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江湖风云录之斩龙诀》 “楔子” 江湖风云变幻。 一场仇杀? 一个争夺? 到底是什么原因? 又隐藏了什么秘密? 一个少年怀着仇恨之心,踏上江湖之路。他选择的路又是什么?是正?是邪? 刀无情、剑无眼; 英雄侠义、儿女情长; 快意恩仇、阴谋诡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五十多年前,正魔两股势力在天荡山一场大战,激战三日三夜,双方都血流成河,死伤惨重。就在正魔两派激战到最紧要的关头,魔族突然退出了战斗,从此不知所踪。 正道的幸存者心有余悸的从这战场中活了下来,他们看着眼前倒下的尸体,心里还是一阵的恐慌。这漫山遍野的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座座小山。鲜血顺着崎岖的山路,流下来,流成了一条小河。一些不知明的火在这山上燃烧着,使人从远处就可以闻到尸体烧焦的味道。 正道之人,从天荡山下来以后,回到了各自的门派,前十年间,正道之人还心中恐慌,日日夜夜提防着魔族的人反扑。可魔族就像蒸发掉的水汽一般,十年间没有再出现,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后面的十年,二十年依旧是如此。正道中人这才真正相信魔族已经退出江湖之中。 当今武林,魔族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正道统领江湖,执武林之牛耳已经几十年。 正魔大战以后,正派之中,原本同气连枝的一脉,也逐渐分崩离析。在江湖中形成了各种新的势力。 武林中最出名的势力为一帮二派三庄四门 一帮为飞龙帮,帮主上官飞龙人送外号:万里游龙,一身游龙剑法,鬼神莫测,几十年的内功修为已经入了化境,十年前就没有人见过他出手,据说见过他出手的人据说都已经死了,在江湖风云录排行第一; 二派为江南松鹤派和塞北空驼派。 松鹤派掌门白鹤道人一身道家内功无极玄经及一手飞鹤剑法,飞鹤剑法据说乃是松鹤派祖师松鹤真人从仙鹤身上领悟而出,剑法共有七七四十九式,每式又有七个变化。剑法变化多端,出手快如闪电,端是凌厉无比,在江湖风云录排名第二; 塞北空驼派,占据塞北之地已达几百年,鲜在中原出现,现任掌门季无语,据说生下来五年不语,家人起名无语,一身神驼功,排驼掌,阴狠毒辣,外加善于用毒,能杀人于无形,中原人谈之色变,在江湖风云录排名第三; 三庄为晋西燕雨庄,庄中均为女子,庄主燕无双,美艳绝伦,爱着一身红衣,一手袖剑燕云剑法,在袖中深藏,与人交手,互袖互剑,变幻莫测,轻功卓绝,加之修习媚术离人泪,施展开来望之如离人之泪,迷人心智。在江湖风云录中派名第四; 鲁北孟义庄,庄主孟贤,轻功惊鸿电闪步,一手惊雷剑法,也是大有名气,同时又精通五行八卦、暗器之术,暗器之术发之如流星闪电,连绵不绝,庄主按五行八卦建造,布满暗器,外人不经引导,万难进入。此人整日一身书生打扮,人送外号万手书生,在江湖风云录中排名第五; 豫东林云庄,庄主林青宇,乃是近四年新起的江湖势力,据说庄主林青宇本是一书生,无意得到上古秘籍,修习二十年,与排名第二的白鹤道人比剑三日,不分胜负,于是在豫北创立林云庄,慕名与之交手的武林人士络绎不绝,但无一人得胜,也不知他所用的是什么武功,由于他出现较晚,在江湖风云录中暂无排名。但有人私下议论,估计排名最少第三,更有好事者,说他排名估计已经比上官飞龙功力还要高了。 四门为神火门,千变门,药王门,风云门。 神火门,门主火龙,修习本门武功雷火功,霸道非常,外加自制的雷火霹雳弹,施展开来方圆数丈人畜无幸,威力巨大。在江湖风云录排名第九; 千变门,门主人称千变老人,年龄几何无人知晓,相貌如何无人见过,据说他每天能以不同面目示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变化莫测,修习本门武功千变万化。在江湖风云录排名第十; 药王门,门主以药为名,自称天麻,精通药理,医术精湛,尝遍世间百草,爱药如痴,人称药痴; 风云门,门主复姓上官,单字一个亮,收集江湖消息,品评天下英雄,修编江湖风云录,五年小修,十年大改,人称百事通。 另外还有各类小的势力,游侠,隐士,也无时无刻不在这江湖的风云中。组成这庞大的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的风雨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或多或少,或大或小。 “第一章:风云突变; 林云庄,坐落在中原大地之中,此处无山川险峻,奇峰怪石。有的是沃野千里,小河流觞。在这块沃野之上,有座名城睢阳城,此城外圆内方,成古钱币造型,城内道路横平竖直,成棋盘状排列,城外四面环水。四方有四个城门,通衢各地。 出城东有三四里,有一条小河,河水蜿蜒向东流去。向东流了四五里,蜿蜒向南而去,又流了六七里,折而向东,一直向大海流去。这林云庄就坐落在这条小河的转弯处,两面环水。远看房屋连排,坐落有致,近看建筑檐牙高啄,雕刻精美。虽称不上奢华,也别有一番气度。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林云庄内灯火通明,照的如白昼一般。 在大堂内有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里面端坐,面前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只听那男子轻声道:“枫儿,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那孩子应声道:“爹,已经做完了,您给孩儿讲的斩龙决的我都已经背熟了,只是有些地方不解其意。” 那中年男子正是林云庄庄主林青宇,那孩子乃是他独子林枫, “好,此书乃爹爹无意之中得到,修习之后,受用无穷,至于其中含义,来日方长,我会慢慢讲给你听,如我似你这等年纪就开始修习,何至于和那苍松道人大战三天三夜。” 说完,似是回想到那一战,心中微微叹气,半晌,道“:林云庄自建立以来,已有四年,四年来我苦心经营,在江湖中也是小有名气,但你要记得我林云庄的宗旨,锄强扶弱,侠义为怀,不可自持武功高强,欺压与人,你知道吗。” 林枫一凛道:“知道了,爹。” 林青宇想了一会,又道:“江湖凶险,尔虞我诈,人心隔肚皮,你要谨记。” “是,爹爹。”林枫应了一声。 次日清晨,太阳初升,阳光照在这大地之上,竟出奇的耀眼,外面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声音悦耳动听。 林枫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外,忽见外面人影晃动,只听一个低声道:“林庄主,” 林枫一听,快步走了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林青宇道:“林六,怎么了”。 只听那林六道:“庄主,不好了,我刚去城中买东西,看到城中出现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看不出是何门何派,但都是练家子,还听他们隐隐说起什么斩龙诀,我心下惊慌,是不是这帮人是冲着咱们林云庄而来,急忙回来禀报庄主。” 林青宇怔了一怔道:“有多少人,看清楚了吗?” 林六道:“没有看清,看样式怎么也有上百人了。” 林青宇沉吟了一会道:“你再派人出去探探情况,一有情况马上来报。” 那林六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林枫进来看到林青宇回来时面色凝重,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傍晚时分,林枫吃过饭正在书房读书,只听林青宇快步走来,说道:“今天城中出现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林六派的人出去也一直没回,看来来着不善,你随我来。” 林枫应了一声,跟了过去,只见去的方向竟是柴房,林枫暗暗觉得好奇,看父亲面色凝重,也不敢多问。二人进入柴房,关上房门,只见里面有满屋的干柴,林青宇也不说话,只见他快步走到柴房里面,把凌乱的干柴往外分了分,在四面墙上第三块青砖处,各踢了三下,只听忽的一声,里面竟然露出一个大洞来。 林枫看到心中惊奇,这个柴房,虽不常来,也来过许多次,怎么也想不到里面还有一个地洞,就算知道有一个地洞,在四面墙上各踢上三脚,却是万万也想不到,设置此机关的人真是心思巧妙,让人佩服。 “枫儿,此处机关是我学自鲁东孟义庄庄主孟贤,数年前我学艺有成,去他庄中拜会他,一见如故,引为平生知己,在他庄上小住多日,跟学了些机关设计,他精通此数,当世无人能及,这些机关奇巧异常,莫说不知道此机关,就是知道此处有一机关,踢错一脚,就会万箭齐发,任你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这个机关的出口,在五里外黑松林树洞中,这些年除了我之外,无一人知道此处有机关,我当年设计此机关,以备不时之需,不想今日……。” 他说到此处,也是暗暗伤感。 正沉思间,忽听外面火光冲天,庄口竟有喊杀声传来。 林青宇一惊,忙道:“枫儿,快进去,一路向东,在黑松林树洞中等我,若躲过此险,我会到黑松林中去找你,不论发生任何情况,你万万不可回来。” “爹爹,不,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你一块出去杀敌,爹爹,不要让我走,我要和你一起出去杀敌。” 林青宇只听得喊杀声越来越近,知道来人功力匪浅,他只有这一个独子,本想着悉心教导他,让他快乐长大。不想今日却遇到强敌,还不知道今日能不能逃脱出去。想到这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忍不住就要掉了下来。他定了定神喝道:“胡说,快快进去,不得出来。”说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塞到了林枫的手中道:“把这个东西收好,千万不要把它轻易示人。记住我给你说的话。”说完这几句话,就就把林枫放到了洞里。林枫看父亲一脸郑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洞口关闭,面前漆黑一片,林枫心里又惊恐害怕,又有点担心,隐约还能听到喊杀声。 林青宇关上洞门,长叹一声,快步出去,扭身向喊杀处飞去,只见外面喊杀声已到了中厅,黑压压的一群黑衣人,人数众多,对庄内人员已经快形成了合围之势,庄内之人人数虽少,却是死战不退,一时在中厅的广场上僵持不下。 林青宇再看一群黑衣人后面还有三人,背负双手,都是一身黑衣黑面,背负双手,并没有出手,只是冷冷看着场内,似已是稳操胜券。 林青宇大怒,喝道:“何方妖孽,敢来林云庄撒野。”说着,斩龙剑应声出鞘。运起斩龙决,一招苍龙出海,将身前几人砍翻在地。身后之人一看林青宇到来,精神一震,都大声冲了上去,登时将黑衣人的的气势压了下去。 忽听三名黑衣人位于正中那人喝道:“住手。”众人都是一惊,黑衣人慢慢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三人身后。林青宇只听到他一声大喝,身子微微一震,知道此人内功修为已是极高,在江湖中应是极有名的人物,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只听中间那黑衣人道:“交出斩龙决,否则你庄中几十口人鸡犬不留。” 林青宇只见来了这么多人,看来此事他们是策划已久,知道此事,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当下冷哼道:“阁下功力深厚,应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为何做出这等下三滥之事。” 中间那黑衣人不答,对着左边较矮那人道:“兄台,此人交予你,如何?”听这语气,竟把林青宇视为无物。 左边那人也不说话,一双目光精光大盛,也不答话,向前一步,就要向林青宇攻来。 只听右边那人压低声音道:“兄台,小心,他那斩龙剑法端是厉害无比。”他说话用内力压低声音,像是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 左边那人还不答话,只是冷哼一声,林青宇看他身形沉稳,隐隐有一代宗师的风范,知道是个劲敌。当下沉心静气,运起斩龙决,斩龙剑握在空中,发出丝丝的响声。 那矮个黑衣人看斩龙剑上发出的响声,心中一震,当下轻视之心顿收,运起掌风向林青宇攻去。 林青宇只听得掌风中似有排山倒海之势,掌风中还似有振振腥味传来。 当下运起斩龙剑,一招龙腾四海,自剑身中徐徐而出。黑衣人只见林青宇剑上的剑气传来,运起功力,只听两人相碰,发出轰的一声响来,黑衣人退后一步,止住身形,见林青宇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心中一惊,运起掌力,大喝一声,两人斗到一处,只见两人身法都是极快,一会功夫就已经斗了七八十个回合。 只听林青宇突然腾身而起,自空中转了一个身子,剑身向下,一招龙腾九天,向那黑衣人攻来,那黑衣人大惊,急忙运起掌力,向上劈了一掌,又运起步法,向外闪避。 忽听到一声声响,只见黑衣人右臂自上而下被斩龙剑划了一个大的伤口,鲜血直流。那黑衣人心中暗暗心惊,若是自己在退慢一点,这条胳膊算是保不住了。只见他也不说话,慢慢退了过去。 只听中间那高个黑衣人向右边黑衣人道:“想不到斩龙决如此厉害,老弟你去会会他如何。” 只听右边那黑衣人依然压低声音道:“我也无必胜把握,还是兄台您出手吧。” 那中间高个黑衣人冷冷道:“好,让我会会这个斩龙决。” 只见他缓步向前,冷冷道:“斩龙决不愧是武林中的无上绝学,让我来领教领教。”说完慢慢的拔出剑来。 林青宇只觉得隐隐有幽香传来,心中一惊。暗暗运了一口气。只见丹田处似有一个游丝的细线,在丹田处四处游走,寒冷无比。 斩龙决乃是至阳至刚的绝学,似他练到这般境界,一般毒物对他是没有任何影响,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毒,竟能凝而不散。 林青宇怒道:“阁下到底是谁,竟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不知羞耻。”只听那人也不生气,冷冷说道:“魔族余孽,人人得而诛之。交出斩龙决,我可以饶你不死。” “废话少说,那命来。” “好大的口气,好,就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的斩龙决。” 说着,抽出身上的宝剑,欺身而上,两人斗到一块,转眼斗了一百多个回合。 林青宇运起斩龙决,身子腾身而起,又使出龙腾九天,那黑衣人面色微变,运起剑诀,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但见那柄剑上寒光大盛,两剑相交,只见林青宇,身体被黑衣人剑气推动,退了一步,那黑衣人身子微颤,步子却没有动。 林青宇只觉得内息翻动,丹田处的寒丝,忽然充满整个丹田,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再看那手上已有青筋也已经变黑,知道这毒趁他内力空虚的瞬间,已经走遍他的奇经八脉,已经无救。 若非他修习斩龙决日久,早已吐血而亡。 他怔怔的看着场边的三个黑衣人,突然道:“是你们,竟然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们不是想要斩龙决吗?给你们。”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 众人一看,正是斩龙决,只见林青宇运起仅有一点内力,手中的斩龙决,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片,随着夜风,四散而来,转眼已经不见。 三人见他掏出斩龙决,已经齐飞而上,还是晚了一步,三人大怒,都运足功力向林青宇身上打去,林青宇被三人的内力打身子飞起,撞到十丈开外的墙上,登时气绝。 林云庄中的人看到庄主身死,想起平时都多受庄主恩惠,明知不敌,都拿起兵器杀了上去。一时间,杀声震天。 “第二章:招徒大会” 林枫在被推入地洞之后,想起父亲的话,含泪在洞中走约有五里,感觉稍微向上的的趋势,又走了几十步,微微有些许亮光,只见自己已经在黑松林中的树洞中了,这些微弱的亮光是天上的几个星星照下来,如果自己不是在暗无天日的地洞中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可能这些微弱的亮光就感觉不到了。 他心里害怕,一个人坐在树洞里一动也不敢动。只盼着父亲快点打退坏人,来接自己。正在树洞里怔怔地出神,突见黑松林外五里处火光冲天,正是林云庄方向。林枫心中大惊,隐隐觉得此事凶多吉少,不禁哭了起来,他也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坏人听到,但此地离林云庄已有五里,那会有人听到。他哭了一会,生怕有人过来找他,一路沿小路只向东方而去。 林枫只觉得离林云庄越远越好,沿着一个方向一直向东,他昼伏夜出,饿了就摘些果子来吃,渴了就找点水喝,已不知走了多长时间。 这一日,走了一座古城前,只见古城上有两个大字曲阜,城门上贴着一张告示,一群人围在那看。 只听一人高声念到:“今孟义庄三年一次的招徒大会于三日后三月初三在孟义庄三人行馆举行,只招三人,不论出身,不论门第,凡最先答出三道试题的即可录用。” 另一人道:“孟庄主,三年一次的招徒大会,可是咱们鲁地的盛事,听说一旦录入,庄主就会让弟子授予五行八卦,暗器武功,若能学到其中一项,不但能衣食无忧,还能受用无穷。我还听说,这次招徒和以往的还有些不同,这次的前几名,可是有可能师从孟庄主本人的,那可是更不一般了。我可告诉你,孟庄主前些年收了第五个弟子后,已经许久不收弟子,这些年招徒大会招收的弟子,都是他的几个弟子再传授武功。” 先前那人调笑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去报名,说不定就能被录用。” 那人道:“我也想去,可我大字不识一箩筐,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先前那人压低声音宽慰他道:“你不学武功,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你不是没有听闻林云庄一家几十口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杀害了吧,真是皇天不佑善人。”说完长叹一口气。 林枫这时正站在他附近,虽然感觉父亲可能凶多吉少,但心里总还报有一份希望,这是听他这么说。头脑一热,一把抓住那人衣服,厉声道:“你胡说八道,林庄主武功盖世,怎么会被杀?” 那人一惊,只见面前有一个人,看着约有十岁上下。头发蓬松,衣服破旧,状如乞丐,眼中似有凶光发出。 那人也一把抓住林枫道:“那里来的疯子,这件事江湖中已经传的人人皆知了,我哪里胡说了。” 说完一把把他推倒在地。林枫坐在地上,低头喃喃自语,眼泪直流。众人见他一这般景象,更以为他是疯了。 林枫呆呆的站了起来,头脑中一片空白,低头喃喃自语,忽然发疯似的向前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了一个小河边,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的夜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几个孤零零的星星在天空中挂着,似乎是在照耀着这世间的伤心之人和伤心之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枫睡了过去,梦里梦见他又回到了林云庄,回到了父亲的身边,在父亲身边读书写字,嬉闹欢笑的情景,这个场面是多么的熟悉,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都不曾失去一样。忽然从外面来了几个黑衣人,把他父亲围了起来,手中的刀剑纷纷向他父亲身上砍去,林枫大惊道:“不要。”一下子惊坐了起来。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太阳已经在挂在了空中,照在河边的水面,随着水的流动有层层的光亮。他初逢大乱,头脑中一片空白,这时慢慢的清醒过来,半晌。他站起身来,大概辨清了方向,朝着林云庄的方向拜了几拜,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练好武功,替父亲和林云庄近百口人报仇。 林枫怔怔的又坐了一会,突然想起他父亲临别时给他的东西。他慢慢的从怀中掏了出来,只见是一个黑布包裹着一样东西,是一个古朴的黑色令牌,令牌周围火焰镶在周围,正中却是一个似龙非龙的异兽,这块令牌的材质黑黝黝的,看着毫不起眼,放到手中却是极重,看不出什么材质。他拿着这件东西,又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可是依然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这件东西,是父亲临别时交到自己手中的,一定是非常重要,可自己这些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怔怔的想着。 他虽自幼被林青宇带到身边悉心教导,毕竟年幼,猛然间遭此变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怔怔的坐在那里发呆,等心绪稳定后,才感到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他又定了定神,知道自己要先找一个吃饭的地方了。 想起昨天听到他们谈论孟贤,知道他和父亲是知己,心中默默想到,正好离此地较近,就想去投奔他。先把生活稳定以后,再考虑学武报仇的事。他主意已定,当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洗了脸,走出几里向人问了一个路,向孟义庄走去。 只见在城中东三街处,有一座大宅,门前有三棵柳树,只见门前有两座狮子,分左右两处放置,在右边的狮子处还有一个麒麟,远处望去,像是三个石狮子。 走近只见门口有一个大匾,上书孟义庄三字,正要上前,却见门口有一人,面容清秀,身材挺拔,腰间挂着一把宝剑,约有二十岁上下,那人看到林枫,微笑问道:“小兄弟,来此何干?” 林枫一怔,正要说出自己身份,要见孟贤孟庄主,忽得想起父亲已经身死,林云庄的人也全部被害,贸然说出别人会不会不信?又想起父亲曾交待过江湖中人心险恶。一时多个念头涌上心头,怔怔无语。 那人看他不语,依旧微笑道:“小兄弟莫不是来参加庄主的招徒大会?” 林枫听他说话,缓过神来,心中念头急转,不如先通过考试,进入孟义庄,学好武功,以后有机会再说。他想到次,点了点头道:“听闻孟庄主高义之名,特来参加招徒大会。” 那人听道这话,笑道:“来,来,小兄弟,快里面请,在里面做个登记,三日后来参加考试即可”。 林枫跟他进去,只见进门的后右转约有一百步处有个偏殿,下写着三人行,进门后见有一幅字。 正是孔子名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只见笔法苍劲,运笔一气而下,林枫看到,不禁赞叹道:“好字!” 那人听他这样说,回头道:“小兄弟,不知此字好在何处?” 林枫微微沉吟道:“我观此书,运笔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中间无丝毫停顿,当真是神妙绝伦,书中似有微微酒意,莫不是做此书之人乃酒后所书。” 那人笑道:“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对书法竟有如此见识,不错,这书乃是庄主酒醉而书,醒来后再书此句,无一副有此意境。” 林枫谦虚了两句,走到一张目录上,提笔就要下写自己的名字,刚写一个木字,突然想到自己要隐藏身份,微一沉吟,写下木林两个字,他把自己的名字拆开来写,把后面的风字去掉, 那人刚才见他对书法颇有见解,凑上去看他出木林二字,字迹秀美,力透纸背。 不禁赞道:“木兄弟,小小年纪,不但对书法见识不凡,字也写的如此漂亮,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知师承何人?家缘何处?。” 林枫道:“兄台过誉了,不瞒您说,我自幼跟着一位乡下先生读书,父母双亡后,我一人在外流落江湖,衣不遮羞,食不果腹,见过一些书画,加之我个人对书法颇有爱好,就在这上面下的功夫比较多。那敢称得上不凡?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见他衣服上灰尘颇多,看来已经有多日不曾清洗了,完全符合流落江湖,衣不遮体的标准。也没有多追问。 微微一笑道:“我乃孟庄主座下第五弟子,名叫周凯。” 林枫忙道:“原来是孟庄主的高足,失敬失敬。” 只听周凯道:“木兄弟,年纪轻轻,就见识不凡,佩服佩服。” 林枫道:“周兄谬赞了,我知道这是鲁地三年一度的盛事,过来见识见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林枫从孟义庄出来,找一处城东一处残破古庙住下。 三月初三,清晨,微风和煦,远处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林枫心中有事,无意眼前景色。径直向孟义庄走去,只见一路上有三三两两的人群都往那里走去,走到孟义庄门口,只见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人,看这架势,最少有百十人。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忽见从孟义庄中走出一人,面容清秀,面带微笑,正是周凯。 只见周凯走到众人门前,朗声道:“感谢诸位对孟义庄的厚爱,来参加三年一度的招徒大会,圣人有言,授业要有教无类,但老人家也言道,也要因材施教,家师所学,高深莫测,非一般资质不能修习,故家师有三不收。” 林枫听孟义庄处处带三,想来是孟贤特别喜爱这个数字的缘故。 人群中有一老者接道:“敢问小哥,何为三不收。” 周凯道:“品行不正者不收,资质不佳者不收,年纪太大者不收。” 那老者又接道:“似我这等五十有八,收不收?” 周凯笑道:“老人家,说笑了,超过十八岁,敝门一律不收,招收的只是本地十到十八岁的少年。”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四十年前一十八。” 众人一听,都大笑。周凯听到这老者的嘻笑之语,知他并无恶意。也没有再接口,转头对众人又道:经过筛选,符合年龄条件的有六十八人,请叫到名字入内测试,说着拿出那本名帖,开始念了起来。林枫看身边多了许多孩童,不少还有家人陪同,家人面露期许及紧张之色,看是对这这次考试比较重视。 林枫只听到周凯念了一句木林,应了一声,看那周凯对着自己正面露微笑,就走了进去。 右转走到了三人行馆处,只见馆门口早站着两人,一高一低,两人约有二十五上下,身形消瘦,低个之人,身子较胖。 待众人都进去后,只听高个之人道:“诸位都是年龄上符合条件之人,行馆内已放有纸笔,诸位自行答题,不得交头接耳,以半炷香为限,最快完成二十人进入下一轮考核。” “第三章:三道试题” 众人走进三人行馆,只见里面桌椅笔墨已经放置完毕,每人桌上有一纸封,众人坐定,只听那高个之人高声道:“开始。” 林枫打开纸封,只见上面有九个方格,下写从一至九,九个数字,放入空格,使之行、列及对角之和均为一十五。 林枫微一沉吟。知道这是古洛书图,在按照洛书所记,写上答案。站起身来,走向前去,递给那高个之人,那高个人之人微笑接过,看清他所书后,面露赞许之色。 林枫走出屋外,只见周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微笑看着自己,林枫忙走上去行了一礼,不一会功夫,陆续有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半炷香后,只见那高个之人和低个之人同时从屋内走出。 周凯见到,上前一步,行礼道:“三师兄,四师兄。” 那矮个之人正在孟义庄孟贤的三徒弟,名叫赵辛,高个之人名叫高亮,是孟贤的四徒弟。 只听赵辛道:“五师弟,不必多礼,烦请你把这二十名学生,带到二师兄处吧。” 周凯应了一声。带着大家一路向前走去。 走了约有半里路,只见出现了一片大的空地,空地上已经用竹子做了二十座阵图,阵前一人,中等身材,面有微须。 周凯快步走了两步,行礼道:“二师兄。” 那人正是孟贤二弟子常山,只见常山说道:“五师弟,不必多礼。” 只听那常山朗声道:“诸位,此处有二十座小小的阵法,此阵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大家有一炷香的时间,按照这个时间出来的进入下一轮。” 林枫定眼看去,只见用齐胸的竹子围成一个个阵图,竹子连接处用红绳连接。露出一个个通道,一眼就望到了头,在边上都能把每条路看的明明白白。从外面看似十分简单。 林枫从生门进去,半炷香的功夫还是还是没有走出来,走来走去还是在圈内。 林枫看着这个这个小的竹阵,抬眼往其他地方看去,看见有两个人从阵中走出来了。心中一阵着急,又走了一会,几条线走来走去,还是原地,他怔怔的想了一会,忽然眼前一亮,再走的路线的拐角处每个留个记号,走到这个记号的时候走另外一条路线,走了一会,看到出口处就在眼前,心中大喜,刚走出来,就听到常山高声道:“时间到。” 林枫心中暗暗大呼幸运。抬头向四周望去,只见还有七人走了出来,都聚在常山处。 常山看林枫向这边走来。待他走进,道:“各位已经通过了第二轮,接下来是第三轮的考验,按照这次家师定下的规矩,通过第三轮前三名跟着家师修习,其他四人跟着我们几个修习。” 众人已经过了两关,都跃跃欲试,常山等人在江湖上已经是小有名气,更别说跟着孟贤了。 这时,只见周凯笑着对常山道:“二师兄,就有我带他们去参加第三轮的考核吧。”常山笑道:“好,那有劳五师弟了。” 周凯回了一句不敢,就带着众人向后走去, 周凯带着众人从后门出来,坐上一辆马车,马车疾驰而去,到了一座山脚下。 只见山脚下有坐着一人,面有短须,正在山脚之下闭目养神。 周凯向那人行了一礼,道:“大师兄,人已经全部带来了。” 坐着之人正是孟贤的大弟子刘强,刘强站起身来,望着众人,道:“诸位都已经通过两关,说明天赋都非常不错,最后一关是考验大家的身体根基,此处为樾山,山上有一主峰乃是凤凰顶,在凤凰顶上有八条红布,每条红布上有各自的名字,先到山顶那到红布者,最先下来的为胜。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道:“听明白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这座山高耸入云,甚是险峻。 这时只听那刘强一声开始,众人都赶忙向山顶爬去,林枫在这一行人中年纪最小,一会功夫就落到了后面,他急忙往前跑去,也不是走了多长时间,只见山上有块平地,下面写作凤凰顶,在一棵树上挂着的红布还有一条,上前一看,正是自己的名字,拿着正准备往下跑。 忽然看到在平台边上站着一人,他背对自己,看不清面貌,但见后面有些许白发,看来年纪已经不小了,站在平台突出的部分往下望去,林枫大惊,心想这人是不是要寻短见,急忙道:“老人家,万万不可。” 那人听到有人说话,也不回头,淡淡的道:“有什么不可?” 林枫道:“在这江湖中每天都有不幸之事,老人家你万万不可想不开,自寻短见,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那人听他这么说,噫了一声,似是有点惊讶,随即淡淡的说:“我寻不寻短见,与你何干?” 林枫听他这么说,一时竟然怔住了,在林云庄时,他爹就教导他要侠义为怀,锄强扶弱,刚才看到这人要寻短见,就叫了出来,现在听到这人说,与他何干,就想起他爹现在依然身死,心里一阵的酸楚,险些掉下泪来。 半晌,怔怔的道:“你寻不寻短见,确实与我无关,但我不能见危不救。 那人听他这么说,哈哈笑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到要救我,你看看和同上来的人是不是早都已经下去了。” 林枫一怔,才想起自己在参加比试,心中着急,不赶紧走,真就赶不下去,自己走了又怕这人寻了短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有去想这人怎么知道他再比试。一时怔在那里。 那人也没有回头,似是知道他的囧境,笑道:“你放心吧,我并不是要寻短见,只是喜欢上来看看这白云,听听这山风。”林枫一听,扭头就往下跑去,刚跑了十几步,只听得身后一阵风响,接着自己的身子离地而起,再看自己已经被他人提到了空中,林枫大惊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那人也不说话,从一侧山边陡峭处,疾驰而下,林枫这时一颗心已经紧张到了嗓子眼了,大叫了一声。 只见那人神态悠然,面容俊逸,脸上微微有胡须,看年纪约有五十岁左右。身子御风而下,飘飘若仙,待那劲力尽处,身子一扭,在那峭壁上用脚点了一下,身子又腾空而起,随风而下,不一会功夫,已经到了山下。 刘强、周凯见他们二人从上面下来,早就迎了上去,见到那人,行礼道:“师父。” 这人正是孟义庄庄主孟贤。孟贤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说吧,扬长大笑而去。 林贤心中一怔,周凯笑道:“木兄弟,那日见你就觉得你不同凡响,今日来看,我果然没有看错。” 说完,一副得意的表情。刘强笑道:“还叫木兄弟,该改口叫师弟了。” 周凯笑道:“大师兄说的有理,木师弟好。” 林贤向二人行礼道:“二位师兄好。” 经过一整天的比试,这次的招徒结果也就出来,前三名,分别为林枫,孔玄,李江河三人拜入孟贤门下,其余四名拜入其他几人的名下。 周凯把这几人带到一个颇大的院子内,只见院子里成排的屋子。这些年孟云庄每年招收的弟子数量都不多,他们每个人都分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临走时,周凯叮嘱林枫三人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去三省堂中参加拜师仪式的事,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林枫推开这间房门,比起他在林云庄的房间小了许多,不过看起来却也是干净整理。屋内陈设简单。林枫经过这一天的考试,已经累的两腿发软了。他刚到房间之内,就一头躺在了床上。心里想着这些天的发生的事,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四章:拜师仪式” 孟义庄三省堂前,林枫及诸位师兄在门口站定,这见孟贤从外面走来,跟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夫人,那美妇后面拉着一个小姑娘,约有十岁上下,容貌清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林枫身上下打量,林枫被他看的脸上发热,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只听到众人一齐行礼,孟贤微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三省堂,和那美妇在正中的椅子上一左一右做下,那小姑娘笑盈盈的站在那美妇的身后。这美妇正是孟贤的妻子,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年轻时手持一把流影剑,被江湖人称飞鸿仙子的褚玉,那小姑娘乃是孟贤的独生女儿,名叫孟云烟。 林枫和众人走进三省堂内,只见上面挂有一幅画,画中有男子在山前的小溪旁,席地而坐,面容清秀,眼睛微闭,似是在沉思,不远处有一副古琴,看那琴的样式似不是凡品,静静的被放在不远处,主人却无心谈起。 在左上角有行字,上写道:“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字迹优美,但不知为何写到友字,墨迹加重,与其他字相比显的极不协调。 在这幅画的两边有一副对联。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下面案上有两幅排位,一幅是孔子排位,一副是鬼谷子排位。 林枫看这些字都是论语中的话,也看到了这两个排位。正有些奇怪,忽听刘强说道:“三位师弟,拜师礼开始。” 一、拜祖师; 二、拜师傅师母 三人急忙恭恭敬敬的分别行了三叩之礼,只听孟贤道:“起来吧。” 几人站起身来,只听孟贤又道:“我本门的奇门之术,传自鬼谷,本门的门规却有孔子讲义中的变化而来,当今江湖中大部分以利为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门中之人要首重品性,洁身自律,不可随波逐流,要持身中正。” 他顿了顿,又道:“本门门规,共有六条, 一、不可欺师灭祖; 二、不可同门相残; 三、不可滥杀无辜; 四、须行侠仗义; 五、须洁身自好; 六、须勤奋好学; 这些都记住了吗?” 三人躬身行了一礼道:“师父放心,弟子记下了。” 孟贤听了点了点头。忽然听到孟云烟道:“爹,我也要拜入门下,跟您修习。” 孟贤一怔,没有回答。只听孟云烟对着褚玉道:“娘。” 褚玉笑盈盈的道:“你拜在门下可以,也要和诸位师兄一样,遵守门规,用心修习,不能喊苦喊累。” 孟云烟笑道:“那是自然。”说完对着孟贤和褚玉拜了下去。孟贤看这这个情景,笑了笑,也就没说什么。 孟贤这时有对着林枫问道:“木林,听你周师兄说,你对书画也有研究,正好看看为师新做的一副书画。你也来点评点评。”说着让挂在堂上的那幅字指了一下。 林枫应了一声,又仔细看了看,道:“这幅书画,看这画中的男子身处清幽之地,却面色凝重,不甚欢喜,身前有宝琴却无心弹起,有知音不在此处,高山流水之乐也无人欣赏的境地,莫非是师傅思念朋友了。” 孟贤听他这么说,微微点头道:“不错,此画是我听闻昔年一个好友林青宇一家人被奸人所害后所画,一家几十口全部被害,无一人逃脱。真是皇天不佑善人。”说完,深深的对着那幅字画叹了一口气。 林枫半年来又一次听到父亲的消息,虽然以前已经知道父亲依然身死,今天听师傅这样说,身子还是不有得微微颤抖,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他怕别人发现他的异常,赶忙低下了头。 孟贤对着那幅画怔怔出神,并没有看到他的变化。褚玉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难过了。” 孟贤叹道:“我和林大哥多年前一见如故,引为平生知己,想不到上一次见面竟成永别。”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半晌,林枫抬起头道:“师父,弟子听闻林大侠武功高强,家中也是人数众多,不知是什么人竟是这么厉害,把林大侠的一家人给害了?” 孟贤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一段传出的消息中说是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把林云庄围的水泄不通,林大哥,不幸被害,其他人也奋起抵抗,无一人投降,最后全部被害,林云庄最后也被一把火烧了,我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差人去查看,以前的林云庄已经成为一个平地,偶尔有些残垣断壁上还用火烧的痕迹,这帮人真是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事后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看来是早有预谋。我若知道是哪些人下的毒手,必尽全力为林大哥报仇。” 说完,长叹一声,半晌无语,褚玉看气氛有些沉闷,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林儿、烟儿,玄儿,和儿你四人从今天起就要勤加修习,以后行走江湖也不能丢了本门的威风,知道了吗? 四人都应了一声,褚玉又道:“你们四人中,玄儿最大,河儿第二,林儿第三,烟儿最小,你四人以后在师门之中就按照这个顺序排序。烟儿,以后他们三个都是你的师兄,你知道了吗?” 孟云烟小嘴一撅道:“娘,这两位师兄比我大也就是的,可是他~~”说着她用手指了一下林枫又道:“他还没有我的个头高,怎么会比我大,我觉得我比她大,他应该叫我师姐,我叫他师弟才对。” 她年纪较小,前面几人都是她的师兄,所以这次吵着让孟贤给她招收一个师弟,这次看到林枫个头比她还小,心中暗暗高兴,心中想到自己终于也成为师姐了,谁知他个头不高,年纪却刚好比自己大上几天,心中的小想法眼看又破灭的希望,自然是老大不乐意。 林枫听她这么说,望着她俊美清秀的小脸,那小脸在生气之中楚楚可怜,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众人都笑了起来。 褚玉看了林枫一眼,为难的道:“林儿,你和烟儿年龄是同岁,你比她正好大上几天。你看?” 林枫听她这样说,也多少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虽然有些不愿意,心中想的却是学好武功报仇的事。当下对褚玉道:“弟子和烟儿是同岁,也大了她几天,她比弟子早跟着师父和师娘,自然是我的师姐。” 褚玉听他这样说,心中暗暗点头道:“林儿,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胸襟,那你以后就是师弟了。” 说着,她转头对孟云烟道:“烟儿,你以后可不要耍小姐脾气,欺负林儿,若是让爹娘知道,你欺负林儿,定罚不饶。” 孟云烟心中一阵高兴,吐了吐舌头,高声道:“娘,我知道了。” 孟贤看着林枫,心中微微点头。高声道:“今天我们的仪式先到这里,明天一早,全体到练武场集合,正式开始武学的修炼。” 众人都一起应了一声,缓缓退出了三省堂。 次日,林枫天一亮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来大家都比较重视这次的事情,他也急忙穿衣起床,吃过饭,快步向练武场走去。 到了练武场,林枫看到演武场下面已经站了几十名弟子,刘强等几位师兄,也早早的到了。林枫急忙向前行了礼后,找到一个地方站定。 这时,只听见身后被人用手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只见孟云烟笑盈盈的站在他的身后,一张俏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林枫一怔,还没有说话,只听孟云烟一脸老气横秋的对着他道:“小师弟,见到师姐怎么还不行礼?” 林枫看着她那稚气未脱的脸上,偏偏要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滑稽,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孟云烟看他不但没有叫自己师姐,还笑了出来,不由得有些尴尬,俊美的小脸上泛起了一片绯红。她没好气的道:“小师弟,你要再不给师姐行礼,我可要教训你了。” 林枫正要说话,只见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师父来了。林枫急忙闭口不言,转头向台上望去,只见孟贤正从台下一步步的向台上走去。众人急忙躬身行礼。 林枫这时只觉得突然手臂处一阵疼痛,不禁喊了出来。刚喊出一声,觉得不对,急忙忍住,不再发出声音。 这时场上一片寂静,突然听到林枫一声大喊,都一齐想这边望去。林枫看到四周望来的目光,脸色红的像熟透的柿子一般。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孟贤也这边望了望,看到他一脸的窘态,并没有出口询问,这见他在台正中站定朗声道:“武学之道,浩如烟海,首重品性,次重天赋,若一个品性不佳,天赋越高,对江湖的危害越大。若是天赋不佳,就算穷尽一生,也难等大雅一堂。你们都要用心修炼,你们都是孟义庄千条万选的弟子。天赋想必不差,务要强加修炼。一旦有成,即可参加五年后的风云大会。” 孟贤说到风云大会,台下已经小声议论声。 孟贤顿了顿,又道:“不错,风云大会,想必各位有听说吧,武林中人,如果一旦名入风云榜,身价何止上升百倍。” 他说到这,里面议论声更多了,看来这风云大会,在江湖中的名气极大,众人对能够进入武林风云录也是报有很大的希望。 孟贤待议论声小了以后,又高声道:“参加风云大会的名额只有六位,我会派出最优秀六名弟子参加。” 大家听他这样说,本来兴致勃勃的劲头,突然间像泄了起的皮球一般,鸦雀无声。 六名弟子参加,这参加的机率也太低了,应该说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机率。孟贤先前已经收了五名弟子,这五名弟子跟着他修习的时间最长,武功造诣也定然高处不少。说来说去,就是这些人去抢一个名额,看来这一次又没有希望了。 一些人已经私下盘算着这次入选的机率。最后算出的结果,是吐血的残酷,竟然基本上是为零,一些人已经默默做起了放弃的打算。 “第五章:玄冰测试” 大会之后,孟贤单独把他门下的这几位弟子留下,又重新告诫了一番。都是一些努力修炼的话,末了又亲自给几人讲了一套入门的内功心法。名字叫玄冰鉴。孟贤看着几人道:“这部玄冰鉴的内功心法,是本门最基本的内功心法,没有这些内功作为基础,其他的一些都是妄谈。心法共有三层,每层分为三段,你们几位要用心修炼,不可偷懒。每过半年,我会对你们修习玄冰鉴的内功进度进行检查,你们谁先修炼完第一层,我就会传授给你们本门的惊雷剑法和惊鸿电闪步。还有一些暗器也可以传授给你们。都清楚了吗?”几人都答应了一声。看到孟贤郑重其事的说出的话,心中都是暗暗期待。 林枫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默念着这些不太长的内功心法玄冰鉴。从此开始了自己的修炼之路。 他身负灭门仇恨,修炼起来是异常的刻苦,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一直再修炼,他白天修炼玄冰鉴,晚上就会在心中默念父亲传给他的斩龙诀。 时光总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流过,如同那一直向东的河流,一去再也不复返了,林枫只见院中树叶从郁郁葱葱,慢慢的变黄,又慢慢的落了下来,知道这这半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半年来,伤心的往事随著时光的流逝,也在不断的冲淡着痛苦的回忆,只是午夜梦回处,他不自觉的从梦中惊醒,他仿佛看到那殷红的鲜血,堆积的尸体,带血的刀和狰狞的目光,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不会再出现了吧,午夜梦醒处,他不自觉的想着。 他平时话语不多,和同门的关系总体上不错,大家看他年纪较小,对他也是比较照顾,其中特别是孟云烟,他两人年纪相若,修炼之余,这半年来就在一起嬉笑玩闹,倒也在这平淡的日子中,平添了些许的快乐。 这其中不得不提,孔玄,李江河二人自从进入孟云庄开始,就对他多少有些怨言,这也怪不得孔玄,本来他就是本地的一户富足的家庭,从小他父亲就找老师,教他一些武功和学问,只等着孟贤庄招人的时候,能够入选,孔玄资质也颇佳,年龄一十六岁也在通过第二轮以后的最大,他学到一些武功,身体比一般的孩子都快,早早的就第一个登上了山顶,本来以为自己会毫不费力的拿下头名,谁知最后竟然被林枫抢了先。后来才知道是孟贤把他从山顶飞驰而下,心中更是有点气愤,他自然不敢对孟贤有情绪,就一股脑的把这种情绪都到了林枫身上。 李江河和他走的很近,一切事情都以他马首是瞻。 林枫从这半年中不多的见面机会中,也隐隐觉察到他二人的敌意,他一心沉迷在修炼之中,也没有多在意。 日子就这样慢慢又飞驰的向前走着,对于心情愉悦的时候,日子从是飞驰而过,对于痛苦,日子却又是慢慢的走着。 转眼半年测试的时间已经也已经到了,孟贤把孔玄,李江河,林枫,孟云烟叫到身前。 林枫只见屋内已经坐着几人,孟贤和褚玉端孟贤的正中,大师兄刘强坐在下首,只见在这座屋子的正中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小盆水,林枫几人看着这盆水,不知道什么意思。都是一脸的疑惑,只有孟云烟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一脸的轻松,看来这种事情,已经是见多不怪了。 这时只听孟贤的声音响起道:“你们几人所学的玄冰鉴,初学若有小成,这一小盆水当能凝结成冰,凝冰孙成的速度就可看出你们几人修炼的高低。” 几人听他这样说,才知道这盆水的作用。这时刘强已经念到了孔玄的名字。只见孔玄上前一步站好,双手在胸前轻轻转了几下,右手突然从那盆水推去,待到他的手掌离那盆水有一尺长的距离,凝神静气,站立不动。只见他面前的那盆水,水面上先起了一些波纹,紧接着波纹慢慢的趋于平静,不一会功夫,水面上出现了的水凝着不动,水面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层。刘强看到这种情况,微微点了点头道:“孔玄凝结成薄冰,修习已经到了第一层的第三段,李江河,该你了。” 孔玄脸上也露出喜悦的神色,他回头望了一眼李江河,李江河面露一丝紧张的神色,他慢慢的向前走了两步,双手做出和孔玄同样的动作,右手也在水盆一尺处停下,这见他出现的波纹明显没有孔玄的大,李江河凝神静气,额头的汗珠微微的渗出,只见这时那盆水也慢慢的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雾。 刘强看到这种情况,高声道:“李江河,第一层第二段。”他转头看了一眼孟云烟一眼轻声道:“小师妹,该你了。” 孟云烟快步走了上去,双手同样转了两圈,右手推出,只见那盆水腾起了较大的波纹,这波纹还没有停下来,水面上已经凝起了小的冰层。大家看到这种情况,也都是一惊,没想这她年纪最小,修习的却是如此之高。 刘强看到这种情况,向孟云烟笑了笑,高声道:“小师妹,第二层,第一段。” 从第一层到第二层,这是两个级别的跨越,其难度远远高于同一级别中的每段的升级,威力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孟贤听他这样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妻子褚玉。只见她坐在那巧笑嫣然,一脸的轻松。褚玉看他望过来,也知道他的意思,对他点了点头。孟贤知道,这玄冰鉴看来在烟儿拜师之前,就已经传给了孟云烟,算了算上次的时间,已经过了近一年了。绕是如此,这修炼的天赋也比一般人高出不少,不禁心中暗暗高兴。 只听刘强这时高声道:“小师弟,该你了。” 林枫向前走了两步,手中按照刚才的动作转了两圈。右手猛的推出,离那盆水一尺的距离停了下来,只见那盆水没有丝毫变化,一点波纹也没有泛起。几人都怔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这盆水,一时屋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再说话。 林枫看着这种情况,不断催动着玄冰鉴,他只觉得一股细流刚一凝聚,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心中有些着急,又连续试了几次,可无一例外的都是以这种情况结束。 约有一会功夫,刘强看到面前的水盆没有一丝的变化,他慢慢的对着林枫道:“小师弟,你先退下吧。” 说完,转头对孟贤道:“木林,第一层第一段。”其实刚才看林枫的表现,说他是第一段都有些勉强。 林枫一脸漠然的退了下去,抬眼间一看到孔玄,李江河似笑非笑的眼镜,眼神中分明露出一丝的嘲笑和轻蔑。 林枫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孟贤心中也是一怔,他本来见林枫品性纯良,又通晓书画,对他是期望颇高,没想到他这半年来,竟然没有一丝的进展,实在是不可思议。 褚玉看了他一眼,他二人夫妻日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温声对林枫道:“林儿,这玄冰鉴的口诀你可曾记熟。这其中的含义你可曾知道。” 林枫默默的点了点头。 褚玉又道:“那你背诵出来,让你师父听听。” 林枫点了点头道:“是,师娘。” 孟贤和褚玉听见林枫一字不落的背完玄冰鉴,又开口问道:“你可是按照这上面的要求,日日修炼?” 林枫道:“是的,我每日修炼,一日也没有停留。” 孟贤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褚玉看了林枫一眼道:“小林子,你还小,练功的事慢慢来。”也跟着孟贤走了出去。 刘强跟着孟贤的时间较长,多少也猜到他的意思,看来师父是对这次的测试有些失望,最后竟然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木林看着不像是天赋很差之人,怎么半年的修炼一点进展也没有。难道真的是天赋太差,对这学武一道一窍不通吗?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也离开了。 孟云烟正要开口安慰他几句。孔玄看到眼里,他看到这孟云烟的俊美的小脸上露出一份焦急,心里不由得一阵嫉妒,这小子在当日考试的时候,明明是他第一个到达的山顶,最后竟然变成林枫第一个到的山脚下,这小子明明是个窝囊废,师父和师妹怎么会对他这么好,想到这,只听得孔玄嘿嘿一笑道:“小师弟,我看你也不是学武的这块料,趁早回家里种地,比较现实一点。” 说完,他向李江河使了使眼色,李江河会意的嘿嘿一笑道:“孔师兄说的对,师父以前也说过,学武一道可主要靠的天赋,没有天赋,无论你怎么努力,到头来都是废物一个。” 林枫冷冷的听着他二人嘲讽的话语,没有说话。这时只听孟云烟脸上出现的微微的怒气,她对着孔玄和李江河冷冷的道:“你们两个才是废物。”不等他二人,再搭话,用她白皙的小手拉着进枫转身向外走去。林枫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一直没有说话。 他脑海中不停的出现孟贤的失望的叹息声和孔,李二人废物的言语。 “废物,这两个人也许说的没有错。”他忽然自嘲的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孟云烟看他说话的表情,一脸的冷漠,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黑色,她看着这种黑色,下意识的心里一颤,不由得放开了他那双小手。 孟云烟慢慢的对他说道:“小师弟,你别着急,武功都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我们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她说到这,突然想到,她的年纪比他还小,自己已经到了第二层第一段了,急忙又道:“你别看我,我的这套玄冰鉴口诀,我娘已经早就传给我了,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偷偷的修炼,只不过我爹一直不知道而已。” 林枫望着她那张俊俏的小脸上由于着急,显得有些微红的小脸,心中也是感到一阵阵的温暖,当下慢慢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说完,转身离开。 “第六章:初露锋芒” 自此以后,林枫修炼的更加勤奋,几乎可以用废寝忘食来形容,可是修炼的进度依旧不快,总是好不容易聚起的真气莫名的又消失了,他隐隐觉得是不是自己同时修炼斩龙诀缘故,才导致他进度较慢,却又敢肯定,一样是父亲留给他的,另一样是师父传授,他一样也不想丢,就一股脑的修炼起来。 这种情况,整整过了一年半的时间,林枫修习的玄冰鉴凝结成的真气,才能过凝结成冰,修炼完第一层,已经快到两年时间。 两年时间,这个时间已经整整比孟云烟晚了一年多,进度之慢,在孟云庄绝无仅有,前面的一年中,孟贤还偶尔抽个时间问问,过了一年多,他就在也没有询问过,这种修炼武功的天赋,已经对林枫彻底失去了信心。所以当林枫修炼完第一层找到他的时候,他勉强提起一点精神,把惊雷剑法和惊鸿电闪步说了一遍,就再也没有多做解释,也许在他的心理,就算他把这两门武功解释的再清楚,再明白,到头来还是没有一点用处,这小子的简直可以说是朽木不可雕也。 林枫察觉到孟贤的失望,在他心理也就慢慢打消了,向孟贤吐露自己就是林青宇之子的事实,他学到了惊雷剑法和惊鸿电闪步以后,就刻苦修炼起来。 这一天,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清风徐徐吹来,让人觉得真是心旷神怡,林枫却也是无心欣赏,这半年来他也无时无刻不在练。他不能停,,因为他只要一停下来,脑中就会不知觉的想象林云庄那晚的惨状,杀戮、鲜血、亲人的惨死,那血腥的场面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心头环绕,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心中似是默念着什么。他的剑握的更紧了,剑也舞的更急了。 忽然,他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一声,他停了下来,从刚才的幻想中清醒过来,他慢慢转过头。 只见孟云烟笑盈盈的站在身后。只听她笑盈盈的说道:“木师弟,你这个惊雷剑法,练的不对,来,来,让师姐我来教教你。”说完,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林枫望着她那俏丽的脸庞,少女青春和靓丽在她脸上展现的淋淋尽致,他和孟云烟年纪相若,平时里也走的最近,林枫虽然年龄上比孟云烟大上几天,但孟云烟从小就跟着孟贤学习这类武功,进展速度比林枫快了不少,这时猛然间被他从后面一喊,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嬉戏的道:“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师兄,你才是师妹。” 孟云烟道:“你小子是不皮又痒了,连我这个师姐也不叫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提起粉嫩的小手向林枫身上打去,林枫呵呵一笑,轻巧的避开了。 她和林枫年纪差不多,都是小孩子习性,这两年的相处,见面除了打闹,就是天天为了谁大谁小争个不停。 孟云烟看他避开,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小手挥舞的更加紧了,两人在追逐半日,都停住了脚步。 孟云烟看了他那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有隐藏中一层淡淡的忧伤,轻咳两声道说:“这部惊雷剑法,名字虽然叫做惊雷,但却不是似你这样一味求快,拼命求狠,有些招式却也是要慢些好,有些就需要忽快忽慢。这惊雷剑法最精妙的部分却是越慢越好,你知道吗?” 孟云烟从小在这长大,她进度破快,孟贤对她又是倾心教授,对于这套惊雷剑法的精意早就烂熟于心,他看林枫练的不对,这时就得意的说给林枫听。林枫听了,怔怔的站在哪里,也没有说话。 孟云烟看他不说话,又对着他说道:“惊雷剑法中雷鸣一惊一式是慢中忽快的,风雷徐下却是忽快忽慢。”说着,她拿起手中剑把这两式又演示了一遍。 林枫看的真切,心中暗暗点头,嘴上却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刚才只不过是我胡乱练的。” 孟云烟笑道:“也不羞,胡乱练的,怎么还那么用劲,都快把剑握断了。” 两人又争吵了几句,不一会就都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林枫每天白天修习,孟义庄的内功,剑法,轻功,暗器,夜深人静时就会默念斩龙诀,领悟斩龙诀的微言大义。 修炼下来他同样面临刚开始修炼的问题,进度慢,出奇的慢。 玄冰鉴这门武功对于初学者来说,修习的难度较低,进度也比较快,可是对于林枫来说,却是一个麻烦的开始,玄冰鉴能凝结水为冰是一门阴寒的内力,可是斩龙诀正好是一门至阳至刚的武功,两者正好相克,以至于每次林枫好不容易修炼出一点玄冰鉴真气,再修炼斩龙诀,被斩龙诀生生的消除了无影无踪。 这斩龙诀是修习内功是至刚至阳,剑法讲究却是是大巧重工。 孟义庄的武功路子却是以轻巧为主,有些道理还与斩龙诀略有冲突。 比如惊雷剑法讲的是天下武功,皆有技巧,技多胜技少,技快胜技慢。如此可力弱胜力强。 斩龙诀中却讲的却是天下武功,唯在劲力,劲力强处,虽慢却能胜快。 他虽然聪明,却毕竟年幼,有些道理,也是不太明白,也不敢去问问孟贤,也放不下父亲传授的斩龙诀,当下一股脑都练了起来。 前几年,在外人看来,他进境反而最慢,莫不说几位师兄了,就连和大师兄的徒弟也是不如。 孟贤两年来又数次考察他的武功,感觉他的武功进境之慢,实在是超出想象,他怀疑木林是不是对他传授的武功没有理解,就把武功的精华要义又单独讲了一遍,谁知过了一年以后,进境依旧不大。 如是再三,他心中烦闷,十几年他所收的徒弟之中,品德还都不错,就是练武的资质差了一点。 这些年孟义庄由于后继无人,在江湖的地位也渐渐下降,已经是大不如前了,江湖中多是忌惮他的武功,才把孟义庄勉强排在三庄之内。 本来他看木林天赋极高,没想到这竟小子竟然对武功如此没有天分,一套玄冰鉴第一层,整整练了两年才勉强尽得要领,轻功,暗器也是一塌糊涂,更不要说什么五行八卦了。连刘强的新收的弟子领悟的都比他强,这也创了孟义庄诸位弟子的记录了,真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孟贤想到此处,也不禁长叹一声,三年以后,本来又到了招徒大会,孟贤也是心灰意冷,竟不愿再招。 后来,他渐渐对木林失去了信心,就再也没有去查看他的武功。 待到第四年时,他玄冰鉴修炼完第二层,斩龙决也已经修习完第一层,武功大进,内力大增,感觉剑法修习也有了进步,有心想给孟贤说说,又怕孟贤查过之后失望,就没有在说出来。他又用了半年把斩龙决第二层也修习完毕。 时光如梭。林枫在孟义庄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五年,这五年来,他日夜苦练,日子过的十分辛苦,其他人看他年纪较幼,虽然武功进境很慢,大家也没有觉得什么,除孔玄和李江河外,对他都是多有照顾,特别是周凯和孟云烟,周凯天性活泼,和林枫年纪相差不大,和林枫最是能谈的来,孟云烟和他年纪相若,也是经常在一起玩耍,吵闹。日子虽然过的平淡,却也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林云庄的惨案在林枫的心里也慢慢淡了许多。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还能清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父亲把自己送到密道口的神情、那个暗无天日的地道,还有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夜里一个孩子黑松林中枯坐,他在等待着什么,又等待来了什么。他等来是一团火光和一段深夜的逃亡。他甚至能够幻想起父亲惨死的情景和林云庄内誓死不降的气势。 世上有些事真的能忘了吗?也许能,也许不能,也许只有在午夜梦回的灵魂深处,才会真正的知道。 三省堂,这座孟义庄中有名的大殿,是根据孔圣名言一日三省吾身中演化而来,这座大殿外表雄伟,门前写着三省堂三个大字,这座大厅着落在孟义庄的中央,不是重要的事务一般情况下不对外开放,这时只见孟贤和褚玉一左一右坐下,下首男男女女站着数名弟子,正是刘强、常山、赵辛、高亮、周凯、林枫及孟云烟。 林枫看到这座大厅,不由得想起当年拜师的情景,他抬眼又看见了那幅画,那个男子依然孤独的坐在山前,微微叹息,古琴放在不远处,却无人弹起。看到这,他又一种伤感涌向心头。 这时,只听孟贤高声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十年一度的风云大会,风云大会是风云门门主上官亮举行的,每十年一次,他见识广博,品评天下武功,编写江湖风云录,武林之人,一登他江湖风云录,立刻是身份飞涨。你们都要好生准备。我先定一下此次比试的规矩,不论亲疏过往,技高者胜。” “这次大会的地点在塞北的古岚城中举行。武林各派都会派遣最优秀的弟子去参加此次大会,咱们孟义庄也不能屈居人后,刘强留守孟云庄打理庄内事物,从几位之中,选出六人,参加一个月后的风云大会,本次选拔的定于两日后,你们几个都清楚了吗 众人都躬身行礼道:“师父,听清楚了。” 孔玄听孟贤这么说,心中已经在暗暗盘算,这次一共六人参加,大师兄不去,留守庄内,二师兄到五师兄一共就有四人,他们几人修习日久,武功进境远胜他们几人,看来就是和孟云烟,李江河,木林竞争,想到这,他心中一阵的喜悦,李江河就不用说了,木林这个废物更不是自己的对手,看来自己去参加风云大会已经是必定之局,想到这,他转眼看了一眼木林,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丝的不屑和轻视。 两天后的,选拔赛上,果然如孔玄所想的那样,他们四人表现的实力,远远高于众人,就连孟云烟的武功也高过他不少,这一点他虽然有心里准备,可多少觉得有些丢脸,看来只有在木林和李江河身上找会一些颜面了。 林枫心里却对风云大会并不感冒,他一心只想着查找林云庄的凶手,替一家人报仇,其他的事对于他来说,多少有点提不起精神。 所以当孔玄打败李江河后,提出向他挑战之时,他是一脸的沉默,丝毫没有任何兴奋或者畏惧的意思。 孔玄看他的表情,心中也是暗暗的道:“这个废物,明明心中紧张,却还在这里故作深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等一会我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他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笑了笑,两只眼睛出现的轻蔑越来越重,他看着台下的几位师兄,高声笑道:“小师弟,请多指教。” 周凯多少知道一些孔玄的事,看他眼中似乎露出一些不太友善的目光,隐隐对林枫有些担心,高声道:“孔师弟,比武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小师弟。; 孔玄满口答应了下来,可当他回头看向孟云烟俏丽的脸蛋时,从她眼神中流露出关心,瞬间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清楚的知道这关心的目光从来不是给自己的,无论自己如何的讨好。都是一样。他脸上的寒意更浓,手中的宝剑也也疾刺而出,带着愤怒刺向了林枫。台下的人看到他气势汹汹都是一怔,孟云烟更是一声小心,喊了出来。 众人一双眼睛都集中在那炳气势汹汹的剑上,完全没有看见林枫的动作,只见下一秒的时间,林枫的一柄青钢剑已经架到了孔玄的脖子上。孔玄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完全没有看清林枫是如何出剑的,他怔怔的站在那里,他脸上的轻蔑和骄傲突然之间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之而来的是失落,痛苦,难以置信,他脸如死灰,目光空洞,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 下面的几人都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人私下里以为是孔玄听到周凯的喊声,故意做出的让步,只有孟云烟一脸的兴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林枫依然是冷冷望了孔玄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下台去,似乎这个胜利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并没有值得任何炫耀的地方。 等众人把这消息告诉孟贤以后,孟贤也是一脸的疑惑,再三确认之后,才知道林枫的剑的确是架在了孔玄的脖子上,按照他说的结果确实是林枫胜了,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是再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初秋时分,暑气慢慢开始消退了,虽然中午时分还是显得闷热,但早晚却是慢慢的变凉了。 这时在去往塞北古岚城的官道上,正走着一行八人,为首一人约有中等年龄,一身书生打扮,面有短须,手中一把折扇,面色儒雅,看着像一个教书先生,他身边并排走着一个美颜少妇,一声紫衣,手中拿着一般宝剑,两个正在低头私语。在他们身后走着六人,有大有小,五男一女。只见那女约有十几岁年龄,一身绿衣,容貌秀丽,两只眼睛如天空中的星星般明亮。 只听她小声道:“小师弟,你对这次风云大会怎么看?” 被她称为小师弟的人,笑道:“师妹,我是你师兄,这次风云大会,听师父说去的人会很多,我们正好去见识见识。”这几人正是孟贤一行人。 只听孟云烟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师姐可不光去见识见识,到时候让武林中人看看我的惊雷剑法。” 说完,她右手挥出,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林枫笑道:“师父的惊雷剑法确实厉害,可你的资质不够,连我都打不过,恐怕到时一招就败下阵来,” 孟云烟资质甚好,又自小都在孟贤身边,日日听听孟贤谈论练功法门。短短几年就已经把惊雷剑法练到炉火纯青,他二人调笑惯了。那孟云烟也不生气,轻呸道:“来,来,来,让师姐用这惊雷剑法好好教训教训你。” 林枫一笑,望着她那种绝美的脸,一本正经的道:“师父和师兄们都在前面,等一会他们说我以大欺下就不好了。” 孟云烟愣了一愣,随即上前,在他的背上轻打了一下,道:“我看你怎么以大欺小。” 两人正在那里打闹,忽然听到马蹄声响起,只见两个道士装扮的人在马上疾驰而过。马蹄声在路上扬起的尘土许久不散,远处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身后扬起尘土却如一条土龙向着远方蜿蜒开来,孟云烟左手捂住口鼻,右手在面前轻挥,要把这面前的灰尘尽快吹散,嘴里还嘟囔着你们两个怎么该死的道士怎么骑的马,难道不知道看路吗? 众人继续往前走,约有半个时辰,身后又有马蹄声响起,众人回头望去,看又有两个道士骑马一路疾驰而来,众人这次有了经验,都提前用手捂住了口鼻,只见这马上两人一样的疾驰而过,丝毫没有看到这几人的反应。 孟贤望着远处腾起的土龙,口中道:“奇怪,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松鹤派的道长一向少在江湖上走动,更不要说骑马在路上飞驰了。” 他低头沉思,却是想的不太明白,回头对着周凯道:“老六,你素来机灵,追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凯应了一声道:“师父,遵命。”他正在快步向前追去,忽听身后木林对着孟贤道:“师父,让我跟着六师兄一块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孟贤一怔,心里极是不愿意,还没有回答, 只听周凯笑道:“小师弟,你真要跟我一块去吗?师父,就让小师弟跟我一块去吧,正好也让他历练历练。” 孟贤微微沉吟道:“好吧,你俩去要千万小心,沿路留下本门标记。” 周凯躬身行了一礼道:“是,师父,弟子记下了。” “第七章:千变老人” 当下周凯、木林两人疾步向前走去,无人处两人施展惊鸿电闪步轻功急速向前,周凯在前,木林在后,两人行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周凯回头望去,只见木林紧跟在身后,他心念一动,有心考教一下这位小师弟的轻功,当下微笑道:“小师弟,你可要跟紧了。” 说完腿上加劲,身子腾空而起,如离弦之箭向前飞去,这一次腾空,向外飞出了好几丈,待身子向下落去,又向地上踏了一下,身子又腾空而起。 他这一路疾驰,约有半个时辰,想停下脚步,等一等木林。眼光向后一瞄,只见木林正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他心中一惊,脚下却是丝毫不停,又提气向前飞去。 如此走了约有三十里,隐隐看到前面有一座城池,这时只听木林在身后道:“六师兄,看,前面有一座城池。” 周凯回头看他,只见他仍然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呵呵一笑,停下脚步道:“小师弟,真有你的,想不到你短短一年之内,进境竟然如此之快,修为竟然如此之高,疾驰之中竟能开口说话,为兄都自愧不如啊。” 木林停下脚步笑道:“六师兄,你轻功卓绝,我也是全力施为,才勉强跟的上。” 周凯道:“不然,刚才我已经全力施为,也没有把你甩开半步,前几年你武功最弱,没想到这两年你修习进步如此之快。” 周凯心中觉得奇怪,前几年孟贤考察他的剑法,轻功,别说和这些师兄弟比了,就是连大师兄的弟子也是不如,渐渐的大家都认为他不是练武的材料,这两年对他也没有再进行过问,没想到短短两年竟然进步这么快。他心中不解,满脸疑惑望着木林。 木林尴尬一笑道:“六师兄,我也不知道,这两年就是感觉比以前练的顺了,有些以前施展不了的招式施展起来也自然都融会贯通了。” 周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看来上一次比武获胜并不是偶然。隐隐觉得这个小师弟真是奇怪,难道是这两年突然顿悟了吗? 说话间两人又往前几十步,已经隐隐能看到了城门口上高悬的三个大字凤来古城,这座凤来古城是北方极是重要的一座古城,建在一座坡之上,传说中有凤凰在此栖息,于是当地人取名把这座古城取名凤来。 两人走到近处,只见城墙外围用青石铸成,城门高约有一丈,城门上又建有一座两层的高楼,门口有两个红漆大门,大门正上方端端正正写着凤来古城四个大字。 两人穿过城门,熙熙攘攘的人流开始多了起来,两边的商贩卖力的叫喊着。两人向里走着,眼睛四目张望,看有没有那几个道士的身影,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一座酒店门口,只见门口有个朱漆的招牌,上面写着食客楼三个鎏金大字,两边有两个木刻的对联。 正是香招云外客,味引酒中仙。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两人疾驰了半天,这时也觉得饿了,里面的饭菜的香气随风已经飘了出来。 周凯笑道:“小师弟,我们在这吃点便饭,再去找他们吧。” 木林应了一声,两人走了进去,找到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了两个小菜,两碗面。 木林向四周望去,只见这时从外面走进食客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二小看见这个情况,也是跑前跑后,不停的招呼。 这时只听邻桌一人道:“你们听说了吗?我可是听说了,近几十年最大的盛事武林风云会马上十天之后在古岚城举行了,听说各派都已经派出高手,赶往古岚城。” 同桌一人说道:“这个消息,谁不知道。张二哥,就不要在这里卖弄了。” 同坐的几人都笑了起来。那个叫张二哥的面色一红。想了想又道:“有一件事,你们肯定不知道,还记得几年前的林云庄吗?当时林云庄的人并没有全部被杀,还有一人逃了出来,这个你们不知道吧。” 同桌的人一听,都抬起头来,一脸惊奇之色。 木林听到这句,心中猛的一惊,手中的筷子不自觉的掉了下来,神色凝重,心中想着不好,想不到时隔多年还有人认识自己。 他一只手已经不知觉的握住腰间的剑。抬眼望去,只见这几人都在等张二哥说下文,并没有往这边看,心中稍安。 周凯看他神色,诧异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木林这时脸上神色稍安,低声道:“我记得师父说过,当时林云庄的人全部被人杀死了,这时听到那个张二哥说的意思竟有人活着,心中一惊。” 周凯微微笑道:“这种市井之徒的话也能信,且听他下面怎么说。” 木林没有说话,这时怔怔的看着张二哥。 那个张二哥看大家都一脸惊奇之色望着他,脸上现出得意的表情。他把桌上的每个人看了一遍,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同桌刚才说话那人看他半天不说话,心中着急道:“张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跟大家说说吧。” 那个张二哥面上得意之色更盛。又喝了两口酒,这才慢慢的道:“几位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当年林云庄被灭门之时,有一人并没有被杀死,他叫林六,听说你林庄主的亲随。” 木林听到这个名字,脸上一阵抽搐。脑海中幻想起一个精干的中年人。那个曾经跟着父亲最久的人,也是父亲最信任的人。 众人接道:“不可能,听说当年一群人把林云庄围的是水泄不通,怎么会有人逃走呢,你在那听到的消息,不会在这胡诌吧。” 那张二哥急辩道:“我亲耳听到的,怎么是胡说呢,前几天我喝的酩酊大醉,路过城西的树林,就在林中睡着了,睡到半夜,只听见两个黑衣打扮的人围攻一个中年人,我没有动,躲在林中,只听一名黑衣人喝道林六,当年怎么让你做了漏网之鱼,只听那林六骂道狗贼,这些年我一直在查访,你们到底是谁,三个说完就战成一团,我只见得三人你来我往,招招要取人性命,酒也醒了,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几人战到最后处,林六杀了一人,伤了一人,那受伤之人武功很是厉害,林六也身上受伤,眼看不能战胜其中一个黑衣人,林六放了一个暗器,腾空而去。我待他们走远,这才慢慢的走出去。” 众人都听的出神。木林听他这样说,心中才明白过来,原来林六真的没有死,只是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逃脱的,现在受伤重不重?现在又逃向了何处? 这个和张二哥一桌的人都缓过神来,端起酒杯,向张二哥道:“张二哥,真有你的,没想到你消息如此灵通,这些江湖事我们还真是不知道,来,来,来,我们敬你一杯。” 那张二哥面上神色更是得意,笑道:“这种密事,莫说你们不知道,就是那号称江湖百事通的风云门也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个声音冷冷的道:“谁说风云门不知道?”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门口靠里处不知何时坐着一位白衣少年,面容清俊,脸上带着寒气,一脸的倨傲,在他的桌上有一壶酒,面前却有十几个菜,把他面前的桌子放的满满的,在桌子边上,放着一把剑,看那剑身周身雕刻着一个麒麟,面容栩栩如生,一看就不是凡品。 张二哥被人顶了一句,面上有些挂不住,往他这边打量了起来,待看到他那柄宝剑时,面上微微一变,张口媚笑道:“我也是信口胡说,少侠别在意。” 那少年依旧冷冷的道:“既然知道自己是胡说,那就自己把舌头割下来吧,其他几个人把耳朵割下来,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和张二哥一桌的人听道这句,豁然站起,手中的剑都拿在手中,那张二哥面色一变,心中沉吟片刻道:“少侠息怒,小人我口无遮拦,冒犯了风云门,请您高抬贵手,饶小的们一次,我们已经会在外面给您歌功颂德。” 那少年喝了口酒,面色依旧一脸寒意,冷冷的道:“难道是让我自己亲自动手吗?我若动手那你们就是死了。” 张二哥面色变了又变,心中正想这句话的含义,同桌的四人都已经拔出剑来冲了上去,其中一人怒喝道:“那里来的小子,这么狂妄。” 张二哥心中一急,口中道:“不可。”他说话间只见那白衣少年豁然起身,长剑出鞘,奇快无比的刺出四剑,只见那四人每人的喉咙处各有一个细小的伤口,那伤口处一时竟没有鲜血流出。 四人把剑举在空中,僵在当地,只听砰砰砰砰四声,四人都倒在地上,这时看他们四人的喉咙处,有鲜血缓缓流出。 这四剑一剑快似一剑,不细看却像只刺出一剑。 木林心中一惊,暗道:“好快的剑、好狠的人。” 那张二哥凄声道:“上官玉,是好狠,我们只是闲谈几句,你就要杀人行凶,难道不怕报应吗?” 那个叫做上官玉的少年冷冷的道:“没想到你竟有点见识,竟然认识我上官玉。” 只听那张二哥怒喝一声道:“我给你拼了。” 他抽出剑来,剑诀上引,向上官玉的右肩刺去,待到半路,挽了一个剑花,径直刺向上官玉的左臂。那上官玉吃了一惊,急忙向后跃去,右脚一踢,把身下的椅子踢飞向张二哥,只见那张二哥,左手一掌,把那椅子拍到一边,椅子落在一旁,碎成几段,他身形晃动,向前跃去,借助上跃之势,向下劈去。 上官玉刚才看他同桌的几人武功平平,料想他也是武功平平,不想他武功竟比刚才那几人高出不少,一时大意,险些受伤,这时他宝剑在手,心中凝神,不敢大意,看张二哥直剑刺来,手中的宝剑向上一挑,登时将张二哥的剑挑到一旁。 他手中运剑如飞,施展追风剑法,向张二哥攻来。那张二哥武功本不如他,刚才看他出手狠辣,报着一股拼死的劲头,却一时不落下风,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约有三十个回合,只见张二哥额头渐渐冒出汗来,步伐也有点凌乱。 上官玉却越来越是潇洒,手中的宝剑一招峰回路转。宝剑向着张二哥胸前刺去,张二哥剑向上一迎,上官玉剑法一变,身影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只听刺的一声响,左臂已经被上官玉划拨,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流到了地上。 那张二哥大喝一声,手中剑向上官玉刺去。只听刺的一声,右臂又被刺了一剑,这一剑的伤口更长,也更大,鲜血顺着手臂流到剑上,顺着剑又流到了地上。只见那张二哥这时一声不吭,正要提剑向前。只听刺刺两声,两条腿上已经流下血来。他坐到地上,大喝一声:“王八蛋,要杀就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上官玉依然冷冷的道:“刚才让你死,你不死,这时想死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听他口气,竟然想猫捉耗子一样,慢慢的折磨。那张二哥刚才没动手时,面容中露出求饶的神态,这时反而一脸镇定,大笑道:“小子,有什么本事冲你爷爷来,你家爷爷若是说半个不字,就是你爷爷我认输了。” 上官玉冷冷的道:“好好好,你有种。”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心中怒急。手中宝剑向张二哥脸上刺去,眼看就到了张二哥脸上,张二哥闭目等死。突听铛的一声。 他睁开眼睛,只见他面前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中一把青钢剑,正站在他的面前。正是木林,他从张二哥处知道了林六的消息,正沉吟间,上官玉出手如电,已经将张二哥同桌的四人杀了。但看那张二哥和上官玉相斗,他还想问问张二哥林六的情况,见上官玉起了杀意,拔剑挡在了他的面前。 木林也不说话,望着上官玉,只见上官玉向后退了两步,冷冷的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也敢来管本少爷的闲事,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木林冷冷的道:“不知道。” 这时周凯也站起身来,拱手笑道:“原来是风云门上官亮的公子,上官玉,江湖人称玉面麒麟,久仰久仰,我乃孟义庄周凯,这位是我小师弟木林。” 上官玉听他说孟义庄,心中一怔,他是风云门上官亮的独子,从小娇生惯养,江湖人听道上官亮的名字,都对他礼让三分,一来是风云门位列四门之一,手下人手众多,在江湖上名声显赫;二来风云门每十年编写一部风云录,江湖中人一登这江湖风云录,身价飞涨,人人也不愿得罪于他;三来风云门收集天下情报,一些武林中人在武林中难免做出一些出格之事,生怕风云门收集到的信息散布出去,在江湖中不好立足。 他从小遇见之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他也一向骄横惯了。听周凯这样说,也不回礼,冷冷的道:“原来是孟义庄,怪不得,怪不得。你孟义庄难道还想要管我风云门的闲事吗?” 周凯见他神色倨傲,也不回礼,刚才语气对孟义庄也是充满嘲讽,看来根本没有把孟义庄放在心上,心中暗骂,把他上下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笑道:“上官公子言重了,都是误会,小师弟,快来见过上官公子。” 说完,回头向木林使了个眼色。木林心中实在不愿,看师兄这么说了,抬手一抱拳,也不说话,算是行了一礼。 周凯又抱拳笑道:“上官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这位张二哥,言语失言,却是该罚,但他罪不至死,我看来刚才临死之时,面色坦然,看来也是一条汉子,不如看在我孟义庄的薄面,饶恕他吧。” 周凯抬出孟义庄的名头,心想我孟义庄。虽然落寞,好歹也有三庄之名,料想上官玉无论如何也会卖这个面子吧,谁知上官玉依然冷冷的说:“我刚才让他自断舌头,已经是宽恕他了,他竟然让我拔剑,今天我也是非杀他不可。” 木林这时再也听不下去了,怒道:“别人说上两个句,就要割人家舌头,未免太霸道了吧。” 上官玉道:“霸道,笑话,难道你是今天才知,你们现在离开,本公子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他停住不说,但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向木林问罪。 木林身上的傲气被激发,非但没有离开,他握剑的手,浮现出道道青筋,显然是把剑握的更紧了。 这时只听那张二哥道:“木少侠,你快走吧,为了小的性命不值当。小贼,爷爷在这,要杀要剐,来呀。”后面这两句,显然是对着上官玉说的。 只见那上官玉向右横跨一步,右手中的麒麟剑直刺而出,径直刺张二哥的喉咙。木林上前一步,手中的青钢剑向左挑去,登时将上官玉的剑挑到一边,两人斗在一处,只见两处青光闪动,两把剑光如两条游龙一般,上下翻飞。 木林修习孟义传授的惊雷剑法已经有五年,这五年他日夜不停,晚上修习父亲传下的斩龙诀。 这本斩龙诀深奥无比,乃是逍遥一仙所创,逍遥一仙几百年前纵横江湖,无人能敌。 他性情孤傲,独来独往,一身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地步,晚年他感悟世间武功,纷繁复杂,多有华而不实之效,一日在东海山中看那日出日落,潮汐潮涨,东海之山却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究其根源,莫不是在海下的山基也是够大够稳,才能保持这山在这海中也能屹立不倒。 心想如果有一门武功,把内功修炼到极致,催动内力于剑上,即使是再普通的招式,也能所向披靡,于是有感,苦思七天七夜,创立这本斩龙诀,化繁为简,此书分为四层,前三层都是修习内功的法门,第四层乃是斩龙剑法,修习完第三层内功心法者,内功必然登峰造极,到时再修习斩龙剑法,运内力于剑,岂不是另一种境地。 斩龙剑法共有十式,每一式都是返璞归真,大巧无工之作,每一式都是需要催动本身内力运行此剑式,方才有效,木林此时年纪尚幼,虽日夜修习,却也是刚刚修完第二层境界,十式的斩龙剑法也只能运用三式。 林青宇修习二十年,才修习到两层半,十招斩龙剑法也只能运用六式。这里面固然有林青宇本身天赋,修习已不是童子只身,但也可见第三层枯燥无比,艰涩难懂。 便是如此,木林此时的武功也到了很高的境地, 周凯见他二人已经斗了三十多招,木林这一套惊雷剑法,在他手中施展开来。 这时只见木林一招雷鸣一惊,一剑已经洞穿了上官玉的右肩,上官玉一声惨叫,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木林也不说话,收剑入鞘,只是冷冷的看着上官玉,上官玉脸色煞白,面容有汗珠滴下,肩上鲜血直流,本来潇洒的脸上也渐渐有些变形。他惨叫一声道:“好一个木林,好一个孟义庄。”说完左手捡起麒麟剑,一言不发的走了。 那张二哥爬起跪在木林面前,抬手道:“木少侠,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以后小人这条命就是您的了,以后愿服侍在少侠身边,端茶倒水,请少侠收留。” 木林赶忙要把他扶起道:“张二哥,使不得,快快请起。” 那张二哥依旧跪倒在地道:“我蒙少侠相救,才能以逃得性命。少侠因为我,得罪了风云门,少侠若是不愿意收留我,我立刻自刎于此。” 周凯看他面色坚毅,刚才虽有点喜欢自吹自擂的毛病,到也不失为一个汉子。笑道:“小师弟,我看这位张二哥一片赤诚,就让他和咱们一块行一段时日吧。” 木林会意,道:“张二哥,快快请起,不知道张二哥打算去往何处,我们一块同行可好。” 张二哥一听大喜,但还是行了一礼,站起身来道:“不敢有瞒两位少侠,我这个人喜欢热闹,喜欢一些江湖的奇闻异事,近期十年一度风云大会就要在那古岚城中举行,我正是要赶往古岚城,在这个酒店遇到刚才喝酒的几位,一时投缘就在一块喝酒,我夸夸其谈几句,不想却让那上官玉听到,反而害了几位性命。” 说完长叹一口气。又道:“若不是蒙少侠仗义相救,我性命也早就不保,我在家中排行第二,家人起名张二,少侠直呼我名字即可,以后就跟着少侠牵马坠蹬,端茶倒水。不知少侠欲去往何处?” 木林道:“我和师兄也正是要去参加风云大会。张二哥,你不用少侠少侠的叫我,我叫木林,直接叫我名字即可。” 张二哥道:“少侠,不可,不可……。”忽然想起刚才木林不让叫他少侠,一时住口不语。半晌道:“那我就叫你公子吧。”木林看他坚持,在家中时也有很多人叫他少爷或是公子的,也就没说什么。 当下三人找了一处高岗把同桌几人草草安葬。 一行三人在这凤来城中转了一圈,没有见到那几位松鹤派的道长,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周凯沉吟一会道:“小师弟,这里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木林怔了一会,心中想的却是林六的事情,有心今天晚上去树林附近查看一番,半晌道:“六师兄,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有点累了,咱们在这边暂住一晚,明天再赶路吧。” 那张二哥看木林神色,对着周凯笑道:“周大侠,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离这最近的镇也要八十里路了,我看木公子也是倦了,咱们就在这住宿一晚吧,明天一早再赶路。” 周凯笑道:“也好。” 当下张二哥就带着他们走街串巷,一会功夫来到一家客栈门口,只见这座客栈,门庭高大,两边挂两串大红灯笼。门匾上用毛笔写了三个大字:逍遥居。 门口有两幅对联,写的精妙:逍遥居喜聚逍遥客,逍遥客笑聚逍遥居。 走进门内,早有小二迎了上来,那张二哥整日在外游历,对这个地方的特色菜也知之甚祥。要了三家上房,几个特色小菜,三人吃完饭,各自回房休息。 “第八章:青冥二怪” 凤来城西树林中,这时已是三更时分,天空中挂着一轮残月,月光昏暗,云气在空中变化着,照的地上忽明忽暗,树林中一片寂静,只有起风时才能听到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树林中,他目光如炬,四下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英俊的脸上也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似焦虑,似期盼,又似担心。正是木林,他心中有太多的谜团,也有太多的问题,当年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林家一家满门?又是什么原因?林六是怎么活了下来的?他现在在哪?还有没有其他人幸存?这些年他查到凶手了吗? 可以那个他要找的人在哪呢?他有些焦急,甚至有些暴躁。 他看到了树上有凌乱的脚印,地上也有斑斑血迹。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林六和两个黑衣人厮杀的地方吧。他心里想着。四下张望,还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他似僵住的了一般,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看到远处的树林中似有人影闪过。他心中叫了一声林六,急忙施展轻功追去,只见那人影也走的极快,两人不一会就出了树林,走到一条官道上面。那人沿著官道疾驰向前,木林远远的只看到模糊的人影,那人也不回头,似是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只是一路奔走。 木林心中着急,把惊鸿电闪步提到了极致,只听得风声呼呼,道路两旁的树木纷纷向后退去。 木林自学成这惊鸿电闪步之后,只是上一次和周凯比试的时候用过,上一次他全无争胜的心思,只想到跟上周凯即可。这一次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全力施为。他内功修习自斩龙诀,这时胸中真气流转,脚下步伐更快,真气激荡处,飞出几丈开外,待真气尽处,右脚在地上轻踏,身子腾空又起,转眼又飞出数丈。 