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青蛇录》 第一章 青蛇 长青林内,树影婆娑。只见一条青色小蛇缓慢扭动着着身体,朝着前方树洞扭去。 洞前,它抬头看向天色,已见傍晚。吐了吐芯子,就往洞里钻去,小洞漆黑潮湿,偶有树根显露。不多时,前方荧光闪闪,似有火烛。 青蛇往洞内荧光处一蹿,只见此地青石铺地,墙壁也是大理石筑,挂着人形古画,一柄古剑。一张圆木桌上冒着闪闪烛光,映照着四周。一张红木古床就在桌旁。 青蛇落地便化作袅袅青烟散开,忽又聚集一处,缓缓化作人形,只见一青衣,青巾束发男子显露而来。 他微微一笑,朝木桌旁椅子坐去,拿起桌上的斑驳古书看了起来,书上封面显现着“青玄经”三字,冒着淡淡金光,忽显忽隐。 青衫男子看了片刻,忽道:“李兄光临寒舍,有何贵干?”目光朝洞口处望去。 洞口伸出一只狸猫爪,似在探路,一步一步探索着。确定没有异常后探出只头来,朝着青衫男子一跃而下,落地前化作一黑衣男子朝着青衫男子拱手道:“袁兄,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今日前来,是有事相商” “请坐” “袁兄,近日进山的猎户似乎有点多,其中不乏衣衫褴褛的饥民。似乎人间王朝又要动刀兵了。”李显皱着眉头道。 袁飞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烛光诺有所思,“诺是些许灾民,也许是饥荒罢了” “是,我也认为如此。偶然中却听到灾民们说,村子是被一股披甲执矛的骑兵烧毁,抢走了不少粮秣。恐怕北朝又要南下,逐鹿南方了,唉”李显叹了口气 袁飞站起身来,朝墙上的古剑走去,伸手取下古剑,左右一拔,一柄寒光古剑显露眼前,当真乃 “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青影” 袁飞朝李显笑着说:“李兄勿忧,人间事,人间忧。我等山野妖类不为凡人所容,何必替他们操心。” “在说了,这北朝与南朝互有博弈也不下数百年了,也不见他们谁能统一中原,如今从我破蛋而出,修得无上秘法已有一百三十年。而今只想更进一步早日参透秘法,得证大道。” “袁兄说的是,是我多忧了,”随即苦笑着向袁飞说:“但这几日来,这些凡人越发过分。长青山,前山兽类早已成为他们肚中食物,后山,只怕是不多时便到了。” 袁飞皱了皱眉头,低叹一声:“若是如此,只怕我等也不得安宁。李兄可有良策?” 李显一愣,心想我若有良策又何必找你商量,摇头说:“袁兄有高论,我见识粗鄙,暂无良策。” “哪前山狩猎中除了饥民,猎户,可有披甲人?” 李显摇头:“没有” “修士呢?”袁飞问到。 “修士到也没有,不过前日有一大户,马车三量,护卫奴仆不下十人。在山下湖边驻足已久,不时便派奴仆,三五个进山狩猎,本也相安无事,谁知昨日” 说到此处,李显双目憎红,摆头道:“昨日尽摸到我洞府附近,打杀了我几只同类,我便跳出洞府咬死一殿后奴仆,欲要逃跑却被身后射来一箭,直插要害。 我便化做人形躲过,哪几人惊吓之余纷纷持刀护身,不似普通奴仆。我不敢贸然进击,咬牙便向他们说道: “你等凡人,不在高墙内居住。跑来此处杀我同类,残害生灵。当真罪不可赦,你等现在离开我便放过你们” 为首一人听了便大笑道:“好个荒野精怪,爷爷我猎的就是你们。看你能幻化人形,想必肉味醇厚。” 随即搭弓放箭,箭势凌厉。 我不敢硬接,便化作原形往袁兄这来了,袁兄可能帮我出口恶气。我受凡人此等侮辱,夜不能寐,饭不能食,着实难受。” 袁飞震惊,想到这等不惧妖兽的凡人,怕不是普通凡俗吧。听闻他们不动符箓,飞剑,法术。只动刀弓,想必是军中精锐人士。 袁飞摇头向李显说道:“他们不惧我等,怕是有些本事。我等刚成精,也不过比之强健灵敏罢了,搏杀之术未必有他们精妙,要是贸然前去怕是恐有不敌。不如等待两日,他们诺不离去,我便与你去会会他们。” 李显听闻有些失望,暗道要是两日后,他们离去我却不是白受此羞辱了。当下便拱手叹气:“哪我便不打扰袁兄清修了,告辞。” 李显起身告退,向洞口走去,看着洞口一愣:“袁兄,你这府门下次能否修的宽敞些,呵呵,我却是不好进出”随即一跃而出,化作狸猫往洞口钻去。 袁飞摇摇头苦笑道:“这洞口却是最和我身形了。”待李显走后,袁飞往床上坐去,脱下鞋袜,盘腿而坐,双眼闭目。 双手掐了个静心决手势,口中念念有词:“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凡所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能见诸相非相,当知虚非真虚...。” 片刻后,只感觉周围寂静无声,脑中一片清宁。呼吸声放缓,随着心跳一呼一吸。 眼睛紧闭,感受着四周黑暗。随着呼吸吐纳的持久,四周似乎闪起点点白光,缓缓聚集于腹中丹田。 这丹田处有一颗红色肉丸,在妖兽修炼中刚有灵智,懂吸纳灵气,修炼的妖类都有这红色丹丸。是妖兽从百年厮杀,生存中慢慢积累而出。 妖兽中,从未开灵智的幼儿到成年不过几年。比凡人成长快了很多,不过这只是普通的兽类成长轨迹。 要是通灵,有了灵智。向人间修士般感悟天地,吐纳灵气,感悟造化。便能聚集丹田红丸,固本培元。 从此便能成为妖兽,不过这妖兽比之凡人也不过是有了凡人的智慧,身体比凡人强健,灵敏罢了。 要想呼风唤雨,移山倒海,还需有大机缘,修得无上秘法。否则一生也不过百年寿命的普通妖兽而已。 所以妖兽类中,往往携兵带器,一是保护自己,二是可以御敌。 原形不过是强壮些的猛兽,碰上些许凡人不在话下,碰上官兵,箭雨下非死即伤。 若是碰到修士,则更为凄惨,轻则被奴为坐骑,重则杀兽取丹。 幻化人形也双拳难敌四手,这灵智不易得,百年苦修更不易得。所以妖兽们往往很爱惜性命,非迫不得已绝不会去人间招惹是非,惨遭杀戮。 丹田内,红丹微颤,吸收着点点金光。袁飞静心吐纳,吸收着天地精华。 这是妖兽成精后,普遍的修炼方法,吸纳天地灵气,顽固体内红丹。 第二章 雨夜刺敌 袁飞在府中呼吸吐纳已有两日。 这一早,李显便兴冲冲的来到洞府树洞口喊叫道:“袁兄在吗?那贼人还不曾离去,你快快出来,与我去会会他们吧!” 袁飞听罢,暗自苦恼。我不过是说两日时间,你还当真两日了。当下无奈,起身穿鞋,便去取剑。 洞口化作一条小青蛇便往洞外钻去。 洞外看到李显原形,一只肥胖的狸猫,形态臃肿,好不憨厚。 “你这狸花猫,这般急切,我去怕也是与你同辱”袁飞吐了吐芯子。 “袁兄此去一定能帮我洗此羞辱。袁兄神通广大,上能爬树,下能游地。区区凡人岂是袁兄对手。”李显看到袁飞出来兴奋的直立而言。 “走吧,走吧!不便啰嗦。”袁飞当先扭动身躯向长青山下游去。 李显随后跟上。一猫,一蛇,在这山林间穿梭自如。不到片刻就来到了长青山脚下。 它俩躲在树后,看着远处由马车,帐篷搭建的小营地。 车马在外,帐篷在内,十三个人。其中一体态臃肿,面貌肥硕的老者穿着最为华丽,静静的躺在摇椅上。旁边俩个丫鬟给他扇风扭捏,好不快活。 其余奴仆只有六人腰胯长刀,背挎弓箭,手执长矛。分散着车马缺口处站岗。另外俩个奴仆在火堆旁烤着猎物。 帐篷内好像还有两人,像是女子,正在窃窃私语。 袁飞看罢,皱眉朝李显道:“似他们这般装备不像普通凡夫,弓箭,长矛,制式腰刀。这些可都是军中才有的装备” “袁兄见识多,我却不知。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等就此回去?”李显看着他们人多,听了袁飞说道,心里有些害怕。 “不急,你可认得昨日伤你的家伙是谁?”袁飞吐了吐芯子问 李显看着车马中的人,猫爪一指:“便是他,就是化作灰我也认得” 袁飞寻爪看去,见一男子虎背熊腰,面容凶陋,好不凶悍。不过这等身材也是我等妖兽最是爱吃。 这面容凶陋的大汉,叫庞统,是陈府家中的护卫。老爷喜欢山野猎物,喜欢吃野味,做为老爷的护卫亲兵此次跟随老爷来此地打猎。 前不久在山中碰到妖兽倒是让他吃了一惊,妖兽类虽不多见但也不是不知。自己以前跟随老爷北征时倒也见过几只,甚至更为凶悍。 不过大军所到之处,长枪如林,刀盾如阵,万箭齐发。却也化作肚中肉食,吃了其中红丹不仅延年益寿,还能增强体魄。 至此,碰到妖兽后他却是很兴奋。不过这只是他们几个有幸吃过的,行伍之人的小秘密。他不敢告诉陈老爷,深怕老爷为了延年益寿,派哥几个去漫山遍野的找妖兽,那不是找死吗? 他来到老爷处单膝跪地:“老爷,此间山林兽类,已被我等悉数猎完,还等老爷吩咐。” 陈老爷抬了抬眼皮,缓缓道:“山野肉食,早已吃腻。明日便启程回府罢了”随后闭上双眼继续享受。 “喏” 袁飞看着他们,要是贸然前去,还没靠近怕是直接被射成塞子。可是就此离去,难保他们不会进到后山打扰。 袁飞看向李显,瞧着那双猫眸,忽道:“我有一计,或许可行。你叫族中其余同类来,分散林间躲藏,夜间听我吩咐” “袁兄有妙计,自当听从,我去去就来。”随即向林中跑去。 刚才还晴日当空,万里无云,好不闷热。这一会临近傍晚,却是闷雷滚滚,好似下雨。 袁飞叫李显把同类都分散开,躲藏林间。半夜在亮出猫眼,威吓敌人,自己则绕下方河边湿地躲藏。 不到半夜,天上闷雷越发汹涌,不到两息便暴雨倾盆。 只见车马中人群涌动,火堆都已湿灭。中间三处帐篷尚有火光,帐外却无人站岗。执刃奴仆纷纷躲进最外围帐篷躲雨。陈老爷和庞统,丫鬟,仆从躲入中帐,最内是那两名女子。 袁飞看着天上的密雨暗道:大雨或可助我一臂之力。 天色已入夜,四周黑暗,除了林边的绿色眼眸散发着点点幽光。 袁飞靠近帐篷,只听到陈老爷的抱怨咒骂:“此等天气,说变就变。莫非此地有妖孽?好好一趟野游,被此大雨坏了兴致,当真晦气。” 庞统本不以为意,不过区区一场大雨而已,天久闷必有大雨。 谁知听到老爷说有妖孽二字,瞬间吓了一跳,摸了摸下巴胡子暗道“前日碰到的狸猫精会不会来寻仇呢?应该不会,当日我一箭便差点将它射杀,岂敢再来唬我虎须。诺是真敢来!” 他左右看了一眼陈老爷和另一名手下和两位丫鬟。 “我等人多势众,打不过我在骑快马逃离” 陈老爷不知道手下心思,看着天色已暗便叫道:“天色不早,小倩,小翠,伺候我更衣入眠。”看了眼庞统和另一名奴仆“你等账外巡夜,不得要事不得打扰。” “喏” “喏” 袁飞听到庞统等人出帐,忙往帐角钻了进去,因为李显哪臃肿的身躯太过碍眼,袁飞便叫他林中指挥众猫虚张声势,此刻大雨怕是用不着了。 进帐内,只看到俩名丫鬟正在给一位老人更衣,他哪肥胖的身躯使他行动不便,久站过后更是昏昏欲睡。 袁飞静静的等待着,不一会哪老爷已躺下,俩名丫鬟却也脱衣入被,与哪老爷同塌相眠。 袁飞看了好不羡慕,都说人间七情六欲苦,难修正道。我等要是也这般快活,吃穿有人伺候,床卧有人同眠。当真是比做妖还舒服。 它待帐外俩人远去,帐内人熟睡。便扭动身躯往床上爬去,看着陈老爷臃肿的粗脖子无从下口,陷入苦恼。 这般肥硕,我一口蛇牙如何咬到血管输送毒液。只怕一口肥油满嘴难受,罢了,罢了,换个位置。 陈老爷睡梦中,只感舒爽无比,好似有人按摩。突然感到脚怀一痛,不到俩秒便口吐白沫,双目睁瞑。 袁飞游了全身好不容易找到个看清血管的位置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上去,因为他找累了。 咬完陈老爷后便跳下床来往眷内,最里面的帐篷游去。 帐外不见庞统,只怕是躲帐内入眠了吧!只看到三个手执长矛带蓑衣的家兵在三个帐篷外站岗。 此刻大雨已渐渐势微,闷雷不在翻滚,蚊虫呱鸣之声渐起。 袁飞往内帐钻去,只闻里面香气扑鼻,有淡淡花粉香。想必是哪俩女子的内账了吧!袁飞爬上小木桌,看着睡梦中的俩个女子,低声沉呤道:“我杀了你们家主,这也是他咎由自取。他诺不来此地杀我前山兽类,我又何苦取他性命。”说完转身往帐外游去。 如今就差哪个凶陋大汉了,要是只有他一人,我便化作人形生吃了他。但对方人多势众,诺有惊扰,怕是有可能回不去了。可惜这次不能食他骨肉,只能咬血送毒了。 外帐,三个家丁睡在一块,庞统睡在最内也是环境最好的一块地方,相比其他三人是睡草垫,庞统睡的还有一块布铺着。此刻他整鼾声大起,三个家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却也不敢言语。 袁飞从角落出钻了进来,看了眼服饰,找到了那凶陋大汉。 随着鼾声渐近,袁飞也看清楚了这人相貌,当真是丑陋凶悍,不过在凶能比我妖类凶吗?哈哈哈,我这便取你性命。 庞统熟睡中,多年的行伍经验让他有所感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心中徘徊。即便睡着了也不敢放松,感觉到耳边有异动时便猛然惊醒。 双眼一睁,眼前一条青蛇居然竖立在前,睁着双目,吐着芯子看着自己。当下冷汗直流,双脚发虚,动弹不得。 随即大喊:“一张二李三赵,尔等何在,救驾!救驾!” 袁飞被此人反应吓了一跳,当机立断,一口咬在此人脖子处,却被此人用手抓住尾巴摔了出去。 “嘭” 袁飞被撞在帐篷边,还好皮糙肉厚。此刻只感到头晕目眩,此人手劲当真大。还好我已修得红丹,否则岂不被摔死。 被叫醒的三名家兵纷纷起身看到主将手捂着脖子口吐白沫,双眼怒睁,就要不醒人事了,赶紧跑过去扶他。 “庞统领,是何人暗算于你,贼人何在?” “贼人何在?庞统领” “庞统领” 众人惊呼,却不见贼人,看着庞统领就此倒地,纷纷拿起帐内兵器出帐外急呼:“有贼人,庞统领已殒命,速速保护家主” 此刻大雨已停,小雨渐渐。众人围着家主帐篷外警戒,为首张兴向帐内拱手道:“陈老爷,有贼人至此,庞统领已遇害,我等皆来护驾。陈老爷安然否?” 张兴连问几声皆无人回应,忙揭开帐门内疾步而去,只见陈老爷口吐白沫,双眼怒睁,在看俩名丫鬟还在熟睡。 “啪啪” 两掌过去,丫鬟惊恐起身看着张兴,在看了眼老爷,一人却惊恐的吓晕了过去。 “老爷被刺,而等皆无感应吗?”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老爷熟睡后,我等也熟睡了,呜呜,奴婢不知”丫鬟带着哭腔,抽泣着说。 张兴苦着脸暗道:“老爷,庞统领皆已殒命,俩位小姐可千万不能在出事了”转身便向帐外,朝内帐走去。 帐外众人听闻老爷也已殒命,皆惶恐不安。是何等贼人能悄无声息的刺杀老爷和庞统领,更何况庞统领武艺高强,连妖兽都不惧。 张兴带着众人去往内账,这次却不通报,直接揭帐入内。俩女看到来人惊恐不安“张兴何事,要强入我帐内,我要告诉老爷。” 张兴看着俩女无事,暂时安心。急忙单膝跪地道:“老爷和庞统领被贼人刺杀,我怕二位小姐有害便急忙过来,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小姐,老爷已殒命,我等护卫不全。回去怕是也难逃家法,请二位小姐驾车离去吧!我等只能流落山野,入山为寇了”言罢,叹息一声,掩面而出。 “等等” “张将军停下,你等不急离去,带我去看看老爷,在做打算。” “喏” 张兴揭开帐门,“小姐请” 二女只见家主口吐白沫,双目怒睁,已无回天之力。转头向张兴道:“张将军,并无护主不全,护主不全之人乃庞统领,此人已死,便不在追讨了。” “张统领可能护我姐妹离去,回得主家,必定重重有赏,其他罪责一概不处” 张兴落山为寇的话也只是无奈之语,如果有俩位小姐担保他,到不想入山当匪盗,既被虎豹吃也被官兵剿。 当下一摆手,后面众人一同跪下,齐声道:“愿护二位小姐周全,平安回家,望小姐家母面前多有担待。” 这一晚,众人都无心睡意,生怕贼人在来,却也迷惑,什么样的贼人能在如此隐秘之下刺杀家主和武艺高强的庞统领呢,众人越想越怕。 第二日一早,众人简单收拾了下便快马驾车离去,留下满地狼藉。 第三章 仙家密宝 袁飞当晚被摔的七荤八素,好在蛇体强健。找了个角落便钻了出去,找到李显。 “射伤你的汉子和主家已被我咬死。此番动静,此地又能安宁片刻了。” 袁飞化做人形,扶着树干盘腿坐了下来:“此去,我却被摔的不轻,有点疼痛。” “袁兄,此次帮小弟出了这口恶气,将来若有需要。义无反顾”李显也化作人形,朝袁飞拱手道。 袁飞暗道,什么义无反顾,空口白话我也会说。 故作为难的向李显道:“听闻李兄此前去往峰陀山拜见虎妖殷典,与它在山顶密洞处偶得一机缘,不知,是何机缘?能否说来听听?” 李显紧张的看了眼袁飞,吞了吞口水:“其实也没什么机缘,只是找到了一个破洞而已,殷典拿做洞府了,里面没什么宝贝。” 袁飞听到“宝贝”二字,笑了起来:“李兄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宝贝。” 李显越发紧张了,奇怪的问道:“我又没说是什么宝贝,袁兄怎么知道的呢,莫不是殷典说与你听的?” “我与哪虎妖素未谋面,他怎么说与我听呢?还是你说与我听罢了”袁飞笑道 “哪洞府所在,原本我等也不知道。那次,我本是去看望殷典,猫虎同族,理当相互扶持。”李显也盘坐了下来。 看着袁飞继续道:“正要携手共进洞府,本是晴空万里,忽然狂风大作,峰陀顶乌云密布。奇怪的是只有峰陀山顶有乌云。” 李显皱眉,仿佛回到当时。 “忽听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聚燃劈下,看似凶猛,却奇怪的每次只劈山顶的一处位置” 袁飞暗道,想必是哪位妖王在渡劫吧?又或者,是凡间修士?若是修士,虎妖也不可能得住山内了。 “雷电只劈了九次,便随乌云消散,当时吓得我和殷典俩妖化作原形,瑟瑟发抖。当真怕那闪电劈歪了”李显说到此处浑身机灵,越发哆嗦。 “后来如何”袁飞问道 “我等皆不敢动,待乌云消散,晴空万里后。我俩便跑回洞府,紧闭石门,不敢外出。” 李显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着:“足足三日过后,我等按耐不住好奇之心,便出门去看山顶。一如往常,我和殷典商量,如此凶猛天雷,莫不是有什么大宝贝?越想越兴奋,徒然忘了当日暴雷,便化原形往山顶跑去。” 袁飞心惊,这般凶悍天雷,若是沾那么一点怕是化为齑粉了。 “山顶密林繁多,若不是当日暴雷把此处劈成灰烬,我等也不知道这处居然有个洞口,只见哪洞口朴实无华,一仗宽,二仗高。 我等小心翼翼往里面摸索着,只见里面金光闪闪,我和殷典越发兴奋,急忙跑过去。 谁知道脚下一空,掉入了陷阱里,我和殷典虽为虎猫尤擅跳跃,每次跳跃一到顶处却被弹了回来。如此神通让我俩惊悔不已,就怕此生就此封闭了。” 李显长叹一声:“时至此刻,我越发觉得惊悚。” 袁飞暗道,神通之术,最是向往,如若习得,护体保命,取敌自保,最是轻松了。 李显继续道:“我俩苦等多日,就见石洞顶上金光暗淡,我俩试着一跳。谁知道此次却跳了过去,我俩兴奋不已跑往洞府中一看,只见一地黑灰。 洞内石壁上有许多小洞,里面每个小洞都是些书籍,写的内容我俩都不成相识。似是凡人古语,我等也不太清楚。 桌上有一石雕龙头,口含龙珠,散发着寒气。我便当先一握,只见金光一闪,从中发来,浑身凉透,顿感舒爽。殷典大步过来抢夺了过去,我却是敢怒不敢言,如此会发光的宝贝既能照明又能御寒御热,岂不是仙家密宝?” “哪书尚在何处?”袁飞兴奋道。 “就在我府中,哪殷典当真可恶。我俩共同发现的密宝,它却独吞。把这破书打发与我。” 李显愤愤的说着“当日我就,就该抢了就跑,哼”李显扭头叹气。 “你接着说,若真是密宝我便帮你抢回来”袁飞也好奇的问道 李显听闻,兴奋道:“袁兄若真肯帮我抢这珠子,我便是做猫做狗也要报答与你了。” 袁飞听闻哈哈大笑:“明日我便与你去取回来。不过,你所获的那些丹书却要与我。 李显拍胸道:“若是当真取得此宝物,我小妾给你都行” 袁飞苦笑,你小妾是母狸猫,我这条蛇如何驾驭。随即笑道:“不敢不敢,书籍与我便是,那明日我便来找你” 言罢,袁飞向李显拱手道别,便化作原形往洞府游去。 袁飞坐在床前,打开从床底下,暗盒取出的雕花小盒。只见里面装着一颗夜明珠,袁飞吹灭蜡烛,把夜明珠放在手中央。只见洞内荧光四射,无不敞亮。 “明日便拿你去换哪虎妖珠子吧,这人间凡物却也神奇,工艺精湛,凡俗之物却也能如此光亮。” 袁飞放回箱内,便拿青玄经来读,看着青玄经的封面,袁飞一愣,想起当日开灵智时的情景。 这青玄经却是袁飞开灵智的一大机缘,记得当日还是一条小青蛇,游玩山间。却被一头山鹰盯上,果腹充饥。 求生本能的它被逼往山顶游走,却不慎掉落山崖缝隙摔进了一处洞穴里,山洞蛛网遍地,碎石凌乱,洞壁边却有一石制桌子,上面摆放着青玄经和少许书籍。 旁边有一堆枯骨,早已腐烂不堪,石桌上挂着一柄古剑,和一副人身画像。 袁飞本想寻找出路返回山间,谁知此地是悬崖顶中的内洞,前有巨石堵门,后无退路,唯一出口,便是摔下来的哪一条小缝隙。 至此,袁飞便在此洞中吃些蜘蛛果腹充饥,直至半年后洞中在无昆虫。袁飞饥饿难耐,却也无可奈何。看着石桌旁的骨堆,袁飞想吞骨充饥,却吞了酷似骨头的白色小瓶,小瓶内装着骨堆主人生前炼化的灵气丹药。 袁飞只感体内燥热,体内酸液把肚内玻璃消融显露出一颗颗棕色小丸,共有三颗棕色小灵丸。蛇内酸液却消融不了这灵丸,袁飞体内越发燥热。 突然似万蚁缠身,浑身鳞片向蚂蚁啃食般难受,蛇芯子不停吞吐,盘缩,扭曲,翻滚,似这般折磨足足三个时辰过后,体内温度开始降低,恢复正常。三颗灵丸在万蚁缠身般时化作点点金光散向身体四周血管。 袁飞只感到脑中一片宁静,双眼不在只是热感应视野,它可以随自己意念切换眼膜,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色彩认识。 不在单纯的跟寻本能的狩猎,吞食,进食,冬眠。它有了自己更多的想法,学会控制自己的进食欲望,学会控制自己的恐惧,提前开启了灵智。 普通妖兽若想开启灵智,无非有修士所炼化的灵丹,聚集天地灵气强行开启灵智。丹药乃修士间极为珍贵药品,是为了在修炼中感悟不到天地灵气时化肚聚灵的,岂是随意便给动物吃的。 没有机缘的兽类,时日长久,年过半百倒是有开启灵智的可能。不过大多数兽类都活不到那么多时日。 更有一种,便是人类悉心教导,在凡间耳读目染下的兽类,灵智开启几率最为普遍,不过多以,猫,狗等兽最多。 袁飞强开灵智,身感虚弱。感官却比以往强上许多,感受到石门外便是悬崖,它却放弃了出去的打算。好在灵丹强开灵智却也让它不在饥饿。 袁飞看了下石桌上的书,虽不认得字,却能感到那本冒着些许金光,渐隐渐显的青玄经带来的诱惑,那是一种直觉。 它用舌芯子翻开了第一页,首页三字“化形法”央入眼帘,只见书上记载着“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观其复,归其根,是谓化形之道,在于观其动静,化其根骨...。” 一串串字符以其能理解的意思传达至脑海中,袁飞反复观摩,不得其解。 日复一日,袁飞一日看到一只蜘蛛网上的蝴蝶,从腹中脱落一只卵,时日渐久,这只卵居然破茧成蝶。 这一幕让袁飞震惊了,这种震惊是从未有过的,正是这一片刻的宁静让它尽力使心灵达到一种虚寂的状态,牢牢地保持这种宁静。 万物都在蓬勃生长从而观察到了循环往复的道理。万物纷繁茂盛,最终各自又返回到它的根本。从根本处变化,袁飞如醍醐灌顶,兴奋的扭动蛇躯。 我该用何物练习呢?袁飞兴奋的找着,看着。古画上的人吸引了它,莫不是这些奇妙的的东西都是这位长相奇怪的吗? 若是如此,我变化成他是不是更能学会更多奇妙的东西呢?它心念一动,沉心静气。使自己的心灵保持一种虚寂的状态,从而缓缓变化成虚寂中唯一存在的映像,就是哪画中之人。蛇身缓缓遁入虚空,化作袅袅青烟,忽又聚集一处缓缓化作人形。 不一会居然变化成画面中的男子,袁飞惊异之余额感兴奋。它想扭动身躯向前走去却摔倒在地上。 突然想到此物是双足直立,骨骼与以前不一样。以前下山时似乎见过这等生物的行为方式,照猫画虎般的模仿,适应了会才能勉强走路,袁飞便在古洞内感悟经书,观览这位前辈遗留的手札游记,也从画中知道了那画中人名叫袁飞,它便也取来一用。 第四章 虎妖殷典 昨夜安眠,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时分,袁飞摸了摸身上的筋骨,浑身酸痛,想起昨日被摔的那一刻,浑身难受。 他运气体内灵气,游荡周身,顿感舒爽。伸手摸了下床底的暗盒,取出装有夜明珠的盒子,把夜明珠装上腰间,便起床取剑。 李显的洞府离袁飞的不远,更靠近前山。这次却没有化为原形,自从学了化形法之后,便可以任意变化其容貌骨骼,只是皮囊之相,却不能用变化的外形运用体内灵力。 只有第一次化形的人体和原形蛇身可以运用灵力。但蛇形除了更为隐蔽外对于自己更喜欢人形态。 李显洞府在一处山坳里,四周平缓,罕见树木。坳口处,小坡上有个小洞。 袁飞不想钻洞,便在洞外喊道:“李兄,若想取珠,现在便出来吧” 李显在洞内安眠,听闻袁飞声音,把墙上挂着的金瓜锤取下,左右手各执一锤,便化作狸猫向洞外走去。 不多时,便见一狸猫探头而出,旋即化为人形:“袁兄久等,我们这便启程吧” 李显带路,袁飞跟随,一路向峰陀山走去。 “李兄,殷典我却不曾见过。你观它法力如何?”袁飞问道。 李显想了下,皱眉道:“他是虎我是猫,如诺不化人形,我自是比不过。若是人形,却也只能比剑戟武艺,我却不怕。不过,要是他化为原形,体态凶猛,我也只能夺路而逃了” “若是这般,这虎妖在你之上了,不知他使何等兵器,可会法术?”袁飞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殷典使一柄朴刀,倒不曾见过它使法术” 袁飞暗道,只得先见上一面在说。俩人遇山变化原形奔跑,遇路便化人形而走。 峰陀山位于长青山北面,中间隔着几座无名山,一座县城,县城叫泾县,少经战乱,人口繁多,额为富裕。县城北靠宣城郡的宛陵,西有南陵郡。北边却是莽莽群山了,群山过后却是长江。 俩人来到峰陀山脚下,望着山顶,山势险峻,额为雄壮。跟着山间小路来到半山腰,便无去路,化形向山顶游去。 眼前一处洞府,正是当日李显,殷典所探的地方,只见四周碎石零落,罕有草木,不复往日隐蔽。 李显朝洞内叫道:“殷典,殷兄,我等洞外等候,速速来见。” 殷典洞内吐纳,闻言而出:“李兄来访,何不进来一坐,何故在门外叫喊”看到旁边的袁飞,疑惑道:“这位是?” 袁飞定晴一看,只见虎妖生的铜头铁臂,虎头人身,身无遮拦,腰围虎皮。暗道:这般粗壮,气力恐怕不下百斤,我怕是真打不过,应当智取。 随即拱手笑着说:“我乃长青山袁飞,相必你就是李兄所说殷典吧?我等妖类,说话不必拐弯抹角,我就直言了吧,” 袁飞拿出腰间的雕花小盒,里面装有夜明珠。 “前些时日,你俩探取的洞府,也就是现在你住的洞府,乃是我蛇族一位大妖的洞府,洞内有二颗会发光的御寒珠乃是我族中至宝,不过其中一颗倒是炼废了,至于另一颗,却在我这里。” 殷典听闻,连道:“你若是来抢宝便直说了吧,宝物没有。你若是客气些,洞里好酒好肉招待着,如若想动手,呵呵,我这朴刀可不认妖”随即手一伸,从中变化出一柄铁柄,刀背镶环的朴刀来。 袁飞笑了笑:“虎兄何必如此,我只是来跟你说明厉害而已,不动刀兵。” 伸手打开了雕花小盒,取出里面的夜明珠。 “虎兄你看!这宝物可和你的相似?” 虎妖往前一瞧,朝袁飞道:“这是何宝物,与我哪珠子倒有几分相似” 袁飞道:“这珠子跟你所获珠子是一对,我这珠子却是公的,你所获珠子却是母的。这公母之别可不单单是性别不同,对不同妖类却有不同作用。” 袁飞把夜明珠盒盖关上,故作深沉的向虎妖问道:“你可知你哪珠子对你有和妙处又有何害处?” 殷典饶了饶头,忙问:“有何要处?难不成对我还有害?” “哪珠子是我蛇族大妖双目所炼化的宝珠,对于吐纳练气多有帮助。不过是残次品,只会发出寒气侵害红丹,金光时有时无,你若不信可带我等去洞中黑暗处一试。” 殷典半信半疑,却也想搞清楚这宝贝来头。手握时只感冰凉,至于金光嘛却时有时无,难不成当真有害? 当下便朝袁飞,李显道:“你二人随我入洞” 袁飞待殷典进洞后,拉住李显道:“一会别说话,一切我自有言语。” 三人进洞来,洞内宽阔却无装饰,石桌,石椅,石床,雕的很是简陋,石壁上倒是有些许小洞,却空无一物。 袁飞看到石桌上正有一颗冒着寒气的珠子在石雕龙头嘴里。 李显看到珠子,便要伸手去拿,袁飞伸手拦道:“不急” 殷典进洞后便直拿寒珠,朝俩人道:“这便是哪珠子,你俩随我来” 三人向内洞走去,前洞临近天光,倒是敞亮。越往内洞走去越发黑暗,三人具是妖兽,黑暗对他们毫无影响。 三人在洞内石桌坐下,殷典朝二人道:“此处够暗,这珠子一路过来也不见发亮,入手依然只感到阵阵寒气,袁兄,你看如何”言罢,伸手递给袁飞。 袁飞摆手不接,朝腰间雕花小盒拿去,道:“此是废珠,寒气对我等妖兽皆有伤害,若久握必会损伤体内红丹,殷兄请看” 袁飞开盒取珠,只见一颗荧光圆球显露而出,朝着洞内,三人脸上发出耀眼幽光,殷,李二妖无不惊叹。 “此乃正品,名叫璀璨光华琉璃夜光珠,不仅不会发出对妖体有害的寒气,还能聚灵气,对吐纳灵气可是大有益处。我开灵智以来,化形得以全身,全靠这珠子帮助”言罢,关上小盒便往腰间放去。 殷典自从开灵智以来,从未出过深山,更不见过此等人间皇室才有的宝物,凡间也罕见。想到袁飞所说的废品宝珠就是自己手上拿的这颗发出寒气侵害红丹的珠子。暗暗心惊,自己把玩多日,红丹岂不是早已受了损?可从未感觉到身体不适啊!朝袁飞问道:“如此,这珠子却没有一点好处吗?” 袁飞笑道:“好处便是偶尔发光罢了,哈哈,虎兄,这珠子对你没用,对李兄更没用,对我嘛但是勉强有用,我是蛇妖,此乃蛇族大妖炼化的废品,我或许可以拿去在重炼一番” “既然如此,袁兄可能帮我拿去炼化一番?”殷典急切问道 袁飞暗想,这虎妖怎么如此执着。我直接与他交换,怕是如此宝物就此轻易给他,他反而不信。 “殷兄莫急,我不会炼化之法,不过我族中有一远亲却精通这炼化之法,你若信得过我便把珠子给我,半年后便取珠还你,至于炼化能否成功,这就要看天意了” 殷典皱眉,沉思半响“袁兄不是我不信你,即使是废品,我也得来不易,不知你哪璀璨光华琉璃夜光珠能否借我把玩几天,待我废珠炼得正品,在还你如何” 袁飞苦笑:“原来殷兄看上了我这宝贝,殷兄若想借去倒不是不可,我既要帮你炼化废品宝物又借你宝物,这般我却是亏大了。不知殷兄可有人间修士古籍,可全数借我一观,你还珠之日便是我还书之时,如何?” 殷典兴奋,握着袁飞手道:“如此甚好,我这便去取来”言罢朝洞外走去。 李显待殷典走后,便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向袁飞说道:“袁兄,那珠子我不要了,你这璀璨光华琉璃夜光珠能否给我,我府上所有书籍都给你,袁兄大恩,我当厚报。” 袁飞摇头笑道:“李兄若是想要,我哪还有很多,只是此处不便明说,待我等回去在做商量”伸手让李显坐好。 “袁兄所言,不可反悔,我等回去在说,回去在说。”李显激动的坐下。 不多时,就见殷典抱着一堆古籍书本进来,还未入洞便听它喊道:“袁兄,书来了” 袁飞上前拿书,多数文字却从未见过,看起来晦涩难懂,犹读天书。不过要是这些书籍记载着法术神通,那便是一百个夜光珠也换了。 妖类法术传承不像人间修士般各有传承,修炼得快。全靠个人感悟,时日尚久,若有天赋机缘或许百年有一神通,要是有相识的妖族也可互相传授,不过妖族中大多各自修炼,不会轻易传授,族中各有杀戮,这也正是袁飞苦恼的。 袁飞取出身上布条,把书籍包裹好,系在背上。 “袁兄,那珠子。。”殷典急切问道。 袁飞把雕花小盒取下,递给了殷典:“你定要好生保管,我几日后便来取” “一定,一定,袁兄此去,我就不相送了”殷典拿着夜光珠痴迷的抚摸着。 “既如此,那便告辞了”袁飞带着李显出洞。出洞后,李显便跟着袁飞化形疾驰而去,向长青山跑去。 第五章 掌心雷 袁飞,李显俩人疾驰多日,来到长青山下。 “李兄,寒珠给你,上次答应的古书,劳烦帮我送到洞府”袁飞拱手向李显说道。 李显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虎妖洞中袁兄不是说还有那璀璨光华琉璃夜光珠吗?可否送一颗给我,这寒珠我却是不敢要。” “这寒珠作用我确实不知,不过是骗虎妖罢了,这什么璀璨光华琉璃夜光珠,不过是人间罕有的夜光珠,我所获仅此一颗,换给殷典了” 袁飞掏出寒珠,入手冰凉,阵阵寒气袭来,递给了李显。 “若是这般,我便拿了,书籍待我回去整理几日我便拿来,袁兄告辞” “告辞” 看着李显离去,袁飞也向洞府走去。 把背上包袱取出,放在木桌上摊开,袁飞一本本的查看着,共有三本线装古籍,四张手札,古籍内容写的倒是些凡间古典,袁飞不感兴趣,把他们放在箱子里。 手札却是虎妖洞中渡劫失败的散修笔记,写的潦草凌乱,袁飞勉强看懂一二。只见上面大概写着“修炼多年,寿元将近,强行渡劫,所学法术记录在此。” 袁飞双眼一亮,法术?难不成这散修把所会神通法术写在了这手札上? 袁飞翻开另外俩张来看,有些残缺,似被当日雷电波及,有些焦黑。 只见纸面写着,“掌心雷,此秘法威力强劲,引丹田灵气聚于掌中,化霹雳,变闪电,威力强悍。雷法乃我最具威力的神通秘法之一,唯有德之士方可修习,诚信忠厚为本才能入室修法,否则难以成功。 现有秘诀于下,修我秘法应当刻苦修炼,不惧风险,方有所成。 “法是心之臣,心是法之主,无疑则心正,心正则法灵,守一则心专,心专则法验,非法之灵验,盖汝心所以。 雷法出于天上雷霆之府,有符有咒,用以求雨祈睛,治病除瘟,降妖诛怪,炼度亡魂……故心合于道,其主宰作用,万法通灵,使能作法召感神灵,无一不应。” “灵气乃天地通灵之本,变化无穷,引以为用,手决而出,可引于掌中,以掌为器,念咒辅之。” 现有秘法手决如下 天雷诀:两手大指指寅纹握拳藏起甲壳。 地雷诀:两手屈食中二指,大指压上并掐无名指子纹上一节之纹,再屈无名指小指握定。 妖雷诀:屈握食、中、环、小指于掌心并藏甲不见,再以大指压住......” 袁飞看得入神,发现有所残缺,背面也无文字,翻开另外一张却是叙述其经历文字。 看来这位散修所遗留的秘法,大多被天雷给劈灭了,只剩这残缺一章,只剩这,天,地,妖三决,也不知这三法有何妙出,我定当苦练,试试效果。 袁飞背诵了几遍,把雷法内容悉数记住,便上床,脱鞋袜,盘腿而坐。 “先试试这天雷决吧。”袁飞闭目,引动丹田红丸,缓缓气息随血管涌动,聚集于手掌中。 只见袁飞口中念念有词,手决捏出,对着大理石壁暴喝一声:“天雷决”同时右手伸出,手指摊开成掌,对着石壁,顿时惊雷暴起。 “轰隆” 袁飞眼前一黑,一股烧焦味道袭来,连带着被这股惊雷震飞,依靠床壁,右手掌中火辣般疼痛。 “当真是厉害,有此秘法,保命无虞了” 袁飞撑起身子,下床去看石壁,只见墙上被轰的焦黑一片,中间有块破洞,地下碎石凌乱。 清扫了地下碎石,把手札烧掉,这种秘法记在脑海里最为安全。 出洞来,看着晴空万里,心情大好。 “初次练习,便有这般威力,我得要找个活物练手,前山已无多少兽类,去后山瞧瞧吧。” 山间杂草丛生,枝叶茂盛,越往后山深处去,树木越发高大,遮天蔽日,较为昏暗,偶有光线从叶缝中照射进来。 后山无路,袁飞化作小蛇在草丛中寻找可练习的活物,游荡了许久居然无一野物,这后山可从未有猎人来过。 袁飞吐了吐蛇芯子,切换热感应视角,发现周围无一点热量。 “当真奇怪,后山野物都去哪了” 突然远处群鸟惊飞,树丛抖动,一只野猪从中疾驰而来。袁飞大感兴奋,暗道就你了。 刚要化形施法,却听一声怪吼从野猪身后传来。 “吼!嘶~嘶” 袁飞听着不似人声,也不似兽语,定晴一看,只见这怪物。 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人形兽脸,双目暴出,裂嘴獠牙,全身黑毛乍现犹如钢针,双爪修长犹如细剑,身上一股腐尸味道。 只见他追着野猪疾驰而来,袁飞吓道“这般丑陋怪物,我还是小心为妙。” 驾着蛇躯朝树上爬去,刚到树顶,就看到哪怪物飞身扑上野猪朝野猪脖子下口,片刻就见野猪干瘪如标本,身无血色 那怪物抬头,享受般感受野猪鲜血入口,竟无一滴外漏。 袁飞暗感庆幸,还好没化人形,这怪物行动这般迅速,我还未施法放雷,怕是直接成为他口下亡魂了吧,这是何等怪物居然如此凶残。 长青山,后山山坳里便是一处古战场,百年前,无南北俩朝,中原国家众多,各自征伐不休,到今为止却有几百年光阴。 后山山坳里却成为了万人冢,不仅聚阴气,更是一块湿地,山坳低谷阴暗,左右高山遮阳避日,养尸在合适不过了。 这尸身腐臭,黑毛乍现,双爪如钩的的怪物便是从中养育的黑僵,黑僵乃尸变所化,人死气不绝,他们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 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屏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 黑僵却无灵智,似刚复活般,饥饿难耐,复起山林,寻找可以充饥的野兽,野兽之血较为酸苦,远没有人血鲜美,因为这黑僵生前之死是因人而死,死后怨恨的便是人,只有吸食人血才能满足,平息心中怨念。否则无限的怨念使无灵智的它只能发狂,饥饿感充满全身。 山中野物惨遭它的吸食,无一逃脱,看来它是饿的久了。 袁飞警惕的看着黑僵,暗道这怪物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兽,正大感惊异时,怪物突然扭头看向袁飞,双目猩红。 袁飞惊骇,忙扭头看向身旁,见无其他异物。 忽然,一阵疾风闪过,一双利爪直扑袁飞,袁飞向树下扭去,落地化为人形,慌乱之下,袁飞双手捏决,气运掌中,一声暴喝 “天雷决,着” 只听“轰隆”一声,树干撕裂,向地下落去,树桩冒气阵阵黑烟。 袁飞向树上看去,见哪怪物并未受伤,看来是放歪了,此举更加激怒了无灵智的黑僵,只见它裂嘴咆哮 “吼吼吼” 双脚弯曲,朝袁飞扑来,袁飞暗道不妙,急忙闪身,只听撕裂一声,衣摆却是被它撕裂。 袁飞大怒,这身青衫,我穿着多年,从未损坏,却被你这怪物撕坏了。 当下趁怪物踉跄之际,运气丹田灵气,聚于掌中,口诀一念,手决一掐,暴喝一声 “天雷决” “轰隆” 黑僵却被电飞,重重摔向身旁古树。 “嘭” 黑僵胸口冒起白烟,鲜血淋漓,哀鸣的朝袁飞嘶吼着。 袁飞看到怪物被一击而中,大感兴奋,疾步过去,只见这怪物胸口一个大洞,鲜血淋漓,白气冒出,有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 看到怪物并未死觉,冷笑道:“你是何方妖孽,居然偷袭与我,哼哼” “吼” “怎的?不会言语?”袁飞蹲下身抬起黑僵手指看了看。 “当真锋利,四足兽类也不见有如此锋利爪子” “这尸首却是腐臭,也不知是何等妖孽,想我辈妖兽,即使未成精时,也爱干净不似这般肮脏。” 站起身来,朝黑僵头上伸出手掌。 “管你是何方妖孽,栽倒我手下也算你的命也。” “天雷决,着” 这掌心雷秘法,却是越用越熟练了,袁飞看着怪物黑焦破烂的头暗自得意。 此番练习虽是惊险,却是最为有用了。袁飞不想继续待在这腐臭弥漫的树林里,朝山中洞府走去。 这天雷决就有这般威力,其他三法岂不是更为厉害?只是这秘法威力虽大,却不适合近距离施法,手决还未捏完,口诀还未念出,便已身首异处,才叫人无可奈何。 进洞后,袁飞看着墙上黑焦的破洞叹了口气。 “好好一个洞府,却被我这一掌毁了,看来得要换个洞府了。” 如今袁飞所会法术就只有一个化形法,掌心雷。 这化形法虽然精妙,却是化形之术,无法安身保命。幸好习得这掌心雷,却也不用只能依靠剑技搏杀了。 袁飞拿起青玄经,翻看化形法后面页,却发现还是一如往常般,无任何内容。自从开启灵智后,便只有这一章化形法显露,后面内容却无半点显现,也不知道是自己当前修为不够,还是另有显现条件。 如今呼吸吐纳,吸收天地灵气已有数载,体内红丹越发巩固,气力也比之强劲。 看来离红丹变金丹,只怕不远了,或有百年吧。 第六章 虎妖寿诞 黑云山势峰峦迭嶂,树林森密,崖削崚嶒,主峰半山处有一洞府,上刻“白虎洞”。 洞外站着俩名妖兵,皆是妖首人身,体无遮拦,手持长矛利刃。 旁边一豺妖紧了紧手中长矛,向一旁狼首小妖道:“不知大王这次寿宴,会有多少妖众来贺” “远的不说,就近山林里,只要是开了灵智的恐怕都要到来” 狼妖言罢,突然向洞外小路处喊道 “什么人?” 狼妖紧张的看向小路远处,只见一个虎头人身的妖兽正向洞府走来,这妖兽却是殷典。 待殷典向前,俩妖笑道。 “原来是殷兄,多日不见,这次来给大王贺寿,可带来什么宝贝?” “是啊!让我哥俩也开开眼界” 殷典朝俩妖拱手笑道:“宝贝若是随意见人,就不叫宝贝了,还是明日大王宴席中,我在给众妖开眼,我叔父可在府中?” 二妖连道“大王就在府中歇息” 朝洞内走去,只见洞内主道左右开凿平整,青石铺地,约行二百步,就见洞内大厅宽广,厅中石椅,石桌,雕的额为气派,雕花龙凤,应有尽有。尤其主座上,那一把硕大的石椅,更是气派。 厅中顶部却是天然洞口,一道光线从中射来,映照四周,十分敞亮,远处暗部却有火光闪闪。 殷典朝主座旁石门进去,就见一白虎大妖正酣睡石床上,四周石壁珠光宝气,皆是凡间宝石镶嵌。 殷典朝白虎大妖走去,只见这白虎大妖也是虎首人身,体型庞大,身上穿着丝绸白袍为低,金丝虎纹为饰。 殷典靠近,单膝跪地便朝白虎大妖道:“侄儿拜见叔父,恭贺叔父百岁大吉” 白虎大妖睁开双眼,看到殷典,起身相扶:“哦,侄儿何时到来?请起,请起,多日不见,修为长进了,走,随我厅中坐”拉着殷典便向大厅走去。 “叔父此次寿宴,侄儿带来了一件宝物,要进献于你,不过,明日宴会,我在奉上,叔父请耐心等候” “既然如此,那便明日在看吧,会是何等宝物,叫侄儿如此开心,可否说说来历?”白虎大妖好奇问道 殷典得意的向白虎大妖道:“此宝物得来不易,几经波折,终于到手。当下便把和李显进洞探宝,到袁飞交换便一一道来。此宝物乃蛇族双目所炼化而来,有聚气纳灵之效。对于修炼可大有益助。” “如此宝物,哪蛇妖整可轻易让与你?这其中怕不是有诈?”白虎大妖疑惑道 “此宝物我也试过,却有其效,夜能发光,也能聚气纳灵,我每日修炼便把他放于丹田处,效果嘛,倒是不错。哪蛇妖嗜书如命,我便把那洞府遗留的破书都给与了他,反正我也看不懂。” “哪蛇妖却说还书之日,便是我还珠之时,这等宝物我却不会还了,哈哈哈”殷典大笑,朝白虎大妖道。 “叔父神通广大,此宝物正可配叔父,还望叔父念小侄年幼赐一法术”随即朝白虎大妖拱手作揖。 白虎大妖缓闭双眼,叹气摇头道:“神通易得,宝物不易得,且待明日,看是何宝物在说吧” 第二日傍晚,大厅中,四周山林妖兽皆已到来,豺狼虎豹,飞虫走兽等类应有尽有,众妖齐坐。各自石桌前摆满各类山中未开智的野兽,皆以烹饪。 这妖兽自从开了灵智,便处处学人语,习人性,做人事,凡人七情六欲,尽皆模仿,皆因人之体态得道众多,人之结构顺应天势。 众妖看到白虎大妖从殿内走出,纷纷起身道贺:“恭贺虎王百岁寿诞,祝虎王早日渡劫,得证大道” 白虎大妖向下摆了摆手,示意众妖安坐:“多谢各位美意,请坐,请坐” “今日,是我的寿诞,是我大喜之日。宴罢,我便向众妖传授一神通秘法,至于是何神通,宴罢便知,现在大家尽情喝酒”虎妖举杯,一饮而尽,众妖纷纷附和,一时间,好不欢乐。 酒过三巡,一狐妖便朝虎妖而来,手中端着个木盒,朝上道:“大王,此物虽不是什么至宝,却是我花了半条命从凡间偷来的,此物名叫“玉如意”,望大王事事如意。” “好,胡公子有此心意,我盛感欣慰。” “大王,看我的,看我的,此乃“碧月琉璃杯”,只要装上美酒,怎么喝都是美酒,大王要不试试”鼠妖摇头晃脑道。 众妖纷纷上去献宝,殷典嗤之以鼻,尔等杂物也敢献丑。 待众妖献完,殷典朝白虎大妖大步跨去,大声道:“今日,叔父寿诞,我有密宝献上”随即从怀中掏出雕花小盒,朝左右叫道:“灭灯” 众妖目光齐齐看来,就见殷典伸手打开小盒,取出“夜明珠”,只见厅内幽光亮起,众妖皆被照明,白虎大妖双目一亮,不错,不错,只是,怎么好像见过?有识货的妖怪看了不言语,只是有些疑惑。 没见过的,顿感惊异,纷纷叫道“好宝贝,当真宝贝” 殷典得意的向众妖展示道:“此宝贝,名叫璀璨光华琉璃夜光珠,乃是蛇族大妖双目所炼化而出,具有聚气纳灵之功效。” 殷典放进盒中,双手递向白虎大妖,大妖伸手接住,把夜光珠拿了起来仔细观摩,暗运灵力传递珠子,见没什么反应。在仔细一看,似乎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夜光珠吗?自家宝库中就有好几颗。 顿时奇怪的看着殷典:“侄儿好意,叔父心领了,众妖安坐吧”伸手叫众妖坐好,自己也往大椅坐上。 殷典等着夸奖呢!怎么如此平淡的对待自己,或许是妖多不便言说吧,打定主意便坐会自己位置。 白虎大妖看到众妖安坐,便缓缓开口道:“我已存活四百多年已,所会本命神通不过二个,一个名叫“御风”,一个名叫“巨灵”,御风便是化风而形,纵行天地。巨灵便是以灵气化巨力,膨胀身形,最高可达百丈,千斤之力轻易可得。其他神通,尚有百个。多是幻术,不知尔等想学些什么?” 众妖异口同声,纷纷嚷道: “我要哪点石成金之术” “我要哪移山倒海之术” “我要学你哪本命神通” ...... 虎妖摆摆手,示意众妖安静:“尔等众说纷纭,不切实际,今日,我便只教一法。名“呼风”,随即左手一拜,只听 “呼” 众妖脸上皆被一股强风吹过。 “嘭” 众妖看到身后大门处,俩扇石门被关上。 众妖无不惊骇,似他们这般一两百年的兽妖,不过刚刚化形,法术神通额为向往,却也不能无师自通,需要百年积累方能参破一二,久居深山却也没见过什么神通妙法。往往碰到修士,一两招厉害法术便可让自己心生惧意。 众妖纷纷言道:“就学这招,就学这招,请大王赐法,请大王赐法。” 白虎大妖满意道:“呼风虽是小技,但也可御敌自保,就看尔等如何使用了”当下便把“呼风”秘法,法决传授。 众妖无不聚精会神,生怕遗漏半个字决,片刻后,就见众妖互相练习,对吹微风,玩的不亦说乎,众妖对白虎大妖无不感恩戴德。 白虎大妖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往后征妖兵看守洞府又能少废唇舌了,毕竟府内有百年积累的宝物,万一自己有事外出岂不是...。 白虎大妖朝殷典叫了声:“侄儿,随我进内府” 俩妖进入内府,白虎大妖打开自己装有夜明珠的盒子,在打开殷典的雕花小盒,朝殷典道:“侄儿请看,有何区别” 殷典疑惑,朝前定足一看,一股怒气由心生气,向白虎大妖问道:“叔父,这,整地叔父也有此物” “哈哈哈哈,侄儿中了蛇妖之计,此物哪是什么宝物,不过是凡间罕有的夜光珠罢了,对于凡人来说倒是宝物,对于我等妖兽却是无用。” “呔,当真可恶,我这便去找蛇妖,报此羞辱之仇”殷典大恨,转身欲走。 “等等”白虎大妖叫停。 “那蛇妖,是何方妖孽,有何等本事?使何等兵器?你已清楚否?” “侄儿清楚,他日身边跟随的是长青山李显,想必也是长青山妖兽,当日我便想向其动刀兵,他不敢硬接,怕是实力比我弱,观其腰间挂着把长剑,可能擅使长剑。” “那你便去吧,若有不顺,我在出面”白虎大妖言道。 殷典满腔怒火,出了洞门便化做斑斓猛虎向长青山跑去。 第七章 殷典寻仇 殷典来到长青山下,不知袁飞洞府在何处,便向李显洞府跑去。 来到府外,便朝里面大骂道:“尔等说谎妖类,速速出来与我一战,还我宝珠” 李显洞府过于隐蔽,殷典找不到入口,只知大概位置,便向此地凡有洞之处尽施神通,只见碎石浮空,草木凌乱,一阵阵龙卷风搅得此处天翻地覆,一时间,蛇,兔,鼹鼠等穴居兽类尽皆惊恐逃命,夺洞而逃,纷纷被殷典一刀斩为两段。 李显正在洞内呼吸吐纳,修炼红丹。此刻听闻殷典在外喊道,顿时心惊,便下床取下金瓜锤,待要出门一战,忽想到对方携怒而来,此刻出门恐有不敌,只听洞外风声呼呼作响,群兽奔逃,更不敢出洞了。 殷典大闹几个时辰,怒气渐消,暗道这般下去徒费精力,李显不出,我也找不到它洞府,不如我降装退让,待它出洞在做打算。 殷典朝山坳放声大喊道:“李显,尔等妖中败类,今日,暂且绕你一命,明日我便是踏平此地也要找出你来碎尸万段,剥皮抽筋,走着瞧吧,哼。”言罢,便化作斑斓猛虎静卧草丛中。 此刻洞内,李显大感心慌,也不知殷典是否真的离去,不过此刻不走怕是明日更是走不得了,只想早日找到袁飞,商量对策。 他却不敢贸然出去,在洞内待了几个时辰,确定外面在无动静后便要探头而出。 殷典虽然盛怒渐消,但怨恨尤在,差点便真的打算明日在来时,看到某个土坡下一些草木涌动,他兴奋的站了起来看着一个小狸猫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着,当下便四足发力,向李显疾驰而去。 李显向左看时,忽听耳边生风,连忙向右张望,顿时吓得汗毛乍现,当下也四足发力,向袁飞洞府处疾驰而跑。 长青山山坳处,一猫,一虎,你追我赶,你跑我猎。狸猫专捡窄小细路,树下而跑。斑斓大虎却是横冲直撞,目光紧盯狸花猫。 李显跑了一会暗道不妙,大虎速度极快,不多时怕是要咬到我,不如幻化人形与他拼了。随即一个跃步,落地前化为人形。 转身便往身后一锤,只听 “嘭” 大虎却是被打歪了脸,摔倒地上。 殷典越发恼怒,只感到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一摇头便站了起来化为人形虎首,手上镶环扑刀一指李显便狠狠道: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定要杀你取丹,以报此羞辱” 李显既知逃不过,也放弃了逃跑打算,朝殷典笑道:“狂妄虎妖,今日是我取你红丹,剥你虎皮之日”说完便冲向殷典,双锤一挥,一锤直取头部,另一锤横扫下盘。 殷典扑刀一横也冲了上去,见李显来势凶猛,便向后一跃,待李显挥空,便绕刀,斜斩向李显胸腹,刀光凌厉,速度凶猛。 只听“铛”的一声 却是李显双锤交叉,驾住了这一刀,随即往上一抬,趁殷典踉跄,一脚犹如灵蛇出洞,直踢殷典腹中。 “嘭” 殷典大怒,接连两次都被击倒。 李显趁它摔倒,持锤一跃而起砸向殷典。 殷典翻身一滚,只听耳边“嘭”巨锤砸击地面之声传来。 翻滚之时,殷典扑刀一横,斩向李显,李显连忙抽取左锤格挡,另一锤砸击地面来不及抬起,被扑刀一扫向前滚倒。 殷典站起身来看着单锤倒地的李显笑道:“现在就是你的死期”言罢,扑刀朝李显急斩过去,忽见眼前金锤飞来,变斩为扫,将金锤扫开,并向后一退。 李显抓住机会,刹那间伸手拿起砸地的金锤翻身滚开,站在殷典对面,朝殷典骂道:“你这花拳绣腿,是在卖艺么?有胆便把你脚下那一锤还我,我俩在斗” 殷典不怒反笑:“纵是给你十个金锤也无济于事,今日你必死” 说完,右手运起灵力,便抬起扑刀,全力向李显投去,李显大骇,化猫一躲。 殷典抓住机会,在刀飞出去之际便暗念咒语,左手掐动手决,朝李显大喊一声 “土缚咒,着” 只见李显化猫,在半空中还未落地,便被地上泥土化作三道利剑突起将自己拉入地底,只剩一颗狸猫头在外。 顿时猫叫声不绝于耳,尖锐异常,李显惊恐异常,朝殷典连连摆头惊叫道:“殷兄饶命,殷兄饶命,我犯了何错,何故如此待我” 殷典大笑,捡拾了武器便向李显走来:“告诉我哪蛇妖洞府,我绕你一命” 李显听闻如蒙大赫,冷汗直流,连忙道:“殷兄放我出来,我这便带你去寻哪蛇妖,这便去,不敢作假” “我整知你是否骗我,去与哪蛇妖汇合一处将我击杀,我只数三声,三声过后,你若是不说我便连你这条命也收了,独自翻遍群山,定会找到它”殷典抬起刀,作势欲斩。 李显大急:“殷兄不必斩我,殷兄不必斩我,我洞府尚有许多宝物” “一” “殷兄放过我,我便全数都” “二” “殷兄饶命,我说,我说,就在我洞府西南方,离此地不远,一处密林里,密林有颗古树,古树巨大,下边有个树洞,哪里便是,哪里便是了” “三” “啤”一颗猫头,被斩为两瓣,鲜血直喷,猫嘴却还在上下闭合,似在言语。 殷典阴险的冷笑道:“我听说猫有九条命,我只斩八刀,留你一次机会”言罢挥刀续砍。 猫头已烂,殷典伸手从地里扣出猫身,将猫腹中红丸取出,投入口中,放下刀便盘腿而坐,呼吸吐纳,运起丹田灵气将腹中刚吞进去的红丸吸收。 殷典周身发烫,阵阵白气从中冒出,片刻后便见殷典肌肉更为紧实,站起身来朝就近一颗巨石一拳便将之击碎,实力大进啊,我百年修为加这猫妖八十年修为,吸收融合后也有一百六十年修为了,体内红丹越发巩固。 拿起扑刀,殷典向李显描述的位置找去,这长青山虽然群山众多,但有了确切方位后,也不算难找。 二个时辰后,殷典找到了那颗大树,在树外叫喊道:“袁兄,我来还珠了,你可在洞府?出来一见” 叫喊了几遍,也不见反应,殷典暗道:难度这蛇妖知道我要来寻仇吗?不可能啊!李显刚死,我也是连夜赶来。 应该是他不在府中吧,可离了此处我又去哪寻它?越想越发愤怒,若寻不到它,我这仇也报不完整,宝物也拿不回来了。想的此处,便一刀将袁飞洞府口,树洞大树一刀斩下。 便盘坐在洞口门前打坐,继续吸收炼化刚吸收的红丹,静待袁飞归来。 第八章 杀妖自保 袁飞此刻正在后山修炼掌心雷,追着前方的画眉鸟向山顶跑去,数次念咒,掐指放电都被这鸟机灵躲过。 袁飞看着越飞越远的画眉鸟苦恼道:“如此这般追逐,即便我口诀熟练,手法娴熟也无法击中这般快速的目标。” 正当苦恼时,前方古树参天,树根缠绕。袁飞想一步而跃,却惨被套倒。向前扑去,落地前化做青色小蛇,免去了狼狈模样。 看着飞远的画眉鸟叹道:“迅捷之物,无法一击而中” 转头看向树藤,忽想到我要是也能将之停留,便可施法轰击,对了,何不先用地雷决试试。 此前,袁飞也试过掌心雷后面两决,他对着抓到并捆绑好的野猪试了下,只见: 地雷决,聚灵化电,从指中飞出,缠绕野猪身上,持续片刻便消失,只是猪毛焦黑并不致命。 妖雷决,口诀尚多,指法繁复,施法后顿感虚弱,浑身无力,天空聚起乌云,暴雷声起,无数小电冒云而出,不到二息便已消失,恢复晴空。 看来是修为不足,未能发挥此二决威力。 袁飞朝着画眉鸟离去的方向追去,不远处便看到它在树上歇息,手口并用,大喝一声:“地雷决,缚” 只见袁飞指尖冒起丝丝电条,极速间飞向画眉鸟便把它裹住,画眉鸟动弹不得,似乎气绝,片刻后法电消失,画眉鸟落地,浑身焦黑。 袁飞满意的点点头,这地雷决却是锁敌之用,以目前法力只能锁住片刻,但也足够了了,今日修炼到此为止,先回洞府练气吐纳吧。 袁飞口诀念动,化为一阵青烟浮于空中,疑聚出画眉鸟形状,只见他跌跌撞撞的煽动翅膀,忽上忽下,像酒醉般朝洞府飞去。 这不是袁飞第一次变化鸟儿,此前为了赶路,便试着变化飞禽,只是修为不够法力微弱,多次化烟而未聚形。 偶然一次对着画眉鸟,便想一试,却一试而成,只是不太习惯飞禽骨骼,尚未熟练。发现以目前法力,体积较小的飞禽走兽,蛇虫鼠蚁皆可勉强变化。 翻腾着翅膀,袁飞看着远处一虎头人身的妖兽感到熟悉,于是停在远处树上驻足,定晴一看,居然是虎妖殷典。 袁飞看到虎妖前面歪倒的大树有些疑惑,最后惊讶道:“这不是我洞府入口吗?这虎妖怎么知道我洞府在此处” 朝左右看了一眼,袁飞以为是李显带殷典前来,却没发现除殷典外任何兽类。 他小心翼翼的飞向殷典,发现此妖正在盘腿吐纳,身旁长柄扑刀上沾染血迹,暗道:此妖来此绝非善意。 飞到扑刀近前一看,把袁飞吓了一跳,扑刀刀刃上沾染着些许猫毛,这猫毛不是别物,正是李显尸身的残留。 他暗自小心,殷典斩杀李显,莫不是夜明珠被识破了?若是如此,我便只有离去了,可化形鸟类却无法携带太多物品,府内还有许多古籍古画,古剑珠宝。 不过就此离去,虎妖怀怒而来,不得宝珠绝不罢休,早晚便会被其找到,不如将之斩杀永绝后患。 袁飞飞进洞府,取出古剑,从洞中出来,化为人形,看着殷典便笑道:“殷兄久候了,此番前来,是来还珠了?” 殷典闻声,睁开虎目,双眼怒视袁飞愤愤道:“此番不是还珠,而是取珠,取你体内红珠” 左脚一震,地上扑刀被震向空中,左手迅速一拿,横转往地上一跺,右手指向袁飞便道:“李显已被我斩杀,你若乖乖把宝物交出来,我便绕你全尸” 袁飞骇然,暗道这妖怕是有千斤之力,如此巨力,我剑技在精也不便与之硬碰。 拱手朝殷典道:“宝珠我已交给李显,你既然已经杀了他,想必宝珠已经在身上了吧,何必找我索要,你我无冤无仇,何必与我拼死相杀” 殷典哈哈大笑:“第一,我杀你,是因为你骗了我宝珠,害我在叔父面前丢丑。第二,我神通无数,法力高强,想杀你便杀你,你要整地?废话少说,看招”言罢,双手握刀,一跃而起向袁飞斩来。 袁飞闪身叫道:“如此无赖,只好与你拼命了”拔剑出鞘,便向殷典疾刺而去。 殷典一击未中,横刀追来。 双方你来我往。 殷典刀势凌厉,气劲凶猛。 袁飞剑法刁钻,灵动飘逸。 只见殷典一刀直扑袁飞面门,袁飞大惊,不敢硬接,剑随刀走,紧贴刀身卸力。 不多时,袁飞渐感无力。殷典愈战愈勇。 袁飞一个翻滚,闪向一旁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向殷典抛去,大叫:“看宝珠” 随即向后跑去,借此逃离此处。 殷典横刀一扫,弹开石子,手指掐诀,向袁飞吼道:“土缚咒,着” 只见袁飞身后地面飞来三根土绳牢牢捆住自己脚裸,袁飞气急:“这是何神通?”左右腿一挣,却是越挣扎陷的越深。 殷典提刀缓步向前大笑道:“哈哈哈,我便是让你跑一百步,也逃不脱我这神通。”言罢,举刀作势欲砍。 袁飞大骇,还好双手未被缚住,便朝殷典掐决念咒,大喊 “地雷决,缚” 只见殷典瞬间便被雷电缠绕,浑身抽搐。 袁飞知晓此法片刻便消,当下也无力挣脱土绳,运起全部丹田灵力,便朝殷典继续施法,手口并用,大吼道: “妖雷决” 只听天上闷雷滚滚,乌云聚集,一道道闪电喷涌而出,只听 “轰隆” 天上一道闪电,聚集所有电力便向殷典劈来。 袁飞眼前一黑,被震飞十几米处,身上衣服焦黑破烂,蓬头垢面,晕倒树下。 只见殷典被惊雷轰击,化为齑粉,所持兵器弯曲破碎撒落一地,所站位置处,有一大坑冒起阵阵白气。 半日后,袁飞挣扎起身,看着眼前满目疮痍,胸口苦闷,喉咙发痒,一咳嗽,便吐了口血出来,浑身酸痛虚弱。 他静静的躺在树下,想不到这妖雷决如此凶猛,怎么前日用野猪练习时却无效果呢,当真奇怪。 盘腿运气,聚气丹田,运起周身灵力,竟然无一点灵力可用。 看来此番大战,要苦修几年恢复灵力了,如今身无灵力,气息虚弱,若是化为原形,几年内便无灵力化为人身了,不化蛇形却无法钻入小洞拿取书籍古画,当真是苦恼。 幸好重要物品,青玄经和古剑都在身旁。 袁飞撑起虚弱的身体捡拾了古剑入鞘,扣在腰上黑焦的束带上,向殷典被轰的地面走去,只见殷典所站位置黑焦一片仿佛陨石撞击般还有热量盈出。 袁飞看向四周,暗道刚才殷典所说叔父不知是何等实力,如若发现殷典身死不知会否来此寻仇,若是还在此间逗留,只怕小命不保。 此番又能往何处去,何处又是妖族不敢贸然前去的地方呢? 袁飞脑海冒出几个词来,修士,军营,皇宫。 袁飞苦笑道,此处近处有人的地方,也只有泾县了。 第九章 泾县 袁飞从长青山下来,在山下河边洗漱,只见袁飞洗漱的河中乌黑犹如浓墨,全身赤裸站在水面上清洗散发。 洗漱一番,袁飞穿上破衣,把青玄经往怀里一塞,拿上青影剑便向泾县走去。 忽听身后有马车骑来。 袁飞好奇,定足一看,只见一年近五旬的老者,两鬓斑白,身穿粗布麻衣,驾者马车向他驶来,不时扭头向马车内回话,似在言语。 不多时驾马之声临近“驾,驾,吁~” 马车在袁飞面前停下,驾马老者紧张的拱手道:“英雄好汉,我等回乡避难,身无盘缠。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 什么英雄好汉,盘缠。袁飞听的懵懵懂懂。见来人礼貌拱手,当下便也拱手道:“我乃长青山袁飞,正要去往泾县。” 车上驾马老者看对方礼貌回礼,心下稍安。 只见他衣衫褴楼,横路中间,手拿长剑,便以为是饥饿流民,剪径强人。 当下朝袁飞再次拱手道:“既如此,这位壮士可否移步路边让老朽过去。” 袁飞向路边移步,老者坐下,急忙驾马离开,一双纤细玉手,从马车窗揭开布帘,回头朝袁飞看了眼。 袁飞看着远去的马车暗道,这凡人骑马驾车,当真快活。我若尚有灵力在,化鸟而飞,此刻便也到了吧。 正值夏季,此地雨水较多,不一会便乌云齐聚,闷雷滚滚,此刻临近傍晚,只听“咔嚓”一声,雷声落下,大雨倾盆。 袁飞把青玄经紧贴怀里,拉好衣服,便向前跑去,只见前方有一破庙,庙外拴着一辆马车,正是下午让路的那辆。 袁飞走近,看向破庙上的破烂匾额,只见这蜘蛛网蒙灰的匾额上写着五个脱了金漆的大字“四大天王庙”。 袁飞推开破烂的庙门,跨过半膝高的门槛,只见里面大殿,神台上四大天王面目狰狞的望着他,他扫了眼四周,庙内杂草丛生,乱石横立。 突然看到庙内,右边有一老一少,老的正是下午驾车老者,少的却是位小姐。 当下朝哪俩人拱手,便向左边墙下走去,盘腿而作,运起丹田红丸,呼吸吐纳,若勤加苦练的话,不到半年便能恢复丹内灵力。 丹内灵力却不是,施法妖雷决而空的,却是施法的同时被雷电所波及,虽然施法者不会被自己所施法术伤害,但却是被殷典给间接冲撞到了。 “烽~”只听对面搭起火堆,破庙顿时有了一丝暖意。 袁飞妖身,抗寒抗冻却无大碍。 外面暴雨淋漓,霹雳声不绝于耳。 袁飞闭目暗道,不知多久才能到泾县,不过我此去泾县又如何立足,只想寻一洞府苦修,但又怕殷典亲人寻仇扰得不得安宁。只有先去泾县暂时躲避半年,待灵力恢复,在寻一洞府清修吧。 “阿嚏”只听对面小姐打了个喷嚏,袁飞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俩人抱腿紧缩,在火边取暖,老者从身旁布袋取出俩块干粮分给少女,俩人坐着火堆吃了起来。 袁飞好奇的看着,自己自从开了灵智,却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凡人行为,此前许多了解大多是悬崖古洞中的书籍记载,游记了解的。 自己所幻化的人形便是这一物种,修仙者众多,比妖族还多。 自己虽然获得人类修士的传承,却从未见过人类修士。 也不知道眼前的俩位是不是传说中的修士,又或者只是普通人类。 老者看到袁飞一直盯着他俩看,摸紧了手中短刀,警惕的看着袁飞,暗道这男子当真古怪,若是强人恐怕我和孙女便已成他刀下亡魂了,既不是强人却又这般诡异的盯着我们,莫不是看上我孙女了?旋即拉住少女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袁飞虽是妖族却也还没练到辟谷的境界,纵是神仙也难免有口腹之欲。此前在山中大多吃山中野物,偶尔有落单行人只要是主动攻击他的,他便来者不拒一一吞入口中,在他看来兽也好人也罢都一个味道。不过是满足腹欲,至于口欲却是要好好烹饪一番才有的享受。 自己作为妖类与人类相同,七情六欲无一不少,不过自己变化为人,却像幼儿般需要学习才能完全像人。 妖类中,狐,黄鼠,猫等靠近人间的妖类,多羡慕人间繁华,更喜好做人,不喜深山苦修,往往稍有成就便向人间跑,学人语,做人事。 袁飞此番被逼无奈,暂且靠人类庇护自己,所以妖中习性需要隐忍,这一刻便只想学习人事,观人性,更好的融入人类生活中,免得被人类修士发现自己是妖,却是俩地无存了。 他看着两人吃饼,自己也想吃,不想含蓄作伪,便向两人走去。 老者看到袁飞过来“铛”拔出短刀,哆嗦着向袁飞道:“壮士要干嘛,老朽...” 袁飞朝俩人拱手作辑:“我肚中饥饿,能否分些给我?”言罢摸了摸肚子。 老者如蒙大赫,短刀收回便从包袱处取下一块干粮递给了袁飞。 袁飞也不客气,拿了便吃,只听老者道: “老夫姓吴,名茂知。这是我孙女,柳婵。我等此去泾县乃是开堂教书,不知袁公子此去泾县,所谓何处?” “我是投奔故人”袁飞吃完最后一口,便盘腿坐在俩人一旁。 “袁公子也是投奔故人啊,不知投奔的故人姓什么?” 袁飞一愣,道:“姓吴” 吴茂知微微一笑“与我同姓” 天刚稍亮,庙宇外雨水渐停,只听得鸟鸣鸢叫,水滴石台。 吴茂知邀请袁飞一同上马车,向泾县驾去。 泾县,地处长江下游,北靠宣城郡的宛陵府,西近南陵郡,县旁有一长江分支,是连同南陵与宣城的重要河流,此地少经战乱,人口繁多。 三人驾马而来,只见前方人头涌动,好不热闹。 有那肩抬果蔬,干柴的农人,有那提鞭赶猪向城内走的猪倌,也有那身抗鹿皮的猎人,更有那进出游学的秀才。 袁飞抬头看着县大门,只见城楼高立,巡城甲士持矛而过,眼神锐利。 大门顶上门匾写着俩个大字,泾县。 进得城来,只见左右两边高楼林立,酒家,客栈居多,人流如织,百姓穿着罕有缝补,商贾巨富穿着绫罗绸缎。 地上青石铺路,路旁两条排水小沟。马车走上,不似土路颠簸,一路摇摇晃晃,向前方驾去。 片刻后,马车停在巷子小宅旁,吴茂知朝袁飞拱手道:“老朽到了,袁公子何不去找哪位故人” “我这便去,告辞”袁飞跳下马车,朝吴茂知作辑。 门内出来一仆人将马车牵走,吴茂知拉着柳婵进了小门。 袁飞看了下四周,暗道,怪不得众妖向往人间繁华,此处宅院却是比我洞府宽敞奢华多了。 抬脚四顾,在这泾县逛了起来。 第十章 荒宅 眼看日落西山,袁飞找了处无人小巷,往一处墙脚边坐下,盘腿运气。 时值深夜,袁飞耳朵一动,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前方房檐上,只见月光下,一皎洁白毛老鼠仰头向月,旋即幻化成烟,变化成一妙龄女子。 只看她一跃而起,向房檐下跳去,玉手敲门,嘤嘤细语道:“李朗,李朗可在?” “鸢儿来了,我这便开门”屋里一男声响起,兴奋道。 只见一黑巾白衣的书生,推开房门拉起鸢儿玉手便往里进。 “鸢儿,隔日不见,你又消瘦了” “李朗无碍,我只是微感风寒” 书生拉着鸢儿向书房走去,指着桌上的字说道:“鸢儿,你看这字如何?”, 鼠精看去,只见宣纸上写着鸢儿俩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势洒脱,带有一丝狂放气息。 “公子写的好字,可是与我却不太合适” “哦?鸢儿有何见解”书生拿起宣纸,仔细观摩了下,哑然失笑:“却是我写差了” “鸢儿如此娇媚,却不适合这狂放字体,待我摆纸研墨,重新书写一番,鸢儿看好了” 书生从身后书柜中拿取一卷宣纸,随即在桌上铺开,拿取毛笔便要沾墨往哪宣纸书写。却看着空白宣纸,一时半会却下不去笔,呆呆的竖立在哪。 鼠精借着烛光央衬,看着书生,丝丝细汗从双鬓流出,不一会满头大汗,小嘴噗嗤一笑,朝书生道:“公子可会写哪柳公权的字?” 书生回脸茫然,问道:“柳公权?会,在下会” “鸢儿认为,柳公的书法结体遒劲,而且字字严谨,一丝不苟。在字的特色上,以瘦劲著称,所写楷书,体势劲媚,骨力道健,以行书和楷书最为精妙。公子不如借这字体为我书写一番” 鼠精双目期待的瞧书生看去。 书生见佳人有求,心中得意,运笔挥墨,不多时便已写完,放下毛笔,向宣纸吹干墨泽,用手抬起纸张,递向鼠精道:“鸢儿看,可还满意?” 鼠精伸手接过,定晴一看,心中有些失望,只见这字写的仟瘦,少了些劲道,与心中所想略有差距。 强颜笑道:“公子写的妙,倒是别具一格”,眼看时候不早,抬头向书生道:“公子不如早点歇息”伸手向书生拉去,两人出了书房。 鼠精回转头来朝书生道:“公子靠近些,我有话与你说。” 书生心中欢喜,连忙往前一凑,便被鸢儿往面部一吸,昏昏睡便倒向地下去,只见他鼻血冒出,眼窝处青黑色的颜色显现出来。 鼠精闭目吸纳,缓缓睁开眼来,看着躺倒书生惊讶道:“遭了,此次吸取过盛,又要待他将养多日才能吸取了” “如此修炼何日才能有所成就,唉!” 鼠妖出得门来,待要化形,鼻子忽然一糗。 “似乎有妖气”目光隔墙向袁飞看来”,随即化成烟往墙檐上一跃,变为白毛老鼠。 白毛鼠精跃上墙檐,看到袁飞身穿破烂衣服,手拿古剑,心中疑惑道:奇怪,妖气莫不是此人发出?可看他装束,似乎江湖混迹已久,手拿长剑,莫不是斩杀妖类的散修剑士?心下越发惊恐,朝自己府宅跑去,为不留踪迹,绕宅跑了数圈。 袁飞此时正要离开此地,心中暗想这片宅院居然会有妖类,也不知暗藏了多少虎妖探子,我还是往哪破烂小房去吧,绕城寻了一会,看到一处附近房屋稀少的大宅,门匾破烂已无字迹,房檐红木多被腐蚀,檐上青砖瓦少,杂草丛生。 “似这般破烂房屋定当无人无妖居住,”袁飞想道。 推开烂门,跨步向内走去,只见中庭空荡,杂草丛生,乱石突起,左边一口古井,左右无厢房,中间一处大宅房,也是破烂不堪,房门歪倒。 袁飞朝内走去,房内家具蒙灰,蛛网遍地。找了一处床榻,拍了拍床上灰尘,便往上一躺,手臂当枕。 “此处寂静无人,也无人居住,我便将此处当洞府吧” 放下古剑,在一处抽屉里找到半截蜡烛,运起灵力施放小电,点燃烛火。 把怀里青玄经拿出,细细品味化形法,其余后章依然无显现。 时值子时,袁飞看的昏昏欲睡,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悠悠细语,使人神魂颠倒,只听有人泣道: “公子...公子...” “你可知,我凄苦!我本是京城人士,家住汾阳坊” 袁飞听闻,寻声而去,推开房门看到井边有一青衣女子,头发披肩,浑身湿透。 便听她继续凄苦无依的抽泣道: “我幼年便入青楼学艺,十三岁便学成琵琶技艺,名登教坊。京城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为我抛金送银” 只见她突然向袁飞看来 “一日与庆朗相遇,他待人体贴,巧言令色我便跟他来此,我散尽银量为他购得此宅,整知我年老色衰,他却迷上了碧春楼的相好,便把我扔入此井,让我一人饱受凄苦” “我凄苦无依啊!” “庆朗,你可知我苦” 缓缓站起身,朝袁飞走来。 袁飞听闻叹道:“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乃长青山袁飞” “我不会认错,你便是庆朗,庆朗,下来陪我吧~” “我好凄苦啊!” 只见她双手向前,头发飘散,双目圆睁,流出血泪,全身开始浮肿,散发阵阵恶臭,裂嘴邪笑道:“庆朗看我可美么?” 言罢,向袁飞抓来。 袁飞大惊,向后疾退,后脚一套门槛,向后摔去。 青衣女鬼,向袁飞扑来,一爪抓空,恼怒道:“庆朗嫌我丑乎?” 袁飞连滚带爬向床边爬去,取剑便向青衣女鬼怒道:“你是何方妖孽,言人语却行妖事” 拔剑出鞘,剑横立,警惕的看着青衣女鬼。 女鬼哈哈狂笑,叫声尖锐:“庆朗怎么如此薄情寡义,拔剑欲取我首级吗?”言罢双目血泪直流。 “庆朗若有所求,我当无不从”左手往头顶探去,竟见她把头取出,向袁飞扔来。 袁飞惊骇,似我开智以来也不曾见过如此法术,当下横剑一扫,却看到剑穿头而过,居然穿透了。袁飞更加惊奇,剑居然穿过头,这是梦中吗? 只见女鬼头飞向袁飞,穿过袁飞身体向床上滚去。 “庆朗怎么不接住我呢,我自知年老色衰,但人家也漂亮过啊!”旋即头飞起向袁飞说道。 “你忘了往日与我欢好了吗?~” 袁飞只见剑扫而空,心中惊讶,便向门口跑去,跳出门外。正要夺门而出却听门板“哐当”一声紧闭。 转头向女鬼怒道:“我不是你庆朗,我乃长青山袁飞。你等妖类若在纠缠,我便生死不休” 左手持剑,右手掐诀而动,口中放决,待女鬼向他冲来便大喝道:“天雷决” 只见指尖冒电,掌中聚起雷电却又快速消散。 袁飞数次重复皆无反应,无奈道“灵力尚未恢复,当真可恶” 女鬼飞来看着袁飞施法放电,惊叫道:“庆朗要取我命吗?”慌忙飞入井口。 看到女鬼入井,袁飞快步朝井口看去,只见井内黑水波光粼粼,月色照耀下,更显幽深。 袁飞收剑入鞘,站着井外道:“这是何等妖孽,不似兽类,着人语穿人服,会法术,难道是人类修士?” “若是修士,看来也不过如此,天色尚早我便在此歇息,她若敢在来我定不放过” 朝房内大床走去,脱鞋上床,闭目而息。 井内,女鬼见他施雷电之法,以为是除魔道士,心中惊恐,不敢在贸然而出。 鬼类乃人死怨气所化,有形无体,却可被天地灵力所伤,人类修士多义聚灵符箓攻击此等无实体的鬼怪,初化鬼类无灵无知,飘荡死前地方。 一旦时日越久,灵智开启便有了智慧,懂进退,知人事。开始学会吸取人精魄以资自身元形从而修炼鬼道,摆脱三界束缚。 二个时辰后,女鬼见井外无动静,便探出鬼头看向四周,只见哪袁飞躺倒大床,呼呼大睡,女鬼见他不走连忙缩头回去,半响又好奇伸出。 一妖一鬼,此刻却格外安分。 第十一章 白毛玉鼠精 晴日当空,袁飞起床看了下井内,见无异常。 昨日,要是一点灵力也无,只怕吓不走哪妖孽。 这女鬼却无法动手杀人,只能变化自己的惨状,残害自己的四肢来恐吓凡人。胆大的却无事,倘若胆小的碰到,当真就下去陪她了。 袁飞虽不怕她,却也不堪其扰,要是此鬼天天坐井谈唱,那这地方却不好待了。 他找来一块巨石,将井口堵住,便回到床上闭目修炼。 一处小宅内,只见一书生缓缓睁开双眼,虚弱无力的撑床起身。 只看他双眼无神,口中流水,痴痴的回味道:“昨夜当真快活,嘿嘿~嘿嘿嘿”却是哪鼠精每当吸取其精魄后,对他施的幻术。 出得门来,见院内一年约四旬的老妇正在扫地。 见到儿子出来,满脸傻笑,当下气急,拿起扫帚便向儿子头上打去,口中大骂:“昨夜又做春梦了?不好好读圣贤书考取功名,整夜就知道看些春宫秘卷” 书生一边挣开老母,一边拿取桌板书搂,朝门外跑去,急辩道:“娘胡说,圣贤书我也读,功名我也考。昨夜明明是鸢儿陪我共谈春宵,我才不读什么秘卷呢” 老母气急道:“你父早死,我替人做哪浆洗缝补之事,一月才几个铜板,整能让你去找哪青楼女子过夜啊,我的儿啊~” 书生跑向路边,来到人群涌动的安阳街,摆放桌板。便将书搂里的文房四宝拿出,宣纸一铺,毛笔一放,便着手磨墨。 书生摆放完毕,从一旁拿取木凳坐下,书搂中拿起一本书便看了起来。 