,你见过高级超凡者,知道他们有多可怕吗。 这种人都栽了的话,咱们现在冒冒失失的去叫门,说不定就是找死。 你也不想你老爸、老妈明年的今天去‘公义墓园’给你烧周年吧。 那报案老头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要紧,关键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懂不懂。 教你个乖,跟我一起当差的同阶,敢打敢冲的那些,10个里面可能有1个当了督查、总督查,甚至警司。 可剩下的9个,一半平生都得坐着轮椅行动,另外一半干脆已经入土为安了。 你想怎么选,好好想想吧。” 年轻警员闻言一脸的懵逼,不再作声。 一旁的张角凭借着修炼《无上瑜伽智慧典》获得的耳识,清楚的听到了大胡子警长的耳语之声,心中暗觉好笑。 就在这时,那位大胡子警察突然发现什么似的,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指向他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乐娱电视台’《就属我胆大》,‘神农架求生专辑’出现的那位江楚本土超凡者张蛟啊?” “嗯,哈,是我。”张角一愣点点头道。 “哎呀,我儿子也是练武的,很喜欢你侠义的性格,是你忠实的粉丝,能帮我签个名吗。 谢谢了,谢谢。”大胡子警长不由分说从警车里翻出一个记事本和签字笔,递给了张角,“就写‘贺飞凡小朋友,希望你努力修炼,长大成为一个像我一样出色的武者’,谢谢。” “好的。”张角干笑着在记事本上写上了大胡子警长希望的寄语,又签上了自己新人设的名字张蛟。 大胡子警长乐呵呵的取回了记事本,又拿出自己的手机跟张角合了一张照,笑着道:“不好意思啊张先生。 我怕我儿子不信这字真是你签的,拍个照当做证据。” “没关系,没关系。”张角干巴巴的道。 话音刚落,‘乐娱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也赶到了华沙前路。 疾驰着停在了目标明显的两辆警察后面。 车门滑开,一名摄影师,两名杂务,和一个身穿米色风衣,高挑、英俊又充满知性气质的青年男人钻了出来。 洪天宝见状朝那青年男人招招手,有些惊讶的道:“什么呀,今天新闻部的出镜记者都请假了吗。 怎么外景新闻竟然劳动吴直播你这个早间新闻主持人,亲自出马了。” “洪导,我刚出直播间打算回家休息,突然听说您的朋友出事了,就跟过来看看。”青年男人大步上前朝洪天宝鞠躬、握手,解释道。 “啊,是吗,有心了啊,吴主播。”洪天宝露出感动的样子,拍了拍青年男子的肩膀道。 就在这时,香北警局的精英小组也乘着防弹装甲车赶到了现场,开始隐秘突破。 ‘乐娱电视台’的摄影师见状在街头,堂而皇之的捕捉起镜头来。 不一会,潜进钱鱼龙住所的特警队员,面孔铁青的直接从大门走了出来。 大胡子警长看到他们的脸色,深为自己的谨慎而庆幸,上前问道:“几位师兄,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一位特警队员望了望不远处的新闻车,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道:“灭门惨案。 连几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超过20颗脑袋全部斩首摆在供桌上。 还在墙壁上用受害人的血,写恐吓的语言示威,简直太嚣张了。” 二百四十九章 恐怖景象 张角在有心偷听的情况下,通过耳识能力很轻易的听到了特警队员描述的案发现场情形。 不由的叹了口气,对洪天宝轻声说道:“天宝叔,刚才进去钱镇守家的特警队员说,屋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连他刚满5岁的儿子在内,20多口人全部被砍掉了脑袋,摆在了供桌上。 墙上还被人用血写了字,内容那个特警队员没说,但我猜八成是‘叛主者死’之类警告的话。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现在想想其,实前几天杜辛登极楚候之位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钱镇守就该赶紧隐姓埋名的藏起来。 或者干脆往中大陆、西大陆跑的。” 洪天宝闻言变得目瞪口呆,沉默一会,突然摸出手机又打了个电话。 竟然很快便以熟知受害人情况为由,帮着他自己和张角获得了个警局临时顾问的身份,跟进入钱鱼龙灭门惨案案发现场探查的权利。 两人因此得以走进了钱宅。 刚一进客厅便闻到了熏人欲醉的血腥味。 而这血气的来源便是地毯上按照由矮到高的顺序,一字排开的20余具无头死尸。 不过那些尸骸中的血液并没有喷涌的四处都是,而是凝固着封在腔子里。 只有头颅断裂处的血痂,散发出浓烈的腥气。 至于那些被砍断的脑袋,此时全都摆放在钱鱼龙按照江楚人的习惯,紧靠着客厅里侧墙壁布置的祭祀祖先的供桌上。 由于桌几小脑袋多,所以头颅像是大周传统的供奉祭品桃子那样,呈金字塔形状的摆放着。 最底下一张张灰白色的脸孔龇牙咧嘴紧挨着,一个个死不瞑目的蹬着死鱼般的眼睛,空洞的望向前方。 最上面则只有一颗孩童脑袋,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是含笑而亡。 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微笑,双目心满意足的圆睁着,反而更让人不寒而栗。 任洪天宝见多识广,眼见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周身汗毛竖立,身躯一时间止不住的微微颤动起来。 其实不只是他。 就算是见多了凶案现场的警察,此时此刻也都一个个面无表情,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和想要呕吐的欲望。 只有张角脸色如常,目光扫过人口供桌后,转到了写着鲜血大字的墙壁上。 心中默默想到:“诡计叛主,天地不容,以奴满门头颅为牲礼祭祀祖宗,以警后来! 从这些留言上看,还真是杜辛公子派人来灭杀了钱鱼龙的满门啊。 而且看来这位新任楚候已经看穿了,钱鱼龙之前施展的种种诡计。 结合娘亲跑来南洋见我时说的那番没讲完的话,杜辛这人跟我以前的推测很可能截然相反,很不简单啊。 就是心胸不怎么大,否则的话不会连钱鱼龙在南洋刚雇佣的佣人也给杀掉了。 不过也可能是他派出的杀手,残忍嗜血没留活口而已。” 一旁的洪天宝毕竟见识过无数大场面,很快便镇静了下来,发现张角呆呆的站着,关心的道:“张小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张角回过神来耸耸肩,指着墙壁上的血字道:“就是在想果然像我之前猜的那样,这20几个人算是白死了。” 话音落地,一位年纪大约30出头,身穿修身皮衣,面容姣好,气质干练,带着一群便衣警员和鉴证人员,大步走进凶宅的女警官,径直来到了张角面前,盯着他道:“这位先生,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请问你是?”张角张张嘴巴反问道。 女警官报出了自己的身份,“香北西警署重案1处总督察简宁儿。 具体负责此次‘华沙前路31号灭门案’的稽查工作。” 张角结合她的身份、年纪、形象气质以及讲话的风格,一下就猜出顾宁儿八成是那种家世好、学历高又少年得志的,自命不凡之辈。 为防止麻烦上身,笑着先赞了一句,“Madam你这么年轻就升上了总督察,真是了不起啊。” 之后才感慨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是这样,受害人钱鱼龙先生,以前是江楚神农架零区的一地镇守。 因为前段时间的诸公子争位之战才流亡来了南洋。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以前效忠的公子杜辛等极成了楚候。 无法容忍他的背叛行为,派人来杀了他全家,连孩子和佣人都没放过。 而以楚候之威,除非南洋3国不惜一切代价的跟江楚全面开战,否则的话这件案子就只能永远悬着…”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从某种渠道获取的信息。”简宁儿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是猜测,”张角一愣,笑笑道:“不过这些猜想都有事实作为依据。 钱鱼龙镇守本身是高级武者,他那些死掉的亲兵中也不乏中级超凡者。 除非是像楚候这样的大人物派遣传奇强者出手,否则的话…” “在战场上正面击溃一个高级武者,也许的确很不容易。 但在日常生活中暗算的话,其实只要掌握一定的技巧并不那么困难。 所以这不一定是什么传奇强者所为。”简宁儿再次打断了张角的话,“顺便问你一句,你既然和受害人是朋友。 那在他和他儿子脑袋摆在祖先坛供桌上的情况下,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呢?” “我也是个超凡者,”张角笑笑道:“曾经为了糊口在神农架零区,孤身在荒蛮之地跋涉上千公里什么酷烈的场面都见识过。 相比较之下,杀人断首可比瞧着活人被猿猴类的魔兽逮住,用手指头在身上活生生的扯下肉条生吃。 一点点的变成血肉模糊的骷髅架子还不死,顺眼多了。” 旁边一个本来就胃浅,被凶案现场的惨状搞到要吐,要吐的探员,听到张角活灵活现的描述,终于忍不住‘呕呕…’的朝门外冲去。 张角见状撇撇嘴道:“Madam顾,现在我明白您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疑问了。 温室里的花朵果然不识人间疾苦,天真烂漫,让人羡慕啊。” 二百五十章 枭首 张角是怕麻烦所以才会对简宁儿客客气气的讲话,但这位女总督察却没有对他投桃报李,表现出丝毫善意,反而显得咄咄逼人。 张角自然也不会继续对其假客套,一番话气的简宁儿眉头紧皱却又无言以对。 等到那位胃浅的探员呕吐完,从外面愁眉苦脸的回来,马上成了出气筒。 被简宁儿狠狠的训斥道:“刘警员,重案处不是军装部队,杀人案件非常平常。 如果你连出个凶案现场,都没办法坚持的话,最好马上申请调离。” “对不起Madam,我以后一定改进。”胃浅警员面色难堪的敬礼道。 “那下不为例。”简宁儿道。 目光转回了张角的身上,面沉似水的说:“这位先生,我还忘了问你尊姓大名? 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 “我叫张蛟,是你们警署刚聘请的临时顾问。”张角笑着道。 “那好张先生,希望你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离开香北市。”简宁儿晃着手指头点了点张角说。 “好的。”张角点头答应了下来。 但当天中午离开钱家凶宅后便跟洪天宝道别,坐船离开香元,赶去了江楚零区。 8天后的正午时分,神农架有熊国防基地,民政公所衙门里。 一群自江楚郢都的朝廷重臣和神农架本土豪强势力,正在分割着诸公子争位战后,江楚零区面临重新分配的蛋糕。 上首主持议事的是位老态龙钟,昏昏欲睡的干瘦老头。 名为令狐纳德,乃是江楚六卿中的司空。 其久居卿位,侍奉了足足3位楚候,始终不上不下,看起来庸庸碌碌,其实却是江楚朝堂之上最为老而弥坚的不倒翁。 下面的京官和坐地虎们已经吵的面红耳赤,但令狐纳德却始终老神在在,眼皮都不翻一下,只静静的听着。 就在这时,有熊基地的一位老书吏,缩手缩脚的溜进了大堂。 悄悄跑到基地令官的身边,窸窸窣窣的耳语了一阵子。 那令官眉头一皱,斟酌了一会,轻咳一声道:“诸位大人,刚才鄙基地的陈书吏接到了申蛇基地的1份电报。 说有人拿着几分地契,去申蛇基地办理资产划转手续,正是‘春水三角洲’的种植园。” 春水三角洲,乃是北神农架少有的既然成片又水源丰沛、地力充足的良田。 位于骏壬基地附近。 三角形的地势被一条弯曲的大江半包围着,只留有一条狭长的陆地出口。 总面积3800平方公里左右,虽然还不及号称神农架第一沃土的‘莲山平原’十分之一大。 但也开拓出了520万亩的肥沃田地,是块令人垂涎欲滴的大肥肉。 听到竟有人要打它的注意,堂中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双眼一瞪,大嚷道:“春水三角洲地处骏壬基地附近。 以前是逃亡南洋的叛将钱鱼龙的地盘。 谁知道藏了多少蝇营狗苟之事。 那里出的地产划转契约怎么能作数呢。 我黄昕粱如今按照祖制章法,代领骏壬基地武力辐射范围里的地盘,也就是‘春水三角洲’的现管。 可不会答应!” 神农架的镇守一职虽非世袭,但天长地久还是不免有些世代在江楚零区默默耕耘,又偏巧代代都有能人出现的武将家族,慢慢成了气候,形成了所谓的‘将门’。 而和钱鱼龙这种拿着朝廷令喻孤身赴任,慢慢培养势力,经营几十年也不见得能独掌国防基地军政大权的镇守不同。 将门出身的镇守,由于家族势力在神农架中盘根错节,夹带里可用的人才极多,往往很快便能将自己掌控的地盘,经营的铁桶一般。 彼此勾连在一起,只要不犯大的忌讳,在江楚零区几乎没有什么势力可以制衡。 而黄昕粱正是这样的‘将门虎子’之一。 也是神农架地头蛇里最鲁莽、出挑,口无遮拦,无所顾忌的人物。 不过他这次吹胡子瞪眼,胡搅蛮缠的吵吵却没有奏效。 虽然也算是江楚零区的地方官员,但因为是文官阵营的人物,自然而然心向都城来人的有熊基地令官,慢条斯理的道:“黄镇守,拿着地契去划转之人,可是姓张名灵蛟。” 话音落地,一直泥塑般昏昏欲睡的令狐纳德眼睛一睁,开口问道:“可是出身鲁洋长桥张家。 曾经被君候的谋主穆先生列入30人大名单,特意请来有熊城暂居。 却在路上被乱臣贼子所趁,销声匿迹许久的那位张灵蛟。” “启禀司空大人,正是此人。”有熊基地令官态度一变,恭恭敬敬的答道。 大堂中顿时变得一片沉默,就连本来显得义愤填膺的黄昕粱也张张嘴巴,不再作声。 “张贵子拿来了多少田亩的地契啊?”只有令狐纳德若无其事的曼声又问道。 “春水三角洲是大头有245万亩,此外还有零零散散分散各处的156万亩。”有熊基地令官回答道。 一听到嘴的肥肉被割去这么多,本来已经因为张亦容在江楚滔天的权势和闻道教背景,变老实的黄昕粱脑袋一热,心疼的像是火烧火燎一般。 贪欲催动之下,口不择言的道:“这也太贪了吧! 若是张司马亲自下手也还罢了。 不过就是跟她说不清什么关系的一个流亡南洋的小子,竟然就要啃下这么大一块…” 他的话还没讲完,突然就见令狐纳德双目一瞪,拍案而起,怒斥道:“住口! 汝是何等身份竟敢轻蔑朝廷六卿! 这张灵蛟贵子拿着地契来办划转,干张亦容司马何事,你怎可随便攀诬。 来人啊,将黄昕粱拿下,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诸位,朝廷刚刚戡乱成功,正是拨乱反正之时,望汝等自尊自重,切莫自毁前程。” 司空令狐纳德屹立江楚朝堂几十年不倒,乃是最最正宗的‘守旧派’大佬。 而刚刚上位司马的张亦容,因为闻道教大祭酒之首的身份背景,不问可知乃是邪教渗进江楚朝廷的‘外系’首领。 再加上楚候杜辛亲自掌握的革新派,便是此时屹立于江楚朝廷的3大势力。 黄昕粱背靠着江楚零区将门,也许能让如今在朝堂之上影响力最弱的守旧派,有所顾忌。 但他心急之下主动招惹了张亦容这个外系势力的领军人物,被令狐纳德小题大做的抓住时机借题发挥,便等于是守旧派跟外系势力一同发难,真正是想不死都难。 二百五十一章 乱命 一位在江楚零区作威作福20余年的将门之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脑袋。 令一众地头蛇又气又恼恨得牙根痒痒之余也又惧又怕,一时间再没人敢做出头鸟冲锋陷阵。 最终让京城来人完全夺去了话语权。 议事完毕,在有熊基地一座将官府邸中私聚时,地头蛇们一个个相互埋怨,却都不提自己被令狐纳德杀鸡骇猴的做法所震慑,惜命畏缩的表现。 只一位精瘦、矮小的中年人眉头紧皱着公平、客观的道:“行了,这件事谁都不怪。 只怪咱们在神农架土天子做惯了,忘了伴君如伴虎的那句俗语。 小瞧的京城那些在‘老虎’的眼皮底下,弄权理政的卿、大夫的狠辣。 尤其是令狐纳德,三朝元老,居六卿之位41年,岂是易于之辈。 看他议事时昏昏欲睡,黄昕粱那蠢货便蹬鼻子上脸。 咱们也一个个自觉良好,任黄大头信马由缰的放肆,没一个劝阻的。 终于被老狐狸寻到了狐假虎威的机会,一口将大头的脑袋咬了去。 