木林已经全力施为,还是追不上前面那人,心中暗想,这人轻功如此之高,恐怕不是林六吧,正要驻足不追,忽然又想到,这人在这附近出现,为了林六也说不定。脚上又加劲追去。 两人如此追了一个时辰,不觉间已经离开凤来城八十里了。只见那人忽然在一块空地之上停了下来,木林追的极快,转眼也到了那人身后,那人慢慢的转过身来,看见面前之人如此年经也是一惊。 木林定眼看去,只见面前之人身形消瘦,一身长衫,长须垂胸,面容古怪,一只眼睛却是囧囧有神,手中拿着一支黑色长笛,似玉似石,看不出什么材质。 只见那人嘴上冷哼一声道:“小小年纪,深夜之中跟着老夫,到底为何?” 木林正要说话,只见那人身形晃动,转眼黒笛已到面前一尺处,木林大惊,身子向后腾空急退,那人也腾空而起,玉笛仍在木林面前一尺处。 木林在空中手掌挥出,右手连攻了三掌,那人黒笛轻挥,将那三掌化去。 两人一进一退,退的如光似电,进的如影随形。 木林心中大急,口中喊道:“前辈误会了。”脚下却依旧不停。那人冷哼一声,面色显出不屑的神态,手中的黑笛却攻的更加急了,木林左右手变幻,又急挥三掌,这三掌一掌快似一掌,不细看如一掌挥出,比之单掌掌力却是大了三倍。那人噫的一声,身形一顿。木林抽出青钢剑,稳住身形,两人又战到一处。 刚才两人是一进一退,如流星追月。这时却如蝴蝶穿花。木林的惊雷剑法已经施展出了一半,剑上隐隐有风雷声传出。那人武功这时却是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变幻莫测。人影闪动处,隐隐有三四个人影向木林攻来。 木林紧守门户,手中的青钢剑却是越舞越慢。 惊雷剑法,名虽是惊雷却并不是以快为主,有些招式是有快有慢,有些是忽快忽慢。但到惊雷剑法的最精妙处,却是越舞越慢,这时看木林越舞越慢,显是到了最精妙的招式了。 再看那人,刚才还是忽左忽右,变幻出的人影也看不清楚,这时却是身形稍缓。人影也渐渐清晰。显然也受到了惊雷剑法的压力。只听那人向后一跃。高声道:“停。” 两人不觉间已经斗了二百回合。这时天色已经微亮。 木林一怔,一招使一半,一把剑停在空中,身子斜跨。姿势模样竟有些奇怪。 那人看他模样,哈哈笑了起来。 木林一怔,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怔在那里。 那人呵呵一笑道:“你这套惊雷剑法,精妙无比,是孟义庄孟贤的高徒吗? 木林行礼道:“正是,我是他座下弟子,名唤木林。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那人听到前辈两个,又微微一笑。上下大量了他一番道:“好好,不错,我乃是千变老人。” 木林一听,心中一惊,他曾听父亲说过一些江湖中的人物和招式,心中回想起刚才动手的情景,他忽左忽右,不正是千变万化中的变化莫测吗。幻化出几个人影不正是变幻无穷吗。刚才一时心急,竟然没有看出来。 千变老人看他不语,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追我八十多里?” 木林急忙行礼道:“前辈,久仰大名。前辈修习的千变万化之武功,果真是变幻非常,佩服佩服,刚才一时误会。多有得罪,我奉师命,随五师兄先去风云大会,路过凤来城,晚上睡不着,一时兴起,就踱步道树林中,看到您老人家经过,以为是敌人,就追了上来。” 千变老人听他娓娓道来,知道另有隐情,微微一笑道:“你去城西树林中是不是去找心上人了?” 木林听他一说,面色一红,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想到自己却是去找人了,怔在那里一时无语。 那千变老人也不生气。淡淡的道:“咱们追逐争斗了半夜,想必也是饿了,前面三里处有一座小镇,名唤青牛镇。里面的牛肉汤那是一绝,咱们一块去尝尝吧。” 木林看他言辞随和,感觉也是极是亲切,加上肚子也真是饿了,就道:“好,前辈请。” 两人斗了半夜,这时都有些倦了,并肩缓步而行,木林这时和他离的近了,隐隐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似是在那里闻到过,一时微感诧异。又多看他两眼,只见他神色如常,两只眼睛还是炯炯的有神。 千变老人转头一看木林死死盯着他看,竟然露出尴尬的表情,随即一闪,恢复平静。当下干咳两声道:“木少侠,你看这清晨的景致如何?”木林这时再看他眼神处,竟有明亮的色彩展现出来。 木林听他一说,往四周望去,只见这时微风徐徐吹来,四周一片郁郁葱葱,旭日初升,照出两旁的树木的倒影,树上的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一片盎然生机。 远处有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再远处有一座高山,巍峨俊秀。山上烟雾弥漫,远看山有一半隐在雾中。真如那水墨画一般。 木林望着这景色,心头一动,叹道:“景色真美,待心中事了。当寻这一处静地,安度余生。” 千变老人看他神色,半晌道:“你小小年纪,有什么心事?怎么竟还有了倦世之心。” 木林淡淡笑道:“我不过是信口胡说,前辈莫怪。” 两人行了一会,到了青牛镇上。只见镇口有一座石筑的青牛,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青牛镇。 再往里走,两排的房子整齐的排列在两旁,镇口不远处,一家门店口,有一口大锅正在沸腾,香气扑鼻。两人走近,只见招牌上写着百年老店,青牛镇黄记牛肉汤。 两人都是饿了,牛肉汤入口处更是香气四溢,木林连吃了两大碗,大呼好吃。两人正要起身离去。 忽听不远处有人一声怒呼:“鼠辈敢尔”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站着一位女子,但见她一身白衣,肌肤胜雪,面容俊美,国色天姿,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绝美的脸上此时却是出现一丝怒容。她后背背负一个背篓。看不清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只见她面前有一左一右,两位老者拦住她的去路,左首那人身材极胖,却是极矮,右手那人身材枯瘦,却是极高。两人高矮胖瘦各有差别,长得却都是眼如铜铃,鼻子较小,一张大嘴几乎快到了耳朵根了,远远望去,像是两个眼睛下面,直接是一张大嘴,说不出的诡异丑陋。 左首那人怪声怪气道:“姑娘,你是何人?为何出手打伤我飞龙帮弟子?” 那白衣女子面若寒霜道:“你飞龙帮御下不严,行为不点,却又怪谁?” 那左首矮胖之人,高声道:“我飞龙帮自上官帮主开山立派,已经有几十年,这几十年来发展迅猛,超过了开山几百年松鹤派,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中弟子无数,本派帮主上官飞龙更是武功盖世,在江湖风云榜中排名第一,江湖中谁人见我飞龙帮弟子不礼让三分,你好大的胆子,先是打伤我帮弟子,后有说我飞龙帮御下不严,诽谤我上官帮主,当真是不知死活吗?” 那女子还没答话,这听那右首高瘦之人道:“师兄,何必给她多说,我把她抓回去,让我慢慢拷问。”他说这话时,表情轻浮,目光往那白衣女子身上上下打量。 那白衣女子依旧面若寒霜,冷冷道:“无耻之徒。” 她话音未落,只见那高瘦之人已经伸手向他抓来,那女子向后退了一步,反手在背篓中拿出一物,却是一把两尺长的镰刀。只见她把镰刀拿在手中,也不停顿,迅疾无比向那那高瘦老者的手砍去,那高瘦老者一惊,手臂极向后缩,镰刀擦着他的手指而过,若是慢上一步,他这只手指就要废了。 那高瘦之人怒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我本要饶你性命,你竟然自寻死路,可惜可惜。” 只见他说话间,手中已经多了一件奇怪兵器,却是一只铁手臂,只见这有手臂约有三尺,在手臂尽头处有一个手掌,手掌上有五根手指,手指指尖处隐隐有蓝光闪现,显示喂有剧毒。 那高瘦之人兵器在手,手上更不迟疑,手中兵器直刺而出,那女子身形不退,一把镰刀迎了上去,两个斗在一处,只见那高瘦之人,招式诡异,招招恶毒。那件奇怪的兵器更是透出古怪。兵器上手指竟能变化,一会五指并拢,成手掌状,一会五指弯曲,成鹰爪状。 再看那白衣女子,一把镰刀在她手中也是不凡,手臂挥舞处,竟融入了许多剑法的招式。 两人斗了几十会合,那高瘦之人渐渐被压制,他心中着急,手中的铁手臂五指并拢,向那白衣女子胸前袭去。 那白衣女子面色更寒,嘴里骂道:“下流。” 手中镰刀挥舞更急,杀气大盛。一招四气五味使出,登时将高瘦之人手臂划了一个口子,鲜血随着这个口子慢慢流了下来。流到了铁手臂上,看着更是可怖, 那高瘦之人急道:“师兄,还不帮忙。” 那矮胖之人右手一动,手中也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铁手臂,两人一左一右向白衣女子攻去。 他二人自幼一起习武,心意相通,这时一齐攻来,如一人同使,威力瞬间倍增。那白衣女子登时就落了下风。三人又斗了数十回合,那白衣女子已经险象环生,若不是两人有意抓她回去,估计现在已经受伤。 木林看着场中情况,伸手握着桌上青钢剑,正要起身上前。却听千变老人笑道:“你想要英雄救美吗?我偏不让你如愿。” 说完站起身来,向激斗处走去。这两句话说的莫名其妙,那像一个老者说的,倒像是一个少女撒娇时说的话。木林一时不解,怔怔无语。 这时只听那千变老人轻咳两声,高声道:“这不是江湖上的青冥二老吗?今日在此相见,真是幸会。”这二人在江湖上名声极坏,平常都被人称做青冥二怪,这时听见有人喊他们青冥二老,心中也是一喜。 青冥二怪听见喊声,向后跃去。三人住手,一齐向声音处望去,只见有一老者,身着长衫,身形消瘦,面容古怪,略有清须,手中拿着一把黒笛,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位少年,面容俊逸,手中拿着一把青钢剑,也正向这边走来。 那高瘦之人面露喜色道:“你是何人,竟也识得我二老之名。” 那矮胖之人上下打量,突然看到那老者手中的黒笛。心中一惊。 脸上出现谄媚的笑容道:“前辈莫不是在江湖风云录中排名第十的千变老人?” 只听千变老人呵呵笑道:“没想到你竟也识的我的名字,没错,我正是千变老人。” 那矮胖之人脸上媚笑更盛道:“前辈之名,江湖上谁人不知,前辈几十年前就已威震武林,修习的武功名唤千变万化,武功也却如其名,出神入化,变幻莫测,我们兄弟二人仰慕的很,不知前辈唤我们兄弟何事?” 千变老人道:“这位姑娘是我这位小兄弟的知己好友,不知道那里得罪了两位?”说完向后一回头,朝木林笑了笑。 那矮胖之人媚笑道:“前辈,这位姑娘是伤了飞龙帮的弟子,我二人是奉命把这位姑娘找回去问话的。不想一时起了冲突。” 千变老人笑道:“既如此,两位请回吧,我这位小兄弟与这位姑娘久别重逢,想必有不少话要说。” 那矮胖之人面露为难之色道:“前辈,我二人回去恐不好交待,何况这件事让上官帮主知道了,也……” 他正要抬出上官飞龙来,千变老人打断他的话,接口道:“难道让我们二人出手抢人吗?” 那矮胖之人听他这么说,沉吟一会笑道:“前辈,不敢,不敢,我二人这就离去。” 说完,拉了高瘦之人一下,行了一礼,快步走了。 那白衣女子,看他二人走后,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药王门门下弟子天心拜见。” 千变老人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多礼,我看你年纪轻轻,武功已尽得药王真传,只是你药王门专心医道,以治病救人为本,修习武功只为强身健体,入山中采药时使用,无意在江湖中争斗,不知为何惹上了飞龙帮?” 天心又行了一礼,微微道:“我本是奉家师一命,下山来采办食物,不想竟遇到飞龙帮的几个弟子出言不逊,我一时气愤,就出手打伤了他们,后来这两个老怪就追上我一直缠着我不放。” 她说到出言不逊之时,清冷绝美的脸上微微一红,想来是飞龙帮几个弟子看她貌美,竟有轻薄之意。 木林上前行了一礼道:“这些飞龙帮弟子实在可恶,姑娘你做的对。” 天心道:“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木林笑道:“不敢当,我乃孟义庄孟贤座下弟子木林。” 天心道:“原来是孟义庄孟前辈的高足,失敬失敬。” 木林正要回礼,只见千变老人笑道:“都是江湖儿女,你们两个不用这么客气了,似你们这般谦来谦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木林面色一红,露出尴尬的神色,那天心却还是面色不变,一脸的清冷。 三个人一时无语,气氛竟有些尴尬。木林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前辈,不知刚才那两位青冥二老是什么来头?” 千变老人呸了一声道:“什么青冥二老,是青冥二怪,那矮胖之人名唤高天,高瘦之人名唤高地。这两人本是一对兄弟,因长相奇丑,被丢弃在青冥山下,被青冥山上一个怪物收留,修习了一身诡异阴毒的武功,下山之后也是作恶多端,两人单个武功都不能排在一流高手一列,但二人自幼一起习武,几十年来朝夕相处,行动默契早就成了一人,加上他二人又修炼了一套阵法,施展起来威力倍增。很是难缠,特别是高天,他不但阴狠,还极有心机。今天若不是我这点虚名,加上他看我们有三人,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这才离去,下次你遇见他们可要小心,不可与之对敌。” 木林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微微不信。沉吟片刻又道:“他们二人怎么加入飞龙帮了?” 千变老人微微一叹道:“飞龙帮虽贵为武林第一大帮,这五年来却是人心丧尽,听说那上官飞龙这五年来不理帮中之事,沉迷酒色,身边围了一群谄媚小人,这些小人得道后,把飞龙帮搞的也是乌烟瘴气,连青冥二怪这样的江湖败类都收入门下,真是越来越不堪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说来也真是奇怪,上官飞龙前些年一手创立飞龙帮,也是个厉害精干的角色。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是一改他平时的习惯,真让人想不通。” 天心待千变老人说完,道:“多谢二位相救,我药王门就在青牛镇前的青牛山中,请两位到我门中喝杯茶水,以谢相救之情。” 木林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好意,正要向二位辞行,我已经出来几个时辰了,我五师兄还在古岚城中等我,我这就要去找我五师兄了。” 谁知千变老人笑道:“小兄弟,不用着急,已到了药王门附近,又蒙天心姑娘盛情相邀,岂有不去之理,你要回去,也不差这半日。” 木林看她们神情切切,当下也没有再说什么,三人信步向青牛山走去。 “第九章:药王天麻” 青牛山,这个普通的名字,在神州大山以此命名的就有好几处,每处都流传着神仙传说和奇异故事。 这座青牛山却是以外表酷似青牛而得名,从远处看,在山的最南边也是山的最高处,微微上扬,像是一个牛头,再往下平缓处是牛的身躯,山的最后面有一座岭却像是牛的尾巴,最奇的就是在那山下有两个大洞交口而过,把山的下面分为四段,远远望去像是牛的四只脚,并行站立一般。 此山既命名青牛,山中诸景也大都与青牛相关,什么牛尾岭,牛腹坡,牛头崖等等; 近百年间,这青牛山在此处非常有名,不仅仅是因为此山酷似青牛,还因为此处有一座药王门,寻常百姓遇到顽疾,也总是上山求药,而求到的药往往能药到病除,对于穷苦之人药王还分文不取。寻常百姓把药王当做神仙来拜也是有的。 不光是寻常百姓,武林中人更是时常争斗,受伤中毒更是在所难免。因此上山求医问药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青牛山这时正是清晨,在牛腹坡之上,正走着一老二少的三个人,只见那老者身形消瘦,一身长衫,面有短须,面容略显怪异,两只眼睛却是明亮之极,手中拿着一副黒笛,似玉似石。 那少年却是身材挺拔,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身长衫,一把青钢剑更显得是英气勃发。 还有一位少女一身白衣,肌肤胜雪,面容俊秀,身后背着一个背篓。看她面色,清冷如雪,真如仙子下凡一般。 正是千变老人,木林,天心。 这三人缓步而行,一条用石头铺成的小径弯弯曲曲蜿蜒向上,不远处有清泉顺着山坡缓缓流下。 木林道:“此处景色真是青山隐隐、绿水迢迢。人置身其中,方能有物我两忘之心境。” 千变老人道:“青山悠悠,绿水缓流,如此景致,使人忘愁,你看这青山、绿水千万年间可曾改变,只是人心变化不定,总有哀愁。” 木林一听,怔了半晌道:“前辈说的极是,世间最善变是人心,真是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几人从牛腹坡缓缓向上,已到牛头崖的地界,只见山顶处有一处平地,映入眼帘是用青石所建的一座门栏,上书药王门三个大字, 左右两边有一副对联写道:尝世间百草,解除黎民诸般疾;慕禅宗遗风,度化众生一切苦。 再往后,有十几座古朴的房子,建造简单,却坐落有致。 天心将二人引到会客厅坐定,早有人送上茶水两杯。千变老人喝了一口道:“此茶色通透明亮,入口清香,入喉处有甘甜,回味处有余香,真是好茶。” 天心道:“此茶本采自极北之地,名唤雪里青,家师十几年前,云游四方,于极北苦寒冰雪之中发现此茶,采集数枝移回此地种植,口味虽少了些当时的清透,却多了些清香。” 千变老人奇道:“哦,我本以为好茶总是生长在南方雨水充沛,阳光充足之处,不想在极北苦寒冰雪之中也有此物,真是大千世界,造化神奇。” 天心道:“请前辈和少侠稍坐,我去请家师药王。” 千变老人笑道:“好,我二人在此恭候药王。” 天心走后,木林喝了一口茶,真如千变老人所说入口清香,入喉处有甘甜,回味处有余香,叫了一声好茶。 抬头望去,却见正中有一副画字,画的正是青牛山的景象,只见那山上云雾缠绕,牛头在云气中若隐如现,真如一个仙牛一般。 忽听外面有苍老的声音高喊道:“是千变老友吗?”紧接着从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木林抬头让千变老人望去,只见他神色微微一变,随即高声道:“正是在下,药王别来无恙。” 话音刚落,只见门前已经出现一人,身材高大,长须垂胸。鹤发童颜,一副仙风道骨仪态。在他的身后,正是天心。 药王天麻听到千变老人说话,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十几年没见千变老友了,不想你神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 千变老人抱拳道:“药王,看你仙风道骨,风采更胜当年那。” 那药王微微一怔,正要说话,抬眼望去,只见木林正在躬身行礼,忙道:“木少侠,快快请起,我都听小徒说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徒蒙二位相救,真是感激不尽。”说完又行了一礼。 木林回了一礼道:“不敢,前辈过奖了。” 众人坐定,只见药王微笑道:“老友,十几年前,我二人结伴同游江湖,江南秀美、中原富饶、大漠壮阔、长河落日,一片壮丽景色。我二人更是一路向北,到了极寒之地,想想真如昨日一般。” 千变老人笑道:“药王,说的极是,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 那药王听了也不说话,又上下打量了千变老人几眼,沉吟一会道:“不知老友是否还记得?在极北苦寒的冰雪之中,我二人发现一件事,致使我俩从此少在江湖上走动了.” 说完望向千变老人。 千变老人干咳一声道:“时日太长,我近来记忆大不如前,不是药王所说何事,是雪里青吗?” 那药王面色不变,声音缓缓的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化成我千变老友的模样,千变老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木林、天心正听他们说话,忽然听到如此一问,一时都怔住了。 一齐望向千变老人。 只见那千变老人面容之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随即恢复平静,只听到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道:“我乃千变老人之徒,千亦闻,家师在一年前不幸仙逝了。” 说完右手往脸上一抹,顿时出现了一个秀美绝艳的女子,只见她一双眼睛在秀美的容颜下显得更是灵动。她眼波流动,更是有无限风情。仿佛这间屋子也忽然被她的容颜照亮了。 木林一惊,这一日和她相处,有时候总觉得她有些奇怪,她身上有莫名的香气,她无端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总时想不明白,这时她露出真面目,才恍然大悟。她虽然装扮成千变老人真假难辨,但心里却仍是个小女子。才会不觉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千亦闻,千亦闻, 千山不隐响,一叶动亦闻。 好名字, 木林心念刚过,只见千亦闻站起身来,郑重地向药王行了一礼。 那药王看她露出本来面目,似是早就猜到了一样,他神色如常,叹了一口气道:“千变老友,想不到上次相见,即是永别,真是可叹、可叹、可叹啊。” 他连说了三个可叹,半晌,对着千亦闻道:“你千变门向来只收一个弟子,想必这些年你师父的千变万化之功,你也学的差不多了吧。” 千亦闻道:“晚辈这些年跟着师父,千变万化已经全部记下了,最近两年一直跟着师父云游四方,一来是让我见识一些各门各派的武功,二来是增进我的修为。师父临死之时,交代我不可辱没了师门门风。江湖险恶,若一女子行动不便,可化妆成他的模样行走江湖。” 药王点了点头道:“我看你年纪轻轻,却也有你师父当年的几分风范了。” 说完,顿了顿,思索一会道:“老友仙逝,时光不再,看来我也离死不远了。有件事,正好你们都在,也是时候,说给你们听了。” 三人听他这样说,没人说话,都怔怔的望着他。 药王又停顿了一下,似是重新理了理思路,半晌,缓缓道:“当年我和你师父到了极北苦寒之地,我记得当时大雪纷飞,白茫茫的一片。我二人在极北之地,走了二十几日,也没有见到一户人家,我们身上的干粮和水都用尽了,饿了就想打些野味,渴了就喝点雪水。只是这大雪漫漫,那里还有什么野味,我二人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在那风雪交加之地,若不是我们都有武功,恐怕早就不行了。” 他语调平和,仿佛这个故事里的人和他无关一般。 “就在第七日,我二人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忽然在雪地之中看到一个小村庄,说是小村庄,其实也就是几户人家,我二人大喜。走向前去,却发现这几个屋子中连一个大人都没有,只在两间屋子中找个两个小女孩,都是五六个月的模样,一个依然在酣睡,另一个已经醒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滴溜溜的转。” 说到这,木林只见天心身子微微一震,秀丽的脸上仿佛也白了些,一只握住衣角的手,慢慢的握的更紧了。 只听那药王缓缓道:“我二人寻思,定是家里的大人出去打猎了,看这样子,应该是一会就回,我二人就在家里等了起来,谁知一等就是三天,也没见有人回来。两个孩子哭闹时,我二人就用屋里的食物喂饱她们。等到第三天,我二人实在等不下去了,就一起出门寻找,在五里外的山脚下看到有雪崩的迹象,我们在雪崩下面找到了他们,男男女女共有十人,都死在里面。” “第十章:见性成佛” 药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目光幽远,似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屋子里一片寂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天心脸上煞白,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千亦闻脸上也微微变色,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紧张之色。 半晌,那药王又缓缓说道:“我二人将他们十人安葬以后,就是小屋中住了下来。两个月后,待风雪消退,天气变暖,我二人就把那两个孩子抱起。寻思到集市之中,找一户家境殷实的人家,多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把这两个孩子养大,正好找到一户人家,膝下无儿无女,那人家也十分愿意。我二人给了他们许多银两。走出了十几里,气氛却是非常的诡异,平常我二人一路走来,都是谈天说地,谈古论今,何曾闲过半刻。这十几里我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好像突然之间,少了很多东西一样。忽然,只见那千变老友忽然停下了脚步,神色坚定的对我说,老药痴,这两个孩子不能留下,我要把她们带走,说完转身快步向后走去,当时我和他也是一样的心情,本想交给别人抚养,不曾想这两三个月相处下来,分离时却如亲骨肉一般。” “我二人回到中原后,把稍大一点的交给千变老友抚养,小的交给我抚养,自此以后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结伴出游江湖,尽心竭力照顾这两个孩子。” 他叹了一口气道:“当时抱回来的就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虽不是亲生姐妹,却也是有着极深的渊源” 千亦闻、天心此时早已经泪如雨下。 她二人自幼随着药王和千变老人长大,知道父母双亡,却不是来龙去脉。 半晌,千亦闻缓缓站起身来,向药王行了一礼道:“前辈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 说完拜了下来,那药王拉起她道:“快快请起,今日告诉你们情况,是想告诉你们生身父母的情况,以后你们两个也要相亲相爱,听明白了吗?” 千亦闻道:“前辈放心,以后我们两个就是亲姐妹了。” 说着对着天心道:“妹妹” 天心行了一礼道;”“姐姐。” 说完,两人眼泪又流了下来。 木林看她们这样,也不由得暗自伤怀起来,心道:“她二人虽也是身世不幸,却还是知道父母亲的死因的,还有地方去拜祭,而我却是连父亲被害的原因还至今不知,更不要说是凶手了。想到母亲,更是一阵伤怀,小的时候,他每次问道母亲,父亲总是告诉他,等到长大了再说,可现在长大了,父亲却再也不能再说话了,究竟母亲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从来没有来看过自己?” 他神色一再变幻,似悲伤,似愤怒又似懊悔。 又过了半晌,药王对着千亦闻道:“你现在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了吧?” 千亦闻道:“前辈和我师父交好多年,对他的相貌举止也是熟悉非常。” 药王道:“你千变门易容乔装之能,我向来是非常佩服的,你的相貌举止我并没有看出来你不是你师父,我听到你叫我药王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不是千变老友,他从来都是叫我老药痴的。” 千亦闻沉思一会道:“晚辈明白了,原来如此。” 清晨,青牛山药王门中,天色微亮,木林和药王对面而坐,两人的桌前有一处石台,石台上方放着一壶茶和两个杯子,不远处一个火炉正在燃烧着,火炉上放着一个水壶,水壶的壶嘴处有白烟飘出。 木林喝了一口茶笑道:“好茶。” 药王道:“少侠对这茶道也颇为精通吧。” 木林笑道:“让前辈见笑了,我并不精于此道,只是昨日听天、千姑娘两位说起,这茶那是前辈从极北苦寒之地之中寻的异种,带回这青牛山中种植,名叫雪里青,入口留香,算得上茶中极品。” 药王微微笑道:“少侠说的极是,你师从孟义庄孟贤,江湖中人都称他为万手书生,想必你也深得他的真传,不光对武功造诣颇深,对一些书画,也有些研究吧。” 木林心中暗暗叫了一声惭愧,说到武功造诣,这些年也是进境很慢,其他的暗器,五行八卦更是只知道一点皮毛。 他想了一会,唯一能拿出来说的,恐怕就是书画方面还是有一点研究。怔怔的道:“不敢,武功我也是略知一二,我在进门口处,药王门下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尝世间百草,解除黎民诸般疾;下联是慕禅宗遗风,度化众生一切苦,为世人解除诸般疾已经是莫大的功德了,莫不是前辈并不满足于此?” 药王喝了一口茶道:“我一生以药为业,爱药如痴,世人皆称我为药痴。本以为这已经是世间莫大的功德了,前几年,一日,我见了一位得道高人名唤虚空禅师,与他相谈三天三夜,听他讲顿悟之道,见性成佛,方知世间还有救人心性的大道。” 木林道:“何为顿悟之道,见性成佛?” 药王微笑道:“人出生之时的本性本为善,只是这世间多苦难之事,个人本性难免受这苦难之事影响,影响心性,做出一些错误之事。但若能迷途知返,即可修心养性,见出本性,成佛成道。” 木林沉吟道:“若按前辈所说,是不是那杀人放火之辈放下屠刀之后都能成佛成道。” 药王道:“正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木林道:“那这佛家也太宽容了吧。” 药王本看他眉宇之间有怨恨之气,本想用这禅宗之道,开悟于他,这时看他神色显示不信,淡淡笑道:“木少侠,我看你眉宇之间,隐隐有忧愁之色,是不是有不快之事?” 木林沉默一会道:“不敢欺瞒前辈,我自幼父亲就被人所害,家母也下落不明,我侥幸逃得性命。这些年我日夜苦修,只盼有一日能查明真相,手刃仇人,以告慰家父的在天之灵。” 药王缓缓道:“世事无常,不知少侠之父可是江湖中有名望的人物,不知是哪一位?” 木林淡淡的道:“家父在江湖中籍籍无名,想来前辈也不会认识,这些年我苦思不解,家父到底被谁所害?那些贼人又为什么要加害于他?” 药王道:“少侠,凡事皆有因果,有其因,才有其果,你若想查明你父亲的被害的真因,须得查明前因后果,这样才能确认仇人,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我只盼你找到仇人之后,不可杀人太多。” 木林沉思一会道:“多谢前辈指点,我当谨记。我还有事要办,这就要告辞而去了。” 那药王笑道:“木少侠,多谢你相救小徒,我这有一物相赠。”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灰色瓷瓶,看着古朴古色,瓶口处用木塞塞住。 药王继续道:“此物是我苦心炼制的九转回魂丹,是我采九草九花,取极北之冰,炼制七七四十九日而成。虽不能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也有修筋续骨之能,请少侠收下。” 木林早就听说师父说过,江湖中的几种奇药之一的九转回魂丹,功效神奇,有修筋续骨之奇效。 大喜道:“多谢前辈赐药。” 他把九转回魂丹放入怀中收好,行了一礼道:“前辈,那两位姑娘想必还没有起身,我这就不跟她们当面辞行了,请前辈代为转达,告辞。” 药王笑道:“好说,好说,少侠一路小心。” 木林行了一礼,转身向山下走去。 这时天色刚亮,清晨微风吹来,甚是凉爽,一路下去,又见那鸟鸣阵阵,清泉悠悠,说不出的畅快。 他一路欣赏这山间美景,一路缓步下山,待到了牛腹坡之时,忽然想起了千亦闻的青山恒古不变,唯有人心再变。心中不由地一动。 他自离开古岚城已经有一日一夜,他回想起这一日一夜的事,想到了那个千变老人,应该是俊秀无双的千亦闻,冷艳美丽的天心,又想到了药王,想到了药王说的修心养性,见佛见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是隐隐不解,见佛见性,立地成佛,难道大恶之人放下屠刀,就能成佛了吗? 他外表虽是谦和,骨子里却极是傲慢,一般的事情也总是拿不定主意,但拿定主意的事情却是极难更改。 他虽明白药王本是好意,劝他不要多造杀业,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杀父灭门之仇如何能不报,如何会不杀尽仇人。 这些年每当午夜梦回处,总是会梦见父亲躺在血泊中,浑身插满的剑,那锋利无比的剑,不仅仅刺穿的是他父亲的身体,更是他的心。 林云庄每个人被杀害的情景似乎都能在他脑海中想象出来。鲜血把林云庄染红的情景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中回忆,那个他曾经长大的地方,那个承载他美好童年回忆的地方。 他忘不了一个孩子在漆黑的地道中孤独行走的滋味,忘不了那个孩子坐在漆黑一片的树洞之中,他一动也不敢动,好像一动起来,就会让几里外的人听到一般,他一直在等父亲来接他,可等来的又是什么,是恐惧,是黑暗,接着远处漫天的火光,可这个火光对于他来说,却比这恐惧,黑暗更可怕。可怕的让他绝望,让他愤恨。这些他能放下吗?他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他放不下,更忘不了。 鲜血需要用鲜血才能冲刷,才能洗净。这些年支撑他的都是这些。他怎么能放?又怎么能忘? “第十一章:离人媚术” 木林一路疾走,回到古岚城凤来城逍遥居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询问了小二,才知道周凯和张二哥,等他一天一夜,没见他回来,正好碰到孟义庄孟贤等人也到了,就一路向北而北,去古岚城,临走时给小二留下口信,木林若回来,就让他一路向北而去,到古岚城会合。 他心中觉得疑惑,自己明明从北面的青牛镇过来,却没有碰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心念林六下落,又在这凤来城多留了一日,把凤来城转了个遍,也没见那林六的下落,想是被人发现行踪,已经离去。 他没有再作停留,一路向北而去,行了半日,又到了青牛镇,不远处的青牛山,在烟雾的环绕中烟雾缭绕,像一个巨大的青牛若隐若现,极是壮观。 他又走到青牛镇中心,又看到了那家黄记牛肉汤,一个大锅在炉火上沸腾,香气扑鼻,他忽然想到千亦闻,那个惊艳绝美的女子。那个一路走来都是一个古怪老人身份出现的人,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正怔怔出神。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喊声:“木少侠,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 木林心中一动,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一身浅色衣服,秀美绝艳,一双眼睛明亮之极,手中拿着一把黑笛。她微微浅笑,映衬着这青牛山的风景真如是九天下凡的仙子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正是千亦闻。 木林一怔,没想到又会在这遇见她,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见那千亦闻上前走到木林身前笑道:“木少侠,为什么不辞而别?” 木林看她走进,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也传到了过来。不知怎的,木林竟然有点紧张,随即笑道:“我看两位姑娘没有起身,正好我有事,就回凤来城一趟,可是我走的时候却是让药王前辈转告两位姑娘了。不能算不辞而别吧。” 千亦闻道:“转告怎么就不能算不辞而别了。” 说完又停顿了一下道:“不知木少侠此去要到哪里去?” 木林一笑道:“我正要追赶师父,去古岚城参加风云大会。” 千亦闻笑道:“这么巧,我也是准备去风云大会,去参加这十年一度的盛事。” 说完,她看木林没有说话,又若无其事的道:“江湖险恶,既然咱们都是去那风云大会,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知木少侠意下如何?” 木林面露难色道:“千姑娘,男女有别,这样只怕不妥吧。” 千亦闻脸上显示出一丝不快,随即又道:“江湖儿女,难道还要像那些酸儒书生一样,天天讲男女授受不亲吗?真是愚人之见,你我心胸坦荡,何惧人言。”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也微微有些红晕,不知是说话急促所致,还是觉得心胸不那么坦荡。 木林沉吟了一会道:“那就依千姑娘所言,咱们结伴而行吧。” 千亦闻面露喜色道:“那咱们走吧。” 两人结伴而行,那千亦闻这几年跟着千变老人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她口齿伶俐,声音悦耳,一路上奇闻异事讲个不停,木林自幼长于青云庄,跟着父亲学习,后有来到孟义庄中,所遇之人从无一人和他年纪相若,又见识广博的,不禁也是心中欢喜。 只见这一路走来,越往北走,武林人士却是越多,一个个身负兵器,精神饱满。 突然看见人群之中有二十多个女子,都是一身红衣,个个轻纱蒙面,看不出相貌,领头一人看她发型,应该是中年女子,但看那身形,总觉得应是容貌美丽的女子,木林看她们一路走来,似乎人人脸上都有浅浅的笑意,他多看了一眼,目光竟然被这群人吸引,不能自拔。千亦闻看他神色,用手推了木林一下,木林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千亦闻看他这样,也没有生气,低声道:“看这阵势,这群人应该是晋西燕云庄的,她们修习的媚术离人笑,莫说是你,就是我这女子看了也怦然心动,端是厉害无比。 木林心中暗暗心惊,心想这媚术真是厉害无比,我修习的内功本是至刚至阳的武功,却还是不免被这媚术所惑。 那为首之人也看到了木林刚才的神色,不知怎的,她忽然一怔,喃喃的道:“这年龄人是谁,眉宇之间怎么和他年轻的时候有点相似。”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沉思一会,转身向木林处走去。 木林只看她漫步向自己这边走来,心中一惊,看她步伐轻盈,慢慢的迈着步子。身形曼妙无比,说不出的好看动人。只见轻启小口道:“这位小兄弟,敢问你尊姓大名?仙居何处?” 木林行了一礼道:“我姓木名林,家居鲁北。” 那女子听了,似有失望之色,沉默了一下,又道:“我看小兄弟手拿宝剑,想必也是学武之人,不知师承何人?” 木林笑道:“家师乃是孟义庄孟贤,江湖人称万手书生。” 那蒙面女子听到说到孟贤,身形微震。 半晌,道:“我有一故人,年轻之时,眉宇之间和小兄弟有几分相像,不知公子可认识与他,他叫林青宇,本是林云庄庄主。” 木林听他说到一位一位故人之时,就暗暗心惊,心里也有了准备,待到她说出父亲名字之时。面色不变道:“林庄主,我曾听家师说过,他乃是家师的知己好友,几年前一家人被人所害,听说是一家几十口无一人幸免。家师常暗自叹息,说到他痛失一知己,从此高山流水之音,无人能懂。家师也曾派人查访,也一直没有查到凶手是谁。” 那女子见他说话,一直盯着他的神色查看,只见他神色不变,面容坦然。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她脸上也露出复杂的表情,似失望,似痛苦,又似愤怒。 她行了一礼道:“如此打扰小兄弟了,”说完转身离去。 木林看她离去,长出一口气,心里确实暗暗心惊,心中念叨。师父与我父亲相交多年,也没有认出我和父亲有相像之处,这女子是如何知道。我父亲出现在江湖之中已经是四十多岁了,莫非这女子竟然是在父亲年纪之时就与父亲相识吗?那她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那怎么从来也没有听父亲说过。 千亦闻看看沉默不语,脸上也浮现出思索的神色。淡淡的道:“想来她是认错人了,我们走吧。” 木林会过神来,看见那群女子已经走远。二人向前走去。走的却是极慢。约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座城楼,这座城极大,名唤横朔城,这横朔城三字,本就有阻挡外族入侵的意思。过了这横朔城就进入大漠荒原,再行几百里才能到那古岚城,因此无论是过往客商还是武林中人大都会在这横朔城中休息几日,采购食物水和马匹,因此这座横朔城也是十分的热闹,各类物品也是应有尽有。 他二人走进城中,只见果如传言中的那样,两边的建筑是高大雄伟,风格确是多种多样,一些不似中原建筑风格的异域之风也随处可见。可见这座城之繁盛,不似那些小城可以比拟的。 物品更是繁盛,江南,中原,大漠,荒野,都是应有尽有。两人要去那古岚城,就准备买两匹马,问清马市的路后,就一路向那马市走去。 那马市在城西的一块空地之上,两人走了上去,早有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去,笑道:“两位可是要选马吗?” 木林道:“正是,我们两个要挑上两匹上好的马匹。” 那人一脸笑意,肥胖的脸上出现厚厚的褶子。笑道:“公子放心,南来北往之人都是在鄙处购买马匹的,我们这的马匹也个个都是精壮之极,请两位放心挑选。” 千亦闻看他这样说,知道这都是商家的惯用之词,也就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去挑选马匹去了。两人挑到两匹壮实的马匹,正要付钱,却听一个忽然道:“我看这个小哥身负宝剑,两位挑选马匹可是要去那古岚城?”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文士打扮,面容俊朗,面有微须,约有四十多岁年纪,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折扇轻挥,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木林看他打扮,却像个读书人,折扇轻挥间,神态潇洒,隐隐有几分好感。笑道:“兄台说的极是,我二人正是要去那古岚城。” 他中年文士折扇轻摇道:“既如此,不妥,不妥。” 他连说两个不妥,千亦闻淡淡的道:“请问这位兄台,我二人去那古岚城有什么不妥的?” 那中年男子依旧折扇轻摇道:“我说的不妥,不是你们两个去古岚城不妥。而是你们去古岚城,挑选的这两匹马不妥。” 千亦闻诧异道:“这两匹马有何不妥?” 那中年文士笑道:“此去古城城有几百里,中间只有大漠荒野,没有人烟,纵有马匹,多半也是不能疾驰的,这两匹马外看壮实,肋下却有赘肉,显然不适宜长途跋涉,若要长途跋涉,却是这两匹马最好。” “第十二章:阴谋诡计” 说完向那马厩中的另外两匹马中一指,只见这两匹马骨骼颇大,毛色暗淡,外型看却是较瘦,那木林不解道:“先生,这两匹马有何惊奇之处?” 那位书生打扮的人轻摇折扇道:“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这两匹马虽瘦,却是没有赘肉,再看他骨骼颇大,前面宽大,四个蹄子也是方正,一看都是良驹。” 千亦闻不以为然道:“我看这匹马毛色稀疏,不像是什么好马。” 那人依旧笑道:“这位姑娘,岂不闻相马不相外皮之说吗?” 千亦闻淡淡的道:“我听闻古之伯乐相马一说,你这相马之术也传自伯乐吗?。” 那人哈哈一笑,摇头道:“我对于相马之术,只限于皮毛,古人相马之术之高,颜色不分,就已知良驹宝马。” 木林奇道:“怎么颜色不分,就知道良驹宝马?” 那人缓缓的道:“秦穆公为求良马,请伯乐相马,伯乐年老后,推荐九方皋相马,那九方皋外出找马,三月后回来,说到已经找到一匹良马,在沙丘旁,秦穆公问是什么颜色的马,那九方皋答到是黄色的母马。秦穆公派人去沙丘取马,竟是一匹黑色的公马。那秦穆公很不高兴,把伯乐找来说道,你介绍的人竟然连马的黄黑,雌雄都分辨不出,又怎么鉴别马的好坏。谁知那伯乐叹息一声,说道这是他比我高明千倍的地方,他只看马的内在神机,观察内在精髓,而忽略表面。洞察它的实质而忘记它的外表。后马送到后,果然是一匹天下少有的骏马。秦穆公才信服。” 千亦闻听他娓娓道来,道:“这九方皋相马果是厉害,伯乐说九方皋胜他千百倍,恐怕是不实之言吧。” 那人微微一笑:“姑娘说的正是,九方皋相马之术虽高,却不见得正胜过伯乐千百倍。” 木林见他说的有理,笑道:“多谢先生指点,那我们就要这两匹马吧。”后一句话却是对着那卖马之人说的。 两人买好马匹,正要离去,却见刚才那人还没有离去。那人见他二人走来,笑道:“两位,高姓大名,我和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如到我庄上稍坐片刻,我三人饮上几杯酒,岂不是更好。” 木林看他谈吐风雅,见识不凡,对他也有结交之意。当下应承道:“如此那就打扰先生了,我叫木林,这位是千亦闻,不知先生如何尊姓大名?” 那人大喜道:“我叫官月明,如此甚好,两位请。”说完当先在前带路,向前方走去。 木林向前走了一步,转眼向那千亦闻看去,却见她面有不悦之色。 官月明一路向西,却是出城而去,约有五六里路,只见大路旁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的尽头,隐隐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庄园。 三人又沿着这条小路走了两三里,已经到了这座庄园的门口,只见这座庄园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明月山庄,门庭高大,阔气十足。 走进门里,房屋连排,壮观非常,曲径通幽,小河流殇,奇石异花,坐落有致。看这些布局,却是江南建筑的特色。再看这些奇石异花,莫不说在这北方不多见,就是在那江南估计也很难找到,也不知是怎么运到这里的。两人暗暗称奇。 千亦闻道:“官先生,我看你这座庭院,建筑华丽,设计非常,不像一般的府邸。不知你属于当今武林中的何门何派?” 官月明微微笑道:“不瞒千红娘,我家里自幼做些生意,在江湖中也是无门无派,但我自我幼喜欢结交江湖中的朋友。我看着这位木兄弟身负长剑,器宇轩昂,不知是师从江湖中的那位高人?” 木林笑道:“我乃孟义庄孟贤的弟子。” 官月明道:“可是江湖中人称万手书生的孟贤孟庄主?” 木林道:“正是,不知官先生是否也识得我师父。” 那官月明道:“我虽不识得孟庄主,但孟庄主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听说他惊雷剑法,惊鸿电闪步都是独步武林,更精通五行八卦,暗器之术,我向来是十分佩服的。今日得见他的高徒,真是失敬失敬。” 木林笑道:“官先生您过奖了。” 只见那官月明站起身对着门前站着那人道:“快把我今年最好的茶拿出来。” 那人快步下去,不一会三杯茶水端了上来,那官月明喝了一口,说道:“两位请。” 木林刚喝了一口,却听见千亦闻忽然道:“木林,这茶有问题。” 话音刚落,她站起身来,手中的黑笛已经如毒蛇出动,快捷无比的向那官月明攻去。那官月明面色一变, 手中的杯子向千亦闻扔了过去,身子腾空而起,木林微一错愕,青钢剑已经拿在了手中,他挺剑向那官月明攻去,刚到半空,头脑一阵眩晕,手中的青钢剑也垂了下来。 他微一运气,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竟没有半点内力,心中一惊,急忙拿出药王给的九转还魂丹,服了下去。再看那官月明,已经到了门口处。 千亦闻被这杯子挡了一挡,身子微顿,木林也稳住身形,一起向外走去。 刚出门口,木林只见院中站着四人,为首一人正是官月明,只见他轻摇折扇,神情自若,说不出的潇洒俊朗。在他身旁是站着一个白衣少年,面容冷傲,左手那着一把宝剑,剑身上刻着一个麒麟,栩栩如生,他右肩处用白布包裹,显然是受了伤,正是上官玉。 在他二人身后站着两人,面容苍老,一高一矮,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铁棒。 那上官玉见二人出来,冷笑道:“木林,前几日伤我之仇,今天要你加倍偿还,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木林冷笑道:“上官玉,是你。你设下这诡计陷阱陷害我们,你到底是谁?。”这两句话显然是对那官月明所讲。 那官月明还没有回答,只听那上官玉哈哈一笑道:“谅你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好,那我就让你们明明白白,这位是我二叔上官明,后面这两位乃是邙山二老。” 说着指着那位高个老者道:这位叫黄一河,那位叫黄二水。你刚才已经中了我的七彩梅香之毒,还不束手就擒。 千亦闻闻言脸色一变低声道:“你怎么样?” 木林道:“我没事,刚才已经服了一颗药王前辈给的九转还魂丹了,这时只是有点乏力。” 千亦闻暗暗心惊,他听他师父千变老人说道过,这江湖中有一种奇毒名叫七彩梅香,能幻化出七种不同的毒性,分为死,残,聋,哑,颠,狂,疯。解药也分为对应的七种,此毒厉害无比,中此毒者内力全失。如需解此毒需要对应的解药方才能有效。 她知道此时木林虽服药王的九转还魂丹,毒药恐怕也不能解,看来今天不能硬拼。 当下千亦闻笑道:“上官明,好手段,好手段。” 说完,突然她把木林抓起,转身提起木林施展轻功向后飞去。 她刚向后飞出几步。忽听身后劲风骤起,她右手黑笛挥出,只听砰的一声,手臂微微发麻,身形微顿,四人已经把她们围在中间。 黄一河道:“小丫头,没想到你竟能把我的囚龙棒打回,了不起,了不起。” 突然他看到千亦闻手中的黑笛道:“千变那老鬼是你什么人?” 千亦闻道:“正是家师。” “好,好,那老鬼在那?二十年前他戏弄我兄弟之仇还没有报。” 千亦闻看他们提起师父神色微变,显然是再师父面前吃过亏。 当下笑道:“我师父啊,他晚于我们两个进城,现在估计也已经到于这横朔城中了,要不我现在出去找他,让他老人家来找你们。” 那邙山二老脸色变了又变,忽听黄一水道:“让我先拿下你们再说吧:” 说完拿起囚龙棒向千亦闻攻去。 千亦闻看他来势凶猛,放开木林,手中黑笛挥出,两人战到一团。 黄一河那根囚龙棒重八八六十四斤,他在这根捧上下了将近六十年的功夫,施展开来密不透风,隐隐有一个大的光幕。将千亦闻罩在光幕之下。 再看那千亦闻身形灵动,在光幕之中左右变幻。上下飞舞,身形也是似隐似现。 木林看他二人激斗,心中着急,暗暗运了几次内力,都发现内力细若游丝。暗想这七彩梅香之毒果然厉害,我服了药王的九转还魂丹,内力才有这么一点点。 忽见黄二水手中的囚龙棒向自己攻来,急忙把手中的青钢剑迎了上去。他只觉得一股大力向自己攻来,身子也被打的向后飞去,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上官玉上前一步,手中的麒麟剑已经架到了木林的脖子上。 木林急道:“千姑娘,快走。” 千亦闻虽和黄一河斗在一块,眼睛却一直不时向这边望来,看到木林喷出一口鲜血。心中更是着急。但眼前这位高一河武功太高,自己若想获胜,却不容易。再加上场边还有黄二水,上官明和上官玉。木林也受伤了被擒,看来今天想获胜,却是不可能了。 她心念急动,手中的黑笛忽的凌厉起来,身形变幻,场中忽然有三个人影一齐向高一河攻来,那高一河大惊,手中囚龙棒猛的向后一收,护住身前,又急攻出去。只见千亦闻人影一闪,人已经飞出数丈,越过围墙,眼看已经追不上了。 “第十三章:七彩梅香” 三人本以为凭今天的局面,这两人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了,没想到这千变万化之功竟然如此厉害,幻化出的两条人影还在黄一河的光幕之中,千亦闻已经飞出墙外了,这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暗暗惊叹。 上官玉冷笑道:“木林,当日你把我打伤,可想到有今日之局面吗?” 木林冷哼一声道:“当日你持剑行凶,怪得了谁,若是我今天遇见,一样会出手教训你。” 上官玉冷笑道:“好,好,你有种,你中了七彩梅香之毒,内力全失,你可能还不知道,七彩梅香的毒性吧,哈哈哈。那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个毒分为七种,死,残,聋,哑,颠,狂,疯,你现在中的是毒性中的疯,以后我会要让你慢慢体验剩下的几种,你若是受不了,可随时向我求饶,说不定,小爷我一高兴,把你放了也不一定。” 说完他大笑起来。 木林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修习的乃是斩龙诀的内功,本就是至刚至阳的内力,加上又服了药王的九转还魂丹。几次运功。内力还是似有似无,心中也是暗自着急,但他性子极是傲慢,当下哼了一声,缓缓的道:“想让我向你求饶,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上官明道:“玉儿,先把他关到地窖之中,等我们抓到那千亦闻,再将他们一块处置。” 上官玉应了一声,带着木林走了下去。 千亦闻凭着一招幻化无穷,逃了出来,她心中挂念木林的情况,并没有走远,只远远看着明月山庄的情况。 本打算这四人中有一到两人出去以后,再进去救木林。等了半天,也没有见有人出来,心里着急。 她一时无计,抬步向横朔城中走去,两旁街道上是热闹之极,小贩的叫卖声不断,她心中有事,对这些全然也顾不上了,一路上一直在低头思索救木林的方法。 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姑娘,这么快我们又相见了。” 她抬眼望去,只见有两人似笑非笑的站在她的面前,正是在进城前所见的那位中年女子,只见她身旁站着一年轻女子。 千亦闻微一错愕,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见她们了。她这时正在思索如何救出木林,不愿意在这多做停留,当下微微一笑,行了一礼,正好转身离去。 那中年女子又道:“姑娘,刚才和你一块的木公子呢?怎么没有和你一块?” 千亦闻看她面上似有焦急的颜色,心中一动道:不知两位和木公子有何关系?” 那中年女子一怔道:“在城门外的时候,姑娘你也看到了,我本以为他和我的一位故人比较像,和那位故人会有些渊源。但木公子自称并不认识我的那位故人,但我们既然相遇就属有缘,所以才有此一问。” 千亦闻叹了一口气道:“木公子,被人陷害,现在身陷牢笼之中。” 那中年女子微微一怔,道:“不知木公子被何人所害?又是被谁困在牢笼之中。” 千亦闻简单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那中年女子沉吟道:“这风云门上官明少在江湖中行走,我还不知道他的手段竟然无比阴毒,他在江湖中寂寂无名,我料他武功并不会太高,那上官玉受伤在身,不足为虑,只是这邙山二老,他二人成名江湖几十年,到是个厉害的角色,若我们几人同去,也未必就怕了他们。只不过那七彩梅香却是极为棘手,听闻此毒分为七种,中此毒者需对应的解药才能解除,若是服错就会全身筋脉断裂而亡,不知姑娘计划怎么去救木公子,可有用的到我们的地方?” 千亦闻听她说话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出手相助,当下喜道:“多谢仗义相助,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那中年女子微微一笑道:“我是燕云庄,燕无双,这位是小徒燕飞羽。” 千亦闻微微一怔,她猜到她是燕云庄的人,却没有想到她就是燕云庄庄主燕无双。听闻燕无双十多年从没有踏足江湖。这次竟然为了风云大会又出现在这江湖之中,想必不单单是风云大会这么简单吧。 当下行了一礼道:“没想到竟是燕云庄燕庄主和燕姑娘。燕庄主十几年前就已经在江湖风云录中排名第四,有您相助,何愁木林救不出来。” 燕无双淡淡一笑道:“姑娘过誉了,姑娘和木公子同行,想必是也孟贤的弟子吧。” 千亦闻摇头道:“我是千变老人之徒千亦闻。” 燕无双噫了一声,道:“原来是千变老人的徒弟,我竟然是没想到。千姑娘,我们这就去救木公子吧。” 千亦闻微微沉吟道:“我们直接去救木林,自可救出,但木林身中那七彩梅香之毒,这解药却是难办。” 那燕飞羽道:“我三人杀入那明月山庄,抓住那上官明,不愁他不交出解药。” 千亦闻沉吟道:“燕姑娘,这样只怕不妥,上官明武功如何我们不得而知,那邙山二老却是个厉害角色,再加上明月山庄手下人手也是不少,万一让他们逃了出去,即便我们救出木林,找不到七彩梅香之毒也是枉然。” 燕无双微微点头,道:“不知千姑娘有何良策?” 千亦闻道:“不知燕庄主可识得孟贤孟庄主和孟夫人。” 燕无双和燕飞羽都是一怔,没想到她忽然有此一问。也不知这紧要关头她问这个问题却是何意。 燕无双道:“我十几年前见过孟贤和孟夫人。不知千姑娘是何用意?” 千亦闻道:“燕庄主,燕姑娘,我有一计,可能要委屈两位,不知是否可行。” 当下把计策讲了一遍。燕无双听后沉吟一会道:“好,就这样办,不行我们再制住他们,让他们交出解药。” 傍晚,明月山庄,月光昏暗,一片寂静。上官明,上官玉和邙山二老都坐在后堂之上,忽然听见有人禀报说是孟义庄孟贤和妻子褚玉求见。他心中暗暗心惊,白天刚把木林这小子抓住,晚上孟贤就来庄中求见,一定是千亦闻找到他们的。他不及多想,给上官玉交待两句,带着邙山二老走了出去。 他风云门在江湖中的势力极大,门主上官亮又和飞龙帮帮主上官飞龙关系匪浅。得到上官飞龙的扶持。这十几年在江湖中也是越来越嚣张跋扈。 远远看见二人走了过来,上官明勉强行了一礼道:“不知孟庄主和孟夫人大驾光临,不知道光临鄙庄,有何指教?” 那孟贤呵呵一笑道:“我们路过横朔城,看到小徒木林留下的本门暗记,一路走过来,就来到了贵庄。” 他说到此处,声音顿了顿,只见邙山二老把手中的囚龙棒握的紧了,好像马上就要一棒挥出。 那孟贤似没有看到,微微一笑道:“我这个小徒,一路上喜欢结交江湖朋友,不知道他来到贵庄之后,有没有给庄主添麻烦,此刻他又走了没有?” 上官明心中暗想,原来他还没有见到千亦闻,哈哈一笑道:“木兄弟,我们一见如故,我们两个喝了几杯茶,闲谈半日。他就离去了。” 只见那孟贤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我夫妻二人一路走来,看见鄙庄金碧辉煌,好生气派,不知庄主尊姓大名。” 上官明道:“鄙人上官明,这两位是岷山二老。黄一河,黄二水。” 那孟贤哈哈大笑道:“久仰久仰,原来是上官先生和岷山二老。我十分佩服几位的武功和见识。” 上官明微微一怔,他武功一般,在江湖中没有什么名气。这时听孟贤一直久仰,心中微微诧异,但看孟贤态度谦和,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当下两人一阵寒暄。 上官玉待在后堂,忽然见上官明急急忙忙走来,道:“玉儿,孟贤和他夫人来了,我看他们来者不善,前面先让邙山二老应付,我二人带着木林先走。” 上官玉微微一怔道:“叔父,咱们风云门这么多弟子,何必怕他们,这庄中就有许多武功不俗的弟子,实在不行我现在放出风云令,这横朔城的人手片刻就能赶来。” 上官明轻咳两声道:“玉儿,你有所不知,看现在的架势不光是孟义庄,晋西的燕云庄好像也牵涉进来了,这两庄加起来我们也不是怕他们,眼下你有伤在身,十年一度的风云大会马上就要举行,若是闹将起来,怕是会影响接下来的风云大会。” 上官玉道:“好罢,我们这就把木林先转到横朔城,然后再押到古岚城,慢慢的收拾他。” 上官明道:“好,就这样办,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这就把木林押走。” 他顿了顿又道:“顺便把那七彩梅香的毒药和解药也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上官玉微微一怔,还是应了一声,两人一路穿堂入舍向后走去。 到了一间较小的房间门口,上官玉推门进去,在右侧的墙壁上敲了三下,只见那块砖深陷了进去,露出一个铁环,上官玉拉了铁环一下,只听的忽的一声响,露出一个暗室,两人走了进去,这间暗室竟是极大,两旁都点着油灯,看样子是有人经常进来打理。 上官明,上官玉向里走了几十步,又露出左右两边两个房门,上官玉推开左边房门进去,只见里面摆满了各类的药品。上官玉走到一个盒子面前,上面写着七彩梅香,这时上官明快步走了两步,打开看了一下,只见里面有十四个小盒,分为毒药和解药两边,看样子是这七彩梅香这七种毒药和七种解药。 两人又走入右面的房门,这个房门进来后竟是一座地窖,两人一路向下,走了好一会,只见里面竟是几座牢房,最外面的那座关着正是木林。 “第十四章:真假难辨” 木林这一日被困在这明月山庄之中,除了有人前来送饭之外,一直没见到上官明和上官玉,这时看他们两个同时从外面走来,心中微惊,他潜运内功,还是若有若无。 上官玉打开牢门,伸手在要去抓那木林,只见木林忽的一动,运起好不容易聚起的一点内力,反手就要去拿上官玉的手腕处,这一下不要说上官玉没有想到,连上官明也噫了一声。上官玉手臂向后猛回,险些被木林拿住手腕,左手一掌,已经把木林打倒在地,他正要抽出剑来,忽然只觉得身形一震,已经被人点了穴道。他不由的大惊道:“叔父,你怎么了?” 木林也正在惊奇,忽听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木林,走吧。” 木林一听大喜,那上官玉还待喊叫,木林又点了他一个穴道,登时变成的光张口不出声的模样。只见这时那上官玉还在张着口说着话,也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估计都是喊叫咒骂之类的话吧。两人也不理他,并肩快步走了出来。 那上官明,邙山二老和孟贤,褚玉几人正在大堂说话,那上官明一直在纳闷,这个孟贤怎么如此啰嗦,总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看孟贤一直也没有走的意思,暗示了好几次,说知这孟贤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自顾自的说着。那上官明心中着急,就差一句送客的话出口了。 虽然这些年孟义庄地位下降,但孟贤的武功大家都是知道的。上官明总算是顾忌孟贤在江湖上的地位,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面色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几人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孟贤和褚玉二人似乎浑然不觉,孟贤更是一刻也不停,说话滔滔不绝,从江湖中的近期发生的奇闻轶事已经说到盘古开天辟地,看这架势是准备从盘古开天辟地说到现在也不准备罢休了。 孟贤吐沫飞溅,正说到春秋五霸,这时突然听见一阵鸟鸣一声,那孟贤住口不说,行了一礼道:“上官庄主,多有打扰,既然小徒不在这儿,我们两个这就要告辞了。” 上官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是终于盼到孟贤说完要走了,三人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孟庄主,孟夫人,慢走,请恕我三人不远送了。” 孟贤二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木林两人走出明月山庄以后,上官明往面上一抹,露出了一个清秀绝美的女子,一双眼睛在夜空之中依旧明亮之极。不是那千亦闻是谁。 只见千亦闻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上写的四个字正是七彩梅香,千亦闻把这个盒子打开,里面有十四个方盒,放着毒药七种和解药七种,千亦闻突然惊叫了一声,不好。转身就要向那明月山庄奔去。 木林一惊道:“千姑娘,怎么了?” 千亦闻一脸着急道:“刚才一时着急,竟然忘了问那上官玉是中的是这七种毒的那一种。” 木林微微一笑道:“这个不难,那上官玉已经告诉我了,我中的正是那疯之毒。” 千亦闻大喜道:“如此,那就好办了。” 说完,把盒子中的疯的解药拿了出来递给木林,木林服了一粒,微微觉得有热气升起,他盘地而坐,运行内功,竟然是顺畅无比,说不出的受用,隐隐觉得这内力又提升了一筹,平常运行不到的穴道也都运行无阻,他不明白其中原因,只是觉得这七彩梅香之毒看样子是已经解了。 他在这一天之内,多次运行内力与七彩梅香之毒相抗,又服了药王的九转还魂丹,这九转还魂丹本就有修筋续骨之效果,虽不能解除这七彩梅香之毒,对这毒也有大大压制。他修习的斩龙诀本就是至刚至阳的武功心法,遇到这种阴毒的毒药,也激发了斩龙诀的本身的潜能,他这才能中毒之后隐隐有若有若无的内力。 木林正在沉思,忽然看见两个人影走了过来,他定睛一看,正是师父孟贤和师母褚玉,急忙向前一步行了一礼道:“师父,师母再上,弟子拜见。”他正要再问师父,师母怎么突然来到此处,突然听见师母褚玉笑道:“好徒儿,快快免礼。”说完褚玉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这声音传到木林声音动作传到木林耳中却是一怔,他抬眼望了千亦闻一眼,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只见这是孟贤,褚玉往脸上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只见一个眼波流动,一个风情万种,脸上都是娇媚无限。 正是燕无双和燕飞羽,两人露出本来面目,平常这两人都是轻纱蒙面,木林和千亦闻都是第一次见到,不仅木林一怔,连千亦闻也是暗暗心惊,这燕云庄的媚术离人笑真是厉害无比,似她这种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千亦闻上前给木林介绍了一下,木林想起刚才行礼的事,露出一脸的尴尬。 这时又重新上前行了一礼道:“多谢燕庄主和燕姑娘仗义相助。” 燕无双淡淡一笑道:“木公子不必多礼,上官玉仗着风云门的势力,在江湖中一向是嚣张跋扈,他这次为难你不知所谓何事。” 木林把上次在凤来城中救张二哥伤上官玉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林六的事。 千亦闻道:“上官玉竟然如此跋扈,看来刚才是便宜他了。” 燕无双沉吟一会道:“不知两位接下来如何打算?” 千亦闻道:“我二人本已买好马匹准备去古岚城,不想这上官明借买马之时与我二人攀谈,这才上了他的当,我们计划就去那古岚城。” 那燕无双微微点头道:“上官玉这次又吃了亏,想来他不会就此罢手,你二人要多加小心。也吧,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她带着燕飞羽转身离去。 千亦闻沉吟一会道:“在明月山庄之时,听那上官玉说道,可能要发出风云令来对付我们,这风云令是他们风云门中召集同门的信物,这里离风云门总舵古岚城不远,想必他们在这里的人手也不少。不如我二人一路装扮一下,也可免除这许多麻烦。” 木林笑道:“那就依千姑娘之言。只是你要把我装扮成什么样?” 千亦闻笑道:“你自然是要装扮成老头子了,我吗?” 当下住口不言。她本想说把自己装扮成老太婆,一想刚说过让木林装扮老头子,这才住口不说。 木林看她笑颜如花,脸色微红,说不出的清秀俊美,望着她一时竟然痴了。那千亦闻抬头一看,见木林正一双俊目望着她,心中暗喜,嘴上却道:“你看什么看?” 木林随即回过神来,脸色一红,随即岔开话题道:“我看我们也不用装扮了,这就一路向北而去。我看那上官玉到底能怎么样.” 他自幼跟着林青宇长大,胸中自有一股傲气,这时听千亦闻说出风云令,更是激化了他的孤傲之气。 千亦闻只见他面色冷峻,眼光中也似带着一股藐视天下的傲气。心中竟莫名有种安全感。她微微笑道:“也好,那我二人就一路策马向北,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 两人本就把买的马匹放到明月山庄的门口,这时回去看时,那匹马的还在,想来上官明正在忙着寻找那上官玉,也没有顾及他们的马匹,两人骑马而去。 木林在横朔城中又寻了半日,也没有见到孟义庄众人,当下和千亦闻出了横朔城一路向北,只见这时月光如水,照在这大地之上,两人一路走来,只见的大漠戈壁,荒无人烟,北风劲吹,卷起的沙子打的人脸生疼,两人都不曾到这大漠戈壁之中行走,这时走来反而觉得这一片壮阔景象,竟然心胸开阔,心情大好。 两人都是少年心性,嬉笑打闹是不会少的,这一路走来到也是欢快无比。这上官明阴险深沉,相马的眼光却是果然不错,这两匹马虽瘦,却是耐力极好。两人嬉笑打闹之余,不免对那上官明有一番评述,只是这评述也不会好到那去。两人在这片大漠戈壁之中足足行了三日,路上只见得有不少尸骨残骸,看到这才想起那大漠千里,果实凶险无比。 第三日上午,两人一路风尘才到达这古岚城,两人走进城来,这古岚城这大漠之中虽是一座大城,规模气度已经远远不如那横朔城了。这边的建筑多用石头铸成,外表简单粗放,远不如中原的之地楼宇建筑,雕栏如画。但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行了三日,一路上都是干粮充饥,早已经腻了,走进城来的第一件事却是准备找个饭馆大吃一顿。两人一路走来,只见街道两边虽有小贩懒洋洋的叫卖,上前询问购买的却是寥寥无几,那几个小贩似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无精打采的看着街道中间的人流。 忽听远远有人一个喊声,西域神术,两人快步向前,这见人群已经把叫喊之人围了一个大的圆圈,两人向里挤了进去。一见一个大汉约有四十岁年纪,站在一个半人高的舞台之上,声音洪亮。正在那里叫喊西域神术,西域神术,这时早有人叫道:“什么西域神术?” 那大汉见有人询问,笑道:“这西域神术,变幻莫测,能变幻世间万物。” 人群众顿时议论声起,先前那人显然不信。道:“世间万物,我不信,那你真有本事,再变出一个我来看看。” 那大汉呵呵一笑道:“变出来一个尊驾可以,只是变成来尊驾之后可能会对你有麻烦。” 那人道:“什么麻烦?” 那大汉笑道:“你想啊,如果再变出一个尊驾,那你的房子和你的家产可都是他的了,这你也愿意吗?” 那人微微一怔,似没有想到这一层,沉默一会道:“那你别管,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变出来的?” 那大汉微微一笑,向周围之人行了一个礼道:“各位乡亲父老,是这位兄台让我变出他的,一会我若是变出来了,请大家给捧个钱场。” 那人说完,站在一个半人多高场地中央,只见那双目紧闭,身子微微运气,双手在空中不停挥舞,不一会是白烟升起,他双手挥舞更急,口中还念念有词,似是到了极紧要之处,忽的他双目一睁,双手急推,身前的白气瞬间消散,这见那白眼消散处,赫然站着一个人,众人一齐看去,不论相貌衣着,都和那刚才说话之人一模一样。 “第十五章:西域来客” 众人都是一惊,细看这两人是一模一样,都大声喝彩,刚才那人一脸惊愕神色,张大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再看场中那人也是一脸惊愕,一样张大了嘴巴。众人看着惊奇,都一起大声叫好。 那中年男子待大家喝彩声停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碗,他抱拳行礼高声道:“多谢大家捧场,多谢大家捧场。” 说着拿着大碗走到大家的跟前,众人纷纷掏出银子放到这位大汉的碗中。木林和千亦闻觉得好玩,也拿出银子放了进去。 这时突然听见有一人怒喝一声:“我西域神术,没想到到了这里就被人变成骗钱的名头了,真是岂有其理,岂有其理。” 众人一齐看去,只见有一个人前额高大,鼻子前突,头发微黄,一双眼睛为天蓝色,此人约有五十多岁年纪,竟是一位西域之人。他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把岂有此理,说成了岂有其理。一字之差,意思却是大相径庭。 此处离中原较远,各类人都在这边汇聚,西域之人也有到此处经商行走,这里之人大都是见过的,也就没有多少好奇了。 那中年男子,刚把收到的钱放进口袋,听见有人这样说,他抬眼看去,看到是一西域男子,面色微微一怔道:“这位先生,您刚才说我这西域神术骗钱。不知道是怎么骗钱了?” 那西域之人微微道:“你找了两个双胞胎的兄弟在此行骗,别人不知道,难道还能骗的了我吗?我西域之术虽是神奇,能幻化出各种虚像,但也都仅限于在人眼中的景象,并无这种真能变出实实在在的人的法术。” 那中年之人听到双胞胎二字,微微一震,随即道:“你说我都是假的,那我问你,这个人明明白白的站在这里,他是怎么变出来,你说出来最好,若是说不出,就别我不客气。” 那西域之人微微一笑道:“你先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再利用烟气制造假象,最后再把这个人从烟雾之中领出来。” 他上前走上两步,走到了台上,对着四周的人群道:“我猜这个台子下面是个暗格,里面藏的就是刚才这个人。” 说完就想向那男子站立处走去。 那中年男子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挡住那西域之人就要动手,只见那西域之人右手轻轻一推,台上两人却已经如腾云驾雾一般,同时飞起。飞出了人群之外,重重的落在数丈之外的地上,那中年男子看到这种情况,那里还敢上前,招呼同伴一声,嘴里骂骂咧咧,一溜烟的跑了。 那西域之人用脚轻踏,果然出现了一个大的空洞。众人一看,哄笑一声,大都一哄而散,还有几人刚才掏过银子,都大喊冤枉,追踪刚才那中年男子而去,估计追上后又是一顿打闹。 木林、千亦闻本来看着看着那中年男子在台上一阵表演,现出一个人来,正觉得好奇,突然看到这西域之人右手轻轻一推,已经把台上的两人同时推起,飞出数丈之远,都暗暗心惊,这份功力可不是幻术能够做到的,这份内力修为当真是厉害无比,放眼当今武林之中不知道有几人能有此修为。 他二人也修习武功多年,师父也都是当今武林中的领袖之一,木林想到若是他师父出手,把这两人同时推起到数丈之外,而这两人却毫发无伤,却是很难办到。这个厉害西域之人在风云大会将举行的时候来到这古岚城中,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两人正在惊异处,只见那西域之人已经下了台去,摇头不至,嘴里叽里咕噜一阵,两人谁也没有听懂。待他二人回过神来,那西域之人已经慢慢远去了。 他二人进城以后,本想立刻找一家饭馆吃饭,不想又被这件事耽误了许久。这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肚子咕咕叫的厉害。两人向那街心走去,走了不远处,只见得在右首旁有一家饭馆,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上面有一个牌匾,上面用篆字写着四个大字:古岚飘香。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叫了几个小菜。几壶酒,两碗面吃了起来,此处里中原之地较远,饮食习惯都已经有了较大的变化。特别是那酒,喝上一口就已经辣的喉咙痛了。木林本身酒量就不大,喝上两口已经微微有些醉了。 倒是那千亦闻竟然是酒量颇大,转眼几壶酒已经下肚,她面不改色,转眼又要了十几壶,不一会功夫也被她喝了。她看着微微欲醉的木林。大声对着小二喊道:“小二,再拿几壶酒来。” 那小二应了一声,拿着几壶酒走了上来,看见木林已经微微醉了,只有那千亦闻坐在那里,大口喝着酒,桌上十几个空酒壶已经东倒西歪了,一个仅剩有酒的酒壶被千亦闻拿在手中,看倒酒的架势也是马上见底了。 那小二看这架势,这些酒多半是哪位姑娘喝的,他在这个饭馆之中做了十几年的伙计,南来北往的人流不断,在这家店喝酒吃饭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他还从没见过一个姑娘家能喝这么多酒。便是能喝的这么多酒的壮汉也不多见。他心中暗暗惊奇,叹了一口气,微微皱眉道:“姑娘,您有所不知,这里的酒不比那其他地方的酒,这里的酒烈,叫做一杯醉,这里的人又给这种酒起了别的名称叫不出门。意思是喝一杯就别想着出门了。这酒就是本地的壮汉喝上几杯也要醉了,我看你喝的也不少了,别再喝了。” 那千亦闻微微一笑道:“没事,你看我喝了这些酒有醉吗?” 小二看她脸上微微出现红晕,美丽的脸上多了一点妩媚之色,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这些年随着她师父千变老人行走江湖,那千变老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每到一处,必定要把当地的酒尝遍。 闲暇处她是陪千变老人喝上几杯。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的酒量竟也是极大。 那小二还想再说,只见那千亦闻已经又打开一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那小二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那千亦闻倒满一杯,正要端起喝掉。互听邻桌有一人高声道:“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好酒量,好酒量。” 千亦闻转眼向那声音之处望去,只见左首不远处有四位灰衣少年,都是约有二十多岁年纪,眉清目秀,脸上都充满了骄傲的神情。他四人身旁各有一柄宝剑。坐在上首之人年纪较大。只见他正微笑点头。显然刚才的声音是从他这传出来。 千亦闻道:“喝酒就是女中豪杰了,难道不喝酒就不是了吗?” 那灰衣少年微微一怔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亦闻不再理他,看了木林一眼,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那少年见千亦闻看木林的眼神神色,心中微微一动道:“姑娘,我来陪你喝吧?” 千亦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少年名叫断海流,他家世显赫,天姿聪慧,自幼就拜入当今武林第一人上官飞龙为师,拜入师门后更是在学武方面天赋异禀,很快就已经把上官飞龙的游龙剑法修习完毕,更是修习了这些年上官飞龙自创的内力:飞龙魄。 上官飞龙更是赞他比当年自己年轻时的修为还要高了。此言一出,江湖中是人人惊奇。他这几年也是跟着飞龙帮征服各地。屡立奇功,有人私下议论,今年举行的江湖风云大会比试,估计此人最少能进入榜单,位列前三十之内,这种赞誉,莫不说当今武林中新一代的后起之秀不能比,连一些武林中的成名几十前辈也都比了下去。 上官飞龙更是把自己随身佩戴的几十年的游龙剑送给了他,可见对他期望之高。 断海流被千亦闻拒绝,脸色阴沉,面色难看之极。坐在他下首一人看到断海流面色变化,傲然道:“师兄,这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去教训教训她。” 他话音刚落,突然见一个酒壶向他飞来,他面色不变,右手张开,要把这酒壶抓住,那酒壶顺势也就落入他的手中,他面上的得意之色更盛,就在他抓住酒壶的那一刻,酒壶忽然碎裂,四散开来。这壶酒竟是那小二刚端上来的酒,酒水四散开了,他躲闪不及,身上的灰色衣服同时被那酒打湿,一脸的狼狈。 千亦闻见他出言不逊,酒壶飞出之时已经把酒瓶用内力震碎。但力道又是恰到好处,正是在那似碎未碎之间。 那人怒极,右手抽出宝剑,就要向千亦闻刺去。这时突听断海流道:“曾师弟,算了,不要动气,我们走吧。”说完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同桌之人也急忙站起跟了出去。 那位曾师弟听见断海流这样说,心中不忿,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把剑入鞘,又狠狠瞪了千亦闻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第十六章:无名之火” 千亦闻微微一怔,本以为那个姓曾的会动手,不想他就这样走了,两人吃完饭就信步走了出去。木林料想他师门之人也到了,正想着去找他们。突听背后有一个喊道:“是木公子吗。” 木林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方面大耳,一脸的喜色,正是张二哥。那张二哥看正是木林,忙向前跑了几步,行了一礼喜道:“公子,真的是你啊,我刚才看着人影像你,就喊了一声。” 木林也笑道:“张二哥,你几时到的?我师父,师兄他们在哪?” 那张二哥道:“禀公子,孟庄主带着我们几日前来到了这古岚城,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四方客栈之中,我料想你也快到这古岚城了,这两日也是日日在这附近走动,不想今日真把公子给盼来了。”说着脸上露出喜色。 木林看他一片赤诚,也笑道:“这几日真辛苦你了。” 转身又对着千亦闻道:“千姑娘,我这就去拜见师父,师母和各位师兄,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 那千亦闻淡淡的道:“孟庄主,孟夫人我也是一向比较敬佩的武林人物,今天正好有机会去拜见他们。张二哥,你在前面带路吧。” 那张二哥看了木林一眼,见木林面色略显尴尬,看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向前走去。 千亦闻理也不理木林,跟着张二哥大步走了上去。木林看这个情景,摇头苦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走了一会,只见在街上的右首面有一个大的客栈,上面写着四方客栈。 木林等三人上了二楼,只见一个房间之中有两人端坐在堂上,正是孟贤褚玉夫妇。 木林急忙快步上前,跪下行礼道:“弟子木林,拜见师父,师母。” 孟贤看到木林,正要训斥他一番,为何不辞而别,这些时日又去了那里。又看见前面除张二哥外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当下住口不说,脸上却浮现了些许怒气。 千亦闻也行了一礼道:“晚辈千亦闻,拜见孟庄主、孟夫人。” 孟贤淡淡道:“姑娘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吧,不是师承何门何派?又是和我这小徒是如何认识的?” 千亦闻道:“家师是千变门的千变老人,我与木公子是在那……”她正要说下去, 突听孟贤怒道:“原来是千变老怪的徒弟。不知道那千变老怪他现在人在何处?” 千亦闻心中诧异,不是到这位孟庄主听她提起师父为什么这样生气,当下缓缓道:“家师在一年前已经仙逝了。” 孟贤和褚玉几乎是同时说了一声他死了。 木林抬眼看了孟贤一眼,只见他脸色依旧怒气十足,心中暗自惴惴,忙又低下头。 屋里一时没有人说话,褚玉看气氛有些尴尬,缓缓道:“千姑娘,你也是来参加这风云大会吧?” 千亦闻道:“回孟夫人,我是来这风云大会只是想见识见识世面,并无意参加。” 褚玉微微的道:“好,好,姑娘家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千姑娘若是无别的事,就请回吧,张二,你送一下千姑娘。” 千亦闻脸上微微一变,又看了木林一眼,只见他依然跪在那里。道:“那晚辈这就告辞了。” 说完转身和张二哥一块离去。 这时只听的孟贤声音严厉道:“臭小子,你为何不辞而别?这几日又去了哪里?有怎么和千变老怪的徒弟走在一起?” 木林忙把这几日的情况说了一遍,那孟贤和褚玉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只是把出来找林六的事,说成了出来散心。 那孟贤听了以后,脸上的怒气丝毫没有减弱,道:“你拨剑和上官玉的事,你师兄都告诉我了,你行侠仗义,本就是我武林中人该做的事。这个事我不怪你。但你不该和这个千变老怪的徒弟搅在一起,这千变老怪性格古怪,一生之中喜欢独来独往,行事作风是邪非正。这种人乃我辈中人之耻,你以后要少和他的弟子来往,你知道了吗?” 木林一时怔住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跪在那里。 孟贤看他没有说话,脸上怒气更盛道:“这两日,呆在房间之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房门一步,你听清楚了吗?” 木林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褚玉看这情形。淡淡的道:“快起来吧,回房去吧。” 木林慢慢的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褚玉看木林走了之后,微笑道:“我看这位千姑娘,并没有沾染上那千变老怪的脾气,今天你又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孟贤沉默一下,似是再回忆什么,半晌,他缓缓的道:“你难道忘了三十年前的事了吗?” 褚玉叹了一口气,也是慢慢的道:“唉,转眼已经快三十年了,时间真是快啊” 四方客栈,木林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这房间不大,房间里的陈设也是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一如当地的民风,简单,朴素。 几位师兄听说他回来后被师父关在房间里,都过来安慰了几句,只有那孟云烟外出没有回来。 木林正在沉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忽听有人推门进来,正是孟云烟,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个翠绿色的上衣,下身穿一个青色的裙子,脚上穿着的靴子绣几朵菊花。头上扎着两个辫子,耳朵上有两个菊花样式的耳坠,脖子上带着一个小马吊坠。清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正在忽闪忽闪的望着自己。木林的看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那像一个修习武功之人,倒像是个大家闺秀。 只听那孟云烟道:“小师弟,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说完,她从身后拿出两串冰糖葫芦。把一个递到木林的手中。木林说了一句我是你师兄,就把这冰糖葫芦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那孟云烟笑道:“小师弟,你还记得吗,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你都会给我买一个冰糖葫芦,说是吃了这冰糖葫芦就会开心的。今天你被爹爹骂,也一定不开心吧,你也不好怪他,你吃了这个冰糖葫芦就会开心了。” 木林缓缓道:“我没有埋怨师父,只是怨我自己没有把事情做好,惹的师父生气了。” 孟云烟又道:“你这几天都去那了,有什么好玩的事吗?我听师兄们说你是因为带回一个姑娘才被爹爹骂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林叹了一口气道:“具体的我也说不太清楚,就知道师父听说千变老人之后就突然生气了。” 孟云烟道:“千变老人,千变老人。”她连说了两遍,似是再回忆着什么。突然她喊了一声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我爹是不是叫他千变老怪。” 木林惊异道:“你见过千变老人吗?” 孟云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过,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五岁的时候,一天下午,有一次自己在花园里面,我爹和娘不知因为什么事在房间里吵了起来,他二人关系一向是极好的,从来也没有吵过架,只有这一次,两人吵的还比较凶,我那时年幼,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而吵的架,其他的我都记不起来了,就记得爹一直再说千变老怪这几个字,他二人吵了很久,一直到我推门进来,我当时吓坏了,不知道发生的什么,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二人看我这样才住口的。 她静静的说着,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下午。 木林看到,忙安慰她说:“没事的,可能是江湖中一些摩擦吧,再说现在千变老人也已经死了,你也别担心了。” 孟云烟摇了摇头道:“我看着不像,我爹爹一向是涵养很好的,若是为了一般的事,他也绝不会这些年还一直念念不忘,以后你也要注意,千万别在我爹爹面前再提起千变老人这个名字了。” 木林应了一声,心中也是大惑不解,他自幼长在林青宇身边,林青宇有时候把江湖中有名望的人和武功也跟他讲过,也没听说这千变老人是什么十恶之人。 两人又坐了一会,孟云烟就起身回去了。 距离风云大会开始还有三天时间,这几天江湖中的人物大都已经到了这古岚城,古岚城中一时人流攒动,各类的生意也随着人流的到来好了起来,由于这风云大会是分年龄阶段来进行,一些人员已经到处打听这个阶段的武林人士,分析可能遇见谁的概率有多高,武功路数又是什么,有什么特点。个别的武林人士已经按耐不住,进行了单独的挑战了。 一时间这座小小的古岚城,受伤人数也是剧增,一些药店,医馆也是人满为患,幸好本地的人也知道这几十年的风俗情况,他们谁也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挣钱的机会。这个时候的各类药品也都备的很足,倒不至于没有药物的情况发生。价格方面自然也比平常上涨了很多。 不要说是本地人,一些外地的行医之人也不愿放弃这挣钱的机会,这几日也纷纷向这古岚城中汇集。在这些人流之中却又两个人格外引人注目,一个老者身材高大,长须垂胸。鹤发童颜,面露慈祥,一副仙风道骨仪态。还有一位少女一身白衣,肌肤胜雪,面容俊美,身后背着一个背篓。看她面色,清冷如雪,如仙子一般。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人流之中,引得人流不住的侧目,他二人的形象飘飘若仙固然是一个方面,又一个主要的方面是那老者手中拿的一个几尺长的幡布招牌。招牌上有八个大字,远远看去前四个字:救死扶伤,看到这就有人心中暗想,看样子这两人仙风道骨之人也是从外地过来,趁着这风云大会期间来这里行医挣钱的,人群中已有人暗暗摇头,这个世道是怎么了,像这种神仙一般的人也都把钱看的这么重。待那两人走近,人们看到后面四个字的时候,一个个面面相觑,又不禁摇起头来,这年头竟还有这样的人,莫不是脑袋出了问题。 再看这二人,似是丝毫也没有看到人群中的反应,一直向前走去。那几尺长的幡布招牌迎风飘扬,后面四个字赫然写着:分文不取。 “第十七章:风云大会” 清晨,四方客栈,今天是风云大会开始的日子,孟义庄一众人早早起身,去参加风云大会,木林看到孟贤看他的眼神复杂,心中一震,好在孟贤也没有说什么。他默默的跟在一群人的后面。不一会就到了一块大的空地之上,只见这空地之上有十几座擂台已经建起。空地中已经站满了各类的人物。 又过了少许,只见正中间的高台之上走出一人,一身锦衣装扮,面容颇老,双目却是炯炯有神。这听那人高声道:“各位江湖的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的这十年一度的风云大会,如今江湖之中并不平和,我上官亮创立风云门,推出武林风云录乃是为了武林中人都能够勤加修习,把本门的武功精髓发扬光大。但江湖中的人数较多,武功修习的强弱和年龄也有有一定的关系,本次还是分为三个年龄段进行。” 他顿了顿又道:“第一个年龄段是三十岁以下,第二个年龄段是三十岁到五十岁,第三个年龄段是五十岁以上。虽说这武林的修为一般情况是根据修为的长短有关系,但也从来不缺乏天赋异禀的少年,在此阶段胜出的第一名,可向下一个阶段发起挑战,或者直接挑战风云录中人物,由于飞云大会人数众多,每派派出的人数不得超过十人。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人群中听他这样说,众人都答应了一声,有不少人已经跃跃欲试。 孟贤环顾四周,看人声鼎沸,人群中不时发出声音,看来各派的人员都已经进行了安排,他缓缓说道:“江湖风云榜每十年举行一次,只有在武林中前三十名的才有资格上此榜单。此次比试,你们几人争取要在各组比试中胜出,争取进入拿到挑战前三十名的机会。都知道了吗?” 孟贤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也是不禁有点心虚,他收的这几个徒弟,品行自是不差,但武功的天份却是差了一点,因为后继无人,近十几年孟义庄在江湖中也是逐渐式微,他虽然表面装作满不在乎,心中实在有点着急。 众人都行了一礼道:“知道了,师父。” 此处有十几处擂台,木林被分到了一个较远的擂台处。 木林到达之时,已经在下面站满了年纪的武林中人,一个个跃跃欲试。这见在这擂台正中坐着一位老者,长须垂胸,稍许,他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道:“此次比武要求是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 说完他又顿了顿道:“但刀剑无眼,若有人因为比试有所损伤,以后也不可携此寻仇,否则不光是我风云门不愿意,就是参加此次聚会的武林人士也不会愿意。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大家应了一声。 他又看了看大家道:“此次比试,两人对决,败者自动淘汰,胜者和胜者进行再进行对决,现在哪位少侠愿意第一个上来。” 他话音刚落,早有人跃上台来,只见这人身形高大,手中拿着一个狼牙棒,粗声粗气的道:“俺叫铁柱,谁愿意来跟我比试。”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人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两圈,才从空中缓缓落下,这座擂台本就不高,这人如此表现,显然是卖弄那的轻功。只见他一身灰衣,面容俊朗,木林看去,正是在前几日在那古岚飘香中,见到千亦闻出言不逊那位少年。只见他缓缓行了一礼道:‘’在下飞龙帮曾飞,请指教。‘’ 台上叫好声不绝,显然都是飞龙帮的人,来给曾飞自己的同门加油助威的。 他刚才有意卖弄在,引来同门之中叫好声一片。说完再不答话,手中宝剑抽出,一套飞龙剑法,施展开来。 铁柱手中的狼牙棒也如风般打到,两人战到一处,这铁柱外表看着粗狂,手中的狼牙棒却是使得轻灵无比,瞬间两人斗了二十多回合。 