偶有调皮孩童跑来嬉戏,“哥哥,可能帮我写个字” 书生疑惑抬头问道:“何字?可有铜板吗?” 群童们笑道:“是三个字,写了便给你” “是哪三个字?尔等名字吗?”书生起身拿笔,准备下笔问道。 “不是,不是,是书呆子三个字,哈哈哈哈”群童嘲笑道。 书生拿笔抛在桌上,气急败坏道:“去,去,去,少来烦我”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偶尔有路过的人看了眼便走,却无人前来交谈。 书生苦恼,眼看云边晚霞袭来,便埋头着手收拾笔具,叹道:“看来,今日暂无生意可做了”。 “公子,公子~” “可能帮我写个字” 书生听罢,闻声抬头一看,只见那女子“娇脸红霞衬,朱唇绛脂匀”,竟看呆了。 “公子?”女子看书生失态的表情,俏脸更红了。 “哦,喔,请问姑娘想写何字,我上知天文下知,喔,姑娘想写的字,我无所不会”书生手脚麻利的铺开宣纸,毛笔润墨,待要下笔,却听那女子说道:“我要写俩个字,鸢儿” 书生抬头看了眼女子震惊道:“姑娘是...” “公子安心,我是小姐丫鬟,老爷严厉,近日安排了护卫奴仆看守,不能夜夜出来与你相会了” “小姐已安排一秘密宅院,公子若想相见,便可到哪处摇此铃铛”言罢,将铃铛递给书生,只见哪铃铛红绳扣环,抛光靓丽。 “时日不早,我便先回去了,哪处宅院便在城东,原庆府所在,你可戌时前去。” 书生兴奋,将铃铛收入怀中,朝女子拱手道:“多些姑娘,不知尊称” 女子微微一笑:“我姓胡” 书生早早便将桌板,书搂收拾妥当,放入家中,晚饭不吃便向庆府走去,一路兴奋不已,暗自准备措词,今晚好逗佳人一笑。 胡姓女子辞别书生,便向白毛鼠精洞府走去,鼠精洞府就在那县衙后院枯井中,小小枯井可别有洞天,只见一白狐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快速跃入井中。 入得井中,向一旁小洞爬去,片刻后绕入一小洞,不多时便见前方荧光闪闪,原来是哪珍珠宝石散落地面,地面光滑,可投人影。 四周墙壁皆是平整光华的大理石壁,四角装有灯笼,洞中顶处也有一灯笼照明,厅中摆放着一张实木古床,丝绸被褥,好生奢华,床旁有一梳妆台。 白毛玉鼠精此刻整在整理妆容。只见她头也不回便道:“妹妹回来了,此去如何,有碰到什么麻烦事吗?” “姐姐怎么相中了哪书呆子”并未化形,朝大床一跃,盘缩着向鼠精问道。 “妹妹说笑了,我并未相中哪呆子,今晚便是他最后寿辰” 鼠妖转头阴笑道: “我吸取他精魄已久,如今不堪在用,今晚吸取最后一口便送他去见孟婆” “那姐姐何必叫他去庆府,直接去他房中便是” “妹妹有所不知,昨日城里好像来了一位修士,穿着破烂,手持长剑,我闻他身上似有妖气,恐怕死于他剑下的妖怪,绝不少。” “如此冒然将李朗杀于房中,她父母定会报官,若官方察觉不到杀人线索,便会张贴告示,若张贴了告示那等凶人定会撕告而来,到时候恐怕我等时日无多已。” “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可为何会选庆府杀他呢?” “呵呵,妹妹有所不知,庆府不是一般府宅,井内有一冤魂乃是庆府原配,被投入井中,死后化为冤魂厉鬼,子时而出,不少前去住宿的人皆被吓死,官府也无可奈何,便在府外张贴告示,写道“府内有鬼,入府生死自理”。” “我将李朗引入,在将之杀死,却无人可怀疑了,到时候待哪凶人离去我在另找新欢。” 白狐化为人形,拍掌道:“姐姐好手段,妹妹我可同去吗?” “妹妹刚来城里,还是少些出去为妙,待我办完此事。休息几日,便带你尝尝人间滋味” 书生兴奋而来,看到破烂宅门皱眉道:“鸢儿怎么会选此处,听说府宅闹鬼。罢了,子不语怪力乱神。世间那有那般鬼怪事。” 当下推开烂门,抬脚跨入门槛,只见前院宽敞无遮拦,左边有一古井,井上有一巨石,暗感奇怪。 向前方大宅房走去,推开破烂门框,头顶灰尘落下,连忙用手左右扇灰 “啊噗,咳,咳咳咳”。咳嗽声响起。 环顾四周,皆是破烂家具,蒙灰已久。 突然看到床上盘坐一人,身穿破烂青衣,手旁有一古剑。 待要开口询问,便见哪男子睁开双眼,朝书生看来。 第十二章 冤死书生 袁飞正在床上盘坐,练气吐纳,引导丝丝灵气疑聚红丹。 忽听有人推门而入。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黑巾白衣的书生,骨瘦如柴,面瘦清弱,双眼乌黑。手拿一红绳铃铛,此刻正看向自己。 “你是何人?来此地干嘛”袁飞疑惑问道。 书生见袁飞带剑便以为袁飞是鸢儿的护卫仆从,便道:“我找你家小姐”,便把手上铃铛摇了摇,见无反应,旋即加大力度,只听“铃铃”声作响。 “且慢,你这是做什么?什么小姐”袁飞恼怒道。自己怎么每次想好好修炼便有人来打扰,当真可恶。 下床拿剑,朝书生闻了闻,皱眉道:“你身上有妖气,你是何方妖孽?快快通名。” “妖气?通名?小哥误会了,我是来找你家小姐,快快叫她出来吧,”书生不满道。 这铃铛却是无用,便把它放在一旁桌上。 “小姐?”袁飞愕然,莫不是昨天晚上哪位?这书生把我当成她仆人了吗。 朝书生拱手道“你却是认错了,我不认识哪位小姐,她昨夜来过,似乎脾气不好,喜哭,善用法术戏弄人。你来此找她,你莫不是她口中庆朗?”袁飞暗道,这久在人间居住的妖类当真奇怪。 “你若想找她便随我来吧”朝书生伸手道:“请” 随后向门外走去。 书生早已不耐烦,想见鸢儿心切,以为奴仆看自己是穷酸书生故意作弄自己,便愤愤道:“快些带我找你家小姐,如有怠慢,我定要告诉你家小姐” 随后跟着袁飞向外走去。 袁飞来到井口,伸手便把巨石推开,朝井中看了下,居然干枯见底,井底边缘处却有一洞。暗道:奇怪,昨夜一瞧,明明有水,莫不是昨夜哪妖所施幻术骗我? 书生看到袁飞单手便轻松把巨石推开,暗感震惊,鸢儿居然有如此武力高强的仆从护卫,还好并未与之冲突,要不然这皮肉之苦怕是要受的。 袁飞回头朝书生道:“昨夜,你小姐跳入此井便消失了,你若是想找她便自己去吧,只是不要在来打扰我了”言罢向房中走去,想继续修炼。 书生疑惑,鸢儿昨夜便来了?可是明明记得鸢儿昨夜跟我缠绵一宿啊。或许鸢儿怕晚归被父发现,天尚未亮便从此处回家吧。怪不得每夜缠绵,第二日一早便没看到鸢儿。 朝枯井看了眼,见下边并未高多少,井底边还有一小洞,正好可容人大小。 当下更不怀疑,便跳入井中。 只听“嘭”一声,随即传来“哎呦,真是痛煞我也。” 只看哪书生缓慢扶井爬起,一瘸一拐的向井壁小洞钻去。 此刻已是戌时,离子时还有二个时辰。 袁飞回房,看到桌上有一玩物顿时来了兴趣,便拿起铃铛摇了起来。 此刻白毛玉鼠精正在来的路上,她看着天色,已算好时辰,暗道“哪呆子恐怕此刻正在摇铃吧”。 戌时前去刚刚好。 若去早,天尚未黑完,万一有人看到便坏了此计。 此时前去,天正黑,那女鬼未出,井内无水,可直接从洞府挖洞前去,避免在路面上碰到哪位修士。 若是在晚,便是子时。那时候女鬼出井,井内满水,自己还未来得及吸取最后一口精魄,李朗便被吓死,那便当真是可惜了。 化为白毛老鼠挖洞时,已算好马上便到,不一会就挖通了小洞,只见前面有一人影缓缓爬来。 前方那是,女鬼肉身吗?正待看清忽听井外传来一声铃铛响,鼠妖不待多想,以为是李朗,便挖洞绕道,绕过了井下石壁大洞,出得小洞向井中一跃,看向月色,暗道时辰不早了,快要子时了。 随即向井外化为青烟,落地看无人便疑聚成型,正是哪说不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的女子。 她缓步朝房内走去,缓缓道:“李朗,可是等我多时了” 袁飞听闻大感不悦,昨夜一女妖半夜找庆朗,今夜又一女妖?半夜找李朗?此地可是什么地方?这般聚女妖缘吗? 只怕来人又向昨日那般无礼缠斗,便扔掉手中铃铛,拔剑便要外出,转念一想昨夜一剑未能伤那妖,整知今夜这妖会不会也不能伤到,还是直接施法用电吧,这几日修炼已恢复了些灵力,可勉强一用,威力虽不大,吓唬无神通的妖却是够了。 当下缩剑入鞘,手中按捏指决,手口并用,朝着门外人影便大吼道:“天雷决” 只听一声霹雳,门外传来一声尖叫,人影飞向中庭,袁飞推门快速跃出门外,拔剑指向倒地人影。 这白毛玉鼠精正缓步向前,待要准备吸取李朗精魄时却被里面突然一声大喝吓了一跳,随即看到一只手伸出门外朝自己迎面而来,无数电光飞向自己,一口钻心疼痛席卷全身,被这一掌雷电击飞中庭,直感到脑中混乱不堪,待看清楚来人时更是惊吓莫名,求生本能,使她不急多想便绕转双腿跪地向前磕去,抽泣着说道:“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下山入世以来从未害人,” “我灵智初开,一时好奇,从未害人,仙人绕了我吧~呜呜” 袁飞定晴一看,一时脑中混乱,这女子不是昨日所见鼠精吗?怎么到了此处,莫不是殷典亲人派来小妖打探消息的?随即朝她怒吼道:“你可是殷典亲人所派小妖,可是来此打探我的消息?速速说来” “什么殷典,我不知啊,仙人误会了,我乃山中玉鼠,初开灵智,一时好奇便来此城游玩,不曾想冲撞了仙人,仙人饶命啊~呜呜” “初开灵智?昨日看你幻化人形额为熟练怎可能初开灵智,若在欺我,当心我剑法无情,从实招来” “仙人饶命,我乃城中一老鼠,久食官仓玉良,时日一久便开了灵智,在此城修炼已有六十载,我从未害过凡人,不敢欺骗仙人” “既不是虎妖亲人所派小妖,那便起来吧,我可不是仙人” “仙人说笑了,看你会神通秘法,怎可能不是仙人,仙人但有所求,定会无所不从”鼠妖不敢站起,躬身伏地道。 “我乃长青山袁飞,不是什么仙人,乃是山中一蛇妖,你起来我有话问你”袁飞收剑入鞘,向前扶起鼠妖。 鼠妖听罢,起身便道:“竟是同类,我却不知,昨日观墙闻到妖味,我跃墙而看,却是妖兄,只是看你身着破烂,手持长剑便以为你是人间修士,当真惭愧,妖兄莫怪” “昨日,我也以为你是哪虎妖亲人所派探子” “什么虎妖,妖兄在山林间做了何事?” “我杀了一头虎妖,它有叔父,我怕他叔父寻仇便向人间来躲藏” “妖兄法力如此强大,难道...” “看来你是久居城中,不知荒野危险,似我这般实力在山中却不敢狂妄放肆,须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不知小姐你尊称”袁飞拱手道 “小女子无名无姓,自取鸢儿,妖兄叫我鸢儿便是,请问妖兄叫何名字?” “我叫袁飞” 忽听井下传来一声惊恐惨叫,洞中井水开始弥漫。 袁飞和鸢儿对视一眼,便见袁飞道:“此处井中居住一妖,我却不知是何妖怪,一剑,却穿透她身,只有雷法可吓到她” “此井内并非妖类,而是一鬼类,袁兄长剑却是伤不了她,我观人类修士对付鬼类大多以符咒,桃木攻击为主,似袁兄所会雷法,那是最好,可将她神魂破灭,魂飞魄散” “算了,我不过暂住人家此处,不该把她灭杀。鸢姑娘既然有洞府在此,可否借些钱财” “袁兄请随我来”鸢儿向袁飞道。 第十三章 客栈 两人朝县衙方向走去,袁飞远远便看到县衙门口站着俩位手持红木棍的兵丁,左右两座石狮子,大门顶上,门匾写着“明镜高悬”。 袁飞叹了口气:“这人间妖类当真富裕,如此大宅好生气派,门外还有兵丁守卫。” 鸢儿掩嘴一笑道:“袁兄看错了,此处不是我洞府,我洞府在此地下面。袁兄随我来” 鸢儿带着袁飞沿院墙而走,两人来到后院墙下,只见墙下有一小洞,洞口窄小,刚好可容硕鼠进出。 “刚才袁兄所说,你是蛇妖,却不知道是蛇中那一科”鸢儿疑惑道。 “所属竹叶青,只是这洞...可有别路进去吗?”袁飞尴尬的看着小洞。 “正门可入,不过那等官人是不会放我等随意进出的。此洞大小,竹叶青也可入内啊” “是可入内,只是我灵力受损,若是变化原形,这人形却要待许久恢复了” 鸢儿嘴角一笑,随即掩饰。苦恼道:“原来如此,那我洞府袁兄此处却也入不得内了,我洞府在那院中枯井下,须穿小洞可到。” “鸢儿给我些金银,我去别处买个府宅做洞府罢”袁飞负手看洞道。 鸢儿故作为难的朝袁飞摆了摆手:“袁兄有所不知,我虽是本地妖类,洞中却也没有金银” “身上倒有些铜钱,你可拿去客栈,住间好房”言罢从怀中摸出一串铜钱,约莫五百文,递给了袁飞。 袁飞伸手接住,朝鸢儿道:“这人间买卖,全靠此物吗?” “民间流通,大多是此物,罕有金银。袁兄最好现在便去,否则一会便住不得了”鸢儿催促着说。 “那如此,我便告辞了”袁飞朝鸢儿拱手。 “袁兄要是想来,随时欢迎,就不远送了”言罢,化为青烟,落地变为一白毛玉鼠朝洞口钻去。 入得洞来,只见哪鼠妖变化人形,把洞口砸烂。 狐妖疑惑道“姐姐这是为何?” “昨夜碰到的修士,原来是蛇妖。今夜被他坏了好事还被他打了一掌,现在全身只感到酸痛,妹妹扶我” 两人坐罢,鼠精继续道:“我观他法力高强,怕他打杀了我,所以不敢冲撞他,他初来此地,需要钱财,便带他来此了” 狐精讶异“姐姐整么能带她来此” “姐姐我也不想,可不敢惹恼他,便想带他来此取些珠宝。他不便化形入洞,我便给些铜币打发了他”苦恼道“就怕他明天还会来此,我等却不好外出修炼了” “那姐姐便快些把洞口封住吧。”狐精紧张道。 鼠精忽然站起道:“不行,若光封洞口,他日若在碰到却不好言语了,我得要在挖几个洞,引他去别处” 便见她化为白鼠,朝墙上扑去。 此刻宵禁,街上已无行人,只见哪街旁楼檐挂满灯笼。 街角偶尔听道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随即传来一声铜响。 前方有一客栈,木牌上写着“同福客栈”。 袁飞抬手敲门,片刻后只听屋里传来一声微弱声音:“客官稍等,我这便开门” 掌柜的开半边门缝,朝门外看去,只见敲门者蓬头散发,身穿黑烂青衣,以为鬼怪,向后疾退,惊恐道:“鬼~你可是鬼” 袁飞恼怒道:“不是鬼类”伸手便拿出一串铜钱伸给掌柜。 掌柜烛光下看到袁飞伸手进来,悄悄用手摸了下袁飞手臂,感到尚有温度,心下稍安。朝袁飞尴尬道:“公子这身穿着,把老朽吓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放下火烛,拆下客栈门板被放入墙后,留出一人大小可进。 掌柜朝他道:“公子请进,我这尚有标间四间,好房两间,不知公子要住那一种类” “最好的那间。” “公子稍等”,掌柜抬起门板关上大门,拿取火烛便道:“公子跟我来” 俩人进得房内,沿柜台墙边木梯向上走去,来到二层,老板把铜钱放入怀里,从腰带上取出钥匙打开房门。 “公子请进,明日午时退房,我就便不打扰了”言罢朝楼梯,颤颤巍巍的走了下去。 袁飞入内,只见古床在侧,前方一扇窗户开着,窗下木桌摆放着青花茶壶。袁飞放剑桌上,脱鞋入床安眠。 第二日一早,只听楼下大厅里沸沸扬扬。 客栈里面热闹非凡,室内弥漫着诱人的香味。鲜美的猪肉,鱼肉,酒香,一盘盘特色菜,没见过的特色食物,真是应有尽有。 有哪江湖中人互相敬酒,也有哪悻悻学子谈笑风生。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端着菜盘吆喝着,掌柜手里算盘打的琵琶作响,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客栈楼上的单间亦是客流满员,打尖儿的,洗碗的,后院劈柴的,都忙得满头大汗。 袁飞起身,看着窗外人头攒动,回想山间宁静只得叹道:“这人世间当真繁华” 下了楼梯,只见客栈大厅里坐满了人,袁飞看着众人桌上的饭菜,顿时感到肚中饥饿。朝柜台掌柜道:“请问像哪几桌饭菜,可要多少钱币?” “不知公子问的是那一桌?” “就是有肉最多的那一桌” “200文左右” “昨夜给你的铜币可还够吃?” “够了够了,公子请上坐,我这便去安排”掌柜的吩咐道便,转向厨房走去。 袁飞找了个腾空的位置坐上,听着众人谈论着奇闻异事。 鼠精洞府内,狐精无聊的梳理尾巴,听到身后传来破土声音,旋即转头看去,只见鼠精从墙壁破洞,一跃而下化为人形。 “姐姐昨日去的匆忙,竟忘了问姐姐,昨日所说的蛇妖可说他是何处蛇妖?”狐精好奇问道。 “妹妹问这干嘛?”鼠精疲惫的问道。 鼠精走向梳妆台坐下,昨夜打了一晚上的洞,挖了几条曲折隧道,便是自己也差点绕不回来了,此刻只感到疲累。 狐精下床,向鼠精身后走去,伸出玉手,向鼠精肩膀捏动。 “妹妹好手艺” “姐姐说嘛!那蛇妖可说自己是长青山的?” “妹妹怎会知晓?他确实自称长青山袁飞,难道妹妹与他有旧?” “却是无旧,姐姐可知他去了何处?” “昨夜给了些钱财,叫他去找客栈住了” 狐精听闻,停下玉手,便化为原形向洞口跑去。 鼠精正要说道,忽然感到肩膀一松,转头看去,却不见人影了。 妖狐出得洞来,旋即化为人形朝街上走来,向客栈探听消息。 她此次下山,却是受了白虎大王命令,找寻长青山蛇妖,若有消息便可被白虎大王传授神通秘法。 虎王自当日侄儿出去寻仇,便在洞中修炼。 修炼几日,也不见侄儿回府回信,当下心生疑虑,便叫门下小妖去长青山探听消息。 小妖到了长青山,搜遍了前,后两山。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唯一奇怪的便是,见一大树被斩倒地下,树前有一块凹洞,周边黑焦一片,似被雷击,地上铁片散落一地。 实在找寻不到人影,便把铁片碎片带回了洞中,向虎妖禀报。 虎妖听闻,看了铁片,愤怒道:“侄儿莫不是遇险了,怎么连我送他的兵器都化为碎片了” 心下暗感震惊,区区蛇妖,怕是还无此本事吧,莫不是遇到凡人修士了?看来只有找到蛇妖才能知晓因果了。 于是大开宴席,邀请四周山林里,凡开了智的,便都邀请洞中,叫众妖帮他找寻蛇妖,事成之后,传一法术报答。 第十四章 白虎大妖 狐精找了三个客栈,皆无线索。来到同富客栈,还未入门便闻道一丝妖气,只见一男子正在狼吞虎咽,与他那长相丝毫不搭。 看着男子心下暗道:白虎大王所要找的蛇妖,莫不是他?昨夜听姐姐说,他法力高强有些神通,我还是小心点好。 狐精并未进门,就在客栈外看着,想去报信却又怕袁飞跑了,于是僵持门外。 袁飞此刻正在向手中鸡腿啃去,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吃此人间佳肴,也是第一次吃烹饪过的肉食,感觉越发迷恋人间了。 忽然肉食的香味中慢慢掺杂了一丝妖味,他疑惑的抬头看向四周,只见门外站着一女子正在看着自己。 他放下手中食物,向女子看去,暗自自嘲道:近日我妖缘倒是挺多,却不知此女是何妖兽。 袁飞起身朝哪女子走去。 狐精惊恐,知道蛇妖发现了自己,怕他施法打杀自己,便向城门疾步走去,此地人多却是不敢当众化形而跑,也怕官府兵丁。 袁飞还未出门,便见她跑向城门,当下也不生疑,疾步追了出去。 狐精本想逃出城外,随后便想,要是到了城外,一时找不到联络的妖兽,自己只怕是真的要死了。 如此还不如先暂时向城门守门哪里先躲片刻,只要不显露身形,至少有披甲执锐之士在,尚可保命无虞。 袁飞就快追上,以为她要逃出城去,却见她在城门边停了下来。当下疑惑,也不敢追上前去,以为有诈。 两妖对持已久,眼看日落西山,就要傍晚。 士兵要关闭城门,换班巡城。 狐精却越发的慌乱了,眼看城门人渐稀少,便急中生智的跑向袁飞大喊道: “我姐姐鸢儿叫我找你,昨夜她给予你银钱太少,怕你不够用便叫我给你送来” 说完,便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向袁飞伸来,不待袁飞回话便急道“快快拿取,我还要回去回复姐姐呢” 袁飞愣然,下意识的便被她拉手塞银,只见她说完便急冲冲的向城内跑去。 狐精塞完银子,后背生汗,此刻跑向城中。 心中暗道:千万别追我,千万别追我。 在城内绕了一圈便向北门跑去。出得北大门,窜入林间,旋即化为原形往黑云山方向跑去。 袁飞看着手中银锭,在抬头看向离去的妖女,只见人影全无。寻味跟去却是绕了一圈,当下也不管了,找了一处裁缝铺,重新做了件青衣青衫,青头巾,似书生打扮。 几日后。白虎大妖此刻正在洞府闭目修炼,手下忽然来报,说有蛇妖消息,虎目一睁,出内府向大厅石座坐去,喊道:“叫来回话,我要亲自问他” 只见狐精微微颤颤走入洞来,感叹洞府宽大,见妖王坐上首便躬身伏地道:“拜见虎王” 白虎大妖看着狐精道:“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说来,要一字不漏” “是,虎王,我自得领命后便下山去找城中旧识姐妹游玩,却偶然听姐妹说......”当下便把所闻所获与白虎大妖一一说完。 虎妖闻言:“嗯,你可先下去,待我擒了哪蛇妖回府便在赏你” “拿我兵器来,点三个小妖随我去”白虎大妖吼道。 白虎大妖拿了兵器,出得洞来,便朝泾县方向化作一道风,飞向哪云中。身旁小妖无不羡慕惊叹,小妖却只得化为原形从山中奔跑,追赶虎妖而去。 袁飞此刻回了客栈,重新付了房费,关上房门便闭目修炼。 这几日的修炼,红丹缓缓恢复,灵气吸纳开始缓慢恢复正常,只怕不用几年,二个月内却是可以恢复完全。 闭目沉静,感受着周身点点白光,缓缓汇入丹田红丸。 泾县天空中,虎妖踩一黑云团上,遥望城下,只见城中人头涌动,车水马龙。 观看了片刻,待身后三名小妖跟来,他便飞下林间与他们汇合。 “我在那云中观看片刻,却不见什么异常,这城中凡人众多,我不便过去,有恐惊扰到上天修士,城中城隍”白虎大妖缓缓道。 “狼妖,你去探探路,看下狐精所说位置,找下蛇妖是否还在” “我等其余,在此设帐等候。” “是,大王” 白虎大妖一一吩咐,言罢,便带众人找了处林中平地,便叫手下搭起大帐。 狼妖领命,便朝泾县跑去,一路化形疾驰,不多时辰,便到城外密林处。 官道上偶尔有农夫,独行商贾行过,他便照着其中一人,口施秘法,缓缓直立而起,长嘴复缩,尖耳变圆,股上尾巴变入体内。 恐是修为不够,强行变法,只见这狼妖人形人样,人嘴狼齿。手臂上还有粗黑狼毛。这化形比之在洞府时还要近似人形。 他一跃而出,打倒一独行商旅,将之拖入林中便扒了衣服鞋袜,自行换上,拿起地上包袱便向城内走去。 这一路不停偷听路上形人言语,偷看路上行人动作,心下暗自熟记,便朝前方一同行农夫走去,试着说上一两句偷听话语:“嗯咳,咳咳~ “我~赐娶~接盛挖~哇” 农夫吓道:“何处来的怪胎”快步向前跑去。 狼妖大感失望,也不敢言语了,怕坏了大王好事。 看着前方众人肩抬东西,手提竹篮在前方排队,其余农人却径直走进城门,他便也学哪农夫直入城门,来到城下,守城兵丁长枪一横,为首一披甲人朝他道:“外来商旅,排队,排队”挥手让他靠边排队。 狼妖疑惑,当下便也跟着拿货的人们排队,片刻后便到了他。 守城官兵看着他皱眉道:“可是外地商旅?还是本地商客?外地商旅便拿渡引来” 狼妖听不懂,也不敢说话,此刻正呆站那,想着如何进去。 巡查官兵见他不回话当下恼怒,径自从他手中抢来包袱翻开查找,翻到一渡引便塞了回去,顺便从包袱中拿取了些许碎银,便让他快些进去,因他耽误了不少人排队进城。 狼妖进城后便寻着妖味一路找来,此刻寻着的却是狐精当日弥留的气味,因为他是从北门进来。 袁飞这几日却不曾出门,在客栈内闭目修炼。 第十五章 杀妖取丹 狼妖绕城找了一圈,靠着天赋嗅觉向前探索。行路中,只见他闭目伸头,双手握爪后伸,不时向前嗅去。 路人见状纷纷避让。 袁飞此刻床中打坐,一股浓烈妖气缓缓向他飘来,这久居山中的妖类不似人间藏匿的妖类,野性难驯,妖味更盛。 两百米内便已闻到,跃下床榻向窗外看去,只见人群中一男子鸢肩豺目,探头探脑的向四周嗅去。 不多时便已到楼下,抬头看向窗内的袁飞,两妖四目相对。 只见那狼妖朝袁飞嗅了嗅,感到浓郁妖味。想到大王吩咐来此探路,打探消息。如今已被发现,便向城门口跑去。 看着跑向城门的妖人,袁飞感到奇怪:“这人间怎么藏匿这了般多的妖兽。” “等等,此妖似乎与此前碰到的有所不同,妖味更为浓烈”袁飞扶窗说罢,心下大感不妙,“莫不是虎妖派来探路的?” 转身拿剑,便从窗外一跃而下,落地朝狼妖追去。 楼下众人惊呼,大感惊异,纷纷叫道:“少侠好身法” 狼妖一路向北,忽感身后有人追来,转头一看,只见一青衣男子手持长剑向自己跑来,正是哪妖味浓烈的男子。 当下更确信他是狐妖所说蛇妖,加快脚步向城外疾驰而去,只见前方熙熙攘攘,两旁摊贩林立已无出路。双腿弯曲向一旁房顶跃去,众人无不惊叹,大感奇异,纷纷驻足高呼: “仙人” “看仙人” 袁飞看到狼妖一跃飞向房顶,运起灵力,也跳入哪房顶向狼妖追去,只见哪狼妖左闪右跃,极为快速。 “这四足妖类,果然是比我等尤擅跳跃” “如此下去,只怕跟丢了” 俩人跃向城墙,一飞而下,来到城外平地。狼妖见身后紧追不舍,边跑边向前一扑,化为一匹毛色暗灰的大狼,体型健壮,双目犀利。 俩妖距离拉开,片刻后狼妖进入前方不远处林地,回头一看已不见人影,暗自得意。 转头待要继续奔驰,忽然听到头上传来一声鹰叫,老鹰向前飞下,落地化为青烟,变化出一青衣男子,手持长剑,正是袁飞。 只见那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前俯冲的架势,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 袁飞看着眼前凶狼暗道,若不是这妖跑的太快,怕他回去报信,逼得自己施展化形决,化为飞鹰追来。 落地还能化为青烟,变化为人,只怕是法力已恢复四层,心下大感自信。 “本想先禀告大王,在取你蛇命。却不想你如此急切的追来送死,那我便勉为其难,先拿你蛇头回禀,到时候大功一件,吼~”狼妖绕着袁飞,伺机找寻对方弱点。 “你怕是无命回去了”持剑抱胸,戏谑的看着狼妖“不如自行刨肚取丹,向我送来?” 拔剑出鞘,挽了个剑花,剑尖朝狼妖指去。 “不自量力,区区蛇妖便敢与我相斗”直立起来,身形膨胀,前爪化为人形狼手,右手一伸,口诀念动,一柄鬼头大刀显现而出,只见那刀,刀体沉重,刀柄处雕有鬼头,相当锋利,斩金切玉,无所不利。 狼妖单手握把,大吼一声,像哪云中惊雷。一跃而起朝袁飞头上砍去。 袁飞看刀势凶猛,斜跨一步躲过一刀,只见狼妖连环斩来,向后疾退。 袁飞身形灵活,当真是把蛇之本形淋漓施展。狼妖见久砍不中,左手捏决,口中大喝:“风来” 顿时一股强风,便朝袁飞吹来,这一踉跄。狼妖当机立断,斜斩一刀,砍向袁飞面门。 袁飞大惊,这刀若是砍中,岂不破相。横剑一挺,护住面门。 只听“铛”一声响,狼妖鬼头大刀,刀刃处出现一缺口。 狼妖后跃,看着爱刀损坏心痛不已,朝袁飞怒吼道:“你这蛇妖,胆敢毁我兵器” 收刀入手,口中施咒,身形在度膨胀一丈,双爪指甲伸出,弯钩如剑,好生锋利。 袁飞被一刀砍倒地下,看着狼妖收刀入手,膨胀身形,双指前伸,心中叫道:“这妖整会如此多法术,今日只怕凶多吉少” 狼妖法咒施法完,便向袁飞扑来,双爪前驱,直插袁飞胸腔。 袁飞向后一滚,化为青烟躲过,随即转化身形变为斑斓猛虎,后腿微躯,向狼妖扑去。 狼妖伸爪一扫,不中。大臂被袁飞咬住,急忙抬取左手往袁飞所化猛虎刺去。 袁飞虎目看到左手来袭,连忙松开虎口,向一旁跃去,却慢了半拍,后腿被刺,惨叫一声,落地滚去。 狼妖贪婪的舔舐手中虎血,朝袁飞道:“想不到区区蛇妖居然会如此多的变化” 袁飞落地化为人形,右腿小腿受伤,鲜血直流。心中暗自懊恼:“早知道变化豹子,身形快些也不会被刺中了” 朝哪狼妖咬牙怒道:“你且停手,待我脚伤恢复,我两在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哈,这时便知晓害怕了?”忽然感到身形一矮,双爪指甲恢复,却是法咒效果已完。伸出右手化出鬼头刀,朝袁飞走来。 袁飞看它身形一矮,心中大喜。默念法决待狼妖靠近,正要挥刀砍向自己,手口并用,朝狼妖伸出一掌:“天雷决” 一声霹雳随之响起,伴随一声撞击,只见狼妖口吐鲜血,惨倒地下,左手抚胸,想要撑地起身却感到全身散架,暂无知觉。 狼妖怒吼:“当日林中似有雷击,莫不是你施法的?”看到袁飞施法放电,旋即一想当日去长青林找寻殷典,殷典武器所在地方似有雷击。一想到此处,惊恐的向袁飞问道:“殷兄可是你施雷电之法杀死的?” “是我又如何”袁飞拖着脚伤,来到狼妖身前。 “可惜,你已无命回禀了” 挥出长剑,斩向狼妖脖子。 “呲~”狼妖脖子鲜血直喷,狼头滚落一边。袁飞用剑切开狼腹,弯腰取出红丸,服入口口中。 盘腿运气,运起丹田红丸,吸收肚中红丹。 这是袁飞第一次吸取其他妖兽红丹,只感到全身发热,全身冒起阵阵白气。 片刻后,袁飞睁开双眼,感到林中落叶飘落不似平常般快速。双耳一动,便听一里外山泉飞泻。 此刻肉体,感官皆有提升,内中气劲更为醇厚,丹田法力尽数恢复,修为大为涨进,自身修为加上狼妖修为,吸收补损或有遗漏,此刻只怕是有近两百年修为。 袁飞大感欣慰,忽见远处黑云飘来,黑云翻滚却不见闷雷相随。 心中疑惑,也只当异景。转身便要离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叫喊。 第十六章 洞中日月 虎妖在哪帐中歇息,久等狼妖不来,心下不妙,驾起黑云向泾县飞去。 只见哪飞禽走兽在山林间嬉戏奔驰,虎妖看着泾县方向一路寻找狼妖踪迹,忽然见哪林中有一青衣男子,手持长剑向一狼头斩去,定晴一看,是自家手下,便急忙飞了下去。 下得云来,站在袁飞身后,口施秘法,便朝袁飞喊道。 “你便是长青山蛇妖?杀我侄儿,杀我手下,好大的胆子”虎妖负手而立,站在袁飞身后。 袁飞闻言,向身后看去,只见一人形虎头,眉宇间显现出淡淡金光似有一王字,身穿丝绸白袍,金丝虎纹的虎妖。 突然间感到身体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只见双脚缓缓陷入土地,几根泥绳沿双腿缠绕而来。 白虎大妖缓缓靠近袁飞,打量着眼前蛇妖。 “你这蛇妖,当真是不知好歹,杀你取丹,难解我心头之恨” 袁飞只感到呼吸不畅,虎妖每说出一个字,身体便感到一股威压向自己压来,双脚不由自觉的向地下跪去。 感到丝丝恐惧向自己全身袭来,这般难受却也无法抵抗的恐惧感,让袁飞清楚自己恐怕不是这大妖的对手,与其对抗送死,不如巧舌如簧,争取活命机会。 他急忙向虎妖叫道:“大王误会,且听我一言” “殷典并非我所杀,我也差点殒命。殷兄当日前来索要宝珠,我便给了他。岂知这宝珠另有其主” “殷兄来到不久,便见他身后飞来一道人,自号“凌空子”自称蓬莱人,言说珠宝是他同门之物,便叫殷兄给他。 殷兄不予,朝他便持刀砍去。却见那道人右手一扬,一股天雷便从掌中喷出,殷兄却是被震飞全身化为齑粉。 我看后大感惊恐,便朝身后化蛇而逃,却不想慢了一步,被他从身后飞来一剑,把我蛇身斩为两段,我便昏了过去。” “醒来时只见周遭一片黑焦,我修为已被斩去半数,怕那道人不曾远去,不敢多待片刻,便向泾县跑来。大王我所说句句属实啊” 虎妖沉呤片刻,负手渡步,口中念叨“凌空子~修道之士,却不曾听闻”转头向袁飞问道:“你所说的凌空子自称哪里人士?” “他自称蓬莱人,其他我不知晓了” “哼,量你也没那般本事杀我侄儿。你骗我侄儿宝珠,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朝身后奔来的小妖们喊道 “给我绑了,关押入府,待我去找到哪凌空子,在来定他” 朝袁飞吼道:“你若有半句谎言,我定要剥皮抽筋,取你内丹” 袁飞面色一沉:“大王明鉴,我不敢有半句虚言” 众妖压着袁飞入洞,往室内一处偏洞走去,只见这偏洞幽暗曲折,阴冷潮湿。 两妖把袁飞推入一铁柱栏门内,随即大手一关,铁索扣门,便向外走去。 看着洞内尸骨嶙峋,似有人形也有兽类,遍地蛆虫,臭气熏天。 袁飞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心中苦恼。 也不知世间有无凌空子,这虎妖能否寻到,假若寻到了我这便是遭殃了。看来还是得要逃出去,只要逃远了,方有机会活命。 暗自下定决心,起身扶着铁柱看着洞外,见无妖类,用力晃了晃铁柱却发现丝毫不见松动,颓然的坐了回去。 看着铁栏,心中烦闷,昨日与狼妖一番苦战,连日奔波来此洞中,顿感疲惫,渐渐昏昏睡去。 虎妖入洞,往哪大石椅坐去,托手沉思。 侄儿当日说过,宝珠是在一处修士洞府中所得,那修士渡雷劫,所属宗派应该修的是以雷法为主。 按哪蛇妖所说,杀侄儿的灰袍道人凌空子,自称宝珠是他门中宝物,杀侄儿之术也是雷法,这般看来,杀我侄儿的也许当真是哪蓬莱道人凌空子。 又或许是哪蛇妖怕死假言骗我呢? 叹了口气,无奈道:应当不会,虽然他能杀我手下狼妖也不见得能杀我侄儿啊。 虎妖虎目一瞪,咬牙道:“倘若真是凌空子,纵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来人”虎妖朝洞外喊道。 一豹头人形的豹妖从洞外向白虎大妖跑来。 “大王何事?可有吩咐!” “我要外出几个月,或许几年。这洞中一切事物,你且好生看管,若有半点差错,我回来绕不了你” 豹妖一拍胸脯:“大王放心,若有差错我提头来见” “洞中关押的蛇妖,要好生看管,莫要让他跑了” “大王放心,我便是吃穿住也要在他身旁,不知大王此处是去往哪里?” “去蓬莱” 只见白虎大妖说完,便化为一道风,往洞外飞去。 豹妖皱了皱眉头,拨了拨胡须向袁飞所在方向看去。 随即叫了两名小妖,跟随自己向袁飞关押洞中走去,来到洞外,看到袁飞躺在尸骨上睡着,便抬起一脚往铁柱踹去。 朝袁飞骂道:“你这蛇妖,给我老实点听清楚了,莫要动哪歪主意,这方圆百里皆是我等耳目,你休想逃出去,免得连累我” 袁飞只听“哐当”一声,便传来豹妖叫喊。睁眼一看,只见铁栏外站着三个妖怪,为首一妖豹头人身,穿着斑花布衣,便向他问道:“何事?莫不是要放我出去?” 豹妖看着袁飞冷哼,朝左右二妖道:“你等好生看管他,莫要与它多说” “是,大人” 两妖分守门边站定,不看袁飞。 袁飞起身朝两妖道:“你两个是来看管我的吗?不用,不用,我又不会跑” “你两何不去歇息片刻,我替你两站岗” 见两妖毫无反应,当下也无趣,自顾往哪白骨上躺去。 醒来时,不知过了多久,两妖依然站在铁栏外,暗想这片刻只怕也难逃此处,倒不如借此安心修炼找寻时机。 于是盘腿安坐,运气吸纳此间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到丹内灵气越发充沛,红丹内有一小金丸渐渐显出,像哪球中地核。袁飞大喜,这不是金丹吗?疑聚出小金丹,看来离金丹期不远了,虽然只是一小点,岂不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有几月,又像几年。 袁飞在此期间洞中苦修,除了练气吐纳,便是拿青玄经化形决细细品味。 第十七章 御风真决 也许是看袁飞老实,两妖渐渐放松了警惕,除了豹妖前几月来探查过几次,后面便不见动静。 袁飞盘坐骨堆上看着青玄经,见第二页似有淡淡金光显现,却不见明显痕迹,心下顿悟,只怕是如今修为已够,在要巩固几日,便可看到后页经文了吧。 心中欢喜,看化形决不似此前般枯燥,更有新的见解。 不多时,耳边传来一声叫唤,原来是哪看守牢门的狼妖。此狼妖却不似此前斩杀的那只雄壮。 只听他向袁飞说道:“你且好生待着,不许乱动,我外出觅食,一会便来” 似这般话语,袁飞不知听了几月,自从两年以来未见袁飞不安分,心下便渐渐放松了豹妖的嘱托,也不曾见过豹妖到来,对袁飞慢慢宽松。 狼妖说着,把武器靠在牢门铁栏边的墙上,舒展了筋骨,便向洞外走去。 袁飞头也不抬便叫道:‘去吧,去吧,早些回来’ 看了会经书,发现任凭自己百般见解,也无法理解,感悟出新的见识,便把经书收回怀中,抬头看了下铁栏外。 见无人影,便施展化行决变化出一短尾灰鼠,贼眉鼠眼的向洞中左右看去,听无动静,便向洞外跑去。 似这般行为,袁飞早已做了无数次,这偏洞的道路虽然曲折幽暗,也曾迷路过,但现在却早已轻车熟路。 就在前几日,两妖外出觅食时,袁飞在大厅后边发现一洞口,洞门装饰华丽,两边更有小妖看守。 袁飞心道:“此处莫不是藏宝洞?又或者虎妖卧室。这般防守严密,装饰华丽,定当不凡。”心中打底注意便想着如何偷入其内。 这虎妖洞中大半都逛遍了就差这守卫森严的密室,心中好奇心更盛。 此次袁飞便是要一探究竟,只见他轻车熟路的来到密室洞外,见两妖站定,目光尖锐。 当下也不敢贸然闯入,在洞外观察了一番,查看了两妖作息规律,只见两妖罕有交谈,似木头般呆立。 心中暗道:“两妖这般守卫,该如何是好,还是先回去吧,晚了便被那狼妖发现了”转头便要回去,忽听身后一豺妖伸手拍道:“也不知整的,这夏日炎炎,蚊虫这般多。呸~” “可惜这蚊子肉小,胆敢吸我血肉,却不够我塞牙缝~哼” 一旁獾妖笑道:“怎么我却不曾被这蚊子咬到~哈哈” 袁飞回头看了下,只见豺妖伸手拍蚊,却左右不中,甚是苦恼。 顿时计上心头,心中大喜,我不如变化这蚊子飞进去,也不会显得太突兀。照着蚊子模样,心中默念咒语,缓缓化为一只蚊子,待要飞进去。 可自觉出来时间太久,怕被狼妖发现,便只有飞回铁牢中,待明日在找寻机会。 门外两妖自从半年前便开始偷懒换一人看守半日,另一人看守后半日,夜间却是自行回去歇息了。 袁飞待看守后半日的狼妖离去后,便化为小蚊子向密洞飞去,一路嗡嗡作响。 看到只有一妖看守,心中欢喜,笑道:“如此最好” 向其飞去,不远便听道面首前豺妖吼道:“好你个蚊子,跟我杠上了,爷爷我今日非吃了你不可”言罢,把兵器放在一旁,手中掐诀,张开大口,向袁飞念道:“风来”。 只见一股强风吹向袁飞,往哪豺妖口中飞去。袁飞大急,急叫道:“今日怎么如此倒霉,昨日也不见哪蚊子被吃啊” 努力扑腾着翅膀向一旁飞去,却抵不过这股强风。旋转着被吸向豺妖口中,袁飞暗运灵力于翅膀,扑腾着向豺妖嘴上胡须抓去,紧贴着胡须不敢妄动。 豺妖以为蚊子入口,咂了咂嘴,“咕隆”一声,口水入肚,却感到口中空无一物,也没什么滋味,无奈道:“这蚊子肉当真不够塞牙缝啊” 待要去拿兵器,忽然觉得嘴唇上一痒,“阿嚏”向前方打了个喷嚏,袁飞却是被此喷嚏甩到地上,浑身疼痛,这蚊子肉身轻盈却不坚实。 袁飞撑起翅膀,缓缓绕过豺妖,从门缝中飞了进去,只见密洞中别有洞天,不似外面那般潮湿阴冷,怪石林立。 左右墙壁光彩夺目,飞近一看原来是哪凡间珠宝所镶钻,中间有一张石制大床,头顶一颗闪耀的夜明珠,却是比之前自己的那颗还要硕大。 在这洞中观看了一番,发现不过是间华丽的卧房罢了,也无其他奇特之处,心中想到,此处应该是虎妖卧室。 飞向石床上,化为人形坐着,感受此间富贵。看了片刻觉得也不过如此,甚至有些无聊,便想回去,心头猛然一跳,暗忖道:“堂堂白虎大妖,洞中却如此平凡,这不应该啊。观他手下却是会法术的多,难道他还另有秘法宝物藏着?” “若是藏宝,肯定是藏在自己最放心的地方了,那不正是此处吗” 左右一看也无宝箱,更无其他密室。 “莫不是还有机关,因当如此” 起身向四周摸去,墙上,地上都摸了个遍皆无线索,扭头一看,只见床上光滑无物,也不抱希望,向他摸去。 忽见床头边有一圆形圆圈,便好奇的伸手按了下,却不想居然能按入,忽听“轰~”,石床向地下沉去,袁飞大感兴奋,连忙跳上石床跟着一起下沉。 片刻后,石床停下,袁飞运起灵力于双目中,看到四周兵器无数,竖立在兵器驾上。 左右两边却是书柜,袁飞跃下石床,向书柜看去,只见柜上大多是人间古籍,随便翻了几本也无兴趣。向兵器架走去,兵器却是精铁打造,异常锋利,当真是好兵器,不过都是凡俗打造。 见周围也都没什么感兴趣的,便要回去,看到床头前方有一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张折叠的残缺纸片。 袁飞向前伸手拿起,翻开折叠的一面向上。 摸入手中,只感到光滑细腻。只见纸上写着“御风真决”四字。其下内容字形大多怪异扭捏,也看不太懂。运起灵力于双目中,扫描着纸上内容,只听耳中传来一声声呼啸,似狂风聚雨般吹动耳边,却不见四周风起,忽听大风聚停,小风吹佛,一股暖暖的微风伴随耳边。 袁飞闭目,盘腿打坐,运起丹内灵力于印堂穴,脑中回忆纸片中内容。 此前不太明朗的内容,回忆了一遍借助灵力冲目,引穴,却醍醐灌顶般明晰。 修为的提高,灵力的雄厚,可助自己能明白写下这篇御风真决秘卷时,所写人的想法,表达的思想。 袁飞缓缓睁开双目,大为惊叹:“写此秘法之人,莫不是神仙!” “此法中虽然只记载了寥寥数种法咒,每一种只单单几句却高深莫测,足以让自己感悟明晰很久了” “看来!此番秘洞偷宝,却偷了如此奇妙法咒,也该是我的造化!我要找处无人之地苦修此秘法。” 袁飞起身看了下四周,目光聚集于书柜上,嘴角邪笑:“虎妖莫怪我不懂礼数”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聚气于腹腔,左右手翻飞,掐诀念咒,向前方书柜叫道:“疾风” 只听密室大风呼啸,只见哪书柜东倒西歪,一本本巨典,古籍在那风中飘荡。 袁飞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初次尝试就有这般威力,呵呵” “这法咒如此厉害却是不能在留给你了” 转头向石桌走去,伸手便要撕裂御风真决,只感到手中无力,任凭怎么撕扯却是不见一丝裂痕。 袁飞暗自苦恼,这纸张不似往常所见,难道也是仙界的材料?运起灵力于手中,用力一拉,只听“嘶”,纸张被一撕两半,不多时便被袁飞撕成小块,张嘴一吹,只见它随风飘散。 袁飞看着秘洞散乱,心中暗道:“此般大闹,这虎妖洞中却是不能久住了” 却是有些奇怪的一愣道:“我怎么会有留恋此处的想法呢,也许是几年不被打扰,比以往安逸罢了,却是不太自由,还是早些逃离此处” 袁飞在石床边的圆圈上再次按了起来,不一会,只听“轰隆~”石床复位,袁飞跳下石床,化为蚊子飞向洞外,见门口豺妖倚着石壁抱着手中长矛酣睡。 袁飞飞到他脸上叮了一口,便向洞口飞去。只听身后“啪”一声,却是哪豺妖拍脸呼蚊,醒来一声暴叫:“蚊子欺我太甚~” 第十八章 出逃 时值黑夜,白虎洞外两妖站定,忽听耳边异动,回头一看,只见一股微风迎面飞来,掠耳而过。 却是袁飞施展秘卷所学化风咒,若是变些动物出洞只怕太突兀。变些蚊虫,却无法快速出逃,不如试试这化风咒。 只见他摇摇晃晃,出得洞来,向哪空中飞去,方向却是泾县。 山林中妖兽众多,藏匿于树丛,树干上。这也只是目光所及之处,藏于暗洞中或许不少。 袁飞看了心惊,幸好学了此秘法,否则以自己的修为变化蚊虫,只怕也飞不了多远便被发现。 一想到修为变化,心中更苦,我这新学的化风咒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幸好是空中飞行,路程比之地面更久远些。 不远处便看到些许火光,定晴一看,高墙围城,房屋高耸,原来是哪泾县。 向北飞去,不多时泾县久远,泾县北面地势辽阔,无高山丛林,稻田沿河交错。袁飞沿着长江支流向北飞去。 渐渐的,只感到身形不稳,身形拉扯撕裂,缓缓化为青烟忽又变为风形。袁飞心道,只怕是修为不足以支撑此秘法了,看向河面,只见河流不见尽头,河畔有一蜿蜒小路,似有足印,也有车轮马蹄碾压痕迹。 向路面飞去,落地化为人形,虚弱的向前一扑,就此躺倒地面,心中苦闷。身体虚弱也无力支撑起身,便想在此躺下休息片刻。 烈日当空,袁飞在此路中躺倒,纹丝不动。 忽听南方远处车轮滚滚,马蹄声鸣。 只见三辆马车迎着微风驶来,车尾捆绑小旗,上面写道“李府”,车旁兵士林立,铠甲鲜明。 为首一将士手持长枪,驾马向袁飞疾来。 看到路中央躺倒一人,装束像个书生。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书生莫不是进京赶考的,怎么会躺在这,莫不是遭了贼”警惕的看向四周,见无异动。 翻身下马,调转枪头,长枪尾部往袁飞伸去,手腕用劲向外翻挑,把袁飞翻了个身。半跪伸手向袁飞鼻息探去,感到还有一丝微软气息,便向袁飞大叫道: “书生醒醒” 见袁飞无动静,伸出一掌便往脸上拍去。 袁飞睡梦中听到有人呼喊,待要起身却感到身体无力,便懒得搭理。忽见眼前乎出一掌,连忙翻身一滚向后跃去。 只见眼前一顶盔掼甲的将士,手持长枪。向他警惕的看了过去,缓缓道:“你是何人” “我乃新安郡太守家兵,姓李名雍,护送公子回京” 看到袁飞警惕的看着自己,长枪收回,笑道:“你不必紧张,我看你路中酣睡,身无外物以为你遭了贼” “相必你是哪进京赶考的士子吧,我家公子对读书人格外看重” 袁飞听闻,放下心来,虽然区区凡人不足为敌,但好歹人家顶盔掼甲,兵士众多,动起手来也是麻烦。 更何况人家好言相待,若是相杀也不合本心,吐了口气拱手向李雍道:“是,此次却是遭了贼,囚禁了数年方才逃脱至此,唉~贼人凶狠,我无力抵抗,如今有幸逃脱只想远离此地” 李雍听闻,心中暗喜,又是一处大功,向袁飞急叫道:“是何方贼人如此胆大,你且徐徐道来待我向大人回禀定为你剿灭此贼” 和平时期,若无战事,将士晋升,无非剿贼,平乱。 袁飞惊讶:“将军要帮我平此羞辱?” “不过~将军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贼法力高强,还是算了吧” “法力高强?莫非劫持你的是修道人士?”李雍有点后悔刚才的豪言壮语了。 “书生你且等候片刻,待我回禀公子”跨步上马,调转马头向远处车辆跑去。 不久,车辆缓缓向袁飞驶来,中间一座装饰华丽,红木框架的马车停在袁飞面前,一手揭开窗帘,露出一白面短须,眉目温润,气韵高洁的男子,只听他像袁飞说道:“你便是李将士所说的书生?叫和姓名,哪里人士?” 袁飞看来人礼貌相问便拱手说道:“我叫袁飞,乃泾县人士” “听闻你被修道之士劫持?你一个弱书生怎么招惹修道人士” 袁飞暗道,这凡俗之人怎么这般无聊,如此好奇我却不能与他尽实了说,怕他知晓我是妖类,只怕到时候一场厮杀却是免不了啦。 “劫持我的人却是一群匪徒,会些许法术,就在那黑云山顶” 车内男子闻言,脸色一沉,皱眉摸着胡须自言道:“黑云山?听家父说哪处不是个好地方,山中妖类横行罕有人迹,居然会有贼寇,还会法术,只怕是妖类变化人形下山掠人而食吧” 转头怀疑的向袁飞问道:“会法术的匪人,只怕是哪山中妖孽,你怎么会脱身而逃呢?相必此中定有离奇曲折之处,你且上车与我说道说道”起身拉开马车门帘,向袁飞伸手道:“公子请上来吧” 袁飞看着车中男子惊疑不定的神情,暗想不会是被发现了什么吧? 看他伸手说道,心里松了口气,上车与哪男子对坐 “我姓李名景知,家父新安郡太守李潇宁,此次探访家父回程京城。不知公子可是要进京赶考?” “赶考?我所学却是不及,要是有幸去往京城,定要寻一处可教我识字认书的地方” “公子是要外出求学了?相必也是,见你身无外物唯有手中长剑,大概也料到了” “若是求学,公子可去京城的书院,哪里名人士子众多,博学大家也有。” “那却是最好了,我正有此意,自感所学有限,想多学些” “那我倒是可以为公子引荐,不过公子可否把被劫逃脱的经历与我说道说道,我对此事甚是好奇” 袁飞想道,这事却不好明说,还是要斟酌一二,缓缓想了片刻便道:“那日我从泾县外出,想去哪北边大城求学,半路吹来一阵狂风,不小心便被吹晕,醒来时发现在一山洞内...”添油加醋,半真半假的说道,只听得哪李景知连连惊叹,背生冷汗。 缓缓恢复神态,向袁飞说道:“想不到公子有此奇遇,也许是命中注定,当真可怕啊~” 旋即想到此处离黑云山虽然隔了几座山,却也还是觉得后怕,怕那妖怪在来掠人便拍窗喊道:“李雍何在” 李雍驾马驰来,拱手问道:“二公子何事” “快快叫前车加快速度,我等连夜渡河向东去宛陵歇息” 第十九章 风雨山神庙 众人渡河而过,向东疾驰而去。至于向东向西,又或者向北。袁飞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远离此地便是。 一路上袁飞半真半假的说着自己下山以来在泾县的遭遇,李景知听得全神贯注,连窗外闷雷滚滚都全然不觉。 袁飞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窗外乌云,只见哪乌云连绵千里,遮天蔽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昏暗阴沉。 李雍派去前方探路的探子回报,不远处有一不知名的山神庙,虽然残破不堪,但也可勉强避雨。 李雍驾马窗前,敲窗拱手道:“二公子,暴雨片刻将至,我们还是去前方庙里暂避一下吧” 李景知揭窗看去,只见外面早已乌云蔽日,闷雷闪声。向李雍叫道:“这便去吧,叫后面跟紧点,那可是我家父送我的宝贝” 众人在庙前下了马,三个兵丁栓马喂草,另外三个搭起蓑衣茅草遮盖哪辆看似普通却被李景知唤道宝贝的马车。 袁飞看着几人动作,怀疑着想,里面莫不是真有宝物?这般看重。 这破庙明显年久失修,半边瓦片散落一地,房梁错落凌乱,只有半边勉强避雨。 李雍带着李景知,袁飞三人先行入内,只见哪庙中神台上有一面目狰狞,双耳后尖,龇牙咧嘴的石雕。袁飞看的奇怪,这不就是山中精怪吗,这精怪在此处干嘛,凡人怎么把精怪用来供奉。 这破庙内石板横立,杂草丛生,李雍抽刀斩草,不多时一片空地勉强挤出。 只听庙外一声霹雳,暴雨便倾盆而下,很快破庙半边便积水成滩。 外面三人抱着柴火,铁锅,肉食便往空地上架住,生火烹饪起来。另外三人搭起地毯,在整理众人睡眠的地方。 袁飞找了处地毯便盘腿打坐,从怀里掏出青玄经细细品味,李景知好奇的凑了过来,看到袁飞打坐看书,好奇的问道:“袁兄这是看的什么书?” 袁飞伸手递给李景知,一入手便感到不凡,轻飘飘的好似鸿毛。 李景知看到书名青玄经三字潦草怪异,心下奇怪,独自暗道:“经书?” 翻开第一页,只见淡黄色的纸面上空无一字,心中更是奇怪,旋即朝袁飞大笑道:“原来袁兄喜读这无字天书啊,难道书中内容自在脑中?哈哈” “李兄看不到吗?”袁飞惊讶问道,收回书后仔细琢磨了下。 “袁兄不会是着了魔吧,这无字书有什么好看的~呵呵,袁兄还是与我一同进食吧”说着便向火堆锅炉旁走去,李雍拿出金碗盛了一勺糜肉递给李景知。 袁飞待李景知走远,喃喃自语道:“此前我也看不到这后页经文,自从吸收了狼妖修为在哪洞中苦练了两年才勉强看到第二页,却不明显。看来须有足够的修为才能看到全本了,似李景知这等凡人只怕没机会看了。” 听道李景知盛情邀请,早已闻到香味的袁飞,早已按捺不住口腹,只是此前无人邀请却是不好直接夺食。 把青玄经放入怀里便向众人走去,李雍递给袁飞一个银碗叫道:“袁兄喜欢什么便舀什么吧” 袁飞舀了一勺糜肉,端碗独坐毯边,入口只感丝滑细腻,比之前生吃兽类要爽快的多了,起身便连吃了几碗。 众人只见袁飞独自舀了八九勺,皆是一口吞肚。喝完便意犹未尽的坐回毯中看书,纷纷惊讶的看着袁飞道:“这书生看着瘦弱,却不想饭量如此大啊” 众人待要舀第二勺,只见锅中见底了,只剩少许汤汁,片刻便被大火蒸发了。 李景知也是奇怪,也只当他饿了两年了,难得有肉吃。 将士们收拾完必,便安排了两名哨位,站在门口值夜,此刻大雨磅礴,也不好外出巡哨。若是感冒,却不好医治。 其余众人皆裹被入睡,唯独袁飞看着青玄经痴痴入迷。李景知唤了声:“袁兄不入眠吗?” “李兄安睡吧,我稍后便睡”目光不离青玄经,口中喃喃自语着,似在辩解,似在感悟。 “真乃当世书痴啊~”李景知摇了摇头,埋头入睡。 时值深夜,庙外依旧大雨。伴随着些许雷声,雷声却不似此前般轰鸣。 袁飞看了一会,暂无心得,裹起被子也入眠去。门外俩个哨位看众人安眠,也昏昏欲睡。 庙外大风呼啸,暴雨越发强力,一道道闪电掠过庙外,闪出的白光央照着破庙内,只见哪石雕越发的诡异。 忽见一双石眼闭目在闪,显现出鲜红血丝,纯黑的眼眸中忽然睁开一丝亮黄色的瞳孔。 石雕扭头看向袁飞众人安眠位置,嘴角邪笑:“今日又可饱餐一顿~嘿嘿” 只见它向风一般快速冲向门口两个值夜哨卫,左右手一探,各抓取一枚心赃,伸出舌头舔了舔,回味般呻呤:“如此美味~” “噗通”俩个哨位捂着胸口缓缓倒地,口中鲜血直流。回头看了眼石雕满脸惊恐,想要发叫却被鲜血堵住了喉咙。 袁飞在那石雕飞向哨位时,双目猛然睁开,暗道不妙。 我怎么忘了那精怪了,平日里与那山中魑魅魍魉大多平安无事,只要显露妖身,识趣的到会自行退去。 只是此次与凡人同来,只怕它也会对自己动手,只是法术却不好明用了,怕李兄误会。 弹身而起,拔出手中青影,横立在前。用脚踢了下一旁的李景知,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用力一脚踹向他屁股 “嘭” “何人如此胆大~我~”李景知用手摸了摸屁股转头怒向袁飞,顺着袁飞方向看去只见门口一怪类石雕正躬身舔舐着手中玩物。心中大骇,吓得话说不完。 其余将士吵闹中苏醒,看到门内石雕纷纷起身持刀护身,心中惊恐,转头看向李景知问道:“公子~这~这如何是好?” 门内石雕在哪袁飞猛踹李景知时便斜眼看到,心中冷哼,邪笑道:“待我吃完这两颗,在来向你们取,不急~不急,人人有份~” “咕隆~” “人间美味~嘻嘻” 缓缓转入头来,向众人缓步走来,手中鲜桖淋漓,舔手磨牙道:“谁先来呢?如此多我却是不好挑选~苦恼~苦恼”伸手在众人面前一一指着。 袁飞看着怪异,之前碰到的石精也不过是开了灵智的普通妖类,也不曾这般话多,用词这般人语。 身后众人看着妖怪点名,深怕点到自己,纷纷各自抢着躲入后面,见袁飞不动便躲入其身后,把李景知护到最后。 石精看着眼前众人纷纷扰扰,甚是有趣,一时来了兴致,便想与众人游玩一场。 自从两月前有路过客商行路至此,饱餐一顿后便无人影,直到今天终于又有人送上门来。 一时舍不得将众人全数杀尽,裂嘴邪笑道:“你们好玩~陪我玩玩” 看到眼前男子持剑横立,诡异的叫道:“你不怕我?怎么不躲入后面~嘻嘻~有胆量” “想必胆子好吃” “那我便先吃你吧~”言罢,伸出双爪,干硬尖锐,向袁飞腹中抓来。 袁飞冷笑,“你是来给我练剑的么” 抬剑横扫,扫向石精双爪,剑势迅疾凌厉。 石精以为凡俗铁剑,不足为惧,也不收手。 只见哪石精双爪断裂,踉跄扑向前去,心中惊恐。 袁飞横剑一扫,斩断石爪,见石精踉跄抬起一脚,运起灵力便踢向石精肚中。 只听一声怪叫,随后传来 “嘭” “哐当~” “轰隆” 眨眼之间,石精被踹向破烂墙面飞了出去,随后烂墙倒地,顶上梁木倒塌。 袁飞看着摇晃的庙宇大叫不妙,连忙跃出庙外,身后众人见状纷纷跟随。 不多时,庙宇轰塌,众人惊恐的跟着袁飞身后,只道碰到高人深藏不露,李景知更是吓的抓住袁飞衣角,冷汗伴随着雨水流出,口中惊恐道:“想不到,袁兄,居然,居然是位隐士,袁兄定要保我等周全,大恩定当涌泉相报” 袁飞想抽身去看石精,回头一看衣角被扯,摇头哭笑不得:“李兄严重了,我不过习得些剑术罢了,你且放手暂避,待我先去将哪石精除了” “袁兄快去,我这便放手,袁兄除完妖定要与我回报啊”话音未落,便跑向马车中躲避去了,身后众将士纷纷跟随,一同挤入哪马车内。只怕那妖怪在来点名,人多势众也可抵消一二。 袁飞快步向石精倒地位置找去,只见地下一个大坑,也许是哪石精飞来砸入此地吧,只是不见哪精怪。 双眸切换蛇眼,只见四周阴暗,远处地上却有些许热量,不过体型小巧与哪石精不相符,回头看到,六匹马和些许人影热量重叠,应该是李景知他们,只是这石精却是去哪了? 找了片刻,旋即恍然大悟,石精虽是精怪,但也是石头啊,怎会有热量呢! 换回人眸,回到那石坑处,用鼻子闻了下,血腥味弥漫,庙门更甚。 此处石坑应该是哪石精双爪残留的血腥味,袁飞从石坑寻味找去,一路穿枝踩石,寻味向庙外后山找去。 第二十章 蝎子姥姥 袁飞眼看山路越发难行,好在不用寻味也看到石精逃跑碾枝压路的痕迹。 来到一半山腰,袁飞抬头向远处看去,只见哪半山坡怪石嶙峋,罕有树枝。哪精怪正站在碎石处,向袁飞大叫道:“你是何方修士,胆量如此大,居然敢追我到此” 阴沉着脸,咬着牙向袁飞吼道:“胆敢斩我双手~我定要叫我姥姥帮我报仇” 扭头便向后跳去。 袁飞化风追去,来到哪石精所站之处,只见下面是一深沟,峭壁断岩,雾气弥漫不见沟底。 袁飞运气双目,只见沟底妖气冲天,不敢贸然下去,前路不明,要是就此下去,只怕殒命就在今日。 左右找了一块巨石,用力向下扔了进去,等了许久也不听回音,只道:“恐怕此沟不下千米,还是不下去了” “哼,我就不信你不上来了”袁飞就近找了处扁平石块坐下,运气聚灵。 只见哪石精纵身一跃,飞下山间沟谷,落地一声巨响 “嘭~”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怒骂:“石头精~你不想活了~扰我修行” 只见青光一闪,石头精旁一洞口内闪出一青衣女子,只见她发盘云髻似堆鸦,身着绿绒青铠甲,一双凤目闪亮,眉头紧皱,噘嘴向石精怒道:“何事如此惊慌” 提裙向石头精缓步走来。 石精逃命,纵身飞跃而下,摔的七荤八素。听到蝎子精怒骂,连忙滚到蝎子精脚下嚎啕大哭,举起双手哭道:“蝎子姥姥为我做主啊,庙外不知何处来了群贼人,强盗,流氓!斩我双手,还要追杀我,此刻已到洞外悬崖上了~呜呜~” “什么!” “已到洞外了?” “能斩你双手,必定是哪修道人士,你怎能引他们到我洞外”蝎子精恼怒,尾部化为一柄三股钢叉,就要急刺石精。 石精惊恐,连道:“姥姥息怒,姥姥息怒” “只有一人,只有一人可能是哪修道人士,他使一柄长剑” 蝎子精停顿,叫道:“长剑?可使哪飞剑之术?” “不曾使过,似凡间剑法,但来势凶猛迅捷~你看我双手” 石精抬手向上,蝎子精只见这石手切横平稳,暗道:“此人剑法倒也高明” 抬头向山沟顶上悬崖边看去,云雾弥漫也看不清。转头向石精说道:“你与我去会会他” “有娘娘在,小的心安”抖擞身形,双手缓慢长出,恢复了哪尖锐短勾的石爪。从身后脊椎处拿出一柄石头长棍,向蝎子精叫道:“姥姥我们上” 两精怪纵身,蝎子精化为原形,显现出一双青红斑斓的巨钳,身上甲壳青硬,尾部毒锥黑红,一根弯钩倒刺尖锐异常。 两妖不多时便爬上悬崖,四目扫描,只见远处一石块上有一青衣男子,打坐盘膝。 袁飞感到悬崖边有动静,睁开双眼,只见两精怪一跃而出,矮的却是哪蝎子精,高的是哪石头精。 “我还以为你没胆出来呢,原来是叫帮手去了”袁飞起身说道,拔出青影,剑尖向两精怪指去。 “你不必猖狂,我姥姥助我,定要你有来无回~哼哼” 石精跨步向前,长棍举起,便要迎头劈来。 身后传来一声喝止,却是哪蝎子精。 “不急”蝎子精向石精喝道。 转头微笑,向袁飞说道:“你便是哪斩我孙儿的修道人?” “同是修道之人,何必互相为难,你若是陪个不是,我便放你回去”转化身形,变化出人身。 袁飞看着,心中暗道“石头精却是不知有无内丹,不过这蝎子精,内丹却是一定有吧”。 向两精怪冷笑道:“哼,你等不必假客套,是我动手来取还是你们自行奉上”宛了个剑花,负手站着。 袁飞虽然不清楚两妖实力如何,但是不想大意,左手负在身后默掐指决。 蝎子精听闻,朝袁飞媚笑道:“公子想要什么~不会是奴家吧”青衫露肩,显露出白嫩肩膀。 “我要的,是你哪丹田红丸” “什么?你这修道之士整么如此狠辣,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么?”蝎子精娇嗔道。 “你样貌如此丑陋,岂敢说什么怜香惜玉,当真可笑”袁飞摇头笑道。 “放肆,胆敢说我丑陋~”蝎子精面目狰狞,向袁飞咆哮道。 提起手中三股钢叉便向袁飞跃步刺来。 袁飞长剑横档,两兵交接,乒乓声作响。石精也不甘示弱,提棍向前劈来。 三人战做一团,你来我往各有优劣,不多时石精力弱,袁飞长剑绕转钢叉,趁机一脚飞踹石精。 只见哪石精被踹,倒向一旁石堆,看着蝎子精与袁飞互有攻守,打的难舍难分,自知力弱,爬向一旁趁机偷袭。 袁飞长剑灵动,招式多变,顺着钢叉来势一一化解。 只见哪蝎子精久刺不中,心中烦恼,钢叉往袁飞扔来。抖擞腰部,从股中甩出一黑硬尾刺来,向袁飞急刺而去。 袁飞看钢叉飞来,跃向一旁,忽看到一股黑硬毒刺飞来,半空中不及借力,心中大急,急忙念咒,化作一股清风向一旁吹去。 不久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袁飞定晴一看,只见哪毒刺击中袁飞脚下碎石,碎石瞬间化为齑粉,地面乌黑一片。心中大骇,这是什么宝物,威力如此巨大,目光向蝎子精看去。 蝎子精见一击不中,看到袁飞化风,惊呼:“你会御风咒” “小小法咒而已,与你哪毒刺相比却是不如” “这毒刺可是我本命法宝,乃我毒刺炼化而成,怎么,看我毒刺凶猛,心生胆怯了?哼哼~”蝎子精收回毒刺,在身后摇曳。 袁飞看着毒刺,不敢硬敌,心中也打退堂鼓,想要休战离去,恐蝎子精不会善罢甘休,纠缠不清。 “你毒刺凶猛,我却是不敌,不过我长剑也不是凡物,不如你我各退一步?”袁飞回剑拱手道。 “倒是个识时务者,不过你斩我孙儿双手,与我苦斗了一番,要是就此放你,只怕我颜面无存~哼” “仙子误会了,我斩你孙儿是他要取我性命,迫不得已。与你相斗,却是见你美貌,想与你有所接触而已”袁飞不好意思的假言说道。 蝎子精眉头一皱,娇唇怒道:“刚才~不知是何人说我面貌丑陋” “这会要命,倒是夸我来了~哼哼” “这片刻,我却是也想要取你性命,拿命来~” 跃向空中,长尾毒刺向袁飞刺来。 袁飞向后跃去,目光锁住脚下地面,单手翻飞,口中大喝:“天雷决” 单掌向地下伸去,不多时毒刺入地,便被一股天雷从袁飞掌中喷出。 一声惨叫从蝎子精口中传出。 只见哪毒刺黑焦冒烟,蝎子精忍痛收回,朝袁飞惊叫道:“你到底是何人,还会些什么法术?” “长青山袁飞”言罢,双脚疾驰,长剑向蝎子精毒刺斩去。 尖叫不绝于耳,只见一股青黄色的酸液从毒刺尾链喷涌而出,附近草木碎石皆被腐蚀。 蝎子精捂着断尾,惊恐,害怕,愤怒,朝袁飞尖锐惨叫:“你居然敢斩我蝎尾,我本命法器~” “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转头便向山沟悬崖跃去。 袁飞警惕的看着,以为蝎子精还有什么后招,手中掐诀,默念妖雷决,却看到她调转身形,向山崖跃去。 快步追上,只见下方迷雾浓浓,深不见底,朝下喊道:“你本命法器不要了么?” 一旁石精看着两妖相斗,一直暗找机会,却看到蝎精被斩蝎尾夺路而逃,当机立断也向一旁山林跑去,却是不敢去找那蝎精了,只怕她盛怒之下杀石泄愤。 袁飞回头看着地上黑硬毒刺,用剑翻了翻,皱眉道:“这毒刺与我却是无用,留着也是祸害,还是灭了吧”手口并用,用天雷决把那毒刺轰碎。 回头看向四周,石精却不见踪影,心中暗道:“这蝎精捉不到,你这石精却是不能放过” 运气双目,看到一旁树枝凌乱,似有血腥味,便向哪树丛中化风追去。 只见哪石精在一山涧边疾驰,见身后无人追来便向河中一跃,化为一块斑驳古石。 袁飞笑道:“你倒是聪明” 飞下河边,假装不知,在河中滔水洗面。一抬头,却看到古石不见了,疑惑道:“去哪了?莫不是发现我了?” 向四周看去,却发现古石在不远处河滩中。 “呵呵,这是要与我捉迷藏呢”旋即低头看向河面,在抬头,忽见巨石又向前移动了一段位置。 袁飞也来了兴致,与它重复数次。 那石精心中苦闷,暗道“糟糕”,向一旁看去,发现是瀑布,心中暗喜。只见离那男子已有数百米远,便化形向瀑布跃去。 半空中只听到一声大喝。 “天雷决” “嘭” 只见袁飞化风追向石精,化为人形,手口并用,朝石精大喝一声,伸出一掌天雷直劈石精。 那石精被震飞深潭,奄奄一息。 袁飞借此遁入潭中,取出石精内丹,飞出水面向岸落去。 只见这内丹不似此前兽类红丸,青白色石珠,光泽暗淡,表面光滑。 抬手吞入口中,只感到体内温热,运起灵力吸收此丹。 不多时,袁飞睁开双目,只感到浑身有力。 气力,比之以往更加强劲,肚内红丹中的金色小丸越发茁壮。 第二十一章 青玄剑决 袁飞趁此修为增强,掏出怀中青玄经翻开第二页,只见书上此前的淡淡金光,变为瘦金小字。 袁飞注目,只见第二页页首处写着“青玄剑决”四字。 余下一段写着自述,行文 “我乃蜀山剑修,苦修数载斩妖无数,所获机遇数不胜数。 然,命中注定我受此一劫,我等求仙问道之人,本是逆天改命,为求长生,历经劫难。 我已行将枯木,寿元将近。虽已苟活四百余年,却无任何突破,只怕这五百年天劫会让我就此殒命,我已无力抵抗。 我所获机缘,所学之术不想就此埋没,凡我蜀山弟子,得此秘籍应当交于本门长老,师典,由师门结合本门之术,广传门中弟子,光耀我蜀山剑门。 此青玄剑决乃我师傅所教玄门剑法结合我自行感悟,一生实战中演练而出。 此剑决乃飞剑之术,用于追敌,斩敌而用,近战危急辅以玄门剑法相助。 全剑决共有三套字决,每套剑决各有优劣,其中以第三套青玄剑阵最为强悍,锁敌于阵中,万剑穿心。 第一套剑决乃基础剑决,运气御剑,可使剑出鞘,于万里之内斩敌自如,此剑决原是我门中御剑之术基础,我稍加改良。 第二套剑决名叫嗜心剑,此剑决所耗灵力不弱于青玄剑阵,乃聚丹内灵力于剑中,全力一剑刺穿敌心,其势迅捷,战无可避。 此三套剑决虽是我结合本门御剑之术自行感悟,然实用度自觉尤胜本门御剑之术。此话不用传与门中长老所听,免得...。 现将三套剑决书写如下...” 袁飞缓缓细读,越往下看心中越发兴奋。此篇居然是哪御剑之术,我心目已久的秘法。 盘坐潭边,看着腿上的青玄剑决,闭目思索感悟着。 此刻已晴日当空,山中野兽出林喝水,嬉戏,不远处飞鸟鸣叫。 袁飞盘坐不为所动,感悟剑决妙义。 不知不觉,已过半月。 袁飞闭目,双手和上书籍,脑中过目,回忆篇中内容,一道道剑决缓入脑中。 半响只见他叹了口气,嘴角微笑:“成了,哈哈哈哈~” 起身拿剑,便要运气御剑出鞘,谁知。 只见哪灵力充盈,冒于剑指,却是不管口中怎么念叨,手中剑指如何指挥,那青影剑却是不曾出鞘。 袁飞看罢,苦恼道:“这是为何?我已按那剑决所做,怎么会没用呢?” 放下长剑,重新翻开书籍观阅,也无线索,心中苦闷,好不容易学会御剑之术,却运用不了。 把书放回怀中,伸手抽出青影剑细细观看。 “此剑于我已有百年,自从洞中所获以来,随我斩敌也算无数。 若是哪前辈生前的武器,观他所写四百年寿命,其一生杀戮只怕不少,也不见此剑缺刃,沾染血迹,当真奇妙。” “或许御剑之术并非指剑而出?是要特定飞剑么?”袁飞有点疑惑,想了想又道:“也许不尽然吧,若是全是特定飞剑,我也不曾见过,像前辈百年修为也只此一剑” “那么必然是无关其他飞剑了,既然前辈靠此一剑就能御剑,我得他传承应该也能御此剑吧?也许只是不得要领又或者我与此剑少了些什么联系吗?” 翻阅剑身,细细观阅剑柄只见剑柄古朴典雅,无任何华丽装饰,也无任何线索。 左手手指不小心向剑刃摸去,忽然觉得手中一疼,流出血来,却被剑刃吸入剑脊,快速流入剑柄,只见剑柄处显现出一红色血丸,此前观阅也不曾见过。 袁飞大感惊异,此前从未见过如此妙事。 “我斩杀妖类,人类,兵刃沾血。也不曾见血被吸入剑脊,流入剑柄化作小丸,怎么沾了自己的血便要如此呢,当真奇怪” 长剑入鞘,起身想向山外化风飞去,只看天色已晚,此刻也不好辨别方向,找了些材火用电点燃,在潭中电死了几条大鱼,放入火堆中碳烤。 不一会香气四溢,这也是袁飞自从下山吃过凡人烹饪过的食物后,渐渐对生食也没有什么兴趣了,如果只是为了满足腹欲倒也无所谓,现在知道烹饪后的食物更为可口,这口欲与腹欲自然要同享了。 袁飞三两口便将鱼肉入肚,平躺草地上双手抱头,翘脚看着天上星空,只见夜色深沉,月明星稀。 “今夜倒也独特” 就要闭目歇息,忽听耳边不远处草丛抖擞。 袁飞偏头看去,只见树丛中一团幽光飘荡,冷哼道:“这便是鬼类吗?” 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幽冥鬼哭,声音凄惨,惹人相怜。 缓缓从树丛不远处飘荡出一面容残烂的男子,飘在袁飞不远处,却是不在向前。 袁飞定晴一看,只见哪飘荡的人形鬼类,面目狰狞,半边脸庞被咬烂,裂嘴露齿。身上也无一处完整。 袁飞看的奇怪,这又是什么鬼类?与此前泾县碰到的却不经相同。 身后突然跃出一虎影,向袁飞扑来,袁飞借着月光投射看到虎影,突然化作清风消散。 猛虎扑下,不见爪下之人,怒吼咆哮,响彻山谷。扭头四探,看到袁飞站在潭对岸,便跑向河边试爪探水,只见水潭深不见底,幽冷刺骨。便在潭边冲袁飞咆哮。 袁飞看到哪鬼类居然飞到猛虎身上,指点猛虎往潭尾小溪渡水而来。 “这鬼类怎么与这野兽合流,当真奇怪,我自在那山林中修炼百年也不曾见过如此怪事,呵呵” 猛虎在伥鬼的指点下向一旁小溪跑去,想要绕转路向袁飞奔来。 待猛虎便要扑上,袁飞化作清风又向对岸飞去,如此戏耍猛虎,只见哪虎兽恼怒不已咆哮连连,顿时整个山谷群鸟惊飞。 袁飞觉得也无趣,想在试试御剑术,左手拿起青影,右手掐剑决,口中念咒,忽听一声争鸣,长剑颤动,袁飞大喜,急忙运起灵力于指中,只见一丝丝灵力从指中与哪剑身缠绵。 “难道御剑之术还分白天黑夜?这夜晚倒是成了却是不知明日能行否” 袁飞很是兴奋,挥出剑指,长剑出鞘,随着剑指所指方向飞去。 只见哪长剑身冒金光,颤动的随着袁飞剑指飞行,袁飞兴奋口诀一松,只听 “噗通” 却是哪长剑坠入潭底,袁飞苦恼,待要脱鞋跳入水中捞剑,忽想不如在试试。 放下剑鞘,双手翻飞,念动口诀朝潭底大喝:“起” “剑来” 只听潭底剑光四射,央照着四周,袁飞寻光看去,只见湖底鱼虾众多,不多时,长剑飞出水面,袁飞便指剑向哪猛虎斩去。 哪猛虎正在溪边跑来,还未上岸便被一剑斩断虎头,扑腾倒入溪中,身后伥鬼见状大为惊恐,向树林中飘去。 袁飞看伥鬼跑远,也不追,盘腿而坐,趁此机会练练这千里之外取敌首级之术。 闭目,运气于双目中,只见飞剑所飞之处尽收袁飞眼底,隔空指剑,操纵飞剑在林中穿梭,也不急着斩杀前方伥鬼,就这样一鬼一剑在这林中疾驰,袁飞缓缓控制飞剑速度,慢慢熟练此剑决,眼看天光微亮,便使飞剑疾刺伥鬼。 只见哪飞剑穿鬼而过,伥鬼化为碎片,飘散空中不见,却是魂飞魄散。 袁飞满意的收回长剑,摸了摸怀中的青玄经,大感欣慰。 如今实力突进,便是碰到白虎大妖只怕也无大碍吧,至少能从他手中跑脱。 看着天边光亮,袁飞化风向哪空中飞去,只见地面树丛茂密,远处群山环绕不见道路。只怕我这是追到深山了袁飞暗道。 往石精跑来的方向飞去,不一会便找到与哪蝎子精打斗的悬崖,本想驱剑下沟,看下蝎子精在哪,又恐刚修此法,要是控制不好,长剑落地自己却也不好下去捡回来。 转身便向破庙飞去。 第二十二章 村中异事 袁飞飞了片刻,只见破庙依然在,只是庙外马车早已不见,四下找了一会却是不见李景知踪影。 寻着车轮痕迹,向宛陵郡走去。化风咒赶路虽好却不能持久,每次施法过后总感觉身体无力,如此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用为妙。 袁飞持剑跋涉,此处山高林深,路边偶尔跃出几只食人野狼,皆被袁飞用飞剑斩去,这一路练习青玄剑决第一诀倒是练的炉火纯青。 其他两决也曾试过,只是施法完,丹内灵力枯竭,就地盘膝打坐练气了许久,只怕不下半月,方才恢复。 如此耗费却是大材小用不敢滥用了,只练得第一诀便可飞剑斩敌倒是心满意足,免得近身搏杀,弄脏了衣冠。 只是初次练习,感悟不深,加之修为不够,飞剑只能在目光所及之处,百米之内挥动自如。 千里之外却也可操纵,须闭目运起灵力于双目借剑观敌,操纵却很是麻烦,不易控制,所耗灵力成倍增加。也不安全,若是无人护法,只怕被人就地斩杀只得束手就擒。 出得密林谷口,眼前一片开阔,沿着土路向前赶去。 不远处有一小河,灌溉四周农田。 时值中夏,只见田野间,遍布青秧。 这凡间异景,袁飞也不曾见过,更是好奇,四目张望。 不多时,便到村口。袁飞向村子看去,只见一木架门匾上写着“清江村”三字。 他驻足观望村内,只见村落伴水而居,一条小河就在村边。村子大多以土培建成,上盖红泥黑瓦,每户都有院落。 从村门进来,一条宽广土路穿村而过,袁飞沿着土路走去。 一旁院子里人声鼎沸,伴随着一股米香从院子里飘来,跟着一股独特的香味,似鱼肉,也有另一种清香。 袁飞闻后,忍不住吞了口水,向香味飘来处看去,只见一土房大门半遮,里面似乎有人吵闹。 还未靠近便听一粗壮声音惊恐叫道:“村长这事可不归我管辖,我已替你找了两个高人,片刻就到,你就不必拉我等候了,你看这都申时了,我这回去路上只怕天也黑了。” “何捕头啊~,我村中老小可是把家中余粮都变卖银钱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我们为我等除害啊”一微弱老者的颤音。 “是啊!何捕头,你不能来此拿了银钱,空口白话便要走吧” “是啊!得要有个交代” 伸手推开房门,只见院中一老者跪地拉扯一官差模样男子,其余村民三三量量围着。 官差只见袁飞推门而入,连忙叫道:“我请的高人来了,快放开我” 只见村长老手一松看向袁飞,何捕头快步挣脱向门口跑去,抓住袁飞便向门内一推,跨步跃出门外,夸上马匹,连抽带喝向村外疾驰而去,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直看呆了袁飞。 众人看到袁飞书生打扮大感失望,见他持剑勉强回了些信心,一拥而上围着袁飞深怕他跑了,村长一马当先拉住袁飞便说道:“这位公子便是何捕头所说高人吧,高人快请进” “什么高人?我在门外闻到香味便进来了”袁飞向屋内嗅了嗅,说道。 “高人远道而来,相必饿了吧,我已为你备上饭菜,我们桌上说,来~”拉着袁飞便进了屋中大堂。 袁飞夸门进去,只见原木桌上有一大碗,碗里白汤冒着鱼肉,些许香料洒满汤中。鱼香和清香便是此碗散发而来。旁边二个土碗盛满米饭。 袁飞看着碗里飘香,肚中也似有感应,咕咕作响,向老者问道:“可否让我~”目光向宛里看去。 村长会意,连道:“高人请,高人请” 两人坐罢,袁飞拿起碗便狼吞虎咽起来,白汤入口,只感到口中酸香,鱼肉鲜美,真乃人间美味也。 自泾县吃过客栈饭食以来,唯有此次白汤鱼肉最为鲜美酸香,向老者问道:“这是?