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求命百万年》 第1章 昔日老魔 如今少年 “西门老魔,你居然……截取命运权柄……今日被正道魔道剿围,快快将诸世命运天书交出,不然将生灭世之祸……” “西门老贼,你……还我清白,老娘苦苦守身如玉了十万年……啊!十万年啊……我要你死……” “西门老爹,儿子……尽力了,对不起,儿子走了……来世老子还要做你儿子……” “主上,快走……快……满口胡言的一群伪君子,来吧!战个天昏地暗,啊!主人……二狗子好像……不行了,先走……一步了!” “诸位道友,时今甭用各自藏着掖着,都尽最强的杀招,轰灭这浑身罪孽的老毒物,取天书以保万世……” 轰隆隆! 咻咻咻! 嘭嘭嘭! “西门老混蛋终于死了,哈哈哈……” “呃……命运天书呢?” …… 光阴悠悠,晃眼即逝万年。 云岚宗 轰隆隆—— 数百道裂石穿云的雷击声,炸响整个天地间,如整个深海震动般晃动天地,更如世界末日降临般,天地将灭。 苍穹的乌云叆叇如浓墨滚滚,从中瞬间劈下数百道,如水缸粗的灭世紫雷轰击峰顶,场面蔚为壮观,惊天动地。 一道苍老的身影,蓄势奋力一击,将第九重雷劫轰溃,令无数目光惊叹。 片刻,他随峰顶氤氲薄雾渐羽散。 “恭送宗主,得道飞升!” 山脚千人目露无尽羡慕之色,朝峰顶那道身影跪拜,恭送道。 “哈哈哈……” “万载一心求道,只为今日……” “本宗主走后,由少宗主西门悦继位,尔等定不遗余力辅助。” “谨遵宗主之命。” 千人依旧再拜,恭敬道。 “西门悦,云岚宗交付于你,不求重振昔日辉煌,但求传承不灭。” “老头子莫啰嗦,甭碍事,赶紧走你,瞅你丢给我的一大烂摊子,也罢!权当个宗主玩玩,反正也闲着。” 山脚下,千人为首,唯一落坐太师摇椅上的少年,仰躺身子,似倦意袭来不耐烦摆了摆手道,眼皮未撩。 他着一绸缎罗衣,脸庞线条流畅,剑眉如削,眼若明星,散漫姿态中透露着,弱书生独有的气韵,引人注目。 特别是其容颜兼地位,引得本宗无数女弟子,日思夜梦,魂牵梦萦。 这一切,少年貌似并未知晓。 “老夫去也,望诸位,一心求道,有缘上界再会。” “哈哈哈……” 峰顶笑声,渐渐隐去,约两个时辰后。 云岚大殿 西门悦求简继位后,懒散瘫坐宝座间,翘着二郎腿在抖动。 明亮的黑眸无聊地望着,大殿内一根根宝木悬梁,一边哼着不知名小曲,一只手端着精致的茶杯,悠闲啜茗。 他,浅笑被命运愚弄。 上古末代,正值十里八村的帅小伙子,本云岚初代宗储,却于今古继位。 叹一切都是命啊!纵使百般不屈,又能如何呢。 “宗主,问魔殿三殿主莫问天登门拜访,是否应允。” 突传来二长老柳生芽的声音,从殿外而至,苍老的身影匆匆疾足而来。 “嗯?”柳生芽见西门悦懒散的模样,眼眸掠过一抹不悦之色。 堂堂一代宗主,毫无形象的瘫坐如烂泥,似真的扶不起……风范何在? “唉!”柳生芽心间重重叹息,老宗主飞升不足个把时辰,这小子便视宗规如无物,瞧今宗门上下无人压制得住他一头,愈加无法无天。 不单如此,这小子极为气人,脾性没心没肺,做事素来全凭一颗心情。 “慵懒散漫,好吃懒做”是柳生芽对他的评价,说难听点,其生为等死,胸无大志,可浪费了一身妖孽天赋。 不知老天瞎了哪只眼,偏偏这小子,是宗门近年来崛起的顶级天骄。 …… “不见!”西门悦略微调整坐姿,使姿势更舒坦地瘫于宝座间。 “宗主。” 柳生芽听闻,气得山羊胡子乱抖,压低怒火道:“莫殿主携其爱女,前来着谈婚事,此事非同小可,作为新任宗主总得要见一面,不至失礼数。” “不见。”西门悦微瞌上眼皮,似养神,但依保持懒散的姿态,不为所动。 这时候。 从殿外闯进一群人,傲气十足,个个抬头挺胸,阔步如风,约十余人。 “新云岚宗主,好大的架子。” 为首一袭青霞袍的中年男子,冷眸横扫一眼西门悦,语气极为不悦。 他身侧的少女,面容娇美,身材高挑,肌肤白皙,着一件水仙散花绿叶裙,外罩飞花逐月氅衣,内衬红缎裹胸,长发垂肩,眉间唇畔略显淡漠。 一看,少女约二九年华,同西门悦年龄相仿,她略微蹙眉,眼神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凝视着西门悦。 少女名唤莫知秋,莫问天的女儿。 青阳地界,公认五大美女之一,人尊“游云笔魔”。 “架子大……” 西门浅笑轻吟,微微摇了摇头,懒散的睁开眼眸,扫视着一群硬闯主殿的“客人”,说道:“莫殿主有何事?” “何必明知故问。” 莫问天自顾领着女儿,随从依序落座,不动声色说道,语气渗透着缕缕寒气,如三月飞雪,六月飞霜。 身为青龙地界五大顶尖教派之一问魔殿的三殿主,跺脚一城颤,弹指风云变,到那里都被隆重迎接。 今屈身,落败衰微的云岚宗,新任宗主待客之道如此怠慢,若非看是未来女婿的份上,莫问天恐当场发作。 西门悦似没觉悟,更没有将莫问天不满的神情,览入眼底,如行于刀尖。 “为了那婚约的事吧。” 他从怀里摸出一契婚约,瞅了一眼,记得一年前老宗主秘密订下的婚约,当知情后为时已晚,便搁浅至今。 “嘶!嘶!嘶!” 双手轻轻撕那一纸婚约,随后扬手一挥,纸屑漫天飞舞,飘落了一地。 “宗主您……”满殿长老错愕,心跳猛颤,诚惶诚恐。 西门悦这一突兀举动,无疑是自寻死路,葬送宗门前途。 柳生芽传音,“攸关本宗生存大计,宗主您误大事了,误大事了。” “宗主,赶紧道歉,希望还来得及。” 然,西门悦如恍若未闻。 婚约被撕,如同撕碎莫问天的尊严一般,神色显得意外且一僵,旋即勃然大怒质问道:“西门悦,这是何意。” 声如兽咆,整个大殿抖一抖,满堂皆惊,云岚诸老噤若寒蝉,气不敢出。 唯独西门悦例外,神情波澜未起,甚至都不看莫问天一眼,嘴角噙一抹迷人的笑容,视线扫向少女,温和一笑,“本宗主不想成婚,有何不可。” “西门悦……”莫知秋淡漠的眉宇一凝,冷眸圆瞪,三字似从嘴中蹦出。 “本姑娘还不想嫁给你呢。” “爹爹,我们走。” 说罢,众目睽睽下,起身将往外走。 “啪啪”西门悦微笑着拍手鼓掌,起身伸伸懒腰,赏她一个点赞的眼神。 “哼!”莫问天重重一哼,神色阴沉,沉声道:“这婚事没得商量,不成也得成,除非云岚宗想被覆灭。” 沉声如来自深渊地底,兼不容拒绝的霸道和威胁,纵观整个青龙地界,他的话极具份量,而且是少有敢逆。 但今日,西门悦屡次冲撞他,逆他意,令他极为愤怒。 “覆灭”两字如晴天霹雳,如雷贯耳,令诸老无不神色遽变。 恨不得,将西门悦狠揍一顿,身为一宗掌舵者,置全宗千条鲜活生命于不顾,由着年轻气盛的性子,叛逆妄为。 当真无药可救,不少长老想怎么渡过眼前危机,然想法子剥离其宗主之位,以免再生祸端。 柳生芽心急如焚,暗中频频传音百般劝导,致使西门悦略显不耐烦。 西门悦颇为头疼,一个苦口婆心,一个硬塞如花似玉的女儿。 柳生芽深知,问魔殿的狼子野心,本宗衰微已久,逢值老宗主飞升,等于唯一的顶梁柱被挪走。 时今,外有群雄虎视眈眈,内无擎天柱,若不依靠强宗,云岚危矣! 这一点,老宗主明察秋毫,略施不知名计谋,力求庇护,延续宗门传承。 可西门悦年少叛逆,不遵婚约,娶一大绝色美女为妻,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他却偏偏视如空气,气死老夫也! 看似门第悬殊,极为不平等的婚约,柳生芽并不谙其交易内幕。 老宗主飞升前,再三钦定西门悦继宗主之位,又不得不遵。 西门悦环视诸人,微微叹息,看来自己悠闲日子频临告别,略觉可惜。 重生苏醒,西门悦寻来,于后厨打杂,偶尔种种小菜陶冶情操,该吃该喝,日子悠闲惬意,百般舒坦。 本想悠闲渡几载光景。 他累了! 真的累了! 不想再折腾了! 可事与愿违,一年前命格突觉醒,恰好被老头子察觉,抓去秘测,自断定为“气运之子”,其大喜过望,破例封宗储,震惊全宗。 故此,本宗只知凭空添一宗储,不晓内幕,流言蜚语四起,以讹传讹。 什么私生子,什么大宗之子等满城流传,令人大跌眼镜。 所谓气运之子,乃上天宠儿,沧海一粟,绝世罕见。 自那被强制秘密闭关,修为如同洪水猛兽,一路高歌猛进,臻至命宫境。 有些过硬资本,老头子起坏心思,秘密与问魔殿立下婚约。 据老头子称,同气运之子双修的女子,可分享其气运,修炼事倍功半。 故此,莫问天望眼欲穿,今携女儿前来谈论嫁妆,早嫁早妥善。 至于老头子口中的“气运之子”,西门悦并不通晓,上古末代并未出现。 “莫殿主,莫姑娘不配本宗主,你们别枉费心机了,还是请回吧!” 对于莫问天的霸道威胁言论,西门悦不拂心间,语气平静,下起逐客令。 “西门悦,你……”莫知秋当即俏颜盛怒,胸前起伏颇大,贝齿咬的“格格”作响,欲冲上去,暴揍西门悦一顿。 这简直,气死本姑娘了! 命宫境一变,敢藐视命宫六变? 刚继小门派宗主之位,尾巴翘上天,如此嚣张霸道,目中无人。 本姑娘文武双全,容貌惊艳,哪里比你西门悦差了? 论是否般配,分明是你西门悦远远不及,可恶的是,居然恶人先声造势。 “西门悦,我要和你决斗。” 莫知秋怒不可遏,愤然道,决定赐西门悦一顿余生刻骨铭心的教训。 “决斗……”西门悦温柔一笑,将目光投向两父女,如此一闹,睡意飘逸。 “不如这样,本宗主若输,可入赘问魔殿,若赢,婚约解除,如何?” 此番话如噩耗入耳,二长老脸色大变,苦口婆心传音,“宗主,不可啊!” 奈何一瞅,西门悦置若罔闻,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面色怒红如猴子屁股。 以命宫境一变挑战命宫境六变,如以卵击石别无二致,十死无生。 众所周知,沧澜界,命格觉醒,突破蜕变,吸纳天地气运,以命宫为根基,锤炼命魂,释放万千法术。 修士境界越高,单论命魂之力浑厚度,低境者望之不及,单凭这一点,西门悦远不是对手,除非有逆天之术。 再则,高境者掌控高阶秘术越深奥,威力更强,西门悦更难以企及。 简单而言,西门悦若掌控的命魂之力如小溪,莫知秋便如江河。 如何能以抗衡? 高下立判! 念此,二长老气急败坏,西门悦根本不予搭理,却无计可施,暗自恼怒。 “哈哈!” 西门悦主动提出决斗履行婚约,着那一条入赘问魔殿,正中下怀,莫问天错愕过后,大笑一声,饶有兴趣说道:“云岚宗主,信心可谓十足啊!” “当然。”西门悦眼眸微眯一笑,看向莫知秋,她俏颜一刷绯红,如出水盛开灼红的芙蓉,格外娇艳,动人魂魄。 第2章 败家玩儿 云岚武斗场。 观战台之上,满目的人头攒动,千人的盛况空前,落座的阵营径直分明。 一方,轻松惬意,满满自信。 一方,心神紧张,士气低落。 “完了!” “真的完蛋了!” “宗主将入赘问魔宗了!” “是啊!西门悦是本宗史无前例的第一天才,可惜崛起太晚。” “不然,一根手指头碾压莫知秋如同喝水般,令其求饶连连。” “该死的问魔宗,居然施下三滥的手段,迫使宗主就范。” “唉!” “势不如人,备受欺辱,老宗主前脚刚走,莫问天后脚迫不及待的……” “宗主,一定要顶住啊!你是全宗人的希望。” 云岚宗众弟子低声议论,无不扼腕叹息,神情嗒然若丧,煞是难看至极。 从一开始,质疑老宗主立西门悦为宗储的决定,反对呼声如瀑布,再到西门悦出关后,修为暴涨的无比震惊,断定是后来居上的新秀,更是重振云岚辉煌的中兴之主,崛起之路的希望之火。 天赋媲美开山祖师南源大帝之后,大有可能是创造新一代传奇的诞生。 往昔,西门悦在本宗弟子眼中,人气极高,被推崇为耀眼的明星,新一代天纵奇才,破败中崛起的燎原之火。 “闭嘴!”面对嘈杂的议论声浪,二长老还以颜色厉声呵斥,还没开战便自乱阵脚,这成何体统。 长他人气势,堕自己威风,在对峙中岂不徒增笑话,丢尽东道主之颜。 人群前方,西门悦看莫问天一眼,兴致缺缺道:“莫殿主,若着婚约一事委显失趣,不妨加码玩点什么。” “哦?”莫问天讶然,随即会意,眼眸含笑,道:“若加码不大,看来西门宗主兴致不诚,那岳父岂不罪大了。” 仿佛胜利在握,莫问天以“岳父”自居,惹得莫知秋一阵翻白眼,又无奈。 “咳咳……”西门悦温文尔雅一笑而过,至于自居“岳父”一事,不以理会。 “宗主,万万不可……”二长老一听,两人将开启豪赌的兆头,心头狂跳。 谨记老宗主飞升前,以亲身心痛经历再三叮嘱,西门悦尽管天资斐然,却属一个败家玩意儿,胸无大志。 多年珍藏的宝丹、美酒,无不被西门悦搜刮一空,简直比土匪还土匪。 念此,若任由其肆意妄为,不出几日宗门定他被败光。 “二长老。”西门悦微笑,传音回道:“你除了这句话,能说别的吗?” “我……”二长老一时气急,语塞而起,心中暗骂,老夫还能说别的吗? 心间暗暗叫苦,老宗主飞升不足半天啊!看看西门悦行事全凭一己私好。 真怀念啊!怀念有老宗主在的幸福日子,尽管无大作为,但当真安逸。 看看,这……败家子玩儿的新宗主。 老宗主啊!老柳我命苦啊!为什么飞升不是我…… 宗门今儿将葬送在西门悦手里,老夫无能为力,将有负您的嘱托。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弟子以后有何见你们。 然而,首座之上的西门悦,却毫无察觉二长老悲痛的心声,像足败家玩儿的宗主,云淡风轻道:随便加码。” “哈哈……”莫问天开怀一笑,说道:“五转清魂丹百枚,六转破厄气运丹十枚,再加十万枚气运紫晶。” 此话落地,云岚宗一众心间骇然,众所周知,修士一般修炼境界为: 觉醒境,蜕变境,命宫境 万象境,法相境,耀星境 宫莲境,九宫境,渡劫境 五转清魂丹对法相境,有大大的帮助,助修炼且衍化法相,蕴养神魂。 六转气运破厄丹,不仅蕴含磅礴的气运,更有一成的几率突破境界。 这绝对是一笔巨额财富,以本宗底蕴而论,一时半会恐怕未必拿得出。 外加十万气运紫晶,堪比宗门十年的综合收入。 天啊! 莫问天不愧是问魔殿的三殿主,出手阔绰,这赌资,未免太惊天动地。 有人转念一想,赌资素来讲求对等,那宗主哪来等值的宝物? 莫问甩出天惊人赌资,西门悦只莞尔一笑,神情表现如往常,轻声吩咐道:“二长老,云岚神剑拿来。” 什么! “宗主,万万不可。” 满堂列位的诸老,如按上弹簧般,同一时刻弹跳起来,异口同声反对。 云岚神剑乃是镇宗重宝,初代祖师随身的配剑,更是一柄绝世帝剑,怎能将典当赌资,这不是败家中的翘楚吗? 西门悦这小子疯了! 他娘的,西门悦彻底疯了! “宗主,这等重大决议,并非你个人能决定,这事我不同意!”二长老当即率先坚决反对,态度强硬。 “我等附议。”诸老难得意见一致统一战线,寸步不让,人人义愤填膺。 “唉!”西门悦略微叹息,眼神掠过一抹无奈和失望之色,宗门危在旦夕,也将覆,还惦记那什么破云岚神剑。 一群老古董! 若知西门悦的心声,诸老恐彻底不淡定,赌资分明是你多此一举发起。 “废话少说,本宗主启动一票决定权,这事就这么敲定,若有再妄议者驱出本宗,最后声明,看见本宗主做过没把握的事?”西门悦斩钉截铁道,语气不容置疑,鲜有板着脸铮铮而言。 上古纵横天地十万年,雄霸一方,今日若制服不了你们,岂不空活半世。 “宗主……”诸老火冒三丈,敢怒不敢言,欲再说服,却被西门悦抬手示静。 西门悦这一惊人举动,使得莫问天目光不禁灼灼地盯着,欲看穿其底气何来,奈何他眼眸如星空深邃,充满层层迷障笼罩着,给人感觉是朦胧一片。 看不清! 猜不透! 摸不着! 但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告诉莫问天,恍若这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浮云,纵然一柄绝世帝剑,在他眼里和草木如同一般,恰恰此等人物是可怕的存在。 不禁扪心自问,西门悦真的是不谙世事,败家玩意儿的少年郎吗? 云岚老宗主眼光毒辣,看来此子并非表面单单天赋绝顶的那么简单,现在流行的套路,“深藏不露扮猪吃老虎。” 西门悦这小子会玩这套路? 不知为何,莫问天心间酝酿起一丝不安,随之又微微摇头,希望这一切只是错觉。 但今应赌,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不能让“未来女婿”瞧不起。 “西门宗主,果真豪爽之人,诚然难住本殿主了。”莫问天一咬牙,“这样吧!本殿主再出天级的紫火丹炉。” 这番话,令诸人震撼,紫火丹炉可是莫问天成名炼丹的天级重宝。 二长老听闻,眼眸的光芒倏烁,他本是炼丹之人,日夜惦记着此炉多载。 大多人的想法:“这两人疯了,压箱家底都尽出,像是不要钱似的。” “莫殿主,关于赌资本宗主便吃亏点吧!”西门悦说着,眸光扫向问魔殿一行人,笑道:“常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各位道友想必手痒难耐,何不一起来玩玩。” 闻言,问魔殿诸人早按耐不住,一副跃跃欲试,两眸释一抹奇异之光。 “西门宗主,你当真愿意?”问魔殿的人再次确认道,这可是必赢的局面。 西门悦不会真的傻了吧! “嗯!”西门悦微微点头,转头看向云岚宗诸人,轻声说道:“你们别给本宗主丢人,宝贝疙瘩全都砸上,若连宗主都不信任,还不如解散了。” “宗主……”一群人面露难色,如吃苍蝇般难受,这都什么宗主啊! 不带这样玩的吧! “宗主,老夫支持你。”只见二长老迟疑片刻,暗暗咬牙说道,首当其冲的将全部家当压注,宗主虽为败家子,但是新任的一宗之主,纵然再不济也不能当面拂了面子。 要疯! 老夫权当人生轰轰烈烈的疯一回! 见二长老一掷家当的豪举,少部分人选择了破釜沉舟。 事毕。 两人以命魂起誓,天空轰然一声表明誓约生效,违者将遭天雷审判。 “魏老头。”西门悦扫视人群,目光落一名老头身上,“去后厨,将本宗主常用的那把菜刀拿来。” “呃……”魏老头整整愣住几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跑去拿来。 少顷,魏老头递上锈迹斑斑的菜刀,都被厚厚的锈迹全面腐蚀,一时难以分辨,即使扔在大街上都没人光顾。 众人惊愕醒转,无比大方的献上兵器,恳求道:“宗主,用我的吧!” “用不惯。”西门悦摆手,信步迈向决斗场。 这一幕,令云岚诸人欲哭无泪,心中直呼完了! 旁边的问魔殿众人笑得前仰后翻,西门悦此般作死,怎配得上莫知秋。 武斗场 西门悦笑吟吟地,看向对面的花季少女,习惯性地说道:“知秋姑娘先出手吧!不然没机会了。” “哼!”莫知秋冷哼,拔剑嗤笑,“本姑娘从不会手下留情,自求多福。” “可尽全力咯!”西门悦略微抚摸着锈迹斑斑的菜刀,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远观的众人,不否认西门悦本生得极俊美,一笑起更迷人,卓殊女弟子为之倾迷一大片,眼神迷离。 “死!”莫知秋娇喝,美眸顷刻转变妖紫如紫宝石璀璨,从中激射出数道可怕冷冽雷电,一下子盘旋浮空而起。 霎时,冷冽的雷电扩散至十丈之宽,如一团雷电紫云,向西门悦头顶笼罩汇聚,剧烈的电弧激荡在空气中,绽响一阵嗤嗤作响,极为瘆人。 “紫瞳极雷。”二长老骇然,宗主情况不乐观到极致,一时手心手背冒汗。 以瞳蕴释雷电,和一般施法迥异,奥妙程度更接近本源,想都不用想,其威力当之更盛,非一般雷电能比拟的。 “去。”这时候,莫知秋挥剑,刹那间,喷涌无数的紫色雷蛇乱舞,凝聚成一道如手臂粗的紫雷蛇激射杀去。 不仅如此,虚空尚有恐怖雷电云肆掠,虎视眈眈,配合地面雷电击杀。 “呵呵……”西门悦悠然一笑,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连招式都不蓄势。 “完了!”云岚宗众人捏把汗。 盘旋空中的雷电笼罩着西门悦头顶,垂落一道小腿粗的冷芒寒电。 啪—— 这时候,眼看电芒于西门悦头顶三寸之距时,三千青丝已飞舞,一把菜刀懒洋洋地拍起,如拍蚊子将电芒拍飞。 轰—— 电忙如被拍飞的紫蛇,狠狠的轰击在旁边石板,炸出深坑,尘土飞溅。 这千钧一发下,前方激射的雷电骤杀至胸口三寸之时,衣裳已被吹得涨欲撕裂,然又轻轻被懒洋洋地拍飞。 这一切发生在两息时间,待尘土落地后。 “这……”所有人膛目结舌,忘记了呼吸,如同石化一般。 不可思议! 太不可思议了! 西门悦区区命宫境一变,如何做到的?形同易如反掌,这……这还是人吗? “你……”莫知秋美眸巨睁,见状异常愤怒,娇喝:“去死!” 盘旋虚空的雷电云翻涌起来,似乎感受到了莫知秋的愤怒,陡然间数道雷电一起垂落轰顶,恍若毁灭一切方休。 “小心!”云岚宗众弟子大惊。 莫知秋的终极大杀招,略有耳闻,命宫八变都闻之色变,宗主这小身板如何能以抗衡,我的法宝啊! 第3章 宗主万岁 数十道冷冽寒电,如紫蛇乱舞,携裹的气压先袭至,使得西门悦三千青丝翻飞舞动,衣袂猎猎作响,地面的无尽尘埃被席卷,形成一股旋风肆掠左右。 可如此,西门悦眼皮都不带撩一下,很随意的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剑如松,似乎无物可撼动丝毫。 这一幕,在许多女弟子眼中,是那般的玉树临风,人间翩翩佳公子。 应景诞生一个荒缪念头,要嫁就嫁西门悦,此生无憾。 接着,不禁俏颜绯红一片,暗啐口水,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宗掌舵者。 自己在想什么呢! 纵观问魔殿的天骄之女莫知秋,身居五大美女的赫赫名头,可谓一等一的才貌双绝,青龙地界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宗主都铮铮言之不配。 何况自己不过是,云岚宗三院六门的普通弟子,怎能配得上? 若非说宗门有人能配得上,唯有二长老的大弟子,姬无双大师姐一人,姿色同莫知秋不逊分毫。 若此事成,宗门一群女弟子深深嫉妒的同时,更愿事圆。 武斗场。 此间,西门悦将菜刀随意往上一掷,平淡无奇划出一招,奇迹再现。 霎时,菜刀如摧古拉朽般,撞溃数道雷电,四分五裂的逃逸,可菜刀去势不减,连恐怖的雷电云一同撞散湮灭。 “这……到底怎么回事?” 莫问天张嘴结舌,霍然站起,眼神难以置信的凝视着这一幕。 西门悦,这诡异手段闻所未闻!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命宫九变不一定这般轻松做到,西门悦凭借不入流的命宫一变,如何做到? 莫问天阅人无数,无数诡谲之事,自诩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可如今绞尽脑汁,百思不解。 怪哉!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妖孽! “认输吧!” 场中,西门悦瞧着,面色苍白的莫知秋,温柔一笑道:“知秋姑娘,想做我西门悦的女人,看来你没机会了。” “滚。”莫知秋当即怒火中烧,胸前起伏颇大,心间的一股怒火喷发,陡然间蔓延全身,异常难受将要爆炸似的。 霎时,她如发疯的母老虎,发髻散落,秀发狂舞,提剑疯狂冲杀,毫无招式可言,一顿切瓜乱剁的操作。 西门悦赋予的赤裸裸羞辱,杀之,也难消心中无尽的怒火。 什么叫本姑娘很想做她女人? 对莫知秋而言,不单单是婚约如此简单,从一开始,见西门悦无所谓的态度之后,就执着击败他的心,然后狠狠羞辱他,让他知晓到底谁配不上谁? 可结果事与愿违,终自己落败。 这仿佛,被是一记响亮耳光,狠狠扇着自己。 况且,这婚事本由父母之命而定,并非本意。 再则,时常听闻父亲吹嘘,西门悦乃什么沧海一粟的气运之子,人中龙凤,仪表堂堂,是青龙地界最具天骄之姿的俊才。 本抱着目睹其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能令父亲不吝言辞表扬。 谁知,仪表非凡的确具备,但那张嘴怎么看,怎么看都讨厌至极。 那散漫的神态,都忍不住暴揍一顿,这哪里的俊才,是“废材”。 目前,他给莫知秋的感觉,是此般的不堪,差劲。 莫知秋越想越生气,在他口中,俨然她特别想做他女人似的,本“倒贴”就极为不甘心,还遭到此般……羞辱。 该死的西门悦! 本姑娘要活撕了你! 莫知秋气得暂时失去理智,诚然不顾淑女形象,拼了命向前冲,欲同西门悦扭打一块。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即使不能杀了西门悦,也要狠狠咬穿他身上,任何一块肉,一切都值得。 啪—— 西门悦轻轻摇头,这女人疯了,兴许将入魔,菜刀横着将其拍飞。 “秋儿!”莫问天见状,陡然挥手接住女儿,心如刀绞。 看着怀里晕死过去的女儿,莫问天目呲欲裂,不由勃然怒道:“西门悦,你欺人太甚!” 说着便挥手,欲轰杀消怒。 场中的西门悦,语气平静,冷漠说道:“不想死就停手。” “你……”莫问天一个激灵醒转,转眸惶恐看了一眼云岚峰之巅,终不甘挥袖收手。 忽然,莫问天想到什么,火冒三丈道:“西门悦,你居然给老子使诈。” 这一声如怒雷咆哮,轰鸣云岚宗上下,天地共颤。 许多靠近的人,都这被股强劲气势掀飞一里,场面一度混乱。 莫问天要疯了! 云岚宗许多人弟子,撒开脚丫子,夺路而逃,逃慢者,恨不得插翅而飞。 “愿赌服输。”西门悦轻踏台阶,懒洋洋的落坐,一脸惬意慢吞吞品着茗茶,淡淡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 听闻云淡风轻的言语,莫问天盛怒,如蛰伏万年的火山,胸腔起伏很大,眸转红,指着西门悦鼻子狂怒道: “西门小儿,你居然借用乾坤诛仙大阵的力量。” “这局不算数,不算数。” 接着又怒道:“别以为老子不知,不然以你命宫一变,十个都不可能是我女儿的对手,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哈哈!”西门悦不禁失笑道:“那刚发起的毒誓,总不能骗你吧。” 此话一出,如一盆冷水浇顶,令莫问天冷静不少,恢复神智。 誓言里明显有一句,不得使用自己以外的力量。 还一条,自己分明特意加上去的,见到西门悦之前添加赌注,视帝兵如无物,以防有诈,略呈上策以绝有变。 “西门小儿,那你如何证明清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不说把它清楚,老子绝不会认这笔账。” “证明……”西门悦轻轻摇头,冷漠道:“本宗主素来不喜向任何人证明,也没有这个习惯,十息内不滚,二长老听令,启动乾坤诛仙大阵,轰杀。” “是……宗主!”二长老吓了一跳。 这可是青龙地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西门悦眉头都不皱一下, 但不得不点头应承,造就如今糟糕局面,没有退路可言,不然以莫问天一人之力,横扫全宗无人能敌。 “你……”莫问天气的浑身发抖。 深知乾坤诛仙大阵的威力,早有耳闻,这可是云岚宗屹立数万年不倒的最大倚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看看西门悦一脸惬意,定胸有成竹的神情,莫问天似乎明白了什么。 突然醒悟,该死的西门小儿,原来这一切都是下套儿,从一开始就被这小子步步为营的引诱,等着自己去钻。 “哼!”莫问天脸色肌肉抖动,挥袖抱着女儿率众离去,不忘记回头,冷冷威胁道:“西门小儿,你等着瞧!” 待莫问天等人,灰溜溜离开后。 云岚宗欢声一片,谁曾想到宗主最终轻松获胜,简直万古奇迹。 接着,面对获胜的巨额赌资,激动难掩,顿时眉飞色舞,几乎裸奔庆祝。 有不少未押注的人,深深悔恨。 “这个给你。”西门悦随意抓起那尊紫火丹炉,扔给二长老。 “噗通!” “谢谢宗主。” 二长老接住后,瞬间跪地拜谢,老泪纵横,神情激动色溢于言表。 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拥有这等天灵器级别的炼丹炉。 曾想到今日,却意外得以实现,以一种提心吊胆的方式实现,以一种全然抱着必输的孤注一掷。 没想到。 却偏偏赌赢了,这一场豪赌,不仅仅是西门悦一人是赢家,更是整个云岚宗的胜利,迈出昌盛振兴之路的一步。 黑眸扫视诸人,西门悦淡淡说道: “柳长老,将赢得宝物尽数分发下去,暂时用不着的,兑换成用着的也分发下去,再将宗库的底蕴分半出去,宗门弟子修炼莫因被资源而被耽误了。” “若耽误之,本宗和诸位长老都将是罪人啊!能培养的弟子将倾力培养,资源的事交给本宗主,放心大胆的使用,即使是一头猪,都能高歌猛进。” 看似平淡无奇的一番话,却如九天玄雷般轰击诸人,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这是真的吗? 诸人揉了揉眼。 是真的! 随后。 ”噗通——” “宗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岚宗诸人无比诚服,皆跪地恭敬道。 声音如洪,响彻整个天地,惊起峰谷间无数的飞鸟,纷纷作散。 历代宗主都没有办到的事情,也无具这等魄力,唯独年仅十八的宗主西门悦,他办到了,漂漂亮亮的办到了。 诸人深深被年少宗主,气魄折服。 “平身。” 西门悦扫视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对于云岚宗,即便离开有十万多年之久,但他心间隐藏着那一丝特殊启蒙的情意,始终存在,轻轻挥手诸人平身。 随后起身朝偏殿飘然而去,随后传来一句话,“二长老,事情办妥之后,明早来主殿见我。” “是,宗主。”二长老恭送道。 “恭送宗主。”等西门悦离开后,诸人才纷纷起身,难掩激动。 仿佛看到了宗门步步崛起,在宗主英明率领下,力压问魔殿,问斩上清教,碾压苍龙阁,湮灭无情楼…… 这些都是昔日的劲敌,老宗主在位时,虽强大,但却清心寡欲一心求道,不问世事,将宗门之事抛至九霄云外。 正好宗储您闭关,我等在外一直被凌辱,好多宗门产业都被无情抢夺,皆敢怒不敢言,宗门一年不如一年。 然而,这一切相信就要结束了。 山路间。 “小家伙,记得年少时还是随手栽种,这一转眼间便十一万年过去了吧!都成精了。”西门悦抚摸着路边,一颗有十人合抱的苍天古松,感叹道。 沙沙沙—— 古松好似听懂西门悦的话,愉悦的摆弄身姿,霎时松针簌簌落下。 如下起成片成片的毛毛雨般,天地由无数雨线连成,乍现美不胜收。 松针落间有三颗松球参杂,如拳头大般,浑身青绿油油,散发淡淡绿芒。 “够用了。”西门悦浅然一笑,随手接住三颗松果,划进空间戒指。 又鞠身拾起一把松针,抬眸望着天色渐渐灰蒙起来,迈步朝偏殿走去。 一年了,是该好好沐浴一番,一颗应该够了。 第4章 教他做人 清晨。 晨曦徐徐如画卷,慢慢摊开,峰谷间湿润的风,带着清新降临人间,一米阳光折射着,树叶间水珠晶莹生辉。 西门悦站在云岚大殿外,伸伸懒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黑眸望着山间千丈直泻的瀑布,睹物思绪,不禁飞到十一万年前。 年少初来云岚宗时,宗门如破庙,全宗不过区区十几人,南源宗主在瀑布前挥舞手中的云岚剑,好不意气风发,谆谆教诲,旁一群少年则认真听讲。 教习乃云岚剑法,是本宗的核心剑法,非核心人物不学,是南源宗主自创,亦是后来令西荒闻之色变的剑法。 其间,有一名弟子屡次领悟最快,五载内将云岚剑法领悟至圆满境界,被封为初代宗储,他的名字叫西门魏。 后来,西门魏辗转万界,修炼得道,渐渐遗忘启蒙宗门。 偶然一次在圣天界,还遇那老家伙,已被封为南源大帝,再后一次听说时,他已陨落。 遥想当年,闻知后即刻率一帮兄弟杀穿了圣天界,那一战惊世恐怖。 打得天崩地裂,杀得宇内齐颤,整个圣天界彻底的崩灭离析。 他一掌横推千军万马,无敌之姿,无人能敌…… “见过宗主。” 这时,与二长老前来的美少女同时恭敬道,惊扰西门悦的回忆思绪。 西门悦扫视了美少女一眼,身着鹅黄色长裙,白皙俏颜含桃花,三千青丝挽髻肩后,落落大方尽显大家闺秀。 姬无双,二长老的爱徒,宗门真传弟子,为数不多的命宫三变。 “嗯!”西门悦点头,转身边回大殿内边说道:“万年来有哪些宗门曾轻辱本宗的,尽数道来,不许藏着。” “是,宗主!”二长老激动点头,从怀里拿出清单念道:“上清教,万年前威逼强迫低价购置了宗门在青龙城的万宝楼商铺,导致宗门年收入减两成。” “苍龙阁,今古一千五百年正月初十申时,强卖了云岚拍卖场;无情楼,两千四百年九月初七酉时迫使宗门丢失了牛渡山的气运晶石矿场;红莲教……” 二长老滔滔不绝念道,甚是连天气如何都有详细记载,共计百十余条,有的宗门屡次前来欺辱。 “真够争气啊!连大长老都被人家废了。”西门悦扶额头疼说道,没想到刚继位,全是一堆历史遗留的麻烦事。 “宗主!”闻言二长老涨红了脸,无奈说道:“老夫该死,却无能为力。” “好了。”西门悦笑了笑,开口道:“都一些烂谷子陈芝麻的事,也罢!反正闲着,既然一千张嘴巴等着本宗主,那就随处逛逛吧!” “走。”西门悦起身朝殿外走去,随后说道:“去青龙城。” “是,宗主。”二长老恭敬行礼,吩咐道:“双儿,去备坐骑。” “是,师尊。”姬无双领命,急忙朝后山走去。 半日后。 青龙城 青龙地界之明珠,最繁华的城池,人口过亿。 啾啾—— 一头雁翎鹰盘旋城池上空,翅膀张开约三十丈有余,长啸当空,引起了城池的许多人,纷纷侧目。 “这谁啊!果真好猖狂,不知道青龙城是禁空飞行的吗?而且还停留那么久,难道是挑衅三大家族的权威吗?” “看看,那是雁翎鹰,云岚宗主的专属坐骑,他不是飞升了吗?” “最近据悉,十八岁的西门悦继位,有可能是他年少莽撞无知。” “哈哈!果然无知,云岚宗没人了吗?非扶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柳生芽那老家伙也在,怎么不劝劝,咦!云岚宗第一天才姬无双居然也来了,果真比传闻还更美。” 城池人群议论之间。 有数十道身影手持兵器御空拦截,将西门悦围堵在中间,气势汹汹。 “柳老头,速速滚下去。”为首身着黑光铠甲的青年喝斥道,语气冷漠。 “城西军副统领袁钟。”下方有人一眼认出来,大惊小叫。 袁钟,统领城西军有五万之众,号称铁人军,横扫四方群雄无不肝胆俱裂,本城稳定统治有半是他的功劳。” 不过,袁钟此人性格更霸道张狂,眼比天高,连统领他爷爷,都不曾放在眼里,可见张狂程度。 “什么时候禁空了,我们怎么没收到消息?”姬无双蹙眉反问道。 按常理而言,禁空乃一城之大事,周围的门派都收到信函告知才是。 再则,袁钟敢公开辱骂师尊,真是万分可恶。 “不好意思,我们这就下去。”二长老急忙一脸歉意说,随后眼神示意姬无双不要说话,免得生不必要的祸端。 “没听清本统领的话吗?是“滚”下去。”袁钟冷漠说道,气势凛然压迫而来,欲令柳生芽等人乖乖下跪认错。 然而,“滚”字咬得极其明显,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这态度极其嚣张。 “你别欺人太甚。”姬无双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反击道。 袁钟不屑看了三人一眼,冷冷说道:“欺你云岚宗又如何,一个小小门派,敢忤逆本统领的话,死不足惜。” “你——” 师徒两人被气得不轻,身形猛颤,赤裸裸的羞辱,若是在万年前,青龙城城主对云岚宗客气,如孙子般。 今日,低声下气规避节外生枝,仍被瞧不起不说,还变本加厉的羞辱。 就在师徒两人眼神暗淡间,才想起还有宗主在此,不由看向西门悦。 嗯? 宗主怎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西门悦看了袁钟一眼,心中无奈。 现在的年轻人委实横得很,见面不问青红皂白,肆意妄为欺凌他人,处处显摆威风,要这些虚名有何用? 遥想当年,初出茅庐,行事可谓温和,哪敢如此放肆欺辱他人。 刚刚之事一句话可以解决的事,非要让自己三人“滚”下来。 这不是持强凌弱吗? 但对于现在年轻来人,西门悦还是乐意给其改正的机会,淡淡说道:“你自扇一百个嘴巴以示谢罪,或者死。” “哈哈!” 袁钟恍若听到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突然大笑,连围着的兵士都狂笑不止。 西门悦的话,如同蝼蚁说一脚可以将踢飞大象般,这不是惹人耻笑吗? 无知加愚蠢! 面对耻笑,西门悦神色波澜不惊,语气平静说道:“二长老,教他做人。” 闻言,二长老吓了一跳。 宗主确定是认真的? 袁家在青龙城,是霸主级别的大势力,况且时今,降临在人家地盘上。 话说,这已不是万年前了。 “动手。”西门悦神色云淡风轻,语气却颇为不悦,道:“堂堂八尺真男人,怎能受此奇耻大辱。” “他硬你要比他更硬,他再硬你要死命的硬,生顶天立地,死争当鬼雄。” 这番话,恍若有无边魔力醍醐灌顶般,柳生芽略显苍老的身躯,骤然浑身一震,神奇般挺拔起来,面色红润。 “袁小子,让老夫替你长辈管教管教你,什么叫做尊重。” 说话间。 掌心喷涌无尽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蔓延,燃烧了半边天,形成炽热的火海,刹那间,将袁钟几人团团笼罩住,焚其百炼幽灵铠甲成黑色铁水。 “莲华琉焰火。”有强者认出,神色遽变,这可是连“玄阴妖金”都能焚化的天火,何况袁钟铠甲由“沧海冥铁”打造,属于冥阶,整整相差一阶。 原来老家伙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着实不简单! 这老家伙不愧身为炼丹大师,控火炼锻至炉火纯青,如炼化药材般,只去其杂质皮毛,又不至于伤药材本身。 想想也释然,这老家伙可是活过万年的老不死,是青龙地界的老怪物。 “啊!”袁钟在火海中痛苦万分,目呲欲裂,如火烤的蚱蜢乱跳,这烈火极其刁钻,专焚不该焚的地方。 这老头,不像表面看地那么低微,唯唯诺诺。 真该死,果真人越老愈发阴险无比,手段更成熟刁钻狠辣。 不是人老了,变坏;而是坏人,变老了。 “老东西,快住手,不然明日灭了你云岚宗。” 袁钟在万分痛苦中,不忘以云岚全宗性命,来要挟柳生芽放弃,心中却叫苦连天,老子的鸟都要烤熟了。 第5章 横扫 “何人在此闹事!” 远传来一道震空的怒吼声,继而骤现一道身影在袁钟身后,挥手间一股玄冰气息涌出,只手抓取几人脱离火海。 “老匹夫!” 黑衣老者鹰目极具摄魂力的扫视着三人,凝眸锁定柳生芽,声沉如雷。 逃离火海的袁钟如黑炭似的,全身焦黑一片,颇具喜感,双眸喷火。 “老东西!”袁钟破口大骂,较之前嚣张气焰更涨几分,底气十足。 “有趣了。”有人含笑看着突然出现的老者,幸灾乐祸,“城西军大统领,真正掌权者,袁钟的爷爷袁英武。” 据悉,袁英武对这个孙子疼爱有加,滋长了其嚣张跋扈的性格,但天赋异禀,年仅二十余岁,便已命宫九境。 空中。 二长老想起之前宗主的话语,迎上袁英武的目光,不卑不亢说道:“本无意为敌,奈何这小子步步逼迫,蛮横无理,顺便教训一顿,免后惹出祸端。” “哼!”袁英武声从鼻腔喷出,冷冷道:“老夫孙子何时轮到你教训,今若不给一个满意交代,尔等休想离去。” “交代……”西门悦露齿笑了笑,接话间,露出一道温和的目光,语气随意说道:“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云岚宗主?”袁英武将打量的目光投向西门悦,面无表情说道:“青龙城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可破。” “两条路给你选择,自扇百记嘴巴,死罪可免,或者自裁谢罪。” “霸道!”见此幕,城池的人深以为然,这爷孙一个德性,向来如此。 特别袁英武以牙还牙,回敬西门悦之前的话语,没想到他一直躲在暗中观火,见到孙子吃亏才现身救场。 这将逼迫西门悦就范,堂堂一宗主怎能当着天下人面前自扇? 自扇,俨然做不到,那自裁,更不可能,那么要开战了吗? 恐怕云岚宗不堪一击,弱势万载有余,自老宗主飞升后,拿什么跟手握十万雄兵的袁英武抗衡。 须知,袁家为青龙城的三大家族之一,掌百万雄兵,高手如云。 若将天下门派划分九等的话,袁家势力肩比四流宗派势力,而云岚宗勉强算上七流势力。 两者之间,完全不可抗衡。 说话间,一股股杀气,席卷天地袭来,如潮水般淹没一切。 整个城西山摇地动起,一支军队尽带黄金甲,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从四面八方如潮水涌来,一看都令人魂飞魄散。 无数金甲闪耀间,全军御空,列阵严待,杀气冲破云霄,将三人层层、团团围住在中间,铜墙铁壁般水泄不通。 高空黑压压一片,正如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气势极度的压迫着整个天地,空气充斥杀伐气息。 “拜见大统领。” 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率先单膝下跪,随即全军效仿,同声响彻云霄,兵器尽出,杀意汹汹,气吞万里如虎。 “真的要战了。”城池许多人为之动容,一言不合就开杀,袁英武果真杀伐果断,五万大军尽出,少有动作。 “立威。”有老者喃喃说道,想到袁家近年没有大的动作,有些势力都蠢蠢欲动,这是要杀鸡儆猴给天下人看。 看来,云岚宗气数已尽,西门悦成了,其历史上继位最短的悲剧宗主。 悲哀啊! 这时。 有人发现西门悦被敌人围困万千重,依旧自岿然不动模样,暗暗咋舌。 不是疯子,便是傻子! 没人愿意相信,年仅十八少年面对千军万马依旧心如止水,面不改色。 这绝对不可能! 然而。 “其实。”西门悦扫视四周,笑了笑,离开青龙城已十万余载,时代都变了,一言不合千军万马来逞威风,遂玩味一笑道:“我也给你两条路选择。” “哦?”袁英武咧嘴冷笑一声:“给你死前的恩惠,说说吧!” “其一尔等若退出,本宗主既往不咎。其二看心情决定你们的生死。” “哈哈!”爷孙闻言,两人大笑不止,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果真不见棺材不落泪。 “战。”袁英武大声命令道,用以回敬西门悦的话,显然最具备力感。 “咚咚咚……” 战鼓炸响整个天际,排山倒海的鼓声浪极具穿透力,灵魂震撼力,令千军之心随着怦怦震动。 陡然间,全军热血沸腾,战意激昂,紧握兵器,蠢蠢欲动,只待一声令下,便不顾一切冲锋砍掉敌人脑袋。 “血祭敌人,卫我军威。” 随后五万人齐齐呐喊,军威滚滚,惹得整个青龙城猛然震撼,所有人停下手下的事情,惊神望向城西方向。 天要变了! “杀。”袁钟喝令。 下一刻,城西军兵器挥动,寒光霜冻虚空,无尽长矛贯空穿杀,密密麻麻恍若箭矢般穿破整个虚空,咻咻作响。 长矛在半途中,忽然斩出一道道寒芒杀去,紧接着,如深海般封锁住八方,继而形成合围之势杀去。 西门悦三人处杀伐中心位,即使搬出一座高峰横挡在前,瞬间也被穿碎。 在诸人看来,西门悦等人即使有三头六臂,亦终究一死。 因为这是“魔斩海寒矛”,没有人逃出恐怖围杀的先例,也是城西军威名赫赫的杀伐凶招之一。 冷冽的气息袭至,姬无双俏脸煞白,拔剑而动欲战斗。 “宗主!”二长老凝重喊道,被西门悦抬手示意不要慌。 “我一人足矣!” 西门悦不慌不忙的说着,一颗青松果骤现掌心,这一刻它疯狂的吞噬着周围的天地气运,如海水倒灌般抽空百里,体积从拳头霎时膨胀至小木屋般。 青松果瞬间由青绿转黑,片片如盾牌般的种鳞骤然一一张开,黑光璀璨之间脱离飞旋出去,形成鸡蛋壳般,将三人死死护在中间。 譬如真正的铜墙铁壁般。 嘭嘭嘭…… 不差分秒的万千“魔斩海寒矛”尽数袭在种鳞盾牌上,顿时火星四溅,天地猛颤,一股股冲击波扫荡八方,庆幸是高空作战,不然半边城池尽毁。 “去!”西门悦冷喝,排列的种鳞盾牌黑光闪耀间,迅速如旋转的陀螺般,扩散八方盾击杀去,携裹周围一股股空气旋风,形成暴风漩涡般撕裂天地。 怒吼连连,势不可挡。 “碎尸摧魂九龙。”袁英武见状大惊失色,一把夺来令旗挥舞高声道。 五万军队整整齐齐释放灵魂之力,盾牌无缝有序拼接在一起,陡然空间震动,九头百丈长的黑龙从盾牌中钻出,腾跃盘空,散出无可抗拒的伟力。 下一刻,怒吼整个天地,朝种鳞盾黑光盾牌,猛然冲撞过去。 西门悦祭出的种鳞盾牌,在九头巨龙面前,看起来显得极为渺小和脆弱。 甚至说,不堪一击般。 嘭嘭嘭—— 伴随着石破天惊的剧烈冲撞响声,苍穹如整个深海般震动起来。 忽然。 附在种鳞盾牌背面的苞鳞如万千片片飞刃,尽数脱离种鳞盾牌,如蝗虫过境般袭向冲撞而来的九头巨龙,势如破竹,瞬间将九头巨龙切割成无数碎片。 “不——”五万军队终于露出惊恐神色,胆裂魂飞,歇斯底里嘶喊。 噗噗噗…… 万千飞刃倾覆袭杀,无数条鲜活生命如草芥般尽数爆开,天空下起了血肉雨纷纷,极为森然恐怖,触目惊心。 随之而来,种鳞盾牌呈环形横扫千军过去,顿时整个军队溃散逃窜,撞击的人皆震成血雾,弥漫虚空。 不止如此,种鳞盾牌上的脐鳞,如恶魔的眼睛般骤然睁开,锁定溃散的兵士继而轰杀。 “快跑!”溃兵连滚带爬夺路而逃,西门悦并未再追,显然没有必要。 抬手收回暗淡的青松果。 这一刻。 整个青龙城人感觉到灵魂在悸动。 太可怕了! 西门悦你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吗? “西门小儿,找死!”袁英武怒不可遏,抬手携万千道杀伐冰剑冲杀过来。 第6章 立于城头 “宗主!” 瞧见袁英武携万钧之势杀来,二长老吓了一跳,宗主刚表现出实力很强,但并不确定能否与老一辈强者抗衡。 宗主昨日表现,跨境轻松击败莫知秋,柳生芽心里有怀疑,宗主偷偷动用乾坤灭仙的力量,但寻不出蛛丝马迹,令他颇为不解,但今日有所不同。 两地相隔太远,宗主还能借用阵法之力? 答案呼之欲出,显然不可能。 念此,心里焦急万分,遂冲出来,准备同袁英武力横轰对抗。 “看着就行。”西门悦从容说道,挥手之间划出另一颗青松果骤现掌心,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横扫出去。 青松果宛如旋转的陀螺,越转越大,越转越猛,种鳞盾牌黑光越发璀璨,突然膨胀扩大如人形般,重叠一起形成最强肉盾,厚度足有三十丈之长。 横挡在前,防御。 “第一式,惊龙剑杀!”袁英武凝目不惧,依旧冲杀过去。 嘭—— 万千杀伐玄冰轰击在种黑光鳞盾上,如一柄锋利的巨剑般,在绝强冲击力下彰显势如破竹之态,陡然间,将种鳞黑光盾贯穿碎裂,轰炸二十多余丈。 紧接着。 “第二式,冰蚕束杀!” 袁英武怒喝一声,新招迅速朝西门悦杀去,较之前粗一倍的杀伐玄冰直取脑门,唯不同的是此招骤现之间,西门悦周围的空间尽数被冰冻,行动受束。 “天悲玄冰百丈七杀。” 城池中强者脱口而出,神情异常忌惮,该招是袁英武成名绝杀之招,瞬间连杀七式,令对手防不胜防,应接不暇。 若此的话,遑论最为恐怖的地方,最恐怖的是后式较前式力量增加一成,第一式是袁英武的力量本身,七式施展完毕,足足超出本身实力七成。 同境强者。 无人愿意招惹袁英武,甚至高出三四阶的强者也不愿意招惹。 虽不知西门悦这个怪胎如何以命宫境轻松横扫千军,但很多人早看出端倪,归功于那颗古怪莫测的青松果。 但是,青松果并非想法中的那么强大,不可匹敌。 方才青松果抗衡袁英武的第一式,瞬间彰显不堪一击,印证了一个想法。 看来西门悦将凉了。 刚上位欲在青龙城反立威,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最后沦为袁家的嫁衣。 不过一个笑话罢了。 此刻,气氛紧张十分,诸人死死盯着袁英武的第二式轰杀而去,西门悦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被冻束了。 距离从百丈,五十丈,三十丈…… 十丈在袭迫,西门悦依旧未动分毫。 “吓傻了……”有的人提前想象到,西门悦脑袋如那西瓜爆炸的画面。 但是就在电光石火之间,那画面并未出现,却异象突起。 “啪。” 一颗古松树枝极速横扫在西门面前,硬生生将轰杀而来的玄冰拍碎。 诸人骇然定睛一看,不知何时,门悦身后屹立着一颗高大伟岸的古松。 “这是什么古松,恐怖如斯。”有人如同白日见鬼,心为之一颤。 “嗯……”袁英武惊神失色,脸色猛沉之间,身形急忙闪退十里之外。 很显然,被突兀骤现的伟岸古松吓到,但并不代表畏惧,遂欺身复杀。 此刻,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七式之间若歇,等于前功尽弃。 “第三式,九星冰杀!”袁英武身后陡然出现九道冰剑,每柄有十丈之长,飞转八个方向,将西门围在中间。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八柄冰剑齐齐破空杀来,全方位毫无死角,死死锁定西门悦的生命气机,瞬息杀至。 嘭嘭嘭! 西门悦淡淡一笑之间,古松灵动的挥舞着八根粗壮树枝,如手臂长了眼睛一般,恰到好处尽数击穿八道冰剑。 然而此刻。 “人呢?”许多人神色遽变,袁英武不见了。 “在那!”眼尖的强者惊呼道,没错,是惊呼!袁英武从西门悦脚下虚空穿杀而来,骤至将要将人穿透分两半。 “老狐狸!” 西门悦笑骂一声,忽然一枝条从虚空钻出,拦腰将袁英武甩飞数十里。 “怎么可能!”所有人疑惑起来,这不知名的古松显然超出了认知范围。 太变态了! “空蝉古松!”忽然有人惊喝道,只有这等妖松才如此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变化莫测。 “不是空蝉古松。” 有一名老者摇了摇头,凝目徐徐说道:“空蝉古松虽神出鬼没,诡异莫测,但力量羸弱,只适合偷袭出奇制胜,正面硬刚显然并非强项。” “那是什么?”那人不由疑惑问道。 看了一眼空中两人再次轰杀在一起,老者说道:“老夫没猜错的话,是云岚宗那颗最大古松的化身,唤作托月古松。” 顿了顿,老者惊叹道:“真没想到!那颗古松居然是托月古松,不一般,真的不一般!太不可思议了!” 与此同时。 “第四式,浮光满月!” 袁英武低吼一声,应声幻化成数百道幻影,散落在四面八方,令人真真假假分不清,似乎每道都一致。 神色一致,身形一致。 “看不出!” 许多人凝目死命的试着分辨真假,奈何眼珠几乎爆裂,终究一无所获。 只见。 袁英武每道身影起手动作一致,挥出之间满天的半月斩,爆发璀璨的凌厉之光杀去,闪耀间已杀至西门悦跟前。 在诸人看来。 即使西门悦有三头六臂亦无济于事,须准确找出真的那道杀招才管用。 但是淡何容易,在场的不乏强者,短时间都很难分辨。 然而。 嘭—— “破!”西门悦轻喝,看都不看一眼,那神态随意至极写满脸上,身后托月古松拦截着,一道道可怕的半月斩。 强劲的冲击力,令托月古松枝条震荡一番,苍老成茧的树皮抖落一地。 袁英武一喜,脑海一闪。 “第五式,落尘玄月!” 幻化的数百道身影顷刻归一,一柄巨大的冰剑悬浮在空,如审判之剑般,瞬间从天而降,垂落轰击古松树冠。 嘭—— 伴随着剧烈响声,树冠猛颤,无数松针纷纷落下,如下雨般,天地连线。 “拿命来!”袁英武暴喝,手间如抛洒沙子般,霎那间无数的冰箭覆盖倾泄杀来,密集铺盖半边天,极为恐怖。 袁英武冷笑,古松都自顾不暇,第六式“离恨飞羽”,则让你饮恨当场,权当祭奠八千余城西军的英魂。 “呵呵……”西门悦漫不经心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把松针,扬手一挥,刹那之间,每根松针如钢针般,精准无误的将冰箭尽数贯穿,抵消间簌簌落地。 “什么!”袁英武有些傻眼,这也行,忽觉被一个后辈小子戏耍得团团转,耻辱感砰一声在心间油然爆发。 顿时恼羞成怒! “臭小子,老夫要活撕了你!” “摧魔五岳!” 袁英武手间托着一座百丈的冰山,高大矗立,散出冰冷的气息,令城池的许多人如坠冰窟般,冻彻骨头。 血液流动一缓,许多人神色遽变,纷纷往城中往狂奔逃离。 再停留下去非冻死不可! “死!”袁英武迅速将百丈冰山镇杀而去。 嘭—— 镇杀镇落,诸人只见西门悦身形当即一沉,往城头砸落,顷刻间砸碎了整个城门,百丈高的城门,轰然倒下。 尘土滚滚,形成蘑菇云升起来,模糊了诸人好奇的视线。 “宗主。”姬无双急忙喊道,冲了过去却被二长老一把拉住。 “哈哈!”袁英武大笑一声,凭借命宫境的小子,屡次令人吃惊。 这回总该死了吧! 居然令老夫使到第七式,着实不简单,留着早日是个祸害。 就在爷孙两人大喜之间。 从城头废墟中闪烁跳跃出一道身影,降临在城头碎裂的青石边缘上,只见他抖了抖身上的一堆灰尘。 看了一眼笑容凝固的袁家爷孙两。 西门悦莞尔一笑,说道:“老头你太弱了,该我了!” 第7章 袁家老祖 “小家伙来!” 西门悦一手擎天,托月古松如有慧性般,会意降落在掌间,摆弄着身姿发出”沙沙”愉悦声,如雀跃的孩提般。 从远处看。 西门悦如蝼蚁般渺小,却托举着百丈长的苍天古树,显得微不足道。 “老头,死来!” 西门悦黑眸横扫,反托为掷,古松从天而降砸向袁英武,看似缓慢无比,实则倾泄着一股浩瀚伟力镇压。 “不好!” 袁英武觉身体一沉,恍若肩抗一个世界般,沉重无双,急忙疯狂运转功法,命宫的命魂之力涌动,霎时一束束神光如柱,冲天起,似乎要捅破苍穹。 托月古松瞬息一滞,亦不过一息时间,树干陡然暴涨一倍,复爆发一股不可抗拒的浩瀚力量笼罩着袁英武,携百万钧之力镇压而落,势不可挡。 “嘭!” 袁英武神色猛变,身躯陡然膨胀至极限,如鼓鼓的气球般爆炸,乍现一片血雾,连坠地的机会都不曾出现。 瞬间,死不瞑目。 惊愕! 无比惊愕! 观战的人吊若木鸡。 “天啊!袁英武就这么死了?” 许多人难以置信,虽未知袁英武的修为具体几何,但其身为老一辈强者,又兼大统领之位,修为深厚自然不言而喻。 然而,却在古松的镇压下,不堪一击,甚至连命魂都一同湮灭,一点逃窜重组的机会都没有。 须知,如袁英武这般老辈强者,只要命魂不灭,完全有机会重组新生,只不过命宫受到重创而已。 “云岚宗真不简单啊!” 许多人惊叹,西门悦前后表现反差太大,尽管云岚宗沉寂万年,但底蕴终究未灭,实力仍然不可小觑。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大帝门派。”有人忽然想到云岚宗祖师爷南源大帝,忍不住脱口而出,终究是出过大帝的宗门,即使破败衰微如夕阳老马,到底是底蕴还残存。 据坊间流传,《大帝?南源本纪》记载:上古末代,南源大帝未成名时,本是花丛间公子,风流成性,醉生梦死。 有一天,醉酒误入茫茫大山之间,观山间云雾之气有感而悟出云岚剑法,凭其创立了云岚宗,一跃成为西荒最强大宗,令诸多门派噤若寒蝉,可谓充满传奇色彩的大人物。 再后继的数十位宗主都极为出色,继而镇压西荒数万年之久,屹立不倒。 可以说,云岚宗是一个有辉煌过往的大宗教派,底蕴深厚。 然而,今古开启万年,武天缺继位以来,不知是何原因,云岚宗处于半封闭状态,严重出现了传承断代。 宗门日益衰微迹象越显,人人皆知。 时而至今,宗内弟子普遍修为低微,天赋最高的真传弟子姬无双。 区区才命宫境三变。 相对于其他宗门天才弟子之列,落后可谓一大截。 但是。 谁曾料到大厦将倾的云岚宗,横空出世一个西门悦以命宫境一变继位。 这是个怪胎! 没人清楚他从何处而来。 当然之前,也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日益衰微的宗门和微不足道的弟子。 城池中。 之前,认出托月古松的那位老者震惊过后,小声喃喃自语: “号称可托日月的古松,仅凭一道化身便将老辈强者一招镇灭,恐怖异常,谁又曾想到,云岚宗居然藏着这般恐怖的底蕴,这天……要变了。” 听到老者的自语,周围的人顿时炸开了锅,恍然大悟,“怪不得西门悦有恃无恐,果然有狂傲的资本和资格。” 然而此刻。 诸人看向城西方向,黑压压的千军万马奔腾朝这边赶,目光不由聚集在最前方的一尊老祖身上,不禁心惊肉跳。 老者身形清瘦如干柴,黑衣宽袍,面色红润有光泽,尽管看起来如将死之人,实则整个人精神抖数。 “袁家老祖袁奉天。” 直到这一刻,观战的人才惊悟,若说云岚宗底蕴深厚异常可怕,那是过往陈年旧事,如今兴许十不存一。 但袁家身为青龙城三大家族巨头之一,传承从时间起源而言,一点不比云岚宗浅,至今却如日冲天,日益强大。 退一万步来说。 袁家出动老祖级别人物,托月古松真的能抗衡吗? 知底的人猛然摇头。 托月古松再强,毕竟是一道身外化身,即使有西门悦能掌控亦以卵击石,恐怕袁家老祖一巴掌,便将其拍死。 “西门悦完了!”许多人惋惜道,好不容易有个人站出来叫板嚣张霸道的袁家,终究昙花一现,连连扼腕叹息。 “不知死活。”豪门家族的人幸灾乐祸道,试图挑衅袁家等于自取灭亡。 西门悦不过井底之蛙,还以为云岚宗还是万年前呢? 诸人参杂议论之间。 “西门悦小儿!!” 一道充斥怒火的声音从虚空钻出,炸响整个天际,诸天震撼。 瞬间一道身影踏空而来,走的很慢却横跨无尽空间,降临在西门悦面前。 “老祖宗。” 见到老祖宗亲自降临,原吓得屁滚尿流的袁钟,神色狂喜,支支吾吾哭诉道:“西门悦他……他……杀了我爷爷。” “滚!”袁家老祖看都不看袁钟一眼,随手拍飞数十里,怒骂道。 “西门小儿!”袁家老祖浑浊的双眸锁定西门悦,冷漠说道:”你过份了!” “哦?”西门悦随手收起古松,依旧负手而立站在城头断裂处,温吞道:“欲杀人者,人恒杀之,何来过份之说,袁英武的死其实全然拜你所赐,是你袁老头管教不严,家风松弛。” “家风?”袁老祖眯着眼睛成缝,忽然冷漠说道:“老朽承认近万年来对族中管教有所疏忽,放纵过度,但是我袁家既然更甚往昔,为何还要低调?” “霸气!”许多人赞叹,这番话看似示弱,实则来个神转折,意思很明显,我袁家非同往昔,既已强大,为何要低调处事?为何就不能嚣张霸道? 铿锵有力言语,予以回击。 “谦谦君子,以身守则。”西门悦随意轻吟,说道:“刚刚不过是替袁本初教训他的后辈子孙,免得日后招来满门灭亡,袁老头你应该感谢本宗主。” “始祖大人立的家训。”袁家老祖心间惊愕,据家族秘史记载,始祖大人年少原名袁本初,后改名为袁本宗,这事鲜为人知,毕竟过去十万年。 其次,家训经过历代先祖多次改动,但却一致保留最后一句“以身守则”。 然而这些,年仅十八的西门悦怎么知道? 但转念一想,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袁家的人已死在西门悦手下,这仇如深海般,不可能两三句就可以解决。 西门悦必须死,祭奠死去袁家英魂。 袁家老祖冷漠说道:“袁家灭不灭亡,老朽不知道,但今日老朽看灭门的是云岚宗。” 第8章 菜刀插脖 对袁家老祖的威胁,西门悦恍若未闻,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令袁家老祖刮目相看。 西门悦不过一个后辈! 拥有这等心性,所阅人无数的他,认为委实凤毛麟角!! 与其无仇,可以深交。 与其为敌,斩草除根! “西门小子,老朽敬你乃掌一门之主,可让你死得有尊严,若不借用托月古松,敢与吾的后辈袁钟一战否?” “呵呵……袁老头!”西门悦微微摇头,暖和一笑,“若执意要试探本宗的深浅,只怕让你失望了。” 西门悦当众点破小心思,袁家老祖人老持重,神情不为所改,再次出声道:“敢否?” “盛情难却啊!”西门悦弹了身上灰尘,含笑道:“满足你的小心意。” “哈哈哈……”袁钟从远处走来,黑眸一凝傲然道:“西门悦,你死定了!” “是吗?”西门悦目光随意一扫,哑然失笑,“说过这话的人,死的加起来有千百个了吧!而你却排不上号。” “果然猖狂!”听到西门悦放纵的话语,许多人嗤之以鼻,信口雌黄罢了。 傻子都看出来,不过二九年华,红口白牙声称杀人无数,恐袁英武是倒霉的第一个。 如今托月古松化身相助,袁钟命宫九变都不放在眼里。 果真自信心爆棚了。 西门悦怎么继承宗主之位的? 值得深思! “知道吗……”袁钟桀然一笑,语气忽冷道:“跟本统领说过这话的人,死得全然很难看,尸骨无存。” 袁钟边说边跨步边缓慢拔剑,动作说不出的高度傲然,好似赤裸裸的羞辱西门悦,那轻蔑神情自然溢于言表。 锵—— 一柄通体雪白宽刃剑在手,随意挥舞几下,铮铮啸鸣,爆发冰冷气息压迫西门悦,欲以此先势夺人。 奈何西门悦依旧巍峨如山,衣物表面只现淡淡霜之气而已,并未看到想象中的那般效果。 “天级神兵,天罗阶气运器。”看到袁钟手中的剑,有识货者大呼小叫。 须知,修士一般用的气运器等级分为,人天地玄黄五大级别,从低至高, 人级:后天,先天。 黄级:百黄,力黄。 玄级:极玄,罪玄。 地级:地煞,地龙。 天级:天罗,天灵,天极,天罡。 等级越高,威力无可估量,像天级气运器极为罕见,青龙城一方霸主的袁家,据悉不超过三件,而后辈的袁钟独占一件,可见天赋和得宠为上上之等。 所谓气运器,指宝器内纹印有气运灵脉,是最本质核心力量的源泉,同时增幅释放者注入的命魂之力,配合法术秘法使用于战斗威力甚强,如虎添翼。 譬如袁钟手中的九龙踏痕神剑,纹印有七十三条气运灵脉,注入命魂之力方可使用,但以其命宫九境修为未必能全部激活,但战斗力已然更上一层楼。 修士界常言,每条气运神脉的差距如小溪与江河般,多一条神脉战斗时便多一成胜算,别小视一成胜算,在同级战斗中可扭转战机的奇迹,反败为胜。 “亮出你的神兵。” 袁钟瞅了西门悦两手空空,挥舞着神剑耀武扬威,一如既往傲然挑衅道。 “神兵?” 西门悦仿佛恍然大悟般,慢悠悠从腰间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瞅了一眼,扯了扯嘴角,熟悉的手感依旧。 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菜刀与以往用途异同,往昔切菜,今日削人。 “哈哈……” 见到那把菜刀,锈无可再锈,惨不忍睹的状态,袁钟愣了愣过后,当即放声嘲讽道:“云岚宗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堂堂掌舵者,居然用破铜烂铁充当做兵器。” “笑死我了!”许多人都忍唆不禁,笑得前仰后翻,笑到抽筋,笑到掉泪。 今日,西门悦莫非是来搞笑的? “你废话有点多啊!” 西门悦笑了笑,丝毫不以手持锈斑菜刀为耻,反而淡然无恙,一副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神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任由他人道是非。 “那就受死吧!”袁钟咧嘴冷笑。 看来,西门悦故作镇定以此来显摆一代宗主之威,欲借此从气势上压迫自己,显然是黔驴技穷,捶死挣扎之举,更是愚蠢而为。 讲话间,神剑二十七条气运灵脉骤然点亮,霎时剑体炽亮,剑啸冲霄。 天级气运器专属神威浩荡滚出,令许多人灵魂悸动,寒毛卓竖。 “长恨九绝。” 袁钟轻喝,霎时九头冰龙从雪白宽刃中钻出,如有意识般腾跃列队在他左右,迅速蔓延极致的冰冷气息,笼罩八方,观战的人如坠冰海,狂退数十里。 “龙?”很多人惊疑道,心间骇然无以复加,随后有老者指出骂道:“一群蠢货,这是封印冰绝蛟龙的命魂。” “冰蛟命魂……”闻言许多人失神,每一头可称霸一方,一息可冻结一方天地,九龙同聚,这是何等的绝强。 ”怪不得啊……”有人想到从一开始,袁钟战前底气十足,丝毫不将西门悦放在眼里,即使西门悦之前有绝佳的表现,那令人捉摸不透,扑朔迷离。 此刻,在诸人看来。 西门悦和冰蛟相比,如蝼蚁渺小和庞然大物的大象般,胜算锤定为零。 等会死了,恐怕连渣渣都不剩!! “死!” 见到西门悦老神自在的,无动于衷的袁钟,瞳孔冷眸一沉,挥剑间一头冰蛟翻腾冲撞杀而去,异常迅猛。 只是眨眼间,便杀至。 嘭! 这时,西门悦慢悠悠举起菜刀,一掌直抵龙头,清瘦的身躯仿若有无尽的神力般,令那头冰蛟无法再前进一步。 顷刻间,那一头冰蛟怒目如深渊冷冽,突而圆睁,将要喷涌冰冻之气,湮灭眼前可恶人类,可不待冰龙发难。 咔嚓—— 西门悦手起刀落,斩了龙头,丝毫不拖泥带水,恍若斩的不是冰蛟龙头,而是如同切大白菜,没什么两样。 “你……” 袁钟一时被眼前的举动震撼到,神情怔然,一切难以置信。冰蛟有多强者,他最清楚不过,设想中数十个西门悦都不可撼动分毫,可如今轻而易举。 这一幕,落入袁家老祖眼里,荡起一阵阵涟漪,死死盯着西门悦。 许多人不期而同的冒出一个疑惑,西门悦究竟怎么以命宫一变做到的? 回转神智。 “八绝齐杀。”袁钟陡然暴怒道,紧接着八头冰蛟有的巨尾横扫,有的怒喷冰冻之气,有的冲撞杀去,各显神通。 一瞬间,西门悦被冰冻成一块冰雕,一头冰蛟巨尾继而猛扫过来。 “死吧!” 袁钟咧开嘴角,暗自松了一口气,冷笑道。 然而。 下一刻,笑容凝固,只身倒飞出去。 刹那间,无边的疼痛感直袭脑门。 “我的……脖子!” 袁钟下意识,往痛源脖子处一摸,一看,挑眉惊恐吐出一个字:“血!” 余光一沉,吓了一大跳。 脖子旁边还插着一把菜刀,没入大半,血顺流而出,觉菜刀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但由于疼痛感剧烈,一时脑海空白,想不起来了。 “啊!” 继而,袁钟生机飞速流尽,躯体跌落长空。 几个呼吸后,许多人醒转过来,神色惊变,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绝大部分人,都看不清西门悦是如何出手的,极致的速度令人捉摸不透,少部分强者看到,一道黑光一闪而逝,便突兀呈现造就眼前景象。 手段委实奇谲,令人叹为观止。 “小钟!!” 袁家老祖大喊一声,那声如怒雷,藏尽无穷怒火。 跨空而来,杀气惶惶! “西门小子,不知多少年了,老朽从未出手,今日你让老朽破例,死了,算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句句铮铮,如宣布了西门悦死刑。 “要出手了吗?”看到袁家老祖一步一步向西门悦迫近,那一股杀气凛然长空,有人不由脱口而出。 其实。 早有人看出,袁家老祖用袁钟试探西门悦的深浅,没想到却被一刀砍死。 西门悦虽神秘异常,但刚刚那神秘极速一刀,终究有大多强者看破,硬喻的话,不过是具备万象境的实力和速度而已,并非恐怖到令人发指。 “荣耀……”西门悦哑然失笑,“袁老头,尽管使出绝招,不然没机会了!” “好猖狂的小子!”袁家老祖冷漠说道:“不过到头了,记住,下辈子做人在没有实力匹配之前,莫轻狂。” “然后呢!”西门悦问。 “付出生命代价。”见西门悦不为所动,袁家老祖看了看向,柳生芽师徒,语气忽冷,极为残忍说道:“甚至身边的人,一个不留。” “云岚宗我敢肯定,这次完了!”有人见到这一幕,语气肯定说道。 “师尊,宗主他……”姬无双担忧问道,宗主手段莫测毋庸置疑,那还要就事论事,看面对的对手而言。然,一力降十会,岂能是老祖级别人物的对手? 宗主告急! 宗门危矣! “应该没事的……”二长老凝目望去,有些不确定说道,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大喊道:“宗主,接住云岚神剑。” 第9章 剑气纵横九万里 “云岚神剑……”看到西门悦一手提着南源大帝年轻时使用的神兵,有人大惊小叫道,双眸放光,目露无限神往。 云岚神剑沾附大帝气运,不列一般等阶之序,有个响彻八荒的赫奕名头。 令闻者,心神具颤。 “帝兵。” 放眼西荒,门派数万,拥有帝兵宗派不过巴掌之数,可见其珍贵程度,甚至躲在暗处的强者都有些蠢蠢欲动。 伺机而动。 “嗯?” 瞧西门悦手持帝兵,袁家老祖先是一惊,眼神炽热,暗吞一口水,道:“西门小子,以你微末道行,恐百分之一都未必施出,帝兵归老朽了。” “哈哈哈……” 说着说着,袁家老祖纵声大笑,仿佛西门悦是送帝兵上门一般,完全忘了后辈那爷孙俩的方死不久。 可见帝兵自带不可抗拒的魅力,令一个人疯狂到如此地步。 熟知神兵的老辈强者,看了西门悦一眼,微微摇头说道:“帝兵虽强,若发挥不出,不过比一般神兵硬度强,其作用远远无法媲美于地级神兵。” “原来如此。”身边的人听闻恍然大悟,当看到西门悦拿出帝兵那一刻,满以为可与袁家老祖抗衡了呢! 原来是穷途末路,捶死挣扎! 这倒是便宜袁家老祖了,捡了一个送上门的大便宜。 相对帝兵而言,死了八千余城西军和那爷孙犹如太仓稊米,哪怕搭上全部城西军也不足挂齿,一切值得。 “亮出你的神兵。”西门悦从容闲定,重复了袁钟之前的话。 袁家老祖人老成精,丝毫不为所动,开口说道:“为敬重一代大帝,老朽便用先祖的诛仙秘纹鼎来一试帝兵之威,重温先祖那逝去地峥嵘岁月。” 随即,一尊九脚双耳的黑鼎出现在身前,鼎中有黑气翻滚着,森然幽悸,凶威滔天,这股气息异常霸道绝伦。 “这……是袁本宗的神兵。”熟悉袁家的老者骇然失色,再感受到鼎中魔威滚滚,郑重说道:“果然进化到了祖兵级别,仅次于帝兵的存在,然,掌控者是袁家老祖,那发出实力至少有六成。” “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旁边青年不解的说道,显然不相信袁家老祖说的敬重一代大帝的话,若是大帝本人还差不多,毕竟一件沾有帝气而已。 “震慑!”老者一巴掌拍向青年脑门,目光扫向暗处蠢蠢欲动的强者一眼,说道:“警告对帝兵有想法的人。” 青年恍然大悟。 空中。 西门悦黑眸扫视,说道:“此鼎还不错,但沾染太多人的鲜血,据悉当年袁本宗屠戮百万众生,取其冤魂,只为炼化此鼎,重见天日。” 紧接着,如数家珍般说道:“然,此鼎每隔百年需屠戮数十万人的冤魂来蕴养,不知道你屠戮了几何?” 此话一出。 袁家老祖脸色遽然铁青,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西门悦一口道破,那更留不得,这可是犯了正道宗门的大忌。 肆意屠戮众生,乃魔道行为,人人得而诛之。 西门悦的一番话,在城池中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诸人深深被震撼到,随后许多热血青年怒目瞪向袁家老祖。 但惧于袁家老祖之威,敢怒不敢言。 “信口雌黄。”袁家老祖冷漠说道。 一掌拍向诛仙秘纹鼎,霎时成群的黑蚕涌出,体表包裹着幽幽之火,那幽火燃烧空气发出”嗤嗤”响声。 远远的诸人仿若觉得在烧着自己灵魂一般,惊恐之间狂退数十里。 下一刻,幽火黑蚕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扑向西门悦,天空中黑压压一片,天地失色,半个城池处于黑暗阴影下,瞬间淹没西门悦且紧紧包裹住。 半晌,再没听到西门悦的动静。 “死绝了吗?”许多人不禁自问,不可一世的西门悦蹦哒了那么久,终究不堪一击,瞬间便身死道消了。 “太弱了。” 就在有人想要开口询问袁家老祖时,幽火黑蚕云团中,传来了西门悦挑衅的声音,“据说这幽蚕可焚海,今怎如此鸡肋,连根毛都烧不掉。” “不可能!” 袁家老祖一时被气得咬牙切齿,格格作响,莫非激活了帝兵? 这怎么可能! 一个命宫境的小子,怎么可能做到,难不成是南源大帝转世不成? 袁家老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转世绝对不可能。 “西门小儿!”袁家老祖并未慌张,桀然一笑道:“刚刚不过是一道小的开胃菜,何必急着去死呢?” 边说边拍向鼎身,刹那之间,如拳头大的幽蚕涌出,若蜜蜂出洞般,无穷无尽,扑向那团幽火黑蚕云中,张口便吞噬一大片,瞬息体型无限扩大。 当膨胀如黄牛体形时,剧烈炽盛的炙热使得护城大阵中的诸人,都觉得有热度袭来,热度又含阴森之息,若非早开护城大阵,不然整个城池将被焚烬。 这幽蚕着实恐怖到令人发指。 然而,诸人再没有听到了西门悦的声音,纷纷猜测应该死绝了。 若这般都杀不死,那还有谁是其对手呢? 可就在这时。 诸人意外再听到西门悦一声轻喝。 “天日惊虹。” 刹那之间,从幽火黑蚕云团中心爆发万千剑气穿出,无数幽蚕身体被贯穿成千苍百孔,噗噗爆开,那漫天的剑气如太阳光芒般,所过之处,皆炽亮起。 那万千剑气如驱散黑暗般,骤然扩散开来,横跨整个苍穹,说是剑海恰到好处,不过瞬间便如海水般淹没黑蚕幽火云团,绞杀,天空再度恢复了明亮。 当听到“天日惊虹”时,柳生芽早已泪流满面,多少万年了,自祖师开创云岚剑法后,就没有人惊悟了这第七式,没想到有生之年见到新任宗主施展。 此生……死而无憾了。 “双儿!”柳生芽激动含着泪水,开口道:“好好观摩领悟,宗主说不定是特意演示让你观摩,机会千载难逢,用心领悟到一点可终生受益匪浅。” “嗯。”姬无双点头。 然而不止。 剑气纵横天地之间,出现了西门悦的身影,毫发无损在诸人面前。挥剑,一道道七彩剑光横跨虚空杀去,在天际间画了一个极致绚丽夺目的剑气虹桥。 成为了一道极美亮丽的风景线,却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充满毁灭的气息。 与此同时。 袁家老祖神色遽变,猛然拍向鼎身,鼎身骤变大如山丘般,魔气喷涌,霎时一条条黑色锁链冲出,无穷无尽,贯穿长空撞击横跨而来的七彩剑光。 嘭嘭嘭—— 石破天惊的撞击声响彻天地,冲击气浪一波波扫荡天地,横堆着一座座高峰夷为平地,漫天的尘土飞扬,被剑气撕碎成粉末被气浪席卷着,天地齐暗。 西门悦依旧在空中不紧不慢的迈开步伐,未曾停歇,手间的云岚神剑随意舞动,对面的袁家老祖越战越心惊,额头汗水如雨点落下。 一个闲庭信步。 一个神色凝重。 相同的是依旧对峙着,看来短时间内暂未分出胜负。 城池中有人忽然想起了《大帝?南源本纪》记载,话说当年青年时南源大帝和袁本宗有经典一战,因两人同时喜欢一大家族千金,为此在青霞山之巅大战一场,九天九夜不分胜负。 很多人都纷纷过来劝说,依旧无果,两人显然杀红了眼,那女子家族派强者过来也被两人重创退去。 当年,袁本宗肩抗的便是诛仙秘纹鼎抗住了南源大帝猛然进攻,最后两者精疲力尽下,南源大帝顿悟到的便是云岚剑法第七式“天日惊虹”,一举击败。 然而,南源最终俘获美人心,不久后,袁本宗突然出现便赐死了那女子,南源大怒与袁本宗再战,然袁本宗实力猛升,但依旧败了一招半式,遁走。 两个深似海的仇便结了下来。 第10章 糟老头坏得很 直到此刻。 熟知《大帝?南源本纪》的人,堪堪明悟,袁家老祖曾说一句“重温先祖那逝去地峥嵘岁月”的话,其实是话里有话,并非无的放矢。 时今。 两名名震八荒大人物的后辈,在空中战斗,这一战在许多人看来,意味完全变了。 是的,变了! 为尊严之战。 一个为宗门荣誉而战,一个为家族荣耀而战。 “果然!”有人想到袁钟从初始便挑衅,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在阴沟里翻了船,至此消弭于恩怨的长河中…… “袁老头!”西门悦凝目一笑,说道:“你这式应该叫“地狱魂锁”,是袁本宗后来为了对付南源而创的吧!不得不佩服袁本宗的天赋。当年,若西荒不出南源,便无人压得过他一头。” 对于老家伙与袁本宗一战,西门悦清楚,当年自己入宗十年时所发生的大事件,轰动整个西荒,青年时的两人在西荒一战成名,一跃成为青年传奇。 两人于青霞山之巅一身转战千里,路途的青牛山、龙吻山、古琦山等都被夷为平地,至最惨的龙吻山被轰穿成如今大名鼎鼎的龙吻湖。 接着,西门悦淡看一眼渐处于劣势的地狱魂锁,笑了笑道:“若袁本宗本人施展,或许可抗衡南源。然,你袁老头施展却徒有其表,无其威,那变式的”森罗缠绕”却没有领悟出,你败了!” 听闻西门悦侃侃而谈,一语定论。 “哼!”袁家老祖神色难看,冷漠道:“少说风凉话,你不过借用帝兵力量罢了,终究是外力。” 接着,话锋陡转:“西门小儿,下一式还希望你鸿运齐天,能撼其威。” 说完。 只身跳进鼎内,霎时,无穷的黑水从鼎内涌出倾泻,蔓延整个苍穹,一同将巍然而立的西门悦淹没,随后出现一条小路横跨浮在黑海上面,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鬼东西?”有人瞳孔骤缩,那黑水恍若没有重量,悬崖虚空中却同地上别无二致,唯独迥然的是尽黑色,里面什么也看不清,诡异邪恶。 “只知其叫水月黄泉!”有强者皱眉说道,思索半晌亦然无从知晓其根底。 “哈哈哈……” 鼎内传来袁家老祖狂笑声,和戏谑声:“西门小儿,感觉如何啊!” 紧接,无边黑水海中传来西门悦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仿若整个世界挤压在身,沉重无必,且越来越沉入黑海底,挤压剧增啊袁老头!你什么时候领悟这鬼东西,早说嘛!就躲开了。” “哈哈哈……” 袁家老祖得意大笑,说道:“这黑水取自奈何桥下忘川河的恶水,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老朽先祖炼化而成,世人都叫它为弱水,其上鸿毛不浮,等会还有更刺激的等着你享受。” 说话间,整个黑水海翻涌汹汹,数不尽的冤魂朝西门悦扑去,如饥渴了十万年的饿鬼般,凶狠狰狞,森然恐怖。 霎时万鬼缠身,凶袭灵魂。 “西门小儿,怎么样,滋味如何?” 鼎中复传袁家老祖戏谑的声音。 “啊!好难受……如万鬼噬魂般……”黑水海中传来西门悦痛苦的声音。 如伤口撕裂般带来无尽的痛苦。 看到这一幕许多人惊呼道:“这鬼东西真厉害,连西门悦都被制服了。” “哈哈……”有人幸灾乐祸说道:“这鬼东西一看便知邪门得很,西门悦的确大意了,然,这就是轻狂的代价!” “师尊!宗主他……不会有事吧!”远处凝目而视的姬无双深深担忧说道,之前看到西门悦大展神威,崇拜不已。 他那云淡风轻,傲然挺拔的身姿不知不觉已敲动了心扉。 此刻,听闻宗主痛苦的声音,不由跟着心痛起来,感同身受般,一股苍凉的气息弥漫心间。 欲想驾着七彩祥云,踏破那片黑水海,只手将宗主救出,然后剑指整个青龙城的人宣告。 “宗主莫慌!姬无双在此!!” 奈何! 恨自己实力低微,未能尽善! “宗主既然能激活帝兵,应该自有办法应付。”柳生芽看了徒弟一眼,安慰说道,这话似乎没有什么底气,相对于其他人,他更了解袁家老祖。 空中。 “袁老头!”黑水海中又传来西门悦的声音,尽显虚弱无比,“黑水海面那条是什么路?” “哈哈……”听到西门悦痛苦不堪,渐渐不支的声音,袁家老祖心情异常畅快,说道:“给人希望的黄泉路,你若上去了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不去,当即沉至弱水底部时,便是生命尽头。” “真的?”西门悦语气充满绝地逢生的问道,恍若要抓到救命稻草般。 “千真万确。”袁家老祖语气肯定说道:“但你西门悦绝对没有机会了,告诉你又何妨!哈哈……” 此刻,笑声阴鸷而深沉,还有一丝丝不易觉察的异意。 嘭—— 霎时整个黑水海摇晃起来,一柄神剑破水而出,卷起百丈的浪花,随后跟着一道的身影,屹立那条黄泉路上。 他从容淡定,像个没事人般,之前虚弱的声音、痛苦的声音,完全在他身上体现不到,哪怕一丝亦没有。 诸人见状,先是一愣,后纷纷暗骂西门悦演戏过于逼真,都选择相信了。 但又不得不佩服! 被可怕邪门得很的弱水镇压那么久,不伤分毫,果真了得。 “啪!”之前认为西门悦死绝的人,觉自己愚蠢至极,狠狠自抽一巴掌。 然而。 “哈哈……”袁家老祖却忽然笑了,笑得很放肆,开口道:“小子,你这回有十条命也不够死,哈哈……” “你这糟老头……” 西门悦神色遽变,霎时鼎中飞来九条锁链,瞬间将西门悦全身锁住,整个人如困在蜘蛛网中心般,动弹不得。 “中计了!”很多人第一想法应景而生,脱口而出,原来两人一直在演戏,终究还是西门悦略输一筹,袁家老祖棋高一步,诚然姜还是老的辣。 “今儿智商不够用了!”许多人轻拍脑门,不由疑惑袁家老祖怎么算计的? “哈哈哈哈……”袁家老祖笑声回荡在空,笑道:“记得,之前有人说过老朽不曾领悟“森罗缠绕”,如今这是什么?” “你这糟老头。”被九天锁链困住的西门悦凝目而怒,咬牙切齿道:果然阴险无比!” “是吗?”袁家老祖盯着西门悦,开口道:“你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若非老夫之前苦苦忍辱负重,步步引诱,只为让你衍生一丝错觉念头。 然后,老夫继续示弱,将这一丝念头如曙光一样放大,最终也成就了如今的局面,都怪你年少轻狂,这怪得了谁呢?人,要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 “原来如此!”诸人闻言顿悟,原来袁家老祖一直暗中算计,从一开始便布局下套,诚然将大家都蒙在鼓里。 这老不死果真如西门悦说的那般,阴险无比…… “本宗主今日认栽了。” 西门悦看了一眼脚下的黑水海不断蔓延生来,叹气道,眼神暗淡! “哈哈……好戏才开始!”袁家老祖边说边拍向鼎身,应声黑水海涌出一轮残缺的黑月牙,几个呼吸间,黑水海被黑月牙鲸吞一空,满盈起来。 刹那之间。 一轮满月冉冉升起悬浮在鼎空,妖异无比,邪威惶惶,恍若古今所有的邪恶之物皆浓缩其间,道行低的人看一眼便惊魂三生,脸色煞白,吓瘫倾地。 锵锵锵—— 忽然,九条锁链将西门悦拉回鼎内,一同被缠住的还有云岚神剑。 “哈哈……西门小子!” “成为诛仙秘纹鼎的养料吧!这可是号称连仙人都可湮灭的神鼎,能死在里面,是你今生莫大的荣幸。” 袁家老祖边说着,大手一挥,干脆利落,那轮黑月缓慢坠落到整个鼎内。 轰隆隆—— 顷刻整个鼎身震动起来,声响越发越盛,至剧烈猛颤,仿若和天地融合在一起,如深海般震荡起来。 然而,诸人看到袁家老祖笑意越发越浓。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西门悦这次回天乏术了,死定了! 第11章 因为……我是魔 在袁家老祖笑意渐浓之时。 然而,鼎中却无声无息,恍若一切归寂沉沉,恢复之前的一片安静。 诸人看来。 西门悦真的死绝了,也死透了! “唉!”有人重叹,叹天地奇才命运多舛,英年早逝,人群中一名儒雅老者连连叹息,有感轻吟: “一声叹息,践行两行泪。” “三声叹息,难休千行泪。” “声声叹息,终究离人泪。” 远处。 “宗主!”柳生芽师徒早成泪人,瘫倾鹰背,双眸空洞无神,仿若仅一瞬间,失去所有信念,如孩提丧双亲。 “哈哈!”有人惊喜,恍若西门悦的死如烟花般,绽放了一朵耀眼惊艳的烟花,从此茶余饭后再添谈资。 “剑来!”袁家老祖叹息一声,接住了云岚神剑,瞠眸聚焦,只见云岚神剑暗淡无光,如破镜般碎裂,眉头一沉。 忽然。 “不好!”袁家老祖神色遽变,单手猛然拍向鼎身,却有一股磅礴的伟力拉扯其回鼎内,一阵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所有人眼眸瞪大,欲夺眶掉落,神情尽显难以置信,看架势袁家老祖情况不妙。 鼎内。 此时,西门悦脑海里传来一道痛苦携裹着愤怒且惊愕的声音。 “西门小儿,你……怎么做到的。” “因为……”西门悦略微沉吟一声,看着鼎中只剩下魔气滚滚,袁家老祖早已形灭神存,说道:“我是魔。” “魔?”袁家老祖神念错愕几息。 “很简单。”西门悦笑了笑,淡然说道:“告诉你又何妨,因为这鼎并不是叫诛仙秘纹鼎,而是叫“诛仙魔鼎”,这一点袁本初没有告诉你吧!” “诛仙魔鼎?”袁家老祖神念疑惑几息,忽然低吼道:“不可能!” “唉!” 西门悦摇头叹息一声,”袁本初数千年前来过,将此鼎交给你后,去哪?想必你也不清楚,但是此鼎却源源不断的吞噬袁家的气运,导致袁家整体的修为不进反退,难道你就不曾怀疑吗?” “你……怎么知道!”袁家老祖神念彻底惊愕,随后咆哮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切跟始祖大人无关。” “哈哈!”西门悦哑然失笑,回应道道:“鼎中存有袁本初的一道神念。” “不可能。”听闻袁家老祖神念陷入疯狂,道:“始祖大人怎么可能害他的后人,西门小儿你别妖言乱盅。” “可悲啊!”西门悦笑了笑,回应道:“人,有的时候便是如此,明明知晓却不承认,怕伤害,这是懦弱。” 顿了顿,西门悦望了一眼星穹深处,说道:“不出百年,袁家的气运龙脉将彻底枯竭,便是袁本初回来取鼎之时,也是袁家全部族人被祭鼎之日。” 沉默许久,鼎内寂静。 须臾,袁家老祖神念说道:“西门悦,将老朽的神念湮灭了吧!” “不。”西门悦微微摇头,说道:“你若死了,本宗主去哪里寻袁本初。” “西门悦!”袁家老祖神念沉声道:“你是老朽见过最诡异的少年,也是最强的人,然,仅仅借住云岚神剑的力量便击败老朽,你到底是什么人?” “袁老头啊!”西门悦弯腰捡起鼎底的云岚神剑残破剑柄,笑道:“你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刚不是说过了吗?” “哼!”袁家老祖神念冷哼一声,随后恳请到,“西门悦,可以告诉老朽否?始祖大人……是什么样的人?” “呵呵!”西门悦轻轻抚摸剑柄,说道:“袁老头你问得问题有点多,等找到袁本初那天,你且问他去。”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哈哈!”袁家老祖神念忽然大笑起来,有些疯癫:“西门悦你好狠,居然利用老夫神念蕴养此鼎,然而,老朽也不在乎了!只希望当面质问始祖大人,为何……要残害袁家,为什么!” 袁家老祖说到最后如兽吼般,鼎内一阵轰鸣,还好两人全程用传音,外人并不知晓鼎内情况,不然恐惊天动地。 说完后。 袁家老祖神念心如死灰般,一切尽掌控在西门悦手中,还能怎么办呢! 生不能形体,死不能求死! “蕴养……”西门悦微笑,开口道:“只说对了一半。然而,最后一个愿望会实现的,因为本宗主也在找袁本初。” “西门悦!”袁家老祖神念缓缓说道:“希望你不要为难袁家,你的任何要求老朽都可以答应你,如何?” “走了。”西门悦并未回答,腾跃而起,“和你一个老头没什么好聊了。” 顷刻间。 一道挺拔的身影岳立在鼎口边缘上,风吹乱了他鬓角的几缕青丝,只见他浅然而笑,显得卓尔不凡。 “西门悦!”一直关注空中诛仙魔鼎的诸人惊呼道,西门悦安然无恙出来了,那岂不是袁家老祖陨落了!! 难以置信! 这一切变化得太匪夷所思! 先前,没有人看好西门悦能战胜袁家老祖,哪怕一丝希望都没有,奈何结果令人大跌眼镜,来个神转折。 一个命宫境凭借帝兵将袁家老祖湮灭了,如若不亲眼目睹,打死都不信。 天啊! 西门悦太妖孽了吧! “准备!”袁家当代家主红着眼厉喝道,挥手间千军万马兵戈蓄势,无数战阵亮起了璀璨光辉,凝聚形成巨大的长矛光芒对准西门悦。 “碎星穿云矛战阵。”有人脱口而出,袁家军最恐怕的战阵,数百道绝强的穿云矛恐怕袁家老祖一人也难正面硬撼,西门悦没了帝兵,能接住吗? “西门悦完了!”有人摇头道,虽不知西门悦如何借住帝兵力量,但现在凭借命宫境能挡住千军万马? 诚然是笑话! “宗主!”柳生芽师徒喜极而泣,御翎羽鹰振翅冲飞了过,准备施救。 然而此刻。 “住手!” 就在袁家主准备发出“杀”指令时,鼎内传来一道声音,令袁家主手势动作在空中戛然而止。 “老祖!你不是死了吗?” 袁家主脱口而出道,双眸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朽还没死。”袁家老祖神念怒道:“袁铭你给老朽听着,其一,马上给西门宗主道歉,且将家族九成资源当作赔礼道,其二,举族搬迁至青云镇,从此不再回来,你可听明白?” 这一番话落地,在人群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袁家老祖不死且不论,要求袁家服软亦不说,但此举等于葬送袁家的前程,永远沦为小族。 “老祖,不可!” 袁家主震惊过后,急忙出声制止道,此刻本是十拿九稳的事,袁家主想不通老祖为何要作出毁灭性般牺牲。 “混账!”鼎内一阵震动,袁家老祖神念喝斥道:“不肖子孙,连老朽的话都不听了?再不走老朽连你也灭了。” 袁家主听闻脸色大变,如丧考批般,躬身道:“是!老祖!” 而后。 袁家主当着全城的面,朗朗乾坤下朝西门悦低首道歉。 西门悦眸子不动,抬手收起诛仙魔鼎,踏空一步站在翎羽鹰背上,化作一道流光朝城西方向消失。 “这……”看到西门悦朝自家方向去,袁家主神情遽变,一马当先率领千军万马追了过去,心中火燎,义愤填膺。 第12章 两个奇怪的女人 袁家祖地。 数百座山峰如神龙巨尾般蜿蜒匍匐在大地上,峰谷间古树苍翠,芳草萋萋,云雾氤氲,是一片生机勃勃之地,谓造化钟神秀,大自然神奇无比。 空中 “西门悦,你想干什么?” 袁家主神色一沉,凝视着眼前的西门悦怒声道,隐隐有感觉到他不怀好意,奈何其充耳不闻。 就在袁铭准备再度恼怒质问时刻。 “唉~” 鼎内传来一道叹息声,旋即叮嘱袁家主说道:“袁铭,莫贪恋,即使拿走也是生出祸端,不如礼让云岚,你且速速准备撤离事宜,按扎青云镇莫出。” “是,老祖。” 袁家主狠狠瞪了西门悦一眼,不甘的转身离去。 待他离后。 “二长老。”西门悦指着其中两座灵秀山脉,道:“刚好宗门气运龙脉渐衰竭,将这俩搬回宗门,能办到否?” 柳生芽听闻吓了一跳,随后双眸闪出一抹明亮的光芒,抚掌大笑。 这可是气运龙脉啊! 宗门之大根基,居之修炼速度将大大提升,所有宗门势力眼中的香饽饽,为此都不惜一切代价,比比皆是。 每一条气运龙脉都是价值连城,何况是两条,可见袁家的强盛程度。 然而,此般强大的家族不敌宗主之威,这一切将是云岚宗囊中之物。 哈哈哈! 没想到。 真的没想到啊! 两天之内,宗主带来的惊喜,纵然活过万载的柳生芽,都没这般狂喜过。 惊心又动魄,狂喜又激动,这日子若天天来,心脏当真扛不住啊。 宗主出门溜达一趟,不仅一直以来最头疼的问题得到解决,再者加上袁家数万年底蕴的九成资源。 宗门的崛起势不可挡,重振昔日辉煌指日可待,看来武老宗主的话不能全信,西门悦这哪里是败家子? 相反是财神爷啊! “老夫试试!” 柳生芽激动难掩,双手颤抖取出紫火丹炉降落峰谷间,姬无双紧随其后。 “貌似有些困了!” 西门悦连连打哈欠一句,慵懒的靠着鼎身眯着眼睛,似乎就要打盹一般。 “唉!”鼎内袁家老祖悠悠叹气,道:“西门悦!这样做有伤气运龙脉的根基,如断源之水般得不偿失。” “断了再去找,西荒并非匮乏!”西门悦随意说道,闭目似沉睡去,不忘提醒道:“小鸡崽,下去找处安静之地。” “啾……” 雁翎鹰似乎听懂般,身形一阵颤抖,以示抗议,但依旧悻悻降落。 不知过了多久。 空中飘来一朵似火烧的云霞,染尽了红黄橙三色,一副美轮美奂景象,缓缓而过,恍若这一朵云霞游山玩水般。 然,所过之处惊窜了无数飞禽走兽,如有什么远古凶兽降临般碾压一方苍穹,再慢逃一步则是频临死亡。 啾—— 伴随着空中又传来一声长啸声,悠扬嘹亮,回荡峰谷间,含有一道道危险的气息,扩散荡漾八方。 峰顶上的雁翎鹰身形忽然猛颤,战战兢兢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喘,鹰头几乎埋在泥土里寻找慰籍。 下一刻。 那朵似云霞从高空朝雁翎鹰俯冲而下,速度到达极致,如流星般。 “西门悦!” 鼎内传来袁家老祖频频的惊呼声。 奈何西门悦睡得跟死猪一般,怎么叫都不醒。 雁翎鹰或许是受到极致的压迫,异常难受,瞬息绝地反击,悲啸一声振翅“噗通”冲天飞起。 背上打盹的西门悦,差点掉了下来,急忙抓住一把翎羽,稳住身形。 猛然睁开惺忪的双眼,状显茫然。 眨了眨眼,眼前略显朦胧一片,一头雾水之间,瞅见一朵凶狠的烧红云杀来,有些奇怪,貌似云霞上若隐若现有两道人影。 “什么东西!” 西门悦揉了揉眼睛,打哈欠一声,瞅见雁翎鹰被那朵凶狠云霞追杀,惊吓得八方逃窜,狼狈不堪。 呼—— 西门悦抓着一只兽形鼎足,整尊魔鼎被高高举起“呼呼”声便砸了过去。 “啾!啾……” 刹那之间砸在那朵云霞前头,发出一连串的悲啸声不绝于耳,坠落星空。 “找死! 从”云霞”中跳出两道人影。 西门悦收回魔鼎,淡淡扫了一眼。 原来是两名极美的女子。 年长女子身着碧波轻纱流云裙,肌肤若隐若现,年少女子一袭齐胸火云襦裙,高耸汹涌,身材火爆,腰间系束一条金丝带,将盈盈一握的柳腰毕现。 “死小子!”那少女御空狠瞪西门悦,然后一顿破口大骂:“好大的狗胆,居然敢砸伤本姑娘的小萝鹰!” 西门悦看了过去,少女眼中的“小萝鹰”其实是暮云电萝鹰,鹰族凶狠王者,怪不得雁翎鹰见之会惊惧万分。 不过,那只火红萝鹰的头部的确被砸出一个窟窿,鲜血汩汩涌出。 “那你说怎么办?”西门悦伸展懒腰,玩味笑道。 然而。 美艳女子莲步移动,款款走来,瞧了诛仙魔鼎时眼前一亮,遂扭动撩人腰肢,浅浅一笑道:“公子,若将那大鼎赔给姐姐,此事便算了结。” 说完神情专注,眼神灼灼的端详着西门悦,秋波明送,不忘风情万种的还抛了个媚眼,极为勾人魂魄。 “妖女啊!”鼎中袁家老祖暗骂道,一看此女和那吃人狐狸精又有何区别。 “真的想要?” 西门悦笑了笑,语气温和如沐春风,给人的感觉格外舒服,也觉眼前少年人畜无害。 “姑姑!” 襦裙少女听闻后微微蹙眉,说道:“这破鼎黑不溜秋的,怎么看都很难看,想必也没多大用处,小萝鹰受伤不轻,不能这么算了。” “咯咯……” 那美艳女子转眸,溺爱看向少女,含笑道:“那舞儿说怎么办?” “这个嘛!” 襦裙少女看向西门悦,美眸闪烁一抹惊艳的彩光,红云微微浮颊,说道:“看他容貌俊秀,不如擒住做我的奴仆,回去也有一个交待。” “咯咯!”美艳女子笑靥如花,款款说道:“公子,可要为难你咯!” “美人伴兮,何乐而不为呢!” 话音落地,西门悦将魔鼎大方的扔了过去,一副应允下来的模样。 见西门悦爽快答应,一副认命的模样,两人巧笑盈盈。 “不过……”襦裙少女笑颜逐开,双手背后露出一副可爱模样,“为了防止你逃跑,修为就暂时封住咯。” “自然。”西门悦放开心神,少女打出一道血光没入西门悦身内。 顿时,西门悦觉命宫的命魂,体质强度堪比凡人,应该比凡人稍强。 “好啦!” 襦裙少女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眼睛眨了眨,粗黑秀长的睫毛抖动,西门悦不由自主的走到她身边。 “咯咯咯…… ”美艳女子笑个不停,招手间暮云电萝鹰载着三人腾空而起,朝城中飞逝,不忘嘱咐西门悦说道:“公子,以后可要听话咯!免得有苦头吃哟!” “自然!”西门悦点了点头道。 襦裙少女细细打量着西门悦,如看到宝贝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西门悦!”西门悦回道。 “姑姑!”襦裙少女甜甜喊了一声,询问道:“以后叫他小悦子,如何?” “咯咯……” 美艳女子走了过来,抛了个迷人的媚眼,浅浅笑道:“只要舞儿喜欢便好,这个名字挺有趣的!” 第13章 春光无限好 暮云电萝鹰残影划过天际,直没入城中一处院落内,许多人来不及细看之上何人驾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便如此,但对于暮云电萝鹰很多人并不陌生,其威名如雷贯耳。 红莲教,三大玉女的标志坐骑。 说起青龙地界的五大顶尖教派,诸多人都会脱口而出,苍龙阁、问魔殿、上清教、无情楼、红莲教。 然,最神秘的当属红莲教,玉女更是其特色的神秘之一。 说起玉女,城池中颇多的人,产生浓厚感兴趣,她在世人面前仿佛隔着一层面纱,知之甚少,又很神秘。 据传,每位玉女必是天姿国色,天赋凌驾一般天才之上,在青龙地界必是顶尖的天才之列,天才中的天才。 要知道,命宫境一变一重天,从一变突破二变,若天资差,有的人终生难晋,这造就了滞留命宫境的多如牛毛。 然而,玉女最重要乃是,红莲教主的继承候选人之一,在教内地位尊贵无比,位居众长老之上。 一处别院内。 西门悦端起石桌上的紫沁玉壶自顾给自己倒一杯茗茶,动作优雅轻品,一副文人墨客模样,一点儿也没有奴仆的觉悟,相反是轻松惬意如自家院落般。 像是随遇而安的人,在哪里都如同自来熟般,与其说是没心没肺,不如说是西门悦前身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使身陷囹圄,依旧难挡本性。 可是、这一幕。 落入对面的红舞儿瞳孔内,嘴角却弯成小小月牙儿,笑吟吟道: “小悦子,你就不好奇本姑娘是什么人?为何抓你而来?” 西门悦闻言,放下茶杯,哑然失笑道:“本……咳……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红舞儿露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贝齿,同朱唇相衬下极具诱人。 “没有……”西门悦轻吟一笑而过,道:“寻根问底,往往自添烦恼,此般自讨苦吃,我还想多活几年,做个糊涂鬼不失为一种绝佳的选择。” “噗嗤。” 红舞儿不禁一笑,俏颜忽红,轻微摇头道:“期望太高,很容易跌落得遍体鳞伤,奴仆就有奴仆的觉悟。” “唉!”西门悦黑眸微暗,望着虚空轻品茗茶,道:“命运一点都不由人。” 红舞儿不经意间余光扫过,透过阳光映射下的那张五官线条极为流畅,极为俊美的脸庞,不由一时失神。 “命运……命运……”红舞儿朱唇蠕动,轻吟重复,目光暗淡一息骤散,恢复如初坚定:“弱者的命运一点不由人,只有强者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此话落地。 西门悦令陷入回忆里,眼皮垂闭。 “弱者?强者?命运?掌控?” 什么是……弱者! 什么是……强者! 什么是……命运! 什么又是……掌控命运! 上古,神魔乱舞的末代,汇聚万界大人物,如真明帝王,南源大帝,红莲女帝等等,其邪魅大帝名头最响,末代最耀眼大杀星,大魔头之一。 问苍茫天地,邪魅大帝西门魏强吧! 强! 太强了! 一路掀起腥风血雨,天地失色,捅破天的主儿,登仙王座,成魔王座,问鼎帝座…… 强横的实力,令天上地下的存在无不忌惮七分,谈之色变,见之胆裂。 曾经他一个不甘被命运左右的帝座,为求命上天入地,杀颤一个末代。 诸天万界以正魔两道为首,组成强者联军追杀而不死,以至于后来佛道也参与围剿,轰动万界。 纵观古今,西门魏并非首例,但绝对是最耀眼的无双帝座,惹得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今古苏醒,”西门魏”改名“西门悦”,仅此寓意自己此生,“悦”者“愉快也”,好好过个百八十年光景,不想再折腾了,那日子太累了。 有些仇,不急于一时将报,要报具备绝强实力才行,因面对存在绝世可怕,况且大家手上沾了太多鲜血,早该死的人了,死了便死了,没什么遗憾。 一代无双大帝,最后……还不是被湮灭了,弄个肉身被毁,无缘无故重生,苏醒于今古时代开篇的万年后。 “那么……谁的命运能由人呢!” 西门悦悠悠叹了一口气道,身上不觉间,散发万古淡淡苍凉的气息,弥漫心间,是一种看透事物后的无奈。 “小悦子你真够笨的!” 红舞儿出声惊扰了西门悦的长河回忆,一脸鄙视道:“刚不是说了只有强者才能掌控自己命运了吗?然,本姑娘必将登强者之列,掌控命运。” 听闻,西门悦淡淡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饮尽茗茶,入喉微涩,通腹微甜,转眸与红舞儿对视,目光相距不足一尺,道:“红舞儿,你所谓的命运,不过是建立在践踏我的命运之上吧!” “因为你是弱者。”红舞儿迎上西门悦清澈的目光,毫无畏惧,嫣然一笑道:“弱者谈何命运,何况这是恩赐你的莫大荣耀,死而应觉无憾才是!” “哈哈!” 西门悦坐回座位,语气平静说道:“相对于掌控你命运的人,你何尝不是鱼肉,有些事还不得不为之呢!” “我……”红舞儿一时语塞,贝齿咬唇,忽然笑了,悄然起身走向池塘中央的凉亭,随后传来:“小悦子,别以为这样便让本姑娘放你一马,想多了!” 对于红舞儿的话语,西门悦一笑而过。 “茶饮三杯,淡。” 复饮茗茶,淡淡点评道,茶水一向太淡不是其喜好,唯有美酒。 然,准备取出美酒时,才想起是阶下囚的身份,命宫被锢无法取出。 西门悦起身正准备四处寻美酒之时。 “哗啦……哗啦……” 西边小阁楼里传来水流动的声音,那是柔柔的水儿划过肌肤的声音。 西门悦一听辨出。 抬眸望去。 小阁楼四周隔着一层轻纱,里面热气氤氲腾腾清晰可见,透过轻纱和热气隐约见到美人肌肤如雪,青丝湿透,极具美艳,美人还冲来一抹勾人媚笑。 “咯咯……” 笑声过后。 “小悦子,过来给姐姐擦擦香背,如何啊!”小阁楼里传来,极具诱惑力娇媚声。 西门悦眸光一凝,目光投聚在红媚娘雪颈处,再垂落,定睛于沐浴器具,格外熟悉,那是一尊兽形夔牛九足,饕餮刻身,双龙腾飞拱桥的双耳黑鼎。 除了诛仙魔鼎别无它物。 然而,这些通通不重要。 最最最重要的是,袁家老祖神念还隐藏在鼎内,对鼎内的春光想必一览无余,可谓大饱眼福。 “咳咳!” 西门悦哑然失笑,若是红媚娘知晓鼎内有一人存在,不知作何感想。 这时。 红媚娘的娇音滴滴的复传来。 “咯咯咯……小悦子,还怕姐姐吃了你吗?” “自然不怕。” 西门悦笑了笑,转身坐回座位,笑吟吟道:“没想到这破鼎当沐浴容器还真别具一格,不过话说,感觉如何?” “咯咯……小悦子还真别说,还真格外舒坦,别具风味。”红媚娘笑着,随即话锋微转,“总感觉这鼎不简单。” “哪儿不简单。”西门悦问。 红媚娘捧起水儿”哗啦”一声落在漂亮的锁骨浅池间,水儿卷起浪花顺势而流,微微蹙眉道:“总感觉有种被偷窥的感觉,小悦子你这鼎是什么来历?” 咯噔! 鼎内的袁家老祖听闻后瞬息封闭自己神念,紧紧的封锁。 从初始见到这一美艳充满诱惑感的画幕后,大气不敢喘,生怕这娘们发觉后一掌劈碎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奈何! 这绝美诱惑的春光画面谁能控制得住,袁家老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即作了一番心里斗争。 而后告诉自己,这权当是一件“艺术品”,然,老朽是对“艺术品”的美的一种欣赏,嗯!对美的一种崇尚和尊重。 想到此。 当即大胆的欣赏“艺术品”起来,时不时还暗中点评,以此来打磨道心,这对修炼可谓大有裨益。 “从一个老色鬼手里抢来的。”西门悦似笑非笑道,意味深长。 此话漂出。 被袁家老祖扑捉到,心里一阵发毛,早暗骂西门悦无耻之徒。 老朽是对“艺术品”的美的一种欣赏,老朽的高深境界,岂能是你一个小屁孩能知晓和领悟的。 不过。 袁家老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西门悦说漏嘴,届时定死无疑。 正稍微放心之时,却传来西门悦邪魅的声音。 “若我说鼎内有人,你会相信吗?” 第14章 玉女,魔女 “咯咯咯……” “小悦子,你真会拿姐姐寻开心,姐姐可是愈发喜欢你咯!还真有点舍不得你那么早命丧黄泉,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沮丧,在此之前艳福可不浅,便宜了舞儿那丫头。”红媚娘笑吟吟说道。 红媚娘娇媚笑声中,充满令人浮想联翩的诱惑,外加此刻美艳场景,令人生一亲芳泽的冲动。 “不过,再启程前,还需办一件事,是否具有艳福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经得住考验的。” “然而,你却不一样,虽天赋差了点,修为也才命宫一境,但根基纯净毫无杂质,咯咯……一念极魔之体啊!玉女绝佳的选择,红葵婆婆那关定过。” 听闻红媚娘一番话,西门悦无动于衷,心里有些好笑,一念极魔之体? “呵呵……”西门悦笑了笑,随意品茗一口,道:“你们是要造魔女的吧!” 此话落地。 轰! 像是晴天霹雳般,令红媚娘脑海一片空白,神情惊变呆立。 忽然,水面“噗通”一声,她腾身站起,支吾说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就算本教知晓的人不过双掌之数,你不过一个外人而已。” “小悦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红媚娘渐冷静下来,疑惑且冷漠问道,倏然发觉哪里不对劲,慌忙沉身入水。 该死的,被这小子看光了! “我是什么人现在还重要吗?” 西门悦轻笑一声,瞧见美艳的画面,神色依旧表现出来的不乱于情,完全将红媚娘视如空气,使得红媚娘蹙眉,不禁怀疑起自己姿色。 过后。 红媚娘美眸聚焦,欲要看穿淡然自若的西门悦,几息后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背景,通通都别想阻挡,一念极魔之体,我们势在必得,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你能明白姐姐的意思?” 红媚娘一字一顿冷冷警告道,威胁昭然若揭,凭借红莲教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狂傲的资本,一切无所畏惧。 “姑娘多虑了。”西门悦露齿含笑而道:“不过多读几本破书,恰巧知晓不足为奇,被你们抓捕的那一刻起,便知自己的命运如何了,挣扎亦徒然。” “咯咯……小悦子倒是看得开啊!”红媚娘重焕往昔的妩媚娇姿,含笑趣然扫视着西门悦一眼,靠着鼎身慢吞吞道:“说说吧!书上如何记载的!” 她当然不会相信,西门悦漏洞百出的鬼话,哪本书有记载。 这绝对不可能! 关于秘造魔女之说,是红莲教诸老祖耗费数千年秘密研究古籍而得出,在教内可是绝对机密,唯核心人物知晓。 但是。 心生好奇西门悦是如何得知,这不符合逻辑,难道泄密了不成? 外头随便抓来一个人便知晓? 诚然不可能。 对于这等绝密,宗门保密得天衣无缝,绝对不会流出。 “反正都是要死之人了,说说亦无妨,权当消遣寂寞的时光。”西门悦靠着椅子慢悠悠说道,彰显慵懒神态。 “这要从玉女说起,其一,玉女须冰清玉洁之身,容貌绝世无双的女子;其二,天赋异禀且体质纯洁无暇;仅凭这两点将诸多女子拒之门外。” “须知,每具备一点的女子定惊才艳艳,欲具全二者少之甚少,说是寥寥无几毫不为过,当然这是贵教对外解释玉女的说法,是与不是?” “没错。”红媚娘点头。 “然,事实单单上述两点还远远不足以,被称之为玉女,此玉女体内须孕育着冥古时代非常盛兴的一株圣草,玉虚古兰,其蕴含两种极致恐怖的力量,正面为纯阳之力,背面为纯阴之力。” “冥古迄今,玉虚古兰几乎绝迹于历史长河中。” “据悉,这两种极致的力量永远不会处于平衡的状态,一直处小规模的冲突运转中,无论阴盛阳衰或阳盛阴衰,都呈现倒灌回流的不稳定状态,且每月不定时出现大规模的崩溃发作,都会导致玉女痛不欲生,寿命将大大打折。” “故此,该玉女非平常所说的玉女,准确来说应该是古兰玉女,该体质被称为古兰玉体,是一种被命运无情诅咒的玉体,并非她强大而是她特殊。” “恒古至今,古兰玉女多活不过十九岁,初看该体质百害无一利,非也。若有人修成极阴之体或者极阳之体,那恐怖程度肩比十大魔体或十大圣体。” 红媚娘听闻,西门悦一番石破天惊的话语,神色越发惊变,最后愣住方休,醒悟后笑得花枝乱颤,艳韵尽荡。 “咯咯……还真别说,小悦子懂得可真不少啊!委实博学多识,堪比老一辈强者犹有过之,见解精辟独到,想必亦清楚还有第三种方法可寻。” “当然。” 西门悦笑着点头道:“在姑娘看来,我不过是“一念极魔之体”,且还是个半成品的魔体,正好用来做力量的源泉吞噬纯阳之力,转化纯阴之力为魔力,炼化玉虚古兰铸造一颗魔心,成就真正的一念极魔之体,真佩服之极!” “再则,不得不佩服红莲教老祖的本事,这个都能想得出来,不过并非贵教创的首例,据传冥古时代就有人创出,成功几率不足万分之一,不然那个时代一念极魔之体的人都满地跑了,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十大魔体之一!” 西门悦娓娓道来,如数家珍般细微之至,直击核心扼要,红媚娘神情难掩激动,连连赞叹道:“真的没想到啊!小悦子这等绝密都知晓,到底还有多少知晓的,给姐姐从实招道出。” 然而。 对于红媚娘的半玩笑半威胁话语。 西门悦恍若未闻,自顾站了起来,嘀咕道:“今儿有些困乏了,脑子亦转不过来,这石凳硬梆梆的坐得屁股都僵硬许久,还是回屋睡觉去。” 说着起身走了几步。 “慢着。” 红媚娘出声叫住西门悦,笑吟吟说道:“来!坐姐姐玉腿上。” 说着。 身披一件轻纱外套,闪烁间落坐西门悦身旁的石凳,妩媚一笑,如出水的芙蓉般谓清新脱俗,美艳悦目,肌肤如雪隐约可见,颇为诱人。 一缕缕玫瑰芳香沁入心扉,西门悦嘴角不露痕迹的微微弧起。 “姑娘,这不太好吧!” 西门悦摆了摆手轻笑道,身体却实诚,侧着身姿一屁股坐在两根柔若无骨的玉腿上,神色淡然。 “咯咯咯……” “小悦子,姐姐的豆腐可都被你吃光了哟!这回可以说了吧!”红媚娘假装不经意间,朝楚浪耳边轻送芳香的气息,极为诱惑使人心猿意马。 “等我睡醒了再告诉姑娘!” 西门悦靠着她而坐,恍若很困般诚然当作沙发般,舒坦的睡着,不时一会儿呼吸均匀起来。 “小悦子……你……”红媚娘眉头一挑,想把他挪开却发现被抱得很紧,心跳不由加速起来,怦怦直跳,脸色悄然绯红浮现,暗自咬牙怒瞪。 “姑姑……”不知何时红舞儿来到两人身边,瞅见两人相依相偎紧紧贴在一起的一幕后,美眸瞪大,脸颊绯红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蔓延烧掠至耳根,雪颈…… 红舞儿清楚姑姑,素日里作风浪荡不羁如风尘女子,实则一贯表象而已。 然,内心却是骄傲无比,视天下男人为无物,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至今,仍孤寡一人且守身如玉,未曾与任男子有过肌肤之触,更别说现在拥着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陌生男子。 红舞儿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通,头大如牛。 第15章 温柔的威胁 对于姑姑和西门悦两人紧贴一起,红舞儿呢喃尴尬之间,忽然神色遽变,一手猛然捂着胸口,柳眉一沉,再沉,红唇被贝齿咬出血迹,若承极大痛苦般。 “啊!” 红舞儿忍不住痛喝一声,俏颜一片通红,瞬间又扭曲如麻花一般,狰狞恐怖,顷刻软趴趴瘫伏在石桌上,恍若无骨的人儿。 “舞儿!” 红媚娘见状惊呼一声,猛然将要西门悦推开,其实不用她推开,西门悦同一时刻被惊醒起身,闪至一旁。 嗖—— 红媚娘一个箭步如飞,手间一团柔和绿芒打入红舞儿胸口处,一闪而逝,只见红舞儿昏厥过去,脸色依旧扭曲。 “呼——” 红媚娘重重吐了一口气,双手疾驰变换打出万千法印没入过去,额头沁汗密布,随着时间推移,汗珠坠如雨落。 “该死!”红媚低吼一声,脸色越发泛白,至惨白如纸未休,却浑然不顾。 “噗……” 晕厥中红舞儿忽然弹起娇躯,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在石桌上,血迹浓如滴墨一般星布在石桌上,顷刻侵蚀着石桌出现无数个小黑洞,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作响,石桌布满裂纹,开始龟裂起来。 啪—— 石桌轰然碎裂成无数小石块洒落一地,红媚娘停止手上动作,一手环抱红舞儿,悄然松了一口气,眉头仍紧锁。 红媚娘瞟了一眼怀中晕厥的舞儿,喃喃自语:“怎么一次比一次严重,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但还是不可大意,看来此地莫逗留,得赶紧去云雾山庄找到红葵婆婆,不然舞儿情况会更糟糕。” “小萝鹰。”红媚娘轻呼一声,暮云电萝鹰雀跃振翅飞来,红媚娘抱起红舞儿降落在其宽敞鹰背,吩咐道:“以最快速度前往云雾山庄。” “啾——” 暮云电萝鹰长啸一声,再度振翅冲天而起,卷起地上骤现一股旋风,草木乱舞,树叶随之飞扬。 “小悦子过来。”红媚娘隔空只手卷起西门悦,破空疾驰而来猛落在鹰背上,差点滚落下去。 西门悦不在意笑了笑,弹起身上的灰尘,神态自若的走了过去靠着鹰后颈,慵懒毕露,似笑非笑瞟了一眼姑侄两女,像个没事人一般。 “哟!小悦子。”红媚娘抬眸瞥见,娇媚道:“你倒是笑得灿烂有加,姐姐刚刚可是心力交瘁,亏你笑还得出来,一点儿都不心疼姐姐,刚刚真是白吃姐姐豆腐了,活生生的一头白眼狼。” “心疼……”西门悦微挑眉头,只手撑住脑袋打量着红媚娘玲珑身段,随意含笑道:“姑娘如火般的热情,若是再拒,恐伤姑娘的心便是罪过,奈何……” 说至“奈何”两字时,西门悦故意停歇拉长,似有未尽之言。 “咯咯咯……” “小悦子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红媚娘白了西门悦一眼,顾送秋波,还故意扭动撩人身姿似诱惑。 “呵呵……”西门悦邪魅一笑,道:“你侄女在此多有碍手碍脚,不如扔下去,再同姑娘纵情讨论人生真谛,如何?” “无耻之徒……”鼎内的袁家老祖心头狂骂西门悦,这家伙比老朽还无耻,老朽是迫不得已才瞟了一眼,这小子倒好,苟且之事道出颇为清新脱俗。 再者。 还嫌红舞儿碍事说要扔下去,这脸皮谓厚如城墙,原本偷瞄了人家姑娘一眼,心中愧疚不已,现比起西门悦,自知不如甘拜下风,顿时心中宽慰不少。 听闻西门悦无耻的话语,红媚娘秀眸一瞪,准备反击还以颜色。 然而这时。 “咳咳……” 红舞儿悠悠醒来,喉咙挪动轻咳连连,眼睛眨了又眨,反复好几次方休。 “姑姑!”红舞儿轻呼道,话音中显现极度的虚弱,有气无力一般,瞳孔微缩却无法聚焦,但神色依稀看出很坚毅和执着,不曾出现柔弱女子的一面。 “姑姑在这!”红媚娘心疼看着怀中的侄女,温柔笑着宽慰道:“舞儿一定要坚持住,一会儿便到红葵婆婆那里,定然会没事的!” 说着,红媚娘还轻轻捋顺红舞儿的秀发,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嗯!”红舞儿泪涟涟应声道,不再言语,从小双亲早故,姑姑一手将自己抚养成人,视如己出,亲自教习修炼。 自能修炼那日起,一刻未敢怠慢,望有朝一日修炼有成,报答姑姑。 奈何天公不作美,十岁那年被测出“玉女之体”,宗门赐予玉女之位。 此般种种,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一步登天,从此享受无尽修炼资源。 表象的确如此,但其承载的使命,或者说被命运注定的悲剧,谁人知。 实则,内幕是每年每月承受着,体内两股阴阳之力大规模冲突,造成撕心裂肺的痛苦,简直生不如死。 即使痛苦倍增十倍红舞儿都不怕,怕的是比九死一生还可怕的十九岁。 如若有选择,她宁愿不成就那什么古兰玉体,做一个普普通通修士,凭借自身之力步步为营的修炼。 但那些痛苦,锻造了红舞儿比同龄人更能吃苦,性格更加坚毅。 往昔一切,红舞儿紧紧刻在在心间,也深知生命余下不足一年。 严格来说,不足十天,十天之后将有一场改命的机会,一场成功几率小到令人绝望,一场没有任何借鉴的实验。 “我要改命!”这四字,一直印烙在红舞儿心间,奕是毕生追求,唯有改命方能继续活着,才能报答姑姑的恩情。 说起改命,谈何容易,往届无数玉女皆神秘失踪,鲜有人知晓玉女的去向,但同为玉女却知内幕,她们死了。 是的,十九岁死了。 渐渐的,红舞儿恢复少许体力,轻微转头凝视着西门悦,握紧拳头。 她知晓,西门悦时日也不多,无论成败都会死去,或许自己也跟着殒命。 “西门悦,你怕死吗?”红舞儿缓缓认真说道,第一次叫着他的名字。 “怕,当然怕。” 西门悦撩起眼皮说道:“特别是当作别人的“炉鼎”采补而死,这死法应该称为”做鬼也风流”,然而,这死法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很憋屈啊。” “我想,我很讨厌老天,届时让我面朝大地死去,就这么说定咯。” “咯咯咯……” “小悦子,看把你美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一点儿悲伤在你脸都未曾闪现,说不定心里早期待已久了吧!舞儿可是三朵金花之一的大美女喔!” “姑姑……”红舞儿被两人说得俏颜一片绯红,特别不明白西门悦那句话,什么喜欢不喜欢老天的,要面朝大地死去,人死面都不是朝天的吗? “姑姑……就别取笑舞儿了。”红舞儿硬着头皮说道,余光偷偷瞄着西门悦,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副风流公子模样,气得不由轻微跺脚。 “不说了!” 红媚娘轻笑一声,朝西门悦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道:“小悦子,看你一副悠闲样子,想必有法子逃出生天了,不过这些,想都别想。” “法子倒没有。”西门悦道。 “说说吧!” 红媚娘转眸盯着西门悦,美眸闪着一抹光辉,沉吟道:“将你所知道,关于玉虚古兰的事,一一如实说来。” “忘了。”西门悦调整靠着姿态,眯着眼睛轻声说道。 对西门悦放无所谓的态度。 哗—— 红媚娘拔出腰间短剑,剑体轻贴在西门悦脸上,笑吟吟道:“对于第一个吃姐姐豆腐的男人,若不说的话,可能会断几根手指或者掉块肉什么的喔!” “小悦子,确定想好了吗?” 第16章 他很神秘 “小悦子,这柄短剑来历可不凡喔!乃青龙地界十大名剑之一,鱼龙绝,其利断金,削铁如泥,你这细皮嫩肉的脸蛋若是划出道伤口来,嘻嘻……” 红舞儿在一旁也不闲事大,还过来凑起热闹,笑嘻嘻帮腔道。 “咯咯咯……” 红媚娘晃起剑锋闪耀着一束寒光,刺激着西门悦的黑眸,道:“舞儿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鱼龙绝啊!取其鱼龙筋骨经过数年锻造而成,其不仅仅断金那么简单,还可以叫人生不如死哟!” 面对姑侄两女骇然妙语连珠的威胁,西门悦从容不迫的伸出两根手指夹剑移开,不为所动,平心静气道:“反正都要死的人呢,还在乎这些吗?” “人生苦短,奉劝两位姑娘别玩火自焚,一向威胁我西门悦的人,诸天世界没有一个有好的下场,死的死,残的残,无一最后不是跪地求饶来谢罪。” “但依旧全凭我心情,素来我这人不接受道歉的……” “咯咯咯……” 姑侄两女听闻,笑如花枝招展,眼泪都快“啪”一声夺眶涌坠,砸落一地。 红媚娘一副忧心忡忡状,道:“小悦子的牛可是越吹越大,姐姐好怕怕哟!” “若手一哆嗦的话,鱼龙绝可是不长眼睛的哟!一不小心划到那里了,真的对不住了!” “届时可千万别怪姐姐哟!有舞儿见证姑姑也是无辜的吧!” “是吧舞儿!” 红舞儿俏笑,露出两颗晶莹的虎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附和道:“姑姑言之有理,别看小悦子表面波澜不惊,一副泰然自若模样,说不定心里早慌得骇浪滔天,说不好都尿裤子了。” “哈哈!” 西门悦无奈摇头笑了笑,姑侄两女倍加默契的配合。 唇枪舌剑起来,步步压迫,企图瓦解他斗志,岂能不知,但全然置之不理,索性闭目睡去。 西门悦不为所动,这幕落入两女眼里,顿时面面相觑,神色少沮。 红舞儿一屁股坐在红媚娘旁边,环抱双膝,显一副无趣的神态。 若换一般人话,被这温柔的威胁,十有八九缴械投降。 但今日,面对西门悦,姑侄俩仿若一拳轰击棉花一般,有力使不出来感觉,委实憋得难受。 两女甚至怀疑,西门悦此人没心没肺,不然怎么无动于衷,只有这个解释较之合理,堪堪说得过去。 红舞儿抬眸,扫视沉睡的西门悦,暗道“好俊美的男子”,倏然“咦”了一声,道:“姑姑,我忽然想来近来的一件怪事,或许跟小悦子身份有关。” “什么怪事。”红媚娘撇撇嘴,随口问道。 红舞儿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明亮眼眸羡慕的望着虚空深处,缓缓说道:“云岚宗老宗主得道飞升,姑姑可知,谁继承宗主之位?” “不知。” 红媚娘瞅了她一眼,道:“若非云岚老宗主乃一代强者,支起一片苍穹,云岚宗此般衰落小宗,恐闻着渺渺。” 说完后。 “额!” 红媚娘忽然轻拍额头,不可思议道:“舞儿,你……不会说小悦子……就是那新任的宗主吧!” “大有可能……” 红舞儿只手托腮想了想,道:“传言新宗主那人复姓西门,唤名如何已忘记,年纪和小悦子相仿。” “呃……” 红媚娘将目光投向西门悦,细细打量片刻,说道:“不可能吧! “须知复姓西门颇为罕见,但并非没有,偶遇一两个,不足为奇。” 红舞儿语气肯定说道:“姑姑可有注意,云岚老宗主的专用坐骑是雁翎鹰,刚好那天我们遇到小悦子时,那头妖兽落荒在旁,当时没怎么多想。” “如今想想,小悦子十有八九是云岚宗的新任宗主,尚存一点鲜明有力的佐证这一点,据悉,西门悦修为不过命宫境一变,行事风格胆大妄为。” “这么说来,错不了。” 红媚娘一时错愕道,旋即一笑,未曾想到一把将云岚宗主抓来。 这倒霉宗主,上任不足几日光景,将成为青龙地界史上最短命的宗主。 过后。 “打住!”红媚娘转念一想,好奇问道:“舞儿你说西门悦胆大妄为。” “此话怎讲?” “须知云岚宗早没落不堪,连撑排面的强者尚无一人,他何来资本?” 红舞儿说道:“这个要从西门悦上任那天说起,问魔殿莫问天带着他女儿前来谈论婚嫁,被西门悦怂恿豪赌一番,最终婚约解除且完赢赌注。” 听闻。 