台下一些人看到他二人比试,大部分都面面相觑,本想趁着这风云大会拿一个名次,不想上来之人却是如此之高,看来今年的名次是拿不上了,回去以后加紧苦练吧。 只见这时那曾飞手中剑芒闪动,手中的宝剑瞬间似快了数倍,那铁柱步履已乱,看样是马上就不敌。果然又过了两招,那铁柱就拜下阵来。 那正中间的老者,站起身来,说道一声曾飞胜出,下一组。 台下飞龙帮的众弟子又是一阵叫好声,这个说曾师兄,这个擂台看样第一应该就是你了。还有一人马上说道,那是自然。 木林这时环顾四周,想起曾飞出言不逊心中恼怒。再看其他人上台无论成败都有本门弟子呐喊助威,自己身边只有一个张二哥,在此比试,不禁有些落寞,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千亦闻,假如千亦闻在这的话,应该会给自己呐喊助威吧。 他心事重重,向四周望去,并没有看到那千亦闻的人影。接下来又几组上场,他也心态落寞,也没有在意,这时忽听台上有一人喊道:“首轮比试还有没有人参加了?没有话的我们就要进行下一轮了。” 张二哥一听,忙用手推了推他道:“公子。” 木林这才回过神来。才想起师父交待的要来历练一番,这时忙喊道:“有,有,还有,我参加。” 台下一阵哄笑,那老者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上来啊。” 木林往台上一站,这时那老着向台上望了一眼道:“那位少侠上来和他较量一番。”他连喊三声,也没有人回答。那老者显得有些不耐烦的道:“那他直接进入下一轮,进入下一轮的共有八人,现在这位少侠是第一轮出站,谁来和他比试。” 孟贤和褚玉站在孟云烟的擂台下面,面色沉重,几个徒弟除木林外都已经回来,结果无一例外,全都败下阵来,这时孟贤心里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了,至于木林,这小子看着你不像是很笨之人,怎么学起武功笨的跟猪一样。连刘强的徒弟都打不过,也真是刷新了孟义庄学武的历史了。现在应该早就已经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又去找那个千变老怪的徒弟了吧,想到这,他嘴里冷哼一声,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孟云烟自小就跟着他学艺,深的他的真传,对惊雷剑法也是领悟较深,这次比试孟义庄能不能有所突破,就要看孟云烟的了。这时这座擂台之上还剩下孟云烟和飞龙帮的断海流了,这断海流深得飞龙帮帮主上官飞龙的真传,一手飞龙剑法也是修习的出神入化,孟贤看了也是暗暗担心。 这时孟云烟和断海流对诀已经开始,这见这断海流一身飞龙剑法,真如天外飞龙一般,在他身前生成一片光雾,那孟云烟也是不一般,惊雷剑法在她的手下是忽快忽慢。把这惊雷剑法的要旨掌握的也是出神入化。 两人都是相貌俊美之人,武功也都是飘逸灵动,这时两人施展开来,远远望去,如两人在一块飞舞,煞是好看。 两人已经斗了一百多招了,还没有分出胜负,这时其他的地方的比赛有的已经结束了,这边聚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木林也回到了这里,只是大家眼睛不眨的都看着场上的孟云烟,对他谁也没有在意。 孟贤只见孟云烟把惊雷剑法越舞越慢,正是到了最精妙的部分,这时只见那断海流身形虽有所缓慢,但身形依旧是极快。 众人看去,刚才两人相斗,是两个都是快的无以伦比,这是却是一个快一个慢。 那孟云烟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流出,显然已经有点吃力,这时只见那断海流招式忽变,刚才他的剑法轻飘灵动,这时却也是慢慢缓慢起来,每次都是看准孟云烟剑法的来势,两剑相碰,孟云烟都是身形一震。 褚玉看着清楚,低声对孟贤道:“断海流看烟儿这时力弱,故意每次都运内力于剑上和烟儿相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看这次是赢不了,咱们快叫烟儿认输吧。” 她话音未落,只见孟云烟已被断海流从台上打飞,孟贤急忙伸手接住,只见孟云烟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孟贤脸上铁青,众人围在孟云烟的身边,都是大急,这时只听见那台上的老者高声道:“本处擂台是飞龙帮断海流胜。” 飞龙帮人数众多,这时一阵欢呼,这欢呼声传到孟义庄一群人的耳中,更是刺耳。 木林心中大怒,霍然起身,人已经飞了上去,那断海流正准备下台,忽然看到木林飞了上来,认得正在在古岚飘香见到的那小子,心中更是来气,正要拔剑。 突然场上哪位老者高声对着木林道:“你是何人?本擂台的比试已经结束了,你又上来干什么?” 木林一怔,他刚才看孟云烟一口鲜血喷出,又听到这飞龙帮的一阵欢呼,心中一急,就飞上台了,全然没有想到这个比试已经结束,一时怔在哪里无语。 那断海流冷冷的看着木林道:“你小子是来送死了吗?” 木林正好回答,却听见台下褚玉喊了一声:“小林子,快下来,咱们走。” 木林向下望去,只见那孟义庄一行人都望着自己,怔了一会,还是慢慢的走了下去。 台下飞龙帮的人又是一阵哄笑。 孟贤看了他一眼,心中烦闷,道:“我刚才看了烟儿的伤势,内息受到损伤,需要将要几个月,我们这就回四方客栈,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回孟义庄。” 众人都应了一声,只有那木林面露难色,褚玉看在眼里道:“小林子,你怎么了?” 木林愣了一下,低声慢慢说道:“师母,我刚才在那个擂台上胜了,明天还有比试。” “第十八章:排驼毒掌”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孟贤更是一脸错愕,他有点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你在那个擂台上赢了?是赢到最后了吗?” 木林点了点头道:“我刚才是赢到最后了,最后一个弟子是和那飞龙帮弟子曾飞比试的,弟子赢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一时该说什么好。周凯笑了一声道:“小师弟,真有你的,前几天和你一块同行,我就觉得你的轻功进步很快,没想到现在连你的剑法也进步神速。” 孟贤和褚玉对望一下,心中还是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这小子难道是脑子突然开窍了,以前可是连刘强的弟子都打不过。还是有什么运气的成分。从木林说话的表情来看这事也不像是假的,明天回孟义庄是不可能了。几人就扶起孟云烟一路回到了四方客栈。 古岚城,上官亮在府中的大堂上来回踱步,他身旁站着两人,一个面目儒雅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在面前来回挥舞,此时已经是秋天,天气也渐渐变凉,外人看到这也许隐隐会觉得有些奇怪,但上官亮显然没有觉得奇怪,想来这种景象也是多次见到,也就见怪不怪了吧。 在他的下首旁还在着一位少年,这位少年面容俊秀,脸上一脸傲气,右肩是从那绷带包裹着,显示是受了伤。这时那少年傲气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焦急的神色,眼睛一直跟着上官亮来回转动。半晌,那少年显然有些不耐,向前走了一步道:“爹,你就别犹豫了,那小子伤了孩儿,又大闹了叔父的明月山庄,还抢走了七彩梅香,这个仇难道我们就不报了吗?” 上官亮沉吟道:“玉儿,我三十年前奉你大伯之命成立这风云门,收集资料,评定天下武功,一来是为了飞龙帮搜罗人才,二来对于那些收复不了,将来能够威胁到你大伯地位的人及早进行铲除,天下还无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个木林他说到底也是孟义庄的弟子,虽说这十几年来孟义庄人才凋零,孟义庄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了。但那孟贤的武功却是不容小觑,他在风云榜中排名第五,可不是浪得虚名。若是因为这件事和孟义庄起了全面的冲突,在这武林中闹起来,那咱们风云门评定天下武功的公信力势必大打折扣。误了你大伯的事也就大大不妙了。” 那中年男子折扇轻摇道:“二哥,我看上次见那孟贤觉得也不过如此。” 上官亮道:“不然,上次想来他也是顾忌风云门的实力,不愿和咱们正面冲突,才没有把事情闹大。” 上官明沉吟一会道:“二哥,今天我在那擂台比试之中暗暗观察,那木林胜了今天的比试,明天还要参加比试,我们不用明着动手,只需要如此如此,到时可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他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笑,那上官亮沉吟半晌道:“好,就这么办吧,你去安排吧,记住不要露出马脚。” 清晨,比武场,孟云烟受伤,褚玉留在客栈之中照顾她,其他人跟着孟贤来到了这比武场。 几人一路来到这擂台之下,木林看了孟贤一眼,只见孟贤也正望着自己,木林心中一震,不禁有点惴惴不安,孟贤看到他的神态,知道他的心情,向他笑了笑,说道:“一切多加小心。” 木林心中一暖,道:“师父,弟子知道了。” 这时忽听台上有一个老者高声道:“诸位,昨天三十岁以下胜出的有四人,飞龙帮断海流,燕云庄燕飞羽,空驼派杜萧,孟义庄木林。” 他又停了一下道:“本组擂台对决是空驼门杜萧对孟义庄木林,请二位上台。”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人已经飞身上了台去,木林只见这人约有二十七八岁年纪,面无表情,两只眼睛冷冷的看着台下。这双眼睛让人望着竟然有丝丝寒气。木林心中一寒,也飞身上了台前。 杜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之间双掌挥出,一掌快似一掌的推出,使得正是空驼派的绝技排驼掌。 木林急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得杜萧的掌风凌厉,掌中隐隐有腥臭传出,看来他的掌风不但凌厉,掌风之中还有剧毒。但不知怎的,这擂台的中间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若不细闻,还真是闻不出来。不知是从杜萧身上传出来的,还是从这擂台之上传出来的。 木林不及多想,手中青钢剑霍然出手,一招惊雷一鸣,向杜萧直刺过去,那杜萧左手一挡,已经把剑挡到了一边,右掌趁势而上,向木林面上打去,那木林大惊,没想到他这双掌竟然就刀剑也不怕,他退无可退,危急之中身子向下倒去,身子离地面有一寸之时,左手一拍地面,身子贴着地面从杜萧腋下飞出,在杜萧身后的一丈处稳住身形。 台下空驼派的的人,看木林几招之下就如此狼狈,有人已经哄笑了起来。 木林脸上一红,向台下望去,只见孟贤脸色如常,轻抚胡须,微微点头,像是对他这一招还比较满意,心中也渐渐静了下来。 杜萧却是噫的一声,没想到木林竟然会用这个姿势,避开了他这一招,他这一套排驼掌一共有六六三十六式,招招凶险且连续不断,他自幼跟着季无语学习武功,这排驼掌修炼的方法也是极为凶险,每天把手浸泡在毒液中的时间都要两个时辰,多少人因为过不了这一关而丧命,他们要把这手掌练到如钢丝铁,却还要不断的在铁砂中把自己的手反复练习,然后把自己受伤淋淋的血手重新放到毒药中,如此反复五年,才有小成。 他在排驼掌中修习的二十年才把这排驼掌的要义修习完毕,饶是如此,他已经是这排驼门开派以来后少有的天才了。可见这掌有多难练。 木林暗暗心惊,这排驼掌竟然可以不避刀剑。掌风中还隐隐有腥臭传出,时间一久,必被这毒气所伤。当下凝神静气,手中的青钢剑缓缓而出。 台下孟贤看的真切,这惊雷剑法,名虽是惊雷,但并不是以快为主,最精妙的部分反而是以慢为主,似慢实快。 刚才二人对决,两人都是贴身而斗,木林这一路剑法施展开了,那杜萧却是离他越来越远,似乎有什么无形的阻力突然挡在了他们中间。再到后来,木林这套惊雷剑法剑身上隐隐有风雷声传出,杜萧看了暗暗心惊。 莫不说杜萧看了暗暗心惊,就是孟贤一行人看了也是暗暗惊奇,这惊雷剑法能使出风雷之声已经是极高的境界。孟贤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小六子前两年连刘强的徒弟都打不过,今天的施展出来的惊雷剑法却隐隐有几十年的修为一般,莫不是苍天有眼,看孟义庄这些年人才调零,让这个傻小子突然开窍了吗。 两人你来我往,不觉间已经斗了七八十招,木林脸上的风雷之声越来越响,两人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忽听木林大喝一声。手中的青钢剑自上而下劈去,杜萧双手齐出。运足全身功力向木林打去。他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身体不由得向外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在了台下。 空驼派早有人过去,扶起杜萧,杜萧冷冷看着木林,没有说话,转身离去,他身后跟着一群人,一个个低头不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孟义庄这边看到木林胜了,都是轰然雷动。人数虽少,声音却是很高,生怕别人不知道。简直就是昨天情况的翻版。 孟贤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微微点头,看来这小子真是开窍了,他这武功的进境之快,出乎意料,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孟义庄在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心中也不禁微微有些得意,暗暗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吗,这小子我刚收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练武的天才,果不其然。 这时,只听台上那位老者高声喊道,本场木林胜。 孟义庄一行人从比武场回四方客栈,周凯那是一路上话语不断,一会是小师弟这招如何厉害,那招如何难挡,说的是天花乱坠,唾沫横飞,那是一个精彩。。 木林走在了最后,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自进入孟义庄以来,一直进境较慢,心情也是十分沉闷,这一次终于在师父和众位师兄面前露了脸。心里却也是暗自欢喜。 突然,他感觉头脑一晕,瞬间失去了知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几人听见响声,回来望去,都大惊失色,只听得周凯大声喊道:“小师弟,小师弟,你醒醒,你怎么了?”,不远处的人流中似乎也有人惊呼一声,不知道是看到木林突然倒地,还是什么原因。 四方客栈,木林静静的躺在床上,几个围在他的窗前,周凯道:“师父,别着急,二师兄和三师兄去找空驼派了。四师兄也已经去找大夫了,小师弟他不会有事的。” 那孟贤面色凝重,一直没有说话,半晌,他慢慢的道:“我看小子这次中的毒不轻,那是那些寻常大夫能解得了的。现在只看那老二和老三那怎么样了,有件事,我是一直不太明白,这排驼掌虽然毒气厉害,这小子和他交手一会,又离这么远,不该中的毒能使他突然晕倒,真是奇怪了。” 周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只见常山,赵辛从外边走了回来,轻声道:“师父,弟子寻了一圈,并没有见到空驼派的人,听说已经离开了古岚城,不知道去了那里。” “第十九章:斩龙诀现” 四方客栈,木林躺在床上,在他身前有两个大夫,正在争论,一个说木林脉象虚弱,乃虚火之证,一个说木林脉象太盛,乃气血太冲之症,孟贤听着心烦,对着周凯道:“让这两位大夫离开吧。”周凯怔了一下,把让两人送了出去,这两人已经走出了四方客栈,还在争论,似乎自己对医术如此了解,怎么会错了呢,一定是对方错了,真是莫名其妙,又或者这几人根本不懂医术,我看躺在床上那小子,如果没有本医仙圣手回春,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众人一时默然,屋子里也是寂静无声,没有人再说话,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是清晰可闻。忽然听见门口一阵敲门声,周凯心情烦闷,打开门正要发火,只见那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那老者长须垂胸。鹤发童颜,面露慈祥,一副仙风道骨仪态。还有一位少女一身白衣,肌肤胜雪,面容俊美,身后背着一个背篓。看她面色,清冷如雪,如仙子一般,那老者手中拿的一个几尺长的幡布招牌。招牌上有八个大字, 救死扶伤,分文不取。 周凯看这两人相貌不凡,一时竟怔住了。只见那老者行了一礼道:“敢问小哥,木林是否住在这里?” 周凯忙道:“正是,不是您是何人?找我小师弟何事?” 那老者缓缓道:“老夫药王门天麻,这是小徒天心。” 周凯听了还没有回答,只听屋里孟贤高声道:“原来是药王大驾光临,快请进,快请进。” 药王和天心向屋内走了几步,药王道:“这位是孟义庄孟庄主吧,久仰大名。” 孟贤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正在寻思去找前辈过来,又恐怕这路途遥远,来不及,正在苦苦无策。不想前辈竟然来了。不知前辈怎么知道我徒中毒的情况。” 药王笑道:“老夫也是受人之托。” 孟贤诧异道:“不知是何人所托?” “这个我不便透露,总之是友非敌。”他说完,手指已经搭到了木林搭到脉上。 众人之间那脸上忽明忽暗,半晌,缓缓道:“木少侠,所中之毒为墨香,此毒毒性非常,极为难练,初闻时乃是一丝香气,并没有毒,但如果在稍沾上其他的半点毒性,立刻就会发挥它的毒性,真是奇怪,这种毒极为难练,空驼派也并没有此种毒药,难道是这些年新研制的吗?” 他顿了顿又道:“所幸木少侠中毒不深,天儿,把我研制的解毒丸给木绍少侠服了,我这再开两服药,给木林服了,就无大碍了,只是这最近两日以来不可再动武,要不然不免伤情反复。” 天心答应了一声,从背篓中一个瓷瓶,从瓷瓶中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给木林服下,那药王又开了两服药,这才离去。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木林缓缓醒来,看一群人都在他房间之中,心里也是微微感到意外,正想说话,孟贤道:“小林子,刚才你中了毒,刚才药王过来给你解了。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这两日要好好休息,至于比试的事就暂且搁下,不用再理会了。” 木林心中一怔,药王是怎么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呢,他不及多想,暗运一下内功,觉得通行无阻,和平常无异。当下说道:“多谢师父,各位师兄,我已经无碍了。” 众人大喜,都赞这药王果然是名不虚传,比那两个名医圣手那自然是好多了。只是隐隐觉得刚赢了比试,明天这场比赛可就是参加不了啦,众人心中也不禁微微有些遗憾,但这次总体来说也算是不错,虽不能再向前一步,却也是这些年来的最好成绩了。 木林这两日,没有再出四方客栈,张二哥也没有闲着,每天回来就把这比试的情况,说给他听。只见他讲的是摇头晃脑,表情夸张,神采飞扬,详实准确,不时还有动作示范,让人不禁有身临其境之感,木林有时候暗暗心道,张二哥这辈子不去说书真是浪费人才了。 木林听他娓娓道来,也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事了:飞龙帮断海流胜了燕云庄燕飞羽,进入了和木林的对决,由于木林因伤缺阵,断海流自动晋级,他挑战了风云榜中的排名第十五的清风剑客柳莫,在二百三十六招胜了以后,被上官亮排在风云榜第十五位,一时间这断海流名动江湖,江湖中人都称他为近百年来不可多得的奇才。 还有一个事情更是奇怪,一个五十多岁的西域之人,在这两天之内连续打败了风云榜排名第八的神魔手沈莫一,排名第七的万里长风东方秉旭,排名第六的惊天神剑风万机,一时间武林更是振动,都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击败三位高手,实力当真是不可小觑。 木林听张二哥讲来,想起了在集市上拆穿骗术的那个西域之人,难道是他,当时觉得那人的内功就非同非常,现在想想还真是雄厚非常。 第三日,清晨,木林正在收拾东西,忽见周凯急步喊道:“小师弟,不好了,快去看看吧,师父和一个西域之人已经交上手了。” 木林一惊,急忙跟着周凯走了出去,走到两人穿过一条小巷,走了约有三四里,在古岚城的城外的一片空地之上,只见已经围满了人,孟木林抬眼看去,只见几位师兄都在,心中稍安。场中二人一来一往斗的是十分激烈,正是孟贤和那天见到的西域之人。那孟贤手持长剑,惊雷剑法施展开来,剑上的风雷之声连绵不断,那西域之人空着双手,手上戴着一个金丝手套,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能不避刀剑。手中的招式也是变幻莫测。 刘强见他二人来了,把当下的情况说了一下,这西域之人名叫安归罗,他前两日连续击败了风云榜中的人物,今天上午就和师父约到此处,两人已经斗了二百多招了。 木林凝神向场中望去,只见这时孟贤右手惊雷剑法,左手暗器层出不穷,他外号万手书生,就是指他在暗器上的造诣,这时看他左右手并施,当真不负那万手书生之名。 再看那安归罗,被孟贤一路急攻,他脚步向后缓缓退去,双手却也是越施越快,在他身前渐渐的形成一个光雾。 两人不觉间又斗了几十招,那安归罗已经向后退了几十步,围观之人都是中土人士,看孟贤步步向前,都大声叫好,这见那孟贤面色沉重,脸上并无喜色,木林看了却是暗暗心惊,他知道孟贤武功造诣,平常之人那能需要他左右并施,这时双手并施,显然是遇到了劲敌,这时也把武功用到了极致,那安归罗虽然一再向后退去,但并没有露出败像,一旦师父的暗器用完之后还不能获胜,恐怕就……。 他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紧张,不由得握紧了手中剑,这时果见孟贤左手暗器已经用完,手中的惊雷剑法却没有停止,招式依旧连续不断,那安归罗稳住身形,手中变化莫测,这时没有再退,手中双掌一起攻出,孟贤身形一震,身子已经向后飞出,在半空之中,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那安归罗并没有停手,双手又是一掌推出,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到孟贤身上,木林见形势危急,大喝一声,手中的轻钢剑疾驰而出,一招苍龙出海,剑气如龙吟一般,声声入耳,挡在了孟贤的身前。 竟是斩…龙…诀 安归罗没有料到这功力竟是如此强劲,身形一震,竟然后退了一步,他稳住身形,上下打量了这个少年,这个少年脸色俊朗,约有十几岁年纪,身形单薄,他简直不相信这么强大的剑气是从这少年剑上发出来,这把剑太普通了,就是一把普通的青钢剑,在一部分名家眼里,这可能根本都不能算是一把真正的剑,刚才难道正是这把剑,发出了这么恐怖的剑气。 他纵横西域几十年,再无敌手,这才到中原挑战这风云榜中的人物,这少年年纪轻轻,竟能发出这么强劲的剑气,他突然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这种紧张在几十年前就不曾有过,这时突然在面对这个少年之时出现了,他又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这个少年。少年的脸上出现了如石头般坚毅的表情,手中的轻钢剑握的更紧了。 孟贤吐了一口鲜血,他稳住身形,刘强早上前几步把他扶住,他正要叫回木林。突见安归罗高高跃起,双手如电般打向木林,只见木林剑诀上引,手中青钢剑挽了一个剑诀,一招龙腾四海,身子向上腾空而起,卷起四周的沙石,如一条土龙围在木林的身旁,土龙盘旋而上,发出震耳的声响,疾驰而上,只听砰的一声,两道劲力在半空中相遇,木林向后退了几步,那安归罗也向后翻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如鬼魅般惊呼一声,斩…龙…诀,是斩…龙…诀。他是……。 “第二十二章:龙争虎斗” 木林刚才看安圭罗内功深厚,刚才打向师父的那一掌也有雷霆万钧之势,不及细想,危急中施展出斩龙诀剑气挡在师父之前。木林这是第一次与人对敌,施展出斩龙诀,没有想这斩龙诀的威力竟是如此巨大,他目光炯炯,望着安圭罗,四目相对,两人都发出了令人胆寒的目光,四周的空气,在他们的眼里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两人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也没有动,好像在这天地之间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对方,安圭罗身上的那股杀气越来越重,他望着眼前这个倔犟的少年。 突然,那安圭罗眼中的精光大盛。他大喝一声,双掌凭空似是大了数倍,向木林攻来,掌风凌厉。带着呼呼声响。只见那木林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个身子,剑尖向下。右手中的青钢剑似慢实快,挽出无数剑花,一招龙腾九天,从天而降,只见剑身上剑气纵横,呼啸声中从半空中攻向安圭罗,那安圭罗看他腾身而起,双手变幻招式,手掌上扬,向上攻去,两股大力在空中撞在一起,发出阵阵声响,安圭罗被打的向后退了一步,木林向后翻了两下,才缓缓落在地上。周围之人受到这二人剑气影响,不由得向后退去。 他二人已经连续对攻了三招,第一招是安圭罗攻向孟贤,木林从侧面攻来,安圭罗猝不及防,退了一步,第二招安圭罗腾空而起,自上而下攻下木林,木林后退几步,第三招却是安圭罗向前直推,木林腾空而起,安圭罗变换招式,攻向木林。木林向后翻了几翻,才稳住身形。从这三招之中可以看出,安圭罗的内功之高,在木林之上。 这时只见那安圭罗缓缓凝神聚气,手中大手印缓缓而出,这次他变幻出的大手印竟比刚才那一招又大了一倍。他胸中真气流动,衣服也是猎猎生风。显然已经出了全力,再看那木林,手中的青钢剑变幻不定,在空中挽出一个同样巨大的剑气,正是斩龙诀中的群龙入海,两个剑气在二人中间相撞,这次竟然没有发出声响,两股劲力在空中僵持了一会,才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这见那安圭罗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坐到了地上,口中一口鲜血喷出。再看那木林,脸色煞白,一口鲜血直接喷出,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到了空中,直接飞过了人群,眼看要落在地上。 孟义庄人人大惊,正要过去,突见人群中飞出一人,在木林将要落地之时,双手抱住,孟义庄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见那人头也不回头,直接施展轻功疾驰而去。众人大惊,常山和周凯二人忙施展轻功追去,谁知这人轻功竟是极高,手中抱着一人,脚下速度却丝毫不减,二人追出三四里,眼看越来越远,慢慢那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再也看不见了。 众人都是一怔,不知这人是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斩龙诀,对,对,一定是斩龙诀,人群中不时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 孟贤看到刚才情况,心中微微一动,一口鲜血眼看就要喷出来,他强吸了一口气,才把这口鲜血压了下去,他心中暗想,这木林刚才施展出斩龙诀,难道是林云庄林青宇之子?当年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些年他为什么没有向自己表露过身份?又想到这些年由于木林武功进展较慢,对他也是关心甚少,心中也是微微一酸。 那人又是一路疾驰,约有一炷香的功夫,这时已经进了一个荒山之中,只见这座无名小山不是太高,山上的树木倒是茂密,只是这时已经到了秋天,树上都是光秃秃的,看不见多少叶子。 她料想这时已经走了很远,应该不会再有人跟来,她担心木林伤势。就找到一个低凹之处,一块草地之上,把木林轻轻放下,她唤了两声木林,见木林也没有答应,心中是微微有些着急。从怀中透出一个白色的古瓷瓶,倒出一个丹药,正是那九转还魂丹,她把这九转还魂丹弄碎,费了半天功夫,才把这药送到了木林的肚子里。约有一炷香的功夫,那木林哼了一声,慢慢的睁开眼来,那人大喜道:“你醒了。” 木林只觉得浑身快散架了一般,刚才和那安圭罗比试,已经是用了全力,谁知那安圭罗内功深厚,自己也没有抵挡他刚才的那一击,他吐了几口鲜血,竟然昏了过去,这时他只觉得胸中微微有热气上升,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荒山,面前有一个中年男子,面露焦急神色,望着自己,心中一怔道:“阁下是谁?我怎么在那里?” 那人看他说话,本是一喜,这是看他这样说,心中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伸手在面上一抹,露出一个绝美无双的女子,一双眼睛明亮之极,不是千亦闻是谁。 她在四方客栈见过孟贤,褚玉之后,从话语中听出这两人和她师父千变老人有仇怨,具体是什么,她也没有听师父说过,她就在四方客栈附近住下,这几日化妆成一个中年男子跟在木林的左右,当木林和曾飞比试之时,她也在台下,只是木林没有认出她而已。 她又看木林和空驼派杜萧比试之后,一路跟随木林回到四方客栈的途中,见木林中毒晕倒,她找到药王,天心,帮他医治,今天看他和安圭罗比试,看木林施展出斩龙诀,已经隐隐猜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又看他受伤,周围围观之人显然也认出他的身份,这时孟贤已经受伤,若有杀害林云庄的仇人在,必定会找机会杀他灭口,他看木林受伤飞出,不及细想,接住木林就疾驰而出。心中想到,先找个地方养好伤再从长计议。 木林看见她露出本来面目,也是一怔,半晌道:“千姑娘,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千亦闻沉思了一会道:“我看你身受重伤不省人事,就把你带到了这里。” 她顿了顿又道:“你今天为救你师父,施展出斩龙诀,江湖中传言,林云庄庄主林青宇,修习的就是逍遥一仙的斩龙诀,他也是因此丧命,全家被害,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木林忽然怔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千亦闻看他表情,缓缓道:“我想你身怀斩龙诀事恐怕不久就会传遍整个武林,你的身份还能瞒的住吗?” 木林缓缓道:“不错,我就是青云庄庄主林青宇之子,林枫。” 当下就把他如何被林青宇放入密道之中逃生,如何是阴差阳错碰巧孟义庄在举行招徒大会,如何参加了三道试题被孟义庄的收入门下,又是如何跟着孟贤学习了几年功夫,如何因为参加风云大会跟着师父出现在江湖之中,如何和因为张二哥和上官玉结仇。 说完他又顿了顿,缓缓的道:“我从张二哥口中得知,林六还活着,心中放心不下,夜晚之中就独自一人到城西的树林之中独自寻找,这时正好碰见你从那经过,就追了上去。接下来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千亦闻慢慢的道:原来如此,我刚才看你施展出斩龙诀,就已经想到,就算你不是林庄主之子,也和他有莫大的关系,正好你和安圭罗比试武功,受伤不省人事,料想周围之人也已经认出你的身份了,你的身份再过不久也将传遍整个江湖,你现在身受重伤,已不能自保,武林中害你全家之人,必定在江湖中也是极有身份,他岂能让你活着这世上。本来你师父若没有受伤的话,他还可保你一时安全,现在连他也深受重伤,已经不能自保,你若还呆在那四方客栈,岂有命在?我就把一路疾驰,带到了这里。” 木林怔怔无语,半晌道:“多谢千姑娘,你怎么知道害我全家之人在江湖中极有身份?” 千亦闻微微道:“我听说,当年害死你全家时,出动了几百号江湖中人,再加上你父亲又修习斩龙诀,他若不是极有身份,又怎么能调动这么多的江湖人物,就算他能调动江湖中如此多的人物,又怎么能够战胜你爹的斩龙诀。” 木林怔怔的点了点头道:“千姑娘说的有理,这些年我每每想起林云庄的惨状,就夜不能寐,也曾想到杀害林云庄的人可能是江湖中极有身份的人,可是还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既然已经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了,武功造诣一定也是极高,不见得就低于斩龙诀上的武功,为什么还要杀害林云庄一家老小,难道真的是为了斩龙诀。” 千亦闻听他这样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千亦闻道:“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木林潜运内功,只觉得百骸之中都疼痛难当,胸中一口沉闷,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千亦闻惊道:“你没事吧?” 木林面色惨白,半晌,缓缓的道:“这时运功起来,还是觉得疼痛难当,那安圭罗内功果然厉害。估计这一次,没有几个月看来是很难恢复了。” 千亦闻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远处脚步声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真看清了,那小子施展的是斩龙诀吗?” “第二十一章:生死相随 ” 只听中年声音说道:“看清了,绝对是斩龙诀,错不了,五年前那林青宇施展的正是这几招,当时我也在现场,看的是清清楚楚,怎么会忘了呢?若是没有看清,也不敢让您老人家出来。” 那苍老声音又道:“真是奇了怪了,当年咱们把林云庄围的跟铁桶似的,连只鸟也飞不出去,这小子是怎么跑出来的?真他妈的邪门,难道他当年不在那林云庄中吗?” 那中年声音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看那少年明明施展的是斩龙诀,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木林,千亦闻听这两人说话,已经是离的很近了,都是一惊,木林听到这两人也是当年杀害林云庄的真凶,心中激愤,真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二人擒住,把当年的事问个明白。 千亦闻看他脸色,已经猜出他的心意,当下指了指他,意思是伤势未愈,不可逞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伤势痊愈以后再找他们也不迟。 千亦闻扶住木林慢慢向下,唯恐发出一点声音,只听那苍老声音又道:“你说你看清他们往这边跑了,咱们两个追出这么远,怎么连个鸟都没有看到。” 那中年男子似是对他十分害怕,笑道:“您老别生气,那小子身受重伤,那人抱着他必定跑不远,我们一路追来,四周都看了个遍,也只有这座山能够藏人,我们上去搜一搜,看这二人到底在不在?” 千亦闻带着木林刚转过一道弯,抱着木林正要向山上跑去。远远听见那苍老声音喊道:“快看,这边有血迹。应该就在这附近。” 千亦闻大惊,急忙施展轻功疾驰而去,只听身后那苍老声音道:“在那,快追。” 两人一前一后向山上跑去,千亦闻轻功本就是十分高明,那老者的轻功也是十分厉害,她连施了几次身法,也没有摆脱那位老者。 这条山路蜿蜒曲折,一路向上,两人足足追了一个时辰,那千亦闻这时已经到了山顶,前面是一个断崖,断崖下面烟雾弥漫,看不清底下是什么? 千亦闻一时无计,正要往回走。只见那那个老者已经到了跟前,挡住了去路。 千亦闻放下木林,黑笛已经拿在了手中,她抬眼看去,只见那老者面容苍老,两眼隐隐放出蓝光,眉头低垂,一脸的死气沉沉。那个中年之人显然轻功不及这二人,到现在还没有到,只听那老者嘿嘿的笑了两声道:“你小子倒是命大,当年竟能逃出性命,你这个丫头长得这么漂亮,何必来趟这个浑水,你若是跟着我,我就饶你不死。”说完眼神色眯眯的在千亦闻身上打量。 木林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只见那千亦闻已经幻出几条人影,向那老者攻去,那老者吃了一惊,似乎没有想到千亦闻招式这么神奇,出招这么凌厉,他后退两步,稳住身形,手掌平推而出,千亦闻只觉得一股大力向她打来,这大力之中夹带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她不禁心中一寒,打了个冷战,也不知这位老者练的是什么武功,竟如此阴毒。 两人斗在一处,千亦闻心中着急,如今木林受伤,除眼前这人外,身后还有人追来,所以刚才一出手就施展了千变万化中精妙招式变幻无穷,本想尽快把此人制服,谁知这位老人武功竟是极高,只一个回合,就稳住身形,他武功中诡异莫测,掌风中处处透着寒气,真是邪门。 两人斗了有三十多招,那中年之人已经到了,这时看他二人一时没有分出胜负,就向木林走去,千亦闻大惊,急攻两招,转身打向那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手中宝剑出手,一个直刺攻向千亦闻,千亦闻用黑笛一挡,那老者已经从身后攻到,砰的一声,打在了她的肩上,她身子被掌力打的飞起,径直向那悬崖下飞去,那木林惊呼一声,运起残存内力纵身跃起,抓住了那千亦闻的手,这时已经两人身子已经到了空中,无力支撑,一齐落了下去。 木林,千亦闻只觉得极速下落,一颗心也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都想到恐怕这一次是有死无生,不由互相握紧了对方的手,千亦闻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两人似乎都忘了此时的处境,紧紧相拥。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人谁无一死,能和心爱之人一同死去,是何等幸事。不用感受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的孤寂。亦不用感受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思念。这一生如此,足矣。 这个念头正在心头环绕,只听噗的一声,两人同时掉进了水里,这山悬崖处虽然陡峭,却不甚高,河水很深,两人冲起了很高的浪花,当下两人急忙从水中游了出来,都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游到了河边。 两人坐在石头之上,都笑了出来,这里竟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中间一条河流从中间贯穿而过,缓缓的流向远方。 只见这时天空红日高照,河水随着微风荡起了层层的波澜。河水中不时有鱼儿露出水面,竟是一片温馨的景象。 两人刚才从那悬崖之上掉下之时,只觉得可能有死无生,这时竟然无恙,还暂时躲过了那二人的追杀,说起来也是因祸得福,只是浑身的衣服是湿透了。半晌,这两人就这样悠悠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在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了一般,只有彼此。 千亦闻忽然悠悠的道:“刚才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木林慢慢的道:“我看你从上面掉了下来,本来想拉你上来,谁知道身在半空之中,内力不济,就掉了下来。” 千亦闻又笑道:“多谢你冒死来救我。” 木林也道:“千姑娘……” 千亦闻忽的打断了他,悠悠的道:“叫我亦闻吧。” 木林顿了顿,慢慢的道:“你数次救我,情深义重,我非无心之人,又岂能不知,只是我眼下一心只想着报杀父灭门之仇。恐怕,” 他正要说恐怕会辜负了你的心意。 千亦闻低低的声音道:“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你的杀父灭门之仇,我也愿意和你一块承担的。” 木林慢慢的道:“江湖凶险,我的仇人必定也江湖中极厉害的人物,在这江湖之中我随时有可能丧命,只怕辜负了姑娘的一番美意。” 千亦闻慢慢的,露出坚定的声音道:“生死相随,至死不渝。” 木林慢慢抬起头来,望着她缓缓的道:“生死相随,至死不渝。” 两人在阳光之下,紧紧相拥。 半晌,千亦闻道:“我们从这悬崖之上掉下来,估计那二人还会下来看我们的生死情况,他二人必定会绕道下游方向找过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伤养好。” 木林应了一声,两人分辨了一下方向,两人沿着河流两边的石头向上游走去,这条河流竟是很长,两人走了几天也没有走出去,这几日两人渴了就在河里找些水喝,饿了就抓几条鱼吃,所幸这条河的鱼很多,两人用火把鱼烤熟,虽没有盐等各类调料,两人都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条路越长越好,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也是人生的一件美事。 木林这几日也在日日运功恢复,伤势渐渐也好了起来,他受伤虽重,但那九转还魂丹正是疗内伤的圣药,再加上那修习的内功斩龙诀也是至刚至阳的内功,对内伤的恢复也有很大的作用。 两人不觉间在这山谷之中已经走了十几日,那二人也一直没有追到,这一日两人总算从山中走了出来。 又走了十来里,到了一个村庄之中,他二人找了一户人家,买了身衣服,又在这户人家吃了一顿饭。 农家饭菜简单,只有一些青菜萝卜之类,他二人十几天来一直吃鱼为食,早已经吃腻,这时只觉得这青菜萝卜简直就是天下最好吃的美食。这户人家看他二人这副吃相,活脱脱的像两个离家出走的小情侣。 他二人用过饭之后,问明了古岚城方向,千亦闻想到这木林的伤还没有痊愈,两人就易容成一个中年男女,向古岚城走去,到了古岚城已经是傍晚十分,两人又到了古岚飘香要了几个小菜。吃了起来。 饭店之中人声噪杂,两人也没有在意,忽然听到在这噪杂的人群之中有人说道:“你知道这次风云大会谁排名升的最快吗? 那同桌之人道:“还不是那飞龙帮的断海流,一跃成了风云榜前十五的人物。” 那人笑道:“不然,那孟义庄的木林和那西域安圭罗对攻四招,虽然自己也身受重伤,但也伤了那安圭罗,我觉得他最少要排在风云榜前五之中。” 那同桌之人又道:“听说这孟义庄的木林被安圭罗重伤,已经死了。排名再高有什么用。” “第二十二章:杀心初现” 两人喝了点酒,就一直在那桌子上闲聊。那真是涂抹横飞,云天雾地。 木林和千亦闻听他二人说了半天,也大概明白他们的意思。 这一次木林和安圭罗比试,这十几天已经轰动整个武林,武林中人也是极是震惊,这少年在江湖中寂寂无名,不想到武功竟是如此厉害,竟能重伤安圭罗。 江湖之中一时多种版本出现,一种说是木林被神秘人救走,已经重新出现在这江湖之中,一种就说木林把那安圭罗重伤以后,不幸也不治而死。这二人说的正是这个版本。 两人用过饭以后,也没有再听他二人胡扯。径直走向那四方客栈,四方客栈江湖中的人都已经离去,这座客栈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偌大的四方客栈,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走动。一时显得极为空旷。 木林、千亦闻在客栈里面转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江湖中人,两人走出客栈,突然在客栈的拐角处,木林看到了墙角处有几处暗记,这几处暗记有一个是孟义庄的,大意是告诉他,由于孟贤和孟云烟都身受重伤,需要静养,不宜在这个地方久留,已经回孟义庄了,木林若是无恙,速回孟义庄找他们。 木林正在沉思接下来怎么办,突然看到在这些暗记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暗记,竟是林云庄的暗记,这个标识在他童年的记忆当中是多么的熟悉,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林六,一定是林六知道他的消息,在这留下了暗记。他望着这个暗记静静的出神,半晌,突然对着千亦闻道:“去燕云庄。” 千亦闻一怔,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只听木林用手指着那个模糊不清的暗记,慢慢的道:“这个是我们林云庄的暗记,指出的大概意思却是到那燕云庄一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准备去燕云庄走一趟。” 千亦闻道:“难道是林六?他听说你的消息,找你找不到,在这墙上留下这个暗记,事不宜迟,我们抓紧赶过去吧。” 两人正要往古岚城外走,突然听到一个中年声音道:“他奶奶的,真是邪门了,这两个小王八蛋不知道死到那里去了,咱们在河水边找了十几天,也没有找到他们两个,难道他二人长了翅膀不成。 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两人一定是逃了出来,看那河水边上明显有人留下痕迹,这两人已经是逃了出来,估计现在已经逃出了古岚城了。” 那中年男子谄媚的笑道:“你老人家出马,那两人怎么能不逃走呢。我们还是去古岚城外面转一转吧。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木林,千亦闻听见这二人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正是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之人,他二人一路追踪,竟然也到了古岚城。两人看他二人方向,往古岚城外走去,他二人就远远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约有一个时辰,忽然二人加快的脚步,进入城南的树林之中,木林,千亦闻看到树木遮挡住他二人的身影,急忙向前追了过去,刚进入树林,就听到树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二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一路上一直追着我们两个不放。” 木林和千亦闻一顿,原来这两人已经发现他们的行踪,才一直往这树林之中走,木林二人停住了脚步,只见从树林之中走出两人,正是前几日一路追杀他们之人。 那两人也是一脸惊愕,眼前这一对中年男女自己并不认识。正要说话,千亦闻手中黒笛已经挥出,攻向那为老者,那老者看她手中黒笛挥出,惊道:“是你们,好,好。” 两人一来一往,斗到一处。 那中年之人看见木林正在他面前,手中宝剑也是疾刺而出,木林手中青钢剑抽了出来,一招惊雷徐下迎了上去,那木林受伤虽然没有痊愈,也已经好的七八成了,他知道那老者武功诡异非常,怕千亦闻不敌,一出手就已经是惊雷剑法的精妙招式,那中年之人那是他的对手,几招之内已经不敌,只见那木林手中青钢剑已经抵住那人的喉咙处,沉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中年之人正在迟疑,木林的手中的青钢剑已经刺穿了一寸皮肤,鲜血顺着那人的脖子缓缓的流出,那人大骇道:“是风……”刚说到此处,只见后脑处被已经被一毒镖,刺穿,登时毙命。 木林抬眼看去,发镖之人正是那老者。木林大怒,手中的轻钢剑已经幻化出数道寒光,向那老者攻去。 他和千亦闻一左一右,当时将那老者斗的是节节败退,那老者大急,手中的掌风更盛,他几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这几十年又修习武功秘籍寒阴掌,武功更是卓绝,本想着凭他此时的武功修为,莫说这两个小娃娃,就是那风云榜中排名第一的上官飞龙也不再话下。这时在他二人夹攻之下,竟是节节败退,心中不禁一惊。 他阴寒掌掌风千亦闻面对之时还是处处退避,生怕被这阴寒的掌风扫到,那木林却是毫不畏惧,手中轻钢剑更是变幻莫测,招招不离他三寸之处。 木林这几年一直在修习斩龙诀,这斩龙诀乃是逍遥一仙所创的至刚至阳的武功,他修习日久,已有很深的根基,所以并不受这股寒气所侵。 木林剑芒转动,剑上的风雷之声渐盛,一剑斩龙诀的苍龙出海,已经把那那老者的一条右臂砍下,鲜血直流,千亦闻手中黑笛轻挥,已经点住了那老者的穴道。 那老者惨笑一声道:“好,斩龙诀,果然厉害,林青宇到底是你什么人?” 木林冷笑道:“我就是林青宇之子,林枫,快说,是谁派你来的?当年又是谁灭了林云庄满门?” 那老者又干笑了两声,道:“好,好啊,好……” 口中黑血流出,登时气绝。 木林,或者是林枫,心中愤怒,手中的青钢剑急挥而出,这青钢剑竟把这老者的身子洞穿,又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一颗树上,青钢剑在树上不停的颤抖,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主人的愤怒,那老者身子慢慢向后倒去,只听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千亦闻看他脸色苍白,面露凶光,心中竟有丝丝寒意,半晌道:“木林,算了,我们走吧。” 那木林脸色阴沉,似乎还在回忆着什么,半晌,他缓缓的道:“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木林这个人了,只有那林云庄的林青宇之子,林枫。” 说完,他有顿了顿道:“我要让这些杀害林云庄一家老小之人,十倍或者百倍偿还,血债血偿。” 千亦闻望着那他那张忽晴忽暗的脸,她竟听到了牙齿碰撞的声音,竟有些说不出的陌生,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一般。 木林,这个这几年一直都叫名字,从今天开始,他决定正式弃之不用,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带给他没有光明和重生,竟是耻辱和不堪。 他在心中多少次,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总有一天,他要回来,回到那曾经令他无限眷恋的地方,那个令他感觉荣耀,同时有些胆寒的地方。 这些年这些念头一直藏在他的心头,一刻也没有忘怀,他每日每夜的练功,忍受着嘲笑和屈辱,那些内在支撑他的东西是什么?是无尽的仇恨,更是那无尽的苦痛,这些和那些林云庄的鲜血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呢,那些无辜惨死的人,还有一些是身无半点武功,早晨还在嬉笑打闹,晚上已经尸骨不存,和这些相比,所受的苦难和屈辱又算的了什么。 林云庄,林青宇,他要重振这些名字的雄风,不,应该是更加的威风,要压过武林中的一切势力,那些杀害林云庄的凶手最终一个也不能逃脱。 鲜血只有用鲜血来洗涮,才能洗清,才能让那些无辜被害的人瞑目,才能让这些年所受的屈辱,得到偿还。 在他心目中代表着无上荣光的姓,那些让他曾经无比骄傲的名字,所有的这一切,都要回来,回到这江湖之中,重新受这众人仰望。 他静静的想着,突然心中觉得竟有一丝的畅快之意。这种莫名的畅快之意竟然是心底的涌出,到了他的脸上,在他的脸上也出现的似笑非笑的神色,竟是莫名的诡异。 让江湖之中的人都知道林云庄依然存在,更准确的是说依然有人存在,让那些杀害林云庄的人在黑暗中哭泣,又或者出动来杀自己,这些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这样就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 我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多少个日日夜夜,这一天早晚要到来,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他静静的想着。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从这一刻开始,从这个名字开始,从今天开始江湖中在也没有孟义庄木林,有的只是一个名字:林云庄:林枫。 “第二十三章:塞外十凶” 从古岚城通往横朔城的沙漠戈壁之中,这时有两人正快马加鞭的疾驰,这一段路况极差,一般都是马匹慢慢徐行。这两人却一路快马加鞭,丝毫也没有放慢的意思。 当先一人是面容俊秀的少年,英俊的脸上有些焦急的神色,身后一人,一身浅色衣服,面容清丽绝艳,一双眼睛如天上的繁星,明亮之极。正是林枫和千亦闻。 林枫自从前日看到林云庄的暗记,心中着急,已经快马加鞭走了一天,这一路的沙漠戈壁环境极差,说是快马加鞭,与平常官道上的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只是比平常在这沙漠戈壁之中,行走的快一些罢了。 这一天下来,两人一路急行。丝毫也没有停顿。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从这沙漠戈壁之中走了,上一次去古岚城,两人一路上缓步而行,看繁星皓月,大漠辽阔,惬意无比。这次由于林枫急于去到那燕云庄找林六,一路上快马加鞭而行。虽然这繁星皓月,大漠辽阔,这上一次的并无多少区别,但两人的心境特别是林峰的心境大变,也就没有了上次的愉快和放松,全身反而充斥着紧张之色。 这繁星皓月,大漠辽阔还是和以前一样,寂静无语,在苍穹之中静静的矗立,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也许这些人在他们眼中,就如蚂蚁一般渺小,根本不值得让他们发出声音。千万年来不都是这样吗?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不过是须臾之间吧。 忽然前面那林枫喊了一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千亦闻也是慢了下来。在前方的不远处,生长着一棵树,这棵树这时叶子已经掉光,树干也是弯弯曲曲,但它的树尖却是向着天空生长。 两人来到这棵树下,都惊异的打量着这棵树,在这几千里沙漠戈壁之中能长出树来,却也是少见。看这个树的形状,满目的苍凉,树干已经弯弯曲曲的不成样子了,树根处更是弯弯曲曲,密密麻麻的竟有十几处根系,真不知道这棵树经历了怎样的过程,才能在这沙漠之中生存下来。 “亦闻,你看这个树,像不像在世上的人。”林枫突然道: 千亦闻沉吟一会,慢慢的道:“像,真像,在这世上行走之人,多半都要经历这样的苦难吧,在痛苦之中生存,在痛苦之中成长,有些甚至要经历绝望,经历生死才能活下来。正像这棵树,不仅要经受这戈壁的痛苦,还要经历这风霜雨雪的洗礼,才能在这戈壁之中有一席之地,也许这里曾经是一片森林吧,所有的树木都已经的死去了,它依然还坚强的活着。它一定是要证明什么。” 林枫缓缓道:“是,这片森林都死了,它还在坚强的活着,也许只是想活下去,也许是想证明自己的不屈,又或者要证明这片森林的存在,也许是其他的,我们不知道的理由,但总有一个理由支持着它,不屈的生长。” 两人说完都是一阵沉默,仿佛这棵树已经变成了自己,我们自己难道不正是这样吗?都是在恶劣的环境之下生存,即使艰难,无助,痛苦,煎熬。不都要昂首向前走吗?前方总有一个理由,一个目标在等着你。即便是这个理由,目标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自己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目光,别人的看法呢,为自己而活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在这世上有几人真能够超然物外,不受这俗世纷扰。真正做到不惧不畏,淡泊宁静。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两人在这树下慢慢的坐了下来。依偎在树旁,拿出一些干粮安静的吃着,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半晌,千亦闻慢慢的道:“我们走吧。” 两人起身上马,一路向南驰去,千亦闻知道林枫着急要去那燕云庄找林六,一路上也都是歇少走多,这一路走来和上一次是截然不同,上一次,两人一路向那古岚城中走去,心中了无牵挂,在这戈壁沙漠之中,慢慢行走,一路上看这大漠荒野,长河落日,并没有觉得辛苦,相反还有些莫名的惬意。这一次却是林枫心中着急,两人一路走来,才感受到这沙漠戈壁的苦。风起时,有时还在赶路,大风扬起的沙石,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两人这一路疾走,已经走了两天两夜,这时已经走出了沙漠,来到了这荒野之上,在这荒野之上,慢慢走上半日,经过一个山凹,就会到古岚城了。 两人对望一人,脸上也是露出笑容,这一路疾驰,总算是比上一次少走了半天一夜时间。一路走来,都有些倦意了,这时也没有再疾驰,两人坐在马上,任由马儿慢慢的行走,这两匹马看样子也是累坏了,看见主人没有催赶,这时也是耷拉着脑袋,慢慢向前走去。 走了小半日,远远已经能过看见前面的山凹,穿过这个山凹,再走十几里就能到横朔城了。 两人走进山凹,忽然从两边的高坡之上,各出现五个人,那十人看他二人走进山凹,手中暗器激射而出。林枫,千亦闻大惊,身子腾空而起,向后飞去。堪堪躲了过去,可怜那两匹马,已经别打成了马蜂窝,两匹马嘶吼一声,身上流出黑血,倒地而亡。显然暗器之中喂有剧毒。 那十人看这暗器不成,并没有再放暗器,几人一齐从高坡之上飞下,每个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刀。慢慢向他二人走来,林枫看这十人都是一脸的凶像。大喝一声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伏击我们。” 那为首之人冷冷的道:“我们兄弟十人也是要混口饭吃,有人出高价买你二人的脑袋,就别我们兄弟无情了,冤有头,债有主,黄泉路上别怪我们兄弟几人。” 林枫冷冷道:“是谁出的高价?” 那为首之人还没有说话。 千亦闻忽然冷冷道:“塞外十凶,是你们。” 那为首之人也是吃了一惊道:“姑娘好眼力,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也就应该听说过我们的规矩,我们兄弟几人只是按图杀人,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不问,具体是什么人相托,我们不说,我们的规矩是先收钱,再杀人,钱我们已经收了,人也一定要杀。两人年纪轻轻就如此丧命,真是可惜。” 千亦闻暗暗心惊,这塞北十凶武功高强,手段残忍,刀上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招招取人性命。这些年死在他们几人手下的高手不少,这十人每次出动都是十人一起,配合默契。看来今天也是一场硬仗。她黑笛在手,低声对林枫说道:“他们刀上有毒,多加小心。” 林枫青钢剑在手,点了点头,剑诀上引,一招惊雷徐下,已经攻了过去,塞北十凶见他攻来,五人迅速围了上去,另外五人,看千亦闻没有动,也没有动,都静静看这几人在那厮杀。 林枫这时与那几人斗到一处,手中的青钢剑似慢实快,惊雷剑法连绵不绝施展开来。 再看场中那五人,招招拼命,几人又配合默契,隐隐似有个小小阵法在里面。林枫几次快捷无比的施展出惊雷剑法,一时竟也不能取胜,好几次,手中的青钢剑都已经攻入一人的面前,眼看就能杀伤他,这时,立马就有同伴挺剑攻入他的薄弱位置,使得他不得不回剑躲避。他心中着急,身子忽的腾空而起,手中青钢剑急转,连续变幻几个剑招,一招龙腾九天,从空中疾刺而下,轻钢剑上剑气纵横。人在半空,那几人站立之处,就有强风吹到。四周的石子也都来回滚动。 那五人大惊,迅捷无比的结成一个圆,手中长刀一齐向上刺去,在半空之中与木林的相撞,只听砰的一声,那五人已经四散飞出,手中长刀碎成几段,口吐鲜血,眼看着就不能活了。 剩余几人没想到这斩龙诀竟如此厉害,大喝一声,手中长刀一齐向林枫攻去,林枫回手一招苍龙出海,剑气激荡处,那五人已经飞了出来,口吐鲜血,一齐毙命。 千亦闻上前一步,慢慢道:“这几日,你的斩龙诀又进步了,这两招比上次在古岚城外威力又大了一些。” 林枫笑道:“我也是感觉这刚才这两招施展开来,确实比上次威力更大,斩龙诀的内力修为也觉得又进步了一点。” 当下,两人一齐向前走去,虽然这两匹马已死,但此处离横朔城已经不远了。两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已经远远看到横朔城的城门了。 两人在横朔城中买了两匹马,并没有在城中多做停留,这一路向西疾驰而去,这一路下来,地势越来越高,崇山峻岭也渐渐多了起来。 两人一路上风餐露宿,这一日,终于到了晋西的石洲,燕云庄就坐落这石洲城内,两人先找了一个客栈住下,计划明早去燕云庄附近查看,看有没有林六的线索。 “第二十四章:魔族后裔” 两人在这石洲城中转了整整一天,没有见到林六,也没有再见到任何林云庄的暗记,林枫这一路上心中想的,都是在这里找到林六,谁知道到这以后,林六音信全无,一天几天下来都是如此。林枫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着急。 他二人这大街上左右张望,忽然林枫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道士打扮的人,手中拿着两把宝剑,看样子像是上一次见到的,那几个松鹤派的弟子,心中不由得一动。 上一次,他跟着五师兄周凯,去追踪的正是这两人,不知道他二人什么时间也到了这石洲城内,他心里觉得怀疑,他向千亦闻使了个眼色,千亦闻会意。两人就一路上跟了上去。 前面那二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一路是走走停停,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在这城中闲逛。林枫只听到他二人断断续续说的都是师门中的一些事情,谁谁谁武功又有进境了,谁谁谁师父又被掌门骂了。 林枫从这些断断续续的信息中,听出这两人是松鹤派的第三代弟子,平时在派中也是不受同门待见。估计在门中也没少受气,才在这里大发牢骚。两人说了半天都是派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并没有说到林六的任何事情。 那二人逛的累了,径直走向一家客栈之中,林枫,千亦闻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有见他们再出来,心中也不禁暗暗有点失落,这两个松鹤派的道长不是真来这石洲城中来闲逛的吧。 这时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街道上原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渐渐少了起来,一些商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客栈门口的灯笼也亮了起来。一轮圆月也慢慢的升了起来,照在不远处的树上,留下了斑斑驳驳的树影。 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又望向这客栈的门口。门口处这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动。那两个松鹤派的道长却还是没有出现。 林枫不禁心中有些着急,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又或者他们二人来这石洲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来这里闲逛也说不定。 他正要张口对千亦闻说离开吧,话到了嘴边。突然看到从门外快步走进去客栈一人,看他的模样打扮,也是松鹤派的人。 他二人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不一会功夫,只见从客栈内快步走出三人,正是刚才松鹤派那三人。 只见这三人一路上快步急行,一路向城南而去,出城约有三四里,那三人提气飞起,向一座山坡上飞去。 林枫,千亦闻远远的跟着,见他三人飞了上去,怕被这几人发现,没有离的太近,两人慢慢的靠近这座山坡。 突然听到的兵兵乓乓的争斗声。林枫,千亦闻忙提气飞了上去。这座山坡不是太高,上面是一块平地,只见五名松鹤派的之人围住一人,正在争斗,中间这人一声黑衣打扮。约有四十岁年纪,脸上胡须浓密,已经遮住了半个脸上。他身上已经中了两剑,步履蹒跚,鲜血顺着他的胸口流了下来。 林枫看清这中年之人面貌,大吃一惊,飞身向前,手中青钢剑疾刺而出,登时将两人砍翻在地。口中大喝道:“林六叔。” 千亦闻手中黑笛也幻化出人影出来,攻向另外三人,那三人没有料到这里还有其他人过来,都是一惊,手中宝剑向他二人攻来。 林枫看林六受伤,手上再不停留,转眼之间已经把剩下三人砍翻在地。 林六胸口中鲜血流动,支撑不住,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林枫忙跑过去抱住林六道:“林六叔,你醒醒,我是林枫。”喊了几遍,林六还是没有醒来,只有鼻子处还有微弱的气息。 林枫更不迟疑,手掌已经抵住林六的后背,不断的往林六体内输送真气。 半晌,林六噫的一声。睁开了眼睛,他眼中先有一些迷茫之色,突然两眼放出异样的光芒。他声音微弱,情绪却异常激动的道:“枫儿,少主,是你吗?” 林枫道:“林六叔,是我,是我,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把你送去找大夫,你好好养伤。” 那林六摇摇头道:“来不及了,刚才那几剑已经中伤了我心肺,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老天有眼,让我在这最后的时候还能见到少主,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林枫急道:“不会的,林六叔,我一定要救活你,带着你为林云庄的老少报仇。然后带着你去游历天下,您不是说想去江南看看吗?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我们就去。” 林六慢慢道:“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这些年你也受苦了,你心中一定有很多困惑吧。“ 他说出这几个字,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停了一会,才慢慢道:“那一年林云庄被围,我被那黑衣人打伤后,落入河水之中,侥幸不死,这些年一直在查找杀害林云庄的凶手,终于让我查到了了一些线索。” 说到这,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半晌,又慢慢道:“当年杀害我们林云庄的人中是松鹤派,空驼派还有飞龙帮。他们并不是为了江湖中传说的斩龙诀,而是因为他们查出我们这些人是魔族后裔。还有一事。你母亲……她……” 说到这,他口吐几口鲜血而亡。 林枫大喊了道:“林六叔,林六叔……” 只见那林六睁着眼睛,大口张着,似乎还要诉说着什么,可是这时什么也说不出了。黑暗中只留下低低的哭泣声,这声音催人心肝,听之让人肝肠寸断。 林枫只觉的手中的林六身子慢慢的僵硬了,慢慢的没有温度了,自从上一次在那凤来城,听到张二哥说起林六之后,他就一直在找他,没想到找到之后,竟然只见了一会,林六就已经不在了。他心中懊恼至极,为什么?为什么? 飞龙帮,松鹤派,空驼派。这些都是杀害林云庄的凶手。这些都是江湖中最有权势的人,他们也牢牢掌握着这个江湖,可是,那有怎么样呢,报仇,我要报仇。他心底的一个声音再喊。 魔族后人,什么魔族后人,我林云庄一向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护佑一方百姓,怎么就成了魔族后人,什么是魔,什么佛,我们惩恶扬善是魔,他们滥杀无辜难道是佛吗? 母亲,你现在又在哪啊,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不来见我们,难道你也不要孩儿了吗? 一定是林六叔在查找凶手的时候,被松鹤派的认出,这才被一路追杀,上一次那几位松鹤派的弟子骑马飞驰,想必就是如此。 他在古岚城中施展斩龙决之后,林六猜到自己身份,在墙上留下那些暗记。让自己来找他,可是他为什么让自己来这石洲,难道母亲就在这里。又或者在燕云庄。对,燕云庄,上一次燕无双认出自己的面貌,显然是认识父亲,他们又是什么关系?难道她就是我的母亲吗? 林六叔你经历生死之后,若是就此隐姓埋名,在深山之中做个樵夫,农夫。谁又能发现呢,为什么你还要查找凶手,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啊。 他静静的想着,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也没有动。 千亦闻看他这样,默默坐在他的身边,她本来想劝慰他,但看他的神色,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不知不觉间,黑暗像是那无尽的潮水慢慢的退了下去,光明小心翼翼,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蹑手蹑脚的一点点来临,天色也随着光明的来临,慢慢的亮了起来。 山中湿气极重,千亦闻看见林枫的发间都已经被露水遮住了,她缓缓的动了动,伸手理了理林枫的头发,把这露水从他的头上慢慢除去,有些露水顺着林枫的脸流了下来,出现一道道小的水印。 千亦闻慢慢把这些水印擦去。缓缓道:“我们把林六叔,入土为安吧。” 林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但不知道是因为悲痛还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了,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慢慢把林六放在地上。站了起来。 两人一齐动手,在这高岗之上挖出一个墓,林枫把林六慢慢的放了进去,他跪在旁边,这些年家破人亡的悲痛一直压抑着他,好不容易见到林六,却是这样的结局。他好想给林六说一说这些年的苦,这些年的痛。可是一切他都听不见了。听不见了。 终于,他慢慢的往林六身上推土。一点一滴的,仿佛快一点就会把林六惊醒一般。 约有一个时辰,两人才把这个墓地弄好,林枫把一颗大树用剑劈成几段,当做墓碑立在那里,上写着:林云庄林六之墓,侄林云庄林枫谨立。 两人慢慢走下山去,又走了几里,走回到石洲城中。 石洲城中依然是热闹非凡,小贩们大声的叫买着,一些人兴高采烈的讨价还价。 这个世间不就是这样吗? 你不论承受怎么的痛苦,也总有人在欢笑,总有人在高歌。正是这些悲欢离合才交织出这世间的各种声音,不论是悦耳的,还是枯燥的,都需要自己去演奏,去吟唱。 “第二十五章:往事如烟” 两人都是一夜未眠,这时都有些倦了,走回到客栈之中睡了起来,千亦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她梳洗完毕,走出房门,看到隔壁的房门依然关着,她心中想到一定是林枫还没有起来,她没有敲门,自己走下楼去,找到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那小二看她下来,忙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道:“姑娘,你醒了?早餐您要吃点什么?” 千亦闻道:“不用,等我哪位同伴下来以后再一块吃吧。” 那小二一脸疑惑道:“姑娘,那位公子天不亮就已经出去了。你不知道吗?” 千亦闻道:“天不亮就出门了,他去那了?” 小二道:“那位公子问了一下燕云庄的位置,就出去了,可能是去燕云庄了。” 千亦闻喃喃的道:“燕云庄,一定是去燕云庄了。” 燕云庄外,林枫远远站在门口,望着这巍峨的建筑静静的出神。 这座燕云庄临山而建,远远看去,只见一排排房子,竟是沿着这山路建造而成,在这条山路的两旁,一层层的铺开,一直伸展到云雾之中。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看着有些仙家的气度。 燕云庄在当地名望很高,这燕云庄虽然都是女子,但这些女子个个貌美如花,飘飘若仙,又身怀武功,一身本领在这江湖之中也是大有地位,庄主燕无双更是在江湖风云录中排名第四,可见她武功造诣之高。 林枫向门前走了几步,这见门口有两名女子挺剑走了过来,喝道:“你是何人?来我燕云庄何干?” 林枫淡淡笑道:“在下林枫,特来派见燕庄主。” 其中一名少女怔了一下道:“你可是林云庄的林枫?” 林枫一怔,没想到她竟有此一问,这林云庄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不在这江湖之中了,这姑娘竟还再说起林云庄,显示是有人已经对她们有所交待。他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道:“正是。” 那少女行了一礼道:“林公子,快请进,我家庄主等你多时了。” 说完,她当先带路,剩下一人早已经飞奔进去,想来是去通知燕无双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都没有再说话,从前堂穿过,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向山上走去。山路的两旁,平地之上,建筑依山而建,高大巍峨,气度雄伟。多是用石头建成,真不知当年这些建筑建造时要耗费多少人力。 山路弯弯曲曲,蜿蜒而上,竟是很长,林枫回头望去,只见刚才站立的山门处竟然成了一个小黑点。这时山的雾气越来越重,林枫只觉得头发,已经有露珠顺着脸颊慢慢流下。往前望去,前面带路的女子头发上也隐隐有一层白雾。 一阵山风吹过,脸上竟有丝丝的凉意。眼前的雾气被吹散了一点,只是在这刹那间,后面层层不绝的云雾又涌了上来,目力所及,也只能看到脚下的路了。 这时,林枫只听前面带路之人,轻喊了一声道:“到了。” 林枫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在山路旁的空地上,有一座房子,用青石筑成,外色古朴,这间房子竟是很小,和底下那巍峨的建筑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像是忽然从繁华的城市,一下进到了孤僻的山村。 林枫心中暗暗惊奇,这燕无双放着那些巍峨的建筑不住,却住在这破房子之中不知是何用意。 只见那带路女子轻声敲门道:“庄主,林公子带到了.” 屋内一个极有诱惑力的声音的道:“请林公子进来吧。” 林枫推门进去,只见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小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个梳妆台和一个小小的排位。这个小小的排位用一个红包盖住,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排位前有一个香炉,香炉上几根细香正慢慢的燃烧着,几缕轻烟在这屋中飘荡回旋,其他的地方空无一物,里面连一个字画都没有,两边空荡荡的墙上显得有些突兀。 燕无双坐在桌子旁,她眼波流动,妩媚动人,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似欣喜,似伤怀,似懊悔,似怨恨。多种复杂的表情交织在一起。 林枫行了一礼道:“拜见燕庄主,打扰燕庄主清净,还请见谅。” 燕无双淡淡的道:“林公子,不用客气,你来此是不是想问你父亲林青宇之事?” 林枫缓缓道:“燕庄主已经猜到了,请庄主解我心中的困惑。” 燕无双缓缓的道:“我第一见你,就觉得你跟他年经之时有几分相似,只是你当时矢口否认,我便没有再追问。后来听说你与安圭罗比武时施展出斩龙诀,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早晚一天要来到这里。” 说到这,她顿了顿,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她慢慢的道:“我记得我见到他时,他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我刚学艺有成,奉师父之命去这江湖之中历练。我从这一路向西北而去,在山中穿行,到了一座小城之中,我记得这座小城,叫做暮春城,这座城位置偏远,不似中原之地四季分明,一年到头,春天有时是没有,有时却是极短,只有几天的时间。这座小城中的人们期盼春天,取名暮春。说来也巧,我到了这暮春城中正好是春天,当时花开的艳丽,人人心中欢喜。正在这时,在暮春城中有几人看我的模样,说了几句轻佻的话,我当时年经气盛,又刚学艺有成,就用重手打断那几人的手脚。我当时也没有在意,就向前走去,刚走出几里,只见后面追过来一个少年。他一身白衣,剑眉俊目,手中握着一把宝剑。 说到这,她神色显出温柔的神色,仿佛是又回忆起当时初见时的情景,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那个这些年都不能忘怀的少年。半晌,她似乎从回忆中醒了过来,又慢慢的道:“他质问我为何重伤他的族人,我二人三言两语打了起来,他那时学艺未成,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伤,那少年竟是十分倔强,问了我师门地址,扬言三年后找我报仇。我当时没有在意,以为他要挣回一些面子,才说的这些话。谁知这个少年三年后真去燕云庄找到了我,我二人斗了多个回合,他武功比上次精进不少,但还不是我的对手,又被我打成重伤。谁知三年以后,他又来找我,我当时虽然恼怒与他,但也暗暗佩服他的勇气,这一次我用剑重伤了他的胸口。” 她慢慢的说着,眼光中露出痛苦的神色。许久,又缓缓的道:“他身受重伤,不能动弹,正好被师父看见,就把他带回燕云庄中疗伤,让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师妹燕小青照顾他,谁知他二人日久生情,竟私定终身,这少年伤好之后,向我师父提亲。被师父拒绝,他二人竟然私奔逃出了燕云庄,不知所踪。我师父查了三个月,也没有查到他二人下落,慢慢也就淡了下来,师父本来就疼爱我这个妹妹,有心让她来接任这庄主之位,她看这次妹妹动了真情,内心中也渐渐有了成全他们的意思,也不愿再追究她们了。。 她住口不说,长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当时和那少年几次交手,对他也是暗生情愫,见他二人私奔而去,心中怨恨,就一直在暗中查访,终于在三年后,在一个山谷之中找到他们两人。他二人当时已经有了孩子。他二人见到了我,也没有惊慌,我要把妹妹带走,那少年不许,我二人就动起手来,谁知他武功进境竟是极快,这一次我竟败在他的手里,我心中愤愤不平,就在谷口处守了三个月,想趁着这少年外出后,再把妹妹带走,谁知那少年没有出来,却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急忙回去把这个秘密告诉师父,师父果然大怒,带着我们来这山谷之中,我师父和那少年动手,斗到一百多招,把那少年打败,把妹妹带了回来,这少年扬言三年之内,定要上燕云庄,夺回妹妹,没过三年,那少年已经来到了林云庄,他这几年武功又是突飞猛进,竟然和师父旗鼓相当,当师父施展出燕云剑法中夺命连环斩时,妹妹挡在那少年的身前,替他挡下了这一剑,同时那少年的一剑也刺穿了师父的胸膛。妹妹在弥留之际,告诉那少年不要再来寻仇,就把她葬在这燕云庄中。 她说到这,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压抑多年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又似乎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 林枫默默的听她说着当年的往事,他脸上神情变幻不定,似伤心,似痛苦。 燕无双看林枫神色,又道:“想必你也听出来了,这少年就是你的父亲林青宇,我见妹妹死在师父的剑下,幡然悔悟。但终究是铸成大错,追悔莫及,这些年我与这青灯孤屋为伴,却还是不能稍减心中痛苦。。” “林青宇后来也是伤心欲绝,就从这块土地去了中原,凭着他的武功在中原创立了林云庄。” “第二十六章:正魔大战” 林枫听她说完,默然无语,他望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人是他的仇人,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心中变幻不定,满是痛苦和无奈,他忽然想起了父亲,当初父亲为什么没有选择报仇?是愧疚,是承诺,是无奈,还是痛苦。 他一时想不明白,这些对错是非,只是隐隐觉得报仇,那里有些不对。 最深的爱有的时候也是最毒的药。 燕无双心中也是思绪万千,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和痛苦之中。自己虽然仍然在这世上,可没有一日不羡慕死去的妹妹,她有人真心爱慕,有人时刻牵挂,而自己呢,这些年她武功有成,驻颜有术,看着依然年轻貌美,风华绝代,可心里的年纪呢。 半晌,林枫慢慢的道:“你当年发现的秘密是什么?” 燕无双长叹一声,缓缓的道:“你父亲乃是魔族中人。” 林枫冷冷的道:“魔族中人,又是魔族中人,这些年没有了魔族,江湖中难道就平静了吗?” 燕无双一怔,是啊,这些年的没有了魔族之人,江湖中的争斗何曾停止过,一样争斗不止,一样流血杀伐。江湖什么时候真正平静过,也许真如人所说的那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并不会因为一些人的缺席而消失。 既然是这样,那正邪这个界线,又是怎么区分的呢。她想到这,心里也是一阵默然。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有那香炉中,三根细香静静的燃烧着,几缕轻烟从细香之上缓缓飘出,慢慢散开,最后慢慢的消散无形。 这时三个细香慢慢的燃烧殆尽,轻烟也慢慢的淡了下来,燕无双熟练的拿出三根细香,重新点上,轻烟又慢慢的重新飘了出来。 燕无双慢慢的道:“这个是你娘的牌位,你来拜一拜吧。” 林枫慢慢的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昨晚。松鹤派仙鹤堂中,两位老者端坐在里面,正中一人身材高大,目光炯炯,胡须垂胸,右首之人身材矮小,面容微胖,短须。 只听这右首之人道:“掌门师兄,这魔族余孽又重现在这江湖之。我们何不派人直接把他除掉,为什么还要通知飞龙帮,这飞龙帮建派短短几十年,其气势已经超越了咱们松鹤派,咱们何不趁除掉魔族余孽的机会。壮大咱们自己的声势。” 正中那人缓缓道:“师弟,你有所不知,魔族势大,非我一派之力可破。想当年,家师曾言道,当年的正魔大战之中,魔族本来占据着上风,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退了出去,咱们正派才得胜的,有人说,当时魔族宗主看魔族伤亡太大,退了出去,也有人说,魔族之中突然发生了内乱,才退了出去。至于什么原因,众说纷纭。” 他顿了顿,又道:“师弟,咱们飞鹤派执掌江湖几百年,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被飞龙帮超过吗?” 他不等正中之人回答,又慢慢的道:“上一次正魔大战之中,咱们门派之中精英人员几乎损失殆尽,本派的内功无极玄经最后一层,至今无人参透,若不是如此,怎么会让飞龙帮占了上风。这一次,咱们正好让他们出面,和魔族之人拼个两败俱伤,咱们在后面渔翁得利。到那时,咱们就能重新执江湖之牛耳,重振咱们松鹤帮的雄风。” 右首之人点头道:“掌门师兄高见,我刚才失言了。” 正中之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时屋外月明星稀,明月照在大地上,出现斑斑驳驳的树影,微风吹动,树影飘忽,树影之下忽明忽暗。 这时一阵风吹了进来,吹动门口烛光忽然小的起来,这阵风过去以后,又慢慢亮了起来。 半晌,右首之人忽道:“掌门师兄,飞龙帮的人快到了吧?” 他话音刚落,只听数十丈之外,一声高声道:“白鹤道长,飞龙帮护法安逸峰拜见。” 这声音说到“拜见”两字时,人已经到了仙鹤堂外。 两人都是一惊,这飞龙帮一个护法,武功竟如此之高,看来这些年他们独领江湖,并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站起身来,门外之人已经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黑衣,约有四十多岁年纪,虎躯朗目,面貌之中隐隐有一股英气。 来人正是飞龙帮四大护法之一的安逸峰,堂上正中之人正是松鹤派掌门白鹤道人,右首之人乃是他的师弟赤鹤道人。 白鹤道人行了一礼道:“安护法,来的好快,快请坐。” 安逸峰走到右首之上,慢慢坐下道:“我帮主数月之前,就收到消息,有人在古岚城施展出斩龙诀,此人极有可能是那魔族林青宇的后人。后来此人不知所踪,我飞龙帮派出多人,也没有查到此人的下落。前几日接到道长的飞鸽传书,说是商议魔族的事情,就急命我赶了过来,不知这些魔族余孽现如今在何处?道长可有线索。” 白鹤道长慢慢道:“大约在一年之间,我派之人在这附近,发现了林云庄的魔族余孽林六,一路跟踪,不料这林六竟然十分狡猾,几次都逃出了我派的追杀,前一段我派传回的消息,那林六在石洲城出现。” 安逸峰忽道:“石洲城,燕云庄就在那石洲城,这林六为什么去石洲城,不会和燕云庄有什么联系吧。” 白鹤道长道:“这个到现在还没有证据,我想那燕无双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不会轻易和魔族之人有勾结。我们派出的人这几天没有传回消息,想必定是遇到了林六,按说单凭一个林六不应该有此本事,能让我派的几人同时失去联系。我猜测定有其他魔族之人在石洲城中,所以才给上官帮主飞鸽传书。一起商议对付魔族的事情。” 安逸峰道:“如此说来,那魔族之人极有可能就在那石洲城之中,我这就带人赶往石洲城中,去会一会魔族之人。” 说完,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赤鹤道长看他走远,向白鹤道长看了一眼道:“掌门师兄,我们的人现在要不要派出去?” 白鹤道长淡淡的道:“不着急,我们的人晚两天再往外派,先让他们斗上一段时间。” 燕云庄后山,一座大的坟墓前,一个少年跪在墓前,在那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红衣女子。 正是林枫和燕无双。 在山风吹动声中,哽咽声也传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雾气弥漫,山风微动,山风吹动处,一团白色的雾气旋转着飘了过来,在这风中转个不停,像陀螺一样。 燕无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表情木然,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不定,似乎是又回忆起当年的时光,在初春之中,一个倔强的白衣少年,来到了她的面前,他白衣飘飘,英俊潇洒。她还记得那天的天气是多么好,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只是在这美好的景色下,发生的却不是优美的故事,而是一个悲剧故事的开头。她有时候总再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会怎么做,还会不会这样的争强好胜,这样的出手狠辣。 她有些茫然,心里一个声音高声道,一定不会了。 可是这样的机会还会有吗? 人生真的能重来一次吗? 她正这样想着,只见眼前的林枫慢慢站起身来,转了回来,她看着他的脸,慢慢的道:“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你可以拔出你的剑,杀了我,为你娘报仇。” 林枫一句话也没有说,目光只是盯向远方。 半晌,燕无双从怀中掏出一物,只见此物是一个白色透明古玉,外围一个飞翔的龙盘旋其上。她慢慢道:“这块玉龙佩乃是你爹送给你娘的信物,你拿去吧。” 林枫上前几步,从她手中接过玉龙佩,没有说话,大步走了下去。 燕无双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白雾之中,发出一个长长的叹息。 林枫一路从山上下来,越往下走,白雾越来越少,到了山下之时,已经看不白雾了,阳光高照,透出万道霞光。山上山下,竟是两种风景,两个天地。 林枫从怀中透出玉龙佩,慢慢的看了起来,只见最外圈一个玉龙盘旋其上,在往里却似一幅画,群山之中,有溪水流过,很是好看。最里面一圈却是一个古篆体的林字。 林枫走出燕云庄门口,只见门外站着一人,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愁容。山风吹动她浅色衣服,如九天仙子下凡一般。 正是千亦闻。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没有说话,半晌,林枫缓缓的道:“你来了。” 千亦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山风徐徐吹来。艳阳高照,山中隐隐有鸟鸣声传来。鸟鸣声悦耳动听,说不出的欢快,只是听见这欢快声音的人呢,是不是也像鸟儿这般欢快。 “第二十七章:侏儒双怪” 燕云庄外山坡之中,林枫和千亦闻站在那里,山风吹过,有沙沙的声响。 林枫慢慢的把这半天的情况大致给千亦闻讲了一遍,千亦闻听完,点了点头,两人一路向前走去。 千亦闻道:“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林枫沉思一会道:“此间事情已经结束,杀害林云庄的凶手也已经查明,我明日就准备去找他们报仇。‘’ 千亦闻面露忧色道:“当今武林之中飞龙帮、松鹤派和空驼派,这三股势力是最强大的,三派的掌门也都是在这江湖中排名前三的人物,武功不容小觑,再加上他们门派之中人员人手众多,贸然前去,恐胜算不大。” 林枫道:“我也知此去报仇,困难重重,但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此事虽难。也要九死不悔。” 千亦闻听他这样说,默默的点了点头,又道:“这三人之中,以空驼派季无语武功最弱,此派的势力也最小,此地离空驼派也是最近,先去找他,原是一个不错方案,只是那季无语擅长用毒,上一次在古岚城中,你虽然胜了空驼派的杜萧,却也深受剧毒,若不是药王……” 她说到这,突然住口不说,又猛然抬头道:“对了,药王,若去空驼派,邀药王同去,胜算就大了很多。” 林枫沉思一会道:“此事只怕不妥,我是魔族后人,药王若知道此事,怎么帮我报仇?” 千亦闻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休书一封,邀他道空驼派相会,他乃前辈高人,对这正邪二字本就看的极淡,救死扶伤才是他的毕生宗旨,我先不告诉他,此行的目的,到了空驼派之后,若是不受那空驼派的毒性侵扰,那是最好,如果中毒,正好让药王,帮我们医治。” 林枫听她这么说,心中也是着实感动,武林之中前几百年间,正魔两派争斗不止,武林中人对正邪之念看的极重,虽然这几十年间,魔族退出江湖。但人们对魔族之人的恐惧和仇恨却不曾真正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强,他们不知道魔族之人躲在何处,会不会突然又出现在江湖之中。若不是因为如此。燕无双的师父也不会在已经放弃的情况下,又会重新找上林青宇。飞龙帮,松鹤派和空驼派也不会听说林青宇是魔族之人,就把林云庄围的水泄不通。老少妇孺都没有放过。 千亦闻自幼随着千变老人长大,这千变老人在江湖之中独立独往,似正似邪,有些行事作风为正派人物所不齿,只因他一人在江湖之中变化多端,一般人很难知道他的真正的面目。所以一般正派之人都不跟他交往,对他敬而远之。千亦闻对这正邪之念本是就比较淡薄,此时她一心都系于林枫身上。看他报仇心切,这时才想到让药王到空驼派一趟。 两人商议完毕,回到客栈之中,收拾行装,问清路径,一路上北而去,两人这一路山脉相连,沟壑纵横,虽骑马前行,却也是走的极慢。 这一日到了一个无名山前,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人在山路之中打闹,两人心中一怔,此处已经是极偏,这一路走来都是少见人烟,两人骑马转过山路,看到面前的情景,不禁莞尔,只见山路中间两位老者,都有六十岁上下,头发皆白,胡须颇长。面容却不甚苍老,样子一模一样,两人身材都是极矮,只有正常人一半这么高,是两个侏儒。 只见此时两人坐在地上,一人抓住另一个人的胡须,另一人也是同样的动作,两人头颅上扬,望着对方,嘴里吵个不停。 林枫和千亦闻看他二人模样滑稽,有点想笑,看眼前的景象却又有些诡异,一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都怔在那里。 那两人还自顾自的吵个不停,像是全然没有看到林枫和千亦闻一般。 林枫和千亦闻听他二人吵了一会,更是觉得好笑,两人吵了半天,竟是在争执谁的头发更多。 林枫想纵马过去,这山路本就狭窄,两人坐在路中间,把这山路挡的是严严实实。