怎么我吃过的水煮鲜鱼却没这般味道” 村长抚须笑道:“此汤唤作酸汤鱼,是本地特色菜肴,只因此地气候湿冷,我等村民常下田劳作,只有靠这酸汤来解乏,增强气力。” “高人若是不够,我叫内人在弄几碗,不过高人能否先听我一言,只要能解决此事,这汤高人要多少便有多少” 大堂门外站着几个年老的村民,堵着门口连声说道:“高人救救我们吧” 村长让众人先静一静,向袁飞叹息落泪:“高人有所不知,我们村此前一直太平无事,谁知村里有一泼皮无赖,进了哪后山偷盗,中了尸毒。 此前不知他中了尸毒,看他昏倒村口,奄奄一息,便把他带回了家中,只见他双眼乌黑,唇白齿黑,双目无神。 我叫村中众人来看,只见他突然扑向人来,张嘴便要咬,我等众人忙将他打倒在地,见他一动不动,探他鼻息似乎已死,便合力把他扔到哪后山草丛里。 谁知前日村里有三个猎户进山打猎,只见一人狼狈跑来,在那村口摔倒朝村内大叫有妖怪,有尸人。 我等问讯赶去,只听他说道哪泼皮无赖已变为厉鬼尸人,在那山中吃了其他两位猎户,只有他走最后在那不远处看到,便跑了回来,只怕哪尸人也会跟着跑进村里危害,我等惊恐万分,便叫一青壮骑村里老马向县里求救,那知县大人不信,便叫人打发了回来,在门外被一何捕头追上,说是有法可制,只要有些银两。 我叫齐村民,变卖村中余粮也只换来几量碎银给予那何捕头,望他能看在银量地面子上帮我村中老小,便是刚才他来取银说是带着高人前来,我便拿了银两给他,果真来了位高人。 不知高人贵姓啊?” 袁飞听罢,暗自笑道,你这等村中愚民只怕是被骗了。但好歹吃了你饭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朝村长正色道:“我虽不是那何捕头所请高人,但吃了你这碗汤,这事我便帮定了。我乃长青山袁飞。” 皱眉问道:“只是不知你所说后山在何处?” “什么!公子不是何捕头所请?”村长惊讶道。旋即起身上下打量了下袁飞,颤巍着说: “我观公子也不似普通人,既然公子有把握,那便帮我村中除去此害吧” 叫门口其他村民跪倒,齐喊:“公子定要帮我等啊” 村长向袁飞说道:“村中老小全靠公子了,那后山便在村子东北方,不远,只要一个时辰便到,公子可寻小路过去” 袁飞看着众人拜托,提剑便向众人拱手告辞:“你们放心,我定要提哪尸人头颅来见” 向村长所指方向赶去。 村长只见袁飞走远,忙向门口其他村户喊道:“赶紧叫村民收拾东西,只带银两干粮,我等连夜去县城躲避。” “村长莫急,不是有高人前去降妖吗?”一汉子叫道。 “李呆头,你还真信哪书生啊,你若是想死便留在村里吧” “众人快些收拾,一炷香时间我便走了。”言罢,转身回去清点包袱,只见他家当早已准备完善。 其余众人听罢,纷纷作鸟兽散,向家中疾奔而去,有的早就备好包袱,有的则刚要清点财物。 不多时,村长带着众人向县城跑去。 只见哪村长心里暗道:“这书生定要让那尸人多咬几口啊,好拖延些时间” 自打何捕头来取银时,只见他单骑一人便知这事有可能玄了,好在何捕头身穿官服也不敢对他整样,更何况村里大部分人早就打定主意要向县里躲去,更不能招惹何捕头。 村长也是无奈,要么逼何捕头说真话取银带大家一同入城也有个照应,要么拉他一同等那两位高人,谁知袁飞就此闻香进来,村长与何捕头僵持已久,见无他法,便只有借袁飞一用了。 第二十三章 尸王 袁飞只走了片刻,见村子远去,变化为清风向村长所说后山飞去,心中挂念哪酸汤鱼,只因村长答应了结此事,要多少有多少。 看着下方蜿蜒小路沿山而上,不多时,树丛茂密遮挡山道,看不见路。袁飞不得已便飞下路中,缓步爬山。 只见四周山林茂密,树木参天,遮天蔽日不见阳光,越往深山走去,四周越是阴冷。 忽见远处有一男子,身着破烂,披头散发,坐在一石头上哭泣,哭声凄惨,使人动容。 袁飞好奇,向他走去,以为他是哪山中迷路之人,便伸手拍他肩膀问道:“你是哪山中樵夫?可是迷路了?” 只见哪男子脸部突然扭转,双目空洞黑暗,脸型干枯惨白,裂嘴像袁飞扑来。 袁飞大惊,飞起一脚便踹向哪男子,只见哪男子飞倒远处,身体旋转,双手后撑,弹射向袁飞再次扑来。 袁飞恼怒,朝他怒骂:“又是鬼类?” 向后急跃,左手拿着青影向前一伸,右手掐着剑决由左向前急指。 只听一声争鸣,长剑出鞘。一道青影向哪男子脖子疾刺而过。 “扑通”男子身体沉重,先行倒地,随后头颅跟着滚落地面。 袁飞驱剑回鞘,捡起哪男子头颅,仔细观摩了一番, “鬼类居然也有实体,真是奇妙” 用掌心雷把尸体电焦,确认死全后,便向山下赶去。 就在男子头颅被斩时,不远处一地洞里传来一声怒吼:“我的尸仆~吼~啊啊啊~” 那洞内青石墙壁,地洞仿八卦造型。洞中有一石棺,怒吼传来,便见哪棺盖飞起,砸向地面。 “嘭~” 溅起满地灰尘,一黑影飞出棺内,双脚站立棺尾, 只见一身穿残破山文甲的男子显露而来,青黑色的枯肉包裹着脸骨,双眼干瘪,瞳孔纯黑,两颗獠牙暴出嘴外,像哪象嘴一般凶残。 双手干枯,却见哪指甲弯钩如剑,乌黑闪亮。 他左吸右嗅,极度暴躁,仰头长啸。 洞外群鸟惊飞,群兽奔逃。不多时,山间寂静无声,更添诡异。 袁飞提着尸仆头颅来到村内,见无人来接,此刻已临近傍晚,房内更是无灯火照明,袁飞切换蛇眼看去,只见四周除了少许鸡鸭家禽热量,其余皆无线索,更是连哪几头老牛也不见踪影。 心中郁闷,一家一户开门查看,只见每户似乎遭了贼一般凌乱。搜到哪村长家中,也无线索,好在锅中还有许多鱼汤,袁飞把尸头放在桌子上,便向厨房大锅走去,把锅中吃完已是夜晚,此时却是不好看路,不急着赶路,便在村长卧房处歇息。 丑时,漆黑的深夜在此时突然显的越发诡异,只见天上繁星,月亮没入云中。 一股腐臭尸体的味道从东北方弥漫而来。 尸王自从尸仆被斩,十分恼怒,从棺中跃出,靠着尸仆身体的感应找到了袁飞打斗位置,眼看尸仆尸身焦烂,却不见尸头,心中也是有些惧意。 看着尸身似乎是被电击,心中暗想“莫不是那修雷电之法的道人?” “既然知晓尸仆,若是手段高明相必也能顺着尸头找到我棺椁,不如先去看看实力,若是不敌,抢回尸头在逃回洞中,也总比坐以待毙要好些” 心中打定主意,向山下跑去,手中拿着一柄铁筑长枪。 来到村外,尸王看着村中黑暗,暗感疑惑。 向村中嗅去,闻不到一丝生人气息,只有淡淡妖味,心中更是疑惑。 寻着尸头眉心血的感应,向村长房屋走去,长枪拖地,拉扯出一条泥痕轨迹。 推开院门,便看到屋中大堂圆桌上,有一尸头,正是那尸仆的头颅。 袁飞床中酣睡,忽听院门推开,疑惑起身,难道村民回来了?持剑下床,推开房门,只见院门内站着一手持长枪的尸鬼。 一鬼,一妖四目相对。 袁飞指着大堂中的尸头朝他叫道:“你是他何人?寻仇的么?” 尸王看着眼前男子,嗅了嗅,吼道:“你身上有妖味~吼” “妖味?我不是妖难道是人?哼” “既然你非生人,也非修道之士,我这尸仆可是你所杀?”尸王长枪杵地,向袁飞问道。 袁飞走到院中,环手抱剑向尸王缓缓说道:“尸仆?我只当他是山中恶鬼,一剑便斩了,可是他先动的手。” “你若是来寻仇便动手吧” 尸王怒吼:“尸仆身上的电击可是你施法所为?” “是我又如何,你还打不打,这般话多,打完我好回去睡觉” 袁飞没好气的说道,这尸王一来就扰人清梦,着实让人烦恼。 “看不出你这妖还会些法术,你修行几年了?” “你这是要与我彻夜长谈吗?” “不~我这是要探清你的底细,若是你修为在我之上我便不打了” “哈哈哈哈~”袁飞长笑,长剑杵地,指着尸王笑道:“你这般实诚,我便只好告诉你了” “我修行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岁月,不过~呵呵” “哈哈哈~吼,一百岁月也敢猖狂逞凶,我道是多大的妖呢,看来你今日必死~吼”尸王狂笑,手中长枪向袁飞指来。 “切,这般看低妖吗?你又是多少岁月?” “好让你死的明白,我乃前朝大将军孟谭,至今已有五百年岁月”言罢,挺起长枪向袁飞刺来,枪势迅疾,招招直击胸腹。 袁飞挥剑格挡,向后疾退,眼看被逼近屋内,便向房檐跃去。 朝尸王叫道:“你技击如此精湛,我不敌。不如我两个比拼法术吧” “哼,异想天开”持枪飞向房顶,朝袁飞刺来。 袁飞自知剑技不如,也不逞强,向村外跃去。 身后尸王追逐,一妖一鬼两兵交接边打边走。 这尸王身手凌厉,招招致命,乃军中枪技。 袁飞这剑技虽是实战中磨炼,但出剑尚早。比之人家军中枪技,万军丛中磨炼的技术而言略逊一筹。 “将军何苦相逼,不如弃枪回去”袁飞长剑一格,躲过一击,向后跃去。 尸王心中暗道,这妖气力不弱于我,气息更是尤盛于我,不像那一百年修为啊! “你是何妖类?” “蛇妖” “蛇妖?” 尸王朝袁飞胸口一搠,迅速抽回,转身便使一招回马枪直击袁飞肩部。 袁飞看他转身,以为他要逃跑,迟疑了会,只见长枪扭动,绕转急速击来,连忙回剑一挡。 “叮~” 只听剑身荡漾,震击肩膀,袁飞向后踉跄疾退。只感到肩部发麻。 尸王枪技略胜一筹,却始终杀不了袁飞,身体渐渐气弱,便使一招回马枪,只见此招不能毙敌,心中遗憾。 尸王也不追击,收回长枪向袁飞说道:“你这蛇妖还是有些本事,居然能与我交斗不下百回” 袁飞与他相斗,剑技虽不如,但身法灵动,也能一一化解尸王枪势,见他绝技已出,却不追来,心中奇怪。 眼看天边漂白,尸王不想在此纠缠,想尽快毙敌好回洞中安歇,站定喘息片刻,待体力恢复便向袁飞冲去。 袁飞也是不想在战,打的苦闷,每次出剑都被压制,勉强靠身形躲避对方杀招。 见尸王冲来,把剑扔向一旁草地,向后跃去。 尸王见他扔剑,心中奇怪,也不多想持枪向前刺去。 袁飞待尸王越过长剑,手口并用,朝他喊道“嗜心剑” 剑指翻飞,口中大喝,一声长鸣从剑鞘内发出,一道青光随袁飞剑指移动,从尸王身后急刺穿去。 眨眼间,尸王双目圆睁,向前扑去,长枪滚落一旁。 只见尸王胸口心脏位置有一大洞,冒着丝丝青烟,袁飞剑指挥剑,斩了尸王头颅,回剑收鞘,捡了剑向尸王走去。 “也不知这尸王是否成妖,有无内丹”蹲下身来,用剑向尸王腹中刨去,只见肚中空无一物,皆是枯肉黄骨,骨头却是镀有金光。 袁飞好奇摸去,只见这骨头异常坚硬,不似普通人骨,用剑运气挥向金骨,却见这金骨上被砍之处只有一丝小裂痕,心中越发惊奇。 “这骨头这般坚硬,看来这尸王一身修为全在此处了” 袁飞皱眉,翻弄着骨头,叹了口气:“我才不想吃骨头呢,还是算了吧” 起身便用掌心雷向他轰去,不一会只见尸王黑焦化烟。 看了下天色,化风向空中飞去,选定道路。 便飞回路中向宛陵走去。 第二十四章 黑店 自那村中走出,跋山涉水,行至三日。 只感到烈日越浓,不似此前凉爽。一连几天,都是酷日。 沿着土路来到一宽广山坡处,见哪坡顶旁有一靠山客栈,客栈前有一参天大树。 只见树下坐着一老汉,罗汉躺,手拿干草编制的破扇慢摇,半眯着眼瞧远处走来的袁飞。 “老人家,请问此处离那宛陵郡还有多远?”袁飞朝老者拱手问道。 老汉起身端坐,一手撑着膝盖另一手扇风,不看袁飞,独自在哪叹气,咒骂着这烈日当头,让人好生难受。 袁飞见这老汉不搭理自己,也懒得在问,朝一旁客栈走去。 只见哪客栈两层楼高,房檐古朴,墙壁似有风蚀,似乎在此开店已久。 一楼门板全开,烈日照射下额为敞亮。里面设施齐备,城中客栈有的它也具备,只是奇怪之处在于此店空无一人,连哪小二也不曾见到。 袁飞跨入门槛,朝一木桌坐去,放下长剑于桌上,向柜台内喊道:“掌柜在吗?” 久喊无声,袁飞也来气了。取剑起身朝柜台房门走去,只听里面有人急叫道:“客官不急,马上就来” 坐回桌上等候,不多时,从柜台一旁的门跑出一妇人,只听她边朝袁飞跑来边说道:“客官需要点什么?我这有上好的高山茶,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从身后取出毛巾朝木桌擦去。 “瞧客官打扮,可是进京赶考的?还是外出求学?”妇人笑着说道,脸上堆满笑容,看似殷勤却很僵硬。 袁飞也不知这菜馆如何点菜,只叫道:“有什么好吃的都上来吧!在给我来些水吧” “呵呵~客官稍等,我这便去安排”扭动身躯朝房门内走去,姿态好不妩媚。 一连走了几日,也不曾见过水源,只有那荒山树丛。也曾化风飞到天上,只见四周莽莽山坡,树丛茂密,宽阔小路渐渐变为窄小泥路。空中也不好辨别方向,飞了片刻也只得下来寻路走。 不多时,只见哪妇人提着个篮子,朝袁飞缓步走来:“客官久等了,本店人手不够,相公在内做饭,只有我一人招待,还请多多海涵” 伸出手把篮里菜盘一一取出,摆放桌上。 “客官先慢用,我在进去取些。” 转身走后,扭头看了眼袁飞动筷,嘴角邪笑。 袁飞只见桌上三盘菜品,皆是肉类,做法也是相同。夹筷取肉,入口滑嫩,细细咀嚼一番,只感觉这味道似乎与之前吃过的人肉相同,不过比之生吃的腥味,口感更加。 扭头朝柜台门疑惑的看去,这妇人也无妖味不是妖类,怎么会做这人肉烹饪,难道人与人也互有相食? 吃完第一盘,取这第二盘肉时,入口感到有些奇怪,滑嫩中略带苦涩,却无任何异常,有些疑惑。正好肚中也饥饿,放开疑虑便继续吃了下去。 内门框边,只见哪妇人躲在门后,揭开小点门帘,斜眼偷看袁飞,口中念道:“倒~倒~倒啊”话语越发急促。 身旁来了位汉子,手持短刃尖刀,朝哪妇人悄声喊道:“二娘,人倒了没?库里存货不多了” 二娘回头,凤目一瞪,怒道:“慌什么!我也着急” 转头回去观察袁飞。 那汉子却有些急切道:“要我说,不如我直接去宰了他,省的浪费些许口粮给他吃了” “这都一月有余了,也不曾开张,好不容易来个,可不能轻易放过了”提了提裤中腰带,把刀插入后腰,推了推二娘:“二娘,你让我看看” 二娘见袁飞第二盘下了麻药的肉都被吃光,也不见他晕倒,心中苦恼,让出位置给那粗汉,独自回到厨房,取出酒坛,拿了一大包麻药粉倒进去,取了勺子搅拌了会,抱着酒坛,拿了土碗向门外走去。 推开粗汉,揭开布帘,朝袁飞笑道:“客官不好意思,本店没有清水,只有这半坛酒水,不知客官可喝的惯?” 不等袁飞回复,放碗便向碗里倒酒,顿时间酒香弥漫。 袁飞倒也第一次这般近的闻到酒味,也知凡人喜欢喝这酒水。也想试试这酒倒地是什么佳酿。 待妇人倒满,袁飞伸手取碗,一口下去,只感到一股火辣从嘴延伸到胃中,忽然一种香味回味到口腔内,心中欢喜,这便是酒吗?却是比水有意思多了! “快!快在来一碗”朝妇人急道。 二娘掩嘴吃惊,这般猛烈的麻药,一碗下去却无动静?是我这药过期了?还是我倒的是白面粉? 袁飞催促下,再次倒满土碗。 “客官,这酒却是店中罕有,不能在倒了,若是不够待来年酿出在给客官喝吧,客官先慢用,我去去就来” 进得门内,朝哪粗汉耳朵伸手扭去,怒骂:“好你个孙二虎,买了假药吗?那书生两碗下肚却像哪没事人一般,你看如何?” “哎呦~二娘松手,那宋哥儿可是自小相识,怎么可能卖我假药?” “那书生没事,倒也奇怪,你先松手让我试试” 二娘松手,负气道:“你最好快些,那书生快吃完了” 孙二虎连忙抱起酒坛,往哪大口倒去,不到片刻,便听人倒,坛摔,一声巨响。 孙二娘惊呼! “二虎!!!” “这是为何啊!” 袁飞吃完最后一盘,忽听门内声响,持剑起身去看,揭开门帘。 只见门内是厨房,墙壁挂着些生肉,不似猪肉也不似牛肉倒像是人肉,四周木架空荡,只有几个破碗,正中间是一砧板台,上方杀猪尖刀,几块碎肉,远处是哪黑铁大锅的灶台。 向右看去,只见哪妇人蹲下,正扶着一男子哭泣道:“二虎~你快给老娘醒醒” “啪啪” 几巴掌下去也不见孙二虎有动静,二娘抽泣叫道:“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可恶~呜呜” 听到身后有人揭开门帘,回头看去,只见哪书生持剑看来,心中一慌,连叫道:“二虎快醒醒”手脚慌乱,摸到孙二虎身后尖刀,便拿起尖刀朝袁飞惊叫道:“书生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咬牙,提刀便向袁飞刺来。 袁飞侧身躲过,抬起一脚便踹向哪妇人,口中叫道:“你这是为何?” “嘭” 只见哪妇人飞倒木架,口中鲜血直流,双眼怒瞪,却是死了。 袁飞向妇人走去,探了鼻息,摇了摇头:“我本无意滥杀的” 出了客栈,回头看到天边晚霞千里飘来,已近傍晚,树下却不见哪老者,回头便向前路赶去。 第二十五章 狐女 远处有一宽广大河,河面平静,罕有起伏。不时,几只鱼跃水面,鱼鹰飞降而来,双爪抓鱼向一旁飞去。 微风吹动,河边柳枝飘荡,只见哪河面波纹荡漾,几只野鸭向河面游来。 一副生机盈然的景象。 不远处,有一孤舟逆流而上,除操舟的船夫外,还有父女二人,肩背行囊,甚是简陋,另一包裹在那女子手中提着,甚是沉重,好像是些铁器。 那老者年近四旬,须发已是全白,抬头看向河面,双目坚毅,满脸皱纹,一望便知是为饱经风霜的老人。 女子年约十六七岁,容貌秀丽,依在老者身旁,低声下气的指点河岸风景,朝一旁老者不时欢语。 这时候已经暮色渐起,夜幕笼垂,从那山角边迎来一盘明月,月光四射,鉴人船影。 那老头看向明月,忽然一声悲叹:“明月照孤舟,单影船相随。唉!不知何时才能在与你母亲相聚。”言下凄然,老泪盈颊。 那女子见父思念老母叹息,老泪纵横,也跟着泣道:“爹爹,此番寻母,定会找回母亲的~呜呜” “还请爹爹保重身体,勿要伤身” 正说时,那船家过来说道:“老爷子,天色不早,前面便是那有名的陆家镇。我们靠岸歇息,上岸去买些酒饭吧。” 老头说道:“好吧,你只管前去,今日我有些困倦,不上岸了。” 不多时,只见码头渔船堆叠,船家只好把船停靠下游岸边,独自上岸去了。 这时月明如昼,不用点烛,也见得四周明亮。 老者吩咐女儿取出包裹里的铁炉,放上铁锅,把白日钓得的河鱼从鱼篓中取出,吩咐女儿洗净,放入锅中炖煮,独自拿出书本,借着月光看去。 不多时,鱼香四溢,老者取出包袱里的酒杯,从腰间拿出灌酒葫芦,父女二人在船头对酌。 正在感伤无聊时,忽见不远岸边有一持剑青衣公子行来。 月光之下,看的分外清楚,渐渐离靠船处不远。 老者满腔心事,终日与小女倾述,父女二人为寻妻母,一路北上漂泊几年,其中艰辛只有自知。忽见远处一书生模样男子,想起当年也是这般模样,也是在那月色行走碰到了妻子,一时心中更哀。 便喊道:“良夜明月,风景不可辜负,我这船上有酒有鱼,哪位赶路公子,何不下来同饮几杯?” 青衣人正赶路间,眼见不远处有一小镇,便想赶去投宿。 忽听有人唤他,心想:“自下山以来从未有人如此待我,听他唤我同饮,相必也是美酒,好意不可辜”一边想着一边向船走去。 老者见哪青衣公子靠近,只见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头戴青巾,手持长剑,怀中露出书角,似乎果真是位外出求学的书生。 伸手便邀他入座,叫小女腾出位置,一旁侍候。 来人正是袁飞,行了几日路,碰到几位客商,打听了下却发现自己走错了路,自从与李景知分别后,一路向东南走去,却是越走越远。好在及时改变了方向,行不多时,似有几天,便到了此处。 袁飞拱手朝老者笑道:“老丈多谢了,小生叨扰了”朝老者指的木凳坐去。 “公子可是外出求学?”老者微笑道,伸手取葫芦,向酒杯倒去。 袁飞拱手笑道:“自感所学太少,是想外出求学,顺便增加点阅历” 老者听闻叹了口气:“见公子这般,便想起当年,老汉我也曾外出游历,不过其中太过心酸” “有何心酸之处?我下山多年却从未碰到过,呵呵”袁飞说道,见老者伤感连忙安慰道:“老丈可是有心事?我见老丈和这位小姐满面愁容,不曾舒展笑容,不知是何心事,这般苦恼” “唉”老者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只怕说与公子,公子也只当笑谈,不会相信”取酒自酌了一杯,一干而尽。 “这天下的奇闻异事,自从我下山以来倒是见过不少,也经历不少,倒是有趣,却不会笑谈,不如与我说道说道”袁飞也自酌了一杯。 老者给袁飞满上,说道:“既然公子想听,那我便说了,只是公子不必惊恐” “这事还得要从我外出求学那一年说起,那年,我与同窗好友共同赴京,争取考个好成绩,结果都落了榜,便想一同游历求学,增加见识。 好友途中染病,不久便西去,生前他喜好山林,每每做诗,也只呤山中风月,我便带他尸身,葬在那青山里。 便是那一次,我遇到了我这一生的挚爱。回城途中,只见乌云蔽日,大雨滂泼,我向山下跑去。 只见有一小庙,我不急多想便跑入其内,只见庙中无供奉,倒是宽敞,我看庙里有些干草便拿来铺床,就要睡去,只见庙外跑来一女子,浑身淋湿,手中受伤,我定晴一看,却是有一箭羽直插她手上,我心中大惊,难道有哪剪径山贼?我起身向她迎去,向她问道:“可是有强人?” 只见她不断点头,面色痛苦,我拉她入坐,撕开自己身上衣服替她包扎,忽听庙外有人声急来,我便拿干草遮蔽女子,跑向庙门堵住,只见来人是一猎户,见我便朝我大叫:“你可见有一白毛狐狸从这跑过?”我却是没见过,朝哪猎户说道“不曾见过啊,老哥你可看到附近有剪径强人?” “什么剪径强人?没有”说完便向庙外山下跑去,见他走远我便回去看下哪姑娘如何,谁知,那女子不见了。此刻大雨淋漓,电闪雷鸣,我心中越发惊恐,以为碰到鬼怪,连夜跑下山去。 第二日夜晚,我正在一老农家借宿,夜晚挑灯看书,忽听门外有人敲门,我便起身打开,只见昨夜庙中碰到的女子正在门外,我惊恐疾退,双腿险些发软,那女子叫道:“相公莫怕,我不是鬼怪,我是来此谢恩的” 言罢,从怀中取出昨夜我撕扯的衣条说道:“昨夜多谢相公帮我包扎,替我赶走哪猎户”走来扶我,我好像明白了些,朝他问道:“昨夜你的箭伤可是猎户所为?” 只见她低头不语,我借着烛光看清她容貌,当真秀丽可人,楚楚可怜,我也扶她入床安坐,问道:“那猎户如何伤你?可是与你有什么仇怨” 她幽怨的叹道:“那有什么仇怨,不过是哪猎户想~唉~呜呜”掩泪抽泣,我看了有些气愤,只道:“那猎户可是想强人所难?玷污于你?” “公子想差了,他是想剥我皮好去哪城中换些酒水~呜呜” “什么!那猎户怎么行非人之事?我定要去哪官府告他,明日你便于我去击鼓鸣冤”我听闻很是气愤,当夜也了无睡意,直想连夜就去告官。 “我说与公子听,望公子不要惊恐,不要惊慌” “你快快说来,我不惊恐,也不惊慌” “其实我本非人,乃山中一小狐,昨夜便是在山中玩耍,碰到猎户剥了几只同类皮,看到我便射来一箭,我惊恐万分,向山下跑去,却是与你碰到了” 我连退几步,惊恐道:“你!你!你是哪妖怪?” 那女子却是满面失望,凄惨说道:“公子我不会害你,只是想来此报答昨夜你的恩情,我知公子是读书人,乃正人君子,不喜黄白之物,我也不知道如何报答,想来问问公子” 我见她楚楚可怜,容貌秀丽,一时也忘了她是狐妖,听闻他夸赞读书人,要为我报恩我连道不用,朝她道:“姑娘也是想差了,并非读书人都是正人君子,也并非读书人不爱黄白之物,只是得者有,不言喜爱。无者无,言不爱” “你也不用报恩于我,你就此回去吧” “既然公子不用我报恩,我也无法,眼看天光微亮我也不便久留”从怀中掏出一玉佩,分为两半,一半递给了我言道:“公子可保管好这枚玉佩,上面有灵气,可避孤魂野鬼” 我本不信什么魑魅魍魉,自从见了她,我便信了,当下接过玉佩,向她道谢,便见她出门而去。 待她出去后,我茶饭不思,也无心力,心中很是想念她,想在见一面。只可惜我在那农家中久住许久也不见她在来,心中暗恨自己怎么这般愚蠢。 眼看科举之日渐进,我只有启程赴京赶考,为节剩钱财,我便入驻哪荒山野庙,倒是碰到几次孤魂野鬼却也都被这古玉护住。 科举完毕,等着放榜却是在次落榜,我年岁渐大却是无力在考,只有回家了。 却想不到,就快到家门,在那林中歇息,碰到了一白狐尾随与我,我看着白狐心中欢喜,试着叫了下她,只见她躲在树后化为人形,我一见,只看呆了,果真是她,急忙跑向她一把便抱住,不想在与她分离。 当日便把她带入家门,与老母说罢,也只道是京城女子,便在家完婚,我两相爱几年,喜得一女,便是小女。” 目光向船中端坐的少女看去。 继续说道:“谁知一日,门外来了一位道人,说我家妖气冲天,想要替我除妖,我大怒,提着扫帚便将他赶出镇外。 回到家中,夫人与我说道:“那道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依然徘徊镇外,想杀她增加功果,取她内丹提升修为。 孩儿年岁较小,身上也有妖脉,只是年岁小还未觉醒,为了孩儿,自己只得把那道人引走,叫我不必担忧,我心中苦闷不肯,夫人态度坚决,说为了孩儿宁可牺牲性命,我又何尝不肯,但要我妻儿平安,我纵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要去几次。 谁知当夜我房中安睡,一觉翻身不见娘子,只见一张纸条,上写道:“我引门外道人北去,相公勿要追我,勿忧,勿念,照顾好宁儿,保重。”看罢我气急攻心,提着长剑便向附近道观找去,只要见得道人,我便挥剑砍去,不多时,镇里众人说我疯癫,报官治我,官府把我关了几月,放得回家,我便带着六岁的宁儿北来,如今已有十年光阴”言罢,老泪纵横,父女两抱头痛哭。 袁飞听罢,久久不能自语,心中悲叹,人人都道妖狠毒,岂知人却是世间最毒,人有六欲,而妖欲最少。 但有真爱相随,何苦添欲纵情。 第二十六章 寻妖 袁飞端取酒杯,站起身来,看向河面,负手而立。 一口干尽杯中酒,扭头朝父女两说道:“我等虽是初次相见,我却也一定要帮你们寻到妻娘” “公子不必如此,是老朽多言了”老者抬起衣袖掩泪,起身拿酒葫芦向袁飞杯中倒去。 继续道:“公子不必客气,我与小女已找了十年,却是无任何线索,虽然心灰意冷,但也只有一直找下去,才能平息我内心惊恐,只有一直坚信我娘子尚在人间,我才有活下去的信念,才可将小女抚育长大,不敢轻生。” “老丈,你所找的线索是?” “便是去哪道观打听,看有无十年前哪道人,只有找到他便可找到我娘子的下落”老者叹气说道。 “老者可否将哪道人莫样说与我听,我若是碰到,可帮你问一问” “公子如此相助,我无以为报啊,只怕耽误公子求学”老者颤巍着说道。 袁飞伸手从老者手中拿取葫芦,笑道:“这葫芦给我便算是报恩了,老丈你快些说吧,那道人是何样貌?” 老者连道:“区区葫芦,公子若是喜欢便送予你了。 那道人却是短小身材,八字胡,脸型瘦削,嘴唇下有两颗黑痣,当年只见他穿靛青道袍,头戴五岳冠,手持一柄七星宝剑,腰戴八卦镜。也不知这些年月过去,他是否换了装束。 当年他自称覆姓司马,名坤,字有德,道号求真子。 我纵览南方道观也不曾找到这求真子,这几日便是要去北朝宋国探探。” 拱手,朝袁飞叹气道:“不知此番去寻能否找到,唉” “老丈不必担忧,我正好也向北去,不如你我同行,我顺便帮你找找”袁飞拉着老者坐下。 “就怕误扰了公子,公子也有此心意我便明了” “老丈不必劝说,我心意已决,你我干了这杯,明日启程吧!” 俩人倒酒对酌,袁飞便向父女告辞,说要去前方投宿,老者只见船内窄小,也只容得下父女二人,便起身相送。 袁飞走到镇外,忽然想到身上已无盘缠,也无金银,只好在附近林中,化为原形找了处地洞睡去。 时至天明,袁飞出了地洞,化为人形,向河岸走去,只见昨夜河岸空荡,却是哪父女两先行离去了。 心中不爽,自己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哪父女寻妻母,怎么能言而无信。 独自沿着岸边,跟着河面向前找去。 只见船行水面,其速尤胜陆地行路。父女两端坐船头,老父看书,那小女端了杯水向父亲递来:“父亲为何弃哪公子离去,昨夜不是答应与他一同北上吗?” 老者笑了笑,叹道:“宁儿莫要这般想,我两苦命相依,寻你母亲多年,饱经风霜也不曾找到半点线索。 那公子有热心,只怕也是昨夜酒精上脑,听了我说,一时气愤说道的罢,待今日酒醒,只怕他也后悔了” 女子看向河面,目光闪烁,幽幽的道:“父亲要是想差了呢?那公子若是真心真话,你岂不是伤了人心” “那也只得与他道声歉了,我俩的苦难须我俩独自承受,不敢波及他人,女儿可去取鱼竿,我要为今晚备餐。”说完,合上书本,起身找了个位置安坐。 袁飞追了片刻,只见前方依然是哪空荡河面,心中急道:“如此苦追也不是办法,看来只得施展法术追去,量哪父女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会惊恐于我” 口中念决,向前一扑,化为一道清风向前吹去。 老者正坐船头钓鱼,那女子在船中缝补衣服,船家船尾撑杆,向前方荡去。 忽见一股大风吹来,撑杆老翁站立不稳,险先掉入河面,急叫道:“奇怪!奇怪!几日不见有风,怎么突然便吹来。” 钓鱼老者也险先掉入河面,稳住身形,也是奇怪道:“也是奇怪!怎么突然就来此大风” 忽听身后有一声音传来:“老丈,是我,昨夜相谈,你今日整能弃我而去,是不信我吗” 船家看到前方一股气流化为青烟,旋即汇聚人形,变化一青衣持剑男子,心中惊恐,大叫:“妖怪,是妖怪来了” “噗通” 只见他转身跳入水中,向哪岸边游去,口中惊叫连道妖怪。岸边赶路商客闻言向小船看来,只当是哪河中鱼妖,上岸吃人,纷纷向路内跑去,一时鸡飞狗跳。 老者闻言,心中也惧,只听得声音似乎是昨夜哪位公子,转头看去,果真如此。 女子被身后船夫惊叫吓到,手中针线扎手,连忙起身出船门,只见面前站立一男子,正是昨夜与父相谈的公子。 老者惊叫道:“公子可是!可是神仙?” “老丈不必惊慌,我不会害你,我与你妻子是同类,见你船已出行,步行难追,只得施法追来”袁飞拱手朝老者笑道。 “公,公子也是,也是妖类?”老者收杆起身,朝前说道,双手颤动,口齿不清。 “我乃长青山袁飞,本是山中蛇妖,因些事故不得已下山游历,却无害人之心,昨夜听闻老丈所说,心中悲痛,我是真心相助,还望老丈不在弃我,否则我会以为,老丈你是谎言骗我,只为酒中悲谈”袁飞在次拱手说道。 老者惊恐之下,听闻袁飞缓缓说来,心中也平息,流泪道:“公子有神通,虽是妖类,却仗义助人,其心比人好,我虽是人类,却妄自揣测人心,不信于你,是我罪过。” “公子既然在次来此,我也不好在弃公子离去,只是我和小女一路饱经风霜,饥餐难有饱顿,日子也不甚好过,只怕公子不习惯。” “老丈说笑了,我虽是妖类,日子也不甚好过。这一路便由我负责取食吧,只是我不会烹饪食物,口味粗淡。” “公子不必,岂敢劳烦公子,公子有法术取食自是容易,烹饪便交给小女吧” 两人交谈,无人撑船,小船却缓缓顺流而下,不多时,已飘荡到一岸边。 袁飞叫老者安坐,转身向船尾走去,拿了船杆,却不知如何撑船,一时手忙脚乱,看得哪女子掩嘴偷笑,老者也笑。 “呵呵,公子还是船前安坐,我来撑船吧” 袁飞看着微风吹动船只,顺流而下,灵机一动,朝老者道:“不用劳烦老丈,我施法试试” 抬手掐诀,朝船尾叫道:“风来” 只见一股强风从远处飘来,推动着船只前行,速度尤胜此前船夫撑船。 袁飞见此速度还是有些慢了,运灵聚气于指尖,掐诀在叫:“疾” 船尾强风推动,一路乘风破浪,只惊得路边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大叫:“奇异,怪哉” 船中父女站立不稳,心中也惊恐,爬伏船上,倒是有些狼狈。 袁飞叫二人进船内,独自站船尾施咒,三人一船沿河向宛陵县漂去。 第二十七章 宛陵县 宛陵县,地处长江下游,建在长江最大一处支流旁,乃宣城郡首府,沿河而上,可汇入长江,直通建康首都。是南朝陈国重要的大城之一。 这里自古文人辈出,几乎一半状元出此大城,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以之为最。 此城汇聚南北客商,是连接南北物资的转接站,常住人口百余万,其宏大可见一斑,站在近处仰头望去,城墙三丈有余,又有城楼高立,巡楼甲士顶盔掼甲,巡墙而过,步伐一致,眼神尖锐。 这样的城门,虽有四座,但每座城门设内外两道,外面一道是从城头放下来的‘千斤闸’,具有坚固的防御作用,里面一道则是木质外加铁皮做成的两扇大门。 依门设瓮城,根据位置不同,形状不一,大小不同,又有内外之分。 每日辰时,开放东西南门。北门靠近城中驻军大营,官府衙门,官员住宅,非必要一直紧锁着。 行人马车,大都是从西,南两门里通过。 东门临近码头,客商,船工汇聚此处,只见千石大船,船影重重,码头劳工,上下搬运着南边运来的粮草,物资,在转运北方大船。 “根据史书记载,前朝为了建造这座转运大城,调动近十十万人,约千万城砖,历时八年方才建成。” 袁飞三人撑着小船向东门码头驶来,却不见袁飞施法。临近宛陵,只见路边行人众多,不好继续显露法咒,只得向老者求教,在老者的教导下学会了撑船杆。 三人路上乘船交谈,袁飞也知晓这老者姓柏名泉,女儿唤柏婴宁。按年岁袁飞自是比两人大,看容貌也只得称呼柏泉为柏老。 小船靠岸,柏泉向袁飞说道:“此城乃历朝重要大城,人口众多,我们进城看下有无道观”三人下船,在柏泉带领下向城内走去。 只见码头熙熙攘攘,有哪外出游船的公子小姐也有哪上下搬运的苦劳力。三人脚步不停,双目打量着码头。 进得东门,只见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群熙攘。晚来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挥洒在红砖绿瓦之间。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宛陵县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生人脸庞。骑马的侠客,坐车的老爷,步行的游人,外出的公子小姐顿时把这宽广的青石大路给挤满了。 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众人惊呼吵闹还价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袁飞自感这人间繁华,比之荒山破洞,倒是美妙多了,心中沉醉不已。 柏泉带着两人来到城内一客栈,大堂内人满为患,人流进出频繁。客栈小二奔走其中,掌柜手中算盘翻飞不停,噼啪作响。 三人进来,朝二楼挤上去,靠窗找了个刚腾出的位置,叫小二要了些素菜,柏泉朝小二问道:“小二,请问下这城中可有道观?” 小二累的满头大汗,见有人拉住问道,也停下脚步歇息,朝柏泉叫道:“道观?就在那城南狮子山上到有一处,是本县规模最大,香火最盛的道观,名叫朝天宫。还有哪清虚观,紫阳观却是分属城西,城外金虹山上。客官还需要点什么?” “不用了”柏泉摆摆手,朝袁飞说道:“袁公子,此地有三座道观,我们该从何处入手?” 袁飞想了下,暗自琢磨着,三座道观,只怕藏龙卧虎,若是真有高人在,跟着父女两却是不好直接飞遁,看来只得自己一人去了,朝柏泉说道:“眼看天色不早,我等若是一同寻找,只怕恐有变数,不如我等分开寻找?” 目光向柏婴宁看去,朝柏泉叹道:“柏姑娘已近成年,身上妖脉若是觉醒,怕有那观中高人嗅到,只怕生起祸端。我身上也有妖气,若是碰到修道高人,只怕我也不能脱身,带着二位,我却是不能丢下二位化风而去。” “依我之见,这城人多繁杂,也有兵丁,我若是被发现带着你二位我却不好施法。不如我和柏姑娘在船中等候,你先去哪城中道观查看,若是有发现,你俩便在城外等我,我去捉了哪道人,化风便来找你们” 柏泉听闻,垂头想了下,朝袁飞沉声道:“袁公子此言甚是有理,若是害你失命,我却无脸见人,也对不起宁儿她娘。” 叹了口气道:“宁儿自小从未与我离开,我怕她受这繁华蛊惑,烦请袁公子一定要看好她。我也别无他法,就依袁公子说言吧”转头向婴宁叮嘱道:“你千万要听袁公子话语,不可乱跑,这城高人杂,我却是不好找你。” “爹爹放心,女儿一定听话”柏婴宁从未离开父亲身边,只见双目微红,留下泪来。 袁飞听罢,朝柏泉拱手说道:“柏老放心,我定会照看好柏姑娘” 三人在哪楼中吃完了饭,下楼后便分开行事,柏泉往哪城南狮子山朝天宫找去,袁飞便带柏婴宁回了小船,婴宁担心老父,站在船门看着城东大门,满心忧虑。袁飞便在船头盘膝打坐,运气纳灵。 柏泉一路问路一路找,只见前方街道旁有一石制拱门,门匾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狮子山”门内草木繁盛,翠绿葱葱,有一青石大路,从石门向山上婉转延伸而去,两旁银杏、银雀树、秃杉等多种树木林立路旁。 山路青石铺地,倒是好走,不多时,柏泉便已来到宫门,只见门口有个持扫帚扫地的道童,面朝门内,缓步清扫门前落叶。 柏泉向道童边走边问道:“这位道童有礼,请问观中可有一道人,名唤司马坤,道号求真子”在哪道童前拱手做礼。 道童转身看向柏泉,疑惑道:“司马坤?求真子?”独自沉吟了会,似在思考,似在回忆,缓缓朝柏泉说道:我却不曾听过,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问问师傅” 两人进得门来,道童在前引路,经过香堂,神台,拐入一偏门,只见里面厢房众多,院内更有不少道人盘坐蒲团,只见为首一老道须发全白,不带头冠,长眉过耳,双目有神,正在哪口念经文,手摇佛尘。 看到道童带人进内,朝面前众弟子道:“今日讲道,望各位下去悉心熟记,感悟于心,都下去吧” “是,师傅”众人起身,行道礼退去。 道童待众人散去,向后招手,带着柏泉来到老道面前行礼道:“师傅,这位施主求见,说要找一道长,名唤司马坤,道号求真子。”言罢朝一旁垂手站立,目光向柏泉看去。 柏泉上前朝老道拱手,开口说道:“我此次来,是想求见求真道人,不知贵观可有此人?” 只见那老道笑道:“你找他可是为了除妖?” 柏泉一愣,心中疑惑,朝老道不解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我观你妖味缠身,已不下几日。相必是碰到妖类为害,心中惊恐,想要寻道除妖”老道一甩佛尘,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你不必找那求真子。除妖!我门下弟子个个不凡,定可为施主除去此害。” 向一旁渡步走去,背朝柏泉,伸出四根手指,缓缓说道:“先不说是何妖怪,我们这统一最低价” 柏泉不解,心中暗笑,这老道是当自己来干嘛?看老道伸手,好奇问道:“道长是何意思?我愚钝不解” 不待老道解释,小道童笑着说:“你还真是榆木脑袋,师傅的意思是,本观除妖,最低四个银锭” 老道笑道:“还是道童懂我,施主可明白?”转身朝柏泉看去。 柏泉笑道:“道长不必了,我只找求真子道长,请问他是否在此观?” “哼,除妖!他未必能行,一江湖骗子尔。你怎么如此执着找他,可是他先前就与你谈好价钱?”老道气愤,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与你说好多少银钱?我只收一半” “道长误会了,我找他不是除妖,另有其他事,还请道长说明他的下落,必有重谢”柏泉拱手道。 老道见他说不除妖,以为是要拜师学道,连道;“你找他,可是要求仙问道?求那长生之术?我观你年过半百,年岁虽大,但是拜入我门下,也还不晚,不必找那求真子,价格好说。你意下如何?” 柏泉急了,这老道怎么这般呱噪,从怀中取出些银两,朝老道说:道长不必了,你若是知晓求真子在何处,我便奉上这银两。若是不知,我便去下一家问了。” 老道见他无意除妖,也不想拜师,心中生气,本想叫道童打发他出去,只见柏泉取银说道,忙伸手取银,连道:“我知晓,那道人不在本观。倒是听说在金虹山紫阳观,你现在赶去,或许还能碰到,晚了却不知晓了”说完便朝房内走去,佛尘一甩,叫道:“道童送客” 柏泉听闻,心中欢喜,双眼流出泪来,找了十年,今日终于打探到了,不待道童送客,拔腿便向山下跑去,只想此刻便到那金虹山紫阳观,奔到城中,想起宁儿袁飞,便向城东小船赶去。 道童追到门外只见柏泉跑去,心中奇怪,只道这人疯癫,回房向师傅禀报,敲门,房内传来老道声音:“进来” 道童入内,朝师傅回禀:“师傅,那施主已回去了” “嗯,你去吧” 待要关门,还是奇怪的想问道:“师傅,那施主所说求真子,我却不认识,也不曾听过,到底有何名气?” 老道大笑:“那求真子,我却也不认识,也不曾见过。” “那师傅刚才所说。。。” “那施主倒是身有妖气,久伴妖类,他若是肯出钱,我便帮他除了,只可惜他即不除妖也不求道,却是求人” “师傅即不认识求真子,为何诓骗他呢?” “蠢蛋,为师说话不费钱啊?他若不显银子,我早就叫你打发他了” “关门!为师要闭关修炼”老道躺在床上,拿着盘中水果吃着,向道童吼道。 第二十八章 寻道 柏泉找到二人,向二人说明了情况,在码头船夫处打听了方向,金虹山在这县城东北方向,沿河向北可到山脚。 几人驾船赶去,一路河面到也平静,河岸风景更是美不胜收,看那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两岸景色犹如百里画廊。 不远便来到了金虹山脚下,只见这苍翠群山重重叠,宛如海上起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朦胧的山顶,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恍若仙境。 袁飞感叹此处山水多姿,叹气道:“如此美景,可惜不是我洞府所在” 柏泉笑道:“公子喜欢此处风光?此处到也是人间仙境。我若能在此养老也是美事” “可惜此处人多,更有庙宇先驻,只待将来在看吧” 待船靠岸,柏泉拴了船绳,朝二人道:“这贼道就在此山中紫阳观,我们还是快些赶去,迟了只恐生变” 三人沿山脚小路赶去,绕转山头,来到一处竹林,不远竹林处便看到有一门四柱三孔碑楼,牌匾上书“紫阳观”三个大字,众人赶去,穿过匾门沿石块小路向半山爬去。 行至一半,袁飞忽然道:“柏老,不如我在此等候,我身有妖气,此去恐怕不好言语” 柏泉停下,看着袁飞道:“也好,我就先带宁儿前去,若有发现,在派宁儿告知” “嗯”袁飞拱手送行。 父女二人穿过竹林,只见眼前一片开阔,四周山林茂密,继续沿着青石块向半山爬去。 片刻后,只见前方有座道观,大门紧闭,两人前去敲门,不多时门内传来声音,似一年老道人,叫道:“可是香客拜访?”打开门来,只见一年近花甲的老道,身穿黑色粗布道袍,头戴纯阳巾。 “二位来此,可是朝贡上香?”老道开门,佝偻着身躯,伸手让两人请进。 柏泉带着婴宁夸入门槛,朝内走去,只见四周陈旧,但干净整洁,大堂神台供奉三清。不待回老道话,便朝里屋赶去,只见后院左右两间厢房紧闭,空无一人。 身后老道赶来,连道:“施主你这是?可是要找什么” 柏泉回身朝老道急道:“此处观中,可有一道人叫司马坤,道号求真子?” “求真子?不曾听闻,也不曾见过,施主你找他何事?”老道迷糊,不慌不忙的说着。 “我找他有急事,事关性命,老道你可不要诓骗我”柏泉急了,显先控制不住,便要手擒老道肩膀,一旁婴宁急道:“爹爹不要,待道长说说” 老道疑惑:“二位施主怎么想到此观寻人?此观四年前便只有我一人看守了,至今也不曾见过有人上山,你二位可是头一个” “观中更无施主所说求真子,不知你从何处听来?” 柏泉听闻,心中失望,心力交瘁下便向后倒去。 柏婴宁急忙搀扶,口中惊叫:“爹爹”说着,双目红肿,流下泪来。 柏泉安慰道:“宁儿勿哭,我无碍,只是有点劳累” 坐起身来,深吸了口气,叹道:“看来我被那老道骗了” 朝婴宁道:“我银两已全数给他,今后路途只怕更加艰难了,我们下山吧,唉” 看着眼前老道,心中也恨,朝他拱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言罢,在柏婴宁搀扶下,向山下走去。 袁飞见两人不到片刻便回来,迎上去叫道:“可有线索?” 父女二人摇头,只听柏泉叹道:“我被那朝天宫老道骗了,银两也全数给了他,唉” “我们去那清虚观看看吧”柏泉满脸疲惫,朝前指道。 袁飞见他身体有样,恐他走不了远路,朝二人道:“不如你二人先回船上安歇,你看天色已渐入黑暗,我化风前去探探,若有那道人,我便抓来,若是没有,我们歇息片刻,在渡船北上吧” 柏泉眼看前天色渐暗,身体确实有点疲累,只道:“袁公子不是身有妖味吗!只怕那观中...” “呵呵,无碍,我独自一人前去,即使打不过也可逃,你二人快下山去吧,夜晚山路难行。” “那便如此吧,袁公子定要小心,我和宁儿船中等候” 两人趁着天光稍亮,沿着原路返回。 袁飞看两人走远,化风向城西飞去。 此时天色已黑,城门紧闭。城中除了那闹市主街依旧灯火通明,其余城边罕有灯火,一片寂静,偶尔有犬吠猫鸣。 袁飞从空中看去,只见城西住宅旁有一小观,观院内有一香鼎,左右无房,只有鼎后一座观房。 袁飞飞下观内,向观房敲门,不到两声,里面燃起烛光,只见一三旬道长拉开房门。 袁飞拱手笑道:“道长有礼” 道人见门外站着一青衣公子,拱手回礼:“不知公子深夜到此,有何要事?请进”让开房门,伸手让袁飞入内。 跨入门槛,只见里面有一神台上供三清,台前贡品简陋,左右屏风画有道经,左边屏风后有一小床,右边堆满杂物,此间道观,也是简陋清苦。 “请问道长,可认识那司马坤,道号求真子” 道人闻言,喃喃自语,口中念叨:“司马坤?求真子” 抬头向袁飞道:“不曾听过,不过午时倒有位道人来此上香,不知是不是” “那道人什么装束?样貌如何?可是短小身材,八字胡,脸型瘦削?” “却不矮小,也无八字胡,只见他身穿靛青道袍,头戴五岳冠,腰佩八卦镜,手拿佛尘,身背包袱”道人回道。 “装束倒也相仿,那道人上完香可以有话语?” “只是问我此处可否借宿,我这处只有破床一张,不便借宿,与他说可去城外一破庙内借宿,哪处破庙本是此前一僧人所住,自从他圆寂后便无人打理,空置林中。” “道长可知哪破庙在城外何处?” “出城往北,离此二公里远有一黑龙潭,便在哪处河岸密林中” “多谢道长指点”袁飞拱手谢道。 “不用”道长回礼。 袁飞出得道门,往哪城北走去,看四周无人,便化风飞去。 行不多时,前方有一湖面,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向一旁密林飞去,进入林内化为人形,只见不远处有一破庙,庙内闪耀烛光,袁飞向前赶去。 庙宇古朴,有些破旧,只有三间庙房,只见院外大门上写着黑龙寺。 袁飞还不待入门,便听里屋有一声音飘荡而来:“施主此来,有何事?” 袁飞暗道:“未见人而先闻声,看来此人有些本事”边走边笑道:“道长有礼,我只是来问些事罢了” 进得屋内,只见有一道人背对门外,盘坐蒲团看书,一旁火烛闪耀四周。 袁飞朝他再次拱手道:“道长有礼,我想向你打听一人” “公子独自夜来,身有妖味,想必非妖即怪,以往妖类见我道家人士,恐避之不及,公子却有胆量独来,也是奇怪,就不怕我除了你吗?”道人盒上书籍,起身转来,朝袁飞说道。 袁飞听闻,笑道:“呵呵,道长不必动怒,我观道长也不是哪滥杀之人,岂知妖无好妖,人既好人?” “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还望道长见谅”袁飞拱手说道。 “你整知~我会帮你?”道长一甩佛尘,双眼微闭,朝袁飞淡淡说道。 “我要打听之人,与道长或许是同门” “同门?有趣,你倒是说说我是何门派” “我要问的人便是那司马坤,道号求真子”袁飞缓缓说道。 “司马坤?”道人惊讶,连道:“却是同门,你找他何事?” “非我找他,而是一对父女找他,他滥杀良家妇女,害人家破,那父女找他已有十年之久,我却是有幸听闻才帮哪父女前来问问” “什么!”道人惊怒,暗道这人虽是同门,却不知道德如此肮脏,形事如此毒辣,已是犯了门中戒律。 听闻袁飞相助凡人,当下脸色缓和,朝袁飞说道:“不知公子所说是否真实?那父女尚在何处?可叫他们与我一见,若属实,我便回山门,向师傅禀报,在由山门处置” 袁飞眼看已入深夜,当下也不好带父女前来,叹气道:“那父女离此地尚远,明日我在带他二人来此” “那我便在此多待一日,明日你寻哪父女前来,我问问。” “多谢道长”袁飞拱手道,转身便化风而去。 道人惊呼,手中佛尘落地,双腿险些发软,暗自惊恐道:“怎么!这妖,这妖法术如此厉害”朝外走去,只见庙院空无一人。 第二十九章 月色照香豚 柏泉父女二人无心睡眠,在那船中久等,奔波一日肚中饥饿难耐,柏泉便取鱼竿坐那船尾垂钓,柏婴宁却在船舱熬煮野菜,只待父亲钓得鱼来,洗净便放入锅中。 好在今夜满月,月光倒也敞亮,节省了蜡烛。 只见船尾柏泉身后气流涌动,一股微风袭来,化为青烟汇聚人形,却是袁飞。 他朝柏泉兴奋叫道:“我在那黑龙潭碰到那道人同门,只怕不久便能找到哪道人,明日早晨,我们便去找他吧” 柏泉听闻,放下手中鱼竿,兴奋的起身朝袁飞问来:“公子可说的是真,如此太好了,有线索,总比漫无目的找好” “公子可问到是和门派?与哪贼道是和关系?” 袁飞船尾找了个木凳坐下,笑道:“是同门,至于是和门派,那道人却不说,明日一早我们便去找他” “他说过,明日会等我们,离此地到也不近,得要三公里左右” “如此甚好,我取酒与公子庆祝一番”柏泉欢喜,进哪船舱找酒。 袁飞闻到淡淡清水煮菜味,向哪船舱起身走去,揭开门帘,只见柏婴宁在那铁炉旁烹煮野菜,只见锅里清汤寡水奇怪问道:“今晚吃这个?” 柏婴宁小脸微红,嘤嘤细语道:“爹爹还未钓上鱼,银钱也没了,让公子见笑了” 柏泉翻找了下,发现酒瓶早已空无,听闻袁飞问道,尴尬的向袁飞说道:“到叫公子见笑了,我银钱全数给了朝天宫哪老道士,如今只能靠野菜充饥了,公子等等我这便为公子钓个鱼来” 袁飞见二人过的清苦,心中同情,想来自己这等妖类,饿了便在那山中吞食,也无这般烦恼。 当下朝二人笑道:“柏老不必麻烦,还是由我去取食吧,在交由柏姑娘烹饪,这山中野兽,林中飞鸟,不知二位想吃什么?” “到忘了公子身份了,呵呵,我和宁儿许久没吃过豚肉了,这便劳烦公子了”柏泉拱手道。 “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揭开船帘,走出船外,切换蛇目朝林中探去,只见岸边兽类较少,多为蛇虫鼠蚁,旋即幻化飞鹰,向哪林中深处飞去,夜晚深沉,却似乎不影响鹰眼视觉,只见林中闪耀着荧光般的尿液足迹,靠着鹰眼敏锐的视力,发现了一头正在酣睡的野猪。 袁飞朝它极速扑去,半空中化为斑斓猛虎,一口向哪野猪脖子咬去。只听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嚎叫声传来,不远处群鸟惊飞,更有哪夜枭狂鸣。 虎嘴用力,死咬不放,只见哪野猪极速扭动身躯,想要挣脱身上猛虎。不多时,嚎叫聚停,野猪躺倒地下。 袁飞化为人形,看着野猪庞大身躯,摇头苦笑道:“如此庞大,我化鸟也抓不动,真是烦恼”想了片刻也无他法,只得蹲下身来,用手抓住野猪后腿,向岸边拖去。 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密林边缘,袁飞暗道:“如此行走,只怕还要一个时辰才到岸边,也不知柏老父女是否能等到” 看到掺天大树上挂满树藤,心中有计,御剑斩了几根树藤,捆绑好野猪身上,化为斑斓花豹,口中咬着树藤向岸边疾驰而去。 柏泉父女二人久等袁飞不到,只好坐回船尾钓鱼。眼看满月渐渐移退,天色愈发黑暗,只有点起火烛,在船中等候。 忽然听到岸边草丛晃动,柏泉回转头来,只见一斑斓花豹跃出草丛,口携树藤,面色一沉,双腿发软,惊叫道:“宁儿小心花豹” 待柏婴宁出船门看去,也只吓的六神无主,柏父拉她手臂,两人跳船向对岸游去。 这花豹正是袁飞,拉着野猪奔来,只见父女二人惊叫跳入河中,心中奇怪,放下树藤,跃向船顶朝二人叫道:“柏老,是我啊!你二人去哪啊?怎么又要弃我而去”生气的吼道:“回来啊!我已捉到一只野猪” 袁飞兽语,在二人耳中只听得吼叫连连,全然不懂,尤其最后一声怒吼更是让人冷汗直流,呛了几口水,游到岸边向宛陵县方向跑去。 袁飞看两人游到岸边,就要跑去,心中也急了,化为清风向二人追去,在两人面前显现出来。 柏泉一看袁飞出现,心中欢喜,连忙拉住袁飞手上惊叫道:“袁公子可算来了” “刚刚有一斑斓花豹向我们冲来,只吓得我双腿发麻”说着双腿一软,瘫坐地下,大口喘气。 柏婴宁也吓得面色发白,跟着盘坐地下,缓缓吸气。 袁飞一愣,茫然道:“那花豹是我啊!你们为何见了我便要跑啊?” “什么!”柏泉惊道,回头向船那边看去,果然空无一物。心中怒道,好你个蛇妖,真是... 朝袁飞凄惨道:“公子不是蛇妖吗?怎么能变化花豹” “呵呵,这是法术”袁飞笑道。 “公子法术精妙,会如此多的变化,下次变化什么猛兽可否与我说一声”柏泉叹了口气,愤愤道。 “是啊,公子如此,如此只得叫我们狼狈难受”柏婴宁小嘴一撅,也气道。 袁飞听罢,好像知道此次的确是自己过失了,尴尬的朝二人拱手笑道:“到让两位惊恐了,是我不对,呵呵” 心中也奇怪,我刚才不是明明向你二位说是我了吗,也不见你二人停下,难道我变化时所说的话语他们听不明白? 搀扶柏泉起身说道:“我已猎得一野猪,我们还是先去将之处理吧” “好吧!只是劳烦袁公子飞去把那船驶过来,我二人却不能在涉水了,只恐感染风寒”柏泉叹了口气,拱手朝袁飞说道。 袁飞化为飞鸟向野猪飞去,落地化为人形,将它抬入船内,撑船向对岸靠来。 父女二人入船,便在那火炉旁烘烤衣物,柏泉眼见这野猪庞大,向袁飞说道:“袁公子,这野物庞大,只怕这一餐吃不完,我们将它弄成肉干吧,只是我这无解刨刀刃,倒是可惜了” “这到不难”袁飞笑道。 只见他口中念咒,手中掐决,手中长剑出鞘,化为一道青光向哪野猪斩去。 只见剑入猪身,犹如刀砍纸片,锋利迅捷,几剑下去,剑已入鞘,才见得野猪分裂几块,震惊之色犹挂脸上,朝袁飞吃惊道:“公子还会这飞剑之术?当真乃神仙中人啊” “呵呵,雕虫小技而已” 三人在河岸搭了个火堆,把分块的野猪用树棍穿起,将之烧烤,不久便香气弥漫,只惹得众人流出口水,食指大动。 第三十章 同门 晨曦微露,三人便已出行,沿着山间小道向黑云寺赶去。 行路途中,袁飞便叫柏泉,一会见了老道,千万勿提自己娘子是妖类,只道你娘子美貌被那求真子贪图美色抓去了便是。不可尽实了说,否则被那道人知晓你娘子是妖类,他便不会说出求真子所在了,柏泉听闻铭记心中。 不到一个时辰,只见破庙就在眼前,三人进了庙门,只见蒲团上有一老道盘坐,闭目酣睡。 柏泉一看,只见装束十分眼熟,似十年前碰到的一般,只是样貌体态却不一样,心中也欢喜,只道离找到娘子更近一步了。 袁飞见老道酣睡,口施秘法,朝老道呼道去:“风来” 只见一股轻风吹佛着老道,冠帽翻飞,束发飘上,身体向后一仰,旋即醒来,惊怒道:“怎么如此大风” 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三人,为首一人便是昨夜男子,身后站着一老一少。 戴稳冠帽,连忙起身朝袁飞道:“你身后二人,便是昨夜所说父女?” “正是那父女二人,此事皆由你同门而起,便由你等相谈吧,我不便插手”袁飞看向柏泉父女,回头向道人说着。随即拱手道别,转身便向门外墙后走去,在那墙边变化身法,化为一只麻雀,飞向那庙檐偷听众人说话。 只听那道人慎重的说道:“你父女找我师弟有何事?虽然昨夜已听闻,但还是要你们亲自明说,事关山门脸面,不敢不慎重” 柏泉听罢,果真是哪贼道同门,一时悲从中来,朝哪道人悲泣道:“那日我与娘子外出踏青,忽见一道人迎面赶来,站我娘子面前驻足看道:“我观你妖气缠身,命不久已”言罢摇头叹气,独自离去。 我听闻心中大急,娘子也惊讶,便拉住老道说道:“道长何出此言?可否详说?可有解救方法?” 那老道叫道:“此事只怕不便在你妻子面前与你明说,有碍你的脸面,你随我来。” 我听闻,只好与他前去,便叫妻子跟仆人先行回去。 只听那老道说道:“你妻子身有妖味,只怕与妖有染,你妻子半夜是否经常偷出房内?或有其他奇怪之处?” 我听他污言我妻子,心中气愤不想理他,听到后半句,回想起妻子这一月行事,却有异常,夜晚常出门外,一次碰到,我便问她为何半夜回来,她却假言梦游,我便不在追究,岂知有次我书房夜读,却见她提一灯笼出门,不带仆役,心中疑惑,便好奇跟去,岂知追出门去便不见踪影,只好作罢。 那道人说:“那便是了,她定是受那狐妖蛊惑,半夜相会了” 我听闻,怒道:“你无凭无据,整可说我娘子,况且只听女狐妖蛊惑人,不曾听闻男狐妖蛊惑人” 那道人怒道:“你这般冥顽不灵,岂不知人有男女,妖也有男女,人有六欲,妖也有六欲,你若不信,便叫你娘子让那狐妖吸取精魄,损精而亡吧”说完摆袖冷哼离去,临行时传言道:“若是想通了,便去破庙找他” 我也暗自恼怒,回到家中,当夜书房挑灯看书,看娘子是否离去,只见她果真又偷出房门,我便紧随其后,远远的似乎见她往破庙走去,跟至一半,心中悲痛,便回家了。 第二日便去找那老道,见他破庙中闭目修炼,便向他言说了,只见他慌张道:“他昨夜已经与狐妖在破庙相斗,但是狐妖手段高强他不敌,我若是想救娘子,只得让他带我娘子回去师门,找他师傅解救” 我听信了他的话语便叫娘子与我来到破庙,也不知怎么,娘子这一月内神情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不待我与她明说,那道人几句话我娘子便只听他言语了,我也奇怪,那道人说我娘子中了妖毒,须尽快赶回去师门解毒,我心中一慌也就同意了,问他师门何处他却说不便明说,我便被他打发回家了。 至今想起,我却是怀疑根本无什么狐妖,而是哪道人贪图我娘子美色,用法术或者药迷惑了她,我苦等几月也不曾见过娘子回家,心中悲痛,变卖家产便带小女出门找寻,至今已有十年” 说完,柏泉放声大哭,身旁小女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庙内哭声大作。 老道听闻,沉呤自语,暗自摇头叹息,十年前我也在山门,也不曾见过师弟带人前来,恐怕这人所说属实,唉,当真道门败类,师门不幸啊! 缓缓闭上双眼,叹了口气道:“你不必如此悲伤,待我去找到我师弟,在给你个交代,只是此事你可千万不许在别人面前言语了,更不可提我师弟名号否则我也只得将你二人抹去,哼” 柏泉惊恐,连道不敢“道长若能主持公道,还我冤屈,定可增加业力,修为直升” “只是道长可否先说下贵师弟在何处,好让我安心在此等候” 老道叹道:“说与你听又有何用,安心等候吧”言罢就要出门。 只见柏泉忽然跪地,拉着老道左腿,泣道:“道长先与我明说吧,我找那道人已有十年,此刻听闻消息,不想在等了” 一旁婴宁也跟着跪哭道:“求求道长,与我爹爹明说吧!” 老道见左右二腿皆被抱住,无奈道:“好吧!好吧!都起来吧,他便在那宁县,盘龙山白灵观中,我此次南下下山游历,便是去找他。” 此时正在房檐上偷听的袁飞听到老道所说位置,忽然化风向金虹山脚的小船飞去。 待到船内取出纸笔,写道:“你二人回来可驾船沿河南下到宁县找我,我全力化风而去,不到两日便到,务必比哪道人快些擒住求真子,否则他二人汇合谎言自破,前功尽弃也。” 书写完毕,吹干墨泽放好,便沿河化风而下,直往哪宁县飞去,一路运起灵力疾驰,行至半路,灵力枯竭,飞下路边盘坐运气,待一日后继续飞行。 那老道见二人松开腿脚,苦笑道:“你俩在此等候,不要走远”说完便朝宛陵走去,却是想租船沿河而下,若凭脚力,只怕半月才到,若是坐船沿河而下,只要八天便可。 柏泉父女二人待老道走远,也向哪金虹山脚赶去,却是想坐船南下,独自去找。 第三十一章 剑符 袁飞行至三日,忽见不远处有一县城显现,飞下路边寻了个本地居民问路,辩明了盘龙山白灵观所在,向哪飞去。 沿路而飞,不远处便看到此山延绵千里,不曾高低起伏,山脊平稳,像哪龙背蜿蜒盘卧。 飞到山脚下,恐有大战,找了处平地盘膝而坐,运气纳灵,待身体恢复灵力,便沿着山间泥路,向哪山顶爬去。 爬至半山处,忽见眼前怪石嶙峋,山路难行,变化一猛虎向前左突右闪,绕山寻了一圈,见无庙宇。 寻了半日,口中饥渴,便在那山中找些水喝。忽见不远处大风呼啸,有风吹出,化为飞鸟向哪处飞去,只见山脊下有一溶洞,有涓涓细流沿山而下,寻水找去,洞口宽大,里面传来阵阵冷风。 袁飞入洞,只见洞里奇形怪状的石笋,钟乳石俱是天然所成。跟着水源走,穿过一段狭窄的甬道,溶洞里面变得豁然开朗。 只见洞里有一天光从顶处照射进来,四周敞亮。洞内有一大殿,抵着洞壁而建,规模宏大,雕琢华丽,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米白色的墙。门匾“聚灵殿”三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 向殿外看去,有一石阶,两边护栏雕龙绘凤,石阶前有一八卦广场数名道人盘坐蒲团,闭目盘膝,一旁厢房无数,靠洞而建,里面有人进出,似在忙碌。 对方道人众多,一时也不好看清谁是求真子,袁飞不敢妄动,化形壁虎沿着石壁向哪聚灵殿爬去。 看着众道人盘坐修炼已近落日,天光不在敞亮,有哪道人点燃四周火把,顿时火光摇曳,比之天光更加明亮。 只见远处厢房燃起炊烟,一道童跑出门外,朝厢房门边敲钟,两声短促的钟声向广场众道人飘来,众人各自起身,向哪厢房排队走去,既不言语,也不交流。 袁飞看的好奇,忽然闻到淡淡米饭味,心下明悟,待众人走远,爬向殿门。 只见殿内宽广,有四根撑梁柱皆雕龙画凤,上涂金漆,描有色彩,四周无窗户,皆挂经文画像,殿门入内只见大殿中心有一神台,上供降魔护道天尊,两旁顶上挂着符幡,上书符语。 袁飞感叹此间华丽,向贡品台爬去,见身后无人,化为人形取了些贡品果腹,忽听身后有一老道声音传来,带着冷哼向袁飞怒道:“好你个胆大壁虎妖,敢偷吃我宝殿贡品,看符” 转头望去,只见一黄光极速飞来,袁飞大急,手中水果掉落,向一旁跃去。 只听刚才所在位置暴起霹雳,一声火燃,把那神台桌布烧起,老道见后大惊,急向外叫道:“弟子门速速救火,神台火起”言罢朝袁飞狠狠瞪来,从怀中抽取符箓,拔出身后长剑,朝袁飞扑来。 袁飞跃退神台,定晴一看只见一老道靛青道袍,头戴五岳冠,腰挂八卦镜,短小身材,八字胡,正是那求道人打扮,急朝他叫道:“道长停手,我无恶意,你可是那求道人司马坤?” 言说间,求道人挺剑刺来,口中大喝:“好你个妖怪,我不除你,却自找上门来,看剑” 袁飞眼看他就到眼前,无奈抽剑与他对持,一时间战做一团。 殿外众道人抬桶抽水便来,进得门外只见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一时发愣。 求道人闻身后来人,朝哪徒弟们喝道:“还不快救火!” 与袁飞持剑互博,心中暗自惊讶,这壁虎精剑法不弱啊!气力也强劲,自感在此相斗无法展开符咒攻击,只恐损伤大殿,当下向后一跃,朝袁飞怒道:“我两不必在此斗法,你随我来”言罢向殿外跑去。 袁飞一愣,也快步追去。 众道人纷纷让路,自顾救火。 两人跃向八卦广场,还未待袁飞落地,只见哪求道人偷袭,飞出手中雷火符向袁飞急来。 袁飞怒道:“卑鄙老道!” 急忙挥剑一扫,剑触雷符,只听一声霹雳,火光乍现,袁飞急忙松下长剑,脚蹬剑脊借力,向后一跃,落地只见裤脚黑灰,燃起火焰,向身后众道人跃去,夺取手中水桶往脚下淋去。 待火熄灭,心中怒气大盛,扔下水桶朝哪老道疾驰而去边走边吼道:“若不是看你还有点用,老子早一剑飞斩你头颅” 求道人见袁飞身手敏捷,居然以这般方式躲过了雷火符,心中也暗自惊讶,见袁飞疾来,向后一跃,拉开距离朝袁飞冷哼道:“哼,我的用处便是斩你头颅,你这壁虎妖胆大妄为,偷入我山门,吃我贡品,不除你誓不罢休” 袁飞向广场落剑处跃去,捡起剑刃,朝求道人怒骂:“只会卑鄙偷袭,有胆与我对剑”长剑指向道人。 求道人自感剑术不如,若是他剑术超凡早一剑斩了袁飞何苦扔这符咒,朝袁飞强笑道:“哈哈哈!搏斗之法岂止斗剑,吃我一符” 左手取符,右手长剑旋转回抽,口中念咒,放出符咒于身前,右手长剑运气灵力极速向符咒穿去,只见符光伴随剑气向袁飞极速飞来。 袁飞见来势迅捷,也不慌忙,收剑回鞘,右手掐剑决,口中念道:“疾” 长剑飞出剑鞘,化青光与对方符箓冲撞,只见符箓触剑便消,化为青烟。 求道人正待看清,忽然眼前一股青光刺来,伴随大风吹佛,只见一柄长剑泛光,悬停眼前,离眉心不到一毫米处停下。 霎时间,只感万物寂静,时间停止般,只有额头冷汗直流,后背湿冷,小便不自觉的就要喷涌而出。 殿外救火的众道人扑灭火势,呆立门边看着广场斗法,只感惊异,纷纷被剑光吓到,不敢出气。 袁飞忽然感到四周安静,笑道:“怎么突然如此安静?” 剑指向前送了下,只见长剑剑尖向前一探,叮了下求道人额头,极速向后飞去,回了剑鞘。 求道人眉心流出血来,顿时便混合冷汗流入脸颊,伸手颤抖的摸了摸额头,发现头颅还在,心中稍安,顿时瘫坐地下,大口喘气。 只见他面色惨白,嘴唇干裂泛乌,颤动着嘴唇向袁飞说道:“你,你会!会哪蜀山飞剑” “既然知道我会飞剑,那我说一句,你便答一句,否则我这剑指不听使唤,你可要小心头颅了” 袁飞向他走去,感觉还是手中握剑有气势,拔出长剑向求道人指去。 “你可记得十年前的事” “我~我记不太清了”老道心中迷惑,十年前也没惹壁虎妖啊!颤动着说道。 “呵呵,你最好记清,否则你答不出来,休怪我长剑无情”袁飞剑尖一挺,向老道说着。 求道人以为要刺死自己,忙闭目咬牙向后一缩,连道:“我记清了,我记清了” “那你便说说,十年前你追捕的女狐妖可去哪了?可是被你所杀了?”袁飞怒道。 “狐妖?”沉呤了会急道“我记起来了,那狐妖跑了,我追不上便不追了,不曾害她” “我说所属实,不敢假言欺骗,当真追不上啊”言罢从怀中取出神行符递给袁飞道:“便是用了此符也追不上” 袁飞疑惑看着符咒,说道:“这是何物?” 老道动了动嘴,暗自想着这妖不认识符箓?见袁飞剑光闪亮不敢不答,连道:“是助人神行的符咒,贴在脚上,口中施咒可日行百里” 袁飞笑道:“如此宝物,我却不用化形飞了”伸手一把抓来全数放入怀中,朝老道继续道:“那狐妖当日往何处跑了?” “当日她遁入密林,我脚贴符箓苦追,只见她往一悬崖跃去,我不敢跳崖寻找,只得放弃追寻了,只怕她纵有妖身也难逃粉身碎骨了,唉”求道人叹气说着。 袁飞摇头叹气连道可惜。可惜狐妖没能活着,只叫柏老父女苦找十年。 看向求道人怒瞪,口中吼道:“你个山野道人,不在山中苦修,下山除什么妖” 老道惊叫:“妖王不必动怒,我只是秉持天道,山门训诫行事而已啊,人妖殊途,岂可纠缠,那狐妖不在山中修炼,下山与哪书生缠绵,夜夜吸他精魄,我也是好心除妖啊,也不曾滥杀妖类,还望妖王明鉴啊!” “你整知哪狐妖吸他精魄?”袁飞咬牙狠道。 “书中记载,山门教导,狐妖久伴凡人,大多是以吸取凡人精魄壮己元神红丹,修炼自身,巧走捷径,不思苦练,往往世间多见狐妖危害”求道人连忙辩解道。见袁飞听的入神连道:“我也是秉持天道,为保天下太平啊!” 袁飞听罢,暗自想到:“原来妖类也可吸取凡人精魄修炼体内红丹啊!自己此前洞中苦练却是不知,吸取凡人精魄修炼是巧走进捷径?” 朝求道人问道:“那妖吸取人精魄若是捷径,怎么不见天下群妖入世为乱,反倒都在山林苦修?” “妖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吸取凡人精魄,以伤天和,此比逆天之罪过甚,吸取的精魄自身吸收,却无苦修精纯,灵力后续无力,修为虽涨若灵力跟不上也无甚用,渡劫时天劫却比苦修更加凌厉,所以如何抉择须自身明辨了”求道人说完,惊恐道:“妖王可是动了这心思” 袁飞听闻,暗自想了下,吸取凡人精魄,即使修为上涨,灵力却不续,那我吸取兽类红丹会不会也一样!怪不得我每施绝技都后续无力,原来是灵力跟不上。 冷哼:“如此小技,不入我眼”闭目想了下,缓缓睁开双眼,叹了口气:“那狐妖虽不是你亲手斩杀,但也是因为你而死,我虽不杀你,却也不能放过你,你要陪我前去,给那父女一个交代” 求道人听闻袁飞不杀,心中暗自放心,只听要与人交代,自感无错,也不在乎。 起身便随袁飞出洞,向哪宁县河边走去。 第三十二章 除道 袁飞带着求真子在哪河岸等候,过了四日,只见柏泉父女撑船沿河而下。 两人船中,见不远岸边站着两人,正是袁飞,身旁一人却是眼熟,待船靠近,发现是求真子,柏泉激动的跃出船首,疾步向求真子抓来,一揪衣领吼道:“我娘子在何处?你当年将她如何了?”一边喝道一边推搡。 求真子却是不敢躲避,任由柏泉抓着衣领,心中也气,我堂堂一得道高人整么能让你如此推搡,见袁飞在一旁也不言语,当下一扭柏泉手臂,将他推向一旁。 整理好衣服,长舒一口气,叹道:“当年我也是为你好,那狐妖我却是不曾杀她” 柏泉被推着踉跄倒地,起身怒问:“你不杀她,为何不见她回家,定是你怕死,假言骗我” “我如何骗你?当日追她,只见她跃崖而去,我却被不敢在追。你若不信,那山崖兴许还有尸骨”求真子气道,一拍衣袖,从怀里取出一张神行符朝前递了递。 “拿此符,我教你两句口诀,我两这便去看” 柏泉慌了,若是娘子果真跳入山崖,只怕自己也无心存活了。朝求真子怒泣道:“定是你杀了,现在却还想骗我”身体无力,跪坐地下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求真子的说法,闭上双眼埋头抽泣着。 柏婴宁拴好船绳,只听母亲跃入山崖,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跟着父亲哭了起来。 袁飞看如此也不是办法,朝父女两叫道:“柏老勿要如此,不如你们在宁县等候,我随他去取尸骨,在来定他罪责” 求真子听袁飞说完,连忙插嘴道:“如此最好,你娘子当真不是我杀,待我们取回尸骨你看了在定我罪责” 柏泉听闻娘子已不在世,心中悲痛,直伤心神。 朝袁飞拱手泣道:“多谢袁公子一路相助,如今听闻娘子已不在世,只感心中空荡,本该随娘子而去”扭头向一旁柏婴宁看去,连道:“可怜我女儿孑然一人,不忍如此” “那就劳烦袁公子帮我取回尸骨,好让我将之安葬吧!” “柏老不要生哪轻生念头,柏姑娘尚未成年,你若离去,只怕又是一人间苦难”袁飞安慰道,扶起柏泉向船坐去,连道:“柏老船中安歇,我这便去” 朝柏婴宁嘱咐道:“你母亲虽不在世,但父亲尚在,你定要看好他,勿要他轻生” 回头看向求道人,只见他茫然无措,冷哼道:“你这便与我去取尸骨,若是敢假言骗我,你知道后果” 求道人冷汗参出,心中只向哪万千道尊道祖求道:“狐妖啊!你当日就果真死在那吧,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强做正定,向袁飞苦道:“不敢说假,我们这便前去”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两张神行符,左右脚一贴,手决掐动,深吸一口气念叨 “谨请六丁六甲神,白云鹤羽飞游神,本身通灵虚耗神,足下生云快似风,架吾飞腾在空中。吾奉三山九候先生律令摄” 忽见足下翻起云雾,不待袁飞惊讶,便见他双足向前跑去,脚不沾地。 袁飞化风紧跟其后,只见他双腿做哪奔跑姿势,来回晃动,脚下却有小云跟随,足不沾地甚是轻快。 好奇问道:“此符箓怎么如此神奇?你所念法咒叫和咒语?” 求道人闻言,以为袁飞也用此法追来,向一旁看去,只见空无一人,四周扫目也不见踪影,心中奇怪,叫道:“妖王可是用那千里传音之法?” “什么千里传音?我便在你身旁”袁飞气道。 “不曾见你啊?”求道人震惊,忽然停下左扫右看。 袁飞却化青烟汇聚人形道:“不用看了,我化风而已,你哪口咒叫和名字?把内容教我,我也试试” 求道人惊叹,心中暗自嘀咕“这妖王法术如此厉害!还学我这雕虫小技干嘛。”缓缓开口道:“此咒乃叫鹤羽乘云咒,你且听好了...” 袁飞记了几遍,了然于心,从身上取出刚刚抢夺的符箓,照哪求道人一般左右一张,口中念咒,也似他那般飞起,心中欢喜,朝道人笑道:“你看!我也成了” “此乃妖王天资聪颖,一学就会,我们启程吧”求道人拱手敷衍道。 只见两人驾起小雾,足下生风,向哪南边山林跑去,袁飞却忘了问要往何处,一路跟着。 只见两人跑了一天,临近傍晚,脚下云雾突然消散,腿上符箓突然化灰。 求道人一个漂亮翻滚,向前站定。 却见袁飞脚下踩空踉跄向前一扑,眼看落地。旋即化为清风汇聚人形站定,心中暗道还好机智,否则丢了丑,威严损失。 心中也奇怪,此符箓怎么便没用了,待要开口询问,只听求道人说道:“妖王勿怪,此符箓乃选吉日吉时,选特定材料运起灵力所绘,符箓聚灵,灵力耗完便如废纸一张自行化为灰飞。”言罢,从新掏出两张符箓贴在脚上,手口并用向前飞去。 袁飞也掏出符箓,如他一般向前飞去。 两人飞了两天两夜,袁飞疑惑问道:“还差多少时日,才到哪悬崖?” 求道人看向袁飞,笑道:“妖王莫急,还有三五日便到了” “什么?那是和地界?是这般飞行三五日嘛?” “正是!那处乃新安郡,淳安镇一山林中” 两人每隔一日便换符,途中饿了便在山野农家就食,或在林中烧烤,倒不曾睡眠。 行不多日,便到一处密林中,只见山势峭拔,果真有一悬崖。 两人来到山崖脚下,求道人便带袁飞往哪狐精跃出崖下找去,抬头看崖,只见此崖深高万丈,袁飞暗自想道,若是自己原形摔下,只怕也粉身碎骨。 不一会,求道人当先看到一堆碎骨,心中暗喜,便指着石块处一堆碎骨道:“妖王请看” 只见这骨风蚀严重,只有少许坚硬碎骨留存,袁飞取骨细细观阅,闻了闻的确是狐骨,心中叹道:“你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想被剥皮取丹,唉” 回头看向蹲在地上捡拾碎骨的求道人,眼中杀机显露,狠狠道:“我知你等修士假言除妖,却暗取妖丹以助修行,藐视生灵。你造此遗孽,应由你去偿还” 求道人听闻,心中大惊,待要起身解释。 只听“噗嗤” 一柄青光飞剑穿头而去,身体向前扑倒。 袁飞向前撕开道人衣服,将狐骨包裹好,捆绑背上。在道人怀中摸出三张雷火符,只道自己不会驱符法咒只好丢在一旁,摸到三张神行符揣入怀里。 只见道人腰部闪光,翻开一看,是块八卦镜,用手取来一看,只见镜里有一男子,剑眉星目,奇怪道:“镜子里有人?”