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伏心魔》 第一章 少年,掌柜 宣武王朝,开元历71年,入冬。 永安城是宣武王朝的王都。宣武王朝威慑天下,震慑江湖。 永安城里从不缺些热闹新鲜事也不缺脍炙人口的饭后谈资,除了那座冷清而又森严让人心目神往却又战战兢兢地皇宫让人忌讳莫深噤若寒蝉。谈论最多的还是,江湖。 “这里有着衣衫褴褛的乞丐,锦绣华衣的商栗,挎着刀剑的游侠儿,初入江湖的愣头青,逍遥法外的盗匪,高中状元榜眼探花郎的书生,一肩挑鼎的武夫,徐娘半老的老鸨以及久居花丛的嫖客.....” 大雪覆盖永安城。在主干道上有道貌岸然一书生对满脸羞红的青涩少女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莫不是这书生在告白?街道两旁响起稚童的呼喊:“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咯。”风尘仆仆的行人纷纷抬头望着,两旁商铺掌柜的也都出来凑着热闹。 茶馆门口让人忍俊不禁的胖掌柜正眉飞色舞的给客观讲着谁家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标志水灵说些老爷们之间的荤话,听到孩童的喊声也抬头望着默不作声了,过了会儿啊便低下头嘟囔着:”下雪咯。“转身便恢复奸商本性,搓着双手吹着哈气对着路人道:”下雪咯,各位客观来壶热茶暖暖身啊。“ 在永安城的长乐街中有一座破败萧瑟却又富丽堂皇的酒楼,这种反差使得人们对这座酒楼矛盾不开不知怎么形容。 酒楼生意冷冷清清可在二楼最东头靠窗的酒桌上,有一少年斜倚在窗边好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微蹙的双眉之间好像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修长苍白的两根手指夹起桌上的酒杯一杯又一杯少年的长相嘛?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宣武王朝姓楚,皇帝姓楚,这个少年也姓楚。太子楚平生。 楚平生望着窗外落下的雪花。先是落寞,继而愤怒,再而无奈,后而轻轻叹息。估计是想到些伤心事,估摸着是念起不该念得人,想起不该想的事。 他缓缓扭头转身朝着冷清空荡的酒楼里余下的几桌客观看去,细细打量。 西桌的客观是位娇艳女子,说不上明眸皓齿但也婀娜多姿。娇艳女子孤身喝着闷酒,好似在在等什么人却被放了鸽子,左顾右盼,垂头丧气。 南边那头桌上的客观是位满脸红光的男子,看那身行头估计是个商人。商人手里把玩着一块无可挑剔的玉佩,意气风发的对着在他对面微醺的男人说道:”兄弟,你不是本地人不晓得,这永安城里的青楼勾栏少说也有五六十座,都是销金窟无底洞,不过呢,“ 坐在对面短小精悍的外地男人听到青楼勾栏立马来了兴致,眼冒金光挤眉弄眼。听到商人说到不过呢,便停下急的抓耳挠腮问道:”老哥啊,继续说啊,别停。“说罢便急忙起身给商人的酒杯斟满了酒,说道:”走着。“ 商人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接着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道:”不过呢,一分银子一分货,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叫便宜没好货,永安城里的风月女子值得上这个价,你老哥我啊去过无数次喽,也总结了哪几个楼里的姑娘最水灵儿最俊儿,嘿嘿。其中呢,这秋水楼的姑娘最清秀,那一双眸子啊,好似望穿秋水,摄人心魄勾人魂哟。天香楼的姑娘风情万种,最是让人流连忘返,也是永安城里最烧银子的青楼。风月楼的姑娘最是妖艳,那个妖娆劲啊,毫不夸张的给你说老弟,嘿嘿,在那里怕是你倾家荡产也要....“说罢,商人便一个劲猥琐的笑着。外地男人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会心笑容,好似跃跃欲试的搓手笑道:“还望老哥带路,去见识见识,嘎嘎。“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楚平生瞥见酒楼掌柜的左手摇着折扇,右手拎壶酒,时不时的甩着头顶的三千烦恼丝可谓是搔首弄姿,折扇上极其骚包的写着四个字,第一美男。掌柜的已是不惑之年,偏瘦的身材样貌还说的过去,只是笑起来越发的觉着猥琐 掌柜主动拎酒过来坐下,笑眯眯道:“殿下,又来了?看看我今儿个这身行头够拉风吗?”楚平生点头揶揄道:“老王,你可别再这么骚包了,还第一美男我呸多大岁数人了还恬不知耻?” 掌柜吹胡子瞪眼佯怒道:“你小子说的什么屁话?我手拿折扇乃文人风范。” 楚平生没有附和,目不斜视,又斟上了杯酒,只是淡淡笑道:“附庸风雅。” 其实,楚平生对这个掌柜了解也是甚少,可耐不住日子久了便熟络起来,也是觉着这掌柜的有趣有意思,俩人吵架过过嘴瘾斗斗嘴也都不予计较也互不恼火。掌柜的曾和楚平生闲聊提及过自己的名字,不过也是插科打诨一笔带过,只记得姓王,叫王什么来啊?忘了,楚平生也没记住,所以啊便喊上了老王。 楚平生指着酒杯平静的说道:”老王,下雪了,喝点酒暖暖身子。你说,宫里昨儿个午时传下圣旨,说要灭雷氏满门,子时整个雷家便鸡犬不留。这永安城里又一豪阀灭族,啊不,是宣武王朝又一豪阀灭族。哪怕是他雷家权倾朝野,雷家老头子桃李满天下,再荣华再富贵,可这宣武还是姓楚啊,这天下也还是姓楚。是觉着自己行了,急着飞蛾扑火赶来送死,还是我楚家我皇室安逸的太久,他们忘了我楚家的手腕了?这是今年第三个豪阀了,秋、林、雷,下一个是谁呢?“ 老王听完楚平生看似平静却语惊四座的话,大步流星的离去。 过了不大会功夫,只见老王手里拿着一件雪白狐裘轻轻的披在了楚平生的肩头,嘿嘿笑道:”殿下,这儿我可不敢乱说,不过既然雷家不识好歹,企图布局刺杀殿下,又怎会落得这个下场。说到底啊,还是他雷家自不量力,贪心不足蛇吞象,自作孽,不可活。哼。“ 楚平生抚掌大笑道:”老王啊老王,可别跟我这儿扯犊子,我可不信你没胆说。不过呢,你不愿说就罢了。得是谢谢你这狐裘喽,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可没你这狐裘来的暖心。“话音刚落楚平生便喝完壶里最后杯酒,起身朝楼下走去道:”老王,走喽,不送。“ 老王摇了摇手中第一美男的折扇儿笑骂道:”滚蛋,谁要送你个臭小子。“ 望着楚平生走出酒楼随后低语道:”你小子能继承我的本事,所以,可别死了。“ 酒楼外依然飘着入冬的第一场雪,就在这几盏茶的功夫中雪已经厚道淹没脚下的靴底。 楚平生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狐裘,不断的搓着修长苍白的手,不断的往手心里儿哈着热气儿轻微呢喃道:”真冷啊,可是啊怎么没皇宫里冷呢。“ 第二章 掌柜出手 宣武王朝暗流涌动,人们都能察觉出来,有人避之而不及,有人前扑后继的跃入,涌入暗流,分上一杯羹。 ”要大清洗了吗。“平生宫的凉亭里,楚平生把玩着手里精雕玉镯的酒杯,看着天空刚刚落下的大雪,呢喃道。 站在身后的丫鬟望着楚平生单薄的身子,看起来略有羸弱之意 “殿下,回屋里吧,您身子骨弱,奴婢怕您染上风寒。”亭子里的丫鬟诚惶诚恐的道。 楚平生漫不经心道:“去把昨儿个我从宫外带回来的狐裘拿来。” 回到皇宫里的楚平生,觉着索然无味,全然没有在酒楼里和老王打打嘴仗的闲情逸致。可能是着深宫大院里没有似是老王那般有意思的人儿了,除了丫鬟便是戴甲挂刀的侍卫了,连个说话的伴儿也没了。 要说楚平生的身子骨弱,那可真是弱的不得了,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毕竟身在帝王家,身处太子,从小习得帝王心术,自然心里有点瞧不起那武夫。要说高手,这皇宫大院不知道有多少嘞。不过,楚平生有时也在想着外头的江湖,想着那大侠,到底是如何侠义,如何行侠。寺里的和尚,念得什么经,念得出一个佛? 披上丫鬟拿来的狐裘,楚平生摆了摆手冷声道:“退下吧。” “找老王喝酒去!”楚平生迈开大步,走出皇宫。此刻的他没有意识到,接连下雪的永安城里注定不太平静,有一抹微弱的寒芒一闪而逝,杀机悄然浮现。 临近酒楼,在楚平生的眼前,酒楼的招牌若隐若现,可以看到酒楼今儿个的生意还是冷清冷清,但楚平生心里可是门清门清的,这酒楼生意可是从开业到现在从没好过。 开业那会儿,酒楼装饰的富丽堂皇可行情不好,老王索性也撂挑子不拾掇了,就任由从富丽到破败。老王在楚平生眼里啊,就想他皇弟的名字一样平凡,只能维持温饱,顶多呢再有些神秘,绝对和绝世高手不沾边,送他八个字形容就是,胸无大志,极其骚包。 永安城里的雪越下越大,阴霾越来越重,像是随时要爆发。楚平生离酒楼越来越近,也看清了横在了不远处的粗糙壮汉。壮汉佩刀,嘴角撇出一抹不屑的说道:“留下吧,楚平生!” “留下?你要留我的命?”走了一路的楚平生气喘吁吁的道。 壮汉没有回答楚平生的话,反而伸手接着飘下的雪花,盯着楚平生自言自语道:“有人想要宣武王朝这片天变一变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知道你是太子,可是万两黄金真的很让人疯狂呢。好了说的够明白了吗、?该送你上路了。” 听到壮汉说的话,楚平生不禁想到他自小在皇宫长大,七岁被立为太子的楚平生都快数不清了有多少次暗杀、刺杀。可到直到今天,他不是依然活的好好的,可那些刺客早都命丧黄泉了,皇宫从来不缺高手,但今天楚平生并没有带随从。他也不慌乱只是轻轻叹着反问道:“你让我离去,外加说出来谁派你来的,我给你黄金十万两。” 壮汉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略带着一丝嘲弄的看着面前的楚平生道:“你觉着你今儿个能从我刀下活着?即便你真能活着又如何,你们帝王家人,修的帝王心术。所以你也甭懵我了,别说黄金十万两,我这条小命儿还留不留的住还不好说嘞。” 说完壮汉便飞奔到楚平生跟前瞬间拔刀,刺出一刀。 刀刃上,反射出的寒光令人窒息,令人压抑,同样的,也令楚平生窒息,楚平生的额头渗出丝丝冷汗。“难道今儿个真要栽到这不知名的刺客手里,这也太憋屈了。”楚平生喃喃自语道。 就在此时,一阵呼啸声,一片银光闪闪的银针参杂着雪花四射而出,从楚平生的眼前飞过。银针和刀刃碰撞在了一起,在大雪下格外压抑的气氛,传出一阵“叮叮”声,挡下了那能要楚平生命的一刀。 楚平生心里提起的石头落了下来,瘫软在脚下的雪地上躺了下去,心里想着:“莫不是宫里的那些老头子跟出来了,是哪位高手啊,我怎么记着宫里没有用银针做武器的人啊。” “臭小子,死没死啊你,没死就给老子爬起来,撅一边看着。看老子给你露两手,耍几手真本事。”耳熟的话语打断楚平生的思绪才知道是老王。 可楚平生不觉着扔几手银针便是真本事了,觉着雕虫小技,是点三脚猫功夫,心里落下的石头又提到嗓子眼了,却又急忙喊道:”你丫的是老王?**,闹呢,你快回来那人有真本事,你上去送死去啊你,跑啊,**。“又喊了几句后,楚平生见老王不应声,便也静静看着了。 只见平常猥琐的不可一世的老王,在此刻是真正的不可一世。伫立在前方。 老王左手握拳微抬,心念一动,左拳带起凌厉的劲风袭向面前壮汉。 壮汉心中一惊,反应过来,却是手里的刀跟不上老王出拳的速度,结结实实被抡中,胸口顿时软了下去,飞到一旁,硬是狠狠折了一棵小树,树上覆的雪纷纷洒落。壮汉嘴角溢出鲜血,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老王又是一拳砸出,壮汉大惊失色,他此时还未来的作出防御动作,眼看着那拳朝着自己脑袋而来,这一圈如果砸实了,命就得交代在这。壮汉只好退步,用双臂接住这拳。可是这拳的力量依然摧枯拉朽。”咔嚓“听到一声脆响,壮汉知道自己的手臂废了,痛苦的闷哼一声。 老王捡起了壮汉的刀,冰冷的说道:”就这些手段,真是自不量力,现在我送你下黄泉。“ 说罢,抽刀,刀刃上强劲的罡气刮的楚平生的脸生疼,他终于感受到了老王的力量。 老王那一刀凝结了庞大的气势,寒芒遮天蔽日,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刀刃摧枯拉朽一般撞上了壮汉的脖颈,他的脑袋落地乱弹。 第三章 我要练剑 刀起刀落,人头落地。 大雪天里,有一朵朵血花绽放,尚有温热,只不过很快便枯萎,流动着。 老王提着手里得刀,朝着壮汉轰然倒地的方向走去。临近身前,蹲下身子,在壮汉的衣衫里来回摸索着,摸出了一封信。想来应该是壮汉的主子交代的事儿吧。 把书信塞进兜里,老王向着楚平生走去,掸了掸落在身上的雪,还真有点高人风范。 等到跟前儿,扔掉了手里的刀,又暴露了本性,对着楚平生露出一口的大黄牙猥琐道:“臭小子,我这手刀耍的咋样,可不比你们皇宫那些老不死的差。” “你这手刀耍的好不好,我不是练家子,看不出来。可是我却知道,你救了我的命。”瘫软在地的楚平生站了起来缓缓作揖道。 老王轻轻笑道:“都说戏子无情,帝王更无情,无情不过帝王家。戏子唱兴亡,帝王最决绝。我却在你楚平生身上看到的是,看似无情最至情。”随即,老王又接着道:“臭小子,看到了吧。老子往常和你闲pian的事,没有吹nb吧。不过话说我当秀的一手好刀,那江湖上,各路女侠,大家闺秀什么的抢着要给我做老婆。。。。。。” 老王话还没说完,楚平生急忙“咳咳”两句:“得得,打住老王,又开始了收不住了你。不过这才是我认识那个老王,你这一下突然成了大高手,总归是觉得哪里挂怪的。这下好了,你还是那个骚包臭屁的老王。走吧,还不回酒楼,喝酒去?” “得嘞!”老王搀扶着楚平生进了酒楼。 要说永安城里最让人忌讳莫深的地方那就是皇宫了。 皇宫,御书房中。当朝天子楚凌天正在龙飞凤舞的写着“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飞扬的长眉微挑露出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随即,御书房的阴影暗角处,慢慢浮现出了一团人形黑影。想必是皇宫圈养的死士。 “陛下,太子殿下遇袭,九死一生,但最终还是死里逃生了。”死士战战兢兢地禀报着。 闻言,天子楚凌天眼瞳一缩,棱角分明的脸上随着浑身的颤抖微微的抽搐,看的出来这位宣武王朝的天是真正的动怒了,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握着笔杆的手,已经压抑的把那根边疆进贡的名贵毛笔,攥得粉碎。冷声道: “我想你已经查出来出手的人是谁吧?不然你也没胆禀报。”“陛下,是是,吴家。”死士面首贴地跪在地上,满头冷汗打着颤音道。 此刻的楚凌天活脱脱的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传下一道圣旨:“满门抄斩,头颅挂城墙,让他们看看这就是挑衅我皇室的下场。”而后,死士带着旨意退了下去。楚凌天坐在纯金打造的龙椅上,拿起笔写下“清洗肃杀”,不明何意。 这座在楚平生眼里冷清,死寂,孤独,没一点儿人情味的皇宫开始为他,似一座巨大的磨坊运作着,像齿轮转动着。 此刻,宣武王朝的暗流似乎更加涌动。但除了越来越压抑,一切似乎又风平浪静,察觉不出任何端倪。或许是那暴风雨前的平静。 “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酒尚余温,入口不识乾坤。”酒楼里楚平生望着杯里的酒道。随后又问道:“老王,你说什么是江湖?我想过很多次了。刚那刀剑相向,人头滚落便是江湖?” 老王拿起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喝完整整一壶,落寞略显苍凉的说道:“从不曾离开的是江湖,越陷越深的是江湖。 我隐姓埋名半生是江湖,埋名半生不知名是江湖。我就是江湖,这酒楼就是江湖,这天下何处都是江湖。我们不过,是那江湖里的人和事儿。” “照你这么说,这江湖不仅仅是刀光剑影儿?”楚平生似懂非懂的道。 老王没有再接楚平生的话茬儿,而是掏出从壮汉身上,翻出的信。扔到楚平生面前。 楚平生拿起信,拆开后,只见上面写着“提头来见,余下八千两。”估摸着儿是成功过后,去拿那剩下付齐全没的八千两黄金。 “万两黄金就想要我的项上人头,痴人说梦啊。也罢,没什么意义,估计啊,这会儿,皇宫已经开始运作起来了。”楚平生笑道。 “臭小子,瞅你今儿那熊样。若不是在老子酒楼跟前,今天人头落地的怕是你咯。”老王揶揄却一脸正色道。 楚平生抿了抿嘴唇,似乎在做一个什么决定一般。沉默半晌儿,坚决如铁的说道:“老王,我想学些真本事。我要练剑。” “为什么?”老王细细的打量着楚平生道。 楚平生笑着道:”因为啊,我无数次在想江湖到底是什么?索性,不如我自个儿去走一遭,亲自瞧瞧。但我起码得有保小命儿的本事吧。总不能去闯荡江湖,还带着大片的跋扈和侍卫。那也太丢人了。“ “嘿嘿,巧了臭小子,老子当年耍的便是右手刀,左手剑。想跟我学本事,我得看看你够不够格,哪怕你是太子也不行。你若够格,我便教你毕生所学。”一脸正色的老王虽然表面这么说,心里却其实早就乐开了花,他早就想找个人继承衣钵了。这人就是楚平生,奈何他自个儿送上门了。那我总的装点高手风范,矜持点吧。 “我只学剑,刀就罢了。不过还是要学左手剑和双手剑。”楚平生道。 老王大声笑道:”哈哈,有意思。好小子我仿佛隐约地看到,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剑客,缓缓的收起自己的剑,抬脚踏出了自己的江湖路。“ 楚平生淡淡的笑着道:“喝酒!” 过了半晌,老王打了个酒嗝儿,微醺着说道:”臭小子,往后要学着用自己手里的剑来说话,用自己的拳头教别人道理。” 完事儿,别一头趴到桌上,打着鼾声。 想来应该是,醉了。 江湖上的人们何尝不都试着习惯用自己的剑说话呢? 第四章 断剑肃魂 楚平生不是个光说不做,纸上谈兵的人。相反,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回到皇宫的当晚,他便吩咐下人,收购名剑。 躺在床上的楚平生,回想起今儿个整天的经历。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现在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想着,既然下定了决心要练剑,那就打明儿起就开始。可不能让老王那家伙笑话。喃喃完“江湖”后,便沉沉的睡去。 “今儿个又下雪,这永安城的雪,一天比一天儿大。不知道何时能停。”楚平生起了个大早,站在窗前自语道。 “殿下,请更衣。”平生宫里的丫鬟轻声呼唤道。 ”我昨儿个吩咐的事,有着落了吗?”楚平生问道。 丫鬟一脸苦色的说道:“殿下,永安城里武器铺子,里的剑都是凡品。估摸着儿是入不了殿下的眼,只能向那些江湖上,耍剑的老前辈收购。” 闻言楚平生道:“也罢,那就在等等。要实在不行的话儿,就去收集上好的玄铁,找最好的铁匠,打造把绝世神剑。” “吱呀!”楚平生屋子里的门开了。紧接着传出一声“皇兄,我来看你了。听说,你昨儿个遇袭了。“ 听到这声音,楚平生便知道,他的皇弟,楚平凡,来了。 要说这楚平凡最初儿,可不是叫平凡。叫平疆。 在楚平凡出生那几年,宣武王朝离一统天下,就差一步。那就是——边疆。所以当朝天子给他取名儿为楚平疆,预兆着平叛边疆。可能是真龙天子,有气运加持。或者说是,他楚家本就该一统天下。没两年,边疆收服,宏图霸业呈现。可渐渐长大的楚平疆,越发觉着身在帝王家,没那么如愿。不如在普通人家,来的如意。便求着当朝天子另更名为楚平凡。 ”来了?你可是好久没来哥这平生宫了,也好久没找哥喝酒了啊。“楚平生道。 楚平生望着自己的弟弟,他英气逼人的五官,比上回见面成熟了许多。却依然从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里,瞧得出这家伙,一点没变,敬重着自己。 楚平凡嬉皮笑脸道:”没啊,皇兄,弟弟我可是打心眼里想念您啊。苍天可证,日月可鉴啊。“ ”嘛事儿?这次找我“楚平生笑道。 楚平凡收起笑脸,严肃道:”父皇让我给你带个话儿,让你去御书房找他去。估计是和皇兄你昨儿个遇袭有关。“ ”走起!平凡。“楚平生搂着楚平凡的肩头道。 在这座皇宫里,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从出生起,楚平生就注定了会是这其中一人。 御书房门口,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辉煌。 ”皇兄,我先走了,你自个儿进去吧!我就不瞎掺和了,闲了找我喝酒,我一个人难免有些苦闷。“楚平凡摆摆手道。而后便大步离去。 楚平生摇头笑了笑,便推开朱红色的大门。推门便映入眼帘的是,殿内纯金雕龙的龙椅上,坐着为睥睨天下的雄主。正在书写着什么。 望着自己的父亲,楚平生喊道:”儿臣拜见父皇。“ 坐在龙椅上那个睥睨天下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笑呵呵说道:”臭小子,别跟老子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是你老子。昨儿个的事,我派人查清了,是吴家,满门已经斩了。头颅高挂城墙。“ ”礼数总不能乱。父皇,这宣武王朝的天,总归是我楚家,是您。这是第四个豪阀了,父皇是准备要大清洗?上至庙堂,下至江湖?“ 楚凌天满是赞赏的道:”不错,说的不错。甭管是第几个豪阀,余下的,若是再不老实,那就都没必要再存在了。豪阀可以重新扶持,庙堂上的人才也可以重新培养。但是,不忠,不义,必斩。“ 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说这朝纲之事了,我听说你在找剑,我这里有一把名剑。给你了。“ 楚平生拍了拍脑子才想到,要说这世上哪里宝物最多。那不就是皇宫了,什么没有?自己还在外面费心费神的寻一把好剑。 “什么剑啊?”楚平生懊恼道。 楚凌天带着笑意一言不发,过了会儿,似笑非笑的对楚平生说:“断剑肃魂。” “什么?”楚平生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楚凌天无奈的有说了遍:“断剑肃魂。”便吩咐下人去取来。 过了不大会儿,断剑肃魂摆在了楚平生的眼前。楚平生用近乎呆滞的目光看着,随即伸出僵硬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断剑肃魂。 这天底下有四大绝世名剑,当中拔得头筹的便是断剑肃魂,其次是,楚平生父皇,楚凌天手里的玉龙剑,而后是鱼肠剑,离火剑。 断剑肃魂顾名思义是一把断剑,可是从来没有谁敢小觑这把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剑。 江湖盛传,断剑肃魂,应该叫做断灵肃魂。因为此剑,不仅断人灵,还断人魂魄,可已看出此剑凶名赫赫。 断剑肃魂,剑长2尺1寸,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通体墨色,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墨色阎罗之案,狰狞毕露,显得无比威严,让人胆寒。剑刃锋利无比,青光茫茫,给人寒冷如雪,吹毛可断的感觉。断痕处,布满了暗纹,给此剑平添了几分神秘莫测。 楚平生拿起了断剑肃魂,急不可耐的想试试手中剑的威力如何。奈何不知找什么试剑最好,便把断剑肃魂笔直的从高处往下直抛。“叮叮叮”断剑肃魂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看它笔直的落入地下,矗立在地面上,颤抖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锋利无比。 楚平生急忙收剑入鞘,朝着自己的父皇说道:“儿臣谢过父皇。” “儿啊,希望你不要埋没了此剑,退下吧!”楚凌天道。 楚平生拿着断剑肃魂出了御书房,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皇,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 御书房内,龙椅上的楚凌天再楚平生退出去后,已然在纸上写出了 “剑出鞘,生机复。江湖路,帝王术,砥砺心。” 第五章 心魔经 把玩着刚刚到手的名剑,断剑肃魂。楚平生心里泛起丝丝涟漪,随后便调整好自己直到现在,还未平复的心情。 “不得找老王显摆显摆?必须的,得去。“楚平生自问自答一番道。 走出皇宫,赶往酒楼途中。楚平生路过了一片市井作坊,尤其热闹。大雪满天飞,人堆人,围成一团,也不觉这儿冷。人儿们大声的叫喝着“好好好”“起来啊,打他”此等喝彩,怒其不争之语。充满了市井独有的市井气儿。按做老王说的话,这便也算是江湖吧。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这倒引起了楚平生的注意,他朝着那片儿走去,一路上的拥挤简直不可描述。把这位自小金鼎玉食的太子殿下郁闷半天,却也无可奈何。 终于啊,楚平生挤到了人群靠里儿,算是个不错儿的位置。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人,开设比武打擂。拔得头筹者,奖励丰厚,可却是没说是什么。 “大哥哥,你带着剑诶,你会武功吗?你是大侠嘛?”在楚平生边上儿,有个白嫩的稚童,尤其可爱,一手拽着他的衣服角儿,一手指着楚平生的剑接连问道。 楚平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淡淡笑道:“不会,也不是。但是,快是了儿。” “我以后也要闯荡江湖,当个大侠,也要像大哥哥,佩剑走江湖。”稚童举起小拳头,呼喊道。 楚平生笑而不语。笑的很温暖。 周围的人小商贩,也张罗着“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快来押啊,赔率。。。” 人群拥挤处,硬生生的腾出,几张桌儿子的位置。上面坐着一个胖掌柜,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半文半绉的说道:“各位,大雪天里,一碗热茶,三文。一碗烈酒,七文。暖暖身子骨儿。先到先得,毕竟就这几个位儿,晚了,可就别人坐上了。”楚平生看到,暗暗竖起大拇指,打心里想到:“高啊。这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更有市井泼皮,借着人群拥挤,乘机揩油青涩少女。 。。。。。。 楚平生暗自想到:“莫不是这比武打擂是比武招亲,头筹的奖励是为美人儿,新娘子?若是这样,老王应该来的,来看看也好。从没见他提起过自己有媳妇,约莫着这打了半辈子光棍。。。。。” 一声沉重的呼喊声“呼哈”,打断了楚平生的思绪。 楚平生抬头望去,仔细打量着擂台上的激战。 擂台上的两人互相拆了几招。只见一高瘦男子和一虎背熊腰的壮汉,互相拿着手里的兵刃,对峙着。 高瘦男子猛然突刺,刀锋忽然一转,横里劈,竖里刺,越来越快,大刀发出呼呼的声音,忽然他抓住一个破绽,将刀一竖,胳膊一展,那把刀直直刺了过去。 虎背熊腰的男人急转身体,铁塔般身子,并没表面看上去那么笨拙,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子,腰上一痛,还是被擦伤了。他眼神一狠,抬斧将大刀挡开,手腕忽地一甩,决然挥出一斧,目标他握刀的手腕。 高瘦男人发觉不妙,赶忙变幻刀法,用他的刀向上用力一挑,他只觉手腕一震,大刀脱手而出,飞了老远落去地上,被打下了擂台。 楚平生拍手大喊道:“好!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只听一旁的人们儿,有人喊道:“赚翻了,不愧是江湖上人们盛传的,大力斧李盖。喝花酒的钱出来喽。“ 也有人抱怨道:“什么红尘刀客啊,我看着刘啸天,也不过是吹嘘出来的名号。我可是押了背着我媳妇儿,从家里偷拿出来的二两银子。“ 何谓江湖?这天下遍地处处是江湖。 楚平生默然,踩着脚下的雪,继续朝着老王的酒楼去了。 ”老王,我来了。给你看样东西,保证惊掉你的下巴。“楚平生略带傲意的道。 老王笑道:”哈哈,老子活了半辈子了。什么东西没见过?更别提惊掉下巴,说说,是什么。?“ ”喏,你啊看看我这把剑,在口出狂言也不迟。“楚平生把配挂在身上的断剑肃魂,放到桌上,奸笑道。 老王抽出剑,顿时呆若木鸡,问道:“断剑肃魂?“ 楚平生拍手鼓掌道:“识货。” 这老王心里翻起了大江大浪,不愧是皇宫啊,天下第一名剑。都能随意的拿来,给不会剑术的楚平生当做礼物。老王再次震撼了,皇宫的实力。 过了好一会儿,老王正色的说道:“臭小子,虽然古往今来,大多剑客都是自小学剑,基本功扎实。但也不乏在剑道上大器晚成者。剑你有了,剑术和剑招,我会慢慢传授给你,毕竟不能急功进切,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晚辈明白。“楚平生道。 老王放下了断剑肃魂:“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臭小子,可愿学剑、?” 楚平生立马抬手作揖道:”平生学剑,余生所愿。“ ”好小子,今儿个你让我见识了天下第一名剑,断剑肃魂。那我便先传你一部心法。有此心法更助益于你对剑道的感悟。此心法,在江湖上并不出名,尘封多年。可在那些老不死的眼里,它是禁忌。“老王气质猛然一变道。 听到老王如此吹捧这本心法的楚平生,耐住心头的狂喜,问道:”什么心法?“ 老王轻声说道:”心魔经。“ 说罢,老王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泛着古老记忆的古书籍上面写道”心魔经“,递给楚平生,道:”小子,牢记之后务必销毁。“ ”心魔经,心中魔经。故云心魔,四层心魔,层层疯魔。亦正亦邪,镇压佛陀。。。。“ 老王随后说道:”小子,这部心法,亦正亦邪。你正,它便正,你若是魔,它便是你真正的心魔。心魔经,共四层,二层小成,四层大成,可镇佛陀。如表面意思,修至大成,可以镇压佛陀,我现在不过也第三层,却横行江湖三十载,不过现在隐姓埋名。足以见得此心法的霸道。谨记,切记,切勿入魔。“ “如果入魔,那该怎么办?、“楚平生问道。 老王看着楚平生严肃道: ”如若入魔,那便伏心魔。“ 第六章 磨剑 “伏心魔?”楚平生诧异道。 老王无奈道:”说了你小子也不懂,总之,记好我说的话。现在,练好基本功才是你要做的。“ ”老王,指条明路呗。“楚平生嬉皮笑脸道。 ”让我想想,你先小酌两杯去。“老王沉思道。 过了半晌儿,老王摸着自己的脑袋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要练左手剑和双手剑?“ ”是,老王你的绝学是左手剑,右手刀。我就不耍刀了,约莫着自个儿没那么高的天赋。索性,学左手剑。而双手剑,则是为了混淆视线。毕竟,左手剑儿,得是压箱底儿。不能随便暴露,快没命儿的时候再露出来儿,平常能应付的就用右手剑。算是儿留一手儿吧。“ 老王笑眯眯着说道:”好小子,你是藏拙啊。扮猪吃老虎。“ 楚平生笑笑没吭声。 ”大智若愚藏锋芒,一遇风云便化龙。“老王冷不丁冒出句话。紧接着问道:”小子,你是左撇子吗?“ 楚平生反应过来,脑子一转,才想到左手剑,得是左撇子啊。赶忙说道:”不是。“ ”双手剑暂且不提,从现在开始,包括你回到皇宫以后。两只手,以左手为主,右手为辅。左手剑可要远比右手剑难练儿的多,你要吃的苦头也绝不少。就练基本。“老王沉声道。 楚平生急忙道:”那这基本怎么个儿练法儿?“ 老王那张年过半百的老脸,一听这话,五官紧紧扭曲在一起,褶子都显露出来。露出猥琐奸诈的笑容道:”还用我教你吗?首先,每日寅时起来,扎两个时辰的马步,但左手要持剑,朝前端平。不仅寅时要练,亥时也得练,看你自己拿捏。你若想练好剑就得下苦功夫。你的决心有多高,成就便就有多高。你手里的剑会回报给你的。 至于,为何这么练。那就是,剑客,出剑要稳,手不能抖儿。还有快、准、狠。“ 楚平生看着自己的左手问道:”那快、准、狠又要如何去练?“ ”快,先从拔剑开始练起吧。准,便从拔剑之后练起,至于如何去练还的你自个儿去悟。我走的路,并不一定你非走不可,也不一定适合。狠,需要你往后自己体会,说直白点,狠,便是杀人术。在刀光剑影,浴血拼杀里摸索出来的。还有,记得,把你自个儿的身子多锻炼锻炼。弱爆了!“老王思索着道。 楚平生认真的说道:”受教了,老王。“ ”臭小子,回去吧!我这酒楼本就生意不好,也没银子顾俩小二儿。瞅瞅,你这耽误我多长时间了。快走吧,我还得做生意。“老王笑着摆手示意楚平生离去道。 楚平生双手抱拳笑着说道:”老王,那我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就此别过。“ ”臭小子,还把江湖那套整上了。滚你丫的“老王笑骂。 挎剑离去的楚平生,别说儿,从远处的背影处看还真有点儿江湖大侠的风范。 大雪覆盖下的皇宫,别有一番韵味。 回到平生宫里的楚平生,吃了顿饱饭儿。 给了自个儿一拳,疼的嗷嗷叫,觉着自己下手有点重。后知后觉,才发现。自个儿的身子骨真像那老王说的那样,弱爆了。当即有点郁闷。 随后想着怎么锻炼自己的身子骨儿,琢磨了半天,开始在平生宫的大院里,绕着大院,跑起步来。 楚平生想不出好的方法,他对武学一窍不通,便用了最笨的法子,跑步。 半个时辰后,”呼哧,呼哧“满头大汗,模样狼狈不堪的楚平生剧烈喘息着,在大雪纷飞的季节。落在身上的雪,被汗水融化。那身华贵的衣裳也被汗水浸湿十之八九。却又在寒冷的冬天,凝结成冰霜。 次日,一大清早。只见皇宫大院的平生宫里,有个雪人,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少年,被大雪包裹着。中规中矩的扎着马步,左手持剑。不知这少年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手里的剑微微的颤抖着。 少年动了,少年身上的雪,扑簌簌的往下掉。把手里的剑入了鞘。左手却剧烈颤抖个不停,少年按住自己的左手。迈着打颤儿的双腿,走进了屋子里。 这少年自然便是楚平生。 丫鬟,早已在桌上摆满了早餐。却见,不知何时起的楚平生,用自己那还在颤抖的左手进食。拿起筷子,夹了半天的菜,愣是没有夹到,也没吃到嘴里一口。 旁边的丫鬟惊恐的问道:”殿下,奴婢斗胆问您句,您何时起,用左手吃饭了?当然,不只是吃饭一事,应该是任何事,殿下都改用左手了。“ ”跟你说说也无妨。因为有人对我说过,你下的功夫有多大,手里的剑便有多大回报。我不是天生的左撇子,我便自然要比别人投入的更多,便琢磨着儿,平日的生活起居也都一并改成左手,能更好的适应。这改过来才发现,左手吃饭便如此难,何况是左手剑呢?“楚平生像是和桌上的菜怄气似的,来回的夹着说道。 这顿饭,楚平生吃进肚子里的极其少。反而却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倔劲儿,更加努力。因为他明白,若是这都坚持不了,何谈闯荡江湖,成为高手?远的不说,放在眼前近的,事实就是,左手使儿不好,饭都吃不饱儿。 平生宫里的丫鬟们,看见太子殿下。在一棵古树下,重复着一个动作,像是乐此不疲,拔剑,剑出鞘,再入鞘。反复反复,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尊贵的太子殿下楚平生,脱掉了上衣,在大雪里跑着。跑着,一直跑着。直到瘫软在地上,险些晕了过去。被丫鬟们合力抬进屋里,照料着。 往后的日子里,楚平生一直重复着,枯燥、乏味,甚至可以说是折磨的每一天。也没出去过,似乎是闭门造车。一直在潜力,极限,突破,爆发,昏厥,,升华中,度过。 在每个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楚平生咬着牙问自己:”你不是想去看看江湖吗?你不是时常在想大侠,如何行侠,如何侠义吗?你不是想亲口去问问,寺里的和尚,念得什么经,念得出一个佛吗?“ 楚平生把自己想做了是一把剑,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打磨他。 磨剑,以自身,磨己剑。 第七章 初试牛刀 一个月后。 平生宫的大院里。楚平生光着膀子,裸露出上身的肌肉线条。配合他那容貌,给人一阵视觉冲击感。并不是膀大腰粗,而是微微隆起,似是小山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转过身来,只见楚平生练的还是最初的基本功。瘦高的身体,扎起马步。双臂却是比一个月前更加有力,持剑端平的左手,稳若如石,扎起马步的双腿,步履稳健。表情丢掉了痛苦,淡淡的胡茬衬托硬实的下巴,看起来桀骜不驯,却又有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待到楚平生面不红气不喘直立起身体来,隐约听见丫鬟们的议论声:“殿下,这一个月的变化,也太大了吧。不再是以前那个看起来瘦弱书生样儿。” “你不想活了吗?敢议论殿下,不怕被殿下听见?记住,这是皇宫,我们过是宫里的丫鬟。不是乡村里的长舌妇女。不过,现在的殿下好有魅力。”另一名丫鬟好心朝着开启话匣的丫鬟劝说道。 楚平生只是听完她们的谈话,便回了屋里儿。也没有追究追责。 回到屋里儿的楚平生,看着自己裸露的上身,轻轻用手抚摸着。随后,毫无预兆的猛然朝自己的胸膛,狠狠的砸出一拳,随后轻轻笑着,自语道:“自个儿着身子骨儿,是比一个月前结实的多了。” “差不多了,该去找老王了。接下来该试试成果和收获了?一个月没见,这次看见我,估计会大吃一惊吧。”楚平生心里想道。 挎着天下第一名剑的楚平生,走出了皇宫。 永安城里,长乐楼中,掌柜儿不可思议的揉着眼睛。 长乐楼,自然便是老王的酒楼。而老王就是那不可思议揉着眼睛的掌柜儿。 “怎么了?老王,哑巴了。见着我儿怎么还不说话里。”楚平生一脸玩味的笑道。 老王惊的下巴快掉了下来,支支吾吾,结巴道:“你你,你是楚平生?真的假的啊?**,” “老王,你今儿个告诉我,谁敢冒充宣武王朝的太子?”楚平生无奈道。 老王仍是满脸震撼的说道:“好家伙,变化够大的。” “老王,要不要见识下我的拔剑术?帮我点评点评如何?怎么样?”楚平生摸着自己的剑道。 老王不信这楚平生,仅用一个月的时间能把剑练的如何好。老王开始的震惊在于楚平生的身子骨儿,那是最明显不过的变化了。 老王嘴角划过一丝嘲讽道:”行啊,让我看看你小子,这一个月来到底下了多少功夫。还是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随后便说:”这样吧,我这酒杯里斟满,一杯酒。我往空中抛起,看你能否击中。“ 说罢,老王便把酒杯,向空中高高抛起,等着看楚平生这小子出丑。 老王刚脱手,酒杯里的酒还没溢洒出来时。楚平生动了,在刚抛起的一瞬间,右手按着剑鞘,左手缓缓扬起,一瞬寒芒冷冽,酒杯极为对称的一分为二,更加称奇的是酒杯里的酒,也如平行线般,劈开了。 “怎么样,老王。还算不错吧!”楚平生略显得意道。 比较楚平生也是一个月从手无缚鸡之力,到现在这种地步。难免会有些得意。 再来看老王,老王眼里的震惊之色一闪而逝,很好的掩藏了下去。笑眯眯道:“小子,还算可以。不过,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这只是刚入门的水平罢了,不值一提。不过,你这一个月的时间达到这般地步也算是有天赋。” 其实,老王并没有故意打击楚平生。而是实打实的点评。 江湖上,曾有一位剑客。因天资愚钝,悟不出自己的剑道,学不会剑招。便苦练拔剑术,一练便是十几载,练到了登峰造极。期间,不少嘲笑,讽刺声。可那剑客全然没有理会。而是在,十几载后,重出江湖。一入江湖便问鼎天下。可以说是大器晚成。这也是为什么,老王让楚平生练拔剑术的原因。而楚平生,也真的只是才入门。 当楚平生听到自己的水平只是才入门而已,当下便有点郁闷。但很快又恢复了干劲。 接下来,楚平生一直在和老王闲聊着。老王也在给楚平生讲述写江湖事儿,江湖上的人儿。 直到,老王冷清的酒楼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大马金刀的。老王赶忙,过去笑着说道:“三位客官儿,里面请。要来些什么啊?本店什么都有,物美价廉,绝对良心。” “先给本大爷来上三只烧鸡,两只烤鹅,一碟牛肉。再随便上几个下酒菜,记住喽,下酒菜还的有酒,把你这儿最好的酒给我上两壶。”为首的大汉说道。 老王一听,老脸上堆满了笑容说:“得嘞,客官,您稍等片刻。” 老王来来回回的伺候着,这几个客观。 一个时辰后,那几位壮汉,消灭完了桌子儿上的酒菜,个个酒足饭饱。便转身就走。 “客官,您几位儿还没结账勒,一共是五十两银子。”老王想着,难道是喝多了? 为首的壮汉,放下了扛在肩上的大刀,劈开了一张桌子说道:“笑话,我们可是土匪。你听说过儿,土匪会结账吗?你这老东西也不动脑子想想。” “得了,碰见砸场子的了。小本生意啊!”老王一脸肉痛又说道:“那我要是非要让你把这五十两银子掏了呢?” “你这老东西是活腻了,本大爷现在就宰了你。给你五十两冥币,弟兄们给我把这酒楼先砸了,再宰着老东西。”为首大汉猖狂的说道。 大汉的手下砸碎一张桌子时,楚平生,步伐生风,健步如飞的冲了上去,便是一脚。踩踏在大汉胸口。回过头对老王说道:“老王,这几个宵小之辈就交给我了。不劳烦您老出手,掉价儿。刚好我试试剑。” 说罢,便一个跨步,冲到了为首大汉的面前。 拔出了断剑肃魂,猛的向为首壮汉脑门儿一剑。 这一剑快若闪电,可这为首壮汉本事似乎也不弱。提起大刀,往面前一横。剑便再难往前刺入一分一毫。为首壮汉抓住时机,踢出一脚,朝着楚平生的小腹。 为首壮汉的气力非比寻常,一脚便把楚平生踢飞出去。