不禁有些皱眉。 千亦闻听了一会,看他二人依然吵个不停,对他二人喊了一声:“前辈。” 她正要往下说,只听右首那位老人接口道:“小丫头,叫我何事?” 千亦闻正要往接口,只听左首那老人道:“这小丫头,明明是叫我前辈,你答应什么?” 他手中抓住的胡须依旧不松,眼睛望着千亦闻道:“小丫头,叫我何事?” 右首哪位老者眼睛一瞪,接口道:“什么时候是叫你,这小丫头明明是叫我,怎么成了叫你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就千亦闻叫谁的问题,争论不休。 千亦闻微微一怔,也不禁有些好笑,看他二人还是争论不休,又道:“两位前辈,两位前辈,你二人不是要比谁的头发多吗?我有办法?” 那二人本来坐在地上抓住对方的胡须吵个不停,这时突然听她这样说,两人同时松开对方胡须,也不见他二人怎么曲腿站起,身体腾空而起,直挺挺的飞了起来,在半空转了一个弯,落到了千亦闻的马前,齐声道:“小丫头,什么办法,快说。” 林枫,千亦闻一惊,这二人身法诡异,身形不动,双腿未动,就能飞身而起,在没有借力处,又从空中转个弯,这轻功当真是诡异。千亦闻跟着千变老人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二人是何门何派。 千亦闻看着他二人道:“两位前辈,想要知道你二人说的头发多,谁的头发少倒也不难,只要把你二人的头发全部剪掉,你二人慢慢数不就行了吗?” 二人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站在那里,似是在思索,都没有再说话。 千亦闻看他二人不语,向林枫使了个眼色,林枫会意,两人骑马从他二人身边走过,骑马离去。 转过弯的这一段山路竟是十分平坦,两人一路走来,都是徐徐而行,这时都策马急行,走了约有三四里。 忽听身后数里外传来两个声音:“小丫头,等一等。”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到了数丈之外,林枫,千亦闻听到声音还没有来的及让马停下,他二人已经飞在半空,越过千亦闻,在马前停了下来。 林枫,千亦闻急忙勒住马匹,只是这两匹马本来再急速奔驰,一时收不住身躯,眼看就要撞上前面二人。 只见前面两人面色如常,没有后退,用手轻轻拖住了马腿,那两匹马似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钉在原地。 林枫,千亦闻身子不由得前冲,飞了出去,幸亏两人的武功也是极高,身子在半空中一拧,两人从半空中缓缓落了下来。两人更是心惊,这两个老者到底是什么身份,轻功不但如此之高,连力气都这么大。 那两位老者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没有放在心上,脸上的神色凝重,他二人看千亦闻落到地上,把千亦闻围了起来,一齐道:“小丫头,不对,不对,我二人要把这头上的头发都剪掉,不就变成秃子了,还有这么多头发,我们要查到什么时候?” 千亦闻看着他二人模样,有点好笑,不知怎的却又笑不出来,只见她沉吟一会道:“既然这样,我还有一个办法。” 说着,她弯腰捡起一个木棒,在地上画出一个头型的模样。然后在头上来回纵横,把一个头分成了无数个一样大的小方块。千亦闻用木棒指了指其中小方块道:“这种方法不用把头发剪下来,只要把你的头像这样分成大小相同的小方块,把其中一个小方块中头发数清楚,再乘上多少个小方块,就算出来了。” 那二位老者想了一会。其中一个拍手道:“小丫头,你这个主意好,这样就不用把头发剪下来了。” 另一个想了一会。道:“小丫头,你这个主意虽好,我二人把这方块怎么分,这大小的方块,不如你帮我们分好吧,省得这个老家伙耍赖。” 其中一个道:“一直都是你耍赖,我什么时候耍赖了。小丫头,还是你帮我们分好吧。” 说到最后,他二人都觉得对方不可相信,只有让这小丫头分,才算公平。 千亦闻脸上面露难色,林枫道:“两位前辈,我二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耽误。还请……” 他正要说,让这二人另找他人。 谁知两人异口同声道:“你这小娃娃,天下还有什么事,比我们这件事重要。” 林枫向千亦闻望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这二人武功之高,极为罕见。心智却如孩童一般,真不知道他二人的这些武功是如何炼成的。 其中一个老者,看林枫面露难色,向另一位老者看了一眼,两人四目一望,忽然同时抓住千亦闻的穴道,身子腾空而起,一溜烟的向前飞去。 林枫大惊,急忙提气追去。他本身的轻功造诣已经极高,这时竟然离这两位老人越来越远,不禁大急,大喊道:亦闻,亦闻。” 但千亦闻并没有回答,想是被这两个老者制住了穴道,不能说话的缘故。 林枫不敢停留,一路上疾驰,前面两人极快,身法诡异,如御空飞行一般,渐渐的前面三人变成一个小的黑点。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十八章:白衣秀士” 林枫看千亦闻消失在眼前,大急,脚上不住加劲,胸中真气流转,把本身所学的斩龙诀已经提到了极致,只见这山路两旁的树木不住向后退去,他自学艺有成,两次施展轻功,第一次和师兄周凯,他二人去凤来城的路上,林枫不急不慢,跟在他的身后。第二次他误认为千亦闻就是林六,一路追逐到奔牛镇,两次施展出来,都能跟上,只是这一次,他竟然越追越远,千亦闻慢慢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两个侏儒,轻功之高,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身法鬼魅。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林枫已经沿着山路已经追了半日,这条山路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方。他一路狂奔,也不知已经追出了多远,还是没有见到千亦闻的小落,心中不禁更是焦急,他心中暗暗思索,看刚才这两个老者,不像是会伤害千亦闻的样子,心中才算稍定,但脚下却没有停留,一路向前追去,追到最后到了一片平地之上,这片平地前不远处,依稀可见房屋瓦舍,连绵不绝,竟然到了一座城镇之前。 他眼看到了这城镇之前,脚下脚步放缓,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群山环绕,一条小溪从中间穿城而过不知流向何方,他忽然心中一动,隐隐觉得此处的景象在那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又向前向那城门之中走了近了几步,只见城门处立有一处石碑,石碑上有三个大字,暮春城。 暮春城,这座难道就是燕无双说的那座城吗?那座一年到头没有几天是春天的城镇,人人都期盼着春天的到来,到头来,春天也不一定伴着人们的期望而来。 林枫看了看这座城,这座城和中原之地的城池相比,简直算不上是一座城,四周的城墙是用石头堆积而成,石头堆积出棱角还裸露在外面,没有像中原的城墙的整齐,但却有点古朴的气象。城墙不高,仅有一人多高,中原的城墙一般都是数人之高,他望着这座城,也是思绪万千,自己的父亲也是在这座城中生活,难道这座城中住的人都是魔族后裔吗? 想到这,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穿过城门一路向前而去,走进城中,只见两边店铺之中,人流虽是不多,但各类的物品却都是齐全,这里的人们服饰和中原之地的也略有差异,这种差异让他在这人群之中显得有些另类。 不时有人向他望去,想来此处极少有人来的缘故吧。 他迈步向前走着,四下找寻,想找到千亦闻的下落,四下望了一遍,却哪里有她的人影,不禁心中有些担心,这两个侏儒轻功之高,乃是平生仅见,他二人心智不全,怪异之时,若是争执起来,伤了千亦闻,该如何是好。 他心中一急,就在街上找几个人问有没有见到两个侏儒的身影,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见到。他心中烦闷,又向前走了一会。 突听身后一人高声道:“小兄弟,请留步。” 林枫转过身来,只见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一身白衣,趁得身形修长,面容说不俊秀,却也有几分神韵。林枫看了看眼前的白衣秀士,自己并认识此人,向他问道:“兄台,刚才是再叫我吗?” 那中年男子慢慢的道:“小兄弟,正是,我刚才看你向人打听两个侏儒的情况,不知你找他二人何事?” 林枫听他这样说,一喜道:“正是,我找他二人有些事情,不知兄台是不是认识他们?”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沉吟一会道:“这就怪了,据我所知,这两人在山中,与世人交往不多,不知小兄弟是如何认识他们的?” 林枫听他口气,似乎认识这两人,当下就把在山中遇见时这两人如何坐在地上争执,千亦闻如何告诉他二人方法,他二人如何掳走千亦闻,自己是如何追赶追到此处。大致说了一遍。 那中年男子听林枫这样说,面色稍缓,他望着林枫道:“这么说来,想必小兄弟也是武林中人,不知是何门何派,在这山中穿行又是要到何处去?” 林枫缓缓道:“家师乃是孟义庄孟贤,我和我的这位朋友在这山中游玩,不想却遇到了那两位前辈。” 那中年男子,听他说道孟贤,又向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听他说在山中游玩,也知他所说不实,当下也不点破。慢慢的道:“你要找的那两人,原本我是认识的,他二人一向行事如此。只是不知道此时他二人,人在何处。” 林枫忙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请兄台帮我带路,让我找到我哪位朋友。” 那中年男子想了一会道:“也罢,那你跟我来吧,我看看他们在不在家中。” 说完,他转身向后走去,林枫急忙快步跟上,一路上只见他慢慢向前,穿过这条大街,走出了城外,向山前走去,走到山前,那中年男子向山上望了一眼,林枫顺着他的目光也向上望去,只见此山颇为陡峭,山上乱石横飞,林枫一时没有明白这人的意思,正要问他,只见他高声道:“小兄弟,跟紧了”。 说完,也不回头,身体一提,向山上飞去,林枫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想必那两个怪人在这山上居住,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不走山路,要从这悬崖峭壁处向上攀登,真是奇怪。 他心中虽想,脚下却不敢停留,也提气飞了上去,这座山颇为陡峭,林枫第一次走这路径,一路上走的也是艰难无比,倒是那中年人,步伐潇洒,并无丝毫停滞,只一路上如行云流水一般,快捷无比的飞了上去。 两人走了约有半炷香的时间,来到一个平台之上,只见这座平台竟是极大,约有数十丈的大小,只见在最远处有两间小屋,依山而建,里面隐隐有灯光传来。 那中年男子看了林枫一眼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之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只是我看你内功运转,似乎不是孟义庄的武功,只怕你此时内功修为,比那孟贤还高吧,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此话一出,林枫心中更是惊愕无比,他自修习斩龙诀一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修习内功,和孟义庄的有差别,这人竟能一语道破,当真是厉害无比,他暗暗心想,今天所遇之人真是邪门,那两人轻功如此之高,这人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修习的内功。 他心中虽惊,脸上却不乱道:“兄台果然是高人,我修习内功却是和孟义庄的有差别,乃是我从一本古卷中习得。” 那中年男子“哦”了一声,面露惊奇之色,他没有就此话题继续追问下去,轻声道:“这屋内有亮光,这两人应该在家,我们走吧。” 两人走近几十步,离那两间小屋还有数丈距离,只听那中年之人朗声道:“双柱老兄,两位在家吗?小弟楚星辰带着一位小友前来拜见。” 屋里一人高声大道:“楚老弟,你来谁来的?来此何事?” 林枫一听,正是之前遇见其中一人的声音,当下大喜,正想快步向前,只听楚星辰高声道:“老兄出来,一看便知。” 屋内之人听他这样说,人影一闪,两个极快的身影,快步出来,正是之前见到的那两个侏儒。他正要说话,问千亦闻的情况,只见门口处站立着一人,浅色衣襟,绝美的容颜上隐隐还有一些笑意,不是千亦闻是谁。 那两个侏儒其中一人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这小子,想来是找这小丫头的吧,你来的正好,我们的头发已经数清,正要送他们下山。不过你小子也是厉害,竟能找到楚老弟。” 林枫还没有回答。只见楚星辰用手指着一人道:“小兄弟,这位大柱前辈。” 指着另外一人道:“这位是二柱前辈。这两人天赋异秉,一身轻功造诣是举世无双。” 大柱和二柱看他这样说,都微微点了头,面露喜色,表情洋洋得意,这一次两人没有再争执,意见竟然达成了一致。也真是罕见。 这两人如此身材,却以柱字命名,也是奇怪。 林枫心中疑惑,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不知这位楚星辰是如何认出来的。 楚星辰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指着大柱道:“看他面上有一颗浅色黑痣,并可分清。” 林枫定睛看去,只见大柱脸上果然有一颗黑痣,只是这个黑痣较浅,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当下道:“两位前辈的轻功,晚辈是领教过了,真是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大柱回头看了站在门口的千亦闻一眼道:“小丫头,这小子来了。我们不送你了,你自己走吧。” 二柱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叫她自己走,这小子和她一块走,应该是他们两个一块走。” 大柱被他抢了一句,暗暗后悔刚才说话时,说的不严谨,当下又道:“我说的是让她自己走,去找这小子。” 二柱又道:“你刚才可是说的让她自己走吧。我们可都听到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争执起来,这楚星辰似乎经常见到此种场面,站在哪里,也不说话,微笑着看他们两人。 “第二十九章:正魔之论” 两人堪堪争执了半炷香的功夫,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楚星辰还是站立在原处,一脸的轻松,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不但不觉得厌倦,反而表现出少有的兴致,对二人在争辩中的金句,还微微点头。似乎沉浸其中。 林枫看了千亦闻一眼,只见她一脸浅笑的望着场上,看看这二人,又看了看他,想来这半日也是已经见惯这种情况。 只有这林枫,一脸的无奈,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在哪里来回的踱步,不停的走动,脸上有些焦急和无奈的神色,样子竟也是说不出的好笑。 这时,只听千亦闻忽然道:“两位前辈,既然已经分出的头发的多少,我们就告辞了。” 说完,不等他二人回答,拉着林枫就向外走去。楚星辰看他二人走了,也高声道:“双柱老兄,我也告辞了。” 说完跟着林枫,千亦闻向外走去。 这侏儒双柱看他三人都要离去,在千亦闻和楚星辰说话之时,点了点头。嘴里依然争论不停,好像生怕一说其他的内容就会输给对方。 三人已经走到了崖边,还能依稀听到这二人的争论声。看这次的架势,不争论出高低对错是不会结束了。 楚星辰微微一笑,当下再不停留,飞身而起,从这山崖之上腾空而下。林枫,千亦闻跟在他的后面,也飞身而下。 林枫但见这楚星辰自上而下,身子如纸片一般轻飘飘的,来回晃动,好像不需要借力一般,轻飘飘却又迅捷无比的飞了下去。 林枫看了看暗暗心惊,这人轻功诡异非常,而且还非常之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三人从上往下走,不一会功夫,已经显出了各自的轻功修为,只见楚星辰身形诡异,走了最前面,千亦闻身形飘飘。如九天仙子一般,御风而下,不紧不慢跟在他的身后,只见她身形飘动,灵动无比。说不出的美丽动人。林枫跟在最后,只见他身子腾空最高,每一次落地之时,都踏在石头之上,身形腾空一丈来高。 三人不一会已经到了山下,这见这时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天空中一轮孤月挂在天际。照在这世间。 月清风冷,微风吹过,竟还有丝丝凉意。微风吹动山下的草地,这地上的草随着风的方向来回摆动,草丛中不知名的小虫在那里叫着,城门的两个灯笼也亮了起来,在这黑暗之中,随着微风也是来回摆动,这灯光也是忽左忽右,不停的晃动,照的三人的人影是忽大忽小。 林枫向楚星辰笑道:“多谢楚兄,若不是楚兄相助,只怕到现在我还在这城中来回寻找。” 楚星辰微微一笑,朗声道:“小兄弟,不必多礼。双柱两位老兄本就准备把这位姑娘,送下山的,我若不带你去,此刻你们也该想见了。” 说完,他向千亦闻望了一眼道:“这位姑娘,轻功卓绝,在下佩服,不知是何门何派?” 千亦闻微微一笑道:“家师千变老人。” 楚星辰听他说出千变老人几个字,脸色微变。口中连说了两遍,千变老人,千变老人。 千亦闻看他神色也是微微一怔,又道:“莫非你识的家师。” 楚星辰微微一笑道:“我并不认识他。” 千亦闻看他表情似不像说谎。只是刚才听到千变老人的名字,他面色微变,不知是什么原因。 楚星辰又道:“小兄弟,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三人既然在此地相见,也是有缘,不如到前面酒馆之中,把酒言欢,岂不是人间美事。” 林枫听他这样说,也笑道:“就依楚兄之言,楚兄请。” 三人一路向这暮春城中走去,只见这暮春城中灯火通明,各处店面都在营业。看来此处晚上却是十分热闹。 三人找到一个酒馆处坐了下来,叫了几坛酒,几个小菜,坐了下来。 林枫喝了几杯,只觉得此酒入口极辣,他本不善饮酒,这时微微有些醉了,倒是千亦闻一杯一杯的喝个不停。看的楚星辰也是目瞪口呆。 林枫看了楚星辰一眼道:“楚兄,我有一事不解,想问问楚兄。” 楚星辰道:“小兄弟,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林枫道:“我看楚兄武功出神入化,见识也是高人一筹。在这江湖似楚兄这样的人物,也是少之又少,不知江湖中怎么没有楚兄的名声。” 楚星辰微微一笑道:“先人传下武功,是让我辈强身健体,在这武林之中能够安身立命,并无意让我辈介入武林的纷争之中,除非~~” 他说到此处,住口不说,转过头向着小二喊道:“小二,再拿几坛酒来。” 林枫看见桌上这几坛酒已经见底了,笑着微微摇头。 那小二赶忙跑了上来,又抱来几坛。 楚星辰又道:“我们世代在这附近生活,极少出去,对江湖之事也都是偶有耳闻。” 林枫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是暗暗惊奇,微微一笑道:“那既然如此,不知楚兄是如何看出我的内功路数的?” 楚星辰微微一笑道:“我这些年不出江湖,也曾听闻一位故人说起江湖中的一些情况,孟贤庄孟贤一身外门功夫确实了得,但内力却是不足,所以刚才才断定你的内力在孟贤之上。” 林枫看他武功路数极是古怪,见识不凡。又听燕无双曾说道,是在此地遇到的父亲,他心中暗自思索,莫非这人就是武林中传说的魔族之人。 他想到此处,微微沉吟道:“听楚兄如此说来,真是可惜了,要不然,凭着楚兄的这身本事,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也不是难事。楚兄见识广博,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几十年前的正魔大战,魔族退出武林,正道统领江湖,不知魔族为什么会被称为魔族。” 楚星辰听他这样说,也是微微一怔,沉思一会道:“魔族只所以被正派之人视为魔,主要是修炼的武功方式不同。” 林枫诧异道:“怎么不同?” 楚星辰慢慢的道:“我曾听闻,魔族和正派本是一家,后来因为修习方式的不同,渐渐分成两派,魔族修习武功是从外到内,吸收天地精华为自己所用。正道之人修习是从内向外。把内功修炼完了以后,在运气与剑上,正魔两派都以为自己修炼的才是正道。从最初偶有争执,到争执不断。终于最后是分道扬镳,分为两派,两派之间开始互有争斗,误会也是越陷越深,最终发生了几十年前的那场大战。” 林枫听了以后,慢慢的道:“这练功的法子是千变万化,怎么能说这些差异,就界定是正是魔呢?” 楚星辰噫了一声,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他看着林枫道:“小兄弟,那依你之见,什么是正?什么是魔?” 林枫缓缓的道:“我以为,所谓正魔不在练功之道。而在人心,人心若善,行善事,就是正。反之若人心向恶,行恶事,就是魔。” 楚星辰听他这样说,抚掌笑道:“小兄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见识竟如此之高,真是佩服。” 林枫看他说话谦和,心中不禁多了一份好感,他想了一会道:“我看楚兄所练武功,我是闻所未闻,不知楚兄你的身份是不是传说中的魔族。” 楚星辰望了望他,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他也没有生气,淡淡的道:“这里没有什么魔族,都是一些平常的百姓,我自出生以后,就在这里生活,这里的人人都会一些武功,主要是强身健体,并没有什么用处,这里也很少有争斗。大家的日子过的虽有些平淡,却也是有滋有味。” 林枫看他语气平和,隐隐有隐士之风,心中也不禁有些羡慕。 这暮春城中虽然不大,里面人数却是不少,但看这酒馆之中就是人流不断,进进出出,热闹非凡。这店中的小二也是忙前忙后,不断的奔跑。 两人正在说话间,忽然听见身后一人高声道:“楚老弟,原来你也在这里。” 林枫顺着这个声音看去,只见在门口处,站着一人,面容消瘦,几个稀疏的胡子挂在下面,显得有些滑稽。约有五十多岁年纪,头戴一顶黑帽,黑帽的正中有一个大写的“命”字。一身黑色长袍,下穿一个黑色布鞋。只见他右手中拿着一个竹竿,在竹杠的尽头处有个白布,上面写着一个“相”字,这个相”字极大,几乎把这块白布占满,左手拿着一个竹筒,竹筒中有十几个竹签,两只眼睛不大,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这时楚星辰早转过头去,看见此人,站起身笑道:“原来是神相大师,快快有请。” 这神相大师径直走到桌前,在空位的凳子上坐下道:“楚兄,今天怎么有雅兴,在此饮酒,这两个年轻人是谁?来,来,来,正好让我看看你们几个的运数。” 说完,不等楚星辰答话,对着林枫脸上一阵打量,林枫看他两只眼睛盯着他滴溜溜的转,觉得十分别扭,他师父孟贤也对五行八卦之术颇有研究,他学到东西却是极少,再说他师父所学之中,并无与人算命之说,他看到这么一个男人还在盯着他不断打量,不禁更感尴尬,他强自笑了笑道:“这位大师,我不信此术。你还是给他们看吧。” “第三十章:神相大师” 神相大师正在看着他出神,忽听他这样说,登时将两个眼珠瞪的圆溜溜的转个不停,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不解,似痛心,又似惋惜。似乎是见到了这世上最滑稽,最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看了林枫半天,摇摇头道:“小兄弟,我这周易之术,传自周文王,共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这八卦变化多端,可变八八六十四,又可变化无穷无尽,可通晓天地变化,知悉世间沧桑,更别说区区人的命数了。你怎会说出如此匪夷所思之言。” 说完,他又摇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学无术,就连这如此精深之术也不信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说吧,他一边摇头,一边轻抚胡须,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林枫看他这样,不禁也是一怔,看这位神相大师,脑袋摇的像打鼓一般。再看他的表情,竟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这表情配上他的脑袋,竟有些滑稽的感觉。 这时只听千亦闻“扑哧”一声,已经笑了出来。 这神相大师,听见笑声,脑袋停止了晃动,在千亦闻脸上来回打量,他轻抚胡须道:“姑娘,我给帮你看看运数。” 他不等千亦闻说话,张口又道:“姑娘,我看你虽面容露出笑容,眉宇间隐隐有些愁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千亦闻看他刚才样子正想逗逗他,这时听他这样说,笑了笑道:“大师,你看错了,我此时心情甚好,并没有什么心事。” 那神相大师摇摇头道:“不对,不对,我看你眉宇之间明明有些愁容,即使不是此刻,也该是不久之后,怎么会错呢。本大师承继的是文王之学,博大精深,共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此八卦运用起来可通晓天地变化,知悉世间沧桑,更别说区区人的命数了。” 他把刚才个林枫说的话,又大概说了一遍。唯恐这天底下不知道他学的此术。 千亦闻笑道:“大师,你既然说我有心事,不知道我这心事,怎么能解?” 神相大师看她这样说,面露喜色,轻轻抚着胡须慢慢道:“这个吗?倒也不难,不过……” 说到这,他突然住口不说,脑袋微微一歪,眼睛有意无意的向外看去,一只手举在空中,做数钱状。 林枫、千亦闻一看这样,不禁也是一怔。他二人本来就有点不信,这时看神相大师这副尊容。更是一脸漠然,要不是看这楚星辰还在边上,这边讽刺的话可能就要说出口了。 神相大师看这二人没有说话,心中也暗自着急,难道是这两个小娃娃涉世未深,竟然不知道我这个手势的意思,想到此,他又把那数钱的手又向前伸了伸,数钱的动作又夸张了一点,同时又配上轻咳两声。表示提醒。 谁知过了一会,这两人还没有表示,又看了他们一眼,手中的手势没有停下,动作又夸张了几分。 楚星辰在旁边看的明白,一把抓住神相大师的手道:“神相大师,这两位都是初次来到此地,他们不明白你的神妙之术也是可能的。来,来,来,我们几个边喝边聊。” 说着,已经把神相大师的酒杯斟满了酒。那神相大师还想再说什么,闻到杯中酒香扑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好酒,好酒,如此好酒岂能没有算命。” 楚星辰知道此人算命如醉如痴,说起相术之事时是没完没了,转过话题道:“神相大师,此次外出可有什么奇特见闻,?” 神相大师看了楚星辰一眼道:“这次出去,听说了几年最近武林中发生的事情。” 楚星辰道:“不知是何事。” 神相大师道:“在今年举行的风云大会上,一个少年可是出尽了风头,这个人少年叫做什么木林,听说他打败了从西域过来的安圭罗,武功着实不低。” 楚星辰“哦”了一声道:“听闻这安圭罗西域神术在西域以无敌手,没想到会拜在一个少年之手,这个少年是如何打败他的?” 神相大师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我是在给人相命之时,听旁边的人议论了几句。才知道一些大概。” 神相大师顿了顿又道:“你也知道,我们世代居住于此,一向不理武林中的事情,有好多事情咱们也不必知道。” 楚星辰缓缓的道:“大师说的有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大师请看,这两位虽然年经,武功造诣可是不低。” 神相大师又向他二人打量了一番道:“这两人相貌倒是颇为俊俏,武功不弱也有可能,只是见识太差了,简直是差到了极点。竟然对我这神奇相术一无所知。” 两人听到他们谈论木林之时,都是微微一怔,千亦闻满脸笑意的看着他,林枫向她看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听神相大师这样说,两人又都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来在这神相大师眼里,相术才是根本之道,其他的基本上都不值一提。 楚星辰又道:“小兄弟,我只知道你的师门,还不知你的姓名,你自己给神相大师说吧。” 林枫微微一怔,刚才他二人把木林夸了一顿,这时也不好承认自己就是木林,他本来已经改回了本名,这时坦然道:“在下林枫,这位是千亦闻。” 楚星辰听他说完,微微一怔道:“林枫,林枫,你也姓林吗?” 他说道此处,自知失言,又道:“小兄弟,不要误会,只因“林”与我们关系太大,这才微微有些惊奇。请小兄弟不要多想。” 林枫微微一笑,也没有再意。几人有天南地北的闲聊了一段时间,这神相大师还是眼光四处观望,三句话不理他的相术本行,看来也是个痴人。 青牛山,药王门,药王端坐在椅子,身边站着一位面容清冷的白衣女子,正是天心。 药王望了一眼天心道:“亦闻来信,让我去空驼派一聚,具体原因他并没有告知,你可知道是什么缘由。” 天心看了一眼信道:“千姐姐让我们去空驼派,定是让我们去助他一臂之力。” 药王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上一次木林施展出斩龙诀,整个江湖之中已经传遍了,都猜测他是当年林云庄庄主林青宇之子林枫,我看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当年林云庄被人灭门,想来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从他二人此次的行动看,这空驼派也参与的当年的事件。他二人定是怕中了空驼派的毒药,才让我到哪里相会。” 天心道:“师父,那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药王道:“去,自然要去,且说我们和她的渊源,但说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的宗旨,怎能不去,你这两天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二人尽快启程吧。” 天心应了一声,她白衣飘飘,快步走了出去。 药王还独自坐在堂前,并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他眉头紧锁,正在慢慢的思索,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 忽然,药王面露一丝忧色,第一次他见到林枫之时,就已经看出他面有杀气,当时只是不知道他就是林云庄林青宇之子,就曾规劝于他,劝他能够释然心中的仇恨,不要在这江湖中寻仇,但这个少年目光如炬,报仇之心坚如磐石。并没有听进去他的劝告。这时知道了真相,隐隐有些担心,看来这武林之中,新一轮的厮杀即将开始,他一生行医救人,救死无数,实不愿看到杀戮,但在江湖之中,杀戮何曾有一日停顿。想到此处,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纵然有救世医人之心,但时事如此,自己又能改变多少,这边不断的救人,那边却是不断的杀戮,救人的速度远远的赶不上杀戮的速度,他前些年有时候也怀疑,自己刚刚费心救活的一个人命,转眼出去又去厮杀,没过一日又受伤回来,把他救治之后,他还是要去杀戮。这样做的话,真的对吗? 这些年,慢慢觉得本职就是要救人,不论这个人救活之后如何,自己的本心,不就是想救人吗?自己倾尽全力,在这世间救人。不正是自己的心愿吗?慢慢的就对这个问题释然了起来。 人生的路有千百条,自己选择的就是这一条,那既然选择了,就勇敢的去面对,勇敢的走下去,不论前途之中是如何的艰险,如何的曲折,这中间有杀戮,有纷争,随时可能也有性命之忧。但艰险之后必是坦途。曲折之后必是平直。杀戮之后就是和平,纷争之后必是和解。即使失去性命不也可以看成一种解脱吗?不是吗?至少他坚信是。这是他的信念,也是的他的执着,这份信念和执着没有随着他的年龄逐渐减少,反而愈久愈坚。 历尽千帆,仍是少年。 已识乾坤之大,忧怜草木之青。 此生何憾矣! “第三十一章:山雨欲来” 暮春城中,此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轮残月挂在天空,残月周围依稀有几点星光,星光点点,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远处几处灯火还没有熄灭,远远看去发出红色的光晕,光晕一圈一圈的在变化着,忽大忽小。 此时天色已晚,大街上的人都已经渐渐的散去了,只有远处的街道里,偶尔传开打更的声音。这打更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看来是离此处也渐渐的近了。 林枫,千亦闻依坐在一个台阶之上,忽然千亦闻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这笑容如初春将至,和煦迷人。真如三月鲜花突然开放一般。林枫转头看了着她,竟有些痴了。 千亦闻看到林枫这副模样,假意嗔道:“看什么看?“ 林枫看她这副模样,会心一笑,把她轻轻的拥入怀中,两人静静的依靠在一起,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月寒风冷,夜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打更的人不禁打了寒蝉,他赶紧又收了收衣服,把衣服裹得又紧了些,嘴里似乎在念念叨叨,似乎是再咒骂这突然来的寒风。 两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寒气袭来,反而脸上微微发烫。一片红云爬上了千亦闻的绝美的脸庞,让她除了绝美之外,又多了一份动人的颜色。他二人自凤来城中追逐而结识,经历了邙山二怪,药王,天心,燕无双,上官亮,上官玉,青冥二老,孟义庄诸人,古岚城,石洲城。历经近一年时间,一路上是相互扶持,历经许多艰险,于危难之中见得真情,也是实属不易。想起前途更是凶险,更胜此前所遇。心中更是阵阵感触,也许此刻相拥也就是永恒。 林枫心中报仇之念甚强,可是说这些年支撑他的都是这些,他不分昼夜修习,为了就是能够找到凶手,为林云庄报仇,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查到了仇人,他虽然知道自己的斩龙诀并没修习到最高境界,也知前途凶险无比,但这些年压抑着他仇恨,从查到仇人之后,就如决堤的洪流,一发不可收拾,这洪流在他心中虽不能毁天灭地。但也有填海掘地之势,他一刻也不能等,只盼着尽快见到仇人,手刃于他。 这些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人,自己的修为到底能不能胜过他们,他心里也并无把握,但这报仇之心,却急迫非常。上一次在古岚城和安圭罗的比试,也无形中增加了他的信心。他本来想等到这斩龙诀全部炼成再去报仇,只是这斩龙诀枯涩难练,越到最后越是难练,自己如果十年不能再进一步,难道要等到十年以后才能报仇吗?他现在已经炼成了斩龙诀剑诀的六式,已经和当年林青宇练的一样多了,父亲既然能凭这几式斩龙诀和白鹤道长比剑三日三夜,不分胜负,而后创立林云庄,自己也可以凭着此剑招报仇。想到这,他心中稍定,报仇的心意更坚。 这时只见这一轮残月慢慢爬升着,月光洒在这世间的每个角落,照耀着不同的人,不论你是喧嚣还是孤寂,快乐还是痛苦。月光都一样照耀在你的身上,千百年来不曾改变,在这些恒古的宇宙无物眼里,人也许只是微小尘埃,不值得一提,这些尘埃时刻消散着,时刻又聚拢着。最后都归于无形,化为尘土。 这时白色的云随风飘动着,不一会遮住了这轮残月,残月的光辉忽然之间就不见了,大地顿时漆黑一片,在这一片漆黑之下,一个人站在千里之外的夜里,静静的望着天空出神,只见他面容俊逸,脸上微微有胡须,约有五十多岁年纪,只见那人神态有些暗淡。 只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一个石头一般,望着这天上的月,天上的云,看这变化不断的云和月,牵引了心中的心事,不禁微微一声叹息。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他一身紫色衣襟,风吹动时隐隐飘动,很是好看。 只见她轻声道:“又再想小林子了。” 那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道:“他在孟义庄,这么些年,我竟然不知道他竟然是青宇的儿子,对他照顾实在是不周。枉我还自诩重情重义,这一次他又在古岚城中为孟义庄争光,还救我性命,真不知道到了地下见到青宇怎么给他交待。” 那女子静静的听着,慢慢的道:“你先别想这么多了,这些年对小林子武功虽然没有倾心指导,生活中却是一样也不曾亏待与他,他武功有成,也是你的功劳。只是他这些天一直没有回到这里,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不会出现这么意外情况吧?; 说话的这二人正是孟义庄孟贤和褚玉。 这听孟贤想了想道:“那日我看带着他的人轻功很高,刘强和周凯追了一阵,也没有追到,我料想这人对小林子并没有恶意,要是想去他性命,当时已经是易如反掌,为何还要带他离开。” 褚玉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定。 孟贤声音一顿又道:“我猜了半天,小林子出去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不多,这个救他的人到底是谁?想了多日,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千变老怪的徒儿易容所为。我只怕小林子跟她时日久了,被千变老怪的徒弟带坏,那就不好了。” 褚玉本来心中稍定,这时又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是一阵慌乱,半晌,她慢慢的道:“你还是别担心了,小林子,都这么大了,我相信他定能分清善恶是非。” 孟贤又道:“只是他现在身份已经被人认出,当年杀害林云庄的这些人定然会去找他,杀他灭口,这些人心狠手辣,不知小林子现在在那?能不能应付?” 褚玉正想说话,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爹,让我出去找找小师弟吧。” 孟贤,褚玉回头一看,这见不远处,站着一人,身形高挑,面容秀美,只是这秀美的脸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正是孟云烟。 孟贤沉吟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要出去了,我还是派你师兄们出去吧。” 孟云烟急道:“爹,您又小看人,我虽是女子,我的武功可是比几位师兄弱吗?他们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 孟云烟天赋资质极佳,这些年已经把孟义庄的武功修习到了很高的境界,除了临敌经验不足,武功已经隐隐超过了那几位师兄。上次风云大会之中虽然受伤,但也已经崭露头角,在江湖中也渐渐有了一些名气。 孟贤听她这样说,心中一怔。一时默默无语。 褚玉接口道:“烟儿,你上次重伤还没有痊愈,还是听你爹的话,留在家里吧。” 孟云烟道:“娘,我的伤早就上了,这些天一直再养伤,都快把我憋坏了,这林师兄一直没有回来,我十分担心,就让我去找找他吧。” 说完,右手轻挥,用手比划着惊雷剑法的招式。嘴里不停道:“娘,你快看,我这招惊鸿电闪,使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褚玉还要说话,只听孟贤接口道:“烟儿,这件事,等我想想再做决定吧。” 说完,他转身回头,向屋内走去。 褚玉向前走了两步,停步对孟云烟道:“烟儿,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看孟云烟还再望着这天上的月亮,没有说话,轻叹一声,也回到屋里。 这时,在这院内就只剩下孟云烟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微风轻拂她的衣襟,衣襟随风飘动。夜空中竟有丝丝的寒意。她依旧不为所动,只在那里静静站着。半晌发出一声轻叹。也慢慢走回了屋内。 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月光照在院中,一片寂静,突然在远处的墙角之处,一个黑影飞身越出了高高的院墙,身形没有停留,向远处飞了过去。 只见这人一路上也不停留,一直奔出了十几里的树林之中,这人走一棵大树之下,把手放在嘴里,轻吹了一个口哨,声音不大,却也在树林之中远远的传了出去,只见寂静的树林之中,四面八方突然出现沙沙的响声,这些响声越来越多,不一会功夫,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上百人之多,每个人都身着黑衣,在这黑夜的树林之中显得诡异之极。只见这人,对着面前的一个道:“断师兄,我奉命在孟义庄查了多日,那林云庄的小子应该并没有回到这孟义庄,不知道去了何处,您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那位断师兄沉吟一会道:“既然如此,行动暂时取消。我先请示师父,看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我们再做决定。” 那人行了一礼,没有说话,退到一旁。 只见这位断师兄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句话,又袖子之中掏出一个白鸽,把写好这信放到白鸽身上,双手一抛,这只白鸽振翅飞出,越过这树林,远远的飞了出去。 “第三十二章:食人山峰” 林枫,千亦闻两人自从暮春城中辞别了楚星辰以后,已经有了三日,这三日来他和千亦闻结伴而行,一路向北而去,远远看到了一座关隘,雄奇俊伟,依山而建,正是雁门关。 这雁门关有东、西二门,皆以巨砖叠砌,过雁穿云,气度轩昂,门额分别雕嵌“天险”、“地利”二匾。东西二门上建有城楼,巍然凌空,内塑杨家将群像,并在东城门外,为李牧建祠立碑。 他二人看这雁门关雄峻,就在此地游离了一番,真是建筑奇特,大气磅礴,想到过了这雁门关就是已经到了塞北,心里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千亦闻道:“我听闻空驼派掌门季无语生下来五年不语,后来虽能说话,却也是很少说话,一生都在修炼武功,而他更是对炼制毒药痴迷。这空驼派在江湖中存在,江湖中都传言只知道在塞北,具体在塞北的那一点,江湖中却并没有具体的位置,咱们在这里要慢慢找寻。” 林枫道:“这塞北虽然辽阔无比,但空驼派在江湖中这么大的名声,定会有不少人知道它的下落,这个找起来想来也不会太难。” 两人本来一路急行,越过了长城以后,两人渐渐的慢了下来,两人心中均想到此去必是一场恶战,心中也不禁有点担心,两人互望了一眼,只觉得这一路走来风景,人文各有不同,两人结伴而行,虽有仇怨在身,心中也是惬意无比,若是没有仇怨,就这样在这江湖之中一路走来,心中就更是畅快了。 这塞北之地和中原之地以长城为界,两边气候,地形差异极大,塞北之地不适合农耕,多为少数民族聚居之地,地方辽阔,人烟稀少,两人在这塞北之地走了两天,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两人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只是看这空阔之地,日升日落,每日的变幻,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又走了几日,远远看见一些土地之上,有三三两两的牧民在此处居住,他们外表朴素,塞北的风霜在他们脸上留下的深深的印记。厚厚的皱纹。在他们脸上清晰的显现出来。 一看这些人都不是武林中人。他二人几天没有见到人影,这时虽然没有找到空驼派,见到有人也不禁有一些欢喜。他二人出来的时候带的干粮虽多,但水却却是不多了。就在这里住了两日,一来想补充水源,二来看能不能从这些牧民口中了解到一些空驼派的信息。就向那位老者打听这塞北有没有奇异的事情发生。本来他二人对第二个结果没有抱有多大希望。 结果大出所料,从一位老者口中得到了一些信息。这位老者年轻时曾听同族的老者说到,在这块土地的往北百十里处,有一座高山,这山的方圆几里都布满了毒气,同族的人畜误入其中,都丧命不归。他们族人对这座山畏之如虎,都称那座山为食人山。后来,族人也渐渐的向南迁移,食人山也渐渐的被遗忘。但最奇的是,这充满毒气的山上,却好像还有人居住。不是人,应该是魔鬼在那里居住。人怎么可能会在哪个地方生存。 他二人一听,大喜,心想那多半就是空驼派了,就要辞别老者向北行去。那老者看他二人神色,听到食人山竟然十分高兴。还要向那食人山而去,他使劲摇了摇头。难道这两个年轻人是活腻了。又或者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不忍看这两位送死。就急忙劝了他二人几句。又把那食人山的情况夸大了几分。闻到毒气全身溃烂,哀嚎七天七夜死去。什么山上的魔鬼专食人脑,这些话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些景象说的栩栩如生,宛如自己亲见。谁知这两个年轻人依然不为所动。不禁头摇的更大。心中暗叹:真是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 两人问明了食人山的大概方位。辞别这位老者,一路上向北而去,这一路都是平野荒原,有一座高山也是十分明显。两人走了几日。就看到一座高山挺拔立于云端,山上皑皑白雪,也映入了眼帘。 虽然看了这食人山,但又走了一日,才到了这山下,说是到了山下,其实离那山还有五六里路。只见这山前弥漫着一层白雾,其他的都看不到了,他二人听那老者说起这白雾的情况,不敢贸然进入。等了一日,也没有想到办法。千亦闻是想等到药王来到这里之后,有了解这毒气的药,到时再进去不迟。林枫心急,运起内力,屏住呼吸。飞身进到这白雾之中查看。林枫进到白雾之中,内力急转,轻功提足向山下飞去。这白雾的地方较大,一来一回就有十来里。 林枫屏住呼吸。也最多只能支撑一炷香的功夫。当下一路疾驰。到了这山脚下,这山脚下有一条山路,笔直向上。山脚下有一座门牌,门牌两旁站着六名弟子。腰悬宝剑,站在门口,来回走动。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正是空驼派。他心中暗喜,这空驼派果然在这里,只是这山上白雾环绕,看来都是有毒之气,自己屏住呼吸怎么上去。就算能到达山顶,屏住呼吸。武功也必然大打折扣。到时和季无语过招必然不敌。 他心中正自踌躇,远远看到这几名弟子中其中一人道:“掌门也太谨慎了。自从风云大会之后。我等一直在此巡逻也就是了。还要另派张师兄和李师兄也来此处当差。咱们空驼派在这食人山中近百年,没有咱们派秘制的解毒丸。谁有能进的这山门一步。” 站在略高处的一人道:“孙超,不可胡言,掌门师父这样做,必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做就可以了。不可妄自揣测。” 那叫孙超的本来想拍一下张,李二人的马屁,谁知碰了一个钉子。他应了一声是,谁也没有再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枫暗暗心想,原来这些人身上都带着空驼派独门秘制的解毒丸,怪不得能够在这毒气之中安然无恙。 这时,只见其中一人说了一声:“孙师兄,我肚子疼,要去方便,一会就回来。” 那孙超刚才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心中正在气恼。没好气的道:“好你个牛二,你入门不久,事还真不少。真是懒人上磨屎尿多,给老子滚远一点,别让老子闻到一点臭味,要不然,老子打断你的牛腿。” 那牛二两眼一笑,急忙向山下走去。他真怕孙超骂,绕着山走了两里路,确认了一下风向,是下风口,这才要解开裤子。 忽然脖子一凉,一把青钢剑已经架了上去。他心中一惊,以为是那个师兄给他开玩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年,两眼精光闪动,装饰打扮不像是本门中人,不禁大骇,连忙跪倒在地,不住的叩头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本来是做的没本钱的买卖,只因为这空驼派招人,需要人四处巡逻。我才跟着大哥加入这空驼派,到这里才一月有余,就是给空驼派看门的,你要给他有怨仇,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林枫还没有问他,他就说了起来。林枫看他这副模样,料想他说的也不敢说谎,他本想问问这山上的情况,他入门一个月,看来对这山中的情况知道的不多。想来也问不出什么。 当下用剑在地上写出三个字“解毒丸”,牛二心中大急,他虽入门不久,也知道这毒气之中,这解毒丸是保命的东西。心中正在想着脱身之计,脖子上的青钢剑已经划破他的皮肤,鲜血顺着宝剑划开的伤口慢慢的渗了出来。他心中一惊,一下子晕了过去。 林枫看他吓的晕了过去,用手向他口袋中掏了过去,口袋中的东西不多,几个碎银子,一个通体透亮的药丸,其他空无一物。 林枫把药丸放到鼻子上闻了闻,一股清凉钻入鼻中,正是解毒丸。他把解毒丸放在口袋之中。提住牛二向千亦闻处飞去。见到千亦闻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他想化成牛二的样子进去打探一下。 只见千亦闻快速的掏出一堆东西。三下五除二。已经大功告成。林枫也不迟疑。急忙换好衣服。疾驰而去。只听的风声起出。千亦闻喊了一声:“一切小心。” 他心中不禁一暖。脚下却不停留。快捷无比的飞了出去。 他从山后绕到山门处,刚看到那几人,远远就听见那孙超的骂声:“牛二,你他娘的还知道会来。老子还以为是死了呢。这半天又去那偷懒了。” 林枫看他这样,也不说话,只一味的低下头。那孙超一阵开骂。他看张,李二人不但没有生气,笑嘻嘻的站在那里,还摆出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架势。那孙超更是起劲,直骂到日上三竿,从山上又下来一拨人把他几人换下,这才住口。 林枫这一顿气,真是莫名其妙,他心中暗暗压制自己的怒气,想了想自己的目的,才没有发作出来。他心中想到,待此事一了,再找这小子的晦气。 “第三十三章:深入虎穴” 被那几人替换下来之后,几人都开始向山上走去,一路上那孙超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一刻也没有停。林枫扮演的牛二一路上低着头,没有说话。林枫耳边听着孙超的骂声,心里却在盘算其他的事情,一来他担心自己说话,声音不对暴露了身份,二来他主要来的此处的目的是看一下这空驼派的情况,以便以后的报仇行动进展的顺利。孙超的骂声在他耳边飘过,他这时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这条山路不像一般的山路弯弯曲曲,蜿蜒向上,竟是一条笔直的山路直接向上,在山上建出这样的一条路来,也真是奇怪。 牛二刚来不久,本来这小子平时话就不多,几人看牛二一直没有说话,心中也不觉得奇怪。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几人走到一个大块空地之上,这个空地在半山腰处,地方颇大,房屋错落有致。其中一个正殿和几处偏殿。正殿依山而建,倒是雄伟非常。两个大的柱子竟高达数丈。正殿门口有一个一丈多高的大匾,上写着下阳殿,边上两排房子也都是挂着名字,上面写作,饮食起居之类的字眼,看来这里就是平常一众人吃饭休息的地方。林枫看这里地处如此偏僻,竟有如此高大的建筑,心中也是暗暗称奇。 他抬眼向上望去,只见上面还有一条山路笔直向上,竟一眼望不到边。山上云气环绕,竟看不清上面是什么情况。 林枫跟在孙超的身后,走进了食客殿中,食客殿中已经坐着不少人了。都在那里吃饭。孙超一路走来,不停的和这个师哥,那个师弟打招呼,竟也是不亦乐乎。看来这小子平常也是八面玲珑。 饭菜也是比较简单,两菜一汤。一个青菜,另一个菜里也只有少些荤腥。孙超吃着,嘴里还一直嘟囔着。林枫这些天一直在找空驼派,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的干粮。这次菜味虽不是很味美,他也是吃的津津有味,只是忽然想吃千亦闻还在外面没有吃饭,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嘴里吃东西的速度也不由得快了起来。 孙超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嘴里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些东西也吃的怎么香了。” 林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孙超白了他一眼,只顾自的吃了起来。 林枫吃完了饭,四下望了望,看着这里吃饭的人,要不都是年经之人,要不就是无一丝庄重的老者,心中想到这个地方,季无语他们料想并不会在这里,他看了一会,趁人不注意,自己走了出去。 走出屋外,只见屋外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场地中间来回走动,看样子是吃过饭正在这里说话。 林枫慢慢的走出了场地,又走到了那条笔直的山道。他向上走去。只见这山路向上越来越高,有些道路竟然是笔直向上。坡度竟是一条直线,真不知道的当时这条路是怎么修成的。 两边的云气是越来越重,慢慢的衣服竟也有些湿了。目力所及,只能看见一尺有余的地方。走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在云雾之中有一处平台,只是云雾太大,看不清这平台到底是大是小。 林枫慢慢的向前走去,刚走了几步,只听远处浓雾之中有两人走来,只听一人说道:“曲师弟,师父这几天正在后山闭关清修,这几天你负责好山下的事务,可辛苦了。” 林枫只听得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一直想不出在哪里听到过。 只听那叫曲师弟的人道:“杜师兄,你过奖了,负责山下的一些事务,本就是我的本分,一点都不辛苦,只是你在师父闭关的这段时间内代师父掌管派中的事务,那才是真的辛苦。” 林枫听他喊杜师兄,猛然想到,这人正是上一次在古岚城风云大会中和自己比试的杜萧,上一次在风云大会之上,自己虽然比武获胜,但也身中墨香之毒。若不是千亦闻找到药王给自己解毒,恐怕此刻自己早已经不在人世,想到此处,心里不禁有些恼火。 他自幼漂泊,心中侠义之感虽强,却并不是心胸开阔之人,年少时受到的伤害更是对他心性影响颇大。 他听二人的声音渐渐走的近了。他急忙展开轻功向平台的另一侧飞去。 只听两人又说了几句,那曲师弟慢慢的向山下走去,杜萧转过身来,向另一侧走去。 林枫听他的脚步声走的有些远了,慢慢的朝着他走的方向跟去。这时山上的雾气还是很大,林枫既不敢离的太远,也不敢离的太近,离的太远,怕跟不上杜萧的脚步,离的太近又怕杜萧现在发现他,还没有找到季无语,到时底下的人一哄而上,到时候面对的情况可不容乐观。 只听那杜萧的脚步渐渐向上走去,他轻轻的快步跟了几步,发现眼前竟是一条石径小道,用石头铺成一个个的台阶。林枫向上走了过去,只见脚下的石阶慢慢的抬高,蜿蜒着,和前面的笔直的山道相反而去。 林枫心中一动,他刚才听到他二人谈话,知道季无语正在后山闭关,这时杜萧沿着这条小道向后,想来有可能是向季无语闭关的山洞而去。他一时听不到杜萧的脚步声,心中一急,脚下脚步又轻轻的加快了一些。走了一会,只听得前方不远处隐隐有脚步声响起。 他不疾不徐的跟在身后,这脚步声一路并没有停留,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 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时山的的云雾渐渐的有些散去了,林枫隐隐能看到杜萧的身影了。只见那杜萧走到一个山洞之前,俯身向里面行了一礼道:“师父,弟子跟您请安了。” 林枫等了半天,没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不禁有些着急,身子动了懂。只听这时洞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还有哪位高人在外面,出来吧。” 杜萧一听,慢慢的转过身来,向着林枫驻足的方向看去。林枫又看到了杜萧那冷冷的眼睛,这双眼睛还和上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冷冷的,没有一丝生气。林枫望着他的眼镜,慢慢的向上走了一步,也来到了这平台之上。 杜萧看到了他,突然笑了笑,这笑容中林枫看在眼里,竟比刚才冷冷表情更诡异。只觉得他笑容中,隐隐有哪些不对,到底是哪些不对,自己一时却又想不出来。 杜萧看了看林枫半晌,只见他穿着本门下层人的衣服,但从他发出的气息之中,面前之人一定是一个高手。只是不知道,他潜入空驼派到底是为了什么。慢慢的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潜入我空驼派?又为什么一路跟踪我?” 林枫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半晌,他往脸上一抹,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杜萧面色一变,随即冷冷的道:“是你,我现在应该叫你木少侠,还是该叫你林少侠?” 林枫冷冷的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想必也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几年前,杀害林云庄近百口人命,想必你们不会忘了吧。” 杜萧面色不变,声音突然提高一声道:“魔族妖人,人人都可诛之,我空驼派不过是替天行道,只是当时怎么让你成了漏网之鱼。” 林枫听他这样说,霍的一声,把藏在腰剑的拔了出来。他提气上冲,一上来就是惊雷剑法的精妙部分。杜萧的排驼掌,掌风闪动,是一掌快似一掌。两人一快一慢,斗到了一块。 杜萧心中暗暗心惊,自从上次败于他手上之后,这一年多的时间自己修习有成,自信武功比当时进步不至一层。想不到今天交手才发现。这林枫的武功也是进境飞速。 两人斗了四十多个回合,突然林枫剑法一变,只见那杜萧已经被剑身击中,他身子一飘。远远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他口吐一口鲜血,在他的胳膊处留下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慢慢流了出来。 林枫也是一怔,没想到这一招会伤到他。他没有细想。正要上前杀掉他,最少是制服他。山洞之中还有一个季无语,若是季无语出来,两人联手,自己就没有什么胜算了。 他想到这,身子再不迟疑,手中握紧青钢剑,身子飞驰而出,剑尖颤动,眼看着离杜萧越来越近。 再看那杜萧表情,并无丝毫担心,眼光中隐隐还露出些异样的光芒。 林枫微一迟疑,只听有侧有人冷哼一声,说了一声接招。一股劲风从右侧身边吹出。林枫只觉得这股劲风凌厉无比,风中隐隐有些香气。林枫身子一顿,手中的宝剑变幻出一个剑花。迎向那股劲风击去。 林枫只觉得的这股劲风强劲异常,他不由得趁势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稳住身形。 那人噫的一声,声音中似乎有些意外。他顾及自己的身份,出招之前虽然已经提醒,但这一击从侧面进攻,已经用了七成力,这少年小小年纪,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竟然只退了两步。心里也是暗暗称奇。 林枫稳住身形,看眼前之人并没有趁胜追击,知道他自持自己的身份,不屑于此。当下细细打量眼前之人。 只见眼前之人约有五十来岁年纪,身材较矮。面有微须,一脸病像,从外形来看,并不觉有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觉得有些邋遢。但看到他的两只眼睛,精光四射,囧囧有神。不禁让人觉得此人不简单。 杜萧一声师父,已经叫了出来。 来人正是空驼派掌门季无语~~~ “第三十三章:阴毒诡谲” 林枫看了季无语一会,冷冷的道:“季掌门,林云庄的血案你不会忘了吧。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 季无语神情不变道:“没有,出招。” 他五岁之前一直不说话,家人起名无语。这时他说出这几个字,已经是表明了他态度。林云庄的事他并没有忘,想报仇就出招吧。 林枫再不多言,手中的青钢剑已经缓缓挥出,青钢剑被林枫的内力催动,发出一声清响,正是惊雷剑法中的一剑惊雷。向季无语击去。 季无语看他的剑招来势,手掌迅及无比的向剑上击去。林枫只觉得的一股大力从他剑上传来。一招没有使完。已经落了下风。急忙变幻招式。 两人一来一往,已经交上手来。林枫看季无语使用的正是先前和杜萧比试时,杜萧使用的排驼掌。但一招一式从他手中使用,和杜萧想比,威力竟然剧增,招式变化处也多了不少。隐隐使出了多种意象不到的变化。 林枫刚才一招惊雷剑法,竟隐隐落了下风。这时只见那季无语排驼掌一掌快似一掌。手中再不停留。 林枫不禁心中有些着急,手中的青钢剑一再变幻招式,竟还没有摆脱出这排驼掌的掌风。 这季无语在江湖风云录中排名第三,一身功夫果然也是出神入化。和第四的孟贤相比,显示是武功高出一大截。 季无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也是暗暗心惊,这少年看来不到二十年纪。武功造诣竟然如此之高,假以时日定然成为武林的大患,想到此处。手中更不停留,排驼掌攻势更是凌厉。 两人已经不觉得对攻数百招,林枫心中着急。 他趁着空挡,身子急转,向后腾空退去。 身子向后腾空数丈,脚刚一落地,身子就腾空而出,一招苍龙出海。从剑尖处划出,手中的青钢剑在剑尖处生出一股巨力,划破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正是斩龙诀。 季无语面色一凝,手中的挥舞的排驼掌竟也是一变,迎着林枫的青钢剑击去。两股大力在空中还有一尺距离,已经发出声响。这声响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也是越来越大。只听“砰”的一声。手掌和剑身相撞。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林枫退了三步也稳住身形。那季无语也退了两步半,也站定身形。 林枫看他内功深厚,可以在自己之上,他刚稳住身形。也不迟疑,身体腾空而起。正是一招龙腾四海,从半空中激荡而出。季无语也识得此招的厉害。当下也不迟疑,排驼掌带着劲风而出,劲风中夹杂着一丝腥臭之味,甚是难闻。 林枫暗暗心惊,只觉得这腥臭之味可能含有剧毒,当下潜运内力,暂时屏住呼吸。 两人这次交锋,各退了三步,两人互望一眼,心中都暗暗敬佩。林枫只觉得胸中真气流转,隐隐有阻塞之意。不禁更是心惊。 他运足真气,手中的青钢剑直刺而出。季无语右手抬起,抬到半空,突然一顿,竟停在空中。林枫这一剑何等之快,呲的一声,已经洞穿了季无语的胸口。鲜血顺着胸口缓缓流出,流到身上,流到剑上。顺着滴到了石板上,滴滴的声响,虽然不大,却如闷鼓一样洞穿了这两人的心里。 林枫心中一阵迷惑,他二人已经交手数百招,斩龙诀虽然精妙绝轮,乃当世一等一的武功,可论起内功修为,对敌经验,这两项季无语都胜过自己。怎么这一招他手到了空中,竟然没有防御。实在令人不解。林枫虽对季无语有深仇大恨,但此刻脸上却无半点喜色。 再看季无语,鲜血慢慢的流的大了起来,从断断续续的滴滴答答声,到这时已经流成一条线。鲜血滴滴的声音一直不停,季无语对这个伤口,并没有看上一眼,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猛然间,他惨笑一声道:“彼岸花,是你,原来是……。”他这一句话没有说完。两眼圆瞪,身子已经向后倒去,只听“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看已经气绝。 在林枫的一脸惊异之色之中,在季无语身后缓缓站起一人,正是刚才重伤躺在地上杜萧。这见他面露笑意,望着林枫道:“林少侠,你害死我师父,今天我就要替我师父报仇,将你们魔族之人彻底铲除。” 林枫静静看着他,冷冷道:“是你,是你,原来是你,是你杀死了你师父。” 杜萧也冷冷看着他道:“林少侠,明明是你为报林云庄之仇,杀死了我师父,你看我师父身上现在还插着你的长剑,你难道还要抵赖。”说完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情望着林枫。 这时天空中散去的云气,又慢慢的聚拢过来,云气中还夹杂着少许雨滴,打在他二人脸上。 林枫心中暗自思索,刚才季无语临死前说的彼岸花,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忽觉的胸口一痛。他紧忙运气,谁知道疼痛之感更盛。 杜萧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也是一喜,排驼掌凌空击出。掌风凌厉,那像是受伤之人。 林枫急忙起手招架,运足功力向杜萧击去。两人掌力在半空击到一起,两人都向后退了几步,杜萧显然没有想到他中毒之后还有这等功力,一下坐到地上,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 林枫胸口这时只觉得如火烧一般,再也提不起任何内力。急忙取出药王赠予的九转还魂丹服了下去。 这时云气越聚越大,两人虽离的不远,这时都没裹在云气之中,竟然是谁也看不见谁了。 杜萧调息片刻,站起身来,眼前云雾缭绕,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影,他听了一会,没有听到呼吸声响。就大喊了两声,也没见林枫回答。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但一想到这小子身中奇毒,料他也不能活着下山去,心中也是稍安。 天气中的云气还在慢慢的聚拢,好像这世间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样,聚散随心,丝毫不在意这世间的一切,可是在这世间的人呢,难道也能当做什么也没又发生过一样吗? “第三十四章:彼岸奇花” 无名小城中的客栈之中,半年前住进了几个人,一位老者,白发鹤颜,仙风道骨,两位少女。一白一浅,两色相映。容貌绝美,这三人让人看上去,如神仙中人,飘飘若仙。另有一位少年,却是面如死灰,看不出一丝生气。 小二这半年来天天端茶送饭,也没有见那少年起身,似乎是得了什么极重的病,这几日更是情况不妙,每次端到楼上一盆清水,出来以后,已经变成了黑红之色,一看就是放出的鲜血,这鲜血也是十分奇怪,没有一丝的血腥味,反而有一种莫名的香气,若不是看着这颜色可怖,还以为是什么珍奇的香料。店小二知道情况不妙,急忙把这情况告诉的店老板,店老板听了,圆圆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心中暗暗着急,这少年半年来都没见他起身,八成是得了什么绝症。这时血已经变成黑色,恐怕剩下的时日也不多了。可别病死在我这客栈之中,那就晦气了。 他心中想着,脸上更显有着急之色,只是他开门做生意,心中虽有不愿意,看这几人一个相貌不凡,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心中是干着急,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在这客栈内来回走来走去。一路上摇头叹气。 这时只听楼上有人开门,他还没抬头,就听见一声喊声:“小二,端一盆清水上来。”他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声音未停,人已经进去了。 店小二应了一声,向老板看了一眼,见店老板一个脑袋还在不停的摇晃,没有再说话,急忙端一盆清水走了上去。 刚走到门口,只听的里面有人急道:“师父,放出来的血已经连续几天都是暗黑色,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够变色?。” 那位老者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想到这彼岸花奇毒,早就绝迹在这世间,没想到还有残存与世,幸亏他中毒之时,服了九转还魂丹护住心脉,我们又及时赶到,否则……,” “这半年我用针灸护住林少侠的天宗,灵台,至阳,中枢等多处大穴,防止他毒气扩散,虽然已经控制住他的毒性,想清除却是万难。现在放出血还需要多日才能有变化,只是不知道变化了以后他能不能醒来?” 店小二听他们说起彼岸花,心中更是大惊,彼岸花是开在地狱路上的花,这里的人都称它为地狱之花,得了这种毒还能好到哪里去。他不敢多言,放下清水,急忙下楼而去,不敢向床上那人望上一眼,像是生怕多看一眼,自己也会沾上一样。 “前辈,这彼岸花之毒,当真是无解吗?林枫难道这样躺在床上一生一世吗?”浅色少女一脸焦急,望向那老者。 这见那老者缓缓陷入沉思之中,半晌道:“我也是在年少之时,听说师父说起过这彼岸花。传说中冥界唯一的花 也叫引魂花,彼岸花是开在黄泉之路的花朵,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用这种花制成的毒在百年前曾短暂出现在江湖之中,不过在极短的时间内又像这地狱一样,无影无踪了。这种毒,毒性猛烈,中此毒者十有八九会顷刻皆亡,纵有人能幸存,也会记忆全失,如被这地狱之花抽取了灵魂。” “千姐姐,你先别担心了,林少侠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白衣少女望着她,静静的说。 这几人正是药王天麻,千亦闻,天心。 千亦闻听她这样说,心中默然。一时也都没有再说什么。 彼岸花,这代表着地狱之花,在人们眼里总是恐怖的存在,如幽灵般占据着人们的心灵。 这花无叶只有花,花朵娇艳欲滴,开的鲜艳,制出的毒却是剧毒无比。这世上有些事大多也是如此。越颜色鲜艳,越害人不浅。 店老板听说彼岸花三个字,本来摇晃的脑袋,突然不动了,两只眼睛瞪的一动不动,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 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彼岸花,地狱之花。”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又飞快的向前走去,对于得意的人来说,日子过的飞快,白驹过隙。对于失意的人来说,日子却是过的极慢,度日如年。同一个事务,两种不同的感受。 人生就是如此,快乐的时光总是显得短暂。痛苦的日子却是极慢。似乎是让你慢慢感受这种痛苦,这种痛苦如刀刻般刻在人的心中。慢慢的一刀一刀的把心里的伤痕慢慢的加重。加重到自己永远不能忘记。 漫长的等待中,人们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几分焦虑,若是这份等待,看不到希望呢,这种焦虑会不会越来越重,而等待的人,最终还愿意去等待吗? 每个人面临同样的问题时,给我的答案可能都不一样,大部分的人,不,应该是绝大部分的人是不愿意等待的,不愿意去等待这种没有希望的结局。 但也总有人,面临这样的情况会初心不改,坚持守在哪里,不论结局如何。 她面容如花,坐在床前,守在哪里,脸上有憔悴之色,心中却越来越坚定了。突然她美丽的脸上出现的了一丝笑意,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两人在夜里追逐的情景,两人同时坠入深谷。 生死相随,至死不渝。 这两句话时刻在她的脑海中环绕,当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那时的天是那样的蓝,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蓝天和白云下面,两位年轻人的死里逃生,结下的不渝的誓言,这誓言随着这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淡去,反而是越来越强了。 她坐在床前,喃喃的道:“两年了,整整两年了,你放心,药王前辈和天心妹妹已经回青牛山一年有余了,今日我收到她的来信,说在古籍发现了彼岸花的一些记载,或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突然,她只听的窗外有人一声轻叹,声音虽不大,却清清楚楚的钻入了她的耳中,她轻呵一声,手中拿着短笛,急忙走了出去,那人看来就了出来,还是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待千亦闻打开房门,只见那人人影一闪,飞身出了墙外。 千亦闻飞身出去,只见一个身影在不远处,并没有离开,那人看她走进,又飞身而去,千亦闻急追一里路,突然想到了林枫还在客栈中,急忙赶回,只见客栈房门已经打开,她心中大惊,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急忙飞进屋内,只见房屋空空,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第三十五章:天煞宗主” 春去秋来,又过了两个春夏,一个浅色衣服的少女,拿着一把短笛,正在风尘仆仆的赶路,由于长时间的赶路,脸上出现了一脸的疲惫之色,正是千亦闻。两年前她回到客栈却已经不见了林枫。这两年她走遍中原各地,还是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她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会追出去,这种明显的调虎离山,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如果不追出去,如果早一点回来,也许他就不会不知所踪。但他是怎么被谁带来的?他毒解了吗?又醒来吗?他这两年去了哪里? 前两年还能在床前相守,还能春去秋来年复年,生歌死哭长相守,现在却成了楼船一去无回日,红泪空随江水流。 几年前在山下见到你时,你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昏了过去,这两年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造化弄人。你到底在哪? 千亦闻慢慢走在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出她身边走过。她目光不停的向迎面走来的人流张望着,希望能从这人流中找到那熟悉的身影。可结果却总是一次次的都一样。一样的一无所获。 在这热闹的大街上,看着三三两两的人流,从身边走过。这热闹的场面,更是映衬出她内心的孤独。这种孤独感,反而是越热闹,越孤独。她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远远的酒香从巷口的小店中飘了出来。酒香醇香,香气扑鼻。这酒香中竟还掺杂着一丝丝的辛辣的味道。 醉人心。想不到在这偏僻之地也有醉人心。她心中想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如春花绽放,娇艳无比。只是这美丽的笑颜中,还是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忧伤。她昔年时随师父千变老人行走江湖。无论是繁华似锦的城市还是空阔无比的野外。只要有酒,两人就惬意无比。 她心情稍有好转,走进了巷口,只见远处的巷子深处一片帆布的招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醉人心。这三个大字迎风飘扬。顺着酒香飘荡着。 “想不到,在这小巷的深处还有如此的美酒,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千亦闻想到这。脸上紧绷的神经似乎有了少许的缓和。她慢慢的向巷子深处那家酒店走去。快到酒店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三三两两的吆喝声。 ……………… ……………… 江南,如花三月,花瓣开的正是艳丽,细雨微风,美不胜收。细雨落在池塘上,如千根丝线从天下连接到水里,又溶为一体,天地间一片雾气,伴着这丝雨,落在这花间,花的清香并没有随着细雨的到来,而有所变淡,反而是更多了一点清新之气。 天煞宗,这半年来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在这江湖之中,宗主天煞,整日带着一个面具,年龄几何,无人知晓,相貌武功更是无人见过,好像这天煞宗好像一夜之间崛起一般,创立之初,江南帮派上门挑战,一夜之间尽数被诛,一时间江南武林皆惊,天煞宗内有一杀,二伐,三毒,四妙,五残诸人,半年内,在江南灭帮合派,纵横无敌。逐渐把江南各地的小门小派并在自己麾下。连中原之地的第一大帮飞龙帮在江南的几个分舵也受到了威胁,可见天煞宗发展之快,势力之盛。 天煞宗,空如堂内,大殿之上,端坐一人,看不清年纪,面带天煞面具,一身灰衣,两只眼睛精光闪动。正是天煞。 在堂下站着一人,约有几十多岁年纪,白衣飘飘,面容俊秀,潇洒无比,手中拿着一把短剑。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秀才,马上就可以即兴吟诗作对的样子,谁又知道为了就是半年风头正盛的天煞宗,排名首位的一杀。 白衣秀士看了端坐的天煞一眼道:“宗主,您今天叫我来所为何事?” 哪位叫天煞的少年,面色不变,缓缓的道:你到是猜猜看,我今天来让你来为何事?” “宗主莫不是要准备攻打湘西龙家?” 天煞微微一笑道:“哦,你怎知道我要去攻打湘西龙家?” 一杀慢慢的道:“这半年来,宗主杀伐决断,江南之地已经望风归附,长江以南,离咱们天煞宗最近的,就是湘西龙家,堂主胸怀大志,有一天必进军中原,与天下第一大帮,飞龙帮,一决高下,如进军中原,必先统一南方,龙家离咱们最近,迟迟也不愿归顺,想来宗主定是要攻打龙家。” “你说的不错,这湘西龙家一直和飞龙帮走的最近,这湘西龙家,前几天我派人去湘西探查得知,这湘西龙家就是飞龙帮在南方的眼线。我们要统一江湖,就必须要把这些眼线除掉。” “宗主说的正是,这湘西龙家在江湖中成名不过数年,就已经有了湘西一等一的地位,里面若不是飞龙帮暗中支持。料他们也发展不这么快,只是……” 他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 那天煞眼睛望着他,慢慢的道:“只是,什么?” “只是传闻湘西龙家地处一块密林山谷之中,中间瘴气极重,山谷中只有一个入口,仅可容一人通行,加之入口处布满机关暗器,外人很难进入。”一杀道: “这个先生不用担心,我已经请来了无手先生。”天煞淡淡的道: “无手先生,莫不是几十年前以暗器纵横武林的无手先生,”一杀有点吃惊道: 天煞淡淡一笑道:“正是,” 一杀看了天煞一眼道:“这无手先生三十年前,就已经退出江湖,在武林中销声匿迹,当时在江湖中对他的传言很多,大都是说他已经被仇家所害,没想到还在人世。不知宗主是如何找到他的?” 天煞笑道:“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他当年并没有死,而且他多年前去过湘西龙家,龙家的具体位置,他是知道的,只是后来他被仇家所伤,武功尽失。这些年一直隐居在太湖旁的小镇中生活。他当年靠着一身暗器纵横江湖,由于他出手极快,江湖中看不到他出手,暗器已经飞射而出,因此被江湖中人成为无手,这些年他虽然武功尽失,但对于识别暗器机关的造诣,想必不会丢下。” 一杀轻拂短须道:“宗主所言极是,这次攻打湘西龙家,想必是胜算就极大了。” 忽然只听一声闷响,一道闪电从半空中劈了下来,不一会,远处轰轰轰的雷声从天际传来…… “第三十六章:武林四少” 千亦闻已经坐在醉人心的小酒馆里喝了不知道多少杯,只见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横七竖八的不是放了多少个酒壶。 这个小店的客人已经人来人往,也不是换了多少批,每个人进来了客人,看到门口坐着千亦闻都不禁多看了几眼,不仅仅是因为她貌美。她桌上的酒壶恐怕也是原因的一种吧。 ”这小小年纪的姑娘,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八成是得了失心疯。;“ “我看她已经喝多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了。” ”快点劝劝她吧,不然快出人命了。“ ”我看这位姑娘,目光似有几分哀愁,但目光清澈,不像是喝多的样子。“ 人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千亦闻只是坐在那里,目光望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似乎是再找寻着什么。 从听到脚步声的的希望到见到时的失望,细心的人们能够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变化。 这两年时间,她从大漠到中原,找遍了所有以前去过的地方,都是一无所获。林枫,这些年你到底在哪? 一个人在这有牵挂的世界中孤独行走,这种失落,痛苦,无助你又是怎么度过的? 在热闹的人流中,在漆黑的夜里,这种痛苦都会增加,这痛苦并没有随着时间渐渐归于平淡,反而是越来越深刻。 她忽然想起了手中的酒,酒不也是随着时间的增加,变得愈加醇厚吗?只是这酒随着时间,变出的醇厚,是愈来愈香。而思念却是随着时间愈来愈苦。 大千世界中找寻一人,真的是大海一粟吗?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出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喃喃的把后面这句话又说了一遍。想必这秦少游不懂爱吧,两情若是久长时,就必在朝朝暮暮。难道不是吗? 她喃喃自语,不一会面前的一壶酒,已经又喝的精光。她正要喝小二在上壶酒。忽听得电闪雷鸣,从半空中轰鸣而下,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酒馆中的人,听到这轰隆的雷电之声,已经有人不禁有人惊呼了出来,众人都顺着惊呼声看去,只见是一个满脸胡子的黑脸大汉,只见他胡子密密麻麻的,一根根像针一样竖在脸上。都快把半块脸遮住了。他见众人都向他看去,黝黑的脸上不禁一红,本来的就黑的脸上更没有了一点白色,在人们的注视下,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拿起手中的筷子想夹起盘中的花生,来缓解一下气氛,谁知道,盘子中早已经空空如也,连个花生皮也没有了。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吃饱喝足,正要起身离去。 这大汉手中的筷子停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要把这筷子如何放了。场面很是滑稽。众人见他这样,不禁都哄堂大笑起来。 千亦闻看到这一幕,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这时只见雷声过后,雨水如豆子大的粒子下的起来,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连绵不绝哗哗的声响。 酒馆里的门本来开着,这时突然有大量的雨水倾泻过来,店老板大急,急忙大声招呼店小二,把门板上好。两人急急忙忙的把门板上了起来,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把这门板上了起来,只留出了一小块没有上,仅容一个人侧身才能过去的空间。他二人一阵忙活,只这一会功夫,衣服已经淋得的透了。老板大声埋怨着:“这时候怎么会下这种大雨,真是奇怪了。“ 酒馆中人看这雨下的极大,一时半会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都三言两语的说了起来。 千亦闻只听得身后一人说道:”想不到这边的雨下的这么大,俺彭老三这些年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看到下这么大的雨。“ 千亦闻听这说话的声音,像是刚才那位胡须大汉,只听旁边之人接口道:”怪不得彭三哥吓得惊呼一声,原来是没有见过这阵仗啊。“ 众人都他这么说,有几人已经笑了出来,彭老三脸上一红,已经听出这人有讥讽之意,脸上有些挂不住,大着嗓门喝道:”这位兄弟,看你这意思是瞧不起俺,说俺见识短了?“ 那人看他有些怒了,也笑道:”彭三哥,你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那彭老三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似乎有些不信,大声道:”这些年俺走南闯北,见过的可不少。就说这上一次古岚城举行的风云大会吧,俺当时就在场,那场面可是武林中的盛会。“ 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千亦闻听他说起风云大会,心中一动。 旁边有人叫道:”风云大会,你彭三哥也在场。“ 彭老三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慢慢道:”那当然,这些年俺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那人又问道:“我听说风云大会,年轻一辈中,可是飞龙帮的断什么独占鳌头,是不是真的?” 彭老三呵呵一笑,露出两个大门牙道:“飞龙帮的断海流,就是他独占什么头。他那一次可是大出风头,在江湖中的名声也大了,这两年江湖中出现的武林四公子,就有他。“ 那人又道:”武林四公子,我怎么没听说过,都是谁啊?“ 彭老三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俺走南闯北,这些年的消息可是灵通的很,武林四公子是近两年兴起的名头,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有飞龙帮的断海流,空驼派的掌门杜萧,风云门少主上官玉,还有一位可是江南的武林人物。“ 说到这,他又故意停顿了一下。旁边早有人喊道:”彭三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吧。“ 只见这彭老三呵呵大笑,脸上的胡子随着这肌肉来回颤动,半晌道:”不是俺在这吹牛,要不是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怎么会知道这些信息,这个人就是湘西龙家的少主龙文。“ 旁边有人喝道:”龙文,我可听他不怎么会武功的,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骗你,龙文不但会武林,轻功,暗器更是继承了家传绝学,是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人才。; “第三十七章:雨不沾身” 那人一怔,他本来也是道听途说,显然也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彭老三说的是真是假。他怔怔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彭老三看他不说话,表情也没有露出信服的表情,张口又道:“不是我吹牛,凭我走南闯北的经验来看,这几个人可是近几十年来出的出类拔萃的人物了,将来领导武林也就是他们几个人了。” 他话音刚落,忽听身后有人高声道:“这位彭兄弟说的有些道理,这几位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要说领导将来领导武林,却非我飞龙帮断师兄莫属。” 他话音刚落,只听已经有人接口道:“曾师兄,说的有理,他们几人又怎么能和我飞龙帮相比。” 众人听他二人说话,都向他们望去,只见在这酒馆的角落处,坐着两个年轻人,他们一直没有说话,大家都没有在意,这时听他们说话,这才将二人细细打量,只见二人一身灰衣劲装,眉清目秀,一脸的傲色,桌上放着两把宝剑,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来是武林中人,刚才听他们说话,应该是飞龙帮的弟子了。 千亦闻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说话的少年,竟是自己当日在古岚城中古岚飘香酒馆中,和断海流同桌的那两位少年,这姓曾的少年出言不逊,当时自己还教训了一番,不知这二人来到这江南之地做什么,才想起自己刚才进来时,这酒馆中已经坐满了人,估计大家都没有在意,也没有想到能在这小酒馆中相遇。 彭老三听他二人说话,又见他二人模样,知道他二人定是飞龙帮的弟子,这飞龙帮乃武林第一大帮,在武林中横行霸道。这里虽是江南,飞龙帮的势力稍弱,但他也是十分忌惮,心中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飞龙帮的坏话,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他忙向前行了一礼道:“二位少侠,想必是飞龙帮的弟子,俺彭老三乃是四方镖局的彭老三。幸会,幸会。” 他二人正是飞龙帮的弟子,曾飞,李路,飞龙帮眼看这半年来天煞宗发展迅猛,派出那队人马赶往江南,他二人是第一批,后面陆续还有人过来。他二人听彭老三说出四方镖局,都没有听说过,当今武林之中为一帮二派三庄四门为为主要门派,其中以飞龙帮的势力最大,其他两派都不能与之抗衡,更别说三庄四门了。他二人自幼就入了飞龙帮,莫说没有听说什么四方镖局,就是二派三庄四门中的后辈也都放在眼里,至于镖局的之类,在他们眼里,更是算不上什么武林中人。 二人见他行礼,也不起身,手抬了抬,勉强算是回了一礼。 彭老三看他二人这样,心中暗骂,脸上却是遵守“三分保平安”宗旨,“三分保平安”乃是走镖的口头禅,即带三分笑,让三分礼,饮三分酒。当下他把这带三分笑的宗旨发扬的淋淋尽致。 曾飞看彭老三满面笑容的站在他们面前,也不理他,转头对着同桌的李路高声道:“李师弟,这位彭老三刚才的说的也有些道理,武林四公子,却是出类拔萃,以后还是咱们飞龙帮领导这武林。”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从远处一个声音喝道:“什么狗屁武林四公子,他们几个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称出类拔萃,我看都是酒囊饭袋。” 众人听他一说话,都通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数丈外有一人踏雨飞奔而来,只见他足不沾地,身形潇洒,暴雨在他身前似乎是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他说到酒囊饭袋的“袋”字时,只见他已经站到酒馆之中了。这酒馆露出一个门缝,仅能侧身进来之人,众人都没见到如何侧身,人已经站在酒馆之中。彭老三见他五十多岁年纪,面有微须,面容潇洒。再看他从大雨中过来,身上的衣服和鞋子竟然没有淋湿,不禁大惊。他自己修炼的是一身外门功夫,武功稀松平常,由于常年在外行走,遇到形形色色的武林中人。武功见识却是不凡,心道:“这人的轻功和内功竟到了如此的厉害,竟已经到了雨不沾身,足不着地的境界。这人想必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飞龙帮的曾李二人听到有人讥讽他们,二人已经站起身来,手中的宝剑已经抽了出来。但看到刚才这人展示的武功,一时又不敢上前直接动手。他二人一向骄横无比。 曾飞问道:“你是何人?敢辱我飞龙帮为三脚猫的功夫?” 那人看他二人年纪,知道是年轻一辈的后生,也不搭话。向着店小二喊道:“小二,来一壶酒,在来两个小菜。” 他刚说完,只见门口不远处,一位女子,已经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晚辈千亦闻拜见孟庄主。” 这人正是孟云庄庄主孟贤,前两年他听闻林枫失踪,心中大急,这林枫不仅是他故人林青宇之子,上一次在风云大会更是救了他的性命,他本来计划等林枫伤势好了以后,以后接他的衣钵,谁知他却身受重伤,不知所踪,他心中着急,这两年也是借着游历之名,进行寻找,谁知也是一无所获,他从北向南,一路过了长江,也没有听到林枫的消息。本来心中有些烦闷。今天到了这江南小镇之上,正逢下雨,他正要找个酒馆避雨,数丈之外就听到有人说起武林四公子。若我那弟子林枫不是重伤失踪,武林四公子怎会没有他的名字。他想到这,心中更是气恼,不禁怒喝起来。 这时他见到千亦闻也在这酒馆之中,微微有些奇怪,他多年前和千变老人有些过节,以至于对她也有不满,后来又听说林枫和她一块身受重伤后失踪,更是认定是她把林枫害成这样的。 他本想呵斥与她,但看她面容憔悴,神色间有忧伤之色,想来应该是这些年寻找林枫所致,当下也不说话,也不点头,转身向一个空桌上走去。 