哎,这也是黄昕粱的命。” 他似乎在江楚零区的地头蛇里颇有威望,一开口大家都静了下来,虽然一个个仍是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却再不互怼。 “不过我没想到,这身为朝堂守旧派宿老的令狐纳德,竟然会公然借张亦容的势,”那干瘦中年沉默了一会却又说道:“难道守旧派已经被革新派逼到了,不能自保的地步。 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往楚候眼中撒沙子,也要向合计道渗透进朝堂的势力示好。 这群伪君子一个个整天说什么祖宗之法不可易,上古之礼不可废。 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连向邪教低头这种事…” “齐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一旁一位孔武有力的大汉,听得实在气闷,忍不住打断了干瘦中年的话,“现在都这样了就别再琢磨那些,虚头巴脑的邦国大势了。 还是快想想在神农架这一亩三分地,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凉拌,”干瘦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道:“现在令狐纳德刚给张亦容卖了好。 咱们小胳膊、小腿的本来就挡不住这位朝堂六卿之一的司空弄权,现在更是别想。 只要不太过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以朝堂上那位新登极的君候手段,令狐纳德将来必然没什么好下场。” 干瘦中年说话间,一封通过卫星传达的诏书,刚被转到了被他恶毒诅咒的,令狐纳德的手中。 在有熊基地政务公所正堂后面一座别致的小院书房里,看过诏书,令狐纳德脸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倦色,久久无语。 在他下首,这位江楚老司空最器重的治告官,仍在滔滔不绝的奉承道:“司空大人果然老而弥坚。 一出手便破了神农架这些地头蛇的局,让他们知道不是强龙不过江的道理。 只不过这次却便宜了那个张灵蛟了,平白让他得了几百万亩的田地,虽然是零区…” “那张灵蛟此时所得的可不止几百万亩零区田地了,”听到这里令狐纳德突然幽幽的道:“君候发诏,说张灵蛟于江楚社稷危难之时斡旋引援,立功不小。 赏为下大夫,封疆裂土领神农架春江围城之地。” 大周贵族名爵之重,重逾山岳。 下大夫听起来不算什么,却象征着一个可以世代相袭的封君门第。 令狐纳德话音落地,书房中一片死一般的静寂。 许久过后,一个瘦子京官结结巴巴的道:“疯了、疯了,君候疯了! 自古以来唯名与份不可轻予,就算是大争之世,天子宗庙鼎革更迭之时,也未闻当质子能当出个大夫的。 那张角何德何能,凭什么,凭什么就能列土封疆,闻钟乐而鼎食!” “就是,就是,”他身边一位留着三缕长髯的老者咬牙切齿附和着道:“而且江楚自立国以来,从未听闻有将大夫的封地赐在零区的。 这也太儿戏了吧,把礼法当做四什么!” 话音落地马上又有人应和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此乃君候乱命,咱们断不可奉。” 令狐纳德环顾左右,望着一张张因为莫名愤怒变得面红耳赤脸孔,朝着怨声载道的同侪们长长叹了口气。 ‘咳咳咳,,,’的重重咳嗽几声,等待书房恢复安静,慢条斯理的道:“君候非比常人,连奴隶之制都废了,更何况将零区之地赐予新大夫做封地这种小小的变革。 怎么就算是乱命了。 至于张灵蛟有没有获得下大夫之职的功劳,自古恩赏出于上。 君候用自己的土地敕封大夫,干咱们什么事。 在座的也有世袭大夫位,领有封地之人,难道你们拿自己的田亩赐人的时候,还需要征得家臣的同意吗?” 这话出口,说的众人无法反驳,一个个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作为令狐纳德第一心腹的治告官,第一个回过神来应和道:“司空大人言之有理。 诸位同僚,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就把话点透了说。 君候下这封诏书的原因,恐怕九成是因为司空大人刚才帮张灵蛟争地,间接向张司马卖好,犯了他的忌讳。 而司空大人之所以如此忍辱负重的原因,我想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君候直接给张灵蛟列土封疆,若是咱们不奉诏的话,不仅司空大人先前的示好白费,还等于给张司马下了绊子,反倒结仇不浅。 大家都想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还有司空大人这边示好,远在万里之外京城郢都的君候马上便得知了消息,不过两小时的间隔,便给予了反制到底意味着什么。 其实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今张司马的权位有多重,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流落在外面的后辈,机缘巧合之下领个下大夫位,在零区得块封地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不是吗。 咱们又何必妄做小人呢。’ 这番话说的直白、透彻,结合令狐纳德先前的说辞,终于说服了书房中的京官们。 二百五十二章 春水下大夫 虽然捏着鼻子认了楚候的‘乱命’,但终究是泄了心气,满书房的京官绝大部分变得心不在焉,无精打采起来。 令狐纳德见状只得推说自己倦了,将人散去。 不一会,书房内便只还剩下了他与治告官两个。 望着老司空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治告官知情识趣的劝慰道:“一群不思长远的愚人而已,大人万不可跟他们一般见识,气坏了身体。” “他们不是愚而是妒,”令狐纳德闻言面无表情的道:“人性之短,莫过于此。 若是无法跨越,便永远不能预谋大事。” 见治告官脸上隐隐露出不以为然之色,话锋一转教训道:“我给你说个寓言故事吧。 从前有一穷一富两户人家比邻而居,富人锦衣玉食,穷户节衣缩食。 某日富人遇仙。 仙人说可以满足他的一切条件,只是他所获得之物,穷邻居必将获得双倍。 结果富人寻思良久说道,请将我一只眼睛攫取吧。 明明不损己利可以获得巨大好处,却宁愿痧去一目也要让不如自己的邻居双目失明,这便是妒忌之力 你结合今日之事好好想想,如此做人最终是得道多助呢,还是失道寡助。” 治告官脸色一变,沉吟良久,恭恭敬敬的起身朝令狐纳德拱手行礼道:“操,谨受教。” “你能想明白了就好。”令狐纳德叹息的道:“外面那些鼠目寸光之辈都已经短浅到,我不愿意教了。 也不想想为什么君候将咱们这些个前朝旧臣绑在一起,派来神农架巡查,异日回归朝堂还有没有立足之地。 只顾着分润好处,真真是竖子不足以谋。” “君候手段细细琢磨的确老辣。”治告官闻言坐了回去,苦笑着道:“竟然突然间奇谋突出将张灵蛟封爵。 举重若轻的破了您的试探。 而且这样一来,张灵蛟便成了江楚封臣,虽是鲁洋长桥张家开枝散叶的分脉之长。 但按照大宗、小宗,相依、相制的法理,从此却不再是长桥张家之人。 张亦容以后想要为其谋利,便不再那么名正言顺了。 想想真是一箭双雕。“ “并且封疆裂土的封地一半还是张灵蛟本身就能夺取的地盘,”令狐纳德冷笑着道:“等于朝廷惠而不实只拿出零区不足300万亩的田地,便破了我的一招妙棋。 连带着还制约了下张司马,君候智慧的确深不可测。 不过每个人所处的地位不同,应该具备的才能也不一样。 若君候是地方大吏、朝堂重臣,甚至调理阴阳的宰丞,相信都能做好。 可他偏偏是一国之君。 而自古以来未闻为君者,不依雍容、宽宏、深谋远略,而靠计谋百出,将朝臣玩弄于鼓掌之上的诡秘手段,就能成为一代圣明的。 异日许我没什么好下场,但君候恐怕也难得善终!” 听到这番话,治告官不敢回应,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装聋作哑起来。 令狐纳德见状暗暗叹了口气,吩咐道:“行啦,将新大夫的任命诏书传给申蛇基地吧。 还有既然要拿肉包子去喂狗,咱们也别把包子馅给抠出来了。 除了‘春水三角洲’的封地以外,那零散的156万亩田地,也划给张大夫。 此外君候明令日后封疆裂土之礼遥领便成,也不必辛苦张大夫专门去郢都跑一趟了。” “是。”治告官闻言急忙起身应道,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有脑子却没骨头,也非栋梁之才呀,但也只能瘸子里面拔将军了。”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令狐纳德不禁喃喃说道:“先君啊先君,你生前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杜辛公子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吧。 现在他勾连闻道教登极,先是大刀阔斧的废奴。 如今更连连封疆裂土之礼,都改的能遥领了。 以臣之智慧,实在是猜不出江楚的未来到底会变成何种模样了!” 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已是杨春时节。 万物复苏,遍地翻绿,春水三角洲的夜晚虽还有些寒意,却已经不再那么刺骨的冰凉。 在这片面积3800余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上,经过接近两个月的紧张改造,只还剩下四个种植基地。 其中最大的名叫‘春江流’,正堵在三角洲唯一通往外界的陆地通道处。 剩余3个分别叫,丰登、硕收、沉实,坐落于三角洲的3个尖角处,沟通拱卫着500万亩良田。 而此地的主人。 几十天时间里人生做梦般的扶摇直上,由一个流亡贵族摇身一变成为坐北朝南,钟音鼎食之辈。 最初颇有些不能适应,如今却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且颇为怡然自得的张角。 此时正在作为春水大夫的驻地,也是春水领主城的‘春江流基地’君邸中,盘点着家底,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因为在争位之战中被战火牵连,或者逃亡海外,或者被乱军诛杀,或者站错了队被抄家问罪的种植园主人颇多。 废奴令下闲散的丁口数不胜数,再加上身为司空的令狐纳德不遗余力的大力扶持。 几十天时间里,张角的春水领已聚集了万余有农耕经验或者营养素生产技术的青壮劳力,以及2500最低也是1级武者的精锐部队。 这看起来军兵比例极为失调,其实却是春水领安定、富庶的表现。 因为领地开拓程度高,地理位置又特殊,少有魔兽出没,所以不具备吸引民间武团、探险者驻扎的条件。 但也因此可以安心的让农人使用造价昂贵的大型机械耕种,平均一个劳力便可以照顾上千亩的土地,生产成本低的吓人。 才能按照4:1的夸张比例,供养专司征战的锐士。 不过张角名下除了春水领之外的其他田地,就没有这般优越的条件了。 排除掉还在委托原金矿业建造的18万亩种植园。 拿钱鱼龙抛下海的地契,巧取豪夺的156万亩田地中,水源丰沛的只有17万亩左右,比列刚过十分之一。 剩下的都是贫地,还零零星星的分散为方圆数万平方公里内的,8处不同的种植园。 最终全靠张角舍了脸皮求令狐纳德调换,才终于在春水领附近聚成了堆。 虽然亩数未变,水浇田的比例却依靠春江支流的灌溉变多了几倍,成了1:1,也好管理了许多。 二百五十三章 理顺 大周的大夫被君候召入朝堂为卿、为官时是臣,可在自己的领地时便是堂堂封君。 就如同诸侯等于小号的天子一般,等于是小号的诸侯,执掌封地里的一切军政大权。 可以类似朝廷设立六卿或者九卿分别统理国事一般,设官立制治理自己的领地。 也就是说,现在的张角脸皮如果厚一点的话,完全可以自称为‘春水君’,在‘春水三角洲’这一亩三分地里,设立自己的小朝廷,称王称霸。 但可惜因为他是属于天上掉馅饼砸到了脑袋上,成为的大夫。 夹带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适合的人才,最终只能从哪些因为诸公子争位之战,被官府抄家问罪,或是因为乱军四起,受牵连破败的零区豪族管事中,筛选了几个有经验、才能的收做了家臣。 按照大周通行的大夫家礼,任命为家宰、司农、司工、司商、司刑、司礼,帮着治理春水领。 而其中地位最显赫,相当于诸侯国中正卿国宰,负责在张角离开春水领后,代理封地一切政务的家宰,是位名为候庆耕的50岁出头便头发花白,干干瘦瘦的中年人。 以前是‘春江三角洲’第一大土豪种植园主,顾家5大执事之一。 经营能力谈不上超群却也中规中矩,为人处世又颇为公平。 顾家抛弃祖产逃亡南洋后,曾出头组织自己管理的几个种植园中农人自救,活人无数显示了超人一等的责任心,因此被张角所看重。 其余家臣中,主理春水领农事的司农名为赵沃,也是败落的种植园执事出身。 40来岁的年纪,身强体壮,年轻时曾在正区的农业大学系统学习过农场经营理论,又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被张角选中提拔了起来。 主理封地工业的司工,由于春水领除了生产营养素的工厂之外,便只有一个为领地士兵打造、修理兵刃、骑兽载具的工厂,不需要太高的管理能力。 张角便选了个名叫郭启,以前曾在神农架某个颇具盛名的商团军工厂中,担任管事的人出任。 主理商业事务的司商,则直接从某个败落的大商号掌柜里选了一个,业绩最为突出,名叫正信的相貌堂堂,老而弥坚之人担任。 司刑负责总管春水领的治安管理、刑事稽查。 属于专业性极强的业务,张角为此特意寻了个名为陈浩男,因受上司牵连身陷囹圄的,江楚零区国防基地民政公所里前捕头出任。 司礼是封地与江楚朝廷之间的润滑剂,虽然张角有母亲罩着百无禁忌。 但他却不是仗宠持骄之人,特意找了位战乱之下流离失所,名为穆君恩的老学究担任。 至于军政,张角将封地中的2500精锐士兵,总共分为了5营。 每营500人设营将1名,副将1名,队官五名,什长50名。 2营在春水领主基地‘春江流’驻防,并负责巡弋张角在春水领之外的那156万亩种植园。 其余3营分别驻守于丰登、硕收、沉实3个小基地中。 各营每隔1季即3个月换防1次。 就这样盘点完家底,想到诸事都已理顺,张角舒心的松了口气。 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未来成就伟业的真正根基,封神遗泽和幻想境上。 经过两个月发酵,如今他每日收割的愿力数,已经悬定在250万点上下好几天。 感觉江楚国的韭菜田应该已经潜力尽出,不会再有大的突破。 而几十下来,张角总共收获的愿力点数将将过亿。 在花费其中千余万点愿力,将封神遗泽中4级幻想种,梅山大怪解锁至初始显化后。 他又在伏断星官的身上投入了3000余万点愿力,将其解锁到了相当于7级超凡的分神境界。 接着为实现以前设计的多重属性攻击的想法,又消耗了超过2700万点愿力,将封神遗泽中的2级幻想种,瘟部正神东方行瘟使者解锁到了6级超凡的完全显化境界。 剩余的的3200万点愿力,则投入到了幻想境中。 把花果山的绿洲面积扩大到了200平方公里左右,每日可生出26600余点的愿力。 至此张角已经拥有两尊实力相当于高级超凡者的幻想种,就算在种族之战的战场上也摆脱了炮灰的身份。 不过在获得力量突破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驾驭7级超凡幻想种的不易。 以前驱使6级琼霄娘娘全力施展10几次因果神通,才会出现的精力枯竭现象,现在全力输出不到10秒,便能清晰的感觉到。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在手段尽出的情况下,张角如今一个人便可以打出相当于两个7级、2个6级、1个4级、6个3级超凡者的伤害。 以本体区区4级的超凡力量如此‘爆种’,能持久才奇了怪了。 但一想到坊间流传的那些,普通人突然之间觉醒至强幻想种,一步登天的直接拥有传奇战力的传说,他又感到很不公平。 可再一想虽然有人天生富贵,有人贫贱出生,有人幸运无比,有人霉运连连,,但冥冥之中自有制衡存在。 