连着压碎了好几张桌子儿。老王肉疼道:“臭小子,行不行啊你。我的桌子啊,你悠着点,不然老子和你没完。” 为首壮汉,得理不饶人似的,抓住破绽。急忙大步朝着楚平生跑去,想要补上一刀。 楚平生并没理会老王。擦了擦嘴角溢出口腔的血。强硬的支撑起身子,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大刀。如果这刀砍中,楚平生的头颅将会被一分为二。 楚平生咬了咬牙,急忙偏头。刀砍中了楚平生的肩胛骨。就在为首壮汉继续施力时,楚平生迅速拔剑,为首壮汉的脖颈儿,漏出了一道细微的口儿,紧接着,轰然倒地,鲜血狂喷。 皱着眉头的楚平生咬牙拔出了,砍在自个儿肩胛骨的刀。 看着剩下的两位壮汉冷声说道:“你们也想死吗?” 余下二人不敢吱声,连滚带爬的出了酒楼。 第八章 吾名早已满天下 境界 酒楼外,连滚带爬出了酒楼的余下土匪再说着什么。 二人中,一位面向显呆的土匪道:“”哎,飞猴哥,咱们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狠茬子,老大都栽了。“” 原来,那位在酒楼里首当其冲的砸碎桌子,却被楚平生反手擒获的壮汉土匪,叫做飞猴。 “”是啊,咱们这回儿算是碰见狠角色,硬点子了,扎手。呆子,老大死了,可是咱们也得讨生活啊。以后,我就是老大,你跟着我。“”贼眉鼠眼的飞猴道。 被唤做呆子的土匪,好像并非愿意屈居人下,怒喝道:“”你什么意思,飞猴?老大这才刚死,你就想着做大哥了,有没有良心?再说了,要做老大,也是我做,凭什么是你。?“” “”就凭我手里的刀,你不敢接。“”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又是一阵刀光剑影,我想这便是江湖吧。尔虞我诈,人人都是野心家。正是中了老王的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然是人心险恶,可怖。 江湖上也有最美的风景。生死之交的情谊,患难与共的真情。 当然, 江湖上也有许多的反差。共富贵后的分道扬镳。生死之交的转手一刀儿。 要我说儿,这江湖就是一面印着太阳的明镜儿。折射出好坏,折射出人心。 只见,老王的酒楼里儿。老王看着自己轻微颤抖地手,猛猛的喝了一大口酒。仔细打量,老王的手里有一根细长的根银针儿。 “”平生儿,我和你实话实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给自己或是别人儿包扎过,缝过针了。“”老王看着手里的银针朝楚平生说道。 在不知不觉中,老王对楚平生的称呼,已经慢慢从臭小子,改到平生儿了。楚平生和老王都没有察觉到。 再看楚平生,此时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高手风范儿,光着膀子儿。坐在木桌下的小凳子上。笑着问道:“”没想到啊,老王,你还懂医术,可以啊。你是不是样样精通啊。哎,老王,你懂不懂琴棋书画?“” “”哈哈,琴棋书画我不懂,可谓是一窍不通。我这人呢,俗儿。你们觉得高雅儿的曲子儿,我反而欣赏不来。只觉着是,弹得什么狗屁玩意,不如我的一个屁好听儿。我这前半生儿,前一半儿呢,是在江湖上儿,打打杀号,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在刀口上讨生活。这不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所以,自然而然的学了点医术,只是点儿皮毛。这后一半儿呢,便是一直囚在了这酒楼,学会了,烧菜,酿酒,喝酒。也看尽了人生百态。“”老王拿着手里的银针儿,在酒桌上的,油芯灯儿的火上烤着,烧的通红儿。 楚平生细细的品味这老王的话,随后,一脸不解的问道:“”哎,老王你给我说说。你当年为什么要突然退出江湖了,不然,以你的本事儿,估计现在早已名满江湖了吧。还有你为什么一直囚在这酒楼里啊。“” “”吾名早已满天下,只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我把自个儿囚到这酒楼里儿,也不过是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承诺罢了。不提也罢。“”随机,老王话锋一转,似乎并不想聊起此事,反而说道:“”平生儿,针儿烧的差不多了。要开始给你缝针儿了,记住,爷们点儿,别鬼哭狼嚎的,丢人儿,丢份儿。“” 楚平生很识趣的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笑着说道:“”来吧,老王。可别小瞧我了。练剑的苦儿都吃过,若是连这点疼痛都忍不了的话,那不是白白让老王你看笑话吗?“” 烧的通红的银针儿,扎入楚平生的皮肤,开始穿针引线。楚平生,咬紧了牙齿,双手死死的捏着凳子坎儿,愣是一声不发。老王的眼里闪过赞赏之色。 约莫儿过了一个时辰儿,只见酒楼里的两人,双双满头大汗,布满了豆儿大的汗珠。一个是因为疼的,一个是因为手艺生疏紧张的。 待到两人缓过劲来儿。 老王突兀的对着楚平生说道:“”平生儿,还记得我传你的心魔经吧,这回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心魔经,第一层是,吐纳炼心。打坐呼吸吐纳,精神集中,循环渐进。内力游走于诸穴筋脉,可助你打通更多的穴脉,内力增长飞快。最后,则是内力淬心,达到炼心的效果。切记,打坐时,切勿被人打断。容易走火入魔。“” 楚平时赶忙问道:“”老王,那往下的三层呢,改怎么练啊。是要我突破第一层,你才会给我说嘛?“” “”对头,难的你小子聪明一会儿。好高骛远可不是好事儿。“”老王喝着酒道。 对了,再给你讲讲江湖上的境界划分,以后你要是入了江湖见到打不过的就跑儿。这境界全天下都在用此划分。 “”不入流,三脚猫的拳脚功夫。 入门,也就是你现在的境界,扎实的基本功。 三流,体内产生一丝内力,可以展现出来。 二流,学的一门完整的功法小成。 一流,一门功夫大成。 超一流高手,功夫登峰造极,修炼的功夫登峰造极。 宗师,拾花摘叶皆可伤人。 散气返朴归真。 这些便是江湖上的等级划分,看见没,小子,你才刚刚入门。不管是在功夫上,还是在江湖上。“” 楚平生没理会儿老王,反而摸着自己的剑,在酒楼的桌子上刻着字:“”铁马冰河梦中雾,千秋江湖一生路。帝王心术凌锐志,断剑肃魂刻壮志。“”又笑着说道:“”老王,你不是说过,剑客只能用自己的剑说话吗?那我告诉你,我相信,我的剑会带给我一切,包括天下第一,也包括宣武的江山。老王,时辰不早了,我回皇宫了。“” 楚平生走后,老王去到楚平生在时,坐的桌儿上。 “”铁马冰河梦中雾,千秋江湖一生路。帝王心术凌锐志,断剑肃魂刻壮志。 好小子,有出息,有志气。我便要看看,你今后儿能走到哪一步。“”老王先是轻声呢喃道,随后狂放大笑。 第九章 闻鸡起武 出了酒楼的楚平生,在永安城的街道上踱步走着。可以说是悠闲无比,配上他那身锦绣华裳,加着那英俊的面孔,像极了一标准的纨绔子弟。 挎剑而走的楚平生,看着依旧热闹无比的街道。不禁思绪万千,想起了一个月前被吴家所刺杀。差点丢了儿小命儿,索性自个儿命大,被老王救了下来,不然早就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了。 可自打儿这练剑的一个月以来,整个宣武王朝却风平浪静。莫非是被父皇那招敲山震虎,还有那血腥的头颅高挂城墙震慑到了,悔悟了。绝无可能,如若他们这便害怕、退缩,又怎么能在这天底下建立起座座豪阀。 楚平生抬头看着天空叹道:“真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城城欲摧。” 今日的永安城,没有像往常一般,下着鹅毛大雪。但街道的两旁,早已堆砌起儿厚厚的积雪。 街道两旁的孩童兴冲冲的在雪地里打滚,把一身衣裳儿滚得沾满了白雪,似是个雪人儿。 有的在那打着雪仗儿,有的在那堆着雪人儿。个个耳朵小手通红,个别的鼻涕已经结成冰溜儿,还使劲儿的往鼻子里吸溜儿。 还有不知谁家的调皮孩子,在那雪里,用冻得通红的小手儿,捏搓成个拳头大小的雪球儿。朝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砸着,没有刻意的寻找下手的目标,而是像抛花球那般,听天由命。 果然,一粗糙汉子中奖了。雪球砸进他的脖子里儿,这粗糙汉子,猛地一惊,急忙用手塞进衣服里儿,一边儿往外掏雪。一边叫骂道:“妈了个巴子,哪个缺德玩意?” 不远处的调皮孩子急忙跑回巷中。 回到平生宫里的楚平生,拔出了自己的剑,回想着今儿个与那土匪头头儿的厮杀中,像是在那生死刹那之间悟出了点什么,可是又说不上来,又感觉不出来。 楚平生吃罢饭后,又到了大院里开始跑步,只不过除了练拔剑那些儿,又增加了直刺。 现在啊,每日练习,已然成为了楚平生的习惯。 拔剑,入鞘。拔剑,入鞘。拔剑,入鞘。在不知道这样反复练习第几次的时候。楚平生的衣袖,往外渗出滴滴鲜血,滴落在雪地里,似是盛开妖艳的花儿。 回到房内的楚平生褪去了上身的衣物,原来是伤口因为肩膀的剧烈运动,撕裂开了。 楚平生急忙找来御医,替他二次包扎。 包扎过后。 ”太子殿下,您受的伤可够重的啊。需要修养,还得是静养啊。可不能在舞剑耍棍儿了,起码也得到伤口愈合后儿啊。小的觉着您应该保重身体啊。“宫里的御医战战兢兢的道。 楚平生摆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御医走后,楚平生急忙跳下床,拿起了剑。又开始拔剑,直刺,入鞘。在反复到第七回时,肩膀比起出那一丝丝疼痛更加强烈了。 楚平生放下手中的剑,低头苦笑着说道:”也罢,今天先不练剑了。欲速则不达。况且伤势挺重。“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无聊透顶的楚平生在平生宫里逗弄着湖里的锦鲤。突然脑力灵光乍现,想起了自己可以修炼心法啊:“心魔经,我怎么忘了它啊。争取在今晚修炼出一丝内力,跨足三流高手里的一员啊。然后修习心魔经。” 急忙小跑回儿屋里的楚平生。盘腿坐到床上。开始全神贯注的呼吸吐纳,吸收天地自然的元素,慢慢的在体内汇合,融聚。引它们,入筋脉穴位,游走周天。使它们化为自己的气力。化为自己的气力后,再到筋脉处融合,尝试着融合、融化成自己的内力。 平生宫里的丫鬟们,走进屋中想要提醒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改更衣就寝了。却看见在那坐着一动不动的楚平生,也不敢轻举妄动,怕破坏了殿下修习绝世武功,因为她功亏一篑,而掉了脑袋儿。便静悄悄的退出了屋子。 待到夜半三更,万籁俱静时。一动不动如雕塑般的楚平生,动了。 却见他满脸失望的喃喃自语道:”这已经是第三百七十四回了,又失败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什么总会在融合成内力之时,轰然消散。莫非是我的方法有问题?“ 楚平生百思不得其解。随后洒脱道:”明儿个继续儿,我还不信,嫩不好个你了。睡觉!“ 在这夜半三更时,皇宫里的另一处地方,依旧灯芯仍燃。便是那御书房。 坐在御书房里的天子楚凌天,满脸疲惫之态的,批阅着朝堂上的奏折,以及一些关乎天下布局的密信。 忽然,楚凌天对着空旷而偌大的御书房问道:“太子最近在忙些什么?” 一名死士悄然出现禀报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近一个月以来,一直在宫里练剑。也就昨日出宫一趟,只不过听宫里的御医说” “说什么?”楚凌天追问道。 死士有些汗颜道:“说太子殿下受了伤,约莫着是在和人打斗中受伤的。” 楚凌天把玩着手里的传国玉玺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话音刚落,死士又悄然消失不见, 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不就一会儿,又传出天子楚凌天的话语。定晴一看,楚凌天不知从哪拿了一张画像,画上的女人绝美。堪称人间绝色。:““皇后啊,平生长大了。最近学着练起了剑。朕没有阻拦,相信你也不会。大丈夫应当有些本事压身,何况他生于帝王家呢。这就是命儿。你觉得呢?”” 此皇后非彼皇后。 之后,御书房里再无声响。 四更的时候,平生宫里传出了一阵鸡鸣声儿。 这是楚平生自打练剑儿开始,专门去永安城里热闹的集市里买来的鸡。专门每日待它打鸣。变起床修炼。可谓是闻鸡起武。 只见,平生宫里,楚平生的房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楚平生从屋内。走了出来,露出还缠绕着纱布的上半身,又开始枯燥、无味的修炼。 可谓是闻鸡起武。 第十章 与天子比划 午时三刻,平生宫里。楚平生气喘吁吁的修炼完毕。额头脸颊上滴落的汗珠,顺着脖子儿流到**的上半身。 刚歇息片刻的楚平生,便看到平生宫里来了一位熟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陪皇上君临天下二十多年的方乾,方丞相。此人才智过人,才高八斗,擅兵法,为皇上出谋划策,号称智囊、军师。对皇上忠心耿耿。宣武王朝的朝堂一次又一次的清洗,不知清洗了多少老旧新臣。唯独他,像是一棵常青树,一直矗立在朝堂。可以说是皇上的绝对心腹。天子楚凌天对他极其信任。 楚平生至今还记得,在他还是孩童时。天子楚凌天派这位方丞相和永安城里极富学问的大儒李晚。来教自个儿和楚平凡兵法运用和圣人书。可这方丞相尤其严厉,这丝严厉,落到楚平生和楚平凡眼里,便记恨上了。 第二日楚平生和楚平凡各自备了把剪刀,一个把方丞相剪成了油亮亮的大光头。另一个趁方丞相不注意,给他的衣裤的剪开了,害得方丞相那天儿,丢尽了脸面儿。 直到天子楚凌天知晓,两位皇子免不了一顿毒打。并亲自上方丞相的府上道歉、认错儿。后来慢慢发现,方丞相虽然有点严厉,但人也是极其好。后便化敌为友。 可见天子楚凌天对方丞相的信任、重用。 皇宫里,偶尔有这样一则传言。据说这位方丞相,乃是皇宫里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耍的一手绝好的暗器本事。可是谁也不晓得,如果说有人知晓的话,那也莫非就是天子楚凌天和方丞相自个儿晓得了。 方丞相踏雪走来,行了个礼。便满脸笑意的说道:“太子殿下,老臣可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你了。说上句儿好久不见儿,应应景儿。不错,身子骨儿壮实了许多儿。”随后又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肩,再比比楚平生的肩。感慨道:“肩也宽了许多儿,老臣老喽,一晃眼,太子殿下都这么大了,到了舞象之年。这以后啊,便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喽。” “方叔,是好久不见啊!父皇平日里日理万机,而您老帮他排忧解难。哪里有闲功夫。怕是这次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楚平生望着方丞相打趣道。 方丞相也是见多不怪,接着话茬儿笑眯眯道:“太子殿下猜的极准啊。老臣这次来有两事,一是老臣的私事,二是陛下的事。当以陛下的最为重要先说。陛下让我给太子殿下您儿带个话儿,让您今儿下午申时去兴武殿,要指点你两招儿。这第二件事嘛,便是老臣的私事。老臣之前也说过,以后儿,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臣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和太子殿下一般大,同是舞象之年。但是比老臣更要有些才华,老臣想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从即日起,追随太子殿下,辅佐您儿。就像老臣与陛下二十多年前一样。” “方叔,这第一件事我知道了,可这第二件事,我父皇怎么说?”楚平生询问道。 方丞相道:“陛下也有此意,只不过是让老臣问下太子殿下您儿个的意见,您自个儿作决断。” “好,方叔。那明儿个就叫他来我平生宫里吧。”楚平生略微沉思道。 方丞相顿时嬉笑颜开,说道:“好嘞,太子殿下。” 过了片刻,楚平生和方丞相叙了会儿旧。方丞相便请辞告退了。 下午申时,楚平生已经到了兴武殿的殿门前。 兴武殿是皇宫里除了金銮殿之外最大的宫殿了。里面设有比武场地,是每年武科考的地方。兴武殿大体威严端庄,白玉为墙,黑金铺路。可谓奢华无比。 兴武殿里,天子楚凌天就坐在那,层层阶梯之上的龙椅。再其旁边的坐着的是为曼妙可人的女人。她就是当今皇后。 阶梯之下是比武台,两边观站台站着几位楚凌天的亲信、心腹,方丞相赫然在此。 楚平生和皇后的关系说不上多么亲密,甚至还有点差。楚平生觉得,皇后似乎并不待见自己。 其实宣武王朝的皇后另有其人,而她只是后补了上来。最初的皇后是楚平生的母亲,只不过是在十几年前,生育楚平生是难产而亡了。而现在这位皇后则是楚平凡的母亲,在生出楚平凡后,被天子楚凌天立为新的皇后。 楚平生上前参拜了天子楚凌天和皇后道:“参见陛下和皇后。”他并没有喊父皇,是因为楚平生不想喊那个女人喊做母后。 天子楚凌天哪能不知道楚平生的小心思,但也不去计较。 下了阶梯的楚凌天笑着说道:“平生啊,朕今天呢,就是想来检验你这一个多月的成果,看看你走到了哪一步。朕只出两成功力。只要,你能击落朕头上的紫金冠,便算做你合格了,也不算辱没断剑肃魂。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平生啊,拔剑吧!咱爷俩比划比划,莫要让朕失望。”说完,楚凌天便拿出了陪自己征战天下的佩剑。玉龙剑。 并不是因楚凌天的武功差拔剑。相反,当年楚凌天征服天下靠的就是自己这一身绝世武功和自己心机深沉的城府、还有手里的玉龙剑。之所以拿出了玉龙剑,那是想要教楚平生一些本事儿。 佩剑在左,楚平生用右手摩挲着断剑肃魂。忽然双腿猛然发力,飞奔到楚凌天面前。摩挲着断剑肃魂的右手,刹那往上拔起断剑肃魂。迅猛的往楚凌天的头顶紫金冠刺到。 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的楚凌天,抬起手里的玉龙剑,随意的从正面抵挡住了楚平生这一剑。而后,只见楚凌天释放出威震八方的气势。楚凌天的龙袍被这股气势冲刷的摇曳在空中,更加显现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又是随意的朝着楚平生轻挥玉龙剑。 兴武殿里的方丞相,看着楚凌天的万夫难敌的气势,可能是看见了二十多年前,和楚凌天一起征战天下的经历。瞬间眼眶通红。就差老泪从横了。轻轻的说道:“陛下还是和当年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一剑,临近楚平生跟前,给楚平生最直白的感觉就是剑气袭人。楚平生连忙化作疾风后退,转瞬间便跑到十几丈之外了。可是楚凌天的第二道剑气,来的更快,在楚平生还未作出反应,便已经击中了楚平生。 顿时,楚平生所在的位置里一阵灰烟滚滚、尘土飞扬。待到,尘土散去,只见楚平生浑身狼狈的站在废墟里,满身的衣衫破烂不堪,像是布条一般。 突然,楚平生右手换左手。 左手持剑。 、 第十一章 欲落天子紫金冠 出其不意左手剑 右手换左手的楚平生。 握着手里的断剑肃魂,右手轻微颤抖着。心里不禁暗自惊叹自己父皇的强大。只是二成功力,随手一挥,便是如此,那若是五成功力、十成呢? 可这倒是激起了楚平生的倔强劲,心里儿极不服气。“父皇只是随手一挥,也太小瞧我了。今儿个,这紫金冠,必须的沾染地上的灰尘。否则,我和我手里的剑,岂不是一个笑话。” 楚凌天看着楚平生右手换左手,轻轻笑道:“平生啊,怎么,是被朕的这随手一剑,给伤着儿了握剑的手,握不住剑了?你就这点本事可不行啊,有点对不起儿手里的剑了。这点本事儿,莫说这皇宫里的御林军总军你对付的了,连个副将你都难以招架。” “父皇教训的是。您年轻儿的时候,便驰骋沙场,想必也知晓这战局瞬息万变,可这还没比划完,鹿死谁手说不准儿呢。莫说孩儿不敬,今天,父皇头顶的紫金冠必须得落,怕是父皇是要披头散发的回去了。”楚平生看着威震八方的楚凌天道。 还没待楚凌天张口说话。 层层阶梯之上,龙椅旁的一张椅子上,当今皇后阴阳怪气的冷笑道:“楚平生啊,你真是狂妄,不知天高地。。。。” 还没说完,楚凌天便打断了她的话,对着皇后说道:“年轻人吗,总归是一碰刀剑血难凉。你就少说两句吧!” 随后,转头对着楚平生,大笑道:“平生啊,不错。有我当年的英姿,桀骜不驯。老方,你说呢?” 在一旁观战的方丞相急忙说道:“太子殿下的确就如二十年前的陛下一般,有着睥睨天下人的气势。” ”但是,朕当年,狂妄是有狂妄的实力。你呢?“楚凌天道。 楚平生面不改色的说道:“来吧,父皇!多少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楚凌天仍然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以静制动。 楚平生和楚凌天僵持了一会儿。 直到,楚平生望着依旧没有丝毫出手征兆的楚凌天。不自量力的楚平生,还是缓缓的拔起了剑。 楚凌天迟迟不肯出手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太小看楚平生了,觉着他翻不起大浪儿。虽然楚平生,很不服气,但是也正是因为,楚凌天的小觑,才让楚平生有扭转战局的机会。 两人相隔三丈,楚凌天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忽然,竟微微的笑了起来。 一旁观战天子楚凌天的几位亲信,互相讨论着。一位看起来头发有丝丝斑白,脸色通红的人问道:”方丞相,你看太子殿下,今日是否能击落陛下的紫金冠啊?“ 方丞相捋捋胡须,思量片刻道:”如若是生死搏杀,这天底下可没几个人能伤的了陛下。可这毕竟只是父子两人在比划比划。况且陛下只用两成功力,胜负难料喽,悬啊。太子殿下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太子殿下只是刚刚练剑,但是太子殿下从小便聪慧过人,悟性极高,也不好说,如今太子殿下走到了哪一步儿。陛下今日,也是为此看看殿下学了几分本事。“ ”哼,方丞相此言有些夸大其词了吧。不说太子殿下有几分本事,就算是在悟性惊人,才短短一个月时间。也不过是入门罢了,怎么可能击落陛下的紫金冠呢。陛下的两成功力,也不是现如今的太子殿下能够抗衡的。“一黄发垂髫、瘦骨嶙峋的男人冷哼道。 可见天子楚凌天在此人心目中,战无不胜的形象。 方丞相也不恼怒,笑着说道:”那好,那我们打个赌如何?“也没管那男子接受否。便又自顾自说道:”我赌今儿个,太子殿下能摘下陛下的紫金冠。就以我府里的一副上好名画作为赌注,如何?“ ”好,这赌注我接了。就用我祖传的袖剑作为赌注。“黄发垂髫的男子道。 旁边一身材魁伟的中年汉子问道:‘方丞相,你为何觉着太子殿下今日能胜。缘由何来啊?” “我说过,我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殿下平时为人谦逊有礼。绝不会无的放矢。再者,我刚从殿下的神情中看见,殿下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儿。”方丞相笑着道。 楚平生望着自己的右手,右手已经止住了颤抖儿。于是便又左手换右手了。 在场的众人都以为是楚平生握剑的右手,已经可以活动,继续使剑了。殊不知..... 右手提起手里的剑,左手拿着剑鞘。楚平生朝着楚凌天踱步走去。走了两丈距离,还剩一丈时。猛然提剑欲刺紫金冠,可是天不遂人意。楚凌天好似早就料到一般。在他提剑时,便已经反应过来。 楚凌天手里的玉龙剑发出青色的剑光,奔向楚平生。 只见,楚平生足尖点地,急退!奈何那青色剑光已欺身而来。无奈,楚平生只能一个笨拙又滑稽的鲤鱼打滚躲过这道剑光。 “噗通!”楚平生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肩膀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流出殷红的鲜血。可楚平生哪顾得了那么多。随即,急忙爬起,继续冲向楚凌天,横斩一剑。 楚凌天收起了自己的内力,抬手玉龙剑迎上了断剑肃魂。两把绝世神剑冒出了摩擦声响,随即又磨出火花。这仿佛是天下第一名剑和第二名剑的对决。 就在这样僵持不下时,楚平生猛然向前用力一抗,后便收剑回撤一丈,又立马扑向楚凌天。在扑向楚凌天时,忽然,在电光火石之间,楚平生瞬间调换了手里的剑。 左手持剑,断剑肃魂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楚凌天的头顶,紫金冠。就这仅仅一招,便用尽了,近一个月练的剑术成就。可谓是楚凌天的杀手锏。 楚凌天来不及闪躲,万万没有想到。楚平生耍的是左手剑,之前的右手再持剑只不过,做做样子,为的就是这最后一击。 而后,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瞪大眼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是难以置信。 “啪嚓”紫金冠,应声掉落。 第十二章 方辅生 紫金冠应声掉落。 ”父皇,孩儿失敬了。还望父皇莫要怪罪。“楚平生急忙行礼道。 天子楚凌天已经从,刚刚的片刻失神,回过神来儿。 楚凌天嘴角挂着冷笑道:“平生啊,你该罚。可知为何?” “孩儿不知,还请父皇解释原由。莫非是父皇挂不住脸面了?”楚平生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时儿,一旁观众台的方丞相,急忙对着楚凌天行礼说道:“陛下,还望不要惩罚太子殿下。毕竟他还是一孩子儿,不是有意要冒犯陛下的。” 楚凌天在兴武殿里,狂傲自负的大笑道:“平生啊,我该罚你是因你小看了你的父皇,小看了朕。朕为何要怪罪你?刀剑本就无眼,朕输了便是输了。男儿在世,赢得起也输得起。当一言九鼎。朕若不能一言九鼎,如何天下共尊之,高踞九五至尊?朕若不能恪守信用,谁会为我宣武王朝效力?朕若再容不下你这小子,何来的胸襟能胸怀天下?老方,你也是老糊涂了。朕你难道还不了解?” “陛下,是老臣老糊涂了。”方丞相急忙说道。 “孩儿,受教了。孩儿,的确该罚。”楚平生闻言道。 楚凌天摆摆手,笑着说道:“罢了,无需计较。不过儿,你小子让我吃了一惊。平生,难道你一直练的是左手剑,而非右手剑?” “回禀父皇,是的。孩儿是这样想的,左为主,右为辅。才能更加出其不意。混淆敌人视线,待抓住时机和破绽,再给予致命一击。算是压箱底吧。”楚平生轻轻说道。 楚凌天笑眯眯道:“扮猪吃老虎啊,你小子够阴险、卑鄙的。不过儿,这才是帝王家的孩子。但是,平生记住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卑鄙,阴谋阳谋,心狠手辣。这些都可以,但是当你继承我的位置后,便不能如此了,当以天下为重。 做明君,而非枭雄。” 帝王心术,能有多卑鄙?最毒帝王心。 “孩儿必定谨记父皇的话,受教了。”楚平生神色肃穆道。 楚凌天接着说道:“平生啊,你回去吧,肩膀上的伤,需要医治了。我和你几位叔伯还有要紧儿事要谈。皇后,你也一并退下,回寝宫歇息吧。” 在楚平生走出兴武殿时,没有人注意到,紧随其后的皇后眼神里的怨毒,像是毒蛇似的,紧紧的缠绕着楚平生。仿佛是不死不休。 兴武殿内,大殿上。楚凌天又坐回了那层层阶梯上的龙椅。 恢复了天子独有的气质,睥睨天下。的楚凌天坐在龙椅上问道:“老方,你儿子的事,平生是什么看法?给朕说来听听。” 方丞相立马回话道:“陛下,太子殿下对此事的看法是,只要您没意见,那他自个儿也没有意见。” 楚凌天静静地敲着龙椅的扶手,思量万千的说道:“楚平生,楚平生、方辅生,方辅生。” “陛下,当年我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起名为辅生,便是因为,我方乾追随陛下一统天下。我方家便世代追随楚家。太子殿下叫做平生。我便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唤做辅生。寓意,那不成器的儿子,要像我一样,追随楚家。辅佐平生,索性,便叫做辅生、方辅生。” 楚凌天大笑,旁边的几位老臣。也纷纷说道:“善!大善!” 随后又说道:“老臣李家愿世代追随楚家。” “老臣独孤家愿世代效忠楚家。” “老臣易家愿世代效力楚家。” “老臣司马家愿世代听命楚家。” “老臣张家愿世代效忠楚家。” 。。。。 楚凌天仰天大笑:“诸位老哥们,有心了。” 随极,画风一转。问道:“老方啊,你一直说你那儿子多不成器儿。可我这听别人说的都是,才华横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还要聪慧绝顶。我可是还记得他还是今年的状元吧??不错,不错。” “陛下,您太高看我儿了,太抬举他了。聪慧绝顶又如何,还是缺乏历练。他甭管是进入江湖,还是进入朝堂,也都只是一个愣头青。还缺少了许多东西,缺乏历练。在场的几位老狐狸,有哪一位是他能应付的了的。”方丞相抚着胡须叹气道。 楚凌天继续说道;“非也!非也!老方啊,年轻人嘛,总归是缺乏历练。可是在场的老哥们儿,哪一位在当年不是愣头青?包括你,也包括我。忽然这一说,倒是觉得老喽!” 下面的几位现如今位高权重的老臣们,纷纷说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一点也不老,正是威震天下之时啊。” 。。。。。 回到平生宫里的楚平生,喊来了宫里的御医。 御医再次给楚平生包扎。楚平生一脸虚汗。 而后更是千叮咛万嘱咐道:“太子殿下,老奴斗胆求您了。一定要注意好身体。好好修养,切忌要静养啊。” 御医走后,一脸虚汗的楚平生。累了一天,和自己的父皇比划,伤口两次撕裂的楚平生没过多久,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次日,楚平生居然不像往常一样起个大早,直到,午时才起来。且,还不是自然睡醒,则是有人来访。丫鬟们被迫无奈才将太子殿下楚平生唤醒。 更衣洗漱后的楚平生,去了平生宫里的凉亭。 却看见这位打扰自己美梦,来访的访客只不过是一十几岁的骚年。骚年一身儒雅打扮,长得还算清秀脸上写满青涩,拿了个素白纸扇,浑身上下无不在透露出书生意气,一看便让人觉着这人学识渊博。可还没到楚平生走到跟前。只见,骚年不停的扇着纸扇,简直比老王还要骚包。 楚平生不禁心里感慨道:“大冬天的你扇风?这不是装13嘛?” 待到楚平生走到近前,走入凉亭。骚年的扇子却扇的越来越频繁。 “敢问阁下是谁?找我又有何事?你很热吗?大冬天的。”楚平生直接张口就问。 青涩骚年停下了摇扇儿的手,看着楚平生说道: “在下,方辅生。” 第十三章 长叹功与名 永安城的冬天,似乎格外儿大的冷。 今儿个,可没往常那样的鹅毛大雪,反倒是下起了点点小雪。小雪落在永安城的街道上,别有一番韵味儿。 街道上有着比往常还要多几许的小两口儿,皆是,携手佳人,出来赏雪。 但是也有着不怎么和谐的声音传出。 旁边儿一间茶铺里的五大三粗的大汉给旁边儿的伙计说道:“老刘啊,你看那。往哪看呢?看北头那俩。” 只见,那刘姓伙计,样貌极其猥琐。只是匆匆一瞥,便宛若痛心疾首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好白菜被猪拱了,那女子模样儿真是那叫一个俊啊,可这男子,简直比不上我的万分之一。可悲又可叹啊!” 这俩人,听此话语,便晓得了,是了光棍,在这儿,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 。。。。。。 平生宫里,大院里儿的湖面上儿,早已结出厚厚的坚冰。可你仔细一瞧,却发现湖里的鱼群,大多都在成群结队的游动,像是巡逻一般。可却有那么少数几个,是独自一只,或也是两两作伴儿。但都是在拼了命的努力,鲤鱼打挺。往那厚实的坚冰上撞着,一个接一个。 似是想要冲破坚冰,跃过龙门。 而在这湖边的凉亭里。俩年纪相仿的少年郎,依然在那说这什么? 继上回说道, “在下,方辅生。” 楚平生细细打量着,这个自称方辅生的少年。轻声问道:“你是方叔的儿子?” 青涩少年又开始了摇扇儿的手,说道:“正是在下。” 笑眯眯的楚平生,笑着道:“你貌似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方辅生。” “是啊,太子殿下。大冬天的,在下不热、身子骨不热,甚至是觉着儿有点冷呢。可我这心热似火烧。古人云心静自然凉。但我这心热的静不下来。自然要摇扇儿,扇风驱热。”方辅生继续摇着扇子,不卑不亢道。 楚平生被这话逗乐了,不自禁的说道:“有意思儿,那你说说,你怎么会是身子骨知凉意,心却是似火烧?” “太子殿下。依在下觉着,身子骨,包括人的外貌不过是一副皮囊。而真正驾驭这皮囊的便是人的一颗心。天寒地冻,在下身子骨儿觉着冷儿,是环境所使然。而心似火烧,却是我一腔热血。冰雪难抚平。”“啪嚓”一声,方辅生停下了摇扇儿的手,将扇子叠合。朗声道。 楚平生心里想着“记得,方叔说过,这个方辅生,比他当年还要略胜一筹。看来确实是如此了。” 随及, 楚平生笑着说道:“不错儿,有趣的很儿。外貌身子骨如皮囊一说,素来是佛门和魔门认同的,常常挂在口。可这两家,却从不两立。却是因为这两家人的心不同。这佛家人素来是一心向善,普度众生。可这魔道人,便是无恶不作。便是因为一颗心作祟。这个说法倒也有趣儿。”却又问道: “可你为何有着,冰雪难抚平的热血?说来听听。” “太子殿下,在下一腔热血,缘由你。可这热血冰雪抚平不了,还是缘由你,才能抚平的了。 一腔热血缘由你,则是因为。在下从记事起,便常常听到家父,在耳边唠叨着:辅生啊,辅生。日后待到学术有成,必然要为我宣武王朝效力,为陛下效力,为太子效力。我方家世代追随楚家,为楚家在所不惜。起初,因为我还小,便不太懂。后来,慢慢的我晓得了,晓得了当今陛下与家中老父的交情。晓得了我名字的意义。方辅生,楚平生——辅佐平生。所以,我便憧憬到,追随太子殿下,随殿下一起建功立业,就如家中老父和当今陛下一般。” 说道这里,方辅生,起身作揖行礼道:“在下愿为太子陛下效犬马之劳,但也希望殿下莫要让我真的效做犬马,否则在下的一身才华,和十八年的饱读诗书、兵法无用武之地。” 楚平生急忙上前,扶起方辅生说道:“本殿下自会奇人妙用,绝不会辱没了你。浪费你这人才。” “谢太子殿下赏识,在下必将成为殿下的得力助手,绝代军师。至于这抚平热血,说来倒也简单,可却只有殿下能做到了。 有两种法子儿。一呢,是在下与家父一般,随殿下征战沙场,辅佐殿下直到像家父这般年纪,这人老了,就难免缺少年轻人的朝气了,何况是满腔热血呢?,让他随着时间抚平。这第二种呢则是,日后,殿下所作所为,让在下失望至极。这滚烫的心啊,就自然而然的凉了。全凭殿下做主,凭殿下如何选择。?”方辅生摇着扇儿道。 楚平生立马回答道:“废话,我自然是选择第一种。否则岂不是寒了你的心,错失这么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好了以后我就唤你为辅生了。” 随后,楚平生叫来了宫里的丫鬟。让这御膳房烧了几个菜,拿了几壶酒。 外头儿的天气极冷,可是在平生宫凉亭里儿坐着的这俩人,似乎是越来越投机。相见恨晚,居然丝毫未觉半分冷意的在寒冬凛冽的冬天里,促膝长谈。 直到,夜色渐渐微黑。凉亭里的酒壶已经堆满了凉亭的桌子儿。楚平生坐在那依然喝着酒。可貌似方辅生的酒量不济,已经有点醉了。 楚平生喝着酒,低声呢喃道:“记得父皇说过。这王朝的建立基础是在血和肉,骷髅成堆,群雄逐鹿,征战天下。谁若不服,就打到谁服气,若是还冥顽不灵,那就直接灭了。功名利禄啊,最拿人心,也是最蛊惑人心。” 一旁微醺的方辅生,冷不丁长叹一声,随后的冒出一句:“这功名利禄啊,说到底还是俩字,功与名。 这功,赫然求的便是立功,如战功。 这名,则是求的名满天下,如名号。 这天下人,不管是朝堂人,还是江湖人。都说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 第十四章 铁汉亦柔情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功与名一说,形容的倒也贴切。这人呐,一辈子只为搏个功名,有人搏的是流芳千古,有人搏的是名利双收。就连那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要搏一个全家安好。 有寒窗苦读十几载的书生,只为了高中状元郎,而荣归故里。中了倒也好说,光复门楣,那叫一个意气风发。那没中的,继而,续之,寒窗苦读。我毫不夸张的说道,我在科举中亦见过,四十多岁的老儒生。明知无缘状元郎,便是那榜眼、探花郎亦不可求,明知自己无望,可还是想要搏一搏、试一试。 亦有那力透纸背,十年磨剑的武夫,为了立下赫赫战功,而殊死搏杀。我宣武王朝的朝堂里,就有位将军。为了赫赫战功,每次征战,必是亲自出征,班师回朝,那都是头等战功。那一身的伤疤,刀剑密布。直到现在,但凡有和我宣武作对的小国,只要遇上了儿那位将军,那都是忌惮如虎,他的名字,让小儿啼哭,闻风丧胆。不也是搏了一个流芳千古的美名?方辅生,朝堂不说也罢,不过是功名利禄,是儒生斗嘴,是那武夫卫国。我问你,那你可知晓何谓江湖。”楚平生喝了杯酒,淡淡问道。 略有醉意的方辅生,含糊不清的说道:“太子殿下,叫我辅生便可。殿下方才所言说的极是,可您问我,这什么是江湖?在下可就真的答不上来了,不是在下才疏学浅,而是从未踏入过江湖,不敢妄言。” “那我告诉你,什么是江湖。其实啊,辅生,我也说不上来。只不过有个姓王的老汉,老王说过:这天下何处都是江湖。大到天下,小到市井儿。”楚平生轻轻的说道。 方辅生伏在桌上,说道:“受教了,殿下。不如我们明儿个,去永安城里转转儿?殿下领我见识见识那只闻其名,便令人无限遐想的江湖?” “好,也是该出宫走动走动了。既然如此,那明儿个便去那市井儿江湖走一遭。”楚平生略微笑道。 方辅生一脸兴奋的说道:“好嘞!殿下。” 次日,一大清早。天上还冒着雪花,楚平生便和方辅生准备前往所谓的“江湖”了。 至于,这俩为什么会在一块呢儿? 原来,楚平生昨日答应方辅生后。这家伙太过兴奋,本来就有微醺,便又一口气不带喘的连喝了两壶,喝完后,摇着纸扇儿,站了起来准备打到回府。朗声说道:“妙哉妙哉!”便一头扎到亭子外地雪堆里。 楚平生无奈之下,只好吩咐丫鬟,把这个喝的不省人事的家伙抬到客房去了。 。。。。。。 在永安城的街道上,有俩少年,一人佩剑。另一人手拿纸扇。一文一武。像极了武曲星,和文曲星下凡。 “太子殿下,你看那有卖糖葫芦的诶。还有糖人儿,我们不妨过去看看?”方辅生一脸兴奋的,像是个小孩亦般对着楚平生说道。 楚平生应允。 “哇塞,太子殿下。你看那些姐姐们都在看着咱俩呢,像是给咱们暗送秋波。我们进去坐坐?”方辅生指着街道对面的二楼,对楚平生说道。 楚平生应手指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二楼的个个女子,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在二楼底下,有一块巨大的牌匾。上边写着——醉春楼。 楚平生当下脸上,道道黑线。对着方辅生说道:“方辅生,那他妈是青楼,你不会是真的不知道吧?不是你学识渊博嘛,怎么连个青楼勾栏都不晓得?” “在下真的不知道啊,太子殿下。”方辅生一脸无辜道。 其实,这也真的不能怪方辅生。虽然,方辅生满腹经纶,肚子里藏有大学问。但是呢,他的父亲,方丞相对他那是异常严厉。从记事到现在,几乎每个天儿,都在研习兵书,研习四书五经。这十几年来,大部分都是如此。外出简直是屈指可数,所以,何谈知道。 就在二人对话,准备离去之时。却突然听见,那醉春楼里,穿出了一声喊叫:“救命啊!”听声音是个女人。 方辅生立马扭头对着楚平生说道:“走殿下,进去看看?” 楚平生点点头,没有说话。便拎着手里的剑,和方辅生一起进了,醉春楼。 着醉春楼,一楼是那较为普通的喝酒吃饭之地。二楼是听曲儿赏心悦目之地。这三楼自然便是,嘿嘿。。。醉春之地了。 楚平生在二楼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和方辅生做了下来。要了,两只烧鸡,两壶清酒。 楚平生撕了只烧鸡,把鸡腿拿在手里,边吃边说道:“辅生啊,不出意外的话。你将会看到江湖了,可能只是其中的一点点缩影儿。但也够你涨涨见识了。” 楼里又传出了阵阵声响,只不过比之前多了些哭喊声儿。声音传自于三楼的某个包间里。 过了一会儿,楚平生吃着鸡腿,喝着小酒儿看着一楼。却注意到一黑衣男子背了把开山刀。进了醉春楼。在一楼随便的坐下了。 楼上的包间里,又陆续的传出了几声声响。听此声音,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唯独楚平生瞧见那之前的黑衣男子,听见声音。双眼通红的往楼上冲去,像是即将要爆发的狮子。 “辅生,看好了。好戏要开场喽。”楚平生说道。 而方辅生则是一脸懵13的望着楚平生,疑问道:“殿下,什么好戏啊?不明白。” “看你的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就这片刻的说话功夫,黑衣男子也已经冲到了三楼,声音传出的包间门口。拿起了背上的开山刀。一刀劈开了紧闭着的包间大门。 黑衣男子进去之后,传出了“你是谁?”这样的话语。便没有了声响。 待到楚平生的一只烧鸡都进入腹中。 眼力冒尖儿的楚平生看见包间里先是,突出来了一截带血的刀身,新鲜的血珠滴落。直到刀与人的全荣冒了出来。 在场的重人,无不一身冷汗。胆小者,俱是吓得面色惨白。 