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修行模拟器》 1 东方润 东方润很震惊,因为穿越了。 作为21世纪的地球有志男青年,22岁的他正在家里打游戏,忽然,屋外电闪雷鸣,天地异变,随后他就莫名其妙的…… 魂穿平行世界! 他还以为在做梦,不过,浑身撕裂般的剧痛告诉他,这不是梦,是血淋淋的现实! 被穿越的少年也叫东方润,同名同姓,长相雷同,只有18岁。 两个不同世界的东方润的灵魂,在这个世界的东方润的体内,合二为一。 这个世界有些奇怪,虽然发展出了现代文明,却没有发展出现代武器,也就是说,还在用冷兵器,没有热武器。 但是,人类可以修行,吸收天地万物的能量,强化自身。 修行的人,即修士,只占人类总数的小部分。 东方润的父亲名叫东方直,是一名修士,在一个月前,出外执行任务,结果一去不回,就此失踪。 原本东方润是个普通人,不是修士。 东方直不希望儿子当修士,给儿子安排了普通人的路,因为,修士这个职业很危险,随时可能丧命。 读书,考大学,工作,娶妻生子,幸福一生,这是东方润理想中的人生,不,准确的说,是东方直理想中的儿子的人生。 当然,东方润也是这么想的,他对当修士毫无兴趣,他不想一辈子打打杀杀,又不是杀手。 但,事情有变,父亲失踪! 东方润急了,他高考之后,正在放暑假,等大学的录取通知,顺便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却突然之间,失去了父亲。 这个打击太大了!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父亲! 然而,普通人力有不逮,去哪找?父亲去的地方肯定是普通人去不了唯有修士才能去的地方。 情势所逼,东方润不得不想办法当修士了。 他继承了父亲的血统,根据父亲留下的修行笔记,自行摸索着修炼,经过半个多月的刻苦努力,终于成功晋级为修士。 接着,他报名本市公办的修行学院,在初等班里继续修行。 今天,6月29日,是每月一次的实战考核,他的对手只出一拳,就把他打倒了。 实战考核的途中引发学生的伤亡,不乏先例,算不了什么稀奇事,拳脚无眼,伤人在所难免,但,把人打死还是比较少的,而且,杀人者会受到院方的严厉处罚,比如强制退学什么的,情节严重的,还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然而,东方润的对手似乎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把他打得半死。 东方润的实力为初学1级,他的对手名叫任松,实力初学2级,比他厉害。 “不要死啊!” 任松双手抱头,双膝跪地,装出很懊恼、很自责的神情,表示他不是故意的。其实他就是故意的,他受到了大哥的暗中指使,憋着劲,一心想着“失手”打死东方润。 眼看奸计得逞,他心中暗喜,死吧!别起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傻比! …… 上午,太阳很暖。 这座城市名字为丘山,人口四、五百万,不大也不小,靠近东部海边。 丘山修行学院的操场上,划分出了两个区域——东区和西区,每个区的中央再用粗长的白线划出长宽30米的范围,当作擂台。 初等班共有八个班,400多名学生,除去特殊情况的,所有学生都必须参加实战考核。 考核对手可以自行挑选,挑不到对手的由院方安排统一抽签。 三天前,任松挑了东方润,后者知道自己打不过,但为了表现出男子气概,不能让旁人看扁啊!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东方润没想到的是,任松居然敢当众打死他! 同学间的实战考核相当于切磋,互相又没有深仇大恨,犯得着下死手?任松太卑鄙!东方润措手不及,被一拳KO。 奄奄一息之际,地球东方润穿越而来。 可是,重伤倒地,即便灵魂融合又能怎样?他的实力毫无增长,而且根本站不起来。 他感觉呼吸困难,好像快要当场死亡…… 不!他还想再活五百年! “模拟器启动。” 脑中突然响起了低沉的男性声音。 哔! 类似于安装软件的进度条在脑海中显现。 什么东西?东方润差点窒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咳咳!”他咳出了满嘴血。 “启动完毕,扫描宿主。”脑中再次响起那个像是机械的男低音。 东方润瞪着眼,望着天空,听天由命。 “宿主生命值只剩……5点。”男低音说。 脑海中蹦出深蓝色的模拟器的界面,像是安卓模拟器。 东方润索性闭眼,仔细研究模拟器。他用意念点击着模拟器,点来点去,点出了游戏手柄。 “安装,游戏手柄。”男低音说。 很快,模拟器的下方,多出了游戏手柄的3D影像。 “这个……”东方润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 “宿主不用发出声音,用意识就可以与我交流。”男低音说。 “我想换个女声。”东方润很直接。 “满足宿主的要求。”模拟器立即更换为年轻女人的声音。 东方润吃惊,他随便说说的,真换啊?嗯,也不错。 “这有什么用?”他发问。 “手柄控制人物。”女声说。 “哦。” 东方润突发奇想,不如,试试? 他用意念操控手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是这样的吧?没记错吧? “恭喜宿主,触发隐藏福利,获得30条命。”女声说。 “嚯!” 东方润精神大振。 哔! 模拟器上方蹦出了黄色生命条,后面特地注明“x30”。 “宿主目前的生命值共有3000点。”女声说。 一条命的生命值是100点,30条命自然是3000点,很简单的算术。 满血复活! 东方润伤势瞬间痊愈,他一跃而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今时不同往日,有了模拟器,他即将开启逆袭模式! 阳光下的他,笑容满面。 他伸出舌头,舔舐着嘴角的血渍,品尝着血的滋味。这是刚才他吐出的血,味道……不太好。 “嗯?” 跪在那里强行挤眼泪的任松先是一愣,随即吓一大跳,脸色巨变,狂叫:“我草!他玛的诈尸啊!”他像蚂蚱似的往后蹦,急速远离东方润。 2 模拟器 东方润所在的班级是二班,而擂台边围观的多是同班同学,他们不禁哗然: “哇!看呐!活了活了!” “什么话?那个东方……什么来着,本来就没死。” “东方润。” “哦,他是新生嘛,不熟,名字记不住。” “任松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没有吧?” “失手,失手,不像故意的。” “呵!” 有些知道内情的同学不想得罪人,三缄其口,对现场的情况不予评论。 事情不复杂,简而言之就是一帮人仗着家族势力抱团欺负新来的。东方润作为新学员,又缺乏家族靠山,不出意外的被欺负了。 任松找过东方润,索要保护费,东方润态度强硬、坚决不给,于是,任松按照大哥的指示,借着实战考核的机会,教训教训不识相的东方润,打死也无所谓。 修士中,很多人好勇斗狠,以打人为乐,像任松暴打东方润这类事,稀松平常。学院方面对此睁眼闭眼,只要不闹大,就当看不见,即便闹大了,不得不看见,鉴于任松后台很硬,多半也不了了之。 东方润的人生原则是,绝不向邪恶势力低头! 毫无疑问,任松很邪恶,所以,东方润宁死不屈! “呼——” 东方润长出一口气,挺直腰杆,抬头直视数米外的对手,笑了笑,说:“让你失望了,很遗憾,我没有死。” 论相貌,他还算英俊,论身材,他还算强壮,论个头,他还算高大,不过论实力的话,他……垫底。 修士的等级共分为八大级别,最低级是初学,往上是狂徒、猛将、宗师、霸主、准圣,再往上是半人半神,最高级是唯我独尊。 唯我独尊,指的是最接近神的人,本质还是人,不是神。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唯我独尊级修士,那就是人类联邦的最高统治者,绰号“联邦之主”,被人们亲切的称呼为——邦主。 修士集团组建了人类联邦,统治着整个世界。 毋庸置疑,邦主是实力最强大的修士,是最顶尖的人物。传说中,他的全力一击,可以击碎月球,他个人甚至还能在宇宙空间中生存和飞行。 不愧是最接近神的人!简直不是人! 当然,传说是否夸大,不得而知。 初学共有100级,初学1级拥有的力量为200KG,以后每提升一小级,力量增强200KG。 其实,初学1级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 考核不准使用武器,可以用木剑、木刀、木棍之类的木制品代替。木制兵器同样能伤人,但大幅减低了伤害。 任松用的是拳法,赤手空拳教训东方润。 东方润同样使用拳法,初等班传授的基础拳法,他修炼时间不长,熟练度不够,威力也不强。 “呵呵!” 任松冷笑,他是19岁的男学生,孔武有力,一脸的凶恶之气。他想不通对方为何死而复生,索性不想,大不了再杀一次,说:“你运气好。” “不错。”东方润不否认。 他认真钻研模拟器,希望尽快拿出克敌制胜的办法。 游戏手柄的样式很复古,只有方向键和B、A两个按键。模拟器界面中,大部分空白,旁边设置了三个圆形图标,分别是“安装”、“修炼”和“超频”。 “安装的作用是安装新的功法技能法器之类,修炼的作用是增加熟练度,超频的作用是强化威力。”女声说。 “超……超频?”东方润一怔。 “目前的模拟器属于体验版,功能较少,性能较弱,随着宿主的升级,模拟器也将升级,后续的版本包括正式版、豪华版和尊享版。”女声说。 “要充值吗?”东方润很关心这个问题。 “不需要。”女声说。 “很好。”东方润放下心中大石。 “模拟器选择你当宿主,不是为钱。”女声说。 “看得出来,你要钱也没用。”东方润说。 “我对钱,没兴趣。”女声说。 “所以你要什么?”东方润说。 “我要你赢。”女声说。 “明白!”东方润沉声回答。 他修炼的功法技能只有基础拳法,遂安装之。很快,模拟器主界面内多了一个图标——基础拳法。 点击“基础拳法”,运行,显示熟练度——20%。 “熟练度太低。”女声发出警告。 “申请超频。”东方润说。 “最多超到30%,没用。建议你装死,先混过去,下次实战考核再说。”女声说。 “驳回你的建议,我要战斗!”东方润握紧双拳。 “嗯……”女声顿了顿,“反正你有30条命,去浪吧!” “对面只有一条命。”东方润微微一笑。 连接游戏手柄。 哔! 他看见了,任松的头顶突然显示出一根虚拟的黄色生命条,和他的生命条一模一样,只不过,任松生命条的后面标注着“x1”。 “这是什么?” 他发现自己的生命条下方还隐藏着细长短小的灰色格子,数了数,共有十个格子。 “怒气值,满怒可以放大招。”女声说。 “打游戏啊!”东方润了然,“怒气值从哪来?” “挨揍和打人都有。”女声说。 “嗯。”东方润说。 周围的众同学眼看着东方润跃跃欲试似乎还想继续比试,均是很惊讶,忍不住议论纷纷: “东方润不认输?” “看不懂,挨打很爽吗?” “他打不过任松的。” “要是我早跪地求饶了。” “你好恶心!” “滚你玛比的!” “我觉得任松已经赢了,不需要再打了。” “对对!老师不阻止吗?” 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担任裁判的二班老师。 老师很无奈,询问东方润要不要投降。东方润悍然说不。 “哈哈哈哈!”任松仰天狂笑,“有骨气!不怕死!” 众人震惊,又是议论: “他是傻比啊!”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不珍惜?非要作死?” “话说回来,你们不奇怪吗?他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对啊!你们好好看看,他好像根本没受伤啊!” “怪事……” “任松手下留情?” “这两人不会在演戏吧?” “刚才东方润吐血了,不像演戏。” “再看看,提防有诈。” 同学们拭目以待。 3 Ready?GO! Round 1,不对,Round 2! Ready?GO! 先热热身,熟悉键位。 A键是出拳,B键是出腿,连续按A键是组合拳,连续按B键是组合腿;方向键,快速按右键是往前奔跑,快速按左键是跳跃着后退…… 剩下的在战斗中边打边学吧! 手柄控制的人物正是自己,东方润忽然有一种“我玩我自己”的奇怪感受。 他摆出迎敌姿势,双拳举起,身体半侧,两腿一前一后,说:“来吧。” “装模作样。” 任松讥笑,迈步向前,整个人很放松,双手垂于身侧,表示自己看不起对手,完全不设防。 东方润紧盯任松,屏息静气,寻找出手时机。 “你来啊!这次我让你先打。”任松很狂,他实力比对方强,有恃无恐。 距离差不多了!东方润出击,快速奔前,挥出一记直拳! 啪! 任松猝不及防,脸部中拳,他不由自主的脑袋后仰。 得手了!不能让对方喘息!继续按A键,东方润使出组合拳!又一拳,击中任松肚腹。 “喔——” 任松痛得弓起身子,肚子里翻江倒海,差点吐了。 砰! 东方润再出勾拳,正中任松下巴。 “哇啊!” 任松惨叫,往后摔倒。 有效果!东方润乘胜追击,狂按B键,使出组合腿! 啪! 他的脚面扫中任松腰部。 啪叽! 任松摔落地面。 不能停!继续殴打!组合腿还未使完呢!东方润猛踹任松胸腹。 “我草你马勒戈壁!”任松终于还手,一拳击中东方润的脚底板。 东方润忍痛撤退,生命值当场少了10点,五个灰色格子变红,怒气值获得5点。他的这一轮疾风骤雨似的攻击过后,对手任松损失生命值20点,余下生命值80点。 打中敌人一下,收获一点怒气值;被敌人打一下,同样收获一点怒气值。 众人惊呆,场面反转了啊!他们迫不及待的发表看法: “帅哦!” “东方润不简单啊!打得任松还不了手。” “放屁!任松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还手而已。” “你又知道了?” “是任松自己说的,让东方润先打,你没听见?” “听见了,客套话,你信?” “屁的客套话!” “总之任松吃亏了。” “吃点小亏,不要紧的。” “最后赢的还是任松。” 众人依然看好实力更强的任松。 果然,任松站了起来,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怒不可遏,被一个新来的打出血,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老子要把你,”他咬牙切齿的宣布,“碎尸万段!” 这个世界每年一次的高考安排在6月1至3日,东方润于6月20日晋级为修士,当天就报名初等班,第二天6月21日开始上课。他只修炼一周,便打倒任松,这样的战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过,他想彻底击败任松,并不容易。 “你说笑话呢?” 他试图激怒对方,虽然对方已经很怒了,但他不介意火上浇油。 “你他玛的才是笑话!”任松大吼,向着对方狂冲而去。 …… Round 3! Ready?GO! “看招!” 东方润大喝一声,使出新的招式。 先后快速按下方向键的下、右下、右、右上、上五个键,相当于逆时针旋转右半圈,同时按A键,即可发出——能量冲击波。 “嗬!” 他右拳凭空挥出,一道能量冲击波立刻从拳头里发射出去。 能量冲击波像是一团透明的雾气,肉眼难见,形状类似拳头,比拳头大两倍。它的飞行速度约莫是10米/秒,攻击范围最远50米。 盛怒之下,任松正要狂殴使他丢脸的东方润,根本察觉不出前方的危险。他见对方向空气挥拳,以为在虚张声势,狞笑着嘲讽:“你这傻比,失心疯了吧?” “除了骂人你还会什么?”东方润发问。 “我……老子……”任松还想骂,蓦地,感受到了什么,顿时一愣。 嘣! 能量冲击波准确命中了任松的胸口。 “什……” 一瞬间,任松喘不过气,话都说不出来,前冲的势头慢了下来。 好机会! 东方润快速出击,按方向下键和B键,伸腿滑铲! 哐当! 任松被铲倒。 吃一堑长一智,东方润不再脚踹,选择撤退。怒气值7点。任松生命值70点。 “玛比的!” 任松气得脑门发涨,翻身跳起。 东方润算准时间,提前发射一记能量冲击波。 嘣! 任松才跳起来,又被击中胸部,同样的部位连中两记能量冲击波,他也有点扛不住,顺势单膝跪地,暂时不起来,免得再次被暗算。 众人看不出所以然,很疑惑: “什么招术?隔空打人?” “是能量外放吧?” “不可能,初学的放不出能量。” “至少要狂徒才能放出能量。” “你错了,至少要猛将。” “对,猛将。” “所以东方润为什么能隔空打人?” “这个……” 没人可以回答此问题。 东方润心生警惕,这一招不方便当众使用,会引人猜忌,对他不利。 任松惊疑不定,难道东方润那傻比深藏不露?如果对方真的会能量外放,他不可能有胜算…… 双方进入僵持阶段。 东方润不攻击,任松也不攻击,两人你瞪我、我瞪你,都不行动。 众人逐渐不满: “打啊!” “不要耽误别人时间。” “我好忙的,快点吧你们!” “不打下去!” “老师,这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人告老师了。 场边的二班老师看了看东方润和任松,提议说:“不想打?算你们平局。” “你认输,我就饶了你。” 任松不敢站起来,仍然单膝跪地,望着东方润的眼神很冷,语声更冷。 “该认输的是你。”东方润很冷静。 “呵呵!”任松冷笑,认输多没面子,绝不认输! “你站起来啊!”东方润提高了音量。 任松脸色变了变,不想站也不行了,只好缓慢起身。 “看招!” 东方润大叫着挥拳,这次纯属虚张声势吓唬人,没有发出能量冲击波。 “你赖皮!” 任松急忙又单膝跪下,还低下头,怕被打中脑袋。 “呵!” 东方润很不屑的笑出声,说:“瞧你吓的,还不认输?” 4 积分 任松觉得很丢脸,几乎无地自容,不过他脸皮厚,强作镇定。 众同学想笑又不敢笑,互相窃窃私语: “看来任松赢不了了。” “胆子太小很难赢。” “你说谁胆小?” “你管我说谁?” “敢说不敢认?” “我认你马勒戈壁!” “怂比!” “找打是吧?” 有些人之间起了冲突,互相谩骂恐吓,处于动手的边缘。 二班老师看不下去,朗声说:“这场考核,我判定东方润胜,任松你服不服?” 战斗的两人,一人站着一人跪着,又不继续打,那么,按常理应该是站着的获胜,这没什么好质疑的。 “我不服!”任松脱口而出。 “那你先站起来。”老师说。 “我……我腿麻了。”任松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也不怕人笑话。 “呵呵!” 众同学中有人实在憋不住了,笑了起来,但笑声不大。 任松当作听不见。 东方润笑都懒得笑,神态从容。 “我数十下,任松,如果你不站起来,就算你输。”老师不拖延,开始数数,“一,二,三,四……” 听着老师嘴里的数字不断变大,任松内心很挣扎,几次三番想站起来,然而却始终站不起来,他的腿可能真的麻了,或者说,他胆怯了,没有必胜把握了。 “十。”老师数完十个数,宣布,“任松失败。” Time Out! You Win! 模拟器判定宿主赢得了这场与任松的战斗,因为前者剩余的生命值比后者多。 “还有计时?”东方润诧异。 “没有,意思意思罢了。”女声说。 “模拟游戏啊!”东方润释然。 赢得一场战斗,获取积分100点。积分的作用是,提高熟练度,以及兑换超频时间等。 “一点积分提高1%的熟练度,如果你不想修炼的话。”女声说。 “很方便。”东方润说。 “超频时间是有限制的,每天半小时,还想超频要用积分来换。”女声说。 “嗯。”东方润边说边离开擂台。 考核结束。 任松满脸怨气,恨恨的走了。总有一天,他会找东方润报仇,今天所遭受的屈辱,他日必将十倍奉还! 中午。 东方润回家。 他住在旧城区的老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一个人住。总共四层楼,他住四楼,门外有楼梯上屋顶。他的母亲住在比较远的新房。 吃盒饭填饱肚子,他开始修行。 经过模拟器的扫描,他的资质天赋显示为60分,满分100分,也就是说,他天赋平平。 “6……60?”他很受打击,差点不及格啊! “你以为你有多少?”女声说。 “……” 东方润无语,他以为自己至少能达到70、80……还是高估自己了啊! “根据二八定律,修士中80%的人的天赋都在60分及格线之下。”女声说。 “啊?你统计过?”东方润不太信。 “不用统计,这是修行界公理。”女声说。 “不靠谱。”东方润吐槽。 他看着自己的分数,说:“正好60?为什么不是61、62或58、59?这样可信度更高。” “我说四舍五入你信吗?”女声说。 “……” 东方润又无语,所以他的真实分数是50几还是60几?嗯,好像不重要。 他灵机一动,说:“你有名字吗?怎么称呼你?” “无名无姓。”女声说。 “那就叫你小模吧,模拟的模。”东方润顺水推舟。 “不好听。”女声说。 “啊?”东方润怔住。 “不如叫……小寞,寂寞的寞。”女声自作主张。 “你寂寞?”东方润问。 “也不是不寂寞。”女声说。 双重否定表示肯定,这个模拟器确实寂寞,而且多愁善感。 “随你。”东方润说。 “嗯。”小寞说。 …… 开启超频模式! 超频天赋! 目前,最大的超频幅度为50%,未来随着模拟器升级,幅度会越来越大。 个人界面中,“资质天赋”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90分(已超频)! “嚯嚯!给劲啊!”东方润大喜。 天赋90分,当之无愧的天才,是联邦的重点培养对象。不过很可惜,只有超频之后东方润才是天才,不超频则很普通。 对此,东方润很满足,他不贪心的。要不是为了找寻失踪的父亲,他压根不想当修士,只想当学者。 但,没办法,努力修行吧! 他修炼初等班所传授的基础心法,闭目盘膝,通过呼吸吐纳,吸收天地万物的能量。 90分的天赋,看起来只比60分多了30分,可两者的差别却是十万八千里。单以修行效率来说,打个比方,60分相当于骑自行车的话,那90分就相当于开F1赛车。 半小时,很快过去。 超频结束。 “嗯?我快升级了!”东方润急不可耐,“积分怎么兑换超频时间?一点积分兑换几分钟?” “十分钟。”小寞说。 “我兑换一百分钟。”东方润忙说。 “兑换的时间要在今天夜里12点前用完,过后清零。”小寞说。 “哦。”东方润说。 消耗积分10点,剩余积分90点。 继续超频!继续修行! 又过半小时,唰!东方润升级为初学2级,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好!” 他两眼放光,对于找到父亲这件事,信心大增。 还有70分钟的超频时间,不能浪费,修炼!他巩固实力,夯实基础,修行讲究循序渐进、劳逸结合,不可冒进。 “你实力过低,超频不宜太久。”小寞友情提示。 “哈?”东方润茫然,还有这种说法? “你要考虑你身体的承受能力,急不得。”小寞说。 “好的。”东方润听取意见。 超频结束,他打开电脑,查资料,顺便玩游戏。 6月30日。 休息。 月底的最后三天是实战考核,不需要考核或考核结束的学生可以自由活动。 东方润花费80点积分,点满了基础拳法的熟练度。 剩余积分10点。 100%熟练度的基础拳法,威力得到增强,能够有效杀伤同级别的敌人。 “积分如何获取?”东方润发问。 “赢得战斗。”小寞说。 “要我打人?打谁?”东方润说。 “战斗的对象包括但不限于人。”小寞说。 5 南郊 “打怪兽也行?”东方润反应很快。 “行。”小寞说。 这个世界大体分为三种区域,第一种,城市,很安全;第二种,郊区,相对安全;第三种,野外,很危险。 野外栖居着各式各样的怪兽,有的怪兽不吃人,而有的怪兽喜欢吃人。修士经常组队去野外打怪兽,拿回来卖钱。 联邦警告过所有人,包括修士,不要私自去野外,最好郊区也不要去。那些无视警告、执意往野外跑的人,生死自负,遇到危险了别指望联邦会派人去救。 对修士来说,去野外是历练,既能赚钱,又能积累实战经验,一举两得。另外,野外的某些地方,可能埋藏着宝物,嗯,可能而已。 东方润没去过野外,他实力低,单独去等于送死,本打算实力增强了,跟几个同学一起去的,互相有个照应。 不过他现在等不及了,今天就去,不去野外,去郊区,那里怪兽不多,危险性不大。 他骑着自行车,一路往南。 南郊,人烟稀少。这里能遇到的人,大多是修士,一般来说,普通人不可能在此长期居住生活,当然,不排除有少部分胆子大的普通人因为一些奇怪的理由就是要待在这。 路边有服务站,供人休息和住宿,售卖各种商品,比如食品、水、工具、武器等。 再往前是野外了吧?东方润停车下地,准备买点东西。他把自行车停在门外,推门而入。 服务站由私人经营,面积颇大,一楼有休息区、餐厅和小型超市,二、三楼是客房。楼顶正中悬挂着“苏”字招牌,说明这是苏氏集团的产业。 苏,指的是苏家,此乃丘山市最有名的修士家族之一,族内高手如云,集团旗下产业无数,整体实力数一数二,财势雄厚。 东方润的父亲东方直,正是为苏氏集团工作。5月28日,东方直出任务,至今未回。 进超市,看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几乎样样俱全,东方润挑来挑去,挑不出合适自己的,他没学过用兵器。 这里不卖法器。 法器,即内部刻有法阵的器物,威力巨大,专为修士打造,普通人用不了。 即使这里卖法器,东方润也不买,太贵,最低级别的法器的价格也要五位数,他不想找母亲要钱,而自己还没赚到钱,暂时买不起。 最后,他买了一把长度20厘米左右的匕首,外形酷炫,很锋利,带皮套,398块。 “浪费钱。”小寞吐槽。 “防身。”东方润说。 “你又不会用。”小寞说。 “随便用用。”东方润说。 他穿着齐膝的五分裤,想了想,将匕首绑在右大腿的外侧,正好能用裤子遮挡,抽出来也顺手……顺手吗?好像不顺手……算了,凑合吧,就这样了。 …… 休息区。 东方润买了一杯果汁,坐在窗边,慢慢喝。 接下来去哪?野外是不去的,他有自知之明,然而郊区的怪兽也不知躲在哪,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啊!要不,喝完了去外面转转? 坐了十几分钟,喝完果汁,他起身出门。 “我车呢?” 他大吃一惊,自行车不见了!见鬼,几十块钱买的二手自行车也有人顺手牵羊?他锁了啊! 急忙跑去路中间,他东张西望,猛地发现有人骑着自行车在不远的地方慢悠悠的前行,那是……他的自行车啊! 追! 他狂奔追击,大喊:“站住!别跑!那是我的车!” 那个骑车人不回头,反而骑快了。 东方润紧追不舍。 那人穿着黑裤黑衣,戴着黑帽子,骑车的速度一会快一会慢,好似害怕东方润跟丢。 东方润盯着前面那人的背影,感觉有一点点眼熟…… 一个在前面骑车跑,一个在后面徒步追,神奇的是,两人的距离没有越来越远,相反,越来越近。 一片小树林旁,那人下车,一松手,自行车倒地。他转过身,摘下帽子,赫然是任松。 真是熟人!不对,不熟!东方润不跑了,叉着腰喘气,质问任松:“你是不是有病?” 此地,放眼望去,除了他们两人,再无旁人。 任松的腰畔,挂着一把刀,他缓缓抽刀,说:“有病的是你。你已无药可救,这里,就是你的坟地。” 他是来报仇的,暗中跟踪东方润,找机会骑走对方的车,将对方引到这来,杀掉。 “你是有多恨我?” 东方润很无奈,莫名其妙得罪了人,对方像是被魔鬼附身似的不杀他不罢休,只不过不交保护费而已,多大仇啊?至于吗? 他很难理解任松的行为逻辑,这是变态杀人狂吧? 当然,还是要做好战斗准备。 点开基础拳法,连接游戏手柄,待命。 怒气值8点。 “怒气不清零?”东方润问。 “是的。”小寞说。 “我不怒了啊!”东方润说。 “……模拟而已。”小寞差点无语。 “哦。”东方润说。 经过一天的休整,他的生命值重新恢复为30条命。 任松则恢复为90点生命值,昨天的伤,还未彻底痊愈。 “要你死!” 他先发制人,挥起手里的长刀,冲向东方润。长刀是低级法器,适合初学修士使用,但他不会刀法,只是乱砍乱劈,想仗着法器的威力,劈死对方。 Round 4! Ready?GO! 按方向键,逆时针右半圈,同时按A键,东方润挥拳,发射能量冲击波。 任松不闪不避,硬接对方的招术,昨天他试过,这招的杀伤力不大,他能挺得住!只要忍着痛冲过去,就能手起刀落,将东方润劈为两半。 嘣! 能量冲击波命中任松的胸口。 “你不躲?”东方润吃惊,不过很快想明白,“你以为我吓唬你?不是啊!” 任松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因为他中招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招术的杀伤力突然变大!好像骨折了,顶不住啦! “哇!” 他吐出一口鲜血,脑子懵了,这……才过去一天,对方怎么更强了? 怒气值9点。 东方润手痒,悍然出击,奔向前,一拳挥出。 啪! 任松脸部中拳,往后仰倒。 怒气值10点,怒气Max!十个格子变红,并且闪烁起来。 6 新的敌人 这种情况下,想不放大招都不行啊! 东方润快速操纵手柄,按方向键,从右键开始,顺时针旋转下半圈,再逆时针旋转下半圈,按A键。 好难啊!操作失败怎么办?岂不是很尴尬? 不过,很幸运的成功了。 啪! 头顶仿佛有一道光照射下来,伴随着清脆的电子音。 随后,释放大招——十拳连击! 东方润探出左手,一把揪住任松的衣领,往回一拽,右拳疯狂轰击。 咔! 任松脸被打歪。 这是第一拳,十拳连击,一拳比一拳重,而且是在短时间内连续挥击,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又名——十连杀拳! “啊嗒!” 东方润呼喝出声,索性放开了狂殴任松,左一拳,右一拳,左右开弓,出拳如风,打得任松一步步后退。 “噢!啊啊啊!” 任松惨叫不止,被打得找不着北,脑子里一团浆糊,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砰砰砰…… 击打的闷响不绝于耳。 “最后一拳!” 东方润大叫着,握紧了右拳,蓄势待发。 啪叽! 任松倒地,神志不清,脸肿似猪头。他的生命值仅剩8点。 “算了。” 东方润收起拳头,最后一拳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说:“以后离我远点。” 任松说不出话,也不知是不是已经昏迷。 东方润走去扶起自己的自行车,准备走人。他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叫人来救治任松?对方看起来随时会死的样子…… 蓦地,一只虫子从地面的草里跳了出来,落到了任松的咽喉部位。 “什么东西?”东方润一惊,不会是怪兽吧?吃人的虫子? 那虫子拇指大小,黑黝黝的,像……瓢虫?它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身躯逐渐膨胀、变红,忽然,嘭的一声,自爆了。 “哇!” 东方润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手遮脸,保护自己。 黑瓢虫的爆炸威力不大,只是将任松的喉部炸开了而已,没有伤及其他。 东方润惊呆,任松就这么死了?他看着对方咽喉那里直径5厘米的血糊糊的洞,很反胃,想吐。 突地,他感觉腿部有异样,好像有虫子在爬。他猛低头,果然有虫子!一只黑瓢虫!正趴在他的右小腿外侧。 “我……” 他的双眼立刻瞪大。 虫子膨胀,嘭!爆炸。 “啊呀!” 东方润失声尖叫,然而,奇怪,为什么不疼?他定睛一看,发现腿部完好无损。 “生命值损失50点。”小寞提示。 “嗯?”东方润急忙查看生命值,确实如此。 “你看看你,一点都不稳重,你有30条命,怕什么?”小寞说。 “对,丢了半条命,我还有29.5条命。”东方润松了口气。 “只要不低于一条命,随你怎么浪,都不会受伤。”小寞说。 “好的。”东方润说。 此地不宜久留,他骑着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任松死了。”小寞说。 “我知道。”东方润说。 “他的刀好像蛮值钱的。”小寞说。 “你要我……”东方润停车。 “拿来卖掉啊!”小寞说。 “法器的买卖是联邦严格管控的,我拿任松的刀去卖,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任松是我杀的。”东方润沉吟。 “去黑市卖。”小寞说。 “别说有没有黑市,就算有,我也找不到,没有门路的。”东方润重新骑车。 “可惜啊!便宜别人了。”小寞说。 总会有过路人发现任松的尸体,一看刀值钱,就拿去卖了。 郊区和野外经常有死尸,这不奇怪。至于这些人到底是被怪兽杀死的还是被人类杀死的,就不好说了。 …… 击败任松,获得积分100分。 东方润回家,超频修行。夜晚十点多,他升级为初学3级。 积分还剩100分。 “昨天我打败任松一次,拿了100分,今天又打败任松一次,又拿100分,一个任松让我刷了200分,他真是送分宝宝啊!”东方润说。 “反正你不亏。”小寞说。 “可惜他死了,不能再用他刷分了。”东方润扼腕叹息。 “知足吧。”小寞说。 “所以那只虫子为什么不算分?我赢了啊!”东方润说。 “你赢什么?虫子炸掉你半条命。”小寞说。 “虫子搭进去整条命,应该算我赢。”东方润说。 “不算,虫子是自杀的,不是被你打败的。”小寞说。 “……好吧,你拥有最终解释权。”东方润服了。 7月1日。 早晨。 东方润背着书包去初等班上课,刚踏进教室门,就看见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体形如山,异常强壮,20岁出头的样子,满脸横肉,脸与任松有些许相像,是兄弟? 东方润听说过任松有个亲哥哥,难道就是眼前这位?他皱了皱眉,问:“你是谁?干嘛坐我的位子?” “老子叫任奎,是任松的哥。” 那人抬起右手拇指,指了指自己鼻子,很傲慢的自我介绍。他是初等班一班的学生,来此串门。他认识东方润,那天考核,他在擂台周围旁观,也正是他指使任松教训东方润的。 新的敌人,出现!东方润很冷静,说:“找我有事?” “呵!” 任奎冷笑一声,霍然起立,沉声说:“昨天任松出去找你,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找我?”东方润说。 “别跟老子装傻。”任奎冷声说。 “找我干什么?我跟他不熟。”东方润很淡定。 “哼哼!” 任奎冷哼两声,很清楚自己问不出什么了,缓步走向室外,和东方润擦肩而过。 空气中散发着火药味。 东方润放下书包,转身目送任奎。 周围的诸多同学都屏声静气,生怕这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任奎走到门口,回身漠然直视东方润,举起手放至咽喉部位,慢慢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有杀气!东方润感受到了任奎散发出的杀气! 两人对视十几秒,一句话不说。 “呵!” 任奎再次冷笑一声,走了。 “有病。”东方润忍不住说出肺腑之言。 “你他玛的说谁有病?” 任奎没走远,听见了,一个大步跨回来,双手握着门框,恶狠狠的怒视东方润。 “除了你还有谁?”东方润笑了笑。 7 基础剑法 “……” 任奎两眼瞪得更大,似乎想活吞了东方润,然而他只是又冷笑一声:“呵!”再伸手指了指对方,很嚣张的说:“你给老子等着!” 他缓慢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他不确定任松是死是活,暂且放过东方润。 东方润咂了咂嘴,想着还没吃早饭,便走回自己位子坐下,从书包里拿出四个包子——两肉两菜,又摸出一袋豆浆,边吃边喝。 众同学不禁佩服东方润的勇气,要知道,任奎的实力是初学18级啊!东方润真的不怕死啊! “你还吃得下?” 一个男同学坐到旁边,他是东方润的同桌,18岁,面相老实憨厚,戴着眼镜,名叫茅小来,初学10级。他的近视眼镜为400度,镜框的颜色比较奇怪,是深绿色。 “不吃扔了吗?”东方润啃包子。 “那个任松……”茅小来眼神闪烁,声音压得很低,欲言又止。 “不要问我,我和任松真的不熟。”东方润喝豆浆。 “哦。” 茅小来很识趣,不问了。 上午是理论课,开始上课。 东方润认真听讲,记笔记,不管懂不懂,先记着。下课了,他扫视周围的同学,找人。 “你找谁?”茅小来笑着问。 “不找谁。”东方润一笑。 下午是实践课,换了更大的教室。 上课之前,一个女生走了进来,她大约17岁,皮肤细腻白嫩,长发披肩,穿T恤牛仔裤。不得不说,她是个美人,满分十分的话,她保底八分。 东方润立刻来了精神,他找的人就是她,苏家之主的女儿,苏弗。他想着,接近苏家的人或许比较容易调查父亲的下落。 苏弗是同班同学,一般上午不来,下午有时来有时不来,今天她很闲,来了。班里很多人跟她打招呼、套近乎,她微笑点头示意,找了侧前方的位子席地而坐。 “你不会在找她吧?” 茅小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东方润,低声问。 这两人坐在后排。 “她是谁?”东方润眨了眨眼。 “苏弗啊!苏家的千金。”茅小来挤眉弄眼。 “我不是。”东方润说。 “别装了。”茅小来笑了。 “我没有。”东方润说。 “嘁!”茅小来不信。 过了会,东方润问:“你认识苏弗?” 虽然是同班,但他还没有和苏弗说过话,互相不认识,主要是没机会认识,若是有人从中介绍,就方便多了,先熟悉熟悉,再谈别的。 “她不认识我。”茅小来不废话,只说重点。 东方润偃旗息鼓,看来只能靠自己创造机会了。 实践课的第一堂课是修炼心法,所有学生安静运功,互不打扰,有什么疑惑可以询问老师。 第二堂课是切磋,学生自由配对,切磋技能。 东方润心不在焉的和茅小来切磋拳法,他瞄了几眼,见苏弗用的是剑,心中一动,问:“你想不想学兵器?” “啊?” 茅小来停手,愣了愣。 “剑法、刀法……”东方润举例。 “不想学。”茅小来很懒。 “我想学,以后去野外用得着。”东方润有理有据。 “你去野外还早呢,至少要初学10级。”茅小来说。 “你10级了吧?去过野外吗?”东方润说。 “我不想去。”茅小来怕死。 “我想去。”东方润不聊了,跑去找老师。 “这小子……”茅小来叹息。 …… 由于实力低,东方润只能修炼基础剑法。 老师丢给东方润一本小册子,叫对方自行修炼,有不懂的来问。 小册子封面印着《基础剑法》四个字,里面图文并茂,生动形象的介绍了各式剑法。 东方润握着木剑,边看书边学剑。学了十来分钟,他想找苏弗切磋,然而有个问题,同学之间都是男的找男的切磋、女的找女的切磋,他去找苏弗,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况且苏弗不可能答应他。 不能强求,要稳住,他放弃想法,继续练剑。 少了切磋对象,茅小来无所事事,没办法,他也来学剑,拿了木剑比划。 “想通了?”东方润说。 “无聊啊!”茅小来说。 两人切磋剑法,都是才学,一招一式很笨拙。 “哈哈哈!那边两个人,我草!好丑的剑招。”有个男同学指着东方润和茅小来大肆嘲笑。 “谁在笑?”茅小来大怒。 “我。” 发笑之人缓步而出,他19岁,初学4级,名叫西门甫,外表很轻浮,摇来晃去的,他也学剑,将木剑扛在肩膀。 茅小来一看,顿时闭嘴,对方是西门家的子弟,惹不起惹不起,虽然他的个人实力较强,但没有强力的家族做后台啊!他和东方润一样,都是散修。 西门家是修士家族,在本市很有名,整体实力与苏家不相上下。他们两家不是敌对关系,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任松、任奎所在的任家,是个小家族,受到了西门家的庇护,属于后者的附庸。 “笑什么?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东方润很生气,修士中神经病的发病率是不是很高啊?之前有个脑子有病的任松,好不容易摆脱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哦对了,还有那个任奎。 都有病!而且都是冲着他来!他被诅咒了吧! “老子就笑了,怎样?” 西门甫言语挑衅,瞧着东方润的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素质低下。”东方润怒斥。 “你骂谁?”西门甫暴喝。 老师不得不站出来,说:“现在是上课时间,都老实点。” “早晚收拾你。” 西门甫瞪了东方润几眼,转身回去。 “他和任松一伙的。”茅小来小声提醒。 “他叫西门甫?”东方润确认一下。 “嗯,你别惹他。”茅小来说。 “他会来惹我。”东方润说。 两人继续切磋剑法。 下午四点半,下课放学。 东方润鼓起勇气,走过去对苏弗说:“这位同学,你的剑法很不错……” “嗯。” 出于礼貌,苏弗回应了一声,态度冷淡。 “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东方润展露亲和的笑容。 苏弗看了东方润一眼,说:“我们是一个班的。”她收拾收拾,背起包,又说:“再见。”转身走人。 8 一路货色 结交失败!东方润自嘲一笑。 “哈哈哈!”西门甫大笑着走来,幸灾乐祸。 东方润脸色一沉,冷眼直视西门甫。 “回去照照镜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认识苏家的大小姐?”西门甫很鄙夷的说,表情极为欠揍。 还没走远的苏弗停下了脚步,她听着西门甫的话,心里不太舒服,对方明面上嘲讽东方润,暗地里把她也嘲讽了,言外之意是,她的身份地位高不可攀,不是一般人能认识的。 她自问不是傲慢的人,但西门甫传递出的信息却暗示众人,她很傲慢、很不好相处,而且不给同学面子。 如果东方润是陌生的路人,她的做法没什么问题,可东方润是同班同学,她的做法……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她想认识谁是她的自由,不想认识东方润不行啊? 原来是行的,然而经过西门甫这么一说,抬高了她又贬低了东方润,一下子变得不行了。 或许西门甫只是想借机狠狠的嘲笑东方润一番,没想讽刺苏弗,但,他的话无意中刺痛了苏弗,让对方在班里很难做人。 旁人难免会想,都是同班同学,认识一下都不可以?傲什么傲啊!有钱有势了不起啊!还不是靠你爸?没你爸你又算什么东西? 为了挽回声誉,苏弗不得不原路返回,很平静对东方润说:“你是新同学吧?我叫苏弗。”她看都不看西门甫,甚至想暴打对方。 “我叫东方润。”东方润说。 “嗯,以后一起努力。”苏弗说些客套话。 “好的。”东方润点头。 西门甫脸色难看了,一时愣在那里,难道说错话了?他脑子转不过弯,搞不懂哪里错了。他的本意是讥讽东方润,顺便恭维苏弗,谁知道……失言了! 他不可能去暗讽苏弗的,没那个胆子,况且,他和苏弗又没仇。 “我我我……”茅小来挤到东方润身边,急吼吼的自我介绍,“我叫茅小来。” “我知道你。”苏弗笑着说。 “是吗?”茅小来顿觉开心。 三个人随便聊了几句。 苏弗告别而去,自始至终都没看西门甫一眼,她真的不想看到这个人。 东方润和茅小来也很默契的无视了西门甫,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 西门甫又气又尴尬,盯着东方润的背影咬牙切齿。 夜晚。 按惯例,东方润开启超频修行。 超频两小时,巩固实力。 剩余积分91点。 在模拟器里安装《基础剑法》,运行,显示熟练度为5%,点击“修炼”,安心等待。 “修炼一小时,熟练度+1%。每天最多修炼两小时。”小寞说。 “好慢。”东方润惊呼。 “你也自己练剑,这样熟练度增加得更快。”小寞说。 “没剑啊!”东方润说。 木剑是学院的,不能带回来。 “找个替代品。”小寞说。 东方润找来找去,找了扫把代替,去掉扫把头,就是一根塑料棍,当长剑用,问题不大。家里的空间太小,施展不开,他爬到楼顶,在月光下练剑。 一小时后,《基础剑法》熟练度增加为8%。 他累了,回家。 “修行很苦很累很枯燥。”他一边洗澡一边抱怨。 “学习也一样。”小寞说。 “嗯……”东方润同意。 “努力!”小寞鼓励。 东方润想起苏弗说的“一起努力”,说:“那个苏弗,你怎么看?” “看什么?”小寞说。 “好看吗?”东方润说。 “苏弗?还不错。”小寞说。 “我先跟她做朋友,混熟了再查我爸的事。”东方润说。 “你们做不了朋友的,各方面差距太大了。”小寞说。 “哈?不一定。”东方润说。 “那祝你好运。”小寞说。 …… 7月2日。 下午实践课,修炼心法。 东方润憋不住,开了半小时超频,当场升级为初学4级。 初学阶段小级别的提升,不会引发什么气势暴涨、天地异变之类的动静,除了本人,别人很难察觉。比如,离得最近的茅小来就不知道东方润升级了。 “有你真好!” 东方润由衷感谢小寞,若缺少后者,以他的资质天赋,升级绝对很慢。 “奋斗吧少年!”小寞说。 第二堂课,切磋。 东方润和茅小来比划着剑法。 今天苏弗没来。 修行学院的宗旨是,交了学费,爱来不来;不交学费,别想进来。 所以,老师不会管谁来不来。 东方润努力提高着剑法的熟练度,直至放学,熟练度变为13%。 “西门甫下午没来。”茅小来低声说。 他和东方润结伴往校外走。 “对哦!”东方润恍然,怪不得今天没人找他麻烦。 “苏弗也没来。”茅小来说。 “嗯。”东方润早发现了。 “你学剑是不是因为……”茅小来欲言又止。 “别想多。”东方润笑了笑。 晚上。 超频一小时,练剑一小时。 剩余积分85点,《基础剑法》熟练度15%。 东方润想了想,花了35点积分,将剑法熟练度提升为50%。剩余积分50点。 7月3日。 一大早,茅小来神色严峻,说:“听说任松死了。”他的声音很小,还带着惶恐。 “谁说的?”东方润面无表情。 “传闻,都在传。”茅小来说。 “可信吗?”东方润说。 “……”茅小来无法回答。 下午。 苏弗来了。 西门甫也来了,脸色不太对。 第二堂课。 东方润和茅小来正在比划。 西门甫过来了,瞧着东方润,眼神不善。 “你打扰我们切磋了。”东方润收起木剑,与西门甫对视。 茅小来闷不吭声。 “老子跟你切磋。”西门甫扬了扬手里的木剑。 “不好吧……”茅小来忍不住说。 “没你的事,滚一边去。”西门甫冷冷的扫了茅小来一眼。 茅小来脸色一变,就要发怒,不过最终还是忍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他真的惹不起西门家。 “你和任松,是一路货色。”东方润冷笑。 “任松?你敢提任松?”西门甫脸黑了。 “有什么不能提的?”东方润很诧异。 “你……”西门甫脸孔因愤怒而扭曲,举起木剑指着东方润,“装傻是吧?不对,你不是装,你就是傻比!” 9 切磋 “都是同学,不要骂人。” 突然,有人仗义执言,斥责西门甫。在场的学生中,敢当众教训西门家子弟的,除了苏弗等少数几人,还能有谁?不错,说话的正是苏弗,她的语声很平淡,却掷地有声。 众人惊诧,苏弗居然站出来维护东方润,此二人很熟吗? 东方润吃了一惊,他和苏弗不熟啊!为什么苏弗帮他说话?这……有趣了啊! 西门甫愣住,什么情况?苏弗要给东方润当后台?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昨天没来,以为东方润和苏弗混熟了,他不知道其实苏弗也没来。 等等!两个陌生人经过一天的相处就能混熟?不可能的事!而且苏弗只是下午来,待在教室里的时间连半天都没有,东方润再怎么八面玲珑,也无法和苏弗培养出多么深厚的交情…… 他想不通。 不只西门甫想不通,所有人都想不通,包括东方润自己。 “骂人不好。”苏弗强调。 东方润不想了,他是得利者,没什么好想的,说:“对,你和任松一样,只会骂人?” “我……” 西门甫气势大减,就像茅小来不敢得罪他,他也不敢得罪苏弗,只能忍气吞声。他咬了咬牙,转移话题,说:“我们切磋,你敢不敢?” “来啊!”东方润答应。 西门甫大喜,他要好好修理东方润,冷笑着说:“呵呵!看你得意到几时,待会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苏弗沉默,静观其变。 茅小来看来看去,看看苏弗,又看看东方润,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苏弗对东方润……有意思?这就能说通了,不过,还有待考证。 东方润很冷静,双手握剑,竖于眼前,伺机而动。 “装!你再装!”西门甫挥舞木剑。 他使用的也是《基础剑法》,已经修炼了大半年,熟练度很高,而对手只修炼三天,他想不出自己怎么输,更别提双方实力的差距了。 所有人都认为东方润仍然是初学1级,顶多初学2级。 在修行界,不是天才的话,升级很缓慢,而东方润的天赋很一般。 入学时,学院会用专门的仪器检测每个学生的资质天赋,目的是挑选天才。 东方润接受过检测,他不知道结果,如果他是天才,学院会主动找他,可惜学院没有找他,证明他不是天才。 学院不会公布每个人的资质天赋,原因有三:一,保护隐私;二,不打击学生的信心;三,检测结果不是100%准确,有5%至20%的误差。 当然,东方润的检测结果,是大体没错的。 …… 运行《基础剑法》,连接游戏手柄,东方润神情专注,开战! 东方润VS西门甫! Round 1! Ready?GO! 东方润的生命值再次恢复为30条命,怒气值为0。 西门甫生命值100点。 “呀!”西门甫怪叫一声,挥剑直刺。 嗒! 按左下键,是防御,东方润举起木剑格挡,按A键,双手握住剑柄,半转身,斜劈。 西门甫收剑挡住。 再按A键,东方润使出组合剑招,木剑一转,剑尖从下往上,撩起。 “咦?” 西门甫惊讶于对手的剑术诡异,不得已,后撤一步,闪避。 还按A键,东方润乘势追击,用力急刺。 西门甫再退。 连击右键,东方润跑起来,按A键,以剑作刀,滑步横斩。 “我草!” 西门甫面子挂不住,不能退了!剑尖下垂,竖起剑身,格挡。 攻击被挡住,东方润不停歇,连续操作,按左键,再按右键和A键,整个人旋风般转过360度,原地横斩。 啪! 西门甫反应不及,侧肋中剑。 连击左键,东方润迅速往后跳,站稳,很谦虚的说:“献丑了。” 西门甫手捂中剑的部位,有些呆,说:“你……你……”他一时说不出话。 别的同学也呆住了,这东方润只修炼了三天剑法,就能打得西门甫还不了手?不合理啊!此子该不会是剑法天才吧? 茅小来很激动,眼看西门甫颜面扫地,他也出了心头的恶气,爽啊! 苏弗看着东方润,眼神闪烁。之前她帮东方润鸣不平,只因为讨厌西门甫而已,不是对东方润另眼相看,东方润在她心中,只是一个同班同学,丝毫不特殊。 可是现在,她不禁要重新认识东方润了,后者展现的剑法,很奇特啊!与众不同! “你……你他玛的,用的是刀法吧?”西门甫总算说出了话,他不想接受现实,怎么会中招呢? “语无伦次。”东方润回应。 怒气值1点。 木剑缺乏杀伤力,而东方润又没用力,因此,西门甫的生命值仅减少1点,还剩99点。 二班老师一直在暗中观察,发现东方润似乎很有剑法天赋,然而不确定,还需进一步验证。 “你玛比的!” 西门甫气急败坏,怒骂。 “又骂人!丢西门家的脸!”苏弗抓住机会,冷喝训斥,还将“西门家”的招牌抬出来压人。 西门甫终于意识到,他得罪苏弗了!他被苏弗讨厌了!苏弗在针对他啊!一念及此,他几乎生无可恋,他只是西门家的小人物,怎敢与苏弗为敌? 他恼怒异常,越看东方润越不顺眼,干脆,拿对方泄愤吧! “再来!” 他大吼着挥剑攻击过去。 Round 2! Ready?GO! 东方润沉着应对,按下键,身体蹲地。 唰! 西门甫盛怒之下、用力过猛,剑招收不回来,劈了空气,木剑在东方润的头顶上方掠过。 按B键,东方润不站起,直接使出扫堂腿。 咔! 西门甫小腿被踢中,失去平衡,砰!整个人斜着摔倒。 东方润适时快速的出剑,剑尖不偏不倚,抵住西门甫的咽喉,他皱了皱眉,说:“你的状态不行,改天再比。” “……” 西门甫差点气晕,猛咬牙根,无话可说。 东方润收回剑,站起身。怒气值2点。 西门甫生命值减少4点,还剩95点。 东方润作为胜利者,环视周围众人,说:“献丑献丑。”他的目光扫过苏弗时,停留了三秒。 苏弗只与东方润对视一秒,便移开目光。 10 传闻证实 周围的一些同学异口同声的说:“不丑不丑。” 东方润被逗笑了。 西门甫却想哭,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侧躺着伸出手,指着东方润,颤声说:“你……是你!杀了任松!”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众同学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多嘴。 “你说什么?”东方润断喝,大义凛然、居高临下的俯视西门甫。 “不要乱说话……” 茅小来忍不住指责西门甫,但终究不想得罪对方,导致自己说话声音不大,听起来没底气。 “你杀了任松!” 西门甫豁出去了,歇斯底里的喊出来,说:“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要是不认我看不起你!鄙视你!” “老师,有人污蔑我!”东方润悍然使出绝技,告老师。 二班老师是三十多岁的男子,浓眉大眼,体形健硕,叫蔡鳄。事关重大,他不能沉默,越众而出,厉声说:“西门甫,说话要讲证据!拿出你的证据!” 西门甫当然没证据,他一咕噜爬起身,说:“任松找到了,在郊区,他……死了,死得很惨。”他看向东方润的眼神里满是仇恨,仿佛在看杀人凶手。 “郊区?”蔡鳄皱眉。 郊区和野外经常死人,联邦一般是不管的,警告过了还要去,死了活该。 传闻证实了!众同学低声议论: “没想到任松真的死了!” “什么话?这年头还有装死的?” “你这玩笑开得过分了吧!” “当我没说,你们继续。” “郊区嘛,有可能是怪兽……” “也可能是其他修士。” “估计查不出来……” “谁去查?联邦懒得理你。” “所以我早说了不要去郊区和野外。” “你懂个屁!富贵险中求!” “不错,与其平庸一生,不如拼死一搏,运气好就一步登天!” “那你去送死吧!” “会不会说话?我现在就让你死!” 同学们窃窃私语。 东方润很坦然,从容不迫,因为任松确实不是他杀的。 “死因是什么?”蔡鳄严肃发问。 “……不清楚。”西门甫说。 他没有看见任松的尸体,他所知道的都是任奎告诉他的,而任奎没说任松怎么死的。 “你凭什么说东方润杀死任松?你猜的是吧?”蔡鳄瞪眼,沉声说。 “不是他还能是谁?不是他杀的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西门甫大叫大嚷,赌咒发誓。 “有病。”东方润冷笑。 “老子弄死你!”西门甫怒而跳起。 “西门甫!”蔡鳄闪身挡在西门甫面前,防止对方攻击东方润。 苏弗又发话了,很不客气的说:“闭嘴吧!丢人现眼!西门家怎么有你这种人?” “……” 西门甫有苦难言,脸色阵红阵白,他受不了了,转身跑出教室,发出“啊——”的疯狂叫声,逐渐远去。 “耶?他跑得挺快啊!我还有话没对他说。”东方润叹气。 “什么话?我帮你转告。”蔡鳄说。 “我想对他说,”东方润一本正经,“我保留控诉你的权利。” “嗯,这话不错。”蔡鳄说。 …… 放学。 东方润名正言顺的去找苏弗,说:“多谢你的声援。” “我只是看不惯西门甫的作派。”苏弗说,暗示对方不要多想。 “我也看不惯。”东方润附和。 “再见。”苏弗想走。 “等一下,我有话想说。”东方润显得紧张,握着书包背带的手不自觉的上下摩挲。 “你……”苏弗似笑非笑,站住了,温柔提醒,“想好了再说。” “嗯。”东方润很木讷的点头。 对方的一举一动以及细微的表情变化,苏弗都看在眼里,她以前经历过类似的场景,还不止一次。 有些纯情的男生对她一见钟情,互相认识之后,便鼓起勇气追求她……而她不屑一顾;另一些不纯情的男人也使出各种手段追求她,她同样不屑一顾。 眼前的东方润,似乎很纯情……她看人向来很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男生接下来应该会战战兢兢的说出“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或看电影”之类的台词。 然后她将风轻云淡的用“不好意思我没空”这七字真言拒绝邀约。 她的这方面的经验,说实话蛮丰富的。她总是拒绝别人,从来没有答应任何人,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她没有对东方润一见钟情,即使一见钟情,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约出去。 她的要求很高的。 “那个……” 东方润不知怎么开口,扭扭捏捏的,有点难以启齿。 “嗯?” 苏弗眨着眼,歪了歪脑袋。 “这个……”东方润挠头,还是说不出来。 “我走了。” 苏弗不耐烦,这次的纯情男生很墨迹啊!胆量不足! “你们俩说什么呢?”茅小来现身。 “没说什么。”东方润回答。 “再见。”苏弗告别。 “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啊?”茅小来抱怨。 “呃……” 苏弗走不了了,只好等一等,顺便逗逗东方润,说:“你要说什么?” “啊?”东方润一怔。 “什么说什么?”茅小来疑惑。 “他说有话跟我说。”苏弗解释。 “说什么?”茅小来转头看东方润。 “私事……”东方润略尴尬。 “呦?” 茅小来脑子转得快,瞬间明白过来,笑嘻嘻的说:“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苏弗诧异。 “脸皮薄嘛!”茅小来笑着说。 “什么脸皮薄?”东方润又挠了挠头,随即话锋一转,“我的确不是厚脸皮的人。” “哈哈!”茅小来笑出声,“不过这种事还是要脸皮厚一点。” “哈?” 东方润意识到对方想歪了,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你不就是想约……”茅小来及时顿住,没有拆穿。 “真不是!”东方润很认真的否认。 “再见,我走了。”苏弗再度告别,这下真走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东方润和茅小来注视着苏弗的背影,一时无语。 “她好像生气了。”茅小来低声说。 “不会的。” 东方润沉吟了五秒钟,自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说。” “说什么?”茅小来话没说完,就发现东方润已经追了过去。 11 挑战 “苏弗,等等。” 东方润奔至苏弗的身边,发话。 苏弗烦了,不太愉快,也不停步,说:“爽快一点,有话就说。” “是关于我爸的事。”东方润终于鼓起勇气说了。 “你爸?” 苏弗惊讶不已,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身问:“什么事?”她忍不住暗忖,难道自己误会了?这位纯情男生不是想追她? “我爸失踪一个多月。”东方润表情凝重。 “我……深表遗憾,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弗有疑问。 “我爸为苏氏集团工作。”东方润说。 “……” 苏弗无语,原来自己真的误会了!这个误会,好大啊!大到她不敢相信的地步!她脑子有些乱,不知说什么。 “或许你认识我爸。”东方润试探着说。 “不认识。”苏弗摇头。 “我爸叫东方直,有印象吗?”东方润问。 “没有。”苏弗否认,她已逐渐冷静。 “其实我想托你查一下,但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又不熟……我找你帮忙,实在是交浅言深,怕你拒绝……”东方润断断续续说出自己的难处,他犹豫半天就是因为这个。 “我……我帮你留意留意。”苏弗不方便拒绝,又不是追求她。 “那我先谢谢你了!”东方润大喜。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苏弗顿了顿,说了声“再见”,转头走人。 东方润达到了目的,很欣慰,目送苏弗离去。 “你小子……”茅小来跟了过来,他听见了东方润和苏弗的对话。 “啊?”东方润回头。 “不按套路出牌啊!”茅小来笑得很奇怪。 “什么套路?你想太多,没事别胡思乱想。”东方润说。 “套路,是用来打破的。”茅小来自言自语。 东方润无话可说。 夜晚。 击败西门甫,获得积分100点,共有积分150点。消耗积分50点,将《基础剑法》的熟练度提升至100%。 超频100分钟。 剩余积分90点。 没事了,打游戏。 “你越来越懒。”小寞说。 “劳逸结合。”东方润说。 “我觉得你打赢一场战斗获得的积分太多了,以至于你越来越不想刻苦修行。”小寞说。 “我有修行!我下午超频半小时,刚才超频一个多小时,还要我怎样?”东方润说。 “你不刻苦。”小寞说。 “你说得轻松。”东方润说。 “我建议你放弃游戏,选择修行。你的父亲在等你。”小寞说。 “已经委托苏弗去查了。”东方润说。 “你跟她很熟?她为什么帮你?”小寞说。 “同班同学,帮一下怎么了?”东方润说。 “她不可能帮你的,你少痴心妄想。”小寞说。 “什么叫‘痴心妄想’?你用词不当。”东方润生气。 “你是不是想追她?”小寞说。 “放学的时候我追过了,我追上去拜托她……”东方润说。 “她看不上你。”小寞听不下去,打断他的话。 游戏没法玩了!东方润关掉游戏,继续超频修行。 20分钟后,他升级为初学5级。 剩余积分88点。 小寞满意了,说:“我的职责是督促你,以防你偷懒。” “很好。”东方润说。 “人都有惰性……”小寞说。 “所以我能追她吗?”东方润打断对方。 “你需要问我吗?”小寞反问。 “我说笑的。”东方润说。 “是的,你的首要任务是找你爸。”小寞说。 “我爸……在哪呢?”东方润喃喃自语。 小寞无法回答。 …… 7月4日。 早晨。 丘山修行学院,初等班,二班。 东方润踏进教室,又看见了任奎,对方又坐在他的位子上。 “找我?”他很无奈。 任奎坐着不起来,抬头望着东方润,冷声发问:“6月30号那天你在哪里?” “我有义务告诉你吗?”东方润冷冷的反问。 “不说就是心虚。”任奎目光如刀,直视东方润的双眼。 “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你的这一套不管用了,要与时俱进。”东方润很从容的说。 砰! 任奎双手猛拍桌子,顺势站了起来,双眼紧盯东方润,说:“别以为老子查不出来,我弟的命,总会有人偿还的。” “那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说,我没兴趣知道。”东方润毫不退让的与任奎对视。 任奎瞪着眼,盯着东方润盯了好一会,面无表情的说:“月底的考核,老子挑你当对手,敢不敢接受?” 原则上,月底实战考核的对象局限于同班同学,但对于跨班级的挑战,学院也不反对。 “我接受你的挑战。”东方润缓声说。 “呵!” 任奎冷笑一声,走了,这次他没有多此一举的做出割喉的威胁动作,不需要了,月底考核时,他必定会拧下对方的脑袋,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提前实施杀人计划。 东方润坐下吃包子、喝豆浆。 茅小来过来了,他不敢坐在任奎身边,一看任奎来,早躲得远远的,直到任奎走,他才坐回自己位子。 “任奎不好对付啊!”他忧心忡忡。 “嗯。”东方润边吃边喝。 “要不,找苏弗帮忙?”茅小来很小声的提议。 有苏弗当后盾,东方润绝对高枕无忧,借给任奎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惹苏弗。 “我跟苏弗很熟吗?”东方润失笑。 “苏弗心地善良,不会不管。”茅小来说。 “我的事,不麻烦别人。”东方润说。 “任奎比任松狠多了。”茅小来声音更低。 “哦。”东方润吃吃喝喝,很轻松。 见对方不在意,茅小来暗叹一声,不再多说。作为同桌和同班同学,他该说的都说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仁至义尽。 下午。 苏弗来了,她连续两天上课,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第一堂课下课后,东方润去找苏弗。 “放学别走。” 苏弗只回应四个字。 “好。” 东方润答应了,高高兴兴的等待。第二堂课时,他只希望快点下课。 终于放学。 茅小来抢先一步找苏弗说话:“任奎要在月底考核挑战东方润。” “是吗?”苏弗转头看东方润。 “这事不重要。”东方润说。 “很重要!”茅小来强调。 “不重要!”东方润也强调。 12 人跟人不一样 茅小来和东方润互相瞪着眼。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茅小来凑到东方润耳边低声说。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东方润正色说。 “……好,随你。” 茅小来只能表示理解,他想着,毕竟在苏弗的面前,东方润无论如何也不能服软,否则怎么追苏弗? “那个任……什么是任松的哥?”苏弗问。 她对任奎和任松不太熟悉。 “对。”茅小来说。 “厉害不?”苏弗又问。 “很强,”茅小来指了指自己和东方润,补充,“对我们来说。” 他不清楚苏弗的具体实力,据传,苏弗已经超过了初学50级。对苏弗来说,任奎自然不算什么威胁。 “所以……” 苏弗瞧了瞧东方润,明白了茅小来说出此事的用意。 “没事的,我能应付。”东方润说。 “真的吗?”苏弗说。 “假的。”茅小来抢着说。 “是真的。”东方润说。 “你很受欢迎啊!月初就有人找你预约月底考核的位子了。”苏弗开个玩笑。 东方润和茅小来互视一眼,均不知该如何接话,这个玩笑好冷啊! “不好笑不好笑。”苏弗略尴尬。 说正事吧!东方润咳嗽一声,说:“我爸他……” “你爸……”苏弗看了茅小来一眼,欲言又止。 “嗯?”东方润不懂对方什么意思。 “商业机密?” 茅小来反应快,挥手道别:“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拍了拍东方润的肩膀,大踏步离去。 “边走边说。”苏弗说。 “哦。”东方润没意见。 苏弗是骑自行车来的,她独自去学院的车棚取车。东方润在校门口等着。不一会,苏弗骑车来了,骑到东方润的身边,停车,下来,用手推着车,说:“走吧。” 两人中间隔着一辆自行车,并排行路。 东方润突发奇想,若是他坐在自行车的后座,让苏弗载着他往前骑,这样的画面,是不是太美?很浪漫有没有?不过他为什么这么想?他喜欢苏弗吗? 说不清,很难讲,还不熟。 “你那么有钱为什么骑自行车上学?”东方润问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苏弗不是每次上学都骑车,有时骑有时不骑,她的自行车也不贵,几百块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骑?”她反问。 “你好像应该坐车吧?”东方润扫了一眼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豪车。 那辆豪车是西门家的,专门来接三少爷放学。 …… 西门家的三少爷,名叫西门琅,大概20岁,身强体壮,头发不长,整张脸透着一股狠劲,一看就不是善茬。此刻,他正站在车门边,目瞪口呆的望着苏弗和东方润。 他是初等班一班的,行事高调,学院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 东方润以前放学经常看到西门琅和西门琅的车,他问过茅小来,才知道原来这是西门家的少爷啊! 西门琅正要坐车离去,顺便等人,等苏弗,他很清楚苏弗今天骑车来的,然而,他却看见了让他又惊又怒又害怕的一幕——苏弗居然和别的男人一起走! 他吃惊的是,苏弗向来独来独往为何这次与人同行? 他愤怒的是,同行的像个傻比却能和苏弗离得那么近! 他害怕的是,苏弗年轻不懂事被傻比追到手…… 不可饶恕! 他认为自己和苏弗门当户对,而且也算郎才女貌,追求对方理应水到渠成……可惜被拒绝了。 然而那是过去的事了,他从不轻言放弃。最近几天,他重整旗鼓,再接再厉,盘算着继续追求苏弗。 但,眼前的景象,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他开始恐慌,他不敢想象那个傻比与苏弗展开热恋的样子…… 等会!不要自己吓自己,傻比不可能追到苏弗!他还有机会!他要拯救苏弗,他要把苏弗从那个傻比的魔爪里救出来! “苏……苏弗?” 他情不自禁的喊出声。 “你好。” 苏弗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脚步却不停。 东方润望了望西门琅,没说话。他和西门琅互相不认识,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也不想认识西门琅。 “你……” 西门琅张口结舌,无话可说。他想说送苏弗回去,但是说不出口,因为肯定会被拒绝。如果周围没旁人,他说就说了,被拒绝也无所谓,可现在有个东方润,他被当场拒绝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保持着豪门子弟的风度,一言不发,弯腰坐进豪车,砰的一声,关了车门。 豪车急驰而去。 “他从来不骑自行车。”东方润说。 他说的是西门琅,说给苏弗听。 “个人爱好不同。”苏弗说。 “嗯,人跟人不一样。”东方润说。 “废话。”苏弗说。 “依我看,那个西门家的三少爷似乎对你……”东方润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苏弗说。 “没什么。”东方润不说了,他不想多管闲事,还是谈正事要紧,“说我爸吧。” “你爸……” 苏弗整理思路,缓声说:“昨晚我跟我爸说了你爸的事,我爸叫秘书去查了。今天中午,秘书告诉我关于你爸的情况。” “哦?”东方润洗耳恭听。 “你爸叫东方直,直线的直,对吧?”苏弗说。 “是。”东方润说。 “他和我们苏氏集团是临时雇佣关系,严格来说不属于我们集团的员工。”苏弗说。 “哦。”东方润了然。 “你说你爸失踪一个多月……”苏弗说。 “我爸5月底出外执行任务,再没回来。”东方润说。 苏弗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东方润,郑重其事的说:“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爸出去,不是执行我们集团下达的任务。” “什么?” 东方润吃惊,同样停步,转身面对苏弗。 “你爸出去干什么,和谁出去,很遗憾,苏氏集团不知道。”苏弗说。 “这……” 东方润难以接受这个答案,据他所知,他爸长期为苏氏集团工作,如今失踪了,苏氏集团反而说不知道?该不会在推卸责任吧? “我对你和你爸的遭遇,深表同情。”苏弗很正式的说。 “我……”东方润无言以对。 13 有原则的修士 之后,苏弗再没说什么,骑车走了。 东方润在回家的路上,打电话问他妈,然而他妈对他爸的事知之甚少,他爸在家里很少说工作方面的情况。 夜晚。 超频修行120分钟。 剩余积分76点。 东方润躺在床上喘气,修行很累人。 “所以我爸去干嘛了?人间蒸发?”他很苦恼,线索断了。 “也许苏氏集团骗你。”小寞说。 “有这个可能,但为什么骗我?”东方润说。 “不知道。”小寞说。 “归根结底,还是要我自己去查。”东方润说。 “别犯傻,苏氏集团你扳不动。”小寞说。 “嗯,我先升级。”东方润说。 7月5日。 东方润照常上学。 “昨天放学你们去哪了?”茅小来很八卦,挤在东方润身边刺探情报。 “我们是哪们?”东方润装傻。 “你和苏弗啊!”茅小来挑明了。 “没去哪,就在校门外走了走,主要是谈事。”东方润说。 “你没约她?这么好的机会,过了这村没这店了!”茅小来痛心疾首。 “约什么?我是学生,主业是学习,不对,是修行。”东方润一本正经。 “还跟我装起来了。”茅小来很不屑。 “不装,都是我肺腑之言。”东方润说。 “……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你配不上苏弗?所以不敢约?”茅小来压低了声音。 “你的这里,”东方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想太多了。” “苏弗确实很难约,有人说她拒绝过西门……三少爷。”茅小来自顾自说着,不说出来憋着难受。 “西门琅?”东方润一怔。 “是啊!”茅小来用力点头。 “昨天碰到他了,他跟苏弗打招呼。”东方润简要说了说。 “哦?说详细点。”茅小来兴致勃勃。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下午。 苏弗没来。 “是不是很失望?”茅小来调戏东方润。 东方润懒得搭理对方。 放学。 茅小来和东方润在校门外告别。 东方润步行回家,虽然他住得不近。走了二十多分钟,他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人在后面跟踪。他以为是错觉,不太在意。四十多分钟后,他回到了自家所在的老旧小区。 快速上楼,他打开家门,跑到窗边往下张望,没发现可疑之人。他想了想,又出门爬上屋顶,躲在围墙后观望下方。 四楼的屋顶,视野还是蛮开阔的。 他终于看到了熟人。 