想不付出任何努力,仅凭运气就获得强悍力量,未来必将做出补偿。 而自己气运已经好到惊人,在奢求借助一点诀窍更上层楼,绝非正途,还是惜福一点的好,心态又平和了下来。 人的念头一通达,心情都变得更愉快了一些。 张角在内心深处为自己鼓劲道:“现在加持着7级超凡的伏断星官之力,在幻想境中嗑果子、蜂蜜,已经能吃出乙级上等营养素的效果。 虽然用来做武力输出后继乏力,可仅仅只是消化着食物辅助修炼的话,却通宵都没问题。 只要好好努力,最多再有10几天我就能把军道武力,提升到5级‘火枪’之境。 到时候相信全力作战的续航时间一定能大大增强,自然会变得更具备实战价值。” 起身走入密室,心念转动之下进入了幻想境中。 身处繁花似锦,果树成荫之境。 望着漫山遍野的各式猴群和游荡在花、树之间,辛勤采蜜的蜂虫与蜂鸟,微微一笑。 驱使着小猴们奉上果实、蜂蜜,大快朵颐一番后,刻苦修炼起来。 二百五十四章 破军 次日清晨,张角从幻想境中回归现实世界,出了君邸,来到春江流基地的校场,检阅麾下军士晨练,并借机恢复精力。 春水领的士兵都是令狐纳德,从那些在诸公子争位之战中,站错了队的国防基地罪军中打破编制,选拔出来的年轻骑士武者。 配备的坐骑则是神农架特有的魔兽火虎雕。 长着虎头、虎爪、虎尾和巨大雕鸟的身体,作战时还能喷出可以融铁消金的烈焰,就算放在整个大周范围内,也是一等一的上乘骑兽。 为此张角还特意将令狐纳德随骑兽一起送来的牧兽师,通通荣养了起来。 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地位和家宰相若的‘大牧’之职,赐予了牧兽师首领呼吁鸟,并斥巨资专门建造了火虎雕牧园,让其管理。 此时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春水领的骑兵与骑兽之间的默契,已经初步建立了起来。 演练战阵时动静如一。 攻时一排排的锐士手持长枪,平举于胸前,随着坐骑的狂奔如同一面枪墙般,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步步紧逼。 守时一只只的火虎雕瞬间腾空,齐齐振翅翱翔,互不干扰的分散闪避,很快便在指定的撤退点重新列阵,伺机而动。 用兵以聚散无常为上。 张角看到麾下军士的表现十分满意,待到几轮演练完毕,大喝一声,“我来也。” 将梅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化身为巨猿的模样,冲入了军阵之中。 如果将7级超凡力量全部爆发出来,最多30秒钟他就将变得精力枯竭。 所以张角先是未用全力,挥掌将最前面几名锐士打下坐骑。 之后才突然爆发,身躯又变大了几圈,双手猛然握拳砸向地面。 一声轰然巨响过后,水泥铺成的校场,随着他拳势裂开了一处直径超过10米的深坑。 坑洞的边缘还有余劲扩散,继续在水泥地上蔓延,形成无数道龟裂痕迹的同时,产生的冲击波将一只只火虎雕震的东倒西歪,肉松骨软的摊在了地上。 眼看麾下半队军士在短短两、三秒的时间之内,便被张角打击的溃不成军。 一位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的营尉,上前翻身下了坐骑,深深弯下腰肢,心悦诚服的拱手行礼道:“主君豪勇无双,我等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话音落地,在场的所有锐士尽皆翻下火虎雕,躬身行礼道:“主君豪勇无双,我等自愧弗如。” 这般情形之下,张角自然不能继续发动攻击,只能散去加持在身梅山大怪之力。 望着那最先行礼的营尉不满的道:“赵真,你怎么变得这样狡猾了。 以1000精锐骑兵对抗高级超凡力量,战术得当,军士奋勇争先,竭尽全力的话,最多一、两成的伤亡便可取胜, 被我撼地一震就直接投降,这不是将演武当成儿戏了吗。” 身为一领之主,其他的权利都可外放,唯独军权必须揽入怀中。 深深明白这一道理的张角,最近几周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和春水领的军士对练,展现自己强悍的实力。 而军人的思想相对单纯,一位拥有大义名分,拳头又够硬的统帅,很容易便能获得他们的忠心。 30来天的相处下来,春水领的军队已经深深烙上了张角的印记。 赵真单膝跪下认真的道:“启禀主君,每次与您演武,都必会有至少10几甚至几十个弟兄下不了床。 着实影响军阵演练。 而以您的实力,我等不手段尽出,以性命相博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有丝毫取胜的机会。 可面对自己誓死效忠之人,除非叛乱否则又有那支部队,可以搏命死斗…” “好啦,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张角闻言知道已经到了见好就收的时机,摆出闻谏则喜的英明态度,摆摆手道:“原来跟我演武既影响你们演练军阵,又没什么实际效果。 既然如此以后我就不勉强了。 人都有短板。 我以前没做过兵,不懂得征战演练之道,有时候会做出一些想当然耳的事情来。 以后要是你们发现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就赶快跟我讲。 不仅仅是营尉、队率可以进言,什长、军士也都可以当面直说。 讲的有道理,我不仅不怪罪还会嘉奖,没道理也没什么,绝对不会问罪。 赵真你今日进言有功,赏乙等营养素100斤,等下操练完毕便去司农那里去领吧。” “主君英明,堪比尧舜。”赵真惊喜的叩首道。 “我一个小小的下大夫,如何能跟古夏宗的圣明天子比。 以后可不要乱说了,免得让人笑话。”张角闻言哈哈大笑着转身扬长而去。 离开校场后,他照例来到君邸正殿,坐在正中一方三尺大小的环形玉璧底下,敲响了立于身旁的一架错金的青铜小钟。 ‘咚咚咚…’7声钟鸣过后,便有身穿古装长裙的侍女奉上茶果。 又等了一会,春水领的家宰、司农、司工、司商、司刑、司礼连带大牧一起,漫步走进了大殿。 一个个头顶戴冠、体着宽衣,竭力装出贤臣那种胸有城府、神态自若的样子,却因为出身不高,习礼不佳给认一种沐猴而冠的影印象。 望着他们在自己左右落座,张角心中暗暗想到:“这都是什么啊,明明没那气质、修养还硬要装大瓣蒜。 还不如以前穿时装的时候顺眼呢。” 但居其位,养其度乃是正常之事。 身为大夫家臣,在其封地便等同于诸侯国的卿士,按照礼法摆谱理所应当。 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又敲了一下身旁的错金铜钟。 不一会又侍女给家宰、司农、司工…等人奉上了茶果。 家宰侯庆耕马上领着众家臣向张角拱手称谢。 之后端起茶杯,摆出雍容大度的造型喝了一口,眼睛一亮笑着赞道:“主君,今天的茶换了,滋味简直绝佳。 您是能搞来茶种的话,咱们不妨也种上几万亩。 经济作物,比粮食可赚钱多了。” 二百五十五章 返程突破 茶树喜山,在零区的大江、大河边上,种的哪门子的茶叶。 知道侯庆耕也就是随口一说,彰显一下跟自己更为亲近的首席家臣的地位,张角干巴巴的笑笑了道:“家宰啊,这茶叶是我在原金矿业的友人,前些日子来看我的时候,送过来的。 说是南洋‘安外山’的青茶,咱们这里恐怕是种不出。” “那就有些可惜了。”侯庆耕露出遗憾的样子摇首道。 张角看到老头沉浸似的的表演方式,有些无奈,只能把目光转向赵沃问道:“司农,这季的粮食快收成了吧。 和平常时日相比怎么样啊?” 赵沃很干练的道:“启禀主君,春水领土地肥沃,水源丰沛,气候温度也是绝佳,实乃一等一的良田。 亩产能达2000余斤,而且一年三熟。 又因为地形、地势以及开发程度的关系,少有魔兽侵扰,几乎没什么耗损,所以平常一季水稻可以收获520至535万吨。 可惜今年起了兵灾,产出锐减,也就是200万吨上下。 至于您领外的春江种植园,总共田亩数量是156万亩。 可以分为肥、瘦两块计算。 肥田78万亩,收成跟春水领相若,但需要扣除掉掉两成半左右的‘兽损’。 当然因为今后春江种植园将与春水领防御一体化,所以我估算着这个数字,应该能降到一成半左右。 这样一来寻常一季便可以收成66至69万吨的稻米。 瘦田一般亩产是肥田的一半,这还是不特别缺水的情况。 一季大约能收成33至34.5万吨。 而今年在刀兵作祟之下,春江种植园的产出减低了7成以上。 肥瘦两片田地加在一起,也就是30万吨不到的样子。 连上春水领总共230万吨出头。” “真是贼过如洗,兵过如梳,”张角闻言皱皱眉头道:“这些乱军造成的祸害真是不小。 咱们春水领地理位置那么特殊,都减产了半数以上。 领外的春江种植园更是凄惨。 那想来神农架的其它地方也是差不多了。 这样司农,你计算一下,扣除掉咱们自己需要消耗的粮食,拿出个可以外销的数字来。” “谨受命。”跪坐着的赵沃浮夸的直起身子,拱手应道。 张角翻翻眼皮,晃着脑袋看向郭启,“司工,那些生产营养素的机器都摆弄好了吗?” “主君,丁级、丙级、乙级营养素的生产线的投入、产出比,已经符合正常情况,”郭启拱手道:“就是甲级营养素那条生产线,还有些技术难题没有解决。 不过我已经摸到了门道,最多3天绝对可以正常运转。” 张角点点头道:“甲级营养素可是战略物资中的战略物资。 除了价格昂贵外,更有一些政治层面的附加意义。 我可是专门去求了朝廷那位老司空几次,他才趁着封礼的机会,送过来一条生产线。 你可务必要做到物尽其用。” “是。”郭启脸色有些难堪的道。 张角却没有理会他的心情,目光又转到了正殿里最为相貌堂堂的老帅哥,正信的身上,“司商,你和南洋那些国家采购专员们,谈的怎么样了?” “禀告主君,我按您的吩咐一直钓着香元采购专员的胃口,”正信一脸凛然的样子,朗声答道:“直到昨晚才吐口,愿意以神农架零区随行就市的公价,将今后春水领和春江种植园收成的35%,制成一半甲级、一半乙级的营养素,供应给香元官仓。 他马上就答应签下契约,剩下65%的粮食任由咱们在香元市场上自由贩卖。” “不错,”张角满意的道:“那你议事后就跟司农商议一下,尽快把合约订好,完成交易吧。” “遵命。”正信拱手应道。 解决完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后,张角心情放松不少,又吩咐穆俊恩道:“司礼,再过几日令狐纳德老大人就要回归朝堂了。 你备1份厚礼给他送去,就1吨甲级营养素吧。 如果准备不齐全,就改成10吨乙级营养素。” 接着跟司刑陈浩男闲话了几句,要他好好整备治安。 务必要让刚刚摆脱战乱状态的领地和春江种植园的秩序,变得更加稳定。 之后特意问了问大牧呼吁火虎雕牧园的运转情况,再次强调了骑兽对于春水领和春江种植园,于零区立足的重要性。 总算是对占据重要位置的家臣们,一个不剩的都谈完了话。 最后慢条斯理的道:“我在南洋亦有一份不小的事业。 现在既然神农架零区之事已上了正轨,也该回香元看了看了。 春水领跟春江种植园,就拜托诸位好生经营了。” 在大周大夫离开领地被朝廷征召为官,或者外出游历乃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所以春水领的诸家臣闻言,并无惊讶的神色出现,齐齐拱手、躬身道:“我等必不负主君所托。” 便各自散去。 之后张角又在领地里闲闲的呆了两天,便起身去了海港,乘船漂洋过海,赶往南洋香元。 途中,他在船舱内不坠修炼时终于突破了瓶颈,由4级钢刀境界的军道武力,晋升为5级火枪之境。 不仅驾驭的外丹数量由7枚增加到11枚。 肉身气血之力也终于从只能近身施展,进步到可以像是火枪发射子弹般远距离外放的程度,可以产生了质的变化。 而随着自身实力的增强,张角全力施展幻想力量时也不再那么‘疲软’,由30秒男进化到了1分半钟左右。 若是单独加持着7级幻想种作战,全力输出的持续时间更是可以达到接近5分钟的长度。 足以支撑起一场同量级间超凡者的单对单对决,等于真正具备了硬撼高级超凡者的实力。 这令的张角自信心大增,欣喜之余决定自己给自己放几天假,好好的休息一下。 于是在船上剩余的日子,他每天不是在甲板晒太阳,就是看海、钓鱼,不知不觉便耗完了剩下的航程。 在上船的第7天傍晚,于漫天灿烂的朝阳中,望见了香元辽阔的海岸线。 二百五十六章 坐北朝南之辈 离开还是初春,回归时春天却已经即将结束。 本来预计10几天的行程,最终却延长到了接近3个月,其实打乱了张角的很多计划。 返回万隆的当天,他先回‘正字头’的堂口露了露面,安定了一下人心。 紧接着便回了‘张灵蛟贸易有限公司’,召集会议,安排好了公司跟春水领、春江种植园,产销一体化的对接工作。 一口气忙到傍晚,总算有了一点喘息的时间,马上拨通了柳同的电话。 江楚零区跟南洋虽然无法进行一般性的通讯,但可以利用专门的卫星频道进行联系。 所以在张角超期逗留神农架期间,其实专门在去有熊国防基地遥领下大夫册封时,随便求告令狐纳德跟女友视频过1次。 但因为很多话在那种情况下无法说明,所以他只告诉柳同自己必须要在神农架零区,耽误一段时间才能返回南洋。 根本没有讲清楚具体的理由,所以柳同还是对男友一走就是两、三个月,非常不满。 张角低声下气的道歉了很久,才终于得到了原谅。 又定好晚上的约会后,结束了通话。 接着张角又联系了洪天宝,道歉自己没有如期回归南洋,放了他鸽子。 结果没想到洪天宝竟然笑嘻嘻的说,张角漂洋过海离去不久,他便得到了一份参加西大陆3年1度,最盛大的电影节,奥斯卡特电影节的邀约,去了一趟西大陆。 也是刚刚回的南洋。 所以大家算是彼此放了彼此的鸽子,谁都不要埋怨谁。 张角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不住口的追问西大陆的风物到底如何。 最后烦的洪天宝没了耐心,说自己出于职业习惯,其实将去西大陆参加电影节的一路见闻,通通拍了下来。 张角如果真那么好奇的话,就直接登门来看好了。 可张角对西大陆的风物再有兴趣,也不可能在返回南洋的第一天里,放弃跟女朋友约会。 开车奔波上千公里的距离,去一个老头子家看录像。 于是断然拒绝了洪天宝的提议,笑着鬼扯道:“天宝叔,我在神农架零区熬了这么多天,早就精疲力竭了。 现在好不容易回了南洋,第一要务当然是要吃好的、喝好的,什么事情都不做的好好休息个几天。 你也一样,人老不以筋骨为能,那么大年纪了,长途跋涉几万公里来回,路途劳顿是难免的,也该好好休息几天。 下周一我再去找你吧。” “那行,这一趟西大陆跑下来,我的确是累的够呛,得好好的静一静。”洪天宝认同的道,跟张角又闲扯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这时天色已经全黑,马上就到跟柳同约会的时间。 张角看看墙上的挂表,急忙起身出了公司,驱车赶到了芙蓉路。 刚在柳家公寓楼对面的停车格放好车,就见已经回家换好便服的柳同,从楼栋里走了出来。 粉红色的开衫配浅白色铅笔裤,清新可爱中又带着点英姿飒爽的味道。 张角眼睛一亮,急忙穿过马路,和女朋友汇合到了一起。 一见面柳同显得有些激动。 只不过因为楼下坐着许多街坊,只是对张角笑笑把手拉在了一起。 可刚过街口,她马上主动把张角的脑袋薅了过来,献上了热吻。 久久过后两人嘴唇分开。 柳同仍有些气恼的道:“说是走10几天,结果一去就是87天。 在视频通话时也不说清楚到底在干什么…” “有些话通过卫星通话讲不合适,也讲不清楚。”张角笑嘻嘻的打断了女友的抱怨,从衣兜里取出一面1寸见方的金属牌子道:“你看这是什么。” 柳同接过方牌见正面写着8个篆文的小字,‘分茅裂土、既昌且寿’。 背面是一张阴刻着的栩栩如生的张角头像,下面写着一行很小却极清晰的铭文,‘大周江楚春水下大夫,张君讳灵蛟’。 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COSPLAY的道具,你什么时候爱玩这种角色扮演游戏了。” “什么啊,这是我在东大陆新的身份证明好不好。”张角撇撇嘴道:“大周王朝江楚候国下大夫、春水领封君,张灵蛟就是区区、在下、本人、我了。” 柳同是大周移民,虽然故国鲁洋远比江楚开放,但还是比普通南洋土著更知道‘下大夫’这个听起来不怎么显赫头衔,到底意味着什么。 根本就不信张角会一步登天,突然间受封成了大夫。 随手把方牌丢还给了张角,突然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道:“别给我岔开话题。 说你在江楚零区这3个月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耽误这么久才回来?” “我真的是突然间受了楚候册封,才在神农架耽误了这么久。”