千亦闻见他这样,知道他是怪罪与她,也没有再说话,她站在那里,神色落寞,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也慢慢的坐了下去。 “第三十八章:以一敌二” 曾飞,李路二人虽然不如断海流天赋异禀,却也都是天赋出众的人物,特别是曾飞,在飞龙帮年轻一辈中,也仅仅在断海流之下。 他看到千亦闻给孟贤行礼,叫他孟庄主,已经知道了此人就是孟云庄主孟贤。他见孟贤对千亦闻的态度,不冷不热,对他二人的关系,也隐隐猜到了几分。 他被孟贤呵斥,不敢对他发火,这时看到千亦闻,想起上次在古岚城古岚飘香中被千亦闻戏弄,当时就要教训她,被断海流挡住,这时见她一人。大声道:“想不到,你这妖女也在这里,上次在古岚城戏弄小爷的账也该一块算算了。” 千亦闻听她说起古岚城,心中一阵难过,她站起身来,冷冷的道:“想自寻其辱吗?那就过来吧。” 曾飞大喝一声,纵身跃出,手中的宝剑划出一道青光,疾刺向千亦闻。 众人看他二人说动手就动手,急忙向墙角处闪避,生怕被这二人伤到。要不是门外还是大雨倾盆,这些人估计早就跑出去了。 彭老三站在一旁,只见两人已经战到了一处,曾飞的幻化出的青光和千亦闻黑笛你来我往。一时竟也难分上下。 两人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只见那千亦闻招式突变,口中大喝一声,手中的黑笛来回变化,已经在她身前幻化出五六条黑影。把曾飞的身形罩在在黑影之下。 曾飞识得厉害,心中暗暗叫苦。他对自己的武功一向自负,上一次一时大意着了千亦闻的道,本想到趁着今天报了上次的仇。不想到这女子武功竟然如此厉害。手中的宝剑施展飞龙剑法更是急迫。 那李路在旁边看的清楚,眼看曾飞明显处于下风,马上就要落败,手中宝剑也疾刺而出,攻向千亦闻的后背,两人一前一后,两下夹攻,登时将场上的局面稳住。 傍边围观之人,眼看这两人一起攻向千亦闻,有人已经小声议论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不要脸之类的话语。但她千亦闻衣襟飘飘,身形灵动,手中的黑笛变化无穷,一点也不落下风,那里有一点弱女子的样子。 曾飞虽然和千亦闻正在激斗中,也听到众人议论纷纷,脸上微红,手中的宝剑却是攻的更急。但无论他如何变化,身形也没有向前一步,更没有觉得自己这一方稍战上风。 三人又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几人舞出的剑气也越来越强,旁边的人本来还四散着观看,这时已经都聚到了门口,酒馆中的桌椅被几人的剑气击碎,在酒馆中乱飞,大部分的人已经顾不得门口的滂沱大雨,已经冲了出去,只有彭老三和几位胆大的人还在门口处,店老板和小二,躲在柜台后面,一边阿弥陀佛请求佛祖保佑这几人赶紧快点结束,要不这小店的房子都已经被拆了,养家糊口的生意眼看就干不成了,一边又不停的咒骂这几个瘟神,诅咒几人早登极乐世界,只是这霎那间却忘了,这般诅咒是不是符合佛祖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的宗旨和不贪,不嗔的意境了。 彭老三站在门口处,眼看着场中的激斗,再看旁边坐着喝酒的孟贤,更是心惊,其他人都已经到了门口处,只有孟贤还端坐在酒馆之中,慢慢的端起一杯醉人心喝了下去,他把酒杯放下,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几人激斗中飞起的桌椅到了他的身边似乎遇到了一堵墙,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桌椅在他身旁的半空中慢慢的向下落去,这一会功夫,他身旁已经落了一地的桌椅,再看孟贤,他似乎浑然不觉,还坐在桌上自斟自饮,好像身边的事没有发生一样。 这时只见那千亦闻身形一变,在他身前已经有两三个身影。他二人急攻过去,剑招打在身影上,竟空无一人,是个幻影,他登时警觉,大喝一声不好。只见李路右臂上中了一剑,只听得叮当一声,宝剑已经掉在地上,千亦闻右脚踢出,李路的身子直接从窗户处飞了出来,落在外面的地上。他微一迟疑,千亦闻的黑笛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面容苍白,刚才脸上的骄傲之色已经荡然无存。脸上隐隐有汗珠流出。 这时窗户被李路撞出了一个大洞,大雨随风随着这个大洞落了进来,屋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只听的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和孟贤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的喝酒声。 大雨滂沱,没有丝毫减弱迹象,雨水瞬间从破开的窗户中落了进来,落在地上,落在桌子上,也落到了人的心上。千亦闻望着窗外的雨,手中的黑笛依然架在曾飞的脖子上,曾飞从她的眼神中没有看到杀戮,没有看到喜悦,反而看到一丝淡淡的忧伤,这忧伤似乎融进了雨中,随着雨中慢慢的流向远方。 她慢慢放下手中黑笛,没有再说一句话,曾飞脸如死灰,慢慢的捡起地上李路的剑,他正要往外走,突听见这窗外呲的声响,这声响从地上直窜到了空中,在空中如一个炸雷响了起来。 “龙火“,曾飞心中想到,这是飞龙帮求救的信号,信号发出,在天空幻出一个龙的形状,久久不散。这是飞龙帮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这信号一经发出,方圆数十里之内的飞龙帮高手都会向这边聚拢。他没有在停留,和李路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千亦闻听见这响声,她望向远处的目光,向天空中望去,只见天空中幻化出一个龙的形状,她突然觉得很是好看,在这大雨的的天空中还能够经久不散,也真是奇怪。她久历江湖,知道这是飞龙帮的救援信号,不一会就会有飞龙帮的高手赶过来,她淡然一笑,也不以为意。 酒馆里的人都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不远处已经听到了有人向这边飞奔过来。 “第三十九章:解穴疑云” 当先之人一身黑衣,约有四十多岁年纪,虎躯朗目,面貌之中隐隐有一股英气。在他身后还有三人,一人高瘦,两个大眼,鼻子较小,一个大嘴已经到了耳朵根,说不出的诡异。后面两人一脸的失落之色,正是刚才从这里败走的曾飞,李路。 只见当先一人刚到酒馆门口就已经喊道:“不知那位姑娘如此厉害?竟敢辱我飞龙帮弟子。” 他说话间,已经进入酒馆之中,看了千亦闻一眼,转眼就看到坐在桌上喝酒的孟贤。他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口中行礼道:“原来孟庄主也在这里,我说怎么?” 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这千亦闻能在这里欺辱他飞龙帮的弟子,靠的就是孟贤这座靠山。 孟贤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他心中十分厌恶飞龙帮的行径,但对千变门和千亦闻也没有好感,他只觉得林枫受了她的蛊惑,才没有回到孟云庄。以至于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不急不慢,把手中的一杯酒喝完,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四大护法的安护法,想不到你也来到了江南。” 说话间,他又看了千亦闻一眼道:“我刚到这酒馆之中,和千姑娘也是萍水相逢。” 这人正是飞龙帮四大护法之一的安逸峰,后面那人千亦闻却是认识,正是数年前在青牛镇上遇见的青冥二怪之一的高天。当日天心被青冥二怪困住。她化成千变老人的模样,和林枫一起惊走了他。 她暗自惊奇,这青冥二怪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次怎么就他一人来到此处。 安逸峰本来见孟贤在此,是暗暗心惊,孟云庄这些年在江湖中的势力日降。和飞龙帮不能同日而语。但孟贤的武功在武林风云录中派名第五。端是厉害无比。若是此事是他在背后撑腰。今天这事却是难办。此刻见他这样说,心中一喜。忙道:“那我等也不敢打扰孟庄主雅兴了。” 抬头向千亦闻道:“姑娘,我们到外面说吧。” 这时外面的雨渐渐的下了,雨如细丝一般落了下来,落到了地上,落在不知名的小花上。这小花在墙角上,被狂风暴雨过后,依然开的正艳。 被大雨冲刷过的大地似乎换了另一个模样。地上低洼处形成了一个个小水窝,细雨蒙蒙,飘落在上面,如无数的细线落到里面。微风吹过,空气中除了湿润之外,又平添了一份泥土的清新,令人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这几人这时显然没有被外面的情色沉醉。刚到外面,高天已经大喝一声,手中形如五指的兵器已经拿在了手中,向千亦闻攻了过去。千亦闻也不搭话,也没见她如何动作,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黑笛。和高天战到一处。两人一来一往。 千亦闻上次在青牛镇已经见到过高天和高地两人围攻天心,知道他二人的武功路数,两人练的是一套阵法,合攻一人厉害无比。如今少了一人,威力减少何止一半。加上上一次又见到了他兵器中的变化,这时应付起来,显得轻松无比。 高天连连变招,都没有攻进千亦闻的身前,不禁暗暗着急,手中的古怪兵器,五指并拢,形成了一个手掌,高天的招式也渐渐出现了掌法的招式,千亦闻看的明白,知道他手掌变出,就要化掌为爪,手中黑笛急送,黑笛已经到了他的身前,一听得“砰”的一声,已经打在了高天的身上,高天身子飞起,重重的落在远处的水坑里,水坑中的泥水被高高溅了起来,又落了下来。 高天被这小姑娘打了出来,满脸通红,一张奇丑无比脸上更显得诡异。他想起身站起,才知道刚才被千亦闻打出的时候,已经被打中了穴道。一时更显得尴尬。 曾飞,李路看他飞出,早已经跑了出来,看他被点了穴道,右手急点,想给他解穴,只见竟然毫无用处。两人知道这点穴手法,他二人是解不开的,一起站起身来,向安逸峰望去。 安逸峰冷哼一声道:“姑娘原来是千变门的,不知和千变老人如何称呼?”他说话间,也不停留,大步向前。走到高天身前,右手在左肩上轻拍几下,高天的穴道已经解开了。 千亦闻见自己施展了寥寥数十招,他就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师门来历,已经是有点心惊,这时见他毫不费力,就解开了她的点穴手法,更是不禁大吃一惊,他的点穴手法与武林中各派都不相同,向来就只有本门的手法才能解开,安逸峰竟然毫不费力的就解开了。而他用的手法却是和本门的有几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像,说不出的怪异。不禁反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我千变门的解穴手法。” 安逸峰嘿嘿一笑道:“这千变门的手法虽然独特,却并不是天下无敌的手法,我怎么就解不开?”千亦闻盯着他看了一眼,心中疑惑更重,她自幼就听师父说过,千变门向来只传一人,不知道他怎么会千变门的解穴手法。但和本门的手法却又有些不像,她一时想不明白,当下冷冷的道:“亮兵器吧,让你见识见识千变门的武功。” 安逸峰微微一笑道:“我平生与人对敌,就是一副手掌,姑娘只管放马过来就是。”他把话说完,身形再也没有动。千亦闻知道他自持身份,不愿意先动手。当下身形一动,右手急挥,黑笛攻了上去。 空中的细雨,如连绵不断的细线从半空中落下,这细线落到他二人身前,被二人激起的真气,化作一片一团团水雾。只见这水雾越聚越多,渐渐的方圆数丈之内都被这水雾笼罩之内。外面的三人只见水雾越来越大,已经看不清里面的人影了,只听到声音从里面不停的传出来。 突然,只听得里面两声大吼,一个清丽,一个雄浑。看来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这时只见从里面飞出一人,一身淡衣,从雾气之中飞出,远远的落在了外面。正是千亦闻,只见她身形微晃,面容苍白。右手已经被鲜血染红,鲜血说着手臂慢慢的流了下来,流到了黑笛之上,顺着黑笛又慢慢的嘀到了地上,嘀到了身旁的小水坑之中。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雾气渐散,从雾气之中走出一人,面容潇洒,正是安逸峰,只见他面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的一战,他也受了点伤。 他望着千亦闻,慢慢的道:“想不到千变门的千变万化也是如此厉害,竟能在我的大罗掌下,逃了出来,还能伤到我,不简单,不简单啊。” “第四十章:祖孙二人” 他连说了两遍不简单,想来也是没有料到千亦闻的武功如此厉害。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一向自负,在江湖中除了排名前几的人物,其他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这是竟然被这小姑娘所伤,也是大感意外。 看来当年千变老人凭一身武功跻身武林风云录前十,也并不是浪得虚名。 她年纪轻轻,武功都如此厉害,假以时日,那还了得。想到这,手掌翻出。大喝一声:“拿命来。” 身子腾空而起,人未到,千亦闻已经感到一股劲风吹了过来,把她的脸打的生疼。她这次受伤颇重,走路已经非常困难。更别说对敌了。 “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只是不知道林枫现在在那里?这些年都没有寻到他的踪影,说不定他已经不在人事了。”想到这,她脸上突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本来准备扬起的黑笛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安逸峰显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变化,他人在空中,暗自疑惑,手掌发出的劲力却是丝毫不减。 千亦闻只觉得劲风越来越大,她身子勉强站住。只听得砰的一声响。眼前的劲风突然消失,没有了一丝一毫。她大惑不解,睁开眼一看,只见孟贤站在身前。安逸峰远在一丈开外,嘴角处已经流出了鲜血。 “孟庄主,这姑娘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何还要插手?就不把我飞龙帮放在眼里吗?” 他这次和孟贤对了一掌,受了极重的内伤。当下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和孟贤客气。直接把飞龙帮抬出来和孟贤理论。 这些年孟云庄年轻一辈中,资质平庸,孟云庄的名气已经大不如前,孟贤本来就对飞龙帮意见极大,这时听他这么说,反而增加了他心中的怒气,他抬起头来,眼中精光一闪即灭,只是淡淡的道:“马上离开,不然等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几人谁都走不了。” 几人看着他的眼神,一脸的肃杀之气,几人再不多言,转身默默离去。 千亦闻受伤颇重,刚才全凭一口气在此硬撑,这时见飞龙帮的人员离去,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摔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在一座客栈之中了。房间不大,却也是窗明几净。房间内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她从小二的话语中,了解到是孟贤把他送到这里来的。把她送到之后,交待好就离开了。她受伤颇重。就留在这客栈之中养了多日的。伤也就慢慢的好了。 她整理衣物,走出客栈之中,却见是阳光正好,从天空中缓缓照了下来,暖风徐徐吹来,吹的人说不出的舒服。她这些天一直在客栈之中没有出来。着实有些气闷,看到这些,心中也有些喜悦。她信步走在这小城之中,走了半晌,只见两排房屋不大,却也是坐落有致,别有一番风景。人流虽称不上熙熙攘攘,却也是颇多。 她一路走来,看到有一处别致的茶馆,在这条街道的正中,装修称不上奢华,茶馆高两层。正中有一块古匾,上写着,沁心茶舍。两次一副对联,上写道:一壶水煮八方茶,浓醇甜涩。下写道:两杯茶融世间水,悲哭喜乐。千亦闻看到这副对联,默默的出神,心中暗道,这副对联对仗虽不是十分工整。不似是大师之作,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被这副对联吸引,径直走了进去,到了二楼一个桌子前坐了下来,早有小二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姑娘,您可来着了,我们店刚来了一批新茶,入口醇厚,回味悠长。是此地难得的佳品。给您来上一壶尝尝,保您满意。” 千亦闻看他一脸笑意的介绍完,淡淡一笑道:“来一壶吧。” 那小二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不一会就端来一壶茶,刚到桌子前,茶香四溢。 千亦闻倒了一杯,饮了几口,只觉得这小二说的却是不错,这茶入口处香气扑鼻,入口处口齿留香。这香气还能久久不散,真是好茶。 她正在饮茶间,只听从楼梯处走上来一老一少,那老者看样子有六十多岁年纪,脸上结满了皱纹,一脸的沧桑,手中拿着一把二弦胡琴,后面跟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女,容貌虽不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有几分姿色。 只见他二人走上楼来,在一块空档处站住,那老人对着楼上饮茶的众人行了一礼道:“各位,我祖孙二人流落此地,为各位献上一曲,为大家助兴,各位如果觉得好,请赏几个铜钱,让我们祖孙二人出去能有口饭吃。” 他说完,又向众人扫了一眼,看众人没人提出异议,当下转身对着那姑娘说了声,孙儿,开始吧。他手拿二弦胡琴,用手调了两下,手指曲调之声不断传出,这时那姑娘又向众人行了一礼,这才张口唱道:“烟花三月,杨柳青,江水东流去,英雄梦,无限风光,千古情,可谁想,转眼成空,只见那英雄梦,谁又见那英雄冢。是非对错如梦。随风去,浊酒三杯,笑看风起云涌。” 她声音悦耳动听,众人只觉得她唱出的曲调也是轻快无比,谁知在她稚气的声音下竟唱出如此沧桑的内容。 她唱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又随着音律张口唱到:“昨夜伴繁星入梦,旧人入梦来,满楼欢唱旧时曲,梦醒处人去楼空。孤枕难眠,待天明。本来还月明星繁,谁知这时月无踪,星无影。” 众人听她把这两首小曲唱完,都大声喝彩。那老人向大家行了一礼,正要张口说话。 只听千亦闻问道:“这位老人,这位姑娘唱的,是你写的吗?” 那老人张口说道:“姑娘说笑了,这两首小曲,乃是我们村口的是个穷酸秀才喝醉时胡诌的词句。我听来还有几分意思,就经常拿出来,走南闯北的拿出来,给大家唱来听。姑娘你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几段,一块唱给姑娘听。” 说完,他回头向那小姑娘道:“孙儿,再唱一首。” 那女孩应了一声,正好随着音律重新开唱。 忽听一人大喝道:“小老儿,看你往那跑,终于找到你了。” “第四十一章:奇闻杂谈” 众人随着他的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一脸横肉的大汉,带着几人从楼梯处走了出来。这人右脸处有一个刀疤,从眼睛下面一直到嘴边,让人看起来有些可怖。楼上的有人认识他的,知道这人是此地的一个地痞流氓,平时就是欺负良善,奸淫掳掠,无恶不做。可是说此地的一个恶霸。这恶霸找上这一老一少,可是凶多吉少。楼上有些胆小的,已经寻思着下楼了。 那刀疤大汉高声道:“你这小老儿,上一次你就此地卖唱,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跑了。这一次看你怎么逃出我耿老二的手掌心。” 那老者也是走南闯北,也见多了这些情况。知道这耿老二多半就是此地的一个恶霸,他虽惊不乱,急忙行礼道:“耿二爷,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让耿二爷费心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老人家笑纳。”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些银子,就要放到那耿老二的手中。那耿老二把银子拿在手中。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却并没有要走了意思。眼睛滴溜溜的在那小姑娘身上打转。 他把银子放到腰间,大声道:“小老儿,上次就听说你在这里卖唱,你既然知道此地的规矩,就把上一次的钱也补出来吧。” 说着回头向身后一人道:“大狗,上一次这老儿欠咱们多少钱?” 这大狗跟着他的时间日久,知道他的用心。他眼珠转了转,大声说道:“禀二爷,上次这小老儿欠咱们是二两银子,欠款的日期超过一个月。加上利息一共是一百二十五两银子。” 这老者听他这样说,心中一惊,暗暗叫苦,一两银子就是够一家人吃喝一个多月。这耿老二满天要价,看样子有意难为自己。当下向前一步,又行了一礼道:“请耿二爷高抬贵手,我和孙儿两人靠这卖唱,勉强有口饭吃。那有这么多的银子。”说完,又准备从怀中在掏出一些银子。 耿老二又看了那小姑娘一眼道:“这个也容易,让你这孙女跟着我,以后你们二人就不必四处奔波了。以后跟着二爷我吃香的喝辣的。” 那老者大急,大声道:“耿二爷,万万不可,我孙儿年纪还小。” 他刚说的这,只见耿老二用手用了推了那老者一把道:“去你的,老不死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老者被他一退,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位姑娘吓的大哭,急忙蹲在地上扶起那老者哭了起来。 耿老二转身对身后的几人道:“兄弟们,把这小姑娘给我带回去。” 千亦闻看他这般无理,刚站起身来。正要过去。忽见从其他的座位上飞出一个男子。身形潇洒灵动,只见他双手齐出,三下五除二就把这那几人打翻在地,千亦闻看他出手不凡,相貌俊秀,说不出的儒雅。只见这时她看到倒在地上的耿老二,手中三个流星镖,向这少年身后打去。大喊一声道:“小心身后。” 那少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也不回头,耿老二打出的三个流星镖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他右手一挥,三支流星镖在向他身后飞去,不偏不倚的钉在耿老二脑袋旁。一支钉在他的头顶,其他两支分别钉在了他的耳朵旁,这三支流星镖离耿老二的头没有了一点的距离,却偏偏又没有伤到他。千亦闻看这人没有回头,却像回头一般精准无比。这份暗器上的造诣当真不凡。 耿老二看见暗器飞来,已经吓的大喊起来。这时看到暗器就贴在他的脸上,看他并没有伤害自己,心里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多少有些有恃无恐,他大喊道:“你到底是谁?此处是我天煞宗的地盘,你在此处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吧。” 那少年向千亦闻微微点头。也不回头,朗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在此强抢民女,天煞宗又如何?天煞宗就能够逃出天下的公理吗?天煞宗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千亦闻见他面容俊秀,这几句话说的是义正词严,掷地有声,不禁对他另眼想看。不禁叫了一声好出来。 那少年看她发出声音,也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耿老二听他这句话说出口,脸上汗珠流出,大声道:“少侠饶命,小的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奉命行事。少侠饶命,我们在也不敢了。” 那少年没有回头,口中高声道:“快滚,以后再让我发现你们作恶,定杀不饶。” 耿老二听他说完之后,急忙带着手下几个人连滚带爬,从楼梯处跑了下去,这时只恨爹娘少长了几只腿。 那老者急忙向这少年行礼感谢,那少年给了他几两银子,那老者千恩万谢的走了。 经这么一闹,转眼之间,楼上只剩下千亦闻和这位少年了。 那少年向千亦闻微微一笑道:“刚才多谢姑娘提醒,我在此谢过了。” 千亦闻微微一笑道:“公子不用客气,公子的暗器之术如此厉害,就算没有我提醒,他也伤不到你,到是我刚才有点杞人忧天了。” 那少年哈哈一笑道:“姑娘过誉了,暗器之术我也是略懂一二。” “少侠可知天煞宗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嚣张?”千亦闻笑着问道: 那少年沉吟一会道:“不瞒姑娘,天煞宗我也所知甚少,只知道宗主叫天煞,名字叫天煞宗,是这半年来才兴起的组织,创立之初,江南有许多帮派上门挑战,一夜之间尽数被诛,一时间江南武林皆惊,天煞宗内有一杀,二伐,三毒,四妙,五残诸人,在半年内,在江南灭帮合派,纵横无敌。只在半年时间就已经统一了江南大部分势力,” 千亦闻微微感叹道:“不知道是什么势力,竟然发展的如此之快。” 那少年看她沉思不语。话锋一转道:“我看姑娘潇洒豪迈,气度不凡,想必也是武林中人,敢问姑娘芳名,师承何人?” 千亦闻刚才看他救人古道热肠,武功也是极高,谈吐彬彬有礼。不禁对他有些好感。当下对他行了一礼道:“我叫千亦闻,师承何处,我暂时保密,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又师承何处?” 那少年听她说出千亦闻,微微一笑道:“姑娘好名字,我猜乃是千变门门下弟子,师承千变老人,不知可对否?” 千亦闻暗暗奇怪,道:“你到底是谁?怎知我的师承门派?” 千变门一直以来是一代单传,千变老人虽然在武林风云录中排名前十,但行走江湖时总是喜欢易容,不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以至于江湖中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千亦闻初次行走江湖之时,也总是易容,这几年由于要找林枫的缘故,就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她说这句话时,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师承。 那少年看她这副表情,哈哈一笑道:“千姑娘,不要误会,我家族之中,有一本书,名唤奇闻杂谈,里面专门记载一下奇闻趣事,疑难杂症,怪兽神兵。里面就把千变门的记载了下来。据里面记载,千变门擅长易容之术,门派之中一脉相传。这些武林中人,多已经知晓,关于你的身世,那本奇闻杂谈中也有记载,千变老人于数十年前和药王都去极北之地,回来后收一婴儿,名唤千亦闻,想来就是姑娘吧?” “第四十二章:湘西龙少” 千亦闻听她这样说。不禁大吃一惊,这件事情,她上次在青牛山药王门,听药王说起这些事,自己也才知道,想不到他竟然知道。看来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那本奇闻杂谈到底是一本什么书。 她沉吟一会道:“你到底是谁?这本奇闻杂谈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那少年笑道:“不瞒姑娘,我是龙文,这本奇闻杂谈是我家族中的一本书。用来记录武林中的一些奇事,奇毒,奇兽,奇花,奇果。总之一个原则,非奇不记。” 千亦闻听他说起龙文这么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那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沉思一会,突然张口道:“你就是龙文,湘西龙家的少爷龙文?武林四公子之一?” 龙文听她这样说,反而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姑娘竟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当下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姑娘也知道我的名字。没错,我就是湘西龙家的龙文。江湖中无论武功才智,胜过我的,不可胜数。武林四公子,我却是万万不敢当。” 千亦闻听他说起奇闻杂谈,心中不由得一动,这时听他说起这些时,两耳却都是充耳不闻,她静静的立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好像突然之间,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只有她一个人,一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呼之欲出。可这么问题似乎要给他开一个玩笑。她越是努力的寻找,好像离的越远。有些事情也许总是这样,就像那海边的沙子一样,你越是想抓住它,它越流逝的快。 沙子,流沙,我要抓住什么,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值得我去抓住。 她静静的想着,心中突然一个念头。林枫,林枫,她心中默念了两声,彼岸花。对,就是彼岸花。 龙文说过刚才这些话以后,看千亦闻没有回答。再看他的神色,只要她再想其他的事情。他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打断她。只能静静的望着她。 只见千亦闻两眼中从迷茫,到激动,到最后放出一种奇特的光芒,这种光芒有重生的感觉。耀眼夺目。 他正在诧异,只听千亦闻道:“龙公子,你刚才说的奇闻杂谈,无奇不记,有没有记载一种彼岸花的奇毒?” 龙文望着她一脸急切的眼神,沉思一会道:“彼岸花,又称地狱之花,传说这时生长在地狱路上的一种花。那本书中确实记载了这样花。也记载了这样一种毒。这种毒在百年前短暂出现在江湖之中,在江湖中造成恐慌,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突然消失在这江湖之中。” 他说到这里,就听见千亦闻急道:“那有没有记载此毒是怎么解的?有没有解法?” 龙文慢慢的道:“此毒虽然极为少见,却并非无药可解,我记得奇闻杂谈中确实记载了解法?只是……” 千亦闻急道:“只是什么?” 龙文道:“只是这几种药材具体是什么?需要怎么调制?我却是没有记住。只记得里面有解法的记载。” 千亦闻听他这样说,大喜,忙道:“真有记载,龙公子能否将解彼岸花之毒的解法告知,大恩不言谢。容日后相报。” “千姑娘,我有一事,不明白,想要请教姑娘。据我我知,这彼岸花之毒,百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难道在这江湖之中,又出现了彼岸花的奇毒?还有一事,这彼岸花之毒中毒之后,一时三刻就会毙命,难道姑娘身边有中此毒的朋友?” 千亦闻悠悠的道:“不瞒龙公子,这彼岸花之毒确实存在这江湖之中。我有一朋友,数年前中彼岸花之毒。幸得药王门药王天麻相救,才暂时保得性命,但此毒极怪,要彻底清除,却是极难。” 当下把林枫中毒的事,简要说一下,她顾忌林枫身份,对好多事都隐去不说。龙文听她简要说了一下,也没有再追问。笑道:“千姑娘,怪不得,原来是药王出手相救。咱们一见如故,我这彼岸花的解药自当双手奉送。只是我这本奇闻杂谈,虽称不上什么宝贝,却也是极重要之物。龙家除了家父,就只有我才能拿出来,家父数年前就已经闭关不出。若姑娘不介意,可随我一块去龙家去取。” 千亦闻沉思一下道:“好,我和你一块回去取。” 当下两人一路向西南走去。两人一路攀谈。只见龙文自幼家教极好,他不但武功卓绝,对其他各类的见识都有自己的了解。千亦闻才知道这些知识都是他家中的藏书中读到的。 千亦闻自幼行走江湖,对江湖中的一些事情也是知之甚详。两人一路走来,也是非常的投机。特别是龙文,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龙文每逢碰到饥民,就会解囊相助,这一路走来,已经发出不少的银两,但看他的模样,他也是乐在于此。千亦闻有时候有些奇怪,都想看,这人口袋里到底装了多少银子,怎么看起来像花不完的样子。 两人一路向西南走去,只见渐渐人烟稀少,早已经不负了江南的繁华,有的时候一个很远不见一个村子,村子多是依山而建,远远望去,反而多了一些苍凉。山随着他二人的深入,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崇山峻岭之中有河水流过,倒也别有一番滋味。这山水如画如梦。如诗如歌。 天煞宗,空如堂内,宗主天煞一个坐在凳子上,他看着眼前的地图,心中盘算中进攻龙家的计划,他知道这湘西龙家能在江湖中许多年,绝不仅仅是因为飞龙帮支持这么简单。他不停的思索,希望能从龙家的地形中找到一丝的破绽。因为他坚信,这个世界上在兼顾的堡垒都是可以攻破的,只要找到这堡垒的破绽。可是龙家的破绽到底在那?在一片瘴气之中又建在这山谷之中的龙家庄,只有一个狭窄山道可以进去。就算攻到瘴气之中,这条狭窄的山道只能容的一人通行,且不说这里面暗器密布,就算有一高手,守在那里,在狭窄山道的人施展不开武功,也万难抵挡。他坐在凳子之上,苦思冥想。依然没有一点的头绪。 “第四十三章:奇怪梦境” 太阳慢慢落了下去,只留下一片红色镶嵌在天边。晚霞娇红欲滴,天边的一角似乎被人用红色的染料染红了一般。夜幕缓缓降临,这天边一角的红色也慢慢的消退了。大地似乎被人用一块黑色的布幔缓缓盖了上来。随着这块黑布把天空中最后一角盖上以后,四周的亮色也消失殆尽。 黑夜正式来临,这一次的黑夜似乎与无数个黑夜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的亮光。无边的伸向远方。 似乎一直到了大地的尽头。这无边的黑色也没有消失。 天煞望着门外无尽的黑夜,深深的叹息一声。转身走向卧室。卧室中有一丝光亮。是一盏小灯发出的。这间屋子不大。这小灯发出的光亮照遍了屋子的各个角落。 顺着这亮光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屋中的摆设。摆设简朴异常。除了这盏小灯外,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小的书架放着几本书。一个熏香的香炉放在床边。其他的空无一物。 屋里门窗紧闭,没有一丝的风飘进来。香炉飘出的轻烟笔直的向上升去。只是到了空中才逐渐的飘散。飘向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天煞苦思半晌。束无良策,脑袋有些发胀。逐渐也有些倦了。 伴着这熏香,渐渐入眠。只听得呼吸声渐渐的响了起来。 他一入梦乡。梦中只见到一座山。山前有一丝光亮。他走过这道亮光。发现太阳挂在半空中,照在这大地之上。 山高林密。怪石林立。他一个人走在这座山上。四周寂静无声,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中照了下来。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他走在这树影之中。显得有些孤独,有些落寞。好像忽然之间天地之间就剩了他自己。就剩下了他一人。他静静的在这山上走去,四下无人,一座山上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这座到底是什么山,他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他有些诧异。 不一会,山路的两旁挤满了人,人群中的不约而同的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他。 他有些茫然,可以他却想不起这些人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这些眼光是复杂深刻的。有些人的眼光如刀子一般。想把他杀了,这些人的手中还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这些杀人的兵器。兵器上的鲜血淋漓,顺着兵器流了下来。流到了地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他觉得这些鲜血滴到了他的心里,他心里竟然有锥心的疼痛。仿佛这些血是从他身上流下来一般。这些人的身后放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幼小的儿童。他眼眸之中似乎有些泪水,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残忍?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急忙跑了起来。 也正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在忽然之间,天空突然变成了黑夜,漆黑的夜,滴血的刀,杀死的人。 黑夜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亮光,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慌不择路的跑了起来。山路崎岖不平。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人群中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火光在人群中亮了起来,一些人竟带着火把向他追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远远跟过来的人群。看到他们手中拿着的火把。他清楚的看到,前排人的脸,清楚的脸,狰狞的脸也是吃人的脸。 这火把对于他来说也如那地狱催命的符一般。跟在他的后面。他心中着急,想喊出来,却怎么也发出声音了。 为什么?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我活在这世上对他们有什么伤害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丑陋的人类,在这世上难道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吗?他不禁心中暗暗问道。可又有谁能听到他心底的声音呢? 他不禁有些绝望,有些失落。在他绝望之际,突然在他身后有一人。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他下意识的像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这人似乎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而是带着他一块跑。后面人群中的喧闹声更加大了。追逐的脚步也渐渐的近了。 他不禁抬头望了望,抓住他的那个人。可是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觉得那人似乎一直在笑,一双明亮的眼镜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也不知怎的,看到这个明亮的眼镜,心里稍稍有些踏实。 前面的路依然崎岖难行。两人却是越走越快。山路在突然之间似乎变的好走了。山也越来越高。他回头望去,只见追逐的人群似乎也越来越近了,人群中发出的喧闹声也越来越大。 突然在他们前面出现了一条断崖,前面没有路了,怎么办?他一个念头在心中响起,他焦急的望着眼前的人,那人似乎还在笑。他又回头望了望追来人群,人群已经到了他们的山前,他已经看到这些明晃晃的刀向他们身上砍去。这时只见的那人,用力抓住他的手,从断崖上跳了下来。 他大喊一声,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他看到还是刚才自己入睡前的景象,灯光明亮,香炉不断的向外飘出烟雾来,从床头慢慢的飘向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是个梦,这个几乎同样的梦,总是在一段时间内进入他的梦乡。那些是什么人?他们杀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那个明亮眼睛的人是谁?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天煞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也许这就是个梦吧,他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 他刚要躺下,心底的一个声音又冒了出来。为什么总是梦见相同的梦。这些梦中人和事,难道真的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吗? 他这一段时间内,这件事情多多少少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他坐在床上静静的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看到窗外有了一丝的亮色,光亮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亮了起来。院子里已经依稀听到有人在打扫院子里的落叶。 天亮了。 “第四十四章:天迹山谷” 千亦闻和龙文两人一路走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走,到达了湘西界,此处山水相连,民俗相近。各类人员都在此处杂居,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文化。 他二人来到这座古铭镇,这里的民风,穿着较之中原有着很多的不同,这种服饰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千亦闻看到这形形色色的人流,只见这中间有些明显的是少数民族居多,汉人也在这中间行走,几人带着刀剑的汉子已经注意到了龙文,径直向这边走来,千亦闻看他们见到龙文,马上流露出的讨好谄媚的微笑,就知道龙家在这一片土地上的影响力。 二人顺着这条街道慢慢向前走去,只见龙文一脸的轻笑,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得意,他招呼千亦闻一声,径直走向了一家饰品店,这座饰品店,位于这条街的正中位置,招牌古朴,人流颇多,龙文走到正中柜台之中,从里面取出一个华美的发簪,用手递给千亦闻道:“千儿,这个发簪送给你。” 千亦闻仔细看了看他手中拿着的那个发簪,只见这个正上有个碧绿的菊花,菊花雕刻的栩栩如生,很是美丽。 千亦闻看着这个发簪,古朴中透着明亮,一看就非凡品。她淡淡的道:“龙公子,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况且我还是有求于你,怎么能收你怎么贵重的礼物呢。” 龙文微微一笑道:“千儿,我已经多次告诉你了,别公子公子的叫我,叫我龙儿就行了。” 他轻叹一声道:“你那位身中彼岸花之毒的朋友,是不是个男子?” 千亦闻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龙文脸色微微一红道:“那位兄台一定是人中之龙吧,要不怎么配得上千儿你。这个发簪,你拿着吧,我们今天晚上先在这里住上一宿,明天一早再走。” 说完,也不等千亦闻再回答,径直向外走去。 千亦闻看着手中的发簪,也没有再说话,顺着他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早又行了半日路程,来到一座高山之前,这座高山名叫天迹山,山势陡峭,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蜿蜒向前,两人刚进山中不久,在不远的距离之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拿着兵器,站在那里,身上正中处有个斗大的龙字,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看到千亦闻和龙文走近,急忙迎了上去,脸上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少主,您回来了。” 龙文看了他一眼道:“王季,庄主出关了吗?这一段时间庄内没有什么情况吧?” 那位被龙文叫做王季的中年男子,急忙道:“没有,这一段庄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庄主还在闭关之中。只是小姐前几日外出,路遇险情,被一个男子所救,这名男子现在也在庄内。” 龙文咦了一声道:“什么险情?她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人一块出去吗?” 王季连忙又道:“带了几个人,听说是毒蛇帮的人,人数众多,带出的几人全部已经被杀死了。” 龙文听他说起毒蛇帮,脸上微微变色道:“毒蛇帮,羽儿没有受伤吧?” 王季连忙又道:“没有,这毒蛇帮一直都在湘中活动,不知道他们这次怎么来到了咱们湘西?” 龙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转头对着千亦闻道:“千儿,我们进去吧。” 说完,他快步向前走去,又走了一段距离,只见这弯弯曲曲的山道前面是一座高大的山脉,两人来到这山脉之前,只见龙文,在左首处连续看似毫无规则中敲打几下,他二人的正前方石头,吱呀一声,向一边散去,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道,千亦闻看这石门开启的声音,知道这座石门沉重异常,如不是从机关进入,万难打开。她正在沉思间,龙文回头望她脸色凝重的道:“千儿,跟紧我的脚步,看我脚的落点,切记,一步也不能踏错,否则这里暗器齐发,在这狭窄的山道上我二人万难闪避。” 千亦闻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步步跟着龙文走了进去,这条山道竟然是极长,两人一前一后约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只见面前豁然开朗,千亦闻被眼前的景色瞬间震惊了,只见这座山脉环形散开,如同一个巨大的圆,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盆地,这盆地正中,房屋连排,气势磅礴,真不知道这么多的房屋是如何建起来的。在这盆地之中,花团锦簇,和外面的景象截然不同,正如世外桃源一般。 龙文似乎看出千亦闻脸上的疑惑,他慢慢道:“本来此处只是一个小小的盆地,先祖龙骧一生好入名山大川之中游历,两百年前,无意之中误入其中,被此处的景色所震撼,所以就决定此处,开山造石,建屋设院,经过整整一百年,终于成了现在的模样。” 千亦闻诧异一声道:“一百年,这些房子整整建了一百年?怪不得这么雄伟磅礴。” 龙文笑道:“是的,整整建了一百年,才有了现在的模样,我龙家自此就在此处居住。” 千亦闻道:“开山造石,竟然在这山中造成一个巨大的庄园,先祖一定极不简单。” 龙文还要再搭话,只见从里面跑出一人,人没有到,声音已经从门里传了出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一个人在家可无聊死了。” 只见话语刚落,那人已经扑倒了龙文的怀中,千亦闻只见是一名女子,面容颇为俏丽,一身的红衣,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形。 那人刚扑倒龙文的怀中,已经看见了千亦闻站在身后,不禁面色微红,她俏脸微微向扬道:“哥,这位姐姐是谁啊?不会是嫂子吧?哥哥你眼光不错啊。” 她连珠炮的连说了几个问题,龙文转头看了千亦闻一眼,只见她一脸的漠然,看不出脸上又任何变化,当下咳嗽一声道:“羽儿,不要胡说。这位是千亦闻,千姑娘,来到此处只是为了求取彼岸花的的药方。” 那女子呵呵一笑道:“千亦闻,千亦闻,姐姐果然是不同凡响,不但人是容貌绝美,连名字也这么美。” 千亦闻看她容貌俏丽,天真烂漫,不禁对她也颇有好感,微笑道:“羽儿,你这个名字也非常不错。” 龙文看了一眼龙羽道:“羽儿,我刚进来的时候,听人说你遇到毒蛇帮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没有受伤吧?” 龙羽两只手一抬,身子在龙文面前转了一个圈道:“你看,我一点伤,也没有受,完好无损。” 龙文又道:“你是怎么碰到他们的?” 龙羽小嘴一撅道:“爹爹闭关不出,你又一出去不回来,我整天在家里,快闷死了,就去万仙山去玩,谁知刚到万仙山,就碰到了他们。他们似乎并不认识我,只是想打家劫舍。对了,这次幸亏天纵公子相救。我才侥幸脱险,要不然……” 龙文听她说毒蛇帮似乎不认识她,心中稍定,这帮人打家劫舍,杀人如麻。武功不弱,他也不禁暗暗心惊。 龙羽看到他默不作声,高声道:“哥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救命恩人,天纵公子。” 说完,向不远处一指,只见一个黑衣少年,目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静静的望着这里。 “第四十五章:水火二物” 龙文望着这黑衣少年,面无表情站在不远处,不禁也是暗暗心惊,他本身对自己的武功修为颇为自负,这些年更是被评为武林死公子之一,但看这位少年,年纪顶多二十一二岁,比自己还要年轻好几岁,他离自己这么近,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这份功力定然也是不俗,小小年纪,武功修为就这么高,看来这人的武学天赋,定然不输自己。可江湖中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名头,他心中虽然疑惑,脸上却是不露出丝毫。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在下龙文,多谢兄弟相救舍妹,不知小兄弟,师从何处?” 天纵看了一眼,脸上表情丝毫不变道:“武林之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平常,龙兄不必客气,我漂泊江湖,四海为家,学了一点粗浅的功夫,实在是不足挂齿。” 龙文看他这样说,知道他不愿说出自己的师承,心下怀疑,他依然脸上含笑道:“小兄弟,这份功力,可不单单是粗浅的武功,毒蛇帮,这些年笼络江湖中人,一些江湖中巨盗,杀手,都入了门下,这些江湖败类,在江湖中的名声不好,武功却实在不弱,小兄弟,能从这些人手中救出舍妹,这份武功定然是不简单。” 龙羽白了龙文一眼道:“哥哥,不要见面就查人家身世。”说完,对着天纵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千亦闻,千姑娘,我哥哥的朋友。” 天纵看了千亦闻一眼,向她点了点头道:“千姑娘好,在下天纵。” 千亦闻和他对望了一眼,突然似乎身子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了,两只眼睛直盯盯的望着天纵那一双黑色的眼眸,这黑色眼眸中似乎充满了魔力,把千亦闻深深吸引住了。千亦闻心中念头转动,这双眼睛似乎一下刺透了她的心灵,这张陌生的脸上,这双眼睛竟然如此的熟悉,她曾经多少个黑夜梦回处梦到这双眼睛,这双熟悉而有陌生的眼睛,林枫,他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一声,是你吗?为什么这双熟悉的脸自己却一点也认不出了。 她呆呆站在哪里,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默默的回忆着过往,这些年自己孤独的寻找,你知道,无数的黑夜,孤灯对孤影,独坐到天明,这种钻心的痛仿佛一下子又出现在她的面前,想到这,她眼中不由得露出泪珠,晶莹的泪珠,如同黑夜中明亮的的珍珠一般,在眼眶之中打转。 天纵看她没有说话,也不禁一惊,看她眼中死死的定住自己,眼眶中突然露出了晶莹的泪珠,心中一震,也不禁露出诧异的表情。 龙文,龙羽看千亦闻这副表情,更是一惊,难道这二人竟然是认识的吗?看天纵脸上的诧异的表情,似乎又不像,龙羽看到千亦闻这副表情,大声喊道:“千姐姐,千姐姐,你怎么了?” 千亦闻猛然从她的喊声中惊醒,看到天纵一脸的诧异,龙文,龙羽一脸不解,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她定了定神,看了看天纵的脸上,和林枫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心中暗道:“看来自己是认错人了,可是他的这双眼睛……” 她不及多想,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在下千亦闻,刚才看到天公子,突然想到我的一位故人,失礼之处,请公子莫怪。” 天纵这时脸上回复了平静,他淡淡的话语回复道:“莫非姑娘的故人和在下长得很像吗?” 天纵说出这句话,龙文和龙羽也是一脸的期待,这句话也是他二人想问的。他们几人一齐望着千亦闻,等待着他的回答,这见千亦闻淡淡的道:“天公子和我的那位故人没有一丝相像之处,只是年纪相若,我才不由得想起了那位故人。” 龙羽听她这样说,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千亦闻道:“千姐姐,你那位故人,定然在你心中有极重要的位置,不知他现在在何处?” 千亦闻听她这么一说,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半晌才慢慢的道:“我和他上次分别以后,已经四年多没有见到他了。” 龙羽一脸的茫然道:“那人现在在何处?既然他这么重要,姐姐怎么不去找他?” 千亦闻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表情,半晌道:“他身中奇毒,这些年我走遍许多地方,也没有找到他,他现在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了。” 龙羽看到千亦闻痛苦的表情,柔声道:“姐姐,且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姐姐这么好,老天一定会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到你身边的。” 千亦闻听她这样说,又看了看她那张关心的脸,知道这小姑娘天真烂漫,心地善良,不由得也是颇为感动,当下对她微微一笑。脸上的愁容也慢慢的散去。 几人缓步向内走去,只见道路青石铺就,两旁连排的房屋也排列的整齐有序,几人缓步走进一个大堂之中,只见内部装饰,画风,雕刻,和中原颇为相同,看来当初请的工匠,定是中原的无疑。 几人一在大堂之中坐定,早有人招呼,送上茶水,点心。茶水略有苦涩,点心香甜可口,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几人一块吃过饭以后,龙羽就拉着天纵出去玩了,大堂之中只剩下千亦闻和龙文。千亦闻看了龙文一眼道:“龙公子,那本奇闻杂谈上记载的解毒之法,今天能不能就告诉我。” 龙文看她的神色,知道她着急拿到药方之后,就要回去,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他英俊的脸上神色不变,脸上微微笑道:“这个自然,我这就找人去取奇闻杂谈。” 他抬起头,从怀中取出一串精致的钥匙,对着门外高声道:“龙管家,带着我的钥匙去藏书阁,把这本奇闻杂谈取过来。” 门外走出一人,中等身材,身形微胖,脸上露出一脸的精明干练之色,只见他快步走向前,双手接过钥匙,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约有一会功夫,千亦闻只见那龙管家,快步走了过来,她心中一喜,只见那龙管家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书皮古旧,书名写着四个大字,正是奇闻杂谈,书中的内容看着颇厚。 龙文用手接过这本气奇闻杂谈,他用手翻了几下,只见在其中一页停下来,对着千亦闻道:“千儿,你快来看看,这是彼岸花的记载。” 千亦闻闻言一脸的喜色,她快步向前,低头向龙文手中的奇闻杂谈看去,只见他手中奇闻杂谈这一页正是记载的彼岸花,彼岸花,俗称地狱之花,奇毒无比,中者无救。身中此毒者,取火,水二性之物,混同极地之花,炼化为丹,服之。千亦闻看着短短的这些字,脸上从欣喜慢慢的露出了些许的失望,这本书中,有彼岸花的记载,可是记载的却是极短,水,火二性之物,到底是何物?这上面记载的模棱两可,并没有说出此两物的名称,更不用说产地了。 龙文似乎看出她脸上的困惑,他微微一笑道:“千儿,你先别着急,等我父亲出关以后,我想他定然知道这其中记载的含义。” 她问道:“不知道龙庄主什么时候出关?” 龙文听他这样说,知道她也有意留下,他急忙道:“一般情况下都是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说不准的,还有半个月就半年了,你还是留在此处,等待一段时间吧。” 千亦闻心中多少有些不愿意,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六章:“毒蛇出洞” 湘西龙家,夜如黑幕渐渐的落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的光亮,远处偶尔的传来不知名虫子的声音,在这个寂静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在一个漆黑的房间中,分明站着两个人影,屋子中一个青年冷冷的声音慢慢响起:“龙管家,这个天纵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查清楚了吗?” 一个中年的微胖之人,站在下首处,躬身一直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这是听见这位青年的话,用因为害怕有些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少主,这几天已经派出十几波人了,可是还是没有查出他的来历。” 那冷冷的声音似乎有一些无奈和诧异,“这个少年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他来我们龙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点一定要查清楚。不会这么凑巧吧,英雄救美的戏码我从来就不相信。” 那中年微胖之人,还是低着头,连忙答应了一声。 正是龙文和龙管家。 “你去通知一下毒蛇帮,让这些人在湘西的地界上安稳一点,否则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没有这么容易得到。”龙文冷冷的道: 龙管家听他这样说,面露难色,半晌才道:“我担心这帮毒蛇帮的人,可没有这么容易安稳,这些人本来都是江洋大盗,来到这湘西也是安稳不了,经常有三三两两的人进行活动,上一次天纵杀了他们几个人,他们这一段更是活动频繁。” 龙文冷冷的道:“那就把天纵出去的消息,传给毒蛇帮,让他们去试试他,探探他的底细。” 龙管家有些犹豫道:“这个让小姐知道了,会不会?” “如果让羽儿知道,你就不必回来了。”声音阴冷,让人听到不寒而立。 龙管家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清晨,太阳刚从山边升了起来,慢慢的爬升着,大地沐浴在一片祥和的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安静。自从龙文回来以后,天纵就从龙文温和的微笑之中察觉到了一丝丝的怀疑,他也识趣和龙羽进行的告别,从龙家搬了出来,临时住到了四下无人的破庙之中,这座庙年代颇为久远,门口的招牌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两扇门,一个门已经破损,但是还好,勉强能够关住。庙门正中放着一个足有两人多高的高大神像,这神像的面目已经被灰尘几乎完全盖住,已经看不清是哪位神灵的雕塑了,神像面前的香案已经摇摇晃晃,一条腿已经断裂,香案上的香炉中被扔到了一个屋子的角落处,残余的香灰从香炉中露了出来。天纵看到这破旧的模样,丝毫也没有在意,他躺在一块干净的角落处,用干草铺成的简陋的床上,合衣躺下,眼睛微睁,顺着屋顶的大洞,望着天空漂浮的朵朵白云,静静的出神。 那位千亦闻姑娘上一次看自己的眼神,这么的奇特,难道他竟然是认识自己的吗?怎么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并没有她的存在。他自己恍惚之间,好像也觉得这位姑娘特别的熟悉,好像自己本来就相识一般,他怔怔的想了一会,还是想不明白。 突然,他听见远处有两人的脚步声响起,听他二人走路的声音,似乎也是武林中人,他不愿意多暴露身份,急忙起身,身形闪动,钻入了那个不知名的神像后面。神像后面也是灰尘一片,他身形一落下,神像上面的有些许灰尘,飘落了下面,他急忙闭气,把这灰尘躲过。 只听这时,庙门已经被两人推开,吱呀的一声传来,只听的一人高声骂道:“他奶奶的,这大清早的就让咱们两个出来找人,还让不让咱们睡觉了。你说这小子明明从龙家出来了,怎么这么多人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不会是他娘的出湘西了吧?” 另一人沉声道:“我看不会,这小子自从伤了我们的人,帮主就命令我们守住这里的各个路口,后来听说他到了龙家,才让这小子暂时逃得了性命,这次他从龙家出来,这小子这会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天纵躲在神像后面,听到他二人说话,心中暗道:“看来这两人应该是毒蛇帮的人,这次来到这里看来是找自己的。” 他此处来湘西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却无意碰到了毒蛇帮的人也在这里,心中疑惑,他躲在神像后面一直没有出来。 他二人进来以后,已经这破庙之中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先前一人喝道:“他奶奶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人住。” 后面那人似乎是看到了墙角上用稻草堆成的床,突然道:“不对,此处有人居住。” 他上前两步,用手摸了摸稻草,这觉得稻草处隐隐还有热气传出,高声道:“这人就在附近。” 那人听他高喊一声,手中的长刀猛地抽了出来。向着四周望去。 只听得一声轻笑,一个俊秀的黑衣青年从神像后面慢慢的走了出来,只见目光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两人道:“两位是在找我吗?” 后面那人听见笑声,也长刀出手,把刀握在手中,只见面前之人,竟然如此年轻,也是大感意外,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听说上一次一个青年杀了毒蛇帮的几人,谁知竟是这个年轻,这个年纪,就算他天赋不错,又有几成功力。他眼中一副猫抓耗子的表情道:“你是谁?敢给我们毒蛇帮作对,我看小子是活腻了吧。” 这见面前这位黑衣青年依然一脸的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眼神中忽然透出一股凶猛的杀意。 他猛然一动,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长剑,他身形急转,长剑闪动,两人只觉得喉咙处一紧,那青年又回到了刚才站立的地方,似乎他刚才并没有动过一般。一副冷冷的眼光望着他们,后面那人高喊一声:“他奶奶的,搞什么……”鬼字没出口,只听噗呲一声,鲜血从两人的喉咙处喷射而出。两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好快的剑”,两人最后一个念头还没有出来,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名黑衣人依然冷冷的看着这两个人,现在确切的说应该是两具尸体,冷冷道:“你不是想问我的名字,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不叫天纵,我的名字叫天煞。”这人正是天煞宗宗主天煞,他半年时间统一的江南各地,此时来攻取湘西龙家。他请来当年的暗器大师无手先生相助,当无手先生大致介绍龙家的地形后,他心中也是泛起的一丝丝担心,此时他亲自前来主要是来探查龙家的情况。在龙家外等了数日之后,终于发现龙羽外出,他尾随龙羽。正在苦思接近的办法,谁知龙羽碰到了毒蛇帮,在龙羽危机之中,救下了龙羽,也成功进入了龙家,他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进入了龙家,眼看离天煞宗约定进入的湘西的日子还有一段距离,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不想却因此惹上了毒蛇帮。 这毒蛇帮一直都在湘中活动,怎么突然到了湘西,不会和天煞宗有关吧。想到这,他不禁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毒蛇帮,你不是想玩吗?那我就陪你玩玩。 “第四十七章:红色骷髅” 毒蛇帮在湘西临时建起的议事堂内,一个中年模样的人正在坐在那里,在他面前,还坐着三人,这三人分别就是毒蛇帮的帮主,大长老,二长老。中年模样的人抬手向着正中的帮主墨阳道:“墨帮主,那天纵的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墨阳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有些火气,心中暗骂了一声,脸上却挤出一丝的笑容道:“龙管家,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我派出找那小子的人,已经有十几个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并且这些人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我想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吧,此处除了龙家,也没有其他的江湖势力吧?” 龙管家看了他一眼,沉思一会道:“此处想来是我龙家的地盘,没有龙家的允许不可能有江湖势力进入,就算有大股的江湖势力,龙家也早就发现了。看来定是这小子所为,墨帮主,你派出一些高手出去,到时那小子还不是束手就擒。” 墨阳心中又暗骂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脸上的笑容不减,慢慢的道:“我上次派出的人中,已经有一位我们帮前十名的高手了,没想到还是没有一点音讯。这小子真是邪门。不会是天煞宗的人吧?” 龙管家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一愣,这位青年看来也就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武功怎么可能这么高了,毒蛇帮中都是一些成名多年的大盗才能加入,在他们帮中排名前十,已经是多年前在武林中掀起过风浪的之人,怎么可能出去以后,一点线索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消失。这黑衣青年的武功当真有如此高吗。想到这,他不禁隐隐觉得有些担心,当下轻咳一声,露出满脸的笑容道:“这小子小小年纪还当真有一些邪门,墨帮主还是多派出一些人手吧,等把这小子料理完之后,咱们两家联合飞龙帮,前后夹击天煞宗,只要灭了天煞宗,我龙家一定会兑现对你的承诺,把湘西的除龙家所在以外的土地让给你毒蛇帮。” 墨阳听他这么说,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渐渐的浓了起来,他站起身来,对着大长老道:“大长老,传令下去,派出本帮前一百名的高手出去找这这小子,以后毒蛇帮出动,五人为一队,携带信号弹,一有情况,立刻发送信号弹,谁先发现那小子,赏黄金百两,杀死他的,赏黄金千两。我就不相信,这小子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际撒过,照在这边树林之中,树林中郁郁葱葱的长着一些高大树木,阳光透过这树林,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远处不知名的花儿,透出丝丝微风,飘出来阵阵香气。不远处鸟鸣声,不停的从树上传出。声声悦耳,在这树林之中,闻着这花香,听着这鸟鸣,这种环境下,身在其中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有一阵惬意。 此时的一个黑衣青年坐在一个高大树木的枝头之上,心中却没有闲情欣赏这美好的景致,借着茂密的树叶把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冷冷的目光机警的看着树林的四周。树枝纤细,随着微风不断的摇摆,这位黑衣青年的身体也随着这树枝不停的摇晃,似乎眼看着这黑衣青年随时就要掉下来一般,可是不论这树枝如何晃动,这黑衣青年的身形如磐石一般,稳稳的坐在这树枝之上。 这位面色阴冷的黑衣青年正是天煞宗宗主天煞。 在这几天的时间之内,他已经连续杀了十几个来此处找他的人,可毒蛇帮来找他的人从来也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密集,这些人两眼放光,似乎在找一个宝藏一般,看来毒蛇帮对自己的悬赏不低啊。他静静的想着,脸上突然露出了丝冷冷的笑意,这笑意阴冷至极,即使在这清晨的阳光下,仍能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毒蛇帮,他心中念道,从怀中慢慢的掏出一个书,慢慢打打开,这本书的第一的位置竟是飞龙帮的介绍,他向后翻了几页,紧接着是松鹤派和空驼派,后面还有孟义庄,燕云庄等,他翻到后面,只见一些门派上面已经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滴血的骷髅头和一个大大的叉号,在写着湘西龙家的位置,却是一个用红笔画出的骷髅头,这骷髅头口中一抹鲜血流下,让人看到不禁有些吃惊。 他微微停顿了一个,又用手向后翻去,终于,在一个写着毒蛇帮的地方停了下来。上面清楚的字迹也映入他的眼帘。 毒蛇帮 帮主:墨阳 毒蛇帮主墨阳,本为中原武林中的一名巨盗,当年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在江湖中曾掀起腥风血雨,武器为一巨斧,重一百零八斤,武功破锋斩,配合他这个巨斧,犀利无比,施展开来方圆数丈之内,人物俱破,厉害无比。后被中原武林八大高手合力追杀,杀两人后,逃入湘中群山之中,创立毒蛇帮。 活动范围:湘中地区 主要人员情况:人员多为江湖中巨盗,在江湖中掀起过风浪,后入毒蛇帮,这群人手段狠辣,杀人如麻,江湖中人人避之不及。 天煞看着这书上的毒蛇帮的介绍,冷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他从怀中慢慢掏出了一个笔,在毒蛇帮三个大字上,慢慢的把手中的笔在这本书上游走,笔画出的字迹竟是鲜红的颜色,如同人的鲜血一般,只一会功夫,一个斗大的,滴血的骷髅头已经把毒蛇帮这几个字遮住了。 鲜红的笔迹配合这令人生畏的骷髅头,天煞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毒蛇帮,既然江湖中人人都避之不及,那就让你们从此消失吧。 冷冷的话语,从这树枝上坐着黑衣青年口中缓缓的说出,令人在这微风,花香,鸟鸣之中的景致中,依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忽然,树林之中人脚步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这几人虽然脚步很轻,但仍然发出了一丝的声响,这细微的声响清晰无比的传入到他的耳中,他把手中的书和笔收好,放进怀中,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远处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向这边走来。这轻微的声响也越来越响的传到了他的耳中,他眉头微微一皱,难道被这帮人发现了吗?他心中的声音默默的响起。 这时,这几人的身影已经慢慢进入了他的眼帘之中,五个人拿着各种的武器,警觉的向着树林四周看去。似乎是随时在防备周围来的袭击。 五个人彼此步调一致,身体的方向和手中兵器的指向,已经清楚的进入了天煞的眼帘之中。这几人竟然形成了一个攻守兼备的小组,袭击其中任何一人就会面临其他两人手中兵器的招呼。天煞看着眼前这副景象,眼中突然出现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四十八章:第四把剑” 下面的五人在有序的向前运动着,相互之间极其默契的对望了一眼,向天煞所在这棵树的方向的缓慢的移动着,天煞看着缓缓移动的几人组成的一个阵型,并没有立刻展开攻击,他冷静看着这几人慢慢移动的阵型,看这几人四下搜索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位置所在。 他把自身的气息隐藏起来,从下面几人所发出的气息中,分明有武功不弱的高手,对于这些所谓的高手,天煞并没有特别的放在眼中,可要做到把这几人全部击杀,还不露出一点风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万一暴露出自己的位置,引起大规模毒蛇帮的前来,那可就不妙了。对于这些人马,他虽然不害怕。但被几十,上百人围在中间,当成猎物一样猎杀,这种滋味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好受。 另外他还有龙家的事情要处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龙家自然而然的会加强防备。到时候攻打龙家。可就要事倍功半了。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正在思索间,只见约有五百米的地方,有隐隐的传来类似的脚步声,看来是又一波的五人小队缓缓的向这边走去。 天煞看到这种阵势,知道毒蛇帮已经大致摸清了自己的方向。要不也不可能大规模的人马都往这林中搜查。 下面的五人已经到了他所在的这棵树下,天煞下意识的用手握了握自己手中的长剑。 这时只听到其中一人低声道:“头,这小兔崽子真藏在树林中吗?” 被他称为头的男子沉声道:“从这一段情况和樵夫的介绍,这片树林之中多半就是那小子的藏身之处。大家集中精神,小心一点,那小子可鬼的很。” 那人不在说话,这个奇异的阵型轻轻的,慢慢的向前走去,脚步踩在枯叶上,传出轻微沙沙的响声,这一波的几人刚过去,后面的一行五人已经也离此地不远了,两个队伍相差大约在几十百米内。 天煞坐在树枝之上,冷静的看着下面隔一段时间就不断经过的阵型。目力所及处,已经看到了五波这样的队伍,这片树林极大,看来这一次出动的人不少啊。天煞从心底发出一个声音。他在确定出最后面一波人之后,他悄无声息的从树枝上站起身来,身子随着树枝来回晃动着,微风过出,吹起他鬓边的头发,他英俊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股阴冷的杀意,脚下微一用力,身子已经轻飘飘的从一棵树上跳到了另一个树上,远远的跟了上去。 天煞慢慢的跟在最后一波人的身后,他静静的观察着前面几人的步伐,和小小阵型的变化,心中却在思索着破解的办法。 忽然,他眼光一亮沉寂的双眸中猛然睁开,他身形微动,已经飞跃过了这几个人,落在前面的树枝之上。借助着树叶隐藏住了身形。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升的也越来越高,烈日之下,无数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照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地上的几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查找,还是没有找到黑衣青年的影子。一人望着这渐渐的升起的太阳,又望了望前面无尽的树林,心中不禁心中有些气恼,口中忍不住骂道:“这小兔崽子,让老子逮住他,非活剥了他不可。” 他话音刚落,只见头顶的这个树上略有风声,几人急忙抬头向上望去,恍然间看到太阳有些刺眼,太阳的光影之下,隐隐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闪动,一个黑衣俊秀青年,一脸的寒意落在几人围的人群中间,几人恍惚间,只见人影闪动,一柄剑长剑已经划破了一人的喉咙,反手一剑刺穿了一人的心脏。 剩余三人来不及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这套小小的阵型,是毒蛇帮经过多次实战中形成的阵型,攻守兼备,攻击任何一人,都会同时受到两个人的攻击,这两人的攻击刚停,后面的两人连续不断的攻击就会瞬间攻上,多少厉害的武林高手,都死在这小小的阵型之中。被想到本这面容阴冷的黑衣青年,这么轻易的就杀掉两人,剩余三人也都是久经杀戮的杀手,瞬间就稳定了情绪,在天煞一把剑刺入一人心脏的时候,三人的眼睛中瞬间露出了光芒,他们分明已经看到了此时的黑衣青年手中的长剑在一个人的胸口,他把长剑拨出来的功夫,几人的剑已经会把他刺穿,如果他放弃兵器,几人立马就会把他围在中间,几人可以从容的对付手无寸铁的黑衣青年。 三个看到这黑衣青年露出的致命的破绽。一人的长刀已经如迅疾无比的砍向了那黑衣少年,眼中露出的竟有隐隐的得意,他似乎看到那黄色的赏金,已经马上领到了他的手中,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赏金,足足可以让自己的潇洒的活上一生。他手中的刀,离黑衣少年越来越近,黑衣少年一只右手,还在握住那炳剑,那炳剑还在一个人的胸口处,并没有被拨出来,那人看到这种情况,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在他的刀离黑衣少年的头顶越来越近的时候,那位黑衣青年脸上表情依旧冷冷的,没有没有一丝的变化,那人看到这种黑衣青年的阴冷的脸庞,突然之间竟有些莫名的紧张。他毕竟是久经江湖,手中的长刀并没有停止,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攻向了黑衣青年。 就在那炳刀离黑衣青年的头顶两寸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疼,一把短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他不敢相信的望着这一切,那黑衣青年右手还在那炳长剑之上,这炳短剑是从哪里来的?他顺着这炳短剑望向这炳短剑的剑柄处,那黑衣青年的左手正握在哪里,光滑的手,一动也不动,第二把剑,这黑衣青年竟然有第二把剑,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切,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人,在黑衣青年短剑刺入那人的喉咙处之时,手中长刀已经出手,他二人望着两手空空的青年,这一次看你还怎么逃,这个念头在刚在他二人的心头飞过,突然两人的喉咙处分别被一把短剑刺穿,这位黑衣青年左右两只手,每只手握的正是这短剑的剑柄处,这两人看了那两炳一长一短的两把剑分明还在同伴的尸体上,眼中的瞳孔露出无法理解的疑惑,第四把剑。这黑衣的青年的身上竟然有第四把剑。这诡异的青年,诡异的短剑,如同幽灵一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里,又毫无征兆的拔出了第四把剑。 那黑衣青年冷冷的看着缓缓倒下的两人,慢慢的道:“不错,第四把剑。”他转过头来,看着这五人,这被他在电光火石间击杀的五人,他脸上冷冷的面容,没有露出一丝的怜悯,这些人作恶多端,他们手中长刀沾上的鲜血,恐怕已经数不清了吧。他冷冷的望了一眼,“看来出门多带几把剑还是不错的。”他有些自嘲的轻声道: 他慢慢把这几把剑拔了出来。把这几把剑擦拭干净,放入怀中,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随着瓷瓶的白色的粉末慢慢的倒出,面前的景象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太阳顺着树叶间的间隙慢慢透了下来,留在斑驳的树影,地上的树影映衬在枯叶上,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在那静静的生长着。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第四十九章:骷髅再现” 墨阳坐在毒蛇帮的大厅之中,面色阴沉,两只眼睛隐隐有凶光传出,他面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面色也越来越阴沉。忽然只听的“砰”的一声,他面前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茶杯四散,碎片在大厅中四散开来,大长老和毒蛇帮的几位骨干,坐在下面,也是一脸的阴沉,他们看着眼前发怒的墨阳,谁都没有说话,都知趣的闭上的嘴巴。 这一次毒蛇帮派出的五人一组的阵型,无缘无故失踪了一队,加上之前无缘无故失踪的人数,已经有二十多人失踪了。这些人的失踪,如果说墨阳有多么的心疼,那也是不真实的,毕竟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人员的减少也是可以预见的。可关键的问题是,自己连续派出的几波人,连对方的人影和行踪都没有确切的收获到,这些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这位黑衣青年到底是什么人?他小小年纪,究竟有多少神通,竟然比这么多年碰到的问题还棘手。他心中隐隐腾起了一丝的不安,多年的江湖阅历,也隐隐让他觉的这件事,也许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如今自己在明处,他在暗处,这多少让他心中泛起一丝丝的寒意。 他本是中原的一名巨盗,在中原江湖之中也曾是风光无比。后被江湖的八大高手联手追杀,才不得不逃到了湘中,在湘中建立起了毒蛇帮,可这里山多人寡,物资贫乏,和中原那花花世界相比,他是无比失落,这些年,随着他势力的不断扩充,进军中原的想法也越来越浓烈。可湘西的龙家却如一个钉子一般钉在这里,阻隔了他东进的计划,龙家二百年来世世代代居住在湘西,根基牢固,龙家的势力也遍布湘西的各个角落,还和中原第一大帮飞龙帮有着不小的联系。他虽然野心勃勃,可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忽视的,相比建立宏图的伟业,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他这么多年学到的生存的法则,实力决定的一切,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无视各种对手。他显然还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龙家的邀请,让他逐渐冷却的雄心壮志重新燃起了火焰,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一次他把毒蛇帮精英人手二百多人,全部带来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留守在湘中,可现在局面还没有遇到天煞宗,自己的人手已经折损了十分之一。 天纵,这个年轻的煞星,想到这,他心中杀意更加浓厚了,他突然转头向正在座位处望去,高声道:“二长老出去还没有回来吗?” 坐着的几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还没有说话。 突然一个帮众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过来,着急的喊道:“帮主,帮主,天纵那小子现身了,他托人把这个东西交给您。”墨阳看着慌忙跑进来的帮众,听他口中说出的话,心中不禁暗暗骂了一句,你小子,有种,竟然敢现身。 他看了帮众手中盒子一眼,高声道:“慌什么,盒子里是什么东西,打开它。” 那名帮众用颤巍巍的手,把盒子打开后,在座的人都大吃一惊,盒子中竟然是一个人头和一封信,鲜血的人头面目狰狞,两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二长老。”大长老略有苍老的声音率先在大厅内响起,紧接着这剩下的几人也高声喊了起来。 墨阳两眼中的凶光更盛,他把这封信快速的打开,只见这封信用红笔画着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在骷髅头正中有几行字:毒蛇帮,我在城西密林中,墨帮主又能奈我何?毒蛇帮三个字被血红的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血红的骷髅头像一个巨大的催命符,照在大厅中的每一个的脸上,每一个人脸上表情都阴沉的可怕。 短短的几行字,透出的狂傲和无惧,更透露出了对毒蛇帮的无视。 众人看着盒子中二长老那面目狰狞的头颅,两眼中露出的惊恐的神色,可以看出他临死前看到了令他也恐惧不语的事。二长老武功在毒蛇帮中排名第三,一身横练的武功,刀枪不入,多少成名的英雄都死在他的手下,这样的一个人,到底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才让我的眼中出现的这样的表情。想到这,大厅内几人的心中不禁笼罩着一个恐惧的阴影,这个黑衣的青年像一个巨大的迷,笼罩在众人的心中。 墨阳手中的青筋暴起,手中的信,在他手中突然之间化成一片片纸屑,飘了下来。半晌,从他口中发出满含杀意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全体集合,目标城西密林。” 在密林的边缘处,一个黑衣的青年正坐在树枝之上,冷冷望着前方,树枝轻晃,他身形也随之来回晃动。他望着远处夕阳的方向,夕阳是一个巨大的圆球,挂在天空中,巨大的圆球周边被一团红色的光晕围在中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夕阳也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慢慢的下沉,一个巨大的圆球,慢慢的变成了半个,到最后的慢慢全部沉了下去,天空中还有一点余光,映衬在天迹,天迹中道道的红云在漂浮着,形成一个个美丽的图案,美丽的图案随着风向不停的流动,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云流风动处,天图变幻中。 这个黑衣的青年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又回忆到了什么。嘴中喃喃的说了一句:“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又能如何,还是被我一拳击穿了内脏。”他眼前那高大的眼睛似乎又站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刚开始不可一世的表情,慢慢变成不可思议到惊恐,这整个过程,在他的脸上逐渐的浮现。黑衣青年想到这,脸上阴冷的目光更盛。 远处人影晃动,一大群人在一个高大的身影带领下,快步的向着密林处快速的移动着。众人行动快速,没有一点的迟疑。坐在树枝上的黑衣青年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嘴里自言自语的道:“毒蛇帮,你们终于都来了,那就让我一次解决你们吧。” “第五十章:秋水凌波” 远处的人影急速的向前移动着,在这群人快到密林边缘处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树上,树枝轻动,一个黑衣青年缓缓的从树枝上缓缓飘下,身形潇洒,落在了地上,正在急速向前的人群,突然看到这黑衣青年,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从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惊恐和紧张。 看来眼前的黑衣青年这一段时间,对毒蛇帮的杀戮,多多少少让这些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有了一丝丝的惊恐。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墨阳听到了这些声音,阴沉的脸上杀意更重,他右手一抬,身后的声音骤然间鸦雀无声,他向前一挥,人群从他身后分开,在天煞面前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墨阳看着面前的这位黑衣青年,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眼光依然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墨阳嘿嘿笑了两声道:“这小子竟然这么有种,一个人单枪匹马竟敢来的这里,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天煞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若有这个本事,尽管来取吧。” 墨阳脸色阴沉,道:“你不会以为这种情况之下,我会和你单打独斗吧,别幼稚了。” 天煞闻听此言,心中念头急转,看来这墨阳能够建立毒蛇帮,占据湘中,多少是有些原因的,对付敌人,从来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唯一的规矩就是最快的速度击倒对方,刺穿他的胸膛。他无疑做出了在这种情况下,最有利的选择。 墨阳右手再次缓缓抬起,随即猛的向下一挥道:“大家一起上,这次千万不要让这小子再跑了。” 两边的人群,听到他的命令,手中的兵器已经快速的抽出,一步步的向着天煞走去。 天煞望了望眼前的众人,手中的长剑猛的拔了出来,剑身清澈如一弯秋水,脸身上似乎隐隐有水波流动。 “秋水凌波剑。”大长老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夹杂着充满惊讶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把剑?” 天煞冷冷的目光中,直到此刻才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他眼眸中一点惊讶一闪而过。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哦,想不到毒蛇帮也不是全无见识之人,竟然有人认识我这把秋水凌波剑。” 大长老面色阴沉,他看着墨阳询问的眼光,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帮主,此人的来历可能不一般,这柄秋水凌波剑是昔年铸剑大师无居子采陨铁所铸,铸成时正值立秋,煅烧后,入秋水之中,取出后,剑身如水波流动,如一弯秋水,此剑阴寒至极,最关键的的一点它后来被魔族中人所得,在天荡山一战之后,此剑和魔族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 他刚说完,天煞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如此知道的?” 墨阳和大长老闻言都是一惊,大长老刚才的这番话,本来就是怕别人听到,他是在墨阳的耳边说的,没想到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这黑衣青年竟然能一字一句的听到,这份内力的修为当真是不简单。 大长老闻言,望了望墨阳,见他脸上也有询问之意,苍老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些惊恐,思绪也慢慢的到了回忆之中,半晌,他从回忆中醒来,苍老的声音缓缓的从他嘴边响起:“那一年我刚二十出头,学了一身的本领,在江湖中慢慢闯出了一些名头,正道中人连出了多名高手,都伤在我的剑下,我更加志得意满,自以为在江湖之中,再也没有敌手,渐渐的忘记了师父的教诲,放松了自己,开始在江湖中奸淫掳掠,做下了许多大案。