伸手便要向他抓去,只见镜中男子消失,一双大手抓来,当下惊呼:“怪哉” 疑惑道:“此物能反映四周?”当下把头凑近,见哪男子又出现,转向一旁只见镜中无人只有山石草木,心中明悟,以为宝贝收入怀中,忽然想到镜中男子莫不是我?又抽出镜子回看,果真越看越像画中哪男子,笑道:“原来我如此相貌堂堂,若是化形像李显那般丑陋,只怕,呵呵。 既然化形都如此靓丽,也不知原形为何样?”言罢,把八卦镜子摆好石块旁,化烟汇聚原形,只见镜中出现一条青蛇,双眼猩红,蛇鳞铮亮,扭动了身躯直立镜前。 袁飞却摇晃蛇头,暗自苦恼,这原形还是不如人形好看,变回了人身,取镜便要回去。 这次却没有用神行符,从老道哪摸出三张加上此前抢夺的,现在只剩四张,勉强可跑两日,还是留着以待不时之需吧。 当下化风向北而去,行不多日,在空中便看到父女二人。 袁飞向下飞去,取出背上的狐骨交与父女二人,便要告辞离去。忽然想到父女两穷困不已,便飞回盘龙山白灵观,在那观中威吓众道,夺取了些银两,足足万两银元宝,用箱子装好,眼看不好抬取,只得用布包了一百两银元宝几十个,便向山下飞去。 柏泉父女俩千恩万谢,不肯受此大礼,只看袁飞面色不悦,想起是妖,恐他作恶才敢收下,袁飞自己留了两个百两元宝,向二人告辞飞去,此行却是建康府,一路与柏泉相伴,也听他谈起首都繁华,为之向往。 第三十三章 入府 袁飞连飞三日,身体虚弱向哪山路飞去,只见此间山林陡峭,山路沿半山开凿,路面窄小,只足一辆马车驰行,左边杂木林立沿路而排,右边悬崖峭壁,是一深沟。 落地化为人形,缓缓向前走去,行不多时,身后穿来一声叫唤,回头一看,只一白衣黑帽书生,身背箱笼,面容娇瘦,额头生汗,急促喊道:“贤兄等等,等等我”一边喘气一边跑来。 袁飞看的奇怪,驻足等候,待他靠近,拱手问道:“公子叫我等候,可有何事?” 只听他喘了会气,回礼笑道:“我见贤兄也是哪读书人模样,我俩都独行荒山,有心结交,何不结伴而行?” “这山林兽类众多,我俩也有个照应,贤兄看如何?” 袁飞暗想,这书生爽快,说话倒也不拐弯抹角,不似此前碰到凡人,心中也欢喜,朝他笑道:“如此也好!请问公子尊名?” “我姓王单名一个伦字,字复芝,贤兄贵姓?”王伦拱手回礼,朝袁飞问道。 “我叫袁飞,乃泾县人士” “泾县?离此处可不近,不知袁兄外出这般远,是要上京吗?” “我是外出求学” “看袁兄手持长剑,胸中放书,倒也狂放,也似那求学样式,呵呵”王伦见袁飞求学不带箱笼,只持一剑,一书,心中以为袁飞是哪豪爽狂放性格的书生,像名人大家般游山作诗。 王伦问,袁飞答,两人边走边说,沿着山中土路而去。 两人只走了一个时辰,袁飞倒不绝得累,只见王伦气喘吁吁,连叫袁飞慢些,实在追不上了便坐地喘气道:“袁兄等,等等,待我,待我歇息片刻,在走吧” 袁飞回头看到,摇头苦笑道:“你身子为何这般瘦弱,还要外出访师” “都说书生,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我看啊,不尽然,袁兄居然,居然能行这般远,还不喘息,当真书生榜样,唉”叹喘息道。 “我从未上过学堂,只怕称不上书生,呵呵”袁飞笑道。 王伦听罢,摆手笑道:“袁兄此言差矣,只要好学之人喜读书之人,皆可称为书生,我也从未上过学堂” 两人交谈间,忽见远处有一女子独来,身背包袱。王伦却看不太清,袁飞却看到哪女子,当真美若天仙,竟看待呆了。 一旁王伦看到有人走来,见袁飞看呆,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袁兄怎么?” 袁飞回过神来,笑道:“无碍,呵呵”却发现王伦自己也看呆了,心中笑道,王兄所言过真。 只见哪女子从两人身旁走过,面容憔悴,却遮掩不住哪俏丽的容颜。 王伦见她不停,急叫道:“姑娘等等!” 那女子回过头来,朝两人撇啦一眼,幽幽道:“公子何事?” 袁飞待女子接近,鼻子嗅了嗅,发现无异常,只是总感觉眼前女子有些奇怪,但见到她脚踏地面,也无妖味,应该非鬼非妖吧。 王伦笑道:“姑娘一人独行山路,可是要去哪啊?” 女子摇头苦笑道:“你两结伴而行,为何要管我一弱女子,既不能替人排忧解难,何必相问”说完,转头便向前路走去。 王伦起身,拉着袁飞追去,赶上姑娘身旁,拱手说道:“姑娘有何忧愁,不妨说来听听我定鼎力相助,绝不推辞” 只见哪女子突然眼眶泛泪,鼻子一酸,哭了起来,将头低下,凄惨道:“父母贪财,将我卖入富家做妾,那富人乃村中恶霸,行事丑陋,喜虐待人,我假意从婚,半夜偷跑而来” 王伦摇头叹道:“姑娘命苦,却不知姑娘可有去处?” 那女子摇头道:“我已被嫁入人家,身无渡引,只能四海为家罢,唉”抹了抹眼泪,向前走去。 王伦一把拉着,急叫道:“姑娘不急,我家便在前面不远,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去我家入驻,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我家客房众多” 女子抽回手臂,俏脸微红,低声道:“如此就谢谢公子了,我叫青媛,家住普林村” “我姓王,名伦,家住前面高昌镇”转头向一旁袁飞说道:“这位姓袁名飞,泾县人士” “袁兄也一同前去吧” 袁飞想着今晚实在不想在山林里睡了,蚊虫太多,不堪其扰。也怀念床铺柔软舒适,便答应了。 三人沿路而行,一路走走歇歇,不多时便看到山脚下有一小镇,白砖黑瓦,沿湖而建,风景秀丽,当真别样风光。 下山小路崎岖,那姑娘额为柔弱,多次只叫王伦搀扶,袁飞倒也轻松,走在身后看着两人不多时,便已额为亲近,一路有说有笑,只看得袁飞苦笑不已。 众人经过一青帝庙前,朝镇里走去,不一会便到了王伦家中,只见王伦扣门叫道:“是我!我回来了” 不久便听到仆役喜道:“公子回来了”,打开房门看到公子在前,身后还有两人,奇怪道:“公子身后两位是?” 王伦夸门进内,叫道:“是我朋友,你快叫管家准备两间好房,还有一桌好菜”回头朝二人道:“二位快些进来吧” 袁飞和青媛入门,跟随王伦朝大厅走去。三人在厅中安坐,有丫鬟进来倒茶,不多时见一老母杵着拐杖从偏门进来,只见她在丫鬟搀扶下笑道:“我儿回来了,此去拜访陈大人,可以收获?” 王伦起身扶老母入座,笑道:“呵呵,收获颇丰,陈大人的见识果真非同一般” “那便好!那便好!”转头看着袁飞和青媛疑惑道:“这二位是?” “母亲,这位是袁公子,泾县人士,外出求学,文采出众我与他相谈甚欢”王伦看着袁飞笑道。 转头朝一旁青媛看来,两人双目对视,青媛娇脸一红,低头下去。王伦嘴角一笑,朝老母轻声道:“此女乃普林村人,文采也出众,相貌更是可人,我有意将之纳妾,还望母亲成全” 王母朝青媛定晴看去,只见此女生的俊秀,容貌倒是一绝,心中也满意,听儿子说是哪普林村人,眉头一皱,拉住王伦说道:“你附耳过来”悄声向王伦道:“就按你所说,纳妾,却不可纳为正式,一村女纳为正室,我王家还有何脸面” “母亲说的是,一切听从母亲指示” “嗯!就这样吧,选个吉日完婚,我看后天倒是不错,你意下如何?我儿”王母缓缓说道。 “那便最好了” 朝袁飞道:“袁兄可要多留两日,一定要喝喜酒在走”王伦兴奋的说着,回转头去,只见青媛俏脸更红,模样更可爱了。 袁飞倒也第一次见识凡人成婚,倒想见识见识,反正自己下山还不是为了躲祸加游历,哪处有意思便往哪处去。 当下拱手笑道:“恭喜王兄!我便留下来一同庆贺吧” 众人欢喜,不多时,管家带着仆役端着菜盘进来,摆满一桌,袁飞只见这桌上琳琅满目,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口中口水直咽。 席间人众多,不敢放肆狂吃,只得压制口欲,用那筷子小块入口,袁飞此刻只感到万般无奈,心中既高兴也痛苦。 眼看天色入夜,仆役点起火烛,王伦带着袁飞往后院走去,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后院满架假山、盆栽,一带水池。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只看到袁飞连连感叹。 穿过一圆形拱门,王伦一提灯笼,朝袁飞道:“袁兄这几日便可住这,此间厢房已叫人打扫干净” 推开房门,跨步入内,把灯笼放凳子上,从袖中取出火折子一甩,顿时火光冒出,便往哪白烛点去,顿时屋内大亮,烛光摇曳着。 王伦做罢,朝袁飞拱手道:“袁兄,天色不早,你早点安歇吧,明日有空再来找你吟诗作对,后日便是我喜日,还望袁兄不急离去,与我同喜,呵呵,我便不打扰了”提着灯笼就往外走。 袁飞拱手送行说道:“王兄放心,你也回去安歇吧” 待王伦走远,便关上房门,这些时日连续化风疾驰,身心也疲惫,放下长剑桌上,便向床上躺去,不多时,缓缓沉入梦乡。 第三十四章 画皮 王伦提着灯笼,快步向另一处别院走去,却不是自己厢房所在,而是另一处雍容别雅的好房,入夜已叫丫鬟送青媛入驻此房,现在却是来此与她相会。 穿过院门,只见厢房内烛光闪耀,央照着一女子人影,王伦扣门叫道:“媛儿?” 厢门缓缓打开,青媛玉手一伸,俏脸低垂道:“王公子请进” “好!好!我这就进,媛儿可是等久了”说着,跨入门内,灯笼往哪凳子一放,便向床走去。 青媛“噗嗤”一笑,幽幽道:“公子当真心急”,向王伦走去。 两人缠绵欢好,不必细说。 翌日,王伦红光满面的往书房走去,途中想到有袁飞也在,便去叫他。 袁飞听到敲门,睁开双眼便下床取剑,打开房门,只见王伦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兴奋向袁飞说道:“袁兄可起了?与我去书房看看吧,我有几幅书画想让袁兄提点提点” “这便走吧”袁飞见日头高照,已入晌午,朝王伦说道。 王伦见袁飞手拿长剑,笑道:“袁兄长剑可放房内,不必担心” “哦?好吧” 将青影放入床上,便与王伦去哪书房。 只见王伦当先入内,从书架上取出几卷宣纸,展开其中一卷在那桌上铺开。 袁飞只见纸上画着山水风景,暗自讶异,绘画之法自己也是向往,可惜无人所教,无从可学,便向王伦问道:“王兄此画甚是绝妙,不知王兄,画法从何处学来?” 王伦听罢,甚是享用,笑道:“无人所教,皆是临摹前人名画,自己感悟,画法却是最重实践,只有苦练才有学成之时” “袁兄是想学画?” 袁飞笑道:“早有此意,只是无人所教,也无从可学” “如此好办!我这有几幅山水名画,袁兄可任取一幅临摹,待学有所成,在归还不迟”王伦笑道,转身从书架抽取几卷,向袁飞递来。 袁飞伸手接住,将他们一一铺开,其中一幅画面,甚是惊艳,只见云雾缥缈,山势挺拔,有一骑驴公子,身负长剑,驾驴山下,望向云端仙宫,一旁配诗写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袁飞暗自感悟,皱眉疑惑,好半响舒展眉头,轻叹道:“愿求长生之道,环游世间,一切虚名皆是浮云” 王伦拍手笑道:“妙,袁兄能看出此画真意,也是不凡” “不知~此画是何人所为?”袁飞拱手朝王伦问道。 “画是名画,诗是名诗,两者皆乃名家所为,画者乃朱耳,自号山中老人,诗者却忘了,呵呵”王伦回礼笑道。 “此画甚得我意,不知王兄可借我临摹一番” “袁兄若是喜欢,那便送你了,此画虽是名画,但画中求仙问道超然洒脱之意我却是不喜,呵呵,我有意入朝为官甚是在乎虚名” 王伦笑道:“不如,现在你便在此临摹吧,我也要画几幅山水” 只见他把地下其余画卷收了,整理桌面,空白宣纸一铺,提笔便画。 袁飞看的入神,自己也拿起毛笔,在纸上挥舞,不时瞧着王伦如何持笔,运用技艺。 天色渐渐昏沉,两人尤在奋笔绘画,沉迷其中,只道仆役敲门,朝两人喊道:“公子,家母叫你们入膳” “马上便来”王伦眼瞧还差几笔,但此刻母亲喊道,不敢不从。 两人一同放下手中画笔,向大厅走去。 餐桌只有袁飞,王伦二人,唯独青媛未来,王伦心中疑惑,朝一旁丫鬟叫道:“你们不去叫青媛姑娘?” 丫鬟细语说着:“叫了的,她道不用等她,她要梳妆一番” 王伦眉头一皱,朝袁飞道:“我去叫她”起身向仆役拿了灯笼,向厢房走去。 一路走来,心里疑惑,从未见有人夜晚梳妆,进了院门,只见厢房内灯火通明。 王伦往前走去,待要敲门,只见烛光照映下,那人影粗壮,心中怒道:“此人这般肮脏吗?明日便要与我结亲,今夜却要偷人,”心中恼怒,也不敲门,用手沾了口水往纸窗桶去。 待眼近前一瞧,只见一青面獠牙的男子,全身皮肤青斑短毛,裸露着扑在桌上持笔描绘,往哪笔尖望去,只见青媛模样人皮铺桌,心中大惊,手中灯笼险先落地,急忙用手捂住嘴唇,声怕惊动了哪鬼魅,此刻双腿发软,冷汗连连,后背生凉,逐往哪大厅走跑去。 袁飞见他满头大汗,双脚虚浮,还未近前便已扑倒在前,连忙起身搀扶。 “王兄这是为何?”一摸他后背,发现衣服已被冷汗侵湿。 只听王伦粗喘了几口气,惊恐道:“袁兄,袁兄” “那青媛已被鬼怪吃了,只剩一张人皮,我~”随着抽泣起来,惊恐的哭着。 “鬼怪?你且不急,说说是何鬼怪,现在在哪?”袁飞急道。心中也郁闷,怎么鬼怪如此多。 “那怪物青面獠牙,眼如铜铃,口如锯齿,全身青斑,胸前还有有黑毛,我~我不敢在看,便跑了过来”起身朝凳子坐去,朝袁飞说道。 “那青姑娘可是被吃了?可有血迹,尸骨内脏?” “没有,只有一张人皮,那怪物手持画笔,在那人皮描摹” “待我回去取剑,去看看,你叫仆役持棍护卫”袁飞急道,便往自己所住厢房走去。 王伦伸手喊道:“袁兄不可,我怕你也会...” “无碍,呵呵” “快叫仆役持棍,去保护我母亲,此间也来几个人”王伦急叫道。 仆役丫鬟听闻王伦所说,早已惊骇不已,此刻听闻指挥,也只得行动起来。 袁飞取剑,便往哪鬼怪所在赶去,入了院门,只见青媛推门而出,看到袁飞持剑站定,疑惑道:“袁公子可是来接我去入膳?” 袁飞疑惑的看着眼前青媛,皱了眉,暗道奇怪,王伦不是说已被吃了吗?难道也是哪妖怪化形?可自己却感不到妖味啊! 朝青媛疑惑道:“你屋中男子可是何处精怪?” “精怪?袁兄说笑了,此处却无什么精怪”青媛眼神有些奇异,看着袁飞说道。 袁飞见青媛否认,也不知两人谁说假,朝厢房走去道:“我进房看看” “袁公子这是为何?怎能擅闯人家闺房?”青媛咬牙怒道,手上青筋暴现,手忙伸回身后。 袁飞入内,只见桌上空无一物,往床底看去,却无妖异,只是放着包裹的桌上似有彩墨痕迹,心中也奇怪,王伦莫不是看错了? 待要出门,只见青媛妆容不似此前那般,眉毛似乎粗壮了些,嘴巴也歪了些,暗运灵力于手中,往青媛面部一抓,一扯。 只见一青面獠牙的精怪咬牙怒瞪,表情好不娇羞,只是此般模样却别具一格。 袁飞看着手中人皮,愣道:“这是何物?”又看青媛,怒道:“你是何精怪?” 青媛见人皮被抓去,也不装了,咬牙怒吼向袁飞伸爪抓来,直取心脏,口中吼道:“你个呆子,破我本相,我要吃了你”吼声额为粗壮。 袁飞却没想到她要动手,待她伸来,一脚早已踹入其腹。 只见这精怪被踹,飞向院中地面,一声巨响。 只听他捂着肚子痛苦叫道:“你!你不是凡人” “谁告诉你我是凡人?” 袁飞跃向院中,看着倒地精怪,长剑一拨,剑尖朝地面精怪指道:“你这类精怪,我山中苦修百年也从未见过,你是何物?” 精怪面色苦闷,暗自懊恼,此人气力强劲,自己恐怕不是他对手,但求保命为主,待日后在算账,口气变弱,朝袁飞衰叹道:“我乃山中精怪,乃一女子怨气所化,她临死前被强人玷污,死后发誓杀取所有男子,待她死后,她的怨念汇聚成形复入其口,便生出了我” “到是奇异!你这人皮从何处所得?”袁飞眉头一挑,疑惑道。 精怪见袁飞好奇,长剑铮亮,不敢隐瞒,幽幽道:“乃是一老妖,见我可怜剥了一人皮给我,教我绘画之法,念动口诀可变化为所画之人,只是...” “只是如何?”袁飞喝道。 “只是需要人心,才可使此法持久,否则人皮缓缓随时日腐烂”精怪埋头说道,身子跪伏地面,颤巍着说:“还望上仙绕我,我不曾害人,我与哪王公子是真心相爱,还望公子成全” “呵呵!你两若是相爱,我自不会干扰,只是...你若是骗我,我取你命易如反掌”袁飞收剑回鞘,朝他道:“你随我来” 拿着人皮,便带着精怪往大厅走去。 王伦只见两人前来,袁飞身后跟着一精怪,心中大骇,惊叫道:“袁兄这是为何”忙躲入仆从身后,众丫鬟仆从也纷纷后退。 “王兄不必如此,这精怪说与你是真心相爱,我便带他与你一见,看你是何主意”袁飞见王伦躲入其后,奇怪道。 只听那精怪声音粗犷,不似此前女声,向前朝王伦走去,说道:“王兄忘了昨夜...” 叹气道:“我虽样貌丑陋,但披人皮,你要何样貌我皆可绘”见王伦躲入其后,瑟瑟发抖,全然无心听着,心中也恼怒,只想咬了他,取了心,在向外逃去。 眼神向后一撇,见袁飞已收剑入鞘,端坐登上料想他此刻出剑必定不快,自己只要迅速些便也逃得了。 旋即朝王伦扑去,众人见精怪扑来顿作鸟兽散,只剩王伦呆立凳前。 只见青光一闪,却是飞剑。 精怪头部飞离,身子向前一扑,摔倒王伦怀中。 王伦大叫,急忙推向一旁,朝袁飞拉去颤抖道:“袁兄居然是神仙中人” 袁飞将手中人皮向王伦递去,笑道:“这人皮你留着吧,只是我害你无法成亲,倒是过意不去,只得告辞了” “袁兄何出此言!却是我愚钝,中了妖孽诡计,幸好袁兄是神仙中人,否则我命只怕休矣”朝身后众仆役喊道:“快将这精怪尸首拉去,烧了!” “王兄不必留我,我去意已决” “那只好如此了” “王兄可将那幅画送与我吗?我甚是喜爱。” “袁兄喜欢,尽数拿去便是” 两人进书房取画,见袁飞无箱笼装画,便将自己的箱笼送与,还有些笔墨纸砚一同相送。 袁飞与王伦告辞,向镇外走去,寻了处风水较好的山崖,照着山水临摹起来。 第三十五章 剑仙 一路游山玩水,见那风景绝佳之处,便停下观摩,用笔画来。 这一会,只见箱笼中已无白纸,便想去哪城中购买,也不知这几日游到了何处,一路醉心山林,却是迷路了。 飞向天上找到不远小路,向哪处小路飞去,沿路往哪山下走去。 行至一官道,只怕凡间碰到高人,敛息妖气朝前走去,见不远处有一有些房屋,正好口中饥渴,便朝房屋赶去,谁想才到哪家门口,便隐隐听得有哭喊救命之声。 袁飞心中好奇,不由绕到屋后,纵身飞到房顶,朝院内看去,只见院中一个男子,披头散发,身穿丝绸白衣,身后背着把长剑,正在威胁一个女子,说道:“我今天看中了你,是你天大的造化,不如从了我,与我欢好也是你幸事。” 那女子面色惊恐,急道:“你个淫贼,快快离去,待我爹爹回来,定要报官抓你”说罢,又喊了两声救命。 “哼,你可知我是何人?让我临幸你也是你的机缘,我不喜强求,所以好言待你,你若不识抬举,我便要下毒手了”说完抽出背上长剑,向哪女子走去。 那女子向后退去,套到台阶摔倒,闭目待死。 袁飞房上见哪男子拔剑,待要向女子刺去,忙跃下女子面前,怒道:“你这歹人,休得无礼”话音刚落,人便落下,伴随一道剑光,将男子手中长剑扫开。 那男子见忽然一剑扫来,急抽剑回去,向后一纵。左手一甩遮眼秀发,向前看去,只见一青衣男子,身背箱笼,却是位持剑书生。忽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一毛头小子,你可是这女子相好?” 那女子见来人相救,也不答谢,急匆匆向后门跑去。 袁飞看着眼前男子,装束放荡,形态癫狂,心中也无好感,朝他冷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白衣男子冷笑道:“我却是一早料到,想不到你这书生到会剑法,不过,你今日可惹错人了”言罢,手中长剑刺来,剑势迅疾,非比常人之剑,不到一息便已近前。 袁飞抬剑一格,顺剑势向前刺去。 那人见自己一剑,却被对方轻松一格,顺剑刺来,心中讶异,忙回剑格挡。 两人剑光互来,在这窄小院中互有攻守。 那白衣男子越斗下去,心中越是讶异,这书生气息绵长,剑劲凌厉,不似普通书生,更不是凡人应有气力,心中疑惑,难道此人也是修道中人?便将手中长剑紧了紧,使了个白蛇吐信,朝袁飞咽喉刺去。 袁飞见刺剑来势迅疾,不由将身一闪。 白衣男子趁此机会,跃向屋外,袁飞看罢朝他追去。 两人来到官道,又打做一处,日光照耀下,剑光凌乱,闪耀四周,不时有路过之人远远便见两人相斗纷纷躲去。 袁飞打的爽快,好久没人能与自己剑术相搏,朝男子道:“此处地小,不宜动武,你敢与我去哪林中相斗吗?” “哼!正有此意”男子冷哼道。 两人一前一后,纵向山林,飞身向树跃去,脚点树干,在树中辗转腾挪,不一会来到一处密林中。 刚一落地,那男子持剑挺来,两人又战作一团,男子渐感力弱,逐暗运灵力于剑中,一时剑气激荡,临近树木皆被斩倒,袁飞忽感此人剑劲变强,心中奇怪,也暗运灵力于剑中。 只见双剑激荡,剑气飞扬,四周树木皆被斩的东倒西歪,不多时,此处变为凌乱空地。 那男子见袁飞也能聚灵于剑中,心中暗道:“果然也是修道之人,不知修的是何派秘法又是何派门人” 两人相斗已久,只见四周昏暗,日落西山。 男子眼见入夜,不想在缠斗,回剑身后跃去,长剑向袁飞一甩,口中念咒,手指翻飞朝袁飞指去,只见长剑泛光,向袁飞极速飞来。 袁飞惊道:“你会飞剑?”连忙向后一跃,长剑一格,只见黄光飞剑被弹,向一旁偏转了下,又复飞回,随剑指朝袁飞刺来。一时间绕转袁飞左穿右刺,其势迅捷。袁飞左右格挡,避之不及,忙将手中长剑一抛,向后化风疾退,站定,口中也念起咒,剑指翻飞,操控飞剑与对方飞剑斩去。 一时间,只见青,黄两光如神龙夭矫,在天空飞舞。 白衣男子心中大惊,此人也修的是飞剑之道吗? 袁飞却是讶异这人居然是剑修,却不知道是否是蜀山之人。 不多时,黄光暗淡,飞剑速度渐慢,摇摇欲坠,青光却是愈加炫出异彩,青光大盛,其速愈快。 急得男子心中气闷,胆颤心寒,连道:“道友停手,我乃黄山派秦朗,师从常春真人” 袁飞听闻,见他剑弱,收回飞剑入鞘。 那秦朗正汉流夹背之际,见青光退去,如释重负,连忙将自己的爱剑收回。 拱手颤道:“不知道友高姓大名?师从何派?” “你说你是黄山派?为何黄山派也会飞剑?”袁飞不答,自顾问着。 秦朗震惊道:“道友不知?”见袁飞一脸疑惑,只道:“世间会哪飞剑之术众多,其中南有蜀山派,北有昆仑派,我黄山派和东岳派却是近百年起,其中散修杂派更是数不胜数。” “不知道友是何门派?” 袁飞道:“我无门无派,师从蜀山” 秦朗更是疑惑,无门无派,师从蜀山?只怕是蜀山弃徒所教散修,哼!如此可就好办了,待我回禀师傅便要你好看!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假言朝袁飞道:“道友既是蜀山高徒,想必法力非凡,刚才我只是与哪女子玩笑,望道友不必当真,我两就此作罢如何?我还要回师门向师傅道平安” “呵呵,刚才你剑势凌厉,招招取我要害,可看不出是玩笑”袁飞冷笑道。 秦朗听闻,暗自烦恼,自己剑法飞剑皆不能取胜,徒耗下去只怕对己也无利,只得先想办法回师门叫师傅帮忙,想来师傅神通广大最是护短,这区区散修,杀起来倒是易如反掌。 忙朝袁飞拱手道:“道友误会了,剑乃凶器,其势凶猛自是无可辩解,刚才冒犯之处还望你谅解,招式猛烈非我本心啊,乃是惯性所为。” 袁飞笑道:“那我现在取你性命,是否也是惯性所为?若是想和解,到也不是不可以”眉头一挑,朝他腰间白色小瓶看去,说道:“你腰间哪瓶子装的是何物?” 秦朗见袁飞看向腰中丹瓶,心中一慌,忙道:“此物是壮阳药,凡间很多,你想要的话,回头我便给你带几百瓶来” “哈哈!我到从未听过,有何奇妙之处?”袁飞笑道,看秦朗眼神闪烁,知道他定是说假,如此更勾起好奇心,料想此瓶丹药绝非普通凡间杂药,只记得当日也是吃药丸开起的灵智,对瓶中之物更是心切。 秦朗假言忽悠了一通,以为袁飞听信,便要告辞。却不料到袁飞喊停,叫道:“你不如把剑给我吧,两把飞剑,看起来倒也霸气,或者瓶子留下,倒也不错。” 秦朗只见袁飞如此纠缠,心中恼怒,也不敢放肆,自己还无哪御剑飞行的本领,只怕跑不过对方飞剑袭来。自己堪堪驱使飞剑,已是不易,只得在飞剑与丹瓶做取舍了,想了会一咬牙,暗恨道:“待我回禀师傅,定要叫你千刀万剐”,朝袁飞笑道:“既然道友想要,我还是留下丹瓶吧”伸手从腰间摘出,朝袁飞扔来,运气便向山下跑去。 第三十六章 梅女 袁飞接取秦朗飞来的丹瓶,只见小瓶光滑无纹饰,瓶口一个木塞,拔出木塞,一股淡淡清香飘来,闻之头脑顿时清醒,似有解乏之功效。 倒出掌中,只见里面有三颗白色药丸,用手捏了捏,光滑有弹性,取其中一颗放入口中,一股清凉沿咽喉入肚,在胃中顿时化为清水,却是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心中奇怪,暗道:“这药丸却不是增长修为的吗?”,放回药瓶,仔细观摩了瓶身,只见底部写着解毒两个红色小字,心中明悟,笑道:“原来是解毒药,却不知是解何毒物的”。把木塞红绳扣在腰间,便向官道走去。 时值深夜,袁飞看了下月明星稀,月光倒是敞亮,飞到空中望去,只见不远有一小镇,料想里面应该也有画纸可卖吧。 镇中关门闭户,街上也无人影,袁飞向一间客栈走去,只听开门小二说道:“客房已满,客官不好意思,你可去别家看看”,暗道自己只能林中夜宿了,待向镇中远去,只见镇旁还有一家,规模倒是宽大,料想此间必定有房,逐向其走去。 开门是一老者,年近五旬,满脸皱纹,持蜡烛说道:“客官是要夜住?” 袁飞拱手笑道:“请问还有房可住吗?我问了其他客栈都已客满” 掌柜看向袁飞,沉思道:“有是有,不过公子夜间安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可别惊恐,只要双眼一闭,明日便好” “难道此间睡眠,还有其他说法?”袁飞笑道,也不待掌柜啰嗦,挤入门内朝他道:“快些带路,银钱不会少你,在给我取些蜡烛,还有宣纸来,我要作画” 老掌柜摇头叹道:“你这便随我来吧”关上大门,便去柜台拿了些蜡烛宣纸,带袁飞去往后院。 只见此宅不似其他客栈规格,倒似大户住宅,装饰却显得朴素,两人穿过院门,来到一处厢房中,老掌柜回头道:“便是此间二楼” 老掌柜打开房门,却不进去,朝袁飞说道:“夜已深沉,我不便打扰,公子你快些入睡吧,明日在结账与我”说完便把腋下宣纸和蜡烛递给了袁飞,朝楼梯下去,脚步匆忙。 袁飞拿取,便推门而入,只见此房倒是干净也无灰尘,透光倒是不错,打开窗户让月光照射进来,将身上物件放在桌上,流出些许位置,便把宣纸一铺,蜡烛点燃,取笔沾墨就往哪宣纸画上。 不知不觉,已入子时。袁飞醉心其中,正在描绘山脚群树,忽然窗外微风吹来,烛光摇曳熄灭,桌前一暗。待要取火折子重新点燃,却感到右旁墙壁上人影闪烁,转脸看去,只见一白衣少女,满脸痛苦,双目圆瞪,口吐长舌,脖子上还挂着绳套。 袁飞正惊疑不定,那少女却像要从墙上慢慢飞下来。袁飞知道碰上鬼类了,放下手中毛笔,朝她道:“姑娘何必吓唬我,难道想取我性命吗?” 那女子面色痛苦,咬舌不清道:“吓唬公子非我本意,我实在身不由己,夜夜显现如此,身受绳套折磨,舌头也缩不回去,绳套也脱不掉,也无黑白无常将我勾去”言罢,凄惨哭来。 袁飞却是好奇,朝她道:“你为何沦落至此?” 女子哭道:“我本是此宅小姐,三年前在此房安睡,谁知夜晚来了位小偷,被仆役抓到,我父亲将至告上县衙,谁知...” “那小偷用此前偷盗的银钱交与典史,贿赂了他,反而诬告我与他通奸,要将我压上大堂,让法医与我检验,以证清白,我受此羞辱,回家后便悬梁自尽了”哭声凄惨,使人动容。 袁飞听闻,暗自恼怒,朝女子叫道:“那小偷与典吏现在何处?” 女子幽幽道:“我身死魂拘,不能远离此房,却是不知,公子可能帮我解此苦难” “如何行事?”袁飞问道 “我尸骨已不在,如今唯有将此房梁烧掉,才能让我自由活动,免去吊舌苦难”女子叹道,怕袁飞不敢独自烧梁便朝他道:“公子可去与我父母商量,他们知我苦难定会同意” 袁飞道:“那明日我便去说说,时辰不早,我先安歇吧”朝床上躺去。 女子见他同意,心中也高兴,见哪桌上画着画,便飞过去观摩。 翌日,袁飞眼看天光照进,阳光刺眼,伸了个懒腰便去收拾画卷,看向墙面却是空无一物,向哪院中走去,来到大堂,朝掌柜走去。 老掌柜见袁飞走来,惊道:“公子昨夜可安睡好?” 袁飞笑道:“睡好,只是想问此宅家主现在在何处?” 老掌柜闻言叹道:“公子问这干嘛?” “昨夜有一女子,说她深陷苦难,想叫我与他父母告知,烧了哪房梁,解她痛苦” “公子有所不知,此宅家主已于去年辞世,管家便把这宅房卖与我了,那房梁却是不好烧,耗资太大,我无力负担”老掌柜面色愁闷,心有不甘。 袁飞笑道:“我这有些银量,不知够不够,”从怀中取出两个银锭,皆是百两大银。 掌柜见了,顿时喜道:“公子慷慨解禳,如此多银却是够了,只用一锭便够了”将另一锭推回。 袁飞取回,朝掌柜问道:“掌柜既肯相助,想必哪女子也能早日解脱,请问下此处可有画纸可卖?” 掌柜笑道:“就在此处不远,有一店铺,名叫文房斋,里面便是卖此物的” 袁飞走出客栈,果然见不远处有一文房斋,便向里面赶去,买了些墨块,宣纸,便向镇外走去。 行至山中,夕阳垂暮,天边泛起乌云,只见闷雷相随,就要下雨,只得找了处破庙避雨,不多时已入夜,庙外小雨淋漓,霹雳作响。 袁飞把神台前供桌清理干净,摆放箱笼,坐在桌上观阅青玄经。 不知不觉已入深夜,忽感庙门飘着一人,抬眼望去,却是昨夜房中女子,只见她舌头伸回,满面笑容,朝袁飞万福谢礼。 “多谢公子相助,梅儿特来谢公子大恩”梅女笑着说道,向袁飞飘来。 袁飞放下手中书,向她看去,拱手笑道:“梅姑娘不必多礼,如今解禁已除,你有何打算?” 梅女皱眉,看向远处沉呤道:“我却是想报仇,只可惜相隔几年,早已物是人非,我却不知从何处起” “姑娘不必灰心,害你之人,你可知叫何名字?” “典吏名唤李崇,小偷却不知晓了,”梅女叹道,想起袁飞昨夜作画,自己也喜好丹青,逐与袁飞相谈此道。 言谈之间,喜气洋洋,举手投足,窈窕轻盈,原来是个十分秀气的姑娘。 眼见天光稍亮,梅女朝袁飞起身告退,言道:“天也渐明,我不可在此久留地面,先行告辞了”言罢,朝袁飞行礼,缓缓没入地面。 袁飞见她遁入地面,暗自想道:“原来鬼类昼伏夜出,喜欢居住地面啊”,见梅女遁没,收拾了画卷,笔墨,背起箱笼向不远县城走去,经梅女处打探,才知自己已经到了义兴郡,宜兴县。 行至城中,找了家客栈歇息,忽想到梅女昨夜传授指点,自己丹青之术渐进,却不能帮她了此遗事,心中有些不忿,向哪楼下赶去,朝掌柜问道:“此间可有一典吏名叫李崇?” 掌柜答道:“典吏?倒是有” “掌柜的可知他在何处?”袁飞兴奋道。 掌柜摇头道:“我却是不知,你可去衙门看看” “谢掌柜告知”袁飞拱手说道。 朝衙门赶去,只见大门前两座石狮子,门下站着两位兵丁,不敢贸然闯入,朝两位官差拱手笑道:“官人,请问李典吏可在?” 两官差眉头一皱,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何处书生,找李典吏何事?他飘忽不定,我不知道,你快快离去。” 袁飞心中恼怒,自己好言相问,你等却不耐烦,要是惹恼了我,一口便把你等吃了,大不了化风而去。 想着就此行事,只怕对于找李典吏也于事无补,心中不满,也只得绕着县衙墙边,翻身而入,见个官差在哪后院歇息,朝他脖子捏去,手中轻捏,右手抓着官差帽子便往他口中塞去,轻声道:“不许吵嚷,我问你李典吏在何处,若是不说,我取你狗命。” 只见官差神色慌张,点头同意,待袁飞放开帽子,急叫道:“有!” 却是袁飞见他不听言,擅自吵嚷,手中用劲,却见他口冒鲜血,歪头倒去。 袁飞骂道:“当真是不知好歹” 见院门进来一人,看着袁飞待要惊叫,袁飞化风疾去,一手抓住脖子,怒道:“你若是不识趣,便向他那般”右手向倒地官差指去。 那人惊恐连连,痛苦点头,袁飞松开左手问道:“李典吏在何处?” 那人却额为惊恐,哭道:“仙长找我何事?我犯了何错” 袁飞听罢,冷笑道:“你就是李崇?” 那人见袁飞相问,不敢隐瞒,连道:“我就是李崇,不知仙长找我?” “三年前,县内有桩案事,有个小偷与梅家姑娘偷奸之事,可是你处理的?”袁飞问道。 李崇惊疑不定,不知如何作答,暗想此人是来帮梅家的吗?可梅家早已死绝,若是帮小偷?也不可能啊!只得如实答道:“是我处理的!” “那好!那小偷尚在何处?叫何姓名?”袁飞又问道。 李崇见他问到小偷,以为他是来找小偷的,心中松了口气,连道:“那小偷便在城中,名唤李三,此刻便在赌场中,仙长可让我去寻他来?” 袁飞笑道:“我有大机缘给他,你叫他来城外破庙中找我,你也跟来,我给你银锭,顺便买些香纸”言罢朝城外破庙化风而去。 李崇看到,顿时惊喜交加,暗自得意,叫道:“神仙?神仙!”自以为要被神仙收徒,当下也不管地上尸首,忙跑向赌坊,顺路买了些香纸火烛。 李三听闻有仙人要收自己为徒,不信,只顾玩耍手中骰子,待李崇发起官威,便只好与他一同前来,两人还买了只烧鸡想孝敬神仙,待两人入门,便看到一青衣男子,正是袁飞。 袁飞见来,便朝他两笑道:“来的好!你两这便上路赔罪吧” 两人待要进门,只听袁飞如此说道,心中大惊,暗敢不妙,急忙向身后跑去。 只见青光一闪,两人头颅飞起,滚落一旁。 袁飞收剑回鞘,捡起两人脑袋放在桌上,一脚把佛像踢到,嘲讽道:“世人拜你何用?” 捡起香纸火烛,闻到有烧鸡味,喜道:“这两人倒也识趣”一口便把烧鸡吞肚,将香纸烧起,香烛点燃,静待夜晚。 时值子时,只见门口果然飘来梅女,她见满地鲜血,两具尸身,暗自惊讶,朝袁飞看去,只见两个人头,正是哪三年前害自己的仇人,兴奋道:“袁公子帮我报此大仇,当真叫我无以为报”说着抽泣起来,却不见泪。 袁飞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对我也有技艺相助,报恩之事,不必言谈” “多谢公子仗义,此间事了,我已了无牵挂,只想去哪阴间投胎,只是身无分文,只怕无鬼差愿意帮我”叹气向一旁飘去,满面愁容。 袁飞见此笑道:“梅姑娘不必担忧,我已烧了些钱财与你,待一个时辰,鬼差便来拘此二人魂魄,你可用此钱财买通。”言罢,朝桌上一指。 梅女定晴一看,果真有钱,一踏踏纸币随火焰燃烧缓缓显出,朝袁飞跪去,磕头言道:“多谢公子相助,梅女无以为报” 不多时,只见一青面獠牙,身穿黑衣的鬼差手持铁链飘来,袁飞只见他样貌却似此前碰到的精怪,只是多了份锐利的眼神,自得的气质。 那鬼差近来,见不远处有一具魂魄,疑惑道:“不是有两具吗?”,不多时只见两人尸身处缓缓各飘出人形来,却是李崇,和李三,只见他两瑟瑟发抖,见了鬼差就要各自跑向一边。 那鬼差一声怒吼:“哪里跑”手中铁链飞转向两人抓去,贴身便捆紧,两鬼被抓吓晕了过去。 鬼差朝梅女走来,喝道:“观你鬼气,不似今日亡魂!你为何在此?” 梅女哭道:“我乃三年前亡魂,便是被这二人害死” 鬼差怒道:“我不管是何人害你,自有城隍定夺!你已三年未入鬼门关,已消鬼籍,更不能留在此处为害世人”说着便掏出身上法器,就要把梅女打散。 袁飞看罢,怒道:“住手”剑指驱动,飞剑飞起,向鬼差指去。 鬼差听罢,大惊道:“你能看到我?”逐见袁飞运起飞剑,心中大急,连忙跪地道:“剑仙饶命,我也是奉命办事,剑仙饶命!” 袁飞见他识趣,笑道:“此女于我有恩,你取桌上钱财,送她去投胎,我便绕你一命,若是敢起妄念,我便是打上城隍也要杀你。” 鬼差大惊,忙道:“剑仙饶命!非我不肯,生魂得要拘到城隍哪,在统一押送鬼门关,要是多了一魂,公薄帐对不上,我也无法。” “哼!此事我不管,你自是与城隍说起,若是城隍不依,我也杀他”袁飞怒道。 鬼差心道,这修仙中人火气怎么如此暴躁,连城隍都敢打敢杀,人家可是有仙位的。但见此人飞剑光芒大盛,也不敢不依,只怕连城隍也不是他对手。 鬼差磕头,身子一伏,轻声道:“就依仙长所言,我这便带他们回去。”起身朝梅女道:“你跟随我来,不要远离,只怕其他鬼差打杀了你,我却是不好向仙长交代” 梅女朝袁飞行礼道谢,取了桌上钱财便跟鬼差飘去。 袁飞待众鬼走远,看向天色已是黑暗,只得在此安歇,第二日一早,便向北走去。 第三十七章 太湖 宜兴县近郊,有一深湖,湖面宽广千里,湖内鱼虾众多,风景秀丽,早晚夕阳更是美不胜收,名唤太湖。 只见湖面渔船,客船延绵不绝。渔民靠此湖为生,游人靠此湖观景打发时间,故此湖人流众多,几年不到便汇聚成一以租船赏玩,贩卖鱼类为生的商业小镇。 又有哪口才极好之人编排故事,假言道此湖有龙女,一时间人口相传,不多时,观景的人越来越多。本地镇民趁此之机,创了个赏龙大会,每年夏日举办。 自从有此活动,此镇越加繁荣,湖面越发不太平。生活在湖中的妖类则更是一脸茫然,每年叹道:“小小一湖,怎么年年有人吵闹,子孙同类年年被人捕捞,”心中虽然苦闷烦恼,但也不敢轻易上湖兴风作浪,自己百年修为不易得,不敢逞一时冲动,毁一生苦修。 只见此镇虽小,但人流如织,熙熙攘攘,从晌午便有从各地赶来的游客,商贩。人流涌动,街面上商贩林立,大多卖些手工玩具,鲜鱼鱼干。 袁飞此行北上,听到游人赞赏,店家推荐,便想来此看看,顺便画幅画作。 眼看不远人头涌动,在那河边小镇来回穿梭,袁飞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街上摊贩吆喝叫卖,各种手工玩具应有尽有,不远一处摊贩却是吸引了袁飞,卖的是各种泥捏小人,上有彩绘,见其中一个泥娃娃捏的甚是可爱,小脸圆嘟嘟的,粉面红唇,两根奇怪的犄角突出,身穿丝绸华袍。 袁飞笑道:“老板,此物叫何名字?怎么不是凡人模样又像凡人。” 那摊贩老板停下口中吆喝,回转头来,见袁飞有意相问以为潜在顾客,忙笑道:“此乃湖中龙女,乃是此湖龙王的公主” 看袁飞茫然,笑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若想听此故事,须买我一个娃娃,包教公子不会失望” “龙女?这龙女倒是可爱,多少银量?”袁飞问道。 老板见袁飞询问价格,心道此单成了,连道:“只要五百文”只见老板伸出五根手指喊道:“五百文可是不贵啊!公子既能买此娃娃,也能听我故事,如此多划算,其他家可没这服务” 袁飞倒是有些好奇,难不成这湖中当真住有龙女?若是妖怪,这妖怪到也与人相安。若我山中天天蹿人,只怕我也无心修炼了,只想如何变着花样吃人。 “那我便买一个吧,就手中此物了”说着从怀中取出银锭递给商贩。 那商贩见此大银,连道:“公子没有铜钱吗?如此大银,我这却无从找还,你可到前面银铺,换些碎银散钱”说着手指一伸,朝前店铺指去。 袁飞寻指看去,是有一店铺,门前商客稀落,逐往哪处换银。待付了碎银给小贩,小贩却也不退多于钱币,找了个小凳给袁飞便向他说起此处龙女故事。 听了半响,却也知晓了大半,原来是哪龙王之女不甘寂寞想上岸与有缘男子相识,若是有意还能结为夫妻获龙王财宝故事生硬老套,却也骗得这些愚民来此游玩。 袁飞笑道:“这妖脾气倒好,也是奇怪为何想要与人结亲”起身拿了泥娃娃放入箱笼,朝商贩拱手道:“我若是想租船,请问何处有船可租?” 商贩见袁飞要走,口中也说的累,便不挽留,朝他道:“你沿此路过去,见一鱼市,那鱼市旁有船夫,你可找他询问” 袁飞拱手告辞,便朝鱼市走去,果见此处鱼贩众多,各种鱼类应有尽有,只是此处腥味较重,也不见鱼贩吆喝,行人较少,倒也清净。 只见一摊贩桌前,草绳捆绑着螃蟹,心中看的奇怪,也是第一次见这湖中之物。长青山延绵千里,却无湖泊,唯有一小河,水潭,见过鱼类却从未见此多脚之物,以为是蜘蛛另类。 袁飞好奇,蹲下朝哪木盆中螃蟹摸去,只听一声惨叫,却是袁飞口中发出,只吓的旁人商贩笑道:“这人莫不是书呆子,居然用手摸螃蟹” 袁飞见此物巨钳夹指,有些疼痛,反转拇指朝螃蟹巨钳按去,只见螃蟹巨钳顿时稀烂。 为首一粗汉顿时不悦,惊道:“你这书生,怎么如此怪力”,只见自己螃蟹稀烂,已不能在卖,怒道:“你捏坏了我螃蟹,须得买下”一只手朝袁飞手上抓来。 袁飞见这螃蟹被捏烂,也笑道:“可是这螃蟹先动的手,我只是小施惩戒而已,却不想它如此脆弱” “不行,你捏我螃蟹,就得赔钱”粗汉不依道。 “你这人当真无礼,我既然毁坏你物件,自当相赔”从怀中取出一颗碎银递予粗汉。 那粗汉见他老实给钱,只是一两碎银便也能买几只螃蟹了,连道:“你给的太多,既有心给我,我也不好在要你钱财,你走吧”一摆手叫道,顾自弯腰把那烂螃蟹捡起,朝一旁扔去。 袁飞见他不要赔偿,也不好意思,当下叫道:“那我便买你几只螃蟹吧,给” 把碎银扔个商贩,捡了只长相奇怪,毛却是与其它螃蟹不一样的红毛螃蟹,只见这螃蟹双钳生的巨大,黑斑纹路,双眼铮亮,被捆在草绳上,后腿有铁钩挂着,自己一手拿剑却不好单手取两只螃蟹,便拿了这只红毛巨蟹离去。 那粗汉接了银子,满脸欢笑,朝袁飞笑道:“公子慢走,嘿嘿” 其他商贩见状,只道这位是个有钱的傻公子,忙喊道:“公子看我这,我这螃蟹随便捏,公子别走啊!” 袁飞提着螃蟹摇摇晃晃的逛着,只晃的手中黑斑黄蟹晕头转向,眼冒金星。逛了片刻,觉得无趣,便向哪镇外走去,想寻一处安静之地作画。 来到一处湖岸树林,想把螃蟹扔向地面,好卸掉身上箱笼,只见手中螃蟹勾着铁钩,便伸手取出,忽见哪螃蟹口中咿咿呀呀喊叫着,袁飞却是不懂。 不待袁飞放下,只见哪螃蟹一跃出手,朝一旁地面跳去,左右横走,朝袁飞摆了摆手中巨钳,忽便化为烟汇聚人形,显现出一黄衣男子来,满面愁容,身子虚弱的朝袁飞拱手叫道:“多谢公子相救” 袁飞大惊道:“你居然也是妖类?” “公子不必惊慌,我不会害你,今日多谢公子搭救,我昨日奉鳖王之命外出打探消息,谁知被网捞住,琵琶骨被铁钩穿脚,变化不得,今日多谢公子相救得以活命,公子大恩待我回去禀报在来偿还”虚弱的朝袁飞拱手说道,不待袁飞回话,缓慢的向一旁湖中走去,待近湖面一跃而下却又变为螃蟹入水。 此刻袁飞只感奇异,不成想闹市之中也有妖类,却还被人类擒住,当真奇怪,听那螃蟹精说道还有一鳖王,心中更是好奇,暗道:“此湖难道还有众多妖类?”自己却不是水蛇,也不想探湖观阅,今日却是无心情作画了,只得朝镇内客栈走去。 第三十八章 酒宴 时值深夜,袁飞客栈房内安睡,忽梦见一黄衣男子,红发稀松,红眉红须,朝袁飞不停弯腰作辑,口中喊道:“公子醒醒”一连几声,也不见他不耐烦,如此喊道。 袁飞奇怪自己从未做梦,怎么今夜就入了梦,而且呼喊男子似乎额为眼熟,猛的睁开双眼,忽见床边果然有一黄衣男子,正是午时放生的螃蟹精。 只见他躬身喊道:“公子终于醒了,夜晚扰你睡眠实属无奈,谨遵鳖王之命不敢在凡人面前显露身形,所以夜晚叨扰,请你见谅,今日你救我一命,奉鳖王之命,请你入宴,以报救命之恩”言罢,躬身等袁飞回复。 袁飞起身端坐床边,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不必客气,回去回复鳖王说不用报恩,明日我便要离去了,夜已深沉,不必打扰了” “公子放心,我虽是妖类,易懂感恩,绝非欺心,残害公子,殿中以摆宴席,诚邀公子入座,殿中备有金银珠宝,古今玩物皆可由公子任取,以报公子救我之恩。”螃蟹精说的诚恳,再次作辑朝袁飞说道。 袁飞听罢也不好在拒绝,起身穿鞋便拿剑相随。 两妖出得门来,只见螃蟹精额为谨慎,脚步轻盈,见袁飞好奇想问,轻声道:“公子不必作声,出镇外在向你解释” 来到镇外,便往一旁湖岸赶去,螃蟹精朝袁飞边走边道:“公子有所不知,原本此湖甚为平静,我等也在湖中静修多年,谁知突然人流聚拢,建起小镇,日日派船游湖,着渔民捕捞我等,实在苦不堪言。 湖中便只有我和大哥三弟稍有法力,三弟不堪其扰便向岸边弄起潮水,将那些人卷入湖中,本以为施此惩戒便能让那些人惊惧而逃,谁知道那些愚民以为湖中果真有龙,或有宝物,一时间人流更多,当真是无奈,唉! 三弟气不过,我和大哥也气愤,便任由三弟去闹,谁知一日天边来了个红袍剑仙,见三弟湖面施法,便使飞剑斩去,三弟大惊急忙驱使兵器迎敌,两人在那湖面大战许久,只搅的湖底天摇地动,待我和大哥要去相助三弟时,只见三弟负伤逃回,那剑仙不敢入水,独自在那湖边等候,放出飞剑湖上巡游。 三弟回来后言说自己身负重伤,只怕命不久已,那剑仙飞剑厉害叫我等不要报仇,不要出湖面,我和大哥悲痛不已,也想报仇可自感力弱不敌,只有躲入湖中。 直到前些时日,见有另一个剑仙跑来寻他,两人交谈片刻便把飞剑收回,向南赶去,苦等多日见哪剑仙还未回来,大哥便叫我上岸探探,谁知就此被那渔民大网一捞,鱼钩一勾,便被捉去了,唉,若不是公子相救,不知今日我在何人肚中”言说间,两行清泪流来,额为伤感。 袁飞听罢,也替他三人同情,想到剑仙若有所思,皱眉向他问道:“那剑仙可说是何门派?” 螃蟹精见袁飞好奇,答道:“不曾听说是何门派”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岸边,螃蟹精从怀中取出一颗珠子,向袁飞递来,说道:“此物乃避水珠,口含其珠可避雨水,只是公子不要吞入肚中,此珠子得来不易,呵呵” 袁飞伸手取珠,照他所言含入口中,入口顿时清爽,笑道:“这宝物倒是奇妙,可是从何处得来?” 螃蟹精回道:“乃是大哥百年前,前往东海赴宴所得,却是龙王赏赐,我俩快些入水,殿中相谈吧”有些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有人出现。 袁飞见他担忧,也想快些试试这珠子,便向水中跃去,噗通入水,只感到呼吸顺畅,犹如陆地,待螃蟹精入水,双脚翻动水流,跟着螃蟹精向前游去。 只见湖水浅滩浑浊,螃蟹精伸手拉住袁飞叫道:“公子不用担心,待离此浅滩,前方湖中清澈可见四周” 两人一前一后,向湖中央游去,待离浅滩泥沙浑浊之处,只见深处湖底怪石嶙峋,鱼虾涌动,更有螃蟹横走自如,不少水草飘舞,倒是一番美景,比之陆地更有一番风味。 游不多时,只见四周湖底有哪沉船废墟,更有人骨成堆,袁飞好奇问道:“这些人骨是何处来的?” 螃蟹精笑道:“那些愚民,自以为此处有什么宝物,日日游船于上,派些船夫脚绑麻绳,口携气袋,便往这深湖送死,当真可笑,哈哈哈哈” 袁飞听闻也笑道:“这般寻死倒是奇异” 两妖不多时,只见前方湖中有一闪耀亮光之处,螃蟹精回头朝袁飞道:“就在哪处” 待近前来,袁飞才看清此处原来是所空旷地方,当中有一座石殿,殿内夜明珠闪亮,四周无鱼虾涌动倒是安静。 螃蟹精拉着袁飞入内,穿过一奇怪水波,一入内,只感到身体轻松,双脚沾地,仿佛回到陆地行走。 袁飞奇怪问道:“这又是何神奇法术?却是能分隔水气” “这是驱水咒,乃是大哥百年明悟的法术”螃蟹精笑道。 两人绕着石堆走了片刻,来到殿中,只见大殿有一石制圆桌,上面面摆满了山珍海味,更有酒杯酒瓶,桌旁坐着位黑面虬髯,身穿黑衣的大汉。 大汉见螃蟹精引着袁飞到来,连忙起身笑道:“恩公子果然来了,快快入座”伸手朝一旁凳子指去。 袁飞笑道:“不必多礼”朝凳子坐去。 待三人入座,黑脸汉子举杯说道:“说来公子不必惊慌,我乃湖中鳖精,已有六百年岁月,自取王姓,名德”朝一旁螃蟹精指道:“这位是我二弟,乃湖中螃蟹精,得道稍晚,已有二百年岁月,自取黄姓,名协”随即悲叹道:“还有一弟,前些时日不幸被斩,乃是湖中水蛇,得道已有一百八十年岁月,自取孙姓,名舍”放下手中酒杯,悲叹道:“我三人得道百年,至今从未碰到像近日这般苦难过” 朝袁飞看来,举杯感激道:“多谢公子相救我二弟,让他免于幸难,让我不至于孤苦一人,敢问公子何名何性?” 螃蟹精举杯递来,眼眶泛红,跟着道:“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袁飞举杯递去,笑道:“二位不必如此,昨日见黄兄化形才知也是妖类,我乃长青山袁飞,也是妖类,是哪山中青蛇,与二位倒也是同类” 王,黄两妖震惊,只见王德先道:“袁公子居然也是妖类,怪不得如此气定神闲,我只道公子是哪见多识广的奇人异士,唉,是我等看差了” 黄协随即道:“袁兄居然也是妖类,哈哈!只是却是闻不到袁兄妖味,想来袁兄也会哪敛息妖气之法,即是同道也是同类,我们干了此杯” “对,干了此杯”王德之道。 袁飞笑道:“既然碰见也是缘分,我们同饮,干了” 三妖一饮而尽,额为享受此刻快乐,王德取酒瓶随即给两人倒满,在给自倒满。 朝袁飞说道:“袁兄刚才所说乃是蛇妖,我三弟却也是蛇妖,真是同缘,在干了此杯” “是,也是同缘,虽然一字只差,也是同类,干” “干” 三妖互有交谈,倒酒同饮,不知不觉已有二个时辰,只见三妖佩佩而谈,相谈甚欢,讨论些法术功法,凡间异事,修道之人。 不多时,三人酒醉,醉意来袭,酒瓶空荡,王德之,黄协之两妖便带袁飞去往此前三弟洞穴,王德之指着石床道:“袁兄今夜便在此安歇吧,待明日酒醒我们在做交谈,这便不打扰了,告辞”带着浓烈醉意向袁飞告辞。 摇晃着脚步向自己洞穴睡去。 第三十九章 仇对仇 酣睡洞中,不多时已醒转,此刻湖面艳阳高照,在那深湖中却是感受不到。 袁飞出洞来,只见两妖还未出来,石桌上却已清理干净,本想就此道别,却感到于心有愧,还是等等吧。 忽听湖面涌动,只见八股微弱红线在那湖面穿梭,来回游动,似在巡查。 不多时,两妖急忙从洞中出来,抬头看向湖面大叫道:“不好,那剑仙又来了,只怕他以为三弟未死,要来斩草除根” 朝袁飞道叹:“倒是连累袁兄了”言罢催动身躯,向湖中游去。 一旁黄协怒道:“大哥,这剑仙欺人太甚,不如我两连手将他打了”不待王德回复,朝袁飞道:“袁兄可助我们一臂之力?” 袁飞笑道:“自是应该,我定鼎力相助” 王德游到湖中层,探耳去听,听到似有对话,运起探灵咒扫向湖面四周,感到两股修为站在一处,暗道不妙,对方不止一人来,而是两个剑仙,连忙游向大殿。 待到殿中急道:“还有一剑仙也来了,岸上两位剑仙,只怕我等被困在此处了”咬牙怒道:“看来那人是非要将我等斩杀了” 黄协急道:“大哥勿急,对方恐怕不知道这湖中有我们三人,只道有三弟一人”看向袁飞道:“不如我假扮三弟引他们追我,你二人从后打杀他们” 袁飞想了片刻道:“不知杀你三弟的剑仙剑法如何?” 王德沉呤片刻,似在回忆当日,缓缓道:“当日在湖中,见湖面翻涌,只见三弟站在湖面持勾与八道红光相斗,我以为有八位剑仙,暗运探灵咒只发现一位,想来他所使应该有八柄飞剑” “当日我也见有八道红线,想来也是八柄飞剑”黄协之道。 袁飞渡步想来,皱眉暗道:“八柄飞剑却是不曾见过,古书古籍也未曾记载,看来应当是高人,如此一人已购棘手,在来一人,只怕....”不敢多想,忙朝两妖道:“那两位剑仙实力暂时不知,不可贸然出去迎敌,先静观几日。” 两妖想了会,同道:“如此也行” “那便在等几月,看他二人是否离去”王德叹道。 “遭了!”却是袁飞急道,朝两妖忙道:“我箱笼画卷还在店中,只住了一日,不知今夜会给我扔在何处,唉,可惜我连日所画” “袁兄有何遗物?”王德问道。 “却是些笔墨纸观,山水古画罢了,如今性命重要,那些不提也罢”袁飞叹道。 三人湖中商量,打定主意却是不敢出来,各自回洞中闭目修炼。 岸边站着一红袍道人,束发,白面无须,满脸杀气,口中咬牙怒道:“这蛇妖当日被我斩伤,怎么如今不肯出来了” 一旁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男子开口笑道:“师兄不必如此执着此妖,还是与我在去寻哪散修吧”此人正是秦朗。 红袍男子道:“前些时日已经浪费时间与你去找,却一无所获,我看你还是别执着哪散修了,杀了此妖取了内丹才是正事” “当日寻他足迹却是往北,若是去北必定经过此地,问了客栈老板已说昨日不见,料想定是渡河北上了,师兄何不在与我追下,我一人却是打不过他”秦朗苦道。 “区区散修有何值得拼命的,你不要在做凡人姿态了,务实些不行吗?整日争强斗胜,叫师傅看到还不骂你凡根未了”红袍道人听他啰嗦,怒道。 秦朗却是不敢在劝,但也不想就此离去,独自在那盘坐,看着师兄翻飞剑指,操纵红蛛剑。 三妖,两人僵持着,待到晚上,红袍道人灵力枯竭,也收了剑自顾坐那运气纳灵。 袁飞听到湖面忽然安静,以为两人已走,便想向二妖告辞离去,两妖出洞只见湖面平静也以为那二人早已离去,便同意了,黄协送袁飞向湖岸游去,待到湖岸,忽然感到身后八道红光,一道黄光向自己脑袋飞来,忙叫袁飞当心,袁飞却是早已感觉到,只是当下无法,入水已慢,只得运剑朝红光飞去。 黄协暗感震惊,这袁兄也会飞剑?便听袁飞喝道:“如今入湖已晚,不如持器与他们拼了” 黄协早有此意,大叫道:“我去杀白袍剑修” 两人不退反进,朝湖岸两人扑去。 此前红袍道人正岸边打坐,忽见岸上爬来两人,定晴一看不似凡人只道必定是妖,忙飞剑斩去,一旁秦朗见状也飞剑斩去,待看清是袁飞,惊喜交加,朝红袍道人喊道:“师兄,那散修正是湖岸那人,快快杀他” 两人飞起剑光便向湖岸两妖斩去。 湖中鳖妖王德久等二弟不来,只见湖面又是一阵翻涌,八道红光一道黄光飞过湖面,突然又飞出一道青光,只惊的他道:“三位剑仙?我的娘哎,二弟苦也”转念一想,若是二弟生死自己这当大哥的三弟二弟都被贼人斩杀自己却躲藏洞中着实窝囊,心中越发气愤,回到洞中取了九瓣赤铜锤,便向湖面岸边游去。 待到湖面,只见运气青光的却是袁飞,暗自惊讶道:“袁兄也是剑修?”逐飞向红袍道人,参与战斗,一时间五人各显神通,河岸三光乍现,各种刀光剑影,剑气纵横。 不远小镇,只见远处湖岸闪起点点闪光,似有喊杀声,却是无人敢来一观。 袁飞见五人混战,太过杂乱,朝二妖叫道:“你两去杀那白衣男子,他最弱,红袍给我” 言罢收回飞剑,施展化风决向红袍道人疾去,却是想近战斩杀他,只见他八道红光,每道各是一柄飞剑,单独每剑红光暗淡无甚威胁,但若是八剑齐来,上中下各路斩来,只道是双拳难敌四手。 袁飞急转手中长剑,施展身法扫向飞来八剑,边打边朝红袍道人杀去。八剑不弱,从各角度袭来,不多时,纵是袁飞身法在好,又岂能快过飞剑,只见身上伤口渐渐增多,衣衫破碎,只打的他叫苦不送。 红袍道人见袁飞渐渐逼来,心中慌乱强自镇定,手中翻飞,剑指极速指挥,想要截住袁飞,眼看对方伤痕累累毙敌只是时间问题。 却见对方长剑一挥,扔出手中长剑朝自己飞来,心中大惊,忙运出两柄飞剑前来截住,其他六柄飞剑全力朝袁飞刺去,心中暗自得意,叫道:“你死定~了...嗬嗬”,口中呛满鲜血,低头一看,只见胸口被穿了个大洞,手中剑指一停,八柄飞剑顿时落地,哐啷作响。 忽见对方飞剑以极速诡异的角度在向身上刺来,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周围一圈青光剑,围绕自己形成剑阵,一柄柄飞剑极速刺向自己,不到三剑身子已然冰凉,毫无知觉。周围飞剑却不停下,共有二十四柄青光飞剑每飞来一剑,剑阵便少一剑,似乎不用完二十四柄绝不消阵。 只见诡异的一幕出现此间,一柄柄飞剑刺向一具想倒下却因飞剑刺来,所带来的惯性又倒不下去的尸体斜立阵中。 此阵却是青玄剑绝技青玄剑阵,乃是袁飞拼尽丹内灵力所施剑阵,本以为会用不上,谁知八剑齐来,自己左格右挡,实在招架不住,靠远了用飞剑,只怕还未甩出自己就已经被八剑穿心,只得忍痛靠近红袍道人在行此法,没想到此法第一次对人施放,威力却是如此巨大。 袁飞剑阵惊骇,青光大显,吓的一旁两妖一人纷纷停手,待秦朗看清师兄被斩,二十四剑穿心,心中大骇,急忙抛下对手往远处奔去。 袁飞见他逃跑,怕他在喊厉害之人来,只怕自己也无力在战,收回飞剑,叫两妖一同随自己朝秦朗疾奔而去。 秦朗见身后三人追来,心中绝望,只把满天神佛都求了个遍。 袁飞追着,忽然感到眼前一黑,身子似乎麻痒,摔倒在地,两妖见状回来搀扶,被袁飞喝道:“别管我,快追!若是不杀他,他带全派门人来此还有何活命” 两妖一听,心中更怕,急忙运起灵力朝秦朗追去。 只见袁飞全身哆嗦,面色惨白,身上所中伤口慢慢化为乌黑,鲜血疑结块状,不在循环流动,就要僵死,想到自己莫不是中了红袍道人剑毒,刚才只见每剑斩来,伤口奇痒,只顾杀敌也忘了,即是中毒想必应该也有解药,想爬去红袍道人处翻找解毒药,却发现身子虚弱,自悲道:“今日我便要死了吗?忽然有些难过!”想到此人与秦朗亲近,秦朗必定也有解药可惜若等两妖杀秦朗来此,自己只怕早已魂归地府。 正感伤间,双腿已经瘫痪麻痹,慢慢延伸到腰部,低头看去,只见腰部有一白瓶,心中喜道:“这不就是秦朗的解毒药吗?”连忙伸手取药全数往口中倒入,不一会麻痹感全无,身体恢复知觉,只是伤口依然流血,旋即朝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天不亡我也!!!”笑声尖锐兴奋。 缓缓全身恢复,起身拿剑朝倒地的红袍道人咬牙狠道:“你等修道之士,比之妖类更毒,行此诡异秘法”旋即大吼道:“当真可恶”大吼间长剑挥下,将之剁成肉糜,一时间红袍红肉红骨...混杂一堆。 袁飞收剑回鞘,盘坐岸边运气调休,静待两妖得胜归来。 第四十章 兴风作浪 秦朗林中奔逃,不时持手中利剑,挥动剑气斩向身旁大树,以阻碍身后两妖追来。 所过之处,草木斜倒,从空中看去,只见寒光闪闪,在那密林中开辟出一条极速增长的道路。 只见鳖,蟹二妖挥舞手中兵器,横冲直撞向前方秦朗追去,口中骂骂咧咧。 秦朗眼见两妖紧追不舍,却不见袁飞追来,暗自庆幸,看向两妖心中一狠,把剑抛向空中,施展浮空咒跃上空中,回头面对两妖,身体依然向背面疾驰,手中掐动剑指,朝两妖驱剑来回刺击。 鳖精挥舞手中九瓣赤铜锤将飞剑一弹,朝身旁蟹精叫道:“二弟!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替你护法,快使法术用水将他打下来” “大哥此处无水啊!”蟹精窘迫道。 眼见飞剑凌厉,每次格挡都要花些气力,不知不觉速度慢了下来,不远处秦朗依然倒退疾飞,与两妖渐渐拉开距离。 随着秦朗飞远,两妖忽然感到不停来回斩击的飞剑,黄光逐渐暗淡,连忙运起全力向哪黄光飞剑打去,只见飞剑剑身裂出一道裂纹,一声闷响,飞剑哐啷落地,两妖兴奋捡起,朝秦朗追去。 秦朗口中喷出鲜血,身子向前方摔了下来,回头一看,只见两妖已成黑点逐渐放大,心中急道:“怎么如此执着”回头爬起身来,向前方跑去。 心中悲痛,怒骂道:“待我回禀师门,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想起飞剑已丢,更是痛惜不已,自己与哪飞剑的联系,在哪一锤一棒下,已然碎裂。 跌跌撞撞跑向前方,只见不远处便是宜兴县,心中大喜,暗道:“进了县城!你们还能如何?”逐运起最后灵力,却感到丹内气海空虚,只叹道:“这浮空咒果然耗费灵力啊” 此刻城门人头涌动排着长队,有哪外来商客,城外农户,山内樵夫,外出游人。 守城兵丁懒散靠墙躺去,手中长枪抱在怀中,慵懒的看着日复一日的景观。 忽见不远处跑来一白衣公子,身上白衣破烂,胸前白衣被鲜血染红,口中冒血,披头散发,满脸慌张。 路人见状纷纷躲避让路。 众兵丁揉了揉眼睛,待要定晴一看,只听哪白衣男子已到近前,忙将手中长枪一栏,喝道:“你是何人?身上鲜血是何原因,可是碰到剪径强人了?” 秦朗见兵丁拦路,怒道:“我乃黄山派剑仙,被妖怪追来,快快让开放我入城” 一兵丁听罢,大笑道:“你若是剑仙,我便是玉皇天尊,哈哈哈” 忽听远处有人惊叫喊道:“有妖怪!有妖怪!” 忙抬眼望去,见不远河岸有两人手持兵器驾起三丈高浪朝这边赶来,心中一个激灵,待看清楚后,身体一哆嗦,全然了无倦意,忙向身后城内跑去。 百姓听闻,回头看去,只见远处果然有妖驾浪袭来,顿时惊叫惶恐不安,蜂拥而上,朝城门挤去。 兵丁却是当先入内,不待城外其余百姓反应,忙朝城楼上喝道:“快关城门!有妖怪!” 楼上兵丁听罢,扶墙看去,只见不远处两妖驾着水波向县城飞来,心中一慌,双脚一软,瘫倒地下,口中惊叫:“我的妈啊!有妖怪!”忙向后爬去,放下千斤闸,关上城门。 秦朗眼看兵丁向城中跑去,也急忙跟上,不多时身后传来巨响,却是哪千斤闸落下。 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声声惨叫,只见哪千斤重的铁块砸向挤入门内的百姓,一时间血肉模糊,惨叫不止。 守城校尉知晓妖怪来袭,心中也是大惊,忙到县衙禀报,知县得知,到是吓得小便失禁,晕倒过去,一时间庙堂骚味难闻。众文官也都瑟瑟发抖,一时无法言语,只道校尉自行安排。 校尉只得跑向城墙,叫众兵丁持箭来防。 鳖,蟹二妖此前追来,见前方便是县城,秦朗已入城内,心中为难。 王德忙道:“二弟,那剑仙已入城内,若是我们前去,只怕惊动上天,早晚降下祸来” 黄协急道:“大哥还想什么早晚!如今不杀了哪剑仙,只怕他回禀山门我们也凶多吉少啊!” 王德朝前望去,暗自下定决心,早死晚死,还不如晚死,还是先将哪剑仙杀了在说,朝黄协说道:“我俩不能攻城,水淹百姓只怕引来天劫” “那如何是好?”黄协急道。 王德略微沉呤,想到这宜兴县旁有条大河,顿时来了主意,急道:“这城外有条大河,我们驱浪前去,逼守城官兵将那剑仙送来”一抬手中长剑说道:“如今他武器已废,对我等皆无威胁” “就依大哥所言。” 两妖边追边道,下定决心便转向一旁大河急去,到了河边只见鳖精张了张嘴,手中指决掐动,将河水吸入口中,不多时,肚皮鼓胀,将哪河道吸干。 蟹精却跑向上游处将水驱来,两妖跃向水面,卷起三丈大浪,朝县城赶来。 不多时,只见城门口塞满众人,片刻后惊恐跑向四周,只剩哪城墙上的兵丁,手持弓箭,在一校尉指挥下发箭射来。 两妖只见空中布满箭雨,朝自己射来,忙挥浪遮蔽,箭射入水,纷纷随水飘散,两妖也不进攻,缓缓向城门靠近。 王德当先吼道:“你们把那白袍受伤的男子交给我,我们便驱水回去,两厢无事,若是不同意,我便卷起这滔天大浪将你们淹了!”一连吼了几声。 校尉听罢,暗自震惊苦恼道:“这妖怪是来寻人的”朝一旁守卫道:“今日进门,可有白袍受伤的男子?” 不多时跑来一几个兵丁道:“报!刚才城下确实有一白袍受伤男子,胸前有鲜血侵染,披头散发” 校尉怒道:“快将他捉来,送出城去!” “喏” 只见两队官兵巡城搜索,不一会便在一客栈内找到,将他解押上城墙,一路上哪男子骂骂咧咧,吼道:“我乃黄山派剑修,你们这是干嘛?”只见兵丁弓箭对着,也不好动手,手中也无剑,只得跟着上城墙。 校尉看着秦朗上墙,伸手怒道:“你这腌臜玩意,怎么将妖怪惹怒带到城来” 秦朗气道:“你等凡俗懂什么,我乃黄山派剑仙,快快放我回城” “既然是剑仙,为何不出门迎敌,将哪妖怪斩杀”校尉听说是剑仙,口气稍缓道。 “我飞剑已丢,如何杀敌?你们不用担心,此城自有王气庇护,他们不敢攻来” 校尉疑惑道:“既是如此!上仙在此陪阵如何?” 秦朗抬眼瞧去,只见哪两妖不敢靠近,远在城外叫道。心中也放心道:“我就在此陪阵。” 两妖久骂,口干舌燥,便不在喊,看向天色已然不早,自己二人在此吵闹已久,就怕有哪大修感到,上天看到,心中打起退意。 忽起一股大风呼啸,从两妖身旁刮去,险先站立不稳。 只见城墙上屋檐飞起,众兵丁东倒西歪,纷纷伏地躲避。 待要看清却发现有一男子站在秦朗身旁将他脖子一捏,一同向城墙跃下,朝自己这边赶来。 那人正是袁飞,独自在那湖岸打坐恢复,久等两妖不来,心中急切,化风追来,一路跟随被斩草木之路倒也时分迅速,忽见城外两妖驾浪怒骂,往城墙看去却是秦朗,只见他身受重伤也不持剑,忙施御风咒将一股大风吹去,自己化风接近秦朗,将他捉来。 袁飞提着秦朗脖子向墙下跃去,手中用劲朝秦朗吼道:“你若是不安分,我便在此杀你” 秦朗咬牙怒道:“道友既是修道之人怎么与哪妖魔联手” “哼,少说废话” 两人不久便到二妖面前,袁飞朝两妖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先速速回去。” 两妖见袁飞这般便把这剑仙擒到,连声应喏。 众人赶到湖岸,袁飞手腕用劲便将秦朗脖子捏碎,将他与红袍道人尸身放在一处,蹲下来翻找两人尸体,只见红袍道人腰系雕花剑匣,剑匣口写着红蛛剑,里面八格空层想来是哪八柄飞剑的位置。 在摸其身,还有两瓶丹药,一瓶解毒药另一瓶聚灵丹,将之全数收入怀中,便朝落在湖岸的八柄飞剑走去,抬起其中一柄,只见这剑短小,剑身狭长无柄,倒是锋利异常,全部收完放入剑匣内,朝两妖道:“这两人乃黄山派剑仙,只怕不多时,便有他师门之人前来寻仇,二位还是尽早离去吧” “袁兄当真神通广大,若是无你,只怕我和二弟也将殒命”王德拱手朝袁飞说道。 黄协朝袁飞喊道:“袁兄要不与我们一同离去?” 袁飞心想人多只怕也明显,自己独自一人也习惯了,还是算了吧,朝两妖拱手道:“两位好意我心领了,我北上还有事要办,就不相随了,此番动静,只怕不到明日便会来人,两位还是尽早动身吧” “如此只有告辞了!” “袁兄告辞!” 待两妖入湖,袁飞才想到避水珠还未归还,掏出看了下道:“此物却是不凡,既然他们不问,呵呵,我便笑纳了” 朝地下两人冷笑道:“黄山派?不过如此,哼” 用掌心雷将二人电成黑灰,燃气大火焚烧。 待回客栈取了箱笼,将剑匣放入其内,掏出神行符,便向北赶去。 第四十一章 幻术 南徐州南境密林,山林茂密,古树参天,只见此密林延绵千里,水道交叉。 此林茂密,多生雾障,林间蛇虫鼠蚁更是数不胜数,此地气候潮湿,多有雨水,密林沼泽遍布水道林间。 这一处险地却有一条林间大道,延伸向北。只因此林乃兴宜郡直通兰陵郡最快捷之路,常有客商镖局,进京南下之人冒险走此。 除了林间雾障,毒虫蛇蚁外却罕有大型猛兽,倒是人们选此道的主要原因。 只见一马车摇摇晃晃,颠簸着在林中缓行。驾车人是位年近三旬的精壮汉子,双眉粗浓,眼神坚毅,身穿粗布麻衣卖力的抽打着马匹,好像很是急切想要快些走出此林。 “陈四!怎么行了一个时辰,还未出此密林啊?这蚊虫咬得我浑身瘙痒”一男声从车内响起。说着伸手一拍,车内嗡嗡声顿时消散,将车中水蚊拍死。 伸出手中摇扇将门帘揭开,探出个头来,却是个华衣公子。 陈四回头笑道:“大公子勿急,快了,快了” 回转头来看着前方,似乎好像刚才经过,面色一沉,暗道奇怪,将手中马绳用力一甩,老马吃痛,嘶鸣一声向前跑去。 车中公子听到又是敷衍话语,把头伸了回去,不在言语。 一个时辰后,只见此马车依然在那林中奔跑,驾车男子脸色越发的不安,车中男子也不在询问似乎睡着,鼾声渐起。 二个时辰后,老马已经连续奔驰了四个时辰,无从休息,双脚一软向前跪去。 跟着传来两声惊呼怒骂,一声巨响,一声嘶鸣。 却是哪老马带着车子向前摔去。驾车粗汉被甩向前方,满口泥灰,牙齿破碎,左手扭到,吃痛的咒骂着,只是口中流血缺牙漏风,听着倒是奇怪。 车中男子倒是稍好,有哪木板棉被包裹,只是额头碰到起了个青红小包。 摔倒男子痛苦起身,向身后马车看去,只见左边车轮断裂,铁皮包裹着向内凹去,眼看已不堪在用。 吐出口中碎牙,扶着木框车门向内喊道:“大公子!你还好吗?”说着揭开门帘,只见大公子在被中哀鸣,抬眼向陈四看来,轻声道:“出了何事,莫不是有强人结绳拦路?” “公子没事便好!是这老马吃痛,连续奔驰脚力坏了。看来今夜出不了此林啦”抬头看向四周,只见浓雾渐渐弥漫,朝车内叹道:“今夜又要委屈公子了,我扶公子出来吧!” “不用!你去把车从老马哪卸下来,让它休息片刻,在行上路” “公子!车轮坏了” “什么!”车内男子爬起身来喝道:“车轮坏了?” “是”说着让开车门,朝马车左边坏轮指去,朝内道:“公子看” 那公子扶着车门,爬出来,只见马车左边车轮已弯,向内凹去。 叹道:“看来今夜,唉,你自行安排吧”摆手摇头,朝一旁路边坐去。 陈四揭开马套,待要拉马,只见老马一声惊鸣朝前跑去,陈四拔腿便追,跑了两步只见老马跑远,心中苦道:“完了!” 那路边盘坐的公子看老马跑去,一声惊叫也起身追去,却是跑了两步向前摔下,一锤地面怒道:“可恶!” “陈四!你看你办的好事!”起身朝自家仆役吼道。 “公子息怒!此路行人众多,一会应该有马车驶来”陈四见公子生气,连忙安慰道。转身将马车推起,横立路边,做起了路障,却是想拦下下一辆马车。 两人路边苦等,眼看夜色沧溟,林中蚊虫渐多,陈四取了火折子,砍柴刀,去哪林中砍了几捆干柴生起了火堆。 将车中干粮取出给公子带去,便将铁罐架在火堆上,将竹简里的水倒入,取了些肉干放进罐中烹煮,两人围坐火边,也不言语,陈四好像害怕公子怪罪,小心坐着。 一时间,除了鸟鸣虫飞,倒也寂静无声。 “怎么才两位~哎呀呀,可不够啊!!!可恶!可恶!”一黑发捶腰,身穿黑衣长袍,双手干枯惨白,指甲弯钩细长,声音似男似女的妖人正在不远处手舞足蹈的抱怨着。 只见她爬伏树后,扭动着身躯很是急躁,寻脸看去,只见她白面无眉,独眼,一张大嘴裂开,漏出尖锐锯齿,口水从牙缝间向外流出。 林风吹佛,撩起长袍,只见她身无双脚,却是树桩,树根缠绕着向地面散开。 似乎感到又有人入林,兴奋道:“来的好!来的妙!多来些,多来些,哈哈哈哈”向一旁林间扭动身躯滑去。 只见不远林间有一青衣男子,身背箱笼,手持长剑沿路走来。 袁飞朝北疾驰了两日,神行符已用完,身背箱笼若是化风而去,箱笼却会丢在地面无法一同化风,只得步行林间。 只见不远处有一马车横拦路间,以为是哪剪径强人。一路倒也遇到两波,倒是不用袁飞在那林中找食,就用他们填肚充饥了,味道只是无法与凡间美色相比。 运起蛇目,只见马车后有一堆热量散发,两个人行盘坐,心道:“应该不是强盗了”朝二人走去。 陈四正在在搅动罐中肉食,不多时香气弥漫,将带着的香料倒入,一时间鲜香四溢,香味越发浓郁。 那公子眼看弄的差不多了,急叫道:“陈四快些,给我弄碗来” “公子稍等,马上便来”起身朝马车赶去,取了两个木碗,木勺回去。 滔起一碗肉糜递给公子,便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袁飞走进,只问道香气四溢,肚中也饿便向他两叫道:“两位公子好!不知二位可否给我一碗” 两人埋头喝汤,听到话语,抬头看向声处,只见一青衣公子身背箱笼,手持长剑,只道是外出求学寒颤书生。 陈四不敢回答,向公子看去。 那公子见来人,心中失望,还以为是有马车驾来,吞了口中肉糜,缓了缓叫道:“陈四给他拿碗” 陈四听闻,向马车跑去,取了木碗,盛了一碗递给袁飞。 袁飞接过木碗,口中道谢,盘坐下来,一口便把碗中喝完,只惊的两人奇怪的看他。 那公子放下手中木碗,向袁飞叫道:“我叫陈建德,这位是我家奴仆,叫陈四,敢问公子叫何名字?” 袁飞一口喝完,意犹未尽,还想在来一碗,听到对面问道,忙拱手说道:“我叫袁飞,泾县人士” 陈建德看袁飞好似饥渴多日,笑道:“袁公子可是还想在吃一碗?自行动手便是。” “多谢”起身便在盛了碗。 “袁公子,泾县可离此处不远,你此行可是要去哪?” “去京城” “哦?倒是同路” “多谢二位款待,我要先行离去了。”袁飞起身拱手告辞。 陈建德倒是有些惊讶,抬头看向四周已经黑暗,奇怪道:“前方可无客栈,袁公子要行夜路啊?” “啊?对我来说与白日一般”袁飞拱手说道,抬脚便走。 陈建德看袁飞远去,摇头笑道:“真是怪人” 一主一扑吃完晚饭,便要安歇,陈四在马车外铺了个潦草的睡眠之处,陈建德倒是入了马车内安睡。 第四十二章 树妖 今夜又是满月,林间微风吹佛,树影婆娑。 袁飞走了片刻,却是奇怪,身后两人似乎一直在自己不远处,从未远去,倒是身旁树木随着自己步行不停的变换。 自己一连走了半个时辰,回头又看,身后两人还在不远处,心中越发诡异,疑惑道:“这是什么神通?难道我被困住了?却不知道施法者是人还是妖”看向四周,只见四周寂静无声,连哪夜枭也不言语,只有树叶随风抖擞。 站立路中,闭目运气疑神,放缓呼吸,只听四周越发清楚,一丝丝急躁的喊声在自己右边不远处密林中急叫道:“今夜怎么就三人啊!可不够啊!不行!不行!得要在多点!老祖可不会满意” 袁飞睁开双眼,朝右边密林看去,嘴角邪笑,笑道:“果然有问题,却是不知是人是妖,行此诡异法术” 转身朝不远已经安眠的两人走去,冷笑道:“哼,我就陪你玩玩” 见两人已经安眠,袁飞也不打扰他们,独自坐在火堆旁闭目盘膝,运气纳灵。 时值深夜,那妖眼看林外在无来人,心头怒道:“也罢!也罢!今夜就先抓了这三人”扭动身躯滑向马车三人所在位置。 袁飞闭目纳灵,忽听树根挪动,知道那施法人按耐不住了,笑道:“现在才动手吗?” 睁眼看去,只见一根树藤极速向陈四卷去,眨眼之间便把他卷走,传来一声惨叫。 袁飞起身,忽见两根树藤飞来,一根飞向马车内的陈建德,另一根飞向袁飞。拔出手中长剑,便向飞来之物斩去。 剑光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却是哪妖人所喊,异常尖锐刺耳。 袁飞向来声处追去,不多时只见有一黑发长袍,独眼裂嘴的妖人喘息着,瞪着独眼看向袁飞。 “你!你是何人,坏我好事,为何不乖乖让我吃了你!哼!哼!” 袁飞挽了个剑花,将剑刃上的绿色汁液甩掉,看向眼前妖人,眉头一皱,惊异道:“你是何方妖孽?我可从未见过” “妖孽?多难听啊!你要想知道!不如入我肚中问问!”言罢双藤飞来,卷向袁飞。 袁飞一声暴喝:“你可真是健忘,忘了我手中长剑吗?”话音未落,长剑已连斩数剑,溅起满天绿汁。 那妖吃痛,连忙收回树藤,转身便向后滑去,一路群树开路,倒是极为迅速。 袁飞看着她扭动身躯,树根从黑袍下显露,明悟道:“原来是树妖啊!呵呵,有意思”一想到哪困敌的迷幻法术心中热切,向树妖追去。 只见面前群树闪来,瞬间挡住去路,待袁飞挥剑斩树,在看去,树妖已不见踪影。 心中大怒,忙化风向空中飞去,只见还未飞出林,便被万千树藤从树林中编制成网,遮蔽袁飞头顶。 忙挥剑向头上树藤破去,只感觉脚下一沉,瞬间被拉入地面,无数树藤纷纷缠绕起来,眨眼间便把袁飞裹住。 袁飞眼见群藤袭来,化风从藤间遁去。 不远处传来尖锐笑声,正是哪树妖的声音,只听她叫道:“你是凡间修士?哼,刚才路中,你若是逃命也不会有此下场了” “哦?是何下场?”袁飞站在她身后,驱动长剑飞在一旁,只待这妖动手,立时向她刺去。 树精闻言,连忙回转头来,只见哪男子站在身后,一旁飞剑青光大盛,吓得裂嘴大叫,连忙向前跑去。 “老祖救我!老祖救我!”树妖惶恐嘶喊,不时回头看向袁飞,只见一柄青光飞剑向自己飞来,却不见袁飞走动,忙驱使身旁大树遮蔽身后飞剑。 袁飞缓缓闭上双眼,疑神与剑中,驱使飞剑向前方树妖追去,见有树挡来,也不躲避,直穿而去。 飞剑所过之处,树叶飞散,古树被穿,直追眼前树妖。 