张角苦笑着解释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这里还有录制的视频。 本来是想要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封地,春水领的风物的,没想到竟然成了证据。” 说着他把自己的手机取了出来,点开了内存的视频选项,递给了柳同。 春水三角洲3800平方公里的沃土,一望无际的水稻田中奔驰着无数大型农耕机械; 面积庞大到惊人的粮仓、工厂以及轰鸣的营养素生产线; 校场上长枪如林,胯下骑着狰狞魔兽,演武作战的精锐武士; 君邸大殿中装腔作势,高谈阔论的家臣。 一系列的片段过后,镜头最终定在了,端坐在一方三尺来高的玉璧底下,听着乐师敲奏的编钟古曲,用一尊表面镌刻着春水领地图的青铜圆鼎,煮肉而食的张角身上。 正是所谓,‘坐北朝南之辈,闻钟乐而鼎食之徒’的写照。 柳同看完视频,楞了好一会,回过神来死死盯着张角道:“这不是你找人用仿真动画做的吧?” “我怎么会那么无聊呢,做这种东西干什么。”张角撇撇嘴道。 “那楚候又不是你老爸,凭什么突然间封封你做领主大夫啊?”柳同高声道。 张角吓了一愣,错愕的道:“同啊,不就是个下大夫,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吗?” 二百五十七章 寒光 柳同露出心烦意乱的神情沉默良久,迷惘的轻声道:“角子啊,就算我初、高中的通识课没考过高分也知道。 在大周诸侯国里册封世袭大夫,裂土封疆是多么严肃、郑重的事情。 怎么会不调查清楚身世就进行呢。 所以你要真是张角而不是张灵蛟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被楚候突然间册封为,春水下大夫不是吗?” 张角没想到柳同到了现在还会为了他身份的真相纠结。 望着女友痛苦的样子有心说出真相,但转念一想,柳同只是个普通人。 在这个超凡与科技力量并行的世界,实在有太多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探知她的真心。 把关于自己身份演变的真相告诉她,很可能会害人害己。 “这下可是能体会那些双面间谍的辛苦了。 自己明明是自己,却又不能明说自己为什么是自己,真的好绕啊。”张角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想到。 脑子飞速转动着说:“姐啊,关于这一点你真是想多了。 那位新上位的江楚君候脑子疯疯癫癫的,刚掌权几天不就把在江楚实行上万年的,奴隶制给废除了吗。 所以他心血来潮之下,很可能就为了讨好长桥张家的家主张亦容,密切跟合计道的关系,根本就没仔细调查我的底细,就随随便便封了个下大夫。 对了,你没看到我的封地吗,位置在神农架,与其说是城市还不如说是个种植园。 里面总共也就1万来个领民,连个大型企业都不如,其实根本就不合礼法。 你去网上搜搜看,江楚立国1万几千年,有那个封君的领地是划在零区的。 完全就是楚候脑洞大开,我天上掉馅饼捡了个漏而已。” 柳同一愣,抓住根稻草似的道:“真的?” “比真金白银还真。”张角主动在手机上搜索出了江楚封君的列表,递给了柳同,“不信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我这个春水大夫有多么的‘水’了。” 柳同半信半疑的又接过手机,浏览了一会网页,脸上凝重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 张角见状故意在一旁嘟囔着,“不过同同姐你发现了吗,都说南洋3国开放、自由,崇尚平权。 但其实很多人对大周贵族的看法,不是讨厌和否定,而是羡慕嫉妒恨。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网页,详细介绍大周各个诸侯国的贵族体系,浏览量还那么高。 啧啧啧,这种就是典型的因为自己不能享受特权,所以就拼命批评命好,能享受这些特权的人。 如果给他们一个当贵族的机会的话,恐怕重新投胎都愿意。 这么一想,我这个下大夫身份虽然水分很大,但也是光环附体。 以后再和那些豪商子弟谈生意的时候,她们就跩不起来了。 比如那个醇味总部的董事局董事、万隆区域经理敦郝儿,上次求人引荐见了她一面,眼睛简直长在了额头上,都不正经看我一眼…” 听到这里,柳同的注意力渐渐从手机屏幕转到了张角身上。 把手机板砖似的单手拎着,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啪啪啪…’的拍着,眼睛瞪的老大,望着他插话道:“啊敦郝儿,郭小姐啊,我见过。 不是跟柳铁的关系不错吗,还赞助了她的实验室,人挺好的。 不过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为什么想要让敦小姐正经看你呢? 是不是感觉捡漏当了江楚的春水封君后,人各方面的档次上去了,所以交往的女人也想换个南洋豪商门第的,保持品味上的一致?” “今天的月亮好美啊。”张角没有回答女友的问题,突然指了指天空中的一轮圆月道。 “我问你话呢,快回答,别想糊弄过去!”没想到柳同却不吃这套,冷冷的道。 “虽然天上的月亮能代表我的心,”张角却仍然像是聋子一样,无比认真的自说自话道:“但看见你为我生气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想说,我爱你,永远、永远爱你。” 望见他真挚告白的态度,柳同再也没办法板着脸面对,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笑闹间,两人不觉又吻在了一起。 一个满身酒气的大叔巧好路过,瞥见这火热的场面,不禁醉醺醺的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世风日下。 当街就啃的那么起劲,有这个激情,直接去开房多好。” 他身边一个同样显得微醺的同伴,笑着道:“哈哈哈,人家正是好时候吗,正是好时候。 你当年在大学谈恋爱时不是更过分,直接在行政楼的前面腻歪,差点被记过。 所以现在啊看开一点、善良一点,千万别当以前自己最讨厌的那种老古板。” 被闲话的柳同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了张角,低头拉起他的手离开了‘案发现场’。 心结解开,两人去了万隆一家最好的夏宗菜餐厅,吃大餐庆祝张角晋爵下大夫。 之后本来说着要去电影院看电影,可是经过一家情侣酒店的时候,却扭扭捏捏却又心有灵犀的绕了进去。 其实年轻男女初尝禁果又久别重逢,难免会心里痒痒,想要缠绵一番,实属正常。 再加上张角和柳同两人,一个是肉身淬炼已达超凡五级的法、武双修之士。 一个是平时就爱锻炼身体,又刚刚接受过严苛的警员培训,精力与体能都处于同龄人巅峰状态的年轻女孩,第一回做爱做的事情时还有些羞涩,放不太开。 但这次却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状态,谁也不让这谁。 足足盘肠大战了几个小时,才终于以平分秋色告终。 接着又花了半个多小时,腻腻歪歪的洗了个鸳鸯浴,才双双走出了酒店。 下楼梯时看到柳同脚步跛了一下,张角马上把脑袋探到她的耳边,笑嘻嘻的道:“就知道你刚才是在硬撑,现在吃苦头了吧。 放心知道了你能承的极限,以后我会温柔一点的。” “没听过一句老话吗,自古以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柳同撇撇嘴道:“我刚才在浴室是可怜你。 看你累的眼珠子都冒血丝的才放你一马,你竟然还敢嚣张。 小心下次让你下不了…” 正说着远方一道贯彻天地的寒光突然亮起,骇的她遍地生寒,一时间再也无法发声。 二百五十八章 悔恨 寒光过后,一个庞大至极,顶天立地的人影在远天之上收刀,捋髯,一闪而逝。 “奥,奥特曼!”柳同见状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一部暴力动画片,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 张角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撇撇嘴说:“同同姐,你脑袋进浆糊了啊。 谁家的奥特曼会带着绿帽子。 青袍、半身露袖皮甲、刃上雕龙的长刀、虬髯长须外带绿色兜布帽。 这么个性的打扮,全世界只有一个人。 不管是我们社团还是你们警局都整天拜他,你仔细想想是谁。” “关圣帝君。”柳同愣了一下道:“刚才难道是关公显灵,诛杀妖邪吗!” 张角摇摇头道:“万隆城里几千万人口,不知道藏了多少的妖魔鬼怪。 几百座的关帝庙,受用了香火不知道多少年,从来都没有显圣诛邪过,怎么可能今天让咱们碰上。 这八成是那位拥有关公幻想种的强者跟人拼命,爆种了。 看阵势应该是传奇之间的较量,希望不会殃及咱们这样的小池鱼。” 关圣帝君,关羽,本子长生,后改为云长,乃是夏宗文明最著名的武将之一。 曾被大周行事最荒唐的天子‘拗嬉’封为帝君。 据说因此折损了王朝气数,使周朝走向衰落。 也累的拗嬉成为历朝历代天子中第一个,30岁不到便遭遇了溺水之祸,横死当场的特例。 可关羽却因此越发的名声大噪,连带南洋都多有人信奉,尊为战神和武财神拜祭。 又因为在传奇故事中其义薄云天,所以特别受到民间社团人士和警察的尊重。 “上万年来,描写关羽的奇志小说很多,”张角因为是字头老大,对关羽的了解特别多,心中默默想到:“《三国志》、《三国演义》、《武圣荡魔录》等等等等。 单我能想起来,有可能产生幻想种的就有10几本。 所以很可能关圣的幻想种是复数。 也不知道哪位贤达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获得了一尊,竟一直隐身在万隆,悄无声息的解锁到了传奇境界。 现在才露了锋芒。” “角子咱们该怎么办?”柳同见张角突然间变得默不作声,心里没底的问道。 “凉拌。”张角回过神来道:“狮子打架咱们这些小蚂蚁,当然是老老实实的吃瓜看热闹了。 俗话说的好,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吗。 万隆可不是零区、负区的荒山野岭。 出了这种事马上就会有‘大个子’出头的。” 话音刚落,西方海港的位置突然泛起一片,将半边天幕染的通红的火烧云。 “同同姐你看,”张角凭借着修炼《无上瑜伽智慧典》获得的超人目的,盯着端坐在火云中的一个模糊人影,兴奋的道:“我就说会有高人出手吧。 香元政府可不是吃素的。 怎么可能允许有传奇在首都闹市区里争斗。 传奇强者之间的对决可是很罕见,今晚咱们能有幸看到…” 他正口若悬河的说着,突然间万隆城里几处的天幕变得扭曲起来,其中就包括了火烧云所在的区域。 “政府动用巨型封印了吗,那就是要不惜代价的下死手了,”张角一哽,话锋一转遗憾的道:“看来咱们瞧不着热闹了,还是去看电影吧。” “万隆都变成传奇强者的战场了,你还有心思看电影。”柳同闻言伸手拍了张角的脑门一下,一脸严肃的道:“再说现在都几点了,再去电影院只能看午夜场了。 等到电影放完至少凌晨一、两点钟,我爸妈可是一定要等到我约会回家,才会睡的。 到时候怎么跟他们交代。” 张角扬扬眉毛,一拍胸脯,大包大揽的说:“我送你回家跟姣姨和柳伯直说就是了。” “说什么,”柳同瞥了他一眼,红着脸道:“说咱们吃完晚餐,去酒店开过房才去的电影院,所以回来晚了吗。 就不怕我爸打断你的腿?” “当,当然不能这么个直说了。”张角干笑着道。 “其实跟我同期的女警员里面有不少都已经结婚、生BB了。”柳同低着脑袋道:“有几个年纪比我还小呢。 女孩子吗性格再要强,感觉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会想要尽快安定下来。 到时候两人在一起多久都没问题了,你觉得呢?” 张角志存高远,怎么可能会想要‘安定’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柳同等了一会没得到答案,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抬起头来笑着道:“怎么样,吓一跳吧角子。 我有同事说,刚才那些话说给男朋友听,能把他们的屎都吓出来。 我不相信,特意实验一下,没想到果然是这样。 真是的,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一丁点都不了解我。 我柳同可是计划着要当香元警察总长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想着嫁人呢。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走啦,送我回家,明天9点就得巡街,我得赶快洗洗睡了。” “好啊,我送你回家。”张角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干巴巴的点点头道。 送柳同赶回了芙蓉街。 天空中月色昏暗,临别前,昏黄的路灯下,柳同朝张角挥挥手道:“走了,角子。” 漫步走向楼栋,‘啪’的一声打开楼门,即将迈步进去的时候,突然间回眸朝张角灿烂一笑,才消失在黑暗之中。 张角心里莫名一疼,转身回家时脑袋里思绪万千。 换位思考之下,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志向是成就神话、大能,所以一直都感觉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 可对于一般人来说,不成传奇最多也就是百余岁的寿数。 这种情况下,20岁中段的女孩子在有固定的交往对象后,开始往婚姻方面考虑其实再正常也不过。 握着驾驶盘游荡在车河中。 张角喃喃自语的拷问着自己的内心,“同同姐,注定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而我却能决定自己是不是愿意陪伴她,走完剩下的整个人生。 张角啊张角,别理会其它,问问自己的心,你愿意这么做吗?” 突然间一打方向盘,直奔一家以24小时经营出名的连锁珠宝店,买了枚最大的钻戒,汹涌的心潮才终于平复了下来。 二百五十九章 玩笑 既然做了决定,按照张角果决的性格自然是马上实施。 一夜辗转难眠,也无心修炼,他抱着手机翻过来、覆过去的研究网上挂着的,各式各样求婚方式。 看的脑仁都疼了,还是无法决定该怎么告白。 等到天色泛白,在公馆客厅的沙发上枯坐整夜的张角急的脑袋一热,最终咬牙决定单刀直入。 匆匆起身重返芙蓉街,堵在了柳家公寓楼外。 在焦心的煎熬中,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早上八点。 楼门‘啪’的一声打开,终于不再是遛早的老头、老太,而是身穿警服,英姿飒爽的柳同走了出来。 张角深呼吸了几口,从后面追了上去,拍了一下柳同的肩膀。 柳同转身望见他时一下楞住,张张嘴巴,满脸惊错的道:“角子是你啊,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同,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想了整整一晚上,才做了这个决定。”张角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伸手握住了柳同的左手,先是按照大周古礼,朗声吟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吾大周鲁地君子张角祈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约白首,同心永结。” 接着按照西洋风格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摸出钻戒,捧到柳同的眼前,正想要说出,“嫁给我好吗?”,这句话时。 柳同却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张角小声道:“角子你先别这样,快起来。 真是丢死人了,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呢,快点起来。” “我,我知道你的性格可能不喜欢那种满天的放气球,撒花瓣雨之类很张扬的求婚风格。 