红媚娘柳眉微蹙,听着觉云里雾里,问道:“舞儿所言,姑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有些不符逻辑啊! “问魔殿和本教,同称青龙地界五霸,怎能看上弱小云岚宗?” 然,事出红媚娘意料,舞儿也显露疑惑的神情,一脸茫然。 耸着脑袋,想了想。 随后说道:“舞儿对这桩婚事也纳闷不解,想必只有西门悦本人和问魔殿通晓内幕,但还有一个疑点,西门悦为何拒绝问魔殿的联姻?” 问魔殿的联姻,无疑风雨飘摇中的云岚宗,等同雪中送炭,为何拒绝? 红舞儿想不通其中缘由,更好奇其神秘的原委。 “事情倍感蹊跷。” 红媚娘越发觉此事不简单,充满着重重迷雾,问道:”在哪里听说的。” “云岚宗附近小镇听闻的,此消息并非被封锁,过不了两天,也将传遍青龙地界,届时诸多势力将关注云岚宗,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事蕴藏蹊跷” 忽然,红媚娘眉头舒展,像恍然大悟,笑道:“云岚宗有云岚神剑,问魔殿想必图谋帝兵,联姻这事也说得过去,哪有舞儿想的那么复杂。” “不是的,姑姑!” 红舞儿摇了摇头道:“姑姑或许不知,据秘传,云岚神剑乃残次品,并非如云岚宗宣称那样,完好无损。” “再说了,以莫问天疼爱莫知秋的程度而言,谓是掌上明珠,当做宝贝疙瘩一般,怎能为图区区一柄残次品的帝兵,而委爱女之身,这个说不过去。” “咯咯……”红媚娘听闻,欣慰笑道:“舞儿何时变得这么精明伶俐。” “都是姑姑教导有方。”红舞儿挽着红媚娘手臂,难得撒娇道。 “小丫头。” 红媚娘宠爱一指轻轻点其额头,道:“结合与他对话,并非像外表浮现的那么简单,想来还隐藏很深。” “嗯嗯!”红舞儿赞同点头道:“但是,西门悦好像横空出世一般,来历神秘,至今尚无人清楚他从哪里来,为何被老宗主看中。”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年前,他的确在后厨打杂,修为不过命宫一变,闭关一年后,突破命宫一变,这飙升速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怪哉!” 红媚娘瞪大眼眸,想到一个问题,道:“莫知秋什么修为?” “好像是命宫六变吧!”红舞儿随口说道。 话罢,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眼眸里瞧出,此事有不对劲的之处。 红媚娘满腹疑惑说道:“命宫一变怎能击败六变,这事更说不过去,舞儿说说他们那天的比试情况。” 红舞儿说道:“据悉,西门悦凭一把生锈的菜刀,轻松击败莫知秋,这事舞儿都不相信,故刚也就没说!” “姑姑,要不弄醒他,问问不就知道了嘛!” 红媚娘余光掠过一眼睡着的西门悦,没好气说道:“问了也白问,关于玉虚古兰的事,这家伙都闭口不提,这事更甭提了,别瞧他睡着,或许假装也未必,刚刚偷听了谁知道。” 第17章 云雾山庄 半日后。 伴随着橘红色的日头渐沉西山,天色愈发被无边的灰暗色吞噬,夜色渐渐暗淡覆盖,当夜幕完全染尽如墨时。 三人极前远方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峰,隐约看到藏有灯火点缀,在无边的夜色中格外显眼,引人注目。 犹如无边黑暗中,突给人一道希望曙光,促使路过的人不至于迷失方向,随着越靠近,百座山峰皆通明如昼。 宛如一座繁华的小镇,远远的依稀看到一排排低矮木屋之间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商队,或者行人来回穿梭。 “红葵婆婆,一年了,舞儿又复归。”红舞儿深深吐了一口气,神色恍惚,声音显露少许低迷,扫视一眼西门悦后,莫名心安,重拾自信抬头挺胸。 旁边。 红媚娘望着近在咫尺的云雾山庄,微微有些局促不安,神情难得认真肃穆起,张了张嘴,欲语还休。 迟疑片刻,嘱咐道:“舞儿,明儿见到婆婆时,嘴巴可要放甜点,我们是来求婆婆的,想必其她两名玉女也会到场,那件东西可不能让她们得到了。” “姑姑,舞儿明白。” 红舞儿重重点头道,移步过去准备一脚踹醒睡死的西门悦,这家伙一路而来,睡得像死猪般。 不得不说。 红舞儿有些羡慕起西门悦,相处下来,发觉这家伙真的没心没肺,整天像个没事人一样闲得慌。 估计是一头猪的转世,唯独喜欢睡觉,而且人还特别慵懒散漫。 若非情势所迫,红舞儿甚至在想,或许两人大有机会成为要好的挚友。 “姑娘,你往哪儿踢呢!”西门悦倏然睁开眼睛,撑着脑袋一动不动笑道。 “额……”红舞儿听闻,一脚戛然而止在空中,低首瞄了一眼,按照这个角度踢过去的话,估计正击中西门悦裆部。 旋即应景想到,十日后将西门悦当作“炉鼎”采补,不由脸色霎红。 再抬眸瞅见,西门悦那戏谑般的眼神时,陡然心间一团火气在活跃,狠瞪一眼道:“别以为本姑娘不敢。” 说着便狠命踹了过去,惹得西门悦一个激灵起身闪避。 然,红舞儿由于用力过猛导致重心不稳,娇躯趔趄一阵摔倒,狼狈不堪。 “西门悦。”红舞儿起身后怒目横瞪,大有出手教训一番的仗势。 “好了,别闹了。”红媚娘制止要发怒的侄女,招呼道:“小萝鹰下去。” 啾—— 暮云电萝鹰一闪没入云雾山庄中,奔最高峰,将降落一座院落中,阵法自然而然的打开一个缺口,其稳落地。 三人跳下。 迎面而来是一名中年美妇,身材高挑却一身朴素打扮,率领两名丫鬟欠身行礼道:“见过玉女大人,媚娘大人。” “嗯!”红舞儿淡淡点头道:“素姨,今晚先安排西门公子前去休息。” “是。”素芳恭敬点头,抬眸聚光迅速打量西门悦一眼,微微惊愕,随后又恭敬道:“奴婢见过西门公子。” “二丫带西门公子去西院休息。” “是。” 素芳身后的一名丫鬟恭敬点头道,随后带着西门悦前去西院。 没走几步,身后响起红媚娘娇媚的声音。 “西门公子,可别妄想溜出去溜达哟!这院子外有绝世凶杀阵法护着,弄不好小命可提前交待了哦!” 西门悦听闻,回眸瞥了一眼红媚娘,笑笑不语,跟着二丫走进西院。 伴随一阵阵花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西门悦不自觉贪吸几口。 黑眸扫视,一簇簇兰花相拥满院,中间有一条鹅卵石的小路,曲径通幽蜿蜒至一处楼阁,楼阁后坐落一座别院。 西门悦环睹四周美景后,赞叹道:“此处环境清新雅致,适合修炼,再兼有花中君子兰花相伴,不失为一处绝佳的饮酒之地,甚妙。” “二丫,有酒否?” “没有。” 二丫回答很干脆,结合之前见到媚娘大人对他的态度,诚然他不过是阶下囚,随之态度不再是初见时的恭敬。 “下去吧!”西门悦也不在意。 “哼!”二丫抬起高傲头颅,不满冷哼一声便离去,头也不回。 西院内。 一片片银白月光铺满了院落,亦洒落在西门悦身上,柔和又清冷,他悠闲的顺着幽径小路漫步。 俄顷。 登上第三层的楼阁,放眼望去,半边云雾山庄尽览眼底,万家灯火次第通明处,是一排排低矮草木屋,屋顶插着一根大大的黝黑烟囱,吐升云雾。 那些低矮草木屋,颇有格调,如世外隐士居住的草木简单搭建的草木屋,不奢华却倍具田园气息,给人种种突与世隔绝的恍惚感,欲迷易醉其间。 那烟囱吐出并非凡间烟火,而是袅袅的云雾,云雾山庄也因此而得名。 白天远观整个山庄被一层层云雾笼罩着,宛如仙境一般,然,最著名当属云雾山庄产出特制的焚月仙酒。 从远方飘来美酒的醇香气息,西门悦早有闻到,颇为心动。 “焚月仙酒,有意思。”西门悦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在宗门时曾听魏老头吹嘘过,将该酒吹嘘到上天地步。 “月满西楼……”西门悦抬眸望着一轮明亮的明月,喃喃自语:“如此良辰美景,正敢月色正浓,应与美酒作伴,方不负光阴年华,违之当罪过。” 说着,下楼折返到主院中,意思明显,寻酒作乐而去。 正寻思出去法子之际,身后突传来一道压低嗓门的声音。 “西门公子,可是要出去?” “正是。”西门悦如实回道,不用回头亦知晓是何人。 “请随奴婢来。”那道声音主人走上前,令牌一出,光华一闪,一道门缓缓打开,转身行礼道:“西门公子,请。” “多谢。”西门悦点头道:“哪里有最好的酒楼,带本公子前往。” “回公子的话。” 素芳彬彬有礼道:“山庄最大酒楼乃醉月楼,那里焚月仙酒口感最为纯正,定不负公子所望” “前面带路吧!”西门悦瞟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素芳露出疑惑神情,问道:“公子难道就不好奇,奴婢为何敢开门?” 西门悦洒脱一笑,道:“这个用得着好奇吗?能出来饮酒便可,其他本公子懒得探究,会坏了喝酒的兴致。” 素芳微微一怔,笑道:“公子果真豪爽之人,奴婢佩服至极。” 说话间。 两人通过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如同白昼集市般,数十商队驾驭着一队长长的妖兽经过,马车上装满桶桶美酒,也有文人墨客打扮的修士三两结伴而行,谈笑风生。 素芳含笑问道:“公子第一次来云雾山庄的吧!” “不错。”西门悦点头道。 “请允许奴婢为公子介绍一番。”得到西门悦点头应允,素芳笑了笑,娓娓说道:“说起山庄来头可不小,原本名为云岚山庄,乃七千年前,本教从上古曾是西荒霸主的云岚宗手上收购而来,后改名云雾山庄。” “山庄产的焚月仙酒可谓闻名遐迩于西荒,每天商队前来排队购置美酒络绎不绝,时常还断货,有时一分货都千金难求,当然也有他城强者慕名而来,这些在这里一点儿都不稀奇。” …… 西门悦安静听完素芳娓娓道来,随意问道:“可我听说,七千年前红莲教是强迫云岚宗而收购的,为此曾强者压境,令云岚宗被迫签订城下之约。” 第18章 第一才女红涵儿 听了西门悦的话,素芳回道:“不瞒公子您说,修炼界本肉弱强食,若本教不出手,其它势力亦霸占,云岚宗或许一点好处都捞不到,或者被灭亡都有可能,这些并非危言耸听。” 顿了顿,瞥见西门悦未接话,素芳继续道:“坊间有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云岚宗势不如人,应有自知之明任人宰割,才得以保全宗门传承不灭。” “言之有理。”西门悦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皆是不痛不痒的话题。 不一会儿。 素芳顿足望了眼前牌匾上写着“醉月楼”的木建酒楼,酒楼简易,如普通的路边酒铺一般,道:“奴婢这次带公子出来,是我家小姐想见公子一面。” “小姐?”西门悦并未惊讶,从素芳打开阵法之门那一刻起,隐隐有猜到,但素芳口中“小姐”是何人便不得而知。 看来。 素芳是潜伏在红媚娘姑侄身边的卧底,对于这事西门悦并未点破,也懒得管这破事。 纵观红莲教本身并不平静,事情亦变得越发有趣起来了。 沉睡万年重生,西门悦发觉自己同前世变化很大,一些前世看不透的事情,现在都看透了,也看淡了。 就说现在,好似过着“随遇而安”混日子的状态,不强求,没追求,挺好。 更为贴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糜烂生活,说来奇怪,并不讨厌这样的日子,相反很享受。 “到了公子自然知晓。” 素芳领着西门悦登上三楼,路过一二楼,虽至深夜,酒客依旧虚无坐席,见西门悦两人时,纷纷侧目而视。 “这少年郎是谁?”有酒客露出疑惑的神情,要知道三层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必定在红莲教有极高身份的人方有资格,或者被特约邀请的大人物。 然而,熟悉红莲教的人都知晓,红莲教全是女性修士,自十万年前建教以来,从未吸收过任何男性修士入门修炼,显然眼前的少年郎并非本教。 看来这陌生面孔的少年郎身份必不简单。 三楼 素芳轻轻敲了敲门,朝雅间内恭敬道:“小姐,西门公子已到。” “进来吧!”过了片刻,雅间内传来一道如山泉的美妙女声,悦耳动听。 单单听到这声音,便可判断其主定是倾国之姿,饱受诗书熏陶的女子,其气质婉约温柔,西门悦随意这般猜测。 推开门那一刻,果不其然。 玉石酒桌前坐着一名约十八的女子,身着简单的纯白衣裳,不杂一丝纹饰,一头青丝盘成飞仙髻,插着两根梅花簪子,更凸显她的圣洁,孤傲气质。 再往下瞧,颜如凝脂,眉似墨描,清亮的凌波目宝石莹然,含丹如花的樱桃唇。俏颜不施任何粉黛,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西门公子请坐。”见西门悦进来,她放下手中的书卷,端起精致的玉壶斟满一杯美酒儿,醇香满室,那酒杯似乎一直在那里等候着它的客人到来一般。 西门悦信步,落坐她对面,只手端起玉酒杯儿,动作极其优雅,轻饮一口,入口清冷,入喉霜凉,入腹辛辣。 “妙!” 西门悦赞美道:“果真对得起“焚月仙酒”之名,“月”即冷月,月光清冷霜凉可喻冰。“焚”即骄阳,日光热辣炙烤可喻火,两者更迭,令人神清气爽。” 听闻西门悦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红涵儿陌然浅笑道:“初见公子轻松惬意饮美酒一杯,小女子应景生出一句诗,略以形容此意境,非常贴切。” “姑娘请讲。”西门悦再再倒满一杯酒儿,轻声说道。 “小女子献丑了。”红涵儿嫣然一笑,随后轻吟道: “人间美酒公子饮。” 对面,西门悦略微思索,过了一个呼吸,轻吟诗句一遍,自语道:“人间美酒公子饮,公子当真配美酒,貌似这诗句量身打造,极为符合自己。” “妙!妙!妙!” 西门悦连连赞美,颇为喜欢这诗句,玩味一笑道:“姑娘不愧是青龙地界久负盛名的第一才女红涵儿,今日一见,果真胜却传闻,更胜人中俊杰。” “公子缪赞了。” 红涵儿笑道:“公子单单凭借一句诗,便猜出小女身份,这份眼光可谓犀利独到,青龙地界能做到的,寥寥无几,据小女猜测,近来声名鹊起一人可做到,他天资无双,行事洒脱不羁。” “是吧!云岚宗主。” 若素芳在此听闻此话,知晓西门悦身份为云岚宗主后,表情应该很精彩。 西门悦听后不为所动,正意料之中,轻端起玉酒杯儿,小饮一口,笑道:“姑娘消息着实灵通,红舞儿这些年安然无恙,亦算一件奇迹之事。” “公子言重了。”红涵儿也端起酒杯,轻饮一口,道:“小女子和舞儿情同姐妹,岂能手足相残,惹人笑话。” “呵呵。”西门悦笑了笑,瞧了一眼:“姑娘请本宗主过来,不只是小饮几杯这么简单吧!” “说说吧!何事。” “小饮怡情,又可陶冶情操,没什么不好。”红涵儿浅然一笑,随之款款道:“正值美酒作伴,烦请公子接下小女的诗句,便可奉告之。” “额……” 西门悦微愕,思忖时余光落在她发髻间的两朵零碎梅花,笑道:“姑娘这是为难本宗主啊!若说喝酒,十坛百坛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要写写诗,委实捉襟见肘,若姑娘执意,只能献丑了。” 扑捉那一闪而逝的灵感,西门悦喝了一口小酒儿,接着说道:“想必,姑娘对梅花情有独钟,便以梅花为意,赠予姑娘一句。” “浊世梅花一点香。” 红涵儿听闻后。 眼波流转间,微微荡起一道暗淡的涟漪,遂将玉杯端起,掩面一饮而尽。 放下玉杯,随后笑容依旧。 “梅花孤傲,敢先苦,后散香,坊间有言,梅花香自苦寒来,不错,大多人生何尝不是苦尽甘来,然而,对小女来说,宿命注定,一生挣扎一生苦。 未曾想到公子却言,将小女喻作“浊世梅花”,虽有梅形,却无梅骨。最后感谢公子手下留情“一点香”,令小女十八余载来,看到了一抹希望。” 说着。 红涵儿起身,朝西门悦深深一拜,恭敬道:“但这一抹希望,还请公子不吝指点一二,小女定感激不尽,愿……余生服侍……公子左右。” 第19章 玉虚古兰(上) 面对红涵儿行此深拜大礼,西门悦只是淡淡笑了笑。 “姑娘坐下。” 西门悦颔首示意,随之微微摇了摇头道:“爱莫能助,不必行此大礼。再者对姑娘的目的也不感兴趣,刚刚一诺换姑娘所知关于玉虚古兰的信息。”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公子这双眼睛。”红涵儿微微惊愕,后释然一笑道:“关于玉虚古兰,小女子知道并不多,搜寻诸多古籍,整理如下。” “玉虚古兰乃冥古时代盛行的一种圣草,说是圣草犹有过之,准确来说应该是半圣草,人们习惯称为圣草而已。但它原本生长在高山之巅,可入药。” 西门悦听之,微微点头。 红涵儿接着说道: ”玉虚古兰,虽蕴藏着恐怖的阴阳二者之力,却无法炼化,后有大能者研究出一种秘法,将古兰种子植入女婴心脏中供其生长,果真有奇效。” “这里所说女婴,实则是身具纯净玉体,容易令玉虚古兰存活,体内有植入玉虚古兰后,被称为古兰玉女。” “古兰玉女修炼百载后,正值玉虚古兰成熟,阴阳两者之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力量,阴阳之力,大能者们将玉女和她体内的玉虚古兰全部炼化,即可传承这种力量,极为恐怖。” 说到这里,红涵儿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古兰玉女虽注定命运可悲,百载之时会被大能者炼化至死,其中不乏惊才绝代的人物,将体内两种力量分离,用阴之力磨灭掉阳之力,最终炼就极阴之体,相反则成就极阳之体。” 顿了顿继续道:“不管哪种方法,都凶险万分,一步走错,将承受不住两股强烈的力量崩溃,瞬间灰飞烟灭。” “后两者还好,特别是前者,拥有阴阳之力列属于禁忌力量,被天道所不容,降落命运诅咒于拥有古兰玉体的人,必活不过十九岁。” “除非成就极阴之体或极阳之体,方能摆脱命运的诅咒,但被正道却不容,出动强者围剿古兰玉女。” “可以说,那个时代是古兰玉女最悲哀的时代,几乎绝迹一空。” 红涵儿一通儿说完之后,似乎觉得渴了一般,将玉杯中酒儿一饮而尽,接着补充道:“所有秘法皆已失传,后面几个时代未曾再出现过古兰玉体。 “直到上古末代,本教圣地忽然生长出一株怪兰花,而后,教内每隔千年莫名死一人,且是天赋最高的。伊始,老祖们微觉蹊跷并不以为意,直过三千年后,方觉察隐隐事情不简单,并开始煞费心思研究,终知那是玉虚古兰。” “再后,经过历代先祖专研,尝试过万千方法,皆失败告终,直到这一代更为怪异,一下子出现三名古兰玉体的人,事情方出转机,浮现一点眉目。” “什么转机?”西门悦问道。 红涵儿看了一眼,歉意道:“请公子原谅小女子,无可奉告。” 西门悦并未在意,笑了笑道:“那一株玉虚古兰应该枯萎了吧!” “你……怎么知道。”红涵儿听闻后,惊愕一息,这绝对是宗门绝密,西门悦居然知晓,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西门悦对玉虚古兰了解,远远高于她? “这个简单。” 西门悦说道:“刚刚姑娘不是说了吗?直到此代,出现三名古兰玉体。” “这个能说明什么?” 红涵儿疑惑不解,若非未对玉虚古兰没有深入了解,怎能看破它已枯萎。 “在此之前,姑娘先回答一个问题。”西门悦瞅着她,直接问道:“是否有想过没有,那株玉虚古兰为何忽然生长于本教圣地,所求为何?” 西门悦的一番话,不禁令红涵儿蹙眉陷入沉默中。 须臾,红涵儿回道:“圣地有一口圣井,从中源源不断冒出纯粹的气运,据悉,是本教的气运龙脉交汇处。” 过后,红涵儿不禁问道:“难道公子想说,那株玉虚古兰所求纯粹气运?不瞒公子您说,历代先祖都一致这样认为,玉虚古兰看中了圣井气运。” “非也。”西门悦微微摇头道:“玉虚古兰对气运不感兴趣,可有可无。” “那是什么?”红涵儿更加疑惑了,历代先祖对玉虚古兰的研究,难道真的有误了?那么事情出现转机是否可靠? 红涵儿带着满腹疑惑,美眸盯着西门悦,希望有个解释。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种感觉眼前的同龄少年能给出答案,而且因为他的到来,事情会有更大的转机。 “圣地……”楚浪笑了笑,道:“都该是什么人修炼之地?答案呼之欲出。” 红涵儿脱口而出道:“当然是老祖,天才之辈修炼之地,难道……” 忽然,红涵儿似乎想到什么,神色惊变,冷汗涔涔,颤道:“是玉虚古兰甄选玉女之人,然后植入体内?” “不错。”西门悦点头笑道。 “公子,小女子有一事不明。” 红涵儿深深蹙着眉头,得到西门悦示意请说后,问道:“玉虚古兰种子要植入玉女之体,据记载,必须在玉女是女婴时才能植入,越往后成功几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小女子和红袖姐姐,舞儿妹妹皆是十岁时被植入,这成功几率也太令人费解了吧!按理来说,这完全不可能的事,然而……却活生生出现了。” 说着,红涵儿起身给西门悦斟满美酒儿,浅笑道:“烦请公子赐教一二。” 西门悦端起玉酒小饮一口,微笑道:“今日本宗心情儿不错,有美酒儿喝,兼美女作伴,坊间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权当和姑娘聊天消遣时光吧!” “那倒是小女子占大便宜了。”红涵儿嫣然一笑,随后打出一个法印,说道:“来人,给公子上一桌上等好菜。” 接着,另一道声音在雅间内忽然响起,恭敬道:“是!楼主大人。” 西门悦微微摆了摆手:“好菜就不必了,端来一盘小绿妖果便可。” “小绿妖果…… ”红涵儿听闻微微错愕,并不是说这种小果有多么高端,稀罕。 恰恰相反,是一般高峰遍野的普通小果,苦涩难吃,平素里无人问津。 但红涵儿还是吩咐道:“依公子而言去办,一定要快。” 不一会儿。 有一小厮敲门送来一大盘小绿妖果,西门悦黑眸一亮,不由浮现如沐春风的笑容,指钳一颗端详,太熟悉了。 十万年前,准确来说应该是十一万年前,上古末代十万年加今古开启万年,那时正值孩提还未修炼,因家境贫寒,小小年纪便和父亲上山砍柴为生,而小绿妖果便成为常以充饥必备的午饭,自那时起便深深喜欢上这种小果。 自打修炼之后,常常吃着小绿妖果已然成为了一种习惯。 西门悦将一颗放在嘴里,”咔嘣”一声咬破脆皮,果汁爆出,一股苦涩味道顿时蔓延整个口腔……至到四肢百骸。 “不错。”西门悦笑了笑,一种沧桑感油然而生,恍若穿过了无尽时空,重温着逝去的美好。 旁边,红涵儿美眸一直观察西门悦的细微表情,最后不禁问道:“公子是在重温过往的故事吗?” 第20章 玉虚古兰(下) “故事!” 西门悦再嚼第二个小绿妖果,忆幕消散,平静道:“算是吧! 话锋一转,“继续我们的话题。” “刚刚说到哪儿了。” 红涵儿回道:“玉虚古兰为何能植入十岁玉女体内,常理,绝无可能。” “姑娘有所不知。” 西门悦哑然失笑:“冥古时代,玉虚古兰顺利生长至成熟期,一般为自然生长,却无法炼化,仅入药,略过。” “第二种乃玉虚古兰须生长在玉女体内,记载有三。” “其一为先天植入,顾名思义,玉虚古兰同玉女与生俱来,长于心脏处,名先天古兰玉体。” “其二,便如姑娘之前所言,大能者用秘法将玉虚古兰植入身具玉体的女婴心脏内,名后天古兰玉体。” “其三,则是你们三人的际遇,由玉虚古兰本身甄选玉女之体植入,名为大后天古兰玉体。” “纵观三法,若按一般逻辑推断可知,第一法和第三法女子几乎活不过十九岁,第二法可活过百载。往往所说炼就极阴之体,极阳之体乃第二法,据传成就几率极小。” “试想,大能者们怎允他豢养的猎物逃离掌控,可以肯定冥古时代中前期,对古兰玉女而言,绝对是黑暗时代,最悲哀时代,命运被无情践踏。” “相传冥古末代,发生一件惊天动地大事,导致大量的后天古兰玉女逃脱大能者们的魔掌。源此,启动冥古末代战乱开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遍地古兰玉女炼就极阴之体和极阳之体,因此冥古末代各世界格局重新洗牌,战乱不断,烽烟四起,诸天万界真正陷入黑暗时代。有人戏言,是一群女人报复整个世界的一个黑暗时代。” “什么大事?”红涵儿听闻,心神惊骇。 “不知。”西门悦微微摇头:“时代久远,关于那件大事无片字记载。” 红涵儿心细如针,发现事情蹊跷,确认问道:“公子所说的遍地古兰玉女炼就两极之体,是否包括先天、大后天古兰玉女?” “正是。”西门悦点头,补充道:“因古兰玉女将冥古时代搅得风云变色,天翻地覆,天道降命运诅咒惩罚,正道认为古兰玉女本为厄运,遂剿尽之。” 呼—— 红涵儿深深吐了一口气,自己枉被称为青龙城第一才女,对玉虚古兰了解,居然不足西门悦冰山一角。 委实惭愧! 然而同时,被冥古时代传说深深震撼到,心潮澎湃,心如海面般久久未能平静,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心生无限神往,欲一探究,揭开神秘面纱。 奈何。 这一切希望渺茫,渺茫说破裂恰当万分,若未遇到西门悦之前,红涵儿还有一层把握,即使不成功便成仁。 如今,那一层希望悬着被捅坠,提前宣布成仁。 “十天后……”红涵儿想到命运再倒计时中,眼神迅速暗淡下来,苦笑中参杂着嘲讽,是对命运的叹愁与无奈 这种能计算着死去日子,任谁都镇定不下,红涵儿自诩心似古井无波,那是未遇到西门悦之前。而今,心如枯井,死气沉沉,额头甚至沁出香汗。 “不对。”红涵儿美眸扫过神色波澜不惊的西门悦,倏然想到什么,轻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刚刚乱了分寸。 西门悦,乱我心者! “小女子若没猜错的话,公子可是千古罕见的一念极魔之体,虽残缺,但足矣。舞儿妹妹眼光还真犀利。” 西门悦听后仍旧吃着小果,玩味一笑,道:“姑娘还不死心啊!和红舞儿有何区别,言属一丘之貉毫不为过。” “若生,谁愿意死去呢!”红涵儿嫣然一笑,惬意喝着小酒儿,道:“况且小女子有很多事还未做,当一切完成后,这条”命”不由己,也毫无怨言。” “看来……” 西门悦瞅了一眼,笑道:“今儿赴宴,是走不出去这房间了。” 说完话锋陡转,“此处供免费美酒,又有美人相伴,何尝不是极佳的休闲度假圣地,本宗主索性住下来了。” 红涵儿给西门悦斟满一杯,嘴角微弧,“公子倒是看得开,小女子佩服至极,纵观同辈,公子可谓独树一帜。” “姑娘,来干一杯。”西门悦举起酒杯与红涵儿微微碰杯,道:“有些事,计较少了,人自然活得轻松自在。” “公子言之有理。”红涵儿喝完一杯美酒儿,认真说道:”等小女子褪去心里包袱,便以公子”活法”继续活下去。” “据悉,公子轻松击败莫知秋,霸斩袁英武爷孙,横扫袁家老祖,并非动用本身修为,小女子分析许久不解,虽好奇,但亦知公子不会言明。” “故此。”红涵儿说到这里,从空间戒指划出一颗红彤彤的灵丹,摊现掌心,散发沁人心肺的独有药香气息。 “为防止公子期间不辞而别,烦请配合一二,初看公子温文尔雅,想必钟爱读书,小女子向来对读书人,尊敬有加,不喜动用粗鲁的法子” “哈哈!” 西门悦被她逗得一乐,眉头轻挑,“向来威胁本宗主的人,最终无一不是灰飞烟灭,姑娘天生丽质,婉约可人的大美人,若香消玉损的话,委实是诸天万界的一大损失,于心不忍啊。” “噗嗤!” 红涵儿破颜一笑,这一笑声可惊扰古井深水的平静,惊艳岁月的涟漪。 “生来薄命非本意。” 红涵儿忽然轻叹,美眸露出一抹歉意之色,道:“公子莫怪小女子心狠,若非命运无情捉弄,定成要好挚友,无话不谈,这一点小女子断然肯定。” 说着,见西门悦无动于衷,红涵儿微微蹙眉,显然不悦,遂将柔荑纤手伸至西门悦面前,那枚灵丹格外惹眼。 “公子有一个选择,现在立接下诗句,或当即吃下这枚丹药。不瞒公子您说,它名七转迷魂丹,服用五日得不到解药,立时发作,神魂不清。” 说着红涵儿俏颜浮现一抹笑意,异常甜美,眉宇间那一抹淡漠悄然散去,说道:“届时,趁着公子神魂不清,别怪小女子手段喔!可不会温柔。” 红涵儿刚刚说完。 西门悦拿起丹药二话不说,即吞,感觉要噎着,遂将一口美酒助送下去。 “还有吗?”西门悦吃完,不忘记问一句,随后点评道:“口感甚佳,比起小绿妖果口感好百倍有余。” “你……”红涵儿美眸睁大,如看怪物一般,别人闻之,退避三舍都来不及,他倒好,一言不说将其吞下。 还问还有吗? 随后,红涵儿神色恢常,促狭一笑:“公子别以为此可逃过一劫,诗句还是要对的,这是小女子最在意的事,不然,往后美酒可没有了喔!” 若外人在场瞅见两人。 定会认为是要好的挚友,朋友之间在开玩笑一般,或打情骂俏。 “唉!” 西门悦起身叹息一声,走至窗前,发觉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轻吟道: “犯我千古泪千行。” 说完,最后补充提醒道:“姑娘莫要自误。” 面对西门悦的善意提醒,红涵儿恍若未闻。 “妙。” 红涵儿听闻展眉一笑,如获至宝般,“公子诗句中,蕴藏着无尽的狂霸狠辣,与外表温文尔雅迥然不同,不管千古如何变迁,惹公子的人,终悔。” 随之话锋一转,傲然道:“小女子想做那个例外,如此才有成就感,亦令公子此生铭记小女子,不负相遇。” 说话间。 咿呀—— 红涵儿身后一道暗门突然打开,发出韵长均匀的声音,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如风中火烛摇曳一般,随时被灭。 “数万年光阴悠悠,终不负先祖遗志,红莲教有救了,有救了。” 这一道声音,恍若蕴含着岁月,道尽着孤独,诉说着坚持,寄托着希望。 第21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上) 听闻一道突兀声音,不急不缓响起,西门悦微微转身,目光投焦。 老妪身着红衣,根根银发梳顺半遮面,露出另一半脸,布满皱纹。 那条条皱纹一波三折,似乎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深褐色眼眸温柔慈祥,炯炯有神,一只干枯的手拄着一根灼盛莲首权杖。 红衣老妪缓慢移步出暗门,速度似龟速,可下一刻,只身恍若硬生生闪现移动般,落坐雅间唯一的宝座。 至始至终,空气未起涟漪波动。 同一时刻。 红涵儿急忙起身,欠身恭敬行礼道:“恭喜婆婆,出关了。” 红衣老妪落座,未语。 目光穿透空气,与西门悦眸光在空中对视,没有动用任何法力,只平凡对视,亦没有任何情绪参杂期间,如两座石雕般别无二致。 红衣老妪目光如炬,似乎要看透西门悦。 一息消逝,瞳孔微睁。 二息接逝,眼眸再睁。 三息转逝,膛目巨睁。 奈何,西门悦仿若被一层层迷雾笼罩住,玄之又玄,迷之又迷。 犹如雾里看花一般,看不清,摸不透,猜不着。 半晌。 红衣老妪心神震惊过后,准备放弃。 忽然,如撕开了一层迷雾的小缺口般,骤现一道微弱曙光,顺着寻迹,眼眸闪烁一抹精光,愈发明亮,两瓣皱巴巴的嘴唇微微上下翻动,极致压着激动的心情,“云岚宗主,果真藏着很深。” “呵。” 西门悦听闻之嘴角微翘,冷笑一声。 自顾走了过去挨着红涵儿旁落座,随意饮酒一口,徐徐说道:“该死的人却活着,该活着的人却要死去,世界上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 “嗯~” 红衣老妪微微眯着眼眸,不自觉间轻轻握紧权首,遮住半边脸庞的一条条皱纹肉波微微颤动,随即不露痕迹恢复如初,表面不动声色,并未回应。 红涵儿听闻西门悦放肆的话音,微愣后,转眸死瞪。 目光如剑迸出一缕缕杀气,顷刻弥漫整个雅间,猛然娇喝道:西门悦,不得对婆婆无礼,还不赶紧道歉,哼!不然以死谢罪!!” 话音滚滚,藏尽无穷怒火,特别是最后一句,咬音极其之重。 “涵儿,无妨。” 红衣老妪微微抬起,那只如树枝干枯的手,示意红涵儿不得无礼,吩咐道:“涵儿门外候着,等舞儿和红袖过来,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进来。” “是,婆婆。”红涵儿恭敬应承,狠狠瞪着西门悦一眼,怒气未消,离去。 退回三楼中。 “怎么回事?” 红涵儿落坐客厅中央的水晶桌旁,微拧眉思忖。 虽初次见西门悦,但从获来的消息初步分析。 此人,整天一副散漫慵懒作风,据悉有一次在后厨切菜时,都能睡着,引起火烧起整个后厨,浑然不知,直到有人发现将其从火堆救出。 类似云云事故,数不胜数。 自继宗主之位后,他手段神秘莫测,无人知其根底,不难看出有大智并非鲁莽之辈,是个十足难以琢磨的人。 然,西门悦说的“该死的人还活着,该活着的人却要死去”。 是何意思? 是暗藏玄机?还是故作玄虚? 这些,暂且不论。 “该死的人”指的是谁? “该活的人”又指的是谁? 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存在关系?若存在关系,那又是什么关系? 不知不觉间,红涵儿思绪乱如一团麻,毫无进展,脑浆欲炸裂一般,遂趴在桌面双手抱着脑袋,模样痛苦万分。 这时。 “小姐,怎么了。” 素芳刚登上三楼,便看到自家主子趴在桌面上,那模样看似痛苦万分,惊慌后急忙过去查探一番,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经脉紊乱,并无大碍。 须臾,红涵儿冷静,安然无恙,似乎刚刚发生的事与她无关,淡淡开口道:“素姨,她们来了是吧!” “是。”素芳点头回道。 “知道了。”红涵儿微微点头,在桌上摆正三个玉杯,斟满焚月仙酒,呈三角之势,等候来客。 “奴婢先退下了。”素芳会意,瞬间退离。 不一会儿。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从楼梯口破空横扫而来,毫不掩饰的万丈怒火。 “红涵儿,好手段,不仅安排卧底,还偷拐本姑娘的人,真的好手段,亏还将你当做情深姐妹,推心置腹。” 红涵儿听闻之,并未生气,哪怕一丝都没有。 相反露出和煦的笑容,“舞儿妹妹,你误会了,我们是姐妹这一点姐姐从未否认,亦极为珍惜。” “但舞儿妹妹别忘了,我们不仅是姐妹,同样是竞争对手,两者应分开,不能混淆一谈。” “哼!”红舞儿冷哼一声,自顾落座喝着闷酒,身旁的红媚娘蹙眉退离。 此场面她没有资格参与,连插话资格都没有,深知玉女地位在宗门仅此于宗主。 然而此间。 楼梯口出现一道倩影,缓缓走来,身着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碧纱水波裙,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眉目清冷。 “涵儿,见过红袖师姐。” “舞儿,见过红袖师姐。” 两女见状,同时起身相迎。 “嗯。”红袖淡淡回应一字,落座后恍若冰雕般,未语,场面一度尴尬。 三女本是妙龄少女,其实年纪相差不大,按常理来说应有共同语言,相处其乐融融。 然,事实并非如此,在这充满物竞天择的环境里,身不由己。 不争是争,争即是争。 谁都没有置身度外的可能和权利。 红涵儿第一个出声打破寂静的局面,道:“婆婆让我们姐们在此等候,没有命令,谁都不能进入。” “嗯。”红袖淡淡点头,自顾轻饮一口美酒儿。 “红涵儿。”红舞儿美眸冷冷盯着红涵儿,显然对她所行之事,心有不甘,语气极为不悦说道:“你把西门悦弄去哪里了?” 红涵儿浅然一笑,轻声道:“和婆婆谈事。” “什么。”红舞儿睁大眼睛,瞪着红涵儿,难以置信,那家伙怎么会见到婆婆。 旋即一想,定是红涵儿背后操纵无疑,顿时气急败坏。 天赐鸿福,偶获万年罕见的一念极魔之体的人,本想当作极佳“炉鼎”炼就极魔之体。 未曾想,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终沦为别人嫁衣,任谁都怒火交加。 “呵呵。”红涵儿见她急得红眼,笑了笑道:“看把舞儿妹妹急得慌,你涵儿姐姐没那么心狠,横刀夺爱,西门悦出来后将物归原主,这回满意了吧!” “真的?”红舞儿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转念一想,红涵儿向来无利不起早的主,突然怎般大发善心。 莫非有什么阴谋? “千真万确。”红涵儿点头道:“姐姐这些年来,自寻到所需之人,西门悦虽极为优秀,最接近符合的要求,但比起他略有不足之处,只因体质残缺。” “嗯?”两女齐齐将目光紧紧投聚在她俏颜上,红涵儿平素里行事风格极为神秘,既然这么说,定把握极大,红舞儿忍不住问道:“他什么体质?” 第22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中) “多言不如一见,稍刻都要见婆婆,不如让姐妹们把把关。”红涵儿笑着玉指轻在空中划动,光华飞逝。 即刻,三楼南边墙壁,一道光幕缓缓淡化显门。 红舞儿和红袖移动美眸聚精注视,身袭白色长袍的清瘦少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踏步而出。 出来后,他眸光从出来一刻便停留在红涵儿身上,不动,顾盼生辉。 他这一举动,傻子都看得出来,是爱慕之意。 “涵儿,终于舍得放本公子出来透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涵儿的思念谓泛滥成灾,辗转反侧……”少年语气中浓烈着爱慕倾心,毕露毕现,眼神又显露着幽怨神色,如受气般的小媳妇。 “让魏公子受苦了。”红涵儿听闻之神色不改,陌然浅笑,“想必涵儿不用介绍,姐妹们应该猜得出是谁了。” “魏公子……” 红舞儿盯着他稍稍思索,忽然美眸闪亮一道光芒,不可置信惊呼道:“号称上清教千年一遇,十大天之骄子之一,得到上古血月金雷蝉造化的传奇之子,一身造化斐然于世的魏无天。” 红舞儿惊爆出一连串的头衔光环,令魏无天喜上眉梢,但装作若无其事的谦谦公子般,礼貌性点头回应。 红舞儿听说过金蝉雷,传说上古时代,寄居西荒原始森林深处的一种恐怖妖兽,据记载存世不超过两只,极为稀罕,它掌控着灭世的血月妖雷之力,月色预示妖红时,出世便可毁天灭地。 再则据说,上古末出现一场天地浩劫,一夜之间存世巅峰强者、妖兽等莫名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故此,世人将那一天之前后划分“上古时代”和“今古时代”。 然而。 强大如血月金雷蝉,居然死于上古末代那场天地浩劫中,阴差阳差被本为普通弟子的魏无天,无意间得到并融合,一跃成名,这份气运机缘可谓逆天。 同时,红舞儿纳闷不解,上清教和红莲教同为青龙地界的五霸,魏无天承上清教传奇之子名头,红涵儿施展什么阴谋诡计手段使其甘为“炉鼎”。 须知,成为“炉鼎”会被采补体内所有生机精华、蕴藏力量等,最后无疑是枯竭而亡,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这是红葵婆婆亲口明确告诉自己的。 绝对不假。 红涵儿看得出,红袖和红舞儿一脸疑惑,款款说道:“婆婆跟上清教签订生死契约,涵儿和魏公子乃公平竞争,各凭借实力争取生机和机缘造化。” “什么!”红舞儿美眸巨睁,难以置信,对于婆婆为何钟爱红涵儿。 自打从小就有,并不为奇,关于“炉鼎”互采,公平竞争,这才是令红舞儿吓了一跳,不禁多看他一眼。 这绝对,是一招险棋,稍微不慎,将满盘皆输,连同自己都搭进去。 红涵儿为摆脱命运的束缚,还真死下血本,但红舞儿知,一切走投无路。 换句话说,红涵儿得到婆婆的鼎力支持,胜算必然之大,可上清教难道是傻子不成? 显然不是,定有如意的算盘,或者两方都在赌一把。 那么上清教求什么? 红舞儿绞尽脑汁,思索之间。 然而这时,旁边红袖瞟了一眼自顾坐下的魏无天,问出了红舞儿想问的话语,“敢问魏公子体质?所求为何?” “为情。”魏无天猛灌一口美酒儿,笑道:“本公子有能力,助涵儿姑娘摆脱命运的枷锁,仅此而已。至于公平竞争,不过是老祖们的一纸契约罢了。” 对于是何体质的问题,魏无天避而不答,红袖并未在意,继续问道:“不知魏公子自信何来?” “体质。”魏无天露出自信一笑,傲然之色溢于言表,有种故意炫耀,“红袖姑娘说说,血月妖雷之体如何?” “血月妖雷之体?” 旁边,红舞儿蹙着柳眉,轻轻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 再则,魏无天未融合血月金雷蝉之前,乃一名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对他的讯息所知甚微。 但是,从其名推论,跟血月金蝉雷脱不了干系,那这又是什么样的体质? 红舞儿并不知,血月金蝉雷到底具体有什么能力,妖雷之体有是什么存在,依然不知。 “亚魔体!” 红袖原本清冷的眉目微微抖动,瞥见红舞儿投来疑惑目光,解释道:“亚魔体居十大魔体之下, 然,血月妖雷之体,应该是融合金雷蝉后,突发变异得到的后天之体,据传万载未出,全融掌控的金雷蝉造化,极为恐怖,难以估计。” “正是。” 魏无天笑着点头,神情自傲道:“妖雷之力号称,上古时代可毁天灭地,对于阴阳两极之力,虽未能同时剔除,但针对阴极之力可炼之化为己用,届时涵儿姑娘可成就阳极之体。” “阳极之体……”红舞儿听闻,瞬间失神,双眸不自觉露出无尽的羡慕之色,下意识抬眸问道:“那魏公子得到什么?” “涵儿姑娘的芳心。”魏无天看了一眼红涵儿,深情流露,“能与涵儿姑娘喜结连理白头偕老,魏某甘为效劳。” “呃……”红舞儿一阵眩晕,什么情情爱爱的表示不懂。 随即,看到魏无天炽热的目光,几乎要将红涵儿融化掉,忽然不知怎么想起云淡风轻的西门悦。 那家伙还好吗? “魏公子深明大义,涵儿自然铭记在心。”红涵儿只是淡淡陌然回笑。 面对魏无天似火目光,并未表现出热情之意,如她自诩梅花一般,凛冬孤立。 红涵儿的这一举动被红袖扑捉到,心道此事表面看魏无天为情爱所动。 实际并非是上清教冒险的真正原因,对于妖雷之力是否能炼化阴极之力,有待考证。 一来并没有任何记载。 二来出现妖雷之体之说,是在于上古时代。 两者在今古时代才一同会面,并没有实验过。 至于上清教真正目的如何,想必只有参与促成此事的老祖们知晓,红袖猜测,就连同魏无天都可能被蒙在鼓里。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如红涵儿所言,两者公平竞争机缘造化,若红涵儿胜出乃成就阳极之体,那魏无天胜出成就什么体质? 这个要画上问号。 这一点,定是达成交易关键,而且所收获的利益必然大于血月妖雷之体,那不就是十大魔体吗? 具体是什么魔体,红袖猜不到。 倏然。 “坏了。”红舞儿一时稀里糊涂被红涵儿不动声色带节奏,居然一时忘了此行目的。 那件重要东西。 转念一想,红涵儿刚刚透露的信息,非她莫属。 念到此。 红舞儿心中岔岔不平,难道西门悦真的不如眼前,该死的魏无天了吗? 婆婆什么都好,就是太偏心,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红涵儿,真不公平!! 以前并不显著,然而眼前一件事说明,原来婆婆眼中只有红涵儿,若不是偶遇西门悦,恐怕此次都无功而返。 为什么婆婆对红涵儿另眼相待,我舞儿真的不如她吗? 呸呸呸! 舞儿呀! 舞儿呀! 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可以怀疑婆婆呢! 纵然婆婆如此做,定有她的道理。 对,一定是这样的。 对了! 红袖姐姐向来神秘莫测,独来独往,此次应该不会空手而来,不知又寻到什么了? 随即,红舞儿笑吟吟问道:“红袖姐姐,你的呢?” 第23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下) 见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红袖难得浅笑,微微摇头道:“人,并未寻得。” “呃……” 三人一阵错愕,空气凝固几个呼吸,红舞儿试探着问道:“红袖姐姐,你向来淡泊名利不假,但此事非同小可,怎么拿自己命运开玩笑呢。” “没错。”红涵儿略微思索,认同点头。 “没。” 红袖淡淡扫视三人一眼,目光停留红涵儿脸庞一息后,自顾斟满一杯美酒儿,喝了一小口,语气平静道:“难道命运不是拿我开过玩笑了吗?这一次便以自己的命跟命运开一回玩笑。” “这……”红舞儿低首,虽姐妹三人天生宿命注定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红袖此刻表现出认命态度,不敢与命运作斗争,从而沦为命运牺牲品。 念到此,莫名一股心酸涌袭心头,甚至红舞儿有些莫名的生气,曾经三姐妹誓死不屈命运安排,同它顽抗到底。 有时候虽想过认命,得过且过等待着命运收割的那一天。 但旋即一想,曾经的誓言,不敢怠慢,无数个日夜走南闯北,踏过万千城池,阅尽无数人。 只为求得,那一个符合要求的人,奈何世间之人千千万万,要寻到如同大海捞针般,谈何容易。 当信念几乎要崩塌,整个人要颓废认命时。 西门悦出现了。 红舞儿从而看到了一抹希望,当持有与命运斗争到底的筹码,那会儿整个人瞬间重燃希望,满血复活。 这些暂且不论,同为三大玉女,她两人与自己不同,红涵儿有红葵婆婆鼎力相助。 据说,红袖姐姐有教主曾折寿命探窥天机,终指明路一条有贵人相助。 “红袖姐姐……”红舞儿携复杂心情,感觉自己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但并没有因此责怪任何人。 还好红袖姐姐对自己疼爱有加,遂担忧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没有寻到贵人吗?” “贵人……”红袖嘲讽一笑,“我把他杀了。” “什么。”三人听闻之神色骇然,红袖这是疯了,许多人折尽一生,都翘首以盼的贵人出现,助自己一臂之力,她倒好,寻到贵人并将之杀掉。 “为什么?”红舞儿收拾凌乱的思绪,问道。 往昔,红袖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此次定事出蹊跷,再注意到红袖露出那一抹淡淡的苦笑,深信藏有玄机。 红袖换回往昔清冷的神色,淡淡道:“我有我活着的方式,死的结果并不能改变,那么既然要死,也要干干净净的死去,不屈从命运的安排。” “何意?”红舞儿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特别是最后一句“不屈从命运的安排”,在自己看来明显是屈从了。 红涵儿深深看红袖一眼,道:“命运逼迫我们去斗争,去反抗。然,红袖姐姐偏偏不从,不去争取,何尝不是一种斗争,一种无声嘲弄命运的斗争。” “呃……”红舞儿神情错愕,以询问的眼神投向红袖,确认真假。 “涵儿所言极是。”红袖赞赏点头道:“从一开始我并不认命,当遇到那位所谓贵人后,他说只要我顺从他一次,便帮我寻到所需之人。” 红舞听闻之,顿时释然心中疑惑,开口道:“所以姐姐你把他杀了。” “嗯。”红袖点头,端起美酒儿一饮而尽,“此次回来是与两位妹妹告别,我意已决,随处走走享受余下的时光,不枉此生一回,同时庆幸姐妹一场。” 话语濒临着死亡的气息,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弥漫开来,红舞儿眼睛不知怎么不争气的流转着泪花,鼻头一酸,语气决然道:“姐姐,我陪你一起。” 听闻她动情决然的话语,红袖清冷眉目,常挂着的淡淡冷意顷刻消散,朝她回眸一笑,难得开玩笑道:“舞儿念念不忘,那个西门悦不要了?” “不要了。” 红舞儿不假思索道:“舞儿也想像姐姐一样,干干净净的死去,不能便宜了西门悦。” “不怕死了?”红袖再次问道。 “有姐姐在便不怕了。”红舞儿止住泪水,毅然回应。 “哼!” 三人谁也没想到,红袖突然异常生气,脸颊陡然布满寒霜,罕见开口骂道:“舞儿,姐姐不需要你的怜悯,更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态,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你的志气何在?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敢与命运作斗争,你这是懦夫行为,姐姐为你感到可耻,特别的可耻,羞与为伍,此后别叫我姐姐。” 红舞儿一时被突兀的骂声给整懵神,不知所措,同时深深不解,心情糟糕透底,支吾道:“红袖姐姐……你……” 红袖说完,豁然转身,朝楼下走去,传来一句话,“从此天涯各一路。” “红袖姐姐……我……”红舞儿立时慌忙,乱了分寸,委屈的泪花哗啦直坠,如雨,只身冲过去就要拉住红袖的手。 嘭! “哼!”红袖步伐不减,挥手间一股绝强的力量将毫无防御的红舞儿推飞,倒飞砸在一根玉石柱上,整栋楼层摇晃几下,惹得一二楼酒客纷纷惊愕逃离。 “为什么……”红舞儿抹掉嘴角的血迹,眼睛死死盯着背对的红袖,哭着质问道:“舞儿做错了什么?” 红袖背对三人站立,良久不语,抬步朝楼下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喝住了红袖的脚步,空气在顷刻间冰冻起来。 “站住。” 北边雅间的房门被打开,两道身形走了出来。 喝住红袖离去的声音主人正是红葵婆婆,此刻她慈祥的眼眸悄然散去,换之的是瞳孔微缩的冰冷。 “红袖,宗门培养你多载,这就是你要回报宗门的结果,一走了之吗?” 冷冷的话音入耳,红袖娇躯猛然颤抖,语气决然中半参杂着央求:“婆婆,红袖是辜负宗门所托,但恳求容许红袖在生命尽头,任性一次,可否?” 咚! “红袖。”红葵婆婆权杖跺地,震碎地板,无视红袖央求的话语,断然道:“即使你斩杀了那位贵人,婆婆自有办法助你一臂之力,不必沮丧。” 红袖听闻有希望后,令人意外的是并未转身,语气却冷漠道:“谢谢婆婆好意,红袖不需要了,放红袖走吧!” “你……”红葵婆婆语气冰冷无情,银发无风翻飞起来,说着权杖就要横扫过去,被西门悦一手捉住,遂嘴角轻笑。 “人各有志,何必强求。”西门悦扫视红袖一眼,自顾走了过来,端起玉杯美酒儿喝一口,淡淡说道:“让她走。” 第24章 往事 红葵婆婆一听建议放红袖离去,遮住的半边脸蹙眉深锁,略微思索片刻,还是冷声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西门悦笑着回道:“缺个跑腿送信的,本宗的二长老若发觉本宗主不见了,还不得满世界寻找,哪还有心思挖气运龙脉,仅此,别无它意。” 红葵婆婆当然知晓西门悦一句简简单单敷衍的话语,纵然事实并非如此,也不做过多纠缠,而沉吟道:“公子应该明白红袖对老身的重要性。” “当然。”西门悦答,对此事两人心照不宣,隐隐中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纸。 闻言,红葵婆婆再度陷入沉默中。 而身为当事人的红袖转眸投向西门悦,大感意外,两人素来不熟,初次见面他为何帮助自己说话?对跑腿送信一事并未相信,随便个人可胜任。 但不知怎么回事,心间微微有那么一丁点熟悉感和痛感一闪而逝,貌似两人在哪个地方见过一般,纵然红袖搜索记忆里全然无迹可循。 微微摇头,遂不再理会。 红葵婆婆深深看了红袖一眼,语气冷漠宣布道:“此事老身应公子所求,但红袖辜负宗门一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此逐出红莲教,生死自负。” 此话落地,在场的红涵儿等人深深震惊,对这个结果始料未及,一旦被逐出师门,如同散修般,没有强大的靠山庇护,那往后谓与任人宰割有何区别。 须知,无背景的修士,在外可谓散修眼中的香饽饽,下手杀人夺宝起来毫无顾忌,若遇到魔道修士,吃人不吐骨头更为严峻,不知红袖为何如此决绝。 不明白。 或许如她所说只想度过余下最美的时光。 “谢谢婆婆成全。” 红袖深深朝红葵婆婆三拜,转身又朝西门悦一拜,“公子恩情红袖此生铭记在心,若有来生定涌泉相报。” “无妨。” 西门悦大方承礼,并非突然大发菩萨慈悲善心,前生杀戮一生,不知慈悲善心为何物,行事风格全凭喜怒爱好,随心而为,随情而动。 之所以顺手而为,是因看到红袖后,勾起年少时的尘封记忆,那一袭红裳冷艳青涩少女的身影与眼前红袖有几分神似,那画面一时浮现脑海间。 她叫南红袖。 南源宗主的掌上明珠,西门魏那段峥嵘岁月的初恋情人,初见时西门魏死皮赖脸的追求她,千辛万苦,终获得美人心,为此西门魏梦里都笑开了花。 可两人在一起的那段短暂时光,南红袖依然沉默寡言,不喜笑,冷冰冰的模样令人不适,为此西门魏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得红颜一笑,纵死无悔。 偶然得知。 她对红玫瑰情有独钟,趁她出历练之际,西门魏在她别院后山头,种满山遍野的红玫瑰,每一寸土地,每一颗种子,每一花朵,都全靠体力精心耕耘,浇水呵护,不动用任何一丝的法力。 每日累了饮饮山泉水,摘小绿妖果吃,当夕阳来临时,坐在山头看着满山遍野的玫瑰花,期盼南红袖一回来时那嫣然一笑的模样,不由甜蜜一笑。 自那此后,每日望断天涯路,花开花落一季接着一季,终不见她归来,后却等来奄奄一息的南源一人说,南红袖被人杀了,西门魏整个世界坍塌。 问及何人所为,南源一字不提,留下一句,“敌人实力很强,自己也不是对手,若西门悦修炼至渡劫境便可告知”的话,后便闭关不再理会。 西门魏自那拼命修炼,从众多同门师兄弟中脱颖而出,西门魏天赋遑论在众多同门师兄弟中出类拔萃,全凭后天勤能补拙,硬生生夺得宗储之位。 但修炼同时,西门魏偷偷多方打听,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南红袖哪里是被杀人了呀!活得好好的在西荒离原国的春秋学院修炼,这一切完全是南源自导自演欺骗自己,拆开一对年轻恋人。 当西门魏上春秋学院找到南红袖时,她言明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还被她的师兄熊战打个半死,只剩半条命扫地出门,而南红袖就在旁边冷漠看着。 那时,西门魏听到心碎的声音,比生理的痛更为百倍痛之,当面质问为什么,她冷冷道出不喜欢弱者,此话深深刺痛着他的心,拼余下一口气离开。 心若死灰的西门魏离开云岚宗,离开西荒远在他乡,远离这伤心之地以免触景生情,不管如何浪迹天涯,西门魏发觉心依旧丢系南红袖身上,只想回去偷偷的,远远的看她一眼。 如此简单,此生足矣! 多载修炼有成后,复归西荒,不见南红袖,辗转打听方知,被迫嫁离原国大皇子熊战前突然销声匿迹,西门魏大怒,杀上皇宫,斩熊战,葬灭离原国。 一战天下惊,自此西门魏名头响彻西荒,也是在西荒最响亮的最后一战,从此被上界天朝在下界设立的分庭都殿王朝通缉为绝世大魔头,追杀不止。 故当年西门魏对南源颇有怨念,一来认为自导自演害得她消失无影无踪,若当初不是南源,和南红袖有一段美好的初恋爱情,偶尔相携看满山玫瑰花开花落,儿孙满堂享清福,多完美一生。 最气人的是,南源却不知南红袖消失无影无踪一事,他在南红袖出事前早渡劫飞升上界,后来西门魏一边冒着被都殿王朝的追杀,一边寻她下落,但好似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迹。 西门魏从熊战临死前得知,她当婚前晚突然销声匿迹,在下界时寻迹多载一无所获,西门魏认定她死于非命。 二来恨自己太弱入不得她法眼,若当初不离开西荒,南红袖不至于迫嫁熊战,后来回云岚宗时,在南红袖别院里发现一封留给自己的信,拆开一看。 一切明了。 原初,在春秋学院时,并非如南红袖一表面之词,说决然的话完全希望西门魏斩断儿女一时情缘,全心修炼。 有一天联手斩杀袁本宗为她娘报仇,同因她娘含恨而死而郁郁寡欢。回来看到满山遍野的红玫瑰时,她说她笑了,然而却西门魏不在身边、而落寞! 她说她后悔了! 她信中还说自己天资不如西门魏,便将”联手除袁”的想法告知诉父亲,得到应允后两人配合导演了一场戏,奈何天公不作美,却成了一场悲剧的戏份。 遥想当年在她所在的红袖山,看到满山遍野的红玫瑰时,哭昏。曾为她立一座衣冠冢,有感于墓碑剑刻一行字: ”红玫瑰, 别落泪, 所有花儿你最美。 受了伤, 别伤悲, 别让泪珠湿花蕊。” 这一段悲惨的爱情故事,往后被西荒代代讴歌,故事中的西门魏痴情俨然是所有女子的梦中如意郎君,南红袖则是被唾弃的负情女子。 如今,西门悦不否认是一个怀旧的人。 说恨南红袖吧! 时今早已将一切看淡了,毕竟十多万年过去了,当初的激情爱恨自诩被磨灭一空二净。 说恨南源那老家伙吧!为他杀穿圣天界前夕,早死绝了。 即使恨,找不到活着的人恨,恨死人? 西门悦自认为没有这个习惯,一切随之消散在千古光阴间。 分明曾经心动过,那一份执着的想念,那一份寄托的情怀,伴随在西门魏人生之中逐灭,没有留半点痕迹…… 没想到,红袖的出现只是惊起那段往事的一朵浪花而已,并未影响心迹。 然而是,西门悦微微失神回忆之间,红袖已离去。 第25章 冲突 红袖离去后。 三楼中只剩下红葵婆婆,红涵儿,红舞儿,魏无天,西门悦四人,各怀心事,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气稍微凝固之间,传来一道傲然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局面。 “你就是西门悦。” 语气有一种居然临下的优越感,自傲中满是不屑。好似他生来贵气,其他人都低人一等,眼神看向西门悦如同看贱民乡巴佬一般,甚至有些厌恶。 从西门悦和红葵婆婆,一同从雅间出来那一刻,魏无天默默暗中打量,看其有何资本,令红涵儿另眼相待。 意中人对自己和西门悦的态度,有明显相差,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也更坚定狠狠教训他的决心,令其颜面扫地。 西门悦闻言,转眸看向声音主人,初见时多瞟一眼,早知此人身份,几人谈话并未刻意掩盖,在雅间内隐隐有听到,于是不咸不回道:“有事吗?” “嗯?”面对西门悦淡淡的话语回应,魏无天愤慨加剧,在本宗上下谁人见之,无不是礼敬三分,道让三丈。 再则,鲤鱼跃门之后,魏无天的虚荣心比往昔更盛,凡是对他不敬弟子皆打残处置,树立威望。 此刻,怎能容忍西门悦无视他的存在一般。 在他看来,西门悦一个将死之人,更没资格在他面前,保持翩翩风度。 魏无天冷笑,“有事谈不上,听闻你是身为云岚宗主,曾击败莫知秋,传闻之中的少年天才,想讨教几招。” 魏无天自信,以命宫八变的修为,足矣击败西门悦,再加上妖雷之体,说是秒杀西门悦,完全不在话下。 正好借此机会,在红涵儿面前展现强横实力。 让她知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才,并且重视自己。 不仅仅是为了美人,更加是为了自己前途。 在宗门天骄之列中,属自己根基浅薄,崛起太晚,势力阵营基本定型,若没有得到外部势力支持,年后宗储之位必定失之交臂,岂能白白甘心失败。 故此,魏无天不得不挺身走险,答应红涵儿的请求,实则是一场交易,两人很清楚,各求所需。 即便如此,事成之后两人仍旧是以道侣名义存世,但仅仅是名义上而已。 然而,占有欲极强的魏无天不满足于表面,欲将红涵儿变成自己的女人。 西门悦的出现,从红涵儿细微神情显露,对其有浓厚的兴趣,超过自己。 对此,魏无天将种种不满,引火烧向西门悦,用以泄愤。 可当魏无天挑衅话音,刚落地。 “没空。”西门悦自顾端起美酒儿喝着,随意回道。 对于比试什么打斗之类,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着重是不打毫无意义的架,还不如睡觉来的舒坦,惬意。 若是当年,年少面对挑衅云云,西门魏二话不说,来之不拒,扛起兵器打得昏天地暗,直到对方求饶,心服为止,那叫一个血脉喷张,激情澎湃。 如今,毕竟活了十万多年,已经不是冒失之人,魏无天对他来说如同一个小孩般挑衅,若不太过份都懒得计较。 况且,已然没有当然的激情热血,一言不合就大大出手,只为争口气。 “哈哈哈……” 可魏无羡却不依不饶,认为西门悦瞧不起自己,声音更冷,嘲讽道:“这么说,身为云岚宗主的你,不敢了?堂堂一宗之主岂不是丢人,可笑至极。” 这一切红葵婆婆,红涵儿尽览眼底,并未有阻止的意思,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在一旁的红舞儿却不乐意,再怎么说,西门悦是自己带来了。 换言之,西门悦是自己的人毫不为过,魏无天为难他等于不给自己面子。 再则之前看魏无天也不顺眼,遂上前一步挡在西门悦身前,直面魏无天。 红舞儿冷冷怒怼过去,“人家不愿意搭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吧!还有完没完,也不打听打听,你命宫境一变时,能击败命宫六变吗?” ”有吗?” “别以为偶得一份机遇,便可认为天下无敌,看看你之前,身为普通弟子时是多么的懦弱不堪,据说常常被其他弟子凌辱,还不要脸唯唯诺诺讨好。” 越说红舞儿越来劲,好似泼妇骂街般不吐不快,句句珠玑,不将魏无天的黑历史翻出来,心里会堵得慌,说了一大通,完全忘记婆婆,红涵儿在身旁。 “你……”魏无天嘴角哆嗦,无故被红舞儿大骂一顿,特别是将过往那段历史污点捣鼓出来,无疑是魏无天的心病,最不愿意被人提起,犹如伤口撒盐。 暗中魏无天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狠辣之色,瞳孔收缩将她印入眼底,对红舞儿的仇恨悄然飙升,若有机会不仅仅狠狠报复,那么简单,邪恶想法丛生。 这一幕,西门悦虽然看在眼里,并未多言,有人帮忙挡着,还乐得清闲。 “好了。” 直到红葵婆婆听不下去,权杖震地呵斥一声,红舞儿当即安静下来,意犹未绝,而旁的魏无天脸色一阵青白相交,整身哆嗦,狠狠盯着红舞儿。 红葵婆婆待两人安静下来,缓缓开口道:“魏小子,古轩长老何时到达。” 魏无天一听,不可托大,态度立马来个三百度变化,恭敬回道:“回婆婆的话,小子收到回信,古轩长老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一点麻烦,明日正午到。” “什么麻烦?” 红葵婆婆不动声色,蹙着眉头问道。 “古轩长老没说。”魏无天如实回道,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以古轩长老实力,虽不是教内排上顶尖,但在青龙地界还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听闻,红葵婆婆转身回雅间,淡淡传来一句话音,“大家散了,待明日古轩长老来到,一同前往红莲教。” “是,婆婆。”三人恭敬回应,唯独西门悦老神自在,喝着美酒儿,恍若置身度外,对刚刚一切俨然等闲视之。 “西门悦。” 眼看西门悦起身推开东房门进去,红舞儿微微跺脚不由一急,才半日不见,难道他已彻底归顺红涵儿了? 那后果将不容乐观! 时今,无论如何都要将其带走,免得夜长梦多,发生脱离掌控的变故。 “有事?”西门悦回头问。 心急之下的红舞儿,脱口而出道:“你是我的,不许走,回来。” 当话从口出那一刻,红舞儿似乎觉得不对劲,脸色一红,立马改口解释说道:“本姑娘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是我的仆人,跟我回去。” “回去?”西门悦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凌晨与红涵儿彻夜长谈,倦意袭涌,张了张嘴打个瞌嗝,不理会红舞儿。 自顾就要走进去,谁知响起红涵儿的娇柔嬉笑的声音,“公子,你进错房间了,那是小女的闺房。” “呃……”西门悦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向楼梯口,“也罢!那我们回去吧!” “公子……”红涵儿轻呼一声,原本想说完的话,未一时说完,西门悦已走远,不由苦笑,剩下的后半句意思是说可以放心休息,没有人会前来打扰。 “涵儿姐姐,告辞了。”红舞儿笑吟吟,语气中有胜利后的窃喜,话语中藏着丝丝挑衅的气息,红涵儿听得出。 “哼。”魏无天冷漠哼道,对于西门悦和红舞儿全然没有好感,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作何感想。 当只剩下红涵儿时,他笑脸相迎,露出和煦的笑容,“涵儿姑娘,魏某前来云雾山庄已有数十日之久,明日即刻离开,还没好好领略此处美景呢。” “魏某今日斗胆邀请姑娘,一同游览美景,可否赏个薄面?” “魏公子,实在抱歉,小女子今日有些困乏了,还是改日吧!”红涵儿婉拒,推开房门进去。 留下一脸怅然若失的魏无天,在原地狠狠咬牙。 第26想 鱼和熊掌 归至西院,已是午时。 西门悦无奈撂下,一路叽喳以审问语气不断的红舞儿,独上西楼补觉。 无非是她严肃质问,自昨半夜悄然离后,期间和红涵儿在醉月楼中所谈何事,又于北雅间同红葵婆婆密谋什么? 然而,红舞儿得到一句,简单敷衍至极的回话。 西门悦称,不过夜半讨几杯美酒解渴而已,期间随便和涵儿聊聊几句人生,至于红葵婆婆,不过聊几句家常。 对于此话,纵然打死红舞儿都不见得一信,但西门悦也懒得解释。 红涵儿本生得极具美丽,尤其颇为精通诗书,一颦一笑间焕发着知书达礼的优雅气质,郝然像画中婉约仙子,任女人见之,都禁不住动心。 何况他是一个正常男人,怎能不动心。她认为西门悦兴许看上涵儿,特别是最后结束谈话,将要离开那会,还厚脸皮赖着不走,欲闯闺房言明休憩。 那东厢房门,郝然挂着一串串精致小巧的水晶风铃吊坠,一看都知晓是少女春闺,西门悦还假意视而不见。 这一切,红舞儿看在眼里,说不定她和魏无天不在场的话,涵儿可能尾随而入,这一切想想,都觉不可思议。 今早见闻之事,舞儿推断,定是红涵儿在背后略施美人计之类,盅惑他。 对于这些推断,并不是空穴来风,看看魏无天被迷得神魂颠倒便知。 再则,美人计向来是红涵儿的惯用伎俩,且百试百灵,婆婆对于此事向来都闭着眼睛,视而不见,也不会去管。 故此,红舞儿不依不饶的质问,两人期间到底发生事。 其实,更多的是想清楚两人期间,是否发生暧昧调情之类,这才是她潜意识里,最为关心。 至于对西门悦的态度,以及自己的初心,悄然发生着细微变化,她本身并未搁置心间,觉一切为了西门悦,不被红涵儿蛊惑,终倒戈向她和姑姑。 说起红涵儿,就想起一些往事。 自始懂事起,便和红涵儿、红袖姐相识相知,三人并非亲姐妹,却甚是姐妹,虽在同门修炼,性格却迥然不同。 红袖淡泊名利,却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态,像极失恋的少女。 红涵儿酷爱诗书古籍,长大后,却沉迷玩弄权术,拨弄风云。 相对于两者,她自己简单许多,更像普通少女,平时夜以继日刻苦修炼。 此般,离不开重要的原委,她是三人之间,资质置末,相差不止一截。 能在众多天骄之女中脱颖而出,全凭日积月累的辛勤汗水付出,一点点突破自我桎梏,直无意间继承古虚玉兰。 自那以后,资质猛地飙升,和两女持平,但却背负着命运的枷锁。 于此,她更倍加努力修炼的同时,走出青龙地界,踏遍西荒世界,拜访诸多高人,只为获取,能开启古兰玉体秘密的那一把钥匙,规避噩梦的十九岁。 话说回来,对于涵儿的姐妹情感,往日里,并因她的玩弄权术,而有所褪色,她自认为一向真挚。 但,今早所见所闻,万万令红舞儿没想到,可谓措手不及,更难以置信。 涵儿居然在她身边安插卧底,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素芳是自五年前,涵儿举荐给她的管家,当时又值姐妹情深,也没当回事,谁曾料到却是涵儿别有用心。 然,当时红袖曾提醒多注意涵儿,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自己还振振有词一味反驳,为此还闹得不愉快。 如今想来,涵儿的确变了。 熟悉中透露着陌生,使得舞儿百感交集,手足无措,她很害怕,害怕姐妹的友谊情感小船,说翻就翻。 不知时今涵儿的话,有几句能相信,特别是此事公然暴露后,涵儿理所当然言明,是姐妹不假,但又是存在竞争,一切需要分开而谈。 涵儿的话,舞儿明白其意,无非言之虽为姐妹,但站在立场不同,势必存在竞争关系,既然如此,致计谋取利益,在某种程度而言,并不冲突。 换句话说,姐妹情感是一码事,立场竞争是一码事。 不能因是姐妹情深,而在立场上有所偏袒对手,或者心慈手软。 若有一天在战场上相遇,舞儿毫无怀疑她捅自己一刀,也毫不犹豫。 她,红涵儿就是这一类的人。 这些,使得一向重视姐妹情感的舞儿,脑子愈发愈乱。 鉴于涵儿种种做法,红袖曾谈起,就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奉劝自己要早有心理准备,提防涵儿。 当时,并未当做一回事,也认为涵儿不可能是坑害算计姐妹的那种人,致使又和红袖闹不欢而散。 虽相处期间,发生种种争执,但总的来说,神经大条的舞儿没存在什么怨念,今儿唇枪舌剑,明儿和好如初。 红袖就如大姐姐一样,以无比大度的胸怀宽恕她。 或许这就是年少纯真吧!舞儿如是这般想过。 红袖今早之所以决然脱离红莲教,舞儿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素日在教内,都充满勾心斗角,以她性格,早厌倦这些尔虞我诈的日子。 红袖偶次谈起,三姐妹就如草绳上系着的蚱蜢,一端被背后支持的长老掌控者,你可以在被系的草绳一端跳来跳去,但却始终逃离不了掌控。 舞儿知道,教内有众多分派阵营,单单三大玉女的背后支持者势力最强,无非拥护其成为下代掌门,从中获利。 继三派之后是红晴一派,认为玉女没什么希望,突破命运枷锁成功几率微乎其微,近年来势头发展逐渐雄厚,也不容小觑,一切等数日后的玉女突破是否成功,这将是一个重要时间节点。 玉女也好,红晴也罢,此般云云,红袖将之统称为,草绳上蚱蜢的人生。 这就是玉女或者红晴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藏着悲哀的命运,半点由不得自己。 若非今早没有西门悦的一句话力挺,红袖定然都被羁押回教受罚。 西门悦种种古怪行为,对于脑子向来不愿意动的舞儿来说,颇为头疼。 怎么想也弄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着什么。 自西门悦上西楼休憩后,她便一直徘徊在西院凉亭中,久久失神发呆,直到后来姑姑从外面回来,声音响起。 “舞儿,那件东西呢?” 红舞儿被惊起,看天色已临徬晚,看了姑姑一眼,没好气说道:“婆婆没提,也不好意思贸然问起,就此回来了。” 然后将醉月楼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姑姑说起,听者大发雷霆,说着要出手拿素芳问罪,被舞儿哭丧着脸解释一通,好一会儿,红媚娘才愤愤坐下。 第27章 兴师问罪 红媚娘从外头回来,和舞儿稍谈一会儿,结束后,顿时气急败坏,匆匆登上西楼,满脸带着一股如秋寒霜之气。 倒不是从舞儿口中得知,西门悦的种种古怪行为,而是她在外头,得知一个风靡青龙地界的消息,震撼此界。 西门悦于青龙城击败袁家老祖,致使袁家屈服败退,举族迁移青云镇。 此消息,令她惊悚不已,但并不是导致她气急败坏的原因。 真正原因是,西门悦借用云岚神剑击败袁家老祖时,只毁形体不灭神魂,袁家老祖的神念被囚禁在诛仙魔鼎中。 正好诛仙魔鼎在昨日,她看着顺眼就用当沐浴容器使用,这么说来,想必胴体都被那死老家伙一览无余看光了。 念及此,红媚娘羞愤火冒三千丈,尽管她千般万唤,鼎内未现任何动静。 尝试用各种办法,用魂术,用火烤等等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红媚娘清楚,老家伙乃宫莲境强者,即便肉身被毁,只要神魂不灭,神念自然拥有身前部分能力,以她耀星境境,死老家伙若不肯出来,又奈他何。 故此,她引火兴师问罪于西门悦,当初为何不早点告诉她。 再则,她要西门悦将老家伙放出来,狠狠收拾他一顿,方能解恨。 “咚咚咚。” 当她怒气冲冲登上西楼时,整个阁楼都在晃动,舞儿美眸圆瞪,不知姑姑突然发什神经,上一刻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癫狂,不由担忧而起,尾随登楼。 “嘭”一声巨响,巨鼎砸在西门悦摇椅前,楼阁木板被砸出一个窟窿,木屑横飞,许多碎屑迸溅到西门悦身上。 此刻,他还一脸懵神,睁着惺忪的睡眼,脑海还有些迷糊,微微抬起脑袋定睛看来者何人,为何如此放肆。 西门悦人生有,“三则不喜”: 一则,睡觉时,有人打扰; 二则,喝酒时,突然没酒; 三则,打架时,有人劝架; “我说姑娘,你这是发什么神经。” 西门悦蹙眉,不悦问道,完全无视红媚娘布满寒霜的容颜,和即将喷火的眼眸,恍然这一切跟他无关。 他是一个从不看对方脸色行事的人,上古如此,今古也如此。 他历来有个习惯,对年轻女人一概以“姑娘”称呼,对于年迈女人皆一般“老妖婆”直呼,这个习惯从来如此。 红媚娘一看,西门悦反过来埋怨她,怒气顿时爆发,劈头盖脸问道:“好你个小悦子,说,到底昨日老变态,是苏醒状态,还是沉睡状态。” 一听,西门悦总算知晓这个女人,为何如此癫狂。 原来这等破事,但这事更怨不得他,偷看她洗澡的乃那色老头,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怎么能将怒火烧向他?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完全是无妄之灾。 但他西门悦是什么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这事你得问那色老头,跟我有什么关系?”西门悦随意起身拍飞摇椅上的木屑,自顾安逸舒服的摇晃着。 “你说跟你没关系?”红媚娘怒极反笑,“那我问你,死老变态是不是被你毁去肉体,将其神念囚禁在鼎内?” “是有这么回事。”西门悦回应。 “好好好!”红媚娘再次冷笑着,质问道:“那我再问你,此鼎既然被你从老家伙手中夺得,是不是你的宝物?” “没错。”西门悦点头。 “既然你都承认了,你说跟你没关系。”红媚娘上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你怎么给姐姐一个交代?” “交代?”西门悦眯着眼睛看了红媚娘一眼,神情疑惑道:“什么交代?” “你……”红媚娘气不过,踢了摇椅一脚,明显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将那死老变态放出来,我亲自审问他。” 西门悦微微笑着,打趣道:“我说姑娘,你是不是被气得糊涂了,我的命宫都被禁锢着,哪能使用法力?” “舞儿给他解开。”红媚娘扭头朝红舞儿说道。 “姑姑不可!”红舞儿杵在旁边许久,大致明白其中缘由,不禁暗骂袁家老祖无耻之徒,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一点儿都不知羞耻。 “嗯?为何?”红媚娘有些不悦,向来舞儿最属听话,这次居然忤逆她的意思,神色略显不悦。 红舞儿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姑姑,不是不能解开,而是一旦解开封禁,他可能会跑掉。” “怎么说?”红媚娘一时被气得不轻,神智不清,一点儿都不转动。 “我怕一解开,小悦子就能控制巨鼎,届时我们无法再控制他,说不定还会被他反制,得不偿失啊姑姑!” 红舞儿苦心婆口的解释道,从两人对话中,西门悦越来越不简单,能击败袁家老祖的存在,岂能简单,万一将他解锢,兴许姑侄俩会在阴沟里翻船。 顺着这个思路,红舞儿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囚禁西门悦那一天,他为何不作任何反抗,难道另有阴谋?还是无力反抗? 这两种可能,她不确定是哪一种。 为了安全起见,小心驶得万年船,红舞儿不得不认真对待。 红舞儿的话,令红媚娘清醒不少,暗自庆幸舞儿关键时候,还能保持理智,不然后果不容乐观。 但,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且忍气吞声的结果,草草收场,显然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小悦子,那你说此事怎么个了结法,不让满意,有你好看。” “还能怎么办。”西门悦端起旁边的酒坛,抬坛灌了一口美酒,悠悠说道:“既然那老头将你身子看光,让他对你负责到底即可。” 西门悦也不嫌事大,说出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然而,在旁边的两女彻底不淡定了,投来喷火的目光同时,忍不住就要出手,狠狠教训他一顿。 红媚娘横眉冷对,反笑道:“你意思是说,让我嫁给那老变态?” “我可没这么说。”西门悦笑了笑。 “那你什么意思?”红媚娘声音加剧冷到了冰点,如要将西门悦冻住般。 “你自己问老头去。”西门悦刚刚有一口没一口,不知不觉间喝了五六坛美酒,觉有些醉意袭来,随口回道。 “你……”红媚娘气急咬牙,恨恨一眼瞪了巨鼎,一脚踢飞下去,愤愤的在旁边椅子落座,知再问也没什么结果。 此刻,她觉得西门悦就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偏偏对他又无可奈何,只能气急坏了自身。 看来,只能等有一天修为强大了,一定将那死老头揪出来,再狠狠报复他了,红媚娘如是这般狠毒想到。 “睡着一天了,肩膀有些酸痛,舞儿姑娘,过来给本宗主揉揉肩膀。” 姑侄两女各怀心事间,响起了西门悦慢悠悠的声音。 “什么!” 两女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奴仆? 一个奴仆要求主人给她,揉揉肩膀? 这是什么逻辑。 “滚一边去。”红舞儿啐骂一句。 西门悦调整睡姿,肩膀的确有些酸痛,目前命宫被锢,体质力量虽强于凡人,但保持一个动作睡了一天,不酸痛才怪,之后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姑侄,死到临头了,还不觉悟。” “你说什么?”两女一听,觉得西门悦在危言耸听,特别是红媚娘,本一肚子窝火无处撒,起身正准备收拾他。 可是接下来西门悦的一句话,如盆冷水泼向她般,冷不丁地愣在原地。 第28章 讲一个故事 “你口中的红葵婆婆,早已死了。” 西门悦懒洋洋道出惊天动地的话语,传两女耳畔,变成赤裸裸的咒骂声,一时愣杵原地,如两座冰雕。 婆婆是教内为数不多,仅存硕果的老祖,比起掌门红颜辈分还高出几辈,郝然是教派话语权最重的老祖,受教众极高的爱戴和拥护,幕后真正掌权人。 这么一个受万人敬仰的老祖,西门悦居然言之,她早已死了,怎能不引起生于红莲教的两女愤怒暴涨吗? 若非有利用价值,不然,恐怕西门悦早已成一具冰冷尸体。 “休得胡言。”舞儿张起樱桃小嘴骂道,上前一步,气势直逼西门悦身前。 “唉!”西门悦扯了扯嘴角,故意重重叹气一声,无不痛心疾首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舞儿,让他说说。”红媚娘纤纤玉手搭着舞儿肩膀,示意她莫急冲动,静观西门悦接下来的话语,好奇他到底能看出什么端倪来,有一股赌气意味。 “肩膀酸了。”西门悦摇晃了几下胳膊,意图昭然若揭,说完闭目养神,不再理会两女即将吃人的神情。 “哼!”舞儿别过头去,哼起小脾气,叫她服侍西门悦,门儿都没有。 按理来说,她乃红莲教高贵无比的玉女,又值西门悦是他“奴仆”,让她放下身段服侍一个“奴仆”,这怎可能。 再说了,猜测西门悦大多是胡言乱语,婆婆法力深不可测,怎言能轻易的“死”去,即使她“死”去,那现在的“她”又是谁? 这一切,根本是说不通,前言不搭后语的事,西门悦看起来一向挺精明的,今日怎么能随意胡言乱语。 接着,任两女百般质问缘由,西门悦仿若沉沉睡死,怎么叫都不醒。 无奈之下,红媚娘亲自上前为其揉揉肩膀,松松筋骨,活动血液,手法伊始较生涩,但过一会儿在西门悦偶尔指点下,渐渐掌握恰当力度,技巧手法。 “不错。”西门悦赞赏一笑,含笑的目光掠至还呆在原地的舞儿,拍了拍大腿,“舞儿姑娘,过来揉揉。” “哼!想得美。”红舞儿撅起性感的小嘴巴,一副我绝不屈从的神态。 “每见到那老妖婆之后,是否觉有一种亲切之感,亲人般感觉,这种感觉好似血脉中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一般。” 西门悦像天生掌握她要害似的,总能抓住其软肋,一句话令舞儿睁大美眸,但仍试图辩解道:“婆婆就像长辈一样,这种感觉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不。”西门悦微微摇头,轻声说道:“这种感觉并非长辈对晚辈关爱的紧密联系,而是你们同属一种的人。” “一种的人?”舞儿觉得这句,话中有话,西门悦此人虽慵懒散漫,据她了解并不是喜欢无的放矢无聊的一人。 且,他更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知道诸多秘辛,比如之前谈及魔女玉女传说之类,后来姑姑告知她。 红舞儿上前轻蹲下,羞涩的给西门悦揉起大腿,语气不忘记威胁,“本姑娘倒要看看,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才对嘛。”西门悦笑了笑,舒坦的仰躺,“本宗主渴了。” 旁边,红媚娘端起酒坛,动作轻盈的往西门悦嘴里送。 舞儿愕然,什么时候姑姑变得如此殷勤了,行侍女之事,极颇为费解。 西门悦慢悠悠舒展四肢,眉宇间洋溢着满足的神情,嗯哼低语,“嗯,不错,这种安逸日子才是我想要的。” “人生几何,有吃有喝,有美女相伴左右,睡觉睡到自然醒,快哉!快哉!” “现在,可以说了吧!”舞儿抬起不满的眼神,视线落在他俊美脸上,打破他自娱自乐的神态。 “看在你们姑侄俩,卖力服侍我的份上,就讲讲一个故事吧!” “两位可知,从古至今,有几种修炼者?”西门悦在讲故事之前,先抛出一个问题,一下子问住两人。 “人觉醒命格后,不就是只以命宫为根基,以淬炼命魂为主的命魂修士吗?”红媚娘想了想,语气中非常笃定的回道。 古往今来,天地初开,历经荒古、冥古、太古、远古、上古等大时代,其中包含诸多纪元,在她认知里,此方世界一直盛行命魂修炼者。 若说存其他修士,如妖修,树修等,都是以修出命宫为基础。 妖修者,修炼至万象境,可身化人形,形体如同人没什么两样。 树修者,虽不能化人形,但修至高阶者有其树之命轮,相当于人类的命宫,实力同样不可小觑。 前些日,西门悦利用托月古松身外化身,轻松击败袁英武是最好的例子。 再加上其它杂七杂八的邪修,如罕见鬼修,血修之类都离不开筑基命宫。 除这些,红媚娘实在想出还有其它类型修士,兴许境界过低,接触不到。 此刻,西门悦闭目思索,徐徐说道:“在冥古时代,盛行一群被称为“修真者”的修士。” “修真者……”两女听闻,搜索脑海记忆半晌,并没有半点关于“修真者”的讯息,显然初次听闻这类修士,不禁心生无限好奇,哪是什么样的修士? 等了半会,仍不见西门悦继续说下去,舞儿好奇问道:“什么是修真者?” “不知。” 西门悦神情罕见肃穆道:“关于“修真者”的记载,冥古时代结束后,至今没有半丁文字流出,或许存世,只是无人发掘出,或者有,没人愿透露。” 舞儿不禁失望,追问道:“那这个“修真者”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西门悦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使得两女云里雾里,这话什么意思? “先说有吧!”西门悦轻声道:“与修真者同时代的有一种修炼者,我们称为“妖精”,这类倒是有只言记载。” “妖精一般为花草树木,飞鸟走兽,经过漫长岁月的吸纳“天地灵气”开启彗性,觉知性便自主修炼起,当修炼至一定境界后,往往能化作人形,行走世间。” 接着,西门悦继续说道:“不过细分起来,有树精,花精,兽灵等,而恰恰跟你有关的,是花精。” “花精?”两女蹙眉疑惑,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脑海一片空白,舞儿忍不住问道:“花精?那是什么?” “这要从冥古存在“天地灵气”说起。”西门悦缓缓说道:“众知,古今天地充斥着天地气运,修士以其滋润肉体,以其蕴养和淬炼命魂。” 两女点头,方才有注意到西门悦提到“天地灵气”时,不由脱口问道:“什么是天地灵气?” 第29章 红莲女帝 西门悦想了想,语气慎重说道:“那“灵气”具体是什么,时今鲜有人知,它是以什么形态存在,对万物有怎样作用,至今是个未解谜。” “但有一点可推断,修真者修炼离不开灵气,妖精同此,就如同我们修炼离不开天地气运一般。不过极为奇怪的是,冥古所有功法都莫名失传一空,如从未出现过般,后世更无从考证。” 红舞儿听闻,有关消息突然中断,细想之下也是,毕竟年代久远,极属正常,不由关心起与自身息息相关的事,道:“那你说,花精跟我有什么关系?” 西门悦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身为古兰玉体,怎么没关系?” “额……”红舞儿愣神,恍然过后,迫切问道:“那我是……花精?” 旁边,红媚娘张了张嘴,欲言还休,想问又不知问什么,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卡着一般,堵着难受。 舞儿是哥哥嫂嫂亲生女儿,若说是“花精”,这怎么可能,接生舞儿还是她亲自上阵,言之是花精未免太离谱。 舞儿五岁时,她父母一夜之间突然蒸发于世,连一丝痕迹都无踪可寻,于此曾多次探寻打听,无果告终。 她们是否还活在世间,红媚娘也不确定,干脆向舞儿撒了谎,说她父母双双早亡,让她断了念想,全心修炼。 这些年,当爹又当妈,拉扯舞儿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谁知却被那破什么古兰玉体命运枷锁套上。 每念及此,多少日子偷偷哭泣,若舞儿渡不过,那道命劫的坎儿,往后余生都不知以什么方式继续活着。 或许哪天,若见到哥哥嫂嫂,以什么颜面见之。 红舞儿则简单许多,没有想到那么多,更不知姑姑撒谎,此刻的她不想成“花精”被姑姑视她为异类。 她不想她伤心,特别是生命倒计时的余光里。 “哈哈……”西门悦察觉到两人表情,大致猜测她们想法,不禁轻笑,“你就是你,哪来什么花精。” “哪花精是谁?”姑侄相视一眼,双双暗自松了一口气。 “老妖婆。”西门悦再拍开一坛美酒,喝了一口说道。 “啊!”两女惊呼,嘴巴张大得极为夸张,塞下一个苹果似乎都没问题。 红舞儿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漏洞,半信半疑问道:“你不是说,冥古时代才有妖精吗?那婆婆怎么会是花精?这一切不符合逻辑,不会是胡扯的吧!” 西门悦突将目光移至无边的星空深处,只见繁星点点满空,情绪微微有些变化,温吞说道:“这事呢!要从红莲教的开山祖师,红莲女帝说起。” “祖师,红莲女帝……”两女失神,想起那是红莲教的骄傲,无上荣耀,美眸中流淌无限的向往,有一天能见到那传说中的祖师,或者修炼至那般境界。 该有多好!多好啊! “想必坊间流传着那什么《大帝?红莲本纪》或多或少有记载吧!” 两女失神之际,突响起西门悦的声音。 “没错。”红舞儿激动点了点头,不自觉间焕发着骄傲,滔滔不绝地说道:“据记载,祖师一生钟爱红莲,以红莲命名,就连自创的“八寒红莲大法”都跟莲花有关,凡入宗门辟出命宫者,皆赐予“红”姓氏,这是莫大荣耀。” 接着激动如数家珍般。 “十一万年前,祖师年幼是孤儿,在豪族家中当丫鬟,常被其她丫鬟虐待,常无饭可食,只能每日趁晨,以荷花间露珠解渴,这么过着一段日子。” “当祖师渐渐长大后,逐放展现绝世容颜,被主家少爷看上,欲纳为小妾,祖师严词拒绝,等来的却是那品性恶劣的少爷报复,不得已悄然离走。” “自那后,辗转各宗求学,皆因资质粗劣,挡之门外,祖师一气之下,发誓此生不再入任何教派,凭借流传世界的一些基础功法,融合贯通创出,闻名天下的八寒红莲大法。” “凭借此法创出红莲教,与当时势头如日冲天的云岚宗南源抗衡,听说两人有过几场大战,互有胜负,虽没有南袁青霞之巅大战,那般精彩绝伦,但不逞多让。” 她愈说愈兴奋,接着道: “直到飞升之后,祖师与上界诸多强者大战,一战杀退三千同境强者,一举夺得天命,被封红莲女帝,天下惊,更被《大帝本纪》记载为数不多绝才惊艳的女帝。” “女帝丰功伟绩还不止这些,据记载,当时魔界赫赫有名的西门老魔,祸乱万界,女帝组织势力杀往老魔头老巢,与老魔头大战于天下,击败之。” “那一战后,女帝威名远播万界,使得前来挑战的大帝之多,无一不以落败而告终,从而奠定了女帝无敌之名,闻者落风而逃,自此无人敢挑战。” “但唯有一人不服,那就是西门老魔,三番五次的挑衅,被女帝追杀万界,那可恶的老魔头,据说实力不咋样,逃跑本事却异常了得。” …… 西门悦越听,感觉这事流传下来,越发离谱,不知谁编撰《大帝本纪》的,居然把他描述得如此不堪,越抹越黑,像是恶贯满盈老光棍似的。 “那可否有关魔帝的记载?”西门悦也没看过那什么破《大帝本纪》,更不清楚里面记载什么,试着问道。 “你说哪个魔帝?九幽魔帝?千指魔帝?无宗魔帝?”红舞儿疑惑问道,微微不屑,身为大帝故乡的人,连《大帝本纪》都没看? 西门悦在这里还有脸问! “额……”西门悦一阵郁闷,刚刚一听那《大帝本纪》把他抹得那么黑,突然来了兴致,看看抹黑到哪个地步。 红舞儿说的那几大魔帝,倒有些交际,多为交手都不止数十次。 “邪魅大帝西门魏有听说否?”西门悦微笑,欲让舞儿听到他的响亮名头后,那神情呈现精彩的反应,可奈何红舞儿反应平平,令他有点纳闷。 “邪魅大帝西门魏?” 红舞儿蹙着眉头思索一会儿,十岁熟读《大帝本纪》,并没有关于邪魅大帝西门魏的任何记载,以怀疑目光扫视着他上下,“不会为了攀关系,胡扯一个同姓氏的吧!” 收回目光过后,红舞儿徐徐补充道:“西门老魔倒是在,诸多大帝事迹中有一段没一段的记载,那什么邪魅大帝西门魏,的确没有记载。” 接着,红舞儿噗嗤一笑道:“我看你倒是有点像西门老魔。” 咯噔! 西门悦神情僵然,这丫头不会猜的那么准吧! 旋即一想,完属他多想。 说着说着,红舞儿似乎想到一个可能,不禁问道:“莫非,西门老魔是你口中的邪魅大帝西门魏?” “不错。”西门悦笑了笑,点头道。 “每位帝者都有单独的本纪记载,可邪魅大帝并没有啊!是不是你弄错了?”红舞儿想了想,生出疑惑道。 “算了。”西门悦微微摊手,“刚刚好像说到红莲女帝那里了吧!” “没错。”红舞儿点头,提醒道:“你说花精跟祖师有关系。” “花精呢!准确来说是跟八寒红莲大法有关,该功法修至高深处,在人体十二大经脉孕育出十二朵红莲,每一朵相当于一道身为化身,极为恐怕。” “无独有偶,若我猜测得不错的话,老妖婆应该是冥古遗留的一颗玉虚古兰残破种子,正值你婆婆在祖地那颗种子旁修炼,待它吸收天地气运后,逐渐成长起且修炼,潜移默化的侵噬你婆婆本体,等她发现,为时已晚。” “现在恐怕,早继承你婆婆躯体,记忆等一切,故此,我才说你口中的婆婆早已死去,现在看到的乃玉虚古兰借尸还魂,鸠占鹊巢的老妖婆。” 两女沉默良久。 红媚娘平复心情,眼神有些复杂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西门悦道出种种,就连她都自叹不如,好似他身为红莲教高层一般,对本教诸多秘辛之事迹了如指掌。 渐渐的,两女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有些相信起西门悦的话。 第30章 老妖婆 此刻,天色已晚。 两女精神抖数,作为修士而言极少需要睡眠,而西门悦睡觉一天暂且无睡意,正值漫漫长夜,索性和两女来个促膝长谈,不失为极佳消遣寂寞的时光。 说实在的,即使她目的是利用他当做“炉鼎”采补,西门悦并不讨厌姑侄俩女,相反还觉得姑侄俩挺有意思。 上古时代的一生中,几乎都在杀戮中度过,他厌倦了那种日子,很久没有沉睡苏醒后这般放松过,哪怕是敌人也罢,并不妨碍成为闲谈的朋友。 至少这些日子,他这么认为,也比较享受这般日子。 故此,对于两女的问题,西门悦能回答的尽量回答。 或许,在外人看来,西门悦的这种做法极为让人不理解。 对于敌人,难道不应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吗? 怎能还和敌人促膝长谈,如同朋友一般,为其解惑? 至于世人如何道是非,西门悦从来都不闻不问,也不会去管,做事全凭喜好,是非任人说破天,又如何? 正所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西门悦微微收回思绪,接着话题继续说道: “说起老妖婆,就不得不说女帝所创的八寒红莲大法,该功法其实对花精修炼也同样适合,可以说是偶然之间的量身定做,或许女帝本人都不知晓。” “为何?”红舞儿忍不住插话道,连女帝本人创出的功法,都忽略这些细节,西门悦怎能知晓,这功法到底还是女帝创出?还是西门悦创出? “单单孕育那一朵朵红莲这一功效,同样适合花精修炼。对此,我断定老妖婆启智开觉后,长年潜伏在你婆婆身边,慢慢掌握了该功法,一举夺舍身体控制权,并成功融合之。” 他认真思索须臾,“至于证据,目前的确没有,这老妖婆极为狡猾,融合你婆婆记忆等一切后,等于说又是你一个新生“婆婆”,你说怎么寻找证据。” “那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咯?”红舞儿感觉上当受骗般,美眸突然瞪着西门悦,说来说去到底还是没证据,差点又信了,不禁有些恼怒。 西门悦无视她的羞怒神情,伸着懒腰,笑着说道:“也不全然没证据,只是我呢!这人向来比较懒,懒得动脑子去想,更不愿意去寻找而已。” “向来我的感觉,往往都八九不离十,就说老妖婆如今肯定掌控八寒红莲大法,不过据我的接触,她应该还未完全掌控和融合,再则她大限将至。” “什么意思?”红舞儿问道,从开始的怀疑,再到渐渐相信,接着又怀疑。 “老妖婆表面乍一看,毫无破绽,但出现细微的虚气不足,逐渐使得脏腑功能的减退,引起早衰的病变,生命机能的流逝,近几年来,面色渐渐苍老加剧,生命机能在透支几乎见底。” “能导致生命机能严重透支的变化,得益于你婆婆在临死之前,留下的后手并不奇怪,毕竟她是高深强者,但还是低估了玉虚古兰残体的本事。” “不过据之前红涵儿透露,在你们玉女十岁时,玉虚古兰已枯萎衰亡,那时便是玉虚古兰成功夺舍你婆婆,而至于你们为何被植入玉虚古兰的种子。” “这个就很好解释,在玉虚古兰败亡之前,老妖婆早算计好退路,万一夺舍失败,你们三人将成为她的退路。” “退路?什么意思?”红舞儿不解问道,老妖婆就算夺舍失败了,还能重新夺舍三人其中一人不成? 西门悦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轻声道:“不管是否夺舍成功,你们三人都会被她吞噬,成为养分。” “换句简单话来说,老妖婆相当于母体,你们三人相当于子体,母体夺舍子体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不像夺舍你婆婆,之所以选择你婆婆,完全是老妖婆想一步登天,继承一身雄厚的修为。” “其中还一个重要原因,那是你婆婆的高深修为的体质,才能容下老妖婆的力量,夺舍你们的话,估计得爆体而亡,两败俱伤,她不敢冒险。” “红涵儿曾说,出现三大玉女后,研究玉虚古兰的事情出现转机,估计是老妖婆刚刚融合之初,力量与体质不够完美融合,故宣称研究有转机。” “这一切不过障眼法,老妖婆真正目的,估摸着大限将至,你们三人若谁能突破玉虚古兰的命运枷锁,便夺舍她重生,而余者两人将是能量养分。” “之前你姑姑曾说,教内老祖花费数千年研究,欲将玉女转化为魔女,使其摆脱玉女命运的枷锁,这事呢!其实你婆婆生前初心是对的,但行不通。” “什么!” “行不通……”两女一听,彻底不淡定了,若西门悦所言属实,那玉女一点希望都没有,只能等待命劫降落。 “为什么?”红舞儿问道。 西门悦笑了笑,道:“诸天万界,古往今来,能炼就铸成魔心的唯有一人,其余还没听说有第二个人。” “谁?”两女异口同声问道。 “你口中的西门老魔。”西门悦有些怀念说道,上古末代终极一战,被正魔两道围剿,魔心被剥离,现在也不知道哪个家伙夺得,是否融合掉了? “啊!”红舞儿小声呼,一脸崇拜,不好意思说道:“其实,不瞒你说,本姑娘的崇拜对象就是西门老魔。” 舞儿这话,倒是出乎西门悦意料,打趣道:“你之前不是说西门老魔可恶吗?还什么祸乱万界?” “是有可恶的一面,但纵观《大帝本纪》记载,西门老魔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但他一生都在与命运作斗争,与诸天万界为敌,他无所畏惧于天下。” “大魔头统一魔道半壁江山,在他统治下的世界,很少有魔道人士出来祸乱苍生,若没有他,魔道恐怕更乱,西门老魔虽为魔,但也有可爱的一面。” “正道不容他,可以理解,自古正魔本是两个对立面,那魔道为何也容不下他,实在令人费解!” 说着,红舞儿抬头,眼眸清澈中透露一丝期盼,“若本姑娘活下去,将来要嫁就嫁给,西门老魔这样的人物。” “哈哈。”西门悦一乐,被红舞儿的话逗笑,“还是小孩子的话,最实诚。” “不过可是听说,那老魔头已然死了上万年了喔!你嫁个鬼啊!” “什么小孩子!”红舞儿起身玉手叉腰,不满说道:“小悦子,有时候总感觉你老气横秋似的,仿若自己活了一大把岁数一样,烦不烦啊!” 白了西门悦一眼,红舞儿辩解道:“老魔头不一定会死,诸天之中最属他逃跑本事最了得,怎么可能容易死去,你可别乱说。” “哈哈!”西门悦罢了罢手,笑道:“我今年不过十八余岁的小伙子而已,哪来老头子,再说了,老魔头的死,可是有目共睹的,假不了的。” 上古西门魏突破境界一路飙飞,不足三百年便飞升上界,那会按修炼界年纪来算,简直是个小青年。 即便之后修炼有十万年,容貌没变化多少,满打满算在修炼界也算青年而已,至于赐予“老魔”名头,完全是在正魔道中的“坏事做尽”,故抹黑恶名。 而这具身体,是终极一战后,诸天命运天书改变重铸,并不是夺舍之类还魂,是实打实的自己肉体,虽相貌比之前更英俊,这一点西门悦很满意。 时今,他都不清楚这具体质的情况如何,干脆也懒得研究,爱咋咋的。 旁边,沉默良久的红媚娘开口道:“既然魔心这条路走不了,那老妖婆为何寻找一念极魔体质?难道别有用心?” 收起往事思绪,西门悦微笑道:“让你们寻找一念极魔之体,当然是为了她自己准备,所谓的“采补”。” “那什么无天的家伙,也是老妖婆需要的体质,用来做“炉鼎”采补,红涵儿或许还被蒙在鼓里。” “啊!”两女神色古怪,一想到两个少年被老妖婆当做“炉鼎”采补,不禁鸡皮疙瘩起来,红舞儿表情更夸张,美眸盯着西门悦,旋即大笑:“哈哈哈……” 这么多天啊! 整个人神经都处于压抑状态,此刻她笑声从心底而发,有种放飞梦想的感觉,那种如临大自然美景中,心情活跃愉快的感觉,浑身轻松自在。 第31章 古兰之心 待红舞儿笑声,渐渐止后。 西门悦眼眸扫视两女一眼,说道:“关键于你们的口中,所言的那件东西,其实不用说,我也猜到是什么东西,应该是古兰之心,对否?” “额……”两女神情愕然,红媚娘点头道:“没错。” 红媚娘暗暗吃惊,仿佛一切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对于古兰之心,两人从未透露过半字,相信红涵儿也是如此。 老妖婆曾叮嘱过,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字,故此一直以“那件东西”称呼。 未曾想,西门悦一语道破其名字,之前种种,凭借蛛丝马迹全然推测出来,这等心思缜密,她自叹不如。 “这么说来,怪不得之前红袖姐说杀那位贵人后,老妖婆说有办法让红袖姐脱离玉体命劫,全属古兰之心吧!” “不好。”红舞儿忽大惊,“老妖婆真正看重的人是红袖姐,当初表面答应了放红袖姐离去,必定被抓回来。” “可恶,该死的老妖婆好狠毒。”红舞儿大骂一声,俏颜异常气愤。 “没错。”西门悦回道:“在夺舍你婆婆时,其实老妖婆早已修炼成了古兰之心,但这玩儿有命劫,若她一同继承,也难逃一死,故欲嫁接给你们三人。” “为何还有命劫?”红舞儿纳闷,“难道古兰之心不是帮助摆脱命劫吗?” “哪有这么简单。” 西门悦将之前,跟红涵儿说的三大玉女体的事,重述一遍。 “先天、后天、大后天古兰玉体……”红舞儿沉吟数息,眼眸突瞪大,惊声道:“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说说。”西门悦笑着。 红舞儿吞了吞口水,道:“为什么先天和大后天古兰玉体只能活十九岁,因为没有修成古兰之心,又值玉虚古兰种子本长在心脏内,十九岁等于是其极限,吸尽所有玉体的生命机能。” “而修出古兰之心却不一样,不仅能活至百载,还能有机会反抗,修出极阳之体或者极阴之体。” “简单来说,是否修出古兰之心如同一口泉水,未修出等于枯竭了源头等于灭亡,而修出古兰之心等于源头有活水来,还能持续好长一段的时间。” “原来一切,都是老妖婆的阴谋诡计,将红袖姐当做后天古兰玉体来使用,等百载之后再将她收割吞噬,成就太极阴阳之体,老妖婆太狠毒了。” 说到这里,红舞儿极为气愤,恨恨的咬牙切齿,道:”若非老妖婆,我们三姐妹还活得好好的。” 旁边,红媚娘感同身受,此刻对老妖婆充满了恨意,但却碍于目前情况不明,又无可奈何,此事需要好好谋划才是,揭露其阴谋和罪行于天下。 “你说错了。”西门悦纠正道:“恐怕老妖婆等不到百载,红袖摆脱古兰玉体的命劫那一刻,就是夺舍最佳的时候,而你们也估摸着同一时刻成为启动夺舍的能量,毕竟老妖婆需要这股力量。” “那……我们怎么办?”红舞儿一筹莫展,惹得手足无措,只能将希望寄托给西门悦,一个曾经扬言要他成为她“炉鼎”的男人,说起来有些命运捉弄人。 更有些哭笑不得。 时今,她对西门悦的话深信不疑,从开始的敌人变成统一战线。 红舞儿抱有歉意,原本西门悦不用卷入这场阴谋的,都是她一手造成。 但她并不后悔,即便人生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做。 或许,这就是两人的命劫吧!红舞儿这般宽慰自己。 西门悦喝两口美酒儿,语气平静道:“将计就计吧!” “要不要通知宗主?”红舞儿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红媚娘看了舞儿一眼,轻声道:“那会打草惊蛇。” “一切照旧,别露出破绽。”西门悦淡淡说道,满不在乎。 “为什么帮助我?”红舞儿视线盯着那张俊脸,想知道他欲意为何,红舞儿可不相信西门悦会看上她,连莫知秋都看不上,何况是将死之人的她。 谁会喜欢一个浑身麻烦的人? “哪里有热闹,哪里怎能少得我呢!”西门悦笑了笑,说道:“睡觉睡多了还容易长胖,这年头若没好的身材,以后还怎么调戏美女呢!” “咯咯!”两女忍唆不禁,露齿大笑,淑女形象抛之九霄云外。 大笑过后,红媚娘笑盈盈道:“小悦子,若你这次助舞儿顺利度过命劫,姐姐给你介绍几个漂亮美妞。” “咯咯咯……” “不,姐姐把自己都给你。” 听前面几句还好,后面一句使得西门悦刚喝的美酒儿,都要笑喷,连忙摆手道:“想老牛吃嫩草,这可没门喔!再说了,你都被色老头看遍了,我也不敢要啊!哈哈……” “你……”一句话硬生生把红媚娘将要调戏他的话给堵住,好像被人掐着脖子一样,暗暗发誓一定要宰了色老头。 自红媚娘前些日,用诛仙魔鼎当做沐浴容器后,袁家老祖神念已陷沉睡,不然,听到两人对话,不知是何神情。 “打算怎么做。”红媚娘收起柔媚神态,认真问道,也是红舞儿比较迫切知道,西门悦打算如何将计就计。 “支持你们一道的长老,有可靠的人吗?”西门悦不答反问道。 “为首的红琴老祖,乃本教的太上长老,是忠实的支持者,绝对可靠。”红媚娘不假思索道,但尚存担忧,“即使我们这一道势力尽出,也不可能是老妖婆的对手。” 西门悦略微思索,“不需要他们出手,适当的时候站出来说句话就可以,让红颜出手时,掂量掂量几分。” “好。” 红媚娘点头,道:“明天午时启程,晚上我亲自跑红琴老祖那里一趟,说明情况,相信一定没问题。” 旁边,红舞儿瞅了西门悦一眼,低垂着头,犹豫了良久,有些担忧说道:“这事真的不用通知红涵儿吗?” “她疑心太重,容易适得其反。”西门悦想也没想回应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也是为什么我选择跟你们两人合作的原因。” 还有一些话,西门悦没有说出口,他不确定红涵儿是否察觉到老妖婆的阴谋,以她敏锐智计常年呆在老妖婆身边,这事也说不好,也不好说。 最坏的结果,或许她可能沦为老妖婆的傀儡,也不是不可能。 红涵儿目前是一个变数,不确定的变数。 从放红袖离开那一刻,老妖婆曾言,有办法让其摆脱命劫。 说不定,已在红袖和红涵儿身上作出古兰之心的最终选择,凭借红涵儿聪明才智,一定会知晓那一会对她不利。 再则,她是无利不起早的主,红袖的离去,得到莫大好处,自然是她。 若她发现老妖婆的身份,那么红袖处境的危机将提前爆发,只要灭口,那么古兰之心必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如果算计到这一步,那么红涵儿此人更不简单,必定有后手摆脱老妖婆的夺舍,那她的这份智谋,极为可怕。 这一切,都是西门悦的猜测。 目前,并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一切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夜已深。 “散了吧!”西门悦打断两人还想聊下去的意思,说道:“本宗主要睡觉了,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吧!” “想的美。”两女起身离去。 两人下楼时,又突传来西门悦的叮嘱声,“舞儿,巨鼎放你那里。” “好。”红舞儿现在,可谓唯他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第32章 满城风雨 青龙城 袁家举族迁移后,赔偿的宝物及灵丹妙药等,都被柳生芽通知宗内前来搬运,使得整个宗门上下处于一片大声欢呼中,人人眉宇间洋溢着幸福。 从此修炼资源足足任用,任谁想不高兴起来,估计都难。 对新任的宗主西门悦,崇拜再突破到一个新的高度。 没多久,消息从青龙城扩散至整个青龙地界,妇孺皆知,年少有为的西门悦,一举击败袁家老祖,后来居上者,一跃晋为一代最耀眼的新生传奇。 正当柳生芽师徒及云岚宗诸人,在袁家祖地满面春风的挖掘气运龙脉时,突收到雁翎鹰传来讯息,与其朝夕相处最久的姬无双,知晓其大致意思。 大事不好了! 如晴天霹雳,宗主被人带走了,具体不知是什么人。 霎时间,师徒俩哪有心思再挖什么气运龙脉,手忙脚乱吩咐全宗上下,八方打听探寻,但宗主好似凭空消失一样,寻找多日眉目仍旧空空如也。 本来宗主在外极少露面,对于青龙城的人来说,唯独大战那天初见真容,故此又增添探寻难度。 可令柳生芽万万没想到的是,问魔殿的莫知秋也领人加入搜寻阵容。 对女儿的异常举动,莫问天一开始极力反对,西门悦坑了他诸多修炼资源,特别是那尊天级紫火丹炉,按理来说,两人存在不共戴天之仇。 待莫问天冷静,旋即一想,何不借此机会让女儿多多接触西门悦,说不定两人重归于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故此,放心大力支持。 就在诸人搜寻西门悦精疲力尽,一筹莫展的时候,自称红袖的一个清冷少女出现,言之受西门悦所托,前来报平安让他们甭用担忧,他本人在云雾山庄度假,过段日子便回去。 至于那清冷少女,从外面回来的莫知秋证实,乃红莲教玉女,但让她奇怪是,西门悦怎么跟红莲教玉女扯上关系,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成? 云岚宗诸人,倒没如莫知秋想得那么复杂,知晓其身份后,柳生芽只派爱徒姬无双,前往云雾山庄听宗主调用,其余的人接忙着挖掘气运龙脉。 红袖的出现,同为女人的莫知秋感觉到一丝危机感,可后来发现有一群蒙面黑衣人追杀红袖,挺让她纳闷,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还是令人出手相救。 至于被追杀原因,红袖只字未提,她也不好意思逼问。 最后,她眼睁睁看着红袖消失在眼前,下令问魔殿的人打道回府,她只身前往云雾山庄寻找西门悦。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前往,只是觉得若不去,心里好像很难受。 兴许是为了报一箭之仇,兴许是想了解他更多隐藏的秘密。 她不清楚,只觉得应该去一趟。 这几日,青龙地界到处流传着西门悦的事迹,沸沸扬扬,有的吹嘘几乎成神一般的存在,什么少年至尊,什么绝世妖孽,什么一代英明宗主…… 西门悦的人气飙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肩比青龙地界年轻一辈十大传奇。 当然,也有抹黑他的人,理由是除了一招抹杀袁钟,可大有侥幸之嫌,其余都借用外力,算不得真本事,凭借此理由这部分人极为不服。 不服的人还占大多数,一心要揭露西门悦乃是名不副实之辈,公罪于世,让世人知晓西门悦是个十足小人。 不管是持着,支持,反对,憎恶,蹭热度等态度的各门派、大族势力的天骄纷纷下山,当收到西门悦在云雾山庄的消息后,不约而同前往。 当然,大多也有看热闹的人,借此机会一览天下同辈天骄,或者美女。 随着诸多消息迅速蔓延,形成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势,就连青龙城周边城池的天骄,也纷纷踏上云雾山庄的旅途。 前往云雾山庄的路上,顿时热闹非凡起来。 有人感叹,很多年了,青龙地界都没有这番热闹活跃,只因西门悦一人,此子不管美名或恶名,都算出名了。 当诸多目光投向西门悦,不免身后的云岚宗也被人挖出更多消息。 前几日同莫知秋一战,轻松击败,导致莫问天的大量修炼资源输个精光。 还有青龙地界五大教派顶尖的问魔殿,为何要与弱小的云岚宗联姻,这背后有什么利益可图? 随着诸多消息被人挖出,一时间各种猜测传得满天飞,更有的大人物带着问题拜访柳生芽,得到的回复是“指腹为婚”,对此更多人持怀疑态度。 话说回来。 有人关注此次前往云雾山庄的天骄,郝然有年青一辈十大传奇的两人。 问魔殿的常太,年仅十九,万象境,传闻问魔殿的未来掌舵者。 三岁觉醒,天现异象,绯红天幕,如火烧沸腾的血云,落下祖地。 五岁觉醒圆满,败蜕变境高手。 十岁蜕变圆满,败命宫境强者。 十八岁命宫圆满,十九岁突破。 有人猜测,常太命格觉醒跟血有关,修炼血之功法秘术,如鱼得水,越级挑战轻松击败对方,实力极为恐怖,一生未尝败绩。 也有人说,常太之所以妖孽,是炼化当年千指魔帝留下的一滴帝血,才开启了要妖孽的人生,再兼妖孽资质,大有机会飞升成为问魔殿的第二尊帝者。 更有人大胆猜测,常太是十大魔体之一的血月炼狱,这个就更为恐怖。 须知,青龙地界属于西荒,在西荒,拥有十大魔体或者十大圣体的人,一巴掌估计都能数得过来。 但也有人否认这一猜测,血月炼狱魔体从未出现过,更无人力持佐证,凭借一朵血云异象,未免太武断。 故此,以讹传讹,问魔殿也没有出面辟谣过。 自常太名声显外以来,种种猜测如雨后春笋,但至今没有统一的定论。 有细心的人注意到,常太之所以前往云雾山庄,皆因莫知秋的缘故,在问魔殿常太倾慕莫知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不知为何莫问天却偏偏选择西门悦。 就连问魔殿高层部分都支持莫问天,这一切使得常太出关后,极为不服,并且密切关注起西门悦举动。 当得知西门悦拒绝执行婚约时,常太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大喜过望,曾大骂西门悦有眼无珠,凭什么看不上莫知秋,又具何德何能。 纵观常太此人,令诸多对他关注的人不解,行事风格很古怪的一个人。 可以说,无形之中,常太跟西门悦较起劲头,此行是许多人期待的热闹。 当然此行,还有一人值得关注热度丝毫不逊色于常太。 一向低调行事的苍龙阁问世了,这个消息绝在青龙地界是劲爆的。 众知,苍龙阁是隐世大宗,同属青龙地界五大顶尖教派,虽然没有出过大帝,但从来无人敢小瞧过。 传言,苍龙阁跟传说中的龙,有着些千丝万缕关系。 龙是什么? 傻子都知晓,传说中的十大神兽之一,恐怖程度更甚大帝。 只要得到一丝粘有龙气的造化和宝物,那更了不得,直接被人列为稀世珍宝,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故此,苍龙阁在冰龙城所幕后掌控的苍龙拍卖行,每开都人气暴满。 此行前往云雾山庄的龙牧,更是被各路天骄众星捧月。 一来龙牧身份高贵,二来实力不俗,三来又是神秘无比。 谁都想见识,谁都欲交好,于己于家族都有莫大的好处。 除了关注热度最高的两人,其中不乏各大势力的天骄。 如青龙城的两大家族,荆家千金荆离弦,贾家明珠贾云梦。 身为青龙地界的五大美女,一下子去了两个,自然吸引众多天骄追随左右,一睹芳容,若青睐那不枉此生。 更有人透露,莫知秋也前往云雾山庄,那么三大美女集聚一堂。 再后来又传来小道消息,红莲教的三朵金花有两大玉女也在。 一时间,青龙地界的年青一辈,为之血液沸腾,倍感激动。 有人感叹,此行不亚于一场盛会,一场罕见的群英会。 第33章 我很忙 翌日,晨曦,西院。 “西门悦。”突传红舞儿焦急声破空而来。 “不好了!快起来看。” “登登”响声,伴随着红舞儿的脚步,颇具节奏感,整栋西楼微微摇晃。 “我说舞儿姑娘,慌张做甚!” 西门悦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灰蒙蒙的天色,颇为不满嘟囔着,道:“就不能等,天亮了再说吗?” “还睡……”红舞儿柳眉微蹙,看了他一眼,道:“外头有好多人再找你。” “找我做甚?”西门悦疑惑问道。 “你不知道?”红舞儿讶然,忽然笑着打趣道:“你现在可是名动青龙地界的“大人物”,自青龙城一战,有很多人不服,说你名不副实,便前来挑战。” “呃……”西门悦觉得有些好笑,“就这些?” 红舞儿没好气说道:“现在别院门口,里三层外三层被堵着,声称要你出去澄清一下,不然他们不会离去。” “我又不认识他们,去做甚。” 西门悦从摇椅上起身,放眼看了看院外,果真年青一辈围堵别院,整条街道都被堵死,人头攒动都朝院内张望。 “快看,西门悦在那里。” 眼尖的人,顿时发现西楼上的西门悦存在,不禁大呼小叫道。 “西门悦,快出来。” “胆小鬼,快出来。” “西门悦,我要挑战你。” “西门悦,名不副实的小人。” “你何德何能,配称一代传奇天骄,有本事出来一展身手。” …… 院外,自渡酒肆。 二楼雅间内,相对落座两名年青。 “龙兄,以你之见,那什么西门悦敢出来吗?” 身着纯黑衣袍的青年,含笑朝对面黄色锦服,胸口纹绣着龙标志的青年说道,两人聊天看似如老朋友般自如,毫无拘束,但又隔有一丝丝的陌然。 “总是要出来的。” 龙牧目光透过窗外,瞟了一眼西楼上,一手负后,一手微微扶着红木阁栏的西门悦。 常太视线也投向西门悦,微笑着说道:“我总感觉,我们之间会有一战。” “多久?”龙牧目光微有变化,语气却淡然道,似乎藏不住的一丝期待。 常太稍感应下,西门悦的修为,略微失望道:“境界太低,再等一两年。” “那何不邀请他,前来喝一杯。”龙牧收回目光,视线落入酒杯中,酒液随着握着酒杯的手轻转,在晃荡生涟。 “我看行。”常太微微点头,轻送一口美酒儿,打个响指,有人推门而进。 “见过少主,见过龙少。”来人鞠身恭敬道,态度恭谦无比。 常太头也不回,吩咐道:“邀请西门悦前来共饮一杯,切记不得失礼。” “是,少主。”来人恭敬褪出闭门。 “龙兄猜猜,他会来吗?”常太笑着微微问道。 “有意思的问题。”龙牧给自己斟满一杯,抬头趣然一笑,道:“在青龙地界青年一辈,谁敢不赏常兄面子。” 接着,待酒满杯,龙牧举起酒杯,哑然道:“除非……嫌弃自己命长了。” “哈哈。”常太会意,举杯一碰,“龙兄言重了,常某向来是讲理之人。” “哈哈哈……”两人一干而尽,相视爽朗哈哈大笑。 笑声止后。 “常兄,实在抱歉,龙某失言了,该自罚一杯。”龙牧复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龙兄说哪里的话。”常太摊手,又接着喝了一杯。 “哈哈哈……”两人会意,哈哈大笑。 场面一度其乐融融交谈者,中间时过半刻钟,吩咐前去的人,嗒然若丧的复归。 一进雅间。 “噗通”一声响,那人双膝猛跪,身形战战兢兢颤抖着,说道:“少主,西门悦说他忙,没空前来,他还说……” “还说什么。”常太叶眉轻皱,神情略显意外,语气参着淡漠与不悦。 那人把心一横,道:“他说不认识少主您,邀请也没有诚意,要喝酒不是不可以,要您亲自登门邀请。” “啪。” 一声陡然响起,常太握着的玉杯碎裂,松开五指之间,酒液哗啦从破碎残片中落下,淋湿落了一地的粉末碎玉。 “常兄,何必呢!” 旁边,突响起龙牧的声音,语气有些意外,“这个西门悦,还真有趣。” “是挺有趣的。” 常太平复心情,恢复往日云淡清风神情,咧嘴成一抹弧度,微微笑道。 …… 院外 西门悦拒常太邀请喝酒的消息,不胫而走,惹得一群人愕然的同时,表现出极大愤怒。 愕然的是,西门悦居然被青龙地界的十大年轻一辈的传奇人物,邀请共饮,在许多人来看,这是莫大荣耀。 这么说来,西门悦至少有资格与常太平起平坐,就算地位稍有不及,也相差无几。 可偏偏常太以礼相待,西门悦却不领情,可知狂妄自大的程度,到一个令人愤怒的地步。 就算同为十大传奇,都不敢轻视对方,西门悦倒好,视如无物。 据悉后来有人透露,和常态一起饮酒的,还有另一传奇。 苍龙阁的龙牧,邀请西门悦共饮,其中还有他的意思。 一下子,得罪两大传奇,他,何来的底气? 这个消息在各路天骄中,炸开了锅,激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狂妄自大”,“无知”,“目中无人”等骂名盖在西门悦头上。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力挺西门悦,当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也加入,谩骂西门悦的阵营中。 院外街边,客来酒肆。 “他未免过于自命不凡了吧!” 绿衣少女远视西门悦,嘀咕着不满,转眸又瞅了自家小姐,语气询问道:“小姐,确定去拜访他吗?” “去,怎么不去。”荆离弦一双明亮的眼睛,略微凝视着西门悦,微微张开小巧红唇,轻声道:“绿春,备轿。” “是,小姐。”绿春得令,毕恭毕敬褪去,房内只剩红裙罩体少女,她微微拉住玫瑰色面纱,遮住相貌与外相隔,但始终隐隐约约挡不住她绝艳容颜。 西楼。 “公子,荆家千金荆离弦求见,是否应允?” 楼下传来二丫的恭敬询问声,自上次怠慢西门悦后,之后又观主人对其态度极好,不禁心里一阵感觉后怕,惶恐不安,可庆幸的是不被追究和责怪。 “她来做什么?”旁边,红舞儿率先疑惑发问,蹙着眉头,略显不悦之色。 “她说,见了公子再说。”二丫回。 “让她进来吧!”西门悦淡淡道。 若说刚刚,那什么十大传奇,还真没听说过,至于青龙地界公认的五大美女,三朵金花,他倒是知晓。 五大美女。 每女子各擅一领域技艺,独领风骚,其囊括,红裙琴仙荆离弦,翩翩舞姬贾云梦,游云笔魔莫知秋,如生画圣夜笑笑,妙手鬼医华子裳。 三朵金花。 红莲教的三大玉女,玉体冰清纯瑕,气质高贵,钟爱玫瑰花的红袖,独怜梅花的红涵儿,垂睐兰花的红舞儿。 至于她们姿色,各有千秋,众说纷纭。 相对于三朵金花,无疑是五大美女人气居高不下,凭借天赋之外的技艺,博得诸多痴迷者。 若论技艺比拼,三朵金花的红涵儿有得与其一人分庭抗礼,她擅长诗文,又被称为第一才女,并非虚名之女。 