那人正往小区大门外走,背对着东方润,看不见脸,不过他的衣着、体形和走路姿势,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西门甫。 西门甫不住这里,他出现在此地的原因很可能是跟踪东方润来的。 东方润震惊,为什么跟踪他?谁指使的?想干什么?他感受到了威胁,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实在太危险! 修士出门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夜。 超频修行两小时,东方润升级为初学6级。他休息一会,又超频半小时。 剩余积分61点。 “很勤奋。”小寞说。 东方润握了握双拳,低声自语:“身不由己……” “什么?” 小寞疑惑,这话没头没脑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东方润沉声说。 “啊?”小寞一头雾水。 “任松……算是我杀的吗?”东方润问。 “你说呢?”小寞说。 “不算。”东方润说。 “那就不算。”小寞说。 “我想做个有原则的……修士。”东方润说。 “什么原则?”小寞说。 “不杀人。”东方润吐出三个字。 “不错的原则。”小寞说。 “嗯。” 东方润不多说,洗澡,睡觉。 …… 7月6日。 上学。 整个上午,东方润沉默寡言,他看了看,西门甫没来。 下午。 西门甫来了。 苏弗依然没来。 “你今天好像不高兴啊!”茅小来再次调戏东方润。 东方润神色如常,问:“你有原则吗?” “什……什么?”茅小来被问懵,这什么鬼问题?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吧! “做人原则。”东方润重复。 “我……我有啊!”茅小来回答。 “很好。”东方润说。 “啊?哪里好?哦,是很好。”茅小来语无伦次,他还有点懵。 东方润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西门甫那里看。他要若无其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 茅小来对着东方润看了又看,低声说:“你怪怪的……” 东方润低垂眼帘,沉默。 “失恋?不至于吧!”茅小来猜测。 “哈?”东方润哭笑不得,他又没恋爱,怎么失? “你没事吧?”茅小来说。 “没事。”东方润说。 两人闲聊。 放学。 东方润像往常一样,步行回家。走了十几分钟,他感觉西门甫又跟来了。 每天都跟?有何用意? 他不明白,于是改变路线,往郊区走。城市里人来人往,几乎找不到偏僻无人的地方,只能去郊区。 往哪个方向去? 想了想,往南,去南郊,走着去不现实,太远,他只好打车去。不过出租车只送一半的路,接近城市的边缘,就不往前开了。 下车。 东方润继续往郊区走。 他选择南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任松死在那,西门甫出于好奇,大概率跟过来。如果他去另外三个方向的郊区,西门甫嫌麻烦,说不定就不跟了。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猜测。 果不其然,西门甫跟来了,也是打车,半路下车,鬼鬼祟祟的尾随而行。 越往郊区走,行人越少。 东方润越走越快,哪里人少去哪里。 抵达郊区。 路边有警示牌,上面写着“前方危险、生人勿近”八个大字。 东方润视而不见,跨入郊区。 服务站还在很远的地方。 前面路边有一个废弃的三层小楼,东方润走了进去,登上三楼,确认这里空无一人,躲在破烂的窗边,等待着。 很快,西门甫跑来了。 他站在小楼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样子,对方似乎察觉到他了?他不肯定,不过他不怕的,论实力,他强于对方。 上次的剑法切磋,他认为自己没动真格,又轻敌,故而败北,不,他没输,不算数。 要是现在对方想打,他求之不得,奉陪到底。 14 跟踪 东方润掂量了一下,从三楼跳下去会不会摔死?以他的实力,应该不会摔死,但他不想试。 “西门甫。” 他现身在窗后,高声呼喊。 西门甫吓了一跳,一抬头,看见了东方润。 “哼!” 他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跟着我干什么?”东方润厉声质问。 “谁跟着你?这条路你能走老子不能走?莫名其妙!”西门甫大声否认。 “你别走。” 东方润丢下一句话,转身下楼。 “我怕你啊?” 西门甫自然不走,双手叉腰,抖着腿,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东方润下来,缓步走出小楼,说:“上次输给我,你是不是很不服气?” “放屁!老子会输给你?”西门甫怒了。 “当时那么多同学都看见了,你被我打趴下,还不是输?”东方润朗声说。 “输你玛比啊!老子没输!”西门甫耍无赖,硬着头皮强行辩解。 “哈哈哈!”东方润大笑。 西门甫脸色一变,怒说:“你敢嘲笑老子?傻比东西!你以为你赢了?你赢你马勒戈壁!”他开始疯狂骂人。 “哈哈哈哈!”东方润笑得更放肆,捧腹狂笑。 “滚你玛比!” 西门甫被笑得发慌,又怒不可遏,实在忍不住,不得不动手打人。 东方润早有准备,他就是在激怒对方。 运行《基础拳法》,连接游戏手柄,开始战斗! 东方润VS西门甫! Round 3! Ready?GO! 东方润满血30条命,怒气值2点。西门甫生命值100点。 “大傻比!” 西门甫没带武器,不过他相信自己赤手空拳也能毒打东方润。他冲过去,一拳击出。 啪! 东方润抬起右手掌,接住了对方的拳头。 “嗯?” 西门甫吃惊,对方为什么能接下他的全力一拳?他本人是初学4级,而对方顶多初学2级,这……违反世界公理了啊! “你还‘嗯’?你的拳软绵绵的,太弱。”东方润面不改色的点评起来,怒气值3点。 “……” 西门甫满脸涨红,气血上涌,几乎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语塞。 “再给你一次机会。”东方润笑了笑。 西门甫抽回拳,咽不下这口气,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过就算在梦里,他也不可能打不过东方润啊!世界改变了吗? 他不信,大吼:“老子打烂你的脸!”他使出所有力气,再次挥拳攻击。 啪! 东方润又一次接住西门甫的拳头,很轻松,甚至比上次更轻松。他大笑着说:“哈哈!你很弱哦!”怒气值4点。 西门甫脸都气歪了,他忽然想明白了,不是世界变了,是对手变了,东方润变强了!所以果然是东方润杀死了任松! 他曾经当众指着东方润的鼻子信誓旦旦的说对方是杀死任松的凶手,其实内心不确定的,以东方润的实力杀得了任松吗?理应杀不了,除非偷袭或有人帮忙。 但他现在确定了,杀死任松的就是东方润!东方润的实力已经超过任松了,甚至都超过他了! 这不是梦,是现实! …… 东方润的想法是,利用西门甫刷些怒气值,反正怒气值不发大招不清零。 他成功的刷了两点,还想刷的话,有难度,看西门甫那怂样,似乎被吓傻了。 啪! 抬起另一只手,他冷不防的抽了西门甫一记耳光,说:“想什么呢?”怒气值5点。 西门甫挨抽的那边脸颊很快肿起来,他捂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敢打我……老子……” 啪! 东方润反手再抽一记耳光,说:“你清醒一点。”怒气值6点。 西门甫两边脸都肿了,他快哭了,踉跄后退,大叫:“任松是你杀的对不对?任松是你杀的!你还想杀我?” 连击右键,东方润跑过去,连续按A键,使出组合拳,砰砰砰!三拳接连命中,将西门甫打倒在地。 怒气值9点。 “啊哟!” 西门甫哀嚎。 “话不能乱说。”东方润警告。 “我……我早通知三少爷了,他马上赶来,把你剁了喂狗!”西门甫胡言乱语,吓唬对方。 “三少爷?西门琅?” 东方润怔了怔,难道是西门琅指使西门甫跟踪他的?对哦,他差点忘记自己的目的了,是逼问西门甫为什么跟踪他啊! “怕了吧!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西门甫又嚣张起来,他狐假虎威很熟练。 “是你们三少爷叫你跟着我?”东方润质问。 “你他玛的傻比啊!老子说了没跟踪你!”西门甫嘴硬不认。 “啊嗒!” 东方润一脚踹中了西门甫的肚子。 西门甫整个人瞬间弓起,嘴角吐血,呼吸不畅,两个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怒气值10点,MAX! 东方润弯腰抓住西门甫的衣领,将对方拎了起来,要放大招吗?这大招一放,对方必死无疑,违背原则了啊! “说实话我就饶了你。”他实施语言威胁。 “我……我说!” 西门甫本就不是硬气的人,宁死不屈不存在的,低声说:“是……是奎哥,叫我跟踪你……”奎哥指的是任奎。 “任奎?”东方润说。 “是的。”西门甫喘着气,忍着痛。 “我不信。”东方润挑了挑眉,西门甫是西门家的人,怎么可能听任奎的? “真的!真是任奎!我骗你我不得好死!”西门甫发誓。 “有多真?”东方润说。 “啊?”西门甫一时没听懂。 “你不老实,那我只能动真格的了。”东方润微微一笑,默默发动大招。 考验操作的时候到了!按方向键,右键开始,顺时针半圈,再逆时针半圈,按A键。 成功! 十连杀拳! 咔咔咔咔咔咔…… 东方润无情暴打西门甫,一拳一拳又一拳,眨眼间疯狂攻击。不过他只使出了一半的力量,最终西门甫死不死,交给老天爷决定,听天由命。 西门甫犹如狂风骤雨中的落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他的命运,已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咔! 最后一拳,上勾拳,东方润从下往上挥击,将西门甫打至半空。 西门甫不由自主的在空中翻了个身,砰!面朝下,摔下地,不再动弹。 15 心软的人 天色渐暗,有乌云,好像要下雨。 东方润浑身舒爽,很惬意。 西门甫剩下生命值6点,没死。 “别装死。”东方润低喝。 西门甫没动静。 东方润看了看周围,没发现奇怪的虫子。这里离野外太远,怪兽很少。这次没有怪兽碰巧出来帮着杀人灭口,怎么办? “不要选择性失忆。”小寞突然发话。 “我不会忘记我的原则。”东方润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再不回去天黑了。”小寞提醒。 “嗯。”东方润说。 天空闪了闪,随即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蓦地,有人说话:“很漂亮的拳法。”语声来自于脑后上方。 “谁?”东方润霍然转头。 三楼的楼顶,站着一个人,正好,闪电一闪,照亮了此人。她是个女子,黑色长发扎在脑后、垂于背部,穿着白色短袖衬衣和黑色贴身长裤,身段婀娜,曲线动人。 可惜的是,她戴着深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是什么人?”东方润沉声发问。 唰! 那女子纵身跳下楼,轻盈落地,淡然说:“路人。” 东方润震惊,这么轻易就跳下来了?不怕摔死?他仔细瞧了瞧对方的眉眼,嗯,蛮好看的,不过不认识,应该不是熟人。 从声音和露出的容貌判断,那女子很年轻,不超过20岁,她回身走进了小楼一楼。 “你……你住这里?”东方润忍不住问。 “我在此过夜。”那女子回答,她的身形慢慢消失在门后的阴影里。 东方润舔了舔嘴唇,又回头看了看西门甫,犹豫不决,他不想在这里过夜,必须尽快回去,那么,只能丢下西门甫了。 他没有义务帮西门甫的,于是他走了,小跑着离去。 轰轰! 下雨了。 东方润飞奔,越跑越快,他要回家。 西门甫晕倒在雨中。 那女子又出来了,她站在门旁,望着东方润越变越小的背影,沉默不语,直至东方润消失不见,她才走出去,冒着雨,把西门甫拖回一楼客厅。 没有电。 黑漆漆的。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查看西门甫,然后又摸出一个手环,照射西门甫。 “可以吃。”她得出结论。 哗啦啦! 雨下得更大。 西门甫做了个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拼命的跑,后面有一只吃人的怪兽紧追不舍。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里,他只知道,不跑就被吃。 “啊啊啊——” 他叫得很疯狂,跑得更疯狂。他不顾一切的跑,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啪叽! 摔倒了,他被人绊倒了。有人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伸腿绊他。 他一头栽倒,爬不起来。 “谁在害我?”他声嘶力竭的怒吼,抬头四顾。 然而,周围是一片黑,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能听到。 “哈哈哈哈!”有人发笑,笑声很熟悉,也很刺耳。 东方润!是东方润在笑!他顿时分辨了出来,东方润的笑声,他做鬼也忘不了。 原来是东方润害他!他是被东方润害死的!他死不瞑目啊! 黑暗中的怪兽追过来,将他撕碎、吞噬…… 西门甫死亡。 …… 跑回城里,东方润打车回家。 洗澡,换衣,超频修行一小时。 积分剩余55点。 他太累,不打游戏了,睡觉喽! 7月7日。 上午,东方润在教室里发呆,他很忧郁,问小寞:“我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啊?”小寞吃惊。 “放过西门甫,后患无穷。”东方润说实话。 “西门甫没来。”小寞说。 “躲起来疗伤吧!”东方润猜测。 “有什么后患?”小寞说。 “西门甫会透露我的真正实力。”东方润说。 “你的真正实力,用仪器扫一下就出来了,还用得着西门甫透露?”小寞说。 “关键是没人扫我。”东方润说。 “所以你要低调。”小寞说。 “我说了,身不由己。我不找别人,别人来找我。任松和西门甫都是这样,我没惹他们,他们偏要惹我,我无处可躲。”东方润很无奈。 “做好你自己。”小寞说。 东方润不说了,想别的事。 关于跟踪,既然西门甫说是任奎指派的,那东方润能不能光明正大的跑去一班质问任奎呢?如此一来,任奎的名声一落千丈,连带着西门家的名声也有不小的损失…… 不过任奎可以不承认,西门甫伤愈归来也可以不认,然后,这件事就变成了东方润的一面之词,很难取信于人。 没证据,还是不折腾了。 下午。 久违的苏弗来了。 “笑一个,笑一个。”茅小来一如既往的调戏东方润。 “别闹。”东方润说。 放学。 苏弗和几个女同学说说笑笑的走出教室。 东方润想找苏弗继续探讨他爸失踪的情况,见状,也就作罢。他和茅小来在校门外告别,独行回去。 今天不会有人跟踪了吧? 他身心很放松,边走边看风景。 一辆黑色豪车开了过来,在路边缓慢前行,与东方润的步行速度保持一致,接着,后门车窗落下,一个人从窗内伸出手臂,正是任奎,他开启手腕上的手环扫描东方润。 东方润察觉出异常,一转头,看见了任奎的举动,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停下断喝:“你干什么?” 豪车也停下。 车的后座还有另一人,西门琅,他侧着身,冷冽的眼神直视东方润,一言不发。 任奎扫描出东方润的实力,大笑:“你装,再装啊!哈哈哈!”他收回手臂,把手环显示的结果给西门琅过目。 西门琅扫了两眼,点了点头,靠回椅背,不再看东方润。 “你杀了任松和西门甫,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任奎咬牙切齿的说。 东方润面无表情,懒得说话,争辩毫无意义,对方不会听。 “洗干净脖子等宰吧!”任奎阴森森的说。 车窗升起,豪车开走。 东方润冷眼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豪车,沉默不语。 叮铃铃! 自行车铃声在身后响起。 东方润回头,发现是苏弗。 苏弗和几个女同学一起骑车过来,她停下车,那几个女同学只好也停车。 “怎么了?”她问。 “没事。”东方润说。 苏弗见东方润脸色不太好,心知有事,难道是西门琅挑衅东方润?因为她? 16 升级太快 西门琅的车很显眼,不难认。 那几个女同学也看到了西门家三少爷的专车,很好奇东方润和西门琅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们跟东方润不熟,不方便问,遂七嘴八舌的问苏弗。 苏弗不答,叫几个女同学先走,她等等再过去。 带着满腹的疑问,那几个女同学骑车离开。 “西门琅找你干嘛?”苏弗说。 “没什么,其实是任奎,他用手环扫我。”东方润如实相告。 “扫你?扫描?”苏弗皱眉。 “嗯。”东方润说。 任奎用的手环不是普通的手环,是中端级别法器,能扫描出修士的真正实力,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功能。这种手环最便宜的也要几百万,一般人买不起。 功法技能法器有等级之分,由低到高为入门、普通、精品、稀有、史诗、传说、神话,每一个大的级别内还分有SABC等小级别。 入门和普通的,属于低端级别;精品和稀有的,属于中端级别;史诗和传说的,属于高端级别;神话的,则属于神级。 手环毫无疑问是西门琅的,借给任奎使用而已。 “哼!”苏弗生气。 不经过同意就扫描别人的行为,很不礼貌,类似于偷拍。 “小事小事。”东方润说。 “为什么扫你?”苏弗疑惑。 “看我不顺眼呗!”东方润耸肩。 “为什么看你不顺眼?”苏弗冷静发问,她很担心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西门琅若真是因为她而为难东方润,她不会袖手旁观。 “就是……连锁反应……整件事,从任松开始,说来话长。”东方润沉吟。 “任松?”苏弗说。 “他找我收保护费,我不给,然后他考核时挑了我想教训我,但是没成功,然后就……死了,然后任奎跑来恐吓我,西门甫又跟踪我……”东方润长话短说。 “跟踪你?”苏弗吃惊,这太夸张了吧?都是同班同学,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多大仇? “千真万确!然后西门甫……没来……然后任奎来扫我。”东方润说。 “西门甫为什么没来?”苏弗注意到对方语焉不详,很奇怪。。 “他……我不知道。”东方润说。 苏弗觉得此事不复杂,可对方好像有所隐瞒,当然,最重要的是,与她无关,西门琅找东方润麻烦不是因为她啊!她毫无责任,能够袖手旁观了。 “要不你……告诉老师?”她提议。 “没用,老师又不能24小时贴身保护我。”东方润说。 “贴身保护?西门琅要打你?”苏弗又是吃惊。 “不然呢?请我吃饭吗?”东方润摊手。 苏弗叹气,说:“你打不过西门琅。”她想起一事,接着说:“任奎不是要月底考核挑战你吗?” “是的,西门琅不会亲自动手打我,而是派人来。”东方润说。 “那你……保重。”苏弗说。 “嗯,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去吧!”东方润说。 “……” 苏弗欲言又止,她想不出能说什么,挥手告别:“再见。”她骑车走了。 东方润目送对方。 …… 夜晚。 超频修行2小时,东方润躺下休息。 剩余积分43点。 “积分不对,打败西门甫的奖励呢?”他说。 “系统繁忙,请稍后。”小寞模仿着机械音。 “稍后一天了!”东方润沉声说。 “亲,这边建议你安心等待呢!”小寞很亲切的说。 “我要投诉!”东方润也是有脾气的。 “好的,投诉是你的权利,不过没有客服电话的。”小寞说。 “霸王条款!”东方润冷喝。 “你要是不满意可以退货。”小寞说。 “……做人何必那么认真呢?”东方润说。 “然而我不是人。”小寞说。 “……说得我都想哭了。”东方润感情很充沛。 “说正经的,你不觉得打赢的奖励太多了吗?”小寞说。 “100分还多?我只拿来超频,几天就没了。”东方润说。 “你不还有四十多分吗?”小寞说。 “什么意思?等我用完才给奖励?”东方润说。 “不是。”小寞说。 东方润不废话了,继续超频,半小时后,升级为初学7级,积分剩余40点。 过了三秒,积分变为140点。 “积分来了。”小寞说。 “不催不来是吧?”东方润说。 “主要是太忙。”小寞说。 “呵呵!”东方润笑了笑。 “你升级太快了,与你的天赋不符,注意一下。”小寞说。 6月29日,东方润穿越,当时的实力为初学1级,今天7月7日,前后总共过了9天,连升6小级,这升级速度,标准的天才! “也不能不升啊!”东方润有苦衷。 “只是要你注意一下。”小寞说。 “没人扫我就没事。”东方润说。 “现在有人扫了。”小寞说。 “……烦人。” 东方润无可奈何,他沉默一会,说:“任奎会不会半夜跑来杀我?” “不能说不会,只能说可能性不大。”小寞说。 “应该不会,他要杀我,挑郊区或野外比较好,就像我……打败任松和西门甫……”东方润低声自语。 他在郊区先后将任松和西门甫打得半死,神不知、鬼不觉,没被人发现…… 不,有人发现了,那个神秘的白衣黑裤口罩女…… 算了,烦恼事丢一边,打游戏换换脑子。 7月8日。 东方润心事重重的上学。 西门甫还是没来,传言失踪了。 “失踪?” 东方润暗地里吃了一惊。 那天傍晚他走之后在郊区的三层小楼外发生了什么?那个口罩女把西门甫……分尸了?不能吧!无冤无仇的……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那女的和西门甫有仇呢?即便确实无冤无仇,也能杀人夺宝啊! 话说回来,西门甫有宝吗?无从得知。 “说是去了郊区,人没回来。”茅小来消息很灵通。 “你又是听谁说的?”东方润说。 “听同学说啊!西门家已经派人去郊区找西门甫了。”茅小来说。 “哦。”东方润说。 “先是任松,后是西门甫,这……”茅小来顿住,打量着身旁的东方润,仿佛第一天认识对方。 “你在看我?”东方润一怔。 17 重在参与 茅小来忍不住小声说:“我要是任奎我都要怀疑你了。” “怀疑我什么?”东方润明知故问。 “怀疑任松之死和西门甫失踪都与你有关。”茅小来实话实说。 “我是清白的。”东方润正色说。 “对,我也这么认为,以你的实力,威胁不了任松和西门甫。”茅小来说。 “……” 东方润一时说不出话,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对方实情,想来想去,决定不告诉。毕竟,他和茅小来虽是同桌,但彼此认识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月,谈不上多信任。 下午。 苏弗没来。 茅小来想着西门甫的事,忘记调戏东方润了。 东方润从苏弗的举动中得到了启发,他没必要每天来学院啊!他也能一天来一天不来,比如,明天不来。 问题是,去哪? 去郊区吧!看看有没有怪兽什么的,打死了拖回来卖钱,他想买法器,没钱不行,要自己挣。 但,他在目前的情况下前往郊区,等于是明摆着告诉任奎——快来杀我吧! 他不是任奎的对手,郊区碰见任奎,他只有一条活路——跑! 能否跑得掉另说。 所以,最好偷偷的去,避开任奎,不让对方发现…… 然而很难。 夜晚。 超频修行两小时,剩余积分128点。 “我要去郊区。”东方润说。 “劝你慎重。”小寞说。 “我有分寸。”东方润说。 “那和我说干嘛?”小寞说。 “不然和谁说?”东方润反问。 “可怜,你该找女朋友了。”小寞说。 东方润情不自禁的想起苏弗,他扪心自问,是不是贪恋对方的美色?嗯,也不能说错,始于颜值,终于……身份地位?不对不对,还没有开始啊! “你在想谁?”小寞问。 “苏弗。”东方润很老实。 “别想了,想了也白想。你看看你们班有没有别的不错的女生,追一追。”小寞说。 “我很传统的。”东方润正经起来。 “所以呢?等女的追你?”小寞说。 “我自身难保,不能连累别人。”东方润说。 “……也对。”小寞说。 “先找到我爸再说。”东方润确定目标。 “顺便找个女朋友,不冲突。”小寞说。 “……” 东方润无言以对,又想起了苏弗,不知对方有没有男友,似乎没有,还不知对方谈没谈过男友,似乎也没有……嗯,有没有都跟他没关系啊! “你又在想谁?”小寞问。 “苏弗。”东方润特别老实。 “你就认准她了是吧?”小寞叹息。 “班里别的女生我都不熟,就跟苏弗熟一些,虽然也不是很熟。”东方润解释。 “我觉得吧,苏弗有男朋友了,她不来学院的时候就是去陪男朋友了。”小寞合理推测。 “……改天我问一问。”东方润说。 “没必要,足球比赛进行到下半场了,还不得分,该换人了。”小寞说。 “不,才开球。”东方润说。 “这场比赛你和对方的实力不是一个档次,必输无疑。”小寞说。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重在参与。”东方润说。 “……救不了你。”小寞放弃劝说。 …… 7月9日。 阴天,天气预报说有小雨。 东方润依然决定去郊区,又不是大雨,不要紧。他骑车出门,上次,车锁被任松劈开了,他换了新锁,车就不换了,接着骑,骑坏为止。 骑着自行车,他在市里绕圈圈,穿街过巷,左绕右绕前绕后绕,直至确认无人跟踪,他才正式往南骑行。 再次选择南郊,只为了查看那个三层小楼。 抵达目的地,下车。 他从一楼跑到三楼,又从三楼跑到一楼,没发现人影。不过,他发现一楼客厅的地面有血迹,还有焚烧的痕迹,好像是烧衣服,角落里遗留着烧过的衣服碎片,估计是被风吹过去的。 是西门甫的衣服吗?他辨认不出来。 查不出什么了,走人,往南。 抵达苏氏服务站。 他又跑进去点果汁喝。上次买的匕首也带来了,仍是绑在右大腿外侧,用五分裤掩盖。 喝完,出门,这次车没丢。 他推着车走到路边,四周张望,接下来往哪走?野外是不去的,任松死的地方也不去,会爆炸的虫子太危险,那只能去另一边了。 这时,一辆红色敞篷跑车从北边,也就是丘山市的方向,呼啸而来。驾驶者是女的,戴墨镜,赫然是……苏弗? 东方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生何处不相逢!还有这么巧的事?他来郊区,苏弗正好也来?太默契了吧!简直是缘分啊! 不过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很严重,就是,苏弗年满18岁了吗?没有吧!无证驾驶?难道这个世界考驾照的最低年龄是16岁?东方润不太清楚,他没驾照。 第二个问题更严重,就是,副驾驶坐了个男的!而且是年轻男子! 难道,小寞一语成谶? 东方润愣在那里。 红色跑车减速,停在东方润面前。 “东方润?”苏弗摘下墨镜,转头喊了一声。 “你好。”东方润回过神,微笑着打招呼。 坐在副驾驶的男子约莫20岁左右,头发不长不短,穿着浅色的短袖格子衬衫和米色短裤,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衣领敞开,露出一小块结实的胸膛。 他也戴着墨镜,顺手摘下,抬头瞧了瞧东方润,再转头问苏弗:“这位是……” “同班同学。”苏弗说。 “哦。” 衬衫男索性下车,他个头高挑,身形矫健,用墨镜的镜腿挠了挠眉头,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轻松的笑容,大咧咧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朱飙,飙车的飙。” 东方润也自我介绍。 苏弗也下车,随手将车钥匙丢给朱飙,说:“飙子,你去停车。” “没问题。” 朱飙接过车钥匙,小跑着从车头绕过,跳进驾驶位,开车去往服务站侧面的停车场。 “好熟练啊!”东方润找小寞说话。 “什么好熟练?”小寞听不懂。 “接车钥匙的动作。”东方润很不解,“他怎么那么熟练呢?” “好酸啊!”小寞说。 “什么好酸?”东方润似乎不懂。 “你刚才喝的果汁好酸,怎么那么酸呢?”小寞说。 18 计划泡汤 等车开走,苏弗才从路中间走到东方润的身前,说:“你不上课?” 东方润停止和小寞的脑内对话,说:“出来见见世面。” “你一个人?”苏弗扫了一眼对方的自行车。 “嗯。”东方润说。 “看来你对野外缺乏认识。”苏弗说。 “我不去野外,就在附近转转。”东方润说。 “附近有怪兽的。”苏弗说。 “我会小心。”东方润说。 苏弗瞧着对方,目不转睛,缓声说:“你的实力……低了点,其实不适合来这里,还是回去上课吧!” 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她说出了实话,希望对方不要犯傻。 “我……” 东方润感受到了对方的关怀,心中一暖,但他不会回去,沉吟着说:“我来寻找父亲的线索。” 这个理由很充分,也不算现编,他来此的主要目的是打怪兽赚钱,顺便找他爸。 “你爸失踪前告诉你他去哪了吗?”苏弗问。 “没有。”东方润说。 “那你为什么往这跑?你可知道,任松死在附近。”苏弗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任松?”东方润与之对视。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神秘的戴口罩的女子,忍不住拿来和眼前的苏弗比一比,两者的眉眼,还是有区别的…… 为了准确对比,他抬起手,在不触碰苏弗的前提下,挡住对方眼睛之下的脸,然后仔细观察。 “你……你干什么?”苏弗怔住,看不明白对方举动的用意。 迅速比较出结果,东方润放下手,说:“没什么。”在他看来,单论“眉眼”,似乎口罩女好看一点,比较妩媚,而苏弗则比较清澈。 “你好奇怪。”苏弗满脸疑惑。 “任松死在哪?”东方润转移话题。 “听说是附近,具体在哪我不知道。”苏弗说。 “怎么死的?”东方润追问。 “我不关心这个。”苏弗说。 “哦。” 东方润点头,他转头望了望停车场,趁机发问:“帮你停车的那个人是……” “朋友。”苏弗说。 东方润不好意思再问,说:“很……蛮帅的。” “你这么说飙子很开心。”苏弗一笑。 “是吗?”东方润跨上自行车,准备走了。 “你去哪?”苏弗问。 “随便转转。”东方润说。 “很危险的,我说了,任松都死了!”苏弗劝告。 东方润挠了挠头,说:“那你来干嘛?” “我跟人组队野外打猎。”苏弗说。 “你们两个?”东方润说。 “四个人,还有两人没来,我和飙子先来这里等着。”苏弗说。 东方润想跟着去混混,不过没说,苏弗多半不愿意,即使苏弗愿意,她的三个队友估计也不愿意。 “那你去等吧。”他说。 “真的你回去吧!这里不好玩!等你实力变强了再来。”苏弗郑重其事。 东方润很清楚对方是一片好心,他不好拒绝,只能敷衍了事,说:“好的好的,听你的,我回去了。”他假装答应,骑着车往市里的方向前行。 “等等!”苏弗喊住了对方,追了过去。 东方润才骑出去几米,闻言停下,单脚撑地,转头说:“还有什么事?” “这一路不安全,我送你回去。”苏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哈?”东方润一愣,随即婉拒,“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不能耽误你打猎。” “我开车送你,快去快回,不耽误事。”苏弗说,她的心里话是,耽误了又怎样?等她一下会死?大不了不去了! “真不用!” 东方润吃惊,他还打算兜个大圈子绕过服务站然后逛郊区呢! “听我的,你在这待着,不要走动。”苏弗打定了主意就要这么做,她的出发点是保护东方润的小命,因此理直气壮。 “……” 东方润无语,他发现苏弗的性格好像很霸道。 …… 苏弗去找朱飙拿了车钥匙,嘱咐对方在服务站等待,接着去停车场将自己的红色跑车开了出来。 “上车。”她说。 东方润犹豫着,他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要听一个女人的话?再说了,他有车啊!自行车不算车吗?低碳环保,还不费油,只是速度慢点罢了。 “快点!”苏弗催促。 “我……”东方润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车,又看了看苏弗的跑车,面有难色,他的车没地方放。 “你的自行车?扔了扔了。”苏弗很干脆。 “我不扔。”东方润说。 “你多少钱买的?”苏弗问。 “……这不是钱的事。”东方润说。 “你很墨迹!”苏弗动怒,眼神变得锐利。 “这点钱你不在乎,可我在乎。”东方润解释。 苏弗顿了顿,皱着眉想了想,有了办法,说:“你把车丢在这,我……我叫飙子骑回去,明天我再骑去学院还给你。” “啊?” 东方润震惊,还能这样?原来苏弗是一个脑子很灵活的人! 苏弗拨通手机,把朱飙喊了出来,对后者说:“我同学的自行车,交给你保管,你找个地方停好,我们打猎回来你就骑车回去。” “好啊!” 朱飙毫不犹豫的答应,高高兴兴的推走了东方润的车。 自行车不用停在停车场,随便找个空地就能停。 东方润无法拒绝,傻站在那里。他忍不住猜了猜,朱飙不像是苏弗的男朋友啊!更像是……手下? “上车吧!”苏弗不耐烦。 东方润摸了摸脸,又摸了摸下巴,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这次的郊区闲逛计划,彻底泡汤。 苏弗戴好墨镜,开车回市里。 东方润暗忖,阴天戴什么墨镜? 跑车一路疾驰。 “你有驾照吗?”东方润憋了好半晌,实在憋不住,问了。 “没有。”苏弗不隐瞒。 东方润差点跳车,这无证驾驶不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吗?他不想英年早逝啊! “你怕?”苏弗问。 “开慢点开慢点。”东方润说。 苏弗反而开得更快了,同时嘴角露出笑意。 东方润无话可说。 “骗你的,其实我有驾照。”苏弗说。 “你有?你满18岁?”东方润转头看着对方。 “反正我有,信不信随你。”苏弗不多解释。 东方润姑且相信。 19 为什么修行 离开郊区,抵达市里。 “靠边停车吧,我自己回去,不麻烦你了。”东方润说。 “你家在哪?”苏弗坚持要送对方回家。 东方润只好说出地址。 苏弗一直开车送东方润到小区门外,才停下。 “谢谢。”东方润下车。 “明天见。”苏弗开车走了。 东方润叹了口气,想好的去郊区打怪兽赚钱,结果白跑一趟,真是诸事不顺啊!回去打游戏吧!他意兴阑珊的回家。 小区大门外的路边,有个人蹲在那里,眼神躲躲闪闪,像是在……监视?不错,他的确是来监视的,监视东方润。 他是丘山修行学院初等班三班的男学生,名叫任小山,十八、九岁,初学10级,任家的子弟。 今天,东方润没去上学。 暗中关注着东方润的任奎得知此消息后,告诉了西门琅。西门琅非常重视,很快作出指示。任奎听令行事,派出任小山去东方润所在的小区查探。 西门甫跟踪过东方润,知道对方的家在哪,也早已将这个重要情报反馈给了任奎和西门琅。 任小山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明察暗访,最后发现,东方润不在家! 东方润家里的窗户大开,窗帘又拉开了,有心人不难看出家里没有人。 西门琅接到任小山的报告,暗中吃惊,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遂命令任小山在小区门口蹲守。 任小山蹲了一上午,百无聊赖之际,却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苏弗开车送东方润回来了! 他认识苏弗,很清楚对方是苏家之主的女儿,可是,东方润为什么在车里呢?东方润和苏弗有什么关系?此事非同小可,他立刻打电话通知西门琅。 西门琅当场傻眼,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捏扁,好的不灵坏的灵,先前的预感很不幸的成为了事实!莫非,今天东方润旷课是为了和苏弗……约会?苏弗已经和东方润展开了……热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苏弗怎么可能看上那个傻比?又不是世界末日所有男人都死光了只剩那个傻比!不对,即便世界末日所有男人都死光了只剩那个傻比,苏弗也不可能看上那个傻比! 西门琅绝对不接受这样的事实!等会,很显然这不是事实!苏弗和那个傻比只是碰巧遇到而已吧?然后苏弗善心大发送傻比回家! 是的,就是这样。 西门琅强行冷静下来,吩咐任小山继续蹲守,有了新情况再向他报告。挂掉电话,他立即命人打探苏弗的行踪,之后,他坐立不安,心情烦躁,直到他得知苏弗去野外打猎了,才重新冷静。 哼哼!果然是偶遇!不过也有可能是东方润故意制造的“偶遇”,那个傻比不知从哪收到消息说苏弗要去野外打猎,然后跑去野外等着…… 奸诈之徒! 西门琅痛骂傻比,快气疯了。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他必须行动起来,全力以赴追求苏弗,否则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 下午。 东方润超频修行两小时,夜晚,再超频修行一个半小时,其中包含了每天赠送的半小时超频时间。 剩余积分110点。 7月10日。 东方润老老实实上学。 “昨天你怎么没来?”茅小来劈头就问。 “出去转了转。”东方润说。 “别学苏弗。”茅小来说。 “嗯?”东方润挠头,他学苏弗?好像是的。 “苏弗有资本,她是苏家的女儿,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而我们,没资本的。”茅小来说。 “哦。”东方润说。 “我不是说教,只是有感而发。”茅小来说。 “你说得对。”东方润说。 “是吧?我说的没错。”茅小来得意起来。 “你为什么修行?”东方润突然问。 “我?” 茅小来一怔,想了一会,说:“我一开始以为当修士很威风、很帅,也很赚钱,而且……”他顿住。 “而且什么?”东方润好奇。 “没什么。”茅小来说。 他的真心话是,以前被人欺负过,想变强了欺负回去,哪知道当了修士还是被欺负,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除非当世最强,不然总会被欺负。 东方润从不勉强对方说不想说的话,笑了笑,不追问,说:“修士确实很赚钱,不过也很危险。” “是啊!早知不当修士了,还不如读大学。”茅小来深有感触,他后悔啊! “你现在去考大学来得及的。”东方润说。 “要复读一年。”茅小来苦着脸。 “这有什么?复读的人多了去了。”东方润说。 “学费都交了,也不退啊!”茅小来叹气。 修行学院每个学年从2月开始,到12月结束,中间没有寒暑假,虽然是随到随学,但学费是交到年底的,中途退学可以,学费不退。 “你自己考虑。”东方润说。 “我骑虎难下啊!怎么跟我爸妈说呢?当初是我坚持要来当修士的,然后现在我又说不想当了,这……好儿戏的感觉,会被人笑的。”茅小来低声说。 “没有人会当面笑你。”东方润笑着说。 “背后笑我嘛!”茅小来说。 “那就不要管了,也管不了。”东方润说。 “我再想想。”茅小来说。 “慢慢想,不急。现在是7月,就算你要复读也是9月开学,时间有的是。”东方润说。 “嗯。”茅小来点头。 东方润由此想到了自己,他参加过高考了,成绩也下来了,正等待着录取通知,但他基本放弃大学了,要当修士。 “你呢?为什么修行?”茅小来问。 “找我爸。”东方润说。 “应该的。”茅小来说。 上午理论课。 蔡鳄走上讲台,他是二班的负责老师,相当于班主任,既能教理论,又能教实践。当然,他授课的班级,不止二班一个班。 “同学们,给你介绍一个新的老师。”他朗声宣布,伸出手臂,挥向教室大门的方向。 哒哒哒! 一位女子走了进来,步伐轻快,鞋底敲击地面,发出脆脆的响声。她很从容,不慌不忙,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缓步走到讲台后面。 蔡鳄很自觉的让出位置,退至一旁。 20 新老师 东方润两眼发直,这新老师他见过啊!不就是那个口罩女吗? 新来的女老师长发束于脑后,戴着黑色口罩,穿着的衣服和那天在三层小楼时一模一样,白色短袖衬衣和黑色贴身长裤。 她扫视着讲台下方的同学,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东方润一眼,说:“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我叫花逐月。”她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欢迎!” 蔡鳄带头鼓掌。 同学们纷纷鼓掌。 东方润鼓得很僵硬,觉得很蹊跷。那天他在郊区的三层小楼遇到此女,怎么看对方也不像老师啊!倒像是杀手…… 不能这么说,不能随意诋毁人! 他努力消除着内心的偏见。 “这新老师蛮漂亮的。”茅小来小声说。 “戴着口罩你也看得出来?”东方润失笑,他的声音也很低。 “我指的是看得见的部分。”茅小来回答。 “哦。”关于这一点,东方润不否认。 蔡鳄交待了两句,走了。 同学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安静。” 花逐月伸出双手,示意众人闭嘴。 众同学不再说话。 “我们先熟悉熟悉,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提,举手,我来喊人。”花逐月说。 很多同学举手。 茅小来也急忙举了。 东方润没有举手。 “你。”花逐月随便指了一个学生,“你先自我介绍,再提问。” 那个男学生很兴奋的起立,说出自己名字后,问:“老师你能不能摘下口罩?” 众人都很期待,想看看新老师的庐山真面目。 “不能。”花逐月拒绝。 “为什么?”那个学生很失望。 “我不愿意。”花逐月淡然说,“坐下吧。” 那个学生只好坐下。 听见了老师的回答,一些举手的学生默默收回了手,他们的问题已经被问过了,不用再问。 “你这样怎么讲课啊?听不清你说的话啊!”另一个男学生很不满,坐在那里大声指责。 “谁在说话?”花逐月看向表达不满的学生的方向。 “我。”那个学生站了起来。 花逐月很冷静的说:“你不是听见我说话了吗?如果你听不见,说明你耳朵有问题,建议你去医院检查。” 她又补充:“还有,没我的允许你就擅自提问,说明你不懂规矩,而且不尊重人。” 学院禁止体罚学生,所以她也不能把那个学生怎么样,只能口头教训。 那个学生很不服气的坐下。 “你。”花逐月继续选人提问。 茅小来被选中,很高兴的站起来说:“我……我叫茅小来。老师老师,你多大啊?” “涉及个人隐私的,比如年龄,一概不答。”花逐月说。 茅小来早有心理准备,连忙再问:“你是哪里人?本市的?这不是个人隐私吧!” “我是北方人。”花逐月说。 丘山市属于南方,即是说,她不是本市人。 “你一个人来这里?”茅小来又问。 “是的。”花逐月说。 “你的父母不担心你吗?你在这人生地不熟,你住哪啊?”茅小来越说越起劲。 “你的问题太多了,坐下。”花逐月说。 茅小来吃瘪,依言坐下。 花逐月不经意的扫了东方润一眼,接着选人提问。 东方润暗忖,新老师能认出他吗?按理说,他能认出她,她也应该能认出他……然而两个人却很有默契的当作互相不认识。 所以西门甫究竟是什么下场? 他不敢想。 由于新老师有很多问题不回答,同学们的提问热情逐渐消散。 没什么问的了,上课。 …… 下午。 苏弗来了,将自行车钥匙还给东方润,说:“你的车很难骑。” “辛苦你了。”东方润接过车钥匙。 实践课。 授课的还是花逐月。 苏弗不认识对方,问了同学才知道是新老师。她也奇怪,老师为什么戴口罩?不过她不问。 第二堂课。 东方润和茅小来切磋剑法。 花逐月尽职尽责,来回巡视,看到有学生动作不标准的会出声提醒。而别的老师,好比蔡鳄,几乎不管事,不是冥想就是玩手机。 “看剑!” 茅小来想在新老师面前表现自己,不由得认真起来,手握木剑狂挥乱舞。 “嚯!” 东方润举着木剑格挡。 两人打得兴起。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花逐月路过,看了两眼,沉声说。 “比剑!” 茅小来停手,一脸严肃。 “我看是杂耍。”花逐月毫不留情的批评。 “啊?”茅小来大感尴尬。 “我来指点指点你。”花逐月亲自下场。 有热闹看啊!众学生立刻围了过去。 “看什么看?都去修炼,不想修炼的就走。”花逐月冷声说。 众学生一哄而散,继续切磋,不过大多在装模作样,注意力还集中在新老师那里。 花逐月对着东方润伸出手,说:“你的木剑借给我用用。” “……好。” 东方润反转木剑,握着剑刃,剑柄向着老师,将木剑交出去。 花逐月顺手接过木剑,挥了挥,对茅小来说:“来,试着攻击我。” 茅小来抖擞精神,挥剑攻击。 啪嗒! 花逐月只出了一剑,就把茅小来的剑击落了,说:“你的剑法不行。” “……” 茅小来很不好意思,说不出话。 “轮到你了。”花逐月看向东方润。 东方润也看向老师,两人对视了三秒,仿佛在交换眼神。 “我就算了吧!”东方润选择逃避。 “来!捡起地面的剑。”花逐月低喝。 东方润避无可避,只能走过去弯腰捡起茅小来掉落的木剑,说:“这样不好吧!” “攻击我。”花逐月一字一字的说。 也罢,随便打一打!东方润没有连接游戏手柄,单纯的用《基础剑法》攻击。 嗒嗒嗒! 花逐月挡住了东方润的三剑攻势,说:“不错。” “过奖。” 东方润说。 “比我好?”茅小来刷存在感。 “比你好。”花逐月实话实说。 “不用打了吧!”东方润见好就收。 “嗯,你多教教他。”花逐月嘱咐东方润教导茅小来。 “切磋,切磋。”东方润纠正老师的说法,不是教,是切磋。 花逐月将手里的木剑丢给茅小来,走了。 21 肤浅的人 切磋的意思是,只比剑法,不比实力。 东方润的《基础剑法》熟练度为100%,而茅小来的《基础剑法》熟练度不超过30%,前者的剑法显然比后者好。 刚才花逐月击落茅小来的剑,也是只用剑法,没有动用自身实力。 “老师……” 有人呼喊,是苏弗。 “嗯?” 花逐月走了过去,打量了几眼苏弗,说:“上午好像没见到你。” “我上午没来。”苏弗说。 “哦。”花逐月不在意,“叫我有什么事?” 苏弗没什么事,随便叫的,不叫不快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呼叫对方,就是一冲动,叫了。 “怎么称呼你啊?”她找了话题。 花逐月报出自己名字。 苏弗也报出自己名字,灵机一动,说:“想让老师指点指点我。” “你先练着,我看看。”花逐月说。 苏弗和另一个女同学切磋起来。 看了一会,花逐月说:“很好,不错,没什么可指点的,你们继续,别偷懒。”她缓步离去。 苏弗不自觉的停手,皱着眉瞧着老师背影,心里不太舒服。 “老师好敷衍啊!” 作为切磋对象的女同学很小声的说,确保只有自己和苏弗听见。 “重男轻女!” 苏弗低声发怒,擅自给新老师贴了标签。 “不至于吧?”女同学吓了一跳,这话说的太重了!帽子不能随便扣啊! 苏弗意识到自己失言,不过不会承认,只当做没说过,说:“别管她了,我们再来。” 她和女同学又开始切磋。 放学。 东方润去车棚取车,骑车出了校门,偶遇苏弗。 “你怎么回去?”他停车,单脚撑地,发问。 “打车。”苏弗说。 “你们家不派车来接你吗?”东方润奇怪。 “太招摇了,我不习惯。”苏弗说。 “哦?” 东方润吃惊,他没想到苏弗不让车来接是这样的理由,但,苏弗是如此羞涩的人吗?他不觉得苏弗是害羞内向的性格,昨天强行送他回家的时候苏弗那叫一个开朗活泼啊! 再说了,偶尔专车接送一次也没什么吧!招摇就招摇呗!多大点事啊! 他不明白苏弗的脑回路。 “你先走吧。”苏弗说。 “……好的。”东方润没有不走的理由。 西门家的黑色豪车适时的开了过来,停下,车窗滑落,露出西门琅的脸,他热情的提出邀请:“苏弗,上车,我送你。” 他不怕被拒绝,再不出手,黄花菜都凉了。 “不用。” 苏弗很有礼貌的婉拒。 “正好顺路,上来吧!”西门琅推开车门,下车,正式邀请。 苏家和西门家的大本营都在城东的富人区,的确顺路。 “不用了。” 苏弗脸色转冷,语气也很冷,不再婉拒,而是正式拒绝。 西门琅整个人僵住,被拒绝的滋味很不好受,他忍不住瞄了东方润一眼。 东方润还没走,他本来没有不走的理由,可是西门琅一来,就有理由了,看热闹嘛!别说,蛮好看的,他的心情变得愉悦。 如果他此刻发出笑声,西门琅会不会控制不住打他?要不要试试? 他不试,西门琅的实力据说有初学80级以上,他根本不是对手,试了等于找死,况且,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落井下石之人。 相反,他同情西门琅,谁都不容易啊!再有钱也不能事事如意啊! …… 西门琅勉强笑了笑,说:“好……” 他还想说点什么挽回颜面,可实在无话可说,算了,走了。他暗中咬了咬牙,灰溜溜的钻进车里,关门。 豪车开走。 东方润目送豪车,他想起了昨天,当时苏弗要送他回去,他为什么不严词拒绝?为什么半推半就的上了车?为什么稀里糊涂的任由苏弗摆布? 难道,他被苏弗实施了精神控制?或者说,他被苏弗催眠了? 此事太古怪! 假如,昨天想送他回去的是西门琅,他会答应吗?答应个屁啊!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归根结底,他还是贪恋美色了,反观西门琅毫无美色,所以他不屑一顾。 他近距离看了看苏弗的脸。 苏弗气还未消,眉目含煞,不过依然那么美,与平常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东方润警觉,莫非只因为漂亮就喜欢对方?他是这么肤浅的人吗?不,他很有深度的,喜欢谁,最看重的是人品。 当然,要是苏弗忽然脑子短路扑倒他,他也……不反抗,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看什么?” 苏弗转脸看东方润。 “看车。” 东方润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越过苏弗的脸,注视远方。 “你还不走?”苏弗下逐客令。 东方润忽然脑子短路,心里话冲口而出,说:“我骑车送你吧!” “啊?” 苏弗没听清,眨了眨眼。 东方润脑子又不短路了,然而话已说出,收不回来,只能腼腆一笑,硬着头皮说:“你要不嫌弃,我送你。” “嫌弃什么?今早我就是骑你的车来的。”苏弗微笑着说。 “哦,对。”东方润很紧张,心跳很快,手心里冒汗。 “昨天我开车送你,今天你要骑车送我,我若不答应,难免你会误以为我嫌弃你的车……”苏弗沉吟。 “我不会误会,我的内心很强大。”东方润脸色一正。 “这样吧,”苏弗有了主意,“你送我去前面的路口,这里不好打车。” 这里不好打车吗?东方润不这么认为,不过他也不会很蠢的说出来,只说:“好的。” 苏弗走到自行车后,侧坐在后座,双手分别抓住东方润的腰部两侧的衣服,说:“骑稳一点。” 东方润心花怒放,他第一次骑车带女生,既激动又兴奋。他上半身穿得是短袖衬衫,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感受到了苏弗双手的温度,顿觉舒适。 高兴归高兴,车还是要骑的。 用力一蹬,他掌握着平衡,适应了一会,熟悉了多一人的重量,不快不慢的往前骑行。 风拍打着他的脸,降低了脸的热度,却带不走满脸的笑意。 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是来自肺腑的,是不含杂念的,是青春洋溢的,是纯真的,是无邪的。 这或许就是爱情吧! 22 如此快乐 有人说过,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便是纯洁的爱情。 还有人说过,所谓爱情,不过是一段以喜剧开始、再以悲剧结束的无聊故事,一点也不美好。 孰是孰非,难有定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不管怎样,东方润很快乐,出生至今、两世为人,从未如此快乐。他仿佛背插双翅、化身天马,带着心爱的人,翱翔天际。 快乐是相通的。 苏弗也不知不觉快乐了,甚至脸都红红的。她很得意,终于使得墨迹的人不再墨迹,更得意的是,她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眼前的纯情男生,逃不出她的手掌。 她很有成就感,还有满足感。 从校门外骑到第一个路口,总共500米左右。东方润载着苏弗,很快到达。 “停车。” 苏弗喊了一声。 快乐旅程,结束了!东方润靠边停车。 苏弗双脚踏地,下车,她的脸色基本恢复如常,说:“多谢。” “不用客气。”东方润笑着说。 “再见。” 苏弗挥手告别,打车走人。 这里确实比较容易打车!东方润暗中点头,苏弗说得没错啊! 路口转角,停着一辆很熟悉的黑色豪车,正是西门琅的车。 东方润扫过去一眼,很诧异,西门琅还不走在这干嘛呢?他不会多此一举跑过去询问,自顾自走了。 西门琅抱着一丝希望在此等待,或许苏弗回心转意呢?女人心,说不准的。 然而,他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这般景象! 最无法接受的事,发生了!他呆了,傻了,又怒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那个傻比当真追到苏弗啦!不,这不是真的! 双手在发抖,双腿在发颤,内心恐慌不安,他面色惨白,像是无助的流浪狗,瘫在座位上,胸中一片悲凉,只想哭。 泪水无声流下,他终究没忍住,哭了。 不能哭!他急忙低头,偷偷的擦掉泪水,前面还有司机呢!丢人了啊! 司机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当自己不存在。 “走。” 西门琅嗓子沙哑,沉声说。 豪车开动,远去。 夜晚。 东方润心情极好,超频修行两小时,升为初学8级。 剩余积分98点。 “傻孩子。”小寞说。 “谁傻?”东方润一怔。 “你。”小寞说。 “怎么骂人呢?”东方润不满。 “你高兴什么?你以为苏弗看上你?”小寞说。 “呵呵!你比我还关心这件事。”东方润说。 “我担心你因为追不到苏弗而自暴自弃,影响修行。”小寞说。 “胡说八道。”东方润说。 “你太年轻,很多事不懂。”小寞说。 “说得好像你懂似的。”东方润说。 “比你懂。”小寞说。 东方润不想再争,毫无意义。他哼着流行歌曲,打游戏。 …… 7月11日。 早晨。 东方润坐在教室里吃早点,还是包子豆浆,吃得有滋有味。他昨晚睡得很香,做梦都差点笑醒。幸福啊!人生美妙啊! 任奎从窗外经过,冷冷的看了东方润一眼,然后走了。 昨晚,西门琅喝酒喝到吐,今天不来了,卧床休息,他下达了死命令——不想再看见东方润,杀掉他! 任奎接到命令,审时度势,开始制定计划。 东方润没发现任奎,即便发现了,也不在意。 下午。 苏弗没来。 东方润怅然若失,浑身没劲,就像人生的拼图里少了至关重要的一块,缺了这一块,生活变得索然无味。 是的,这就是爱情。 他确定。 “昨天放学,有人看到你骑车带着苏弗……”茅小来低声说。 “顺路,她要去路口打车。”东方润解释。 “你们还没有……”茅小来欲言又止。 “不要想太多。”东方润一再强调。 “别激动,别激动。”茅小来发笑。 “我不激动。”东方润说。 “努力!”茅小来拍了拍东方润的肩膀,意有所指。 “好的。”东方润说。 放学。 东方润步行回家,走着走着,发现有人跟踪。他暗吃一惊,又来?是西门琅指使的吧! 他边走边想,再跑一趟郊区?将跟踪的人引过去?好像只有这个办法。 打车,去南郊。 和上次一样,他躲进了那个三层小楼。西门甫就是在这失踪的,至今下落不明。 有人来了,是任小山。 东方润从一楼的大门中走出,问:“你是谁?”他不认识对方。 不是一个班,在学院里也很难碰见,不认识很正常。 任小山原本也不认识东方润,在任松死后,得到任奎的指示,他才跑去二班偷看东方润这个人。 “我是谁,不重要。”他不想暴露真名实姓。 “你想干什么?”东方润戒备。 任小山从腰畔抽出一把短刀,在手里打着转,说:“你脑子不清醒,给你放放血,清醒清醒。” 东方润没带武器,空手,很吃亏,但他不畏惧,冷声说:“西门琅派你来的?” “这也不重要。”任小山说。 “哼!” 东方润冷哼,打开模拟器,运行《基础拳法》,连接游戏手柄,准备开打! “你的武器呢?”任小山问。 “没有。”东方润说。 任小山笑了笑,收起了刀,拍了拍手掌,说:“不占你便宜。”他想着,打不过再拔刀不迟。 “你的爸妈没给你取名字吗?不敢说?”东方润说。 “别想激我。”任小山说。 “呵呵!”东方润冷笑。 “让你先攻。”任小山很自信。 “却之不恭。”东方润同意。 Round 1! Ready?GO! 东方润30条命,怒气值0点。任小山生命值100点。 连按右键,东方润往前跑,按A键,挥拳直击。 啪! 任小山抬起手臂挡住。 再按A键,组合拳,东方润勾拳,击打对方腹部。 啪! 任小山又用手挡住。 “哈!” 东方润大喝,收拳再攻,拧腰甩臂,轰击对方脸部。 啪! 任小山再次抬手挡住。 攻击无效!连按左键,东方润快速后退,暗忖,此人实力似乎比他强! 怒气值3点。 任小山生命值损失3点,还剩97点。 他捏着自己被击打的手,说:“拳头很有力,可惜没有用。” 不好对付!东方润思索着退敌之策,或者,转身跑路?嗯,不一定跑得掉,还是算了,专注战斗吧! 23 毫无胜算 任小山暗暗估计,自己的实力比对方高2级左右,不出意外的话,他稳操胜券。 “准备好了吗?” 他迈步向前,充满自信的说:“该我了。” 放绝招!快速按方向键,从下键开始,逆时针旋转半圈,同时按A键,东方润挥拳,发射能量冲击波。 “嗯?” 任小山不懂对方在干嘛,他没有旁观上月底东方润和任松的战斗。 突然,他感觉出了什么,有危险!然而已经来不及闪避。 砰! 能量冲击波击中了任小山的胸膛。 任小山有些气闷,还有些疼,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他摸了摸被击中的部位,很吃惊的说:“你……这什么招术?” 他的生命值损失2点,剩余95点。 怒气值4点。 效果不大!打了半天才打掉对方5点血,基本毫无胜算啊!东方润神情凝重,今天多半会栽在这里。 上次他以弱胜强击败任松,主要得益于对方的轻敌,况且任松拳脚功夫很一般、只比他高1级,而眼前的敌人,大概高了2级,又很稳重,很难攻其不备。 不过,他有30条命,丢掉1条,还有29条,问题不大吧? 怕就怕敌人疯狂补刀…… 他仔细打量着对方,说:“你是初等班的学生吧?哪个班的?” “你不需要知道。”任小山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东方润疑惑。 “我这个人不爱多嘴。”任小山笑了。 轰轰! 伴随着轰鸣声,一个壮汉骑着黑色摩托车从北边的市里飞驰而来,迅速接近三层小楼,抵达,停下,熄火。壮汉下车,正是任奎。 他没有戴头盔,走了两步,大声说:“东方润,你的死期到了!” 任小山皱了皱眉,听奎哥的意思,要杀人?他以为只是教训教训,没想到……来真的?他不想杀人啊! “动手。” 任奎双手环抱胸前,冷声下令,指挥任小山。 “……” 任小山犹豫不决,不敢违抗命令,又不肯痛下杀手,他往前迈出去半步,走不动了。 “打倒东方润,剩下的事,我来。”任奎明白任小山的心思,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 任小山应了一声。 “帮凶。”东方润怒斥任小山。 任小山无动于衷,这个帮凶,他必须做,否则会被奎哥灭口。这很好理解,他什么都不做,看着奎哥杀人,后者能放过他?不怕他出去乱说吗? 只有同流合污,他才能让奎哥放心。 “不要怪我。” 他凶猛出击,双拳如幻影,发动狂风般的攻势。 东方润全力防御,但实力受限,左右支拙,先后连中三拳,倒地。怒气值7点。生命值损失60点,再损失40点,就会少一条命。 “让开!”任奎断喝。 任小山后退。 “嗬杀!” 任奎大叫着跳起几米高,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对准地面的东方润,使出从天而降的拳法,一拳砸出。 轰! 地面瞬间凹陷,一时间飞沙走石,以东方润为中心,赫然出现了一个深半米多、直径两米多的大坑。 东方润昏迷,衣服破烂,侧躺着蜷缩于坑中。 这次攻击,使得他一下子少了两条命,还有28条命。怒气值8点。 …… 对于东方润的惨状,任小山不忍直视,转过头看远方。 任奎站在坑边,低头审视东方润,用手环扫描过后,确认对方死亡。他低声说:“这是你欠任松的,也是你应该还的。” 他转身走开,跨上摩托车,载着任小山,离去。 有风吹过。 还有脚步声,哒哒哒!很清脆,很悦耳。 小楼一楼的阴影中,一人缓步而出,却是花逐月。她似乎早就藏在了楼里,直至此刻,才现身。 她想做什么呢? 不得而知。 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她走出门外,走到坑边,又往前踏出一步,蹲下,伸出手,抚摸着东方润的脸。她的手慢慢往下滑动,摸到了东方润的脖子,再用手指挑开破裂的上衣,接着摸东方润的胸膛,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等等!死人哪来的心跳? 她的双眸,霍然睁大,显然心内极为震惊,又极为不解。她收回手,起身,倏地消失在原地,仿佛被风吹走。 “咳咳!” 东方润醒了,他咳嗽着坐起来,深呼吸几次,体验着活着的美好。 他丢掉了两条命,相当于跨进鬼门关、又跨出来、再跨进去、再跨出来,在鬼门关的两边反复横跳,最终,逃离鬼门关,重生。 不过奇怪的是,他的上衣为什么脱了一半?导致他露出大半个肩膀,嗯,衣服破了,风吹的吧! 回家喽!他爬起来,往市里走。 小楼的三楼,花逐月躲在窗后,望着东方润的背影,若有所思,此子的体内,必定隐藏着惊天大秘密!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举世闻名的传奇人物…… 夜晚。 东方润洗澡换衣,超频修行两小时。 剩余积分86点。 “少了两条命,能恢复吗?”他询问模拟器。 “不能。”小寞说。 “哦。”东方润不是很意外。 “恭喜你死里逃生。”小寞说。 “难啊!”东方润感慨。 “下次不要自作聪明,不了解敌人的实力,就不要往郊区跑,会死的。”小寞说。 “嗯,我得意忘形了。”东方润检讨自己,他太快乐了,以至于乐观过头。 “所以要努力修行,别再偷懒。”小寞说。 “是啊!关乎性命啊!”东方润说。 “以后小心。”小寞说。 “话说我为什么不能越级杀敌呢?这不是小说主角的标配吗?”东方润疑虑重重。 “现实不是小说。有句名言,在虚构世界里寻找真实感的人……后半句是什么?”小寞说。 “我没听过这句话。”东方润说。 “装傻。”小寞说。 “动不动说别人装傻,我看你脑子可能有问题。”东方润说。 “哈哈哈!”小寞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东方润不明白。 “我高兴就笑,你管不着。”小寞说。 “才不管。”东方润说。 城东。 西门琅得知东方润死了,大喜过望,立即开Party庆祝,同时幻想着自己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 24 自然界的铁则 7月12日。 东方润在自己座位吃早点的时候,被路过的任奎看见了。 任奎大吃一惊,以为见鬼了,趴在窗户上看了又看,眼珠子瞪得前所未有的大,最终确认,真的是东方润! 这小子没死?不可能!他的全力一拳,不信对方能抵抗得住,即便勉强抵抗下来,也不会毫发无损。 所以,昨晚挨揍的是假的东方润?眼前的才是真的? 任奎几乎要精神错乱了,恍恍惚惚的打电话通知西门琅。 西门琅还在家里睡觉,被手机铃声吵醒很不爽,然而从电话里却传来让他更不爽的消息,什么?那傻比还活着? 他大怒,怀疑任奎骗他,根本没杀东方润偏要说杀了,哄他开心? 有一瞬间,任奎都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杀死东方润是他的幻觉?他没去郊区,也没碰到东方润,他只是回家睡了一觉,然后做了一个梦? 为此,他去找任小山。 任小山听说东方润不仅没死还活蹦乱跳,别提多震惊了,他立马跑去二班,一看,确实如此。 东方润活得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 任小山双手抱头,差点跪下,这一切,无法解释啊!莫非他得了失心疯? 任奎将任小山拖走了,两人找了无人的地方,交换各自的信息,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也没出现幻觉。 “也许……东方润当时没死……”任小山只能这样以为。 “我用手环扫过……”任奎回想着当时情景。 “手环坏了?”任小山合理怀疑。 手环不是任奎的,是西门琅的,任奎借来用用,昨晚已归还。 “不好说。”任奎沉吟。 “就算没死,他也要去养伤吧?哪能这么快痊愈?”任小山想到脑袋冒烟了也想不出原因。 “对,对,对……” 任奎无意识的重复话语,昨天下午至今天上午在东方润身上发生的一切,显然超过了他的认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人死不能复生,此乃自然界的铁则。 任何人都打破不了这个铁则,除了……那个人! 任奎和任小山同时想到了那个人,不约而同的转头,互相对视着,但问题是,东方润不是那个人啊! 再说了,那个人应该回不来了。 “太奇怪了。”任奎低下头,小声说。 “奎哥,我怕!”任小山蹲下,双手交错,抱着自己臂膀,瑟瑟发抖,他一想到东方润死而复生,就心底发寒。 任奎受到了对方的感染,也担惊受怕起来,看来今天不宜上学,走,出去玩!将所有烦恼抛诸脑后,痛痛快快的玩! 他用力拽起任小山,走人。 两人离开学院。 …… 这次,东方润警觉性有所提高,发现了窗外的任奎和任小山,不过他没什么表示,当看不见。他依然不知道任小山的名字,只知道对方是本学院别班的。 下午。 苏弗还是没来。 “连续两天不来,稀奇。”茅小来嘟哝着。 东方润笑笑,不说话。 夜晚。 按部就班,超频修行两小时,他不满足,又超频40分钟,升为初学9级。 剩余积分70点。 7月13日。 一大早,东方润下楼,碰见熟人。 “老……老师?”他惊讶不已,对方居然是花逐月! 花逐月拖着大型旅行箱,背着硕大的旅行包,行色匆匆,像是在搬家。她也看见了从楼道里走出的东方润,怔了一怔,说:“你是……我好像见过你……” 真会装!东方润不好点破,说:“我是二班的,你指点过我剑法。” “哦——是你!”花逐月恍然。 “老师你干嘛呢?”东方润说。 “搬家。” 花逐月竖起旅行箱,把旅行包放在箱子上,擦着额头的汗,说:“累死我了。” “戴着口罩不热吗?”东方润忍不住发问。 “很透气。”花逐月说。 东方润不多问,回头瞧了瞧自己居住的这栋楼,说:“你不会正好搬来这个单元吧?” “你住这里?几楼啊?”花逐月不答反问。 “四楼。”东方润说。 “我住三楼。”花逐月说。 东方润挠头,这也太巧了吧?他说:“租的房子?”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楼下在出租。 “嗯。” 花逐月也不客气,拍了拍旅行包,说:“帮我背上去,麻烦你了,待会请你喝饮料。” “……好的。” 东方润不方便拒绝,走过去背起旅行包,当先带路。 花逐月拖着旅行箱跟随。 两人上了三楼。 每层楼有两户,没有电梯。 花逐月拿出钥匙开门,先进去。 东方润随后走进去放下包,说:“你就住我楼下啊!” “是吗?” 花逐月指了指天花板,笑着说:“你住上面?” “嗯。”东方润说。 “真是有缘啊!以后多关照。”花逐月说。 “……互相关照。”东方润说。 这缘分来得猝不及防啊!是福是祸呢? 屋子里设施齐全、装修良好,花逐月属于拎包入住。至于房型,和东方润的屋子一模一样,适合单人或双人居住。 “说好的请你喝饮料,但是我才搬来,什么都还没买……”花逐月叹气。 “不用了,举手之劳。”东方润说。 “要不我晚上请你吃饭?”花逐月注视着对方。 “不用不用。”东方润说。 “那多不好意思。”花逐月说。 “没事。”东方润顿了顿,“我要迟到了,先走了,哦对,你不去学院吗?” “我今天休息,你去吧。”花逐月说。 “再见。”东方润走了。 到了学院,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突然之间,就和新老师住在楼上下了…… 不过,老师为什么搬去那里?离学院也不近啊!房租便宜?嗯,老小区的旧房子,相比新房,的确便宜一些。 任奎和任小山继续旷课一整天,他们不想看见东方润,瘆得慌。 西门琅来了,坐在车里,看着东方润走进学院大门,一言不发,又走了。 下午。 苏弗仍然没来。 “三天不来,有事?”茅小来吃惊,在他的印象里,苏弗有连续三天不上课的先例吗?好像有哦。 “你多事。”东方润说。 “为你着急。”茅小来找了借口。 “少来。”东方润说。 25 喝饮料 放学。 东方润步行回家,边走边回忆着,三天前,他骑车载着苏弗,穿梭在斑驳的树荫下,迎着风,从路的这头骑到路的那头。 当时的画面,肯定很美,而且很浪漫。 然后苏弗就不来了,这…… 说不定有事吧,女人的事本来就多…… 东方润没有苏弗的手机号码,也没有对方的聊天软件账号,无法联系,没法问,猜来猜去没意思,不猜了。 回小区,上四楼,他掏出钥匙开门。 “回来啦?” 突然,有人在背后发问,听声音是……花逐月? 东方润一惊回头,说话之人确实是花逐月,说:“是的。” 花逐月正顺着窄小的楼梯,从楼顶下来,说:“上面风景不错。”刚才,她在屋顶看见了东方润回家的身影,专门在此等待。 “嗯。” 东方润开了门,想着要不要邀请老师进来坐坐?不合适吧!他一个人住,老师也是单身,喊对方进来,孤男寡女的,惹人闲话。 不,老师是不是单身,还不确定,或许对方已经结过婚、生过小孩了呢?离开丈夫和孩子,独自来这里打工……好像不合理,丘山又不是一线城市,没什么发展前景啊! 他脑子里的念头转来转去,一时无话可说。 “吃过晚饭了吗?”花逐月问。 “……吃过了。”东方润选择说谎,他要说没吃,老师多半会请他吃,他不好意思拒绝又不想去。 “在哪吃的?” 花逐月怔住,又好奇的瞧了瞧东方润的屋内情况,问:“你爸妈呢?不在家?” 东方润说:“他们不住这里。” “哦。”花逐月点了点头,提出邀请,“去我那里吃吧!我烧好了饭菜,答谢你帮我背包。” “我吃过了。”东方润重复。 “再吃一点嘛!”花逐月笑着说。 “吃不下。”东方润摸着肚皮,面有难色。 “……” 花逐月说不出话,看着对方的眼睛,摇了摇头,说:“好吧。”她下楼了。 东方润松口气,轻手轻脚的关门,休息一会,泡方便面吃。 “方便面没营养。”小寞说。 “不是天天吃,没事的。”东方润说。 “别人请你吃饭干嘛不去?”小寞说。 “我不信任她。”东方润目光一凝,沉声说。 “啊?你很多疑唉!”小寞说。 “那是个奇怪的女人。”东方润眼神变得深邃,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我看你才奇怪!吃个饭会怎样?你怕她吃了你啊!”小寞嗤之以鼻。 “吃我?怕她消化不良。”东方润很不屑。 “对,你很难搞,也很难吃。”小寞说。 东方润抬起手臂,轻轻的咬了自己一口,说:“味道还行。” “可惜你没肉吃,只能吃面。”小寞说。 “我太苦了。”东方润说。 吃完泡面,觉得不饱,他又泡一袋,再吃,差不多饱了。 …… 夜。 月亮爬上来。 东方润正在超频修行中。 嘟嘟嘟! 有人敲门。 东方润不理会,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常情况下没人会来他家,哪来的人敲门?估计是敲隔壁的门。 嘟嘟嘟! 那人还在敲,用了点力,声音更大了。 真的有人来?谁啊?东方润跳下床,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开门。 “打扰你了。” 门外的是花逐月,她拿着两瓶果汁饮料,很热情的递出去一瓶,说:“说好的请你喝饮料。” “呃……” 东方润拒绝不了,只好接过饮料,说:“谢谢老师。” “走,去屋顶看月亮。”花逐月转身跑去上楼梯,顺便招呼着东方润。 “看什么?” 东方润不理解,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从小到大早看过很多次了。 “来啊!”花逐月招手。 “我……我还要修行……”东方润挠头,出言婉拒。 “你不来我生气了!”花逐月一瞪眼。 东方润很疑惑,暗忖,我又不是你老公,你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还拿来威胁我?摆正你的位置啊! 花逐月下了楼梯,走到门前,伸手拉住东方润的手腕,说:“来来来,去屋顶,来嘛!”她半拖半拽的把对方拉出门。 “好好好,我去我去。”东方润盛情难却,无奈答应,再不答应估计两人要打起来了。 “跟着我。” 花逐月放开手,似乎很开心,从楼梯上了屋顶。 东方润叹了口气,顺手关门,猛然想起没带钥匙,急忙把门推开,还好门没关上,否则他今晚恐怕要露宿街头。 回屋拿了钥匙,出门,他突发奇想,如果真的没带钥匙,老师会不会收留他住一宿?