所以才做的这么简单,我,我…”没有预想中的回应,张角一时间脑袋有些发空,手足无措的道。 “很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是这也太突然了,我们还年轻,等到以后更成熟一点,再想结婚的事情好吗?”柳同用力扶起茫然的张角,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柔声道。 张角恍惚了一会,结结巴巴的说:“可是你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昨晚你讲,很多年纪比你小的女警都已经结婚。 女孩子性格再要强,感觉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会想快安定…” 柳同无奈的苦笑着,打断了张角的话,“可我最后不是跟你说了,那是开玩笑,吓唬你的吗。 角子我们都认识8年多了,你就那么不了解我。 觉得我是个希望会30岁不到,就早早被家庭拴住的女人吗?” “那倒是。 可,可你昨天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回忆起昨晚柳同临别前强颜欢笑的样子,和最后那抹回眸微笑时隐藏在灿烂表情后的黯然神伤,张角张张嘴巴道:“同同姐,你不要误会。 我现在是很认真的,没有一丁点勉强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柳同感动的眼圈泛红的插话道:“对不起啊角子,看来是我昨天晚上的玩笑开得太过分了。 我不是不想要跟你结婚,更不是不爱你,只不过是不想要这么早就嫁人。 更何况你现在那么成功,我却只是个小小的警员。 我真的很希望等自己更优秀一点,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后再嫁给你,可以吗?” 张角闻言沉默了几秒钟,深呼吸着笑了笑道:“这样啊。 那我就把这枚戒指留着,等到那时候再给你戴上好了。 啊,你8半钟不是要巡街吗,新人迟到可不行。 走吧,我送你去上班。” “好啊。”柳同开心的点点头,和张角一起上了车。 路上一直内疚的道歉,不时就把脑袋凑到张角脸上亲一口,盛赞他是个懂得珍惜,有责任心,男友力爆棚的好男人。 并表示张角今天暖心的求婚之举,自己一定铭记终生。 熟悉的触觉、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语气…总之熟悉的一切渐渐抚平了张角心底的异样,默默想到:“难怪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根本就捉摸不透。 昨天同同姐八成是受了哪位年轻同事婚事的刺激,今天又想回来了。 只是连累的我丢了个大脸,当街求婚被拒。 还好是早上人少的时候,否则的话以后都没面子去芙蓉街街她了。” 等来到警局,跟柳同吻别时他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有点逃脱牢笼的喜悦。 不过张角还是马上驱车回家,将求婚戒指当成无价之宝一样,郑重的藏进了书房的保险箱中。 之后再次出门,骑着脚踏车来到翡翠大道,随便找了家老字号的茶餐厅,点餐吃起了早饭。 一个蛋堡刚刚下肚,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见了梁小舟,张角接通后笑着道:“舟姐,怎么今天这么有空,主动给我打电话啊。” “角子,你们‘合义胜’的坐馆大哥,关翔风昨天死掉了。”梁小舟声音低沉的道。 张角瞳孔一缩的同时心中灵光一闪,压低声音道:“他是遇刺了吧? 昨天晚上那尊关圣幻想种‘爆种’,是他垂死挣扎的时候搞出来的?” “你可真是机灵,”梁小舟语气中带着赞赏的道:“这都能联想的到。 不错,关翔风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闭关力求突破,昨晚被3个传奇级别的强者寻仇。 本来应该悄无声息死掉的。 没想到竟然在受暗算前最后一刻,突破到了传奇之境,还一直暗藏着一尊传奇级别的幻想种作为底牌。 拼死一搏之下以命换伤,重创了3名暗算者。” “周姐,3个传奇强者聚在一起暗算一个闭关的高级超凡者,这真是我本年度听过的最有意思的笑话了。”张角闻言皮笑肉不笑的道。 “说话别夹枪带棒的,我只是个小小的助理地方监控官,太明白的话会活不下去的。”梁小舟幽幽的道。 “那倒也是,你是吃公家饭的人,肯定不能活得太聪明。”张角认同的道:“那能不能透露以下哪些暗算关爷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呢?” 二百六十章 送上位 梁小舟没有直接回答张角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今天休息,咱们见面一起饮早茶吧。” “我在翡翠大道一家叫‘万隆星’的茶餐厅,这里蛋饼做的很不错。 比奎叔以前的‘大圣记’都不差,应该是可以在手机导航里找到的名店。”张角笑着答道。 梁小舟闻言笑笑说:“你一个新移民吃过几次我爸做的蛋饼啊。 说的好像从小在翡翠中长大的街坊小子一样。 不过这家‘万隆星’呢倒的确是很有名的老店。 我知道地方在哪,马上过去,咱们一会见。” 挂断了电话。 张角收起手机,继续喝着咖啡吃蛋饼。 10几分钟后身穿白汗衫,黑垮裤,完全一副南洋老城市井小妹模样的梁小舟,漫步走进了茶餐厅。 目光左右扫了扫望见张角,她直接上前在张角桌前坐下。 看了看桌上的茶点,不屑的道:“竟然来万隆古早味的茶餐厅喝咖啡吃蛋饼,你还真是个没品味的外来仔。” 仰头朝茶餐厅的伙计招招手,“阿哥,来两个大杯丝袜奶茶,半冰、少甜不加珍珠。 再来两碟子随配的腊味,四个单面焦的煎蛋,两大碗黑猪油拌饭。” “噢,妹子正港会夹呦。”40几岁的伙计赞道。 眼角有意无意的瞥了张角一下,摇摇头,似乎很为这么一位正港的万隆土著妹子,陪山炮外来户饮早茶而惋惜。 张角见状不满的眼睛一瞪道:“阿叔,你叹什么气。 你是不认识我是谁吧。 真是没想到翡翠大道竟然还有不认识我是谁的人。 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你可是会倒大霉…” “玩什么玩,”梁小舟敲敲桌子制止了他的玩笑,压低声音道:“你坐馆大哥都死翘翘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耍宝。 我得到的最新消息,暗算关老大的那3个传奇强者,两个被驻守万隆的香元国家顾问给拿了下来。 另一个据说在即将失去反抗能力前突然爆发。 由虚化实的构造出一座矗立于高山之巅的神秘庙宇,破掉了国家顾问们布置的巨型封印,拼着重伤逃之夭夭了。 现在所有的消息都严密封锁着,所有江湖上暂时没什么动静。 可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关老大的死早晚会在香元黑道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单单你们‘合义胜’就消停不了。 到时候真乱起来的话,别的地方我不管,上头让我坐镇的万隆沙巴区必须得稳住。” 张角闻言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周姐,既然你开了口,我保证1个月内,翡翠、南华两条大道,外加整个尖东湾、滨湖纵横3条街。 连打架斗殴之类的治安案件都不会发生几起。” “我要稳住的是整个沙巴区,不仅仅是你正字头的那一点地盘。”梁小舟慢条斯理的道。 张角瞳孔一缩,没有作声。 万隆市按民间说法分为东城、西城和中城3部分,或者是新城、旧城两块。 而按照旧时的政府行政则划,又可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块。 万隆警察总局就是按照这个区划,设立了东、南、西、北四个分局,和统管水警的总署。 可30年前万隆地方政府为了细化权责,作出了新的行政区域设置,将整个都会圈重新规划为巴沙、关丹、飞乡、森美、吉达、乔安、约翰7个大区。 其中乔安、约翰两区最为繁华,流动加常驻人口均超过千万之巨。 而位于新、老城区的交界处巴沙,则算是万隆7区第二梯队里的领头羊。 人口数量几达千万,张角‘正字头’控制的地盘便在其中,可是论体量连整个巴沙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这时茶餐厅的老伙计,刚好将梁小舟点的早茶送了上来。 梁小舟笑盈盈道了声谢,将一半茶点分给了张角,“尝尝这里的丝袜奶茶陪腊味、黑酱油饭,保管你以后早上再也不会来茶餐厅喝咖啡。” 张角苦笑着摇摇头道:“舟姐,你的早茶实在太贵,我吃不起。 对了,除了我之外你不是还跟我们‘合义胜’另一个资深大哥勾勾搭搭的吗。 不如找他合作,我全力配合怎么样?” “他太不稳当,”梁小舟叹了口气道:“前段时间知道关老大马上要金盆洗手后,上蹿下跳蹦跶的实在太厉害。 结果被人当成出头鸟,联手做了个套干掉了。” “哎,别骗人了,堂堂‘合义胜’的字头老大哪这么容易被人做掉。”张角不相信的道。 “他的靠山本来是关爷,可因为太急着上位,最后反而成了关爷的眼中钉,”梁小舟淡淡的道:“想不死都难。” “原来是这样。”张角闻言露出恍然的表情,沉吟了片刻劝说道:“舟姐,你才刚刚出任万隆助理地方检控官,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上层楼。 何必那么拼呢。” “在万隆继续上位是不可能,不过其他地方却不一定,”梁小舟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一个以前很器重我的大学教授刚踏上仕途,出任了香元律政部人事司长。 夹带里一时没有可用的人才,所以注意到了我。 暗示我最近要争点气,表现出能力来,给他个破格简拔的理由。” “原来如此。”张角喃喃说道,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过后,端起杯子喝了口丝袜奶茶,笑笑道:“既然机会难得,我就帮你出手镇住场子好了,送你再上层楼好了。” “有信心吗?”梁小舟笑着道。 “喝了你的茶,吃了你的饭,没信心也得做呀。”张角端起饭碗边吃着猪油拌饭配腊味,边笑嘻嘻的道。 “当断则断,举重若轻,小小年纪挺有大将之风吗。”梁小舟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激赏之色的道。 张角哈哈一笑,跟她闲话起其它来。 一顿漫长的早茶过后两人道别分开。 张角骑着脚踏车回了正字头的堂口,马上吩咐下去,召齐了门下的扛把子、红棍、白纸扇,坐堂议事。 二百六十一章 谐星(上) 腿不着地的端坐在靠山椅上,张角面沉似水的环顾四周,久久无语。 而因为他特意营造的这种肃穆氛围,一股低气压般的紧张气氛在堂口中慢慢形成,。 看到下面的头目一个个绷紧了皮,张角才满意的轻咳一声,声音低沉的开口道:“江湖上这段时间盛传,咱们‘合义胜’的坐馆大佬关爷要金盆洗手,大家都听过吧?” 在字头担任总教习,并在张角不在时负责话事的费德人首领青老,既算是除了张角这个字头大哥外,堂口里地位最高的人物,又有着一层置身社团事务之外的客聊身份。 见其它人不敢作声,轻声道:“张东主,关于关翔风先生退隐的事情,前一阵子传的沸沸扬扬。 我想在场应该没人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青老,关爷昨天晚上被人暗算,已经再没机会金盆洗手,直接洗洗进了棺材了。”张角面无表情的道。 话音落地,虽然他在正字头中威严与日俱增,没人敢当面喧哗,却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张角目光从一张张惊骇的面庞上划过,最后定在最早追随自己的翡翠五虎中,为人最精明的徐立冬身上,“大东,你脑子一向灵光,想想接下来会怎么样?” “大哥,您这消息确实吗?”徐立冬张张嘴巴,硬着头皮先反问道。 “昨天晚上的关圣帝君显圣,就是关爷临死前反击时施展的神通,”张角道:“之后还有香元国家顾问使用巨型封印追凶。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消息还能有假。” “我就说昨晚情形不对,政府一定隐瞒了什么内幕,”徐立冬恍然大悟的道:“但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来。 还是老大您手眼通天…” “行了,马屁暂时别拍了,说说你的想法吧。”张角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是。”徐立冬苦笑了一下道:“大哥,我的想法是麻烦大了。 关爷按照传闻中的说法突破传奇境界,夹着无尽的威风主动金盆洗手,让出坐馆的位置。 跟他被暗杀,空出了咱们‘合义胜’的坐馆之位,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形。 前面的情况下,虽然按照江湖铁律,社团坐馆大佬是各个字头共同推选的。 但以关爷的威望完全可以在传位之时把握全局。 而有他做主的话,只要接位之人还算过得去,别太不靠谱,旁人再不满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关爷死了咱们‘合义胜’可就群龙无首,只能任由各个想上位的字头大哥施展了。 非得乱套了不可。” 话音落地,一个也不知道是对张角极度崇拜,还是野心勃勃想靠着‘拥立’之功上位的年轻白纸扇,突然高声喊道:“大东哥,什么乱套不乱套的。 我看这个坐馆大佬,旁人争的,咱们鼎爷也争的!” 这话马上便一呼百应,“对,关爷死了,这个坐馆的位置也不见得就得继续按资排辈的来。 鼎爷有胆有识,又有能力,社团打理的好,生意做的也是红红火火,上位‘合义胜’的大佬再合适不过。” “有道理,选了咱们鼎爷,合义胜说不定以后几百年都不用再换坐馆,也省的麻烦了。” 张角自然不会因为手下几个社团青年的忽悠就鬼迷心窍的,去争合义胜的坐馆大佬。 但也没有打消手下们积极簇拥的热情,笑了笑道:“我教大家一个乖。 人千万要记住,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急不得也缓不得。 咱们正字头虽然在万隆已经有了些分量,但因为兴旺的时间太短,对外省堂口而言根本就寂寂无名。 想[耽美 .zmxsw.xyz]硬争着上位成算微乎其微,不值得冒险。 目前这种情况还是稳字当头的好,至于以后反正咱们还年轻,等得起。 大家听好了。 接下来的1个半月,我要翡翠大道、南华大道、尖东湾、滨湖路的街面比平常还要稳当。 卖粉的、开赌的、做皮肉生意的、靠钳工手艺吃饭的,都不能再招摇,明白了吗?” “是,大哥(鼎爷)。”话音落地,整个堂口响起一片应和之声。 几天后,关翔风被暗算的消息开始外泄,流传于市井之中渐渐发酵。 而张角亲自把持大局,稳住正字头地盘的局面后,却没有继续留在万隆,而是将梅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上,施展出72变神通化身鹰隼,跨越千里距离赶去了香北。 6级和7级看起来只有一级只差,却是中级跟高级两种完全不同的超凡境界。 他中午还在翡翠大道跟柳同吃火锅,下午只用了区区两个小时,消耗了不足10分之一的精力,便出现在华沙路上。 拨通了洪天宝的电话,“天宝叔,我在你家门外了,开一下楼门。” “角子你来了啊,正好我要去电视台一趟,”洪天宝闻言却急匆匆的道:“咱们一起去吧。 跟长官照照面,正式把你安排进《就属我胆大》黑大陆专辑的节目组。” “我现在手头还有点事情没有摆平,你的节目组什么时候出发啊,”张角为难的道:“要是太急的话,头几集我恐怕是录不上了。” 洪天宝闻言不满的道:“你小子倒是真能折腾,才来南洋几天啊就那么多屁事。 对了,前段时间你回神农架的具体情形我还没问清楚呢。 怎么就在那种天灾人祸一样不缺的鬼地方留了两个多月,故土难离啊?” “零区那种故土不要也罢,”张角笑了笑道:“再说了我也根本就不是正经的江楚人。 天宝叔啊不好意思,其实我的真名不是张蛟,而是张灵蛟。 身份也不是在江楚零区厮混的民间武装人员,而是大周鲁洋国长桥张家嫡传子弟,江楚新晋的春水领下大夫。 