但无论,是五大美女还是三朵金花,都是年青一辈的梦中情人,若得一人者青睐,结成道侣,此生无憾。 “你真的打算让她过来?” 红舞儿眼神古怪的看向西门悦,忽然笑靥如花,悄然露出小酒窝,“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刚刚分明,对于常太的邀请,置于不顾,然而美女前来拜访,却欣然答应,可见他区别对待,钟爱美女。 西门悦微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对于美女,请嫌弃多?” 一句话,将红舞儿要讲说的话,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一辆鸾车驶进别院,使得院外诸人,一阵愕然,大呼小叫。 “荆离弦,居然拜访西门悦。” 这一消息,在人群中爆炸,彻底不淡定,骚动起来,多少男人的梦中女神,居然众目睽睽下,拜访其他男人。 这一使得,诸多俊才,无不痛心疾首,若非碍于红莲教别院,恐怕早冲进去跟西门悦拼命。 “他娘的,不活了我!”有人捶胸顿足,表现出极度的愤慨。 “西门悦,你个表里不一的禽兽,之前不是说很忙嘛!”更有的人大放恶语抗议,怒怼西门悦的“禽兽”行为。 第34章 琴起西楼 一辆精致的鸾车,被一头高大白云豹拉着,缓缓驶进院内,地面丝痕都未显露,所经绿草上都未曾受碾压。 仔细一看,白云豹脚底和车轮都离地面有巴掌之距。 西楼。 西门悦放眼望去,那辆鸾车在二丫引导下,于大院内停妥。 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轻轻掀开鸾车垂帘,身着绿衣少女率先俏皮跳下。 接着,红裙少女先伸出一只莲足,轻踏地面,半截欣长润匀的秀腿裸露着,在绿衣少女虚持下,另一只莲足落稳,动作轻盈婀娜,颦笑间优雅自然。 玫瑰轻纱遮面,在微风轻摇下,如一片花海随风起波澜。 这一幕,引起闻着无限好奇,遮纱下,是怎样的绝色容颜。 修长玉颈下,微露出一小片酥胸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条玫瑰花色丝绦,竟不盈盈一握,尽显诱人之态,眉宇间隐然有一股含俏秀气,但并不妖娆。 “果然难得的美女。”西门悦微笑着赞叹,眼神未起波澜。 旁边,同为美女的红舞儿不由看呆,目光随着红裙少女款款移动而动。 须臾,荆离弦主仆登上西楼,出现在西门悦眼前。 “离弦见过公子。”荆离弦微微欠身,柔美声音响起。 西门悦颔首一笑,依旧不言语,惹得绿春撅起嘴巴一阵不满。 在她看来,自家小姐能登门拜访,是他莫大兴荣,不应该是受宠若惊吗? 而他倒好,如同对待一般卖艺歌姬没什么区别,心里对其极为不满,若非碍于小姐来前再三叮嘱,恐要发作。 不见西门悦发话,身为客人的荆离弦微愣住,略显意外和尴尬,不过旋即恢复如初,款款道:“承蒙厚爱,今日离弦登门拜访,赠公子一曲。” “甚好。”西门悦笑了笑。 绿春会意,从戒指里取出软蒲摆善,楼阁内本为宽敞,即便容下百人都不显拥挤,荆离弦婉婉席蒲而坐,取出古琴,中间与西门悦相隔五丈之距。 这一幕,落入院外的众人眼底,惊起滔天巨浪的同时,又极为期待。 能万幸聆听荆离弦抚曲一首的,本寥寥无几,能令荆离弦主动为其抚琴的,青龙地界更史前无例。 今日,西门悦做到了,且荆离弦的态度,还恭敬有加,谦谦礼下。 纵使诸人对西门悦持百般不满意见,但不得不倾佩其魅力,荆离弦此举,无疑是让西门悦地位瞬间飙升。 若说之前常太邀请,两人地位存议差距,那么此刻平起平坐,无人怀疑。 诸人思绪乱飞之际,琴声陡然从西楼传来,委婉声如万千丝缕,袅袅而来,又似剑起沧澜,激荡八方。 诸人不禁闭目侧耳倾听,节奏又陡然婉转,清冷的琴音如喷泉从地底顷刻喷薄,似乎抓住人的心跳频率,猛撞击胸腔,令人冷不丁猛睁眸,情绪亢奋。 同一时刻。 西门悦猛然睁开眼眸,这曲调曲风,怎么会如此熟悉,胸口瞬间觉有如裂帛被人撕开,心底不断呼喊着一个名字,“寒瑶,寒瑶……” “魏哥哥,瑶儿弹的怎么样,你说说嘛!” “魏哥哥,瑶儿这就回去求求父皇,让他别再追杀你。” “魏哥哥,我不想嫁给他,可父皇死逼着瑶儿,瑶儿该怎么办!” …… 西门悦似伸出手要抓住眼前的她,可手无论伸多长,无论怎么努力,近在咫尺却始终触碰不到她的容颜,仿佛这距离,被无尽的岁月从中间阻隔着。 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寒瑶……” 西门悦的异常轻微举动,没人注意到,全然都沉醉高伦妙音中。 对面,荆离弦。 如削葱一般的纤细手指,流转拨弄,好似溪水旋转,淙淙悦耳,诸人如置于游玩山水之间也,那种贴切自然的气息,令人浑身毛孔张开,神清气爽。 接着,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盘,清脆掠过耳畔,嘈嘈切错杂弹,如似银瓶乍破水将迸,突刀枪交鸣乱梦,横剑立空血满袖,一身转战三千里。 …… 曲终,余音缭绕,不绝如缕,她指间似残留妙音轻拢,微微睁眸。 对面,西门悦似沉醉其间,未能醒转过来。 好一会儿。 西门悦撩起眼皮,伴随着温和一笑,神情不知何时,早恢复往昔,赞美道:“姑娘音律造诣,天下一绝。” “公子缪赞了。”荆离弦嫣然一笑,一只玉手撩摱面纱,露出绝艳容颜。 西门悦目光一凝,微微惊愕。 这女子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特别是那双眼眸如一泓秋水般,清澈明亮,又如夜空星辰灿烂,兼那纤巧琼鼻,如凤欲展飞之姿。 这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子,美得祸国殃民,美得落雁沉鱼,美得令人窒息。 西门悦自诩,见过诸天万界的绝色美女,如高贵冷艳,风华绝代的女帝,如销魂蚀骨,妩媚动人的狐女,眼前女子姿色与其相比,毫无逊色。 荆离弦心底微得意一笑,面色不露痕迹,略微启动红唇,款款笑道:“公子,有何感受,不妨说来听听。” 西门悦轻喝起一口美酒儿,轻笑道:“此曲述说着一名英雄波澜壮阔的一生,杀伐果断,又铁血柔情,名《英雄殇》,上古中洲的澹台寒瑶所著。” 荆离弦听闻,神情讶然一愕,卷起的轻纱一散,重新遮蔽容颜,心起波澜,此曲为失传绝迹的古曲,纵观整个青龙地界数她一人知晓。 且,她在青龙地界,从未显露过此曲,可以说,此曲第一次显露。 西门悦怎么知晓? 若非在洛水学院修炼,她更不会得到老师的传授此曲。 前几日回来,听闻西门悦的事迹,产生浓厚好奇,不然早启程回学院。 西门悦一语道破曲名,荆离弦虽震惊,不过数息,好奇归好奇,并未追究原委,惊叹道:“不错,公子是第一个猜对此曲的高人。” “离弦此次回来探亲,不日将离,故冒昧叨扰,邀请公子,若出青龙地界,不妨到西亘国的洛水学院做客。” 荆离弦美眸盯着西门悦,语气诚恳邀请道,在她心里,西门悦身上充满了种种神秘,她很好奇。 “忙过一段日子,再看看吧!” 西门悦微微点头,轻声回应道道:“今日,与姑娘颇有缘份,何不共饮一杯,聊聊人生。” “正合离弦之意。”荆离弦收起古琴,取出精致玉壶,玲珑玉酒。 玉壶在玉手的轻握下悬斜,酒液从壶口涌出,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个呼吸间,玲珑玉杯便倒满美酒儿。 “离弦,先敬公子一杯。” 第35章 莫知秋 院外,自渡酒肆。 常太摆荡手中酒杯,眼眸含笑,看着对面脸色略黯的龙牧,道:“西门悦此人,当真不可小觑,有些棘手。” 龙牧听出常太语气中,参杂着缕缕的幸灾乐祸,亦不在意。 无非是他对荆离弦倾慕已久的事,在两人之间,并非什么机密,此次前来云雾山庄,大半原因是为了她。 可令龙牧万万没想到,还未顾及动身拜访荆离弦,她却疾足登门拜访西门悦,且还主动为其抚曲一首,这个结果使得龙牧鲜有的恼怒。 即使满腹有种种怒气,都被龙牧悄然压抑着隐藏心底,自诩毫无破绽,但还是低估了常太察言观色的本领,被其扑捉到蛛丝马迹。 即便如此。 龙牧表面依旧表现出云淡风轻,似刚与他没多大关系,语气略有调笑道:“不瞒常兄,我可是听说莫知秋也前来,常兄可要倍加小心。” 听闻,常太眼眸闪过一抹凌厉,但口上语气自持傲气,道:“不烦龙兄挂念,常某自有办法。” 两人暗中较量间,窗外街边的人群骚动起。 龙牧眸光掠过,着一件水仙散花绿叶裙的倩影出现,她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色的绸素好,玉簪轻挽,锦缎裹胸,如鹤立鸡群,众目汇聚。 街道人群自动分开,让道于美丽少女置于中间款款移动,似众星拱月般,她走的不急不缓,那散开的裙摆随身子而动,如燕子般体态尽显轻盈之美。 龙牧目光微微一痴,旋即冲常太一笑,玩味说道:“还真担忧什么就来什么,常兄不妨移目一观。” “知秋……”常太喉结蠕动,不用龙牧提醒,早有发现那道靓影,神情颇为激动,但随之眼神极显不悦,莫知秋走的方向,郝然是西门悦居住的别院。 相对于龙牧,常太神情一般情况下,并未刻意掩盖,个性更张扬。 眼见莫知秋还自顾往前而行时,他彻底不淡定,陡改之前的风轻云淡神色,起身将冲出,阻止她再动身入院。 “常兄慢着。” 龙牧出声制止常太的冲动行为,语气中参杂着疑惑,说道:“莫知秋,停下了,并没有入院。” “嗯?”将冲出房门的常太,听闻之下,不由跟着疑惑回身走到窗外。 莫知秋果真停在院外街道,如一根树雕杵立,远远凝视西楼,不言不语。 “她要干什么?”龙牧不解,猜不透莫知秋欲意如何。 关于西门悦公然撕毁婚约,莫知秋不敌战败诸事,他出山后略有耳闻。 再则,近来莫知秋主动示好,助云岚宗寻西门悦踪迹,也清楚。 按常理而言,莫知秋登门拜访西门悦,并非什么怪事,而此间,杵立院外足足半刻钟,不得不令人生出好奇。 “我也不懂。”常太神情略有好转,摇头表示不明白莫知秋的企图。 西楼。 西门悦在红舞儿的提醒下,莫知秋刚露面时,也发现其古怪行为。 红舞儿看了看西门悦,又看了看莫知秋,有些怀疑说道:“你们之间,是不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倒没有。”西门悦略微思索道,撕毁那纸婚约后,接着她又赌输。 一般而言,两人过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无瓜葛。 那今儿,莫知秋是几个意思? 莫非自那一战后,心有不服? “罢了。” 西门悦轻喝一口美酒儿,十有八九猜着她应该心有不服,也懒得理此事。 “该动身了。” 红舞儿看了看天,正值日头当空,低沉声道,离约定时间差不多到了。 虽然疑惑两人之间有何秘密,但并没有追根问底,一来没有必要,二来眼下心无旁骛,摆在眼前之事攸关生死,才是重中之重,其它微不足道。 “好。”西门悦起身,率先下楼。 姑侄俩一左一右,如守卫拱卫西门悦在中间,三人越门而出。 院外的人彻底骚动起,西门悦终于舍得出来了,顿时有人拦路挡道,向西门悦发起武斗挑衅。 “滚开。” 红媚娘俏颜寒霜,一声凌厉轻喝,耀星境强者的威势略扫荡而出,顿时人群硬生生后退,躁动不安,目惧心悸。 若她气势全开,没人怀疑,靠近的大多数人,爆体而亡。 这便是耀星境强者的可怕,举手投足间,无不尽显其对周围法则的掌控。 街道边多为命宫境的各路天骄,让这些人奇怪的是,身处中间的西门悦,地位显然在两女之上。 令人匪夷所思,又满腹疑惑。 三人将越过屹立在路中央的莫知秋,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西门悦,有一天我会击败你,而这一天会很快到来。” 她语气坚定,自信霍然从身上散逸而出,眸子盯着西门悦的眼睛,巾帼气势大有一震。 “期待那一天。”西门悦说话间,随意看她一眼,笑着身影从她身边掠过。 “一定。”莫知秋感觉受到轻蔑,握紧小拳头,咬牙沉声道。 好似在这一刻,更坚定了要击败西门悦的意志。 “对了。” 稍微走了几步,突传来西门悦的声音,似调笑,“女孩子,不要整天想着打打杀杀,好好学你书法岂不好?” “要你管。”莫知秋听闻,明显一愣,之前蓄足的气势,如气球泄漏。 从接触西门悦起,给她的感觉是,有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令她极为憎恶,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未曾放在心上。 就如刚刚,她携着满腹坚定的气势,直面表明态度,可他持着一抹玩味,无所谓的笑意,三言两语间不仅化解掉,还瓦解她部分意志。 “可恶。”莫知秋心间恨恨的骂一句,目送他渐行渐远。 “西门悦,红袖被黑衣人追杀未果。”莫知秋咬牙,心下决定,传音给远去的西门悦,传音完毕,飘然离去。 “嗯?”远去的西门悦顿足,眉头轻锁,有些人还是把他的话视如空气,他西门悦言明放走的人,都敢动。 赤裸裸的拂了他面子,看来不施还以颜色,都以为他是温柔的绵羊。 “怎么了?”两女注意到西门悦的轻微异常举动,红舞儿问道。 莫知秋方才以秘密传音方式,告知西门悦的事,两女并不知晓。 但红媚娘有察觉到命魂之力的波动,知晓是莫知秋所为,并不详内容。 “莫知秋告知,有黑衣人追杀红袖未果。”西门悦说道:“派人秘查。” “不会是……”两女听闻,浑身大震。 “不好说,也说不好。”西门悦略微思索,不确定回道。 “好,我这就派人调查。”红媚娘点头,摸出一块传讯玉牌,光华划入。 “宗主。” 西门悦没走多远,突从街角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 三人停下脚步。 姬无双一只柔荑纤细的手,从银丝钩出祥云的袖口中伸出,微微抹掉额前细密汗珠,朱丹红唇微微喘着粗气,两颊红彤彤如熟透的苹果。 她自收到西门悦在云雾山庄的消息后,驾驭雁翎鹰马不停蹄的赴来。 雁翎鹰乃三阶初级妖兽,同各路天骄的坐骑无法媲美,自然落后赶到。 安置妥善雁翎鹰,略微打听便朝这边赶来,谁知第一街角与西门悦碰面。 姬无双大喜过望,颇为激动,一颗躁动的心得以安放,庆幸宗主安恙。 在她心里,西门悦如今未持帝兵防身,猜测实力大不如之前。 略微羞涩,她表明来来意,“师尊让我过来,随时听候宗主吩咐。” 西门悦颔首微笑,彰显一代宗主风挡,轻声道:“出来多走走也好。” 因西门悦的缘故,姑侄俩主动和姬无双打招呼,四人朝醉月楼走去。 第36章 离开山庄 自渡酒肆。 “常兄,可知他什么来历?” 龙牧目送西门悦几人离去的背景,开口问道,方初见他,觉他身上充满层层迷雾,遮住世人视线。 总结起来,无非三点。 其一,他来自哪里? 其二,他击败的对手,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其三,他跟红莲教有什么关系? 时今,所有矛头都指向他,身后种种疑惑留给世人猜测,没人说得清楚。 “不知。” 常太微微摇头,神情疑惑,他除了修炼,接触外界自诩比龙牧颇多。 对西门悦身世之谜,其与莫知秋的婚约立下那一刻,他着手派人调查。 调查结果回馈,令他极为吃惊。 西门悦如凭空出现,十六岁之前的消息,如白纸般空白。 即使有人隐藏得天衣无缝,但总是有破绽露出,而西门悦如毫无破绽般。 以问魔殿庞大势力网,探个人底细,轻而易举,可对西门悦,耗费两年之久探查,一点眉目没有,无果而终。 这不由得,使西门悦身上再添一抹神秘色彩。 “那问魔殿,为何与他订婚约。” 龙牧再问道,他相信常太言明不知,八成是真的。 “不知。” 常太回毫无避讳说道:“问魔三殿,行事互不干涉,此事只有莫问天一殿高层知晓,且拒绝向外透露。” “奇怪了。” 龙牧轻吟,开口道:“常兄打算怎么做?若说任由其成长下去,恐生威胁,龙某可不相信,常兄安于现状。” 闻言。 常太深深看了他一眼,知其意有所指,“难道,同样不威胁到龙兄吗?” 语气略慢,常太眸子凝视龙牧的眼睛,欲知他是否出手。 在常太看来,两人利益一致。 “哈哈。”龙牧移开视线,落座端起酒杯,淡淡说道:“方才常兄分明有看到,他对荆离弦无意,何来威胁?” 接着说,“常兄不必试探我,想要投石问路,这还不简单,以常兄身份,在青龙地界,自然有人乐意代劳。” 常太笑了笑,道:“龙兄倒是提醒了我,小心驶得万年船。” 龙牧岔开话题,说道:“近来,青龙地界可不平静。” “这便是苍龙阁下山的原因吧!”常太黑眸微凝,问道:“可有发觉什么?” “这个倒没有。”龙牧微蹙眉,旋即话锋一转,道:“上清教近与红莲教走得很近,这消息相信对常兄会有用。” “上清教……”常太听闻,神色忽凝,上清教是问魔殿的死对头,向来水火不容,更是解不开的世仇。 今古,大战虽没有,可小的摩擦却频繁不断,互有死伤。 “谢过龙兄。”常太举杯敬他一杯,这个消息对问魔殿而言,极为重要。 龙牧微笑着,喝了一杯酒,又问道:“关于玉女,常兄知道多少。” “龙兄想要干什么?”常太不答反问,疑惑龙牧的真正意图。 龙牧说道:“我猜测,神秘的玉女,是两派近频繁联系的一条纽带。” 常太并未发话,知道他有话要说。 龙牧顿了顿,接着说道:“魏无天现在就在醉月楼。” “魏无天?”常太蹙眉,此人并不陌生,上清教近来崛起的传奇,身上同样充满层层迷雾,仅限知于此而已。 “然后呢。”不见龙牧继续说下去,常太问道。 龙牧哑然失笑,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哈哈!”常太略微尴尬一笑,道:“关于玉女,我知道的并不多。” …… 醉月楼。 西门悦四人登上三楼时,路过一楼,并无酒客。 三楼宽敞的厅堂内,早落座着数十人,目光不善瞬间汇聚。 西门悦黑眸略微扫视,各色长衣道袍,皆为老者,以稍微年轻的一名中年男子为首,手持玉竹折扇,风度翩翩。 中年男子喝着小酒儿,神态悠闲。 而他身侧坐着的魏无天,傲然看了过来。 主位那边。 红葵婆婆一手拄着权杖落座首位,似红莲权杖支撑着她的整个身体。 一日光景不见,她的半边脸略显苍老,多添几条纤细如发丝的皱纹。 此刻的她,与之前想必,更显龙钟老态,恍若随时都可能会撒手人寰。 她身侧屹立着安静的红涵儿,目光落在西门悦身上,不知心思如何。 安静的厅堂内,突响起红葵婆婆的低沉沙哑声音,吩咐道:“涵儿,给古轩长老介绍下西门公子。” “是,婆婆。”红涵儿恭敬领命。 红涵儿简单一番形式上的介绍,也将古轩等人介绍给西门悦认识。 其实不用红涵儿介绍,古轩等人早从魏无天哪里得知,西门悦的身份。 双方沉默片刻,并没有相互打招呼的意思。 古轩身为大教前辈,若主动打招呼,会显得屈尊降贵。 西门悦更是懒得打招呼,将古轩等人视如空气。 突又来红葵婆婆的沙哑声音,“诸位,既然到齐,便即刻启程吧。” “好。”诸人点头。 红涵儿一只纤巧的手,在空间划动几下,光华乍现,空间凭空出现道门。 那扇门流转着一丝丝法则气息,西门悦知道,此为时空传送门,可以短时间,传送至门另一头遥远的时空之门。 时空传送门,不是一般修士能构筑搭建,不仅要求修为高深,且对时空一道有很深造诣的人,堪堪做到。 红莲教在青龙地界的西北方,云雾山庄到红莲教,据西门悦所知,距离有数万万里,以时空之门度,几息即到。 接着,红葵婆婆从枯瘦手指,套着的那一枚宝石色空间戒指,微微划动,一抹光华璀璨闪现之间,一艘月型银白色的战舰,出现诸人眼前。 月光战舰并不大,但足够容纳三十人都没问题。 诸人清楚,若空有一道时空传送门,没有专用的时空战舰,大多被不稳定的空间乱流,撕碎成虚无。 红葵婆婆并不言语,闪身率先进去,诸人鱼贯而入。 过一会儿,月光战舰缓缓没入时空道门,整个道门法则气息更盛,一道道光辉迸射出来,似战舰碾压空间一般。 三楼周边的空间微微震动,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被风吹,激起一环环涟漪。 等那一艘战舰尾部彻底没入虚空中,那道时空之门光华渐渐羽散消失,似刚刚此处,未曾发生任何的事情。 战舰内,诸人略觉一阵晃动,并没有不适感,片刻后觉战舰在缓缓降落。 “到了?”魏无天惊喜道。 此般神奇战舰和时空之门,他首次见识,显得格外兴奋和激动。 “嗯。”古轩淡淡回道,看了一眼差点激动忘形的魏无天,略微蹙眉。 红莲教。 一艘战舰降落在红莲教半山腰,那里有一座刻着复杂铭文的平台。 每一个复杂铭文,都光华璀璨,似活着一般,所有铭文的光华,汇聚于上空突然出现的道门,如支撑着那扇门。 不一会儿,战舰缓缓从道门而出,缓缓降落于平台,光华渐渐散逸。 平台旁边,早有红莲高层大人物等候多时,看到战舰降落,都松了口气。 第37章 指点 红莲教,一处别院。 自前两天降落后,红葵婆婆特意嘱咐教主红颜,好好招待西门悦,被奉为座上宾,小日子过得颇为舒坦。 第一日,红莲教主红颜设晚宴招待,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也格外可口。 作为全然女修士的大教,于青龙地界一家独大,当然美女如云,就连端茶倒水的侍女,都是一等一的姿色。 晚宴间,有歌姬舞女助兴,珠歌翠舞,缭绕动人,宴会一片其乐融融。 魏无天别提有多激动,期间眼神不断瞄向姿色绝艳的歌姬舞女。 后来,不知魏无天哪根筋歪了,居然找西门悦拼酒,被西门悦三下两除给喝翻,酩酊之下耍酒疯,大闹宴会。 宴会的美酒,乃红莲教极品的焚月仙酒,在本教一般用以招待贵客,而且不是一般身份的贵客。 能有焚月仙酒招待的人,从某种程度而言,是一种身份的认可和象征。 说起焚月仙酒极为奇特,一般酒力对修士而言,不想醉,直接将酒力逼出体外,或者化解都不至于会醉酒。 而焚月仙酒却迥异不同,酒力醉的是灵魂深处,施法解酒根本无济于事。 若强行施法,往往还会适得其反,不慎将催发酒力扩散,造成二次醉酒。 魏无天大闹酒宴,也没持续几息,被古轩长老一掌拍晕,送回别院。 这不过一个小插曲罢了,并未影响酒宴的热闹气氛,依旧进行至半夜。 西门悦作为俊美少年,气质文雅,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酒宴期间和诸多娇女混熟稔,与其说是调戏更恰当。 当然,一番推杯换盏后,海量的西门悦渐有醉意,回院大睡一觉。 第二日,红舞儿前来探访,西门悦还未醒来,她跺脚愤然离去。 这期间,红涵儿登门拜访两次,见状,也悄然离去。 第三日,西门悦悠悠醒来,已是午时,简单一番洗漱后,发现姬无双在修炼,也没打算扰她,自顾慢悠悠朝院外走去,打算游览红莲教山水。 红莲教有数十万教众,占地数百万亩,极为广阔,且众秀丽峰谷间,都一大特点,处处有池塘或者人力开凿的湖泊,规模极大,往往宽百里。 池塘和湖泊都种满红莲,此莲花形状和普通莲花别无异样,不过最令人惊奇的是,它全身赤红如血,株株散逸微寒之息,致使池塘湖水如同寒潭冰冷。 西门悦穿梭湖泊上的一座座楼阁,放眼望去,整个湖泊成一望无际红彤彤的花海世界,娇艳欲滴夺人眼球。 这不失为一大奇特景观,其湖泊水面连接一起的楼台走廊,穿梭着众多莺燕女子,极为好奇突现的少年,纷纷投来惊奇的目光,有的更为夸张,如发现新大陆般,有的羞涩遮面逃逸。 西门悦等人降落红莲教,一般女弟子并不知晓,再则女子常年潜修,极少与外面男子接触,这并不足为奇。 越过一条条水上走廊,身边掠过众多曼妙身姿,携带的缕缕香风入鼻。 西门悦微叹,若红莲教破例开门招收男弟子,绝对是轰动青龙地界,各路天骄恐怕挤破脑门也要挤进。 红莲教单论美女数以万计,优美的环境也极为适合修炼。 每一座楼阁经过西门悦辨认,一楼为公共路过区,楼上是个人修炼场所。 不知随意漫步了多久,路过的人渐渐稀疏,西门悦眸光发现了一件有趣的画面,一个六七岁小女孩在舞弄木剑。 “嘿!”小女孩小嘴奶声奶气喝着,每舞一式都喝一声,纵观其动作拖泥带水,力不从心,生涩又难看。 即使都汗珠淋漓,她却未有停歇意思,那娇小身板着一朴素衣裳,都湿透不少,粉嫩玉琢的小脸蛋红扑扑,倍感可爱的小萝莉。 西门悦安静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她,并未出声打扰。 但从其剑法招式上来看,单单生涩不说,且不管小女孩怎么努力练习,却毫无进展,甚至还偏离剑招轨道。 “嘿!嘿!” 小女孩坚持不懈一招一式习剑,渐显吃力,其实早有发现西门悦的存在,兴许瞧着人畜无害,故她并未在意。 过了一会儿。 西门悦走了过来,笑吟吟道:“纵刺出剑速度要快,手心要稳,将所有力度汇聚剑尖,顷刻迸出剑花杀力。” “大……哥哥,你懂剑法吗?小女孩听闻收起木剑,气喘吁吁,怯怯问道。 语气中半信半疑,一双如葡萄晶莹黑亮的眸子微微躲闪,貌似有些怯生。 “当然。” 西门悦笑了笑,看着眼前粉嫩可爱的小萝莉,忍不住逗她,“要说大哥哥的剑道称天下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真的吗?”小女孩不禁兴奋起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从眸中时不时流露出崇拜的光芒。 西门悦道:“大哥哥从来不骗人。” 下一刻。 小女孩忽抬起头,有些哀求道:“那大哥哥教凌儿剑法好不好,大姐姐们都说凌儿是小呆瓜,不适合习剑,可是凌儿真的很喜欢剑。” 语气中藏着缕缕的渴望,又担忧怕拒的忐忑。 “好呀。”西门悦笑道。 “那我们拉勾。”红凌儿跳了起来,伸出小指头,生怕西门悦反悔。 “哈哈!好!” 西门悦也伸出小指头,被她逗乐。 两个小指头勾在一起,凌儿兴奋喊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接着,凌儿介绍道:“大哥哥,我叫妖凌儿,叫我凌儿就可以啦。” “那大哥哥叫什么?” 西门悦看了她,随口说道。“叫大哥哥就可以了,这样比较亲切。” “大哥哥,我们开始吧!”妖凌儿迫不及待的要西门悦指点,或许是听到自称“天下第一”后,感觉极为厉害。 西门悦从旁边立着的木架上,取出一柄木制长剑,对妖凌儿说道:“小凌儿看好了,跟着大哥哥的动作。” “嗯嗯。”妖凌儿高兴点头。 “剑随心动,心动剑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剑划飘忽,舞动轻灵,迅如闪电,静如巍山……” 西门悦先是将剑道基本要诀,一一以身示范传授,妖凌儿领悟颇慢,却聚精会神,极为认真的跟随练习。 西门悦当然清楚她的基础,每一招式都拆开分解成几个小步骤,步步为营式的教习,总之比以前进步巨大。 其实,妖凌儿剑道天赋并不突出,但并非到孺子不可教也的地步。 同龄人教习两三遍,基本都领会皮毛,百遍通其七八成,而她需要付出多余十倍,甚至百倍不止。 但她小小的身躯,却有一股坚韧不拔的意志,这一点出现在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身上,令西门悦刮目相待。 须知,大多孩子五岁觉醒命格,七八岁完成觉醒,再不济的十岁完成。 而妖凌儿近七岁,还是觉醒一变,觉醒分九变,七岁一变资质在别人看来,的确属愚钝之列。 再则,妖凌儿与同龄人孩子迥然不同,像她同龄的孩子,大多贪玩误了修炼,而她却时时习剑,刻苦修炼。 坚韧刻苦的表现,不得不让西门悦赞叹,年少时的他尤为不及。 “嘿!” “哈!” 小萝莉挥汗舞剑,奶声轻喝,这画面颇有喜感,在旁者眼里极为可爱。 “对!再快点……” 西门悦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型酒葫芦,靠着楼阁柱子,一边喝酒一边指她习剑,纠正错误。 才小半天,远处汇聚众多,路过看热闹的女弟子,指指点点。 “哟!” 远处由远至近突传来一道轻蔑声,一袭妖艳齐胸襦裙裹身的女子,朝这边走来,被数十名女弟子簇拥而来, 女子打扮甚为大胆,胸前裸露白花花一大片,腰间束一条金丝裙带,将胸前汹涌勾勒得呼之欲出,淋漓尽致。 更为夸张的是,她头饰镶嵌诸多珠宝,显得整个人自带珠光宝气,给人一种“高贵无比”的感觉,但不得不说,她那张脸娇艳的脸,涂粉过艳如刷墙。 整体一看,这是一个浓妆艳抹,尽显珠光宝气的奢华女子,极不好惹。 第38章 剑来 女子扭动妖娆身姿走来,眼光停留在西门悦略显清瘦的背影上,挑眉冷漠道:“是谁让你教小废物练剑的。” 妖凌儿瞧见,妖艳女子走过来,小眼眸突变不安和憎恨,但仍上前,怯生生说道:“元熙师姐,这……不关大哥哥的事,是……凌儿求着大哥哥教的。” 听闻,红元熙一眼厌恶冷瞪过去,喝斥一句,“我有让你说话了吗?” 这一冷语袭来,如冰刺一般,妖凌儿眼里,忽蓄满了晶莹委屈的泪水,强忍着打转,低头咬牙止住不哭。 瞅着西门悦并无理睬,红元熙倍感不悦,变本加厉喝道:“本姑娘在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这哪来的少年,看来完了。”远处有瞧热闹的人,小声咕哝一句。 红元熙身为落霞湖二长老孙女,在这外门可谓横行无忌,没人敢惹。 妖凌儿有个姐姐,名唤红羽裳,外门排第五,两年前外出历练至今未归。 正逢红羽裳与红元熙素存恩怨,趁着其姐未归,她三天五日过来欺凌妖凌儿,众多弟子惧二长老凶威,敢怒不敢言,渐渐地没人再关注可怜的妖凌儿。 直到今日,突出现一名少年,才令大家想起她们陈年恩怨。 说起红羽裳,有的人认为她已经死了,那次执行任务,据悉格外凶险,同她一路的同门皆无人归来。 这个猜测并非空穴来风,曾有长老前去查探。传言,发现地上尸骨残骸零乱堆起,一致认定红羽裳遇难了。 至此,妖凌儿在落霞湖无依无靠,若非鉴于她姐姐对宗门曾贡献颇丰,凭借她资质愚钝,早被驱出宗门。 妖凌儿所居星愿阁,得幸外门大长老力保,不然早落得无家可归的地步。 两年来,妖凌儿未获任何供修炼,红莲教虽位列五大宗门,实则教内竞争极为激烈,不会将资源倾斜于废物。 导致妖凌儿觉醒命格,习剑,都凭借自己摸索,或者偶尔偷看同门师姐练剑,或者到讲堂偷听长老授课,这一些没人会管她,即使想管也爱莫能助。 当然,此般遭遇西门悦并未清楚,他只瞧见一个对剑道极渴望的小姑娘,对修炼充满不舍不倦不弃的追求,为此不屈不挠。 “元熙师姐,大哥哥是好人,别怪他,要打要骂凌儿愿意一人承担。” 妖凌儿在红元熙喝斥西门悦下,委屈的眼泪,不争气的哗啦啦掉落,恸哭涕零起来,语气蕴含无尽央求。 妖凌儿情急之下,完全忘记了西门悦之前自称剑道“天下第一”,兴许是素日里惧于红元熙淫威,形成条件反射。 “再哭哭啼啼,将你扔出去喂野狼。” 红元熙似乎讨厌听到哭声,当即神情一狠,大声厉声威胁道。 这幕传去远处,有人低低声愤愤道:“红元熙太过分了,欺负小凌儿算不得本事,有胆量欺负内门弟子去。” “小声点,不要命了,可不要连累我。”她同伴听闻,吓了一跳,瞬间与她保持距离,以免祸及遭殃。 红元熙领着一帮姐妹,气势汹汹在迫近,妖凌儿心急如焚,还以为刚认识的大哥哥故作镇定,或者吓傻了。 “大哥哥……快走……”妖凌儿冲来,拉着西门悦的手,就要往后逃之夭夭。 恍若迟凝几息逃命,下一刻将有可能被红元熙,当场被活活打死。 针对红元熙的残忍手段,妖凌儿深有体会,时今身上还残留,几处触目惊心的疤痕,是她无法磨灭的噩梦。 纵然她小手使出吃奶的力气,西门悦犹如石像,靠着红柱般,纹丝未动。 “酒喝完了。”西门悦收起酒葫芦,朝妖凌儿笑道:“小凌儿,想看大哥哥的天下第一剑道吗?” 此话传来。 “哟!” “本姑娘没听错吧!” 红元熙尖锐怪笑道,那个笑得花枝招展,连同她身边姐妹都笑了起来。 恍若听闻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眼前少年自称剑道天下第一,剑道出于剑法,远远高于剑法,瞅他年纪似比她还小一两岁,开什么白痴玩笑。 谁信啊! “呵呵!” 西门悦转身,温文尔雅一笑,笑容倍感和煦温暖,如晨曦从云层投来的一缕阳光,令人浑身温暖舒坦。 再则,兼他那一张俊美的脸庞,如天公精心雕琢般,令在场的诸多女弟子为之惊艳,眼神忽变迷离,甚至失神。 离得最近的红元熙,眼睛直勾勾盯着西门悦,似乎被定住,眸中闪烁着一道道神光异彩,似饿狼看到食物般。 西门悦早已习惯了这个场面,神色未起波澜,嘴角依然笑吟吟,如人畜无害的翩翩公子,更添一份神采。 片刻后。 红元熙醒转,脸色略红,她有些后悔,后悔刚刚对俊美少年出言不逊。 这么一个翩翩美少年,纵使她博闻强识,阅草无数,实属罕见。 脑海中寥寥的那几个,气质更无法与眼前少年相提并论。 “公子……实在抱歉,我……刚刚说话有点难听,望公子别千万介意。” 红元熙的主动道歉,使得远处的人,惊奇无比,如白日见鬼般。 今儿红元熙吃错药了吗? 红元熙向来在落霞湖,嚣张跋扈,横行霸道,谁都未曾放眼里。 今日怎么了? 向一个少年道歉示好,有的人再仔细端看西门悦容颜后,不禁心照不宣。 显然,红元熙钟意他的美色,只有这个解释贴切逻辑。 了解红元熙的人知道,隔三隔五她出去寻男人合欢,且应该不止不一个。 一看她浓妆艳抹,今儿应该也率领她的一群姐妹,出山寻欢作乐。 对面。 西门悦看着红元熙,温柔一笑道:“我这人,从来不接受别人的道歉,做了就是做了。” 拉着似石化妖凌儿的西门悦,信步踏前,话锋一转,温吞道:“如果道歉管用,那谁都可以犯错了,既然犯错,就要承担犯错的后果和觉悟。” “你……”红元熙听闻,脸色煞是难看,如吃了苍蝇一样。 想到一向高傲的她,何时受到这种直面的屈辱,如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以后在落霞湖的威信,因他而扫地而空,还如何树立,岂不给人添笑资。 时值此刻,红元熙瞧着西门悦那一张俊美的脸庞,不再如前那么俊美。 眼睛里的痴迷之色消散,眸子变得充满一丝丝残忍。 既然得不到,那么她将亲手毁坏,那张俊美的脸庞,让他跪下来求饶。 想到种种办法折磨他,红元熙残忍笑了,如恶毒鬼魅般,令人毛骨悚然。 “今儿,本姑娘要让你知道我的手段,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也是一个没修为的废物罢了,有什么资格在本姑娘面前摆谱。” 说着说着,红元熙禁不住放肆高笑,盯着西门悦如同待宰羔羊一般,从其身上未现任何的命魂之力波动。 刚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直到两人靠得较近,她证实之前的猜测。 这一结果,令她更加厌恶起那张俊美的脸,之前让她痴迷一个凡人,这本身自带一种耻辱。 这种耻辱感还是自找,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忍。 “啊!” 红元熙冷漠语气传至妖凌儿耳朵里,恍若晴天霹雳,令她瞬间愣住。 大哥哥居然没修为,这结果连同妖凌儿都未曾想到。 教习讲法时,头头是道,妖凌儿感觉比讲堂的那些长老不知强多少倍。 顺着思路,妖凌儿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大哥哥有危险了。 “大哥哥……快走……”妖凌儿上前一步,小小的身躯挡在西门悦身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颇为孱弱,又极可笑。 但是,除了红元熙和她姐妹,远处没有人笑出来,更没人站出来。 “剑来。” 西门悦无视周围一切,伸手轻声对妖凌儿说道。 第39章 真正剑道 西门悦谓展“天下第一剑道”,却手持木剑,尚无修为,这幕令人啼笑皆非,忍唆不禁。 “不会是傻子吧!”远观有女子嗤笑如花,厌恶神情溢于言表,更多的人则认为这哪来的疯子,太不着调了。 面对命宫三变的红元熙,位列外门第十,还敢逞强装腔作势。 看来,老天赐他一副极品皮囊,却未赋予应匹的智商,令人可惜可叹。 “咯咯咯……” 红元熙耻笑盈盈,道:“当真大废物,却教小废物修炼,真乃臭味相投,莫非前来蒙骗小女孩的吧!” “师姐,小妹看他是寻找存在感。”红元熙身边姐妹挖苦道。 “没错……”红元熙刚说完,却见木剑划空扫来,倍感平淡无奇的一剑,若她愿意,随时凭一根手指头安然横挡,且不动用任何法力,都轻松做到。 没多想,她将这般做,竖起左手一根指头,蕴含的意思无非有二层。 一层是赤裸裸羞怒他,二层展现她的风度,不屑对凡人动用法力。 须知修士同凡人相比,那怕是刚入门的觉醒一变,十个凡人壮汉都未必是对手,更遑论觉醒之后境界,体质得到大大改善,如蜕变境的脱胎换骨。 若说觉醒巅峰,凭肉身力量轻松挥出百牛之力,那么,蜕变境便数千牛之力,这还是单论肉身的力量。 再外加功法武技增幅,杀伤力往往会得到质的飞跃。 因此,修士向来无论在哪里,凡人莫敢得罪,在修士眼里,凡人命如草芥,视如蝼蚁毫不为过。 修士前两境还未辟命宫,都此般强大令凡人高山仰止,那接着的命宫境,辟命宫,蕴滋命魂之力,体外施法,杀人千里之外,凡人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可想而知,修士在此世界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姿态,随便一人出去都作威作福,凡人俯伏,莫敢不从。 这也是为何红元熙有底气,凭借肉身力量轻蔑西门悦,也是为何看热闹的人笑他无知。 一言蔽之,修士世界,你一介凡人不懂,自生的一种优越感,显露赫奕。 场中。 西门悦那平凡一剑,不偏不倚的撞击红元熙指头。 没人惊天动地的响声,没有血溅八尺的画面,没有尖啸惨叫的悲剧…… 可这些,仅仅维持一息,下一刻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啊!”尖啸生突起,红元熙横飞出去,撞碎走廊,落下湖水中。 “呃……”红元熙姐妹一脸惊愕,还未醒转,西门悦一人一剑横扫落水。 “噗通。” 落水声连绵不绝,一人接着一人落入湖水中,红莲折断一片片,浪花激起一股股,场面狼藉不堪。 西门悦看似最平凡的一剑,居然爆发如此惊奇的威力,万万令人没想到。 出剑并没有刻意隐藏轨迹,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晰可见,但是费劲脑力也想不出,为何西门悦的剑具有奇异效果。 若说红元熙是故意的,那他的姐妹们总不能也是故意的吧。 这当真说不过去,那为何一个凡人出剑,竟有匪夷所思的力量。 端详眼前无比陌生的少年,暂无人想出他是何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强悍如斯。 若说他修为高于红元熙,或许有这个实力,不会吹灰之力击败。 但转念一想,年仅十八少年,哪来雄厚的修为和强横实力。 莫非是十大传奇,有人这般想到,可这个念头很快被否定。 十大传奇,作为青龙地界赫赫有名人物,大街小巷都有其画像贩卖。 作为无数女子的梦寐追求目标,许多女子当然熟悉其容貌,收藏其画像。 眼前少年和十大传奇比对,显然没吻合其中一副画像,那问题来了。 他是谁? “该死的。”红元熙和她姐妹们跳跃上岸,浑身湿漉漉如落汤鸡,身姿更显起玲珑,她们哪管这些,已怒火中烧。 “杀了他。”红元熙轻喝一生,一群女子纷纷拔剑,散落四面八方,将西门悦和妖凌儿团团围在中央。 “大哥哥……凌儿有怕怕……”妖凌儿怯怯说道,小手紧握着西门悦的大手,宽厚掌心传来温暖气息,妖凌儿渐冷静。 “哈哈。” 西门悦笑了笑,逗着妖凌儿说道:“大哥哥当今天下无敌,小凌儿别眨眼,剑法可以花里胡哨,但真正的剑道,却平凡无奇,蕴含无尽奥妙。” 随着围着的女子,同一时刻从四面八方,奔着两人杀过来,剑气纵横,一开始就祭出最强杀伐之招。 刚刚西门悦离奇的表现,使得她们不得不全力以赴,她们知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轻敌,唯有合力击杀。 “来得好。”西门悦浅笑一句,又是一剑一剑恰到好处,扫飞她们。 “噗!”这一次,进攻的人无一不是口吐鲜血,重创落水,有的直接浮在湖面,鲜血染尽湖面。 “不好,死人了。”远处有的女子惊呼捂着嘴巴,状显恐惧。 “死不了。” 西门悦笑了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命宫坍塌,以后等同废人,好好过着凡人的日子吧!” 霎时间,西门悦废数十人命宫,语气却平静如水,诸人听不出任何的恐惧和不安,似他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你……”红元熙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惊恐万分写满艳颜,冷意从头到脚陡然生起,差点站不稳身体。 “该你了。”西门悦拉着发愣的妖凌儿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如死神在靠近,践踏红元熙的内心,意志力在瓦解。 她满以为,落霞湖中可以横行无忌,谁敢动她,即便在青龙地界,也无人敢动她,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今日,一个突现的少年,以无敌之姿摧残着她的美梦,当面废了她姐妹,这等血腥场面她何时见过,面对这如恶魔少年,她腿软了。 是的。 她怕了。 她真的怕了。 极度恐惧下,红元熙本能的跪下求饶,道:“公子,求求你……别杀我。” “你要做什么都自己,我……可以把自己身子都给你,我的一切都给你,只求你别杀我,求求你……” “还有,我奶奶是二长老,你想到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了我。” …… 红元熙毫无节操的低声下气的求饶,只要活命要她做牛做马都可以,甚至搬出她奶奶名头来。 这番话传来,她见西门悦依旧无动于衷,面如死灰之际,看到了妖凌儿,慌乱之中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小凌儿,求求你跟公子说说,饶了你师姐一条狗命。” “小凌儿,以后师姐一定唯你是从,给你做牛做马也行。” “都怪师姐以前有眼无珠,师姐真该死。” “小凌儿师姐求你了。” …… 兴许是被自己“诚恳”言辞感动了,红元熙抹起眼泪,哗啦啦的哭起,梨花带雨一般,任谁瞧见都心生怜爱。 妖凌儿或许被其言语感染,又值年纪尚小,即便对欺负过她的人,都可以选择原谅,拉着西门悦手说道:“大哥哥……饶了元熙师姐吧。” “小凌儿,剑者本一往无前,即使面对强十倍的敌人,无所畏惧,但对敌人生怜悯之心,将是剑道最大忌讳。” “你可以与敌人惺惺相惜,畅饮一番,甚至成为朋友,但决定不能生出怜悯之心。剑是什么?不仅杀伐凶器,更是身边人的守护利器。” “今天大哥哥与你有缘,只给你讲第一课,其他的大哥哥教不了你什么,路需要自己走,自己摸索。” 西门悦一边谆谆教诲着,一边拉着妖凌儿小手,走向红元熙。 “嗯。”妖凌儿重重点头,但满眼不舍,她想说,很想跟着大哥哥习剑,终究话音未出口。 “你……”红元熙见西门悦把她当成教材,跟妖凌儿讲习剑道,从未正视她一眼,不由恼羞成怒。 “死吧!” 红元熙大喝一声,“锵”一声,拔剑间汇聚彭拜的命魂之力,顿时剑气纵横天地,剑光闪耀四射,杀威赫赫。 忽然间,“噗”一声响起,一柄木剑霍然穿透她的胸口,鲜血迸溅而出。 “不。” 红元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生命能量飞速流逝,娇躯缓缓倒下。 “不,熙儿。” 从远至近传来一道怒喝成,响彻整个落霞湖,红莲和湖面再也承受不住其震荡之力,纷纷爆炸形成一股股浪花。 第40章 杀少来老 “熙儿……” 一袭赤血道袍的老媪,抱着红元熙,低语唤她,不管如何叫唤,她始终未有一丝反应,诚然红元熙魂灭人亡。 老媪语气低沉,任谁都知她陷入盛怒之中,如将爆发的火山,避免不了一场杀戮,靠近的人,瞬间退避数十里。 众知,老媪唤名红沁,落霞湖只手遮天的二长老,极为护短的法相强者。 红莲教共十五湖,内门雄踞核心五湖,外门占领外围十湖,而红沁身居落霞湖二长老,近年来修为领先大长老,于落霞湖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可以说,红沁独霸落霞这一方天地,在这里她就是天,就是地,无人能力压过一头,凡是忤逆她的长老,暗地里都遭受到排挤,甚至引杀身之祸。 不仅如此,红沁背靠红莲教两大副教主之一的红无血,一个神秘的副教主,纵使大长老修为领先,也没撤。 这些年来,落霞湖几乎变成红沁私人的宗门,常横行无忌,致使红元熙也仗势欺人,诸多弟子敢怒不敢言。 总体而言,她极其护短,权势滔天,修为高深,后山雄厚,这一个要风得风的人物,谁敢惹她疼爱的孙女。 可今日有人偏偏惹了她孙女不说,且还是在落霞湖当众杀了她孙女。 往昔,完全不敢想象的事,今日被推翻得倍加彻底,倍加振奋人心。 红元熙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想明白,西门悦会吃了豹子胆,敢杀她。 不单是她,连同观热闹的人,都一致以为西门悦最多狠狠教训一顿而已。 结果令诸人始料未及,大跌眼镜,西门悦将红元熙彻底抹杀了。 场中。 “是你杀了我孙女。”红沁沉声道,赤血道袍无风自动,白发飞扬。 “是我杀的。”西门悦点头。 “好,很好,杀人偿命。”红沁几乎咬着牙冷冷道,语气极其冷漠,她甚至不问青红皂白,不问西门悦为什么。 “去死。”红沁轻喝一声,一手抱着死去的红元熙,一手探空抓向西门悦和妖凌儿,那巨爪幽黑无比,从她袖口钻出,不断放大,迅速袭来两人。 “呼呼”啸声响起,巨爪划破虚空,发出尖锐啸声,恍若死神的召唤声。 “啊!”远观胆小的少女尖叫,红沁含怒一抓,若巨爪抓落,两人定无反抗之力,当场被抓爆成血雾。 即便少年莫名其妙,轻松击败红元熙,或许境界高于她,但在真正强者面前,依旧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红沁乃法相境强者,就算百个命宫圆满者,都难以抗衡一招。 这就是法相境强者,且还未祭出法相增幅的强者,低境在她面前,随便都一击都令其灰飞烟灭,何况含怒一击。 眼看两人将命丧巨爪下,胆子小的少女,直接紧闭眼睛,并用手力捂着。 “嘭”一声爆响,是力量撞击爆炸声,顿时整个落霞湖山摇地动,撞击中心的楼阁亭台,走廊过道,纷纷炸裂。 周围湖水的浪花,卷起百丈高,诸人视线都被落下的浪水阻隔着。 有人第一念是,两人甚至连惨叫声,则神形俱灭,着实死得颇惨。 可怜的妖小儿,才近七岁的小女孩,素日里何等的刻苦修炼,许多心善师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碍于红元熙撂下狠话,谁都不敢靠近妖凌儿。 还有那少年,没人知晓唤名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出现在落霞湖。 “唉!”有心善良女子,想到两人惨死,幽幽叹气,少年击杀红元熙,对诸多落霞湖的弟子而言,乃一善壮举。 待落下的浪水和楼阁碎石草木,渐渐褪尽,诸人没有看到想象中画面。 凭空多出一娇媚女子,她一袭碧波轻纱流云裙随风微动,身材高挑,透过薄薄轻纱衣裙,隐约瞧见她雪白肌肤。 这是一个浑身充满诱惑力的女子,她一颦一笑都充斥着妩媚众生魔力。 观热闹的人,没人看清娇媚女子如何出现,又何时出现,一切是个谜。 刚刚发生剧烈的爆炸冲击八方,身处爆炸中心的她,丝毫不受影响,哪怕一滴水珠都未沾到她身上,而她身后的两人如出一撤,三人安然无恙屹立着。 “媚娘长老……”诸人惊愕时,有的人忍不住惊呼道,不知何时,内门千月湖的大长老红媚娘出现在两人眼前。 显然是两人九死一生的情况下,红媚娘出手拯救两人,免于一死,这个结果令许多人颇为激动和兴奋。 激动时又生出纳闷不解,妖凌儿唯一亲人生死未明,从未见有其他亲人。 那媚娘长老跟那少年有关系了,哪又扯上什么关系,诸人心生好奇。 诸人好奇之际,响起了红沁恼火吃惊声,“媚娘长老,为何阻我。” “小悦子,若是姐姐来晚一步,你的小命将可要交代在这里咯。” 红媚娘自顾调笑西门悦道,像是忘记了红沁的存在,甚至未正视她一眼。 “就怕姑娘不舍。”西门悦笑道,没有感激,没有紧张,却一如往常。 “咯咯。”红媚娘娇笑如花,道:“说对了,姐姐当然不舍。” 对面的红沁瞅着两人,无视她存在,居然众目睽睽下,打情骂俏,不禁怒火中烧,但又惧红媚娘威势,迫不得已出声,“媚娘长老,这是何意。” 红媚娘听闻,转身盯着红沁,冷声喝斥道:“红沁,你好大的狗胆,敢动手欲杀玉女的朋友,别跟本长老说你不认识西门悦。” “他杀了我孙女,难道不该杀。”红沁压着怒火道,西门悦她当然认识,前天宗主设酒宴招待,她则代表落霞。 方才为以绝后患,她当即急着动手,先斩后奏,即使宗主责怪她也有理有据,谁曾想到,突冒个红媚娘搅乱。 玉女在宗门乃仅此宗主的存在,与副宗主平起平坐,若刚成功杀之,她有把握即使不全身而退,最多责罚而已。 此刻,突现红媚娘从中作梗,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当面击杀西门悦。 一来红媚娘修为高她一个境界,二来她侄女乃三大玉女之一。 当初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在落霞湖她占主动权,为孙女报仇,名正言顺,地利是落霞湖是她地盘,人和是她实力数倍强于西门悦。 三利眷顾她,都未成功击杀,如今错失最佳机会,想杀难上加难,若放弃仇敌离开,她岂能甘心。 红媚娘冷冷道:“你孙女自寻死路,怪得了谁。” “这么说,对于我孙女的死,媚娘长老不想给个交代了。”红沁冷着声音反抗道,虽未能当面杀西门悦,但同为长老,红媚娘并无资格拿她如何。 即便她身居外门长老,职位低于内门长老的红媚娘,但终究是长老序列,红媚娘也没有权利单独处置她。 她如今唯有一上策,则是豁出去将事情闹大,届时背靠副宗主出面撑腰,给宗主施加压力,西门悦必死无疑。 “死就死了,哪来那么多废话。”红媚娘冷漠说道,语气颇为不悦,准备拉着西门悦和妖凌儿离去。 “哼!” 红沁听闻,怒极反笑,道:“媚娘长老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可知宗门有规定,宗门之地,禁止杀人,何尝西门悦乃一介外人,更死不足惜。” 既然硬的不行,红沁打算利用宗规,给红媚娘施加压力,只要拖到副宗主或者宗主前来,完全可处置西门悦。 “嗯?”红媚娘停下脚步,眯着眼睛冷漠盯着红沁,道:“你这是在威胁本长老吗?” 红沁趁着怒火,直面以理据争,道:“宗规若无人遵循,那宗门岂不乱套了,还请媚娘长老以身作则。” 红媚娘清楚,宗规对强者而言,平时熟若无睹,可一旦真正摆上台面,宗门高层出面的话,事情发展苗头对她这边,极为不利,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 第41章 他太狂妄,太霸绝 红媚娘思忖良策,左右为难,突响起西门悦轻描淡写的话音。 “想要交待吗?世上最好的交待是,让她灰飞烟灭,永远归于寂灭。” 说话间,西门悦牵着妖凌儿缓缓靠前,眼神漠视红沁,如同漠视众生生命,语气淡漠道:“如此,少了失孙之痛,对你而言,何尝不是解脱。” “放肆!”红沁听闻,勃然大怒,喝斥道:“小兔崽子你杀了人,却不知悔改,还大言不愧,你……良心何在?” “杀了她。”西门悦无视她,视线扫向愣住的红媚娘,开口命令道。 说罢,西门悦从旁边越过,远观的人立时如潮水让道,无人敢怠慢。 “额……”红媚娘还愣在原地,西门悦做法她颇费解,万万没想到。 若抹杀红沁,势必引来更大的麻烦,她不想严峻后果降临过早。 那样可能搅乱原定计划,目前情况不太明朗,做出头鸟她一万个愿意。 旁边,西门悦将从红沁身边大摇大摆越过,距离约五丈,此举似赤裸裸羞辱,又兼那一句放肆诳语,她彻底爆发,大喝:“小崽子,老身先宰了你。” 一股磅礴杀力,瞬间从红沁赤血道袍里,铺天盖地喷薄而出,她身后上空浮现五尊大法相,如同她扩大的影子。 而那五尊法相遮蔽这方苍穹,暗影下的诸人,且感阴森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纷纷暴退。 满眸仇恨的红沁,蓦然血红,五指化爪扣杀向西门悦脑门,迅速极致。 这生死的短距离,异况突起,众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何况是处于危险风口浪尖的西门悦。 “死。”这一瞬间,红沁嘴角掠过一抹残忍的笑意,她算准红媚娘出手都为时已晚,这乃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等于再杀西门悦,希望渺茫。 后续即使占理,素存种种变化莫测,无法十足把握,还不如把握眼前。 在五尊十丈高大法相加持下,红沁身影如鬼魅般冲到西门悦侧身,魔爪携着无边寒冰之息扣杀而下。 眼看红沁张开的魔爪,将要抓爆西门悦脑门的刹那间,一只纤纤玉手毫无征兆从虚空中钻出,抓向红沁脑门。 “嘭”一声突响起,原本扣向西门悦脑门的魔爪,连同红沁身躯硬生生被镇压向地面,顿时全数炸裂起来。 电光火石间,纵观红沁赤血道袍和红沁身躯如西瓜爆炸般,化作一道绽放的血雾,甚至连近在咫尺的两人,未曾受到一丝的影响,红沁就离奇陨落。 “啊!”直过了三息,周围的弟子反应过来,骇然变色,有的女弟子心脏如被人捏着,有种窒息的感觉蔓延全身。 诚然,眼前刚刚发生的离奇一幕,超出理解或者太震撼,连神魂都颤抖。 “死了?”直到此刻,有的人难以置信红沁死去,落霞湖一代权势滔天的强者,说死就死,太不可思议。 恍若一场黄粱美梦,多载以来,红沁恐怖威势深耕整个落霞湖,人人自危,行事小心翼翼,谁知她今儿死了。 “这就是耀星境强者碾压对手,易如反掌。”有的人心中羡慕,可被耀星境强者造成的心里震慑,空前巨大。 对于绝多数弟子而言,此战从前闻所未闻,更别说宗门内万目睽睽下,红媚娘遵从西门悦命令,一举击杀红沁。 红沁至死都没想到,红媚娘会抢先一步镇杀她,她这次真的算错了。 早在西门悦迈步越出那一刻,红媚娘悄然暗中提防,西门悦对她们姑侄倍加重要,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即使得罪红沁背靠的势力,也在所不辞,但令她没想到,西门悦居然以身试险,逼迫她下定决心抹杀红沁。 红媚娘清楚,西门悦定把握她会果断出手,才闲庭漫步置他于生死险地。 “哼。”红媚娘心底悠然不满,感觉被西门悦牵着鼻子走,一切在他掌控中的感觉,满是浑身不舒服,但又遂意。 看着噤若寒蝉的落霞湖弟子,红媚娘噙一抹妩媚笑意,美眸扫向虚空。 她出手抹杀红沁,不管落霞湖的长老,还是红沁背后靠山,无一现身。 这些颇令她颇感意外,原以为最多有人出面制止,谁曾想到全沉默如山。 “也罢。”红媚娘笑了笑,尾随远去的西门悦,含怨的看他一眼。 待三人扬长飘然离去。 “天啊!”有的弟子忽嚎啕大哭,雀跃飞奔,似纵情狂歌庆祝,压抑多年的情感,顷刻得以解放。 当然,不全然见得有人欢喜笑颜,譬如依附红沁长老的人,脸色煞难看。 她们清楚主心骨一死,落霞湖将面临重新洗牌,又是一场明争暗斗,新仇旧雠一起算,对此宗主素来不闻不问。 届时依附红沁长老一派的,定受到来自其它一派的打压排挤,当真风水轮流转,世事如戏,场场新。 “快通知大长老。”忽有人大呼小叫道,直奔大长老别院。 其实不用有人通知,星愿阁发生惊天动地的一幕,大长老早览收眼底。 按理说,落霞湖发生动静惊天的事,她难以推辞露一面,令人费解的是,至始至终她都选择沉默。 “徒儿,有人来寻,就说为师闭死关,已有一载之余。” 大长老在别院楼阁中,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悄然飘离而去。 她知道,宗门对此时选择沉默,说明天将变了,她不想涉足这趟浑水。 “大哥哥……”妖凌儿轻呼道,即便刚刚面对九死一生的局面,她表现得令红媚娘刮目相待,居然超出常人理解。 妖凌儿表现倍加镇定,红媚娘相信身处她旁边的西门悦,定所发现,不仅西门悦,宗门高层都有发现。 在她镇杀红沁那一刻,有一股异样的力量在妖凌儿身上出现,护住两人。 然而在外人瞧来,是她所为,其实宗门高层定有察觉那一股力量,甚至那一股莫名的力量,都令红媚娘感觉心间有一丝悸动,这颇令人匪夷所思。 “怎么了。”西门悦看了妖凌儿,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问道。 “刚刚凌儿,感觉心好痛……”妖凌儿一只手指着胸口说道,显一阵后怕神色,随说话间写满小脸。 “长大了,凌儿会明白。”西门悦刮着她小鼻子说道,那宠爱如哥哥对妹妹的怜爱一般,令红媚娘微微错愕。 西门悦令她越来越摸不透,在她以前认知里,此人懒散好酒,腹黑霸道,什么时候也对小女孩奉为妹妹般。 想不通西门悦复杂的性格,这些对她此刻微不足道,她存更大疑惑,怀疑西门悦在妖凌儿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红媚娘终将遏制不住好奇,传音问道,极为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看见,她知暗中有人窥探。 西门悦却不理会她,对妖凌儿说道:“刚大哥哥教的,凌儿可有明白。” “不太明白。”妖凌儿耸着小脑袋,想了想,道:“但凌儿全记心里。” “嗯。”西门悦有郑重叮嘱道:“大哥哥教凌儿的那九式,往后勤加苦练,其它剑法莫再学,有它足矣。” “嗯嗯,凌儿记住了。”妖凌儿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格外显得听话。 “喂!”旁边的红媚娘顿时不乐意,西门悦置她话语当作耳边风,还晾她在一旁,给妖凌儿讲法。 红媚娘满是幽怨骂道:“小悦子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姐姐刚可是救你一命,连声谢谢都没说,看看妖凌儿比你懂事多了,之前还知道谢谢姐姐。” “你要怎么谢,以身相许吗?”西门悦瞟着她一眼,轻声调笑道。 红媚娘听闻,一愣随之巧笑盈盈,道:“哟!可以啊!姐姐晚上等你。” “如此甚好。”西门悦笑回道。 “大哥哥,我们去哪。”妖凌儿小心翼翼问道。 西门悦笑道:“这几天就跟着大哥哥吧!” 第42章 谋划 西门悦一剑击杀红元熙,废十余落霞湖弟子的消息,如一阵狂风席卷整个红莲教,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有人指责他太狂妄,此地乃红莲教修炼圣地,区区一介凡人任由肆意妄为,为客之道何在?眼里可有红莲教? 此举穷凶罪大恶极,应当即羁押审判,以命偿命,以儆效尤,平息众怒。 有人愤怒,西门悦背靠千月湖大长老的红媚娘,事发当场镇杀红沁,此举助纣为虐,已触犯宗规,知法犯法,目无法纪,当剥离长老之位,以死谢罪。 两者罪孽深重,考虑到红媚娘势力雄厚,背靠玉女红舞儿,从而滋长西门悦嚣张气焰,此事处理起来颇为棘手,唯有宗主出面,给教众一个交代。 倘或此事非善置,后续有人如法炮制,宗门何以治理,安宁何以保障。 奈何宗主不闻不问,死者红沁长老背靠的副宗主都未曾露面。 不知何故,高层不约而同选择沉默,不禁令人堪忧宗门的命运和前程。 随着西门悦的真实身份曝光,一连串的事迹被爆料,从轻松击败莫知秋,力压袁家祖孙,云雾山庄无视传奇…… 种种事迹表明,此人行事风格古怪,难以捉摸,猖狂无法,目中无人。 凡他出没的地方,总能惹是生非,似天赋擅长惹祸的妖孽,令人唏嘘。 此番西门悦受宗门邀请,绝多数人不知宗门高层所为何故,都纷纷猜测。 有人称,西门悦是红舞儿的未来道侣,被宗门看重,同行魏无天是红涵儿的未来道侣,此说法被众多弟子认同。 有人驳,西门悦之所以被邀请做客,疑是红媚娘的道侣,事发过后,两人离去一路打情骂俏,眉来眼去。 类似流言蜚语满天飞,并未见红媚娘出来辟谣,红舞儿一同如此,此举放任名声败坏,令人倍感好奇。 姑且不论西门悦的杀人事件,激起轩然大波,更有一件事引起万众瞩目,玉女红袖背叛宗门离去,居然得太上长老红葵婆婆的特赦,令人不可思议。 红袖乃尊贵无比的玉女,地位仅次宗主,为何背叛,众弟子不明所以。 一切具体缘由,至今未形成统一定论,有宣称玉女满十九必神秘失踪,生死不明,千年前的玉女下落至今不明。 跟某种使命脱不了干系,何以见得? 此届横空出世三大玉女,远远超出千年前的数量,须知古今开启,每千年才一玉女问世,此为正值第十届玉女。 有人信誓旦旦说,玉女的出现背负一种使命,而完不成将付出生命代价,红袖恰知无法完成,贪生怕死则背叛。 一时间,各种舆论风尖对红袖倍加不利,百般难听恶语如风刮向她,整得名声狼藉,远播青龙地界。 话说西门悦一剑击杀红元熙,存在各种疑问,他命宫被禁,以肉体凡胎之范畴,何以凭一木剑横扫红元熙等人。 为何西门悦不惜得罪强敌,为小废物的妖凌儿出头,此举可有猫腻? 重重疑惑沦为一个谜,没人道清,纷纷对西门悦产生浓厚好奇,譬如以红晴为首的一派,四处调查西门悦。 傍晚,千月湖,逢离殿。 逢离殿,坐落千月湖的中央位置,周围数里被亭台楼阁围着,形成一堵与外隔绝的围墙,此处为长老议事主殿。 主殿旁边,坐落着一处豪华别院,楼阁正厅有三人议事,其中两名女子随意落座,神色染尽心事重重,目光时不时落在窗边的少年背影。 一袭黑衣,身材修长的少年,挺立窗边,头戴白玉束发冠在夕阳下莹然生辉,纵观少年身着简约不失得体,尤为他俊美脸庞可令无数女人流连忘返。 黑衣少年嘴角微微张开,淡淡问道:“红袖的事进展如何?” “毫无进展。”碧纱裙女子蹙眉,费解道:“那些黑衣人,行事一丝踪迹未落,手段高明,查明短时间难做到” 顿了顿,接着道:“自被袭后,红袖好似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不见了?”西门悦心中微凛,眸子微微闪烁一缕冷光,携裹一丝杀气。 初见她,西门悦有一丝久别熟悉的感觉,活了数万年,直觉告诉他,红袖身上隐藏着秘密,跟他有联系的秘密。 猜不准是何秘密,西门悦本打算腾出手来,再找红袖,兴许挖掘出,一窥其中。 没想到,红袖的踪迹无声无息消失,等于这条线索断灭,再找出那种奇妙感觉,不知猴年马月再度遇到。 再则不单为隐藏的秘密,即便没有那秘密,他放走的人,居然有人敢动,不管是谁,都做好承担他手段的准备。 “再加大力度。”西门悦道。 “已安排妥善。”红媚娘说道,话锋一转,“红琴老祖已表态,支持舞儿一切行动,必要时可出手,但只能起到延缓作用,老妖婆为太上长老之首,影响力深远,可左右宗门一切决定。” “目前,红涵儿和老妖婆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今天所为,红无血无动于衷,不知做何打算,倒是红晴频频出手。” “其一,安排人手暗中调查你,暗中跟踪,欲探底细,最近要多提防。” “其二,红袖退玉女之位,其阵营成一盘散沙,她极力拉拢壮大势力,已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倒向她。” “倘或舞儿最终渡过命劫,恐将遭到来自红晴一派的镇压,不得不防。” “据悉,近年来支持红晴的红无血,野心渐渐暴露,但她神秘无比,即使野心暴露,人从未露面,我见过她仅一次,而且是蒙着面的。” “以我猜测,她表面支持红晴,说不定内心欲夺宗主之位,支持红晴是表面的幌子,其心不正。” “另一名副宗主红正卿,一直保持中立,从未偏袒任何一方,更不参与任何派系的斗争,兢兢业业打理宗门。” “跑题了。”西门悦突出声打断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事成之后,云雾山庄归还云岚宗,此为其一。” “其二,青龙城红莲教所有产业归云岚宗。其三,气运龙脉一条。” “至于帮助两位,完全是好奇老妖婆,倘或舞儿命劫渡过,扶舞儿上位,不感兴趣。” 听闻,红媚娘暴怒起身喝道:“你怎么不去抢,这是狮子大开口。” “姑姑……” 红舞儿神色难看,瞧向西门悦背影的眼神,闪烁一抹迷离之色,道:“若命都没了,这些资源要有何用?” 红媚娘看了侄女一眼,美眸流露心痛之色划过,悻悻坐下。 略微自思,舞儿道的极为在理,资源乃身外之物,倒是自己看得太重了。 “咯咯……”红媚娘尴尬一笑,岔开话题,道:“此时着重点,红晴一派会从中破坏舞儿顺利渡过命劫。” “据悉,太上二长老与红葵婆婆素来道不同,她针对玉女一事,持反对态度,施法渡命劫那天,恐从中使乱。” 旁边,红舞儿补充道:“太上长老阁,敬供五尊老祖,太上二长老是支持红晴一派的领军人物,而红琴老祖乃第五祖,相对其她几位影响力浅薄。” 红媚娘接话,“没错,若未现老妖婆伪装身份之前,玉女三派有“红葵婆婆”鼎力支持,声势浩大,红晴显弱。” 说着的红媚娘,幽幽苦笑:“如今瞧来,我们此派处劣势,置于末位。” “没错。”红舞儿叹息道:“红袖原一派的太上三长老,有倾向红涵儿的意图,这个苗头置我们极为不利。” “且今天落霞湖杀人事件,你身上暴露的实力,进高层视野,特别是在命宫被封禁下,轻松击杀命宫三境。” “这两天希望……尽量少出门,以免引起不必要麻烦。” 说至最后,红舞儿以略带哀求的语气叮嘱,可见西门悦在她心里,不自觉间起到主心骨作用,以他为首。 说起西门悦凭凡人之胎范畴击杀红元熙,作为使手段禁锢其命宫的红舞儿,也深深迷惑,但她并不寻根问底。 一来她知,西门悦近来表现超常平人理解,不能以一般眼光看待。 二来她相信,西门悦行事知轻重,不行没把握的事。 或许她不知,西门悦杀红元熙时,完全不出考虑半分,更不谈把握,全凭一颗心情行事。 说来红元熙够倒霉,以言语侮辱妖凌儿,触了霉头,引来杀身之祸。 第43章 剑起千月 翌日,千月湖 千月湖的水,似一块碧绿翡翠,层层鳞波随风而起,伴阳光跳跃生潋滟。 一缕缕阳光从云间倾斜湖面,涂抹辣椒的阳光,格外毒辣。 这一片湖泊如寒潭,一丝丝冰寒之息,从湖底溢出,笼罩湖面如仙境。 此番舒爽仙境,倍加适合修炼,红莲教教众争分夺秒的不懈修炼。 当然不乏个例,有人一觉睡到正午,此人除了西门悦,别无他人。 自昨夜与两女深谈,西门悦困意袭来,辞别卧榻而眠,醒转已午时。 起身踏入正厅,发现桌上静躺一笺尺素,龙飞凤舞的四字铺凑封面。 拾起一看,封面郝然写着“西门悦收”字样,并未落款何人所留。 “宗主,红涵儿托人所留。” 这时候,突响起姬无双的声音,她款款从房间走出。 西门悦点头,拆开一看,郝然写着“今晚戌时,莲喧湖,青梅苑见”。 他知道,红涵儿算准他会前来,明天正逢第五日,也是索解药的日期。 “小凌儿呢。”西门悦抬头问道,起床后却不发现那小妮子身影。 “演武场修炼。” 姬无双恭敬回道,想到小凌儿不自主的笑起,赞许不绝,“小凌儿可不简单,今早连突破两变。” “嗯。”西门悦点头,泛起一抹笑意,略显意外之喜,道:“看看去。” 姬无双领路下,两人穿梭几座楼阁,远远瞧见一道小身形,在演武场中“哼哈嘿”的习剑,简单九式循环。 看见两人前来,妖凌儿练完一套后,兴奋跑过来,说道:“大哥哥,凌儿突破了,今早连突破两变,现在可是觉醒三变咯。” “凌儿再接再厉。”西门悦笑着摸着她的头,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咯。”妖凌儿扬起小脑袋,信誓旦旦说道:“不会让大哥哥失望的。” “等练好剑了,凌儿要去找姐姐,别人都说姐姐死了,凌儿不相信。” 说罢。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一抹坚毅神光,似勾起往昔伤心事,眸子深处,微微荡起一条条纤细如血丝在交织。 姐姐是今世幸存唯一亲人,一定查出水落石出。谁曾想到,一个小女孩,以小小身躯背负着成人的使命。 “好,去练剑吧!”西门悦点头,自然明白妖凌儿的坚持,从她身上,仿佛折射出当年他的身影。 妖凌儿应声,乖巧前去练剑,而西门悦寻一处干净台阶,坐下观看。 旁边,姬无双前前后后几遍,忍不住略显狐疑道:“这方法,行吗?” “以剑入道。”西门悦颔首微笑,道出她从未听过的悟剑之法。 姬无双一惊,暗自思量:“以剑入道……” 暗自惊叹,宗主教习剑法,与别人大径不同,差别可谓天差地别,修士一般悟剑之法,以剑法入法。 顾名思义,据已存的剑法,按照其特定的运行轨迹,力求剑法与剑达到人剑合一,也就是剑法的大圆满境界。 譬如云岚剑法分九招,第一招“鱼翔铁翼”,以命魂之力按照功法路线运行,运转一周天,从剑体迸射出一条锋利的铁鱼,二周天两条,以此类推至九千条,则算是大圆满境界。 她目前领悟层次,爆发间不过近五千条铁鱼,列青出于蓝巅峰。 换句话说,以剑法入法,就是不断领悟剑法,突破剑法境界来飙升威力。 影响剑法威力,不只是境界,修为等因素也决定威力强弱,姑且不论。 但总体而言,剑法境界分为九大境界,递进关系为: 初窥门径,小试锋芒,登堂入室 青出于蓝,融合贯通,炉火纯青 出神入化,登峰造极,返璞归真 每突破一境界,如同跨越一鸿沟,修炼之路,如同披荆斩棘,充满坎坷。 姬无双清楚记得,宗主上次使出云岚剑法第七招“天日惊虹”,师尊见状,当即潸然泪下,一时震惊青龙城。 何以见得? 宗主施展天日惊虹,这代表,前六招至少领悟至出神入化,方有资本和资格领悟第七招。 她初步估计,宗主领悟第七招臻至登峰造极。 记得宗主施展时,天地间布满万千剑气,如天日惊现,剑气纵横九万里,一道道剑气构筑的七彩剑光,横跨虚空形成一条条七彩虹桥,充斥死亡…… 姬无双境界偏低,但从宗主口中得知,所谓剑法并非剑道,剑道源于剑法,但高于剑法,是高深莫测的存在。 众所周知,想领悟剑道何等之难,难于上青天,若不领悟剑法,绝无窥探剑道门径的机会,这是常识。 而今,宗主打破常规,教习妖凌儿直接“以剑入道”,当真闻所闻未。 说起“以剑入法”,姬无双倒是有所耳闻,无非是以“剑”领悟剑法,一般绝世天才之辈,凭天赋领悟,自创功法,如开山祖师南源大帝。 此辈天才已然恐怖异常,若宗主所言“以剑入道”,那恐怖程度更飙数倍。 直接横跨剑法之序列,领悟剑道,这不单单以世俗天才范畴来形容,而是脱离凡间之法,难道入仙了不成? 念及此,姬无双血液紊乱,呼吸差点窒息,太震撼了。 姑且看妖凌儿习剑,可以用非常简单来形容,无非剑法最基本九式,劈,刺,点,撩,崩,截,抹,挑,斩。 初习剑者,这九式连凡人都熟烂于胸,没人笨到天天练习这基本剑法。 宗主却反其道而行之,令她百思不得其解,重重疑惑满腹。 或许觉察姬无双的疑惑,西门悦又开口说道:“别人以剑入道,或许困难重重,但小凌儿却不一样。” “为何?”姬无双禁不住疑惑使然,骇然问道。 “一般修士领悟剑法至高深,以剑法入道最为常见,而小凌儿却不行,即使她以剑法入法也不行。” “以后你自然明白,现在知晓过多,会影响心境。” “强者都有自己的道,且走属于自己的道,从不羡慕他道。” “是,宗主。”姬无双受教重重点头,颇有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之感。 “快突破青出於蓝了吧!”西门悦目视前方,随口问道。 姬无双想了想,回道:“无需多日,应该能突破。” “修炼之事,如同攀登,一步一个脚印,切莫揠苗助长。”西门悦道。 “无双谨记。”姬无双恭敬回应。 西门悦笑了笑,瞟了一眼,“无双啊!跟本宗主交谈,莫拘谨,在外通通抛掉那些繁文缛节,叫公子即可。” “是,宗……公子。”姬无双略显尴尬,脸色渐渐放松下来。 “停下。”西门悦忽然轻呼,摇了摇头,道:“劈剑,偏离轨迹。” 演武场中的妖凌儿听闻,收剑而立,静待西门悦指点。 “立剑。”西门悦轻声道。 妖凌儿右手握木剑上举,一剑擎天,剑体微微摇晃,似体力不支所致。 毕竟习剑有大半天,以觉醒三变也力不从心,何况是一个小女孩。 妖凌儿“立剑”这个动作,没收到西门悦的下一个指令,她未敢轻举妄动。 她知道,大哥哥让她做这个动作,要臂与剑稳成一条直线,力达剑刃。 大哥哥曾言,“立剑”侧重在“稳”,在“力”,这两点她印刻于脑海。 过了小半天,快坚持不住时候,传来西门悦的声音,“吸气,聚力,劈。” “呼”声响起,妖凌儿依言照做,抡劈剑沿身体右侧,抡一立圆向前劈出,劲力爆发,剑尖略微激射一缕如细发丝的剑气,地板被划出一道浅浅的剑迹。 “成功了?”妖凌儿瞪大眼眸一凝,当即蹦跳三尺,“大哥哥,成功了。” 西门悦莞尔一笑,小凌儿毕竟是孩子心性,得一点成绩禁不住欢呼雀跃。 “好,继续努力。” 西门悦颔首赞许,道:“直到地板有一指深,再叫大哥哥。” “凌儿明白。”妖凌儿兴奋道,斗志昂扬,越习越起劲。 说罢,西门悦靠着台阶,双手成枕似睡去,又似晒太阳。 “这也行。”姬无双暗暗吃惊,见妖凌儿凭借劲力,居然激发一缕细丝剑气,心间早惊涛骇浪,久久不平静。 在凡夫俗子眼中,妖凌儿此举,郝然序顶尖高手之列,以劲力爆发剑气,不凭任何功法,即便是她未必做到。 想起宗主之前所言,以剑入道,姬无双渐渐坚信,有一天妖凌儿将成功。 那究竟,是何等的可怕,她无法预测到,看来宗主有意培养人才,培养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创一传奇神话。 而她有幸见证,乃莫大荣耀,骄傲的同时,又握紧拳头,鞭策修炼。 想到此,姬无双移步走向演武场,也习剑而起。 第44章 煮酒论英雄 傍晚,莲喧湖,梅岛。 越过一条水上走廊,一名女弟子带领下,西门悦眼前浮现一座梅岛,被雪白梅花所覆盖,如白雪皑皑的世界。 梅花开遍了梅岛,一枝枝簇拥摇曳迎台阶两旁,阿娜多姿的枝条间,缀满朵朵盛开的花瓣,一缕缕芳香,从花瓣中飘散出,悄然撒遍整座梅岛。 或许所处环境特殊,或许梅花并非凡间品种。这时候,逢值炎炎时节,梅花却依然盛放,似一处世外的净土。 梅岛中央凸起的小山包,坐落着一座楼阁,而楼阁有三层,四面通风并无屏板,便捷视线随时赏遍四周梅花。 这时候,少女着了一件白裙胜雪,游离梅林中,轻轻摘取几片花瓣,折返楼阁,落花片于温酒壶内,静候佳客。 “姑娘,当真闲情雅致。” 楼梯口,突响起一道赞许声音,一袭黑衣的西门悦,落座于少女对面。 “公子,别来无恙。” 红涵儿浅然一笑,为西门悦斟满一杯美酒,透明的酒液冒着一缕缕热气,散逸沁人心脾的芳香,闻者心旷神怡。 西门悦端起酒杯,轻品一小口,喜上眉梢,赞许道:“世间美酒。” 红涵儿小饮一口,笑道:“酒还是那酒,不过加了几片梅瓣,略散芳香,能入公子法眼,小女子倍感荣幸。” “几日光景不见,公子名声远播青龙地界,本教十万教众都难免,谁人不知,谁人不闻公子的大名。” 西门悦道:“行走世间,路难免不平,铲一下,或许路则平坦一段。” “公子此话,令小女子忽想起,今古英雄的一句话,“赐我一把正义刀,屠尽天下不平事。”” “哦?能被姑娘称为英雄的人物,此人定有辉煌过往,可不简单。” “公子猜猜,何许人也!” “沧澜界,五分天下,东域,南疆,北原,中洲,西荒,论今古英雄人物,数不胜数,难啊!” “此人生于西荒,公子定有所耳闻。”红涵儿微微一笑,提示道。 “西荒又十分天下,听闻眙古地界的轩辕正雄,手提上古青天焰龙刀,行走世间,惩恶扬善,劫富济贫,怜悯黎庶,万民讴歌,可为英雄?” “小英雄也。”红涵儿微微摇头。 “蓝慈地界,长煌国主,历尽千载,日夜兢兢,纳贤远佞,内修外攘,文治武力,扫荡荒荒,解黎倒悬,四海雍熙,万民安康,天下敬仰。” “此人物胸怀天下,可为英雄也?” “一隅英雄也。”红涵儿依然笑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近十余年,长煌国主,连年征战,拓土八方,穷兵黩武,劳财伤民,边境之地,血满沟渠,哀嚎遍野,愁云荡荡,惨雾漫漫。” 西门悦略显疑惑,古今天地,知之甚浅,或如雷贯耳,略有耳闻,不由好奇道:“姑娘说说,何许人也。” “都说时势造英雄,当不例外,长煌枭将,兵祸西亘,大肆猖獗,颠覆社稷,土荒千里,民不聊生,长温出世,抵挡千军,以身殉国,众庶立祀。” 红涵儿美眸深处,闪烁着一点点仰慕星辉,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西门悦赞叹一句:“真英雄也,生当人杰,死为鬼雄,惜不见面。” 红涵儿视线,落在他俊美脸庞上,道:“西荒近年,祸乱四起,长煌只为个例,听闻其它地界,宗国吞并,暗流涌动,杀伐不断,天下将乱,非瑞。” “公子如何看待?” 西门悦知晓,西荒十界,以宗划地,立国守土,比比皆是,譬如青龙地界,五宗称霸,百教缝生,共治天下,平静表象下,明争暗斗,蠢蠢而动。 武老宗主早有先见,万年以来,宗门衰微,无可避免,索性半封半禁,将宗门硬生生从霸主之位跌落,隐出视野,寻靠山,祸端暴乱下,免于灾难。 老宗主深居简出,不谙时局,不知西荒祸乱早扩散数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但西门悦却不担忧,却有些期待。 西门悦道:“天下若不乱,还能称为天下吗?乱就乱吧!早晚都乱,本宗主颇衷热闹,更不闲事大,正好有热闹瞧瞧,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顶着,青龙地界尚存五霸屹立,小小偏安一偶的云岚宗,如同蚊子肉,谁会在意。” 红涵儿似看透,西门悦心中所想,嫣然一笑,道:“公子言不由衷,小女斗胆猜测,刚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正出现在公子心间,是与不是?” 西门悦听闻,分明被拆穿心事,神色却未起涟漪,更不显露尴尬,点头坦然道:“姑娘真乃妙才,所言极是。” 红涵儿一笑,忽认真肃穆道:“若公子愿助小女渡过命劫,如若不弃,愿随鞭镫,此生无怨无悔。” “姑娘何苦呢!”西门悦微微略显诧异,初次见面,红涵儿曾提过此事,她隐含的条件,助她渡命劫则履行。 时今重提,看来红涵儿走投无路,或者把握不大,又或看出什么端倪。 西门悦暗自思索间,传来红涵儿声音,“前几日与公子初次会面,对公子了解颇浅,随着逐渐深入挖掘,小女可以断定,当今,唯独公子解小女劫。” 西门悦不为所动,岔开话题,说道:“姑娘,何不担诚,道我曾未知晓的一点东西。” “公子想知道什么?”红涵儿含笑道,鞠身为西门悦斟满一杯。 西门悦端起酒杯,问道:“红袖被黑衣人追杀一事,可是姑娘所为?” “非也。”红涵儿微微一愣,略显露意外,倍感好奇西门悦怎问起此事,还有西门悦怎关心起红袖来。 “何人所为?”西门悦瞧不出,红涵儿话里的真假,遂追问道。 “不知。”红涵儿回道:“据小女所知,青龙地界对玉女感兴趣的人,可不乏大势力和强者,红袖姐的一意孤行,将种下诸多祸根,此刻恐已被擒获。” “何出此言?”西门悦生出疑惑。 红涵儿道:“高层大人物或多或少知晓,玉女存在倍加特殊,但又不谙内幕,好奇心驱使下,公子你说呢。” “红袖的确销声匿迹了。”西门悦坦然道,一饮而尽,这一点他有想过。 “果然。”红涵儿喃喃自语,略微蹙眉,道:“不过,公子不必过于担忧,即使被人擒获,因不知底细,短时间内,红袖姐安然无恙。” “若时拉长,难免出现意外。至于是何人所为,小女猜不出,也毫无头绪,此事来的倍加突兀,时值命劫紧要关头,更无分心关注。” “嗯。”西门悦点头,红涵儿一说,颇觉几分道理,宽心不少。 他不怀疑,若得红涵儿相助,将胜左膀右臂,若有称霸之心,上上之选。 擅运筹帷幄,察言观色,掌全局,懂取舍,知进退,又心狠手辣。 西门悦相信,红涵儿表现出来的,如今不过冰山一角。 但他现并无称霸之心,若能收拢左右,得之甚幸,失之是命,不强求。 这时候,红涵儿柔声诱导道:“公子何不考虑称霸一方,小女不才,若倾心相助公子,一统青龙,自诩不难。” “哈哈!”西门悦被他逗乐,调侃道:“姑娘有一统天下的本事,却无解于己的手段,令人唏嘘,英才早逝。” “这都是命啊!”红涵儿禁不住,微微叹息,道:“其实,相对于天下,小女倍羡慕公子的活法,逍遥自在。” “记得此话,姑娘初次见面时有提过。”西门悦当然知晓,她也无称霸意,更注重修炼,提升自身实力。 种种事迹表明,她虽热衷谈论天下,却隐幕后谈论。 从身处繁华的云雾山庄,她却隐于醉月楼,如同与世隔绝。 如今一同如此,身处庞大的红莲教,隐于一隅的梅岛,不问世事。 总体而言,给人的感觉,不显山不显水。 这些,西门悦看到的表象,实则是否如此,并不知晓。 红涵儿乃一个捉摸不透的人,西门悦不啻一次听闻,红舞儿声称她无利不起早,甚至有时他也这么觉得。 若不谨慎,可能被她表露的表象所迷惑耳目,作出错误的判断。 西门悦自诩活过数万载,单论算计天下,布局挖坑,他不擅长,不是不擅长,而是以往用拳头说话,不服就干。 今古重生后,他发现他变了,能不用拳头都懒得用拳头,全凭一刻心情。 说白了,一切事情,由心情决定,说更直白些,这是一种享受。 第45章 真假命运 “依公子高见,小女子能渡过命劫吗?”红涵儿盈盈一笑问道,含笑间,眉宇间萦绕的那一丝淡漠之色消散而空,换添一份俏丽神采,增许活跃。 “命数自有定论。”西门悦玩味一笑,接着说道:“人的命,天注定。” 西门悦嘴角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怎能逃脱红涵儿的眼睛,低首略微思索,忽显恍然大悟之状,抬头浅浅一笑道:“公子此话,可谓话中有话。” “哈哈。”西门悦轻轻一笑,说道:“姑娘不妨道来听听。” 红涵儿颔首微笑,徐徐说道:“命运并非不可改,并非不可逆,并非不可争,不强求并非是认命,强求也是命中之数。世人往往将不可抗拒的事,力不能及的事,全盘推给命运。” 沉默片刻,接着道:“这是额外的命运包袱,非命运本身使然。换句话说,命运有“真假之分”,“真命运”天注定,“假命运”私自定。” 笑了笑,红涵儿又说道:““真命运”也并非不可逆,不过说说而已,纵观古今能几人逆袭成功,至少小女子翻遍古籍,寻寻觅觅,并无载册。” ““真命运”倘或能逆,那付出代价必无与伦比的大,且不见得成功,譬如上古邪魅大帝,一生都在摆脱命运的束缚,可最终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 “至于“假命运”小女子认为,来源途径并非单一,大有可能是他人赋予,此般额外的包袱,唯独不认命,大有机会摆脱,因为“假命运”并非是命运。” “既并非命运,自然不存在绝无生机,若持足够实力,可迎刃而解,难则难在如何区分“真假命运”,小女想,莫管真假命运,都全力以赴的斗争。” 顿了顿,红涵儿语气略微沉沉道:“唯有斗争,方有活路,唯有变强,才有希望,唯有坚定,固有可能,一切离不开奋强跋涉,迎风击浪。” 言罢,红涵儿看着西门悦,笑道:“公子认为呢。” “姑娘言之甚善。”西门悦赞许道,如非清楚红涵儿年纪,被她外表迷惑,不乏大有人在,这点毋庸置疑。 相对于同龄人,红涵儿知识量覆盖倍广,倍深,见解新颖独到,具深度。 这些,让西门悦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单凭借一抹笑意,推陈换新出句句在理,岂非寻常少女能办到,至少以西门悦十万载阅历,所闻实属凤毛麟角。 故此,不吝赞许之词,由发自内心,并非敷衍之意,不由重新评估她。 说起“我命由我不由天”之辈,西门悦上古身边如过江之鲫,成绩斐然罕见,多为默默无闻,终究淹没于悠长的岁月长河中,消失匿迹,谁曾记? 当年,大放此番豪言壮语,包括意气风发,满腔热血的西门魏,想想那犟驴脾气,十头牛都拉不住,不由好笑。 逝去的终究是宝贵经历,西门悦并不后悔,有些事,绝知要躬行。 西门悦笑道:“错误执著,痛苦的根源,行走世间在所难免。” “古有贤人道,人生三大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某个时间段,谁又不曾迷茫过呢。” “错误执著并非真的错误,正确执著并非真的正确,所谓痛苦并非坏事,所谓坏事并非痛苦,孰是孰非待拔开云雾,自然见晓,自有定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谁又能看得通透,一切自有命数,你争,命数或偏向你,不争,命数或背驰,孰福孰祸,谁又有先见之明。” 静静聆听西门悦一番话,红涵儿沉默片刻,笑着赞叹道:“公子妙论。” “感谢公子一语点醒小女子,生,当如夏花之绚烂,死,当如秋叶之静美。守住初心,砥砺前行,何尝不是一种人生,一种属于自己的人生。” “虾米不必盲目羡慕蛟龙,蝼蚁不必盲目羡慕苍鹰,万物不必盲目羡慕彼此,万物都有万物的活法,盲目羡慕他物只徒增烦恼,何尝不是滋生心魔。” “认清自己,活出自己的人生,何尝不是一种逍遥,当一切有定论后,推给命运,何尝不是求得心安理得。” 顿了顿,红涵儿认真道:“相由心生,心善相善,心恶相恶,境由心造,境随心转则悦,心随境转则烦。” “天地素存公平,吉凶惟人所召,言之改命,应从改变心念开始,净化内心,摒弃杂念,何愁善运不至?” 接着,红涵儿举杯敬道:“今日有幸与公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女子倍感荣幸,感谢命运安排的相遇。” 言罢一饮而尽,表现得落落大方,知书达礼,令人敬佩其胸怀和气节。 西门悦坦然接受,笑道:“浩瀚天地,未知茫茫,人生如朝露,命短如蜉蝣,缘生相遇,缘灭相杀,不管缘生缘灭,终究因缘,终究是世间的过客。” “既然都是过客,相谈甚欢,心随而为,指点迷津不过一语,何足挂齿,权当还姑娘盛情款待的一顿美酒。” 红涵儿聆听,心悦诚服道:“公子胸怀宽广,小女子自叹不如。” “公子不吝赐教,倒是小女子欠着公子颇多人情,一来让公子吞服七转迷魂丹,二来试迫公子意愿,仅仅凭借这两点,倒成蛇蝎,不明是非的女子。” “哈哈。”西门悦笑了笑,饮一口美酒儿,说道:“如果本公子站在姑娘的立场,不可否认也会如此做。” “谢谢公子理解。”红涵儿嫣然一笑,这一笑美得梅岛梅花都为之凋零,美得如纯暖春晖,不掺杂丝毫杂质。 “公子,这是解药。”红涵儿从手心递来一枚红彤彤丹丸,散逸缕缕芳香。 乍一看如一颗烧红的小铁球,煞是夺目,西门悦伸手接着,毫无沉感。 二话不说,一口将其吞下去,入喉即化作缕缕清凉之气,散向四肢百骸,最后涌向命宫,消失匿迹。 “姑娘。”西门悦起身,笑道:“天色已晚,该早些歇息,告辞。” “小梅,送送公子。”红涵儿盈盈一笑,吩咐一声,楼下自有侍女出现。 阁楼上,红涵儿目送远去的西门悦,直到他身形渐渐隐去。 “小姐,为何不动手。” 这时候,楼阁内响起一道声音,突显露一道女子身影出来,满脸疑惑。 若西门悦还在此的话,必定认得此女子,云雾山庄领他出别院,背叛红舞儿的素芳。 “你不懂。”红涵儿淡淡回道,并未转身,视线依旧落在梅林万花间,似游览美景,又似在沉思一件事。 素芳微微一愣,噤若寒蝉,作一副错失莫大机会之状外,兼冷汗涔涔。 素芳不敢再问,方情急之下,语气明显蕴含质问之意,换平时万万不敢。 趁着柔和月色倾洒光华覆盖大地,路过演武场,妖凌儿还在习剑,看见西门悦过来,瞬雀跃起来。 “大哥哥……”妖凌儿小跑过来,一把抱住西门悦,神色异常激动,才一小会儿不见,小妮子似如隔三秋。 在妖凌儿眼里,郝然将西门悦当成最亲的人,完全忘记相识不足两天。 西门悦本来懒散,时间充足无处撒,有小妮子陪伴左右,正合心意。 “进展如何了?”西门悦张开双臂抱着她,入怀如小绵羊,笑着问道。 妖凌儿眉开眼笑道:“凌儿现在可凭借劲力,刺穿两指宽的地板了。” 听其言语不难看出,比谁都高兴,最两天兴许是妖凌儿这两年来,最快乐的美好时光,笑得最为真挚灿烂。 西门悦逗着她说道:“小孩子,可不要说谎啊!” 听闻,妖凌儿神色一垮,挣脱西门悦怀抱,小嘴巴嘟嘟囔囔说道:“大哥哥别不信,小凌儿这就演示一遍。” “若是行了,大哥哥奖励一根冰糖葫芦。”西门悦笑吟吟道。 说罢,忽觉得这手段,对于一个活着数万载的魔头而言,似坏叔叔诱骗心地善良的小女孩,有些幼稚和可笑。 但不得不说,架不住管用,妖凌儿一听“冰糖葫芦”笑魇如花,颇为高兴。 紧接着一顿行云流水操作,“嘭”一声,地板青石显一道两指深的剑痕。 “咯咯……”妖凌儿促狭笑个不停,显露天真无邪的笑,眼睛像弯成月牙儿,小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煞是可爱。 第46章 頞浮陀之莲花 一夜无话,西门悦醒转已午时,昨夜指点妖凌儿习剑临夤夜,欠妖凌儿的冰糖葫芦,许诺待离开再还。 小妮子欣然答应,年龄尚幼,却颇善体贴,两人归院,她则安寝侧室。 西门悦进正厅,一股饭菜焦味弥漫,还携裹缕缕芳香气味,略微诧异。 抬眸视线落在餐桌上,精致玉盘上郝然盛有三荤一素,色泽大片焦黑,但份量很足,焦息则从其散逸出来。 不用想都知晓是谁的杰作,姬无双在修炼,姑侄俩不在别院,平时丫鬟送来的饭菜,珍馐美馔,珠翠之珍。 一对比,诚然不是。 西门悦笑了笑,除了那小妮子,想不出第二人。 难得小妮子一片苦心,怎能辜负,拾起筷子寻一片色泽上眼的青灵菜,入口咸味偏重,全然尝一圈,勉强能咽。 修士突破至命宫境,辟谷实属常见,而西门悦命宫被禁,但体质特殊,也可辟谷,这些姑侄俩并未知晓。 每天按命宫前两境修士标准,一日一餐,西门悦也乐于其中。 用餐完毕,西门悦伸伸懒腰,姬无双疾足从外头而来。 礼毕,递上请帖,说道:“公子,红晴请您前往千汐湖一叙。” “红晴?”西门悦略显疑惑,此女听闻红舞儿有过介绍,势力直逼玉女之后,不可小觑,怎突邀请,有何贵干? 带着疑惑,西门悦拆开请帖,简简单单一行字,大致意思:“千汐湖璃洛殿一叙”,除此瞧不出真正意图。 请帖中,甚至连何时一叙,都未曾提到,令人诧异中不尽生出好奇心。 “公子,前往吗?”姬无双试着问道,对于红晴她了解甚浅,方才和妖凌儿在演武场修炼,突有人送来请帖。 “不去。”西门悦淡淡说道,随手将请帖递给姬无双,信步走向演武场。 姬无双微愣,知晓宗主脾性古怪,有时软硬不吃,从来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红莲教主邀请,也全凭心情而定,何况一个素未谋面的红晴。 种种迹象表明,宗主行事古怪不说,尚胆大包大,更没有惧怕对方的前例,一向我行我素,天下任行。 接触越久,姬无双愈发觉看不透宗主,摇了摇头,收回思绪尾随追去。 “小凌儿呢?”西门悦放眼寻演武场一圈,未发现妖凌儿的踪迹,换而的是另一名冰蓝衣少女,她容颜冷艳。 “公子莫急。”少女见到西门悦,上前行礼道:“我叫红一寒,千汐湖弟子,师姐令在此等候公子,妖凌儿现在璃洛殿做客,请公子亲临一趟。” 女子语气冷傲,且渗透着淡漠,言是行礼,实则一丝恭敬都难以显露,似不甘心的履行某种嘱托,还自挟不满。 纵观外表如她名字一般,寒气逼人,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 西门悦微蹙剑眉,略沉声道:“你师姐是红晴?” “正是。”红一寒冷眸一缩冷冷道,听闻西门悦直呼师姐名讳,面目陡然寒霜生起,却悄然控制住并未发作。 “回去告诉红晴。”西门悦沉声道:“一,凌儿乃本公子的人,毫发无损的速速送来。二,让红晴过来以死谢罪。两件事少其一,千汐湖将陪葬。” 话音落地,红一寒当即勃然大怒,直呼其名道:“西门悦,你找死。” 师姐早料西门悦不会乖乖前往,故略施一计,挟妖凌儿迫使其就范,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以遂师姐占主导地位, 红一寒万万没想到,西门悦态度不仅强硬无比,更狂妄霸道,任谁听闻都不由火冒三丈,生出杀意。 身处红莲教修炼境地,对一个外人而言,尚如此霸道傲绝,似他是高高在上的宗主一般,语气强硬,盛气凌人。 “啪”一声突地响起,红一寒被抽飞落地,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抗,整个人彻底被扇懵神,捂着半边如猪头的脸,她恶毒如蛇的眼神锁定西门悦。 “锵”拔剑声猛地响起,杀气冲霄,剑气一缕缕从剑体爆发,那一柄冰蓝长剑,似刚从冰蓝剑气世界中捞出来。 每一缕剑气,都散发冰冷气息,瞬间弥漫八方,在冰蓝剑特殊加持下,连剑气都染尽冰蓝色,乍如蓝宝石发光。 那染尽冰蓝色的剑气,出鞘瞬间,愈发浓郁中,显露一条条纤细如血丝的白色条纹,由剑光组成,两者结合,诡异显得剑气极具锋利,削铁如泥。 其师授剑,名曰:“冰蓝云剑。” 乃湛蓝云铁所铸,嵌入数颗冰莲之心,由铸器大师纹刻符印,一气呵成。 此剑在地龙神器序列中,位名列前茅,也体现出红莲本教雄厚的底蕴。 蓝色剑气璀璨后,一朵冰晶灿红的莲花从红一寒身体飘出,瞬息盛开,从中散发冰冷的气息,席卷天地。 正迎上匆匆而来的姬无双,被冰冻在地,如冰雕屹立,白皙皮肤被冰冷气息冻住,布满一个个红肿疱,极瘆人。 如冰雕屹立不动的姬无双,承受无尽煎熬的痛苦,命宫被冻住,调使不了任何命魂之力,如待宰羔羊。 心里充斥恐惧,皮肤突异变,她一清二楚,一个女孩子最为在意容颜,甚至超过生命,姬无双当不例外。 这些,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红一寒似失去理智的母老虎,拼命催动命魂之力,那一朵冰晶红莲扩大如脸盆,散出的冰冻之息较之前增十倍有余。 “啊!”姬无双似承受不住,痛苦尖啸一声,面目肿疱在加剧膨胀,一瞧显得狰狞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好一朵頞浮陀之莲花。”西门悦对身边的事不闻不问,安然徒步上前。 “你……”红一寒瞧见西门悦安然无恙,神色霍然惊愕,以命宫五变的修为,施展八寒红莲大法第一重天的頞浮陀之莲花,横扫同境易如反掌。 越级击败对手,也创几大可圈可点的先例,更被列为门内十大天之娇女。 今日,面对修为被禁的西门悦,居然毫无作用,甚至起一点影响都没有。 看着西门悦一步一步在迫近,红一寒耻辱感使然下,含怒提剑杀来。 “死。”红一寒娇喝,持剑直取西门悦脑门,一道道冰蓝剑气破空袭来,如百支穿空冰蓝光箭,迅速极快。 细看下,每一道冰蓝剑气被白色条纹稀疏覆盖,那白色条纹还闪耀着凛冽寒光,似锐利剑锋在黑夜中闪烁,摄人魂魄,心神俱颤。 “嘭、嘭”撞击声不绝于耳,所有袭面而来的凛冽冰蓝剑气,一一都被西门悦随手拍飞,炸在两旁的青石地板上,出现一道道深坑,碎石被绞成齑粉。 霎时,演武场形成一片片青石粉末的世界,如雾霭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边,造成的惊天动静,早吸引了众多目光视线,不乏宗门高层,但没人出手阻止,任由事态酝酿发展。 忽地伴随着“啪、啪、啪”三声响起,一道红色身影从青石粉霭中飞出,如断线的风筝落入湖中,生死未卜。 “这……”观看战斗的许多人,无不神情错愕,十大娇女居然成西门悦手下败将,似从头到尾都未曾撼动分毫。 红一寒实力有多强,身为红莲教的弟子,大多有所耳闻。 简单而言,红一寒虽命宫五变,实则一般六变非其对手,甚至七变。 这当然得益于开山祖师创的八寒红莲大法,特别是内门弟子,深谙强悍。 可实力强横的天之娇女,依旧战败,这其中,为大多数人所不理解。 不单门内弟子满脑不解,甚至连绝大多数长老级别人物,也深深不解。 这也是导致大多数人,选择观望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47章 宗姬 千汐湖,璃洛殿。 满殿长老神色惊愕,尤其令人瞩目的是坐首座旁的少女,淡紫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雪白颈项和性感的锁骨,三千青丝用发簪挽落肩后。 脸如凝脂,眉黛青颦,丹凤眼,每一处都堪称一等一完美,世间尤物。 但,美中不足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时常如寒潭冰冷,锁定落在殿中央天幕影相中,一道黑衣少年身影。 天幕影相中,从黑衣少年与红一寒碰面起,她便观看其一举一动,直到黑衣少年轻而易举击败红一寒。 从头到尾,她未曾道过一句话,除了神情略显诧异外,别无其他。 “哼!”殿中有长老发出不满声,冷道:“西门悦,未免太霸道了。” 这一道声音,打破沉寂的局面,之后并没有长老反驳或接话,铁证事实摆在眼前,拿什么反驳,不服不行。 尽管不服,但并不代表满殿长老惧怕西门悦,哪怕一个人都没有。 少顷,又响起第二道声音,似宣布一个结果,“这小子蹦哒不了几天。” “哪位长老前去?”首座旁的少女淡淡开口道,尽管眸光冰冷,声音却如莺啼美妙动听,令闻者心神愉悦。 “宗姬,我去。”第一位出声的中年女子自告奋勇道,恍若期盼此话已久。 这一点,诸位长老早有瞧出,并没有反驳或阻止,静静等待少女发话。 不难看出,被称为宗姬的少女,满殿长老以其为尊,以其为首。 “二长老过去。”少女视线落在第二位出声的长老身上,淡淡吩咐道。 “宗姬……”五长老红凌雁起身不甘心说道,她早看不惯西门悦嚣张气焰,正想趁此机会,狠狠教训一顿。 “老五。”二长老红瑜苦笑着劝道:“稍安勿躁,就你那火爆脾气,会越搅越乱,还是由我去一趟吧!” “师姐……”红凌雁欲再争辩几句,突响起少女的声音,打断她将说的话。 “将妖凌儿送回去。”少女扫视满殿长老,轻声吩咐道,似做平常的一个决定,对她而言,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不可……”红凌雁霍然激动说道:“妖凌儿属我等一派,怎么能送回去,况且她体质特殊,说不定是传说中……” 说到“传说中”此处,红凌雁尽管神情激动,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换做平时,万万不敢顶撞少女的决定,而今却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她脸色因为激动的缘故,瞬间面红耳赤起来,可想而知妖凌儿对千汐湖而言,何等重要,甚至值得贸然顶撞。 “是啊!宗姬可要三思……”诸多长老附和道,大家心里都清楚,若夹带“传说中”一丝关系,将是轰动全宗的事。 尽管尚不确定,但宁肯承担一错再错的结果,也不放过一丝可能。 若是猜测确立属实,说起轰动宗门尚属低估,应该言是轰动青龙地界,甚至西荒都没人会怀疑。 念此,倏然有长老想到一种可能,宗门五大内湖有五大宗姬,每一位宗姬都身为高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怕威胁地位? 这里所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指一大内湖,并非全宗。 红莲教本身与众不同,大长老在内湖是首脑,其次是宗姬,也就是大长老之位未来继承人,跟本教体制有关。 诸位长老一般忙于修炼,多为挂名职位,往往其权利由宗姬代为行事,别看宗姬红晴修为不过命宫六变,在千汐湖地位仅次于大长老,统筹全局。 从远的来说,宗姬尚具资格争夺宗储之位,也是当代玉女所处的职位,可以想象,宗姬在内湖何等的权势滔天。 说起五大宗姬,实则真正只有两位,原三大玉女则是从宗姬之位攀升,如今剩三大内湖宗姬之位还空着。 故此,妖凌儿近来的异常变化,汇聚五湖诸多长老目光,纷纷欲探究竟。 即使不敢言,用妖凌儿取代宗姬红晴,也可培养下一代宗姬,继续镇压其它内湖,何以见得? 时今剩两大玉女,若渡命劫失败陨落,宗储之位当属两大宗姬囊中之物,而另外千漩湖的宗姬,不足为惧。 谁能继承宗储之位,答案昭然若揭。而妖凌儿若不及时争抢过来,别的内湖完全有资格抢过去。 当然,要经落霞湖大长老的首肯即可。自二长老红沁死后,落霞湖表面依附千汐湖,实则可随时倒向它湖。 对此宗主并不会干涉,甚至连看一看都不会,宗门向来有成文规矩制约。 “先下手为强”一时成了千汐湖诸位长老的优势,也是必争的人才。以往不乏典例,抢它湖天骄比比皆是。 诸位长老劝说下,红晴无动于衷,如冰雕美人,恍若未闻。 待诸老自主安静,红晴淡淡说道:“西门悦的底线,本宗姬已探出,没必要在这个关键节骨眼上,节外生枝,不过他的确令人感到意外。” “没错。”二长老点头,接话道:“此子的确令人始料未及,原本只想探探底细,未曾想他反应如此强硬和霸道。” “散吧。”红晴轻声说道,起身款款移步向殿外,裙幅微微摆动,使得步伐愈加雍容华贵,如不可亵渎的神女。 满殿长老摇了摇头,宗姬今日有反常态,让大多数长老不解,但没人会想是因为惧怕西门悦,或者有这个念头。 尽管西门悦表现出实力诡异绝伦,满座长老可不认为能强过自己。 毕竟,一个年近十九的后辈,能强到哪里去,任谁都持怀疑态度。 但有一个事实,诸位长老闭口不提,心照不宣将压下,造就今日局面,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何以见得? 一来,西门悦超出预料之外,任谁都没想到,西门悦态度如此霸道和强硬,说打则打,出手更是毫无顾忌。 二来,千汐湖当着全宗的面,公然示弱乖乖将妖凌儿归还,对于个别长老,当然心有不甘,如五长老尤突出。 三来,对宗姬名声或多或少有一定的影响,为此观望中人倾向它湖,最后得不偿失还是千汐湖。 四来,损失妖凌儿这一可能是传说中的怪胎,若落入千月湖手里,即使玉女败阵陨落,妖凌儿有可能继承宗姬。 种种迹象看来,千汐湖都处于不利地位,本来大可掌控主导地位,如今一招之下,将千汐湖推向风口浪尖上。 不得不说,布下必胜的棋局,居然下成一局烂棋。甚至有的长老都不清楚宗姬怎么想的,明明可与西门悦正面抗衡,为何示弱不敌。 难道担忧千月湖不成?满殿长老可不认为千汐湖实力弱于千月湖,甚至还强于千月湖一截。 近来宗门变故,红袖所在的秋濯湖有不少的长老,转押在宗姬红晴身上。 千汐湖处如日冲天的势头,在这关键时候,若振臂高呼,拥护者会络绎不绝的投来,一举拿下第一大内湖,也不是没有可能。 任傻子都清楚比她人押注越早,获得收益将更大。 至于西门悦大放阙词威胁宗姬,根本没有长老会在意,未曾放在心上。 “各位告辞。”二长老红瑜辞别众长老,话音落地,人已一闪而逝。 满殿除了离去的宗姬,诸位长老目光都投向天幕影相中。 “西门公子。”红瑜悬空而立,挥手间,一股力量托着妖凌儿安然降落,淡淡说道:“何至于此,妖凌儿不过是宗姬请去做客而已。” “大哥哥……”妖凌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微微泛红,那模样可怜楚楚,令人心疼,刚落地猛地冲向西门悦怀抱,似大哥哥怀里是避风港湾。 “没事了。”西门悦笑了笑,刮了她的小巧琼鼻,温和道:“有大哥哥在,诸天万界没人能欺负得了小凌儿。” “嗯嗯。”妖凌儿小鸡啄米点头一般,不管话中是真假都盲目点头,眼睛扑闪扑闪地,小妮子笑颜逐开。 空中,红瑜已将红一寒从湖中捞起,正松了一口气之间,响起西门悦的声音,令她神情陡然转怒。 “红晴的首级呢?” 第48章 博弈 西门悦短短一句,惊起滔天巨浪,迅速在围观的人群扩散,任谁敢当众道出:“宗姬的首级呢?” 此话一出,纯属自寻灭亡,谁会嫌弃自己命长?而西门悦偏偏嫌命长。 此举等于赤裸裸藐视千汐湖无上权势,问题严重了,不单论是西门悦与千汐湖的关系进一步恶化,而是瞬息飙升至同整个红莲教为敌。 纵然千汐湖有错在先,已然作出极大让步,西门悦却愈加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混蛋。”有人大骂,泥人尚有三人火气,何况是青龙地界的五霸,那脾气可大了去,惹者必承受其无边怒火。 “越来越无法无天,越发放肆,还以为是自己的云岚宗。”听到西门悦狂妄话语,有弟子当即勃然大怒,若非被长辈死死按住,恐怕早上前撕碎他。 “愚不可及。”远观这边的魏无天冷笑道,他一边嗤之以鼻,一边更希望西门悦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说不定红莲教高层一怒之下,当场拍死西门悦。 同一时刻。 “放肆。”红瑜长老怒不可遏,即便修养再好,本不打算与后辈一般见识,西门悦却咄咄逼人,想不生气都不行。 “西门悦,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吗?” 或许平时,她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死西门悦,而今却顾及宗姬曾下死命令,千汐湖任何人不许动西门悦。 西门悦在宗门是特殊的存在,一来有红葵婆婆这层关系,二来是玉女钦点的重要人物,若过分指不定爆发大战。 挟妖凌儿请西门悦亲临做客,这手段可以说经过深思熟虑,是怀柔手段。 红一寒前来,已被叮嘱千万别惹恼西门悦,可事与愿违,最不想看的结局还是发生了,任谁都未料到。 此刻红瑜憋着一肚子怒火,看着即将要爆发倾斜下来。 “宗主……”姬无双已然被吓了一跳,她身上肿疱在命魂之力疗伤下,神奇般渐渐褪消,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大哥哥,算了吧!凌儿也没什么事。”怀中的妖凌儿弱弱劝道,看着两人矛盾激化越大,小妮子有些害怕。 年纪尽管尚小,但她清楚千汐湖的势力,如庞然大物,谁惹谁会死。 好不容易有个大哥哥,不谙世事却善良的小妮子不想失去。 小妮子恨不得快点长大,好保护大哥哥不受伤害,一颗幼小心灵,不知不觉中种下了守护的种子。 “小凌儿莫慌。”西门悦温柔一笑,抬眸望向空中,轻声道:“本公子向来不喜欢抬头跟人说话,老妖婆,是你自己滚下来,还是本公子将你砸下来。” “呃……”远观的人都被西门悦这句话,整得集体石化,之前诳称宗姬首级,已是罪不可赦,现在又口出狂言。 此举已然愈加放肆,之前或者可以说是与千汐湖为敌。如今是直接侮辱红瑜本人,若按私仇来算,红瑜完全毫无顾忌,放开手脚狠狠教训西门悦。 “西门悦,你过分了。”红瑜越是这个时候,出奇镇定,让看客大跌眼镜。 众人来不及思索缘由,红瑜又开口道:“本长老要走要留,你能奈我何?” 红瑜的话,让大家有种感觉,本来憋着一肚子火气,突然纷纷不知所措,该向谁泄?似愈发感觉迷茫起来。 内湖长老望着唇枪舌剑的两人,一句话令旁边弟子恍然大悟,“若被三言两语激怒,那她就不是强者了。” 接着补充道:“强者即使被激怒,很快冷静下来,因为她们知道,怒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受害自身。” “是吗?”西门悦笑了笑,说道:“那你走一个试试看。” “那你砸本长老一个试试看?”红瑜在空中徐徐说道,丝毫不见生气。 “怎么聊上天了?”魏无天心中愈加郁闷,发现事态似乎将脱离方向,这个可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你的话似乎有点多。”西门悦气定神闲说道:“舞儿姑娘在哪?” 过了一会儿,从远处凌空姗姗来迟两道身形,红舞儿略带一抹尴尬笑着,关切道:“公子,没事吧。” “大鼎拿来。”西门悦瞥一眼两人伸手道,姑侄俩隔岸观火,坐收渔利,早了然于胸,也不当面点破。 红媚娘那点小心思,终究逃不过西门悦眼睛,懒得计较,他本不怕事。 “公子……”红舞儿神情露出为难之色,苦口婆心劝道:“听舞儿一句劝,此事罢了,毕竟小凌儿以后还要在本教修炼,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没错。”红媚娘也帮腔道:“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小凌儿着想啊。” “呵呵。”西门悦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含笑不语。 “公子……”红舞儿似被西门悦目光看穿心事,低首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弱弱辩解道:“舞儿真心好言相劝。” “是你姑姑叫你这样说的吧。”西门悦轻声道,目光投向红媚娘脸上。 “咯咯……”红媚娘嫣然一笑,将尴尬无声无息的化解掉,她心里清楚,西门悦最为在意妖凌儿,以他脾性妖凌儿必须要被带走,绝不可能留在本教。 从而势必与千汐湖发生正面冲突,甚至飙升到整个红莲教。 在她心里,当然希望西门悦将事情折腾的动静越大,越对她有好处。 但,冲突总划个度,若过了对她决然没有好处,适时最好,纵然刚刚西门悦不叫唤舞儿,姑侄俩也要冒出来。 若将大鼎还西门悦,说不定重蹈覆辙青龙城袁家事件,那问题恶化口将决堤,会影响舞儿渡命劫,得不偿失。 “拿来。”西门悦语气加重几分,大有威胁之意在里面。 “公子……”红舞儿神情一垮,看向姑姑,此刻她手足无措,若不给西门悦,致使影响双方合作,后果同样严重。 这时候,她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早早出来扼制事态的发展,造就如今局面,当真如自食恶果。 “给他吧。”红媚娘瞬间颓废,似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 “这就对了。”西门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笑容,看向凌空而立的红瑜,笑道:“老妖婆,希望你扛得住。” “诛仙秘纹鼎?”看到西门悦只手托举一尊黑色巨鼎,有人禁不住大呼道。 此物乃袁本宗曾使用过大鼎,袁本宗身为青龙地界的人,凶名赫赫,如雷贯耳,威震西荒,大家都不陌生。 身为大帝故乡的人,这片神奇的青龙地界土地上,孕育出三位帝者,南源大帝,红莲大帝,千指魔帝。 因为被世人敬仰的三位大帝,被外界尊称为“大帝的故乡”,这对青龙地界的人而言,无疑是莫大荣耀。 青龙地界只知晓三位大帝,却不知晓被上界不耻的还有两位魔帝,甚至《大帝本纪》都不愿收录的两号人物。 他俩乃恶贯满盈,人人唾弃的邪魅大帝西门魏,无宗魔帝袁本宗。 恐袁家都不曾知晓,自家先祖上承过天命,后来被正道剥离天命的魔帝。 尽管不知袁本宗成就过魔帝。 但当年他凭借此鼎抗衡过南源大帝,可见威力不容小觑。 “祖兵啊!”有人目光灼灼望着大鼎,差点流出哈喇子,眸子里闪烁无尽炽热的光芒。 此鼎威力,远观有的人亲眼目睹,在青龙城时,袁家老祖凭其威力,异常霸道的将西门悦云岚神剑摧毁。 “他真的掌控巨鼎吗?”有人扪心自问,西门悦这个怪胎,掌帝兵如同喝水吃饭,若真的掌控巨鼎,红瑜非对手。 “或许。”有人不确定说道,当初西门悦最后到底怎么击败袁家老祖,有的人说抽空帝兵全部力量,有的人说西门悦在最后关键时刻,掌控巨鼎。 不管哪种说法,至今没有定论,令许多人好奇不已。 “西门悦在虚张声势。”不相信西门悦掌控巨鼎的人说道,有此想法的当有依据,若是西门悦能掌控,就不会被红舞儿控制成人质了。 而相信西门悦能掌控巨鼎,也有依据,西门悦近来表现得横行无忌,除了背后有红舞儿罩着,此鼎功不可没。 当然少部分认为,西门悦之所以嚣张,可能跟临死前的挣扎有关,毕竟“采补”之事,比九死一生还可怕。 不过有这个想法的人,都知晓玉女命劫的事,故此少之又少。 “下来。”西门悦似失去耐性,晃动巨鼎,笑吟吟说道。 “小子,你大可试试。”红瑜神色凝重,沉声说道。 第49章 和事佬? 数万目光静静地望着对峙的两人,却没人从中阻拦,似都默认事态发展。 诛仙魔鼎在西门悦手中晃动几下,眼看剑拔弩张的大战将爆发,异变突起,众闻巨鼎“嗡嗡”震响,不绝于耳。 众人疑惑目光汇聚,感应下,似乎巨鼎内囚禁着某种绝世凶物。 疑惑间,巨鼎地震响停歇,从中飘出一句话,“两位,请听老朽一句劝。” 众闻其声,有年轻弟子突地大悟,惊呼道:“是袁家老祖本人,他……” 旁边,自诩谙熟内幕的长辈解释道:“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袁家老祖被西门悦一举击败,形毁神存,暂时死不了也活不成,一个活死人罢了。” “活死人?”年轻弟子不解问道:“神魂不灭,重塑形体对袁家老祖而言,尽管困难重重,但不至于没机会翻身。” 长辈道:“肉身和神魂俱灭,等于宣布一个人的死亡,但宫莲境与前境迥然不同,神魂衍生神念,神念有特殊载体的条件下,可存悠久或数时代。” 听闻长辈解释,旁边弟子心生无限羡慕,小声呢喃道:“原来如此。”命魂不毁,可重塑肉体,神魂不灭,也可重塑形体,这么说来宫莲境多两条命。 红媚娘听闻沉寂多日的袁家老祖终于发声,心里的一股怒火暗暗在活跃起来,“死变态的老头,无耻之徒……” 众目睽睽下,她不好发作,而望向巨鼎的眼神,如蛇恶毒,恨不得狠揍色老头一顿,奈何想到老头曾位赫赫有名的宫莲境之列,自认倒霉自食恶果。 她心里明白,哪怕色老头残存一抹神念,她也非对手。 宫莲境下尽如蝼蚁,并非一句危言耸听的话,修炼到她这个境界,实实在在感到其存在带来的威胁。 不得不说,袁家老祖的话语颇具威慑力,红瑜冷静如水,目光聚焦巨鼎,眸子深处闪烁一抹忌惮之色。 近来发生的袁家事件,她略有耳闻,袁家在青阳地界势力仅次五霸的存在,若说顶尖强者数量,其远远不及。 但袁家老祖截然有异,乃一等一顶尖强者,尽管残存一抹神念,在西门悦授意下,他控制巨鼎杀来,她非对手。 尽管红瑜存在忌惮,但此地乃红莲教大本营,并未生出畏惧退缩之心。 红瑜淡漠道:“袁老前辈,此事乃本长老与西门悦的个人恩怨,一切与你无关。” 红瑜的意思很明显,此事与他无关,若和西门悦动手起来,奉劝他勿掺和进来,袖手旁观则善。 “莫误会。”袁家老祖笑着说道:“你们的事,老朽在鼎内听闻良久,已熟稔始末,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老朽今日,索性做个和事佬,两位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哼。”红瑜神色不满,冷笑道:“本长老倒要看看,前辈所谓的和解。” “哈哈。”袁家老祖毫不在意地笑道:“但听老朽道来,若和解不遂意,届时刀剑相向,老朽也绝不插手。” 静待须臾,却不见两人作出任何回应,袁家老祖问道:“两位,如何?” “可以。”红瑜看向西门悦,见他等闲视之屹立一旁,不动于衷,无奈率先点头道,不妨听如何和解,再做决定。 这时候,若有选择,她真的不想对西门悦出手,而在众目睽睽下,对一个后辈出手,已然降低强者身份。 再则宗姬曾下命令,不得对西门悦动手,相安无事处理最为妥善。 其次袁家老祖的突现,令她的想法有所改观,西门悦存在太诡谲特殊,令人捉摸不透,经过一番细敲,发现他虽狂妄霸道,但并非鲁莽之人。 此事看来充满重重蹊跷,贸然行动实为不智之举。这时,红瑜渐渐有些理解宗姬处事,为何处处谨慎小心。 上述几点并非最重要的原因,袁家老祖被囚禁于巨鼎内,听命于西门悦,两人势必统一战线,若其暗中作梗,最后吃亏显然是她,且是有苦难言。 何以见得? 巨鼎被袁家老祖炼数千年,必熟稔无比,尽管不谙西门悦如何掌控,但随便使个绊子,绝非她能承的后果。 此则是她选择不动手最大的深层原因,当然这一举动,不被年轻弟子所理解,纷纷认为红瑜长老惧怕西门悦。 场中。 “没问题。”西门悦笑着点头道,反正时间充足,权当听袁老头唠嗑。 袁家老祖徐徐说道:“此事千汐湖有错在先,若邀请西门悦做客,本是光明正大的事,为何要挟妖凌儿呢。” 说罢,袁家老祖问道:“千汐湖有错,红瑜长老认同否?” “没错。”红瑜坦然点头道,众目睽睽下,也不好意思反驳,毕竟大家又不是傻子,反驳诚然更显苍白无力。 袁家老祖点头,继续说道:“事件起因源于千汐湖,当然要承担一切后果,而西门悦未有任何过错,若说过错的话,则是太狂妄霸道,无法无天。” 言罢,袁家老祖问道:“西门公子,老朽说得没错吧。” “可以这么理解。”西门悦含笑点头道,心觉好笑袁老头也有可爱的一面。 “这什么烂和解?”听闻袁家老祖自告奋勇的提出和解,大家本想着,至少给出公平一点的吧!纵然千汐湖做法固然有错在先,不至落得负全责的地步。 纵观陈述整个事件的过程,全然一本正经的偏袒西门悦,这哪里是和解,分明是嫌热闹不够大,火上浇油。 “无耻的老东西。”有弟子心里恨恨骂道,袁家老祖果真不是什么好货色,在众人心里和西门悦乃一丘之貉。 “咯咯……”红媚娘在旁边一下子心花怒放起来,不露痕迹地笑个不停。 色老头不嫌事大的本事,和西门悦都深谙此道,总能三言两语,惹得对手暴跳如雷,恨不得有撕碎两人的冲动。 虚空中的红瑜压住发作的冲动,语气冷至冰点问道:“以前辈“高见”,还请给出一个“满意”的和解方案。” 咬“满意”两字极其之重,蕴含强调和威胁之意,是人皆知正话反说。 “当然。”袁家老祖熟视无睹,一本正经说道:“既然此事错在千汐湖,其一,应当面作出诚恳的赔礼道歉。” “其二,妖凌儿往昔在落霞湖,孤苦伶仃如被弃孤儿,艰难竭蹶却无人问津,当即应允退教跟随西门悦。” “其三,按照西门悦提出的两个条件执行,将宗姬授首以示谢罪。” 众人错愕间,袁家老祖顿了顿,说道:“老朽暂且提出三点,望两位着重考虑下,以免兵刃相向,血染圣地。” “呼……”远观的众人不听和解方案尚好,一听忍不住倒吸凉气,如炸锅引起众怒,三个条件全盘有利于西门悦。 第一条,勉强能接受,毕竟错在千汐湖,合情合理,要和解尚说得过去。 第二条在众弟子看来,妖凌儿与修道无缘,送给西门悦也无伤大雅。 第三条奉上宗姬红晴首级,难以接受,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本教。 “厚颜无耻的和事佬。”有女弟子禁不住怒火,在心里早将袁家十八代祖宗骂百遍,从未见过此般无耻的和事佬。 “不嫌事大的人,往往死得快,死的惨。”比较冷静的弟子,想到袁家老祖前几日的遭遇,不禁幸灾乐祸。西门悦大闹青龙城时,袁家主还未露面,袁家老祖却按耐不住,第一时间冒出瞅热闹,结果将自己搭进去。 一瞬间,众人将目光汇聚于满脸涨红的红瑜长老,看她如何应对,一点都不出所料,红瑜长老遽然暴怒,厉喝道:“老匹夫,你放肆。千汐湖岂任你肆意侮辱,红莲教的宗姬岂由你妄为亵渎。若再口出妄语,别怪红莲教无情血洗袁家,不信大抵试试看。” 袁家老祖听闻红瑜已发怒,目的达到,轻笑道:“红瑜长老息怒,这只不过是老朽一番和解之词,若不满意,你们开战吧!老朽正好有热闹瞧。” “哈哈……”西门悦莞尔一笑,神采飞扬道:“本公子干架,向来不喜有人从中阻挠,如今看来还真有趣。袁老头,你的和解之词,本公子颇为满意。” “公子满意就好。”言罢,袁家老祖重重叹息道:“唉!但不见得红瑜长老会满意啊!老朽生平首次做和事佬,有诸多不足之处,请诸位多多海涵。” 两人对话声音如轻声谈笑,但众人皆是修士,聚精会神下,全然落入耳中,纷纷大骂两人狼狈为奸。 任谁都听出,两人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激怒红瑜长老,令其出手。 但话说回来,激怒红瑜长老出手,对两人有什么好处? 这些诸人深深不解,甚至连发怒中的红瑜长老都为之不解。 第50章 唯有一战 目光穿梭依旧对峙的两人身上,有的弟子内心颇讥,“你们还打不打了?” 衷情热闹的弟子,已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随着时间推移愈加不耐烦。 收到双方爆发冲突的第一消息,首当其冲赶来,可左等右等,都半天时间过去,两人除了口头冲突,中间还冒出一个袁家老祖外,精彩之战更遑论。 本想亲觌一时风头正盛的年少云岚宗主和红瑜长老的惊天之战,兴许从中在境界有所领悟,也不虚此行。 若非顾及同红瑜长老的身份悬殊过大,有弟子欲试跳出来指着两人鼻子大骂,或者掀翻桌子,“汝等能战否?让我等苦苦等待如望眼欲穿,若不战的话请明一句,好让我等回去修炼……” 话说回来,红瑜长老正思索两人行为颇具古怪,一副不嫌事大只是表面现象,真正意图是什么? 红瑜长老活过数百载,人老成精,费劲脑力也捋不出,却更谨慎起来,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有道理的。 这时候,红瑜一时无措间,耳边秘密传来宗姬红晴的声音,“前两条可以接受,若西门悦不识好歹,则开战。” “呼……”闻毕,红瑜松了一口气,有宗姬背后明确支持,何惧西门悦之有。 尽管西门悦暗中有袁家老祖支持,宗姬背后乃二祖撑腰,刚宗姬态度言明,红瑜猜想应该请出二祖出山。 二祖坐镇,红瑜底气十足,即使战败,谅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红瑜看了看西门悦,淡漠道:“西门悦,宗姬鉴于千汐湖有错在先,身怀歉意,愿意铸剑为犁,握手言和。” 顿了顿,接着说道:“前两条可以接受,若公子非要死命的第三条,那么唯有一战,千汐湖也无所畏惧。” 