嗯,为什么冒出这个问题?太……无聊了吧! 关好门,他上了屋顶。 花逐月站在屋顶边缘的墙后,抬头望月。 东方润拧开饮料瓶的盖子,喝了两口,走了过去,站在老师身边,相隔约半米。 “好喝吗?” 花逐月转过头,不让东方润看见,掀开口罩的下面,喝了一口饮料,再把口罩戴好,然后将瓶子放在一米高的墙台上。 “不错。” 东方润说着话,也把瓶子放在墙台上面。他对老师喝饮料的方式,没什么意见。 “喝完就下去,不耽误你修行。”花逐月转头看了看东方润。 “好的。”东方润说。 屋顶有风,吹动着花逐月的长发,然而风不大,长发飘不起来,飘不到东方润那里。 东方润心生异样,感觉气氛不对劲,有些……暧昧?他自问很清醒,这些可能是错觉吧! 花逐月沉默,静静的看月亮,她的确是来看月亮的,不骗人。 “老师你……” 东方润有问题但问不出口,问对方有没有孩子?不礼貌啊!问对方多大年纪?也不礼貌啊!而且同学们早问过了,对方不回答啊!问对方有没有男友?这个……问出来很容易惹人误会啊! “什么?”花逐月说。 “我对你一无所知。”东方润叹息。 “你想知道什么?”花逐月转头,不看月亮,看身边的人。 “……你之前……在哪个学院教课的?”东方润总算问出了一个合适的问题。 “没教过课。”花逐月说。 “你是实习老师?”东方润吃惊。 “我是正式老师,有人推荐我来的。别问,不会告诉你推荐我的人是谁。”花逐月说。 “那你……一个人来这里……没人陪吗?”东方润问得很婉转。 26 看月亮 整个屋顶,只有他们两人。 “没有。”花逐月说。 “单人闯天涯?在下佩服。”东方润说。 “嗯。”花逐月不禁莞尔,可惜对方看不见。 东方润忍不住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师若真的结过婚有孩子,理应顺势说出来了吧?她不说,证明她还是单身?说不准。 老师的个人信息依然扑朔迷离啊!他沉吟不语。 “不看月亮吗?”花逐月提问。 “看。”东方润抬起头,看月亮。 月亮不圆,也不亮,没什么好看的。 花逐月看月亮看得很入神。 东方润喝饮料,眼神飘忽起来。 “有人。”花逐月说。 “啊?”东方润一愣。 “你不知道吗?月亮上有人。”花逐月说。 “有谁?嫦娥?”东方润以为对方是开玩笑。 “你不知道?”花逐月大感诧异,转头看对方。 “知道什么?”东方润下意识的挠头,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你不关心时事?”花逐月说。 “我……”东方润无语,想了想,催促,“老师你知道你说啊!” 花逐月指着月亮,说:“那个人,在上面。” “哪个人?”东方润好奇心大起。 “一个……”花逐月顿了顿,“罪人。” “到底谁啊?”东方润追问。 “作为修士,你不应该不知道,就算是普通人,也应该知道的。”花逐月说。 “……” 东方润仔细分析了对方的话,勉强明白,对方的意思是,正常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是不是你不正常? 他在脑中努力搜寻着前身的记忆,找相关信息,然而费了半天劲,愣是找不到,什么月亮上的人,听都没听过。 “难道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吗?”他大惑不解。 “那个人的知名度,几乎和邦主一样。”花逐月说。 东方润震惊,这么说,那个人举世闻名啊!而他不知道那个人,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是穿越过来的,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与前身的灵魂已融合,同时也吸收了记忆,按理说,他应该知道那个人的。 或许,在灵魂融合后,记忆缺失了一部分?有可能,也就是说他失忆…… 失忆就失忆呗,不是什么大事,又不影响生活。 他坦然了,强行解释说:“在没有成为修士之前,我对修行界的事,一概不知。”这不是说谎,是事实。至于那个人属不属于修行界,他不清楚,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 “哦。” 花逐月接受了这个解释,也不是没可能。她说的“知名度几乎与邦主一样”,有夸张和夸大,更像是比喻。 “所以那个人是谁?”东方润兴趣很浓厚。 “你上网查查。”花逐月说。 东方润当场拿出手机,上网搜索“月亮上的人”,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这是……这不是人吧! “不死之身?”他吃了一惊。 在小说漫画影视作品里,类似于“不死之身”的设定很多,很寻常,不新鲜,但放在现实里,就很恐怖,让人惧怕、胆寒。 …… 首先,那个人是男的,是坏人,罪行累累,杀人无数。 其次,那个人经常换名字,也经常换身份,因为他经常死,死一次,原来的名字和身份不用了,复活后,换新的名字和身份。他最初的名字,没人知道,目前为止最后的名字,根本不重要。 另外,那个人实力不明,据说死亡能给予他力量,所以他不断找死,不断去死。 最后,那个人被联邦斥巨资送到月亮上去了,至今生死未卜,也许是死了活、活了死……如此轮回往复。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信息来源于网络。 这个世界有两个人打破了自然界的铁则,一个是邦主,能在宇宙空间生存,另一个就是那个人,能死而复生。 邦主死了,无法复活,但他能在月亮上生存,而那个人拥有不死之身,却不能在月亮上生存……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是人就有缺点。 邦主的缺点,正好是那个人的优点,反之,那个人的缺点,又正好是邦主的优点…… 世事真奇妙。 东方润感慨万千,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啊!他再次看向月亮,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猜测,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那种环境,没法活吧! “神的诅咒,魔的祝福。”花逐月低声自语。 “什么?”东方润听不懂,说错了吧?是“神的祝福、魔的诅咒”吧? “那个人的名言。”花逐月说。 “是不是说反了?”东方润问。 “没有。”花逐月说。 “……难以理解。”东方润说。 “邦主亲自审问过那个人,问他为什么可以死而复生?”花逐月说。 “那个人怎么说?”东方润问。 “他说他接受了神的诅咒、魔的祝福。”花逐月说。 “……”东方润无言以对。 “有视频的,没事你去看看。”花逐月说。 东方润立即用手机搜索。 不得不说,那个人的人生经历,很传奇。他的审讯视频很多,但公之于众的很少,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那段邦主审问他的视频。 视频只有短短八分钟,信息量不大,之所以最著名,正是因为那八个字——神的诅咒、魔的祝福。 东方润看了半天,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很着急。视频的视角是在那个人正面的左上方,清晰度不高,而邦主没有出现在画面里,只有声音。 不知不觉,花逐月凑过去一起看,肩膀就快要碰到对方了。 东方润感觉到了老师的存在,太近了,他有点不自在,可是又不能往旁边移开,那样会打击对方的自尊心的。 他不动声色,说:“那个人长啥样?这视频看不清。” “宣判那个人死刑的时候,有视频也有图片,很清楚。”花逐月说。 东方润搜索查看。 花逐月旁观,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能是风变大,她的身体小幅度的晃了晃,肩头不可避免的碰了一下东方润的胳膊。 东方润装作没注意,被人碰了吗?他神经大条,感觉不出来……好吧,即便碰了,也是无意的,没必要小题大做,更不能心生邪念。 27 有神论 呼——呼—— 风的声音,闷闷的。 花逐月的长发被风吹起,飘到了东方润的肩头和背后。 被发丝触碰着,东方润脖子和后颈有点痒,他装不下去了,情不自禁的活动了几下肩膀,不过还是没有退开。 他站着没动,是老师靠过来,又不是他靠过去,他为什么要退?要退也是老师退啊!老师不退他也不退。 “你脸红了。”花逐月轻声说。 东方润本来脸没红,听老师这么一说,心头突地一跳,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红,他忙说:“我没有!” “呵!” 花逐月轻笑,侧移一步,退开了。 东方润的心顿时一松,认真查看着那个人的图片和视频。 那个人身材中等,很结实,容貌不出众,普通人长相,硬要说的话,有点小帅。所有的图片和视频中,他只有一个表情——面无表情。 他像是戴着冷酷的面具,掩饰自身的情感,也或许,他已没有情感。 “他的眼神……” 东方润看着图片中那个人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了?” 花逐月用手梳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似乎……很痛苦。”东方润低声说。 “无亲无故,被联邦通缉,亡命天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花逐月耸了耸肩,“这种人生,换谁也不快乐。” “痛苦的活着,活着体验痛苦……”东方润灵光一闪,“这就是神的诅咒?” “不是吧?神是有多恨他啊!不至于不至于。”花逐月不同意这个说法。 “世间有神吗?”东方润转头看老师。 “有。”花逐月很肯定。 “在哪?” 东方润吃惊,这个世界都发展到工业文明了,科技高度发达,还流行“有神论”?当然这不奇怪,信仰自由。 “不知道。”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说。 “但是有神的使者。”花逐月很认真的说。 “啊?”东方润一怔。 “你没听过神使?也对,你连那个人都不知道。”花逐月自问自答。 “神……神什么?使?使者的使?”东方润挠头。 “神的使者,神使。”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摇头表示不明白,“什么神的使者?神……派出使者……干什么?” “不干什么,巡视这个世界,仅此而已。”花逐月说。 “……神是有多无聊?”东方润吐槽。 “不可对神不敬!”花逐月眼神转冷,拿出老师的派头,很严厉的说。 “……”东方润一时无语,不能得罪有神论者啊! “你知道吗?如果你有幸遇见神使,你就有机会……”花逐月一字一字的说,“实现一个愿望。” “哈?” 东方润震惊,还有这种好事?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太假了,超扯的耶! “据说那个人遇到了神使,然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花逐月说。 “什么愿望?不死之身?”东方润嘴角一抽,还是不信! “那个人不说,谁也不知道。”花逐月说。 “所以都是猜啊!”东方润说。 “否则那个人怎能不死?”花逐月说。 “嗯……确实如此。”东方润说。 一个人获得了打破铁则的能力,除了是被神赋予的,还有别的解释吗?好像有,比如,神的诅咒,魔的祝福。 …… 月亮悬挂于夜空。 东方润喝了几口饮料,说:“那么,神使在哪呢?” “你想去找?”花逐月问。 “有何不可?”东方润反问。 “嗯,可以。”花逐月颔首,“不过神使行踪不定,很难找到。” “很合理。” 东方润不意外,那么轻易被找到,岂不是满大街的不死之身? “但……”花逐月话锋一转,“上个月,不,上上个月,5月,出现了神使的踪迹。” “哦?哪呢哪呢?”东方润精神一振,他的愿望都想好了——天下无敌! “就在这里,丘山。”花逐月指了指脚底。 “什么?” 东方润大吃一惊,不可能吧?他没听说过出现什么神使啊!哦对,那时候他准备高考,没空理别的事,正好,父亲又失踪…… 等等!有头绪了!父亲出门不是帮苏氏集团做事,是去找神使?可能性很大啊! 苏弗她爸的秘书查出来,他的父亲当时没有执行苏氏集团下达的任务,原来这是大实话,没骗他。 所以实情大概是,他爸东方直不知从哪得知了“神使在丘山现身”的消息,立即跑出去找,结果再没回来…… 当然,还不确定。 花逐月眼看着东方润神情变幻,也不说话。 “消息可靠吗?”东方润严肃发问。 “听说的,不知真假,你说可不可靠?”花逐月笑着说。 “……” 东方润沉默,老师说了等于没说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老师来此也是因为神使?过来碰碰运气?他瞧着老师,欲言又止。 “看我干嘛?” 花逐月双手互握,举过头顶,伸直双臂,又踮起脚尖,尽力拉伸自己身体,展示美妙身材。 “啊——” 她舒服得轻声叫唤,放下手,打了个哈欠,说:“有些困了。”由于戴着面罩,在旁人看来,她打哈欠的嘴部动作不是那么明显。 “回去吧。”东方润喝着饮料。 “嗯。”花逐月拿起饮料,“下次请你喝酒。” “我不喝酒。”东方润一呆,还喝酒?还有下次?当他是什么?人形陪伴机? “喝啤酒,不会醉的。”花逐月笑了,转身往回走。 “……”东方润无话可说,跟随而去。 两人先后走下楼梯。 “晚安。” 花逐月很温柔的说。 “……晚安。”东方润只能回应。 花逐月下楼了。 东方润开门进屋,站在客厅里发怔,这次和老师的谈话,信息量太大,他的脑中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整理。 算了,慢慢整理吧! 他继续超频修行,用足两小时。剩余积分58点。 7月14日。 早晨。 东方润出门上学,然而犹豫了,他一下去,万一偶遇老师怎么办?和老师一起去学院?不合适吧!可是在顺路的情况下分开去又很奇怪…… 他回身关门,待会再说,等老师走了他再走,避免尴尬。 28 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干嘛?”小寞疑惑。 “我等等。”东方润说。 “等什么?”小寞说。 东方润不答。 “你还说别人奇怪,你才是真的奇怪。”小寞说。 “我说谁奇怪?”东方润想不起来。 “说新老师啊!你忘了?”小寞说。 东方润想了想,想起来了,说:“说过说过。” “你的失忆症很严重。”小寞说。 东方润懒得辩解。 “你在躲老师?”小寞猜了出来。 “不是躲。”东方润说。 “是什么?”小寞说。 东方润又不答,答不上来。 “你的表现证明你心虚。”小寞说。 “还好不是肾虚。”东方润开个玩笑。 “你承认你心虚?”小寞大声说。 “总比肾虚好,”东方润顿了顿,“而且我不心虚,我哪都不虚。” “不虚你躲什么?”小寞厉声质问。 “你好吵。”东方润皱眉。 “呵呵!”小寞冷笑。 哒哒哒! 门外传来上楼梯的声音,这脚步声,很熟悉啊!是老师! 房门的隔音不好。 东方润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心中略慌,不知所措。 嘟嘟嘟! 有人敲门。 东方润只好开门,门外的果然是花逐月。 “还不走?”花逐月责怪。 “正要走。”东方润说。 “一起走。”花逐月说。 “……”东方润想不出怎么拒绝。 两人下楼,结伴走出小区,花逐月要打车。 “老师你来回打车上下班?”东方润说。 “车费报销。”花逐月说。 “待遇太好了吧!”东方润羡慕。 “带你一个。”花逐月说。 “不了,我去坐公交。”东方润说。 “跟我走。”花逐月斩钉截铁。 “……我还是坐公交吧!”东方润说。 “多你一个也不多车费,别客气了。”花逐月说。 “被人看见不好吧?我们俩一起去学院……”东方润顿住。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花逐月说。 “为你考虑,我们还是分开走吧!”东方润很坚持。 “不用为我考虑。”花逐月说。 “必须为你考虑!”东方润很强硬,转身就走。 “你……”花逐月也跟着走,“我也坐公交。” 东方润不得不停下,说:“老师你干嘛?” “跟我一起坐车。” 花逐月抓住东方润的手腕,拖着对方走到路边,抬手拦住一辆出租车,硬把东方润塞进了后座。 东方润不做无谓的抵抗,逆来顺受,很无奈的说:“我要坐前面。” “好。” 花逐月毫不犹豫,又抓着东方润手腕把对方拖出来塞进了副驾驶座位,她坐后面。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东方润回头说。 花逐月笑而不语。 两人打车去修行学院,抵达后,先后下车。 东方润跑去学院附近买早点,按照老师的指示,顺便帮她也买了一份。 花逐月先进去,在老师办公室等着东方润送早餐。 …… 教室里。 东方润自顾自吃早点,老师的那一份来之前已经送了过去。 茅小来悄无声息的挤过来,低声说:“你跟新老师为什么一同前来?你还帮她买早餐?” “她住我楼下。”东方润说。 “啊?” 茅小来惊讶得合不拢嘴,大事不好了呀!近水楼台先得月啦! 东方润差点忍不住想往茅小来张着的嘴里塞包子,不过忍住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捏着包子往自己嘴里送。 “她……在你们小区租房子租到了你楼下?”茅小来说。 “嗯。”东方润边吃边说,“你要保密,不要说出去。” “不说不说。”茅小来保证,但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保密?有什么不能说的?” “防止有人骚扰老师。”东方润有理有据。 “我看只有你会骚扰老师。”茅小来说。 “别胡说。”东方润驳斥,心想,她不来骚扰我就谢天谢地了! 任奎和任小山来上学了,无视东方润就行了啊!眼不见为净。 下午。 苏弗终于来了,她脸色不好,较为苍白。 “哇!苏弗!”茅小来一惊一乍的。 东方润关注着苏弗,见对方好像蛮憔悴的样子,很心疼,暗忖,要不要过去跟她说多喝热水? “苏弗你病了?多喝热水啊!”有人抢先说了,是个男同学,估计暗恋苏弗。 他的话,招来了众人无情的嘲笑: “都21世纪了还有人说这么老土的话!” “你他玛的喜欢喝冷水啊?废话那么多!” “喝热水有用还要医院干什么?” “哈哈哈!老子要笑死了。” “你不会说点有用的?” 发出嘲笑的都是男学生,同性相斥。 东方润脸很黑,将心比心,如果他不舒服,有个女生跑来跟他说多喝热水,他会很欣慰的,因为对方关心他才这么说,被人关心不好吗? 当然了,人比人气死人。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跟他说多喝热水,突然有人说了,他就很高兴,然而苏弗不同,估计有很多人试图讨好她跟她说过这句话,她多半耳朵听出老茧,早就不耐烦了,喝喝喝,一天到晚喝热水,有没有新意? 没有新意!只有心意!东方润大喊一声:“苏弗,多喝热水!” 茅小来急忙捂住嘴,怕自己笑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大笑:“哈哈哈哈!还有个白痴啊!你他玛的不说会死?” 苏弗坐下,跟身边的女同学说了几句话。那个女同学跑出教室,不一会端了一杯热水回来,递给苏弗。苏弗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朝热水吹气,慢慢喝。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挽回颜面,只能转头的转头、低头的低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哈哈哈!”茅小来笑出了声。 没人理他。 东方润看着苏弗喝热水,很满足,身心愉悦。 苏弗喝着热水,偶尔露出笑容。 花逐月授课的班级有一、二、三班,今天在三班上课。 放学。 苏弗和几个女同学先走了。 东方润追过去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弗有气无力的说。 “我看你不像没事……”东方润沉吟。 “再见,我爸派车来接我了。”苏弗告别。 东方润只能目送对方。 “嘿!” 茅小来过来拍了拍东方润肩头,说:“恕我直言,你们俩不合适。” 29 绝无仅有 东方润不吱声。 他想过这个问题,他和苏弗,无论是身份地位或财富,都差得很远,正常来说,苏弗不会看上他,除非他特别帅。 为此,他每天都照镜子,确认自己真的很帅。 问题迎刃而解。 而且,他不仅帅,还很有才华,他的修行天赋和资质,高达90分!超过了绝大多数修士!虽然是超频后。 他还年轻,潜力无限。 个人实力在短期内突飞猛进,他是毫无疑问的天才。 另外,他性格开朗,品德优秀,心地善良,特地定下了“不杀人”的人生原则。 像他这样又帅又善良又天才的大好男儿,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绝无仅有!错过不再有! 所以,他对茅小来的话,不屑一顾。 “谁合适?”他反问。 “至少要门当户对。”茅小来说。 “西门琅?”东方润举例。 “西门家和苏家的确门当户对。”茅小来点头。 “嗯……”东方润也点头,“西门琅年纪不大,家世又好,修行资质好像也凑合,实力在同龄人里算佼佼者,追求苏弗不能说不诚心,那为什么苏弗不答应他呢?” “这个……”茅小来想了想,“个人喜好不同吧!苏弗也许不喜欢西门琅这类型的……” “你不说他们门当户对吗?”东方润说。 “我只是打个比方。”茅小来说。 “那你说西门琅哪里出了问题导致苏弗不喜欢?”东方润说。 “……我又不是苏弗,我哪知道?”茅小来说。 “西门琅有钱有势,可惜苏弗不缺钱,不看重这个。”东方润说。 “我猜到你要说什么了。”茅小来叹气。 “心照不宣。”东方润说。 两人向校门外走去。 走着走着,有人拍东方润肩膀,还说了一声:“嗨!” 东方润不用转头只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花逐月。 “老师?”茅小来看过去,很惊喜。 “你好。”花逐月说。 “老师好。”茅小来笑着说。 “你们聊什么呢?”花逐月问。 三人结伴同行,东方润走中间,花逐月和茅小来走两边。 “聊……他和苏弗的事。”茅小来说。 “他是谁?”花逐月瞄了瞄东方润。 “是西门琅。”东方润抢着说,“西门家的三少爷。” “西门琅?”花逐月重复着,虽然她没来几天,但听说过西门家和苏家,也见过苏弗。 “老师你见过西门琅吗?”茅小来问。 “没有吧!”花逐月说。 “就是那个人。”东方润努了努嘴。 三人已经走出了校门,门旁的路边停着西门家的黑色豪车,西门琅正站在车边,望着东方润。 花逐月好奇的瞧了瞧西门琅,说:“哦。” 西门琅这几天都没来上课,即使来也是待在校门外,主要为了看两个人,一是苏弗,二是东方润,除了这两个人,他对谁都不感兴趣。 刚才看过苏弗了,现在又看过东方润了,没事了,他坐车走了。 他认为任奎骗他,在他想来,任奎可能是顾忌东方润和苏弗的关系、不敢对东方润动手,那天任奎之所以骗他说杀了东方润,是因为……把他当傻子。 不怪别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傻,他有的是钱,怎会缺女人?何必盯着苏弗不放?既然苏弗不理他,他也没必要厚着脸皮贴过去了,找别的女人! 至于东方润,他会处理的。 再也信不过别人了,总有一天,他要亲自动手。 …… 茅小来告别。 “我走回去。”东方润也告别。 “跟你一起走。”花逐月与之并肩而行。 “不用了。”东方润苦着脸。 “你爸妈不在……他们在哪?”花逐月问。 “住新房。”东方润说。 “那你晚饭吃什么?”花逐月又问。 “买的吃。”东方润说。 “跟我搭伙吃吧!我一个人无聊。”花逐月说。 “无聊就找个男朋友。”东方润随便一说。 花逐月停下脚步。 东方润也不由自主的停下,可他一想,为什么要停?没理由啊!他本来就不想和老师一起走啊!现在机会来了,丢下老师独自前进啊!走快点,甩掉老师! 然而他走不出去、迈不动腿,就这么走掉不好吧?他是男的,要有度量啊!无度不丈夫啊!通俗的说,要保持绅士风度啊!哪能随便丢下女同胞啊! “怎么不走了?”他转头发问。 “找不到。”花逐月看着东方润的眼睛。 老师是单身?没结婚也没孩子?东方润心中有底了,委婉劝说:“一直蒙着脸是不好找男朋友的。” 花逐月摸了摸口罩,说:“不要你管。” “老师你在Cosplay忍者吗?”东方润忍不住说。 “你让我忍无可忍!”花逐月生气。 东方润很自觉的闭嘴,他打不过老师。 “走。”花逐月继续前行。 东方润随行。 “我们搭伙吃饭,只吃晚饭,行不行?”花逐月说。 “你戴口罩怎么吃饭呢?”东方润说。 “呵呵!”花逐月笑而不答。 “说实话很不方便,我们两个都是单身,一起吃饭不像样。”东方润义正辞严。 “那不如……”花逐月眼神闪烁,似乎在暗示什么。 “啊?”东方润不懂。 花逐月不说了,转头看风景。 东方润也安静下来。 两人默默走路。 单身男女这么一路同行也不像样吧?东方润警觉,万一被苏弗看见,他如何解释?不过不用担心,苏弗早坐车回去了…… 等等,为什么要对苏弗解释?苏弗跟他没什么关系啊!同学而已啊!戏不要太多啦! “看,螳螂!” 花逐月突然惊呼,手指着路边绿化带的杂草丛。 东方润顺着花逐月的手指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说:“哪有螳螂?” “跳走了。”花逐月收回手。 “是蚂蚱吧?”东方润猜测。 “螳螂。”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不争执,他没看见,只能听老师的,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螳螂有个特点,交配后,雌螳螂会吃掉雄螳螂,保证营养,孕育后代。”花逐月缓声说。 “……好像不对。”东方润挠头,他看过类似情节的动画片,但他选择不信,因为他是雄性。 30 新目标 花逐月很认真的说:“你不懂,听我说,我是老师。” 她组织着语言,接着说:“螳螂在交配时会花费大量的精力,所以交配结束后,雌螳螂会感到饥饿,而雄螳螂本就打不过雌螳螂,交配后更虚弱,因此,被吃了。” “交配确实费时费力。”东方润表示赞同,虽然他还缺乏相关的经历。 “是不是很残忍?”花逐月询问。 “以螳螂的脑容量,是无法理解‘残忍’这个词的。我觉得雌螳螂只是因为饿了,正好眼前有食物,就吃了,如果它不饿,就不吃。”东方润说。 “嗯,有道理。”花逐月沉吟。 “我好像看过这类的科普。”东方润说。 “但我觉得雌螳螂吃雄螳螂是为了下一代。”花逐月说。 “是为了自己,只不过这种做法恰好有利于种群延续,否则早灭亡了。”东方润说。 “是为了下一代更好的成长!”花逐月强调。 “瞎扯淡!”东方润说。 “我是老师,听我的!”花逐月瞪眼。 “听你的可以,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错了。”东方润说。 “你……” 花逐月气急,一伸手,揪住东方润的耳朵,说:“你不是好学生!” “啊哟!”东方润猝不及防,躲闪不了。 花逐月没怎么用力,很快松手,说:“以后老实点。” 东方润揉着被揪的耳朵,说:“体罚是落后野蛮的教育方式,建议老师更换。” “弄疼你了?”花逐月过意不去,安慰安慰。 “疼倒是不疼……”东方润放下手。 “你耳朵红了。”花逐月又快速伸出手,这次不是揪,是温柔抚摸,摸着东方润被揪的耳朵,来回轻轻揉搓。 “好痒。”东方润躲躲闪闪。 “你有多动症啊!”花逐月笑骂着,收手。 “咳咳!” 东方润低声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老师打一棒槌再给一甜枣,让他很不适应。 “回头见。”花逐月打车走了。 东方润这才放松,新老师浑身上下透着神秘气息,对他的态度又太主动,他总感觉不对劲,而且,西门甫失踪的阴影,还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西门甫到底遭受了什么?当场被火化?他猜不出来,直接去问新老师?似乎可行哦。 另外,那个什么神使,是真是假?他上网搜过,答案各异,有人说神使不存在、是编出来骗人的,也有人说这属于传说、古代有现代没有,还有人说神使千真万确、那个人就是明证。 不过,宁可信其有,找到神使能实现一个愿望,这种诱惑力实在太大,大到任何人都无法抵抗。 真得到神使的消息,他肯定跑得比谁都快,大不了白跑一趟,无所谓的。 他爸多半也是同样的心态,然而却发生了不幸。 找到神使,就能找到父亲。 东方润确立了新目标。 …… 回小区。 东方润尽量放轻脚步声,偷偷摸摸的上楼,特别是快要经过三楼时,他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来老师的关注。 可惜事与愿违,老师租住的房子房门是开着的。 东方润在三楼下面的楼梯等了一等,等不到老师关门,他只能祈祷老师不在客厅,轻手轻脚的爬楼梯,希望蒙混过关。 仍然事与愿违,花逐月就在客厅,她蹲在门后,逗狗玩。 那狗很小,是条小奶狗,黑黑的,在吃东西,间或发出很弱的叫声。 东方润怔住,老师哪来的狗? “你回来啦!”花逐月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东方润。 “这狗……”东方润说。 “小区里捡来的,我看它快饿死了,很可怜,就抱回来养了。”花逐月说。 “老师很有爱心。”东方润说。 “给你看。”花逐月抱起小奶狗,站起身,出示给东方润观看。 “好……好狗。”东方润没有别的词。 “认得出来吗?这是什么狗?”花逐月饶有兴趣的发问。 “土狗吧。”东方润扫了两眼。 “好可爱的狗狗!”花逐月轻抚狗头。 “不可爱你就不收养吗?”东方润说话膈应人。 一般人听到这话会很生气,否认对方的爱心之举啊!暗示对方以貌取人,不对,以貌取狗! 但,花逐月不一般,她坦然说:“是的,不可爱我为什么要收养?” “……” 东方润反而没话说了。 “一个人的爱是有限度的,不是泛滥的,当然要选择适合的对象去爱,有错吗?”花逐月理直气壮。 “……没错。”东方润无法反驳。 “我和这条狗有缘。”花逐月抚摸着小奶狗。 “嗯。”东方润附和。 “我听过一个说法,说宠物的体内,其实是你前世的灵魂。”花逐月说。 “哈?”东方润不淡定了,这扯得没边了!胡说八道什么呀? “不然怎么有缘呢?”花逐月说。 “所以你的前世灵魂投胎为……狗?”东方润指了指对方怀中的小奶狗。 “很神奇吧!”花逐月笑了。 “不合理啊!前世灵魂在你体内啊!只是你失去了前世记忆,灵魂是不变的!”东方润说。 “灵魂变了吧?”花逐月沉吟。 “没变啊!”东方润说。 花逐月思索一会,说:“那就是部分的前世灵魂,在宠物体内。” “……不扯了。”东方润很累,挥了挥手,“我回家了。” “吃过了吗?”花逐月问。 “吃过了。” 东方润上四楼,进屋。 夜晚。 他超频修行两个半小时,没升级,又咬着牙超频半小时,终于升级为初学10级。 剩余积分40点。 “今天很努力,值得赞赏。”小寞说。 “有人要杀我,还能不努力?”东方润躺着休息。 “放心,杀不死你,你还有28条命。”小寞说。 东方润心头一动,这么说的话,他岂不是也拥有不死之身?和那个人一样?他忍不住想,自己若是被丢到月球,能活下去吗? 活不下去吧!他没法逃离月亮,很快就挥霍掉了28条命,然后死翘翘。 假如他拥有无数条生命呢?那便是死活死活死活……如此无限循环下去。 因此问题的关键是,有没有能力回到这个世界!以他的实力,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而那个人呢?有这个能力吗? 31 基础法阵 7月15日。 早晨。 东方润不再躲避,下楼去上学,碰到老师不要紧,碰不到更好。 嗯,碰到了。 三楼的门开着,花逐月待在门口,喂狗。 “一起走。”她站起来,出门。 东方润唯有认命。 两人下楼,走出小区。 “老师,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东方润说。 “问吧!”花逐月说。 “我们第一次碰见,是在南郊的三层小楼,记得吗?”东方润说。 “三层小楼?”花逐月呆了呆,似乎早忘了。 “南郊啊!当时你还说我拳法漂亮。”东方润提醒。 “有吗?”花逐月沉思。 东方润在心中呐喊,别装失忆啊! 不过他没说出来,只是等待对方的回答。 “没有这回事。”花逐月否认。 “啊?你再想想。”东方润挠头,这老师太会装了! “我想过了,没有!”花逐月很肯定,“要不你说说当时的情形,那个人长什么样?” “就是你这样,戴口罩。”东方润说。 “那你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戴口罩就是我吗?”花逐月说。 “……” 东方润无言以对,对方死活不认,他又能怎样? “或许……”花逐月欲言又止。 “什么?老师你终于想起来了?”东方润说。 “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花逐月靠近过去,低声说。 “你说你说。”东方润最喜欢听秘密了,“我绝对不往外说。” “我有个孪生妹妹,和我长得一样,你碰见的可能是她。”花逐月脸色严肃,不像说谎。 “孪生……”东方润张口结舌,不敢相信,老师也太会编了吧? “唉!”花逐月叹气,“我是双子座,命中注定有个妹妹。” 这什么解释?双子座的人多了,也没见谁都有弟弟妹妹!东方润摇头无语。 “你是什么星座?”花逐月顺势发问。 “……射手。”东方润计算了一番,他的生日是11月28日,正宗射手。 “我们有缘啊!”花逐月笑着说。 “哪来的缘分?怎么这么多缘分?”东方润哭笑不得。 “总之有缘。”花逐月说。 两人打车。 东方润不拒绝了,没用,既然反抗不了,那就……顺从吧! 两人都坐在出租车后座。 东方润本想坐前面,老师不让,只好坐后面。 “你妹呢?”他找话聊。 “她行踪不定,我正在找她。”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说。 “你见到她要立刻通知我。”花逐月说的跟真的似的。 “……”东方润舔了舔嘴唇,心想,我现在就跟你妹坐在车里,可惜通知不了你,说出来你也不信啊! “手机号码给我,以后方便联系。”花逐月拿出手机。 两人互换手机号码,还交换了聊天软件账户。 东方润暗忖,自己还没苏弗的电话,下次找她要。 抵达学院。 花逐月先进去,打发东方润去买早点。 东方润不辞辛劳,买了两份早点,自己一份,老师一份,回教室之前,给老师送去。 花逐月吃东西都是躲起来吃,不允许旁人看她的真面目,吃早点也不例外。 …… 丘山修行学院里还开办了法阵班,教授法阵技能,凡是达到初学10级的修士均能入班,学费另算,不是很贵。 东方润报名了,他学法阵主要为了赚钱,当了阵师之后,随便制作一个法器最少能卖出几万块,月薪过万轻轻松松,年薪百万也不困难。 不过,阵师不容易当,需要天赋。 交了学费,东方润前往法阵预备班上课,学费是找他妈要的。 预备班里都是法阵新手,学习法阵的基础知识,通过考核,便能晋升学徒班。 班里人不多,三十几个人,基本都是本院学生。 东方润一眼看去,没发现熟人,随便找个空位坐了,拿出刚发的教材《基础法阵》翻阅。 上课。 老师是个不满三十岁的青年男子,面貌普通,夹杂着书生气,姓江名燊,入门级阵师。 他的开场白很直接,说:“学习法阵,最看重天赋和悟性,缺少这两样,我奉劝在座的一句,就不要浪费你自己的时间了,因为,你是绝不可能成为阵师的。” 这话是对新来的学生东方润说的,每来一个新人,他都这么说。 “那么,如何测试有没有天赋和悟性呢?”东方润问。 “看你自己,这无法测试。”江燊说。 “哦。”东方润点头。 江燊开始讲课,不是从头讲起,而是接着昨天的授课进度,继续教下去。 东方润听得云里雾里,不是很懂,只能慢慢消化了。 中午。 他打开模拟器,花了不短的时间安装《基础法阵》,随后点击图标,显示熟练度——0%。 下午。 他回初等班。 不出意外,苏弗没来。 “你又旷课?”茅小来说。 东方润简单解释。 “乖乖,你还学法阵,有那个精力吗?”茅小来惊讶。 “以后当了阵师,不愁吃喝。”东方润说。 “这倒不错。”茅小来赞同。 阵师不仅来钱快,还很安全,待在城里就行,不用冒着风险跑去野外猎兽。 放学。 花逐月又来找东方润一起回家。 “你们这是……”茅小来笑得很奇怪。 “顺路。”花逐月解释。 “祝你们……顺利。”茅小来语带双关,告别。 “总在外面吃不健康。”花逐月说。 “我会烧菜。”东方润说。 “跟我搭伙吃饭?”花逐月说。 “不了。”东方润说。 花逐月不勉强,拉着东方润打车回去。 夜晚。 超频修行两小时,剩余积分28点。 “没积分了。”东方润说。 模拟器的“修炼”功能提升熟练度太慢,他很少用。 “去野外?”小寞说。 东方润想了想,说:“上次打趴我的那个……和任奎一起的那个,我要报仇。” “你打得过吗?”小寞说。 “这次应该能打过,我找他刷点分。”东方润打定主意。 7月16日。 一早,东方润和花逐月打车去学院。 “每天都这样,有点不习惯,我们只是师生关系,不是……”东方润很委婉的说,适时顿住。 “不是什么?”花逐月说。 “你懂的。”东方润说。 32 新学生 “我不懂。”花逐月说。 东方润很无奈,挑明了说:“会让人误会的,以为我们是……会以为我们关系很密切……像情侣……” 最后两个字,他鼓足勇气才说出来,差点不敢说。 “谁误会?” 花逐月化身天真幼稚的小女生,什么都不懂,而且选择性忽略了对方说的“情侣”二字。 “正常人都会误会。”东方润说。 “我觉得你误会了正常人。”花逐月说。 “……”东方润无语。 两人安静了一会。 “你有……女朋友吗?”花逐月问得很突然。 东方润立即想到了苏弗,然而对方不是他女朋友,他摇头说:“没有。” “那你怕什么?”花逐月眼神犀利,直视对方。 “我不是怕……”东方润说。 “你有喜欢的女生?”花逐月又不幼稚了,脑子灵活了。 “……”东方润不好作答,不想说有,也不想说没有,心态复杂。 “谁?”花逐月追问,她认为,对方不说没有,那就是有。 “……”东方润说不出口,害羞。 “苏弗?”花逐月一猜就中。 “……”东方润发呆,不想承认,更不想否认。 “你担心苏弗误会?苏弗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担心什么?”花逐月说。 “……”东方润哑口无言。 “如果你有女朋友,你担心你女朋友误会这没问题,但问题是你没有啊!”花逐月说。 “……”东方润无力反驳,单身是原罪啊! “好了,乖,别闹脾气了。”花逐月伸手抚摸东方润的头。 东方润脑袋一歪,躲开对方的手。 “你还敢躲?”花逐月生气,改为摸对方的耳朵。 “老师你多大啊?行为很幼稚哦!”东方润被摸得心痒痒。 “幼稚?”花逐月怒了,使劲摸了两下,收手。 “对,就是幼稚!”东方润涨红了脸,强调。 “呵呵!”花逐月冷笑。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 快到学院了。 花逐月忽然靠了过去,胳膊贴着东方润的胳膊,小声说:“悄悄告诉你,我跟你是同一年出生的。” 由于都穿短袖,两人的手臂肌肤产生了亲密接触。 东方润不反感这种接触,因为没时间反感,他很吃惊,老师自曝过是双子座,即是说,最多比他大半岁,相当年轻啊!这么年轻就当老师了?厉害! 车停下。 花逐月付车费,下车。 东方润去买早餐,两份。 上午。 法阵预备班。 江燊正要上课,还没说话,门外进来一个新学生。 众人望过去,皆是大为震惊,来人竟然是西门家的三少爷——西门琅。 东方润怔住,西门琅跑来干什么?学法阵?怎么早不学晚不学,他一来学,对方也来了?太巧了吧!巧得不合理啊! …… 西门琅大摇大摆的走进教室,来回看了两眼,锁定东方润。 他消息灵通,特别关注东方润,听说对方学法阵,他不甘人后,也学。他相信自己的天赋比对方强,他打算全方位无死角的击败东方润!他要让东方润失去所有信心、主动放弃追求苏弗! 课桌是双人位,教室没坐满,空位子不少,不过前三排都坐满了。 西门琅不想做后面,决定抢位子。 砰! 他的手掌猛拍第一排的中间课桌,对着坐在课桌后的两个同学冷冷的说:“坐后面去。” 为了座位得罪西门家不是傻吗?那两个同学不傻,二话不说,收拾书本滚走了,找别的位子坐。 西门琅一人坐两个位子,大喇喇的坐下,摊开书本。 江燊准备讲课。 “老师,从头讲起吧!”西门琅提出要求。 这什么要求?很无理啊!众学生忍不住窃窃私语,表达不满: “为什么从头讲?浪费我们时间!” “关键是学院规定,新学生随到随学,不可能为了某个人耽误其他所有人啊!” “对啊!来一个新学生就从头讲,那不用学了,因为隔两天就会从头讲。” “西门了不起啊!” “嘘!有特权的。” “没有特权,他只是提要求,老师还没答应。” “呵呵!你对特权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的是你!” “刚才有人被抢位子你们怎么不站出来反对?现在要求老师从头讲你们倒是跳出来了……哦对,抢位子不侵犯你们利益,而从头讲侵犯你们利益了。” “废话!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敢公然提出违反规定的要求,我们为了自己利益反而不能发声?” “维护自己利益又不可耻!说得好像你的利益被侵犯时你不跳似的。” “特权阶层动用特权的时候才真的无耻!” 众人越说越气,逐渐群情激奋。 西门琅装听不见,犯众怒的事他不做,至少不当面做。事先他没想到会引发这么大的反对浪潮,要是能重来,他不会提要求。 不过,提了就提了,不需要收回,那些反对者也只是发发火、说说气话,又能把他怎么样?动手打他?不存在的,那些人连他的一根毛都不敢碰。 东方润暗中摇头,在这个世界,特权无处不在,无法消除,而动用特权时,容易引起非特权阶层的反感,所以必须注意方式方法,比如,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又比如,偷偷的,不让人知道…… 像西门琅这样的行为,毫不掩饰的当众行使特权,属于典型的反面教材,太嫩喽! “注意课堂纪律,都别讲话了。”江燊冷声发话。 众学生渐渐安静。 西门琅低头翻着书。 江燊很为难,他想满足西门琅的要求,可别的学生不答应啊!他思索片刻,想起昨天也有新来的学生,遂抬头寻找,问:“昨天有个同学是新来的,谁?” “我。”东方润举手。 “你想不想老师从头讲?”江燊甩出烫手山芋。 西门琅回头看着右侧后方的东方润,面带笑容,不说话。世事难料,他和东方润也有维护共同利益、同坐一条船的时候啊! 东方润不看西门琅,不好看,他想起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为自身利益,他要不要站在西门琅的那边? 当然不! 他没有特权,怎会与特权阶层共舞?贱不贱啊! 33 从头讲 江燊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东方润说从头讲,那他就名正言顺的照做,这样的话,谁也没法说他趋炎附势、讨好西门家的三少爷,因为有东方润顶锅。 众学生齐刷刷看向东方润,均是心中哀嚎着,完了完了!这新来的肯定也要求从头讲啊!便宜那个西门琅啦!老师好坏! “老师想从哪讲就从哪讲。”东方润朗声答复,烫手山芋他不接,再扔回去。 他的话,出乎了所有人意料,老师和学生们都当场愣住,这什么话?说了等于没说啊!新来的不想老师从头讲?却是为何? 西门琅苦笑,这东方润一开口,就把他孤立了,他不该寄希望于对方身上啊!此子真傻比! 众学生放心了,感觉很欣慰,那位昨天新来的没有为一己私利出卖旁人啊!品德高尚! 江燊暗叹,问了白问,对方虽年少,但甩锅技术一流,他不得不自己背锅了。 “你昨天才来,按理说是希望老师从头讲的,好,我就从头讲。”他砸开黑锅,自己背一半,另一半强行丢给东方润。 西门琅暗暗得意,但不表露出来。 众学生哗然,老师疯了!这是在跪舔西门琅啊!要点脸吧! 他们愤愤不平,七嘴八舌的说: “不像话!太不像话!” “老师你不能这样,不能忽略我们的呼声啊!” “不符合校规!” “我要告诉校长!” 有人要向上面举报了。 “我不希望!”东方润大喊一声,这黑锅他不背! 他的声音盖过了别人的声音,可老师还是装听不见。 “安静!”江燊发火,怒目横眉。 众学生强忍怒气,先后不说话。 “我不希望!”东方润重复着大喊,他的声音响彻教室,特别刺耳。 江燊不能再装听不见,说:“你不是说随便老师从哪讲吗?” “那你也不能说是我希望的,你从哪讲跟我无关。”东方润说话一点不客气,无论如何也不背锅,再说了这是西门琅的黑锅,他死也不背! “……好,好!” 江燊觉得自己的老师威严受到了挑战,气得浑身发抖,但他反驳不了对方的话,只能生闷气。 “西门琅,是你提出的要求,而老师满足了你,你不感谢老师吗?”东方润提醒众人,罪魁祸首是西门琅,老师只是帮凶。 装死装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点名了!西门琅大怒,回头冷喝:“老子做什么不用你教!闭嘴吧你!” “然而你却教老师做事。”东方润笑了笑。 “……”西门琅顿时语塞,坐好了低头看书,继续装死。 众学生心潮起伏,那位昨天新来的态度很强硬啊!不给老师面子,更不给西门琅面子,太耿直了吧!不怕得罪西门家吗?当真不怕死? …… 教室里。 很静很诡异。 江燊很头疼,心里恨死东方润了!那小子背半个黑锅都不肯,难当大任! 现如今,他已骑虎难下,都说了从头讲,不能反悔啊!在西门琅和众学生之间,他选择前者。 “为了照顾新来的同学,我从头开始上课。”他力排众议,维持原意。 “照顾西门琅就直说!”东方润拍案而起,正义的他不能坐视不理。 江燊当即怒吼:“你坐下!叫你起来了吗?没规矩!” 众学生吓得半死,没见过老师发这么大的火啊!个个噤若寒蝉。 “没规矩的是你!”东方润吼得更大声,还用手指着老师,他硬被对方拖下水,很不爽。 “你说什么?”江燊想打人了,他极力控制着自己。 “为什么不敢说照顾西门琅?请你指名道姓!”东方润不甘示弱,冷静提出要求,话语清晰明确。 “这是你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吗?你是老师我是老师?”江燊厉声说。 “你不敢说?”东方润反问。 江燊确实不敢说,他就是要拖着东方润一起背黑锅,然而后者不识相,他快要无计可施了。 西门琅隔岸观火,很快活,那东方润果然是傻比,去哪都得罪人! 砰! 江燊拿起厚厚的书本,狠狠的摔在讲台上,发出闷响。 东方润冷眼看着,不发表看法。 江燊低头,双手分别扶着讲台两边,一句话不说。 众学生都不敢说话。 过了两分钟,江燊调整好了心态,说:“我从头开始讲,不想听的可以走。”他死活不说照顾西门琅,此乃他最后的尊严。 东方润缓缓坐下,老师的话,挑不出刺。 陆续走了一多半的学生,只剩下12个。 东方润没走,他还要认真听讲呢!他只是不想背锅,不是不想听课。 西门琅如愿以偿,暗爽。 江燊无视了东方润,耐心讲课。 “先讲讲法阵的起源,”他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法阵,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与功法技能并无本质不同,只不过,它需要通过某种载体,才能发挥威力。” 他顿了顿,接着说:“据传,法阵历史久远,最早是刻在石头、石片上,或者树皮、骨头、兽皮、兽壳等事物上,这些都是最早的修士摸索出的、使用法阵的方法,直至青铜器、铁器等金属物的出现,法阵便被刻在此类兵器之上,并沿用至今。” 东方润忍不住问:“为什么刻在骨头、树皮这么奇怪东西的上面?” 西门琅回头,瞥了东方润一眼,似乎颇有不屑和鄙视,问的什么傻比问题? 江燊不想回答东方润的问题,可不回答不行,按照对方的脾气,估计会一直问,而且越问越大声……算了,回答一下也无妨,省得麻烦. 他还是不看东方润,看着书,说:“其实只是一种尝试。” “路是走出来的,那时候可没有修行前辈的经验供人学习,全凭自我探寻,无论做什么都不奇怪。正是因为这些古人的不断尝试,以及后人的不懈努力,才打造出当今一整套的法阵体系。”他补充说。 “哦。” 东方润若有所思,又问:“那现在还有人将法阵刻在骨头、树皮之上吗?” “嗤!” 西门琅笑出声,毫不掩饰的讥笑,嘲弄东方润的无知,对方的问题实在太蠢了! 34 法阵 东方润无动于衷,有问题当然要问,难道憋在心里吗?对于西门琅的嘲笑,他置之不理。 “没有。” 江燊回答,又觉得不确定,补充了一句:“好像没有,反正我没听说过。”他的阵师等级不高,对自己的见识并不太自信。 “为什么?失传了吗?”东方润很执着的追问。 西门琅不耐烦了,皱了皱眉头,神情不悦,那傻比太胡搅蛮缠了!耽误老师讲课啊! 江燊也是同样的心思,被问得心情烦躁,抬头怒视东方润,冷声说:“你的问题太多,我没有点你的名,你就不要说话。” 他的潜台词是,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你不过是沾了西门琅的光而已,还他玛的不肯背锅!渣滓! “老师你不知道啊!”东方润点头表示明白。 江燊脸色一变,不得不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威力不大,没人使用,逐渐被淘汰了。”然后他强调:“这是老师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别在问了!” 东方润耸肩,不再多说,再问也是白搭,这位江老师见识有限、好像也不太清楚相关事情。 见对方终于变老实,江燊干咳两声,接着讲课:“法阵,其实是一种纹路。运用能量,在物体内刻画出各种纷繁复杂或大气磅薄的线条。不要以为很简单,这不仅考验你的耐性、毅力和对自身能量的掌握,还有你的天赋和领悟力,而后两者更为重要。” 他顿了顿,又说:“通俗的说,法阵好比是一幅由线条构成的图画,线条越多图画越清晰、精致,威力也就越强。最简单、最弱的法阵,称之为‘单画阵’或‘一画阵’,以此类推,随着‘画’的数字增大,法阵的等级和能量也逐步增高。” “最高多少画?”东方润很自然的发问。 江燊皱眉,沉声训斥:“点你名了吗?让你问了吗?” “提问都不许?老师你好凶啊!”东方润摊手,表情无辜。 江燊咬了咬牙,压制怒气,说:“我正在讲课,你却突然提问,打扰到别的同学了知道吗?” “打扰哪位同学?”东方润笑着说。 “……”江燊说不出来。 西门琅犹豫着,要不要挺身而出帮老师解围?还是不要了,万一弄巧成拙帮倒忙就不好了,低调,闷声发大财。 江燊认栽,说:“画数,上不封顶。” “哦。”东方润说。 “太高深的先放一边,你们还早着呢!”江燊恢复平静,继续说,“预备班只教一二三画,最终学会‘三画’的同学,便算是通过了考核,有资格晋升学徒班。” …… 下午。 初等班,苏弗不来。 东方润告辞,跑去法阵预备班上实践课。 上午有学生说要去校长那里举报,其实只是说说而已,不敢真的付诸行动,毕竟,西门家不是吃素的。 江燊带来了两个木块,先递给西门琅一个,然后不情不愿的把剩下的一个丢给东方润,说:“木块表面刻着‘一画’法阵,你们两个看看,熟悉熟悉,有个具体印象再说。” 那黄色木块长约8厘米、宽约5厘米、高约5厘米,重量很轻,就是个普通的木头,只在一面刻有几道弯曲的划痕。 东方润拿在手里翻看一会,不得要领,抬头看老师,期待对方能给个提示。 西门琅也是如此。 这时,众学生逐渐将目光转移到西门家三少爷的身上,他们都想知道,西门琅会不会展现出超过常人的天赋呢? “首先,你们要与手里的木块产生共鸣。”江燊说。 共鸣? 人与木头如何共鸣? 东方润低着头,瞧着手里的木块发愣。 西门琅的脸色同样一片茫然。 江燊缓声说:“想像着,这木块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是你手掌的延伸,你和此物已融为一体,然后……输入一缕能量进去,探查木块的内部结构。” 还要输入能量?按照老师述说的方法,东方润用心感受着自己掌中的木块,同时调动体内的能量,随时准备输入到木块之中。 嘣! 忽然,教室内毫无征兆的出现一声爆炸响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什么东西炸了?” 众人惊呼着,纷纷看过去,原来是西门琅手里的木块炸成了碎屑。 西门琅没有因此受伤,只不过闹了个灰头土脸,浑身沾满木屑,很狼狈,当然,惊吓是难免的,他离得最近啊!而且猝不及防…… 抬手掸掉头脸和衣服上的木屑,西门琅强作镇定,务必保持住大将风范,不能给旁人看笑话。 众人忍着笑,忍得很辛苦。 东方润心有余悸,还好他稳重机智,没有急于输送能量,否则他的木块也可能爆炸。 “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质问老师。 “误会,这是误会!” 江燊极为尴尬,显然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木块为什么会炸开?” 西门琅沉声发问,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木块被人动了手脚,以至于一点就爆。 “一般不会这样……” 江燊似乎有点心虚,说话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这话什么意思?一般不会这样?是说,给西门琅的木块不一般,还是西门琅这个人不一般?众学生猜不出。 “那怎么我的木块炸了?” 西门琅语气转冷,言辞不太客气。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他丢了个不大不小的脸,就算他能忍,西门家也不能忍,必须要个说法。 “听我解释。” 江燊有点头大,脑子疾速运转,期望在短时间内找到能安抚西门家三少爷的理由,几秒钟后,他总算想到了,说:“你遇到的情况,实属罕见,依我看来,嗯……先前,你是否过于着急的输入了能量?” “嗯?” 西门琅一怔,仔细回想了片刻,当时似乎真的有些着急,但,这不是重点,也不太可能是木块爆炸的直接原因,他提醒老师:“说清楚点。” 如果老师不能给出让他信服的说辞,他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即便这里是修行学院。 35 共鸣 “不急,不急。” 江燊摆摆手,意味深长的说:“只要稍待片刻,你自然能解开心中的疑惑。” “但愿如此。” 压制住心中的不快,西门琅面无表情的敷衍一句。 众学生开始小声交谈: “到底什么情况?木块居然会爆炸!” “是啊,真是想不到,也想不通!” “这事有点诡异。”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画面!” “我也是。” 众人皆是疑虑不解。 江燊转头看向东方润,说:“你还没有与木块产生共鸣吧?你可以开始了。” “好的。” 东方润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深吸一口气,重新感悟木块。 众学生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到东方润手里的木块之上,都在期待着,一会之后或许会发生什么。 其中一人的眼神尤为专注,来自于西门琅,他默默的在心内诅咒:“爆炸!爆炸!爆炸……给老子爆炸!” 因为西门琅的前车之鉴,东方润谨慎了许多,只是用心感悟,并不急于输入能量。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数十秒的时间,他的身心都沉浸在感悟之中。 众人以为东方润睡着了。 “哼!”西门琅冷哼,表达不屑。 江燊不催促。 东方润感悟了半天,什么也感悟不出来,无奈之下,打开模拟器,运行《基础法阵》。 唰! 木块,突如其来,出现在脑海中! 他吃了一惊,随即心中掀起巨大波澜,这,完全是惊喜!这便是共鸣吧!成功了!他恨不得跳起来庆祝。 平复心情,他定了定神,开始审视脑海中的木块,发现不是实体,只是木块的投影而已。 废话,当然不是实体,木块还能平白无故的钻进脑子里?这不一直在他手里握着嘛! 木块投影极为立体,而且能观察到内部的情形,忠实反映了实体木块里里外外的所有细节。 索性闭起双眼,他用意识指挥着木块投影原地转了几圈,确认这只是普通的木头,里面根本没有法阵,而木块表面的划痕,就真的只是用一般利器刻出的痕迹。 江老师不是说这木块表面刻着“一画”法阵吗?莫非是糊弄人? 疑问先不管,输入一道能量试试。 初次接触法阵,他心痒难搔,不试一试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于是,调动一缕粗细如头发丝般的能量,缓慢注入那木块投影之中。 没什么动静,然后怎么办? 他心中一动,不如按照木块表面的划痕,用能量在木块内部刻出同样的线条?很有可能,这就是“一画阵”的真面目。 想到就做,能量随意识而动,以特定的轨迹行走于木块投影之内。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首先,控制一缕头发丝粗细的能量极为不易,此举很是耗费心力,如果能量更多、能量的形状更粗的话,控制起来是简单了,但,在木块投影中会很难施展开来,一根线条刚画到一半、就跑到木块外面去了,如何能刻出完整的法阵?所以,能量的粗细是很讲究的。 其次,能量依血管而行,脱离了血管,以初学的实力,只能直来直去,要想改变这种情况,只能依赖功法和技能,而刻画法阵是运用能量在小范围内闪转腾挪,难度大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全凭个人能力的发挥,也就是天赋。 …… 天赋,说起来虚无缥缈,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并且影响极大。 东方润天赋普通,一点也不出色,他控制着能量线条,在木块投影里刻来刻去,毫无章法,照葫芦画瓢都刻不出来,主要是缺乏经验。 不过,这时候,反而体现出他与其余人不同的一面。 那就是,其余人气馁了,他不气馁;其余人放弃了,他不放弃;其余人认输了,他不认输! 他没有天赋,但他有信念,百折不挠的信念!更重要的是,还有外挂! 连接游戏手柄,刻画瞬间简单。 方向键控制着能量线条,就像控制贪吃蛇,上下左右,指哪去哪,不费力。A键向左拐,B键向右拐,还能画圆。 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天赋拖后腿了! 他沾沾自喜。 法阵预备班的实践课还在原来的教室,学生都坐在课桌后的座位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学生不禁低声议论: “他在搞什么?” “共鸣而已,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拖时间没用的。” “哼!故弄玄虚!” “该不会睡着了吧?那个谁,你去叫醒他。” “你怎么不去?” “我跟他不熟。” “我也不熟。” 各种猜测,不一而足。 西门琅冷着脸,扫视着东方润和对方手里的木块,一只手放在桌上,轻轻敲着,发出“咄、咄”的响声,极有耐心的等待着。 江燊看不下去了,这还有完没完?他只能催一催,说:“你好了没有?” 东方润全身心都投入到刻画法阵的举动中,对身边的话语充耳不闻。 其实,此刻他已经完成了江老师的要求,也就是与木块的共鸣,不仅如此,相比较别的人,他感悟得更深刻、更彻底。 通常来说,只要感受到木块跟手掌连成一体,并输入能量探知木块内部的构造,就算是完成任务,而他更进一步,直接将木块“搬”到了脑海内,使得他与木块的联系不可分割,这样一来,刻画法阵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只不过,即便他说出此事实,恐怕别人也不会相信。因为,这是所有阵师都不具备的手法! “不行就算了,下次再来。” 见东方润无视他的话语,江燊生气,音量提高了不少。 结果,东方润还是毫无反应,他闭着眼,正在专心刻画线条,哪有闲工夫搭理别人?不过额头隐现汗珠,想来是精力消耗过大。 由于适才的不恰当示范,导致木块爆炸,西门琅有点颜面扫地,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冷眼旁观。 “别耽误时间!”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无视,江燊怒气渐起,拿出老师的威严,冷喝了一句。 啪! 一道很细微的声音乍然响起,东方润低头一看,却是手里的木块裂开了几处很深的口子。 36 贴身保护 为何不爆炸?西门琅脸色难看。 “看来,你的共鸣并不成功。” 扫了一眼东方润手里的木块,江燊露出了然的神色,转头对西门琅解释:“一般情况就是这样的,而你比较特殊,据我推测,可能是你输入灵气太急太多了,过犹不及。” “是这样吗?” 西门琅调整心态,若有所思,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不少,听到东方润共鸣不成功,虽然对方的木块没有像他的一样爆炸,但这个结局他还是能勉强接受的,至少不会显得他天赋低下。 要说刚才的木块爆炸,嗯,应该是个失误,对,就是个失误。 他心中笃定。 “老师,你说话太大声,打扰我共鸣了!”东方润很不满,他确实是被老师的声音吓着了,以至于用力过猛、木块裂开。 “呵呵!” 西门琅冷笑,认为东方润在找借口掩饰。 江燊不搭理东方润,摸出一个与之前一样的木块,丢给西门琅,说:“要不,你再试试?” “好。” 西门琅也不推辞,接过木块开始感悟。 江燊没有再看东方润一眼,直接无视了,也没有再给后者一个木块。 众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出差不多的想法:“这西门家三少爷的待遇真是不错,木块碎了居然还能更换,哪像我们,只能捧着一个木块感悟到下课,碎裂也没得换。” 东方润回想着木块裂开的那一刻,对江老师的作为倒是不太在意。 受到惊吓后,木块投影内的能量顿时失控,向着四面八方狂飙突进,他聚集心神,用手柄快速操作,勉强压制了一会,但最终功亏一篑,能量爆发散开,木块投影碎裂。 与此同时,手里的木块以完全一致的痕迹裂开。由此可见,刻画法阵的时候,绝不能受到外界任何刺激,否则,有很大几率损坏法阵的载体。 虽如此,他对学习法阵,充满了信心。 没什么好看的了,众所期待的西门家三少爷的法阵天赋也不咋样,众学生不再关注。 很快,西门琅捏碎了第二个木块,他暗自庆幸,这次没有爆炸!否则他的脸不知道往哪摆。 江燊丢出第三个木块。 西门琅接过,继续感悟。 东方润无所事事,他的木块碎裂了,表面划痕残缺不堪,无法再照样子刻画。他没有问老师为什么西门琅有三个木块而他只有一个,不用问,这就是现实,问了也没答案。 他回初等班,切磋剑法。 放学。 东方润、茅小来和花逐月三人结伴出校门。 “老师啊!你什么时候才揭开面纱啊?” 茅小来唉声叹气,他原以为新老师只是偶尔戴口罩,谁知道对方天天戴啊!又不是职业需要,这不正常吧?哪个正常人天天戴口罩、从来不露脸?见不得人? “这是我的自由。”花逐月说。 “……” 茅小来很无奈,学院的确没有规定说老师不准戴口罩,说:“尊重你的自由,再见。”他走了。 …… 东方润不想打车,想走路。 花逐月并肩随行。 “老师你是不是在贴身保护我?”东方润开玩笑。 “是的。”花逐月不像开玩笑。 “啊?”东方润一怔。 “随便说的。”花逐月一笑。 “哦。” 东方润抬起手想挠头,抬到一半,动作顿住,最终没挠,手又放下去了。 他沉吟着说:“前两天有人跟踪我,一直跟踪我到郊区……” “什么?”花逐月吃惊,“你得罪人了?谁?” “任奎。”东方润说。 “不认识。”花逐月说。 东方润描述了任奎的长相和身形。 “是他?”花逐月认识了。 “还有一个人,是任奎的手下。”东方润又描述了任小山的长相和身形。 “这人……有点印象……是三班的……”花逐月边想边说,“我不知道名字,明天帮你查查。” “他们是受西门琅的指使,想杀我。”东方润说。 “好复杂!你到底得罪了谁?”花逐月说。 东方润简述了前因后果。 “这么点小事,喊打喊杀的……”花逐月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火气太大了!” 东方润脸色一正,说:“老师你应该把这三个人叫出来狠狠的教训一顿,让他们老实点,别总是为所欲为。” “我为什么要教训他们?”花逐月失笑,“得罪他们的又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 “这是一个老师说出的话吗?”东方润惊呼出声。 “不然说什么?”花逐月笑容不减。 “请你主持公道。”东方润一脸认真。 “公道自在人心。”花逐月说。 东方润沉默,自顾自走路,越走越快。 “想甩掉我?”花逐月快步跟随。 “老师为什么跟着我?”东方润不理解。 “因为你很有趣。”花逐月笑着回答。 东方润忽然停下脚步。 花逐月没反应过来,往前多走了几步,急忙也停下,再往回走。 “你的行为很奇怪。”东方润直言不讳。 “有你这么说老师的吗?”花逐月眉头一挑。 东方润豁出去了,坦然说:“你耽误我找女朋友了。” “哈哈哈!”花逐月笑得花枝乱颤。 东方润不笑,神情淡然。 “你的话很好笑。”花逐月笑得肚子疼。 “哪里好笑?”东方润说。 “你找不到女朋友你怪我?”花逐月止住笑容,不背这个锅。 “不怪你怪谁?没事你跟着我干嘛?”东方润说。 “我高兴!”花逐月趾高气昂。 “……” 东方润无话可说,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又能说什么?千金难买爷高兴啊! “在我和你认识之前,你也没找到女朋友啊!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就怪我?”花逐月很气愤,越想越气,这怎么能怪她呢?只能怪东方润没本事。 东方润不说话,继续走路。 “你不就是喜欢苏弗吗?”花逐月跟了过去。 东方润闭着嘴,懒得搭腔。 “苏弗这几天没来,你心里不好受,所以拿我出气?”花逐月冷冷的说。 东方润算了算,最近的六天,苏弗只来了一天,这很反常,出事了?或者,苏弗从初等班毕业了?又或是,苏弗转学了? 37 高兴就说 花逐月走在东方润身边,瞄了瞄对方的表情,猜测对方在想苏弗,不禁冷哼了一声:“哼!” 东方润确实在想苏弗,回忆着那天放学骑车载着苏弗的感觉…… 可是,如今苏弗在哪呢?为什么不来? 他隐约有着不详的预感,患得患失,惶恐不安。 “苏弗……”花逐月只说两个字,顿住,吸引某人的注意。 “嗯?”东方润竖起耳朵。 “经常旷课。”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略失望,还以为老师要说苏弗的消息呢! “不是好学生。”花逐月评价。 “……”东方润不反驳,苏弗是不是好学生,对他而言,丝毫不重要。 “你不要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会把你带坏的。”花逐月警告。 东方润心想,老师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炉火纯青,为了逃避回答不了的问题,居然编出了莫须有的孪生妹妹来搪塞! “你有偏见。”他说。 “说事实就是偏见?”花逐月反问。 “我觉得苏弗蛮好的。”东方润说。 “哪里好?”花逐月追问。 “……”东方润一时说不上来。 “好看嘛!对吧?”花逐月冷声提示。 “她心地善良……”东方润随后说出上次在南郊苏弗强行送他回家一事。 花逐月冷笑着说:“你们这两个人,呵呵!” “我们都是好人。”东方润说。 “好恶心的人。”花逐月说。 “你怎么骂人呢?”东方润怒了。 “散发着恶臭。”花逐月眼神很冷。 “你!”东方润更怒,老师说话太过分! 两人的心情都变得很恶劣,互相转过头不看对方。 花逐月没有一气之下打车走人,她还要勾引,不对,勾搭,也不对,嗯,是勾起东方润的兴致…… “听说苏弗……”她说话说一半,暂停不说。 “有话就说!”东方润冷喝。 “凶巴巴的,我不说了。”花逐月说。 “你知道什么?”东方润语气转缓,不得不服软,老师或许知道苏弗的消息。 “我只是听说。”花逐月说。 “听说什么?”东方润问。 “苏弗这些天没来,中间好像来了半天,不过很虚弱,这是因为……”花逐月不说重点,存心让东方润着急。 东方润等了等,等不到下文,知道对方不会说了,也不追问,只是闷头走路。 “你不想知道?”花逐月忍不住问。 “你知道你就说,不想说就闭嘴。”东方润不再尊重花逐月,虽然对方是老师。 “你什么态度?”花逐月大怒。 东方润冷漠前行,一言不发。 “呵呵!” 花逐月再次冷笑,不跟了,转身打车走。 东方润眼看着老师坐车离去,很愉快,总算送走了这阴魂不散的跟屁虫,太烦人。 …… 回小区,上楼。 三楼的门关着。 东方润犹豫了一会,要不要敲门问老师关于苏弗的事?他在门外站了一分钟,还是没敲门,转身要走。 此时门开了。 花逐月抱着狗,说:“站我门口做什么?”她很清楚东方润在门外,苦等对方敲门,然而对方没敲,她只好自己开门。 “苏弗她怎么了?”东方润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哪位?”花逐月有恃无恐,高傲起来。 “……”东方润无语。 花逐月注视着对方,摸着狗,也不说话。 “你要怎样才说?”东方润低声下气,他真的很想知道苏弗的近况。 “我高兴就说,不高兴就不说。”花逐月说。 “你现在高兴吗?”东方润问。 “不高兴。”花逐月毫不犹豫。 “你要我怎么做?”东方润深呼吸,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假如,是说假如,老师要求他学狗叫,他学不学?无法抉择啊!这要求太难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老师怀里的狗身上。 花逐月抚摸着狗头,说:“我正在想。” “哦。” 东方润点了点头,指着小奶狗,说:“这狗有名字吗?” “它叫阿土,土狗的土。”花逐月说。 “这么土的名字!”东方润吃惊。 “土里土气的好养活。”花逐月现编理由,随意瞎说,其实她不擅长起名字。 “有这种说法?”东方润疑惑。 “有吧?”花逐月耸肩。 “哦。”东方润不深究。 “进来吧。”花逐月往后退了几步,让开房门。 “我?进来?”东方润指着自己,不确定。 “嗯。”花逐月点头。 “不好吧?”东方润挠头。 “听我的话,不然我不高兴了。”花逐月威胁。 东方润只能进门。 “关门。”花逐月说。 东方润随手关门,他忽然有种掉落陷阱的怪异感受,跑不出去了吗? 花逐月蹲下,将狗放进了墙角里的狗窝,说:“阿土,乖啊!”她站起身,走到客厅中的桌边坐下,问东方润:“吃过了吗?” 桌面摆着三菜一汤,还有一副碗筷。 “吃过了。”东方润说。 “那就陪我喝点酒。”花逐月说。 “我不喝酒。”东方润说。 “那我不高兴了。”花逐月说。 “我喝。”东方润妥协。 在老师的指挥下,他去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自己一罐,给老师一罐。 “坐。”花逐月放下啤酒,暂时不喝。 东方润在老师对面坐下,喝了一口啤酒。 “吃菜。”花逐月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递给了对方。 “你不吃吗?”东方润怔住。 “拿着。”花逐月扬了扬手里的筷子。 东方润接过筷子。 “我吃饭就要掀开口罩,你要看吗?”花逐月单手托腮,似笑非笑的瞧着对方。 “看啊!”东方润想不出不看的理由。 “我们家有个规矩……”花逐月说。 “等会!”东方润抬手打断老师的话,“我来猜一猜,你所说的规矩是什么。” “你猜!”花逐月来了兴致,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 东方润不慌不忙的吃菜,嚼啊嚼,又喝了口酒,放下筷子,说:“我看过一些著名小说、漫画之类的,里面有类似剧情,女的戴面罩,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她的脸只有她老公才能看,别的男人都不能看。” “呵!” 花逐月轻笑一声,眉眼更显妩媚。 38 当我没说 东方润淡淡一笑,说:“这是男权的极端表现,把女的当自己的私有物品。” “哦?” 花逐月眼神变化,陷入沉思,对方的说法有意思了啊! “其实在当今社会,这种思想还存在,只不过不是那么极端。”东方润又吃菜喝酒。 “现在倡导男女平等。”花逐月说。 “但有些男的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穿得太暴露……”东方润举例。 “这不一样吧?”花逐月说。 “本质一样,极端表现是脸都不能看,不那么极端的是只有脸能看。”东方润说。 “那我……”花逐月顿了顿,笑了起来,“也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穿得太暴露……这是女权吗?” “是的。”东方润说。 “哈?”花逐月惊讶。 “所以你有男朋友?”东方润说。 “我说过我没有。”花逐月说。 “所以你蒙着脸是因为……脸只能给你老公看?”东方润说。 “嗯。”花逐月颔首。 “这就是你们家的规矩?”东方润说。 “嗯。”花逐月再颔首。 “哇!猜得很准啊我!”东方润笑了。 “吃菜吃菜。”花逐月很热情。 东方润也不客气,狂吃猛喝。 花逐月看着他吃,说:“好吃吗?” “还行。”东方润回答。 “不好吃?”花逐月脸色沉下来,“我不高兴了。” “好吃好吃。”东方润改口。 “呵!”花逐月笑出声。 喝光一罐啤酒,吃了不少的菜,东方润拍拍肚皮,说:“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老师你该说了吧!” 花逐月不说,她缓缓抬起双手、伸至耳后,似乎想摘下口罩。 “慢着!”东方润大呼。 “你不说要看吗?”花逐月停下动作。 “那是刚才,现在不想看了。”东方润说。 “为什么?”花逐月生气。 “因为我不是你老公。”东方润说。 花逐月放下手,低头看桌子,显然很不高兴。 东方润无法揣摩对方的心思,这新老师举动怪异、喜怒无常,他实在不想招惹,若不是要探听苏弗的消息,他早跑了。 “苏弗受伤了。”花逐月语出惊人。 “啊?”东方润大吃一惊,“她怎么受伤的?” “听说是出外猎兽受伤的,具体的我不清楚。”花逐月淡然说。 原来如此!东方润恍然大悟,怪不得苏弗不来学院、好不容易来一趟又那么虚弱……所以多喝热水是没用的,老实待着安心养伤吧! “满意了?”花逐月怒视东方润。 “嗯。”东方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之前我说了几句不恰当的话,不是故意的,也不是骂人,只是气话,我正式收回,当我没说。”花逐月很严肃的表达歉意。 “气话……”东方润想了想,很疑惑,“老师你为什么生气?” “没完了是吧?”花逐月语气不善。 “完了完了,原谅你原谅你。”东方润说。 “……” 花逐月皱了皱眉,有点别扭,她作为老师,需要学生的原谅?反过来才对吧!不过算了,她说的“好恶心的人”和“散发着恶臭”确实很过分。 “可是说出的话能收回吗?很奇怪唉!”东方润沉吟。 “哪里奇怪?”花逐月说。 “比如,有个不错的女生跑来跟我说喜欢我,我正在爽,结果过了半小时她又跑来跟我说收回这句话,这不是玩弄我吗?”东方润很认真。 “然后你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梦。”花逐月无情嘲笑。 “我只是打个比方。”东方润说。 “我看是胡说八道。”花逐月说。 “你这就不厚道了。”东方润说。 “没事少做美梦。”花逐月提醒一句,随即话锋一转,“至少你爽了半小时,知足吧!” “对哦!” 东方润笑了,缓声说:“我听过一个说法,说梦是平行世界在脑中的投影,梦中的自己,其实是平行世界的自己,而梦中发生的事,其实是自己在平行世界的所见所闻或亲身经历。” “真会扯。”花逐月讥笑。 “不扯了。”东方润起身告辞,出门回家。 花逐月没有阻拦,她盯着桌面的菜,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好饿哦!” …… 当晚。 虽然喝了一罐啤酒,但东方润精神很好,毫无醉意,超频修行三小时,升级为初学11级。 剩余积分10点。 积分告急!急需刷分! 他不得不想办法,然而最近也没人跟踪他了,上次跟踪他的那个人暂时找不到…… 找谁刷分呢?这是个问题。 7月17日。 早晨。 花逐月主动上楼找东方润,两人一起下楼。 下至一楼,其中一个住户大门敞开,门后的一位中年男子估计是房主,他满脸惊恐,跪地大叫:“帮帮我吧!我老婆……她……” 东方润吓了一跳,干嘛啊这是?他转眼一看,发现那人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不禁脱口而出:“杀人?” “别管闲事。” 花逐月抓着东方润手腕,拖走了对方。 “谁来帮我啊?” 那中年男声嘶力竭的呐喊,眼神无助又凄凉,他浑身颤抖着,显得极为害怕,也不知怕什么。 东方润身不由己的渐行渐远,他也不想管闲事,没有挣脱花逐月的手,任凭对方拖着。 “鬼哭狼嚎。”花逐月小声抱怨。 那中年男的叫声太过惨烈,让人心惊胆战。 “有点同情心吧!”东方润说。 两人出了小区,打车去学院。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多事之秋。”东方润感慨。 “没你的事。”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点了点头,“记得帮我查昨天说的三班的那个学生,我有事找他。” “查出来了你要怎么感谢我?”花逐月说。 “……你说呢?”东方润陪着笑。 “要你说。”花逐月说。 “还是你说吧。”东方润说。 “到时候再说。”花逐月说。 东方润很警惕,不会真的要他学狗叫吧?他做不到啊! 抵达学院。 花逐月进去,东方润买早餐。 上午。 东方润在法阵预备班听课,西门琅也在。 下午。 苏弗依旧没来。 东方润暗忖,伤很重吗?这么长时间还没好?要不要去探望探望?可惜去不了。 39 刷分 法阵预备班实践课。 江燊丢给西门琅和东方润一人一个木块,让二人自行感悟。 精神饱满的东方润摩拳擦掌,手握木块,很快进入状态,在模拟器中运行《基础法阵》,连接游戏手柄,对着脑海中的木块投影刻起纹路。 这一次刻画,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他一坐就是一下午,最后棋差一着,收尾的时候太过急躁,导致灵气乱窜,木块迸裂。 “呼——” 他大口喘着气,睁开了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瞧着手里的碎裂木块,略显懊恼。 不过,比昨天要进步多了。 再看西门琅,对方早捏碎了三个木块。 放学。 东方润从花逐月那里得到名字,原来那人叫任小山,任家子弟。他立即跑去三班实践课的教室,堵住门口,寻找任小山的踪影。 一时找不到,他喊了一声:“任小山!” 三班的学生已经走了不少,留下的只剩十几个,其中没有任小山。 东方润又跑去校门口,耐心等待。花逐月陪着一块等。 任小山没来,西门琅来了。 “西门琅。”东方润挡住对方的路。 校外的车辆不允许开进校内,因此,西门家的豪车停在外面等三少爷。 “滚开!”西门琅冷喝。 “任小山是你的人,他在哪?”东方润不废话,直接表明来意。 “任小山?”西门琅眼神闪烁,“他是任奎的人。” “叫他来找我。”东方润说。 “呵呵!” 西门琅气极反笑,很想一巴掌打死东方润,或者推开,但顾忌有老师在场,不敢动手,怒说:“你也配命令老子?” “记住我的话。”东方润不再多说,让开了。 西门琅一肚子火气,大步离去。坐进豪车,他气愤难平,掏出手机打给任奎,痛骂了对方一顿,出出气,顺便说出了东方润的意图,挂断。 任奎莫名其妙被骂,也是一肚子火气,打给任小山,也是大骂对方,然后气消了。 火气先从西门琅转移给任奎,又从任奎转移给任小山。 任小山憋了一肚子火气,然而没人骂,出不了气,只能去找东方润。走到半路,他又不想去了,东方润是何许人也?是打不死的怪物啊!他特地跑去找死?不去不去,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去。 他掉头往回走。 任奎找来了,指着任小山的鼻子说:“你不去老子弄死你!” 任小山冷汗直流,他不信任奎敢弄死他,但任奎绝对敢把他弄个半死不活,与其生不如死,还是……去吧! 他硬着头皮去了。 任奎跟随,不过不现身。月底考核时,他的对手就是东方润,这早说好了,不能变卦,否则会被人耻笑。 他未雨绸缪,深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便怂恿、威胁任小山,逼迫对方与东方润战斗,而他躲在暗处观察,很可能进一步摸清东方润的底细。 百利而无一害啊!他很得意。 …… 东方润和花逐月走着回家。 “找任小山干什么?”花逐月说。 “上次他打了我,这次我要打他。”东方润说。 “戾气很重啊你!”花逐月说。 东方润不理睬,暗忖,在哪打斗呢?郊区?太远了,而且还不确定任小山来不来。 走了二十分钟。 “好累啊!”花逐月埋怨。 “修士不能喊累。”东方润说。 “我好累!”花逐月就是要喊。 东方润不说了。 任小山打车赶来,他阴沉着脸,说:“你找我?” “对。” 东方润很欢喜,对方真来了,积分有着落了。 “有事?” 任小山脸色很差,跟东方润保持三米距离。 “我要打败你!”东方润举起拳头,充满自信。 “……”任小山无语,就知道不是好事! “切磋切磋。”花逐月说。 东方润看了老师一眼,不反驳。 “只是切磋?”任小山又惊又喜,这好啊!不用打生打死,简直太好了! “也可以。”东方润说。 他的目的是刷分,不是杀人,切磋也能达到目的。 “去哪呢?要不明天我们在学院切磋吧?”任小山提议。 “就是现在,去郊区。”东方润当机立断。 “我也去。”花逐月说。 打车,东方润和花逐月坐一辆出租车,任小山坐另一辆出租车,前往南郊。 三层小楼外。 东方润和任小山面对面站立。 花逐月当裁判。 任奎趴在远处的地面观望。 东方润VS任小山! Round 2! Ready?GO! 东方润28条命,怒气值8点。任小山生命值100点。 先发制人!快速按方向键,从下键开始,逆时针旋转半圈,按A键,东方润挥拳发出能量冲击波。 不好!任小山见识过这一招,急忙举起双臂,交叉挡在胸前,防御。 啪! 能量冲击波击中任小山的双臂。 “喔!” 任小山闷哼,后退半步,生命值减少5点,还剩95点。他感觉出来,对方的实力突飞猛进了!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迅速估算出,自己基本没胜算。 怒气值9点。 “再来。” 东方润又发射一次能量冲击波。 啪! 命中。怒气值10点,Max! 任小山再退半步,剩余生命值90点。他双臂有些麻,心知不能再打了,忙说:“等一等,我有话说。” “什么?”东方润发问。 “我认输。”任小山异常干脆。 “啊?”东方润还没打过瘾。 “我投降。”任小山高举双手。 “……”东方润无话可说。 花逐月当即宣布东方润胜利。 满怒不放大招实在憋得慌,但东方润无计可施,说好的切磋,而对方已认输,他总不能追着打吧!做人要讲信用。 击败任小山,获得积分100点. 剩余积分110点。 这次的积分获取很及时,没有拖延。 回去。 东方润和花逐月先走。 任小山后走。 任奎没走,他绕路前去三层小楼,打电话把任小山喊了回来,追问对方和东方润的切磋细节。 任小山如实相告。 “能量外放?”任奎不信,即使他看过上个月考核时任松和东方润的战斗。 “我说的都是真的。”任小山起初也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又有亲身经历,不得不信,“那个人……很……” 40 行动组 很什么? 任小山找不出恰当的形容词。 见对方没受什么伤,任奎也就不当回事了,即使东方润真的可以能量外放,看起来威力也很弱,不足为虑。 他心念一转,突然冒出个歹毒的计策,不如现在杀掉任小山再嫁祸给东方润?不行不行,有老师在场作证,嫁祸不了。 任小山完全不知道任奎在想什么。 两人回去。 东方润和花逐月打车回小区。 自家的楼前,有很多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有血腥气。”花逐月鼻子很灵。 东方润闻了闻,也闻到了。 一打听,他们耸然动容,原来是有人跳楼!就是一楼住户中的那个中年男,早上此人大喊大叫、求人帮忙,黄昏时从四楼楼顶一跃而下,当场摔死。 东方润不想去看那人的死状,花逐月也不想看,两人直接上楼回家。 吃了晚饭,有人敲门。 东方润以为是老师,心想又有什么事?他跑去开门,结果门外的不是老师,是两个陌生男子。 那两人一高一矮,高的身材魁梧,T恤紧贴在身上,显现出扎实的肌肉,敲门的就是他,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矮的戴着黑边眼镜,眼神犀利,透着精明强干,三十岁左右。 “你们是谁?”东方润问。 眼镜男从裤兜内拿出证件,举到东方润眼前,说:“我们是联邦特别事物处理行动组,隶属于联邦守护军,有几个问题需要你的回答。” 东方润一怔,啥玩意?联邦什么什么行动组?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是组团忽悠人的新手法?不过联邦守护军倒是听过…… 联邦守护军由修士组成,接受邦主领导,职责是保护人类,专门对付怪兽、魔门余孽等一系列邪恶事物。 “哦。” 挠着痒,东方润扫了几眼证件,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只好说:“没听说过什么行动组。” “去年刚成立的,而且没向外界公布。”眼镜男收起证件,正色说。 “你问吧。”东方润说。 “一楼有人死了,你认识吗?”眼镜男例行公事,发问,还拿着小本子记录。 “不认识。”东方润说。 “都住一栋楼,你不认识?”魁梧男发问。 “不认识。”东方润废话很少。 “这几天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事吗?或者见过什么可疑的人?”眼镜男又问。 “没有。”东方润说。 眼镜男再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递过去一张名片,说:“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就通知我们。” “好的。” 东方润接过名片,关门,将名片随便一丢,看都懒得看。 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92点。 他每天的超频时间可以适当的增多了,当然,积分的消耗速度也变快了。 琢磨半晌,他决定,增加《基础法阵》的熟练度至50%。这三天他修炼法阵,增加了6%的熟练度,因此,他只花费了44点积分。 剩余积分48点。 …… 7月18日。 早晨,东方润和花逐月打车去学院。 “昨天那两个人找你问话了吗?特别行动组的。”花逐月说。 “嗯。”东方润说。 “也找我了。”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说。 “你知道一楼发生什么了吗?”花逐月说。 “不知道。”东方润说。 “想不想知道?”花逐月说。 “不想。”东方润说。 “哈?”花逐月很意外,本以为对方会说想,她便能吊对方胃口…… “与我无关。”东方润望着车窗外,表情忧郁,仿佛与世无争。 “啧啧!” 花逐月很不屑,过了会,她说:“我帮你查出了任小山,怎么谢我?” “帮你买早餐,这次我请客。”东方润说。 “就这样?”花逐月叫出来,很不满意。 “我每天都帮你买早餐,你也没谢我啊!”东方润摊手。 “你要我怎么谢你?”花逐月忽然凑近了身子,凝视着对方。 “……”东方润正襟危坐,不敢动,也没话说。 “嘁!”花逐月坐直了。 上午。 东方润在法阵预备班上课,他很少去初等班了,除非苏弗也在。 下午。 苏弗仍旧没来。 东方润很担心,但也没办法。 法阵预备班实践课。 继续刻法阵,他突发奇想,满怒状态下刻画法阵有什么特殊效果吗?自带怒气?试试。 怒气值不用白不用,用了不白用,用。 放大招! 开始怒刻! 他觉得自己正处于暴走境界,好似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身体周围还散发着光芒……嗯,都是错觉。 今次特别顺利,从第一道线条,直至最后一道线条,虽然花费了很长时间,但几乎是一气呵成,以初学者的角度来说,堪称完美! 历时三天,“一画”法阵,便大功告成! 怀着满满的成就感,东方润睁眼,把玩着掌中的木块,一时间爱不释手。 木块表面的划痕依然存在,但他知道,真正的灵纹是刻在内部的,外人无法用肉眼看见。 满怒状态刻画的法阵与众不同,不单单是威力更强,还包含了某种复杂而深奥的无法言喻的东西。这东西只能感觉,而且只有阵师才能感觉出来…… 总而言之,很独特,说是独一无二也不错。 “我成功了!老子终于成功了!哈哈!”前排传出喜不自胜的语声,来自西门琅。 手举着完好无损的木块,他翻身跳过课桌,一个前冲跑到江燊的身边,声音颤抖的说:“我与木块产生共鸣了!我做到了!” 如果不是自持身份,他几乎就要手舞足蹈了,再引吭高歌一曲,以此表达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众学生互望几眼,心中均想:“三天共鸣,一般般吧,天赋不过尔尔,有什么好炫耀的?”他们暗自摇头,不过也没人出声拆穿。 “不错,很好!” 江燊双手抚掌,微笑着说:“恭喜你!西门琅。”他的笑容很真挚,很感人,不像是装的。 西门琅感受到了对方的好意,心中很高兴,郑重其事的说:“主要还是老师教得好。” “哪里哪里。”江燊开怀大笑。 两人互相吹捧,旁若无人,当教室里的其余人是空气。 众学生被恶心得无语。 41 首席阵师 西门琅交还木块给江老师,说:“木块上的划痕,似乎不是法阵。” 一旦与木块产生共鸣了,立刻就能明白这点。 “孺子可教。” 江燊接过木块,放在身前桌上,说:“划痕只是法阵的直观表现形式,说白了就是个样子,并不是真正的法阵。” “原来如此。”西门琅点头。 东方润顺便也归还了木块。 江燊接过东方润的木块,随手丢在桌面。 放学。 所有学生都走了。 江燊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他抓起摆在桌上的两个木块要带走,却隐约感觉到了木块内的能量波动。 这有点不可思议,难道有谁在木块里刻了法阵? 带着疑问,江燊一手握一个,先后感悟,确定了刻有法阵的木块,接着用心查探,然后,他心神大震。 此法阵,独特而奇妙! 与一般的“一画”法阵绝对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来,这种肚子里有话却无法准确表达出来的感觉异常难受,只能求助于更高级的阵师了。 可是有个很关键的问题,这木块是谁的? 两个木块,一个是西门琅的,一个是东方润的,其中只有一个木块中刻着法阵,那么,究竟是谁刻的呢? 答案显而易见。 共鸣是刻画法阵的前提条件,不共鸣无法刻法阵,而西门琅已经与木块产生了共鸣,东方润没未成功共鸣,后者无论如何也刻不了法阵。 所以,根据排除法,这个刻有法阵的木块是西门琅的。 江燊内心倾向于西门琅,无视了东方润。 他握着木块,急匆匆的去找本校的首席阵师,他很可能发现了一个法阵大天才! 一路小跑,他兴奋得满脸通红,差点跑丢一只鞋,快速到达首席阵师的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冲了进去。 …… 首席阵师的地位仅次于院长,拥有单人办公室。 办公桌后,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着,面相严峻,眼神冷冽,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质,他叫黄朝,担任丘山修行学院的首席阵师,精品级。 他正在看书,闻声抬头,认出了来人,对江燊不敲门就进来的不礼貌行为,很是恼怒,低喝一声:“干什么?” 江燊跑得急了,几乎要一头栽倒,幸好他实力不俗,及时稳住身体,才没有摔跟头出丑。 整理好衣服,他奔到桌前,手一伸,激动异常的大吼:“出大事了!首席,你看!” 黄朝目光如炬,扫了一眼对方手里的事物,不过是个木块,他很奇怪,这东西值得大惊小怪吗?他靠住椅背,说:“有事慢慢讲。” “好……好的。” 江燊终于从巨大的情绪波动中清醒过来,感觉到黄朝关爱的目光,颇为不好意思,站直身体,暗中运气调整呼吸。 十几秒后,他平复了许多,手还是伸着,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缓和如常,说:“首席,请你过目!” “这个,是法阵预备班所用的木块?”黄朝再看几眼,压抑着些许怒气,猜测。 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急急忙忙、特地跑来献宝一样拿出来的,就是个木块?开什么玩笑!要是江燊闲着无聊乱搞事,他绝对会让对方后悔终生,堂堂首席阵师,岂能容忍被一个入门级阵师这般戏耍? “是的,不过……” 江燊先是点头,随后立刻说出自己的来意:“木块中刻有‘一画’法阵。” 他可不傻,当然明白开玩笑要选好对象,有些人是万万开不得的,比如眼前的这位首席阵师。 “‘一画’而已,有何稀奇?”黄朝皱着眉毛,语气略带不屑。以他的法阵等级,有足够的资格鄙视“一画”。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声音不可抑止的发抖,江燊一脸希翼的望着黄朝,不肯收回手里的木块,执着而坚定的等待后者的查看。 “好吧。” 见对方如此坚持,黄朝不好再推辞,有点勉为其难的取过那木块,先瞧了瞧木块表面,没发现异常,接着用手握住,开始感悟里面的法阵。 江燊如释重负,仿佛交出了某种极其重要的事物,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事情发展,至于结果如何,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做出准确的判断。 “嗯?” 黄朝惊疑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难以解释的情况。 江燊不禁在心中感慨,即便是首席阵师,刚开始的反应跟他这个入门级阵师也相差无几。 “这……” 黄朝低头盯着手里的木块,好像是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物体。 他调整坐姿,坐得很直,换一只手紧握着木块,闭眼,再次感悟里面法阵。一秒又一秒,时间飞速掠过,他的表情在不时变化着,从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疑惑,接着深思,而后揣测,再是震惊,随之恍然,最后狂喜。 短短几分钟,他仿佛经历了一段跌宕起伏的惊世旅行,身心俱疲,但,收获颇丰。 缓缓睁开眼睛,此时此刻,黄朝只想知晓一件事,迫不及待的问:“木块内的法阵是谁刻的?” “……” 很简单的问题,江燊却犹豫了,事到临头,他反而有些不自信,但他还是说:“应该是西门琅。” 他对东方润,很不看好,甚至痛恨对方,死也不会说出东方润的名字。 当然,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选择什么样的路,就会奔向什么样的未来。他的这个选择,决定了他往后的命运。 “西门?”黄朝沉吟。 “西门家的三少爷。”江燊解释。 黄朝还没有从刚才的震动之中抽身出来,万分感慨的说:“奇才啊!” 说“天才”不太准确,说“奇才”,那是极为恰当。 此“一画”法阵,比之一般的同等级法阵,多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神韵,并且,必须是对法阵有了一定研究的阵师或法阵学习者,才能发觉出其中的与众不同之处,而寻常修士根本看不出来。 正所谓有白才有黑,好与不好是比较得来的,恰恰因为其余平庸法阵的反衬,才使得此“一画”法阵的奇妙迅速突显,此中诀窍,外行人哪里能懂? 42 黑爆虫 把法阵比作一幅画,别人画的是死物,呆板又毫无生气,仅是照本宣科、依葫芦画瓢,但,此木块内的法阵,同样的事物却画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不,那就是活物! 刻画者给法阵赋予了生命,为法阵注入了活力,仿佛造物主,创造出了活生生的物体! 这一切,不仅打破了、更是颠覆了黄朝和江燊对法阵的一贯认知,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受到了前所未有、震撼人心的教导,新世界的大门,不可阻挡的敞开了! 不过,此“一画”法阵在某些地方处理得还是显得稚嫩,可以想见刻画者多半经验不足,是个新手,换句话说,此人还有进步的空间,未来不可估量。 由此推断,在不久的将来,此人定然会让世界所有的阵师大吃一惊,撼动整个修行界! 江燊双手握拳,浑身颤抖着,当此法阵的刻画者一鸣惊人的时候,他作为对方的第一任老师,将会获得多大的荣光?简直难以想像!太令人期待了,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人不可貌相,那个西门琅年纪轻轻,居然还会“深藏不露”这一招,只可惜,再低调的表象,也掩盖不了天才原本的光芒,瞧,人生首次刻画的法阵就能惊世骇俗! 必须找西门琅好好谈谈!江燊如是想。 黄朝恢复了冷静,双目精光内敛,想着是不是要为西门琅单独开一个法阵课,由他亲自教导?好像不合规矩……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天才不能埋没,必须好好培养。 他暗中计划着。 …… 夜。 花逐月来找东方润去楼顶喝酒。 东方润推辞不了,无奈随行。 楼顶。 花逐月站在墙的后面,伸出脑袋望着黑黝黝的下面,说:“一楼的那个男的就是从这跳下去的。” 东方润正喝啤酒,闻言也望下看了看,暗忖,普通人跳下四楼很难活,而修士应该死不了……当然他不会试。 “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花逐月自语着,非常不理解。 东方润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想猜测别人的想法,只是喝啤酒,喝完了走人。 花逐月直起身子,转脸看东方润,说:“喝了我的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啥?” 东方润被呛着了,咳嗽起来:“咳咳咳!” “哈哈哈!” 花逐月笑了几声,很开心的模样。夜风吹动着她的秀发,她仿佛要随风而去。 东方润看着花逐月。 花逐月也看着东方润。 东方润不看了,喝酒,咕咚咕咚,喝光了一罐啤酒,告辞。 “唉!” 花逐月望着月亮,叹气。 回家。 东方润超频修行三小时,升级为初学12级。 剩余积分30点。 积分又快没了,又要找人刷分了,再找任小山? “任小山不会跟你打。”小寞说。 “那找谁?” 东方润思考着,想来想去找不到人,去野外?他现在实力足够了吧? 7月19日。 打车。 “老师你去过野外吗?”东方润询问。 “去过啊!”花逐月说。 “危险不?”东方润说。 “对你来说确实很危险。”花逐月笑了笑。 东方润不说了,他忽然想起一事,老师对他可以能量外放之事似乎并不惊讶,嗯,反正是小事,不惊讶就不惊讶吧。 几秒后,他又想起一事,说:“有一种虫子,能爆炸,听说过吗老师?” “什么样子?”花逐月很有兴趣。 东方润仔细描述了炸死任松的黑色虫子的外表。 “黑爆虫?很稀有的怪兽。”花逐月说。 “厉害吗?”东方润说。 “很危险,不要接近。”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说。 “你在哪碰见的?”花逐月说。 “南郊。”东方润说。 “你看见黑爆虫爆炸了,炸谁?”花逐月好奇。 “……” 东方润摸了摸下巴,思想斗争了一会,决定说实话:“炸任松,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咽喉,说:“然后任松死了。” “原来任松是这么死的……”花逐月明白了,又问,“只炸任松?不炸你?” “我跑了啊!跑得飞快。”东方润解释。 “对,你特别能跑,也很会跑。”花逐月点头同意,深有体会。 “这话说的……”东方润不好反驳。 “怎么?你想去野外找死?”花逐月说。 “不想。”东方润否认。 花逐月注视着对方,试图找出对方说谎的证据。 东方润目不斜视,问心无愧,让她看。 “你不老实。”花逐月突然伸手捏了捏东方润的下巴。 “嚯!”东方润吓了一跳,下巴是能随便摸的吗?那是他的下巴! 花逐月收手,靠坐回去,看窗外。 东方润心有余悸,他发觉自己跟老师在一起也蛮危险的,随时可能失身啊! 上午。 法阵预备班。 江燊和黄朝一同前来,前者很隆重的向学生们介绍了后者。 众学生鼓掌欢迎。 然后,江燊又介绍西门琅给黄朝认识。 黄朝当众鼓励西门琅,说对方很有天分,是可造之材,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直接去问他。 众皆哗然,这待遇太特殊了!放在古代就是首席阵师收西门琅为入室弟子啦! 西门琅高兴得快哭了,老天有眼啊!总算有人赏识他了,原来他一直怀才不遇啊!这次,他真正的超过了东方润,不是家世碾压,而是天赋压制!太爽了! 他恨不得跪下,当场认黄朝为师父,再把这个喜讯告知所有人!哦对,要第一个告诉苏弗! 黄朝带走了西门琅,去办公室单独谈话。 西门琅出门时趾高气昂,拿眼角瞄了瞄东方润,似乎在炫耀,又像是示威,之后,他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跟随首席而去。 教室里炸开了锅,众学生议论开来: “我早说了西门琅不是一般人!” “你什么时候说过?” “我用得着特意说给你听吗?” “你说给谁听了?” “关你屁事!滚!” “我怎么觉得……有问题呢?” “嫉妒!你这是嫉妒!” “眼红什么?人有本事是他努力了,你没本事是你不努力。” “别仇富啊!” “没想到西门琅不仅有钱,还很有才,太难得了!刮目相看啊!” 众人感慨不已。 43 爱情的答案 东方润毫无感觉,他不会恭喜西门琅,也不会仇视,平常心对待。 江燊有点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今天他想找西门琅聊一聊人生,谁知黄首席先下手为强,抢走了西门琅。他没得聊了,难免郁闷。 由于心不在焉,他讲课也是敷衍了事,草草收场。 下午。 苏弗终于来了,她精神不错,笑容满面,不像上次那么萎靡不振。 东方润莫名感动,这些天,他的爱情掉线了,直至此时,才重新连接! 同学们很关心苏弗,围着对方嘘寒问暖: “喝热水喝热水!” “我去倒热水!” “夏天这么热还是喝冷饮吧!” “喝冷饮对身体不好!医生也说了,多喝热水。” “不如喝凉白开。” “要么喝热水,要么喝冷饮,喝什么凉白开?” “我喜欢喝凉白开你管得着吗?” “你喜欢喝是你的事,苏弗不喜欢。” “苏弗你喝什么?” 众人等待答案。 “不用了,我不渴。”苏弗说。 众人失望,没机会献殷勤了。 有人询问苏弗怎么这么多天没来。 苏弗说猎兽受伤了,在家休养,现在差不多好了,所以来了。 东方润暗中点头,老师没说错啊! 众人吃惊,忙问苏弗哪里伤了、怎么伤的。 苏弗说这是个人私事,不方便说,其实是她不想说。 众人也不好多问。 茅小来抬手搭着东方润的肩膀,小声说:“你的春天回来了。” “别胡说。”东方润说。 “你的老师怎么办呢?我看你们每天一起来又一起走……”茅小来忧心忡忡。 “顺路而已。”东方润说得轻描淡写。 “希望苏弗也这么想。”茅小来说。 东方润耸耸肩,无可奈何,苏弗和花逐月都不是他的女朋友,但茅小来说得好像他脚踏两条船似的,他倒是想,不对,他不想! 他的爱情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苏弗! 放学。 他压抑着紧张的心情,跑去打招呼:“苏弗。” “嗯,你好。”苏弗礼貌性的微笑回应。 “……” 东方润一时语塞,隔阂蓦然出现,陌生感油然而生,他和苏弗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刚认识的阶段,打回原形了! “有事吗?”苏弗柔声发问。 “没……没事。”东方润下意识的挠头。 “再见。” 苏弗转身,和几个女同学说笑着走了。 东方润愣在当地,他的爱情之花,还未开,已凋谢。 “你完了。”茅小来悄然现身。 “哈?”东方润怔了怔。 “你和新老师的事迹,传遍了学校,我们都以为……”茅小来顿住。 “以为什么?”东方润逐渐生气。 “还用我说吗?”茅小来叹息。 确实不用说!东方润生闷气。 “苏弗肯定听说了你和新老师的事……”茅小来点到即止。 东方润无话可说。 …… 校门外。 西门琅很激动的向苏弗宣布,现如今他是本院首席阵师的大弟子!不出意外的话,他便是下一任的首席阵师! “哦。” 苏弗不感兴趣,坐车离开,苏家派车来接她的。 西门琅空欢喜一场,本以为苏弗会对他另眼相看的,结果还是老样子。他也坐车走了。 东方润和茅小来走出校门。 “今天你一个人了。”茅小来表情怪异,想笑又不忍笑。 花逐月没去找东方润,先走一步。 “我本就一个人。”东方润淡然说。 茅小来抿了抿嘴,说“……祝你好运。”他挥手告别。 东方润走路回去。 抵达小区。 上楼。 花逐月的房门开着,她蹲在门后逗狗,说:“阿土阿土,这个人是不是好可怜?”她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用手指着谁,只是自言自语,跟狗说话。 东方润听见了,他不停留,一步一步的登上楼梯,步伐缓慢而沉重。 砰! 花逐月用力关门。 东方润的脚步停了一下,又往上走,他面无表情,心情很差。 夜晚。 他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12点。 什么也不想,睡觉。 7月20日。 早晨,花逐月还是没找东方润,自己走了。 东方润不去学院,骑车去南郊。 “失恋使人疯狂。”小寞说。 “你闭嘴。”东方润说。 “竹篮打水一场空。”小寞不闭嘴。 “呵呵!”东方润冷笑。 “你去哪?”小寞说。 “郊区。”东方润说。 “又去服务站坐坐?喝杯果汁再走?说不定遇到苏弗了呢?”小寞说。 “果汁……还不错。”东方润说。 “很酸。”小寞说。 东方润笑而不语,骑啊骑,经过苏氏服务站,他不停车,继续往前。 “你干嘛?”小寞吃惊。 “刷分。”东方润艺高人胆大。 “再往前是野外,找死啊你!去找任小山啊!”小寞叫出声。 “不能老欺负任小山吧!”东方润很善良。 “你还能欺负谁?”小寞说。 “欺负怪兽。”东方润说。 “小心炸死你!”小寞恐吓。 “不去那里。”东方润当然不会去任松的死亡地点,那里有黑爆虫,一爆半条命。 他沿着路往前骑,骑着骑着,没路了,下车。 抽出大腿外侧的匕首,他开始野外探险。 唰! 丛林里蹿出一条凶恶的野狗,龇牙咧嘴,双眼泛红。这不是普通的野狗,它的身形比常见的灰狼还要大,四肢健硕,毛发黝黑。 狗头低垂前伸,张开的嘴边滴下一连串的唾液,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狗眼在东方润的身上巡弋,仿佛正在思考待会从哪下嘴。 黑毛野狗,毫无疑问的怪兽,经常攻击人,实力约为人类修士的初学10级。 “有意思!” 东方润抖擞精神,左脚踏前半步,紧盯着野狗,自然而然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隔着数米距离,他不只听到了狗嘴中发出的低沉吼叫,似乎还能闻到它喘息中带着的血腥之气。 打开模拟器,运行《基础剑法》,连接游戏手柄,开打! Round 1! Ready?GO! 东方润28条命满血,怒气值0点。黑毛野狗生命值100点。 “嚎——” 野狗怒吼出声,四肢肌肉乍然收紧,半秒后猛地发力,身形犹如离弦箭,笔直扑向东方润,张开血盆大口,想咬死眼前的人类。 44 乱来 好一条恶狗! 东方润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狗来势汹汹,意欲一下子把他扑倒、再啃死吃掉…… 对此,他毫无惧意,反而热血沸腾!有股汹涌庞大的战斗欲望在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不受控制的喷薄而出! “来吧!” 他握紧了匕首,目光牢牢钉在野狗身上,暴喝一声。 野狗的攻势雷霆万钧,不死不休! “想咬我?让你咬!” 东方润说到做到,伸出了左手,硬挡野狗的嘴。 咔嚓! 野狗不懂客气,狠狠的一口咬下,咬中了人类的手臂。 嗤! 与此同时,东方润挥舞匕首,插中了野狗的侧边脖子,用力一划,往下切割。 哗! 野狗的脖颈鲜血狂喷,几乎被砍断了半个脖子。 砰! 东方润将野狗摔在地面,手起刀落,又手起刀落,再手起刀落……他不知疲倦的用刀捅狗,疯狂的捅,捅得狗肚子血肉模糊。 野狗死得不能再死。 “呼呼呼——”东方润大喘气,缓缓站起,抹了抹脸。 他被溅了一身的血,脸上、手上、胸前衣服上,血迹斑斑的。 损失生命值40点。 怒气值5点。 击败黑毛野狗,获得积分100点,剩余积分112点。 “这狗,一口咬掉我40点生命……”东方润观察着被咬的左手,发现完好无损,跟上次被黑爆虫炸腿时一样。 “你很乱来。”小寞说。 “……”东方润舔着嘴唇,不否认。 “你是不是发泄怒气?”小寞说。 “呵!”东方润笑了一声。 “请你冷静。”小寞说。 “我很冷静。”东方润说。 “好自为之。”小寞说。 “我被狗咬,1点怒气,然后我拿刀捅狗,捅了绝对不止4刀,怎么怒气才5点?”东方润精打细算。 “你捅到第4刀狗就死了,后面的不算。”小寞说。 “哦,不能用尸体刷怒气啊!”东方润了然。 他清理清理,重新上路,这野狗不太值钱,丢弃不管。 走入丛林,他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信号很弱。这很合理,越往野外,手机信号越弱,基本无法通话。 等于与世隔绝!他小心行路,提防四周。 …… 不远处。 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跟踪东方润,却是任奎和任小山。 任奎逼着任小山跟踪东方润。 任小山被逼无奈,只能跟,昨晚跟着东方润回家,今天一早跟着对方去野外,一看不对劲,他急忙通知任奎。 于是任奎也来了,与任小山会合。 他心中暗喜,一条毒计已生成。 “这人好凶残。”任小山小声说,他亲眼目睹东方润宰杀野狗,有感而发。 “走,我们绕到前面去堵他。”任奎低声提议。 任小山没有意见。 两人兜圈子,预估东方润的行走路线,抢在对方前面,抵达一棵大树后。 “他来了。” 任小山眯着眼,望着正从远方走过来的东方润。 “很好。” 任奎站在任小山身后,慢慢举起右拳,积蓄着力量。他忽然于心不忍,都是同一个家族的,要不要这样啊?又无冤无仇……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要怪,就怪命运的捉弄吧!他的脑中闪现出任松的身影,弟弟啊!你死得好惨!做哥哥的一定为你报仇! 他面容转冷,挥拳。 咔! 拳头击中任小山的背心。 “哇啊啊——” 任小山口吐鲜血,整个人惨嚎着向前飞出,噗通!摔倒在几米外,滚了几下,身体停住。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最信任的同族手里。 他双手撑地,艰难转头,看向任奎的所在地。 任奎早躲起来,身影不见。 “唉!” 任小山力气不支,手臂一软,趴下了,快断气了。 东方润听到前方的惨叫,匆匆赶去,见有人趴在那里,发问:“谁?” 任小山不回答,只是痛得哼了一声。 没死?东方润小心翼翼走过去。 任小山怎么也想不明白,任奎为什么要杀他?他哪里得罪了任奎?完全不知道啊! “是你!” 东方润看清了躺着的人的脸,不禁惊呼。 任小山猜测,难道任奎是想拿他当诱饵迷惑东方润、再从旁偷袭?不能让任奎的奸计得逞,必须警告东方润!他用尽力气,出声示警:“走!你快走!” “谁打伤你?怪兽?” 东方润也在猜测,他以为是碰巧遇见了任小山。昨天他失魂落魄,今天他满腹恼怒,都没注意有人跟踪。 他蹲下身,检查对方伤势,或许能救? “任奎也在!”任小山大叫。 东方润一惊,立马跳起,摆出防御姿势,转头查看。 “哈哈哈!” 任奎大笑着从树后走出,手里还拿着手机,摄像头对准东方润和任小山,猛拍。之前在树后,他已经偷拍了很多素材,出来再拍一些,不嫌多。 “你干什么?”东方润疑惑。 任小山瞬间明白了,原来任奎是想……栽赃陷害东方润!好毒啊!他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 急怒攻心之下,他又吐出大片鲜血,瞪大了眼,低沉着嗓子吼叫:“任奎——我在下面等着你!” 他喊出凶手的名字,发表了遗言,含恨死去,死不瞑目。 “呵呵!你慢慢等吧。”任奎冷笑。 “你杀了任小山。”东方润冷静判断,结合任奎的举动,他大概能猜出对方的目的。 “不,是你杀的,我有证据。”任奎扬了扬手机,非常得意,他打不死东方润,但能叫对方身败名裂。 “拍了无聊的几张照片就能当证据?”东方润厉声说。 “能。”任奎笑了,这笑容,发自内心,不含杂念。 “谁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东方润沉声说。 “难道相信你吗?哈哈哈哈!”任奎仰天大笑,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他很佩服自己,怎么能想出如此完美的计划呢? 这些照片当然治不了东方润的罪,不过,能毁掉东方润的名声,所有人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东方润是杀人凶手,杀的还是同学院的同学。 另外,任家不会坐视不理,就算不让东方润偿命,也会给东方润一点颜色看看,告诉旁人,任家不是好惹的! 而任奎,什么都不用做了,坐山观虎斗即可。 45 随便玩玩 林中有风,吹起阵阵的血腥气。 虽然是夏天,但东方润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这残酷的世界啊!不给老实人活路啊! 任小山死于内脏碎裂。任奎下手凶狠,毫不留情。 东方润想着,为今之计,只能强抢任奎的手机、删掉照片,否则,等任奎发布出去,他百口莫辩。 但,他打不过任奎,实力不足啊! “爽不爽?” 任奎开始嘲讽,他拍到了东方润满身是血的待在任小山旁边,只要照片曝光,他不用说任何话,就能达到目的。 他不打算用自己的名义发布照片,准备匿名发布,免得被人猜忌。 “……”东方润无语。 “哈哈哈哈!”任奎狂笑不止。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时候,乐极生悲也不稀奇。 有人在任奎的背后现身,无声无息,出拳轰击。 “啊啊——” 任奎中拳,受伤的部位和任小山一致,惨呼着往前飞去的姿势也和任小山差不离,噗通!他摔倒在东方润的身前,手里的手机也丢了出去。 东方润捡起手机,用最快的速度删掉了有关于他的照片。 “还……还给我!” 任奎仰起头,顾不得嘴角流血,嘶声大叫着。他的计划,破产得太快! “好的。” 东方润确认照片都没了,将手机丢还。 任奎慌忙拿起手机,怀着最后的希望,颤抖着检查照片…… 照片消失。 “去你玛的!”任奎大骂,同时双手发力,将手机捏得稀碎。 击倒任奎的人缓缓走出。 东方润抬起头,看向那人,很眼熟,见过一面,不过名字忘了,叫什么……朱什么来着?是上次他在苏氏服务站偶遇苏弗、跟苏弗一起的那男的。 那人叫朱飙,他没有打死任奎,手下留情了。 苏弗也出来了,从另一个方向,她和朱飙包抄过来,预防任奎脱逃。 “飙子,干得不错!”她赞了一句。 原来是朱飙!东方润想起了那男的名字。 “小意思。” 朱飙笑了笑,他实力比任奎高得多,出其不意的暗中偷袭对方并不难。 “你……你们……”任奎翻身坐起,惊恐万状,担心自己被杀。他认识苏弗,也认识朱飙,很清楚这两人是他惹不起的。 东方润看了看苏弗,心情激荡,莫非苏弗在暗中保护他?他的爱情之花,要不可避免的再度盛开了吗?希望这次不是错觉。 “多行不义必自毙。”苏弗冷冷发话。 “我错了!饶了我吧!”任奎伤势不重,跪倒求饶。 朱飙摇头,说:“没骨气。” 任奎听而不闻。 苏弗看向东方润,用眼神征求对方的意见。 “你处理。”东方润说。 “滚。”苏弗低喝。 任奎连滚带爬的跑了。 …… 阳光洒下来,提升着天地间的温度。 东方润展露出温暖纯真的笑容,说:“谢谢你,苏弗。” “不客气。”苏弗淡淡的说。 “嗨!又见面了。”朱飙打招呼。 “你好。”东方润回应。 三人自然而然的聚到一起。 “说了很多次,不要来野外,不听?”苏弗责怪。 “……我在玩。”东方润挠头。 “玩什么?好玩吗?”苏弗瞪了东方润一眼。 东方润奇怪,他和苏弗的关系怎么又变熟了?昨天在学院,苏弗还对他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女人善变啊! “随便玩玩。”他笑了笑。 “差点把自己玩死。”苏弗瞄着对方。 “没想到任奎这么恨我,不惜打死任小山……”东方润唏嘘不已,他回头瞧了瞧任小山的尸体,“带他回去安葬吧!” “太麻烦了。”朱飙说。 “不带。”苏弗很干脆。 这种曝尸荒野的戏码,他们两人见得多了,没什么感觉。 “……好吧。”东方润不坚持,毕竟他和任小山不是朋友,也不熟。 “跟我回去。”苏弗说。 “又想送我?”东方润叹气。 “不服?”苏弗说。 东方润没法不服,他明白对方是一片好心,况且,若不是对方及时赶来,他势必陷入大麻烦……所以苏弗为什么能及时赶来? 他想问但不好意思问,只好不问。 苏弗没有跟踪东方润,真的是巧遇,连续两次在市区之外偶遇对方,或许是命中注定吧! 三人往回走,朱飙在前带路,东方润紧随,苏弗断后,都不说话。 出了丛林,走到东方润的自行车旁。 “飙子,你骑车去服务站。”苏弗发话。 “好。”朱飙同意。 东方润也同意,给钥匙。 朱飙骑车走人。 东方润和苏弗并肩前行,互相隔着半米。 “那个……” 东方润想解释一下自己和花逐月的关系,可不知从哪说起,而且苏弗也没问啊! “什么?”苏弗说。 “你的伤……好了吗?”东方润临时换了话题。 “好了。”苏弗说。 “多喝热水。”东方润说。 “……”苏弗转过脸,忍不住笑了笑,但是不给东方润看她的笑容。 “怎么伤的?”东方润没话找话。 “跟你说也没用。”苏弗恢复冷淡。 前面出现了苏弗的红色敞篷跑车,两人先后上车。 跑车发动,开往市区。 “下次你想出来,跟我说一声,我带你。”苏弗提出建议,不可能次次偶遇的,她实在不放心东方润单独去野外。 “不如今天带我吧!别回去了。”东方润兴奋起来,他还想刷分。 “今天我约了人,带不了你。”苏弗说。 “哦。” 东方润失望,又说:“你伤才好,不要出来了,在家休息多好。” “我不出来你死定了。”苏弗说。 “这……”东方润无法反驳。 苏弗在家里修养了很多天,早烦了,正好出来透透气,其实她的伤不太重。 昨天,她有意气一气东方润,估计把对方气得半死,然后又预测出对方也许去野外撒气,便计划着…… 嗯,说到底是她运气好,算无遗策,不是和对方心有灵犀。 至于听说到的东方润和新老师走得很近,她不放在心上,跟她有何关联?好笑之极! 她单手开车,拿出墨镜戴好,悠闲自得,很放松。 “开慢点。”东方润一再提醒。 “慢不下来。”苏弗说。 46 法阵预备班的考核 说是这么说,进入市区后,车速放慢许多。 回小区。 东方润下车。 “你的自行车明天我骑给你。”苏弗丢下一句话,开车原路返回。 东方润没意见,回家。 这三天他坚持修炼《基础法阵》,又提升了6%的熟练度,因此,再消耗积分44点,便将《基础法阵》熟练度提升至100%。 剩余积分68点。 超频修行三小时,他升级为初学13级。 剩余积分50点。 两天升一级,速度不慢,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7月21日。 东方润照常上学,一个人,老师不找他了。 下午。 苏弗遵守诺言,和上次一样,骑着东方润的自行车来学院,再把车钥匙交还给对方。 东方润接过车钥匙,低声说:“放学我送你。” “不用,有车接我。”苏弗婉拒。 东方润傻眼,爱情之花又要凋谢?不给机会啊!他急中生智,说:“明天你去野外吗?带我一个。” “你老老实实上课吧!”苏弗劝说。 “就不。”东方润很任性。 “……我明天不去野外。”苏弗很无奈。 “那我去。”东方润胆子大。 “我真的不去野外!我在家……”苏弗想了想,想出一个很文艺的娱乐方式,“看书。” “反正我去野外。”东方润不忘初心。 “……随你。”苏弗有些生气,转身走了。 东方润不拦着,目送。 茅小来靠近,说:“推荐你看一本书。” “什么书?”东方润很配合的发问。 “《备胎的自我修养》。”茅小来说。 “谁是备胎?”东方润说。 “你说呢?都是成年人,需要我说那么明白吗?”茅小来耸肩。 “一边玩去。”东方润说。 放学。 东方润自己给自己壮壮胆,跑去找苏弗要手机号码,理由是:“我要是遇到危险方便向你求救。” “哈?”苏弗不禁想笑。 东方润暗忖,他是不是姿态放得太低了?真把自己当备胎?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是苏弗的正牌男友啊! 他的恋爱经验为0,追女生很不擅长,属于摸着石头过河,出错难免。 苏弗很坦然的和东方润互换手机号码。 “我也要。”茅小来蹦出来了。 苏弗微笑着又和茅小来互换手机号码,然后告别。 夜晚。 东方润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32点。 7月22日。 他骑车去南郊打怪兽,不深入,打死一条黑毛野狗,即刻返回。 获取积分100点,剩余积分132点。怒气值10点。 他心里美滋滋的,刷分也不难啊!顺便还能刷怒气值,一举两得。 快要月底了,他要准备两场考核,一个是法阵预备班的考核,另一个是初等班的考核。 通过法阵预备班的考核,就能晋升学徒班,考核内容是在规定时间内刻出“三画”法阵。这对他来说,很容易。 而初等班的考核,对战任奎,看起来不太容易。 夜。 超频修行三小时,他升级为初学14级,剩余积分114点。 …… 7月23日。 早上,东方润下楼,到三楼时,正好花逐月开门。 两人互望了几眼。 “你先走。”花逐月关门。 “不用了,你先走。”东方润展现绅士风度,女士优先啊! “好。” 花逐月不客气,门关了一半,反手打开,出门,锁门,伸手推了一下东方润的胳膊,说:“别挡路。”她率先下楼。 “推我干嘛?” 东方润被推出去半步,很不理解,嘟嘟囔囔的也跟着下楼。 他出了小区,看见花逐月已打车走了。 “女人呐!” 他大发感慨,也不知感慨什么,忽然,他又看见了熟悉的红色跑车,那不是……戴墨镜的苏弗吗?跑这干什么?他走过去。 苏弗也看到了东方润,把车停在路边。 “你去哪?” 东方润笑着问。 “野外。”苏弗说。 “怎么从这走?”东方润奇怪。 “路过而已。”苏弗说。 “哦。”东方润说。 “上车。”苏弗说。 东方润很听话,立即上车,高兴的说:“带我去野外啊!” “送你去学院。”苏弗开车。 “啊?” 东方润一怔,难道苏弗是特意跑来的?就为了送他上学?可苏弗是怎么知道他的住址的?暗中调查? 苏弗一声不吭。 东方润受了影响,也无话可说。他有些后怕,要是刚才他和老师一起打车的话……不敢想! “那个老师也住这?”苏弗说话了。 “哪个老师?”东方润说。 苏弗又不说了,神色变得严峻。 “新老师?是的,她住我楼下。”东方润急忙解释。 “你楼下?”苏弗重复着。 “不是我让她搬的,是她自己搬来的。”东方润撇清关系。 “哦。”苏弗脸色缓和。 两人不再说话。 抵达学院,东方润下车。 苏弗开车去郊区。 “昨天你不来……”东方润望着快速远离的苏弗的车,自语着。 老实上课。 放学。 东方润走着回家,半路,又遇到了开着车从野外归来的苏弗。 “上车。”苏弗言简意赅。 东方润不废话,上了对方的跑车。 苏弗把东方润送回去,离开。 “女人呐!”东方润再次感慨。 夜晚。 他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96点。 接下来几天,苏弗没来了,偶尔去学院上课。 东方润独来独往,每晚都超频修行三小时。 7月26日,晚。 他的实力升级为初学16级。 剩余积分42点。 7月27日。 今天是法阵预备班的考核日。 东方润准时来到预备班,耐心等待。 上课。 在江燊的恭敬陪伴下,西门家三少爷西门琅,华丽登场。 “请坐。”江燊说。 还是第一排,西门琅大模大样坐下,双手环抱胸前,抬头看上方,不言不语,很是高深莫测。 江燊朗声说:“今天的考核内容很简单,两小时之内,成功刻画出‘三画’法阵,就行了。”说完,他坐了下来,接着说:“你们按顺序,挨个过来领取考核素材,记住,不要乱……”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又站起,顺手从身旁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木块,双手捧着,前行两步,弯腰递给西门琅,说:“这是你的,请拿好。” 47 怒刻 西门琅微一点头,伸手就接了过来,一个“谢”字都没说。 法阵预备班的考核不是强制性的,想考就考,不想考也行,这次的考核共有26名学生参加,包括西门琅和东方润。 江老师的不亚于卑躬屈膝的讨好举动,惹得众学生一阵阵犯恶心。 按照座位顺序,学生们排队拿素材,嗯,除了西门琅。 东方润看了看手里的木块,与之前在这里学习“一画”法阵时的木块一模一样,只是表面的划痕更为复杂,想来就是“三画”法阵的表象了。 “这‘三画’法阵的作用是悬浮。”江燊顿了顿,“能让你们手里的木块悬在半空中,并坚持十秒钟,就算成功。好了,你们开始刻画吧。” 他解释几句,便低头玩手机,不再多话。 西门琅盯着手中的木块,双目放光,暗中想:“哼哼!大展身手的时候终于到了,看老子吓死身后那帮废物!” 他是首席阵师钦点的合法接班人,法阵天赋闪闪发光、肉眼可见,自然看谁都像废物。 悬浮类法阵? 东方润运行《基础法阵》,发现书中记载的法阵样式与手中木块表面的划痕,似乎并不一样。 这也不奇怪,同一种类的法阵,可以有多种的组成方式和刻画手法,甚至,极个别极有天赋的阵师还能创造出全新的纹路,为法阵这个巨大宝库再添一份财富。 因此,联邦是鼓励阵师创新的,无数年来,正是由于不计其数的阵师不断钻研、不懈努力,才使得法阵经久不衰,更为强盛。 万变不离其宗,表象的区别并不能掩盖本质的类似,只要掌握了一定规则,此“三画”法阵,刻画成功不是什么问题。 预备班考核,考的就是刻画法阵的熟练度,还有对自身能量的掌控力,两者缺一不可。 东方润专心致志,连接游戏手柄,握着木块开始刻画。对于《基础法阵》熟练度100%的他来说,这悬浮法阵,实在太简单。 Max怒气别浪费,释放大招! 再来一次怒刻! 唰唰唰…… 能量在木块内游走,不到半小时,便刻画完成。 很顺利! 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其他学生都还在努力刻画,一个比一个聚精会神,有的人太过专注,已经满脸的汗水却不自知。 为了贯彻低调的作风,不引人注目,他特地等了十分钟,然后感觉有些无聊,遂决定交出木头、完成考核、走人。 …… 就在此时,一个学生猛地站了起来,以极其激动的语气说:“老师,我……我完成了!” 众人一片哗然,全都停止刻画,先后看了过去,想要瞧瞧说话的学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如此快速的完成?不会是西门家的三少爷吧! 他们第一个想到西门琅,也不是没有原因,毕竟对方是由首席阵师亲自指点的,能被首席看中,法阵天赋肯定逆天!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资质的人能比。如果说有人能在此次考核中最先刻画完成、拔得头筹,不是西门琅,还能是谁?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宣称“我完成了”的学生,并不是西门琅,而是个不起眼的少男。 众皆愕然。 有些学生不禁望向最前方的西门琅,心中难免有点幸灾乐祸,都在想着,你这个首席的入室弟子也不过如此啊!神气什么呢? 西门琅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侧后方那名少男,满嘴的苦涩,实际上,他正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羞愤情绪,勉强维持着面容的平和,只是脸部肌肉绷得过紧,神情稍显僵硬。 这次预备班考核,要是他无法拿到第一名,那么,他引以为傲的首席钦点的身份,就会变成一个笑话。现在,有人站出来想要促成这个笑话,他如何不怒?而他给了对方侮辱自己的机会,他又怎能不羞? 幸好,他还有一丝希望,最后的希望,那就是,那名少男刻画的法阵不成功!真是这样的话,他便能逃离“笑话”的桎梏,继续享受“首席钦点”这个身份所带来的无限荣光。 他别无选择,只能暗中诅咒:“不成功!不成功!不成功……失败!失败!失败!” 江燊也很惊讶,还有比西门琅天赋更好的学生?不可能啊!他放下手机,抬起头,望向那名站立的少男,说:“那好,请你演示一下。记住,要保持十秒钟的悬浮。” 那名少男名叫宋修,十八岁,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不过这次他大大的露脸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解了紧张情绪,手托木块伸到身前,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屏息运气,向木块内输入一缕能量,激活了法阵,随后,便是满心期待的等候。 教室里所有人的眼神,全部聚焦到宋修手里的木块之上,神色复杂的等着下一刻即将显现的画面。 每个学生心内都有着各自的小算盘,但出奇一致的是,几乎都不想看到那名少男的成功,说到底,谁也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更何况对方只是个不知名的小角色。 如果,首先完成的是西门琅,众人反而更容易接受。 既是西门家三少爷,又是首席入室弟子,西门琅具备双重身份,本来就高人一等,他最先通过考核,不是理所当然吗?一点也不意外啊! 可惜,“意外”还是出现了。 众人不自觉的有点排斥。 在场的人,或许只有东方润真心希望那名少男能成功,只有这样,接下来他通过考核的时候,才不会显得突兀,达到了低调的目的。 众人的心思在脑中一闪而过,宋修手里的木块也无声无息的缓慢升起,在离开手掌约十厘米的距离停住,悬浮在空中。 宋修目露喜色,但,还是压抑着脸庞的笑容,尽量不使笑容扩散,因为,目前为止,只是成功了一半,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否则可能会乐极生悲。 “喔——哇——” 众人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心内的震动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位少男能做到如此地步,即使最终不能悬停十秒,也极为难得,至少,这份法阵天赋,已超过了大部分学生。 48 十秒 西门琅握着课桌一角的手骤然抓紧,指节因用力而突出,并轻微颤抖,而对于此下意识的动作,他毫无所觉,只是拉下整张脸,双目喷火似的直视那悬在半空的木块,心内疯狂咆哮:“掉下来!掉下来!给老子掉下来!” 啪! 木块掉下,砸到宋修的手,弹落桌面,骨碌碌滚了几下,停住。 眼中的木块瞬间不见,宋修不禁一愣神,等木块砸手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那失败的作品,无尽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唉!” “悬浮了三秒……或五秒,不成功。”江燊宣布结果,坐下继续玩手机。 可惜了!众学生在心内惋惜。 宋修重新坐下,握着木块,查探错漏之处,完善里面的法阵。 诅咒生效!西门琅的身心终于放松下来,仿佛虚脱一般,浑身都散了架,背后还凉飕飕的,估计是被冷汗打湿了。由此可见,先前他是多么的焦急和恐慌,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力挽狂澜!震惊所有人! 平复了多余的情绪,他双手握住木块,放在桌面上,准备完成法阵的刻画,但,正在此刻,一道清晰的语声在他身后响起,让他的心砰的一跳,蹦到了嗓子眼。 “我完成了。”有人淡然说。 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西门琅皱了皱眉,想起了一个令他厌恶的身影,他缓慢转头,阴冷的目光射向声音来处。 说话之人,就是东方润。 西门琅的瞳孔急剧收缩,眼角不受控制的跳动,因为,他又看见了一个悬浮的木块。 那木块仿佛有着类人的五官,正在无声的嘲笑他。 他如遭重击,差点吐血。 全身血液好像开始逆流,到处乱窜,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就快要失去自制力,即将崩溃。 冷静!必须冷静!他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 他还有机会,跟刚才的情况一样,也就是,那个木块无法悬浮十秒!不错,这么短的时间,没有人能刻画成功,没有人! “掉下来!掉下来!玛比的掉下来!” 他红着眼,疯狂诅咒。而这次的诅咒,还有效吗? 教室里的人都在看着东方润手里的木块,不,准确来说,是看着悬浮在东方润手掌之上、二十厘米高的半空中的木块。 之前,东方润站起、说完话后,不用江老师吩咐,直接激活了木块内的法阵,使得木块悬浮起来,只等老师的评定。 …… 一秒、两秒、三秒…… 众人在心中默默数着木块悬浮的时刻。 从木块悬浮的高度和平稳性,谁都能看出来,东方润刻画的悬浮法阵比宋修刻画的要好,还好很多,而双方所用的时间却相差无几,这说明,东方润的法阵天赋大大超过了宋修。 人跟人真的不能比,这么一比较,硬是让另一个人突显出来了——西门琅。 所有人都在想,首席阵师钦点的人就这个水平?到底是首席看走了眼,还是西门家暗地里给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无人知晓答案。 即便是当事人西门琅,也不知道首席怎么就看中了自己、还主动前来要亲自指点他的法阵学习,当然,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怎么可能拒绝?换谁都不会拒绝啊! 不过,接下来就有点蹊跷了。 首席对他的热情只持续了一天,之后,基本放任不管,只偶然提点两句,让他自己领悟。对此,他也很纳闷,可转念一想,首席阵师位高权重、多半很忙,哪有多余的空闲教他?而且,学习法阵是看天赋的,老师只负责领进门,剩下的,全靠自己。 于是,西门琅释然了。 然而到了今天,却有两个不起眼的学生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着远超他的天赋,他的内心,不可避免的地动山摇!他不禁疑惑,难道首席看中的不是他的天赋,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或许,首席只是很单纯的,看错了? 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当下,他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还有西门家的脸面。 四秒、五秒、六秒…… 众人有点坐不住了,每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期待,有羡慕,有崇敬,也有嫉妒和敌视,还有不着痕迹的愤恨。 西门琅的双眼越睁越大,身体挺得笔直,梗着脖子,脸色因充血而潮红,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七秒、八秒、九秒…… 嘈杂的声音逐渐响起,众人再也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交换着各自心里的震颤和难以置信。 下意识抬起身体,西门琅用一只手臂撑着桌面,半坐半站,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悬浮的木块,也无暇顾及发热得仿佛快要爆炸的脑袋,一刻不停的在心里大叫:“掉下来!给老子掉下来!” 十秒! 木块还是极其稳当的悬浮在半空,毫无下落迹象。 诅咒失效!大事不好!西门琅的心凉透了。 “呼——” 在场之人几乎都憋着一口气,此时终于呼了出来,就像卸下了心中的重担,议论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么厉害,第一名啊!他是谁?” “谁认识?哪个家族的?” “二班的吧好像?叫什么东方什么的……” “这名字好啊!” “好在哪?” “特殊啊!好记。” “不是苏家的,更不是西门家的……” “英雄不问出处!” “所以西门……” 说到这里,那人急忙住口,偷偷瞄了最前方的西门琅一眼,见对方背对着这边,才压低声音补充说:“输了。” 那人的声音虽小,西门琅还是听见了,但已无力反驳。 双眼无神的瞧着手里的木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刻好法阵,可完全静不下心,各种情绪充斥着脑海,乱作一团,理不出头绪。 他都要疯了! 江燊目睹这一切,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上次献给首席的那个“一画”法阵木块,不是西门琅的,是东方润的。 他犯了大错!欺骗首席,还亲手将西门琅送到火上烤!真相大白后,首席不会放过他,西门琅更不会让他好过! 他的人生,到此结束! 49 仗势欺人 众学生纷纷望向老师,等着对方的宣布。 江燊咽了口吐沫,履行自己的职责,艰难宣布:“木块悬浮的时间……超过十秒。” 闻言,东方润收回木块,用手握着,心情很不错。 “恭喜你,通过考核。”江燊很冷淡的说。 “我可以走了吗?”东方润说。 “可以。”江燊点头。 众学生都很羡慕的瞧着东方润,半小时左右便如此完美的刻出“三画”法阵,论天赋绝对是数一数二,可以说,此人未来成为阵师,那是毫无悬念的。 他们原以为第一个完成的必定是西门琅,没想到……有人异军突起,摘下了最甜美的胜利果实! 东方润很潇洒的走向门外。 “等等!”有人突然说。 东方润愕然回身,望着发话之人,问:“什么事?” 说话的却是西门琅,他一直低着头,掩饰着满脸的落寞表情,至于这时为什么要让东方润“等等”,他还没想好,只是接受不了失败的现状,正在垂死挣扎。 他心念电转,倏忽间,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无神的双眼随之一亮,有办法了! “我怀疑你……” 西门琅缓缓抬头,神情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然后看向身旁不远的东方润,寒声说:“作弊!” 这句话,好比一块巨石狠狠砸下波澜不惊的湖面,整个教室顿时翻滚炸开。 众学生立刻议论开来: “这是什么话?” “作弊?太夸张了吧!” “事先也没人知道考核的是哪种类型的法阵,怎么作弊?” “话不能乱说啊!” “就是!西门琅该不会是……” 那人又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输不起吧!” 西门琅对旁人的话语充耳不闻。 瞬间想到如此绝妙的计划,反败为胜也不是不可能,他不禁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喝了一声彩。 他的思维回路可以简单概括为——是的,东方润作弊了,东方润怎么能不作弊呢?半小时的时间,不作弊是完全不能够刻画成功的,不错,看东方润的样子,整个一作弊脸,总而言之一句话,东方润绝对、肯定作弊了! 对此,他深信不疑。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东方润说什么,反正,他会一口咬定这一点。东方润想要证明没作弊?行啊,重新拿一个木块,当着他的面,再刻画一次。 他的木块内的法阵已刻好了一大半,他有信心,能在东方润刻完第二个木块之前,抢先完成自己的法阵,这样一来,他不就重夺第一名了? 为了不被当成“笑话”,为了西门家的荣誉,他彻底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不对,他必须成功,也一定会成功! 江燊的视线在西门琅和东方润的身上来回转了转,暗中思量一会,决定先不表态,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 “你凭什么怀疑?拿出你的证据。”东方润神情寡淡的说。 他很镇定,他对自己的法阵能力很清楚,绝不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质疑就慌乱。 众学生在心内暗暗点头,首席的入室弟子又怎样,说话也要负责任啊!西门琅你看到东方润作弊了吗?没看见就不要胡说八道! 西门琅一时语塞,以他的学生身份,确实不适合随便说别人作弊,当然,有证据的话,可以向老师举报,问题是他没有证据,全靠猜测,这就说不过去了。 他憋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只是怀疑……这样吧,东方润,你要是没作弊,敢不敢让老师检查一下你的木块?” 说着,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燊。 江燊皱了下眉,不太明白西门琅到底想怎样,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迫于压力,只能顺水推舟,说:“东方润,给我看看你的木块。” …… 毫无证据的猜测,相当于波脏水。 西门琅举着一大桶叫做“作弊”的脏水,向着东方润泼过去,不管东方润怎么躲,总会被溅到少许,事后还不容易洗干净。 归根结底,西门琅就是仗着他西门家三少爷的身份,随随便便大放厥词,还自以为高明,实际上,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学生,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他说的话,只会很不客气的嘲笑他。 不过,他终究是西门家主的儿子,就算说出再无稽、再荒唐的话语,也无人敢当面嘲笑,不仅如此,还会引来一批趋炎附势之徒跟着后面拍马屁。 要是他仗势欺人的话,所有人的反应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现下,江燊不顾真实情况,只因为西门琅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就要求东方润交出木块、接受检查,实在是令在场的其余学生愤慨。 愤怒放在心中,感慨摆在脸上,众学生一声不吭。 先前不错的心情消失了,东方润漠然的瞧了瞧西门琅,缓声说:“检查木块可以,但是,检查不出问题的话,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西门琅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轻蔑一笑,说:“哪来那么多废话?既然老师要检查你的木块,你乖乖交出来就是了,而你却在这推三阻四,唧唧歪歪……” 啪! 他一拍身旁的桌子,冷喝:“说,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咳!” 江燊低声咳了一下,示意西门琅收敛一点。 “你的这番行为作派,可不像是西门家主的儿子。”东方润淡淡的说。 西门琅被这话点醒,他心中一惊,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嚣张跋扈了,传出去不太好听,有损西门家的名誉…… 谁还管什么名誉不名誉啊!都这个时候了,撕破脸直接真刀真枪的打啦!他就是要仗势欺人,不服?打到你服! “尽说些屁话!”他很不屑。 “刚才,老师当众宣布,我通过了考核,怎么?你要推翻老师的话?”东方润说。 “当然不是。” 西门琅急忙否认,一面想着如何反驳,一面说:“我是担心……担心……老师受了你的蒙蔽。”顿了下,他认为这个理由不错,便着重强调:“对,你蒙蔽了老师。” 那个东方润太狡猾了,居然当众蒙蔽老师!他一定要拆穿这个骗局。 50 打不过也要打 东方润微微一笑,说:“老师身为阵师,能被我蒙蔽?你是质疑老师的能力,还是质疑老师的操守?” “这……” 西门琅说不出话了。 江燊见西门琅吃瘪,赶忙打个圆场,说:“这话严重了,严重了。”