瞧见,原先那黑衣男子,双目通红。坚毅的面庞,仍有泪痕。通红的虎目里仿佛还有余下的泪珠儿,没有挥洒完。想来是被这男子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吧。约莫着儿,会是夜深人静,四周了无一人。才会大醉、大哭一场吧。 黑衣男子一手拎着呢沾染着血水的开山刀。另一只手,提着的赫然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头颅。眼里好的人儿,依然可以看见这被摘取头颅的人死后还是面露惊恐。可能是,看到了死亡吧。 “咕咚咕咚。”黑衣男子把手里的头颅扔到了这楼里的老鸨身边,一言不发。转身回了包间,再次出来时。怀里突然多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是个女人。 温柔的看着已是尸体的女人,随机轻轻的抚摸着那女子慢慢变得,毫无温度的脸庞。黑衣男子对这醉春楼的老鸨,冷酷的说道:“江姨啊,你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红尘绝色吧,不然当初怎么能够做到这里的头牌。现在你是这里老鸨。我问你,我们之前可有约定?是否约定过让她自那天起不再接客,直到一个月后我来赎她。可有这约定?今天,才是第十五日,我便筹够了银子,过来赎她。再准备过段时日,风风光光的把她迎娶回家。可是我千算万算,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有料到,你这般言而不信,是看不起我贺某人吗?是不觉着儿我能够筹得够银子? 江姨啊,明日午时。 我会来这里娶你的项上人头。你这醉春楼是要开不下去了。你该死。若不是你言而无信,她又会如此下场。‘ 千万别想着逃,你逃不掉的。 她的仇,我已经替她报了。可是你的言而无信,还没付出代价。” 说罢,面对着一连串的问话,那老鸨欲要解释几句,奈何黑衣男子抱着渐无生机的女子扭头就走。 二楼的方辅生迷茫的问道:“殿下,这黑衣男子。为何明日才取这老鸨性命,而不是现在就取走呢?他现在又去干什么呢?。” 楚平生望着黑衣男子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显现出无比苍凉,悲愤。 随后,长叹说道: “铁汉亦柔情。 我想他估计是要去大醉一场吧。醉的忘却这些令人恼心的事儿。才罢休吧” 第十五章 风吹黑发 雪慢漫白头 醉春楼里,楚平生又自顾自的感慨道:“ 本是大好儿郎,任你娼妓又何妨。 今日赎身你亡,奈何儿郎心苍凉。 初识愁滋味儿。 这黑衣男子似乎是做了一场大梦,并非是那春秋大梦。而是那铁血汉子的柔情似水,梦中成双。奈何,大梦初醒,一切飘散云烟。杀红了双眼,可依旧是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颗空虚的心了吧!” 醉春楼里的老鸨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脸色失态。恍若无助,恍若后悔。可却是没有一人上去安慰。连那些姑娘都没有往前踏出一步儿。 楼里儿,余下的庸脂俗粉,那些个儿浓妆艳抹的姑娘。则是,个个心里儿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醉春楼怕是要不复存在咯。我跳槽去秋水楼?还是去江南台?” 有一胆子大儿的姑娘,脸上有着,“扑簌”而掉的胭脂,想必也是楼里的姑娘。急忙跑上前去,一阵小跑,到了那收银子的收银台。打开抽屉柜儿。一把一把的抓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往自己的腰包里塞。 旁边的小二儿,看到此幕。丢掉了手里的抹布。急忙过去,也在和女子一样,装着银子。 这醉春楼里儿的客人,都不是缺银子的主儿,个个自视甚高,哪里看得起这点银子。不然,谁往这销金窟里跑?而那些楼里余下的小二儿,姑娘。却又脸皮生的薄。不好意思上去,只能在那里眼红。便只能在那里干瞪着眼,在那里死死望着。 在其中,有位姿色尚且不错的姑娘,一眼看去。给人的印象便是,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那姑娘说道:“哟呵,真不嫌臊的慌?真是厚颜无耻啊,落尽下石,趁火打劫。”此话一出,余下的人啊,那都开始纷纷附和:“真不要脸儿,还好意思拿银子。。。。。” “罢了,罢了。想要那些银子,那便拿去吧。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你们这些店小二,还有姑娘们。你们都走吧,散了吧。 醉春楼今日的各位客官。老身,明知明日必死。这醉春楼,也就开不下去了。诸位,今个儿的消费全部免单。今个儿,除了姑娘没有,酒肉管够,望各位尽兴。”醉春楼里的老鸨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像是坦然赴死。而后摆摆手道。 。。。。。 楚平生,边上儿坐的方辅生早已惊掉了下巴。叹气道:“这就是人心啊,人心可怖。果然如书上说的那般,戏子无义,bz无情。今儿个我算是见识到了。” “走喽!带你见个有意思的人,才算是不虚此行。”楚平生笑着说道。 方辅生随急问道:“谁啊,殿下。莫非是你昨儿个口中提到过的老王?” “聪明!”楚平生淡然道。 在楚平生他俩走出了醉春楼后。 醉春楼里,片片纸醉金迷。这座曾经永安城里的销金窟,像是布满裂痕,将要坍塌,走向末路。 四边听闻此事的街坊邻里,都急匆匆的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这座,虽然紧紧挨着自己的家。却半生都没有足够的银子进入过的地方。 有人喝到一醉方休,有人闲聊如相逢知己。 也有人,梁悬三尺白绫,身垂大堂前。这人,自然儿,便是那言而无信的老鸨了。 。。。。。。 老王的酒楼里儿。 老王出奇的今儿个没有喝酒,而是沏起了茶。 老王给自个儿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热气在这冬天里,冒出一缕缕烟。老王轻轻喝了一小口,脸色奇茶。“吧唧吧唧嘴” 说道:“好茶,就是有点烫嘴儿。平生儿,你尝尝。” “老王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方辅生。”说完,便喝着老王泡的茶。随后又说道:“这茶叶不错,可老王你这茶叶加的也太多了吧,太苦了。还有你的的这泡法儿也有问题。” 方辅生,轻轻起身致意道:“在下,方辅生。” 老王对着碗里的茶儿,用嘴轻轻吹着道:“平生啊,这茶叶加的不算多,只不过是你心里苦罢了。你心里有多苦,这茶便有多苦。即使,我只加一片茶叶,你也会觉着苦不堪言。可知为何?” “为何啊?老王,你就别兜圈子了。愿闻其详。”楚平生知道,老王又要开始讲些云里雾里、高深莫测的那些话了,即便如此,楚平生却依然问道。 老王笑眯眯的说道:“年轻人,要有的耐心。不要总是那么着急,何不自己去仔细认真的品一品这茶,品一品我说的话。再品一品你自己的心。” 这时,楚平生端起了茶碗,没有细细品尝,而是大碗喝下。而后,低头默默思量,紧皱眉头。 渐渐楚平生的眉头,舒展开了。笑着说道:“老王,再来一碗,这茶喝不够。我算是明白儿了。自练剑儿以来,没尝到过甜,到嘴的全是苦了。这一碗茶却是,将我心里的苦折射出来了。虽是其苦无比吧。可纵然如此,我心里即使全是苦水,也没半分后悔。” “不错,平生儿。这茶呢,其实是无味的,但一个人的心里若是有苦难言,这茶自然就会变了味儿,成了苦味。就像是那些江湖上的患难知交。能有几个能共患难,而后共富贵呢?没几个的。都是因为啊,这心里被利益熏心了。所以人也就变味了。”老王低头感叹道。 楚平生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老王,那你的心里有多苦呢?” 听闻此言,老王顿时猛的一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后,走到窗前。 窗外不知何时起,又下起了大雪。老王打开了窗子,任凭风雪交加的打在自个儿的脸上。半白的头发被吹的迎风飘扬。 而后轻轻感慨万千道:“二十年前,雷欲响,风欲刮,雨欲下。风雨交加,风吹黑发。再回首,二十年后,半头白发,雪慢慢,漫白头。 小子儿,劝你还是莫要打探我的事儿了。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说了。何必这么好奇呢?你们回去吧,莫要在这影响我生意了儿。” 楚平生一脸无奈的出了酒楼。 在后面紧紧跟随着的方辅生道:“太子殿下,这不是赶你走嘛?这老家伙也太不把殿下放眼里了吧。” “莫要再说,他啊,是个极其有趣的人儿。”楚平生摆摆手道。 一路上,楚平生一直在念叨着:“老王啊,你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风雨交加,风吹黑发。半头白发,雪慢慢,漫白头。 风吹黑发,雪慢漫白头。” 第十六章 面具(青面獠牙) 酒楼里的老王,自打楚平生他们走后,站在窗口前,一动不动。好似老僧入定。 窗外的大雪早已渐渐覆满半头白发。像是满头白丝。而,老王,好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 楚平生和方辅生走到了相府——丞相府的门口。 方辅生先是道别,继而缓缓作揖的说道:“太子殿下,今个儿,我算是开了眼界儿了。这江湖比那朝堂更有趣儿。朝堂像是一潭死水。何事何人,若是比作一粒石子,沉下去,那些个儿老狐狸,依旧波澜不惊,无趣儿啊。而这今日见识到的江湖。是那铁汉柔情,是那快意恩仇,是那刀起头落。男儿当如此。” “江湖啊,江湖。谁又说的准呢。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快意恩仇,都是江湖。可能这些都是,我向往它的理由。”楚平生笑着说道。 方辅生打开折纸扇,说道:“殿下,告辞了!” “赶紧的回去吧!外面天冷儿。你身子骨弱,辅生。”楚平生笑眯眯道。 看着方辅生回了相府,楚平生难免心里暗自觉着儿好笑。“一个月多前,都是别人说自个儿的身子骨儿弱。没想到一个多月后,自己开始说别人身子骨弱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 大雪纷飞的永安城里,街道边上走着独自一人的楚平生,孤独感油然而生。 低低呢喃的楚平生道:“真是无趣啊,该干些什么好呢?” 楚平生自言自语的走着,却突然在一面贴着不知什么东西的墙上。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墙上贴着一面悬赏告示。是朝堂发布的。内容如下:“ 谢东。男,而立之年三十有五。 此人不习正物,惯性作奸犯科。 前日,刺杀朝堂重要官员。一品大臣,礼部尚书郎。 刺杀未遂。目前不知去向。 朝廷欲严查此案。 上报官衙行踪者,赏金一百两银子。 提头领赏者,赏金一千两银子。 (谢东画像) ” “没事做,便找事做。就你了,拿来练剑。不过儿,今儿个得先去准备准备儿。”楚平生心里打定主意,说道。 “这个谢东,定然实力不容小觑。否则岂敢去刺杀礼部尚书。一品大臣啊,这可是做官做到头了儿的人。虽说,刺杀未遂。但却能安然无恙的逃出来,必然不简单。朝堂上那些文人墨客,多么贪生怕死。楚平生是晓得的。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出行便要带着十几位侍卫。那么,一品呢?这也是楚平生,最看不起那帮,只会动一张嘴,动笔杆子的书生的原因。仔细想想,这天下,是宣武王朝的。必然也会有其余势力,但宣武势大,没有谁敢适其锋芒。你若是个好官儿,真为那天下百姓儿着想,替百姓造福的话。百姓儿必然会拥戴你,敬你。你带那么多侍卫干甚?谁会闲的无事,找你事?莫不是做了丧良心的事儿,怕鬼敲门?”楚平生想着那些,净会纸上谈兵的家伙。无奈道。 楚平生的脚下,一步一个雪印。一步一个脚印,自个儿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闲来无趣的楚平生低头,默默数着,走了多少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七十二步。。。一百九十九步。。三百七十二步。。。。” 在不知走了,数了多少步后。略微走神的楚平生听到不是踩在雪地上的“噗呲”响声。 而是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 楚平生,应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抬起了脚,看到脚下。在雪地里躺着一个,七零八碎的面具。稀碎的已经看不出,这面具完整之时的模样儿。 抬起头看去。楚平生看见。在自己的身前。有一地摊儿。随地而起的地摊儿。 楚平生很好奇,这可不是夏天,而是寒冷无比的冬天,怎么还会有人摆着地摊儿。 楚平生继续扫视着。发现摊儿主人,是一过了古稀之年的老丈。在他旁边有一脸蛋稚嫩、耳根红扑扑的小女孩。只不过,貌似,这小姑娘的眼神望向楚平生,很不友好。甚至说,有点委屈。泪眼汪汪,撅着小嘴儿。恶狠狠的瞪着楚平生。大若铜铃的眼睛、配上那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模样儿有些滑稽,却又让人心疼儿。约莫着儿是老丈的孙女。 看到这,楚平生不禁觉得好笑,微微一笑。 看到楚平生的笑,委屈的小姑娘。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你是坏人,请你离开。踩坏了的面具,不要你赔了,你走啊。” 从小姑娘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小姑娘的家教极好,性格也是极其柔弱。纵使万般委屈,爆发出来,最言重的话也不过是一个坏人二字。纵使如此,还是极有礼貌的用了一个请字。 最见不得女人流泪的楚平生,哪怕是小姑娘。 看到小姑娘,豆大儿的泪珠儿。楚平生一脸囧相,顿时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说道:“对不起啊,小妹妹。哥哥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绝不骗你啊。” “我不信,你踩坏了我们的东西。你还笑,欺负人很开心吗?”小姑娘越哭越伤心的说道。 楚平生才明白,原来是误会了。但又不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道:“哥哥没有笑啊,只不过是在笑,小妹妹你生的可爱、好看罢了。” 在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老丈,用那刻下了岁月的痕迹,干瘪的手掌,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儿,笑着说道;“清儿,好了。不哭了,羞不羞啊。我相信啊,你面前的这个大哥哥,不是故意的哦。”随后,老丈对着楚平生说道:“小兄弟啊,让你见笑了。毕竟清儿还小。是个孩子,总会生些闷气。没事的。不过儿,我孙女说的也对,你可以走了。东西不需要你赔偿。” 此时的楚平生,才发觉儿。这个地摊儿,卖的是面具。面具样式繁多,做工也异常精细。 楚平生没有回老丈的话,而是,自顾自的的看着,一个吸引着他的注意力的面具。 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 青铜打造的面具幽暗诡异,青色的獠牙异常恐怖,獠牙异常尖利。上面布满灰尘,充满了岁月的味道。一半青中带绿,一半铜中带紫。 楚平生当即拿起青铜面具。问道:“老丈,这面具怎么卖。我要了。还有之前我踩碎那个,我也买了。不过还望劳烦老丈,把那被在下踩碎的面具,修缮一下我明日来取儿。” “你手里的青面獠牙是十两银子,踩碎那个同样是十两。一共是二十两。”老丈笑咪咪的说道。 从兜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的楚平生,把银子交到了。小姑娘的手中。用他那英俊的脸庞展现出了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对着小姑娘说道:“大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小妹妹。” 说罢,便立刻戴上了青铜面具。转身离开,朝着皇宫走去。 直到,楚平生的背影消失不见。小姑娘还在想着楚平生那温暖一笑。 这一日。永安城里,百姓们,行人们。有幸看见,一男子独身一人,挎剑走于雪中。黑发覆雪,脸戴面具。青面獠牙。 纷纷议论着。 第十七章 上路 覆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楚平生,穿梭在人群中,雪地中。 走到了皇宫门口。皇宫两旁的侍卫,看着这个从远处缓缓走来的,青獠面具客。 青獠面具客,笑而不语。拿下了身子左侧的佩剑。 皇宫两旁的侍卫,急忙大惊。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随后,皇宫的侍卫朝着青獠面具客,怒喝道:”来者何人?你胆子够大的,竟然敢明目张胆的闯进皇宫。不怕有去无回吗?“ 就在侍卫的话语间,片刻时间,四周的陆陆续续的涌来,许多披甲戴刀的侍卫。 看见青獠面具客,纷纷,刀出鞘,刀指青獠面具客。 青獠面具客,无奈的说道:”你们可真是够敬业的,都退下吧。“ ”大胆狂徒,竟敢口出狂言。何方宵小,报上名来,老子儿的刀,从来不杀无名之人。难道是无名鼠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把面具摘了,你若是不愿。我便挑了你的面具。“一位骑着高头大马、披着重甲。头戴雁翎盔,身材魁梧的男人,沉声说道。 打眼一看儿,这必定得是位将军儿。 青獠面具客,无奈之下,摘下了面具。面具之下,自然是楚平生。 楚平生,打趣儿的笑道:“孙将军,近来可好?” 当侍卫们看见,摘掉面具的那张脸后,齐刷刷的收刀、入鞘。随后,纷纷单膝跪地。 就连那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严肃穆的将军儿。也赶忙,下马单膝跪地,参拜。 “太子殿下。卑职不知是您啊,望恕罪。”那位孙将军说完后,便转身给了那个,之前叫喊到有刺客的侍卫一巴掌。怒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太子殿下都认不出来?要你何用。” 被打的侍卫,脸色微红。窘迫的说道:“太子殿下,属下有眼不识泰山。” 楚平生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孙将军。此事也不怪他。再说,你不是也没认出来吗?之前,本殿下,说了你们够敬业的,没有玩忽职守。很好!” 孙将军一脸尴尬,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卑职也只是尽职尽责。” 楚平生,没有再戴起青面獠牙的面具。而是径直的朝着皇宫里走去。 孙将军一干人等,纷纷喝到“恭送太子殿下!”说罢,看楚平生,越走越走。都悄悄地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其实啊,这也不能怪。这些侍卫。毕竟儿,皇宫呢。是多么敏感的地方。整个天下都没有几个人,可以携带兵器进宫。那些可以携带兵器出入皇宫的人儿,那个不是头发斑白的老不死的。哪有这么年轻的。何况,脸上还覆盖着一个凶神恶煞的面具,任谁谁都会觉着儿来者不善啊。 这算是一场小小的闹剧吧。。。。。。。 回到了平生宫里的,楚平生。看了眼天色,心里想道:“天快黑了,就今晚动手吧!趁着天还没黑,先练练剑。磨磨本事儿。” 随后楚平生叫来了宫里的丫鬟,对丫鬟说道:“去给我弄身儿夜行衣回来。可莫要太晚啰。还有,帮我查查,那个悬赏告示上的谢东现在人在哪?” “奴婢,这就去办。”丫鬟,躬身行李后说道。 。。。。。 不久一会儿,练完剑的楚平生。泡在了热水浴桶里。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阵放松,惬意、舒适。 屏障前,突然传出了丫鬟的声音,说道:“太子殿下,您要的夜行衣。奴婢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看,是我进去给您更衣换上呢,?殿下要打探的那个谢东,据探子来报。是在永安城外二十里的一处小村庄藏身着。” “我自己来,夜行衣就放那吧。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楚平生道。 换上夜行衣后的楚平生,拿上了放在桌上儿的断剑肃魂,又拿起了在一旁静静躺着的青面獠牙面具。覆盖在了脸上。 叫丫鬟,牵来了一匹纯白烈马。上马,而后,悠哉悠哉的朝皇宫外走去。 待到出了皇宫时,楚平生。猛的,挥鞭。烈马加快速度,扬长而去,雪中只留下一堆马蹄儿印。 虽说是大雪天,可这丝毫不影响白马的速度。白马在夜里,好似和大雪融合在了一起。载着楚平生飞奔着。 过了没多长时间,楚平生看见一处破败不堪的小村庄。在黑夜里传出丝丝火光,灯火通明。 楚平生暗暗打量着说道:“约莫着,就是这里了。谢东的藏身之处。先进去歇息片刻,再去把他揪出来。“ 往村子里走着的楚平生,发现了。这个村子里的唯一一间驿站。赶忙进去找位置坐下,要了壶酒,要了两斤牛肉。顺带着打探些谢东的消息。 可能是说来也巧,正当楚平生准备,想着如何从旁比的孩童口里打探消息的时候。 “老子的脑袋儿,现在可值一千两银子。made该死的朝廷。害的老子只能窝在这小村庄里度日。 ”一男人郁闷的说道。 听道这句话,楚平生背对着的身子,不禁微微转头望去,只见。那男子那张脸啊,和悬赏告示上的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看出来的。楚平生不得感叹道:“这朝堂上的画像师还不错。” 恰巧此时,那谢东。好像是察觉到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打量,便转头看着。直到看见,楚平生后。怒骂道:“妈了个巴子,看什么看。再看大爷让你去阴曹地府,阎王爷那报道去。莫要再不识趣了。” 此时,楚平生可没有戴着面具。那清秀的面庞嘴角微微扬起。略带嘲讽的说道:“你的脑袋儿值一千两银子如何,一万两银子有如何。下场还不得是一个死。” 那谢东,骤然起身。摔碎了桌上的酒壶儿,怒冲冲的朝着楚平生说道:“小子,休要在那大言不惭。你能不能在老子手底下撑过三招,都尚不一定。何谈取走我人头。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随后谢东拿起了桌上儿的刀。又朝着楚平生说道:“小子儿,把你那最后一顿酒喝完吧,算是上路酒。老子在外面等你。老子可不想,这个鸟村庄唯一一个可以喝酒的地方。被我们两个打坏。” 楚平生站起身来,把壶里的酒一口喝光,拿起了断剑肃魂。往驿站外走去。 边走边喊道:“小二儿,再来壶好酒。待我送完这个家伙上路。便要喝酒暖点身子。” 第十八章 剑从永安来 驿站里的店小二,抬起了正在用抹布擦着桌子的手。把抹布往肩头一搭。仔细的打量着楚平生。 要说这店小二,还真是有眼力见。看见楚平生气质非凡,虽说是一身夜行衣。但也打眼一看,知晓楚平生的来历不简单。 反观,那粗旷男子。虽然流露出一股山间土匪之气。但是,前面儿,那男子说的话儿。店小二可全都听见了不是。悬赏一千两银子的人。岂非能是一般人否? 权衡利弊后,店小二心里想道:“这俩人都不能怠慢,但我还是觉着儿,年轻男子活着回来最好。一看那悬赏一千两的粗旷男子,便不是好惹的。他若活着回来,这账不结咋办啊?我总不能上去跟他干一场吧!小本生意,何况掌柜儿还不是我。我就是一店小二。”紧接着,店小二笑着说道:“好嘞,客官。祝您旗开得胜。” 一旁的其他客观,大声说道;”小二儿,你怎么就知道,这年轻人就能活着回来?不怕,回来的是那粗旷男子。不怕,丢了小命儿?“ 随后又一婀娜多姿的女子说道:“我倒是觉得这年轻后生,会活着回来。” “为何啊?此话怎讲?”其余客观纷纷问道。 婀娜多姿的女子,衣袖掩嘴的笑道:“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可能是感觉吧。女人的第六感。再者,这后生长得俊,合老娘胃口。老娘自然会希望他会回来。自然会偏袒他点。” “***。”周围坐着的客观纷纷无奈的叫骂。 却有,一贼眉鼠眼的猥琐男子。拉了两张空余的桌子儿,拼在了一起。恰巧一张是楚平生之前坐的那张桌儿。而另一张则是谢东坐的。 猥琐男子叫喊道:“生死局,买断离手啊。左边这桌儿,压那年轻后生生,右边那桌儿压那粗旷男子生。我先来,五十两银子压那粗旷男子。” 周围的客观,纷纷喊道:“我跟五十两银子,同样,压那粗旷男子。”“我压三十两银子,压那男子。” “我压一百两,和你们一样。”一位胖乎乎商贩模样的中年男人笑咪咪道。 在他们看来,压粗旷男子赢。似乎是一场稳赚不赔的赌局、买卖。何不来压上一手呢。于是乎,在场几乎所有的人们都掏出了腰包,往右边桌子上塞着银子。 乍眼一看,两张桌子上。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左边桌子儿,约莫着只有二百多两银子。而右边的桌子上儿。银子堆起了像小山一般高,像是那木式桌儿都快承载不住,欲裂开了。 左边桌上儿,压楚平生生的寥寥无几。只有那先前觉着楚平生长得俊俏的婀娜多姿的女人,还有那驿站里的店小二,外加一个不知何时起,现身露面的驿站掌柜儿。 待到赌局完成。大冷儿的冬天,有个别人把驿站的窗户打开,这个别人自然是那驿站小二,和婀娜女子,还有那掌柜儿的。目不转晴的盯着窗外的战斗。其余众人开始一边畅饮,一边聊天。只是,偶尔的憋着窗外的战局。似乎对这场赌局和打斗漠不关心,可能是因为。所有人都觉着这场战斗,没有什么可比性。活下来的只能是那粗旷男子,而那年轻后生,注定是要命丧江湖了。 。。。。。。 驿站外,楚平生屹立在雪中。而谢东拖刀在雪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刀痕。 论气势,楚平生逊色了谢东那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小子儿,刚才隐约听见你要送老子上路儿?我可给你说儿,你小子会比之前死的更惨啰。莫要怪老子心狠手辣哦,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哈哈,刚好老子今儿个气不顺。心情不好,气愤那朝廷。就拿你泄泄愤。”谢东大刀一提,遥指楚平生。嚣张的说道。 虽然儿,驿站里的人和谢东也看见了,楚平生的真容。但是,此刻楚平生还是,拿起了青面獠牙的面具,覆在脸上。 楚平生轻轻说道:“来吧!谢东,我知道你很强。可是,我呢,今儿个就是要把你当做我的磨剑石,说通俗点儿。就是踏脚石,来陪我练剑。不死不休那种哦。” 听见楚平生那比自个儿还嚣张的话语,谢东怒了。 没有去接话茬。而是,提刀飞奔。临近楚平生跟前,一刀竖劈楚平生面门。楚平生反应也是极快儿。脑袋儿,轻微一侧,拔出了剑。横挡上去。接着,朝谢东下半身狠踹一脚。 可这一脚不足以扭转战局,踢到谢东的身上。谢东面不改色。继而加大竖劈大刀的力度儿。这谢东可是个练家子。可楚平生满打满算也就才练剑一个多月。那身子骨儿虽说比以前强上了不少。但也抵不过谢东的气力。 当即楚平生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体力已经逐渐不支。似乎只要谢东,再次加大力度。楚平生将要被劈飞出去。 果真如此,谢东抓住时机。怒喝一声,使出十二万分气力。楚平生节节倒退。谢东猛然还回一脚,正中楚平生小腹。楚平生当即横飞出去。嘴角溢出鲜血。 从雪地里爬出的楚平生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在不经意间,左手持了剑。说道:“真强啊,不愧是刺杀完一品大臣后,还能脱身而去的人。低估你了,只能搏命了。” “小子,骨头还挺硬。”谢东脸色一脸凝重的道。 因为谢东清楚,一个人要是搏命,那才是真的可怕。所以他收起轻视之心。 楚平生,像是疯魔一般,不知疼痛。急速贴近谢东身前,左手出剑,右手出拳。腿脚也不闲着,一有闲隙。便死命攻击。而后,硬抗谢东一刀。刀砍进楚平生的后背,像是嵌在里面。楚平生顾不得来自背后谢东的一刀。而是,反手挥出一剑。在楚平生背后的谢东,被这一剑,轻轻的挑破脖颈儿的一层皮。鲜血慢慢滴落在雪地上。 楚平生好似越战越勇,又是一阵进攻。他好像明白了,老王所说的狠、杀人术。他略有所悟。 而谢东,却被楚平生这样的打法,打得有些窝火了。直接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狂霸三刀。 第一刀,楚平生立马挥剑阻挡。仍是被震飞出去。 第二刀,楚平生倒在雪地里,他觉着儿,自己的身子骨儿都快散架了。 第三刀,声势极大,若是楚平生再挨这么一下,必死无疑。就在楚平生奋力试图抵抗之时。 一柄绝世神剑,从永安城方向疾射而来。上面隐约有九龙翻腾。替楚平生挡住了这命丧黄泉的一刀。然而,这柄剑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势如破竹的洞穿了谢东的胸口。将谢东钉在雪地上。嗡嗡作响。 楚平生强硬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走到谢东身前。看着钉在谢东身上的绝世神剑。 正是自己父皇的玉龙剑。 而后,楚平生摘下了面具。低头用只有谢东和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呢喃道:“前面儿,你说我命不好。那我现在问你,生在帝王家,我命可好?” 可惜此时,谢东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剑从永安来。 第十九章 修一丝内力 迈三流 狼狈不堪的楚平生,把剑收入剑鞘。 继而,拔起了。钉在谢东身上的玉龙剑。楚平生拄着玉龙剑,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驿站里。 任谁都没想到,楚平生竟会如此败家。绝世神剑当做拄拐棍儿。好歹给玉龙剑点面子啊。 走进驿站里,楚平生巡视着四周。发现四周鸦雀无声,寂静的仿佛连根针落地的音,都能听的清楚无比。 四周的客观皆是,满脸惊呃的看着楚平生。 直到,驿站里的店小二儿大声说道:“年轻客官儿,您之前要的那壶好酒来了。这可是我们小店儿里最好的酒了。掌柜儿,平常自个儿都不舍得喝。但是,我们掌柜儿发话了,今儿个这酒。您喝,不收银子,他也不心疼。”店小二儿的脸上丝毫不掩饰,兴奋,激动的神情。 我想,这店小二儿这么兴奋不已。可能是因为,今儿个赚了不少银子吧。不知都顶店小二儿几个月的工钱啰。 四周的驿站里的客官,这才开始愣过神来儿。有压了全身家当的,精神恍惚。有小赌怡情的,想不通为何。有压的不多不少的,却也无比心疼。有跟风下注的,斤斤计较。总之,这些人儿,心里都在想,为什么活着回来的不是那粗旷男子谢东。早知道压这年轻后生了。 此时,有一猥琐男子发声:“这赌约难道还做数吗?相信有人也看到了吧。这年轻后生,原本是必死无疑的,若不是那天外来剑。活着的岂不是那粗旷男子谢东?所以说,这赌约不作数了。因为,这年轻后生有高人相助。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 这猥琐男子压那谢东的银子可不少啊,足足一百两银子。难怪,会这般不要脸皮。犹如泼皮。 听到此话,周围那些押注谢东的客官,纷纷应声、附和:“对啊,这年轻人,毕竟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儿,赌局怎么还能继续做数。”“不如,各拿回各自押注的银两就好了。” 虽说,周围都是类似这种,不要脸皮的声音。却还是有人,站出身来,发声。 那之前,就对楚平生颇有好感的婀娜女子,不愿意了。说道:”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的,就这点出息。之前,咱们儿,可是说好的,只押生死,生死局。莫非儿,各位都忘了?还有啊,之前赌局成立之前儿,可没人说过不能有人相助啊。这赌局只论生死。“ 在一旁的楚平生没有发言这场因他而起赌局,闹剧。只是,静静地喝着店小二儿,送来的好酒儿。 那驿站里儿的店小二儿。霸气的把肩头上脏抹布儿,往那圈客官的桌上儿,使劲一甩。学着那之前谢东的模样儿,怒吼道:“马勒个巴子,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带把没?狗日的,没种。老子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店小二儿。但是,老子就是瞧不起你们。大丈夫,当一言九鼎之。” 四周的一群人,加上就在店小二儿跟前的楚平生,还有那驿站掌柜儿的。听到店小二儿的话,均是。一阵懵13,不明白这店小二怎么突然这么爷们儿了。楚平生心里想着:“这可能儿是这店小二儿,这辈子最霸气,最男人的一回了。” 驿站里的那些客官,顿时都觉着自己脸上无光。开始那猥琐男子,恼羞成怒的道:“掌柜儿的,你这店小二儿什么意思?太嚣张了,让他滚蛋。” 谁料,那驿站掌柜儿的,坐在那长椅上儿。喝着冒烟儿的热茶,笑着说道:“各位客官,我为何要让小二儿滚蛋,他滚蛋了,谁给我干活?莫非是你们这些小娘们?”掌柜儿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却又害怕这群泼皮,听不明白。又说道:“我说直白点,各位。我这店里的店小二儿,我觉着他说的一点不错,你们都没带把儿,言而无信,又岂敢妄言自己是大丈夫也?所以,我才说,各位客官是些小娘们。哎,不对。连娘们都不如,哈哈。之前不还有位女客官,比你们实在太多啰。” 听了掌柜儿的话,那群泼皮没有在胡搅蛮缠下去。掌柜儿三人分算了银子。 默默喝酒的楚平生,突然说道:”这可谓江湖?这可是人心?风哪吹,墙头草,往哪倒。“ 驿站里谁也没敢搭腔儿,之前那般无理取闹的人,老脸顿时又是一红。 过了没一会儿。 掌柜儿的突然,坐到楚平生所坐的长椅上。问道:“这位年轻儿客官,敢问你是哪家公子哥儿啊。我可是瞧见了,你手里这把拄拐的剑,可是从永安城飞来的。” “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哥儿,掌柜儿的。抬举我了。”楚平生笑着说道。随后,把那青面獠牙的面具轻轻敲敲,看似无意,却是有意。 这掌柜儿的眼力见儿,自然是极尖。看见这面具,便知晓了楚平生是何意思。便没在追问下去。 “掌柜儿的,谢谢你这好酒喽。不错,不错。够烈,够劲。”楚平生喝完了送来的那壶好酒,而后又掏出一百两银子。笑着说道:“掌柜儿的,莫要不收。这一百两就当是谢谢你的好酒了。” 说完,楚平生便戴起来,青面獠牙的面具。拄着玉龙剑,朝着驿站外走去。 外面,早已天色如墨了。店小二儿,替楚平生牵过来那来之前的纯白烈马。楚平生跃到马背上。向皇宫赶回。 。。。。。。。 回到平生宫里的,楚平生赶忙召了御医,来帮自己看看伤势。 待到,御医给楚平生包扎完毕,走后。楚平生,盘腿坐到床榻前,凝聚内力。 之前的几天,楚平生夜夜凝聚,可都以失败收尾。 今晚儿,楚平生意识到了自己的差距。所以才跟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强实力。 在楚平生不知打坐了多少时间,天渐渐快亮了。 楚平生还是和往常一样,内力凝聚失败。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反而是继续的凝聚。引天地元素,入筋脉穴位,化气力。再入筋脉,凝聚、融合。可这一次,楚平生料想到的失败却迟迟没有来。 反而,自己的气力在融合、凝聚的时候,有了一丝细微末节的变化。慢慢转化为一丝混沌色。 楚平生知道自己修出了内力。虽说只有一丝,却也比没有好。但也足够楚平生兴奋激动了。 楚平生知晓,在此刻。他便迈入三流的门槛了。 第二十章 名唤 绝代风华 尹清儿 在天色微微亮起的时候。平生宫里的楚平生,兴奋的从床塌上跳下来。喜悦的心情冲刷了昨儿个夜里的满身伤痕的疼痛感。 披上了一件雪白色的狐裘儿,楚平生兴冲冲的走到院子里。拔出了剑,引体内那唯一一缕内力,附到剑身。朝着院内儿的冰湖,挥出一剑。再调那一缕内力,随剑挥出。 剑身、剑刃、剑尖儿,并未触碰任何一物。而是隔空挥出,若非要说说,碰着儿什么。约莫着是碰到空气了吧。 “轰隆”一身说不上巨响,但却依然传入人们儿的耳朵,听的真真切切,清晰无比的声音。 楚平生打眼一瞧啊,这声音发出的源头,正是那冰湖。在这个季节里的冰湖,厚实的坚冰,不知有多厚。虽是如此,可那坚冰,依然还是被楚平生的那一缕内力。轰出了个窟窿。 走进前去,楚平生看着被自己一剑轰出的窟窿。 这时,楚平生才晓得。这冰湖里儿的坚冰,到底有多厚。 楚平生,把剑出鞘。手里拿着断剑肃魂。伸手,握剑,剑尖儿朝下。往冰湖里儿探去儿。 剑身儿贴着被轰开的坚冰,冰面儿。楚平生慢慢把剑,往下伸着。直到感觉得到,剑尖儿往下的速度不在那么迟钝,楚平生便知晓,是碰见儿水了。把剑提溜出来,一量一测。这坚冰儿的厚度,约莫着是,这剑尖儿到剑柄的长度。 楚平生收剑,入鞘。往屋内走去。兴奋的自言自语道:“这有一丝内力便是如此。那内力深厚,游走于筋脉四肢,又是怎么个儿深厚法儿?莫非能把那天,捅个窟窿眼儿?这果然修出内力,哪怕是一丝。却也相比之前。相比之下,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天差地别。” 要说儿,把那天捅个窟窿眼儿。那还真是夸大其词了。即使这内力再深厚,也恕能为力。这天下,自古以来。可没人能够做到,连传言。都没有过。再说,这天招你惹你了,你非要给它捅个窟窿眼儿? 。。。。。。 这永安城里儿,依然一片白雪皑皑。快到开年了(即是现在的过年。),这雪啊,也下不了多久了。 在永安城的一处街道上,有着一小摊贩,摊主是一爷孙俩儿。 孙女儿,可能是看摊儿看的,有点儿捉急儿,站了起身,左蹦蹦,右跳跳,向街道的两旁儿东张西望着。自己自娱自乐的玩着儿。毕竟还是小孩儿心性呗。又不是那,如他爷爷那般七老八十。过了古稀,看尽百态,沉的住性子的老翁儿。 这对爷孙俩儿,自然是楚平生昨儿个遇到的面具小摊儿,的摊主。 小姑娘儿蹦哒了一会儿,估计啊,是蹦哒的累了。大冬天的,小女孩儿的额头上浸染出滴滴细密的汗珠儿。 随后,小姑娘坐在老丈旁边的小木凳上,歇息了片刻。 接着,又是站起身子来,东张西望着。反而,没有蹦蹦跳跳了。小姑娘就这样反复着。累了,稍歇小会儿。歇息好了,又继续左顾右盼。时而懊恼,小嘴撅着气鼓鼓的,眼睛瞪大。时而,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已久的眼神儿。 在不知这样多少次后,老丈看不下去了。 “清儿,我的乖孙女啊,你今儿个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谁惹我的宝贝儿孙女了。给爷爷说,爷爷收拾他去。”一旁的老丈,摸着花白的胡子,问小姑娘,佯怒道。 谁料,这小姑娘莫来由的生起气来,毫无原因。气鼓鼓的踢了踢一旁的雪堆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儿。朝着老丈生气的“哼!”了一声。 “乖孙女啊,你左顾右盼,莫不是期盼着昨儿个那个大哥哥啊?”老丈无奈,只好笑咪咪的问着小姑娘。 小姑娘,一听此话,彷佛是戳到了痛处。立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委屈的说道:“才不是呢。爷爷,你别胡说。我就是闲的无聊。” “哟哟哟,乖孙女。你爷爷我还能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儿。你爷爷我可是活了快一辈子的人喽。你这小娃娃的这点门道心思在敲不出来。那我岂不是白活这么久啊。”老丈打趣道。 谁想,小姑娘听完老丈的话后,哭了起来。泪珠挂在脸上。啜泣的对着老丈说道:“爷爷,你还说,不理你了。” 老丈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孙女哭了,立马变了一幅笑脸。无奈的劝说道:“清儿啊,你莫要着急啊,现在天色还早。说不定,那大哥哥就在来的路上。何必那么着急呢?那大哥哥昨日可是说了今天来取,可又没说几时。所以说,大哥哥今天肯定会来的,清儿别哭了啊。” 听了老丈的劝解宽慰后,小姑娘终于不哭了。前面也说了,毕竟还是小孩子。说变就变,这会儿俊俏的小脸儿上又洋溢起笑容。自顾自的说道:“爷爷说的对,说不定,大哥哥就在来的路上。”小姑娘甜甜的想道。 。。。。。。。 殊不知,此时爷孙俩儿口中的大哥哥,楚平生。此时正在平生宫里呼呼大睡儿。 一晚上修炼心法,终是有所收获。夜里历经大战,幸得天子相救。殊死搏斗,伤痕累累。所以这一觉,楚平生睡的很沉儿。至于,来这爷俩的摊铺这来取那修缮的面具。早已想不起来,抛到脑后,抛到九霄云外了。何况,已经有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再要一个,难道换着戴?这可不是衣裳,一天换一身儿。 直到,天色尚晚。天快黑了,楚平生才从睡梦中醒来。 。。。。。。 至于呢,永安城里,摆设摊铺的爷孙俩,亦在原地。 