红瑜语气不卑不亢,即言明千汐湖有和解之心,愿意让步作出道歉,同时表明千汐湖绝非被任人宰割的态度。 如若西门悦不识好歹,置千汐湖释放的善意于不顾,则开战亦在所不辞,若红葵婆婆追究起来,千汐湖有理有据,也说得过去,有人此般想到。 这一招看似示弱,实则以退为进,若西门悦答应,千汐湖不过道歉罢了,不答应则开战,后果且由西门悦负责。 更有智者想到,纵观事件发生整个过程,以西门悦脾性,几乎断定不会接受前两条,而是选择开战几率颇大。 “妙。”智者赞叹宗姬手段高明,早料西门悦须全盘接受,少一条和解则崩裂,既然和解未果,正好将计就计探探底细,以致提前布置下一步计划。 说起整个事件发展的历程,可谓波澜起伏,历经曲折,原先是千汐湖与西门悦的矛盾,不断激化着,中间又演变成两者的私人恩怨,最后又回归正轨。 这时千汐湖已表明态度,众人将目光汇聚在西门悦身上,看他如何回应。 战或不战,在西门悦一念之间,在有的弟子看来,目前局势对西门悦明显不利,不管战或不战,已得罪千汐湖。 望着西门悦有的弟子分析道:“不战的话,或许还有一丝退路。若战,西门悦难逃一劫,或许有杀身之祸。” 长辈神秘笑道:“西门悦不至于会丢掉性命,他是玉女的贵客,别忘了,站玉女背后的老祖,不会熟视无睹。” 弟子不服道:“那开战意义何在?” 长辈笑骂道:“看戏领悟道法即可,想那么多干嘛。” …… 众人纷论间,听闻西门悦调笑道:“千汐湖无诚意,令吾难堪。” “我决定……”西门悦静待众人消化,笑道:我决定一招定胜负,不,胜负毫无意义,吾不才,愿一招定生死。” “一招定生死……”众人神情满是错愕,西门悦这是要唱哪一出,自信爆棚何来?以他微末修为,居然扬言一招定生死,凭借那尊凶名赫赫的巨鼎吗? “太自负了。”有弟子并不看好西门悦,红瑜长老好歹是耀星强者,岂能说斩杀就斩杀的,何时耀星境如此低贱?野心和勇气纵然可嘉,但实力难匹。 “这脾气本姑娘喜欢。”有女弟子巧笑盈盈的望着西门悦,美眸中满是倾慕光芒在闪烁。当真为真男人也,尽显少年英雄的盖世孤傲霸绝之气,试问天下,谁敢以境界悬殊挑衅强者之威。 “脑袋被门挤了?”魏无天嗤笑连连,西门悦此举无疑等于自绝生路。这时候,不知为何,他出奇的希望西门悦不死,若死,往后又失去一大乐趣。 “战。”红瑜踌躇间,耳边秘密传来宗姬红晴一道声音,命令她出手。闻言,红瑜内心倍感苦涩,摸不清西门悦满满自信的底细,此举拿她投石问路。 “这就是命啊!”红瑜长老重重叹息,若胜自然拍手称好,皆大欢喜,若败诚然死无葬身之地,完成棋子使命。 既然难免一战,红瑜长老将心一横,冷冰冰沉声道:“很好。” 言罢,红瑜轻喝“起”一声,霎时从体内飘出第一朵灿灿的红莲,寒气席卷四方,众人如坠冰窟,撒开脚丫子夺路狂逃,恨爹妈不多生条腿。 逃离慢者,皮肤瞬间被透骨寒息冻成一片片肿疱,全身难抑痛苦蔓延,感觉全身气血似在冻结一般,不敢想象在滞留几息,大抵可能成为一具冰尸。 “頞浮陀之莲。”身为红莲教的弟子,对这股寒气极为熟悉,乃“八寒红莲大法”的第一朵红莲花,即便部分弟子有修炼,经脉内的幼莲依旧被压制。 骇然! 无比骇然! 来自血液里的压制,内门优秀弟子,命宫境都可修该功法。不过回眸时,差点吓昏,红瑜长老的红莲刹那间盛放到如百个脸盆那么大,悬挂在空。 想到之前红一寒施展的红莲,才如一脸盆,这两者一相比,悬殊谓天差地别,由衷惊叹红瑜长老修为高深精湛。 许多人来不及再多想,红瑜长老身后又浮现第二朵红莲,冉冉升起,逃跑的弟子突感寒息倍增,脚步滞凝,身上的肿疱如气泡般纷纷炸裂,血染衣裳。 “啊!啊!啊!”顷刻间,无数弟子惨啸震天,撕心裂肺不同凡响。 “泥赖浮陀之莲。”倒地的弟子惊慌无助,此乃“八寒红莲大法”的第二朵红莲,寒苦增极,令人如坠寒渊,气血运转几度凝固,肿疱炸裂,痛彻及髓。 这一惨幕落入远观长老眼中,惊骇同时,不约的先后联手,将寒息隔绝在外,扼制惨剧蔓延,救出被重创弟子。 或许不自信,或许一招泯恩仇,红瑜像极破釜沉舟的绝地反弹,战斗开始则施展生平绝学,第三,第四朵红莲相继横空而出,身后此刻浮现四朵红莲。 第三朵红莲,有的人并不陌生,名唤:“阿吒吒之莲”,第四朵名曰:“阿波波之莲”。两者由寒苦增极,受罪之人,唇舌不能动,唯有作此声也,故名如此。当然此为简单形容而已,如红瑜长老高深境界,威力高出十万八千里。 四朵红莲悬空而起,整个苍穹被映红,遮空蔽日,下方湖泊的莲花和湖水被冻结,祸及之处,莲花瞬间如冰爆炸裂,落在湖面坚冰上,满目狼藉。 不单如此,千月湖的房屋在四朵红莲肆掠下,瓦砾,楼阁之木,湖面走廊,接着一排排冻裂爆开,整湖如受天灾浩劫横扫一般,触目惊心。 熟悉八寒红莲大法都知晓,功法最大特点是在经脉内,蕴养出八寒地狱之莲花,一朵比一朵的寒息倍增,往往是成倍成倍的增加,异常霸道和恐怖。 红媚娘早料无可避免,战局拉开序幕那一刻,拉着愣着的姬无双和红舞儿逃离战场,开启逢离殿的防御阵法,形成光幕罩住护住,避免殃及。 方圆百里战场中空荡荡的,如今剩下西门悦和抱着的妖凌儿,袁家老祖的神念,及空中抢先施法的红瑜长老。诚然成了万千目光汇聚的中心。 第51章 惊天之战 四朵红莲宛如四轮红彤彤的大日,大放异彩,红光照耀整个的湖泊,如一片红湖,此红光不同于血色,它祥和安静,柔美不刺眼,若安静端雅的女子。 即便如此,依旧给人带来无限的恐惧和不安,造成整个千月湖湖面的悲剧,尽是满目苍痍,触目惊心,可见威力不同凡响,谁敢言它“祥和柔美”。 西门悦身边尽管纷纷炸裂,坍塌,乃至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可他所处的百丈之内,如世外桃源,免于灾难。 “嗯?”红瑜见状,惊目凝聚,巨鼎本身释放一道黑幕如气泡般,将西门悦护住在中央,红光及寒息被阻隔在外。 红光和寒息威力如何,她深谙,看造成破坏力最直接,一目了然。可偏偏奈何不了西门悦,令她心中愈加一恨。 “杀。”伴随着沉吟一声,一束束红芒,流星雨般,倾斜落下。 数不尽的红芒中,携带极度寒息,以四朵红莲为源头,狂涌而出,源源不断,随意挥洒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无数红芒寒息中,属于“頞浮陀之莲”,演变成具疱地狱,冻伤人血肉,又不至于死去,这种痛苦常人难忍。 从属“泥赖浮陀之莲”的寒芒,演变成疱裂地狱,冻裂人肿疱,生不如死,又令不至于死去,此乃撕心裂肺痛苦。 归属“阿吒吒之莲”的寒芒,演变成紧牙地狱,冰冻人唇间,痛苦令人唇不能动,只能让舌头发出“吒吒”之声。 隶属“阿波波之莲”的寒息,演变成阿啾啾地狱,寒苦增极,舌不能动,唯唇间发“波波”之声,与紧牙地狱轮换招呼,令人想痛彻心扉地嚎啸,却不遂。 纵观“八寒红莲大法”乃一套折磨人的功法,令人痛彻欲绝,生不如死,至今属邪魔功或是正道功,没有定论。 天下武功,无非杀人或者自保,或者求道,为凶器也。但凶器具体怎么定义,皆观使用者的心性而定。 四朵红莲透射的红芒,颜色由浅红逐渐变深,意味着每一方地狱的威力,颜色越深,威力越强,全盘笼罩黑幕。 “噗、噗、噗”轰鸣爆个不停,四方地狱之力冲撞着巨鼎黑幕,闪耀出一道道星火四溅,天地间充斥着一粒粒跳动的星火,如夜空中的萤火虫汇聚。 随着时间推移,漫天星火洒落,越聚越多,如同九天星河倾泻星火,落入湖面,噗噗作响,烫穿湖面冰块成千疮百孔,热气腾腾如云雾笼罩整个苍穹。 放眼望去,景象蔚为壮观,漫天星火与热气云雾组成一幅奇迹的画面,美轮美奂,绚烂夺目,不失为一方美景。 但,此景没人会在意,更多关注巨鼎黑幕的威力,强悍如斯,居然硬憾耀星境强者倾力一击,此祖兵当真无敌。 “嗯?”红瑜第二次发出惊愕声,眉头深锁,凝望着巨鼎黑幕,心底愈加不服输,冷“哼”一声沉响,四道深浅红芒颜色骤然汇聚一起,一道道如手臂激光般,先后轮番轰击巨鼎黑幕。 黑幕似承受不住其连番轰杀,光幕表面渐渐出现一条条裂纹,弯弯曲曲如龟裂蔓延,眼看将要破解,众人只见西门悦依旧安之若素,从容不迫。 “祖兵无敌……”有人心中惊叹,但西门悦并非无敌,境界过低,激发到如此地步,当真了得,观其依旧安如泰山,应还有倚仗,不知巨鼎还有何玄妙。 “破。”红瑜见黑幕将破,精神并非松弛或者愉悦,却更加谨慎小心,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战爆发。 诚然,目前她自诩没有多大把握,但折尽全力放手一搏,未必没有希望。 “破”字道出几息后,整个黑幕光罩轰然破裂,四朵红莲演化的四寒地狱,透射无数道红芒激光,瞬间笼罩、汇聚向西门悦,欲一击轰灭得灰飞烟灭。 这一刻,众人百倍地聚精会神,见证一场真正的一招定生死,一招泯恩仇,一招定乾坤,一招往事如风…… 就最为紧张的时刻,眼看西门悦和抱着妖凌儿将被轰杀,只见一模糊身影逆势而上,只手抵着无尽的红芒激光,硬扛着逆天瀑布般,一一将红芒爆开。 “嘭、嘭、嘭”撞击声不绝于耳,整个天地如深海般震颤,震开的红芒迸溅八方,如烟花爆绽,光彩绚烂,在热气云雾中呈现火树银花,让人目不暇接。 四寒地狱笼罩下,也被那一道身影冲撞向后翻滚,纷纷被震散爆开,支离破碎,寒息如烟消云散,消逝于天地。 两股力量撞击的中心,形成一股股剧烈的冲击波,席卷天地,扫荡八方,最明显的热气云雾如龙卷飓风,有数百股,来回穿梭肆掠整个千月湖。 龙卷飓风所过之处,莲花,冰块,楼阁被席卷一空,惨象较之前更为严峻百倍,至少之前还看出原貌模样,如今世界末日浩劫一般,愁云荡荡。 可见强者大战,造成的破坏力惊世骇俗,难以用世俗肉眼去看待,这种力量的硬拼,不存在取巧成份,已超出常人的理解范畴。 那人当真强悍无比,单凭肉手之力,不见得施展任何法力,硬憾四寒地狱,无尽红芒激光,还立于不败之地。 那一道身影并非有意模糊掩人耳目,而是其速度快到极致,肉眼根本看不清,纵然大多弟子施法于目,依旧看不清其容颜。 但,还给人一种感觉,那人并非动用全力,而是随手挥洒而为。 刹那间给人感觉,很潇洒,很威风,具有一代顶尖强者的风范。 “太强了……”有弟子嘀咕一声,果真不虚此行,这辈子能见这一惊天之战,死而无憾。在境界上,有的弟子突有顿悟,将突破桎梏,此行受益匪浅。 红瑜长老在千汐湖内,已然位顶尖强者之列,素日里,被诸多教众仰慕的存在,她德高望重,修为深厚,由衷从心底里的尊敬有加,敬为良师。 可如今,居然被那道身影将击败,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众人恍惚间,随着冲撞声接近尾声,渐渐有停歇趋势,只见有另一道身影从热气云雾被爆射出,如炮弹般,在虚空中还飙洒出,一道长长的血箭。 “败了……”千汐湖的弟子垂头丧气,难以接受的结局,红瑜长老居然败了,如噩梦般萦绕心间,久久不散。 当看清击败红瑜长老的那道身影后,千汐湖弟子魂都为之震散,一时间瞠目结舌。 醒转后,将目光搜寻西门悦的身影,依旧在演武场中原地。 “这……”千汐湖的弟子用力揉揉眼睛,擦亮眼眸再度凝目望向虚空,再三确认下,已确定自己眼神没问题。 “没想到……”有的长老神情尽显意外,诚然千思百虑,也想不到此结果,或者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去。 “此事已了。”那道身影虚空滞凝,开口淡淡说道,恍若举手之劳,纵然刚刚爆发的惊天之战,不过随手而为,心静如水,如万般纷争不曾拂过心间。 众人静默,噤若寒蝉。 “散了吧。”那道身影淡淡看了西门悦一眼,神情波澜不惊,如同西门悦一样,都不曾被刚才的事,扰乱心扉。 这句话跟西门悦说,也跟众人说,意思明显,此事到此为止,所谓一招定生死,都不得作数,权当不曾发生过。 简简单单一句话,道出无数的讯息,这就是顶尖强者的魅力,不需多言,就可以摆平一件复杂的事,纵然心有不服,又能奈何,有人此般想着。 即便今日有些扫兴,众人还是对那道身影心存敬畏,依言纷纷作散。 千汐湖有脑子灵光的弟子,早飞奔接住红瑜长老,看见伤势尽管被震创,却没有性命之忧,火急火燎送去治疗。 西门悦没有再说什么,扛着巨鼎,抱着石化的妖凌儿,信步离去。至始至终,他恍若不曾来过,又与他无关般。 这场争端恩怨,也随之告一段落,但众人相信并非结束,而是暂时搁浅。 若未被阻止,众人也不好下定论,究竟是西门悦斩杀红瑜长老,或者被斩杀,看热闹的人觉得颇具可惜。 不知猴年马月,再上演这么一场大戏,看个酣畅淋漓,那才叫舒服。 第52章 邪魅 光阴荏苒,转眼东流几日,依旧关注千汐湖和西门悦后续动态的人,察觉到期间未有再争端的迹象,安静如常。 这一日。 有心人觉察两大玉女及西门悦、上清教等一行人,悄然无息的销声匿迹,不知所踪,预感将有大事发生。 祖地。 这片疆土,肥沃千里,山川锦绣,草木茂盛,花香鸟语,景色旖旎,乃红莲数十万教众心驰神往的无上圣地。 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峰之上,似被神斧横切,现一座如镜面的平台,平台面被锋剑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铭文。 这些铭文杂乱无章,似创造者随意之举,但仔细一瞧,每个铭文都充满生机勃勃,蕴含某种道不明的灵性。 这种铭文的生机灵性,像是千年枯木,万年蚀石,甚至为微不足道的尘埃,都令人惊奇的是,都有鲜活旺盛的生命力般,给人感觉它是活生生的。 铭文平台的中央,有一个突出的小圆台,直径约十丈有余,刻着的每个铭文有巴掌之宽,而小圆台的中枢被凿开深槽,与整个平台的铭文之间,都有一条被剑划的细线并串联在一起。 纵观整个铭文平台,那深凿如人脑的中枢神经,细线如神经元,铭文如身体各部神经,皆受中枢神经的调控。 西门悦一行人降临铭文平台时,五祖已归位,红葵婆婆居中盘坐,四祖分东南西北而席,双掌搭膝。 如今瞧来,红葵婆婆如耄耋,仔细一瞧,将更严峻,似风中残烛,摇曳着一朵微弱的生命火光,随时被拂灭。 余四祖瞧上去,相对于红葵婆婆更显年轻些,不过也似俗世年逾古稀的老媪,那饱经风霜的容颜沟壑纵横,一头银发苍苍被岁月洗礼,都格外醒目。 每一尊老祖,都活过数千载,见证世间沧海桑田,尝尽人生百味,别看皆如老态龙钟,实则法力无边,手下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背负多少生灵的性命,乃一等一的狠角色。 见西门悦等人过来,四尊老祖蓦然睁开浑浊的老眼,灼灼的盯向西门悦,极具摄魂力,其中一道深藏一抹杀意。 每双眼睛,似乎都看穿一切,任何在眼前如同透明,没有秘密可言。 而西门悦却被重重迷雾遮住,竭尽之力依旧看不穿,四祖眉头深锁。 魏无天也被四祖目光扫过,无一都微微点头。见状,魏无天如洞房花烛夜的新郎难掩激动,得意且满面春风。 一众后辈礼毕,唯独西门悦无动于衷、上清教古轩长老颔首微笑。 古轩点头行礼可以理解,一般教派长老众多,但长老与长老之间当有别,分为外门长老,内门长老,议事长老,太上长老,后者已属老祖级别。 而古轩乃上清教最年轻的太上长老,和红莲五祖已属一级别大人物,颔首行礼表一个后辈礼数,并不稀奇。 西门悦在五祖眼中,且属后辈,却杵在原地熟视无睹,当真有失礼数。 红舞儿见状,紧张地轻轻拉着他的衣角,西门悦却不予理会。 这一幕被二祖见状,微微蹙眉,发难道:“西门悦,为何不行晚辈之礼?” 诸人闻言,目光瞬间汇聚在西门悦身上,他的无礼举动,早被发觉,碍于五祖的强大气场,难以明着提醒。 诸人目光中,有数十道含笑观望,如静待大戏上演,其中当属魏无天戏谑地望着,格外惹眼,接着抢先道:“西门悦,作为一个后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不快快向诸位老祖赔礼道歉。” 红舞儿听闻,目光幽冷看向魏无天,心中颇具不悦,也倍感厌恶,此举无疑是借花献佛讨好老祖,落井下石置西门悦于难堪之境,其心歹毒。 西门悦笑了笑,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不咸不淡说道:“本公子身为云岚宗弟子时,都不曾向宗主及老祖行礼过,继位宗主时,地位凌驾任何长老之上,你说,本宗主有必要行礼?”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无语,差点将忘记一空,西门悦还有云岚宗主的身份,云岚宗虽弱,但架不住五脏俱全。 再怎么说,也是一宗掌舵者。 况且,云岚宗鼎盛时期,宗主地位的确凌驾太上长老之上,何以见得? 据悉,此规矩乃南源在位时立下,以宗主绝对掌控大势,并且还留有后手,对太上长老具极强的威慑力。 从某种程度来说,西门悦还真没有必要向红莲五祖行礼。 “罢了!”红葵婆婆打断欲将再喝斥一句的二祖,语气低沉,沙哑说道:“无关紧要的人,速速退离。” “是。”众人礼毕,红颜及两大副宗主为首的一行人,飘然离去,落在极远处的峰顶上遥望。 感觉命劫将要开始,两大玉女颇有些紧张,相对红涵儿,红舞儿紧张程度更明显,几乎写满俏颜上。而魏无天一副期待已久的神情,显得激动兴奋。 这时候,红葵婆婆微微睁开眼睛,看向西门悦,缓缓道:“西门公子,麻烦站东方位,舞儿站西方位,无天站南方位,涵儿站北方位。” 四人依言归位,红葵婆婆叮嘱道:“记住,每个时辰只能向前走一步,走完九步,第一阶段宣告圆满。” 四人点头,又响起红葵郑重的叮嘱声,“其一,收到指令则动步。其二,无论发生事千万别回头,一回头将被阵法的力量撕碎,切记!切记!” 顿道:“九步之后,东方位将与西方位相遇,南方位与北方位相逢,接着听玉女安排,老身已交代该怎么做。” 接着,“此阵名为四象九宫阵,近来老身有所领悟,经一番修缮,趋达至完美的地步,若顺利完成,四人安然无恙,再不济,也有两人活下来。” 交待完毕,红葵婆婆望向虚空一眼,低沉说道:“午时启动。” 听闻红葵婆婆的简单一番介绍后,红涵儿等三人面露喜色,红舞儿表面显露兴奋激动之色,内心实则愈加不安,眼睛一直偷瞄西门悦,目前据她所知,唯有四人窥知老妖婆的真正的身份。 西门悦所在位置,乃二祖身前不远处,看天色还差一刻钟,闲来无事便从空间戒指内,划出太师摇椅在诸人异样的目光下躺着,摇曳着瞌上眼皮。 没躺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道嗤笑声,“小子,身为一代宗主,你的风范,今日果真让老身大开眼界。” 她身为红莲二祖,素来不问世事,但近来西门悦如雷贯耳的名声,略入耳畔,如崛起的传奇少年,手持帝兵击败袁家老祖,琴起西楼傲视群雄…… 不管怎么看,这是一个行为古怪,放诞不羁,令人捉摸不透的风流少年。但又身怀绝技,堂堂人中龙凤的天才少年,但就是令她看不惯,本能的厌恶。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前几日红瑜长老事件,才是令她耿耿于怀。 换句话说,西门悦乃玉女阵营的人,与她支持的红晴相背而驰,两方各自为营,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西门悦轻轻地摇荡着太师椅,淡然回道:“老太婆,在本宗主面前,你还不够看,收起你倚老卖老的姿态。” “放肆……”红莲二祖听闻,当即勃然大怒,喝斥道:“人之所与禽兽泾渭分明,是有礼也。小子,你此举目无尊长,即便活下去,与禽兽有何区别。” “哈哈……”西门悦轻轻一笑,笑吟吟道:“我听闻古时候,有一个叫做“折”的人,有一天去给王拜寿,报礼官见状,公事公办报道,““折”前来拜寿”,刚道完,“折”和报礼官被王下令推斩了,看热闹的人皆拍手叫好,也被王推斩。” 言罢,西门悦笑着问道:“老太婆,你可知谁无礼?” 二祖听闻,冷笑道:“无礼者,当属王和看热闹的人。”南方位的魏无天不假思索地点头,红舞儿显若有所思之状,红涵儿则巧笑盈盈看着。 “只说对四分之二。”西门悦笑了笑,徐徐说道:“身为报礼官,不谙变通实属无德。唤名为“折”的人,拜寿有德,不避讳为无礼。身居王位,不问是非,无德无礼。看热闹的人,不劝说王反而拍手称好,无德无良。” 众人听闻恍然大悟,突响起二祖的阴沉声:“小子,你敢戏耍老身。” “你说呢。”西门悦笑道:“这个故事主要告诉世人,自诩有德却不一定会活着,兴许带来杀身之祸。” 众人听得出,西门悦将二祖喻作那个叫做“折”的人,自诩有德,实则无礼已然失德,当面耻笑二祖无德无礼。 红涵儿望着西门悦暗中点头,他当真巧舌如簧,骂人文艺境界之高,二祖与他相比,境界相差不啻千仞。 骂人不带脏字,红涵儿当有见识过,随口编个故事骂人,当真首次遇到,而且境界之高,实属罕见。 这一点,她不否认极其符合西门悦温文尔雅的气质,好像他即便身陷囹圄,依旧不改那风度翩翩的气度,再结合那慵懒散漫的气宇,透射着种邪魅。 想着想着,一个名号突现于她脑海中,西门悦跟古籍中只言片语略有提到的“邪魅大帝”颇具几分神似。 但,紧接着微微摇了摇头,邪魅大帝的那种邪魅,乃霸绝狠毒,杀人无数,用无数森森白骨堆垒而成,自然而然透射出的一种“极恶极毒极狠极霸”的邪魅,令人不寒而栗,闻风丧胆。 而西门悦的这种“邪魅”透射出来,如“人畜无害”的邪魅,如阅尽万古后的谈笑自若,如经大生大死后的正身清心,如经爱恨别离后的独善自养,此般令人如沐春风,若临秋水。 第53章 四象九宫阵 天空万里湛蓝,没有一片云朵点缀,如洗净的湖泊。 午时已到。 红葵婆婆忽睁眸,余四祖一同如此,都知四象九宫的启动时辰臻至。 红葵婆婆抬起那只干枯沧桑的手,迅速地掐动一道道法印,一道华光从她体内爆发,冲天而起,那道华光冲到数千丈后,天女散花般落下,形成光罩状将整个铭文平台罩住,阻隔外人视线。 紧接着,余四祖变换掐着法诀,四道华光齐齐从西门悦及三人头顶穿过,汇聚于红葵婆婆百丈头顶处,形成一道光柱将小圆台罩住,她被置于其中,四祖的视线被小圆台的光幕阻隔在外。 下一刻,铭文平台从内而外,每一个古老铭文忽然泛起光泽,活着般,如星火燎原之势,沿着一条条划线,瞬间延展点亮整个铭文平台,光华大放。 这些古老铭文的光华,涌入四祖身体里,如提供无穷的能量,四祖催动的那一道光华忽炽盛起来,比之前粗壮数倍,致使阵法内光芒炽亮,红舞儿等人运功护住眼眸,稍微减轻压力。 随着时间消逝少许,一缕缕生命力从古老铭文内溢出,飘散阵法内,不一会儿,阵法内充斥浓郁的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充满生机之力,众人被团团笼罩,如沐浴在春天的阳光中,全身毛孔禁不住张开,尽情吸收。 四位老祖原本爬满皱纹的苍颜,渐渐得到改善,神奇般返老还童,皱纹如被人用手慢慢抚平,渐渐光滑柔嫩,一头银发如泼墨般,颜色加深渐渐乌黑。 这一切,令人极为不可思议。 同一时刻,一股股浓郁的生命力,也涌入四人体内,西门悦感觉这生命力改造经脉,淬炼血液,锻炼筋骨,锤炼五府六脏……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反而全身舒畅,飘飘欲仙禁不住呻吟。 修为境界突破命宫一变,抵达二变,瞬间而已。 境界的突破这对西门悦而言,聊胜于无,他体质离奇特殊,连一向博闻强识的他都不知底细,也懒得琢磨。 甚至是如何于今古重生的,目前他都不曾明晓,命运天书前世寄存在命宫里,如今一丝痕迹都消失匿迹。 但这具体质,感觉有使不完的力量,说实在的,目前有多强,西门悦自己都不清楚,这问题他也不放心上。 或许并不是体质使然,西门悦也不知道,反正这种力量很玄妙,前世从未遇到过,现在道不清楚,也弄不明白。 想不通,则通通搁置一旁。 不单西门悦的境界在突破,红涵儿境界突破到命宫九变,红舞儿八变,魏无天九变,若需突破至万象境,可不是容易,许多人被卡在命宫九变,惨的终生不晋,再不济百年突破,都有先例。 小圆台内。 原本空着的深槽,此刻灌满了鲜血,溢满流出的血丝顺着线条,被圆台内古老铭文吸收,迅速滋生无穷的生命力,有少部分散逸出小圆台外。 纵观其浓郁程度是外头百倍有余,两者完全有天地的差别。 过了许久,红葵婆婆蓦然再度睁眼,此刻她皮肤如少女光滑柔嫩,同之前苍老容颜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颗晶莹透亮的小晶盒,盒内郝然存放着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若仔细聆听,还能听出心跳“咚、咚、咚”的微弱声音。 那颗心脏被她放在血槽里,刹那间,铭文平台突震动,西门悦蓦然睁开眼睛,目光凝视透过那道光幕,将小圆台内的情况一览眼底。 “走一步。”这时,西门悦四人耳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四人依言。 “轰、轰、轰”突响起雷鸣声,原本天空如洗,万里蓝天无云,此刻乌云叆叇,如一头头恶龙在咆哮,在翻滚,在搅动,伴随着电闪雷鸣炸响整个苍穹,天地在颤抖,顷刻间又下起倾盆大雨。 “怎么回事?”整个青龙地界的人被惊动,修为境界低的人被这奇异的一幕吓颤,匍匐在地。同一时刻感受到天威赫赫,似乎某个人得罪了老天,使得老天爆发雷霆之怒,将降下天雷湮灭。 闭关的大人物,老祖,不问世事的高人,从福地中纷纷出关,目光隔着数百万里投向雷电密集地,都发觉一个情况,乃出于红莲教祖地。 “哪位道友渡劫?”有强者小声嘀咕道,可旋即一想,渡劫的动静不可能造成此般惊天动地,十多天前亲眼目睹武天缺渡劫,阵仗比眼前小不啻十倍。 眼前更像红莲教,在干一件令天地不容的恶事,都不禁好奇到底为何事? 念此,许多强者施展大神通,汇聚红莲教境外,遥遥观望。 红颜等众人神色凝重,复杂的目光望向四象九宫阵,空中神雷越聚越多,不一会儿形成百里的雷电云,盘旋高空,强烈的电弧几度将虚空洞穿。 一道道神雷如粗手臂,似雨点密集般落向大阵,四象九宫阵当真强悍,居然硬憾住,光罩天幕不断流转着一道道璀璨光华,神奇般将雷电尽数吸收。 小圆台内,红葵婆婆头顶的那一道光柱,里面灌满了狂暴的雷电,顺势而下,轰击在血槽上,大半被那颗跳动的心脏吸收,部分溢出的雷电之力被古老的铭文吸收一空,使阵法愈加璀璨。 四尊老祖将溢出的雷电之力,尽数吸收,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似这雷电之力乃是大补之物,于己有莫大好处。 “借神雷之力淬炼古兰之心。”西门悦心底骇然,重生后第二次露出凝重神色,阵法造诣他自诩不浅,但眼前阵法他闻所闻未,构造玄妙,布局新颖,古老铭文一个不识,当真天外有天,大开眼界。 古兰之心问世,乃逆天之物被上天所不容,降下神雷欲湮灭得干干净净,却完美被她利用四象九宫阵,借用神雷之力淬炼,此举凶险万分却玄妙无双。 老妖婆手段高明,目前西门悦都看不出深处的端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随着踏出第一步,神雷不死不休的轰击阵法光幕,整个苍穹间,早已被乌云和雷电云给遮住百里,呈现一片暮色如黑夜,唯有不断从天垂落的神雷,闪耀天地间,只有落雷处照耀如白昼。 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四人耳边响起红葵婆婆的声音,依言踏第二步。 霎时,一道道神雷加粗如大腿,死命的轰击阵法光幕,巨大响声绽放天地间,阵法依旧安然,当真玄妙神奇。 阵法内,浓郁的生命力,在西门悦等人踏第一步后,消失一空。 四尊老祖依旧吸收神雷之力,淬炼体质,余下的神雷之力充斥阵内,如一条条温和的紫蛇乱舞,被四人分食。 这神雷之力极为纯净,可被直接吸收淬炼体质,可以说三人的体质,时时刻刻在变化着,悄然迈向万象境。 万象境,侧重锻造体质的提升,炼就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徒手可劈石断金,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西门悦的体质,如无底深渊般,再怎么吸收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轰”阵内突响一声,西门悦抬眸望去,魏无天身上爆发一道道血光,所有神雷之力顷刻狂涌聚向他,甚至掠夺四祖吸收的神雷之力,令人匪夷所思。 “什么?”红莲二祖突睁苍眼,迸射一道惊奇的神光,深锁眉头,神情尽显不可思议之色,余三祖情况如出一撤。 “血月妖雷之体果真强悍。”五祖红琴凝视魏无天,喃喃自语道,心间愈加不安,她知道古兰之心只有一枚,且红涵儿得到的几率远远大于舞儿。 血月妖雷之体举世罕见,虽位列亚魔体,甚至比十大魔体还罕见,因其乃上古西荒原始森林的一只金蝉雷所化。 “大师姐”已被花精霸占躯体,这个惊天秘密,还是红媚娘告诉她的,刚开始不信,可红媚娘说的头头是道。 致使,她时刻注意着“大师姐”,这些天没有任何变化,心里更为不安。 她现在想法有二。 其一,助舞儿渡过命劫,推上宗主的唯一继承人,可当看到魏无天展现强大的体质后,她的内心沉入谷底。 其二,将舞儿从“大师姐”魔爪下救出,这点何其的难,且看这阵法便知。 接着她目光望着西门悦,这是舞儿告诉她,唯一的希望所在。 第54章 第九步 魏无天浑身冲天的血光,如一条逆天的瀑布,愈加浓郁,接近于浓稠的鲜血,但这种血色不像凡血,卓殊妖艳。 这种血色不单妖艳,其散逸的气息,蕴含绝强的奇异力量,一种令红琴老祖都为之动容的力量,尽管对她没有丝毫威胁,那是境界悬殊过大的原因。 南方位,魏无天的状态,倒是对于西门悦而言,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这时他想古兰之心的事,因事突有变,之前的种种猜测,都可能被推翻。 但有一点可以笃定,古兰之心自带命劫,命劫无非有三。 其一,同玉女与生俱来,先天被植入,满十九岁则降下命劫。 其二,强者利用逆天的手段,植入具有玉体的幼婴之心脏内,可活百载。 其三,玉虚古兰本身甄选玉女之体植入,此为大后天之命劫,十九岁毙。 而老妖婆刚拿出的古兰之心,是她修炼所得,西门悦猜测应该类似于第二种,后天命劫,如果不是老妖婆寿命所剩无几,绝不会冒险选择布局去夺舍。 这种命劫尽管能活百载,但鉴于她阳寿频临枯竭,应该于两大玉女之间,选择一个承接的载体,用于转嫁命劫。 简单而言,实则将命劫的厄运转嫁于玉女,使玉女作为一个牺牲品,以死来躲掉命劫的惩罚,再夺舍之,以其躯体还魂,将会重生且彻底摆脱命劫。 这布局如同下棋,走错一步,将全盘皆输,可以说老妖婆冒着极大的风险在布局,也是一场豪赌。 尽管老妖婆施展的返老还童之术,阵法内充满生命力,但西门悦知道,这种生命力并不能真的延长寿命,而是修复肉体,改造体质罢了。 目的不言而喻,将所有人的体质改造一遍,应付下一轮的阵法需要,说难听点,无非将众人当做一个阵眼罢了。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改造玉女的体质,达到她需要的理想状态。 这些,西门悦自诩猜测八九不离十,至于最后到底用何逆天手段夺舍,或者转嫁命劫厄运,还需进一步窥探。 但无可避免的涉及到四象九宫阵,此阵的玄妙之处,将是渡命劫的关键。 当踏出第三步时,魏无天全身妖艳血光已不复存在。 阵外,每一道轰击的神雷,已如水桶般粗壮,臻至渡劫的地步。 每一道望向这边的目光,都参杂着无穷的惊奇和恐怖,这道神雷已恐怖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卓殊可怖。 想起武天缺渡劫时,眼前雷劫已达到第九重雷劫的三分之一,而察觉到虚空的雷云团,未有减少消散的兆头。 念此,有的人后背脊梁骨已然冷汗涔涔,瘫痪在地的比比皆是。 这则是天威赫赫,人力终有穷,天威无穷。人,终究如大一点的蝼蚁。 千百万年来,灰飞烟灭在渡劫路上的人,数不胜数,可以说百人有一人渡劫成功,已属万幸中的万幸。 而且,此神雷的密集程度,和渡雷劫相差无几,试问谁能顶得住,远观的强者,第一次领会到天外有天。 从渡劫角度来说,可见那座阵法的强横,众位强者折尽一生之力,都没人认出是何阵法,瞬间都满腹疑惑。 “红莲教这是在干嘛?”这个问题萦绕青龙地界的许多人,即便想破脑门也想不出,但不可否认,将有大事发生。 过了许久,虚空中的神雷不在轰落,渐渐停歇,却没有消散的意图,更像是在蓄势,等待下一波。 阵内,西门悦及三人,已然跨出八步,等待着最后一步的到来。 红舞儿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这一步踏出后,她不知命运几何,或许是生,不过这个几率过于渺小,或者是死,这个结果的概率非常大。 她深深感到,她的命运,如同一叶浮萍,任由随波逐流,半点不由人。 度如如年,此刻都难以形容她心里的煎熬,说不怕死那是假的。这世间,还有诸多美好,她还没来得及体会。 若是这不明不白的,以另类的方式与世告辞,她不甘心,特地不甘心。 但目光凝视对面的西门悦时,见他依旧安然自若,不知为何,她似乎看到了一抹曙光,一抹扭转乾坤的曙光。 这种对活着极为渴望的一抹曙光,她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冥冥之中,她感觉是种错觉,但又很真实,她不知也想不明白,一时心乱如麻。 如同落于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无论怎么游,终究看不到边,等死又不甘心,可力量终将有穷时,还是逃不掉命运车轮停歇的结局。 北方位,红涵儿的目光同样有意无意的望着西门悦,即便一向沉着冷静的她,额头也微微沁出丝丝的香汗来。 纵观四人中,西门悦淡定自若,黑眸里如古井无波,依旧躺在太师椅上。 而继西门悦之后,魏无天显得颇为激动,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他的目光大多时间停留在红涵儿身上,蕴含极强的占有欲和贪婪的一抹邪光,却被很好的隐藏于眼底,外人难以发现。 在几人各怀心事间,耳边响起了红葵婆婆的声音,“最后一步。” 四人依言而动,迈出了最后一步,这一步将兴许改变命运,或者是生,或者死,谁也不清楚,除了西门悦。 命运终将被推向何处,这一步后,一切将会有定论。 “轰、轰、轰”沉寂许久的神雷,骤然狂怒而起,蓄势已久的神雷,每一道如水缸粗壮,轰击而落在阵法光幕上。 这一次阵法瞬间出现一道裂痕,将如破镜般碎裂,却有一道华光天幕从四象九宫中逆天而上,硬憾第一波雷劫。 神奇般拦住,置于下方的阵法于安全的地带,远观之人皆瞠目结舌。 “这可是如渡劫的神雷啊。”远处有强者心生惊叹,这不知名的阵法,当真强悍无比,可为何从未听闻过。 红莲教到底在搞什么? 阵法内,西门悦出现在一秘境中,说是秘境,倒不如说是虚空,没有山川河流草木,没有云朵,哪怕一粒尘埃也没有,什么都还有,干干净净得彻底。 放眼遥望,全是无边无际,如同一个人置身于茫茫星域外,如一切皆为虚无,甚至连时间概念也没有。 此刻。 西门悦身后突浮现一头百丈长的青龙在翻腾,它体态矫健,龙爪雄劲,尽管是虚影,却给人栩栩如生的感觉。 “有点意思……”西门悦嘴角微扬,真龙他在上古都见过,何况是一头虚影的龙魂,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威慑力。 “龙魂……”西门悦轻轻品着这句话,“四象”一开始他并不知为何物,直到老妖婆召唤出龙魂,他有所明悟。 则他是龙魂的载体,也是阵眼,这一点也得到了证实。 想必其余三人,乃代表上古的神兽,朱雀,玄武,白虎。 刚开始听到老妖婆唤名“四象九宫阵”,隐隐有察觉,但不确定。 上古时代,根本没有“四象之说”,不确定当然于情理之中。 不过,上古倒是出现“四圣兽之说”,若见到红舞儿可印证这个猜测。 想到此,西门悦又确定了一个事实,“四象之说法”至少可以推到冥古时代,那个黑暗的时代。 老妖婆的身份和冥古时代脱不了干系,既然老妖婆知晓“四象之说”,大抵可能是冥古时代幸存的生灵。 “应该不可能……”随之西门悦又摇摇头,冥古时代的生灵,怎么活到今古,中间跨越好几个时代,时间悠长根本无法推算,谁又抵得住岁月无情的磨灭? “花精吗?”西门悦再次将这个想法摆上台面,冥古时代的花精,到底以怎样的方式活到今古,又怎能逃过岁月的磨灭,这手段堪称逆天之举。 这是一个令他费解的问题,而且还是一株继承一定记忆的玉虚古兰的花精,这想想都可怕,至于老妖婆继承多少记忆,西门悦说不好,也不好说。 老妖婆身怀几种逆天之术,西门悦无从得知,当见识强大的阵法后,老妖婆已飙升到极恐怖的地步。 冥古时代的秘术,一个被遗忘的逆天手段,存在传说中的无上法术,人人眼红的无敌之术,即便是他都动心。 第55章 他不配 冥古时代的逆天之术,冥冥之中,凭空增添一块神秘的面纱,西门悦尽管心动,却知晓贪婪是一种原罪。 一切顺其自然,不强求不奢求不贪婪,该是你的总会如期而至,不该是你的望穿秋水也徒然无用。 一切随缘,有缘自然拥有,无缘擦肩而过。千生百世,缘起缘灭,皆已注定。有缘无缘强求不来,不如随缘。 “九宫是何物?”这一问题,也缠绕着西门悦,不过之前倒是有注意到一个细节,挡住第一波雷劫时,那一道天幕借助了青龙的龙魂之力,这一点身为阵眼的他,隐隐感觉到。 那可是堪比渡劫的第九重雷劫,却被轻松的硬憾住,当真了得。 这一点,令西门悦啧啧称奇,目光透过阵法的光幕,虚空的雷电云依旧没有减少,接下来势必会更精彩。 说真的,西门悦颇为期待终极的神雷之力,到底强大到何种地步。 虚空中,西门悦随意漫步,却不见红舞儿的身影,按老妖婆的说法,两人会相遇才对,而后“采补”,此刻却…… “莫非……”西门悦突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老妖婆将古兰之心交给红涵儿炼化了,将他和红舞儿隔离,囚禁于这秘境中,依然起到阵眼的作用。 若真如此,可被老妖婆算计一回了,那么红舞儿的命劫将化作泡沫。 此事存在蹊跷,或许发生了变故,西门悦隐隐有猜到了一个可能。 但还没有十足把握。 若猜中那个结果,事情愈加有趣起来了。 这时候,一道声音突响起,“西门悦,老朽看咱们这次玩完了。” 西门悦不用猜,当知晓是谁,笑道:“何以见得?” 袁家老祖颤声道:“这鬼地方异常神秘,老朽感觉不到任何的生灵,难道你没感觉到,处处都为死气沉沉的?” “的确如此。”西门悦点头道:“这是阵法空间内……” 还没说完,西门悦忽然神秘一笑,轻声道:“老头,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中计了。” “那你还笑得出来?”袁家老祖纳闷道:“莫非你胸有成竹,早已想出脱离险境的良策?” 对于西门悦和玉女之事,他当然有所耳闻,置于鼎内有时苏醒,好奇之下一听,知道个大概的始末。 “非也。”西门悦笑了笑,“等着吧,看看有什么新的情况发生没。” “老朽立下一个夙愿,不想死不瞑目。”袁家老祖不满道。 说来也挺奇怪,按理说两人仇深如海,却不可思议的,如朋友般聊起天儿来,丝毫没任何阻碍,或者是尴尬。 西门悦玩味笑道:“说是中计,其实并不恰当,本来一切都按照老妖婆布局的路走,如今身陷阵法秘境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老头你有办法?” 袁家老祖想都不想,嘟嘟囔囔道:“老朽他娘的有个屁的办法。” “那不就对了嘛。”言罢,西门悦神秘笑道:“总会有贵人来相助我们的。” “贵人?”袁家老祖打击道:“等死吧!等那老妖婆收割还差不多。” 接着,话锋一转,自怜自艾说道:“老朽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居然遇到你西门悦,死了孙辈不说,如今八九不离十他娘的也凉了……” 西门悦笑了笑,说道:“老头,你死两个不成器的孙辈,对袁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事,应该感谢我。” 在阵法秘境内,两人闲得无聊,有一句没一句的扯淡,来打发时间。 唯一能见的是,阵法光幕抗衡着神雷轰击,西门悦细数下,已过三道。 “公子,别来无恙。”虚空突开出一道门,一道略带血迹的身影,身后浮现玄武的巨大虚影,她款款踏空而来,步伐从容,眸光含笑看向西门悦。 当然,袁家老祖并非阵眼之人,是看不到红涵儿背后浮现的玄武虚影。 “怎么是她……”袁家老祖嘀咕一声,这小姑娘是西门悦口中的贵人? “姑娘好手段。”西门悦笑道,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她果然还是这么做了。 “他不配。”红涵儿浅然一笑道,神色如常,似放下心中的包袱。 言罢,红涵儿向巨鼎行礼道:“见过袁老前辈。” “免了。” 袁家老祖注意到她身上血迹,疑惑道:“小姑娘,你身上血迹怎么回事?” “有些人总该会死的。”红涵儿轻轻一笑道,并未道出详情。 西门悦瞟她了一眼,笃定道:“看来,姑娘想必拿到古兰之心了。” “没错。”红涵儿点头,从空姐戒指划出一道华光,一个小晶盒浮现在掌心,晶盒内郝然是那颗跳动的心脏。 “果然……”西门悦凝目盯着那颗心脏,初见时它鲜红,如今却紫红,表面上时不时还跳动着丝丝雷电,似心脏内蕴藏神雷之力,显得诡异绝伦。 “古兰之心……”袁家老祖错愕,愣了半晌,颤声道:“号称冥古时代的半圣心,居然在今古呈现……” 红涵儿听闻,嫣然一笑道:“的确是古兰之心,经过九天神雷的淬炼,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圣……心……”袁家老祖支支吾吾道,就在这瞬间他骇然滔天,圣心只存在传说中,可遇不可求,传说中得圣心者,成圣是板上钉钉的事,多少人趋之若狂的宝物,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一颗圣心,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绝世重宝。一颗圣心,足以引起天下大乱的存在。一颗圣心,无人挡住它的魅力…… “袁老前辈言重了。”红涵儿浅浅笑道:“圣心哪有容易得到,所谓提升一个档次,不过是附带神雷之力罢了。” “即使如此,已举世罕见。”袁家老祖动容说道:“小姑娘你前途无量啊。” “前辈言重了。”红涵儿轻轻摇头到:“古兰圣心乃婆婆所有,涵儿不过帮忙代管一下,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哈哈……”袁家老祖似乎想到什么,尴尬大笑道:“你们可以开始了。” “还等一个人。”红涵儿深深看了向西门悦一眼,语气坦然道。 “嗯?”西门悦略显意外,眸光望向虚空,淡淡问道:“是谁的意思?” 几人一举一动,西门悦知道都逃不过老妖婆的耳目,此阵乃她主掌控,在这里她是天是地,主宰一切。 “这个重要吗?”红涵儿避而不答,笑道:“公子这是明知故问。” “也罢。”西门悦颔首微笑,并没有说什么,他已猜到红涵儿早知晓老妖婆的身份,果然还逃不过她的眼睛。 “西门悦……”突又响起一道激动的声音,激动中满是欣喜,红舞儿穿过道门而来,当看到红涵儿时,倍感诧异。 红涵儿怎么会在这里? “舞儿妹妹。”红涵儿笑盈盈,轻声道:“你来了就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平常的一句问候,像是一句普通朋友的问候。 “涵儿姐,你怎么在这?”红舞儿一头雾水,注意到红涵儿一身有几处血迹,突惊声问道:“你把魏无天杀了?” “嗯。”红涵儿坦然点头,笑道:“有些人生来本该死,有些人生来命不该绝。命运开玩笑也罢,终究有人要活下去,生命并非活着才有意义。” “涵儿姐,你在说什么?”红舞儿听得云里雾里,蹙眉问道。 “好了。”红涵儿看了看虚空,神雷已轰击第八波,整个阵法已摇摇欲坠,大有支撑不住的趋势,轻笑道:“该明白的时候,舞儿妹妹自然明白。” “公子,可愿意配合涵儿。”红涵儿看向西门悦,笑吟吟说道。 “无妨。”西门悦点头,朝红舞儿说道:“你也听你师姐的吧!” 红舞儿转眸看看两人,最终直视西门悦的眼睛,猜不出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半晌,依旧重重地点头道:“好。” 她心里颇为复杂,知道两人有重要的事瞒着她,似乎很有默契,猜不透,也想不出葫芦里卖什么药。 隐隐之中,总感觉红涵儿今天不太一样,与往昔认识的,那个无利不起早的红涵儿差距有些太大,一时间说不上来,此般疑惑都令她乱了分寸。 第56章 祖地崩裂 红涵儿扫视两人,徐徐道:“此法唤名离旋大法,乃四象九宫的副阵九宫阵的核心,属婆婆最近悟获,相比“炉鼎”采补法的效果更佳,成功率倍增。 稍微停顿,她笑道:“此阵最大的亮点是,保障古兰之心的完美融合,且不伤公子,此属婆婆顾大局,量身为公子而设造,本意是希望公子配合。” “当然,于公子而言大有裨益,可借阵法之力淬炼肉身,滋润命魂,打磨道心,完善道法,重整大道……这是婆婆的原话,让涵儿传达公子。” 西门悦暗暗吃惊,表面却洒然一笑,说道:“老妖婆还真是大方啊。” “如何做?” “只需公子在阵法内,小酌几杯美酒,放开心神即可。” “就这么简单?” “没错。” …… 西门悦靠着巨鼎喝着小酒儿,两女虚空盘坐,双手搭膝,闭目任由一团旋转的力量将三人笼罩,且生出千丝万缕的柔和玄妙之力畅游脉络,心脾肺腑,四肢百骸,命宫境地…… 不知不觉的随着时间推移,红舞儿陷入极度的昏迷状态,神不能控身,气血歇而不转,状态如坐化仙逝的九天神女,绽放着死亡的凄美。 若非尚存一丝恹恹的气若游丝,当真给人感觉已坐化。 阵法内,红涵儿蓦然睁开美眸,凝视着对面的红舞儿,眼眸深处坌溢着浓浓不舍之情,冲破最后的一层冷漠御墙,转而又弥漫一股决然之色,随之幽幽叹息一声,都化作零星随风洒落。 一柄通体雪白的宝剑呈现在手,红涵儿拿出刺绣着一朵梅花的手绢,娟上郝然题诗一首,题曰“命运”,居中: “人间美酒公子饮, 浊世梅花一点香。 生来薄命非本意, 犯吾千古泪千行。” 原本无一尘迹的宝剑,被她轻轻地拿手绢小心呵护的擦拭,似有难以割舍的情怀,却又毅然选择离去,宝剑如明其主的心,铮铮而啸且灿亮几分。 红涵儿这番举动,侧面的西门悦喝着美酒儿,看得一清二楚,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默契地时而望着。 过了半晌,红涵儿轻轻一笑,说道:“蒙公子曾指点,涵儿感激无言,此生不忘,此手绢留于公子作寻常的纪念之物,望公子不嫌弃涵儿手拙。” 言罢,手绢飘向西门悦,而宝剑划出一道剑光,则将古兰之心对半切开,一半潜入红舞儿心脏,一半逸入己身。 红涵儿做完这一切,霎时,漫天的大道之息汇聚于三人身上,随着时间推移愈加浓郁,周身的光华旋转速度越转越快,形成极速地漩涡将三人裹住。 副阵九宫法阵外,死去的魏无天,已化作一股血光妖艳的能量团,迅速奔入旋转漩涡,瞬间被撕碎成千万的红色星点,汇聚融入两女肉身内。 四象九宫大阵中,四尊老祖慌作一团,被一股不可抗拒的伟力抽取全身修为、潜能、命魂、神魂、气运等等,有什么则抽取什么,肉身渐渐干瘪。 死亡气息弥漫,愈加浓郁。身为青龙地界的顶尖强者,居然在四象九宫大阵下,丝毫无抵抗的能力,任其宰割。 直接这一刻命在旦夕,奄奄一息下,她们非常清楚被“大师姐”算计,充当大阵的能量,可为时已晚。 除了徒增无穷的愤怒,也深深疑惑,还算清醒之际,红琴老祖全盘道出内幕,余三祖恍然大悟,此刻知晓也无裨于事,若死了算得上死得瞑目。 不管四尊老祖如何反抗,己身如千疮百孔的大水缸,怎么修缮补阙都无济于事,因为这股伟力太过霸道和玄妙。 即使见识广博的她们,也不知道是何种力量,这种对未知的力量,她们一筹莫展,只得拼命与死神赛跑。 她们被抽取的力量,一部分用来运转四象九宫大阵,一部分导入副阵九宫阵内,支撑着离旋大法的能源。 阵法外苍穹,汇聚的雷电云海,已然在蓄势最后一击,造就的威势恐怖绝伦,红颜等人已逃离祖地,怕被殃及。 红莲境外,众强者目露惊惧地痴痴望着,那雷电云海中海渗透着无尽恐怖力量,诡异森然,这场景如来自无间地狱的末日般,除了恐惧还是无限恐惧。 “这阵法老夫敢打包票,绝对不属于这个时代之物。”有大教强者看出一丝端倪,颤声说道:“只有属于禁忌之法,往往一问世被老天所不容,降下的神罚将更盛。” “禁忌之法……”听到这话,周围的人无不心神骇然,为之巨震,若说无敌之术,越古老之术越厉害。 越古老的时代,天地大道渐渐完善,悟获的道法越接近大道,当然强横,这说法自古流传于世被大家认同。 “肯定也不是上古时代。”仰视着眼前的雷电云海,如此磅礴壮阔的规模,那位大教强者夸下海口的惊语。 “是哪个年代?”周边的人动容问道,那位大教强者却摇摇头表示不知。 …… 副阵九宫内,两女心脏的核心,有一颗小心脏如种子迅速破土而出,萌芽露尖,生长粗壮,瓜果成熟…… 这些,都在两女昏迷状态中进行,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痛苦,相反是享受。 而红涵儿容颜很安详,嘴角还遗留着着一抹不甘的笑意,笑意中蕴含着嘲讽被命运的捉弄,又蕴藏着最后的三丝满足,一丝是庆幸舞儿大有机会活着,一丝是幸运与知己相遇,最后一丝…… 至于最后一丝,她没有显露出来,西门悦也没看出来,依然喝着美酒儿,仿若眼前一幕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西门悦轻轻地饮空最后一滴美酒,悠悠轻吟: “天悠悠,地悠悠,南柯一梦浮生尽。” “水漾漾,江漾漾,秋水半杯往事空。” 吟罢,西门悦依旧靠着巨鼎,又开一坛美酒咕噜咕噜有一口没一口的灌着,巨鼎内的袁家老祖也异常地安静。 忽然,天地异变。 “轰”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四象九宫大阵所在孤峰之上,被万雷轰破,直接从峰顶到地底炸裂,山体崩裂,大地震颤,飞沙溅石,如蘑菇云冲霄而起。 孤峰崩裂之际,形成一道道能量冲击破扫荡八方,数百里的祖地,树木被湮灭,圣土受创裂开一条条大裂痕。 众强者为之震撼,要知道红莲祖地,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山河,都被红莲历代先祖打磨、淬炼过,深埋大道之法,非平常的世家祖地能媲美的。 可以说,这广阔的圣土中,每一寸土都蕴含大道之力,整个祖地疆域都藏着无穷的力量,这就是大教的底蕴所在,非寻常教派能媲美。 大家知道,要攻占一个大教何等的难,可以说难于上青天,而如今这万雷齐出,将红莲祖地轰创个支离破碎,将数万年的底蕴顷刻间轰个四分五裂。 “没有数千年的顶尖强者修复,红莲祖地是不可能修复好的。”有大教老祖心有余悸之余,给出了他的看法。 “红莲教如今要没落了。”有世家家主打个冷颤,倒一口凉气地说道,周围的强者听到,深以为然地点头。 众知一个大教最重要的是,有深厚的底蕴,而这底蕴包括功法,无上之术,修炼资源等等,而祖地是修炼资源中最为重要的,它对顶尖强者突破境界,领悟道法起到最关键命脉作用。 连傻子都知道,顶尖强者才是一个大教宗门的中流砥柱,没有一切妄谈。 “啊……”有强者早祭出神识探索,发现红莲祖地大道之息乱流,神识一扫视纷纷被撕碎,轻则抱头痛啸,重则差点成植物人,神情无不显露惊恐之意。 若平常里,祭出神识探索大教,是大为不敬,往往被反击受创,如今好奇心趋势下,谁也顾不得那么多,却惨遭重创,差点变成痴傻或者植物人。 神识这东西,乃属眼、耳、鼻、身、舌、意等等八识的共同体,以精神方式汇聚于神魂神游出去,强者可以做到身临其境般,但这玩意儿也脆弱,易受创,后果导致本体的神魂意识受创。 “教主,怎么办?”红颜身边的长老,神识也被反创,面露惊恐之色。 红颜凝声下命令道:“先将本教境地封锁,靠近者杀无赦。” “是。”身后一行长老得令,转身去安排,红颜旁边的红媚娘,心如刀绞,口中不断呼喊着红舞儿名字。 “红颜教主,我们进去搜索看看吧。”古轩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好。”红颜点头,率领众强者踏入祖地。 第57章 神罚之禁区 万雷齐出,造成的破坏力震天撼地,红颜及众人都心烦意乱,心里祈祷老祖们安然无恙,至于玉女凶多吉少。 每个人都感受到神罚雷劫的恐怖,即便自身置于神雷下,毫不怀疑的形神俱灭,玉女修为浅薄怎能扛得住,想想后果便知情况不容乐观到了极致。 当然有人可不一定希望玉女活着,譬如红颜教主的肱股之臣红无血,千汐湖的宗姬红晴等人,视玉女为眼中钉肉中刺,神罚雷劫无疑遂其心愿。 姬无双和妖凌儿听闻祖地崩裂的恶耗,当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愣住,西门悦活着地希望极为渺茫,为之两人以泪洗面,卓殊妖凌儿哭个昏天地暗。 大哥哥……千万丢下凌儿一个人,大哥哥……千万不要有事……大哥哥…… 红莲祖地。 红颜等众人刚踏进外围,遍地狼藉,一片片焦土似被狂乱犁过般,而有的地方大大小小布满无数条裂缝,地下河的水喷涌而出,郝然成一片湖泊。 没飞多久,古轩忽然抬手轻喝一声“停”,众人应声而停,满目不解地看着他,在场唯独他修为最高,兴许有所察觉到什么,都等待他的下文。 古轩凝目沉声,提醒道:“越往深处走,大道法则之息越紊乱,已然形成到乱流的地步,诸位多加小心。” 众人听闻“乱流”,无不脸色巨变,露出恐惧地神情,祖地底蕴有多强横,众人深谙其威,历代先祖经过数万年呕心沥血的打磨铸造,布置无上手段。 其中,尚存红莲女帝布置的手段,之后不乏绝代教主和老祖们的精心巩固和添新,祖地地下深埋诸多天材地宝,构成一座规模宏大的大阵法。 毫不夸张的说,以云岚老宗主武天缺巅峰的实力,在其面前依旧不够看,甚至不敌一击之威,可以想象祖地底蕴的深厚,强横绝伦,威势赫赫。 大阵被破坏,有一定几率形成乱流,这种乱流乃是大道法则的乱流,对人体有害,可以轻易撕碎护体手段,侵入破坏肉身,神魂,置人于死地。 故此。 听闻古轩长老道出“乱流”时,都难免心生恐惧,有部分长老打起退堂鼓,毕竟小命比以身探险老祖们的消息更为重要,以红无血为代表以安全为由,提出等大道法则乱流平息后再探查。 一来,以身冒险去探知的消息,若不小心身死道消,得不偿失。 二来,乱流造成的威势,已深入人心,谁不畏惧那是假的。 三来,她有自己的算盘,老祖们在恐怖绝伦雷劫下,若活着恐怕实力大大不如从前,红莲教已属危机四伏。 总之看来,红莲教被推下霸主的神坛,那是早晚的事。 而今,应争分夺秒早做打算,抢占先机布局,谋取利益扩大化,比什么都重要,此想法从万雷齐出那一刻,红无血已萌发,腹生计谋,再听到乱流,则是有借口离去,当真天助也。 红颜看了红无血一眼,嘱咐一句道:“师妹,那你先回去坐镇,统筹全局,务必做到有条不紊。” 红无血口头应承,领部分长老急促离去,红媚娘蹙眉,忧心忡忡道:“大师姐,无血此去,恐生不善之举。” “若老祖们安然无恙,料无血也不敢乱来。”红颜望着离去的红无血,语气平静说道:“走吧。” 言罢,率领剩下的长老孤军深入,御空而飞没多远,古轩又示意众人停下,惊声道:“前面大道法则之息紊流愈加浓郁,不单如此,神雷降下神罚之禁,将大道法则之息画地为军,两者无意间糅合在一起,形成神罚之禁区。” “神罚之禁区?”众人闻言心境骇然,置身此境将会遭受无尽神雷的惩罚,这则是所谓神罚禁区的恐怖之处,当然除了原本在里面的生灵之外。 对于古轩笃定为神罚之禁区,众人并不怀疑,在场众人都不能祭出神识,唯有感知力能施展,越强者的感知力越强,对危险之地的判断往往更准。 故此都停下脚步,视线落在红颜身上,等待教主的决策。 但有人希望一探,若感知危险提前抽身而退,应当没事,此部分好奇神罚之禁区的同时,又心系老祖们的安危。 当然有人不希望再前进,前路凶险万分,说不定有性命之忧,白塔性命不说,最后连老祖们的下落都探测不到,岂不冒着生死且不讨好,颇为不值。 红颜略微思索,道:“耀星境之下退出此地,其余跟本教主深入探知。” “是。”留下来的众长老,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庆幸境界低有时并非坏事。 如此一来,红颜身边余下数十人,境界皆为耀星境及之上,留下的这些境界低的长老,都是闻讯赶来的。 在古轩和红颜率领下,掠空长驱直入,地上满目苍痍,山河破碎,大水纵横,有的地方已成一片沼泽地,这哪里还是那个绿树成荫,芳草萋萋的圣地,此般种种令人心神俱颤,黯然伤神。 有的人甚至如丧考妣,悲伤逆流成河,不能自已。 越深入众人感觉压力越大,周身的护体罡气越发有挡不住的趋势,有的长老面色愈加苍白,气血加速呼吸粗重。 不好! “嘭”的一声,有长老忽然跌落虚空,坠落于形成的湖泊中,众人为之巨震,落下的长老乃耀星三变,在本教也数中流砥柱的力量,可此刻却毫无抵抗能力,被重创跌空。 目前,距离事发源地尚余大半路程,此路一去危险重重,是时候考虑是否有必要,再继续探知下去的问题了。 红颜吩咐留一人照顾跌落的长老,万幸是众人低空飞行,确认那名长老暂时不伤及性命之时,红颜率众依旧前行,此刻她心神俱乱,比心急如焚较之强烈万分,相当严峻。 正所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整个红莲教的兴衰扛在肩上,老祖们若遇难,宗门将四分五裂,或被其它势力吞并大有可能,此刻可想而知她的心情,说有多糟糕则有糟糕,已沉谷底。 即便如此,红颜表面依旧沉稳,安慰众人老祖们法力无边,有很大的几率活着,特别是红葵婆婆,实力在青龙地界已属巅峰之列,大有机会能避险。 可心里知晓老祖们生机渺渺,但神情显露自信是作为上位者的必备之术,即便身陷无生险地,依旧要给属下一抹生的希望,创造无限可能的错觉。 飞过几座残败的山峰后,众人隐约感觉不对劲起来,像是存某种禁制有意隔开似的,刚踏进一步,大道法则乱流已瞬间飙升到众人的极限。 “嘶、嘶、嘶”声响起,众多长老护体罡气忽出现一条条裂缝,皮肤表面也被撕成一道道伤口,鲜血飙出,有的人口鼻出血,惨象触目惊心,不可直视。 “不好。”古轩脸色大变,大喝一声间且惊慌退离数千丈,下一刻无尽的神雷从苍穹轰击而落,数不尽的神雷瞬间将众人刚刚所在之地的下方大地,轰出万丈深渊,地下的水迅猛喷涌而出。 “这是神罚之禁区……”红颜脸色苍白,心有余悸说道,刚刚事发突然,众人差点被一锅端致使团灭。 眼看神罚之雷如渡劫般的威力,若承受一击,大抵将灰飞烟灭。 若非古轩一马当先,后续的人根本无法避及,尽管如此,众人还被神罚之雷的威视扫荡到,受创不轻。 古轩深渊一口气,沉吟道:“这里有一道神罚之墙,越过将会降下神罚之雷,不可再前进了。” 他此话正应证了之前众人的想法,大家都隶属禁区外的生灵,被神罚之禁区视为敌人,当受禁区规则的制约,唯有本土的众生灵,能安然自若的行走。 这样一来,有人想到一个可能,如果老祖们能抗过最后一波神罚雷劫,郝然可视为禁区内的生灵,不被其禁区规则所制约,大有机会活着。 这想法给红颜等人一丝希望,但依旧渺茫到谷底。 第58章 入魔 红颜及古轩等人,于神罚之禁区外痴痴地朝里望,视线、感知被限,神识难伸,眼前的肉眼能见距离无非百来丈,相对于纵深横跨数百万里的祖地而言,实属冰山一角,只得作罢停歇。 修士若神识、感知都受阻受限,言之如瞎子聋子,任何的讯息都未能探索,红颜等人卓殊心乱如麻,禁区内的老祖们生死未仆,变得扑朔迷离。 一般而言,古轩修为在青龙地界位顶尖强者之列,少存不能涉足的险地,即便无法踏入核心地带,但于中区地带来去自如一点问题都没有。 然而,眼前的神罚之禁区,万万不敢涉入,因为此乃上天降下的神罚,人力终有穷时,而天道无穷无尽无边,古往今来胆敢违之者,死将无葬身之地。 这时候,神罚之禁区的核心境地,那座被万雷视为罪孽中心的巍峨孤峰,格外受到重点的照顾,已然被从顶到底的轰穿,化作万丈的恐怖深渊。 深渊地底,西门悦一身黑衣已褴褛凌乱,处处袒露肌肤,从头到脚难寻完整如巴掌大的一块衣料,胸前完全裸露出细嫩光洁的皮肤,尽管狼狈不堪,但形骸未见有伤势的痕迹。 西门悦罩体之裳如乞丐,但见他丝毫未察觉般,依旧保持着灾祸来临前那悠闲地喝酒姿态,靠着巨鼎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美酒儿,眼前万般惨象似与他毫无瓜葛,相形彰显出格格不入。 唯与西门悦同在深渊的另一道身影,不远处的红舞儿,此刻已醒转,身披一件红裳蔽体,恸哭得稀里哗啦,哭声中蕴含无尽的悔意,深深地自责…… 恸哭涕零到最后不成声,唯余重复的三个字“涵儿姐……涵儿姐……” 由此可见,事主悲伤之情已然如坠入的万丈深渊,情不能已,悔意如海。 红舞儿愧疚万分,昔日对红涵儿有百般的误会,此刻都化作奔腾的江河逆流,不知不觉中三千青丝一夜银发。 忆往昔,潜意识里认为涵儿是“无利不起早”,如今想来是多么的荒缪,这句话如刀绞剑刺深深地穿心,这种撕心裂肺地疼痛,身临其境的人才领悟。 原来一切,都是红涵儿外表伪装下,藏着深沉的手足情深,甚至不惜策反她身边的人,引致她恨她又加深。 当初还想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谬论,却不知红涵儿关键时刻舍身取义,将生的希望留给她,宁愿沦为老妖婆借尸还魂的悲剧下场。 “红涵儿……你为什么……自作聪明,为什么……替我决定我的生死,我舞儿不需要……红涵儿……我恨你……我恨你……” “红涵儿……你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只为给我舞儿铺路……只为给我舞儿创造一条生路……我对不起你……” “怪我舞儿榆木脑子……眼拙眼瞎……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为什么……” “涵儿姐,你知道吗?我舞儿现在生不如死,你倒好一走了之,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 “涵儿姐,你知道吗?我的好师姐,舞儿此生发誓,定要为你报仇。” ……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红舞儿泣声停歇,显得格外安静,手紧紧握着那柄通体雪白的宝剑,此剑名曰:“傲雪剑”,红涵儿生前唯一的佩剑,不离左右。 若仔细一瞧,红舞儿的瞳孔深处,有细微的一血色星点在逐渐扩散,不多时双眸妖红起来,如来自黑暗中的血瞳,如来自地狱的恶魔眼睛,一看让人不寒而栗,再看将要沦陷其中。 “你已入魔。”西门悦靠着巨鼎,看着银丝散落于肩后的红舞儿,喝了一口美酒儿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是魔又如何。”红舞儿淡漠回了一句话,语气满是冷意,不知是出于对西门悦“不作为”的冷意,还是源于老妖婆残忍的冷漠,反正无存任何情感可言。 “你已入无情魔道。”西门悦复喝了一口美酒儿,再次淡淡的回了一句。 所谓无情魔道心底执念太深,斩断七情,将六欲化作执念,甚至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通通抛开世间人情世故、道德束缚,沦为冷血无情的魔者。 此魔者在魔界,众多魔修者都避而远之,无情魔者屠杀百万人来,丝毫不眨眼,更不见得有丝毫怜悯之心,往往都是罪孽深重,被正魔道所不容。 常言道,屠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屠百万为雄中雄,无情魔者乃恶中雄主,但并非全以屠杀,只其名威震天下如屠杀百万的雄主,令人闻风丧胆。 诚然红涵儿的死,造就了红舞儿悲伤逆流,心底唯有复仇的执念,余生只为复仇而生,只为复仇而修炼。 说难听点,沦为复仇的奴隶,眼里冲满执念的仇恨。 “入魔没什么不好。”西门悦洒然一笑,“人生在世,如一匆匆过客,无非是走一趟罢了,无论悲欢离合,生死别离,都迟早遭遇到罢了。 “精彩与否,追求本心即可,或正或魔,或生或死,又有什么区别。正有正活法,魔有魔活法,无非都于世间走一趟罢了,终将如梦幻泡影。” “恶名远播千古也罢,美名遐迩万世也好,身前身后之事,任由说书人评说。你只追求本心至死不渝,对你个人而言,你则是自己的“英雄”。” “是。”红舞儿如木偶般点头,启动红唇道:“涵儿短暂的一生都在追求改命,她未未走完的路,我舞儿将替她走下去,此路上神挡杀神,佛挡屠佛。” “很好。”西门悦笑了笑,“走吧!尽管你融合了半颗古兰之心,此物为半圣心却已入无情魔道,深深融入你血肉里,你生命尚余五十载,这是涵儿抵命为你争取到最大的极限,好好珍惜。” “老妖婆身为冥古凶灵,实力深不可测,无上手段层出不穷,不过你放心,灾祸来临前我已与老妖婆达成交易,她将于百载内不得对你动手。” “去吧。”西门悦轻声说道,又嘱咐:“勇敢地走下去,五十载内必须渡过命劫,余下五十载的光景非常短暂,能否报仇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顿了顿,“记住,往后要走属己的道,能不能成为真正的无情魔者,皆看你这一路下来,执念是否百折不挠,这也是目前你唯一能复仇的道路。” “谨遵公子教诲。”红舞儿点头,深深作揖,转身纵身一跳出万丈深渊,消失于幽暗的深渊底,踪迹不知所向。 过了一会儿,万丈深渊地底,传来幽幽地叹息声,之后有人轻吟: “天悠悠,地悠悠,南柯一梦浮生尽。” “水漾漾,江漾漾,秋水半杯往事空。” “风萧萧,雨萧萧,梅有一香红尘远。” “云袅袅,烟袅袅,酒醒复醉岁月中。” “人茫茫,命茫茫,此生悲欢如泡影。” “冬去去,春去去,花香还来江山外。” 吟罢,西门悦悠悠道:“天地不容,吾当容之,大道无情,吾当有情,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对面不相逢。” 言罢,西门悦似乎累了,轻揉额头,饮尽坛内最后的一滴美酒,眼皮如万钧之重,不由闭目沉沉地睡去。 第59章 请称吾为兰皇 十日后。 西门悦醒转睁眸,模糊中的视线被一道白影填满,就静静地屹立在面前。 莲足或许站立过久,陷入松软的泥土中约有两指宽,可她似未曾察觉。 西门悦抬眸,视线落在她面貌上,一头飞仙髻如飞凤欲展飞之态,颜如凝脂,眉似墨描,凌波目莹然,俏颜不施粉黛,如梅花初绽,圣洁傲雪。 容颜,依旧熟悉的容颜。甚至温暖的表情中顺带着一抹淡漠,都不曾改变过,即便熟悉她的人,都不会怀疑。 但事实,已物是人非,鸠占鹊巢了。 西门悦对她的身份,心如明镜,眼前乃是借尸还魂的老妖婆,一个恐怖的冥古凶灵,一个隔代重生的古兰花精。 “你醒了。”静静地盯着西门悦,“红涵儿”淡淡开口道,语气平静如水。 “我醒了。”西门悦淡淡回了一句,语气依旧平静,没有任何的情感。 简单对话后,两人陷入沉默。 半晌,“红涵儿”语气依旧平淡,问道:“公子这样做,值得吗?” 西门悦笑了笑,轻声道:“红尘漫漫,像她这么的朋友并不多见。” “红涵儿”想了想,再次问道:“她曾施计要算计公子,还如此为了她,拱手奉送绝世的造化,值得吗?” 西门悦笑道:“随心而为,自在安乐,这没什么不好。” “红涵儿”微微皱眉,淡漠道:“公子曾经是魔,为何心怀慈悲。” 西门悦轻声道:“你不是人类,不懂一种叫做不打不相识,这种“敌人”往往演变成君子之交,因为都曾深入研究过彼此,心明彼此的优缺点,熟悉彼此的脾性,所以说往往了解你的言行举动,并非你身边的亲人,而是敌人。” “对朋友心怀慈悲,并非正道专属,对敌人心狠手辣,并非魔道特有,心怀慈悲或者心狠手辣,都看对象。” 言罢,视线中的老妖婆微蹙眉,沉默不语,西门悦轻笑道:“说说你吧。” “我?”双手负后的“红涵儿”微微愣了一下,目光掠过一抹茫然光泽,等了足足有一会儿,她似乎想起一些往事,开口道:“我是古兰女皇。” “古兰女皇?”西门悦心神俱颤,顺着问道:“冥古时代的古兰女皇?” “是也不是。”“红涵儿”有些不确定说道,语气较为坦诚,辨不出真假。 “为何?”西门悦不动声色问道。 玉兰女皇略作思索状,说道:“冥冥之中感觉隶属冥古,但感觉又不是,我不知道,可能记忆残缺的缘故。” “记忆残缺?”西门悦眼神略微不淡定,记忆残缺的女皇,布阵手段堪称逆天,若记忆圆满无缺,细极思恐。 古兰女皇选择避而不答,视线盯着他,说道:“公子已走上不归路。” “怎么说。”西门悦笑如春风。 古兰女皇的目光似看穿了西门悦,让他无处所遁,览尽秘密,说道:“公子将红涵儿的魂魄送入轮回通道的那一刻起,就踏上了不归路。公子将红舞儿引入无情魔道的刹那间,则与魔道衍生因果。还有之前,公子引导妖凌儿解封禁忌。种种迹象表明,公子不甘心曾经的失败,欲将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你错了。”西门悦心起波澜,这老妖婆眼光蛮准的,但她的确高估了。 他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至于与三女颇有缘份,不过随手点拨而为,权当年轻人的人生道路上遇到的贵人罢了,这属于她们的机遇。 往后的路该如何走,他不会横加干涉,只望她们经过指点后,生命绽放更绚烂的火花,见证更精彩的尘寰。 见到西门悦选择不作解释,古兰女皇反问道:“吾错了?” “是的。”西门悦点头道:“脚下的路该怎么走,全凭她们。” “哈哈……”古兰女皇忽然大笑,“公子是不一样的魔,诸天万界因为公子的无意之举,往后又掀起了血雨腥风。” 顿了顿,“致使万界血雨腥风的惨象,祸根将在公子这里埋下种子萌芽,看来公子前世惹祸本事可不小,今世又按耐不住瞧热闹的脾性。不过是换一种方式酝酿祸源,其心可诛当不为过。” 接着又笑道:“要说如此波澜壮阔的热闹,真是令人期待啊!” “的确令人期待。”西门悦洒然一笑,“你这老妖婆的出现,也的确令万界震惊,不久后将更热闹,可惜本公子俗事缠身,不能大饱眼福,遗憾啊!” 旋即话锋一转,“不过也好,如今境况很满意,有吃有喝,又身为一方宗主,若瞧大热闹的话,怕小心脏受不了这等刺激,一不小心折寿可不妙了。” “噗嗤!”古兰女皇禁不住一笑,轻声纠正道:“公子请称吾为古兰皇或者兰皇,吾颇不喜这“老妖婆”的称呼。” “也罢。”西门悦也不做作,含笑点头道:“兰皇即身为一代帝王,可否透露关于冥古的一些讯息。” “公子想知道什么?”古兰女皇道。 “冥古可有修真者?”西门悦问道。 “不知。” “冥古怎么湮灭的?” “不知。” “玉虚古兰真的能突到圣级吗?” “不知。” …… “不问了。”西门悦无奈摆手,连问数个问题,兰皇一句也不透露,不知是故意有为藏着掖着,还是真的不知。 良久。 “公子有何打算?”兰皇看了西门悦一眼,淡淡地问道。 “不知。”西门悦微微摇了摇头,的确不知道今后有何打算,随遇而安吧!抱着一颗游戏人间的心境,喝点小酒儿,或走走停停,看看尘世的热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一种享受生活。 “公子不打算杀回去吗?”兰皇不死心地问道,诚然不相信他的言论。 “早扯平了。”西门悦笑了笑,“打打杀杀到最后,所有恩怨都乱如麻,理不清道不明,还不如一笑置之。” 顿了顿,接着道:“何况动辄打打杀杀的日子,多没意思,别人打打杀杀的热闹,本公子倒是乐趣去瞧。” 古兰女皇闻言,轻轻地笑道:“公子倒是很会享受生活,不过这种悠闲日子将不会持续太久。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公子暗地里干的那些事,总有一天会被扒出来的,那时公子成为汇聚热闹的中心,别人也有热闹看的了,吾在想要不要提前透露出去。” “热闹总是轮流转才精彩,今年到你家,明天到我家,这无可避免。况且永远不要低估旁人的智慧,那是愚蠢行径,总有一天真相都会大白于天下。” “看来公子早有预见,准备给万界一个巨震惊喜的大礼,卓殊令人期待啊!公子出山时,将是怎样的壮观景象,真令人特异的望穿秋水啊!” “哈哈,兰皇言重了。”西门悦笑着纠正道:“若随手而为都能令天下震惊,到底是天下大惊小怪,还是本公子的眼光越发精准,提升几个档次了。” “随手?”古兰女皇轻吟一遍,嘴角露出笑吟吟地道:“恐怕公子蓄谋已久,这一切不过都是公子布局的吧。” “从偶遇红舞儿的那时起,恐怕都是公子推演出命中必遭此劫,知天命不可违,故顺水推舟提早种下因果,抢占先机,吾看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兰皇啊兰皇!”西门悦浅然一笑,“你非人类,却学会了揣摩人心,越加偏离本性了,这可不妙啊!” 古兰女皇微微叹笑道:“人类阴险狡诈,吾不过入乡随俗罢了,这是生存的本领,不然哪天再遇到类似公子这样的人,说不定被蚕食了还替着数钱,岂不悲哀到谷底了。” “兰皇言重了,世人都说本公子温文尔雅,颇为君子风度,怎能暗中耍那些阴谋诡计呢,岂不是自堕名声。” “哈哈哈……吾看怎么正好相反呢,若说名声,公子最不看重的东西,至于那什么君子,公子八辈子巴不上边。” 第60章 剑拔弩张 古兰皇已离开多时,不知所去何处,她的横空问世于万界而言,到底是祸是福,西门悦也没费这个心去关注。 今,只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至它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天塌下来,当有个子高顶着,热血英雄去拯救。 古兰皇借尸还魂,已渡过古兰的命劫,实力到底有多强,西门悦不清楚,但她肯定不是善茬,这一点很清楚。 西门悦不是救世主,和古兰皇也没有什么恩怨,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交易完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自此井水不犯河水,这一点两人都遵循着,冲突完全是遑论。 西门悦纵身一跳出万丈深渊,踏空而行,祖地遍野满目苍痍映入眼帘,心中微微苦笑,最后一波雷劫降下,唯有九宫阵硬生生憾住雷劫,它阵未幸免。 神罚之禁区外。 红颜等人因繁事冗杂,顾不上在此等候,唯独留下以红媚娘为首的几人,上清教这边则留下以黑鬼为首的几人。 红媚娘悲伤过度,这些天度日如年,恍恍惚惚,常翘首以盼的那道红影突然在眼前,然后飞奔向告诉她,“姑姑,舞儿来了”,然后两人抱头痛哭…… 虚度光景十余日,神罚之禁区内连一只蚊子都没飞出,时间每过去一息,她胸怀的伤愁愈加浓郁,人越苍老。 红媚娘伤愁间,突听闻身边的长老大声惊呼,“西门悦……他……出来了……” 红媚娘闻声望去,眼前郝然是西门悦孤身一人,信步踏空而来,风采依旧,唯有迥异的是,命宫晋二变。 这些,红媚娘通通顾不上,只见愣神之后,十万火急地问道:“西门悦,舞儿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潜意识里,舞儿和西门悦乃一条船上,既然西门悦安然无恙,等于代表舞儿没事,可没见舞儿出来,心情此刻非常的着急迫切,如热锅上的蚂蚁。 西门悦看了她一眼,熟视无睹她的满目愁容,平静道:“权当她死了吧!” 红媚娘一听,心神瞬间崩塌,失魂落魄,泪珠拼命地涌溢出妩媚的眼眶,暴雨般,嘴里还不断嘟嘟念着,“死了……死了……都死了……都死光了……” 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嘟嘟念着,红媚娘眸光划过一抹希望光芒,遂追问道:“西门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言难尽,回去再说。”西门悦扫视上清教等人,不见古轩,却见以一个面如锅底的汉子为首,此人他认得是古轩的左膀右臂,人如其名,乃黑鬼也。 目光掠过,终落在哭丧凄惨的红媚娘容颜上,不由调笑道:“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像个孩子般哭哭啼啼的。” 红媚娘听闻前面一句,刹那心底欣喜若狂,此景如上一刻坠地狱,下一刻如临天堂,这转换令人瞬间难以适应,但她心情却愉悦绝伦,接着听到最后一句调笑,一时无语塞,“我……” “西门悦……”黑鬼黑着脸,见西门悦无视他等人,直接越他身边领着红媚娘离去,怒火不禁在胸腔活跃燃烧起来 特别是西门悦的那一个眼神,那一句话似在说,上清教等人在此乃是多余的,不便明说,很明显的藐视和排挤。 在黑鬼眼里,此举乃是赤裸裸的瞧不起他,藐视上清教,当然此为其次。 重点是西门悦能从神罚之禁区活下去,必定知晓其内的一些辛秘,还有魏无天死活的讯息,红莲老祖如何等等。 “魏无天呢?”怒火活跃,黑鬼压着没发作出来,表面不动声色地问道。 “死了。”西门悦头也不回说道,脚步依旧在前行,传来轻飘飘的话音。 “怎么死的?”黑鬼黑眸冷沉,看着西门悦的背影,语气冷冷问道。 “被神罚雷劫轰死了。”西门悦淡淡回了一句,当然未道实情,实则是被红涵儿袭杀而亡,这些实情没必要告于上清教等人,且说了没人相信,还啰嗦个不停,魏无天原本实力就强于红涵儿。 他身居妖雷之体,实力强横,怎能轻易的被斩杀? 西门悦尽管不怕麻烦,但也不会自讨没趣去揽,今没这个心情,和上清教的恩怨以后有时间慢慢再算。 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做,红涵儿临走前托付的心愿,要寻到红袖。 而且给出可疑的对象,苍龙阁的龙牧,此人对玉女之事颇感兴趣,暗中收集有关玉女的消息,至于原因不详。 不仅如此,红涵儿还提醒他多注意问魔殿的常太,此人心狠手辣,且钟情于莫知秋,可能会暗中除掉他。 尚存远的危机,蓝慈地界的长煌国主野心勃勃,蓄谋再进犯西亘国,待扫平蓝慈地界各国后,目标当然是邻居的青龙地界,一统两界纳入长煌国的版图,成立一个庞大的帝国,横扫西荒。 当时由于时间急促的关系,红涵儿只来得及提醒这三件事,西门悦由衷的赞叹,一个善谋的少女,一个优秀的军师,眼光毒辣,眼界格局之大。 这时候走着走着,又传来一道声音,打散西门悦的思绪。 “那你怎么活下来?”黑鬼听闻魏无天死了,神眸一沉,脸色遽然巨变煞是难看,语气中满是戾气的质问。 “阁下,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西门悦停下脚步转身淡淡回道,眼神中闪烁一丝愠怒,他虽看起来如书生柔弱,温文尔雅,但并不代表没有脾气,而且脾气大得很,前世有时自己都控制不住。 尽管今古重生,很多事情已看淡,连生死都看淡。 但不代表没脾气,若人没点脾气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不是咸鱼。 目前,慵懒散漫,没有理想,但至少有一颗游戏人间、瞧瞧热闹的衷心。 听闻西门悦不悦的话语,黑鬼当即勃然大怒,但还是保持一丝冷静,冷冷道:“同道的同伴,就你一人出来,你认为没有必要给我等一个交代吗?” 黑鬼毕竟活过数百载的人,修为臻至耀星境七变,自然并非泛泛之辈,容易头脑发热,一言不合就动手。 西门悦能在万雷齐出的情况下得以幸存,自然并非侥幸,必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手段,当即不敢轻举妄动。 西门悦语气稍冷道:“本公子今儿心情不佳,没有义务向任何人交代,尽管心情好,不想交代谁能奈我何。” 黑鬼皱眉,眯着眼睛盯着西门悦,视线从眼缝中聚焦而出,如一道冰冷箭矢的光芒,“公子未免太霸道、目中无人了吧!如果本长老非要公子说呢。” 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忽然加重似强调,渗透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尽管西门悦能幸存下来,满是蹊跷,但不代表黑鬼会畏惧他,身后站着庞大的上清教,何惧之有? 黑鬼也是有脾气的人,而且也很大,发起脾气来当如一头牛似的,让人根本拉不住,此刻碍于西门悦的神秘,没在第一时间动手,已然是奇迹。 西门悦眼神不善,淡淡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左右本公子,若再叨叨一句,信不信本公子当场斩了你。” “你敢……”黑鬼火气决堤,瞬间泛滥成灾,蔓延全身,眼睛瞪大如牛眼以针锋相对之态对抗着,毫不示弱。 此景任谁忍得住,一个少年当面大言不愧的要当场斩杀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他娘的太气人了。 旁边的红媚娘本不想理会,可两人愈演愈烈,将刀剑相向,不得已出来充当个和事佬,拉着西门悦道:“罢了!罢了!就当给姐姐一个面子。魏无天乃上清教的传奇,如今死了,黑长老心情也不好,大家都相互理解下,毕竟这事谁也不愿意看到,再说了妖凌儿还在外头等你呢,这几天哭得暗无天日……” 红媚娘提到妖凌儿之时,西门悦眼神的一丝阴霾散去,径直转身离去,不再理会黑鬼等人,而红媚娘更没心情理会黑鬼等人,丢下众人尾随而去。 “鬼长老,怎么办?”望着西门悦等人不辞而别,有长老出声问道,这名长老清楚黑鬼不喜欢人称“黑长老”。 黑承嘴角掠过一抹冷笑,道:“红莲五祖还没出来,跟上去探探消息。” 言罢,上清教众长老尾追而去。 第61章 人性的弱点 红莲祖地,外围。 孤峰之上,一少一幼,眼眸时而朝里极目遥望,凭一丝不灭的念想,守一缕执着的信念,希望奇迹再现。 所有人耻笑她们别傻傻地等待,西门悦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有更甚者列证云云,证明西门悦活着完全没希望。 面对耻笑她俩心坠谷底,但依旧守在孤峰之上,打算将余生兑现一诺。 西门悦临走前,曾信誓旦旦对妖凌儿说,“等他回来。” 妖凌儿不明所以,则随口问了一句,“大哥哥如果回不来怎么办?” 西门悦笑曰:“别忘记了,剑道大哥哥说天下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妖凌儿清澈的大眼睛,选择深信不疑,一直坚信大哥哥“剑道天下第一”。 而姬无双半信半疑,当作是宗主哄妖凌儿的小孩话语,剑道纵然出类拔萃,独步天下,但所言剑道“天下第一”,可能是属于未来的。 “别等了。”孤峰之上尚有一波人,一群瞧热闹的人,出声主人隶属千汐湖的弟子,唤名红惜卿,嗤笑道:“小凌儿,西门悦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跟师姐回去,未来你将是千汐的宗姬。” 经祖地雷劫一事,玉女之事纸包不住火般,已烧开那一层神秘面纱,在被有心人散布下,教内上下人尽皆知。 此次目的,红惜卿奉千汐湖的大长老之命,将妖凌儿带回本湖。 早顾及妖凌儿会威胁她的地位,对大长老有意未明确归期下,半推半就地跟随妖凌儿在孤峰之上逗留。 妖凌儿抹掉眼角的泪痕,语气稚嫩,却异常坚定地说道:“大哥哥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一定会的……” 红惜卿听闻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遍了,颇觉不耐烦,遂冷笑道:“今日是最后的期限,若小师妹不愿回去,别怪师姐手段不仁慈,届时别哭鼻子。” “凌儿是不会回去的。”姬无双美丽如秋水的眼睛,冷冷扫视着傲慢姿态的红惜卿等人,最高命宫四变当属红惜卿,三变五个,余着一二变数十人。 若非修为浅薄曾败于她手上,姬无双复战一决高低。 “手下败将。”红惜卿玩味的目光投向姬无双,以胜利者之态傲慢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再不闭嘴,有你好看,手下败将该有手下败将的觉悟。” 言罢,红惜卿似很享受姬无双那吃人的目光,气势暴涨耻笑道:“懂吗?” 凌辱败者,倍加的满足红惜卿虚荣心,带给她无限的快感。 看着手下败将恨恨的目光,她享受着胜利者的荣耀,如沐阳光般浑身舒爽,心境清畅,瞬时飘飘然起来。 姬无双恼羞成怒,心中冒火,语气愤愤道:“红惜卿请你记住,我只是一时败给你,并非代表永远都败给你,一个月后青龙城战台见,再一决高低。” “当然记得。”红惜卿轻蔑道:届时又败给我,那丢脸是给天下人看的,姬无双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哟。” 言罢,旁边的同门少女笑得花枝招展,形骸乱颤,将所有笑声、不屑的目光化作一柄柄羞辱的利剑,汇聚向姬无双心底,使得她如万剑穿心般难受。 “够了。”姬无双突一声暴喝,脸色铁青,异常难看至极,目光锁定一名命宫三变的少女,发怒道:“敢战否?” 姬无双突然地暴怒,并未出红惜卿所料,因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但姬无双要挑战同级的红尘心,这一点始料未及,但旋即一想,又惹起一片耻笑声。 红尘心,在红莲教同级无敌,未偿一败,实力之强毋容置疑。 试图挑战红尘心,难道姬无双还嫌脸不够丢吗? “哈哈……” 一身艳红衣裙的红尘心,扬起头讥笑,“姬无双,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敢挑战我?不否认你是云岚宗的天之骄女,可在我们红莲教连狗屁都不如,还有你们那不着调的宗主……” 话音落地。 处于暴怒边缘的姬无双,彻底爆发,喝斥道:“敢说宗主坏话,找死。” 宗主是她崇拜的偶像,不允许任何人亵渎,而且还当面亵渎,不仅是辱骂宗主本人,将云岚宗连着被骂了。 这如何能忍? “无双姐……”妖凌儿眼神可怜兮兮地,满是担忧的拉住姬无双,处于暴怒中姬无双如母老虎,十头牛都拉不住。 妖凌儿焦急万分,姬无双已拔剑而动之时,忽响起一道声音,如清泉水般浇灭她的无边怒火,“无双,住手。” “宗主……” “大哥哥……” “西门悦……” 众人循声张望,西门悦郝然踏空而来,笑吟吟的看着两人,身边是红媚娘等人,再之后是黑鬼等人。 西门悦一步降临孤峰之上,看着眼前发愣的妖凌儿,有些好笑道:“凌儿,不认识大哥哥了?” “哇……哇……”妖凌儿忽然纵声恸哭,嘴里嘟囔着,“真的是大哥哥……” 话还未落地,妖凌儿猛然涌入西门悦怀里,被张开双臂抱着,眼泪哗啦啦的冒,小嘴巴嘟嘟道:“她们都说大哥哥不会回来了,可凌儿不信……” 西门悦抱着哭成花猫的小萝莉,笑了笑,道:“大哥哥说了会回来的,且剑道天下第一,谁人能奈何大哥哥。” 红惜卿向红媚娘等长老行礼毕,听闻西门悦的话音,忍唆不禁笑个不停,若非长辈列左右,恐怕放声大笑。 “本小姐没听错吧!” 红惜卿可没有那么顾及,论身份乃是大长老分的爱徒,向来嚣张跋扈惯了,当即不屑笑道:“剑道天下第一?身为宗主拥有“绝世剑道”的造诣,宗门首席大弟子居然一堪不击,西门悦你是来搞笑的吗?” 此话一出,姬无双彻底不淡定。 “公子……我……”她低首弱弱地说道,眼光无神地瞄着地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神情满满的羞愧,无颜见宗主。 太丢人了。 西门悦放下妖凌儿,视线落向低首的姬无双,徐徐教诲道:“再无敌的强者犹有败时,手下败将并不丢人,知耻而后勇,砥砺前行,善莫大焉。” 说到半句,姬无双着霍然抬头,这简单道理她不是不懂,而今出于宗主之口,仿佛注入无限的魔力,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散发坚信的信念。 “谨遵公子金言。”姬无双握紧拳头说道,眼眸的坚定信念愈加浓郁,一扫之前的挫气,浑身散发着别样的神韵,此刻的她更添几分魅力。 人变得精神,看起来英姿飒爽,显然更美丽几分。 西门悦认真点头,肃穆道:“每个人都身藏一座宝山,今,本公子助你一臂之力将宝山挖掘出来,只需一剑轻松击败你的对手,一雪前耻。 接着话锋一转,转而笑道:“从此开创属于你的传奇,属于云岚宗的荣耀,让天下人看看云岚宗的首席大弟子,岂是碌碌无为的池中之物,而是翱翔天地的九天神龙。” 话音落地。 “哈哈哈……”响来红惜卿等人的哄然大笑声,这趟都忍不住通通抛开矜持,捧腹大笑者比比皆是,眼泪都冒出来。 太搞笑了,西门悦这人。 黑鬼动等人也在同一时刻,将笑声毫无顾忌的放出,如看跳脚小丑般。 现学现卖,乃是绝代天骄大抵有可能会做到,而西门悦不过十八九,有没有这个资历点拨暂且不论,单凭姬无双的天赋而言,在青龙地界属中等,想做到并且一剑击败命宫四变的红惜卿。 此举,无疑是痴人说梦。 “牛还真越吹越大,也不怕吹破了。”红惜卿大笑连连,道:“如果西门悦你做到,本小姐将这座山全吃了。” 旁边的妖凌儿瞪着红惜卿,气鼓鼓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后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红惜卿笑着点头道,一副吃定西门悦的模样。 “我们也是。”旁边的一群少女附和说道,无不等着西门悦一败涂地。 愣神之后,姬无双急忙朝西门悦躬身作礼,敬道:“是,公子。” 别人或许不相信,而姬无双知晓宗主向来一言九鼎,不出无妄之语。 “无双、凌儿看看好了,往往你不成功时,总有人想种种方法取笑你,当你成功后,这些人的嘴脸是何等的丑陋不堪,心底不会内疚,而是说走狗屎运上天眷顾之类,不禁羡慕嫉妒恨。” 第62章 无双笑傲 红惜卿闻言柳眉一蹙,冷冷道:“西门悦,休得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压制我等,倘或办不到你要如何?” “随处置。”西门悦微笑道,转眸看向姬无双问,“云岚剑法境界几何?” 姬无双神色露出少许羞愧,恭敬回道:“回公子的话,无双惭愧,如今第一招“鱼翔铁翼”领悟至“青出于蓝”的巅峰,停滞不前已有半年。” “无妨。”西门悦点头,神色不改,云岚剑法每一境都如一道鸿沟,领悟极难,姬无双天赋不算顶尖,以十八九寿龄悟至青出于蓝境,此举已属难得。 “过来。”西门悦示意姬无双站在他面前,姬无双依言,款款走来归位。 众人目光汇聚于西门悦的一举一动,一瞧还觉得有模有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神韵。 “装模作样。”红惜卿囔囔道,眼里闪烁讥讽光芒,她生平最讨厌此类人。 西门悦不理会众人,对面前娇羞的姬无双说道:“闭目、聚气凝神。” 姬无双依言如小媳妇一般,乖乖地闭上美眸,聚气凝神。 两人距离有一臂之长,西门悦的均匀呼吸,她都能切肤感受到,俏颜不禁火辣辣地,染成绯红一片,心如小鹿撞撞,何曾与一名男子靠得如今近。 此为第一次,不紧张那是假的。 西门悦伸出手右掌,罩于姬无双头顶,本来比她高出半个头,这动作自然无碍,接着电光石火间,一团光华从掌间迸岀,逸入姬无双脑门,消失不见。 姬无双觉整个人在这刹那间,有一股清凉柔和的力量涤荡着灵魂,令她种种胡思乱想的念头,被一一湮灭。 此刻,她觉灵魂空前的清明,比以前不知强多少倍,难道宗主这是提升我的资质?这一念头刚生出,灵魂突然巨疼绝伦,涌汇磅礴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股记忆如洪流般,源源不断,来势汹汹,不管不顾的。 “啊……啊……啊……”这瞬间,灵魂如万蚁噬魂,痛得姬无双抱头尖啸,脸色扭曲,显痛苦万分状,如发疯地兽咆。 众人大惊,被这一突兀的举动刺激神经一震,西门悦将要如何? “醍醐灌顶之法?”黑鬼见状,紧锁眉头,喃喃自语道。 此法一般高修者都具备,不过没人愿意施展此法,往往受益者短时间内可提升实力,但造成的痼疾难以根除。 不单如此,还损耗施法者自身的命魂,弄不好跌落境界,得不偿失。 若非逼至绝境,没人愿意用损己利人的此法。 随之,黑鬼摇摇头,要施展此法,两人境界相差巨大为前提。 而且,眼前的西门悦郝然列命宫二变,比姬无双尚差一变,那此为何法? 摇头。 看不懂! 也猜不透! 姬无双的灵魂疼痛,尽管才持续几个呼吸后,已然是此生刻苦铭心。 冷静下,急忙查探,发现灵魂深处除了裸露的陌生记忆外,余者被封印。 稍微查探裸露的记忆,姬无双神情动容,这……这不就是云岚剑法吗? 不对劲! 再进一步感应下,这云岚剑法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姬无双认得出是经过改进后的云岚剑法。 此般令姬无双心神大震,云岚剑法经过十万多年的传承,前两招都有改过,适合外门弟子修炼。 而未曾改动过的版本,是当初南源大帝创的那个版本,唯有宗门核心人物方可修炼,她修炼便是此版本。 此次感应下,姬无双发现这云岚剑法相比以往,更玄妙无双,细微之处更完美,但这种玄妙与完美并非是深奥难懂,而是更为简单化,顺着剑法条理不自觉地领悟下去,才一会儿功夫,突破青出于蓝境,登临融合贯通境。 姬无双再顺着剑法条理继续领悟下去,剑法领悟境界顷刻不断的突破,如一个饥渴的孩子,拼命的汲取着母乳…… 将那团玄妙的记忆,化为己有,神奇得如身入其境般。 突破炉火纯青! 突破出神入化! 突破登峰造极! 这一路突破,犹如洪水猛兽,根本挡都挡不住,终于在第一招的登峰造极境慢慢停歇下来。 姬无双神情显露不可思议,被深深震撼到。 这时候还没完,又有一股陌生的记忆涌汇,姬无双如前一般痛苦地尖啸,香汗淋漓全身,像坠落的痛苦深渊。 这种痛苦没持续几息,姬无双再次探查这股记忆,依旧有大部分被封印,只显露的小部分。 感应下,心神骇然,这是宗主对云岚剑法的领悟心得,这……价值连城啊! 一般人领悟道法心得,极难能记录下来,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宗主却将它完美的记录,传承于她, 这…… 姬无双想不通宗主如何做到,但深知宗主对云岚剑法的领悟心得,价值丝毫不下于云岚剑法。 如今坐拥宗主改进的云岚剑法、领悟心得,姬无双相信往后,在剑道上将一路高歌猛进,比常人快十倍,二十倍,甚至三十倍不止,或许还会更多。 这绝对恐怖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绝对是一笔难以估价的巨额财富,宗主说送就送,姬无双感动得无以复加,哪怕宗主此刻要她的命,她都二话不说。 之前宗主所言,创造属于她的传奇,属于云岚宗的荣耀,让天下人放眼瞧瞧云岚宗的首席大弟子,岂属默默无闻之辈,此刻她深信不疑,也具信心。 “公子……”姬无双睁眸动情说道,但启唇又不知说什么,宗主对她有再造之恩,恩重如山,任何言语都难以偿还。 “别说话。”西门悦收掌笑了笑,开口道:“好好巩固一下,自今以后你则是宗储,肩上责任担子可不轻。” “宗储……”众人为之动容,即便知道云岚宗的宗储之位非她莫属,但没想到西门悦就这么随意赐封。 “恩。”姬无双重重点头,说道:“公子,无双想暂时不需巩固,击败她们轻而易举,在战斗中领悟效果更加。” “如此甚好。”西门悦笑道。 这时候,姬无双底气十足,她本高傲性格,具备实力后,本性渐渐得到完美的释放出来,显真正的那个姬无双。 听闻姬无双狂妄的话音,红惜卿反而发出轻蔑的笑声,“笑死本小姐了。” “别以为一番装神弄鬼后,就可以吓到本小姐,今儿再告诉你姬无双,手下败将永远是手下败将,你姬无双在本小姐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红惜卿不屑笑道,连宝剑都不曾拔出,以绝强的气场压迫向姬无双。 众见两人针锋相对,锋芒璀璨,互不相让,知这一战不可避免,纷纷空出位置,留下孤峰之上在对峙的两人。 姬无双美眸扫视,刚刚有辱骂云岚宗的一群少女,玉指指着一个个少女说道:“红尘心,你滚过来,还有你们,刚刚耻笑云岚宗的人,都滚过来。” “呃……”一群少女错愕,姬无双经过西门悦“传功”后,这脑子烧坏了吧! 怎么都觉得判若两人,此刻的姬无双霸气侧漏,狂妄绝伦。 这霸道狂妄,貌似得到西门悦的真传,西门悦方才“传功”是此法? 西门悦喜好放狂妄之语,红莲教人尽皆知,与红瑜长老对峙时,表现得淋淋尽致,大言一招斩杀,若非紧要关头教主来救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以目前态势而言,一个人对付红惜卿都够呛,还连着挑战她们一群人,这到底唱哪一出,自寻死路? “怎么?不敢吗?”姬无双继续挑衅道,气势凌然,丝毫也不嫌事大,颇具西门悦几丝风范,或许跟随西门悦些许光景,潜移默化的受影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红媚娘望着场中狂傲的姬无双,再瞧瞧西门悦,不禁在心里叹息,不知是福是祸。 红惜卿觉得受到极大的侮辱,将心一横,遂姬无双的意思,朝身后一群少女道:“师妹们都过来吧,你们只要守住四方,别放姬无双逃跑便可。” “是,师姐。”红尘心等数十名少女应声,将姬无双团团围于孤峰之上,大有插翅难逃之态势,唯有一战到底。 “这才对嘛。”姬无双不觉惊恐,反而轻松一笑,自思若这些小虾米都应付不了,往后有何颜面跟随宗主左右,怎么带领云岚创造传奇,怎么征战天下…… 第63章 无双一剑雪前耻 烈日炎炎,罡风怒吼,众目汇聚于孤峰之颠,两花季少女鬓发翻飞,衣裳猎猎,一黄一红,战将起,决高低。 着了一件鹅黄色长裙的姬无双,腰间系一根被银丝钩出神剑的蓝色裙带,将柳腰尽显,俏颜略施粉黛,面含桃花,明眸略带一抹笑意,落落大方站在原地看着红惜卿,没有先动手的意思。 红惜卿一身交襟大红装,腰间束着一条白色锦缎的红莲大腰带,金丝滚边似托举着朵朵娇艳的红莲花,面色白里透红,黛眉如浓浓的笔墨划过,一看给人感觉如泼辣傲娇的美少女。 事实的确如此,往昔在教派内,恃宠横行无忌,高傲无比,征服欲极强,不服从的同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 姬无双狂妄挑衅下,红惜卿倍感恼怒,迫不及待的率先出手击败她,以绝强姿态狠狠地羞辱她,告知其行为是何等的自取其辱,何等的幼稚无知。 “起。”红惜卿轻声娇喝,一缕缕光辉从红装中迸出,命魂之力震荡逸出,陡然间身后一朵红莲冉冉浮现,远观似一轮红日般,普照大地。 红莲浮现那一刻,红惜卿气势暴涨,比之前看起来更为冷峻,美眸布满冷意,而此红莲并非发热,却坌溢出冷冽的气息,乃頞浮陀之莲寒息,隶属八寒地狱的第一朵,也称“具疱地狱”。 望着红惜卿祭出的红莲,红媚娘身后的长老暗暗点头,心中低语:“頞浮陀之莲在命宫一变如杯口,二变如碗,三变如盘,四变如盆,而红惜卿的比盆口还大一圈不说,颜色艳红,这说明修炼功法纯正正统,根基深厚扎实。” “这都是千汐湖大长老指点有方,若非不压制修为涨得快,恐怕红惜卿已突破四变桎梏。想当年本长老此般年纪时,也才命宫一变,后生可畏啊!” “大师姐是我辈楷模。”看着红惜卿刚展现神威,同门师妹们情绪亢奋,目露一缕缕羡慕之色,命宫境一变一重天,突破一变是何等的难度。 换句话说,四变一人可横扫十名三变,而立于不败之地,故此,同门都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红惜卿完全有资格一人横扫姬无双,绰绰有余。 “嗯?”红惜卿见姬无双无视她的寒息压迫,在她周身生起剑气护体,将所有寒息阻隔在外,记得上次一出手,姬无双皮肤被寒息肆掠,成一片片冻疱。 可谓惨不忍睹,那惨状她记忆深刻,也成羞辱姬无双的资本,比如丑八怪之类。 而今却不受影响,姬无双上次连剑气护体未曾学到,此刻却轻松施展,莫非是西门悦刚刚“传功”的杰作? “管不了那么多了。”红惜卿冷眸若电,托举红莲涌入命魂之力,寒息凶猛地汇聚向姬无双,如一条九天冰河,倾泻而下,欲将淹没眼前的敌人才方休。 “该我了。”姬无双扬眉一挑,双手抬起,功法运转至极致,一条条光鱼从双掌间涌出,喷涌而出的光鱼霎时成百上千,全然疾驰盘旋她左右,形成一圈圈护体旋风。 这些光鱼似被注入生命力,活跃如在水中嬉戏般游来游去,随心所欲被姬无双所掌控,漫天密密麻麻的光鱼且生出一双锋利的铁翅,如剑锋闪耀。 “出神入化境!”看到这一幕,众长老心神为之一震,剑者将每一剑技分为九大境界,每提升一境界带来的威力不容小觑,往往剑修者能越级挑战并不稀奇,凭借都是对剑技的专注深研。 对剑技随心所欲的掌控,属出神入化境,又称为“人剑合一境”,人既是剑,剑既是人,人剑合一而浑然一体,此境将剑技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已然是恐怖地步。 确切地说,是云岚剑法第一招鱼翔铁翼的出神入化境,在施展此剑技下,姬无双的实力得到质的飞跃。 在场上,有剑修的长老都知道剑技境界难修,要达到一剑技修炼至出神入化境,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潜心修炼,是难以达不到的,而姬无双才多大? “西门悦的功劳?”想到姬无双之前曾败给红惜卿,所有人将矛头指向西门悦,唯有他刚刚“传功”的使然,若之前姬无双具备出神入化境,何惧红惜卿。 诸多人纷纷猜测间,红惜卿察觉到局势对她极为不利,还未正面交锋气势上已堕下风,即便如此,怎能不甘。 “一起上。”红惜卿放下身段,命令围着的数十名少女,众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约而同的拔剑而动。 “很好。”姬无双美眸横扫四周的兵戈闪烁着寒光,人人摇戈涌注命魂之力,身后数十朵红莲交辉,寒息漫天汇聚向中心的姬无双,一时间寒风凛凛,喊杀喧哗,飞砂走石,惨雾滚滚。 “杀。”红惜卿见时机成熟,冷喝一声率先杀来,将那一朵頞浮陀之莲砸向姬无双,余者同门纷纷效仿,将四面八方路的封锁,唯红莲迅速杀向姬无双。 “破。”姬无双此趟不敢大意,神色已显露凝重之色,将命宫命魂之力抽空,七千余条光鱼愈加璀璨,耀耀夺目,呼啸以龙卷风之势席卷八方。 “砰、砰、砰”声骤然爆起,光鱼疾驰中的铁翼展开如利剑锋芒,势如破竹般,将数十朵頞浮陀之莲割碎、搅碎,那一朵朵红莲如迸溅的火星飘散。 破开頞浮陀之莲轰击后,光鱼已损耗大半,余下三千光鱼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疾驰展双翼杀向围着的众少女。 疾杀中光鱼如群蜂,顷刻间红惜卿避无可避,拔剑舞动,光华旋转周身,可依旧挡一处漏一处,很快被淹没。 “啊!啊!啊!”痛苦声骤然响起,一道道身形飙出血箭,滚落在地,这些悲痛声汇聚向最后还有苦苦挣扎的红惜卿耳畔,已知结局无法更改,即便是她都手忙脚乱的抵抗着光鱼猛烈的进攻。 “该死的……”红惜卿咒骂不停,满目的耻辱感肆掠一身,越想越恨,若非西门悦的出现,姬无双永远不可能是她对手,遂将所有怨恨归于西门悦。 随着几息时间,红惜卿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可她依旧咬牙坚持,一股不认输的意志守护者最后底线。 这时候,姬无双俏颜苍白,脚下一步一步走向红惜卿,她周身满地打滚的少女,狼狈不堪,伤势过重,已无力再战,只能将恨恨的目光盯向姬无双。 心中无限恨意涌聚心头,如若眼神能杀人,姬无双轮回百世都不够。 “认输吧!”姬无双看向红惜卿,傲然道:“我说过,手下败将并非永远,你红惜卿先天占有庞大的修炼资源,有高深修为的师尊指点,结果呢!还不是败给了弱小云岚宗的姬无双。” 顿了顿,慢吞吞道:“恃一时之胜,有何值得得瑟的,现在看起来,到底谁更像一个笑话?谁自取其辱?” 姬无双的话如万箭穿心,不断瓦解着红惜卿的意志,随着“啊”一声,她再也抵挡不住,坚守意志瞬间土崩瓦解,被一条条光鱼划过肌肤,口鼻出血。 残破重创的身体倒下那一刻,红惜惜卿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本小姐即使是死,也不会向你姬无双认输的。” 艰难言罢,昏死过去,此战姬无双一敌数十人且胜,震撼全场。 这一切都归功于西门悦的“传功”,诸人异样的目光汇聚于他身上,希望有个解释,可西门悦无视众人,领着姬无双扬长而去,似乎跟他没有关系。 至此,无双一剑雪前耻,虽命魂之力消耗过度,身体还虚弱,但心里极为激动。 她做到了。 不负宗主所望。 正如宗主所言,一剑击败对手,而且漂漂亮亮的办到了。 第64章 鬼灵的妖凌儿 西门悦离开了。 红莲教乃属多事之秋,人人焦头烂额,在焦急中等待五祖和玉女的消息。 西门悦半道已秘密传音,简单告知红媚娘关于神罚之禁区内的事,其如何跟红颜交代,此事与他关系。 当然。 西门悦隐瞒一些重要环节,红媚娘唯谙四祖在万雷下,已灰飞烟灭。 老妖婆号称古兰皇,无上手段数不胜数,实力堪称逆天。 红涵儿以自身的“形神俱灭”为代价,为红舞儿争取生机。 红舞儿活着离开且入魔,誓要为红涵儿复仇,去向销声匿迹。 后者听闻,心神具震,半晌才缓和醒转,深谙此消息万万不敢走漏。 不然,将给红莲教带来灭顶之灾,心急如焚下,匆忙去禀报宗主红颜。 离去之前,将代表掌控云雾山庄的权印赠给西门悦,言明是红颜的交代。 告别红媚娘后,西门悦率领姬无双、妖凌儿启程返云岚宗,妖凌儿的离开,如今红莲教无暇顾及。 离开云岚宗已大半月,作为掌舵者的西门悦,先打算视察一番,柳生芽是否已完成嘱咐,将气运龙脉搬回本宗。 这一日,三人乘御雁翎鹰从红莲教山门外出发,被潜伏在暗中的一道身影察觉,且将此讯息以秘法传递出去。 自别云雾山庄的传送阵,横渡虚空降临红莲教后,姬无双已悄然令雁翎鹰,随时在红莲教境外等候。 雁翎鹰战斗力羸弱,但御空飞行天赋却独树一帜,以速度著称于世。 西门悦估摸着,以其日行数百万里的速度,不出十日将抵达本宗。 可见青龙地界地域广阔,且言红莲教离本宗比较近的宗门。 五日后行程将半,三人一鹰于雪松镇歇息一晚,补充所需物资。 方出重镇,前方为茫茫一片的陡峰林立,如一柄柄巨剑直插云霄,景观秀丽如画,令人扼要叹为观止。 雁翎鹰速度已直线下降,穿梭一座座奇峰檫翅而过,奇峰山尖已臻至雁翎鹰的极限高度,速度不降不行。 西门悦静静地望着眼前,高耸霄汉的雄伟奇峰,此境云雾缭绕峰林间,漫漫荡荡的云雾将群山笼罩住,朦胧的峰顶被白皑皑的冰雪覆盖,如人间仙境。 西门悦随口问了一句身边的姬无双,“此境是什么地方?” 姬无双回道:“今古此群山名曰,葬神山脉,最高那座尊为落神山。” “落神山?”西门悦不由一笑,说道:“落神……陨落的神……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莫非当真有陨落过神?” 姬无双眼神露出恭敬之意,款款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今古刚启,万物复苏,青龙地界曾出一不知名的绝世凶物。据悉本领非凡,异常强横,那凶物祸乱世间,以人为食,被强者组成联盟大军围剿于此地,以陨落上千强者为代价,终斩杀那绝世凶物。自那后,此群峰以葬神山脉命名,祭奠丰功伟绩的强者,最高峰以落神山为名,并且建立一座万神碑,让后人祭奠缅怀先贤。” “原来如此。”西门悦点头道,没想到离开十万余载,青龙地界还发生此等大事,不由好奇到底凶物为何物。 可寻问下姬无双摇摇头,表示不谙,西门悦只得作罢。 这时候,低速飞行的雁翎鹰突然一阵猛颤,准确而言,是被一道声音喝住而恐慌,“西门小友,且留步聊聊。” “停。”西门悦吩咐雁翎鹰降落高峰之上,周围如剑的数峰顶上,显露一道道身影,清一色的蒙面黑衣人。 有的还隐藏于云雾中,人数近百的强者,纷纷将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姬无双蹙眉问道。 “为啥挡住我们去路,且还偷偷摸摸的不敢露面。”妖凌儿跟着站了出来,以稚嫩未脱的声音问道,不满的眼神瞧着阻路的黑衣蒙面人。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声音满是阴冷,笑了一声如鬼魅,令人发怵,说道:“小姑娘,我等是取你们三人性命的人,准确的说是取西门悦首级,至于你们两个完全是被殃及无辜的人。” 妖凌儿听闻,小嘴嘟嘟被气歪,脱口而出说道:“谁指使你们来的?大哥哥心地善良,从不与人结仇,与你们又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大哥哥?” “哈哈哈……”那人阴冷大笑,仿佛听闻世间最好笑的话语,或许是出于小萝莉的天真无邪,不禁逗着她乐道:“小姑娘,并非无冤无仇就不可杀,并非“心地善良”就不会得罪人,有一种叫做你无意间的举动就会得罪人,这些或许你都不知道,到死都不瞑目。” “你们……“妖凌儿似懂非懂,却被气的不轻,小手指指着那人骂道:你们这些坏人罪该万死,一会儿大哥哥将你们全部屠杀,别怪凌儿没提醒你们。” “凌儿……”那黑衣人轻吟一声,忽鬼魅笑道:“不错的名字,可惜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人儿,来不及见证此世间的万般精彩,将身死道消,可惜可叹啊!跟随谁不好,偏跟一个惹是生非的西门悦,这就是命啊小姑娘,认了吧!” “是嘛!”妖凌儿不露痕迹地促狭一笑,说道:“既然你们有把握杀了我们,听人说,男子汉大丈夫立身于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可否自报家门或者露出真容,莫非臭名昭著,容貌丑陋不堪,都见不得人,或胆小如鼠之辈?” 听闻,周围显露的黑衣人,有些蠢蠢欲动,手握兵戈在晃动。 那黑衣人却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这激荡法对本……对叔叔无济于事的,一颗心境经历世间种种磨练,早炼就波澜不惊,若被你一个小姑娘的语激耍得团团转,岂不是白活了。” “哼!”妖凌儿被拆穿,不觉尴尬反而拖着小巧下巴,一副思索状后,不屑地说道:“就你注定成不了大事,至少不如大哥哥,连名号都不敢报,看来人不咋样,面对一个小姑娘都如此畏手畏脚的,更注定了你成不了大事,估摸着也就一个喽啰罢了,嗯!应该如此。” “大哥……”那黑衣人尚未言语,身边的同伴却叫住他一声,貌似大有忍不住发飙的冲动,却被称为大哥的黑衣人抬手示静,阴冷笑道:“小姑娘,有一句只怕你没听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鼠辈。”妖凌儿看了那黑衣人一眼,嘴角一扬,耻笑道:“这就是你为自己胆小如鼠找的烂借口,连手下的人都看不惯你的作风,以凌儿看来,你当真还不如手下有血性,有魄力,有智慧,你这样的人当真走了狗屎运,居然做起大哥,唉!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枉为一个大男人,真没骨气的鼠辈。” 旁边的西门悦和姬无双,笑颜如花,这小妮子鬼灵精怪的,能说会道。 “哈哈哈……”被称为大哥的黑衣人,唯一露出的眼睛眯成缝,盯着小凌儿越发鬼魅地笑了笑,不见丝毫生气,却教训起身边的人说道:“看看人家小姑娘,有什么且说什么,再回头看看你们,平时阿谀奉承惯了,拍马屁一个比一个响,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蒙面下身边的黑衣人,一时脸色铁青,噤若寒蝉,没有人吱声反驳。 都选择沉默了,貌似大哥说中大家心坎儿,反驳无疑是自讨没趣。 “唉!”那黑衣人幽幽长叹,惋惜道:“小姑娘,纵然你伶牙俐齿,古灵精怪,这些令叔叔很喜欢,等会叔留你全尸,算回馈你陪叔叔聊天这么久,好久都没人敢对叔叔说如此的真话,若有选择,叔叔真不希望你屈死。” 此话落地,却不见妖凌儿紧张。 妖凌儿背着小手,左瞧瞧右瞧瞧一群黑衣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凌儿这里也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奉劝你们莫自误,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不然等会大哥哥大开杀戒,一个都活不成。” 在红莲教时,妖凌儿经常拉着姬无双,道关于西门悦的往日种种事迹,故此小妮子对西门悦无比的崇拜。 可以说妖凌儿对西门悦近来的事迹,如数家珍般,睁着眼睛都能想起来,潜意识里认为大哥哥无所不能。 那黑衣人诧异,见妖凌儿无动于衷,还是笑吟吟道:“小姑娘,平时听西门悦吹牛听多了吧!一看你大哥哥也不是好东西,满口胡言,要知道天外有天,比他强大的人多了去,就比如叔叔,一两招之内取首级不在话下。” 第65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哼!” 妖凌儿小嘴一撅,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明净清澈,此刻却瞪着那黑衣人,奇异的灿若繁星,嘟嘟嘴辩解道:“大哥哥才不是那种人呢!” 妖凌儿本天生娇嫩玲珑,粉脸红晕荡开,脑勺扎着双马尾辫,小手略胖乎乎的,童气十足的模样萌态可掬。 这时候,妖凌儿撅嘴生气的神态,一览无余的落入众黑衣人眼里,显得卓殊可爱,都不由开怀哈哈大笑。 小妮子,你还是太嫩了! 一个毛都没长气的小丫头片子,怎能斗得过经验老道的庄长老。 见黑衣众人开怀大笑,小妮子粉脸涨的通红,被气的不轻,也不忘予以回击,贝齿轻咬得格格作响,狠道:“等会儿,大哥哥让你们有哭的时候。” “凌儿,罢了!”西门悦向妖凌儿招了招手,让她退回姬无双身边,笑道:“别跟鼠辈一般见识,这些人岂非善茬之辈,双手一看沾满无数鲜血,让大哥哥小露一手,终结他们的罪孽。” “嗯。”妖凌儿乖巧点头,双眸泛光兴奋道:大哥哥是天底下最厉害了,也是最英俊潇洒的天才,永远永远都是凌儿的偶像,心目中不朽的大英雄。” “哈哈。”西门悦禁不住捏下小萝莉的粉脸,笑了笑道:“此言甚善。小凌儿前途无量,看好大哥哥的表演。” 言罢,众人默然不语,没有人耻笑,黑衣人面面相觑间,场面一度诡异的安静起来,气氛一度紧张弥漫着。 他们并非傻子,西门悦有与年纪不符的镇定自若,面对众敌依旧谈笑风生,这些令他们多生出一丝忌惮之心。 这时候,云端之颠,突然起风了! 随着间隙推移,这大风越来越猛烈,萧萧呼过,似有人在背后操纵。 接着,漫天的叆叇云朵飞扬起来,蔚为壮观,给紧张的气氛更添一份压抑,如营“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 此目的像是在压抑人的情绪,然后顷刻间让其彻底爆发,将双方的矛盾彻底激化,大战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西门悦从太师椅上起身,黑眸淡淡扫视峰之巅近百的黑衣人,最终目光落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上,说道:“连小女孩都欺负,你品行恶劣昭彰,今儿不问杀人目的,做一回剗恶锄奸的英雄。” “在此之前,你等还有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放下屠刀,自尽谢罪。” 说至“痛改前非”处,语气加重。 众闻,有黑衣人讥笑:“西门悦,你算什么东西,敢言吃定我们似的。” 西门悦轻描淡写,说道:“既然否定我的提议,那就一起上吧!免得一个个的前来送死,太过于麻烦。” “你们上。”为首的庄长老黑眸一沉,对西门悦的藐视话语,格外不感冒,冷笑道:“将西门悦剁者,姬无双赏赐给他,至于小萝莉……也剁了。” “遵命。”众黑衣人激动应答,蒙面下彰显禽兽本性,已按耐不住。 得令下亮兵戈,争先恐后地冲向西门悦,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杀来,如街头地痞流氓干群架,只管向前冲。 小凌儿神情略微紧张,小拳紧握,尽管深信大哥哥天下无敌,但并非以目亲觌来的真实,谓不紧张那是假的。 “砰、砰、砰”声响了几下,最先靠近西门悦的黑衣人,被一脚脚不偏不倚地踹中前胸,血肉炸裂,口鼻出血。 迸溅鲜血如炸开妖艳的花朵,画面感血腥暴力斐然,道不出的凄美。 后续冲来的人心神大震,慌忙下止住向死神靠近的步伐,因为被西门悦踹中的同伴,修为大致在万象境之间。 任意一个若搁在大宗教派,也是掌一方事务的执事,在小门派可尊长老之位,并非凡夫俗子能媲美的高手。 甄选的每一人,都是庄长老从宗门中,奉宗主之名精挑细选的好手,个个或多或少都是身经百战的佼佼者。 可今儿呢! 死去的五人,未给西门悦造成伤害,哪怕一丝都没有。 都被西门悦轻描淡写的一脚踹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憋屈难伸,此般令人脊梁骨冷飕飕。 纵观西门悦满打满算,也就命宫二变,连最低者的万象境边都摸不着,凭什么以一杀五,且不受任何伤害。 “不可能。”有黑衣人几度揉了揉眼,以为尚置于梦境中未醒。 要知道,万象境肉体得到天地气运的淬炼,可挡一般兵器之威,做到刀枪不入,徒手碎石断金也不在话下。 换句话说,搁他们任何一人站给西门悦死劲的攻击,任何问题都没有,而今却结局被改写,殒命是万象境的。 “莫非是变异的天生神力?”庄长老诧异下自思,来之前已做足西门悦的功课,谙其尽管诡异绝伦,但根据种种迹象分析得出,抛开外物带来匪夷所思的力量,真正实力不过命宫七变。 以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击败莫知秋的事迹得此结论,若再强不过九变。 宗主将此事交给他庄臣,凭借他素来行事谨慎,实力不俗,所行之事鲜有失手,往往谋定而动,三思走一步。 “诸位莫慌。”庄臣抬手示意众黑衣人冷静,且安抚一声后,沉吟道:“西门悦不过天生神力而已,诸位动用命魂之力斩杀之,留下首级交差即可。” “遵令。”众黑衣人不敢大意,并非愣头青,常年于刀尖上舔血,炼就了谨慎的见微知著之心,一发现情势不妙当机立断收起轻敌之心,人人肃穆起来。 这一刻,众黑衣人运转功法,严阵以待,等待最后的命令。 万象境的开启护体罡气,体表散发一道道光芒如透明的鸡蛋壳护住本体,霎时整个虚空光芒缭乱,透射着峰巅的云雾,如拨开一层层云雾般洒下光辉。 法相境的祭出法相,一尊尊法相悬空而立身后,如本体放大后的虚影。 小则一丈之高,大则十丈之巨,少则一二尊为法相一二变,多则八九尊为法相八九变,这些法相吸收天地气运后,形成法相天桥将力量输送给本尊。 本尊得到法相之力加持后,实力飙升不止一个档次,有人说一变加持本尊的一成实力,那么九变加持九成。 这说法尽管有一概而论之嫌,每人的法相根据领悟迥异而有别,但八九不离十,也是大家接受的笼统说法。 “恶人从来不要脸。”妖凌儿望着众黑衣人万法全开,以人多势众对战孤身一人的大哥哥,心里不平衡嘟嘟道,想着长大后定保护大哥哥,斩尽恶人。 可小丫头似乎忘记了,这要求乃是西门悦提出,一锅端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一颗守护的种子在妖凌儿心底发芽,这是第二次,心境发生此般变化,她丝毫未有察觉。 旁边的姬无双,注意到妖凌儿神情略有发生变化,以为她很期待,巧笑盈盈道:“凌儿长大后,想干嘛?” 妖凌儿不假思索道:“凌儿长大后,想守护大哥哥左右,手持守护之剑,斩尽欺负大哥哥的一切坏人。” 两女说话间,庄长老沉喝一声“杀”后,众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杀汇聚,杀伐之招祭出汇聚于西门悦身上。 兵戈寒光璀璨之间,杀威赫赫席卷天地,震散八方的云朵纷纷消散。 漫天的杀伐之光,有的瞄准雁翎鹰,有的对准妖凌儿,但大多指向西门悦,誓要剁碎其身,斩其首级夺取首功,将姬无双纳入帐幕下,或想一亲芳泽这朵散发青春气息的美丽花朵。 人多胆壮,众黑衣人大多生出一个想法,你西门悦纵然身具变异神力,可一人难敌四手,结局无非被乱刀砍死。 “来得好。”西门悦不惧反喜,冲近的人,管你刀枪不入的万象境,或是法相加持的法相境,管你神兵锋芒吞吐,管你功法霸道非凡,都一脚一个人。 “啊!啊!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啸声,凡是靠近的黑衣人,先后被踹飞,万象境的大多心脏破裂而亡,法相境的状况还好些,重创重残。 