那树妖眼看飞剑悬在身后,保持速度追来,也不斩杀自己,心中疑惑,也不敢停留,朝哪深山跑去。 密林深处有一颗参天大树,树木粗壮,高大十余丈,遮天蔽日,笼罩数里,树根缠绕拱起树洞,一直往地下延伸,沿着树洞入内,见洞宽敞如厅,四周泥土掺杂着树根,大厅中央遍布尸骨垒起数丈高。一旁数根上捆绑着男男女女,有老有少,不少于二十人,皆是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只见人们口中有一树根穿口,深入口内吸食着众人鲜血。 树妖见树洞就在不远前,心中大喜,进了洞内,朝下一跃。 只见青光朝她头上一扫,尸身当先落地,摔向地下洞内,袁飞运起飞剑盘着树妖头颅向洞内降下,只见四周毒瘴弥漫,中央尸骨垒垒,一旁树根吸食着人血,大为诡异。 不远处一树洞内走出一身穿宽袍大袖,长发盘起,走路扭捏,声音洪亮的妖人,只听他朝飞剑冷笑道:“你是蜀山剑仙?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如此相逼” 此刻袁飞远在百里之外,听的到却是说不到,当下无法回应,依然悬浮洞内看着眼前老妖,想看他有何手段。 树妖见四周无半点回应,尖叫道:“你莫非以为我怕你?何必装神弄鬼,快快显现出来!”话音未落,从他袖袍内极速伸出一根树藤将飞剑上的头卷回他手中,速度之快,直让袁飞惊叹。 树妖看着手中头颅,爱惜的抚摸着,眼中充满柔情,细声道:“别怕,老祖会替你报仇的,别死不瞑目”说着,用手将手中的头颅眼睛遮起。 缓缓抬起头来,朝飞剑看去,眼神一冷,咬牙怒道:“有本事杀我手下,却没本事现身吗?” 眼见飞剑青光逐渐暗弱,运起万千树根,朝飞剑缠绕而去,只见万千树根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飞来。 只吓的袁飞赶紧运剑飞回,一路破藤斩树,朝自己飞来。 树妖以为得手,松开树根一看,空无一物,心中暗怕,难道此剑仙是来示威的吗?还是我做错了何事要来此处显摆?忙运起树根将洞口堵住,朝偏洞疾去。 袁飞本以为威吓这树妖,待她服软,好逼她秘法,谁知她一路跑一路叫,口中喊道老祖救我,只怕不止她一人,见她跃下洞去,只得运剑斩杀, 洞内奇异,不一会果真跑出另一个树妖,观他出手,只怕不弱于此前斩杀的,幸好运剑飞快,要不然只得留剑洞中了。 收剑回鞘,往路中赶去,经过刚才位置,只见陈四尸身已经残破,往哪马车赶去,陈建德却是吓晕在树旁,气息微弱,自顾往哪火堆旁盘坐运气调息。 待天光微亮,灵力恢复,化风便向路前飞去。 第四十三章 城隍办差 兰陵县地处长江上游,沿江西去,直到京都建康。向东却是汪洋大海。 此县傍水而居,百姓多以捕鱼为业,罕种稻谷粗粮,只见河岸群山延绵处尽是水神龙王庙。 时值深夜,只见通往县城一处半山小路上竖立着一座城隍庙,庙内隐有烛光摇曳,见一公子秉烛夜读,书封上隐约闪出淡淡三字“青玄经” 袁飞赶路而来,见不远有一县城以为京城,向一赶路商旅问道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此城叫兰陵县,京城却是要沿江西去,当下也不急着赶去,一路游山玩水,见天以黑暗,看到不远半山有一庙宇,便去借宿。 只见这庙宇门匾上书城隍庙三个金漆大字,跨步入门,进得院来,见到四周整洁,倒是比之前所见破庙干净规整些,像衙门大堂形制,为首一神台,上拱一身穿华袍,长须戴冠的男子彩绘雕像。 神台前贡品多样,水果猪头肉应有尽有,袁飞刚好肚中饥饿,上去便拿,不多时贡桌空荡已无贡品,待袁飞取桌摆放房中角落,卸下箱笼,点燃烛火,便拿青玄经来看,看的津津有味,似有感悟。 却不知神台哪雕像双眼突然一撇,往袁飞看来,心中暗怒:“这书生!不敬神明,吃我贡品,当真可恶,看来得略施小术,惩戒一番”言罢,朝袁飞桌上烛光吹去。 一股微风袭来,烛火摇曳熄灭,袁飞忽见眼前一暗,斜眼看向烛光,却是熄灭了,惊讶道:“此处风这般大?”取出火折子在行点上,又复看书。 雕像见他把火烛点上,口中又吹出一道微风。 又是微风佛面,烛光熄灭,袁飞抬头看向蜡烛,又向四周看去,只见四周平静,心中奇怪,暗想此处也无鬼类,更无妖孽,如何会有此怪事,扫了片刻也无线索,也不点蜡烛了,运气于目,看着书上第一页化形决。 雕像见他不点烛光,依然看的津津有味,心中暗自讶异,暗道此人胆大奇怪,看来得要唤别的法子,捉弄捉弄了。 只见此庙地下,深处有一大厅,却是阴界此处城隍府宅,忽见他突然显现大厅,往哪大厅首座坐去,一拍桌子,叫道:“鬼差何在?” 不远处飘来俩身穿黑衣,一青面獠牙,另一红面獠牙的鬼差,见了首座男子,半跪拱手叫道:“城隍老爷有何吩咐?” 城隍爷眼睛一转,有了主意,笑道:“青面鬼留下,红面鬼先退下” “是”红面鬼应道,后退,转身飘去。 城隍爷看着桌下不远青面鬼,问道:“若是叫你吓人,既不吓死又能叫他心惊胆战,你可做到?” 青面鬼一听,忙颤道:“城隍老爷,我成鬼以来,可从未吓过人,生前老实本分做了些许善事才有今日鬼差之身” “那么便是没把握了?”城隍叹道,眉头一皱,暗自思索着。 青面鬼不知城隍想要如何,一时无语,静待城隍发话。 城隍想了片刻,朝青面鬼叫道:“近日可有厉鬼拘来?” “有一鬼,乃是六年前冤死李家井中的女子,死后冤魂不散,在那为恶多年,已害了三人,前些时日那三人魂魄不是向城隍老爷状告她吗?城隍爷不记得了?”青面鬼叫道。 城隍听闻,心中大喜,忙拍手道:“好!好!就她了,她还未入狱吧?” “还未入狱,要待明日晚,去哪县城拘了董生之魂,才一同押赴酆都” “快快叫她前来,我有差事叫她” “是” 不一会,青面鬼手拿铁链,拘着一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的女鬼前来,只见哪女鬼容貌秀丽,楚楚可人,紧张的看着四周。 待青面鬼将她甩到城隍前,她惊恐下跪,口中喊道:“城隍爷饶命!我已知错,不要打散我魂魄,我已知错了”说着,抽泣起来。 城隍怒道:“你既已成鬼类,还要留恋世间,害死凡人,已判你剥皮油炸之罪,待明日押你入酆都,在由阎王派人处刑”见女鬼惊恐,忽然笑道:“我派你去做差事,你若是做的好,做的妙,我便在公薄帐上面免你剥皮之苦,如何?” 女鬼听闻可少一罪,忙叫道:“我愿做!我愿做!但求城隍开恩,最好都免了” “大胆!”城隍一拍桌子,随即朝女鬼怒道:“少你一罪,已是天大恩德,岂敢讨价还价” 城隍起身绕桌,向女鬼走来,伸手一抓女鬼脖子,怒骂:“我庙宇中,有一书生吃我贡品,不敬神明,你可去吓吓他,但不许吓死,更不能说是我派你去,你只有半个时辰时间,若是做不好,在加一罪城隍闹事,此罪可不轻啊!可是要魂飞魄散的。” 女鬼惊恐,脖子被抓长舌挤出,连道:“知晓了!知晓了!城隍先放手我这便去” “哼!”城隍松开手,一摆衣袖朝青面鬼叫道:“青面鬼!你带她去,半个时辰后带她回来”说着自己往哪卧室走去。 “是!城隍爷” 青面鬼一抖手中铁链,朝女鬼怒道:“一会放了你,你可别乱跑,否则我便就地处罚你,跟我走” 两鬼朝门外走去,出了大门,一抖身形,眨眼间便到城隍庙门外,青面鬼一抖铁链,只见铁链稀拉一声从女鬼脚上断开,青面鬼收了铁链朝女鬼叫道:“你进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女鬼应诺,朝里面飘去,只见她边走妆容边花,待到门边已经变成一白面獠牙,双眼空洞,流出血泪的模样,甚是恐怖,若是凡人自当吓的屁滚尿流,心惊胆战。 进了大堂门内,果然见一书生爬在贡桌上看书,她想了想,朝袁飞飘去。 袁飞忽然感到门口好像有人,抬眼望去,只见一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的女子容貌倒是可怖,朝她笑道:“让我猜猜,你今夜是来彻夜长谈?还是吸我精魄?还是?” 女鬼震惊,心中暗道:“这书生见了我,怎么不怕”朝袁飞邪笑道:“我是来取你命的~我过的好生凄苦啊!”说着双爪向袁飞抬起,缓缓飘来。 袁飞听罢,笑道:“既是取我命的,我也不必好言相待了”说着抬手化掌,对着女鬼,口中念咒,大喝一声:“天雷咒” “轰隆” 一声霹雳响彻房中,只见哪女鬼惊叫化为点点白光破散,却是魂飞魄散而去。 此声只吓的门外青面鬼往地下一伏,以为天雷劈来,待声消,起身朝门内看去,只见女鬼正在飘散,忙吓的遁入地中,往哪城隍府宅飘去。 第四十四章 狐妖魅人 城隍在那床中酣睡,忽听青面鬼吵闹入内惊恐连道:“城隍爷不好了!那书生似有法术,已将女鬼打散了” 城隍听闻,睡意全无,起身抬头朝青面鬼怒道:“什么!你可看到是何法术?” “不曾见到!不过我听到有惊雷霹雳,以为下雨,却不见天上飘云更不见闷雷闪出,想来应该是庙中那男子所施秘法”青面鬼颤颤巍巍,躬身伏地说着。 城隍下床朝大厅赶去,心中暗道看来是碰到修道之士了,幸好女鬼未说是我所派,得要想想如何与哪道人解释。 只见他来到大厅朝门外赶去,一抖身形,出现在城隍庙外,快步朝内赶去,见了袁飞忙拱手道:“不知仙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仙人见谅”见袁飞一脸茫然,在次拱手道:“我乃此庙城隍,掌管此城鬼事” 袁飞只听他拱手相说,甚是礼貌,当下也拱手问道:“你是此城官人?” “是管阴间的官人,仙人请坐”伸手朝一旁木椅指去,自己也往一旁坐去。 袁飞感到这人有点眼熟,抬眼望向雕像,惊道:“你和这雕像,怎么如此想象?”说着向城隍指的椅子坐去。 城隍听闻,抚须笑道:“我便是此庙主人,这雕像却是我,不知仙人贵姓?” 袁飞听罢,笑道:“在此处为官,便有雕像可塑吗?呵呵,我乃泾县人事,名叫袁飞”言罢,朝城隍拱手问道:“不知官人贵姓?” 城隍见袁飞不提女鬼之事,心中高兴,也不用多言辩解了,朝袁飞拱手道:“我乃前朝知县,为官造福一方,甚有功德,死后被封此县城隍,姓李名钰,字茂德。” 看袁飞年轻,便会哪雷霆之法,以为是哪天师府,上清派,或是灵宝派的传人,下山游历而来,忙问道:“不知袁公子修道几年了?师从何派?” 袁飞见他相问,点头道:“李官人所说这些门派我却从未听过,我师从蜀山派,至今修道大概已有一百多年,具体却是不知了” “师从蜀山?听闻蜀山主修飞剑之法,却是没见过雷法,倒是让我增长了见识”说着只感口干舌燥,忙向外叫道:“端茶来” 不一会,只见两青面鬼各端一杯茶水向桌子放来,放好桌上后各自消散。 袁飞看的惊奇,问道:“李官人可驱使这鬼类?” “呵呵”李钰抚须笑道,见袁飞相问,伸手指向茶杯说道:“袁公子请喝茶,我是此城城隍,这一方鬼类皆由我差遣” 两人交谈间,只见门外又飘来一鬼,向城隍附耳说去。 城隍听闻,拍桌怒道:“岂有此理” 倒是把袁飞吓到,暗自疑惑。 城隍听罢,心中怒火升腾,见袁飞吓到,忙说道:“袁公子见谅,呵呵,我有公务要忙就不便相陪了”拱手告辞,便要离去。 袁飞好奇,想见识下这城隍与人间官人有何区别,起身朝李钰拱手笑道:“李官人,我可陪你一同相去吗?” 李钰见他说道,也不好拒绝,沉呤着人家既是蜀山门人,我若是拒绝也不太好,反正不过一件小事,点头道:“既然袁公子感兴趣,便随我来吧,不过此行可是要去阴间,袁公子虽修道法可始终是凡人之躯,不可久留” “是,多谢李官人相告” “随我出门吧” 两人出门,在那大门处,李钰拉着袁飞手道:“袁公子可闭眼”,待袁飞闭眼后,只见李钰口中念咒,眨眼间,却不见两人身影,此刻大门空荡,已无一人。 袁飞紧闭双眼,忽然感到四周阴凉,忽听耳边传来李钰声音道:“袁公子可睁眼,我们到了,随我来” 袁飞睁开双眼,只见四周黑暗,唯有身后一府宅有光亮,门前站着青面獠牙的鬼差,各手持兵刃。 两人一同入内,往哪大堂走去。 袁飞却见这府宅额为熟悉,看了会便惊道:“此处不是与上面庙宇一般嘛?只是宽大了些,房屋也多了些” 李钰笑道:“此处便是上处府宅样式” 两人进了大堂,李钰便让袁飞坐在自己大桌旁椅子上,自己往哪大桌首座坐去。 李钰拍桌喊道:“带冤鬼来!” 只见从大门处走出一白衣公子,身后跟着两名鬼差,待哪公子向前走去,见了李钰便跪地伏身哭道:“城隍爷啊!我心有冤苦,定要帮我平此冤孽啊” 李钰拍桌喝道:“你且不哭,叫何名字,哪里人士,有何冤屈须与我细细道来。我观你生死薄上,阳寿未尽,怎么这般快便已身死?” 那男子躬身叹道:“我乃兰陵县人士,姓董名生字遐思,一夜我赴宴而回,见我房中屋门未关,进去后点起蜡烛,只见床上多了位年轻女子,正盖着被子闭目熟睡,心中暗起龌龊,便伸手往哪被中摸去,发现哪女子未穿衣物,赤身果体,心中兴奋,待要摸到下身,忽感一毛茸茸的,似动物尾巴,心中奇怪,想到莫不是妖怪,便夺门而逃,惊慌之余套到门槛摔在门边。 那女子听了动静醒来问道:“深更半夜,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我见她起身,怕她吃我,惊恐道:“仙子饶命,我肉少骨多,仙子若是饿了我叫仆人准备饭食,仙子饶命” 那女子笑道:“既叫我仙子,又何苦说我吃你,起来吧,我不是妖怪” 我不敢起身,忙道:“刚刚摸到一尾” 那女子大笑:“只怕是公子酒醉,误会了” 说着拉住我手往她身后摸去,却是光滑细腻。 我便向她道歉,问她是何人为何在我床中安睡。 只听她答道:“原是我幼时玩伴,后来举家搬移,嫁了人,相公死后来投奔我的” 我只见她容貌秀丽,果真美若天仙,便留她府中了,谁知她夜夜求索,我不堪其扰,身子越发瘦弱,便要与她分居,谁知她显出原形叫道:“既已与她,又还想偷生?”便朝我抓来,取了我心吃了。 我死后越想越气,逐向城隍告状而来。”说完,叹气连连,又想到如今身死又哭了起来。 李钰听罢,暗自沉思,想着这人却是见了狐妖美貌也是自愿而亡,死的倒是不冤,又想到哪狐妖到处蛊惑凡人,吸取精魄也着实可恶,抬头向下喊道:“可拘了哪狐妖前来” 不一会又有鬼差押着一女子前来,只见他现着原形,穿着人服,直立而行,倒是有些奇异,来得近前趴伏地下待城隍发落。 李钰待她近了,喝道:“狐妖你可知罪” 狐妖听喝,身子颤动着哭道:“我已知罪,望城隍见我年幼无知放我一命” “哼!我若放你,你可能放他们?”李钰说着伸手指向董生。 见狐妖伏地不语,怒道:“罚你体内金丹,你自回山中重新修炼” 狐妖悲叹,张开小嘴,吐出一红色丹丸,自起身向门外走去。 李钰大手一挥,把红丹抓在手中,自行吞了。 看的一旁袁飞暗自惊道:“怎么?还有如此行事?”见李钰审案,也不好相问,静看他如何。 李钰吸了红丹,运气吸纳,半响睁眼喝道:“这董生见色心起,死的不冤,押下去,明日送往酆都,退堂” 李钰起身,看向袁飞笑道:“让公子见笑了,公子凡躯还是不宜久在阴间,此事已了公子也看够,还是回去吧,我送公子” 袁飞起身拱手道谢:“多谢李官人” 两人出门,待李钰送袁飞回城隍庙外,袁飞见天已渐明,于城隍告辞,取了箱笼便朝兰陵县赶去。 第四十五章 镖局 沿着半山小路向前方兰陵县赶去,临近海边,此地倒也平坦,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只见蜿蜒泥路,两边杂草丛生,罕有密林。 行不多时,袁飞见前方不远,架着三辆马车,车上堆满货物,插着小旗,定晴一看,书写道万通镖局。 车旁跟着八个汉子,身着统一服饰皆是粗布黄衣,背上写着万通两字,腰别长刀,护着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往县城赶。 身后一汉子见不远袁飞跟来,朝前面叫道:“冯大哥!后面来了个书生” “什么书生?莫要管他,赶路要紧”一声粗吼传来。 “是”身后汉子应道,回头撇了眼袁飞便向前跟上。 众人随马车行了一个时辰,为首大汉听着拉车马匹喘气粗重,大手一挥道:“前方便是三叉林,我们在哪休息” “好勒!” “就等冯大哥这句话了,我双腿早已不堪前行了” “就你抱怨,我们不累了?” “我看定是你上月在那青楼耕耘多日,坏了脚力” “胡说!明明是饿了” 众人插科打诨,朝三叉林赶去,待到林间,冯勇便叫众人把马车聚在一块,派人割草喂马,独自取出黄酒,找了棵树坐地自饮。 其余众人好似分工明确,割草的割草,架锅的架锅,不一会,一个简陋营地便搭出。 袅袅炊烟在哪林中飘起,不远树林里,伏着十一人,只见趴在前方两个大汉互有话语,只听其中一人悄声道:“吴哥儿,你瞧,前面做起了饭食” “我知晓了,待他们吃饭时,我们便动手”另一汉子抬眼望去,回头说道。 那问话汉子回头朝其他九人摆手说道:“吴哥儿说了!吃饭动手” 其他几人围拢过来都应诺,又散开林间待老大挥手。 冯勇喝完最后一口,抬葫朝瓶口看去,却是一滴也不剩了,起身叫道:“饭弄好了没?早些吃了好上路,县城离此不远了” 二人在那砍柴烧火,另两人在那切肉搅汤,回头朝冯勇叫道:“冯大哥莫急,这便好了” 不多时,香气四溢,其他喂马三人也赶了过来,众人取了木碗便待开动。 忽听不远林间响动,冯勇多年直觉暗道不好,忙摔手中木碗跑向车旁抽刀怒喊道:“妈勒个巴子的,有人劫道,快快抽家伙” 其余七人抬眼望去,过见林间跑来十几个人影,忙扔手中木碗,抽刀护卫。 冯勇吼道:“两人一组,各自排阵”说着警惕看着不远来人。 其他众人也不惊慌,各自组合站定,静待贼人跑来。 带头冲锋的吴哥儿眼看前面肥羊列阵迎敌,放缓脚步,大手朝后一挥,急叫道:“停!停!停!” 看着眼前众人,统一服饰,在看马车旁小旗上写的名号,心下了然,暗骂:“妈的!居然是镖局,听马车声音还以为是大户人家”但现在已如强弩之末,箭在弦上,只得强硬头皮上去,若是就这般转头回去多没面儿,更何况自家这伙人,自入山林来,已经三月未开荤了,整日躲藏林间吃些野菜,个个都瘦的跟皮包骨似的。 但见人家如此镇静,各自列阵也不敢贸然进攻了,把刀调转,持刀拱手喝道:“我等还有百十号兄弟藏匿林间,现在派出这十一号兄弟来谈判,你等若是识趣,乖乖放下车中货物,手中刀刃,各自跑去,我就放过你等” 待要继续威胁道,忽听对面一粗喊插嘴怒骂:“你个瘪三贼人,若是有胆自己来拿,把你那百十号兄弟也叫来”怒骂之人正是冯勇,见那贼人骨瘦如柴也敢大放厥词,心中怒火升腾,逐骂道。 吴哥儿自小便是狠人,村里打架从未输过,也不曾听到有人如此喝骂自己,心中也怒,朝冯勇也骂来:“你他娘才瘪三,爷爷我给你好去处,你不要,是想吃刀子啊!”口中吐沫横飞,险先溅到冯勇脚下。 冯勇不待他说完,看到口水飞来,心下大怒,上前一步,双手叉腰,气沉丹田,口中嗬嗬作响,一声:“呸”字出口,只见一道黄光飞向吴哥儿脸上,却是口痰。 吴哥儿忽觉右脸颊一凉,抬手一摸,一看,口中惊骂道:“你娘卵泡,跟我上!”不待身后兄弟反应,抬刀便向冯勇砍去。 一时间众人战做一团,只见吴哥儿这边虽然人多,但见挥砍无力,杂乱无章,不多时便被镖局这方砍伤几个,众人心中打退堂鼓,想要退去,只见老大被冯勇踹飞,不依不饶爬起还上。 冯勇见那吴哥儿一刀砍来,斜步一躲,抬起一脚便踹吴哥儿,见他倒地还要在上,提起长刀朝他脖子砍去。 吴哥儿见冯勇挥刀砍来,抬刀一挡,“哐当”,却是瘦手无力招架,长刀被砍丢,一刀砍歪,直把耳朵削掉一块,顿时痛的向后连滚带爬,当先跑了。 其他众人见老大跑了纷纷提刀跟上。 镖局人虽少,但配合有序,两人一组勉强抵敌,奈何对方人多,手脚倒是被划了几刀,见对方跑了纷纷取药擦身。 冯勇看着强盗顿作鸟兽散,见已方还受伤了,朝跑远的贼人吐口水骂道:“你爷爷的!说好百十号人呢?妈了个巴子” 袁飞此刻就在不远处愣愣看着,心中奇怪,见他们互有交谈,突然便动了手也是奇异,待见一方人跑后,朝那伙驾车的人走去却是想问路。 冯勇骂够,回头放刀,忽见有一书生走来,便朝他叫道:“你这书生,当真好命,若是你比我们先行,只怕现在身首异处了” 袁飞听罢,拱手笑道:“那便感谢众位义士相救了”看着不少人哀叹擦药,皱眉道:“各位受伤可严重” 些许汉子见袁飞关心,笑道:“不碍事,一点皮肉伤罢了” 冯勇插嘴道:“看你手持长剑可是会武艺?” 袁飞茫然道:“武艺?倒是会一点” “即使会武艺也罢,你一个人独行也是危险,你是何处人士?”冯勇将刀插好马车货箱,朝袁飞问来。 袁飞拱手笑道:“多谢义士关心,我乃泾县人士,名唤袁飞,此行却是想去码头租船去往建康” 冯勇听罢,笑道:“却是同路,瞧你书生一人不如与我同行,你看那伙山贼虽然跑了,却不知会不会报仇,既然碰到了不救,你若是被他们害了我于心有愧” 袁飞听罢,心中暗自感动,这粗汉虽然话声粗壮,听着无礼,却是好话,与他们同行倒是有伴,点头拱手道:“如此就打扰了,多谢” 待众人擦好金疮药,敷好药膏,收拾好器具,便赶车向兰陵码头出发。 第四十六章 惊变 众人赶着货物来到码头不远,只见码头人头汹涌,商船延绵。 冯勇好奇道:“前些月来,也不见人如此多,船如此多啊,怎么今日这里这般挤” 眼看马车也挤不进去,叫众兄弟看好马车,自己挤进码头,找了个船夫询问,见几个船夫在拴绳子便向前拱手问道:“老汉!向你问下,今日怎么这么多人?可还有船去建康?” 栓绳子的几个船夫,听罢,面色一沉,苦道:“你是今日刚到?唉!前些时日跑来几个人,说道那不远江中有妖孽作祟,已经害了不少船,此处船会派船去看也都遇难,这些时日大家都不敢出船了”看冯勇似要出船,连忙摆手道:“你若是想出船,不必啰嗦,便是给我千金白银也不会出船的”说着便向一旁走去。 冯勇听罢,暗自苦恼,看向不远处人群身后的货物暗骂道:“娘的!这些货物若是不准时送到,只怕我千金白银也没了”抬头向四周看去,想要寻有胆的船夫,只见大多都在拴绳下船,连叹道:“唉!真是苦命也” 一连问了几家,答案相同,纷纷是不愿出船,便是给万金也不出,无奈只得回去。 待见众人,叹道:“前方江里,有妖孽作祟,船夫不愿出船,我们回城找个客栈等候吧” 袁飞听罢,心中暗自讶异,忙问道:“妖孽吗?可是何妖孽?” 冯勇回头道:“袁公子对妖孽感兴趣?那船夫倒是没说,我们先去城里等些时日看看吧” “好吧!”袁飞拱手说道。 众人护着马车往城里走去,只见街头人潮汹涌,货车延绵,看来入城等候的人也不少。马车勉强入内挤去,待寻了几家客栈,一连都是满客,无奈将马车停在一处深巷里,在派四人出去寻可住客栈。 眼见夜幕沧溟,渐起黑暗,那四人回来,个个垂头丧气,连道:“今日城中皆无客栈可住” 冯勇听闻,眉头紧皱,看着货物,想道:“货物倒是好办,放此处派一两人巡夜看守倒是无事,只是自家这八人加上袁公子倒是不好办了,宵禁后街上不能有人,唉”抬眼看向四周,发现都是民房,暂时有了想法,叫其他四人去附近问问民户,可有愿意提供住房的,皆给厚银报答。 四人应喏,朝附近散开,不久便都回来说道,已经住满了,民房也都被其他人定了。 冯勇当机立断,趁城门还未关闭,急道:“赶紧收拾,驾好马车,我们去城外夜宿” 众人出得城来,见城外也是灯火通明,却是哪外地商旅也在城外夜宿,堆起火堆。 众人赶车朝远处驾去。 行了一里路,车马实在走不动了,刚好前面不远有一十字路口,路口旁有一客店,众人欢喜道:“有店了!” 时值戌时,众人赶着马车前去叩门,开门是个老翁,见门外这般人马,连道:“客官不好意思,本店已经客满了,当真对不住啊!” 冯勇眼看天色已晚,人困马乏,行了一里路也是心中不爽,怒道:“没有客房,柴房也行,再不成,睡马厩,打地铺也能凑合,难道还怕我们不给钱吗?” 老翁见他吼道,心中也怕他,心想“送上门的银子不赚白不赚”。沉吟片刻,说道:“住宿的地方倒还剩一间房,就恐怕各位嫌弃。” 冯勇说道:“有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哪敢挑三拣四?快快让我们进去” 老翁忙说道:“但那地方停有死尸。”语音未落,一声长叹:“死的是我儿媳,小姑娘年纪轻轻,福分太薄,刚嫁给犬儿,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得病死了。” 众粗汉听闻也都叹气,暗自同情着,冯勇叹道:“老丈,节哀吧” 老翁摇头叹着,让开院门,带着众人把马车停在院内,领着四人穿廊过道,来到一间小瓦房中,只见房内点着一盏昏黄烛光,烛光摇曳,照在一张木板上,木板上睡着一名妙龄少女,脸色惨淡如金纸,额头上缠着纱布,呼吸全无,手足冰冷,身上盖着一张纸被,显已死去多时。 冯勇等众人虽久经江湖,奇异之事倒也见过,只是此刻见了也心有余悸,也不由得到抽一口凉气,倒是袁飞镇定自若,看着女子如此年轻便已不在,倒是可惜。 冯勇好奇问道:“怎么不见令郎?” 老翁道:“他给娘子买棺材去了,明日才回。几位客官若无要事,只见天色不早,便请安歇了吧。”手指屋角一张八尺宽的木板,道:“条件是寒碜了些,但有遮风避雨之地也够了,也能将就,小老儿告辞了。” 老翁告辞走后,众人一路奔波,疲倦困乏,直接脱掉衣服皮靴,往枕头上一靠,随即鼾声大作。 冯勇看袁飞取书来看,笑道:“袁公子不睡吗?这是要进京赶考夜夜温习啊?” 袁飞笑道:“我只是无心睡意,大好时光不如看看此书” “那你便看吧!我先睡了”言罢倒头就睡。 袁飞看着冯勇躺在身旁,暗笑道:“我长如此大,从未与人一起安睡,倒是不适应”撇了眼手中青玄经,叹道:“也罢!睡吧”收书便睡。 众人鼾声如雷,只吵的袁飞不得安宁,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木板上发出咔咔两声响,心中奇怪,忙偷偷睁眼打量四周动静。 这一瞧,顿时感到惊异,屋内本来烛火昏暗,此刻不知为何,竟然亮如白昼,一桌一椅,一床一塌,俱看得清清楚楚,见女尸过来旋即闭眼。 只见木板上响声不绝,那女尸伸手将纸被揭起,缓缓坐直身子,双脚接触地面,悄声蹑脚,一步一步向众人走来,形态好似猫鼠,畏首畏尾,左嗅右吸的。 那女尸来到床边,俯下身子,从最左侧汉子口鼻间吹了一口气,只见被吹男子口鼻流血,歪头无声,一连吹了四名,俱都一般,鼾声也停止了。 那女尸眼见袁飞这边似有动静,忙蹑手蹑脚赶来,躬身看着袁飞,待要伸嘴吸去,忽见袁飞睁开一双大眼,瞪着自己,忙后退一跃。 袁飞却是感到头前有人探脸过来,心道到自己了,逐睁开了双眼向她看去,只见她象牙外漏,眼圈乌黑,脸色惨白,一双手指甲弯钩细长。忽然向后一跃。 连忙翻身起来,与她对视,用手拍了拍身旁冯勇,只听冯勇怒道:“别闹!” 袁飞便不管他了,暗想眼前这女子既然已经身死,又复起吸入精魄,想必非鬼既精,既然敢吸自己,看来是不能留她存活了。 朝哪女尸喝道:“你是何孽障?” 只见哪女尸口中磨牙,咿咿呀呀吼道,忽见她双爪后伸,又向前极速扑来。 袁飞眼见拔剑已慢,抬起一脚便踹向她腹中。 只听一声闷响,已见脚踹入腹,伴随一声轰隆,却是哪女尸被踹飞墙后,直把薄墙砸出个洞来。 未被吸气的其他四人纷纷起身看到,只见不远墙上有洞,惊讶道:“发生何事了?” 冯勇当先起身,以为是强人入院,翻身直奔放刀处,抽出长刀叫道:“歹人何在?” 袁飞笑道:“不是歹人,是尸人,你瞧”伸手一指墙洞,只见洞口站立着哪女尸,正龇牙咧嘴的吼叫着。 其余众人看罢,吩咐惊恐万分,忙起身抽刀。 冯勇看众人瞧着自己身后,也感到身后有呼吸声带着怒吼,忙回头看去,一看只吓得连忙往众人处跃去。 口中惊叫道:“这!这!是尸变,” 袁飞转头问道:“尸变?” 冯勇叫道:“人死怨不散,复起尸变” “原来如此”不待袁飞话落,只见哪女尸又向袁飞扑来。 袁飞见她执着,又抬一脚踢她。 只见哪女尸又飞了出去。 其余众人莫不惊叹,喊道:“袁兄你!你!你可是?” 袁飞回头笑道:“修道之士而已” 众人心中大喜,笑道:“有救了” 只见哪女尸又直挺起身,弹射起来,想要在扑,见袁飞待要抬脚,忙往后退去,口中咬牙怒叫,叫声尖锐,双眼有些惧意。 袁飞笑道:“你倒是通人性,怎么不上了?”说着去将青影拔出,长剑指向女尸。 女尸见剑光寒寒,更是心中惊惧不已,转身便向墙洞钻去。 袁飞提剑便追,身后众人忙叫道:“袁公子莫追!”但见女尸便在外面,也不敢跟袁飞出去,纷纷趁此穿戴衣物。 袁飞出了墙洞,看向不远女尸僵硬的行走着,却非常急切,莫样倒是有些好笑,边追边朝女尸笑道:“你这般匆忙离去,可是嫌我不够好玩?” 女尸见袁飞跟在身旁,也不挥剑就斩倒是开起玩笑,心中也惧,忙调转方向,向一旁跑去。 袁飞见她不曾说话,只会咿呀怒吼,也无什么意思,站立路边,看女尸跑去,右手握柄将飞剑持平胸前,手指一放,只见飞剑落下,忽又悬停复起青光,袁飞左手掐动剑指朝前方女尸指去,飞剑向后一退忽然向前疾飞,向女尸刺去。 只见远处,不到两息便将女尸头颅刺飞。头颅抛飞一旁,身体向前跑了几步才向前一倒。 袁飞快步过去捡起头颅,用掌心雷将女尸轰烂,带着女尸头便向客栈众人跑去。 众人听到有声响动,以为袁飞已经被吃,女尸又来,忙提刀结阵,忽见是袁飞兴中大喜叫道:“袁飞居然是修道之士,不知是茅山派还是天师府” “茅山派?我从未听过,我却也不是天师府”袁飞笑道 “不管袁兄是何门派,居然能斩杀此孽鬼,当真是为民除害啊!”冯勇喊道,其他三人也都附和。 袁飞将头递给他们说道:“这女尸也是奇怪不会人语,与之前碰到的不一样,” 众人将尸头拿起,仔细观阅,暗感惊奇。 冯勇看着其他口鼻流血的四人叹道:“可惜了我这四位兄弟!唉!” 三人也都叹息,袁飞探了探哪三人鼻息,却已是无回天之力。 冯勇看天光微亮,叫道:“我们到此夜宿已是不易,还将人家儿媳,娘子斩了,更是过意不去。我们现在便走,留些金银给他赔罪吧”说着将头提到女尸原来躺着的木板上放好,在取怀中一锭银子放好木板中间,权当是尸身赔罪了,盖好纸被,起身叫众人走。 众人应喏,收拾东西便去牵马,袁飞背起箱笼跟着,众人趁天未亮完,直奔码头而去。 冯勇只感交货时间越发紧迫,暗自下定决心非要弄到大船送货到建康。 第四十七章 长江 众人待到码头,只见码头卯时便已人头汹涌,直叹道:“都是想出船的吗?” 冯勇安排好众人将车马货物放好一旁,便去找人询问,不多时,只见他满面笑容,大喜道:“我已找了几个,一同想出船的客商,几人一同商量,出些钱财将船包下,雇几个胆大的船手自行出发” 不多时,众人护着马车货物来到码头偏处,只见前方便是包下的商船,高二三丈,长五六丈,船中两层船舱。 众人将马车赶入船内,不多时空荡的船舱便已塞满各路货物,冯勇安排哪三人看守货物,自己出船首看向江面,满面忧愁,似乎在想哪船夫话语,心中暗道:“娘的!莫不是真有水妖,希望这趟自己幸运能够躲过吧!这交货日期可不早了。” 回头看向袁飞也在不远处望向江面,逐向他走去,笑道:“袁兄居然是修道之士,此前还真不知,呵呵,不知袁兄怎么看这江中妖孽?” 袁飞此刻却是满心复杂,复杂的看着江水,自己百年都在山中,唯一见过的大湖便是哪宜兴太湖,看着这蜿蜒千里的江面,只感到此处奇异,当真乃异景。却不曾想过哪江中妖孽。 袁飞侧头看向冯勇,笑道:“那妖孽我却不知道,不知冯兄可有线索。” 冯勇笑道:“此处江中生活的,无法龟,鳖,鱼,蛇,蛟,龙或许还有其他我却是不知了,想来若是有妖,也无非这几种生物,” 袁飞惊讶道:“你所说前几种,我倒是知晓,不过这蛟却是什么?” 冯勇惊讶道:“袁兄修道之士,却不知晓蛟?”看袁飞茫然,笑道:“蛟与蛇倒是相似却见近乎龙,蛇身独角,身披龙鳞,能吞云吐雾,口中喷火,呼风唤雨额为厉害,传说乃蛇所化,而蛟又可化龙” 说完,看向袁飞,只见他目瞪口呆,双眼无神,似乎像初识鬼物的年轻公子般惊骇,忙向他叫道:“袁公子?你可是怎么了?” 袁飞却是在想,自己以后也会化为那般厉害的生物吗?一想到吞云吐雾,呼风唤雨,口中喷火,就浑身激动,只感有趣,又复想到能够化龙,那不是像龙王那般吗?听鳖,蟹二妖说过,龙王所住宫殿之华丽,庙宇之多,法力之强大,心中就安耐不已。 看到耳边传来冯勇吼叫,转头向他问道:“冯兄可从何处得知啊?这蛇要如何化蛟,蛟又如何化龙?” 冯勇叹道:“你乃修道之人,却不比我知晓?我久经江湖也只是听百姓传言罢了,传说蛇化蛟须五百年修为,蛟化龙须一千年修为,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又非蛇妖,如何知道?呵呵,袁兄却为何如此好奇干嘛?难道袁兄以为这江中为害的,乃是蛟?或龙?我看应该不会,若是哪等厉害妖物,早被天上仙人给收了,袁兄不必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话音未落便向船舱内走去。 袁飞愣愣感悟冯勇所说话语,暗自琢磨着:“这粗汉之话也许是真,唉,可惜我孤苦一人,独自问道,也无从可知”抬眼望去,只见大船开动,缓缓汇入江面,望着滚滚长江,袁飞眼中竟是迷茫,疑惑,欣喜。 大船随着江面而去,若是顺流,只怕此刻已到大海。 一连行了两日,大船来到一处江面窄小之处,只见两岸峡区奇峰突兀,怪石磷峋,峭壁屏列,绵延不断,各种形状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此峡之险,更有古诗记载“案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 两岸猿啼不绝,飞鸟传声。 袁飞久坐船中,只感到头晕目眩,胃中翻腾,几日前吃的饭食想要沿咽喉从口腔喷涌而出,强忍着这般奇怪的感觉从船舱出来,却是想呼吸下新鲜空气。 看着这延绵不绝的险山峭壁,暗自感叹着,忽然一个不安心中暗起,眉头直跳,向不远江面看去,似乎黄色江面平静之中暗藏汹涌。 待要看清,只觉天摇地动,忙抓紧船边,却是哪前方黄水翻滚翻腾,汇聚成漩涡,要将此船卷入。 船内众商贾纷纷惊叫道,有哪胆大之人出来纷纷喊道:“有妖怪!吾命休矣!” 冯勇等人船中抓扶着,待船缓慢飘向不远漩涡时,忙抽刀出来,只见一番滚动后,此湖缓慢平静,却突然出现一处漩涡将此船缓缓吸去,心中大急,见袁飞站在船首扶着船边,忙向他叫道:“袁兄可看到是何妖怪?” 袁飞抬头看去,叫道:“不曾看到” 冯勇眼看巨船就要被吸入漩涡,顿时胆战心惊,双脚发麻,发狂大吼道:“什么狗屁货物!什么狗屁千金白银!娘的我通通不要了!我只要性命啊!”说着扶着船柱哭了起来,船内商贾躲在舱内,听闻哭声只道妖怪来吃人了,纷纷也哭了起来。一时间哭声大作,盖过漩涡之声,猿啼鸟鸣之声。 袁飞看着漩涡暗感惊讶,若是妖怪所为,只怕这妖怪果真有手段,能弄此大漩涡,若不是妖怪,倒也奇异。 只听众凡人悲惨啼哭,心中烦闷,暗骂:“这些胆小凡人整日啼哭,当真是扰人心烦,在吵闹我却是要先吃了你们” 抬眼望去,却是不见了冯勇,待要进去舱内找寻,却听几声噗通之声传来,连忙扶船看去,却见冯勇带着哪三人跳下船,往岸边游去,手中皆抱着气鼓鼓的皮伐。顿时心中笑道:“你这人!怎么跑的这般快,船上货物不要了?”看他们奋力游着,朝他们喊道:“冯兄!你怎么不叫我便入水啊?” 那冯勇回头叫道:“袁兄乃修道之士,定有秘法可逃,我等凡夫俗子,只得先行了,来日有缘,我们建康在见”心中却暗道:“来日我死后,阴曹在见吧”这皮伐却是只有四个,只能给自己和其他三个兄弟了。 袁飞看罢,摇头苦笑,待要回话,却摔了一跤,却是连人带船吸入漩涡之中,一时间满天江水从头顶涌来,一时间大船被淹没江内,不多时,江内平静,恢复往常一般,游到岸边的冯勇回头看去,双脚发软,后背生凉,额头大豆般的汗水流出,一股尿意袭来,不多时浑身骚臭湿淋,其他众人也是如此。 呆了好半响,三人突然哭了起来,哭声凄厉,使人动容,直哭的声嘶力竭,喉咙沙哑。 缓了二个时辰,冯勇便哭道:“我们!我们走吧” 四人相互搀扶着,沿江边石滩向山上爬去。 第四十八章 大王 不知过了多日!只见此江平静安宁,已无当日之汹涌。 江面风和日丽,江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袁飞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朦朦胧胧只听耳边传来几声对话。 “大王说了!要哪细皮嫩肉的最是好吃,似这等年老的,皮肉干瘪,呕!毫无胃口” “你个虾精知晓什么?似这般年老的,肉质虽不好,好像!好像你说的也有道理” “哟!不杠了?瞧你丑陋无比,就知是杠精,我是虾精也没虾说” 袁飞听罢,猛的睁开双眼,只见四周浮尸磊磊,俱都漂浮江中,面色浮肿,看来已是身死多日。在看自己脚下,只见四五队鱼,虾,龟,螃蟹等精怪两妖一队,各自拖着尸体往不远处河底游去,只见其中一队拉着个商贾尸身遁入江中泥沙之下。袁飞看到震惊,甚是好奇,逐向下游去。 不多时,群妖惊叫,吼道:“有人活了!” “不可能!” “凡人水中几日!怎么可能还活着” 众妖放下手中尸身,纷纷持兵器朝袁飞扑来,口中惊叫着。 袁飞待要靠近河底,忽听群妖纷扰,不多时几妖扑了过来,甚是灵活,自己待想转身躲避,只感水中阻力颇大,一时心慌,被几妖抓住。 那螃蟹精惊讶道:“咦!这人能在水中呼吸!绝非普通人类” 其他三妖听闻,朝袁飞看去,果见他双眼灵动,左看右瞄的,口中却是呼吸自如,笑道:“这人有趣!待我们押给大王先瞧,一高兴,赏我们吃了!哈哈” “对对对!快押给大王!” “我现在就想吃”口中舌头伸出,朝袁飞脸上添去。 袁飞待要躲闪,只感水中无力,被舔了下,心中大怒,忙朝哪鲶鱼妖吼道:“你!你岂有此理!若在舔我,我也吃你” “呀!他要吃我?”鲶鱼精笑道。 其他三妖纷纷笑道:“这凡人有意思,快快带给大王瞧瞧,走”说着押着袁飞向河底泥沙处游去。 一路上那鲶鱼精倒是从未停过长舌,不多时袁飞右脸肿胀,那鲶鱼看到,顿时慌了:“你三妖可别说是我所为啊!若是叫大王知晓我破了他食物美貌,只怕我真被吃了” 其他三妖连道:“知晓了!” 袁飞却是一路从未停过吼骂,四妖嫌他多嘴,不知掏出什么东西,塞了他嘴巴。 几妖穿入泥地,里面却是另一番光景,水质清澈,四周虽然黑暗,但见不远处有一水晶宫,近前一瞧,原来是那人骨所堆彻,每隔一块放一颗人头般大小的夜光珠,直照的闪闪发光,四周敞亮。 五妖穿过一水波,进了宫前,只见宫殿大门站着两虾头妖,手持利刃站着。四妖押着袁飞靠近大门,大门却自缓缓开来,入了宫殿,只见里面石柱撑顶四周闪亮,绕着围廊走了片刻,来到一大厅。 袁飞却是暗自记住此路,以待将来好跑。 大厅首座上,坐着一鱼妖,只见他不化人貌,鱼身人形,鱼头尖长,头顶骨片裸露连接至尾部,口下位,呈一横裂,口前吻腹有2对须。鱼头以下骨质化硬鳞,却是鲟妖。 那鲟妖见四妖押着一青衣男子前来,吼道:“押去食洞!带来此处干嘛?” 四妖胆颤,忙押着袁飞跪下道:“大王息怒,小的们在江中发现他是活物,带来给大王看看” “恩?”鲟妖定晴一看,果真是活物,笑道:“倒真是奇怪!何日发现的?” 众妖齐声道:“就在今日” 鲟妖听罢,点头道:“是那一批食物” 螃蟹精答道:“便是前几日,大王出宫施法那日的” “混蛋!我前几日是那几日?我施法岂止施了一天?”鲟妖怒道,负手朝下走来。 螃蟹精忙跪下磕头道:“大王息怒,便是你最后施法的那批” 鲟妖叫道:“我知晓了!你等退下,待我审他”摆摆手叫其他四妖退去。 待四妖出门,大厅又复平静,鲟妖看着袁飞,绕着袁飞全身看了遍,发现跟其他吃过的凡人没什么区别,又坐回首座,摸了摸鱼须,暗自沉呤道:“也无什么特别之处啊!哼,倒是有意思”朝袁飞伸出右手,往后微微一拉,一股水流扭动,便把四妖塞住袁飞口中之物拿下,不待袁飞说话便朝他道:“你是何人?居然可在水中呼吸” 袁飞咳了咳嗓子,吐气间口中冒着气泡,待缓了会朝鲟妖叫道:“你想知道吗?” “恩...”鲟妖轻说,看着眼前玩物,越发觉得有趣。 袁飞想了想,却不知如何开口,若是说自己也是妖类,待他那股好奇消散,只怕自己也成他肚子食物,自己又不是水蛇,在这水中真是万般难受,堪堪除了毫无伤害的化形决可用,其他秘法却无法在水中施法,飞剑之术却可一试,只是自己刚入门还无把握,若是就此惹怒了他只怕生死更快。倒不如假装凡人,骗他在说,若是成功便好,若是失败在说妖身摊牌。 袁飞皱了皱眉,半响才舒展了口气,叹道:“我是受上天庇护之人,派我来此与你详谈受封一事”袁飞却是想到了这妖指挥江中众妖,相必是那极其喜欢权力的,倒不如假借上天,做个封官御史,讨他欢心。 鲟妖第一次听说有人要给自己封官,暗想这人所说上天,莫不是天上下来的?若是如此可不就是神仙?顿时来了兴趣,笑道:“好!你们仙人打算封我什么官?” 袁飞见他感兴趣,暗感高兴,忙假装苦恼道:“大王你如今统治长江,只怕封你长江水神已是不够,不知大王喜欢什么官?” 那鲟妖一听,沉呤片刻后,叹道:“我倒是想统治长江,不过隔壁可住着几位” 袁飞惊讶道:“还有几位像大王一般厉害的吗?” “胡说!”鲟妖起身怒道。看向袁飞惊恐,忙道:“我可比他们厉害多了!那些不过是我手下般的角色” “那大王为何不!”袁飞小心问道。 “为何什么?” “为何不将他们统一收编呢?” 鲟妖坐回首座,眉头一皱,心中怒道:“我又何尝不想!奈何那几位手段也是厉害,几次想延伸水域都被发现,打倒是不可能了,如今年岁已大,不敢不珍惜寿命” 袁飞见他沉呤不语,笑道:“妖王不必苦恼!我有办法可让他们诚服于你” 鲟妖兴奋道:“是何办法?快快说来” 袁飞笑道:“此法需要大王帮助,才可有效” “帮!一定帮!你快快说来!”鲟妖额为急切。 “大王可帮我约其中两位出来,我们在那岸边摆桌设宴,须不带兵器,不带手下,言说上天要封他们仙位,他们必定前来,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若是现在说便不灵了。”袁飞一本正经的说着。 鲟妖暗自思考了会,想道:“这人有些怪异,不能听他空口白话,便大费周章”朝袁飞道:“你说你是上天所派?可有证明?” 袁飞见他询问,心中有些紧张,暗想神仙中人不是最喜炼丹化药了吗?一想到此,心中顿时有了计策,忙道:“大王,我手脚被捆,行动不便,你可到我腰间寻两瓶丹丸,此丹丸乃是太上老君所炼化,吃了可增强修为” “哦?果真如此?”鲟妖兴奋问道,忙跃下来朝袁飞腰带两瓶取来。 抬手只见两个小瓶皆是一样,看向小瓶底部,朝袁飞问道:“这瓶底写的可是何字?” 袁飞笑道:“红色字却是没了,已被我吃完,黑色字的却是还未试过,刚从老君手中取得,待封了大王仙位,和其他大王的仙位,才可各赏赐一颗” 那鲟妖听闻,心中顿时大悦,急叫道:“不用封了!不用封了!就封我一人便是了”说着打开瓶口,导出里面丹丸,却是红色的略显粗糙,个体小巧似泥丸。 袁飞看罢,心中暗道,这瓶子写着聚灵丹,你若是吃了也许倒真能添点修为,我也好继续骗下去,好放我回去。 只见哪鲟妖见手中有六颗比尾指还小的红色药丸,从未见过丹药,倒是听过人间,仙界修士都喜欢炼丹,丹药也能增加修为,一抬手,却是连吞了下去,嚼了嚼嘴巴,却是感到略微苦涩,一股辛辣从口腔延伸到胃。 袁飞看他一连吞了六颗,心中心痛不已,暗想早知道当日自己先吃五颗再说。 只见哪鲟妖感到口中丹药有些奇怪,从未吃过以为正常,便运气吸收,随知道这气一运,吸收加快,全身却是开始麻痒,渐渐奇痒无比,忙向袁飞问道:“怎么问感到全身痒,却是很痒?” 袁飞惊愕,茫然摇头不知,说道:“此丹我还未吃过,也许是副作用吧,你运气看看” 那鲟妖听罢,继续运气,却感到双脚开始僵硬,浑身无力,忙问袁飞道:“为何我全身无力,双脚僵硬?” 袁飞听罢,待要解释,忽然想到当日自己所中红蛛剑毒时也是这般模样,心中惊惧,后背生汗,这是出生以来从未如此害怕过的感觉,见鲟妖问道,一时无法言语,暗自震惊中。 鲟妖见他不回,待要起身去问,才发现自己腰部也已麻痹僵硬,不多时胸部,脖子,就连头部也都僵硬,摔向地面倒去,一双眼珠看向袁飞,似在询问,带着些许愤怒。 不多时只见鲟妖从脚下显出点点红斑,顿时全身蔓延,鲟妖痛的想大声呼叫,却开不了口,嘴唇麻痒僵硬,身体每一处器官都是如此,就连眼珠也布满红斑。 二个时辰后,只见地上鲟妖处已不见鲟妖,而是一股难闻的腐液味。 袁飞待鲟妖化为腐液,全身消散后才敢向前看去,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幸好!我还未吃那药,那红袍道人当真可恶!居然写聚灵丹却放此毒药,幸好!唉!” 用力将手中水草绳弄断,暗自想着鲟妖模样,不一会,只见袁飞消散水中又复汇聚人形,却是哪鲟妖模样。 看了下手脚,摸了摸脸发现已经变化好了,只是右脸却是有些肿胀,正是此前鲶鱼精所舔的,一想到此,心中怒火升腾,向大门走去。 门外两妖站着,见大王出来,忙叫道:“大王” 袁飞嗯了一声,待要向前游去,忽然回头道:“那鲶鱼精呢?” 门口两虾头精说道:“正在偏殿,待大王召唤” “偏殿在何处?” 两虾头精愣了下,缓缓道:“就在右边进去便是,大王今日不舒服吗?” “少废话!给我看好门” “是!大王” 进了偏殿,果然见那四妖在那无聊着,忙朝鲶鱼精吼道:“鲶鱼精!你随我来,快!” 四妖见大王来了,吓的忙起身行礼,待鲶鱼精见自己被大王怒骂更是怕的兵器都忘拿了,便向前跑去。 袁飞待他靠近,吼道:“你随我上去!有事要办” 两妖穿出泥沙地,向水面游去,只见江中尸体早已清理干净,昏黄浑浊的水里顿时只有些鱼类。 待到水面,袁飞朝鲶鱼精道:“随我上岸” “是!大王” 两妖爬上岸边,袁飞待他沿着山一路攀爬,悬崖峭壁,甚是难行,来到一半山峭壁处,袁飞看着鲶鱼精笑道:“我说过!我会吃了你” 鲶鱼精大叫:“大王何出此言?”忙跪下道:“大王!我可做错了何事?” “哼!你舔了我,还想吃我,你说呢?”袁飞怒道 “大王饶命!我从未舔过大王啊!”抬眼望去,只见袁飞已变为原来人身,惊恐叫道:“你!你!你!你不是大王” 袁飞冷笑道:“我是要吃你的人” 话音未落,只见青光一闪,鲶鱼精胸口插着柄飞剑,头歪向一旁,不一会便见他化为原形,一条黑斑的大鲶鱼,两条胡须卷长。 袁飞取了些柴火,用掌心雷点燃火堆,飞剑削了个木棍穿鱼烤肉,只见木棍轻脆却是抵不过这鲶鱼重量,只得将飞剑插着鲶鱼烤肉,不一会便闻香味,三口便把这百斤鲶鱼给吐下入肚,肉味倒是极美。 看着山下江面,暗自叹息道:“可惜了我的箱笼,画卷,红蛛剑,龙女泥雕,唉!”看着浑浊江水,一想到江中昏黄浑浊,河底又是泥沙,只怕是真找不回了。 一摸身上,八卦镜,青影俱都还在,系在腰上。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一取舌头下的避水珠,看道:“多亏了这宝物,旱蛇变水蛇,呵呵”,放回口中,朝西边,沿着长江化风而去。 第四十九章 青甲鳄妖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袁飞只见滚滚长江夹在群山之中,从西边天际向东滚来,一路沿江化风而行,只见高山耸云渐渐向下矮去,显露出茫茫平原。 一连飞了两日,深感疲惫,飞掠江面,四目一扫江岸两边尽是黄滩,见不远江边有户村落,房屋稀少,岸前有几艘乌篷船,便向哪处飞去。 落地化为人形,朝村中赶去,想进村讨碗水喝。还未入村,只直感到一股死气弥漫,忙切换蛇目望去,发现村中无一热量。 袁飞看了半响,心中奇怪,不多时来到一户院门,还未入内便闻到些许血腥味,腐臭味。 推开破烂房门,只见院中空荡,墙壁地面皆有血液痕迹,见那角落中碎肢凌乱,腐臭却是从哪处发散而来。 一连推开几个院门,发现大都如此,见此处死气沉沉,也无心留恋,沿着岸边走去。 左边杂草齐膝,随风飘荡,不远便是密林,右边却是平静的长江水,袁飞沿着河滩向四周观阅,暗道:“看此处风景倒也独特!” 行不多时,只见不远处几个黑点在哪岸边拉扯,不时闪出耀眼白光,运气于目,定晴一看,却是几只身穿黑甲的鱼妖,手持长刀正拉扯着几个村民往河岸聚集。 村民手中绑有绳索,将各村民连接起来,只见他们面色惨白,浑身哆嗦,在一旁鱼妖推搡中蹒跚前行。 袁飞见了,暗自笑道:“此处鱼妖如此猖狂吗?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进村抓人”,向岸边草丛一窜,化为青蛇往众鱼妖扭去。 待近前来,只听几个鱼妖喝骂道:“你等速度快些!莫要耽误时间,大王饿了,怪罪下来,我先吃了你等” “快些!你等愚民,脚力怎么这般慢!” 村民见众妖喝骂,心中绝望,脚力却是不快,心中只想着自己怎么这般苦命,也不知何时起,这江中却是来了妖怪,每日来村里掠人而食,原本的百十号户人,如今只有几位故土难离的老汉,却不想今日全被抓了。 待四妖将百姓聚拢河滩,为首一黄黑斑纹的鱼妖朝前站定,一晃手中尖刀,笑道:“今日大王高兴!要取你们肉做宴席,犒劳我等众妖,这是你们天大的福分,待明日进了我肚中,可不要抱怨!”看向其他三妖喝道:“你等好生押送,速度要快!不要待他们入江死了,那肉质可就不美了!” “鱼统领放心!”三妖齐道,拉着五个村民便向江内走去。 鱼统领却是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饱嗝,沿江岸走去,却是想去下个村子抓人。 只听他念念叨叨,似有不满的道:“大王命令要十个生人,如今才有八个,这如何是好!”忽听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去。 袁飞待众妖入河,那鱼统领朝前走去,忙跟上,待近了化为人形,朝他笑道:“不如!我凑个数?” 鱼妖看见身后有一男子,又听他所说之话,顿时眉头上挑,眼冒精光,裂开大嘴笑道:“好!好!好!那便九个了”忽然一甩头颅,看定,惊道:“你是何人?” 心中暗自诡异,以往抓人,那些生人都是哭爹喊娘,怎么今日倒是奇了,居然还有倒贴的。怕他跑了,忙从身后取出草绳将袁飞捆上。 袁飞倒是站定,让他捆上,见他捆绑间,忙问道:“你刚才所说,大王要出征,可是出征何处?” 鱼妖抬头一撇,胡须抖动,笑道:“隔壁那鲟妖昨日突然消失了!大王今日便要集齐军粮,犒劳我等,明日出征占了哪处河域” 袁飞惊愕道:“鲟妖?可是那脸尖,身背有那骨片裸露,浑身硬鳞的鱼妖?” 鱼妖捆好手中草绳,惊道:“你如何得知?” “呵呵!你想知道须得告诉我,你大王是何妖怪?” “大胆!我大王岂可称为妖怪,他乃江中之王,得叫江王,妖称青甲将军”鱼妖口气得意,看着袁飞显摆道。 袁飞笑道:“却不知他是何生物?” “你等凡夫也想知道?给我入河去”鱼妖不待袁飞说完,拉扯着向江中走去。 袁飞被拉扯着,朝他笑道:“你如此无礼!我可生气了” 鱼妖听闻,回转头来笑道:“你又能耐我何?少废话,快走” 袁飞冷笑道:“不知为何!一见你这种鱼头长须的妖类,就心中火气难耐” “怎么?你似乎不爽?” 袁飞摇头道:“是非常不爽” 两人已到河边,待鱼妖要拉袁飞跳入江内,忽然感到手中一沉,自己如何使劲都拉不动,回头喝道:“你这!...” 话音未落,只感到自己头颅飞去,一双鱼眼努力转向自己身体,看向不远河岸站定的男子。 “噗通”一声,鱼头入水。 身子向前倒去,溅起水花。 袁飞看他尸体缓缓化为一条鱼身,收剑回鞘后,蹲下捡起鱼身,在一旁烤了起来。 日落西山,袁飞吃完了鱼肉,擦了擦手,往江边走去,却是要洗手。 忽然周身渐起浓雾,不远江中水面沸腾,缓缓站出一手持长柄钢叉的妖怪。 袁飞抬头,定晴一看,只见哪妖生的浑身青黄,皮肤坚硬,凸起鳞块,一双长嘴獠牙外露,那双眼睛却是熟悉,与自己蛇眼一般的瞳孔,全身却是妖身人形,一条长尾在身后摇摆。 不待袁飞开口相问,只听他一声暴喝:“你是何方修士?胆敢杀我手下大将,今日我便拿你祭旗!” 说着右脚一抬竖立的钢叉柄,左手拿住柄尾,便向袁飞疾来。 袁飞见他说完便打,忙向后疾跃,抽出青影与他战做一团。 长剑挡住钢叉,向上一扫,跃起身后,怒骂:“你便是哪鱼头所说青甲将军?” 鳄妖一挺手中钢叉朝袁飞刺去,连道:“好让你死前知晓!我便是哪青甲将军” 袁飞见他说着,手中钢叉却是不慢,运起手中长剑向钢叉搅去。 两妖兵器搅作一团,乒乓作响。 战不多时,鳄妖只觉得此人剑法倒是不弱,自己连戳带刺,一番攻势下还能持剑相斗,运起全力向他攻击去。 眼看久攻不下,夜已黑暗,想要速战速决,忙使钢叉向袁飞一扫,便向后一跃,口中念叨:“借我身甲,助我逞威!” 只见身形膨胀一丈,全身尽是青鳞铠甲,护住全身,唯有脖子处无甲依然是黄青色皮肤,身后一条坚硬大尾摇曳不定。 袁飞见罢,暗道不妙,刚才长剑戳他,却不能入内分毫,眼看他又变化铠甲,也不知飞剑是否可穿透,也向后一跃,抛出手中长剑,双手掐诀,运起飞剑,朝鳄妖大喝:“疾” 鳄妖眼见袁飞运起飞剑,狂笑道:“原来是那剑仙,我到是何派门人,死在我手中的蜀山剑修也不知多少,怎么还有胆量再来,哈哈哈!你师门没告诉你别惹我么?” 说着持叉护住脖子,任由飞剑刺他身后。 袁飞运起飞剑,左穿右刺,只见青光向鳄妖身上,脚下,头上刺去,皆是叮叮作响,丝毫无法入内。 心中有些惊惧,暗道如此下去,只待我灵力枯竭,也无法取胜,看来只有化风而逃了。 运起嗜心剑朝鳄妖背上刺去,待剑施法便向后一跃,往迷雾中飞去,却不曾想只听一声撞击 “嘭” 只见袁飞撞向迷雾中,显现出一圈透明光波,被反弹向后摔去。 袁飞抬头看向迷雾中无形的隔幕,急得背身冷汗,一时摸不着头脑,暗道此迷雾光波又是何秘法!居然能困敌。 慌张中回头一看,只见哪鳄妖待飞剑刺入背上一尺后从后背弹出飞剑,一扫手中钢叉将还未落地的飞剑扫向江中。 不远江中“噗通”一声,却是已入江内。 那鳄妖背后吃痛,回转身来看向袁飞笑道:“没了飞剑!你便是废物!你师门未告诉你不要惹长江青鳄么?” 袁飞苦笑道:“今日只怕命不久矣!”起身朝鳄妖喝道:“你看我空无一物,不如你也丢手中武器,与我相搏吧!” “莫非你见我手中无剑,不敢与我相搏?说什么堂堂妖王,还说什么青甲将军,我看你无了手中兵器,只怕连我不如” “放肆!我堂堂妖王,妖封青甲将军,岂可是你能羞辱的?”鳄妖怒道,一晃手中钢叉,朝袁飞指去。 袁飞惊退道:“不不!你误会了!”缓了口气叫道:“你不如也收了兵器与我互博,这般胜了,也光明正大,不是?” “将来传出去,说你堂堂妖王,青甲将军却是手持兵刃,斩杀无名小辈,你岂不是毫无脸面,也无威压,万妖如何来朝?” “哼!你莫要花言巧语”鳄妖口气缓了缓,持钢叉杵地,沉呤半响,缓缓抬头道:“你个残弱剑修,我杀你易如反掌,何必用器”话语未落,直扑袁飞而来,速度之快,连袁飞都未察觉。 幸好袁飞暗做准备,不管鳄妖是否用兵器,自己早已暗运灵力于掌中,与他言谈只为了拖延时间施咒。 袁飞只见鳄妖巨爪朝自己脸上抓来,伴随风声,忙抬手喝道:“妖雷决” 只听闷雷相聚于顶,一股惊雷霹雳而来,“轰隆”一声。 鳄妖待要冲到,大爪便要抓向袁飞头颅,眨眼间听袁飞大喝,一股惊雷便从头灌身,身上顿时麻痹,一时无法动弹,延绵全身的鳞甲瞬间裂开一丝裂纹。 袁飞见自己掌心雷妖雷决都无法毙敌,心中一慌,冷汗从额头流出,待要闭目待死,半响睁开眼看到眼前鳄妖动弹不得,整要得意,忽见一双巨爪抖了抖再次向自己抓来,忙向后一跃。 却是哪鳄妖只感到一股电流从头灌尾,顿时头痛脑鸣,浑身麻痹,缓了下,一声怒吼,再次伸出巨爪向袁飞爪去。 袁飞见鳄妖一连几爪抓来,爪势凶猛,化风向一旁躲闪。 鳄妖见袁飞化风躲闪,左抓右拿,皆无法碰到,心中恼怒,火气大盛,越发暴躁。 一个时辰后,只见两妖各自站立一旁,双手撑膝,各自喘息着。 只听鳄妖怒道:“你!你个弱者!只会躲藏!不是说好与我相搏吗?” 袁飞喘气苦笑道:“你若是把爪子收了!我兴许会!会陪你博一下” “哼!尽是花言巧语!将军我没空陪你玩了”话音未落,便要化出手中钢叉。 袁飞见他抬手,待要化出武器,心中大叫不妙,忙化风朝他疾驰而去,近前化为青蛇朝鳄妖脖子咬去。 哪鳄妖见他飞向自己,变成青蛇咬来,顿时一愣,之前只见他躲避自己,现在却扑来送死,却在这眨眼间的发愣,脖子一痛,忙伸回双手捂着脖子,双眼愤怒,瞪着袁飞叫道:“你!你不是凡人,是!是妖?”,摇摇晃晃着,似乎站立不稳,硬要强撑,向袁飞抓去。 袁飞一口得手忙化风飞回,几番化风躲避,身上灵力已竭尽枯竭,见那鳄妖站立不稳,心知蛇毒有效,却是不知道,这般庞大身形能抵抗多久。 鳄妖只感到头晕目眩,比之天雷轰顶更是难受,浑身血液缓慢流通,行动变慢,怒吼着向袁飞继续抓去。 袁飞心知那一口毒液太少,但也足够鳄妖难受片刻。若是回来在慢半拍,只怕自己被双爪一撕,当真就去见阎王了。 袁飞绕着鳄妖躲闪,鳄妖一边挥舞着巨爪抓去。 两人追逐便刻,待鳄妖虚弱无力,袁飞再次化风变蛇扑去,这次却是送足了量。 只听“噗通” 但见鳄妖躺倒河滩,袁飞依然紧紧咬着鳄妖脖子,生怕他又起来。渐渐的自己毒液送完,自身也昏了过去。 不久便见迷雾消散,光波遁入雾中随风飘散,待雾散后,只见河岸围满各路水中妖物,纷纷看着眼前鳄妖尸身,纷纷惊叫道:“大王!” 忽然一声惊呼从几个妖怪口中传来,叫道:“看!大王脖子有蛇!” 众妖纷纷看去,果见鳄妖脖子上缠绕一青蛇,纷纷惊呼,却不敢上去取蛇。 部分水妖见大王已然身死,了无回天之力,纷纷朝江中跑去。 鳄妖手下大将如今只剩一龟精,只见哪龟精喝道:“谁敢乱动!我定要先吃了他” “大王已死!从今之后,我乃此江之王!若有不服者,现在便来挑战!”龟精念咒,膨胀身形朝众妖喝道。 众妖除了已跑远的,纷纷朝他跪去,口中齐叫:“妖王得幸!我等之福!愿服!” 龟精见众妖诚服,心中暗喜,忙叫道:“将此鳄妖尸身抬入府里!” 袁飞此刻却是听的朦朦胧胧,忽睁眼看去,吓了一跳,四周围满妖物,只听前面不远处有一龟身人形,身形颇大,在那喝骂着。 忙变化人形,运起江中飞剑朝哪龟精头上飞刺去。 众妖目光齐聚龟精,待要听他吩咐,忽见一道青光穿过他头颅,纷纷大惊失色,只道是有仙人来屠杀自己这些妖类了!眼看大王已死,新拜大王也死!吩咐朝江中噗通而去。 袁飞驱使飞剑,击穿了龟精头颅后,将剑飞回手中,从鳄妖肚中取出金丹,站起身来待看江岸热闹非凡,众妖齐齐入水,不一会便只剩一鳄一龟,两妖尸身躺倒河滩,忙飞下去也将龟精肚中金丹取出,看他身穿龟壳,倒是麻烦,幸好自己长剑锋利,不多时取了龟丹便向内陆飞去。 此刻一连几翻江中遇险,却是不敢在江面飞行了,所幸得到两枚妖丹,朝密林深处跑去,直想快些吸纳这两枚红丹。 第五十章 妖身 只见绵绵群山千万里,徐徐青林在身下。 袁飞向一处山间瀑布飞去,见一深潭,半空中化为人形,将两颗妖丸吞入口中,便往深潭潜去,动作一气呵成。 “噗通” 沉入水中,但见此潭不深,四周鱼虾也少,袁飞游入潭底盘膝坐定,运气吸纳胃中妖丸。 感受到两颗微烫的红丸贴着咽喉而下,不一会胃中热烈异常,似火炉般滚烫,强忍着此般感受,袁飞运起体内灵气缓缓将两颗妖丹融化。 虽在水中,也见那额头渗出一颗颗热汗,遇水化为气泡向上滚去。只见哪潭面渐渐涌动,惊起谭边吸水的野兽慌乱而逃。 不多时,潭中鱼虾缓缓漂浮潭面,一个个挺肚瞪眼好似死不瞑目般。 只见袁飞全身渐渐赤红,头发飘散水中,衣物随着热量高温渐渐融化,系在腰间的物品缓缓沉入潭底。 胃中两颗妖丹缓缓融化越变越小,融化的红色液体缓缓渗透出胃,随着血管通道流入丹田红丹,散发的灵气也随着血管汇聚丹内。 体内红丹在两颗妖丹的滋润补充下,外层红色肉皮渐渐消散,显露出一颗小巧光滑的金丹来,眼见金丹越发膨胀,却在比原来红丹稍小时停下,化为一枚小金丹。 小金丹一出,袁飞皮肤缓缓布满青色蛇鳞,包裹住赤红滚烫的皮肤,身后秀发从发根处缓缓变为青色,丝丝白气沿着全身鳞片渗出,遇水化为一缕气泡浮上。 只见潭面越发滚烫,宛如烧开的热水,不多时散出一股滚烫的气流,向四周散开,但凡接触到此气流的树木无不瞬间干硬,树叶瞬间枯黄,却是被瞬间蒸发了水分,散出一里外,方才缓缓随风而散。 瀑布上的水流缓缓向后消散,潭中的水缓缓下沉,冒出的蒸汽随风而上。 不多时,潭底干枯,显露出发烫的鹅卵石,当中盘坐着一青发飘散,浑身蛇鳞的男子。 忽然,袁飞双眼猛睁,显露出一双黑眼竖瞳,青乌色的嘴唇中吐出纤长的蛇芯子又迅速收回。 他缓缓站起身来,低头向手脚看去,眉头紧皱,疑惑的看着身上鳞片。 半响后,只听他长舒了一口气,叹道:“这便是我妖身吗?” 感到体内丹丸已经蜕变,袁飞双目一亮,邪笑道:“呵呵!金丹!” 抬头扫向周围,此刻只感到浑身充满力量,身外百里之内尽皆入耳。 看着周身发生的异景,感到奇怪,想不到进阶还能影响四周。 弯腰捡起青影习惯性的往腰上系去,谁知一扣,才发现衣服已经不在了,苦笑道:“如今衣不遮体,倒是无礼,也不方便” 看向手中青影,摇头笑道:“只能把你背身后了”,将剑绳斜捆身上,待要拿八卦镜,一扫镜中人,暗自心惊。 取镜观阅,只见镜中的样貌倒是较之前不太一样,蛇鳞延伸到脖子上,双眼瞳孔变为蛇眼,嘴唇乌黑,眉发倒是变成了与鳞片一般都色彩,袁飞看了半响,笑道:“如今这般模样,倒不好在凡人面前显露了” 将八卦镜系在剑鞘旁,左手拿着青玄经沿着断水的山涧就往下走。 行不多时,只见山涧水流入地,只好往山上爬了半会,见四周密林葱郁,沿山而下,下了半山,来到一处较为宽阔的山道。 只见此间山道,树绿花茂,蔓延路边,唯有路中印有车轮马蹄痕迹,袁飞看着土路兴奋道:“这应该是山中官路了,我在此等候片刻待有人来剥了衣服在走” 久等多时,也不见半点人影,倒是来了位山中之王。 只见山林里蹿出一只吊青白额大虎来,那大虎一声狂吼,震得那山林也动,树叶也抖。 大虎一夜不曾寻着猎物,正是饥渴难耐之际,却见到一个人形模样的下山来,正中它意。 待它摆正身形,看清是何人时,心里也惊到,但此刻肚中饥饿,管它是何生物,只要长肉皆可入肚,朝前吼了两声,便朝袁飞扑了过去,其速迅捷,甚是凶猛。 袁飞看着猛虎也不慌张,只待它扑到眼前,双爪就要抓到时,将身子往一旁跨步,右手向猛虎脖子伸去,却是直接穿入其内握住脖颈骨。 猛虎这一扑却是直接将自己扑死,脖颈被人穿入捏住,身后连忙垂了下来,吊在袁飞手上前后摇摆,缓缓停下。这一动作近乎眨眼之间,袁飞身手之迅速却是丹内蜕变之效果。 看着猛虎,心中大喜,笑道:“我还愁无人送衣呢!你倒是给我送虎皮来了”待要剥虎取皮,忽听百里山内有马蹄之声。 袁飞放下手中大虎,闭目静听,声音越发清楚,一喘气粗重的男声驾着马朝山岗而来,心道有衣服穿了。 只见一骑马官差,快马急鞭,朝山道驰来,忽见前方站着个男子,身披长发,背着长剑横立路边,心中略微警惕了下,忙拉马绳立定,待看清人时,只吓得魂飞胆丧,忙拉马后走,口中惊道:“妖怪!” 待要调转马头,往原路跑时,只见原路处也站着一摸一样的妖怪,老马也被惊到了,将身上男子摔了下去,独自向一旁跑了。 袁飞见他惊恐也无意多吓他,朝他叫道:“快将身上衣物脱了!” “妖怪饶命!妖怪饶命!我这我身子瘦弱,你放过我吧!”男子以为袁飞要他脱衣,待将他洗净了吃,忙惊恐哭道。 袁飞见他惊恐,跪地磕头,只怕他将衣物弄脏了,忙向他道:“你先起来!我不吃你,但是得要将衣物脱了与我”说完便回头一指一旁的大虎尸体说道:“便用此物与你交换” 那官差听闻,也是奇怪,见人却不吃的妖怪倒是第一次碰到,怕他反悔手忙脚乱的将衣物脱了,递了过去。 袁飞取了衣物,问他去往京都建康之路是否这条,官差应是,便沿此路而去。 眼看天色不早,袁飞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看到前方有座茅屋,暗道:“有地方住了” 临近茅屋变化回人形,穿着官差瘦小的衣服前去扣门,一连喊了几声都无人应门,独自推开房门。 只见院落空荡,也无家禽,唯有前面一栋茅屋,开门便进,里面倒是简陋,一张木床,上有些干草外便空无一物。 第五十一章 魂村 群山环绕的小道上,晚风萧瑟,明月当空,只见一身穿白麻短裤,赤身裸脚的男子在那林间山路狂奔。 紧皱的眉头,不曾舒展,惶恐的眼神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自己的不安,乌黑的嘴唇随着双齿上下抖动,似在述说内心惊恐,林间山风伴随着他粗重的喘息声,惨白的脸庞渗满汗水。 忽见他双眉舒展,眼瞳聚焦,寻眼望去,却是一座黄泥土所筑的茅草屋,破烂的院门上插着一块木牌,上书曹阳驿。 “咚!咚!咚!快快开门!” 一声粗重湍急的敲门声伴随着屋外男子急切的喊叫声向屋内传去。 袁飞正床中闭目安睡,忽听一阵敲门,心中火起,翻身下床,想要取剑,忽听门外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快步跃向院门。 院门吱呀打开,只见开门者是一位年轻小生,身穿官服,长发披肩,不待他询问。 敲门男子见房门一开,借着月光看去,发现他身穿官服也不多疑,忙往院内茅屋一蹿,惊恐的叫道:“有妖怪!快快关门!” 话音未落,只见他往床板底下一钻,大声喘息着,不安的情绪渐渐随着屋中围墙的庇护而消散。 袁飞见那男子身旁挤过,急步窜入房中,有点疑惑,忽然哑然失笑,似有明悟,笑道:“这不是借衣服哪位吗?哈哈哈” 关上房门,进屋看去,不见人影,忽听床板底下一声声颤动,忙叫道:“出来吧!你为何如此惊恐啊?” 那男子惶恐道:“半山路上碰到个妖怪!我怕他跟来把我吃了,你快快将房门堵好!快去快去!” 见袁飞茫然站着,便自己爬了出来,见屋门未关,忙跨步关上,爬在窗边往外瞧去,借着月光看着院内,哀叹道:“不知哪妖物来了没!你这可有兵刃?” 袁飞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那妖怪是不是这个模样?”说着变为妖身,朝男子看去。 那男子疑惑,忙回头一看,一声惊叫吐口而出,大喊:“妖怪!”旋即头一歪,沿着墙壁滑坐地下。 不多时一股难闻的屎尿味弥漫屋中,袁飞伸手探了探哪男子鼻息,感尚有气息,却很微弱,眼见屋中已是这般,摇头叹道:“你这汉子!我不吃你已是天大恩德,却要扰我安歇” 将青影系上腰带,推开房门,回头瞧了眼哪男子,笑道:“此处便给你安睡吧!” 出得院门,沿着官路继续往前走,见不远外有一村子,村上弥漫黑气,村内飘散着幽幽绿光。 袁飞定晴看去,见那幽幽绿光却是鬼火,运起蛇目一瞧,村中无一热量,心道:“又是一处无人村!却不知是否是此处妖怪食人” 村口处有一木架门匾,上书曹阳村,袁飞运气于目,看往村中,只见村内弥漫孤魂,不下二十魂,惊讶道:“如此多魂魄,也不见鬼差来拘,也是奇怪!”待要进村,忽听众鬼齐哭,朝袁飞看来,却不敢靠近,分分往后退去。 袁飞施放妖气,朝众鬼笑道:“往日见鬼!大都要取我精魄,食我性命,怎么今日却怕了我?” 忽听不远村中传来一声阴翳笑声:“哈哈哈哈!无知妖类!” 袁飞惊道:“是何妖物!” 忽见一条黑影,从村中茅屋一跃而出,往袁飞这边疾来,落地一瞧,却是个躬身驼背,身穿紫衣,手拿旗幡的老头子。 不待袁飞问话,老头阴笑道:“你这蛇妖,不在深山修道,乱行人间可不怕丢了性命?” 袁飞听闻,朝他拱手笑道:“你既知我是蛇妖,却不动手,见了我也不怕,却不是凡俗之人,不知你是?” “我?我乃阴宗门人,人称稷山老鬼,不知你又是何处蛇妖?若无要事,快快离去,我还要练法”老头说完,转身摆手便走。 袁飞听闻,见他摆手不耐,连道:“我只是想借一房夜宿,明日便走” 老头见袁飞不走,气道:“莫以为你是蛇妖我就怕了你!此处不留妖宿也不留人宿,你快快离去,我不想多说二遍”说着朝村中一跃,眨眼间遁入村里。 袁飞见他离去,心中火起,朝村中喊道:“这村子莫非是你的?你说不让宿便不让宿吗?” 那老头声音幽幽传来,朝袁飞说道:“见你一来,不显露凶相,我也就不必与你动手,此处乃是我炼化祭魂幡的地方,你若是识趣,现在便走,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袁飞待要在说,忽见群鬼朝村中聚去,一路凄厉鬼嚎。暗道这人手段奇异,跟之前所见修士却是不一样,也不知他有何神通,不敢贸然动手,心中叹道:“今晚只得夜宿山林了。” 绕过村子,往一旁山林爬去,找了片刻也不甚满意,自从化形以来睡惯了床榻,很少变回原身夜宿山林了,若是一不注意被其他兽类吞了那才苦闷。又想到刚才那妖异之人,心中也好奇,便敛息妖气,化为乌鸦往那村中飞去。 只见哪老头盘坐村中土路,手形变换,前面插着刚才拿的旗幡,口中嘀咕咒语,袁飞飞近一旁树枝听去,却不似人言也不似兽语。 忽见旗幡泛起红光,群鬼突然惊惧往村外跑去,只见哪旗幡颤抖,一个个孤魂被拉扯身形,吸入旗幡里。 那老头忽然睁开双眼,喝道:“孽障想跑?” 起身取了旗幡,朝村边孤魂跃去,临近抬起手中旗幡一扫,顿时不见孤魂人影,只见哪老头左闪又跃,不多时村中孤魂尽数被吸入了旗幡。 老头看着手中旗幡越发沉重,邪笑道:“虽有伤天和,但又如何?哈哈哈哈!” 只见哪老头吸完孤魂,便朝村外走去,不多时,消散路中。 袁飞看到老头一番施法,暗自惊讶,这老头莫不是为了取魂而杀了此村之人?若是如此只怕堪比我等妖类更为可怕,我等也只是为了腹欲,也不曾滥杀,这鬼修却是如此草菅人命,只怕人妖共愤。 等了片刻,也不见老头回来,此刻村中一片安宁,除了身旁几只乌鸦鸣叫,倒也平静。 往树下一屋子飞去,落地化为人形,寻了个空屋就此安歇。 第五十二章 女鬼 几日跋涉,来到一处山中,也不知此山何名,地处何郡。只见山中古树参天,绿树成荫,弥漫着薄薄雾气。 入了半山,已无土路,林中杂草丛生,枯叶遍地,越往里走,越是荒凉,行不多时,只见不远薄雾中显露一庙,庙门破烂,左右红墙斑驳掉色,杂草从砖瓦间长出。 看着四周逐渐昏沉,袁飞叹了口气:“虽然破烂,好歹能遮风避雨,且些将就一晚” 待近庙门外,只见庙门敞开,门匾歪斜,上书三个脱漆大字广陵寺。 跨入腐烂的门槛,看到院中杂草遍地,地砖碎烂,当中有一斑驳铜香炉,往后一座殿房,左边一处紧锁的厢房,右边红墙下有一口砖石堆砌的古井。 看着荒凉破庙,也不知此庙荒废了多久,心中也无感,自顾往香炉后的庙殿走去。 神台上的佛像早已毁坏,只剩半边身子,也不知供的是哪位菩萨,扫了眼四周,发现左边墙下铺着木板,上盖干草,右边倒有些柴堆铁罐。 袁飞向铁罐走去,发现罐中还有些汤水野菜,疑惑道:“莫非此庙还有人住?却不见僧侣主人” 将铁罐放回,向哪干草堆走去,盘膝坐定,运气吐纳起来。 日落西山,不多时夜色弥漫山中。 袁飞耳朵动了动,只听不远处,林中传来气息不一的喘息声,伴随三个粗重的脚步和重物拖地声。 缓缓睁开双眼,朝门边看去,心中暗道:“该是此间主人来了,却有三个,不知是僧还是...” 不待袁飞多想,那四人拖着重物入了院门,传来一声吩咐:“李二!熊林!你两将这山鹿拖去井边剥皮了!待我生起火,在将它烤了” “好勒!”两人齐声道。 袁飞取剑,来到门边,只见四人身穿粗布麻衣,腰上草绳插着刀片,为首一浓眉粗汉正要进来,便朝他叫道:“你们可是此庙主人?” 那汉子正要进门,抬头一看,见一官差开口问道,忙拔出手中刀片,惊慌道:“兄弟们!有官差来捉我等了!”说着,朝门边其两人靠去。 那两人听闻,忙扔下手中鹿尸,抽出刀片朝门口汉子聚去,目光朝袁飞看来。 那大汉见兄弟齐聚,警惕的看向四周,以为有埋伏,半响不见其他官差出来,将手中刀片朝袁飞指了指,咬牙狠道:“你同伙何在?你是来捉拿我等的吗?”回头朝一旁熊林叫道:“快去门外看看,有无埋伏。” 熊林听令,忙向院外找去。 袁飞见他三人如此,笑道:“你等误会了!我不是官差更不是来捉拿你等,倒是不知你们三人是何人?” 那大汉怒道:“你身穿官服!还要骗人?你若识趣,就放我们离开,将林中差人撤了!” “既不信我,那便算了,但有一点,你们不可打扰我修炼”袁飞说完,便转身回去,往那草堆盘坐修炼。 大汉见袁飞入内,以为庙殿内会闪出一群弓弩手,将门口自己二人射死,忙拉着李二向庙外跑去。 刚出庙门,就听不远处林中传来一声凄叫,却是熊林的声音,以为已中了官差的埋伏,两人忙向另一旁跑去。 两人穿梭林间,往哪山下狂奔,眼见四周黑暗,借着微弱月光一路遇草斩草遇枝砍枝。匆忙间回头一撇,发现身后无大批人马足音,心中暗自松懈,找了颗树扶着大口喘息着。 为首大汉喘息片刻,平定心神,向一旁李四说道:“那人莫非说的是真,并非要捉拿我们?” 李四抹了抹额头汗水,一屁股坐下树旁,双脚登起,仰头喘气说道:“我也不知,可刚才,熊林惨叫又是何原因?陆哥以为?” 陆兴摇了摇头,面色一沉,咬牙道:“若不是官差!莫非山中有虎?我们不如回去算了,若他不是官差,我两一刀将他砍了” 李四起身说道:“那便走吧!陆大哥怎么?” 李四见陆兴看着自己身后,呆立着,眼神吃醉,嘴角口水便要流淌,忙跟着他目光往后看去,只见不远树后有一身穿红衫女子,妖艳抚媚,将白腿露出向他二人招手,心中迷迷糊糊,见美人招手色心大动,一回头陆兴不见了,在回头却见他朝哪女子跑去,心中慌乱,忙朝陆兴大吼:“陆兄等等我!” 只见哪女子照着跑来的陆兴面部一吸,陆兴还未抱上便跑着向前扑倒,口鼻流血。 李四冲的慢,见状心里一慌,看着那女子越发清楚,柳眉细目,嫩脸红唇好不动人,当真国色天香也,只盯了片刻,双脚不由自主的向前抬去,缓缓临近那女子,只觉浑身瞬间一冷,鲜血从口中喷涌,鼻血流淌而出,瞬间双眼一黑,了无知觉,“噗通”一声倒在女子怀里。 那女子将倒来的男子推向一旁,笑道:“今夜收获不错,姥姥该要夸我了”,待要回去,忽见破庙闪起火光,目光朝破庙看去,掩嘴笑道:“还有一位?” 飘动身形,向破庙飘去。 袁飞闻道一股淡淡的鬼气渗着一丝妖气迅速接近,片刻后就到了破庙外。 果然,等候片刻后,就见一个身穿红色薄衣轻纱的女子站在门外,正疑惑的望向庙内,忽然神情一凝,就见一个年轻的官差,不快不慢的走出。 女子见他目光冷峻,似看透自己般直击心神,忙退后几步,神色惊疑不定:“你是何人?” 袁飞目光聚去,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一位女鬼,不知来此是彻夜长谈?还是取我性命?” 他见其浑身鬼气撩人,又有妖气缠身,猩红的嘴唇间,透着浓郁的血腥气,知道肯定杀过不少人,面色更加冷淡。 女子被揭破身份,面色大变,待要显露原形朝袁飞扑去,忽见他手握长剑,冒着青光,心中惶恐,身子刹那间后退,犹如一缕青烟,飘向远处树林。 