至于他指的是西门琅的话严重了,还是东方润的话严重了,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坐在最前面……” 东方润指了指西门琅的桌子,又指了指偏后方自己的桌子,说:“我坐在那里,也就是你的右边斜后方,与你隔着几米远。你说我作弊,试问,你是怎么看见的?” 是啊!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西门琅脑后生眼?还是说,西门琅你不好好刻画法阵,每过一段时间就向后看一眼,然后正好发现东方润作弊?太不合理了! “你管我怎么看见的,反正我看见了,你就是作弊。”西门琅一挺胸,理直气壮的说。 他及时发觉,自己犯了错误,被东方润几句话带到沟里去了,要知道,他不是来讲道理的,因为他没有道理,根本讲不了,所以他只能仗势欺人,仗着西门家的势力,欺负没有家族靠山的东方润。 “两位,听我说。” 江燊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安抚争论的双方,然后转向东方润,苦口婆心的劝说:“我说句公道话,东方润,检查一下也没什么,很快的,何必纠结这等小事?这不是耽误大家的时间嘛!” 他伸出手,催促说:“木块拿来。”语气有点不耐烦,还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说过,可以检查,但,” 东方润恢复漠然神色,居高临下审视坐着的西门琅,说:“你说我作弊,这是对我的污蔑。如果检查不出问题,堂堂西门家主的儿子,也不敢对你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吗?” 西门琅感受到东方润的气势,心中不悦,霍地站了起来,皱眉说:“负责?负什么责?你这人说话很搞笑。” “既然你听不懂我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东方润挥了挥手里的木块,“这个木块,我是不会交出来的,你别指望了。” “你说什么?” 西门琅脸色一变,这东方润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愤然说:“你这是无法无天啊!你以为丘山修行学院是你爸开的?” 他转过头望着江燊,严肃的说:“老师,请你立刻收回东方润的考核成绩,并将他驱逐出去。” “……” 江燊哑口无言,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你站起来干什么?你刻好了吗?那你展示啊!”东方润笑了笑,戳西门琅的软肋。 西门琅顿时怒火冲天,他还没刻好啊!怎么展示啊?那个东方傻比存心让他丢脸是吧?他恨得牙痒,却没法反驳,迫不得已,缓慢坐下。 “再见。” 东方润扭头就走,他本来就是要出门的,只因为西门琅而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不过是继续行走还没走完的路。 …… 江燊傻眼了,没想到东方润就这么干脆的将他彻底无视、直接走人,他想要叫住对方,却说不出口,毕竟,之前他说过“恭喜你通过考核”这句话,东方润只是按照他的话办事而已。 “想走?想得美!” 西门琅又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大吼:“给老子站住!” 东方润当然不会站住,反而走得更快了。 “你再走一步试试?”西门琅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要出手了。 忽然之间,他心中诞生了新的计划——打晕东方润,捏碎东方润的木块,剥夺东方润的考核资格! 事后,他可以说自己精神有问题,脑子懵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好像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控制了……总之,他有的是办法甩锅。 既然没了后顾之忧,那还等啥?动手! “草!” 他大骂一声,冲了出去,断喝:“你这是自寻死路!” 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考核变斗殴!江燊慌忙起身,挥手大叫:“都住手!有话好说啊!” 谁也不会听他的。 众学生看着混乱的场面,全都精神大振,这难得一见啊!必须睁大眼睛好好瞧着,很多人在内心默默的为东方润鼓劲。 东方润感觉到背后有危险,却不急着转身,只是暗中聚集能量,屏息待敌。 打不过西门琅?打不过也要打!他绝不退缩! 呼啦! 破风声响起,西门琅不管不顾的挥拳攻击,演戏演全套,精神有问题就是这么打人的,打死打残都不奇怪。 “放肆!” 门外传来一声冷喝。 一股强大的能量随之而来,好似狂风,瞬间掀翻了西门琅。 “啊啊啊!” 西门琅失声大呼,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上升起,再迅速摔下,砰!砸中了他坐的课桌。 咔嚓咔嚓! 课桌四分五裂,散开一地。 西门琅又摔在地面,一时腰酸背痛,站不起来。 众人震惊,来者何人?居然轻而易举的击倒了西门琅!学院中具备如此强悍实力的人不少,但是敢这么做的人不多。 其中有些学生听力较好,猜出了来人是何方神圣。 东方润注视大门,等待救他的人现身。 江燊很惶恐,他听出了来人声音,只想立刻逃走,再也不回来……可惜不允许。 “玛比的谁打老子?” 西门琅破口大骂,狼狈爬起。刚才他一门心思想要殴打东方润,没听清楚来人的话。 一人缓步进门,面容平静,正是本院的首席阵师黄朝。 东方润怔住,他对首席的声音并不熟悉,很诧异对方为何相救,不过,救学生不需要理由吧!或许对方正好路过,看不惯西门琅,悍然出手…… 原来是他!众学生释然,首席的地位很特殊,教训教训西门琅也没什么。 西门琅傻了,他骂了首席!完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汗如雨下。 黄朝瞄了东方润一眼,没说话。 东方润很自觉的让开一条路,说:“多谢黄老师。” 黄朝点了点头,走进教室,直视西门琅,质问:“你把学院当什么地方?跑这撒野?还打人?”他语声浑厚,充满压迫感,显示出他的实力极其高深。 51 奇才 “首席。” 江燊很恭敬的打招呼,其实内心很慌张。 西门琅醒过神,一阵手忙脚乱,整理了仪容仪表,喊一声:“黄老师。”他低下头,很忐忑的说:“我……我错了。” 黄朝双手负在身后,脸容古井不波,问江燊:“怎么回事?你说。” 江燊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出了事情经过。 听完转述,黄朝沉吟一会,伸出一只手,分别招了招西门琅和东方润,说:“你们俩过来。” 东方润走了过去,西门琅犹豫几秒,也过去了。两人站在黄朝身前,相距三步对视着。东方润的目光坦然清澈,而西门琅则是满眼的仇恨。 “你是东方润?对吧。” 黄朝先是开口询问,见东方润点头,接着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西门琅说你作弊,你心中不忿,想要个说法。这样吧,我来做主,你的木块由我检查,若是没有问题,让西门琅当场给你道歉,你看怎样?” “不行!” 西门琅大叫着拒绝,这都哪跟哪啊!完全不符合他的计划! “嗯?” 黄朝冷眼瞧过去,语调甚是不善。 西门琅顿时吃了一惊,听着像是惹得首席不高兴了,他只能忍气吞声的服从。 “道歉有用,还要法律干什么?”东方润得理不饶人。 “你想怎么样?”西门琅大怒。 “哼!” 东方润冷哼,他不想怎么样,就是吓吓西门琅。 他相信以黄首席的身份,应该不屑与西门琅串通一气,想来还是值得信任的,便交出了木块。 黄朝手握木块,低垂眼皮,开始感受里面的法阵。 蓦地,他猛睁双眼,眸中神采四射,仿佛枯木逢春、久旱逢雨,生机霍然显现。 “是你?!” 他缓缓转头,看向身前的东方润。 这话既是疑问,又是肯定,然而,仔细品味之下,似乎肯定的意思更浓一些。 东方润不明所以,不知该如何回话。 众人也都是满头雾水,难道那个什么东方润是首席失散已久的私生子?现在找到了?接下来即将上演当场认爹的狗血戏码? 其中只有江燊一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闭上双眼,感觉天黑了。 紧握木块再感受了一小段时间,黄朝欣喜至极,慨然说:“果然是你!” 仿佛挖到了大宝藏,他忍不住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一舒胸中快意,找到了啊!众里寻人千百次,蓦然发现,那人就在眼前! …… 果然是你! 这四个字,简单,却意味深长,就像是沙漠中的旅客迷失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中,饥渴难耐,一直在某个地方打转,却突然间,找到了通往绿洲的道路。 那种获得梦寐以求的事物的喜悦和满足,全都包含在这短短的四个字之中。 众学生面面相觑,谁都不明白首席这是怎么了,说的话让人迷惑,真是私生子?他们窃窃私语: “是你……这话什么意思?” “好像是对东方润说的。” “难道首席认识东方润?开始没认出来,后来认出来了……” “东方润学习法阵才十几天而已,首席怎么会认识他?” “那可说不准,世事难料啊!” “所以是私……” “私什么?” “这事应该私下里说。” 众人小声交谈,恶意揣测。 西门琅微张着嘴,搞不清楚状况。 江燊暗中自责,追根溯源的话,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啊!如果他没有一口咬定那个“一画”木块是西门琅的,首席就不会钦点西门琅,而西门琅不被首席另眼相看的话,大概也就不会为难东方润了,自然更不会发生后来的打人未遂事件…… 不过也不一定,那西门琅自视甚高,即使整件事不牵涉首席,估计也会找东方润麻烦…… 但无论如何,江燊难辞其咎,他越想越害怕,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要找个借口暂时离开学院、到外面避避风头…… 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黄朝凝视着东方润,毫不遮掩满脸的欣赏之情。 被对方这么看着,东方润有点尴尬,低头咳了一声,不太好意思,也不知说什么好。 西门琅感觉到气氛明显不对劲,暗叫一声“大事不妙”,急切的说:“黄老师,东方润确实是作弊,他趁着别人不注意,偷换了木块。这是我亲眼所见的,千真万确啊!”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栽赃陷害。 黄朝面容转冷,嫌弃得瞧了西门琅一眼,心想我怎么会钦点这么蠢的货色当接班人,这人虽是西门家的后代,但一点眼力都没有,还搞不清楚当下状况,信口开河像个傻比。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不妥,那西门琅怎么看也不是法阵“奇才”的样子。只可惜,当他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木已成舟,想反悔也来不及,他可不愿做出尔反尔的小人。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寻找的“奇才”究竟是谁? 想查也不难,但他不想查,选择等待,等到月底考核,“奇才”总会崭露头角的,到那时,他再出来接收不迟。 因此,他适时出现,正好救下了东方润,好在没出人命,他顾不了别的,只想检查东方润的木块,此刻西门琅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当即提出要求,将木块拿到了手里。 虽然有着些许曲折,但对他来说,也算得偿所愿,这些日子的等待和期盼,终于有了回报。 “我黄朝,以首席阵师的名誉担保,这木块内的法阵,肯定是东方润所刻画的。”他托起手中的木块,面向众人,肃容宣布他的查探结果。 此言一出,这事算是彻底结束——首席阵师的名誉担保,谁敢质疑?谁有资格质疑?谁有能力质疑? 换句话说,西门琅的诽谤之罪,坐实了。 众学生皆是大松一口气,都为东方润的冤屈得到洗刷而欢喜,倍感安慰。 所有人中,只有西门琅脸色巨变,胸口如遭重击,噔噔!连退两步,难以置信的望着黄朝,心想这还是钦点他的首席吗?怎么跟外人合起伙来欺压自己的接班人? 52 其罪当罚 首席的话说得太死,西门琅根本无从反驳,一时间如丧考妣。 “多谢黄老师。” 东方润沉冤得雪,喜出望外,当然要感谢首席。 黄朝挥挥手表示不用客气,冷眼看着西门琅,说:“好了,你道歉吧。” “什么?” 西门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疑不定。 “之前我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黄朝目光凌厉。 西门琅自然不会忘,首席说的是“若是没有问题,让西门琅当场给你道歉”,但,他从来没想过给人道歉,活了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道歉过,今天,他也绝不会道歉。 有没有搞错?他没打中东方润却反被首席打了,结果还要向东方润道歉?哪有这种事啊!太荒唐! 他毅然决然的闭着嘴,坚决不松口,用实际行动表示拒绝。 “我命令你,马上道歉!”黄朝脸面一板,沉声冷喝。 西门琅冷不防的吓了一哆嗦,不自觉的又后退一步,但还是不开口,谨守着最后的尊严,绝不低头道歉! 谁都能看出来,首席动怒了!众人全都噤若寒蝉。 江燊缩在讲台后面,大气也不敢喘。 东方润一脸冷漠,望着面色很是难堪的西门琅,不说话。 场面很僵。 一时间,教室里鸦雀无声。 “呼!呼——” 西门琅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显然开始激动,带着极为不满的情绪。 众学生在心内想着,西门琅这么硬顶着不道歉,不是让首席很没有面子吗?要是一直僵持,首席多半会重重责罚这个入室弟子! “你诬陷他人,又不知悔改……” 黄朝脸色如同罩了一层寒霜,一字一字的冷声发话,说:“其罪当罚!” 众人暗想,果然如此。 这话说的很重,西门琅心中大惊,再也不能不开口,神色焦急的说:“老师,你……你真的要我……道歉?” 如果他只是西门家的一般子弟或是普通学生,道歉也就道歉了,也没别的办法。当下的局面,他很被动,阴谋诡计被拆穿,除了道歉求原谅还能怎样?至于东方润那傻比,可以等事后再慢慢收拾对方。 只是,他的身份很特殊,身为西门家主的儿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多多少少都代表了西门家,他又怎么能够向一个无名小辈低头?他肯,西门家都不肯。 但,不道歉的话,听着首席的意思,似乎不会饶过他。 当罚?怎么罚?罚什么?难道是……剥夺他接班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颤,心内大恐,结合首席先前的种种表现和话语、以及对东方润流露出的赞誉之情,搞不好首席已经有了“换接班人”的心思。 将他踢出“首席接班人”的位置,让出来给东方润。 对啊!目前看来,东方润的法阵天赋要大大超过了他,首席想要更换接班人也是情有可原的,此事极有可能发生。 不行!万万不行!他在心里咆哮,接班人的位置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 事已至此,他只能道歉了,否则,首席阵师接班人的身份怕是保不住。 …… “你说呢?” 黄朝声音冷到极点,无论是谁,听了都会心底发寒。 首席的语气不善到如此地步,西门琅暗叹一声,知道自己的猜想基本属实,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妥协,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对……对不住了。” 西门琅说话的声音很小,就算在他身旁,不注意听都不一定能听到。他的眼神不自然的下垂,目光在地面来回扫荡,显得很心虚。 人的一辈子,最艰难的时刻是在何时?对他来说,就是现在了。 众学生的实力有高有低,离着西门琅的距离也是有近有远,因此,一些人没有听清西门琅的话,开始低声询问身旁的人: “西门琅说了什么?” “你没带耳朵?自己听啊!” “不是没听清吗?听见我就不问了。” “好像是说,‘对不住’?是这句话吧!” “应该是的。” “声音跟蚊子哼似的,没吃早饭还是怎么的……” “人生艰难,不要拆穿。” 不得不说,即便这些议论的人压低了声音,也还是比刚才西门琅说“对不住”的声音要大一点。 东方润听得算是比较清楚,但他依然不发话,想看看黄首席接下来会怎么处理。 至今他也不明白,首席的那两句话——“是你”和“果然是你”,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在没有彻底弄懂之前,他决定少说话,静待事情发展。 “声音太小,没有诚意。” 黄朝语气缓和了一些,但听着还是有点冷,接着说:“重新来过,直到我满意为止。” 他说的是“我满意”,而不是“东方润满意”,语句中隐藏的东西耐人寻味。 众学生瞪大了眼,竖起了耳朵,心思切切的等待西门琅的表现,西门家的少爷被逼到这般田地,百年难得一见啊! 想蒙混过关都不行!这是多大仇啊!师生情分何在啊!西门琅万念俱灰,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颓然倒地,幸好及时醒悟,才稳住了身形。 算了,大声点就大声点,反正已经说过了,再说一次也没什么了,又不会少块肉,哦对了,还要给出诚意。 要不要下跪?不能!那还不如当场自杀! 西门琅有点破罐子破摔,一咬牙一闭眼,双臂垂于身侧,上半身大幅度前躬,几乎与地面平行,大声说:“对不住了,东方润。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说完后,他还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姿势不动。 这下,教室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再无疑问。 江燊嘴角一抽,今天西门琅所受的屈辱,明天估计会如数奉还给……他。 他已经在计划逃跑的路线了,迟恐不及!搞不好会被西门家的人围殴至死。 东方润站在西门琅的前方,坦然接受了对方的致歉,心情重新变得不错。 众学生惊讶不已,他们都没想到,西门家三少爷居然会向无名小卒行此大礼,并且郑重道歉,这种事,别说看见,听都没听过。 等了几秒,黄朝缓声说:“可以了。” 53 两件事 在这极短的几秒时间内,弯着腰的西门琅备受煎熬,心头蹦出了千百个想法,全是诅咒—— 诅咒东方润出门被车撞死,诅咒东方润走路被绊倒一跤摔死,诅咒东方润猎兽的当口被怪兽咬死,诅咒东方润与人打斗的途中失手被敌人打死,诅咒东方润练功的时候被旁人打扰以至于走火入魔而死,当然,要是有机会手刃东方润,他定然会将东方润剁剁剁剁……剁成肉渣,然后喂狗! 归根结底一句话,诅咒东方润不得好死! 越诅咒越开心,心理平衡啦!直到首席说话,西门琅才收起想法,挺身站直,暗舒一口气,最艰难的时刻总算熬过去了! “现在,我要宣布两件事。” 黄朝不再搭理西门琅,扫视着教室里的众学生,朗声说。 西门琅那脆弱的心突地一跳,暗地里大叫,我的天,不会吧!难道真要换接班人?可我已经道过歉了啊! 众学生来了兴趣,凝神倾听。 “第一件事,我作为本校首席阵师,正式引荐东方润,去参加阵师考核。”黄朝轻柔的拍了拍东方润的肩膀,微笑着说。 要想参加阵师考核,参考者必须是法阵学徒班学生,但,有阵师引荐的话,就能忽视这个前提条件,直接去参加考核。 不过,东方润已通过了预备班的考核,即将升入学徒班,首席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然而并不是。 今天,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东方润与西门琅针锋相对,让西门琅丢尽了脸,恐怕从此与西门家结下了大仇。事后,西门琅必然要报复东方润,西门家更不会放过东方润。 现在有了黄朝的引荐,预示着首席阵师极为看好东方润的法阵天赋,为了东方润这个未来的阵师,黄朝愿意凭一己之力,保护东方润,抵挡西门家的疯狂报复。 说是一己之力,其实也不尽然,黄朝所依仗的,是他背靠的强大后盾——阵师联盟。 …… 阵师联盟,即阵盟,是一个组织,一个由无数阵师构成的组织,一个根深蒂固、几乎无处不在的组织,一个传承历史以“万年”为单位来计算的组织。 这个组织,来源于一个传说。 传说是这样的: 在人类还没有诞生之前,法阵,就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它是顺应天地法则而生,那个时候,世间充斥着各种毁灭性的能量,互相排斥,互相攻击,互相吞噬,如此经过了不知多少年,这些能量不知怎么消耗了大半,渐渐趋于稳定,于是,人类诞生了。 与人类一同诞生的,还有凶猛的兽类和奇怪的生物。世界很危险,人类的生存举步维艰,为了自身的安全和发展,人类急需超过身体极限的力量或能量。 危难之际,天才的光芒总是那么夺目耀眼。 这时候,有几个人探索出了法阵的奥妙,从中领悟出修行之术,并开始修行。这些修行先贤聚在某个地方,交流经验心得,促进各自的修为,然后成立了“修行者部族”,也就是阵师联盟的前身。 “法阵”这个名字,就是他们定的。 此传说没有文字记载,只靠世人的口头传诵,一直传到今天,而它的真实性,一般人很难考证,不过,关于“阵师联盟是整个世界传承历史最长的组织”这一点,无人怀疑。 从古至今,无论经历什么凶险,无论碰到怎样的磨难,无论人类世界如何厮杀、如何内斗、如何开疆扩土、如何分崩离析,阵师联盟始终屹立不倒,甚至挺过了大灭绝时期。 它所积蓄的力量和财富,让人无法想像。与之相比,本市的西门家,就像是个蝼蚁,即便西门家倾尽全力,别说撼动,哪怕是阵师联盟这庞然大物的皮毛也伤及不了。 如今,黄朝正式成为东方润的引荐人,要是西门家还想对付东方润,那就等同于对付首席,也相当于对阵师联盟宣战。果真如此的话,到时候阵师联盟打个喷嚏,西门家便从此消失。 个中利害,西门家不会不知道,考虑到自己家族的生死存亡,只会做出最有利的选择。当然,这口恶气西门家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的,不然以后在丘山市还怎么混?多半会使出一些不容易被人查出的阴暗手段…… 众学生愣了一会,随后便明白了首席的用意,这是明摆着保护东方润啊!首席的爱才之心,毫不掩饰。 东方润对此心知肚明,看向黄朝,用眼神表达了感激之情。 黄朝微笑点头。 然而,首席的这番话,对西门琅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他深刻的意识到,他的末日,即将来临! 他犯了错,而且是大错特错,错在哪?错在不该阻拦东方润,第一名就那么重要吗?得不到又如何,不还是首席的接班人?现在倒好,就快不是了! 不对,错不在这儿,错在不该当首席的接班人,事先没有跟父母商量,没有深思熟虑,这个决定太草率了,最终导致犯错! 好像也不对,这也不是错,嗯,是了,错在不该一时兴起跑来学习法阵,有什么好学的?像以前一样逍遥自在多好啊!哪会受这么多的罪啊! 等会,学习法阵哪错了?没错啊!要说真正的错,那就是一开始就跟那个东方傻比一起学习,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嗯?他不是看东方润来学法阵才跟着来的吗?这时怎么……记忆错乱了?对,他记忆错乱了! 为了逃避现实,他修改了自己的记忆——其实是东方润跟着他来学习法阵的!因为东方润嫉妒他!其中必然有阴谋!或许,那傻比很可能是苏家派来暗中对付他的! 原来如此!他想通了,不是他的错,所有的错,都是东方润的!东方润才是罪魁祸首,首席阵师被骗了! “老师,你别上当!”他脱口而出。 这句话没头没尾,众人全都一怔,不知西门琅是什么意思。 西门琅很兴奋,颓然的神色一扫而空,精神抖擞,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摘掉东方润的伪装,破掉东方润的惊天大阴谋! 54 第二件事 “不要喊我老师。” 黄朝极其冷淡,注视着回光返照似的西门琅。 六个字组成的话语,却透露出极为重要的信息,众人一时愣在那里,惊诧难言。有少数几个脑子转得快的人,从首席宣布第一件事时,便听出了端倪,此刻倒是不太奇怪,在心中暗自感叹。 人生大起大落,谁也无法预料。 数天前,西门琅被黄朝钦点为接班人,意气风发不在话下,四处炫耀得瑟,堪称少年得志、生平最巅峰。 然而到了今天,他因为诬陷东方润作弊,不仅被首席教训、颜面扫地,还将被剥夺接班人的身份,就此从巅峰坠落。这下滑速度,也是极为罕见。 不知道西门家三少爷能不能经受得住如此巨大的包括身体和心理的连环、混合打击……众人有点同情西门琅了。 “老师,东方润他……” 西门琅没在意首席的话,自顾自说下去,说了几个字,忽然觉察出了问题,怎么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都有点……不对劲? 众人看西门琅就像是看着刑场里快被砍头的死刑犯。 西门琅一愣,立马回想起首席刚刚说的话语,脸色瞬间垮了,比哭还难看,口齿不清的说:“老……老师,你……你不能……这样啊……” “西门琅,你肆意污蔑无辜的同学,品行不端,而且当着我的面,还死不悔改,胡言乱语妄图欺骗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黄朝不想再跟西门琅废话,说得斩钉截铁,最后一句更是声色俱厉。 西门琅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在首席的心中竟然如此不堪,傻站了一会,哆哆嗦嗦的说:“可……可是,我……已经……已经……道过歉了……”这还不够吗?还要他怎样? “你做错了事,难道不应该道歉吗?”黄朝冷声反问。 西门琅有些失魂落魄,脑子一片浆糊,被首席牵着鼻子走,喃喃自语的说:“应该,应该……” “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有抓住。” 黄朝表情遗憾,往前踱了一步,语气转缓,淡然说:“看来,你我的师生缘分已尽。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学生,我也不再是你的老师。” 他转脸环视众人,提高音量,继续说:“这就是我要宣布的第二件事。” 目光重新投注到西门琅的身上,他接着说:“西门琅,你好自为之。” 言罢,他向屋外走去,头也不回丢过来一句话:“东方润,你随我来,其他人重新考核。”他的身影随即消失在门口。 东方润扫了西门琅一眼,跟随而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震惊得说不出话,黄首席雷厉风行啊!一点也不给西门琅留面子!这以后叫西门琅如何做人?被打击得神志不清的西门琅该不会大喊“我不做人啦”吧? 西门琅只觉天旋地转,身体各部的血液全部涌向胸口,热乎乎的堵在那里,让他很是难受。体内能量乱窜乱跑,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但他毫不理会。 他的脑子变得空白,什么都不想,只想要胸口舒服一点,那团血气仿佛明白了他的心思,顿时直冲咽喉。 噗! 嘴里喷出一大蓬鲜血,他解脱了,在众人惊呼声中,砰的一声仰天倒地,昏死了过去。 …… 首席阵师专属的办公室之内。 黄朝坐在桌子后面,一手握着东方润刻的“三画”法阵木块,另一只手伸到桌下,摸出第二个木块,用手托着放于桌面,微笑的说:“这个木块,你还记得吗?” 办公室里只有他和东方润两个人,这句话问的自然是后者。 站在桌前,东方润盯着首席刚拿出来的木块,不确定的说:“看着好像是……预备班用的‘一画’法阵木块?” “是的。” 黄朝将木块递了过去,说:“你看看是不是你当初刻的?” “我刻的?” 东方润一边疑惑发问,一边接过木块,来回翻看着。 那木块原本粗糙的表面,已经变得颇为光滑,边缘棱角也磨圆了,应该是被人反复摩挲所导致的。 看了几遍,东方润摇了摇头,说道:“看不出来,所有学生用的木块样式也都差不多吧?隔了这么多天,分辨不出来了。” “你感知一下里面的法阵。”黄朝鼓励着。 东方润依言而行,开始感受木块内的法阵,过了一会,说:“‘一画’法阵,像是我刻的,但不敢肯定,说不定别人跟我刻的一样呢?” “不可能一样。” 黄朝笑容不改,解释着说:“我接触法阵三十余年,还从来没有碰见过像你刻画出的这般独特的法阵。” “独特?” 东方润想了想,忍不住问:“这是,赞扬?” “当然是赞扬。” 黄朝不禁失笑,一伸手,抢宝贝似的拿走了东方润手里的木块,握在手中缓缓摩挲着,接下来,他述说了那天放学后发生的事情,江燊献出一个木块…… 听完之后,东方润这才明白,先前首席的“是你”和“果然是你”这两句话的含义。 整件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因为江燊弄错了木块归属者,所以黄朝收错了学生,就这样。 所以江燊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多半是故意的,讨好西门琅嘛!不过不重要了,反正黄朝已找到了木块的真正刻画者。 当然,这事对黄朝来说,很不光彩,毕竟看错了人,实在是有损他首席阵师的形象和声誉。本来,只要他不说,当着他的面,别人即使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绝不敢提。 但,他还是没有丝毫的隐瞒,对东方润这个学生,坦然相告。 他主要有着两方面的考量: 一方面,这事瞒也瞒不住,在场的还有江燊,谁也不能保证江燊不会说出去,因此,事情的暴露是必然的。 另一方面,东方润与西门琅已经势如水火,既然黄朝选择保住东方润,那么,自然要与西门琅划清界限,放弃西门琅是第一步,而下一步,就是说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免东方润心中存有芥蒂。 至于得罪西门家嘛,黄朝还真不怕。 55 考核的第一名 以首席阵师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看丘山市内任何家族的脸色,就算西门琅当场被活活气死、或是郁闷死、又或是羞愤至死,西门家也绝不敢动黄朝一根汗毛,不止不敢动,西门家主多半还会亲自来登门赔礼,说些什么“犬子不成器,给黄首席添麻烦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后生小辈计较”之类的话语。 是的,阵师联盟就是如此强大的存在!帮所有阵师挡住了外界袭来的风雨雷电。当然,阵盟内部有行为准则,阵师必须遵守,否则会受到惩罚,比如罚钱、开除、黑名单什么的。 收不收学生是个人私事,放弃学生也是个人私事,不涉及阵盟内部的规则,所以,黄朝稳如泰山,毫不担心西门家会怎样。 事实上,西门家不能怎样,只能吃了哑巴亏,还要把苦水咽回去。 不过,西门家的怒火哪能就这样平息?必然会展开报复,首当其冲的便是东方润。黄朝料到会是如此,及时的将东方润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西门家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这些天来,黄朝一有空就把玩那刻有东方润“一画”法阵的木块,领悟颇多,以此为契机,自身的阵师等级从精品级升至稀有级,对于十年没有一点进步的他来说,这提升速度只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阵师等级越高越难提升,而他一口气提升了一个大级别,简直是欣喜若狂!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东方润的“一画”法阵木块,他主动引荐东方润去考核阵师,也算是投桃报李。 当然,仅是引荐,还不够,他取出一本厚书,封面写着“低端法阵”四个字,说:“这本书记载了入门级和普通级的大部分法阵,有些地方还有我标注的心得体会,送给你了,应该能有所帮助。” 书籍很普通,但首席阵师的心得体会却很难得,这份礼物称得上珍贵,权当是他私藏东方润那“一画”和“三画”木块的谢礼。 事到如今,他也不收东方润为学生了,倒不是他不想,而是觉得不合适。 今天感悟过东方润的“三画”法阵,他既是吃惊,又是欣慰。 吃惊的是,对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有着极大的进步,刻画法阵游刃有余,就像是研究法阵多年的高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让人心服口服; 欣慰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看错人。 可以说,以东方润的法阵天赋和能力,假以时日必将超越他,而丘山市也必然无法困住东方润,对方展示才华的舞台,是在外面那更大、更广的世界。 到时候,东方润肯定会遇到更适合的法阵老师。 能成为东方润学习法阵的启蒙者,黄朝也就满足了,不奢求更多。 “你好好学吧,从入门级学起,打好基础,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黄朝笑着说。 东方润感受到了首席那浓浓的爱护之意,郑而重之的接过书籍,答谢:“多谢黄老师。”他转身离去。 …… 下午。 初等班实践课。 东方润一走进教室,就迎来了众人的欢呼。 众学生喜笑颜开、热烈欢迎法阵预备班考核的第一名。 东方润很谦虚,挥手示意,说:“过奖过奖,运气好运气好,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他扫了一眼,发现了学生中有苏弗,顿时得意非凡。 苏弗面带微笑,也为东方润高兴。 “听说西门琅吐血了。”茅小来说。 “什么?” 东方润吃了一惊,还有这事?西门琅身体那么壮、心里却如此脆弱?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吐了好多血,很多人都以为……”茅小来压低声音,“他死了。” “不会吧?”东方润更吃惊。 “是的,西门琅没这么容易死,抬去医院急救了。”茅小来说。 “哦。”东方润点头。 “你做了什么?”茅小来很有兴趣,能把西门琅气吐血,不简单啊! “跟我无关。”东方润说。 “听说西门琅诬陷你作弊?”茅小来说。 东方润简要叙述了上午法阵考核之事。 “这个西门琅,活该。”茅小来说。 “吐血是走火入魔吗?”东方润沉吟。 “是火气太大了吧!”茅小来说。 两人猜来猜去。 放学。 苏弗很坦然的与东方润、茅小来一起走。 “你什么星座?我是射手。”东方润发问。 “我巨蟹。”茅小来抢着说。 “没问你啊!”东方润说。 “我也不是跟你说。”茅小来说。 苏弗微笑着说:“我是处女座。” “这个好。”东方润说。 “巨蟹不好吗?”茅小来说。 “螃蟹喜欢横着走。”东方润说。 “这样吗?”茅小来侧过身子、横着走路。 “是的。”东方润笑了。 三人走出校门,苏弗坐自己家的豪车走了。 “现在苏弗不骑车了,跟西门琅一样了。”茅小来叹气。 “个人自由。”东方润说。 “……”茅小来欲言又止,告别而去。 东方润明白对方想说什么,无非是一些诸如门不当、户不对、你配不配……之类的烂俗语句。 人生之路,难走啊! 夜晚。 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24点。 他心满意足的睡觉。 夜很长。 西门琅睡不着,他穿着白色条纹的病号服,偷偷的离开医院,打电话给江燊,叫对方出来。 江燊不想出来,说自己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西门琅说你不出来我就去找你。 江燊无奈,只好答应。 两人约定在市中心的广场见面,那里人多,江燊有安全感。 西门琅无所谓,打车前去。 广场旁的长椅。 江燊坐一边,西门琅坐另一边,两人隔着不足半米。 西门琅脸色苍白,仿佛大病未愈,他要求江燊说出所有实情,为什么黄首席突然要收他为学生? 江燊很害怕,但还是断断续续的说了,不过他说的不全是真的,编了一部分,他说自己拿不准那个木块是谁的,让首席看着办,结果首席直接认定是西门琅,他也没办法。 西门琅眼神闪烁,不信任对方,按他的猜想,江燊肯定说那个木块是他的,首席才会钦点,否则不合情理。 56 抽签 天,开始下雨。 哗——哗—— 雨势渐大。 西门琅和江燊不得不起身各自离去。 走在雨中,西门琅索性脱掉了病号服的上衣,露出结实的上半身,他心中有团火,多大的雨也浇不息。 跟踪! 他回头,暗中跟着江燊。 江燊打车回家。 西门琅打车跟随。 到了小区,江燊下车,一路小跑着奔至自己所住的单元楼,在一楼等电梯。 周围没有人。 江燊抖落着浑身的雨水。 叮! 电梯提示音响起,电梯门即将打开。 江燊抬头,准备坐电梯上楼,突地,他两眼一黑,被人用布蒙住了头,又被捂住了嘴,随后他咽喉剧痛,被人死死掐住,发不出声音,快要窒息。 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身为入门级阵师,他的实力为初学48级,而偷袭他的人,实力显然强过他许多。 从背后袭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跟踪而来的西门琅,他用病号服的上衣蒙住了江燊的脑袋,再把对方强行拖进旁边的楼梯间。 他很想双手一错,拧断了江燊的脖子,但他没有,因为这会让对方死得太舒服,太便宜对方了,所以他活活掐死了江燊,让对方在痛苦中死亡。 然后,他将江燊的尸体塞进身边的大型垃圾桶,盖好盖子,拿着自己的病号服上衣,低着头逃离现场。 7月28日。 每个月的最后三天是实战考核日,而前一天是抽签日。 下午抽签。 由于东方润和任奎互相指定对方为考核对手,所以这两人不参与选人抽签,只参与选场抽签。选场,指的是选取具体考核时间、第几天的第几场。 最终,他们两人的考核时间为第二天的第八场,也就是30日的上午。 上个月东方润与任松的比斗同样是安排在考核日的第二天上午,还真是巧啊! 任奎找来了,没有了往日的凶神恶煞,神情很友好,说:“考核只是切磋,点到为止,东方润,请多指教。”他老实得不得了。 “……好。”东方润有些不适应。 任奎彻底认清自己的定位,也不想着为弟报仇了,好好活着吧!那个东方润抱上了苏弗的大腿,岂是他能惹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过好眼前的日子。 “后天见。”他转身走了。 东方润瞧着任奎的背影,仿佛首次认识对方。 抽签结束。 茅小来听说了一个爆炸性消息,迫不及待的告诉东方润:“你那个法阵预备班的老师,姓江的,他死啦!” “江老师?”东方润震惊。 “死在垃圾桶里,据说是被人掐死的,好惨!”茅小来唏嘘着。 “……凶手抓到了吗?”东方润突然想到了西门琅,不过在缺少证据的情况下,他不会随随便便的说谁谁谁是凶手。 “没有。”茅小来叹息,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 两人感慨着生命的脆弱。 …… 放学。 东方润、苏弗和茅小来三人同行。 抽签的日子,苏弗不能不来,她的考核时间是第二天下午。 “有信心战胜任奎吗?”苏弗发问。 “没有。”东方润很干脆,他目前是初学16级,实力比任奎低,哪有信心哦! “哈?”茅小来吃惊,当着喜欢的人的面,不能装怂啊!没有也要说有啊! “那你怎么办?”苏弗侧过脸,很好奇的看着东方润。 “想办法。”东方润说。 “有什么办法?”苏弗说。 “慢慢想。”东方润说。 “没办法喽!大不了认输。”茅小来笑着说,他对待自己的考核就是这么打算的。 “要不然……”苏弗顿了顿,似乎不好意思说下去。 “什么?”东方润转头看苏弗。 苏弗笑了笑,克服心理障碍,顺利说了下去:“明天我陪你特训。” “这……”东方润很开心,不过不想答应,他要靠自己。 “我呢?”茅小来指着自己,很急。 “你也一起来吧。”苏弗说。 “算了,不用了。”东方润婉拒。 “为什么?”茅小来不同意,声音变大。 “我们两个的实力和你差远了,特训什么呢?不能耽误你修行。”东方润有理有据,他说的“我们”指的是他和茅小来。 “你是不是看我想去所以你不去了?那我不去行了吧!”茅小来自我牺牲。 “不是,你误会了。”东方润否认。 “就是!别不认。”茅小来认死理。 “说了不是。”东方润强调。 “你就是!”茅小来斩钉截铁。 三人走出校门。 “走啦走啦!不特训就不特训。”苏弗挥了挥手,坐豪车离去。 “你看,事情黄了。”茅小来很生气,也走了。 东方润摇了摇头,步行回去。 夜晚。 他超频修行三小时,升级为初学17级,剩余积分6点。 传说任奎的实力为初学18级,而且是一个月前,现在估计又升了1、2级或3级…… 正常来说,他打不过任奎,除非有法器帮忙…… 然而考核不许使用武器,包括法器。 他想来想去,想不出击败任奎的办法,越想不出越要想,他就是倔脾气,后来想着想着,睡着了。 7月29日。 休息。 上午,他跑去南郊杀黑毛野狗,获得积分100点,还剩积分106点。 怒气值5点。 中午,他回家吃饭,正在吃,有人敲门。 他跑去开门。 门外是花逐月。 “是你!”东方润怔了怔。 “我不能来?”花逐月反问。 “能。”东方润总不能说不能。 “不请我进去?”花逐月皱了皱眉。 “……进来吧。”东方润只好让开身子。 花逐月进门,坐在客厅中的桌子旁。 东方润关门,坐下继续吃饭,说:“你吃了吗?” “没吃你请我吃吗?”花逐月问。 东方润停止了吃饭的动作,说:“我……”他的饭菜是一人份的,两人吃不够,他说客气话而已。 “我吃过了。”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释然,接着吃。 “你考核的对手,是任奎。”花逐月很了解这一点。 “嗯。”东方润说。 “有信心赢吗?”花逐月说。 “没有。”东方润直言不讳。 “你真是坦白。”花逐月忍不住一笑。 “这是我的优点。”东方润面不改色。 57 修行的本质 花逐月沉默,看对方吃饭。 东方润毫不在意,自顾自吃喝。 看了一会,花逐月摸出一颗红色小药丸,托在掌心中,摆在桌面上,说:“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东方润盯着药丸看来看去,说:“什么东西?” “好东西,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你的实力。”花逐月沉声说。 “还有这种东西?”东方润难以相信。 “有的。”花逐月郑重其事的说。 东方润不自觉的放缓了吃饭的动作,说:“我不是不相信你……”他就是不相信对方,他不信有这种药,即便有,老师也搞不到。 “你不信?” 花逐月收回手,冷冷的说:“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她一片好心送大礼,结果对方不领情,她几乎要气得半死。 “我没听说过这种药。”东方润老老实实的说。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花逐月很不屑。 “……”东方润无法反驳,低头吃饭。 啪! 花逐月拍桌子起身,说:“你明天等着被任奎打得鼻青脸肿吧!”她拂袖而去,虽然没袖子。 东方润恭送老师出门。 下午。 他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顺便想心事。他想了很多,这一个月的经历是前所未有的刺激,他的实力不断增长,虽然多了强大的敌人,但他活得很充实。 他要沿着修行之路不断攀登,他要站在世界的最高点,笑看云卷云舒! 那么,他能在考核中落败吗? 不能! 世界很大很奇妙,有太多的未知,而他实力尚浅,见识更是少得可怜,很多东西不知道也正常,比如老师拿来的小药丸…… 就算药丸真的可以短时间提升实力,他也不吃,因为多半有副作用…… 而且他不想依赖药物,为了一场考核吃药,很不划算,又不是生死决斗…… 所以应该如何在短期内提升实力? 他又想到了法器,还想到了法阵预备班上课的内容—— 很久以前,修士将法阵刻在石头、兽皮、兽骨等事物内,后来,随着法阵的发展,这种刻画方法逐渐被淘汰了…… 提到古代,就不得不谈那个传说了。 传说中,法阵是顺应天地法则而生……天地法则?什么法则?呃,这太深了,暂时不考虑。 然后,最早诞生的人类研究法阵……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因为法阵具备超绝的力量?这力量是怎么体现出来的? 总之,有人从天地间的法阵中,领悟出修行之道……按照此种说法,法阵不就是修行的本源了吗? 什么是修行?吸收天地能量,锤炼己身,储存能量于四肢百骸…… 各种念头纷繁复杂、接踵而至,东方润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就要抓住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修行的本质。 本质,就是法阵。 法阵是能量的纹路,打个比方,把修士的身体内部看作一个小世界,在体内,能量如何运转?答案是,依血管而行。好了,显而易见,血管便是小世界内的法阵。 多么简单的事实! 为什么修士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和破坏力?那是因为,从本质上说,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形“法器”啊!修行的终极目的,就是提升体内“法阵”的画数,以此增强自身。 东方润发现了新大陆,心中的激动难以抑制。 当然,每个人类的身体构造、血管走向几乎是一致的,修行方法自然也大同小异,体现修行速度快慢的,便是天赋。 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通过改变体内的血管走向,契合某种法阵,来提升肉体的攻击力或防御力!又或是,提高修行的速度! 有史以来,修士无数,天才如过江之鲫,肯定有人想过这么做,并且付之行动,只是不知道最终成不成功……那人多半是阵师,不然不会像此时的东方润一样,思考得那么远、那么深。 不管怎样,试试再说。 …… 回到卧室中,东方润盘膝坐在床上,准备改造血管。 然而,事到临头,他却有了顾虑,改造过后,改不回原状怎么办?修行时会不会走火入魔? 修行先贤们呕心沥血,探索出一套完整、安全的修行之法,后来者按部就班的修炼就行了,何必自找麻烦?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想创新?推翻先辈们的成功经验?你以为你是不世出的天纵奇才啊!省点力气吧!要是一意孤行,怕是小命不保,走火入魔的时候可别后悔啊! 东方润深吸一口气,驱散了脑海中的负面情绪,开始尝试,拨动手臂内的一根细小血管。通过能量的走向,他感知到了血管位置。 这不是逆天,这是顺天,顺应天地法则! 他的身体,作为独立的小世界小天地,自己才是主人,想做什么做什么,谁也管不了!走火入魔也认了!不,他不会走火入魔的,他有这个自信。 一秒后,他愣住。 原本以为会很难,或是很痛楚,更大的可能是血管纹丝不动,但,全都不对。那条细小血管,很轻易的就改变了位置,感觉就像是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天啊!这也太容易了吧! 傻呼呼的坐了一会,他逐渐回神,忍不住把手臂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没发现异常。 这是当然的,有异常才怪。 难道说,他的身体和血管,与别的修士不同?他很特殊?否则,怎么会如此简单又轻松的改变了血管的位置? 等等,这也不能说他与众不同,说不准一样呢?别人只是想不到这方面,即使想到了,也不敢真的付诸行动,谁不害怕走火入魔啊! 而他敢,所以成功了,嗯,就是这样。 改变那条血管后,他再次尝试,血管立刻恢复原状,这下,他放心了。 “你在干什么?”小寞惊呼。 东方润吓了一跳,他正沉醉于成功改造血管的喜悦中,不曾想,有人突然在脑中大喊大叫,击碎了他的美好心情。 “别叫!”他很生气。 “你误入歧途了你知道吗?”小寞语声急切,似乎事态很严重。 “What?”东方润一脸困惑,甚至说起了英文。 “你不能这么做!Stop!”小寞慎重警告。 58 第八场 “No!I must do this!”东方润很严肃。 “你走错路啦!Y!”小寞沉声说。 “ith you?不说英文,OK?”东方润说。 “反正你错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小寞说。 “有什么问题?”东方润虚心请教。 “很大的问题!”小寞大声说。 “我听着呢!”东方润说。 “……”小寞说不出所以然。 “危言耸听。”东方润下了结论。 “老老实实修行不好吗?”小寞说。 “我还不老实?”东方润说。 “不要想着歪门邪道。”小寞说。 “哪里歪?又哪里邪?你说啊!”东方润说。 “我劝你走正路。”小寞语重心长。 “哪里不正?”东方润不耐烦。 “总之你不能那么做,对你没好处。”小寞说。 “……”东方润烦躁不语。 “听我的,没有错。”小寞说。 “我不听我不听!”东方润展示任性的一面。 “不听不行!”小寞断喝。 “你还发火?我还没发火呢!I'm very angry!”东方润气呼呼。 “……” 小寞沉默,似乎阻止不了宿主的胡闹。 东方润当作小寞默认了,翻开《基础法阵》,找了几幅法阵对比一下,选择了相对不太繁杂的一幅,对照着改造手臂内的细小血管。 相比在一无所有的器具内刻画新的法阵,这改造项目简直毫无难度,顷刻完成。 手臂内的细小血管数不胜数,而塑造一幅法阵,只动用了极少数的细小血管,剩余的绝大部分还是原封不动。 等级“三画”,威力很弱。 百画之内,一个画数的威力相当于初学中的2级,也就是说,三画约等于初学6级。 东方润挥动拳头试了试,确实如此。 可是三画打不赢任奎,至少要十画才有胜算。 法阵等级里,“十画”是个门槛,而且极为重要,对大多数法阵学习者来说,此门槛一辈子也跨不过去。 学习者通过不懈的努力和过人的毅力,愿意在法阵上苦心钻研的话,学会一至九画并不会多么困难,但,“十画”就完全不同了。 此时,需要学习者的法阵天赋。 没有天赋,法阵的学习基本就结束了,再发奋、刻苦也没用。正因为如此,十画,成了阵师考核的标准。要不然,岂不是满大街的阵师? 法阵就是如此依赖天赋的一项技能。 具备天赋的,如鱼得水,反之,没有天赋的,寸步难行。 不过,东方润刻画法阵不靠天赋,靠……模拟器和游戏手柄。 《基础法阵》熟练度100%,刻画一至九画的法阵毫无问题,但,刻画十画就力不从心了。 这时候需要用到首席赠送的《低端法阵》。 在模拟器中安装《低端法阵》,显示熟练度0%,消耗50点积分,将熟练度提升至50%。 剩余积分56点。 50%的熟练度足够刻画十画法阵了,甚至还能刻画二十画的。 东方润找了一幅强化攻击的十画法阵,两条手臂,一条一幅,很快改造完毕。这样,他的出拳力量达到了初学20级的水平。 “总算能越级杀敌了!有点男主角的样子了!”他几乎要泪流满面。 十画,是他承受力的极限,再往上提升画数,血管很可能会爆。另外,改造的时间不能太长,超过半小时,血管也可能爆炸。 同一个部位,改造一次血管,要休息至少八小时才能进行下一次改造。 限制条件还是蛮多的。 夜晚。 他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38点。 …… 7月30日。 上午,小雨。 学院操场上,搭起了两个巨大的临时雨棚,为东西区的考核擂台挡风遮雨。 东方润在场边等待。 花逐月有意无意的路过,她是裁判之一,有时忙有时闲,低声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她指的自然是昨天拿出来的红色小药丸。 “不要。”东方润毫不犹豫。 “呵呵!”花逐月冷笑,放狠话,“待会要你好受。” 她转身走远。 “不要也不行?招谁惹谁了我!”东方润很无奈,女人不可理喻啊!哦,表达不准确,是有些女人不可理喻。 任奎在另一侧做热身运动,他是来走过场的,随便打打,应付一下,输赢无所谓。他的实力有所提高,已是初学20级。 西门琅接近,他没什么表情。 “琅哥你好。”任奎停止运动,很热情的打招呼。 “嗯。”西门琅点了点头,随手丢出一根火腿肠似的东西。 任奎急忙接住,拿在手里低头一看,原来是能量棒,不禁一喜,说:“多谢琅哥!”他剥开能量棒的外包装,大嚼起来。 能量棒是用各种怪兽的肉制作的,里面还添加了很多对修士有益的食物,据说可以缓解疲劳、补充能量,但不能用来增强实力。 “好好打,别输了。” 西门琅交待了两句,又望了望对面的东方润,负手站立。 “……哦。” 任奎吃人嘴短,很为难,他不敢得罪苏弗,更不敢得罪西门琅,这就……怎么办呢? 他毫无办法,随机应变吧! 第八场。 东方润和任奎先后登上东区擂台,裁判是花逐月。 西门琅在侧面围观。 苏弗的考核时间是下午,上午没来。 打开模拟器,运行《低端法阵》,改造两条手臂为二十画法阵,再运行《基础拳法》,连接游戏手柄,东方润做好战斗准备。 东方润VS任奎! Round 1! Ready?GO! 东方润28条命满血,怒气值5点。任奎生命值100点。 “开始!” 花逐月很兴奋的高声宣布,她十分想看东方润被打倒在地的壮观场面。 任奎犹豫不决,决定先防御,他举起双拳,护住脸部和上身。 比斗双方都是空手,用拳法决胜负。 “嗬!” 快速按右键,东方润前冲,再按A键,挥拳攻击。 啪! 任奎挡住,他暗吃一惊,对方的实力和他不相上下啊!这么强的吗?他想赢也赢不了啊!只能对不住琅哥了。 连续按A键,东方润使出组合拳。 啪啪! 任奎调动双臂,来回格挡,同时后退半步。 怒气值8点。 按方向键,逆时针半圈,按A键,东方润近距离发射能量冲击波,免得被人议论。 59 考核的胜者 任奎反应慢了一拍,毕竟太近,来不及防御。 砰! 能量冲击波穿过双臂间的空隙,命中了任奎的脸。 “啊!” 任奎大叫一声,鼻子流血,脖子不可抑止的往后仰。 有破绽!东方润踏前一步,全力挥拳,砰!击中任奎的前胸。 “哇啊!” 任奎被击倒,仰面摔下。 怒气值10点,Max! 东方润不再攻击,后退数步,拉开距离。 “哼!” 花逐月很小声的冷哼,不太高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场面,她有些失望,暗骂任奎废物。 西门琅脸色阴沉,犹如下雨的天空,说明他的心里很不爽。 “我草!” 任奎忍不住骂出声,擦了擦口鼻中的鲜血,爬了起来,又揉了揉挨打的前胸,说:“有两下子。” 东方润一时不知怎么回复,憋了几秒憋出两个字:“……还行。” 任奎想认输,可是又不甘心,他不比对方弱啊!两人的实力半斤八两,凭什么他认输?他不要面子的吗?而且如何向琅哥交待? 他暗忖,打中东方润几下,让对方疼一疼,他挽回了面子,再认输就顺理成章了。 “该我了!” 他大步跨出,双拳一错,展开攻势,大喝:“接招!” “好!” 东方润吐气开声,不闪不避,选择硬碰硬。 满怒! 放大招! 十连杀拳! 咔咔咔…… 他狂暴出击,拳头上下挥舞,一拳重过一拳,打得任奎应接不暇、节节败退。 咔! 第十拳,结结实实的击中了任奎的脸颊。 任奎勉强抵挡了九拳,这最后一拳,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 “喔——” 他斜斜的飞了出去,摔下,身体差点滑到了擂台外面。他捂着脸,头晕目眩,疼痛难忍,暂时起不来。 “呼——” 东方润喘着气,调息,感觉很爽快。那是自然,要是反过来被人打,他肯定爽快不了。 任奎生命值还剩56点,伤势比较严重,但还能打。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睁了睁眼,双手撑地,忽觉喉头一热,“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按规定,花逐月走过去询问:“这位同学,还要不要继续考核?”若任奎说不要,她就会宣布东方润获胜。 任奎仿佛没听见裁判的话,低头喘息,瞪着地面的血发愣。 “同学!”花逐月提高音量。 任奎还是不回话,他看着血,看着暗红色的血,双眼好像被鲜血染红,逐渐……变红。 “这人怎么回事?”花逐月皱眉。 任奎慢慢站起,昂着头,双眼通红,冷声说:“要。” 花逐月吃了一惊,猜测着说:“你哭了?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她退至一旁,暗叹一声,喃喃自语:“居然被打哭……” 任奎不辩解,他的眼中只有东方润。 “红眼病?” 东方润也吃了一惊,对方变化太快了吧!刚才也没有犯病啊!红眼病传染的吧?快隔离啊! …… 围观的学生们同样吃惊,议论: “任奎有状况啊!” “他眼睛怎么红了?” “老师说哭的,可他没哭啊!” “难道真是红眼病?” “这是病,得治。” “对啊!任奎快认输去治病吧!” “不急,红眼病死不了人。” “难受啊!开始痒,然后使劲揉,又开始疼了。” “还迎风流泪,今天又刮风又下雨的,怎么跟人打啊?” “怪不得任奎挨打不还手,他眼睛有问题啊!看不清对手的动作吧!” 有人以为是红眼病影响了任奎的发挥,导致东方润捡了便宜。 西门琅一言不发,关注着场内情况,他对任奎的异变,毫不意外。 听说是红眼病,花逐月远离任奎,不想被传染。 “还要打吗?建议你去看医生。”东方润说。 “少废话!” 任奎挑衅似的笑了笑,突然往前跳起,举起双拳,狠狠砸下。 东方润躲开。 嘣! 双拳砸中地面,发出闷响,由于地面是草地,没有飞沙走石,而最后时刻任奎明显收力了,他没必要用力击打地面。 “别跑!” 任奎双脚踏地,借力往旁边跳跃,紧跟东方润的身形,挥拳击打。 “嚯!” 东方润低喝,快速操作,发射能量冲击波。 砰! 命中! 任奎真的躲不了,看不见对方的攻击啊!况且他又是一往无前。 “啊呀!” 胸膛中招,他惨叫一声,随之脚下一滞。 怒气值1点。 连续按A键,东方润再度使出组合拳,拳拳到肉。 任奎无法抵挡,连中三拳,当场双膝跪地,脸色痛苦不堪。 怒气值4点。 东方润往后跳开。 任奎的双眼更红了,他死死盯着东方润,咬着牙,不顾嘴角流的血,怒吼:“老子撕了你!”他疯狂前奔,双手分别抓向东方润的两边肩头。 这不是红眼病吧?是人来疯?东方润瞧出了异常,失声大叫:“他疯了!任奎疯了!” 快速按右键,奔跑,按下键,再按B键,他倒地滑铲。 啪叽! 任奎双腿被踢,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前扑倒。 怒气值5点。 东方润急忙跑走,跑到花逐月身边,语速极快的说:“老师快中止考核,任奎疯了啊!” “你说疯就疯?我说他不疯!”花逐月唱反调。 “不信你看!”东方润指着任奎。 花逐月看过去。 任奎生命值只剩14点,正常情况下,他已经失去战斗能力,只能躺着喘气,但,还是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剧烈喘息着,双眼红得像是在滴血。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眼前的任奎显然不正常啊!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或是,被东方润打的?东方润拳头有毒? 西门琅面无表情,他只希望东方润死,死得越惨越好。 “你……” 任奎步伐沉重,却勇往直前,一步一步走向东方润。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滴,洒落地面,而他浑然不觉,怒斥:“东方润,你害得我好惨!你杀了我弟弟,他死得好惨!” 他有些语无伦次,用尽力气大喊:“老子要你血债血偿!” 可惜他没机会。 花逐月闪身至任奎身后,手指一弹,轻松打晕后者。 院医室接到消息,很快派人过来,抬走了任奎,送去医院救治。 这场实战考核的胜者,当然是东方润。 60 正义使者 击败任奎,获得积分100点,共有积分138点。 东方润退出擂台,解除手臂内的血管改造,休息。 众学生对着东方润指指点点,互相讨论: “你相信吗?一个月前,那个人只有初学1级。” “而现在他已经能击败初学20级的对手了!” “这他玛的太邪门了吧!” “我不信!” “所以他是天才?入学的时候学院没检测出来?” “很可能!” “学院的检测仪器落伍了吧?跟不上时代啦!” “是吗?又要去采购了吗?” “还是算了,学院穷啊!” 他们七嘴八舌,说着说着走题了。 东方润暗叹,自己注定无法低调啊!他的不俗的实力,很自然的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再也不能闷声发大财,不对,是闷声狂升级了。 他很不习惯被人关注,转身走人,没走两步,看见了熟人,也不算熟吧,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而已,对方还给了一张名片,他直接扔了…… 不错,就是那两个什么什么行动组的人,他们正在找人,问了很多学生,对方都说不知道。 东方润不想过去打招呼,不过也奇怪,那两人到底在找谁?为何跑这来找? 那两人过来了,眼镜男记性好,认出了东方润,说:“你不就是那个……上次我们找过你,就在……”他想不出小区的名字。 魁梧男跟随在侧,打着伞,为自己和眼镜男遮雨。 “我知道你们。”东方润说。 “你是丘山修行学院的学生?”眼镜男询问。 “是的,初等班。”东方润说。 “你认识西门琅吗?”魁梧男发话。 “西门琅?”东方润怔住,“你们在找西门琅?” “对,找他问话。”眼镜男说。 “他怎么了?”东方润精神大振,这是要把西门琅绳之以法的节奏啊! “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你就说认不认识西门琅?”眼镜男很正式的说。 “不能说认识,也不能说不认识……”东方润沉吟着,很难理清自己和西门琅的复杂关系。 “到底认不认识?”眼镜男严肃发问。 “我能认出他。”东方润说。 眼镜男和魁梧男互望一眼,对这个答案,勉强接受。 “见过他吗?他在哪?” 眼镜男例行公事的询问,这两个问题这两天他问过很多人,得到的答案不是没见过就是不知道。 谁也不想得罪西门家! “不就在那嘛?” 东方润用手一指,指向擂台的另一边,他早发现西门琅在那观战了,然而那是之前,现在西门琅不见了。 “在哪?” 眼镜男和魁梧男一起看过去,没看见西门琅。 “走了?” 东方润很诧异,说:“刚才还在的……”他用眼神搜寻着西门琅的身影,看来看去,终于看到了,西门琅正在往校外走,就快要离开操场了。 “就是那个人!” 他喊出了生平最大的音量,好似平地一声雷,在操场上炸开,炸得所有人怀疑人生。 …… 谁啊?谁在叫?众人茫然失措。 东方润指着西门琅的背影,接着大叫:“在那在那!别让西门琅跑了!” 眼镜男和魁梧男顺着东方润的手指看过去,发现了西门琅,但不确定是不是,他们不认识西门琅,只看过西门琅的照片,不过既然东方润这么肯定,他们姑且信了,大不了抓错人。 “站住!” 魁梧男大喝一声,像螳螂似的原地起跳,升高数米,扑向远处的西门琅。 “喔——” 众人哗然,叹为观止。 眼镜男也跑了过去。 东方润同样跑得飞快,他觉得自己是正义使者,若西门琅拒捕,他不介意帮行动组抓人。他这么做,不为名也不为利,个人爱好而已。 西门琅回头瞄了瞄,叹一口气,停下脚步,被发现就不能跑了,否则岂不是畏罪潜逃?他转过身,面容冷静。 魁梧男一手拿伞,轰然下落,可惜他体重过大,毫无飘逸之感,他站在西门琅面前,确认对方正是西门琅,说:“找你找得好苦。” “你是?”西门琅发问。 眼镜男跑来,出示身份证件,说:“西门琅,你涉嫌……一桩案件,跟我们走一趟。”他语焉不详,为西门琅保留了隐私。 “什么案件?” 东方润随之而来,大声质问:“是不是江老师的凶杀案?” 西门琅怒视东方润,说那么大声是想全学院的人都知道吗? “不便透露。” 眼镜男回答过后,和魁梧男一左一右,带走了西门琅。 东方润目送对方三人离去,正气凛然的说:“正义永远不会缺席!”说给自己听,也说给围观的学生们听。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东方润和西门琅有仇! 众人不说什么,以免惹祸上身,很有默契的散去。 “你胆子不小。” 花逐月站在东方润身侧,单手叉腰,冷冷训斥。 “嗯?” 东方润不懂。 “那两个什么行动组的人,这三天每天都来学院打听西门琅的下落,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们……”花逐月低声说。 “所以?”东方润还是不懂。 “可你自作聪明,愣是当众指出西门琅。”花逐月语带责备,意思是你怎么这么傻? “不管我指不指出,西门琅就在那里。”东方润说。 “……啊?”这次轮到花逐月听不懂了。 东方润想了想,说:“西门琅自从法阵预备班考核之后就没来学院了是吧?抽签也没来?请病假?自动放弃月底考核?” “是的。”花逐月说。 “那他今天跑来干嘛?看我挨打?可惜他没看见。”东方润很得意。 “是任奎太废。”花逐月冷声说。 “与其说我自作聪明,不如说西门琅自寻死路,他要不来,我上哪指出他?”东方润抹了抹满脸的雨水,笑了笑,走了。 “哼!” 花逐月回操场。 回家,东方润洗澡换衣服,将《低端法阵》熟练度升至100%,由于昨天和今天都点了修炼,因此,只消耗了46点积分。 剩余积分92点。 其实他不需要把《低端法阵》的熟练度点满,目前用不到,但他有轻微的强迫症,不点满不舒服。 反正有积分,点满就点满了。 61 重新检测 超频修行三小时,东方润升为初学18级。 剩余74点积分。 7月31日。 休息一天。 东方润懒得出门,打游戏。 还有每天的固定节目,超频修行三小时。 剩余积分56点。 8月1日。 上学。 茅小来萎靡不振,他的实战考核输了,正在认真考虑复读考大学的事。 “修行不适合我……”他自我暗示。 东方润不好说什么。 “特别是有你……”茅小来唉声叹气。 他的同桌东方润,一个月狂升十几级,而他,一个月只升1级,这差距,太大太大!大到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弥补的地步! 死心啦!他对修行死心了,原以为努力就能当强者,谁知,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能脱颖而出的,都是天赋异禀的,或者家世显赫的,又或是,运气极好的…… 总之,他不行,他很普通,只能做普通人。 “不要灰心。”东方润安慰。 茅小来天赋一般,家世寻常,想要出人头地,唯一的希望就是,天上掉馅饼砸中他!他等待着,等好运降临。 “嗯。”他说。 他不灰心,继续努力,努力等待! 这时,有人从窗外经过,特地转过身,面对玻璃窗,冷眼直视东方润。 东方润心有所感,转头一看,与窗外之人对视,他很惊讶,对方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天理何在? 那人是西门琅,他是来示威的,你这傻比竟敢当场指认我?又如何?老子没事了,出来了,谁也别想关住老子! 两个人隔着玻璃窗,互相瞪了十几秒。 “呵呵!” 西门琅冷笑着离开。 “有钱的确能为所欲为。”东方润感叹。 “你说西门琅?”茅小来很小声。 “还能有谁?”东方润说。 “西门琅不只有钱……”茅小来欲言又止。 “哦?”东方润说。 茅小来不细说,只说自己听来的消息:“证据不足,所以放了。” “为什么证据不足?遍地的监控,拍不到西门琅?”东方润仿佛亲眼看见西门琅杀死了江燊。 他当然没看见,只是合理推测,具备杀人动机的只有西门琅,也就是说,后者是江燊被杀案的重大嫌疑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茅小来说。 东方润沉默,他必须维护正义!但不知怎么做…… 上课。 花逐月单独叫出东方润,去办公室谈话。其余老师都去上课了,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二人。 “坐。”花逐月说。 东方润坐了。 “鉴于你在考核中的优异表现,院方决定,把你列入这个月的观察名单。”花逐月说。 “哈?什么意思?观察我?”东方润疑惑。 “观察你是不是真的天才。”花逐月直说了。 “……”东方润无语。 “你知道的,每个人入学时,院方都会检测天赋资质,而你的检测结果显示,很普通。”花逐月说。 “嗯。”东方润说。 “按照你的天赋,在一个月内,你是不可能升级这么快的,但事实是,你从初学1级,升到了……你现在几级?”花逐月说着说着,提问。 “18级。” 东方润不隐瞒,说实话,因为用法器一扫就能扫出他的真实实力,说谎没用。 “一个月升了17级,只有两种可能。”花逐月伸出两根手指,“一,你的检测结果是错误的,其实你是天才;二,检测结果是对的,而你……” 她顿住,意味深长的瞧着东方润,暂且不说下去。 东方润心中一紧,院方不会想把他切片研究吧?他该如何解释实力暴涨呢?很麻烦啊! “你有秘密。”花逐月低声说,她很笃定。 “我没有。”东方润表面很镇定,实则内心略慌。 “我希望检测结果是错的,我希望你是天才,我不希望你……走别的路。”花逐月语重心长。 别的路,指的是非主流的修行方法,其中大多被联邦禁止,比如,魔门…… “我申请重新检测。”东方润立刻表态。 “好。”花逐月点头。 …… 中午。 在花逐月的带领下,东方润重新接受了仪器检测,默默的发动了超频功能。 结果喜人,天才诞生! 学院高层们很高兴,又发现了一个天才!为了人类联邦的美好未来,天才多多益善啊! 天才要区别对待、重点培养,不用再去初等班了,指定老师单独教导。 花逐月当仁不让,主动请缨,想当东方润的私人老师。 院长批准。 “这个,不好吧?”东方润扭扭捏捏。 “我觉得很好。”花逐月说。 “你不是带了三个班吗?怎么带我?”东方润说。 “那三个班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你一个重要。”花逐月说。 “什么?”东方润不敢苟同。 “人类文明的进步是靠极少数天才推动的,没有这些天才,就没有文明的进步。”花逐月侃侃而谈,“修行也一样。” “你不能否定广大人民的贡献啊!”东方润说。 “没有否定,只是说在重要性方面,天才更重要。”花逐月说。 “……”东方润无话可说了。 “你随时可以去二班上课,没有人拦你,当然不去也行。”花逐月笑着说,“我会指导你修行,帮助你提升实力,你只需要对我负责。” 听起来不错!东方润点了点头,说:“好的。” “下午你什么安排?”花逐月说。 “二班实践课。”东方润说。 “去见苏弗?”花逐月猜测。 “不,是去修行。”东方润一本正经。 “苏弗不是天才,总有一天你会超过她,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花逐月说。 “你盯着苏弗干什么?”东方润不满。 “我是在帮你,”花逐月冷静分析,“因为你是天才,所以苏家会对你另眼相看,只要你能得到苏弗的欢心,你们想在一起也不难。” 东方润胸中一热,他的单身状态,即将结束了吗?想想都激动啊! “问题是,你能得到苏弗的欢心吗?”花逐月盯着东方润,流露出不信对方有这个本事的眼神。 “我说我喜欢苏弗了吗?自作聪明。”东方润当场否认。 “那你喜欢谁?”花逐月追问。 “我……”东方润语塞。 62 没事找事 “嗯?” 花逐月等待回复。 “我喜欢我自己。”东方润说。 “自恋。”花逐月说。 “你喜欢谁?”东方润问。 “关你什么事?”花逐月反问。 “那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东方润也反问。 “就关我的事!我是你的私人导师,你是我的……重要学生。你无论什么事,我都有权过问。”花逐月理直气壮。 “我的隐私,请你尊重。”东方润说。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花逐月说。 “……” 东方润不想再啰嗦,对方越说越来劲了。 他跑去二班等着上实践课。 下午。 苏弗来了,每个月的第一天,她通常都会来。 花逐月也来了,替换了原来的授课老师。她现在不用带三个班了,只带东方润就行,工资一分钱不少。 既然东方润在这里,她来此教课也是理所应当,如果东方润中途逃课,她也会一起离开,再把原来的老师换回来即可。 总之,她跟定了东方润。 对此,东方润无所谓,有所谓也赶不走啊! 放学。 