第66章 落神之巅 弱水三千(上) 风,顽命的刮啊刮,却刮不散黑衣人满目的恐惧,也抚不平悸动的灵魂。 西门悦依旧一脚一人,无一例外,此举的震撼力透彻灵魂,摧残心神。 这暴力血腥的画面,令众人眼皮狂颠,而妖凌儿大呼叫好,比谁都激动。 冲锋间,已折损近二十名高手,再听闻属下一阵鬼哭狼嚎,不绝于耳,庄长老心在滴血,多少年培植的心腹啊! 顷刻损失惨重,这一幕不忍直视。 付与惨重的代价,却换不来敌人的一根毫毛,这道理哪里说去。 只能忍痛打掉牙,暗吞这苦果! 尽管局面惨不忍睹,但庄臣并没有陷入到绝境之地,也没有生出畏惧之心,更没想退缩的想法诞生。 是的。 目前展现的力量,不过冰山一角。 前两波已窥探西门悦的一些底细,不可与其近战,他凭借天生神力近战近乎变态,无人能敌,那唯有远程攻伐。 “归位。”庄长老下令众黑衣人后退,与西门悦保持安全距离,准备启动第二套计划,美曰:“烟消云散”。 实则是让对手灰飞烟灭,以绝杀的姿态释放最强一击,宁可不取对手首级交差,也要令对手被乱刀砍死。 之前为取西门悦首级,众黑衣人来个近身搏斗,庄长老深谙实力受到大大折扣,掣肘颇多,未尽放开手脚。 接下来,才是真正大战的开始。 “还来吗?”西门悦笑吟吟望着庄臣,拍了拍手似意犹未绝,恍若前戏的热身不过瘾,期待好戏摆上台面。 “当然。”庄长老盯着西门悦,阴冷眸子如毒蛇般,满是冰冷,唯有斩杀方能化解这冰冷,喝令道:“将他们三人连同那头畜牲通通乱刀砍死。” “杀。”众黑衣人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霎时一股股杀气凛然扫荡而出,七十余名黑衣人功法全开,战意飙升到极致,施展生平的压箱绝技。 这时候,没有人藏着掖着,余下的法相境有数十名,八九变五六个,最低三四变都十多名,每一个都是中等门派的中流砥柱,受万人敬仰。 剩下万象境有五十余人,尽数祭出本命宝物,倾注命魂之力,一时间漫天缭乱着宝物的光辉,如五彩缤纷世界。 有的宝物会喷火、能结冰、擅刮风、展万剑、封空间、化炼狱…… 各类功能宝物层出不穷,只为对付一个少年之人,一个诡异的少年郎。 甚至出现天级神兵都有两件,地级二三十件,当真数不胜数的宝物之威,无比豪华的阵仗,即便是耀星境的后期强者,唯有陨落的命,饮恨当场。 姬无双为之动容,记得青龙城一战,袁钟手持天级天罗阶“九龙踏雪神剑”,释放九头冰龙,威力堪称逆天。 “这到底是什么势力,为何要不惜代价斩杀宗主?”姬无双从一开始就绞尽脑汁想的问题,可黑衣人不露任何马脚,为首黑衣人的声音都伪变。 容不得姬无双多想一下,漫天的杀伐之光破空杀来,每一道都是散出恐怖绝伦的气息,每一道都是倾力一击,几乎抽空黑衣人的命魂之力。 杀威之力瞬间扩散,葬神山脉无数的生灵被惊醒,惶恐如无头苍蝇乱蹿。 落神之巅,三人一鹰郝然成了活靶子,成了万千杀伐之光的汇聚中心,成了被囚禁的死亡牢笼,被孤立为绝境。 封锁空间的法宝,已将他们的周身空间封禁,画地为牢。 冰冻之力的法宝,寒息汹涌袭来,席卷之处,冰冻一切。 化作炼狱的法宝,已将此地置于地狱之中,炼化一切。 释放烈火的法宝,已化成一头巨大的火焰龙,横冲杀来。 …… 种种法宝配合却不冲突,相反环环相扣,默契无缝,似乎经过常年累月的训练,动作井然有序,令行禁止。 此般造成的威力,非一般乌合之众能比拟的,黑衣人曾以此方式斩杀过耀星境的强者,出色的完成任务。 “大哥哥小心……”就在黑衣人施漫天杀招袭来时,妖凌儿神情前所未有的再度紧张起来,疾声担忧道。 “放心。”见万般杀招汇聚杀来,西门悦嘴角划过一抹笑意,不慌不忙的祭出诛仙魔鼎,托举掌间的轰鸣不已。 “弱水三千,启。” 霎时魔鼎身形无限变大,迅速升空,如一座雄伟的山峰遮蔽一方苍穹,无尽的黑水如九天星河,从中狂涌而出如铺天盖地般,将所有杀伐之光碾碎。 没错。 是绝杀的碾碎,这些杀伐之光每一道都是黑衣人倾力一击,连耀星境的强者都要殒命当场的存在,恐怖绝伦。 时今,却在黑水面前不堪一击,表现得令人大跌眼镜,难以置信西门悦居然能掌控巨鼎,且完美释展其之威。 不仅如此,黑水趁着这间隙,巨鼎如决堤的洪水,蔓延整个虚空形成一片黑水湖,将黑衣人尽数淹没于黑水中。 庄长老大惊失色,心道:“弱水,其上鸿毛不浮,邪恶之最,坠落其中人如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 他想起上次青龙城一战,西门悦曾被囚于中,最后凭借帝兵云岚破开,也导致了帝兵神性大减,终破损碎裂。 可令庄臣完全想不通的是,袁家老祖的祖兵,西门悦怎么轻易掌控。 须知道祖兵打造时,设有极强的限制,非主人不许别人很难很难掌控。 难道宗主提供的情报有误? 不是说巨鼎在神罚之禁区内,被西门悦用来力撼天雷,以毁灭为代价,捡回一条命的吗? 怎么如今,巨鼎还活灵活现在眼前,表现得威力尚比传闻中更为恐怖。 此时此刻。 庄臣慌了! 真的慌了! 西门悦肩抗祖兵巨鼎,完美掌控三千弱水,这如何能敌之? 场上,西门悦祭出巨鼎那一刻,唯庄臣第一时间嗅到危险的气息,早施展神通缩地成尺避让,于孤峰之巅远远地望着这边的情况,心腹恐怕凶多吉少。 “弱水……这规模……居然十成被激活出来。”鼎中袁家老祖深深被震惊到,西门悦施展“弱水三千”他自诩远远不及,可这……还是自家的祖兵吗? 立于孤峰之巅的庄臣深吸一口气,突放低姿态,缓缓道:“西门悦,只要放了他们,条件任你提,如何?” 如今之计,唯有此下策,庄臣已做好了被西门悦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他得知西门悦身为云岚宗主,最近搜刮大量的修炼资源,十有八九是热血少年想振兴云岚再创辉煌。 所以说,西门悦目前的处境,最需要的还是修炼资源,他有把握能打动。 “什么都不缺,唯独缺……”西门悦笑着故意卖个关子,让庄臣看到希望,一副果不出我所料的神情,心中冷笑。 “云岚宗主大可说出来。”庄臣一副大方的姿态,豪爽说道。 “泪。”西门悦似笑非笑。 “什么?”庄臣以为听错,征询下西门悦肯定地点头,模样也不像作假,一头雾水间,突想起西门悦说过一句诗,不由脱口而出,“犯吾千古泪千行。” 这一刻,他明白了。 “西门悦,你……”庄臣神情为之骇然,西门悦要他们的命,甚至连同自己在内,这诗句已说明一切。 “没错。”西门悦微笑看着他,淡淡赞扬一句,“你脑袋瓜还算灵活。” 旋即话锋陡转,笑叹道:“可惜啊!你却走了歪路,这完全是你的选择,这就是命啊!认了吧!” 庄臣听闻最后一句,“这就是命啊!认了吧!”知道西门悦以原话奉还,此刻入他耳畔,显得格外刺耳。 第67章 落神之巅 弱水三千(下) “西门悦,你确定要鱼死网破吗?须知我乃是耀星八变,现在你分神掌控弱水,若真的一战下,结局只会两败俱伤,谁也捞不到一点便宜。” “是吗?你大可试试。” “其实不妨告诉你,他们已被弱水中的数万恶鬼分食一空,恐怕连渣渣都荡然无存,赍志以殁啊!可悲啊!” 西门悦言罢,一边长吁短叹的,似为死去的人感到惋惜,感到不值。 “什么?” 庄臣听闻下属的死讯,撕心裂肺下不禁勃然大怒,如发狂的雄狮。 近百的心腹下属,实则是他颠簸半生,南征北战的生死兄弟,虽位列下属却早已将他们视如亲兄弟般。 我的兄弟们! 我的好兄弟们! 你们就这么离我而去! 都是我害了你们啊!我该死! “西门悦……你万死不辞……老子要宰了你这个王八羔子!” 话音未落,庄臣祭出天级神剑,一剑擎天,施展平生的无上绝学。 此无上绝学,探一座遗迹洞府福地中付出半条命的代价抢到,乃是他最强杀招,“末日命运之剑”,此剑技以自身为大道载体,施展出最强的杀伐之威。 以血肉为容器,聚天地气运。 以命魂为熔炉,凝法则之剑。 以灵魂为桥梁,借天地之力。 以生命为祭品,降命运之咒。 …… 可以说“末日命运之剑”是一强大杀招,且自断生路的杀招,更是一无上的绝世凶招,涉及命运诅咒的禁忌之力。 这一禁忌杀招下,越境杀人如宰鸡屠狗,庄臣有十足把握以自身玉碎为代价,斩杀宫莲境九变以下的强者。 西门悦屠尽他的兄弟们,已彻底惹怒了他,生无可恋,唯死能解脱。 这时候,庄臣自身如大道载体的容器,天地气运汇聚而来,大道法则气息席卷而来,天地之力集涌而来,命运之咒召唤而来,一道道恐怖之力加持。 随着几息时间推移,庄臣身形膨胀暴涨至十丈之高,手中的天级神剑愈加璀璨,也随着变大,无尽闪耀光芒中突凝聚成一柄绝世凶剑,长达百余丈。 绝世凶剑成形那一刻,云端之间风起云涌,纷纷如有灵性般落荒而逃。 紧接着,绝世凶剑横跨整个苍穹悬挂于九天之上,死死的锁定西门悦气机,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依旧摆脱不了。 这是一柄绝世凶剑,是一柄蕴含无尽怒火之剑,是一柄耀星八变强者倾击之剑,更是以生命为代价的禁忌之剑。 这一最强杀招不管敌生死,则我必亡,一群经历无数生死的袍泽兄弟,顷刻化为乌有,他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唯有报仇,这是他给自己最后的使命。 “死。”庄臣震喝一声,绝世凶剑重重的从西门悦头顶垂落,破一切风云,如流星垂落般光芒璀璨天地间,极速下坠将要西门悦湮灭,轰个灰飞烟灭。 袁家老祖早有注意到庄臣施展“末日命运之剑”,稍微感应下,余下的一缕神念将要震溃,深深凝重说道:“西门悦,此剑诡谲绝伦,从气息来判断,恐怕以老朽巅峰之威,都未必能接住,你小子若拿魔鼎硬撼住,老朽的神念经不起剧烈折腾,十死无生是必然的。” 西门悦视线一直停留在庄臣身上,察觉其一切变化尽览眼底,听闻袁家老祖的凝重话音,耸了耸肩,有些无奈说道:“袁老头,那你说怎么办?” 袁家老祖耍起赖皮,道:“老朽可不管这些,你小子本事可不止目前显露的那些,定有办法应付眼前危机。” 说话间,绝世凶剑已从天而降,以无可匹敌的气势镇杀而落。 袁家老祖神念吓得躲进魔鼎最深处,寻觅一处最安全的角落。 姬无双、妖凌儿、雁翎鹰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屏气凝神痴痴地仰望着,一度失神,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害怕…… 西门悦眉头一挑,轻笑道:“在本公子面前玩剑吗?不过班门弄斧罢了,今儿让你大开眼界,何为剑之大道。” “起。”西门悦反掌向上托举,大道产生共鸣,落神山悬崖边的万神碑似乎有感应到,突然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拔地而起,直冲苍穹,迎上绝世凶剑。 不止如此,万神碑启动那一刻,落神山周围百二峰突轰鸣起来,整座如剑的山峰像是被巨猿从地上拔起般,整个大地深深震动,如地震来临般。 万神碑率军杀在前,百二巨峰紧跟其后杀向绝世凶剑,对峙将要碰撞。 袁家老祖在鼎内深处,察觉到西门悦的“壮举”,无限感叹自语道:“这小子的无上手段,果真神奇得花样百出,玄妙入神令人捉摸不透,老朽空活半世的光景,旷古未闻,今儿可眼界大开。” “这……什么功法?”西门悦惊世骇俗的“壮举”,深深震撼着巨人般庄臣的灵魂,神情前所未有的万分凝重,本祭奠生命为代价,凝聚最强杀招“末日命运之剑”,一举击杀西门悦个形骸俱灭。 谁知道,西门悦的“壮举”比他还疯狂,比他带来的震撼力更具穿透力,更高深莫测,更诡谲绝伦,更神乎其技。 此刻的西门悦,显然没有借用巨鼎之力,庄臣能感应到,且是确切的。 “难道是万神碑之主?”这一想法瞬间划过庄臣心间,唯有这个解释符合逻辑,唯有万神碑才能控制百二巨峰。 不能任由西门悦乘势碾压,不然结果将白白牺牲性命,庄臣感觉到了极致的威胁,拼劲最后的生命余势。 “以吾血肉,以吾命魂,以吾灵魂,以吾生命……筑无上的末日命运之剑,镇杀西门悦于落神之巅,愿此生不入轮回之道,死无葬身之地……” 庄臣虔诚的祷告之间,绝世凶剑与万神碑已碰撞在一起,整个苍穹如深海般震动,石破天惊的声音震耳发聩,如炸裂了一方世界,天地间一道道冲击波扫荡八方,狂扫重灾区的葬神山脉,断山裂崖,草木残飞,生灵死伤无数。 这一场战斗,丝毫不亚于宗派火拼,恐怖程度惊天地,泣鬼神。 万幸的是,葬神山脉地广千里,人烟罕见,没多少人注意到空中之战。 空中,两大法宝碰撞持续数息,紧随万神碑的百二巨峰也加入战局,瞬间反转局面,力压绝世凶剑呈节节败退之势,而孤峰之巅的庄臣身形,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一点点如羽化消散。 “兄弟们,我尽力了……” 庄臣留在人间的最后一道声音,渐渐隐去,消散于浩莽的天地间。 庄臣巨大的身形消散后,那一柄绝世凶剑也土崩瓦解,彻底化为一片片碎片,如二月飞雪般散落葬神山脉中。 庄臣步入他兄弟们的后尘,从此黄泉路上不寂寞,往事如云烟消散。 人,不过是天地万物中的高等生灵,世间一个过客罢了,终会消亡。 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再深的痛,随着死亡那一刻,皆消失殆尽。 每个人品尝人生百态后。有的人上善若水,受万人敬仰,可关键时在大是大非面前,果断选择苟且偷生。有的人十恶不赦,遭世人唾弃,可关键时在大是大非面前,毅然选择舍生取义。 姬无双望着眼前一幕,心神无限感慨,不由轻吟: “大风起兮云飞扬,落神之巅战意浓。弱水茫茫三千里,浮云苍苍十万重。 吟哦里轮回日月,百夫湮灭荣辱共。谈笑间反转乾坤,凶剑不敌百二峰。 半世作恶口口咒,死后一抔黄土容。埋尽生前身后名,折尽年华一场空。 枉活人间数百载,不知少年是真龙。江湖一报还一报,来生不求与君逢。” 第68章 雷霆之怒 落神之巅大战落幕,西门悦以一敌百完胜而告终,三人重新启程,留下一地残破的山河,和身死道消的黑衣人。 这一日,柳生芽在主殿内来回渡步,列座两旁依次三院六门的主事长老,分别是潜寂院长老蔡荀,渊澄院长老佟缊,鲤跃院长老殷珊,余为六老。 “我说老柳啊!你老晃荡在眼前,老子的眼睛都要发昏了。”同柳生芽关系很铁的蔡荀,吐了一口浊气说道。 “柳师兄。”佟缊放下茶杯,不满说道:“当初,我坚决主张废了西门悦的宗主之位,另立宗主,你们就是不同意,看看如今呢!西门悦出去月余不归,还拐跑了姬无双,生死不知。” 接着佟缊又沉吟道:“据近来传得沸反盈天的消息,西门悦掺合红莲教玉女一事,于神罚之禁区内已……甭说了,你们都知道的,宗门不幸啊!” “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宗门不可一日无主,趁着诸位齐聚一堂,该是好好商量下新任宗主的人选,我等几个老家伙辅助左右,再凭借从袁家收获的雄厚底蕴,只要潜心修炼,加以指点后辈弟子,宗门再创辉煌指日可待。” 中年美妇模样,风韵犹存的蔡荀徐徐道:“佟师兄所言不无道理,西门悦卓殊能折腾,总有一天会惹出祸端,就譬如眼前的红莲教玉女一事,跟本宗有什么关系?非要插手,这下好了,连命都搭进去。说来说去,西门悦到底还是少年心性,爱出风头,易沉迷美色。” “你们呢?”柳生芽脚步停歇,目光以征询之意,扫视余下的六门长老。 身材矮小,留八撇胡须的众生门长老江旭道:“我赞同佟长老的提议,西门悦虽天资万古无一,可惜命运多舛,类似天才半路夭折的比比皆是,不安于潜心求道,注定难飞得更远……” “都给老子闭嘴。”柳生芽突然喝斥一声打断江旭的话语,脸色因生气而变红,指着进言废除西门悦大位的人,大骂道:“你们这些王八羔子,白眼狼,他娘的都忘记了西门悦的丰功伟绩,看看如今你们修炼用的资源,气运龙脉都是谁给的,都是谁九死一生换来的。” “没有西门悦,你们他娘的,还能活着在这里好好说话?远的不说问魔宗在虎视眈眈,近的就说阴神谷那帮老杂毛,昨日找到老夫,限三日内臣服。” 众老大惊,佟缊道:“柳师兄,阴神谷不是不问世事吗?怎么打起本宗的注意,再说了,让他们尽管来,启动乾坤诛仙大阵将他们轰杀个灰飞烟灭。” 柳生芽听闻愈加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轰你大爷的,前几日大阵阵眼出现异况,老夫查看下,原来是出现裂缝,请丁轲那老杂毛过来看,谁知他起贪心,将此事告知喻烜那老王八……” 柳生芽呶呶不休大骂,又似乎责骂自己,最后骂累了,颓废一屁股落坐。 主殿内,这时候已炸开了锅,没了大阵守护,云岚宗这一块肥肉暴露在野外,只要消息一传出,势必引来祸端。 “佟师弟,还惦记宗主之位吗?”蔡荀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不妨告诉诸位,阵法时今如同虚设,以老子的阵法道行是远远修复不来的,和老柳商量下,才请丁轲那老杂毛过来看,唉!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往还称兄道弟的。” “宗门看来危在旦夕,已在劫难逃了。”佟缊黑着老脸叹息一声,也顾不得反驳,急忙问道:“蔡师兄,依你之见,宗门未来该何去何从?” “不知。”蔡荀深深吐出两个字,将目光落在柳生芽身上,问道:“老柳,你是长老之首,不妨将你想法道来。” 柳生芽眼神暗淡,叹道:“阴神谷实力堪比袁家,甚至更强几分,本宗在它面前如同鸡蛋,老夫也没辙了。目前情势,唯有期盼宗主安然无恙,且速速归来兮,定有办法度过危机。” “宗主?”佟缊撇了撇嘴,语气略微嘲讽道:“柳师兄,不是师弟我说你,即使西门悦重生而活,也改变不了什么,还可能加速宗门灭亡的步伐。” “那青龙城一战是最典型的例子,抽尽帝兵的力量导致毁坏,还不是凭借帝兵之威侥幸击败袁家老祖。还有西门悦那臭脾气,将原本和问魔殿搞好关系的机会,葬送一空。若阴神谷这事被西门悦横插一脚,恐怕是灭门之厄。” 一说到西门悦,佟缊一肚子怨气,原本两年前西门悦未横空出世时,最有希望继承大位的是他,现在机会又摆上台面,可宗门已危如朝露,就剩下这烂摊子,不禁怒火在活跃,“自西门悦任宗主以来,将宗门搞得乌烟瘴气的。” 柳生芽听闻佟缊的满腹牢骚,蹙着眉头冷冷道:“佟师弟,听你的语气,怎么感觉有倾向臣服阴神谷的意思。” 余下长老,在柳生芽爆料出阴神谷一事后,已各怀鬼胎,思考宗门未来的前途,此刻又听闻佟缊隐约表明态度,有几人不禁滋生蠢蠢欲动之心。 佟缊抬头迎上柳生芽的冷眸,不甘示弱道:“柳师兄,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若有更佳的出路,请你告诉我!” 柳生芽闻言,雷霆大发,指着骂道:“佟缊,你他娘的混蛋,给老夫滚出去,祖师爷开山传法以来,居然有你这样的叛徒,想将宗门传承拱手奉送,你他娘的还是人吗?老夫甚至怀疑,你都已跟喻烜那老王八暗中有来往……” 这几日光景,柳生芽如吃了火药,脾气愈差,逮到谁就一顿扬声恶骂,受罪之人敢怒不敢言,满腹火气无处撒。 佟缊压着的怒火决堤泛滥出来,站起身指着柳生芽鼻子回怼道:“柳生芽你他娘的,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逮到谁就咬,你疯了吗?不就是西门悦意外崛起吗?有必要为他抱残守缺吗?人死不能复生,没什么好说的,如今,宗门内忧外患,全然是你柳生芽的不作为。” “若要保证云岚传承源远流长,为今之计唯有忍辱负重,寄人篱下寻求庇护,总有一天东山再起,这道理你柳生芽怎么就不懂,这完全是没有出路的出路,若有选择你以为我佟缊愿意啊!” 两大长老在大殿内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将扭打一块,余下众老面面相觑,这两人素来不合已久,吵着吵着都数千载,每每一件事上意见分歧很大。 蔡荀愈加无奈苦笑,站着好言相劝道:“老柳,佟师弟,都安静下,听我一句劝,吵,解决不了问题,唯有静心慢慢商谈,宗门的前途还仰仗大家同心协力,如今宗门岌岌可危更需冷静……” 柳生芽挥手打断,怒气冲冲:“老夫无法冷静,这叛徒已生二心,大家早晚被他算计而亡,不如现在老夫清理门户,将他打入地牢,已绝后患无穷。” “哈哈哈……”佟缊见柳生芽撸起袖子,又是放狠话,突然大笑起来,予以回击冷冷道:“柳生芽,你这些年侵淫丹道,修为尚停滞在耀星二变,不妨实话告诉你,数天前我已突破一变,境界不输于你,要干架谁怕谁?” “佟师兄,你突破了?”众老为之动容,纷纷感应下,佟缊此话不虚,宗门长老团队中,修为以柳生芽为顶尖,三院长老次之,六门长老都属法相境。 “当然。”佟缊仰起头,享受众人的惊奇目光,心中满溢自豪之情,刚刚直面柳生芽让他前所未有的痛快,恍若多年的怨气得到释放,突又疯狂大笑。 “哈哈哈……” “哼!佟缊,这就是你当叛徒的资本?”柳生芽此刻渐渐冷静下来,死死地盯着佟缊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告诉老夫,你是否沦为叛徒?” 第69章 师兄弟一席话 “柳生芽,再警告你一次,莫要在出言不逊,若再三给我扣一个莫须有的叛徒罪名,别怪我不顾师兄弟情分。” “最好别让老夫逮到把柄,不然后果自负,在此也奉劝诸位师弟,莫要自误,老夫恪守祖训,不想动手武力。” 两人针锋相对间,向来言论不多的殷珊,神情凝重,开口问道:“柳师兄,那此事如何应对?” 众人都望向柳生芽,等待答复。 “云岚宗向来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更没有当叛徒前例的人,望诸位谨记祖训。”柳生芽沉声说道,有意无意地盯着佟缊,语气蕴含警告之意。 殷珊苦笑道:“柳师兄,你确定要同阴神谷开战?目前毫无胜算可言,三思而行,看看是否尚有别的出路。” 话音落地。 云浮门长老尹群说道:“莫知秋上次对我们释放善意,还曾帮我们寻找西门悦,要不要试试找她帮忙?” “还有脸找她?”佟缊冷笑道:“西门悦将人家姑娘的心彻底伤透了,令她名声扫地,人家会帮才怪。阴神谷可不是一般的实力,是堪比袁家的存在,问魔殿不会为了我们白白去得罪阴神谷。” 浮生门长老蒲坚道:“红莲教可以试试,宗主因助玉女渡命劫而遇难,话说过来,红莲教还欠宗主一个人情。” 佟缊又反驳道:“这个更不行,红莲教现在乱成一锅粥,据悉五祖生死不明,哪有心情理会我们这等小门派。” “佟师兄,以你高见该如何应付?”紫竹门长老白耀略微奉承道。 佟缊怒气未消,看了柳生芽一眼,说道:“柳师兄都说了,大家回去该吃吃,该喝喝,于三天后一起等死。” “唉!”半宫门长老施巍叹息一声,神情溢担忧之色,道:“柳师兄,祖训纵然是要遵从,但目前形势而言,宗门有千人性命,我们这么一点儿家底,一旦开战,真的不够阴神谷塞牙缝啊!” “是啊!”向阳门秦天接话,谏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危机四伏,不如分发修炼资源,遣散门下弟子,或许还能给宗门留一点血脉。” 佟缊反笑道:“阴神谷早防止这一招儿,恐怕都在宗门外布置人手,一发现风吹草动,恐怕提前出手。” “唉!”蔡荀重重地叹气,摇头晃脑道:“看来云岚气数丧尽,天不助也,已穷途末路,这一道劫恐怕渡不过。” “气数已尽?”佟缊沉吟,喝了一口茶水,挑眉讥讽道:“何为气数已尽?还不是某些人不懂得变通,宁愿守残抱缺而亡,不求革故鼎新而存。常言道,唯活着才有希望,若死一场空,还谈什么延续传承,谈什么重振辉煌?” “忍一时风平浪静,必有东山再起日,这才是气运,抓破败中崛起的一线生机,将劫难化为动力,将厄运化好运,这残酷世道的生存之道。” 柳生芽冷道:“老夫告诉你佟缊,规矩就是规矩,纵然你口吐莲花,头头是道,老夫也绝不同意臣服阴神谷。” 顿了顿,“云岚宗的底线,如果底线都抛弃不顾,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若抛开底线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佟缊瞌上眼皮,沉吟道:“话已如此,大家都等着携手共赴黄泉吧!我也不想多言,权当刚刚之言全属扯淡,这把老骨头担待不起叛徒的名头。” “散了吧!”柳生芽轻揉额头,似很累的样子,靠着宝座闭目养神。 “告辞。”佟缊睁开眼皮,第一个起身离开,随后六门长老相继离去。 蔡荀、殷珊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瞬间苍老百载的柳生芽,转身也离去。 偌大的主殿内,如今只剩下柳生芽,显得孤寂生冷。不知过了多久,天幕完全暗淡下来,柳生芽拖着疲惫的身躯,步履蹒跚地走向后山一处禁地。 通往后山禁地的曲径上,荒草丛生,阻挡了去路,远远的小溪旁,搭建着一座破旧不堪的茅草屋,风雨随时都可能会卷走,可它依旧常年立在那里。 素日里此地无人问津,柳生芽排开阻路的荒草,向小溪旁还亮着微弱灯光的茅草屋走去,神情满是愧疚。 柳生芽穿过篱笆墙,微微敲开门扉,恭敬说道:“许师兄,我来了。” 隔了良久,从屋内传来一道微虚弱的声音,“柳师弟,进来吧!” 这一道虚弱的声音,如摇曳在风雨中的烛火,令柳生芽浑身一震。 柳生芽推门而入,眼前是一位满头银发,却打理得有条不紊的老头,侧卧在病榻上,苍白脸色上镶嵌着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如杂质密布的宝珠,微微眯着盯向床头的烛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柳生芽落坐床榻边的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关切问道:“许师兄,近来身体如何了?” 许穆目光依旧不动,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柳师弟,这些年,辛苦你坚持来看望师兄,恐怕以后用不着了,师兄已知天命,时日估计不多了。” 柳生芽浑身大震,又苦笑一声,温和说道:“师兄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师兄弟情谊有上万年之久,打小都是你照顾我,才得以资质愚钝在宗门修炼。” 许穆虚弱笑道:“往事不堪回首中,一晃即逝万年,修炼无岁月啊!” 寒暄几句过后,许穆切入主题问道:“柳师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许师兄,没什么事。”柳生芽心生不忍,担忧许穆听到迩来发生的事,病情恶化程度将加剧,故选择闭口不提。 许穆坦然一笑,像是看穿柳生芽的心事,轻声说道:“柳师弟,不必有所顾忌,大可放心说出来。” “许师兄,我……”柳生芽支支吾吾一咬牙,一股脑将迩来情况陈述一遍。 许穆沉默良久,却不见神情起丝毫变化,仿佛事先早已知道般,柳生芽静静地等待,也不打扰他的思绪。 “咳……咳……咳……”许穆咳嗽三声,收回凝视烛光的光芒,转眸看向柳生芽,缓缓启唇说道:“柳师弟,还记得师伯飞升时的郑重嘱咐吗?” “这个……”柳生芽回想一下,一拍脑门说道:“老宗主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选择相信西门悦,无条件的支持他。可是许师兄,西门悦目前生死未卜,师弟我的确动了道心……” 许穆虚弱一笑,“有些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世道纷乱,需要恪守本心,无丝竹乱耳,一切将安然无恙。” 柳生芽听闻浑身一震,连忙起身作揖答谢道:“谢谢许师兄的指点迷津,令师弟迷途知返,心境豁然开朗。” “悬崖勒马,未为晚矣。”许穆轻轻一笑,叹:“师弟请回吧!一切气数自有定论,强求或不强求,结局已定。” 柳生芽似想到什么,欲言还休,旋即一咬牙,遂硬着头皮问道:“许师兄,师弟尚一事不明,请不吝赐教。” “西门悦的真实身份吧!”许穆一语点破柳生芽的小心思,微微摇头,“连师伯都不曾知晓,我怎么能知晓呢!” “师兄你这脾性。”柳生芽撇了撇嘴,诚恳地说道:“世间少有事情能躲过许师兄的法眼,不妨道来。” “西门悦存在很特殊,师兄曾推演过,卜象显一片朦胧。”许穆神情倏然闪烁一抹凝重之色,缓缓地说道。 “这……”柳生芽惊悚,深知许穆卜道的造诣之深,连他都看不透,那说明西门悦更不简单,喃喃自语:“怪哉……” 第70章 弹劾 这一日,柳生芽与佟缊于大殿内又上演大吵一架,气氛浓烈如剑拔弩张。 三院中殷珊公开支持佟缊,六门主事长老江旭、白耀、施巍、秦天,也站在佟缊这边,支持他的“曲线续承”论。 唯有蔡荀、尹群、蒲坚三大长老站在柳生芽这方。 此举分裂长老会形成阵营对峙,这使得柳生芽气的七窍生烟,修为与佟缊不相伯仲,一时奈何不了他。 柳生芽可谓火冒千丈,胡子连连抖动,指着佟缊鼻子破口大骂:“佟缊,老夫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置祖训于不顾,一意孤行要投靠阴神谷?” 佟缊热潮冷讽道:“我的傻师兄,你怎么还不觉悟啊!此计夹缝中求存,待时机成熟,脱离或者直接推翻它。” “你……”柳生芽指着佟缊的手指在发抖,突然口喷一口老血,云岚宗已频临分裂的边缘,为何还不见宗主归来。 宗主啊! 你倒是快来啊! 老夫真他娘的顶不住了! 佟缊见柳生芽口喷血,皮笑肉不笑,笑道:“柳师兄,一定要保住身体,若三长两短,师弟可担当不起。” “够了佟缊。”蔡荀早已看不下去,喝斥一声,“你眼里还有二师兄吗?” “哼!”佟缊满是阴冷说道:“我倒想问问,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弟吗?” “啪、啪、啪”就在这时,从殿外响起一道道鼓掌声,黑衣少年领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和粉嫩小萝莉走进来。 黑衣少年在众老惊愕目光下,径直走向属于宗主的宝座,缓缓而坐,翘起二郎腿,黑眸含笑扫视在场的众老。 “怎么了?怎么不吵了?都变成哑巴了,本宗主素来喜欢看热闹,正愁路途遥远正闷着呢!赶紧继续表演……” “宗主,您怎么来了?”柳生芽错愕下,老泪纵横,神情满是欣喜若狂,立时容光焕发后,像是年轻数十载,此刻甚至都忘记了行礼,激动道:“宗主,您终于来了,把您盼来真的好辛苦……” 这时候,柳生芽在西门悦面前像足个老小子,哪里还有长老之首的威风。 像是只要西门悦一站在那里,就算天塌下来,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西门悦看着他,打趣笑道:“我说二长老,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哭哭啼啼的,这不是有失身份吗?” “不失,不失。”柳生芽灿灿笑道,连忙调整神态,正色道:“宗主您来的正好,再不来,几日后都看不到云岚宗了,还有佟缊这混蛋欲要当叛徒……” 柳生芽一口气将事情前因后果禀告给西门悦,道完之后,如放下沉重的包袱般,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才多大点儿的事啊!弄得整个宗门鸡飞狗跳的。”西门悦放下茶杯,看向佟缊淡淡说了一句,“佟长老,刚刚本宗主进来时,貌似听到你说什么“曲线续承”,颇为不解,说说是什么。” 佟缊迎上西门悦淡然目光,冷冷回道:“西门悦,目前形势想必了然于胸,何必要本长老多此一举来解释。作为宗主,你到处惹是生非,成就今日的危机局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有意思。”西门悦不由笑了一下,轻描淡写,说道:“要问罪本宗主吗?作为三院六门的长老你们都具备资格,说说吧!你想要本宗主怎么样,退位呢?还是关进地牢?或是驱出云岚?” “我等怎么敢?”众生门长老江旭淡漠一笑,自嘲道:“宗主高高在上,动辄启一票否定权,我等不过一个小小的长老,怎敢贸然以下犯上。再说,宗主所有一切都是不经过长老会决议,我等现在如同虚设,尚有话语权吗?” “你倒是觉悟很高。”西门悦不怒反喜,颇有兴致地说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可以任意弹劾本宗主,畅所欲言,不许藏着掖着,只要赞同票超过反对票,哪怕一票都即刻一律生效。” “宗主,万万不可……”柳生芽率先站出来,表示强烈的反对。 站在佟缊阵营那边明显有六人,而己方有四人,只要提议一投票,稳稳通过,这不是明显给佟缊的机会吗? 柳生芽纵然想破脑袋瓜子,也想不通宗主为何出此损己利人的决策。 然而。 西门悦不理会柳生芽等人的强烈表态,目光落在佟缊身上,等他表态。 “此言当真?”佟缊再三确认道,得到西门悦首肯后,神情激动起来,稍微整理下狂喜的心情,说道:“其一罪,西门悦违背老宗主立下的婚约,致使宗门失去问魔宗这一大盟友,造就今日阴神谷有机可乘,此举罪大恶极,不尊师重道,无德无能,当革除宗主之位。” “其二罪,云岚神剑是镇宗之宝,西门悦却当成个人法宝使用,致使帝兵毁坏,情节严重恶劣,当驱出本宗。” “其三罪,西门悦身为一宗之主,却随意插手红莲教玉女一事,此等大事不与长老会商谈,犯宗规第十条,任何大事必须展开长老会,共同决策,当关后山禁闭思过一月。” “目前,暂时鉴于西门悦种种恶劣行为,启动长老投票通道,一人一票,当然柳师兄有两票,当赞同票大于反对票,长老会的决议即刻生效。” 紧接着。 “各位,开始投票了。”佟缊含笑扫视众人,如胜券在握,淡淡说道:“本长老提议的三条,自己全投赞同票。” “我全部投赞同。”向来和佟缊同穿一条裤子的江旭等四人,先后表态道。 目前已积五票,与柳生芽的五票,正好分庭抗礼,只剩下一个人没投票。 “殷师姐,该你了。”佟缊心中不快,往昔殷珊可没少帮过他,可以说是支持他这一方,如今却不吭声,莫非临时改变主意了? 这可大大不妙! “殷师妹,千万别相信佟缊的花言巧语。”柳生芽看向殷珊,语气柔和地说道:“在大是大非面前,希望你作出正确的选择,时今宗主已归来,眼前危机即刻迎刃而解,请相信师兄。” “柳生芽,你放屁。”佟缊当即急了,转眸深情对殷珊说道:“师妹,自打小起我俩青梅竹马,师兄答应你,只要废除了西门悦,你弟子华泫当立为宗储,以后他就是宗主的唯一人选。” “佟师兄,此话当真?”殷珊终于吭声,声音掩藏着激动之情。 “一言九鼎。”佟缊露出温和的笑容,点头说道:“实不相瞒,师弟的弟子不成器,只会辱没宗储之位。” “好。”殷珊得到佟缊肯定后,视线看向西门悦,恭敬说道:“宗主,不否认您是绝代的少年天才,继续留在云岚宗,只会束缚展翅翱翔,此决议通过,不如离开青龙地界,远走他乡,投靠大宗学习仙技,总有一日定出人头地,站在大陆的巅峰不是问题,之所以不废除您修为,也是我暗中向师弟提议的。” 柳生芽等人本想反驳,或喝斥殷珊一声,却听到肺腑之言,不由沉默。 殷珊见诸人沉默不语,接着款款说道:“我等与宗主您不同,这辈子修道已到尽头了,已无更大提升的空间,唯有悉心教导后辈弟子修炼,即使臣服阴神谷,只要忍辱负重,终有一线生机,有生机就有希望保住宗门的血脉不灭,希望宗主理解这一份良苦用心。” “我是土生土长的云岚宗人,在这片土地上有深厚的感情,若有选择,怎么会投靠于阴神谷,一切都是为了宗门保存一丝血脉不断而臣服,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这世道,永恒为弱肉强食的残酷,既然反抗而亡,不如顺从求存。” 第71章 云岚分裂 “宗主,最后尊您为宗主。”佟缊拱手行礼,接着下起逐客令,高声宣布道:“长老会以六票通过提议,现即刻生效,罢黜西门悦宗主之位,驱出云岚宗,从此与云岚宗没有任何的瓜葛。” 柳生芽明知会是这个结果,当被宣布的那一刻,心里难以一时无法接受,冷道:“佟缊,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长老会一致通过决议,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佟缊慢条斯理道。 “唉!老宗主啊!”柳生芽颓废一屁股坐下,顷刻失去所有信念,口中喃喃自责道:“云岚宗终究还是葬送在老夫的手里,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即使再怎么相信许师兄的话,可如今柳生芽渐渐怀疑起来,西门悦的归来,本事一件值得欢喜的事,可未料到是来搅局的,最后落得被逐出宗门。 柳生芽甚至都怀疑西门悦别有用心,被阴神谷的神威吓退,施走为上计,一走了之置身度外,免于被卷入。 “无官一身轻啊!”西门悦笑了笑,起身伸伸懒腰,边走边说道:“小凌儿,跟大哥哥游历天下去。对了,无双你是跟你师尊,还是跟本公子。” 听到西门悦的话,众长老才注意到,同西门悦前来的还有一个觉醒三变的小姑娘,落坐在姬无双身边。 即使注意到也没有人会关注她,一个小女娃而已。 “我……”姬无双一时左右为难,一边是传道授业的师尊,一边是恩重如山的公子,选择谁都会得罪另一方。 “双儿,去吧!”柳生芽一眼就看出爱徒的窘境,唯跟随西门悦才有活路。 “师尊……我……”姬无双美眸不由自主地溢出泪珠,心叹“自古忠孝两难全”。 “我不同意。”这时,有一名紫衣袍的青年男子从殿外进来,年龄二十余,面目俊朗,对众老礼毕,目光扫视西门悦一眼,最终落在姬无双身上,闪烁炽热的光芒,柔声道:“为什么要走?” 姬无双不看还好,一看到青年男子,火气突蹿了上来,冷冷道:“华泫,我要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师姐,莫生气。”华泫神情也见不生气,笑着说道:“别忘记了,师姐还是云岚宗的人,唯西门悦被罢黜。” 华泫意思很明显,没有长老会的决议通过,不可私自脱离宗门,若追究下来以叛徒罪论处,当以死谢罪。 “哼!”柳生芽冷眸一沉,喝斥:“华泫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赶紧给老夫滚出去。” 华泫此举无疑葬送爱徒性命,且华泫历来倾慕爱徒,柳生芽一清二楚,一看那华泫的嘴脸,肚子不由怒火。 “柳师兄,此言差矣!”殷珊看爱徒受辱,蹙着眉头,冷漠说道:“立宗储的事,一会儿也摆上台面,华泫作为候选人,当有资格站在这里。” “你们……”柳生芽失态,今儿有史以来最为窝火,先是被佟缊要投靠阴神谷的事气得吐血,其次是西门悦的搅局,最后是殷珊要立储的事,这三件事他一件都做不了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正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 “师尊,保住身体要紧。”姬无双心痛之余,忙着上前扶住他,恨恨地看向华泫,及佟缊一行人,以她之力无济于事,甚至都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唉!老夫这一把老骨头实在折腾不起了。”柳生芽拍拍胸口,疏通一口气,连连叹道:“老了!真的老了!” “二长老,你今儿可看清这帮人的嘴脸了吧!”西门悦停下脚步,牵着小凌儿的手,目光扫视佟缊几人脸上,略讽笑道:“路遥知马力,患难见人心。” 话音落地。 柳生芽捶胸顿足,恨恨地道:“看清了,平时这些王八羔子,不显山露水,今儿他娘的个个为了苟活于世,连老脸都不要了,还美名其曰“曲线续承”,实则是为了活命找借口。” “所谓好言相劝,都不过是想要掩饰丑陋的一面,老夫总算看清楚了,这群混蛋,他娘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呵呵。”西门悦浅然一笑,徐徐说道:“二长老,其实云岚宗外表看一团和和气气的,实则经十万余载的传承,已如腐朽高楼,很多支柱被蛀虫咬烂,即使再传承下去,也是个空壳子,徒有其表,已无云岚之骨,不要也罢。” “哈哈……”柳生芽自嘲一笑,苦道:“老夫坚守的云岚宗,兢兢业业的云岚宗,到头一看,沦为别人的嫁衣,痛心疾首啊,可惜这片云岚祖地了。” 西门悦放下茶杯,看一眼柳生芽,沉吟道:“这片土地从未变过,可这片土地养育的人却变了。小心翼翼的捂着,老怕它掉碎,还不如放他们走。” “公子您的意思是?”柳生芽倏然眉头一扬,知道西门悦话中有话,但却不好作肯定,旋即又苦笑道:“云岚宗是他们的筹码,怎能甘心离去?” “二长老啊!你可是越来越糊涂了。”西门悦笑骂一句,说道:“无非是两条气运龙脉,赢得的袁家底蕴,赌赢莫问天的赌资罢了,全部给他们。” “额——”柳生芽听闻,脸上一阵肉痛,这可是宗门崛起的底蕴,也是阴神谷眼红的资源,心中只能徒增无限的感慨,没有实力这些终将是祸端之源。 柳生芽深深吐一口气,无比肉痛地沉吟道:“佟缊,公子所言的这些资源,全部奉送给你们,就当投靠阴神谷的见面礼,只要弟子愿意跟你们走,全部带上,老夫一律不会阻止。” “三思啊!”向来支持柳生芽的蔡荀、蒲坚、尹群的三人为之巨震,拿走这些资源和佟缊等人的脱离,云岚宗等于名存实亡,沦落为最末流的门派。 柳生芽平复心情,声音蕴含低迷之意,道:“老夫累了!若有一个弟子愿意留下来,老夫就教导一个弟子,有两个就教导两个,没一个留下来,老夫就在这片祖地上养老,颐养天年。” “柳师兄,此话当真?”佟缊目光灼灼地望向柳生芽,这可是一块肥肉,将这些奉送给阴神谷,可是大功臣一件,有些不太相信柳生芽真的甘心放手。 “千真万确。”柳生芽似乎丧失所有信念,看了波澜不惊的西门悦,不知道为何建言他要这么做,但还是选择相信了,只因老宗主和大师兄都肯定的人。 “还外加一条。”就在佟缊等人离开时,西门悦淡然说道:“能带走的你们全部带走,不要给云岚宗留下什么,若心慈手软留下什么宝物,只会给云岚宗带来祸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相信你们都心知肚明。” “放心。”殷珊深深看了西门悦一眼,说道:“云岚宗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不会给它留下祸端的。” “柳师兄,糊涂糊涂啊!”蒲坚嚷嚷大骂道,起身也离去,口中喃喃道:“云岚宗完了!真的完了!” “柳师兄,告辞。”尹群向柳生芽深深地行礼,迈开脚步急促离去。 “你怎么还不走?”柳生芽鄙视看向蔡荀,劝道:“宝物都要让那群混蛋搜刮一空,赶紧去捞点好处吧!” “老柳,你这是什么眼神。”蔡荀不满地撇了撇嘴,叹息道:“我老蔡的脖子都已埋进黄土的人,不能跟年轻人再折腾了,就留在云岚宗养老吧。” 这时候,柳生芽突想到一个严重问题,吩咐道:“老蔡,你去守藏经阁吧!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千万别让那帮孙子给糟蹋了。” “好。”蔡荀点头,“老子这把老骨头就发挥点余温吧!有阵法在,谅他佟缊也不能把老子怎么样。” 第72章 人,当如利剑 西门悦看了悲痛欲绝的柳生芽,笑道:“我说二长老,别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走了几个老鼠,应该心花怒放才对,再说老鼠对云岚宗百害无一益。” “西门悦你倒是说的轻松。”柳生芽直呼其名,没好气地说道:“若说区区几只老鼠,老夫即便再怎么心痛,都忍痛的放手让他们高飞,可是这老鼠已经害了一锅汤,看看如今都把宗门弟子祸害了,云岚宗真的名存实亡了!!” 西门悦道:“能被老鼠祸害的一锅汤,说明这锅汤本身的食材良莠不齐,真正好汤是不怕老鼠的,这是为何?要在选材上扼制,每一样食材都具灵性本能的驱赶老鼠,想祸害都没有机会。” 柳生芽撇了撇嘴,道:“话虽如此,想要上等灵性的食材,我们小门小派哪里有底蕴,想在根源上扼制,没有资源一切扯淡,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西门悦摇了摇头,直言不讳说道:“你这柳老头就有个毛病,爱患得患失,这也造就你修为多年来停滞不前的原因,一切少些计较,要放得开,看得开,心胸自然豁然开朗,突破境界自然水到渠成。” “道心不坚定的弟子,修炼起来飘忽不定,难有大的成就,留着白白浪费资源,不如放手。这是一场云岚的劫难,也是一次机会,有一种心态叫做“宁缺毋滥”,有一种机会叫做“破而后立”,将心态端正,凡事拿得起放得下,机会依旧还在眼前,不曾走远。” “如果这些蛀虫或老鼠,都能成为你眼中的云岚宗一份子,那么云岚宗早已经不是南源那老家伙创的那个云岚宗了,不过是一个歇歇脚的客栈罢了。” “不仅是你柳老头,甚至老宗主,你们都大错特错,寻求什么问魔殿做靠山,只为苟延残喘的传承下去,可你们知道传承的是什么?传承云岚宗血脉?还是云岚剑法?还是继续视而不见的为蛀虫和老鼠提供庇护之所?” “越传承越偏离创宗的初衷,最后变得面目全非,要此云岚有何用?还不如解散,以免辱没云岚宗这名头,这也是为何我拒绝与问魔殿结盟的原因,当初你们有几个人能真正的看透?” 西门悦一番话如当头一棒,将柳生芽说得一愣一愣的,竟无言以对,每一句话转而恍若一根针扎进心窝里,即使再怎么疼,唯有甘愿的承受着。 西门悦继续说道:“云岚祖训是什么?初衷是什么,想必你们都忘记了吧!云岚祖训并非出自那老家伙之手,而是出于当年的宗储西门魏之剑。” “当年云岚创立之初,被群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要拔除而后快,面对危机四伏的严峻形势,西门魏挥剑斩尽同辈传奇,写道:“生,当如利剑,一往无前;死,当如利剑,锋芒依旧。”” “生死如剑,不畏天下;生死如剑,不惧命运;天若欺我,用剑斩之;地若负我,用剑劈之;人若犯我,用剑杀之;手中有剑,傲视苍穹;这是老家伙确立云岚宗的初衷,人如利剑。” “你们再回头看看,纵观整个宗门,有多少人将生死当如利剑,一往无前?有多少人手持利剑,敢傲视天下?你们手中有剑,却畏手畏脚,能成就什么大事?云岚宗早该名存实亡,你柳老头心痛什么?还有脸忧愁?” 西门悦淡淡语气的一番话,却如一把把炙热的烈火,将柳生芽烤得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又闭嘴,自羞绝伦。 “一个创立祖训的西门魏,后来是名震天下的邪魅大帝,一个确立云岚宗初衷的南源,后来成就名动八方的大帝,他们确立的祖训和初衷,岂是儿戏?” “大多世人只知云岚宗出过南源一位大帝,而不知还有一帝西门魏。为什么云岚宗能在道艰的上古末代出过二帝,有着辉煌赫赫的历史,纵观青龙地界有哪个门派能比拟?云岚宗后来一代代宗主都称霸西荒数万年之久,还不是他们贯彻“人如利剑”的精神。” 西门悦自顾慢条斯理地说着,好像是在陈述一个故事,又像是回忆着云岚宗的辉煌过往,或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之举,或是在开导柳生芽和姬无双。 然而,听闻西门悦的一番话令柳生芽、姬无双都已然泪流满面,愧对列祖列宗,特别是柳生芽无声的落泪不止。 “云岚宗居安太久了,甚至都忘记什么叫危险,靠着祖荫享受着太平日子,却不思进取,衰微是必然的结局。” “不妨实话再告诉你柳老头,乾坤诛仙大阵并非日久而衍生一道道的裂缝,我猜测当年,定是那老家伙故意留置的后手,有以下两层意思。” “一层是推演出后辈弟子不争气,有堕云岚名声,还不如让别人灭掉。” “二层是考验云岚宗后人,传承十万年后,尚有能力渡过危机否?” 说到最后,西门悦笑道:“还真别说,那老头眼光深邃,挖坑算计人倒是有一套,直到现在我都怀疑那老家伙都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西门悦的话语,使得师徒俩人身躯都为之猛颤。 一来祖师眼光毒辣,布局千古,可谓良苦用心。 二来祖师还有可能活着,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心灵上最大的慰籍。 柳生芽细细品尝西门悦的一言一语,心底掀轩然大波,久久不平,眼前的少年,无论是心境,心智,见识,眼界……居然是他万年的老家伙无法比拟。 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每一句话,都说到心坎上,每一句话都蕴含真理,令人无言以对,不服不行。 若他种种不可思议的迹象,出现在一名世外高人的身上,柳生芽觉得理所当然,哪怕再不济出现在佟缊身上,也不是什么多大稀奇的事。 可偏偏汇聚在少年郎的西门悦身上,能不让人稀奇吗? 柳生芽摇了摇头,摒弃杂念,想着云岚宗的事,西门悦言语良多,肯定不会闲着蛋疼,更不会无的放矢,而是希望他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一切都应该好好斟酌,反思自己,反思人生,再反思云岚宗…… 姬无双还想听西门悦的谆谆教诲,此刻他却瞌上眼皮,那懒散慵懒的神态又毕露出来,和刚才所言“人如利剑”的精神背道而驰,似那一套不适合他。 即使西门悦说着一大通真理,却不以身作则起带头作用,姬无双已暗暗铭记真理,也将祖训和云岚初衷牢牢刻在心间,似乎在人生迷途中找准了方向。 她,已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 这时候,闭目养神中的西门悦,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枚透着柔和光芒的四角权印,让妖凌儿递于姬无双。 “无双,你今儿陪你师尊,明儿启程去云雾山庄,将产业接管过来,你就是云雾山庄的新庄主,至于怎么经营全凭你做主,哪怕破产也无妨。” “是……”姬无双微微一愣,旋即坚定说道:“无双一定不负公子所望。” 西门悦眼眸依旧未启,轻描淡写,说道:“这枚权印是掌控云雾山庄的阵法,威力自然不俗,谁胆敢在山庄上撒野,无论他是神魔还是妖魔,不用畏惧这些,一律轰杀,放心大胆地去做。” “是,公子。”姬无双闻言,紧紧握着那一枚袭来淡淡凉息的权印,想起祖训所言“当如利剑”时,目光流淌坚定之色,哪怕粉骨碎身也在所不辞。 “大哥哥,那凌儿做什么?”旁边的妖凌儿一看没有她什么事,嘟嘟着嘴问道,似有些不满意。 “你呀!”西门悦笑了一下,说道:“明儿自然有重要的事要办。” “这还差不多。”小萝莉心满意足的笑道。 良久。 西门悦撩起眼皮,笑着邀请道:“二长老,你我相识也两年多了,好久没一起喝杯酒了,不如于云岚之巅,小酌几杯看云卷云舒,如何?” “正中老夫心怀。”柳生芽似乎看开了一些心事,心神大好,笑着爽朗道。 “凌儿也去。”妖凌儿兴奋得手舞足蹈,在这里都快闷死人了。 “也好。”西门悦刮了刮她可爱的小鼻子,转对姬无双说道:“无双也去。” 第73章 重建云岚宗? 云岚之巅,一老一少相对石桌而落坐,桌上正摆一副棋局,两人时不时翻动棋子。而山崖下是万丈的瀑布倾泻而落,形成震耳欲聋的响声。 着眼棋局,唯见西门悦将无路可走,逼入险地,丧失大片疆域,这是显而易见的一副死棋,柳生芽含笑盈盈地捋顺胡子,拼个满头大汗终见效果。 “公子,对老夫莫要手下留情啊!” “柳老头,看来你胜券在握啊!” “难道不是吗?” “是吗?” 紧接着,在柳生芽目瞪口呆下,西门悦巧妙落一子,棋局瞬间活了过来,一子子以遍地开花之态势,汇聚千军万马之夹击,顷刻瓦解柳生芽千辛万苦构筑的铜墙铁壁,一子扭转乾坤。 “这……”柳生芽神情错愕下,旋即恍然大悟,连连赞叹:“妙!妙!妙!从一开始,老夫便钻进公子布下的圈套,别人落棋一步看十步,而公子于千变万化中一步看千步,老夫自叹不如。” 西门悦喝了一口美酒儿,笑道:“世道如棋,处处充满杀机,一步走错,已注定全盘皆输,而今生让我感悟这一点最深的,当要感谢一个人。” “何人?”柳生芽心生好奇,令西门悦称赞的人,真的稀世罕见,定是非凡的大人物,但想不出为何方神圣。 “无双都认识她。”西门悦放下酒杯,姬无双自然的斟满上,听闻微微一愣,诚然一时间也想象不出是何人。 柳生芽以征询目光投向爱徒,察觉她茫然神情中已得知结果,遂笑道:“公子就别卖关子了。” “红莲教红涵儿。”西门悦道。 “呃……”柳生芽张了张嘴,红涵儿大名如雷贯耳,但未曾料到西门悦却对她称赞有加,可见其才比名声更盛。 西门悦岔开话题,淡然询问:“云岚宗已名存实亡,今后有何打算?” 柳生芽仰头饮尽杯中美酒,铮铮而言道:“老夫听闻公子一番话后,受益颇多,打算以余生之力重建云岚,以恪尽祖训和初衷为无上宗旨,重振云岚昔日辉煌,此乃老夫毕生的夙愿。” 西门悦不予评价,而是转移话题,道:“先别说这个,放眼看山下。” 柳生芽依言,目光将山下的景象尽囊括,无数弟子纷纷争夺宝物,甚至大大出手,有更甚者连门框、瓦片、窗台等等搬走一空,有点价值全然掠空。 这一幕,比土匪还土匪,如今云岚宗建筑没一处是完整的,已面目前非,标志着云岚宗的云岚主殿当不例外,柳生芽暗暗咬牙切齿,心在滴血。 “这帮白眼狼的龟孙子,连云岚主殿都不放过,这片土地还从小养育一些人,可以说是“大地之母”,而今却丝毫不顾及,还他娘的贪得无厌。” 西门悦在旁边,加以点评道:“人的贪婪程度往往是最可怕的,最没有底线的,最不知廉耻的。往往在利益面前,能有几个真正的守住本心?” “是啊!”柳生芽点头,恨恨道:“今儿这帮龟孙子,让老夫大开眼界,往昔一副正人君子的作风,现在丑陋嘴角毕露无疑,人,果真是最可怕的生灵。” “还有信心重建云岚宗吗?”突地,西门悦话锋回归主题,笑吟吟问道。 柳生芽沉默不语,之前的盲目自信在这一刻间,被眼前的景象无情打散。 “柳老头,有些事凭借盲目的三分热度,是不行的。你一旦重建云岚宗,可谓比十万年前的还要艰辛百倍,如今云岚宗已名声扫地,连招收个弟子都很难很难,再说了你柳老头一穷二白,要资源没资源,谁会投你门下修炼?” “我……”柳生芽一时语塞,西门悦道出全是实情,要重建云岚宗当真是万分艰巨的任务,如今要资源没资源,要人没人,且已臭名昭著,恐怕傻子才会拜云岚宗门下学艺,而且还会误人子弟。 西门悦笑道:“实在不行,跟无双去云雾山庄养老,那可是一块绝佳的养老仙境,偶尔喝点焚月仙酒,这小日子多滋润啊!非要再折腾什么呢?” “是啊!柳爷爷,大哥哥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旁边的妖凌儿见柳生芽闷闷不乐,帮着西门悦好言相劝道。 姬无双也劝道:“师尊,公子和小凌儿言之有理,别执着了,云岚宗重建问题就留给徒儿,将完成您老毕生的夙愿,也是徒儿一向立志要做的事情。” “云岚宗是在老夫手里断送的,说放弃老夫心有百般不甘。”柳生芽仰天长叹,突然目光不善地看向西门悦,恨恨道:“老夫现在觉得被西门悦这小子坑了,你小子狡猾得很,看见局势不对劲,先卸任宗主之位,让老夫这个长老之首背负葬送宗门的锅,奶奶个熊。” “哈哈……”西门悦不禁大笑一声,笑骂道:“柳老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云岚宗在我手里还是完整无缺,而在你手里却四分五裂,小凌儿说说,这是谁的锅?” 小萝莉认真地,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柳爷爷的锅。” “算你狠!”柳生芽掐断几根胡子,瞪着西门悦和促狭一笑的妖凌儿,这两人明显演绎一唱一和来“谋害”老夫。 气煞老夫也! 没好气说道:“西门悦,你身为云岚宗的宗主,重建的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事你得必须出力。” 柳生芽脾性相当古怪,心情好尊称为公子,不好时口下颇为随意。 “此言差矣。”西门悦笑着摇头,说道:“我已被逐出,现在是闲云野鹤的人,哪里还是什么宗主?柳老头别瞎跟给我扣高帽,云岚宗史上亡宗之主,我可担当不起这响亮的名头,而亡宗之长老倒是有一个,锅该是谁背谁就背。” 闻言,柳生芽气得浑身一颤,耍赖道:“即使云岚宗再破,再怎么名存实亡,那终究还是云岚宗,还不是因为你建言导致四分五裂,老夫都相信你本有能力渡过危机,而你却倒行逆施。” “师尊少说一句,尽说一些没用的。”见师尊越说越离谱,姬无双看不下去了,涨红着脸出声劝道。 看向西门悦的眼神满是无奈,公子伶牙俐齿,三寸不烂之舌随意翻飞,师尊哪里是对手,再下来会更丢人。 柳生芽狠狠灌一口美酒,叹息道:“老夫这辈子最大的不幸是遇到你西门悦,不知道是祸是福,今儿连一向言从计听的徒弟,胳膊都往外拐。” 这时候。 “咦!”妖凌儿晃着柳生芽的肩膀,指着山下说道:“柳爷爷,你快看……” 柳生芽闻声放眼望去,只见已差不多成废墟的云岚主殿中,有两伙人对峙着,战斗一触即发,遂神识探去。 “张林,云岚宗是生你养你的地方,连标志云岚宗的万古主殿都不放过,你还有一点点羞耻心吗?还有一点点知恩图报吗?这是人该做的吗?” “江傻大个,云岚宗已灭亡,老子不动别人也会动,你再碍老子的事,休怪老子不顾曾经的师兄弟情谊。” …… 有好几处,尚演绎类似的一幕,柳生芽一一查探,笑颜逐开,神情难掩激动,收回神识后,兴奋笑道:“西门悦,可愿意随老夫下去看看啊!” “没兴趣。”西门悦摇头拒绝,自顾走到一边,靠着一个古松而坐在松软的草地上,喝着美酒儿望倾泻而落的万丈瀑布,不满地说道:“你这老头可别连累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宗主之位,过一会儿闲云野鹤的大好日子。” “老夫自个儿去。”柳生芽一愣,旋即骂骂咧咧,“现在的年轻人,真他娘的好吃懒做……” 言罢,领着姬无双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云岚之巅。 西门悦看了一眼准备习剑的妖凌儿,将巨鼎扔过去,吩咐道:“小凌儿,给大哥哥护法睡觉,有人胆敢前来撒野,用这巨鼎砸死得了。” “哦!”妖凌儿点头道,则开启那一套简单的习剑模式。 第74章 冰龙城 翌日。 柳生芽兴致冲冲地跃上云岚之巅,抱着与西门悦商谈重建云岚宗的心态,可空荡荡的峰巅上,哪里还有西门悦的影子,老头子无奈苦笑。 走了,都不跟老夫打个招呼,如风般,说走就走。 在他所认识的西门悦,格外懒惰,如今云岚宗已解体,正遂了他的愿,不知道又去哪里潇洒快活去了。 可千万别将可爱的妖凌儿带坏了,柳生芽自见这小妮子起,像是见到孙女般,从心底里就格外的喜欢。 现在唯一慰籍心灵的是,无非看到了一抹重振云岚宗的曙光。 佟缊领着近千人浩浩荡荡的投靠阴神谷而去,留下老弱病残的十余人,两名执事,魏老头,七名资质不显弟子,还有蔡荀,外加重病卧床的许师兄。 以往千人上得台面的宗门,一夜之间落魄得只剩下可怜的十余人,这变化可谓沧海桑田,令人唏嘘不已。 姬无双被委重投艰,孤身前往云雾山庄接管产业,在柳生芽看来如凡人千斤在肩,素来她在商道无经验可借鉴,面对偌大的产业,压力当无与伦比。 但,若要在这残酷的世道生存,她必须学会任重道远,这是柳生芽为何没有阻止西门悦对姬无双的安排。 甚至还举起双手赞同。不得不说西门悦的本事了得,居然从红莲教手里拿回这一块令无数人眼红的肥肉。 云雾山庄若经营得当,当给重建中的云岚宗注入庞大的资金链,这一点功勋卓著柳生芽非常地肯定,也期待。 思来想去,最为轻松自在的,毫无疑问当属卸任大位的西门悦了,这一点令得柳生芽恨得怒目切齿,越如此越想证明给西门悦瞧瞧,没他还真不行了? 想着就决心去做,柳生芽带领余下的弟子,朝祖地深处伐木筑殿,为了凸显新气象新面貌新作为,所有云岚宗以前的建筑尚能用的建筑材料通通抛之。 新的开始,建焕然一新的云岚大殿,以示重头再来,再接再砺。 冰龙城,规模仅次于青龙城的一座城池,坐落在青龙地界最北边的极寒之地,年年都处于冰雪的状态,也有人称为冰雪高原,或者冰之天堂。 此地盛产冰晶、冰灵、冰类魁宝等等,都是冰诀修士的天堂,再则,此地特殊的天地气运也适宜冰诀修士。 不仅冰龙城的修士众多,商人车队也常年流连来返,探宝队等等。每月在冰龙城由苍龙阁举行的盛大拍卖,众多跟龙沾亲带故的重宝从这里流出。 而沾有龙气的重宝,世人统称为“龙宝”,运气好从龙宝里或多或少沾有龙气,对修士而言无疑是大补之物,涨个几月或几年的修为都有先例。 试问谁不垂诞此等龙宝? 种种迹象表明,冰龙城不是一般的城池。而背后有青龙地界五霸苍龙阁的影子,影响着冰龙城的发展。 尽管苍龙阁行事低调,以隐世在龙渊而闻名于世,但并不影响其左右着冰龙城的走向,那是主要的利益所在。 西门悦、妖凌儿两人,乘御雁翎鹰于高空翱翔奔向冰龙城,此行目的并非奔向龙宝,而是直奔龙牧老巢追查红袖的下落,或说找龙牧算账,过过招。 之所以带着小萝莉同行,无非是路上解解闷和增广她的阅历,打磨道心。 西门悦出发时,有不少人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云岚宗突分裂解体,在青龙城并非什么秘密,一时间早已传遍全城,西门悦一举一动引不少人注目。 尤其是年青一辈,都知道西门悦此人惹祸本事卓殊突出,从他上任宗主之位的那一日起至今日差不多两个月,每每发生一件大事都离不开他的影子。 当然倍加瞩目的是,西门悦居然于神罚之禁区目前唯一见着活出来的人。 有人透露,当西门悦向北出发的消息传播后,上清教的古轩也启程追北而去,问魔殿的常太也尾随其后。 以西门悦的作风,有人猜测肯定去惹是生非,不知这次又是谁得罪他了。 一时间,喜欢凑热闹的青少年一辈纷纷涌向冰龙城,权当是历练。 西门悦起程耗时半个月,远在云岚宗祖地夙夜充当伐木工的柳生芽,早收到这一消息,气得暴跳如雷。 这小子,此行不是游玩,必是惹祸生非,后者可能性非常大。 但一想,唯独徒增无穷的烦恼而已,柳生芽索性全心投到重建云岚宗的使命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青龙地域当真广阔,以雁翎鹰日行百万里的速度,耗时二十余天方抵达。 这一路上,西门悦走走停停,耗时一个月终于降落在冰龙城。 此地异常严寒刺骨,以妖凌儿体质当不能抵御,在路上购置特质宝甲御寒,一下子花光西门悦仅剩不多的紫晶,还是掌柜认出大名后打八折。 这时候,两人可以说除了雁翎鹰这头坐骑和巨鼎,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兽往,坐骑随意行走于宽阔的大街上,一点儿都不显得拥挤,商铺林立错落有致立在两侧,种种迹象凸现冰龙城的繁华昌盛。 小凌儿小手拉西门悦的大手,灵动的眼珠子扑闪转动,好奇张望四周。 “大哥哥……凌儿有些饿了。”妖凌儿摸着干瘪的肚皮不好意思说道,饥饿感时而在抗议发出咕噜声,似催促进食。 两人身无分文这事,妖凌儿一清二楚的。可目前才觉醒三变的修为,远远达不到辟谷的地步,一天至少进食一顿必不可少,而西门悦则不同,命宫二变完全不用进食都没问题。 故此,向来没有金钱概念的西门悦,此刻也略微出现窘境的状况。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而在西门悦这里完全不存在。 西门悦扫视四周一眼,笑道:“小凌儿,去找个人问问,这里最好酒楼在哪,大哥哥带你去吃顶尖的山珍海味,吃得你小肚皮圆滚滚的再出来。” “真的哇!”妖凌儿闻言手舞足蹈,双眸泛光才一息则暗淡下来,弱弱担忧道:“可是……我们没有钱啊!吃完不给钱会被人耻笑不说,还有可能被活活打死,虽然以大哥哥能力不至于被打死,但是传出去吃白食的臭名也不好啊!” “吃饭一定要自己给钱吗?”西门悦高深莫测地说道:“大哥哥的大名已传遍整个青龙地界,没人见过也有人听闻过,吃饭当然不是问题。” “这能行吗?”妖凌儿半信半疑的眼神望着西门悦,似乎听着蛮有道理的,可旋即一想觉得不太可能。 名声这玩意儿,真的当饭吃? 而且还是顶尖的山珍海味! “去吧。”西门悦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彻底打消了小萝莉的疑惑,高高兴兴的前去询问路人,不时便归。 妖凌儿在前引路,慢慢说道:“现往东走,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左转,继续往前走,第二路口右拐……就到了。” 穿过一条条街道,十八层豪华气派的酒楼拔地而起,矗立隐没于云中,雕檐映日金辉煌,画栋飞云似吞海,竹碧阑干满倚人,高悬户牖通南北,牌匾名曰如君意,寥寥几个字却凸现囊括八方之气,霸气绝伦中蕴谦谦君子之神韵。 抬眸望去,门前出入的人非富即贵,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没人会注意还停留在门前不远处的两人。 “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妖凌儿望着西门悦依旧无动于衷,好奇的问道,都快到了大哥哥怎么没动身? 好奇下,妖凌儿目光顺着西门悦视线望去时,注意到全是落在那些进去的青年男女身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小凌儿,我们也进去吧!”不一会儿,西门悦说着便拉着小萝莉的手信步走向大厅,自然有专人将雁翎鹰安置妥善,用餐完毕另外结算。 雁翎鹰临走时,还回头看了西门悦一眼,像是担忧有种被卖的感觉。 一进来,即有酒楼婢女前来招呼,见两人颇为眼生,一看穿着打扮则判断出是异地人士,那名婢女微笑招呼道:“公子,奴婢小琴为您引路。” “不用了。”西门悦报以微笑,拉着小凌儿坦然自若的跟随两道靓影而去,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第75章 小姐,这两人骗吃骗喝 碧竹阑干过道人来人往,有的驻足观望全城风景,有的两两谈情说爱,随着越登楼高渐隐云中,人越稀少,来此地并非单单饮酒作乐,而是享受。 “小姐,后面有两人一直跟着我们,恐怕行不轨之心的坏人。”行走在西门悦前面不远处,身着绿衣的少女小声向粉红色衣裙少女说道,还时而偷瞄西门悦和妖凌儿一眼,满是警惕。 “绿姝,你多疑了吧!或许是顺路的。”那粉红色衣裙少女咕哝一句,正色道:“那名公子我在大厅时瞟过一眼,世间罕见的容貌俊美,气宇非凡,哪里像是有图谋不轨之心的坏人。” “小姐,现在的坏人哪里都写在脸上的呀!”绿姝有些急,故意夸大,“听说这里以前有专门俊美男子,以色相诱惑世家小姐骗吃骗喝,甚至还骗色。” 张淑懿心惊,有些厌恶说道:“竟然有此败类的人,太可恶了!” “咦!不对,绿姝你会不会弄错了,那名公子旁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一看都是善良天真的,无论哪里从方面看都不像是那种败类的人。” “小姐啊!你就是太心善了。”绿姝一时拿自家小姐没辙,耐心劝道:“在这残酷的世道,有些人就是利用心善这一点,图谋不轨之事,小姐你今儿看好了,绿姝当面要揭穿他的丑陋嘴脸。” “绿姝,别……”张淑懿急忙要阻止自家婢女,还是晚了一步,绿姝已走到西门悦面前,叉着腰指着他鼻子愤然骂道:“看你衣冠楚楚的,为什么老跟我们自家小姐,到底有什么目的?” 绿姝身后不远处的张淑懿,无奈地苦笑,平时都将绿姝惯坏了,既然木已成舟,也没有再阻止的必要。 隐隐之中,她也感觉到这陌生少年一直保持距离的有意跟着她,从一楼跟到十八楼,这感觉并非平地起风。 观他穿着,当属于一般小家族的公子,如君意的十八楼,每一餐都耗费千金,岂是一般的小家族公子能承受? 在观他身边小女孩的穿着,明显是异地人,且资质不说也罢! 综合判断,两人当属小家族的人,中级家族完全不可能。 在绿姝一喝斥下,惊动了周围来往的豪门世家子弟,纷纷顿足观望好戏。 张淑懿是冰龙城三大家族的张家千金,在冰龙城可是三大美女之一,为人心地善良,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 然而这朵绝姿的花朵,却已名花有主,是青龙地界十大传奇的苍龙阁龙牧的未婚妻,鉴此,很多人唯望而生叹。 有人小声嘀咕,讥讽道:“这哪来的乡巴佬,不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不知道张淑懿已是龙牧的未婚妻吗?” 西门悦笑了笑,一本正经道:“我从青龙城来,抵达冰龙城,能与姑娘在此相遇,冥冥之中自有不解之缘,而这种缘分并非一两句说得清楚,毫不夸张的说,我是姑娘命中注定的贵人。” 话音落地,周围皆偷来鄙夷的目光,或是翻白眼,或是感同身受。 “哼!”绿姝冷笑,反讥道:“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没有一顿饭的时间是说不完的。” “正有此意。”西门悦认真点头道。 “告诉你,这套路已经被人用烂了,”绿姝目光鄙夷,不依不饶道:“想骗吃骗喝,还找来如此下三滥的借口,怎么就不把你活活饿死呢!” 有人望着眼前的一幕,一副恍然大悟状,鄙视道:“原来是看张姑娘心地善良,过来骗吃骗喝的家伙,真不要脸的乡巴佬,这世道怎么会有这种人。” 有世家儒雅公子道:“有些人为了一顿吃的,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置之不顾,唉!小家族的人,当是如此。” 张淑懿厌恶地看了西门一眼,嘀咕一句,“果然如绿姝说得那要,骗吃骗喝的坏人,令人不齿的衣冠禽兽,” “大姐姐,不是这样的……”妖凌儿听闻恶语涌来,霎时间小脸涨红,泪差点哗啦而坠,急忙辩解道:“大哥哥不是骗吃骗喝的坏人,而是凌儿饿了,大哥哥想让凌儿吃一顿顶尖山珍海味,如果大姐姐不愿意,我们这就离开。” 西门悦本想再道出大名,先吃挂个账,离开冰龙城时将账还上,还没说出口,小萝莉就急了,直接道出原委。 张淑懿观妖凌儿神情不像有假,走了过来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西门悦坦然点头,笑道:“不过,只说对了一般。” “那一起吧!”张淑懿见西门悦态度诚恳,已相信了几分,自我介绍道:“我名张淑懿,张家之女,这是绿姝,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西门悦说道:“叫我西门公子即可,叫她小凌儿即可。” “小姐……”绿姝还想奉劝几句却被阻,广庭大众下与陌生男子共餐,这有损名声,而且已是龙牧的未婚妻,这事传出去影响更不好,若是龙牧知道此事,指不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有人望着离去的几人,那个小女孩打可怜牌,以博取同情,此举真是可恶,旋即嫉妒说道:“张小姐还是太心慈了,被这小子有机可趁。” 倏然,有人想到张淑懿还是龙牧的未婚妻,于是疾足而去,心中嘀咕道:“对了,应该将这事告之龙牧……” 十八层,尊位天字一号雅间内,淡淡的缕缕百花香袭来,随香放眸,四面全是雕空玲珑白玉,或“龙凤呈祥”,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千姿花草”或各种寓意吉祥,美不胜收。 设案上盆栽已吐露芬芳,将雅间内装点如置身春花烂漫中。透过雕空白玉窗向外看,一片云海旖旎之景如在眼前,或聚散或翻滚,不知身已云海中, 有人说能在天字号的人,非一般富贵人家有资格光顾,必地位超然权贵。当然以张淑懿身份而言,绰绰有余。 张淑懿瞥了一眼,见西门悦不为眼前的旷世景象所动,微微诧异,身为张家千金什么豪华气派场所没见过,初临此处时都为之惊叹,而眼前的陌生少年却如同来街边小酒肆别无二致。 念及此,张淑懿以重新目光审视起西门悦,心想需进一步观察,彬彬有礼微笑道:“公子是客莫要拘束,点餐请随意,淑懿今天做东。” “多谢姑娘盛情款待。”西门悦报以微笑,自顾随意落坐后,如实说道:“初临冰龙城时,我答应凌儿吃最顶尖的珍馐,烦请姑娘如愿以偿,今日欠姑娘一个人情,日后定涌泉相报。” 绿姝听闻,火气突突上蹿,蹭吃蹭喝已属于吃白食,小姐礼貌性客气一句,还得寸进尺,扬言呈上顶尖佳肴,这脸皮当真厚如城墙,当即喝斥道:“大言不愧,你的人情值几何?” 不谙世事且脸皮薄的妖凌儿,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已觉委屈万分,可怜巴巴的小声道:“大姐姐……吃完我们……付钱……就是了,不要再责斥大哥哥了,我们这次出门很急,正巧钱没带够……” “呵……钱没带够……”绿姝冷笑。 “绿姝,够了!”绿姝还欲再讥讽几句被张淑懿打断。只得悻悻作罢,开始觉察这小女孩挺可怜,也可爱的,此刻却谎话连篇,对两人的印象极差。 张淑懿沉着脸,对绿姝的今天行为颇为不满,遂正色道:“谁出门就没遇到一点儿困难,能帮则帮,结个善缘没什么坏处。” “让公子见笑了,都是平常疏于管理。”张淑懿转眸讪讪一笑,却复见西门悦神情波澜不起,倍加惊奇,转而让人以最高规格的珍馐一一呈上。 “无妨。”西门悦目光淡然一笑,类似心慈的世家少爷千金身边,总安排如绿姝不讲理的跟从,一点儿都不稀奇。 所谓善主恶仆,见多自然惯了。 妖凌儿的委屈,西门悦当尽收眼底,有意以人间冷暖来磨练她,也没去安慰,小妮子闷闷不乐坐着。 第76章 大惊失色 少焉,酒楼数婢女端菜长龙联翩而至,百十道肴馔天珍玉食一一上桌,龙凤玄丝缠,罗霄映白蕊,落花幻千,赤云焰鱼汤,冰火炸荷鸡,秘爆酱鸭,火龙吻虾戏,椒爆螺银芽,沙罐焖鳐…… 菜尚有后续,妖凌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百般菜肴直冒绿光,禁不住馋涎欲滴,小肚皮已万般催促。 之前的郁郁不乐一扫而空。 “凌儿,可以吃了。”张淑懿看到妖凌儿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妖凌儿闻言如蒙大赦,如一阵龙卷风般肆掠一盘盘佳肴,哪里还顾得上形象,大朵快颐得满嘴是油,左烧鸡右大虾,旁边叠加的空玉盘已神速在增。 百般佳肴妖凌儿从未见过,此乃初尝,顷刻间将欣喜若狂演绎到极致。 不得不说。 如君意菜肴是以极致精致为主,每一菜品都如将人的味蕾把控得妙到毫颠,不仅是大补之物,更是人间极品美味的享受,令人唯有竖起大拇指。 西门悦略尝几口,便开一坛焚月仙酒,满室酒香自成一家,与众佳肴散逸的香味泾渭分明,于百香中尚略胜一筹。 “焚月仙酒?”张淑懿闻香细细感应下,惊奇问道:“公子所开美酒,可是云雾山庄独家酿制的醉仙酒?” “姑娘好眼力,正是焚月仙酒。”西门悦颔首赞许,邀请道:“相遇即使缘,姑娘何不小酌几杯,如何?” “正有此意。”张淑懿嫣然一笑,显得落落大方,也不矫情。 “小姐别喝,此酒是假的,或许里面放什么迷魂散。”绿姝一听焚月仙酒,立时出声阻止自家小姐,眼神怀疑地看向西门悦,毫不留情面道:“别装模作样了,焚月仙酒是权贵世家才能喝的酒,你一个小家族能喝得起?” “绿姝,少说两句。”张淑懿嗔瞪她一眼,转而报以歉意看向西门悦,诚恳道:“公子莫计较,淑懿信得过公子。” “无妨。”西门悦神情如常,对于绿姝的尖酸刻薄不入心间。 张淑懿轻饮一口,神情遽然大变,黛眉狂跳,旋即支支吾吾说道:“这……这……是极品的……焚月仙酒。” “正是。”西门悦笑道,端起酒杯优雅轻饮一口。 张淑懿平复激动的心情,徐徐说道:“焚月仙酒分四个品级,最顶尖当属极品,此品级就算是张家,每年都提前预订才有为数不多的供应,家父视如宝贝,每天小心翼翼的只饮一盅。” “真的是?”旁边的绿姝不相信,急忙给自己倒满一杯饮尽,神情骇然无以复加,难以置信道:“好像……真的是!” 张淑懿笑着解释道:“记得当年淑懿和绿姝偷喝家父的焚月仙酒,被禁足十天,故对此酒息卓殊刻骨铭心。” 接着,张淑懿好奇下,略显不好意思询问道:“能拥有极品焚月仙酒的都必有显赫的身份,公子可否透露下?” “哪里有什么显赫身份,不过闲云野鹤的一个人罢了。”西门悦笑了笑,略微缅怀那一道如淡梅初绽的身影,说道:“此酒乃是一个朋友赠送罢了。” 张淑懿见眼前少年不愿意透露身份,不由愈加好奇下,旁敲问道:“那公子这个朋友定不简单,说不定淑懿也认识一二,或者都听闻过他大名。” 绿姝一知少年身份定不简单后,态度来个大转弯,也好奇其身份,遂帮腔道:“公子,说说呗!小姐尤喜收集天下名人事迹,说不定真的认识。” 西门悦也不矫情说道:“红涵儿。” 此话一出,掀起轩然大波,两女神情惊变,愣住半晌。 张淑懿骇然道:“青龙地界第一才女,红莲教三朵金花之一,三大玉女之一,云雾山庄的掌舵者。” “正是。”西门悦肯定道。 没想到,红涵儿不仅闻名于青龙城,远在北寒之地的冰龙城都有名。 万雷劫出现的那一刻,施法将她魂魄送轮回通道,不知何年重生问世。 “那公子是?”张淑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眼前少年身份,能跟红涵儿扯上关系的,搜罗脑海中的俊才,无一对应。 红涵儿低调,极少抛头露面,若说她有朋友,张淑懿还真没听说过。 旁边的妖凌儿大饱之余,抹了抹嘴上油腻,逢值有闲暇时间,似乎找到了扬眉吐气的突破口,扬起小脑袋骄傲说道:“我大哥哥的大名遐迩西荒,家喻户晓,街上男女老少都知道,说出来恐怕会吓着两位大姐姐的。” “是谁?”绿姝瞪大眼睛,这小妮子肯定在夸大其词,此般出名她想不到。 张淑懿略微思索,之前少年自报家姓“西门”,想到迩来该姓氏风头正盛的非他莫属,好多青少年俊才直奔冰龙城,当想一睹其风采。 一想到是他。 张淑懿芳心震颤,他身上充满传奇,崛起之日非常短暂,却是一路透露着种种神秘,重重迷雾。 他的事迹,张淑懿还特意收集过,以命宫一变击败六变的莫知秋。 莫知秋是谁? 当然是青龙地界公认的五大美女之一,游云笔魔。 据悉,他还跟与莫知秋齐名的红裙琴仙荆离弦,有千丝万缕关系。 西楼上甘愿抚琴一曲《英雄殇》赠送之,也掀起追捧此曲的一股热潮。 不仅如此,他还亲手灭掉袁家老祖,令袁家举族搬迁退避。 于化为死地的神罚之禁区内,安然无恙的活出来。 于迩来解散了,曾称霸西荒近十万载的云岚宗,成为云岚末代亡宗之主。 有小道消息称,前些日落神之巅曾爆发一战,附近的百二峰皆被拔地而起当作武器,万神碑也是如此,归位后已剑痕累累,而这场大战也跟他有关。 而另一方强敌,无人知晓。 要说迩来青龙地界谁的风头正盛,当之无愧属西门悦是也,无出其右。 收起思绪,张淑懿吞吐其词道:“公子……莫非是……西门悦。” “没错。”妖凌儿骄傲的抢先点头,不悦道:“这回知道大哥哥的大名了吧!我们真的是出门急,钱没带够,真的不是绿姐姐说的那样,骗吃骗喝。” 张淑懿得到肯定答复,芳心波澜再起,没想到原以为骗吃骗喝的少年,居然是传说中名震西荒的西门悦,转嗔道:“绿姝,还不快给公子赔礼道歉。” “额……”绿姝此刻羞愤交加,暗自恼怒有眼无珠,整个人都快吓瘫在地。 西门悦是谁? 不仅名声大震,连袁家老祖都不放眼里,何况是她小小的张家婢女。 旋即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给西门悦诚恳道歉,腿抖得差点要跪下来。 张淑懿重新正视,之前没放在心上的话,遂摆上台面,好奇问道:“公子所言与淑懿有缘,不知是何缘分。” 西门悦笑了笑,此行目的是找龙牧算账,没想到无意中先遇上他的未婚妻,有些事总是很奇妙,说道:“准确的说,今儿是误打误撞的缘分。” “公子何出此言?”张淑懿疑惑,敢情并非“骗吃骗喝”那么简单。 再则愈加好奇,以西门悦的身份吃饭当不是问题,为何找上她? 若说是看重她姿色,她开始这么想,当谙其身份后,这想法很荒缪。 莫知秋乃青龙地界赫赫有名的大美女,比她这个冰龙城的大美女名头更响亮,西门悦都看不上,更遑论自己了。 那答案显而易见,“骗吃骗喝”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目的接近自己。 至于什么目的,张淑懿摇了摇头,委实想不出来。 这时候,西门悦坦诚道:“实不相瞒,此行目的是找龙牧一叙。” “龙牧?”张淑懿张大嘴巴,接着无比好奇道:“你们认识?” 上架了,说什么呢? 写网文的开始,完全是出于一腔沸腾的热血,想把自己塑造的故事呈现给大家看。 可真正动起笔来,写第一部时,这完全不同于读书时代的写作文,随意提笔洋洋洒洒的完成一篇大论。 而是一点点的去琢磨,甚至一句话是否入境,一个词语是否曲解要表达的意思,一个说话动作是否能符合对话场景,一个眼神能否折射出内心世界,一个口吻是否符合语境…… 记得我刚开始写的第一章三千字,大的修改不下十五次以上,总感觉写不好,当然那部小说写二十万字没签约。 我颓废了,我伤心了,经常流连于点点扑街圈,寻找来自同行中的温暖,当然这个圈子我迟早都会被关进去的。 第二部签约了,坚持写了19万字,搁在哪里,原因是写崩了,因为操之过急,是境界剧情进展速度太快,主角修为更不上应付当前的剧情需要…… 第二部小说虽写崩了,但这部小说让我找到了一个创作的宝贵方向,我不适合写升级文,适合写无敌文。 提笔无敌文,也就是这一部,果然找到了灵感和方向,现在剧情保持良好的发展,一点崩的迹象都没有。 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有许多的心酸和汗水,连作笔记将好词好句好成语、说话动作、神态,描写战斗的场面、自己分析招式对碰图、人生哲理句子等等都分类记了几大本,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 虽然付出很多,目前还处于在求生和挣扎中的作者。我一直相信,唯有坚持才有一丝希望,不坚持什么都没有。 话就说这么多吧!可能也没有什么人看。或许是字数少的原因吧!这个理由是我坚持写下去的动力。再则,我想完成一本小说,一本有头有尾的故事。 当然,今生发第一章VIP了,也就是说上架了,心里即高兴又心慌……当看到西门悦淡看人生百态,起起落落,其实,这也是我一直追求的人生境界,我热衷他这个性格,热衷他这个形象和人设,有时能把我想说的话蕴含在里面…… 嗯,就说这么多了,万分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我会继续努力…… 今天上架很幸运,刚好赶上国庆,祝祖国越来越强大。 以后厚颜求首订,求首订,…… 第77章 我自当无法无天 “我们当然认识。” 西门悦欲作答,恰在此刻,从门外突传来一道声音。 这一道声音,蕴涵两层意外。 第一层,西门悦不远千里直奔冰龙城,此行专程为他而来。 第二层,西门悦竟然找他未婚妻,且相谈甚欢的共进午餐。 话音落地,一道白色身影很自然的落坐在张淑懿身边,看都不看西门悦一眼,语气略带责备说道:“淑懿,你与别的男人共餐,让世人怎么看待我龙牧,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我……”张淑懿张了张嘴,龙牧说的这些当时也没多想,抱着发发善心的初衷,如今龙牧一说入情入理。 张淑懿神情显露不自然,竟无言反驳,只得低头沉默不语。 从龙牧语气中猜出,他与西门悦有罅隙。 同时。 张淑懿也暗暗为两人捏把汗,一番接触后,从心底里她并不讨厌西门悦。 相反。 熟稔天下才俊的张淑懿,无形中已对他生出仰慕之心,想知道他的传奇。 而另一边。 是跟她有婚约的未婚夫龙牧,且还是她倾慕已久的俊才。 这时的她,当然不希望青龙地界出类拔萃的两个男人大打出手。 想了想,张淑懿还是抬眸看向两人,询问道:“你们怎么认识?” “准确的说是我认识他,他并不认识我。”龙牧风度翩翩,说道:“上次云雾山庄聚年青一辈,我正好在,常太发出邀请,西门公子一口回绝。” “哦!原来是这样。”张淑懿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旋即也好奇,西门悦找龙牧到底为何事? 但她没有问。 这时,龙牧终于正视西门悦一眼,以不咸不淡的语气,问道:“不知阁下,找龙某有何事?” “你知道的。”西门悦黑眸淡淡扫视龙牧一眼,语气不温不火。 龙牧凝目冷视,语气冷漠,沉吟道:“若龙某说不知道,阁下信吗?” “不信。”西门悦莞尔一笑,轻声道:“如今,不是你龙牧想着怎么逃避问题,而是想着如何承受我的怒火。” 龙牧神色一僵,沉声道:“阁下的话语,龙某一句也听不懂。” “你听得懂。”西门悦温和一笑,旋即淡漠道:“你知道我手段的,若主动的话,兴许还能减少一些痛苦。” 两人言语铿锵,火药味十足,三女屏气凝神,云里雾里,不谙矛盾缘何。 一人是名副其实的年青一辈传奇,一人是迩来风头正盛的传奇。 两大传奇若碰撞,不知道擦出什么璀璨的火花,张淑懿不敢往下想象。 “威胁我?呵呵……”龙牧嘴角泛出冷笑,神情未露惧意,失笑道:“阁下,未免太小觑我龙牧了吧!” “小看你?这个倒不会。”西门悦放下酒杯儿,慢悠悠地,说道:“而是从未正眼看过你。” 此等高傲的话音传来。 “哈哈……”龙牧失笑大战,蕴含三分自嘲,没想到,心中视为将平起平坐的传奇,他竟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过,这赤裸裸的讽刺,终究属一厢情愿。 旁边的张淑懿,也认为西门悦自命不凡,遂生一丝厌恶的念头。 龙牧直视他,冷呼其名,道:“西门悦,你素来就这么妄自尊大吗?若如此,果真让龙某大开眼界,也伤心!” “伤不伤心,是你自己的问题。”西门悦轻声一笑,旋即话锋转冷下来,说道:“看来,你龙牧将我的话当作耳边风,认为是不痛不痒的儿戏吗?” “西门悦,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别拐弯抹角,龙某没这个耐性和你兜圈子。”龙牧语气跟着冷下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若你西门悦认为龙某是任人拿捏的柿子,大可试试。” “红袖呢?”西门悦盯着他的眼睛,沉吟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哼!”龙牧扯了扯嘴角,绽放一道冷笑声,面目蕴含怒气,沉声道:“说了老半天原来是找红袖,可惜你找错人了,龙某连她长什么样见都没见过。” “公子,你大概弄错了吧!”张淑懿听了半晌,终于了解事情一些眉目,龙牧为人正直她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跟玉女红袖扯上关系,遂正解道:“龙牧前段时间是去过青龙城,但绝不会跟红袖扯了关系,淑懿相信他的人品。” “淑懿,谢谢你。”龙牧转眸深情款款地,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为苍龙阁的事忙前忙后,我都看在眼里。” 张淑懿闻言,眸含春水,动情说道:“淑懿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公子……”张淑懿樱唇张开欲说还休,想了想,似乎下定决心,认真地说道:“至于寻找红袖姑娘,公子有需要我们张家可以帮忙。龙牧,淑懿很了解他说一不二,喜欢结交俊杰,但不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请你相信淑懿。” 龙牧闻言点头,转而看向西门悦,冷冷道:“凡事须讲求证据,若拿出证据来龙牧无话可好,若凭一己猜测,试图将龙某摸黑,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于我个人和苍龙阁颜面置于何地?” “张姑娘,很感谢你的盛情款待。”西门悦先表示感谢,旋即话锋一转,“也正是姑娘的款待,给龙牧争取了多活一段时间的机会,不然此刻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些,并非危言耸听。” “砰!” 西门悦话音刚落地,突响起一道震耳的声音,龙牧怒拍碎玉桌四分五裂,还有一半未曾动的佳肴全洒落在地。 地面玉盘碎裂零七八落,珍馐一片狼藉,场面一度不堪入目。 龙牧这含怒一击,吓坏了张淑懿、绿姝、妖凌儿,纷纷跳开。 不仅如此,这响声惊动了整栋客人,不知道突发生什么大事,只闻楼上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人在干架。 如君意从开楼以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极为罕见,这等热闹令无数客人放下筷子,不约而同循声汇聚。 “西门悦,你欺人太甚。”龙牧一字一顿说完,冷眸直视过去,愠怒道:“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这是血口喷人,竟然还理直气壮的猖獗,无法无天,这是冰龙城,不是青龙城,今儿不给龙某一个交代,你休想走出这里。” “证据?”唯独西门悦安然如山在位置上笑了一下,轻描淡写,说道:“不妨告诉你,我宁愿杀错,也不会放过,直接杀到寻到答案为止。” 龙牧闻言勃然大怒,针锋相对,道:“我龙牧,今日就在这里,你杀一个试试看,看你是否言行一致。” 西门悦不理会他,从地上捡起碎成大缺口的玉杯,斟满半杯酒儿,喝了一口,淡淡道:“今儿从此刻起,在这一刻钟内你有两个选择。” “其一,遣人将红袖送来,然后自尽谢罪,这一点完全看在张姑娘心慈的面子上,也还这一顿饭的人情。” “其二,等这一个刻钟过后,我以我的方式找到红袖,苍龙阁永远从冰龙城除名,这一点我自信能做到。” 西门悦轻描淡写的话音,汇聚而来看热闹的人,来得迅速的全然听到,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究竟是何方神圣?吃了龙胆? 竟然在冰龙城对龙牧大放狂悖之言,嫌命长了? 有少部分显赫世家公子都知晓,如君意楼的背景乃是苍龙阁。 而龙牧则是如君意的掌舵者,为了张淑懿方便来此观云景,天字第一号化为她的专属,不对外开放。 如君意楼暗中,当然还有苍龙阁的众强者守护,不然此等豪华的酒楼,早被别的实力眼红,吞并一空。 汇聚而来不仅有看热闹的人,还有如君意楼的众多强者,杀气腾腾。 这时,三十余人已将西门悦围在中间,都没有说话,等待龙牧的指示。 龙牧听闻西门悦给出的两条选择,如当面甩出一个嘴巴似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已沦陷怒不可遏中,喝道:“尔狂悖乃可至此,为吾不能杀汝邪!” 第78章 自个儿的热闹也不嫌大 如君意第十八层,云海之中。 一人命宫二变置中,三十人强者圜围之,耀星境八变一人,七变两人,五变四人,余着二三变和法相境不等。 以围着阵营实力而言,搁在青龙地界任何地方都是威震一方的诸侯,眼前不过苍龙阁一个酒楼的强者而已。 深究其真正底蕴,是何等的恐怖。 纵观整个青龙地界,谁胆敢孤身挑战苍龙阁的尊严,史上除了年轻时的南源大帝,继而今日则是眼前的少年。 有人想起家族典籍记载,眼前少年的狂妄程度比当年南源,更盛几分。 这时,有从青龙城过来的年轻一辈,有人认出少年身份后,不禁惊呼一声,“他是西门悦……居然在这里……” 这一道惊声如同晴天霹雳,迅速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寻到踪迹时,竟与人大大的发生冲突。 千里迢迢直奔北寒之地,竟是来挑衅苍龙阁来了。 得知这一结局,不让人不怵目惊心都不行。貌似从云岚宗出来的人,每一个人都狂妄无比,卓殊是历代宗主。 伊始万分惊奇,谁吃熊心豹子胆敢在冰龙城撒野,还是苍龙阁眼皮底下。 当认出西门悦,很多人面面相觑,唯独他迩来在青龙地界无法无天,掀起一波波巨浪,谁的面子都不给,貌似惹是生非从不看对象是谁,独树一帜。 但谁也没想到,西门悦敢情与龙牧也有恩怨,这仇可不是一般。 如今,木与成舟,即使西门悦想抽身,龙牧肯定不会放过。 这热闹可格外精彩,不虚千里前来凑热闹,西门悦一点儿都不让人失望。 相反是这热闹大有捅破天的趋势,对钟情看热闹的人而言,越大越好。 “退开,这是我个人和西门悦的恩怨。”龙牧挥挥手斥退圜围西门悦的强者,身为一代传奇自有尊严,若出动强者对他下杀手,未免被同辈小觑。 这是身为每一个天骄的自傲,也是龙牧的高傲之处。 况且,他的未婚妻则在场,也不想在未来的女人眼里掉价。 念及此,龙牧黑眸盯着西门悦,冷冷挑衅道:“西门悦,敢和我一战否?” “你?”西门悦看了他一眼,继而笑了笑,询问道:“这么快就作出选择了?确定不后悔今日的选择?” 龙牧冷冷地,予以回应:“红袖根本不在龙某这里,唯有一战。” “你不是我对手。”西门悦微微摇了摇头,扫视退开的苍龙阁强者,淡淡说道:“你们一同上吧!还有赶紧传讯让苍龙阁强者倾巢出动,届时开战杀了儿子来老子,杀了老子来爷爷,依次下来将很麻烦,我不太喜欢这方式。” 听闻西门悦的话语,看热闹的人神情为之动容,目目相觑。 此般嚣张话音,若从一代强者口中道出大家还可以理解。 然而,太阳今儿从西边升起,竟然从一个命宫二变的渣渣口中道出。 此举已不是单单嚣张那么简单了,而是嚣张加狂妄,目空一切。 大家都不知道说西门悦什么好,寻死的方式也不带这样奇葩的吧! 真让人无法理解! “放肆。”苍龙阁为首的强者厉喝,转而看向龙牧,温恭道:“少主,让老夫出手,保证一招之内宰了这狂徒。” “我说过,这是我和西门悦的个人恩怨。”龙牧语气冰冷,说着率先升空数千丈,“西门悦,敢上来一战否?” 这时,气氛已凝固,看热闹的人屏气凝神,两大年青一辈的传奇将碰撞,多少年没看过的大戏了,格外的期待。 修炼岁月枯燥,类似好戏应该天天上演,一波接着一波…… 冰龙城有人对比两人的修为,信誓旦旦,说道:“西门悦尽管狂妄无边,但一旦真的动手起来,在龙牧面前不堪一击,这是必然的结局。” “这可不一定。”看好西门悦的人反驳,道:“西门悦太古怪,不能以表露的修为而定,他真正实力到底有多强如今没有定论。能活到现在并不是偶然,观他现在一副淡定自若,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岂是没倚仗?” 空中,龙牧不耐烦地催促,似压着无边怒火,“西门悦,敢上来一战否?” “我说过你们一同上,一个个杀了太过麻烦。”西门悦自顾喝着小酒儿,不被龙牧挑衅的话音所左右,温和笑道:“反正今儿少不了大开杀戒,你龙牧也别要那什么尊严,能值几个钱?” “你是我见过口气最狂妄的,已丧心病狂,病入膏肓。”龙牧渐渐冷静,反笑道:“若今日你战胜我,将续写一段传奇,失败则徒增无限的笑料。” “有句话说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今儿你执意作死,龙某要再拦岂不成迂腐之人了。” 听闻龙牧言之凿凿,看热闹的人纷纷点头,不骄不躁,入情入理,真不愧是青龙地界年轻一辈的十大传奇,单独这份涵养非西门悦能媲美的。 “你们上来。”龙牧示意苍龙阁强者升空,众强者冷漠看了西门悦一眼,联袂踏空而去,形成遥遥隔空俯视之态。 龙牧这边已进入备战状态,却不见西门悦动身,依旧坐在如君意的十八层上,有强者神情一冷,遥空大喝道:“西门小子,还不滚过来受死。” 西门悦慢悠悠地,取出诛仙魔鼎,云淡风轻地说道:“宰你们几个如同杀鸡屠狗,还需要多此一举上去吗?” 看热闹的人神色一抽。 西门悦频频刷新大家对他的认知,次次愈加狂妄,似乎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纵观青龙地界史上,可自成一派。 像是耀星境在他眼里,不过土鸡瓦狗,这不得不令人啼笑皆非。 当看清西门悦祭出一尊九足黑鼎后,鼎中浓浓的黑气在翻涌,散逸着令人心神悸动的气息,许多人骇然失色。 这股气息,如从深渊最幽寂的地方吹来一股充满着阴冷幽森的风,令人不寒而栗,浑身瑟瑟发抖。 这股气息,如上古战场的杀戮汇聚地,有千上万的冤魂聚涌,令人看一眼都如坠其中被冤魂分食一空。 这股气息,如一尊无上魔头的老窟,若多看一眼,都可能被一只巨手突抓进去,然后被啃食成养料。 “诛仙秘纹鼎。”有人感受到这股气息,笑意凝固在空中,接着撒开脚丫子狂逃,心有余悸下,选择远远地观看。 望着巨鼎,有年少一辈心生无限羡慕,道:“怪不得西门悦底气十足,差点忘了他还有件袁家的祖兵。” “祖兵非云岚宗,要掌控必遭到祖兵本身的排斥,但鉴于西门悦比较古怪,掌百分三四已是到了极限。”有大教老祖予以中肯道,若仗祖兵之威,企图击败耀星境的强者,远远不够的。 众知,若本身修为过低,会被祖兵的伟力反噬,落个飞灰烟灭的下场。 听见大教老祖的评价,很多人都纳闷一个问题,真不知西门悦哪来底气? 众人纳闷间。 空中传来苍龙阁强者讥笑的洪音,“西门悦,若凭借诛仙秘纹鼎来击败我等,未免太儿科了。待你死后,此鼎苍龙阁会待代为保管,哈哈哈……” “我稍微纠正下。”西门悦平静地说道:“此鼎名曰诛仙魔鼎,并非诛仙秘纹鼎,是十足的魔道祖兵,在场的诸位有哪些热血英雄,想要除魔卫道的也可以加入龙牧阵营,人越多当越热闹。” “魔鼎?”众人听闻,神情遽然巨变,魔为正道所不容,魔物皆被视为邪恶之物,往往出现都被正道铲除而后快,西门悦此举是要与天下为敌吗? 第79章 云之端,决雌雄(上) 北风萧萧,云蔼浩浩。 西门悦自诩魔鼎,揭开那一层遮住亵布,当看到祭出巨鼎时,有世家强者猜到或许跟魔有关,但都选择沉默。 这世道,能成为强者的人,谁会是傻子? 没两把刷子,早殉道了。 剩下的一个个人老成精,经历风风雨雨,当然不会摇旌旗高呼除魔卫道。 一来没捞到什么好处! 二来即使出力不讨好! 三来节外生枝结恶果! 不管是魔鼎,还是仙鼎也罢,都沦为苍龙阁的囊中之物,谁敢抢食? 除非有抗衡五霸的这个实力。 长辈都拉住晚辈,长老告诫弟子,妻子拦住丈夫,都不得轻取妄动。 但不得不说。 西门悦胆大包天,冒天下之大不韪,纵观同辈无出其右。人人避之不及禁忌,以种种手段避开有关魔的关联,他倒好,轻描淡写随口而道。 似乎真的不知,“魔”为何物般。 “既然,大家没有来凑热闹的,那就看好热闹。”西门悦很平静,说:“我给过龙牧机会,却不知把握和珍惜。” “西门悦,废话怎如此之多,难道非要我下来“请”你上来吗?”有苍龙阁强者看不下去,冷冷道:“届时,不单单是“请”的那么简单了,莫要不识好歹。” “好。”西门悦露出一抹笑意,巨鼎从手里一扔,如抛物般向龙牧等人,显得平淡无奇,不见任何魔力在聚涌。 “我先来。”一名万象高手祭出龙宝长剑,光芒吞吐长龙,化作一道残影劈向巨鼎,碰撞间“锵锵”沉闷响起,绽放在这一片苍穹,伴遂一片片火星迸溅。 火星四溅下,碰撞中心闪耀一道道烫红的光辉,细细一看原是火星之光。 碰撞瞬间,不见巨鼎纹丝不动,龙宝却被震的支离破碎,洒落长空。 那一名万象高手,原本想劈飞巨鼎而已,未料到巨鼎强悍如斯,不会吹灰之力将宝剑震毁。 也就是,在他微微惊愕下,巨鼎之中突飙出一条黑色铁链,击穿他心脏并拖回巨鼎中,翻涌的黑气再盛一缕。 “这……”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不是说西门悦掌控巨鼎百分三四,怎能这般恐怖如斯,一个照面将万象高手斩杀。 这哪里说理去! 若掌控百分三四都此般啸咤风云,斩杀万象高手易如反掌,若全部掌控的话,以低境斩杀高境当不可想象,祖兵威力难以想象的强大。 这一幕,苍龙阁众人尽收眼里,面面相觑下,收起轻视之心,以常人的眼光看待西门悦,无疑等于自欺欺人。 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一般人。 龙牧望着巨鼎滞凝虚空,如无声的嘲弄,如一记记耳光狠狠扇在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令他颜面煞是难看。 死一个万象高手对苍龙阁而言,不痛不痒,即使再死十个,也是如此。 而今,这是尊严的问题显得更重要,无形中气势上已堕下风。 “如何?”西门悦轻松地笑着,端在起嘴边的酒杯轻抿一口,略微玩味说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才是杀戮的重头戏。如今,后悔晚矣!” 淡然玩味的话音,却如一座巍峨的大山重重地,压在苍龙阁众人的心头上,胸腔的压抑瞬间蔓延全身。 从一开始,龙牧并没有小觑之心,同为年轻一辈拔尖的那一小撮人,或多或少了解西门悦的传奇,并非偶然。 换位想,龙牧自诩没有胆量如他这般狂妄的气焰,孤身叫嚣天下群雄。 即使如此,龙牧并没有生出畏惧之心,相反有一股争锋的之心,萌发在活跃,男儿当持三尺青锋傲视天下。 念及此,不知觉下,一扫阴霾,神色恢复如常。 这一迅速的调整,被观战的强者注意到,暗暗点头,不愧身为年轻一辈的传奇,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智,上上之选,非一般天骄可媲美的。 这一点,注定天骄与传奇的差距。 “你很古怪,但并非无敌。”龙牧沉吟一句,整个人如一柄剑屹立虚空,气势上不断的飙升,战意蹿蹿在暴涨。 在这一刻,大家隐隐之中,听闻到一道“锵锵而鸣”的剑啸声,这一道剑啸中隐约有龙吟,尽管很模糊,但还是能感应到,不禁令众人神色骇然。 随着龙牧战意气息继续飙升,这剑啸龙吟声渐渐明显,以他为中心,周围数万丈的虚空,有一缕缕剑气如飞絮飘零,才间隙划过,苍穹剑气如海。 “龙牧擅剑,修苍龙剑诀,施展下如掌万剑齐出。”遥望着虚空中数万道剑气,熟悉苍龙阁的人,赞叹道:龙牧虽万象二变,三四变远远不是对手,譬如刚刚死去的三变,恐怕挥手则灭。” “我看,龙牧未必是西门悦的对手。”支持西门悦的人分析道:“龙牧若神兵不出,以目前态势欲单挑,恐怕还差些火候,毕竟谁也摸不到他的底。” “放心吧!龙牧身为苍龙阁的少主,最不缺的当然是龙宝,与祖兵抗衡龙宝的怎能少得了,他施展剑诀,看来像是想与西门悦,一决雌雄。” “看来,龙牧的企图利用龙宝抗祖兵,两人凭本身实力争锋。龙牧不屑出强者秒杀西门悦,纵然是嚣张气焰高涨的对手,依旧保持风度,传奇则是传奇,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正说话间,龙牧正如说的那样,祭出一柄通体青白相交的宝剑,宽阔的青白处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龙图案,如翻腾九天的龙,一青一白傲视苍穹。 “冰青御龙剑。”看到龙牧祭出宽刃宝剑时,认出此剑来历的人,心神大震,禁不住大呼小叫,“龙神的佩剑。” “龙神?”有人接话,不确认说道:“莫非是苍龙阁的第一代阁主,也是龙家的中兴之主,龙兮神是也?” “正是。”那人点头,如数家珍:“年轻时的南源曾叫嚣龙家,龙兮提出此剑抗下南源一千招,最后惜败犹荣。遥想当年南源是何等的锋芒毕露,战尽群雄未尝败绩,能在他手下撑过一百招的强者寥寥无几,可知龙兮的强大……” 突然,龙吟震撼天地,冰青御龙剑异象呈现,一剑化二龙,一头百丈长的青龙,一头白龙,两者出来那一刻,交叉穿梭云蔼中,风聚云涌,或翻或滚。 远观望去,如真龙在天,掌控苍穹,散逸的气势震撼人心,而九足巨鼎在其面前显得异常渺小。 看好西门悦的人,此刻也逐渐失去信心,祖兵本身并不是自己的,掌控程度也高不到哪里去。 龙牧掌控的剑化二龙,乃是实实在在的掌控,但不知道掌控多少力量,但眼前的规模已足够震撼魂魄。 两者相比下,高下立判。 第80章 云之端,决雌雄(中) “有点意思。”西门悦望着青白二龙腾跃云间,时而盘旋虚空,时而搅动风云,仿佛在这片苍穹下,是它们任意驰骋疆场,能呼风唤雨,掌控天地。 对面的龙牧,掌万剑演化剑海,每向前进一步,身边的剑气如飞絮飘零,如雪花飘落,这景象说不出的旖旎。 “上来吧!你我一决雌雄。”龙牧轻松一笑,说:“虽然你很狂妄,但身为新一代的传奇,本该如此。你西门悦是我龙牧劲敌,这场是生死之战,今天唯有一人活着,令世人永远记住他。” “无论生死,皆在这一战中,可以说是命中注定,谁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本仁慈,你却逼我杀戮。你死了,怪不了谁,我若死了,也无怨无悔,能与同为传奇一战,这是宿命!也是荣耀!” “若传奇只会畏手畏脚,缩在家中修炼,那还顶着这个名头干嘛?今儿,你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人生在世,得意尽欢,潇潇洒洒,纵死又何!” 众人错愕,龙牧言之潇洒,可见心胸坦荡荡。似乎已看破生死般,此等胸怀令很多人自叹不如,龙牧在这一刻的形象,比之前更加完美展现在心间。 “这就是我将要嫁的男人,此生能和他携手,淑懿真的真的很满足。”张淑懿痴痴地望着龙牧,心道。眼神中满是浓浓情意,不经意间美眸瞟了一眼西门悦,心中叹息又祈祷:“西门公子,对不住了,你虽曾是淑懿仰慕的传奇,但和龙牧之间,只能祈求上天令你败了,希望莫要怪淑懿的无情。”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就成全你。”西门悦懒洋洋站起,将剩下的半坛酒递给妖凌儿,笑道:“小妮子,在这里等大哥哥,别乱跑。” “嗯。”妖凌儿抱着酒坛子,嘟嘟说道:“大哥哥,他在撒谎,太可恶了。” “小凌儿,话不能乱说。”张淑懿蹙着眉头看向妖凌儿,语气不悦道:“别的什么都可以说,唯独不能说他坏话,龙牧他为人真诚,淑懿一直坚信。” 妖凌儿被张淑懿这么一说,显得倍加委屈,可怜巴巴地看向西门悦,弱弱问道:“大哥哥……凌儿说错了吗?” 西门悦闻言笑笑不语,轻轻的一步却跨出如君意楼,信步踏空,走得悠慢,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悠闲的赏花,那慵懒神态毕现无疑,也令不少人神情一愕,这家伙真当这里是自家后花园啊!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认真一点对战? 见西门悦上来应生死之战,龙牧神色也凝重起来,西门悦轻松惬意之态,无形中营造气势压迫,令他压力备沉,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很奇妙,像是他视为的一场生死之战,而西门悦视为一场游戏,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慌乱。 之前的潇洒姿态,不知为何在西门悦面前,如同虚设般,怎么也潇洒不起来,这一感觉令他格外的恼怒。 “去。”龙牧轻吟一声,青白两头巨龙呼啸而过,一招神龙摆尾横扫向巨鼎,以携风云变色之势,顷刻而至。 “将这两条小虫绑了。” 西门悦一步跨万丈,一脚将巨鼎踹飞撞向两头巨龙,飞逝中巨鼎无限变大,眨眼睛已到百丈宽大。 魔气滚滚的鼎内,突飙飞八十一条魔链破空袭向青白二龙,不过一个照面功夫,每一条如手臂粗的魔链,交叉穿梭形成天罗地网,将整个虚空封锁,如天网般扑向二龙。 “不好!”龙牧脸色大变,从漫天的魔链天网布控态势来看,也正如西门悦所言,要将青白二龙捆绑,这一情况对他极为不利,祭出冰青御龙剑本来就是用来对付巨鼎,若失败,不仅要面对巨鼎的攻击,还要防备西门悦偷袭。 巨鼎毫不疑问是西门悦的最强凭仗,若将这个凭仗剪除,龙牧自诩有六成把握击败他,这些都不在话下。 在局势不利情况下,龙牧很快镇定,遣使青白二龙以绝强之态,巨龙狠狠地扫向袭来的魔链天网,欲强势横扫而飞,扭转不利的局势。 神龙巨尾眼看将扫飞魔链,龙牧目光瞥了一眼西门悦,见他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看戏般,让他心中暗叫遭了。 果不其然,神龙巨尾的确扫到了魔链,不过魔链如附骨之虫,怎么都甩不掉,死死的缠着巨龙,任由巨龙怎么翻滚,依旧摆脱不了,诡谲绝伦。 龙牧看着青白二龙不受自己控制,在虚空中拼命的翻滚,欲要摆脱魔链,接下来后续的魔链一条条束缚在巨龙身上,龙头等等,那魔链似乎无穷无尽,不一会儿已紧紧将两头巨龙捆绑住。 这一幕,令龙牧心神俱颤抖,眼皮狂跳,西门悦掌控祖兵的程度比他强,不止一筹,这结果令他久久不能镇定。 “自己拉进去玩。”西门悦一指迸发一道华光划破虚空,一闪而逝没入巨鼎中,魔气滚滚汹涌澎湃,一股股恐怖绝伦的气息汇聚向青白二龙,同时魔链似注入无穷的力量,巨龙的针扎越烈。 这一刻,两头巨龙似乎嗅到什么危险的气息,拼了命的针扎。 可不管上蹿或下蹿,始终如草绳上的蚱蜢,一端死死的被巨鼎掌控。 在西门悦话音过去几个呼吸后,魔链全面回拢,硬生生将青白二龙拖回巨鼎内,从鼎内传来嗡嗡响声,整个虚空都在震动,众人见状为之心神巨震。 这魔鼎,竟然一招制伏冰青御龙剑,这说明什么? 西门悦掌控魔鼎力量的程度高于龙牧,这又是如何遇到的。 望着魔鼎震颤个不停,大家一时面面相觑,与巨鼎同级别的龙宝神剑,在龙牧掌控下,全面落下风。 如今,落魔鼎内,恐怕十有八九成西门悦囊中之物,这收获可谓丰厚。 有人想到,西门悦之前吃顿饭都成问题,这一次可谓富得流油。众所周知,龙宝可是不同于祖兵,人人可炼化,简单而言,可谓炙手可热的宝物,即使眼红,想必没有几个人敢明着入手。 龙牧的冰青御龙剑一个照面被收走,一时之间,神情大惊失色,大喝问道:“西门悦,你将我的剑如何了?” “你打败了我再说。”西门悦依旧一步跟一步,慢悠悠地走向龙牧,也靠近演化的万剑气海,说:“出招吧!别留下遗憾,施展你最强的一招,让我瞧瞧,你究竟有几斤几两,敢忤逆我。” 第81章 云之端,决雌雄(下) “你认为你能掌控我的命运吗?”龙牧沉声质问,看到西门悦那居高临下,睥睨寰宇的帝王眼神,这股气势令他无法抗拒,双膝不由自主的向前屈,气急败坏道:“西门悦,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龙牧向你跪下,这辈子我龙牧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你算哪根葱,想要掌控我的命运,门都没有。” “有骨气反抗,为什么没有骨气承认事实呢,可悲可叹。”西门悦失笑,继续向前走,“只有这样压迫,你才能爆发最强战力,绽放生命的光芒。” 龙牧抬眸挺胸,不屈的眼神盯着西门悦漫步而来,他的姿态如帝王高高在上傲视芸芸苍生一般,让他觉得自己异常的渺小,特异的卑微,这种感觉一下子让打散他所有的意志力,挫败感油然而生,还未开战就落个全面下风。 这仅仅是西门悦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音,比他之前所有的豪言壮语都强数百倍,直到这一刻他恍然大悟,西门悦放出狂悖之言那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西门悦这时的姿态,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如已掌控他的命运,掌控他的生死。 他如蝼蚁,任由掌控。 “啊!”龙牧仰天长啸,将胸腔中的压抑尽情宣泄,唯有这样才能对抗那无上威压,果不其然压力减轻不少,松了一口气,趁这时施展“飞花逐月”。 无数剑气以龙牧为中心,迅速席卷而出,一道剑气飘零成数片飞絮,顷刻演变成漫天的剑气,如剑气之海。 剑气如海中,飞絮飘零,在这一刻叫,通通似乎活过来般,全部聚涌杀向西门悦,远看如一条剑气长河倾泻。 龙牧手每挥动一次,一条剑气长河倾泻就杀去,就在一会儿功夫,万剑演化作数百道剑气长河,横跨虚空,眼花缭乱得令人看不清龙牧人在何方。 “我龙牧的命运,我龙牧的生死,你休想掌控分毫。”龙牧凝目望去,冷冷说道:“除非,你能打败我。” 话音滚滚,回荡在天地间,汇聚成一句话,“我的命运我做主”。 “我一直在这里,也还是那个我,你发生一切都是心魔作崇,什么掌控生死,什么掌控命运,一切都是虚妄。”西门悦温和笑了笑,说:“你一直活在自我世界中,以自我为天地,制定所谓的自我天地规则,受命于你掌控。殊不知天地还是天地,不会为你而转,也不会为你活。相反,你是活在天地中,受命于天地掌控,你的命运,你的生死,甚至你的一切。” “一派妖言,同为传奇,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比我龙牧优秀?”龙牧一边演化剑河杀来,一边反笑:“是你自己活在自我天地中,以自己的天地凌驾别人之上,其实不过一个笑话罢了。” 龙牧言语锵锵,寸步不让,而西门悦笑着,像是扯闲话。 远远的,众人都感觉杀威赫赫,接着听闻万剑齐啸,觉得自己的宝剑忽然间跟着震动起来,像是受到召唤,欲挣鞘而出,大惊之下施法将镇压。 有人看到剑气长河,清楚是这一招“飞花逐月”是苍龙剑诀的第二招,恐怕已领悟至出神入化境了,这些一结果令大家心神悸动,叹传奇的天赋之高。 每一高阶剑招,分为九大境界,以相仿龙牧的年龄,在青龙地界亿亿万之众中,能领悟到第二招的出神入化,记录在册都不超过两页,可见天资禀赋。 漫天剑啸中,尚有龙吟,这一点被人听出来,为之惊叹。苍龙剑诀一出,恐怕一般的万象五六变都不是对手。 这时,龙牧演化的一大波剑气长河,已穿梭厚厚的云层,以争先恐后之势贯穿虚空,汇聚杀向西门悦。 在这紧张一刻,所有人都凝目望去,只见西门悦不紧不慢地伸出一只手向前探去,一只魔气滚滚的大掌凭空出现,出现的那一刻,如染了墨水的肉掌而已,飞逝中魔掌无限变大。 石火电光之间,魔掌遮天蔽日,连一同杀来的剑气长河都被遮蔽所有光线,可一看这只魔掌除了巨大意外,还是很平淡无奇,没有蕴含任何的魔威。 但,巨大魔掌遮住的地方,都让众人生出一种感觉,自己命运就掌握在他手里,无论怎么逃都逃不掉。更让众人惊奇的是,这只巨大魔掌没传出任何的气息,就只是一个巨掌遮天蔽日而已。 可越是如此,却从内心给人更加惶恐的感觉,竟然生出一种无力抗拒感。 苍龙阁的强者,也看到头顶巨大魔掌,不用说也知道,西门悦这次的目标是一锅端,连同自家的少主一起。 不用龙牧下命令,全然都亮龙宝,施展功法轰杀向巨大魔掌。 其中,包括耀星境者掌控法则之力,借天地力量为己用,法则之力震荡整个虚空晃动起来,凝聚万千道法则之剑,纵横驰骋天地间,汇聚一起形成一道道恐怖的法则杀伐之招,全如逆天瀑布般冲天而起,冲撞向那巨大的魔掌。 法相境者一尊尊法相立身后,如鲸吞般将这方苍穹的天地气运吞噬,顷刻无数力量加持本体,气势蹿蹿的暴涨,演化漫天可怕的杀伐之光,璀璨于天地间,全汇聚成最强杀招轰向魔掌。 三十余强者联合施放最强一击轰杀魔掌,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西门悦施放的魔掌到底有多强,致使苍龙阁强者竟然不约而同的联手,这还是命宫二变的西门悦吗? 就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那一刻,巨大魔掌向下抓取,凡是碰到的杀招一一被撞溃,似乎没有什么东西阻碍他的杀势。就这么一会儿,苍龙阁众人和龙牧都生出恐惧之意,一股叫做死亡的气息笼罩席卷而来,令整个人肝胆欲裂,魂飞魄散,这种恐惧来自灵魂。 “快跑——”苍龙阁强者不知谁喊一句,欲施法遁走,突觉得全身灌铅般,脚步无比的沉重,不管怎么拼命的努力,始终跨不出半步,唯有等死的命。 这种等死,不是来自绝强的力量压迫,而是像来自命运的无边恐惧,令人生不出一点儿的抗拒之心,更让他们奇怪的是,来自命运的无边恐惧,恰恰跟自身息息相关的命运,也就是自己的命运,这等想法虽然很荒缪。 但确实如这般感觉,简单来说被自己命运压迫,从而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不仅如此连自身力量都被掌控一般,怎么调取都无济于事,唯有等死。 “砰、砰、砰”同一时刻,像有什么东西接连在爆炸,黑掌并没有向下镇压,就这么遮空蔽日的悬挂在虚空,苍龙阁强者先是万象境支撑不住在自爆,接着是法相境,再则是耀星境。 在这一魔掌下,人如蝼蚁,这种感觉瞬间烙印在众人心中。 魔掌下,形成一片片艳红凄美的风景线,鲜血腥味弥漫云端,让观看的人有的干呕不已,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袭向心头,尽管眼前的事与他们无关。 “我说……我说……只要放过我……我全都说……西门悦……求求你…………” 第82章 你的错,我有能力惩罚 唯有活着的龙牧,在魔掌无边恐怖的威压下,死亡气息笼罩下,已彻底失去所有反抗意志,求生的欲望被点燃。 这一刻,龙牧忘记一切,唯有一个求生的念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顾卑躬屈膝的求饶。 “众生命运大魔掌,好久都没用了,渐渐有些生疏了。”西门悦低声呢喃,似乎在回忆过去,这一套魔掌是在中州时,被都殿王朝追杀无处逃,常在死亡边缘游走,不曾想却悟出魔掌。 龙牧的话,等于揭开了一个谜底,众人刚开始都认为西门悦没有任何证据,纯属凭一己猜想,确实过分了。 而龙牧呢! 信誓旦旦,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多人都不自主的选择相信,可到头来才发觉龙牧藏得可真深,若非最后在攸关生死这一刻,大家都将矛头指向西门悦。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张淑懿愣是呆呆在原地,她一直全心全意的相信龙牧,也是这个让她倾心倾慕的男人,到头来才发觉是个大骗子,这一结果令她悲痛欲绝,整颗心碎成千万片。 这就是,我张淑懿的命吗? “说说吧!红袖在哪?”西门悦没有太多表情,像如常的一句话,甚至连整个事件过程都不曾询问,不问原因,只要一个答案。 “说了,你放我?”龙牧低着头在平复心境,不敢直视死死盯着他的张淑懿,他今天的脸丢尽了,丢身为传奇的脸,丢苍龙阁的脸,已背负种种骂名。 这些,只做错了一件事,惹上了西门悦,一个无法无天的人,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一个他惹不起的人。 这一切,才醒转,似乎已经晚了。 西门悦,让他身败名裂,他恨西门悦,更恨自己,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唯有活着才能洗掉耻辱。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他懂,唯能一雪前耻的途径,为此可忍辱负重。 “说了,你可以自尽。”西门悦不为所动,接着笑道:“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不过有点麻烦而已,但这麻烦是以苍龙阁覆灭为代价。” “你就非要置我于死地吗?”龙牧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滴水,说道:“你虽然很强,但是苍龙阁也不是吃素的,甚至比你想象中更强大。” “你犯下的错,我有能力惩罚你,为何让你苟活于世?”西门悦笑了一下,徐徐说道:“不然,世人都认为我西门悦好欺负,不对敌人狠一点,怎能树立凶名,减少更多的麻烦?” “说来说去,你终究不肯放过我。”龙牧眼眸一沉,话锋陡转,“但是,红袖所在地方唯独我知晓,我若死了,天下没人能找得到她。” “你的废话有点多。”西门悦探手向虚空一抓,下一刻龙牧被掐着脖子出现在眼前,冷漠道:“不要试图跟我玩游戏,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本,更没有任何条件,说了给你个痛快,不然生不如死,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哼!有种你现在杀了我。”龙牧大怒,一副赴死的模样。 “公子……淑懿有个不情之请。”张淑懿御空来到西门悦身边,说道:“人的一生,谁没有犯错的时候,给龙牧一个改正的机会,就当还那顿饭的人情。” “淑懿,我龙牧对不起你……”看到张淑懿为他求情,龙牧心中一喜,神色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十分煽情道:“此事过后,我们就完婚,从此世事我龙牧不再过问,做一个平凡的人。” “不,龙牧你错了。”