在南洋亦有一番事业,开了家规模不小的粮食贸易公司,还是香元最大的社团组织之一‘合义胜’的字头大哥。 手下有过万弟兄卖命。” 洪天宝自然不可能一下就相信张角这番堪称离奇的身份自曝,哈哈笑着道:“我还是香元政府的大统领,财阀首领呢。 都什么跟什么啊。 男人有些秘密想要闷在肚子里烂掉,就直接爽快的说,‘我不想讲’,瞎咧咧什么。 不过以后做节目的时候这倒也是种风格。 就是你一个中级超凡者玩这种搞笑的谐星人设,有点委屈了。” 二百六十二章 谐星(下) 张角可是小剧场的谐星出身,最擅长的就是搞笑人设。 脑袋马上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道:“天宝叔,我以前的理想就是当一个谐星,把欢乐带给大家,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不过我的名字真的是张灵蛟。 身份也真是大周鲁洋国长桥张家嫡传子弟、江楚新晋的春水领下大夫、灵蛟贸易有限公司老板、‘合义胜’正字头的堂口大哥。” “不错,这是直接进入人设了啊,”洪天宝从公寓楼里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望着张角认真的表情显得很意外,又有些欣喜的道:“张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有点当演员的天赋。 很好、很好。 现在的演艺工作啊最讲究跨界,当红炸子鸡都是主持人、影星、歌星搅合在一起做的。 不过你想的这些身份设定虽然不错,但用了真实的国名是不行的。 容易惹来麻烦。 还有感觉‘合义胜’这个社团组织的名字,我好像也听过,就更不能用了。 要知道南洋乡下地方和香北这种先进、开放、法制化程度极高的大都会不同,帮派势力非常猖獗。 万一犯了他们的忌讳,就不止麻烦这么简单了。 我帮你修改一下。 就用流亡在鲁洋神农架的,东大陆撸撸国贵族‘长凳张家’继承人、刚成立的南洋‘蛟龙蒸饺铺’老板、哈胜利社团老大这样的设定怎么样。 背景故事吗就是你从小梦想做一个杰出的蒸饺师傅,但因为有很好的修炼天赋和家世,被父母逼着成了法、武双修士。 后来家族没落,去了江楚零区厮混靠着打打杀杀维生,渐渐忘记了梦想。 结果这次逃亡到南洋,因为生活安定了下来,慢慢又重新点燃了蒸饺师傅…” “天宝叔,虽然我不在乎谐星人设,但你变得人设和背景也太离谱了吧。”张角跟在洪天宝身旁一边走向停车场,一边满脸屎色的插话道:“这世界上有那个20岁出头,就掌握高级超凡力量的强人,理想是要做蒸饺师傅啊。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在神农架逗留期间我觉醒的遗泽进化了。 现在已经是个7级法、武双修士了,虽然真正的实力只有区区5级。” “真的!”一只脚迈进停车场的洪天宝眼睛一瞪,“你小子不是说谎的人,看来是真的了。 这样一来感觉你好像很有成就传奇的潜质啊,说不定以后能成为我最有用的人脉之一呢。 看起来以后得对你更好一点了。 不过人设这种东西,观众只要不傻其实都知道是虚构的,可时间长了慢慢就会被带入其中。 所以在有‘根’的情况下,越能吸引人的注意越好。 而有高级超凡者这个身份作你的‘根’,人物设定再离谱也没什么。 我是电视圈的老行尊,主意比你正,你就老老实实接受好。” 张角一向尊重专业人士,闻言叹了口气道:“灭高人有罪。 天宝叔,你是南洋演艺圈里的传奇人物,既然不是开玩笑,自然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了。” 跟洪天宝一起钻进停车场一辆香槟红色的敞篷跑车中,朝乐娱电视台的方向疾驰而去。 作为南洋最大的电视公司‘乐娱’的规模相当惊人,在万宾一条街上建了A、B、C、D四座并排的大楼,作为经营之用。 其中A楼是总部、B楼是新闻和纪录片制作部门、C楼负责各类综艺节目的制作、D楼则是影视剧制作中心。 洪天宝带着张角进入的是C楼。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便走进电梯,直上顶层去面见乐娱电视台C类节目部的总监。 一位精明强悍、目光锐利,满头华发相貌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让人看不出年龄的女强人。 看到洪天宝连秘书台都不用经过,直接推门就进,张角不由的脑洞大开,脑补出许多恩怨情仇的情节来。 而那位起了个西洋名字,萨琳娜的女总监跟洪天宝会面时的表现,也无形中印证了这一点。 根本就没在乎一位20岁出头的高级超凡者,加入《就属我胆大》节目组,会带来多大的噱头。 跟张角打了个招呼,便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给了他一个特聘员工的身份。 直接让张角加入了无数南洋知名影视艺术大学博士生,都梦寐以求的乐娱电视台。 同时洪天宝的反应也有些反常,在张角超快速的完成入职后,轻咳一声,脸孔很严肃的道:“张主持,我就正式欢迎你加入《就属我胆大》节目组。 嗯,这里要特意说明一下,本来按照你的资历最多也就只能担任助理主持的职位。 但高级超凡者的身份比较特殊,是各个行业都必须非常重视的人才,所以就破格让你直接出任主持人。 希望你不要自傲,踏踏实实去做节目。 咱们《就属我胆大》节目组的内景摄影棚、工作室、休息区都在3楼,你先过去感受一下吧。 我在这和萨琳娜总监还有点事情要谈。” “好的洪导演。”张角闻言忍着笑表情郑重的道:“我一定努力。” 又朝萨琳娜点点头,“总监女士,那我告辞了。” 转身漫步走出办公室,坐电梯到了3楼。 走出轿厢迎面就是一个自动贩卖机。 辛苦施展幻想之力翱翔了千里路程,连口水都没喝就赶来了电视台的张角,忍不住买了几根巧克力棒和大罐的甜饮,边吃喝着边走进了《就属我胆大》的内景摄影棚。 因为节目的看点90%以上都在外景秀,内景的拍摄洪天宝根本就不插手,直接选了个年轻导演负责。 所以虽然他不在,节目组照常在进行录制,丰富素材库。 摄影棚中脑袋攒动,忙的人仰马翻。 张角作为唯一的闲人瞧着热闹,对比之下心情变得越来越开朗。 没想到却在这时通过电话,从他洒在万隆巴沙区各处的‘耳报神’那里,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鼎爷,‘联胜合’一个新上位的字头,说他干妹妹被人骗进了夜总会。 刚把达渣大道的‘富丽华会所’给砸了。” “达渣大道,”张角闻言想起自己刚来南洋第一晚的栖身之处,就是达渣大道的香缇公寓,扬扬眉毛道:“那里是‘车少爷’的地盘。 他为人那么嚣张,不可能任人欺负吧,双方搞得场面很大吗?” 二百六十三章 软蛋 ‘联胜合’是盘踞于万隆地方上的新兴帮派之一,在香元其他地方并无堂口,最近几十年间才渐渐崭露头角。 其组织机构严密,规模虽然跟张角隶属的南洋顶尖老牌社团‘合义胜’比起来,颇为不如。 但就像一块石头对上一堆散沙,真碰撞起来却不一定就落于下风。 而达渣大道的‘车少爷’名叫车盛,乃是合义胜万隆市内诸多堂口里,最为特殊的一位字头老大。 祖父是刚刚死掉的前合义胜坐馆关翔风,初出江湖时的换命兄弟,替关翔风挡刀而死。 所以关翔风上位后,便一力提拔了车盛的父亲,做了执掌达渣大道、万妙街的合义胜‘明字头’老大。 而因为有这钟强大的背景,车盛从小在道上的花名便是‘车少爷’,行事肆无忌惮,不知道惹下了多少的麻烦。 直到后来子承父业接掌‘明字头’才变得成熟了些,却仍有些嚣张跋扈,绝不是肯吃亏的主。 但没想到这次被联胜合的人摆道却软了下来。 跟张角通电话的耳目语气里带着不屑的道:“鼎爷,富丽华会所的场子被砸的时候,明字头连个马仔都没出现。 最后竟然是警车出动才吓跑了联胜合的人,把咱们合义胜的面子都给丢光了。” “这么熊。”张角惊讶的道:“车少爷再色厉内荏也不至于靠山一倒,马上就连脸都不要了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有什么新的动静马上通知我。” 车盛不要脸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这么应对联胜合字头的挑衅,很容易让对方得寸进尺,将巴沙区本来就渐渐激荡的形势彻底搅乱。 “这些‘N代’不管是混黑、混红、混白,还真都是狐假虎威的货色。 本来我管他去死,可现在答应了梁小舟,就得帮着‘车三代’把事给平了啊。”张角心中默默想到,一口将手里20多公分长的巧克力棒咬掉了一半,出神的狠狠嚼着。 这时洪天宝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漫步来到摄影棚门口。 看到双目失焦吃着巧克力的张角,哑然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张主持,看到节目内景的拍摄现场很震撼吧。 电视制作其实是件很浩大的工程。 在零区进行外景拍摄时限于环境,很多专业方面没法展现...” 洪天宝作为《就属我胆大》节目组的制片人和总导演,跟默默无闻的张角分量自然大不相同。 说话间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到来,凑上前问好,梗住了洪天宝的话。 而有一就有二,就像是流感似的,很快整个摄影棚即将三分之一的人都围了过来。 洪天宝见状,索性越俎代庖的暂停了内景导演的拍摄,拉着张角走上舞台拍着手道:“大家都过来吗。 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节目组来来的主持人张蛟。 有曾经跟张主持在神农架零区共过患难的同事应该知道。 张主持是位实力强大的超凡者。 最近又非常幸运的突破了屏障,晋升为高级超凡者,可谓是前途无量。 能够加入《就属我胆大》节目组是我们的荣幸,大家欢迎。” 话音落地整个摄影棚响起一片掌声。 张角自然得一番客气,转着圈的鞠躬,表示自己在电视节目拍摄方面只是个新人,请大家不要客气,发现缺点一定指正。 大家闻言又是一番职场上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便各就各位,重新开始工作。 只剩下节目组的核心人员,还站在舞台上的原处未动。 “张主持,林铃铛、韩霜霜两位女主持是你早就认识的,”洪天宝环顾四周苦笑着道:“其他几个主持人还有全部的助理主持,上次从神农架逃回南洋后,感觉拍摄咱们节目实在太过危险,已经辞演了。 所以现在又补充了几位新的得力干将,充实咱们的主持群,正好可以跟你一起磨合。” 手指向身边一个年纪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相貌堂堂,身形矫健的西装男,“这位是赵玄石主持。 香元名气跟胆子最大,经验最丰富,观众缘最好的行脚类节目主持人。 现在是咱们节目里的主MC。” “赵前辈好。”张角马上主动鞠躬问候道。 赵玄石亦满脸笑容的道:“不敢当、不敢当。 其实我也是超凡者就是实力上比张主持差远了。 修炼了30几年也不过是个4级武者,可不敢让堂堂高级超凡称呼前辈。” “我这股高级超凡者不过是幸运觉醒了强大的遗泽,水分很大。 不敢跟前辈这样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的中坚武者比较。”张角很得体的道:“再说电视节目组不是零区武团,靠的是节目制作方面的经验跟实力。 而在这方面我完全就是个小白,还请前辈以后多多指教。” 又深深鞠了躬完全就是一副新人的姿态。 洪天宝看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指着赵玄石右手边一个30岁出头,留着短发,长相精致、英姿飒爽的女人,“这位是甄智慧博士。 香元电视圈里学历最高、知识最渊博的女主持人之一,有着南洋联合大学生物学的博士学位。” “甄博士您好。”张角再次鞠躬道。 “张主持你好。”甄智慧很客气的道。 紧接着洪天宝将目光转移到一个20中段的年纪,外貌极为英俊的青年男子身上,“李彬元,偶像团体出身的主持人。 外形好、气质佳,在南洋的粉丝量过亿,人气非常的高。” “张主持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话音落地李彬元抢先一步上前,主动鞠躬向张角伸出双手道:“咱们年龄差不多,我又从小就特别崇拜超凡者。 能很你这么年轻有为的高级超凡武力共事,真是感到非常荣幸。” “您客气了,李主持。”张角急忙握住李彬元的手,也点头哈腰的客套道。 两人黏黏糊糊的打完招呼,洪天宝指了指节目的内景导演对张角说道:“这是于之洪导演,负责咱们节目的内景拍摄。 除了他以外导演组还有10几个助理导演,有一部分你已经认识了。、 剩下的在节目拍摄过程中自然而然就会熟悉,今天就不再专门介绍了。 “是。”张角点点头道。 二百六十四章 天与 当天拍摄完内景节目,洪天宝做东拿着乐娱电视台的法人卡,在香北最好的夏宗菜馆,包了个最大的包厢,为张角摆了欢迎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家都有了点醉意,越来越放得开后,坐在主桌上的韩霜霜脸蛋红扑扑的问洪天宝道:“导演,都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了。 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去黑大陆出外景啊。 哎,砍脑袋不可怕,可怕的是砍脑袋前等着的那段时间。 我这些天觉都睡不好,黑眼圈都出来了,等着去黑大陆,真是太煎熬了。” “霜霜,能不能不要用‘砍脑袋’来形容咱们的黑大陆之行啊,”她身旁的李彬元不满的道:“听起来也太不吉利了。” “是,是,呸呸呸,刚才的话是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全都不算。”韩霜霜从善如流的道。 坐在上首的洪天宝笑了起来,“霜霜啊,你都已经多大了还童言无忌。 去黑大陆那种地方可急不得。 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是不会拿着咱们整组几十个人的性命,去冒险的。 还是那句话,除非南洋三国政府联合派遣的开拓队伍出动,否则的话宁愿这个专辑不做,咱们也不能草率行动。” “那官方组织的开拓队,到底什么时候行动啊?”韩霜霜眼巴巴的又问道, “本来我好几个在政府里面混的不错的朋友都说,计划是最近这几天就动身的。 但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又耽误了下来。”洪天宝皱皱眉头道:“不过也可以理解。 毕竟开拓黑大陆对于南洋3国来说乃是千年大计,影响深远。 别说准备几个月了,就算准备几年也很正常。 大家不要太关注出发的日期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反正在发布《就属我胆大》将要制作,‘黑大陆开拓专辑’前咱们就说明了,节目组将跟随南洋政府官方的开拓队伍出发。 现在是政府迟迟没有行动,连累的咱们节目组也不能成行。 观众不会怪我们食言,反而会继续持续的关注节目,何乐而不为呢。” “导演说得对。”话音落地,赵玄石笑着举起酒杯道:“俗话说得,最招猫喜欢的是吃不到的那块鱼干。 咱们节目组的‘黑大陆专辑’,现在就是整个南洋电视观众眼睛里那块吃不到的‘鱼干’。 时间拖得越久,未来的获益可能越大,不用着急的。 来大家喝一杯,预祝节目收视长虹。” “赵主持说的对,主动权现在掌握在我们手里,暂时还不需要着急。”甄智慧旁边的也笑着举起了酒杯,“大家饮胜。” 和众人一饮而尽。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后又去第二轮吃甜品和洋酒,第三轮喝醒酒汤顺便舒筋、按摩。 一直折腾到凌晨3点多钟才结束。 月黑风高的深夜,旁人都回家休息闷头睡觉,命苦的张角却只能将梅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施展出72变神通化身鹰隼露夜赶回了万隆。 在堂口的书房里冥想了几小时权做休息。 清晨时分,召集了正字头里几百文、武先生,浩浩荡荡的赶往达渣大道,合义胜‘明字头’的堂口,为车盛公然助阵。 他的这一举动其实并非真是想舍己为人,为了明字头的利益,跟‘联胜合’做上一场。 而是表明一种态度跟立场: 虽然关翔风死了,合义胜内部乱成一团,有实力、有资历的老大都忙着争权夺位,但真有外敌来犯大家还是会团结起来,共御外敌。 