袁飞见他逃遁,冷哼一声,脚步连踏,几个闪身间,就追上去,一抬手臂,向女子脖子一抓,只听一声惨叫,女子被袁飞抓着脖子提起,双脚四蹬,面色痛苦。 “此山中!还有多少鬼物?又有什么妖孽,一一向我道来!” 听见问话,女子身子颤了颤,双手辦着袁飞手指,口中红唇颤抖。 见她不答,便抓紧了手劲,只听她惨叫道:“高人放手!我说!” 松开手,待听她如何说道,只见她一转身,便要飘去。 袁飞再次抬手,直接便将她扭死,顿时化为碎光飘散,看着她虚幻的身躯飘散,冷笑道:“你这鬼类如此不诚实?” 忽然,耳朵一动:“还有一位?”话音落,身子已经掠出,扑向一处树木。 只见树木身后一条红裙飘动,瞬间便向深处飘去,袁飞冷笑道:“便让你去报信” 第五十三章 老妪 莽莽群山中,半山深处有一密林,冒着红光,传来些许声音。 只见此处有一水池,荷叶漂浮,上有火烛,水池中间有一栋楼阁,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有女子和男子的嬉笑声,忽然一个红衣身影飞过,越过窗户进去。 一个脸色惨白的红衣女子软瘫在地上,喘着气朝一旁赶来的女子说道:“姥姥呢?”。 “灵姐姐,你怎么了?这般劳累,青姐姐呢?怎么没见她回来。” 红衣女子抽泣道:“青姐姐不在了”,趴在地上,咬着牙抽泣着。 大门猛然被打开,一个头戴金钗,身穿绫罗大袍的老婆婆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人未到,传来的阴气瞬间让整个屋内的人浑身一颤。 “给姥姥请安。”两女子起身请安。 老妪面无表情,走到红衣女子身边:“为何这般劳累?青叶呢?” 她轻轻摸着女子额头,面色有些阴冷:“为何出了这么多汗?今日收获如何?” 红衣女子面色惨白,不敢隐瞒,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遍,凄惨道:“奴婢和青姐姐准备今晚将庙里三个男子引诱,好吸了阳气,贡给姥姥享用,没想到在庙外遇到一个官差,杀了青姐姐,若不是逃得快,奴婢怕已经无法再见到姥姥了。” “官差?”老妪面色一变,再仔细询问,好半响才道:“一个官差,赤手便将青叶扭死了?普通凡人可没这本事,不知是何方人士!”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若是修士便叫你有来无回,若是凡人,我便吸干你血”姥姥大笑着说道,神色怨毒疯狂,旋即一抖衣袍,领着婢女走了出去。 两女见姥姥走后,心中悲叹,待要离去,阁门突然被打开,几个男子取下眼罩闯了进来惊喜道:“宛娘原来在这” 看到宛娘旁还有一红衣女子顿时笑道:“原来与佳人躲在这,哈哈哈”说着向她俩扑来。 两女眉头一皱,向扑来男子脖子咬去,顿时鲜血喷涌,惨叫连连。 其他两位男子看罢,惊恐万分,忙向身后跑去,忽见大门“哐当”关上,顿时瘫软,大喊:“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不多时,阁楼中传来声声惨叫,渐渐隐没。 姥姥带着两个丫鬟向破庙飞来,宽袍大袖迎风招展,呼呼作响,不多时见庙内隐有火光,向院内飞去。 袁飞忽然感到浓烈妖气迎风吹来,不久便在院中疑聚,出了殿房果然有位老妪,身后站着两个持灯丫鬟。 只见哪老妪头戴金钗,两耳后尖,面容褶皱,一双细眼微眯,鼻子尖长,形似蝙蝠面孔,身穿绫罗大袍。 她待袁飞出门,果见是位官差,一甩衣袖,厉声高叫道:“你是个什么官差?敢在我这里大胆?此番却是不能让你活命了,进了我山,一切由我!” 袁飞眯着眼,仔细打量周围,见无援手,笑道:“我只是路过此地!却不曾想要被你手下孤魂索命,你说是我胆大还是你手下胆大?” 蝠妖听罢,狂笑道:“凡山中生人!皆是我肚中肉食,供我吸取,你个昏了头的官差妄想进山除害?此番只叫你有来无回!” 说着双手一摆袖袍朝袁飞甩来,袖中飞出两道黑气直扑袁飞,但见黑气疑聚似球,眨眼便到。 袁飞见黑气袭来,也不知是何法术又有何厉害之处,忙将手中长剑挥出,只见长剑穿过黑气,却不能将它打散,瞬间便被黑起缠绕全身,黑气渐渐向皮肉撕咬,只痛的撕心裂肺向地跪去,缓了半响持剑撑地,感受到此法绝妙暗道此法厉害,忙变化妖身抵抗。 那蝠妖见状,朝袁飞扑来,忽见袁飞黑发变换,渐渐化为青发,眼珠子眨眼间便成蛇眼,口中蛇芯子吞吐迅速,心中惊讶,忙向后跃去,待看定袁飞形貌,惊讶道:“你非凡人?你,你是蛇妖?” 袁飞扶着门框缓缓站起身来,将身上衣物撕开,黑气与鳞片碰撞,闪起点点星光,咬着牙怒道:“你这法术倒是有些奇异,中了全身刺痛,倒是有些舒服!” 蝠妖见袁飞不答,变化妖身自顾说着,身形向后跃,半空中飞起身来展露出两道蝠翼煽动。 顿时院中狂风大作,香炉倒地飞沙走石,身后鬼仆身形一隐,却是跑了。 袁飞看的惊奇,暗道原来是蝙蝠妖,此前却从未碰到过,也不知他还有何秘法,心中暗自警惕,朝蝠妖叫道:“你既知我是蛇妖,我俩同是妖类,不必如此相杀吧?” 蝠妖听闻眼色一冷,大笑道:“既知你是蛇妖!我更要杀你了,取了你内丹可使我修为大涨!哈哈哈哈” 待蝠翼扇出一道强风向袁飞袭去,两只蝠翼尖骨伴随强风刺击。 袁飞见来风凌厉,蝠骨尖锐,向后跃去,半空中被风一裹撞向佛像,只见哪门边石块被骨刺中,闪出火花,心中暗道厉害。 大风吹动,不一会庙殿拔地而起随风破散,瓦片迎风飘动向后飞去,眨眼间只剩光秃秃的破庙。 袁飞翻起身来稳定身形,见他不施咒语,不用法器,单靠双翼便能鼓起大风,风势磅礴,风力强劲,暗自心惊。 不待多想,双刺在次袭来,忙跃出庙外,往林间跑去。 身后蝠妖煽动翅膀,再次追来,只见他滑动翅膀,向袁飞滑翔追击,临近甩出骨刺向林中奔跑的袁飞刺去,口中骂道:“蛇妖休跑!拿命来。” 袁飞妖身,闪转腾挪,身形灵动,眼见蝠妖靠近,挥出长剑向后斩去,直劈妖头。 蝠妖挥出双翼骨刺与剑相击,两刃交击,碰撞出漫天火星,却不见骨刺受损。 袁飞忙运气于剑,挥剑连斩,那妖左甩右刺,接连刺来。 两人相斗多时,不分胜负,直打的周身山林破碎,草木横飞,群鸟惊逃。 袁飞见那蝠妖挥爪扑刺,爪刃锋利,堪比手中长剑,接连几剑斩去,不见损她爪刃分毫,忙运起飞剑,与她缠斗。 哪妖见袁飞运起飞剑,惊叫:“你个蛇妖!居然也会飞剑?” 飞剑青光泛身,剑速迅疾,接连刺向蝠妖双翼皮肉,只见哪皮肉破散穿出洞来,只痛的蝠妖心中惊惧,顿生逃意,也激起了她凶性,双爪与骨刺同时刺向袁飞,口中呼出一道黑雾直扑面门。 袁飞见她舍命攻来,忙运飞剑挡下,化风向后避去,但见黑雾相随朝自己飞来,挥出掌心雷一击而散,落地施放全力,运起嗜心剑决朝蝠妖刺去。 那妖见来势迅捷,急忙旋转蝠身躲过一剑,撑开双翼露出双爪向袁飞抓来。 袁飞见一剑斩空,蝠妖伸爪抓来,抬手向哪妖爪一道掌心雷,口中大喝:“天雷决” 雷霆凭空而出,向蝠妖双爪击去,劈出一片火花,蝠妖向后倒下,旋即听到一声惨叫。 见蝠妖倒地,接连挥出几道掌心雷,霎时间蝠妖倒地处电光火石,雷霆乍现。 一连轰了几次,待雷声消散,焦烟散开,只见蝠妖处黑焦滚烫,有处黑坑上面一件华袍被轰的四分五裂,却是不见一点血肉。 袁飞抬头看向四周,已无半点妖影,运气探去,百里之内除了树叶摇荡,也无半点声响。 此番被她逃脱,不知她是否再来寻仇,袁飞面色一沉,看着破烂华袍暗自恼怒。 “既然你舍命相杀!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看向天色渐明,化风向林中找去。 第五十四章 夺殿 密林深处,一座大殿内,摇曳不定的烛光让殿内显得阴森可怖,忽然窗户猛然打开,一股强风吹来,将殿内烛光熄灭。 借着月光,只看到一庞大黑影迅速滑入殿内,伴随粗重喘息,朝殿内大座滑去。 那黑影滑坐大椅,一声闷哼,咬着牙将手一抬,顿时烛光闪耀,照央四周殿内,将座椅上的黑影显露出来,却是哪被袁飞击伤的蝠妖。 只见她显露妖身瘫坐椅上,口中喘着粗气,一双眉头紧锁,眼神冷冽,缓了半响,哀叹道:“花灵!宛钰!你俩出来随伺” 忽听椅旁内门打开,飘出两个女子,看到窗户沿大椅间的木地板上滴满血迹,她俩心中惶恐朝蝠妖赶去,急切道:“姥姥可是出了什么事?伤的可重吗?” 蝠妖一咬牙,冷哼道:“那区区蛇妖!还没本事伤我”说着哀叹一声,只感到双脚疼痛,说不出话来,半响从牙缝挤出几句:“你!你俩抓两个生人来,我要补充,要快!” 两女震惊道:“姥姥说的蛇妖?” “那官差,不是凡人,你俩还不快去?”蝠妖怒道。 “是!姥姥息怒,孙儿这便去”俩女惶恐道,忙向身后窗外飘去。 出了殿门,俩女决定分路找去,但又恐碰到那官差,又听姥姥说是蛇妖,心中悲叹,两妖相斗,只怕自己不能苟活,心中泛起逃意,可那骨灰坛又被姥姥押着,自己也不清楚位置,更何况自己鬼身,已无法搬运这般实物。 俩鬼林间飘荡,见已寅时,天光就要泛亮,却还未寻得一人,心中越发惊恐,怕就此回去,会被姥姥吞了,便决定向哪山下找去。 袁飞当下空中观阅此山,只见此地高山延绵,云雾缭绕。待向哪山顶飞去,只见云海茫茫,波澜壮阔,一望无边,此山大小山峰、千沟万壑都淹没在云涛雪浪里,主峰、平顶也就成了浩瀚云海中的孤岛。 但见云遮林掩,一时无法明辨蝠妖去向,心中烦闷,向哪山下飞去,忽见林中一红,一绿身影在哪林间穿梭,向山下飘去。 袁飞双目一寒,冷哼道:“定是哪蝠妖手下,必定知道蝠妖所在,哼” 俩鬼类林间飘荡,忽然脖子一紧,却是被袁飞从身后抓来,左右手各抓一只,口中怒道:“带我去哪蝠妖所在,否则!”说着,双手一紧。 俩鬼惶恐,急道:“妖王饶命!我等愿带,只是....” “哼!只是什么?” “我俩本是苦命女子,路遇强贼杀害,老父将骨灰埋在庙中,被那蝠妖挖去,不知藏在何处,我俩被骨灰押着,只能游荡山中被他驱使” 俩女越说越悲,说着流出鬼泪,形若钻石,亮如水晶,在这寒夜里闪出一丝亮芒。 袁飞紧握的双手松了松,放下她俩,叹道:“虽被驱使,但你俩所犯过错也不能轻绕,带我去找那蝠妖,我不打杀你俩” 俩女惊道:“妖王放过我们了?” 袁飞冷哼道:“放?寸功未立,如何说此话语”抬头看了下天色说道:“我知你俩鬼类白日遁地,现在最好带我去,若是怠慢了我,只得将你俩神魂俱灭” 红衣女鬼见袁飞生气,心中一慌,止住泪忙道:“妖王息怒!我俩这便带路,只是姥姥法力无边,我恐她看到我俩带你前去,先杀我俩灭口” 青衣女鬼也急道:“若妖王能保我俩性命,我俩愿服侍妖王” 袁飞想了想,自从逃离白虎洞来,一路奔波无地安心修炼,如此下去如何得证大道,若是这蝠妖洞府宽大,或许可以拿来一用,此山高耸入云,半山多迷雾倒是个绝佳的洞府所在。 沉呤半响,越想越是觉得此地不错,更何况有这二鬼在山中游荡,若是碰到那黄山派的人来寻仇又或白虎大妖找来,也能提我警醒下,心中想定。 袁飞朝俩鬼笑道:“你俩带我去那府外,可自行离去,我不说便是”见二女低头不语,忙喝道:“如此已是天大恩德!还不带路?” 俩鬼身子一抖,忙抬头往前飘去。 袁飞跟在身后,二鬼一妖朝半山赶去。 越往林中深处走去,越发感到此处绝妙,古树参天,茂林遮蔽月光,无数树藤杂草在林间弥漫,在这漆黑的夜中更显阴森。 若是无人带路,只怕当真迷路此中,倒真是有来无回。 众人穿过密林,来到主峰山下,只见此处宽阔平坦,不似此前山路颠簸崎岖。袁飞飞到半空,只见不远林中有一檐角显露,隐隐冒着火光,暗道必是哪处了。 向下飞去,见俩鬼浑身颤抖,惨白的面容更显无助,颤声道:“前方就是了,我俩却是不敢在近,姥姥若是取我俩性命只怕眨眼便到,妖王可自行前去,我俩不敢说谎” “你俩在此处等候!若是我一会回来,看不到你俩定要将你俩打散”话音未落,便向前方化风赶去。 俩女见袁飞走远,双目对视,花灵叹道:“妹妹,我俩可真是苦命也,若是这妖王身死,只怕姥姥也会知晓是我二人带路,我俩必定活不过今晚” 宛钰叹了口气,哭道:“姐姐这话真叫人伤心,却也是实话,唉!” 二鬼感伤间,袁飞已经飞到阁楼外,见此楼共五层,高四丈,攒尖顶,层层飞檐,四望如一,檐下雕龙绘凤,涂彩漆,挂灯笼,楼外水池环绕,大门外延伸一石桥抵岸,一派富贵景象,袁飞暗自欣喜,言道:“此楼这般华丽,给那蝠妖住当真是暴殄天物!” 不待袁飞入内,只听楼中传来一声怒吼。 那老妖正运气疗伤,恢复着脚上伤口,看着双脚焦烂,咬牙怒道:“畜生!畜生!畜生!待我恢复双脚,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剥你蛇皮,取你蛇胆,难解我心头之恨!” 缓了半响,只觉天光微亮,见俩鬼还未回来,心中疑惑,惊道:“莫非这二鬼见我受伤,要弃我而去?”眉头一皱,暗自琢磨着,忽然摇头叹道:“俩女骨坛在此,也不能走远,应当不会” 久等片刻,心中越发气愤:“哼!若真要弃我而去,待我摔坛,定要你们魂飞魄散。” 忽然鼻子一嗅,只闻一股妖味袭来,暗道不妙定是哪蛇妖寻来,狂怒道:“我已绕你一命!你这蛇妖还有胆寻来?”说着鼓动双袖,朝左右烛光一扫,楼内顿时沉入黑寂。 袁飞忽听惊吼,心中暗道:“果然在此”,只见楼内火光一暗,蝠妖寂静无声,心中奇怪,也不见哪妖出来迎敌,以为有诈,静坐楼外池边等候,笑道:“我不信你不出来!” 第五十五章 青玄阁 楼中老妖久等袁飞破门而入,却迟迟不见袁飞入内。暗自伏在天花板上埋伏,一双细眼圆瞪直溜溜的盯着大门,就待袁飞入内,口中毒气翼中骨刺向他刺去,苦等多时,只见窗外透出阳光,也不见袁飞入内,一双蝠翼酸软,双脚更是痛的龇牙咧嘴,口中暗骂,心中急切。 眼见日照高头,满天云雾也遮不住哪刺眼的阳光,点点光辉透过云层向山中阁楼照来,袁飞感受此间温暖阳光,一边警惕阁楼中的动向,一边暗自调息运气。 两妖僵持已不下数时辰,从哪黑夜等到白日,袁飞倒是越等越疑惑,暗自敛息妖气,化成乌鸦向哪树枝站去,惊道:“这妖莫不是在楼中暗设阵法?暗自做哪大埋伏?只待自己进去,只怕立时身首异处,还是在等等看吧” 蝠妖久等,心中更是惊疑,见阁楼外已无妖气,更无声响,飞下窗边往门外瞧去,一连换了几个窗户,却看不到门外之人,面容更加沉重,眉头更加褶皱,一声细眼阴晴不定,向哪大椅飞去。 回头望下大门,皱眉道:“这蛇妖若是这般离去,那可说不通啊!难道昨日妖气另有他人?又会是什么妖呢?” 袁飞眼看日渐稀薄,夜幕来临,阁楼依然寂静无声,死寂沉沉,宛如一个无底洞,只待自己跳将进去,这般想来,却是更不敢进去了,忙回林间找二鬼,只道此二鬼服侍蝠妖已久,必定知晓蝠妖些什么,真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俩鬼林中黑夜等到白日又复黑夜,不敢妄动,只怕俩个妖怪出来寻不到自己,回去摔了坛,搜了山,抓了魂。 忽见远处乌鸦飞来,既不鸣叫又不高飞,径直的朝自己俩飞来,待要靠近,落地化为蛇妖,却是袁飞。 二鬼见罢,心中更是惊惧,只道此妖变化多端,手段高强,姥姥此番必定身死,心中一喜,暗想服侍此人应该比姥姥容易,忙朝袁飞道:“妖王可有收获?那蝠妖身死了?” 袁飞笑道:“且容她多活片刻,此番却是来寻你二人,问个问题” 看俩鬼疑惑,顿了顿,说道:“那蝠妖在那阁楼埋伏,久等不出,我却是不敢贸然进去,想问下你二人那妖与谁亲近,又或是谁与她最有瓜葛?我好引诱她出来” 俩鬼听闻,叹了口气:“我俩还以为公子已然得手,还想去寻你呢,那蝠妖却是无亲无故,也无瓜葛,只怕最亲近之人却是我俩了,昨夜她要我等二人抓取生人供她吸取,如今已然过了一日,也不知她恢复的如何了!只怕她此刻焦躁万分,我俩回去定会被她吞食已补充伤势” “抓生人?她可是脚上受伤了?”袁飞惊道。 花灵叹道:“昨夜与宛姐姐听闻蝠妖喊道,忙过去伺候,只见窗内连接大椅的地板上却是血迹斑斑,待靠近了却见她双脚黑焦流血,想是双脚已然中了妖王手段”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你二人可押我入内,说是山下抓的生人,可供她补充伤势,待入了阁,我另有计策” 花灵听闻,暗自腹诽,不敢明言反对却又怕强用此法,埋头弱道:“妖王此法不妥,那蝠妖可见过你容貌,这般进去我俩却是立即丧命” “哼!你看我现在像何人?” 袁飞说着,摇身一变,化作个五大三粗的莽汉,一双色眼直盯俩鬼胸腹看去,口角流水,痴痴道:“俩位妹妹,可带我前去吗?” 二鬼抬头看去,惊的掩嘴不语,半响才缓了缓,惊道:“妖王法术这般奇异,我二人却是从未见过” 见袁飞变化自如,心中暗喜,这妖王神通这般厉害还能打伤蝠妖,若是在他庇护之下,想来也容易许多。 “妖王这般,却是好办了,不过我二人还是有些害怕” 袁飞见这二鬼这般不爽快,心中恼怒,朝她二鬼喝道:“至少容你二人此刻害怕,若是在三推辞,我现在便打杀了你二鬼,径自去哪楼中找那蝠妖,也省的这般花花计策” 二鬼急道:“妖王息怒!我二人绝非不敢带路,只是想请妖王一个保证,若是不依,我俩现在身死又有何妨” 袁飞眉头一皱,指着花灵说道:“你且说说!要何保证?” 二鬼听闻,暗道有戏,花灵忙道:“我俩已服伺蝠妖已有十年,夜夜为她勾魂夺魄,吸取生人精魄供她吸取,不知妖王是否有此癖好,若是有我俩不想在做,既帮妖王引路又帮妖王进楼,可否杀了蝠妖后帮我二人取出骨坛安葬,让我二人投胎重回人身”说着想起自己苦命如此,埋头抽泣。 宛钰听着也暗自神伤,但见惯凡人生死苦难,自己却不想重回人间了,只道:“姐姐说的不错!我俩倒是苦命也,不过我却不想投胎,只望妖王能放我自由” 袁飞听着,暗自想道:“你俩若是离去,这莽莽群山若是来人,我怎么知晓!不如留你二人干着老本行却是最何我意”却不想明说,假言道:“此事不难,须等蝠妖伏诛,在谈此事,现在便带我前去,若是在敢怠慢”说着身手化为妖身手臂,青鳞闪烁,双爪尖锐有力,向一旁古树捏去,却见那古树碎烂已不复往日模样。 二女惶恐,不敢言语,忙向前飞去,袁飞紧随其后。 蝠妖久候大座,忽感鬼气飘来,朝外怒道:“你二人可死哪去了?怎么这般慢?速速给我滚回来!” 俩鬼还未入门,便听此怒吼,忙回头朝袁飞看去,袁飞笑道:“不必惊慌,快进” 三人推开大门,只见蝠妖一个闪身,滑向大门朝二女伸爪抓来。 袁飞惊喜,这般偷袭最好不过了,抬手忙运起飞剑,施法嗜心剑朝蝠妖头颅刺去。 只见一道青光,极速穿向蝠妖头颅,一声噼啪劈裂贯穿入耳,却是哪飞剑从头穿到尾。 那蝠妖见二鬼带来生人,也不在意,只狠此二鬼怠慢,一心想取鬼命,忽见青光飞来,不待多想,只觉头痛欲裂,一股刺痛穿头灌入全身,不待长剑入尾便已身死。 蝠妖持爪分裂两半,分别向二鬼摔来,渐起满地黑血肝脏,只吓的二鬼惊恐,浑身颤抖,忙抱向各自,抽泣着。 袁飞见蝠妖已伏诛,心中大喜,看着硕大阁楼,心中更是欢喜,化风向大椅坐去,狂笑道:“此地便是我洞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女看向袁飞,心中惊惧,此妖秘法神通都强过蝠妖百倍,只怕今后日子更不好过了。 袁飞欢喜片刻,看着前方大门处满地黑血和蝠妖尸身,朝二鬼拍椅怒道:“还敢在此抽泣?还不速速将此间打扫干净” 大椅一拍而烂,袁飞一不注意便随烂椅坐地,却是滑稽,幸好二鬼背身打扫,也不曾看到,岂不是有失妖威。 袁飞待二女扫净,叫到身前,笑道:“此前你二人所说,我考虑了一番却是不能答应,不过你二人不必在为我吸取生人精魄,我只要你二人夜间替我巡游林间便是,待我招了山精鬼怪,充我洞府守卫在替你俩另做安排” 看二女战战赫赫,眼神埋怨却又惶恐,笑道:“你二人不必如此,我以后自会好待,将来若是做的好,我自会传你二人秘法,随我来”说着朝门外飞去。 二鬼出了大门,只见袁飞指着阁楼门匾说道:“将此阁楼门匾,改为玄青阁,从此我便是此山大王!凡山中妖类若是有的话统统下月入府听差,你二鬼替我传话,若是不来的,你二人在带路,我将杀妖取丹已惩不从者。” 袁飞说完,回头朝二鬼问道:“你二人又叫何姓名?” 红衣女鬼说道:“我叫花灵,这位是我妹妹宛钰” 袁飞笑道:“此乃蝠妖在前说法,如今入了我门,你俩该另有姓名,统一服饰,以示新主” 朝花灵叫道:“你叫花青” 向宛钰叫道:“你叫宛青” 见二鬼应喏,负手笑道:“这便去替我传信吧”说着话音未落,已化风入阁。 第五十六章 威慑群妖 阁楼百余里外,一处半山腰里,只见四周草木葱郁,鸟语花香,山腰旁有一大洞,洞上门匾刻几个歪斜大字“白云洞” 一缕黄烟飘荡过来,摇曳着在树间辗转,往前一聚,化作一尖嘴黄须,獐头鼠目的黄鼠妖,左右看了眼,就往洞里里一蹿,却是白云洞。 山洞幽暗曲折,入眼处遍布蛛网,撕开蛛网在窄小的甬道同行,不多时,只见前方缺口冒出光亮,还未入内便听群妖争鸣,待入缺口内,只见里面是一个溶洞,有二丈高,四五丈长宽,四周插有火把,中间群妖吵闹。 黄鼠妖定晴一看,只见哪妖中有熊山君,虎威风,绕着个八腿多目的黑蜘蛛争吵着,忙往三妖处一跃,拱手笑道:“三位有礼,我来晚了” 三妖正商量着,纷纷看向黄鼠妖叫道:“黄秀士,你也听闻了?” 黄鼠妖叹了口气,上前皱眉道:“想哪蝠妖以够厉害,居然一合之下丧命,我却是不敢相信!” 看着三妖表情,顿了顿说道:“看哪蝠妖已身死,妖阁易主只怕不假,不知三位可有看法?” 熊山君气哼哼吼道:“管他是何方妖类,我们各自安好,我却不想拜见他,当日蝠妖在时我也不曾鸟她” 虎威风却是额为害怕,忙道:“熊君止言!隔墙有耳,他这般法力高强却不知有无容人之量,你若是这般不尊他,只怕....”说着叹了口气,找了处石墩坐下。 “哼!此处就我三人!他整会知道?我只是发点牢骚而已” 八目蜘蛛一晃身形,化为虬髯粗汉,头生八目,双唇紫黑,开口叫道:“你二人不必担心,我们不曾与他相斗也不知他法力如何,那蝠妖身死只怕另有隐情” 黄秀士连道:“八目怪说的是!只怕另有隐情,量那蝠妖在无本事,逃跑可是不弱!一剑被斩却是不大可能,那蛇妖若有此本事又何必来此小山” 八目怪却不在乎蝠妖是否身死,只想看看这蛇妖有何本事,想会会此蛇妖,但恐自己一人不敌,想拉众人一起对敌,朝众妖笑道:“今日我叫众人前来,就是要商量此事,我等各自修炼多年,法力已然不弱,若是就此屈服于任何人,只怕心有不甘” 说着,向众人面前跨去,咬牙狠道:“我观哪蛇妖只是虚张声势,不如我们四人一同前去,合力将他打杀了” 熊山君也心有不甘,第一个吼道:“八目怪之言,最合我意,我赞同!” 黄秀士听闻,心中暗自叹道:“那蝠妖身死既是事实,只怕蛇妖真有本事,若是服他可得他半点法术,倒是不错,不如让他俩去试试,我在一旁看看便罢,若真有本事我在服他”看着熊,蜘蛛二妖想要与蛇妖斗狠,也不好拒绝,笑道:“八目怪之言不无道理”说着看向虎威风。 其他二怪也向他看去,只见他摇头道:“我却是不想去,但若不去又会遭殃,还是去吧!” 八目怪见众妖同意,心中暗喜,只道如此众妖合力必定将那蛇妖打杀,各自继续做哪山大王岂不是舒服,笑道:“如此甚好!我们明日便去。” 众妖各怀鬼胎,逐定明日向哪蛇妖打去。 袁飞却是在那阁中,蝠妖原来卧房处盘膝,运气吐纳,顽固体内小金丹。 忽闻强烈妖味远处飘来,暗想必是哪山中妖兽前来,却不知都有何妖类,化作乌鸦向哪窗边飞去,落在窗门树枝上,久等片刻果然见林中跑来几妖。 只见哪凶猛步态是黑熊,背上站着个黄鼠狼,一旁八目蜘蛛怪,后边跟着个黑纹虎。 四妖各持步态,晃晃悠悠的朝阁楼走去,待近前来,过见一五层阁楼,样式华丽比之当日所见更有气派,已如仙家庙宇。 八目蜘蛛定晴一看,只见大门匾上书青玄阁三个大字,叫道:“这阁果然换主了,你们看!” “果然如此” “青玄阁是何意?” 黑熊一跃向前,朝一旁众妖喊道:“怎么不见哪蛇妖前来?莫非不在此处?” 八目蜘蛛叫道:“熊君不急,正是此处,当日蝠妖设宴我曾来过此处” 众妖门外久等,却不见蛇妖出来,暗自疑惑着但也不敢贸然进去。 袁飞却看到好笑,暗道此山妖类果真丰富,一来便是四妖,见他四妖池岸呆立,久久不入楼内,逐向他四妖叫道:“你们既然来了,何不入内?” 众妖听闻,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只见身后无人,后背顿时冷汗,熊山君吼道:“是何妖人?在此装神弄鬼!” 八目怪伸手止住熊山君,化为人形朝四周拱手叫道:“我们应蛇友之言,前来赴约,请问阁下可是那楼主?” 袁飞听罢,见四人有趣,暗生玩意,朝前四妖飞去,落地化为人形,拱手道:“各位妖友好!我乃山下乌鸦精,也是赴此楼妖王之命赴约” 众妖暗自叫道:“妖王?”熊山君最是豪爽,忙叫道:“你既是山下精怪也是一同赴约的,与我们一同吧!” 黄鼠精从熊背跳了下来,化为人形妖首朝袁飞拱手道:“不知妖友称此楼主妖王,可是有意诚服?” 袁飞笑道:“那妖王手段你们不知,我却是知晓,当日他与那蝠妖斗法,我却在林中观阅” “只见当日天地色变,俩妖斗的难舍难分,山林涂炭,蝠妖虽然双翼强劲骨刺有力,却是不敌那蛇妖飞剑....”袁飞说的眉飞色舞,似真似假,添油加醋般描绘当日苦战。 众妖听着,虽然当日两鬼也是大概这般言语,却是不太相信,只道鬼话连篇。如今听妖所言却是相信了一半,听到危急之处顿生寒意,绝妙之处大感佩服。 袁飞说完,再次拱手朝四妖笑道:“你们为何今日便来?那妖王可说是下月” 熊山君叫道:“我们却是不信,想来此会会他,看他有何手段敢让我等侍奉他以他为主” 八目蜘蛛听闻袁飞所言,却暗自嘀咕,只道此蛇妖若真是如此厉害,那么还是不打为妙,忙止住熊山君说道:“误会!我只是想先来一睹妖王风采,不曾想众妖也是如此想法,呵呵” 黄山妖却笑道:“我也是如此” 虎妖见众人不打了,该了风口也忙道:“我也是如此” 那熊山君惊讶道:“怎么昨日洞中不是这般言语?你们!” 一咬牙狠道:“哼!我却是不信,待我前去叫门,与他会会。” 熊山君说着便沿着池上石桥,往那大门赶去。 忽听身后乌鸦精叫道:“不用去了” 众妖疑惑,回头看来,吓了一跳,却是袁飞见众妖目光寻着熊妖前去,自顾化为妖身,朝众人喊道。 袁飞见众妖惊愕,拱手笑道:“我便是你们口中蛇妖,不过我却想你们叫我妖王,以后听我号令,若是不从” 说着右手剑指一抬,一柄飞剑从鞘飞出,向熊山君眉头刺去。 只吓的众妖惶恐,忙跪地叫道:“妖王饶命!” 熊山君见飞剑刺来,眨眼便到,也慌忙跪地,顿时额头冒汗,背身冷汗,待要闭目等死忽然觉得眉头一痛,却是哪飞剑刺入眉心一截复又退回。 袁飞狠道:“只是给你个警告,若是在言语唐突,不识礼数,定要将你熊掌清蒸,熊胆红烧。” 其他三妖以为熊山君身死,惶恐回头看去,只见熊山君熊头前一柄青光飞剑,让人胆寒,待飞剑回鞘,只见熊头眉心冒血,却不是脖子处流血,心中暗自安心。 四妖再次跪地惶恐道:“不知妖王法身,我们失礼啦” 袁飞见四妖惶恐,笑道:“不必如此,你们四人起身,随我入阁” 四妖随袁飞入了阁内,只见此殿果然华丽,比之自己破洞却是舒服,见袁飞坐在殿中上首,忙再次再次向他跪去。 袁飞笑道:“我想问尔等可服?若是服我,从今日起我便是此山妖王,你们便是我手下我自当庇护尔等,传尔等秘法以自保。“ 说着咬牙狠道:“若是不服,可一同打来,我费点力只好将你们杀了。” 四妖听闻,慌忙叫道:“我愿服!”一想到还有秘法可学,心中更是热切,叫的更是心诚。 “那么下月起,熊,虎二妖领班值守,看护此阁,次月蜘蛛精与黄鼠当值” 朝一旁偏门喊道:“出来” 只见二鬼飘来,朝袁飞万福,叫道:“妖王可有吩咐” 袁飞朝四妖笑道:“这二鬼,如今一个叫花青,另一个叫宛青,替我夜间巡游林中,你们不可怠慢” 又朝二鬼叫道:“这四妖已入我门,下月当值,你二鬼也不可怠慢” 看向殿中跪伏的四妖叫道:“快快起身,各自安坐,我叫袁飞,原是长青山蛇妖,如今此山广陵山是我等洞府也是我等山,望众位同心戮力,守护好此方地界。现在你们各自报家门” 众妖纷纷一一回复,说着自己洞府,何年入道,修道几年会些什么法术。 袁飞听罢,知晓了大半,逐向众妖承诺,若是有功,或每五十年当赏自己所会秘法,一一传授。 众妖心诚服悦,发誓定当忠心不变,以报妖恩。 自此五妖在此广陵山中享乐,每日运气吐纳,修炼金丹。 第五十七章 黄山 自那山中修炼,已有数月,只见今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山顶云雾弥漫,云海延绵。 袁飞出了阁门,见门外两妖各自持兵站定不曾偷懒,心中大为欣慰,两月前传授他们的御风诀小术呼风术却是没白传授,四妖学得不亦说乎,不当值时尝在林间试法,只吹得此山茂树变枯树。 俩妖见袁飞出来,忙笑道:“大王这是要去哪?” 袁飞满意的点点头,额为受用,笑道:“山中野物,除了烤炖生吃外已无法满足我口欲了,我今日下山去哪城中打打牙祭” 俩妖自从见袁飞烤炖野物后,被赏赐了几碗,倒是比之生吃别有一番风味,口中流涏,却是怀念起当日饭食,也想下山试试,忙道:“大王可带我去?” 黄鼠妖见虎妖一同喊道,怕袁飞见无人把手,只带其中一人下山,忙道:“大王可带我去,这虎妖守阁足够了,我却是能为大王肩抬物品,手提包袋” 虎妖也不落后,忙道:“哼!大王若是带他前去,却是偏心”说着一拍手上肌肉叫道:“要气力,我却是比这黄鼠妖强劲,不如带我去吧,大王!” 袁飞笑道:“你二人当值,不要胡思乱想,我回来给你们带些便是”说着往前化风而去。 俩妖摇头叹道:“却是便宜了哪熊蛛二妖”各自站回门前。 花青,宛青二鬼听闻阁中已无动静好奇朝门边飘去,花青探出头来,见大殿无人,喜道:“妖王已去,妹妹可出来” 俩鬼飘到殿内,怀念起往日夜舞笙箫,逐摆弄起身形,悄悄舞了起来,却是不敢在那蛇妖在时摆弄,当日进言,要为妖王献舞,以贺妖王收获四妖却是被拒,言辞喝道:“我等苦求大道,若是沉溺此中情欲,何日可得长生?” 只把二鬼吓的面面相觑,不敢在提,却是让其他四妖额为兴奋,倒想看看,见妖王发怒只得作罢。 袁飞朝山下飞去,忽见山顶云海翻腾,被俩道蓝光破开,划出一道痕迹消失在眼前。 看到此异景,袁飞心中奇怪,忙向云端飞去,却是想看看是何异物。 化风咒虽妙,但修炼甚少,还未能深入高空,只得化作黑白兀鹫向哪云端飞去,入了高空,沿着散开轨迹,向前追去,这一追却是数日光阴。 袁飞见不远云端中显出细小蓝点,不多时便见蓝点放大,渐渐化为细线向下飞着,待近前一瞧,确是俩位白袍束发男子,双足前后踏着泛光剑身,手掐剑指操控着向不远云雾缭绕的群山飞去。 袁飞看到惊讶,心中莫名兴奋,暗道这只怕是传说中的御剑飞行了吧!却不知是何派剑仙,如此神姿英发,姿态潇洒,暗自羡慕着朝他二人追去。 正好妖气敛息,变化之法绝妙,只要不显露妖身妖气也无大碍,除非碰到大修,那般强悍之人若在,一眼识破却是不妙,幸好哪等厉害之人不会轻易出山,想是大限已临近,忙着躲避天劫。 只见群山中有一座高耸主峰,却是天险绝壁危峰兀立,峰顶平稳宽阔,有不少阁楼建立其中,远远看去青瓦红墙,檐雕龙凤上涂金漆,殿外有一宽阔广场,已经聚集不少人,看衣着,大多是哪修道之士。 袁飞云中观看,见那俩白袍男子御剑落地,朝众人拱手言谈,不一会,见一黄袍长须老者跃出大殿,朝广场众人飞去。 看了下四周云端,已无人飞来,扑腾着双翅向广场一旁树枝飞去。 松枝向下一沉,抖落了层层积雪,一双鹰爪紧锁,鹰随枝摆晃动着身躯,待停稳袁飞注目看去,广场上个个面容稚嫩似乎门中初阶弟子,忽听那黄袍长须道人传出话来,声如洪钟,音波扩散处枝叶抖擞。 “各位门中精英,赴我黄山派所邀,今日前来相助是我派荣幸,老夫在此谢礼了”说着朝众人拱手,缓了缓,眯着眼扫视人群,见人头涌动似有不少,看衣着,心中暗道:“蜀山派来了二位,东岳派四人,昆仑派...”左右再次一览,却是未发现昆仑派,但见已有两派能来,加上自己门中仅剩的二人,却是够了,缓了缓,叹道:“我哪爱徒生殒,实属不幸,虽然不幸,却是哪妖人所害!”言道爱徒,想起门中只剩几人,实力大损心中悲痛,气愤道:“我们修道之人虽求长生,但除魔卫道实属己任,我爱徒被那妖人所害!是公然挑起仙家尊严,明日我们黄山派加上众位义士一同除妖,定要还我仙门尊严!” 众门派门人纷纷附和道:“常真人所言甚是!我们此行定要为你黄山派复仇,以正仙威。” “众位有此心意,老夫甚慰,我们入殿商讨详细事宜吧!请” 众人纷纷跟随常春真人跃向殿内。 袁飞听到黄山派三字,有些疑惑,忽然想到秦朗所言,惊道:“这长须老头莫非是哪秦朗所说师傅常春真人?”一想到他所说报仇除妖,怕是那日太湖所为已被知晓!却不知他了解多少,只怕他知晓了是自己所杀哪怕翻遍千山万水,凭那些飞剑之徒只怕不多时便找到了,心中一慌,煽动翅膀向大殿飞去,却是想探听探听,看下他们如何商讨。 待近大殿,化为人形翻开一块青瓦向下瞧去,只见众人各自盘膝安坐,常春真人负手而谈,游走席中,说道:“那妖当真猖狂!居然驱水向哪城中袭去毒害百姓,幸亏有门中弟子秦朗搏命而守,却不想哪妖神通广大,唉!据哪守城兵丁所言,那妖会驱水浪,吹强风,当日见浪驰来,大风吹动,房檐飞动,城墙晃动,眨眼间却不见了爱徒!” 看向众人洞容,凄惨道:“想必是中了哪妖法术,已经身死了!” “我向哪湖中附近找去,杀了几只妖兽才得以知道,那湖中住的原是三个妖怪,鳖,蟹,蛇三妖,鳖精叫王德!蟹精叫黄协!蛇妖叫孙舍!众位可听过?” 众人茫然,却是不曾听过,这些个年轻修士却是门中外门弟子,应黄山派所邀被师门派来历练,此番下山,不少人却是初出茅庐,听闻常春真人所言,却是又怕又喜,怕的是妖怪手段高强,喜的是第一次碰到妖怪,心中大感兴奋,急想着证明自己。 东岳派一形瘦男子急着进言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向哪太湖附近找去?此事相隔几月只怕三妖逃不远,仔细找找定有所得” 一白袍男子却是朝那东岳派拱手道:“此事只怕另有隐情,岂是道兄所言简单,依我看还是向哪附近城隍问问,城隍耳目众多,定有收获” 那形瘦的待要在言,却被一旁矮胖闭目沉思的男子睁眼开口嘲笑道:“哼!依你所言,我东岳派计策却是不如你蜀山派了?城隍岂是你个小小修士所能驱使” 蜀山男子笑道:“道兄多虑了,我只是想问问而已并非驱使,依你所意却是要如何是好?” “我东岳派自有妙计,就无须你蜀山派劳心了”说着朝常春真人笑道:“我东岳派与黄山派乃新起大派,师傅又是真人好友,可惜我师傅闭生死关,却是不能亲自来此相助,我乃东岳派大师兄自当秉持师意,派全门来此相助常真人” 矮胖男子斜眼一撇蜀山二人,冷笑道:“却不曾想常真人不信我等,另派他人插手” 常春子看俩派言语交讥,微微笑道:“二人所说却是合理,不过这二法我都已用过,那附近山林中妖兽甚少,知晓着并不多,那城隍却是茫然” 说着向房顶看去,笑道:“楼上道友,下来一谈吧?却是想听听你有何高见?” 袁飞心头一跳,苦道:“被发现了?”暗想如此装聋作哑,只怕不妥,还是下去看看吧,大不了化风而逃。 众人见门外男子走来,青衣持剑,身无门派腰佩,朝众人拱手笑道:“众位道友好,我乃广陵散修袁翔,却是听闻此事,心感不快想来相助一二” 瞧这人衣着服饰不是门派常服,暗想必是哪散修剑士。蜀山二人却是起身回礼,东岳派四人眉头一皱,暗道这黄山派怎么请了这般多人相助,只怕是看不起自己东岳派,心中更是气愤,冷哼一声:“怎么这些阿猫阿狗也配登堂做客” 常春真人见有人自愿相助,心中喜悦,只听东岳派屡次出言讥讽,暗道如此下去,只怕在无人相助了,东岳派掌门岳云道人虽说是自己好友,但见他那帮心高气傲的徒弟心中也是恼怒,却不好明言劝解,朝袁飞拱手笑道:“道友既然肯相助,那是最好,却不知道友师从何人?是何门派?” 袁飞回礼笑道:“师从蜀山,师傅却是叫袁飞,他以坐化百年我得他传承也不过百年” 蜀山二人起身惊道:“道友居然师从蜀山?我二人门中却从未见过你,袁飞?师门牌位倒是见过,不知道友是?” 常春真人也好奇的看着袁飞,只听袁飞顿了顿,沉呤片刻后笑道:“我从未去过蜀山,不过师傅说他是蜀山中人,传我法术不过几年便坐化而去,我虽然得他传承却从未见过其他蜀山门人,倒是不知晓他在蜀山是何地位。” 众人听罢,旋即明悟,只道此人命好,得了蜀山剑仙传承,蜀山二人却是兴奋,虽说不是正式弟子,但也算是蜀山中人,东岳派听闻,起身拂袖,面容沉闷,严肃道:“看来你蜀山倒是厉害,随便一个散修都与之有渊源,哼!既然你蜀山人多,那我东岳派就不必打扰了,我们走” 常春真人见四人待要离去,忙叫道:“师侄这是为何?你师傅与我乃多年至交,此事我也甚是放心东岳派相助,不管是何门派之人,只要能帮我捉了哪三妖,我必厚赏”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颗单瓶,倒出一枚棕红小丸来,笑道:“就奖励此筑基丹,我观众位师侄都才练气后期,只怕急需此丹,希望众位道友同心戮力,早日捉妖” 说完朝一旁东岳派矮胖男子附耳暗道:“此事若是师侄先将哪三妖抓了,我给予你二颗” 矮胖男子闻言,兴奋道:“好!好!就依真人所言”,回头一撇袁飞和蜀山二人,咬牙暗道:“哼!蜀山派?定要你等蒙羞” 常春真人再次将众人分坐,叫门外道童取了饭食,皆是珍馐蜜露,饕餮大餐。席间朝众人分说,只道:“既然袁道友也是蜀山之人,不如你蜀山三人一路,东岳派四人一路,若是你们俩派谁先捉到哪三妖,我这颗筑基丹外,还另加四颗补灵丹,如何?” 几人大喜,忙道甚妙,纷纷应喏。 席后,众人各自离去,约定半月之约,在那宜兴县集合。 第五十八章 林中伏 雨夜淋漓,袁飞正往那广陵山飞去,心中急切,既惶恐又兴奋,惶恐常春真人对自己所杀的剑修开始追查,若是真找到鳖,蟹二妖只怕自己命不久矣。 兴奋的是此六人只是外门弟子,还从未出过山门更是初出茅庐,想来只得尽快将他们六人斩杀得以拖延时日以待将来有机会杀了常春真人,那可就一劳永逸了,且看他们携带的法宝更是精妙,若是能够取得,自己得以壮大山门,手下众妖强力才能让自己平安修行,将来碰到更强大的修士也得以保全自身。 黑夜朦胧,青玄阁烛火摇曳,蛛,熊二妖门外倚杖酣睡,忽然一个大风吹来,俩妖开眼,只见自家大王出现,不待相问便听袁飞叫道:“快快去将黄鼠妖和虎妖叫来!”话音未落向门内大殿主座跃去。 俩妖见大王叫的急切,满头大汗,忙向鼠,虎二妖洞穴跑去。 不多时,四妖安坐座前,见袁飞眉头紧锁,面色阴沉,闭目暗自沉呤着,也不敢多问。 阁内寂静无声,此刻的无声更显自然之声,唯有微风佛窗而入,阁外林叶飒飒作响。 夜入深沉,忽然烛光大盛,袁飞睁开双眼,嘴角邪笑朝众人叫道:“明日与我一同去宜兴县!”说着向卧房飞去,传来一声叮嘱:“记得带披挂兵器!” 众妖本是昏昏欲睡,忽听袁飞叫道,纷纷应喏,待听清楚只惊道:“带披挂?兵器?” 四妖互相看去,各自疑惑,但妖王有所吩咐不敢不从,纷纷起身回府准备。 袁飞入了床榻,叫到二鬼,吩咐道:“你二人守好此地,若有生人上山除非修士,一律给我吸了,修士前来就乖乖躲好!若是不幸被抓,不要说我名号。” 俩鬼应喏,虽有疑问但见袁飞说完便睡,只得飞回林间巡守着。 翌日一早,袁飞出门便见四妖披挂齐备,腰佩武器,笑道:“此行我先不说为何,你们只管跟来” “谨遵大王之命” “大王叫我等披挂可是要杀人?”黑熊精问道。 袁飞听罢,反问道:“似你等手段杀人还需兵器?不用打听且随我到了再说。” “是” 众妖往那宜兴县太湖赶去,此行却不走大路,只捡那山间小路而去,遇山跨山,遇水跨水,路遇樵夫村子也不避讳径直了走,只吓的众凡人惶惶惊逃。山间饿了,有那山兽取食,渴了有那山间小溪解渴,倒是一路顺风。 这一日行到兰陵郡外百余里密林处,只见前方迷雾重重,林密枝茂,若是一头扎进去只怕无路可寻,迷失其中,众妖虽有法术却不敢托大,袁飞看定,叫四妖林外等候,自己化风向哪空中看去,只见此林延绵千里,云雾缭绕一时无法明晰,摇头叹道:“看来只得绕路了!” 待要下去,忽想到此处绝妙,这般林遮雾掩,若是骗哪几人前来,却是好逐一击杀,越想越喜,忙飞下叫众妖站定,自己先去林中探路。 四妖见大王这般果勇心中佩服,自顾找了处平地盘坐休息。 袁飞入密林,越入其内越是繁枝掩目,白雾围绕,只见四周白雾浓郁,古树参天树藤缠绕,如此奇异之景,若非法术所为也是奇异,莫非林中另有妖怪? 忽然一股破风声响,只觉腹背一冷凉,急忙化风前跃,回转头来,只见四周空荡,白雾茫茫,心中疑惑,一摸后背却是流出血来,一道爪痕刺入皮肉,幸好伤口不深,暗感幸运,料定此处必有妖类,却不知是何妖种,若是山兽,只怕早已现形,若是鬼类,只怕还未靠近便已察觉,心中越发疑惑,警惕的看着四周,人身缓缓化为妖身,青鳞蛇片覆盖人皮,黑发换做青发,只听一声疑惑叫声:“有趣” 袁飞聚目向声音处看去,大喝:“是何方妖孽,速速显来”说着拔出青影,剑横立,看向前方。 久等片刻,心中有些乏累,警惕感渐渐渐弱,也不见任何异状,一切恍如初入,只见四周依然迷雾茫茫,环绕周身,运起蛇目看去,四周无一热量,暗道必定不是妖类了,妖与人身皆有热量体温,想必定是鬼类,运起左手暗运掌心雷,只待哪鬼现形便要挥出。 那声音又复响起,却是比之前更为邪魅,邪笑道:“你似人非妖,似妖非人,看类却是蛇妖,人常说蛇肉炖汤却是好喝,蛇胆大补,却不知你这成精的蛇是否更为大补,嘻嘻....” 声音缭绕耳边,似左又似右,似天又似地,只响的袁飞耳目一震,头晕眼花,向地跪去,手扶额头晃道:“这声音有问题!” 这笑声却有问题,一入耳内,只听得心魂胆颤,脑中昏鸣,渐渐昏倒,没有几个时辰却是醒不来,除非意志坚定,以声击声,盖过此妖声叫或可破解。 袁飞越听越昏,暗感不妙,若是就此昏去,岂不是任人宰割,忙摇头抵抗,看向四周,只见人影重重,迷迷糊糊却是看不清,那影似人形,又混入雾中,逐见一双迷雾大嘴裂开,笑声越发响亮迷惑,渐渐朝自己聚来。 待哪雾气靠近汇聚一团,只见其头裂嘴空,双眼雾洞黑沉,一旁迷雾化作大手,尖长利指向袁飞抓去。 袁飞跪地看着,心中震惊,自己出世以来可是从未见过这般妖类,看到利爪抓来,生死之间,不敢犹豫,强撑头脑,朝他大叫:“你是何妖类?”说着长剑挥出,大叫却是为了惊到那妖,长剑乘机挥斩雾爪。 那妖忽听一声暴喝,停道:“你这蛇妖倒是意志坚定,我这可是棉床玉枕,怎么不想入睡呢?可是嫌弃?” 忽见长剑斩来,复笑道:“凡俗之剑休想伤我” 果然长剑挥出,破雾而去,又见雾气聚拢,恢复雾爪,只吓的袁飞往后跃去,苦道:“怎么这般奇异!” 想到当日挥剑斩鬼,却是剑扫而穿不曾伤到,后来运气于剑才有效果,这雾气汇聚的妖类或许有用,忙运气于剑,只见剑身泛起青光,双手持握向前斩去,剑气激烈迸发,只斩的哪妖雾散开,地面轰鸣,却见迷雾又复聚拢,地面斩出一道裂痕凹入土地。 那妖见剑气凌厉,也不惊恐,站定让剑斩来,自身散开又复聚拢,朝袁飞笑道:“你尽管斩来,我若是躲避半分,我让你出去” 袁飞惊骇,心中又惊又气,忙挥剑向雾妖斩去,只见他左散右飘,忽显头顶,又复身后,激起袁飞凶性,挥剑左右上下斩击,只见剑光所到之处皆是山林破碎,迷雾却不曾散开。 见这般行法也不见半点效果,不敢在滥用灵力,挥出掌心雷向四周劈去,雷霆凭空而出,只炸的四周树倒林枯,土石碎裂,四周一片焦黑。 那妖见雷霆而出,惊道:“你施妖法!”忙向后飘去,带走一片迷雾。 袁飞见雷霆有效,忙运气追去,见有雾处便挥掌劈出,只听一声声惊愕惨叫,叫声尖锐惨烈,那妖急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袁飞见他求饶,咬牙狠道:“之前不是强横吗?怎么见雷便哭?拿命来!”说着继续向雾劈出。 只见迷雾触电之处皆冒黑烟,每击一次,迷雾便少一次,不多时便见那雾妖只剩凄惨一团,眼见所剩无几,忙哭道:“放过我!放过我!” 袁飞连挥几十掌,身心疲累,丹内阵痛,只得收手狠道:“我若放你!你可听我吩咐?” 那妖忙道:“愿听妖王吩咐” 袁飞见这密林迷雾缭绕却是此妖所为,之前计策若是有这迷雾相助却是最好,朝那妖叫道:“似之前那般迷雾,你可恢复?” “大王有所不知,那迷雾乃我百年修为,如今已被大王所破,只剩这十年修为了” 袁飞暗感失望,若是没有那般迷雾,却也是无用了,喝道:“既如此,我要你何用?”说着抬起手掌,便要施法。 那妖惊惧,忙叫道:“有用!有用!给我三月我能恢复十分之一” “三月?”袁飞暗自沉呤,若是三月只怕不行,与黄山派之约却是半月,如今赶路已过四天,却是不够了,朝雾妖叫道:“只能给你十一天,也不用多,就百里内迷雾缭绕,你可做到?” 雾妖苦恼,若是不答应只怕立即身死,若是答应只怕百里之内却有困难,却不敢明说,只得先答应罢了,待尽全力去做,朝袁飞说道:“能做到!” “既然能做到,你且随我来!” 四妖林外久等,却见迷雾散去,心中疑惑,不多时便见大王前来,身后跟着一团迷雾,似人形飘着。 袁飞与众人言说,只惊的四妖瞠目结舌,暗想若是自己进去,只怕就此命丧,却是出不来,看向迷雾眼神更是有些害怕,看向大王却是越发敬畏。 袁飞叫众人林间各自找好隐蔽之处,皆是百米之内范围各有照应,叫哪雾妖在此施法,不多时迷雾滚起,从他身上散开不过几十里。 雾妖见袁飞眼神冷冽,看向自己,心中一慌,忙叫道:“不急!不急!需要些时日便好!”忙向林中飘去继续施法。 见雾妖飘远,青天白日,雾气却是明显,待他要跑,自己化风便施掌法,倒是不怕他飘走。 众妖各自埋伏好,袁飞便向那宜兴太湖飞去。 第五十九章 迷雾 宜兴县太湖岸,袁飞站立湖岸沉呤着感怀良久,也不知鳖,蟹二妖去了何处。 跃入湖内,不久便见那石殿依然建在,夜明珠闪亮,寻了殿门入内,只见四周蒙灰已久,毫无往日靓丽。入了其它洞门却是无人,箱中也是空无一物。 袁飞喊了两声皆无人应答,只好回到岸边小镇寻了个客栈住下,静待蜀山,东岳二派来人。 天边泛起微光,湖岸旁密林南方飞来俩道蓝光,却是俩位白袍束发男子脚踩蓝光飞剑缓缓下落,盘旋着看向四周。 “陆师兄,我二人巡查几日也不见四周有妖气,莫非哪三妖真跑远了?” 陆姓男子从怀里取出八卦罗盘,右手掐动法指绕了个圈朝罗盘点去,口中缓缓说道:“师弟莫急,若是好找,那黄山派也不用我等帮忙了” 罗盘上刻满方位,当中一个太极图标上有一木雕小剑,太极图标旋转一圈,木雕小剑左右晃动,直指北方。 陆姓男子看着罗盘,惊疑道:“这附近有妖?”望剑头方向看去,却是一小镇。 回头向一旁探查的师弟喊道:“温师弟!罗盘有异动,速来” 俩人瞧着罗盘方向,温道从看着疑惑,这几日自己和师兄提前来查,这方圆百里都无线索也无妖类,怎么现在却有动静了。 “我观哪镇也无妖气,怎么罗盘却有异动?”陆兴疑惑道。 “师兄,莫非这罗盘坏了?” 陆兴摇了摇头,皱眉道:“不会,这罗盘也非凡物怎么会轻易就坏,只怕哪小镇果真有妖异,我们去看看” “是” 俩人收起飞剑入鞘,向镇子赶去,一路按罗盘指引,来到一处客栈外。 陆兴眉头紧锁,抬头看去,一楼坐满各地客商,也无妖气,只怕有大妖敛息混入其中,若是大妖只怕自己和师弟无法可敌。 温道从拔出长剑就要入内,忽被陆兴伸手一拦,叫道:“师弟不可莽撞!” “师兄这是?” “只怕有大妖暗藏其中,却不见他主动攻击我二人,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温道从惊道:“大妖?”心中一慌,忙把长剑入鞘,站回师兄身后叫道:“师兄若是如此我们还是先回师门禀报吧?” 陆兴笑道:“呵呵!那妖虽然能敛息妖气却不进攻我们,只怕是忌惮我俩实力” 一看罗盘晃动越发强烈,叫道:“不好!越来越近了,我俩进去看看” 俩人跨入客栈大门,只见一青衣男子持剑下楼,抬头叫道:“袁兄?” 袁飞正好肚中饥饿,待要下楼就餐,忽听有人喊道,抬头看去,只见俩白衣束发男子,却是当日黄山派大殿中蜀山二人。 “原来是蜀山二杰,我在此等候多日了”袁飞拱手笑道,向一旁掌柜嘱咐道:“老位置布置一桌丰盛菜肴”说着掏出银两递给掌柜朝二人走去。 二人见袁飞走来,罗盘越发晃动,陆兴好奇小声问道:“袁兄怎么在此,难道也发现此处有异常?” 袁飞一愣,看着俩人紧张的神态,一双眼睛不安分的看向四周,暗自疑惑,见路兴手中罗盘木剑晃动异常,暗道:“莫非这宝物有何奇异之处能探寻什么?”好奇向陆兴问道:“什么异常?我们先入座慢慢说” 陆兴见袁飞茫然,了然道:“呵呵!袁兄虽然也算我蜀山半个弟子,却不知道我蜀山手段,我手中这罗盘叫寻妖盘,施我蜀山密咒只要附近有妖,罗盘木剑便会指向妖的位置”说着将手中罗盘朝袁飞递去,说道:“袁兄看” 袁飞见罗盘木剑指向自己晃动,心中慌乱,忙笑道:“我师傅说过的!这我也有,不用看了”说着掏出腰上系的八卦镜递给二人。 温道从好奇,当先伸手拿去一看,朝二人笑道:“袁兄这是照妖镜,却不是寻妖盘,呵呵” 陆兴也好奇,从温道从手中拿来观阅,一看笑道:“袁兄这照妖镜却不是我蜀山的,不知你从何处得来,上面刻着上清派想必是上清派的师兄送的吧?” 袁飞尴尬笑道:“呵呵!是是白云观送的,却不知道叫照妖镜” 陆兴疑惑道:“袁兄连这宝物也不会用?” “是!呵呵,还请二位指教”袁飞拱手笑道。 陆兴笑了笑,将照妖镜递给袁飞,回头看向温道从:“师弟解释吧!” 温道从笑道:“这照妖镜可照世间一切妖魔,任他百般变化在镜中只显原形,这宝物乃炼化之物,若想发挥其效,需运气入内,袁兄可施法试试。” 袁飞听闻,暗自嘀咕,这照妖镜只怕顾名思义,照着化形的妖怪可看原形,可当日照镜时却无效果,想来应该是还未运气入内吧,好奇的运起灵力灌入镜中,抬起镜子朝自己照去。 只见一青发蛇眼的男子满身蛇鳞显在镜中,袁飞面色一沉,忙收回灵力。 二人见袁飞脸色苍白,忽叫道:“袁兄怎么了?” 袁飞慌忙摇头笑道:“没事!没事!”见二人疑惑忙转移话题问道:“你二人可有三妖线索?” 陆兴摇头叹道:“唉!我和温师弟苦找多日,也无半点线索,就连哪妖洞府也不知在哪,城隍似有线索却不想明言,我等也无法。” 温道从也叹道:“那城隍好像知晓当日情况,却不明说只叫我二人自己去找,袁兄早来几日可有线索?” “那三妖洞府我这倒是有些线索,不过...” 二人听闻,急道:“是何线索?袁兄说来听听!” 袁飞笑道:“呵呵!不急,我们边吃边说,请” 三人言说间,桌上已摆满菜肴,袁飞给二人倒酒,笑道:“我听闻秃头修士不喝酒水,不食荤腥,不知二位可有这般说法?” 二人笑道:“袁兄说笑了,我们倒是无这般规矩,只是山中清苦,大多是些粗茶淡饭罢了,这般丰盛饭菜却不常吃” 袁飞顿了顿,举酒杯说道:“我虽师从蜀山,却不曾拜入山门,倒也算是半个同门吧,既有同门之缘,何不共饮一杯?” “按师从排名,袁兄倒是我们师兄了,之前上香时倒也见过袁飞师伯牌位...” “唉!可惜我师傅早逝,传我法术不久便坐化而去,不谈此事了,来同饮”袁飞悲呛道,举杯入口。 二人见袁飞伤心,不好多问此事,端起酒杯入口后朝袁飞问道:“袁兄所说线索,可能明说?若是找到三妖,我二人只要哪筑基丹,其余补灵丹可全数给你,如何?” 袁飞听罢,暗自琢磨着这筑基丹对自己不知有无用处,自己妖类修道虽然不同于这人身,但这丹丸若是绝妙倒不想轻易放过。 二人见袁飞面色不定,眉头紧锁,以为不愿分享只是不好明言拒绝,咬牙道:“袁兄只要助我二人捉了三妖换取宝丹,我二人可用其他物品换取,只要我二人有” “哦?你二人可有些什么宝物?”袁飞好奇问道,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这丹给自己也不知有无用处,倒不如先看下有何宝物可换。 俩人见袁飞看向陆兴前面桌上的寻妖盘,陆兴忙叫道:“袁兄这寻妖盘乃师门之物,不是我二人私有,呵呵!” 温道从将腰上一丝绸雕纹小袋取出,笑道:“袁兄看此物如何?这叫小乾坤袋,里面可容万物”说着将手伸入袋中取出一柄长剑来。 袁飞看到惊奇,小小布袋居然能装此长剑?惊道:“这长剑如何能装入这拳头大小的袋子?”说着伸手从温道从手上拿来,也将手伸进去,往里面一抓却什么都没有,奇道:“怎么我伸手入袋,里面空无一物?” 陆兴见袁飞惊讶,暗笑他无知,这般却好相说了,原以为还需花些代价,笑道:“袁兄这袋子乃师门发的储物袋,须要炼化运气入内才可使用,外人只需运气便可从中取出物品,却无法将物品放入” 袁飞听完,喜道:“如此宝物却是不错!” “袁兄若是喜欢,便送与你了,只需你将线索告诉我二人,我便将炼化此物的法咒告知你,你意下如何?” “好!就这般决定了,那妖洞府却在湖中,我寻找线索在那北边密林中似有发现,不过不太确定,那密林就在兰陵县附近有一团白雾笼罩” “袁兄所言当真?那我们这便动身吧!” 俩人起身要走,袁飞忙道:“那个!炼化之法...” “哦!倒是忘了,袁兄你附耳过来” 三人店内言谈,却不知对面酒楼上也有四人与之一道。 只见二楼四个黑袍紫边男子静心听着楼下言谈,却是东岳派四人,四人倒也是提前赶来,只是本派没有蜀山派那般财大气粗宝物众多,找不到线索,只得悄悄跟着蜀山派身后找寻,心中打定主意待蜀山派找到三妖,打的两败俱伤时,在行出手将妖收获,坐收渔翁之利。 当下听道袁飞所说,听到三妖所在位置,心中热切,只听矮胖男子叫道:“我们走!不必跟着蜀山派了” 却是怕蜀山派抢先赶去将三妖捉了,若是只有之前二人倒是不怕,如今加上袁飞这个散修,只怕他们实力不同以往。 四人出了小镇,运起飞剑御剑朝兰陵县外,密林方向找去,四人分散开来,百里内一人间距,果见不远林中迷雾弥漫,只有不到百里范围。 想来必是哪散修所说位置,加快身形,御剑极速赶去。 第六十章 惊雾 莽莽密林南边,只见四人脚踩长剑飞来,看着眼前迷雾缭绕,白雾浓郁不见其内。 矮胖男子一抬手,皱眉道:“此处密林果真诡异,里面妖气冲天浓雾都遮不住,你三人跟紧我” “大师兄!我!我还是在外把守吧,若是哪三妖出来,我好截住” “二师兄说的是,我也在此把守吧!师弟你看如何?” “我!....我也不想去” 矮胖男子忽然大笑,回转头来看向三人,眼神冷冽,笑道:“你三人这是心寒胆战,鬓乱四肢柔了?” 见四人埋头垂立,不敢正视自己,心中恼火,斥责道:“区区三个水妖!在这陆地犹如断翼飞鸟,还能翻了天?” 三人惶恐,见大师兄发火,只把头埋的更低,拱手朝矮胖男子毕恭毕敬道:“师兄教训的是,我等谨遵师兄教诲,这就跟随师兄前去” 矮胖男子看众人听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冷哼道:“你三人常年只知山中苦修,初见妖物害怕倒也正常,这次入内要跟紧我!” “是!...” 四人飞下林中,浓雾弥漫之外,将长剑收回手上,运起剑光朝前方迷雾挥去。 本以为剑气能将浓雾劈散,却见哪浓雾裂开又复聚拢,斩入雾中的剑气渐渐没入其内,不见半点波澜。 身后众师弟惊道:“褚师兄!这...” 褚道全见剑气劈散又复聚拢,讶异着暗道果然有问题,连续挥出几剑皆是如此,放剑回鞘,朝三人道:“今夜先在这过夜,待明日天晴在入内吧!” 众人应喏,各自找了块平地盘膝,褚道全忽见百里外蓝光飞显,面色一沉,咬牙怒道:“蜀山派!” 袁飞与二人一同前来,到了镇外,见二人剑指一挥,长剑出鞘旋即平稳悬浮身前,暗感神奇,俩人向剑身跃去,双脚站定,见袁飞茫然呆立笑道:“袁兄不会连这御剑之法也不知吧?当日你是怎么上黄山的?” 袁飞尴尬的笑了笑:“师傅从未教过,我只会驱剑杀敌不曾用作这般行驶!呵呵” 陆兴笑道:“这御剑之法却是不难,与驱剑御敌大同小异,只是所耗灵力比之驱剑还要大,修为若是不够只怕也飞不了多远” 温道从也笑道:“袁兄可试试,不会我和师兄可指点” “如此就拜托了!”袁飞兴奋拱手道,忙抬剑指,运剑于胸前,自从习得此法几番苦战练习下,驱动剑身倒也自如。 长剑泛起青光,青光耀眼比之二人蓝光更为强盛,二人见袁飞飞剑青光凌厉心中暗自惊讶:“想不到这散修飞剑之法如此精妙,灵力也不弱难道筑基了?” 袁飞见剑身平稳摆定,向剑身跃去,剑指一松,双脚随长剑落地。 “嘭...” “哈哈哈....袁兄这是!”温道全见罢忍不住笑道,见袁飞笨拙想起当日自己山中学此法时,也是如此模样。 陆兴眉头一挑,憋着笑道:“袁兄跃上去时剑指不要放松,御剑时心中清宁一心专用,你在试试” 袁飞想着刚才却是松了剑指,在运起飞剑,双脚一跃站立剑身,双手放于胸前掐动剑指,朝二人笑道:“可以了!接下来如何行驶?” “你看我剑指如何驱动”陆兴说着运剑向上飞去。 袁飞看到也学着飞去,剑身窄小却是不好站立,好在飞剑稳定不曾晃动,看二人驱剑自如,心中羡慕暗道此法倒也绝妙自己定当苦练。 三人御剑向兰陵县外密林处飞去,倒是袁飞初识此法速度倒也不快,一路摇摇晃晃专心驱剑,不多时二人已经拉开一段距离,不久便见蜀山二人飞远不见人影。 袁飞专心运剑不曾抬头看到,只见剑身下莽莽密林,林中山兽奔走嬉戏,山间小泉缓缓流动,风景倒是不错。若是施展化风决倒是没御剑飞的高,也看不到如此风景了。 飞了一段时辰抬头看到二人早已飞远,嘴角邪笑道:“这般急着送死吗?我倒是不太想杀你二人了” 不多时,只见浓雾外蜀山二人与东岳派四人言谈着,语气却是不太友好,袁飞加速驱动飞剑向下飞去。 只听东岳派矮胖男子褚道全冷哼道:“这次是我东岳派先发现的,你们若是不走就修怪我不客气了!” 陆兴面色一沉,却不发怒,笑道:“呵呵,褚兄若是这般想,我蜀山派也不是吃素的,不如我们一同入林,抓妖各凭本事,如何?” 褚道全一想到自家除了柄飞剑也无其他法宝,想来蜀山派手段众多若是这般只怕我们吃亏了,也怕激怒蜀山派到时候俩家打起来可就不好与师傅说了,沉呤半响怒道:“你们若是想进也行!得要等我东岳派先入内,你们一个时辰后在进,若是同意就立君子之约” “一个时辰?你们可真是自信”陆兴暗自言道,看对方四人修为平平,也就褚道全是哪练气后期与自己二人实力相同,就是自己与师弟二人也不敢保证一个时辰能捉得三妖,倒是让你们先去探探路也不错,抬头看向褚道全笑道:“既然褚兄先来,我也不好强求,你们先入内吧!一个时辰我在进” “哼!如此最好”褚道全一摆衣袖,朝一旁三人喊道:“我们走” 袁飞落地就见褚道全带着三人入内,蜀山二人却各自找了处平地坐着,惊道:“陆兄,温兄你们不入内吗?” 温道从抢先道:“那东岳派狗仗人多,却是要我们一个时辰后在入内” “你们这般就听了他话?”袁飞笑道。 陆兴摇头笑道:“我和师弟对内一无所知,不如让他们四人先去探探路” 袁飞听闻暗道妙极,本想你们六人一同入内,虽然逐一杀来废些时辰,那四个呆瓜先入内却是最好了,我得先将他四人杀了在说,朝蜀山二人拱手道:“既然二位不去,我就先进去看看了!” 二人连道:“袁兄小心” “恩” 入了迷雾,行不多时,雾妖飘了过来在袁飞面前汇聚一团裂开大口笑道:“大王来了!那四人已被我分开,如今在林中乱蹿呢” “那矮胖男子现在何处?” “就在前面不远,大王随我来” 俩人向前走了会,见一黑袍紫边的矮胖男子挥剑砍雾,气急败坏的喊着其他三人名字。 袁飞笑道:“你就不能替我杀了他?还得要我动手?”说着变回妖身,青发飘动,蛇芯子吞吐感受此间信息,运起蛇目看向四周,果见其他三人热量就在不远,倒是自己手下四妖分散的有点远。 雾妖惶恐道:“大王此前未吩咐要杀他们,我却不敢贸然动手,现在大王吩咐我这便去” “算了!凭你手段不知多久才能杀完,正好我手痒”说着向前极速跃去。 第六十一章 雾斗 满眼迷雾笼罩身边,褚道全奋力挥剑向迷雾斩去,见迷雾破散又复聚拢,心中无奈,忽然脖子一紧,一双大手紧抓脖子闷的喘不过气来。 “你是东岳派何人?” 褚道全听到身后声音,斜眼看去,心中惶恐叫道:“你!你是蛇妖?” 只见这妖青鳞青发蛇眼,蛇芯子吞吐迅速,暗道必定是哪水蛇妖,只是此妖劲力居然如此强劲,抬起右手长剑就要向蛇腹刺去。 袁飞见他右手异动,长剑刺来,抬起右脚当先踹向他腹。 褚道全飞身落地,没入迷雾中,袁飞缓缓向他走去,迷雾随袁飞靠近散向一旁将俩人围笼。 褚道全看雾随妖散又复围笼惊叫道:“这雾是你所为!你可知我是何门派?若是乖乖就擒,我留你全尸” 说着抬起双手,手指翻飞掐动剑决,落在一旁的长剑泛起紫光悬浮起来,剑尖指向袁飞极速刺去。 袁飞见剑势迅疾,运起青影向长剑斩去,眨眼间俩剑相交,剑光四射。 褚道全看着袁飞长剑,似乎见过,暗道:“这剑好熟悉”,好半响惊讶道:“你是那个蜀山散修!怎么会是蛇妖?” 袁飞笑道:“现在才知道?” 青影剑光突然聚盛,一弹紫剑往褚道全刺去,褚道全向后一跃,运回长剑格挡,口中大叫:“你剑光虽盛却无法可为,吃我一招云龙击” 运回长剑持握胸前,左手剑指翻动从剑身画了个圈,忽见紫剑一剑化五剑向扇子般打开。 袁飞惊愕,忙收回长剑手中持握,警惕的看着褚道全,叫道:“倒想看看你有何秘法!” “呵呵!等着瞧” 褚道全说着,一抬双手向左右展开,五柄紫光飞剑沿手撑开,剑尖向袁飞指去,剑身颤动,紫光耀眼,忽见当中一剑极速刺去,其后四柄飞剑接连跟上。 “咻咻咻咻....” 剑破云雾,搅动气流,极速刺向袁飞。 袁飞不待多想,长剑便已抵达胸腹,忙化风隐遁向一旁散去,心中大骇,不敢在贸然显现,向褚道全看去。 褚道全见袁飞瞬间消散,面色一惊,朝左右一看,不见人影,吼道:“无胆妖类!还不速速现形?”运起飞剑朝自己护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袁飞笑道:“你这飞剑倒是迅疾” “你在何处?显来!”褚道全吼道。 袁飞飘向他面首,假言道:“呵呵!我就在你身后” 褚道全听闻,运起五柄紫光飞剑极速朝身后贯穿而去,待看定身后,发现空无一人,只觉脖子一凉,双眼一黑瞬间歪头倒去。 却见袁飞化为妖身,手握褚道全脖子笑道:“你不知妖言惑众?剑法倒是精妙,只是人笨了点!” 看着褚道全身子逐渐冰凉,将他摔向地面。 “其他三人现在何处?” 袁飞看向四周说着,雾气慢慢聚拢,化为一圆球裂嘴说道:“离大王不下百步,就在附近,大王要不让我动手吧?” “不用!就将这人尸体放这先,你不要吃他我还另有他用” 袁飞一摆手说道,朝褚道全身上摸去,翻找看有无宝物,只见此人怀中空无一物,腰上也不系袋,摇头笑道:“你怎么如此寒酸!难道东岳派都这般穷吗?” 朝一旁雾团说道:“去将此人飞剑取来替我放好,待解决完在给我”说着运起蛇目向一旁热量跃去。 其余三人自从跟随师兄入了雾内,只见四周迷雾弥漫,待看入迷一晃神四人各自分散开来,被浓雾遮挡,只得独自摸索。 袁飞见面前这人持剑警惕的看着四周,迈着小步向前探索,浑身颤抖,面色惨白,化为人身笑道:“你不必害怕”说着朝他走去。 那人神经神经紧绷,忽听身后有话传来,浑身一抖,回头一看,吓道:“你!..你不是那蜀山散修吗?怎么在这吓我,你可见我师兄他们!” “见过,就在不远处”说着从哪男子身旁走过,朝雾内赶去,向一旁浓雾叫道:“此人还是留你动手吧!”话音未落便已遁入雾中。 那男子听的奇怪,朝一旁迷雾呼叫道:“褚师兄!你们在哪?”连喊几声不见人应。 忽然感觉胸腔一冷,低头一看,一只雾爪穿透胸前,回头看去只见迷雾裂开大嘴向自己吞来,忙叫道:“师兄救我!” 雾妖吞完,荷嗬几声,向前一吐,“哐当”却是把那柄长剑连鞘一起吐了出来。 不远处二人忽听惊叫,身子顿时瘫软后背生凉,额头渗出虚汗,强撑着身体,颤抖道:“师兄!师兄你们在哪?” 袁飞见几人此般形态,懒得动手,向一旁虎妖飞去。 “大王来了!” 虎妖见袁飞赶来,单膝跪地拱手道。 “那二人离你近!你去将其中一人杀了,另一人给我” “是” 袁飞见那高瘦男子瘫坐地下,抽泣着哭道:“师兄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啊!...” 袁飞向他走去,化为妖身,朝他笑道:“你师兄弟可在我肚中,你想进去寻他们吗?” 高瘦男子闻言回头一看,口中惊呼妖怪,忙向前方爬去,往迷雾中狂奔而逃。 袁飞也不追他,朝一旁浓雾叫道:“引他朝外面哪二人赶去,让他前去报信,你在叫其他四妖前来一处” 陆,温二人正雾外盘膝闭目,忽然感到脚步声响,睁开眼来,见迷雾散开,跑出一男子却是哪东岳派之人,只见他面色惨白满头大汗,脚步虚浮,口中惊道:“妖怪!” 陆兴一跃而起,拦住他道:“你所说妖怪是何模样?其他三人呢?” 高瘦男子惊恐道:“都...都被吃了!那妖怪是青发蛇眼,身上满身蛇鳞我..我要回去告诉师傅”说着推开蜀山二人便向前跑去。 陆兴皱起眉头,抬头看向雾中,暗道:“蛇妖?想来必定是哪水蛇妖了,不知其他二妖可在”回头朝一旁温道从说道:“师弟,先将罗盘运起,浓雾不好辨别方向” 将怀中红绳取出,在腰间系上又向温道从腰上系去,待捆好说道:“若是哪三妖厉害,我俩只得运剑逃遁不可恋战,师弟切记,保命要紧。” “是!我到不想为了颗丹丸殒命,师兄也小心” 俩人跨入迷雾,一入其内,浓雾瞬间裹绕其身,只见四周白茫一片,陆兴回头看去却不见了温道从,喊了两声师弟,才听温道从回道:“师兄我在这!” 陆兴顺着红绳拉去,俩人背靠背,各持长剑警惕看着。 “师弟你专心看罗盘,有异动便说,我先护法!” 陆兴说着从袋中取出一柄小巧飞剑一扔,掐动剑决喝道:“化清阵” 只见小剑飞起,泛起淡蓝青光,忽然一剑化六剑围着俩人绕转,雾气被这飞剑搅动,随着气流飘散,不多时俩人百步内已无雾气,树枝碎石显露而来。 俩人警惕的看向四周向深处探去。 第六十二章 万剑归宗 夜已深沉,满天墨色弥漫空中,点点星光隐遁深空,只剩哪微亮半月。 林中迷雾弥漫,陆兴,温道从二人游走雾中,缓步探索着,神情紧绷,警惕的看着四周。 温道从忽然感到手中罗盘木剑颤动异常,忽左忽右,心中惊骇,额头渗出冷汗,抓着陆兴手臂急道:“师兄!你看!” 陆兴回过头来,只见木剑忽左忽右眨眼间忽然旋转起来,暗道不妙脱口惊叫道:“不止三妖!师弟运剑迎敌!” 温道从听闻,忙把罗盘放回腰上,抬起长剑横立胸前,紧张的看着四周。 不知不觉二人后背湿透,鬓发混合着汗液夹杂脸庞,双眸瞳孔放大,嘴唇颤动着。 四周寂静无声,浓雾依然弥漫林间,化清阵内飞剑搅动的气流使迷雾围绕二人,黑夜中只有微弱的剑光照亮着四周,更显此处阴森无比。 二人走了片刻,双脚发麻也不在走动,停立碎石上看着四周良久。 一个不安的声音响起,却是温道从颤道:“师兄!你刚刚说的不止一妖...” 陆兴吞了下口水,润润发干的喉咙,苦笑道:“只怕今夜我们就此殒命了!这林中只怕不止三个妖怪” 说着回头看向温道从,见他面色惨白,汗流浃背,安慰道:“师弟不用担心,若是哪妖怪要想动手只怕我二人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师兄说的是!我们怎么办?” 陆兴看向四周灰雾弥漫,苦恼道:“四下迷雾浓浓,遮人眼目,我看只得将哪几妖逼出来,才好与之一战” “可用飞剑扫敌,若是刺中他必定出来” 温道从叫道:“师兄施法吧!我替你护法” 陆兴点了点头,将手中长剑向空中抛去,双手掐动剑指合十,从头顶向外展开,只见长剑泛起蓝光,一剑化万剑布满身后垂立,只照的四周敞亮,忽然剑指向前一送,口中喝道:“万剑归宗” “咻咻咻咻咻........” 千万长剑化为剑光从身后向剑指所指方向飞去,陆兴朝着东南西北四方位指去,不到片刻剑光消失,陆兴虚弱的向后倒去,温道从忙接住急道:“师兄怎样?” 陆兴盘膝而坐,只感到周身乏力,叹道:“无碍!师弟注意警戒,我休息片刻” 只见迷雾中,剑光所指北处,地面趴伏着四妖,颤抖着埋头地面,好半响剑光飞散。 黑熊精抬头一看,不见飞剑,拍地怒道:“幸好有雾妖通报!否则我们岂不是万剑穿心了!” 其他三妖见无数剑光飞来,只吓的双腿发软,心中后怕,幸好有雾妖说道,否则当真就此身死了。 虎妖摸着虎背湿冷,擦了擦额头冷汗,一抖手中长枪,叫道:“莫非大王有命!我早出去将他二人砍了” 黄鼠妖也气的胡须乱跳,叫道:“若非大王有命!我替你三人掠阵” 八目蜘蛛待要在说,只听身后传来一声。 “这飞剑秘法倒是绝妙!” “大王!....” “恩!那二人到也算我半个同门,我倒是不想杀他二人”袁飞说着,看向四妖心怀怒气,跃跃欲试,笑道:“你四妖去会会他二人,打的过便打,打不过就回来,只是莫要丢了性命,也不要打杀他二人,记住不可报我名号!” “得令!” “是!” 袁飞向迷雾看去,叫道:“雾妖将斗法处迷雾收回些,留些空间,若是他二人不敌要跑,你便散开迷雾让他二人走” 说着将刚刚从雾外林边追到的东岳派男子尸身扔在地下取了长剑放入蜀山二人交换给的小乾坤袋,向林中其他三人尸身处找去,待将长剑都集齐,化风向众妖斗法处观阅。 温,陆二人附近浓雾渐渐扩散,四周缓步走出几个妖首人身的粗汉,当中黑熊精身穿乌金山文甲,手持金瓜大锤,气哼哼的走来。 虎妖却是粗布麻衣袒露胸前,手持乌杆亮银长枪,其他鼠,蛛二妖却是锦衣华袍,腰佩玉带,头带金叉,手持长剑。 黄鼠妖尾巴从哪衣摆下显露出来一摇一摆,笑道:“众位哥哥请上!我在后压阵”说着向后退去。 虎妖一抖长枪笑道:“熊山君你先上?” 八目蜘蛛叫道:“不急!那二人驶长剑,我想先会会,看看剑术如何!” 八目蜘蛛说着向前一跃,跳出雾外朝二人拱手笑道:“我乃..!额..八目郎君,此番前来讨教二位剑法” 说着拔出长剑向二人指去。 陆温二人回转头去,看向声音处,温道从叫道:“师兄!只有一位” 陆兴疑惑,起身拿寻妖盘运法看去,只见罗盘木剑旋转颤抖,惊道:“不止一位!”朝八目蜘蛛看去,喝道:“莫要装神弄鬼!你们一同出来吧!” 八目蜘蛛笑道:“我一人足矣,何须帮手,一对一如何?今夜只想讨教剑法,不知你二人谁上?” “哼!杀你何须我师兄动手!” 温道从说着持剑跳向八目蜘蛛,凌空刺去。 陆兴惊道:“师弟不可莽撞!小心” 八目蜘蛛见长剑刺来,笑道:“倒要看看你蜀山派剑法如何!” 说着闪向一旁躲过一剑,温道从见他闪出,手腕一转变刺为扫,直击八目蜘蛛咽喉。 八目蜘蛛惊道:“妙”,长剑一格,顺剑势朝温道从手腕刺去。 俩人两兵交击,各有巧技,只见这蜀山剑法果真绝妙,变化多端,灵巧剑势暗藏刚猛,招招迅疾快速,只打的八目蜘蛛心中叫苦。 勉强招架住温道从刺来的一剑,向后急跃,只见温道从紧追不舍长剑刺来,心中一慌急叫道:“且慢!且慢!” 温道从自从入了迷雾,半天也不见妖类出现又被师兄言语吓到,一直憋着一股邪火,如今见这妖显现又弱那肯放弃?一抖长剑向八目蜘蛛刺来。 八目蜘蛛见他不言语,面色涨红,显然是动了气,剑势越打越凌厉,心中逐渐生起逃意,又怕众妖笑话,大王生气。 忙朝温道从怒道:“已到饭点,等我进了膳来,再与你赌斗。”说着跳向迷雾中。 温道从待要在追,身后传来大喝。 “师弟穷寇莫追!” 只惊的温道从脑中一愣,看向四周浓雾弥漫,顿时清醒,心中暗怕,忙向陆兴旁赶去。 “师兄哪妖手段太差,只差俩合我便能取他首级”温道从喘着气朝陆兴说道。 陆兴提起长剑,苦道:“这些妖孽只怕把我们当成了练手玩物!” “师兄何出此言?” “你看!” 温道从寻着陆兴目光看去,只见迷雾中走出一黑熊大汉,身穿乌金山文甲,威风禀禀,手中金瓜大锤一碰,闪出火花来。 黑熊精看着俩人笑道:“这次便是我来讨教了,我使大锤,你二人任意兵器都行,一起上吧!” 二人面色一沉,温道从咬牙怒道:“你是个什么狗东西,敢在此叫阵!” 黑熊精闻言一怒,气的浑身抖动,握紧大锤怒道:“哎呀呀气煞我也!你俩衣冠禽兽,粗鲁无礼,吃我一锤” 俩人见黑熊精持锤砸来,忙分散开,各持剑朝黑熊精腋下刺去。 黑熊精一砸落空,见俩剑刺来,向前就势一滚,摆定身形朝温道从杀去。 口中骂道:“你个不识礼数的野道士!让爷爷我调教调教” 手中大锤翻飞,连鼓带砸,温道从持剑格挡只见长剑尽然被砸向下一沉,心中暗怕,急道:“师兄救我!这熊妖气力过人快来帮我!” 陆兴见黑熊精朝温道从砸去,忙运起飞剑朝黑熊精身后急刺。 只见一点寒芒先到,将陆兴飞剑击歪一旁,陆兴惊讶看着,只见哪寒芒光亮却是一柄长枪,待看持枪人却是一虎头人身的虎妖,身穿粗布麻衣,坦胸露毛,将手中长枪摆定,朝陆兴怒骂道:“你个下三滥的臭道士!敢使阴招,二打一算什么好汉!吃我一枪!” 虎妖持枪跃去,枪头直指陆兴面门,陆兴见枪势迅疾,忙运回飞剑朝后跃去,将长剑收回手中,与虎妖两兵相接,战做一团。 只见场中黑熊精追逐着温道从杀去,虎妖与陆兴各自相斗。 蜘蛛精见黑熊精打的威风,忙持剑向温道从扑去。 俩人见妖怪众多,实力强悍,自己苦斗多时也不占半点上风,不想就此缠斗,陆温二人对视一眼,不言语也知晓对方心思,只见陆兴将收回的小巧飞剑从小乾坤袋取出,朝三妖一扔,大喝道:“化清阵” 忙拉师弟向雾顶运剑飞去,却想破雾而逃,只见迷雾待俩人靠近却自行散开,俩人疑惑不待多想忙借此机会飞出雾团,向北方御剑飞去。 三妖看着小巧飞剑绕转自己等人旋转,眨眼间化为六柄蓝光飞剑极速旋转着。 熊妖怒道:“这又是什么法术?让他二人逃了,打的真不痛快!” 虎妖长枪向剑阵刺去,只听:“嘭”,却见虎妖连枪带人向内摔去。 看着手上长枪颤动,虎手颤抖,痛苦道:“这阵有点厉害!” 二妖见罢也暗自心惊,忙向阵外喊道:“大王救救我们!” 不待袁飞回应,黄鼠妖跳了出来,绕着剑阵幸灾乐祸的笑道:“三位不急!大王去追那二人了,我们不妨在此等候片刻” “唉!也罢”三妖无奈,只得盘膝休息。 浓雾渐渐散去,汇聚出一团浓白雾气来,裂开大嘴嘿嘿笑着:“大王说了!此番你们辛苦了,先自行回去待他回来在赏” 众妖喜悦,却不知大王此番要赏什么! 第六十三章 兖州 茫茫云海中自东边照耀出耀眼日光,伴随着云海向大地照来。 只见不远云雾中飞来两道蓝光直破云团向西飞去,身后不远跟来一道青光。 袁飞一连飞了几日终于追到了蜀山二人,眼见他们就在不远云端中,捻决加速,眨眼间脚下飞剑青光大盛,推动一股气流向前飞去。 陆温二人并排飞着,忽然感到身后气流涌动,回头看去惊讶道:“袁兄!!!” 袁飞不待二人相问,忙解释道:“我入了雾中碰到那妖残杀东岳派弟子,只吓的我运起飞剑逃到林外,却见你二人破雾而出就跟了过来!你二人可有收获?” 陆兴摇了摇头,叹道:“那雾中不止湖中三妖,看来他们还有帮手相助,我二人苦战一番见无所获就跑了” 温道从捏紧拳头,咬牙狠道:“哼!若非那迷雾遮掩,尚不清楚还有几妖未出,我和师兄手段可够那几妖吃的” 袁飞听罢,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二位乃蜀山正派,想来手段高强,那三妖早晚是囊中之物罢了!我却不敢在打哪三妖主意了!你二人有何打算?” 