张淑懿心痛地看了龙牧一眼,咬着牙:“以前的那个龙牧在淑懿心里是英雄,不过现在已经死了,现在的淑懿为自己而活。” “我们的婚约……”龙牧提醒,深情说道:“淑懿,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发誓,只要渡过这次危机,决定痛改前非,按你的要求去做。” “……”西门悦无语,淡淡说道:“龙牧,最后问你一遍,说或不说。” “哼!你先答应放过我。”龙牧心中一沉,最强依旧讨价还价,“不然一切免谈,反正我死了,红袖也活不成。” “也罢!”西门悦说着,手中力道突然增加,在龙牧脸上扭曲的时候,扔进巨鼎内,说:“好好在里面呆着吧!有你开口的那一天,袁老头交给你了。” 张淑懿见状呆了一下,早就见识了魔鼎的恐怖,龙牧被扔进里面,岂能还有活着的机会,着急问道:“公子,他……不会真的死吧!” “姑娘,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西门悦走向如君意,随口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音。 张淑懿心神一震,摸不准西门悦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放过龙牧了?可是怎么看都不像,遂尴尬追问:“淑懿不太明白,还请公子明示。” “龙牧必死。”西门悦端着酒坛子,抓着灌了一口美酒儿,说:“想不明白,回去想,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我……”张淑懿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领着绿姝离开了如君意,她知道西门悦已坚定杀龙牧之心。 他已给出了答案,留在这伤心之地,已然没有任何意思。 再则,此地不久后,将是一片死亡的战场,如君意发生此般惊天的事,苍龙阁必定收到讯息,说不定强者已出发。这一点,在场的人都不会否定。 冰龙城因西门悦的到来,风起云涌,接下来,将发生更震天撼地的大事,会影响着冰龙城的命运。 或许,也影响青龙地界的格局,这谁也说不好。毕竟,还是看西门悦是否能承受住苍龙阁的无边怒火。 “大哥哥,凌儿之前说的是对的。”妖凌儿看着轻松饮酒的西门悦,眼睛笑变月牙,小小得意道:“凌儿一直相信大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吃饱了?”西门悦随口问。 “嗯!吃着太饱了。”妖凌儿摸着圆滚滚的小肚皮,颇为不好意思说道:“这次一饱,可以顶半个月,凌儿相信,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吃饱了,找个地方睡觉去。”西门悦不可否认妖凌儿的话,这一顿佳肴,里面蕴含多种珍贵的药材,包括宝药等等,可够妖凌儿慢慢消化一段时间。 “大哥哥,他们会找来的,怎么办?”妖凌儿撅着嘴,担忧问道:“凌儿知道,苍龙阁可是青龙地界五霸的存在,强者都很厉害的……” 妖凌儿没有说下去,她年纪虽幼,但却不傻,甚至从小吃的苦比同龄孩子都多,可以说心智更趋于成熟。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西门悦淡淡笑了笑,说:“以杀止杀,杀到他们不敢来为止。以后凌儿会懂的,现在是找个地方休息打盹,才是最重要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妖凌儿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珠子四下乱瞄了一下,说道:“这里人都走了,随便找个房间就可以咯,出去了我们也没有钱,会被当成坏人的。” “也好,就在这里吧!”西门悦点头,他倒是没有什么讲究,太师椅一张,美酒一坛,比万金龙榻,绝世佳肴,都值得许多倍。正所谓金山银山,不如打盹一觉,不如美酒一坛。 西门悦发觉,这一世是活得安闲自在,滋长了懒惰的气焰,但是他并不讨厌,相反这是一种享受。 第83章 前世的遗憾,今生的泪(上) 清晨,一夜过来,冰龙城霜深露重,寒意愈浓,整座城的街巷、房屋、大道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冰块,如一夜之间全披上一件厚厚的银衣。 此般一个清冷的清晨,冰龙城的人早已习惯,可今晨早早地告别昨日的梦,一出门看满大街的有世家老祖、大教老祖、大家族的强者等等。 城外的人都从四面八方汇聚冰龙城,一时间冰龙城街道中显得拥挤起来,人声鼎沸,众多人汇向如君意楼。 西门悦斩杀苍龙阁少主、如君意强者,在冰龙城掀起轩然大波,满城风雨,城外收到讯息的人,纷纷奔来。 大街小巷,人人都讨论一个问题,杀人凶手西门悦,这家伙捅了天大麻烦后,依旧闲情逸致在如君意打盹。 这消息,一时间在冰城炸开了锅。 有人说,凶手太猖獗,苍龙阁强者势必很快会就到来,不逃等死? 有人说,西门悦还有更强的底牌,当看到魔掌一举将耀星境尽数湮灭,若仅仅是云岚宗主,岂能做到? 当然,有心人也注意苍龙阁名下的苍龙拍卖场,也无动于衷,似乎等前龙渊来人,一举击杀西门悦。 众多人期待下,伴晨曦光辉前去观戏,发现西门悦突消失了,销声匿迹,不知去踪,这一消息让众人确信。 那家伙竟胆怯而逃,昨晚在如君意设下假象迷惑苍龙阁,趁夜逃之夭夭。 隐藏在冰龙城的苍龙阁人,一时手忙脚乱,凶手在眼皮底下溜走了,龙渊降临了还不得脱层皮。于是乎将冰龙城翻个地朝天,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这时候。 远离冰龙城数百里,两道人影隐于茫茫褶皱山脉中,这里地广人稀。但一座低矮山上,坐落着一座破败小道观。 山脚下的庄稼人家称为“老道观”,里面常年住着一位邋遢老道,乱糟糟的不修边幅,若非穿着破旧道服,和乞丐没什么区别,唯一爱好乃是喝酒。 一条羊肠小道的蜿蜒而上,铺着一块块青石台阶,两旁的杂草曲曲折折丛生,枝繁叶茂,遮住台阶的温暖阳光。 上山台阶上迎来两道身影,一大一小,慢悠悠地踏着台阶上山。 这一路而来,伴随着鸟语花香,从泥土散发的气息,清新芳香,让小萝莉格外欢喜,如追逐花间蝴蝶的小兔子。 大半时间过去,两人视线被一片艳红的花海填充,一朵朵灼灼如火玫瑰花满山遍野,挨挨挤挤、层层叠叠,就像一个个红通通的玛瑙,娇艳欲滴。 簇拥一起的玫瑰花,构成一副热烈晚霞的画面,映红整个山野。 一朵朵玫瑰花如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在微风习习下,如妙曼舞姿。 花海伸出一条小径,铺满了艳红的花瓣,也传来阵阵花香,沁人肺腑。 花海尽头是一座落破的小道观,门扉半掩半敞,貌似主人尚在里面。 西门悦推门,院子里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和衰败的外观如同两个世界。 在道观院子里水井旁边,有一个少女正在十分吃力的打水洗衣裳,她着了一件粗布红衣,黑发用一根竹簪固定,一身打扮如穷苦人家春闺少女。 但,难以挡住她含苞欲放的曼妙身姿,眉目如画含着淡淡的清冷,从她一举一动的动作中,散发的气质如空谷幽兰,高雅幽静,是孤独,也是骄傲的。 “姑娘,我来帮你。”西门悦笑了笑,一把抓住井绳轻松拉上一桶井水,哗啦一声倒在大木衣盆内,接着拉二桶、第三桶,直到将衣盆灌满为止。 “公子,你来了。”少女略微惊奇地说了一句,原本神色如平静的湖水,似被微风轻轻拂过,泛起丝丝毫涟。 “闲来无事,到处走走。”西门悦视线落在她容颜上,笑了笑,说:“真的没想到,能在这个毫不起眼的福地遇到姑娘,这也算一种缘分。” “公子,这一路来辛苦了。”少女迎上西门悦清澈的目光,丹唇如艳红的玫瑰花瓣,倍感诱人,微微翻动下款款道:“老前辈让我在这里一直等公子,快两个月了,曾言公子今日会来。” “哦!那老头呢!”西门悦眼神闪烁一抹笑意,问:“那老头还说什么?” 少女道:“老前辈说,我的命中劫数,这世间唯有公子能解救我。” “就这些?”西门悦并不显意外,问:“还有别的吗?” “老前辈说现在云游四海,归来也不知何年何月,或许一天,或许一年,或许万年,或许永远也不回来。” “那老头都无能为力,怎么说我有十足把握呢!姑娘,我救不了你。” “其实,渡或不渡这命劫,也没什么,能渡过是命,渡不过也是命。从知道这命劫后,已经做足了死的准备。” “姑娘倒是看得开,世间少有,若渡不过,难道没有什么遗憾?” “若说遗憾,敢问公子,两位妹妹如何了?是否安然渡过命劫?” “勉强算吧!一人入魔,一人轮回,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公子,对两位妹妹照顾有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对自己没有任何遗憾吗?” “有一个不算遗憾的遗憾,已化作了朵朵玫瑰,我想将这些满山遍野的玫瑰种在彼岸,开满彼岸于生生世世。” “这是那老头告诉姑娘的吧!” “老前辈说,这个遗憾是前世遗留的遗憾,既然是前世的遗憾,算不得什么遗憾,有也罢!没有也罢!” 西门悦沉默,问:“那老头可有告诉姑娘,彼岸在什么地方?” “没有。”少女摇摇头,“老前辈见我钟爱玫瑰,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姑娘认为,那老头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知,老前辈说每个人都有前世今生来世,如果前世留的遗憾,今生可还或不还,因为一死因果断了。如果为尝还前世的遗憾,是活在前世的人。为今生而活的人,是为自己而活。为来世而活的人,是为命运而活的人。” “那老头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可有说我是哪种活法?” “老前辈说,公子是为三世而活的人,为前世,为今生,为命运。” “哈哈……我怎么没发觉?” “老前辈说,公子活得很累,不如他活得逍遥自在。” “这老头……等哪天遇到他了,非揍一顿不可。” “姑娘呢?怎样的活法?” “老前辈说,即使在彼岸种满玫瑰花,偿还了前世的遗憾,也只为今生而活,为自己而活,这是宿命。” “所以说,姑娘的前世跟今生没有联系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那遗憾还偿还干嘛?让前世遗憾留给前世作一份纪念,大可不必追求完美。” “老前辈说,如果没遇到公子之前,我为前世而活,遇到公子之后,我为自己而活,我本不该于今生而生,更不该遇到公子,即使渡过命劫,依旧会死,因为我是生在来世的人。” “反正都死了,那还渡什么命劫,不如早点死去等着来世吧!” “老前辈说渡不过命劫,我的轮回也就此结束,唯有公子能将解救我。” “这老头怎么肯定我能解救你,又是偿还前世遗憾,又是不该生于今世,还说什么生于来世,搞得我都懵了。” “老前辈说公子一向心如明镜,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公子一定知道该怎么做,这是公子存在的特殊之处。” “本来你今生气数已尽,可有的人不想你这么早死去,偏偏让于今世而活,难道只为了偿还前世遗憾?” “老前辈也是这么说的,可终究是逆天而活,这犯了命运的大忌。” 西门悦盯着容貌丽质,眉目清冷的少女,叹息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公子,为何叹气?”少女略不安。 “等会儿姑娘自然知晓,不要作反抗。”西门悦吸了一口气。 “嗯。”少女点头。 第84章 前世的遗憾,今生的泪(下) “姑娘,疼吗?” “有点疼。” “还要来吗?” “公子来吧!我不怕!” “好!我就用力点吧!” “大哥哥,你怎么可以对大姐姐这样呢?呜呜呜……大哥哥你不是人……” 西门悦看着殷红的鲜血从剑缝间溢出,一柄剑已慢慢插入少女的心脏,没有再说话,沉默抬眸与少女对视。 时光似在对视间,停止流转,隔着数万年的光阴,回到了那个峥嵘岁月。 少女咬着牙,死死盯着西门悦的俊秀脸庞,似乎在临死这一刻,永远要记住这张面孔,她知道这是最后一面。 旁边,伴随着妖凌儿吓得恸哭涕零,已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她不明白大哥哥为什么要突然拔剑刺杀大姐姐。 刚刚的对话已是莫名其妙,如今也是莫名其妙,她真的无法理解。 “罢了!”西门悦手上的剑力度猛增,剑尖已完全贯穿她的心脏,露出一小截在背后,鲜血顺着剑尖迅速滴落。 “可以……抱抱……我吗?”少女用尽生命能量艰难地问道,眼眸里含着一缕缕如水柔般情丝,似乎有太多的不舍。 “后悔吗?”西门悦轻轻地抱着她,神色煞是难看,沉吟道:“这是你的选择?还是你父亲的选择?” “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父亲的……选择,西……门……悦,你……还……爱……我吗?”少女美眸的光芒渐渐涣散,留下最后一句话,“今……生……只……为……看……你……一……眼,并……能……死……在……你……怀……里……” 西门悦沉默地看着她容颜,等着她挥洒最后的一丝生命之光。 这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还不如不说,留着一同消散吧! 半晌,少女已彻底安静,很安详。 西门悦抱着少女缓缓站起,在黄昏下,一步一步地走向道观外,一路滴落的鲜血在光辉下,显得那么的凄美。 “前世的你负我,只为寻觅今生的我,今生的我负你,只为寻觅来生的你。前世的遗憾,今生的泪,今生的遗憾,来世的泪。三生三世,纠缠不清,何必呢!希望来生你我不再相遇。” “前世,我是西门魏,你是南红袖。今生,我是西门悦,你是红袖。来世?不要怪我,已将你前世今生的记忆全部抹除,来世你不可能找到我。” “前世,月色朦胧,玫瑰凋零,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有酒,我有故事。” “今生,秋水半杯,浮华若梦,看破红尘,往事如烟,我醉过,何必复醉。” “来世,三生烟火,一世风月,彼岸花开,皆为虚妄,我知道,各安天命。” “红袖,别执着了,这是心魔,我是你的心魔,唯有你死了,才结束这一切,唯有忘记了,才避免这一切,我前世入过魔,不想你再入魔。” “前世我寻寻觅觅整个沧澜,只为追随你的踪迹,可你呢!不知道躲到哪里去,致使我杀穿万界,名震天下,你不知道是不可能,为什么不来找我?” “是不是因为我是魔?纵然是魔当不能有情感?今生我已将你忘记一空,为什么来扰我的清净?你这个女人好生残忍,你曾说爱我,这就是爱?” “爱情这种东西,太复杂,我西门悦玩不起,也罢!反正你也听不到,来世也不可能找得到我,来世好好一个平凡人,相夫教子过百载的一生吧!” 西门悦呢喃间,已走到花海深处,俯身将她的尸体轻轻放在密集玫瑰上,身边尽是艳红的玫瑰花簇拥。 她的容颜是那样的安详,那样的满足,似这一切都值得,似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毅然作出选择。 做完这一切,西门悦迈开步伐,顺着小径走了出来,离开了花海,一指迸发万道火光,将整个玫瑰花海点燃。 “我送给你的葬礼,祭奠曾经的一段风月,半生云烟,三千古今,尽付轮回中,从此你我不在颠沛流离。” 熊熊的烈火染红半边天,本是生机勃勃的花海沦为灰烬,也如西门悦将她前世今生的记忆抹除一样,灰飞烟灭。 夕阳下,西门悦和妖凌儿下山了,步伐走的很慢,但终究渐行渐远。 远远的,突然西门悦停下脚步,回眸望小道观方向,一朵朵绝艳的玫瑰花在绽放,幽幽叹一口气,一掌隔空拍出,那座低矮的山,瞬间被拍入地底。 “玫瑰花总会凋零的,即使你将她种在彼岸也好,一样会凋谢。天地之间,生死轮回恒古不变,你于今世见我一面,也算偿还了前世的遗憾,自此你我谁也不用欠谁,各安天命。” “前世你惊艳了我一生的时光,一朝挣扎一生苦。今生我半生纵情高歌,不恋红尘浮华,不贪人间风月,不惹情思哀怨,无牵无挂,闲看打打杀杀,醉卧太师椅,做一个游戏人间的人。” “红玫瑰,别回头,微笑吧!依旧是灿烂的霞。” …… 冰龙城,如君意第十八层。 天字一号内,地上俯伏着两道身影,额头抵地板,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汗水直流,就这么一直俯伏着。 十二道青色的身影挺立两旁,胸口苍龙黼黻腾飞傲视苍穹。每一人皆面目冷漠,气息强大,或老者或中年男子,视线汇聚窗边的一道背影,沉默不语。 这十二道青袍身影,乃是龙渊四十八大天柱中的十二天柱,世尊“征西青龙十二王”,“十二亲王”等等。 窗户最前边,是一名身着青色龙袍的中年男子,龙眉凤目,面冷如寒潭,一双冷眸望着窗外的云海,静静地看。 青色龙袍男子,龙牧生父,龙家之主,苍龙阁主,龙渊的皇,名曰龙嵇,世尊“龙皇”,青龙地界五霸主之一。 厅内气氛是凝固的,没有人说话,却不显得有任何违和感,本该如此。 这时,青袍队列中有一王躬身作礼,为难下,禀报道:“家主,大祭司传来讯息,少主已经遇难了。” 龙嵇冷眸一沉,藏在宽袖中的双掌握成拳,因用力过度导致泛白,但是他依旧没有任何言语,安静如山。 过了一会儿,青袍队列中有一王,禀报道:“阁主,西门悦踪迹在潜寂山的老道观附近消失,据悉潜寂山和老道观已被人拍入地底,其不知去向。” “老道观……”龙嵇沉吟数次,呢喃:“老道士插手世事,天要变了!” 青袍队列中,一尊王者冷冷扫视俯伏的两人,“你们两个废物,连个人在眼皮底下都看不住,还不赶紧滚出去,布天罗地网,将西门悦踪迹找出来。” “是,墨王大人。”地上两人如蒙大赦,站起来对龙嵇背影行礼,“家主请放心,我俩定戴罪立功,翻遍北寒之地也要将西门悦揪出来。 “少说多做。”龙嵇冷冷说道。 两人闻言,形骸猛颤,落荒而逃是非之地般退去。 逃出如君意下,两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眼里看出劫后余生之色,大大松了一口气,心跳频率也稍稍平静。 两人正准备离开时,却从背后听到一道声音,“两位?是在找我吗?” 循声转身,魂儿差点吓飞。 第85章 这个少年很不一般 “西门悦……”两人心神骇然,堪比如意君面皇不逞多让,他的凶名赫赫已植入灵魂深处,令人躭惊受怕。 这两天在冰龙城,均起到夜止小儿啼哭的绝佳效果。 令两人百思不得其解,西门悦竟自主寻上门来。 当真麦芒掉进针眼里,凑巧了。 本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想如寻觅他的踪迹,如今倒好,太凑巧了。 这些,也令两人如梦初醒。 他莫非是来取自己项上人头的,这可大大不妙,差点吓着跪下求饶。 “怎么?干嘛怕成这样。”西门悦看着身体发抖的两人,说:“想必龙渊已来人了吧!带我去见他们,正好新仇旧雔一起算了,免得满世界找我。” “你真的……打算来找我们家主?”两人支吾其词,显得难以相信。 西门悦此举等于自寻死路,两人如作梦般,满脸狐疑,也只能硬着头皮,“家主在如君意,请随我来。” “西门悦竟回来了。”街边有人注意到这边情况,心神悸动下,也跟随前去凑热闹,这等热闹举世罕见。 西门悦逃而复归的消息不胫而走,如海浪般,一下子席卷整个冰龙城,妇孺皆知,不约而同地看向如君意方向。 青龙地界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战,一人对抗五霸之一,定被载入史册。 令诸人绞尽脑汁想不出,西门悦有何底牌,面对五霸依旧保持风度翩翩。 “就不能走快点儿吗?”望着西门悦慢悠悠走向如君意,有人按耐不住嘟囔一句,“数万载才等来的大戏啊!” “不看就滚蛋。”旁边有人听到,鄙夷那人说道:“有种你上去试试看。” “我……”那人吓得魂儿乱飞。 “或许能创造奇迹。”有大教强者望着西门悦,有些不确切地说:“他这一路来有太多的谜底,是来自未知的可怕,正因为未知才有可能创造奇迹。” “我看不然。”遥遥望着西门悦清瘦的背影,再瞧瞧如君意楼上的龙皇,有世家强者接话,“这次龙皇亲自出山,单单身边宫莲境的十二王,这等力量足够灭了任何五霸之下的势力。” “那怎么解释西门悦去而复返?”大家老祖眼神明亮,笑道:“这本就充满重重蹊跷,怎能贸然下定论。” “拭目以待吧!”世家强者笑了笑,说道:“一战后,结果会证明一切。” 这时,已有人向龙嵇禀报,“家主,西门悦已到楼下了。” 龙嵇凝聚的目光随着西门悦缓缓移动,并未言语,久久地保持这个动作。 在龙嵇眼里,西门悦除了身上表露出命宫二变修为外,和普通修士别无二致,如此平凡的一个人,竟搅动青龙地界风云,汇聚所有视线于一身。 若非有实实在在的例子摆在眼前,谁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当然,若非要说西门悦与众不同,乃是他云淡风轻的神态。 这一点让龙嵇深深吃惊,凭借这一点也重新需审视他。 半晌,万众瞩目下,西门悦踏上第十八层,身边跟随者妖凌儿,她扎着两条马尾辫,神情少了往昔的活波。 “你敢来?”龙嵇并非转身,语气淡漠说道:“带着什么目的而来?” “很简单。”西门悦在众目睽睽下,寻一张椅子,自顾落坐,动作行云流水地掏出美酒,小酌一口,说:“你带着什么目的而来,我就带什么而至。” “好一个目的相同。”龙嵇转身盯着西门悦,语气很平静,缓缓道:“你可知,龙牧是朕的儿子。” 平静语气中蕴含杀意,如一缕缕剑气聚焦过去。 “知道。”西门悦笑了笑,不受影响,道:“是不是你儿子,这对我而言微不足道,得罪我的人后果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心情好时,或许他能活命,第二种是心情不好时,唯有自尽谢罪。” “那本皇呢?”龙嵇瞳孔聚缩,一股属于皇者的威压如江河汹涌席卷过去,语气冷酷,从成名以来第一次有年轻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沉声道:“本皇今天心情也不好,你唯有自尽谢罪。” “既然大家心情都不好。”西门悦面对龙嵇的气势压迫,视如无物,依旧像个没事人轻松舒雅坐在位子上,举坛笑道:“且饮一坛借酒消愁,如何?” 说着,西门悦向龙嵇扔了一坛酒。 “你很有意思。”龙嵇见气势压迫未起任何作用,心间无比震惊,一手接过酒坛子,自顾摆出一套精致酒具,端起酒杯小饮一口,略微惊奇下,叹:“果然是美酒,还是当年的酒味,可身边的敌人和朋友,一个个都离我而去。” “入吾室者,唯有清风,对吾饮者,唯有明月。”龙嵇放下酒杯复斟满一杯,沉吟道:“你知道这种感觉?” 西门悦微微笑,徐徐道:“与月对饮者,这是一种孤独,与友对饮者,这是一种情怀,与敌对饮者,这是一种胸怀,与天下对饮者,这是一代王者。” “孤独,情怀,胸怀,王者。”龙嵇眉头微扬轻吟,似乎很喜欢这一句话,露出一抹笑意,问:“你属于哪一种?” “我与自己对饮。”西门悦洒然一笑,“风风雨雨,冷暖自知,纵情高歌,随心所欲,我所欲也。” “好一个随心所欲的人。”龙嵇闻言失笑,冷着脸说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给朕的一个交代。” “也可以这么说。”西门悦颔首赞许,笑道:“你很不错,一点就通。” 龙嵇听闻最后一句,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冷冷道:“你也很不错。” 两人一举一动,尽收看热闹的人眼底,不由为之目目相觑。 常言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这两人倒大大出意料,不仅坐下来共同饮酒,甚至还聊起天来。 这一举动被很多人不理解,特别修为境界低的人,更是眉头深锁,有长辈介绍道:“龙嵇能成为一代霸主,他的胸怀可谓旷达广阔,常人难以比拟。” “难道一番对饮后,可一笑泯恩仇?”听见长辈的话音,年轻弟子深深不解,“这可是杀子之仇啊!” “自然不是。”身边长辈捋胡含笑,一副高深莫测说道:“一战自然不可避免,若常人的话龙皇一拍掌早拍死了,而西门悦不同,龙皇在试探底细。” “身为五霸还需要试探?”年轻弟子皱着眉头,问:“以苍龙阁实力,当直接出动强者出手试探,这不就得知西门悦深浅了吗?何必这么麻烦?” “以你这脑袋瓜子就不能通悟呢!”长辈一巴掌拍年轻弟子脑门,恨铁不成钢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回去好好禁闭思过,什么玩意儿。” 龙嵇试探底细未果,心中吃惊万分,天下没有几个人他看不透的。 而今,却被一少年郎难住。 此刻,却意外听到一道声音,“两位好生惬意哈!” 龙嵇遂抬眸望去,一道身影悠悠踏空而来,手里轻轻摇动扇子,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当看清这道身影后,龙嵇眼里闪过一抹忌惮之色,他来做甚? “有此等美酒怎少得了我呢。”那人收起折扇,一闪之下落在两人身边,自顾落坐抓起龙嵇的酒坛子给自己斟满一杯,小酌一杯后,“极品美酒啊!你们继续,我只是过来贪杯而已,哈哈!” 第86章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西门公子,有幸他乡相逢。”古轩笑吟吟地看向西门悦,说道:“自上次红莲教匆匆一别,没想到再次见时,还是一如既往的万众瞩目,神采飘逸。” “我这人呢,有时总是闲不住。”西门悦笑着,“出来透透气也不是什么坏事,顺便带这小妮子游历天下。” “这小姑娘?”古轩初始没怎么在意,经过西门悦一番提醒后,目光不由聚向小萝莉,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随便收的一个小妹妹,路上解解闷。”西门悦轻描淡写,说:“不知古长老可有什么事,莫非是来劝架的?” “劝架?”古轩怪异一笑,旋即看向冰龙城虚空屹立的强者,含笑道:“我和他们目的一致,都是来凑热闹的。” “古长老倒是闲情逸致。”龙嵇微微蹙眉,古轩将他视为空气,先自顾与西门悦打招呼,略微不悦说道:“古长老好生逍遥自在,本皇闲暇自当前去拜访,今日尚有事尚请海涵一二。” “龙皇言重了,大家相识已久,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古轩说着,转而看向西门悦,笑道:“本长老暂且和西门公子聊一会,需耽误一点时间,龙皇不会介意吧!不然等会战火纷飞,可没有时间询问一些事了。” 龙嵇似猜到什么,不动声色道:“古长老请自便,朕也好奇何事。” “多谢了。”古轩略微表谢,视线回落向西门悦,神情突转肃穆,沉声问道:“魏无天是否已经陨落?” “死了。”西门悦随口回道。 古轩凝眉问:“怎么死的?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着出来,其他人呢?” 龙嵇等王都竖耳聆听,古轩所问的问题,也正是他们想知道的,包括看热闹的众人,无一不聚精会神。 西门悦一本正经,说:“魏无天被万雷劫轰死,包括红舞儿,红涵儿一同如此,至于红莲五祖呢!在神罚之禁区修炼,不知这回答古长老可否满意?” 此话一出如平地风波,众人面面相觑,若西门悦所言不虚,那么,红莲教玉女三人两死一失踪,上清教传奇殉难,年轻一辈传奇龙牧丧命。 一系列的青龙地界每一位绝顶天骄之辈的死亡,均跟西门悦脱不了干系,可偏偏唯独他安然的逍遥自在。 这说明什么,他果真有两把刷子。 红莲五祖还活着,众人大多持半信半的疑度,一来已过月余依旧不见踪影,可能已陨落。二来活着的消息被封锁,这些无人知晓,也不敢妄加猜测。 毕竟,五祖境界和古轩伯仲之间,均为青龙地界站在金字塔的那一波人。 这些人都不得善终的话,真想不出还有谁能抵抗那万雷劫。 然而。 这些,除了众人卓殊关心的问题外,西门悦独活也让诸人满腹疑惑。 古轩盯着西门悦的眼眸,试图分辨此话的真假性,但发现他眼眸的世界,如古井无波,任由风吹未起波澜。 甚至古轩已暗中调动法则之力将西门悦整个人笼罩住,只要他神情露出一丝破绽,都能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但,最终古轩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西门悦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此结果持怀疑都找不到突破口,因为西门言谈自若,浪静风恬,令人无从着手。 “那你怎么活下来?”古轩依旧盯着西门悦,问出一个众人聚焦的问题。 西门悦无视众人的灼灼目光,对红涵儿印象不错,也不至于爆料出红莲四祖已陨落,老妖婆是古兰皇的事。 他虽不怕麻烦,也不会自找麻烦,反问道:“古长老认为,以我一招灭杀三十余强者,包括耀星境高阶,数名低阶,难道还怕区区哪什么万雷劫吗?” 听到西门悦的话,有的大教老祖唏嘘感慨道:“还真的别说言之凿凿,有理有据,我们一直以他年龄尚小为出发点看待问题,从而局限了眼光。” “没错,能轻松秒杀耀星强者,老朽猜测他的真正实力至少是宫莲境,这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已站在青龙地界巅峰之列,而年轻一辈的传奇,在他眼里恐怕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另一名大教老祖吃惊下,沉吟回道。 西门悦的话,也令古轩和龙嵇等王神情一僵,细想之下,竟无言反驳。 不知不觉间,西门悦的身份,已被拔高到宫莲境强者之列。 这一想法,浮现在十二王的脑海中,可大大不妙,甚至是噩梦的存在。 绝对是一个坏消息,如今与西门悦结怨,不外乎有两条路可选择。 其一,开战。 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但目前一点儿底细都没摸清楚,万一在阴沟里翻了船,苍龙阁承担不起。 作为数万年底蕴的宗门,本可肆意妄为,傲视天下。但西门悦此子太过于邪乎,一时间十二王犹豫不决。 其二,和解。 这一条若实施,需当着天下人的面,无疑自取其辱,再说自家少主被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到目前为止,让十二王更加纳闷的是,龙牧在此之前,曾当面承认红袖乃是被他掳走。 但红袖人在哪里? 怎么一点儿消息龙渊都没收到,莫非是龙牧贪恋美色? 可这也不像啊! 毕竟,龙牧平常颇有正人君子之风,再说和张淑懿有婚约,不会自堕名声去行此见不得光的事。 顺着这条线索,有人想到潜寂山的老道观,西门悦消失这一段时间,去一趟那里,无非是去营救红袖。 可红袖人呢? 老道观被人拍入地底,以老道士的尿性,肯定不会放过凶手。 暂且说西门悦拍沉了老道观,这也说不过去,人都安然在眼前了。 那如果说,老道士自己拍入地底,这也更说不过去。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难道西门悦是老道士的徒弟?”似乎这个解释比较吻合目前情势,但这一切背后肯定少不了老道士的影子。 这一想法若属实,那西门悦更加动不得,那老道士存在天地间很久很久,甚至还在于苍龙阁前面。 有的人说是上古前期,更有人说比上古还早,但没有那个说法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貌似在大家认知里,老道士就在那里,一个古老的人,且很神秘。 老道士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神秘莫测,时而神龙见首不见尾,谁都给他七分面子,五霸当然也不例外。 众人均知天地间,有老道士这号人物,尽管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但毫无怀疑,西门悦若是他徒弟,谁能保证没逆天手段? 那恐怖魔掌很好的诠释这一切,就像事实摆在眼前般,不服不行。 双方一旦大打出手,被那老道士灭门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家族典籍中记载,老道士可没少干这类勾当。 老道士行事亦正亦邪,谁也摸不准他老人家的脾性,若万一翻船呢。 话说回来,龙牧跟老道士又是什么关系? 为何引西门悦去老道观? 此谜底众人疑惑不解,恐怕唯有西门悦一清二楚了。 西门悦、龙嵇、古轩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后两者沉默许久,前者轻松依旧,让众人很无语。 在顶尖强者面前,西门悦风度丝毫不弱,甚至更像风华绝代的王者。 这个想法没人否认,能与龙皇和古轩两人平起平坐饮酒的人,还如此云淡风轻,试问天下几个少年郎做到。 这一资历,足以炫耀一辈子了。 从此。 西门悦乃真正的传奇,青龙地界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名头实至而归,甚至在西荒也不逞多让,有人此般想着。 龙嵇心境不如当初平静,也知道,这是一条艰难的抉择,是苍龙阁未来命运的选择,若不慎可能万劫不复。 但,尚存在侥幸心理,若西门悦非老道士的徒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念及此,饮尽美酒儿后,转眸看向西门悦,问:“龙牧固然有错在先,但朕想知道红袖姑娘是否安然无恙?” 他的想法很简单,从旁侧敲西门悦与老道士的关系,好做进一步的打算。 第87章 征西十二王出手 龙嵇言讫。 “你的问题接二连三,等哪天闲暇之余再作回答。”西门悦悠然调笑一句,不予正面回应,于此敏感微妙期间,有一种主动点燃战火的味道。 龙嵇黑眸闪烁杀意,西门悦的话语似掌控主动权,一言一语均牵着他的鼻子走,此举令他沦为被动的地位。 但,碍于情况不明朗,西门悦身藏重重迷障,凭此迷障越是肆无忌惮,施加给他的压力则越盛,心情愈加惶遽。 “此行目的很简单,新仇旧账一起清算。”西门悦端起酒杯,复笑道:“我这个人向来我不喜讨价还价,凡事儿都要讲讲理儿,往往对方偏偏都不跟我讲理儿,看来今日也避免不了一战。” “旧账?”龙嵇眼神倏烁疑惑,对新仇倒是心知肚明,远日无仇,井水不犯河水,双方此初有交集,何来旧账? 众人自思,即使没有龙牧事件,今日西门悦依旧会出现在北寒之地。 奔旧账而来,这一战并非苍龙阁是受怨一方,原来西门悦曾受怨一方。 但,这个旧账不知苍龙阁何时有负于他,致使不远千里迢迢来算账。 这么说来,西门悦早有准备,简单来说,是有把握对抗苍龙阁的资本。 这一想法,浮现在众人脑海中,原本尚举棋不定,此刻已落子。 肯定了猜测,西门悦与老道士的关系匪浅,无形当中复加一层保护伞, 当然,龙嵇及十二王者也是此般想法,若动手起来更蹑手蹑脚。 “龙皇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见龙嵇神色疑惑,西门悦玩味笑了一下,说道:“今古一千五百年正月初十申时,据柳老头说,那天正淅淅沥沥地下着毛毛雨,苍龙阁强卖了云岚拍卖场,也就是如今冰龙城的苍龙拍卖场。” “也正是有了苍龙阁带头,余着门派如法炮制,放开手脚分割云岚宗,相信这一点,龙皇不会否认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八千年前的旧事,很多人均忘记一空,若非今日被重提,还真的没谁想出。 苍龙拍卖场是苍龙阁,这一念头一直根深蒂固于脑海中,没人会认为那是云岚宗的产业,甚至很多人都遗忘了。 有辈分高的人想起那件事,开口道:“当年,上古终结后,云岚宗短时间内迅速衰微,也终结了称霸西荒万载的神话,正如西门悦所言,苍龙阁的确率领瓜分云岚宗产业的先锋,致使成为了一股热潮,云岚宗从此一蹶不振。” “没想到西门悦身为末代宗主,也就是亡宗之主,尚还惦记这世仇,此举令人不解,既然有能力讨回公道,为何没能保住云岚宗,区区一个阴神谷怎能是西门悦的对手,这也疑点重重。” 龙嵇听闻西门悦徐徐道来的旧账,神情不禁怔了怔,好一会儿,龙颜大怒,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结果他蹬鼻子上脸,简直欺人太甚,任谁忍得了。 此举无疑如头上拉屎拉尿,是个人均难以忍受,何况是龙渊的皇,龙家的主,苍龙阁的头,身份高贵,实力强横,代表不单是个人,而是一个整体。 “竖子,一派胡言,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若汝也,不得其死然。” 龙嵇火气大肆泛滥,冲冠眦裂,全然爆发到极致,众人心头狂颤,身为一代强者被一个后辈激怒,已然丧失风度,可这些龙嵇通通九霄云外。 龙嵇身边十二王,均万目化作炽热火星,熊熊燃烧,仿佛顷刻都将西门悦焚烧殆尽,不仅如此尚挫骨扬飞方止。 原本碍于老道士赫赫威名,三番五次地压着无边郁闷之情,随着西门悦这张嘴越积越多,不知不觉已如蛰伏的火山,得不到宣泄整个人将要爆炸。 西门悦旧事重提,一来无非是想借着老道士的威名,谋取利益。二来则是逼他们动手,好让老道士寻借口出手。 看龙嵇、十二王赫然而怒的这幕,众人嘘唏不已,也不是没有道理,苍龙拍卖场是青龙地界规模最大,行内暴利最高,是苍龙阁的主要命脉支柱产业。 若切断苍龙拍卖场这一渠道,无疑断了丰厚收入,甚至都影响苍龙阁这庞然大物的帝国正常运转。 可想而知,拍卖场对苍龙阁是何等的重要,而西门悦却狐假虎威,扯着老道士的大旗中饱私囊,初初惹是生非。 甚至有人想,红莲教神罚之禁区内,也可能是老道士出手相救。袁家老祖被斩一事也可能是老道士暗中作梗。魔掌下湮灭三十余强者也可能是老道士所为,毕竟听闻老道士最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而隐藏暗中自个儿乐着。 今儿都欺负到苍龙阁的头上,再说,那拍卖场在苍龙阁运转下已八千多载,势头正如日冲天,生意红红火火。 谓之“聚宝盆”也名副其实。 龙牧丧命十二王尚没如此心痛,若丢了拍卖场这攸关自己利益,十万个不愿意,甚至不惜代价以命相博。 这一刻,十二王均待龙皇之令,若令出,瞬间扑上去将西门悦碎尸万段。 不但如此,当瞧到妖凌儿那天真无邪的清澈大眼睛时,怎么瞧均觉得那么的刺眼,仿佛无形中释放嘲讽的光芒般,欲想一同毁灭她,或一巴掌拍死。 甚至怒火已蔓延到青袍胸前的苍龙黼黻族标,那是他们灵魂支柱,火然泉达不可遏制,胸腔起伏如山峦走势。 在这充斥火星子的狭小空间内,罪魁祸首的西门悦若浑然不觉般,还一如既往的舒畅饮酒作乐,这更加激怒龙嵇、十二王的滔天怒火将倾泻而落。 “考虑如何了?”西门悦摆出一副我就欺负你的态势,继续说道:“饮完一顿酒儿,我将去接手拍卖场,想必你们都没有意见吧!毕竟本属云岚宗的产业,你们经营了八千多年,中间已获利万金,这个我就不追究了,只收回即可,也正好支持柳老头的云岚重建。” 西门悦这话似乎如一柄神剑,将龙嵇等王胸腔中蛰伏的火山口捅出一道口子,从而得到了宣泄,不,是喷发!! “竖子鼠辈,穷极龌龊之能事,多行不义必自毙,朕当除之后患。” “前事不咎,今日之事则可恶也,而令朕所气愤万丈,必死无疑。” “西门小儿,狗彘鼠虫之辈,焉与朕并列之,令朕蒙羞于天下。” “杀了他。”龙嵇声如兽咆,穿透整个冰龙城,天地震颤,如君意楼成为爆发中心,顷刻轰然倒塌化作齑粉,一朵蘑菇云升上了云端,也扩散全城。 “竖子偿命吧!以还天下朗朗。” 御空中的十二王,清一色宫莲境强者,黑发狂翻,杀气冲天万丈起,苍穹变色如鬼神降世,云端幂幂欲沉沉。 在这股伟力气势下,狂风凛凛骤起,势崩雷电炸响天际,顷刻坏却房屋无数,翻土扬尘,闪避不及的人喋血街头,血雾惨惨随风卷千丈,哭啼遍城。 这一刻,冰龙城如坠地域噩梦。 宫莲一怒,之下无贵无贱,血染三千里,尸骨枕籍,血满沟渠,何况是十二王,此刻冰龙城被强势摧毁大半。 这一刻,凑热闹的人如梦惊醒。 世人似遗忘了宫莲境强者的可怕,或许很久未见其威,以为以讹传讹,这时能逃脱的无一不是劫后余生。 这一刻,以生命为代价铭记历史。 若将命魂修士分为九等,宫莲境则尊王者,每一尊都可以开山立宗,乃是一方雄主,一般也可称王,如龙皇身后的十二宫莲境强者,人称十二王。 这时候,纷纷不顾长辈尊严,施平生压箱底绝学,汇聚万千杀伐之光,准备轰向废墟尘土弥漫中的西门悦。 同一想法,将西门悦一举击杀个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可殃及无辜的妖凌儿,谁会在意这么一个资质愚钝的小女孩? 是的!这世道唯有崇尚强者,以武为尊,世人大多丧德,怎会顾及弱者? 第88章 十二王不过是陪练 冰龙城虚空。 十二道杀伐之光如剑柱,迸发百万道青芒璀璨这方苍穹,这一片苍穹下,皆为王土,青芒普照下万物芸芸众生,皆为臣民,十二王尊为这片天地的王。 享有无上的气运加持,掌控这方苍穹下的生杀大权,宫莲之下皆是蝼蚁。 在这里,他们化身天地,画地为狱,尊为王者,谁又能抗衡这属于王的意志,除非能破开他们的无上意志。 那十二道杀伐剑柱,汇聚这方穹苍的无边气运加持,瞬间迸射百万丈光芒,将整个虚空染成青色,如同青芒世间般,无边王的意志也随之轰然而落。 偌大的冰龙城,承受不住满天镇压的王的意志,护城大震崩裂,城池建筑轰然化为齑粉,这王的意志似有慧性意识般,汇聚压向西门悦和妖凌儿,似乎一定将他们两人俯伏称臣。 冰龙城幸免于难的已全部撤出,远远的不由自主地俯伏在地,形骸战战兢兢,整个人承受无边的意志力压制。 “能让本公子俯首称臣的,普天之下谁敢?”西门悦邪魅一笑,语气中满是孤傲霸绝,看都不看十二王一眼,随手一挥,一指迸射万道飘忽火光,顷刻铺天盖地之势冲天而起,焚烧半边天, 包括那王的意志焚烧殆尽,十二王在这瞬间,头疼欲裂,如灵魂被地狱之火焚烧般,惊恐万分下撤掉王的意志。 这片苍穹下,被王的意志覆盖王土上的人,如逃出九死一生的死地般,每个人脸上恐惧之色已凝聚成水滴落。 渡过这死劫后,刻骨铭心的体会到王者的恐怖,此般热闹以后当避而远之,要看须在极遥远的地方观望。 同时,愈加惊奇西门悦的实力,轻而易举击溃这恐怖绝伦的王的意志,那一指迸发万道飘忽之火,也没人知道是什么火,包括震惊中的龙皇和古轩。 但给人的感觉是,那飘忽火光并没有想象中的炙热,半边天际均已燃烧,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炙热度。 也没有感觉到那么恐怖,可真正的情况是,十二王之意志竟然不敌被焚。 这不得不让人万分惊奇,西门悦此子邪门的很,每一次出招都大开眼界。 “这只是个开始,那奇异之火不过是灵魂的克星,继续杀。” 虚空中,响起龙皇锵锵言语,十二王重重点头,这一点均有感觉到。 苍穹下,横跨虚空的十二道杀伐之光如剑柱,被十二王掌控者,一人一道,同一时刻,轰向地面的西门悦。 十二道杀伐之光如倾天剑柱,似苍穹之光,从万丈高空杀来,汇集了这方苍穹的气运加持,愈加璀璨起来。 这十二杀伐剑柱汇聚气运之力,法则之力,宫莲境命魂之力,苍龙剑诀之力,龙渊部分祖地之力,龙宝神剑之力等等,每一道都堪称恐怖,这么多汇聚一起,可见每一剑柱的恐怖臣服。 就在十二道杀伐剑柱轰落那一刻,西门悦祭出冰青御龙剑,看了一眼望着天空剑柱发呆的妖凌儿,笑了下,说道:“小妮子,发什么呆呢!” “从此刻起摒除杂念,不要生出抗拒之意,大哥哥借用你身体施放一剑,用心去感受这剑道,将受益终生。” “知道了,大哥哥。”妖凌儿大喜。 众人眼看十二道巨大剑柱轰击而下,均凝目望去,死死地盯着西门悦的身影,聚精会神,此刻均忘记思考。 突众人听闻龙吟声,震撼整个苍穹,风云为之变色,西门悦和妖凌儿被漫天的云雾笼罩住,众人施法凝目望去,眼前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电光石火间,十二道杀伐剑柱如流星轰击到漫天云雾之上,突异象呈现,一缕缕剑气中云中中迸射而出,顷刻形成百万缕之多,充斥整个虚空。 紧接着,缕缕剑气如逆天瀑布般,汇聚成十二剑龙冲天而上,有六头冰龙,六头青龙,每一均数千丈之长。 冰龙比龙牧祭出的大数十倍,龙牧祭出的颜色尚为白色,而这六头冰龙颜色为银白色,散寒息可冻结一方虚空。 青龙出来那一刻,扶摇而上,除了一身汇聚一缕缕凌厉剑气外,尚存一股剑道的意志,守护之剑的无上意志。 “轰隆隆——”十二杀伐剑柱同十二头巨龙冲撞一起,爆炸光芒闪耀虚空,天地震颤,形成一股股冲击波扫荡八方。 原本是废墟的冰龙城,在这一股股剧烈冲击波狂肆下,将整个冰龙城打沉地底,形成数万丈深渊,冰龙城彻底在北寒之地除名,重建的机会都没有。 空中十二杀伐剑柱和十二剑龙的力量依旧在对峙抵消,这几个呼吸内,已较劲数千次,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奈何谁,但后续力量依然在输送着。 似双方在比拼耐力,支撑不住者,大会被重创,或者灰飞烟灭。 望着对峙中双方力量比拼,很多人已瞠目结舌,这一战精彩纷呈已超出想象,震撼灵魂程度史无前例。 西门悦一人抗衡征西十二王,丝毫不落于下风,在看到十二王脸上沁出丝丝细汗,尽管看不到西门悦的表情,但从对峙中力量比拼来看,愈加占上风。 让龙嵇黑着脸的是,西门悦用来对抗十二王的龙宝的冰青御龙剑,乃是苍龙阁龙神的随身佩剑,竟施展八成的威力,才获取多长时间啊! 要知道,没有上百年炼化根本驾驭不了,可眼前此子太邪乎,才十天光景不到,掌握了七七八八,太不可思议。 “龙皇,别忘了。”古轩神情凝重地说道:“那诡异云雾内,以你我的修为竟不能窥探一二,之前西门悦曾言,借妖凌儿身体一用,说不定此刻对抗十二王是那小妮子身上的某种力量。” “莫非在借着十二王来悟剑?”龙嵇想到西门悦之前的话,伊始还以为口出狂言,故意扰乱十二王心境,以现在双方力对峙下去,完全有可能。 “八九不离十。”古轩深锁眉头,沉吟道:“六头青剑龙透露着微弱的守护剑意,这难道还有假的道理可言。” “的确如此。”龙嵇神情遽然巨变,须知道领悟剑意的艰难,万剑者中不一定有一人领悟出,这还不是吃惊的地方,没有耀星境修为,根本无法领悟法则之力,不能法则之力,如何领悟剑意?那丫头才觉醒三变,骇然道:“难道古长老看出哪丫头子什么?” “看不透。”古轩摇了摇头,说道:“但可以猜测她天赋一定跟剑有关,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剑之天赋。” “小凌儿,你可听好了,大哥哥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要刻在心上。”云雾中西门悦一掌罩着她的头顶,冰青御龙剑之力源源不断逸入,一手负后。 “凌儿明白。”妖凌儿似乎感受到将有大事发生,大哥哥脸色第一此如此凝重,语气少了往昔的轻松惬意。 “你是守护之剑的十二剑心之一,和你同为此剑心的,诸天万界尚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少,实力更不弱,而且问鼎守护剑心的只能是一人,其余的人将被老天列为逆天的存在,将降雷劫审判,致使灰飞烟灭为止。” 第89章 天命也,非战之罪 “守护剑心分十二部分,每部分都具剑之心,而你身为剑锋之心,需收集余下剑脊之心、剑从之心、剑锷之心、剑腊之心、剑格之心、剑首之心……” “你们的存在都是天地禁忌,收集余下十一剑之心都会掀起一场杀戮,唯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这也是你们每个人的命劫,渡不过唯有一死。” “这世道命运不仁,当迎风而击。这世间生命如芥,当以杀止杀。谨记,莫仁慈,杀戮是为了生存,生存是为了命运,命运是为了使命,使命是……” “总有一天,你将明白使命是什么。” “等会施法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地点也不知在哪落下,你的路还需要自己走,自己去摸索,走属自己的道路。” “将来有缘自会相遇,若生,自会见面,若死,将没有轮回的机会,这是你的最后一世,是命运的抉择,大哥哥只能帮到这里了,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帮得了你,这是属于你的命劫。” 西门悦心中苦笑,此举无疑增加了自身的命劫罪孽,乃天地不容,反正虱子多也不怕痒,本帝终究闲不住。 “等会临走时,大哥哥送你两份厚礼。” “其一是平生剑道的领悟,封印在你灵魂中,虽非天下第一,但在万界还能排得上号,毕竟剑道非我擅长领域。切记封印剑道可参考,莫照本宣科。” “其二等会自然清楚。” “好了,都七八岁的孩子了,还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是剑锋之心,以锋守护,非一般人,身负艰巨使命。” 妖凌儿听闻,哭得稀里哗啦,痛苦得撕心裂肺,“大哥哥……凌儿不走……凌儿不走……凌儿要守护你左右……” “哈哈哈……你这小妮子哭像小花猫,你要守护自己,并非大哥哥,纵然欲守护,你哪来的力量。走吧!或许能找到你姐姐。切记,行走万界不要提……大哥哥之名,这是绝对的禁忌。” “大哥哥,凌儿知道了。” …… 看着小萝莉哭的惨象,西门悦哭笑不得,有些话终究没说出口。 但属于她的路,终究需要她独自去闯,这是命运也是使命,不争即死路一条,争或有命活的机会。 这世道残酷,特别身具命劫的人,如红舞儿死后劫生入无情魔道,红涵儿进轮回,红袖等待下一世复活,小妮子身为守护之剑的剑锋之心,这是命! 有些人想本本分分的修炼,一步一个脚印,老天偏不允许,似总要找点事给你做,方才甘心睡个觉。 老道士苏醒,古兰女皇错代重生问世,这一个个可怕的存在,这只是个开端,像他们这些可怕存在接一连二的苏醒,猜不出有多少,但肯定不少。 像后辈红舞儿,小妮子等人没有多少时间的成长,本想留小妮子在身边教导个十年八年,但闻知老道士都苏醒问世后,唯有改变策略,拔苗也要助长。 “怎么还在对峙?”众人望着十二大杀伐剑柱依旧与剑龙在对峙,十二王也渐渐落下风,但一时没现落败的迹象。 “古长老,你怎么看?”龙嵇心生疑惑,西门悦还窝在云雾中多久,莫非在酝酿什么阴谋不成? “本长老看啊!龙皇一点儿都不担心十二王啊!”古轩瞥了一眼空中战况,笑道:“看来底牌还没出啊!” “哈哈……”龙嵇干笑一声,说:“西门悦的底牌还没出,贸然先出也不太好,本皇还想看看他极限有几何。” 这时候,云雾中的西门悦突切断向妖凌儿输功,抬眸淡漠扫视空中的十二王,嘴角露出淡淡的一抹邪魅笑容,朝虚空铮铮而言道:“施展你们最强大杀招,不然,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铮铮之音,回荡于天地间。 这方苍穹下的芸芸众生敛声屏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战场,生怕错过一个精彩细节,当真会遗憾一生。 “结阵。”龙嵇大喝,十二王不用提醒已迅速聚拢站成一条直线,龙宝神兵举过头顶,迸发数百万缕剑气,剑气如风,气势浑厚,席卷云端幂幂彩云。 一片片剑芒也填满了虚空,气贯如虹,搅动风云变色,乌云卷起天际的阳光洒下黑暗,嘶鸣着划破雷电,顷刻风雨晦暝,天色暗淡如夜,唯有雨霾风障使乱,眼尖的人察觉到十二王不见了。 “苍龙十二变。”有人失声尖啸间,一头由剑气构成的青龙,从乌云中翻涌而出,身长数万丈纵横虚空风雨中,双眸傲视千万众生,身躯看似强健有力,锋利尖钩摄人魂魄,形态栩栩如生。 十二王结阵化作万丈剑龙,让众人惊心动魄,熟悉的人清楚,这是苍龙剑诀的剑阵,以十二为尊,由十二王以龙宝神兵化作龙骨,灵魂化为龙魂,命魂化作龙眼,身躯化成龙形,掌气运,控法则,借天地之力,演化剑阵…… 若说之前每一王掌控的气运是一片湖泊,此刻以龙的形态掌气运不是十二片湖泊,至少是十八片湖泊。 众所周知,掌控天地气运越盛,自身得到天地气运的力量加持越强,从而变得更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就借天地之力为己所用,但也不完全是这么一回事,气运也不过是天地力量的一种,但有别天地之力,它可以淬炼肉身,命魂,灵魂等等,能为己所用来修炼。 十二王之前与西门悦对峙,略显下风,此刻剑化龙之形态,各方面的性能都得到质的飞跃,非往昔能比拟。 这是苍龙剑诀的恐怖之处,与常规剑诀有别,还不如说是异类,即是剑阵,也是剑技,以剑御龙,掠夺更多的气运,加持幅度直接体现在剑阵上,而非通过本身为载体再释放,得到最有效的充分利用,非一般剑诀能媲美一二。 此般种种特异之处,独树一帜,淋漓尽致的体现出它的奥妙 这时,众人凝目下的剑化青龙终于动了,俯冲而下,伸出的利爪如风,划破虚空狠狠地抓向云雾中的西门悦,这一利爪抓下,即使拉出一座山峰挡在前面也能瞬间抓碎,可见恐怕程度。 “轰隆隆——”突然一道震天震地的声音响起,整个大地破碎而无数片,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当“龙爪”触碰到云雾中时,一道飘逸的身影逆天而上,一只手洁白的肉手伸出,一把抓住“龙尾”,如抓住一条蛇般,猛然拍在大地上,拍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这画面血腥暴力,十分狂猛,众人一阵毛骨悚然又热血沸腾,纳闷到底何方神圣所为,竟如此简单粗暴,潇洒拉风,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如浊世佳公子的西门悦是也。 竟真的是西门大公子,我的天啊! 这还是龙渊征西十二王? 西门悦大公子竟有如此简单粗暴的一面,定睛一看下的众人,纷纷大跌眼镜,对他的认知已刷新了一个台阶。 十二王数千年引以为傲的绝技,剑化万丈青龙形态,被他当作小蛇一般拍在地上,原想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对撞,始料未及的是竟如此简单粗暴。 这一向高高在上的十二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狼狈,已几乎站在青龙地界巅峰的那一小撮人,居然被人揍得像个儿子一样,这还是尊贵的王者大人吗? 宫莲境的荣耀在哪里?丢人啊! 剑化万丈青龙哀嚎天地间,被西门悦砸出一条条深坑,遍布冰龙城的废墟上,惨不忍睹,更令人毛骨悚然。 眼前的废墟,这哪里具备冰龙城的一点影子,众人欲哭无泪,神仙打架终究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凡人”啊! 看着面目全非的剑化万丈青龙,一身尘土满身,很是狼狈,哪里尚有威武的形象,西门悦抱歉一笑,“好了,今儿就委屈你们,当作礼物送给小妮子了,这是你们的命劫,也是下场。” 第90章 这一别,或万年,或万世 “竖子,妄想!”十二王忍不住暴跳如雷,奈何被西门悦不知施什么法将十二人全部束缚,剑阵不能自行解除,心里本惊恐万分,隐隐约约听闻西门悦的话音,都不谋而合的意识情况不妙。 下一刻,眼前突一黑,十二王心神巨跳,处于惊恐绝伦中,貌似被西门悦拖进云雾中,这等于死路一条。 “家主……”十二王的话音还未道完,突感觉自身灵魂被人抹除。 同时,云雾中的妖凌儿察觉有一股力量逸入身体内,四肢百骸、脑海等一阵剧痛,接着修为如洪水势不可挡的突破觉醒,蜕变,达命宫一变。 半晌。 妖凌儿感觉这痛楚只持续一会儿的时间,感应下心神大震,修为突破到命宫一变,日思夜梦的境界顷刻而至。 尽管知道大哥哥本事天下首屈一指,但没想到怎么这般神奇。 这只是一会儿的事,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震惊下,有什么东西逸入刚筑构的命宫里,被封印着,耳畔传来一道的声音,“命宫已开辟,而命宫里封印十二王的命魂,具有身前八成的实力,不得已时莫解封,用一点少一点,以后的路还很长,远远不够用。” “此行万界,能帮你的就到这里吧!千万别提大哥哥之名。有缘自会相见,莫牵挂。万事三思后行,必须做到独挡一面,如若哪一天碰到,没作出一点成绩,我会亲手结束你的生命。” “大哥哥,凌儿谨记。”妖凌儿含泪重重地点头,哭声中满是不舍,坚定。 “闭上眼睛吧!”西门悦幽幽叹息一声,在小妮子没察觉的情况下,瞬间出现在她身后。妖凌儿依言闭目,只觉被一股伟力包裹全身,紧紧护在周身。 “去吧。”妖凌儿听闻这道话音,整个人腾空而起,似站在一柄剑体上,耳边传来绝强的狂风嘶吼声,禁不住睁开眼眸,四下黑暗无光,到处都是乱流空间,似处于莫名的空间,大惊下诛仙魔鼎飞来,将她收进其中护住。 紧接着冰青御龙剑领先开路,伴随着十二件龙宝神兵护住左右,形成一座剑阵将空间乱流排开在外,将魔鼎护住在中央,风驰电掣消失在眼前。 “这一别,或百年,或千年,或万年,或万世,或生死,一路保重。” 望着虚空中缝合的一道口子,西门悦端着酒坛子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 借助冰青御龙剑、十二件极品龙宝神兵、诛仙魔鼎之力施展撕裂虚空大法,不觉间整个人有些困乏。 没想到今古开启后,虚空乱流比上古更为强大,也不知道妖凌儿会降临哪一界,也许丧命在乱流中也不知道。 “希望一切顺利。”西门悦幽幽轻叹一声,沧澜界从此无妖凌儿的身影,也不会再有个小女孩甜甜地叫“大哥哥……” 这瞬间,闪过一抹落寞之情划过心间,如灵魂被抽空的一瞬间,摇了摇头,天下自有分散的宴席。 虚空中。 “本长老已感应不到十二王的任何气息了。”古轩紧紧盯着漫天云雾中,有节奏地拍打着玉竹折扇,神情肃穆地说道:“十二王,有可能殉难了。” 龙嵇闻言眼皮狂跳,眸子猛沉,他也有此般感觉,特异强烈,经过古轩一提醒下似点燃,神情不由怔了怔。 闻知儿有难,怒提王者出渊,本奔着复仇目的杀来。 未曾想,第一战折损十二天柱,这损失没有数千年的大力资源培养,是难以造就出来的,此刻心在滴血。 这一次,出渊损失惨重,先是冰龙城化成废墟,苍龙阁拍卖场被毁灭,再加上十二王者,十二龙宝,龙牧和冰青御龙剑,这都是一个人的杰作。 西门悦! 万死不辞! 今儿,龙嵇恨不得将西门悦碎尸万段,食肉寝皮,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脸色因窝火憋气铁青一片,时转阴沉如乌云,仿佛下一刻将狂雷骤雨。 众人眺望着龙嵇的阴沉脸色,不用想也猜到他心中的愤怒,有的人幸灾乐祸,巴不得西门悦出来也将龙嵇一举灭杀,冰龙城被毁灭,他自当难辞其咎。 心里此般想着,但敢怒不敢言,苍龙阁纵然十二王丧命,依旧是五霸的存在,祖地底蕴犹在,依然不可撼动。 况且,尚有祖地底蕴,老祖,副阁主,青龙护教神兽,征东十二王,征北十二王,征南十二王等等强者。 大家都知道,龙渊中的势力错综复杂,以龙家一家独大,余下不乏强大的隐世家族潜修,可以说是隐世圣地。 在众人胡思乱想间,漫天云雾中走出来一道黑色的身影,于废墟中漫步,于战火中饮酒,依旧如前的云淡风轻。 “十二王果然一命呜呼。”看到西门悦信步于废墟上,众人骇然无言。 纵然猜到此结果,但真正见到西门悦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时,造成的冲击力极大,甚至有人难以置信眼前一幕。 “接下来将更精彩。”有人瞧瞧西门悦,瞧瞧龙皇,看这两者如何碰撞。 每一个人身份都不简单,一个实力神秘莫测,轻松斩杀十二王,一个身份地位崇高,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很遗憾,他们已携手含笑九泉。”西门悦浅浅笑了,轻声说道:“但遗憾归遗憾,你们将拍卖场整毁一事,依旧难逃赔偿我的损失。” “龙皇,相信以苍龙阁的财大气粗,赔偿的事,也不会拒绝吧!” “竖子,休得猖狂!”龙嵇喑噁叱咤一句,看西门悦的眼睛都冒着炽热的怒火,但并没有因此而动手,纵然恨意滔天,火冒万丈,理智并未丧失殆尽。 西门悦不理会龙皇的滔天之火,轻声道:“这样吧!我也不是没讲道理的人,逢值柳老头重建云岚宗,缺那么几份彩头,据悉龙渊有十条极品的气运龙脉,就拿九条当赔礼当前吧!” “想都别想。”龙嵇盱衡冷斥,“朕不否认你很强,但凭借此肆意妄行,苍龙阁岂是任由你拿捏的软柿子?” “龙皇莫生气,气大会伤了您的龙体。”西门悦充耳不闻龙皇的怒斥,从容道:“九条气运龙脉一个月后送来云岚宗,我就不去挖了,就此别过吧!”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言讫。 西门悦随意招手,雁翎鹰远远地飞驰而落,他旁如无人般跃上其背准备离去,突想起某一件事,转眸看向古轩,轻笑道:“古长老,记得柳老头曾提过,万年前贵教在青龙城强迫云岚宗低价转让了万宝楼商铺,是否有此事?” 古轩闻言神情一怔,旋即风度不减笑道:“上清教秉持诚信交易,互通互利,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至于公子所言大多是坊间以讹传讹,烦请回去详查再下此处结论,莫让上清教背黑锅。” “古长老言之不无道理,但是我这个人向来很懒,即使传言是错的,也当真的来使用。”西门悦靠着太师椅,眯成缝看他,道:“据悉上清教也有十条气运龙脉,一个月后也送来九条吧!” 此话传到古轩耳朵里,为之愣了一下,此獠当真霸道绝伦、蛮横无理。 一开口扬言要九条气运龙脉,无疑是动教派之根本,怎能遂他意愿得逞。 “公子言笑了。”古轩表面一副笑嘻嘻模样,随即调侃道:“如果公子有意,不妨亲自来上清教上门自取,若来本长老自然双手欢迎,十里相迎。” “苍龙阁也是如此。”龙嵇附和一句,冷笑道:“就不话大闪了舌头。” “该说的都说了。”西门悦淡淡说道:“不听善言,吃亏在眼前。 “先别着急放狠话,回去好好跟你们老祖商量一番,不然还是那句话,期限而至,彩头不见在云岚宗土地上,我得挨家挨户来收拾你们。” 第91章 葬佛圣地 众人万目相送下,西门悦乘御雁翎鹰飘然离去,没人阻止。 龙皇和古轩两人遥望着西门悦消失的方向,驻足许久才离开。 今日事件,必是浓墨厚重一笔,注定载入青龙史册,最夺目的一页。 威胁五霸苍龙阁自动交出九条龙脉,此举固然霸道,但苍龙阁岂善茬。 上清教也受到威胁,不得不说西门悦不嫌事大,得罪一个不够还两个。 云岚宗重建的消息,迅速传遍八方,有人喜有人忧。 喜的是西门悦若搅动风云,打破五霸一统天下的局面,重新洗牌,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 忧的是又掀起一场争霸大战,五霸不会眼睁睁看着云岚宗崛起,上古已吃了这个亏,今古怎能重蹈覆辙。 五霸牵动青龙众多势力,若再次逐鹿天下,必定牵一发而动全身,局面乱成什么样子,没人预测出精准后果。 但云岚宗必被众攻所归,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以五霸的地位轻而易举做到,云岚宗崛起有众多人不愿意看到,予以毁灭必是大势所趋。 有人说西门悦欲称霸青龙地界,一统天下称帝,成为一地界之主,享一界气运之福,连五霸都不敢想象的事,他想做先锋者,凌驾之上。 有人说西门悦只是想恢复云岚宗罢了,并无称霸之心,看他懒散姿态并非装的,而是从骨子散发而出。 也有人说西门悦这是作死行为,苍龙阁一事尚未妥善解决,又招惹上清教,此行径只会加速他的灭亡。 有人唾骂年轻人有点本属善事,可偏偏年轻气盛,心比天高,注定走不远,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道终究没有后悔药,唯饮恨一世。 众人胡思乱想间,唾沫横飞下,越说越觉得头头是道,不由争论不休。 这时候,西门悦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琢磨着应该去哪里找个乐子,顺便打点美酒儿,焚月仙酒尚剩半坛,支撑一天都难,去云雾山庄的路途更远。 其它地方难有媲美焚月仙酒,但,是酒总有味儿,比喝山泉水更舒坦。 雁翎鹰在西门悦令下,十万个不愿意低空慢悠悠的飞行,觉有失身份。 别看它才三劫妖兽,自身高傲得很,为此还被西门悦揍过几次。 雁翎鹰实力堪比人类命宫境,妖修和人类不同,修炼种类千奇百怪,也更为艰辛,就如雁翎鹰走的是妖劫修。 简单而言,妖劫修是绝大多妖兽走的途径,本能修炼,自主进化,从一劫妖兽开始,每升一劫均渡过雷劫洗礼,越往后面雷劫越强,罕有渡过。 妖劫修最大特点是不能开辟命宫,一般以淬炼肉体为主,觉醒血脉之力,走返祖之路,也是最为艰难的一条修道之路,但高阶妖修兽肉身强横无比,可轻而易举的碾压同级人类强者。 但,妖修兽进化极为缓慢,雁翎鹰渡过三万寿龄,还是可怜的三劫妖兽,若是人类强者早飞升几次了。 西门悦或是闲得无聊,和雁翎鹰聊起天来,调侃道:“小鸡仔啊!你若乖乖听话,我哪天心情好,赐一个造化给你,就说四劫妖兽,也就是上次欺负你的那头电萝鹰,一爪轻松抓死它。” 雁翎鹰似乎听懂,不由兴奋地发出“啾啾啾”的长啸声,回荡天地间。 “什么五劫妖兽,六劫妖兽,或七八劫妖兽都不是事,一个一爪抓死就可以,不仅如此,你的速度还能再提提,一个振翅百万里都不是事……” 西门悦侃侃而谈,雁翎鹰愈加兴奋,差点儿找不着北,毕竟坊间耕牛尚有一丝灵性,身为三劫妖兽的它,灵性自然高出很多,喜怒哀乐更人性化。 这时,越过一座山峰时,前方乃一片荒芜的山岭,估计有百万之数,或入云霄,或直插天际,或成群连绵,不见树木,只见满地铺盖着一层层杂草。 这些并非让西门悦惊奇,而是山岭上处处有人影来往,或这里挖几下那里挖几下,或东张西望,或施法探索,完全暴露一个目的,似寻找什么东西。 探宝这种事情,以前西门悦没少干活,也总结出一些经验心得,从人数和强者数量来判断,此宝物定不凡。 好奇下,西门悦随口问了少年,原来此地名曰葬佛岭,据说上古前期乃是一片佛国圣地,不知什么原因一夜之间被人所灭,成就如今的荒凉之地。 之所以众人聚涌此地,无非是前几天有人看到一道霞光问世。 于是乎有人猜测,是佛国圣地有重宝问世前发出的征兆。 此说法并非空穴来风,据悉当年佛国被灭前夕,已将举国宝藏埋在地底。 数百万年来不乏有人掘地三千,也没发现一丝踪迹,后来有人说宝藏被下起神秘禁制,能自主避开危险。 这个想法被大多后人所接受,毕竟佛国宝藏数量之繁,种类之多,若被人截获,为何坊间没有流露一件,这也深深印证了宝藏被埋的说法。 百万年来,此地不乏痴心妄想之辈的光顾,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前几日这个情况大有改观,也就是那一道霞光问世,引来周围各大实力和散修们的兴趣,纷纷遣人或自个儿过来勘察,万一鸿运降临,也好分一杯羹。 “你叫什么?”西门悦打量着眼前为人憨厚的少年,身体精壮如牛,皮肤黝黑如锅底,一身粗布短衫打扮,缚裤扎于膝下三寸,背负一柄破旧重剑。 “公子,实在抱歉,看把俺给整忘记了自我介绍一番。”少年挠挠头讪讪一笑,颇为不好意思说道:“俺是白娘村的人,俺叫黑大仙,是俺娘临死前取的名字,让您公子您见笑了!” “无妨。”西门悦温和一笑,提议道:“反正我也闲着,不如我们两人组队探宝吧!得了宝贝五五分。” “这个……”黑大仙憨厚笑了笑,“俺才命宫一变,怕拖累公子。” 西门悦笑了一下,说:“我也才命宫二变,我们境界半斤八两。” “既然公子都不嫌弃,俺当然高兴。”黑大仙也是性情中人,当即满口答应,问:“不知怎么称呼公子。” “叫公子吧!”西门悦回。 “这个可不行。”黑大仙摊手,干笑道:“俺看公子也是豪爽之人,不嫌弃俺是山沟里的人,有别于哪些世家公子,应该称为“大公子”比较适合。” “这个似乎挺不错的,行!就叫大公子吧。”西门悦哑然失笑,“大仙啊!你在前面带路,此地我不熟悉。” “好。”黑大仙也不推迟,领着西门悦翻山越岭到处勘察,一路上黑大仙还收集起一些药草,什么冰寒草,三味花,阴魂草,其中蓝灵草居多。 “大仙,你这些药草能卖多少钱?”西门悦好奇道,上古他是樵夫家出身,家境贫寒,偶然一次遇到南源,从此开启了修炼之路,采集低阶药草的经历倒是没有。 “大公子,您有所不知。”黑大仙熟稔说道:十株冰寒草可以换一枚气运白晶,二十株三味花和阴魂草也能换一枚,一百株蓝灵草能换一枚……” “才一枚白晶?”西门悦心生惊奇,看黑大仙采集有大半天了,价格却如此低贱,不由唏嘘感慨。 须知晶石是修士流通的货币,白晶最次紫晶最贵,一枚可换十万枚白晶。 “不瞒大公子你说,俺这些山里的娃儿,没有任何背景,资质愚钝,进宗门修炼也不受待见,俺拼死拼活的修炼,才不久前突破命宫一变。” “说起来我们渊源不浅,都一样是山里的人,以前我就是个小樵夫,从小跟父亲砍柴为生。” “不可能吧!大公子你怎么看都不像啊!更像白面书生。” “那个大仙啊!这个都长在什么地方,也教教我,等会买点换酒喝。” “大公子,这个不太好吧!” “好吧!那俺就从这个蓝灵草讲起……” 第92章 欺人太甚 两人于山水沟壑间采集药草,西门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还没有黑大仙的一半,估摸着也能换一枚白晶。 两人坐一座山包上喝酒,周围时不时有人而过,略微好奇地看着两人,一个世家公子和一个粗布小子混在一起。 这世界等级森明,世家一般都瞧不起如黑大仙这般山里的孩子。如果同伴若有人如西门悦这般,定被鄙夷或断绝来往关系,久而久之,两方不相来往。 “大仙啊!你看这些药草能换什么酒儿喝?” “这个嘛!大公子你这个可以买那个一斤烈风酒。” “烈风酒?此酒如何?” “用稻谷为主料,据说加入阳炎草、风信子等药草为辅,喝起来整个人如烈火焚身,除了烈就是烈,没多少喜欢,所以比较便宜。” “当然比不得公子这酒了,这是俺喝过世间最好喝的美酒儿。” “哈哈!烈风酒也可以,只要是酒儿有味就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这时,迎面来一群富家公子哥,十男三女,均华服加身,鲜艳耀眼,三女满身珠光宝气,浓妆艳抹。 这一群人以紫裳青年为首,修为也是最高,命宫五变,余者为三四变,最低命宫二变。 见到这群人黑大仙脸色大变,慌忙中急忙催促推着西门悦往后走,“大公子,快走,这群人……” “我说黑大个,这是要往那里走啊!”紫服青年眼眸含笑,玩味道:“见到本公子,还不乖乖地跪下。” “哈哈哈……”他身边同伴大笑。 “表哥,他是谁呀!”有一名婴儿肥的少女厌恶看了黑大仙一眼,当目光触道西门悦时,美眸突明亮,不禁咦了一声,低语道一句,“好俊俏的公子。” 紫服青年笑道:“他叫黑大仙,不知是哪的乡巴佬,本宗外门弟子,进门十多年也才命宫一变,天赋垃圾。” “平日里在宗门就是个受气包,人尽欺负的对象,是大家的“开心果”和陪练对象。” 那少女知表哥已误会她意思,再次问道:“表哥,可认识他身边的那人?” 张匡闻言,转眸看向正悠闲喝酒的西门悦,有些鄙夷道:“那傻小子一看应该是个小贵族的弟子,怎么会和一个乡巴佬混在一起,有失我们贵族身份!” 有同伴献媚道:“张师兄有所不知,如今的小贵族跟乡巴佬也没什么区别,早不算我们贵族这一序列了。” “说的也是啊!哈哈哈……” 张匡言罢,不再理会西门悦,眼神戏谑地看向黑大仙,玩味道:“黑大个,你欠我的千枚蓝晶,什么时候还啊!貌似前两天就到期了,你居然跑这里来,莫非不想还本公子的蓝晶啊!” 黑大仙脸色遽变,愤愤不平中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张师兄,再宽限几天,俺快凑足了,还差一点。” 紫服青年不怀好意笑道:“黑大个,这话三月前你就说到现在,今还差多少啊!是不是还差九百九十九枚。” “张师兄,不是俺不还你,当初俺只跟你借十枚蓝晶,也如期而归还于你,当初也说话没有利息,可……” “哼!当初本公子说了,每天利息十枚蓝晶,正好一百天,也就是一千枚蓝晶,他们都在这里,不信可求证。” “张师兄,你就别为难俺了,你一顿饭都不少于一千蓝晶,何必为难俺这穷苦人家的孩子呢!” “不还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学一声狗叫,让大家乐一乐,这事算翻篇。” “张师兄未免欺人太甚,俺是不会学狗叫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哈……这傻小子,没看出来,还挺有骨气的。” “可不是嘛!但遇上张师兄,什么骨气都没用的。” 张匡等人看着黑大仙藏怒宿怨的模样,都不由地放生大笑,似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乐子,看态势不止一次找麻烦。 张匡等人大笑间,突飘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他们的笑声,“凡事都讲理,你们未免太欺负大仙了吧!” “你是谁?”这一次回答的是一名身材胖胖的少女,婴儿肥的脸胖抹粉如墙壁,她与同伴迥异,早已悄然关注西门悦许久,眼眸里闪烁炽热的光芒。 “我是大仙朋友,你说我是谁?”西门悦淡淡扫视她一眼,微微蹙眉,这少女年纪轻轻,却有一股难闻的骚味。 “如果你愿意跟随本姑娘的话。”那少女轻抚指间的戒指仰扬顿挫说着,余光瞟了一眼,“黑大个的事,本姑娘会跟张师兄通融下,放了他一马。” “表妹,你不会看上这傻小子了吧!”张匡怪异地看她一眼,旋即笑道:“若表妹喜欢,这个提议表哥自然乐意成全,反正也不多他一个。” 黑大仙听闻心急如焚,道:“这事跟大公子没关系,张师兄俺欠你的蓝晶会尽快还上,再给俺十天时间。” 婴儿肥少女乃是张匡的表妹,唤名姜承姬,姜家贵女,热衷俊俏少年且纳入私帐幕下,一般都被她采补而死。 据说是修炼功法所用,姜家自然也懒得管她,但她有个嗜好,唯独纳美少年当作采补对象,余者不如媚眼。 这些黑大仙一清二楚,大公子细皮嫩肉的不出两天就会殒命,这还了得。 张家是都梁城的大家族,而张匡是张家三公子,和黑大仙在鸿鹄宗修道,素日在宗门经常以欺凌黑大仙为乐。 “还大公子……”张匡鄙夷看了西门悦,讥讽道:“一个不入流的小贵族子弟,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啊!” “表哥,不许这样说他。”姜承姬嗔怒看张匡一眼,“他以后就是本姑娘的夫君,和别的男人不同,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喜欢上他了。” “表妹……你这是认真的?”张匡表情错愕,似乎不太明白状况。 表妹要“改邪归正”了?若是被姑父知道,还不得拍手叫好。 “嗯。”姜承姬点头,旋即看向西门悦,以命令口吻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以后就是我姜承姬的人了。” 顿了顿,“姜家是都梁城的三大家族,做我姜承姬的夫君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就你?”西门悦看着一副自信满满的姜承姬,仿佛已吃定他的样子,失笑道:“你我差距太大,这不太适合。” “本姑娘不在乎。”姜承姬昂着头回道,毫无在乎的样子,仿佛这个时候她已寻到属于自己的终身伴侣般。 旁边的众人鄙夷看着西门悦,小家族的丑陋嘴脸毕露无疑,贪得无厌。 “ 这算是表白吗?”西门悦嘴角掠过一抹古怪笑意,从古自今跟她表白的女人也有不少,而眼前的是最另类的,不由笑道:“姑娘误会了,这差距的意思是,你给我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你说什么?”姜承姬神情一僵,脸色遽然阴沉,一个小贵族的公子敢拒绝她的表白,一种耻辱感油然而生。 “姑娘没听清吗?”西门悦悠悠上前,两人距离不足一丈之距,冷冷道:“小小年纪别的不学,仗势欺人倒是一个比一个精,现在每人自扇耳光一百,然后给本公子以鸡蛋的方式消失在眼前,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 “傻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另外一人站了出来耻笑道,这是绝佳在张师兄面前表现的机会,怎容错过,暗自庆幸先一步抓住时机。 “一个命宫二变,也敢在……”张匡话还未说完,见自告奋勇的同伴已被扇飞消失在天际,不由大惊失色,旋即一想应该是偷袭得手,怒道:“弄死他。” “大公子快走。”黑大仙如火烧眉毛,以大公子二变的实力,怎能敌得过张匡等人,心焦如焚下奋不顾命的挡在西门悦面前,大怒道:“张匡有种冲老子来,这不关大公子的事。” “有种。”张匡大手一挥,喝斥道:“连黑大个一起也打死了。” “表哥……”姜承姬还想争取什么,张匡充耳不闻,已发威动怒不可遏制。 八人杀了上来,黑大仙怒气填胸,单枪匹马迎杀而上,没一个回合便被重重一击横扫在肚子上,落在西门悦身前,“大公子,你怎么……还不走……” “几个小鱼小虾罢了。”西门悦扶起黑大仙,冷眸扫视杀上来的人,一巴掌横拍过去,一人闪避不及被爆头。 第93章 去!叫苏教主来陪酒 首当其冲的同伴被爆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后续冲来的人一惊愣住。 西门悦再拍碎一人,余六人吓得肝胆俱裂,慌不择路狂奔。 但,岂能敌过西门悦的速度,一晃眼间六人被拍碎脑门,同一时刻殒命。 “轮到你们上路了。”西门悦拍死八人后,信步走向张匡、姜承姬等人。 “大公子饶命。”张匡率先跪地求饶,眼前发生的事如噩梦般,令他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醒转后方知眼前少年是真龙,不禁尿裤子一大片。 “大公子饶命啊!”姜承姬等两女顷刻惊醒,诚惶诚恐地俯伏求饶,卓殊是姜承姬想起那表白,丧胆销魂。 “现在知道害怕了?”西门悦一步步紧逼上来,在四人看来如同死神脚步般,每走一步心里愈加恐慌。 “刚刚动辄杀人不可一世的气势呢?还真以为你们天不怕地不怕呢!” 说着说着。 西门悦走到张匡面前,一脚踹爆他的胸腔,如西瓜爆裂般溅洒三女一身,语气蕴含淡淡的冷漠,“这世道若求饶可挽救错误,那谁都可犯错了。” “大公子……我是姜……”姜承姬话未道完,顷刻被踹爆丧命,步张匡后尘。 “我们……没……”余下两女努力想辩解着什么,因惊恐到极致,难以说出。 西门悦懒得理会两女,冷冷说道:“告诉他们身后的家族,想报仇可以,来葬佛岭找我。” “谢谢……大公子……不杀之恩。”两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逃离现场。 “大公子快走……”黑大仙如梦初醒,知道捅了天大麻烦,张家和姜家岂能放任他们两人活命,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被无尽的追杀,至死方休。 “莫慌。”西门悦查探黑大仙的伤势并无大碍,得益于皮粗肉厚的结果使然,笑道:“若这点事都无能为力,大公子之名岂不是白叫了,走吧!” “大公子……等等我。”黑大仙爬耳搔腮哭丧着脸,急忙追上西门悦的步伐,“俺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 “这就对嘛!”西门悦哑然失笑,目光掠过一座山峰,那山峰被人站满,说:“那边人挺多的,我们过去看看。” “不会是宝物问世了吧!”黑大仙兴奋说道:“不求多少,有一件就可以。” “你倒是挺知足的。”西门悦笑道:“对了,你怎么会欠他们蓝晶?” 黑大仙想起这件事一下子义愤填膺,怅怅不乐:“俺父亲去世,实在没钱安葬,没办法下只得跟张匡借十枚蓝晶,也按约定如期归还,可偏偏张匡耍无懒说要收俺的高额利息,其它情况想必大公子也清楚一二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西门悦评价一句,择一出孤峰之上,远远关注前方的情况,一边问道:“大仙,佛国当年确定是一夜之间别人灭了?” “俺是听人家这么说的。”黑大仙如实说道:“上古中前期,青龙地界以国划地而治,这片土地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国,但佛国当然也是,怎么突然被人灭了,近来流传两个说法。” “什么说法?”西门悦好奇问。 “第一种啊!佛国渡化一个绝世魔头失败,被那魔头一举灭杀,当然这个说法没有任何证据,关于那个魔头的记载,倒是有只言片语。” “话说孤霞山之北有一座万丈山崖,山崖凿壁上有万千棺材,夜夜听闻怨魂哀嚎,而那魔头就是在山崖上修炼,以炼化这些怨魂修炼魔功。” “而这孤霞山听说呢!就是在佛国境内,棺材内的怨魂也正是佛国僧人,为此佛国大怒,倾尽国内强者成功抓捕那魔头,万般方法也不能将其死镇杀,最后倒是反被覆灭,令人扼腕发指。” “第二种呢!更为离谱些,有人说佛国不知怎么就得罪老天,被降下雷劫审判,一夜之间举国灰飞烟灭,连这片圣土也失去佛性,树木无法再生。” “据说呀!当年这片圣土上唯生长着菩提树,而这菩提树特异古怪,从出生到死亡一载增一叶,一生结果一枚,有人就说了,这每一菩提树代表佛国上的一个人,树死人亡,人亡树灭。” “传言佛国每人一生都有一次摘取菩提果的机会,若摘的菩提果是代表自身的那棵菩提树所结,则获不可思议的力量,瞬间功成圆满得道飞升。” “不管那个说法,矛头都指向佛国宝藏在遇难前夕便消失匿迹,从而产生了宝藏被埋在地底的说法。” “有意思。”西门悦略微好奇,此地属于北寒之地境内,上古未曾涉入,当然也没听说佛国圣地,好奇下问道:“可知宝藏内大约都有什么东西。” “据说是佛国镇国之宝,一棵神秘的菩提世界树,此树是构成佛国的核心重宝,也是孕育出佛国圣土。” “菩提世界树?”西门悦蹙眉思索片刻,确认脑海中没有关于它的任何记忆,倒是想看看这支撑佛国的擎天支柱,问:“还有其它的记载吗?” “没有了。此行降临了众多大人物,”黑大仙说着,指向那虚空中一群人,着重介绍一名双手负后的清瘦黑袍老者,“那是俺宗的大长老恨天高,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平时难露一面,没想到佛国宝藏问世的消息,都惊动了他。” 黑大仙旋指东面,有一名身姿妙曼,着了一件白衣如雪在风中飘飘,一根白色缎带将挽起的发髻束紧,纵观穿着打扮简约如白莲花般纯净,她静静地卓立虚空,不招自来众目所聚的中心。 “她是天凤教主苏偌晗,天凤教和鸿鹄宗并列都梁城五大宗门。” “俺倒是觉得苏教主挺般配公子的,虽然为人冷了些,但是无论身材相貌都如天上仙子般,人间绝色啊……” “大仙,你胆子可不少,苏教主可是一教之主,地位尊贵崇高,不怕听到一巴掌拍死你。”西门悦笑吟吟地看着黑大仙,旋即玩味道:“这样吧!大仙你去请苏教主过来陪公子我喝两杯。” “大公子,来真的?”黑大仙狐疑地看着他,随便八卦一下,大公子难道还将此事当真的,要圆了不成? “千真万确。”西门悦微笑点头,说道:“你不是说我们挺般配的嘛!尽管将话带到,人来不来无所谓。” “大公子俺只是开个玩笑,你老别当真。”黑大仙哭丧着脸,作贼心虚偷偷瞟了一眼苏偌晗,连连求饶道:“俺若去了,相信定会被苏教主一巴掌拍死的……大公子,俺真的错了,别啊……” “喝个酒儿而已,非要大动干戈吗?”西门悦轻声笑道:“尽管放心去吧!苏教主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若万一她出手,公子我岂能袖手旁观。” “大公子,我不敢……”黑大仙顷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这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西门悦瞥了黑着脸的黑大仙,莞尔一笑,说:“大仙啊你若不去,张家和姜家一旦杀上门来,我可不管你了。” “大公子……俺去了还不行嘛!”黑大仙鼓足勇气,突转念一想,觉做了一件大事,大公子为他两肋插刀,他也要为公子幸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这般想着黑大仙正气凛然,驱散了恐惧。 黑大仙一步一步走向苏偌晗,开始没人怎么注意,以为是路过的小子,可随着距离越迫近,众人发觉事不对劲。 万目汇聚下,却发现这黑小子目露决然之色,貌似赴死的那种眼神,难道是苏偌晗铁打的倾慕者? 为了接近女神,连命都不要了? 这黑小子病入膏肓了吧!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看乃是山沟里的乡巴佬,想吃天鹅肉? 笑话! 苏偌晗爱慕者加起来可以绕了都梁城几圈,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儿。 但她冷冰冰的性格,对任何人都置之不理,惜字如金,再说她身份地位尊贵,一般身份的都不敢丝毫靠近。 苏偌晗不仅是冰山美人,也是位杀伐果断的无情女子,心狠手辣之名丝毫不下于绝色之名,令人望而生畏。 第94章 拒绝 “苏教主,俺叫……黑大仙。”黑大仙尽管决然冒着被拍死的下场,但真正靠近苏偌晗十丈之距,一股极冰寒息传来,切肤如坠冰窟,冷不丁打个寒颤。 这一幕令众人面面相觑,这黑小子打招呼方式土里土气,凭借此还想赢得苏仙子的青睐,无疑白日做梦。 “滚!不然死!”苏偌晗一如既往的冷漠,看都不看黑大仙一眼。 苏偌晗的回答,出乎众人意外,这黑小子竟撑过一句话而不被拍死,已算奇迹。也有人羡慕,傻人有傻福,苏仙子竟回话,这是何等的荣耀。 如若再多一句话,以苏偌晗的性格定下杀手,若黑小子知难而退的话,凭此举动足以成为傲人的谈资,甚至子孙都可以享受他的“荫泽”。 “苏教主……大公子……邀请您……共饮一杯。”黑大仙支吾其词说完,已满头大汗,似知死期而至紧紧地闭眸。 众人均等苏偌晗宣布他的死刑,管你什么大不大公子的,冒犯苏偌晗唯有死,这黑小子不知进退,死不足惜。 苏偌晗果然不负众望,玉手慢慢抬起,见这个缓慢动作,有人已知道后果。标准的杀人动作,覆掌拍死胆敢调戏她的人,有人戏谑称“掌下也风流”。 “苏仙子你要杀了俺,这辈子一定会后悔,因为你错过了大公子,除了他能般配你,这世界再无他人。”黑大仙意识到死亡降临,憋着的话一口气道出,纵然死了也要完成任务。 一切为了大公子的幸福,为了相报拔刀相助之恩,死了又如何。 俺死了就死吧! 不然等会也白白被张家和姜家整死死,还不如现在有价值。 黑大仙的话音如晴天霹雳,在众人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这黑小子是谁的仆人,他口中的大公子又是谁? 竟然想娶苏偌晗? 黑大仙二次重提大公子,也令众人重新审视起他口中的大公子,心生好奇何许人也,竟广庭大众下嚣张没边。 苏偌晗微微诧异,竟敢放此豪言壮语,还是第一次听闻。 这什么大公子,等于拂了她的尊严,后果当然和眼前黑小子一样。 冒犯之罪,此罪已不容于诛矣! “大公子是谁?”苏偌晗冷冷问道。 “在那。”黑大仙松了一口气,指着远处孤峰之上的一道黑色身影。 看来苏偌晗已动心,庆幸急中生智,不然已死翘翘了。 苏偌晗目光冷视杀来,西门悦流转一抹优雅的笑容,远远说道:“苏姑娘,不妨过来小酌几杯,正如大仙美言那般,过来看看我们到底般不般配。” “好。”苏偌晗忽冷笑一声,莲步轻抬,这一冷笑声纵冷,却依旧迷倒不少人神魂颠倒,一时难以分清东西南北。 美人笑兮,众生颠倒。 美人复笑,倾国倾城。 美人再笑,祸国殃民。 “啪!”西门悦打个响指,天空白云忽化作雪之源,下起一片一片雪花,轻轻飘落,如飞絮飘零般将天地连接。 不一会儿,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恰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葬佛岭百万峰银装素裹。 苏偌晗于雪中漫步,雪花飘落在她凝脂容颜上、好看的修长睫毛上、雪白的衣裳上,一切都为之增添几份美感。 这景象,充斥诗情画意的情调,美人倩兮,飘雪纷扬,公子闲致,温酒一壶……似完美契合了这美丽的雪景。 苏偌晗美眸闪烁一抹诧异之色,往昔众多讨好她的世家公子不在少数,但眼前命宫二变的俊美公子,年龄不大,却别有风致,看来深谙勾搭女人此道。 但令她惊奇的是,这漫天雪花没有耀星境的修为,无论如何难以做到。 查探下,造就这雪花景象并非他背后有人在操控,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他有匹配耀星境者的实力? 众人见这一幕,目目相觑,这小子连苏偌晗都敢勾搭,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只为讨美人欢喜,营造诗意氛围。 看来,这小子造诣不俗啊! 向来冷若冰霜的苏偌晗,竟然还应约了,多少男人心如刀绞般。 孤峰之上,一壶温酒被炭火烤得热气腾腾,如夕阳下的袅袅炊烟,消散飘落雪花中,这画面感是如世外桃源,勾起人类心底厌恶杀戮的一面,澹泊明志,宁静致远,一心追求大道之求。 “苏姑娘,请坐。”西门悦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平静,说:“素闻苏姑娘芳名冠绝天下,不想今儿有缘相遇此地,若缘分随流水岂不可惜?” 苏偌晗目光从开始,一直落在西门悦身上。落坐后,闻言神情依旧不变,甚至一句话一个字都未说一句。 比起黑大仙貌似还差劲一些。 “苏姑娘想必心里存多重疑惑。”西门悦端起酒杯儿到嘴边,款款道:“但是公子我别无它意,美景本该配美人,此举当不辜负流年,姑娘你说呢?” 苏偌晗冷漠地看了西门悦一眼,划出自个儿玉杯,斟满一杯仰杯而尽,清冷的气质,高洁的姿态,令人沉醉。 饮尽一杯,苏偌晗安静如冰雕美人,众人颇为奇怪,黑小子上来邀请,好歹说两句。而今,饮尽少年美酒儿,一句未道,使得看热闹的都略显尴尬。 在有些人看来,眼前少年观之风雅潇洒,却不知羞耻,热脸贴冷屁股,依旧不嫌烦,还自顾犹如没事人一样。 不知是故意装的,还是委曲求全? 众人冷嘲热讽时,苏偌晗轻轻放下玉杯,看着西门悦淡漠说道:“酒喝了,我苏偌晗欠你一个人情。” 话音落地,众人愕然集体石化,这还是一向冰雕美人苏偌晗吗? 喝一杯酒则自道欠下少年一个人情,这一杯酒到底是什么酿制的,竟如此珍贵?或者说苏偌晗看出什么了? 场中不乏眼光远见的人,可不认为苏偌晗会看上少年,一来毕竟年龄相差太大,二来可能看破少年身份,三来看出少年非凡之处。 这三种假设,都大有可能。 “一杯酒一个人情?”西门悦温和笑了笑,打趣道:“美酒剩一壶,饮尽不知何时再有,苏姑娘不妨多饮几杯。” “好。”苏偌晗冷冷回了一句,复斟满一杯如前饮尽,看着西门悦一眼,“我苏偌晗再欠公子一个人情。” “欠人情谈不上。”西门悦笑了笑,云淡风轻,说道:“不过突发兴致使然,小酌几杯打发时间罢了。” 闻言,苏偌晗视线凝聚,认真打量着他,忽缓缓说道:“做我干弟弟。”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如白日见鬼般,这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没听错吧! 苏仙子竟要认黑衣少年做她干弟弟,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恐让苏姑娘失望了。”西门悦微微摇头,说:“小时候倒是希望有个姐姐,如今儿,却不需要了。” “算了。”苏偌晗缓缓站起,转身离开约十丈之距,倏回眸道:“做朋友。” “小酌两杯何必谈这些?”西门悦哑然失笑,轻声说道:“苏姑娘,若有缘自会是朋友,无缘也强求不来。” 苏偌晗没有再说什么,伴随着飞舞的雪花飘然离去。她这惊人举动令众人费解,为何突然想认少年为干弟弟,被拒后仍旧不死心,复恳做朋友。 而西门悦的举动,有人扼腕叹息同时,深深为之纳闷不解。 苏偌晗实力与美貌并存,跟她有干姐弟这一层关系,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他竟拒绝这等美事。 拒绝一次尚能理解,苏偌晗退求其次恳做朋友,也被少年无情的拒绝,莫非是欲擒故纵之计? 看不懂少年在玩什么把戏! 苏偌晗复归原位,黑大仙憨实跑来,眼神充斥着羡慕的光芒,一手挠头不解道:“大公子,俺想不通。” 众人侧耳听闻。 “想不通就对了。”西门悦笑道:“留着慢慢想,总有一天能想得通。” 第95章 大人物出场 苏偌晗陪同小酌两杯,西门悦倍受众人格外的关注。 黑大仙籍籍无名之辈,但当属都梁城能排得上号的大人物,几乎闻详一二,如数家珍般为西门悦娓娓道来。 “大公子看看那边一波人,就是在那只火焰鸟背上的,这可了不得了。圣慕宗,五大宗门,为首宗主良千顾,就是一身大红袍的那个汉子,都梁城排名第四的强者。那坐骑据悉是火心赤焰鸟,渡过六重雷劫的妖兽,有一丝圣兽朱雀的血脉,玩火界的高手。” “良千顾年轻闯荡西荒十界,曾和龙皇交过手,撑过百招败北。还踏过原始森林纵深千里,降伏火心赤焰鸟,斩杀过诸多强大的妖兽,要知道原始森林每过十里,妖兽都强一分。” “纵深千里的妖兽,七八劫妖兽也常常出没,媲美人类宫莲境、九宫境的强者,他都安然无恙的出来,尚降伏火心赤焰鸟,实力可见一斑。” “当然并非仅于此,他是个战斗狂人,当年挑战同境宫莲境十人强者,尚于三十招内一举击败,人称“战斗狂魔”,十年前惜败一招给第三的李定左。如今两人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 “那边一队是金羽派,也就是浑身穿着黄金乌龟壳似的那伙人,为首披虎头锁子甲的那人唤名窦延,乃金羽宗主,宫莲境强者,都梁城排名第二。” “据悉那乌龟黄金铠甲是由深海黄金打造,可硬憾同境最强一击,也是金羽派独有的特色,别人也打造不出。” “五宗最后一宗在那边,神剑宗,为首是大黑袍裹身的魏子泉,人称“三杀剑客”,杀人只需三剑,战力比苏偌晗高一名,位列第五,当年也惜败一招给战斗狂人良千顾。” “今儿众大人物聚首葬佛岭,恐怕除了重宝问世外,大有一决高低重新排名的意图,都梁城除了三大家族,五宗已到位。” 黑大仙一股脑介绍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也不忘介绍比较有名的散修,凡是在都梁城排得上号的,均一一介绍。 别看黑大仙憨头憨脑,人并非真的傻。介绍这些无非让西门悦出手时,先掂量掂量一下对方的实力和背景。 免得又惹出祸端,两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黑大仙可谓煞费苦心。 其实,也极为无奈,两人才认识几天,大公子彻底得罪两大家族,说不定已组织复仇大军杀来的路上。 这些,黑大仙似乎看透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跟在这位义薄云天的大公子身边,一同赴死吧! 好歹有个伴,黄泉路上不孤独。 说不定,结局不至于那么悲观,看看苏仙子的表现,貌似大公子不简单。 介绍完一通大人物,黑大仙嘿嘿一笑,摇头晃脑搓搓手,眼睛放光,“大人物吃肉,我们跟在后面喝汤,运气好捡一件宝贝,也不虚此行……” 话还未说完,只见东边天空忽然被暗淡覆盖,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阳光,底色为黑色的大纛高举飘扬虚空,当看清一面字迹时,黑大仙吓得魂不守舍。 有人见状,认出那密密麻麻千军万马的来历。 御雷亲王,张北瀚,张家三亲王之一。 统领五十万怒雷军,张家中兴时期,曾立下汗马功劳。然而,葬佛宝藏问世,御雷亲王率领大军来干嘛? 望着怒雷军杀气腾腾降临,有人开口说道:“据说张家三公子张匡被人打死,御雷亲王兴许是来复仇的。” “谁啊吃了豹子胆,连张家的废柴公子都敢杀,活得不耐烦了吧!”闻者心神骇然,旋即猛省,“使得张家出动一位亲王率领十万精锐大军前来讨伐,此人的来历未免太强大了吧!” “我看不然。”另外一名世家老祖反驳,笑了笑道:“张家此举和青龙城的袁家目的一样,以怒雷军来造势,震慑天下,不过结局是不是和袁家一样,就不得而知了,先看看他们去找谁吧!” 说话的功夫,十万怒雷精锐军在御雷亲王一声令下,井然有序严阵以待。 这一切完毕之后,怒雷军中央自动分开一条大道,一辆跳动着雷电的紫色战车缓缓驶向最前方,左右萦绕电弧。 紫色雷电战车上,手持一杆三丈紫雷枪,身披紫雷铠甲的张北瀚威风凛凛,铠甲上时不时也跳动着紫色电弧。 张北瀚以命令的口吻,令战车旁被羁押的两女指出凶手,“是谁杀了小匡,你们两人指出来,若找不到你们两人就下去陪小匡。” “是!亲王大人。”两女战战栗栗,目光搜寻于满山遍野人群中,却不见如梦魇般的那一道黑衣身影,心急如焚。 那小子施的诡计,借机逃跑? 战车左侧的一名将军见两女搜寻无果,建议道:“亲王大人,据掌握的情况,那少年帮手是鸿鹄宗的外门弟子,要不要找恨天高要人,他就在那边。” “没有证据,不足以惊扰恨天高,此人本王非常了解,非善茬的存在。即使有证据也不能过份要求,毕竟每宗的外门弟子众多,哪个教派能全约束?” “亲王大人所言极是。” 两人说话间,情况突变。 就在这时,两女同时瞪大眼眸,手指向一座孤峰之上隐隐约约看到的两人,“亲王大人,他……他……在那边……” 话音落地,众人目光汇聚孤峰之上。 “确定?”张北瀚黑眸顷刻阴沉,杀气陡然而出。 两女花容失色,以性命担保是那凶手无疑。 张北瀚大手一挥,全军聚涌围向孤峰,片刻已形成铜墙铁壁之态势。 怒雷军动作迅速而不乱,整齐有序各归各位,体现了这支军队过硬的素质,各级军官配合堪称完美。 “原来是他?”众人看清凶手后,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是他,不仅勾搭苏偌晗引起流言蜚语。 在此之前,竟是杀害张匡的凶手,当真胆大妄为。 张北瀚冷冷盯着眼前少年,如同盯死人般,沉声道:“小子,你胆敢杀害张家之人,还有姜家之人,是本王亲手将你碎尸万段,还是你自个儿了结。” 十万怒雷大军四方筑垒,刀兵亮晃而出,闪烁着幽冷的锋芒,每人铠甲上跳动着丝丝电弧,如一条条缩水版的紫蛇。这支军队在往昔战场上,斩杀过王者级别的大人物,也因此名声大震。 今儿却用于斩杀宵小之辈,张家立威之态,令众人都觉得牛刀小试。 “张匡是我杀的,姜承姬也是我杀的。”西门悦依旧从容神定,语气淡淡地说道:“斩杀你们,一两招足矣!”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本王纵横天下时,你都不知道在哪里。”张北瀚陡然失笑,讥讽一句,旋即冷冷道:“杀人偿命这个道理谁都懂,却总是有人自以为是,藐视张家之威。今天本王便以你来祭奠死去的张家之人,一同让天下人瞧瞧胆敢冒犯张家,下场唯一死。” 张北瀚的声音并不大,众人却听得真真切切,张家之威向来令人闻风丧胆,特异是怒雷军,一怒风雷震,饮尽王者血,这是一支斩杀过王者的军队。 有着辉煌的过往,谁敢小觑之。 而少年却视如无物,大张其词一两招横扫千军,这句话就连统帅张北瀚都不敢有十足把握,何况一个命宫境。 西门悦撩起眼皮,从容不迫地扫视了他一眼,轻声一句道:“你的废话似乎太多了,应该要学会闭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悲不喜,不恐不惧,不温不火,却胜过千言万语,加速战斗爆发时间,这也是众望所归。 “你着实可恶得很,本王这就送你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张北瀚语气充斥冷漠,沉声令道:“宰了这混小子,还有那黑小子。” “杀。”领头将军一声沉喝,顷刻千军喊声震天,从四方聚涌杀来。 人人都想在主帅面前立下首功,这心态使然下,像吃了春药的老虎一样,个个如猛虎下山,其锋芒势不可挡般。 十万怒雷军如饿虎扑羊,这一战斗场面蔚为壮观,有的人平生初闻,浑身血气不禁沸腾而起。 “滚。”突传来一道冷冰冰的话音,一道白色身影降落西门悦身前,如猛虎的怒雷军前沿纷纷被一阵风横扫而飞,落在后续兵甲中,有的掉落不慎直接被插在锋利的长矛上,一命呜呼! 第96章 杯酒人情 这道白色身影闪烁一刹那,众人觉有些熟悉,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猛然一看下,这不是苏偌晗还有谁呢! “苏偌晗,你要想干嘛!”张北瀚诧异下,发觉是天凤教主苏偌晗真身后,又惊又怒,一时摸不清头脑。 “他是我的贵客,你动一个试试看。”苏偌晗冷冷回道,衣袂飘飘在风中,身姿傲然地屹立在西门悦身前,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将灾难挡住。 “贵客?”张北瀚嘴角冷笑泛滥,不为所动,说道:“杀了张家之人,奉劝苏教主三思而后行,此举肆意挑起天凤教和张家的战争,对谁都没有好处。” “或者说你没有资格承担后果。” 紧接着,气势凌然,咄咄逼人道:“不仅是张家还有姜家,不知天凤教是否能承受得了两大家族的愤怒。” “这小子的行为想必诸位都看到,肆意妄为、毫无顾忌、若不加以制裁,留之必定是都梁城的祸害。”张北瀚得理不饶人,趁势施加压力,语气锵锵喝斥道:“天凤教本立足都梁城,难道试图同都梁城的所有势力为敌?” 张北瀚这一招不可谓不狠,瞬间占“有利地形”,将风口导向苏偌晗,让她知难而退,从而大展张家之威。 可张北瀚千算万算,终究算错了,苏偌晗闻言无动于衷,依旧如冰山,铁定了挡在西门悦身前,不言也不语。 众人惊奇,苏偌晗此举为还“杯酒人情”,不惜与张家反目成仇吗? 那小子真的值得她这么做吗? 见苏偌晗挡在凶手面前,张北瀚挥师杀过去也不是,退军也不是,面对都梁城战力排名第六的强者,唯有家主能与之一战,他自诩再强也非对手。 张北瀚黑着脸,出师不利碰上个硬茬的,而且是冷若冰山的强者。 张北瀚见言语攻势对眼前的冰山女人,丝毫起不到作用,倍受煎熬。 再说,现在大家并非傻子,凭借三言两语就与天凤教为敌,得不偿失。 更乐意看到张家与天凤教火拼,不管谁倒下了,对他们而言利大于弊。 能成为大人物的,谁又会是傻子? 张北瀚苦思冥想下,响起了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在他听来是天籁之音,“苏教主,你此举过份了。” 这一道声音而而至,虚空凭空出现一道身影,黑袍罩体,一头银发披散身后,面目俊朗,郝然是一名中年男子。 “见过家主。”张北瀚大喜过望,率领大军行礼。 “我的客人谁敢动。”苏偌晗依旧冷冷应对,语气冰冷又霸道,这也符合了她一向作风,说一不二性格。 “看来,本座势必要跟苏教主讨教一番了。”张家主张无尘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看向苏偌晗。 “败了,还有脸挑战我。”苏偌晗诱人的丹唇蹦出一抹冷笑。 众人均清楚十年前都梁城兴起的王者榜,唯有王者人物才有资格参与,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在葬佛岭展开,至今都可以找到大战遗留下来的痕迹。 那一战,苏偌晗恰恰在第一百招击败张无尘,致使其一直百般不服。 自惜败后,呕心沥血闭关修炼,付出努力比常人更为刻苦十倍,一头黑发变白发,见证了他刻苦的历程。 今日,纵然没有张匡被杀事件引起的后续剧情,他依旧要同苏偌晗一战,不负这十年来日日夜夜不停的修炼。 这是他自信的根源,也是一个强者必备的心态,可以战败,但永远不会认输,尚有一口气,当坚韧不拔。 张无尘十载苦修,也带来了丰厚的回报,张家祖传功法“大日归一”共九层,他已突破第八重天。 一重天对应一境界。 按一般逻辑而言,以张无尘第七境宫莲境,不可能突破第八重的,但在他刻苦钻研下,竟巧妙地改进突破桎梏。 这也是张无尘敢站在苏偌晗面前的资本,淡然自若,且仿佛胜券在握。 十年前,惜败一招半式耿耿于怀,但也说明了两人实力相差极小。 十年后,功法经过改进完善,实力猛提再提,击败苏偌晗并非难事。 纵然自信满满,当苏偌晗以蔑视的口吻,伤口再提如撒盐,张无尘神情闪过一抹阴霾和狠戾之色。 “哼!今天定让你惨败。”张无尘沉声一句,率先施展功法,一轮火红的大日出现在身后,道:“苏偌晗,本座今天亲手结束你的骄傲。 “死来。” 一轮火红大日的炙烤之息覆盖大地,众人如投放火炉中,惊慌失措下一逃再逃,不要命的逃。 这玩意儿,都要将老子烤熟了! “滚。”苏偌晗冷喝一声,掌控漫天万冰凌空,寒息滚滚席卷。她修炼“九九玄冰”法诀,乃天凤教的核心功法,以极致冰冷著称,同“大日归一”相反。 寒息正面对抗炎息,这一冷一热,势同水火,形成鲜明对比,互不相让。 仅仅第一轮交锋下,两人浑厚的功力彻底展现。 一边大地被炎息烤焦,遍野杂草顷刻成灰烬,遍地云烟。 另一边大地被寒息肆掠,冻裂一座座山峰,轰然倒塌。 这一轮交锋,局外强者可以看出,两人未尽全力,你增一气,我添一势,以“步步登梯”方式较量,谁也不服谁。 在两人对峙中间,形成两道明显的光波,霜白光波和火红光波在冲撞,冲击而扫荡出的气流死命地升空。 “你进步不小,但依旧不是本宫的对手。”罕见苏偌晗以本宫自居,在气势上以傲视对手的姿态展现。 “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张无尘认为苏偌晗在虚张声势,从而影响他的道心,在气势上若输个半筹,之后对峙完全化为败势的突破口。 难以再有翻身的机会。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个道理张无尘体会最深刻。 “那就拭目以待。”苏偌晗冷冷说道,漫天玄冰忽啸啸而动,汇聚如万箭穿心般向张北瀚杀去。 张无尘当不甘示弱,似乎也在等着这一刻,那轮大日突璀璨光芒四射,迸发万道火剑迎上去。 “砰砰砰。” 虚空如深海般震动,两股力量似无穷无尽般,从开始的小规模、小范围冲撞,随着时间推移愈加剧烈。 自碰撞那一刻起,如鞭炮般,炸响不绝于耳,一股股气流乱窜,一道道火光闪耀天地间,云层被吞噬一空,这片苍穹下,唯剩寒息和炎息在争锋。 两者本水火不容,造成极端的碰撞,厉害程度超出众人的想象。 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可乐坏了众人,这等好戏当不能错过。 时不时还对战斗中的两人评头论足,明显支持苏偌晗的人居多,至于原因众人心照不宣。 而张无尘也有众多支持者,十万怒雷军充当最前沿的门面。 在两人理解对峙间。 这时,从西边浩浩荡荡涌来一群人,清一色身着黑白交织形成的人骨图案,见这一群人穿着均“冷气阴森”,有人大呼小叫:“这……是姜家的“白骨执法队”,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你没听到张家的人说吗?那黑衣少年斩杀了张匡和姜承姬。张匡是张无尘的曾孙,姜承姬是姜家大长老曾孙女,不用想也知道,为复仇而来。” “白骨执法队是姜家中流砥柱中的精锐,人数一千,但个个都经过严格甄选,经过生与死的训练和实战,也倾注了姜家众多心血。说句不客气的话,那一千人能抵得过十万怒雷军。” “姜家突然降临,看这次谁还能保住那小子,只有死路一条了。” “恐怕苏偌晗也有危险。”有大教老祖神秘笑道。 “为何?”众人疑惑。 “也不瞒诸位了,十年前的王者一战,苏偌晗斩断了姜家大长老姜明心的一只手臂,这两人有断臂之仇。”大教老祖抛秘闻,接着再爆猛料,“当年姜明心是苏偌晗最忠实的倾慕者,却被苏偌晗斩断手臂,曾发誓此生必斩杀苏偌晗,一雪前耻,所以啊!苏偌晗等会的状况老夫不说,你们也大概明白了。” “原来如此,苏仙子将面临困境了,兴许危及性命,也怪苏仙子孤僻成性,独来独往,连强者都不带一二。” 第97章 高傲的女人 姜明心闻知两人争锋的前因后果,竟因杀人凶手,顷刻赫然而怒,“苏偌晗,你竟为了这小白脸与张家为敌,多年不见,你愈加行事无原则,可悲!” 怒声如霹雳滚雷,震荡天地间,苏偌晗修长睫毛下的美眸视而不见,这举动无疑彻底激发姜明心的怒火,提剑将要杀来,张无尘见状大喝道:“姜长老莫插手,这女人交给本座了,烦请立刻斩杀那黄口小儿。” “张兄,恕难从命。”姜明心充耳不闻,愤愤道:“这女人十年前我发誓定斩杀她,还是你去杀那混小子吧!” “姜长老,本座只想击败她,并非要斩杀她,莫误会。”张无尘辩解道,若真的杀苏偌晗,势必与天凤教开战,他考虑的更多,并没有杀意之心。 本和苏偌晗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必要鱼死网破,击败她顺带令她知难而退,莫插手张家复仇之事。 若姜明心能苏偌晗斩杀,当然何乐而不为,但以姜明心一人之力未必办到。故此,他的想法先重创苏偌晗,置于危险之地,姜明心也正好收拾残局。 这一计划,瞬间迸入脑海中,张无尘一边抗衡苏偌晗,一边建议道:“姜长老你等会,本座于百招之内若分不出胜负,你们届时在了结私仇,如何?” “也好。”姜明心当然明白他话中有话,收起勃怒之心,也不介意。 事与愿违。 “姜明心,过来一同受死。”苏偌晗冷冷说道。 此话传来,众人傻眉愣眼,与张无尘抗衡已平分秋色,却还挑战姜明心,这不是将自己推入危险境地吗? “还真是个高傲的女人。”西门悦抬眸望着苏偌晗,笑道:“莫非知晓本公子喜欢看热闹,特异奉上重头戏?” “闭嘴。”苏偌晗垂眉余光瞄了西门悦一眼,语气冷漠,听不出有丝毫情感,尽管为还人情,脸色依旧冰冷。 “打情骂俏?”姜明心听闻,从语气中貌似苏偌晗讨这混小子欢心,不惜与张家为敌,这想法令姜明心怒火复燃,他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休想得到。 得不到则毁灭她,以免别人染指! “苏偌晗,没想到你口味变了,竟然喜欢小白脸。”姜明心大怒不已,再加上苏偌晗的不屑话音使然,他已在爆发的边缘,顾不得张无尘的请求,“本长老这就如你所愿,先擒住你,然后当着天下人的面,凌辱你的小男人。” “滚。”苏偌晗黛眉倒竖,幽冷的眸子有一星怒火燃烧,冰冷的凝脂脸上微红,纵是一方强者,但在男女之事她还是懵懵懂懂,也自小的孤冷性格造就。 苏偌晗的细微变化,当然逃不过姜明心明察秋毫,证实了苏偌晗心有所属,这一结果,是难以承受的噩梦。 “好,很好。”姜明心逆天而上,身后跟随一尊千丈巨人的骨架子,这白骨散发阴冷的气息,如来自阴山沟谷间的乱葬岗的那种阴冷、腐蚀潮湿的死气。 这种气息令人毛骨悚然,如同将一个凡人置放在死人棺材边,那种从棺材里散发的死气,任谁都难以承受。 “这是……万骨人王……”看到千丈巨人出来那一刻,有强者当即认出,姜明心为练成万骨人王,不知道斩杀多少强者,将整个人炼化聚精华于一块骨头。 而这万骨人王则由九千九百九十九块强者骨头拼接而成,再加上多年以功法秘术的炼化和加持,单单凭借万骨人王低阶的宫莲都不是起对手。 若再配合姜明心本人,实力当以数倍增,恐怖程度如同以一敌二。 为了斩杀苏偌晗,这些年姜明心付出不比张无尘少,恨这个断他臂的女人,恨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 即使被断臂姜明心还能接受,最不能接受的是,苏偌晗从未正眼瞧过他。 “吱、吱、吱”万骨人王发出悸动魂魄的声音,一步横跨虚空,一只阴森巨大骨掌猛地,从天而降拍向苏偌晗的头顶,携百万钧之力镇杀而落。 前方有张无尘的火剑杀来,后有姜明心万骨人王夹击,两面受敌,在众人看来,苏偌晗情况岌岌可危。 这时候,并没有头脑发热的人前去助一臂之力,即使是倾慕苏偌晗的世家公子,大教少主人物,皆选择沉默。 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隐于人后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 “滚。”苏偌晗冷怒娇喝,气势一涨暴涨,万道玄冰又分出一部分之力硬抗万骨人王的进攻,此刻并没有落下风。 “十载之后,没想到苏偌晗“九九玄冰”的造诣猛进,竟以一敌二不显吃力。”苏偌晗大发神威,良千顾赞叹一声,有种跃跃欲试,但他知只能想想。 神剑宗魏子泉听闻,隔空阴冷笑道:“良兄,此言差矣!” “我知道。”良千顾回道,语气不咸不淡。 “等他们的戏份完了,该我们上场了。”魏子泉阴冷的语气再度响起。 “如你所愿。”良千顾回答很平静。 “苏偌晗,如果这是你全部实力的话,恐怕就要落败了。”张北瀚较之前轻松许多,有了姜明心加入,打败苏偌晗只是早晚问题而已。 “张兄,烦请全力以赴。”姜明心看向张北瀚,有种迫不及待要斩杀苏偌晗的冲动,多看一眼都觉心痛,道:“不然,这娘们落败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张北瀚应一句,整个人气势再度暴涨,灼灼烧红的一轮大日被他掌控在眼前,挥手撞向万道玄冰的攻势。 这瞬间那轮大日撞溃无数玄冰,化为蒸汽消散一空,大日越迫近之下,那边的姜明心也掌控万骨人王在猛攻。 苏偌晗咬牙死死抵挡,施万道玄冰化九九归一,九条玄冰之龙硬撼两人的猛烈进攻,也才坚持半刻钟。 两人同时发力形成夹击之势,苏偌晗纵然身怀绝技,这一刻,在同级强者猛攻下,终究无法抵抗,被张北瀚率先重重一掌拍中,落向孤峰之上。 “砰——” 孤峰从上而下被一分为二,待飞砂走石落幕,众人猛一看,孤峰另一边是那黑衣少年和黑小子,完好无损。 苏偌晗正好砸毁了另一半孤峰,被滚落的半座山石深埋,生死未仆。 苏偌晗终究还是落败了,毕竟,一人难敌同级两名强者,虽败犹荣。 张北瀚收功滞凝虚空,冷漠说道:“苏偌晗,你我之事已了结,现在本座找那小子,你是否还要阻止?” 废墟山石中寂静无声。 “苏偌晗,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本长老,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姜明心说着说着,人已走向废墟之上,“你就是苏偌晗的小男人,长得倒是不赖,但是你依旧要死,待本长老扒出那娘们,在她面前将你千刀万剐。” “本长老要让你这娘们纵然是死,也不得安息,抱着遗憾而死,承着痛苦而亡,哈哈哈……我姜明心今生得不到你的爱,那就成为你永恒的噩梦……苏偌晗……即便后悔也没用了……哈哈哈……求我也没用……这就是命啊!命啊……” 姜明心丧心病狂纵情大笑,以胜利者的姿态疯狂高笑,多年压抑的心情顷刻得到释放,整个人一改往昔的阴冷,更像小人一时得志般的得意忘形。 当话音还未完全落地的那一刻。 突“砰”声巨震天地,半座高高堆起的山石突炸裂四面八方,一道满身是血的身影从中爆射冲天,可到了一半又重重落下,不偏不倚落在西门悦脚跟前。 第98章 降世大魔王? “苏教主……”黑大仙骇然失色。 “苏姑娘,这是何必呢!”西门悦鞠身扶起她,手心正好贴在她的背上,满是血肉模糊,鲜血如水冰寒。遍体鳞伤惨不忍睹,肉身残破触目惊心,身上多处骨折断裂,如雪衣裳被鲜血染红,还参杂着碎石和尘土,能活已属奇迹。 但,苏偌晗依旧吊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昏死过去,这是属于她的骄傲,宁死不屈的骄傲,让人肃然起敬的骄傲。 “放开我。”苏偌晗瞪着西门悦喝斥道,她不允许任何男人触碰,尽管身陷囹圄不能自理,也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西门悦应了她要求,双手放开,苏偌晗沉“嗯”一声摔倒在地,弹了弹身上被侵染的血迹和尘土,动作云淡风轻。 “记得,你还欠本公子一个人情,要不要扶你起来继续战斗。” “你……”倒在地上的苏偌晗黛眉倒竖,美眸圆瞪,明显比之前对战两人时还要生气,火气更旺万分。 可恶至极! “也罢。”作为一个男人,西门悦终究不顾她强烈反抗,一把公主抱,安妥靠着一块石块,问道:“有药吗?” “戒指里……”苏偌晗虚弱的冷漠回道,四肢如失去知觉,不能动一二,更没有因为西门悦的善心而给他好眼色。 西门悦取一颗丹药喂了下去,眼神不善地看向一直哆嗦的黑大仙,调侃说道:“大仙你的眼神真的差,苏姑娘如一块冰一样,抱着都冷,这哪能拿来做媳妇,你这“媒人”当得真失败。” “闭嘴!”苏偌晗听闻脸色陡变,却不知如何反驳,以她性格也没必要反驳,所有事都仿佛充耳不闻,实则内心怎么想,想必只有她最清楚。 “苏姑娘,静待养伤,本公子呢要忙一会,先处理烦人的几只苍蝇。”西门悦说完,突然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低声款款说道:“今儿你表现不错,可圈可点,令本公子刮目相待,今儿任你为副宗主,伤势好了赶紧去赴任。” 这一道声音很小,刻意下唯有苏偌晗一人听到,浑身一震,刚在药效的作用下伤口渐渐愈合,此刻却复崩裂,伤势加重,不由咬牙切齿问道:“哪里?” 西门悦不做回答,笑道:“这个决定的自主权并不在你,不去就绑着去,所以说你的命现在不属于你,从喝了本公子的那一杯酒后,这个结局已定。” “好。”苏偌晗冷漠回道,令西门悦倍感诧异,本想着她会作强烈的挣扎,然后绑着去上任,没想到却这么爽快。 这女人,有时候也看不透。 “我的苏大宗主,倒是有豪爽的一面。”西门悦温和一笑,起身走向千军万马,面不显惧然之色,淡淡道:“你们一起来上吧!免得挨个来太麻烦。” 又是狂妄的话音,藐视群雄的言语,众人渐渐有些习惯他的作风。 语不惊人死不休。 张无尘冷冷道:“黄口小儿,浮夸的本事倒是不小,守护你的苏偌晗这根擎天支柱已倒下,你哪来底气嚣张?” “试下不就知道了吗?”西门悦从容说道,挽起袖口准备大开杀戒。 “宰了他。”张无尘喝道,再多看这小子一眼都觉得刺眼,怒雷军闻令一出,在张北瀚指挥下轰然而动。 “活捉他。”同一时刻姜明心也不甘落后发起命令,白骨执法队应声杀去。 “姜长老,你什么意思?”张无尘皱眉,问:“莫非你要凌辱他?” “正是。”姜明心点头,“这个要求想必张兄不会拒绝吧!” “看谁先抢到。”张无尘冷漠道。 两人这一刻,生起比拼之心,前方的怒雷军和白骨执法队的统领也接到这一指示,下起死命令向前进攻。 西门悦看着数以万计的兵甲杀来,洒然一笑,一只洁白的手横拍杀去,一道人影被拍碎,惨叫机会都没有。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孤峰之上,苏偌晗美眸随着少年移动,心中骇然,他这杀人手法娴熟,如兔起鹘落般敏捷,如雷厉风行般迅猛,没有亲手屠杀百万之众难以做到。 他到底是什么人? 宗门在何处? 难道是五霸? 为什么非要我任副宗主? 难道他是宗主? 他这是命宫二变? …… 战场中,西门悦只掌挥洒自如,一片片兵甲已倒在血泊中,一点点冗杂的动作都没有,丝毫不拖泥带水。 兵甲前仆后继杀来,全混战在一起,这场面几乎都是肉搏战,掌掌到肉,鲜血飙洒,场面血腥暴力。 这战斗也不过几个呼吸间,数百兵甲殒命,也包括白骨执法队。 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威尊命贱下,怒雷军唯有死战,白骨执法队也是如此。 退一步,是屈辱而死! 进一步,是光耀阵亡! “太慢了。”西门悦从容斩杀间,尚有闲暇时间自言自语。 言迄。 瞬间,战场中出现数不尽的西门悦身影,如凝实般,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数千人倾倒下,无论贵贱,修为几何,均丧命这一瞬间,令众人肝胆欲裂。 这小子当真狠毒无情,斩杀数千人,面不改色,依旧从容淡定。 “他这一瞬间打出了数千掌……”苏偌晗樱桃小嘴张大,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即便是以速度著称的法诀秘术,她都没见过有人能瞬移拍出数千掌。 一息数千掌过后,战场如无间狱,血满沟渠成河流,枕骸遍野填峰谷,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山川震眩悁悁泪,魂魄何依?天地为愁。 众人恐慌万状扭曲形骸,胆战心惊植入灵魂,这黑衣少年如降临的灭世大魔王,杀人不眨眼,令人半世余悸。 这一刻,看热闹的人再退百里,远远施法凝目观看,心,依旧波涛汹涌。 少年造成的恐慌如同噩梦般,一闭眼全是他那杀伐无情的身影。 一将成名万骨枯,此言万古不虚,这一刻众人眼见为实,见证一个冉冉升起的大杀星,如大魔王的凶狠毕露。 在场上,不乏一生中屠戮百万之众的强者,当看到少年屠杀手法后,猛地醒悟,一山比一山高,叹为观止。 他才是真的大魔王降世,在他眼里生命如草芥,心慈手软丝毫不存在。 “快,杀了他。” 张无尘、张北瀚、姜明心三人同一时刻声嘶力竭,一同疾驰朝西门悦杀去,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本抱着探探底细之心,却酿成悲剧发生,三人悔不当初,若早一步出手,就不会发生眼前的惨剧。 这少年不知道修炼什么怪异法,诡谲手段闻所闻未,务必抓活的,冲锋在前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冒出这个想法。 “来的好。”西门悦一掌扫飞无数兵甲,如泼水般消失在天际,虚空腾出一片空荡荡的战场。 三名强者奔杀而至,黑大仙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大公子尽管神威无双,但面对都梁城站在金字塔上的人,怎敌? 完了! 大公子完了! 许多人也是如黑大仙这般想法,少年纵然再强,也不可能是三大顶尖强者的对手,这个想法由来已植入灵魂,毕竟三大顶尖强者在都梁城成名已久。 可在这一刻,风云突变,三人冲杀而来,被一清风扫飞,众人大惊失色,这小子怎这般厉害,挥手扫飞三强者。 纵然是苍龙阁的龙皇,也不可能这般轻松做到。 就算自小他在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有这般能力,这可是实打实的强者,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出来的强者。 “不是他……另有其人……”当众人看清挡在黑衣少年身前人时,不由目目相觑,从对方眼里看出深深的疑惑。 第99章 老道士初现(求推荐) 他那披头散发如风吹过的夏天,乱蓬蓬的。那戴一顶破旧的扁平帽子依旧遮蔽不住些许阳光,洒下光芒致使脸色如蜡黄垢面。那千缝万补的青蓝色道袍貌似经历过世间沧海桑田的变化,乍一看如是千百万个故事的沉淀。那拉碴胡子如雨后春笋般丛生,随处破土而出。 他那样貌也当真滑稽,左眉高于右眉,似乎左眼皮常跳所导致。那光着的脚丫子漆黑如炭,这不是黑的一种美,而是为了避岁月侵蚀而渡上一层保护色,说得直白了就是懒所致。 这些,让人难以直视。这老头左手提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右手殷勤地往嘴边送油腻腻的油炸鸡腿。 纵观全身穿着和容貌,这是一个如被子女抛弃的邋遢糟老头,以乞讨为生,受尽世间冷眼相待,过饱一顿饿一餐的日子。这么可怜的一个糟老头子身躯里,竟爆发绝世的伟力,一股清风扫退都梁城成名已久的三大顶尖强者。 这世道变了吗? 老乞丐都当道? 若真的如此,多少人都愿意抛弃妻儿,投奔眼前老乞丐门下,奉为师父学无敌之术,掌匪夷力量,纵横天下。 那头无视去而复返的三大强者,且惊恐万分。他自顾微微转身看向西门悦,露出一排黄黄的牙齿,笑嘻嘻地说道:“小子,老道我的酒儿呢!” 西门悦笑了笑,说道:“天地自然,万物循环,生生不息,轮回不止,老头子你不该问本公子要。” “臭小子,说得那么文绉绉干嘛!喝了就是喝了。”那老头鄙夷道。 “见过前辈。”三人打个稽首,形骸只顾战栗,恭敬有加,不敢造次。 “你们的恩怨依旧,老道我可不管这鸡毛蒜皮的事。”老头子笑呵呵说道,语气如隔壁慈祥的老爷爷般,“臭小子,你说是不是啊!” 西门悦莞尔笑下,遂玩味建议道:“既然是鸡毛蒜皮的事,老头子你不如挥挥手,将他们三个灭了吧!” 三人一听,顿时心惊肉跳,毫不怀疑老道士的能力,易如反掌。 若真的被这少年说动老道士出手,三人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但目前对少年的身份一无所知,怎么和老道士扯上这一层关系,看起来关系匪浅。 “我等只是闹一点小矛盾而已,不劳前辈费心了。”姜明心一时无措,或是嘴笨之下道出一句简单糊弄的话。 “要不要你们继续,老道我还没看过瘾呢!”老道士啃一口鸡腿,满口是油,尚有几滴口水溅三人脸上,三大强者心里一阵干呕,但表面固保持恭敬。 三人一看就知老道士故意的,相距十丈之远,你姥姥的!若非不是故意口水能溅洒那么远? 心里早已将老道士十八代祖宗问候一遍,你大爷的老东西,不得好死! 活该是西荒第一老光棍。 “你们三人心里在骂我老道的祖宗?”老道士突瞪着三人说道。 三人听闻这还了得,连心里怎么想的都知道,吓得差点俯伏在地,三人赔笑道:“晚辈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 “好了。”老道士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老道我这次是为这丫头而来,其它的该怎么就怎么样。” “老头子,其实一点儿都不需要你的帮助。”西门悦也无奈笑了笑。 老道士走向苏偌晗,不满道:“臭小子,什么叫你不需要我老道就不能来了,看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怎么一点儿感恩之心都没有,又不是不还给你。” “也罢!”西门悦笑道:“老头子,以后离我远点,别什么事都当作人情来还,还没几天,被你逮到两次机会了,其实这些事我都可以随手而为。” “看看……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老道士碎碎念道:”臭小子,从我这里捞到多少好处了,如今说这样的话不觉得丢人吗?早知如此悔恨当初啊!” 老道士这一副表情,那个恨啊! “见过前辈。”苏偌晗见老道士走了过来,微微行礼。 老道士看着苏偌晗,笑道:“丫头,这一段时间跟着老道我,不然你这伤势真的动之根基要废了,不废也要半条命,跟不跟一句话的事。” “这……”苏偌晗犹豫一下,看了看西门悦。 “去吧!”西门悦朝苏偌晗点头,笑道:“老头子,别拐苏姑娘去乞讨就行,一切好说。” “你这臭小子,老头子是那种人吧!”老道士挑了挑左眉头,“诸天万界,我老道的人品那是杠杠的。” “咳咳……”西门悦不理会老道士,“苏姑娘啊!这老头子好的宝贝数不胜数,能不能讨要一两件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道士闻言,左眼皮狂跳,骂骂咧咧道:“臭小子……刚见面就想坑老道我的宝贝,告诉你现在一件都没有。” “前辈,我不敢奢求,身上的伤势能不能治愈也无所谓。”苏偌晗忍着伤势剧痛说道。 “这才乖嘛!老道我就喜欢这样的丫头。”老道士笑颜逐开,“丫头,我们赶路了,别在这里碍这小子的事。” 说着老道士大手一挥,众人感应不到任何法力的波动,两人凭空消失。 “诸位你们的事可以继续了,谁死谁活老道我都不会横加干涉,放心大胆的去杀个你死我活吧!哈哈哈……” 空中老道士回荡的声音渐渐隐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苏偌晗也消失不见,唯有留下断裂的半座山峰,是大战后永恒的伤疤。 众人也没想到,剧情突有转机,更没有料到老道士会同少年关系匪浅。 一时间,少年的身份是众人最关心的事,甚至比佛国宝藏还要感兴趣。 张无尘三人盯着西门悦一时无言,仇恨冷意毫不掩饰,但碍于老道士的威名和少年神秘身份,最终并没有动手。 “果然英雄出少年。”良千顾走了过来,隔空朝西门悦打个招呼,“吾是良千顾,不知能否有幸与大公子一同探宝,也不会让公子吃亏,五五如何?” “可以啊!不过不是五五分成,而是九一分。”西门悦爽朗笑道。 “额——”良千顾一听,黑着脸说道:“大公子言重了,吾看还是算了。” “哈哈!无妨。”西门悦爽朗一笑,玩味说道:“记得良宗主和魏宗主貌似有一场大戏要上演,看宝藏一时也没有讯息,不如有劳一番让大家瞅瞅热闹,毕竟风水轮流转,热闹亦是如此。” “大公子的戏份尚没结果,我们俩当然不会急着。”远远地传来魏子良阴冷声音,“不然会抢了大公子的风头,若是被前辈怪罪下来,可担待不起啊!良兄,你说呢!是不是这个理儿!” “魏兄言之有理。”良千顾笑着点头,微微转眸看向张无尘,说道:“多年不见,没想到张兄实力突飞猛进,一掌将排名第五的苏偌晗拍成重伤,恭喜张兄荣登第五,可喜可贺。” “良兄过奖了,多亏了姜长老助一臂之力,怎能居功。”张无尘皮笑肉不笑,说道:“苏偌晗误入歧途,不过打醒她了,让她吸取教训重归正道。” “张兄打算同大公子握手言和?”魏子良问,含笑道:“毕竟这恩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张兄胸怀想必也能释怀,一个不成器的家族蛀虫罢了。” “魏兄,莫要再言。”张无尘皱眉,这两人不怀好意他当然了然于胸,无非是激将法己方三人复与那黄口小儿再起冲突,引出少年背后实力或探出身份。 阳谋。 大多人一眼就看出,但即便是阳谋,也是实实在在的把柄被抓住,想瞒天过海避而不谈,无疑白日做梦。 张无尘身为一代家主,当手腕不止于此,说道:“前辈已现身此事非同小可,不看佛面看僧面,此事经过本座的再三核定,错在张匡,当死有余辜。” 张无尘放低姿态,表面上将此事翻篇,良千顾和魏子良也适可而止,没再打算追究下来,再继续将适得其反。 西门悦躺在太师椅上,也懒得追究两家的麻烦,若他们识趣,此事当揭过,若他们非要寻衅,不介意送一程。 经过老道士这么一闹,西门悦也没兴趣再玩玩儿,没必要再继续纠缠。 另一边,苏偌晗因祸得福被带走,也算完美收官。 无意间寻得一名副宗主,也不虚此行,对云岚宗的重建注入中坚力量,也算为柳老头的坚持而尽绵薄之力。 第100章 自我救赎术(求推荐) 这时候,有人偷偷向恨天高禀报关于黑大仙的情况。至始至终沉默的恨天高瞥了黑大仙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也恰好被黑大仙发现,刹那暗觉不妙,但见大长老并未发声,稍微将心放落,在鸿鹄宗修炼数十载,如自家般,若因张匡一事被扫地出门,无家可归。 这半生将颠沛流离,心无可依,这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葬佛岭汇聚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五宗和二大家族所在地方,聚集数百万修士,大多是都梁城,也有外面的强者闻讯而来。因时间来得突然,没多少收到消息,不然恐怕青龙地界都云集。 满山遍野的人翘首以盼宝藏问世,但谁也不清楚何时在何地开启,这完全是个谜底。之所以聚集葬佛岭最高的圣佛山,除了这里标志着佛国核心境地,有传出消息称,那天霞光在附近出现。 “轰隆隆——”突然毫无征兆下,葬佛岭最高的圣佛山,耸立云霄的高峰轰然崩裂,山腰到山顶这半截断裂,先滚落下山脚,片刻后山脚半截如龟裂般蔓延而上,迅速遍布到山腰的位置。 一缕缕金光从缝隙中迸射出来,形数百万道金光被缝隙石块割碎,迸射展现在天地间,似乎有什么极为璀璨的宝物将破土问世,单看金光数量已惊人。 佛国宝藏要问世了吗? 众人屏气凝神,如严阵以待般面对“敌人”,目光凝视着断七断八的圣佛山,生怕错过每一重要环节,或是宝物突然如喷泉般坌涌而出,好抢先一步。 半晌而过。 那无尽金光慢慢暗淡,直至最后消失无踪无迹,唯剩断裂的半圣佛山,已面目全非,时不时有石头滚落山崖,一直持续良久,仍不见再变化。 “要不轰开看看。”有人出声建议道,众人也应允。那人越众而出,挥出数掌直接拍碎残裂的圣佛山,一条幽暗的地下通道进口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群情激昂,如打鸡血般。 果然是佛国宝藏问世了! “我的天啊!” “老子要发财了!” “老子要升天了!” “回家将那黄脸婆休了,另娶娇媳妇。” “这回不用和李寡妇偷偷摸摸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她过门了……哈哈……” “……”西门悦、黑大仙无言。 那进口相对圣佛山周围之众,数大十万人而言是非常的窄小,一次性也就能通过十人而已,无疑是狼多肉少。 不难想出,宝藏就聚拢在里面。众人深吸一口气,有人率先冲了出去,接着如千军万马冲进去。汇聚洞口之际爆发了摩擦,张无尘率先发难,一掌拍出数千人被震飞,大喝道:“三大家族和五宗先进去,其余人敢违背,当斩。” “是。”怒雷军响应,在张北瀚指挥下将洞口守护住。 “这个主意我赞同。”五宗和三大家族强者表态赞成。张无尘这一要求完全符合大家的利益,也体现强大势力的掌控性,余下众人敢怒不敢言。 八大势力掌控进口通道,待他们全然进去,宝藏定将被分食一空,届时想喝汤也泡汤了,众人心急如焚。 奈何唯有眼巴巴地看着,除了等待那一丝奢望的“残羹剩饭”别无它法。突然,有人想到那黑衣少年。 这个少年身份神秘,倒可试试。 他非八大势力的人,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或许是个突破口,有人赔笑道:“八大势力霸道无德,垄断无主宝藏中饱私囊,实在有失仁德,望大公子为我等主持公道,伸张正义。” “是啊!大公子。”有人醒转,起见缝插针之心,恭维道:“您是年轻一辈的魁首,都梁城的第一天骄,当挑起此重担,还天下一片晴朗,我等感谢万分,所获得宝藏当拿出一半奉上。” “大公子,……” 此般话音云云,铺天盖地涌来,三大势力无暇,也不管。谅他们也起不了什么风浪,翻盘?如同儿戏。 甚至还等着看好戏。 众人将西门悦捧得很高,各种荣耀光环铺天盖地。若一般少年定被迷得神魂颠倒,但西门悦是何等心境,一笑而过,这举动令众人再度沮丧。 “大仙,我们走吧!”西门悦不理会众人,径直朝洞口走去。 李家一名长老守在洞口最前沿,见一个冒失少年前来,微微皱眉,喝斥:“你看什么看,站后面去。” 西门悦笑道:“大仙告诉他,公子我是什么人。” 黑大仙嘿嘿一笑,上前喝道:“这是大公子,还不赶紧让开。” “哪个大公子?”李家长老一脸懵逼,李家队伍正赶上宝藏问世,当然不清楚之前发生的情况,正被喝斥一头雾水间,旁边的宗门长老上来解围。 “放大公子进去,几大宗主特别嘱咐。” 之前指望西门悦主持公道的人,唉声叹气。这小子经此一战,郝然成了头面人物,连八大势力的都给几分薄面。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气死人!! 如此轻松,西门悦领着黑大仙顺着洞口下阶梯,纵然洞里光线很暗,但对于步入命宫境修士而言,如同白昼。 洞壁皆是用丈八的石块叠垒,叠加处紧密结合,细针难插。石块上光滑无暇,一块接着一块往里面延伸。 两人约下了两千台阶,眼前出现一个万丈宽的洞厅,前面进来的人已不知去向,后续的人进来也一同疑惑。 这里唯一的通道通此地,按理说前面他们那些人不可能凭白无故的消失。 在放眼望去,洞厅内没有任何的出口,全然是无缝叠垒的丈八石块。 但眼光触碰在地板时,众人满腹疑惑,全然刻着复杂的奇异铭文。 众人确认下,竟无一人认识。 这些铭文毫无章法,很随意的刻在地板上,令人寻一点儿突破口都没有。 此等诡异的情况,让大家都想到一个可能性,有人惊道:“传送阵。” “大有可能,唯有这解释吻合前面的人,消失一空的问题了。” “既然是传送阵,诸位我先进去了。” 说着有人率先踏入,一晃眼白光闪过,整个人凭空消失,伴随着奇异铭文闪烁跳动,旋即恢复如前。 “大公子,我们也出发吧!”黑大仙有些迫不及待,若别人捷足先登将宝藏搜刮一空,届时有有泪无处哭了去。 “莫慌。”西门悦回道,眸光扫视复杂的铭文,这里符文和红莲祖地的符文有天渊之别,与其说更容易区分。 红莲祖地的像是由剑划的古老铭文,且每个符文都有一条纤细的线连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且充满生机。 西门悦后来得知,乃古兰皇所为,自带她那个时代的特征。 眼前的符文杂乱无章,十分随意,给人一种感觉非常匆忙之下所布置。 再结合佛国被灭前夕的处境,危在旦夕,宝藏急需转移以免遭落敌手。但从墙壁上叠垒的丈八石块拼接堪称完美,可见这地下通道固然事先已竣工。 遇难前夕,才慌忙转移宝藏,并布置传送阵,传送阵目的是什么? 转移宝藏事毕为何不毁坏? 传送阵又会转移到哪里? 是故布疑阵?还是瞒天过海之计? 种种疑惑第一时间旋转在心头,这些,也只是令脚步停滞三息。 “进去看看。”西门悦迈开步子踏入阵法中,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拉扯,眼前景象突然一换,一股股凉息袭涌,伴随着恶臭的腥风,如置腐烂沼泽地般。 西门悦黑眸张望扫视,身边空无一人,脚下是一片黑色的海水,散发恶臭气味的根源,就是从此黑水中散逸出。 “死海?”西门悦施功排开恶臭的气味,此秘术名曰:“自我救赎求”。是一门神奇的独门绝技,可适应各种险恶之地,排除种种毒瘴或自我疗伤。 一层层薄薄的光辉围绕着西门悦周身,如透明的鸡蛋壳般将他护住,与充斥恶臭的空气隔绝,如同化地为自我世界一般,有属于自我的法则之力,天地气运,可以任由呼吸,如同在外面呼吸,甚至修炼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则是自我救赎术的神奇之处。 第101章 死海老人 茫茫无际的死海,竟无一处落脚的安全着陆地方。相对于命宫境而言,若御空时间一长,命魂之力耗尽,当掉落死海中。死海为何物,有何凶险谁知? 西门悦倒不担忧掉落死海,有自我救赎术,自成法则,宛如小世界般。 纵然没有自我救赎术,也安然无恙。这具体质倍感强大,甚至有多强尚不太清楚,西门悦没怎么去研究,实力够用就行,也没煞费苦心去探究。 但,估计跟诸世命运天书有一定的关系,至于是何种关系,尚摸不透。 死海苍穹一片朦胧,萦绕着层层迷雾,笼罩天际成白蒙蒙,永不见天日,若置身死海之上,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些大有可能,这里不分白天和黑夜,任何时间概念难以用肉眼去感应。 越过不知多少路程,西门悦远远地,察觉到海平面有一物体漂浮,浮浮沉沉,随微风轻轻地随波逐流。 上前查探一番,眼前景象令西门悦心惊骇然,漂浮物体并非罕见之物,而是一具完整的僧人尸体。头顶三个点化洞,这个倒是知晓,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徵,一种修炼境界的代表。 一点代表开化,两点蜕化,三点宫化,四点身化,五点相化,六点魂化,七点莲化,八点通化,九点劫化。 每一点化洞对应修士的一境界,九大点化洞对应九大境界,这个是上古佛家的境界常用的分化。 而今,令西门悦奇怪的是,这具尸体从浮现的头部观看,如同刚死去没多久的人,尸体尚保存完整。要知道泡在水里的尸体更容易腐烂,而眼前与其相比却有天差地别,怎能不令人奇怪。 奇怪使然下,西门悦施法将尸体从死海捞了上来,僧人面目普通,身着海青僧衣,鞋子不知掉去哪里一只了。 可以断定,此僧人为一个普通宫化罢了,但接下来景象突发变化。 捞出海面几个呼吸间,尸体以肉眼的速度在萎缩,迅速干瘪,不一会儿化为灰烬,风吹下如尘埃消散虚空。 “原来是这死海的作用,竟保持身体不腐。”西门悦小声呢喃,但又觉得不太合理,尸体暴露在空气中,一下子化为灰烬消散,这里存在玄乎之处。 满腹疑惑之下,西门悦继续前行,一路上遇到的尸体从开始数百里遇到一具,乃至到后数十里遇到一具。 尸体数量愈加密集,死海的水颜色愈加深黑,众多尸体中不乏七八点化洞。这些尸体西门悦曾捞出来过,不同之处是多披一件“偏袒右肩”穿法的袈裟,且空间戒指已被破坏。 这种破坏明显是人为,这一点令人稀奇不已。 在这无边的死海虚空中,西门悦晃悠不知许久时间,仍然不见一个活人,貌似这片死海之上,唯他一个活人。 “既然死海之上寻不到突破口,或许海底隐藏着非凡的秘密,死海定不会是无缘之水,定有重宝支撑。”西门悦喃喃自语道,略微思索下准备施法。 就在这时,从远走来一道身影,着了一件青布衣裳,驼着背拄一木拐杖,苍发蓬乱,容颜沧桑似经历无尽岁月的洗礼,老人缓缓说道:“施主,且慢。” “阁下是?”西门悦凝目窥探,却察觉看不穿老人的修为境界,这一情况令他无比震惊。自重生以来,任何人的修为在他眼里,一眼看穿。而眼前的如凡人,可以想象到老人境界深不可测,或者有特殊的宝物遮住其修为境界。 老人波澜不惊:“很久以前,有人称为死海老人,或不死老人,或死海守护者,这些老朽都差不多都忘记了。” “老头子,你是僧人?”西门悦问。 “非也。”老人道淡淡回道。 “有意思。”西门悦沉默许久,神色肃穆认真地道:“老头子,你想必注意到我的行踪已久,为何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说吧!为何阻拦我深入海底?” 老人道:“施主,老朽是死海老人,这一片海域归老朽管辖,如果是别人入海底,老朽放任去之,而施主身份特殊,恕难以放行。” 闻言,西门悦更好奇海底下有何玄乎之物,倏笑道:“若非要硬闯呢。” 老人回:“在老朽出现后,施主不会硬闯的,老朽眼光水准应当准的。” “我不闯也是有代价的。”西门悦报以微笑,之前肃穆神色施放一空,轻声道:“以这死海隐藏什么秘密为交换。” “老朽不知。”老人道。 “佛国的人呢?”西门悦再问,看来死海老人打算油盐不进,想从他嘴里知道大秘密看来无望,不如从小着手。 “老朽不知。”老人道。 “佛国被何人所灭?”西门悦复问。 “老朽不知。”老人道。 “你这老头子一问三不知。”西门悦笑骂:“当真欠收拾得很。” 老人不为所动道:“施主,不是老朽不知,而是时间一久忘记了。” “这个理由倒是很充分。”西门悦笑了笑,淡淡地说道:“老头子,你这是在威胁本公子吗?” 面色平静,心已骇浪滔天,从老人语气不难听出,死海老人活着的岁月很久,可想而知是一尊古老的强者。 要知道上古是最复杂的时代,细分为三个小时代,前期是神魔混战时代,中期是群雄割据时代,后期是诸天寂灭时代,而今古是万物复苏时代。 在混战时代,万界界壁被打崩,不分下界和上界,很多强者涌入下界。在群雄割据时代,又参与争夺界主掌舵者的身份,万界被割据四分五裂。 之后是寂灭时代开启,老天陆陆续续惩罚这些作乱万界的人,是一场天地浩劫。这时候有大能者布局躲避老天降下的浩劫,纷纷选择封印自我,致使寂灭时代绝世强者凋零,使得后来的新一辈强者扶摇直上,形成新花灿烂时代。 在外面时,西门悦听闻葬佛国是存于上古前期,按三个小时代细分,也就是神魔混战时代。那个魔头也可能是上界通过崩碎界壁降临的强者,或重伤之余逃到沧澜界疗伤,因利益与佛国冲突,后续的结果是佛国不敌被灭。 如今,老人守护死海僧人的尸体,佛国一夜之间的消失,定跟他脱不了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关系,西门悦目前暂时不得而知。 老人道:“以施主实力在这个时代鲜有对手,老朽自持年代久远,修为流失不少。但若说威胁到施主或有或没有,一切动手才好判断,正如施主所看不透老朽一样,老朽也看不透施主。” 西门悦笑道:“话已至此,公子我有些手痒,不如切磋切磋活动筋骨。” 老人说道:“施主说笑了,老朽多年不曾动手,都忘记切磋是什么样子了,老骨头也不行了。” “既然什么都不肯说,那公子我岂不是白来一趟了。”西门悦哑然失笑:“老头子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不至于沦为空手而归,若说不知道的话,想必你的老骨头应要疏通一番。” “施主,这是何苦呢。”老人面色不动,旋即叹:“有缘自会有收获,无缘老朽告之也徒然,这一切都是命啊!” “这一切都是命啊!”最后一句话似乎藏着某一故事,西门悦轻吟一遍,咕哝一句:“命,是诸天万界最畏惧的存在,千百万来谁又道得清楚,谁又能窥探一二。这句话蕴含了太多的无奈,也埋尽了太多的强者。既然老头子你感叹命运,不如分享你的故事,如何?” 第102章 不说,自有办法 “故……事……”死海老人沉吟,苦笑道:“老朽的故事都是留给死人听的,千百万年来都倾覆在这无尽的死海中,活人,老朽的故事并不适合。” “老头子,你此行为让公子我很不满。”西门悦微蹙眉头,旋即款款问道:“这死海很神奇,尸体竟千百万年而不腐,此为何物?” “老朽奉劝施主,从哪里去回到哪里去。”死海老人淡淡说道:“现在还得及,有些事即使是上古大帝半重生的人,也万万不可触碰,望施主知难而退。” 西门悦听之,心神巨震,死海老人眼光犀利,连他是大帝重生之人都一看看破,这能不让人震惊? 尽管西门悦不可否认如有大能重生的人,这类人有不少,都或转世重生,或错代封印,种种再生层出不穷。但,他绝对是这些人中最奇特的,灵魂与形体融合达到最如新生一般,尽管重生按照他意愿以十六岁模样来问世。 须知这一类重生的人,没有大机缘完全做不到,比重生或转世更难。 但一眼能看出这等他隐藏的重生身份,其实真的很难很难,如果说是大帝化身或转世或重生,西门悦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大能者眼光犀利,有了不得的手段。 但眼前的死海老人,手段更厉害,一眼看出他是大帝半重生之人。可见古老强者的手段,比当代手段更诡异。 西门悦大惊下,缓缓说道:“诸天万界没有本公子不敢涉入的禁忌,老头子但说无妨,看这禁忌能否让本公子胆怯一二。” “老朽佩服施主的胆识,但有的禁忌非施主能涉入,望公子知难而退。”死海老人郑重说道:“天地之间,以老朽的资历也非敢涉入,特别是古老的禁忌,复杂多变,这里面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一旦设入,触犯的禁忌错存在,这是自取灭亡。” “老头子,你也别吓唬我。”西门悦笑道:“天地之间,我既然来了,就不怕任何禁忌的存在,不怕实话道出,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知晓死海这个秘密,不然公子我非要去海底探究。” “施主,莫言执迷不悟。”死海老人说道:“为何这百害无一益的事,非要执迷不悟的呢!这明显吃力不讨好,非要撞破南头不回头呢!” “老头子对我了解还是太少。”西门悦淡淡说道:“有些事必须打破沙锅问到底,不然就这么一走了之,恐怕睡觉都不得安宁,这是习惯,向来改不了的习惯,但这个习惯也可以说是坏习惯,怎么说呢,若对方不愿意配合,我的手段也是令人闻风丧胆,考虑吧老头子。” 死海老人道:“施主尚可以称霸一个时代的大人物,但对于古老的强者,远远没有敬畏之心,老朽奉劝施主小心驶得万年船,莫要自误,丧失这万古得来的半重生大机遇,实乃令人唏嘘。” “看来你老头子油盐不进。”西门悦略显郁郁不乐,沉声说道:“过去的辉煌我们不必谈及,就说现在,一点儿进展也没有,令公子我很不悦。” 死海老人依旧淡淡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施主纵然有百般不悦,又能如何,这一切都是为施主着想。” “老头子,你尽管说,触犯什么禁忌由我一人承担。”西门悦黑着脸,沉声道:“这佛国的事既然已被我知晓,也感浓厚的兴趣,非知道不可。” “唉!施主为何执迷不悟呢。”死海老人道:“不妨告诉施主,这是属于古老强者的秘密,与新时代的人毫无关系,同时立下不成文规矩,若有新生力量胆敢涉入,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古老强者的强大,施主难以想到,就算大帝级别人物,也不敢贸然涉入,这是古老强者之间的默契,也是共同守护的不成文规矩。” “老头子,你频频出危言耸听,无非是让我知难而退。”西门悦缓缓道:“诸天万界我又不是没有得罪过,要是在感兴趣,别说诸天万界,就算各个势力之主,又有何惧。这话同样可以用在古老强者身上适用。” “老头子,你大可告诉古老强者禁忌,以公子我之名,告诉任何古老强者,不服气大可来找我,无论是切磋,还是喝酒随时奉陪。” “麻烦……最不怕难道,不管什么麻烦对我来说全然是热闹,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都来之不拒。” “哈哈哈……”死海老人闻言罕见奇异笑道:“不知者无畏,向来在哪个时代都有用,人,在哪里都不乏胆大妄为,但往往实力却不匹配,要哪些虚头巴脑的尊严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这些于真正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一切皆为虚妄。” “年轻时老朽锋芒丝毫不下于施主,但被残酷世道压迫,磨平了棱角,学会隐藏其锋,这世道教会了你如何做人,不管是如何强大的强者,最后败给了这世道。” “但,施主依旧保持争强好斗,无所畏惧的一颗心,甚是难得,但尚未遇到真正绝世强者,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为过,勇气固然可嘉,仅此而已。施主,老朽苦口婆心也是万古的奇迹,这也是生平的第一次,也是对施主起惜才之心,若不知深浅,老朽唯叹息。” 死海老人的苦苦相劝,西门悦装傻充愣,认定了此行目的不虚行,对死海的秘密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也向来符合西门悦的作风,只要认准的事情,即使面前充满不可攀越的高峰,也要誓不认输的跨越它,这是一种人生的态度,更是一种脾性,万古难改,谁来劝说都没有用。 今儿,死海老人的百般阻拦,已属不悦。总是有人跟西门悦说,一切随缘,强求会适得其反,但这些西门悦时常也跟别人说说,但那只是说说而已。 “老头子,公子我最后说一遍,你确定不说吗?”西门悦蹙眉,冷冷说道:“别说你是古老的强者,就算是某某之主,我也不放在眼里。” 死海老人慢条斯理说道:“施主,莫要动气,有些事应该心平气和地慢慢谈,不可动气,更不可动武。” “动气伤心,动武伤身,凡是三思而后行,今日老朽已仁尽义至,自诩不失身份,但施主却步步紧逼,毫不退让,尽管施主心如明镜,却依旧选择触犯禁忌这条不归路,加剧自身罪孽之量,命劫之数垒高,无疑自寻短见。” “不说?我自有办法。”西门悦冷冷回应,说道:“这死海没有存在的必要,这里面的古老强者也该苏醒一二,共同见证新时代的璀璨光辉。” “到底是倚老卖老的古老强者无敌,还是新生强者略胜一筹。这代表两种时代的巅峰力量碰撞一起,看谁服过谁?看谁又惧过谁?谁继傲视天下?” “施主,万万不可……”死海老人急道。失去从前的神定气闲神态,这一点被西门悦看完眼里,不由更确信死海里的秘密比想象中还要有趣许多。 “施主,莫要自误,莫作一个万古罪孽的人。死海这万万动不得,不然整个沧澜界顷刻灰飞烟灭,这尚轻的。” 第103章 将葬佛死海提上天 死海老人目送西门悦的背影渐渐隐去,消失在海的尽头。没有拦住,没有再劝,也没告之任何关于死海的秘密。 西门悦御空而行,走得并不快,但每一步跨出的幅度和距离,都相一致。 茫茫海域,西门悦似乎用步伐丈量死海,或仅仅一个习惯使然下。 死海另一边,死海老人紧紧盯着西门悦的步伐,別人或许看不出,但他是个例外,每一步伐都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注入虚空,形成一个游离虚空的坐标星点,微微泛一丝星辉。 一个个坐标星点,随西门悦前行,自动归入虚空四面八方,自寻归位。 众多坐标星点都有一丝力量联系着,如一条细绳纵横交叉挂着无数的萤火虫,那是辅星力线。 这些坐标星点,死海老人已窥探出一些蹊跷,每一坐标星点都对应天上每一颗神星,冥府星,魔宫星,万骨星…… 这些神星并非一般凡星,都具有某种的神秘星力,这种星力非凡手段能借用一二。纵观全过程,死海老人越看越心惊,眼前神秘少年掌控的众神星之力远超他的想象,而且还此般轻松做到。 这一刻,死海老人对新生时代的强者,高看几分,也产生了一丝期待。 时间不知流逝几许,死海老人久久地拄着拐杖在原地,远远地望着。 不管西门悦步伐在哪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如同在眼前别无二致。 死海老人也知西门悦的企图,即使这样却不加以阻止。 西门悦当然也知晓死海老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这些无可避免也不在意,依旧迈开步伐在死海之上随意踏行。 死海老人频频警告和威胁,或是一种变相的激将法。 一问三不知下,这一点虽颇为无奈,深知这是一个神秘强者,更是油盐不进的世外老人,不知深浅。 原本西门悦打算以武制武,令死海老人服软,但旋即一想,真的没必要。 眼前问题若以武力解决,并非是最佳的途径,或会适得其反。 对话中,他已窥探出死海老人的意图,但并不确定是否真的如想得那样。借众神星之力酝酿的大法阵,实则是进一步摸摸底儿,看死海老人的反应。 西门悦也知道,这个过程实则是一个较量的过程,或说一个博弈的过程。 只不过,死海老人在暗处,如层层迷雾中看不清、摸不着、猜不透。 唯有力地主动出击,逼迫死海老人现出原形,频频劝阻到底是“变相激将法”,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坐标星点密布越聚越多,全然散在虚空各处,西门悦依旧在前行。有一情况被注意到,随着坐标星点分部愈加蚁集,死海里的尸体呈现恐惧之意。 西门悦所行之处,僧人尸体纷纷避开,如同见到恶魔般,那僵硬的脸色像是活着一般,竟面目狰狞恐怖。 “嘭、嘭、嘭”声突响起,一具僧人尸体破水冲天而起,张开五指,携带一股强劲的浪花,迅速地轰向西门悦。 “这就支撑不住了。”西门悦笑了笑,不再理会那袭来的僧人尸体。 僧人尸体方冲出海面百丈高,迅速干瘪,化为灰烬随风消散。 此为开始,接下来无数的僧人尸体纷纷破水冲天,如鱼跃龙门,汇聚袭向西门悦。那一双归于寂灭的眼眸,都盈眶憎恨之色,如跟西门悦有切骨之恨。 这种憎恨,已然到了极致,恨不得食肉寝皮的地步。 头顶点化洞愈多,冲出的距离越高,有的千丈之高,但于万丈高空的西门悦而言,那些距离远远不够看。 这一幕,览收死海老人眼里,轻轻叹息一声,又似乎已释怀了。 死海老人清楚,西门悦的突然出现,已注定了他们的命运,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点痕迹都要被抹除一空。 “这就是命啊!”死海老人幽幽沉吟。 死海苍穹之上,一片朦胧的层层迷雾,渐渐被驱散四逸,这一景象万古难闻见一次,死海老人目光痴了一下。 已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不可避免,而罪魁祸首是眼前少年。 从中射下来一缕星光,死海沸腾了,僧人尸体拼了命想要阻止,争先恐后地冲向虚空,欲要堵住那一缕星光。 仿若星光是恐惧之源,令他们毁灭的力量,这些尸体虽无生命迹象,但都依靠本能使然对灭亡恐惧和反抗。 当第一缕星光穿透灰蒙蒙的迷雾射了下来,就有第二缕,第三缕…… 半晌。 死海海面被千百万缕缕星光照耀下,素来不见星光的死海,在星光照耀下,那浓如墨的海水渐渐淡化了些。 忽地,于虚空中坐标星点吸收漫天的星光并炽亮闪烁,远看如满天星斗闪烁明亮,紧接着一缕缕星力线射入死海,与倒影在死海面的坐标星点连接。 这一刻,坐标星点与死海连接成无数星力线,远观之,如一张天网将一面黑镜吊挂。 “轰隆隆————”突地天地晃动,辅星力线及星力线的星光愈加璀璨,炽盛如极光,缓缓的将死海往上拉。 苍穹之上的星光愈加璀璨,众神星倾泻而下星力浩浩荡荡,倾注于坐标星点上,转而加持辅星力线及星力线,将死海牢牢锁住,一点点将死海提上来。 “还真不简单。”死海老人神情惊奇,没想到新生时代大帝,手段竟非常了得,以步伐布坐标星点,借众神星之力,将整个死海硬生生地提上天。 况且,眼前的少年并非真正的大帝,最明显的标志则是没有帝命,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大帝。 严格来说,是大帝半重生之人,具大帝之资,无大帝之实。但这么一个人却将死海提起,令人叹为观止。 更令死海老人惊奇的,西门悦完成这一切,并非完全出于自身力量,而是逆天法阵将死海提起,能做到这些,诸天万界在死海老人眼中,寥寥无几。 死海老人将眼前大法阵称为“星力大法阵”,巧合的是,西门悦也命名“星力大法阵”,两个第一次不谋而同。 能完成星力大法阵,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死海这里能感应到神星之力,地利是死海聚而不散,人和是本身懂得星力大法阵的布置玄妙之法。 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缺一,定完不成眼前巨作。 死海缓缓上升有一丈之余,西门悦摸起美酒儿,但一瞬间神情一怔,整个空间戒指空空是也,一点酒儿也没有。 除了那把有些陈旧的太师椅,随意在一个角落中。说起这把太师椅,也不见得是什么高品质货色,不过是魏老头以前晒太阳的专属,被西门悦用一坛美酒从张大户那里换来的一头羊,而那一头羊正好用来换这把陈旧的太师椅。 没有美酒,生活品质下降了好几个档次,西门悦朝虚空淡淡说道:“老头子,有美酒否?给本公子送来一些,或过来共饮两杯,共赏盛举。” 西门悦知道,声音固然不大,但死海老人定能听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传来死海老人淡淡的语音,“施主既然邀请,老朽自当赴约。” 不一会儿,死海老人驼着背,慢吞吞的从西边而来,步履缓慢,在西门悦眼里此刻如同“蜗牛速度”,笑道:“老头子,你能快点儿过来吗?” 死海老人看了他一眼,道:“老朽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有活力,走个路当费不少体力,老了!老了!” “砰、砰、砰——”倏然,一条条星力线崩断,整个死海左右晃动,死海内似乎有什么可怕凶物在挣扎,骇浪滔天,余下的星力线大有支撑不住的态势。 辅星力线也往下沉了沉,眼前的星力大法阵大有崩裂的态势。 此间,星力大法阵在晃动若崩裂,死海中惊浪滔天,升数千丈之高又轰然落下,整个死海一片晃动,席卷成一片片海浪推向四方。 苍穹之上的众神星之力,继而浩浩荡荡地倾泻而下,倾注坐标星点,加持星力线,固化辅星力线,整个星空一阵晃动下,星光璀璨迸射一道道星辉。 天地之间,一片星辉在交错迸射,强光闪耀得人的肉眼难以睁不开,又伴随着惊天巨浪冲天而起,若一般人御空大有可能被席卷入死海里,生死未卜。 死海老人道:“施主,你当不听老朽劝告,这酒似乎喝不得了。” “老头子,你又要吓本公子了。”西门悦神情凝重地说道。 第104章 死海崩裂 “轰隆隆——”死海巨浪依旧翻滚,星力大法阵已将死海提升百丈。 “老头子,那是什么凶物?”西门悦寻觅死海中制造惊天巨浪的罪魁祸首,空空是也,什么也没发现。 “沉睡中的古老强者。”死海老人道:“施主若逃,这一切也晚了。” “逃?为何要逃?”西门悦失笑,问道:“有多少?” “不知。”死海老人道。 “本公子将这里搅动翻天地覆,你就不怕他们找你算账?”西门悦反问一句,补充道:“须知,星力大法阵的完整布置而成,少了老头子你的功劳。” 死海老人道:“施主此乃睁眼睛说瞎说,老朽自始自终未出一份力,相反是极力阻拦施主,可施主心意已定,不听劝阻,老朽能有什么办法。” “好你个老头子,现在倒是推个一干二净。”西门悦笑骂一句,旋即话锋一转,问道:“菩提世界树可在海底?” 死海老人不觉惊讶,反问道:“施主和老朽,不正是在海底了吗?” “我们在海底?”西门悦讶然,盯着死海老人的苍老眼眸,却不见任何波动,问:“那海面在另一面?” 这个问题或许有人觉得幼稚,在西门悦看来这个问题一点儿也不幼稚,如果死海老人言之属实,那么太可怕了。 死海老人淡淡笑道:“死海没有海面之说,施主若看到的全部是海底。” “只有海底,没有海面的死海?”西门悦思索下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本公子能死海提上来,正因为是海底,固然有“顺水推舟”的顺势而为作用。” “非也。”死海老人神秘笑了下,说道:“正因为是海底,施主所付出的力量将比往昔增加九倍。” “九倍……”西门悦沉吟,倏然眼眸划过一抹精光,神情惊奇道:“在这里特殊的空间下,有十个底的死海,每一底面都具有另外九海底的重量,而能海底提上天,正好除去这一面的重量,有九个底面的重量叠加。” “正是。”死海老人说道:“死海有十个重心方向。” “也就是说,菩提世界树是在海心,平衡着死海不至于被十方重心分裂。”西门悦笑了笑,缓缓说道:“老头子,你的好意本公子领会了。” “施主莫要误会,老朽什么都没说。”死海老人神情一冷:“就此别过。” 说着步履蹒跚地离开,美酒儿也没留下,唯独留下笑吟吟的西门悦。 “这老头子,有意思,大大的有意思。” 突地,西门悦吟唱道:“众神星听吾号令,降下无尽星之力,演化星光大道直抵海心,助吾通往。” 吟唱讫,锁住死海的星力线突然松开,死海已瞬间砸落而下,剧烈晃荡下如一块面团起欲四分五裂,震荡不已。 苍穹之上,众神星之力如海浪汹涌而下,辅星力线越发粗壮,这一刻间收了大量的众神星之力,已如手臂般粗壮。坐标星点也向一方聚拢有序陈列。 “嘭——”一条条星力线从坐标星点迸射,汇聚成通心星辉天柱,宽千丈,直射如死海之中,延伸至深处。星辉天柱将里面死水排空,即使在暗淡如夜的死海内,依旧淹没不了璀璨炽亮的光芒。 星辉天柱开出一道光辉之门,西门悦一闪而逝,光辉之门闭合。西门悦身影消失于星辉天柱中,迅速沉如海心。 极遥远的一道佝偻身影,望着西门悦所作所为的一幕,重重叹息:“诸天万界的又一浩劫,将从邪魅大帝这里提前爆发,还真是一个不安分主儿,处处将祸端推向诸天万界,死海中古老强者一旦苏醒,万界乱劫将起,邪魅大帝是罪孽最深的祸首,这就是命啊!” “邪魅大帝如一只黑暗中的黑手一样,将一个个恐怖存在送去万界,若是万界知晓,不知是何表情。” “也罢!邪魅大帝一会儿将死海崩裂,老朽继续逗留在这里,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也该离开了,去万界走走。” “老朽也颇为期待邪魅大帝的表现,万界乱就乱吧!与老朽无关,是邪魅大帝一人所为,嗯!是这样的……” “死海裂,万界乱,苍生呜呼哀哉!葬佛虚,千古恨,邪魅复归再来!” 星辉天柱尽头,死海深处,西门悦端详着眼前一颗三尺高的小树,枝叶茂盛,树冠宽阔如半圆型。皮质光滑呈黑色,叶革质,三角状卵形,基生叶脉三出。树上结十枚椭圆黑色小果子,如指头大小,被众多交错的纤细白色纹理遍布,如一条条纤细的小蛇蜿蜒环住。 “这是菩提世界树?”西门悦微微怔神,如孩童般高的菩提世界树,也有些纳闷,从名字判断本以为是参天大树,谁知一看,彻底刷新了认知。 若非丈量出此地是绝对的海心,西门悦都不会相信它就是菩提世界树。 尽管它看起来“其貌不扬”,但作用远超出想象,至今也略知皮毛。 其一,平衡十方死海底面的重心不被分裂。 其二,死海的死气之源,将整个死海化为死水,沉尸千百年而不腐。 菩提树西门悦当然也见过不少,但眼前的菩提树首次初见,眼前的更像菩提树家族的邪恶之树,可谓独树一帜。 同时西门悦也知晓,只要截取菩提世界树,死海将四分五裂,万界将遭受一场古老强者的浩劫,但这些并不在考虑范围内。 西门悦一直相信,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着,自当不用担忧,就算个子高再不济,那么大家一起上黄泉。 况且,万界沉寂太久,已如失去战斗的狼群,若没有“老虎”的加入,很快丧失战斗力,将来面对一点儿困难,人人手忙脚乱,离灭亡不远也。 当然,这些西门悦当然不会考虑在内,他凭借自己喜好行事。 但,目前也有些犯难,如何收取菩提世界树,若暴力收取,会不会造成他本体的伤害,得不偿失此般吃力不讨好,当不能干。 类似这等重宝,如何收取,西门悦左思右想,久久地凝望。 第105章 佛国圣水? 死海突崩裂不知去向,菩提世界树顷刻杳如黄鹤,令西门悦神情一怔。 竟如此戏弄本公子,胆子够肥! 忙乎大半天,从开始与死海老人磨嘴皮子,布星力大法阵,再寻到海心,这一切眼看大功告成,却功亏一篑。 西门悦此刻心情如刚娶到的新娘,当花烛夜入洞房时,却没他什么事了。 这等憋屈如一团煞气堵在胸腔中,无法顺畅的呼吸,令人宿怨将爆发。 重生后,首次遇到这等郁闷的事,而且这闷气还找不到根源在哪。 西门悦心中思量,会不会是死海老人从中作梗,从一开始则布局坐收渔利,毕竟他是这里唯一见到的活人,半路使出什么幺蛾子来,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死海之中最熟悉菩提世界树的定然也是他,应该懂得收取之法,规避命劫罪孽,转移祸首的责任。 如此一来,岂不是背着祸害万界的祸首名头,若坐拥菩提世界树,西门悦自然无话可说,可而今两手空空,却坐实罪名,这搁谁身上自然难以接受。 就如共度花烛夜的,却不是新郎的自己,世人还口口声声称是自己搞大新娘肚子,甚至新娘也指责自己不负责任,这即便有理也说不清的憋屈。 望着十方空荡荡的虚空,西门悦苦笑一声,这次真的栽跟头了。 正如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西门悦觉继续逗留此境,已没有任何意义,抬手掌御星辉天柱穿梭空间,形成一条通道,郁闷地走了进去。 葬佛岭。 满山遍野的人,均被一股强劲力量横扫而出,满身狼狈万状,头发凌乱,人人哀嚎遍野,呜呼哀哉! 性命虽无忧,脸色的惊恐未散,眼眸里填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此行探宝竟无一人有收获,最后相互确认下,从传送阵分开后,大多被转移到一个神秘的漆黑空间,暗无天日。 在那里,伸手不见五指,视线范围不出一里。本来寻宝,却被囚禁在那一方天地,众人惊恐同时,无比愤怒。 有人大骂佛国之人那些老秃驴,死后也难以消停,都死一空,留着那些宝贝疙瘩有何用,竟布局戏弄后人。 那些老秃驴,委实可恶得很! 在众人发泄不满情绪后,天空突有一团团黑暗物质倾泻而下。 一时间,如天外划过的黑暗流星。 “嘭嘭嘭——”伴随山摇地动,那一团团黑暗物质撞击整个葬佛岭,无数山峰被冲击毁坏成平地,山谷成渊,避之不及的人顷刻丧命,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当然,境界低的人受灾最严重,这一幕令众人措手不及。 “这……黑水……是什么鬼?”数十万人惶恐逃命中,有人看清那一团团黑暗物质后,心惊神颤,大呼小叫道:“这黑水从天哪里来?怎规模之大?” “什么黑水,怎么那么恶臭?” “这黑水竟然威力如此巨大……” “我的娘啊!你在哪里,救命呀!” “我的爹啊!你在哪儿,救命啊!” …… 黑水从天倾泻而下,持续小半天,整个葬佛岭被淹没,汇聚黑水成一片汪洋的黑海,幸存下来的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下是茫然、是深深不解的脸色。 望着眼前刚形成一望无际的黑海,八大势力之主神情凝重,在黑水从天而降冲击下,每一家都损失惨重。 卓殊张无尘和张北瀚两人,脸色已黑如锅底,怒雷军十万之众之前被那少年屠杀数千,再加上黑水冲击下,密集待命的怒雷军逃避不及,几乎全军覆没,余着不足三百之众。 张无尘和张北瀚心在滴血,眼眸里充斥着一道道血丝,无比的愤怒。 姜家情况比两人更严重百倍,白骨执法队本待命在圣佛山周围,突被第一团黑水倾泻而下,根本避之不及,成为黑水下全军覆没的第一批亡命鬼。 姜明心空荡荡的左臂,衣袖呼啸,竟无风自动,表现出内心的愤怒。 纵然阅历丰富的良千顾,也看不出这黑海是何物,唯知一小撮沉如铁,臭不可闻,更像是极邪恶之物。 “清了,水……清了。”突然有人喊道,众人循声凝目望去,果不其然,黑海的水质缓缓变清,尽管速度不快,但以肉眼能准确分辨出,的确在变化。 “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惊悚。 “这不会是葬佛国的圣池吧!”魏子良阴冷的声音传来,众人听闻,有大教老祖想到了传说中的一个可能。 据悉,佛国的一个圣池,凡是佛国的人,一生至少要一次前去圣池接受洗礼,净化身上污浊之气,保持对佛道的虔诚之心,方能突破更高的境界。 圣池效果不仅于此,据悉还能洗经伐髓,对修成不灭佛身大有裨益,如十丈佛身,百丈佛身,千丈佛身,甚至万丈佛身。一般修成十丈佛身,已属凤毛麟角,百丈佛身都是这世间顶尖的强者,至于千丈万、丈只存传说中。 当然,外人追捧圣池也有原因的,非佛国人,也可能修出佛身,这一诱惑力令人趋之若狂,也是圣池珍贵之处。 佛身是什么? 在场或许没人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有一个令人眼红的神效,凭借佛身完全越境挑战,它的玄妙几乎等于不死不灭,言之越境挑战,天下谁能不眼红? 众人思绪乱飞之际,黑海渐渐澄清,恶臭气味消失一空,已如水质极佳的水潭别无二致,甚至更胜一筹。 有些了解圣池的人,想到它的神奇功效,男男女女第一时间跳进海里,一股凉意袭来,浑身舒爽,忍不住清啸。 “这也没什么特别啊!除了凉爽就是凉爽。”有人感受下皱着眉头说道。 与传说中的佛国圣水相差甚远,莫非眼前之水,并非真是圣池的水? “或许跟我等不是修佛之人有关?”有人提出疑惑,如果是修佛之人对圣池契合度自然比较高,更容易能接受其洗礼,古来这个说法被一致认同。 “有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即使没有这里也是极佳的沐浴之地。” “……”很多人听闻。 “我突破了——”突传来一道清啸声,语气中难掩激动之情,那人多年的桎梏小半会儿得到突破,怎能压抑住狂喜。 众人循声望去,那人果然从命宫境九变突破至万象境,不由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命宫境突破至万象境是何等的难,万中有十突破已最大几率。 暂且不论境界突破难易问题。 这时候,有人竟突破境界,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众人心知肚明,可以断定此水十有八九是佛国的圣水,这绝对起是劲爆的消息,不久将掀起轩然大波。 黑大仙也在人海中,此行没有任何收获,眼前被大家称为圣水的,他也受益匪浅,从命宫一变突破到二变,也就是一半会儿的时间。 放在平时是不敢想象的,毕竟突破命宫一变也是不久前的事,按照平时速度,要突破没有十年八年,完全没有可能突破到二变,这一点黑大仙清楚。 突破境界后,他没有停歇巩固境界,寻找大公子为重中之重,可寻觅大半天仍然不见其的身影,如人间蒸发。 暗自思量,以大公子神秘莫测的能力,不至于被黑水出来那一刻淹没而死,为何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难道丢下俺,自己一个人走了? 正四处寻迹之时,突然眼前被一道道金光填满眼眸,目不直视,施法凝目端详下,原来是直径约一尺浇金莲台。 第106章 吾复活了 莲台金身纹理线条明朗,勾勒出的有数千叶,皆如含苞欲放般,底部如刀削,光滑平整,无任何的痕迹。 一看此物,定非凡之物。 大喜下,黑大仙一屁股坐了上去,学着僧人坐禅的模样,喜不自胜。 惊喜未持续几个呼吸,倏然被惊起猛然醒转,从狂喜状态中醒来。 “黑大个,还不滚下去,这莲台我们要了。” 语气冷漠,携带着蔑视的态度。 黑大仙瞪了过去,眼前十几名青年烧成灰,他也能认出来,一身炫彩华服,如鹰钩鼻子的乃是内门弟子大师兄赵炎秋,身后十五人也是以他为首。 赵炎秋,万象九变,为人霸道张狂,爱财如命,抠门如铁公鸡。 有一次宗门试炼时,赵炎秋抢占了他的宝物也就罢了,还被挨打一顿重伤,卧榻月余,差点尚被宫刑,正赶上有长老阻止才扼制悲剧发生。 这事,是黑大仙人生大耻辱,甚至比恨张匡更胜数倍。 “这是俺的宝物,大师兄还是另寻他处去吧!” 黑大仙冷冷回应道,精神却十分紧张,深知眼前莲台是非凡宝物,即使拱手相送,也避免不了被杀人灭口。 既然反抗和不反抗都注定丧命,但黑大仙毅然选择反抗,即使面对强于十倍的敌人,勇敢的直面,这是从大公子那里感悟而出,实力不济是一回事。 人活着,就是为争一口气,若人他人凌辱,或者如同行尸走肉,有什么意思。从大公子那里,黑大仙还感悟到人可以实力不济,但气势决不能弱。 “哼!废话少说,无主之宝,向来有能者居之。”赵炎秋冷漠说道:“若三息之内不双手奉上,休怪师兄不念同门之情,只好大开杀戒。” “恐怕俺一旦交出,就是师兄大开杀戒之时,今儿也活不成了,这……” 黑大仙话音还未落地,抱着莲台冲出十丈之远,欲要桃之夭夭。 赵炎秋微愣,旋即追了上去,若被强者知晓莲台存在,定没他什么事了。 “还跑吗?”赵炎秋万象境的速度几乎是黑大仙的四五倍,没过两个呼吸便追了上去,顺势一拳轰在背上,黑大仙口鼻喷血,跟随莲台落入海中。 “嘭——”浪花被砸出十丈之高,伴随着同门的冷笑,自不量力。 赵炎秋跟了上去,一个闪烁下,将莲台接住,而黑大仙浮在水面上,鲜血染红一片圣水,生死未知。 “大师兄,黑大个不会真的死了吧!”有人同门师弟问道,宗门严禁相互残杀,知晓一律废除修为并逐出。 “是他人谋杀,跟我们何干?”赵炎秋无所谓说道,摸着莲台满是欣喜:“这莲台为何物,竟散发如此强烈的金光?” 有师弟好奇问道:“师兄,这莫非是佛国之宝?” 赵炎秋扫视众同门师弟,眼眸闪过一丝狠戾之色,表面笑道:“大家都靠近一点看看,有谁能认出此宝物没?” “谢谢大师兄。”众师弟欣然答应,纷纷凑头靠前,汇聚于莲台之周围,有的伸手去摸摸,有的神识扫视窥探。 无不感叹大师兄鸿运齐天,以他天资实力,方能配上此宝。 赵炎秋看着众师弟已进入状态,完全放松警惕,嘴角扯笑,瞬间数十柄飞剑从宽大袖袍射出,贯穿师弟们的胸腔,准确无误的刺破心脏,有人眼球突出,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赵炎秋。 “大……师兄……为何……要……谋杀……我们……” “砰——”赵炎秋一巴掌拍碎那人脑门,冷笑地说道:“此等宝物少一个人见到,才更安全,这道理都不懂吗?同在一个师门,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我……”片刻功夫,同门师弟当场被袭杀喋血,纷纷坠空落入海中。 一向跟随大师兄左右,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知今儿为了宝物,却被一剑抹杀。 赵炎秋自顾走向莲台,小心翼翼用圣水洗掉血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之前也见到不少宝物浮出水面,一一都被强者霸占之,连一杯羹也没分到,遂率领同门师弟另辟蹊径,寻偏僻地方入手,天公作美,竟遇到黑大个。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宝物,若不取岂不是违背天意。 赵炎秋正欣喜之间,突觉得身前有一道身影,通过金光灿灿的莲台模糊看到一些轮廓,觉有些熟悉却想不出。 赵炎秋抬眸一看,竟然是黑大仙完好无整的出现在眼前。 黑大个不是被一拳轰杀毙命了吗? 怎么又复活了? 这一结果,令赵炎秋神魂欲飞。 但,余光从黑大仙身边掠过时,众师弟们也同一时刻在复活,均冷冷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差点吓昏过去。 这怎么全都复活了…… 每一个人身体都完整,那一道道剑穿的窟窿已消失不见,唯独衣袍上有一道破碎的口子,证明了的确是中剑贯穿过,这一幕令赵炎秋毛骨悚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留给赵炎秋思考的时间不多,突发异象。 “交出千叶莲台,不然死。”眼前的“黑大仙”冷冷说道,语气极为冷漠,看向赵炎秋如同看着死人一般。 “你……是……谁?”赵炎秋支支吾吾问道,从语气中已猜出眼前之人,并非真正的黑大仙,而是另有其人,这一想法跳入脑海中,震撼之下如白日见鬼。 明明被斩杀的人,为何莫名其妙全然复活了,而且还口出人音。 “吾是谁?”“黑大仙”眉目拧微微了下,像是在思索什么般,良久后说道:“吾想不起来了,太久了的缘故。” “你们认识我?”“黑大仙”说完,晃头晃脑地转身看向数十人。 “我是谁?这是在哪里?”那十人也是一脸茫然,目目相觑,不经意间看向自己的服饰,也是一脸茫然。 “呃……这具身体……怎么回事,并……总感觉不是吾的……” “啊……老夫的肉身好像……比这具身体高大威猛许多……这具肉体是?” “咦……本宫的声音……怎么……成男儿身了……这是什么东西……” “额……本座怎么……成女人了……胸口被什么压着……好难受……” “” “老子竟然……竟然……成功复活了……” “这怎么……一回事,今夕……是何年?怎么……感觉……一场梦似的……” “吾……出来了,万界就等着……颤抖吧!哈哈哈……” “这具肉体的皮肤……太黑了,有失吾的威风,眼前这小子面貌倒是和吾过去有点像,不如先用他的……” “前辈……不要啊!饶命啊!” “这句肉体还马马虎虎,少年郎,能被吾征用你的肉体是你的福分,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哈哈哈……” “那千叶莲台……不得了的宝物……不如将就用着吧!” “阁下,慢着,那莲台……本座要定了,你滚一边去。” “千叶莲台是本宫囊中之物,看谁胆战伸手染指,死~” “吾看重的宝贝,谁敢试图争抢……也该上路了……” “放屁……宝物有能者居之,诸位尽管放马杀来……吾不怕……” “有能者?本宫向来……崇尚就是这个……道理,不服气……全都上” 第107章 为万界输送祸端 一条星辉天柱横跨天地,直抵葬佛岭海面。着一件黑衣的少年缓缓踏步而出,看着眼前数十人为抢夺莲台险些大打出手。再看海面漂浮一具熟悉的身影,不禁微微蹙眉沉呼道:“黑大仙?” “你是谁?”那数十人如梦初醒般,朦朦胧胧中开口道:“这是星力通道?” “古老强者?”西门悦感应下,心神大震,并非畏惧他们实力,而是这数十人一同借尸还魂,聚集此境数量之多。 “嘭——”黑大仙尸体被一股力量拉扯,径直飞跃向星辉天柱,西门悦查探下,灵魂已溃散,毙命多时,心生大怒道:“何人所为?有胆站出来否?” “是吾所为。”霸占赵炎秋肉体的那人,紧紧地盯着西门悦,语气不咸不淡说道:“他昏死中,被吾借尸还魂。” “是你?你算什么东西,敢动本公子的朋友。”西门悦冷冷盯着那人,无比冷漠地说道:“本公子这就让你下地狱,世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每息受尽世间极致的折磨和苦难。” 说着说着,星辉天柱顷刻将“赵炎秋”肉体罩住,那人也施法反抗,两股力量冲撞迸发万道星光,如星空星辰炸裂般闪耀天地,海水之浪惊起万丈高。 “嘭——”万丈高的惊天海浪落下那一刻,震动整个葬佛岭的海域。 远远观之,“赵炎秋”被星辉天柱罩住,却不为所惧。依旧单手负手,一手掐动着复杂的法诀,周身一道水晶光幕将星辉天柱阻隔在外,不断迸溅星光。 这时,“赵炎秋”冷冷说道:“若非吾刚苏醒,还未适应这方天地规则,不然凭借你再强百倍,都非吾的对手。” “是吗?”西门悦随其冷笑,指间迸发一道星光之火,“扑扑”燃烧水晶光幕,才接触两息水晶光幕已被焚穿几口大洞,以烧洞为中心并逐渐扩散延伸。 “星力之火?”“赵炎秋”大惊失色,此火非凡间之火,乃是众神星之力的另一强横形态,能焚烬世间一切,罕闻有抗衡之火。紧接着灵魂受蚀,他再也扛不住一二,禁不住撕心怪啸。 “就算以你星力之火,也未必能将吾焚烬,吾是古老古神,远非你想象得到,若非刚苏醒不适应这天地……” “啪——”西门悦一记耳光狠狠地甩了过去,他声音戛然而止。响起一道冷沉沉的声音:“下地狱吧!若你能逃出,本公子再送你进地狱,不管多少次,从今往后你将成为地狱众生的一员,受百般折磨,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 话音未落。 星力之火焚烬“赵炎秋”肉体。星辉天柱的另一端洞穿虚空,形成一条空间通道,那人神魂顷刻被吸入,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记住这个名字,亓尘寰,待吾出来,定是你入地狱之日。” “西门悦。”一道冷漠且无所畏惧的声音也传去空间通道的尽头,蕴含着丝丝嘲讽之意,“带你出来再说。” 听到“亓尘寰”这个名字时,海面上的数十人心惊肉跳,有人说道:“阁下,你惹祸了,亓尘寰是远古的十万劫古神,远古时代的大杀星,恐怖程度想必不用本座提醒,阁下自当明白。” “十万劫古神……”西门悦蹙眉,上古无神,尽是帝者,远古古神有多厉害他不知道,但从刚刚对峙一二招来看,也不好说大帝和古神孰强孰弱,但一般越古老的强者,越厉害这是众所周知。 “你们有了解大帝?”西门悦反问。 “远古无帝,尽为修神。”数十人摇头,有人缓缓地说道:“若以本座巅峰实力,什么大帝连提鞋资格都没有。” 西门悦闻言心神起波澜,判断出眼前数十人全是远古强者,不露痕迹邪魅一笑,说:“诸位,若尚未解上古帝者,万界值得走一趟,以亲身感悟得来最真实,本公子愿助一臂之力。” 有人说道:“阁下,看来让你失望了,本宫刚苏醒,暂时没这个打算。” “本座也是。” “老夫也是这个想法。” …… “这个由不得你们。”西门悦温柔笑了下,一步一步走上前,轻声地说道:“万界沉寂太久,你们也安静很久,万界需要你们这些远古强者,你们也需要万界的资源来恢复实力,一……” “西门悦是吧!”有人失笑,略微恫吓道:“万界早晚前行,但非现在,若你强行送老夫过去,这仇也结下了。” “星力大法阵?”有人锁眉,看着海面漂浮的莲台,眼神蠢蠢欲动,“老子相信阁下凭借星力大法阵,这些可以做到。这圣水蕴含一丝佛性,能助恢复实力,这是大机缘,若阁下不听劝阻,决定一意孤行坏老子大事,那么老子在万界也复归此界,将阁下斩杀。” 有人接话冷冷道:“要知道我等尽管非阁下的对手,但以阁下之力,也未必能斩杀我等,说不定还适得其反。” “杀你们的价值并不大。”西门悦笑了笑,星辉天柱顷刻罩住数十远古强者,玩味地说道:“万界百般精彩,诸位且先上路,能不能以未苏醒之姿存活面对险恶环境,这一切都是命。” “砰、砰、砰”星辉天柱被十五名远古强者联手轰击,在摇摇晃晃中,大有支撑不住的态势,可见强横可怕。 西门悦倾尽最后众神星之力,星辉天柱愈加璀璨,几乎凝实,见远古强者一时半会攻不破天柱界壁,遂笑道:“诸位别挣扎了,上路吧!” “西门悦,慢着……”有人惊恐道,整个身体已被强行吸去另一端通道,而罪魁祸首的西门悦却含笑看着这一幕。 “西门悦,你这个混蛋,老子若活着,定回来斩杀你……” “小东西,本宫若回来,让你享受什么叫飘飘欲仙,生死不能的感觉……” “西门悦,本座在万界等你,千万别让本座失望,桀桀桀桀……” …… “万界的老朋友们,本公子给你们送来一些几条大鱼,想必都会大吃一惊之后,然后整天焦头烂额。” “这个游戏在本公子看起来,挺好玩的,这几条大鱼可不是小虾米,都是能折腾的主,也需要庞大资源来修炼的主,这是万界的劫难……” “可惜了……这等热闹一时脱不开身。”西门悦呢喃低声说着,目光落在黑大仙身上,微微叹息,已经死透一空,无复活的可能性。 “安息吧!我的朋友。”西门悦挥手,星辉天柱轰穿海底,无数的坐标星点射出星力线将黑大仙尸体连同莲台葬在海底,随机封印上数道坐标星点。 “即使本公子是大帝半重生,有些事也未必全能顾及,这是你的命劫。在这葬佛岭的这片土地上,有广阔的圣水陪伴着,大仙啊!你应该不寂寞。” 西门悦叹息道:“人为财死,因人无财不利,鸟为食亡,因无食而亡。” “上古纷争年代,本公子为了财不外露,或根本财不加身,苦心专研一种绝世秘术,不管什么重宝在手上,不出半会就能使用自如,此举为杜绝因财外露,以免召来杀身之祸。” “人类的贪婪无止境,也是最可怕的。黑大仙啊!你就犯戒了。” ”这一命劫公子我早有看到,不说是因为说了也没用,本性如此,要改太难了,难如登天。” “当然不是说人类不能贪婪,而是应当以实力为基础,不至于利令智昏,色迷心窍,守住本心方得善终。” “朋友一场,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一场绚烂的星光葬礼吧!” “砰砰砰……”这一刻,所有葬佛岭的人,都看到苍穹之上,满是星光爆炸成绚烂五彩缤纷的星花,一幅幅绚丽的图案呈现高空,或成人物,或成山水,或成龙凤,或成山川等等,皆惟妙惟肖。 这星光绚烂璀璨程度,比世间烟花还旖旎百倍,许多人不禁沦陷其中,以为是天地异象,却不知这是西门悦为黑大仙安排的最美星光葬礼。 星光葬礼,以众神星之力为力量源泉,再加上西门悦赋予的无上意志,创造了这一接近神话的天地异象,也算还了那一场相遇之情,唯有可惜那一斤烈风酒儿了,无人共饮一番。 第108章 二桃杀三士(上) 星光葬礼结束,诸多人仰望星空,久久无法忘怀,但有大教老祖感应出了一丝丝的悲凉之意,如同烟花易冷。 葬佛岭这时候,已完全疯了,海中接二连三的冒出佛国宝藏,什么佛家七宝、三宝、不坏金钵、佛音木鱼…… 此等佛宝像是不值钱似的,纷纷喷涌而出,或浮海面,或在海中,或沉海底,不尽相同。但数量之多,竟然有数千,类型鱼龙混杂,品阶良莠掺杂。 为争夺宝物,掀起一场杀戮,或个人争夺,或阵营对抗。一时间海面浮尸如蚁,血染成色,残肢断骸处处漂浮,肝胆破碎,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 西门悦行走于杀戮之外,目光淡淡地扫视一群为宝而纷杀的人,仿若这一切跟他丝毫没有关系,实则也如此。 这些宝物一样都没看上,哪怕多看一眼都不曾出现。 这时,传来几人疾声对话,引起了西门悦的注意。 “别抢了,听说圣佛山遗址有一颗参天大树,貌似是菩提世界树。” “真的?此等重量级的魁宝,都出来了?” “难道还有假不成,很多强者都往那边赶,据说菩提世界树结果十枚,若得一枚,终生受益匪浅。” “有八大势力在,我等去了也白去,不如在这里寻其它宝物。” “你傻啊!菩提世界树就算强者都不能靠近,具体什么原因不知晓,去了就一清二楚了,说不定运气好……” “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啊!” …… “有意思。”西门悦笑了笑,没想到那家伙不声不吭居然跑那里去了,原以为跑到万界去,那只能有缘无分了。 西门悦确立方向后,一瞬间缩地成尺,一步横跨无数空间过去,身边景象应接不暇的一换再换。 此等手段名曰:“大瞬移”,帝者都会,并不算得是什么隐秘厉害无上之术,当然西门悦也不例外。 圣佛山遗址。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颗参天大树,直插云霄不见树冠。枝繁叶茂,树皮散发星星点点的金光。 有强者试图御空而上,却被一股伟力镇落,差点毙命,唯有远远地驻足踟蹰,抬眸仰望,苦思冥想破解之策。 众人确信无疑,它就是佛国镇国之宝菩提世界树。树上结果十枚,红彤彤的,看着十分香溢诱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满口迸溅果汁,之后神效再现。 菩提果,食之传说有机会让非修佛之人,顷刻获得觉悟、开慧等造化,令庸才变天才,天才变顶尖天才。 试问天下人谁不想提升天赋? 恐怕,哪怕做梦都想。 天赋乃上天赋予,后天难有改变,也造就了万物参差不齐,同样是人却良莠不齐。这世道,天赋几乎决定人生。 谁都想改变天赋,修炼从此一日千里,高歌猛进,进入更高的境界,掌御匪夷力量,凌驾众生之上,改变命运。 这等诱惑力,人人如蚁附膻。 传言归传言,菩提果有何神效,没人说得清楚,如飘渺的云雾中一样,只知有重重迷障遮蔽,却不知里面有何。当前也尚无统一的说法,况且菩提世界树同一般菩提树有天渊之别,那菩提果的神效更没人清楚,不过以讹传讹。 有诸多人围着菩提世界树转来转去,始终找不到靠近的突破口,一旦靠近百里之内,皆被一股伟力横扫而飞,少则重伤,重则毙命,令人望而生畏。 好比洞房花烛夜,只能眼巴巴看着美丽的新娘,却不能圆房,试问哪个男人不心急? 这时候,西门悦已远远地看到那一棵菩提树,外形比起死海海心所看到的,已天壤悬隔。之前一尺有余,眼前却直插霄汉无法丈量,即便如此,西门悦还是一眼认出它是菩提世界树。 良千顾见黑衣少年悠闲而来,微笑着打声招呼:“大公子,别来无恙啊!” 西门悦报以微笑,问道:“良宗主,可否将眼前之事略通一二。” “愿意效劳。”良千顾笑道,将关于菩提世界树的所见所闻,大致说了一遍,紧接问道:“大公子,有何见解。” “暂时无策,且看变化。”西门悦回道,神识窥探却被阻隔在外,微微吃惊下,相比上次而言,菩提世界树已展开防御状态,而上次应该意识到危险,遁空而逃,不知逃到此处目的何在? 这其中是否有死海老人的身影,直到西门悦也不知晓,更猜不到。 “大公子,此行可有收获。”良千顾岔开话题,眼前少年想必不知多少。 西门悦当然知晓他所指什么,转眸笑道:“那都是小利不足以鞠身。” “小利?”良千顾闻言神色一抽,旋即苦笑道:“大公子视宝物如粪土,本宗主自叹不如,不知大公子身居何方福地,有空自当登门拜访。” 众人闻言,期待目光“刷刷”汇聚,眼前少年身份如同迷雾,种种迹象表明他非简单人物,大有可能出自大势力。 “过着闲云野鹤日子罢了。”西门悦随口说道,“哪里有热闹就往那里瞅,有热闹的地方,望良宗主不忘告知。” “……”众人无语,不知该他什么好。 “那是。”良千顾以为是玩笑说,只得一笑而过,却不知已是大实话。 “好了。”西门悦突轻松一笑,自顾走上前,在众目睽睽惊愕下,轻松穿过菩提世界树设置的界壁,安然走进去。 “这也行。”众人见状,纷纷如法炮制,可下场被横扫而飞,口吐鲜血。 这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纵然想破脑门,也想不出一个结果来,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这里面定有蹊跷隐藏。 至于是什么蹊跷,众人苦思无果。 “这怎么可能。”良千顾难以置信,不见少年施法,如平常信步般,却安然通过,这又是蕴含什么玄妙? 可以说,众人的方法和他都如出一撤,为何被扫飞? 那么,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众人心急如焚,十枚若菩提果若被他一人独吞一空,此行目的还有什么意义,那可是神果啊!谁人不眼红? 想起绝世大机缘被别人染指,如同媳妇被别人染指,众人彻底不淡定。 “大公子……”良千顾有些不好意思叫住,放低姿态说道:“大公子,可否帮助一二,让在下通过界壁,为报答大公子,可答应大公子三个任意要求。” 话音落地,众人面面相觑,显得意外至极,良千顾身为都梁城王者榜第四强者,一个要求一般人一辈子都翘首企足,要知道一个要求足够受用终生。 一下子抛出三个要求,这对于黑衣少年而言,在有的人看来,足以等价交换,尚稳赚不赔。何况只让通过界壁而已,后面能不能摘取菩提果还是一回事。 “良宗主,此话当真。”西门悦转身笑吟吟看着他,似乎提起了他的兴趣。 “千真万确。”良千顾重重肯定:“只要在下能承受范围内,当可应约。” 西门悦得到肯定答复,笑颜逐开,面朝问众人道:“还有谁需要一起?” 众人一愣,觉得此话似是故意戏弄,没人怎么相信。但依旧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答应任意三个请求。 富贵险中求,这道理在修炼界是人尽推崇的“真理”。 西门悦对众人的要求,统一点头后,遂笑道:“你们几大势力呢?” “可以。”鸿鹄宗恨天高点头。 “也行。”神剑宗魏子良回道。 “同上。”金羽宗窦延轻笑道。 “也好。”天凤教大长老应许。 余下李家之主的李千韬,张家之主张无尘,姜家大长老姜明心三人停滞虚空不语。三大家族向来共进共退,因为张、姜家与眼前少年有矛盾,致使李千韬按兵不动,这一点众人也看得出来。 “既然五大宗门和诸位都愿意开出三个任意条件。”西门悦满意笑了笑,淡淡说道:“本公子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大家只要同意一个请求即可。” “大公子但说无妨。”众人一喜,当真峰回路转,三个要求变一个,正中下怀,也宽心不少。但有的人却闻到不同寻常的气味,比如五大势力的人。 果不其然,众人听闻如雷贯耳震撼般的声音,纷纷失神不已。 “诸位,黑大仙不幸已逝矣!他是本公子的朋友,生前被人凌辱,估计死不瞑目,今儿的要求是很简单,若想进入菩提世界树界壁内,获得绝世机缘,将在场的张、姜家尽屠杀一空即可。” 这一下子,众人张了张嘴,目定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你瞅我,我瞧你,也没瞅出一个结果来。 若说与张家姜家开战,谁敢? 众人只好将目光汇聚五大势力的领军人身上,以他们为首,静待结果。 良千顾等人都清楚眼前少年借刀杀人,但菩提世界树的诱惑力也过于巨大,谁也没敢率先表态。一时间都选择沉默起来,都在心里盘算,衡量利弊。 张无尘和姜明心听闻西门悦的要求,脸色遽然巨变,这无疑是复仇行为。弄不好被五大宗派联手剿灭,同时两人也到担忧李家为利益突变卦。 空气的气氛在这一刻,如同要凝固般,诡异令人心神压抑。谁也不敢贸然开这个口,表态也罢,不表态也罢。 “诸位,如果不愿意,本公子只好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通道关闭了。” 第109章 二桃杀三士(下) “小子,你敢——”张北瀚厉喝,此计“借刀杀人”,不可谓不狠。 利用众人无限痴迷于菩提世界树的狂热之心,驱使行其复仇之事。其它分散的势力不足为虑,但五大宗派这等如龙虎的庞大势力,才是重磅致命的伤。 “诸位——”张无尘故意拉长声线,引起众人的注意,遂朝五大宗派领军人说道:“诸位道兄,莫轻信黄口小儿的妖言惑众,大家都是都梁城的顶尖势力,镇守一方的天柱,莫要被当枪使,若我等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定是他。” “这小子身份神秘,定是外城之人,此行目的以张某猜测来看,当以挑拨离间八大势力为主,或许有可能是五霸某个长老之子,奉命图谋不轨。” “诸位道兄应倍加小心,防患于未然,以免小人奸计得逞。” “张兄言之有理。”姜明心接话道:“诸位道兄应该擦亮眼睛,莫要被眼前利益所迷惑,即使能进入界壁内,不一定能有收获,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大的危险等着去钻呢。” 两人一唱一和的对话,如同打了一剂清醒药,众人炽热的眼眸顿时冷静不少,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儿。 姜明心为首已响应,未出张无尘所料。手立黄金龙鳞剑的李千韬,坐于黄金大鹏展翅造型的宝座上,不怒自威。 他身为都梁城王者榜第一人,是张无尘争取的重量级对象,却不吭一声。 “李兄,我们三大家族自成立之初,携手共进退。”张无尘抱手朝李千韬请求道:“此事还望李兄表个态。” “自当如此。”李千韬目不转睛,以低沉的声音淡淡回道。 李千韬当众表明携手共进退。 张无尘一颗悬着的心落下,说道:“多谢李兄,改日定登门拜谢。” 五大宗派见三大家族统一战线,再加上李千韬王者榜第一的赫赫威名,一时间,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大公子,这个要求有失道义,能否换一个别的。”良千顾苦着脸,但未死心,希望西门悦换个要求,复补充道:“别的要求,只要不涉及势力纷争,在下定倾尽全力也办到。” 良千顾的姿态已放得很低,其余四大宗派也同有这个想法。与三大家族开战,定落个两败俱伤,李千韬王者榜第一人,谁敢一人独自撼其锋芒。 十年前李千韬修为领先一变,为宫莲七变,余者前九名为五、六变。 据悉,李千韬已突破到宫莲八变。 而今,第二的窦延依旧是宫莲六变,第三的郝鸿一名散修强者,没人知他身在何方,揭榜后已消失十年之久。 第四的良千顾是宫莲六变,若与窦延联手,也非李千韬对手。 若李千韬不插手,五大宗派还可以碾压张家姜家。李千韬已表态,一时间,窦延、良千顾等人骑虎难下。 西门悦瞧着五大宗派踌躇观望,选择避重就轻,这些在预料之中,笑了笑继续循循善诱,道:“菩提世界树不仅菩提果有令人垂涎三尺的造化,若得到它的认可,落下一片叶子,服用并立即突破境界,也是轻而易取的事。” 话音落地,有人跳出来反驳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传说的确如此。”一向沉默的窦延开口道,隐藏意思少部分人听得出来。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不二法门。 “口说无凭,本公子以身作则。”西门悦当知道窦延话中有话,转身一步跨至菩提世界树下,双足跏趺,闭合双眸,不一会儿从鼻腔中完成缓慢的一呼一吸动作,已呈现平稳、细长、缓慢。 半晌,在众目汇聚下,菩提世界树猛然一颤,无数片叶子从天而落,飘悠缓荡,终落于西门悦身前,他不紧不慢夹了一片,看也不看一口吞下。 余下落地的叶子,化作金光消散入土。 紧接一道淡淡的光辉从西门悦身上冲天而起,命魂之力波动散开,这明显是突破境界的标志,众人一看则知。 “本公子,此言非虚吧!”西门悦笑吟吟地看向众人,目光从窦延、良千顾等人脸而过,话锋一转,“若领悟,则落下一片叶子,九宫境下可突一变。” “当真?”五大宗派领军人物心中一热,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譬如窦延、良千顾等人,十年未突破境界,做梦都想冲破那一层桎梏,迟迟找不到突破口。 西门悦从容淡定,说道:“菩提世界树是根据个人的领悟,而赐予相应的造化叶子,服下如同顿悟一般,哪有不突破的道理,除非是头猪。” 此言如天籁之音,五宗领军人物擦拳抹掌,但表面努力克制着内心如火地喷发,不露痕迹的秘密传音商量对策。 良千顾擅交际,颇有声望,三大势力先与交换意见。 “窦兄怎么看?”良千顾秘密传音试探口风。 窦延秘密秒回:“如果说动李千韬不插手此事,张家姜家不足为患。” “三家想法也是如此,既然窦兄无异议,我先探探李千韬口风。”良千顾秘密回应,转而秘密道:“李兄,此事是大公子与张家姜家的私事,想必李兄也迫切突破九变,若碍于出面,可袖手旁观,我请求大公子给李家名额。” 李千韬沉默不语,一只手掌搭在剑柄末端,剑尖虚空屹立如逆峰。 张无尘和姜明心也暗中商量对策,也知五大宗派密谋阴计,心里忐忑惶恐,传音李千韬却一去不复返。 甚至以重宝换李千韬支持立场。 少年道出爆料惊为诱人,就连张无尘和姜明心都心动不已,但深知不可能与他握手言和。李千韬扛不住诱惑下,若倒向五大宗派,张家姜家有危险矣! 张无尘和姜明心度日如年。李千韬现在拿捏张家姜家的命脉,若狮子大开口两人倒是乐意,就怕他选择倒戈。 半晌之后,响起李千韬冷漠拒绝的声音:“嗟来之食,不需要。” 李千韬并未掩饰话音,等于拒绝五大宗派的请求,也堵住张、姜两人开出的重宝示好。两人听闻悄然安心。 五大宗派领军人物面面相觑,尴尬气氛弥漫,李千韬已表态,看来没什么希望了。白白同张家姜家产生间隙。 “良某佩服李兄的顾仁顾义。”良千顾皮笑肉不笑,说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错过了,今生不再有。” 若一对一单挑,良千顾非李千韬的对手,但每一势力都有老祖存在,若全面开战孰强孰弱,未必道清。 因携带实力穷于应付,不然良千顾等人,也不会看李千韬的脸色行事。 李千韬铮铮而言,“你们五大教派为一己私利,连大教尊严都抛之九霄云外,恬不知耻,李家羞与为伍。” “你……”良千顾、窦延等人被揭短,脸色涨红,却无言反驳,李千韬占尽道德仁义,反驳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哈哈哈……” “好你个李千韬,多年不见,还是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难得啊!” 良千顾、窦延等人老羞成怒之间,却突传来一道熟悉既陌生的飘渺笑声,回响在天际中,却一时想不起是何人。 声音消停,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众人中间,绿袍裹身,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他嘴角时常挂着一抹笑意。 “郝鸿……王者榜第三……”有人看到不速之客的面目,辨认下惊声叫道,十年音信杳无的郝鸿突然出现,能不让人惊悚吗?很多人以为他死了,或败给李千韬后远走他乡,无颜再回。 有人清楚一些内幕,当年郝鸿惜败一招半式给李千韬,被击中要害,以重伤逃命,如今高调归来,莫非复仇? “当年的事,今日清算。”郝鸿看向李千韬,淡淡笑道:“我挑李千韬,各行其事,互不干涉,名额算我一个。” “行。”西门悦颔首。 第110章 坐山观虎斗 郝鸿做事一点儿不含糊,没有过多的废话,祭出神龙弯月刀,“唰”一声冲向李千韬。李千韬坐着巍然不动,举黄金龙鳞剑格挡,“锵”金属碰撞声乍响。 刀剑硬碰硬,迸溅无数火星,伴随一股冲击波扫荡狂出,两人黑发飞翻,衣裳狂扬,离得近的众人被席卷扫飞。 不愧是宫莲境八变,单单凭借肉身的力量对碰,造成的威力足以灭掉宫莲下的强者。一句话,八变已是太恐怖。 两者眼睛距离不足一尺,都盯着对方的眼眸不言语,李千韬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宝座上,而郝鸿也是不退丝毫。 第一次交锋,两者平分秋色。 众人大惊,郝鸿十年不见,修为同李千韬持平,实力并驾齐驱。比起第二名的窦延还强大,无形之中已改榜。 “你机遇不错。”李千韬震惊道。 “为复一剑之仇。”郝鸿虎目填满仇恨,气势陡然暴涨,数万缕缕绿光从身上冲天而起,一时间绿雾席卷整个虚空,将李千韬淹没在其中,不见身影。 郝鸿化作百道绿色残影,交错布满李千韬周围,同一动作顷刻劈出数千刀,刀芒充斥整个绿雾中,影影绰绰,每一处都隐藏都有杀机,毫不掩饰。 郝鸿修炼“千影霸刀诀”,速度和力量并存的法诀,罕见的功法。以前惜败李千韬一招半式,完全之前偏重速度。 十载颠沛流离中,他拜访天下名师,与人生死切磋,经历无数次生死下,领悟并在“千影诀”加入“霸力量”的元素,完美将两者融合一起。 虚空中刹那间,刀出如龙,残影如魅,杀气如麻,刀芒汇聚杀向李千韬。 “来得好。”李千韬战意飙升,拍座化作龙鳞黄金铠甲裹身,黄金龙鳞剑铮铮而啸,迸发万道剑气穿透绿雾。 李千韬的黄金龙鳞剑一剑化万剑,排列在旋转他的四周,可守可攻。每一柄剑都被注入法则之力,加持气运之力,借用天地之力等等。这方苍穹被两人掠夺着各种能掌控的力量。 李千韬修炼“万剑杀诀”,一剑化万剑是显著标志,每一柄剑并非法则所凝聚,而是真材实料的黄金龙鳞剑所化,自带一百四十条气运神脉的天级神剑。 “锵锵锵……”电光石火间,刀剑交锋数千次。郝鸿的残影并未因碰撞而消散,恰恰相反,数量愈加增多。 李千韬飞剑时而旋转杀来,时而倾泻而落,时而凝聚如龙,变化多端。郝鸿凭借残影如魅,应付自如。两者交锋僵持下,谁也暂时没捞到什么好处。 另一战场也如火如荼,窦延、良千顾、恨天高、魏子良等都是两者围杀张无尘、姜明心、张北瀚等三人。占绝对上风,因五宗急需获得资格进入菩提世界树界壁内,出手也极为凌厉。 一时间,张家姜家两家强者纷纷陨落,尘、瀚、心三人也遍体鳞伤加上无尽的愤怒,自知无法抗衡,死路也被封,唯有拼命杀红了眼。 西门悦慵懒地靠着菩提世界树,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精彩的大戏,唯独遗憾是缺少一壶美酒,或一个貌美如仙的女人来讨论人生一二。 “黄口小儿,你不得好死——”张无尘竭力嘶啸,一边应付良千顾和魏子良的猛烈进攻,一边难以压制住内心熊熊燃烧的狂怒之火,将西门悦恨之入骨。 三大家族的强者也同张无尘一般,将所有的愤怒撒向罪魁祸首的西门悦,若是怒火能杀人,估计他死上百万次。 “大仙啊!这些人将为你陪葬,留在人间的怨魂也该安息了,若能忍受轮回之苦,下一世或许还能重生为人。” 事实上,西门悦归来还是晚了一步。从根源上讲,致黑大仙意外被杀,他有间接的责任,一意孤行截取菩提世界树,但不会为此而心怀愧疚。 杀戮依旧持续,谩骂声也仍旧。 张无尘终究不敌两大强者,本排名比他还高,实力更不用说。良千顾和魏子良下起手来一点儿也不手软,深知死仇已结,一不做二不休的招招致命。 “死。”窦延掌碎张北瀚脑袋,他成为第一位陨落的王者。从一开始对战的窦延显得游刃有余,张北瀚不过宫莲四变,哪里是王者榜第二的窦延敌手,从一开始便被压着打,甚至还未动用全力。 “北瀚。”张无尘有注意到这边情况,撕心裂肺地咆哮,平日张北瀚和他亲如兄弟,一起经历过生死无数次。 而今,张北瀚却先他一步而去,张无尘的心境受到致命的摧残,一股死志聚涌心头,命宫里的那一朵金莲愈加膨胀起来。金莲是命宫的核心,命魂精华聚集之地,可源源不断的产出命魂之力,也可压缩或储蓄命魂之力,各种神奇功效层出不穷,是宫莲境显著特点。 张无尘命宫里那一朵金莲膨胀,一两息时间已将命宫填满,欲要撑破。 “他要自爆。”张无尘疯狂抽取天地气运,压缩要点燃金莲自爆,这一危险讯息被良千顾和魏子良察觉后,脸色大变,退走已来不及了,唯有展开防御。 “砰——”以张无尘为中心,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爆炸开来,将离得最近的两人淹没掉,附近境界低的人顷刻化为灰烬,包括杀红了眼的双方阵营。 热浪消散一空后,两道血影显露在虚空,有人猛然一看,这哪里还像个人,如不人不鬼般狰狞恐怖的怪物。 “混蛋——”良千顾的声线拉长,字音牙齿中蹦出来。整个人满身是血,肉身被重创,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地方。 魏子良吞服一颗疗伤丹药,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反应快了一点点儿,不然就要歇菜了。” 宫莲境自爆的恐怖程度,比本身的最强一击尚恐怖一倍有余。要不是之前张无尘伤势惨重,不然自爆施放的威力,足以将两人同归于尽也大有可能, “快阻止他!!”窦延杀死张北瀚后,正准备加入斩杀姜明心的阵营去,却感应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也能想得出姜明心自知必死无疑,要拉垫背的。 姜明心施放最强一击,逼退恨天高和天凤教大长老邹天,突破包围之势。 姜明心王者榜九,比张无尘低一个名次,而恨天高排名第七,再加上第十邹天,也形成碾压之态。 因为张无尘的自爆,使得两人微微分心下,被姜明心抓取千载难逢的大机会,疾驰奔向重创的良千顾和魏子良。 “不——”顾、良两人见状,神情突变万分惊恐,重伤下已无力有效逃跑。 姜明心点燃自爆之金莲,“砰”的一声,天地失色,一股热度力量顷刻间将两人淹没,撑不过一息也变成灰烬。 谁也没有想到,张无尘和姜明心的自爆下,竟将顾、良两人一起带走。窦延痴痴地停在原地,这一战战况极为惨烈,四名王者榜的人物死绝一空。 死去的顾、良两人也难以置信,竟然在两人接连自爆下,丧命于此,做梦也没想到。 战斗已接近尾声,三大家族的人以寡敌众最终不敌,被抹杀一空。 这一战,是都梁城迩来百载杀戮最惨烈,陨落强者境界最高,规模最大,参战势力最多,创下四个第一的记录。 世人称“葬佛岭大战”。 这一切,竟因一个神秘少年到来。 如今,只余下高空中依旧在厮杀的两人,至今还未分出胜负。 第111章 讲道(上) 李千韬战斗中,看到李家及张、姜家全军覆没,心肺若炸,狂怒不已。奈何被郝鸿死死牵住,一时抽不开身,郝鸿十载归后实力暴增,今非昔比。 这么多年来,李千韬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根本无力顾及李家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被围剿而亡,心如刀绞。 “李千韬,你这些年没怎么长进啊!”郝鸿竭力抵抗李千韬的猛烈进攻,一边还不忘调侃道,至于三大家族生死存亡,他压根儿就不在乎。 他此次归来,唯一目的是一雪前耻,能去界壁内,也是顺带的机遇。 “好了,诸位有劳了。”西门悦看向众人,道:“进界壁内的方法,只说一遍,能不能领悟到自当负责。” 众人听闻,顷刻聚精会神,静静地竖起耳朵,生怕落下一个字音。 “你们两个。”西门悦叫住上空战斗中的两人,笑骂道:“你们两个也别打了,都进来吧!打打杀杀适可而止,怎么还没完没了。” 李千韬不听还好,一听肺都要气炸,爆发大战根源是眼前少年,说休战也是眼前少年,这一切都被他左右,这一计不见得多高明,却极善把控人心。 他那两张嘴片才翻飞几下,掀起一场空前大战即刻爆发,血灌日月。 两人也无心再战,一击之后,双双分开。各负见骨伤势,这伤对于这等强者性命倒不至于危及。李千韬盯着西门悦,冷冷道:“小子,本座记住你了。” “哈哈。”西门悦哑然失笑,一本正经道:“冤有头债有主,李家之事与本公子何干?要怪也怪你为了所谓的正义,这一切你要对李家覆灭负责,而非是我。正义倒是守住了,而人呢?” “休得胡言。”李千韬大怒,被西门悦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如何辩解? 况且,西门悦言之歪理虽有失道义,目的为其开脱,但细想之下,还当真怪自己为了正义,将李家拖入深渊。 这孰对孰错,已参杂半分。 扫视着数小十万之众,西门悦淡淡说道:“凡是参加屠杀三大家族的,均有资格入内,凡是观望看戏的,一律退出百里之外,不然也要屠杀一空。” 西门悦此举异常霸道,连观看都会引来杀身之祸,众人看他人畜无害,却心狠手辣,数十万人中不乏愤青。 “大公子……此举未免过甚其词,我等只是观望,并不会浑水摸鱼。” “不滚,我替大公子手刃尔等。”恨天高阴沉喝道,纵然不知黑大仙怎么成为他的朋友,但为了黑大仙却不惜屠杀张家姜家,而且还是王者级别人物。 凭借这一点,恨天高都对西门悦高看七分,纵然为人狠辣无情,但都隶属敌人,对朋友却仁尽义至,重情重义。 言少年英雄也不为过。 在恨天高等强者力挺下,未参加屠杀三大家族的人,如兽作散。 “大公子,这次可以告诉我等了吧!”有人已按耐不住,忙乎大半天就为了进界壁内,若运气好能领悟一二,掉下一片叶子,将受益匪浅。 突破一变,谁人不心动? “当然可以。”西门悦略调整姿态,使得身姿更舒服地靠着菩提世界树,缓缓说道:“若心无杂念,当可进入。” 众人一愣,目光交流确认再三没错下,有人一脸不相信道:“大公子,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西门悦笑道:“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还真别说,有人率先试了试,果不其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安全通过。有了第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让众人郁郁无语,忙乎大半天,灭了三大家族的人,也惨死众多强者,原来所谓的“秘笈”竟如此简单。 场中,卓殊李千韬的脸色,在听闻所谓“秘笈”后,阴沉黑如锅底。 参与屠杀的约十五万人,在知道“秘笈”后,从四面八方聚涌界壁内,当也有不少人无法做到心无杂念。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心中一直惶恐不安,担忧三大家族秋后算账,或者一直系着菩提叶子,形成一抹执着的贪念,施法也无济于事,唯有悻悻观望。 这一关刷掉了近四万多人,徒劳半天,得罪三大家族,却望而生叹。 菩提世界树下,十万人里十圈,外十圈,却不觉得拥,都默契的安静地打坐领悟,谁都没有时间来闲扯。 当然,西门悦在眼前也起到震慑作用,再说,也怕打扰王者榜的大人物。 半刻钟过去,依旧没人领悟一二,有的脑海一片空白,有的急于求成致使心境云涌,更夸张者打坐竟然睡着了。 一个时辰过去…… 仍旧无人领悟到,接着又是一个时辰再过,许多人不免有些心慌。 从王者人物到初出茅庐的修士,均是无人领悟到。 这时,有人向行大礼,问道:“大公子,我等打坐也大半天,却不见丝毫进展,还请大公子不吝赐教。” “心无杂念。”西门悦说道:“心有贪念,即使领悟千年,万年即使如此。” 闻言,又有人提出疑惑:“之前我等已心无杂念,方能安全抵达界壁内,此“心无杂念”莫非是另一回事?” “心无杂念分为三个境界。你们之所以能来,正是具备第一境界“心安理得”,是以鲜血换来的一次机缘,大部分人是抱着这个心态,故通过率高。” “那些不劳而获,试图浑水摸鱼的,万中有一人通过,在心境修炼方面必是出类拔萃之辈。当然,他们畏手畏脚,错失这次机遇,实在可惜!” “当然,你们能进来,并不代表心境境界比他们强,这个与天赋无关,唯有经历无数磨难,肯付出,作任何事都需心安理得,不违背内心的初衷。即使坏事也好,也做得心安理得,这一点你们比他们强,但却不是好人。” 西门悦娓娓道来,郝鸿、窦延、恨天高等人也竖耳聆听,伊始觉得一个少年,能有什么经历,能经过什么苦难?能知味什么人间冷暖? 谈论心境,无疑是哗众取宠罢了。 可当随着西门悦一一道来,几大王者人物,从开始的怀疑,到最后的深深折服,对他也是另眼相待。 西门悦或许找回当年,有一段教导弟子修炼的感觉,那段日子为了躲避逃追杀,为了修炼资源,曾任讲习堂的长老,拿着微薄的俸禄,根本不够修炼。 遥想当年,授业尽心尽力,为了那一份得之不易的差事,苦心专研数百万本修炼基础功法,可以说对基础功法,了如指掌。也就那时起,总结出适合自身的修炼之法,筑就了扎实的基础,重新打磨道基,事实上证明走得更远。 若没有那一段讲习堂的求存经历,或许就没有后来震慑万界的邪魅大帝。 如若没有那一场意外,西门悦那时候还一直做个讲习堂的长老,这辈子也就那样了,逃亡的折腾已精疲力尽。 不想在折腾了,只想过个小日子。 那时候,悉心教导弟子有方,可谓独树一帜,进步神速,口碑良好,被同门长老怀恨在心,受到排挤也就罢了,在有心人处心积虑挖掘来历下,最终暴露行踪,又回到四海逃亡的轨迹。 那一段艰苦的日子,至今西门悦都记忆犹新,甚至都还记得那几个调皮的小子,在他的教棍下嗷嗷叫,其中超尘拔俗当属赫赫有名的天戈大帝。 多年后,在万界还遇到天戈那小子,素来桀骜不驯的他,在自己面前,却如乖巧的弟子一般,毕恭毕敬。 第112章 讲道(下) “第二境界“心如止水”,这是一个极高的境界。”西门悦回归正题,在众人渴望目光下,款款说道:“最有效途径是经历无数人间苦难,体会人生百味和冷暖,看破红尘将生死看淡,唯一心求道,做到这些自然水到渠成。” “当然要做到这些,你们当中大有人在。譬如峰崩于前,海啸于后,依旧面不改色,心未起波澜,这是该境最显著的标志,扪心自问多少人能做到?” “若“心如止水”的境界未能企及,那欲让叶子落下,太难太难。当然也有人问了,如何做到“心如止水”,宠辱不惊,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四个字“物我两忘”。至于如何做到“物我两忘”,本公子只能告诉诸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知者即知,不知者多说无益。” 有人想起西门悦之前的惊人表现,不由问道:“在下观大公子打坐才一会儿,菩提世界树颤颤巍巍,叶子如雨落下,莫非已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 “不知。”西门悦笑道:“我一个人很懒,至于心境几何,也懒得去评估。” 众人有些懵逼,此类奇葩还首次遇到,连自身的问题都懒得关注,这到底是有多懒啊!也算一大“奇才”。 有人对第二境界,却不抱以什么希望,倒是好奇起第三境界,问:“大公子,那心境的第三大境界呢!” “明心见性。”西门悦笑了笑,款款说道:“颠扑跌跌撞撞而进,永无息期求心一道的境界中,此“明心”则是终发现自己的真心,“见性”则是见到自己本来的真性。见真性,可直指本心。明本心,见不生不灭的本性。” “纵然言语道断,心行处灭,也无济于事。修道一途功法多如牛毛,但都如指月的手指,不能盯着手指看,而是要顺着这个手指去看明月。” …… 西门悦口如悬河两个时辰,讲道如同喝水吃饭,随口就来,都头头是道,舌灿莲花下,娓娓动听引人入胜。 众人不管听懂的和不懂的,都不禁为之兴奋,听君一席话,胜读万年书。 十万之众,不管命宫境、万象境、法相境、耀星境、宫莲境,不管天赋多禀赋,天骄之辈如何骄傲,不管高高在上的王者大人物等等,往昔有无数光环加身的人物,在西门悦面前,皆如一个求知若渴的学子,一个静立的门生,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神情流淌尊敬之色。 坊间有云:“授人一字,恩重如山,一日为师,终生如父。” 这一刻,在众人看来,眼前少年的地位甚至如父般,对自己恩重如山。 试问谁愿当众讲道,唯心境旷达之人才办到,这类人往往心系苍生。但让众人郁闷的是,大公子怎么看都不像心系苍生的人,更向屠戮苍生的刽子手。 这一个性格复杂的人,却教化众生,大发慈悲胸怀,为人谋福。 其实,众人的猜测都错了。 西门悦兴趣使然讲道,当然也只是讲心境,数十万人意犹未绝,还想再听西门悦另讲别的,完全忘了他只是命宫三变的修为。其身份地位却瞬间拔高至巅峰的王者人物,甚至还更高几阶。 “大公子,能否讲讲修炼之道。”有人后者脸皮,恭敬作揖行礼,若错过此机会,不知猴年马月有幸再聆听。 “今天到止为止。”西门悦摊手表态,淡淡一笑道:“诸位,谁有上等美酒否?公子我呢!有些渴了。” “大公子,我有玉金兰十坛,是都梁城的极品美酒。” “我这有珍藏的还魂仙酒五坛,是从我家老祖哪儿偷来的。” “我有极品的含笑天仙酒,是千年的老酒,一喝年轻百岁,永驻青春。” “我有一坛龙虎大力,喝了能……壮阳……是居家旅行必备……” “滚一边去,你瘦不溜秋的,定是喝多了,大公子用得不着这个……” “大公子,我这儿也有……女儿红……” “我……” …… 众人蜂拥而上呈递美酒,人不甘落后,或感激讲道,或献媚讨好,心怀各求,一一争先恐后,谁都想得到大公子的青睐,特别是有胆大的女修士,抛媚眼连连,差点就当场以侍寝讨好。 眼前堆积如山的美酒,万千品种,众人的热情着实令西门悦神情一怔,原本只想要一两坛解解渴,没想到…… 众人今天热情有点扛不住! 旋即一想,讲道让众人受益良多,“孝敬”美酒略表心意,也说得过去,故接受美酒西门悦也坦然。 西门悦一挥手,如山的美酒全然划进空间戒指内,堆得满满的,再装不下一坛,这估计也得有五百坛,后续欲进献美酒的人,只能灰心地收起美酒。 “感谢诸位盛情款待,都梁城人民好客热情,作风淳朴,我铭记。”西门悦神采飞扬,再问道:“可有烈风酒?” 听闻大公子的话,有人悄然尴尬,热情这个不否定。“作风淳朴”这个怎么说,一场大战就在不久前,三大家族除了李千韬,全军覆没,这“淳朴”过头。 “我……我有……”人群后方传来一道战战兢兢的声音,一布衣大汉在众人自动分道下,一路小跑将仅仅剩下的一坛双手奉上,“大公子,若不嫌弃的话……” 看到这一幕,许多人不解,大公子明明收到的美酒,算最次的都比眼前的烈风酒好上百倍,却偏偏看不上? “这个给你,我俩换。”西门悦看着一身散修打扮的大汉,随手扔过去一坛,道:“这样也不至于让你吃亏。” 布衣大汉下意识接住,颇为不好意思,“大公子……这……你讲道值万金,让我获益匪浅,烈风酒品质虽不佳,但只要公子喜欢,小的不胜感激。” “坦然接受就是。”西门悦说着,拍开烈风酒,一口猛灌下去,从味蕾直接辣到喉咙,入腹如火烧,传至四肢百骸,倒是跟焚月仙酒有几分相似。 才一口下肚,有人惊呼道:“成了……成了……叶子……有人成功了……” 话音传来,迅速掀起轩然大波,众人均目光汇聚。那女子云蓝暗月裙,抹额月牙玉,面目清秀,刀削唇红散发着诱人芳香,许多人生一亲芳泽的冲动。 “月如意。”众人中有人认出来,她是乘云宗百年以来的第一娇女,位居宗储。她丰姿卓越,漂亮迷人,一等一尤物,是都梁城多少男人的梦中女神。 都说乘云宗美女如云,一教之内皆是绝色美女,虽然人数不多,但美人随便拉出来,在都梁城都是排得上号的。 “没想到第一领悟的是她。”有人羡慕地望着那一片叶子,轻轻地飘落在月如意掌心,显得有些意外至极。 都梁城天骄榜前几名的人,都未领悟到,第十的月如意竟然率先领悟到,这怎能不令人惊讶。 乘云宗在都梁城只能算中下等门派,也因为月如意的出现,名声大震。 天骄榜排名前九的天骄,也注意到这边情况,不悦的目光投聚而来。 月如意率先领悟出,这说明了前九天骄包括自己在内,都不如她,铁证如山在眼前,想不承受都不行。 “我就不信邪。”有天骄暗中怒骂。 第113章 本尊玩个小游戏 继月如意获取一片叶子之后,王者大人物郝鸿、李千韬、窦延、恨天高、皱天等王者人物,先后也获取叶子。 在无数羡慕目光下,众王一口服下叶子,霞光冲天,在一片美轮美奂的景象中,不一会儿全然突破一变。 看到这一幕,激起众人的热血,沸腾不已,希望自己是下一个幸运儿。 天骄榜第一的南观澜也不甘人后,拔得第三批的头筹,群情一时再起千层浪。紧接着第二、第三……第九也追了上来。众各路天才纷纷也遂意愿。 场面一度热烈,这热闹是无声中,有人尚进去状态中,没人出声惊扰。 按照西门悦后来的说法,将“心如止水”的境界分为十个小境界,能抵达其中的一个小境界,即可获取菩提世界树的一片叶子,还附带一些小心得。 不管王者人物,还是天骄榜之辈,或是各路天才,都是从西门悦的讲道中,顿悟出心境的一二窍门,再加以领悟,很快抵达“心如止水”的小境界。 这些,很多人从心底感谢西门悦。 除了有西门悦这个主要原因外,其菩提世界树营造的特殊氛围下,能让人比平时更容易步入“心如止水”的境界。 有部分强者感受到这些,而境界低的人,却不知怎么一回事。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沉入领悟状态中,也有人满头大汗在苦苦尝试。 十万之众场面,安静如死地一般,各忙各忙的事,有两两交流无非均用神识进行,生怕打扰他人或者大公子。 往往事实上,总有一些例外。这时候,当不例外。 “哈哈哈……好热闹……” 安静的氛围被一道狂放不羁的声音打散,众人顷刻被惊醒,愤然四顾。 在修炼界的修炼一事,最忌讳被他人打扰,修士往往都选择安静之地,如造洞府密室,化地筑福地,封祖地。 今日,在没办法选择下,十万之众都自动守着不成文的规矩。 这时,却有人率先打破这局面,顿时引起众怒,愤怒的目光循声搜寻。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不顾众怒所归,定拉出来暴打一顿。 少顷,随着话音隐去,众人终于寻到一道身影,目光纷纷锁定。 一名中年男子从远处踏空缓慢走来。他面目清朗,玄色道将清瘦的身材包裹,似笑非笑中略带痞气,那一双灿烂的眼眸仿佛在傲视苍穹,视芸芸众生放如蝼蚁,如掌控生杀大权的帝王般。 不难看出,他个性张扬,极度骄傲的,气质和相貌出众,非一般人。 众人满腹不解,大公子曾发话,任何不参加屠杀三大家族的人,没有资格靠近百里,已然将这区域化为“禁区”。 此人莫非不懂规矩,前来送死? 但,仔细一看,中年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来送死之人,更像来挑事的。 “阁下,此地不该是你来的地方,速速退去,不然后果自负。”有人率先出声,欲在大公子面前露一露面。 邹天查探修为下,中年男子宫莲一变,都梁城宫莲境他都认识,断定为异城,修为不入目,一巴掌都能拍死,遂沉声喝道:“来者何人,还不滚出去。” 话音充斥蔑视,如同高位者喝退敌人,大有扬我强者之威的态势。 “让本尊滚?哈哈哈……”中年男人忽然大笑,说道:“你在本尊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有何资格让本尊滚?” 他笑得有些夸张,眼泪都快冒出来。这笑声,也透着桀骜不驯的狂傲,不曾受来自邹天施加的强者之威。 说白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众人闻言,不禁瞪大眼睛看着他,如同看死人般。熟悉邹天的都知道,天凤教大长老,脾气火爆,崇尚武力解决问题,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据悉,邹天时常和教主苏偌晗交手,三天两头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即使这样,这火爆脾气依旧未改分毫。 这一点,也让不少人暗中佩服。 有人耻笑,当众出狂瞽之言,无疑等于自寻短见,以乐祸的目光看向中年男子,一个外城之人,敢在邹天这个狠人面前撒野,这趟算是踢到铁板了。 目空一切,当为自己的无知偿命! 果不其然,邹天听闻后脸色涨成猪肝色,勃然大怒尖啸:“老子弄死你。” 话音滚滚,如一道晴天霹雳。 中年男子撩起眼皮,一手探空一抓,在界壁内的邹天顷刻被抓出,全身多处血管顷刻爆裂,染尽雪白衣裳。 诸人尚未反应,眼前的景象已反转切换,一个宫莲一变出手重伤宫莲六变,中间还差五个境界,怎如同虚设。 大多人宁愿相信邹天恶作剧,也难以相信这画风是真实存在的。 无论是出手速度,还是秘术施放,竟然顷刻间完成,感应不到法力波动。 这样神秘的事,除了大公子,竟然还来一个人,看这态势,不知比大公子还厉害多少倍,有人这般想着。 “跪下。”中年男子一手提着血淋淋的邹天,如提雏鸡,扔在虚空中如一摊烂泥,倒地不起,却不让他坠空,像是全身骨头尽数碎裂,撑不起沉重身躯。 “万古以来骂本尊的人,都是这般下场,当然你也不例外,还嘴臭吗?” 十万之众的场面噤若寒蝉。他连界壁都能随意破除,此人神秘又强大。 邹天瘫在地上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估计濒临死亡已有一步之距了。 借十个胆子,也没人敢越众而出。 “刚刚还有谁骂本尊的,自动站出来。”中年男人含笑看向浑身颤抖的众人,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一抹戏谑微笑浮现嘴角,“既然无人说话,全然滚出去,菩提世界树从今归本尊了。” “嗯?” “十万之众,竟没有人说话吗?” “哈哈哈……” 中年男子丧心病狂地笑着,众人不敢言语,更激发他的嚣张气焰。 “怎么,还不滚……” “再不滚,你们的下场当如他一样,本尊向来说一不二。” “很久没有动手了,出手不知轻重,难免伤人性命致死,刚刚是最显著的例子。其实,这也不能怪本尊,今古的强者也太不经打了,如瓷罐般碰着就碎,堂堂宫莲六变竟如此废物。” “真的令本尊失望透顶啊!” “竟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遥想当年,越一阶挑战是天赋绝强之辈的专属,天资一般之辈想都别想。而今时代怎么越退化,本尊轻轻一招越五变重创他,他也算强者?” “这些,让本尊满腹疑惑啊!” “到底是本尊太强,还是你们太弱,这个问题瞬间难住本尊了,你们可有谁愿意来回答本尊的问题啊!” 众人依旧战战兢兢,听他语气,一阵云里雾里,貌似一个刚苏醒的强者,至少都是上古的强者。 上古强者苏醒? 若真是,更没人胆敢回答了,或者吱一声都可能会丧命。 从他的一举一动,有人想到大公子也在此处,目光寻至菩提世界树下,空空是也,不由一惊,大公子人呢! 之前,大公子原本还慢悠悠地饮酒,这一刻如人间蒸发般,不见踪影。 莫非事先意识到中年男子的可怕,发现势头不对,遁空远走高飞了? “怎么全哑巴了啊!难道本尊真的有那么恐怖吗?有点尴尬啊!” “哈哈哈……” “既然没人回应,本尊就陪你们玩个游戏,这个游戏非常有意思,本尊生平最喜欢的小游戏,百玩不厌。” “哈哈哈……” “你们会喜欢的。这个游戏也相当的刺激,诸天万界没有会拒绝的。” “有人就会问了,本尊会玩什么游戏,竟吹嘘得如此厉害。” “本尊今儿高兴,貌似话儿有点多了,可就是憋不住啊!先玩游戏吧!一会儿再告诉你们这游戏叫什么名字。” “哈哈哈……” “就你了,细皮嫩肉的,长得竟然比本尊年轻时还俊俏。”中年男子随意抓取一人,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道。 “前辈,饶命啊!”那鲜艳华服的俊俏青年惊慌失措,连连大声求饶道,整个人在这一刻都吓尿了。 第114章 这不是游戏 “前辈,你要什么……我爹都可以给……只要不要杀我……” “我爹是都梁城的大地主……家财万贯……修炼资源都堆积如山……” “前辈……求求你了……我姐姐是都梁城前十的美女……也可以给你……” “只要不杀我……什么都可以……就算我自己可以给……” “我愿意……回答前辈的问题,是前辈太强了,他们都是渣渣……” …… 众人定睛一看,到底是哪个“幸运儿”语无伦次地求饶声,竟然没有一丝底线,连自己也想奉献给他? 原来是城东刘财主的儿子,刘金财,长着一副好气囊,平时欺男霸女,特别是平民窟的美少女,均被他玷污。 有人心里骂娘,刘金财是一个十足败类,仗势欺人的角色,他若一命呜呼,当有人拍手叫好。 “哈哈哈……” “连话都说不清楚,娇生惯养习惯了吧!这才玩个游戏,看把你吓地魂不守舍,这像是地主家的儿子?” 中年男子凝化一只巨手,提着吓尿裤子的流金财,享受着求生欲望非常强烈的求饶声,调笑道:“游戏还未开始,就求饶,本尊有那么恐怖吗?” “好吧!都尿裤子了。” “现在开始说游戏规则,很简单的小规则,本尊问什么,你要如实回答,记住,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若回答令本尊满意,活命大有机会。” “谢谢前辈,小的一定如实回答。”刘金财于死亡边缘看到了一丝延续生命的希望,头如鸡啄食般点道。 若叫“爹”能活命,估计刘金财会毫不犹的选择,他的底线已无下限。 “本尊强不强?”中年男子问道。 “强。”刘金财激动回道,纳闷前辈这个问题也太简单,原来虚惊一场。 看来刚刚一番暴露家底的话音,终于起到一些作用,他终于心动了。 想着想着,刘金财觉得身体无比地膨胀,已受不住控制一般,将要爆炸…… 砰的一声,刘金财突然爆炸。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 刘金财丧命于因回答错误,众人有种芝焚蕙叹的悲凉感。这种悲凉蔓延心扉,汇聚成一股恐惧的气息涌入心头。 整个人如在微火越来越旺的火炉中一样,随着时间推移,又热又恐惧。 这是一种煎熬!!! “谁来?”中年男子目光扫视众人,一片片人海都低首垂目,不敢抬头,生怕被盯上,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今儿怎么连一个主动的人都没有?本尊颇为尴尬啊!玩个小游戏就怕这种死气氛围,怎么都带不动。” “不过没关系,氛围如何本尊向来不注重,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就你了。”中年男子虚空随机抓住一蓝衣女子,她如受惊之兔被提起,面色通红,惊恐中却不吱一声,死死瞪着,美眸中填满无尽的仇恨。 有人认出该蓝衣女子,名唤卿小琼,是城西平民窟的落魄贵族后人,文静温柔,常热心救济周围的平民,得到众多平民的拥护,美名遐迩都梁城。 若她都要丧命于此,很多人都为之惋惜,有人瞧着王者人物,脸色凝重,貌似也像是自身难保,要站出来说几句话,完全是不可能办到。 这么一个文静姑娘,香消玉损,实在可惜了!!! “这小姑娘倒是挺漂亮,可惜了啊!你运气看起来不怎么好。”中年男子含笑道:“小姑娘,看起来你与刚刚那个窝囊废不同,有骨气有气节。” “但是呢,问题依旧要回答,这是规矩不能破。” “问吧!”卿小琼抿心嘴唇。 “本尊强不强?”中年男子笑问。 “不强。”卿小琼回道。 “为何?”中年男子讶然。 “真正强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凌辱弱者,这已有失强者风范。” “有意思,小姑娘你认为什么样的才是真正强者?你有见过?” “我没见过,心知真正强者,心胸宽广,胸怀天下,拥有开阔的眼界和格局,更重要是拥有一个强者之心,前辈实力纵然无人能敌,却无强者之心。在我心里,真正的强者只属于他一人。” “哈哈哈……” “小姑娘倒是有几分见识,不过道途听说罢了。强者心胸宽广,这一点本尊认同三分,但胸怀天下,本尊赞同半分。修炼一途,实则没有真正的强者,只有相对的强者。” “但是本尊有些好奇,你眼中的哪个强者是谁?身在何方?” “至于是谁,我不清楚,只知道人人称他为大公子,除了他,任何人在我心里,却不算真的强者。” “大公子……有意思,哈哈哈……你的理由是他心胸宽广,胸怀天下。但是此人让本尊有些好奇了,他身在何处?” “不知。” 众人听闻对话,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卿小琼回答正确了,生的希望有指望,不然两人也不会聊着那么久。 正因为有了刘金财的投石问路,她是一个幸运儿,祖上有德在保佑。 突砰的一声,卿小琼爆炸四分五裂,众人一阵愕然,难道又回答错了? 刘金财回答“强”被杀,卿小琼回答“不强”也被杀,那这道题答案究竟是什么? 那刚刚谈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谁来?”中年男子再次问道。 这一次十万之众一退再退,最里面的人后背肌肤直抵菩提世界树,退无可退,全然如临大敌一般,冷汗涔涔。 “又是到选人的环节了,就你了,人太多有些难选啊!”中年男子悠悠说道,随意挑选一名万象境的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已吓破胆子,魂儿都飞到九霄云外,支支吾吾小半天回答一句“不知道”,被中年男子拍碎而亡。 “又一个窝囊废。这次选择人,当选择宫莲境的强者,不然太没趣了。” 话音落地,宫莲境以下的人,同一时刻大大松了一口气,压抑着欣喜若狂的心情,总算逃过一劫了。 王者人物恨天高等人,听到中年男子要挑选宫莲境时,脸色遽然巨变,担忧的问题终究还是发生,这就是命啊! 躲也躲不过的命运啊! “就你吧!提一把弯月刀的那家伙,宫莲九变。”中年男子指着郝鸿,笑道:“境界倒是还马马虎虎,是你自主过来,还是本尊抓你过来?” “阁下,未免有些狂妄。”郝鸿神情凝重故作镇定,双手紧紧握着刀柄,似乎在寻觅一丝安全感,手心全是虚汗却欺骗了他,面对神秘强者,向来自负的他,心神紧张如末日来临般。 说完,郝鸿却没有动脚步,依旧在原地,似乎这是保持他的王者尊严。 中年男子不以为意,哑然失笑道:“要本尊过去请你吗?” “这个倒不至于,阁下有问题直接问吧!若知晓,尽如实回答。” “好吧!就算给你来个特例,在原地回答即可。还是那陈旧问题,本尊强不强?记住,你只有一次的机会。” 郝鸿沉吟:“这个游戏没有答案。” “哈哈哈……”中年男子大笑:“王者人物就是不一样,一语惊人,不过这才有意思,本尊就喜欢这样的。可话说回来,为何说本尊的游戏没有答案?” 郝鸿道:“阁下制定游戏规则,却不设定答案,强和不强其实并非二选一,而是根本没有答案,不管是“强”也好,“不强”也罢,都不成立。” 继续道:“为何我这么说,因阁下根本不是在玩游戏,而是测试人心。苏醒后今古的人心如何,需要进一步测试,从而作出正群判断,迅速融入。” “这是生存之道,阁下看似放纵不羁,实则心细如针,步步推算心机。” “哈哈哈……”中年男子大笑,说:“王者人物果然不简单,这一点都能猜到,若没有丰富的经历,你未必会猜到。” “但是通过这个游戏,让本座改变了注意,特别是你等于提醒了本尊,今儿菩提世界树归本尊所有,若放你们走,无疑会走漏风声,引起不必的麻烦,所以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哈哈哈……想必有人已知道本尊的企图。” 第115章 远古黑龙神王 “你要屠杀十万之众?”郝鸿大惊,此人残酷无情,以目前态势而言,必会行屠杀灭口之事,这该如何是好。 以他实力,在场没人能阻止! “正是。”中年男子以赞许的眼光掠过郝鸿的脸上,略微残忍笑道:“是你们自裁,还是需要本尊动手啊!若本尊一旦动手尸首分家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 “又没人说话了吗?” “这就是人类?” “也罢!正好利用你们的鲜血,庆祝本尊苏醒就遇到这绝世魁宝,有了它助本尊一臂之力,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巅峰的实力,届时诸天万界将横着走。” “诸天万界,等着颤抖吧!没人能阻止本尊的脚步,这天下若分为十份,本尊自然要一份,谁敢吱一声?” “哈哈哈……” 中年男子的猖狂火焰,令许多人惊惧交加。听他言语,貌似是受重伤后的绝世强者,但即使是这样,就能所欲为吗?将众生视为蝼蚁?随意践踏? 众人胸腔起伏如山峦走势,有人舍命大骂道:“你这个恶魔,不得好死,大家不如跟他拼了,简直可恶至极。” “说得对,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拿起兵器奋然反抗,纵然是死也要死在反抗的路上,死个轰轰烈烈,我就不信了,十万人还干不过他一个。” “没错,这话我得点赞。” “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就有生的希望,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 “可恶的狂徒,老娘豁出去了……” “杀!”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冲破云霄,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十万之众顷刻骚动起来,在此般久久宿愤氛围下,压抑的热血得以充分激发而起。 