不过,那老丈突然对小姑娘说道:“清儿,天快黑了。不能再等了,该收摊儿走了。来帮爷爷搭把手,一块儿收拾。” “不能收摊儿,爷爷。虽然大哥哥今天白天没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说不定现在正在来的路上呢,再等等嘛,爷爷。”小姑娘自欺欺人的说道。 那老丈叹了叹气,无奈之情表于苍老的脸庞,又说道:“清儿,爷爷和你说实话吧!我活了快一辈子的人了,昨儿个打眼一看。就知晓,那位公子,不是一般人,也绝不会是寻常人家。光看那身华贵的衣裳,便知晓。这位公子或者说是少爷,不差那十两银子。估计早就忘了吧。再者说,清儿,你难道不心疼爷爷了嘛?这大冷天的,你爷爷老了。嫌冷。不怕把你爷爷冻着啊。总的为爷爷想想吧。乖孙女,来咱们收摊儿。” 听完此话,小姑娘坐在凳子上。 从自己瘦小的怀里,掏出了一面,银色的面具,色泽鲜亮的反光。但是,在面具上有着密密麻麻,细细的裂痕。让人一眼看去,便知晓,这面面具,损坏过。却又被修补出来。 这面面具的原图是,左边是半面戏子戏妆的脸庞,右边是那歌姬的半面绝色面容。合在一起,拼凑出了一个无比怪异的女脸,看着略微瘆人,但却无比妖艳。密密麻麻的的裂痕细纹,也遮不住那面具的妖艳,反而更添一份神秘。 小姑娘用手抚摸着,这面才被自己和爷爷昨晚连夜修缮的面具,脸上浮现出一幅与这个年纪格格不入的伤感之色。轻声细语的说道:“大哥哥,没能告诉你。 这面修缮的面具,唤做绝代风华。 而我的名字,唤做尹清儿。” 而后,尹清儿,朝着老丈说道:“爷爷,收摊儿。” 第二十一章 无名之辈 在永安城的夕阳下,这一老一少的背影显得格外苍凉。背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了刚刚到来的冰冷的黑夜。 。。。。。。。 在平生宫里,呼呼大睡,睡了一整个白天儿的楚平生。终于是醒了。 天色早已被黑暗淹没。自然醒的楚平生,觉着这一觉睡的无比踏实,觉着自己的伤都快好的差不多了。 殊不知,却是宫里的御医给其吃的乃是上好的金创药。再加上他那才修出不久的一丝内力。在他睡着了的时候,流转筋脉,滋养体魄。 这睡了一白天儿的楚平生,晚上又岂能睡的着? 楚平生坐在屋里的凳子上,手拄着头。思索了片刻,正要准备去练剑。可是却瞥见,还在桌子上静静躺着的玉龙剑。 才想起,他父皇的剑,还没归还过去。 楚平生起身心里想道:“罢了,先去把父皇的剑还了。这个时辰,父皇应该还没就寝。约莫着儿是在御书房里吧。” 提着两把绝世神剑,楚平生朝着皇宫里的御书房走去。 。。。。。。 皇宫御书房里,有对儿父子,像是闲聊,又像是拉拉家常。这对父子自然是,天子楚凌天,太子楚平生。可是这帝王家里儿。亲情凉如冰,人命薄如纸。哪有什么家常? “儿臣,谢父皇相救。否则儿,儿臣的命啊,早就没了。”楚平生双手捧剑,对着楚凌天说道。 楚凌天接过玉龙剑,笑着说道:“你我本是父子,说什么谢字?虽是帝王家,可这也太生疏了。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我救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是儿臣小家子气了,”楚平生笑着说道。 楚凌天把接过的玉龙剑收入剑鞘。而后,招招手,示意楚平生到他跟前来,指着龙案说道:“过来看看,为父写的这字如何?” 在龙案的宣纸上,写着群雄逐鹿四字。宣纸上的墨迹,还没干透。一看便知才写不久。 “父皇这群雄逐鹿四字写的气势磅礴,却又有一统天下的意境。”楚平生摩挲着下巴说道。 楚凌天道:“那你在仔细看看这地上。” 在龙案底下,有着不计其数宣纸。均是揉捏一团,或是七零八碎。 楚凌天又继续说道:“平生啊,父皇就是想告诉你。我这练字和你练剑是一样的,不可心急,不可好高骛远。我这练字,途中是那废弃一张张的宣纸,不,是那一摞摞的宣纸。而你那练剑,便是要一步一个脚印。我知道你是要找人练剑,磨剑。但是你那可不是艺高人胆大,而是自不量力了。太着急,反而会自讨苦吃。” “儿臣,受教了。今后必定谨记父皇的话。”楚平生,脸色微红有些尴尬道。 “好了,平生。我要回寝宫歇息了。你回去吧!”楚凌天打着哈欠道。 回到平生宫里的楚平生,又开始温习剑术。 。。。。。。 次日,一大清早儿。鸡叫声响起。 楚平生,收起了剑。回到屋内,洗了一个儿热水澡儿。随后又换了身华贵衣裳。 丫鬟送来了早膳,楚平生用过膳后,便出了皇宫。 。。。。。。 走在永安城的大街上。楚平生去那街边的小茶铺,喝碗滚烫的热茶。听闻着四周热闹有趣的新鲜事。 茶铺里,有三两个,一身儒生打扮的书生。好似学那大儒。喝口清茶,轻摇羽扇,道那书经,讲那圣人书。上议朝堂,下论江湖。 旁边有着几位,正当花季的少女,你脸花痴,满脸敬佩的呆呆望着这几位书生。其中一位说道:“真是学识渊博啊,简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楚平生静静地听着,这几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可是,和自个儿拼成一桌的少年忍不了说道:“装什么装。一群花架子。装13货。” 楚平生闻言,而后笑着对和自个儿拼成一桌儿的,一面容质朴的少年说道:“嘿!伙计儿,你信不信我可以让这几个家伙丢了脸皮。原形毕露,只需要一句话。” “信不信我说不准,只要兄弟你能让他们闭上那鸟嘴。你这碗茶儿,我请了。”面容质朴的少年拍拍胸膛道。 而后,楚平生轻笑着说道:“成交。” 楚平生起了身子,走到那几个书生面前儿。清清嗓子道:“圣人曰,尔等净扯蛋。尔等装圣人,圣人曰扯淡。” 那几位书生,听闻此言,顿时极为恼火。纷纷说道:“曰你妹啊。”完全没有刚才那般高谈阔论,一脸得意的模样儿。 和楚平生一起拼桌儿的质朴少年大笑道:“好啊好!你们这些读书人读的是什么书啊?能把日字念成曰。” 虽说,有些强词夺理,可却把那几个书生呛的说出来话。个个脸色通红。 再说楚平生,楚平生在少年开腔时。便已经走出了茶铺,朝着热闹、人多儿的市井走去。 。。。。。。。 一位看起来约莫着十四五岁的淳朴少年,在一间刀剑棍棒,兵器铺子里说道:“老板啊,你看这能便宜点不。五两银子,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行行好,你看行吗?” 听到这声音,楚平生停下了脚步。他想看看这讲价是怎么个讲法,想问,为什么要讨价还价。 因为,楚平生自小生在帝王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知晓,不是人人都是那么命好。不是人人都能吃饱肚子,也不是人人都是富家少爷。世上更多的还是底层。不是,俗话说的好吗”一两银子难倒英雄汉。“ ”少年啊,我这把刀,明码标价是卖二十两银子嘞。你说,便宜是可以啊。可是你这一下让我给你便宜四分之三。那我这不是稳赔不赚的买卖吗?你让我怎么卖给你啊。?“兵器铺的老板,无奈的说道。 淳朴少年拿出了在怀里揣着的五两银子,放到桌上儿。坚毅的说道:“老板儿,你看这样行吗。我给你干活,干活儿抵那剩下的十五两银子。这样可以吗?” 起初,那老板还是不同意的。可最后,兵器铺子的老板,实在是熬不住淳朴少年的苦苦哀求,便心软了一把。将刀五两银子卖给了淳朴少年,但是少年要给兵器铺干上一段时日的活儿。 待到少年走后,楚平生上前问道兵器铺的老板:“老板儿,为何你最初不肯松口,可到最后却松口了?” 兵器铺儿的老板,冲楚平生笑了笑。似追忆的说道: “原因呢,就是没原因。这少年和以前我还是少年郎的时候很像,向往江湖。向往能有一把合适、喜欢、趁手的兵器。然后去闯荡江湖。向往着闯出名堂。不瞒你说,这已经是这少年来我这铺子里的第五回了。只不过前几次都无功而返罢了。我呢,年轻时,和他一般大的岁数时,也是如此。攒银两,买了把还算不错儿的铁剑。兴冲冲的进入江湖,可后来啊,也不过是那无名之辈。没法儿,我也得讨生活。只能去学学打铁,做了个打铁匠。后来便开了这家兵器铺子。我不晓得这少年,以后会不会有所成就,也可能是和我一样在江湖上籍籍无名,最后还是个无名之辈。但我很清楚的知道,这少年会和我一样,哪怕是籍籍无名,却也不曾后悔。” 第二十二章 上擂台 楚平生听完兵器铺儿老板的话,告别老板。心里思量着:“无名之辈,我若不是生在帝王家,那我说不准儿,也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子。无名之辈。” 其实啊,这江湖上,大多数都还是像这,求剑少年郎、这岁月磨平少年志的兵器铺老板儿。这样的无名之辈、小角色。 少之又少的是那,名动江湖的大侠。 而这,少之又少的大侠,我想便是那一大撮江湖儿郎追逐的目标吧。 。。。。。。 一处街道上,有商贩儿在卖着空竹。虽说这空竹,是早春玩的玩具。可这大冬天里依然有人卖着,当然,也依然有人买。 楚平生看见几个买了空竹的小娃,就在商贩的附近玩了起来。空竹高速旋转发出一阵阵,婉转悠扬、悦耳的声响。这声响在这整天街道嗡嗡作响着。 楚平生当即,往手里哈了口热气儿。便蹲下身子,双手刨脚下的积雪。刨出了个屁股大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去,取下佩剑,随手一放。又赶忙往双手间哈着热气儿。休闲惬意地看着这几个孩童,抖着那空竹。 一手撑着下巴的楚平生,静静的坐在那里。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 “哈儿~”一阵哈气儿的声音传来。 楚平生偏过头看去。看到的是一小男孩,学这他那般模样儿。清了片积雪,与他并肩坐着。小男孩耳根子通红,看着像是快被冻僵了。脸上有着风雪制成的冻疮。 楚平生好奇的问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喏~你自己瞧,我家就在这巷子里儿。巷子尽头就是我家。”小男孩,搓着被冻的通红的小手,指着楚平生背后的巷子里说道。 闲来无事的楚平生,想着逗弄逗弄这小男孩。 于是,一只大手摸着小男孩的脑袋儿。另一只手,做出伏蛇的样子。神情严肃的对小男孩说道: “别动!千万别动,你背后有条蛇。”说完后,做出伏蛇状的手,在那里上下左右乱摆着。楚平生装的极为逼真。 再看,这小男孩。听完楚平生的话后,神色立马紧张起来。大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仿佛像是要转到身后,看看那蛇。但也只是眼珠子乱转。身体却像被冻僵一样,一动不敢动。 强忍着笑意的楚平生,放下手来。对小男孩说道:“小朋友,这你也信。大冬天的,蛇都冬眠喽。” 小男孩知道自己被骗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气鼓鼓的干瞪着眼。看着楚平生。随后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与楚平生保持了一段距离。然后用自己的小脚,踢踏着身边的积雪。像是在发泄。 楚平生见状,起身掸了掸身上的雪儿。走到卖空竹的商贩儿那去。买了一个空竹,便有走回原处。 楚平生将刚买回来的空竹递给小男孩,笑着说道:“小朋友,拿着吧。我只不过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莫要当真了。拿去玩吧。” “哼。”小男孩哼了一声,却还是接过了空竹,起身小跑。去和那几个原先玩着小孩一起玩着。 楚平生笑笑,拿上自己的剑。慢慢走远。 在刚走没几步时,却听道一声大喊:“谢谢你,叔叔。”正是那被逗弄的小男孩。 听到这话前三字的楚平生潇洒的头也不回,心里偷乐。然而,听到叔叔,差点一个踉跄儿。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 。。。。。。 楚平生走到一处热闹非凡的闹市。不禁觉得,这条街道熟悉无比。像是这两天来过这里似的。便也没有多想。 “出刀啊,咋莫个还不出刀。”“就是啊,被打成啥熊样了。还在那装13呢?快出刀啊。” “草,又是个装13的。还配个刀,不出刀。你带刀干嘛?花架子。”“made,我的十两银子啊。擂台上的带刀兄台,你给点力好不好。我求你了,出刀吧。别装了,麻溜的。” “好啊~哈哈~好!今儿个赚翻了。我可是把我全身家当押里头了。足足七十两,这可是我辛苦半辈子攒下的。我看,今儿个一下子赚的比这半辈子赚的还要多,嘿嘿。” “今儿个终于是财运来了啊,赚了。回去给媳妇儿买两身好的衣裳儿。估计她要乐坏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输了五十两,估计这一下能翻个三百两。” 听见这些嘈杂的声音,有咒骂,有欣喜。楚平生向前望去,看见了一座才建起不久的擂台。四周挤满了人。楚平生自语道:“估摸着又是像上回一样,有人开设擂台。人们上去打擂。就是不知道这次的胜者奖励是什么。” 楚平生这次轻车熟路的钻了进去。 好家伙儿,够热的,这人挤人。人群外和这人群里果然是两个温度。 看着擂台上的打斗,人们口中的带刀男子,已经被逼的节节败退。他的对手是一精小的男子,没有武器。可是拳脚功夫,尤其厉害。 带刀男子又苦苦支撑了有个五分钟。果不其然,最后被精小男子,一扫堂腿,踢飞出去。 带刀男子,跌下擂台。连刀都没来的及捡。便灰头土脸的赶忙钻出人群,不见踪影。楚平生不禁有些纳闷,疑惑。 却听见:“他妈的,那带刀家伙人呢?跑哪去了?给老子装13。害我输了那么多银子。” “跑了,那家伙跑了。” “别让我逮着他,兔崽子。跑的挺快,什么水平啊。原以为是扮猪吃老虎,结果真他娘的是个猪。” -听到这些从人群中传出的叫骂声。楚平生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估计刚刚那些叫骂声都是押他获胜的吧。要是不走,估计是走不掉了吧。 楚平生又看看那些赢了银子的家伙。那叫一个高兴啊。 楚平生不禁有些跃跃欲试。想试试擂台上那精小男子的本事。也想看看自己现如今的本事。 擂台上那精小男子,高声说道:“还有谁?谁想上来?谁还想试试我这拳脚功夫?” 面对这擂台上的精小男子的三连问,台下还是依然没有动静。 过了片刻,楚平生自人群中,朗声说道:“我来!我来会会你。” 说罢,话音刚落。楚平生便双手加力,拨开身边的人堆,踱步走上擂台。 第二十三章 江湖人 江湖气儿 踱步走上擂台的楚平生。没有之前那些上去打擂的人们儿那样。 不说前头那些人是输是赢。就说那上台,个个都是施展了看家本领,在加上轻功。可谓是,足足搏够了眼球儿。 再看楚平生,漫不经心。踱步而上。擂台下的人群中难免传出些儿,闲言碎语。 “这小子还没二十岁吧,又是一个花架子。没看头喽。”人群中一位年岁略大的男子说道。 “现在这年轻人啊,光想着出名了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怕被人笑话。”人群中一位老翁摸着胡须道。 “哎,好俊的小娃娃,可惜了。”人群中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多情道。 。。。。。。 擂台上的楚平生与精小男子对视着。 精小男子在打量着楚平生。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敢上台来与自己比划。 精小男子爽朗的笑了笑,说道:“年轻人,你很不错。很有勇气和自信。但是,我希望你的自信可别是自负。”精小男子说完,话锋一转。接着问道:“年轻人,你使剑?” “对,我使剑。”楚平生报以笑脸,说道。 得知答案的精小男子大笑了起来,对着楚平生感慨万千道:“年轻人,说句实在话。我在你这般大年岁时,也不过是本事才学的有所小成。每当看见江湖上那些个儿大侠们打斗、比武。或者是巷子口开设的如此这般的擂台。我也只敢远远看着,离得最近也不过是在最跟起。那看的我叫一个热血沸腾啊,心里头啊,那是真想上去。上去比划比划,过过招。心里想着,自个儿也要上去切磋切磋。名传江湖。可是想再多,我还是犹豫不决,直到人家打完了。我还是愣是不敢上去。怕输,怕丢脸。现在想想,真是不堪回首啊。我那会儿比起你,可真是差远啰。不过,年轻真好啊,有胆怯、青涩、勇敢。无不都是为这江湖添了道道色彩斑斓的景象。” “老哥儿,什么叫你年轻的时候啊?你可看着一点也不老啊。”听闻此言的楚平生,便晓得了这位老哥儿,也是个洒脱人。也笑着说道。 精小男子笑着道:“你这年轻人倒是会说话儿。我啊,都过了而立之年了。虽说,过了而立之年,可是还是没有立下什么成就。年轻人,我叫赵成东,你呢?” 楚平生,双手抱拳。说道:“老哥儿,晚辈楚平生。”楚平生知道,自报家门后,打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 赵成东笑着说道:“年轻人,出剑吧!别耽误功夫了,看把底下的那些个儿老赌鬼,不耐烦的。” 赵成东说罢,便双腿分开,一左一右。双臂握拳,向前平伸。楚平生对这个动作在熟悉不过了。赫然是扎马步。只不过,赵成东的动作有些类似于硬气功。毕竟,他拿手本事是拳脚功夫。 楚平生,拔剑缓缓出鞘。 。。。。。。 再看台下那些个儿,烂赌鬼儿。 一个个的又开启了押注。 一胖男人忽悠着还没下注的人们,喊道:“马上封盘喽,要下注的麻溜的啊。这年轻小伙不错啊,一看气宇轩昂。看来胜负难料啊。” 再看看那人押注的人们,无一例外。全压在了赵成东身上。 而,楚平生,几乎没人看好他,就几两碎银子押在了他身上。 到最后,胖男人是在无奈。叫嚷着:“这玩鸡毛啊?赵成东六百两。这年轻人才七两银子。怎么个赌法,来各位说说。赢了,各位怎么个分法?” 。。。。。。 擂台上,赵成东率先出拳。说道:“年轻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莫说我欺负你。” 赵成东以拳法见长,必然是贴身施展拳脚功夫,而楚平生的拳脚功夫并不怎么样。 赵成东先发制人,一拳轰向楚平生的腹部。楚平生灵巧的躲了过去。楚平生立马一个转身,用剑横扫而出。但赵成东并未选择躲闪,而是双脚猛的踏地,双拳猛然紧握。虽然赵成东看起来精小,但是此刻。他身上的衣衫猛然鼓起。 楚平生的剑横扫到赵成东的背上。也不过是堪堪划破他那一身衣衫。漏出赵成东衣衫下包裹、隐藏着的黝黑、健硕的肌肉。 赵成东,单手扶地。一个扫堂腿,踢到了楚平生的脚踝。楚平生顿时下盘不稳,摇摇欲坠。楚平生急忙向后一个后空翻。而后,一直挥洒着手里的剑,攻势似暴风雨点般密集。 赵成东不愧是老江湖儿了。连忙一个转身,施展硬气功。用后背扛住楚平生的猛烈攻势。 楚平生气势如虹,打算乘胜追击,不想给赵成东一丝喘息的机会儿。于是乎,便又连挥几剑。脚也不闲着,狠狠的踢着。 可赵成东毕竟是老江湖了,找出了楚平生的破绽。很快化解了被压着打的局面。迅速贴了楚平生的身子。一顿拳脚交加,拳拳到肉,击打在了楚平生的身上。 楚平生无奈,赵成东的硬气功实在是厉害,任他怎么攻击,却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无奈之下的楚平生只好悄悄的运起身体里,自个儿那一丝内力。附到剑身上。 迅速脱离了赵成东,不跟他肉搏。拉开了一段距离,便又看好时机,朝赵成东刺出一剑。赵成东还是转过身想要用背硬生生扛下,可是这回他失算了。灌注了楚平生一丝内力的那一剑,结结实实的刺到了赵成东的后背。任赵成东的身体素质再好,硬气攻再厉害,却还是没能抵挡住。随即,赵成东的动作都慢了下来,马上要落到楚平生身上的一拳,并没有落下来。 楚平生抽出了剑,拱拱手对着赵成东说道:“老哥儿,承让了。”然后关心的问道:“你的伤不打紧吧?” 哪怕背部中剑的赵成东,却依然挺直了脊梁。朝着楚平生豪放不羁的大笑道:“年轻人,你这是看不起我啊!输了便输了,不打紧。同样,伤了便伤了,依然不打紧。硬气功吗,这点伤算什么,不碍事的。江湖人嘛,身上哪能没些疤痕,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行走江湖的呢。” 随后,赵成东一把撕扯开了自己上半身的衣衫。 衣衫下的胸膛、后背。孔武有力,皆是刀剑密布的伤疤,像一条条毒蛇吐着芯子,纵横交错。 洒脱的说道:“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年轻人,你很厉害,我赵成东今儿个输的心服口服。 楚平生,我记住你小子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剑客。我会陆续的听到你的事迹。传闻。” “老哥儿可真够潇洒、洒脱的。那我可万万不能辜负了老哥儿的期望喽。等好了,你会听到我名满天下的。”楚平生莫由来升起了一股豪气,说道。 估计啊,是被这赵成东的江湖的江湖气息感染了。 第二十四章 采花大盗 尹三 擂台上的赵成东,把撕扯碎了的衣衫。找出一稍长的布条,往背上的伤口处自己包扎。 随后赵成东大笑道:“年轻人,我走了。” 而后潇洒自如的施展了轻功,脚尖微微点地,越过了人群。停在了人群外。头也不回的径自离去。 楚平生望着赵成东离去的背影。寒冷的冬天赤裸着上半身,背后包扎的布条往外渗出这鲜血。加上那刀剑密布的疤痕,让人无不动容。可这背影却显得无比苍凉、萧瑟儿。 可能是一代江湖人的江湖老了吧,还是落幕了呢? “老哥儿,慢走啊!下次有缘再相逢我请你喝酒!”楚平生朝着赵成东离去的背影大喊道。 而那已经慢慢走远的赵成东则是,头也不回。摆摆手高声说道:“小子,有缘再相会。酒桌儿上,侃那江湖风流。私底下儿,再来以武会友。” 楚平生笑着自语道:“可真是够洒脱的、这才是我向往的江湖啊。” 。。。。。。 擂台上独自一人的楚平生。把剑摘了,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擂台上。没有之前赵成东那般豪气的问众人“谁敢上台?”。而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想来的尽管来,但是先容我歇会儿。” 台下的人都面面相觑,觉着儿楚平生这厮,虽然没有如之前赵成东那般豪言壮语。却又充满了狂傲、嚣张。 过了会儿,台下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却在人群中,有几个跃跃欲试,想上台。却又顿住了脚步。 等的久了,楚平生便觉得有点不耐了,但更多的还是无趣儿。便朗声说道:“诸位,既然没人胆敢上来一战。那我便要下去了,走起儿。” 正当楚平生站起身子,提剑向擂台下走去时。 不知何时混在了人群中的长相猥琐,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黑衣男子。用阴气森森的声音说道:“小子儿,莫要小瞧了天下人了。” 楚平生一脸笑意的看着这个,突然不知从哪冒起的家伙。笑着说道:“小子我可没小瞧天下人,只不过是小瞧了在场之人。” “当真是狂妄至极!”猥琐男子怒喝道。 楚平生依然波澜不惊的道:“那你便上来讨教讨教?何必废话连篇呢?” “好啊!那我就上去和你比划比划,灭灭你的气焰。”猥琐男子,一个蜻蜓点水朝擂台飞去,便说道。 待到猥琐男子落到擂台上后,便又极其嚣张的自报了姓名:“小子儿,不妨告诉你,也不怕吓唬着你。我叫尹三。” 楚平生对尹三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便也没多在意。 但是擂台下可就不一样了。原本寂静于无人上台打擂,而后震惊于尹三的自报姓名。 擂台下传出了吵闹声:“尹三,卧槽。这个无耻之徒怎么敢现身。” “尹三啊尹三,虽说卑鄙下流儿,但那身功夫却不赖啊,尤其是那身轻功。看来这年轻人要难以应付了。” “登徒子!臭流氓!” “莫不是那个江湖上前两年闻名的采花大盗,尹三?怎么还敢露面?不怕再被追杀嘛?是伤养好了,想要重出江湖吗?” 。。。。。。 原来啊,这尹三在江湖上是个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属于那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可奈何这尹三本事不低,尤其是那一身的轻功,简直是身轻如燕。 据说啊,前两年在江湖上,有三位惩恶扬善的侠客。都在追寻尹三的踪迹。可是回回都被尹三逃掉了。唯有一次,几位侠客逮住了尹三。几人之间发生了一场大战,三位侠客中一位剑客被尹三杀了。另外两位侠客也均都负伤,而尹三自然濒临死亡,重伤而逃。之后再也没漏过面儿。事到如今,也没有人知道尹三是怎么从三侠客中,杀掉其中一位的。不知尹三为何实力这么强。 之后,那其余两位侠客伤好之后。依然还是找寻着尹三的踪迹,欲帮兄弟报仇。可尹三却是不见踪影儿。 这次,尹三可是自那一场大战后第一次露面啊。 。。。。。。。 楚平生听着下面人群中的话语,也算是对这个尹三有个大致的了解了。 楚平生收起了轻视之心。仔细的打量起了尹三。 “这尹三没持任何兵器,估计是和赵成东老哥儿一样,耍的是拳脚功夫。还有自然要注意他的轻功。就他那刚才上台那身法,便就够了不得了。”楚平生心里暗自想道。 擂台上的尹三自负的对着擂台下的人群说道:“没想到啊,你们还记得我。”而后转头对着楚平生说道:“怎么小子儿,害怕了?我告诉你,害怕也没用。今儿个你必须死到这,算是让江湖上的人儿都知道,我尹三回来了。” 说罢,尹三果断出手。连声招呼也不打,瞬间飘到楚平生面前,狠狠出拳。楚平生来不及闪躲,只能想着一拳换一拳。当即,还回一拳头。可这拳头确实打在了空气上。 尹三,打一拳,踢一脚,便利用自己绝妙的轻功,风骚走位。以至于,楚平生连尹三的衣角儿都够不着儿。擂台下的人看着,像是尹三戏耍楚平生般似的。 楚平生当即打的有点儿窝火,被动的挨打着。楚平生想一策略。连忙抽剑,左手持剑鞘向背后舞这剑花儿,右手持剑向身前舞这剑花儿。 “啪”身后的剑鞘传出了与拳头碰撞的响声。楚平生知道尹三马上就要来到自己的身前出击了。当即预判的朝身前踹出一脚。 这脚并没揣空,而是踹实了。结结实实的将尹三踹出了自己周边的范围儿。 尹三知晓自己的轻功现在没有多大的发挥用处了。已经被楚平生想道策略化解了。 便又不知为何的冲上前去故技重施。又一次被楚平生踢飞的尹三,在倒飞的时候。突然,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子里打出了一枚枚飞镖儿。楚平生欲要躲闪,可是并没什么用处。挥剑打落几枚,却还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分别扎进了楚平生的胸膛,肩膀。 楚平生的嘴角溢出鲜血,擦擦嘴说道:“够卑鄙的,使暗器。” “谁说不能使暗器的啊?生死相搏,手段卑鄙又如何?你能奈我何?”尹三嚣张的大笑道。 擂台下的人们纷纷喊着:“无耻,卑鄙。。。。。。” 有一汉子朝着尹三问道:“尹三,我问你。当年那剑客,是不是被你这卑鄙小人用暗器所杀?” 尹三嚣张的盯着汉子道:“是又如何?”说罢,便朝着汉子打出一飞镖。楚平生来不及阻止,束手无策。飞镖扎进了汉子的脖颈儿,汉子倒下。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第二十五章 能有多卑鄙? 擂台下的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儿。毕竟,他们又不是那江湖上的大侠儿,只敢嘴上下些功夫,要说让他们上去跟他尹三打一场。咱就不说打不打的过了,怕是连那一战的勇气的没得。 正当擂台下鸦雀无声、尹三对着楚平生嚣张时。 擂台下,有一年纪稍大的老汉儿,中气十足的骂道:“尹三,别人不敢说的话,我说。我看你是打娘胎里儿,生错了性别,如此小人行径,应当是女人儿,应那句老话儿,最毒妇人心。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算是将那君子所不为、君子所不齿的丢人事,是干净了。 我呸。老汉儿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活成了孤家寡人。算是活明白了。也算是看透了,我说这话个个都是顶破天的大实话儿。你要是气恼这实话,老汉儿的命,那你就收走吧!今儿个我要是死了,不求别的,也就是希望有哪位好汉,待老汉儿死后,给我来口棺材,老汉儿没那么多讲究,最普通的棺材就行儿。 也就是那棺一抬,人一埋,立一碑。记住,老汉儿我叫宫成名。“而后,老汉儿尴尬的笑道:”这大半辈子儿,倒是负了这名字,功成名就。可是啊,却还是在这江湖上籍籍无名。今儿个,算是老汉儿我最出息的一回喽!“ 擂台下,众人听闻老汉儿此言。无不动容,无不在为老汉儿叫好儿。 可惜啊,可叹啊!那些个人儿啊,也不过是敢在心里默默叫好。当然,也有那么几个好事之徒,一脸幸灾乐祸,想免费不要银子的看一出好戏儿。 这些个人啊,注定是活不出自个儿想要的样子。这老汉儿,铺张浪费了大半辈子,今儿个倒是,算是活出了一点儿年轻时最憧憬的模样吧。 虽是老骥伏枥,可依然志在千里。 擂台上的尹三,面色阴沉,语气阴森道:“哪里来的老头儿?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一把岁数了,来这里充英雄。老头儿,你是想笑死我吗?你想死?好那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尹三出手了,飞快的从袖里打出一枚飞镖儿。 可是,就在尹三打出飞镖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楚平生也出手了。 双方同时出手。 楚平生早就料到了,尹三会如此下作、歹毒。就按之前擂台下那位被尹三打出飞镖刺死的汉子。便就可以肯定,这尹三啊,是一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人。 尹三的飞镖,飞速旋转到老汉儿的面前。老汉儿已经不抱希望,做好了死的准备。闭上了眼睛。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挡在了老汉儿的身前,赫然是楚平生。 楚平生持手里的剑,一剑挑开了尹三的飞镖。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可那尹三觉着自己脸皮挂不住了,再说,楚平生早已是他的必杀之人。便施展轻功,配合袖里的飞镖。朝着楚平生飞射出去。 楚平生一剑一剑的挑掉了尹三打出的飞镖。而后,便是想要欺身而上,攻击尹三的软肋。 奈何尹三的轻功实在是了不得。尹三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与楚平生肉搏。而是四处藏躲,打出暗器。 楚平生无可奈何,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任何方法。 看着楚平生的困境,尹三愈发猖狂,猖狂大笑道:“小子儿,我看你有多好的体力。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是吗?尹三,你太得意忘形了。莫非你这飞镖用不完吗?那咱们就先看看,是我先体力不支呢,还是你的飞镖打尽。”挥舞着手里的剑,楚平生满头大汗,略显狼狈道。 尹三收敛了笑意,说道;“最后三枚飞镖了。” 听闻此话,楚平生眉头渐渐舒展。直到,最后三枚飞镖儿被楚平生挑了出去。 楚平生大喊道:“尹三,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噗呲”“噗呲”空中传来了声响。一根根银针,朝着楚平生的面庞袭取。 尹三则是哈哈大笑,说道:“没了飞镖儿,我还有银针嘞。” 楚平生脸上一阵黑线,却又无可奈何。不接这个腔儿。 体力渐渐不支的楚平生,知道自个儿如果再想不出个办法,那可真的是要栽在这里了。 这回可没有老王出手相救,更没有自己父皇的御剑相救。 楚平生,左手拿着剑鞘,挥舞着打飞尹三的银针。右手却是将断剑肃魂握在手里。而后右手将剑往空中轻轻一抛,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剑刃。 在场之人,没人知道楚平生这是要干什么,纷纷傻眼。以为他是放弃了抵抗。 楚平生却在尹三速度放慢的一瞬间,将右手里的断剑肃魂,朝着尹三使劲一抛。拿剑当长矛。 断剑肃魂飞速的疾射了出去,朝着尹三射去。尹三万万没想到,楚平生会这么个玩法儿。来不及闪避,断剑肃魂已经将尹三从空中钉了下来。 断剑肃魂从尹三的右肩膀穿过。扎进了尹三的身体里。 。。。。。。 原来,楚平生想出一个法子儿。这法子最笨,却最实用。那就是拿剑当长矛,把尹三射下来。 看着落到地上的尹三,楚平生知道,自己成功了。 楚平生慢慢走到尹三的身前,拔出了插在尹三身子里的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尹三,说道:“被像只鸟儿一样,射下来的感觉怎么样啊?” 尹三趟在擂台上,剑被拔出后,被剑穿透的肩膀。血开始疯了一般的涌出。 尹三顾不得疼头,双手撑地,往后倒退的趴着。直到滚落到了擂台下,人群中。 擂台下的人们纷纷避开了尹三。 楚平生扬起了手中依旧在滴血的剑,指着尹三说道:“尹三,你坏事做绝。滥杀无辜,今儿个你必死无疑。” 说罢,楚平生便朝尹三略去。楚平生这一剑用处了十二分的气力还有那一丝内力。尹三若是中了这一剑,那必定是必死无疑了。 这一剑奇快无比,似是闪电。 再看尹三,尹三不知从何时起。从人群堆里儿,抓起了一个小女孩。横档在自己身前,当那肉盾,替死鬼。 楚平生注意到尹三的举动,想要收招,可却是为时已晚。毕竟这一剑楚平生用了全力。 擂台下围观的群众,纷纷怒骂这尹三。 前不久发声说道尹三的老汉儿怒吼道:“尹三,你还能有多卑鄙?” 第二十六章 血泪 永安城里儿,不知道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有些个儿,刚出家门的人啊,才走了不出十步。便已经是大雪覆满头啊。 话说回来儿。在擂台下。 在老汉儿怒吼后。 楚平生竭力的想要把这一剑收回,可是却无济于事。 这一剑,快若雷霆,又像是携万钧之势,结结实实的刺进了尹三的胸膛。只不过,刺进的可并非是尹三一个人的胸膛,而是似串糖葫芦样儿,穿透了两人。 在尹三的身前,在断剑肃魂的快到剑柄处儿,有一小姑娘睁着铜铃大的眼睛,嘴角溢出鲜血,呆呆的望着楚平生。 待到楚平生看清面前这小丫头是谁后,便双目无神,似是丢了魂般儿。 楚平生终于想通了,想到了。为何这条街道无比熟悉? 原因就是这小姑娘,这小姑娘便是前两日那个摆地摊儿,卖面具的老丈的孙女儿。善良倔强的小姑娘。 。。。。。。。 在这大雪纷飞的天里儿,一股滚烫的热血溅到了楚平生的脸上,楚平生顿时回过神来儿。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顿时撒掉了握剑的手。 望着面前小姑娘的面容儿,楚平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各种情绪浮上心头儿,表于面庞。悔恨、惭愧。。。。 楚平生也不知该怎样开口,只是看着小姑娘身后的尹三,眼神变得越发愤怒、冷冽。 而后楚平生重新握住剑柄,把剑从二人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在小姑娘快要倒落在地时,楚平生急忙上前扶住小姑娘。鲜血又 “刺啦”的扑在了楚平生的脸上和身上。 楚平生抱起小姑娘默不作声,却是提着手里的剑,走向了倒落在一旁的尹三。 显然小姑娘和尹三中了这一剑,是必死无疑了。但是楚平生还是压抑不知心中的怒火。 楚平生先是用手遮住小姑娘的眼睛,示意她不要看这一幕。而后挥起了手里的剑,手起剑落。尹三的头“咕噜咕噜”的滚在了地上。又被楚平生拿剑将头颅射钉在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儿。楚平生似是觉得这样还是觉得不够泄愤,欲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 却听见怀里的小姑娘话声。 “大哥哥,你还记得我吗?”被那一剑刺穿了胸膛,临剩一口气儿的小姑娘,僵硬的挤要出一个笑容,对着楚平生笑道。 小姑娘的话儿,把楚平生从思绪万千中拉扯回来。听到小姑娘的话语,再看看小姑娘的笑容。楚平生那一双坚毅的眸子顿时变得通红,似乎是在憋着什么儿。 楚平生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儿,轻轻说道:“我当然记得!大哥哥怎么可能不记得,我还记得你是叫做清儿,对吧?” “没想到大哥哥还记得我叫什么。真是太好了!”小姑娘听到楚平生还记得她的名字,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兴奋的说道。 楚平生的脸色越发苦楚,他现在才想起来,这小丫头还是个孩子儿。哪怕是伤的这么重,一件让她开心的事儿便能让她忘记这一剑的事儿。 小姑娘看着楚平生发苦的脸庞,像是猜到了什么。 小姑娘没了刚才的兴奋,静静的趟在楚平生的怀里说道:“大哥哥,我不怪你啊,你别难过。我觉得大哥哥很厉害啊,比那些爷爷给我说的江湖上的大侠的厉害,不过我觉着大哥哥你才是大侠儿,他们可没大哥哥你这么有本事。大哥哥今天帮天下人除了一大恶贼,一定会声名远扬的。清儿我呢,不觉得大哥哥有做错的地方,大哥哥不要在自责了。” 楚平生脸色发苦的说道:“我可没什么本事,我要是有本事的话儿,又怎会。。。。” 小姑娘打断了楚平生的话语,凝视着楚平生的眼睛说道:“大哥哥,我虽然年龄小,但我知道我快没时间了,就吊着这一口气儿了。你就听我说吧!大哥哥你是好人,你千万不要自责,我真的不怪你啊。你要是自责的话,我才会怪你,怪你自己多想儿。”随后,小姑娘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面具儿,赫然是当初修缮过后的绝代风华。 小姑娘继续对着楚平生自语道:“大哥哥,当初你说你第二天来取的。可第二天啊,我等了一天,可还是没有等到你来,最后拗不过爷爷,便只能回家了。可我始终相信,咱们还是会遇见的。果然,嘻嘻,终于又遇见了。大哥哥十两银子也是银子啊,以后可不能在这样了。料想大哥哥你定不是贫苦人家出身,所以啊,这就叫做饱汉子不知饿汉饥。 喏,面具给你,修缮了一夜修好的。这面具啊,也有名儿,叫做绝代风华。还有啊,大哥哥记住了啊,我叫尹清儿。可别忘了。” 楚平生听着怀里的尹清儿,断断续续的说一些个上段不接下段的琐碎言语。浑身轻颤着。 尹清儿搭在楚平生肩膀上的双手,突然悄无声息的垂直落下,没有任何征兆。 “清儿,再陪大哥哥说两句话儿,说话儿,大哥哥都听着呢。”楚平生似疯癫了般对着怀里的尹清儿轻声说道。 可是怀里那人儿,没有一点动静。 大雪早已将楚平生的头发漫白,可楚平生顾不得自己,只是将那些落在尹清儿身上的雪花,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害怕小姑娘着凉儿。 围观的众人,无不动容。人们都知道,这小姑娘生机已绝,走了。但是个个却又不敢点明儿。害怕,楚平生暴怒。毕竟儿,那尹三的下场,在场之人可是见识到的。 又是三两声呼喊,怀里的尹清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楚平生知晓,这个可爱倔强,懂事的小姑娘走了。 双眼通红,浑身轻颤的楚平生再也忍不住了。 仰天大吼一句: “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呢!” “我叫楚平生。” “我叫楚平生。” “我叫楚平生。” 说罢,楚平生又无比悲凉的大吼一声。 有心人看见,伫立在雪中的楚平生眼角滑落出一滴滴泪水,只不过并非是眼泪, 而是血泪。 第二十七章 悲情漫天飞 留下姓名,长眠不醒。 擂台下围观的人愈发多了起来。即使人多,可是却没有半分嘈杂的声音。都是在那静静的看着。 血泪划过楚平生的脸颊儿,满头被雪漫白的头发随寒风飘洒着。 正在全场鸦雀无声时,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丈在人群外围大声喊道:“清儿,小丫头跑哪去了,别戏弄爷爷了。爷爷给你买回来了你最爱吃的小糖人还有糖葫芦。爷爷错了,不该说清儿的大哥哥不会来的。你放心吧,清儿你大哥哥会来的,实在不行,爷爷帮你找他去,把他带到你面前。” 有一年轻人听闻老丈的话,赶忙问道:“老丈,您孙女叫什么?莫不是唤做尹清儿?” “小伙子儿,你怎么知道?”老丈着急的问道。 年轻人顿时脸色发难,不知该如何告知是好。指着人堆里儿,支支吾吾的说道:“老丈,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老丈看见年轻人的脸色,便察觉了什么。还没待年轻人说完,疯了一般冲进了人群儿。 这一刻这名老丈的腿脚仿佛比年轻时后还要利索百倍。 老丈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人堆里儿,接连摔了好几个狗吃屎儿。却依然护着给自个儿孙女买的糖人糖葫芦儿,生怕弄脏了。 直到,看到了楚平生怀里的尹清儿。 老丈手里的糖人和糖葫芦,悄然摔到了地上。 老丈踉踉跄跄的到了楚平生跟前。 楚平生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张口。 老丈用那干瘪的手掌,强硬的将尹清儿抱在自己怀里儿。 “乖孙女啊,你命苦啊,你怎么就走了呢?怎么这般不像话,走在了爷爷前头。你奶奶是,你父母是,如今你也是。 留我独听寒风呼啸啸。 ”老丈泪如雨下的说道。 而后老丈怒吼的问在场众人:“谁?谁干的?” 这位老丈爆发了一个男人应有的一面,尽管这个男人已经老成了一个老头。 虽身子已老,但血性还在。 楚平生苦涩的张嘴说道:“老丈,我。。。。” 老丈放下了怀中的尹清儿,站起身子。攥紧拳头又问众人。:“谁能给老子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哥儿,莫急,千万莫怪这位少侠。