有一天晚上,我看上一户大户人家的姑娘,准备入夜去她府中找她。那天晚上,我记得清清楚楚,月光微亮,我提剑刚跃上屋顶,正要下去,突然身后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我顿时惊恐万分,这么近的距离,若是此人要取我性命,当真易如反掌。我的一个念头,这人是谁,我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一二的少年,静静站在我的一丈开外,笑嘻嘻的看着我,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剑身的高度已经到了他的脖子处,看着无比的滑稽。” 说到这,他又看了一眼天煞,眼中的惊恐还没有一丝的消散,似乎他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苍老的声音在微微停顿之后,又缓缓的响起:“我看到这位十一二岁少年手拿长剑的滑稽模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当然也不相信是他所为,转头向四周寻找着,向四周看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那少年看我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别找了。是我。我又惊异的看着这位少年,他拍过我之后,竟然还能到我的一丈之外,这份轻功当真厉害,看着他小小年纪,我不禁怒道,你个小娃子,不想活了吗,竟敢戏弄大爷我。那少年依然笑嘻嘻道:“我听说,你曾救我族受伤的一个族人,这些恶事,我就既往不咎了,这次就饶了你的性命,从此以后,离开中原,不要再回来,否则性命不保。”我看着这少年笑嘻嘻的模样,虽然对他的刚才展示的轻功有些忌惮,但他如此年幼,心中猜想,定是这小子不知道在哪学了一个高明的轻功,在此戏弄我,他小小年纪,天赋再强。武功又能强到那里去。心中也是恼怒至极,我拨出手中剑,喊了一声,小子找死,就向他杀去,那少年还是笑嘻嘻的,手中的宝剑突然出鞘,一道寒光,如一道秋水一般,攻了过来,我当时就身子中剑,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来,那少年笑嘻嘻的看着我,没有再说一句话,轻飘飘的从屋顶飞了下去。后来我才知道这人就是魔族中人,我一路疾驰,一路上来到了湘中,再也没有回到中原,至于我什么时候无意间救过他说的族人,我也早就记不得的。” 他苍老的眼中惊恐之色丝毫不减,突然之间指着天煞手中的剑,道:“就是这把剑,秋水凌波剑。” 墨阳平时只知道这位长老沉默寡言,武功高强。至于他是什么原因来到了这里,却从来也没有听他说起过,此时,听他说起这些往事,心中也不禁微微心惊。这位魔族的少年十一二岁的武功竟然如此高,一招就把当年的大长老击败。那长大了以后还了得,怪不得多年前,魔族能和正道决战三天三夜。他望着面前的黑衣青年,冷冷的道:“原来你竟然是魔族中人?魔族中人又要为祸江湖了吗? 面前的黑衣青年除了听到大长老说出秋水凌波剑时,眼眸中瞬间微微泛起的诧异外,随即又恢复了冷冷的目光,面色依旧阴冷如霜,看不出一丝的变化,好像这所有的事都和他无关,他此时听到了墨阳的质问,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眼神中望着那即将落下去的夕阳,那天边渐渐消散的红云。 墨阳看到他这副表情,眼光的杀气更盛,冰冷的杀意夹杂的怒吼再次响起:“一起上,杀了这小子。” “第五十一章:密林追逐” 随着墨阳的一声怒吼,毒蛇帮的人群蜂拥而上,天煞冷冷的面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他手中的秋水凌波剑化成一道寒光,如同秋水流动,瞬间就已经砍到几人,剩下的人群没有丝毫的停顿,手中的长刀夹杂着些许的骂声,急冲而来,天煞秋水凌波剑不断舞动,在身前挥舞出一个光影,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这光影之中。和毒蛇帮的帮众战在了一起。 大长老看着这眼前黑衣青年舞出的剑光,隐隐觉得有些许的不安,这剑法灵动诡异,和自己在几十年前看到剑法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几十年自己清楚的见识到了那一剑,如天外飞虹,绚丽夺目,一剑就击穿了他的防御,也同时击垮了他的信心。他看着毒蛇帮不断攻到这黑衣青年身前又倒下的帮众,也不禁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兵器,但他并没有上前,只是怔怔的看着这秋水凌波剑挥舞出的剑芒,他以为多年来的杀戮让他已经忘记了这把剑的魔力,可他再次见到这把剑的时候,才知道,这把剑如同一个魔咒一般,一直笼罩在他的心中,片刻也没有离开过。 大长老正在那怔怔望着场内,怔怔的沉思着。猛的听到一声怒喝:“小子,纳命来。”这声怒喝夹杂着破空的风声疾驰而出。从这破空而出的风声中,他清楚的知道,帮主墨阳的开山巨斧已经夹杂着怒喝声已经重击向那那黑衣青年,那巨大开山斧施展出的破锋斩所掀起的风浪,越来越大,如暴风骤至,砸向那黑衣青年。 再看那黑衣青年,面色阴冷,看着这巨斧的破风声,脸色丝毫不变,手中的秋水凌波剑又击退身边的两人后,身子腾空,挺剑迎了上去,一个巨大的开山斧和秋水流动的秋水凌波剑在空中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道刺耳的轰鸣声。墨阳无比凌厉的攻势,似乎要开山劈石般的劲风,遇到秋水流动的秋水凌波剑,骤起的风声是戛然而止。墨阳身形对一股强劲的内力撞击的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形。再看那黑衣青年,他似乎受到这股攻击的伤害更大,身子被撞击的腾空飞起。墨阳及毒蛇帮的帮众看到这种情况,都想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喝彩声还没有出口,只见那在空中黑衣青年,身子在空中急转,身形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越过了人群,向着密林中急冲而去。 墨阳看到这种情况,大喝一声:“这小子受伤了,抓住他,别让我跑了,抓住他赏黄金二千两。”他瞬间明白了这黑衣青年的意图,立刻就把这赏金提升了一倍,毒蛇帮听到墨阳喊声,本来还有些不知所措的人群,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方向,人群中发出一个巨大的欢呼声。都急冲向密林之中,望向天煞的目光,隐隐充满着炽热和狂喜,在他们眼中,天煞已经不是一个奔跑的人,而是一个奔跑的黄金。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西下,天空中白天的光亮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夜晚已经来临,此时的夜,并不是漆黑一片,相反,巨大的月亮已经缓缓的升起,天空中繁星点点,白色的月光从天空之中撒下。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这样的亮光,显然不利于一个逃跑的人,在这片巨大密林之中,一场追逐正在进行,当先一个黑色人影正在全力奔跑,后面不远处,一大队的毒蛇帮的人,根据武功的强弱,如一条巨大的长蛇一般蔓延开来。 墨阳带着大长老和毒蛇帮的几位骨干,一马当先的追在最前面。墨阳望着前面不远处奔跑的黑衣少年,怒吼的声音在密林之中响起:“小子,你跑不掉了,你跪下求我,我可以考虑给你留条性命。”怒吼中有些许的得意,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是另一个想法,这个少年在这一段时间内,已经把毒蛇帮搞的人心惶惶,这一次他重伤了他,就是击杀他的最好机会。这黑衣青年的武功天赋,如此之高,将来的武功已经会不可限量。还有一个原因这黑衣青年还和那魔族中人有不小的联系,若真是这样,那更是后患无穷,自己决不能留这样一个有威胁的对手在世上,想到这,他脸上的杀意更盛,脚步无形之中又加快了些速度。 这一场追逐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这片的密林颇大,越往里,树木越是葱郁。 这给墨阳的追击带来了一些难度,幸好这片密林都是一些高大的乔木,树林虽然密集,但下面的路却是通畅无比的。那黑衣青年的身形一直都在他的视线之内,没有片刻的离开。 那黑衣青年自始至终也没有回头,在这片密林之中,借助树木的保护,不断的变幻着身形。奋力的向前跑去。墨阳望着这黑衣青年的身形,多次无形中加快了脚步,可无论自己无论如何加快身形,和这位黑衣青年的距离似乎并没有拉近,还是一样的距离,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位黑衣青年刚才受到自己的那记重击,真的受伤了吗?他想到这,心中突然之间升起了一丝的不安,这份不安在他心中转瞬即逝。他们追踪的地形突然之间发生了一个不小的变化。只见,原本平直的树林突然之间向下蜿蜒而下。 墨阳借助明亮的月光,隐隐看出此处竟是一个巨大的盆地,这盆地受空气和水流的影响,竟然刚才的树林更密集,刚才平直的密林中,怎么会有一片密林,众人正在疑惑间,只见那黑衣青年的身形忽的一闪,身子突然之间腾空而起,身形无形间快了许多,身形在密林之中闪了几闪,远远望盆地中心去了。 墨阳等人本来是和天煞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时见他突然加快脚步,也不禁加快了身形,待众人到达盆地中间之时,刚才还清楚的身形,在众人的眼前突然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众人也猛地停住了脚步,目光借助明亮的月光四下搜寻着,看哪里还有这黑衣青年的人影,在他们停住找寻的这一小段时间中,后面武功稍弱的人也都慢慢的追到了此处,众人都聚集在这里,四下搜寻着天煞的踪迹。 墨阳刚才一闪而逝的不安,随着这黑衣青年的突然消失,忽然之间又涌上了心头,看最后这少年的身形,无形中比刚才的追逐时快了很多,他若是要逃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施展?等到了此处,才施展这种身法? “不好。”他心中一个念头急转,这小子看来是故意把我们引到此处,想到这,他急忙高声喊道:“所有人,危险,快退,” “第五十二章:地狱之剑” 正在这时,在人群的外围之中突然有人惊呼道:“油,石油。”墨阳转身向四周看去,黑色的液体如黑夜中的恶魔,从四周四面八方的流了进来,似乎要瞬间吞噬这一切,墨阳的怒吼声再次在这略显凌乱的声音中响起:“危险,快向后退。”声音没有了刚才追逐时的得意,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些许的惊恐。 众人听到这怒吼声,急忙准备向后退去,借着这明亮月光,可以望着这座盆地的顶端,在这退路上已经占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墨阳看着这退路上的黑压压的人群,转头向四周望了望,只见在这座盆地的边缘处,不知何时已经占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心中那些许的惊恐被完全的惊恐所占据,大长老那苍老的声音在那耳边响起:“魔族,是魔族。” 他定了心神,怒吼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惊恐道:“兄弟们,冲出去。” 对于被包围的毒蛇帮的人群来说,这是唯一的正确的决定了。他声音刚落,毒蛇帮的人群已经向着来时的路上冲去。 正在这时,前面的人群中传出了声音中,惊恐中夹杂着绝望道:“火,是火。” 成排的火箭从这座盆地的顶端整齐的射下,把冲到前面的人瞬间变成了一个火海,四周的火箭也如雨滴般下了进去,瞬间这座巨大盆地,变成一个火盆,火光冲天,把此时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墨阳转头望着那盆地的边缘处,一个黑衣青年被一群人簇拥着站在中间。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脸色阴冷,目光静静的望着这里。 不断有想往外冲出的人群,被射来的火箭所击倒,偶尔有一个两个人侥幸冲到盆地的顶端,瞬间被涌上来的人群击杀在地上。这如突然之间从地狱之中升起的火焰,不断的燃烧着,如一个红色恶魔吞噬着这里的一切,哀嚎声不断的响起。墨阳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辛辛苦苦建立的毒蛇帮,就要在今夜成为一个历史,所有一切都要随着这大火烟消云散了。那个黑衣青年,一切源头都是他,自己为什么要去惹这个煞星,他心中仇恨的火焰翻腾着,他望着那黑衣青年的方向,身形急起,再也顾不上毒蛇帮的帮众,冲向那个黑衣青年。 那位黑衣青年看到他身形,右手微微抬起,本来密集射向他的箭雨突然之间停止了。 他急冲向那位黑衣青年,手中巨斧夹杂的狂暴的怒气向那位黑衣青年攻去,巨大的声浪夹杂着那怒吼声。“去死吧”,随着他怒吼的声音刚落下,他手中巨斧已经被人生生的用兵器挡了回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只见那人站在黑衣青年傍边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白衣飘飘,面容俊雅,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难道刚才这人竟然用自己的折扇,挡住了自己的一击。他望着眼前的众人,突然之间,呵呵大笑起来,笑声中竟然充满了不屑和狂傲。 白衣男子看着他一眼,慢慢的道:“你死到临头,还笑什么?” 墨阳又呵呵笑了几声,才指着天煞道:“我笑这个小子,原来只是一个酒囊饭袋,只知道躲在别人后面。” 白衣男子面色一寒道:“住口,不得侮辱我们宗主。” 墨阳口中充满怨毒的声音道:“天煞宗,果然是天煞宗,我早该想到的。”他顿了顿又道:“我说错了吗?你们这位宗主被我打的落荒而逃,如今却又躲在你们的后面,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胆小之人。” 他话音刚落,黑衣青年身后的的人都抽出了兵器,眼看就要向墨阳攻去,眼光看着面前黑衣青年,只等着一声令下,就会把他击杀在面前。 天煞面色冷冷看着盆地中的火光越来越大,盆地中的哀嚎声源源不断的传来,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变化。他转头看着面前墨阳,冰冷的声音好像从地狱之中传来:“你如此低劣的激将法,是不是有点可笑?” 墨阳本来还充满鄙视的表情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惊慌。他望着面前的黑衣青年。这个始终面如冰霜冷静的黑衣青年,看来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了,他心中的念头刚过,只听这黑衣青年冷冷道:“我接受你的挑战,出招吧。” 墨阳不可思议的望着这黑衣青年,他明明知道是自己的激将法,为什么还好接受自己的挑战,他这么有恃无恐,到底为什么? 这种情况之下,也容不得他想这么多,手中的开山巨斧,施展出破锋斩最后一招人物俱破,攻向那黑衣青年,巨斧卷起巨大的旋风,夹杂着地上的些许沙石,发出破空的声响。 这一招已经是他这十年来第一次施展出来,他清楚的记得,十年前自己施展此招的时候,对方对自己击飞数十米,当场毙命在此招之下。这十年来,他在湘中再也没有碰到能让他施展出这一招的对手,可他的武功,却一刻也没有停止修炼,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在毒蛇帮这帮穷凶极恶的人群中间,并没有多少感情可言,自己唯一能够依仗的只能是自己,也永远是自己,实力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法则,失去实力的帮主,只是一个没有牙齿的狮子,随时会被人用剑刺穿自己的心脏,自己的位置也会被人所取代。 他相信经过这十年的苦修,这一招的威力已经远远高出当年不止一倍,他似乎已经预见了面前的这位黑衣青年,被击飞的情景,自己趁着这瞬间从身边攻破这个包围圈,然后逃入到密林之中。自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青年答应和自己对敌的时候,自己已经赢了,从这死局中逃出去,就像多年前自己曾经在八大高手手下逃脱的那样。这位年轻人还是太幼稚了,他心中微微的念道。 黑衣青年面色阴冷的看着眼前这被开山巨斧卷起的风浪,夹杂着些许的沙石,迅疾无比的攻向自己,手中的秋水凌波剑如一弯秋水荡漾开来,在他手中划出一个美妙绝伦的弧度,迎着开山巨斧而去。 墨阳看到这黑衣青年在自己的这招之下,没有躲避,竟然用秋水凌波剑攻了过来,不禁是心中一喜,这一招的施展可不是在密林之外的那一次施展,威力强的何止数倍。 在火光中躲避的大长老,看着黑衣青年用秋水凌波剑划出美妙的弧度。似乎忘记了面前的火光,怔怔的望着的刚才的那美妙的一剑。苍老的声音发出近似绝望的呼声:“地狱之剑,地狱之剑。” “第五十三章:毁天灭地” 一斧一剑在半空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又一声惊恐的惨叫声传了出来,这两个声响连续不断,只见瞬间之间,若不是全神贯注或者武功高强之人,还真是听不出来。清脆的声响自然是两个兵器相交发出的,惊恐的惨叫则是从墨阳口中发出。 墨阳惊恐的看着这把秋水凌波剑,这把看似单薄的剑身,竟然有如此的锋利。把自己这把巨斧从中劈成两段之后,又刺穿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他脸上充斥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美妙的如秋水流动的一剑,竟也是毁天灭地的一剑。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二长老为什么眼神中充满的惊恐,他现在明白这些,一切似乎都太迟了。 他望着面前黑衣青年那清秀的脸庞,这份清秀在这月光的照耀之下,脸上似乎被蒙上一层的雾气,不过这脸庞依然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的变化。好像刚才这一剑,那让他惊恐的一剑,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黑衣青年从一开始就隐藏了实力,为了就是把自己和毒蛇帮的人全部引到这盆地之中,用石油和火一网打尽,他明知自己的激将法还出来应战,不是因为他幼稚,而是因为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好的实力,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藐视一切的敌人,看来他的人生信条,并不是只有他自己信奉。 好毒辣的计策,好可怕的人。他心中念头刚转,胸口的鲜血顺着伤口慢慢的流出,又慢慢的流到了地上,墨阳惊恐的表情还没有消散,巨大的身躯就已经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顺住这盆地的坡度,身子滚到了下去,撞到一颗正在燃烧的大树,这才停了下来,尸体接触到燃烧的大树,顷刻间,尸体被漫天的火光所笼罩,发出滋滋的的声响。 大长老看着远处轰然倒下的身体,苍老的面孔之中发出一丝的绝望,他第二次看着这一剑,这一剑依然的美丽动人,也依然的可怕夺命,就像好多颜色鲜艳的蘑菇一样,越是娇艳欲滴,就越毒性猛烈。这份绝望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苍老的身躯已经被一个白衣男子提起,身子飘飘然的到了这盆地的顶端。 盆地之中的火越来越旺,盆地之中的哀嚎之声也渐渐的弱了下来,毒蛇帮的人在这越来越大的火光和越来越密的火箭之中,慢慢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最后哀嚎的声音渐渐被大火燃烧树木,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所代替。 毒蛇帮,这个曾经盘踞在湘中地区多年的杀手组织,出来的精英被一网打尽。对方在此次战斗中没有付出一兵一卒的死亡,只有一个人被忽然而来的大火烧掉了一点的眉毛。除了排除这种偶发的因素,天煞宗可以说没有付出一点的代价。就把盘踞在湘中多年的,作恶多端,并且想和龙家联合的毒蛇帮一网打尽。计谋之缜密,手段之残忍,不亚于毒蛇帮做事的手段。应该说比毒蛇帮做事的手段更狠辣。那又怎么样,对于凶残的敌人,就应该用最凶残的办法给对手致命的一击,毕竟任何少许的仁慈,就会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时,从天煞宗中走出一群人,把手中一包包黑色粉末向盆地之中轻撒而去,一包包黑色粉末在半空中四散开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一个黑色光雾慢慢的落下,燃烧的大火顷刻间被这种黑色的粉末所覆盖,火势逐渐减弱,慢慢熄灭。 这群人从看见大火熄灭后,又从怀中掏出一袋袋白色粉末,往盆地之中撒去。白色粉末轻飘飘的落在盆地之中,燃烧留下的灰迹慢慢的消失在泥土中,只留下一些被大火烧得突兀的树木零落的矗立着。 黑夜又重新归于了平静,只有一轮圆月静静的挂在天空之中,月光清冷,如霜般照在这块大地之上,静静看着这世间的一切,看着这世间的人和这世间的事,亘古不变。 大长老孤独的坐在地上,看着这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些黑暗中的人影,如一个个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进入的湘西,事先龙家遍布在湘西的势力竟然是一无所知,否则他们不可能不通知毒蛇帮。 湘西,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些人的消息,天煞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竟然就能无影无踪渗透进湘西。魔族,幽灵。 他心中不定的想着,他抬起头,又看到那双冷冷的眼眸,这冷冷的眼眸中从来没有出现一丝的暖意。 苍老的声音在惊魂未定中带着疑惑问道:“为什么留下我?” “因为我们的对手还有龙家。”黑衣青年冰冷的声音响起。 “龙家?”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的疑惑也更加重了。 “不错,毒蛇帮这个时候从湘中来到了湘西,难道不是联合龙家对付我天煞宗的吗?”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质问。从黑衣青年口中淡淡的说出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没有否认,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所有的掩饰都是枉然。 “是的,我早就知道。”平淡的语气中流露些许的肯定。 大长老看着面前的黑衣青年,心中泛起的寒意更重,从刚开始救人和毒蛇帮人冲突,到后来接二连三击杀毒蛇帮的帮众,送二长老的人头到毒蛇帮,故意激怒墨阳,比武时又故意示弱,逃走,把毒蛇帮的人引到这包围圈,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黑衣青年的算计之中。一步一步的把毒蛇帮送进了坟墓。这小小年纪的俊秀青年,竟然比任何人都可怕。看来毒蛇帮遇到这样的对手,覆灭也就不足为奇了。 “需要我怎么做?”苍老的声音带着询问重新响起。 “你愿意吗?为什么?”黑衣青年淡淡的声音带着询问道。 “愿意,我愿意。我需要活着。”苍老的声音肯定的回答道。 对于大长老来说,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天煞宗留下他的性命,是看他年老,对他的特殊照顾,尊老爱幼似乎永远不适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之中。适用的也许只有朴实的山村和无争的小民,他苍老的眼光流动,回忆似乎到了那古朴的山村,那曾经在山村之中追逐的幼儿,奔跑的少年,踌躇满志的青年,这时光竟然不觉间已经如此的久远了,岁月流年,白驹过隙。 有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第五十四章:龙家赌坊” 清晨,太阳懒懒的,还没有升起,湿润的空气中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飞翔,只见这些小虫略显笨重的扇动着翅膀,缓慢的飞行着,显然空气中水气已经把这些小虫的飞行速度降到了极低的水平,几只鸟儿同时也飞到空中,追逐捕捉着这些不知名小虫,这些庞大身躯的鸟儿的到来,让这些空中不知名的小虫更加快速的扇动着自己的翅膀,但飞行的速度却并没有快速多少,快速的扇动的翅膀,只是更加的消耗着体力,其他的没有任何的作用,只一会功夫,空气中飞翔的不知名的小虫就已经被这些鸟儿扑杀殆尽,几只鸟儿看到这种情况,羽翅轻振,向远处飞去。 一些不知名的花草的叶子上晶莹的露珠,在叶子中来回打转,又慢慢的顺着这叶子的纹路慢慢的流到了地上。慢慢的渗入到了泥土中,泥土中湿润一片,湿润的泥土又重新滋润着这些花草。 龙家的大厅之上,龙文正站在那里,面容英俊的脸上出现了怒容,在他的下首旁,站着一个面色微胖之人,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的都没有说话。半晌,只听见龙文声音愤怒的在大厅之中响起:“毒蛇帮到底去了那里?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了消息?” 站在下首微胖的中年人,声音微微一颤道:“少主,这几天已经连续派出了多批人马,还是没有一点这些人的消息?” 龙文声音中带着一些疑惑道:“龙管家,湘中那边派人去了吗?” 龙管家慢慢的道:“昨天已经派人去了,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按说这毒蛇帮不可能一声不吭的就回到湘中。” 龙文沉思一会道:“是的,我也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毒蛇帮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不会还前一段让他们去追查天纵的情况有关吗?” 龙管面露疑惑道:“前一段毒蛇帮的十几人确实被天纵所杀,可是一下子杀死毒蛇帮二百来人,他万万也不可能做到,除非……”他声音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龙文看了看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人突然之间失踪,除非这天纵就是天煞宗宗主天煞,并且这天煞宗的大批人马已经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湘西。 可这些天他已经吩咐龙家的人严密监视外来人进入湘西,这群人又是怎么进入的呢,就算真的进入,更怎么可能会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杀死毒蛇帮二百来号帮众,还没有露出一点打斗的印记。毒蛇帮这些人的武功,在江湖中并不弱,相反,他们经历了杀戮更多,致命的杀招在他们手中更是层出不穷,比起一般的武林中人,他们更危险,这些危险的江湖中人,怎么可能会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被全部屠杀掉。他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转头望了望龙管家。 龙管家脸上的疑惑表情更重,显然对于毒蛇帮的失踪,龙家所说的都只是猜测,如果天煞宗真的能无声无息的进入到湘西,又能无声无息的灭掉毒蛇帮,那这帮人拥有的恐怖力量就太可怕了。单凭龙家想要抵抗天煞宗的攻击,无疑是非常困难的,他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自从天煞宗短短时间之内,在江南崛起之后,他就一直在关注着天煞宗的状况,看着天煞宗在短时间内就统一了江南各地,不断的向湘西逼近,他心中就不停的在盘算,盘算这股势力的最终目的,自从听说到当年以暗器闻名的无手先生被请进了天煞宗,他已经清楚的知道,天煞宗下一步的计划,定然是兵发湘西,进攻龙家。 他向西联系毒蛇帮,向中原的飞龙帮联络,希望能够抢先一步进攻天煞宗,可毒蛇帮刚进入湘西的不久,就无缘无故的失踪,这一切绝不是一种巧合。 他英俊的脸上疑惑神色更重,他不断的在这大厅中走来走去,可是心中的疑惑却没有一点的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在,突然之间他停住了脚步,向龙管家望了一眼道:“快去飞鸽传书飞龙帮,速速向他们求援。” 龙管家微微发胖的身材微微一动,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他知道这一刻的命令意味着什么。龙家这些年所说暗中受到飞龙帮的支持,都是一些消息和情报,最多是金钱的来往,龙家保持着独立的运营,想这种直接向飞龙帮求援的情况却从来没有发生过,看来这一次龙家的处境恐怕要面临严峻的考验了。 天迹山向东几十里有一座古镇,名叫古铭镇,这座镇子不大,说它不大,只是和中原各地的城镇相比,但在此处却已经是最大的古镇了。由于此处的进入湘西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商人都从这里经过,在此处住店,吃饭,倒也是非常的热闹。 龙家二百年来就来到了此地,凭借着独有的实力,已经垄断了这座镇上所有的赌场,饭店和客栈的生意,其他的一些生意中,龙家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股份在里面。 据说,这并不是龙家没有实力把这所有的生意都垄断,只是龙家的先祖龙骧清楚的知道,如果所有的产业龙家都垄断的话,那龙家所面临的状况不会比这些情况好多少,商业繁荣的根本在人,商业的本质是利益。 利益就是这些事情的本质,你得到了多少的利益,就意味着你有可能得到多少的敌人。你垄断了所有的利益,无疑是把全部的人都推到了对立面,这些情况显然不是龙家先祖龙骧所愿意见到的。事实证明,这种举措无疑是正确的,这两百年来龙家慢慢的占据的湘西,在湘西的势力在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古铭镇的一座龙家赌坊中,一个面容清秀的黑衣青年,面容冷冷的坐在那里,在他的面前已经堆着小山般的银子。他缓慢的看着眼前的桌子刚刚开出骰子的点数,脸上没有一丝丝的变化。 对面的赌坊伙计看着他那副表情,心中不禁暗暗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担心。这位黑衣青年已经连赢了一十三局,还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计划。他看着刚开出的骰子的点数,脸上尴尬的笑了笑,尴尬的笑容中有一些苦涩和勉强。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连赢这么多局,上一次连赢这么多的局那个中年人听说已经被人丢到了山下,尸骨无存。他想到这,心中不禁又升起了一点点底气,把手中的骰子摇晃后,再次放到他桌上的时候,嘴中用不太坚定的声音喊道:“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 “第五十五章:娇媚青兰” 那面容清秀的黑衣男子看着面前的桌上的骰子,缓慢的把面前的银子全部推了出去,嘴里冷冷的道:“大。” 就在黑衣青年把手中的银子送出面前的时候,四周人群中不断有人把怀中的银子放到桌子上,嘴里高声喊道:“大,大,大。”对面的伙计看着面前的黑衣青年脸上的表情,望着不断的从人群中掏出来的银子,心中不禁有一些莫名的紧张,他把手中拿着盖子慢慢的掀开,只觉得以前轻轻,没有多少重量的盖子。此刻却如有着千斤的重量一般,他把盖子刚艰难的掀开,人群中就已经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声:“六,七,九,大大大。” 对面的伙计看着面前的情况,职业的笑脸再也掩饰不住尴尬和失落,就在他一脸的漠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突听到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先退下吧,让我来。” 那伙计脸上表情瞬间有从失落中变成了惊慌,他急低下头道:“青兰姑娘,我……”他话音未落,只听那青兰姑娘娇柔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道:“我都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那伙计再没有说话,低头从慢慢的退了下去。 黑衣青年顺着声音望着面前的青兰姑娘,只见她娇媚的脸上笑意盈盈,一双美目婉转流动,粉红的紧身衣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显得凹凸有致,一个短短的裤子,更是把两条美丽挺拔的长腿一览无遗的展露在众人面前。他刚一出场,就瞬间吸引了在场中人的目光,无数眼睛从桌上的银子转到了这名叫青兰女子的身上。 人群中一些经常光顾的赌徒脸上诧异的表情开始显现。人群中议论声小声的响了起来,“青兰姑娘,龙家这座赌坊的大掌柜,她竟然亲自出来了。” 另一人诧异的声音也开始响起,“我来这个地方已经有很久没有次见过她了。” “听说她一般情况下都不出来,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议论的声音源源不断传到黑衣青年的耳中,只见他脸上的神色依然不变,脸上的依旧冷冷的望着这面前缓缓出现的女子。 青兰看着面前黑衣青年的冷冷的眼光,娇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失望,这些年她每一次的出场,都毫无疑问的吸引了全部人的狂热目光,她慢慢的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这一次她从这位黑衣青年中没有看到一丝狂热,冰冷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这位公子,我看着眼生,想必不是湘西本地人吧?” 她娇柔的声音从她这玲珑有致的身体中传了出来,让在场的人的眼光瞬间从议论声中,转到了青兰的脸上。眼光死死地盯着她,再也没有一点点的转移。 黑衣青年冷冷面容出依然看不出任何变化。 “这座赌坊不会只是让湘西本地人关顾吧?”冷冷话语伴随着询问,从这黑衣青年的口中而出。 青兰娇媚的脸上用眼光给黑衣青年抛了个媚眼,娇媚的声音道:“公子说笑了,这赌坊在此处经营了近两百年,迎的就是四方客,怎么会只让湘西人关顾呢。” 黑衣青年显然看到了她那娇媚的眼神,那勾人心魄的眼神,他表情的没有任何变化,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表情道:“那就好,我上一把赢了,把银子赔给我吧。” 青兰脸上的表情失望之色更重,失望中隐隐有一些的黯然。他转头向里面道:“快把银子赔给这位公子。” 身后的人应了一声,已经从里面搬出了几大箱银子,按照桌子上的银子数量准确的分给众人。 待把这些银子分定以后,青兰一脸笑容望着在场的众人高声道:“这次我来掷骰子,大家准备下注了。”她话音刚落,瞬间就把赌徒的中一部分想走的人留了下来。人群中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看来她此刻就是让这些赌徒把银子全部给她,也会有人毫不犹豫。 “好诱人的魔力。”黑衣青年心中发出这样的声音。怪不得这龙家赌坊能够成为龙家在古铭镇最大的经济来源。这一切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青兰那娇柔无骨的手,从桌子上拿起了那个骰子,手在空中快捷无比的摇晃着,骰子碰触到盒子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 她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嘴里娇柔的声音高声道:“诸位,买大买小,可以下注了。”她语气虽然是对着众人,狐媚的眼眸却死死的盯着了那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望着眼前的不断摇动的骰子,心中还是产生了一丝诧异,他已经从刚才青兰的摇动骰子的手法中,看到了连续变换的几种手法,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手法不仅仅是用来摇骰子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的更主要的用途,比如杀人。龙家能够在此地称雄二百年,看来并不是浪的虚名。 他脸上的冷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伸出手慢慢的把面前的银子推到了桌子中小的位置,低声道:“这次我选小。” 他声音刚落,身边的一些人不停的从把怀中银子掏了出来,放到了小的位置,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位黑衣青年绝不会只凭运气就赢下了前十四局。但更多的人却把银子押到了大的地方,这些明显已经看出青兰的出现,就是为对付面前的黑衣青年,他们见识过青兰的手段,也清楚的知道多少人都败在在她的手下。眼前的这位黑衣青年或许有些本事,可面对着娇媚的青兰,他没有任何的胜算。 黑衣青年看着这种两极分化的情况,也是有一点微微的诧异,自从第五局开始,这些人都是跟着自己下的,没想到此刻竟有大部分的人选择了青兰,看来这女人真的很不一般。 青兰看着那黑衣青年下的小的位置,妩媚的笑容出现了一丝惊讶,瞬间又回复了平静,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变得更加的温和,让人看到不禁有如沐春风之感,脚下却没有停止,利用机关极其轻微又极其熟练的把骰子动了动。盖子上的骰子从三个一瞬间变成了三个六。 只见那黑衣青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冷冷的看着桌上的骰子,他似乎觉得等的有些着急了,左手理了理面前的一缕头发。右手不自觉的轻轻在桌子上敲了三下。 青兰那娇弱无骨的手,又触摸到了盖子之上,人群中的目光已经从她娇媚的脸上转移到那白皙的小手之上,只见她手掌轻抬,三个骰子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第五十六章:隔空控物” 人群中欢呼声和叹气声几乎是同时发了出来,分别代表着正确和错误。 黑衣青年子脸上神色不变,依然冷冷的望着桌上的骰子的情况,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 青兰本来看黑衣青年冷冷的脸庞,眼眸中突然出现了一些的惊异,这种情况下这黑衣青年的脸上竟还没有一丝的变化,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顺着黑衣青年的目光向下望去,向着那骰子的地方望去,只见突然之间本来娇媚的笑容中突然出现一丝丝的错愕和慌乱。骰子清楚的在她的眼前显示。竟然是三个一。 三个一,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已经从三个一变成了三个六,什么时候被人又重新变成了三个一。她脑中瞬间出现了一丝慌乱,她望着那黑衣青年的脸上冷冷的脸庞。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的变化。她心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这黑衣青年把这将结果改变过来,怎么可能,他并没有触碰到这个骰子,到底是怎么把这一点变过来。 忽然,她看到黑衣青年的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难道他小小年纪,内力如此深厚,竟然是通过内力传输到这骰子的身上。不可能,觉得不可能。这黑衣青年眼看着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就算他天赋再高,也不可能把内功修炼到如此的境界。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娇媚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她装作淡淡的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有异常的情况。 她心中疑惑更重,脸上的表情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娇媚的笑容中又多了一些动人心魄的魅力。 黑衣青年看着面前青兰的脸上表情的轻微变化,不禁也是暗暗赞叹,这女子面临这种情况竟然能够瞬间就回复了平静,看来还真是不一般。怪不知龙家会她一个娇媚的女子来掌管这偌大的赌坊。 青兰转头向后面的赌坊伙计看了看,赌坊伙计把盛满了银子的箱子打开,按照桌子上的银子的数目分给了押小的众人,众人看到这白花花的银子,一阵阵喝彩声从赌坊中传来。 黑衣青年淡淡看了看桌子上几乎快放不下的银子,抬头看着那青兰娇媚的脸上,这见她娇媚的脸庞上在这个分发银子的过程中没有一些的变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众人。 她看着赌坊的伙计把桌子上的银子分发完毕,环视了一下四周,用她白玉般的手,轻轻的拿着骰子,放到手中飞快而又轻巧的摇晃着。她把手中的骰子放到桌子上,再一次看着眼前的众人,娇媚的声音又响起道:“各位可以下注了,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娇媚的语气刚说完,她那双狐媚的目光就盯着面前的黑衣青年,只见黑衣青年冷冷的眼光中,没有一丝变化,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骰子,似乎是在思考,众人经过上一局事件以后,目光看着黑衣青年,看到黑衣青年没有下注,都静静等着他下注。 黑衣青年右手抬了抬,看着眼前的堆起的银子已经换成的大额银票,把面前的堆起的银票慢慢的向桌子中间处推去,嘴里轻轻的道:“小。” 随着这黑衣青年慢慢的把银票推到小的位置,人群中不断的有人从怀中掏出的银子放到了小的位置,经过一阵的喧闹之后,声音才渐渐的平息,经过上一局的情况之后,这一次众人的下注的结果倒是比较统一,这黑衣青年的竟然能连赢十五局,每次下注都是把桌上的所有的筹码都全部下注,青兰出来以后,还是让她赢了一局,看来这黑衣青年的实力应该是在青兰之上。 青兰看着桌上不断增加的银子,娇媚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丝不经意的惊喜,这份惊喜一闪即逝。这一次的她摇动的骰子的点数是三个六,这黑衣青年竟然下的是小,在她看来面前的黑衣青年这一次会把面前的赢到全部都还回来。 想到这,她娇媚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买定离手,开。” 随着一声开字从她口中缓缓而出,白皙的手掌拿起了盖子,只见这三个骰子慢慢在众人的面前显现出现,青兰看着三个骰子上三个斗大的红点,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不安。这三个斗大的红点如同三个符咒,瞬间占据了她的心中,自己明明是摇出的三个六,怎么会再开的时候又变成了三个一,经过了上一局的失败,这一次,她的眼光清楚盯着面前的众人,特别是那个黑衣青年,并没有见到他又特殊的举动,这黑衣青年年纪轻轻内功真的已经达到了隔空控物的境界了。她娇媚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惊慌。 人群中自从看到三个骰子掀开的瞬间,就发出了巨大欢呼声,呼唤声一阵借着一阵,没有一刻的停歇,只有面前的黑衣少年,依然目光冷冷看着面前的骰子、白花花的银子,偶尔抬头看了青兰那娇媚的脸,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只是他冷冷目光中,不论是看到面前骰子,白花花的银子和娇媚的脸庞,眼中的表情都是丝毫没有变化,依然是冷冷的。让人在他的眼眸中看出到任何内容,只有那像寒冰一样的寒。 这时一个赌坊的伙计快步从后面走了过来,在青兰的耳边轻声的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她娇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丝黯然的神色,眼光中的错愕也清晰无比的显现出来。赌坊的伙计带来的消息是赌坊的存的现银已经全部兑付出去,剩下的现银现在已经不足兑付现在的现银,唯一的途径就是需要到几十里外龙家的库房中去提取现银和银票。那一来一回所需要的时间,兑付的最早日期也就到了明天早上了。 当青兰娇媚的声音把这条消息告诉众人的时候,现场的反对之声如同预料的那般不绝于耳,毕竟对于这些赌徒来说,再娇媚的声音也抵挡不住白花花银子的诱惑。 在人们的喧闹声中,黑衣青年依然没有说话,他冷冷眼眸中看到面前的众人的喧闹声越来越大,看着面前的赌坊中人不停在安抚着众人,等到明天再来取的时候。他冰冷的声音才缓缓的道:“青兰姑娘,明天的银子确定能够兑现给我们吗?” 众人看到这黑衣青年说话,都不约而同的安静的下来,毕竟这些人的银子数目和面前的黑衣青年相比,都是大大不如,况且这些人今天能赢这么多,全部都是跟着面前这个黑衣青年才赢的。 青兰看着面前安静的众人,又转向他那冷冷的脸庞,目光中出现的黯然一闪即逝,脸上娇媚的笑容依旧灿烂。她娇媚的声音在赌坊之中响起:“公子和诸位请放心,赌坊这二百年来都在此地,怎么可能不把钱兑付给大家。” 黑衣青年冷冷话语,如同寒冰一般在娇媚的声音之后,又缓缓道:“我可以等到明天,如果明天早上还兑付不了,那将怎么办?” 人群中声音也跟着七嘴八舌的响起,青兰娇媚的声音还没回答,黑衣青年冰冷的声音,如同从冰窖中出来的一般,在赌坊之中响起:“如果明天早上兑付不了现银,这赌坊也就别开门了。”说完,右手那起桌子上的堆起的银票和赌坊的欠条,慢慢的站起身来,向赌坊外走去。 “第五十七章:大罗金仙” 黑衣青年走出了赌坊,来到大街之上,看着天空那一抹红日已经渐渐偏西,街道上来来回回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十分的热闹。他穿过这条狭长的街道,看着两边虽称不上丰富却也琳琅满目的商品,心中不禁多了一个念头,看来这古铭镇被人称为此处最大的古镇,倒也不是没有依据。 眼看就要走到这条街狭长的尽头,突听兵器之声伴随着喊声从远处传来,从兵器声音传来的地方,可以看到街上的人流从哪个方向涌了过来,看来那边的战斗倒已经颇为激烈,看热闹的人群已经四散而走,毕竟对于看热闹的人来说,看一场热闹固然重要,但如果这场热闹足以威胁到生命的时候,那这份热闹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黑衣青年看种情况,加快脚步向着那喊声中而去。显然热闹能够危及到生命的情况,他并没有放到心上。随着这一段距离不断的接近,只见远远的有一个浅色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似玉似石的黑色长笛和面前的黑衣人在场中一来一往,斗在了一起。 在他二人的旁边,站着五人,一位手中拿着拐杖的老者颤巍巍的站在最前面,他头发花白,皱纹在他的脸上如同山涧的沟壑一般,突兀又层层的铺开着,高大的鼻梁即使在这沟壑之中也显得特别的突出。眼睛微咪,看着场边二人的争斗。 他身后的两人面部表情同样是让人过目难忘,两人手中同时拿着一个奇怪的兵器,一人身材极胖,却是极矮,一人身材枯瘦,却是极高。两人高矮胖瘦各有差别,长得却都是眼如铜铃,鼻子较小,一张大嘴几乎快到了耳朵根了,这两人看这种长相应该是一个双胞胎,远远望去,像是两个眼睛下面,直接是一张大嘴,说不出的诡异丑陋。真不知道这两人的父母到底长什么样,才能生出如此诡异丑陋的孩子。 黑衣青年望着前面的这三人的眼光中出现了一丝丝的不快,眉头微微皱了皱。毕竟让谁同时看到这三人的情况都难免会有这样的反映,他目光没有丝毫停留,当他的目光向后看到两个眉清目秀的年经人,手拿长剑全神贯注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不快的眼光才稍稍的减弱。 黑衣男把场边的众人环视一遍后,这才把目光转向场中激战的两位,只见这时的对决已经逐渐的白热化,那浅色女子的刚才幻化出的人影已经从灵动飘忽中慢了下来,黑衣青年看了那浅色女子一眼,冷冷的目光的出现了一丝的惊异,“千亦闻,她不是在龙家吗?怎么也来到了这古铭镇,又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黑衣青年毫无疑问就是上次在龙家见到千亦闻的天纵,也就是天煞宗的宗主天煞。 只见这时,那黑衣人手掌忽的之间大了数倍,口中大喝一声:“大罗金仙。”一双巨掌向千亦闻,千亦闻眼看避无可避,手中的黑笛也运足劲力向那双巨掌攻去,一双巨掌和那黑笛在半空中对碰在了一起。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千亦闻身形微震,身子在半空把那一掌击的腾起,向后飞去,她人在半空,一口鲜血已经喷出,有几滴落在她浅色的衣服上,像泛起了朵朵鲜红的花朵。 她身在空中,只觉得心里轻飘飘的,正要运气稳住身形,只觉得内息一痛,一口鲜血差一点又要喷出来。正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身子已经被人在空中抱住,只见那人英俊的面容上露出冷冷的神色,这冷冷的神色一直似有似无的有着一丝丝的焦虑。 “天纵公子”她轻声喊道: 黑衣人看着这突如而来的变故,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愤怒道:“你小子是谁?和这小丫头是什么关系?竟然敢管我闲事?” 天煞从半空缓缓落下,把她放到一个街边的是石头上坐下,这才转过身来冷冷的道:“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们这些人欺负一个小姑娘,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千亦闻坐在石头听他这样说,也是微微的诧异。他看着这黑衣青年俊秀的脸庞,张口道:“天纵公子快走,这人是飞龙帮四大护法之一的安逸峰,你不是他的对手,请速速离开吧。” 安逸峰和他身后的人看着面前这位黑衣青年,眼光中满是不屑和轻视,这个黑衣青年年纪轻轻,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是学了几天的武功,就要学习英雄救美的故事,可能他不知道,英雄救美从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代价是却是死的代价。也许他马上就会后悔自己出现在这里。安逸峰心中一个声音慢慢的响起。 天煞听她说起飞龙帮,冷冷的表情中多了一丝的阴沉,他用冷冷的目光又重新环视了一下面前的几人,最后把目光重新落在安逸峰的身上。冷冷的话语不带一点的感情,从他的口中再次而出:“飞龙帮,安逸峰,好,很好。” 他很好两个字刚一结束,右手猛地的向前伸出,一掌攻向安逸峰。 安逸峰看着他的手掌向着自己击出,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笑意,笑意中带着些许的嘲弄,自从上一次和千亦闻在雨雾之中,和千亦闻,孟贤对战之后,他虽然击败了千亦闻,也被她所伤,经过了这些时间的修炼,他的大罗掌无形中又进了一步,这一次面对千亦闻使出的大罗金仙击伤就是明证。 没想到这位黑衣青年竟然放着自己身背的长剑不用,用一双手掌向自己攻来。真是可笑,他心中虽有这样的念头,手掌却却没有丝毫的留情,一掌攻向那黑衣青年,两人的手掌在空中一碰,安逸峰只觉得一股大力从黑衣青年的手掌处涌出,他大惊,手中急忙加劲,只听砰的一声,那黑衣青年身子微晃,安逸峰却被这股雄劲的掌力击退了两步。 千亦闻在天煞手掌推出的时候,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正要张口提醒,只见两人已经迅捷无比的击在了一起。只见这黑衣青年面对安逸峰雄劲的掌风,竟然不落下风,不禁大出意料之外。 对面的那几人,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暗暗惊奇,这黑衣青年从掌风中透露出了功力竟然也是如此的雄厚,这黑衣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几人的心中不禁有了这种的问号。 安逸峰突然之间被这股雄劲的掌力所击退,面色微微一红。心中也是一惊,随即稳定了心神,刚才那一掌,他看着黑衣青年年幼,一种只用了六成功力,没到到这黑衣青年竟然能够接下,又把自己震退。倒也打出他的意料之外,看着青年的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竟然能够用掌力接下自己六成的功力,也算是一个武学的奇才,只可惜这个武学的奇才,马上就要死在自己的大罗掌下。 安逸峰看着这黑衣青年面无表情的脸,口中大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你可知道上一掌我只用了六成力。接招。” 话音刚落,手中的掌力突然之间大了数倍,正是刚才打伤千亦闻的那一招“大罗金仙”。这见这股掌力劲力十足,显然安逸峰已经用了十二分的劲力。 千亦闻坐在石头之上,她深知安逸峰这一掌的威力。脸上浮现的焦急的神色,口中大喊道:“天纵公子,快躲。” 安逸峰口中大喊道:“那里躲。”巨大的手掌又快了几分,夹着劲风向天煞攻去。 “第五十八章:奇掌诡招” 天煞看着听到千亦闻的喊声,看着这巨大的手掌迅捷无比向自己攻来,他丝毫没有闪避的打算,右手中劲风瞬间而起,同样迅捷无比的攻向了安逸峰,两只手掌在空中相撞,如山石相击,声震数里,声音消散处,人分音消。场中的众人惊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看着安逸峰不断退后的身体,和他一口喷出的鲜血,眼中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这黑衣青年年纪轻轻,掌力竟然能和以掌法纵横几十年飞龙帮四大护法之一的安逸峰对攻,并且把安逸峰击退了几步。这一幕,在这场比试之前,在场的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相信的。 千亦闻坐在路边大石头上,内息微痛,她已经多次运气疗伤,可收到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看来这一次受伤和比上一次更重,安逸峰的大罗掌法比上一次时更强,面前的这位和自己年纪相若的青年,竟然能够击退安逸峰,并把他击伤,这种年纪就有这份武功修为,不可不说实在是太恐怖了,稍加时日,武功的修为那还了得。 她的目光盯着面前的黑衣青年,余光微动,看见了站在最后的那两位背负长剑的英俊少年,当初被自己在醉人心酒馆中击败的少年。想起了当日谈论的武林四少,心中不禁微微一动,这位黑衣青年和武林四少的武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武林之中为何寂寂无名。不禁也是颇为惊奇。 安逸峰一脸铁青的退后了几步,他凭一双肉掌纵横江湖几十年,竟然被这位年轻人的用掌力击退,愤怒中夹杂着尴尬,在他脸上逐渐的显现,脸上的微红渐渐有了一丝丝的黑色就是这些显现的最好证明,不过相对于他的愤怒和尴尬,更让他心惊的是这黑衣青年的武功和冷静的态度。这位黑衣青年自始至终脸上都是冷冷的,和自己对掌前没有露出一丝的怯意,对掌中也没有露出一丝的疑惑,对掌后对于胜利更没有露出一丝的喜悦。 安逸峰在这种心惊中,听见面前同样是四大护法排名第二的渡喋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娃娃,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内力竟然能够如此雄厚,当真难得,不知道你师父是谁?” 天煞冷冷的脸庞中依然没有露出将要融化的印迹。看他的模样,对于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也丝毫没有露出一点尊老的意味,声音冷冷从他牙缝中缓缓的吐出:“我师父是谁,这个你也不需要知道。” 渡喋听到这面前的黑衣青年冷冷的话语,脸上没有一丝的怒意,反而出现了一丝丝的微笑,只是这种微笑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丝和蔼可亲的味道,反而有一种说不出古怪意味,就像是在一群貌美如花的姑娘中间,出现了一位不合时宜的奇丑无比女子,而这位奇丑无比的女子又不合时宜的放了一个响亮的臭屁一般。 渡喋苍老的声音在他的微笑声中,缓缓道:“好,好啊,小娃娃,有个性。”他眼睛微咪着,依然没有完全睁开,没有回头,声音又再次响起,这一次说话的对象却是他身后的两人:“青冥二怪,你们两个再去试试这小娃娃的武功,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娃娃是何人的门下?” 千亦闻看着他后面的青冥二怪答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同时向前走了几步,手中拿着那件奇怪的,甚至有些可怖的手型兵器,在天煞的两旁站立。 千亦闻看着在天煞旁边站立的两人,关切的道:“天纵公子,小心这青冥二怪,他二人有一个阵法,两人同使,威力倍增。” 天煞缓缓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因为千亦闻的这句话,有丝毫的变化。 青冥二怪的大怪高天看了千亦闻一眼,向二怪高地看了一眼,忽的一声,两人的兵器一左一右向着天煞攻去,两人本为孪生兄弟,自幼就形影不离,心意相通,两人中一个人的武功在江湖并没有到达一流的高手境界,二人同使,互相弥补武功之不足,却是威力瞬间提升,天煞在他二人的攻势中已经躲过了数十招,这十招之内他有两次看出的破绽,手掌挥出之时,却被另一人完全化解,这样的武功路数,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倒也觉得奇怪。手中的攻势并不停止,反而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套掌法下来也是攻守兼备。 安逸峰刚才和天煞比试败下阵来,觉得这黑衣青年的内功深厚,可能是吃了增加内力的丹药,心中还在暗自后悔,自己不该托大,和他对攻内力,该用自己的大罗掌的招式取胜。这时看到这青年这一套掌法下来,精妙绝伦,奇诡难测,掌法的精妙程度远远在自己修炼的大罗掌之上,心中不禁有些黯然。刚提起的精神,瞬间又如那池塘中的水被人打开了缺口一般,随着天煞不断施展的掌法招式,一点点的流失,到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这时,大怪高天那只怪手兵器,一双手掌,不断的变化出不同的招式,一会握拳,一会作掌,一会又五指曲弯成鹰爪式,显然也是到了最精妙的部分,两人身形交错变幻,身形不断变化,把天煞围在中间。 这见天煞冷冷站在正中间,看着这二人不断变幻的身形,不断形成的圆,手掌轻挥,一招一式从他的手掌中发出。 千亦闻看着这场中的三人,也是暗暗心惊,一静二动,动如迅疾流星,静如磐石立中,青冥二怪的身形不断的加快,招式也变的越来越急,可是离天煞的却越来越远,随着这圆不断的扩大,青冥二怪丑陋无比的脸上,更是难看。 只见这时天煞忽的双掌一齐攻向大怪高天,大怪身形微闪,二怪急攻天煞,谁知天煞掌到半空,双掌齐攻向的二怪,只听二怪哇的一声,身形已经被这股掌风击飞,身在半空已经吐出一口鲜血出来。大怪看到这种情况,急忙飞身接住了二怪,看着二怪不断口吐着鲜血。他望了望天煞,看着他那张冷冷的脸,再也没有上前一步。用手抵住二怪的后背,内力微微运转,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二怪体内。 “第五十九章:拐杖气旋” 渡喋看着受伤倒地的高地和一旁面色苍白的高天,眼睛依旧眯着看着眼前的这位黑衣青年,这位年轻人的这一套掌法诡异非常,威力巨大,让人看不出什么来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如此轻轻竟然能有如此的造诣,这份武学的天赋当真难得,他不能为飞龙帮所用,假以时日,必是本帮的大患。 想到这,他微眯的眼睛微微睁开,又迅速的合上,天煞从这一挣即合的眼睛中,分明看到了一丝丝的杀意。 苍老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的从渡喋牙缝中缓缓而出:“好啊,让我也来见识见识你这小娃娃的武功。” 他颤巍巍的手提起拐杖,颤巍巍的上前走了两步,从他颤巍巍步伐中,给人感觉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股风就会把他吹倒在地。可风一直在吹,他的身形颤巍巍的并没有倒下的意思。天煞自然也不会单纯的认为这个颤巍巍的老人行将就木,反而从他说话开始,就全神贯注的看着这位老人。 颤巍巍的老人,突然之间拐杖急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向天煞攻去,离着一段的距离,就已经感觉到这股气旋的压力,天煞看着这不断飞来的气旋,两眼精光大盛,手掌忽的一动,身子如疾风般的向后退去,手掌并不停歇,双掌急推,巨大的掌力从他手掌中奔涌而出,从面前的空气中,快速的攻向那股气旋,穿破那股气旋的表面,向着气旋内部攻去,只听轰的一声,从这股气旋中发了出来。 天煞身子轻飘飘向后飘了两步,落在了地上,看着站起原地的老人,他一招击出,并没有趁机发起第二招,只是面露微笑的站在原地。天煞面色冷冷卡看不出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他的心中,多少泛起的一丝丝的涟漪,他双掌齐攻,身形后退,才避开老人这一招,这位老者的实力看来远远在刚才那几人之上。 他看了看坐在石头上的千亦闻,只见千亦闻的眼眸中露出关心的神色,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转头又向那颤巍巍的老人望去,这见那颤巍巍的老人站在原地,还是一副一股风就会吹倒的模样,看到他的这副模样,谁又能想到他刚才那巨大的气旋是出自他的手中。 渡喋一招之后,并没有立刻出招,他看着灵巧躲避出自己一招的黑衣青年,以及从那掌力中传出的内力,眼光中不禁暗暗有了些许的赞许。他多年来极少在江湖中行走,一直在飞龙帮的总部的修炼武功,对于年轻一辈的武林人物,他大致了解到也就是近年来传出的武林四公子。飞龙帮的断海流位列武林四公子,他的武功出自帮主上官飞龙亲传,武功造诣在年轻一辈中已经是不弱的存在,这些他也是见过的,可断海流的武功和面前的这位黑衣青年相比,多少有一些距离,看这位黑衣青年的年纪比段海流还要小上几岁,掌法诡异奇绝,内力竟然也是如此的深厚,当真是难得。 渡喋颤巍巍的摇晃着,可能是受到了这秋日微凉风的影响,轻咳了两声,从咳嗽的声音中依稀传来的“难得”两字。他身形猛地急起,颤巍巍的身子一闪即没,身子随着拐杖上卷起的气旋向着天煞攻去。 骤然间风起,夹杂着地上的些许的石块,破空声中呼啸而起,巨大的气旋比上一次更猛烈的攻向天煞。巨大的呼啸声中同样夹杂着两种的呼声,惊呼声以及喝彩声。惊呼声来自于坐在石头上的千亦闻,只见她眉头紧锁,眉毛弯成了一个小小的曲线,这个小小的曲线映衬在她绝美的脸上,就像一片盛开的牡丹花之上,留下一条不大不小的黑色水滴。在天煞眼中,这个水滴在这艳丽的牡丹之上,没有显得有一丝的突兀,反而显出了另一种的美,一种让人心扉怦然心动的美。 喝彩声中同样夹杂着些许的惊呼,只是这种惊呼并没有一丝的担心,反而有着一丝丝的兴奋,兴奋见到这巨大的气旋所产生的威力。也许下一步这位不可一世的黑衣青年就会躺在不远处的地上,满脸鲜血,表情痛楚,微微呻吟躺在地上。 只是这种痛苦的呻吟声并不会停留太久,大怪高天握住手中的兵器想到,因为他手的兵器会在下一秒刺穿这黑衣青年的胸部,结束这一切。 天煞瞳孔微微收缩,冷冷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巨大的气旋如排山倒海之势迎面攻来。他双脚用力蹬地,健硕的双腿发出了巨大的推力,向后疾驰而去,人在空中,双掌齐攻,从掌心处不断形成掌风攻向那巨大的气旋,气旋受到掌力的阻止,攻势稍挫,只微微露出那个拐杖的头,又重现凝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旋快捷无比的攻向天煞。 一进一退,一攻一守,渡喋这一次身形随动,连续不断的凝结了一十五次的气旋。天煞双掌已经不间断的推出了一十五掌,攻了十几丈,退了十几丈。掌掌如风起,奈何总被拐杖风吹去。 天煞清楚的感觉到在他的身后是一大石屋挡住了他的去路,用石头堆积成的石屋,这间石屋用青石铺成,墙上的青石旁有青苔些许,蜿蜒覆其上。 从青苔的稠密程度可以看出这座石屋,在这古铭镇上的年份颇长。如果他再退几步,这间古朴的有些破旧的青石房子就会被这股旋风所击碎,这座长满青苔的青石房子,虽然年份颇长,屋子颇旧。被他二人的劲风击塌,想必房主也不会放弃向他二人追讨修房子的银子,如果这个房主有一些无赖地痞的习惯,想必还会多要上一些,毕竟房子坏的同时,还会有一些精神损失费。细细想来,这房主这样的要求也并不算过份,毕竟谁的房子无缘无故的被人破坏都不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 天煞显然并没有准备拿出自己从龙家赌坊中挣到的银子来赔给这位房主。他身子在空中,离那长满青苔的青石房子还有一丈的距离。急顿住身形,双掌的的掌风刚停,右手快捷无比的从后背上抽出那把长剑,剑身如一弯秋水,荡漾开来,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缓慢而又快速的刺向那股巨大的气旋。刺穿的气旋的皮,刺破了气旋的空气,又缓慢的向气旋中心刺去。如一弯秋水缓慢的流淌在风中,风势强劲,似乎要把这世间的一切都吹散。可这弯秋水还是静静的流淌着,没有一丝的停滞和迟钝。直到遇到了那根拐杖。那根似乎有着魔力的拐杖,那根能够召唤出巨大的气旋的拐杖。在这一刻,拐杖失去了魔力,巨大的气旋戛然而止,与秋水荡漾的秋水凌波剑撞击在了一起。 “第六十章:不相上下” 撞击声的声音未落,黑衣青年已经从两人的交锋中急冲而出,身子飞向那做在青石上,目光露出关切目光的千亦闻,右手轻揽住那纤细的腰肢,在后面的呵斥声中向着西方山中飞去。 渡喋苍老的脸上微微的笑容第一次的收起,微咪的眼睛也缓缓的睁开,他望着自己和那间布满青苔的青石屋,望着自己和青石屋的距离从一丈变成了两丈。他苍老的声音喝住了正要起身追赶的高天,心中不禁有了一阵阵的骇然,这是什么的一剑,什么样的剑法,如秋水流动的剑身,美妙绝伦的弧度,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这位可怕的甚至可是说是恐怖的黑衣青年,竟然有如此的实力和剑法,他到底是谁?又有着什么样的经历才能成就这样的武功造诣。 巨大的咳嗽声把他的思绪带回了现实,他颤巍巍的身子晃了晃,忍不住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一幕彻底震惊了,这位黑衣青年竟然破了渡喋的气旋,还击伤的了他,这是什么的存在。 当安逸峰等人脸上的惊恐和担心浮现在渡喋苍老的眼神中的时候,他缓缓出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才夹杂着些许的咳嗽道:“不用担心,他也受了伤,并且受的伤不会比我的轻。” 渡喋这句话一出口,几人面上的表情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怪高天的脸上出现了一股诧异的询问,只是这脸上的表情一闪即逝,瞬间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渡喋在颤巍巍的咳嗽声中显然已经看到了他的表情,苍老的声音并没有出现一丝的怒气,相反他非常平静的道:“他确实是受了伤,可即便是如此,失去一人的青冥二怪依然不是他对手。” 大怪高天丑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失落,这种失落来源于明知敌人受伤自己也毫无办法的无奈,这份失落中同样出现了一丝丝的恐惧,这位黑衣青年的实力竟然已经恐怖到了如此的地步,年纪轻轻竟然有了这样的实力,但渡喋说的话他也不由得不相信,这位黑衣青年竟然能够击伤四大护法之一的渡喋,实力应该说和渡喋不相上下,面前的颤巍巍的渡喋,同样也是受了伤,不知怎的,自己看到那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老人,心中同样有着一股莫名的恐惧,这份恐惧来源于老人那巨大的气旋,这份气旋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接下来的。 对于那黑衣青年来说,那如一弯秋水流动的一剑,那散发出美丽弧度的一剑,同样让他心有余悸,正是这轻飘飘的一剑,刺穿了气旋,击伤了渡喋。想到这,他心中泛起了一种莫名的失落,丑陋的脸上还是夹杂着询问,问上面前的老人:“难道就这样放过这小子了吗?” 听到这句话,渡喋苍老的脸上重新泛起了笑容,皱纹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重新的突显出来,眼神微咪,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颤巍巍的身体在风中不停的摇晃,只是偶尔的咳嗽声从他颤巍巍的身体中传来,苍老的声音夹杂着的咳嗽声,反问道:“放过……” 他呵呵两声干笑,对着身后之人笑道:“让后面的春夏秋冬绕道追上去。” 他说话这句话,咳嗽声重新响起,颤巍巍的身子随着风不停的摇摆,在他的身后,一只训练有素的白鸽冲天而起,如同一支催命的符箭,穿过了云层,向着远方飞去。 古铭镇西的山中,天煞面色苍白的盘坐在一棵树下,运气调理,在他的面前的泥土中,一片如黄色的泥土,被染成了暗红色,他嘴唇微动,终于又一口的鲜血不他的口中喷出来,落在那一片暗红的泥土中,把这暗红的泥土颜色重新又染深了几分。 千亦闻斜靠着这棵树,看着眼前运气疗伤的黑衣青年的背影,不知怎的,这背影竟然恍惚间又一丝丝的熟悉,正如自己在龙家初见他时一样,她恍惚间觉的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这些年苦苦找寻的那个少年,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少年,只是想到他那无一处相似的脸庞,心中不由得泛起的些许的失落。魂牵梦绕的少年到如今也已经变成了英俊挺拔的青年了,只是不知道他的斩龙诀和这位天纵公子的剑法比起来怎么样。天纵公子的剑法虽然诡异奇特,可遇到斩龙诀定然会败下阵来,想到这里。她绝美的嘴角扬起的微微的弧度,这弧度在这山中,平添了一些的亮色。映衬着不远处的鲜花,鲜花娇艳,犹不如美人妆。 只是这魂牵梦绕的少年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美丽的弧度在脸上慢慢的消减,慢慢的消散,愁容又重新爬上了她的眉头,古人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可她的愁连眉头都没有下过,更别说心头了。 天煞咳嗽声把她从这些胡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望着面前的这位黑衣青年柔声道:“天纵公子,你觉得怎么样?受的伤重吗?” 天煞显然并没有打算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名字,他待咳嗽声停止后。才缓缓的道:“这个老家伙聚起的气旋果然厉害,这一次没有两天的休养,看来是不能痊愈了。” 千亦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瓷瓶,从中倒出两粒药丸出来,自己服了一颗,把另一颗递向煞道:“这颗九转还魂丹是药王取九草九花,极北之冰,炼制七七四十九日而成,正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天纵公子快服下吧。” 天煞望着千亦闻白皙的手掌中的药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从她的手中拿过来,只觉得这九转还魂丹入手极为的圆润,他慢慢把这药丸放到了口中,入口处除药丸的清香外,夹杂着些许的幽香。他凝神聚气,运功把这九转还魂丹在经脉之中缓缓化开,他只觉得这颗九转还魂丹药力也是极为的强劲,在他的经脉之中游走。慢慢的从在经脉受损处走去,本来还极为闭塞不通经脉似乎被这股药力所触动,缓慢的开了一个口,这股药力如一股细流一般慢慢的流过,不断的往来来回往复,冲击着闭塞的经脉。 “第六十一章:残缺记忆” 这股药力不断往来重复冲击着受损的经脉,冲击着这些被阻塞的经脉,这些被阻塞的经脉,就如同山间的溪流被石块所阻挡,溪流慢慢的冲刷着这或大或小的石块,石块被这些溪水不停的冲刷,本来还在小溪中纹丝不动的石块,慢慢出现了松动。一些较小的石块慢慢被溪水冲刷落到了水中。随着溪流慢慢的消失不见。 溪水以同样的力度冲刷着大的石块,随着这股力度的不断增大,一些大的石块也慢慢的流到了溪水之中,直到最后一块石头也被冲刷到了水中。天煞又缓缓的把内劲顺着经脉运行一周,只觉得顺畅无比,中间再无任何阻挡。这才缓缓睁开的了双眼,只见清晨的阳光顺着树梢撒下,空气中一股清新之气,鸟鸣声阵阵,入耳竟也是极为动听,他竟然不知不觉间运气疗伤达到了一夜的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转头向着树下望去,向着千亦闻的方向望去,只见她已经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来,一双美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天煞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愣。千亦闻看着他醒了过来。脸上出现了微微的笑容,她悦耳的声音也随着这微笑响起:“你醒了?受的伤好些了吗?” 天煞微微沉吟道:“已经好了,你这个九转还魂丹果然是疗伤的圣药,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这药我要痊愈最少也要三天。” 千亦闻脸上的笑意依旧不断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说什么谢我的话,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她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疑问道:“天纵公子,我看你的掌法奇绝灵动,剑法更是威力非常,不是你是何门何派?” 天煞听她这样说,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少的变化。语速却如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慢慢的道“我的掌法和剑法都是都是从家族中一些书籍上学到的,家族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气,说出来想必千姑娘并不一定知道。” 千亦闻听他这样说,已经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意思,看来他并没有打算把自己来历说给她听,江湖那个家族有这样的掌法和剑法,想在江湖中寂寂无名无疑都是一件困难的事。她望着他那似曾相识的眼神,显然并没有打算停止这个问题的讨论。她望着他那双晶莹的眼眸道:“天纵公子,年纪轻轻就武功这么高,在江湖中怎么没有听到你的名头?” 他语气慢慢的道:“这些年我也是一直在族中读书练武,从来没有在江湖中行走过,所以千姑娘才没有听说我的名字。” 千亦闻望着他的眼神继续追问道:“我看天纵公子的眼神,似乎像我的一位故人。” 天煞面对着千亦闻这双明亮的眼眸,又听她说起故人两个字,不知怎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颤,他转头望着远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可是脑中一片空白,并没有回忆到什么,他冷冷的面容出现了融化的迹象,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尴尬道:“可是在我的记忆中,并不认识千姑娘,不知……” 他一边回忆一遍慢慢说着这些话。突然间头疼如刀劈斧砍,不由得痛苦的喊了出来,他越是让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看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即逝,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他用手捂住了头,痛苦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这个动作而减弱。千亦闻看了他突然间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扶住他的一只手臂,焦急的询问道:“天纵公子,你怎么了?” 天煞听到千亦闻的询问从记忆中回复过来,他头疼的症状才慢慢的减弱,直至逐渐的消失。天煞这才微微沉吟道:“我听族中的长辈说,我并没有出族中出去过,只是我前些年练武的时候,脑子受到了一些损伤。对于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你怎么觉得我和你的那位故人很像?” 千亦闻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是微微一震,她细细端详着面前的这个人,想着心中想的那个人,除了眼神有些相似之外,两张脸却没有一丝的相似之处,虽然都是一样的面容俊秀,一样青春年少,可两种的俊秀并没有一丝的相似之处,就如同那牡丹之于菊花,雍容和淡雅,两种完全不同的美。 她本就精通易容之道,对于再高明的易容之术,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她已经无数次的端详着这张脸,可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易容痕迹,她那明亮的,有若繁星般明亮的眼眸中的亮色慢慢的暗淡下来,如同闪亮的星光被那天上云慢慢遮住了一般。 随着千亦闻眼神中的亮色逐渐减弱,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就到此为止,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一阵的沉默之后,天煞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了看这天上的亮色,慢慢的道:“你的伤怎么样?我们回去吧。” 千亦闻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一笑道:“虽没有痊愈,也无大碍了。”说完,她站起身来,望着山林外的方向。向着山林外走去。 树林和草丛在这座山上杂乱的生长着,两人在这树林中沿着山路向下行走,脚下的草丛中的露珠打湿了两人的鞋袜,甚至裤腿处也隐隐有了湿漉漉的感觉。两人虽然面临着这种情况,都分别在心中想着各自的事情,谁都没有在意这种情况。 千亦闻显然还没有在刚才的沉思中完全回过神来,身边的这位黑衣青年除了眼眸相似之外,其他的没有一丝的相似之处,她也不禁有些心塞。看来这么多年的寻找还是依然的没有任何头绪,你到底去了那里,在这辽阔江湖,茫茫人海中真的没有你的影踪吗?我不相信,不相信,她心中的一个声音不停的呐喊,不停的支持她向前走去。 天煞看着她那沉思的表情,迷惑的眼眸,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些许的疑惑,自己的那些年真的如族中长辈们所说的那样,一直在族中修炼武功吗?真的是因为在族中修炼武功失去的记忆吗?那个在梦中不断出现的场景真的是都是偶然吗?那个在脑海中似有似无的人影到底是谁? 两人从湿漉的草丛慢慢走了出来,走上一条狭窄的山路,向山下走去。说是山路,也不过是这里的树木少了一些,路上的杂草少了一些而已。 忽然,两人只听见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传来一个斧子砍向树木的声音。声音刚停,一个树林倒下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树林中一些不知名的小鸟,被这树木倒下的巨大声音惊起,振动翅膀远远的向着远处的天边飞去。 “第六十二章:古朴樵夫”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这条狭窄的山路慢慢的向前走去。天煞在前,千亦闻在后,这个倒不是这两个人刻意保持什么距离,这是这条山道实在太狭窄了,狭窄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行走。千亦闻走在天煞的身后,望着这前面黑衣青年的背影,心中总是不自觉有一些莫名的思绪,这种思绪近年来还不曾出现过,在遇到龙文时没有出现,在龙家英俊的少主献殷勤时也没有出现,不知怎的,在这个黑衣青年身边却不知觉的出现了。 用斧子砍伐树木的声音越来越响了,斧劈声中夹杂着树木倒下的声音,走在前面的天煞望着正前方一个樵夫打扮的人正在这狭窄的山道上,低头用斧子砍着面前的树,在他的身前,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下了数十条粗大的树木。樵夫满脸的皱纹,脸上的汗珠顺着皱纹的缓缓的流了下来,落在树边的草丛中。手中一把明亮的斧子熟练砍着身前的树木,树木一声声响,又一颗树木倒在了地上。 随着两人一前一后在这条狭窄的山道上越走越近,满脸皱纹的樵夫显然也看到了他二人,他清晨猛然间看到这山道上的两人,眼神中显得有些意外,满脸的皱纹的的脸上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他显然看到自己的一只脚占据了山路的空间,下意识的脚收了一下,身子站在山道的一旁,把一条狭窄的山道让了出来。 天煞望着这樵夫的动作,他的身子也极自然侧了侧,转头向着千亦闻说了两句不淡不闲的话,在他侧身和千亦闻说话的一会功夫,千亦闻的脚步并没有停留,极自然的走到了前面,两人还是一前一后的向前走去,千亦闻在前,天煞在后。 千亦闻看到樵夫收起的手中的斧头,给他们二人让出了道路,脸上微微的浮现了笑意,她下意识的加快了几步,想快速从这位中年的樵夫身边走过,以免耽误这位中年樵夫过多的时间,她刚从这位樵夫身边走过,只觉得身后绿色的剑光一闪,她急忙转过头去,右手下意识的用手握住了腰间的黑笛。 然而身后的景象显然出乎了她的意料,只见天煞那阴冷的脸庞正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中年樵夫,在樵夫的胸口中不知何时,已经插上一把如一弯秋水的般的长剑,秋水凌波剑。 鲜血顺着樵夫的胸口慢慢的流下来,流到那一个古朴的衣襟上,古朴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樵夫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似乎他不明白,自己好心给这两人让路,这位黑衣的青年为什么还要杀自己。从他满脸皱纹的嘴中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黑衣青年冷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他望着面前的这位樵夫,语气冰冷却缓慢的道:“大清晨,一个勤劳的樵夫在这山上砍树,这的确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你不该让我看到这你这把虎口处的老茧,这虎口处的老茧虽然和握斧头很像,可你这双手终究不是握斧子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把手上的老茧应该是握刀的,杀人的刀。” 满脸皱纹的樵夫疑惑的眼神中多了一些的骇然,只听面前的黑衣青年的冷冷的声音继续道:“就算你让我看到了虎口也不打紧,只是你不该如此珍惜你的鞋,你的鞋虽然并不太新,可不该没有被露水打湿,一个不被露水打湿鞋的樵夫怎么能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樵夫呢。” 他冷冷话语说到这,并没有因为这樵夫的眼神从骇然变得惊恐而停止,声音依然冷冷的道:“就算你的鞋子不被露水打湿也不打紧,可是你不该后退那一步,那一步无论你如何隐藏,终究还是显露出了身法。你把这狭窄的山道让出来,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调整出更有利的出手角度。” 他冰冷的眼眸中散发的逼人的寒意,声音更是冷的如同地狱出来的一般。“你更不该在我们通过的时候,试图扬起你手中的斧子。” 千亦闻手中拿着黑笛一直望着面前的樵夫,她说着天煞的话语不断望向年前的樵夫,他所说的一切,都无一例外的应验了。 老茧的虎口,微干的鞋,更好的角度,扬起的斧子。 樵夫听着年前的黑衣青年说完,眼神中出现了惊恐夹杂着些许的释然,口中喃喃的道:“好犀利的眼光,好快的剑。” 天煞把手中的秋水凌波剑缓缓从樵夫的胸口慢慢拔了出来,如一弯秋水,一闪即逝的回到了剑鞘之中。 鲜血从樵夫的胸口喷涌而出,樵夫眼神慢慢出现了死寂。身子缓慢的向后倒去,倒在一颗被他用斧子砍到的树上。 千亦闻诧异的望着面前的这位黑衣青年,望着他那英俊脸庞上的一抹冷色,想着他那冰冷的话语,这位黑衣青年竟然有如此的观察力,或者说是对于危险的表现出来的敏锐嗅觉。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时觉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天煞望着她目光炯炯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眼神,急忙岔开了话题道:“还没有问千姑娘是什么时候出龙家出来的?又是怎么和飞龙帮结上仇怨的?” 千亦闻听他这样说,微微沉吟道:“我来到龙家就是借阅奇闻杂谈。”她看了看天煞眼中的一丝疑惑,又道:“我的一位故人身中彼岸花奇毒,奇闻杂谈中记载着这奇毒的解法,我过来借阅一下。” 她嘴唇轻启,声音如玉珠娓娓道来。她虽然看到了奇闻杂谈,也看到了里面关于彼岸花之毒的记载,可里面的两句记载她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本想等到龙家庄主出关以后再问这记载中的情况,可谁知等了一段时间,并没有等到他出关,她心中气闷,信步从龙家走了出来,谁知却在古铭镇又一次碰到了飞龙帮。 “水火二性之物,那又是什么?”天煞听她说完,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慢慢的道: 千亦闻看他也这样说,一时默然无语。 “第六十三章:春夏秋冬” 两人正在沉默,突然树林中一声响声,一把羽箭从树林中急冲而出,向着两人站立的方向直射而出,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发出一阵丝丝的鸣响。天煞右手迅捷无比的拔出背上的秋水凌波剑,准确无比的击向这根飞驰的羽箭。剑和羽箭撞击的瞬间,羽箭已经分为了两段,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的闷响。 这一声闷响没有停止,羽箭的破空声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急射而来,一支接着一支,箭箭如流星飞驰,划破空气,向着二人站立的方向飞来。 千亦闻的黑笛和天煞秋水凌波剑迅捷无比的挥动,在身前结成一个光晕,把这一支支的羽箭击落在树林之中。羽箭如雨般丝毫没有停止,不停的向着这边飞来。天煞一手挥舞着秋水凌波剑,耳朵却用力听着这林中人的方向,轻微的呼吸声时浅时深的传入他的耳中。他仔细分辨着这时浅时深的声音,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人正在挽弓向这边射着羽箭,这么密集的羽箭竟然是一个手中所出,这人的箭法竟然竟然快捷到了如此的地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可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个人的傍边还有一个人,呼吸轻微均匀,气息呼吸之间,悠长绵延。除此之外听不出任何的变化,这场中的情形在这人的眼中似乎并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这人是谁?呼吸悠长,看来内功也是不弱,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有出手,他在等什么?”天煞不禁心中暗自思索,手中秋水凌波剑却似乎没有停止,如一弯秋水,荡漾在清晨的空气中,护住他二人之间面前的大部分空间。将飞驰来的羽箭一一击飞,羽箭遇到这一弯秋水般的剑光,或被折断,或被击飞,都无一例外的落在了地上,地上不一会功夫,已经落下一堆不小的羽箭,可空中的羽箭破空声依然不停,从不同的角度射了过来,角度极其刁钻古怪,从林中急射而出。 林中的人手臂飞速的挥动,右手同时拿出三只羽箭,放到左手中一把强臂弓上,右手迅捷无比的拉动弓弦,弓弦被这人的臂力拉动,弦迅捷无比的被拉动,如同一个满月,满月瞬间由圆变月芽,三支羽箭带着劲风,穿透面前的空气,向着那黑衣青年和浅衣女子中间的空隙中急冲而去。林中的人眼看着羽箭飞出,右手并不停止,同样的动作,重复,重复,再重复,羽箭如暴雨。连绵不断,急冲而出。 羽箭急速的从林中射出,一支支的羽箭就如同急而来的暴雨一般,射向这两人,可雨水虽大,碰到天煞的秋水凌波剑和千亦闻的黑笛,就像是暴雨碰到了大的黄布伞面一般,雨水落在黄布伞面上,迅速的被伞面所阻挡,雨水落在这黄布伞上,发出两边撞击的声响,顺着黄布伞慢慢的滑落,缓缓的流到了地方,落在地上的草丛中。在也没有一丝丝的生机,不论是在狂暴的雨水或在急速的羽箭,落在地上的就在也没有能力打湿人的衣衫和穿透人的身体。 千亦闻手中的黑笛不停挥舞着,她微微转头,看着在自己面前一步的黑衣青年,那黑衣青年挥动的剑光,一弯弯,如秋水流动,遮住了自己大半个身子,偶有些许的羽箭从刁钻的角度之中飞出,绕过那秋水流动的剑网,都被她用手中的黑笛击落,她看着面前羽箭渐渐的少了下来,轻声对着天煞道:“林中之人的羽箭快用完了。” 她话音刚落,忽然之间羽箭如暴雨急停,再也没有一支羽箭射了出来。 千亦闻身形微动,手中的黑笛的紧握,纵身飞过面前的天煞,向那林中飞去,天煞看她身形婀娜,浅色衣服迎风飘动,如九天仙子一般,不禁也是心中微微一动。他在千亦闻纵身飞出之际,身子也是凌空飞起。向着那林中羽箭之处飞去。 黑笛与强弓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轰鸣,这轰鸣声正是那根强弓的弦上所发出来的。弦微微抖动,过了片刻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天煞看着这把强弓把一个人死死的握住,竟是一个女子,一个中年的女子,脸上有着微微的笑意,丝毫也看不出刚才那如暴风雨般的羽箭是从她手中发出的一般,身姿婀娜,紧身的劲装把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的更加凹凸有致,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箭筒,看来刚才如暴雨般的羽箭正是从这个巨大的箭筒中发出来的,此刻巨大的箭筒中空空如也,再也看不到一支的羽箭。 