花逐月名正言顺的跟东方润一起走,顺便解释:“我是东方润的私人老师。” 她解释的对象,是苏弗和茅小来。 “哦。” 苏弗和茅小来均有所耳闻,从东方润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四人同行,反而没什么可说的。 出了校门,苏弗坐车走,茅小来也走了。 花逐月拖着东方润打车回家。 “苏弗好像对你……没感觉。”花逐月沉吟。 “你又知道了?”东方润笑了笑,不当真。 “这是我的直觉。”花逐月很认真。 “还好你不会读心术。”东方润说。 “这样下去你是追不到苏弗的。”花逐月说。 “劳你费心了。”东方润说。 出租车抵达小区,两人下车。 “去我家吃饭。”花逐月邀请。 “不了。”东方润婉拒。 “好吧。”花逐月不坚持。 东方润边走边说:“我有个想法,想去调查江老师被杀一案。” “啊?没事找事?”花逐月吃惊。 东方润简单说了说这个案件,还说了自己的推理,他认为凶手就是西门琅。 “可惜没证据。”花逐月说。 “证据是找来的。”东方润说。 “那个什么行动组不是在查吗?你别管了。”花逐月说。 “我偏要管!我看西门琅不顺眼,我就是要把他送进去,我伸张正义!”东方润说。 “……我看你是自讨苦吃。”花逐月说。 “你帮我。”东方润说。 “还想拖我下水?”花逐月皱眉。 “那你看热闹吧!”东方润不勉强。 “……”花逐月沉默。 夜晚。 东方润超频修行三小时,升为初学19级,剩余积分38点。 …… 8月2日。 在花逐月的陪同下,东方润前往江燊居住的小区,找到物业,要求调看江燊被杀当晚的监控录像。 毫不意外的,被拒绝了,一般人无权看监控。 “哦嚯!完蛋。”花逐月幸灾乐祸。 江燊的住址,是她查出来告诉东方润的。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她无偿提供了帮助。 “如果我有钱,就能收买这里的人,给我看监控。”东方润喃喃自语。 “可惜你没钱。”花逐月说。 “所以你认同了我的看法?所以西门琅可以用钱买下监控,或是让监控失灵,因为他有钱。”东方润说。 “……”花逐月一时反驳不了,怒了,“你给我下套?” “所以想抓有钱人的把柄,是非常难的,证据也是很难找的。”东方润说。 “所以说你没事找事。”花逐月冷声说。 “行动组手里不知有没有监控……”东方润又自语起来。 “有又如何?会给你看吗?”花逐月很不屑的说。 “也许会的。”东方润说。 两人打车回家。 东方润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行动组的名片,找不到,不知扔哪了,他没办法,下楼找花逐月,问她有没有行动组的名片。 “没给你名片吗?”花逐月奇怪。 “给了,我扔了。”东方润说。 “你不尊重人!”花逐月板着脸教训。 “你的拿来我看看。”东方润说。 花逐月也开始找名片,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她的似乎也扔了。 “嘿嘿!”东方润笑了两声,上楼。 花逐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关门。 没有名片,上网查,搜“行动组”,东方润运用高科技手段,查找行动组的踪迹。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是花逐月,她拿来了名片。 “找到了?”东方润一喜。 “是三楼邻居的,他们没扔。”花逐月说。 当时,行动组二人挨家挨户的访问,都留下了名片。 “很好。” 东方润接过名片,拿出手机拨打上面的电话。 花逐月趁此机会进屋坐坐。 东方润坐在客厅桌边,翻来覆去的看名片,知道了那眼镜男的名字——孔礴,第二个字太复杂,他仔细瞧了半天,才分辨出是磅礴的礴。 电话通了。 “歪!是孔先生吗?”东方润说。 “我是,你是哪位?”接电话的是眼镜男孔礴。 东方润自我介绍。 “哦,你是四楼的,丘山修行学院的,那天在操场还指出西门琅的那个年轻人啊!”孔礴说。 东方润没想到自己的前缀这么长,说:“是的。” “找我什么事?”孔礴说。 东方润提出要求。 “看监控?你看不了,不能给你看。”孔礴说。 “监控没有拍到西门琅吗?”东方润发问。 “案件的具体情况是不便透露的。”孔礴说。 “可是你们放了西门琅。”东方润说。 “不用你来教我查案。”孔礴说。 “听说是证据不足?我能帮着找证据。”东方润自告奋勇。 “你有线索可以直接告诉我。”孔礴说。 “先让我看监控,我才有线索。”东方润说。 “……不要耽误我们办案,再见。”孔礴以为对方在无理取闹,遂挂掉电话。 东方润放下手机,沉吟不语。 “嚯!又完蛋了。”花逐月依旧幸灾乐祸。 东方润摇头表示不满,不满意江燊所住小区物业的行为,更不满意行动组对待此案的态度。 但,他毫无办法。 他无权无势,又能怎样? 63 证据不足 见状,花逐月劝说:“你是修行学院的学生,你的主业是修行,不要想别的事。” 东方润不答话,暗忖,若请动首席阵师出面,能不能看监控?他决定试一试。 下午。 他去学院找黄朝。 花逐月不好跟着去,只能待在老师办公室等待。 “有事?” 黄朝微笑着招呼东方润,以为对方学习法阵遇到了困难、特来请教。 东方润抓紧时间,说明来意。 “江……”黄朝怔住。 “江老师死得好惨!”东方润痛心疾首。 “这个……这种事不归我管。”黄朝叹口气,表示无能为力。 东方润失望而回。 夜晚。 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20点。 没办法了吗?他躺着休息,苦思对策,他自己看不到监控,只能找人帮忙,先后找了花逐月、孔礴、黄朝,都没用,还能找谁?他不认识有权有势的人啊! 嗯?不对,他认识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苏弗。 8月3日。 上午。 他不去学院,拨通了苏弗的手机,说出自己的请求。 “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我怎么帮你啊?”苏弗很为难。 “江老师死得好惨!”东方润动之以情。 “我不认识江老师……”苏弗小声说。 “我认识!我跟你讲,江老师是个好人,他……他很无辜你知道吗?”东方润瞎掰,主要是想感动苏弗。 “这……”苏弗很犹豫。 “请你伸出援手,拜托了!”东方润很诚恳的说。 “好吧!我帮你问一问。”苏弗不好意思拒绝,勉强答应。 东方润喜出望外。 下午。 他跑去修行学院二班实践课教室等着。 苏弗如约而来。 两人走出教室,在走廊交谈。 “我问人了,我有朋友是那个行动组的。”苏弗说。 “怎么说?”东方润洗耳恭听。 “小区监控拍到了疑似凶手的人,但不能确定是西门琅,当时下雨,画面模糊。”苏弗低声说。 “当时西门琅在哪?”东方润严肃发问。 “西门琅说在医院,还有人给他作证。”苏弗说。 东方润的脑中瞬间蹦出四个字——收买证人! 快要上课,走廊里很多学生来来往往的,人声嘈杂。 苏弗和东方润换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继续谈话。 “行动组为什么抓西门琅?”东方润问。 “因为当晚西门琅打过电话给江燊。”苏弗说。 “说什么了?”东方润问。 “西门琅说他们只是随便聊聊,但江燊接了电话就出门了。”苏弗说。 “西门琅撒谎!”东方润沉声说。 “没证据。”苏弗说。 东方润思索片刻,问:“医院的监控呢?没拍到西门琅走出医院?” “据说没有。”苏弗说。 “据说?”东方润说。 “我朋友不太清楚。”苏弗说。 “哦。”东方润说。 “江燊的尸体是在死亡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的,那时西门琅出院,然后躲起来了,躲了两天多吧,在学院操场被抓。”苏弗说。 要不是现场观看东方润和任奎的实战考核,西门琅还不会被抓。 “他为什么躲?”东方润说。 “西门琅说在静养,手机都关了,住到了朋友那里,其实那里是西门家的产业。”苏弗说。 “这人满嘴谎言,不可信。”东方润说。 “法律讲证据。”苏弗说。 “证据不足啊!”东方润长叹。 “我尽力了。”苏弗说。 “谢谢你。”东方润脸色一正。 “不客气……”苏弗笑了笑,又补充一句,“大天才。” “开我玩笑?”东方润耸耸肩,忍不住纠正对方,“前面没有‘大’。” “是吗?天才。”苏弗微笑着说。 东方润情不自禁的骄傲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 …… 苏弗去上实践课。 东方润想了想,也去了,不然没事干。 走到半路,花逐月斜刺里杀出,质问东方润:“你和苏弗躲在那里叽叽咕咕说什么?” “你看见了?”东方润挠头。 “嗯。”花逐月说。 “说江老师的案情。”东方润绕过对方,往教室走。 “蠢货!”花逐月没头没脑的说出两个字。 “什么?”东方润一呆,“你怎么骂人呢?” “呵呵!”花逐月冷笑。 东方润不理会对方,只管往前走。 “大蠢货!” 花逐月骂得不过瘾,又骂一句,还加了“大”字。 东方润懒得回头理论,越走越快,暗想,莫非老师听见了他和苏弗的最后几句对话?他说“前面没有‘大’”,于是老师偏要说“大”? 女人呐!猜不透。 他很是感慨。 江燊被杀一案,查不下去了,他没法找到关键证据将西门琅送进去,只能祈祷着,善恶到头终有报?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放学。 苏弗提前走人。 东方润和茅小来一起走。 “苏弗走那么快?”茅小来抱怨。 “有事吧!”东方润猜测。 “能有啥事?”茅小来好奇。 “我哪知道?”东方润说。 “我知道。”花逐月适时出现在东方润身边。 “老师你知道什么?”茅小来忙问。 “苏弗要去见个人。”花逐月说。 “什么人?”茅小来一愣。 花逐月瞄了东方润一眼,说:“青年才俊,她爸介绍的,准备撮合他们俩。” “青年才俊?我身边不就有一位吗?” 茅小来拍了拍东方润的肩头,郑重其事,他不是开玩笑,对方是本院认证的修行天才,绝对称得上是“青年才俊”。 东方润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不仅有才,还很俊,而且更年轻。 “他不行。”花逐月说。 “谁说的?”茅小来不同意。 “我说的。”花逐月淡然的说。 “……老师你不能乱说啊!”茅小来放低了音量,害怕被老师责骂。 “呵!”花逐月笑出了声。 茅小来察觉出不妥,老师是不是和东方润有冲突啊?他选择闭嘴,不掺和。 出校门,他告别。 花逐月和东方润打车。 “你说的是真的吗?”东方润说。 “我编的。”花逐月说。 “我就知道。” 东方润摸了摸下巴,他早猜出老师在胡说八道,对方跟苏弗又不熟,怎么会清楚苏弗的情况? 64 男人要大度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花逐月很冷淡,转头看窗外。 东方润若有所思,老师话里有话啊! 夜晚。 超频修行三小时,他升级为初学20级,剩余积分2点。 没积分了,又要去杀野狗了。 8月4日。 东方润说要去野外。 花逐月同意,她也去。 跟以前一样,东方润打算骑自行车去。 花逐月没有交通工具,打算坐东方润的自行车去。 “坐……坐我的车?”东方润愣住,从这里骑去南郊野外,还带一个人,累死他啊! “嗯,打车又到不了野外。”花逐月说。 “你……你也可以骑自行车啊!”东方润提议。 “我没有自行车。”花逐月说。 “买啊!二手的,几十块钱,又不贵。”东方润说。 “我不买,买来没地方放。”花逐月说。 “小区有车库。”东方润说。 “反正我不买,我就要坐你的车。”花逐月说。 “……” 东方润无语,他发觉老师好像很任性…… “走吧。”花逐月说。 东方润推着车,走出小区,东张西望起来。 “你找什么?”花逐月奇怪。 东方润担心被苏弗看见,很难解释啊!不过苏弗应该不会开车经过吧…… 他抱着侥幸心理,跨上了自行车。 花逐月侧坐在后座,双手很自然的扶着东方润的腰。 东方润很别扭,但又不好说,总不能不让老师碰他啊!老师也要保持平衡啊! 他用力一蹬,骑走了。 这次,他笑不出来,不过也不难受,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老师很奇怪,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老师。表面看来是老师,其实是……同伴?更像是……朋友? 两人前往南郊。 东方润轻车熟路,抵达黑毛野狗的活动地点,停车。很幸运,他没有碰见苏弗。 两人下车。 “你来过这里?”花逐月观察周围环境。 “来过几次,打野狗。”东方润说。 两人行路。 花逐月落后两步,说:“你打头阵,我在后面保护你。” “哦。”东方润抽出匕首。 “还有武器?准备很充分啊!”花逐月笑着说。 “你说话小点声,把野狗吓跑了。”东方润半转脸,责怪。 “拐着弯骂我?”花逐月怒了。 “嘘!” 东方润举起左手食指竖于嘴唇前,示意老师噤声。 “哼!”花逐月很生气的冷喝。 走了两分钟,他们偶遇黑毛野狗拦路。 东方润挥舞着匕首,三两下就杀死了野狗,自己则毫发无损,随着实力的增长,杀野狗越发轻松。 怒气值8点。 获得积分50点,共有积分52点。 “怎么只有50点?”东方润当即质问小寞。 “因为你的实力是野狗的两倍,所以积分减半。”小寞解释。 “哈?还有这种规定?”东方润吃惊。 “是的。”小寞说。 “那我打败了实力比我高的任奎,积分怎么不双倍?”东方润说。 “击败是你实力两倍的敌人,积分双倍。”小寞说。 “……” 东方润沉默,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任松你记得吧?当时任松初学2级,而我初学1级,他的实力是我的两倍,但击败他的积分只有100点。” “……”小寞卡壳了。 “怎么回事?回答我啊!”东方润沉声说。 “1级不算。”小寞强行解释。 “为什么不算?”东方润惊叫。 “……好吧,算。”小寞说。 “那你少给我100分。”东方润说。 “过期作废。”小寞说。 “怎么这样?”东方润惊呼。 “男人要大度,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要斤斤计较。”小寞说。 “……”东方润无话可说。 …… 花逐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发现,东方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在干嘛。她走到东方润面前,说:“你在干什么?” 东方润不答,双眼望着前方,仿佛没有看见花逐月这个人。 “喂!” 花逐月伸手在东方润眼前晃来晃去。 东方润无动于衷。 “装傻?” 花逐月伸出手指,戳了戳东方润的脸颊。 东方润毫无所觉,好像木头人。 “嘿!有意思。”花逐月伸出两只手,分别戳东方润的两边脸。 东方润还是没反应。 “不会死了吧?”花逐月索性用手掌按住东方润的脸,来回轻轻挤压。 东方润脸被揉红,依然不动。 “这……” 花逐月震惊,这是怎么了?中毒了?她仔细观察东方润,没发现异常啊!要不,拉近了再看?她眨了眨眼,踮起脚,脸蛋慢慢接近过去。 她的双手,捧住东方润的脸,微微用力,往自己这边拉,而她的脸,正逐渐靠近…… 碰到啦! 两人的嘴唇,隔着口罩,接触在一起…… 花逐月睁着眼,注视着东方润的双眼。 两人近在咫尺,眼睛看眼睛,嘴唇碰嘴唇…… 东方润正在和小寞争吵,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等回过神,惊觉不对劲,眼前的人是谁?老师?这是在做啥? “啊——” 花逐月大叫一声,推开东方润,自己退后数步。 “你……” 东方润不禁脸红一大片,莫名其妙的就被老师夺走了初……虽然两人嘴唇之间隔着一层布。 “你在想什么?”花逐月整理衣服,掩饰尴尬。 “我……我还没问你在想什么……”东方润耳朵都红了,说话也不利索,心脏快速跳动着、好似要爆炸。 “这野狗……” 花逐月转头看地面的野狗尸体,转移话题。 “放着不管。”东方润挠了挠脸,两只手不知往哪摆。 “带回去烧了吃。”花逐月说。 “带不了,太重。”东方润说。 花逐月也就是随便说说,带不了不带呗! 没话说了,两人同时沉默,都不好意思看对方,看向别的地方。 “咳咳!” 有人咳嗽了两声,显示自己的存在。 东方润和花逐月均是吃了一惊,还有旁人在侧?这完蛋了啊!会不会被人看见啊?那人会不会出去乱讲啊? 他们一起转头。 来人是个青年男子,右手虚握着拳头放置于嘴前,低声咳嗽着,他的表情很怪异,似笑非笑的,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是……” 东方润见过来人,努力回想着对方的名字。 65 被动型 那人是朱飙,苏弗的跟班。他的出现,意味着苏弗也在附近? 东方润心慌意乱,骑车载人还可以解释,这嘴唇碰嘴唇要怎么解释?没的解释啊!解释个屁啊!谁会信啊! “你好。” 朱飙很礼貌的跟东方润打招呼。 “你……你好。”东方润脸庞僵硬,老天爷不给他活路啊! “你好。”朱飙转头跟花逐月打招呼。 “你是谁?”花逐月很警惕。 朱飙自我介绍。 “你是苏弗的朋友?”花逐月一怔,真是……冤家路窄?她和苏弗好像不是冤家,根本不熟好吗? “嗯。”朱飙笑了笑。 “幸会。”花逐月说。 “幸会幸会。”朱飙越笑越开心。 东方润咽了口吐沫,没法笑。 “你们是……”朱飙扫视着花逐月和东方润两人。 “我是他老师。”花逐月说。 “哦,老师。”朱飙恍然。 “你不要误会。”东方润义正辞严。 “误会什么?”朱飙很茫然。 “……”东方润说不出话。 “那我走了。”朱飙挥了挥手,告辞。 东方润只能目送。 “我怀疑他看见了。”花逐月走过来说。 东方润心乱如麻,不想说话。 “我估计他还会出去乱讲。”花逐月哪壶不开提哪壶。 “都怪你啊!”东方润终于忍不住,发火。 “你还有脸怪我?”花逐月也发火,而且火气更大。 东方润不再说,没意义,他收起匕首,往回走,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花逐月随行。 骑车返回,经过苏氏服务站时,东方润转头看了看,仿佛看见了停车场内的苏弗的跑车。他急忙停车,跑去停车场,确认了那就是苏弗的红色跑车。 花逐月从自行车后座下来,原地等待。 所以苏弗在这里!东方润心情激动,要不要进去向她解释?可问题是解释什么呢?解释说不是他主动的,是老师主动的?这重要吗? 易地而处,假如他看见苏弗和别的男人嘴唇碰嘴唇,即便隔着布,他能当作没看见吗?然后苏弗过来解释说不是她主动的是那个男人主动的,他会听吗? 完喽!结束喽!没救喽! 他心灰意冷,回头,走向自己的自行车。 走了几步,他忽然又想,说不定苏弗正在服务站里等着他,等他过去解释啊!不管苏弗信不信,至少他要去解释解释吧!这是态度问题啊! 如果他就这么骑车载着老师走人,被苏弗看在眼里,那才是彻底完了。 对!不能这么走!要解释,无论如何也要解释!他毅然决然的转过身,走进了服务站。 然而,找不到苏弗。 东方润走遍了服务站一楼的各个地方,没发现苏弗,也没发现朱飙,他想问人也不知问谁,都不认识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出来,走到自己的自行车之旁。 “你在找谁?”花逐月问。 东方润不答,低头瞧着破旧的自行车,突地,自嘲一笑,他骑自行车,还是二手的,而苏弗开跑车,他凭什么认为苏弗喜欢他?苏弗又不是他女朋友,他还心急火燎的想去解释,真是……好笑。 做人,戏不能太多! “唉!” 他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下午。 东方润站在自己家里的阳台看风景,神情忧郁。 他骑车载着老师去野外,再骑车载着老师回市里,累还是蛮累的,不过他是修士,这点疲劳不算什么。 花逐月来了,抱着小奶狗阿土。 “你看。” 她凑过去,和阿土碰了碰嘴,当然是戴着口罩。 “你什么意思?”东方润嘴角一抽。 “没什么意思。”花逐月摸着狗头。 东方润立即跑去漱口。 花逐月先是不懂,后来懂了,大怒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东方润擦着嘴。 花逐月气得咬牙切齿,说:“你现在才漱口是不是太迟了?” “总比不漱口要好。”东方润说。 “你……”花逐月转身走人,下楼回家,换了一个口罩,又上来了。 “没意思。”东方润笑着摇头。 “有意思。”花逐月说。 两人跑去阳台里坐着,晒太阳。 花逐月玩弄着怀里的阿土,时不时发出奇怪的笑声。 东方润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有个哲人说过,初恋都是失败的。”花逐月开导着专属于自己的天才学生。 “哪位哲人?”东方润不睁眼。 “初恋失败的哲人啊!”花逐月说。 “……为什么说‘都’?”东方润说。 “显得他不那么失败啊!”花逐月说。 “……”东方润默然。 花逐月看了对方一眼,说:“在想谁?你的初恋情人?” “那不是初恋吧……”东方润不确定的说。 “是什么?”花逐月说。 “是……”东方润顿住。 “单相思?嗯,你喜欢苏弗但苏弗不喜欢你。”花逐月说。 “……”东方润无语。 花逐月沉默半晌,缓声说:“我看出来了,你是被动型的。你的被动技能点满了,可惜缺少主动技能。” “啊?” 东方润睁开眼,这说法很新鲜啊! “以后放聪明一点……”花逐月欲言又止,话不能说得太明显,否则有可能适得其反。 “主动一点?”东方润说。 “你自己领会。”花逐月说。 东方润暂时无法领会,太年轻,阅历少,各方面经验也不足……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一下午,彼此间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夜晚。 东方润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34点。 8月5日。 他选择上学,期望看见苏弗。 “任奎死了。”茅小来提供消息。 “什么?”东方润吃惊。 “自从考核时被抬去医院,任奎一直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昨天半夜,不对,前天半夜,他突然清醒,大喊着‘老子宰了你’,跳起来撞破窗户,跳楼摔死了。”茅小来说。 “这么暴躁?”东方润叹气,他想了想,很疑惑,“你怎么知道任奎跳楼前喊了什么?你在现场?” “都传疯了,都这么说。”茅小来说。 其实他听说的版本是——任奎大喊着“东方润,老子宰了你”,因为顾忌东方润的心情,他省略了前面三个字。 66 挑战书 东方润不在乎任奎死不死,更不在乎任奎临死前说了什么,他只在乎苏弗来不来。 可苏弗来了又怎样?他鼓起勇气跑去解释,然后苏弗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 戏又多了。 说实话,他和苏弗的关系吧,没有那么的不好,也没有那么的好,只是一般而已,相当于……普通朋友?对,普通朋友,不过好像又不那么普通……嗯,大概比普通熟一点。 或许,苏弗压根不在乎他跟谁碰嘴唇,他无需解释的。 他的心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办。 中午,下课。 他收拾书本,背起书包,等其他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起身,走出教室。 有个男学生拦在走廊中间,双手下垂,安静等待。他的目光,聚集于前方,他等的人,就是东方润。 “你……” 东方润一愣,他不认识对方。 “我姓任,叫任刿,岁刀刿。”那个男学生自我介绍,他是任家子弟,约莫19、20岁,眉目端正,身形精壮,手臂很有力。 “哦。”东方润说。 “任奎因你而死。”任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关我什么事?”东方润一惊。 “任奎死前喊了你的名字。”任刿说。 “什么?”东方润怔住,还有这事?他没听说啊! “前阵子的月底考核,你是任奎的对手,你打败了他,他因此住院,然后……唉!”任刿叹息,同时也惋惜,任家从此少了一位猛人。 “他又不是被我打死的。”东方润强调。 “你不杀任奎,任奎却因你而死。”任刿很平静的说。 “……关我屁事啊!”东方润哭笑不得。 “所有人都看见了,在擂台,你把任奎打得吐血。”任刿说。 “……”东方润无法反驳。 “任奎受了内伤,治不好,所以跳楼。”任刿说。 “治不好也怪我?”东方润不背锅。 “实战考核,伤亡难免,我们任家不会因此找你报仇。”任刿说,他已经认定是东方润杀死了任奎,不接受反驳。 东方润不得不解释,这黑锅太大了,他背不了,也不想背! 他很严肃的说:“当时任奎确实吐血了,但我不认为他是被我打死的,他的伤完全可以治好,如果这都能死人,那每次实战考核恐怕要死很多人。” “你不用解释。”任刿说。 “我必须解释!任奎的死,与我无关!”东方润说话字正腔圆,斩钉截铁。 “呵呵!你真敢说啊!”任刿冷笑。 “有什么不敢说的?说事实也不行?”东方润微怒。 “无耻之徒!” 任刿开始骂人,他忍很久了,原以为东方润敢作敢当,他还敬对方是条汉子,没想到东方润如此无耻,居然不认! “你骂谁?”东方润脸色一变。 任刿冷冷的说:“我不想骂人的,是你逼我的。”他和任奎的私交不错,来找东方润的目的,就是希望对方能忏悔所犯下的罪孽,谁知对方死不悔改! “那你找我做什么?”东方润快速冷静。 “本来不想做什么,可我改主意了。”任刿傲然说。 “你说。”东方润说。 “这个月的考核,我要挑战你!”任刿伸出手,指向东方润,下了挑战书。 东方润早料到了,没什么新意啊!老一套了!他当场答应:“好的。” 任刿放下手,目露凶光,扫视东方润几眼,转身离去。 …… 东方润在校外买了午饭带回教室,很快吃完。 茅小来吃饱喝足回来了。 “任奎死前喊了我的名字?”东方润询问。 “咯——”茅小来打了个饱嗝,愣了愣,“你听说了?嗯,是的。” “你没跟我说。”东方润皱了皱眉。 “怕你生气。”茅小来说。 东方润不怪茅小来,毕竟对方是好意,说:“任刿你知道吗?” “任什么?”茅小来问。 东方润想了想,回忆着任刿的话,说:“岁刀……刿……”他拿出手机查了查,查出了“刿”字,这字蛮生僻的。 “不认识,不过我能帮你打听。”茅小来说。 “麻烦你了。”东方润说。 下午。 苏弗来了,和平常一样,毫无异常。 东方润内心忐忑不安,他做了错事,虽然不是有意的,但,错就是错,不容辩解。他很想接受惩罚,更想获得苏弗的原谅。 教课的是花逐月,她四下里巡视,经过东方润身边时,总会提点几句,以此显示东方润在她心中的与众不同的地位。 东方润心神不宁,对老师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没在听的。 花逐月看出了东方润的异常,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搞不好东方润因为失恋而彻底废了……这也能废?那就证明东方润是真的废物,不值得培养! 话虽如此,她还是准备提供些微小的帮助。 “停一下,停一下。” 她站在教室的最前方,双手下压,朗声发话。 众学生停止切磋,望向老师,均是疑惑不解,这是要干嘛? 花逐月扫视众学生,说:“我看你们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还好。”学生们嬉皮笑脸。 “这样吧,我们搞个对抗赛,一边男一边女,两方各选一名代表,当众切磋,输的那一方请赢的那一方喝饮料。”花逐月提议。 众学生精神大振,这个提议好啊!有饮料喝啊!听起来不无聊啊! 东方润摸了摸下巴,感觉不太妙。 身旁的茅小来很小声的说:“男方代表非你莫属。” “为啥?”东方润说。 “自己想。”茅小来说。 花逐月独断专行,按自己的提议办事,也不管有多少人赞同多少人反对。她挥着手,大声说:“都听我说,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快点!” 二班共有56个学生,其中8个没来,剩下的有28个男生和20个女生。 众学生说说笑笑的分左右站好。 “各方自己商量,五分钟之内,选出代表。”花逐月说。 男女双方顿时喧哗起来。 就像茅小来说的,东方润身为新晋天才,他不当代表谁来当?只能是他,虽然他的实力不是男方最强。 而女方代表,当然是苏弗,因为她是二班实力最强的人。 67 东方润VS苏弗 教室中央,空出了大片场地。 东方润和苏弗隔着数米,相对而站。 切磋的内容,是剑法。这是由花逐月提议的,东方润同意,苏弗也没意见。 东方润体会到了老师的良苦用心,给他提供机会啊!切磋一番,消除误会?相逢一笑泯恩仇? 他看着苏弗,有点激动。 苏弗低垂眼帘,不与东方润对视,表情也很平淡,对此次切磋不太重视。 “开始。” 花逐月担当临时裁判,断然呼喝。 周围的众学生紧张起来,关乎能不能喝到饮料,谁都不想输。 东方润VS苏弗! Round 1! Ready?GO! 东方润28条命满血,怒气值8点。苏弗生命值100点。 双手握着木剑,东方润杀了过去,直刺。 啪! 苏弗用木剑格挡,身形一晃,闪开。 连续按A键,东方润使出组合技,又劈又砍又刺。 啪啪啪! 苏弗轻松挡住,她的剑法造诣,远在东方润之上,正常来说,她不会输。 东方润后退,调息。 苏弗不进攻,她很清楚,自己一出手,东方润就输了。 “你用的是什么剑法?”东方润打不过,只能说话。 “……”苏弗不想回答,涉及家族机密。 “嗯?” 东方润等待答复。 “苏氏剑法。” 苏弗随口编了个名字,她眼神飘忽,自始至终都没有正视东方润,更不会与之对视。 通过察言观色,东方润确认,苏弗生气了!苏弗肯定知道了他和老师碰嘴唇的事!从朱飙那里听说的?不,也许苏弗当时就在那里,亲眼看见,只不过没现身…… 那反而好办了!如果苏弗看见了,就能分辨出不是他主动的是老师主动的!他被动接受而已! 哦,所以苏弗就是生气他为什么不推开老师?为什么要被动接受?来者不拒?等于说,他对待感情很不认真,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等等!他这是还没吃到碗里的就在惦记锅里的了!人品极差! 因为这件事,苏弗对他很失望,觉得自己看错人,从此各走各路、行同陌路? 不要啊!他可以解释的!他其实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那是一场误会!真的是误会! 但,他可能没机会解释了。 世事就是如此,等意识到出错,已经不可挽回。 唯一能挽救的方法,就是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刻,他不跟小寞争执,不给老师机会,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不对,应该再往前倒流,回到他和苏弗探讨案情的那一刻,当时他是不是少做了什么或是少说了什么…… 也不对,应该再往前倒流,回到苏弗开跑车送他上学、接他放学的那一刻…… 还是不对,应该再往前倒流,回到他骑车载着苏弗的那一刻…… 然而时光不会倒流。 时光好似经验丰富的冷血刽子手,砍掉一个又一个犯人的头,从不失手。 东方润瞧着苏弗,那么近,又那么远。 苏弗很淡漠,双眼看着地面,她的实力,是那么强大,而她的身躯,却又那么柔弱。 东方润试图伸出双臂,触碰苏弗,但他做不到,太远了,而且越来越远,他永远也触碰不到。 …… 众人窃窃私语: “这两人在干什么?” “说好的切磋呢?” “用意念决斗?一般人看不见?” “所以谁输谁赢?” “这个……” 他们无法做出决断。 花逐月居高临下,不出声。 “我请各位同学喝饮料。”苏弗挥了挥手,淡然宣布。她不想再打了,没劲。 女生们很不服气,在她们看来,苏弗不可能输! “好啊!”男生们欢呼。 苏弗转身走回女生团体当中,有说有笑。 东方润不觉得自己赢了,只觉得浑身没劲,无话可说。 几个男学生自告奋勇去买饮料,回来找苏弗报销。 所有学生一人一瓶饮料,花逐月也有一瓶,众人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 东方润很敷衍的笑着,却不知有什么好笑的。他时不时瞄一眼苏弗,发现对方……也在笑。 放学。 苏弗和几个女同学说笑着走了。 东方润和茅小来一起走,跟在苏弗后面十几米远。 “你今天不对劲。”茅小来说。 “哦。”东方润说。 “看开点。”茅小来安慰。 “哦。”东方润说。 茅小来没话说了。 出了校门。 东方润看着苏弗坐上了苏家的豪车,再目送豪车开走。他忍不住想,要是刚才车上下来一位青年才俊和苏弗碰嘴唇,他会不会当场爆炸? 茅小来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说,叹了口气,走了。 东方润默默行路,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人。 花逐月从后面赶来。 东方润走得不快,他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数着地面的砖块。 “在捡钱?”花逐月奇怪。 东方润不说话。 “你想哭?”花逐月说。 “你闭嘴。”东方润说。 “怎么跟老师说话?”花逐月教训。 东方润又不说了。 “哭不出来?”花逐月猜测。 “你好烦。”东方润叹气。 两人安静的走了一段路。 不得不说,有人陪,是件好事!不过东方润想静一静,说:“老师你先走吧,别管我。” “想躲起来哭?好吧。”花逐月善解人意,打车走了。 东方润很无奈,他有什么好哭的?他和苏弗又不是恋人,他没有失恋啊!他只是……只是……有些失落,还有些气闷。 胸口很堵,虽然饿了却吃不下、不想吃,他觉得一餐不吃也没什么,反正饿不死,就不吃了,走走路,散散心。 一路走回家。 三楼,花逐月抱着阿土,小声提示:“楼上有人等你。” “谁?”东方润一怔。 花逐月不答,关门。 东方润忽然想到了苏弗,难道是苏弗来了在等他?不,不可能的,他不禁笑了笑,在想什么呢?不要胡思乱想啊! 四楼。 有两人在东方润住宅的门外等候。 “是你们?” 东方润上来了,愣住。 那两人是联邦特别事物处理行动组的,以前来过,一个是孔礴,还有一个不知名姓的魁梧男。 “你好,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孔礴很有礼貌,说出来意。 68 特别事物 东方润开门,让两位客人进屋。 客厅中,三人围桌而坐。 “你打过电话给我,是吗?”孔礴说。 “是的。”东方润说。 “关于江燊被杀一案,已经移交出去,不归我们管了。”孔礴说。 “啊?”东方润说。 “我们只处理……特别事物,比如,怪兽、魔门。”孔礴说。 “哦。”东方润没注意听,很敷衍。 “你好像没什么精神。”孔礴察觉出了什么。 “有点累。”东方润解释。 “不会耽误你休息。”孔礴很理解。 “嗯。”东方润说。 “任奎你认识吗?”孔礴说正题。 “他是我上个月的考核对手。”东方润说。 “他死了,我们在他体内查出一种毒素……”孔礴说。 “毒?” 东方润一怔,任奎是被毒死的?他早说了不是被他打死的啊!果然如此! “这毒素很奇怪,换个更确切的说法,这是一种微生物,或者说是寄生虫,虫子。”孔礴缓声说。 “到底是毒还是虫子?”东方润疑惑。 “毒虫。”孔礴说。 “带毒素的虫子。”东方润了然。 “这种虫子喜欢寄生在……”孔礴指了指自己的头,“宿主的脑子里,让宿主发疯、发狂、失去控制,放大心中的仇恨……” 东方润心中一动,说:“宿主是不是两眼发红?” “是。”孔礴说。 “我就说嘛!”东方润感慨。 “什么?”孔礴问。 东方润详细说明了他和任奎在实战考核时发生的事,重点是任奎的“红眼病”。 “那时就犯病了。”孔礴点头。 “所以是谁毒害任奎?”东方润说。 “正在查。”孔礴说。 东方润看了看对方二人,说:“你们不会怀疑我吧?” “你有嫌疑。”孔礴说。 “我没有机会把毒虫放进任奎的脑子里。”东方润摊手。 “所以你嫌疑很小。”孔礴说。 “那我放心了。”东方润说。 魁梧男突然发话:“任奎在考核之前一定吃了什么东西,里面包含了毒虫,而任奎毫不知情。” “有道理。”东方润附和。 “你有线索吗?你可以好好回想一下当天的情况。”孔礴说。 …… 东方润陷入沉思,他想啊想,想到了西门琅,考核那天,西门琅也去了,还跟任奎在一起,是不是西门琅给了任奎吃的东西?他隐约记得那时任奎好像是在吃什么…… 他记不清了。 “西门琅当时也去了,他和任奎的关系很好,他要是给任奎东西吃,任奎不会不吃。”他只能这么说。 “你看见西门琅给任奎食物了吗?”孔礴说。 “……没有。”东方润实话实说。 “那个西门琅和你……是不是有仇?”魁梧男好奇。 “有!” 东方润毫不讳言,简单叙述了他和西门琅、任奎等人之间的冲突。 “校园暴力?” 孔礴皱了皱眉,这种事不归行动组管,他也不想管。 “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魁梧男比较感兴趣。 “当然是人多欺负人少啦!我这边人多的话,他们哪敢欺负我哦!”东方润耸肩。 “对!”魁梧男笑了。 “我看你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孔礴目光炯炯,注视东方润。 “……运气好。”东方润说。 “你知道西门琅怎么说你吗?”孔礴说。 “说我?”东方润诧异。 “他说你杀了三个初等班的学生,都是他朋友。”孔礴说。 “我从不杀人。”东方润正式表态。 “只是欺负你的人都死了。”孔礴淡淡的说。 “……恶有恶报。”东方润解释。 “哈哈!”魁梧男大笑。 “可惜西门琅还逍遥法外。”东方润扼腕叹息。 “你凭什么认定是西门琅杀人?”孔礴说。 东方润当即说出法阵预备班发生的事,并且指出:“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本院的首席阵师可以为我作证。” 孔礴和魁梧男互视一眼,这趟来访有收获啊! “你的话,只能说明西门琅有杀人动机,但你没有证据表明西门琅就是杀人凶手。”孔礴说。 “证据应该你们来找。”东方润说。 “算了不谈了,案子移交了。”孔礴说。 “你们行动组主要管什么?”东方润问。 “怪兽杀人,魔门余孽作乱,之类的。”孔礴不厌其烦。 “郊区野外发生过很多怪兽杀人事件吧?你们管得过来?”东方润说。 “只管市内的。”孔礴说。 “市内有怪兽?”东方润动容。 “偶尔会有。”孔礴说。 “哪来的?郊区跑进来的?”东方润说。 “有些魔门余孽,隐藏于市区,饲养怪兽……”孔礴说。 “哈?饲养怪兽?不怕死啊!”东方润吃惊。 “确实很危险,所以一经发现,我们会立即铲除。”孔礴说。 “哦。” 东方润对魔门知之甚少,也不想知道更多,感觉很遥远。魔门,对他来说只存在于漫画小说电影里,现实中哪有这东西?都21世纪了,又不是古代! “你们这里就有魔门余孽。”魁梧男语出惊人。 “什么?”东方润差点跳起来,魔门在身边?不能吧! “还不确定。”孔礴说。 “吓唬我。”东方润松口气。 “上次你们这单元有人跳楼,记得吗?”魁梧男说。 东方润想了想,说:“一楼的?”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跳楼?”魁梧男说。 “……难道他是魔门余孽?被你们发现了所以跳楼自杀?”东方润震惊。 “不,他是受害者。”孔礴说。 “被谁害了?快说快说,我好有防备。”东方润正襟危坐。 “行凶者还没找到。”孔礴说。 东方润暗忖,这个行动组好像没什么用啊!江老师被杀一案破不了,一楼住户跳楼的迷案也毫无头绪…… “关于这件事,我来说说吧。”魁梧男说。 “愿闻其详。”东方润一脸严肃。 “一楼那男的,他告诉我们,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力大无穷、无所不能,但是很容易肚子饿,然后他碰见了一只怪兽,又制服了怪兽,再吃了怪兽……”魁梧男侃侃而谈。 “这……”东方润有不好的预感。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所以毫无顾忌,想吃就吃,结果醒来发现,他吃的不是怪兽,是他老婆。”魁梧男的语声,很平静。 69 魔门余孽 原来是人吃人! 东方润说不出话,觉得恶心,想吐,还好他晚饭没吃,否则真可能吐出来。 魁梧男像是说着很寻常的小事,笑着说:“你脸色不好啊!” “反胃。”东方润说。 “哈哈哈!”魁梧男没心没肺的大笑。 “那个男的无法原谅自己,跳楼了。”孔礴说。 “他是不是认为自己是怪兽所以不想活了?”东方润分析。 “大概吧。”孔礴说。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怪兽?”东方润说。 “我们初步判断,那个男的出现了幻觉。”孔礴说。 “幻觉?”东方润怔住。 “他把梦里的事当真了,其实他老婆不是他吃的,他也吃不了一个大活人。”孔礴说。 原来不是人吃人?东方润挠头,说:“他老婆真被吃了?” “是的。”孔礴说。 魁梧男抓住机会,抢着说:“下面的我来说。当天早上,那个男的醒来,发现身边的老婆只剩一个头……” “别说了!” 东方润挥手制止对方说下去,他不想听,会吐的。 “他老婆脑子被吃了,只剩空壳。”孔礴补充。 “有些怪兽喜欢吃人脑,有些怪兽喜欢吃人眼,有些怪兽喜欢吃人舌,有些怪兽喜欢吃人耳,有些怪兽喜欢吃人脸,还有些怪兽什么都喜欢吃。”魁梧男说。 东方润已麻木,说吧!尽管说吧!他不怕啦! “以普通人的饭量,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吃掉一个人,更不可能生吃,牙齿不允许,嚼不烂,也啃不动。”孔礴说。 “只能是怪兽吃的。”魁梧男说。 东方润沉吟着说:“怪兽吃了他老婆,还让他做梦?” “我们认为,他老婆是怪兽吃的,这毫无疑问,而他做梦,是因为被催眠了,谁干的?饲养怪兽的魔门余孽。”孔礴沉声说。 “催眠?” 东方润惊叹不已,听起来这魔门余孽本事不小啊!具备这样的本事,为何不用于正途?为何要去饲养怪兽?心理变态? “你要小心,说不定哪天做梦……”魁梧男说。 “我一个人住。”东方润打断对方。 “你吃不了别人只能被吃。”魁梧男说。 “……”东方润无语。 “最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孔礴说出了上次问过的问题。 “没有。”东方润说。 “你仔细想想。”孔礴说。 东方润想了又想,说:“没有。” “你楼下的那个女的……好像有些眼熟……”魁梧男说。 “她是我老师,怎么了?”东方润一怔。 “你老师?” 孔礴和魁梧男均是恍然,为了抓西门琅,他们去过几次丘山修行学院,特别是那天上午当场抓住西门琅,似乎看见过花逐月,只不过他们一心抓人,没在意。 “嗯。”东方润说。 “她不愿意摘下口罩,是个怪人。”魁梧男说。 “有点可疑。”孔礴说。 行动组二人很有默契,同时站起身,告辞,下楼。 …… 东方润送出门,心想,那两人不会去找老师吧?他等了等,果然听到了楼下的敲门声,那两人真去找老师了。 花逐月开门。 行动组二人要求对方配合一下,摘下口罩。 花逐月不同意。 “那只能带你回去了。”魁梧男恐吓。 “你没这个资格。”花逐月很淡然,毫不畏惧。 “我怀疑你和一件案子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孔礴正色发话。 上次行动组没有怀疑花逐月,是因为还未彻底调查,很多细节不清楚,同时他们手里也不止这一个案件,很忙,而现在,通过与东方润的谈话,他们对花逐月起了疑心,遂付诸行动。 “跟你们走?”花逐月眼神闪烁。 “走吧。”魁梧男说。 东方润担心老师和行动组一言不合打起来,急忙下楼,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没你的事。”孔礴说。 “我路人,碰巧路过的,”东方润表明立场,又拍胸脯保证,“老师是好人,她不是坏人。” “那你劝她摘下口罩。”孔礴说。 “这个……涉及个人隐私……”东方润说。 “配合办案,是每个联邦公民应尽的义务。”孔礴说。 “是的是的。” 东方润瞧了瞧花逐月,不知怎么劝,毕竟,这个口罩对老师意义重大啊!不能随便摘下! “我跟你们走。”花逐月说。 宁愿走一趟也不愿摘口罩?行动组二人略感意外,他们只能履行职责,带走花逐月,由于花逐月是自愿跟随,他们没有采取强制手段。 三人鱼贯而下。 东方润无法阻止,他上楼回家,趴在窗台往下看。 下面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行动组二人先后坐进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而花逐月一个人坐后面。 轿车开走。 东方润不看了,心中忍不住担心,老师即将迎来怎样的命运呢?所以没事戴什么口罩?惹人怀疑啊! 夜晚。 他稳住心神,超频修行三小时,升级为初学21级。 剩余积分16点。 明天又要去杀野狗。 8月6日。 东方润下楼,敲老师的门。 “敲什么敲?回去等我。”花逐月不开门,在门后说。 老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东方润很高兴,回家等待。 过了半小时,花逐月穿戴整齐,去找东方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东方润说。 “昨天半夜。”花逐月说。 “他们没为难你吧?”东方润说。 “我打电话给院长,他亲自来担保我。”花逐月说。 “哦?” 东方润震惊,老师的面子很大啊!能惊动院长?难道推荐老师来此的人就是院长? “最后那个姓孔的还是乖乖的把我送了回来。”花逐月说。 “他叫孔礴。”东方润说。 “我才不管他叫什么。”花逐月很不屑。 “所以,你摘下口罩了吗?”东方润低声说。 “当然没有!否则还需要院长来吗?”花逐月瞪眼。 “你到底为什么一直戴口罩?”东方润说。 “我说了是家族的规矩。”花逐月说。 “你还说你有个孪生妹妹……”东方润叹气,暗示对方说谎。 “我真有孪生妹妹!”花逐月冷冷强调。 “在哪?”东方润说。 “我也说了她失踪了。”花逐月语气越来越冷。 70 三角关系 东方润看出老师生气,不再多说,每个人都有秘密,没必要刨根问底。 两人前去南郊,还是东方润骑车载着老师。 抵达目的地。 花逐月先下车。 东方润后下车,然后锁车。他说:“不能总是我骑车带你啊!” “你还要我带你?”花逐月反问。 “你也买辆自行车啊!”东方润劝说。 “我不买。”花逐月说。 “那你买个交通工具。”东方润说。 “我车费报销,不用买。”花逐月说。 “真的,我说实话啊!”东方润斟酌着,缓声讲话,“我骑车带你,偶尔一、两次,没问题,但是次次都带你,就有问题了,你懂吗?” “不懂。”花逐月说。 “不,你懂,你是装不懂。”东方润无奈。 “我装什么了?”花逐月不悦。 “……”东方润无话可说。 “以前我打车带你上学放学也没什么问题啊!”花逐月说。 “有!而且问题很大!”东方润立即反驳。 “没有!”花逐月反驳对方的反驳。 “有!” 东方润激动起来,脸红脖子粗,他所说的问题是,苏弗误会他和老师的关系了!苏弗以为他喜欢老师! “怎么?耽误你交女朋友了?”花逐月似笑非笑。 “是的!” 东方润用力点头,这话他说过,不能否认。 “没我你就能交女朋友?”花逐月笑容不改。 “至少概率更大!”东方润很有信心。 “哈哈哈!”花逐月大笑。 东方润表情严肃,注视着老师,一言不发,不因对方发笑而恼怒。 花逐月笑完了,冷声说:“你做梦!” “现在连梦都做不了了。”东方润说。 “你这……” 花逐月一时语塞,这话说的,太心酸了吧! “下次我不会骑车带你,要不你买个交通工具,要不你别来。”东方润说完,转身就走,这次他换了方向,不去找黑毛野狗。 “呵呵!” 花逐月冷笑,低声说:“由不得你作主。”她追了上去,与对方并肩行路。 …… 东方润没听清老师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懒得问。反正他说了下次不带她,准备回去就把自行车后座给拆了。 他心不在焉的走路,满脑子都是苏弗的影子,他还有机会吗?理论上说,只要苏弗还在二班上课,他就有机会,但,理论不是实际,理智告诉他,没了。 如果真还有机会,他不会这么颓废。他和苏弗之间,多了一条鸿沟,沟旁站着老师…… 三角关系?不是吧! 他不喜欢老师,老师也不喜欢他,他感觉不出老师对他的爱,即便两人隔着口罩嘴唇碰嘴唇。他看不见老师的真正面目,自然没法爱老师。 所以,他和老师是什么关系?就是师生关系啊!或者说,在老师眼里,他和阿土的地位差不多。 那么问题来了,老师为什么搬来他的楼下?为什么主动接近他?为什么千方百计的缠着他?因为他帅? 他很帅吗?不错,确实帅,但还没有帅到让人失去理智的地步。 而且,老师爱上他又想勾引他的话,好歹要把口罩摘掉吧!脸都不露怎么勾引?单用眼神不行的! 因此结论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是奸,那就是盗。 老师觊觎他所拥有的某种……东西?或特质? 问题又来了,他有什么是老师想有却没有的?他思前想后,想不出来,没这种东西啊!他的实力很低,处于修行界底层,像他这样的,丘山修行学院还有几百个,他毫不特殊。 难道,他拥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特殊之处?有不为人知的特长?没有啊!除了他是穿越而来的…… 老师不可能发现他是穿越者,这无需担心。莫非发现他有……外挂?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人,月亮上的那个人!他是从老师那里得知那个人的事迹的…… 老师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跟他说那个人的事? 有头绪了!他仔细回想往事: 一开始,他打败西门甫,老师首次现身,那时,老师对他的态度就是对待一般人的态度; 后来,老师当了老师,对他只是稍微有些另眼相看,毕竟两人之前偶遇过、还互相装不认识; 再后来,他被任小山打败,又被任奎打掉了两条命…… 就是这里!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没过多久,老师就搬去他楼下了,同时,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变得极为主动!主动得就像是突然爱上他似的。 当然,女人爱上他不奇怪,他那么优秀,奇怪的是,老师爱他爱得毫无征兆,更主动得不像话…… 原来,老师感兴趣的是他的不死之身! 然而老师误会了,他不是不死,只是死得不够多,再死个28次,就…… 更关键的是,他的28条命无法转让,老师再献殷勤也没用啊!嗯,别说献殷勤了,献身都没用! 他明白了老师的目的,抓住了老师的心思,接下来,应该好办了。 好像也不太好办,他解释不清啊!他直接问老师搬来他楼下的用意,老师也不会说啊!老师不说,他又怎么解释呢? 暗示吗?如何暗示呢? 他暂时不知。 咚咚咚! 前方树后蹿出一头铁齿野猪,实力大约初学20级,一口铁齿能把寻常的铜铁咬碎,全身骨头也是坚硬无比,而头骨最硬。 它全力冲刺,撞击东方润。 “小心!” 花逐月惊呼示警。 心事重重的东方润瞬间惊醒,面对怪兽的野蛮冲撞,他只能躲,可惜反应慢了,没躲开。 砰! 铁齿野猪的脑门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东方润的肚腹。 东方润身体往后斜飞而出,摔出几米远,啪叽!落地,当场损失半条命! 眼看天才学生遇险,花逐月来不及思考,抬起一脚,踢死了野猪,接着一个纵跳,跳到了东方润身边,蹲下检查对方的伤势。 东方润没受伤,一跃而起,拔出匕首,怒说:“猪呢?那头猪呢?我要亲手宰了它!敢撞我?”他眼光一扫,发现了地面的死猪,顿时意兴阑珊。 “你还好吧?” 花逐月一脸狐疑的站起,盯着东方润被撞的肚子,似乎很是不解。 71 老师之妹 “没事。” 东方润拍了拍肚子,笑着说。 “真的?” 花逐月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东方润的肚子。 “你看。” 东方润掀起T恤的下摆,露出完好无损的肚皮。 “哇!” 花逐月吃惊,没有故作矜持的遮掩双眼,而是大大方方的看了两眼,点头说:“确实没事。” “嘻!”东方润一笑,放下衣服。 “被怪兽这么一撞,你却没事,这……”花逐月欲言又止。 正常来说,以东方润的实力,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不死也残,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东方润丝毫不残、更不会死,跟没事人一样。 由此可见,东方润显然不正常,是个不正常的人。 对此,花逐月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这猪不行,外强中干,你以为它撞到我了?其实没有,我不是被撞飞的,我是自己往后跳的。”东方润很认真的解释。 “哈?”花逐月不信。 “你被骗啦!”东方润微微一笑。 “我亲眼看见你被撞!我就在你旁边!”花逐月沉声说。 “我是当事人,是不是被撞我最清楚!听我的!”东方润正色说。 “你……”花逐月被噎住了,反驳不了。 “佩服我的机智吧!”东方润双手叉腰,仰头大笑,“哈哈哈!” 花逐月很气,瞧了瞧对方的T恤,说:“你的衣服有被撞的痕迹,脏兮兮的。” 东方润笑声顿止,低头看了看,说:“只撞到衣服,没撞到我,当时好险,幸亏我反应快。” “编,你接着编。”花逐月说。 东方润暗笑,只准你编不准我编?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说的是事实。”他说。 “嘁!”花逐月嗤之以鼻。 东方润走去铁齿野猪的尸体旁,说:“这猪值钱不?”他想拖回去卖。 “能卖个几千块吧。”花逐月猜测,她不了解行情,随便说的。 黑毛野狗卖不了几个钱,但是铁齿野猪能卖几个钱,不是卖给普通人,是卖给专门的工厂用来生产诸如能量丸、能量棒、能量粉等修士食品的。 怪兽的肉的味道比较奇怪,普通人吃不惯,一般不吃。 “怎么带呢?” 东方润皱眉,这铁齿野猪少说也有两百公斤,拴在自行车后座带回去?然后叫老师走回去? “别带了。”花逐月说。 “我不能白跑一趟。”东方润说。 积分没混到,混点零花钱也凑合了,不然他来野外干嘛? “再去杀一头野猪,看你的了。”花逐月说。 “……也行。” 东方润同意,还是混积分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 唰! 身后有异响! 东方润和花逐月几乎同时转身,看向后面,只见一个人正站在铁齿野猪尸体旁边。 那人装扮很怪异,头戴黑色鸭舌帽,帽子压得很低,下面是黑色墨镜,再下面是黑色口罩,还穿了一身黑衣,鞋也是黑的,从体形来看,是个女的。 她一挥手,地面的野猪瞬间消失,之后,她一步一跳,一跳十几米,很快消失在林间。 …… 东方润目瞪口呆,什么情况?那女的是什么人?直觉告诉他,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子…… 花逐月也呆住,她发现那女的穿的衣服和她的衣服很相似,都是黑色修身短袖衬衣和黑色紧身牛仔裤,而且都戴口罩,不过她的鞋子是暗红色的,不算黑,她也没戴帽子和墨镜。 东方润脑中灵光一闪,失声说:“老师,那是你妹?” “啊?”花逐月愣在那里。 “你失散的孪生妹妹啊!”东方润提示。 “……” 花逐月不说话,双眼盯着那黑帽女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是你妹吧?” 东方润转身打量着老师,暗中比较对方和黑帽女的异同。 论身高,两女好像差不多,老师更高一点?不确定,要两女站在一起才能确定;论身材,两女好像也差不多,老师更好一点?不确定,同样的,要两女站一起才能确定…… 黑帽女出现的时间太短,又较远,来不及仔细观察啊!所以不太确定。 能确定的是,黑帽女和老师,有点像。这里的“像”,不是指长相,是指……整个人的气质和装扮。两女都很神秘,黑帽女更神秘。 “不是我妹。”花逐月很确定。 “哦?”东方润双手环抱胸前,一脸正经,“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妹我还不认识吗?我说不是就不是。”花逐月说。 “你妹打扮成这样,别说你了,你爸妈也不认识吧!她整张脸都蒙住了啊!”东方润说。 “不用看脸。”花逐月说。 “那看什么?”东方润问。 “看实力,那女的实力只是初学,我妹没这么弱。”花逐月有理有据。 “你是怎么看出那女的实力的?”东方润问。 “凭经验啊!那女的想跳蚤似的跳走了,经验丰富的一看就能看出她的实力上限。”花逐月很有自信的说。 东方润心想,我看你是瞎掰!糊弄我不懂是吧?好吧我确实不懂…… “所以那头猪呢?”他转移话题。 “那女的有空间型法器,能储存东西,她把野猪拿走了。”花逐月说。 “空间型法器?不便宜吧!”东方润说。 “最低十几万。”花逐月说。 “嚯!有点小贵。”东方润说。 “她为什么要抢走野猪呢?”花逐月喃喃自语。 “想不劳而获。”东方润脸色一正。 “有钱买空间型法器的修士会在乎一头野猪?还特地跑出来抢?”花逐月说。 “几千块也不少了。”东方润说。 “……” 花逐月依然疑惑,她觉得黑帽女的行为很不合理,对方的目的绝不是抢野猪这么简单。 东方润觉得黑帽女很可能是老师之妹,老师之前没有撒谎,但现在撒谎了,老师当着他的面隐瞒了她妹的身份,所以老师真有妹妹,是不是孪生不好说…… 这两姐妹有意思了啊!都蒙面,也不知谁学谁,或许真是家族的规矩?这什么家族啊?如此复古?都21世纪了还搞这一套?落伍啦! 不过,经过大灭绝时期,古代的修士家族不是全部死光光、后继无人了吗? 72 抢猪 这个世界的人类历史,分为古代和现代,而大灭绝时期,便是古现代的分水岭。 大灭绝之前是古代,之后是现代。 灭绝了什么?修士! 前后大约五十年之间,修士几乎死绝,而普通人也死亡过半。至于原因,众说纷纭,各执己见,到了今天也没定论。 有人说是致命疾病导致的,当时突然出现了一种病毒,传染性极大,快速蔓延,由于医疗水平很落后,无法根治,也无法预防,才引发了后来的灾难; 也有人说是正魔大战导致的,当时魔门势力庞大,试图统治世界,与各路正道势力展开了持久而殊死的战斗,最终双方同归于尽,而普通人受到了波及,死伤惨重; 还有人说是怪兽之皇导致的,当时怪兽千奇百怪,不知怎么,居然进化出了怪兽中的霸主、生物界的皇帝——兽皇,据说,兽皇是有史以来最完美的生命,在兽皇的带领下,怪兽反攻人类,可惜失败,有传言,杀死兽皇的,就是第一任邦主。 上述的三种说法,算是主流观点,可信度较大。 另外的一些非主流的小众观点,比如陨石撞击、外星人侵略之类的,相信的人不多,只当笑话看。 250年前,大灭绝基本结束,人类休养生息,开启了工业革命,此后科技飞速发展,正式进入现代社会,因为科技树点歪,所以没有热武器。 而修行,重新焕发了强大的生命力。修士,又一次登上了历史舞台,主宰人类世界。 东方润有时候会想,这个世界如果发展出热武器,还有人热衷修行吗?实力再高,一枪撂倒,有什么用?普通人掌握了热武器,至少有资本对抗修士,不像现在,只能任人宰割…… 这种想法毫无意义,即便没有修士,即便拥有热武器,大部分人也只是普通人,也只能任人宰割,好比地球…… 在哪都一样! 不想了,无聊,也没用。 东方润和花逐月,接着寻找铁齿野猪。 “咕噜噜——” 前方传来低沉的猪叫。 东方润拔出匕首,严阵以待。 怒气值9点,刚才被撞,加1点怒气。 花逐月退开了几步,且看这次天才学生机不机智。 咚咚! 又一头铁齿野猪凶猛跑来,四蹄狂奔,震得大地发声。 “我砍!” 东方润挥起匕首,刺向野猪的头。 铁齿野猪张嘴,咔嚓一声,咬断了匕首。 “劣质产品害死人!”东方润大叫。 野猪猛撞。 东方润急忙闪开,一甩手,扔出断掉的匕首,击中了野猪头。 怒气值10点。 野猪有点痛,不过无大碍,继续用脑门拱人。 连接游戏手柄,东方润施展《基础拳法》,大战野猪。 砰砰! 他连续两拳打中野猪头。怒气值仍是10点,多于10点的怒气不算。什么?不算?亏了亏了! 野猪有点懵,不过还能再战。 怒气Max!放大招!东方润使出十连杀拳! 砰砰砰…… 野猪被打飞,在空中转体360度,轰然砸地,激起一地的沙土。 东方润不满足,跳过去一脚踢翻野猪,让野猪四蹄朝天,他一阵拳打脚踢,狂殴脆弱的猪肚。 野猪被活活打死。 “呼呼——呼呼——”东方润累得喘粗气,后退两步,叉腰休息。 击杀铁齿野猪,获得积分100点,共有积分116点。怒气值6点。 花逐月暗中注意周围,防备着黑帽女再来抢猪。 …… 休息五分钟,东方润恢复了不少体力。 “这猪……”他说。 “带回去。”花逐月说。 “怎么带啊?”东方润说。 “你来扛。”花逐月说。 “放我自行车后面?那你坐哪?”东方润说。 “……休想摆脱我!”花逐月很警觉。 “你说什么啊?”东方润皱眉,“是你说带猪回去的。” “那你看着办。”花逐月换了说法。 “要我说,就是老师和猪二选一,带老师就不能带猪,反之亦然。”东方润摊手。 “怎么感觉你在骂人?”花逐月说。 “我没有。”东方润说。 “这还用选?”花逐月反问。 “那我选猪。”东方润说。 “你敢!”花逐月惊叫。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还说让我看着办,呵呵!”东方润皮笑肉不笑。 “我是你老师!”花逐月强调。 “嗯。”东方润活动着身体四肢,“我们回去吧。” “走。”花逐月说。 两人往回走。 唰! 黑帽女再次出现,挥手拿走野猪,又跳走。 “一头猪你也抢?”东方润大惑不解,高声发问。 黑帽女不回头,更不会回答。 花逐月想追,但没追,一头猪而已,被抢就被抢呗!她是在乎一头猪的人吗?相比那头死猪,身边的天才学生更重要啊! “想钱想疯了吧!”东方润大摇其头,自语着说。 “两头猪,五千块,给你你不要吗?”花逐月随便算了算,算得准不准另说。 “我要啊!问题是我能带走五千块但带不走两头猪。”东方润说。 两人边走边聊。 “你的拳法不行。”花逐月说。 “上次你还说我拳法漂亮。”东方润说。 闻言,花逐月停下脚步。 “怎么了?”东方润诧异,也停下。 “我没说过。”花逐月说。 “哦,是你妹说的。”东方润笑了起来。 “我妹?”花逐月沉吟。 东方润心念一动,他第一次碰见的口罩女到底是不是眼前的老师?原来他很确定,是;后来问了老师,老师硬说是她妹,不过他依然确定,是。 可到了眼下,他反而不确定了,因为时间太长,记忆模糊了,又因为出现了黑帽女…… 太乱了!他用心整理。 如果老师就是那个口罩女,为什么不认?理由很简单,怕他追问西门甫去哪了,当时西门甫奄奄一息,后来失踪。根据他的查探,西门甫可能被火化…… 他忽然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西门甫的下场,会不会和那个一楼跳楼男的老婆相同,都被怪兽吃掉? 这是怀疑老师饲养怪兽啊!老师是魔门余孽?不能吧!丘山修行学院的院长会去担保魔门余孽?说不通啊! 不,或许院长不知情呢?又或许,老师说谎呢?院长根本没去担保? 73 先挑拳法 被猪撞过之后,东方润脑子灵活了,也不颓废了,重拾以往的聪明机智,想通了很多事,不过,随之而来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最大的疑问便是老师的真实身份,老师看起来似乎不只是个老师…… 他分辨不出老师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又不想猜,太麻烦。他想做个简单的人,可是甩不掉老师,就很头疼。 罢了,老老实实的骑车载老师回去,他无法反抗。 骑着骑着,背后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 他不在意,自己骑自己的。 后座的花逐月回头看了一眼,顿吃一惊,伸手拍了拍东方润的背,说:“是那个女的。” “哪个女的?”东方润没反应过来。 嗡! 一辆黑色摩托在自行车的旁边飞驰而过,驾驶者赫然是黑帽女。 “那不是……”东方润吃惊。 摩托车眨眼间已远去。 “她什么意思?”花逐月很不高兴。 “对啊!她什么意思?”东方润很不理解。 他杀野猪,黑帽女躲在一边偷看,还趁机抢猪,然后他走了,黑帽女也走了,还示威似的从旁经过……这女的有毛病吧? “她不是好人。”花逐月说。 “我觉得她就是你妹。”东方润说。 “我说了不是!”花逐月怒喝。 东方润闷头骑车,不再废话。 回小区。 花逐月陪着东方润去车库停车,说:“你也买辆摩托。” “没钱。” 东方润拒绝。 “摩托不行,带不了怪兽,你应该买车,小货车、面包车之类的,不太贵,也实用。”花逐月沉吟。 “我的钱只够买三轮车。”东方润说。 “不然你买个空间型法器。”花逐月说。 “听不懂我的话?我没钱。”东方润说。 “没钱自己做,你不在学法阵吗?”花逐月说。 “还没学到。”东方润说。 “快点学!”花逐月说。 “知道了。”东方润说,停好车,回家吃饭。 下午。 他跑去修行学院上课。 苏弗没来。 东方润失望,很想中途走人,不过忍住了,等到放学才走。 夜晚。 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98点。 8月7日。 他研究《低端法阵》,翻找着空间型法阵,如他所料,目前他刻不了。 花逐月来了,重申:“你的拳法不行。” “基础拳法。”东方润说。 “等级太低,换一个。”花逐月说。 “去哪换?”东方润说。 花逐月拿出手机,点击名字为“丘山修行学院”的APP,她的账号自动登录,再点击“功法技能”板块,开始查看。 “嚯!这么方便?” 东方润凑过去一起看,他也有这个APP,但他的是学生账号,权限很低,很多内容看不到,比如功法技能。 “你需要学习拳法和……兵器。”花逐月说。 “兵器?”东方润沉吟,用什么兵器呢?打怪兽用兵器总比用拳头方便。 “先挑拳法,你在入门B级里选。”花逐月说。 基础拳法属于入门C级,最低级的技能。 “才B级?我是天才学生,有没有特权啊?”东方润略有不满。 “没有,一视同仁。”花逐月说。 “哈?”东方润震惊,说好的因材施教、重点培养呢? “不过……”花逐月顿住。 “你说!”东方润一喜,有转机! “有快速通道。”花逐月说。 “快速……有多快?”东方润疑惑。 “我帮你申请,只要院长批准,你就能学。”花逐月说。 “这不错。”东方润放心了。 “你选个入门A级的吧!”花逐月笑着说。 “才A级?我要学S级!”东方润说。 “超过初学50级让你学,你现在学不了。”花逐月说。 “嗯……”东方润摸了摸下巴,妥协,“也行。” 挑来挑去,挑了一上午,他挑中了《东皇神拳》。这名字一听就是高档货,然而这不是真正的《东皇神拳》,只是简化版,威力较低,适合初学修士。 …… 兵器明天再挑。 下午。 东方润按惯例去修行学院上课。 “离了苏弗你会死?”花逐月生气,她明白东方润跑去学院只为了见苏弗。 “离了我你会死?”东方润反问。 “你说什么?”花逐月大怒。 “实话。”东方润昂然走人。 花逐月恨不得当场掐死东方润,气得不轻,转身走去办公室生闷气。 苏弗又没来。 东方润无精打采。 “我打听出来了,那个任刿,不好对付。”茅小来说。 “哦?”东方润振作精神。 “上个月考核,任刿展示的实力约为初学38级,他使用的兵器是长枪,号称是任家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快枪。”茅小来说。 “他的枪很快嘛?”东方润说。 “据说很快,不过考核又不能用真枪。”茅小来说。 “被木头枪戳一下也很疼的。”东方润说。 “考核用木棍。”茅小来说。 “哦。”东方润说。 “还有件事,很重要。”茅小来眼神飘忽,靠近东方润,低声说。 “什么?”东方润说。 “听说苏弗要转学。”茅小来边说边观察东方润的脸色。 “转……转学?”东方润大吃一惊,脸色难以抑制的变了变,这下彻底完蛋啦! “我说着玩的。”茅小来憋着笑。 “你……”东方润大感尴尬,丢人了丢人了!太沉不住气!关心则乱啊! “不至于吧你?”茅小来似笑非笑。 “……我心脏不好。”东方润摸着自己胸口,暗示对方说话注意、不要乱开玩笑。 “我劝你……”茅小来想了想,不知怎么劝,他也是单身,没交过女朋友,有资格劝人吗? “行了,我知道,别说了,”东方润明白对方的心思。 “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说不定明天苏弗就交男朋友了。”茅小来说。 “那还不如转学……”东方润脱口而出。 “喔——”茅小来笑着起哄,“不小心说出心里话?就算是真这么想的你也不能说啊!” 东方润意识到失言,低头沉默,他突然很想见苏弗,他很怕苏弗交男朋友,也怕苏弗转学,他不想失去苏弗…… 不,他从未拥有过苏弗,谈何失去?对苏弗来说,他只是同班同学之一而已。 74 命运之墙 丘山市内的修行学院只有一所,假如苏弗想转学,转去别的修行学院,只能换个城市。 当然,以苏家的财力,苏弗想去哪都行。 嗯,这是茅小来开玩笑随便说的,不能当真。 但东方润越想越慌,即便可能性再低,也不是零啊!万一发生了呢?谁知道苏弗在想什么…… 不行,一定要……要什么呢?要稳住苏弗!别让苏弗胡思乱想! 放学。 东方润出了校门,走着路,拿出手机打电话,打给苏弗。 “打给谁?”花逐月从后追来。 “你不要说话。”东方润小声提示。 “哼!” 花逐月冷哼,看对方的样子,不说她也能猜到。 电话通了。 “歪!”苏弗打招呼。 “歪歪!”东方润很紧张。 “东方润?”苏弗说。 “是……是我。”东方润右手握着手机,左手很不自在、无处安放,只好挠痒痒,一会挠脸颊,一会挠脖子,一会又挠肩膀,四处挠。 “有事啊?”苏弗说。 “……没事。”东方润咽着吐沫,说话不走心。 “那我挂了。”苏弗说。 “哎哎!等等!”东方润急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苏弗很奇怪。 “我……你……你两天没来……”东方润结结巴巴的。 “我不想来。”苏弗说。 “哦。”东方润挠头。 “我挂了。”苏弗说。 “你……”东方润没话说了,总不能说茅小来的玩笑话吧! “你有话就说!”苏弗不耐烦。 “不是,你两天没来,那个,我……我担心你受伤……”东方润临时找了个理由,他不是担心苏弗受伤,是担心苏弗转学和交男朋友……不过话一说出,他也确实担心起苏弗受不受伤了。 “我很好,多谢你关心。”苏弗语气转缓,说得很客气。 “哦,那……那就好。”东方润说。 “没事了吧?”苏弗说。 “我……”东方润思考了三秒,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没……没事了。” “再见。”苏弗很有礼貌的挂掉电话。 东方润放下手机,怅然若失,这通电话打得……实际效果不明显啊!还不如不打。 “幼稚。”花逐月说话。 东方润懒得搭理老师,站着发呆。 “我要是你……”花逐月故意不说下去。 “啊?”东方润被勾起了兴致,“怎样?你会怎样?” “你是不是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花逐月很得意的说。 “……嗯。”东方润艰难点头。 “当你毫无办法的时候,就证明……”花逐月又顿住。 “证明什么?”东方润问。 “证明你遇到了死胡同。”花逐月缓声说。 “……”东方润沉吟不语。 “这时你只有一个选择……”花逐月说。 “……”东方润能猜出答案,但他不愿接受这个答案。 “调头回去。”花逐月揭晓答案。 “不行。”东方润自语着。 “那你只能撞墙了。”花逐月说。 “……”东方润皱了皱眉,又沉默。 “看来你不甘心啊!走了这么远,你以为前面是终点,结果却迎来一堵墙。墙上还写了两个字,仿佛在嘲笑你,”花逐月顿了顿,“那两个字是,命运!” …… 老师说话很深奥,然而东方润听不懂,也不想懂。 他的确不甘心,这种情况,换谁能甘心?他不会放弃的,他看过很多励志的鸡汤文,里面都写着,贵在坚持! 命运之墙又如何?撞过去便是!他不信自己撞不过去!纵然头破血流,他也绝不后退! “你现在肯定很后悔。”花逐月说。 “有吗?”东方润眼神坚定。 “你肯定在想,是不是之前走错了路?本来有一条正确的路摆在面前,你却不走,走了错误的路,以至于走到了死胡同。”花逐月说。 “胡说!我不后悔。”东方润板着脸否认。 “死鸭子嘴硬。”花逐月说。 “不信算了。”东方润转身行路。 花逐月跟上,说:“命运是注定的,你不是走错了路,而是你的路本就如此,条条大路通命运,无论你怎么走,命运之墙都在前面等着你。” “唯心主义。”东方润说。 “检讨一下你自己吧!”花逐月说。 “没必要。”东方润说。 “来,听从你的命运。”花逐月拖着东方润打车回去。 东方润只能服从老师的安排,顺便发问:“老师有人追你吗?” “有啊!”花逐月说。 “都看不上?”东方润说。 “干嘛?”花逐月说。 “挑一个不错的你去谈谈恋爱吧!”东方润苦口婆心。 “没有不错的,都很错。”花逐月说。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东方润很积极。 “你才认识几个人啊还介绍?”花逐月说。 “我认识苏弗,而苏弗认识很多有钱的年轻人……”东方润抬出“苏弗”的金字招牌。 “我是看重钱的人吗?”花逐月不悦。 “所以你喜欢帅的?”东方润说。 “这种事要讲缘分,强求不了。”花逐月说。 “原来你喜欢投缘的。”东方润说。 花逐月双手一伸,抓住对方的脑袋,说:“我看你头圆不圆?” “不圆不圆。”东方润忙说。 “呵呵!”花逐月笑了两声,放开了手。 抵达小区,两人下车。 “老师你交过男朋友吗?对于爱情,我看你说的头头是道。”东方润说。 “关你什么事?”花逐月说。 “你跟我同岁,只比我大半岁,应该没交过男朋友。”东方润猜测。 “我不会跟你说的。”花逐月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丢脸,你才18。”东方润说。 “我是你老师!”花逐月沉声说。 “老师也能交男朋友啊!你快去找一个吧!”东方润说。 花逐月转头看别的地方,不接话茬。 “叫苏弗帮你介绍一个?”东方润试探着说。 “闭嘴!”花逐月把脸转回来,悍然发火。 东方润感受到了老师的怒火,遂闭嘴。 当晚。 超频修行三小时,他升级为初学22级,剩余积分80点。安装《东皇神拳》,显示熟练度为0%。 8月8日。 挑兵器。 “我选弓箭,咻咻咻!”东方润说出想法,他是射手座,当然选这个,简直太符合了!太合适了! 75 基础弓箭 “弓箭?” 花逐月诧异,好冷门的兵器啊! “打怪兽,我躲得远远的,一箭射过去,干掉一个,多方便?还安全。”东方润举例。 “哦,你怕死。”花逐月说。 东方润心想,我有28条命,怕什么死?懒得跟你解释。 他开始挑选箭法。 “你不是学剑的吗?长剑。”花逐月说。 东方润暗忖,那是为了迎合苏弗!他不说实话,说:“我觉得长剑不适合我,我是射手,适合射箭。” 在他看来,用长剑杀怪兽很不方便,还不如刀斧,剑主要用于修士之间的战斗。 花逐月想了想,想明白了,说:“是因为苏弗用剑吗?哇,你这人,处心积虑啊!” “与苏弗无关,用剑的人多了。”东方润说。 花逐月笑而不语。 弓箭之类的功法技能很少,没什么好挑的,东方润选了《基础弓箭》,属于入门C级,不用申请,直接能学。 昨天的《东皇神拳》,上午申请,下午院长就批准了,效率很高。 安装《基础弓箭》,显示熟练度0%。 去刷积分吧! 事不宜迟,东方润骑车出发,当然是载着老师。 抵达南郊的苏氏服务站。 东方润进去买了一副猎弓和一袋长箭,花费688元,然后暗中将《基础弓箭》的熟练度升为50%。 剩余积分30点。 花逐月在自行车旁等待,看着东方润拿着弓箭出来,说:“你买的什么东西?儿童玩具?多少钱?” “688!” 东方润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数字,价格嘛着实贵了些,他肉疼啊!不过这已经是最便宜的弓箭了。 “没用,你拿这个射野猪等于给猪挠痒痒。”花逐月说。 “啊?”东方润一怔。 “我建议你买个拳套。”花逐月说。 “你不早说?我都买了你才说?”东方润不满。 “用箭射野狗吧!”花逐月笑了笑。 “对哦!” 东方润恍然,他丢下弓箭,又进去买了一副半指拳套,黑红色,288元。 再出发,去野外,先去杀黑毛野狗。 嗖! 东方润弯弓搭箭,瞄准一条野狗,射击! 偏了。 野狗被激怒,冲了过来。 嗖! 东方润手忙脚乱的再射一箭,又偏了。 野狗往前一扑,攻击东方润。 来不及射箭了!东方润抄起一根长箭,当长剑用,插进野狗嘴里。 野狗抽搐着死亡。 “你看你狼狈的。”花逐月说风凉话。 “弓箭不如想象中好用啊!”东方润嘟哝着,跑去收回了三支长箭,用手帕擦了擦,放进腰畔的箭袋里。 一袋箭20支,用一支少一支,他又不是花钱不眨眼的富豪,当然要回收利用、重复使用,用坏为止。 击杀黑毛野狗,获得积分50点,他立刻将《基础弓箭》的熟练度升为100%。 剩余积分仍是30点。 …… 继续前进。 东方润搭好弓箭,放轻脚步,缓慢前行。花逐月跟在后面。 唰! 背后有动静! 东方润想都不想,回身就是一箭,射出!他的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 来的,又是黑帽女!哦不,换帽子了,深红色鸭舌帽,口罩还是黑的,墨镜的镜片也泛红,衣服款式不一样,主体为红色,贴身,展现身材曲线。 所以此人是不是前天的黑帽女?姑且算是吧!不过变红帽女了。 箭,又一次偏了,而且偏得很离谱,射到了红帽女身旁的数米之外。 东方润很尴尬,他是凭感觉射出的这一箭,可惜,感觉不太准。 红帽女收掉野狗尸体,跳走。 “站住!”花逐月断喝。 红帽女不理睬,很快消失。 东方润跑过去收回长箭,再跑回来,说:“管管你妹吧!明显是冲你来的。” “她不是我妹!”花逐月几乎用吼的。 “好吧。”东方润摇头叹息,老师死活不认啊! “下次她再来我就要动手了。”花逐月冷冷的说。 “你想干什么?”东方润吃惊。 “给她点颜色看看。”花逐月说。 “她也没什么恶意啊!反正,猪啊狗啊的,我们都不要。”东方润说。 “她太可恶!”花逐月说。 “我看蛮可爱的。”东方润笑着说。 “那你射箭射那么快?看谁可爱就射死谁?”花逐月说。 “我是条件反射……”东方润试着解释。 “哼!”花逐月冷哼。 东方润不说了,接着往前走。 花逐月紧随。 前方发现两条黑毛野狗。 “看我一箭一个。”东方润喃喃自语,蹲在树后,举起弓箭认真瞄准,瞄了半分钟,手一抖,射出一箭。 嚓! 终于命中了!箭头插进了一条野狗的背部,但是插得不太深。 “哇!”东方润欢呼。 两条野狗同时转身,嚎叫着向东方润奔去,受伤的野狗跑得慢了些。 嗖! 东方润以最快的速度再射一箭。 歪了,射中地面。 没法子,肉搏吧!东方润丢掉猎弓,抽出两根长箭,一手握一根,先刺一箭,插死了前面的野狗,再刺一箭,插死了后面的野狗,还真是一箭一个! 击杀两只黑毛野狗,获得积分100分,不浪费,他将《东皇神拳》的熟练度升为100%。由于昨天和今天都点了修炼,《东皇神拳》已有4%熟练度,因此,只消耗积分96点。 剩余积分34点。 东方润回收长箭。 花逐月警惕着四周,那个红帽女多半又躲在附近。 “走吧。”东方润说。 花逐月不啃声。 “干嘛?”东方润说。 “等人。”花逐月说。 “别等了。”东方润说。 “我等。”花逐月说。 “那我走了。”东方润转身离去。 花逐月环顾周围,大声说;“你出来啊!别躲了。” 东方润吓了一跳,回头抱怨:“叫什么叫?” “你哪个学院的?”花逐月大声发问,问空气。 东方润又走回去,说:“你妹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你是谁了!”花逐月还在跟空气说话。 “谁啊?”东方润问。 花逐月不答,仿佛在等空气回话。 东方润自觉无趣,说:“我真走了。”他再度转身离去。 花逐月待在原地,等了一会,还是毫无动静,没有人现身。她眼角一瞄,看到东方润走远,暗叹一声,跟了过去。 76 教你做人 唰! 红帽女跳了出来,跳到两条野狗的尸体旁。 花逐月一直等着这一刻,虽然她背对着野狗尸体,但她感觉出了后面的动静,大喝一声:“别想走!” 她施展身法,转头疾速奔去。 东方润回头一看,大吃一惊,这是要姐妹相残?他急忙大叫:“算啦!老师算啦!” 红帽女来不及收掉野狗尸体,落地还没站稳,见花逐月来势汹汹,她二话不说,立刻逃跑。打不过,只能逃! “老师我走啦!” 东方润急中生智,使出调虎离山之计,狂奔而去,他跑的方向和红帽女跑的方向正好相反,老师只能选择一个追击。他笃定老师会来追他,这样等于救了红帽女。 顾得了前、顾不了后,花逐月进退两难,她不可能放弃天才学生,只好放弃红帽女了,不过,必须给红帽女教训,抢上瘾了是吧?懂不懂礼貌? 教你做人! 她对准红帽女的背部,凌空劈出一掌。 一股能量从她的掌心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笔直穿过十几米的距离,击中目标。 噗! 红帽女不由自主的脖子后仰,导致帽子脱离了脑袋,同时她喷出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口罩。她被迫摔下,单膝跪地,但她咬牙苦忍,强行压制伤势,再次起跳,拼命逃走。 花逐月没有追击,她的目的是教训,不是杀死,而且她的攻击也没有使出全力。 “你干什么?” 东方润又跑回,目睹红帽女受伤,很生气的说:“老师你好残忍!”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花逐月不屑。 东方润走过去捡起红帽女丢失的帽子,翻来覆去的查看,还闻了闻。 “变态!” 花逐月也跟来,冷声说。 “谁变态?”东方润问。 “你啊!你闻什么?”花逐月一脸嫌弃。 “闻闻看她用的哪款洗发水。”东方润很严肃。 “你能闻出来?”花逐月问。 “闻不出来。”东方润说。 “还说不是变态?”花逐月板起脸,一把抢过东方润手里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 东方润瞧着老师,说:“你再戴个墨镜,我看你俩像不像。” “不像。”花逐月说。 “你先戴戴看。”东方润说。 “你有墨镜?”花逐月问。 东方润闭嘴,他没墨镜。 两人去找铁齿野猪。 “你跟你妹是不是有仇啊?你打她干嘛?”东方润问。 “她不是我妹。”花逐月冷冷的说。 “那你也不能打她啊!得罪你了?”东方润说。 “得罪我了。”花逐月说。 “哪里得罪?”东方润问。 “随便抢别人的东西。”花逐月说。 “那些猪啊狗啊的,你又不要,就给她呗!”东方润说。 “她要是老老实实的说能不能给她,那就给了,问题是她说都不说直接抢,太气人。”花逐月说。 “也许她不擅长与人沟通,也许她有社交恐惧症,也许……”东方润耸耸肩,很会为旁人考虑,“她就是害羞呢?” “也许她不怀好意呢?”花逐月反问。 “这……”东方润叹口气,“不说喽!”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 咄! 长箭射中铁齿野猪的背,被弹开,猪皮都刺不穿。 “果然没用。”东方润说。 他丢掉猎弓,空手对敌。 怒气值已经10点,Max! 十连杀拳! 他暂不动用《东皇神拳》,还是用《基础拳法》,将野猪狂殴至死。 怒气值清零。 击杀铁齿野猪,获得积分100点,共有积分134点。 他扛起野猪,走人。 “你干什么?”花逐月奇怪。 “拿回去卖钱,我又买弓箭又买拳套,没钱了。”东方润理所当然。 “找你爸妈要啊!”花逐月也是理所当然。 “你以为我富二代啊?我妈也没钱,要是我爸在……”东方润顿住不说。 “你爸呢?”花逐月问。 “我爸失踪了,我正在找。”东方润不隐瞒。 “怎么回事?能说说吗?”花逐月问。 说说就说说!东方润简单说了说。 “你爸不会是去找……”花逐月顿了顿,还是说了,“神使吧?” “有这个可能。”东方润说。 两人走到了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发现自行车不翼而飞。 “车呢?” 东方润一呆,立即想到了6月底他第一次来南郊时,任松骑走了他的自行车……后来任松死了。 花逐月眼神凌厉,扫视周围,寻找蛛丝马迹。 “怎么回去啊?”东方润傻眼,他万万没想到,二手的不值钱的自行车也能丢? 花逐月蹲下,仔细查看地面残留的脚印…… 东方润把野猪放在地上,去附近转了转,确认他的车真的丢了,找不到了啊!他回来说:“只能走回去了。” 花逐月查到了什么,冷笑两声:“呵呵!”站了起来。 东方润重新扛起野猪,说:“走吧。” 两人行路。 “你的帽子要戴到什么时候?”东方润问。 花逐月随手摘下帽子,扔出去很远。 “你不要给我啊!”东方润吃惊,他不是叫老师扔掉啊! “变态!”花逐月说。 “一个帽子跟变态有什么关系?”东方润很不解。 “那是女人戴过的帽子。”花逐月说。 “是被你打掉的,下次遇见那个女的可以还给她。”东方润说。 “还什么还?她抢走的猪狗还了吗?”花逐月低喝。 “……不可理喻。”东方润很累,不想争论,野猪蛮重的。 两人走到苏氏服务站。 “卖给这里。”花逐月说。 “服务站回收怪兽吗?”东方润不太懂。 “收的,不过比市里的便宜。”花逐月说。 “我去看看。”东方润兴冲冲的进去服务站,询问相关事宜。 服务站确实提供收购怪兽的业务,不过回收价也确实不高,一头铁齿野猪,只出价800元。 东方润嫌少,讨价还价,最后以880元卖出。 他又问,有没有自行车卖,服务站说没有。他再问,有没有回市里的公共班车。服务站说有,下午5点有一班,车费一人50元。 这趟班车早上8点从市里开来,下午5点开走,一天一个来回。 东方润和花逐月商量一会,两人别无选择,只能等班车。 77 一打三 下午。 服务站的休息区。 东方润点了一杯果汁,花逐月点了一杯柠檬水,两人坐着边喝边聊。 柠檬水的杯子里有吸管。 每次喝水,花逐月都低下头,掀开口罩的下边,露出嘴,吸一口,再戴好口罩,放回杯子。 “啧啧!” 东方润砸着嘴,很是不屑,这样喝水累不累啊!但他选择尊重老师的家族规矩,不置一词。 “你有意见?”花逐月皱眉。 “没有。”东方润说。 坐了几分钟,两人很无聊。 这时,有三个男子从外面路过,透过窗子,不经意间看到了休息区内的花逐月,他们顿时义愤填膺,冲进门,跑过来。 此三人年纪均是二十几岁,看面相都不是善茬,一个比一个凶。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子走在最前面,他指着花逐月,怒说:“小婊子,总算找到你了!” 后面的穿紧身T恤的男子直接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在两只手之间来回扔着,恶声恶气的说:“臭婊子,待会撕掉你的面罩,老子要你尝尝厉害!” 第三个男子的短袖衬衣敞开着,他舔了舔嘴唇,两手互相捏着,很嚣张的说:“这婊子是我的!” 三人包围花逐月,六只眼睛盯在后者身上。 “你们什么人?”东方润跳了起来,大声质问。 花逐月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很火大,别人一口一个婊子的骂,谁能心平气和? 休息区的工作人员急忙奔来,说:“我们这里禁止私斗,有矛盾的请出去解决。” 那三个男子之所以只放狠话不动手,就是因为这一点。服务站属于苏氏产业,而苏家是丘山市的地头蛇,等闲之辈最好不要招惹。 “你们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你们。”东方润说。 “不认识?” 背心男双眼一瞪,冷笑着说:“呵呵!抢了我们的猎物,现在装不认识?”他指向东方润,威胁说:“你这傻比少废话,否则连你一起打!” “抢……猎物?” 东方润怔了怔,立马联想到了红帽女,随即恍然大悟,说:“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你们说说,抢你们猎物是什么人?” “就是这个臭婊子!”三男同时指着花逐月,异口同声的怒吼。 东方润不想再说,怎么总是骂人呢?不管是不是认错人,以老师的性格,对方三人肯定要吃苦头了。 “解决这三个人渣。”花逐月淡淡的说,说给东方润听。 她也猜出,对方认错人,把她和红帽女弄混了,但对方骂得很难听,她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也要教训教训这三个口无遮拦的渣滓。 “我?一打三?” 东方润吃惊,老师打红帽女打得那么起劲,怎么轮到这三个人渣又不打了?红帽女好冤啊!又没骂老师,莫名其妙被打吐血…… 砰! 背心男双手砸中桌面,怒瞪花逐月,甩了甩头,说:“婊子,滚出来!” 桌面颤动,导致两个杯子中的果汁和柠檬水洒出来一小半。 花逐月忍无可忍,抄起柠檬水往背心男的脸上泼去。 “我草!” 背心男没躲过,被泼了一脸。 “别打别打!”工作人员大叫大喊。 “冲我来!”东方润站了出来,断喝一声。 背心男抹了抹脸,不怒反笑,说:“骚得很!” “哈哈哈!” T恤男和衬衣男相视狂笑。 东方润有样学样,抄起果汁泼向背心男。 背心男又被泼一脸,大骂:“去你马勒戈壁的!” “骚不骚?”东方润很好奇。 背心男抹着脸,直起身子,注意力转到东方润那里,说:“找死?” “我问你骚不骚?”东方润很耿直。 “骚你玛比!”背心男怒骂。 “先收拾你这傻比!”T恤男扬了扬手里的刀,用刀尖指向东方润。 “出来!”背心男当先出门。 衬衣男直视东方润,说:“去啊!别怂!” 东方润昂首阔步的去了。 …… 服务站前的空地。 背心男很轻盈的原地挑动着,对着空气挥舞双拳,热身。 东方润懒得废话,运行《基础拳法》,连接游戏手柄,奔过去就是一记直拳。 啪! 背心男脸部中招。 组合拳!东方润再出两拳,打得敌人后退三步。他估算出来了,对方实力在初学20级左右。 那还等什么?往死里打! 他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发动疯狂攻势,拳打脚踢。 怒气Max! 放大招!十连杀拳! 噼里啪啦……砰! 背心男倒地不起,失去再战能力。 T恤男和衬衣男吓得面无人色,他们俩的实力都比不过背心男,匆忙跑来,跪地求饶:“英雄!放过我们吧!” “滚!”东方润潇洒挥手。 那两男子千恩万谢,手忙脚乱的抬起背心男,迅速逃走。 击败一个敌人,获得积分100点,共有积分234点。怒气值0点。 东方润得意洋洋的回到休息区,一看,傻眼,老师不见了!他四处看了看,没有老师的踪影。 糟了!莫非中计了?那三个男子是诱饵,将他勾引出去,然后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突然出现掳走老师?好歹毒的计谋! 他又跑去询问工作人员,心急之下,脱口而出:“我老师呢?” “谁是你老师?”工作人员一愣。 “跟我一起的,戴口罩的。”东方润解释。 “不在吗?” 工作人员转头看了看,很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休息区有两扇大门,东方润从这扇门跑出,再从那扇门跑进,什么也没发现。 老师失踪! 他颓然坐下,又点了一杯果汁,边喝边等,暗忖,或许老师出去玩了…… 不论老师是出去玩还是被人掳走,他都毫无办法,只能等。 等了十分钟,老师还没回来。 他心想,要不要趁机摆脱老师呢?嗯,这是不可能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师就住他楼下,他往哪跑?卖房子吗?不切实际啊! 而且,单单卖房也不行,还要转学,不然老师总能找到他。 命苦啊!他感慨。 之后,老师一直没回来。 下午5点,东方润坐班车回市里,又去买了一辆自行车,不是二手的,全新,另外,没后座。 78 再次被抓 时光倒流。 被东方润击败后,背心男昏迷不醒。 衬衣男和T恤男一前一后抬起背心男,跑去停车场,找到他们的黑色小轿车,打开车门,将背心男放在后排座位。 随后,车子发动,开往市里。 T恤男开车,衬衣男坐副驾驶位,两人骂骂咧咧,自认倒霉。 开了一段路。 蓦地,砰!沉闷的撞击声在头上炸响,车顶仿佛被陨石击中。 两个男子吓了一跳,抬头往上看,只见顶部变形、凸下来一块。 “什么鬼?”T恤男大叫。 “怪……怪兽?”衬衣男大嚷。 “要停车吗?”T恤男慌了神。 “你他玛的脑子坏了?开快点啊!”衬衣男大吼。 “哦,好!”T恤男猛踩油门,想把车顶的“怪兽”甩下去。 然而砸中车顶的不是怪兽,是人,一个蒙面的女人!她翻身跳下,落在小汽车前端的引擎盖上,透过挡风玻璃,目光如电,扫视车里的两男。 两男子呆了一呆,但很快醒悟过来,出大事了!危险! T恤男下意识的松开油门、狠踩刹车。 呲—— 伴随着短暂而刺耳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车停。 利用惯性,蒙面女向后飘飞,在空中优美转身,轻松落地,挡在路中间。 由于惯性,又由于没系安全带,衬衣男一头撞向挡风玻璃,幸好他眼疾手快,用双手撑住了玻璃,没撞上去。 T恤男握紧了方向盘,盯着蒙面女,颤声说:“怎……怎么办?” “啊?” 衬衣男很狼狈的坐好,怒说:“你玛比的停车不会说一声?” “问你他玛的怎么办啊?”T恤男也怒了。 “什么怎么办?撞过去啊!这里是郊区,怕个叽巴啊!”衬衣男手舞足蹈,目露凶光。 “不错!” T恤男一咬牙,倒车。 “你……你倒车干嘛?”衬衣男愣住。 蒙面女皱了皱眉,似乎也很不解对方为何倒车,不过她暂不追击。 T恤男的目的是拉开距离好冲刺,估摸着距离够了,他大喝:“冲冲冲啊!” 小汽车用最快的速度撞向蒙面女。 这次,衬衣男系好了安全带,他和T恤男一样,满脸的兴奋,期待着待会蒙面女被撞飞的场景。 “撞死你玛比的!”T恤男嘶吼着。 “去死吧!”衬衣男愤怒吼叫。 蒙面女根本不躲,她伸出右手,掌心对准汽车,时机一到,便发射能量。 轰! 翻车了! 小汽车就像撞到了无形的墙,飞了起来,车尾带动着车头,翻转一圈,越过蒙面女的头顶,哐嘡!摔下,在地面滑出十几米,四轮朝天,逐渐不动了。 车内三人,背心男只剩一口气,另两男晕头晕脑、动弹不得。 “呵呵!” 蒙面女冷笑着走过去,围着汽车转了转,单手抓住车的一角,拖着车离开大路,消失在视野里。 …… 黄昏。 小区门外。 东方润骑着新买的自行车,与打车回来的花逐月偶遇。 “车哪来的?”花逐月打量着对方的新车。 “买的,做活动,平时400多,今天买只要378块。”东方润说。 花逐月一瞥眼,看到自行车没后座,不高兴了,说:“为什么没后座?” “山地车,都没后座。”东方润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花逐月质问。 “我去野外当然要骑山地车,老师你别误会啊!”东方润解释。 “哼!”花逐月冷哼。 “老师你也去买一辆吧!”东方润说。 “我不买。”花逐月说。 “那下次我只能一个人去野外了,带不了你。”东方润说。 “嘁!”花逐月表达不屑,转身走人。 夜晚。 东方润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216点。 8月9日。 上午。 他骑车前往修行学院。 花逐月拦不住,唯有自己打车去学院。 东方润暗喜,暂时摆脱老师了!以后打算骑车上学放学,跟老师说拜拜。 学院内有专门的练习射箭的场地,不过上午是理论课,这里没人,东方润作为天才学生,获取批准后,一个人射箭射了半天。 虽然《基础弓箭》熟练度已满,但他射得还不太准,需要刻苦修炼。 所以熟练度有什么用?嗯,有用的,至少他射箭的动作很熟练,姿势也很标准,只是对于运动中的目标很难把握…… 下午。 东方润跑去二班等苏弗。 可惜苏弗没来。 “有大事发生!”茅小来一脸认真。 “什么?”东方润很警惕,别又被人耍。 “西门琅……”茅小来顿了顿,声音放低,“再次被抓!” “哦?” 东方润吃惊,难道西门琅杀了江老师后再次杀人? 茅小来低声说:“查出了新的人证,江老师被杀的那晚,有个出租车司机看见了西门琅,因为西门琅坐了他的车,而西门琅却说一直在医院没出去……” “哇哦!”东方润欢呼,正义不会缺席! “小点声!”茅小来提醒。 “嗯,这次西门琅……”东方润冷静下来,沉吟。 “你怎么看?”茅小来说。 “……” 东方润思索半晌,变得不乐观,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他缓声说:“那位新的证人,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茅小来问。 “一个是,被收买;另一个是,被灭口。”东方润说。 “这……” 茅小来皱眉,缓缓点头,同意对方的观点,说:“是的。” “大概率被收买。”东方润说。 “扔个几百万就能脱罪,我相信西门琅不会眨眼睛。”茅小来说。 “对,很对!”东方润叹气。 茅小来突发奇想,说:“如果收买你,要多少钱?几百万够不够?” 丘山市的消费水平不高,但也不低,房价平均一万五左右,几百万省着点花也能过好下半辈子了。 “我是能被钱收买的人吗?”东方润大为震惊,特地强调了“钱”字,开玩笑!他的人格和尊严永远不会出卖! “说的是如果。”茅小来笑着说。 “没有如果!”东方润义正辞严,不容置疑。 “那就几千万。”茅小来说。 “你当我什么人?免谈!”东方润严肃声明。 “你想要几亿?胃口这么大?”茅小来不得不吃惊。 79 自己的尊严 “停!” 左手食指向上、接触向下的右手掌心,东方润做出“暂停”的手势,说:“不要再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 “随便聊聊嘛!”茅小来说。 “多少钱能收买你?”东方润说。 “现阶段,几百万够了,我不贪。”茅小来笑了笑。 “很好收买。”东方润说。 “你呢?真要几亿?那我估计你会被灭口。”茅小来笑嘻嘻的说。 东方润沉默不语,他自问不是高尚的人,但被人用钱收买,总觉得怪怪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转移话题,说:“昨天苏弗来了吗?” “没有。”茅小来说。 连续四天不来?苏弗是不是出事了?东方润略有担心。 放学。 花逐月陪着东方润走出校门。 “老师你昨天下午去哪了?”东方润问。 “现在才问?”花逐月不满。 “……总比不问要好吧!”东方润挠头。 花逐月感觉天才学生对她并不关心,很生气,一言不发,打车走人。 东方润推着自行车,很奇怪老师为什么不回答就走了,也罢,不问了。他不忙骑车,步行一段路,掏出手机打电话,打给苏弗。 没人接。 怎么回事?苏弗换号码了?或是不想接他的电话?他当场愣住。 不妙啊!事情的发展很不妙!他心内逐渐不安,无意识的推着车往前走。 又走一段路,他很想再打一次电话,可却失去了勇气,对方不接,等于表明了态度,还打过去干嘛呢?自讨没趣?在女人和尊严之间,他选择后者! 骑车回家。 他一边骑一边想,苏弗为什么不接电话?手机遗失?手机坏了?手机泡水?手机静音? 没有答案。 骑了几百米,他停在路边,不行!这个电话必须打!无论如何也要弄明白苏弗为何不接电话,否则他晚上睡不着! 拿出手机,他又犹豫起来,也许苏弗很忙接不了电话呢?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过去不是骚扰别人吗?容易招人烦,不太好吧?离了苏弗活不下去? 不能放弃自己的尊严!他收起手机,继续骑车。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有人打过来。 苏弗?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弗,急忙再次停车,掏出手机一看,顿感失望,不是苏弗,是……陌生电话,不,好像也不太陌生,以前打过…… 接通电话。 对方说自己是联邦特别事物处理行动组的孔礴。 “哦,你好。”东方润说。 “有空吗?请你喝一杯。”孔礴说。 “我不喝酒。”东方润说。 “晚饭没吃吧?请你吃饭。”孔礴换了说法。 “有事找我?”东方润疑惑。 “跟你聊聊。”孔礴说。 东方润不方便拒绝,答应下来。 两人约定了时间地点,挂掉电话。 东方润暗忖,可能是要讨论西门琅的案情!他骑车前往约定地点。 …… 餐厅。 客人较多。 舒缓的音乐环绕其间。 靠窗的桌旁,东方润和孔礴相对而坐。 孔礴精神很差,有黑眼圈,两眼略呆滞,仿佛是重病缠身,他摸出一包烟,说:“不介意我抽烟吧?” “你抽吧。”东方润叹气。 孔礴点烟,将烟盒丢在桌面,转头看窗外的人来人往。 对方的变化之大,让东方润极为震惊,这是怎么了?鬼上身? “你先吃。”孔礴说。 酒菜已上齐。 孔礴喝酒。 东方润吃得心不在焉,说:“这几天你是不是没睡好?” “是的。” 孔礴强行睁了睁眼,使得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睡眼惺忪,顺便扶了扶镜框,抽口烟,说:“不敢睡。” “为什么?”东方润怔了怔,有人要杀孔礴?吓得孔礴不敢睡觉? “怕做噩梦。”孔礴淡淡的说。 “噩梦?” 东方润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个跳楼而死的一楼中年男…… 孔礴喝掉一杯酒,低声说:“我中招了。” “什么?”东方润意识到事态严重。 孔礴用右手肘撑着桌子,手指中夹着烟,烟雾缭绕,他眼神空洞,说:“前两天我做梦,梦中的我,特别奇怪,就像是……” 顿了顿,他小声说:“怪兽。” “哈?”东方润听不懂。 “当时我不知道我在做梦,感觉很真实,然后……”孔礴吸烟,慢慢的吐出烟气。 东方润被吸引,暂不吃饭了,认真听。结合那个跳楼的一楼中年男的梦,他听懂了孔礴的梦,不过,中年男梦到自己变强大再杀怪兽,而孔礴梦到自己……变怪兽? 同样的梦,不一样的变化?还是说,不同的梦,一样的变化?又或是,梦和变化都不同? 不,梦很相似…… 先听下去。 “然后呢?”东方润问。 “然后……”孔礴掐灭了烟,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你吃了人?”东方润低声提示。 孔礴吃菜,不回答。 东方润不追问,也吃自己的这一份。 啪! 孔礴按动打火机,又点一根烟,抽得云里雾里。他的颓废和消沉,肉眼可见。 东方润忍不住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啤酒。 孔礴喝的是高度酒,借着酒劲,他决定坦白自己的罪行,说:“我吃掉了我的同事。” “咳咳!” 东方润喝酒呛着了,虽然早有预料,但他依然受到了惊吓。他问了问,确认对方说的同事就是搭档魁梧男。 “好吃啊!” 孔礴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完他脸色一变,借喝酒掩饰,又猛抽烟,麻痹自己的神经。 “……” 东方润张着嘴,傻眼,什么好吃?对方的确说了“好吃”这两个字,他没听错! “我不是故意的。”孔礴面色很难看,“他出现在我面前……他为什么在那里?太奇怪了!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自己……” 东方润吃不下了,摸着下巴,说:“可能是你的幻觉,上次你也说了,人类生吃不了人,牙齿不行。” “但愿如此。”孔礴叹气。 “所以你的同事呢?”东方润喝着啤酒。 “被吃掉了。”孔礴抽烟,面无表情。 “只剩头?”东方润已经习惯。 “只剩头发。”孔礴说。 东方润胃部抽动,后悔问得太详细,他还需要适应适应,才能真正习惯。 80 神话时期的怪兽 孔礴不停得抽烟。 东方润暗忖,莫非孔礴找他只为诉苦?发生这种事不应该去自首吗? “我大概活不长了。”孔礴很忧愁。 “怎么能这么说?”东方润吃惊。 “我有这个预感。”孔礴说。 “你……你去医院看看,吃点药,治好你的幻觉。”东方润劝说。 “我买了安眠药,全部吃下去,永远不会醒。”孔礴说。 “别做傻事!你的同事不是你吃的,是幻觉!你醒醒啊!”东方润沉声说,试图挽救对方的生命,他担心对方最后受不了煎熬也跳楼。 “难道我现在不清醒吗?”孔礴说。 “……”东方润语塞。 “为了保持清醒,我都不敢睡觉。”孔礴自嘲一笑。 “我的意思是,从你的幻觉中醒过来。”东方润解释。 “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孔礴低下头,自言自语。 完了!对方精神不正常了!开始胡乱臆想了!东方润开导对方:“不要把梦里的事当真,梦只是平行世界的投影……”他发现自己也开始胡说八道了。 “吃饭吃饭,多吃点,别浪费。”孔礴抬起头,强颜欢笑,压根没听东方润说什么。 “好的。”东方润吃饭。 饭后。 两人坐着休息一会。 东方润还在喝啤酒,说:“西门琅又被抓。” “西门琅?不归我管了。”孔礴说。 “哦。”东方润说。 “我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孔礴抽着烟,欲言又止。 “我听着呢!”东方润说。 孔礴抽了几口烟,说:“小心住你楼下的……女老师。” “老师?为什么?”东方润大惑不解。 “听不听随你。”孔礴不解释,他是主观判断,毫无证据,没法说得太具体。 东方润沉吟片刻,迟疑着说:“你怀疑老师……暗算你?” “她有嫌疑。”孔礴说。 “你没证据?”东方润说。 “没有。”孔礴说。 东方润想了想,问:“那天是你送她回来的?我们学院的院长亲自去担保老师?” “嗯。”孔礴说。 老师没撒谎啊!东方润了然。 “我说的话不要跟你老师讲,我只是怀疑。”孔礴说。 “你的怀疑很合理。”东方润明白事理,因为他也怀疑过老师…… 两人又坐了一会。 东方润喝完啤酒,要离开。 “你听说过……饕餮吗?”孔礴抛出一个名词,双眼半睁半闭,仿佛快睡着。 “饕餮?”东方润一怔,好熟悉的词! 孔礴双手交叉、托住下巴,注视东方润,缓声说:“神话时期的怪兽,很有名,有兴趣你可以看一看。” 一万年前的历史,缺乏文字记载,属于神话时期。神话中,有神,有魔,有人,还有奇怪而凶猛的生物——怪兽。 “好的。” 东方润站起身,走人。 孔礴不走,望着东方润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东方润突然觉得背后发凉,有种被怪兽窥伺的压迫感,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孔礴。 孔礴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脑袋旁边,微微晃动几下,示意东方润走好。 多心了!东方润告辞。 …… 回小区,天已黑。 停好车,东方润走出车库,黑夜给了他黑色的力量,他拿出手机打给苏弗。 这次对方接了。 “东方润?”苏弗说。 “是我!”东方润激动又兴奋。 “干嘛啊?”苏弗似乎不耐烦。 “你……我……我放学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东方润紧张起来。 “有吗?” 苏弗查看一番,说:“不好意思没听见。” “哦。” 东方润释然,只是没听见而已,不是不想接他电话。 “你有什么事?”苏弗耐着性子。 “你……好几天没来。”东方润没什么底气,毕竟,对方来不来跟他毫无关系啊! “上次你不是问过了吗?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事?”苏弗反问。 “我怕你受伤……”东方润不知不觉挠头。 “你为什么怕我受伤?”苏弗的问题很奇怪。 “哈?”东方润不知如何回答。 “听不见我说话我挂了。”苏弗说。 “听见了听见了!”东方润忙说。 “那你说啊!”苏弗说。 “我……我……”东方润张口结舌,真的回答不了。 “……”苏弗不说话,好像在生气。 “我们是同学,关心一下嘛!”东方润总算想出了理由。 “上次你已经关心过了,麻烦你下次关心别的同学。”苏弗说话很顺畅,一口气说完。 “这个……”东方润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整个人傻掉了。 “我挂喽!”苏弗说。 “啊?等等!”东方润急了,还想再和苏弗说说话。 “还有什么事啊?你这人很奇怪,说话吞吞吐吐的,一次性说完啦!”苏弗言语中透露不满。 “你……你明天来学院吗?”东方润很忐忑的询问。 “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明天再说。”苏弗回答。 “哦。”东方润挠了挠脸,他实在没话说了。 “再见。”苏弗挂掉电话。 东方润往回走,晚风吹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脸很热。抬头望月,他暗中感慨,追女生不容易啊!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夜晚。 超频修行三小时,他升级为初学23级,剩余积分198分。 他上网查了查饕餮,传说是个羊身人脸的怪兽,特别喜欢吃,永远吃不饱,不过只存在于神话时期,后来消失不见。 所以孔礴为什么特意提及饕餮呢?不得而知。 睡觉。 然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心想,自己和苏弗的关系已停滞不前,是时候更进一步了?会不会被拒绝?他心里没底,觉得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但,再不行动,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这么多天不上学,苏弗可能真准备转学走啊! 东方润有了危机感,必须做出改变,留下苏弗!当然,苏弗不是他想留就能留住的,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不过,苏弗现在连学院都不来了,他又如何更进一步呢?即便苏弗来了,也会和别的女同学待在一起,他又能怎样?接近不了啊! 看来他只能去野外等着跟苏弗偶遇了…… 81 复杂的梦 夜色深沉。 房中漆黑。 东方润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然后他听见了脚步声,客厅有人! 咯嗒! 卧室的房门被打开。 东方润大吃一惊,谁?他想跳起来,却无法动弹,全身都使不上劲,仿佛被重物压制着。 他很清晰的感觉出,有什么东西进来了……黑乎乎的一片…… 开灯开灯! 他努力伸出手,伸向床边的开关,但实在没力气,伸不过去,他还想大声呼救,然而发不出声音…… 鬼压床?在做梦?他不确定。 人在梦中,有时候知道自己在做梦,有时候不知道,还有时候由于太真实而分辨不出是不是梦。 比如现在,东方润根据身体状况来判断,是做梦,因为他不能动啊!现实中他是能动的。但,眼前的场景太熟悉、太逼真,他恍惚间认为,自己是不是被下药了以至于动不了? “呼……呼……” 那个东西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喘息声,正慢慢接近过来。 东方润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艰难转头,瞪大了眼,试图看清黑暗中的那个东西。 周围很黑。 那个东西更黑。 看不清!根本看不清!东方润内心慌乱,无计可施,动又不能动,喊又不能喊,只能等死啊! 这应该是梦吧?他以前做过各式各样的噩梦,在惊醒之后都会暗自庆幸,还好是个梦! 或许,待会他就醒了呢? 不过这次的噩梦好奇怪啊! “呼……呼……呼……”呼吸声越来越近,那个东西的脸,终于伸到了东方润的脑袋上方。 东方润一看,呼吸顿止,那脸模模糊糊,但依稀能看出是某人的脸,是谁?哦,原来是……孔礴! “啊——” 东方润大叫,咦?又能说话了!可是声音很小,而且要很用力才能发声。 哒哒哒! 孔礴牙齿打战,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你想干什么?”东方润努力的说。 “我很痛苦!”孔礴的头扭来扭去,像是木偶。 “什么?”东方润吃惊。 “杀了我!”孔礴仰起头,哀嚎。 “哈?” 东方润很无奈,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想杀也杀不了啊!等会!也许,可以咬死?他嘴能动啊!叫孔礴把脖子伸过来,他一口咬死对方不难吧?就怕对方不答应…… “我想死!”孔礴又低下头,来回晃动着。 东方润再吃一惊,他看到了孔礴头上似乎有……角?山羊角?什么鬼东西!他猛然想起了……饕餮!人脸羊身的怪兽! 怪不得孔礴要他查饕餮,孔礴就是饕餮! 不对啊!人能变怪兽吗?绝无可能!基因不同吧?所以是怪兽附体?好像也不对,饕餮只存在于神话时期啊!后来找不到饕餮存在过的证据,即是说,饕餮多半是人类想象出来的生物,类似于龙。 早说了是梦!梦中,一切皆有可能! “你清醒一点!”东方润大喝,说是大喝,其实声音不大。 孔礴的头越来越低,干脆贴住东方润的胸腹,嗅来嗅去,然后他抬头,说:“你好香啊!” 东方润头皮发麻,这梦怎么互动如此频繁?香你个头!他解释:“是沐浴露的气味,我用的是持久清香型。” “一定很好吃。”孔礴自说自话,他的嘴边甚至流下了口水。 “有没有听我说话?”东方润大叫。 孔礴当然不会听食物说话,他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那不是人类的牙齿,显然是怪兽的。 还不醒?东方润没地方躲,也无力反抗,暗忖,对方一口咬下来,估计他就醒了。 …… 孔礴的嘴越张越大,大得不正常,相当于一张脸半张嘴。 “怪兽!” 东方润惊叫。 孔礴无动于衷。 “慢着!我们还吃过饭,记得吗?”东方润想要唤醒对方的良知。 “啊——” 这时孔礴与怪兽无异,倏地咬向东方润的咽喉。 东方润闭上双眼,等待醒来。 砰! 闷响传来。 有事?东方润又睁开眼,发现孔礴不见了。 轰! 巨响传来。 东方润急忙转头,发现窗子那面墙被撞开了一个大洞,孔礴从洞中飞了出去,在月光下四分五裂。 “哇!” 跳下床,东方润跑去洞边观看,嗯?又能动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只见一个人影从容走出房门,从体形来判断,似乎是……花逐月?千钧一发之际,老师救了他?这不是梦吗?为何还有老师的戏份? 好复杂的梦啊! 另外,他怎么还不醒? 忽然眼前一黑,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8月10日。 早晨。 东方润醒来,他转了转眼珠,看了看周围,坐起身。 墙是好的,没有洞,房门关着,没有开。 他下床,仔细查看房间,没有发现任何有人半夜闯进来的痕迹,客厅也没有。 摸了摸胸膛,没有孔礴的口水……嗯,或许干了。 所以真是梦! 刷牙洗脸,他下楼找老师。 “昨晚你跑哪去了?”花逐月问。 “昨晚?”东方润一怔。 “你天黑才回来。”花逐月说,她很关注楼上的天才学生。 “哦,跟人吃饭去了,孔礴,你认识的。”东方润说。 “孔什么?”花逐月皱眉。 “行动组的,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人。”东方润说。 “我知道。”花逐月说。 “他……”东方润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花逐月说。 “他生病了,失眠,出现幻觉……”东方润说。 “修行走火入魔了吧!”花逐月猜测。 “走火入魔……”东方润沉吟,抛出一个问题,“老师,人能变怪兽吗?” “怎么变?”花逐月说。 “我不知道才来问你。”东方润说。 “变不了,少胡思乱想,走火入魔不是变怪兽。”花逐月说。 “那是什么?变魔门余孽?”东方润试探老师,暗中观察老师的脸色,可惜老师蒙面,脸色看不见。 “有可能。”花逐月说。 “啊?” 东方润怔住,这也行?他忍不住问:“什么魔门?什么样的人是魔门余孽?” “问这个干嘛?”花逐月奇怪。 “随便问问。”东方润微微一笑。 “我也不清楚。”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不追问。 82 真的不懂 目前积分充足,不用去野外刷分。 东方润选择去学院苦练射箭,射了一上午,汗流浃背,累啊! 中午。 他打电话给孔礴。 接电话的不是孔礴,是孔礴的同事,告诉他,孔礴死亡。 东方润震惊,追问怎么死的。 那同事语焉不详,说什么机密、不便透露,又问东方润和孔礴是什么关系? 东方润说自己是孔礴的朋友,对孔礴之死表示悲痛,然后挂电话。他不能说太多,怕引起对方注意来查他。 反正他有办法弄清楚孔礴的死因,问苏弗啊! 他名正言顺打电话给苏弗。 苏弗不接。 又来这一套!东方润撇嘴摇头,小女生,天真幼稚! 下午。 苏弗没来。 “苏弗转学了吗?”东方润不禁发问。 “上次我随便说的。”茅小来摊手。 “好多天不来了。”东方润说。 “也许毕业了。”茅小来说。 “哈?”东方润一愣,“毕业?” “从初等班毕业,升中等班啊!”茅小来说。 实力达到狂徒,便有资格升入中等班,离开初等班。 “她狂徒了?”东方润皱眉。 “快了吧!”茅小来说。 苏弗的具体实力不详,估计初学90级往上。 “嗯。”东方润点头。 对啊!其实不用转学,苏弗努力一下,就能与二班告别,再也不用来。 反观东方润,两天升一级,还需150多天才能摸到狂徒的门槛,至少5个月!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要是能一天升一级多好啊!现在的升级速度太慢了啊! “有没有一天升十级的法子?”他咨询小寞。 “有,做梦呗!梦里什么都有。”小寞说。 东方润无语,不该问的啊!问了也白问。 放学。 骑车回家。 东方润心事重重,骑着骑着,停下,摸出手机,打给苏弗。 苏弗接了。 “又是什么事啊?”苏弗叹气,“你一天要打多少电话给我啊?” “中午我打给你,你不接。”东方润说。 “没听见。”苏弗说。 “我能理解。”东方润说。 “那你说吧!”苏弗说。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不是有朋友在行动组吗?”东方润说正事。 他发觉多打几个电话就不紧张了,嗯,也或许是因为他确实有事找苏弗,不是没事找事…… “什么朋友?什么行动组?”苏弗疑惑。 “上次江老师被杀一案,我拜托你问了问,还记得吗?”东方润提示。 “哦?”苏弗回忆。 东方润耐心等待。 “哦。”苏弗记忆恢复,“你说那件事啊!” “你再问问,有个行动组的人死了,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东方润说。 “……”苏弗沉默。 “嗯?在吗?”东方润诧异。 “我为什么要帮你?”苏弗提出问题。 “你……你上次不是帮过了吗?”东方润有些紧张了。 “你不能总是要我帮啊!我帮你一次也就罢了,还要我帮?我很闲吗?没事做的吗?”苏弗连续反问。 东方润被问懵了,说:“呃……”他一时说不出话。 “你说话啊!”苏弗叫了起来,显然很生气。 “喔!” 东方润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手机拿远,以免耳朵受损,他从未听过苏弗发出如此大的音量,看来苏弗火气很大啊! 苏弗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放下手机,试着冷静。 东方润听不到苏弗说话,小心翼翼的说了声:“在?” 苏弗不答话,也不挂电话。 东方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觉得是自己惹苏弗生气,他没说错话啊!只是请求苏弗帮忙而已,苏弗不答应就算了,生什么气啊?他完全搞不懂。 “在不在?”他又问。 苏弗拿起电话,淡淡的说:“我很累,想休息,再见。”她挂掉电话。 …… 回小区。 上楼。 东方润站在老师门外,想来想去,敲了门。他不懂女人的心思,想找个女人咨询一番。 花逐月开门,怀里抱着阿土。 “阿土!”东方润逗狗。 “什么事?”花逐月说。 “这个……有事问问。”东方润说。 “修行方面的?进来吧!”花逐月回身坐到客厅的桌边。 东方润进门,关门,坐到老师对面。 花逐月摸着阿土,等着对方发问。 “我有个朋友,”东方润组织着语言,“追……追一个女生失败了,他那个……那个……然后怎么办?” “吃了吗?”花逐月答非所问。 “啊?吃了。”东方润挠头。 “你说的朋友是不是你?”花逐月目光锐利。 “……” 东方润摸下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教都教不会。” 花逐月摇头叹息,低头玩狗。 “哈?”东方润不懂,他真的不懂。 “建议你在一棵树上吊死。”花逐月漫不经心的说。 “这是一个老师说出的话吗?”东方润吃惊。 “那不就结了!换棵树呗!多大点事。”花逐月很不屑的说。 “……”东方润无语,他要换树就不会来问了!就是不想换才来的! “阿土,你最乖啦!”花逐月玩狗玩得兴起,喜笑颜开。 “我走了。”东方润起身。 “不送。”花逐月头都不抬。 东方润走到门边,想了想,说:“老师,你昨晚做梦了吗?” “关你什么事?”花逐月语气转冷。 “嗯?” 东方润忍不住回头看了老师一眼。 花逐月还在玩狗。 “老师你知道饕餮吗?”东方润说。 花逐月动作停止,随即把狗放下,望向东方润,说:“你问得太多了。” “不能问?”东方润说。 “你认真一点去追苏弗吧,虽然你机会渺茫。”花逐月说。 “怎么追?”东方润急忙发问。 “多看看电影电视小说漫画,里面有答案。”花逐月说。 “我看过很多,都没用。”东方润说。 “蠢货!活学活用懂不懂?难道要我手把手教你?”花逐月说。 “你教我啊!”东方润虚心请教。 “写情书会不会?”花逐月怂恿着。 “情……情书?”东方润愣了愣,触及他的知识盲区了,不会写情书啊! “不会写?”花逐月说。 “不太会。”东方润很腼腆。 “难怪你追不到女生!你什么都不会,拿什么追?拿你的猪头吗?”花逐月毫不留情的说。 83 无疾而终 东方润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想反驳却反驳不了,他不是猪头,但也确实追不到苏弗…… “所以追女生要会什么?写情书?”他很尴尬的说。 “至少你要有特长。”花逐月说。 特长?东方润暗忖,自己有特长吗?长得帅算不算特长? “回去写封情书给苏弗,看她什么反应。”花逐月说。 “怎么写?给点提示。”东方润说。 “这都不会你也别追女生了,浪费时间啊!”花逐月说。 “哦。” 东方润开门走了。 夜晚。 他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180分。 躺在床上,他想着情书内容,可惜肚子里墨水有限,想不出来,先睡吧! 8月11日。 上午,射箭,他一边练习一边琢磨情书。 下午,苏弗不来。 没劲了啊!东方润无精打采,瞬间失去了奋斗的动力,不对,他要找他爸啊!不能懈怠! 他重新振作。 夜。 超频修行三小时,他升级为初学24级,剩余积分162分。 升级还是慢,要不一天超频六小时?他的身体受得了吗?试试? “别试,你受不了,会流鼻血。”小寞阻止。 “Oh,really?”东方润说。 “写你的情书吧!”小寞说。 “写不出来。”东方润说。 “努力想。”小寞说。 “我觉得写了也没用。”东方润很悲观。 “为什么这么想?你要自信一点。”小寞说。 “嗯?劝我自信?不打击我?你变了!”东方润惊讶。 “我决定改变我的说话方式。”小寞说。 “这也能改?你精神分裂?”东方润吃惊。 “我能模拟各种人格。”小寞很骄傲。 “是吗?那给我来个温柔的。”东方润说。 “什么意思?”小寞说。 “什么什么意思?”东方润一怔。 “你喜欢温柔的女人吗?”小寞说。 “谁不喜欢温柔的女人?”东方润奇怪。 “然而苏弗不温柔哦!”小寞说。 “凑合了。”东方润说。 “你还凑合?苏弗看得上你吗?”小寞震惊。 “两码事。”东方润说。 “你要摆正你的位置。”小寞说。 “你不鼓励我?你不是改变说话方式了吗?”东方润说。 “哪那么容易改?”小寞说。 东方润不废话,说正题:“有没有快速升级的方法?不流鼻血的那种。” “梦……”小寞只说一个字。 “又要我做梦?OK!”东方润从善如流,睡觉。 8月12日。 上午。 东方润咨询花逐月:“老师,有没有快速升级的方法?没有副作用的那种。” “没有。” 花逐月想都不想。 “难喽!”东方润说。 “情书写好了吗?”花逐月说。 “我写情书发过去被拒绝怎么办?”东方润最担心这个。 “换人啊!”花逐月说。 “这个……我有个想法。”东方润斟酌着说。 “什么?”花逐月说。 “我看过很多小说啊电影电视剧啊,里面有剧情是这样的……”东方润顿住。 “怎样?”花逐月说。 “……算了不说了。”东方润笑了笑。 花逐月叹口气,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顺其自然吧!” “好的。”东方润说。 …… 如此过了几天。 8月16日。 东方润已升级为初学26级,剩余积分90分。 迄今为止,苏弗都没去学院。 东方润也没有再打电话给苏弗,当然,苏弗更不会打电话给他。情书?不写也罢。 结束了,这段懵懵懂懂、朦朦胧胧的感情,无疾而终。 是爱情吗?还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不好说。 时间能冲淡所有。 长时间不见面,东方润发现,没了苏弗也能活,虽然活得不是那么的开心…… 他的日子过得很平稳,没什么情绪波动,不会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也不会有激情。 其实也不错,他正好安心修行。 又过几天。 8月20日。 他升级为初学28级,剩余积分18分。 骑车去野外。 这些天他没闲着,在弓箭内刻好了攻击型法阵,15画,威力相当于初学30级。 法器是搭配着使用的,比如,普通的长箭用法器弓射出去,威力很普通,和用普通弓射出去的效果一样,而法器长箭用普通弓射出去,威力也很普通,必须用法器弓射出去,才能彻底发挥法器的威力, 花逐月死活不买交通工具,又坐不了东方润的车,只能不跟随,让对方自由活动,嘱咐对方注意安全。 东方润无所谓,甚至还很高兴。 抵达目的地。 他推着车去找铁齿野猪,这车新买的,不便宜,丢了很心疼,还是带在身边吧! 有情况!前方有猪! 停车,他弯弓搭箭,射! 嚓! 一箭穿心!长箭将野猪射了个对穿。 每天坚持不懈的练箭有效果啊!而且效果很显著!另外,法器弓箭的威力也很惊人,居然刺穿了铁齿野猪的皮! 击杀铁齿野猪,获得积分100分,剩余积分118分。 他喜滋滋的跑去收回长箭,扛起野猪,单手推车,往回走,跑去苏氏服务站,850元卖掉了野猪。 相比上次,回收价降低了30元,不过他不计较,他是缺这30元的人吗? 休息,奖励自己一杯果汁,他独坐独饮。 他忍不住想,那个黑帽红帽女为什么今天不出来抢猪?受伤还没好吗?难道伤重不治了?嗯,不能诅咒人啊!伤势会好的。 下午。 不回去,他打算再去收割一头猪,赚点钱、刷点分。 他算了算,一天卖两头猪,就是1700元,一个月30天下来就是……51000元!发财了啊!月薪五万、勤劳致富!两年买房、十年退休! 修士太赚钱,怪不得人人都想当修士! 走!杀猪! 他背着弓、挎着箭、骑着车,面带笑容,奔向幸福的未来。 然后他看见了黑帽红帽女,哦不,这次那个女的戴的是深绿色的帽子,绿帽女?不吉利啊! 绿色确实不顺利,她被包围了! 东方润悄悄的下车,悄悄的接近,悄悄的躲在树后,伸出半个脑袋偷看。 三个年轻男子围住绿帽女,其中一人很眼熟,背负银枪,不就是任……任刿吗?任家第一快枪手任刿?等等!好像没有“手”,是第一快枪任刿! 84 三个打一个 第一快,有多快? 见识见识!东方润躲着看热闹,在他看来,绿帽女实力不弱,等级不比他低,而且很会跳,打不过还能跑…… 他不打算出手相助,好像也没这个必要,他和那女的不熟。 那三人都是任家子弟,以任刿为首,另两人颇为壮实,均不超过20岁,一个用大刀,一个用双斧。三人站位“品”字形,包围绿帽女。 大刀男伸出舌头舔舐着刀刃上的血迹,他初学29级,说:“你抢错人了,我们的猎物你也敢抢?”刚才他杀了一头铁齿野猪,血是猪的,不过猪被绿帽女抢走了。 “呵呵!”双斧男冷笑,他初学31级,“把猪还回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唰! 大刀男猛地挥刀劈下,劈前方的空气,恶狠狠的说:“否则劈死你这小浪蹄子!” “不要骂人。”任刿冷淡发言,维持纪律,他带的人必须有素质。 “知道了,刿哥。”大刀男知错能改。 “听到没有?”双斧男举起斧子,指向绿帽女,张牙舞爪的吓唬人。 绿帽女的脸部又是墨镜又是口罩,遮得严严实实,没人能看穿她是什么表情,而她始终不说话,似乎在计划如何逃跑。 “我数三下,你还猪,放你走。”任刿很干脆,他不说如果绿帽女不还猪会怎样,也不用说,大刀男说过了。 “哼哼!” 大刀男和双斧男同时冷哼,盯着绿帽女,防止对方逃脱。 “一!”任刿开始数了。 绿帽女站着不动,毫无还猪的意思。 任刿目光一凝,说:“三!”他跳过了“二”。 唰! 大刀男和双斧男一起挥动武器,分别从两边侧后方攻击绿帽女。他们两人和任刿配合得天衣无缝,那边任刿喊出“三”,他们立即动手,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这叫出其不意! 所有人都以为任刿会数“二”,包括绿帽女,思想难免松懈,等着任刿数“三”。 而且之前任刿还特地发声阻止大刀男骂人,暗示自己这边三人是守规矩的人,借此麻痹对手,然后突然袭击,不按规矩来。 就连旁观的东方润都中计了,他天真的以为任刿会按顺序数出一二三,谁知对方只数单数、不数双数!太卑鄙! 天真的人不懂江湖险恶,总有一天会付出惨痛代价! 绿帽女醒悟时,反应已经慢了一些,她慌忙闪躲。 大刀从上往下斜劈,双斧平行横斩,封锁了绿帽女的两边退路。 绿帽女只能选择往上跳,然而躲得了这次、躲不了下次,她总要落下来,又不会飞,到时,迎接她的就不只是大刀和双斧了,恐怕还有枪,怎么躲?在空中无法变向,躲不了…… 所以不能往上跳。 往前跳?前面是任刿…… 往后跳?来不及…… 遁地?没那本事…… 只能拼了!绿帽女手一抖,掌心多了一把长剑,单脚点地,扑向双斧男,再挥舞出一片剑光,护住身体。 咯嚓! 长剑是法器,瞬间切断了两把斧头,就像切黄瓜一样简单。 双斧男一愣,碰到了硬茬?这女的不但有空间型法器还有长剑法器?一身的法器?是多有钱啊?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抢猪?这猪才卖几个钱? 嚓! 绿帽女毫不留情,一剑刺穿了双斧男的胸膛。 “啊啊啊!”双斧男惨叫倒地。 嚓! 大刀砍中了绿帽女的左边肩膀,往下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呃!” 绿帽女闷哼一声,也不回头,忍痛逃跑。 …… 战况很激烈! 东方润看得目不暇接,啊不好!绿帽女受伤啦!他看不下去了,三个打一个?人多欺负人少?更别说任刿三人是多么的无耻了,说好的数三下结果只数了两下!恶心! 他不能坐视不理,虽然绿帽女抢过他的猪…… 对哦!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帮绿帽女?他不认识对方啊!况且,上次还有三个人误会了花逐月是绿帽女,从而引发了一场无谓的战斗…… 这绿帽女经常跑来抢别人的猎物,估计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找绿帽女的麻烦完全是绿帽女活该啊!咎由自取! 他能一直帮吗?帮不了啊!他甚至怀疑绿帽女精神有问题。 这女的显然不缺钱,法器一个又一个的,所以她抢猪的目的是什么?好玩?刺激?作死?打赌输了被逼无奈?反正不是为钱。 上次她被花逐月打吐血,吃了大亏,理应收敛,再好玩再刺激也不能拿自己小命不当数啊!另外,一般作死的人不会真的想死,作死作死,重点是“作”,不是“死”。 因此,打赌输了?开始玩命?那只能说她精神有问题。 到底赌了什么?东方润很感兴趣,女人啊!有时候失去理智,特别容易做蠢事。 双斧男挣扎着咽气。 同伴被杀,大刀男火冒三丈,怒火烧红了他的双眼,也烧掉了他的理智,他大吼:“玛比的你还想逃?”提刀追击。 绿帽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次动手,牵扯前次的内伤,直接复发,导致实力大打折扣,她跳不起来了,徒步逃走。 “老子砍死你!” 大刀男奔跑速度极快,追了上去,一刀砍下。 任刿心中打着如意算盘,杀掉绿帽女,至少收获两件法器,这都是钱啊!不过还要分给同伴……嗯,不分了,还分什么分?独吞! 他默默的抽出背后的银枪,双手握住,稍微用力旋转。 呛! 银枪即刻伸长,变长枪。 他等待机会。 嗖! 一根长箭从他的身边掠过,咄!射中了大刀男的背部。 “啊啊——” 大刀男惨嚎,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在暗处放冷箭射他! 长箭穿过身体,箭头从肚腹钻出。 大刀男低头瞧了瞧肚子上的箭头,低骂:“马勒戈壁……”随即摔倒。 绿帽女发觉背后异常,回身一看,顿时愣住,哦对,她愣或不愣只有她自己知道,旁人看不出来。 箭,自然是东方润射的。 为什么出手相救?说好的不杀人呢?东方润呆了呆,他对天发誓,射箭是下意识的,是身体的自作主张,他的头脑是坚决反对的! 85 救着玩 大刀男捂住肚子,还活着,但他极为痛苦,无助的望着任刿,说:“刿哥,救……我!” 任刿早跳到了一边,面对着东方润的方向,神色严峻,原来还有个敌人!好险啊!如果敌人射的是他,他已经中箭了!真是老天保佑!幸好射的不是他! 绿帽女往前踏出一步,用剑一捅,刺穿了大刀男的心脏。 大刀男死亡。 东方润从树后走出,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是你!” 任刿震惊,然后跑了,一边跑一边说场面话:“下次再收拾你!” 目送任刿逃走,东方润松了口气,看向绿帽女,他的“不杀人”原则,因为绿帽女的致命一击,保住了。 大刀男是绿帽女杀的,不是东方润杀的!以后东方润仍然能理直气壮的说——我从未杀过人! 绿帽女一言不发,收起长剑,转身就走。 东方润过去拔出大刀男肚子里的长箭,擦拭着箭上的污渍,瞧着绿帽女蹒跚的背影,不知该不该喊住对方。 击败一名敌人,获得积分100点,共有积分218分。 “偷袭也算?”东方润说。 “你杀野猪也是偷袭,不算吗?”小寞说。 “你说算就算。”东方润说。 噗通! 绿帽女失血过多,没走出去多远,晕倒在地。 “又死一个?”东方润吃惊,奔去救助,顺手将长箭塞进箭袋。 “说点好话吧!”小寞说。 东方润跑到绿帽女身旁,蹲下查探对方的鼻息,嗯,有口罩,无法查探。他想了想,身子伏低,歪着头贴近,用耳朵听对方的鼻息,嗯,还有呼吸,没死。 “我该怎么办?”他重新蹲好,挠头。 “救人。”小寞说。 “我为什么救她?”东方润说。 “那你放箭干嘛?”小寞说。 “我……” 东方润语塞,他沉吟片刻,解释:“我射着玩。” “那你现在救着玩。”小寞说。 “嗯?对哦!”东方润一喜,接受了小寞的提议。 绿帽女侧躺着,左边肩膀在上方,伤口一直流着血。 “怎么止血?”东方润说。 “按住伤口。”小寞说。 东方润双手按住绿帽女的肩膀伤口,说:“然后呢?” “送去救治。”小寞说。 “……废话!”东方润松开手,横抱起绿帽女,急急忙忙跑向自己的车。 山地车没后座,如何带人?好在有大扛。 东方润先跨坐在座位上,再让绿帽女侧坐在身前大扛上,他双手握紧把手,将绿帽女固定在怀里,防止对方摔下,然后骑车。 他骑得不快,以免颠簸。 “嗯……” 绿帽女轻声嘤咛,醒转。 “你醒啦!” 东方润收获意外之喜,对方恢复意识,他就能骑快了。 绿帽女发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顿时大吃一惊,这是被掳走了吗?不能这样啊!她还没嫁人呢!她奋力反抗,用力一推,跳车! 东方润猝不及防,手臂被推开了。 啪嚓! 绿帽女直接扑倒地面。 由于反作用力,东方润一时把握不住平衡,啪叽!也摔倒,自行车侧翻。 …… “你干什么?” 东方润气得跳起来,怒吼。 绿帽女趴着不动,摔了一下,又晕了。 东方润的衣服前面全是血,都是绿帽女的血,他顾不了太多,跑过去再次查探绿帽女死没死,嗯,还没死。 这次摔下,帽子摔掉了,墨镜也摔歪了,绿帽女即将露出真面目。 东方润捡起一旁的帽子想自己戴,犹豫了一会,终究没戴,手一挥,扔掉,破帽子不要也罢,这女的很有钱的样子,不会在乎一顶帽子的。 他翻转此女的身体,将对方扶坐起来。 绿帽女,哦不,是无帽女了,她脑袋耸拉着,任人摆布。 墨镜太碍事,摘掉吧!东方润伸出手,准备摘下对方的墨镜。 “你干什么?”小寞尖叫。 东方润吓一跳,有必要叫那么大声?他定了定神,说:“摘墨镜。” “不好吧?”小寞说。 “有什么不好的?”东方润说。 “别人没同意啊!”小寞说。 “她晕了你看不出来?没法表达意见。”东方润说。 “你救人就行了,不用摘墨镜。”小寞说。 “……” 东方润想不出理由反驳,只好不摘了,改为帮无帽女戴好歪掉的墨镜。 “这才对。”小寞表扬。 东方润再次横抱起无帽女,看了看倒下的自行车,又把对方放下,扶起自行车,再去抱对方。 如法炮制,让无帽女坐大扛,他骑车前行。 “我感觉……”他喃喃自语。 “什么?”小寞说。 “没什么。”东方润说。 “感觉这女的快死了?”小寞猜测。 “她的情况确实不乐观。”东方润说。 “那你骑快点啊!”小寞说。 “骑快她就摔下去了。”东方润说,他用两条手臂和胸膛勉强维持着无帽女的稳定,根本骑不快,而且路不平。 骑着骑着,无帽女又醒了,她一把推开东方润的手臂,再次跳车。 东方润这次有了防备,没有翻车,他单脚撑地,回头看。 无帽女在地下滚了几滚,坚持不晕,她暂时站不起来,跪坐着,觉得头顶不对劲,一摸头,不由大怒,她的帽子呢? “你帽子被风吹掉了。”东方润很平静的解释。 无帽女不出声,手一翻,摸出几片药丸,低下头,掀开口罩下方,露出嘴,吃药,再戴好口罩。 这操作,和花逐月喝水时一模一样啊!东方润摇头叹息,他不会认为眼前的就是老师,通过近距离观察和肢体接触,他很确定无帽女和老师是两个人。 伤势被压制住了,无帽女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在面前的沙地写下两个大字——再见! 她丢掉树枝,艰难起身,走人。 “你不说‘谢谢’吗?”东方润大声提醒。 无帽女脚步停下,不过没回头,也没说话,两秒钟后,继续走路。 “没礼貌。”东方润很不满。 无帽女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身影渐渐消失。 东方润不放心,骑车悄悄跟随。 “你干什么?”小寞又问。 “保护啊!”东方润说。 “你这是跟踪!”小寞说。 “那女的碰到坏人怎么办?她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好啊?”东方润说。 86 入门级阵师 无帽女发现了后面不远的东方润,转过身,不走了。 东方润停车,解释自己的行为,说:“别误会,我是保护你。” 无帽女慢慢蹲下,捡起树枝,又在地面写两个字——不用。 “救人救到底。”东方润很不放心。 无帽女很无奈,丢掉树枝,起身继续走。 东方润骑车随行,说:“你应该止血。” 无帽女不说话,越走越慢。 “带你去服务站,那里有急救医务室。”东方润说。 无帽女一身的血污,虽然肩膀的伤口不太深,但鲜血顺着左手臂和背部不断往下流,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不想求助于人,咬牙坚持着。 “待会你又要晕了……”东方润说实话。 无帽女停步,转头看着东方润,发出无声的抗议。 “嗯?” 东方润停车,看着对方的墨镜,说:“到时候,还不是要我带你?你不如现在就坐过来,我骑快一点,送你去服务站。” 无帽女犹豫不决。 “来吧!我不是坏人。”东方润展示友好的笑容。 无帽女正在考虑。 “早去早治疗,晚去……也许就不用去了。”东方润劝说。 无帽女动摇,她有点坚持不住了。 “来。” 东方润主动伸手,拉了对方一把,往自己这边轻轻一拽。 无帽女脚步踉跄了两下,甩开东方润的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好。” 东方润微微一笑,他知道他已赢得对方信任。 无帽女低着头,坐到了自行车大扛上,双手抓住车龙头,身体前倾,尽量不与东方润触碰。 当然,不触碰是不可能的,毕竟,自行车不是小汽车,空间有限。 “走了。” 东方润骑车赶路。 这一路,畅通无阻,偶尔颠簸也不妨事。 抵达苏氏服务站。 东方润亲自送无帽女去医务室,眼看对方有护士接待,便挥了挥衣袖,哦对,他穿短袖,没衣袖……他便拍了拍衣服的尘土,潇洒离去,深藏功与名。 自始至终,无帽女一个字都没说。 东方润骑车回家。 衣服沾满血,洗不掉,也懒得洗,扔了,他不在乎。 再过几天。 8月27日。 他已升级为初学31级,剩余积分92分。 上午,他前往学院,参与入门级阵师的考核。 只要通过当地修行学院组织的考核,就能获得低端阵师的称号。这种考核需要提前报名,有专门的考场,黄朝早替东方润报过名了。 面对三名考官,东方润很顺利的交出了“十画”法阵。他怒气值未满,无法怒刻,也没必要。 作为东方润的引荐人,黄朝为了避嫌,没有到场。 三名考官都是普通级阵师,他们中只要有一人认定东方润的“十画”法阵不合格,东方润就不能通过考核,不过他们一致认为,合格! 至此,东方润正式成为入门级阵师,获得了相关证书和称号,并且自动加入阵师联盟。 他第一时间跑去黄朝那里报喜,感谢对方的栽培。 黄朝很高兴,勉励了几句,又叮嘱东方润不可自满、要继续努力。 东方润谨遵教诲。 夜晚。 超频修行三小时,他升级为初学32级,剩余积分74分。 …… 8月28日。 下午。 月底考核抽签。 东方润已有对手,只抽场次,抽到了第一天的第十场,也就是明天上午。 苏弗因为个人原因不考核。 “有三个消息。”茅小来面色沉重。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东方润一怔。 “有好的也有坏的。”茅小来说。 “先说好的。”东方润说。 “……”茅小来沉默。 “说啊!”东方润奇怪。 “其实没有好消息。”茅小来苦着脸。 “……”轮到东方润沉默了。 “要不要听?”茅小来说。 “说吧。”东方润做好心理准备。 “第一个消息,苏弗不会来了,她即将升入中等班。”茅小来说。 “哦。” 东方润心情复杂,不是滋味,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晚散不如早散,反正都要散。 “挺住!” 茅小来拍了拍东方润的肩头,安慰对方。 “第二个消息呢?”东方润很坚强,也很镇定。 “西门琅又无罪释放了,新的证人改口供说认错人。”茅小来叹气。 “不意外。”东方润说。 在“被收买”和“被灭口”之间选择前者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而选择后者的人……只要不傻,估计没人选后者。 “第三个消息,我要去复读了。”茅小来说。 “哦?”东方润略有意外,不过也能理解,“不错不错。” “考核我放弃,学费也放弃,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茅小来说。 “那你抽签干嘛?”东方润说。 “做做样子嘛!抽到我的走运了,不战而胜,本来想便宜你叫你当我的对手,然而你太受欢迎早就有对手了,没办法。”茅小来耸耸肩。 “你想好了吗?”东方润说。 “是的,修行不适合我,但很适合你。”茅小来深情告别,“后会有期,东方润。” “祝你考个好的大学。”东方润笑着说。 夜晚。 他超频修行三小时,剩余积分56点。 8月29日。 上午。 东方润来到学院操场,等待考核。 任刿还没来,西门琅来了。 隔着擂台,东方润和西门琅四目对视,一会后,西门琅冷笑,移开目光。 东方润暗忖,这次要特别留意,看看西门琅有没有给任刿东西吃。 但,任刿始终不现身。 考核时间已过,任刿不来,视为自动弃权。 东方润不战而胜,运气好啊!他忍不住想,难道任刿也去复读了?太巧了吧! 西门琅确实准备了同款能量棒给任刿,打算让对方做第二个任奎,然而运气太差,没给出去,他悻悻然走了。 8月31日。 东方润升级为初学33级,还剩积分20点。 他骑车去刷分。 抵达野外,他正要下车,忽然听见了什么。 “救命!救我!” 远处有人在呼救,声嘶力竭。 声音有些耳熟!东方润快速骑过去,望见了前方的两头铁齿野猪,而求救的声音,发自两头猪的中间。 下车,他定睛一看,顿吃一惊,那里的确有个人,不,是有个人头。 那人整个身体被埋在地下,只露出脑袋。 87 任刿的仇人 救人! 正义的东方润不能坐视不理,他连射两箭,嗖!嗖!射死了两头猪。获得积分200点,共有积分220点。 “我来了。” 他跑了过去,准备救出被困在地下的那人。 “你……” 那人看清了东方润的面貌,不由得愣住,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被这个人救了…… 随着距离的接近,东方润也看清了被困人的面目,他吃了一惊,那不是……任刿吗?究竟怎么回事?任刿不去考核、跑这里修炼遁地术?有蹊跷啊!莫非是陷阱? 一念及此,他放慢了脚步,同时警惕四周,旁边不会埋伏着任刿的帮手等着偷袭吧?这任刿很无耻的,不可不防! 任刿灰头土脸,精神萎靡不振,他不管来的人是谁,只要肯救他,他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救我救我!东方……东方润是吧?”他挤出笑容,努力劝说。 东方润不接话,也不再靠近,保持三至五米的距离,顺手收回长箭,绕着任刿的脑袋转圈圈,查探着周围,防备偷袭。 “救我啊!”任刿快哭了。 东方润停止转圈,在任刿的前方蹲下,说:“你为什么自己埋自己?” “我被人埋的!我没事埋自己干嘛?”任刿急忙解释。 “谁埋你?”东方润说。 “我不知道!” 任刿哭丧着脸,叙说自己的遭遇:“我出门去学院,突然晕了,被人从背后打晕的,他玛的也不知道是谁……”说着说着,他咬牙切齿,心里那个恨呐! “然后呢?”东方润不动声色。 “然后我醒来就这样啦!”任刿叹息。 “你说你出门去学院……”东方润摸着下巴。 “对!现在几点?下午了吗?我和你的考核结束了吧?我没去,算你胜,对吧?”任刿说。 “今天是31号,我们俩的考核是前天的事。”东方润说。 “什么?” 任刿震惊,这么说他晕了两天?他29号早上被人打晕,一直晕到了31号?对方下手太重了吧! 东方润有些相信任刿,因为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不来考核,除非遇到了意外…… “你是不是得罪人?”他问。 这种事显然是任刿的仇人干的。 “我也不清楚我得罪了谁……”任刿说。 东方润暗忖,以任刿的行事作风,得罪人不奇怪,他用不着蹚浑水,装看不见就行,免得被任刿的仇人一起收拾了。 他站了起来。 “别走别走!救我救我!”任刿哀求。 “我觉得这样的陷阱应该困不住你,记住,你是修士。”东方润说。 “我使不上力!手脚无力啊!”任刿忙说。 “哈?”东方润一怔。 “照你说的,我两天半没吃东西了,哪来的力气?”任刿真要哭了。 “应该饿不死。”东方润说。 “再不吃东西真会饿死!”任刿说。 “你是修士,有困难要克服。”东方润说。 “克服不了!我还被下药,无法调动能量。”任刿说。 东方润不打算救任刿,这是坏人啊!他转身走人,只丢下两句话:“开始祈祷吧!顺便忏悔你的罪恶!” …… 任刿眼睁睁看着东方润走远,大喊:“回来回来!你回来啊!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啊!别走啊!” 东方润反而走得更快,不一会,身影消失。 “你玛比的不得好死……” 任刿开始诅咒,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东方润兜了一个圈子又回来,躲在树后,暗中观察,他很想知道任刿的仇人是何方神圣。 任刿骂了几分钟,终于骂累了,闭嘴,喘息。喘了一会,他开始哭,哭了一会,他又扯着嗓子喊“救命”。 等了一小时,任刿的仇人还不来。 还等吗?东方润不想等了。 任刿昏昏沉沉,半死不活,连“救命”都懒得喊,实在喊不动了。 噔噔噔! 一头铁齿大野猪闻到了食物的气息,快速奔来,这种野猪体格更大,比普通的铁齿野猪大50%左右,实力也更强,约为初学30级,故而名字里有个“大”字。 东方润一惊,好大的猪啊! “别过来!” 任刿瞬间精神抖擞,吓得大叫。 大野猪听不懂人话,直接过去了,当然,即便能听懂,它也会过去,用猪鼻子在任刿的脸上头上拱来拱去、闻这闻那。 “滚啊!” 任刿面无人色,喊得破音了,他还不想死。 东方润搭好弓箭,瞄准大野猪,不过暂时不射,他不确认自己的箭能不能射死那么大的野猪,正在心中估算着…… 大野猪确认,食物能吃!那还等什么?吃!它张嘴,一口咬下去。 咔嚓! 任刿的脑门被咬掉了一小半。 “啊——”任刿发出人生中最后的惨叫。 大野猪一口又一口,就像人类啃果子,逐步吃掉了任刿的头,吃得津津有味,然后用蹄子刨地,拖出任刿的无头尸体,接着吃。 东方润估算了半天,确认不了,于是放下弓箭,继续等待。 大野猪又吃掉了任刿的一条手臂和半个肩膀,不吃了,叼着剩余的尸体跑走了。 东方润想吐,怪兽吃人的场面太惊悚!太恶心!其实他没怎么看,刚才大野猪吃任刿时,他的眼神飘来飘去,大部分时间在看风景…… 他过去扛起一头铁齿野猪,推着自行车,去服务站,卖猪,获得860元。 回收价有波动啊! 他又原路返回,扛来另一头铁齿野猪,再卖860元。 没事了,回家。 当晚。 他超频修行三小时,升级为初学34级,剩余积分202分。 9月。 新的一个月。 没人来挑战东方润了,后者已名声在外。 身为天才学生,又有学院首席阵师当引荐人,东方润也算是有后台的人,一般人惹不起。况且,西门琅一伙人又提供了前车之鉴。 过去两个月,欺负东方润的那批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一个都跑不了,几乎团灭。 为首的西门琅深陷江燊被杀一案,虽然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但,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之,西门琅老实多了。 同学们背地里议论,开玩笑说东方润该不会是死神转世吧? 88 制作法器 对于旁人的议论,东方润既不关心,也不在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羡慕去吧! 生活按部就班。 射箭,练拳,修行,刷分,赚钱…… 毫无惊喜,东方润的日子过得很平稳。 他已是入门级阵师,打算做点法器拿出去卖,但是担心销路问题。 法器市场讲究品牌效应,知名阵师制作的法器质量有保证,很好卖,也能卖个好价钱,而不知名阵师制作的法器,很可能无人问津,即便价钱不高。 东方润当前不知名,做出了法器以个人名义售卖,不一定卖得掉,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增长点相关经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如果不以个人名义售卖,可以与阵盟合作,签协议,给阵盟打工,制作的法器不署名,以阵盟的名义统一售卖。 他暂时不考虑打工,先以个人名义卖卖看,卖不掉再说。 为此,他翻阅着《低端法阵》,想找一幅惊天地、泣鬼神的法阵,普通的法阵他看不上眼,制作普通法器毫无意义,根本卖不掉。 翻来翻去,他看中了一幅法阵,专为长剑设计,能增强锋利度、硬度,更厉害的是,还能挥出剑气。 剑气说白了就是离剑斩敌的能量,能杀人于无形。初学修士由于实力较低,做不到这一步,只有借助法器才能做到。 这么看来,对初学的剑术修士来说,这是绝好的法器啊! 但,刻画此法阵的难度极高,只有天才阵师才有机会刻画成功,另外,此法阵对法器的损耗也是极大,用不了几次就坏了。 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法器是有损耗的,不能无限次使用,这很正常,普通兵器也是一样。 法器内的法阵需要定期维护,相当于“磨刀”,否则威力将逐渐降低,最终,彻底失效。 维护法阵当然是阵师的专属职责,为了打开销路,很多阵师在卖出自己制作的法器之后,都会提供一定时间的免费的售后服务,短则一至三个月,长则三、五、十年甚至终生。 阵盟出品的法器,由阵盟提供售后服务。 对于低端法器来说,售后服务最长一年,超过时间再维护要收费。 由此可见,剑气法阵的性价比较低,市场也很少卖。 东方润登录阵盟官网,点开法器商城,搜索“低端法器”和“剑气”两个关键词,果然,没有。 真要买的话,去阵盟订做,只是费用较高,初学修士一般负担不起。 决定了! 就是这个,剑气法阵! 威力分档次,最低档的等级是二十画,正好。 …… 东方润买了一把普通长剑,688元,心情激动的开始刻画。 啪呲! 一道细小的碎裂声,在室内响起。 困惑之余,东方润睁眼看去,顿时哭笑不得,那长剑的剑身,裂开了几厘米长的斜向痕迹。 剑的材质太差了,经受不住法阵的摧残,一刻就裂。 这剑气法阵对于载体的损耗也太大了吧!这还怎么刻?688块钱瞬间消失啊! 没办法,他只能再买一把长剑,这次挑了1288元的,希望挺得住! 试着刻了一会,还行,剑身完好无损,他心中一喜,放心大胆的继续刻画,可好景不长,刻到一小半,那把剑的承受力抵达极限,只听“啪呲”几声,剑身断了。 居然断成三截!他望着地面的碎剑,叹了口气。 将近2000块钱灰飞烟灭!刻个法阵而已,还要下血本?怪不得阵盟不卖这法器…… 好吧,只能买贵的了,2888元! 哼哼!不信还会裂! 刻! 刻了一半,啪!剑身断裂。 东方润怒摔长剑,究竟能不能愉快刻画?这法阵是不是有问题?他不刻了,跑去学院咨询首席阵师。 “剑气?”黄朝很意外。 “是的。”东方润点头。 “你很有想法。”黄朝笑着说。 “……哦。” 东方润拿不准对方是赞赏还是反讽,应该不会反讽吧?或许就是字面的意思,不是赞赏也不是反讽。 “很难刻,不过你可以试试,积累经验。”黄朝鼓励着。 所以剑气法阵没问题?是剑的问题?东方润明白了,说:“多谢老师。”告辞离去。 他不买剑了,浪费钱,找根长铁棍,刻画剑气法阵,等熟练了再买剑刻。 用手柄刻画,其实也不太难,再复杂的法阵,只要有耐心,慢慢刻就好,何况低端法阵都不复杂。 苦练刻阵! 一晃半个月。 他已经熟练刻画了,顺便也通过卖野猪攒了些钱,这次一咬牙,买了更贵的长剑,5088元!高档货! 高档的当真不一样,黑柄黑鞘,外观低调却不失厚重,看上去很大气,极为恰当的体现了持有者不俗的品味,再说剑锋,削铁如泥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入手很沉,手感也不错,可见打造此剑的用料既多且足,不是偷工减料的次货。 应该不会再开裂了吧! 东方润满怀期待,又满心忐忑,小心刻画,刻一点、休息一会,不急不躁,一有不对劲立即停止,就这样,九天后,刻画成功! “哇哦!” 一边捶胸一边高呼,他兴奋异常!这把剑少说也能卖8万8!对的!只要8万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清仓大处理啦!手慢无! 反复检查手里的黑色长剑,爱不释手,他心里美滋滋的。 兴奋过后,他试图挥舞长剑,检验一下法阵威力,只是,去哪验呢? 只能去野外。 骑车抵达。 他对准数米外的铁齿大野猪,凌空挥剑。 唰! 剑气顷刻发出,带着不大不小的破风声,眨眼间,击中了大野猪。 嚓! 仿佛有看不见的巨刃划过,大野猪被从中切开,当场一分为二,鲜血直喷。 “这……” 东方润傻眼,威力太强了吧!跟他的能量冲击波相比,剑气速度更快、破坏力更惊人,不过有效攻击距离较短,大约10米。 他检查剑内的法阵,发现了明显损耗,初步估计,在不维护的前提下,再用两次,就报废了,也就是说,最多用三次。 那也逆天啊! 初学修士之间的较量,有了这把剑,胜算大增,还能攻敌不备、一举杀死对手! 89 卖剑 接下来的问题是,去哪卖? 挂在网上吧,有几个专门买卖法器的大型网站。 以个人名义售卖的法器,一般都是本地人购买,因为售后方便,而外地人买了,每次维护都要跑去当地,太麻烦,没几个人愿意这样。 所以阵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它在联邦各市都有分部和售后服务点,买阵盟出品的法器不用担忧售后服务的问题。 当然,买了个人名义的法器也可以去阵盟分部维护,但要收费。 对于修士来说,购买法器首选阵盟出品,嫌贵再去看看别的。刻有同样法阵的法器,个人的通常比阵盟的便宜,不然卖不出去。 剑气法阵很特殊、很稀有、也很珍贵,更重要的是,威力很大!更关键的是,阵盟没得卖! 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东方润登录联邦最大的买卖法器的网站,注册账号,填写个人资料,出示入门级阵师的证书,等待审核。 卖法器的有两种人,一种是阵师,一种不是阵师,前者会提供售后服务,而后者是一锤子买卖,卖出去就不管了。卖方是不是阵师需要网站甄别,实名制。 第二天,审核通过。 网站与阵盟数据对接,核实了东方润的阵师身份。 开始卖剑! 拍几张长剑照片,写几行说明文字,定价108000元,另外还有,备注:建议初学20级以上的修士使用;售后:一年,每月最多一次;友情提示:最多用三次。 差不多了,点击“展示法器”,售卖页面出现。 OK! 等着数钱吧! 东方润胸有成竹。 月底考核。 他已升为初学48级,轻松战胜对手,毫无悬念。 然而,考核得意,买卖失意,他的剑气法器,卖不出去,偶尔有几个咨询的网友,也只是随便问问,根本不想买!主要是价钱太高,使用次数又太少…… 看来识货的人不多啊!东方润自我安慰。 没事,挂在网站上不花钱,先挂三个月再说,到时还卖不掉,只能降价。 10月。 秋天来了。 东方润顺利升为初学50级,距离狂徒不远了!再过100天,他便能晋级中等班,找苏弗…… 终究忘不了苏弗啊!毕竟苏弗那么好看……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脑中的苏弗的面貌,正在变模糊,下次遇到苏弗,他能认出来吗?大概能吧!才两个月不见而已…… 自从上次实践课他和苏弗比剑之后,再也没见过对方,一晃两个月啦! 他悚然动容,都这么久了,和苏弗再见面也无话可说吧! 两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比如,交男朋友…… 可惜啊!他没有试着追别的女人,这两个月内除了修行,他什么也没做。 浪费青春! 不行!要去交个女朋友,换人换人! 他开始物色新女友,不用漂亮,顺眼即可,性格嘛,最好温柔的,不温柔也能考虑,但温柔的优先。 …… 10月8日。 东方润跑去野外,准备拍个视频,记录剑气的威力,然后上传网站,摆在剑气法器的页面,刺激购买欲。 早就该这么做,他嫌麻烦,一直拖,现在法器卖不出去,他不得不付诸行动。 唰! 剑气发出。 咔嚓! 准确割下了前方铁齿大野猪的猪头。 东方润右手挥剑,左手拿手机拍下这一切,回放一看,嗯,视觉冲击力很强,贵在真实。 “喔!我看见了什么?”有人从旁跳出,惊诧不已。 东方润吃惊,收起手机,戒备。 两个精壮的陌生男子从侧方现身,其中一个二十多岁,手握单刀,说话的就是他;另一个三十多岁,手握长剑,面相稳重。 单刀男围着大野猪死尸转了转,蹲下身检查致命伤,不禁咋舌,说:“啧啧!这什么啊?这么厉害?” “剑气。” 长剑男很识货,冷冷的说。 “剑气?” 单刀男恍然大悟,他站起身,隔着几米,很恭敬的对东方润说:“原来你是高手啊!还这么年轻!失敬失敬!” 能量外放,最少是猛将,人不可貌相!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对方不超过二十岁,居然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他甘拜下风。 东方润不出声,静观其变,对于不熟悉的人,他不会放松警惕。 “傻比!他用的是法器。”长剑男显然见识更广,一眼就看穿了东方润的真正实力。 “法……法器?”单刀男尴尬了,不过他脸皮厚,无所谓。 “难得一见的法器。”长剑男是用剑的,瞧着东方润手里的法器很眼红,动了觊觎之心。 “哦?多难得?”单刀男询问。 “市场买不到,要订做,很贵。”长剑男很懂行。 “多贵?”单刀男追问。 “十万左右。”长剑男估算了一个数字。 “喔!”单刀男嘴巴变为“O”型,很夸张,“真的贵耶!” 东方润暗忖,按对方说的,自己的定价很合理啊!为什么卖不掉?哦对,有意的客户与其花108000元买不知名阵师的法器,不如直接去阵盟订做,后者质量有保障、售后更方便。 所以还是卖贵了,必须降价,降至……8万8?再想想。 “你的法器在哪买的?”长剑男望着东方润,发问。 “专人订做。”东方润说。 “多少钱?”长剑男说。 “十二万。”东方润随便说数目。 “你买贵啦!哈哈哈!”单刀男立马大笑。 东方润笑而不语,适时做出“老子有钱、老子不在乎这点钱”的表情。 “很值。”长剑男说。 单刀男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是听同伴说订做要十万才嘲笑对方十二万的,然后同伴说很值?哪里值?贵了两万块、20%啊!不是2%啊! “真的很值!” 东方润点头同意,他琢磨着对方是不是想买啊?他要找个机会提醒对方去哪买,还要赶快回去改价格,改为128000元…… “卖吗?你手里的。”长剑男淡然说。 “我这个?”东方润怔住,他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似乎不怀好意…… “你用过了,算二手的,便宜点吧!”长剑男讨价还价。 单刀男眼光闪烁,他明白同伴的意图了!这是要杀人夺宝的节奏啊! 90 三次剑气 “我的不卖。” 东方润很干脆的拒绝,开什么玩笑?二手?他维护一下就是全新的了!不过,对方要是当场甩给他十二万,他会考虑考虑的。 长剑男不意外,向着单刀男使了个眼色。 单刀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对东方润说:“给你机会你不要?嗯?”他靠近过去,脸色不善。 “你再往前走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东方润淡淡的说。 “我好怕啊!”单刀男嬉皮笑脸,脚步不停。 唰! 东方润挥出剑气。 砰! 正中单刀男的胸膛。 “哇啊——” 单刀男惨叫,他根本来不及防御,没想到剑气的速度这么快,快得看不见啊!他感觉被带刺的铁棍狠狠抽中,胸腹剧痛,胸前衣服片片碎裂,身体离地飞起,往后摔倒。 啪叽! 他摔了个四仰八叉。 东方润很不满意,剑气居然没有将对手切为两半!看来对手实力超过了初学40级,在41至45级之间。 难办啦!他没带弓箭,只带了长剑,如今已经挥出了两次剑气,只剩最后一次了…… 长剑男双手抱着长剑,旁观不语,不与同伴夹击东方润,也不关心同伴的伤势,他就像路人,只看热闹不掺和。 “玛比的好疼啊!” 单刀男用双手捂着胸口,在地面滚来滚去,痛得龇牙咧嘴。 东方润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做,过去补一剑杀死对手还是趁机逃走?他想起了自己的“不杀人”原则,那就没得选了,也罢,跑吧! 可是为什么要跑?打不过才跑啊!他能打得过,不用跑。 “你们走吧。”他说。 “你的剑不错,我看中了,想买。”长剑男直说了。 “不卖。”东方润说。 “不卖不行。”长剑男挑了挑眉。 “我就不卖。”东方润失笑,他觉得对方好好笑。 “呵呵!”长剑男冷笑。 单刀男忍痛爬起,单手捂胸,弓着腰,说:“你的剑留下,你的人可以走。” “人在剑在!”东方润冷喝。 “哼!”单刀男哼出声。 “动手!”长剑男发令。 动什么手?是送死吧!东方润不以为然,但他不会轻敌。 “嗬!” 单刀男呼喝一声,气势陡然变化,变得诡异。他挺直腰杆,双手撕掉破烂的上衣,露出结实的上半身,随后,呼吸间,他的口鼻中吐出灰色气体。 “妖怪?” 东方润顿时吃了一惊,什么鬼?这个世界只有怪兽,没妖怪吧!所以眼前发生的是什么?一种……神奇的功法? 不对!是魔门吧?他不禁想到了一个词——魔功!魔门功法! 好邪恶的场面啊! 他脸色变得极为慎重,运气不好啊!碰到了魔门余孽?到底要不要跑路? 再看看。 也许对方两人不是魔门的,只是功法很奇特,不能因为别人吐灰气就断定是魔门啊!说话要讲证据啊!别乱猜啊!猜错了谁负责? …… 灰色气体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包围着单刀男的全身。 紧接着,灰气钻进了肌肤中。 单刀男开始变身。 咯嗒咯嗒! 体形壮了一圈,各部关节逐渐突出,裸露在外的肌肤逐步灰色化,犹如焚烧后的废墟,而他的面容也变得扭曲狰狞,恐怖似恶鬼,整个人就像是地狱里放出来的。 “嚯!” 东方润被吓着了,真是妖怪啊!他不由得大吼:“何方妖孽?” 呼! 单刀男一跳十几米高,俯冲下来,直扑东方润。 “再见!” 归剑入鞘,东方润转身就跑,他看出来对方实力暴涨、超过初学50级,而他的剑气明显没用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砰! 单刀男轰然落地,扑了个空,他丝毫不停,再度起跳,追逐而去。 东方润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自行车旁,上车,猛蹬,跑啊! 单刀男穷追不舍。 长剑男风一般跟来,甩手扔出长剑。 嘡啷! 长剑砸中了自行车的后轮。 咔啦! 自行车的各部位零件突然散开,当即报废。 东方润及时跳车,没有摔倒,他大喊:“我的车!” 他的车被毁坏。 砰! 单刀男落在三米外。 长剑男飘然紧随。 东方润唯有背水一战,呛的一声,拔剑!他目前的实力为初学52级,有一战之力。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下长剑,你可以走。”长剑男很从容的说。 东方润不相信对方,也不答话,用剑气回应。 唰! 他挥出第三次剑气,目标——长剑男! 啪! 长剑男早有防备,瞬间组织防御,双掌交叠、挡在身前,硬接了剑气。 然而,结果很凄惨,他的双手在刹那间血肉模糊,骨头碎裂,好似两团烂肉。 东方润震惊,他以为长剑男比单刀男更强,哪知道更弱,初学35至40级之间吧……所以长剑男凭什么对单刀男颐指气使?说好的强者为尊呢?哦对,长剑男还没变身,或许变身后实力翻倍…… 单刀男回头瞄了一眼长剑男的伤势,不说什么。 长剑男仿佛缺乏痛感神经,神情一点都不痛苦,他瞧着自己重伤的双手,说:“威力不俗,很好。”他还不忘赞赏对方的剑气。 暂时挥不出剑气了!东方润不动声色,暗忖,这两个应该不是人!是魔门余孽!他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还不动手?” 长剑男扫了单刀男一眼,很不耐烦。 “噢——” 单刀男仰天长啸,动手啦! 嗖!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手握长剑,正好刺进了单刀男的嘴,剑锋往下,刺穿对方咽喉,直插肺腑。 出师不利身先死!单刀男抽搐着倒地不起。 嗤嗤嗤! 一丝丝灰气从身体里散发出来,他慢慢恢复原状,死得像个人。 长剑男一看不妙,什么也不说,调头跑走,很快消失。 虚惊一场!东方润看向来人,说:“多谢。” 那人赫然是无帽女,这次她戴了黑色帽子黑墨镜黑口罩,嗯,是黑帽女,她抽出单刀男嘴里的长剑,擦拭一番,收好,不说话,走人。 “等等!” 东方润追上去,想和对方聊聊。 黑帽女自己走自己的。 “我叫东方润,你叫什么?认识认识呗!”东方润微笑着说。 黑帽女摆了摆手,还是不说话。 91 互不相欠 前次,东方润救了黑帽女,这次,黑帽女投桃报李,救了东方润。 从此两人互不相欠。 不对!谁说互不相欠?东方润不答应!这次他以一敌二,表面看来,他屈居下风,可能落败,注意,是“可能”,同样的,他也可能获胜,说不准的。 他有自信打败两个魔门余孽,不需要帮忙,因此,黑帽女是多此一举。 当然,这个人情,他不会抵赖,收下了。 所以还是两不相欠…… 他觉得黑帽女欠他多一点,不过他很大度,算了。 那么,交个朋友不过分吧?他心中奇怪,对方死活不说话是为什么……嗯,死活不露脸更奇怪吧? “同学,你说话啊!”他很无奈。 黑帽女有难言之隐,就是不说。 东方润没辙了。 两人并肩前行,沉默以对。 黑帽女转弯,东方润也转弯;黑帽女停下,东方润也停下;黑帽女往回走,东方润也往回走。 东方润正在物色女友,看见个女的就想认识,只是不知黑帽女的性格温不温柔……从对方杀人的手段来分析,估计不温柔,这女的简直是杀人不眨眼! 原则有冲突啊!他是不杀人的,而对方想杀就杀,两人缺乏共同语言啊! 如何是好?只能做朋友?也行。 他打定了主意。 黑帽女不走了,用树枝在地面写字——别跟着我。 “你叫什么?”东方润说。 黑帽女写——无名无姓。 “你抢过我的猪,你打算用什么还?”东方润正色说。 黑帽女愣了愣,或许是想了想,她表情不外露的,写——抢来的就是我的。 “……”东方润无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法律会制裁你。” 黑帽女写了“幼”字,后面的“稚”字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写,用“zhi”代替。 东方润摸了摸下巴,忍住,不能笑。 黑帽女生气,快速用力的写——不要跟来! 丢掉树枝,她转身走人。 “啧!” 东方润咂了咂嘴,目送黑帽女,他忽然有个感觉,对方的背影……还有走路姿势…… 唰! 黑帽女跳起、落下,远去。 “早怎么不跳……”东方润喃喃自语。 他暗忖,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不是吧?轻功是贴地飞行吧?可是都能飞了,为什么还要贴地?飞高点不行?不怕被石头绊倒?所以轻功是跑得很快的功夫吧?然而跑得快也算轻功?能有多块? 轻功轻功,让身体变轻,借力而起,是跳跃,不是飞。 黑帽女的动作很像……蚂蚱跳…… 东方润来了兴致,背负长剑,学着黑帽女的样子,往前一跳,呼!他蹦出几米高。 “哇!” 他吓得大叫,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再往下落。 砰! 借助双手双脚的缓冲,他平稳落地。 “有意思!” 他兴奋起来,接着跳,越跳越高、越跳越远、越跳越起劲,他终于体验到了蚂蚱的快乐。 …… 傍晚。 东方润坐班车回市里,又买一部新的自行车,骑回家,找花逐月。 “老师老师,出大事了!”他兴冲冲的说。 “什么事?”花逐月说。 东方润一五一十的说了在野外偶遇单刀男、长剑男之事。 “魔门余孽!” 花逐月前所未有的重视起来。 “真的是魔门?” 东方润吃惊,人生首次与魔门接触,值得纪念啊! 花逐月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沉吟不语。 “老师,你不是说你不了解魔门吗?”东方润想起了以前和老师的谈话。 “最近有所了解。”花逐月解释。 “哦。”东方润说。 “那个死掉的魔门余孽呢?”花逐月询问,她指的是单刀男。 “死掉啦!”东方润不理解老师的问题。 “尸体?”花逐月说。 “在野外,干嘛?”东方润挠头。 “明天带我去看看。”花逐月说。 “看什么?看尸体?有什么好看的?”东方润诧异。 “照我说的做,别问太多。”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点头。 他上楼回家,维护长剑,然后改价格,改为88000元,顺便上传记录着剑气威力的视频。 10月9日。 花逐月开车带着东方润前往单刀男的死亡地点。 车是小轿车,银灰色。 “老师你买车了?”东方润坐副驾驶位。 “借的。”花逐月说。 “谁借的?”东方润说。 “我朋友。”花逐月说。 “男的女的?”东方润说。 “你管不着。”花逐月说。 “我还以为你有男朋友了。”东方润笑了笑。 花逐月不接话,眼光一瞥,见对方在笑,说:“笑什么?” “你一天到晚都蒙着脸,谁会追你?我认为你的家族规矩太落后了,都什么年代了……”东方润说。 “闭嘴。”花逐月说。 “以前是包办婚姻,女的不露脸也能嫁出去,现在不同了,你不露脸嫁不出去的……”东方润还在说。 “闭嘴!”花逐月提高音量。 “为什么我认识两个蒙面女呢?这也太巧了……”东方润自言自语。 “……”花逐月欲言又止,专心开车。 东方润突然警觉,严肃发问:“你有驾照吗老师?” 这个问题很重要啊!不会又冒出一个无证驾驶的吧?之前是苏弗无证驾驶……虽然苏弗说自己有驾照,但他不太信啊!苏弗不满18岁哪来的驾照啊!不过老师年满18岁了。 “当然有。”花逐月说。 东方润放心了,还好没有认识两个无证驾驶的女的…… 郊区。 眼看四下里无人,花逐月胆子变大,各种操作,越开越快。 东方润不由自主的系好安全带,紧握上方扶手,说:“老师你慢点!” 花逐月笑着说:“我想甩个尾。” “别!”东方润急忙阻止。 前方有岔路。 是时候展示车技了!花逐月模仿着电视里看来的技术,又是换挡又是猛打方向盘…… 哐! 毫无意外,翻车! 汽车翻滚几圈,车底朝天,滑行很远,停下。 砰! 东方润一脚踹开车门,解开安全带,爬了出去。 花逐月也出来了。 两人是修士,几乎无损伤。 “我服了。”东方润叹息。 “操作失误。”花逐月解释,走到东方润那边,单手一抬,把汽车翻了过来。 92 车不行 东方润叹为观止,单手举汽车?老师臂力惊人啊!他暗中算了算,自己能举起汽车吗?好像也能。 车有损伤,不太严重,还能开。 花逐月继续开车,东方润只能坐进去。 “这车不行。”花逐月甩锅。 “是你技术不行。”东方润说。 “车的问题!”花逐月强调。 “你的问题!”东方润也强调,不因为对方是老师而说谎。 “那我再甩一次。”花逐月发怒。 “再甩要爆炸啦!”东方润吃惊。 花逐月虽任性,但不傻,这毕竟不是她的车,不能为所欲为,总会有些顾忌。不甩尾了,她踩油门,飙车。 “这是你朋友的车,摔坏了,修车费是你出吧?”东方润说。 “报销。”花逐月说。 “什么?这也报销?这是学院给你配的车?”东方润震惊。 “不该问的别问。”花逐月说。 “嚯!还涉及机密啊!”东方润失笑。 花逐月不说了,专注飙车,踩着油门不松开。 嗡嗡嗡! 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仿佛是爆炸的前奏……而车子快得几乎要离地起飞。 “你赶着投胎呢?”东方润很不满,他不想车毁人亡! “闭嘴!”花逐月大声呵斥。 前面有个不太高的坡度。 车子直接飞了过去。 “哇——”东方润不由大叫。 “哈——”花逐月反而兴奋。 砰! 车子滑翔十几米,落地,然后前轮掉出去一个。 哐! 又翻车了。 东方润急忙爬出来,抱怨:“老师你不温柔!” 花逐月也爬出来,整理着发型,说:“我说了这车不行。” 车子报废,开不了了。 “这车多少钱?老师你要赔一辆车了。”东方润说。 “报销。”花逐月说。 “你把车撞坏了还报销?院长是你爸?”东方润不信。 “我就说被怪兽撞的。”花逐月说。 “……”东方润无话可说。 郊区和野外没有拖车服务,车子也就不要了。 “走吧。”花逐月说。 “把车拖去服务站,能卖几个钱吧?”东方润沉吟。 “你很闲吗?”花逐月说。 “很闲。”东方润说。 两人走路前进。 东方润单手拖车,不怎么费力,说:“好重啊!” “服务站不提供修车服务,也不会买你的破车。”花逐月说。 “是吗?” 东方润松手,不拖了,将车丢在路边,他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力量。 两人接着走。 抵达单刀男的死亡地点。 没有尸体。 “被怪兽吃了。”东方润猜测。 两人分头找,在附近转了几圈,还是没找到尸体,只好返回。 “车是院长孙子的。”花逐月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话。 “啊?”东方润吃了一惊,“老师你难道是院长的私生……” 他硬生生的把最后的“女”字咽了回去,不过,话说到这里,咽不咽回去区别不大,谁都能听出来他想说什么。 “你的脑回路很奇特。”花逐月说。 “所以你是不是私生……”东方润又顿住。 “蠢货!”花逐月被逼骂人。 “不是就不是嘛!”东方润不生气。 …… 两人去苏氏服务站等班车。 东方润喝果汁,花逐月喝柠檬水。 “院长孙子在追你?”东方润的脑回路恢复正常。 “我们是朋友。”花逐月说。 “也对,看不见你脸怎么追啊!”东方润深以为然。 “你追女生只看脸?”花逐月皱眉。 “当然不会!我全方位的看!”东方润说。 “你还真好意思说啊!”花逐月说。 “要不老师你介绍个女朋友给我吧!”东方润脱口而出,似乎表现得急不可耐…… “哈?” 花逐月差点打翻手里的柠檬水,这天才学生说话太……出人意料! 话一说完,东方润就后悔,他不是那么的饥渴啊!又不是没女人活不下去!他喝了口果汁,尴尬的说:“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收回,收回!” “呵!” 花逐月笑了一声,低头喝柠檬水。 “当我没说啊!”东方润一再强调。 “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花逐月抬头,放下杯子,正式发问。 “温柔的……” 东方润毫不犹豫,但立刻意识到不对,连连摆手,说:“当我没说,谢谢!” “不温柔的不要?”花逐月目光如电,直视天才学生。 “没那么严格……”东方润笑了笑,又重申,“我收回那句话,不用你介绍。” “长相呢?要漂亮的?”花逐月问得很细致。 “顺眼就行……”东方润说出要求,顺便再次表面立场,“我随便说说的,老师你别太认真。” “苏弗那样的?”花逐月调戏对方。 “那样的可遇不可求……”东方润沉吟,想起了什么,“听说苏弗升中等班了,她近况如何?老师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又不带中等班。”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说。 “二班有不少女同学,你看不上?”花逐月说。 “又不是买菜,我买完这个买那个……”东方润摊手。 “这什么比喻?牛头不对马嘴。”花逐月说。 “总之,当我没说。”东方润总结发言。 “你年纪轻轻的,自己去找女朋友,多认识人,跟班里的女同学混熟……”花逐月教导人生道理,又说,“我帮你留意。” 东方润不回话,喝果汁。 “温柔的,顺眼的……”花逐月低声自语,“苏弗不温柔吗?” 东方润暗忖,苏弗谈不上温柔,也谈不上不温柔,介于两者之间吧……他和苏弗的关系,其实相当于普通朋友,彼此都不太熟悉,互相也不太了解。 他忽然有种冲动,特别想冲到苏弗面前,说出深藏很久的心里话,然后…… 然后还是朋友。 他很害怕,怕说了也白说,那不如不说,反正…… 反正已经这样了,朋友都不是了,逐渐陌生。 苏弗对他来说,他对苏弗来说,只是生命中的过客,总会过去的,也早就过去了…… 所以他要重新物色女朋友,揭开新篇章,不过,想找到合适的,哪有那么顺利,随缘啦!至于温不温柔,不强求。 “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一下?”花逐月很积极,“打听苏弗的近况。” 93 你不行 “可以吗?”东方润心动。 “举手之劳。”花逐月说。 “那麻烦你了……”东方润有点不好意思。 “假如,我是说假如,苏弗交了男朋友……”花逐月顿住,观察天才学生的反应。 “很正常。”东方润表情不变,心中也波动不大。 “上次我叫你写情书你为什么不写?”花逐月责怪。 “写不出来。”东方润挠头。 “抄会不会?找本诗集,抄一抄。”花逐月给出建议。 “古代诗不流行了吧?”东方润说。 “那就抄现代诗,找个冷门的,免得被苏弗看出来是抄的。”花逐月说。 “这不是欺骗吗?”东方润一脸正气,他绝对不抄! “你又写不出来,不抄怎么办?”花逐月说。 “不写。”东方润说。 “所以你追不到苏弗,你不用心,追女孩要花点心思的,像你这样,烂泥扶不上墙,这个不会那个不会,还不愿意学,挑三拣四、朝三暮四……”花逐月絮絮叨叨,越说越过分。 “闭嘴!”东方润断喝,他听不下去了。 “你不行。”花逐月伸出手指,当着天才学生的面,摇了摇。 东方润愤怒,霍然起身,双拳紧握,即将暴走。 “你干嘛?”花逐月抬了抬头。 “……” 东方润不答,端起杯子,仰脖子喝光果汁,说:“去嘘嘘。”他走去卫生间。 花逐月想了想才明白“嘘嘘”的意思,不禁低喝:“粗俗!” 一楼男士卫生间。 东方润一边嘘嘘一边思考着计划,被老师看扁了,咽不下这口气!他要写情书!自己写,不抄!以他的聪明才智,不信写不出来。 嘘嘘结束,他洗手,出门。 门外进来一个人。 东方润一看,嗯?这不是……长剑男吗?魔门余孽,人人得而诛之!他什么也不说,用力挥拳,不给对方变身的机会。 长剑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脸庞就被击中了,他晕头晕脑的仰面摔倒。 东方润乘胜追击,拳打脚踢,把对方打晕,在引发骚乱之前,他跑去找来老师。 “带走!”花逐月当机立断。 “好的。” 东方润背起长剑男,跟随老师走出服务站。 服务站的工作人员不方便阻拦,对方也没有破坏设施什么的,而且,有矛盾出去解决,这三人的确出去了…… “走回市里。”花逐月说。 “什么?那么远?”东方润惊呼。 “步行两小时……”花逐月估摸着回去的时间。 “疯了吧?”东方润说。 “走。”花逐月说。 东方润无奈,只能走,还背着人,更容易累,忍不住说:“都怪老师撞坏车……” “车又不是你的。”花逐月瞪眼。 东方润心中一动,说:“院长孙子有没有写诗给你?”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花逐月说。 “那有没有人写过诗给你?”东方润好奇。 “问那么多干什么?”花逐月反问。 “随便问问。”东方润说。 “别问了。”花逐月说。 “应该没有。”东方润笑着说。 “不关你的事。”花逐月说。 “追女生一定要写诗吗?不是吧!院长孙子也没写诗啊!”东方润说。 “但他有车借给我,你有什么?”花逐月说。 “我没车,不过苏弗不稀罕别人的车吧……”东方润说。 “苏弗不稀罕,因为她有钱,你写诗给她,她就稀罕了,因为没人这么做。”花逐月很懂的样子。 “所以院长孙子在追你,你还不承认。”东方润也很懂。 “他没有看到我的脸,为什么追我?”花逐月说。 “……” 东方润语塞,想了半天,说出四个字:“制服诱惑?” “色狼!”花逐月尖叫。 东方润及时闭嘴,摆出正人君子的面孔。 ……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 花逐月时不时打一下长剑男,确保对方是昏迷的。 “你别把人打死了。”东方润提醒。 “我有分寸。”花逐月说。 走了一段路。 花逐月见东方润一直沉默,发问:“你在想什么?情诗?” “嗯。” 东方润不否认。 “还不放弃追苏弗?都凉了。”花逐月说。 “热一热。”东方润说。 “馊了。”花逐月说。 “能不能说些好话?”东方润说。 “你现在打电话给苏弗,看她怎么说,或许她早忘了你,而你还在这自作多情……”花逐月说不出好话,尽说难听的话。 东方润深吸一口气,压制心中的烦躁之情,说:“这里没信号。” “回去打。”花逐月说。 走了几步路,东方润突然暴怒,反手将长剑男摔下地。 啪叽! 长剑男被摔得身体发颤,嘴角流血,也不知醒没醒……应该没醒。 “你干什么?”花逐月吃了一惊,“无能狂怒?” “啊嗒——” 东方润歇斯底里般的大喊大叫,同时跳起,用力往下踹,踹向长剑男。 “你……” 花逐月目瞪口呆,却不阻止。 咚! 最后时刻,东方润改变方向,踹中了地面,发出闷响。 长剑男在昏迷中躲过一劫。 “呼——呼——”东方润喘粗气,平复着情绪。 花逐月默不作声,不再刺激对方。 喘了一会,东方润呼吸平稳,背起长剑男,接着走。 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回到市里。 打车去联邦特别事物处理行动组。 坐在后排的东方润掏出手机,打给苏弗。他是被激的,不得不打,否则以后在老师面前抬不起头。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又不接?东方润暗叹一声,就要挂断。 这时,电话通了。 “歪!”苏弗的声音传了出来。 东方润激动得手抖,时隔两个月,终于又听见苏弗的声音了!他瞬间血液逆流、狂涌而上,整张脸涨得通红,还很烫。 有人说,爱与喜欢的区别,在于血流的方向,爱是往上流,喜欢是往下流…… 嗯,也不一定…… 有必要说明,这个“下流”不是那个“下流”,就是字面的意思…… “歪歪歪!” 东方润太紧张,结巴了,身体僵硬,下意识往前倾,坐直。 坐在副驾驶位的花逐月回头扫了一眼,没说话。 “谁啊?东方润?”苏弗说。 她没有删掉东方润的手机号码,能认出来。 94 言情小说 “是是是……是我!” 东方润舌头打结,说话不利索。他觉得自己很丢脸,面对一个小女生,毫无男子汉气概!话都说不清楚! “哦,你好。”苏弗打招呼。 “苏……苏弗,你好你好!”东方润在座位里动来动去,缓解紧张情绪,另外,他的心脏正在疯狂挤压,不断输出血液,维持脸部的红润。 “好久不见。”苏弗说。 “嗯,对,对!”东方润摸了摸脸。 “有事吗?”苏弗说。 “呃……这个……” 东方润呆了呆,他没事啊!打电话只是确认苏弗有没有忘了他,事实证明,苏弗没忘!这就够了!老师是错的,他是对的! “有事有事。” 他不能说没事啊!找点事吧!不然电话白打啦!比如,约苏弗出来? “什么事?”苏弗说。 “你……你……听说你升了中等班?”东方润找了话题。 “是的。”苏弗说。 “恭喜你。”东方润说。 “谢谢。”苏弗说。 没话说了!东方润很急,这么久不见,贸贸然约对方出来很奇怪吧?很可能被拒绝啊!他必须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让对方无法拒绝…… “中等班……很好,很好……”他一边说着无意义的废话一边想理由。 “什么呀?”苏弗困惑,好什么? “我……再过三个月,我也能……能升中等班。”东方润说。 “那你努力!”苏弗说。 “嗯,好的好的……”东方润开动脑筋,努力想! “还有事吗?就问我这个?”苏弗说。 “哦,嗯?有的有的,上次……上次……”东方润想来想去,灵机一动,终于想起了上次他找苏弗帮忙问一问孔礴的死因却被无情拒绝之事。 现在,他的身边有个魔门余孽,他前去的目的地是特别事物处理行动组,而苏弗认识行动组的人…… 没事也能找出事!这不是事吗?合理合法啊!他暗中得意。 “上次什么?”苏弗说。 “没有,这次我们抓了一个魔门余孽,正送去行动组,我不认识那里的人,想着你认识,所以找你……”东方润不知不觉的挠头。 “你们?”苏弗说。 “我和老师。”东方润说。 “哦,找我干嘛?”苏弗说。 “你认识行动组的人啊!要不……要不你过来一趟,介绍一下,我……我也想认识。”东方润很忐忑的提出要求,为求心安,还傻笑了两声,“呵呵!” “……”苏弗沉默。 东方润等了等,等不到回音,这感觉,好熟悉啊!回来了!原来的苏弗回来了!他试探着说:“嗯?在?” “我不认识行动组的人。”苏弗说。 “啊?”东方润一愣,“你不是说你……” “我托别人问的,一个朋友。”苏弗说。 “是……是吗?”东方润回想着以前的事,然而细节方面早忘光了,他只记得,苏弗说她问了她在行动组的朋友……是这么说的吧?他不确定,真的忘了。 “抱歉帮不了你。”苏弗说。 “没事没事。”东方润说。 “再见。”苏弗挂断电话。 “歪?” 东方润吃了一惊,他还想问她朋友是谁,可惜没机会。 …… 联邦特别事物处理行动组的办公驻地位于丘山市的中北部,周围不太繁华。 东方润没来过。 花逐月来过,她带的路。 停车,两人下车。 东方润背起长剑男,忽然想起一事,后者的双手不是被剑气摧毁了吗?不知怎样了,看看。 他一抖肩膀,手一松,将长剑男丢下。 砰! 长剑男摔在地面。 东方润回身蹲下查看,发现对方戴着皮手套,他摘下手套,再一看,发现对方的双手绑着绷带……算了不看了,没意思。 “你搞什么?”花逐月说。 “没什么。”东方润重新背起长剑男。 “你和苏弗的对话很有意思,我还以为在读言情小说。”花逐月笑着说。 “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东方润语重心长。 “你又不是男主角。”花逐月说。 东方润想了想,说:“所以我是男二号?喜欢女主却被女主拒绝,然后不离不弃,默默守护女主……” “看着男主抱走女主,你喜极而泣,在旁边鼓掌。”花逐月说。 “鼓掌就不鼓了,我怕手疼。”东方润说。 “小气。”花逐月说。 “所以你是女二,嫉妒女主,使出各种手段暗算女主,等于大反派……”东方润说。 “你才二呢!”花逐月大声反驳。 “剧情都是靠你推动的,你一下线,故事就结束了。”东方润笑了笑。 “说的跟真的似的。”花逐月冷声说。 “所以女主是谁?苏弗?”东方润明知故问。 “依我看,苏弗蛮任性的,而且不温柔。”花逐月说。 “和你有些类似。”东方润说。 “我不任性。”花逐月说。 “你任性。”东方润说。 “我不任性!”花逐月高声反对。 “你也不温柔。”东方润说。 “……”花逐月一滞,暂时无力反驳。 大门旁的警卫现身阻拦,询问来意。 花逐月简单说明。 警卫登记了花逐月和东方润的姓名、电话号码,放行。另一名警卫带路。 一楼会客室。 行动组的一名组员接手长剑男,并且声明,确认长剑男的魔门余孽身份后,会给予奖励。 花逐月和东方润通报了情况,接过那名组员的名片,走人。 “何……榭?” 东方润手拿名片,小声念出上面的名字。他取出手机查了查,查出“榭”的读音,嗯,没读错。 何榭约莫二十七、八岁,男,短发,较帅,身体强悍。 过了两天,他打电话给东方润和花逐月,通知对方二人来领取奖励,一人两万块。 死的魔门余孽不值钱,活的值钱,不过长剑男只是魔门中的小角色,值不了多少钱。 有钱拿,东方润跑得比谁都快,和花逐月一起打车过去。 “那个人在魔门中什么地位?”东方润拿了钱,问些事情。 “底层。”何榭说。 “不是吧?我看他还指挥一个人。”东方润说。 “具体情况不便透露,我们还在审讯中。”何榭说。 “哦。”东方润说。 问不出什么了,他和老师离去。 95 法器卖掉 生活回归正轨。 魔门余孽事件只是个小插曲。 剑气法器降价之后,询问的人变多,东方润很高兴,在网上耐心解答每一个问题。 不过仍然很难卖出去。 东方润不着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慢慢等。 他没有再打电话给苏弗,因为实在无话可说,两人的生活毫无交集,自然聊不到一块,更走不到一起。 所以苏弗有男朋友了吗?他不敢问,也不想问,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与他无关啊! 别担心苏弗了,担心自己吧!三个月之后他才升中等班,那时候,搞不好苏弗都要换男朋友了…… 不能这么想!会折寿的!他要找女友,很温柔的那种! 这天下午。 花逐月指导东方润修行,顺便,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你不约苏弗吗?” 东方润正在运功,闻言心中一乱,差点走火入魔,急忙稳住体内能量,睁开眼、没好气的说:“能不提苏弗吗?你想害死我啊!” “苏弗苏弗苏弗苏弗……”花逐月开启复读机模式。 “日子没法过了。”东方润跳起身,走来走去,做热身运动。 “约她出来玩啊!”花逐月提议。 “玩什么?”东方润停步。 “吃饭逛街唱歌看电影。”花逐月说。 “她不会出来的。”东方润耸肩。 “约一下,你不约怎么知道?”花逐月鼓励。 东方润指着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说:“我能预测未来,我当然知道。” “胡说!快约!”花逐月说。 “不然我们打个赌,我赌苏弗不出来,你赌她出来是吧?”东方润说。 “……”花逐月不说话了,她才不赌,必输的。 “哈哈哈!”东方润大笑。 “你还笑得出来?”花逐月说。 “你赌不赌?”东方润说。 “我不赌博。”花逐月说。 “哼哼!你也就说说而已,反正被拒绝的又不是你。”东方润说。 “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追女生啊?”花逐月说。 “又想激我?”东方润皱眉。 “我劝你胆子大一点。”花逐月说。 “我劝你话说少一点。”东方润说。 “活该你单身!”花逐月说。 “说得好像你不单身似的。”东方润说。 花逐月大怒,叫喊出声:“闭嘴!我是你老师!” “一般老师都不提倡学生之间谈恋爱的,而你……”东方润适时顿住,不往下说,其实也不用说,意思很明白了。 “我是关心你!好心没好报!”花逐月气鼓鼓的。 “你在怂恿我……”东方润说。 “什么?”花逐月尖叫。 “介绍个女朋友给我呗!”东方润转换话题。 “你自己找!”花逐月怒说。 “好的。”东方润说。 这里是他家,他跑去阳台看风景。 花逐月也出来了,站一旁,说:“你的女朋友在这吗?” 东方润不答话,情不自禁的想起苏弗,他要会飞就好了,直接飞去找苏弗,跟她说…… 天凉好个秋。 …… 10月底。 法器终于卖掉了,8万8,一分不少。 买方是丘山修行学院初等班的学生,本地人。 东方润和对方约定,就在学院里当面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剑。 下午,放学,操场边。 双方如约而至。 对面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东方润一看,那男的好像有些眼熟,在哪见过呢?他想来想去想不出来,记性不好啊! “东方润!” 那男的一见面就喊出了东方润的名字,随后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宋修,以前我们一个班的,法阵预备班。” “法阵……预备班?” 东方润脑中灵光一闪,总算想起来了,原来对方是预备班考核时第一个站起来的那名学生啊! “你好你好。”他微笑打招呼,对待客户,他的笑容温暖纯真。 宋修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平平无奇,穿着也不花哨,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剑气法器,盯着东方润手里的长剑,几乎要流口水,说:“我能不能先看看……这剑?” “行。” 东方润很爽快,伸手递出长剑。 宋修大喜,郑重其事的接过,仔细查看。他身边的少女也好奇的探头一起观看。 东方润瞄了一眼那少女,不多看,对方也不是很漂亮,比苏弗……稍逊一筹?如果苏弗保底八分,此女则最少七分…… 那少女气质偏安静,属于婉约派,嘴唇红红的,皮肤白白的,眼神柔柔的,头发长长的,双腿并拢,站得很直。她虽然歪着头看长剑,但身体不与宋修接触,保持约二十厘米的距离。 呛! 宋修拔出一半长剑,惊呼:“好剑啊!” 这也能看出来好?东方润不敢苟同,不过他不说,反而发声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呛! 宋修彻底拔出长剑,竖于眼前,上看下看,赞叹:“啧啧!好!好啊!” 少女只看不说话,也不表露情绪。 “我能不能试试剑气?”宋修心痒难搔,发问。 “有视频,你没看吗?”东方润说。 “看了,不过瘾。”宋修说。 “这里不好试,不是野外……”东方润很为难,不能破坏操场啊! “对哦。”宋修叹气。 “没事,七天无理由退货,在不影响下次销售的前提下。”东方润说。 宋修一想也对,说:“那我付钱了。”他掏出手机,一通操作,付款,确认。 东方润也拿出手机,收到了买方付款的消息,笑了笑,说:“谢谢惠顾。” “好剑!”宋修把玩长剑,爱不释手。 “你很有钱啊!一次性拿出8万多。”东方润心情放松,开始闲聊。他还要提供一年的售后服务,以后少不了与宋修见面,就当交个朋友。 “我攒了很久,攒了8千块……”宋修欲言又止。 “嗯?8千?”东方润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然是对方说错了?8千和8万差得蛮远的。 “然后我爸赞助了8万。”宋修很尴尬的笑着说。 “你爸做得对,应该的。”东方润说。 两人聊了聊。 宋修仿佛才想起身边的少女,立即介绍说:“这是我远房表妹,她在学法阵,想认识你……” “不是不是!” 少女慌忙否认,双手乱摇,声音糯糯的,由于害羞,脸蛋瞬间变红。 96 远房 远房?有多远?东方润不在意,又不是他的表妹。 “什么不是?”宋修转头问。 “不是……不是想认识……” 那少女耳朵根子都红了,特别害羞,两手不知往哪摆,恨不得躲到宋修背后,表哥说的话让她很难为情,虽然她确实很想认识本院首席阵师引荐的人。 东方润暗忖,这是什么情况?好奇怪啊!这女的……很可爱哦!他有些沾沾自喜。 “认识一下也没什么,都是同学,对不对?”宋修看看表妹,又看看东方润,征求意见。 那少女低下头,两只手很紧张的搅在一起。 “对,我叫东方润,湿润的润。”东方润微微一笑,自我介绍。 “你出名了,学院很多人认识你,还有很多人想认识你。”宋修笑着说。 “哦?”东方润示意对方说下去。 “你是唯一一个被首席阵师引荐的人。”宋修说。 “哦。”东方润释然,原来他是沾了首席阵师的光。 “我买这把剑……”宋修双手托着剑气长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刻画的这幅剑气法阵。” “嗯,你很识货。”东方润点头。 “剑气法阵,极为难刻,我是刻不出来。”宋修叹气。 “要相信自己!努力!”东方润深情鼓励。 “我天赋有限。”宋修苦笑。 “不,你的天赋还是不错的,考核时你第一个站起来。”东方润说。 宋修不由自主的容光焕发,那次考核,实为他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骄傲啊!虽然后来功亏一篑…… 他很谦虚,摇着头,说:“先赢不算赢,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最好。” 那少女神态恢复正常,慢慢抬起头,凝听另外两人的谈话,她不习惯引人注目,她喜欢安安静静的待着,做个倾听者。 “要坚持!要自信!要有梦想!”东方润猛灌鸡汤。 “尽力,我尽力。”宋修笑了笑。 两人又聊了聊。 那少女安静得像根木头,仿佛透明人,一个字不说,喘息声都很细。 她大部分时间看表哥,偶尔瞄一瞄东方润,对于首席阵师引荐的青年才俊,她发自内心的崇拜,嗯,也不是那么崇拜,小崇拜吧! “妹啊!说出你的名字吧!”宋修不得不出声提醒,他这个表妹,缺乏主观能动性,很被动,不推不走路。 “我……” 那少女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东方润对视,脸色微红,说:“我叫,西门一雪,一二三的一,雪……下雪的雪。”她边说边比划,动作略滑稽,表情略尴尬。 “西门?” 东方润愣住,远房直接远到西门那里?这还远吗?很近啊!不过他还是发问:“哪个西门?” 西门这个姓很少见,带着古典气息,虽说丘山市的西门家族势力庞大、人丁兴旺,但不代表每个姓西门的都是这个家族的。 “咳!”宋修咳了一声,“西门琅的那个西门。” 还真是西门家族的!东方润诧异,说:“你是西门家的亲戚?” “不算……”宋修顿了顿,“也算……” “到底算不算?”东方润说。 “算远房。”宋修说。 东方润明白了,对方一家算是西门家的边缘人物,沾亲带故,仅此而已。 “你认识西门琅?”他问。 “他不认识我。”宋修说。 东方润点了点头,转而问西门一雪:“你认不认识西门琅?” “我?” 西门一雪吃惊,回答得和表哥一模一样:“他不认识我。” 西门琅不可能认识西门家的所有人,然而西门家的人基本都认识西门琅。这里的“认识”,指的是看过这个人、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但没说过话、更没交情。 “哦。” 东方润不追问了,改为赞赏人名,说:“哇!你这名字,一雪,很有辨识度,谁起的?好听!” “他爸起的。”宋修代为回答。 西门一雪颇为不好意思,又低下头。 “你出生的时候下雪了吗?第一场雪?”东方润打趣。 “哈哈!”宋修笑出声。 “没有。”西门一雪小声答话,也不抬头。 “她是白羊座,春天了,不下雪。”宋修解释。 “……” 西门一雪很无语,表哥什么话都往外说啊!她的星座随随便便透露给初次见面的异性,这样好吗?也不问问她的意见,她不想说的。 不过,说了也就说了,问题不严重,她继续低头看地面。 “你在学法阵?那很好,有不懂的去问你表哥。”东方润说。 “问我不行,我懂的不多。”宋修说。 “那就问老师。”东方润说。 宋修在法阵学徒班,上个月去考入门级阵师,被三个考官中的一人一票否决,他不气馁,这个月还打算去考。东方润是他的偶像,他买偶像的法器壮胆,顺便观摩偶像的作品,试图学习偶像的刻画手法。 当然,对他来说,剑气长剑也有用得着的地方,不仅是买来看的。 西门一雪在法阵预备班,学了半个月左右,估计能通过考核,她的法阵天赋蛮高的。 说白了,这两人都想和东方润套近乎,毕竟对方是首席阵师看重的人。 “再见。”东方润微笑告别。 “不如一起吃个饭吧!”宋修提出邀请。 东方润怔了怔,说:“请吃饭?” “我请。”宋修指着自己。 “你买我东西还请我吃饭?”东方润震惊,这人赶着来送钱所为何事? “不行吗?”宋修说。 “……” 东方润想了想,笑着说:“还是我请吧!”对方刚才说辛辛苦苦攒了8千块,全拿来买剑了,哪有钱请客吃饭哦!他能体谅对方。 “我请我请。”宋修连声说。 “……也行。” 盛情难却啊!东方润勉为其难的答应,对方身为西门家的亲戚,应该不缺钱,即便是远房。 宋修很高兴,随手把长剑交给表妹,说:“你帮我拿着。” 西门一雪不推辞,默默接过长剑,摩挲着剑柄剑鞘,还多看了几眼。 之前,她一直在旁边瞧着表哥手里的剑,远观而不亵玩,相当于隔岸观火,现在,她将“这团火”捧在手中,如火焚身、火中取栗…… 什么鬼比喻?乱七八糟,很不恰当!她只是单纯的看剑啊! 97 郊区试剑 剑好看! 西门一雪是学剑的,也想拥有一件合适的法器,这件就不错,可惜不是她的,不过,从外观来看,这剑比较适合男的用,重了点,而且她不太喜欢黑色。 三人去吃饭。 东方润和宋修有说有笑。 一旁的西门一雪老老实实、只听不说。 晚饭吃掉几百块钱,也不贵,然后三人去唱歌。 东方润不想去的,不能总是让宋修花钱啊! “都是同学,客气什么?走走走!”宋修硬拖着东方润去了。 东方润却之不恭,只好去。 唱歌也是东方润和宋修轮流唱,西门一雪负责听。 “你妹不唱吗?” 东方润很奇怪,通过麦克风提问,这位少女从头到尾说话不超过十句、每句话不超过十个字,除了说名字的那一句,来干嘛的?扛剑的?这剑也不需要专人来扛吧! “我……我唱歌不好听。”西门一雪连忙解释。 宋修躺在沙发里休息,说:“别管她,她就这样。” 西门一雪低头。 “怎样?”东方润也坐下。 “老实孩子。”宋修说。 “我也老实。”东方润说。 “没看出来。”宋修笑着说,今天又吃饭又唱歌,他和东方润算是混熟了,敢开玩笑了。 “太老实会被人欺负啊!”东方润有感而发。 “谁说不是呢?我妹从小就被一些坏小孩欺负,每次只知道哭,又不还手……”宋修叹气。 西门一雪急了,必须阻止表哥揭她的短!面红耳赤的说:“表哥!你……别说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好有的坏,小时候就能看出来……”东方润握着麦克风、托着下巴,转头注视着西门一雪,“你妹应该蛮好的。” 西门一雪下意识的看向东方润,与之目光对视,但只维持了半秒钟,很快又低下头,死活不出声。 “来,唱一首吧!好不好听无所谓,又不是歌手选秀,没人笑话你。”东方润递出麦克风。 他和西门一雪的中间还隔着宋修。 三人坐在长沙发上,互相隔着几十厘米。 “不不!我不会唱。”西门一雪拼命摇着双手,打死也不唱。 “妹啊!给个面子呗!”宋修嬉皮笑脸的劝说。 “我真不会唱!”西门一雪脸色很苦,像是要哭。 “算了算了。”东方润不再勉强,收回手,自己接着唱。 西门一雪暗松口气,缓缓靠坐在沙发里,吃零食,听东方润唱歌,她发觉对方唱得……还行。 唱了三个多小时,散场。 …… 隔天。 宋修召集了十几个学法阵的同学,去郊区试剑。 他们不去野外,太危险,就在离市区不远的地方。 唰! 剑气发出。 砰! 巨石炸裂。 众人集体傻眼,这威力,太强悍!防不胜防!取人性命于数米之外,杀人于无形啊! “看看!看看!首席阵师引荐的天才,就是不一样!”宋修激动万分,恨不得去舔手里的长剑,这剑简直太好了! 西门一雪也跟着表哥来了,她也想试剑,然而这里人太多,又不想试了,等没人了再说。 众人议论: “剑是好剑,不过太贵。” “8万8啊!宋修你好有钱。” “他爸给的。” “这剑不公平,都是初学,我发不出能量,而你能发出,速度这么快,躲又躲不了,那我不是输定了?” “所以说,一分钱一分货,别嫌贵,贵有贵的道理。” “事先我不知道威力这么大,我要知道……” “你就买了?” “还是没钱买。” “那你说个屁!” 他们感慨着,剑是贵的,剑气是强大的,没钱只能看,有钱才能赢! “哈哈哈!” 宋修仰头大笑,得意非凡,他喊人来的目的就是炫耀这把剑,现在目的达到了,怎能不乐?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及时行乐,有好东西不要藏着掖着,要勇敢的拿出来,闪瞎人眼!如此便能获得简单而不虚假的快乐。 “能不能让我试试?”有人手痒,提出建议。 “我也想试试!”其他人立即附和。 西门一雪默然旁观,不发表任何意见。 宋修摆手,毫不犹豫的拒绝,昂然说:“不行。” “不够朋友了吧?”众人不满,试试剑而已,又不是抢,至于这么吝啬吗? “听我解释。”宋修不慌不忙,朗声发话。 “你说。”众人耐着性子。 “剑气……”宋修举起长剑,“使用有次数限制,这你们都不懂?” 众人面面相觑,部分人确实不懂。 “我懂,能用几次啊?”有人发问。 宋修伸出三根手指,说:“三次。” 众人惊叹: “才三次就要8万8?贵得离谱啊!” “那是你傻!法器都有售后的。” “哦,这样啊!那还可以。” “那也贵啊!没事就跑去售后不麻烦吗?” “这剑是东方润制作的,都是同学,麻烦什么?” “东方润经常不来学院。” “你喊他售后他肯定来。” 他们七嘴八舌,谈论售后。 “不是不给你们试,实在是次数太少,没法试。多包涵,多包涵。”宋修表达了遗憾之情。 有人忍不住说:“不还有两次吗?” “要省着点用啊!”宋修说。 众人不强求了,开始闲聊,聊着聊着,聊到了东方润的八卦: “听说东方润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谁啊?” 在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包括西门一雪。 “苏弗啊!”答案揭晓。 “苏家的那位?”有人问。 “不错。”有人答。 西门一雪不是二班的,不认识苏弗,只听过对方的名头,她忽然想,苏弗漂不漂亮?应该漂亮吧,不然东方润为什么喜欢? 她又想起东方润,原来对方有心上人了…… “你们听谁说的?”宋修问。 “我朋友。”有人说。 “我同学也这么说。”还有人说。 “天才配美人……”宋修沉吟,随即笑了笑,“我看行。” “行个屁啊!苏弗又没说喜欢东方润。”另有人说。 宋修一怔,说:“东方润追求苏弗被拒绝?” “没追吧!也没拒绝……”再有人说。 “什么意思?”宋修懵了。 “意思是东方润喜欢苏弗却不敢追。”又有人总结。 “……不追就是不喜欢喽!”宋修也总结。 98 十月底考核 有人反驳:“或许是暗恋……” “暗恋你也知道?”宋修吃惊。 “好像追过吧……”有人不太确定。 “说不定只是朋友,关系好点,你们瞎猜什么?”宋修很不耐烦。 众人接受了这个说法。 没事做了,回去。 西门一雪走在最后,很可惜没有试剑,下次再说吧。另外,她对东方润和苏弗之间的爱情故事,很有兴趣,嗯,是爱情吗?八九不离十…… 10月28日。 下午,抽签。 东方润施施然赶来学院,询问花逐月:“我还要考核吗?没必要吧!又没好处。” “除去特殊情况,每个学生都有义务参加实战考核。”花逐月说。 “我是天才,没有特权吗?”东方润不服。 “没有。”花逐月板着脸。 “啧啧!”东方润咂嘴表示不开心。 “反正你很闲。”花逐月说。 东方润无奈,走向二班教室,在门外,被人拦住。 那人面相凶恶、眼神凶狠、气质凶悍,二十来岁的模样,强壮,冷酷,他咬着牙,发出奇怪的声音:“你……你是……东方……东方润?” 他仿佛舌头僵硬,以至于口齿不清,还结巴。 “你是谁?” 东方润很警惕,保持距离,暗中戒备,因为总有坏人想害他,不得不防! “我叫……任……任黑。”那人咬牙切齿的说。 “任家的人?” 东方润皱了皱眉,还来?上一个任刿死于非命,上上个任奎死得莫名其妙,上上上个任小山死得很无辜,上上上上个任松死得其所…… 他原以为不会再有姓任的跳出来送人头了,但人算不如天算,又冒出来一个! “是……是的,”任黑不废话,直接表明来意,“月底……月底考核,我……我挑战……挑战你。” “行。”东方润也不废话,答应。 任黑离去。 好了,考核有对手了,抽场次,抽到了第三天的第四十八场。 10月31日。 下午。 东方润在场边热身。他的实力为初学64级,很有信心。 任黑来了,面无表情等待着,实力不详。 宋修也来了,带着剑气长剑和远房表妹,说:“东方润,你一定赢!”他打算找东方润维护法器,三次剑气都用完了,说好的售后服务一月一次,不能浪费啊! 西门一雪抱着剑,不说话,她找机会试过剑了,手感不错,打击感很足,威力嘛,亲身体验和旁观还是有区别的,更让她震撼!而且,剑内的法阵也给了她不小的启发,可以说她获益良多。 不愧是首席阵师引荐的人!她对东方润的小崇拜,又多了一点点。 “嗯。” 东方润不骄不躁,缓缓点头。他先考核,再提供售后服务。 …… 考核开始! 东方润VS任黑! Round 1! Ready?GO! 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东方润浑身一颤,兴奋!运行《东皇神拳》,连接游戏手柄,出击! 《东皇神拳》的威力比《基础拳法》强悍很多,这是异常刚猛霸道的拳法,中拳者皮开肉绽不说,透体而入的拳劲还会摧古拉朽般破坏对方的骨肉和五脏六腑,使得伤者在痛不欲生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过,他不会使出全力的,只是考核而已,又不是生死决斗,一不小心打残同学就不好了。 连续按右键,再按A键,他狂奔出拳。 砰! 任黑似乎反应不及,根本没防御,当场被打倒。 “嚯!” 东方润惊讶,对方这么弱?特地来送死?他停止攻击,后退两步。 任黑爬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恶狠狠的说:“再……再来!”他举起双拳,护住脸部。 “嗬煞!” 东方润呼喝着,大步跨前,又按A键,使出组合拳,勾拳! 啪! 拳头击中任黑的肚腹。 “喔——” 任黑身体一缩,痛得冒冷汗,又倒地不起。 东方润再次停手,说:“建议你投降。” “哼……哼……”任黑哼哼唧唧,摇摇晃晃的再度爬起来。 按右、右上、上键,同时按A键!东方润起跳,双脚离地,半转身,上勾拳! 砰! 任黑被击飞,重重摔下,一时爬不起来。 东方润双手叉腰,觉得赢了也不过瘾,对方不堪一击啊! 围观的众学生小声讨论: “这人哪来的?毫无自知之明!” “沙包一样,只挨打不还手。” “实力相差太远。” “不要再打啦!没意思啊!” “单方面碾压啊!” “话说东方润是不是升级太快了?几个月啊升这么多级?” “我算算,6月底打任松,东方润初学1级,现在10月底,他是……多少级?” “60多级了吧!” “7、8、9、10,总共4个月,升60级,平均一个月升15级。” “妖孽啊!” “什么是天才啊?这就是!” “我草!我一个月最多升5级。” “你这个月好像只升了3级……” “我说的是最多!我第一个月升了5级,不行啊?” 众人感叹不已,天才果然与众不同! 西门一雪心中不忍,暗想东方润是否下手太重,那个挨揍的人好可怜…… 宋修看得眉飞色舞,还看出点门道,说:“东方润手下留情了,不然那人早废了。” “什么?”西门一雪诧异。 宋修低声说:“东方润用的是《东皇神拳》,不过他没使出精髓。” “精髓?”西门一雪困惑。 “《东皇神拳》特别狠……”宋修蛮有见识,但不多说,神情高深莫测,“讲了你也不懂。” “哦。” 西门一雪很乖巧,不多问。她信任表哥,也就是说,东方润下手不重,可即便如此,那个挨揍的人还是好可怜…… 任黑躺着喘息,过了会,艰难爬起。他的嘴唇,逐渐发黑,看着像得病,又像受了内伤。 东方润皱了皱眉,觉得此事有蹊跷。 “哈呀!” 任黑发一声喊,发动攻击。他的实力由此暴露,初学40至45级。 咚! 东方润抬脚踹中任黑的肚子。 任黑这次没有摔倒,反手抱住东方润的腿,张口就咬。 东方润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招术?嘴遁奥义·怪兽之牙?他眼疾手快,直接甩耳光。 啪! 任黑脸被打歪。 99 刻名字 东方润抓住对方被打得愣神的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发力,抽回了自己的腿。 好险!差点被咬!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暴自弃?不像啊! 东方润想不通。 他再出一拳,打晕对方,获胜,走出擂台场地。 “很棒!”宋修恭维。 东方润微笑点头,向西门一雪招招手,示意对方给剑。 西门一雪愣了愣,反应过来,将怀里的长剑递出去。 花了五分钟,东方润修复了剑中法阵,维护结束,归还长剑。 “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宋修提出疑问。 个人名义出售的法器通常都刻有阵师的名字,以此打响知名度,当然,客户要求不刻阵师名字也可以,不过一般没这要求。 东方润一怔,意识到自己疏忽了,首次卖法器,没经验,下次注意。 “忘了刻。”他很坦诚。 “哦。” 宋修释然,原来天才也会忘啊!他忍不住提议:“要不你拿去刻名字?”既然要炫耀,那必须有天才的名头,拿出来就是告诉别人此乃天才制作的上等货!有价无市!你想买还买不到呢! “不用。” 东方润嫌麻烦,也不了解宋修的炫耀之心。 “我怕和别的法器弄混了。”宋修说。 “你有很多法器?”东方润说。 “我……” 宋修一滞,其实他只有这件法器,但他不满足,说:“我以后还会买别的法器。” “那就刻。” 东方润答应下来,这点小事也不难,况且又是客户要求的。 西门一雪再次交出长剑。 东方润接过长剑,随便问了问:“你法阵预备班的?这个月考核怎么样?” 上次聊天,他听宋修说起过西门一雪在学法阵,所以西门一雪想认识东方润、还对东方润制作的法器感兴趣。 “啊?” 西门一雪慌了,她没有准备和对方说话,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和她说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考核很顺利,一次通过,预备班老师说她天赋很高,已经推荐给首席阵师了。”宋修帮忙答话。 “哦?”东方润惊讶。 西门一雪不善言辞,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听她哥把话都说完了,她也就没啥好说的了,腼腆低头,玩手指,只希望不要再谈论她的事。 “天赋比我还高,你说气人不?”宋修佯装生气。 “哈哈!你再不努力,就被你妹超过了。”东方润爽朗大笑。 “努力没用,学法阵纯看天赋。”宋修很无奈的叹息,他终于深刻认识到了这个道理,人和人太不一样了! “那也比不努力要好。”东方润又灌鸡汤。 “嗯。”宋修很敷衍。 东方润不想教对方怎么做人,大道理谁都会说,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说多了容易惹人反感,不如不说,而且,很多人是教不会的。 他微微一笑,告辞。 去哪刻名字?丘山市阵盟分部。 刻什么名字?单字一个“润”! 为何不刻全名?他低调! 刻字有讲究,要选字体,强调个性、特色和标识,就自己写或自己设计或找人设计,不在乎的就选电脑中现成的字体。 东方润自己不会设计,也懒得找人设计,自己写的字又比较丑拿不出手,只能选电脑中的字体。 字体有贵的有便宜的,他选了不贵也不便宜的,488元。 当场就刻,等待半小时,刻好,刻在剑柄其中一面偏上的部位,两面都刻要加钱,黑底白字,正方体字形,长宽均是1.8厘米。 东方润吃了一惊,字这么小?还要488块?阵盟好坑啊! 他一言不发,提剑走人。 …… 回家。 东方润独自吃晚饭。 花逐月来访,说:“你下午的考核对手有些奇怪。”她不是裁判,但一直旁观,瞧出了少许端倪。 “是很奇怪。”东方润说。 “我怀疑那人走火入魔。”花逐月说。 “魔?魔门?” 东方润讶异,哪里的那么多魔门余孽啊?以前一个碰不到,如今一砖头砸下去砸出来好几个?雨后春笋? “我是怀疑。”花逐月说。 “哦。”东方润说。 “前阵子我们抓了一个魔门余孽送给行动组了,还记得吗?”花逐月说。 “所以呢?”东方润说。 “我们暴露了,魔门来寻仇了。”花逐月声音低沉,表示事情很严重。 “哇!” 东方润震惊,魔门如此记仇的吗?他嚼着饭菜,说:“魔门余孽是不是人手一本仇人手册?上面记载着谁谁谁抓了我们的人、谁谁谁杀了我们的人、谁谁谁背叛了我们……” “认真点!”花逐月低喝。 “我很认真。”东方润说。 “总之你要时刻注意,睡觉也给我睁一只眼。”花逐月说。 “这怎么睡?”东方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发问。 “我是比喻!”花逐月拍桌子。 东方润笑了笑,继续吃饭。 花逐月沉吟不语。 “所以魔门怎么找到我的?行动组里有魔门卧底?透露了我们的信息?”东方润说。 “用不着卧底,上次你抓魔门余孽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服务站里的人眼睁睁看着我们背着人出去,这很难查出来吗?”花逐月说。 “嗯,也对。”东方润点头。 “魔门能查到你是修行学院的学生,多半也能查到你的住址……”花逐月说。 “还不确定任黑是魔门。”东方润说。 “任什么?”花逐月说。 “黑,任黑。”东方润说。 “这名字不对劲,有哪个父母会给子女起这种……不好的名字?”花逐月皱眉。 “哪里不好?你不喜欢黑也不能说这个字不好吧?”东方润不以为然。 “反正不好,我要有儿子……”花逐月顿住。 “你要有儿子,就取名,花黑?”东方润顺着老师的话往下说,不知不觉陷入沉思,“这名字的确不好听,改一改,花……小黑?” “闭嘴。”花逐月冷冷的说。 “哦对,你儿子不跟你姓,跟你老公姓。”东方润笑着说。 “哼!”花逐月冷哼。 东方润开始自言自语:“我要有儿子,叫东方黑?”他随即摇头否决:“这名字不行,晦气……” “你看吧!”花逐月立马赞同,“谁会取这样的名字啊?还不如取任白。”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