且听我一一道来。。。。。。”之前的老汉儿又一次的站出发声。给老丈讲解了事情的始末。 听完老汉儿的解释。 老丈朝着楚平生走去,走到楚平生跟前。老丈狠狠的给了楚平生一拳。楚平生屹立不动,不还手也不遮拦。任由着老丈的发泄。 一阵拳打脚踢后,楚平生的脸上楚了落下的血泪,还有这被老丈打出的淤青。 可不曾想,老丈在挥出最后一拳时,脚滑了一下。摔倒在地。样子极为狼狈,头上的发箍掉落。满头的白发散落。披头散发。 谁料,老丈不似之前那般儿,反而坐到地上嚎啕大哭的像个孩子。仰头对着天怒喊道:“贼老天,你不公啊,我尹三清此生自认没做过什么坏事,可你为何这般对我?为何啊?贼老天,你有种,那你再把我尹三清的命收走啊。” 在场之人无不戚戚然。 待到老丈哭完后,站起了身子,对着楚平生说道:“小子儿,不怪你,清儿都没怨你,我一个死老头子有什么好怨你的。我就是希望,你小子以后能继续行侠仗义,让在天有灵的清儿小丫头看看,她没看错人,她的大哥哥是个好人,是个名震江湖的大侠儿。” 而后,老丈抱起了尹清儿,将那绝代风华面具丢给楚平生说道:“小子儿,好好保管着吧!既是因这面具结缘,理当因着面具而散。” 老丈抱着尹清儿,腾出一只手捡起了之前掉在地上的糖葫芦儿和糖人儿。径自的离去,人群中纷纷自觉的让出条道儿。 当老丈儿还没走出人群儿,人们看见老丈张嘴咬着手里的糖葫芦儿和糖人,含着落下的热泪一并到嘴里吃着。老丈哽咽的说道:“清儿,爷爷今儿个给你买的糖葫芦儿可比往常的要酸多了,这糖人儿,也没那么甜了,你说为何啊? 罢了,罢了,乖孙女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 走,孙女,咱回家!” 。。。。。。 楚平生看着在大雪中愈来愈远的“爷孙俩”离去,楚平生止住依旧流淌的血泪。将断剑肃魂收入剑鞘,抹了抹脸上的血泪。可是却怎么也抹不干净,脸颊上依然有着两道血痂。 楚平生拿起了那面修缮过的面具。覆在了脸上。 提着剑,迎着大雪。 走了。 楚平生的心,心乱如麻。楚平生的精神,杂乱无章。 楚平生的心魔,似乎悄然而生。 。。。。。。 人群中,有些多愁善感的女子、正值情窦初开的年轻少女、多情的大妈,看着楚平生离去的背影。拿起来手巾,悄悄的抹起了眼泪。 似乎啊,都是被这一幕,感染了。 有一儒生打扮儿的中年男子,一眼望去,满身的书卷儿气。自楚平生上擂台到现在为止,这老书生一直在人群里围观儿。却也是轻轻低叹儿一句: “少年成名,不想,不料,却是画地为牢。 剑做长矛,命比纸薄,小女子有多娇弱? 无奈!无奈!江湖无限风流,多的是那恩怨情仇!” 周围的人听到老书生的轻叹,不由得轻声说道:“贴切!好文采!先生满腹经纶!敢问先生这一叹,叹的是何?为何叹啊?” 老书生儿拱拱手说道:“哪里来的满腹经纶。抬举了。不过是略有所触,略有所感罢了。叹的不过是,这少年郎至情至性。叹的是这造化弄人,叹的是这小女孩的天真无邪。叹的是这尹三死有余辜。叹那老丈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有些依旧止不住眼泪儿的女子,悄悄重复呢喃老书生的这两句话。 谁曾想?少年郎,本是初露锋芒,却剑斩无辜人,奈何造化弄人。 谁曾想?历经从头到尾,老书生无意轻叹,却叹出无限悲凉,叹出绝句。 谁曾想?老丈为讨孙欢喜,离去片刻,再回望,年华未绽放,却是雪中凋零。 第二十八章 断剑更名 玉碎 谁曾想?。。。。。。 最近儿,整个宣武王朝里有一则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儿。这事儿,人们津津乐道,是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闲聊。此事乃一桩美谈,却又让人悲切。 这件传遍天下,人尽皆知的事儿,自然便是,剑斩采花盗的楚平生。 天下各处,有些个儿茶楼,酒楼。那些个儿一把年纪的说书人儿。讨着那一壶酒,拍案叫板的说起了:“话说,真是天公不作美,待到少年侠客楚平生发现死在自己手中的小姑娘时,当即留下了血泪。那天上也是飘起了大雪。。。。。。。。” 有不少江湖儿郎、侠客、侠女,无不是在为楚平生剑斩尹三,拍手称快。却也在同时,悲伤尹清儿的逝去。 。。。。。。。 这天下人尽皆知的事儿,自然是瞒不过皇宫。风声无需传进坐在金銮大殿龙椅上的楚凌天。死士第一时间赶忙通报。 三日前儿的那个晚上,待到少年落幕。便已经有死士赶回皇宫,向天子禀报。 “陛下,太子殿下今儿个比武打擂,却失手错杀一位小姑娘,属下当时出手已是来不及,救援无望,便没有出手。望陛下恕罪。”御书房里,一死士四肢扶地,面贴地。额头渗出豆儿大的冷汗说道。 这位铁血帝王,没有吭气,摩挲着御案上的玉玺,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死士没见回应,悄摸着抬头瞥了一眼,看见天子楚凌天这幅模样,立马将身子伏的更低了,心里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楚凌天“啪”的一声放下了玉玺。死士身躯颤抖的愈发厉害。 眉头紧锁的楚凌天问道:“皇后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皇后娘娘最近似乎联系了一些杀手组织,像是在密谋着什么。”死士战战兢兢的说道。 楚凌天顿时冷哼道:“要按耐不住了吗?” 死士颤颤巍巍的问道:“陛下,属下可否告退?” 楚凌天说道:“罢了,退下吧!莫要在这般疏忽,否则下回提头来见,保护好太子。” 死士听闻此话如蒙大赦,声音打着颤腔儿说道:“属下知道了,谢陛下隆恩。属下告退!” 独自一人的楚凌天,从紧锁眉头到眉头渐渐舒展。低声自语道:“既有此事,那便去历练一番儿吧。” 。。。。。。。 在永安城里的一处酒楼,酒楼似乎暂停营业,楼门紧锁。可是,酒楼二楼的酒气却大的醺人。 却见那消失三日儿不见踪影的楚平生,在酒楼里长醉不醒。 在其旁边儿,是那酒楼掌柜儿的,老王。 桌子上儿、地上儿,堆满了酒壶儿。楚平生趴在地上儿,毫无动静。约莫着儿是醉了。 一旁的老王看着楚平生不禁轻叹,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便自个儿在那喝酒儿。 喝着喝着,老王仿佛听见“我来取面具儿了,小姑娘。”“喏,给你买的糖葫芦。快吃吧!”。。。。。。。 老王觉着儿,估计是自个儿喝多了,幻听罢了。却又隐约听见一些话语,话语从刚开始的温和,到后来的暴戾。老王低头一看,发现声音的源处,便是那醉倒在地上儿的楚平生,不知在低语着什么,是梦话还是醉话。从温和到暴戾的话语。老王知道了,楚平生这是有了心魔。估计是还没走出来,还没有释怀。 正可谓是一个刚醒,一个醉儿。 老王自个儿喝的有些飘飘然了。趴在地上的楚平生爬了起来,做到了老王的对面。 楚平生苦涩的笑道:“老王,杯中酒莫要停,来,陪我喝少点儿!” 只见,此时的楚平生,双目无神,脸颊蓄起了胡茬,笑容苍白无力,让人看不出有一丝生气。 “放你娘的屁儿,臭小子儿,你当老子还会信你的鬼话?这几日,你哪次不是给老子说少喝点,最后呢?还不是烂醉如泥。听老子儿的,不喝了。老子珍藏的美酒儿都快要被你这小子喝光了。”老王跳脚大骂道。 其实儿,不是老王心疼自个儿这珍藏多年的好酒儿,而是呢,他不愿意看着楚平生在这么继续下去了,否则人就真的废了。 楚平生强硬的挤出笑容说道:“老王儿,最后一次!没必要蒙你,今儿个喝完我就回皇宫,不在这耽搁你生意了。你若是不想喝,那别拦我,我自个儿喝!” 老王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却又紧闭了。而后又去酒窖,拿了几乎上好的酒儿。往桌子上儿一放,不吱声。 楚平生笑了起来,笑着说道:“来来来,走一个老王!” 喝完杯中酒后,老王往自己的杯子里接着斟酒,边斟酒边说道:“小子儿!人嘛,都有遇到过坎儿、不顺心、不如意的事,看似过不去,其实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能死愣在那,你得抬脚,得迈开步子啊,得给这坎儿迈过去啊!我这话虽糙,理却不糙。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闻言,楚平生苦笑着摇摇头,看着在角落随处安放的断剑肃魂说道:“谈何容易?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剑穿透的一瞬间,记得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滚烫的鲜血喷溅在我脸上。” 随后,楚平生咬牙切齿道:“也还记得尹三那张应当受尽千刀万剐的脸。” “小子儿,你这是有了心魔了。切莫再要沉寂在自责中了。”老王轻轻叹气道。 楚平生猛灌了自个儿一大口酒儿,双眼通红的说道:“老王啊,这几天我试着不再去想,可是当时的画面啊,像是刻在了我脑子里,我知道我不能逃避,我得接受啊,我得面对啊!我现在只不过是还没有想清楚,如何面对心里的愧疚。” 老王轻轻叹气。自顾自的喝酒。 又到几壶酒清完,楚平生瞥了眼扔在角落里的断剑肃魂,走去将它拿入手中。端起了杯中酒,往剑身上洒到。 而后苦涩的说道:“自今日起儿,这天下第一名剑就此更名,不再叫做断剑肃魂了。从次往后,这剑唤做玉碎。” 断剑肃魂更名为玉碎。剑如其名,玉碎,人碎。 在一旁静静喝酒的老王听闻此话,没有作声儿。老王知道,楚平生这是在纪念小姑娘,尹清儿。 第二十九章 遇袭 楚平生看着手里的断剑肃魂,哦,不能再说是断剑肃魂了,是玉碎。喃喃低语道:“老王,说起来挺讽刺的,这下子儿,可算是名动江湖了。可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儿?” “你莫要再去想了,小子儿。”老王无奈说道。 楚平生接着说道:“老王,再去给我拿壶酒!喝完这最后一壶我便走。” 老王叹气道:“好,如你所愿。” 一壶酒对此时的楚平生不过就是一壶茶罢了。咕咚咕咚,扔掉了酒壶。楚平生站起身子,拿着玉碎,对老王说道:“老王,这几日,谢谢你了。我走了!” “臭小子儿,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字。矫情了。”老王一脸揶揄道。 楚平生转身离去,走下了楼,出了酒楼。才走没几步,却听见酒楼二楼传出声响。楚平生回头望去,瞧见,老王的脑袋伸出了窗户儿,对着楚平生大声吼道:“小子儿,莫要让老子下次再见到你,你还是这幅鸟样儿。大老爷们的,爷们点。有些事咬咬牙,就过去了。到那时,你便才是真正的荒废了。” 说罢,老王便把脑袋缩回了酒楼,窗户感紧关住儿。酒楼里儿,老王咧咧道:“妈的,真够冷的。”而后,老王又孤身一人怅然若失道:“小子儿,一切都会过去的。江湖本就无情又多情。” 。。。。。。。 回到皇宫里的楚平生,洗了个热水澡,冲去了满身的酒气儿。挂掉了蓄起了的胡茬。总归是能看出来点少年郎的模样儿,没有似之前那般颓废。 平生宫里儿,楚平生坐在院里的亭子里黯然神伤。 却听见丫鬟禀报,说是:“之前那位方公子求见!” 走神中的楚平生全然没有听见丫鬟的禀报,直到丫鬟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楚平生才慢慢回过儿神来。 楚平生赶忙说道:”带他进来。“ 待到,方辅生进入凉亭给楚平生问了个好后。便拉着楚平生的胳膊,朝皇宫外走去。楚平生一脸懵逼的任由方辅生拽着。 走到皇宫外,楚平生问方辅生要做什么。 方辅生却一脸神秘的说道:”殿下,还是别问的好。更我来就好了。“ 楚平生听闻此言,闭上了嘴。 一路无话。 直到,两人走到一处喧嚣无比的坊市儿。方辅生停下脚步儿。 而后,领着楚平生到了一个小摊点。楚平生看着这个做面的小摊儿,搞不明白方辅生要搞什么鬼。 方辅生对着楚平生说道:“殿下,自你那日带我见识完这江湖后啊,我便心生向往。成天的往永安城里的各个大街小巷子里窜着,发现了许多美食儿,和那民间手艺人。辅生知道殿下三日前的事,怕殿下积郁心结。所以,今儿个,我便带殿下出来散散心。” “有心了!那便转转儿。”楚平生轻笑着道。 方辅生打开了折扇,指着这面前的小摊儿对着楚平生说道:“殿下,你是不知道,这家做面食的小摊儿,那招牌打卤面儿。那叫一个香。几天前,我瞎晃悠到此,肚子实在是饿。却闻见这小摊儿散出的香气儿,就要了一碗。吃完后,那叫一个流连忘返,我已经接连好几日在这吃打卤面了。殿下儿,尝尝?” “那便来一碗,让我也尝尝你这吃遍了山珍海味却如此推崇的打卤面儿。”楚平生摸摸肚子,却是是有些饿了,便笑着说道。 “老板儿,两碗儿打卤面,多来点肉啊,不要香菜。再给我晾上两碗热茶儿。”方辅生轻车熟路的喊道。 却见,那小摊儿老板,脸上堆起笑容。乐呵呵道:“公子,又是你啊。我还想着你今儿个不来了呢。亏是你来的早,在晚会我可就要收摊儿了。” 楚平生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啊,这个贵为丞相之子的状元郎,这几日的变化有点大啊。” 过了不打一会儿。小摊儿老板喊道:“两位公子的打卤面好喽!不加香菜,多加卤肉。热茶已经给二位放那了。” 而后方辅生抱着碗打卤面,圪蹴到马路牙子上。“吸溜吸溜”的吃着打卤面儿。楚平生见状,也圪蹴到那儿,吸溜起来。 路边来往的行人看着这圪蹴在马路牙子的两位锦绣华裳的公子,竟这幅模样儿,不顾及形象像俩市井无赖般在那。都觉得有些惊奇。 “手艺好!这面,没话说!”还没待方辅生说话,楚平生狼吞虎咽道。 方辅生沾沾自喜的说道:“那肯定的啊,总不能忽悠殿下吧!”接着,方辅生边吸溜边说道:“殿下啊,他这虽然招牌面做的那叫一个好。可是唯一不好的便是没有桌椅,只能圪蹴在一旁吃,不过,这两日我都习惯了。”接着话锋一转:“殿下,您前两日的事迹可谓是传遍天下了,我家老头儿知晓后,都赞叹不已。 可是啊,殿下。别人只知你剑斩尹三,名动江湖。可却不知殿下你,日日积郁心结。这天下人无不为你叫好,称赞殿下的武艺高强,也在为尹清儿惋惜。可这世上再为之动容,也不会真的感同身受。殿下心里的苦儿,只有殿下自己知道。” 楚平生当即眼神一黯,黯然道:“名动天下又如何?能换的回来那无辜小姑娘的命儿吗?我只不过一个三流高手而已,天下人把我说的神乎其神了。纵使真的打遍天下无敌手又如何?” 方辅生默然。 正在楚平生又陷入伤感中,一枚石子飞过。击碎了楚平生手里的那晚打卤面。楚平生当即惊醒,看着不远处,有一男一女正向这边走来。男提刀,女背长弓。周围的行人见此纷纷躲远儿。 在距离楚平生还有十丈范围时,背弓女子,拉开弓箭。一支尾带白羽的箭朝着楚平生射来。 不用想,楚平生便知晓。这二人是来刺杀自个儿的。 楚平生急忙推开方辅生,对他说道:“你快走。” 而后,楚平生把剑出鞘,奋力的挑开了那射来的一箭。 楚平生这几日虽说是陷入了,对尹清儿的自责内疚、无法释怀中。但是,他却从没想过死。 第三十章 死士赴死 楚平生奋起抵抗,一剑挑飞掉背弓女子射出的弓箭,却转眼间迎来提刀男子的当头一刀。 还没喘口气儿的楚平生,又急忙提剑与之相抗衡。刀剑剧烈碰撞,刀与剑之间擦出了火星儿。带刀男子逐渐发力,楚平生节节后退。很明显楚平生,无力招架。带刀男子猛然将刀往前一震儿,楚平生顿时倒飞出去,手中的剑,脱手而飞。 鲜血溢出嘴角儿,可楚平生不敢放松丝毫的警惕儿。立马爬了起来看着周围。因为四周还有一个百发百中的弓箭手。想必,之前的那个石子儿,就是那位背弓女箭手。 “呲啦”一阵破空生传来,楚平生知晓,定是那女弓箭手拉弓了。手里的玉碎早已被打飞出去。楚平生只能手忙脚乱的躲闪着。 楚平生心里暗自想到:“手里有把兵器,不是人家的对手儿,但是,还是可以拼一拼,赌一把。可这手无兵刃,还怎么打,自个儿的剑术倒还马马虎虎。可这拳脚功夫,根本就是三脚猫之流。” 正在楚平生一筹莫展之际,耳边传来了一阵儿熟悉却又显得慌乱的声音:“殿下,您得佩剑,接好了!” 楚平生转眼儿望去,只见原先让赶紧走的方辅生并没有走。而是在一处角落里躲着。方辅生见到一筹莫展的楚平生时,顾不得自己的小命儿,赶忙跑到战局中央,捡起了被打飞的玉碎,朝楚平生扔了过去。 楚平生接住了玉碎,握在了手中。提剑冲了上去,欲要先收拾那背弓女子。正要贴身上去,身前却突然多了一到身影。正是那提刀大汉儿。而那背弓女子急忙略出楚平生身边,朝方辅生跟前略去。 待到方辅生跟前,那背弓女子用犹如夜莺啼叫的声音说到:“想走?痴人说梦。今儿个,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方辅生一脸绝望,倒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有那一战的勇气,也没那相之抗衡的实力和本事儿,毕竟是一文弱书生儿。 楚平生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瞪,怒道:“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吗?冲我来。” 那背弓女子笑眯眯的说道:“因为啊,你好歹是当今太子,你若是死不歹给你找个人陪葬吗?要不岂不是配不上你的身份,我看他就刚好合适。怎么样?” 一直没吭声的带刀男子,却在此时说话了。 带刀男子淡淡的说道:“花边鸟,你的话太多了,不要再玩了,速战速决,以免出现变故,这次任务可是上头亲自下达的,要是有任何染失,你我都。。。。。组织的手腕你是知道的,我想就不用我多提醒你了吧!” “赤背,你真是没劲儿。哼!”背弓女子冷哼说道。 背弓女子听完赤背的话,虽是冷哼一声,可却不由自主想起一些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儿。 楚平时想到:“花边鸟,赤背,想必是他们的代号,并非是真名。估计是效力于某个神秘的组织。” 可楚平生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么一个组织?莫不是父皇的仇家?不敢找父皇报仇,所以来找我寻仇? 想不通的楚平生也没在去想了。握着手里的剑,打量着四周的局势。 “殿下,莫要管我,别分心。”方辅生大声喊到。 楚平生当即回应道:“你说的什么屁话。” 说罢,楚平生欲要先下手为强,剑出如龙。朝着代号为赤背的男子刺去。 赤背举刀,游刃有余的说道:“小子儿,若是我看的不错儿,你应该是三流境界吧,再者,你这几日日日消沉,想必手上功夫也落下了不少了吧。真是不自量力。” 楚平生不甘示弱的冷哼道:“那又如何?对付你足够了。” 赤背狂妄大笑道:“那你且看好,你我的差距在哪。” 而后,赤背大声喊到:“烈阳三刀,第三式,烈阳焚天。” 楚平生看着迎面而来的大刀,还有那用内力化为阵阵火海的景象,楚平生便知晓了差距在哪里,显然,内力化火海,便是自己比不得的。还有那功法,第三式,想必已经有所小成了吧。赤背赫然是二流高手。 楚平生不禁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却还是硬着头皮的扛着那火光漫天的一刀。结局显而易见,楚平生再次被轰飞出去。 都说人死前,会在几秒内回忆起一生。楚平生以前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脑里浮现各种画面儿,直到,学剑,练剑,磨剑,与老王的高谈阔论,在木桌上刻下的凌云壮志。再到,一剑刺穿了尹清儿的胸膛,接连几日的大醉酩酊,赤背轰出的最后一刀。 楚平生摩挲这手里的玉碎,低语问道:“后悔练剑吗?还走不出来吗?还自责吗?” 接着,自问自答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大丈夫落子无悔。走不走的出来以后再说,自责也以后再说,先活命。” 提起手里的剑,楚平生颤颤巍巍的身躯摇晃这,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和赤背又是一番轰杀,楚平生已是强弩之末。却还在苦苦支撑。 破空声再次传来,那个代号为花边鸟的女人,又是拉弦如满月,只不过,这次是三箭连发,想要一击要了楚平生的命儿。 楚平生无力阻挡,眼看着儿,白羽剑越来越近。楚平生又一次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在他身边徘徊儿。 却在,此时,一黑衣男子挡在楚平生身前。黑衣男子提刀挥舞,挡飞了弓箭儿。随后,单膝跪地,沉声说道:“太子殿下,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太子殿下在一旁等候。带我收拾完了这两个宵小之辈,再来向太子殿下请罪。” 楚平生看着眼前之人,丝毫不相识。但是想着估计是父皇派来保护自个儿的死士,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死士没那么多的废话,直接提到上前,与赤背硬悍一刀。死士略占上分,便抓住时机,群追不舍的劈砍着。赤背喊到“烈阳普照。”,而死士也不甘示弱喊到:“卷沙决。” 两人的招式碰撞到一起,两人都不好受。死士猛烈的咳凑着,他的嘴角溢出献血。再看赤背,衣裳已经被划破了,露出里面胸膛结实的肌肉,可是上面却又一道流血的伤疤。 一边见赤背如此狼狈的花边鸟,急了。乘二人又一轮大战时,又是三箭连发。死士没反应过来。三箭全中背上。弓箭上有剧毒,死士立马觉着有些不对劲,感觉浑身瘫软。 赤背抓住机会,反攻死士,边打边说到:“兄台好刀法,只不过我这里可是有两个人呢。你今儿个算是栽我们两个手里了。“ 死士坦然到:“今儿个,我就是来赴死的。只求太子殿下安全。再说哪怕死又如何?我可是不想再次感受陛下的愤怒。” 第三十一章 蛛网 死士一刀劈退了赤背,后又赶忙撤退几个步子儿,调理这身体里紊乱的气息。死士面若彷徨的回忆道: “为主子赴死,天经地义。我七岁时,被带入了宫,除我之外还有不少跟我一般大的孩童。从入宫的第一日起,老师父们就告诉我,绝对的忠诚才是你们能活下去的理由。而后,每日便是经历着地狱般的训练,有和我同期的孩童,不少都没撑过那惨绝人寰的训练。我算是幸运的,不,应该说是我命硬。十五年过去,有不少当年同期培养的伙计,想要摆脱陛下的掌控,可是无一例外,都死了。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若不是陛下赏识,我怕是早已饿死在十五年前。可是,直到那些老伙计人头落地的时候,那时我才明白,老师父从第一日便教导我们,绝对的忠诚才是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意思。” 死士自述着自己的经历,而后气势猛然一变。坚毅的说道:“我虽是奴,可却知恩。今日,你们必须死,不计代价,在所不惜。” 赤背和花边鸟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们知道,死士是要玩命了。 死士提刀,从之前刚猛无比的打法儿换成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 刀刀凌厉。死士知晓,若不先把那背弓的女子弄死,自己就撑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得死。 死士转身奔向花边鸟,怎奈赤背却死死跟随着死士。不让死士靠近花边鸟半分。死士无奈与赤背又是一番激烈的战斗。 待到,赤背露出一丝破绽,死士并没乘胜追击,而是回身像花边鸟疾射过去。赤背赶忙起身欲要追去,却不料,楚平生横剑挡在他的身前。楚平生淡淡的说道:“你虽是二流之境,我自然不是低手,可是用我这伤残之躯拖住你还是可以的。” 再看死士那边儿,被贴身的花边鸟接连败退,手里的弓箭毫无用处。只能举弓被动抵挡。 死士越战越勇,可是身上却也添满伤痕。死士大喊道:“卷沙诀”。手中刀,猛然一劈,花边鸟被淹没在刀光里,待到,刀光退散。花边鸟已全无生机。 和楚平生纠缠的赤背见状,一刀击飞了楚平生,来到了死士的面前。此时的死士早已力竭,看着扑来的赤背,死士依然拿刀硬撼。 死士身体里流转的内力早已消耗殆尽,只能凭着自己的气力打斗。死士的败局越来越明显,赤背一刀斩下,死士无力招架,急忙躲闪,这一刀砍在了死士的左肩上。 赤背穷追猛打,死士连连躲闪。赤背一刀径直向死士刺去,死士这次却没有躲闪。 而是迎上那冰冷的刀刃像是送死。一刀划破胸膛,赤背欲要从死士身子里抽出刀来,再补一刀。可是,死士却用左手死死的握着刀刃,不让赤背抽出分毫。紧接着,死士右手提刀,横向砍去,斩掉了赤背的头颅,鲜血喷洒,如涌动的泉水,又似是喷泉,溅在死士的脸上。 死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朗声对着楚平生说道:“太子殿下,请您告诉陛下,属下已经完成陛下交代的誓死保护殿下的任务,属下无愧于陛下,无愧于殿下,无愧于皇室。” 话音刚落,“噗通”一声,死士应声倒地。方辅生扶着楚平生来到死士的尸体前,只是静静的看着,无言。仔细看着死士那张已被鲜血布满的脸,楚平生才发现,这个死士比自己的年岁大不了多少,也就是个二十出头儿。年纪相仿的人,却是两个不同的命运。而在,一旁的方辅生却说道:“生来为人,有人为贵,有人为奴,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可敬!” 就在此时,四周来了一伙披甲带刀的侍卫,将楚平生和方辅生围在中间,领头之人骑着高头大马。领头之人下马后,旁边随从立刻签马。只瞧见,带头之人单膝跪地的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责罚。”将领身后的甲士齐齐单膝跪地,动作如一。 楚平生看着这位御林军的将领,默不作声,只是在哪里看着他。 那将领见楚平生不做声,便叫人拿了一条长鞭。这将领倒也是个汉子儿。在这大冬天里儿,脱掉了戎装,盔甲。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吩咐牵马的随从朝自己鞭刑。可那随从哪有呢胆子儿,只好叫副将提鞭执行。副将一鞭一鞭的甩在将领的后背,楚平生没说话,那副将便一直抽打着将领。 直到那将领后背满是如那毒蛇吐芯似的,楚平生才开口说道:“罢了!去将那位死士厚葬。” 其实,并非是楚平生故意刁难那位将领,而是,这从刺杀开始到结束,没有见御林军的影子,可这刚刚结束,他们变老了,难免有点说不通。 楚平生被方辅生搀扶着,正准备回宫时,却瞧见甲士在那里打扫尸体。而那赤背和花边鸟的左手拇指上,有这一个一模一样的扳指儿。楚平生让方辅生去把那两枚扳指摘来,而后离去。 楚平生并没有回宫,却和方辅生去了丞相府。因为,楚平生要去问问,这个才高八斗,见识极广的方丞相。这两枚扳指代表了什么。 。。。。。。。 丞相府里儿,方丞相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太子楚平生伤痕累累。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方辅生只能一番解释。 方丞相问道:“殿下,您的伤不要紧吧?要不我先叫人给你治一治。” “方叔,不用麻烦了!您还是感紧说说这扳指。”楚平生摆摆手说道。 方丞相看着手里的两枚扳指儿,看了一会儿却又将戒指递给楚平生,说道:“殿下,你在仔细看看这扳指,上面的花纹和纹路,仔细瞧瞧。” 楚平生打量着说道:“这扳指上的花纹,像是一张大网,这大网中间好像盘踞了一只蜘蛛。” 方丞相说道:“殿下,您说对了。我已经知晓刺杀殿下的刺客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的成员。这枚扳指,就是他们独有的象征物。这个组织就是,蛛网。” “是那个江湖上流传着两大杀手组织之一的蛛网?”楚平生震惊的问道。 方丞相回答的:“错不了的,就是他们。” 蛛网是一个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与脸谱并列齐名。 顾名思义蛛网,这个组织收集情报能力极强,刺杀任务很少失败,但凡失手,那将是不死不休。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从蛛网的手里逃过一劫。蛛网的情报系统会判断出任务目标的难度,在调度内部成员去执行刺杀,如果失败,那将会提升任务等级,调度更强的杀手去执行,直到任务目标死亡。 第三十二章 夜话 丞相府里,楚平生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何人雇佣了这个天下佼佼的杀手组织。况且,这个组织的酬金高的离谱,能雇佣的起的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一般的任务目标都是按照专门的计算,先看目标有多大价值和多少风险,再来确定酬金。听说,这个组织不收银子,只要黄金。 据江湖上流传,曾经的蛛网接了一个任务,酬金是十万两黄金。目标则是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一流高手。也有五万两黄金刺杀商海中的一位富商的事迹。总之,这个组织,蛛网,可以说是无利不起早,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他们不管对错,不分善恶,只要黄金足够,他们就接。 想不明白的楚平生便没在去想,想不通再想也不过是自费心神罢了。楚平生看着手里的扳指说道:“哼,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到要看看,是谁想要买我的命儿。” 得知刺杀自己的组织是蛛网后,楚平生拜别了方丞相,独自一人回到了皇宫里,躺在床上,旁边有这着宫里的御医帮他清理伤势。 就在楚平生前脚刚出丞相府时,方丞相也让人备好了轿子,对着方辅生严肃的说道:“辅生啊,这天下马上要乱了,这宣武也要乱了。但这乱局必定是从永安城开始,但你要牢牢记住,这天下总归是楚家的,记住你名辅生。从现在起,我不需要你誓死追随太子殿下,你要追随的是楚平生他这个人,而不是太子。”而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皇宫前去。 。。。。。。。 此时,在皇宫大院里的另一处,御书房中,天子楚凌天坐在龙椅之上。而在下方,赫然是马不停蹄前往皇宫的方丞相。 “陛下,蛛网已经盯上了太子殿下,今日已经开始第一波刺杀。影七为保太子殿下和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死了。”方丞相在一旁禀报道。 天子楚凌天,高坐在龙椅上,寒声说道:“皇后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动手了,非要逼朕吗?莫不是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看在她是平凡的生母,这天下母仪天下的位置还轮不到她座。” “陛下,现在的宣武越来越乱,暗流起伏,那些个儿豪阀又纷纷坐不住了。是不是要按之前的布局开始大清洗?还是略做变动?”方丞相抚须说道。 楚凌天大笑,调侃道:“老方啊,你现在怎的如此没有当年风范儿,虽说岁月催人老,可你与当年的你可是变了不少啊。开弓没有回头箭。” “陛下,我可没变,只不过是确实老了。大丈夫落子无悔。”方丞相一脸豪迈的说道。 楚凌天摩挲着手里的玉玺,思索着说道:“老方,我准备让平生去历练一番儿,顺便也是让他不要卷进这场动乱儿。毕竟,他还是个雏鹰,不够强大,还没经历过风雨。得是让他去历练一番儿,才能成长。” “陛下,我家辅生也要去,我也准备让他去历练一番。不如就让他追随着太子殿下,一起磨练,也好做个伴儿,不然殿下一个人也难免孤寂。”方丞相急忙说道。 楚凌天大笑着,揶揄说道:“老方啊,你怎么如此猴急,可一点不像当年那般沉稳。我就必定知道你会如此。放心吧,我早就料到了,让你家那小子儿和平生一起去。” “如此甚好,陛下又打趣老臣了。”方丞相一脸无奈的说道。 楚凌天又再次问道:“哎,老方你说,怎么个法子儿才能瞒天过海让平生出宫?” “容我想想。。。。。要不对外宣传太子殿下碰见高人收徒,出去拜师学艺?”方丞相思索的说道。 楚凌天脸上冒出黑线儿,对着方丞相说道:“老方啊,你怎的如此糊涂,朕的武功天下有几人能比,平生还用的着拜别人学艺?这天下有几人能相信?那可都是群老狐狸啊!” 俩人无言,都在思索着。 直到过了片刻功夫后儿,楚凌天一拍龙椅,大声喊到“有了。” 方丞相连忙问着:“是何啊?陛下。” 楚凌天大笑着说道:“前几日,平生不是失手杀了个小姑娘吗,给平生定个罪名,将他逐出皇宫就好了。” 底下的方丞相一脸无奈,说道:“陛下,这也太草率了吧。” 楚凌天笑着说道:“草率个屁就这么招了,明儿个我就下旨,将平生逐出皇宫。” 方丞相只好作罢,便摆摆手说道:“算了,随陛下折腾吧。” 商定完此事,二人开始拉起了家常。直到,夜幕降临,方丞相才起驾轿回了丞相府。 。。。。。。。。 躺在床上闭幕凝神的楚平生忽闻一阵破空声,急忙警惕的四处查看。楚平生拿起了玉碎,小心翼翼的向平生宫的院里探查。楚平生心想:“莫不是又是蛛网派来人了?” 确瞧见,屋门口的房梁上插着一把寒光密布的剑。这柄剑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楚平生拔下了剑,赫然便是自己父皇的玉龙剑。楚平生料想父皇定是有事儿找他,便回房穿好了衣裳,提着两把绝世名剑,朝着御书房走去。 。。。。。。。。 御书房里,刚迎来方丞相,又送走了方丞相的楚凌天。又唤来了楚平生。 楚平生把剑奉上,问道:“父皇,您唤儿臣前来有何事?” “没事,就是找你聊聊,听说你前几日的事了。平生儿,莫要沦陷在过去的阴影里出不来了,那些令你产生阴影的事不值得沦陷其中。你要沦陷的事还有很多,比如说沦陷在美人的怀里,沦陷在这大好山河,沦陷那红尘万丈,或是沦陷在你向往的江湖中。你明白我意思吗?”楚凌天,轻叹劝说道。 楚平生笑着说道:“儿臣谢过父皇关心,儿臣虽说还没走出来,却已比前几日好多了。” “那便好。这段时日,让朕不顺心的事太多,朕不愿看你也不顺心。这段时日那些豪阀又坐不住了,大概是都觉着朕老了,不复当年了。所以便蠢蠢欲动了。”楚凌天落寞的说道。 楚平生何时见过自己父皇这般模样,他印象中的父皇那可是君临天下的帝王,铁血,残酷,睥睨天下。不知不觉中,楚平生发觉自己独掌天下的父皇,也逃不过岁月的痕迹,慢慢变老! 而后,楚凌天一扫落寞,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斩,这天下现在姓楚,以后必定还是姓楚。谁若是活的不耐烦了,在人间活的无味了,那朕便送他去阎王那里活上一番儿。” 见楚凌天此番模样儿,楚平生心里想到:“这才是父皇原本的模样儿!” 第三十三章 流放三年 待到楚平生离去御书房后,楚凌天便开始起草圣旨。在夜幕笼罩的黑夜里,皇宫御书房中传出声响:“他流放三年。”只瞧见楚凌天拿着一副绝美女人的画像,轻轻低喃:“莫要怪我,让平生去闯荡一番儿,总归是好的,男人嘛。再说,我也老喽,以后这天下还是得交给平生撑着。” 次日,一大清早儿。整个朝堂动荡不堪,议论纷纷。原来,是在那开早朝之时,天子楚凌天下了一道震惊世人的圣旨。有一公公在朝堂上,朗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旨内容如下:昭告天下,太子楚平生,因几日前,误杀平民,胸不怀天下百姓,视人命如草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将太子楚平生储君之位废为皇子,特将皇子楚平生从今日起,流放三年。三年之内不得踏入王都,永安城。钦此。 。。。。。。 在圣旨下达的时候,一切都在运作着。平生宫里,楚平生握着手里的剑,在空中随意的挑着剑花,身边放了一壶清酒。此时的楚平生,还没得知自己将要被流放三年的风声。可是,一阵“齐踏踏”的脚步声,惊扰了楚平生的思绪,楚平生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声音是宫里那些个儿侍卫传来的,只不过为何回来自己的平生宫,楚平生不得而知。 楚平生坐在院里的凉亭儿,喝着清酒,看着平生宫的大门。想要看看这些个侍卫,过来要做些什么。 迎头走进大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方丞相。而后,大门外又陆陆续续涌进,接近二百来个儿披甲带刀的甲士。 走进院里的方丞相,看着似笑非笑的楚平生,不知该如何说。 楚平生却是先说话了:“方叔啊,怎么滴,今儿个带这么多人儿,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真够兴师动众的。” 方丞相不知该如何相说,心里却是想着:“陛下啊,你可真是够为难老臣的,你自己想的缺德法子儿,何不自个儿来说,偏偏要让我给你当挡箭牌儿。真是难以启齿啊!” 随后,方丞相硬着头皮的说道:“殿下,我等是来恭送你出城的。” 楚平生顿时茫然道:“出城?我为何要出城?” 方丞相将手里的圣旨,递给楚平生,支支吾吾的说道:“殿下,这是陛下吩咐的,你自个儿看吧!” 楚平生顿时来了兴趣,接过圣旨,想要看看父皇吩咐了什么。 此时的楚平生,全然没有注意到方丞相的神色,也没有注意到方丞相话语中的殿下,而非是昔日的太子殿下。 打开圣旨,看过那虽是寥寥几行的字语,奈何楚平生确是如遭雷击。 “啪嗒”一声,圣旨从楚平生的手上滑落。楚平生瘫坐在凉亭中,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丞相看着楚平生乱了心神的模样儿,急忙上前,说道:“殿下,您就当做出门游历一番儿即可。我家那小子会陪您一块去儿的,他早已在城外二十里处的一处驿站等你。” 楚平生知道自己失态了,调整了下自己的心神。苦涩的笑着说道:“罢了,罢了,这是应得的。父皇也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方丞相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无言。 随后,楚平生喝光了身旁的那壶清酒儿,故作洒脱的说道:“也罢,反正啊,早就想去闯荡闯荡江湖了,这倒是个机会。” 而后,楚平生,拿起了玉碎,却也没有遗漏那绝代风华,说道:“好了,走吧!” 出了皇宫后,方丞相对楚平生问道:“殿下,可还有离去前,要告别的人?” 楚平生猛拍额头,说道:“差点把老王忘了,走,去长乐街。” 。。。。。。。 待到一行人来到老王的酒楼门口,老王从窗户上往下看来,不明白为何楚平生会带一帮甲士来这。 楚平生独自一人进了酒楼后,老王问道:“小子儿,怎么今日如此兴师动众?莫不是被刺杀的害怕了。我可是听说你被蛛网那些家伙盯上了。” “我。。。。。。。”楚平生向老王解释了一番儿。老王听后,一脸震惊,而后说道:“那外面那些都是等你的?”楚平生无奈点点头。 而后,老王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女儿红,伤感说道:“平生啊,也不知道你老子发什么疯,不过不想那么多了,走之前喝点儿。” 楚平生大笑着说道:“必须的喝,老王莫非你舍不得我?” “滚滚滚,赶紧滚。”老王笑着说道。 一阵玩笑过后儿,老王拿出了两本尘封许久的册子。说道:“平生儿,这两本,一本是心魔经,一本是一部剑法。心魔经的后几层都在上面,等你突破二层之时,别可以借此研习。这部剑法,叫做无名剑法,如今,你已迈入三流修出内力,可以修习了。” 楚平生郑重的接过,沉声说道:“谢了,老王!” 老王确时笑骂着说道:“你我之间,谈何谢字儿。平生啊,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江湖上一个新的传奇,这三年注定会是你不平凡的日子。去吧,在这诺大的江湖上,留下你的脚印,留下你的步伐,留下你的剑。正如我当初所说,我仿佛已经看见一个年轻的剑客,踏出属于自己的江湖路了!” 楚平生大笑着说道:“借你吉言,老王,往后,你会听到我的名字的,在这天下,必将流传我的故事。” 楚平生洒脱的走了,老王没有相送只是说道:“小子儿,装什么洒脱,再让你和一碗茶,你怕依然还是觉着苦儿。” 听见老王的话语,楚平生没有回头,而是高声回应道:“正因为苦,所以此后,我不喝茶,只喝酒儿。” 老王笑骂道:“臭小子!“ 而后,老王大笑说道:”小子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听闻此言,楚平生停下了脚步,回身亦是大笑,朗声说道:“日后江湖相见,自当把酒言欢。” 第三十四章 踏上征途 告别了老王的楚平生,自然是没有可以在告别的人了。 出城的一路上,楚平生仔细的打量着这座宣武王朝的王都,永安城。虽是自小儿打这长大,可要是说实话,楚平生还真没仔仔细细的观望过永安城。 平日儿觉着出城这条路有些远,毕竟是王都,占地面积大。可是,今日,楚平生可没往日那般觉着了。只是觉着,其实,这路也就那么点,虽说远,可心里装着事儿,无意间,走着走着,便走到头了。 到了永安城的城门口,方丞相特意找人牵来了一匹上好良驹,千里马,以拱楚平生使用。 方丞相临走前对着楚平生笑着说道:“殿下,放心,银两我让辅生带的足足的,还带了不少小玩意,但都价值连城,银两若是不够,便拿这些小玩意去当了。保准饿不着你们俩,你们就当做是去云游四方,过那神仙云游野鹤的日子一般。” “要是真有那么逍遥自在便好喽!”楚平时脸上挂着笑意的说道。 而后,方丞相深深一鞠躬,接着说道:“殿下,辅生虽说是聪慧过人,可他啊毕竟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江湖经验也少。不说出远门,老臣打小就没让他出过几次府。还望殿下,多帮忙担待,照看一些。” 楚平生连忙扶起了方丞相,郑重的说道:“方叔,用不着您说啊,辅生是我兄弟,我自然会照看他。” “好!