她身边的人还是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那长满胡须的脸上,如刀刻石凿般留下深深的皱纹。一双眼睛颜色却如火一般。火红透亮。盯着面前的两人。 天煞冷冷的声音从他阴沉的脸上发出:“两位想必也是飞龙帮的人吧?” 冷冷的问话让人感受有一丝的寒意,夹杂这清晨的凉风,让人觉得不自觉的有些阴冷的感觉。 那中年女子眼眸中依然满是笑意,慢慢的道:“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长相不但俊俏,心思竟然还如此的细密,竟然能识别出我手下樵夫的伪装。” 天煞看着她张脸慢慢的道:“你让一个不是樵夫的人来扮演樵夫,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那中年女子依然微笑道:“公子你错了,这人本来就是一个樵夫,这些年除了杀人,也一直都做着樵夫的工作。” 天煞脸上丝毫没有出现惊奇,声音依然冷冷的道:“可一个心中有着杀戮的樵夫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一个真正的樵夫。当他跟着你用刀,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 那中年女子听他这样说,沉吟道:“公子也许说不错,一个杀惯人的樵夫,不论他怎么不停的砍伐着树木,可能都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樵夫了。” 她微微停顿道:“你们竟能逃出我的八方箭雨,武功也是不弱,看来渡喋那个老家伙并没有骗我们。你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可是无论如何你们两个也要死了,死在我们春夏秋冬手中。” 千亦闻微微一怔道:“春夏秋冬?难道是江湖中传说的春雨,夏火,秋寒,冬雪?” 那中年女子微微一笑道:“小丫头竟如此的见识,也不一般啊。” 千亦闻心中一怔,突然想起听师父说起过这四人,这四人每人都有除本身武功卓绝之外,每个人都有一个兵器威力无比, 春雨,春穗强弩弓; 夏火,霹雳雷火弹; 秋寒,寒冰攻坚刺; 冬雪,冰寒凝雪枪。 “第六十四章:无形羽箭” 这四人前些年在江湖中名声也是极响,前些年慢慢的淡出武林之中。只是不知道何时也加入了飞龙帮。 千亦闻正在微微沉思,那个面脸胡须的中年男子望着千亦闻手中的似玉似石的黑笛,忽然道:“你手拿墨玉黑石笛,看来是那千变老鬼的门下吧。” 千亦闻微微一怔,这把墨玉黑石笛,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出了名字,她面色微怔,语气淡淡的道:“不错,正是墨玉黑石笛。” 她微微一顿,想到刚才这把春穗强弩弓不断的射出羽箭,心中微微有了一丝的怒气,他声音平淡道:“不知道羽箭用完的春穗强弩弓是不是还有什么奇异之处。” 手持春穗强弩弓的春雨听到她的这句话,知道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她还是面露微笑,笑容在他那有些妩媚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突兀,如同春雨滋润着这边大地一般,他缓缓迈步向前走了两步,劲装包裹着的的凹凸有致的身体,随着她身子的缓缓迈步,显得更加的丰韵多姿。让人的眼眸不免迅速被她所吸引。 千亦闻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惊异,眼光并没有停留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之上,而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把留住一抹春色的春穗强弩弓。弓身上五彩的春色和那紧绷的弓弦如同一个会突然跃起的猛虎一般,从空中急速的向着千亦闻攻来。 千亦闻紧握墨玉黑石笛,身子腾空而起,向着弓弦处击出,弓弦和黑笛在空中发出一声的脆响之后,两人在空中不断的变幻着身形,阵阵脆响声从空中传来,两人在空中不觉间已经各自攻出了一十五招,一十五招过后,两人的身子缓缓的向着地面落去,刚落到地方,身子再度腾空而起,空中招式再度变幻,千亦闻的身前已经已经变幻出了三条人影,从四边围上了春雨,只见春雨左手挥动春穗强弩弓,右手已经迅捷无比的拉住了弓弦,弓弦迅速如变成了满月,又急速的射出。 天煞一边看着空中的春雨拉动弓弦,口中急道:“千姑娘,小心。” 他声音刚落,空无的弓弦之上,没有了羽箭射出,却射出了一种比羽箭更可怕的力道,一个内劲化成的似乎是无形的羽箭从弓弦出涌出,攻上了千亦闻。 千亦闻身子一顿,身子急顿,从空中急速的落下了来,这股无形的羽箭从千亦闻的头顶飞过,击中了身后的树木之上,只听“啪”的一声,身后的粗大的树木被这股无形羽箭所击断,巨大的树林发出一阵响声,落到了地上,发出一个巨大的响声。细小的树枝,随即折断,在地上四散开来。 春雨在空中看着自己从春穗强弩弓上射出的无形羽箭被千亦闻躲了过去,身子在空中微微一顿,右手迅捷无比的拉动了弓弦,三股无形的羽箭,同时从强弩弓上飞出,从三个方向攻向了千亦闻。 千亦闻站在地上看着这三股无形羽箭飞来打方向,急速的腾空而起,无形羽箭从她的脚下飞过,三股无形的羽箭在击到一处,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无形的羽箭又如同春雨一般全部攻向了千亦闻,千亦闻已经连续闪躲,手中的墨玉黑石笛猛的挥出,击向那迎面飞来的无形的羽箭,墨玉黑石笛撞上这股强大的羽箭,身子微震,无形的羽箭从同春雨一般连绵不绝的攻向千亦闻,并没有一丝的停止。 天煞静静看着场中的变化,看着场中这两人一攻一守的情况,两人从刚开始的近身战斗中分开以后,就再也没有靠近过一次,无形的羽箭如同春雨一般急速的飞向千亦闻,千亦闻的面前的墨玉黑石笛挥舞着,可并没有拉进这两人的距离,对于手持着春穗强弩弓的春雨来说,已经建立了绝对的优势,远程攻击一直都是她的强项,天煞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春风化雨一般和煦,没有一丝的突兀。他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满脸胡须的男人。那个男人依然静静的站在哪里,对场中的情况似乎并不关心,火红的眼眸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天煞看着那火红的眼眸,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场中的情况不断的变化着,千亦闻从分开之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她不断变幻的身形,想从这无形羽箭的间隙中穿过,可无形的羽箭却连绵不绝,把这仅有的空隙也堵的密不透风。 她看着这越来越多的无形羽箭,心中不禁有些烦闷,手中墨玉黑石笛不断挥舞着,忽然她觉得眼前一亮,一弯如同秋水的般的蓝色的从他的眼前划过。把即将击向她脸庞上的无形羽箭劈去。无形的羽箭遇到这股如秋水般的颜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是小溪遇到大海,小溪遇到大海,无论小溪如何的湍急,遇到大海的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秋水凌波剑。”火红的眼眸中似乎有火焰喷出,声音中略有一丝的惊呼, 春雨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一惊,转头向着声音处望去,她心中暗暗:“这黑衣青年手中拿的这把剑到底是什么一把剑,竟然让夏火惊呼出来。” 夏火火红的双眼望着这黑衣青年手中这把如一弯秋水的宝剑,半晌,又慢慢道:“你是魔族?” 天煞冷冷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面对夏火的疑问,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静静的站在哪里,手中拿着那把秋水凌波剑,一动不动的站在场中。 千亦闻听到魔族两个字,心中更是心惊,魔族,这是对于多数人来说只有惊恐的字眼,对于她来说,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情感,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名字,一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名字:林枫。 魔族,他也是魔族,这位黑衣青年竟然也是魔族,这些年她苦苦寻找林枫的同时,也同时寻找着魔族,希望能从魔族那里得到一点线索,可魔族在江湖中没有一丝的消息,就如同他们几十年前退出江湖时的那样,如同地上的水汽被太阳蒸发,消失在无尽的空气之中。 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黑衣青年,望着他那双陌生的脸,心中腾起了些许的希望,这些希望一如她刚见到面前的这位黑衣青年时那样,她静静的望着那张俊秀的脸,脸上依然冰冷如雪,没有一丝的变化。不知怎的,她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不知怎的,莫名的又升起了一丝丝的茫然。 夏火火红的眼眸望着天煞,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惊恐询问道:“魔族终于重出江湖了?” 天煞表情冷冷的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他静静望着面前两个人,声音却从他冰冷的话语中投了出来:“什么是正?什么是魔?” 夏火又是微微一怔,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并没有仔细想过,一怔道:“正就是正,魔就是魔。” 他话语刚落,忽见面前的黑衣青年仰天长笑,笑声中如奔雷滚滚,声震数里。鸟儿这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到。都振翅高飞而出,一时间,惊恐的鸟鸣声,在树林中不断的响起。声音不绝于耳。 “第六十五章:恐怖气旋” 几人听到这声震数里的笑声,都是一惊,这黑衣青年年纪轻轻,内功竟然如此的深厚,夏火的脸上淡然的表情中闪过一丝的惊愕,惊愕稍逊即逝,他脸上瞬间也恢复了平静。 清晨的鸟儿彻底被惊醒,振翅四散而逃,一时间林中寂静一片,已经听不到任何鸟鸣之声。 天空中丝丝的雨滴,从天空中之中缓缓的飘落,落在林间的树上,落在地上的青草上,同样也落到在林中站着人的衣衫上。可林中的几人任凭这雨水落在衣衫上,打湿衣衫,谁都没有避雨的动作,雨水落在发间,些许的秀发被这雨水打湿,顺着滑润的秀发又落在衣衫上。落到了地上,山中的这场雨,雨滴虽不甚大,但下的却是细而密,秋天清晨的雨水落在脸上,多少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春雨迅疾无比拿起手中的春穗强弩弓,三支无形的羽箭在她的弓弦上迅速的生成,又迅疾无比从三个角度的攻向了面前的两人,无形羽箭从细雨中飞来,穿过空气,穿过空气中的雨滴,刺破空气中的雨滴,急速的向着天煞和千亦闻攻来。 天煞望着从对面飞来无形羽箭,看着这无形羽箭逐渐划破空气,刺破雨滴,迅捷无比攻了过来,他向前轻轻的斜跨出一步,这一步轻轻的斜跨,已经把千亦闻的身体挡在了身后。手中紧握的秋水凌波剑,快速的举起,从空中急速划出一道弧线,把这三支同时到达的无形羽箭,被他秋水凌波剑划出的弧度所覆盖,无形的羽箭和这把秋水凌波剑所划出的弧度相交在一起,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春雨看到这种情况,手中春穗强弩弓急速的再次扬起,弓弦处所发出的无形羽箭如这秋雨一般不停的向着天煞攻去,天煞手中的秋水凌波剑猛的挥动,一股强风从这看似犹如薄冰的秋水凌波剑上而出,在天煞面前形成一个气旋,气旋不断滚动,将面前的无形羽箭全部的消融,无形的羽箭遇到这股气旋,就像是雪花碰到了雪球一般,雪球不断裹挟着雪花,不断的增大,这无形的气旋从小变大,只是瞬间的功夫,远处的夏火看着面前的这股迅速变大的气旋,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对着春雨急道:“不好,快退。” 她声音未落,那股强大的气旋如流星一般,急速的从对面飞来,飞过草丛,飞过两边的树林,夹杂着空中的细雨,向着他二人飞来。 夏火,春雨,身体腾空而起,向后急退,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气旋似乎有双无形的眼睛,直接向他二人撞去,只听“轰”的一声,在空中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轰鸣声过处,只见夏雨一脸惨白的站在原地,嘴角隐隐的血迹似乎是受了伤,握着春穗强弩弓的手隐隐有些颤抖,一张美目流露些许的错愕。 夏火身子落在,一直以来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一丝丝的惊奇,惊奇这个黑衣青年如此年轻,内功竟然能凝气为旋,还能不断吸收春雨的无形羽箭,这份武功修为多少有点出人意料,他用力握了握右手,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衣服,调整了一下呼吸,刚才的和气旋的轰鸣碰撞中,他并没有受伤,只有右手有些酸麻,看来就算是他,也并没有在这一击中毫发无损。 他凝神望着面前的黑衣青年,望着他那冷冷的脸庞,望着那黝黑的眼眸,望着他白皙的右手中握着的秋水凌波剑,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丝的不安,这种不安已经多少年在他的心中没有出现过了,自从他在神火门修炼完霹雳雷火弹以后就在也没有出现过了,他不仅相信他的武功,更相信他手中霹雳雷火弹。 他见识过这霹雳雷火弹的威力,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这小小的霹雳雷火弹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除了他的师兄火龙,这天下谁的霹雳雷火弹的威力,能够胜过他?想到这,他火红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许的愤怒,这份愤怒让他火红的眼睛又多了一些可怖的红色。 可他并没有一开始准备使用这些霹雳雷火弹,毕竟这些霹雳雷火弹虽然威力巨大,炼制起来也并没有那多容易。对于面前的这位黑衣青年,刚才表现的虽然足够惊艳,可是对于他来说,他依然自信用自己的武功来击败他,杀死他,并砍下他的头颅,就像很多年来、很多时候面对强劲不同强劲的对手,他自己做到的那样。 他慢慢的结下背上在石锤,把装着石锤的外套轻轻的结开,慢慢的把石锤从这包裹的外套中取出,又慢慢的把这包裹的外套放在一旁,这才用右手慢慢握紧了石锤,又慢慢的举起。 天煞看着他一连串的慢动作,这些看似极慢极慢的动作,看着他从背上慢慢结下外套,取出石锤。他没有选择攻击,因为他从夏火这一路慢的动作中没有仅仅看了一些微小的破绽,这些微小的破绽,在他面前的展示,无疑更像是一个陷阱,一个引他出手的陷阱。当然他更没有任何的放松,反而握在手中的秋水凌波剑握的更紧了,因为他知道,自从夏火想结下背上的石锤开始,战斗已经开始打响,任何时候的松懈,都无疑是致命的。 细雨如丝,依旧下个不停,落在那秋水凌波剑的剑身之上,顺着剑身慢慢的流到了地上,流到了地上的草丛中。细小的雨滴同样也落在夏火的石锤之上,在本来干燥的石锤之上留下稀疏的雨滴。空气中弥漫着如丝的细雨,从半空中飘落而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一眼望去,如一个巨大的罩子把原来晴朗的天空罩住了一般。这个巨大的罩子从短时间来来,并没有打算从把天空从罩子下拿开。 看来这天空并没有丝毫放晴的意思,千亦闻忽然心中冒出了这个想法。 夏火握着石锤的手,慢慢的向天煞走去,他每次迈出脚步都不大,步伐细小而坚定,好像他行走的每一步都吃力而艰难,可天煞却清醒的知道,他绝不可能是因为吃力才缓缓的迈着小步。 夏火自然不知道此刻天煞心中的想法,他望着面前这位黑衣青年那冷峻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眸,依然缓慢的迈出着每一步。他迈出每一步都在算着下一步的距离,这样才能让他自己时刻处于攻击状态。 这把石锤自从他学武就已经跟着他,他清楚的知道,每一次石锤击出的力度和速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他这把石锤的威力发挥到最大。他慢慢向前走着,突然他停了下来,身形如山,一动也没有动,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距离他石锤所出的力度才是最大的,石锤如山,向着天煞从慢到快,如奔雷一般击出。 天煞望着夏火手中石锤如同奔雷一般从细雨中,夹杂着雨滴,席卷而来,面对这如奔雷一般的攻势,他并没有后退,相反的他向前的向前踏出了两步,手中的秋水凌波剑,如同一弯流动秋水,迎着那如奔雷一般的石锤。 “第六十六章:精明盘算” 夏火望着天煞向前踏出的两步,心中一惊,他知道面前的这位黑衣青年这么轻飘飘的两步,就已经把他这个石锤的最强的威力避过。他来不及变招,手中石锤依旧如奔雷般攻了过去,攻向面前这位黑衣青年,攻向那炳虽然闻名于世,却薄如一弯秋水般的长剑。因为他相信,即使不是最强的威力,也足以把面前的黑衣青年击退。 他后面的连环招式会跟着面前被击退的黑衣青年连环使出,如这天上的细雨,连绵不绝。 薄如秋水般的秋水凌波剑和这奔雷般的巨锤相交在一起,发出一个清脆的声响,这个声响一闪即逝,随即便是一声惊呼声和一张惊喜声。 惊呼声出自站在远处的春雨口中,她那娇媚的脸上没有平时的笑容,取而而开的是一种惊恐,嘴角处隐隐有微微的血迹,看来应该是刚才的惊呼声,使他又重现触动了内伤。 惊喜声是站在不远处的千亦闻口中所出,她清秀绝美的脸上被这细雨湿润,出现了一种清丽脱俗之感,嘴角微微扬起,面露些许的笑容,明亮的眼眸中被一抹亮色注入,似乎又多一些异彩。 夏火的石锤从刚才和秋水凌波剑相交一刻开始,就放弃了心中所想了连续不断的攻击招式,反而急忙向后退去,在后退的过程中,心中已经连续闪过数十种守中带攻的连环招式。每招足以让他能够使他从容的退到后面的安全距离。 可令他惊奇的是,面前的黑衣青年在他一招使用后,并没有连续的发动攻势,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右手握住的秋水凌波剑,安静的、如同一弯秋水一般,没有一丝的杀意。 他望着自己手中的石锤,这个已经被那柄可怖的秋水凌波剑切去一角的石锤,那薄如秋水的秋水凌波剑如同切去一块豆腐一般,轻飘飘的就把这石锤的一角切去。石锤的一角落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滚动了两下,随即静止不动。 那是一柄什么样的剑,厚度却只有一张硬纸片却有着如此的惊人的魔力,看来是魔族消失的时间太长了,长的人们只记住了这把秋水凌波剑的名字,却忘记这把剑的魅力。 夏火满脸胡须的脸上如雕刻的皱纹此时显得更加深刻,深刻到每一根都清清楚楚映射在上面一般。他心中暗暗思索着这把秋水凌波剑和这黑衣青年的威力。 他想着刚才那一剑,那如秋水流动,光彩夺目的剑,竟然有如此的威力,他静静的看着那把剑,那张冷静到冰冷的脸上。他隐隐意识到,自己的武功也许无法击败面前这位黑衣青年,无法击败他就无法杀死他。无法穿透那炳薄如秋水的剑,那奇绝诡异而又光彩夺目的剑招。他下意识的这样想着,右手紧握的石锤慢慢的竟有些松动,在他的意识中,让他再去冒险用武功去应战面对的黑衣青年,显然不会发生,因为对于这种冒险的事情,特别是用生命去冒险的事情,他不可能去做,他也从来不会去做。刚学艺的时候没有做过,刚出江湖的时候没有做过,杀死对手的时候没有做过。所以他刚来的时候,才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春雨的羽箭从空中飞向这两位年轻人,他默默盘算着这两个人的武功,自信自己和春雨对付这两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可刚才经过和面前的黑衣青年一战,他忽然觉得有些看走眼了,这位黑衣青年的在林中挡箭雨所展现的武功,并没有这般诡异奇绝。 那是为什么呢?他依然在默默的盘算着,盘算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他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在他心中停留太久,不是他忽然想到了答案,而是那个面容冷峻的黑衣青年突然开口说话了,只听他声音冰冷缓慢的道:“我想你一定是想不明白吧,为什么这一剑的威力和刚才在树林中挡羽箭时并无一样。” 他手里拿着那把薄如秋水的长剑,望着面前的这个满脸胡须、眼眸如火的中年人,看着他火红的眼眸中渐渐出现了一些些疑惑和惊异,又慢慢道:“这只是因为我刚才就已经知道你静静的站在那里,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夏火听到这冷冷的话语,心中也不禁微微一怔,火红的眼光中多了一种恐惧,原来这位黑衣青年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才故意的隐藏实力。这种恐惧并没有在他眼眸中停留太久,他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这种平静同样是来源于他的实力,他那种自己霹雳雷火弹的实力。他语气平静如常,或者说要让人听起来平静如常,他缓慢道:“是吗?那又怎么样?你们还是会死在这里,死在我的手上。” 手上两个字刚一出口,他本来平静的身体,忽然双脚重重的踏出地面,两只腿微微弯曲,借着蹬地发出巨大推力,他的身子紧跟着腾空而起。可腾空的方向并不是向前,而后向后,急速的向后,向着树林中春雨的方向腾空而去,这一段腾空的距离正是刚才他缓慢的迈出脚步一步步的走过去的。 他身子在空中,刚要落地还没有落地之间,左手忽的一个黑色的圆球就从他的身前,急冲至面前的两人。 霹雳雷火弹。 黑色的圆球并不算太大,只有一个鸡蛋大小,表面上光滑没有一丝的瑕疵,如果不是眼力极好,就连一丝丝的纹线都不易发现,丝丝的雨滴滴在这颗高速旋转的圆球上面,没有在上面停留片刻,就顺着光滑的表面,轻飘飘的流下,随着漫天的雨丝落在地上。混入地上的青草中。 千亦闻眼光中的冷光一闪,明亮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丝的暗色,她身体腾空而起,嘴里声音略有些焦急的道:“快退。” 快退这两个字一出口,她人已经在空中,转头看到天煞的身子也轻飘飘的飞起,如同一张薄薄的纸片一般,跟着她的身边向后飞去。 两人的身体腾空不久,一个巨大的轰鸣声从他二人刚才站立的青草中迸发出来,一个巨大的圆坑在地面之上显现,从圆坑之中崩发的泥土从地上向着半空中四散开来,在空中随着雨滴,落了下来。 数丈之内的树林不论粗壮或者纤细都毫无例外的倒了下来,树木在空中被这股巨大的威力凭空折断,这许多的大树几乎是被同时折断,连发出的声音都几乎是同一个。巨大的树木倒下,击起地上的一些泥土。 霹雳雷火弹作为江湖中在暗器中,威力的恐怖,在江湖中是为数不多的存在,如果考虑到这种暗器本身的火药性质和其覆盖的范围,为数不多这几个字也许就可以去掉了,一颗霹雳雷火弹杀伤的范围就是数丈,那两颗,三颗,五颗呢。 “第六十七章:凌空飞舞” 在第一颗霹雳雷火弹发出爆炸的声响之后,紧接着连续的五颗霹雳雷火弹,顺着夏火的右手的指间看似轻飘飘实则迅捷无比的向着他二人的方向飞去,两个一浅一黑的人影如同两个影子一般,急速的向后退去,退去的过程中忽左忽右,忽高忽低,上下不断的变化的身形,一个身形浅色身形飘动,清晨的风微微吹散了她鬓间的几缕秀发,吹动了她的衣衫,丝丝的雨水落在她略显凌乱的秀发之间和浅色的衣衫之上,留下些许的白色雾气在上面。远远望去如同九天的仙子就腾空飞翔起舞一般。 紧随他身边的一条黑色身影,面容清冷如霜,凌空的飘动的身形如同一张薄薄的纸片一般,轻飘飘随着这山间的晨风,丝丝雨点来回飘荡,好像空中的风再大一些,漫天的雨丝再急一些,这黑衣的身影就会被风吹走,被雨淋落。可无论风再大,雨再急,似乎也不能对他的身形有丝毫的影响。看似轻飘飘的黑色身形却始终没有落下的意思,轻飘飘的跟着那条浅色的身形忽高忽低,忽左忽右。 远远望着这两条身形来回舞动,就像一个优雅的九天仙女带着一个诡异的地狱之魂,来到这世间,这样不太和谐的情景,多少有一些好笑,也有一些诡异。 夏火看到这种情况显然没有流露出一丝丝的笑意,火红的眼眸中反而有了一丝丝惊异,惊异面前的这两个人的轻功身法,虽表现各异,显然都是江湖中第一流的身法,把自己这几颗霹雳雷火弹在间不容发之际都躲了过去,夏火虽然一直再向前,可他每前进一步,心中的骇然都增加一分。前进一步,意味着自己手中的霹雳雷火弹就减少一颗。 霹雳雷火弹虽然威力惊人,可是炼制却并不容易,不仅所需材料的特殊,炼制起来的风险性也是极大,并不是任意的小作坊都能炼制出这霹雳雷火弹。夏火自然也不可能随身带着一麻袋的霹雳雷火弹,毕竟这种东西,并不是一袋棉花。 好的东西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也许这句话说的并没有错。夏火不自觉的这样想着。 他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袋子中仅剩的几枚霹雳雷火弹,望着面前数丈外的腾空躲避的两人,两人的腾空把爆炸的霹雳雷火弹躲开以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顺着这一路上被炸开的一条道路和东倒西歪的树木,望着夏火的火红眼神,看着夏火的右手并没有再挥动,指间没有黑色的圆球飞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里,一动也没有动,既没有要趁着这间隙离开,也没有选择这个间隙进攻,只是站起那里,任凭这微风细雨吹拂着秀发,淋湿着衣衫。 夏火火红的眼神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两个在霹雳雷火弹中不断逃窜和躲避的两个人,在这个间隙并没有离开,心中泛起了一丝的寒意,明明已经脱离的险境却不选择离开,这样的情况显然能够合理解释的理由并不多。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显然是一个能够合理解释的理由,那这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显然不会在这秋天的清晨欣赏林间的微风细雨,看来他们想要的,应该是自己的命,想到这,夏火沉稳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不禁泛起了一丝的寒意。 “想必你的霹雳雷火弹不多了吧?”天煞那冰冷的眼眸望着夏火,望着那火红的眼睛,慢慢的说道: 春雨听到这句话,也不自觉望着身边的夏火,她望见一向沉稳的夏火脸上,一个肌肉突然出现了阵短暂的抖动,这种抖动一闪即逝,如果不是他二人相距颇近,这种轻微的抖动她还真是发现不了,这轻微的抖动让春雨心中也是微微一震,沉稳如铁般的夏火脸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表情,这多少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这不远处的恐怖黑衣青年说出的这句话,在他心中分量之重。 天煞说完那句话之后,并没有再说什么,甚至表情都没有些许的变化,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动也没有动。 夏火在这一瞬间,心中念头连续不断的转动,他转头向着春雨望去,轻声道:“山脚。” 春雨和他在一块日久,瞬间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春夏秋冬四人有两人在山脚下的山脚下的几间房子中休息,并没有随他二人上山来,本想着,这两人年纪轻轻,并不需要这四人全部出动,谁知道,结局竟然是这样的,春雨的羽箭已经全部射光,无形羽箭在刚才的对决中,并没有占据上风,反而自己受了一个不重不轻的伤,夏火的霹雳雷火弹,连续不断的发出后,虽然一直追着这两人后退,可并没有真正伤了对方,看来这一次的对决这彻底败了。 夏火在刚才已经在思索此处和山脚下的距离,这里离山脚下约有十几里,那两人轻功虽然卓绝,可自己和春雨的轻功也并不弱,加上他手中还有几颗霹雳雷火弹,这种的威力那两人无论如何都是需要忌惮的。这样的距离,这两人如何都是可以到达的,只要到了山脚,和秋寒,冬雪汇合,春夏秋冬联手对付这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败下阵来。 他山脚两字一出口,手指迅速的挥出,一颗黑色圆球从指间飞出,冲破微风细雨,再一次飞向远处的站立的那两人。飞向远处那两个如同石柱一样站立的两人。 夏火并没有等那颗霹雳雷火弹落地,身子一转,沿着刚才这一条被他用霹雳雷火弹开出的道路,躲开那倒地的树木,向着山脚的方向急冲而去,他身子在空中,火红的眼眸微微转头,已经看到春雨也随着他的身形急冲而下。两人几乎同时转身,同时腾空,同时向着山脚之下急冲而出。 “第六十八章:意外逃脱” 十几里的路并不算太长,特别对于他们这些轻功卓绝的人来说,也许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够到达,可是夏火觉得这十几里的却是他这一生中走的最长的一段路,又或者说是最艰难的一段路,又或者可是说是最让他心慌的一段路。 无论他平时如何的镇定,如何的沉稳,都是有条件和前提的,比如自己实力碾压,比如自己势均力敌。当面对那诡异的身法和奇绝的剑法之时,当死亡随时都要来临之时,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稳如泰山,心胸中无一丝异样的思绪泛起。他自信自己不能完全做到,可这世间上有人能做到吗?也许有,也许根本就没有。 诡异的身法只有瞬间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他的后背,他手中的霹雳雷火弹已经从指间又飞出三颗了,仅有了两颗还安静的躺在哪里,可这三颗也仅仅挡住了身后那冷峻的青年片刻的时间,自己和春雨也仅仅离山脚之下近了一里。 十几里的山路还有着十几里,可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因为在他的身前,那个冷峻的黑衣青年此刻已经越过了他,手中拿着那炳如秋水般的薄剑,静静的站在那里,站在下山的通道之上。语气冰冷如斯,伴随着这秋天的丝雨飘了过来。 “你觉得自己还能逃出去吗?”黑衣青年冷冷的看着他,缓缓的道: 夏火火红眼中似乎更加红了,一丝丝的惊骇同时出现在他火红的眼神中,这位黑衣青年的身法竟然如此之高,追逐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心中刚才盘算的种种看来是不能实现了。身后同样有脚步声传来,他知道身边的声音就是那个浅色衣服的女子。春雨手中春穗强弩弓已经紧紧握在手中,她不顾胸口强自翻腾的真气,弓弦上隐隐有无形羽箭的凝出。前后都有人影,从猎人到猎物,这转变虽然有点快,此刻她隐隐觉得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如此的托大,不该轻视这黑衣青年的实力。可她不得不去面对。 夏火显然也觉察到了身边人的情况,语气中略有些焦急的道:“你刚才已经身受重伤,这个时候再凝结无形羽箭,恐怕不用他们出手,你自己就会气竭身亡。” 春雨美丽的脸庞上微笑已经消失,取之而来的却是冷漠,她何尝不知自己的情况,可是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淡淡的点头道:“不用担心我,我了解自己的情况。”夏火转头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压低声音道:“我一会上前缠住那黑衣青年,霹雳雷火弹阻挡住那名女子,你跟在我的身后,趁机冲出去。”春雨一怔,显然没有这个时候他会这么说,他正在沉思,正想着如何回答。 突然之间夏火手提着那炳石锤,脚步慢慢向着面前的黑衣青年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向后望去,望向那张美丽的脸庞,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庞并没有跟着他,反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手中春穗强弩弓的无形羽箭越来越强。嘴角处因为这无形羽箭的凝聚,嘴角处隐隐有鲜血流出。 夏火有些着急道:“你为什么不跟着我?”春雨脸上这时又重新出现了些许的笑容,语气温柔却又异常坚定的道:“我是不会先走的。”夏火听到他这句话,火红的眼眸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丝的温柔,他沉稳的脸上此刻并没有在出现焦急,慌乱的神色,反而是一脸的平静,甚至隐隐的嘴角处出现了一丝丝的笑容。 千亦闻站在这两人的身后,默默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又绕过这两人看到远处黑衣青年那双冰冷的脸和手中那炳冰冷的剑,不知怎的,她心中反而泛起了些许的怜悯之意,这两年的江湖漂泊,并没有磨砺出她冷酷的个性,反而因为分离,因为思念,触发了她的柔情,触发了她的暖意。 千亦闻纵身上前,越过面前的两人,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落在天煞和那两人之间,手中的墨玉黑石笛轻轻晃动,并没有发动攻击。 夏火看到千亦闻站在哪里,本来停下的脚步突然间动了,如一头猎豹一般,急速的冲了过来,手中的那去掉一角的石锤猛的挥出,攻向那把墨玉黑石笛。千亦闻看他攻来,手中的黑笛急忙挥出,可手中的黑笛还没有举起,那炳石锤已经到了她的头顶,静静的停在那边,并没有再击下去的意思。 天煞望着这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幕,冰冷的眼眸中出现一丝的错愕,他语气依然冰冷的道:“放了她,你们两个可以走了。”语气冰冷,没有一丝的缓和,也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似乎他知道自己所提的条件,对方一定会接受一般。 夏火转头望了春雨一眼,看着她微笑的脸上明显了多了一丝的喜色,轻声道:“我们走吧。”说完,他把自己的石锤从千亦闻的头顶移开,慢慢的走到春雨身前,慢慢的扶住有些虚弱的春雨,看了千亦闻一眼,绕过天煞,慢慢沿着这山路,慢慢向着山下走去。 天煞望着这慢慢走下去的两个人,手中的秋水凌波剑缓缓收回剑鞘,秋水般的色彩随着也慢慢消失在这清晨的细雨中。 千亦闻望着那张有些冰冷的脸,看他并没有张口说话,她沉默片刻,轻启嘴唇慢慢的道:“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们一定走不了。” 天煞听她说出这句话,冰冷的脸庞依然没有变化,声音却比刚才缓和不少,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刚才故意站在那里,又是故意放他们走的。” 千亦闻听她这样说,并没有出现一丝的惊奇,声音平静中略有歉意道:“是,我是想放他们走的。你因为救我,引来他们的追杀,此刻我却把他们放走了,实在是不应该。” 天煞平静的道:“他们要杀我,也许并不是因为你。” “第六十九章:承天顺人” 千亦闻沉思一会,声音缓缓的道:“不是因为我,那是因为什么?” 天煞嘴唇动了动,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他望着着清晨不断滴下的雨滴,缓缓说道:“我们也下山吧。” 丝丝的雨滴一直下着,还没有停了来的意思,春天的雨水贵如油,可这秋天的雨水却贱如麻。这细细的雨滴同样也滴在那两个搀扶着缓慢走下山的中年男女,只听那男的轻声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走?” 春雨看了看扶住她胳膊的夏火微微一笑道:“咱们春夏秋冬这些年,你可曾见过谁独自逃走过?” “可今天的情况毕竟不同,这个黑衣青年太可怕了,可怕到不是我们这几人能够抵挡的。” 夏火语气中有些落寞的道。 “难道我们加上秋寒,冬雪也不能吗?”春雨有些诧异问道。 夏火扶着她慢慢向下走着,看着这蜿蜒的山道蜿蜒而下,沉思良久才慢慢道:“那黑衣青年的武功太诡异了,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到底到了那种的级别,直觉告诉我,我们并没有把握赢他。” 春雨听了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半晌,她抬起头来,轻声道:“想必渡喋那个老家伙已经见识到这个黑衣青年的厉害了,才让我们过来的吧。” 夏火想了一会,慢慢的道:“渡喋的武功虽然不错,可也并不是这年轻人的对手,如果我猜的不错,渡喋此刻也已经受了极重的伤。” 春雨看着他略显落寞的眼神,劝慰他道:“你也别太失意了,那两人确实厉害,你不是也从他们手中走脱了吗?” 夏火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肌肉微微一动,声音却更有些落寞的道:“并不是我从他们手中走脱了,而是那位姑娘。” 说完,他微微停顿道:“那位姑娘故意站在那里放我们走的。” 春雨心中一动,她有些不解望着前方,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回忆到那位浅衣少女轻飘飘的站在那里,手中拿的墨玉黑石笛还没有扬起,就已经被夏火制住,似乎有些明白了当时的情况,可是她仍然有些不解的道:“细细想来,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我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火沉默,还是沉默,接着沉默,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道:“也许是因为可怜吧。” 说完,他有些自嘲的道:“可怜,我们春夏秋冬也开始需要人可怜了,说出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可无论如何觉得讽刺,如何觉得难堪,毕竟是活了下来,毕竟没有死在那位黑衣青年的奇诡的秋水凌波剑下,没有被那炳薄如秋水的剑,刺穿衣服,刺透胸膛。不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吗?无论如何我们都还要感谢那位姑娘不是吗?他淡淡的想着,想着这些从来也没有想过,现在却不得不去想的道理。 半晌,他望了春雨那张有些苍白,却又有些娇媚的脸,长叹一声,再也没有话语从他的嘴里说出。 …… …… 天煞和千亦闻此时同样沿着这条蜿蜒的山道并肩向下走着,他们的走的也是极慢,可并不是因为受伤,更不是因为下雨,而是低头沉思,沉思着心中疑惑,心中的不解。千亦闻转头望了天煞那被雨滴打湿的清秀脸庞。慢慢的道:“夏火说你是魔族,是真的吗?” 天煞显然没想到她在下山路上第一句就是这个问题,有些诧异的道:“为什么你特别想知道这个问题?” 千亦闻秀美的脸庞微微动了动,声音却如斩钉截铁般坚定的道:“是的,我想知道。” 想知道的时候并一定能够知道,不想知道的的时候反而可能知道,这也许就是人生的一种无奈吧。可天煞此刻却准备告诉他答案,当然这个仅仅是他知道的答案。 天煞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话语,淡淡的道:“魔族,可我并不知道的我是不是你们说的魔族,也许是吧,我们家族世代生活在一起,我们叫做天族。” “天族?”千亦闻语气中带着疑问道。 这个名字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心中隐隐觉得天族极有可能就是江湖中人所说的魔族,要不然夏火怎么会一口咬定拿着那炳秋水凌波剑的人是魔族,他那诡异奇绝的剑法,或者说因为招式奇绝,因为威力惊人,因为人们都没有见过,所以震惊,所以诡异。江湖中那个家族有着如此诡异奇绝的剑法,都会不知觉的让人联想到魔,因为正常的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武功的。 天煞听到她的疑问,声音平静的道:“是的,承天之变,顺人之意。就是天族。” 随着这条山路慢慢的向下走,走到了尽头就是山脚下,山脚处再走上数里就是古铭镇,到了山脚下,那一直一来丝丝的雨丝,就已经不见了,天空并没有放晴,阴沉沉的没有了一丝的雨滴滴下。两人到了古铭镇已经是中午时分,刚到镇西,就听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街中心走去,人群中议论声三三两两的传到天煞的耳中。 “快去看看,听说龙家赌坊被人给围住了。” “龙家赌坊被围,这个不太可能吧,整个湘西谁敢给龙家过不去。” “怎么不可能,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昨天一群赌徒把龙家赌坊的存银全部赢了过来,还倒欠一大笔,本来说好的今天上午给人家兑付银子,可你看已经中午时分了,银子还没有到,不围那赌坊围谁啊。” “把龙家赌坊的银子全部赢光,这怎么可能,再说龙家离此处并不算远,这么长时间,多少银子运不过来?” “说的也是,真他妈的奇了怪了。” 天煞听到这两人的议论,这才想起昨天自己在龙家赌坊赌钱的事情,想起那场赌约,想起定好了今天上午去拿银子。他转头看了千亦闻一眼,看着她的眼眸同样也正看向自己,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只见千亦闻显然也听到龙家赌坊传闻,她慢慢张口道:“龙家赌坊出问题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天煞一怔,本来想自己单独前往,谁知道千亦闻竟然主动提出要一起去看,心中虽有些不愿,可不知怎的,头却不自觉的点了点。 “第七十章:火上浇油” 街道正中的龙家赌坊外面,此刻早已经被一大群人紧紧围住,人很多,多的本来颇为宽敞的大街显得颇为的拥挤,确切的说就是拥挤。最里面被一群赌徒紧紧的围住,这群赌徒多是这龙家赌坊的常客,平时都是输多赢少,这一次终于扬眉吐气赢了一会,并且还都赢了不少银子,他们此刻围在这里,倒不是真的担心这龙家拿不出这一些银子,毕竟龙家在这湘西经营的两百年,生意在此处也做了两百年,这点银子对于龙家来说,并不能真正令龙家伤筋动骨,可此刻毕竟龙家没有拿出银子,毕竟自己也并没有其他的事情来做,毕竟在这还能多看看平时难得一见的娇媚青兰,何乐而不为。 外面的一层层的人并不是什么赌徒,都是看热闹的人居多,毕竟能让龙家一时窘迫到银子也拿不出来,这样的情况并不会多见,既然不多见,那此刻不见何时见。 青兰此刻站在龙家的赌坊的门口,望着站在自己身前排成一个人墙的赌坊伙计,望着人墙外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娇媚的脸上面露微微的笑意,胸口处不断的起伏,则说明她并不平静,或者说极不平静,派出去的人昨天已经到了龙家,龙家当天下午就已经派人送出银子,可是银子到了夜里,还没有运到龙家赌坊,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又接连派出的几批人手,通知龙家,可到了现在,龙家的银子还是没有收到。 她那双美目不断转动,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看着人群中不断的喊声,娇媚的声音在人群中再次缓缓响起:“各位请放心,各位的银子龙家已经会如数奉还,请各位在稍作等待。” 众人听到她娇媚的声音后,糟杂的催债声顿时安静了不多,只有外围的人群中传来一些调笑声。 人群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听到她的声音后,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青兰姑娘,可不是我们这些人不讲理,你这些话可是已经说了十几遍了,我们也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可银子在哪里?” 人群中听到这位二十七八的年轻人的话语,糟杂的声音重新的响起。众人都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一时之间也还是糟杂。 春兰望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人,这位有些陌生的年轻人,看着他手中微微扬起的赌坊欠条,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是那里话,这次是赌坊失礼了,请放心,银子稍后就会送到。” 年轻人看着那娇媚的脸庞,听到她的娇媚的声音,慢慢的道:“失礼不失礼的事,我们就先不说了,既然你说银子稍后就到,那我们就姑且相信银子稍后就到,可什么时候到,您总要给我们一个时间吧,不会让我们一直这样等下去吧。” 他话语刚落,四周迎合之声顿起,吵嚷声又重新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响,人群中不知是那位不坏好意的人喊了一句:“龙家不会没有银子了吧。”四周的人群的情绪骤然间被点燃,若是真像那个人所说的那样,自己在这空空等待可大为不值。 龙家没有了银子,一定是龙家那个少爷在外面吃喝嫖赌把银子败光了,这个败家子,如果被老子看见,非扇他两个大嘴巴子不可。有些人顺着这个念头向后想去,马上情绪从激动变得暴躁起来,人群大声呼喊着,不断的冲击着有赌坊伙计排成的人墙,似乎马上就要冲破的人墙,冲进赌坊。 春兰听他这样说,看到这不断往前涌人群,面露微笑的俏脸笑容慢慢消失,心中也是微微一顿,这个具体的时间,可着实让她为难,万一和上次一样承诺的时间,银子还没有到,那岂不是火上浇油,可如果不承诺时间,面前的局势很难过去。 可龙家的消息一直没有传来,银子一定是在路上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她苦苦思索,一直想不明白,不会是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把在路上的银子给截了吧。龙家随独占湘西二百年,可并没有因此放松过警惕,每次不论赌坊的银子往回运还是龙家的银子往外运,大批的龙家高手定然会紧紧跟随押运,尽管这些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可龙家也没有减少人手的数目如果真有人把龙家银子劫走,那这股人的实力该有多强。放眼整个江湖,也不过寥寥数支人又如此的实力。想到这,她心中不禁隐隐有些担心,本来一直微笑的脸上也是笑容微敛。 她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从人群边缘处一个中年赌坊伙计不断的向里面挤过来,脸上面露焦急的神色,面色上本来还平静的春兰,看到那名伙计,那名今天上午才派出去的伙计,看到他脸上焦急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震,脸上也浮现了些许的担忧神色。 这个担忧神色一闪即逝,她强自压住自己心头的担忧,静静的看着这个伙计离自己越来越。直到那个伙计艰难的挤到了她的身前,望着她压低声音道:“大事不好了,龙家的银子已经接连送出了三趟了,可这三趟银子都不知所踪,随着押送的人也都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什么情况。” 春兰听着这名伙计低声的一字一字的说着,声音很低,低的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到,可她却清楚的听到了,听到了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如那重鼓般敲打在她的心上。她恍惚间有些呆滞,这些年她替龙家经营赌坊,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物,早已练得喜怒不形于色,没有人能从脸上看到她的喜怒,可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了任何的掩饰。震惊,失望,恐惧,痛苦都不约而同的爬上了她的脸上,她那娇媚的脸上。 那和赌坊的伙计看到她这种情况也是一愣,显然也没有料到她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他急忙又道:“少主,让我们放弃赌坊,即刻回庄。” “第七十一章:龙显出关” 当天煞和千亦闻走到龙家赌坊的时候,赌坊中的人已经逐渐散去,龙家赌坊高大的牌面已经不知没谁给摘了下来,被人扔到到门前,明亮的木漆金字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缝,上面密密麻麻的脚印出现在上面。赌坊里面的一片狼藉,屋子里的赌具,饰物被扔的满地都是,几个人在凌乱的赌坊中各自翻找着赌坊的物件,嘴里骂骂咧咧,看到天煞和千亦闻走进来,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并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在赌坊中翻找着。 几乎在是在一天之间,龙家在古铭镇的生意,因为赌坊的缘故,被人连续攻占,客栈,饭馆,布匹等等,龙家两百年苦心经营的局面,因为一个赌债,从此变了名字。也是同一天之内,一群不知来历的人快速兑付的这些赌徒的银子,接管了这些生意,这些生意又重新开始的经营。 赌坊中的骰子声音不断的响起,饭馆的饭菜依旧香气扑鼻,客栈中依然住着满满的客人。 所有的一切似乎忽然之间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场的风暴并没有完全过去,短暂的平静隐藏着巨大的旋涡在里面。 …… …… 龙家的大厅中,正中坐着一个年轻的公子,他眉头紧蹙的坐在哪里,向着四周望了望,望着一个苍老的面容说道:“渡喋护法,那位天纵真的竟然如此厉害,连您老都受了伤。” 渡喋重重咳嗽了两声,强自压住上涌的一口鲜血,苍老的声音慢慢的道:“龙文公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不叫天纵,而是天煞帮的宗主,天煞。” 龙文听到此言,有些惊愕的道:“他是天煞,天煞的帮主怎么会如此的年轻?” 渡喋苍老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的笑容,他缓缓的道:“他虽然年轻,却冷静沉稳久历江湖,武功奇绝诡异,气度上不凡,胸中有沟壑万千,隐隐有统帅万雄的气势,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天煞宗的宗主,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在他之上。” 龙文闻听此言,虽然有些惊讶,但已经有几分相信了,他微微沉默,又张口问道:“龙家已经把外围的生意,全部放弃,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他说此话之时,脸上微微有些失落,只是这种失落一闪即逝,平和又重新到了他的脸上。 渡喋眼光何等锐利,已经看到了他失落的表情,他又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慢慢道:“龙文公子不必心疼外面那些生意,等我们联手打败了天煞宗,这湘西的声音还都是你们龙家的,此刻我们三番送出银子,都不知所踪,说明这天煞宗已经把龙家的各个要道团团围住,此刻我们若贸然出去,必被他们占据上风,我们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利用龙家的地形和机关,在这里等。” 龙文听他这样说,心中暗自思索,也觉得他说的话颇有道理,现在的情形,收缩无疑是此刻最明智的选择。可是等又等什么,他有些着急的道:“等,等什么?” 渡喋看他有些焦急的神色,微微一笑,慢慢的道:“等伤好,等人来。” 龙文听他这样说,心中稍定,父亲马上就要出关,看来飞龙帮还会有人过来,若是飞龙帮的帮手,都齐聚此处,那与天煞宗的这场战斗,龙家就会有很大的胜算。 此刻正值中午时分,阴沉的天气渐渐被风吹散,露出那久违的太阳,太阳似乎是被这乌云遮住的时间过长,出来的时间竟然是出奇的明亮,阳光顺着树梢照在地上,竟隐隐有些刺眼。 大厅外人影闪动,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龙文看着这位老者,急忙站起身来,喜道:“爹爹,你出关了。” 这见那衣服华贵的老者,微微一笑,对他点了点头,高声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渡喋道:“渡喋护法,你我上次一别,怎么也有快十年没见了吧,我看你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渡喋显然也看到了这位衣服华贵的老者,正是这龙家的主人龙显。他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龙家主才是风采依旧,我这把老骨头可是不行了。”说完,他轻声咳嗽。 龙显微微一笑道:“感谢渡喋护法不远千里相助龙家,大恩不言谢,容日后相报。” 渡喋微微一笑道:“龙家主太客气了。” 渡喋一边和龙显寒暄,一边微笑着看着龙显的表情,他自然知道龙显此时出关,显然也是知道此刻龙家的情况,可龙显面色平和,在他脸上丝毫也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心中也不禁微微赞道:“这老家伙的涵养修炼的可是越来越好了。” 两人一阵寒暄过后,龙显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丹药,放到渡喋手中道:“此丹名叫回血丹,是我刚炼制而成,对内伤可是大有裨益。” 渡喋丹药一入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醇厚异常,知道此药珍奇非常,哈哈一笑,把这个回血丹放入嘴中,回血丹入口即化,随血液流走在这个经脉,缓缓在经脉之间运行着。 一天的时间,对于龙家来说,却比这两百年来都漫长,龙家的先祖苦心经营的生意就这样被人连根拔起,这样的结果,对于一直以来,盘踞在湘西的龙家来说,却是从来也没有想到过。 经过一天的时间,龙家在古铭镇的人陆续的回来了,飞龙帮后续的人手也到了龙家,人数的增加并没有带来士气的增加,反而笼罩是龙家上空的阴霾越来越重。 又是一天的清晨,这个清晨没有丝丝的雨滴,没有薄薄的雾气,只有那阳光明媚照在这山谷之中,山谷之中巨大的建筑群中一个最大的建筑中,端坐着一群人,随着飞龙帮的人手不断从外面进来,龙显分明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在里面,可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心中虽然有疑惑,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坐在大厅的中央,微微一笑,高声道:“看来那黑衣青年必是天煞宗的宗主无疑,想不到天煞宗短短半年内竟然统一的江南各地,其实力当真不可小觑。” 坐在下首的一个长满胡须的中年大汉,火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愕道:“如果那个黑衣青年就是天煞宗的宗主,那天煞宗就是魔族重出江湖了。” 此言一出,坐在大厅中人,闻听道魔族,都一阵惊呼,惊呼声稍停,渡喋苍老的声音略有些颤抖的在大厅中响起:“夏火,你说那个黑衣青年是魔族?” 夏火脸上平静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的变化,语气却平静的道:“不错,就是魔族。” “第七十二章:魔族再起” 坐在渡喋身旁的安逸峰听到此言,几乎又是一阵惊呼。他看着夏火平静的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丝不安,看着一向沉稳的夏火的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的不安,看来这一次在树林中也同样被那位年轻的黑衣青年所震慑。 坐在夏火傍边的柔媚的中年女子春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春雨傍边一身白衣的中年人道:“夏大哥,就算那小子真是魔族出世,我春夏秋冬四人联手,难道还会败给他。”语气中满是骄傲和不屑。 夏火看了那白衣中年人的颇为英俊的脸庞道:“冬雪,那黑衣青年的武功深不可测,我觉得我们四人也并无必胜的把握。” 冬雪听到夏火这样的说,脸上骄傲的神色微变,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秋寒,只见秋寒眼睛微咪,似乎已经是沉沉入定,场中的事情似乎都和他无关一般。冬雪自然知道,这位秋寒平时话就是极少,这时看他的这种情况,想让他说话显然是不可能了,他语气微微一叹,再也没有说什么。 渡喋脑海中一直在回忆那位黑衣青年,他那冷峻的脸庞,那奇绝诡异的掌法和剑法,这些都隐隐印证着夏火的言语。他昨日服了龙显的回血丹以后,经过一夜的调息,内伤已经全部痊愈,此刻春夏秋冬也已经到了龙家,本想和那天煞宗一战,可听到夏火带来的这条消息,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毕竟对于这些江湖中来说,几十前的天荡山正魔大战,虽然有些遥远,虽然的有些遗忘,但却魔族能与天下正道决战三天三夜,杀戮无数,最少还能带领本族之人退出天荡山,这样的实力多少还是令人敬畏的,魔族虽然消失几十年,可这些人既然选择重出江湖,说明他们已经有了重出江湖的实力。这份实力是否会如几十年前那样,不可阻挡,还未可知。 龙显听到魔族两字,也是微微一震,他虽自幼便长在湘西,可中原江湖的中事情,他却知道了颇多,据说当年魔族在天荡山还隐隐占据着上风,不知什么原因却突然退出江湖,不知所踪。以一族之力对抗整个天下,还能隐隐占据上风,这样的实力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想到这,他本来平和的脸上隐隐泛起的一丝的忧色。他抬头向渡喋望了望,只见本来一直微笑的渡喋,此刻也是眉头紧蹙着,眉头在他满脸皱纹的脸上的显得更加的突兀。 半晌,渡喋从沉思中缓缓回过神来,他苍老的声音望着站在台下的曾飞道:“快飞鸽传书帮主,就说魔族再起。江湖恐将再无宁日,让他早做准备。” 他话音刚落,曾飞急忙快步走出了大厅,不一会一个飞鸽从他手中振翅而起,向着北方飞了过去。 一些年轻之人看到渡喋苍老的脸上出现的慎重的表情,心中慢慢思索着刚才的话语,所得到的震撼,却不比这些人少上许多。 渡喋转头看了看一直望向自己的龙显,本来蹙着的眉头微微舒展,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龙家主,若天煞宗真是魔族,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龙显微微点头道:“渡喋护法说的不错,若真是魔族,可当真是棘手。”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不知渡喋护法有何良策?” 渡喋微微一思索,沉声道:“此刻敌强我弱,不可仓促应战,我既然已经飞鸽传书发了出来,帮主接到飞鸽传书后,必会集结江湖中人前来,现如今只可固守龙家,静待外援,只是……” “只是什么?护法直说无妨。” “此地离中原颇远,从中原来到此地,最快也要十来日,若是集齐江湖中人,最快也要二十来日,此刻龙家被天煞宗围困,只是不知庄中的储粮,可能撑得了这些时日?” 龙显听到这样说,微微一笑道:“护法且请放宽心,祖上在建庄之初,就已经考虑到此处的地形问题,建有大型粮仓,莫要说二十来日,就是半年也不打紧。” 渡喋听到这样说,心中微定,苍老的声音缓缓的道:“那我们只需要守住这山谷的谷口,利用这谷口的机关,阻挡住天煞宗,就可无碍。” 龙文一直沉默不语,听到他们说起机关之事,接口道:“爹爹,我听闻天煞宗为了攻打我们龙家,请出来隐居多年无手先生,这一点我们也不可不防。” 龙显听到无手两个字,脸上一变,嘴中喃喃的道:“无手,无手,此事还真有些棘手,此人的暗器造诣并不比我的差,而且当年他还来过龙家,对我龙家的机关暗器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他语气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对着龙文道:“文儿,你速去门前改动机关,启动拒敌阵。” 龙文听到拒敌阵三个字,面色微变,这拒敌阵乃是龙家先祖留下的最精妙,也是最后的战法,此阵一开,龙家最后的底牌也就公布在江湖之中。他微微一怔道:“爹爹,这可是……”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龙显手掌一挥,阻止道:“文儿,此刻龙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快去布置吧。”龙文看着父亲的表情,知道此刻确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了,当下也没有多言,躬身行了一礼,快步走了出去。 渡喋听他说起拒敌阵,知道此阵必是一个极厉害的阵法,当下也没有多言,心中却在隐隐思索着另一件事,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忽然,他似乎想到了,苍老的脸上皱纹更重,他看着春夏秋冬慢慢道:“天煞宗已经把这路口全部封死了,你们几人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他们。” 春夏秋冬四人对望一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渡喋心中一震道:“看来是天煞宗故意放你们进来。” 众人一惊,都不解其意,渡喋苍老的声音伴随着两声轻轻的咳嗽,声音有些沙哑的道:“看来天煞宗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第七十三章:不可不防” 夜幕缓缓降临下来,夜很黑,只有微弱的星光挂在天穹之上,照在这大地之间。借着这微弱的星光,在进入龙家的山道上,此时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群黑衣黑裤的人群,这些人并没有蒙面,各式各样的武器拿在手中,人很多,但却没有一丝的声音,沉默,出奇的沉默,如同黑夜的幽灵一般,人群的前方站着一位白衣中年男子,在这群黑衣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显眼,只见他表情沉默的望着前方,望向那山谷之中,半晌,他望了望苍穹之上的点点星光,喃喃自语道:“宗主应该到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的人群之中微微发出一些声音,他转头望去,只见在人群中走进一个同样黑衣的俊逸青年,人群看到这黑衣青年缓步向前,都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看到人群中的躬身行礼,黑衣青年微微点头,脚步并没有停止,依然是缓步向前,一直走到了人群中前方。白衣中年男看他缓步走来,向前迎了一步,躬身行礼道:“宗主,您来了。” 黑衣青年微微点头道:“先生,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衣中年男子躬身行了一礼道:“禀宗主,东西准备完毕,只听宗主一声令下,就可发动进攻。” 黑衣青年微微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 …… 龙家门前的狭窄的山道上,十几个大火盆正在默默的燃烧着,火盆周围的出现一层层的光晕,这十几个火盆把照的门前照的颇为明亮。王季一脸沉默的站在那里,用手握了握腰间的长刀,又望着身后那几十名下属,沉声道:“庄主可是交代了,这些天是非常时期,大家都把眼睛放亮一点,天煞宗可随时可能攻过来的。” 身后几十名腰间佩刀的大汉躬身行礼应了一声。听说是天煞宗,都重新抖擞的精神,四下巡视张望,显得次序井然。孔武有力的身躯,在火光之下显得更加的明显。 不远处一大批的黑衣黑裤的人群正缓慢的向着这边缓慢的移动,王季顺着这火盆的火光,突然看到了这群黑衣黑裤的人群,心中不禁一惊,右手不自觉的握住了腰间的长刀,高声道:“戒备,吹响警戒号。” 身后的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听到王季的喊声,也看到了缓慢走进火光中的黑衣黑裤的人群。 急促的警报声在黑夜之中窜天而起,划破了这寂静夜空,惊醒了不知名的鸟儿,同样也惊醒了龙家的众人。 王季看着面前这群黑衣黑裤的人群,依然缓慢的向着行走着,好像丝毫不担心自己被发现,不担心这警报穿破云层。心中微微觉得奇怪,可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并没有心思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他首先面对的就是击败对手,生存下来。 看着他们的不断走近的人群,看着他们那面容上没有多少的表情,王季觉得自己握着长刀的手心微微有些湿漉漉的汗珠。 面色冷凝的人群缓缓的向前,可再慢的速度,只要向前总会有到达的时间。 长刀对上了长剑,长刀对上了长刀,长刀对上的长枪,长刀对上的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门内听到警报声已经迅速集结起来,不绝于耳的拼杀声从门外传到了门内,最前面站着的龙显一脸的沉默,听着这些门外的这些杀戮,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龙文面上有些着急,也有些愤怒,他听了听门外的声音,有些焦急的道:“爹爹,从声音来看,外面天煞宗的人群并不多,我带些人冲出去,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龙显缓慢的摇了摇头道:“文儿,不可轻动,这一定是天煞宗故意先派出一些人手,吸引我们出去,我们一旦出去,他们的大队人马必定会埋伏在后面。” 龙文听到这些杀声越来越响,脸上的的表情更加焦急,他还正要说话,渡喋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道:“龙公子,龙家主说的有理,这些魔族中人狡诈多谋,不可不防,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利用这门口的地形和暗器,守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到来。” 面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响,门口已经有人向回跑来,在门外启动着暗器,想跑回龙家,可他平日里多次的进出的暗器之门,此刻依然静静的停在哪里,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没有声音,门自然也没有开。 门内之人隔着重重大门,能够清楚的听到一个大汉惨声道:“王头领,门打不开。” 王季听到这句话,大惊,这几十名兄弟已经死伤过半,此刻他万难抵挡着这天煞宗的攻击,唯一的希望就是退回庄内,守住庄内的入口,利用暗器和地形来阻挡住这些人。 可此刻暗器之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他猛然想到,一定是有人改变的这暗器的阵法,才能使这石门不能打开,他想到这,心中响起的一丝的惨笑,看来这些人,龙家一早就想好了,让这人当炮灰,当做预警天煞宗攻击的活信号,自己这些人的死活,龙家早就放弃了,他想到这,一声惨笑从他嘴中发出。 龙显听到这一声惨笑,可他的表情依旧不变,面容阴沉,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用耳朵静静的听着厚重石门外的喊杀声,惨笑声。 渡喋听到这一声的惨笑,转头望了望身后站着的飞龙帮的帮众和龙家的中人,只见飞龙帮的人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龙家的人一部分人面露不忍之色,表情隐隐有些古怪。心中暗道:“龙显这一招,虽能及时发现敌人,却牺牲了如此的多的人,这笔买卖如论如何也不能算是赚到了。” 他思索声刚过,外面的打斗的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这场打斗,人数虽然不多,用时却是极长,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声音才逐渐消失,再也没有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他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几十个人的龙家的家众竟然能够支持这么久。也是颇为难得,心中想到这看来天煞宗第一波的攻击并不是太强,看来是隐藏了大部分的实力,难道是为了吸引庄中的人全部出去,他想到这,心中微微一笑,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天煞宗这一次是失算了。 “第七十四章:防不胜防” 打斗声音刚过,门外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几名天煞宗的帮众正在清理着门外的尸体,尸体并不多,可堆在狭窄的山道间,就显得有些多了,多的已经挡住了这条狭窄的山道,清理的工作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这种声音就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一人粗豪的声音高声道:“启禀宗主,龙家的外敌已经全部清除完毕。” 这个人的声音本身的音质颇高,此时又提高了几分音量,显得更高,高的不进厚重的石门外的人能听到,石门内的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一个年轻的声音冷哼的一声,并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 那人粗豪的声音又道:“我就这就请无手先生来破解机关。” 那年轻的声音还是没有说话,又是一声冷哼。显然表示了同意,那人的粗豪声音接着道:“快请无手先生前来。”这句话的声音更大,显然也为了让门外后面的人听到,当然石门内的人也清楚的听到了这个声音。 过了有些长的时间,那无手才从门外一阵喧哗声后,似乎是来到了门前,那粗豪的声音高声道:“无手先生,这就是龙家的机关,请您施为吧。”看来那以暗器机关著称的无手,来到门前,准备破解石门上的机关。 龙显耳朵直竖着,听着门外的这一切,他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好”字从外面传了过来,就已经知道无手破解这机关也开始了。自此之后,在也没有人声传出来,只有门前在墙壁上破解暗器的声音。 他年轻之时,在龙家见过无手一次,依然记得那时这两人都是少年,都年少成名,两人都心高气傲,相谈半日,并没有多投缘,反而隐隐有些互相比试的意思,演武场的暗器比试,两人一来一回各自发出十枚暗器,都没有伤到对方,隐隐就有英雄相惜之意,又各自了解了对方的暗器之术。可毕竟是年少,毕竟是心高气傲,无手并没有在龙家停留,待了半日就告辞而去,自此龙显在这江湖之中就鲜有他的踪迹,后来听说他被人所伤,武功尽失,隐居起来。 自己这些年的暗器自然进益颇大,可无手想必也会同样进益。他二人的暗器机关之术本来就不相上下,此刻想必他在暗器上的造诣也不在他之下,这想到此处,他苍老的面容之上微微一动,心中也闪过了一丝的慌乱,这种慌乱稍逊即逝,从他的心中慢慢飘到了空中,随着这秋夜的微风慢慢的飘向了远方。 沉稳和坚毅又重新爬上了那他那苍老的脸庞,自信同样也随之而来,他自然有着自信的理由,并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暗器机关造诣,而是因为这拒敌阵。这拒敌阵乃是他先祖所创,和以前龙家的展示的机关之术都不相同,他相信这天下能够解开的并不存在,哪怕在暗器机关造诣上第一鲁西孟义庄的孟贤,也不见得会解开这机关,就算真能解开这机关,这遍布暗器的石道上仅容一人前行,就算能躲过石道上的暗器,可仅容一人通行的石道,就算你武功再高。一个人在狭窄的山道间也不可能接住这群人的合力狙杀。想到这,他心中稍定,转头看到了渡喋那满脸皱纹的脸上,这见那苍老的脸上眉毛紧蹙,两只耳朵也同样的竖起,仔细聆听着石门外的声音。 又过了一个时辰,石门还是没有打开,石门外的声音连续的不断的响着,显然是这门外的无手先生正在破解着石门上的机关,石门上的机关连续不断的响着,可这座厚厚的石门并没有打开的意思,站在门内的众人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微微一松,握在手中的兵器不自觉的稍微放松了一下。 苍穹之上的星光越来越暗,本来稀疏的几颗星光也被乌云遮住了,苍穹之下,漆黑一片,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幕遮住的这世间,遮住了这世间的一切,暗夜无光,秋意冰冷,深秋的夜风徐徐的吹拂着,吹出一丝丝的寒意,吹动了这龙家那一个火盆上的火光,火光顺着这微风徐徐的飘动,庄内一片寂静,没有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不会武功的小姐,丫鬟,仆役都在各自的屋中休息,所有会武功都手拿兵器,站在门口处,握住自己的兵器,静静的,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渡喋望了一脸沉默的龙显,苍老的声音徐徐的道:“龙家主,你这机关之术,果然精妙,似无手这般人物也没有打开。” 龙显从外面的声音中缓缓收回,慢慢的道:“无手的机关造诣并不在我之上,只是这个拒敌阵是先祖根据上古的阵法所创,机关最不易破解,这阵法一旦开启,万难解除。” 他说到此处,微微沉默又道:“我听闻这无手,几十年前就已经隐退江湖,不知所踪,这天煞宗当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够找到无手,还能把他请出来。” 渡喋微一沉吟道:“天煞宗乃魔族余孽,手段诡异,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才把他请出来的。” 他微微停顿又道:“不过就算是无手,也没有打开这机关,看来那天煞宗还是打错了算盘,他们想要攻进龙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有些刺骨的声音从他的身后慢慢的道:“是吗?” 简单的一句话,一个问号,却如晴天霹雳一般从半空中劈了下来。众人听到这有如寒冰一样的声音,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这声音对于他们来说,却如同地狱的冤魂一般。催魂夺命……。 众人猛地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人群中不自觉的发出一阵的惊恐的呼声,众人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渡喋透过人群看着人群不远处的黑衣青年,看着那那炳薄如秋水的秋水凌波剑,看着在他身后黑压压的一大批黑衣黑裤黑靴的天煞宗的帮众。 门外的破除机关的声音还没有断,那位宗主的冷哼之声犹在,这个人却如幽灵般站在远处,静静的,诡异的,没有人发现一丝的声响,渡喋望向那张英俊冰冷的脸,一股寒意猛的从心底升起。 “第七十五章:声东击西” 龙显瞳孔微缩,眼睛睁大后又重现闭上,又重新睁开。确认看到这些黑衣黑裤黑靴的天煞宗帮众却是站在他们的身后,才不可思议的睁大的眼睛。这批天煞宗的帮众怎么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的龙家,这有点匪夷所思,或者说不是匪夷所思,简直是太匪夷所思,门外破解暗器机关的声音还在响着,显然也是没有打开这扇机关门,可天煞宗的这些人却如幽灵般进入的龙家,这怎么可能,莫非他们是长了翅膀? 他带着疑问,转头望向渡喋那苍老的脸庞。渡喋那满脸如同沟壑的皱纹此刻显得更深了,他那双微咪的眼睛,此刻竟然睁的如同铜铃一般,直盯盯的盯着面前面前黑衣青年。显然在他的心中同样的不可思议,同样的震撼也同时冲击着他的心灵。他们悄无声息的进来之后,在身后竟然并没有直接发起攻击,而是用声音说出他们的位置,如果他们悄悄的让人发动攻击,此刻这些人已经有一部分倒了下去。 渡喋想到这,苍老的脸庞更加的惊奇,他手中的拐杖不自觉的握紧的了几分,带着心中的疑问开口道:“你们这些魔族中人,难道是幽灵吗?要不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入到这龙家来。” 天煞听到的苍老的声音,面色丝毫不变,声音却依旧冷冷的道:“进入这龙家的盆地般的地形并不难,只需要爬到后面的山上就可以了。” 他不急不慢的缓缓的说着。龙显脸色再变,声音沙哑道:“胡说,这几座高山,陡峭异常,从来都没有人上去过,你们怎么可能上去。” 天煞冷冷的声音道:“只要是山,不论他有多么的陡峭,多么的高大,可终究会有人上去的。” 龙显声音中沙哑更重道:“就算你们这些人能够上去这座陡峭的山,可是你们也下不到龙家,因为龙家这座山,四周如悬崖峭壁般陡峭,除非,除非你们张了翅膀。” 天煞微微点头,显然对他这句话也颇为认同,他语气不急不淡的道:“你说的不错,我进来之后,看到这龙家的地形以后,也和你做出一样的判断,这龙家占据这等险地,确实易守难攻,从前面进来除了破解机关,强攻并无其他的途径,可那条狭窄的石道,足以让再厉害的高手,都死在里面。” 龙显听到他这样说,脸上也微微露出的一丝的傲意,他看着面前这群人,有些诧异问道:“莫非你们这些魔族中人真的张了翅膀。” 天煞冷冷话语慢慢的道:“你说的依然不错,我们确实是张了翅膀,只是那个翅膀此刻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用处。” 他说话之时,眼睛微微的向后我望去,越过这些黑衣黑裤黑靴的帮众,望向那一只只巨大的风筝。 龙显顺着他的目光也向后望去,他看到一个巨大的风筝,心中豁然的一震,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苍老的声音一声惨笑道:“好个天煞宗,好一个天煞,好一个声东击西之计,你故意让人在门前进攻,破解这石门的暗器机关,吸引我们来到前门,你却来人从哪峭壁上而下。好手段,好手段。” 他连说了两声好手段,声音苍凉萧瑟,原来天煞宗故意在前门处发动攻击,故意吸引门口的家众放出信号,又故意高声喊来无手,就是让他们都来到这前门处。 天煞听到他这样的话,面色不变道:“前面启动机关的并不是无手,无手我也并没有把他带来。” 龙显声音依然苍凉道:“不可能,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你明明已经找到了无手。” “确实找了无手,只不过无手武功全失,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龙显惨笑声不断,震惊,懊恼,夹杂着些许的恐惧从他的笑声之中了出去。 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了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黑衣青年,望着这位年轻的有些恐怖的青年,这位黑衣青年至始至终没有一丝的表情,哪怕是轻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他想一个看客一般,可即便是看客,也会随着的故事的精彩起伏,故事的欢快悲伤,翩翩起舞或潸然泪下,可这位黑衣青年却如同石头一般,沉默的站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变化。 只见这时,天煞手掌微微抬起,在他身后的天煞帮的帮众迅速的散开,围成一个巨大的半圆,把面前这群人紧紧的围在门口。 渡喋望着面前多出一倍的天煞宗帮众,看着那黑衣青年如白玉般的手,这双白玉如洁的手,此刻却如催命的符箭一般,马上就要落下,他苍老的声音带着沙哑问道:“天煞宗,原来也是以多欺少之辈。” 天煞听到了这样的话,冰冷的面容没有一丝的变化,口中冰冷的声音却道:“如果我们异地而处,你们难道不会这样做吗?前两天的古铭镇上,我可是亲眼看到几位所谓的正派人士在欺负一个女流。” 渡喋哑然,所谓的以多欺少,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这种形式的借口,显得有些拙劣,可他依然说了出来。 天煞微微的张开嘴唇平静的道:“各位若想活命,自可放下武器,若不与我天煞宗为敌,有无大恶,我天煞宗自不会与各位为难。” 他说这话时,表情依旧冰冷,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只是这话的语气,听着比刚才多了些许的温柔,少了一些杀意。 这句话,一出口,一些龙家的下人有些人面色微动,表情复杂,犹豫之色也爬上了脸庞,他们刚才听到王季的惨笑,心中已经隐隐的有些触动,王季跟随龙家多年,可谓是忠心耿耿,这就在刚才,龙家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慢慢的被杀死,却无动于衷,如果自己易地而处,定然不会比他更好。想到这,手中的长刀不由得握的松了。 “第七十六章:三局为胜” 突然人群中跑出一个中年之人,长中的长刀的叮铃一声掉了地上,从人群中奔跑而出,嘴里呼喊着:“我投降,我投降。” 他话语刚落,长刀的落地的声音不断传出,一大群人已经跑了出来。 渡喋看着不断跑出的人群,心中微动,知道王季的副作用开始显现出来,人心面对这种情况,一旦涣散,就再难凝聚,不由得微微一叹。 他叹气声未落,天煞宗的人,并没有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反而走出了一部分人,兵器各异的望着面前这些人。 天煞语气冰冷对着渡喋道:“我天煞宗闯荡江湖,并不是迂腐之辈,但你既然觉得我们以多欺少,那自可挑出几人,与天煞宗一决高下,天煞宗觉不会比你出的人多。” 渡喋听到此言,心中微微一动,这黑衣青年如此年轻,这种自信却是少见,他心中暗自思索,这时的形势,希望能从这败局之中,找到胜利的希望。 半晌,他苍老的声音慢慢的道:“好,不愧是天煞宗宗主,果然有气魄。那我们就三局为战,三局两胜为赢。你觉得如何?” 天煞缓缓的道:“可以,天煞宗应下了这三局之约。不知输赢之数该当如何?” 渡喋微一沉吟道:“若我们胜了,天煞宗放过众人,他日我们再战江湖。如你们胜了,我等从此退出江湖,从此不在江湖中露面。” 他说完此话,望了望飞龙帮和龙家的众人,看到他们纷纷点头,知道他提出的条件,大家都觉得满意,本来这几人面临着天煞宗众人的围攻,万难逃脱,此刻如论胜败,性命也是无忧,这个条件不论如何都是他们划算,这是不知道这天煞宗的宗主会不会同意。 天煞微一沉吟,平静的道:“你们若胜了,我天煞宗不但放诸位离去,我自会带着天煞宗从此退出江湖。” 渡喋闻言,面露惊奇之色,这样的条件本来就对自己极为有利,没想到这黑衣青年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莫非他有着绝对的自信,自信自己觉不会败吗? 这时只见天煞微微向后转头,对着这群黑衣黑裤黑靴的天煞宗众人道:“若我们此战不胜,还有何实力和颜面一统江湖。” 人群中爆发巨大的声音:“必胜,必胜。”声震数里,同时也震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渡喋听着这巨大的声音,望着这面前的黑衣青年,看着他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看着这些整齐的声音,必胜的决心。心中微微震惊,只是不知道他如何把这些人调教出如此强的气势,听着他们最终的目标竟然是一统江湖,心中更是一震。 渡喋向着身边的龙显低语了几句,只听龙显往前走了几步,高声道:“第一场由老夫来,不知道天煞宗,谁人出场。” 天煞还没有说话,这见他身边的白衣中年男子,向天煞行了一礼道:“宗主,第一场胜败乃士气关键,让我来应战吧。” 天煞看着身边的中年男子,微微点头道:“好,先生多加小心。” 那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又向天煞行了一礼,向前走了两步微微笑道:“在下楚星辰,请指教。” 说完,轻摇折扇,面容极为的潇洒自得。龙显看着面前这位中年男子,手中仅仅拿了一把折扇,也是微微一怔。此刻关系龙家的生死存亡,更不迟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此剑颇短,只比一般的匕首长上数寸,但匕首通体明亮,剑刃之上隐隐有寒光逼出,寒光之中隐隐有一些红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楚星辰看他亮出匕首,微微一笑道:“龙家主这把莫非是江湖中传说的断肠剑。” 龙显听他说出断肠的微微一怔,这把断肠剑,乃是先祖从中原带到此刻,距今已经有贰百年,这些年这把断肠剑,龙家一直有家主所持,知道人极少,没想到自己刚一亮出来,这人竟然已经认了出来。他心中虽惊,面色却不变道:“不错,正是断肠剑。” 楚星辰微微一笑道:“听闻断肠乃是上古名剑,锋利无比,他已经在江湖中遗失将近两百年,想不到竟然在龙家手中。” 龙显不在接话,手握断肠剑忽的提步上前,猛地发出一声低吼,如一头凶狠的野兽从密林之中突然的窜了出来,手中断肠剑向前急送,刺向楚星辰的面部。 楚星辰看他攻来,手中的折扇轻摇,动作间自有一番飘逸,手中的折扇和断肠剑碰到了一起,这把看似轻飘飘的折扇,也不是用什么材质所制,和这断肠剑相交了数个回合,并没有被断肠剑所断,在楚星辰的手中,挥洒自如,并无一丝的停滞。 两人手中的兵器都是极短,这一番相斗就是就是近身搏斗,一招之间都是极为凶险,两人一个手中的断肠剑急速攻出,一个手中的折扇轻轻挥动,可外人看来,这一招一式之间,两人都没有占据上风,只是一个身形凶猛,如山中的巨兽冲出,另一个身形灵动,如花中的蝴蝶飞舞。 两人三十招过后,龙显右手中的断肠剑急攻,左手中的暗器也急速的射出,两人本来离的极近,这种暗器更难躲避,可那楚星辰身子微动,已经把一个暗器轻飘飘的避了出去,龙显手中的暗器再不停止,如电般急速的射出。 两人的距离随着这暗器不断射出,距离逐渐的拉来。 渡喋看着这场中的决斗,心中微微吃惊,这楚星辰刚才在龙显没有施展出暗器的之时,和龙显不相上下,这时龙显双手同时挥动,一手断肠剑,一手暗器,这人依然和他不相上下,看他身法飘逸灵动中透出些许的奇诡,和那黑衣青年的施展的轻功身法颇有相似之处,不禁是微微皱眉。 龙文看着龙显的双手越来越快,知道父亲已经到极重要的关口,手中不禁微微有些汗珠。只见这时龙显大喝一声,手中不断变幻,几十种不同暗器从他手中急速而出,龙文看到这一招,暗暗心惊,他知道这一招乃是龙家暗器中最精妙的一招,一人同施一种暗器,十几只的发出已是颇难,更难的是这些暗器每个都不相同,发出手法也各异,此刻却从一人手中发出,这种难度确实更大。 众人看着龙显这几十种不同的暗器同时急速的打向楚星辰的身体的不同部位,不知道何人惊呼了一声。 “第七十七章:三局为胜(二)” 楚星辰看着几十种暗器同时急速的向着自己的不同部位打来,面色也不慌张,手中的折扇忽的一声打开,只见他手中的打开的折扇急挥,本来急速而至的暗器遇到他手中的折扇,突然之间似乎慢了下来,他手腕轻动,也不见他如何挥舞,面前的暗器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众人都是一惊,一齐向他望去。 只见他面色依旧微微笑道:“早就听闻龙家的暗器之功有独到之处,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这一手暗器功夫也算让我大开了眼界。”众人随着他的声音,看着他微笑的脸庞,顺着他的的脸庞望向他那把打开的折扇,看着他手中的折扇密密麻麻的暗器,都不禁心中惊呼一声,这几十种暗器不但没有伤到他,反而是在瞬间被他收进了扇子上,那把小小的折扇似乎的有着一股无形的吸力一般,这么多的暗器层层叠叠的放在上面,竟然没有一个掉下来。 龙显眼瞳之中微微收缩,他看着这位身形潇洒,面容俊朗的中年人,看着他手中的暗器,这些致命的暗器在他手中,竟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都没这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收到了手中,这份武功,这份手法的速度,无疑是比自己快上数倍。 楚星辰面露微笑,手型变幻,手中的折扇轻挥两下,折扇上的暗器如电般急速的射出,射向了不远处的龙显,龙显这见这些暗器,急速的向自己射来,看这些暗器的角度刁钻程度不及自己,但这暗器的飞行的速度和力度却胜过自己,他一把折扇就能同时催动这么多的暗器,看来在暗器的造诣并不见得低于自己,他心念虽动,手中的却并不停止,双手齐施,想把这些暗器尽数收在手中,可终觉是晚了一步,一把黑色的圆球,流星弹带着劲风滑过了他的手心,击向的他的胸口,他身形被这把暗器击飞,身子在半空,一口鲜血就已经喷了出来,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人群中又发出一阵惊呼声,龙文大喊一声“爹爹”,就已经快步走了出去,他慢慢扶起龙显,看着龙显面色惨白,知道此次受了不小的伤。 楚星辰的微微一笑,看着自己刚才发出的暗器,竟然被龙显几乎是全部接住,只有一个流星弹飞了出来,也不禁对龙显的暗器之术颇为佩服,他深行一礼道:“龙家的暗器之术果有独特造诣,佩服,佩服。”这两句话,说的竟是极为诚恳,看不出一丝的轻视,调戏的表情,这一礼也行的极为郑重,看来在他心中对龙家的暗器之术也颇为赞叹。 龙显本来对自己的暗器颇为自负,这时看自己竟然败于他暗器之下,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暗红,神色黯然的站在那里,这时看他说的诚恳,也行了一礼,惨然一笑道:“手下败将,当不起先生谬赞。这一局是我败了。” 说完,龙文扶住他,慢慢的退到后面,找到一个石板静静的坐了下来。 楚星辰大步向后走去,走到天煞面前,深行一礼道:“宗主,属下幸不辱命。”天煞微微点头道:“先生辛苦,先稍作休息吧。” 楚星辰应了一声,又行了一礼,这才慢慢退到了天煞的身后。 天煞台头看了看渡喋那苍老的脸庞道:“渡喋护法,第二局你们派谁出战?” 渡喋看着楚星辰武功颇高,远在龙显之上,和他相斗这么久,应该是对龙家的暗器之术颇为感兴趣,这才一直和龙显缠斗,不禁有些惊愕,这天煞宗果然人才济济,一个楚星辰的武功竟然有如此高,加上还有一个天煞,这天煞宗到底有多少人才,第一局一败,第二局若是不胜,自己这些人就再也无颜待在这江湖之中,看来第二局最是关键。想到此处,他不禁微微皱眉,眉毛紧蹙着看着飞龙帮的人,又看了看天煞道:“第二局,我们春夏秋冬四人为战,天煞宗也自可出具四人。” 天煞看了看春夏秋冬一眼,他和春雨,夏火对战过,知道这两人的武功不弱,兵器又各有奇特之处,如今在加上秋寒,冬雪,这四人的组合更是不好对付,他正在沉吟,只见身后急速的窜出两人,身形如电般的站在场中,只见这两人样子一模一样,头发皆白,胡须颇长,面容却不甚苍老,身形只有一个成年人的一半高度,竟是两个侏儒,众人看来他二人这副模样,隐隐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到他二人刚才出来时展示的鬼魅轻功,笑声被生生憋到了肚子里。 这见这二人刚才场中站定,一人高声道:“宗主,楚老弟刚才已经出战了,这一场该我们了。” 天煞还没搭话,只听的另一人高声道:“不对,不对,什么楚老弟已经出战了,该我们了,难道你是说,那楚老弟不出战,就不该我们吗?那楚星辰还能比得过我们?” 那人一听,面色微红,急争辩道:那楚星辰自然是比不过我们,我什么时候说他能比过我们了。” 另一人高声道:“你刚才明明说就是意思,还要狡辩吗?” 那人急道:“我什么时候说的是这个意思了?” 另一人还要说话,只见那楚星辰微微一笑道:“大柱老兄。我自不敢和两位相比,先请听宗主如何安排。” 那两人听到楚星辰这样说,微微点头,一齐望向天煞,天煞知道他二人心性单纯,性若孩童,又一向是斗嘴惯了,若是没人阻止,这两人能够斗上三天三夜,看到两人出来,当下微微点头道:“第二局就请两位前辈出战,两位小心。” 