可万万没想到,在明字头看门的几个马仔,看到张角一群人浩浩荡荡过来,竟然一个个脸色突变,仓皇而逃。 张角楞了一下,却也不好阻拦,来到明字头的堂口门前,朝紧跟在身边的徐立东使了个眼色。 徐立东马上上前两步,朝门里大声喊道:“入得会来是同门,逢难临危两相帮。 里面有兄弟烦劳通报车老大一声,正字头张灵蛟张大哥前来拜访。” 话音落地,明字头的堂口里隐隐传出一阵掺杂的声音,却没人回话。 过了几分钟,徐立东急了只能又朝里面喊了遍话,这次堂口里面却变成了一片死寂。 “里面好像出什么事了,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张角不耐烦的皱皱眉头道。 “大哥,就算是同个社团的兄弟,不请自来的进去其他字头的堂口,也是江湖大忌。”徐立东急忙提醒道。 张角一犹豫,没有坚持硬闯,扭头朝几个平日最的用的武、文先生扬扬眉毛。 那几人马上悄然脱离了队伍,消失在街角。 10几分钟后才又重新出现,其中一个嘴皮子最利索的快步来到张角面前,压低声音道:“鼎爷,明字头的堂口已经没人在了,只还剩下一些笨重的家具。” 张角一愣错愕的道:“不会吧,这才半天时间而已。 车盛连同明字头的那些头目,就被联胜合的人全都害死了? 可刚才不是还有人看门吗?” “鼎爷,从堂口现场的情形判断,我感觉他们不像是被人害了,而是逃了。 至于刚才跑的那些马仔,应该是知道大佬们跑路后,来堂口捞油水的。 他们不是在看门,而是在把风。 被咱们一惊吓跑了。”那嘴皮子利索的文先生,干巴巴的道。 “逃了!”张角瞪大眼睛道:“就这么把地盘一扔跑路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字头老大!” 话刚出口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身处车盛此时的境遇,在没有任何真材实料,根本不可能在失去关翔风这个大靠山后,继续镇住堂口局面,地盘又被外部势力觊觎。 来个卷包会还真是最聪明、明智的选择。 话锋不由一转,“不过如果车盛真的是草包一个,以前全靠关爷的架势撑起来的堂口。 现在一走了之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大的地盘跟利益说丢就丢掉了,他倒也有股子狠劲。” 徐立东问道:“老大,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凉拌。”张角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目光中闪过一抹狠厉,“古语有云,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车盛跑路,达渣大道跟万妙街现在等于是‘空地’。 咱们不要的话,肯定就会变成联胜合的地盘。 当是马上先下手为强了。” 二百六十五章 补偿 抢地盘对于昏黑道、捞偏门的社团分子来说,是最喜闻乐见之事。 张角一声令下,正字头马上全体动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占达渣大道跟万妙街。 一样米养百样人。 虽然‘明字头’的老大一跑,大部分的头面人物也树倒猢孙散,但数以千计的弟兄自然不可能个个都是草包狗熊。 尤其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很有一些敢于上前拼命的。 但可惜10几、几十个群龙无首又势单力薄的散兵游勇,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正字头上万弟兄的残酷镇压。 根本就翻不起任何浪花便悄无声息的沉了底。 只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明字头的地盘便由姓‘车’改为了姓‘张’。 不过张角却没有占下‘明字头’的堂口,反倒派人保护了起来。 向外宣扬,明字头老大车盛因为被联胜合砸了经营的会所,丢了面子,气的吐血。 于是请地盘相邻,又身处同一社团的‘正字头’老大张灵蛟帮忙话事。 结果没想到车盛气极伤身,突然间暴病不起,无法继续处理堂口事务。 因为担心养病期间,联胜合继续滋事挑衅无法应付,只得将地盘暂时托付给了张灵蛟料理。 自己则悄然离开万隆,去了某处山清水秀之地疗养。 所以正字头并非抢占同社团堂口的地盘,而是急人之所急,暂时代管而已。 这番鬼话自然是长脑子的人都不会信,但合义胜正值特殊时期,有实力、威望的字头老大都在争着坐馆上位。 谁都不去主动去寻张角这个背景神秘,在关翔风坐馆期间就伺机吞并了鸿、勇两个字头的地盘,还未受任何惩戒,现在又已经成了气候的堂口老大麻烦。 更何况明眼的人都看得出,关翔风一死车盛根本就守不住自己的地盘。 就算正字头不动手鲸吞明字头,联胜合也会找机会蚕食。 还不如让张角占了达渣大道跟万妙街爽利,最起码肉烂在锅里,不会折损‘合义胜’整个社团的面子。 于是张角就这么将没有任何波澜的,将‘明字头’吞进了肚子。 接着便大开香堂招了上千兄弟,扩充人手开始消化新占的地盘。 可社团方面没有意见,不代表别处没反应。 张角若无其事的在‘达渣大道’建起正字头分堂的第二天,便被直接找上门来的梁小舟,堵在了大门口。 时间正值中午,高悬在空中的日头亮的刺眼,真正骄阳似火。 但梁小舟脸上却一片冰冷,望着一身长衫、布鞋,旧派帮派人士打扮的张角,皮笑肉不笑的道:“要出去啊张老大。 是去吃午饭吗,不如一起啊?” 张角眼皮一跳,上前一步低声道:“舟姐,以你的身份怎么能这么公然来堂口找我。 现在遍地都是自媒体,万一被有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拍了照,这是要冒政治风险的。 真有事的话你一个电话,我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来…” “我亲自求你答应下来的事情,你都能直接爽约,”梁小舟低声打断了张角的话,咬牙切齿的道:“更何况是电话。 不过这里却是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 转身迈步朝街口走去。 “你这就言重了。”张角紧紧跟在梁小舟身边,故意苦着脸道:“舟姐,时也势也,占明字头地盘这件事真不是我想爽约,主动出手搅合巴沙区的局面。 实在是‘天授不取,必受其咎’。 当时‘联胜合’一个新上位的字头,砸了车少爷的场子,结果没想到车盛竟做了缩头乌龟。 你也知道那些捞偏门出身的年轻字头是什么德行,根本就不知道适可而止。 人越软他就越硬。 我怕接下来事情越闹越大,就想着出头帮车少爷站站场子,吓唬一下联胜合的人。 结果没想到召集了人手到明字头堂口一看,车盛那孙子竟然跑路了。 这种情况下我不出手的话,达渣大道跟万妙街一定就会落入联胜合的手里。 那时候就是两大社团之间的矛盾,还不知道会发酵成多大的动荡。 万不得已之下,只能先下手为强,把明字头的地盘揽入怀中。 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梁小舟闻言沉默了几秒钟,冷笑着道:“这么说你吞地盘还吞的很委屈了。” “委屈倒也谈不上,”张角干笑着道:“毕竟单单一个达渣大道的油水就堪比一个半的翡翠大道,更何况还有万妙街这个添头。 说起来关爷倒真是个有人情味的大佬,对旧日弟兄的后人非常照顾,给的地盘都特别肥。” “你到还要点脸面,没硬把白的说成黑的。”梁小舟面沉似水道:“不管时也势也,还是被逼无奈,总之你是对我食言而肥了。 必须要做出补偿。” 就像是鱼儿离不开水一样,任何帮派头目或者商人打算把事业做大,都必然会需要政治上的同盟,反之亦然。 而这种结盟如果双方都是起自微末,无疑会更加牢靠、可信。 张角和梁小舟此时的情形就是如此。 所以张角才会在梁小舟泄露给他一些隐秘情报时,投桃报李的答应帮梁小舟做事,不断夯实两人之间‘利益共同’的盟友关系。 但结盟不是投靠。 张角不可能盲目的对梁小舟做出承诺,因此闻言看似豪气,实则谨慎的回答道:“如果是在情理之中的话,我当然可以答应。” 梁小舟笑笑没再讲话,拐过街口,加快脚步,上了路旁停车格里的一辆黑色面包车。 张角一愣仔细打量了那面包车两眼,发现样子平淡无奇,就是一辆拉客、运货两相宜的中古生活用车。 倒是适合那些位置不上不下,实则权利极重的官面人物用来装逼。 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讥笑之意,跟着上了面包车副驾驶的位置,笑着道:“舟姐,你怎么说也是万隆土著出身,家底不薄。 又是律师出身,何必做的这么过呢。 也太‘清廉’了吧。” 二百六十六章 坑死人 梁小舟任由张角自说自话,仍未作声,启动汽车拐上了公路。 之后长按了一会车窗的上升键,在一阵从车壳内部发出的轻微‘嗡嗡…’轰鸣声响过后,开口道:“张先,区区一个明字头的地盘其实不算什么,我给你一个天大的机会。 成功之后联胜合所有的地盘都会是你的,怎么样?” 张角听她语气不对,瞳孔一缩,猛地回头朝车厢后座望去,见后排空空如也,暗暗松了口气。 却仍不放心,伸手向后面探去,结果胳膊还没有伸直就感觉摸着了一个柔软光滑的无形屏障,皱皱眉头苦笑着道:“我能回答不想要这个机会,现在就下车吗?” “当然可以,”梁小舟从容的笑笑说:“单凭你长桥张家嫡系子弟,江楚春水领下大夫的身份。 南洋3国就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为难你。 不过错过这个机会,你也不可能再在南洋有什么大的发展了。” “我现在已经那么富贵,也不想再有什么大发展了。”张角耸耸肩道。 “那好吧。”梁小舟直接把车再次停在了路边,“再见,张先。” 获得了远离未知漩涡的机会,张角反而没有马上下车。 毕竟以梁小舟的身份,代表的一定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官方势力。 而在一个政权异常稳定的国度,跟着政府混总是没错的。 沉吟片刻他干笑着故作关心的道:“粱检控官,能让你费心巴力、虚头巴脑的把我拐上这辆面包车。 还许诺要把整个联胜合的地盘整个都给我的人,一定很不简单吧。 我就这么走了,你会不会不好交代?” “你不答应做事,又赖着不走,我才会不好交代。”梁小舟面无表情的道。 “真是的。 咱们用这样的态度谈话也太虚伪了吧,”张角撇撇嘴语气一变道:“派你来的人一定在南洋手眼通天,也很了解咱们两个的真实关系。 咱们这是演给谁看呢。” “张先,有时候他们知道我们在表演,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在表演,但是我们仍然必须表演,这就是政治。”梁小舟笑笑道:“顺便说一下在大学除了本专业的法学以外,我学的最好的就是哲学和政治学。” “这话不是对我说的吧。”张角耸耸肩道:“真是好奇你背后是什么人。 但有时候好奇心连猫都能杀死,所以,说吧让我怎么做?” 梁小舟先是露出失望之色,随后一愣,意识到被张角耍了,咬了咬后槽牙,“张先,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忘记耍宝,真是顽皮。” “我刚刚入职乐娱电视台做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人设是谐星,当然得多练习一下了。”张角笑嘻嘻的道。 梁小舟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闻言毫不吃惊,也没再说什么闲话,直入正题的道:“两天之内你要寻机向联胜合开战。 借口吗随便找,但必须要自然。” 联胜合的势力虽然比整个合义胜弱,但和区区一个正字头比起来却强的太多。 张角皱皱眉头道:“原来是拿我当枪使啊,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只要占住联胜合一块地盘,哪怕是半条街也行,自然会有人帮你应付联胜合的反击。”梁小舟道。 张角沉吟了一会,疑惑的道:“这就是设陷阱坑人了,那我能放开手脚干吗?” “些微平民伤亡没有任何关系。”梁小舟冷酷的道。 而从她的语气看,说是‘些微’其实恐怕已经下了牺牲大批普罗大众性命的决心。 张角表情不知不觉变得凝重了许多,轻声道:“联胜合再强也只是个万隆地方上的社团组织。 成立的历史又短,没什么太深的根基,还因为行事狠辣,树敌颇多。 政府里的大人物要治它的话,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那你有没有相过,一个成立的时间那么短,手段狠辣,几乎没有盟友的地方社团组织,最初是因何得以崛起的吗?”梁小舟反问道。 张角张张嘴巴没再追问下去,话锋一转道:“粱检控官不是来找我一起吃饭的吗。 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请。” “吃什么都可以。”梁小舟沉吟着道:“我就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向联胜合发起挑衅?” “怎么是我挑衅它呢,明明是联胜合因为我帮车盛代管地盘,不服气到嘴的鸭子飞了,主动挑衅我。 我迫不得已的还以厉害。”张角笑笑道:“被联胜合害死的正字头兄弟我都已经预见到了。 就是曾经攀上勇字头的前老大洪毅胜,出卖我的肺痨田。 我宽宏大量让这个二五仔多活了那么久,现在是他‘报恩’的时候了。” “肺痨田是最早捧上你上位的‘翡翠五虎’之一,还是正字头里仅存的扛把子,分量倒也够引起一场帮派之争了。”梁小舟闻言挑挑眉毛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的道:“你之前一直没处置他,不会是早就打算用他去坑人吧?” “我只是信奉即便是垃圾,只要属性特殊,也总有可以再利用的一天而已。”张角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狰狞之色,慢条斯理的道。 而就在当天夜里,他的预见就变成了现实。 肺痨田被人分尸,惨死在了‘联胜合’的地盘景北街,所属堂口正是曾经打砸了合义胜明字头‘富丽华会所’的那个。 而张角得知这个消息后,气的眼珠都冒了血丝,直接率领‘费德老人组’连带正字头所属全部红棍,文、武先生,趁夜偷袭了联胜合在景北街的堂口。 化身巨猿亲自上阵厮杀,施展出高级超凡之力残杀了不知多少联胜合的字头精英。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景北连用附近两条大街,10几条的小巷生生吞了下去。 一时间震惊了整个万隆都会区的江湖世界。 而张灵蛟这个名字也第一次冲出地方,开始在香元国内各大民间社团组织间流传开来。 不过大多数听闻其名的江湖人士,也都在计算着他因为自己的冲动、鲁莽死掉的倒计时。 二百六十七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联胜合的报复行动不出看客们的预期很快便接踵而来。 虽然顾忌到万隆官方势力的反应,没有集合整个社团的力量,将合义胜‘正字头’一股荡平。 但也开始频繁展开刺杀行动,接连几天时间张角堂口的弟兄出街巡视,每天都要死掉、失踪几十个人。 闹得整个字头人心惶惶,最终不得不全员龟缩了起来。 平时里黑道帮派争锋,除非是要分出你死我活的决战,否则的话绝不会下这样的死手。 由此可以看出联胜合一贯的心狠手辣风格,以及下定决心绝不通过谈判解决纠纷的意向。 这种情况下张角也只能依法炮制,将‘费德老人组’散出去,当街截杀联胜合的字头弟兄。 而且在感觉效率不高的情况下,自己也亲自赤膊上阵,显化出封神遗泽中的东方行瘟使者,混迹于市井之中,远距离毒杀联胜合的马仔。 因为手段诡奇,根本就防不胜防,一下便找回了平衡,也弄的联胜合底层弟兄变得人人自危,做事不敢那么招摇。 时光就这样缓缓流逝。 不知不觉距离他占下景北街堂口已经过去了整整1周。 这天傍晚张角正打算趁夜出动,做一票大的。 却在翻过翡翠大道堂口顶层杂物间的窗户,飞身纵上临街一座仓库房顶时,被一个消瘦的黑影挡了下来。 最开始他还以为终于遇见了堵截自己的联胜合高手,马上毫不犹豫的将梅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同时背后显化出了其余梅山六怪的身形。 