好!好!有点当年我和陛下的影子。”方丞相接连说了三个好,一脸欣慰的说道。 楚平生笑着说道:“好了,方叔,你赶紧回府吧,我也要启程了,不然你家那小子儿的等急了。” “他敢,哼。不过,如此也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方丞相抚着胡须道。 方丞相突然单膝下跪的说道:“老臣恭送殿下出城。” 而方丞相身后那一百来个甲士也动作划一的单膝下跪,齐声道:“属下恭送殿下出城。” 声音震耳欲聋,干净利落。楚平生正准备上马而走,却听见一声大喊:“哥,别急,我来送你了!” 楚平生寻声望去,只瞧见他的弟弟楚平凡骑着一红鬃烈马,往自己身前飞奔过来。 待到,楚平凡到了近处,楚平凡起身下马。眼眶通红的说道:“哥,还好赶上了。” “我又不是去死,哭什么,大老爷们的。眼泪憋回去!”楚平生严厉的说道。 楚平凡愤怒的说道:“哥,父皇为何就因一点原由,便将你流放。你别走了,哥,我带你去见父皇,求他开恩,毕竟他是我们的父皇。” “平凡啊,这是哥应得的,正因为他是我们的父皇,是当今天子,所以哥更的走。”楚平生温和着说道。 其实,楚平生心里也想不通,想不通为何昨晚还叫自己去御书房拉家常的父皇,为何今日便又将自己流放三年呢? 难道真的是帝王无情? “好了,平凡,时辰不早了,哥该走了。你赶紧回宫去吧!”楚平生温和的说道。 随后,覆上了绝代风华,跃上马背,驾马离去。楚平凡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话语却还是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只是化为了两个字,他大吼道:“保重!” 。。。。。。 在楚平生刚出了永安城五六里时,驾马在路上的楚平生,急忙拉住缰绳,马儿向天啼叫。原来,有一飞剑横射在马儿脚边。 楚平生下马,看着那把飞来的剑赫然是父皇的玉龙剑,楚平生不禁疑惑万千,却又看见剑尖处,扎了一张宣纸,订在了地上。 楚平生拔出剑,取下了宣纸,而手里握的那把玉龙剑轻轻的颤抖起来,像是要冲破天际。楚平生松开了握剑的手,玉龙剑径直飞走了。 “估计是飞回皇宫了,定是父皇用玉龙剑来传信,传完别回到父皇手中。”楚平生自语道。 楚平生打开了宣纸,将宣纸平铺在马背上。看着上面父皇密密麻麻写的苍劲有力的字体。 宣纸上写道:“平生,莫要怪父皇,现在暗流涌动,而你却不够强大,在此乱局中也毫无意义,说不定会有杀身之祸。索性,我便把你逐出皇宫,让你去历练。自古以来,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忠义和奸恶都不是从表面能看的出来的。这句话在朝堂上适用,但在江湖上同样适用,往后的日子,你要自己走了。 平生,记住我说的话:剑出鞘,生机复。江湖路,帝王术,砥砺心。” 看完了宣纸上的内容,楚平生顿时感觉轻松许多,暗自叹到自己父皇的良苦用心。之前的颓态一扫而尽,跃上马,高声喊道:“江湖,我楚平生来了。” 。。。。。。 永安城外二十里外,一处驿站里儿,方辅生,焦灼的在那里等着,不时闲的望着窗外。在等待着楚平生的到来。 方辅生摇着折纸扇儿,在驿站里不停踱步,自顾自的说道:“殿下怎的还没来,真是捉急死我了。” 驿站里旁边的客观,不满的说道:“那个酸腐书生,别他妈在那晃悠了,烦不烦?” 听闻此话,方辅生顿时不情愿了。好歹他也是贵为丞相之子,何时别人这样说道过,哪怕是别人不知晓他的身份,可他依旧是不服气。 “你说谁酸腐呢?从哪里看出来我酸腐?”方辅生摇着纸扇儿气恼的说道。 驿站里那位客官,磕着瓜子儿说道:“就因为你是书生,所以你酸腐,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只会口诛笔伐的书生了,简直就是软蛋,一点鸟用都没有。” “那依我看,你就是个毒舌村妇之流之辈,照你的说法,那我告诉你,你看你那样,颇有农村毒舌村妇之风范,叫上三五好友,坐在村头,磕着瓜子儿,道尽别人坏话。可惜了,你是个男儿身,不然就不是像毒舌妇了,应该是就是。”方辅生反唇相讥道。 那位客观一拍桌子,恼羞成怒道:“老子讲道理讲不过你个穷酸书生,我还不信,我这拳头收拾不了你。” 说罢,欲要上前寻方辅生的麻烦儿。 方辅生顿时欲哭无泪,心里想着:“我怎么就碰上个无赖,说不过便动手。” 方辅生赶忙说道:“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别乱了。” 那位客观却不听,反而嚣张大喊道:“老子就是要动手,怎么滴?” 方辅生直接无语。 却在此时,驿站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 那面具男子,一席白衣,披着狐裘,手里拎了把剑,寒光闪闪。 他寒声道:“你要动手,那我便让你去阎王爷那活上一番儿。” 第三十五章 风云城 在方辅生看来,这戴着面具的男子此刻就像是天神下凡,老天爷派来拯救他。这戴着面具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马不停蹄赶来的楚平生。 那位客官,也是精通人情世故,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不知多少年。看见来人的气势汹汹,手里的剑寒光四射,顿时便晓得此人和那酸腐书生应该是一起的,而那书生等的人估计就是面前这位。面前这位是个狠茬子,并非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 那位客观立马小跑儿回到了自己的桌前,端上了一壶劣酒,端到楚平生的面前儿。 那位客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这位少侠儿,可真是会说笑。我是一君子,怎么可能动手呢?刚才所言不过是和那位小兄弟开个小玩笑儿,少侠可别当真了。还望少侠别放心上,老哥儿我拿这壶酒赔罪了。” 楚平生面具之下的脸庞,似笑非笑,但是也没有说穿,反而说道:“我放不放在心上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兄弟怎么想,你的去问他。” 说罢,楚平生用剑指了指那位口出狂言的客官,有用手指了指在一旁的方辅生。 可以说是饱含威胁之意,像是那位客观若是得不到方辅生的谅解,便要人头落地。 那位客观顿时面露难色,心里想着:“这驿站里那么多人呢,之前自己的狂言他们都是听见了的,这不是故意让我丢脸,打我的脸吗?欺人太甚。” 虽是心里这般想着,万般不痛快。可看那位客观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颤声儿说道:“少侠,别急,我现在就去问问那位小兄弟,咱们先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都是君子,别老舞刀弄剑的,不好,再者老哥儿胆小儿,禁不住吓。” 楚平生不禁暗叹此人脸皮的厚度。之前在驿站外,这男子喝方辅生的对话他可是全听见了。 楚平生寒声道:“你还不快去?莫非真想见阎王爷了?” 闻言,那位客官可以说是非常麻溜的,小跑到方辅生跟前,极尽谄媚的说道:“小兄弟,老哥儿之前说的都是屁话儿,您大人大量可别放在心上。之前小兄弟您教训的都对。其实,我也非常喜欢读圣贤书,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兄弟您给那位少侠劝劝?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狗眼不识泰山,小兄弟你看怎么样?” 方辅生摇扇儿轻笑道:“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可谓是刀剑难穿。罢了,就放过你了,我要是与你计较,那我岂不是和你是一流之辈吗?” “谢谢小兄弟,谢谢。”那位客官赶忙说道,又朝着楚平生说:“谢谢少侠收下留情。”说完便跑出了驿站,估计是觉着丢尽了脸,无脸再在这座驿站里坐下去。 待到,那位口出狂言的客官走出驿站后,楚平生对着方辅生说道:“辅生,抓紧收拾收拾,咱们赶路。” 方辅生连忙喊道:“好嘞!” 方辅生领着楚平生来到驿站二楼的一间客房里儿。 当方辅生推开客房的门,正中眼帘的是一张大圆桌子儿,桌上放着一个大麻袋,略微有点错愕,楚平生以为是方辅生的衣物那些,便没多想。 只瞧见,方辅生走到桌前,艰难的扛起了桌上的麻袋儿,寸步难行,走的很吃力。方辅生对着楚平生说道:“走吧,殿下!” 楚平生看着方辅生的模样儿,问道:“你这里装的是什么?怎的这么沉?” “银子!”方辅生笑道。 楚平生上前一把拽下了麻袋,打开一看,一麻袋的银子,银光闪闪,楚平生顿时目瞪口呆。 楚平生震惊的不是银子的数量,他贵为皇子,多少银子没有见过?只不过是震惊与方辅生怎么想的。 楚平生无奈的问道:“你是怎么想的?行走江湖,你带这么多银子,不说拿不拿的动,你这不是怀璧其罪吗。” 方辅生一脸委屈道:“这都是我家老头儿派人给我装的,他说出门在外,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 楚平生无奈叹气一声说道:“罢了,罢了。这几日这个当铺,把这些银子换成银票,或是兑成黄金。” 完事后,楚平生二人骑着马一骑绝尘,只不过方辅生的马似乎是有点不堪重负。 。。。。。。 楚平生放慢速度等了等在后面不堪重负的方辅生,二人并肩前行。 在呼啸的寒风里,马蹄在雪地里踏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马背上,楚平生对着方辅生说道:“辅生啊,往后出门在外,莫要在叫我殿下了。一是太招摇,二呢,则是以前啊,活的不想自己,便是有太子这层身份束缚这。现在好了,可以重新活出个自己。” “好嘞,殿下。你比我岁数大一些,虽说大不了多少,但也总归是哥。那我往后便喊你大哥了。”方辅生笑着说道。 楚平生在马背上张狂大笑道:“如此也好。” “大哥,咱们接下来去哪?”方辅生好奇的问道。 楚平生略微沉思道:“去风云城。” “莫非是那个除了永安城,天下第二大的城池?据说里面虽说是大城池,却是混乱不堪,鱼龙混杂,江湖人尤其多的风云城。”方辅生惊异的说道。 楚平生笑着说:“是的,那里又被称为混乱之都。我想,去那里历练一番儿,可能会有极大的成长。” 一旁马背上的方辅生一脸畏惧却又一脸期待。 楚平生二人此行距离目的地,大约有近四百里地,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天黑之际应该可以达到目的地。 。。。。。。 在朦胧夜色之间,楚平生二人来到了风云城的城门前。 二人看着这座在夜幕中显得无比诡异的城池,心中充满了好奇。 风云城并不是一座安全的城池,所谓不安全便是因为,这里混乱无比,不像永安城风调雨顺,毕竟没人敢在天子脚下动土。 而这座风云城,之所以被称为混乱之地,则是因为这里遍地都是恶人,没有善人,混乱无比。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哪怕是那城里居住的百姓也并非善类。 第三十六章 混乱 五百两 楚平生二人在风云城前,伫立而望了片刻,便下了马,牵马入城。 风云城并不像其他的城池,城门前有官兵驻守,这里没有一兵一卒。风云城的城门一年四季都是大开的。 楚平生二人入城后,打量着这个被称为混乱之都的城池。 越往里走去,楚平生二人便是越心惊,二人心里暗自说道:“怪不得叫混乱之都。” 楚平生二人在一路上看见不少景象,但是,并非是这座风云城有多繁华的景色。而是,破败,萧瑟,压抑,幽暗。这些词语,可能还远远不够能形容这座城市的混乱与黑暗。 街道中央,有几位衣衫褴褛的孩童在那里啃食着地上的积雪,有不少路过的行人都上前给几位孩童的屁股上踹上一脚。几位孩童也不敢还手。继续啃食着地上的积雪。 而街道左侧靠墙,有这一位浑身脏兮,蓬头垢面的老头。 那老头坐在地上的积雪上,身前放了一个陶瓷碗,陶瓷碗里,有着少得可怜的几枚铜钱。不用想,这老头儿估计是个乞丐。 那几位衣衫褴褛的孩童啃食过地上的积雪后,看着街边的老头儿,眼珠子滴溜转儿,窃窃私语着。 随后,几名衣衫褴褛的孩童,各自向老头飞快的奔跑过去。抢走了老头陶瓷碗儿里的几枚铜钱,老头欲要起身,可却是坐久了地上,腿麻了,刚起便又坐下。老头努喊道:“小兔崽子,别让老头儿我再看见你们,不然将你们几个卖进兽笼里。” 周围的行人们全部哄堂大笑,他们早已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只是嘲笑着那老头连几个孩童都收拾不了。 再看那几位孩童,并没有理会老头的怒吼,而是在远处的街道对面,分着铜钱,可却没多久,几位孩童便扭打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 这时,街道右侧的一间屋子打开了,屋子里出来一个脸上有个十字刀疤的壮汉和一个胖态男子。 胖态男子笑着说道:“疤脸我赢了,我就说那几个小畜生会拿走那老不死的银子。你偏要和我打赌,结果呢,还不是被我说中了。按照赌约,你得帮我杀个人。” 被称做疤脸的男子,冷哼道:“老子愿赌服输,我就想知道你为何赌的那么准。” 胖太男子笑眯眯道:“疤脸啊疤脸,你是在这处是非之地待的太久,难道忘了,这混乱之都只有恶,没有善。即使这几个孩童不去抢那老头的铜钱,有的是人抢,不抢的不过是看不上眼那点铜钱。” 疤脸沉声道:“我怎么忘了,这座城池的法则。人们在这里宣泄所有的恶,把自己心里最黑暗的一面展示出来,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这座城池每个人都是如此。” 楚平生二人看着这场小小的风波,心里各自不禁掀起波澜。 二人走在街道中间,却听见背后又马车声传来,二人向街道便挪去。 之前那几位孩童却还在街道中央扭打着,却不知早已又一滑溜的孩童拿着几枚铜钱,偷偷跑路了。余下那几位却不知晓。 马车从楚平生二人身边行驶过去,快要接近那几名孩童。可是那马车并未因前面有人而停下。只见,那车夫甩起了手里的长鞭,向街道中央的几名孩童抽去,顿时几位孩童皮开肉绽,孩童们急忙向街道两侧躲避,却有一位孩童终究是慢了半步,马车从孩童的身体上碾压过去,继续一路飞驰。 衣衫褴褛的几位孩童,看见自己的小伙伴儿,已经没有人样儿。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丝伤感,好像是早已习惯。冷漠的看了眼不成人样的尸体,又冷漠的看着自己身上被抽的皮开肉绽的伤口。再冷漠的看看几位余下的伙伴儿,继续扭打在了一起。 。。。。。。。 楚平生二人径直向前走着,待到看到一间店铺上写着,百两酒肉。看其名,估计是一家饭馆儿。 此时,方辅生开口道:“大哥,马背上度过了一天,肚子饿的咕咕叫,咱们去吃点东西?” 楚平生笑着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也早已经饿的不行了。走,开饭。” 楚平生二人,进了饭馆儿。坐在了一处偏僻的位置上。 待到,二人点好了酒菜,酒菜上桌儿。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却传出一阵声响。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有一酒徒醉酒在店里闹事儿,却被之前那位看似温和的店小二一阵暴揍,殴打,而后,店小二将那醉酒男子双手提起,扔了出去,顿时,店里一阵大笑,看那醉酒男子的好戏儿。 楚平生二人,继续自顾自的吃着饭菜,可饭菜才下肚一半,又是一阵嘈杂的声响。楚平生不禁郁闷道:“能不能让人吃个消停饭没。” 原来,在店里,有一桌儿客人,欲要吃霸王餐,可店小二和店老板却不买账。 那桌儿客人自侍有些本事儿,大声喊道:“老子就吃霸王餐了,怎么滴,这可是混乱之都,可别逼我们哥几个儿把你的店砸了。” 店小二和店老板没有说话,只是,亮出了家伙事儿。欲要留下这几人。 过了没一会儿,店里躺着几具冰冷的尸体,而那店小二确实穿着粗气笑着说道:“各位客官,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吃饭。”说罢,便拿着抹布在地上抹着地上的血迹。 一旁有客官说道:“这里虽说是混乱之都,弱肉强食。但是也有规矩,尽量别惹店铺的人,因为在这混乱之都里,能开的了店铺,站稳脚跟的,那都是非常有本事的。要是没点真本事,哪能镇的住这里这些人?要不然早就是店被人砸,或者是各种挑衅,谁还会付银子?” 楚平生听着那位客官说的话,心里不禁想道:“虽说是混乱无比,但也还是有规矩法则的。” 楚平生二人吃完饭后,方辅生大声喊道:“小二,结账。” 店小二过来算了算账说道:“两位客官,一共五百两银子。” 一旁刚喝了口茶的楚平生顿时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方辅生也在一旁张嘴说道:“什么?” 店小二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待宰的肥羊,说道:“五百两银子。” 第三十七章 争斗 待到,店小二又重复了一遍“五百两”。 方辅生叫嚷着:“店小二,你是坑我们的吧?” 其实,倒不是方辅生斤斤计较,差那五百两银子,而是,楚平生二人这一顿饭也就是属于家常便饭那种,你要说贵,但你不能贵的太离谱吧。再者儿说,这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你居然要五百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方辅生还在与那店小二理论着。 这是,店掌柜儿的出来了,走到楚平生二人桌钱,笑眯眯这说道:“二位客官,来看我给您儿个仔细算算。 这一碟牛肉一百两银子,你们要了两碟。 一壶清酒一百两银子,你们要了两壶。 一壶清茶一百两银子,你们要了一壶。 这难道不是五百两银子吗?” 周围的客官纷纷哄堂大笑道:“估计是新来的,不知道这店铺掌柜的虽说在这混乱之都做起了生意儿,可这店铺掌柜的心可比别人更黑,更毒辣啊。” 方辅生说道:“你这也没明码标价啊,这不是坑人嘛。” 店掌柜正要说话,店小二却开口说道:“怎么没有,这店铺招牌你看不见?百两酒肉,可能你刚开始不明白,现在你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一向斯文,自诩满腹经纶的方辅生此刻也不得不爆了句粗口:“卧槽!” 店小二顿时变了副脸色,从之前的温和到现在恶狠狠的说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问题都给你解答完了,赶快,结账。不然。。。。。之前吃霸王餐的后果和下场你都见到了吧?” 方辅生说道:“你威胁我?” “威胁你又如何?”店小二嚣张的说道。 一直关注着事态走向的楚平生此时说话了,他看着手里一百两银子的茶水,笑着问道:“掌柜儿的,刚才听别的客官说,你很有本事,不然镇不住那些恶人,那你要是碰上硬点子,镇不住,该怎么办?” 掌柜儿的狂妄道:“你是在与我说笑?” 旁边围观看戏的客观讲道:“小子儿,若是掌柜儿的镇不住,后果严重了就是掌柜儿的小命不保,轻点则是任人家潇洒离去。” 楚平生笑着说道:“那好啊,那我今日便做一回恶人,这五百两,掌柜儿的,你是拿不走咯。” “笑话,这混乱之都中,我铁面还是有点名气的,看来你是执意不想给了。”店掌柜儿的和那店小二,纷纷掏出了家伙。 店小二,阴邪的笑着说道:“小子,亮出你的家伙事吧!” 楚平生脸上不知何时覆起了面具,把玉碎抽出剑鞘,绕有兴致的说道:“今日,我便让你们知晓什么叫做人外又人,天外有天。” 掌柜的二话不说,直接扑到楚平生面前。这时,楚平生才瞧清楚,这掌柜的儿用的是很冷门的兵器。铁爪。 楚平生用剑横档,用力相抗,将掌柜的儿击退几步,略占上风。 店小二在此时也冲了上来,拿着一把开山刀朝着楚平生砍去。 楚平生见状,不慌不忙,抬剑抵挡,压下了这一招。 经过这一轮短暂的交锋,楚平生差不多已经知道店掌柜的境界和自己一样,都在三流之境。而那店小二也同样是三流之境,只不过像是刚迈入不久,要比店掌柜的儿稍逊一筹。 楚平生心里有了计较,便打定主意,先解决了店小二,再来解决掌柜儿的。 楚平生拉开了与掌柜儿的距离,欺身到店小二身前,举起玉碎二话不说的往下劈去。店小二全力阻挡,挡住了这一剑。却也是不好受,被这一剑震的嘴角溢出献血,手轻微颤抖。 楚平生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趁店小二儿还没缓过神来时,卯足了劲,又是一剑劈下去,直接讲那店小二的开山刀劈成两半,玉碎下落,划过店小二的胸膛,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剑疤。 楚平生心里不禁暗自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剑,以前还是我实力太弱,发挥不出剑的威力,现在倒也是能够真正让它削铁如泥了。” 一旁的店掌柜并没有出手相助店小二,而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掌柜的心里想道:“让他们二人斗个两败俱伤,我在出手,就让小二当替死鬼吧,那小子不简单啊,本事还不错。” 血溅三尺,店小二左手捂住自己的胸膛,右手还是死死的握着那把开山刀。只不过,店小二的神情变得愈发凶狠,如恶狼版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楚平生。 店小二又一次扑了上去,可是受了伤后的店小二,更加不堪一击。被楚平生一剑劈飞出去,店小二飞到一处客官的桌儿上,想要努力挣扎的爬起来,可却是无济于事儿,瘫倒在血泊中。估计是没气儿了吧。 楚平生解决完店小二后,用剑指着店掌柜儿的,说道:“掌柜儿的,该你了!” 只瞧见,楚平生挥舞着手里的剑朝着掌柜儿的刺去,掌柜儿的用一只铁爪抵挡,而另一只铁爪确实朝着楚平生的胸膛抓去。像是想要挖掉楚平生的心脏。似是黑虎掏心那般招式。 楚平生急忙收剑回撤,虽说是堪堪躲避过了这一爪,却还是被店掌柜儿的铁爪留下浅淡的爪痕。 楚平生体内,从最开始的一丝内力,慢慢的增加到一股内力。虽说不上是内力如海,但也不再是当初那么一丁点儿。 楚平生怒急,往这一剑里灌输了自己所以内力,竖劈过去。 店掌柜儿的见此剑声势浩大,急忙也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儿,大喊道:“裂风爪” 两道声势浩大的光芒碰撞在了一起,周围的客观都早已退到不远处了,生怕受到波及,而店里的那些桌椅也早已碎成粉末。 掌柜的儿裂风爪冲出了那一剑,击打在楚平生身上,楚平生受到了轻微的伤势。而楚平生的那一剑径直取走了掌柜儿的头颅。 楚平生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说道:“得赶忙抓紧修炼老王给我的剑法了,如果今日我会使那剑法,估计解决战斗会更快,自己也不会受伤。” 第三十八章 一人一剑 店铺里,早已经破乱不堪。而店铺外,早已经是人满为患。都在瞧这这场好戏儿。 店铺里,楚平生收剑入鞘,屹立在那里。 在楚平生的对面,则是乌烟瘴气的灰尘。灰尘遮蔽了人们的视线,导致围观的人们,看不清楚灰尘里面的景象。 正在围观的人群期待着,灰尘中的答案结果之时。 “吭哧”一声,人们寻声望去。 原来是,店铺外,高挂在房梁上的牌匾百两酒肉掉落在地。此刻,这块牌匾竟是显得那么嘲讽。 楚平生也是寻声望去。朝着店铺外划过一剑,那块掉落在地的牌匾顿时四分五裂。 店铺里的灰尘终是散尽,呈现入人群眼中的景象,无不震惊。皆是悚然。 原来,灰尘散去,里面的景象则是,店铺掌柜儿的跪在那里,像是祈求着饶恕。但这,不是令人窒息的,另人群众人窒息的则是,那装柜儿的头颅,则是滚落在一旁。无头的尸体,跪在那里,让人们好不悚然。 待到,人群中的众人回过神儿来。众人的目光不再是聚集在死去掌柜儿的尸体上。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这个年轻,佩剑,覆面的少年身上。 仔细端详过后,人们才发现这少年郎,覆在脸上的银色面具,竟是那么诡异,破碎,残缺,拼织。那对半分的戏子浓妆与那绝色歌姬再配上少年郎,嘴角溢出的鲜血,显得那么妖艳,神秘。 众人只是感觉这个横空出世的少年,像谜一样神秘,又让人琢磨不透。但在此时,在场的人们都在心里,牢牢的记住了这少年郎的身影,和那张妖艳的面具。 此时,店铺中的楚平生走出了店铺,扫视着人群,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寻找的赫然便是方辅生,刚才一番大战,全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却是不见踪影。 “哎哎哎,大哥,我在这,往哪看呢?我在这呢!”一阵青雉的声音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楚平生亦是一样。别人不知道是谁,但楚平生却是对这声音熟悉无比。不是方辅生又能是谁呢? 众人望见,一手拿纸扇儿的公子哥儿在一高大的大汉背后,跳着招手道。 方辅生身前的汉子精状的吓人,两米多的大个儿,赫然将瘦小的方辅生挡在身后。 楚平生无奈的轻笑,调侃道:“辅生啊,我说怎么找不着你呢,原来,你小子被一座高山遮住了锋芒啊。” 挤出人群的方辅生,又开始骚包起来,打开纸扇儿,右手轻摇,回击说道:“大哥,我这叫做收起锋芒啊,可不像你锋芒毕露。” 楚平生笑着说道:“好了,不和你这大文人打嘴仗了,该走了。” 方辅生大喊道:“好嘞!”而后,一阵小跑,把马牵了过来。 待到,二人正欲上马,却见,方辅生把纸扇儿,塞进怀里,一阵小跑,跑进了乌烟瘴气的店铺里儿。 楚平生不明所以,周围的人群同样是不明所以。 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却见方辅生用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儿。扛着一个大麻袋,嘴里穿着粗气。“吭哧,吭哧”的像楚平生这边走来。 楚平生不禁脑门浮现道道黑线,表示无语。 当方辅生终于走到楚平生跟前,一把将麻袋放在地上儿。“砰”一声,银子撞击在地面发出声响,围观的人群大概都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却见方辅生气喘吁吁的说道:“累死我了,差点把这茬忘了,不然可就完了。” 方辅生,抬头望着周围的人群,顿时觉着自己有点多事,多言了。 楚平生也是握紧了自己的剑,目光寒冷的扫视这四周围观的人群。 围观的人群差不多有二三百人。却见,大多数人此刻皆是双眼贪婪,兴奋的看着方辅生扔在地上的麻袋儿。 方辅生和楚平生见状,立马将麻袋扛在身上,跃上马背。欲要马上离去。 可围观的人群,却是丝毫不让路。将楚平生二人死死堵在里面。 围观的人群早已从之前的震惊,悚然,畏惧转变成了贪婪,恢复了本性。 楚平生二人此刻终于明白了,那句话。风云城里遍地都是恶人,没有善人。 围观的人群一直与楚平生二人僵持着。一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围观的人群中,有在外围的人喊道:“两位少年郎,把那马儿上的麻袋,放下,我们便放你们离去如何?” 楚平生听闻此言,眼射寒光,看着外围,叫喊的男子,瞬息之间,将手里的剑飞射过去。 待到玉碎剑,回到楚平生手中时,那男子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一剑封喉,鲜血喷洒在身前人的脖颈上,人们回头望去,死了。 楚平生冷声说道:“是吗?莫非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人群中无一敢应答。 人群中,又冒出来一位出头鸟,大声喊道:“诸位,我们这么多人呢?怕他一个干甚?在场之人谁手上没沾过鲜血,难道还怕他一个少年郎?大家一起上,他武功再深厚,也招架不住。” 方辅生见状,知晓事情越来越棘手,便喊道:“诸位,你们可别忘了,即使我们二人真走不出去,那这就一麻袋的银子,那你们如何分好?” 那人群中的男子回应道:“莫要管我们怎么分,待到我们分赃时候,你们只怕是成为阎王爷手下的小鬼咯。”男子话锋一转说道:“各位,这两位少年郎死后,银子我们按风云城的规矩来分如何,当然还是,有能力者拿之。” 楚平生又是一剑,那男子欲要闪躲,可这只是无用之功,男子的下场和之前那位一样,自此无言。 但是,有一个出头鸟,那便有第二个。 人群中再次传来喊声:“各位兄弟,之前两位说的都不错,咱们一起上。开干吧!” 这次冒头的男子,尤其聪明,一句话挑动了众人的贪婪,立马让众人动了手。 众人蜂拥而至的朝着楚平生二人奔去,无奈,楚平生只好领着方辅生向身后乌烟瘴气的店铺退去。 楚平生下马,一手拎着麻袋儿,一手拎着方辅生,向乌烟瘴气的店铺扔去。楚平生笑着说道:“辅生,躲在里面别出来。这些人我来解决,当大哥的就得抗住大哥的责任。”而后,立马将店铺的门锁住。 方辅生则在里面大声呼喊着一遍又一遍的“大哥”。 而楚平生自己,则是堵在了店铺的门口,冷眼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举起了手中的玉碎。 一人,一剑,一句大哥。 且看那江湖风流,剑斩恩怨情仇。 第三十九章 疯魔 方辅生在被锁紧的店铺里看着楚平生的背影,一人,一剑。只因自己的一时疏忽,却引起了四周人群的贪婪,身陷重围,迎来了大祸。 只因,自己的一声大哥,便让面前那个独身一人,仗剑天涯的少年,浴血奋战。 因为自己的无能,手无缚鸡之力,方辅生握紧了拳头,可却无济于事,帮不上什么忙,惭愧的留下眼泪。 再看,店铺外,堵在店铺门前的楚平生,纹丝不动,像一块坚硬的磐石。而那,乌泱泱压过来的人群,则是像大海的海水一样汹涌而来。 楚平生挥舞着手里的玉碎,一剑又一剑的劈了出去。体内的内力早在之前对付店掌柜儿时,耗尽了七七八八。 现在与之人群相抗的不过是自己的气力,体力,以及苦苦支撑着自己信念。 这四周的人群,武功都是平平,大多都是那入门境界,或是一些武功平平,三脚猫功夫。 所以,楚平生收拾他们并不费劲,可毕竟,奔来的人太多了,寡不敌众。 楚平生一剑刺穿了,里自个儿最近的一人,来不急喘息,便抽剑,剑锋一转,刺向另一人。 “盯”楚平生挥出一剑落空,再看,楚平生欲要抽剑而出。却见,面前一精壮男子,双手持了两把开山斧,用那斧刃死死地夹住了玉碎的剑身。 楚平生凌厉一脚爆踹而出,将另一名男子,踹倒在地,微微躬身,躲掉了其余人的攻击,弯腰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铁剑。 右手持着捡起的铁剑,向那手持双斧的男子划去,人头落地,死死夹住玉碎的斧子,也松开了。 楚平生抽出玉碎,左手持玉碎,右手持铁剑。形成了一个铜墙铁壁,手中的两手剑,一剑一剑的挥舞着,在店铺门前筑起了一丈高的小山包,只不过这山包是由尸体撘筑的。 乌泱泱的人群,似乎早已失去理智,却还是一波一波的踏着脚下的尸体向楚平生冲去。 楚平生的体力渐渐不支,挥舞的剑也不像之前,快若寒光,灵活闪避的身子,也渐渐变得迟钝,笨拙。 “噗呲”一口鲜血从面具下吐了出来,楚平生胸膛中了一刀,背后中了一剑,前后夹击。 楚平生奋力的挥舞着手里的剑,斩下了两人的首级。 冲上来的人群,看见楚平生已经身受重伤,接连受创,顿时振奋起来。 楚平生只觉着眼前昏暗,身体摇摇欲坠。却听见,杀伐声中掺着一丝,激动的大吼。楚平生,艰难的拖着手里的剑继续厮杀,回头望去,看见店铺里的方辅生早已经红了双眼,泪如雨下的叫喊着。 又是一剑刺来,楚平生艰难阻挡。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人不知何时冲上了一家店铺的房顶,拿着手里的弓箭,朝着楚平生射去。 三箭连发,全中楚平生背部。楚平生大声仰天咆哮“啊!” 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在楚平生快要倒下的时候,楚平生一剑洞穿两人的胸膛,鲜血喷洒在银色的面具上。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楚平生顿时想起了自己剑斩尹三的时候,顿时,心里冲出了一股怒火。楚平生心里好似有个声音说道:“都怪尹三的卑鄙下流,不然清儿不会死,更不会死在你自己的手中。” 却又突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大哥哥,一定要活着哦,清儿可是很期待,你以后继续行侠仗义,成为名震江湖的大侠儿呢。” 之前的声音再次响起,把小女孩的声音压了下去,那声音问道:“你想活下去吗?” 楚平生不自觉的在心里说道:“想,我想要活下去!” 心底里那声音穿出声来:“那就杀光他们,你就会活下来,他们都是卑鄙下流的恶人,你总不会是想看到尹三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吧!” 楚平生顿时意识不在模糊,反而是混乱,脑海里一直重复剑斩尹三的画面。仰天咆哮道:“对,杀光,杀尽,你们都要死。” 楚平生将手里的铁剑,向天飞掷出去,将那弓箭手钉再了屋顶上。 楚平生越战越勇,银白色的面具,早已染成血红色,一席白衣也是浸满了鲜血。手上的玉碎,“滴答滴答”的滑落着鲜血。 再看那原本二三百人的人群,早已缩减了一半,只剩下一百多人。 人群的攻示没有那么猛烈了,反倒是楚平生的攻击愈发凌厉了。 人们知道,他这是疯魔了,在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有人开始丢掉兵器,想不远处逃跑,可是没用的。楚平生抓起地上的刀,掷了出去,那人人头落地。 楚平生狂妄的大笑道:“我说了,今天你们都得死,杀尽,杀绝。” 又有几人欲要逃跑,可是结局还是一样的。人们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不是楚平生死,就是他们死。 余下的众人只好硬着头皮的和楚平生再次交锋。 楚平生像死神一般的收割着人们的性命。楚平生不在局限于店铺门口死守着,因为店铺的门口已经堆砌起了房梁那么高的尸体。尸体将店铺死死挡住。 此时的方辅生,早已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因为,在窗户上能看见的只有,那些紧贴在窗户上,一脸不甘的尸体。 一番厮杀后,众人看了看四周,不认识的陌生人但却又是战友的人。寥寥无几,从最初的二三百人,只剩下了到现在的四五十号人。 余下的人们,纷纷慌了,丢了心神,丢掉手中的兵刃,各自分散的逃跑。 而楚平生却不愿意,楚平生提着手里的玉碎,一个接一个的追逐者逃跑的人们。 一剑划过,人头掉落。楚平生就像死神一样,不知疲倦的收割者性命。 追逐到最后一人,楚平生将手里的玉碎扔了出去,最后一人倒在了血泊中。 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条街上,依旧有这来来往往的过路人。可是都没有驻足观看,都是急忙迈着大步子离去。 楚平生冷眼看着行人,接着踉踉跄跄的提着玉碎,朝着店铺走去,看着店铺门前堆积如山的尸体,楚平生爬到了尸体的最顶端,扒拉着尸体,给店铺清出了一个门口。 楚平生朝着锁着的店铺门,一剑挥出,店铺门与那把铜锁,飞了出去。 当方辅生看见走进来的人是楚平生时,刚止住不就得热泪再次落下。 楚平生笑着道:“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说罢,楚平生再也扛不住,意识越来越模糊,直挺挺的栽在了地上 没了动静。 店铺里只剩下方辅生惊慌失措大喊道:“大哥!”的声音。 第四十章 求医 待到,方辅生意识到楚平生只是身受重伤,力竭而倒时。方辅生赶紧将楚平生背在了自己瘦弱的背上。 这时,他才发现,楚平生的身上遍是伤痕,尤其是胸膛的刀口,还在往外冒着温热的献血。 方辅生慌慌张张的将楚平生平放在地上。从自己身上撕扯下来了一块布,给楚平生做了个简单的包扎,让他的血不在往外流。 方辅生打了个口哨,原先的马儿跑了进来,方辅生欲要将楚平生放在马背上,可却又怕马儿颠簸,加重楚平生的伤势。 便将那一麻袋的银子扛在了马儿背上,自己则是将楚平生的玉碎从地上捡了起来,别在自己的腰间,背着楚平生。 这一人,一马,出了店铺。 只不过刚出店铺门,方辅生便是一阵心惊,看着那像叠罗汉般的尸体,堆积成群,再加上那寒冷冬天刮过的寒风,恰巧将血腥气刮向了方辅生。 方辅生胃里一酸,再也忍不住那浓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了。在一旁剧烈呕吐着。 胆汁都快吐出来的方辅生觉着好一些了,便继续背着楚平生往前走。抬头望去,月光映照出,百米内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滚烫的鲜血融化了积雪,像是条小溪般蜿蜿蜒蜒的曲线流动着。 他觉得这个男人像是战神一般,势不可挡。他早就料到战局的惨烈,却没有想到惨烈到这般地步,血腥到他无法接受。 方辅生越走越是心惊,越是感动,只不过,无言。方辅生只是,默默的背着楚平生往前走去。 但是,方辅生的心里却已经牢牢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这个少年今日这浴血奋战不为别的,只为无愧那句大哥,无愧兄弟。这也愈发坚定了方辅生誓死追随楚平生的心。 走过了,这片断肢残骸,血流成河。 街道上,方辅生背着楚平生朝着医馆行去。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匹马儿,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 夜色下,只见,方辅生逮住路边的行人,急忙问道:“兄弟,敢问四周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那行人只是冷漠的扫了方辅生一眼儿,并不做以回答,而后,径自离开。 方辅生都快数不清了这是他询问的的第几个行人了。都是没有做出回答。 他不禁有些绝望,可是看着背上昏厥过去的楚平生,他知道,自己若再不赶紧找人医治楚平生,那楚平生将要挺不过第二天的太阳。 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做些什么,那他可真的就愧对于自己的良心,愧对于楚平生了。 方辅生开始慢慢冷静下来,从腰间拔出了楚平生的佩剑玉碎,向远处一个孩童走去。 方辅生学着楚平生的模样,用剑架在了那孩童的脖颈上,语气森寒的问道:“附近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月光折射出玉碎的寒芒,那孩童斜着眼睛看着,那贴在自己肌肤上冰凉,锋利的剑刃。吞了口口水说道:“在前面第三个岔路左拐就是了。” 说罢,还怕方辅生不明白,急忙用手指出来一条路。 方辅生收起来剑,转身欲要走。却听见那孩童问道:“喂,你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 方辅生顿时有点疑惑,说道:“当然是救人。” 那孩童赶忙说道:“你要是救人,那,那边的医馆你便去不得。” “哦?我为何去不得?”方辅生问道。 那孩童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在这风云城里,都是恶人,没有善人,我也不例外。医者自古以来都是妙手仁心,在这风云城里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善人?” “那这风云城里寻常人们受伤,该怎么诊治?”方辅生疑惑的问道。 那孩童说道:“都是自己包扎,或是伤势太重,便去城外的小镇上的医馆里。城外的大夫不敢往城里进,所以一般都是受了伤的人主动去城外找医馆救治。” “那这城里的医馆是做什么的?”方辅生问道。 那孩童无奈道:“你不是本地人吧,这风云城里的医馆都是杀人的,我从小就没见过这风云城里,有哪家医馆救活过人,反而都是治死人,不过想想也释然,毕竟,这风云城里都是恶人,哪里可能有活菩萨。” 方辅生听闻此言不禁冒出冷汗,心想着:“幸亏自己没去,要不就罪过大了。” 方辅生赶忙问道:“小娃,那你说,我兄弟的伤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那孩童见状,嘴上勾起了邪魅的笑容,搓搓手,把手伸到了方辅生的面前。 方辅生哪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要银子,可方辅生并没有给,而是,拿出了剑横在孩童的手腕上。 孩童的手依旧没有收回去,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方辅生。 方辅生知道,自己这是被这孩童拿捏住了软肋,总不可能真把他杀了吧,杀了便真的是救不回楚平生了。 方辅生无奈,从兜里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在了孩童的手里,孩童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将银子放进兜里儿,那孩童说道:“想救你兄弟,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去天华酒楼找南宫家的南宫君竹。” “这南宫君竹是何人?”方辅生火急火燎的问道。 