陆兴开口道:“今日捉不到三妖,又损伤了一柄法宝,我二人只得回去山门领罪了” 袁飞皱眉道:“可是黄山派哪筑基丹!...你二人回去叫师门派人来此除妖吗?想来哪几妖弄了雾阵不会轻易离开” “我二人正有此意,要先回去禀报师傅由他定夺,如今丢了化清剑,我二人只怕难辞其咎,当受处罚了!” “师兄这事可不全怪我等!若非危急存亡之时也不会用的,想来师傅定会理解” “既然你二人打算回禀师门,那我就先告辞了!” 温道从好奇道:“袁兄这是要去哪?” 袁飞表情落寞,双眼迷茫,温道从这话却是中了他心,闻言暗自神伤,抬眼看向茫茫云海,叹道:“漂泊四海,寻求机缘罢了!” 陆兴沉呤半响,缓缓抬头说道:“袁兄不如与我们一同回师门?” “二位好意,我心领了,我漂泊半生习惯自由,却不想在受门规约束,做个逍遥散修倒也自在” 眼看旭日东升,阳光明媚,袁飞向二人拱手道:“天已昼亮,将来有缘在见吧,告辞” 二人拱手回礼,看着袁飞远去,摇头叹了口气,向西飞去。 袁飞飞出云端,只见群山延绵,地貌复杂多样,高原,山地,丘陵,平原齐全,水网也是密集,横跨数千里的河流,数之不尽,至于小河,更是犹如繁星。 眼前山野千里,却无一村庄,地广人稀,道路无人修缮,杂草丛生,坑坑洼洼,碎石林乱。 袁飞飞下土路,收剑入鞘,沿路走去。 四周枯树稀松,不远黄土飞起尘埃,风沙袭面,天气寒冷。 越是接近北方,越发苦寒,道路两边杂草丛生,杂草丛中白骨藏匿,也不知是哪里的苦命人。 几只红眼饿狼趴伏草丛中,啃咬碎骨,忽然感觉到有生人气息,回转头来,龇牙咧嘴朝袁飞看来。 当中一头壮硕巨狼仰头长啸:“嗷呜...” 眨眼间,群狼跃出,朝袁飞围拢过来。 袁飞皱眉,扫了一眼群狼,见这八头野狼皆是瘦骨嶙峋,似饿了几日般口中流涏。 抬手捻决,向四周扫了一圈,只见长剑争鸣,泛起青光,沿指向狼头刺去。 不多时,八狼伏地鲜血流淌一地,收剑入鞘,待要迈步而行,耳朵动了动,忽听百里内身后土路有马鸣车响声传来。 走了半会,身后拐角处驶来一辆马车,在这颠簸土路摇摇晃晃,车架声响好似要散架一般,车头老汉一甩马绳向前驶来。 到了近处,警惕的看了眼袁飞,也不停留,反而一甩马绳,口中喝道:“驾!”加快了车速,快速离去。 袁飞倒想这人若是能带一程倒好,可惜居然如此警惕,看向自己衣着,也似公子般打扮,无非多了把长剑。 点点细雨随风飘来,袁飞伸掌感受,却是下雨了,加快脚步向前赶去,心中期望前方有个小镇集市或县城,好好吃上一顿。 “轰隆!” 抬眼望去,只见乌云翻滚,闷雷诈响,绵绵细雨从小到大,眨眼间就倾盆而下。 瞧着前面有个破茅草棚,加快脚步,到了近处就见先前的那驾马车也在。 茅草棚里两老一少,一个驾马老仆,一个华袍老者还有一个妙龄少女。 三人身上衣物贴身,浑身湿透,双鬓凌乱,少女用绣帕擦着脸颊,朝一旁老者说道:“爷爷,这北方气候这般恶劣,倒是南方舒服多了” 老者叹道:“兖州乃陈宋俩国边界,百姓多遭兵祸岂止气候恶劣,此番若不是你执意逃婚用剪刀将哪陈家少爷手指剪断,我又何苦带你来此避祸” “我不想与他做妾”少女回了一句,说着偏头朝一旁看去,双眼红肿低声抽泣起来。 “唉!我也是想让你有个好归宿,你管他品行如何?”老者冷哼一声,一摆衣袖,朝一旁看去。 袁飞看着草棚挤满三人,在看满天大雨,犹豫了下,走了进去,拱手道:“打搅了” 老仆看来人持剑,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警惕的看着袁飞,倒是那老爷微微点头,笑着看向袁飞。 少女见来人是个公子,年轻俊郎,腰佩长剑害羞的躲在老者身后,摆弄衣角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窥探。 袁飞挤了个角落,看着草棚大雨呆呆出神,暗自沉思,心中茫然。 雨越下越大,不见停势,几人也不说话,一时间只听得雨声磅礴。 不远处马蹄声响,由远到近,却是五个江湖中人,衣着劲装身背长刀,到了草棚前,一拉马绳,高高扬起,旋即翻身下马。 众人手遮头顶,向草棚跑来。 “娘的!真是晦气,如此大雨说下就下” “大哥!今晚在此将就下吗?” “将就个屁!待雨停了,去前面县城大喝一顿” 几人骂骂咧咧跑来,看了眼袁飞,眉头一皱,双眸一闪寒光,站在外檐下不动,又撇了眼老者一行人,见了少女眼睛一亮,大笑道:“这大雨淋漓,我们兄弟几人在此避雨,还望大家挤一挤。” 茅草棚不大,几人一挤进来,瞬间无从下脚。 老者见这些江湖中人满脸横肉,面露凶相,朝一旁老仆叫道:“眼看天色不早!我们尽快赶路吧!” 抓着少女的手,就上了马车,老仆跟着身后爬上车头扬起马鞭,狠狠打在马屁股上,立即驾马离去。 待老者驾马走远,茅草棚陷入沉寂,几个江湖中人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粗汉一拍身上湿衣,咧嘴一笑:“哥几个可知道我有多久没碰那个了?” “大哥的意思是?” “给我追!” 说着出了茅草棚,翻身上马,朝着老者一行人去的方向追去。 袁飞偏头看去,见众人骑马追赶,摇头叹道:“正好肚中饥饿,就拿你几人下肚吧!” 说着恢复妖身,向前化风追去。 第六十四章 雨夜惊魂 雨夜淋漓,伴随声声雷响,暗淡月光微弱的照着林间土路,全靠霹雳为路中狂奔的马车照明。 驾马老者忽听身后人马嘶鸣,回头看去,心中一慌暗道不妙,回头朝车内喊道:“老爷,后面那几个江湖武人,追了上来,我怕来者不善。” 说着使劲甩着马鞭,想加快速度,奈何土路坑洼,又被大雨冲刷泥泞不堪,如何使力也不见半点效果。 老者推开车窗,探头向后看去,果见那五个汉子骑马冒雨赶来,好半响才道:“说不定也是赶路,莫要理会。” 片刻后,几个江湖中人纵马超过马车,在前方围了起来,为首的粗汉看着老仆,眼睛微眯,嘴角邪笑道:“哟,这不是刚才一起避雨的么,怎么这般有缘,二次相逢不如停下车来一同喝上几杯?” 粗汉说着从腰间取下酒葫芦,扒开塞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口,长叹道:“好酒!” 将酒葫芦向老仆一伸,笑道:“如何?” 老仆面色一紧,闭嘴不答,回头朝老者说道:“老爷,那伙汉子前面堵路,只怕今夜...今夜凶多吉少” 老者听闻,揭开门帘向前面几人看去,见这几人始终不离去,渐渐的把马车围绕起来,心道不好,这几人果真来者不善。 心中强自镇定,拱手笑道:“几位壮士也是去往阳平县?那真是巧了,我乃阳平县县太爷同窗好友,此去正是去探望拜访,前几日已通书信告知,不如到了县里,一起喝上几杯怎样?” 几个江湖中人陷入沉默,为首的粗汉忽然大笑:“此地良辰美夜,正是喝酒的好去处,何必去什么县城?” “要让壮士失望了,前些日子就送了信件过去,说今日就到阳平县,要是让我好友等急了,怕是要派兵马来寻了。” 见几人面色阴沉似乎不耐,忙道:“要不来日,来日到了阳平县,几位去县衙里递上帖子,我在好酒好肉招待。” 哪粗汉目光一冷,咬牙狠道:“我两次三番好言请你!还要推脱,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一摆手喝道:“围了!” 双脚一夹,向马车老仆驾去,周围其他几个江湖中人,也纷纷靠上来。 老者面色大惊,见几人已经不耐烦,忙让老仆抽刀护主,自己抱着孙女往车厢里靠去,心中惶恐,只得闭目待死。 老仆抽出腰刀,浑身颤抖,手中长刀抖动,咬牙颤道:“你!你们不要过来” 说着将刀挥舞前身,往马车门贴去。 粗汉面色一狞,怪笑一身,待马近前,旋即侧身一跃,就跳到马车上。 挥刀一砍,顿时血溅三尺,鲜血从老仆脖子喷涌而出,老仆一身惨叫,跌落马车,在草丛里翻滚几下,不在动弹。 车厢里响起少女尖叫,反而激起几个江湖中人凶性,纷纷长笑,翻身下马,朝马车聚来。 那粗汉待要揭开门帘,忽然胸口一痛,低头看向去,只见一只青鳞大手握着跳动心脏,穿过胸口。 那大手缓缓从身体收回,粗汉回头看去,待要看清双眼一黑向一旁倒去。 袁飞将手中心脏放入口中,舔了舔嘴唇,转头一扫车旁众人笑道:“你们自己送来?还是我亲自取来?” 几人虽浪荡江湖已久,奇人异事见过不少却不曾见过这般凶悍魔物,几人口中颤道:“妖!..妖怪,妖怪” 各自向哪车后跑去,却是一时惊恐忘了骑马,老马也知威胁早已向后跑去。 袁飞摇头叹道:“还是我自己取吧!” 说着向众人跃去,每闪到一人身旁便取一心入口,不多时四人躺倒路中泥地任雨水淋漓。 袁飞待雨水冲刷口中手上血迹,化为人身,朝马车赶去。 那老者少女惶恐着闭目待死,忽听车外喊到妖怪更是惊惧,浑身颤抖着心中绝望。 忽见门帘揭开,却是刚才草棚中避雨的青衣男子,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少女惶恐抽泣着,将头埋在老者怀中,老者缓了半响,抬手拱礼道:“公子...你” 袁飞拱手笑道:“老丈不必惊慌,我非歹人,车外那群强人已经被我吃..额!杀了,眼看大雨淋漓却想进来一同避雨,老丈不介意吧?” 袁飞不待他说,将身入内,找了处角落盘坐着,看着二人笑道:“我叫袁飞,乃广陵人士,家住广陵山,不知俩位?” 老者听他杀了强人,惶恐道:“袁公子如何能将哪五个粗汉杀了,刚才外面喊道妖怪...” “我自幼学得武艺,三五人近不了身,区区匪盗自然不在话下,至于哪妖怪嘛!倒可能是我刚才出手凌厉将他们吓到了吧!你看这大雨磅礴雨夜深沉自然不好辨别人影” 老者点点头,缓道:“想来如此,老朽孟智辛待小女谢公子救命之恩了”说着向袁飞拱手拜去。 袁飞伸手一抬,笑道:“不必如此!听闻老丈所说前方有一县城又是哪知县好友,不如到了请我吃一顿罢了” 看向俩人缓缓抬头,眉头一皱苦恼道:“我已外出许久,身上盘缠已完,却是无力支付游学路程了,本想去哪县里找些事做,赚些盘缠,既然老丈要谢我嘛,呵呵!” 老者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只怕你说要我孙女报恩却是不行,区区银量倒是可以,感激道:“公子大恩,区区银两不在话下,待雨停我们一同前往,到了县衙在行奉上百两,你看如何?” “既如此我就厚颜收下了” 二人不在言语,老者将毯被盖好孙女身上,自己裹了裹衣服也自睡去,却是半眯着眼假寐。 袁飞感到浑身湿透,衣物贴身也难受,只想化为妖身舒服些,强忍着湿衣看向窗外雨林,自从见识蜀山二人秘法之后,只感所学太少,若是碰到比之强大的修士,只怕命不久矣,那二人又见过自己手下三妖,只得待此事平息在回山中。 翌日一早,雨散。 袁飞出了车阁,抬起马绳驱使,沿路向平阳县驾去。 第六十五章 阳平县 时至立冬,寒风带着冷意袭来,莽莽远山晨雾弥漫,时有鸟鸣回荡林间。 泥泞的官道上不见来往行人,袁飞坐在车辕上看着林间风景,如此随着马车晃悠悠的行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见了人迹,道路也宽敞,再走了几里路,就见一座高两丈的城墙,当中城门破旧,门匾上写着阳平县。 此时日上三竿,按照以往正是热闹的时候,但此时却非常安静,城门外有数个甲士布控两旁,当中一文书在检查路引,不合格者被押入一旁等候,至于出城者更是严格,反复检查数遍,哪怕富户也要盘查车身。 忽然,有马蹄声响起,就见左边山道上冲来二骑甲士,驾马疾驰,待近城门,当先骑士高声叫道:“让路,奉军令禀报。” 俩旁士兵忙叉开排队百姓站立一旁,眨眼间一阵尘土飞扬,众人拍拍灰尘又各回位置,似乎这等情形早已见惯。 袁飞驾马近前,跳下马车,揭开门帘见二人闭目酣睡,拍拍车门叫道:“孟翁!阳平县已到了,前面似乎在盘查什么!” 二人缓缓睁开双眼,老者揉了揉眼睛,爬出车厢看向城门,惊道:“莫非此地发生什么大事了?” 偏头向袁飞叫道:“劳烦公子寻个路人问问” 袁飞拱手应喏,朝一旁农人拦道:“这位老丈,小生远道访友,要去阳平县,不知此地发生何事,让官兵如此严查?” 老汉打量了一番,见袁飞书生打扮,这才叹气:“这年头,日子本就不容易,谁知前些日子城里连续运粮北上,更有兵丁往来,只怕是要有战事了” 将肩上扁担紧了紧,摇摇头又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听老汉一句,赶紧南下吧,免得敌国攻来,丢了性命那就不好了!唉,我得要抓紧时间把这农货卖了,备些盘缠也要南下了” 说罢,也不再多言,埋头离去。 袁飞眉头一皱,暗想此处要起兵祸?果然一行北上也不见多少人影,村庄空无,临近县城才有些人气,想来却是跑了。 回头朝马车二人赶去,叫道:“那老汉说此处要有战事,往来兵丁运粮筹备,却不知是南下还是北上” “什么!”孟智辛惊道,扶着门槛缓缓坐下,暗自沉思半响,眉头紧锁,脸色煞白。 袁飞见他面色难过,说道:“孟老可是担忧...” 孟智辛摆了摆手,摇头叹道:“此处乃是陈国门竟,若是宋国来攻当取此城,只怕到时候...唉!” 抬头看向不远城门,苦笑道:“既然来了也该是命吧!我们先进城。” 三人驾车来到门前,孟智辛递了路引,兵丁翻查了一番便让三人进去。 进了城内,只见两旁客栈萧索,街头人形稀落,更无摆摊小贩,已不复往日繁华,想来大战在即,百姓也都不安。 袁飞在孟智辛指引下,将车驶向县衙,车旁不时经过巡街甲士,步伐一致,形壮威猛。 孟智辛叹道:“城内萧索,甲士巡城,想来战事是真了,袁公子此番游学何不去南边?” 袁飞倒是想见见这万军相战,人马交织的情景,朝他笑道:“孟老不必担心我,我自有保命本事,这俩军相垒倒是想见见” 孟智辛看向袁飞,面色犹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问却又不敢,半响开口问道:“袁公子可是...?” 袁飞回头看他,见他欲言又止,笑道:“有话不妨直说” 孟智辛顿了顿,正色道:“公子可是那修道之人?” “哈哈哈哈...孟老果然慧眼,的确是修道之人” 袁飞心中一紧,还以为他要问我是哪妖类呢!却不能明说,见孟智辛长舒了一口气,笑问道:“孟老如何知晓?” 孟智辛指了指袁飞腰上八卦镜,说道:“公子身无箱笼,不带书籍笔墨,也无书童却不像外出求学的士子,腰系长剑,佩八卦镜想来必定是哪道家修士” “不错!孟老果然见识过人,我却是修道之人要游历世间,寻找机缘,山中苦修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证大道,似我等寿命也不多,人人都好长生,我也喜好此道” 孟智辛笑道:“公子所言不差,我虽凡人也喜欢长生,人老了身弱无力,好多事都办不得,唉!” 俩人言谈间,已经到了县衙大门,袁飞抬眼望去,只见这县衙比之之前所见规模,要小了些,不过该要的样式却不落下,门前俩个衙役持棍看着马车。 孟智辛上去朝衙役拱手说道:“我是你家知县同窗好友,今日前来拜访,烦你通报下”说着从腰上银袋取了些碎银与帖子一同给他。 仆役笑道:“你老门外安侯片刻”取贴银就往里跑。 不多时,只见一身穿红袍补服鸂鶒,头戴乌纱帽的矮胖男子赶来,身后跟着俩衙役,只见他看到孟智辛后愁容满面的面庞瞬间绽放出一丝笑容。 知县拱手颤道:“孟兄!” “自哪京城一别,已有六年了吧,唉!请进” 看向孟智辛身后二人,笑道:“相必这俩位俊男美女定是你儿孙吧?” 孟智辛回头笑道:“陈兄过言了,这位是我孙女,这位是我救命恩人袁公子” 袁飞向他拱手,陈知行疑惑道:“救命之恩?你此行可是遇到什么了?” 孟智辛苦笑一声,将此前山路之事缓缓道来。 只听的陈知行大人摇头叹气,半响才缓缓道:“想不到这外边已经乱成这般了,我却无力分兵剿匪,唉!” 众人穿廊过道,来到县衙后院一处大堂,陈知行带着众人安坐,叹道:“孟兄此行却不是时候啊!这宋国这几年来派遣兵士多有扰境,前些时日更是有一股小队人马探到城外,此处只怕不久将有大战” 孟智辛长叹,面色忧虑,向陈知行叹道:“我却是有苦衷,不得不来,我这孙女本是有一门亲事,谁知成亲拜堂那天用剪刀将哪新郎手指剪了,那新郎本是当地大户独子,朝中又有人,我不得已只得将小女带来投靠陈兄了,原想到你帐下做些文事” 陈知行听罢,抚须沉呤,眉头一皱叹道:“既然你二人已经来了,那便住下吧,只是这几日军务繁忙,招待不周还请孟兄谅解” 孟智辛笑道:“无碍,无碍” “正好城中空荡,已经不少百姓变卖家产南下,我叫手下替你置办一处宅院吧!” “有劳陈兄了!” “来人” “在” 陈知行附耳仆役,说了半会,仆役应喏而出。 陈知行回转头来,俩人继续相谈,说些同窗秘事,往日旧闻。 袁飞眼看久等多时,也不见半点银钱,身上却是身无分文,想要买些行头,笔墨纸笼。 见二人相谈盛欢,也不好打扰,默默品茶自饮,却发现这小小瓷碗所装茶水居然这般有味,初入口舌,有些微苦,缓缓回咙,一股甘甜自下而上,充盈口腔,当真妙极,心中欢喜,默默享受着。 第六十六章 赠宅 天边夕阳泛红,晚霞飘来,耀眼霞光映照堂前,袁飞将桌上茶水喝完,见二人笑声朗朗,言谈入迷,不好打扰。 无奈向孟智辛孙女看去,只见她抬头看向门外,眼神陶醉,霞光照着脸庞更显明艳动人。 似乎感到有人看她,偏头看来,娇脸泛起红晕,害羞的将头埋入怀里,双手揉着裙摆,好不娇羞。 袁飞微微一笑,朝一旁站着仆役叫道:“这水可以在添一些吗?” 仆役闻言一愣,将袁飞茶壶接过笑道:“公子稍等” 陈知行闻言,向袁飞笑道:“公子相必饿了吧!我已叫后厨备了晚饭,马上便好” 说着朝门外喊道:“晚宴备的如何了?去看看” “是” 不久见一仆役跑来,站在门外垂手说道:“老爷,晚宴还差一道主菜,马上便好!” 陈知行大手一挥,起身笑道:“孟兄,这便入席吧!” 孟智辛起身拱手道:“叨扰了!” 众人经过走廊,只见此院装饰华丽,走廊下是一荷花池,池边有一假山,袁飞忽然闻到淡淡血腥味,好奇问道:“陈大人,此院风景不错,不过好像有一股血腥味” 陈知行面色一沉,疑惑道:“公子何出此言?” 袁飞鼻子嗅了嗅,看向假山说道:“便是从哪处飘来的,你们不曾闻到?”说着看向其他两人。 孟智辛孙女二人向假山闻去,似有淡淡异味,向陈知行看来。 陈知行看向假山,叹道:“哪处的确有股味道,我上任前就已经有了,假山后有个枯井,派人去看也不曾发现什么奇怪之处,那味道却是从井内飘来” 袁飞点点头,笑道:“倒也是奇怪” 几人入了厢房,只见房中有一圆木桌,上面摆满了玉盘珍馐,嘉肴美馔,桌后站着俩个持酒丫鬟。 陈知行伸手让众人入座,叫丫鬟倒上酒水,举杯叫道:“孟兄千里而来探望我,实属不易,此杯敬你” 说着一饮而尽,待要在说,忽听房外疾步声响,却见一甲士手拿信件跑来,到了门外躬身行礼叫道:“大人!军营急报” “呈上来” 甲士将信件递来,陈知行拆开信封,张开信件扫了眼,沉呤半响后,面色大惊朝一旁甲士惊问道:“何日开拔?” “后日辰时”甲士拱手回道。 陈知行面色沉闷,眉头紧皱,目光看着信纸良久,缓缓抬头看向孟智辛叹道:“孟兄,对不住了!来日有空在与你把酒言欢吧” 孟智辛笑道:“陈兄此乃国家大事应当急办,我不便多问,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陈知行将酒杯倒满,举杯向孟智辛说道:“孟兄千里而来,我却不能相陪,唉!我敬你一杯赔罪” “陈兄言过了” 俩人举杯相碰,各自饮入,陈知行叫来仆役喊道:“你先带孟老爷去哪宅院安住,有何需要你一一办理” “是!是老爷” 陈知行回头拱手笑道:“孟兄有何吩咐,只管找我这仆人,我就先去办理事务了”说着就向门外赶去,身后甲士跟随。 孟智辛送到门外,拱手说道:“陈兄先行,待你有空在聚” 待陈知行走远,孟智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到屋内,向袁飞拱手叹道:“望袁公子见谅了,我们去外面吃吧!” 袁飞拱手笑道:“无碍!” 一旁仆役待老爷走远,回来叫道:“孟老爷,你们随我来吧,老爷已经为你置办好了宅院” 众人出门,跟着仆人出了衙门后门,向一主街走去,仆人带着三人来到街角一处宅院外,金柱大门上门匾还未更换写着李府。 仆人推开院门,向众人叫道:“孟老爷请” 孟智辛看此处宅院雕琢华丽,心中暗自感激。 影壁上雕琢山水风景,倒是别有雅致,向左入了屏门走进一进院,迎面垂花门,上涂红绿彩漆,俩颗柱头雕刻莲瓣垂立左右。 孟智辛感叹道:“此处宅院倒是比之前所住要好多了” 回头向仆役好奇问道:“为何如此大宅你家老爷轻易就送与了我?” 仆役面色紧张,嘴唇动了动却不言语,半响慌张道:“小人也不知道,想来孟老爷乃老爷至交才会如此吧!...” 孟智辛见他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笑道:“你只管说来,我不会跟你家老爷说的” 这仆役倒是个善人,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想告,叹道:“我见孟老爷孙女二人千里投奔倒是可怜,若是不说万一...唉!” 他偷偷瞧了眼屏门后无人影,向孟智辛附耳道:“此处宅院,本是李员外家宅,去年却不知为何全家消失,差役来查,只见井内血水浓郁,腥臭异常,纷纷回来禀报,县尉大人来查却不见了血水,井内干枯,想来定是妖邪作祟。” 仆人说着,看向天色阴沉颤声道:“眼看天色不早,我只能引三位到此,若是还有需要明日可来县衙找我,告辞!告辞!” 说着向门外急步走去,到了大街甩开双脚却是跑了。 孟智辛听闻,浑身一凉,全然了无观赏此院的心情,看着雕琢华丽,造型别致的院子,却是感到厌恶,惶恐。 回头见孙女好奇看来,袁飞在观赏墙面雕刻,嘴唇一颤,却是想告诉他二人,待要开口却想算了,暗道他二人不知晓睡得踏实些,若是真有妖魔,袁公子腰佩八卦又说是修道之人,说不定有办法可降妖,而且此处离府衙也近。 向二人喊道:“我们进院吧!” 进了垂花门,里面院子宽阔青石铺满地面,左右东西两间厢房,面首却是正房,左右两间耳房。 孟智辛指向西厢房说道:“袁公子今夜就住西厢房吧!我和孙女住东厢房” 众人各自寻房入内,孟智辛待孙女进了右边房间,决定还是向袁飞说清楚,回头向袁飞走去。 袁飞见他过来,以为是拿钱送来,起身坐在床上待要开口感谢,忽听孟智辛直接附耳说来。 “袁公子!刚刚哪仆役说此处有妖怪邪祟,此处宅院原来主人却是一夜之间消失,只见血水填满深井,你..你看?” 袁飞听了半句暗道那仆役知晓自己身份了?待听完,朝孟智辛笑道:“我却不见此处有妖气,想来应该是鬼怪吧!无碍,鬼怪要来只怕有来无回,你安心就寝吧” 孟智辛颤道:“公子不怕?这...”旋即了然笑道:“公子修道之人想必有本事降妖除魔,倒是我多虑了,如此我就安睡了,今夜就劳烦公子了!” 说着向对面厢房走去,不一会便关上房门。 袁飞起身向门外走去,看着今夜满月,月光敞亮挥洒地面,听他所言倒显此处阴森。 见正院无井,暗想可能在后院,穿过耳房,见后院窄小,有一口失修石井,向井内看去,井内干枯却无异常,只有淡淡血腥味。 摇头笑道:“莫非真是鬼类?” 见枯井脏乱,却不想下去,径自回房安睡了。 第六十七章 井妖 宅院无声,只闻微风吹佛,月色弥漫院中。 枯井似有声响,只听掌贴地面声音传来,一声一声好似夜鼠偷粮极为谨慎。 一道黑影缓缓从耳房旁偏门贴来,向院中渐渐延伸。伴随着一声声细微喘息,沿墙壁往西厢房传来。 那黑影缓缓映在雕花纸窗上,一只长抓轻微抬起往纸窗捅了个洞,忽见一只血瞳凑近纸洞,眼皮带着湿润声响眨了下。 血瞳左右瞧着,忽见床上躺着个人,兴奋的眨了俩下眼皮,又听身后传来鼾声,忽的向后飘去。 只见一青蓝皮肤布满黑斑,浑身湿滑满身粘液,脊椎骨刺突出,双臂细长,一双尖爪弯钩如刺的生物,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但见他头生双角,一双巨眼猩红鼓如铜铃,鼻子扁平鼻孔似芝麻般小,一张大嘴裂到耳根,血盆大口牙齿锋利似锯齿。 它看着东厢房酣睡的二人,缓缓口吐人言,欣慰的低声说道:“许久未尽人食了...哈...” 用手戳破了纸窗,将大嘴凑近,噘噘嘴往里面呼出一道青烟。 那青烟缥缈似云雾,清清淡淡向床中躺着的人飘去,不一会便钻入了口鼻中,只见孟智辛吸了青烟却安然无事,依然酣睡,鼾声如雷。 那怪物见青烟入鼻,满意的咂了咂嘴,朝一旁孟娇窗外走去,施法如同。 袁飞待那怪物凑近时早已清醒,待他向东飘去,随即化风向房顶站着,看着眼前怪物一时无法明言,却不知是何生物,但见他虽足生双脚,也能飘动还极为迅速,浑身湿滑暗起黑斑好不恶心,不敢贸然打杀。 见他嘴巴凑近房内吹气,忙运气蛇目看去,只见二人依然热量充盈,心中稍安,至少还未死,待看这怪物还有何手段。 那怪物吹完了气,忽想到还有一人未吹,忙向西厢房飘回,却是直接对着窗纸吹去,待施法完,搬着手指,口中喃喃道:“一个.二个..三个...四个....” 一回头看向东厢房,摇头道:“不对不对!是一个.二个..” 往前面西厢房凑了眼又道:“三个!” “嘿嘿!我要先吃哪一个,又飘回东厢房朝纸窗看去,只见床中躺着的是年迈老人,摇摇头叹道:“干干巴巴,皮肉松散,不好吃,不好吃” 向一旁纸窗看去,见一少女,笑道:“这个不错,可惜肉少了点” 回头瞧西厢房看去,料想这房里应该会胖些,待头凑近纸洞,只见床中空无一人,顿时心急,浑身抖动,大嘴上下开合,急道:“人呢?人呢?” 忽听身后传来一笑声。 袁飞见他急切躁动不安,笑道:“你是在找我吗?” 一旁飞剑青光大盛,漂浮一旁,待剑指有所指挥便向前面怪物刺去。 那怪物回头来,见一青衣男子,一旁飞剑青光大盛,惊道:“你!你是剑仙” “哼,我身份倒是多了,倒想知道你是什么物种!” 那怪物嘿嘿一笑,忽然摆定身形,全然不惧:“你看我像什么?” 袁飞眉头一皱,沉思半响也无结果,疑惑问道:“我却是不知道,不如你说说” 那怪物大笑道:“你给我听好了!” 随即扯高气扬的道:“我乃东海龙王,青夜叉统领,掌管深海百十个夜叉水兵。” 见袁飞茫然,一拍手掌响如惊雷,大喝道:“见了我如何不拜?” 袁飞愣了下,暗自沉思,东海龙王?既是他手下妖魔,我却不敢打杀了,要是派遣虾兵蟹将来捉我,龙王法宝又多,只怕不讨好。 朝哪怪物拱手笑道:“既是龙王手下,为何会在这内陆中呢?” 那怪物像是说到心事,一晃脑袋,眉头一皱,怒道:“这你就无须问了!只知晓我是龙王手下便是,看你是修道中人,我就不吃你了,快快给我离去吧” 袁飞听罢,暗自冷笑,既不肯解释,相必有所隐瞒,朝他笑道:“龙王与我倒是近亲,我也常去赴宴,倒是见过不少夜叉皆无你这般模样,莫非...” “大胆!敢质疑我?” 那怪物恼怒,一双圆目怒瞪,气的芝麻大小的鼻孔喘着粗气。 “青夜叉误会了!只是我认识龙王,改日若是入宴,与他说起此事...” 青夜叉听闻,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口中急颤道:“不许说!不许说!不许与那龙王言说我在此,我是另有差事要办,龙王派的!龙王派的!”说着声音渐渐细微,警惕的看着袁飞,心中暗想要不要拼死将他打杀,好永绝后患。 袁飞哈哈大笑:“既然是龙王派的!为何不许说?你不用回禀差事办的如何了?” “我这差事乃是绝密,岂可轻易言说!你快快离去,在不走我就要吃了你!” 袁飞双眼一冷,邪笑道:“你只怕是假冒夜叉吧!在说了此处是我宅院,岂有客赶主走的道理” 夜叉闻言大怒,一晃右手,变出个三尖鱼叉来,怒道:“我乃如假包换的真夜叉!你这是找打!” 袁飞向后一跃,拉开距离,冷笑道:“你莫非是为了躲避龙王?才不让我与龙王言说?” 青夜叉听闻,暗道不妙,怎么就被他识破了,当下破罐子破摔,也懒得在辩了,心中暗起杀意,今日不杀了此人,只怕他回去与龙王言说,我就倒霉了。 举起手中三尖鱼叉,摆定身形喝道:“既然你不识抬举!我就劳累一番将你打杀了。” 说着朝袁飞举叉刺来,身形迅猛,全然不像寻常水妖在陆地般身形。 袁飞将飞剑向它刺去,只见俩兵相接,飞剑被叉一扫弹开,极速朝袁飞胸腹刺来。 袁飞大惊,飞剑轻易就被弹开了!只怕此妖劲力不弱,眼看三尖叉就要刺来,忙化风向房顶站去,将飞剑收回手中,持剑警惕的看着那妖。 那妖一叉刺空,茫然回头四扫,却无人影,抬头一看发现在那房顶,大喝道:“无胆了?” 说着双腿微曲,一抬身,身子向房顶极速扑去,手中三尖鱼叉直指袁飞。 袁飞见他身形迅猛,化风回到院中。 那怪在次扑来,暗想如此躲避也不是办法,且看看他叉法如何。 抬剑相迎,一叉刺来,只感蛮力十足,身子向后退了半步。 青夜叉手中三尖叉将剑一搅,变换招式,使了个三连刺,招招迅猛。 袁飞抬剑一扫,却见长叉缩回又复刺来,左右招架不住往后一跃,持剑喘息道:“你这夜叉倒是有些手段” 那青夜叉将三尖叉一摆身后,左手指着袁飞笑道:“不如你乖乖将头送来!也省的我们动手劳累” 袁飞笑道:“你杀我还不是为了怕我与龙王说吗?既如此想必你是做了些什么使得龙王恼怒才逃到这内陆吧?” 青夜叉冷笑道:“哼哼!既然你已知晓!我也不必瞒你,将死之人还怕你鬼魂去东海告密?” “那龙王宝物众多却极为吝啬!想我堂堂青夜叉替他开阔海域,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吧!却从未赏赐!哼!族中兵将多有怨言,却不敢明说罢了。 那日殿中守卫,见一深海大妖进献,龙王宝物众多自是不在意这等平常之物,但对我等来说却有如神助,龙王叫我将宝物取了,送到后殿密室保管自己径自去看那歌舞去了,我入了密室见宝物众多,但大都有了禁制,唯有手中刚得的宝物尚未施禁,看着手中宝物欢喜,心中不舍,一咬牙便出了宫门逃到这来!日子倒是过的舒服,不用巡守站岗,不用征伐扩海,自是逍遥快活。” 袁飞听闻,暗道是个偷宝夜叉,自己又不认识龙王何苦为此跟他苦斗,收剑拱手笑道:“此前却是骗了你!我乃广陵山中一蛇妖,从未去过东海也不曾见过龙王,我俩不必如此相杀吧?我自是不会去告密的。” 青夜叉闻言一怒,嘿了声,怒道:“原来是个说谎蛇妖!好大胆子敢骗我!你既然已经知晓了此事,更不能让你活命了!” 说着一抬三尖叉刺来。 袁飞忙化风向一旁躲去,怒道:“你若是停手离去,我自是不必与你苦斗,更不可能与龙告信!若是在这般杀来,我也舍命相杀了” 那夜叉未曾见过袁飞手段,自己连翻刺去,只见他每每化风躲避,几次硬拼也都无力,暗笑这蛇妖也就会那飞剑之法而已,狂妄道:“你有何本事!尽管驶来。” 袁飞咬牙狠道:“你既然这般说了,呵呵” 说着朝青夜叉一跃,手捻法决,口中大喝:“地雷决·缚” 说着右手一挥,张开五指,指尖冒出丝丝电蛇极速向青夜叉裹去。 只见哪青夜叉中了电蛇浑身颤抖,手中三尖叉“哐啷”落地,不久便见他浑身皮肤紧干,冒出丝丝白烟,好半响电蛇消失,向地倒去。 袁飞笑道:“如何?雷电之法可合胃口?” 青夜叉只感到头晕目眩,脑中胀痛,浑身麻痒无力,缓缓咬牙开口道:“你!你要杀要剐,尽数使来,我不皱半点眉头” 袁飞见他这般模样还如此嘴硬,暗自佩服,抬起剑指运起飞剑就要往他头刺去。 忽听青夜叉急道:“且慢!且慢!” “怎么?” “我这就走!你不用打杀了”说着起身捡起三尖叉就往后院井中跑去。 袁飞看着,将剑收回鞘中,向他前面跃去。 青夜叉急道:“你待如何?” 袁飞摇头道:“我只想看看你偷的法宝,却不想与你相斗。” 青夜叉警惕后退,颤道:“你莫非要夺宝!” “哼!你这宝物我才瞧不上呢!只想看看龙王都看不上的宝物却被你看上的是何物品” 青夜叉面色一紧,半响道:“不在我手中,在我洞府里!你若是想看得要入洞” 袁飞往井边看去,只见这井漆黑脏乱,污水浑浊,摇摇头道:“算了!改日有空在去,这般肮脏水井却被你当做洞府”说着向西厢房跃去。 青夜叉见他走远,暗自松了口气,“噗通”往井中跃去。 只见这井下坑洞众多,青夜叉入了水灵活自如,往一拐洞游去。 不多时,只见隧洞中水渐渐稀少,浮出水面来,见前面有一大洞,台上家具陈列,台前是一潭水,四周封闭,出入口唯有这潭深水里的隧洞,隧洞众多基本连同城里井水。 青夜叉上了台阶,将兵器放入架子上,往哪石床躺去,不久鼾声如雷。 第六十八章 血起 阳平县十公里外,一处山谷平地上有一营寨,寨墙高一丈,皆是圆木垒成。营寨宽广,四角有箭塔,寨门门匾上写道兖州军营。 寨外军帐延绵百里,不少甲士巡逻帐间,一队人马甲士押着粮草沿着寨门土路向军寨赶来。 整个营寨寂静无声,罕有人言,众将士各自安坐待命,有的满怀忧愁,有的默默兴奋,暗自激动。 营寨中一大帐里,只见几个身穿山文铠甲头戴金盔的将军围着帐中沙盘。 为首年老主将,姓刘名沧乃是兖州军主帅,只见他面色阴沉,双眉紧锁,看着沙盘兵人久不言语。 其余四营主将纷纷看着沙盘暗自琢磨,静候主帅发令。 忽听门外急报,一甲士揭帐入内,半跪拱手急道:“报!将军,探子回报,宋军前锋已经抵达洪泽湖畔,正在哪处布阵扎营。”说着将手中信件递上。 刘沧接过信件,翻看内容,脸色阴晴不定,缓缓咬牙道:“原以为宋军开春来攻!这临近寒冬却毅然前来,莫非是想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吗?” 抬头看向面前众营主将,喝道:“宋军前锋已经在洪泽湖畔布阵,想来中军随后就到,不能让他俩军合围,我军本就势弱,到时候更是难敌。” 将信件递给众将观阅,回身坐回桌前抬笔疾书,口中说道:“厉风,劫火二营各率二百骑先行扰敌,务必不让敌军布阵!其余步卒辅兵随后跟上。” 说着用军印盖好纸上,将信纸递给厉风,劫火二营主帅喝道:“速去!” 看着得令二人出帐,起身带着其余二营主帅向帐外校场走去,却是要祭旗开拔。 午后阳光明媚,正是怡人之时,虽然寒风禀冽,冷风呼啸,也抵不住此刻时光。 袁飞看着窗外阳光,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难得在此安睡,居然睡的如此香甜。 起身将青影系回腰上,推开房门,只见孟娇在院中扫地清扫台阶灰尘,却不见孟智辛。 袁飞朝孟娇拱手笑道:“孟姑娘,请问孟老何在?” 孟娇抬头看向袁飞,小嘴微道:“爷爷说,去衙门置办些田产,顺便买些仆役” 看到袁飞腰系长剑,似乎要走,慌道:“袁公子可是要走了?不如等我爷爷回来再说吧!” 袁飞抬头看向天边,微微笑道:“我想在此叨扰几日,不知可行吗?” 孟娇闻言一喜,笑道:“我替爷爷做主了,公子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公子还未用过早膳吧?爷爷留了些银量说道待你起床叫我给你,公子稍等”说着向东厢房跑去。 片刻后取了一蓝布包裹的袋子,看分量倒有百两,袁飞从她手上取来看着一袋银量笑道:“我只要二锭便够了,其余的不用了” 伸手从袋中取了俩锭五十量银元,便将袋子递回。 孟娇却不敢接,爷爷吩咐将此袋全数送给,如今只送了俩锭却是不好交代,小脸愁闷,犹豫道:“公子还是接了吧!爷爷若是知晓会骂我的” 袁飞笑道:“这其余银量就当我租此间房费吧!我先出去一趟,晚间回来!” 不待孟娇多言,抬脚便向门外赶去,速度倒是轻快。 出了院门,街上依旧冷落清净,罕有行人,看此街宽大,似乎是主街,两边客栈店铺却是紧闭,疑惑道:“莫非都南下了?” 寻了半个时辰,才找到一处装饰朴素,门头破旧的文房斋,向老板买了些笔墨纸砚寻了个无人小巷,将物品全数放入小乾坤袋里,看着雕花小袋却是欣喜,这小巧物品却是实用。 眼看日落西山,夜色渐浓,这临近寒冬却是昼短夜长,四下街道清冷也没什么兴致逛街,回到厢房内盘坐运气修炼。 临近酉时,孟智辛回府,带了俩个面有饥色的瘦弱丫鬟,一个三旬管家,四个青瘦家丁,吩咐好众人各司其职,不一会清净的院子里,热闹非凡,四个家丁俩个丫鬟往来奔走间打扫卫生,点亮灯笼。 管家则是外出采购食物,不一会,一辆满载果蔬家禽的板车运来,众家丁齐力搬入后院厨房便要弄晚饭。 孟智辛安排好众人,向袁飞厢房走来,见袁飞闭目盘坐,头上隐隐冒有白气,笑道:“到让袁公子久候了,听孙女说你要在此多住几日?我原以为你要离去,本想劝你多待几日,看来不用我废口舌了” 袁飞缓缓睁开双眼,拱手回道:“是我叨扰了孟老,我住几日便走” 孟智辛却是不想袁飞走,此房之前异事,昨夜安然入睡却是无碍,想来必定是袁飞高人在此,那邪崇不敢作乱。 忙道:“袁公子不必急着离去,此房以后便是袁公子所有,公子想住几日便住几日” 顿了顿,忙问道:“昨夜袁公子可有所发现?” 袁飞一愣,疑惑道:“发现什么?” 孟智辛压低声音,缓缓道:“就是我说的那诡异之事” 袁飞闻言明悟,作趣笑道:“昨夜与他相谈甚欢,约他今夜在来,那怪物倒是长得丑陋,凶神恶煞,一双血盆大口甚是渗人” 孟智辛闻言,浑身瘫软,颤道:“不可不可!公子怎么能约他今夜又来!公子修道之人见怪不怪了,我等凡夫俗子却是不敢见他,公子还是打发他走吧” “哈哈哈哈....孟老不必惊慌,我料他不敢在入此宅” “公子不是说...” “只是玩笑之言罢了!我已经将他打发了,你们安心居住吧!”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忽听门外脚步声急,却是一家丁面色惊恐道:“孟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那,那..” 孟智辛回头喝道:“何事如此慌张?好好说” 家丁深吸一口气,待呼吸平静,缓道:“那井中的水是..是血水!” “什么?”孟智辛惊道,只吓的后背生凉,额头渗汗,忙回头看向袁飞。 袁飞眉头一皱,暗想必是那夜叉所为,只是那井水肮脏,却不想入内找他,闭目沉呤,暗自想着主意,半响开口道:“不必惊慌,定是有人将畜生血偷偷倒入井内,想吓唬我们罢了,想来是不希望我们住这” 家丁闻言恍然大悟,暗自松了口气,笑道:“想来也是,怎么有此奇异之事嘛,定是有人恶作剧”自己说着说着,到不惊恐了。 孟智辛却是浑身微颤,闭目无言,好半响朝哪家丁说道:“你去说与众人听,叫他们不必惊恐,定是有人作恶,先去管家那取些银钱买些熟食来,你们吃了各自回房安睡,听到什么也不要外出。” “是老爷!”家丁领命回退,往那后院跑去。 孟智辛看向袁飞,颤道:“袁公子可有主意了?” 袁飞起身,将青影系上腰间,回头道:“你们入房安睡,不要外出,我去看看” 说着朝后院走去,看到井内果然血水充井,腥味弥漫,向房顶跃去,见不远一寺庙内有一口铜钟,便把他取来,罩住石井,顿时院内清爽了不少。 暗道这夜叉城中如此残害生人,城中百姓十户九空,加之战事临近,百姓大都南下,如此下去,不待多时便成空城。 想来是海中生物繁多,这妖孽饿了便吃已经习惯了,全然无海陆之分,这生人却不像鱼虾繁衍迅速,这般下去却是连我等陆中妖兽也无人可吃了。 花了二个时辰,找遍城中有井之处,大多都有此血水,看着腥臭肮脏的井内泛起血水,纵是有避水珠也不想入内,只得回府安歇了。 待与孟智辛言说,叫他放心,自己在此宅中住,定保此宅平安,方才回到床中继续修炼。 第六十九章 围城 阳平县外洪泽湖畔,只见延绵百里尽是旌旗招展,大军布阵河岸,巍然不动。 往来传号骑兵奔走相告,口中高声喝道:“待令!...” 忽见不远对岸沙尘滚滚滚,马蹄声响,地面颤动。 却是百人骑兵迎风杀来,只见旗上写着厉风,劫火二字,一人俩马排一字长蛇阵向河岸围来,待到河岸,见宋军已经布阵,纷纷立马驻足。 厉风主将常厉面色一沉,纵马向一旁劫火营主将,皱眉说道:“敌军已经布阵,如此贸然冲阵得不偿失,而且河水横拦慢了马速,不如先回去禀报?” 劫火营主将李密向前看定,缓缓道:“我们如此回去,只怕不妥,观敌军阵行松散面有饥色,想来粮草尚未抵达,这只前军在此仓促布阵迷惑我等” 常厉闻言,眉头舒展,忙道:“若是如此!想来敌军粮草正在运来,我们何不饶河而过,前去阻截” 李密笑道:“我正有此意!” 俩人大手一挥,喝道:“众将听令!随我来。” 不多时,众骑向东绕去。 二个时辰后,兖州军大军延绵而来。 前锋探子纵马探敌,不见敌军人马混乱,只见大军巍然耸立,忙向中军跑去。 刘沧闻言,一扬马鞭,待近前来,果见敌军阵行紧密已然布阵完毕,朝一旁传令校官喝道:“怎么不见厉风劫火二营回禀?” 厉风,劫火二营深入敌后,只见敌军身后树林外摆满马车,众辅兵树下歇息,暗笑必是那运粮马队,朝身旁旗兵喝道:“传令换马,穿具足随我冲锋!” 林中却是暗藏精锐,料想前军以饥民换装充做士卒以惑敌军,敌军必定会派人马前来绕后阻截粮草,正当守株待兔,果见不远敌军人马冲来。 为首校尉一抖长枪,喝道:“弓弩手准备!三连射” “得令!” “咻咻咻...” 厉风,劫火二营只见满天箭雨扑面而来,心中惊骇,此时马蹄驱动,只得硬着头皮向前杀去。 待到近前,弓弩手后撤,忽见林中布满大戟士,众骑士厉声高叫道:“是埋伏!”纷纷驱马左右散开。 林中校尉见敌军未冲阵却自行散乱,朝左右喝道:“随我杀敌!”当先持枪扑去。 众戟兵纷纷应喏长吼一声,持戟向林中乱骑杀去。 此时林中激斗,河岸却在弓弩对射,不多时两军疲累,各自休战,纷纷后撤五里扎营。 待到夜间,宋军驱使四营轻装绕河,却是想趁夜偷袭敌军大营。 刘沧帐中看着沙盘久立,双眼涨红,正当苦恼时忽听帐外骚乱,忙揭开帐门看去,只见不远人马嘶鸣,火光满天,惊道:“天亡我也!”一时怒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出,众亲兵纷纷扶着,看着满天箭雨火光,军营大乱,主将已死,纷纷无心恋战,向附近阳平县跑去。 阳平县守城校尉见不远火光点点,散乱延绵而来,忙叫众兵丁打起精神,纷纷持箭上楼。 不久只见大批人马丢盔弃甲,持着火把向城下跑来。 守城校尉厉声高叫:“何处兵丁!来我城下?” “我!我乃兖州军刘沧部下,宋军已经破营,眨眼便到,快快开城门让我入城守卫” 不多时,城门下人头攒动,纷纷哭喊道:“快快开城门!让我等入城” 校尉不敢专断,忙派人去通报知县,不久陈知行上楼,一见墙外兵丁无数,又听兖州军已败,宋军只怕天明将至,心中惶恐,又怕城外众兵丁中暗藏敌军奸细,若是开门放入,只怕此城今夜便丢。 朝一旁校尉颤道:“守城之事我不懂,全靠董校尉了!只怕城下败军中暗藏敌军奸细,还是不开了吧,我先回府,你..你看着办吧!”说着向自己府宅跑去。 董校尉面色阴沉,暗想兖州军都已败北,自己城中这点人马如何守城,心中凉意顿生,又看城外人头攒动,想到知县所言不错,只怕败军中果有奸细,朝城外喊道:“我整知你们不是宋军假扮!速速离去,否则我箭雨侍候!” 城下众败军纷纷怒骂,一时躁动,董校尉只得下令放箭逼他们离去。 翌日晨光微亮,果见不远天际泛起尘埃。不多时大军旌旗招展,迈步而来。 只见大军旗上写道宋字,只惊的守城兵丁惶恐不已,董校尉看着城下敌军不下万人,似有两军,向后一退急颤道:“小小阳平如何守住”心中也泛起逃意。 城外宋军却不贸然攻城,待大军齐聚,摆好阵势,便向附近林中砍伐,搭建攻城梯。 袁飞房中修炼,忽听房外惊喊,忙向外赶去,只见院中各家丁慌乱围着孟智辛,一旁甲士喝道:“城外大军已到,你们家丁随我上城守卫,若是城破,我们都无命可活!” 孟智辛颤道:“你们都随将军去守城吧!若是城破,我们也不得活命” 那甲士见袁飞持剑走来,喝道:“你也一同去!城中兵士不多,只要青壮都要上城守卫” 袁飞疑惑道:“城外可是出了什么事?” 甲士不耐烦道:“宋军已经杀败了兖州军,如今正在打造云梯攻城,不必垒言了,你们快去城门报道,我还要去喊别家的”说着向门外跑去。 袁飞摇头苦笑,叹道:“这凡人生死管我何事?”一想到大军对垒,却是好奇,看向四位瘦弱家丁浑身颤抖,笑道:“你们不去,我就先走了” 抬脚向城门赶去,只见街上已无百姓,各家商铺大门紧锁,只有零散兵丁押着青壮向城门赶去。 袁飞被编入一伙十人小队,为首一兵丁负责统领自己这些家丁青壮,只见众人战战赫赫,浑身抖动,更有不少人小便失禁。 那兵丁喝道:“随我上城!不可乱跑,只得将手中滚石圆木向下砸去,死了的自己找阎王报道去!” 忽听号角吹向!众人纷纷慌乱,那兵丁大喝:“随我来!” 众人纷纷跟随,待上了城墙,果见城外大军布阵,延绵城外,不少持盾步兵抗着云梯向城墙冲来,身后跟着几对弓箭手朝城墙射击掩护。 城上众兵丁纷纷持弓反击,不待多时,冲到城墙上的几对宋军,纷纷架起云梯爬来。 那兵丁大喝:“举石砸”说着自己也搬起石头向云梯砸去。 袁飞见宋军人多,暗想这城只怕守不了,持剑扫开飞来箭矢,不多时城墙已经塞满两国兵丁互相砍杀,两兵相击,伴随一声声怒喊惨叫,眨眼间灰白城檐布满血水尸骸。 阳平守军且战且退,向城中退去,只见城上唯有一人持剑奋战,却是袁飞,此刻杀的兴起,浓浓血腥味刺激着全身感官,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宋军百战见此人悍勇,却然不畏死,前埔后续的杀来,不多时袁飞身旁堆满尸骸,忽见头上乌云齐聚,响起闷雷。 袁飞抬头看去,只见丝丝电蛇翻滚云中,那乌云闷雷正当自己头顶,心中一惊,大叫:“莫不是天劫?” 将临近一甲士刺死,忙向城中跑去,眨眼间只听身后一声闷雷惊响。 “咔嚓” “嘭” 却是原来位置被一道霹雳击中,袁飞回头看去只见人尸焦飞,心中大骇,暗道必是自己杀人过盛惊起天雷,不待多想,头上一股惊雷再次袭来。 忙化风向前一疾飞,惊雷连劈几下,袁飞皆侥幸化风躲过,不多时身体疲累,运不起半点灵力,惊雷依旧袭来,惶恐之下朝一旁宅院翻去,见一古井,不待多想。 “噗通” 向下跃去,只见井中有一隧洞,忙向里面游去,忽听身后碎石炸裂,惊雷音滚,震的耳朵发麻,水中震荡。 那夜叉石床酣睡,忽听洞面掉落石块碎泥,潭面颤动,仔细贴耳听去,却是惊雷轰击,只吓的躲在石床后伏地颤抖。 袁飞沿着隧洞不多时见前面水域宽阔,浮出水面,见这洞中别有洞天,台前家具陈列似有人住,想来必是那夜叉洞府,出水向前一跃,见夜叉伏地颤抖,急道:“我来此避避” 那夜叉一抬头,见是那蛇妖,惊道:“地面那雷声怎么如此悍烈?只劈的我洞府颤动” 袁飞暗自后怕,也跟着他伏地躲在石床后惶恐道:“不知怎么,我在那城上杀人,连杀百人便有惊雷向我劈来,我走投无路只得向你这躲来。” “什么!是你所为?”夜叉闻言,心中恼怒,只得闷头苦道:“你怎么往我这引啊!” 袁飞也害怕,一时不想言语,埋头躲着,只感到后背生凉,点点细汗渗着额头流出。 那天雷连劈九下,每一下都比之前更为惊猛,待六下劈空,最后三下连劈井口,只炸的四周房屋破碎,大火顿起。 城中军士纷纷向城外逃去,只当此战触怒了天神,只吓的宋军拔营而去,陈军向外奔逃,百姓躲房中不敢外出。 第七十章 城隍捉妖 冷风萧瑟,万籁俱静,唯有城中大火噼啪作响,随着风势一裹向满城蔓延。 虽是午时,但见乌云压顶,延绵千里,犹如晚间。城中尸骸血水遍布街道,泛起阵阵黑烟。 远远看去,只见城中黑气缭绕,火光滔天,宛如酆都鬼城。 城外百里山腰上一城隍庙中,城隍爷刘景待听鬼差禀报,只道城中新魂过盛,大多惨死街头,心中怨恨,若不尽数抓来入府,只怕时日一久,魂魄变为阴兵,人界鬼修若是知晓,定会将魂祭炼有伤天合,损害自己业力。 如此下来,自己这方城隍却是官帽不保,定被押入阎王面前受审了,心中苦闷,暗恨人间王朝好好太平日子不过,妄动刀兵,只害得自己这般左右为难。 沉呤许久,面色越发阴沉,半响朝殿中各鬼差咬牙狠道:“如今!此间大事,光凭我等也不能妥善处置,只得向上求助了” 看向青红二鬼,喝道:“你二鬼速去酆都向阎王禀报,派遣鬼兵前来押解!我先去城中镇押看护” 城隍暗想此法也是无奈,迫不得已,只得尽力而为了。 山外各小妖眼见不远阳平泛起火光,死气冲天,心中一喜,暗想必是城破人亡了,想要去城中吞食捡宝,但在各家大王约束下,只得老实山中待着。 各妖王本想待城破人亡,进城享受一番,只看到天雷劈来,瞬间了无此意,吓得躲在洞中,叫各小妖关上房门不得外出,只因哪雷不似平常之雷,雷势迅捷,泛起紫光,必是那天劫之雷,好好城中怎会有人渡劫?料想必定是有人触怒天威犯了戒,才招惹此雷劫。 城隍待到城中,只见满街孤魂野鬼凄鸣惨叫,鬼声冲天,一时震耳欲聋,一抖身形,身子凭空而涨,变为三丈身形。 从怀中取出一样式古朴,雕琢朴素的七层玲珑宝塔,向城中抛去,只见宝塔凭空而涨,落地化为巨塔,高四丈,宽一丈。 宝塔一落地,城隍掐手捻决,口中默念法咒,忽听方圆百里,孤魂纷纷拉扯身形,化为细线被吸入塔来,待魂魄吸的越多,只见城隍满头大汗,惨白的面色越发凄厉。 二个时辰后,不见魂魄入塔,城隍长舒了一口气,向街面瘫坐,浑身抖动,双唇颤抖,抬起双目看向宝塔,叹了口气,缓缓变回常形,向宝塔走去。 塔门忽然打开,待城隍入内又忽的关上,只见塔中每层有一密室,黑门紧缩,上刻符文密咒,泛起金光。 城隍沿一楼楼梯而上,径直爬往七楼楼顶,每上一层,房中密室密咒越发繁杂诡异,室内晃动,似乎所困之物要破门而出,待到七楼只见七楼空阁,四周窗户敞开明亮,城隍当中盘坐闭目恢复,静待阎王派遣鬼兵来收。 不远天际泛起黑雾,伴随人马嘶鸣,却是鬼兵赶来,为首牛头马面带队,俩鬼身后群鬼顶盔掼甲,手持长矛,跨中骷髅马黑气缭绕。 牛头看着前方阳平暂时无黑气,也无魂魄,一时好奇朝马面说道:“你看哪城中已无鬼魂,却是为何?” 马面定晴一瞧,扫视城中忽见有一宝塔高耸,看样式顿时明悟,笑道:“是那此方城隍施法所为,你瞧!他不惜损耗法力驱宝镇压新魂呢” 牛头寻目看去,果见宝塔,笑道:“我俩须快些,让他少受痛苦!” 众鬼兵半空随黑雾飘来,待到城中,忽见塔中飞出一红袍戴冠男子,却是城隍。 城隍朝牛头马面拱手叹道:“阳平县城隍拜见二位大人!此方魂魄已被我吸入宝塔,只待二位大人押解” “好!这事你做的好,处理果决,不留贻害”马面一夹马腰,向塔驱去。 牛头大手一挥,回头喝道:“众兵听令!途中押解不可松懈,若是有鬼修来夺,你们可尽数先押解回去,不可慌乱,其他事自会由我等处理。” 马面打开塔门,朝城隍说道:“将魂放来,我们现在就走” 城隍忙拱手道:“是!” 抬手一挥,口中施咒,眨眼间一楼塔门飘来面色凄厉的新魂,大多是那新死战兵,皆是缺胳膊少腿,看到眼前牛头马面和鬼兵纷纷惊恐凄嚎。 牛头听的烦闷,大喝道:“在吵!我先吃了你等” 众新魂颤栗,忙闭口不言,在鬼兵押送下跟着一起飘去。 牛头马面随后跟上,忽然回头朝城隍说道:“此间事非你所能定,你已经尽力了想来阎王不会怪罪,但此间大战似有雷劫而出,想来城中必定有那妖孽,你纵放大妖入城为害,此罪不能轻饶,你须将那妖捉住已将功补过。” 说着向众鬼飘去,不多时,与群鬼消失天边。 城隍闻言一惊,若是有妖入城,自己却不知道,想来是手下鬼差偷了懒,不禀报?若是如此害得自己还要收妖善后,当真是可恶,越想越烦,心中肝火怒生,向身后宝塔一招手,收入怀中,向地下遁去。 如今收魂,修为大损,只怕这妖不能硬收了,只得将他驱离此方地界。 入了城隍府,将众鬼差聚集,看着手下众鬼差心中越发恼怒,大喝道:“那城中有妖!你们怎么不回禀!” “如今不仅要收魂还要除妖!你们可替我前去?” 众鬼差颤栗,闻言伏地不敢言语。 城隍见状,更为恼怒,大骂:“若是无人解释!那也不用解释了,统统入我肚中吧!” 说着一拍桌上醒木,站起身来,怒瞪众鬼差。 忽听一鬼差颤颤巍巍抬起头来,哭道:“城隍爷有所不知,不是我等不想说,而是那...那妖来头不小...” 城隍闻言,双眉一挑,喝道:“有何来头?” “那妖乃是东海龙王手下青夜叉统领,本事高强,手段通天呢!我等见他入了城也不为害,径自入了井中居住,也就忘了回禀” 城隍闻言,坐回椅上,双眉紧皱,苦思道:“若是东海的人!只怕不好轻易打杀了,若是捉了去,只怕龙王也不高兴,唉!若是不捉,阎王知晓此事定会怪我,当真是为难啊!” 抬起头看向那红面鬼喝道:“若是他不为害,怎么会有天雷轰击?” 红面鬼颤道:“那青夜叉是吃了些人,闹得满城心慌!” 城隍闻言,忽然笑道:“那便好!你若无罪可查我还不好抓你,现在你吃了人,触怒天威,将来告到玉皇天尊面前我也有理!” “那青夜叉现在可在城中?居住何处?” “就在那城中地下一水洞里,入口可从城中井内进去!” 城隍站起身来,向内房赶去,取了青紫剑法宝,在将捆妖绳拿了,出了房门,朝众鬼喝道:“都去穿披挂,取兵器,随我捉妖!” 众鬼令命,纷纷回去穿戴整齐,随城隍向那阳平县赶去。 第七十一章 伏妖 许是上天犹怜,见这人间惨状,纷纷降下雨来。 城隍一行众鬼,冒雨向阳平县飘来,待到城中,见火势已消,入眼处尽是残垣断壁,尸山血海。 城隍看着满城废墟一时茫然,偏头朝一旁红面鬼喝道:“哪夜叉的洞府!在何处?” 红面鬼闻言,浑身一颤,忙向前一飘,抬手遮眉,定晴向四周扫去,只见各处宅院已经倒塌,原来井口被炸的四分五裂,回头颤道:“城隍老爷!那井口似乎被天雷劈了,想来..那妖已经被雷劈死了?” 城隍闻言一怒,朝身后众鬼怒道:“活要见妖,死要见尸,在给我找!” 众鬼领命向城中有井位置找去,不待多时,众鬼慌忙回禀:“城隍爷!那井口大都被天雷劈塌,想来入不了内啦!” “在找找!若是天明之前还未找到,你们洗干净了待入我口吧!” 城隍说着向县衙飞去,如今就只有这县衙勉强可避风雨,入了大堂,便往那台案后椅坐去,闭目运气,恢复此前纳鬼损失的修为。 众鬼差城中苦寻,眼见已入深夜尚无半点线索,都很惶恐怕就此回去被城隍爷吞了,纷纷在外游荡不敢回禀。 红面鬼最是担忧,此前自己多嘴,如今若是找不到入口,回去只怕第一个被吞的就是自己,眼见四周碎烂一时无法明辨,忽想到凭以往记忆找,兴许能找到,忙按之前有井位置开始重新找寻。 来到李府后院,只见原来井口处罩着一古铜大钟,忙呼喊附近鬼差前来帮忙,众鬼齐力抬钟,只见此井安然无恙,保存较好,顿时松了一口气,忙向衙门飘去。 不多时,城隍带众鬼赶来,眼见井内干枯,朝一旁红面鬼疑惑道:“那青夜叉不是水中妖怪吗?怎么此井无水?” “想来应该是井中别有洞天,我先去探探,城隍爷勿忧!” 红面鬼说完,抽出腰刀便向井口一跃,入井只见一旁隧洞宽大,刚好可容自己这五短身材,看着隧洞漆黑阴冷,虽是鬼类心中也暗自害怕,抬头看向井外,只见城隍一双大眼怒瞪,朝自己喝道:“还不快去!” 吓的浑身一激灵,抬脚便向隧洞钻去,洞内潮湿阴冷,不多时脚上沾水,渐渐没入膝盖,在往前却是没入头顶,只得将刀插回腰间,向里面游去。 游出隧洞,到了一深潭里,只见潭下满是白骨,暗道必是那夜叉所杀凡人的尸骨,待要浮出水面,忽听远处石台上有人交谈,心中一慌,暗道不止一妖,偷偷浮出双眼看去,只见台上家具陈列,当中有一石床坐着一人一妖,看模样,妖必定是那夜叉,看人样却以为是那被抓凡人,只见他俩相谈和睦,好奇的听着。 隐隐约约听那妖与人说道:“此珠子对我来说可非凡品,若是有了它,深海漩涡自是不会轻易卷入,当年扩海,可是有不少同袍被吸入海沟漩涡,我也差点被吸,幸好游速不快去晚了” “呵呵!我道是什么绝密宝物!既有此效,那龙王何不尽数发给你们,也省的手下兵丁妄死” “哼!那海中兵士众多,龙王高高在上,整会知晓你的痛苦,我人微言轻若是贸然进言,会被吞食的,海中规矩繁多,岂是你个山野小妖能懂的?” “我虽愚钝,到比你聪明百倍,你为这区区定水珠舍弃那荣华富贵,当真可笑!” 那妖激动的站起身来,将手中宝珠放入一旁木柜上的宝盒,怒道:“那海中倒是繁华,大海虽大却不自由,远不如我这小小地洞舒坦” 回头朝哪男子不耐道:你都在此躲避俩日了!那雷劫早已消散,怎么还不离去?莫不是赖上我了?” 那男子待要回话,忽然目光一聚,朝红面鬼所潜潭面看来。 红面鬼只见目光看来,吓得忙遁入水中朝原路游去,待到井口,向上一跃,见了城隍忙单膝跪地拱手道:“城隍爷!那妖果真在此洞中,还有一男子相陪,却不知是何方人士!” 城隍闻言大喜,忙道:“洞中规格,你可探清?” “那洞好像不大,我浮出潭面看到哪妖在与人交谈,隐约听到什么龙王,想来必是那夜叉” 城隍听闻,暗想若是在水中激斗,只怕于己不利,那妖乃水中妖类,于水中斗法自是如鱼得水,自己法力尚未恢复,只得靠手中法宝和众鬼兵与他相斗,看来得要引他出洞。 看向红面鬼叫道:“你在入洞!与他们通报,就说我在此设宴相请,言语要诚恳和善,务必将那妖骗来!” 红面鬼颤道:“城隍爷!不如另派一鬼下去吧!我这...” 城隍怒道:“不听号令!我现在就吞了你,速去速回!” “是!是!...” 红面鬼慌忙向井内口跃去。 袁飞听青夜叉多次出言相赶,也不恼怒,厚着脸皮继续待着,虽说惊雷已消,俩日也无雷声,却不敢贸然出去。 忽听潭面游动,眨眼间跃出一红面獠牙,顶盔掼甲的小鬼来。 袁飞待要驱剑斩去,忽见那鬼麻溜的双脚一跪,拱手颤道:“爷爷饶命!我来报信的!” 俩妖一愣,忙问道:“报什么信?你又是何处妖孽?” 红面鬼道:“我乃阳平县城隍爷坐下小鬼,奉老爷命,特来邀请青夜叉入宴” 青夜叉闻言向前问道:“你那城隍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请我入宴?” 红面鬼闻言一慌,暗想城隍爷可没说为何要请,这下如何作答,一时间双唇一颤,犹豫道:“我...” 青夜叉见他欲言又止,喝道:“快说!吞吞吐吐,莫非暗藏妖异?” 红面鬼闻言一吓,浑身一激灵,急中生智道:“是!是城隍爷钦慕你!听闻你是东海龙王账下扩海夜叉,城隍爷特来派我邀你入宴” 青夜叉往那石床一坐,双手搭着膝盖上,自豪的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你这方城隍倒是知趣,他还说什么了?” “城隍爷说,观你是个豪爽汉子,想与你结交一番,希望你不要看城隍地位低微,不来入宴” “好!既然这方城隍有此好意,我答应了!” 青夜叉说着向木柜走去,取了件宽袍蓝衣往身子一罩,将束带往腰上一系,回头笑道:“哪城隍府我可不知在何处,你带路吧!” “是!是” 一妖俩鬼来到潭边,青夜叉不放心袁飞,怕他乱动自家物品,叫道:“袁兄也一同入宴吧!” 袁飞见青夜叉有人相邀入宴,暗自遗憾,拱手笑道:“不用了,我叨扰多日,也该走了” “那最好!袁兄何不一同出去?” 袁飞点点头,笑道:“那便一起吧!” 二妖一鬼向潭一跃,在小鬼带路下到了井口,众人一跃而出,红面鬼一扫四周不见城隍人影,心中一慌,忽见墙上写着几个金漆大字“带到安阳街”顿时明悟,这城隍爷是要布阵埋伏了。 回头笑道:“青夜叉统领,这便随我来吧!” 二人穿门而出,向主街走去。 袁飞出了井口,看着大雨淋漓,天上乌云密布却无雷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跃向房顶,只见四周房屋早已化为废墟,街头布满尸骸,待要御剑而飞,忽听不远主街传来怒吼。 “狗屁城隍!你敢暗算我!啊...” 袁飞闻言一惊,变化乌鸦向主街飞去。 只见主街处围满众顶盔掼甲的鬼兵,手持腰刀长矛向青夜叉围去。 那青夜叉身上被捆着金色绳索,正挣扎怒吼,只见他越挣扎,身上绳索越是往里一紧,只痛的他咒骂不已。 袁飞忽见不远飘来一红袍戴冠男子,形似当日所见城隍,他喝道:“大胆青夜叉!胆敢入我地盘残害城中百姓!致使天劫轰鸣,使我受罪!你可知罪?” “知你姥姥!还不快快放了我!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手下” “哼!现如今还敢嘴硬,众鬼差听令,先穿他琵琶骨” “得令!” 众鬼兵忙将身上勾魂索向青夜叉后脚琵琶骨刺去。 不一会,只听青夜叉噗通躺倒地面,口中怒骂着。 城隍爷飘下,抬起右手青紫剑,左手捻了个法咒,一挥手,只见青紫剑极速向青夜叉脖子刺去,眨眼间,鲜血喷涌而出,青夜叉脖子滚落一旁,双目怒瞪,死不瞑目,一双大嘴上下开合着,似在咒骂。 “将他头颅取了,放入木匣,贴好鬼符给我” 城隍说着一抬手,那捆绑青夜叉的金色绳索迅速飞回手中,城隍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管你东海何物!中了我捆妖绳还想活命?呵呵!” 向一旁众鬼吩咐,将夜叉尸身抬了,向城隍庙赶去。 袁飞看的后怕,那金色绳索果真厉害,想来是那束妖的法宝,自己虽然也会那束妖的法咒,却只能支撑片刻,看来此后不能惹这城隍,否则小命不保。 听到几人对话,暗想定是那青夜叉在这城中为害已久,惹恼了此间仙官,又看这满城废墟残骸,又怕那仙官看出自己是妖将自己收了,忙化风向西飞去,却是不敢显露身形。 第七十二章 天台宗 自古名山多古刹,只见前方群山环绕,峰破霞云,有几座环山古寺,依山而建坐落峰顶。 袁飞远远飞来,见前方群峰挡路,环山有寺,正好连飞几日,略感疲惫,御剑向山角小镇旁密林飞去。 入了密林,收剑回鞘,看向官道,往来行人众多,看来此方地界倒是繁华。 寻了个茶摊歇息,忽见前方人群熙攘,忙向小二问道:“前方哪处,可是发生什么事?” 小二抬起茶壶,将袁飞桌前茶碗满上,笑道:“客官可是刚来此镇?哪处有一石桥,石桥乃李公所建,如今李公仙逝,他小儿便在那收起了过桥费” 说着长叹一声:“那李家田亩众多,月收钱粮不下千两,纵是如此家财也不满足,唉...” 袁飞轻抿一口茶水,略感苦涩,倒是与之前知府府宅所喝的不一样,抬头看向人群,笑道:“我看哪河也不浅,如此一来,那些行人如何过桥?” 小二道:“需交二十文钱过一次,只算一趟,往返需四十文” 袁飞到是不知道这钱算多算少,倒觉得是件趣事,向小二问道:“我来前,见前方群山环绕,古寺众多,可是什么地界?” 小二闻言,笑道:“那山叫天台山,那庙叫天台宗,据说建庙已有百年,乃是前朝所建,客官可是想上山朝奉?” 袁飞点点头,将碗中茶水喝完,放下碎银便向那石桥走去。 临近石桥,吵嚷中忽听一声暴喝:“吵什么吵!一群泥腿子,没钱不许过桥,过桥需交二十文!” 袁飞寻声看去,见一头戴花帽,满脸横肉,身穿锦衣的粗汉一手叉腰,一手扬起马鞭站那桥头怒骂,一旁黑衣家丁手持木棍横栏桥中。 桥下坐着个蓝袍锦衣公子,也笑道:“这桥乃是我父亲所建,老子造桥儿子收钱,天经地义!哈哈哈...” “对!天经地义,谁要过桥,先付二十文!”粗汉附和道。 袁飞看着身旁众人皆是口中嘀咕,面色愤恨,却是无人上去交钱,忽见一老妇颤颤巍巍,蹒跚向前,苦道:“老管家,你行行好!我这只有二十文钱是那上香钱,要是全给了你,我就上不了香啦” 粗汉将她一推,怒骂:“滚一边去,不交钱不许过!” 抬头扫向众人喝道:“要过桥赶紧交钱,磨磨蹭蹭,莫非不想过去了?” 忽见金光一闪,粗汉摇摇晃晃向前摔去。 一旁公子和家丁抬头四看,惊道:“是何人?是何人偷袭” 众家丁将粗汉扶起,探了鼻息还是活的,翻了眼皮却是晕了,忙将他扶到一旁躺好,那蓝衣男子待要向众人喝骂,忽听身后传来一声。 “施主..这是要断我庙中香火?” 一年轻和尚,手持木鱼从桥中走来,看向蓝衣男子笑道:“望施主多行善事,莫要做这天人怨恨之事,你父建桥有德,却被你如此行事,当真不孝啊...” 蓝衣男子闻言暴喝:“好啊!原来是你这秃驴暗自搞鬼,来人,将他打了” 众家丁应声持棍打去,只见那和尚闭目站定,口中捻决,众棍呼来,直打到他头前一层金光上。 众人惊呼,那蓝衣男子迟疑片刻,喝骂道:“他使妖法,是妖僧,给我打!” 众家丁使足了劲,在次持棍劈去,只听“咔嚓”一声,众棍断为两节,看着手上断棍,面色惊恐,忙向自家公子看去。 那蓝衣男子见这和尚手段奇异,惊呼道:“都,都回来,我们走!” 众百姓见那和尚如此妙法将恶人赶跑,忙跪地拜道:“活佛!菩萨!” 那和尚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我乃天台宗,圆觉和尚”说着向后走去,一行数十步,脚下生风。 袁飞看的惊异,这会法术的和尚却是第一次见,居然是修道之人,不知修的是何妙法。 暗自疑惑道:“天台宗?倒想去看看是何妙地” 当先跨步追去,远远跟在那僧人后面。 山脚下有一三间四柱牌楼,牌匾上书天台宗三个龙飞凤舞的金漆大字,袁飞看定,眨眼间已不见那僧人踪影,入了牌楼,沿青石大路向山顶走去。 不远林遮古庙,环翠簇拥,青石路上朝奉行人众多,有老有少,有贫有富,只显此庙香火之盛。 袁飞入了庙门,只见寺内大雄宝殿奉释迦牟尼佛像,端坐莲花台,其前为旃檀佛,旁立阿难,迦叶。右边一排神色姿态各异的十八罗汉依墙列坐。 后院有梵音传来,听之愉悦沉心,使人浑身轻松。 但见庙内香客众多,挤满寺内,一时无从下脚叹道:“都说佛门清修之地...” 看了半响,摇头向山下走去,出了庙门,见一虬髯和尚,手执禅杖缓步走来,目光与之对视,那和尚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嘴唇颤了下,埋头向寺内赶去。 那和尚进了寺内,熟门熟路的向方丈房赶去,见门前有一小僧,问道:“方丈身在何处?” “方丈在此间闭禅” “烦你通报一声” “是” 片刻后,小僧开门叫道:“方丈叫你入内” 虬鬓和尚执杖入内,朝内笑道:“净空师兄,几年未见,想煞师弟也” 那净空方丈闻言传来朗朗笑声,只见一僧手执禅杖飘然而入,此僧一袭袈裟衣袂飘然,两颊须鬓如针,仪观甚伟,相貌不凡,正是自己那多年未见的师弟净明。 净空大师面露喜色,双手合十上前相迎道:“师弟久违了。” 净明还礼道:“师兄近来可好?” “一如往常,参禅悟佛,师弟几年隐而不见,莫非学那达摩祖师面壁禅悟去了?”净空笑颜抱怨。 净明忙解释道:“师兄笑话了,只是前段时间北境不安多有异动,想来战事频发,那些个妖魔按耐不住了趁机下山为害,我去看看罢了” 净空闻言点头,沉呤片刻道:“原来如此。” 俩人说着,相携入内,进了堂中品茶聚话。 净明说着,忽然脸色愁苦,叹道:“师兄啊,今日前来实有事烦扰,望师兄相允。” 净空一听净明有事相求,关切地问:“师弟有何事所求?尽管说来。” 净明道:“师兄啊,师弟行脚云门山,庙门虽大却不如你这天台妙境,此地更是众派闻名的佛门大派,想来佛宝不少,我前日伏魔险些命丧魔口,唉!只因手中无趁手法宝。今愚弟特来向你讨些宝去。此外,也想请师兄解惑,传授些秘法,恐怕要在寺中挂单一段时日,多有烦扰了!” 净空闻言笑道:“师弟何时学来这般客套话,此处你要来便来,尽可作自家卧榻。师弟若是要取宝,我这有的你尽管拿去就是,我倒很怀念幼时与你一同悟佛时的光景,你来庙中我更是求之不得哩!” 言罢,转对一旁的知客,寮元等诸知事僧嘱咐道:“净明师弟即日起住在寺中,尔等须妥理起居,不得有误!” 众僧闻言,皆合十称喏。 俩位意趣相投,多年师兄相聚寺中,一起参禅悟佛,研习秘法,切磋佛艺。 第七十三章 无头案 林间小路多弯绕,山路难行,更有群人相挤。 袁飞向另一条无人小路走去,穿过密林,来到一处山岗。 山岗蓬蒿遍野,坟头凸起,挂青随风飘荡,山风呼来蓬蒿摇曳,发出阵阵声响。 袁飞见此处无人倒是安静,找了棵树躺下歇息,不久倦意袭来,昏昏睡去。 睡梦中忽然梦到不远飘来一件白衣,缓缓伸手行了个女子礼,袁飞猛的睁开双眼,只见眼前果真有件白衣,正向自己不停行礼。 袁飞看的茫然,疑惑道:“你可是鬼类?” 那白衣见袁飞问道,忙用双手拍掌承认,一抬手驱动一根枯枝在地上写道:“恳求公子帮我平冤,我惨死林中许久今日见到公子前来,务必请公子帮我” 袁飞见这泥地扭曲歪斜的字形,勉强看懂一二,疑惑道:“我所见鬼类大多有头能言,却是第一次见你这类” 那无头女鬼驱动树枝写道:“我身前头颅被斩,死后只能显现身死时模样,头颅被那贼人不知丢在何处,如今阴府鬼差不认我这无头鬼,投不了胎,只得凄惨游荡此间,大仇也报不得,当真凄苦!望公子可怜我,帮我找回头颅好让我重新投胎,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以报公子大恩!” 袁飞问道:“那贼人可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说着看向树枝,那树枝飘向一旁继续写道:“就在镇上,杀我贼人名叫邓屠夫,全名却是不知,公子可带纸伞瓷瓶?若是有的话我与公子一同前去指引。” 袁飞闻言,将小乾坤袋取出,捻咒运气,将手伸进里面翻找了下,掏出个酒葫芦来,笑道:“这葫芦酒气熏天,只怕姑娘酒醉”说着将酒倒掉,向那无头女鬼伸去。 那女鬼驱动树枝写道:“不碍事,公子晚间可打开酒盖唤我,白日艳阳我不便出来”说着向葫芦里飘去,眨眼间消失原地。 袁飞盖好葫芦,装入乾坤袋里,看向四周已入深夜,天上繁星点点,月光希微,起身拍拍灰尘杂草,化风向小镇飞去。 小镇灯火通明,却是各家檐角所挂灯笼,袁飞暗道:“就是县城也没这般奢侈,此方地界果真安定富饶”,将那葫芦打开,只见瓶口一闪,那无头女鬼显现行礼。 袁飞问道:“那屠夫家在何处?你可带路。” 无头女鬼却另有所想,想要回话,看向四周无树枝,也无可画沙地,急的双手凭空写着几个字,却是让袁飞看的茫然,半响猜出几个字。 疑惑道:“可是要先回家看看?” 无头女鬼拍拍手,向一旁街道指了指,随即向前飘去,袁飞随后跟上。 片刻后来到一小宅院,女鬼待袁飞看定,用手写了个等字,随即穿入门内,袁飞待女鬼入内,纵身一跃,还未落地,忽听狼犬狂吠,向自己冲来。 忙落地变化妖身,那狗驱腿冲来,眼见身前是个妖怪,来不及转头,吓的浑身一颤向地伏去,口中呜咽颤抖。 袁飞见它识趣,变回人身摸了摸狗头笑道:“你这识趣家伙,当真想把你炖了”说着见女鬼已经飘远,抬脚追去。 见那女鬼向一厢房飘去,待到窗前,只见她飘在床边,身子对着床中男子看了片刻,向外飘来,见袁飞站着门外,用手写道:“相公”随即用手指了指里面。 袁飞了然,随即小声问道:“我们直接去杀那邓屠夫如何?” 无头女鬼摆摆手,将院中碎石驱动,在地下写道:“因我的事,那知县错判良人,已经害死了一人,如今还有二人在狱中,我却是不能在让他俩妄死,望公子能去朝堂与官爷明说” 袁飞皱眉看着,半响说道:“那好吧!” 那女鬼待袁飞答应,飞回葫芦,袁飞向镇外找了处草丛,变回青蛇草中安睡。 翌日一早,袁飞化为人形,抬脚向县衙赶去。 那看门衙役见人上前,上去一拦,喝道:“何事?” 袁飞拱手道:“鸣冤” 那衙役笑道:“若是真有冤到可入内击鼓,若是无冤,这大早上的扰县太爷清梦,可是要吃杀威棒的! 把兵器放桌上,入内不得佩戴” 袁飞再次拱手道:“知晓了!”说着抬脚入内,将青影放在桌上,将一旁短棍捡起,向一旁大鼓敲去。 鼓音震天,声如惊雷。 片刻后忽听堂内传来尖锐暴喝:“停下!停下!有何冤仇入内来说!” 袁飞放下短棍,朝大堂赶去,见那明镜高悬牌匾下,木桌旁站着个灰袍戴冠男子,看样貌装束却不像县太爷,拱手问道:“请问你是?” 那人喝道:“无知小辈,我乃此间县衙师爷,你清晨击鼓,可有何冤仇?”说着向一旁木椅坐去。 袁飞待要回话,忽见一旁偏门走来个红袍戴冠男子,向那木桌后椅坐去,看装束却是县太爷打扮,只听他喝道:“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袁飞听的皱眉,让我跪你?口气倒是狂妄,朝哪县太爷冷哼道:“我来此有事相禀,那无头女鬼是那邓屠夫所杀,你错冤好人,如今还要在错杀两人,那女鬼不依,叫我来此说与你听,叫你放了那二人...” 县太爷不待袁飞说完,只听他语气阴冷,也不下跪,想到早上击鼓吵自己美梦,一时怒气腾升,一拍桌上惊堂木,喝道:“我不管你是何人所派,什么鬼不鬼的?见了本官还不跪下” 袁飞正说着,见他拍木狂吠,全然不听,心中火起,运起飞剑向那县太爷刺去。 只见青光一闪,长剑争鸣,眨眼间从桌上出鞘,飞到县太爷额前。 那县太爷正说着,见袁飞面色不悦,待要在喝骂,只见青光飞来,抬眼望去,见长剑泛起青光,就差一毫便刺入额头,吓得向后一摊,歪头晕去,顿时大小便失禁,堂内骚气难闻。 那师爷见袁飞运起飞剑,惶恐跪地拜道:“仙人,神仙!饶命,有眼不识仙人,仙人莫怪,莫怪啊...” 袁飞皱眉道:“我刚才所说你可清楚?” 师爷忙磕头道:“清楚,清楚,小的非常清楚” 袁飞笑道:“那你便向这县太爷说说,贼人是那邓屠夫,放了牢中二人,在叫邓屠夫将那女尸头颅合并一处,重新安葬” 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只因此时房中实在难闻,见门口也跪着那看门衙役,伏地颤巍着,回头笑道:“明日我离去之时,不见邓屠夫人头落地,女尸合并安葬,我必亲自去取,在将你两个尸位素餐之徒斩了” 不待师爷回话,便已化风飞遁,向镇外飞去。 时值深夜,那无头女鬼飘出葫芦外,袁飞定晴看去,只见他脖子上缓缓长出人头来,却是个美貌少妇,忽见她跪地笑道:“想不到公子非凡人,倒是我眼拙了,刘氏在此跪谢恩公子相助了,想来那县太爷苏醒后,害怕公子飞剑却是直接将此事办妥了...” 袁飞摆手笑道:“不足挂齿,你如今尸体合身倒是可入阴府投胎了” 刘氏忽然哭道:“公子大恩,我得以重回轮回,来世定要厚报公子” 袁飞笑道:“不用报,凡人区区几年光阴,对我等来说不过眨眼之间,你还是安心投个富贵人家吧!” 说着起身向小镇走去,却是今夜不想在露宿山林了。 刘氏闻言拜服,向一处刚死人家飘去,却是想与那新魂一同等鬼差前来。 第七十四章 恶仆 翌日清晨,下楼寻了个酒铺吃食,此店样式古朴,在此镇倒也算是大店。 袁飞坐下便见小二跑来招呼,照别桌点了一盘酱牛肉,一瓶酒。 忽见门外走来一汉子,看到小二惊叫道:“贾富!你,你可是贾富啊?” 贾富闻言一愣,抬头看去,愣道:“你,你是?” 那汉子叫道:“我是你娘舅邱浑啊!” 贾富惊道:“娘舅啊?” 邱浑见贾富发愣,一把捏住他肩锁骨喝道:“你不认识我了?” 贾富受痛,喊道:“哎呦!”看向邱浑随即哭道:“娘舅啊!孩儿想的你好苦啊!” “你可把我找的好苦啊!” 贾富哭着凑向邱浑耳边悄声道:“不是说好是我姐夫嘛?怎么占我便宜啊!” 邱浑悄声回道:“娘舅不是比姐夫亲吗?” 贾富哭道:“来来来,里面坐...” 忽见门帘后有一华袍员外揭帘出来,朝贾富叫道:“贾富,何事吵闹?” 贾富笑道:“老爷,碰到亲人了”说着伸手指去。 邱浑见李掌柜走出相问,忙起身走去,上下打量下李掌柜,忽然拱手颤道:“哎呦!这不是李公子吗?” 李掌柜笑道:“你是?” 