中年男子一点点地践踏众人的尊严,彻底引起惹怒,相约以死相拼。 这个时候,十万之众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非是团结一致奋起反抗,方能杀出一线生机,这一点郝鸿和李千韬也站出来赞同,给众人多生一份希望。 郝鸿分析当前局势,大声道:“他即使是一代强者,那也只是曾经,如今才宫莲一变,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声如雷咆,特别是“难道还能翻天不成”这一句用了十足的气势,十万之众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义愤填膺。 李千韬提起黄金龙鳞剑,率先冲了上去,旁边的郝鸿也不甘落后。 两人的血海深仇,但在这一刻却丝毫不落对方一步,似乎在较劲,若落后一步纵然死了,也会被对方瞧不起。 这一刻,两人暂时摒弃前嫌,联手对抗最可怕的存在,只为赢取胜利。 李千韬、郝鸿两人奋勇当先,一金一绿,一剑一刀,都梁城顶尖强者。 窦延、恨天高等王者也不甘雌伏,施展压箱底的绝学,倾然而杀。 最后的十万之众浩浩荡荡,紧随其后,势不可挡般的气势,杀招万千。 众人只有一个目的,汇聚所有力量,将猖狂的中年男子抹杀。 李千韬冲锋中,长啸一声:“郝鸿,无论生死,你我的仇并未消散。” 郝鸿也豪爽笑道:“还怕你不成。” 年轻一辈的天骄榜十大天才,紧随王者人物之后,为南观澜、月如意等人。他们之间,往昔谁也不服谁,这一刻均放下恩怨,不甘落后的冲杀过去。 “杀。”撼动山河地嘶啸声此消彼伏,一浪高着一浪,不间断过。十万之众绝地反弹只为杀一人,争得生存。 “来得好。”中年男子不惧反喜,一脸暴戾和戏谑的笑意弥漫,仿佛杀来的不是十万之众,而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至于蝼蚁再多又有何惧? “砰、砰——” 李千韬、郝鸿两人冲锋最猛,却突碰撞到什么,眼前一道淡淡的金光闪耀而出,两人被狠狠地撞飞,横扫身后的十万之众,许多道身影被撞炸撞飞。 “停下。”窦延扑捉到危险讯息,当即大喝一声。察觉出,原来是菩提世界树形成的界壁,将两大王者撞飞。 之前见中年男子隔空抓邹天,众人错误的认为,界壁能进则能出。 但谁也没多想,现在根本不是那回事儿,这一结果令众人沸腾的热血,有了间隙时间的停歇,直线冷却下来。 都知已变成笼中之兽,如待宰羔羊般。众人出不去,却见中年男子嘴角掠过一抹残忍笑意,虚空一点迸发一道黑色之光,贯穿界壁形成一口黑洞漩涡。 那一口黑洞从盘口般,瞬间飞旋几下无限扩大,已如黑暗死亡深渊。 黑洞漩涡形成刹那间,黑色光芒一圈圈从中心扩散而出,形成一股无可抗拒的拉扯伟力,将附近百人吸进。 黑洞漩涡吸进的人,皆不见踪影,如穿越虚空去另一方世界般,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这一幕令众人生出无力感。 这是什么诡异的手段? “难道是放逐去异次空间?”郝鸿毕竟是闯荡在外闯荡多载,见识广博,当然也略知异次空间一二,乃是组成当前时空的背后多层空间。 简单而言,是一空间由多层空间组成,而除了当前空间,那些背后空间皆统称为异次空间,好比将空间当作一本书,而当前空间如首页,异次空间如第二页及之后,人们能见到的只有首页。 据说异次空间的规则都呈现不稳定状态,时常形成扭曲空间、乱流空间等等,这些都能轻易地撕碎一切。 一般强者根本无法抵抗,唯有一命呜呼的下场。 众人以无力抵抗黑洞漩涡,一时间心如死灰,即使拼了老命也触碰不到敌人,唯有在恐惧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在黑洞漩涡面前,人如蝼蚁般被拉扯进去,施法也无济于事,余下的人已恐惧至极,有的吓瘫在地。 “快……快……快退到树后。”郝鸿声嘶力竭吼道,组织众人撤退避难。 他被界壁撞后,受点皮外伤暂无大碍,见众人纷纷受难,心急如焚。 余下九万之众如洪水倒灌,涌向菩提世界树下,寻找一丝安全的慰籍。 有人想到菩提世界树树大根深,定然能抵过那一口黑洞漩涡的肆掠。 “这样就能逃过吗?你们太低估本尊的能力了。”中年男子玩味笑了笑,复虚空一点,黑光迸发射入黑洞内,光芒大盛,一股猛烈狂风从黑洞漩涡内席卷而出,所过之处均将人席卷进去。 见到这一幕,余下众人的一丝希望被打散。界壁内如一座天牢,逃不能逃,避无可避,唯有在恐惧中灭亡。 “老子以命魂诅咒,你这个恶魔不得好死,生儿子没**……” “老娘祈求老天睁开眼,你这个恶魔一辈子无时无刻都要遭受天谴……” “你这个老恶棍,我诅咒你此生都打光棍,娶不到媳妇……” “混蛋儿子……老子是你祖宗……敢对你老祖对手……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 各种谩骂声在绝望中爆发,在爆发中蔓延,挣来世俗道德的束缚,任意发挥,想到什么恶毒词调通通轰炸过去。 “哈哈哈……”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中年男子不怒反喜,纵然大笑,说道:“可怜的人类,就知道趁口舌之快,然而呢,这些通通有用吗?” “畏惧吧!卑微的人类,你们才是这世道真正的蝼蚁,真正的弱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谩骂声被狂风席卷下,变得稀稀疏疏,郝鸿等王者茫然四顾,十万之众只剩下不到一千。 “你是谁?”郝鸿深深倒吸一口气,凝声问道,若死尚不知对方是谁,岂不太憋屈了,好歹是堂堂的王者人物。 “就当你们临死之前,本尊给你们一点点小的恩惠,死而瞑目。”中年男子扫视余下的众人,令黑洞停下,高傲地说道:“本尊乃远古黑龙一族的王,人称黑龙神王,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第116章 三气黑龙神王 “远古的黑龙神王……”众人一听,皆面容失色。这是一尊来自远古的龙王,往日里都存在于传说中,原本以为遥不可及的存在,没想到有一天却被他屠杀,这剧情反转令人一时难以接受。 传说变现实,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有些传说永远是美丽的,飘渺的,可一旦变成现实,才是噩梦的开始。 李千韬和郝鸿是众人中最强者,纵然再强十倍百倍也不可能是远古黑龙神王的对手,单单这名头已吓得哆嗦了。 若一开战,一个照面功夫如邹天的下场没什么两样,这一点毋庸置疑。 面对高压恐惧下,有人支撑不住,弯躯俯伏直呼:“神王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在下发誓不会透露任何关于菩提世界树的消息,您放心。” “哪怕半字也不会,要是神王大人高抬贵手,让我做牛做马也行。” “神王大人,小的给你叩头了。” …… “哈哈哈……怕了吧!”黑龙神王大笑,“向来求本尊是没用的,本尊从来不接受。况且能跪下求人的,有多少人能出息,跪下那一刻就注定该死。” “神王大人,不要啊!求求您,我上有年迈的老母要赡养,中有背叛的媳妇另嫁老王,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女……” “神王大人啊!看在我的命运已如此悲惨的份上,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我子孙世世代代都会感谢您的……” “哈哈哈……你的故事真悲惨。” “不过,你何曾看见龙会放屁?” “你这一招,都被人类前辈用无数次了,下次能不能换个求法呐!” 黑龙神王言讫,准备出手斩杀跪下的那人,生平他最恨的当是卑微求存的,不管是什么种族。但这时空间突响起一道轻轻的笑声,声音不大却清晰。 “哈哈哈……” 轻笑声过后,响起声音主人的话音,“我道是何方神圣呢,原来是远古的一条小黑虫,意外隔代重生到今古,第一件事竟来刷存在感的,难道你在远古找不到优越感吗?来今古补偿?” “是谁?”黑龙神王神情一怔,什么时候冒出一个人,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窦延、恨天高等人听闻这一道笑声的那一刻,已猜到他的身份,心中无限狂喜,如在黑洞深渊中看到一抹阳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高高的树枝上坐着一个黑衣少年,似乎刚睡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手慢悠悠地灌酒儿。 千呼万唤始出来!!! 大公子终于赶到了,有的人已热泪盈眶,看西门悦如同亲人般,这一刻他的一举一动,都弥漫着亲切感的光芒。 “人称大公子。”西门悦坐在树干上随口说道,目光扫视过余下的众人,微微一愣,问道:“那么多人去哪儿了?” 郝鸿平复下心情,缓缓说道:“大公子,那些人都被黑龙神王的黑洞漩涡吸收一空,估计无一生还了。” “怎么回事?”西门悦纳闷,方才进如冥想状态,领悟出一些菩提世界树的奥秘,不曾想对外面之事一无所知。 “大公子,事情是这样的……”郝鸿将事情简要陈述一遍,黑龙神王也不扰。 西门悦听闻前因后果,哑然失笑:“一条远古的小黑虫,竟如此猖獗,还当这天下无人制服不了你了。” “哈哈哈……”黑龙神王高声大笑,兴许来了兴致,也不生气,说:“你这小子,论张狂程度,竟比本尊年轻时尚猖狂几分,不过没关系,今古本尊今非昔比,也闲来无事,正好教教你做人。” “教我做人就不必了。”西门悦笑了笑,眼睛眯成缝,说道:“看到你的出现令本公子很高兴,就像色狼看到黄花大姑娘,也正好让我还了一个情。”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将本尊当成坐骑?”黑龙神王勃然大怒,这是他忌讳莫深的问题,如同逆鳞触之必杀,眼神冰冷地看向西门悦,冷冷道:“诸天万界之中,有这个想法的人倒是不少,但是结果都被本尊一口吞下。” “今儿你小子也不例外受死,实话告诉你,本尊已想好用世间最残忍的方法,以玩游戏的方式虐杀你,求生不能求死不遂,生生世世受折磨。” 众人一听,心神受到冲击无以复加,大气不敢出,一一选择极致的沉默,气氛在恐怖笼罩中相当的压抑。 当然也听出黑龙神王的狂妄,从言语中透露,他可不单单只是狂妄,实力更匹配他的狂妄,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他像一个帝王般,傲视苍穹,掌生杀大权。但也有暴君的一面,无论从言语还是刚刚的行为,足以证明这一点。 大公子极为高傲之人,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见过狂妄的,但从没见过他这么清新脱俗的狂妄,他的狂妄只是淡淡的言语之间,也像朋友之间的聊天。 他的这种狂妄方式,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如一阵清风拂杨柳,偏偏都如打蛇打七寸,令对手顷刻暴跳如雷,气急败坏,这时候的黑龙神王则如此。 众人不知大公子为何底气十足,是老道士在附近,还是另有依仗,猜不出不管底牌也没关系,只要大公子能制住他,为近十万之众复仇,为己创生路。 让众人无语的是,大公子竟然扬言将黑龙神王擒住当坐骑? 这诸天上下是何等威风的一件事,比起杀了黑龙神王,此法更让众人能乐于接受,毕竟令高傲的龙王乖乖屈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成就感也十足。 “你错了。”西门悦摇了摇头,平心气和地说道:“看把你美的,想高攀做本公子坐骑,你尚没有这个资格。” 他无视黑龙神王阴沉滴水的脸庞,不紧不慢地喝着美酒儿,轻笑道:“也许你会问,不拿我当坐骑拿当什么?这不是从反面赤裸裸的欺负黑龙族吗?诸天之下,难道还有比拿龙族当作坐骑更优等的,是何种族?龙族当然不服。” “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从你嘴里蹦出来的。”西门悦看了一眼黑龙神王黑着的脸,遂笑道:“你不是能耐挺大的吗?怎么还不动手啊!莫非还等我先出招,恐怕你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无耻小儿,说完了!该轮到我了。”黑龙神王死死盯着他,冰冷道:“诸天之下,还真当自己无敌了,纵然本尊实力未全部苏醒,照样也能灭了你,这话你别不信。” “那出手啊!”西门悦不忘催促,补充说道:“就用你这黑洞漩涡来,是它厉害几分还是本公子更胜一筹。” “你不是今古之人?”黑龙神王突然凝声问道:“你身上的任何一点气息,纵然都是今古无疑,这一点倒是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是你给本尊感觉并非像今古之人,至少是上古大能者,掌控无敌之术,这才是你底气的来源。” 西门悦闻言脸色依旧如常,准确来说是两世为人,也可以说是上古之人,或说今古之人,三种说法都符合逻辑。 他的肉体重塑是今古天地所生,之后又按他的意愿外形为十六岁少年。 这一切很奇妙,他也说不清楚。 简单而言,这具肉体是实实在在的今古之物,为今古天地所生,至于怎么重生,连是一知半解都达不到。 “哈哈哈……” “笑道这里,令本尊想起之前你说的话,此刻如实奉还给你,刷存在感的不止本尊一个,难道你不是吗?” “说的没错,本公子是以揍你来刷存在感的,这个解释不知是否满意?” “也罢!真正目的告诉你也无妨。本公子有一头三劫妖兽的坐骑,曾无聊吹嘘时答应过给它一个造化,让其顺利进化并返祖,成为无敌的存在,当看到你这小黑虫子后,我颇为欢喜啊。” “你……无耻小儿……本尊要活活撕碎了你。”黑龙神王怒不可遏,他明白黑衣少年的话中含义,无非是以无上手段炼化他制成一种造化,然后赐予那一头三劫妖兽,让它进一步觉醒血脉返祖或者变异,成为更强大的妖兽存在。 此举等于再次深深的亵渎高贵的黑龙一族,践踏黑龙一族的无上尊严。 眼前这卑微的人类,着实可恶至极,一而再再三出言不逊,且言辞字字珠玑,总能找到他的软肋,呃住喉咙。 第117章 黑洞漩涡 西门悦再三触犯黑龙神王的逆鳞。他自出生那一刻起至今,从没有半刻钟内受辱次数最多的、程度最恶劣的。 这些,如同一把刀深深插进心扉,可见仇意滔天,这个仇对一向高傲的黑龙族而言,是奇耻大辱,无物可解。 何况是黑龙一族的神王人物,视龙族荣辱比任何人都要重很多。 在黑龙神王记事起,就立下重振黑龙一族的宏愿,称霸诸天万界,一分天下,让世人对龙族顶礼膜拜。 这个宏愿至今苏醒起,未曾有丝毫的减弱,相反更加的强烈。因为有万界大乱的痕迹,这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那些暂且不论,西门悦三次出言不逊,且每一次都直击要害,令黑龙神王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明明知道是为了激怒自己,但就是禁不住怒火在燃烧。 黑龙神王冷冷道:“无耻小儿,你这张嘴太臭了,本尊要一点点撕烂。” 声音冰冷如寒潭,众人远远的,感受如坠冰窟,面色煞白,哆嗦不已。 “无耻小儿,你是第一个令本尊暴怒升到极致的可恶人类,若有一天本尊分得一份天下,人类将被屠杀一空。” 说着说着,黑龙神王一步步走向菩提世界树,步子迈出距离如常,却瞬间横跨越到界壁内,不受任何一丝阻拦。 界壁在他面前,如同虚设,连一丝涟漪都不曾荡出,这手段无与伦比,反正以见识广博的郝鸿,也未曾听说过。 远古神王的手段,非同凡响!!! 黑龙神王突然出现在界壁内,郝鸿、窦延等人顷刻胆颤心惊,形骸栗栗。若黑龙神王只要愿意,估计一个手指头就能让大家灰飞烟灭。 在绝对实力面前,人如蝼蚁,这些深切肌肤的感受到,此生难忘。 “滚下来。”黑龙神王冷漠道,一指迸发一束黑暗之光,一只黑色巨手从西门悦附近的虚空钻出,迅速地抓去。 郝鸿等人看得很清楚,准确而言,大公子身后不远处的空间突然被撕裂,里面黑漆漆一片的暗黑空间,什么也看不见,那只巨手则从里面突钻出来。 这一切,皆是无声无息下进行,这本很突兀,唯有用肉眼去看。 若一旦不注意,很容易被那只黑色巨手突袭到,瞬间拉入黑暗空间内,那唯有落个一命归阴的下场。 “空间之术。”西门悦从见到黑龙神王的那一刻,也猜出其擅长领域。 当然,黑龙一族善用空间之术,诸天中最神秘诡异的大术,他当然知晓一二,在该领域也曾有涉入过。 “砰——”抓向西门悦的巨手,突撞一个硬物,那只黑色巨手瞬间溃散。 众人睁开眼睛去看,原来是菩提世界树的一根枝条出手,而西门悦依旧在原地纹丝不动,自顾地喝着美酒儿。 “这……”大公子竟然挡住了,众人欣喜若狂,如绝境逢生中般的那种喜悦。 “嗯?”黑龙神王神情惊变,这小子莫非掌控了菩提世界树的力量? 这一讯息若属实,大大的不妙!! 之前,对黑暗巨手的威力有十分信心,往昔里,常常起到突袭的效果。 今日,却被一个少年破解。 这一刻,黑龙神王脸上有些挂不住,堂堂远古神王,第一回合竟失算,而且是一个命宫三变的少年。 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活到狗的身上去了吗? “小黑虫,你不行啊!”西门悦端着美酒儿到嘴边,调侃笑道:“若不出最强一招,等会就没机会了。”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黑龙神王神眸一冷,黑洞漩涡重启,盘旋飞转在扩大,一瞬间功夫如一片小湖泊,落在黑龙神王身后,迸发的黑光越炽盛。 黑洞漩涡高速旋转中,发出嗤嗤的声音不绝于耳,周围的空气尽数被吸入黑暗空洞内,一股股气流也涌入其中。 越是这样,众人感觉此刻黑洞漩涡,比起之前更为恐怖,仿佛那里就是黑暗死亡深渊,是万物的死亡坟墓。 一旦被吸入,将真正死无葬身之地,尸骨都不知道去了何处。 “难道……黑龙神王要将菩提世界树吸收到其中?”看着黑洞漩涡膨胀没有停止的意思,几乎将整个苍穹遮蔽住,有的人这样想到,这态势任由发展,连同大公子一同难以幸免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大家不约而同的面面相觑,从对方脸上看到深深的被震惊了。菩提世界树直插霄汉不见树冠,直入海底不见树根,而黑洞漩涡还不断在膨胀,企图暴露无遗。 这特么的,也太疯狂了吧!还是人能干的事吗? 旋即一想,都不可否认黑龙神王不是人,而是一头黑龙。 黑龙神王做法的确很疯狂,若菩提世界树都能被吸入到黑洞漩涡内,众人将被殃及,顿时人人自危,将生的希望寄托在大公子身上,唯此出路。 有的人心里不断呼喊,告爷爷求奶奶保佑一二,可见恐怖程度斐然。 黑洞漩涡还在膨胀,将周围的空气尽数吞噬,已到遮天蔽日的局面,整个苍穹下全然是漆黑之地,目不能视。 “死。”黑龙神王大手一挥,黑洞漩涡猛然运转,如至于头顶的黑暗世界般,将所有大日光线全然吸进去。 远观之,在苍穹之上,如悬挂着一口死亡深渊的黑洞,将吞噬世间一切。 那是黑暗来临,是末日降临…… 仅仅一个呼吸间,一股拉扯伟力已倾泻席卷而下,仅仅一个呼啸之间,海水猛然倒灌如逆天瀑布般被卷进去,其尚有几个境界低的人纷纷被卷进去。 那黑洞漩涡内无穷无尽般,万界皆可吞噬,似乎无物能阻止,海水在这个几个呼吸间,海平面直线在下降。 直插霄汉的菩提树叶簌簌在摇晃,若非凭借巨大的身躯直通天地,众人估计支撑不过一两个呼吸,以黑洞漩涡造成的恐怖破坏力,观其态势早晚被吸入,包括在场的众人,也一同受祸。 “远古神王手段果然可怕。”西门悦微微蹙眉,这时候的黑龙神王的实力估计不及巅峰百分之一,尚处受损状态。 一个念头,细思极怖! 如果黑龙神王恢复到真正巅峰的实力,肩比大帝只强不弱,这还只是初步的估计,毕竟远古修炼体系西门悦不太清楚,也未曾有过交手,上古并没有远古强者的身影,也没听说苏醒过一尊。 他们这群人,今古才苏醒,这代表什么,西门悦具体也不知道,但有一点绝对没错,万界肯定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掀起一场血战,一场绝世杀戮。 诸天万界好比一个大鱼塘,本来极限也就能容下一万条鱼,若再加上远古大神、上古大帝等强者的苏醒问世,很明显大鱼塘内的食物根本不够分食。 鱼塘内的食物不够分食,那这些鱼儿会怎么办? 要生存,要食物,要活命,必定会出现抢食的局面。 从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或原本这个大鱼塘的大鱼联手驱赶外来的大鱼,双方进行一场较量,成王败寇。 当然,真正的大战远比大鱼塘内的激烈程度胜出百倍,各种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层出不穷,这是一场诸天万界的空前浩劫,也是一场盛大的洗礼。 这场浩劫,西门悦估计比上古浩劫还要恐怖许多,今古才开启一万年,可越来越热闹,他渐渐有些期待。 远古无帝,尽为修神;上古无神,尽属大帝。 不说别的,就说巅峰实力碰撞将更激烈,远古的修神体系对撞上古帝命体系,这火花璀璨程度将百般精彩。 西门悦现在还不知道万界的情况,是否有察觉到远古之神的苏醒,上古大帝苏醒这个早有发觉,并非秘密。 据西门悦估计,上古末代浩劫,并非所有大帝进入沉睡或者封印状态。 目前而言,对远古之神,每一尊强者活了无数岁月,手段如何尚不太清楚,威力如何也一无所知,都是空白。 能知道的,无非只言片语的古籍记载,经过千百万年的岁月冲击,能完全记载下来的并不多,说是传说中也不为过。 如今,西门悦能想到的,诸天万界已处于暗流涌动中。 第118章 跪下,求本尊啊! 黑洞漩涡越来越大,倒灌的海水愈加积多,几乎将整个葬佛岭的海水吸收一空,千人只剩下几十人在苦苦支撑。 纵然喊破喉咙也不著见效,有人曾试图向大公子求救过,可声音一去不返还,被倒灌声啸淹没。那唯有靠自己的那一点儿微薄实力,无疑是杯水车薪。 死神,没想到这一天离得这么近,甚至一呼一吸间,都感觉得到死神的存在,或许下一息将是此生的最后一个。 不想死,却终究躲不过这劫难,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下场已注定,再怎么翻腾也改变不了什么。 人生最后时光里,有人恨黑龙神王,有人恨西门悦,有人恨自己。 西门悦抱一根树枝,并没有出手的意思,纵然众人纷纷被席卷而亡。 他倒是想看看远古神王的手段如何,菩提世界树虽然并没有完全掌控,但能调取其少许力量,并无问题。 黑洞漩涡内,西门悦也知是异次空间,一旦被放逐到里面,境界低的人无疑是十死无生,这是无可争议的问题。 上次送走妖凌儿,利用十三龙宝和诛仙魔鼎组成剑阵施展撕裂虚空大法,穿越异次空间到空间交界处,再次撕裂交界处的空间,从而进入另一空间。 西门悦自诩在空间一道造诣不低,撕裂虚空送人入轮回通道也施展几次,但施展如黑龙神王黑洞漩涡的诡异大术,难度是无与伦比的,也很大很大。 也不是说没法做到,而是没有试过,其中涉及的空间法则颇为奥妙,若施展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掌控,一旦施展不慎,会遭到反噬的比比皆是。 弄不好自身落入其中,少不了一番折腾,说不定小命不保矣! 在异次空间中,太多未知危险都随时会遇到,纵然是大帝都不敢呆太久。 黑洞漩涡万物皆吞噬,海水吞噬一空后,开始席卷大地,着重是菩提世界树周边的大地,顿时整个大地在摇晃中,飞砂走石皆被席卷进黑洞内。 “哈哈哈……” “大公子是吧,你离死不远矣!”黑龙神王冷冷说道,很满意当前的杰作,冷嘲热讽道:“等待本尊将菩提世界树吸进黑洞漩涡内,一切将结束吧!” “魁宝本尊也要,你的命本尊也要。能死在本尊手下,也算一份无上殊荣,总比死在无名之辈手里强。” “向来侮辱黑龙一族的,都没有好下场,真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人类。这菩提世界树在远古已存在,不知什么原因却销声匿迹,没想到却在今古出现,将要落在本尊手里,真当天助本尊也。” “哈哈哈……” 黑龙神王喜怒无常,这一点令西门悦无语,前一刻雷霆大怒,下一刻和风细雨,但想想也正常,龙族当如此。 西门悦无视他的纵声大笑,问道:“关于菩提世界树,你知多少?” 也没抱什么希望,况且关于重宝秘密,向来强者都闭口不提。两人现在是敌人,更不可能会透露一二。 “想知道?”黑龙神王似乎找到一个报复的突破口,说道:“跪下求本尊啊!可将菩提世界树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比如怎么形成,真正秘密是什么,如何开启这些秘密,如何化为己用。” “求你……”西门悦笑吟吟,气定神闲,说道:“只怕你不说,等会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想必会留下遗憾吧!” “是吗?”黑龙神王鄙夷耻笑:“人类向来奸诈无比,不要脸的程度在诸天万界首屈一指,遥遥领先于其他种族。” 西门悦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道出心中疑惑:“我倒是好奇,你们怎么能在今古苏醒的,用的都是什么秘术?” “想知道吗?跪下求本尊啊!”黑龙神王一脸不怀好意,说道:“只要跪下求本尊,远古时代的强者为何能在今古苏醒,这些秘术又是何?隔代重生的人大约有多少?都有哪些人物?这些本尊都可以倾囊给你一一道来。” “算了,也罢了!”西门悦摊手笑了笑,说道:“想必你也不会轻易开口,如此甚好,知道愈多烦恼也愈多,还不如一事不知也挺好。” 西门悦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公子在想,趁着你实力未全部恢复,要不要炼化作龙之造化,让雁翎鹰进化。” “什么……雁翎鹰?”黑龙神王神情一愣,无比愤怒,愤然反驳道:“这等低级妖兽,让本尊成为造化只为进化它?无耻小儿,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西门悦的言辞,在黑龙神王耳朵里,似乎是在侮辱高贵的黑龙一族。 雁翎鹰在龙族面前,只有俯伏跪地的资格,是卑微的存在。 如今,拿雁翎鹰跟他相提并论,不是侮辱是什么? 这一次,西门悦等于再一次点燃他的怒火。黑洞漩涡猛然再出,山摇地动而起,菩提根茎的渐渐显露出大地。 西门悦黑眸扫视菩提树下,所有人在他俩对话之间,已被吸进一空,包括王者人物,天骄榜天才,凡进界壁内之人皆是贪念过重,导致性命不保。 这一切怪得了谁呢! 西门悦当然不是救世主,也不会顾及他人的生死,何况人并非他所杀,说白了,跟他的关系可以忽略不计。 “额!不对……”西门悦眼光掠过树下一处隐秘的角落时,发现尚有一道女子的身影,苦苦地抱着根茎,娇躯摇摇欲被席卷而走。纵然她咬牙已动用超出自身的力量,依旧挡不住黑洞漩涡的拉扯伟力,随时都有可能被席卷而走。 西门悦有注意到,原来她之所以有别于王者人物,皆因她抹额戴着一颗月牙玉的作用,散发着很难被察觉的一股力量对抗着黑洞拉扯伟力,微微诧异下,问道:“姑娘,要帮忙吗?” “不……劳费……大公子了。”月如意死死对抗着黑洞漩涡拉扯伟力,双手紧紧抱着那一根大腿粗的根茎,贝齿因用力过度,纷纷崩裂,满口是血被喷出。 说话间,她不忘抬眸看了一眼西门悦,满目的怨恨之意充斥着,西门悦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再次问道:“本公子与姑娘无仇,为何如此怨恨于我?” 月如意深深锁眉,艰难地开口道:“大公子……为何……不救……他们。” 仿佛这一刻,不将心底疑惑道出来,以后将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哈哈哈……” “还是本尊来回答吧!”黑龙神王突然插话说道:“他没有这个能力,本尊的黑洞漩涡玄妙绝伦,由数百万条无形无影的法则之链组成,每一条法则之链都锁定一个人,若他胆敢救一人,就增加一条法则之链之力的承受力,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以身试险来拯救你们,这是其一。” “其二呢!纵然他有能力救你们,也不会贸然出手,本尊能感应出,他和本尊在某一方面很像很像,这是他不会救你们的原因。” “大公子……真的……是这样吗?”月如意抱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他希望那个为众生讲道的接地气大公子不是黑龙神王口中的那种人,因为她曾崇拜过他。 “差不多是这样。”西门悦随后道。 黑龙神王看着月如意,笑道:“小姑娘,想要活命吗!可以跪下来求本尊,自然能活命。况且能活命,比什么都重要,难道不是吗?” “小姑娘,只有活命,才能为你的同伴报血仇之恨,令他们怨魂得以安息,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跪下吧!” 第119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 西门悦无语地看着黑龙神王,如一个怪叔叔诱惑一个懵懂少女在“犯罪”,笑道:“小黑虫,你的嗜好还真特别。” 月如意已处崩溃边缘,却听闻两人不咸不淡地说风凉话,气得七窍生烟,柳眉倒竖。原以为大公子是少年英雄人物,没想到确是无良少年,和黑龙神王从某种程度来讲,乃一邱之貉之辈。 之前的感激之情,顷刻化为乌有。 月如意贝齿紧咬,满口鲜血,娇喝道:“大公子,如意……恨你……为何……如此……绝情,那可是……十万条性命……” “绝情?” “哈哈哈……” “小姑娘,你为何信誓旦旦说他能拯救你们,本尊的话都听不进去?” “这世道,唯有自力更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他人能靠得住?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不按你意图行事,却怪罪他人了?这本身就是个错误。” “小姑娘你太嫩了,世界不会围着你转。如果跪下求本尊,结局当然都不一样了,醒醒吧小姑娘,回头是岸。” 话音落地那一刻。 月如意怒火攻心,当即喷一口鲜血,尚参杂几个牙齿,“休想,如意……纵然是死,也不会……屈服……分毫。” 见她深闭固拒,黑龙神王也没生气,神情掠过一抹戏谑笑意,一指点向月如意,无形无影的法则之链顷刻而动,将她捆得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拉入黑洞漩涡中,残忍笑道:“那去死吧!” “嗤嗤”作响,月如意抹额戴的月牙玉迸发光芒大盛,银白光芒愈加炽盛,一股神秘力量爆发而出,对抗着黑洞漩涡的拉扯伟力,她暂避免吸进黑洞内。 “这……”一股突发的神秘力量守护着她,深深的被震惊良久,一脸茫然。月牙玉是娘亲临死前交给她的,曾叮嘱过,好生保管。娘亲还说“祖上遗训,月牙玉必万世传承,不得遗失”。 西门悦也注意到她的情况,准确而言是那一枚月牙玉引起,觉有些眼熟又陌生,神情略有微妙的变化,往昔陈年旧事的记忆顷刻涌入心头,片刻后遂问道:“姑娘,你可姓月?” “是。”月如意惊愕下,脱口而出,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月?” 西门悦再问:“你祖上可有月西楼?” “正是。”月如意回应,满腹疑惑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原来是月西楼的后人。”西门悦轻声低语,没有回答月如意的问题。 月西楼,他怎能不知道,太熟悉这个名字了,座下征西十二战将之一,封号月神。曾追随他南征北战,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建立大岚帝国。 西门悦记忆最深刻的,乃是平琅谷一战,那是平生最惨烈的十战之一。 当时他率领百万先锋大军穿过平琅谷,前方平原的一片迷雾漫漫中,突然杀出殷明老鬼的十二大天王,一百二十名战将,三百六十位主将,千万大军。 原来是中了殷明老鬼的埋伏,倾巢出动,欲置他于死地,不惜代价。 敌强我弱情况下,被围堵退回平琅谷,他殿后独战十二天王,一百二十战将。奈何敌众我寡,被重重围困中。 平琅谷两面是高峰,中间一条百丈宽的大道能通过,对于百万大军而言,显得非常狭窄,根本无法全部通过。 梦回当年,百万大军损失惨重,几乎溃不成军,就在这岌岌可危的态势下,身后又突杀来一支百万大军。原来是鸿轩老魔的大军,堵住了后退之路。 前有虎狼之师,后有豺狼之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进不可进退无路退。 在此绝境死地下,月西楼率领十万龙炎兽大军,一马当先杀个百进百出,硬生生杀穿鸿轩老魔的百万大军。 在他命悬一线时,突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主上莫慌,月西楼在此。” 这喊声顷刻喝退百万大军,胯下龙炎兽怒喷火,一身戎装的月西楼纵剑横杀直撞,十分凶悍,退敌将,将他救出两人一路狂奔。从而也挽回了他的一条命,可以说月西楼是他的救命恩人。 自那以后,月西楼被册封为月神,征西十大战将之首,统帅征西百万军。 遥想当年,他还时常开玩笑地说:“月西楼是他灵魂战将。” 在他印象中,月西楼杀敌非常勇猛,每每一战都是浴血奋战,冲在最前方,郝然是军中凶名最盛的女将。 岁月悠悠,如一梦万年东逝水。重生后,当物是人非时,还见到月神的后人,西门悦不觉间有种亲切的感觉。 似乎又回到那个烽烟四起,征战天下,大杀八方,铁马冰河,举杯痛饮的战火纷飞年代,与他们结下不解之缘。 马革裹尸终不悔,一声兄弟一生情。 这些画面在西门悦脑海中划过,不过两息,他旋即冲月如意温柔一笑,说道:“月神后人,你的命我保定了。” 月如意听得云里雾里,没想冷血无情的大公子会认识她的祖上,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好脸色给他,冷冰冰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会接受。” “月神呢!”西门悦无视她的抗议,问心中迫切想知的问题。遥想当年,大岚帝国树大招风,被正魔两道联手葬灭,战将死的死伤的伤,各自逃命。 事实上,他们是否能活下来,西门悦也不知。如果活着身在何方,如今状况如何,这些通通也杳无音信。 当年那十战太惨烈了,后来因为想着大岚帝国灭了就灭了,也没有复国的想法。相对日理万机,繁务缠身,还不如一人独来独往来的安然自在。 后来倒是有几名心腹战将找到他,说想要重温战场旧梦,重建大岚帝国,也被他严词拒绝,以后不得提此事。 那以后,也就不了了之。 “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月如意依旧冷漠,在月牙玉的力量守护下,她身体伤势得以慢慢在愈合,忍不住道:“你先告诉我,为何认识我的祖上?” “她是我的故人。”西门悦回。 “故人?”月如意听闻,禁不住嗤笑道:“你才多大?却满口胡言,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小弟弟。” “哈哈哈……” “小弟弟……笑死本尊了。” “大公子,你在人家女娃眼中,竟然成一个小弟弟……哈哈哈……” 西门悦收回目光,不理会他,淡淡道:“小姑娘,若非你是故人之后,凭借你刚刚这句话,足以令你死十次。” “那你称我为小姑娘,这个账怎么算。”月如意冷言冷语,不服气回道:“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此举与那些恶霸有何区别?” 西门悦失笑:“别以为有月牙玉的力量守护,底气可十足,告诉你那玩意儿的力量流失得差不多,百不存一。” “不劳大公子费心。”月如意冷冷道,说“大公子”三字语气加重,似乎有意强调与前面讲道时的大公子,有天渊之别,那个她崇拜的大公子已死去。 眼前这个大公子,却如恶魔一般,令她心神颇为厌恶,甚至憎恨。他太冷血无情,随心所欲,不顾他人生死。 “哈哈哈……” “你们两人聊完没,该携手上路了。”黑龙神王瞧着两人,笑吟吟道。 “上路?”西门悦懒洋洋的目光他瞟了一眼,一手枕着树干,一手端着美酒儿,作恍然大悟状,说:“是时候送你上路了,小鸡崽应该等不及了。” “小鸡崽?”黑龙神王纳闷不解,旋即想到一定是雁翎鹰的外号,突哈哈大笑:“先看看树下的情况再说。” 第120章 谁才是无耻 菩提世界树下,大地之土被搬一空,露出成千上万的树根,一根跟状如神龙腾飞云端,纵观全部如群龙乱舞。 由此可见,黑洞漩涡的恐怖程度。 月如意抱着一根树茎悬空,在月牙玉的神秘力量守护,但其光芒渐渐暗淡,她脸色痛苦也逐渐蔓延,依旧苦苦支撑,随时可能被席卷而走。 菩提世界树没有大地之力的支撑,界壁如镜面轰然破碎。这一刻状如无根之树,整棵树有百万条法则之链死死锁住,被黑洞漩涡缓缓拉扯进去。 “轰隆隆——”天地震动,轰鸣不止。菩提世界树金光迸发千万道,发力对抗法则之链拉扯,真正的第一回合对拼。 一时间,苍穹之下,金光炽盛冲天而起,撑开被黑洞漩涡遮蔽的光线。 “收——”黑龙神王轻喝一声,十指注入十道黑暗之光持续地射进黑洞漩涡内,黑色光芒大盛,法则之链得以加持渐渐显露黑色,横跨天地状如凝实。 远观之,虚空有无数的黑色天链。 菩提世界树在这一刻,瞬息被拉进近百里,无限接近黑洞漩涡洞口。 月如意感觉难以支撑,恍然大悟,黑龙神王原来一直都未曾动用全力。 不妙! “啊——”月如意抓住的树茎脱手而出,娇躯如飞絮被席卷拉扯进去。 死亡的气息席卷而来,她余光瞥了一眼西门悦,信心全然崩灭。 他……竟然抱着树枝在饮酒儿。 看来,说保她安全,也说说而已。 当不得真! 不知为何在临死这一刻,她奢望想着,他能突然伸出援助之手。 那该有多好啊! 或许是出于好奇年纪轻轻的他,怎么认识祖上? 无形当中有了一个使命加身,她害怕死亡,担心那秘密将永远搁置。 死了,也不能给父母一个交代。 愧疚感油然而生。 她情不自禁地,生出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不甘命运安排的死亡, 这种感觉很强烈。 既然没有选择生的权利。 那就做个怨魂鬼吧! 旋即一抹念头闪过脑海中,黑龙神王的力量突然暴增近十倍,以他的实力自顾不暇,怎么能救自己。 纵然能救也不会舍命相救。 之前屡屡顶撞已惹恼他,或许巴不得她早点消失在眼前。 若他还是讲道时那一个诲人不倦,有教无类的大公子,如良师益友的隔壁邻居纯暖的“大哥哥”般,或许会救。 而今不提也罢! 他冷血无情,眼睁睁看十万之众死惨死一空,却躲在暗处,无动于衷。以致后来认知到他的性子,画风是这样:“喝着小酒儿悠闲地看戏。” 反正都死了,还不如闭着眼睛吧! 眼不见心不烦,月如意此般想着。 就在月如意闭眸那一刻,整个身躯如被百万道力量拉扯一般,禁不住痛啸“啊”一声过后,正好有一道声音轻轻掠过耳畔,“想死?本公子不点头。” 与那一道声音同行的,她觉得腰部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揽着她,从死亡的黑洞漩涡边缘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她活着有希望了。 大手非常有神力、安全感、温暖,可想到他后来的冷血无情行为,他忍不住大怒:“放开你的脏手,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更不需要你这样抱着我。” 这一刻,她觉得还不如死掉算了。 话音落地,她耳畔复传来一道调笑的声音:“哈哈……月姑娘你想得美,确定抱着你的手是本公子的?” “额……”月如意一愣,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如果非他的手,那么…… 那……那定是黑龙神王的手。 念及此,她怒火顷刻三千丈。 黑龙神王是她最憎恶的混世恶魔,无耻加混蛋,如杀父之仇般。 那可是十万条鲜活的人命啊! 从小在都梁城长大,她对这一片黑土地,充满深沉的爱,厚重的情。 若有机会,将毫无犹豫的斩杀他。 想到被仇人搂着,月如意怒火攻心下,猛然睁开美眸,眼前景象令她失神数息,哪里有什么一只手,分明是金灿灿的一根树茎跨越百里拽回她。 一想到之前的自作多情,月如意恼羞成怒,脸色涨红,一时不知所措。 眼神更不敢看向西门悦的方向。 西门悦看了她一眼,轻声地说道:“小黑虫说有一点儿没错,你的确将自己看得太重了,以自我为中心,这是一种病,可惜我这里没有良药。” “我……”月如意呆呆的任由被拉回,眸光看到一副好笑的画面,虚空中漫天的菩提世界树的根茎状如龙,追击化龙三千丈的黑龙神王满天跑。 黑龙神王边逃命边不忘,骂骂咧咧,骂声一时充斥整个天地间。 “特么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能激发这么强的力量,远古以来没人能激发出这么强的力量……” “本尊想到了,原来如此——” “无耻小儿……你竟然跟本尊拖延时间,还一心二用……偷偷在领悟……” “只有这个可能,该死的人类,敢算计本尊。” “若非刚苏醒,实力未恢复,不然一根手指头即可杀你百万次。” “都怪本尊刚苏醒,头脑不太清醒,才中了这无耻小儿的诡计。” “特么的……” …… “噗嗤。”月如意破涕为笑,见一向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黑龙神王也有被穷追猛打的时候,竟毫无反抗之力。 如同老鼠被猫追赶般。 西门悦看着狼狈的黑龙神王,笑道:“小黑虫,你不是黑龙一族的神王吗?怎这般狼狈?扬言一分天下的气势哪儿去了?横推诸天的霸气呢?” “如今非一个命宫境对手,丢尽龙族的脸啊!唉!要我是你,找个坑埋自个儿得了,以免给黑龙一族摸黑。” “真是一头不争气的黑龙啊!” 黑龙神王一听他频频挖苦,句句戳中脊梁骨,怒火中烧扶摇直上九万里,大骂道:“无耻小儿,休要说风凉话。” “本尊刚苏醒,还未适应这方天地的规则,实力连万分之一都达不到,不然挥挥手,这方世界都要崩裂。” “若实力恢复巅峰,菩提世界树在本尊手里,跟个扫把没两样。” “遥想当年,本尊打一个喷嚏,人族古神都赶来万龙神山前长跪不起。” “还有人族古神都争着给本尊提夜壶,端茶送水,打杂的……” “传言龙族的吹嘘本事独领风骚,自大的本领也是一枝独秀,今日所见,当真名副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耻小儿,若论人类的卑鄙程度,本尊见过没有十万也有一万,你当真是其中名列三甲的。今儿展现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该死的人类,实力不怎么样,挖坑使绊子一个比一个了得。” “龙族生命极为悠长,是人类的百倍不止,上苍赋予悠长的生命,玩手段比不过人类,都活到狗的身上去了?” “无耻小儿,本尊要活活撕了你。” 西门悦转眸视线投向她,说:“月姑娘,看到了吧!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无耻的人这世间有多少,我不知,但无耻龙,眼前便是活生生一头。” “你们都半斤八两。”月如意迎上他的目光,嗔怒说着,旋即又补充道:“不过,你看起来更顺眼一点儿。” “他好歹是你救命恩人,怎么这般说话?人类的知因图报呢!”黑龙神王逃命中,不忘调侃道:“人类都如乌鸦一般黑,没一个好东西。” 西门悦突然话风陡转,说道:“你废话太多了,还永恒歇一歇了。” 伴随话音传来,黑龙神王感应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袭至,神情遽然巨变。 不好! 动真格了! 第121章 天地为炉,炼化黑龙 漫天状如神龙腾飞的菩提世界树根茎,追击着慌不择路的黑龙神王。 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逃跑。 菩提世界树像上苍赋予意识、启慧般的触角,黑龙神王苦不堪言,心中撑着一股怒气,龙躯几乎气得爆炸。 树茎无穷无尽般,有的横跨百里追击,有的从虚空突然钻袭,有的封堵前方的去路,有的左右伺机而杀。 整个天地间,仿佛无处不在般。 围、堵、拦、截等等,全是流氓打法,黑龙神王唯有逃命的份。从未过的憋屈感、耻辱感今日通通“享受”到。 完了! 真的完了! 本尊可能要凉了。 人类真特么的无耻,这无耻小儿更是无耻中的无耻,没有之一。 “啊!不要……”逃命中黑龙神王突一怔,前面虚空突然撕裂,万根状如神龙,灵活如触角的树茎钻出围堵去路,他急忙掉头向左,向右一同如此。 全部去路已被设置层层杀机,死死的堵住,如瓮中捉鳖,唯有等死。 “混蛋——”黑龙神王愣神那一刻,一根树茎拦腰缠住龙躯,如灵活的大蛇般缠住猎物,眨眼睛后续树茎袭至,将龙躯捆住如粽子般,束缚虚空中。 “无耻小儿!” 死命翻腾唯有增加痛苦,黑龙神王气喘吁吁,停歇之下怒不可遏,“小子,放了本尊这事既往不咎,不然黑龙族强者一到,你逃到天涯也徒然。” “听本尊一句劝,这是为你好,也是为这方世界的人类结善果,龙族是最记仇恨的种族,而黑龙族是翘楚。” “威胁?从来当耳边风。”西门悦走到黑龙神王面前,笑了笑,说:“阶下囚该阶下囚的觉悟,你似乎没觉悟?” 说着,西门悦想起什么,转悠说道:“对了,月姑娘可喜欢品炖龙汤?” “你不会?”月如意美眸圆瞪,一脸难以置信,问:“不会真的炖了吧!” 西门悦笑了笑,如数家珍般徐徐说道:“龙身上处处是绝世魁宝,龙肉做麻辣汤吃法最入味,龙鳞坚硬可炼防御宝甲,龙筋韧性最佳可炼神鞭,龙牙异常锋利可炼兵器,龙鞭……补……咳咳……” 月如意正津津有味地听得入神,惊叹龙躯浑身是宝库。当“龙鞭”二字突跳入脑海中,似乎想到什么东西,一脸霎时绯红如霞云。她恨黑龙神王,肢解成千万块最解恨,好奇之下还是禁不住低声问道:“龙鞭……能做什么?” “真的想知道吗?”西门悦邪笑。 “嗯。”月如意肃穆点头,感觉脸色异常的烫。 “混蛋,无耻——”黑龙神王黑着脸,长吟一声,蕴含无尽的怒气如活火山持续在爆发。高贵的龙族最忌讳人类将他们当作食物和宝库,导致同类被杀。 这是逆鳞之一。 这忌讳如人类的夺妻之恨,有过之而不及。 “借你龙躯一用。”西门悦笑道,菩提世界部分的树茎轰穿大地,冒出冲天的岩浆。黑龙神王见状,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浑身颤抖,长吟回荡整个天地。 远在百里之外的人,本被西门悦驱赶甚为不满,眼神时而望圣佛山的方向,突传来道道龙吟穿透百里而至。 当有人道出传说中龙吟后,心神顷刻震动,不明所以,为何有龙吟存在。 难道…… “要不,去探探什么情况?”有胆大的人提议道,得到一众人拥护。 都说人多胆壮,此刻也不例外。 一行人疾驰而来,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一头三千丈的黑龙被菩提世界树根茎团团捆着,摁在地底滚烫的岩浆内翻滚不止,哀嚎遍野。 龙头颇为最惨,直接没入地底中不见,唯有龙躯死命的挣扎,翻涌无数的岩浆迸溅千丈,可不管他如何努力,依旧挣脱不开根茎的束缚。 那一根根金灿灿的树茎完全侵入岩浆中,却不见伤到分毫。龙躯却不一样了,冒着浓浓黑烟,伴随着烤肉气味。 “好香!” “真想吃一口。” “想得美。” …… 众人七嘴八舌,无不惊叹。 “大公子……”当见到场中唯有两人,不见其他人时,有人大惊失色,十万之众不见踪迹,难道都死绝一空了? “这是烤龙肉?”月如意无语看着西门悦,心神骇然无以复加。黑龙神王的痛苦声哀声响彻云霄,可见其承受痛苦之何等巨大,但对她来说非常解恨。 “去杂质。”西门悦笑了笑,喝着小酒儿,无视众人惊恐的眼光,不得不佩服,唯有大公子这般胆大包的才敢行此举,烤龙肉去杂质,这闻所未闻。 有些人也觉得浪费,龙身全是宝! 之前葬佛岭海水吸收一空,有强者已发现这边的情况,只能施法远远地观看,十万之众也被这头恶龙葬灭,此刻看到黑龙神王的惨剧,均拍手叫好。 一时间,西门悦成为了屠龙英雄。 “不会真的要吃了他?”月如意想着黑龙神王化为人形时,此刻却要烤龙肉吃,两者一联想起来,不禁一阵反胃。 “要吃吗?”西门悦瞥了她一眼,露出一抹邪魅笑意,一本正经道:“龙肉是大补之物,吃了可让人脱胎换骨,还有龙鞭……也可以给你,如何?” “哼!”月如意重重冷哼,俏脸别过去,心中冷骂:“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没想到确实如此龌蹉之人。众目睽睽下,也不注意一点儿形象,若非忌惮他实力深不可测,不然将一场血战。” “哈哈……”十万之众面面相觑下,轰然大笑,唯有大公子敢如此调戏月如意,都梁城尚未有人这般露骨的调戏月如意。 “噗噗……”黑龙神王的龙头被摁住在岩浆地底,极致的炙热不断烧穿他的防御,心中已无力再唾骂。 这还不止,不一会儿无尽金光倾泻而下,一股伟力将龙躯紧紧包裹,不断在压榨他的反抗之力,有种窒息感觉。 这时候,黑龙神王真正的慌神无措,若只是岩浆之力,他尚能挣扎,这股力量是菩提世界树,不知为何却轻易压制他的力量,连挣扎都是一种奢望。 “不好——”黑龙神王感觉极致的危险,龙躯不断在缩小,这种是强制性的缩小,由不得他做任何反抗,连龙骨根根碎裂,浑身全部精华在浓缩。 “你要干什么?”月如意大惊,从炽热岩浆中散发的热量,远远已感觉全身在炙烤一般,可想而知处于岩浆中心的黑龙神王如何受得了,这不仅仅是烤龙肉那么简单,定是另有图谋。 “当然炼化龙之造化。”西门悦淡淡说道,也不避讳真是目的,随口说道:“雁翎鹰跟随我许久,怎么亏待它,这一次要的不仅仅是进化,而是助一臂之力,成就一个不绣传奇。” “越说越离谱了。” 月如意一脸不相信,助妖兽进化返祖,这一条路万中不一定有一只成功,何况是品级不算高的雁翎鹰,在妖兽家族中只能算很普通的妖兽。 第122章 龙之造化 西门悦感应下,岩浆之内的黑龙神王渐渐没了动静,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才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至关重要的,菩提果据说有开慧、觉悟等神效,这些对妖兽来说是天地至宝般。” “来。”西门悦挥手之下,十枚菩提果从树上脱落,浮现在掌心之上,缕缕金光散发,无疑是致命诱惑的中心。 “咕噜——”众人眼睛炽热地盯着菩提果,忘记了眨眼睛。 全然都有些蠢蠢欲动,许多人都听说菩提果的神效,但没人敢出手抢夺。 若出手抢夺,无疑等于自寻死路。 大公子能掌控世界树,连那头黑龙都不是对手,众人自诩更难以匹敌。 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以身试险。 十枚菩提果在一团光芒包裹下,飞入岩浆中,爆出一阵阵岩浆。 “砰、砰、砰……”岩浆中沉闷之声连连爆炸,喷出的岩浆如喷泉冲天,从十枚菩提果进入那一刻,尤为更盛。 整个天地仿若都是火山喷发般,众人怕殃及连连后退,神情久久不平息。 也有缕缕千丈的金光从岩浆缝隙中迸射而出,漫天都是。 岩浆之中,如有远古凶兽翻涌般,不断的搅乱如漩涡。 有强者望着眼前一幕,深深吃惊,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隐隐有察觉出一种可能,八九不离十,心中骇然。 天地为炉,炼化黑龙。 这手段只存在传说之中。 如今却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不……感觉不对劲……天地气运……”有人突感觉苍穹之上的天地气运如海水倒灌般,尽数涌入岩浆之中。 他要干什么? 难道是炼化宝丹? 会是什么惊天动地宝丹? 不一会儿,仿佛这方天地的气运被抽空一般,众人目目相觑,深深疑惑,为何他能掌握匪夷所思的力量。 他的身份如重重迷雾,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如若是都梁城的人,以他惹事生非的性格,必定被人认出来。 可如今,一点儿讯息都没有。 “啾啾啾——” 众人思绪乱飞之际,突然响起一道悠长的声音,响彻天地。紧接着,一头妖兽盘旋在空中,似乎在寻找什么。 “雁翎鹰?”有人凝目再三确认下,确定是雁翎鹰,它怎么在这里? 有人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流传在青龙地界神话般的传说。 雁翎鹰是那个人的坐骑,云岚宗主武天缺的专属,在青龙地界并不是什么大秘密,百年来青龙地界的第一强者,第一渡劫飞升之人,第一低调之人。 纵然云岚宗已没落,但武天缺的名声却如雷贯耳。他深居简出也难挡名声在外的传播,整个青龙地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传遍大街小巷。 第一强者之名非徒有虚名。 雁翎鹰出现后,围着西门悦盘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坐骑,有人顺藤摸瓜,对他的身份有了清晰的定位。 “我想起了,想起了……”有人大惊小叫道,引起众人的注意,顿时无数目光纷纷汇聚,那人一看有些得意。 “你们可知云岚宗现任宗主是谁?”那人故意卖个关子,目光扫视众人,很享受众人心急的模样。 “好像叫……西门什么着……”有人想着想着,不确定地说道,又瞧瞧西门悦几眼,总感觉哪里不太确实。 按逻辑而言,一般宗主至少都是中年人,要是出色的青年也大有人在,可一个少年,谁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莫非是西门悦?”有试探性问道,云岚宗最出名的人,自武天缺飞升之后,非西门悦莫属,一个神秘的少年。 他的传奇事迹传遍青龙地界,着实是年轻一辈,将他当作追捧的传奇。 许多春闺女子的如意郎君。 自出道以来,每一事迹在他身上,都充满着种种神秘,有的至今依旧是未解之谜,有无数人去研究、探索。 他的传奇,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已泛滥到家喻户晓的地步。 但是,有人也提出疑问,西门悦最近的踪迹是去冰龙城,应当还在冰龙城才符合情理,今儿怎么会在都梁城。 都梁城离冰龙城极为遥远,相对其它城池,消息传播比较缓慢。 “你莫非是西门悦?”月如意也听到众人的议论纷纷,整个人处于懵神的状态中,恍恍惚惚下,不知所措。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西门悦笑了笑,看着月如意惊愕的脸色,无奈说道:“人出名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啊!” 众人尽管会想到眼前少年是西门悦,当他亲口承认时,掀起轩然大波,没想到传奇中的人物,离自己如此近。 真的是他,这剧情太令人意外了! “怪不得……”众人如梦初醒,如果是西门悦的话,眼前的事件并不足为奇了,貌似本来就是如此,毫无违和感。 雁翎鹰落在西门悦身边,不难看出脸上满是激动,似乎知道机遇的到来。 当然,对于西门悦也充满感激之情,数万年的修炼也不过是渡过三劫。 今日,有很大机会的突破。 众所周知,进化渡劫对于妖兽而言,并不是说寿龄增多会自动出现。 渡劫一事虚无缥缈的东西,有的妖兽耗尽一生寿龄,也不见得出现雷劫。 即使出现雷劫,百中有一能渡过,数最大几率,越往高级别的妖兽,雷劫更威力更大,死于雷劫之中比比皆是。 “这是属于你的机遇,本公子向来说一不二。”西门悦看着雁翎鹰,笑道:“能帮你的只能到这里,能不能进化就要看你自己了,渡过就是传奇的可能,渡不过灰飞烟灭,是否选择?” 西门悦没有给雁翎鹰一点儿思考的事件,直接开门见山。 “啾啾啾——”雁翎鹰长啸,重重点头,语音中不难听出颇为激动,纵然不能言语,拍打着翅膀表达喜悦之情。 西门悦当然能听出它的选择,这一切并未出他的意料。 雁翎鹰相伴他许久日子,也算是一个朋友,对于朋友当然厚待之。 “没想到他也有真情的一面。”月如意心里这般想到,他与之前的冷血无情有云泥之别。 心里不禁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到底他是什么样的人? 月如意偷偷瞄向西门悦的眼神,不知不觉间的冷漠少许了很多。 “应该差不多了。” 西门悦感应下,岩浆内的造化在他的炼化之下,渐渐凝形如鸡蛋。 那一枚龙之造化吸收天地气运,黑龙全部精华,具体效果如何猜不出。 但,绝对不是毒药,这一点西门悦非常肯定,效果估计只会比单独用之效果更佳,毕竟有十枚菩提果。 这一点,也是西门悦比较看重的。 每一枚都是无价之宝,十枚一起加入炼化,令多少人眼红,却用在雁翎鹰身上,有许多人想不明白。 即使用在人的身上,可造就十名绝顶的天骄人物,当不在话下。 良久,一枚黑金色如鸡蛋大的龙之造化刚成型,突然虚空之中风起云涌,乌云滚滚汇聚一起,整个天色暗淡。 第123章 雁翎鹰,惊天变异 苍穹之上,雷劫乌云翻滚蔓延千万里,奔腾滚滚如大江之水,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整垛整垛地堆积,横跨天际边愈加密集,像千军万马顶压大地。 天色暗淡,如倾墨染尽的天幕。 轰隆隆—— 紫色雷电,一刹那,撕碎云层,解脱出来,无边的闪光撕裂了黑暗,沉闷地嘶吼,蕴含无尽的愤怒,从苍穹的空间深处,推涌袭来,似剑刀猛烈相击,似山崩地裂,这是雷劫,惩逆天之物。 第一道雷劫状如紫色狂蛇,连接天地间,轰击黑金色的龙之造化,迸溅千万道金光,流转着紫雷球状的电弧。 龙之造化顺利渡过第一重雷劫,缩一小圈,颜色更灿亮,如绝世宝石。 紧接着第二重雷劫,在蓄势…… “不怕灰飞烟灭?”月如意望着悸人心神的雷电,难以相信那一枚鸡蛋大的龙之造化,能否承受得住雷劫的洗礼。 西门悦一点儿不担忧,笑道:“借雷劫之力,令它融合更加纯粹,顺便吸收雷电之力,附加这一项神通。” “这也行?”月如意愣愣地问道,此举截住雷劫之力,化为己用,都梁城史上还未听说,估计青龙地界也如此。 “别人不行,代表不了我不行。”西门悦淡淡回了一句,转眸看雁翎鹰说道:“小鸡崽,从今天起这个称呼不再适合你,本公子改变注意了。” “啾啾啾——”雁翎鹰兴奋长啸,内心深处,一开始是拒绝的,“小鸡崽”深深贬低了身份,好歹也是鹰族中的贵族,跟小鸡相提并论,这像什么话嘛! “走。”西门悦跃上鹰背,两者突冲向龙之造化,冒着被雷电轰击的危险。 苍穹之上的雷劫,似感应有生灵突闯进雷劫区,无疑等于蔑视天威。 两者公然冒犯天威,雷劫乌云滚滚倍于之前,雷劫狂怒,三道轰击而落。 轰隆隆—— 一道轰落于龙之造化,其依旧无恙,只知道尽数吸收。 另外两道轰击两者头顶,雁翎鹰吓得翎羽卓竖,胆战心惊。西门悦一手擎天,雷电霹落,只手拽下,尽数被身体吸收,流露少许雷电之力传至雁翎鹰。 “啾——” 雁翎鹰身体一个激灵,一抖再抖,翎羽尽数炸飞,飘落飞舞。雷电之力在西门悦炼化下,释放最低层次力量,这些对它而言,确实已接近超负荷。 “这什么体质,竟能抗衡雷劫?”月如意痴痴地望着西门悦的举动,只手硬抗雷电之力,貌似在炼化。 “挠痒痒?”西门悦黑眸蔑视苍穹。 此举,无疑等于再次藐视天威。 “隆隆隆——”苍穹之上,似传来沉闷的怒吼声,雷劫乌云从千里聚拢堆垛。 这一次,雷劫乌云浓滚程度是之前的六倍,遮空蔽日没漏下一缕光辉。 两者第二次触犯天威的结果是,强光,闪现,撕裂无边黑暗。 “轰隆隆——”第三重雷劫急驰轰落,携裹令人心神突一紧的悸动力量。 龙之造化吸收后,再缩小一圈。 西门悦嘴角微扬,只手硬抗雷电之力,尽数吸收,依旧像没事人一样。 雁翎鹰苦不堪言,翎羽尽数被炸飞,光秃秃的躯体如被拔毛的大鹅。 它的身上有几处已烧焦,都清晰闻到肉体烧焦的味道,卓殊呛人肺腑。 雁翎鹰回头,幽怨的眼神看他,似乎在说:“爷啊!别玩了,毛都没了!” 西门悦熟视无睹,单手负后,蔑视的眸光穿透雷劫乌云,射向苍穹深处。 第三次藐视天威。 隆隆隆—— 苍穹之上,雷劫乌云滚滚汹涌,第四重雷劫状如雷龙,骤然轰落。 似乎都击穿虚空,闪耀如极光,令许多人闭上双眸,也觉眼球一痛。 西门悦依旧巍然不动,承受着雷电之力的肆掠。体质如无底深渊,雷电之力对他而言,像是永远喂不饱似的。 这一幕,持续到了第九重雷劫,西门悦丝毫无伤,雁翎鹰奄奄一息,龙之造化缩小如鹌鹑蛋,跳动着紫色电弧。 雷劫乌云不甘散去。 西门悦承受九重雷劫,略觉口干舌燥,狂饮几口美酒儿解渴,看了一眼全身烧焦的雁翎鹰,失笑道:“可以了。” “啾啾啾——”雁翎鹰有气无力的长啸,发泄心底的苦楚后,激动地拍打着无翎羽的肉翅,一口啄掉龙之造化。 “咕噜。” “簌簌簌——”菩提世界树抖动,每一片叶子,都洒落无尽一缕金光,一股神秘且圣洁力量将雁翎鹰团团包裹住。 这些,都在西门悦操控下,不然单单以龙之造化,定将雁翎鹰撑爆。 菩提世界树助它炼化龙之造化,洗经伐髓,改造血脉,强化体质,突破普通妖兽的序列,朝变异方向进化。 远观之,雁翎鹰被一团金芒包裹,隐隐约约看到一些变化,毛孔流淌黑色物质,羽翼长了又脱落,重复数次。 雁翎鹰身体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骨骼在进化,渐渐显黑金色,流转雷龙之电。血液得以淬炼,变成黑色的血液,蕴含雷龙之力。心脏呈黑金之色,被龙之造化改造成一颗雷龙之心。 翎羽最后一次脱落后,被一层雷龙鳞片覆盖全身,翎羽被雷龙鳞片替代。体型继续膨胀,长五百丈,宽百丈,五对龙鳞翅膀缓慢长出,并列一线。 值得一观的是雁翎鹰翅膀。 加上原有进化的一对龙鳞翅膀,雁翎鹰已有六对。每一片翅鳞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翅尖如剑尖般,异常锋利,仿佛削铁如泥不过是牛刀小试。 六对雷龙剑鳞翅之间,时不时还跳动着紫色电弧。尾部插着六根黑金的雁鹰翎羽,散开如孔雀开屏,煞是漂亮又不失高贵气质。双爪进化成龙爪,矫健有力如锋利铁钩,摄人魂魄。 这一幕变化,如化腐朽为神奇般。 可以说,雁翎鹰全身都像是换了零部件,唯有头部变化不大,眼睛如龙眼,黑亮黑亮的,如一颗深渊黑宝石。 雁翎鹰在吞下龙之造化那一刻,貌似被噎住,已沉沉的昏死,身上这一切变化,都在它毫无察觉情况下进行。 雁翎鹰的进化持续半个月,众人没有一人肯离去,都见证这一盛况。 “这是什么妖兽?”众人看着眼前的“怪物”,它面目全非,却带着浓厚的黑龙和雷电元素,众人想不出是什么。 眼前的“怪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外表全身被黑金色鳞片覆盖,六对雷龙剑鳞之间电弧流转,龙爪龙眼,六根黑金翎羽,身躯扩大得夸张。 “真的白日见鬼了!” “李寡妇生孩子了!” “宫里太监能两次了!” …… 众人惊叹下,不乏具有代表性的口头禅,表现出了心中的惊奇无以复加。 “……”西门悦。 “变异了。”有强者看出一丝端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妖兽进化若说是“容易”级,那么变异是“地狱”级,百万之中有一只,这几率已高得离谱。” “可以了。”西门悦笑了笑,袖口飞出一团光芒,没入雁翎鹰的头部。 “啾——”雁翎鹰悠悠醒来,感觉脑海清醒数倍,眼睛清明百倍,浑身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不经意间看了全身一眼,吓了一跳口吐人言:“我了个草!” 良久,雁翎鹰从震惊状态醒转,习惯性的振翅,这一下子可不得了,扶摇直上百万里,西门悦一没注意掉下来。 “啾啾啾——” 苍穹之上传来雁翎鹰的欢快长啸,不一会儿,似玩累了,寻回西门悦,眼神以询问之意看向背部的一处地方。 西门悦瞥了一眼,背部有一块能容两个人躺着的地方,鳞片覆盖之上,有着柔软翎羽覆盖,似成天然的羽床般。 “本公子的休憩之地。”西门悦不禁笑了笑,这一切自然是他的杰作,说道:“怕被鳞片划伤,本公子自留的。” “我了个草。”雁翎鹰幽怨的眼神,满是委屈之色,如被欺负的小孩子。 西门悦无视它的委屈表情,笑道:“从此你唤名潜寂十八翅鹰。” “啾——”雁翎鹰一听,转悲为喜,似非常喜欢这个名字,比那什么“小鸡崽,小鸡仔,小鹰子……”厉害多了。 雁翎鹰被赐予“潜寂十八翅鹰”后,还处于兴奋状态中,突又听闻到,“名字太长不便使唤,以后小名为小八。” “我了个草。”潜寂十八翅鹰大怒。 第124章 柳二长老病矣! “你去哪。”月如意看着西门悦在收缩菩提世界树,心急之下跳跃,拦截在潜寂十八翅膀面前,抿着红嘴说道。牙齿崩掉几颗,说话无形中都带透风。 “回云岚。”西门悦不假思索回道,也不知道柳老头怎么样了,云岚神殿应该竣工了,到时还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闲云野鹤的日子总不能风餐露宿。 月如意二话不说,也跳上鹰背,杵立一旁,冷着脸与西门悦保持距离。 西门悦看了她一眼,说:“月姑娘,不是对本公子恨之入骨吗?” “顺路。”月如意冷着脸回道,避之不答,也不在理会西门悦。一来眼睁睁看着十万之众湮灭一空,她未走出阴霾,很想逃离这一片热爱的土地。二来很好奇西门悦这一个人,想探查一二。 这是她给自己的两个理由。 “小八,慢点走。”西门悦嘱咐道,自顾喝着美酒儿,也懒得理会她。他并不急着回去,一来离一月之期还有十日,回去也无事可做,若柳生芽云岚神殿还未竣工,说不定叨叨着去做苦力。 青龙城,云岚宗。 佟缊自携带修炼资源投靠阴神谷,地位一日千丈。阴神谷为聚拢人心,则给他一个第十长老的高位,位列九大长老之后的虚职,不入议事殿。殷珊位列第十一长老,余者投靠的门主列执事。 云岚宗弟子全部划入外门杂役弟子,地位是垫底的存在,阴神谷弟子是个人都能任意使唤的对象,女弟子常被凌辱,这是常有的事。殷珊于心不忍,但弹劾无果,闭死关两耳不闻窗外事。 西门悦离开后,佟缊尚不死心,三天两头来云岚宗搞破坏,他一个人柳二长老尚能制止,偏偏带阴神谷的丁轲。 丁轲在外柳生芽眼里,简直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昔日里以朋友相称,却没想到他表里不一,图谋云岚已久,卓殊是西门悦获来的巨额修炼资源后。 有了佟缊时而从中破坏,云岚神殿至今也未能建起。柳生芽被致重伤过度,一气之下卧榻一病不起。遣散所有弟子,如今唯有许穆,蔡荀两人。 诺大一个宗门茫茫空地,已渐渐荒凉,许穆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死不了,活不成,这模样一直持续着。 蔡荀纵然是柳生芽师弟,进门晚,年龄比柳生芽还大一截,已老矣! 如今,云岚宗在西门悦宣布退出大位那一刻起,已完全退出历史舞台。 柳生芽努力也白费,再说,佟缊还不死心,时而来搞破坏,致使柳生芽怒火攻心染了病魔,药不能愈。 两病一老,云岚宗慢慢走向消亡殆尽中。如今在柳生芽心里,唯有一个云岚宗的弟子,乃经营云雾山庄的姬无双,还有一个甩手掌柜的西门悦。 满打满算,云岚宗有三元老,一个退位的宗主,一个在外忙碌的女弟子。 想起昔日的老宗主在位时,云岚宗纵然不是最辉煌,但保全建制。西门悦上位后,一败再败,致使化为乌有。 柳生芽越想起那一日西门悦的一席话,感觉越是不对劲,当时他也头脑发热一槌定音,答应佟缊的要求。 后来,柳生芽时常在想,若将西门悦绑在宗主之位上,结果决定比现在好,以他能力若肯回心转意,收拾佟缊那帮“老鼠”,定然绰绰有余。 这一切,都被他那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循循善诱,致使不知不觉中了那小子的诡计,事后还帮着他数钱,背一个云岚宗在他手上断送的黑锅。 他大爷的,被那小子算计了! 心里不满归不满,西门悦还是柳生芽得一直坚守最后的希望之火,重建云岚宗的支柱,若没有他的主持,云岚宗即使能重建屹立青龙地界,也名存实亡,可以说西门悦是维持他生命延续的良药,云岚宗是他命根子、信仰。 没有云岚宗,他活着如行尸走肉。 近几日,西门悦在冰龙城一战斩杀十二王的消息,如海啸般传来,柳生芽自然有所耳闻,先有喜,后有忧。 喜的是那小子深藏不露,实力竟能以抗衡十二王者,一战致使龙皇也忌惮七分,眼睁睁的放他扬长而去。 有这等实力,重建云岚宗的希望已无限放大,若让他回心转意,云岚宗不仅能重建,还能重振昔日辉煌。 甚至更上一层楼,得以新生,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这一点柳生芽深信不疑,为此事柳生芽激动夜不能寐。 可好景不长,他又听到一个消息。 无比忧愁的是,西门悦临走时放出狠话,一个月为期,令苍龙阁和上清教各交出九条龙脉,共计十八条龙脉。 这一消息,着实令柳生芽病上加病,差点一命呜呼,正赶上姬无双回来一趟,苦口婆心的劝着大半天才缓解。 能抗衡十二王固然可喜可贺,但同时激怒青龙地界两大霸主级别实力,这无疑是自寻短见。怎么说两大霸主高手如云,有恐怖底蕴,有实力强横老祖。 像霸主级别的大教,如十二王人物,纵然是中流砥柱,但绝对不是顶尖的力量,如苍龙阁两头护教苍龙圣兽,祖地底蕴,隐于幕后的神秘老祖等等。 柳生芽自然也不敢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大师兄许穆,真怕听闻后一命归西。 西门悦离开已二十余日,柳生芽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日拖着病魔肆掠的身体,于云岚之巅,喝着闷酒久久地望着远方,似乎期盼他早日归来。 这几日,佟缊倒是没来惹事,清净不少,或许是听闻关于冰龙城的消息。 至今他没有再收到西门悦的消息,而收到一个更不妙的消息,苍龙阁和上清教已大张旗鼓的组织强者前来讨伐。 讨伐日子定于月末,九天之后。 两大霸主级别号召之下,有许多教派踊跃参加,起步是宫莲境的强者,余者连参战资格都没有,也是自冰龙城一战后,西门悦实力被评估在宫莲高阶。 柳生芽还收到一个的消息,阴神谷也宣布一个月后对西门悦开战,原因很简单,西门悦若真的一旦崛起,阴神谷将夜不能寐,迟早会被他葬灭。 柳生芽现在心里很矛盾,既西门悦能来,也不希望他能来。 一来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太大,纵然西门悦有斩杀十二王的辉煌战绩,表面看起来极为强大,但来犯之敌全是宫莲境,估计人数过百,当中还传出有苍龙老祖级别人物,龙濂,一个和武天缺交过手的狠人,惜败一招半式。 上清教比较雷声大雨点小,出动强者名单方面尚未流出,但有人想到,同为五霸的苍龙阁阵营可谓豪华强势,上清教当不能例外,是谁领军尚未确定。 西门悦如同人间蒸发,自冰龙城一战离开之后,不知所踪。苍龙阁和上清教都布置人手寻找其踪迹,但一直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信。 一时间,也传来小道消息,西门悦畏惧两大霸主的势力,恐怕已逃之夭夭,一个月为期不过是金蝉脱壳之计。 纵然西门悦能来,也没有人看好凭借他一人,能独战数百王者人物? 显然,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逃跑自然是他必选之路。 第125章 三不管的黑沙城 小八自从都梁城飞出后,郁郁不乐,西门悦的要求对它而言,不是一般过分,而是相当的过分,令它狂吐槽。 以前,小八前身最高日行数百万里,当然一般情况下,夜间他不让飞行,言之风大颠簸会影响睡眠质量。 如今,振翅可飞百万里,尚能施放雷电护罩,保护背上之人不受任何的伤害,好歹身为六劫妖兽,小八以为地位会大大提高,事实上感觉还不如从前。 一路上,伴随着却是委屈之情。 西门悦不允高速飞行,最高不得超过日行不能超过二百万,只为了他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饮酒,越过城池还下去溜达大半天,美曰:修炼即使修行。 吃了十枚菩提果,按照西门悦给的说法,智商可媲美成年人,可小八总觉得在他面前,他永远是大爷,自己永远是个弟弟,什么都玩不过他。 小八总结这辈子的鹰生,遇到西门悦,福祸相依,时而提心吊胆。 没当看到他与人开战时,总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没了小命。 对于“小八”这个称呼,本是相当的不满,可斗不过西门悦,只能作罢! 小八心里有个小秘密,希望能改称“八爷”,曾鼓起勇气传达过一次。 因为只有“八爷”这个称呼,才能匹配上这黑金霸气的龙鳞造型。 但那一次,后果很惨!!! 西门悦狠狠揍了一顿,故将这个小秘密埋进心底,不敢重提这事。 “我了个草”这一句,也曾被西门悦禁止再讲,言明有损他文雅的形象,但小八那一次奋起反抗,誓死捍卫尊严。 最后倒是保住了。 那一次,也是前半辈子唯一一次战胜了西门悦。小八心里对西门悦自诩的文雅形象,嗤之以鼻,心里也狂吐槽,谁曾言请月如意吃龙鞭的事。 这事,怎么说? 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又是一场狠揍,或一大通大道理伺候。 小八这辈子,算是遇到了对手,一两句总能死死被扼住喉咙的主人。 第一任是武天缺,日子还马马虎虎,而西门悦这任主人,太能折腾。 最后对他种种事迹,小八总结下,西门悦喜怒无常,是个不可琢磨的人,越捉摸越看不透,还不如听天由命。 越过千山万水,这一天接近傍晚,落日熔金,霞光万道,正值在广袤的大漠上空,边缘接壤的黑沙漠,死寂一片森然静谧,如死气沉沉的墓地。 在这里,放眼鸟瞰,永远是一片苍莽浑厚的黑,永远是一种单调的颜色,黑色,无边的黑色,由黑沙组成大漠。 越往前飞一会儿。 这一黑沙漠浩浩渺渺,起伏不断,长沙绞风,卷舞直上,一条条幅度长的波浪线永远不停歇的在变化。一轮浑圆烫金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黑沙海被衬得昏昏沉沉的,透出一层深红羽光。 不用西门悦下指令,小八六对雷龙剑鳞一振,电弧跳动,极速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缓缓移动的天际云层之上。 前方,坐落一座巨大城池,黑铁石堆砌的城墙高达千仞,将风沙阻隔在外。高墙外满是新旧爪迹,也没人试着去修缮,兴许留证了某个事迹的痕迹。 “进城。”西门悦望着眼前的城池,颇为意动,上古年少时,常听闻黑沙城是三不管的地方,混乱不堪,三教九流常出没的地方,犯事潜逃的最佳之所。 “天黑,别出城”这一句话,流传在青龙地界久经不衰,唯真正到了黑沙城,才切肤体会到这一句话并非唬人。 实实在在的蕴藏着死亡的气息,也是这个原因,黑沙城规定酉时闭城,超过这个时刻,即龙皇来了也无济于事。 黑沙城有这个资本和实力。 曾有强者曾透露过,黑沙城真正的实力不弱于五霸任何的一霸,这也是五霸不敢染指的主要原因。 当时年少,一开始不谙内幕时,西门悦以为是大晚上在城外会被黑风沙卷跑,当然很多人想法也是如此。 后来,得知原来是城外常有黑沙兽出没,一到晚上则出来觅食,出没在城外的人,十有八九殒命当场。 纵然危险重重,但黑沙城是青龙地界最大的黑市,禁忌法宝,杀人越货的宝物等等,都可肆无忌惮在这买卖。 在这里,没有价格上下限,没真假货标准,更没有商道的诚信,一块普通石头都可漫天要价,只有傻子愿意买。 黑吃黑,在这里并非什么稀奇。 当然,这里也有最大的青楼市场,大到什么凤鸣院,满春馆,红杏楼,小到月来店下处,知音班,红颜室等等。 在这里,是男人寻欢的天堂,也是女人捞金的乐园。 这些,都是吸引很无数的人前拥后继,其中都有文人墨客、世家公子、罪犯潜逃、商家入驻、风尘女子等等。 黑沙城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纵然是一块肥肉,但五霸不闻,大教不问。 五霸根本无力打理,也顾及本地势力,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三不管等待。 两人一兽,缴了进城三枚紫晶,这对普通人来说,如同天价。月如意白了西门悦一眼,还是乖乖缴纳。 西门悦笑了笑,身无分文已久。 两旁一排排黑色高楼,规划有致,一点儿也凸显不出三不管的地带。街道上人来人往,走兽飞禽等妖兽随意走动,更像一座带有黑色调的繁华城池。 “去哪?”月如意瞟了他一眼,俏颜一如既往的冷漠,这种冷漠并非如冰雕美人那种对任何人的冷漠,而是一种保持距离的冷漠,只对西门悦有效。 西门悦淡淡道,半躺在软翎羽,颇为舒坦,淡淡说道:“休整几日,顺便办一件事,随便找个客栈安顿几天。” “什么事?”月如意来了兴致,正中下怀,旋即想到什么,脸色一红,语气有些弱弱地说道:“这次出门没带多少晶币,恐怕住不了客栈。” 想着进城门已收三枚紫晶,月如意暗中咋舌,若住店恐怕会更多,须知道紫晶是青龙地界最高等级流通的货币。 一枚等于百枚黑晶,千枚蓝晶,万枚黄晶,十万枚白晶。三枚紫晶已是天价,月如意暗暗肉痛,平时大多晶石都用于换取修炼资源,余下并不多。 “还有多少?”西门悦问道,并未说明此行目的是什么。 月如意露出窘境,略微不好意思说道:“紫晶也就刚刚那三枚,黑晶有百枚,蓝晶二千多枚,白晶一万枚。” “将百枚黑晶拿给我。”西门悦笑了笑,张开手掌伸手道:“应该足够了吧!今晚住黑沙城档次最高的酒楼。” “难道你还能用武力不成。”月如意美眸睁大,一脸怀疑说道:“要知道,这里用武力,后果你是知道的。” 同时也纳闷,青龙地界的传奇人物,竟然身无分文,颇为惊奇。 “谁说用武力了?”西门悦神秘一笑,说:“尽管拿来便是,你和小八在这里等我,去去就来。” “不行。”月如意一口回绝,冷冷道:“别想用这个法子甩掉我。” “那就一起吧!”西门悦也不介意,看了一眼小八,道:“你就随便逛逛,我们去去就来,别出城就可以。” “好。”月如意悬着的心落下。 “我了个草。”潜寂十八翅鹰目送两人离去,发泄心中的不满。 第126章 日进万金 “你确定进这里?”月如意望着眼前豪华的高楼,牌匾名曰:“日进万金”。 高楼全是用珍贵的黑金打造,是一座豪华的宫殿般,极为奢华。 她没进过,但也知道是什么场所。 坊间有言,十个赌徒九个输,还有一个留着最后输。这道理她经常听到前辈说,也非常的赞同,一旦西门悦血本无归,大家都只有睡大街上的份了。 “不行,这个地方我不同意。”月如意一口回绝,语气很坚定。她并没有将黑晶交给西门悦。 入口站着两名强者,皆为耀星境,眼神如鹰目审视是来往的人,如黑暗中一双恐怖眸子,极具威慑力。 “月姑娘,你大抵放心。”西门悦自信满满,又补充道:“虽然少有涉及,但向来逢赌必赢,从未有输过的前例,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上天眷顾。” “你尽管说大话吧!”月如意不以为意,曾听师姐们提过,里面赌局非常严格,设有层层障碍,防止各种漏洞。 毕竟赌场方是专业的,就是吃这个的,己方是个门外汉,怎能敌得过? 想出老千,无疑自寻死路! “本公子的坐骑,从未对外开放,若有人顺路,最少起步价都是十万紫晶,日收百万紫晶,话说回来行了两日,你欠我两百一十万紫晶。”西门悦笑了笑,“不拿,你自个儿回去吧!” 西门悦此举,在她看来,漫天要价,无疑形同土匪没什么两样,脸色涨红,大怒道:“你……怎么不去抢啊!” “抢?”西门悦笑道:“能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要,为何要抢,月姑娘拿来吧!不然大晚上你只能睡头了。” “好吧!给你就是了。”月如意无奈说道,将一百黑晶交给西门悦,好说歹说总是说不过,再说下去说不定后果更严重,这几天的接触,令她更进一步认识他,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再说,西门悦说的也有道理,此刻必须以赌徒的心里,赢则一飞冲天,输还是如以前一样,大不了还是睡街头。 一来,这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唯有此路行得通,这一点她也深知,心有不甘心就这么容易屈服,因为西门悦说的有理有据,这一点她无可争议。 或许她也没有发现,凡事总要和西门悦抬杠一下,心里才舒坦三分。 二来,西门悦口齿伶俐,自诩十个也不是他对手,唯有顺从了。 西门悦收了百枚黑晶,两人并肩刚想走进赌场,被两名守在门口的强者拦住,原因无它,两人的对话自然传入耳朵里,鄙夷眼神传来:“有百枚黑晶也好意思进来,这里不欢迎你们,滚出去,不然老子动手,后果自负。” “赌场向来有钱人能进去,怎么?店大欺客?”西门悦看了两人一眼,神情不变,淡淡说道:“如果因为如此,本公子将你们店名拆了。” “算了。”月如意给西门悦使个眼色,似乎再说此地是人家地盘,能不惹事尽量不要惹事,毕竟这些人一看,面相凶神恶煞,定不是善茬的人物。 一名大汉上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算东西,敢骂老子,是你自己跪下还是老子亲自动手。” “啪——”西门悦一记耳光扇过去,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容地说道:“以为本公子好欺负?以你这点微末实力,跟本公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记耳光,将那名大汉扇懵神了,日进斗金黑沙城最大的赌场,谁在这里惹是生非,形同自取灭亡。 另一名大汉,也愣在当场,硬生生过了好一会儿,大怒道:“找死。” 说着也冲了过去,一掌拍向西门悦脑门,欲要置于死地,手段狠辣至极,丝毫不留余地,眼神也充满杀意。 “啪——”又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那人也愣在当场,眼冒金星,口鼻喷血。 “你们只是一个小喽啰,我本不打算跟你们计较,却得寸进尺。”西门悦神色闲定,不为所动,声音不由放大几分:“胆敢在进一步,唯有以死谢罪。” “臭小子,你敢。”两人怒火中烧,一左一右冲向西门悦,将眼前少年列入必杀的名单,音波滚滚,杀意迸溅。 “慢着。”两人冲进西门悦还有五丈之远,突然一道喝斥声令两人脚步戛然而止,一名身着紫衣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眼神散发危险的气息,定住两人。 紫衣袍男子冷着声音说道:“你们不嫌丢人,本长老还嫌丢人呢!自己回去禁闭一个月,俸禄停发半年。” “是,黄长老。”两人不甘地离去,眼神不露痕迹地掠过一抹杀意,对西门悦已恨之入骨,这一切归于他所为。 黄继深抱手,略微行礼道:“公子,实在惭愧,黄某对属下管教不严,致使公子被阻隔门外,今儿全程为公子服务,望公子不嫌弃才是。” “也无妨。”西门悦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实不相瞒,本公子只有百枚黑晶,请安排相应的赌局。” 西门悦上古时期,偶然也前去赌场玩一玩,至于赌场规矩各有设定,因地域而定,此地赌局规矩,正缺一个引导人,当然不会拒绝黄长老的好意。 “不知公子和小姐如何称呼。”黄继深一变亲自为两人引路,一边试探性问道,两人能引起他的注意,当然是西门悦异常的举动,他阅人无数,一眼看出少年的不凡,同辈少年难以比拟。 岂非池中之物,这样一个少年黄继深可以不用顾忌他的背景,但他好奇少年背后的重重迷雾,可以说具备数百年修为的人,都难以媲美。 对于他来说,如此少年平生只遇到一次,怎能不稀奇?怎能不刨根问底?像他这个境界的人,能令心境起波澜的人,不多,真的不多。 “叫大公子即可,她呢!叫月姑娘吧!”西门悦淡淡笑道,对于黄继深的目的,自然一清二楚,也不点破。 “大公子?”黄继深一愣,这个称呼,难道姓“大”?还是大世家大公子? 西门悦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个称呼,本公子颇为喜欢,一个朋友取的。” “大公子,月姑娘,请跟我来。”黄继深一笑掩饰尴尬,走在前面引路,不一会儿进去喧闹的赌场内,无数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能让黄继深亲自引路的人,这绝对是稀奇之事。 这少年是谁? 面子竟如此之大,但看这态势,怎么引进普通的赌局?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 这少年一看,除了相貌俊秀意外,貌似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第127章 杜少爷 日进万金赌场内。 金灿灿的黄金一铺为满殿地板,洁白无瑕的白玉瓷为墙,天花顶是珍贵的夜明火珠,散发着柔诱人的光芒。 赌场豪华程度,比皇宫更为奢华,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诺大的赌场中,人声鼎沸,眼红似血,世家公子小姐穿梭来往,有说有笑的,也有垂头丧气的,生无可恋的。 赌法种类繁多,西门悦在黄继深的引领下,来到一座圆台武斗场的观众席位上。放眼望去,入席者约十万赌徒,团团围着武斗场,场中两名满脸横肉的大汉厮杀正烈,命宫境三变,赤膊上阵,血迹和汗水参杂一起,斑斑浑身。 远远的,月如意都能闻到血腥的气味,还有众人的汗臭味混杂一起,这些令她眉头从进来的那一刻,紧锁不松。 “大公子,这个玩法也很简单。”黄继深暗暗观察着西门悦的表情,见未露出好奇之意,似常混迹赌场的赌徒,但他并没有阻止说下去的意思,遂笑道:“押注一人,赢者赔率一比一,这是初始赔率,中途根据战况,还会重启新的赔率,相对更可观一些。另外场中只有生死,没有平手,这是铁律。” “若大公子自己有兴趣,也可以入场当参赛者,押自己赢,赔率是一赔十,相当乐观的赔率。当然若连胜的话,本金加赔率后再押注,这百枚黑晶赔率可谓暴增,但每日十连胜为止。” 紧接着,黄继深大致讲下几大注意事项:“不能押注自己输,不能使用丹药,武器等等身外之物,那都是作弊行为,查实当场斩杀。比赛有一方死则算输,也不能认输,每连胜一场另一方出场的对手加一变,直到十连胜为止。” “可以。”西门悦从容地点头,神色波澜不惊,拿出百枚黑晶,笑吟吟道:“那就麻烦黄长老安排下,换成一枚紫晶,本公子押自己赢十连胜。” “十连胜?”黄继深神情愣住,醒转过后定睛打量眼前少年,出于敬业精神,挂着一抹礼貌性的笑容,说道:“为大公子服务,是黄某的荣幸。” 心境第一次受到极大的冲击,主持第十三区赌场数百载,扬言十连胜的人,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最后撑过五场的,已寥若晨星,六场的凤毛麟角,七场的屈指可数,八场的百年无一。 如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扬言十连胜,怎能不令人惊奇连连。 是为哗众取宠,还是脑子烧坏? 摇摇头,黄继深拿百枚黑晶离开,他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眼光,少年是实实在在的命宫三变,他几次确认无疑,但还是硬着头皮去办理相关程序。 两人对话,自然引来几道鄙夷的目光,他押注自身一枚紫晶,且上场参赛,可以说是这里最穷的存在。 在这里,最低起步押注为一枚紫晶,而他刚刚“入门”,这不是穷人是什么,若说他一直押注而输,尚能理解。 “我看啊!他的命也值一枚紫金了,这是赌徒最后翻本的赌注。” 哈哈哈……说得也是,只可惜那漂亮的小妞,怎么跟这个穷小子。” “小子,还是留着那一枚紫晶和媳妇开间房,免得露宿街头。” “一枚紫晶,能住店?你这脑子烧坏了吧!现在最少是百枚,还是最差的那一种,哈哈哈……” …… 西门悦神情从容,月如意低首。 “你确定要去?”月如意狐疑地看向他,低声提醒道:“黄长老说得很明白,不能凭借身为之物,菩提世界树不能用,你命宫三变能撑过几个回合?” 月如意见西门悦无动于衷,受不了众人的鄙夷目光和白眼,萌生退意,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还是赌别的吧!” “你负责看戏就行。”西门悦随口回道,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比赛的两人,皆是命宫三变的大汉,隆起的肌肉缓缓蠕动,一看给人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两者实力本伯仲之间,命魂之力耗尽也没能奈何对方,赤手空拳上阵,你一拳轰击在我胸口,我一拳砸在你脸上,在众人欢腾中死命攻击对方。 不一会儿,两者扭打在一块,如两座血肉之山滚在地上,留下一片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残酷程度升到极致。 赢,则生。 败,则死。 入场如开弓没有回头箭,不争则死,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和丰厚的报酬,他们这类人被称为亡命赌徒,是后期症状,为挽回赌资唯有以命一博。 “刘胜,抓他命根子啊!快快快!老子的一千紫晶啊!” “张彪,轰击他头部啊!对对对!就这样……” “刘胜——给老子振作起来……” “张彪——狠狠给老子咬他……” …… 两人厮杀处于最激烈的态势,掀起一场呐喊助威的声浪,激情四射,场面异常的热烈和火爆,红着脖子嘶吼的,鼓足气势震喊的,红着眼睛嘶喊的…… 在这里,此般行为一点儿也稀奇。 “你猜他们谁会赢?”月如意皱着眉头问道,这场面对于她而言,太过血腥暴力,也是最残忍的赌博方式。 从小她在乘云教,以第一娇女身份享受无数修炼资源,她的确不负长辈的期望,以二十三岁登上万象境二变。 但真正经历的战斗并不多,杀人更是没有过一次,上次也不过打伤几名张家子弟,获得入界壁内资格。 “左边的那个。”西门悦道。 “不会吧!他从头到尾,处于挨打的状态。”月如意美眸闪过一抹疑惑之意,补充道:“他受伤也比较重,遍体鳞伤的,随时下一刻都可能要殒命。” 西门悦用手指着淡淡的光幕,说:“有阵法保护罩,你的错觉,实则那一名隐藏最后致命一击的力量。” “当然,只要你愿意,现在还可以押注在左边的那位,赔率也有提高,这是商道。不过我们并不缺那点儿钱。” “说得倒轻松。”月如意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旁边的一名华服公子哥,一左一右抱着妖娆女子,那身段如水蛇般贴着他,听闻西门悦的话音,语气有些鄙夷:“赌一枚紫晶,还说不缺钱?” 西门悦淡淡扫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赌徒分四大上乘,赌博向来讲求以小博大,一以博万为下乘赌徒,以一博百万为中乘赌徒,以一博上亿为上乘赌徒,以一博百亿为极品赌徒。” 那名公子哥对他的言论,视如敝屣,斜着眼睛:“说得一套一套的,少爷我看你连成为赌徒的资格都没有。” 西门悦笑道:“那等会儿拭目以待,请大胆放心的押注我的对手。” “当然。”那名公子哥笑吟吟道,心底暗喜,今儿遇到个傻子,等会也可以大捞一笔,此乃苍天有眼啊! 哈哈哈! 本少爷要一夜暴富了。 是时候换一换新鲜口味了。 两名妖娆妩媚笑着,紧紧贴了过来,那模样十分具有诱惑力,“杜少爷,一会儿发财可别忘了奴家了哟!” “当然。”杜少爷左右狠狠一口亲了过来,露出一排菜色的牙齿,惹得两名妖娆女子娇笑连连,十分灵动诱人。 两人说话间,决斗场中响起了裁判震耳的声音,“刘胜赢,张彪已死。” 这一道声音如晴天霹雳,两人扭打在一块的那一刻,从头到尾,都是张彪压着刘胜打,明显占上风之态,赌场方还重启新的一盘赔率:“押刘胜输,一赔率二,押刘胜赢,高达一赔三。” 启动赌盘赔率那一刻,许多人踊跃的选择押刘胜输,但少许人选择押刘胜赢。往往比赛到关键时候,赌场方中途启动赔率本为常识,众人不以为意。 那名华服公子哥,一掷千金押上刘胜输,他早已注意到刘胜明显是力不从心,向来赌场方玩的套路可谓真真假假,混淆视听,此时并不足为奇。 押注完杜少爷尚轻蔑地扫视西门悦一眼,目光停留在月如意曼妙的身姿上,眼神不由炽热之光一闪而过。 真是个天生尤物,若博取芳心,嘿嘿嘿!不由露出邪恶的笑容。 但裁判宣布结果那一刻,杜少爷愣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征询的眼光看向身边两女,确认无疑后差点昏死。 128章 大战一触即发 “杜少爷,你没事吧!”西门悦转眸看向,昏死复醒的模样令人啼笑皆非,笑了笑道:“还能起来战斗否?” 杜少爷黑着脸说道:“不劳费心,还先顾着自己吧!” 他还有最后的希望。刚刚这一赌局,他看好张彪已久,之后中途又追注刘胜输,前前后后加起来已输掉二十万枚紫晶,都能听到心在滴血的声音。 这趟从家族偷偷溜出来,典当随身佩剑所获四十万枚紫晶,手痒难耐之下,再次重返十三区赌场,欲要捞回之前输掉的三百万紫晶,因为那是货款。 他的最后希望寄托在西门悦身上,押他个一输,定然捞回输掉的赌资,越想到此,杜少爷一扫而空前面的阴霾,喜上眉梢,喜悦之情跃然蜡黄脸上。 几场下来,杜少爷没有再押注,等待西门悦必赢得那一步,左等右等,终于看到黄长老去而复返。 黄继深上来微微一笑,说道:“大公子,已安排妥当,请随我来。” “也好。”西门悦起身跟随黄长老而去,留下孤零零的月如意在原地,拿着押注凭证玉,感觉在手心是沉甸甸的。 之前的冷漠,在这一刻化为一股悲伤之意,弥漫心头,只有真正离开的时候,才体会到这种难以自抑的情绪。 这一别,在她看来或许是生死。 那日后还何去何从,是要回去伤心之地的都梁城,还是四海颠沛流离,一时间,如迷失方向的船帆。 西门悦在阵法中被全方位的检测,经过层层鉴定为命宫三变,这些都在黄继深亲自检测下,并未现一丝异常。 不一会儿,在十万之众好奇目光下,西门悦从铁门中信步走出,“哐啷”一声铁门关闭之下,宣布着这场生死之战开启,后悔已为时已晚。 但,唯有一人躺着出去!! 对面铁门中,走出来一位如小山包的铁汉子,浑身肌肉隆起跳动着爆炸性的力量,那脸色如浇筑的铁球,眼大如大,时而弥散杀意的波动。 “铁牛!”看到那汉子,有人到吸一口凉气,铁牛前几日突然出现在十三区,五战五胜,未尝败绩。 但令人闻风丧胆,心神悸动的是,他手段残忍至极,出手更是招招之凌厉,对方一旦死后,举尸体过头顶撕碎,让人不忍直视,画面太残忍。 那铁牛的对手,没人有认出来,瞧着也更像一个少年,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如果押注他赢岂不是血本五本,就凭借这一点,绝大多数人都押注西门悦输,这也是跟他年龄有关。 这位太年轻了。 一个近十九的年级,能多少战斗年级,无非是丹药大大肆位下去,即使达到命宫三变,无非也名不副实,战斗力相匹配,无非一个赌徒摆了。 没错,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心理摆了。 以往这样的赌徒不是没有,就是想着最后的资本去赌,赢者挽回损失,死则也一了百了,死了算了。 一死之下,也不用有那么多烦恼,很多赌徒的心里都是这样想的。有的赌徒负账雷雷,不堪寻死短见的比比皆是,这在修炼界并未什么稀奇的事。 绝大多数并不看好西门悦,因为太年轻了,无论在战斗当年等等都不足对抗一个身经百战的铁牛,这很现实的一个结果,就连月如意也不太看好西门悦。 往日里,西门悦之所以一战千军万马,她想到的是,无非有菩提世界树的加持,如今没有了它的加持,西门悦如同一个普通的命宫三变并没有什么两样。 想到这里,月如不知怎么回事,深深的担忧西门悦,一来,两人相处已有几日,他并未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只不过渡上一层自我保护色,有时候月如意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她深深的担忧,脑海一片混乱。 场中。 黄继深亲自充当裁判,大声说道:“左边是铁牛,战无不胜的铁牛,右边是大公子,初出茅庐的大公子,这一战谁将脱颖而出,请各位下注吧!” “按照老规矩,黄某也不多作透露,诸位乐观你们自行下注吧!” 这一场如同跟平常的一局,黄继深没有过多的介绍,一切按照公事公办。让观众自行猜出,留着空间很大。 是的,没错,一个少年对战铁如牛的强者,有过斐然的强者,很多人选择相信了铁牛,认为赌局放又玩什么真真假假的游戏,令人分不清当前局势。 毕竟以前这样的事件,发生不少例子,这也令众人在作出决策之事,只能靠着经验之谈,在扑朔迷离中寻找最正确答案。 “下面,将由神秘的大公子,对阵最近名头如冲天的铁牛,谁将更胜一筹呢,各位轻下押注吧?”黄继深亲自充当各种角色,貌似这一场的所有方向,皆由他把控方向。 大公子?眼前面前被黄继深如此称呼,纷纷愣了一下,就连日进万金的第十三区长老,都甘心称呼为大公子,这个少年的身份更加令人好奇起来。 “大公子?”铁牛扯了扯嘴角,语气满是不屑,不知道赌局东道主怎么想的,竟然下一个乳臭未干小子与他一决生死之战,这开什么玩笑? 对面的铁牛,恶狠狠的说道:“你自尽谢罪,还是老子等会儿帮你,不过这个忙完帮助的话,需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西门悦淡淡说道:“自尽,这句话,向来都是本公子都外人所说,今儿你竟然抢先说出口。那么你将是第一个毙命。” 不得不说,西门悦在如一座肉山前,依旧不动声色,仿佛他就是哪一个主宰时间的帝王,任何小时从不入法眼。 是的,西门悦向来如此,游戏人间的心态,但他能悠闲的日子,都会很享受,偶尔看看热闹,来缓解无聊的日子。当然今儿的热闹,他也颇为热衷。 曾有人这样说过,凡是有热闹的电话,总是少不了他插一脸,从而让时间变得,更加有趣。 事实上,西门悦也是如此,这辈子也什么令人惊奇的理想,想吃想喝的日子,最为喜欢。 第129章 戏精? 绝大多数人押注铁牛,杜少爷毫不犹豫一掷十万紫晶,余下十万等着中途投西门悦输,定又是大赚一笔。 之所以先押注十万紫晶,也有他自个儿的道理,以铁牛那火爆脾气,若一拳砸死西门悦,当然也能赚一笔。 余下十万紫晶,无非是用来下注中途启动的赔率,博取利益最大化。 这时,黄继深大声宣布比赛开始,十万之众瞬间屏气凝神。 “死。”铁牛杀啸一声,势如猛虎出山,重拳杀威呼啸,这一拳如施万钧之力,无物难挡其威分毫。不难看出他是力量型的命魂修士,天生近战者。 在这里,在不允许持身外法宝战斗时,力量型近战者占先天优势,无论是防御,力量都倍于普通修士。 可以说是普通修士的噩梦,谁也不愿意面对,但既然出现也没得选择。 铁牛是力量型近战者,这一点被许多人看好,倾囊押注者数不胜数,呈现压倒性之势。西门悦那边押注的少得可怜,都是那些想赌奇迹出现的。 不过,数额并不大。 铁牛重拳出击,西门悦挺拔如峰,在许多人为之疑惑不解下,铁牛冲杀已濒临眼前,将有血花迸溅的画面骤现。 脑袋开花! “脑袋开花”在赌徒眼里,那是最美的画面,最美的颜色。 众赌徒都聚神而望,有的已提前想到那个画面,不由激动万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西门悦动了。 “砰——”两人对轰,肉拳对铁拳,肉身力量极致地对碰,令空气被震荡,激起一股旋风,两者双双震退十丈开外。 脚底划过一片血迹的地面,迸溅一道道星火之光,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铁牛刚好落十丈,西门悦二十丈。 这一幕,无数赌徒见状,欢呼声一浪推涌一浪,似海啸浪花。 想不激动,都不行! 第一回合交锋,铁牛占上风,这结果令大家也非常震惊,大公子竟然能在铁牛对轰下,纵然落下风却硬抗住了。 昨日与铁牛重拳对轰的人,第一回合就炸裂了手臂,第二回合被他举过头顶,瞬间撕裂成碎片,血花撒飞。 铁牛在众人心里,分数是相当的高,他的忠实拥护者,今日就是奔着他而来,因为那几次赚得腰包鼓鼓。 西门悦初出茅庐,似没人知名度,更没什么人气,自然落个冷冷清清。 “嗯?”铁牛见一击之后,西门悦落入下风,多震十丈而已,却毫发未损。 这一结果,让铁牛勃然大怒,这是奇耻大辱,难道他肉身是铁打的不成?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的肉身怎么能强得过我铁牛! 如今,他刻不容缓的事,在下一招必轰杀西门悦,赢得欢呼的掌声。 这是铁牛给自己的打算。 也有这个信心,因为刚刚只用了五成的力量,却伪装成用十分的力量。 他并不傻,试探对手的底细,这是生存之道。 “暴猿出击——”铁牛皮肤表面散发缕缕铁色光泽,身形突暴增一倍,撑破了衣裳,袒露铁色隆起的精壮肌肉,如浇筑巨伟铁人,携重拳轰杀过去。 铁牛向来崇尚“一力降十会”,自出道以来,能拳头解决问题,绝不含糊。 十万赌徒中掀起了一阵狂呼,而在狂呼热浪中的月如意,如安静的一轮冷月,高高悬挂,与眼前景象格格不入。 见铁牛变强后,再次发起猛烈地进攻,美眸转而瞧向西门悦清瘦的身影,她悬着的心落了复提,心里不断地呼喊:“千万别出事,千万要挺住……” 这一次,她不敢丝毫眨眼,怕一眨眼之下,错过那血腥的画面,她要将那血腥的画面永远刻在脑海,激发自己蜕变。 她知道自己太善良了,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若不改变自己,将被淘汰。 离开宗门后,方醒悟,世界很精彩,但极其的残酷。 要生存,就得去争、去抢、去拼! 不然,如温室的花朵,将经不起任何的风雨,那还能见证此世间的精彩? 她变了!她知道。 这些,无形当中从西门悦身上感悟到,如眼前一幕,以清瘦之躯对抗强敌,从他们嘴里抢生存的资源。 她的瞳孔中,铁牛巨大铁拳再次砸向西门悦的脑门,远远的一股劲风被推出,先袭至他的黑发狂颠翻飞,如墨衣袂飘飘猎猎作响。 纵然面对致命的危险袭来,他依旧卓然而立,英姿焕发,令她刮目相待。 仔细看下,发现他的眼睛也不曾眨一眼,他为何如此镇定? 疑惑,满腹疑惑之下,月如意摇摇头,将这些暂时埋在心底。 月如意刚回神,见两人硬碰硬。 “砰——”西门悦信手而击,两拳似压爆空气,响声沉闷爆开,西门悦被砸飞出去,撞在青纹铁浇筑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随之在阵法之光流转下,恢复原样,似不曾发生过什么。 “他终将自不量力!”月如意幽幽叹口气,断定西门悦年少轻狂,做事凭意气用事,这一点她早有发现。 刚刚那一切,难道是错觉吗? 如果是错觉,那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目的何在? “难道他在演戏?”不知道怎么回事,月如意脑海突然冒出来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被自己吓了一跳。 “螳臂当车。”铁牛嘴角泛滥一抹冷笑,一步步走向趴在地上的西门悦,他想法很简单,这次换个新玩法,重脚踩爆西门悦的头,致其稀巴烂来发泄内心的愤怒,让他在绝望中死亡。 用暴力的方式,令他享受到不一样的杀人快感,这是他的癖好。 “铁牛,弄死他。”众人急不可耐地嘶喊,相对精彩的对决,大多赌徒们更希望快点结束,让赌注拿到手。 这就这时,十万之众的押注凭证玉,泛出蓝光,这是中途启动赔率的讯息发来,众赌徒神识扫视:“押大公子赢一赔十,押大公子输一赔五。” “一赔五?”众人一愣,这次赔率竟如此之高,许多人怕其中有诈,再次凝目望去,只见西门悦摇摇欲坠地扶着墙壁起来,身形怎么站都站不稳。 鲜血已流淌,染红了一地。 “噗——”西门悦狂喷一口鲜血,那颜色是赌徒最喜欢的颜色,他后背缓缓贴近墙壁,缓缓滑落,如奄奄一息。 在众人看来,他毫无疑问的失去了战斗力,不像作假。 押注他输赔率低于赢,但好歹也是差不多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而且,这一块肥肉可真不小。 很多人不疑有它,因为西门悦刚倒下之后,赌局方立即发来讯息,可以说发出时看不清西门悦的重伤状态,这一点被很多人推断出,绝对失误了。 决斗场中,任何人神识都不能穿过,这一点得到众多阵法造诣深厚,德高望重的强者鉴定过。故此赌徒们都知道赌局东家也是和他们一样,凭借眼力判断态势,看走眼当然有机会发生。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一次,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绝大多人顷刻毫无犹豫的押注“大公子输,一赔五”。 这时候若不选择,当然是傻子。 三个呼吸后。 押注凭证玉蓝光一闪,并留下一串数字,众人划入的紫晶皆消失一空,都传至十三区另一座后台的阵法中。 这代表,押注已成功,每人只有一次的机会已耗光。押注凭证玉的选择时间只持续三个呼吸,随之关闭通道。 杜少爷也不例外,将余下的十万枚紫晶全“押大公子输一赔五”。 完成一切操作后,他神情流淌欣喜之意,这一趟除了本金,可捞回六十万枚紫晶,同时也觉得颇为可惜,之前那十万如果等着中途押注,将大发一笔。 那货款也补足缺口一百万,算上本金还缺一百八十万,如果运气再好,下一次再全压上,货款的事也快解决了。 第130章 离奇 铁牛大怒,这家伙竟然还吊着一口气,心底莫名的怒火踊跃起来,冷冷道:“有两下子,不过这一切将终结了,怪就怪你不应该遇到我,不,应该是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你玩不起。” 语气轻蔑,满是漠视生命。 “咳咳——”西门悦重重地咳几下,连吐这几口鲜血,也侵湿了他的黑衣,这些他都来不及管顾,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支撑着身躯不让身体倒下去。 这一看,都是重伤过度将死之人。 “铁牛是吧!”西门悦恨恨地盯着他,眼神之中充满了恨意,这种恨意如夺妻之恨杀父之仇般。 这一幕落在铁牛的眼里,变成了无边的快感,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眼前这小子竟然不让他失望,满足心愿。 “哈哈哈……”伴随着丧心病狂的笑声,甚至有些魔怔,铁牛冲了过来,铁拳重重地砸向西门悦脑门,似猛虎捕食,动作之迅速令人咋舌。 有的人将之前想象的“脑袋开花”画面再次拉了上来,这一趟,这家伙绝对避无可避了吧! 如果这都能避过,家里那漂亮的婆娘,谁愿意要就送他得了! 能避过,老子一头撞墙死得了! 可接下来,西门悦的举动让众赌徒大跌眼镜,他头一偏,险险地避开铁牛的拳头,那拳头砸猛然砸在青纹铁墙上,整个手臂陷进去,竟拔不出来了。 “啊!”铁牛吃痛狂啸一声,西门悦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只有铁牛能清晰的扑捉到,猛然醒悟,这小子原来在玩苦肉计。 可令铁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墙壁坚硬程度他是知道的,青纹铁号称柔韧性和坚硬度并存的材料。 今儿,怎么会如此? 十万之众也想不明白,皆看向黄继深,出了这事,怀疑对象无疑是赌局东家,只有他们才可以轻易办到。 没待黄继深作解释,西门悦已一拳砸在铁牛脸上,在众人看来,这一拳力度非常之小,打死一直蝼蚁尚有余力。 但是,能打伤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基于对他重伤之下的猜测。 当然,月如意却狐疑了,想起之前重重奇迹发生在西门悦身上,似乎今儿发生的事,好像再正常不过了。 “混蛋——”铁牛声如兽咆,怒火已泛滥成灾,这时却有一股霸道力量涌入全身,撕碎他的经脉,肺腑,搅乱血液。 “啊……”铁牛只说了一句,下一句却说不出来口,突然被什么卡住了喉咙,很是难受,痛苦瞬间蔓延全身。 这种痛苦如坠地狱一般,生不如死,他平生切肤的感受到了。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死亡的气息已充斥每一处肌肤,却如何也嘶喊不出一滴点儿的声音,这一刻他想着,如果能痛快地发泄一声,死了也值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死不足惜。”西门悦的声音化作一道细小的声音,掠过他的耳畔,在他听来如听到恶魔降临般,令他深深陷入恐惧中。 就在铁牛觉得将要死亡时,被卡住的那只手臂,突然能抽了出来,整个人除了不能言语,依旧没能倒下,在外人看来,他的战斗力不受损伤。 这一次,铁牛在极致愤怒下,驱散了无边的恐怖之意,骤然一拳轰向西门悦,他只有一个念头,杀死西门悦。 唯有杀戮,才能缓解这症状。 即使拼全力也要杀死西门悦,这个念头一点儿也不能由他掌控,像是心中已种植魔念,这种魔念中只有杀戮,渴望杀戮,已沦丧为饥不择食的地步。 西门悦只是淡淡扫视了他一眼,这是魔念,他很清楚。因为他被人种植过一丝蛊惑,久而久之产生一丝魔念,开始踏上了漫长的魔道之路。 不过,他的魔念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不是魔念,至今也不清楚。 但是,他之所以被划分为魔道,后来曾问鼎魔王座,坐实魔道之徒正名。 他的这种魔念,很神奇,魔道功法一学就会,修为涨得一日千里,在正道眼里,是实实在在的歪门邪道。 也就是魔道。 到底被谁种植那一丝蛊惑魔念,他曾寻迹好长一段时间,也不明是何人。 后来,也懒得找了,不了了之。 眼前的铁牛产生的魔念,实则心中有杀戮魔念,日月积累深埋在内心深处,这一趟只不过被西门悦引导下,顷刻爆发出来,这些并非他种植。 “砰——”西门悦微微偏过头去,铁牛在惯性之下,不能掌控身躯,整个人骤然撞在青纹铁墙中,脑门撞个稀巴烂。 铁牛死得很离谱,众赌徒面面相觑,谁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有人当即跳出来,指责赌场方明目张胆的使诈,一时间所有矛头指向黄继深。 黄继深主持十三区白来年,首次遇到这种情况,面对十万赌徒的问责,不紧张那是假的,铁牛为何死得离奇,这个问题也困扰着他。 黄继深看向众人,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调整语气,斩钉截铁道:“本长老负责十三区百来年,首先以人格担保,青纹铁在刚刚检查下,并无异常,全为大公子功法奇特,这一他可作证。” “或者进场来检测,本长老都可放行,要检查铁牛的伤势情况也可以,还有诸位别忘记了,每一人进场时,都经过检测法阵,大家有目共睹。” 黄继深说完,在场不乏阵法造诣深厚者,检测阵法当然没有问题,那只有检测青纹铁墙和铁牛的情况再言。 西门悦在黄继深安排下,自然有人扶持去休息半刻钟,接迎下一场的决斗,这休息是因为出事故而被迫中停,不允许其疗伤,这是有硬性规定。 月如意也走了过来,不言不语。 她内心有很多疑惑,当然也不会问,她知道西门悦的脾性,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但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不能问。 众人蜂蛹而上,场面在黄继深安排人手下,也没有人敢放肆,毕竟是黑沙城顶尖势力,谁敢惹是生非。 “奇怪了……”有人沉吟,查探铁牛的伤势,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与其说离奇死亡,还不如说是突然暴毙。 “不对……这手法是?”有强者仔细查探下,发现了一些端倪,再三确认下,什么一变再变,失传已久的功法。 “大公子,你怎么解释?”许多人检查青纹铁,并未发生什么异常。 第131章 失传的隔空点穴手法? “为何要解释?”西门悦坐在一边稍作休憩,从容淡定说道,面对千夫所指,他漠不关心,像个置身度外的人。 月如意一直观察他的表情,并未言语,她很好奇西门悦怎么做到的。 这一身伤势,估计也是装的,这时候,她又想到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这个想法,令她芳心猛颤。 难道…… 太可怕了!!! 杜少爷也在人群中,对西门悦的恨意无以复加,他一掷千金,全输了。 回去如何跟家族交待? 那两个妖娆女子也离去了! 杜少爷在这一刻,心里那个恨啊! 他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迅速转身离去。 “隔空点穴手法……”一名宫莲境强者沉吟道,他仔细查探,大惊失色,发现铁牛全身的三十六大穴位都被点破。 这隔空点穴手法,最基础的是对命魂之力操控妙至毫巅,一丝都操控恰到好处,突然爆发瞬间点破铁牛的死穴。 铁牛来不及反抗之下,则一命呜呼,其中有一个细节他也注意到,铁牛至始至终都很正常,但正因为如此,推测出铁牛在毫不知情下,被命魂之力侵入体内,只要大公子念头一动则暴毙。 来不及反抗?毫不知情?看似乎有冲突,应该是铁牛在死亡的那一瞬间,定然有所感应,但前面的悄无声息铺垫定不知情,也最终导致突然暴毙。 这手法一看,同一时刻点破他的死穴位,差一分毫都达不到眼前的效果,这对把控命魂之力和时间非常吻合。 念及此,那名强者冷汗涔涔。 大公子,太不可思议了! 那名宫莲境摇了摇头,但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同为命宫三变的铁牛,为何没有意识到一点儿的威胁?怎能任由突破防御点死穴? 难道……大公子的手法太过高明? 听那名宫莲境强者说后,一行人皆细致查探,果真如此,这太震惊了。 要知道隔空点穴手法,寻迹只能在传说中,他怎么能掌控? 眼前的神秘大公子,太可怕了! 好在他也身受重伤,可扬言十连胜的消息,也不胫而走,风靡全场。 十连胜,未免他猖獗了! 西门悦的回答让众人哑口无言,他没有必要回答,功法秘笈都是个人的隐私,如果一旦暴露将影响下场决斗。 既然,大致确定为失传已久的隔空点穴手法,这事可以揭过,但那青纹铁墙被铁牛砸一下,手臂陷入无法动弹。 这怎么回事? 有人试着用力模仿铁牛的攻击,除了拳头骨头断裂外,没有任何作用。 这一疑点,只能将目光投向黄继深,作为赌场方,他必须给出说法。 黄继深迎上众人质问的目光,沉声说道:“这也是大公子秘密功法,按照赌局规矩,完全符合,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本长老也无需再作多解释。” 听到黄继深的推辞,众赌徒义愤填膺,这完全是赤裸裸的狡辩。 作为赌场方,却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而大公子那边再来一句,功法特殊,无可奉告,这事也不了了之。 这时,有强者站出来,直面黄继深,沉着声音说道:“黄长老,你们就将这事推来推去,可对我们负责?” 黄继深不为所动,内心疑惑重重,翻江倒海,但表面依旧保持沉稳,说:“此事完全属于赌局规则之内,难道要本长老私自偏袒一方吗?” 此话一出,众赌徒顿时无话可说,理屈词穷,有很多强者检查过青纹铁墙,但始终一点儿可疑的问题都没有。 于情于理都跟赌场方无关,更没有证据证明赌场方从中作梗。 造就疑点重重的这一切,都是眼前少年的杰作,他也有权利选择不说和说,众人当然也知道他不会开口。 “诸位,请回吧!第一场大公子险胜,接下来继续参加第二场。”黄继深得理之下,趁势说道:“第二局,启动新玩法。想必大公子挑战十连胜,诸位都知晓,接下来还有九场,每赢一场对手加一变,知道万象境三变。” “当然,此玩法很久没重启了,记得上一次还是五十年前,今儿索性再启动,押大公子赢一次,赔率是一赔三,两次一赔四,三次一赔五,四次一赔六,五次一赔七,六次一赔八,七次一赔九,八次一赔十,九次一赔十二。” “以上押注为一次性方有效,后续不可再押,至于其中玩法的详细规则,等会儿一同传至押注凭证玉内。 若押大公子输,一赔五,这也是对新老客户的回馈,当然押对手赢还是一赔一,诸位觉得此玩法怎么样?” “确定?”许多人闻言,不由闻到一夜暴富的气息。 许多人主要聚焦在“押大公子输一赔五”的赔率上,再瞧瞧大公子遍体鳞伤的模样,哪像有战斗力的人。 不过,总感觉不对劲,莫非黄继深又要玩什么小把戏? 难道大公子是一个噱头? 或者说黄继深对他有信心? 这一赌局,一时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真真假假令人抓破头皮也想不出一个方向,押大公子赢次数越多,倍率越高,连胜九次的赔率都高达十二,在十三区赌场已是有史以来最高的赔率。 但是,没人相信大公子能办到,假如赢了六次后,第七次面对的是万丈境一变,就算他再了得,能跨境?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甚至有人想,第二场面对命宫四变,他大有可能丧命,看看他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剩余的战斗力已接近油尽灯枯。 但旋即一想,黄继深也不是傻子,难道不怕众人蜂拥投大公子输? 然后,落个全部一赔五的悲剧下场。 但话说回来,黄继深正是利用大家的这个心里,来个反套路? 一时间,众多赌徒心理很矛盾,暗骂黄继深这个死老鬼,阴险狡诈。 很快的,第二场赌局则开始了。 西门悦步履蹒跚地走向决斗场的另一边,铁门“哐啷”一声被打开,出场的是一名青年阴鸷男子,目光如鹰,总是散发一种危险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他怎么来了……”有人看到阴鸷男子的出现,神情露出兴奋之色,此人名唤范修,小有名气的人物,创下三连胜的佳绩,他自身秘术也诡异莫测。 他的第一战,是一名命宫四变的男子,被范修瞪一眼之后,没过两招直接秒杀对手,那一战他名声大噪。 在他后来的几局比赛中,有人深入综合分析称,范修可能身具迷魂瞳。 迷魂瞳,顾名思义,与他对视下,魂魄大抵陷入混乱之中,在对决中,一失神意味着什么后果,大家很清楚。 范修击败的对手,无一不是陷入失神状态中,之后被他轻松击败。 当然,也有人反驳,若不与他正视可避免神魂受乱。 但,有强者指出,并非真的有那么简单,范修第四次比决时,王澄从一开始并没有与他正视,也受害。 这一局由范修出战,有人分析称,这局若押范修赢,至少有九成胜算。 理由是,大公子懂得已失传的隔空点穴手法,也很神秘的一个人。 听那人这样一说,众人也觉得有七分道理,别看大公子摇摇欲坠的模样,可隔空点穴手法为极为恐怖。 也因为如此,并没有给范修十成胜算,也是有理有据,很多为之点头。 “本少爷押一百万紫晶,押他输赢。”众人归位后,突响起一道傲然的声音,满是显摆之意,语气之大几乎响遍全场,似都要让人注意他的阔气。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