那两人一听大喜,脑袋不断的微微摇动,眼神上翻,看着场中的众人,又看了楚星辰,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渡喋看着他两人模样,听出这两人名字也是颇为奇怪,明明身形矮小,却以大柱,二柱为名,看出这两人性若孩童,这天煞宗竟然会派出这两人出战春秋夏冬,当真有些怪异,自己这一方四人,对方两人,莫不是这两人就有必胜的把握还是准备不敌之时再上两人? 春夏秋冬看着面前的两人,看着那有些可笑的脸庞,想起他们刚才出场时展示的身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不由得紧握了手中武器。 “第七十八章:三局为胜(三)” 几人正要行礼,只听双柱两人,身形急动,如电般射向场中的四人,四人见他二人,身子飞动时,膝盖也没有弯曲,如弹簧般在地上弹射而出,也是说不出的惊奇,手中的武器急忙迎了上去。 这两人身形如电,顷刻之间就已经和四人一人对上了一招,身法之快,之奇,如鬼魅一般。 转眼之间,两人利用鬼魅的身法已经攻出了十几招,招招击向几人面门,招式怪异,如豹行,如虎扑,如狮吼…… 楚星辰看着双柱施展的这套百兽神拳,也不禁微微点头,这套拳法乃是从百兽之中行为中演变而出,变幻多端,攻势也是凌厉无比。这两人自幼就学习这套拳法,在森林之中学习鸟兽习性,当真是把这套拳法修炼得炉火纯青。 春夏秋冬四人被这突入而来的掌法,攻击的节节后退,已经不知不觉退了十几步,夏火的手中的仅有的两颗霹雳雷火弹急速射出一颗,黑色的圆球夹杂着劲风向着场中面前的两人飞去。 楚星辰看到那黑色圆球,急道:“小心,是霹雳雷火弹。” 他话音未落,双柱身形微动,急速的闪过这颗霹雳雷火弹,那一颗霹雳雷火弹从大柱身边闪过,发了出去,刚接触地面,一大巨大的轰鸣声传了出来,把地上的青石板掀飞了数块。 看着这颗霹雳雷火弹的威力,双柱微微一怔,春夏秋冬四人本来本这两人缠住,这时趁他二人愣神的功夫,都急速的向后退去。 四人身形还没有站定,春雨的春穗强弩弓的无形羽箭就急速的射出,夏火的石锤和秋寒的寒冰攻坚刺加上冬雪冰寒凝雪枪三人间隔两尺之间站住,隐隐围成一个小的半圆,把这两人围在中间,春雨站在这三人的身后一丈的距离,手中的无形羽箭顺着三人之间的空隙急速的射向这两人。 双柱看着面前隐隐站住的人墙,似乎是一个小小的阵法,双手并不停止,手中的百兽神拳不断的变化着招式,急速的攻上面前的三人,刚一接触,只觉得秋冬的两件兵器接触上了如冰雪一般冰凉,不禁有些微微诧异,看到这脸夏火手中石锤急速的挥动,心中暗暗忌惮他刚才的霹雳雷火弹。 楚星辰看着这场中变幻的形势,看着双柱从攻到守,看着这四人隐隐站成了一个小小的阵法,攻守皆备,有远有近,看着这几人古怪的兵器,这几件古怪兵器上发出的强大的攻击力,眉头微微蹙起。 渡喋看到一上来两人诡异的身法和奇特的拳法也是暗暗惊奇,这时看到春夏秋冬稳住身形,已经施展出了他几人合练的阵法,心中稍定,不禁定睛向着场内看去,只见双柱身形飘动,虽然在这远近的夹攻之中,依然没有能够伤他们分毫,这两人的轻功身法,当真是世所罕见,不见他们膝盖如何弯曲,身形已经飞出,感觉他们在空中劲力已尽,身子还能变幻身法,又飞出的数丈,当真是诡异无比。 能把轻功练到如此的境界,轻功的身法估计厉害无比,可自己自身的天赋也同样更加的重要,他望着这场中的两位如孩童般的两人,心中也不禁有些惊奇。 苍窘之上的夜空依然没有一丝的亮光,只有这场中的火盆分出那明亮的火光,在这火光之下,只见那二人的身形越来越快,如鬼影一般,快捷无比的变幻的着身形,向着场中的几人急攻而去,可场中那几人不但兵器奇怪无比,处处透着些许的寒意,这座小小的阵法更是诡异。几人的功夫似乎有些相通一般,一股无形的气墙隐隐在他们的身前浮现。 三人在前,一人在后,在前的三人隐隐互为犄角,后面一人接着手中的长弓观察着场中的情形,连续不断无形羽箭透过夜空中的空气,从几人的缝隙中刁钻的射出,双柱身形变幻,不断攻击过这位气墙,同时躲避着从三人身后射出的无形羽箭。 楚星辰眉头紧蹙着看着面前的几人,隐隐已经看出这座阵法的奥秘,这座阵法厉害之处就在于这几人形成的攻势可远可近,攻击互为补充,这座阵法的薄弱之处就是几人的身后的春雨,一旦冲破了这三人的组成的气墙,攻击到身后的薄弱之处,这座阵法就会被破掉。 场中的双柱显然也看出了这几人的古怪,不断的想撕出一道口子,可口子不断的被瞬间撕开,他二人被这几人缠住,又眼睁睁的看着这撕开的口子慢慢的合上。 众人都看的真切,知道此时天煞宗若在多一个一般的高手进场,此阵立刻可破,可天煞宗刚开始派出这两人后,此刻看到场上的形势,并没有再派出一人的意思。 只见天煞面色平静,冷峻的表情静静的看着场中,没有一丝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显现。 几人一时在场中僵持住,双柱攻击不进去春夏秋冬的阵法,春夏秋冬同样也拿这二人那鬼魅的身法毫无办法,这场战斗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只见场中的六个人额头之上都已经隐隐有了汗滴,汗滴顺着额头快速的流到了地上。显然也是到了极为关键的时候了。 春夏秋冬心中暗暗叫苦,这几人这座阵法颇为消耗内力,这一阵已经不知不觉之间各自攻防的数百招,额头汗滴不断滴下的同时,内劲也隐隐快有枯竭的危险,几人看着这场中双柱的额头汗滴,也隐隐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心中一横,又咬紧牙关硬撑了下去。 天煞转头向着身后的楚星辰低语两句,楚星辰微微点头,只见他忽然身形飘动,向着场中急速的飞去,人在空中,手中的折扇就已经从手中飞出,飞到了场内,在双柱和春夏秋冬之间,挥出一道弧线,这几人斗了时间颇久,这时被一道强劲的劲力冲击,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渡喋突然看到楚星辰飞进场内,心中一惊,看来天煞宗又要向场中派出一人,他心中一震,他先前已经言明,人数相等,此战天煞宗少了两人,若再有人出战,也勉强能够说过去,想到这,心中不禁黯然。 正在这时,只见那楚星辰一把折扇把几人分开,声音也如惊雷般大吼一声道:“诸位住手,请听我一言。” 几人都没他的声音所震,一齐收手,望着楚星辰,楚星辰看着这几人苍白的脸上的汗滴,朗声笑道:“春夏秋冬这几人的阵法果然不凡,再战下去胜负难料,几人或会力竭而亡,这一局我天煞宗败了。” “第七十九章:三局为胜(四)”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此刻双方都在僵持,胜负难料,只是结果,可能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两败俱伤,天煞宗此战只派出两人出战,明明可再派出两人,可他们不但没有再派出人手,还为了避免两败俱伤的情况发生,竟然主动认输。就算不派出人手,照此情况下去,就算是平局,也是天煞宗的胜了,毕竟天煞宗只派出两人。 夏火火红的颜色出现了一丝的异色,他望了春雨,秋寒,冬雪,看到他们几人脸上也浮现的敬佩的神色,知道天煞宗此举的当真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不禁心中也是暗暗佩服,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向前一步行了一礼道:“这一场我们也是胜之不武。” 楚星辰微微行礼,并没有再说什么,众人一起看向双柱,看着他两人会说出什么话来,谁知这两人淡然一笑,似乎是没有受到这失败的影响,两人相视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微笑着快速向着天煞的身后走去。 楚星辰与他两人相处日久,知道两人心性纯良,对世间胜负名利之事本就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也缓步退了回去。 众人都慢慢退了出去,此刻双分一胜一败,最后一局就显得极为重要,渡喋看着这天煞宗的行事风格,输赢坦荡无比,大有君子之风,怎么也和江湖中人传说的魔族联系不到一起。眼眸之中浮现出一种难以觉察的复杂神情。心中也是暗暗泛起了一些疑问。 他看到这两局已定,双方都是一胜一平,三局两胜的局面,变成了一局定胜负,心中再无疑惑,手扶住拐杖颤巍巍的向前走了几步,向着天煞宗的众人道:“这第三局就有老夫来应战吧。”他话语刚落,一些惊异之声都不禁发了出来,众人看他颤巍巍的身子接着拐杖才能行走,一股强风就能把他吹倒,不禁心中也是颇为惊奇。 天煞望着他颤巍巍的身体,高声说道:“就让我来再次领教前辈的高招。”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人隐隐有些着急,有些失落。这几人本来正要请战,可却被天煞提前说了出来,这时再说,显然已经不合时宜,只有心中微微叹息,心中暗自后悔没有尽早说出自己应战。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天煞缓缓的向着场中走去。 渡喋看到天煞向场中走去,心中也是一喜,他上一次和他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奇诡异常,可毕竟年幼,上一次交手证明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他招式奇诡异常,内功却比自己弱上一些,此刻在与他对战,他心中隐隐觉得有几分喜色,若是天煞宗比他强的高手出来,自己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心中暗暗盘算,自己定会运足内力与他对战,那样的话,此战的胜算也就颇大。当下微微一笑道:“请吧。” 两人在场中站定,天煞缓缓抽出秋水凌波剑,这把剑在黑夜的火光之中隐隐有几分奇异的色彩闪动,不知是因为火光还是因为其他。 渡喋颤巍巍的身体突然之间如猎豹般动了起来,身体暴走,手中的拐杖瞬间凝结成一个气旋向着天煞攻去。 他一上来就把内力聚集在拐杖之上,就是想用内力对天煞进行压制,使他发挥不出招式上的优势。 天煞看着这巨大的气旋夹杂着风声向着这边攻来,手中的秋水凌波剑缓慢而又快速的挥动,在夜空之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从半空中刺向这把强大无比的拐杖气旋,这薄薄的秋水凌波剑瞬间就刺破了这这气旋的表面和那根拐杖撞在了一起。 渡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攻击力顺着拐杖急冲而来,急忙运足内力,顺着拐杖急攻出来,可这股内力实在是太强,自己本身的内力并不足化解这股内力,心中大惊,他江湖经验丰富,虽惊不乱,急忙向后急退了数步,才把这股内力完全化解。 他稳住身形,苍老的眼神闪过一丝的诧异,这黑衣青年仅仅过了几日,本身的内力比上一次施展出的内力竟然高出不少,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他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黑衣青年,他并没有趁着自己的这次退后而发动攻势,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剑挥出后,再没有挥出第剑,仿佛刚才那一剑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不光是渡喋心中微微觉得诧异,上一次在场的安逸峰,青冥二怪,曾飞等人更是一惊,都一齐望着这位黑衣青年,心中疑惑之声更重,不明白此人的功夫为何如此的诡异。 渡喋双脚猛的在地面一蹬,身子接住这股力量猛地向前,手中的拐杖急速的转到,一个比上一次更大的气旋急速向前飞出。 天煞手中的秋水凌波剑快速的扬起,剑身之上异芒闪动,急速的向着渡喋手中拐杖击去,那股强大的气旋遇到了秋水凌波剑,突然之间气旋消失不见,一股更大内力从拐杖之中急速的传来,这股内力比上次更大,更强,渡喋虽然心中早有防备,可还是没有来得及后退,就这股内力击倒了身上,他向后退出数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颤巍巍的身体扶住拐杖,丝毫随时就要被这股风吹倒,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苍白。 渡喋望着不远处的天煞,望着他平静如水又冷颜如霜的脸,心中惊异之色更重,他苍老的声音略带着一丝的黯然道:“我败了,可是为什么?” 众人都是满脸的惊骇,惊骇这股强大的气旋的威力如此之大,却被这把薄如秋水般的剑轻飘飘的击退,只用了两招就把渡喋击退击伤,这恐怖的实力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特别上一次见到二人交手的人,惊骇的脸上多了一丝的疑问。 渡喋这两句话说出,天煞宗的众人的脸上微微有一些喜色,飞龙帮和龙家几人神色黯然,一脸落寞在脸上浮现。 天煞看着渡喋那苍老的脸,慢慢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两人一问一答,只有少数几人听明白了这其中话语。 天煞所说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说谎,他上次和渡喋一战之后,受伤服用了千亦闻的九转还魂丹之后,内伤经过调息后恢复,他体内的一股不知名内力似乎被这九转还魂丹牵引,缓慢的向他的丹田处聚集,这股内力至刚至阳,精纯无比,刚开始之时,只觉得这股小的内力是那九转回魂丹虽发,后来和千亦闻在古铭镇分开后,发现这股内力就如洪水冲开了口子一般,却来越大,越来越强,比之他之前所修炼的内功更是强上不少,慢慢的他之前修炼的内力,被这股精纯的内力所占据,他暗自运气运转这股内力,这股内力在他经脉之中游走顺畅无比,就如十几年来一直跟着自己一般。他自己也隐隐觉得奇怪,奇怪这股内力何时在他身体之中悄无声息的潜伏着,怎么会被那九转还魂丹所引出,重重疑惑,这两日也在他的心中浮现。 “第八十章:追忆往事” 渡喋苍老的声音有了一丝的黯然,他见识到这位青年的的强大,知道此时的江湖已经不是自己的江湖,当下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看着龙显缓缓把龙家的大门开启,顺着这大门一言不发的向着门外走去,随着他的人影,又有几人顺着他的从黑夜中走去,黑夜如潮,很快吞噬了这一切。 第二天一早,天煞把龙家没有离开的人,原来的职位上继续留用,其中春兰还是被安排的赌坊之中。 经此一役,天煞宗一举荡平了湘西在龙家的势力,统一的长江以南的地方。 …… …… 天煞这一段时间之内,那股不知名的内力渐渐的如潮水一般涌出的同时,他心中的疑惑也如潮水般涌了过来,这股强劲的纯阳的内力为何会留在他的身子之中,这些到底为什么?他以前梦中的景象随着这股内力的涌入,不知怎的,竟然有了一些清晰的影子。 他忽然想到了千亦闻,想到她那双如星星一般明亮的眼睛上,想到她初见自己之时流露出的诧异之色,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难道他以前真的认识她吗?这个影子他似乎有些慢慢的清晰,他又将这股内力运转了一周天,这股强劲的内力如潮水般顺着他的经脉流动,在这股强劲的纯阳内力中,有一股极细的冰寒的内力,也随着这股内力缓慢的流动,两股不同的内力虽同时游走,可并没有交融。 他静静运行两周天,突然之间,他脑中清晰的印出一个地方,一个男孩从漆黑的地道之中,慢慢的爬出来,坐在那漆黑的黑松林的树洞之中,望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在等待,似乎是等待着某人来这里,可他忽然之间看到了那漫天的火光,这火光之中隐隐流出一滴滴的鲜血,他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这种害怕的情景似乎许久都已经没有出现过了一般。 他想了想,心中越来越乱,脑袋之间的影子随着一股时隐时现,并没有任何的头绪,他望着门外的一人高声道:“去请楚先生来这里一趟。” 门外的人躬身行了一礼,让着门外快步走了过去,不一会功夫,一个面容潇洒的中年书生快步的从大厅之外走来,躬身行了一礼道:“不知宗主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天煞看着那张潇洒的面容,缓缓的说道:“我是真的一直都在族中,从来没出去过吗?” 楚星辰望着那张清秀的脸,望着他那张清秀的脸上的出现的疑惑之色,慢慢的说道:“宗主是想到了什么了吗?” 天煞听他这样说,沉默的点了点头,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半晌道:“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并没有想起具体的什么事,只是这一次,我在湘西,遇到了千亦闻,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得出她似乎认识我,只是我不敢确定,这一月之间,体内一股内力向如缺口一般的涌出来,我的身世难道真如楚先生之前告诉我的一般,从没有出城,只是因为练武而受到的记忆损伤?” 楚星辰悠悠的望了一眼窗外,沉默半晌道:“斩龙诀,一定是斩龙诀,这股斩龙诀的内力只是被我们暂时压制,总有一天会从宗主的身体中慢慢的涌出来,只是宗主身中彼岸花奇毒,不知怎么会有隐隐有了以前的记忆?” 天煞一脸的诧异,望着楚星辰的脸,问道:“斩龙诀?彼岸花?” 楚星辰长叹一声,似乎是回忆着什么,半晌,慢慢的道:“不错,正是斩龙诀和彼岸花,这斩龙诀乃是江湖中不可多得武功,这彼岸花却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剧毒,这两个几乎都是世间之最,却不可思议都聚在宗主的身上。” 他长叹一声,又慢慢的说道:“宗主,我等并非有意要欺瞒你,你所料的不错,您并不是长居城中,没有走出江湖之中,只是我们一直身居谷中,对你的事情知道的颇少,这些年我们也是从江湖中的零星传闻中知道了你的一些消息。” 他顿了顿,声音略带些许的沧桑说道:“我族与几十年前,与自称所谓的正道在天荡山一战,血战三天三夜,我族本不落于下风,只是当时的宗主和长老念及族人死伤过重,就从天荡山中退了下来,从此退出江湖,隐居在暮春城中,宗主更是严令不许出城,不与江湖中人来往,本想着自此可以安稳度日,谁知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对我族人依然视若仇敌,只有本族中人的消息就欲除之而后快。” “我和你父亲自有就在这暮春城中长大,后来他机缘结识了你的母亲,生下你之后,不知为何,你母亲不知所踪,你父亲不顾当时的你爷爷,就是当时的老宗主反对,从暮春城中出去寻找,自此就再也没有回到城中,后来听闻他在江湖之中创立了林云庄,在江湖中行侠仗义,护佑一方百姓,谁知后来不知为何他的身份,被江湖中人得知,被江湖中的飞龙帮,松鹤派和空驼派三家灭门,除你之外,老幼妇孺共有近百人全部被害。” 他声音微微停顿,看了天煞那张清秀的脸上不知不觉间现出一丝的抽搐,他沉默一会,看着他的表情稍微恢复了正常,又慢慢说道:“后来我们知道消息,派出人手多方打听,才知道你侥幸逃出性命,拜师孟义庄孟贤。又因为在古岚城风云大会中露出斩龙诀被人识出身份,后来又听闻你在空驼派中了彼岸花奇毒,我们从客栈之中找到你的时候,你当时已经昏迷一年有余,我们从客栈之中把你带回暮春城之后,派人多次潜入空驼派,想寻找解药,才知道他们并无彼岸花的解药,就用本门的疗毒圣泉回魂泉中救之一年有余,你才慢慢苏醒,谁知你不但记忆全失,容貌也因为毒性慢慢的时间过长,慢慢出现了变化。 “看到你苏醒之后,我们把本族的武功斩天剑法,让你修炼,您天赋极佳,半年之内就已经学有所成,经此一事之后,我和族中的几位长老商议,重出江湖,替林云庄的老少报仇。至于以后的事情你都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他极缓慢的说完这段话以后,似乎在叙说之间,无比的艰难,语气中流露出深深的叹息。 天煞在他的这段叙述中,脸色不停的变化,这种表情变化在他的记忆中,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他沉默半晌又道:“那我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楚星辰慢慢道:“你父亲名叫林青宇,你的名字叫林枫。这天煞的名字,是我们出谷之后取的。” 天煞缓缓的问道:“那我和千亦闻应该是相识的?” 楚星辰微微点头,看着他说道:“我第一次见到宗主的时候,宗主为就是为了救千姑娘无意之中闯入了暮春城中。” 天煞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等待他的接下的话,楚星辰理了一下思绪,把在双柱如何为了争执,掳走千亦闻,林枫如何为了救他,误入了暮春城,自己又如何带他去找到的双柱这些事情细细的讲了出来。 天煞沉默听到这样的话,沉默不语,半晌,他缓缓的道:“既然要报仇,就不必要躲躲藏藏,从今天开始,江湖中就在再也没有了天煞,只有林枫。” “第八十一章:讨魔令出” 飞龙帮的总坛的一个练武场内,一个一身灰衣的少年正在全身灌注的练习着剑法,只见身子腾空而起,出剑如电,剑法游龙般翻转流动,说不出的凌厉无比。清秀的脸上一双眼眸中精光闪动,显得极为的精神,俊秀的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只是这骄傲的神色之上隐隐有一丝的愁容。 他的身边的微黄的树叶随着这秋风缓缓的落下在,只见他身形在这漫天的秋叶之中穿梭往来,竟如一片树叶落在他的身上,拿徐徐飘落的树叶,随着他的长剑中来回游动,一片片树叶落到地上之时,已经整整齐齐的变成的四片,这四片似乎是被尺子丈量过一般,大小一般无二,肉眼几乎看不出有一丝的差异。 远处站着一位灰衣老者,他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如一个石头般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炯炯的望着场中的少年,眼光处隐隐流露出赞许的神色。又过了半晌,这灰衣老者慢慢的向着演武场中走去,走到那少年面前轻咳一声道:“流儿,先歇息一下吧。” 那少年听到那灰衣老者的话,身形骤停,手中的游龙剑如电般收入了剑鞘之中,他从场中走下来行了一礼道:“拜见秦越护法,不知您老是什么时间到这里来的?” 那秦越微笑笑道:“咱们爷俩你就不必多礼了,我刚刚才到了这里,看你这套飞龙剑法,越发的精妙绝伦,咱们飞龙帮能够出你这样的天才,也是飞龙帮之幸。” 那个叫做流儿的少年正是飞龙帮年轻一代的翘楚,上官帮主的亲传弟子断海流,他听到此话,额头微微扬起,嘴角扬起的微微的弧度,脸上的骄傲之色在脸上转瞬即逝,那秦越苍老的眼眸中看到了他那一丝的骄傲,并没有任何意外,身边的有些人似乎就是为了证明比别人优秀而存在。比你高,还比你帅,而起比你有钱,比你学习好,断海流就是这样的存在。 秦越知道他绝对有着骄傲的理由,他家世显赫,自幼就败入了武林第一人飞龙帮帮主上官飞龙为师,武学天赋极高,年纪轻轻上官飞龙就赞誉他比自己年轻时还的武功还要高上几分,江湖中无论谁得到这样的赞誉都是一个足以骄傲的理由,比上官飞龙年轻之时还要厉害,是不是意味着假以时日这武林第一人的地位,非段海流莫属了。 当一些江湖中人认为这只是上官飞龙对于自己的弟子的溺爱,而发出的偏爱之词时,他迅速就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这一点,随飞龙帮征服各地,屡立奇功。 在风云大会中成为年轻一代的最强之人,跻身武林风云录第十五位,被江湖中人认为百年一遇的奇才; 被江湖之人评为武林四公子之首;这其中任何一个理由,都足以让他任何一个人骄傲,而他却把几样全部都占了,这样的情况想不骄傲都有些困难。 可如今这一份骄傲却有了一丝的黯然,这份黯然来源于江南,据说一个同龄人的武功更是诡异奇绝,如今更是统一的江南各地。而且这人竟然是魔族。 他自有便加入飞龙帮,自然也就听闻了正魔当年的那场大战,每次想起那场大战,他就隐隐有些遗憾,遗憾自己竟然是迟生了几十年,没有赶上这场正魔大战,要不然自己手中的这把游龙剑当饮尽魔血。 断海流看着面前这位老者,看着那名老者微笑的脸上有隐隐有一丝的愁容,问道:“渡喋护法他们还是没有回来吗?”秦越摇了摇头道:“这几人虽然没有回来,可我派出的人已经知道了当日的消息,渡喋不敌魔族天煞那个小子,带领这些人退出江湖,不知所踪。” 断海流微微一怔道:“天煞宗宗主到底是有些本事的。” 秦越面色出现一丝的不解,又慢慢的道:“我听闻那个少年只用了两招就击败的渡喋的拐杖气旋。” 断海流惊道:“什么?两招就击败了渡喋的拐杖气旋?” 秦越点了点头,慢慢的道:“是的,两招。也不知那位魔族青年用了什么招数。” 断海流在听到他的肯定的回答后,微微一怔,他自然知道渡喋的功力,自己若与他对战,最快也是二十招之后,那位天煞竟然只用了两招,这其中的差距,他不由得心中微微摇头,有些不信这位青年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他沉思半晌,看着秦越的笑意,岔开话题询问的道:“秦护法是来见我师父的吗?” 那秦越微微点头,看着他说道:“帮主已经数十日前就发出的讨魔令,邀请天下正道下月十五到睢阳城中一聚,共同商讨对付的魔族中人。有一些小的细节,和帮主商议一下。” 断海流抬头询问道:“不知是那一些细节?” 秦越知道他是上官飞龙的最得意的弟子,这飞龙帮的天下八成会早晚交给他,他微微一笑道:“就是一些提前到安排,这一些是本帮发出的讨魔令,自然也就需要有人提前去睢阳城中,安排会面事宜,以防其他的门派的人到来。” 断海流已经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微微点头说道:“秦护法,看来是要提早赶去睢阳了吗?” 秦越微微一笑道:“正是,毕竟距离讨魔大会的召开已经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一切都要提早安排。看来这一次我这把老骨头有的忙了。” 断海流望着秦越那张满脸笑意的脸,微微一笑道:“不如让我去跟着您老一块去吧。” 秦越看了他一眼,笑意更浓,一双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丝线,他笑着说道:“有你相助,那自然是好,只是不知道帮主会不会舍得让你前去。” 断海流转身向着里面走去,声音从他的身上传了出来:“我这就去跟师父去说这件事,想来师父也不会拒绝。” 他声音微微一顿,又高声说道:“秦护法,请放心,我自然不会说出从你处知道的此事。” 秦越正要开口说话,听到他这句话,声音生生的守在了嘴中,心中微微一怔,自言自语的道:“这小子当真是聪明伶俐之人。” “第八十二章:书映心声” 秋风吹动,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夜深风寒,空气中微微有着些许的露珠落下,滴在这树上的枯叶上,同样也落在地上的枯叶上。 褚玉慢慢的的沿着这院中的石径轻轻的走动着,看到这满院的枯叶,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道:“这小院清扫的速度有些许的慢了,还是这落叶的速度有些许的快了。看来离冬天也慢慢的近了。” 心中想到这些,脚下却极其轻巧的躲避着这石径上的落叶,偶尔有些落叶躲避不及,轻巧的小脚落在枯叶之上,踏碎枯叶,发出吱吱的声响,穿过这条小小的石径,就是那书房,她看着那间已到深夜还灯火明亮的书房,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他自然知道这个书房之中何人在那,也自然知道深夜之中还灯火明亮一定是某人有了什么的烦心事。 踏进书房之中,看到孟贤一脸郑重的站在书案之前,桌上红丝砚安静的摆放在这书桌一角。红丝砚中浓墨已经此时已经散开,只见他手腕轻动,笔墨在一张宣纸之上婉转流动,一副山水画已经画出了一大半。 褚玉静静的走到砚台前,没有发出一言,手轻轻的拿起墨锭慢慢在红丝砚中来回游动,把红丝砚中的墨汁研磨的更细更开了。孟贤把手中的毛笔轻轻把这画中的最后一块青石画好。看着这最后一笔中的墨色渐淡,手中的毛笔轻轻的拿在手中,向着那红丝砚中缓缓而去。 他把毫尖浸在浓墨之中,毫尖饱蘸墨汁,只见他提笔回腕,笔尖运转如风,转瞬之间,一段草书已成。 力道苍松,劲力转换之间流动婉转,圆转飞动,又抑扬俊秀。 他端详这副字画中的山石青松许久,轻轻搁笔,望向褚玉。 褚玉轻眉微弯,满脸笑意的说道:“你这副青松挺拔立于山间,越发的苍松有力了。” 孟贤无言,他望着这副字画中的刚起笔之时的两个墨点,心中微微一叹:“这副字画远不如我之前所画,却又怎么称得上越发的苍松有力了。” 一念及此,心中不由得想到了林枫,此刻他若在这孟义庄中,这书画间的意趣,优劣他自然能欣赏几分。可如今这位曾经的少年如何却已经失踪数年,若天煞宗真是魔族,那林枫会不会就在那天煞宗中? 褚玉看他神色,隐隐猜到他的心事,微微一笑,说道:“又想起了小林子了?” 孟贤无言,一脸沉默。用沉默表示认同。 褚玉看他神色,轻声宽慰他,说道:“如今天煞宗统一的江南,若他们真是魔族,我想那小林子说不定也在其中,他当年中毒,定然是被魔族中人救了去。江湖中传闻那天煞宗宗主乃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武功奇绝诡异,高深莫测。这和小林子的年纪可是颇像,说不定这天煞就是小林子。” 孟贤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这两年,我走遍天下也没有找到他,想来他也多半躲在其中,只是不知他若是伤好了,这两年为何不回孟义庄来看看,是不是对我们当年没有对他悉心教导多有意见。” 褚玉看着他一脸的落寞神色,摇摇头说道:“那孩子外冷内热,他幼遭变故,性子有些偏激孤傲,可骨子里却是颇有侠义之风,和当年的林青宇多有几分相似之处。我想他定然不会忘记咱们。” 孟贤听她说起林青宇,神色之间有些悠然,想起那位英俊潇洒的中年人,两人一见如故,拂剑高歌与深林,纵酒放纵与山间,笑谈数日,引为平生知己。嘴角微翘,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畅怀惬意。 褚玉看到他悠然的神色,略一沉默,又慢慢说道:“只是这些年,他为什么没有回来,多半是因为他不想连累我们。” 孟贤微微点头,没有发出一言。 半晌褚玉望着他的脸又轻声说道:“飞龙帮的讨魔令已经到了几日,离下月十五也就十几天的时间了。不知是如何打算?” 孟贤沉默半晌,缓缓的说道:“什么讨魔令,这飞龙帮难道又要除魔卫道了吗?” 褚玉默然,知道他定是想起了林云庄林青宇,想起十几年前那场杀戮,那场惨无人寰的杀戮,她忽然也想到了那位少年,那位曾经在年少之时来到孟义庄的少年。 褚玉还没有说话,孟贤的声音重现又响了起来:“这飞龙帮这些年在江湖中扩大势力,排除异己,比起当年的魔族又有什么不同?” 褚玉静静的看着他,提醒他道:“可这讨魔令,毕竟是当年正道在天荡山中歃血而定,讨魔令一出,正道之人都要摒弃前嫌,共同对付魔族,否则,武林正道共讨之。” 孟贤沉默不语,他自然也是知道这讨魔令的用途,讨魔令出,江湖正道必全部出动,否则共讨之。 他自然清楚,这飞龙帮无非是看如今天煞宗统一的江南,势力太大,飞龙帮想聚集天下正道的力量,把天煞宗除去,然后达到他统领江湖的目的。 可这天煞宗竟然能够用半年时间就统一江南各地,手下实力定然不凡,这两股实力相拼,到时定然是尸骨遍野,血流成河。 他望着窗外,看着那场外的昏暗的灯光中的片片枯叶,看着这枯叶随秋风飘动,看着有些枯叶碎成一地,心中莫名有些悲凉。 这随风飘落的枯叶本想安静的在那树枝之上,可这无情的秋风却偏偏要把它吹落在大地之上。 风不止时,树欲静而不能。树不静时,叶欲安更是不能。 因为这枯叶本身依附在这树上,又怎么能幸免呢?。 他微微长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声哀叹:看来武林中将再一次面临几十年前的那场浩劫。 长叹悠长,只把那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吵得振翅而起,飞入安苍穹之中。黑夜如潮,很快就淹没了一切,只有那秋风吹动枯叶的声音,沙沙的响起。 “第八十三章:废墟浅影” 自从讨魔令发出之后,这座豫东的小城,空前的热闹起来,不仅收到讨魔令的各派人士纷纷出动,就连一些山林中的江湖大盗,也以正派自居,来到这睢阳城。 看他们一个手拿鬼头大刀,套着的黑色大氅随意的穿在身上,昂首挺胸的走在这城内的用青石铺成的道路上,一双透着凶狠的目光四处张望着,似乎在这小城之处寻找着值钱的物件,一种小人得志的表情在那一张张长满赘肉的脸上完全呈现。 此时段海流带着一群飞龙帮的人站在城门不远处,手中拿着游龙剑,面容俊朗,一双眼睛四下打量着来往的人群,看这来往的人群之中是否有武林之中的前辈高人提前来到这睢阳城,他今天足足等了一日,也没有遇到道高望重之人。 一些小门小派的武林人士,他简单的行了一礼,就安排身边的帮众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他脑袋微微扬起,一股骄傲的表情在他俊俏脸上完整的展现出来。看到这些手拿鬼头大刀的江湖大盗,眉头微皱,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不屑,看到他们走到过来,他身子挺直,没有了一丝的行礼的动作,就由身边的人带了出去。他看着不远处那有些刺眼的鬼头大刀,心中暗道:“这些人也来凑什么热闹。” 前几天来到这睢阳城中,他已经随着秦越把前期的客栈之类的安排完毕,今天想着离讨魔大会上日子越来越近,心想着说不定有武林前辈会提前前来,就带人在这东门外等候,谁知等了一日,也没有见到一个武林前辈,心中觉得有些气闷。 当他看到这些人见到自己挂在身上的飞龙帮腰牌时,流露出的恭敬神色,眼中的骄傲神色更重了几分。 “我飞龙帮执掌武林之牛耳,并无虚言。”他忽然之间有些得意的想着。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城门口进城的依然很多,出城的却是极少,只见东城门处隐隐有一条浅色的人影一闪而过,快步的走了出去,断海流看着这条人影有些熟悉,他心中一动,向着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两句,就快步走出跟了上去。 只见远远的那条人影走的极快,出城门处有一条小河,这位浅色的身影沿着这条小河出城东走了三四里后,在这条小河的弯曲处停了下来。 只见她面前似乎是一个颇大的庄园,只是庄园处早已经破败,残垣断壁之间布满的青草。一些裸露在青草之外的残垣断壁之上隐隐有火烧的痕迹。 “林云庄。”断海流心中一阵惊呼,这女子来到林云庄做什么,林云庄被灭门之时,断海流还小,自然没有参与这场战斗,可是对这段历史却是知道的颇多。 当年魔族林青宇在此处建立林云庄,事后被飞龙帮得知,联合松鹤派,空驼派在此把林云庄剿灭,对于老弱妇孺也都被灭,江湖中虽有些一些不同意见,但对于他来说,除恶必要勿尽,斩草就要除根,这些魔族余孽若是不彻底清除,武林之中将不会实现真正的和平。 现在看来,魔族依然死灰复燃。这一次的魔族对于他来说,并没有有些人一样发出担忧,相反他那胸中的英雄之血沸腾着,他兴奋,激动,甚至有些欣喜。他似乎感受到了手中的游龙剑也隐隐作响,要出鞘饮尽魔族血。 飞龙帮选择在此处召开讨魔大会,也是对魔族的一个震慑,毕竟数年前,魔族余孽就在此处被全部剿灭。 他看着那浅色的身影,隐隐觉得这女子定然是和魔族在此相见,要不然怎么会在这傍晚时分来到这魔族之地,说不定是和魔族商讨对付正道的计谋。想到此处,他在一颗树后隐着身形,静静的看着那废墟前的女子。 那浅衣女子在那沉默半晌,看她那背影在那沉默不动,似乎正隐隐的出神。嘴里喃喃自语说了两句,只是隔得有些远了,没有听到什么。 约有半个时辰,那女子微微长叹,身形转动,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绝美的容颜之上隐隐有了一层光晕,让人不敢直视。 段海流看到这女子转过身形,心中怦然一动,瞬间就认出了这女子的身份。正是千亦闻。 他想到这千亦闻和那魔族小子林枫在古岚城中的亲密表情,不禁心中泛起一股醋意。他身形骤然而起,从树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千亦闻看着面前的灰衣少年,认出正是那是在古岚城酒馆中的飞龙帮之人,她这一段对于飞龙帮多有冲突,对飞龙帮的印象自然是颇差,又因为林云庄灭门是飞龙帮所为,眼眸之中隐隐的有些敌意闪出。 断海流看到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的闪现的一丝冷意,瞬间骄傲的脸上有些黯然,他看着想要离去的千亦闻,说道:“不知千姑娘,你深夜来到魔族之地,所为何事?” 千亦闻本来来到此处,这里的破败景象多少让他有些落寞,如今转头又看到那张有些骄傲的脸庞,听到他说出魔族之地,心中不由得有了微怒。她望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恼怒的说道:“我去哪里所为何事,又与你何干?” 断海流听到她冷冷的反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望着望面前的废弃庄园,极为平静的道:“姑娘去哪里自然与我无关,可是若是与魔族相关,就与我有关了。” 千亦闻看了看这渐渐黑下来的夜色,看着这破旧的废墟,心中颇有些烦闷,她冷冷的说道:“那何为正?何为魔?” 断海流微微一怔,沉思一会说道:“正就是正,魔就是魔,正魔两道一直在武林之后经纬分明,千姑娘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他顿了顿,又道:“魔族当年在天荡山杀死多少武林正道人士,又有多少人因他们而无家可归,这些江湖中人可都没有忘。” 千亦闻心中有些烦闷,不再理他,转身欲走,那断海流看她对自己如此傲慢,伸出手把她拦了下来,对着千亦闻缓缓的道:“千姑娘,这件事你不解释清楚,还不能走。” 千亦闻闻听此言,望了望天边的那轮明月,手中的墨玉黑石笛不由得紧紧握在了手中。 “第八十四章:废墟重逢” 千亦闻握住手中墨玉黑石笛,美丽容颜之上怒色越来越重。她望着断海流,声音带着冰冷寒意呵斥道:“让开。” 断海流一只挡在她身前的手,并没有让开,看他那表情神色也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千亦闻手中墨玉黑石笛猛地扬起,击向那那只横在她身前的手臂。 断海流看到那黑笛向着自己袭来,手臂急缩,手掌已快速握住剑柄,手中游龙剑寒光闪动,如游龙一般已经横在了千亦闻的身前。 千亦闻再不迟疑,手中黑笛从空中划出,身形急动,向着那炳游龙剑击去。 断海流身形潇洒,手臂轻抖,游龙剑发出一声清脆鸣响,如龙鸣一般,声震数里。 千亦闻听到这清脆鸣响,耳朵一震,猛的一惊。似有似无的一阵内力从那剑身上传出,她手中黑笛受到这股内力影响,不由得放缓了速度。她有些诧异的急退数步,望着那把还在轻轻抖动的游龙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断海流看着这用内力击出游龙剑发出的鸣响,比之上一次施展又有了进步,面色不禁微微露出一丝喜色,脸上骄傲之色更重。 千亦闻看出那游龙剑似有古怪,她不再停留,身子急转,纤细双腿急速发力,向着不远处的树林中飞去,她刚身形刚动,一个灰色人影已经横在她的身前,手中拿着那炳游龙剑,一脸骄傲站在那里。 千亦闻看他轻功如此快捷,脸上虽没有变化,心中也暗暗心惊,她千变门一派一脉单传,门中所学易容之术,轻功为主,这轻功在江湖之中已经是一流的轻功身法,她行走江湖多年,这种情况也是得到验证。 这一次她身形刚动,断海流已经到了她的身前,这份轻功已经明显高出她不少,她有些惊异的望着断海流,看到那张被骄傲铺满的脸庞。 他这份轻功竟然如此厉害,对于她行走江湖这些年来说,可并不多见,在暮春城见到了双柱和楚星辰,还有那就是在湘西见到那位黑衣青年,他那诡异身法如同九天幽灵一般,诡异非常却又灵动飘忽,那份轻功也不在自己之下,她想到这,突然想到了他们几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喜色。她身形急动,手中黑笛又一次急速的而出。 她不愿在此多做纠缠,一上来就已经把千变万化的精妙部分施展出来,三条淡淡浅色人影,把断海流围在中间。 断海流看她幻化出的淡淡人影,有些惊奇,但他虽惊不乱,施展出游龙剑,紧守门户,看着千亦闻不断变幻出的招式。 待到三十招已过,断海流就已经看清了千亦闻黑笛中的招式变化,这隐隐变幻的三条人影,只有一条是真实的存在,千亦闻只是利用她的轻功,不断的把前面的人影在虚实之间变化,给人眼花缭乱之感。 他虽看隐隐看出这变化规律,可并没有急于把千亦闻击败,游龙剑施展出飞龙剑法,隐隐如一条青龙不断变化,青龙之上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剑出风雷动,此时他所施展的已经飞龙剑法中精妙部分,他有意卖弄这飞龙剑法,身形微动间,已经把千亦闻手中黑笛急飞出去,只见那黑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着不远处的落去。 正在那黑笛将要落地之时,一条黑影从树林之中快速的飞出,伸手把这黑笛接在手中。 只见他手拿黑笛从半空中缓缓落下,静静站在不远处,望着面前的两人,并没有说出一句话。 断海流望着面前的黑衣青年,看着那张冰冷的脸庞,看着他那双眼眸中丝丝寒意,不禁心中一惊。手中的游龙剑缓缓握紧。 千亦闻看着面前黑衣青年,神色微动,一抹喜色已跃上眉梢。她看着那黑衣青年,慢慢的道:“是你?” 黑衣青年缓缓点头说道:“是我。” 简单的两句话,四个字,却已经表明了这话中意思。 千亦闻看到这黑衣青年眼中看到自己的目光中,比上一次多了一丝暖色,这股暖色在那个少年的眼中似乎多次出现过,这个目光让她觉得这目光更加的熟悉,不由微微一愣,目光竟有些痴了。 断海流看着千亦闻脸上的那一抹喜色,看着千亦闻眼光中流露的那抹痴色。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些许的嫉妒。他年少成名,天赋极高,家世显赫,长相英俊,武功更是得到了武林第一人亲传,为江湖武林新一代的翘楚,隐隐也被视为未来武林第一人。 可此时他看到这种景象,这种对他轻视,甚至于无视的情景,多少让他有些尴尬,或者说有些恼怒。他望着面前的黑衣青年,冷冷的道:“你是谁?来到这魔族之地干什么?” 黑衣青年毫无疑问就是现在的天煞宗宗主天煞,或者说是这林云庄少庄主林枫。又或者是那个曾经在孟义庄学艺的少年木林。 他上次恢复的部分记忆,隐隐回忆出了一些事情,又通过楚星辰的讲述,知道一些自己的过往,又听说讨魔令也在这里举行,就先行来到了小城之中。顺着自己那残缺记忆,来到了这林云庄中,刚到这里,就看到千亦闻手中黑笛被面前的灰衣少年击飞,他纵身跃出,把黑笛拿在了手中。他看着面前的灰衣青年身上的飞龙帮的标识,面上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之人,声音中透着冰冷:“我是谁和你并无关系,我今天不想杀人,识相的就快滚。” 他声音刚落,断海流猛地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满是不屑和嘲讽,这人竟然比他还要狂傲几分,还要骄傲几分,竟然敢让自己走,还要杀我。 他淡淡的想着,这些年谁又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他大约记得几年前,一个中年的大汉,脸上稍微出现不屑的表情时,他手中的长剑,已经瞬间刺破了他的胸膛,长剑从前胸进去,刺破表皮,刺破血肉,刺断骨头,又从后背出来。鲜血顺着那炳剑刺穿的伤口中喷而出,流到了地上,把本来有些红的落叶染的更加红了。 他似乎想到了那中年汉子不可思议的眼神,他定然还有其他复杂情绪,可是他的眼神来不及变化,心脏就停止了呼吸。只留着一具冰冷尸体躺在地上,一双眼圆睁着,死死的盯着天空,盯着那天空的一抹蓝,那几片云。 周围人群目光迅速被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所占据,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敬畏,对强者的敬畏,也是对他的敬畏。 他知道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得到这种敬畏,所以他不断变强,不断收获这种敬畏,并且乐在其中。 “第八十五章:奇异花香” 断海流狂笑声之后,并没有走,他当然也不会走,也不可能走,如果他走了,他就是不是断海流,不是那个骄傲的武林第一人的徒弟,不是那个视颜面即无命的少年。他只是不自觉的用他那白皙手掌把游龙剑又握紧了几分,白皙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显出。 天煞,或者说是林枫,他望着面前这位灰衣少年,望着他那张狂笑的脸,看着那张俊朗的脸,看着那双白皙的手,看着他那把明亮的剑。没有再说话。 他静静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千亦闻身边,用左手拿起那双弱若无骨的手,把她手指缓缓打开,又缓缓把手中的墨玉黑石笛轻轻放在她手中,缓缓把她那柔若无骨的手合上,用手在她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这才慢慢站直身体,右手握住秋水凌波剑的剑柄,静静望着断海流,冷冷的,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轻松自然,平和如常,没有任何停滞,似乎他本应如此做一般。 他这一连串如情侣般的动作,千亦闻也没有反抗,任由他静静拿着自己的手,把墨玉黑石笛放在自己手中,这一切,她也没有一丝陌生,她似乎从这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气息,这股熟悉气息正是这些年自己苦苦寻找的。 天煞,或者说是林枫,手中拿着那炳秋水凌波剑,他站在千亦闻的身边,闻到一股似有丝无的香气,这股香气如似乎是一朵花香,这股花香源源不断传入他的鼻中,从他的鼻中传入他脑中,他突然之间,头疼猛烈的疼痛起来,这股疼痛似乎是一个虫子突然之间钻入了他的脑子,钻入他的脑髓之中。 千亦闻看到他这种情况,大惊,急忙用手扶住了天煞(林枫),急道:“公子,你怎么了?”只见他的疼痛似乎更厉害了,额头之上冷汗如雨滴般落下。只是天煞(林枫)依然没有发出一声的喊声,看他脸上扭曲有些狰狞的表情,就知道他再承受着怎么的痛苦。 这人竟然在这彻骨痛楚之下没有一丝声音,这份毅力当真了得。断海流本来这手中的游龙剑静静想着,他刚才已经准备出手,可看着这突然而来的变化,也是觉得有些诧异,他刚才隐隐觉得面前这位黑衣青年身上一股的肃杀之气,竟然如此的强烈,明显是个劲敌。这时又看到千亦闻用手轻扶着他的身子,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脸上更怒,眼眸中似乎也露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意,他大喝一声:“邪魔外道,故弄玄虚,拿命来。” 一剑出而风雷动。 他一出手,就已经使出了飞龙剑法的绝招,手中的游龙剑如夹杂着风雷,风雷中夹杂着愤怒,被无视的愤怒,急速向着黑衣青年的胸前击去。 千亦闻大惊,一双手扶住面前的黑衣青年,右手中的墨玉黑石笛运足向着游龙剑攻去,手中墨玉黑石笛与游龙剑接触的瞬间,她已经被游龙剑上的风雷之气击退了两步,把用手扶住黑衣青年完全暴露在段海流身前,断海流更不停留,手中游龙剑夹杂着更大的风雷声更快攻出,千亦闻手中的黑笛被荡开,已经无力护住这黑衣青年,不禁惊呼一声。 游龙剑如电,剑未到,风雷声已至。 一柄细细的剑,如一弯秋水般荡漾而来,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弧线,从半空中击向那炳游龙剑。 亮剑相交,均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在空中一道闪出几道火光。 天煞(林枫)看着游龙剑夹杂着风雷之势向着自己攻来,头疼欲裂,强自忍住这疼痛,手中秋水凌波剑急速的挥出,这一剑挥出,解除了那一剑的威胁,自己也被这游龙剑的剑气所击中,身子向后飞去,一口鲜血喷出,重重摔在枯黄树叶之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断海流被这股强大的剑气击退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他脸上露出有些诧异神色,面前之人这一剑,诡异非常,在头疼如此剧烈情况下,仓促的击出那一剑,没想到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千亦闻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眸之中出现一丝痛苦,看着他只是痛苦晕倒,断海流手中的游龙剑正要急速向前攻去,只见千亦闻手中拿着那把墨玉黑石笛站在他的身前。目光中流露一丝决然。 断海流英俊脸上出现了闪过一丝痛苦,他望着千亦闻,极平静说道:“让开,我并不想为难你。” 千亦闻听到他平静话语,从他平静话语之中也感受到了一丝善意,可她依旧没有动,如钉子一般钉在地上,右手握住墨玉黑石笛的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断海流望着她张有些坚毅的脸,声音慢慢的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根本挡不住我。” 千亦闻缓慢的点了点头,可身子还是没有一丝的移动,她向后望着一眼躺在地上男子,想起他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想起某种联系,想起某种可能性,眼眸之中毅然之色更重。 断海流慢慢把手中游龙剑举在手中,身子急速向前,手中游龙剑急速击出,向着千亦闻击去。 千亦闻手中墨玉黑石笛快速挥动,迎向这把带着风雷之势的游龙剑,她刚一接触游龙剑,游龙剑如那游龙般转瞬不见,断海流不知用了什么身法,已经转到她的身后,手中的游龙剑向着那昏倒的黑衣青年刺出。 千亦闻大惊,她没想到断海流这招竟然是虚招。 她大喊一声,人急速向着那边飞去,人在空中,手中的墨玉黑石笛就已经从手中飞出,攻向断海流后背,段海流手中长剑正在刺下,听到身后风声直奔他后背,游龙剑急回,把背后飞来黑笛击飞,黑笛远远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不远处的枯叶之上,发出一声声响。 在黑笛击飞的同时,千亦闻的身形已至,手掌急挥,向着断海流的后背攻去。断海流向前飞出,千亦闻如影随形,紧跟而上,断海流猛地回身,身子手中的游龙剑同时急速挥动,左手猛的探出,一指击在的千亦闻的右肩之上,瞬间就把千亦闻穴道封住。 他二人差距本没有这么大,千亦闻看到那炳游龙剑击向躺在地上的黑衣青年,芳心已乱,虽有一股孤勇之气,可这股一往直前的勇气被断海流识破,利用。只寥寥数招就已经制住了她。她看着那炳闪出寒光的游龙剑,脸上浮现出愤怒,绝望的神色。 断海流看到了千亦闻脸上的神色,他心中决心更定。并不顾千亦闻脸上出现了愤怒,绝望,向着晕倒了青年缓缓的走去,手中的游龙剑缓缓举起,向着黑衣青年猛地刺出。 千亦闻看到那炳游龙剑缓缓刺出,一双眼睛已经缓缓的闭上,只是这眼眸中似乎有绝望泪水隐隐流出,流在她绝美的脸上。 “第八十六章:暗器相救” 断海流游龙剑急速的刺出,忽听暗器破空声已经飞到了的身前,他从这暗器破空声中已经感受到了这股凌厉之意,可他同时也感受到这暗器并不击向自己,而是击向他手中的游龙剑,他心中微微一笑,就算这小小的暗器击中游龙剑,对他来说,也丝毫不能改变游龙剑的轨迹,想到这,他右手把游龙剑握得更紧。击出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 只听砰的一声,暗器与游龙剑相交,断海流只觉得身形一震,手中的游龙剑不由得偏出了方向,一剑刺到地上。他心中暗惊,来人竟然用一个小小暗器竟然荡开了自己手中长剑,这份内力当真非同小可。 他还要收剑再次刺出,漫天暗器如同暴雨一般,从林中飞出,瞬间把他的身形笼罩在暗器之下。 断海流大惊,知道这人不但内力深厚,暗器手法也是厉害无比。 他身形急速闪动,把这些暗器避了过去。在枯叶中站定,脸色微怒,望着林中高声道:“何人再次故弄玄虚,给我出来。” 他话音刚落,只见林中缓缓走出一人,五十多岁年纪,面色俊雅,几根稀疏短须在空中迎风微微飘动,他表情淡然,看不出是喜是怒。 断海流看着来人,微微一惊道:“孟庄主,不知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 来人正是孟义庄庄主孟贤,他虽对讨魔令有些抵触,可毕竟这是武林正道当年歃血而定,加之他心系林枫下落,就和孟义庄一行人分别,自己先一步来到这小城之中打探情况,他今天中午已到,他对飞龙帮颇为不喜,并没有去住他们安排的客栈,也没有和飞龙帮的人见面,独自一人在城中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他在客栈之中休息半日,趁着天黑,就来到这林云庄中。 刚到这林云庄,只见断海流把千亦闻制住,手中游龙剑向着地上的黑衣青年刺去,他看那名黑衣青年,自己并不认识他,可他看到千亦闻表情,知道此人对她来说应是颇为重要,就射出暗器,把地上黑衣青年救了下来。 千亦闻本来已经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接下来的场面,她心中颇痛,眼眸中隐隐有泪珠闪出。待听到暗器之声,惊奇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从林中缓缓走出的孟贤,眼眸之中喜色顿显,只是苦于穴道被制,发不出声音。 孟贤听到断海流说话,张口说道:“我也是刚刚才到这里,不知这地上黑衣青年是何人?断少侠要趁此人昏迷之际而杀掉他。” 断海流听他说话之中颇有些质问语气,心中微微有些怒气,面色也微微一红,只是在黑夜之中,并没有人发现,他调整呼吸,声音平静的说道:“这人就是魔族余孽,今天正好被我撞见,现在正要除去,不知孟庄主可有什么不妥吗?” 孟贤听他说出魔族余孽,心中暗暗想到魔族之人深夜之中到了林云庄,定然和这林云庄有些联系,又忍不住向躺在地上的黑衣青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黑衣青年颇为陌生,自己并没有见过,不过这人的年纪倒是和林枫颇为相近。 断海流看孟贤神色表情,也知道他和林云庄庄主林青宇交情颇深,那魔族余孽林枫当年就是隐姓埋名在孟义庄学艺,这些事江湖上人所共知,说不定他当时已经知道林枫身份,故意让他隐藏姓名。这时看他不发一言,不知道他到底如何打算,当下又行礼道:“孟庄主既然也到了这里,那就为晚辈作个见证,让我为武林正道除了这余孽。” 他话音刚落,就快步向那边走去,手中游龙剑隐隐有亮光闪出,只听孟贤高声说道:“且慢。” 断海流刚走了两步,驻足不前,心中却是暗暗要看他说些什么。 只听孟贤轻咳一声,缓缓说道:“不知断少侠怎知他是魔族,不如我们等这人醒了问清楚,再杀不迟。” 断海流一怔,心中暗道,你果然是心中对魔族有些偏向,竟然要等到这人醒来之后,再做打算,分明是不想杀他,故意在此拖延。 断海流微微一笑道:“孟庄主,请放心,这人身份我刚才已经确认,我和他交手一招,这人也是和我交手之后受伤晕倒的。” 说完,他快步向前,就要向着黑衣青年而去。 孟贤看他这样,身形微动,自己就已经横在了断海流的身前,把黑衣青年隔开。 断海流脸色微怒之色一闪而过,张口说道道:“孟庄主,这是何意,莫非要今日要偏袒这魔族之人不可?” 孟贤微微一笑道:“这位青年是不是魔族我们暂且不问,他如今昏迷在地,我们此时杀他,可大违我正道行事风格。” 断海流心中微怒,声音也急促说道:“除恶勿尽,这些正是我辈正道之人所为,如今孟庄主一再阻拦,不是是何意,莫非是有意偏袒魔族?” 孟贤听他如此说话,心中微怒,这些年孟义庄由于后辈之中,天赋平平,再没有出现了惊才绝艳的人物,一个林枫,倒是天赋极高,谁知他竟然身中剧毒,不知所踪。 江湖中人都认为孟义庄在武林中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只不过孟贤他本身的武功倒是颇高,才勉强在江湖中站住脚跟。 孟贤看他说话之后,手握长剑,还要向前走去,心中更怒,他声音有些低沉的道:“我听闻断少侠天赋极高,前几年前风云大会就已经跻身武林风云榜第十五位,这些年武功更是精进,许多成名的人物都败在你的剑下,更是在一年前击败了曾经在风云榜上排名第六,如今已经隐居的惊天神剑风万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那就让老夫也来见识见识少侠的高招。” 断海流听他这样说,知道今天不击败他,看来是杀不死那位黑衣青年了,他在一年前击败惊天神剑风万机,第一个想到了就是向孟贤挑战,可一直没有成行,不想这次出现了这么好的机会,当下不再多言,微微行礼,手中游龙剑挽出一个剑花,夹杂着风雷之势,向着孟贤攻去。 “第八十七章:诡异变脸” 孟贤看他游龙剑攻来,右手轻轻一抖,一柄长剑已经被他拿在手中,这炳长剑样式极为普通,一看就是一般市面之上普通的青钢剑。 断海流看他这炳长剑出手,知道他这炳剑并无特异之处,心中也是暗暗觉得有些惊奇和微怒,惊奇自然是这孟贤名满江湖,竟然随身只带了这炳普通长剑。微怒则是因为这炳剑不足和他对战,又或者说这炳剑代表着孟贤对他的轻视。 而他手中的这把游龙剑是上官飞龙所有,上官飞龙看他天赋极高,就把这炳武林神兵交到他的手中,这把游龙剑跟着他,曾斩断多少兵器,想到这,他又多了暗喜,他似乎想到了这炳游龙剑马上就会把孟贤手中的轻钢剑,把这位名满江湖,在武林风云榜中排名第五的人物,手中的长剑斩断。一如他以前面对手时做到的那样,想到这,他手中的风雷之势更胜。 孟贤这些年行走江湖,已经很少用剑,只在当年和风云大会期间与西域安圭罗对战之时,用过一次,其他一些江湖人物对战他都没有用过剑,此时他手中的青钢剑出手,已经是对断海流极大的重视,想必这些年,对于断海流在江湖中所取到的成就也是颇为在意,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更在意这些年把孟义庄青年一辈压在身下的人物。因为在意,所以重视,又以为重视,所以他罕见亮出了自己的青钢剑。 游龙剑和青钢剑闪电相交,发出一阵声响,这阵声响过后,两人都是一惊。 断海流震惊自己手中这炳神兵游龙剑并没有斩断那炳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青钢剑,反而连一个小小的缺口也没有留下。那炳普通青钢剑在他的手中,似乎重新被赋予了生命,赋予了强悍的生命,让它有了和游龙剑相匹敌的实力。 孟贤隐隐感受到从这炳游龙剑传出的内力,震惊这少年内功竟然如此深厚,看来他已经把上官飞龙魄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他自然也知道,这飞龙魄乃是上官飞龙所创,虽然厉害无比,却也是极为难练。这少年的武功天赋如此之高,说他是百年一遇的武学天才也并不为过。看来这些年他在江湖中纵横,留下这么多名声,并不是徒有虚名。 两人从刚开始接触,已经闪电般各自攻出了二十几招,这二十几招,两人都出剑似电,以快打快,谁到没有占据上风。 孟贤忽的武功一变,手中的青钢剑缓缓划出一道剑光,把惊雷剑法缓慢的从青钢剑中使出,断海流只见他招式忽然变慢,看到他剑身之上隐隐也有风雷传出,感受到那炳普通长剑传出的压力不断增大,知道此刻孟贤已经用上了惊雷剑法上极厉害的招式。 他剑法急变,身形更快速飞动,手中的游龙剑更快更急,夹杂的风声更响,向着那炳普通长剑击去。 两人瞬间从快速无比的对攻,变成了一慢一快。 慢的如石块篆字,铿将有力。 快的如闪电凌空,光彩夺目。 两人表情之中不知不觉间,都多了一份凝重,少了一份轻松。 千亦闻看着这两人的相斗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十招,本来颇为平静的心神,此刻似乎又有些乱了,她本想着孟贤来到之后,断海流就会退出这片废墟,可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有离开,竟然和孟贤打了起来。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断海流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和孟贤对攻了近百招,竟然不落下风。 她转头向着躺在地上的黑衣青年看去,她身子不能动,只能看到那黑衣青年侧脸,她忽然觉得,在黑夜之中,似乎这黑衣青年的脸有了些许变化。只是不知道在这黑夜之中,是自己出现了错觉还是出现了什么其他原因,她看到这种情况,明亮的眼眸之中,被这诡异的变脸所吸引,再也没有望向场中决斗的两人。 她借着这天空中这一轮不太明亮的一轮残月,借着这忽明忽暗的月光,看着那张脸,那张脸竟然和刚才出现了又似乎有了轻微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的来到毫无征兆,细微而缓慢,若不是千亦闻刚才站的角度已经把那张侧脸死死的印在脑海之中,此刻还真是不能发现这些。 她看着最后出现的这张脸,一颗心几乎已经从喉咙处跳了出来,那一张侧脸此时已经不再变化,可这张不再变化的脸,却是那样的陌生和熟悉。陌生的原因是这两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熟悉是这张脸一直在她的梦中出现过,从来没有停止过。 她定了定神,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情绪,确定是熟悉,不是陌生,因为在她的心中,不论过了多少年,这个形象都会在她脑海中清晰的浮现,不论日夜,亦不论寒暑,从不曾改变。 因为这张脸,就是她日日思念,苦苦找寻的脸。她又想到了他的名字,那个在她心中喊过无数次的名字:林枫。 她怔怔的望着他,不知怎的,眼眸忽然模糊起来,明亮的眼眸中被一抹湿润所代替,这抹湿润从她眼眸之中缓缓流出,流到了她的脸颊,在她脸颊之上留下两条长长的线,又越过脸颊流到她浅色衣服上,在她浅色衣服上留下斑斑的点,有些越过她浅色衣服,落在地上枯叶上,把枯叶打湿一片,留下点点滴滴的水印。 残月挂在天上,依然静静站在这片土地之上,照在废墟上,照在废墟上的青草,照在地上的枯叶,照在躺在地上和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同样也照在两条变幻招式,一刻也不停的两个人。偶尔有薄云飘过,遮住这残月,遮住这仅有的光亮,可他们依然如故,都没有因为光亮和暗淡而有丝毫变化。 只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那个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呼吸的那个人,一根手指在薄云遮住残月的瞬间,似乎是轻微动了一下。只是这种轻微的动作谁也没有发现而已。 “第八十八章:战况陡变” 孟贤和林枫此刻已经对攻了一百多招,可依旧是胜负难分,孟贤看到他游龙剑剑法不断变幻,风雷之声不断增强,自己虽然连续不断的把惊雷剑法精妙招式施展出来,但断海流总能利用精妙的剑招他的惊雷剑法化解开。 他仔细看着断海流不断施展出的飞龙剑法,看着这剑法中的精妙剑招,心中也是微微一叹,知道这套飞龙剑法,若论起精妙程度,可是远胜自己的惊雷剑法。 这些年飞龙帮一直在江湖之中横行,飞龙帮也是年纪一辈人才辈出,他一直也颇为不满,此刻所见这套层出不穷,精妙非凡的飞龙剑法,才明白飞龙帮却有独到之处,不禁也是微微佩服。 孟贤看到他招式之中,不断传出的风雷之声,感受到从游龙剑上不断传出的内力,知道自己比断海流内功要强上一分。 但他丝毫不以为喜。自己修炼内功几十年,竟然只比一个不要二十岁的少年强上一分,多少让他那一双老脸又些微红。 断海流感受到惊雷剑法所传出的压力,身形并没有丝毫停止,一面不断加快进攻的速度,一面小心提防着孟贤的暗器,他知道孟义庄的暗器在江湖上有独领风骚之势,刚才孟贤在林中展现出了暗器,也证实了这一点。 断海流从这余光之中,看到千亦闻眼眸之中隐隐有着泪滴,一动不动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青年,心中微怒,大喊一声,手中游龙剑,急速的转动,向着孟贤攻去。 千亦闻被他的这喊声所吸引,她把头转了回到,眼眸之中的泪滴未散,看着场中对战的两人。 同样被他喊声惊动的还有一人,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衣青年,只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天空中那一轮残月,看了看残月傍边那几朵薄云。 听到兵器之声不断的响起。他缓缓站了起来,看到场中的对战的两人,不自主的喊了一声:“师父。” 孟贤听到这一声师父,本来还缓慢而出惊雷剑法,突然之间一动也不动,乍然而至,就像被这一声师父定住了身法,一动也没有动。 断海流手中的游龙剑正自凌厉,猛地听到一个声音,余光已经看到那黑衣青年已经站起,孟贤手中的青钢剑忽然停止不动,他看孟贤这种反应,已经知道了这声音正是在喊他,他手中游龙剑并没有停止,依然急速攻向孟贤。 只听到一声刺破骨头的声音,从那边发出,那炳游龙剑已经从孟贤的胸口透胸而出。游龙剑上夹杂的风雷声,以及风雷声中夹杂的内劲同时也传到了他的胸口,只见他被这股内力击中,身子急速向后飞出,人在空中,一大口鲜血就已经喷了出来。他胸口上身中一剑,脸上并没有一丝痛苦神色,反而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惬意的微笑。 这一丝惬意的微笑从何而来,没有人比让自己更清楚,因为终于听到了他苦苦找寻的答案,这个答案和他自己的生死又何足道哉。 黑衣青年看到这忽然而改变的战况,眼眸中明显夹杂着一丝吃惊和愤怒。看着急速向后飞出的孟贤,身形腾空而起,一手已经稳稳接住了孟贤。 这时孟贤在空中,也已经看清了他的脸,这张熟悉的脸,只是比他想象中成熟了不少。 这和他刚才看到了脸完全不一样,他微笑中略有一丝的诧异,望着这张脸说道:“小林子,是你吗?” 黑衣青年林枫眼眸之中隐隐有泪花闪现,猛的点头说道:“师父,是我。” 千亦闻看到林枫那张熟悉的脸,本来已经制住的眼泪,再一次弥漫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看来他记忆完全恢复了,只是同样的疑惑在萦绕在他的心头。 断海流看着面前的黑衣青年,只在一会之间就已经变换了容貌,心中暗惊,这双容貌就是当年在古岚城风云大会前见到那位少年林枫,他惊奇的看着林枫,心中暗自想着这其中的原因,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最后把这归结为魔族妖法。他声音有些诧异的道:“林枫,原来是你,这些年武林正道一直再找你,原来你竟然用秘法变化了容颜。” 林枫冷冷看着他,并没有说出一句话,冷冷的看着他那炳游龙剑,看着那炳游龙剑上的鲜血,鲜血还没有干,依然顺着游龙剑滴着鲜血,滴在枯叶上,把这片枯叶染成一片血红。 他轻轻的把孟贤放在地上,转头又向千亦闻望去,只见他冰冷的眼眸中瞬间多了几份暖色,这份暖色顺着他的目光移向断海流而逐渐消失,最终消失不见。 他手中的秋水凌波剑缓缓的举起,身子猛地腾空而起,人在半空,身子在空中急转,右手中秋水凌波剑似慢实快。挽出几个剑花,剑上发出的剑气如一个巨龙一般围绕在他的身边,夹杂着嘶鸣声向着断海流攻去。 斩龙诀,龙腾四海。 千亦闻看到他施展这一招,知道这一招正是在与安圭罗对时施展的斩龙诀,看来他的记忆完全是恢复了,想到这心中更是一喜。 断海流看着这一招龙腾四海夹杂着巨大的剑气从半空中攻来,手中的游龙剑也不停滞,双脚猛地发力,身子腾空而起,运足内力,游龙剑夹杂着巨大风雷声攻向林枫。 两把剑在空中相交,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断海流感到从那炳秋水凌波剑上传出的内力急速的攻向自己,胸口一震,身子被这股内力击退数丈,一口鲜血已经到了喉咙处,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看着缓缓落地的林枫,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脸,看着那炳如秋水一般的剑,隐隐感受到从那炳极薄的剑上发出了杀意。 他骄傲的脸上瞬间面如死灰,面如死灰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的不解,他再次感受林枫身上的杀意,感受到自身胸口处的伤势,他再不迟疑,身子回转,腾空而起,向着远处的树林中急冲而去。 “第八十九章:四面合围” 林枫看着断海流快速远去,并没有起身追赶,他看着千亦闻死死的盯着他,不发一言,已经隐隐猜到了她穴道受制,当下快步走向前去,手指轻点,就把她身上的穴道解开。 千亦闻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眼眸中泪珠隐隐又一次的出现,她这两年独自一人走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苦苦找寻他。 不论是空旷的塞外沙漠,还是热闹的中原江南,对于她来说,都是说不出的孤独,没人的地方孤独,有人的地方更是孤独,因为别人越热闹,她自己的内心就越觉得孤独。 可孤独并不是最让她受折磨的,比孤独更可怕的是绝望,那种无论你到了哪里都没有一丝消息的绝望。 此刻林枫站在她的面前,这位在江湖中逐渐磨砺出坚强性格的女子,此刻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如此的脆弱,只是平时被坚强的表象所迷惑,不但迷惑了别人,同样也迷惑了自己。 此刻若不是孟贤静静躺在地上,受伤重伤,她一定会紧紧的抱住他,依靠在他那强壮的肩膀上静静的哭泣。再不放手。 林枫看着她眼中的泪珠,一双虎目之中也隐隐有了一丝的雾气,他强自忍住,没有让这丝雾气在他眼中弥漫,轻轻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步向着孟贤走去。 看着孟贤伤口处的鲜血被自己点住穴道,不再流血,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他轻轻的把孟贤扶起,正要运功助他疗伤。 千亦闻快步从走到孟贤身边,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瓷瓶中拿出一枚九转还魂丹,对着孟贤道:“孟庄主,快服下这枚九转回魂丹。” 孟贤自然听说这这药王所制的疗伤圣药九转回魂丹,轻轻点了点头,林枫从她手中接过这枚九转回魂丹,轻轻放在孟贤的嘴中。 林枫用手轻抵在他的背上,暗自运动,内力缓缓向孟贤身体中送去。 孟贤眼睛微闭,只觉得经脉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内力缓缓在他体内运行,这股强大内力隐隐分为两种,一种纯阳如火,另一种其寒似冰。 这两种内力相互交融,却并没有互相融合为一体,他也是暗暗觉得惊奇。一时也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那九转回魂丹在孟贤体内完全化开,林枫那股强劲内力也随着的经脉运行两周有余。 林枫觉得孟贤体内的气息逐渐稳定,缓缓撤回内力,收回手掌。 嘴里轻声问道:“师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孟贤感觉到体内的气息运行,比之刚才已经有了很大改善,他轻轻点头道:“好多了。” 他声音顿了顿,望着林枫的脸问道:“小林子,这些年你去到了哪里了?” 林枫微微沉吟,似是回忆,又似乎是措辞,他整理好思绪,正要回答。 忽听远处数里外,几人劲风向这边疾驰而来,听这身形似乎极快,这几人隐隐从四周过来,把这地方紧紧的围在中间。他若孤身一人,自然不怕什么强敌,只是如今这两人在身边,他听着越来越近的风声,暗暗思索着如何躲藏,此时若带这两人用轻功外出,必然会被他们发现。 他急忙扶起孟贤,轻声道:“师父,有人来了,快走。” 他扶起孟贤,快步向着顺着这林云庄破旧的大门,向着林云庄走去,林云庄虽然已经多年无人再次居住,几乎成了一片废墟,当年又被这些人一把火烧了起来,房顶早已破烂不堪,由于建造之时多用石料,总体轮廓还在。 三人刚到里面,就听见远远有人一声高喝:“白鹤道兄,火龙门主,两位那边可曾见到那魔族余孽。” 林枫听到他说出第一个字之时,还在一里开外,等说到余孽时,人已经到了林云庄门口,这份轻功造诣,当真不凡。 其他两个方向,先后又声音传来. “上官帮主,这边没有发现那魔族余孽。” “上官帮主,这边也没有发现。” 这两句话声音刚落,那两人都已经林云庄外的两个方位站定,这三人刚刚站定,不远处劲风响起,又有十数人从外面飞驰而来。把这颇大的林云庄隐隐围在中间。 孟贤听到这几人声音,面色微变,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他低声对着林枫道:“小林子,是上官飞龙,白鹤道人,和火龙,后面还跟着数十名高手,你先带着千姑娘先走。要不我们谁都走不了。” 千亦闻听到这几人的名字,也是暗暗心惊,这飞龙帮帮主上官飞龙武林风云榜上排名第一,松鹤派掌门白鹤道人排名第二,神火门掌门火龙排名第九,后面的数十名高手,想必也都是几派之中高手,这样的阵容,她三人万万不是敌手。 她抬头望向林枫,望向他那张清秀的脸,只见他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突然之间,他有些紧蹙的眉头微微展开。向着孟贤和千亦闻轻声道:”随我来。” 只听门外上官飞龙大喝一声道:“既然我们几人从四周过来没有见到他们,他们必在这林云庄中,我们几人守在外面,你们几人进去搜,发现目标,哨声为号。” 那十几人齐声应了一声,从破旧的门口向着林云庄搜去。 上官飞龙这几句话,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声传数里,清楚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林枫听到耳边清晰的声音,暗道“这上官飞龙内功竟然如此了得。” 他隐隐听到那数十人已经进入了林云庄,正快速的向着里面搜索。他大致辨一下方位,顺着破旧石路又穿过一个过道,走到一个破旧差房之内。 孟贤和千亦闻看着林枫带着他们来到了柴房之中,都有些诧异,看到林枫此时正站在柴房中思索,都没有打扰他。 只听得远处那十几人呼喊之声,已经向着这边搜索着,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也仅仅剩下一条长长的走廊。不禁有些暗暗心惊。 正在这时,一时沉默思索的林枫,双目猛得一亮,身形忽然之间动了。 “第九十章:青衣长剑” 说是柴房,此时早已经没有了丝毫柴火,只是火烧处比其他地方留下更加斑驳的痕迹,想来是这里堆积的木柴增加了火势。 林枫快速在四周第三块青砖上各踢了三脚,只见墙角处几块青砖缓缓移动,露出一个地洞。 他望着这个漆黑地洞,微微有些出神,似乎是这个地洞触发了他某些遥远的回忆。 千亦闻看到这柴房之中隐藏的机关之术,脸上的惊愕之色更重,孟贤隐隐猜到了林枫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本来苍白的脸上一脸的淡定,此刻也出现了一些的惊奇,似乎是惊奇这种机关的精妙程度,面色之中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林枫扶着孟贤带着千亦闻迅速进入的地洞之中。 地洞门也迅速合上,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的亮光。 门外的人此时已经进入了这间柴房之中,一个清晰的喊声传到地洞之中。 “老秦,这里没有。”一个略有些粗豪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也从远处传了过来:“去其他地方搜。” 脚步声从屋内走出,渐渐远去,直到声音远不可闻。 林枫慢慢扶着孟贤,顺着地洞,向着前方走去。 地洞之中,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林枫自然而然想到几年前自己独自一人在这漆黑的地洞中,孤独的前行,黑暗笼罩着这地洞,同时也笼罩着他幼小的心灵。 孟贤似乎猜到他的心思,轻轻一声咳嗽打破这地洞之中的宁静。 “小林子,当年就是通过这个密道才逃脱的吧。” 林枫扶着他的手微微一颤,慢慢说道:“是的,我当年就是在林云庄被围住之时,父亲把我放到这地道之中,我才从这地道之中逃脱的。” 他声音又顿了顿,说道:“我听闻父亲说,这机关之术还是您传授给他,说到底我当年能够逃脱还是要感谢师父。” 孟贤听到他这句话,一时沉默不语,似乎是再回忆着什么。半晌,他才长叹一声,慢慢说道:“说什么传授,我从来没有把机关之术传授与他。” 林枫听他这句话,微微一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亦闻噫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不解轻轻问道:“那就奇了,难道这林庄主是从其他地方所学。” 她本想说,既然不是从孟贤处所学,那必是从其他地方所学,只是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孟贤显然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慢慢说道:“小林子,你父亲年轻之时的事,他给你讲过没有。林枫缓缓摇头道:“没有,父亲在家中很少提起他年轻时的事情。” 孟贤慢慢说道:“这些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从来不向人夸耀自己,永远是云淡风轻,潇洒如风。” 他长叹一声,又慢慢感慨道:“这位林兄弟,真是一个我有生之年所见最为惊艳的天才。” 他声音缓慢,似乎是再回忆,半晌,他才慢慢说道:“你父亲初出江湖之时,山东有一连营水寨,纵横八百里,水寨之中一群巨盗藏匿其中,这群人在当地烧杀抢掠,无恶不做,一些江湖中的败类为武林所不容,也都会藏匿其中。上官飞龙带领我们正道中人几次去围剿都败下阵来,他们利用八百里水泊为屏,也杀的不少来进攻的武林人士。” 他声音顿了顿,声音忽高,似有直上云霄之意:“林兄弟一身青衣,一把长剑,乘一扁舟入水泊之中,三天三夜纵横八百里,尽诛匪酋。” 简单的描述,却在地洞之中造成长时间的沉默。 纵横八百里,尽诛匪酋。这是什么的场面,中间经历了多少场杀戮,又经历多少凶险。 林枫仿佛看到了在那水泊前乘一叶扁舟的青年,手中一把长剑,微风吹动他鬓角的头发,随风飘动间,豪迈坚定,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八百里水寨之中,那青年一把长剑,舞动如风,剑风到处,尽诛匪首。一身青衫被那鲜血浸染。持剑立于江边。英勃之气从胸中所发,纵声长笑。声震数里。 半晌,孟贤声音又缓缓说道:“我听闻此事,找了他一月有余,才在一家小酒馆中见到他。只见他当时酒已喝了三天三夜,大醉将醉之间,筷子敲碗,纵情高歌于内,后醉卧于地,三日未醒。” “我庄中突发急事,留便签与他,先行回庄。他几日后来到孟义庄中,我和他一见如故,相谈数日,发现他聪慧灵透,见识远博,期间我寥寥说句,提到这机关之术,不想他竟然已经尽得其中三味。古人说一法通,万法通,我想说的正是林兄弟。” 千亦闻听他说话,黑暗之中一声长叹:“想不到林庄主竟然是如此妙人。” 孟贤微微一笑说道:“千姑娘,这个妙字用的好。” 林枫听孟贤说完,胸中不由得腾起了某种叫做骄傲的情绪 黑暗之中虽没有亮光,地洞却是极为平直。几人在地洞中缓缓而行,并没有多长时间,已经隐隐看到一丝亮光。 这亮光本也是颇弱,只不过这几人在这黑暗之中时间颇长,才显得这微弱亮光特别明亮。 顺着这地道向前慢慢走去,这亮光也是越来越亮,几人都知道那地洞的出口马上就到,不禁加快了脚步。 到了洞口处,林枫先从地洞之中慢慢钻了出来,听到四周没有呼吸之声,才把孟贤和千亦闻从地洞之中慢慢的浮出。 孟贤看到这机关的出口竟然巧妙的隐于天然树洞之中,不禁微微点头,苍白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敬佩之色。 几人从地洞出来,只见残月如故,依旧挂于天际,几片薄云随风轻轻飘动。呼吸着这黑松林泥土气息,竟然有了惬意之感。 孟贤虽身受重伤,可见到林枫平安归来,看到他这几年逐渐长大,眉宇间隐隐与林青宇多了几分相似之处,不禁微微又有了一丝感伤。 千亦闻也逐渐平复了激动心情,刚才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之中,心情却是颇为愉悦。 林枫看到这两人逐渐泛起的笑意,嘴角处也微微翘起。 孟贤忽然看着林枫说道:“小林子,这两年你到底去了那里?我走遍江湖也没有找到你?” 千亦闻微笑的脸庞之上,同样也出现这样的疑问,她一双明亮的目光望着林枫。 林枫只觉得望向自己这双明亮眼眸中,比这夜空中的繁星还要明亮几分,不由得有些痴了。 “第九十一章:毒解真因” 林枫微微沉默,整理着心中的情绪,缓缓说道:“这两年说起来极为简单,我身中彼岸花之毒以后,昏迷不醒人事,被楚星辰等几人带回了暮春城中,用本族秘法疗养一年多时间,才慢慢清醒过来,只是以前的记忆全部消失,以前所学武功也全被封存在记忆之中。由于彼岸花之毒太过于剧烈,我中毒时日过长,面目渐渐毒性侵蚀,变了模样。清醒之后,学习了本族武功,出江湖创立天煞帮。” 他简单的几句话,把这些年的情况描叙了一遍,语气之中波澜不惊,几乎没有任何的色彩。 千亦闻静静望着他,想着从他嘴中所说的话语,想起那那日在客栈之中,她被人引出房外,林枫被人带走,原来都是楚星辰一手策划的,他想到那个有些飘飘然的中年人,嘴角之中出现了一丝的薄怒。 这彼岸花之毒竟然能让一个人的面貌都扭曲,变形,这中间他又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没有人能够知道,也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这其中的痛苦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可这种痛苦他会言说吗?答案恐怕只能是否定的。 她望着了他双清澈的眼睛。想起了自己在龙家第一次见到他的画面。她第一次在湘西龙家见到林枫之时,就从他眼神中看出了熟悉的味道。虽然已经面容全部改变,可那双眼神却不会变。 她看着他就坐在自己的身前,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龙家的奇闻杂谈中明明记载着取水,火两物,混极地之花,炼化为丹,才能解毒,可自己这些天刚从极地取回极地之花,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是水,火二物,这林枫竟然神奇的好了。 她静静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明白,她抬起头,静静问道:“龙家奇闻杂谈之中,记载彼岸花需取水火二物,混极地之花,才能解毒,不是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林枫静静想了一会,说道:“我就是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奇怪花香,才头痛欲裂,以致晕倒,醒来之后就记忆完全恢复,至于这其中的缘由,我也没想明白。” 千亦闻听他说起花香,从怀中缓缓透出一株风干成形的极地之花,拿在手中说道:“是这香味吗?” 林枫看着这股极地之花,只见他一个独枝之上仅仅有一个花朵,花朵不大,颜色淡红,虽已经风干,却依旧花香四溢,真是有些神奇。 孟贤看着这株极地之花说道:“我听闻极地之花,数量极少,此花生长缓慢,非十数年而不成株。不但生长在极寒之地,还生长在极险之地,鸟兽皆不能至,千姑娘想必这株花来之不易吧?” 千亦闻闻听此言,下意识的双手往袖中缩了缩,把手掌之上那几道血红隐于袖间。 林枫听到这些话,望向千亦闻的眼眸之中满是暖意,千亦闻看着这道炙热目光,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此去极北之地,虽然凶险,但也是运气颇佳,总算把这极地之花取了回来。” 孟贤静静思索一会说道:“我知道了,这水,火二物,应该并不是一个实物,而是两种内功心法。” 千亦闻抬头望着他,有点想不明白,问道:“两种内功心法?” 孟贤微微一笑道:“正是,所谓水,多为寒,火,多为阳,枫儿身兼两种不同的内功,寒为玄冰鉴,火为斩龙诀,这两种内功同时在一人身上,并没有彼此消融,这种情况极为罕见,可却在他的身上出现了。” 林枫听到这样的答案,缓缓点头,他自那日服用九转回魂丹以后,一股纯阳内力自体内涌出,在经脉内流传不息,体内自此有了一阴一阳两种内功,在他体内运行顺畅,却没有融为一体。 千亦闻听到这样的答案,细细想来,必是如此,这两股内力本就在他身上,他在莫春城中所学内功也必是为阴,再加上他吸收了这极地之花,彼岸花之毒自然而然就解除。若是换成其他人,就算自己带回了极地之花,他的毒依然解不了,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想到这,他绝美的脸上笑意更浓。 他们在黑松林待了数日,孟贤的伤势也是逐渐好转,想来上官飞龙在林云庄没有查到他们,必会想到他们已经出了这边地方,这几日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再来打扰。倒也清净。 孟贤有意规劝他放下仇恨,但看他面色坚毅,眉宇间怒气颇重,也就渐渐打消了这种念头,想到待再过几日,再规劝于他。 林枫每日夜里去城中偏僻处买些食物回来,三人就在草丛枯叶之上席地而坐,笑谈畅饮,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枫这几日回过林云庄一次,看到曾经辉煌鼎盛的林云庄,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残垣断壁间荒草丛生,墙角阴暗处蛇鼠同住。破败沧桑乃是荒废久矣。心中不禁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 …… 这几日,距离讨魔大会召开的日子渐渐近了,睢阳城中的各派人员都陆续来到了城中,孟义庄的人也随着人流来到了这座小城之中,褚玉带着一行人进入城中,寻找孟贤留下的本门暗记,来到那座客栈之中,向伙计打听了孟贤的房间,得知孟贤已经数日未归,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褚玉在这客栈之中要了几个小菜,要了几碗葱油面. 周凯看着要着褚玉面有忧色,张口劝慰道:“师父武艺高强,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人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兴许是把其他的事耽搁了。您就先放宽心,我吃完饭就去寻他。” 褚玉用筷子随意的夹了一个青菜,放在嘴中慢慢的咀嚼,半晌才缓缓的道:“若是有人正面与他为敌,我定然是不用担心,他若是不能取胜,自保远去还不是什么问题。可这次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你师父明知我们要来,还几天未归,定然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第九十二章:路遇不平” 周凯匆匆吃完饭以后,起身正要向外走去,只听孟云烟站起身来,嘴中嚼着一个没有咽下去的小菜含糊不清说道:“周师兄,等等我,我们一块出去。” 说完站起来就要跟着他向外走去。 周凯听到她的喊声,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身体转了回来,望了望褚玉,看到褚玉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就笑着对着孟云烟说道:“小师妹,那我们走吧。” 两人快步从客栈中走了出来,看见大街之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这次讨魔大会是上一次风云大会之后,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人数盛况,可两次从路人展现出的表情之上,却是并不相同,上一次参加风云大会是为了在武林中扬名立万,脸上多是兴奋。这一次讨魔大会,却是关乎武林正道存亡,众人表情之中都多了几分凝重,多了几分恐惧,毕竟几十年前那场正魔大战,经过天煞宗事情之后,又被人重新提起。 重新提起天荡山三天三夜的杀戮,提起那从山顶流下来的鲜血,以及那满山遍野的尸体。当年亲身参加天荡山的武林中人,几乎都已经不人世,可这些久远的故事,却被人演绎的原来越生动,越来越精彩,仿佛每个传颂的人都似乎自己亲身经历一般,自己当时在站在那天荡山上看着每一个细节发生。一些年纪颇大的老人,已经演绎成了自己当年用一把剑杀了许多魔族中人,手拿宝剑,立于山间,无人是他一合之敌,所要之处,众魔皆靡,持剑立于山间,迎风飘扬,潇洒飘逸。 哪些被他想象出自己用剑砍掉的头颅,血淋淋的头颅,一个个顺着天荡山滚下了山去。尽管他一生从来没有拿过剑,杀过人,可能除了偶尔在路上行走时踩死过几只蚂蚁,连只鸡都没有杀过,他们依然把自己想象成了站在天荡山上迎风而立的盖世英雄,娓娓道来,而丝毫没有脸红之感。 “这些人,脸皮竟然厚至如此地步,也是罕见。” 孟云烟望着一位老者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情景对着周凯说道。 周凯看了一眼这位唾沫横飞的老者和周围听之入迷的人群。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关键还是那些人愿意听,要是都不愿听那人胡扯,那老者自然也就没有说下去必要。” 孟云烟想了一会,微微点头道:“你说这魔族中人究竟有多可怕?” 周凯想了一会,认真说道:“这魔族中人也不见得有多么可怕,这天煞宗崛起这半年来,也没听说他们干出了多少杀人如麻的事情。” 孟云烟听他这样说,一个俊俏的小脸似乎平静了许多,她欲言又止,跟着周凯又走了一段距离,终于忍不住询问道:“我听说这天煞宗宗主极有可能是小师弟。不知师兄听说了没有。” 她本以为这个消息是个秘密,周凯听到以后一定会大吃一惊,谁知周凯听到她的话以后,并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说道:“小师弟的为人我是颇为清楚,若真是他的话,咱们这一次可就不用担心了。” 孟云烟听他说出话,一时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一张俏脸不解问道:“不用担心了,这个是怎么说?” 周凯微微一笑说道:“怪我没讲清楚,我是说不用担心师父的安危了,你想想看,若真是小师弟,那小师弟怎么可能对付师父,这师父的安危也就没有了问题。” 他二人在这城中寻找孟贤,从热闹的正街已经走到了偏僻小巷,可依旧没有找到孟贤下落,时光如漏沙,从无一刻停止,转眼之间,天色渐黑,他二人正要回去向褚玉复命。 突听前边巷口的拐角处听到一阵哭声,他们两人急走两步,转过巷口,看到这这狭长的小巷之中有一位颇为年轻的公子正在调戏一个女子,看那女子约有十五六岁上下,肤白貌美,虽并不是绝世之姿,微泪轻落,有楚楚动人之美。看她穿着打扮,不似官家子弟,倒也是颇有几分小家碧玉之感。 那位年轻公子手拿一柄长剑,剑身之上布满麒麟图案,一看就知道这炳剑并非凡品,这位年轻的公子相貌也是颇为英俊,只是眉宇之间有几分暗淡之色,颇有几分中气不足之感。 这名年轻女子的上衣已经被扯破,露出他雪白的香肩,那名年轻公子一只手正要向那女子胸口摸去。 只听身后孟云烟疾声喝道:“住手。” 那公子听到有人喊话,本来一脸坏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心中想的却是谁不想活了,敢管本公子的闲事。他快速转过头来,只见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个颇为貌美的女子,和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 他目光先在孟云烟身前停留片刻,只觉得这名女子比他手中这名女子还要漂亮几分,她此刻表情微怒,樱桃小嘴轻轻翘起,他竟也看出了另一种美感来。 他余光看到周凯时,脸色微变,沉声说道:“孟义庄周凯,又是孟义庄,你们可是存心和本公子过不去。” 周凯看到这人那一副表情,心中暗骂,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她缓缓扬手,算是行了一礼,看着这位年轻人极平静的说道:“原来是风云门少主上官玉,幸会,幸会,失敬失敬啊。” 上官玉看到他,没有还礼,脸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幸会个屁,我告诉你们两个赶紧滚,别打扰本公子的好事,要不然,本公子让你们孟义庄好看。” 周凯还要再说什么,只见孟云烟已经一把长剑拔了出来,用剑尖指着上官玉说道:“该滚的人是你,放开这姑娘,否则……” 上官玉看了孟云烟这副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他本就骄傲无比,前些年被林枫所伤之后,这些年更是躲在风云门中苦心修炼,在江湖中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响,近年来更是被评为武林四公子之一,这一些讨魔大会才来到这座小城之中,看着这花花绿绿的女子,好色本性就开始显现,他正在兴头之上,被孟云烟打扰,又想起多年前被孟义庄林枫所伤,不由得怒火更重。 他放开那名女子,手中的麒麟剑猛的拨出,向着孟云烟急攻而去。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