没想到那黑影没有露出丝毫的敌意,语气很是和气的笑着道:“不必紧张,张大夫。 在下与你是友非敌,来见你只是为了送你离开。” “离开,去哪,”张角一愣撇撇嘴道:“阴曹地府?” “大夫可真是性格矛盾,善断而又多疑。”那黑影哑然失笑道:“我真是跟你站在同一立场上的友军。 今天来见你是因为,联胜合的贼子已经决定施展雷霆手段,在今晚将正字头的所有头目斩尽杀绝。 首要目标自然就是身为堂口老大的你。 而你身份特殊,平日里自己把自己作死倒没什么,可万一要是因为跟我们合谋布置陷阱,受牵连遇害却是场麻烦。 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值此决战之夜,先把你送走再说。” “阁下说话真是太直接了,虽然不好听但一听就是真话。”张角闻言沉默了几秒钟,皮笑肉不笑的道:“可我也是高级超凡者,不是泥捏…” “你这个高级超凡者依靠的是幻想之力,”那黑影摆摆手打断了张角的话,“而你觉醒的几个幻想种,虽然各有所长却又都有缺陷。 比如那个能放毒的道士,论起暗算杂兵的能力比某些传奇强者还要犀利,但神通过于诡秘,遇见强者时正面御敌的能力极弱。 而你最常加持在身的猿猴力量,看起来刚猛无匹,跟同级别的高端武者硬碰硬都毫不逊色,但刚极易折。 遇到实力远超过你的超凡者时,反而容易被克制,就算你自身修炼有顶尖的刚、柔劲道施展法门,也是无用。 毕竟中级超凡跟高级超凡的实力相差悬殊。 小马拉大车的话,就算再是良种神驹也无法抵消其中的差距。 更何况联胜合的人心狠手辣又诡计多端,使出盘外招来,你更是抵挡不住。 比如这颗炸弹。” 说着他双掌合拢在一起一晃,手里不知怎么的就变出了一个糖果盒子大小,外壳透明,里面充满着浓稠绿色液体的器物来。 “一旦爆炸威力能轰平小半个街区,本来就埋在这个仓库房顶,专等着你来踩。 若不是我们提前得到情报,进行了清除,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吧。” 他话说的很玄,将张角实力看的也极透,显然绝非凡人,又拿出颗炸弹举例说明,一下便将张角说服。 但为了多刺探点情报,张角还是故作犹豫的想了想,干巴巴的道:“在翡翠大道这种地方放高爆炸弹,就算是晚上没什么人来的辅街,性质也堪比恐怖袭击。 联胜合竟然敢使出这一招,看来真是下决心要杀我了。 幸好有阁下出手相救,否则的话现在也许我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了。 您感觉应该是传奇强者吧,香元国家顾问?” “正是。”黑影毫不掩饰的笑笑道。 “那您刚才说‘我们’,就是说今晚会有很多香元国家顾问出手了?”张角瞳孔一缩又问道。 “不错。”黑影点点头道。 “卷入这么严重的事故,那我字头里的上万弟兄不是死定了,”张角咽了口吐沫道:“我能警告他们一声再…” “不能。”黑影直接断掉了张角的念想,“事关重大,放你独自一个人离开已经是例外。 其他的局中人,还是继续身在局中好了。 死定了倒不至于,有战术专家进行过预估,伤亡率也就是在23 %至31%之间。 张大夫,请吧,让我动手大家的面子便都不好看了。 放心,你走后我们自然会派出专才伪装成你的样子,坐镇堂口,不会有损你的威望。” 张角闻言只能叹了口气,跟随在黑影身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他这一避便由万隆避到了千里之外的香北。 次日清晨,在华沙街的早点铺吃着白粥、油条,张角还在猜想着昨晚万隆到底会发生多大的争端。 突然看到店铺靠墙的立柜上摆放的电视里播报新闻道: “昨日午夜万隆市发生严重恐怖袭击,翡翠大道、南华大道、尖东湾等多处人群密集地方发生爆炸事件。 伤亡人数预计在万人以上… 涉事组织为万隆地方帮派‘联胜合’,目前已被警方依法取缔,据消息灵通认识透露。 联胜合创始人为日丸移民船月一夫,原本是北海道人士,贵族世家,青年时期远度重洋于迁徙香元,更名张月夫刻意隐去了家族背景…” 张角听到这里心中灵光一闪,猛的睁大了眼睛,心中惊骇的想到:“日丸人,万隆,不香元政府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想要对付的根本就不是区区联胜合这么个地方社团组织。 而是日丸移民。 单单万隆的日丸人数就在120万以上,整个香元保守估计也得以千万计算。 直接动手的话方方面面牵连太大,所以用了‘项庄舞剑’之计吗。” 二百六十八章 学人话 电视上的新闻仍在继续,主持播报完毕便开始播放万隆受到炸弹袭击区域的惨状。 看到面目全非,遍地血泊残尸的翡翠大道,张角想起昨晚那位半要求、半强迫自己离开万隆的香元国家顾问,曾经拿出过1枚炸弹说服自己 心中凛然的想到:“以有心算无心,双方势力的对比又天差地远。 联胜合的一切动向恐怕早已被香元政府监控的清清楚楚。 爆炸的这些炸弹只怕本来是放在偏街炸正字头的,被政府的人拆了之后放到了繁华地带,用来造成重大伤亡事故。 然后把联胜合生产炸弹的地方一抄,就是恐怖袭击的铁证。 真是好手段啊。 日丸人到底怎么得罪了香元政府,竟逼得政要使出这种一旦暴露,必然倒台的绝户手段。 早知道是这么大尾的事,我就不该卷进去。 真是好奇心加贪心害死猫。” 叹了口气,他大口啃着油条,喝着白粥,暗下决心不等到尘埃落定绝不回万隆。 吃过早饭后便联络了洪天宝,打算趁着避祸香北无所事事期间,好好经营一下自己的明星事业。 而洪天宝因为南洋官方派遣的开拓队一再拖延,不能随队出《就属我胆大》的外景,颓废在家的关系已经呼朋唤友的连喝了几天的大酒。 整日醉生梦死,干杯干的肝功都不正常了,只好暂时戒了酒,闷在家里发霉。 接到电话后马上兴高采烈的出了门,开车接了张角直奔心目中的一处崇高所在。 路上看到他蜡黄的脸色,张角忍不住道:“天宝叔,你这幅造型怎么感觉命不久矣啊。 还是去医院看看,调养一下比较好,别有什么大病耽误了。” “呸呸呸,我身体健康的很,你小子得病我都不会得。”洪天宝老小孩一样吐出口水道:“就是最近酒喝的有点多,胃口不舒服而已。 多吃几天素,喝点猪肝、猪肚汤以形补形就好了。” 他正说着,突然接了个电话,眼睛一亮,取下蓝牙耳机,很神秘的道:“张小子,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别显摆消息灵通了,天宝叔,”张角因为印证了脑中的猜想,无心跟洪天宝玩推拉游戏,若有所思的道:“我耳力惊人,听你耳机里的声音比你自己还清楚。 不就是政府查明,日丸移民里隐藏了一个巨型恐怖组织,现在联合南洋3国把境内所有的日丸聚居区都给封了吗。” “你小子怎么这么波澜不惊的,”洪天宝没趣的道:“早上没看新闻吧。 万隆昨晚可是被恐怖炸弹袭击搞死了上万人,还牵连到了一个地方上的大型社团组织。 要不是这样,怎么可能说封日丸聚居区就给封了呢。 那可是涉及到几千万的移民啊。 啧啧啧,想不到那些日丸人平时看着都文质彬彬的,骨子里那么阴毒。 不过也难怪,《菊花与刀》吗,日丸王家以优雅、灿烂的菊纹作为图腾,垂拱而治。 身为宰阁的将军则以武士刀作为权柄的象征,调理阴阳。 这么矛盾的组合,能生出什么好鸟。” “天宝叔,你似乎对日丸人很敌视啊?”张角闻言随口道。 “哪里敌视了,我是就事论事。”洪天宝嘴硬的说,却不再多话,一路疾驰着来到香元国立艺术大学。 初夏时节,建造在海边,占地辽阔的香北大学城里到处都是穿着清爽,青春洋溢的年轻身影。 张角望向车外的校门,心中有了猜想,撇撇嘴道:“天宝叔,你一路神神秘秘的就是要带我来这里呀。 不会是真要让我来大学,学什么播音主持专业知识吧。 影视艺术也是艺术。 而艺术这种东西八成靠天分,剩下两成从实践中学习就可以了。 在大学系统学个几年也许能有点用,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短期培训10几二十节课,真的是一点鸟用都没有。” 洪天宝气哼哼的道:“我就是香元国艺大夜间部培训班出身的学生,不一样混成了大导演。 而且感觉以前大学时上的那些课,真的非常有用,受益终生。 你别老好高骛远,听那些大明星在网上瞎说什么,全靠天分功成名就的心灵鸡汤。 狗屁。 搞艺术的确需要有天分,但万丈高楼平地起。 没有一丁点学以致用的基础,全靠实践把天分磨出来得花多少日子。 我给你找个好老师,栽培一下…” “你一个夜间部出身的老学生,根本就不算正经在这里上过大学。 还‘感觉以前大学时上的那些课真的非常有用’,这不是自吹自擂吗。 要我说咱们还是别浪费这个时间了。”张角耸耸肩打断了洪天宝的话。 洪天宝憋得满脸通红,怒吼道:“必须的学。 就为了改改你这张胡说八道的破嘴,也必须学。 身为一个王牌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不说别的,最起码得会讲人话吧!” 张角盘算着南洋政府处理完日丸移民事件后,派往黑大陆的官方开拓队伍八成就得出发。 紧拖慢拖也就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情,他又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没必要硬顶洪天宝,便无奈的干笑两声,答应了下来。 于是洪天宝便以脸面加人情为代价,给张角弄了张临时的听课证,把他安插进香元国立艺术大学影视艺术学院。 因为张角不是在籍学生,没人点名,所以洪天宝还特意把正在国艺大进修播音主持硕士学位的,韩霜霜给找了来。 让她帮忙看着点张角。 韩霜霜是男孩子般爽快的性格,又曾经跟张角在神农架零区共过几十天的患难,彼此有些交情,直接就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但趁机提出了个请求,“导演,我以前不是跟您说过,认识一个戏剧文学专业的小师妹,很有才华吗。 您今天既然来国艺大了,不如见一下怎么样。” 洪天宝显得很给面子的道:“好啊,今天我做东庆祝张小子入学,你把那小姑娘一起叫来吃饭好了。” 二百七十章 捏死 海风清凉,穿街而过,吹的路旁刚刚抽芽的细柳‘沙沙…’作响。 被封锁的参水三森街上,该出门的行人仍然照常出门。 虽然脚步匆匆,面色凝重,令街市瞧着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但日丸人独特的明里彬彬有礼,实则疏离冷漠的民族特性,还是让移民们的生活显得并无太大不同。 下午大约两点多钟,参水三森临近主路口的一家名叫‘珍斋’的,居酒屋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 一个身穿对襟敞褂,脑袋上绑着白布毛巾,相貌平凡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面颊飞红,明显喝了不少的酒,脚步却异常稳健。 来到门外,仰头看了看灿烂的阳光,脸上露出一抹不舍的怅然,却又哑然一笑,正想要走进街巷深处眼角却无意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目光一凝,转头望去,和站在封锁线外的张角一个对视,那中年人呆了几秒钟,突然间踩着木屐‘蹬蹬蹬…’的朝张角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在距离封锁线不到5米处停住脚步,朝张角招招手,隔着漫长的距离鞠躬问候道:“张桑,没想到竟然会在远离万隆千里之外的香北,再次跟您相遇。 真是有缘啊。” 负责封锁的警察跟士兵似乎提前得到了什么指示,只要日丸移民不闯关逃逸,对其行为根本就不闻不问。 一个个本着扑克脸,装聋作哑。 只为难了心里暗叫倒霉的张角,不得不干巴巴的笑了笑,躬身还礼道:“是雾猿有鬼先生啊。 你不在奈良鹿之街纳福,怎么跑到参水三森来了。 啊,对了,令尊雾猿有森先生乃是香元日侨领袖之一,只怕在香北也很有影响力,是派你来这里做什么事的吗?” 希望这番意味暧昧的话,能引起封锁线上香元军警的警觉。 而雾猿有鬼闻言笑着摇摇头道:“不是父亲,而是我自己有事要来香北的。 大业失败,亿万人几十、上百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其中就有我的错误。 因此没脸再回故土,只有埋骨香元。 而我家世世代代信奉的‘八荒蛮菩萨’的南洋祖庙,便在参水三森,所以才会来这里做辞世之吟。 本来打算要剖腹自尽的,没想到却巧遇了您这位设计颠覆我等大业的弄巧之人。 看来是菩萨的安排。” “麻蛋,这孙子的话锋不对啊!”张角心中一激灵,暗暗想到,急忙一边装傻卖呆的絮叨着,“雾猿先生说话可真是风趣。 你那么大的肚量和能耐,怎么可能是那种住的街道让警察封了,就要死要活的人呢,真是风趣,哈哈,风趣。 啊,我都忘了,下午还跟朋友有约会呢…” 边向后退。 而雾猿有鬼就像是没听到张角说的话,做出的表现一般,立于远处低头沉吟片刻,突然大笑着鼓掌笑道:“有了,有了,听我这首如何: 极乐地狱终有明,云雾散尽日悬心,九十九年社稷梦,荣枯一期酒一盅。” 说话间,雾猿有鬼背后凝现出一尊身材低矮,却穿着极为华贵的铠甲,头戴龙首盔,脸孔酷似猿猴,流露出一种雄视天下气概的虚影。 望见这一幕,负责封锁的军警马上紧张了起来,将枪口对准了雾猿有鬼。 其中有超凡力量之人也纷纷拉开架子,聚精凝神,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同时宣导员用扩音器开始警告道:“这位先生,请马上撤去你的超凡神通,否则的话接下来的一切行为,都将视为对香元政府发布的封锁令的挑衅行为。 这位先生,请马上撤去超凡神通...” 但雾猿有鬼对一切都毫不理睬,心念转动,将身后显化出的幻想种跟自己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整个身形瞬间缩小了一半,皮肤表面浮现出金银相间,盔甲式的纹理。 口中低吟一声,“八荒蛮菩萨!”,向前一窜,明明脚下什么都没有却好像踩着树木枝蔓一般游荡而去。 封锁线上的军警见他无视警告,当机立断的展开集火攻击,可无论是子弹还是修士法宝、武者的兵刃,击中雾猿有鬼后竟然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便透体而出。 眼看其就要穿越封锁线,一只由恐怖气劲组成的巨手,从参水三森街角贯穿而出,将雾猿有鬼一下攥住,硬生生捏成了肉酱。 同时一个充满磁性声声突然响起,“人间百年,去事恍如梦幻。 天下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当乐而思之尽尝百味,方不负命也。 犬子无状,酒后失态,还望诸位见谅。” 封锁线外的张角,闻着雾猿有鬼残骸透出的浓重血腥,听着这古怪的吟唱,脑袋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巨掌,连同雾猿有鬼化为肉酱骨渣的尸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再了无痕迹,这里也已是是非之地。 他没有犹豫直接转身就跑,到街口拦了辆出租车,重新回到了国艺大的校园。 走在无数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中间,心中终于觉得安稳了些,默默想到:“我被日丸移民里面的高层发现跑来了香北,还间接害的雾猿有森亲手杀死了儿子。 虽然雾猿有鬼那个死鬼,明显死之前已经打算要自杀,但难免他老子不会把杀子大仇迁怒到我这个,本来就搅合进了日丸、南洋‘国争’的仇敌身上。 万一想不开,悄悄潜出参水三森找到我,也用那气劲大手我一下,乐子就大了。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还是躲在大学城里好了。 呆在这里几十万大学生都是我的盾牌跟警告器。 哪个国家的学生都是邦国未来的希望,最受重视的群体没有之一。 闹出一点事来都沸沸扬扬,社舆反应激烈,只要日丸不打算跟南洋撕破脸皮,全面开战,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从口袋里摸出电话,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7通韩霜霜的未接来电,回了过去,“霜霜,洪导演不是帮我在国艺大的研究生宿舍安排了住处吗。 你能不能带我去认一下地方啊,拜托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