那孩童解释道:“这南宫君竹是南宫家的人,而南宫家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家族。南宫家世代习武,可习武并不是他们最擅长的,他们最拿手的便是医术。南宫家之所以能在江湖上有着超然的地位,便是因为江湖上许多侠客都被他们救治过。而南宫君竹则是南宫家的大小姐。” 随后,孩童看见方辅生仍有疑虑,接着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南宫小姐的医术和为人,你只能找她去试试看了。南宫小姐是今日才到风云城的,并不是风云城里的人,你们都是来自外边,你何不找她去试试呢?她会不会救你兄弟我不知道,但她可比风云城里的大夫好多了,不是吗?” 方辅生闻言,心里想道:“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去找找那南宫小姐。” 第四十一章 南宫君竹 听到有可以救治楚平生的消息,方辅生的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方辅生看着那孩童,想不明白这孩童竟然会帮自己,他知道,绝不是因为他手里的剑架在孩童的脖颈上的原因,但是方辅生也没有去问。 也没有再去深思,因为背上的楚平生还在等着他去找人医治。一刻不能耽搁。 而后,方辅生从兜里拿出了几块沉甸甸的银子,塞到孩童手里,笑着说道:“谢谢你小子。” 那孩童却是,接过银子,摆出一副老成的笑脸说道:“没事,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你给我钱,我放风给你。” 方辅生听闻此言,不禁心里感叹道:“怪不得叫做混乱之都,这里的孩童这么小便知道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真是老成啊。” 方辅生对着孩童笑了笑,不再吱声,而是转身离去。 才刚走出两步,便又折了回来,却见那孩童还在原地等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方辅生开口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知道你要回来。”那孩童笑着说道。 方辅生疑惑的问道:“为何?” “因为,我的银子还没赚够。”那孩童笑着伸出了手,说道。 方辅生无奈,又从兜里掏出银子,放在了那孩童的手中。 那孩童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手,自顾自的说道:“天华酒楼在风云城的东边,你现在的位置是风云城的南面,你只管一直朝东走,就可一看到一座高出别地不少的酒楼,那便是天华酒楼。” 方辅生心里暗叹这个孩童的聪慧,和狡猾。嘴上说道:“晓得了。” 而后,方辅生再次上路,朝着风云城东边行去。 一路上,方辅生的心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心里的大石落了下来。 。。。。。。。 一座要高起其他房屋很多的酒楼伫立在方辅生面前,方辅生知道,这里便是天华酒楼了。 前不久,心里的大石才落下的方辅生,现在,那颗大石又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方辅生不知道,那位南宫小姐,会不会,愿不愿意施于援手。 怀着忐忑不定的心情,方辅生走进了酒楼。 外面早已夜幕朦胧,可这酒楼里却还是灯火通明。 原先,方辅生还会觉着,自己背着满身鲜血的楚平生会很引人注目,但是发现四周的人们好像对此早都见怪不怪了。 方辅生叫来了一个店小二,问道:“南宫小姐,在哪里?” 那店小二,似之前那孩童一般伸出了手。方辅生不禁无语,掏出银子。 只见,那店小二看见银子,那张脸笑得更菊花似的,赶忙热络的说道:“客官,南宫小姐在顶楼,现在估计还在用餐。” 方辅生背着楚平生朝着顶楼爬去,这上百阶楼梯,把方辅生累的是半死不活,可方辅生一刻也不敢歇息。生怕晚了时间。 到了顶楼,方辅生早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将楚平生放好在地,方辅生仔细打量着顶楼的四周,用目光寻找着南宫小姐。 顶楼的范围不大,却比底下几层更加奢侈,气派。顶楼上面只有十余张桌子,可个个打造的华丽无比,用的是那上好的翡翠打造。 顶楼的人并不多,总共有两桌人儿,一桌是三位中年男子在那高弹阔饮。 另一桌则是两位女子,看两位女子的关系,应该是主仆关系。为首的女子,十八九岁,个子高挑,那张不施粉黛的标志瓜子脸儿,倾国倾城,却冷艳的像冰山一般。方辅生见后,惊为天人。另一女子则是小家碧玉。 方辅生看见两位女子,心里暗道:估计啊,那有倾国倾城之姿色的女子便是那南宫小姐吧。 方辅生看看地上的楚平生,心里说道:“大哥啊,赶紧醒来吧,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你要是见了肯定会喜欢的。” 而后,方辅生把楚平生背在背上,朝着那桌女子走去。 那桌儿上的女子还在用餐,只不过是斜撇了方辅生一眼,没有理会。 而另外一张桌上的三位中年男子,见到方辅生腰间佩剑,背上背了个浑身是血的雪人,立马在顷刻间,挡在了方辅生面前,挡在了那桌女子的身前。 三位中年男子,纷纷掏出兵器,用兵器指着方辅生。站在三人中央的中年男子喝道:“你是何人?难道不知道,这天华酒楼的顶楼已经被我家南宫小姐包场了吗?” 听闻此话,方辅生并没有惶恐,害怕。而是心里大喜,想到:“自己果然没找错人,大哥有救了。” 方辅生赶忙说道:“我是来求医的,求求南宫小姐可以施以援手,救救我大哥,在下定当感激,来日我和我大哥必将给予厚报。” 那位说话的中年男子听闻方辅生的话语,顿时大笑起来,面带嘲讽的说道:“我南宫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救的。” 方辅生正欲说什么,那桌的高挑女子,看了眼方辅生背上的楚平生,说道:“我便是南宫君竹,你大哥的伤势太重,但还吊着一口气。可我素来救人是看心情,心情好我救,心情不好我也救,却又是心情好不救,心情不好也不救。” “那你救还是不救?”方辅生顿时有点恼怒,这不是在戏耍他? 南宫君竹冷冷的说道:“救他可以,你先给我磕三个响头。” 之后,南宫君竹便不再说话,只冷眼看着方辅生。 方辅生攥紧了拳头,他比谁都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他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跪还是不跪?楚平生为他浴血奋战,差点丢掉的是命,而他为楚平生牺牲点尊严,又何尝不可?” 方辅生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南宫君竹,而后,将楚平生放在地上,正欲下跪,那南宫君竹却是出了声:“逗你玩的,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救你大哥可以,不过你得说说你和你大哥该如何厚报?” “南宫小姐这话说错了,我大哥才是这世间重情重义的真男子。要说厚报,待我大哥醒来,要黄金,还是什么随你提。” 第四十二章 奇男子 一旁的中年男子之一冷哼嘲讽道:“笑话!你这少年郎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黄金你们拿的出来吗?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随后,之前中间那位中年男子对着南宫君竹开口说道:“小姐,老武说的有道理啊,这少年郎说的话不像是真的,反而像是在糊弄我们。” 方辅生听闻此言,顿时恼羞成怒道:“可笑,莫非你们是不信我和我大哥能给予你们厚报?” 南宫君竹却说道:“不是我们不信,你总得让我们看见点彩头吧?” 方辅生闻言,对着在坐之人冷哼说道:“照顾好我大哥,我马上回来,我这就去拿来彩头!” 说罢,方辅生便转头下了楼,跑到马厩,在夜色中寻找着自己的那匹马儿。 找到马儿后,那马儿非常通灵的将一旁马槽里的草用蹄子剥开,露出了,装满银子的麻袋儿。 方辅生轻轻抚摸着马儿,然后将那一袋沉甸甸的买袋扛在肩上。上了酒楼。 再次,来到顶楼的方辅生,灰头土脸,这肩上的银子可要比楚平生沉多了。 方辅生将那麻袋狠狠往南宫家人面前一砸,发出巨大的声响,而后,方辅生拿着楚平生的玉碎将麻袋划了个口子,白花花的银子,瞬间涌了出来。 在场的人略微震惊,震惊与这少年郎为何出行,会带这么多银子? 不过也只是略微震惊罢了,但也够在场的人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少年郎,再加上他口中神秘受伤的大哥。 南宫君竹看着方辅生说道:“你可知道我南宫家在江湖上的地位?” “知道!”方辅生说道。 南宫君竹接着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南宫家不差银子和黄金。” “那你想要何?”方辅生冷冷的问道。 南宫君竹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方辅生顿时火冒三丈,这不是耍他是什么?耍猴吗? 方辅生强硬说道:“先救我大哥,剩下的等我大哥醒来再说。” 南宫君竹笑着说道:“为何?” “你南宫家莫要太嚣张了,这天下可不是你南宫家的?”方辅生大怒道。 “可这天下又有几家能与我南宫家相抗衡?”南宫君竹不屑的说道。 方辅生背起楚平生,对着在场南宫家人说道:“我大哥若是不幸身死道消,那你南宫家注定还是要给我大哥陪葬,鸡犬不留!” 南宫君竹的侍女,嘲讽溢于言表,说道:“哟呵,你大哥谁啊?那么横啊?敢挑衅我南宫家?” 方辅生只是轻轻一叹,冷哼道:“你们南宫家太自视甚高了,我大哥可是姓楚!你们别忘了,这天下也是姓楚,何时你南宫家如此嚣张了,我大哥是当今皇子楚平生! 我有糊弄你们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你们偏偏咄咄相逼。现在,你们信了吗?若我大哥身死,你南宫家也依旧要陪葬,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南宫家人听闻方辅生的话语,赶忙打量着他背上浑身是血的楚平生。 南宫君竹问道:“你大哥可是原先太子?是那为剑斩尹三的楚平生?” “是!”方辅生回答。 南宫君竹缓缓起身,说道:“好,我救!将你大哥背到这桌上来。” 方辅生照做。 南宫君竹看着桌上平躺着的这位男子,充满了好奇心。 她南宫家虽说及不上皇室这座庞然大物,可消息也是无比灵通。她早就听说,有少年郎剑斩尹三的事迹,以及太子被废,流放三年。可是没人敢小看这被流放三年,曾经的太子爷,明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并非是惩戒,而是保护。 看着楚平生脸上银白色的面具,南宫君竹想到,这估计就是那小女孩留给他的。 南宫君竹摘下了楚平生覆盖在脸上的面具,面具下露出一张英俊,好看儿的脸庞,南宫君竹不禁有些看呆了。随后,脸颊浮起一抹红晕,赶忙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南宫君竹让侍女打了盆热水,擦拭掉楚平生身上的血迹,不然可看不见伤口。 待到这些做完,南宫君竹只留下了侍女,让在场其余人都下了顶楼,开始给楚平生治伤。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方辅生,下了顶楼后,坐在那里。 而那三位中年男子也在一旁,不知在扭捏着什么。 过了片刻,三位中年男子,来到方辅生面前,鞠了一躬说道:“小兄弟,之前是我等唐突,以貌取人了,让你笑话了,还望别放在心上。” 这三位中年男子倒也是洒脱,拿得起放得下。 方辅生见状连忙扶起,客套说道:“哪里哪里,三位大哥真是豪爽啊。” 这能怎么说,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楚平生还在里面救治呢,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到位。 而后,几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原来那三位中年男子,都是南宫家的侍卫,一位是老武,一位是老刘,一位是老张。 方辅生自然也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三位中年男子闲聊着,却也在等着顶楼南宫君竹下来,告诉他,他大哥的情况如何。 “哎,小兄弟,你大哥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莫非是遇到什么高手了?”那位老武疑惑的问着方辅生。 一提起此事,方辅生便想起店铺外的尸体,想到楚平生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眼含泪光的给三人讲解了事情的原尾。 三人听后,都为之动容,不禁佩服楚平生的本事,更是敬佩楚平生那重情重义,他们也算是晓得了为何方辅生之前说,他大哥才是这世间最重情重义的男子。 一个时辰后,南宫君竹终于从顶楼下来。方辅生急忙上前问道;“南宫小姐,我大哥的伤怎么样?” 南宫君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急忙喝了口茶水说道:“总算是救回来了,你大哥已无大碍最迟明天就能醒来。” 方辅生顿时喜极而泣,朝着南宫君竹说道:“谢谢!谢谢!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我大哥醒来,我兄弟二人必定报今晚救命之恩。” 南宫君竹摆摆手说道:“先别说那么多了,你赶紧给我说说楚平生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方辅生无奈只好又重新讲述了一遍。 南宫君竹听后,不禁叹道:“果真是重情重义奇男子。” 第四十三章 醒来 忙活一天的方辅生,已经是眼皮子打仗,困的不行。 在得知楚平生已无大碍,顺便给南宫君竹将完了事情的原尾。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而那,南宫君竹则是独自一人上到了顶楼,看着楚平生。奈何也是消耗极大,伏在桌儿前,浅浅的睡去。 在风云城天色朦朦亮之际,在顶楼桌上平躺着的楚平生,睁开了双眸。 楚平生想要起身,却感觉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又躺了下去。 楚平生却无意之间,看见在自己身旁,扶着额头,轻轻睡去的女子,这女子的容貌,惊为天人。 楚平生的心脏,当即扑通加速,乱跳。他不知道昨晚他昏厥过后,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身边有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但是,看着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也可以猜到,约莫着儿就是这女子救了自己。 正在楚平生心想之际,伏在桌边的女子,眼睫毛轻颤,睁开了眸子。盯着已经醒来的楚平生。 当楚平生发觉,那女子醒来之际,呆呆的问出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你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儿?” 那女子听闻楚平生的问题,只觉着好笑。理了理发丝,面含微笑的说道:“被你的心跳声吵醒了。” 楚平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挠挠头,赶忙转移话题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姑娘又是何人?” 南宫君竹娓娓道来:“我是南宫君竹,昨夜,是你兄弟把你背过来,让我给你治伤。。。。。。” “那我兄弟呢?”楚平生匆忙问道。 南宫君竹柔声的说道:“你兄弟在下面呢,不得不说你们俩兄弟倒都是重情重义。一个敢为对方拼命,一个情愿为对方下跪。” 楚平生听后,不禁一阵感动,倒也不矫情。 谁知楚平生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也可以为你拼命。”说完,楚平生略带笑意的看着南宫君竹。 南宫君竹顿时面色潮红,起身说道:“你兄弟在下面,我去喊他上来与你叙叙话。” 说罢,便慌张失错的朝楼下走去。 南宫君竹喊醒了方辅生,冷声说道:“你大哥醒了,自己上去看看吧。” 原本睡眼朦胧的方辅生,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从桌上起身。朝着顶楼跑了上去。 楚平生看着冲进顶楼的方辅生,说道:“跑那么快干嘛?” 方辅生没有搭理楚平生,而是跑到楚平生跟前,激动的说道:“大哥你终于醒了,你感觉如何啊?” 楚平生笑着回答:“没什么事,感觉好多了,起码收拾你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好好好!”方辅生连道三个好。 楚平生说道:“辅生,你给我讲讲昨晚发生了什么?” 方辅生开始讲起了昨夜遇到的一切,说那孩童如何老成,说那南宫家如何强势,可迟迟没有说自己差点儿下跪。 讲完始末后,方辅生说道:“大哥,这个救命之恩我们的报,我昨儿个已经替你夸下海口了。你可别怪罪我。” “怪罪你干嘛?这恩必须的报,得人恩果千年记。”楚平生说道。 而后,楚平生笑着说道:“走,扶我喝酒去。” 方辅生却赶紧说道:“大哥,不可啊,你的伤这般严重,怎么能喝酒。” 楚平生狂放大笑道:“没事的,走,算是庆祝劫后余生了。” 最后方辅生拗不过楚平生,只好扶着楚平生下楼,要了几个下酒菜,又要了两壶好酒,在那里阔饮。 。。。。。。。 这大清早的,酒楼里也没什么人,只有那楚平生二人在那里饮酒。 可刚喝没几杯,不知干什么去的南宫君竹,回来了。只见,南宫君竹手里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过来。 当南宫君竹看见楚平生在此饮酒之时,狠狠的把手里的粥,往桌上一放。大怒道:“谁允许你喝酒了?不要命了?刚把你救回来,你又想找死?” 楚平生看着怒气冲冲的怒火,不知她为何这么愤怒,打了个冷颤,声音细弱蚊钉的说道:“不碍事的。”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我说不能喝酒就是不能喝。”南宫君竹狠狠说道。 楚平生无奈问道:“那你说,我不喝酒,喝什么?” “喝茶!”南宫君竹回答道。 听闻此言,楚平生面露追忆的说道:“我不喝茶,太苦了。”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茶苦?”南宫君竹问道。 楚平生不在说话,在此之人也就方辅生知道,楚平生喝茶为何嫌哭。 南宫君竹气恼的坐在一旁,这时,昨夜的三位中年男子和侍女也过来了。 那侍女对着楚平生说道:“楚公子,你还是听我们家小姐的话,别喝酒了。起码伤没好之前是不能喝了。” 方辅生也赶忙接腔道:“大哥,别喝了,要喝你自己喝,我反正是不喝了。” 楚平生无奈,只好说道:“行行行,不喝了,那我喝粥。”说完,端起了桌子上的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好喝。” “放下,谁说那是给你喝的?”南宫君竹说道。 楚平生没有理会,依旧喝着碗里的粥,嘟囔道:“难道不是给我的?不然你放我这干嘛,再说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混蛋。”南宫君竹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后,南宫君竹冷冷的说道:“我已经把你救回来了,想必你兄弟也给你说了吧,你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难道就是这样报答的?” 谁料,楚平生厚颜无耻的说道:“报答你的话,你看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一旁的方辅生,听到楚平生的话,强忍着笑意,不禁佩服楚平生的脸皮厚度。 南宫君竹顿时火冒三丈,拔出自己的佩剑,用剑指着楚平生说道:“无赖,你若在多说一句不正经的话,我便杀了你。” 素闻南宫家妙手仁心,可那手里的一把剑却也是耍的不赖。 楚平生看着自己的重伤之躯,再看看南宫君竹手里的剑,顿时干巴巴的笑笑,不在出声音。 而后,楚平生一脸严肃的说道:“日后若南宫小姐有难,我楚平生必当相助,在所不惜。若违背此誓言,五雷轰顶。” 第四十四 佳人回眸 爬上少年心头 南宫君竹淡淡的说道:“希望届时,你能信守承诺,前太子爷儿。” “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还请南宫小姐,莫要在叫我前太子爷儿了。我现在不过是这天下无名之辈中的一个,江湖中籍籍无名游侠儿中的一个。”楚平生无奈的说道。 南宫君竹却轻声说道:“你只不过是被流放三年罢了,三年后,你依然还是回永安城当你的太子爷儿。你往后三年,虽说不在似从前那般,钟鼎玉食,但明眼人都看的清楚,你依旧是太子爷儿,只不过这三年不在皇宫罢了。只是外出随便游历了一番儿罢了。” 楚平生听闻此言,不痛快的说道:“怎么能说是随便游历一番儿呢?南宫君竹你就等着看好吧,这三年这天下必将大街小巷都流传着我的事迹,这江湖也必定因我风云变幻。” 南宫君竹好像才想起来什么,轻轻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最近出的风头可不少。今早,我下楼买粥,却听见大街上都在说昨夜百里酒肉商铺被血洗,周围几百围观人皆被屠戮,有路过的人看见那店铺前的景象皆是悚然。听说,有知情人透露,是一个年轻人干的,脸覆银白破碎面具。想必就是你昨夜干的吧。” 南宫君竹并没有说楚平生剑斩尹三而名声大噪的事,因为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她知道,楚平生还是对尹清儿的事耿耿于怀,没有放下,她怕楚平生再徒增伤感。 “应该是吧!”楚平生挠挠头说道。 一旁的方辅生赶紧插话说道:“就是我大哥干的,也就只有我大哥有如此神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楚平生无奈对着方辅生说道:.“就你话多。” 方辅生尴尬的笑了笑,又悄悄的说道:“我只不过实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场之人全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南宫君竹开口问道:“前太子爷儿,你是打算在这风云城里驻留一段时日吗?” “我都说了,别叫我前太子爷儿。在这风云城里历练一番,江湖上的第一站,就停在这里吧!”楚平生先是无语,而后豪放的说道。 南宫君竹调皮的说道:“我就叫,我就叫,怎么滴?前太子爷儿。” 楚平生无可奈何,只好任由南宫君竹叫着前太子爷儿。 南宫君竹又说道:“既然你要在这里多留些时日,那我便给你引荐个人,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找他。” “谁啊?”楚平生疑惑的问道。 南宫君竹淡淡回答道:“天华酒楼的掌柜儿的。”说罢,便让老武去请这间风云城里最大酒楼的掌柜儿的。 过了不大一会儿,掌柜的来了。只见这掌柜儿五十来岁,脸上时刻挂着笑容,一幅标准商人的模样啊。 掌柜儿开口问道:“敢问南宫小姐给我引荐的是何人?” 南宫君竹指了指在一旁的楚平生,说道:“他,他便是昨夜屠戮百人的元凶。” 掌柜儿的看着楚平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说道:“没有想到少侠竟是如此年轻啊,虽听说是年轻人,可没想到如此年轻,简直就是少年郎儿嘛。” 楚平生也是谦虚说道:“掌柜儿的说笑了,那些个人,死有余辜,他们啊,死的不冤枉。” 掌柜儿的拍手大笑道:“说得好,这风云城里可是从来没有死的冤枉之人,上至妇孺老人,下至乞丐孩童。” 南宫君竹在一旁介绍道:“掌柜儿的,这为是楚平生,旁边那位是他兄弟方辅生。前太子爷儿,这位可是这天华酒楼的掌柜儿的,叫忠华,你和我一同喊忠伯就好了。” 介绍完后,在场之人开始坐在一张桌儿上。掌柜儿的让小二把他珍藏二十多年的好酒拿了出来,有叫了一桌儿的招牌菜,众人畅聊着。 忠伯对着楚平生笑着说道:“你小子啊,现在可是在风云城里名声大噪,就我这酒楼里啊,都有不少人在谈论昨夜发生的事情,这可是近几年,风云城里一次性死最多人的事件了。忠伯我佩服,来喝酒,我敬你。” 说罢,忠伯便拿着酒壶,往楚平生的碗里添满了酒,却见南宫君竹冷哼一声,一把夺过了盛满酒的碗儿,说道:“忠伯,我替他喝了,他重伤未愈,喝不了酒。”一饮而尽。 楚平生在一旁没有吭气儿,只是眼馋着壶里的好酒儿,忠伯在一旁看看周围人,搞不明白。 一旁的方辅生悄悄的挤了挤楚平生,楚平生不明所以,看着方辅生想要干什么。 却见,方辅生在一旁挤眉弄眼的给楚平生打着什么暗号,在那里猥琐的笑着。 饮尽一碗酒的南宫君竹,倒了一壶茶,放在了楚平生面前,说道:“喝茶,不许喝酒,再苦也得给我喝。” 一旁的忠伯,看着架势,顿时明白了局面,也是扶着胡须,轻轻的笑着。 再看那,楚平生只好一脸愁容的咂巴着壶里的茶。 众人又继续聊着一些琐碎之事,却就在此时,南宫君竹的侍卫老刘进来了,手里拿着一直信鸽,对着南宫君竹说道:“小姐,家族来信。” 南宫君竹接过信鸽,拿出了绑在信鸽腿上的信条,看完之后,脸色大变,偷瞄了眼楚平生后,眼神黯然。 楚平生看着南宫君竹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赶忙问道:“南宫小姐,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什么麻烦?但说无妨,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摆平。” 南宫君竹看着楚平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说道:“没事,不过是家族让我回去一趟,说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让我即刻动身。我现在就得走了。” 楚平生闻言,得知与南宫君竹现在就要分别,不禁有些低落,说道:“好,那往后南宫小姐有要用的上楚某的地方,楚某必将过去帮忙。” 南宫君竹勉强笑着说道:“好知道,前太子爷儿。” 说罢,,南宫君竹转身领着侍女侍卫离去。 楚平生看着南宫君竹离去的背影,大喊道:“南宫君竹,有缘再见,瞧好了,听好了,你一定会在江湖上再次听到我的名字的,后会有期!” 南宫君竹头也没回的说道:“前太子爷儿,可别背着我偷喝酒,多喝茶,否则,本小姐提剑找你,忠伯,帮我监督好他。” 走到楼梯口,南宫君竹回头深深的望了楚平生一眼,仿佛是要把这个少年的模样狠狠的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儿。 正是因为这惊鸿一瞥,这风情万种的一眼,楚平生就此沦陷,楚平生的心,被这一眼占据了。或者是说,被南宫君竹占据了。 第四十五章 第九个三年 楚平生痴痴的望着南宫君竹离去的背影,哪怕是南宫君竹早已消失在视线中,可楚平生的眼神还是没有收回,仿佛是时光停留在了那一刻。 “大哥,别看了,南宫小姐早都走远了!”方辅生在楚平生的面前晃了晃手,揶揄道。 一旁的忠伯对着楚平生笑着问道:“你小子是看上南宫家的小丫头了?” 楚平生当即收回眼神,尴尬的笑道:“没啊,就是觉着儿突然有点舍不得。” 一旁的方辅生,手摇折扇调侃道:“我看我大哥是思春了。” 忠伯大笑起来,楚平生则是拔剑恐吓方辅生道:“你小子再给我多话,就休怪为兄揍你!” 。。。。。。 在天华酒楼互相调侃,好不惬意之时,另一边。南宫君竹与侍卫侍女,匆匆上马,在大雪中奔驰,出了风云城。 漫天的大雪落下,落在了南宫君竹那满头乌黑亮丽的发丝上,再配上南宫君竹那失落,痛苦的脸庞,说不出的伤感。 南宫君竹与侍女并骑在前,而那三个中年侍卫则是在后面,紧紧跟随着。 一路无言,知道侍女看穿了自家小姐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何不给奴婢说来听听,也让奴婢帮小姐分担分担。” “就你聪明,你可知道家族来信写的是什么吗?”南宫君竹问道。 那侍女迷惑的问道:“小姐,时什么啊,莫非是家族来信使你有了心事?” 南宫君竹眼神黯然,回头看了眼那越来越小,只剩轮廓的风云城说道:“莫家来提亲了。” 那侍女更是迷惑了,说道:“莫家来提亲不好吗,小姐?素闻莫家公子莫锋,文武双全,更是一表人才,也配得上小姐,莫非是小姐不喜欢?可不喜欢也没关系啊,小姐大可以给家主说啊,您到底有什么心事啊?” 南宫君竹愤怒又无力的说道:“我是不喜欢,可父亲已经同意了!” 那侍女当即不在吭声,变得与南宫君竹一般忧愁。 。。。。。。 天华酒楼中,楚平生与忠伯越发熟络。 楚平生好奇的问道:“忠伯,你是这风云城里的本地人吗?” “算是吧,却又不是。”忠伯模棱两可的回答。 一旁得方辅生赶忙说道:“忠伯,赶紧讲讲,别溜弯子了。” 楚平生也是喊道“说道说道!” 忠伯只好笑着说道:“我和你们一样,是从外面来的,只不过我在这风云城里一待就是二十七年,从没出去过。所以说我也算这风云城里半个本地人了吧!” 方辅生笑眯眯的说道:“忠伯,你能把天华酒楼在这恶人城里做的这么大,肯定不同凡响吧。讲讲,你年轻时候的事吧!” 忠伯笑着说道:“你们真想知道?我这一生算是够枯燥,无味的。” 楚平生笑着说道:“听,得听。 ” 忠伯大笑道:“好!那我就说道说道!我自己都快忘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了。” 忠伯猛灌了一口酒儿,躺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仔细的追忆着,布满老茧的双手儿敲打这扶手。 酝酿了会儿,不知从何说起的忠伯开口道:“ 三十年前,我那时,二十二岁,练剑有所小成,一身内力也是修到了一流之境,踏入江湖。当时,我颇为自傲,目空一切,觉得自己是那百年不遇的天才,现在想想当时的我是多么可笑。 尽管我目空一切,可我还是秉承这侠义二字,惩恶扬善,扶危济困。 可是,在一次争斗中,我才知道自己之前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才知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是那一次争斗,我爱上了一个女侠,也是那个我心心念念的女侠把我彻底击溃。 第一次见她时,我便一见钟情,我对她表明了心意,可谁知,她才是真正的天才,她对我说:想娶我可以,三年后的今天我在风云城门口等你,我俩比一场,你若赢了我,我便跟你,你若输了,便在这风云城画地为牢三年,不得出风云城一步。当然三年后你还可以继续找我,直到你什么打赢了我,我才跟你。 当时的我信心满满,可是三年后,我输了,百招之内分出胜负。这让我的自傲显得那么可笑。 从那之后,我收起了傲慢和自负。 但是,却也激起了我的胜负之心,斗志。 男儿当一诺千金,我在风云城里画地为牢了三年,虽说是画地为牢,可我却也是苦修本事。 第六年,我踏出风云城,与她再战,我棋差一招,还是输了,但是我却没有气馁,因为我和她的差距越来越小。 第九年,我再次与她一战,我俩不分胜负,斗了个平手,依照约定,虽说没输,但我还是回到了风云城。 回风云城之前,在城门口,我看见她笑魇如花,对着我说道:三年后,与君再相逢。再相逢,必是长相厮守时。 那刻我便知道,她这辈子跟定我了,而我,也是认定她了。 我这辈子,秉承侠义二字,讲究一诺千金四字。可是唯有一次,我破例了,我没有做到一诺千金,更没有做到侠与义二字,但是我丝毫不悔。 第十一年,当我在风云城里,画地为牢苦修时的,却传来我有生之年最大的噩耗。 那时,我得知她与江湖大盗打斗,以她的身手怎么都不会输,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厉害的高手也是如此。她中了那江湖大道的暗器,暗器之上有天下第一奇毒,这毒,无解,最后与那江湖大盗同归于尽。 她临走前,将自己一生的佩剑朝着风云城射来,插在了风云城的城墙上。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自是肝胆欲裂,我恨那卑鄙之徒,但相比下来,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争气,为何没能早早在她身边保护她。 我自是决定要寻仇,哪怕三年之约没满,哪怕那仇人已死。我出了城,寻遍天下,找到了那江湖大盗的一家老小,全部屠戮,以解我心头之恨。虽说,不讲侠义二字,可我没有半分后悔。 在她走后,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欲要隐居山林,却还是,忍不住去了风云城,想要看最后一眼一切开始的地方。 可我在城门口,却看到了她的剑,我拔了下来,却发现剑身上刻有着两行清秀的小字:怨我失信,未能与君厮守。 那刻,我悲愤欲绝,悲佳人离去,愤自己无能,提剑进了风云城,继续画地为牢。 我恨自己无能,所以我愿意在这风云城画地为牢一生,当作我的惩罚。 后来啊,我便开了这酒楼。 她呢,叫做,纪天儿。 我呢,叫做,忠华。 所以啊,便有了这天华酒楼。 现在啊,已经是第九个三年了。 ” 说到这里,忠伯不再言语,可是忠伯那双闭着的双眼,却流出滴滴泪水。 第四十六章 论 侠与义 忠伯睁开了眼起身,用布满老茧的手背,抿去眼角的泪水,对着楚平生与方辅生说:“让你们见笑了。” 楚平生却是肃然起敬,钦佩道:“忠伯可以为了一个承诺,在这风云城里画地为牢一生,小子佩服!” 方辅生是个泪点极低的人,可以说是没出息,但也可以说是至情至性。在楚平生讲话之时,方辅生还在抹着眼角的泪,被忠伯的事迹感动了。 “好了,好了,我们聊点别的,不聊这些陈年往事了!”忠伯大笑着拍拍方辅生的肩膀说道。 楚平生借此机会询问道:“忠伯,我想问问你,何为侠义二字,又何为侠义之事,又何为侠义之客?” “问的好!那我便给你说道说道。”忠伯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 又躺在那椅背上,缓缓说道:“侠义二字,咱们拆开来说。 何为侠? 侠便是用自己的本事,帮助别人。行侠便是如此。 何为义? 义便是重义轻利,朋友有难,赴汤蹈火,义薄云天。仗义便是如此。 何为侠义之事? 行侠仗义便是侠义之事,扶危济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恶扬善,救人于水火,这都是侠义之事。 何为侠义之客? 侠义之客便是做那侠义之事。 ” 楚平生略微思索说道:“小子受教了。” 方辅生却赶紧问道:“那我手无缚鸡之力,是不是就当不了侠客大侠啊?” 忠伯被方辅生这句话逗乐了,大笑着说道:“这江湖上,侠客多的是,大侠也不少。 江湖上,有少年怀揣三脚猫功夫,但做尽力所能及的侠义之事,那他便是侠。 江湖上,有人怀揣开山断海的本事,却做绝了那天下人为之不齿的事,你说他能是侠嘛? 所以说,侠客与武力没有多大的联系,唯一有联系的则是,你有多大的本事,你就能做多大的侠义之事。 你若惩恶扬善,义薄云天,哪怕你手无缚鸡之力,你也依然担得起侠义二字。 反之,任你武力绝顶,你不过是人们眼中的魔头罢了。” 方辅生恍然大悟的说道:“行侠义事,有侠义心,便是侠客。” 论完侠与义,三人又是一番畅聊,直到快吃中午饭儿了,掌柜起身离去。而方辅生则是搀扶着楚平生去了,忠伯安排的包厢。 。。。。。。。 在包厢里,楚平生坐在椅子上,拿出了离去永安城之前,老王给他的无名剑法,开始研习。 而方辅生则是百无聊赖的,下楼帮忠伯一起招呼着生意。 楚平生翻开无名剑法,第一页上面只是写着第一式:路通黄泉通九幽。 看着名字就很nb,楚平生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炼起来,可是身上的伤口却不允许。 楚平生作罢,只好打坐修习心魔经。 。。。。。。。 转眼间儿,半个月过去了。楚平生的伤早也好的差不多了。 楚平生这半个月的日子,几乎每天都是和忠伯方辅生拉拉家常,修习无名剑法的第一招式:路通黄泉通九幽。 天华酒楼的顶楼里,楚平生对着忠伯说道:“忠伯,就让我和一杯吧,都这么久了,我的伤早都好了,再说,那南宫君竹死婆娘还不知道在哪呢。” “不行,我可是答应过君竹那小丫头的。”忠伯笑眯眯的说道。 楚平生一脸无奈的道:“那这样,忠伯,你让我出去走走,这些个儿日子,我都快闷死了。你让我出去透透气,散散心,怎么样?” “嗯。。。。这个可以有,你去吧,但是不要动武。”忠伯迟疑了一番,回答道。 随后,有对着方辅生说道:“方辅生,你看着你家太子爷儿。” 方辅生手摇折扇儿道:“那肯定的,忠伯,你就放心吧!” 楚平生戴上面具,披上狐裘,挎上玉碎道:“走喽!”随即,下了酒楼,朝酒楼外走去。 。。。。。。 楚平生二人穿梭在风云城里的大街小巷中,却无意间路过一间赌坊,二人闲来无事,商量了一番,便决定进去玩两把儿。 赌坊里,各种酒鬼,赌棍混迹一堆,里面劣酒,美酒,铜臭,汗臭味混杂在一起,让楚平生二人胃里一阵翻滚儿。 可这呛鼻,恶心的味道在这群赌棍鼻子里,却是天堂的气息。 这乌烟瘴气的赌坊最这群人来说,就像是天堂,像是自己的家,那样舒适。 楚平生二人捏着鼻子,挤进了人堆儿,来到一处人们吆喝着“买定离手,押大押小”的赌桌儿。 这张桌子玩的是骰,赌大小。 现在正在对赌的是一个衣衫褴褛十一二岁的孩童,而他的对手则是一个浑身散发出浓烈劣酒味的老酒鬼。 那孩童双眼遍布血丝,死死盯着那竹筒,竹筒里的自然是骰子。 而那浑身散发酒气儿的酒鬼则是大声嚷嚷着:“大大大!” 不用想,那孩童押的是小。 赌桌上的赌妓则是摇着手里的竹筒。终于,赌妓停下了摇晃的手,缓缓的解开了竹筒。 那三枚骰子的点数分别为,二,一,四。总点数七,小。 那衣衫褴褛的孩童,顿时大笑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说道:“哈哈,小。” 说完,便一把将赌桌儿上,白花花的银子,往自己的兜里揣儿。 再看那酒鬼儿,气急败坏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点够背儿。”随后,问那孩童:“小娃娃,敢不敢再来一局。” 那孩童轻蔑的看着酒鬼说道:“你还有银子没,你就和我赌?” 那酒鬼儿癫狂的说道:“我把我的命放赌桌儿上,我赌我的命,我若是再输了,你便送我见阎王,怎么样?” “好!那我全押。”那孩童残忍的笑道,随后,把身上所有的银子推倒了桌儿上。 赌妓继续拿着竹筒,在那里摇晃儿。 这次,那酒鬼押的依旧还是大,那孩童押的是小。 两人皆是目不转睛,死死的盯住赌妓手里摇晃儿的竹筒。 可不知为何,这次赌妓摇骰的时间比之前要长,赌桌儿上的两人,更是紧张。 那酒鬼额头已是布满了细汗,双手死死的扣住赌桌儿的边缘。 第四十七章 风水轮流转 再看那孩童,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生怕转眼之间,输掉所有。 赌妓摇晃着手里的竹筒,竹筒里的骰子发出清脆,碰撞的声响。 可这声音,落在赌桌儿上二人的耳朵里,那可是催命音啊! 终于,赌妓缓缓的停下手中摇晃的竹筒,扣在赌桌儿上,缓缓的揭开了竹筒。 赌桌儿上的二人,可谓是大气不敢喘,眼睛不敢眨,唯有哪心脏,怦怦的跳动着。 竹筒下的骰子安静的躺着,点数各自为三,一,三,总点数七,小。 那孩童可能过度兴奋导致嗓音变得沙哑。孩童沙哑着说道:“我赢了,小。”随后,孩童从之前的紧张缓了过来,疯狂的大笑着,周围的赌客儿,都被这孩童的笑声打扰了,纷纷朝着他望去。 而那酒鬼儿,则是瘫软在赌桌儿下,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孩童则是叫嚣道:“老酒鬼儿,你是不是该把堵注双手奉上了。” 听闻此言,那老酒鬼儿,颤抖着双手抱着身边那一坛子劣酒,“咕咚咕咚”饮了下去。嗓音沙哑的说道:“时运不济啊,若是再给我来一把,我必定会翻本,风水轮流转啊。老天,竟会让我栽在这个小娃娃手里。” 在场的人们听到酒鬼儿的话语后,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而楚平生则是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叹道:“真是嗜赌如命,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赌桌边儿,那孩童出够了风头,他可没有理会那酒鬼儿临死前的感慨。 孩童径直朝着瘫软在地的老酒鬼儿走去,拿出来了别在腰间的小匕首,在老酒鬼儿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老酒鬼儿,可莫要怪我心狠手辣,这风云城便是这样,不够狠会被别人当软柿子捏的,这是你欠我的。” 说罢,那老酒鬼儿欲要起身逃跑,而那孩童则是已经是将手里的匕首,扎进了老酒鬼儿的身体里。可那孩童依旧不罢休,脸上浮现出狰狞,疯狂,残忍的笑容,手握着匕首,一下,一下,有一下的扎进了老酒鬼儿的身体里,来回刺入着。 那老酒鬼儿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那张赌桌儿附近,早已是流满了鲜血。 鲜血溅满了孩童的脸庞,更显这个十一二岁男孩的残忍。 终于,孩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那老酒鬼儿早已死的透透的。 那孩童不顾双手和脸上的鲜血,则是用那破衣裳随便的擦了擦。不知道收手的又跑到一张赌桌儿前,嚣张的大笑道:“还有谁?谁来与我一赌。” 赌坊赌徒众多,自是有赌徒惦记这孩童手里的银子,上前对赌。 不远处,有些客官不满的喊道:“坊主,让你们这的小二把这尸体打扫一下,真他娘晦气!” 楚平生与方辅生看过了这场风波之后,便也觉着手痒,去了一赌桌儿前,玩起了猜大小。 和楚平生对赌的是一中年汉子,那布满血丝的瞳孔,以及急不可耐的将银子推上赌桌儿的样子,一看便是个嗜赌如命的家伙。 那中年汉子摩拳擦掌,朝着楚平生大喊道:“后生,快点吧,我可是等不及了!” 当赌妓开始摇晃竹筒时,那中年汉子的神情与之前的孩童酒鬼儿一般无二,在看楚平生,风轻云淡,毫不在乎,反倒是方辅生提心吊胆的。 这把楚平生押大,中年汉子押小。 楚平生可不会那些个江湖高人的本事,比如什么有火眼金睛看穿里面的点数,还是有着听风耳,可以听声辨点。 方辅生在一旁,用细弱蚊钉的声音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是大,莫非你看出来了?” 楚平生看了他一眼,深深的说道:“我不知道!” 方辅生追问道:“那你是怎么猜的?” “蒙的!”楚平生无奈的说道。 方辅生当即如雷劈般,呆若木鸡,摸了摸兜里的银子,知道今日要血本无归了。 当赌妓开了竹筒,总点数,十四点,大。楚平生赢了。 楚平生悄然的长舒了一口气儿,而方辅生则是激动的难以描述,一个劲的把那桌儿上的银子,往兜里塞。 方辅生心里想着:“大哥,估计是蒙我的,他武功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不出老千?” 而后,楚平生正欲收手,方辅生则是在一旁激动的说道:“大哥,继续啊,再来两把。” 楚平生无奈,便答应了。 在接下来的几把中,老天爷并没有眷顾楚平生,全输。对此,楚平生倒是无所谓,毕竟出来玩儿嘛,就是图个开心,快活。 再看那方辅生,哭丧个脸,从最初鼓鼓的钱袋,到现在的干瘪。方辅生对着楚平生轻声叹到:“五百两啊,没了,看来是我想多了,大哥你纯属靠运气,而且你的运气并不怎么样。” 楚平生笑着说道:“没事,差那点银子吗?不差。再转转。” 楚平生二人又在赌坊里转了一圈,觉得无趣后,正要走出赌坊时,却听见赌坊一处角落传来嘈杂的声音“我赌命!” 楚平生二人顿时来了兴趣,穿过人堆过去看戏。 原来,那之前的孩童跟人对赌时,银子输光了,却还不知收手,欲要押上自己这条命,以此翻身。 那孩童癫狂的喊着:“大大大” 待到,赌妓停下手中的竹筒,揭开之后,那孩童,转身就跑。想来,这次,老天爷并没有眷顾他! 那孩童疯狂的朝着赌坊门口奔去,眼看离赌坊门口越来越近,那孩童跑的更快了。如果有人与那孩童迎面而过,会发现,那孩童脸上疯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并非事事如意,那孩童即将要迈出赌坊门口那到门槛之时,一到铁塔般的身影伫立在门槛前,横在孩童的身前,堵住了孩童的去路。 那孩童看清面前之人时,脸上浮现出绝望,惊恐。 那铁塔般的身影,像提小鸡般,提起了孩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冷哼道:“赌坊的规矩,莫要说你不知道,既然你输了,就将你的赌注兑现吧!” 而后,与孩童对赌的男子,狞笑着,提刀走了,结局不言而喻。 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第四十八章 兽笼 楚平生与方辅生看过了赌坊的闹剧风波,也过了把手瘾,虽说输了五百两银子,但是千金难买我高兴嘛。二人便走出了赌坊,在风云城中溜达着。 风云城的街道上依旧是混乱无比,可楚平生二人已不再是初来风云城时,那般震惊,反而慢慢有些习惯儿了。 二人在街道上行走着,方辅生颤抖的说着:“大哥,我身上还剩下个十几两银子,咱们去喝壶热茶吧,天太冷,得暖暖。” 楚平生笑着答应了。 二人这次长了记性,先问好小二一壶茶多少银子,待到小二说道:“一壶热茶 五两银子。”二人才放下心来,开始喝着那冒着烟儿的热茶! 茶铺里有着不少人儿,都在闲聊一些琐碎之事。 “老陈啊,这一个月一度的兽笼今天就要开始了,一起去看看?”茶铺里角落之处,一位络腮胡的男子问着身旁的男子说道。 这句话语传进楚平生的耳朵里,楚平生顿时来了心趣。 因为兽笼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想了好半天,楚平生才想起来,兽笼这两个字在他与方辅生进风云城那天,在那老乞丐嘴里听过,但是还没见识过。 方辅生则是在一旁说道:“大哥,这兽笼会不会是斗兽,野兽互搏啊!” 楚平生笑着摇头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去看看就晓得了!” “好嘞!”方辅生连忙说道。 楚平生起身,欲要问身边的客官兽笼怎么走,可是方辅生却赶紧拉住楚平生,小声说道:“大哥,莫要问行人,你昏迷那天晚上,我可是问了好久的,没银子人家不给你说的,咱这也没几两银子了,还是别问了!” 楚平生听闻此言,只好坐下,对着方辅生说道:“那我们便跟着那男子一起去兽笼,我们尾随着就好了。” 二人,喝着碗里的热茶儿,盯着角落之处的两人。 终于,他们动身准备出发了,楚平生二人也连忙起身,不紧不慢的尾随着。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楚平生暗自庆幸:“这要是有人给我说路,我还不一定能找到,还是尾随着省事啊。” 。。。。。。。 待到一处像角斗场一般的地方,楚平生二人便知晓,是到了兽笼。 二人怀着好奇买了门票,进到了人们口中的兽笼。 进去之后的二人,目瞪口呆,四周人山人海。楚平生二人开始打量起了四周。 兽笼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铁笼,与其说是铁笼不如说是圈养猛兽的兽笼。 而四周则是环绕这中心的兽笼围起的一圈圈台阶,台阶上都有着一排排座位,像是俯视着中心的兽笼。 楚平生二人找了一处空闲的位置,坐了下来,安静的等着兽笼的开始。 等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场中已经没有座位,却还是有人在这台阶边的过道上站着。 终于,开始了。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使得一身好轻功,踩在了中心兽笼的中间。 那老头一把年纪,可说出的话却清晰无比的穿进了在场人的耳朵里,楚平生想来,这老头的功夫和内力深不可测。 老头抚着胡须笑着说道:“今日,一月一度的兽笼再次开启,兽笼的规矩大家伙儿都知道,糟老头子我就不多说了,今日,有三战。请看第一战,双方赌注五万两白银。” 四周的人们发出惊呼的声音:“五万两啊,我靠!没白来,这赌注高的也太吓人了吧!” 说罢,那老头则不在吭气儿,而四周的人也不在看那老头儿。而是,死死看着铁笼旁边的两扇巨大的铁门。 那两扇巨大的铁门渐渐打开了,各自出来了一位孩童。 两名孩童身上拴着巨大的铁链,像是囚犯一般,被兽笼的工作人员牵了出来,铁链上至脖颈,下至脚踝,两名孩童的脸上各自有这一块刺青,一个是一,一个是七。 两位孩童在场上上万人的注视下,进了中心那座兽笼之后,两名工作人员松开了手里的铁链,退出了兽笼,将兽笼从外锁上。 这时楚平生二人才明白,此兽笼非彼兽笼,原先认为是猛兽之争的二人,现在知晓了,猛兽非人,人亦是猛兽。可在众人眼里,这铁笼里的不管是猛兽也好人也罢,都是畜牲,都是奴,都是有钱人的消遣工具罢了。 还没开始,楚平生就听见四周人们的叫喊声:“来来来,买定离手啊,看看押哪位小牲口。” 楚平生知道,四周的人又开始开设暂时性的小赌档。 再看,中心兽笼里的两位孩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机器一般,冰冷,麻木。 当兽笼上方的老头大喊道:“杀了对方!”兽笼里的两名孩童疯了一般,互相奔向对方。 两名孩童之间的战斗,却让在场上万人,看的十分精彩。两名孩童自是不会那高深的武功,只是靠着蛮力,靠着谁阴险,谁卑鄙,仗着谁狠,谁毒,一切不过只是为了活下去。 脸上刺着一的孩童麻木,迟钝的站在那里,任由七捶打。 一的主人看见后,当即在贵宾室里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一,给我杀了他,动手啊。” 众人都觉着这一是不是傻了?不想活了,杵在那里任人宰割。 谁料,在七放松警惕后,一猛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柄小刀,朝着七刺去。七措手不及,被扎了一刀。 贵宾厅里又传出另一声咆哮,只不过不是对着兽笼里的孩童,而是对着之前贵宾厅的那位,咆哮道:“mad,王充,你家的狗居然带兵刃进兽笼。” 而那被唤作王充的男子回应道:“李潇,你难道还不知道兽笼的规矩吗?我给你重申一遍:进兽笼,奴不可带兵刃,除非在进笼之前未被工作人员检查出来。”而后笑着问兽笼之上的老头说道:“韩老,我说的不错吧?” 那屹立在兽笼之上的老头说道:“没错,奴不可带兵刃,若没查出,那便可以。” 说罢,老头便将之前那两位工作人员当场击毙,血溅当场。 兽笼的规矩,奴不可带兵刃,若没被查出,负责奴的工作人员,死。 第四十九章 出剑 那位孩童七的主人李潇,看见中心兽笼之上的韩老出手击毙工作人员,便不在吭气儿。压抑住怒火儿,坐在贵宾厅里看着兽笼中的厮杀。 兽笼中的厮杀愈来愈发残忍,血腥。 可局势也是越发明朗,两位岁数一般大儿的孩童,不靠武力,只论蛮力,与脑筋儿,自然是难分上下。 可现在局面不一样了啊,一手里挥舞的兵刃,是七身躯上的噩梦。 七已接连被一刺了十几刀,虽说只刺中了三刀,可这对于一个孩童来说,已是重伤之躯。 仔细看看七的神情,冷漠,稚嫩的面庞,麻木,没有一丝色彩的双瞳。 七的反应越来越迟钝,远远没有一的身手灵活了,七再次挨了一刀。身躯摇摇晃晃欲要倒下,可是,有些人并不允许他输。 贵宾厅里再次传来咆哮,这次的咆哮声,可比之前大多了,在场之人都明白,里面坐的那位是真正动怒了。 只听见贵宾厅里李潇暴怒的咆哮道:“七,给我站起来,打死他,你若是输了,我便将你妹妹卖到窑子里去儿,想清楚后果,想想你妹妹,七。” 兽笼里的七听闻李潇这话,那双麻木不仁的眼瞳,狠狠的颤了一下。 七将那摇摇晃晃欲要倒下的身躯,猛地一摆,一定,又立在了兽笼中,没有倒下。 而后,七气势一变,冷冷的朝着贵宾厅望了一眼,又看向了一。 七悍不畏死的冲向一,双手握着一手里的兵刃,鲜血从手里汩汩涌出,可是七仍旧不放手,用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撞着一的头儿。 一欲要从七的手里抽出小刀,可奈何七是死死抓住了刀身,丝毫不松,刀刃已经镶嵌在了七的手指骨里。 七的攻势愈发猛烈,除了用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击一,还上起了脚,一个劲儿的爆踹着一。 这看似泼皮无赖的打法儿,却让场中楚平生二人无比惊心。 而场上其余的上万人则是出现了两种声音,像是两种阵营。 一方喊道:“七,弄死他,弄死那个小畜生,加把劲儿!” 另一方则是叫骂道:“小畜生,你他娘拿着武器还特么快输了,弄死他啊!” 可能,这便是混乱之都,恶人间的乐趣,流血,烂醉,生死,抢,杀,掠夺,豪赌。 再看兽笼中心,一被七的脑袋撞击的摇摇欲坠,紧握着刀柄的手已经缓缓松开了。 就在此时,一的主人王充声音从贵宾厅里传了出来,怒吼道:“一,你若输了,便是死。” 听闻此言,一大喊着:“我要活着,我想要活下去!” 而另一处贵宾厅里,李潇也坐不住了,将贵宾厅的帘子拉开了。 可是映入人们眼帘的并不是李潇本人,而是,一个衣衫褴褛身上拷着囚链的小姑娘。 李潇大笑道:“七,在加把劲儿,弄死对面的小畜生,否则,你可看清楚了,你要是输了,这便是你见你妹妹的最后一眼儿。输了便是死,你妹妹将会被卖到风云城里最大的销金窟。” 于是,兽笼中心的两位孩童,各自为着心里的执念,爆发出视死如归的气势。 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不遭屈辱。 一个是想要活下去。 楚平生与方辅生不好评判二人谁对谁错,谁更值得活下去。 但是一切只能怪造化弄人,怪命运不公,两个同样可悲的孩童,本该相互扶持,却是站在对立面。 场中上万人又开始欢呼起来,因为现在两位孩童的胜负依旧是难以分出,不存在誰与誰,高誰一筹,之前那些个儿担心自个儿赔钱的赌客,又开始有了信心。 毕竟,胜负难料,结局谁也无法猜到。 一松开了握紧小刀的手,因为他知道,七的双手已经废了,即便把刀给他,他也握不住了。 而七,看着一松开了刀柄,急忙向后退去,退出了一段距离候,七张嘴朝着自己手上的刀咬去,狠狠的将镶嵌在手指骨里的刀,咬了出来,吐在地上。 而后,死死盯着一,朝着一发出了猛烈的进攻。 两位孩童碰撞在了一起,互相纠缠,扭打着。凌厉的进攻,互相伤害,你一拳,他一脚,不停的进攻着。 余下的战斗,并没什么好说的了,只不过孩童拼命,打不过了,没劲了,便是互相像野兽那般,撕咬着,啃食着对方。 最终,兽笼中心的局势,战况已经明朗起来,两名孩童皆是力脱在地,皆是伤痕累累,却都还剩下一口气儿,却都是爬不起来了。 场中所有人耐心等待了片刻,便又叫嚷起来,顿时嘈杂无比。 “起来啊,小畜生,再给他来一下,他就死了。” “站起来啊,懦夫!” 。。。。。。 当在人群吵杂无比之时,楚平生却见立于兽笼之上的老头儿,也就是那位韩老,得意的笑着。 而后,那位韩老清了清嗓子,声若雷钧的说道:“各位,静静,安静!听我说!”在场上万人顿时安静下来。 只听那韩老说道:“这第一场,双方平手,按兽笼规矩,双方赌注五万两白银,全归我兽笼所有,可有异议?” 兽笼规矩:双方打至平手,所有赌金归兽笼所有。 在场人鸦雀无声,而两间贵宾厅里的两位,则都是攥紧了拳头,压抑住愤怒。对于兽笼的规矩,他们自当遵守,也不敢反抗。但是,对于奴,他们可以决定生死。他们皆是冷冷的盯着各自派出战的孩童,对着随从冷声说道:“按猎人规矩,输了,就得死,平手也是一样,死!” 有兽便有猎人,而那些如野兽的奴便是兽,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则是猎人。 猎人规矩:“奴输,死,平手,死!” 两边的贵宾厅皆是下来了随从,冷冷的将各自主人圈养的奴,拖出了兽笼。 在兽笼外,随从把出长刀,劈向地上的孩童。 一和七,早已料到自己这般结局,虽说不甘,却无济于事。二人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可等待死神的时刻竟是如此漫长,七临死前大吼道:“妹妹,保重,哥哥先走一步,哪怕步入那风尘,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一也借此发泄心中悲愤,咆哮道:“老天爷,你不公,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我不甘心啊。” 一和七并没有等到死神的光临,更别说去阎王爷儿那报道了。 等到的却是一阵刀剑碰撞,清脆声响“叮铃”。 一和七睁眼望去,发现身前多了一个身着白衣,脸覆面具,手持剑的年轻男子。 剑上的寒意,让一和七一阵冰冷。 眼前的年轻男子并不像死神,却像那天神下凡。 第五十章 剑一 剑七 剑九儿 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自然是楚平生。 这随从武功平平,被楚平生一剑挑飞了手中的长刀。而楚平生心里清楚无比,如果今日自己不展现出心狠手辣的一面,自己注定是救不出这两个孩童,说不定自身都难保。 于是,楚平生一剑划过随从的脖颈儿,人头落地,鲜血溅在楚平生的面具上,楚平生无动于衷。 一旁紧跟着的方辅生,跑到两名孩童面前,捡起随从的长刀,护在了孩童身前。 装模作样的将手中长刀一甩,大喝道:“谁敢与我一战!”可是,当方辅生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他便有些后悔了。 索性,在场之人并没有应他的话。 再看楚平生,一剑击毙了随从后,便施展微末的轻功,飞到李潇所处的贵宾厅前,一剑轰碎玻璃,将那名拴着铁链的女童,抱了出来。 而后,楚平生转头看着两间贵宾厅,说出了一句话:“这三名孩童,我带走了,诸位没有异议吧?” 在场上万人顿时传出了嘈杂的声音。 有人大喊道:“是他,我知道了,这个人是屠戮百两酒肉那一条街的人。” “银白破损面具,手持长剑,年轻,身边跟了个手摇纸扇儿的少年。没错,应该就是他,错不了了。” “这踏马可是个杀星啊,真正的屠夫啊,他又来找事?” 有人迷惑的问道:“这人谁啊?你们听说过?说道说道。” “这人你都不晓得啊?半个月前,百两酒肉店铺,掌柜儿的和店小二都被这杀星一人宰了!” “这就算杀星了?风云城里,杀过掌柜的,虽说不多可也不少啊!” “你他娘的要听就别说话,老子还没说完嘞。真正让他成为杀星的则是因为,据说他们离去之时,被路上的行人惦记上他们的银子了,这个杀星便大开杀戒,整整几百号人啊,全都死了,百两酒肉店铺前,尸骨成堆,血流成河啊,看见,闻见那血腥气啊,就令人作呕!” “你确定那几百号人全是他一个人杀的?” “废话!不然能叫屠夫吗?” “嘶,这也太禽兽了吧,这家伙居然还能站在这里,真够nb的。” 。。。。。。。 贵宾厅里,李潇和王充各自听着手下的汇报,了解着楚平生的资料。 当得之楚平生在百两酒肉那一战时,纷纷震惊不已。 那贵宾厅里李潇先开口说道:“也罢,少侠,一条狗而已,少侠要是要的话便拿去吧!” 而那边贵宾厅里的王充也是开了口,大概说的意思和李潇差不了多少:“一个奴才而已,哼!” 楚平生听闻两人的话语,心底长嘘了一口气。 当即,不在此地多逗留,手里抱着小女童,背上又背上了一。 方辅生则是把七背在背上。 离开了兽笼,朝着天华酒楼赶去。 楚平生二人,将三位孩童带到了天华酒楼的一处包厢之中。方辅生要了些饭菜,让三位孩童先吃着,恢复点力气,顺便让忠伯找上两个好点儿的大夫来为一和七治伤。 包厢里,三位孩童盯着桌上的饭菜眼冒绿光,可却都没有动筷。 一和七挣扎着起身,跪倒楚平生面前,而那女童,见哥哥跪下,便也跟着跪下。 一和七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见过新主人。”那女童也跟腔附和。 楚平生见状,挥出一剑,将三人身上的铁链一剑劈开。 笑着说道:“莫要喊我主人,我救你们可不是想让你们当奴,我来自城外。我只不过是看你们一个想要活命,一个保全自己的妹妹才救你们的。 如果非要说个理由的话,那边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一和七不可思议道:“当真?” 方辅生摇着纸扇儿说道:“我大哥用得着骗你们?否则,何苦救你们。” 楚平生温和的笑道:“吃饭吧!吃完饭估计大夫就来了,给你们治治伤。 完事之后,你们就自由了,要走要留随你们便。走的话,边离开这混乱之都吧,我送你们出城。若是留得话,倒也可以,我这也不缺几个人的花销,反正三年时间,长路漫漫啊。可以给我提个剑,当个剑童,或者帮我牵个马吧!绝不强求!” 听闻此言,七当即磕头:“见过先生,先生仗义出手,解救我与小妹于那畜牲之牢笼,我与小妹不胜感激,还望先生莫要嫌弃,让我来为先生提剑。我与小妹愿一生做牛做马来报答先生的恩情!” 在旁边的一也是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先生,大恩不言谢,我孤家寡人一个,对我来说活着便是最大的愿望,先生讲我从鬼门关捞出一命,所以我愿为先生提剑,可已经被那家伙抢了先,那我只好替先生牵马,陪先生仗剑天涯。” 楚平生大笑道:“好好好!你们年岁不大,可却是重情重义!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做牛做马的,跟着我楚平生,总有一天,你们会发觉儿,自个儿没跟错人!”说罢,楚平生摘下了面具,动筷夹起了饭菜。 方辅生赶忙将三位孩童扶了起来,坐到桌儿前,一起吃着饭菜。 可那三位孩童则是冷漠的脸上浮现出震惊。 那女童问出一句话,问出了一和七的心声:“先生,您为何这般年轻啊!” “年轻不好吗?”楚平生反问道。 那女童结结巴巴的说道:“好!“ 方辅生在一旁张罗这“吃饭,赶紧吃吧,饭菜都凉了。” 楚平生也笑着说道:“吃吧,吃凉的会闹肚子的。” 一和七纷纷狼吞虎咽了起来,而那女童则是细弱蚊钉的问道:“先生,那我有什么差事可做啊?” 楚平生看着她说道:“你没什么差事。” 那女童当即眼中闪出泪花,委屈道:“先生,是不是没事做就得走啊!” 一旁吃菜的七顿时停下筷子,说道:“先生,我妹妹可以洗衣服做饭的,真的。” 楚平生无语,抚着额头说道:“洗衣服做饭,你和一都得做。” 一顿时“啊”了一声。 接着,楚平生不紧不慢的对着女童说道:“女孩子,就什么都不要做了,女孩子,是要被宠着的。苦差事让你两个哥哥去做就好了,你就每日监督你两个哥哥就好了。” 而后,楚平生严肃的看着三人说道:“往后,你们三人,必须亲入兄弟。一,七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七,一就是你兄弟,知道了吗?” 三位孩童齐声说道:“先生,知道了。” 而后一说道:“先生,我和一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之前是各为其主罢了,都是为了活着罢了。” 七点头,以表默认。 楚平生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朝着女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童内向的说道:“我叫九。” 方辅生反复念叨着三位孩童的名字,对着楚平生说道:“一,七,九。大哥,要不你给他们起个名字,让他们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楚平生思索了一会问三位孩童可愿意? 三位孩童齐齐说道:“请先生赐名!” 楚平生看着三位孩童说道:“你们往后即为兄弟,那便都一个姓吧!一,你往后叫做剑一。七,往后叫做剑七。九,往后叫做剑九儿。 剑一,剑七,剑九儿。我只不过是给你们加了一个姓,为何不更名?因为,我不需要你们忘记从前的日子,我要你们往后铭记那段生如死,死如解脱的日子,那会让你们往后变的更加坚韧,更加坚强。” “剑一谨遵先生教诲!” “剑七谨遵先生教诲!” “剑九儿谨遵先生教诲!” “好了,吃饭吧,饭凉了吃了可会闹肚子的!” 殊不知,楚平生今日的无意之举,却培养了日后天下威震江湖百年的三大杀手。当然,这也是后文了。 第五十一章 知恩 情义 平安 次日,一大清早儿,天华酒楼的后院里儿,有这嘈杂无比的汉子声。 “哎哎哎!小周,那鸭子要再闷一会儿。那牛肉,在腌几天,否则,不香啊!” “好嘞!知道了,李师傅!” “小吴,给掌柜儿的说,酒窖快没酒了,让掌柜儿的在进些货来啊!” “小张,来给我搭把手!” 这些都是些天华酒楼的厨子,小二,大清早便起来张罗着酒楼里儿的琐碎之事。 可这大院里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三位孩童,在那里扎着马步儿。 这三位孩童不是别人,正是剑一,剑七,剑九儿。 昨日吃过饭后,楚平生便让大夫给他们治伤,伤势已无大碍。 歇息了一晚后,楚平生便告诉他们待伤好后,便要让他们强身健体。楚平生自然是不会自负的说教他们本事,他自个儿也就那点微末儿本事,怎么能教的了别人儿? 可一边的忠伯却问道:“这三个小家伙,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我传授他们点真本事,也算后继有人!” 楚平生听后自然是大喜,他可是知道忠伯的本事,虽说没亲眼见过,但也差不了多少。 于是,他找来三个小家伙问道:“你们三人可愿拜忠伯为师?” 三位孩童虽不知道忠伯的厉害,但想来本事绝对不低,便答应了。 原本是想着过几日等剑一与剑七的伤势好了,再开始学艺。 可这两个小家伙执意说自己已无大碍,明日便可开始学艺。楚平生拗不过两个小家伙的倔脾气,只好无奈应允了。 所以,便有了今早上的这一幕。 。。。。。。。 天华酒楼的一处包厢内,楚平生与方辅生还有那忠伯一起从窗边,望着酒楼的后院儿。 忠伯,捻捻胡须,朝着楚平生二人说道:“平生小子,这三个小娃娃,根骨平平。” 楚平生顿时疑惑了,问道:“既然根骨平平,忠伯你为何又那么看重他们三个?” 忠伯自嘲一笑,说道:“这世间,天才太多了,可谓是数不胜数,但大多都走不长远,所以说这天赋异禀,是福也是祸。 天才大都心气太高,禁不起挫折儿,这武道一路,挫折众多,跨不过去,就是跌下神探,一辈子都废了。跨过去了,那边是更上一层。我当年便是如此! 可这三个小家伙,就算是根骨平平,日后也会大有作为。 因为,他们三个是从兽笼里出来的,他们更加经的起挫折与考验儿。” 楚平生也笑着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儿,没错!” 三人一阵闲谈之后,再看那大院儿里的三位孩童,满头大喊,摇摇欲坠,缺还在咬牙死死坚持着。 。。。。。。。 待到吃过吃午饭,楚平生想着去城里溜达溜达,忠伯却在一旁笑着说道:“平生小子,你是不是很闲?” “是很闲,什么了?”楚平生问道。 忠伯奸诈笑道:“那你便帮我出城进些酒回来吧,估计往返需要个两三天。主要啊,这风云城里以前合伙的酒家,也断货了,可这生意必须得做,你说是不是,我几十年没出过城了,况且,我也懒得出,所以,你便代我去紧些酒而,怎么样?” 楚平生二话不说边答应了。 随后,忠伯又说道:“把那三个小家伙也带上吧!让他们长长见识!” “好!那我一会儿便出发!”楚平生说罢,又让忠伯招呼几个小二,去街上给三位孩童买上几位合身的衣裳,再买上三把剑。 而后,三位孩童换上崭新的衣裳,看着手里的剑,又看看楚平生,心里顿时浮现出感动。 却见楚平生笑着说道:“这三把剑你们先用着,虽说是凡品,但也足够你们现在使了。等往后,有机会,我在给你们换柄好剑。可是话又说回来,虽说是凡品,但还是要有仪式感,你们自己给它们起个名儿吧!因为,手里的剑,便是你们的全部!” 剑一坚毅的说道:“先生送的剑,便是最好的。这剑此生不换,何须先生再赠剑呢?我与先生素未相识,先生却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年龄虽小,可却知恩。这剑便起名为知恩!” “哼!好话都让剑一说完了!不过,我亦是如此,此剑此生不换!先生行走江湖行仗义,而我剑七重情义,此剑起名为情义!” 楚平生不禁一阵无语。。。。。 剑九儿也开始了,说道:“九儿也是,此剑此生不换。先生与两位哥哥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先生日后行走江湖,必定危险重重,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归来。这剑便唤作平安! 有情有义的人都要平安归来!” 方辅生一旁打趣道儿:“你们几个小家伙儿,倒都是至情至性!” 楚平生无奈说道:“哪能此生不换啊,日后要是与敌对阵,剑断是必然的。这又不是什么绝世好剑,哪能无破损呢?” 剑九儿笑嘻嘻的说道:“断了,便去重铸,可以修缮啊,要不要那些铁匠干什么,先生的面具,不也是修缮的吗?” 方辅生一听面具,害怕楚平生再次陷入伤感,赶忙岔开话题说道:“好了,小家伙们,都收拾好了吧!咱们该出发了!” 而后,两人,三孩童启程了。 。。。。。。。 在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大山中,方辅生搓着手吹着哈气道:“大哥啊,忠伯给你说没,咱们去哪给他进酒啊?” “没说!”楚平生简单明了的回答。 方辅生顿时爆了句粗口:“卧槽!那咱们去哪啊?总不能瞎转悠吧!” “去永安城吧!去老王那里进酒儿,他那酒楼反正生意也不行,算是去救济他吧!”楚平生面含笑意的说道。 方辅生匪夷所思的问道:“可是,大哥你忘了?陛下可是下旨了,你三年不得踏入永安城啊!” 一旁的剑七听闻此言,问道:“先生,这皇帝老儿,为何不让您踏入永安城啊!先生莫非是和皇帝有仇,要是如此那我可得加紧学艺了,以后帮先生您宰了皇帝,出出气!” 方辅生听到这话,顿时笑了,看着楚平生。 楚平生当即对着剑七的脑袋儿,用修长的手指谈了下脑壳儿。额头浮现黑线说道:“那是我老子!” 三位孩童顿时一脸懵。一旁的方辅生给三位孩童讲解道:“你们先生,以前可是太子!” 楚平生没有理会,而是说道:“走吧,去永安城,不进城,给老王传信,让他把酒儿押出来便好!” 第五十二章 蛛网再现 楚平生一行人,顶风冒雪在夜幕降临时,停在了永安城门口。 剑一,剑七与剑九儿三人皆是一脸好奇的盯着这座威震天下的都城。他们好奇的是里面的人儿是怎样的?是不是和风云城里的人一样,个个非善类? 剑九儿,望着永安城恢宏的城墙对着楚平生说道:“先生,这王都里面是不是奢华无比啊,真羡慕住在里面的人儿,九儿也好想进去看看!” 楚平生闻言,突然问道:“九儿,你想进去看看?” 剑九儿激动的说道:“想啊!” 而后楚平生问剑一与剑七:“你们也想。” “先生,想!” 楚平生眉头顿时舒展,大笑道:“好,那你们三人便进去看看,但是有个事儿得交给你们做。” 原来,楚平生在到达永安城门口时,苦恼于不知怎样给老王传信,这里有没有家鸽,自己也没有自个儿父皇那般御剑的本事,所以不知如何是好!刚好,这三个小家伙想进去,就让他们带个话就好了! 于是,楚平生让方辅生领着三位孩童,进了永安城。 而楚平生则是一个人在永安城孤独的等待着。 可谁知,先等到的并不是老王押酒而来。 。。。。。。。 夜幕下的楚平生,觉着儿无聊,便在雪地上无聊的堆着雪人,似孩童般。 楚平生想等方辅生与那三个小家伙回来,让他们看看。 再者,楚平生觉着儿,三个小家伙虽说现在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为人奴,但是脸上依旧没有笑容,死气沉沉。毕竟还小,楚平生想让他们高高兴兴的,与同龄人一般正常无二,有点朝气。 可谓用心良苦。 很快儿,一个到楚平生肩膀那般高的雪人堆了起来,楚平生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儿,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当楚平生正陶醉在自己的作品中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可这马蹄声并不是从永安城里传出,而是在楚平生的后方。 马蹄声传来,接着传来一阵风啸声,一只箭矢将楚平生辛苦堆的雪人射碎了。 楚平生立刻心生警觉,却又一阵恼火的藏近了一颗大树的背后,注视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不一会儿,只见奔来两骑,这两骑慌慌张张,像是在逃命儿。 而后面,有大片的铁蹄声,还有一汉子浑厚的声音 “给老子追,等那小子进了城,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了!” 再看那前两骑,突然为首那骑,人仰马翻,马蹄上中了一箭。 那马上之人,滚落在一旁。 这时,楚平生终于看清,这慌慌张张逃命之人,正是自己的弟弟,楚平凡。 旁边那骑的人,翻身下马大喊道:“殿下,你快骑我的马,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可是,无济于事,他们的正前方突然有一人从天而降,挡住了前路,那人大笑道:“谁都别想走,都留下吧!” 滚落在地的楚平凡,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那随楚平凡一起的侍卫,猛然提刀上前,与那挡路之人大战了起来。一边大战,一边喊道:“殿下,莫要放弃希望,走啊,快走,过了那扇城门,属下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听闻此言,楚平凡慌慌张张的从雪地里爬了起来,翻身上马。 后方的大部队也已经追了上来,突然,弓箭手朝着楚平凡的背部射出一箭,可楚平凡并不知晓。 但这一箭,在楚平生的眼里却是清清楚楚,楚平生来不及多想,猛然起身,发挥了最快的速度,与那箭开始赛跑。 这一箭,阻挡无望,来不及。 楚平生心里敲定主意,又是一阵冲刺,跃上马背,坐在楚平凡的后面,这一箭,随之而至。 中了,射在了楚平生的背上。 楚平生当即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喷洒到楚平凡的后脖颈儿之上。 一股温热传到楚平凡的感观中,楚平凡立刻回头看去,却看见自己一别数日的皇兄。 楚平凡顿时明了,是自个儿的亲哥哥帮自个儿扛了一箭。 楚平凡悲愤的大喊道:“皇兄!” 楚平生立刻对他说道:“平凡儿,你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说罢,楚平生强忍背部传来的痛意,拔剑,冷冷的看着后方的大片铁骑。 那铁骑为首男子,看见楚平生时,大笑道:“哈哈哈!好,楚平生也在这,真是天顾我也,今儿个这哥俩都在,兄弟们宰了他们,让这皇帝老儿绝后!” 楚平生没有废话,提剑朝着人群里冲去,开始了杀戮。 被包围的楚平生没有任何畏惧,反而越战越勇,举着手里剑狂笑着说道:“今日儿,你们都是我的剑下亡魂!” 楚平生先是解决了那个弓箭手,因为他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人。 而后,一具具尸体倒下,一匹匹马儿没了主人,渐渐的,那个所谓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不足十人。 楚平生望着对方为首的男子,冷哼道:“说吧!你们是那家豪阀的狗?” 为首男子默不作声,反而弃马而下,大喊道:“小子,今日你哥俩必死!” 说罢,楚平生与那男子糜战了起来,当那男子渐渐落入下风之时,楚平生使出了自个儿的压箱底:路通黄泉通九幽! 一招过后,为首男子已无生机,剩下的几个小喽啰,自然是溃散而逃。 楚平生并没乘胜追击,因为这场战斗对他来说也是消耗极大的。 楚平生回头一看,楚平凡并没有离去,而是在一旁关切的看着自己。 楚平生向前走去,这哥俩要好好叙叙旧儿。 眼看离得越来越近,只差一步之时。一只饱含内力的箭射了过来,楚平生来不及躲避,只好硬撼,可依然还是被轰飞出去。 倒在雪地上的楚平生,衣衫破碎,发丝乱舞,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楚平生想不通,到底是谁?明明那弓箭手已死,余下的人也是死了,到底是谁? 再看楚平凡,他那身蟒袍早已脏的不像样儿了,灰头土脸的。他踉踉跄跄,流着眼泪,跑到了楚平生跟前,跪着将楚平生扶起大喊道:“皇兄啊!” 泪水全部嘀嗒在了楚平生的脸上,楚平生有气无力的朝着楚平凡说道:“平凡啊,你看看你,哪里还有皇子的样子,好了我没事。” 楚平凡大喊道:“这怎么可能没事呢!” “嘿嘿嘿,楚平生你弟弟说的对,伤这么重,怎么会没事呢?”一位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楚平生的面前,阴森的说道。 再其旁边,还有一位男子。 楚平生看见二人这阵容,尤其是看见二人手上的扳指儿,心中顿时明了了一切, 是蛛网。 第五十三章 兄弟情深 夜幕下,永安城外,当今前太子爷儿和天子的小儿子,一位重伤,一位悲怆。 四周尸骨成堆,鲜血染遍了白雪。在其二人面前,有这一男一女,肃杀之气十足。 他们的共同点无非在于,手上的拇指上,带着儿一张遍布大网,中心盘踞着一只蜘蛛的扳指儿。 楚平生看着眼前二人儿,苦涩的说道:“没想到啊!差点忘了你们,蛛网!” 那女子阴气十足的说道:“嘿嘿,杀手吗,肯定会是趁其不备,出其不意的一击必杀!之前花边鸟和赤背真是废物,连你都解决不掉!” 一旁男子应声说道:“好了,红方,何必与他们二人废话,你可别忘了,赤背和花边鸟,比你我差不了多少,他们可不是废物,他们死便是死在话多上!” 名唤红方的女子阴森说道:“那好吧,恶户,动手吧!” 说罢,红方拉弓,拉弓如满月,欲要一击了结楚平生。 再看那恶户,起刀,欲要落在楚平凡脑袋儿上。 楚平生挣扎起身,他可不想死在这二人手里儿,他可还没活够儿。 楚平凡同样不想死,若能活着,有谁愿意去死? 楚平凡极力的翻滚着身躯,想要躲过恶户这一刀。 再看楚平生,再一次的扬起了手中的剑,堪堪躲避过了红方的一箭。 而后,楚平生朝着楚平凡的身前过去,又将楚平凡护在身后。 楚平生惨笑着说道:“平凡儿,估计啊,哥哥今儿得交代在这了,你日后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了,这般没出息,这般自乱手脚,日后替父皇接替天下大位,一定要做位明君啊,像年轻时的父亲一样!” 这般话,又像是遗言一般。 话交代完了,仿佛后事也交代完了,楚平生提剑冲向红方与恶户,似是不死不休。 只留下楚平凡,望着楚平生的后背哭喊道:“哥!这天下之位我做不得啊!” “哼,莫要在哭了,否则别怪我楚平生不认你这个弟弟,没出息!”楚平生回头训斥道。 像是最后的告诫。 红方与恶户一脸戏谑的看着楚平生,提剑冲来。 红方向后方撤去,恶户则是提刀迎上楚平生的剑。 一刀一剑过后,楚平生被刀上强大的内力震翻出去。 楚平凡见此,跪倒了地上怒喊着:“哥,你莫要再打了。皇兄你先走啊,让弟弟帮你一次啊!” 楚平生趴在地上,淡淡的笑道:“平凡儿,大丈夫能屈能伸,别这般没出息,快走吧,来日等你足够强大,给哥报仇!” “皇兄,我就是这般没出息,所以这天下大位,我坐不了,还得皇兄你啊!”楚平凡哭喊道。 而后,远在后方的红方动了,拉弓如满月,弓箭的箭头上有一片暗绿的粉末,剧毒。 这箭朝着楚平生的心脏射去,可谓快到几点,眼前的二人,果真是吸取了之前花边鸟与赤背的教训,速战速决,出手皆是杀招。 楚平生这次是真的绝望了,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嘴里却大喊道:“我不甘心啊!” 楚平凡不顾一切的向着楚平生冲去,想替楚平生挡下这一箭,可奈何,他自个儿手无缚鸡之力,怎能追上那只毒箭? 尽管无望,可楚平凡依然卯足了劲,死命的往楚平生那里冲去。 “平生小子儿!”一声怒吼传来。 楚平生听到这声音,不禁有些仿徨,他想起了自个儿之前,在大雪纷飞中遭遇刺杀,老王那个猥琐的家伙出手了。 想到这,楚平生绝望的脸庞,不禁划出一抹笑意儿。 殊不知,刚才那道大喊声,便是老王。 一根银针儿划过,带着凌厉的呼啸声,撞击在了那根饱含剧毒的箭头儿。 那根箭被银针儿,打偏了方向,最终,射在了楚平生的不远处。一个字,险。 老王怒火滔天,施展轻功踏雪而来,横在了楚平生身前。而在远处,有着四人过来,还有一辆车队。 后方的四人自然是,剑一,剑七,剑九儿,还有那方辅生。 随后的想必是那押酒的车队。 再看老王,怒火滔天的拾起了楚平生掉落的玉碎,对着红方与恶户说道:“尔等,必须死!” 红方一脸嘲讽的说道:“哪里来的老汉儿,莫要以为挡下我一箭,便可以如此大言不惭!” 躺在地上的楚平生突然狂笑起来! 他笑什么?他笑红方与恶户两人自不量力,别人不知晓,但他自个儿可是知晓老王的厉害! 他笑天不亡他,笑他命硬,笑阎王都收不走他的命儿。 老王回头看着楚平生,臭骂道:“你小子还有心情笑,你踏马运气真好,幸亏老子来的及时,老子现在倒像是你的侍卫了。” 楚平生再次大笑! 而后,他嚣张的说道:“蛛网,今日儿,你们没能收走我的命儿,往后,我这条命儿,你们就莫要再想了,等着我日后,慢慢找你们算账!” 恶户轻蔑道:“等着老汉儿死了,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话音刚落,恶户提刀杀向老王,老王却是说道:“自不量力!” 而后,左手持剑的老王一剑挥出,大喊道:“小子儿,看好!” 随后,又大喊道:“路通黄泉通九幽!” 这一剑,可比楚平生打出的更加气势如虹。 重伤在地的楚平生一瞬间看呆了,不禁叹到老王的强大。而后,因为伤势过重,昏厥过去。 一剑过后,恶户,人头落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鲜血狂喷。 一旁的红方,瞳孔猛地收缩,当即拔腿就跑儿。 老王没有去追,而是大喊道:“小女娃,把平生小子说的话儿,带回去,转述给你们蛛网的上头!” 方辅生一干人也到了楚平生面前,楚平凡抱住楚平生,欲要将楚平生抱回儿皇宫,让上好的大夫去治伤。 可去被方辅生拦住,方辅生说道:“二皇子,殿下儿,不能踏入永安城,更不能跟您回皇宫。陛下可是下旨了。” 楚平凡怒喊道:“去他娘的圣旨,陛下是我俩的老子儿,我不信父皇真会如此狠心!再说,我皇兄可是日后的天子,是我父皇钦定的储君,是我楚家日后的家主!” 方辅生在一旁劝说道:“二皇子啊,可是陛下已经废除了殿下儿的储君之位啊!” “废除了又怎样,那我皇兄依然还是这天下的大皇子,你我心里不还是认定了我皇兄就是太子?不还是认定了我皇兄日后执掌传国玉玺,盘踞九五之坐?”楚平凡道。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