一旁贾富插嘴道:“这是小的娘舅,老爷” 邱浑忽然哭道:“李公子啊!这些年你让我找的好苦啊!你也把我害苦了!你向我借的三百两纹银,弄的我是倾家荡产啊!” 李掌柜茫然,愣道:“莫不是你认错人了吧?我们素味平生,怎么会像你借银两?” 邱浑急道:“李公子,李大官人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你父亲去世,你无力安葬,托我向我家老爷借了三百两” 李掌柜笑道:“我父尚在人世,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邱浑一拍脸颊,急道:“哎呦!不对,不对,是你做生意亏了本,我替你还的债,如今东家向我逼债,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啊,李公子!” “哎呀,我在此经营酒楼多年,可从未做过其他生意,你这是无理取闹不是?” 说着回头看向贾富道:“你家娘舅莫不是认错人了?失心疯了?” 贾富摇头道:“不会不会!” 邱浑激动道:“你可不能发了财就忘了旧情啊!李公子啊!你可不能让我一家老小没活路啊!”说着揪住李员外双臂哭道:“你还我银子!还我银子...” 李掌柜那受过此等羞辱,见他无理取闹,一激动推了邱浑一把。 邱浑见机,顺势向地下躺去,运起龟息功闭目无言。 贾富见状,哎呦一声跪地哭道:“娘舅啊!娘舅啊!你死的好惨啊!娘舅啊你快醒醒啊!...” 一旁食客见状,好奇的围了过来。 袁飞见几人吵闹,也无兴吃饭了,起身围观看着,运起蛇目看去,却见倒地那人还有热量,想来是装死了。 李掌柜见状一慌,颤道:“这,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一旁年老食客将李掌柜拉向一旁叹道:“李掌柜,我看你啊,花个二十两报个重病身亡算了,求个息事宁人吧!要是官府知道了,可是要下牢的!” 李掌柜闻言越发惊恐,忙点头应喏,向贾富颤道:“贾富啊!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把他好好安葬了吧!” 贾富听闻,甩手撒泼道:“不行不行!我就这一个亲人,被你害死了,他的债全到我身上了!” “好好好!我念你一片孝心,给你三百两” 贾富忙摆手哭道:“这也不行啊!他妻儿老小,三大姑八大姨,全家百十口人还要我养,不行啊!” 李掌柜无奈叹道:“好...我念你主仆一场,给你六百两” 贾富一听才六百两,顿时捶胸哭道:“娘舅啊!你一条命才值六百两..心里说不过去哎呦哦...” 李掌柜急道:“那,那你到底要多少两?” 贾富将头一埋,呜咽着伸出四根手指一晃。 李掌柜看了,急道:“在加四百两?” 贾富回头哭道:“太少了!太少了!至少四千两” 一旁认识食客顿时叫嚷道:“贾富啊!你太没良心了,当年要不是李员外收留你,你不知死在何处了” “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四千两啊!” 贾富忙起身朝众人道:“你们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死的可不是你们亲人啊!”说着转向李员外哭道:“我不去报官就是念在老爷恩情上,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只好报官了,到时候可不止是四千两了...” 李掌柜面色一变,颤道:“好好好!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贾富啊,你可别报官啊!” 袁飞笑道:“这人不是没死吗?” 贾富一听,面色一变,指着袁飞喝道:“你,你少掺和啊!”转头对李员外说道:“老爷!快把银子交给小的” 李掌柜颤道:“好,好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先将他安葬了,其余四千两我在尽快给你凑齐” 贾富眉头一皱,叫道:“不行不行!谁知道你要等到那一年啊?到时候你给我来个先拖后赖的,我到哪去说理啊?现在就给,一文不能少!” “贾富啊!我李某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少你一文的,只是现银一时难以筹措啊!” 贾富闻言笑道:“那好吧!那就各退一步吧!从今以后,你这酒楼就归我贾富了!你啊,走吧,回乡去了!” 忽听门外俩声暴喝:“你们干嘛呢?聚众闹事啊?” 众人回头看去,却是俩名官差,顿时让开路来。 俩官差走近,见地下躺着个人,其中一个喝道:“他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吵嚷?” 李掌柜见官差来,却是不得不面对了,忙上前指着地上邱浑哭道:“这人说我欠他银两,却莫名其妙倒地身亡了!” 官差一摆手,叫道:“谁是苦主啊?” “哎呀老爷啊!我家娘舅死的好惨啊!官差老爷,你要替小的做主啊!”贾富说着向地跪去,磕头道。 一年老食客见状,气愤道:“官差大人,这贾富存心不良,图谋不轨啊!” 官差喝道:“你们一起随我去大堂回话,走吧!” 贾富将邱浑背起,向那县衙赶去,众人好奇跟着。 袁飞回桌将酒肉吃完,见四周已无人影,笑道:“倒是去看看吧”说着起身向县衙赶去。 县衙大门外人头攒动,纷纷看着里面。 袁飞推开众人挤了进去,只见堂前跪着俩人,躺着一人,那知县却是前日哪位。 只听那知县喝道:“下面跪的是何人啊?” 李掌柜抬头回道:“小人李重年乃万春楼店主” 贾富抬头回道:“草民贾富乃万春楼伙计” 知县闻言大喝:“大胆,状告主人,以下犯上,先掌嘴四十”说着将签牌往下一扔。 贾富惶恐道:“大人!小人整敢犯上啊!是他打死了小人娘舅啊!小人不得不报,小人不报岂不是落了个不孝之名吗?” “恩!倒也言之有理。” 李重年急道:“大人,是他先打的我,我不得已推了他一把,他自行倒地身亡,事与小人无关啊!” “喔!倒是言之有理。” 贾富慌道:“大人!小人娘舅向他讨债,他拒不认帐,小人娘舅情急之下低头求他,怎么能说是打他呢?” 知县打了个哈欠,迷糊道:“言之有理...” 李重年哭道:“大人,小人从未见过此人娘舅,怎么会向他借钱呢?分明是讹诈于我嘛!” “恩!倒是言之有理。” 袁飞门外倒是听的清楚,笑道:“这仆人心好生险恶,这这般欺主” 一旁师爷看向如此下去,也不得办法,忙向前进言道:“老爷,俩人都有理,众人岂不是笑话你没理了,不如尽快结案吧?” 知县闻言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说着一拍惊堂木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将李重年押入死牢,秋后问斩,将贾富掌嘴四十,连同那尸体一同轰了出去。” 说着起身就要走,忽见大风吹来,自己身形不稳踉跄摔去。 堂前众人被风吹的七倒八歪,惶恐伏地。 待风平息,众人惶恐叫道:“这这是怎么了?” 却是袁飞施法,向那邱浑吹去。 却见那邱浑被风一吹,慌忙爬起身来,一看众人惊讶目光,自知戏败,忙假装诈尸缓步向贾富抓去,既想吓退众人,也想借此甩锅贾富。 堂前众人不知谁喊了句:“是,是诈尸!” 顿时门前众人慌乱外逃,堂前几人惊恐后退。 邱浑抓着贾富脖子咬牙狠道:“你出的鬼主意,叫我诈死讹财,你竟然对我下毒手,先害死我,在嫁祸东家”说着一掌向那贾富脸上拍去,喝道:“你好狠毒啊!” 贾富被扇的眼冒金星,头晕眼花,捂着脸叫道:“你,你你怎能怪我,若不是你说你会那龟息功...” 知县见那尸人口吐人言,待听清,气的胡须乱跳,双眼怒瞪,捡起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大胆刁民!敢欺主犯上,欺骗本官,害本官颜面尽失,来人啊!将他俩押了,先打二百棍!” 朝李重年喝道:“你,你用错匪类,管束不严,扰乱本县治安,罚你二百两,好酒二十坛,明日送到县衙不得有误!” 起身一摆衣袖喝道:“退堂!” 袁飞见此事终了,随众人散去,出了门外寻了个商旅问路,向建康方向走去。 第七十五章 寒冬 时值冬至,河边官道寒风呼啸,河面凝结成冰,冷风伴随着霜冻裹袭大地。 虽是寒冬,却是艳阳高照,万里晴空,四周山林虽身披寒霜却不见积雪。 不远一架马车迎风走来,却不见驾马之人,只听车内人打了个喷嚏,咒骂道:“真..真他娘的..冷” 那人揭开门帘就往那车辕一坐,伸出冻得青紫的手捡起马鞭驾马,看摸样却是个年轻俊秀的公子,身穿狐裘锦衣披鹤氅,戴暖帽。 行不多时,抬眼望去天边泛黄,晚霞飘来夜色渐浓,一甩马鞭,加快了马速。 袁飞游荡数日,天气越发寒冷,如今修得金丹,倒不用像此前一样需要冬眠了,但也觉得寒风刺骨,双眼困倦乏力,好在路边有处青帝庙,早早入内避风安眠。 酣睡俩日,神采奕奕,此刻正盘膝看着青玄经,目前就化形法,青玄剑决两页显现,后面几页依然泛黄空白,忽然感到百里内有马车驾来,起身出门看去,运起蛇目却见马车上只有一人热量,摸了摸肚子,倒是有些饿了,这寒冬来临,山中野物大多入洞冬眠,一时找寻不得,见这人来,却不知他有无干粮,若是没有自得将他充饥了。 驾马公子驱着马车向眼前青帝庙赶去,昏暗中忽见庙门前,似有一青衣公子站立门边,想来也是那夜宿庙宇的,待停马车,向那青衣男子笑道:“这位兄台有礼!我叫陈知行,定远县人士,眼看寒夜来临,你也是来此夜宿的吗?” 说着跳下马车,将马车绳拴在一旁枯树上,朝那青衣公子走来。 袁飞待他拴好马绳,问道:“不知你可带有干粮?” “干粮?我这倒是有些馍馍”陈知行笑道。 “馍馍?可分点给我吗?” 陈知行取下身上包裹,朝里面边走边笑道:“外面风大,不如进去在说” 袁飞跟着,入了大堂,陈知行看着四周黑暗,回头问道:“兄台也是刚到此处吗?”说着取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朝一旁干草坐去,取出俩个馍馍,将其中一个递向袁飞。 袁飞伸手接过,入口便吞入肚中,盘坐一旁径自取出青玄经看着。 陈知行看的惊讶:“兄台这是几日没有进食了?若是不够,我这还有一个” 袁飞抬头笑道:“不用!”埋头继续看着,似有新的感悟,看的入迷。 陈知行好奇问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袁飞,广陵人士” “广陵?我倒是去过,哪处风光秀丽,人也漂亮,离这里可不近,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袁飞回道:“倒想去人间最繁华之处看看” 陈知行笑道:“繁华?要说繁华肯定是京城了,公子一个人行此远路?此处离京城可不近。” 袁飞:“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专注着经书内容,却不在言语。 陈知行见他看的入迷,干咳一声,将鹤氅脱下盖着身上,往哪干草堆一趟,闭目睡去。 庙外寒风凛冽,吹动枯树摇曳,发出阵阵风嚎,不知不觉飘起了雪花。 陈知行睡了片刻,只感到此地阴冷,无法入眠,打了个喷嚏醒来,见袁飞不睡,在这黑夜里看着经书,笑道:“袁兄真乃奇人也!如此黑夜都能看的这般入迷” 袁飞见他醒来,关上经书笑道:“看你装束华丽,怎么没有仆人相随?” 陈知行叹道:“唉!本有个老仆,行至半途冻死了” 当下也无睡意,起身将庙里朽木弄断,堆了起来,摆弄好就差取火之物,翻开包袱找火折子,却发现早已经用完了,一时寒冷交加,直冻的浑身哆嗦,见袁飞衣着单薄,好奇问道:“袁兄不冷吗?可有火折子能帮我生起这堆火。” 袁飞摸了摸自己衣服,看向陈知行的衣物,笑道:“冷是冷了点,你要生火,我或许可以帮忙” 说着朝干柴堆走去,运起法咒,指尖电蛇闪耀游动,将手往那柴堆凑去,不一会干柴白烟冒出,生起大火。 陈知行看的惊讶,兴奋道:“袁兄是!是哪家修士?” 袁飞抬头看向他,回道:“我只是个散修而已,无门无派” 将火生起,径自坐回草堆,看着庙门外。 陈知行闻言有些失望,但见袁飞法咒施放自如,想来手段不差,忙拜道:“望袁仙人救我哥哥一命!”说着抽泣道:“我哥哥被那邪崇祸害,如今危在旦夕,我遍访群山庙宇皆无人可助...” 袁飞见他说的真切,真情溢于言表,沉呤道:“你说的邪崇可是什么妖孽?” 陈知行哭道:“我不清楚!我哥哥原本身体壮实,谁知去年夜晚有个女子来投,只道是他相好,俩日后我哥哥另置宅院与她居住,也不要仆人。 数日后我想去探望他,却发现他皮包瘦骨,双眼乌黑,嘴唇青紫,已无往日神采,想来房事放荡不加节制,我就劝他,谁知他反而骂我不知人事,将我撵了出来。 我气不过,待夜晚暗自潜入想在劝他,却见院中那女子往我哥面部一吸,就见我哥昏昏欲睡不省人事,那女子口中伸出长舌吞吐,双眼泛起幽光好似蛇眸,我吓的双腿瘫软,趴伏墙面不敢妄动,好半响跑到衙门去报官,谁知官人闻言叫我自己去找那道士,我只好遍访群山道观,找那法师除此妖怪” 抬头看着袁飞哭道:“我前日打听到不远有座道观,里面有个道士颇有手段,连日赶路本想去那看看,今有辛遇到袁仙人,定要请你救我哥哥一命啊!” 袁飞眉头一皱,阴沉道:“你还是去前面道观找那道士吧!我倒是帮不了你” 陈知行闻言激动道:“袁仙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袁仙人定要救我哥哥一命!金银财宝,宅院美色我统统可给你弄到!” 袁飞笑道:“凡俗之物,不入我眼,你也不用劝了,你还是另找他人算了” 袁飞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但见庙外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入脚雪中却没入脚踝,摇头道:“怎么如此大雪,倒是不好行路了” 回头看陈知行,见他伏地抽泣,暗想不如帮他一次,好赚个宅院过冬,回内朝陈知行叹道:“你哥哥现在何处?” 陈知行闻言,回头欢喜道:“就在定远县家中不远,袁仙人可是要帮我” “刚才你说那个送宅院?” “袁仙人只要能帮我哥哥除了那妖,宅院美人,金银财宝统统都有” “你叫我袁兄就是,仙人倒是不敢当,我们天明上路吧!” 陈知行忙应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说着犹豫道:“不知袁兄是否介意,我邀前面那道人一同去?不管是谁除了那妖,我都回给袁兄置办一处宅院,你看可行吗?” 袁飞暗道,若是那道士有些手段,倒是免了自己动手,也赚个宅院,倒也轻松,爽快道:“也好!那便如此吧!” 俩人待天光泛亮,便上了马车,谁知积雪甚厚,已经没入膝盖,马车是动不了啦,那匹枣红马倒是勉强可用。 袁飞看着陈知行面色烦扰,顿足叹气,笑道:“不如你将那马分出,倒是可以骑马走” 陈知行只感到浑身发抖,鼻涕不知不觉流淌而出,一甩鼻涕道:“袁兄可帮我卸下马匹吗?我这双手已经不堪使用了...”说着打了个喷嚏,缩回马车里将棉被盖着。 袁飞见他身体虚弱,风寒侵体,只怕还未到定远县就冻死了,只得上了马车,伸掌运气向陈知行额头输送灵气。 陈知行见他探掌伸来,以为是要探探自己体温,咳嗽道:“不碍事,我还能走” 手贴额头,传来一阵暖流,忽然感到凉意顿消,暖意从头顶输送全身,眨眼间浑身有力,喉咙不在骚痒,鼻涕不在流出,陈知行很是兴奋,忙拱手拜谢。 袁飞输送完,收回手掌,用剑挑断枣红马身上的枷锁,将马牵出,回头道:“我俩骑马去,眼看大雪如此,也不知今夜是否还下,若是还下,只怕大雪封山我们那都去不了啦” 说着翻身上马,陈知行闻言,爬出车厢也跳上马来,俩人骑马沿路奔去。 那道观就在不远小镇里,俩人驾马入镇,向人打听了下,向道观赶去。 开门的是个年轻道士,陈知行当先说明了来意,那道士便请二人入内安坐,倒了俩杯茶来。 不久偏门走出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年老道士,打着哈欠向陈知行回礼道:“除妖嘛!这个好办,不过我除妖所耗法器符箓的材料,却是不好办”说着闭目不言,让二人各自明悟。 袁飞见陈知行茫然,朝他悄声道:“道长说没钱买符箓的材料,除妖却又靠符箓,你看这...” 陈知行听了,朝老道笑道:“道长莫急,这个好办,这个好办,我这有一百两,先行送上作为路费,待妖除了另有千两白银,外加厚礼相送”说着将包袱里装银的袋子倒出,取了两枚五十两银锭递上。 老道一甩佛尘,一旁道童忙接上银子,老道缓缓道:“这妖嘛!倒是好除,这法器嘛更是简单,只是我这身子骨走不了远路,这积雪又深,山路难行,唉!” 倒不用袁飞解释,陈知行忙将另外两枚五十两银锭递给道童笑道:“这另外一百两却是道长的脚力费” 老道睁开双眼,笑道:“山路虽难行,但见你救人心切,我倒是不能不帮,好吧!明日辰时启程,你俩先在观中住下” 朝一旁道童嘱咐道:“二人乃贵客,不要怠慢了” 朝陈知行笑道:“我先去准备法器符箓,就不相陪了!” 二人待老道走了,一旁道童引二人向一旁厢房走去,眼见天色也不早,各自安睡待明日启程。 第七十六章 红鳞大蟒 陈知行雇了辆双马大车,辗转几日,冒着风雪来到定远县,二十公里外一处山庄下。 驾马仆役待将马拉停,回头拍门叫道:“陈公子!你说的山庄到了。” 车内老道和陈知行正酣睡,袁飞闻言,揭开门帘往外瞧去。 只见峰峦起伏的群山,披着雪被环抱山庄,山庄门庭阔气,规模虽小,样式却不失华丽,庄门门匾上书陈府别院。 袁飞见到了目的地,回头叫醒二人,待二人下车,陈知行付了银钱叫车夫等候,带着二人入了庄内。 庄内积雪深厚,也无人打扫,毫无生气。陈知行带路,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后院,陈知行叫二人门外等候,自己上去叩门。 “知言!知言?...” 一连几声也无人回应,陈知行喊了片刻,有些焦急,将房门用力一推却是没锁,入内找去,空无一人,疾步出来朝二人道:“我哥可能外出了,我们在此夜宿等候吧!” 老道迷迷糊糊,倦意未消,开口道:“正好,我也要养点精神,待那妖孽来时,才有力气杀敌,你快带路吧!” 袁飞笑道:“我也乏了,正好休息下” 陈知行回道:“道长,袁兄随我来!”说着引二人去往隔壁厢房,待将二人安置好,说道:“我回县城家中带些仆役,买些饭食回来,你二人在此安歇,我去去就来。” 老道急叫道:“记得带些酒水,便宜的不要,那可是会损害我法力的” 袁飞笑道:“我要些肉食就行” “这些好办,今夜就麻烦二位了!我去去就来。”说着慌忙向门外走去。 陈知行上了马车,看着庄后树林,暗自惶恐,忙叫道:“快快,驱马走,快走快走” 仆从回头疑惑道:“陈公子这不是到家了吗?这又去何处?”回话时,只得老实驱马。 “休要废话,快走快走,去县城” 袁飞关门,往哪木床坐去,摸了摸床沿倒是有些灰尘,也不知这山庄多久没人打扫过,入得庄门,倒是有些妖气,弥漫却不浓郁,想来那妖近日来过,倒不知是何妖怪,若是棘手,大不了化风而去,到也不怕,想着躺入床上,闭目睡去。 时值深夜,袁飞起身出门,见老道房门紧锁,叩门喊了声,想叫他一起,只听呼噜声传来,暗自摇头,这老道也不知手段如何,行事却不像修道之人。 待要在喊,忽然听到不远山中似有声响,仔细听去,像那摩擦草面的声音,这声音在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蛇类游走山林的摩擦声,忙跃向房顶,化为夜枭向庄后看去。 树林抖擞,群鸟惊飞,只见林中一双灯笼红亮,由小渐大,近了前,却是一条红鳞大蟒蛇,眼射晓星,鼻喷朝雾。密密牙排钢剑,口中腥气浓郁,似乎食人已久。 袁飞心头一凉,暗道:“这家伙到与自己是近亲,体型却这般庞大。”忽见她绕庄游了一圈,袁飞见这硕大身形暗自心惊,若是与她对敌,只怕一口便被吞了,吓的变为灰毛老鼠,想着体型小巧些,不会被她发现。 那红鳞大蟒沿庄绕了一圈,将头从庄门推开向老道所住厢房游去。 蟒头凑近雕花纸窗,却见那蟒身缓缓缩小,眨眼间化为人形,变化一美貌女子,看容貌,眉翠如双月,肌肤似羊脂,面如桃花瓣。 形态妖娆妩媚,樱桃小嘴猩红似血,抬手待要敲门,忽然停顿,小嘴张开嘤嘤细语道:“里面的官人,我进山拜佛,寒夜降临想来此借宿一晚,不知官人可行个方便?” 连喊几声,只闻呼噜声,却也不恼,邪笑着继续喊着。 袁飞见状,忽然变为蚊虫向老道厢房内飞去,暗笑不如让你先试试这妖手段。 飞蚊经过蟒妖身旁,惹得她回眸一撇,暗自疑惑道:“这寒冬,怎么会有蚊虫?” 袁飞穿过门缝,向老道床边飞去,看着老道酣睡不醒,往那脸颊一叮,眨眼间青红小包凸出。 老道伸掌一拍,嘟哝俩句继续睡着,袁飞继续叮着,只见老道脸颊满是蚊包,依然酣睡不醒,袁飞暗自疑惑,怎么这般叮他都无反应,定晴看去,只见老道额头流汗,双眼微动紧闭,脸色惨白双唇哆嗦。 袁飞暗笑:“嘿!这老道莫不是装睡的,难道他已经发现门外异像不敢起身?” 袁飞说着待要在叮,忽听厢门缓缓打开,忙飞到一旁桌下看着。 那妖艳蟒妖化着人形,扭捏身躯向床边缓步走来,待近床前看老道装扮,眉头一扭,嘴角冷哼道:“哼!莫不是村民叫来除妖的臭道士!”说着往那老道面部一吸。 老道待她脸近,藏于被中的手,忽然抽出符箓往那蟒妖嘴唇贴去。 只听一声炸向传来,符箓燃烧化为惊雷,炸裂蟒妖双唇,蟒妖惨叫向门外逃去,老道揭开被子提剑便追。 袁飞惊骇,这老道原来暗藏这招!忙煽动翅膀追去。 那蟒妖逃到院中,回转身来,披头散发满脸怨恨,双唇破裂流出血水,口齿不清的狠道:“贼老道!你害我破貌,偷袭于我,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向墙一跃,就要逃去。 老道抓出一把符箓撒向蟒妖,喝道:“妖孽休逃!” 长剑一抖,捻了个咒,群符向那蟒妖粘去,临近燃符炸裂,暴出惊雷,老道身形不慢,随后跟上。 蟒妖见满头符箓飞来,化为真身大蟒向林中疾奔而逃,眨眼间不见蟒影,只见不远群鸟惊飞,万兽哭嚎,想来已经跑远。 老道才跃到墙外,喘息了下,见那妖逃远,暗恨不能斩妖于此,四下深夜漆黑,积雪厚重寒风凛冽,只得先回房中,待天明在追,好在哪妖受了伤,今夜无雪,一路血迹在这白皑皑的雪面上倒也清楚。 入院忽见隔壁房门紧锁,推开房门看去已不见人影,暗道这袁道友莫不是已经被吃了?嘲笑道:“没点手段也敢除妖,与我争这功劳,哼!”回屋关门,往那房门贴了俩张符,就往那床中趟去,闭目酣睡。 袁飞跟着蟒妖一路飞去,奈何化为蚊虫飞的不远,这大风一吹,随风摇曳,不多时只见蟒影消散林中,只得化鹰寻血迹追去。 第七十七章 契约 此山险峻,虽无高峰,但沟壑纵横,暗洞奇多。 只见那蟒妖从后洞钻入,往大厅石椅游去,化为人形,俏脸面容缓缓干枯褶皱,秀丽黑发缓缓毛躁变白,俨然一副老妪模样。 她闭目沉心静气,待平息心中愤恨,缓缓睁开双眼叫道:“拿!拿血来!” 可惜双唇肿裂发黑,牙齿漏了几颗,一旁小妖听的不真切,颤抖着垂立一旁,不敢看向蟒妖。 蟒妖一拍石椅,喝道:“血!”说着嘴角一痛,忙托手扶着,口中哎呦不停。 小妖飘身后转,向那石牢跑去,只见石牢关着几个瘦肉老农,衣不遮体,浑身脏臭,颤巍着卷缩角落,双眼茫然无神,已无朝气。 小妖踹开木栏,抓着临近老农脖子,向那大厅走去,待近前。 蟒妖裂开大口,伸出蛇芯飞入老农口中,眨眼间老农浑身干瘪,已无血色,倒向一旁在无声息。 蟒妖吸得鲜血,面容缓缓恢复俏丽容颜,转身向那石床躺去,临近石床,回头向小妖嘱咐道:“去门口给我看着,若是有道士前来,速来禀报!在叫黄毛小妖去陈府别院,给我盯着那老道,别让他跑了!” “是!是大王” 小妖应声回道,拖着老农尸身向那大门走去。 出了洞府,外面寒风刺骨,白雪深厚,紧了紧身上的破衣服,往后瞧了眼,见大王酣睡声传来,径自回洞内待着,看着一旁老农尸身却是口中流涏,这是大王的食物,自己小妖却没这等口腹,这寒冬存粮不易,前些时日更有不少农人外逃,生人却是很少抓到了。 蟒妖血迹洒落林间,袁飞寻迹追去,越入深山,密林越是繁茂,好在大蟒开了路,倒是好找。 眼前一处碎石破,二尺宽的洞口洒满血迹,向外吹出阵阵腥风,袁飞凑近往洞内一瞧,里面倒是宽敞。 看着洞内,一处宽敞的石洞,有几个隧洞通往别处,看来此洞不是大门,是那蟒妖后门,里面阴暗潮湿却不敢贸然进去,虽会变化之法,但化鹰寻迹已久,体内灵力已无多少,忽然感到风势越发强烈,鹅毛般的大雪呼啸而来,怕就此大雪封山,无路出去,只得先向那山下赶去。 路上风势磅礴,吹山倒林,那来路血迹早已被风吹散大雪掩埋,自己林中辗转几个时辰却是迷路了,找了处背风山坳躲避风雪,趁此盘膝运气恢复,待风势一停,忙化风向山下飞去。 行不多时,气力疲软,所幸不远有座村庄,忙上去叩门。 只见那柴扉紧闭,袁飞敲门道:“开门,开门。” 里面有一老者,手拖藜杖,足踏蒲鞋,头顶乌巾,身穿素服,开了门便问:“是甚人在此大呼小叫?” 袁飞忙拱手道:“老人家,我是那陈府请来除妖的,追妖迷了路,天色已晚,特造尊府假宿一宵,万望方便方便” 老者听闻,惊道:“陈府请来除妖的?快请进,快请进...”让开院门,忙拉袁飞入内。 只见那荆针棘刺铺设两边,二层门是砖石垒的墙壁,又是荆棘苫盖,入里才是三间瓦房。 入了房内,老者便扯椅安坐待茶。少顷,移过桌子,摆着许多面筋,豆腐,萝白,香稻米饭让袁飞就餐。 袁飞看的好奇,忙摆手道:“老翁怎么这般客气,给间房我入睡便是,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老者待菜摆完,让袁飞入坐,双眼一红,跪地哭道:“刚才听闻师傅是来除妖,我却有要事相求,那妖将村中不少人掠去,其中包括我那年幼的儿,希望高人能帮我儿报仇,找下我儿尸骨让我安葬,我定有重谢...” 袁飞受他斋饭,又见他行此大礼,忙扶他起来,说道:“老翁不必心急,我受人所托就是为此妖而来,只是大雪封山,我却不好入山找寻,只得待天晴雪化才好在做打算...” 待老者入座,顿了顿问道:“你这贵处,地势清平,又有许多人家居住,更不是偏僻地方,离县城又近,那妖精,怎么敢上你这高门大户?我看你院中荆针棘刺铺设两边,又是砖石垒墙,想来是为了那妖所做吧?” 老者悲叹道:“实不瞒你说,我这里本是和睦安宁的好好去处。只这二年四月间,忽然一阵风起,那时正是农忙,打麦的在场上,插秧的在田里,只当是天要下雨。 谁知风过处,有个大蟒将人家牧放的牛马吃了,猪羊吃了,见鸡鹅囫囵咽,遇男女夹活吞了。 自从那次,这二年常来村中为害,攒有钱粮的去外投奔亲人,只剩我等孤苦之人留守村中。” 袁飞皱眉半响,暗道这妖怪如此胆大,居然敢白日入村掠食,倒是自己以前,在那长青山里谨慎的多了,旋即暗笑道还好我谨慎了,若是不谨慎,只怕早有人来除了。 朝老者问道:“既有此大妖,你们何不早些报官,请法师来除?莫不是村中各自惶恐,各不齐心?妖精搅扰了二年,也不知伤害了多少生灵。我想着每家只出银一两,五百家可凑五百两银子,不论到哪里,也寻一个法官把妖拿了,却怎么就甘受他二年磨折?” 老者长叹一声,摇头苦道:“若论说使钱,只叫我村无奈!我们那家不花费三五两银子?去年曾访着云门山里有个和尚,请他到此拿妖,未曾得胜。” 袁飞好奇道:“那和尚如何?” “那个僧伽二人,披领袈裟,手执禅杖,先谈《孔雀》,后念《法华》。 正念了半响,惊动那蟒妖,那妖径至村外,与那僧相斗,那妖摆尾一扫,那僧躲避不急摔倒地下,他徒弟见状丢师跑回村中,那妖回身一口便将和尚吞了半截,径自回山了!” 袁飞叹道:“倒是吃亏了” 老者苦笑道:“他只拚得一命,还是我们吃亏,与他买棺木殡葬,又给些银子与他徒弟。那徒弟心还不歇,至今还要告状,不得干净!” 袁飞笑道:“可曾还请些什么人除她?” 老者点头道:“后来是请了一个,倒是比那和尚有些本事,那道人与妖斗的地动山摇,惊雷炸响,从午时打到晚间才听安宁,第二日我等众人齐出,往那山中寻道士,却发现他死在山溪,捞得上来,已无半截身子,只好将他安葬。” 袁飞摇头笑道:“这道人!倒是可惜。” 老者急道:“他也只舍得一命,我们又是花费百两,如今妖孽这般一闹,田地荒芜,在无收获,只得等死了!” 袁飞笑道:“这妖命不久矣,你们安心耕种吧!待几日雪化了我自有安排!” 老者慌道:“你若果有手段拿得他,我请几个本庄长者与你写个文书。若得胜,凭你要多少银子相谢,半分不少,如若有亏,切莫和我等放赖,各听天命。” 袁飞喝完杯中酒,笑道:“你倒是被人赖怕了,我不是那样人,快请长者去。”说着吃起桌上饭菜。 那老者满心欢喜,即命老妇请几个左邻右舍,亲家朋友,共有三四位老者,几人一同写了个字据,各自画押签字。 袁飞在此住了俩日,待天晴,冻雪消融,便向那陈府别院赶去,众村民以为他要上山除妖,纷纷携酒相送,待到村外一里左右,却不敢在送,径自回去了。 袁飞入了山林,化风向陈府别院赶去,待临近山庄,忽见一旁密林妖气弥漫,靠近一看,却是个黄鼠狼,直立树后,正往那山庄看去,暗笑必是那蟒妖手下,也不管他,飞回大门化为人身入内。 那老道房门敞开,入内见他盘坐床上,缓缓睁开双眼朝袁飞惊道:“你!你还活着?我倒以为你已被那妖吃了” 袁飞往哪凳子坐去,笑道:“我倒也以为你被那妖吃了,不知陈家兄弟可有到来?” 老道冷哼道:“那杂毛小子,今日也不见半点人影到来,想来是骗了我们,二百两就叫我除此大妖,哼,我正打算午时回去呢!你倒回来了,这差事便交给你了”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袁飞起身笑道:“道长这般就走了?” 老道回头哼道:“不回去,我吃什么?” 说着一个闪身,跃出墙外朝山下官道走去。 袁飞跃向房顶看着,见老道远去,一旁黄鼠狼似有感应,忙扭头跑回山中,想来是去报信了。 袁飞笑道:“我等妖类最是记仇,你将她打伤,岂能轻易就走?”说着变为麻雀,跟着老道飞去。 第七十八章 观斗 白雪皑皑,万物沉寂,唯有寒风呼啸,吹着林枝摇曳。 陈府别院外,一处小路上,老道正蹒跚前行,地滑路湿,又是下山土路,一个不小心便是四脚朝天,只得谨慎前行。 老道满脸愤恨,嘟嚷咒骂着陈知行不守信,恨不得此刻就将他喂妖魔,当下只得去那县城找他。 行不多时,到了官道,雪虽厚好在路宽平坦。老道脚力也不弱,三步并作两步,向那定远县赶去。 一心赶路却不知身后有俩妖追来,地上一条红鳞大蟒,天上一只小巧麻雀。 大蟒出得山林,见那老道沿官道疾驰,暗想若是这般追去,只怕他看到了跑的更快。一看路旁有沿路冰河,忙用蟒头一戳,将身钻入河内,向老道追去,河中游动迅速,不多时感到老道就在一旁,扭动身躯破冰向老道咬去。 老道忽听水下异动,但有厚冰遮蔽,一时无法明晰,忽见一蟒头破冰向自己咬来,面色大变,好在久经江湖,抽出俩张符箓当先迎上蟒头,身子向一旁跃去,半空长剑出鞘,念咒燃符炸雷。 蟒妖被此符伤过,心有余悸,见老道抽符,忙转头入水,用蟒尾揭开冰面,甩起泼天碎冰向符箓撞去。 瞬间惊雷炸向,碎冰飞散。 老道落地符箓不停,接连扔出四张,向蟒妖钻入的河面轰去。 一时间,河面轰鸣,震起满天鱼虾翻飞。 待四符用完,老道一抖长剑,向河面看去,却不见蟒影,一股不安由心生起,警惕的看着四周,却不见妖影也无异动,持剑护身,缓步向路内走去。 一摸身上仅有二张符箓,心中慌乱,额头渗出细汗,却不敢撒腿狂奔,这茫茫大雪,蟒妖追来如履平地,自己虽有道之士,奈何年岁已高,就此撒腿跑去,那妖见自己显弱定会全力追来,想着越发惶恐,只得强作镇定。 半响不见蟒妖行动,暗道此刻与她缠斗,只怕天黑便是自己葬身之时,向河面在扔出一道符箓,抬脚便向县城方向跑去。 蟒妖却是游到河底不敢出来,只听河面翻飞,河底震动,吓得卷缩河底,却无怯意,暗道你符总有用完之时,想到此番破了相,嘴唇肿裂暗自恼恨。 待雷符炸完,半响不听老道动静,怕他跑了忙向前游了一段,在浮出水面一看,果真见老道已经化为小黑点,想来已经跑远,气的一搅河水翻飞跃向冰面,奈何河面冰冻湿滑无法摩擦借力,只得上岸。 游动蟒身上岸,沿着官道向老道追去,身形迅疾,带起一股强风跟随。 老道忽听身后异响,回头看去,只吓的心凉如水,初见那妖只道他蟒头硕大已是罕见,如今显露蟒身,看那身形庞大,所过之处,飞雪走石,腥风裹随。一时面色惨白,背身冷汗,忙将怀里仅有符箓向那蟒妖扔去。 蟒妖行动迅疾,见符迎风飞来,一时躲避不急,只得一甩蟒尾与符相撞,伴随一声惊雷炸裂。 符力不弱,蟒妖尾黑焦一块,身形一顿,咬牙继续追去。 老道趁此之际又跑了百米外,渐渐气力不济,回头看去,只见那蟒妖舍命追来,老道转怯为怒,朝那蟒妖喝道:“你为何要如此苦命相追?我都已经放过你了!” 蟒妖闻言大怒,抬起蟒头吐了吐蛇芯子,鼻喷怒气,一抖身形化为面容枯老的老妪,朝老道喝道:“你个不知好歹的野道士!破我容貌如今还想就此跑了?天下那有此理!” 说着身形不慢,朝老道快步走去,抽出腰间鸳鸯双钩,左右手各执一把向那老道杀去。 老道见她化形,形若老妪,不气反笑道:“好啊!不显真身最好,这般就来讨打?” 一抖长剑,待老妪临近持钩劈向自己,挽剑花舍命向老妪心腹急刺,拼的就是速度,谁招快谁便活命。 蟒妖那见过此等打法,忙变招转向一旁,身子一矮,双钩从下刺来,直取老道双脚。 老道见他灵活变招,笑道:“倒是知趣!”身形不慢,后跃躲过脚下双钩,双脚轻点地面,持剑又复向前急刺。 蟒妖原以为他后跃躲避谁知他变招凶猛,来势凶猛,抬钩向上夹住。 老道长剑被夹,一时无法抽身,急得连使俩劲,看向老妪气道:“你!你快放钩,这般无赖休怪我使符了!” 蟒妖面色一惊,抬脚踹向老道,自己向后一跃,持钩护面,警惕的看着老道,喝道:“我倒要看看!你个野道士符箓还剩多少” 老道倒地,忙使鲤鱼打挺站起身来,长剑前指,摆定身形,喝道:“杀你这腌臜妖物还用符箓?凭我手中长剑,便能让你身首异处,长得这般丑陋还好意思勾引凡人,哼!不知羞耻” “贼老道!你敢骂我丑,若非你偷袭,我岂会破相!你个杂毛老道...” 俩人各自绕圈,互找破绽,双方僵持不下,口中对骂着一时激情亡我,唾沫横飞。 袁飞追来看的有趣,见二人也不打架,又不和手,在那绕圈对骂着,一时看的兴起,忘了众村老之托。 许是骂的久了,老道又俩日酒水不进肚,当真是又饿又气,闭嘴运气喘息着。 蟒妖见他停下,也自住嘴喘息着,气的面容发颤,只因自己久居山中,也无多大骂人词汇,骂来喝去就那一两句,反倒这贼老道骂人难听,变着花样骂,只气的自己枯荣乱颤,想动手又怕他使符箓,只得恨恨的看着,暗找老道破绽。 眼见天光泛起昏黄,四野变得的灰朦。 老道待看四周,瞬间浑身一激灵,暗道:“要入夜了!自己修道多年,夜路虽看的清,但始终没白昼清楚,又怕寒夜风雪将临,自己始终人身,比不得这妖耐寒” 当下也不迟疑,长剑一抖,向老妪舍命刺去。待剑将临,忙抽剑回身奔逃,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急的蟒妖抬钩格挡,半响不见剑来,待看清老道身形却见他又跑远了,心中暗道:“莫非这老道符箓已经用完了?”越想越兴奋,抬脚便追,一时兴奋忘了化形真身。 袁飞见二人又追又逃,煽动翅膀也向前跟着追去。 第七十九章 误入蟒口 四下暮色沧溟,寒风聚起,漫野雪道上俩个人影疾驰。 当先一人正是那年老道人,随后跟着个老妪。只见他俩互骂互追,眨眼间便要追上。 老道见状,忙取下腰间酒葫芦砸向老妪,酒葫芦迎风泼洒,瞬间将老妪满身淋湿,那老妪一咳嗽,面色一变浑身抽搐着化为一红鳞大蟒,惨叫着吼道:“你破我法相!” 老道暗自懊恼,这不化真身倒可一拼,这大蟒咬来可无处躲藏,心下越发惶恐不安,趁那蟒妖抽搐变化,忙抬脚疾驰。 俩人苦追已久,临近定远县,这定远县一旁却是天台山天台宗妙地,若是往日蟒妖自是不敢来此,此刻一时怒气上头,全然忘了此事。 待化为真身,便向前急追,眨眼间便要将老道咬上,忽然头上一痛,抬头看去,只见不远一虬髯和尚,手执禅杖快步跑来,伸手接住飞回的挂珠,喝道:“妖孽!还敢猖狂!昔日你吃我师弟,如今还敢找上门来,欺人太甚,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 老道见有和尚跑来相助,心中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汗水,拱手道:“多谢高僧相助,这妖与我纠缠已久,如今疲惫不堪,正是除她的好时机,我俩就此连手将他打杀了!” 和尚将挂珠套回胸前,单掌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僧乃云门山僧人,法号净明,愿与施主一同除妖。” 四下昏暗,蟒妖见和尚跑来,看的不太清楚,待听清他自报名号,怒笑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野秃驴,当日吃你师弟,你来寻仇被我打的丢盔弃甲,如今还有何脸面再来惹我?” 净明禅杖杵地,喝道:“昔日准备不充分!中了你妖计,如今我师兄给了我几件宝物,今日相见,定要你有来无回!”说着念起法华咒。 蟒妖嘲笑道:“又来这套?不念经不动手?且看你有何本事” 蟒尾向僧道二人扫来,老道符箓已尽,唯有手中长剑恐有不敌,眼见巨蟒势凶,自己连奔几个时辰,俩日未进酒水,只累的浑身虚弱,不待与和尚告辞,抬脚向那县城跑去,却是丢下了和尚一人。 和尚见大尾扫来,右脚一跺,纵身凌空躲避蟒尾,半空中将挂珠取出扔向蟒妖。 蟒妖大尾一扫未中,见挂珠飞来,抬尾向上一扫。 净明待珠子抛近蟒妖,忙念咒施法,只见那挂珠泛起金光,一百零八颗金光佛珠分散开来,向蟒身镶嵌进去。 佛珠与蟒身相触,滋滋作响,只痛的蟒妖扭动身躯,痛苦道:“你个和尚!好不狠毒啊!怎的不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盘缩蟒身,奋力一震,将佛珠逼飞,向净明咬去。 净明见佛珠飞散,蟒妖袭来,只得抬起禅杖迎蟒头砸击。 蟒妖蛇芯吐出,化作俩条软鞭飞舞,迎杖相搅,眨眼间裹缠一处。 净明喝道:“你个妖孽还不放舌!”说着尽力拉回禅杖。 蟒妖抽头与他拉扯,口中喝道:“秃驴!就此放手,我绕你一命!若是不依,我吃了你,屠了你云门山!” “你敢!”净明大喝,将手一放,聚起挂珠飞回手中。 那蟒妖正拉扯中,忽见和尚一放手,瞬间禅杖砸向口中,蛇牙破裂,鲜血直流,只痛的双眼泛泪,心中狂怒,蟒尾极速劈去。 净明挂珠到手,见蟒尾劈来,抛起手中佛珠砸向蟒尾,趁此向后一滚,只听身后一声巨响,泛起满天雪雾。 雪雾间,只见蟒尾连翻劈来,手中法器也无,禅杖也失,只得将身上袈裟一脱,向那蟒妖罩去。 袈裟迎风变大,眨眼间罩向蟒妖,蟒妖见此物宽大,恐他捆住自己一顿打杀,一扭蟒头,向一旁冰面破去,入了河底。 净明趁此将禅杖捡回,一招手,挂珠飞回胸前,忙疾步向河岸赶去,抬起禅杖运起法咒,便向蟒妖入河的冰洞砸,只见禅杖泛起金光,伴随巨大金色杖影砸向冰洞。 刹那冰河破碎,响彻河岸。 蟒妖入河向后见金光砸来,慌忙扭动身躯向后急去,却是要逃,此番苦战早已筋疲力竭,已无心在战。 净明连砸两下,忽见妖气向左散去,暗道不妙,这妖要逃,口中喝道:“妖孽!休走”说着提杖跑向河面冰层,跟着冰面下的黑影追去。 袁飞本想待那道人与蟒妖斗的两败俱伤,自己好浑水摸鱼,道人却是不敌,此刻走了道人又来和尚,看了和尚法宝暗自眼红,却怕这是佛门密宝自己又不懂炼化之术,得了也无用,只得打起了那蟒妖主意,见他肉身强硬,虽无法术,只凭真身便如此强悍,想来肚中已有金丹。 见二人跑远,化为人形驱使飞剑向那蟒妖追去。 只见那和尚边追边挥舞着禅杖砸击河面,似要逼这妖出来,口中念念有词,禅杖金光不断。 大蟒被逼急了,忽然蟒尾破冰向和尚倦去。 净明见蟒尾袭来,挥杖打尾,忽然身后一阵急风,暗道不妙,来不及迎杖相击,一甩挂珠向身后迎去,提杖架住蟒尾,回身招了佛珠便向岸边跃去。 蟒妖见他纠缠不清,心中又疲又恨,只是化为真身器官不一,不得人言,一时间骂他不得,见他跃向河岸,一扭蟒头继续奔去。 净明见那蟒妖不上岸,沿岸边追去,口中骂道:“你有胆便上来!躲躲藏藏,这般无胆!” 袁飞见他二人你跑我骂,且战且停,不多时便要入林,御剑高空继续看着。 蟒妖眼见河面逐渐窄小,破出冰面向那密林游去,一路摧山倒石,到不停歇。 净明双脚不及他蟒身游动迅疾,见他入了山林只怕更是难找,一咬牙喝道:“妖孽休逃!我与你拼了!”说着袈裟飞罩,挂珠抛去,抬脚急追,口中念咒。 蟒妖忽听身后梵音传来,伴随法器轰鸣,一回头见那袈裟罩来,挂珠打来,一摆蟒尾卷起满山枯树碎石迎向法器。 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枯树横飞皆与那挂珠袈裟相碰。 袈裟虽是法器毕竟凡物,刹那间破烂不堪,犹如丐衣。那挂珠材质坚固,散为一百零八颗向蟒妖击去,光滑的珠面此刻斑驳不堪。 蟒妖中了佛珠,身子受痛,顿下身来,运气将佛珠震飞又向深处游去。 净明追入半山,眼看要入深山,法器袈裟已经破损,挂珠也被打散,顿时心灰意冷,暗感遗憾,脚步一顿,将禅杖杵地,双手念起法咒将挂珠收回,袈裟飞回。 遗憾看着蟒妖远去的身影,咬牙气道:“待来日,我定要杀你这妖孽!” 拔出禅杖向山下跑去。 袁飞云端山中见那和尚追妖不利,果断转身回去,笑道:“走了好!”说着御剑向那蟒妖追去。 蟒妖回头看和尚已不在,暗自松了口气,此刻精疲力尽,游速变慢,双眼乏累只想就此安睡,强撑着身体向洞府游去。 袁飞御剑飞到他必经之路等候,入地收剑回鞘,站立林间等她。 蟒妖临近洞府,忽见不远眼前似有一人,待看定是个青衣公子,也不待多想,加速向他吞去,只道是洞府里跑出来的人食。 袁飞待要与她相说,忽见她大口吞来,眨眼间入了肚内,气的化为妖身大喝:“好大胆子!竟敢吞我...”霎时间被蟒妖肚内粘液呛口,说的零零散散。 蟒妖正吞着,忽听他口吐妖言,有些疑惑,待人入肚才听清楚,忽然肚子一痛,似有人开膛破肚,只惊道:“你!你是何人?快快出来..哎呦” 肚中似被撕开,只痛的扭曲翻滚,痛的说不出话来,双眼白泪流淌。 袁飞入肚,朦胧间,见那绿色酸液透来,一时间浑身似万蚁缠身,瘙痒难耐,胃中人类尸骸又酸臭难闻,急得拔出青影运气刨胃,捅开一道口子忙化风飞出,半空恢复妖身向那蟒头骑去,挥拳便打。 一拳大喝:“你这打昏了头的孽畜!连我都敢入肚” 又是一拳大喝:“逢人便吃,不识礼数!也不看看是是何人!” 待要在打,只见蟒头凹扁,双眼怒瞪,探了鼻息却是无气了。 翻下身来,在雪地一裹想要将身上绿色粘液刷掉,待清洗完毕,提剑向蟒妖腹中赶去,取了红丹放入小乾坤袋里,向蟒头抱起蛇芯子,化为人形向那村中拖去。 众村老眼见袁飞果然屠的妖来,举家欢庆,忙布果蔬饭菜款待,将村中仅有银两全数给了袁飞。 袁飞只取了百两入袋,带了些瓜果干肉,斩了蟒头,便向陈府别院赶去。 眼看大雪纷飞,只得在此宅歇息几月,待来年开春在行上路。 第八十章 春至 冬去春来,一晃几月,周遭嫩草萌发,百花齐放。 春雨过后,陈府别院里空气格外清新,湿润的泥土散发清香,院内一颗桂花树上春鸟啼鸣,几片桂花瓣向下飘落,摇曳间停落在男子青衣肩上。 袁飞观赏院内别样风景,感受此间春雨的朝气。 自己在此院中待了三月,每日吸收吐纳,赏月观雪,倒是潇洒自在。蟒妖身死后,其他小妖纷纷躲洞避祸,此方地界,倒比以往安静许多。 自从吸收蟒妖红丹后,体内小金丹越发巩固茁壮,灵力增加不少。 唯一遗憾的是,自从筑得小金丹,吸取的妖丹已经不能全数吸纳,自此往后修炼只得老实吐纳天地精华,妄想吸丹助力已是得不偿失。 此前大雪封山,村中所拿瓜果肉干早已吃完,所幸初春来临,万物复苏,正是自己填肚充饥的好时辰。 跃向房顶,朝山林间望去,运起蛇目,只见山兽奔走觅食,百鸟啼鸣。 目光聚焦不远林中,那是一头壮硕的野物散发出的热量,看体型不下百斤。 袁飞纵身一跃,朝那野物飞去,半空抬抓直扑野物,青鳞利爪穿入兽腹,切回人眸看去,却是头棕黑野猪,将心脏取出放入口中吞入,驱剑斩了些树枝,就地堆起了火堆。 野猪皮厚实,韧性极强,皮下一层层油脂厚腻,用剑切开,去掉内脏,剥去外皮,剩下骨肉足有二百余斤肉。 斩断后腿将之插入削好的树枝,抬手往哪火架烤去。 自从吃过人间熟食,自是回味无穷,也只知道是用明火烹饪,其余做法却不得而知。 照猫画虎般也用明火烤着,不一会油渍滴出,香气四溢,血腥味掺杂烤肉味弥漫林间,倒引来不少山中野兽,袁飞来者不拒,驱使飞剑一一斩去,不一会四下野物尸骸堆积,袁飞到不贪心,吃完野猪肉,腹中鼓胀,盘膝运气消化一阵后,已是月上中天,只得向那陈府别院赶去。 此宅规模虽小,好在装饰不差,应有规格一应俱在,几月过去,也无人来扰。袁飞在此住的倒是安心,却不迷恋此处,见过人间繁华,岂会留恋山中清苦,打算在此多待二月便去看看人间最繁华之处,建康京都。 山中作息日复一日,转眼间两月光阴已过。回首陪伴几月的山庄,有些不舍。倒是漂泊几年,难得有处无人府宅修炼。 袁飞望着天际,毅然抬手驱剑浮空,纵身一跃剑脊,身随剑动,剑随指驱,眨眼间已凌霄而行。 云雾飘荡,形态千奇百怪,似有龙翔天际,也像那棉花成团。 袁飞看着身边景色,周身遍野只有那云团相随,剑下白云遮蔽,倒看不清山水风光,好在白云多状,也不腻眼。 飞不多时,身边气流颠簸,前方似有黑云,袁飞暗惊道:“莫不是天劫?” 驱动剑身转向一侧,只见左右延绵千里,尽是黑云电蛇,一股不安的情绪弥漫心中,眼看临近黑云,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去。 强流迎面吹来,青发飘荡,两鬓絮乱,伴随冷意袭身。 剑身摇晃,险先摔将下去,袁飞忙将身压低,强稳心神,双手翻飞再次聚灵疑神加速。 眨眼间,冲进黑雾,迎面袭来的是一道道翻滚电蛇,撕咬着身上青鳞肌肤。 袁飞强忍痛意,不知不觉额头冒汗,背身冷汗,心中暗自慌乱,所幸此黑云不是天劫,只是寻常雷雨乌云。若是天劫,只怕还未临近便已身死了。 不多时就要深入云内,只见那电蛇越发粗壮,翻滚云中向下劈去,伴随一声声轰鸣,震的双耳鼓荡,回音缭绕耳边。 吓的袁飞忙抬剑指,驱动剑身向上疾飞,往哪云端之上飞去。 越是接近高空,只感到呼吸越发困难,胸口沉闷,喘不过气来,精神随之恍惚集中不了精神,飞剑顿时脚下一松向下落去。 袁飞惊骇,这般万里高空,若是掉落下去岂不是摔成肉糜。 忙聚气疑神,打起精神操控飞剑,所幸乌云不高,片刻破云而出,入眼处只惊的袁飞瞠目结舌。 所见天边远空,居然黑压一片,无数星辰央入眼帘,剑下黑云缭绕,不远却是白茫一片云团,此刻此景当真世间罕有,若是没有这飞剑,想看这番景色,也不知如何作为。 袁飞抬头看去,只见其中一颗圆球硕大,灰身泛亮,球面凹凸不平,稍加思索,旋即笑道:“这!这不就是那月亮吗?居然是这般模样” 飞不多时,只感到空气越发稀薄,胸口阵痛,低头看去,黑云已经远去,忙驱动剑指向下飞去。 半个时辰后,云雾稀薄,剑身下山水显露,袁飞向一处半山飞去,忽见半山土路旁有一破败驿站,忙化为人形落地,驱剑回鞘。 双脚跃向地面,谁知御剑久远,又加之缺氧过甚,双脚沾地站立不稳,向前一扑摔向大门,半响起身扶大门躺下,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汗水湿透,双眼疲乏,强撑着身体向驿站内走去。 驿站内,杂乱一片,隐隐一股腐烂尸臭,推开满是蛛网的拦门,就见一头身穿破衣的干瘪巨尸,正惶恐躲在柱后,瑟瑟发抖。 袁飞暗笑:“以往尸人见我却是直扑而食,怎么这只就这般识趣?” 见他害怕,也不管他,径自往一旁干草堆躺去,有气无力的朝那巨尸叫道:“你是何类尸人,为何在此?” 巨尸惶恐回话,声音略带沙哑:“我!我本是前朝官员,战乱被杀,死后怨气不散前年复生,肚中饥饿就将此房差人吃了!” “哦?既吃生人,为何不将我也吃了?” 巨尸忙伏地跪道:“不敢不敢!我见你妖味浓郁,不似生人不敢贸然下手,见你真身化为人形才知阁下是妖...” “哼!你倒是识趣,不过你身臭难闻,在此间我无法入眠,你滚吧!” 袁飞说着歪头躺去,闭上眼睛安睡休息。 巨尸闻言一颤,忙向外跑去,形态僵硬,但身形迅速,眨眼间已入门外林中。 第八十一章 夜宿 夕阳西下,只留下一抹晚霞映照着林间山道。 不远马蹄飞腾,一群劲装背剑,马携包袱蓑衣的江湖侠士驾马驰来。 众侠士口蒙黑巾,双眉紧皱,似是奔波几日,满脸疲累,见当先两马停立,忙拉马驻足。 为首蒙面男子,看向不远林间似有房檐突出,回头喝道:“天色已晚,咱们去前面房子歇息,商议救人计策。” 众人应喏,驱马向那林中房屋赶去,片刻后到一处破烂山庄前,山庄破烂蛛网蒙灰,似是荒废许久。 为首男子向一旁蒙面男子道:“你去看下有无威胁” “是” 男子领命,下马入内探索,片刻后回禀:“里面无人!” 蒙面男子微微点头,旋即回头道:“今夜我们就在此地休息,众位安置好马匹后,入内随我商议” 说着下马朝庄内走去,一旁蒙面男子也下马跟随。 众人得令应喏,迁马入内,将马拴在马厩,纷纷朝大堂赶去。 俩男子入内,拉下蒙面黑巾,将头上平氏幞头帽取下,飘逸长发向腰间落去,却是俩个俊秀女子。 为首女子见一旁妹妹面色忧虑,缓缓说道:“月池,不必苦恼,我们人数众多又出其不意,想来定能救出爹爹。” 月池拉着女子的手,偏头叹道:“狗皇帝爪牙众多,遍布四海,救了爹爹不知能去哪安宁度日...” “妹妹不必担忧,先救了爹再说吧!” “嗯” 俩人言谈间,众人入内垂立,纷纷取下蒙面黑巾,朝二女拱手说道:“清风,月池姑娘,我等此次相助,有何吩咐但凭差遣,希望能尽早救下傅大人。” 傅清风闻言,感激回礼道:“诸位都是江湖义士,为我爹之事,出手相助,尽心尽力,在下感激不尽。 此地乃去往京城的必经之地,明日我们便在那路中布设机关,以作埋伏。” 看着众人满脸疲惫,连日奔波赶路只为了比官差早一日抵达,好设伏营救,倒是没怎么休息,看向众人又道:“我先替我爹谢过众位义士,感激之言不必多说,将来必当厚报众位。” “傅姑娘客气了,傅大人乃当朝难得的好官,出言相助忠良被那奸臣陷害,我等定当鼎力相助。” “傅大人曾救济过我们,此等大恩不得不报,傅姑娘放心,我们定会全力相助。” “报!...” 众人偏头看去,只见那探子抬脚疾来,面色焦急,颤道:“刚才!刚才正要去马厩拉马探敌,忽见不少马匹似被野兽残杀,尸骸碎骨凌乱一地,想来林中似有猛兽出没,特来禀报。” 众人闻言,忙向马厩赶去,只见剩下几匹马,都吓得浑身发抖,瘫坐地下呜咽哀鸣。 一旁血水遍地,马匹尸骸洒落一堆,血水正渗透而出,似乎刚死不久。 众人见这马匹死相惨烈,眨眼间四匹马便这般模样,若是普通猛兽却没这本事,也不知是何所为,纷纷惶恐不安。 傅月池朝傅清风悄声颤道:“姐姐,这是何猛兽,能这般凶残?” 傅清风暗自疑惑,忽想到莫非妖魔作怪?可这荒山野岭就此一宅,若是夜宿山林倒是更为危险,强压不安,朝众人喊道:“定是山里猛兽袭击,大家不要走散,把马匹牵进屋内,多家防范。” 众人见二女镇定自若,自己等人闯荡江湖已久,什么异事没见过,若是就此怯弱也是丢脸,强压心头不安,纷纷各自忙碌做事。 夜幕深沉,众人相聚堂中盘坐烤火,吃着干粮互相谈论,却不敢提马厩之事。 傅家二女也不敢独睡,跟着众人堂中打起地铺。 那巨尸被袁飞赶出驿站,虽气愤却不敢冲撞袁飞,只得向一旁不远山庄待去。 不久见一群生人赶来,满脸杀气身背长剑,却不敢贸然冲出,待众人入内相谈,饥渴已久的他安奈不住,不待众人安睡便向那马厩马匹吃去,听到有人出来,忙跑向林中躲避。 翌日,烈日当空,不远山道尘土飞扬,二个身穿官府,身背探旗的哨兵纵马驰骋,待见不远有一驿站,忙拉马立足。 “你去回禀千户,我过去看看” “是” 另一探子调转马头,朝身后人马奔去。 袁飞驿站内安睡,忽听马蹄声响,只道是那赶路之人,翻身继续睡着。 官差见这驿站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唯有大堂勉强可避风雨,翻身下马,朝内探去。 推开拦门,只见左边有一青衣男子酣睡草堆上,一旁放着长剑,警惕的握住刀柄问道:“你是何人?此处驿站仆役呢?” 袁飞开口回道:“早在几年前就被吃了!你们要夜宿只管睡去,别打扰我。” “什么!被吃了?” 官差疑惑见他不答,也不在相问,看着四周蛛网蒙灰,木材腐朽,略一思索,向门外走去。 不久便听大队人马声音,十余兵役持矛而行,前边又有四个夸刀骑兵,烈日下众兵役昏昏欲睡,只有当中一人目光炯炯,警惕的看着四下山林。 “大人,前面不远,有处驿站。” 一骑兵驾马驰来,朝为首背刀校尉禀报,校尉闻言点头,一夹马腹往回赶,到了囚车前,翻身下马,将手上水袋递去,叹道:“傅大人,朝廷里的恩怨,非我一介武夫所能干预,通常的是非,都是真相不白的,我也只好奉命行事,不过你放心,我会保你一路平安,到了京城自有皇上替你做主。” 囚车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接过水囊仰头狂饮,待喝完,狂笑道:“千户大人的好意,老夫心领了!若是能放了我最好。” 校尉苦笑,接过水囊:“傅大人,你也知我身不由己,不过履行职责。” 顿了顿,叹道:“我知傅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自是不会造反,到了京城,皇上自会还你清白。” 老者大笑,激动得双链摇摆,凄声道:“当今朝廷,奸臣当道,为祸朝廷,东林与阉狗相互夺权,我不过说句公道话便被判为造反,皇上宠幸阉狗如何还我清白?” 旋即闭目不语,校尉叹了口气,将水囊递给一旁兵役,叫道:“上路。” “大人,我们连日赶路,早就神乏皮累,胯下马匹更是口吐白气,是不是去哪驿站歇息,换些马匹备些干粮?” 校尉抬头望向天色,已近黄昏,暗道方圆百里也无人家,那驿站不知是否还在使用,待要说道,不远一骑跑来。 “千户大人!驿站已经破败无人管理,里面只有一个夜宿书生。” 校尉闻言,回头喝道:“加快速度!驿站休息,明日赶路。” “是” 众人浩浩荡荡朝驿站赶去。 袁飞忽听大队人马声音赶来,起身出门看去,只见几十个兵役押着囚车行来。 众兵待到房前,纷纷役鱼贯而入,也不看袁飞,进内各自安置,校尉向一旁副尉吩咐好事项,翻身下马朝袁飞走来。 “这位兄弟,你是哪游学公子?还是江湖剑客?” 袁飞见他相问,拱手道:“四海漂泊,求学问道。” “那便是术士了,法师这般年轻便下山游历,想来手段不差,如果肯为朝廷效力,前途不可限量!” 袁飞笑道:“我无心仕途,只求长生。” 校尉皱眉,顿了顿,拱手道:“法师不考虑下?” 见袁飞不答,拱手道:“我们夜宿一宿,明日便走” “我也是夜宿之人,随意。” 袁飞拱手回道,说完向堂内走去,只见众兵役正在打扫大堂,径自找了处角落盘膝运气,闭上双眼休息。 兵役打扫好大堂,校尉入内,点了几个值夜兵役,各自休息。 第八十二章 劫道 清晨,林雾弥漫,随着初升的太阳渐渐散去。 只见一群劲装背剑男子,分别在庄门,路中挖设陷阱,另几人埋拦马绳,一片忙碌。 到了中午,已然布置好,外表一如往常,但内里却暗藏杀机,若是贸然闯入非死即伤,只得铺设此陷阱的人,才知晓其中安全路线。 傅家二女本以为押解的囚车明日才到,不料校尉一心赶路,已经到了百里外驿站内。校尉待众人歇息一晚,天光微亮,忙叫众人继续赶路。 袁飞听闻众人也是去哪京城,自己恰好不识路,正好一同上路,校尉欣然答应。 傅家二女几人,山庄内商议明日战事,忽听探子回报,不远山道似有尘埃扬起,贴地听去,似有骑兵,料想必定是那押解的兵役赶路而来。众人闻言忙向路边伏去,静待猎物入门。 校尉众人赶了几个时辰,不曾停歇,只看这林密草茂,遮阳避日,正是设伏的好地段,一路警惕急行。 队伍一路再行,近了傍晚,也不过走了四五十里路,到了一处密林山道中。 袁飞见草丛人气浓郁,运起蛇目看去,果见俩旁热量充盈,似有几十个江湖人士,忙向前拉住校尉,悄声道:“前面好像有人!” 校尉闻言面色一沉,忽地挥手:“停下!” 翻身下马,一拍马股让马前行探路,马蹄所踏之处似有鼓动,忽听一声惨叫,却是马匹掉入了陷阱坑。 校尉面色一变,大喝:“果真有埋伏!” 说着向后一跃,从一旁兵役那接过朴刀, 话音才落,就听惨叫,回头一看,就见一旁冲出十几个个江湖人士,四五个兵役人头顿时落下,刀光剑影,瞬间斩杀没有防备的兵役,接着齐齐围杀过来。 校尉面色一冷,持刀便向贼人杀去。 袁飞见一旁冲出俩人,向自己杀来,持剑直刺咽喉,眨眼间俩人齐齐倒地,身手迅疾,只吓的一旁其余贼人转头向其他人扑去。 见无人打扰,袁飞也不参战,向一旁站立观战。众人缠斗多时,各有伤亡。 “退” 一声清喝,剩余的江湖人立即翻身退去,躲入山庄中,校尉冷笑,喝道:“想走?” 回头叫剩余兵役看护囚车,独自持刀追去。 刚入门,地面就塌陷,身子一顿,立即纵身前跃,谁知又有利箭射来,刀光闪动,扫开箭矢。 “朝廷鹰犬,杀!” 当先俩人持剑杀来,其余众人随后左右跟上,当先俩人自是傅清风和傅月池,两人为救父曾拜师学艺,一身武艺,哪怕在江湖中,也算一流好手。 “来得好!” 校尉爆喝一声,持刀横扫,刀光过处带起一丝血迹,却见冲来几人,脖子血痕一线向后倒去。二女见刀势凌厉,将身一矮,向后躲去。 “缠住他!” 二女再次杀将而下,校尉大喝:“逆党!休得猖狂!” 一时间,就打作一团,两女武技虽妙,奈何女子身气力弱,拼命支撑,不久落在下风,不时刀光带起一条血痕,危危可及。 眼见此鹰犬刀法强悍,身边只剩四人,傅清风忙叫众人入内。 校尉见状,笑道:“想逃?”喘息片刻,也向房内赶去。 傅清风带着众人入内,向后院大堂跑去,却是想从后门而逃,忽见一枯瘦人影躲在房中龇牙咧嘴,口中嘶吼。 待定晴一看,众人惊叫:“是!是僵尸。” “快跑!” 几人忙向左偏门跑去。 校尉持刀冲来,不见后院有人,只见前面房中似有声响,不待多疑,持刀冲去。 入内只见一干枯巨尸裂嘴咆哮,象牙爆出,双目鼓如铜铃,向自己扑来。 “哼!装鬼都不像,快把面具拿下!” 说着持刀劈去,只见刀光一闪,绿色汁液喷涌而出,校尉面色大惊,抽刀向后一跃,喝道:“你是何方妖孽?” 朴刀杵地,双手抽出身后短刀向巨尸抛去,只见刀入尸身,纷纷弹出落地,校尉取朴刀连劈几下,皆无法斩死巨尸,暗道这是真鬼,惶恐向后跑去。 巨尸原本躲在林中,忽见众人离庄,悄悄躲回庄内,忽闻血腥弥漫,饥渴已久待想冲出将众人饱餐一顿,忽闻淡淡妖味,不敢抢食,此刻被校尉激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满腔怒火,满地血味刺激着浑身感官,朝校尉追去。 傅清风带着众人逃出庄外,绕转门前,只见父亲囚车旁只有四人,忙持剑杀去。 众兵役只见贼人仓皇逃窜,谁知又杀将过来,一时防备不及,纷纷身首异处。 见一旁袁飞虽不穿官服,但与鹰犬同道,抬剑便要杀去,忽听囚车老者喝道:“清风,月池!不可滥杀,此人不是朝廷鹰犬。” 二女闻言忙抽剑回鞘,将老父放出,多年不见,喜得相逢,顿时抱在一处,二女埋首哭泣,口中直念苦楚。 老者拍了拍二人后背也自泛泪叹道:“只怕附近还有朝廷兵马,我们进去在说” 二女闻言收声,跟在身后暗自抽泣。 老者向袁飞走来,拱手道:“我知公子不是朝廷人士,此番却是连累了公子。” 忽听身后嘶吼声传出,却见那校尉狼狈逃来,身后跟着一巨尸,众江湖人士大骇,忙持刀护住老者叫道:“保护傅大人” 校尉眼见自己手下身死,押送的犯人被劫,一时恼火愤恨,又见巨尸欺来,边打边退向众人。 巨尸抬抓直扑,身虽僵硬,但行若猛虎,爪势凌厉,直逼的校尉叫苦不迭。 袁飞见二人一跑一追,朝自己这边冲来,眨眼便到。 本想指望校尉带路上京,自己可不认得路,整能轻易让他身死,却不想变化妖身显露杀尸,拔出青影运气于剑,长剑泛起青光,拉开校尉,一剑斩飞巨尸头颅。 却见那头颅虽飞,但尸身不减速度,依然抓来,袁飞连斩几剑,眨眼间,巨尸四分五裂向地摔去。 身后众人见他剑势迅疾,只见青光一闪,巨尸便死,暗自惊骇,傅家二女心中惶恐,幸好刚才没有贸然动手。 见校尉孤身一人,忙将他抓住,绳索缚上。 校尉看袁飞身手不凡,本想叫他相助自己捉拿犯人,但见袁飞眼神冷冽,只得埋头叹气。 老者见袁飞剑法精妙,几剑便将巨尸斩杀,想必不是普通人,忙上前拱手道:“我乃前任兵部尚书,傅天仇,公子剑斩妖邪,定是能人异士,不与我等凡夫计较,还望公子海涵此前冲突。” 说着拉下身后二女拜去。 袁飞回头笑道:“你们凡人争端,我不会参与,不过我此行却是想去看看京都的繁华”说着指向校尉说道:“这人知道去路,我需要他带路,你们不能杀他。” 傅月池气愤道:“朝廷鹰犬,陷害我父入狱,此仇不报誓不!” 却是傅清风忙抬手止住,惶恐道:“公子海涵!我妹妹年幼口无遮拦,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傅天仇摇头叹道:“这里死在多人都不能救百姓,皇上身边奸臣阉人乱权,遮蔽圣听,根本不知民间疾苦,你们拿我人头去见皇上,希望感动他,让他知道我们忠心为国,用心良苦。” 傅月池激动道:“爹!你死了群龙无首,还是拿我人头代替你吧!” “不!还是拿我等人头去吧!”身后三个江湖义士忙拱手跪道。 袁飞笑道:“你们的皇上若是执迷不悟,你们岂不是白死了?若是当真怜惜百姓,整会放任奸臣乱权?” 说着朝山庄内走去。 傅天仇闻言一愣,沉呤半响,摇头叹气,叫身后众人跟上,一同入内。 众人庄内寻了处干净地方,各自安坐,此番苦战各自损失人马,也都暗自伤心着。 校尉见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想到如此回京只怕无法交差,到时也是被判个护囚不利,斩首问罪,顿时心灰意冷,暗自神伤。 袁飞见众人互不言语,面色忧虑,笑道:“你们凡人各自残杀,妄废生命,却不懂得生命之可贵,事后才暗自遗憾可惜,当真是作践自己。” 见无人回应,哼道:“睡了!”翻身闭目睡去。 第八十三章 伪佛 晨光微亮,忽有一人疾驰而来,向众人回禀道:“大人!外面有个金袍法师一路念咒,就快要到了。” 众人疑惑道:“什么法师?” 校尉闻言,忙叫道:“是国师,宫里的法事祭礼,皇上都会征求他的意见,若是有他肯劝谏皇上,定会还大人公道!” 见傅天仇似有意动,忙急道:“傅大人若是信我,放我去与国师言说,定会帮你达此心愿,平你冤屈。” 傅天仇沉呤半响暗道:“这国师法力无边,深得皇上宠幸,若是他肯匡扶朝政劝谏皇上,想来皇上多半会听他的”回头看向校尉说道:“你有把握说服国师?” “不敢保证!但此机会定要试试。” “放了他!” “谢大人,国师深得皇上宠幸,只要他肯帮你,皇上定会听从。”校尉拱手说完,转身向门外赶去。 傅清风急道:“爹!就这样放他走了?” “留着没用,他一路待我不错,让他去试试万一可行呢!” 袁飞见众人吵嚷间,忽听梵音袅袅,忙敛息妖气,看下是何方僧人。 山庄外,校尉脚步如飞,一身轻功运用到极致,向梵音处赶去。 近百身穿华袍,戴垂帘高冠的面白少女,吹唢呐,提焚香,高举梵旗,抬着一法架,脚步轻盈,但速度飞快的沿路走来。 “南无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声如蜂鸣,梵音缭绕于脑海中,只觉头痛欲裂,刹那间身子一颤,待法驾临近,忽觉浑身一松,粗喘几口气,上前拜道:“左千户拜见护国法丈!我有一事禀报法丈大人,望法丈大人慈悲为怀,平此冤屈。 我已查探到兵部尚书傅天仇忠君爱国,一心一意为朝廷,并非奸臣乱党密谋造反,还望法丈大人慈悲向皇上进言!” 法驾纱帐内,传来一妖异声音:“既是忠君爱国之士,有冤屈我佛自会化解,朝廷自有朝廷之苦楚,世人无知不理解盲目怨恨,我此次出行就是要平息民怨,为朝廷安抚一下这些忠义之士。” 纱帐飘开,从中缓步走下一面如白瓷,身穿紫金袈裟的僧人。他闭目念咒向山庄缓走两步,眨眼间消失于林中。 左千户不敢抬头望去,跪地待法丈脚步走远,待要起身追去,一旁少女玉手伸出:“阿弥陀佛!施主杀气太重有损法丈祥和之气,还请在此等候。” 僧人眨眼间显现众人面前,身后一群戴冠少女持器跟随。 傅天仇眼见法丈驾临,忙拜道:“原兵部尚书傅天仇拜见法丈大人!还望法丈大人能在圣上面前替我平冤。” “你们罪孽深重,要想平冤须向我佛忏悔....南无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说着梵音聚起,众人皆感头痛欲裂,回忆起往昔所犯之错,只感到满怀愧疚,渐渐悲由心生,满眼尽是悲痛之事,不由自主的起身,缓缓向僧人走去。 袁飞忽听梵音聚起,心神一颤,强忍悲意向那僧人看去,却见他念咒之时,妖气缭绕,忙取出八卦镜念咒照去,却见一只多爪蜈蚣显现镜中。 忽听俩声惨叫,见那僧人左右手各抓一男子,向他们口中吸去。 袁飞大喝道:“蜈蚣精!休要在念。” 说着运起飞剑悬停身侧。 僧人听有人不拜不跪不哭,扔掉手中男尸,一指袁飞:“尔等妖孽,见了国师,居然还敢猖狂?” 众人忽听梵音停下,浑身一颤,只见国师嘴角血迹猩红,面目狰狞,脚下躺着俩个男尸,忙惊恐后退,转身向后门逃去。 袁飞冷笑道:“同是妖类你却这般猖狂无礼!” “妖孽大胆!见了我佛还不现形!” 僧人说着双爪伸长,直抓袁飞脖子,袁飞取剑左右一斩逼退双爪,向后一跃冷哼道:“我本无意与你相斗,若是在行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袈裟无风而动,衣纱飘起,僧人双目一睁,闪出金光:“孽障!见我佛岂敢猖狂?” 话音未落,手掌一压,凭空出现一巨大泛金佛掌,瞬间向袁飞压来。 袁飞惊道:“你这妖孽,怎么会这般佛门法术?”说着长剑向上劈去。 “嘭!” 佛掌迸裂,化作金光散去,却把地面震裂,山庄大堂瞬间倒塌。 袁飞趁此化风向山庄外飞去,落在林中持剑警惕。 那僧妖随后跟来,面带祥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袁飞闻言头痛欲裂,强忍悲意将手中长剑一抛,剑指驱动向那妖僧刺去。 妖僧面色一沉,摇头叹气:“我佛慈悲,世人沉沦苦海,看不清彼岸,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瞬间梵音大作,金光乍现,一座数十丈高的佛像凭空出现,双目一睁:“佛祖在此,妖孽还不伏法?” 飞剑刺向佛像,叮当作响不见佛像半点损伤,袁飞急躁,将飞剑运回手中,待要持剑劈去,忽见大手压来。 佛祖手掌一压,与袁飞对撞,立即一颤,只见佛掌上裂出丝丝痕迹,很快又被修复。 袁飞身子一沉,忙显露妖身抵抗,身上犹如背着一座大山,面色狰狞,爆喝一声,脚步一跺,地面瞬间塌陷,接着身子弹出,持剑向佛祖头像劈去。 佛祖双目忽睁,惊道:“你非人类!”身子向后一避,旋即笑道:“你既非凡人,也算同类,不如与我同入幽州王坐下,共举大业?” 袁飞闻言一惊,冷笑道:“幽州王?又是何处妖孽!” “大胆!岂敢污言圣上,幽州王乃圣子魔神,不日便带我等降临人间,你若是识趣便现在加入,替我王潜伏人间,来日大军一到,定有重赏! 我看你法力不弱,不似小妖到可招揽,若是不听,只得先将你打杀了!” 袁飞心中一动,忽笑道:“如此说来,你这妖僧倒是分身了,真身何在?” “你若加入我便告诉你,如何?” 袁飞暗自心惊,光是分身便有如此法力手段,若是真身只怕自己眨眼间便已身死。 但左右一想,暗道:“像这般大妖,既敢潜藏在人间宫廷,充做国师,却也能瞒的过城隍,只怕实力不弱,莫非不是人间妖物? 惊骇道:“你莫非是那阴间逃出的妖类!你所说幽州可是阴间地域!” “你倒是聪明!阴间广袤无边,各有统属。世人只知阴间有阎王酆都,岂不知阴间也如阳间一般各有统领。你意如何?是加入还是受死!” 袁飞暗自心动,但就此受人管束,也非本心,一时犹豫不决,暗道只有逃了! 朝佛像喝道:“好!我同意了”说着化风向远方飞去,半空化为人形御剑疾驰,眨眼间以破云霄,千里之外。 佛像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识趣却是最好!”说着化为僧人落地,忽见袁飞眨眼间消失,左右喝道:“你在何处?” 抬头只见不远青光一闪,霎时面容狰狞,向不远暴喝:“言而无信!若是叫我在碰到定要杀你取丹!” 第八十四章 京都 袁飞自那山庄飞来,御剑飞行已有五日。 云端中,隐约见不远黑瓦延绵一片,待破云而出,定晴一瞧,却是那万千房檐瓦,无数房屋延绵百里,四方城墙高耸似有十丈,城外更有村镇相围,人气鼎沸,炊烟袅袅。 城中更有一处宫殿,那朱墙黄瓦,光辉夺目。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檐牙高啄,错落有致。一景一兽,栩栩如生。匠人这般神奇的想象力与创造力令人叫绝,不得不叹为观止。 袁飞看的入迷,久久不能回神,半响叹了口气,也不知伤感什么,只是心中莫名的情绪。 找了处城边密林降落,收剑回鞘后,向官道走去。 官道行人众多,往来车马吵杂,熙熙攘攘各自来去匆匆。 越是靠近城池,行人越是繁多,不远马蹄声响,官差开道,却是百余骑沿路赶来,骑士身背三角令旗,上写信字。 袁飞随身旁游人向一路边站去,待骑兵走远,众人又挤上街头。 待要临近城门,只见不远排满几十队马车行人,将城门堵的满满当当,唯有一旁偏门无人敢挤,却是有甲士持枪而立,双目警惕的看着行人。 抬头看向门匾,只见那龙飞凤舞的俩个金漆大字,写着建康二字。 “这就是京都建康,人间繁最繁华之处吗?”袁飞看着牌匾喃喃自语。 身后又是百余骑驰来,开道官差将他推往路边,袁飞回神看去,却见这一队骑士衣着不似此前那队,唯有身后三角小旗一样,写着个信字。 好奇的向那差人问道:“官人,这些骑马将士可是何来历?” 开道官差面色犹豫,看着骑士走远,叹道:“听说宋国兵马已经连破二州,离建康只有一州之隔,这些都是北方各州的传令骑兵,入京禀报战事的。” 回头看向袁飞,上下打量了下,叫道:“你这书生,到不如参军入伍,投笔从戎呢!如今城里书生大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朝廷叫去应征,个个面如死灰。” 话音未落,摇摇头,向一旁茶摊坐去。 “已经连破俩州了!只隔一州便到?”袁飞喃喃道。 看向四下光景,回想起阳平惨状,面色不自觉的阴沉了几分。 “可惜这般繁华光景,若是都死了,也是无趣啊!” 抬脚向城内走去,孤身一人到无人盘查,径自入了大门。 宽敞青石大道俩旁高楼林立,最矮也有二层,最高却是四层,层层檐角飞翘,下挂大红灯笼。 一眼望去,不见尽头,当中最高的建筑当属不远天际一抹黄点,却是那陈国皇宫。 大路宽敞,俩旁小贩林立,叫卖着五花八门的商品,游人不时驻足观赏,互相讨价还价,很是热闹。 袁飞走通主街,左右分叉大道却不知向左还是右,俩边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倒是都想去看,忽然感到冷风吹来,天色瞬间阴沉,抬眼望去,却是一头乌云飘来,霎时间小雨淋漓,忙向临近的右街跑去,找了个客栈躲雨。 身后食客喝酒赏雨,对雨感叹着,倒是楼上传来几句诗词,让袁飞听的有意思,沿楼梯向二楼上去,找了处空桌,只见临近窗外的木桌上围着四个身穿锦衣的公子,手拿摇扇对雨呤诗。 黄衣公子手持酒杯,对着白衣公子言道:“王兄学识渊博,不如对雨再来一句?”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不如李兄来一句,” 身穿紫色锦衣的书生忙摆手道:“哎唉!王兄是知道我肚子有多少墨水的,作不出,作不出,喝酒,喝酒!” “如此春雨,也是难得,不如我们四人各做一词?” “王兄不必执着诗词了,今日我们相聚,只论肚中酒量,来,干!” “在这喝也不太尽兴,不如,我们去老地方?” “如此最好,待雨停了我们便走。” 窗外雨势越下越大,似乎不想停歇,云层中滚滚闷雷响来,大雨滂泼,空气弥漫着一股湿气,倒是醒人心神。 袁飞待小二将茶满上,自饮了一杯,看着窗外大雨,暗自疑神,脑海中记忆翻滚,却只清晰的记得,当日长青山中,大雨滂泼之时,未开灵智前躲在哪石洞看雨的情景,一晃近百年,如今回首过去,却是另一番光景了,却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般奇遇。 壶中的茶水已经喝完,不见大雨停顿,又点了十斤白酒自酌,入口辛辣,回味悠长,倒是别有风味,越喝越是上瘾,待将三斤白酒入肚,只感到头痛欲裂,昏昏欲睡,堪比那僧妖佛咒,噗通一声爬在桌上酣睡起来。 小二见状,忙过来喊了俩句,见袁飞睡的深沉,避雨的人流越发多了,桌位已经不够,只得叫伙伴将袁飞抬入客房入睡。 袁飞醒来时,已入夜,抬头看向四周,却是客房内,一时头昏脑涨,记不太清楚如何到这,起身推开窗户,只见窗外远空,明月高照,楼下街道灯火通明,行人熙攘。 “此处果真繁华,以为县城入夜皆要宵禁,这里却这般灯火通明,行人不息。” 隐约听着楼下似有食客吆喝声,推开房门下去,却是一桌大汉互相比划着手指,面目狰狞,口中唾沫横飞,呼喝着:“哥俩好,三桃园,四季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 袁飞将房费补上,找了个空桌,叫了几盘小菜三斤酒自饮自酌,看着一旁粗汉喊的眉飞色舞,也自开心。 那几粗汉见身旁二个同伴败下阵来,不胜酒力,目光向左右扫去,忽见一青衣男子自饮自酌,几杯下去面色不变,心中一喜,忙端碗过去,满脸堆笑道:“这位公子一个人喝酒,岂不烦闷?可有兴趣来一拳?” 袁飞倒是欣喜,忙笑道:“这是何玩法?我看你们玩的甚是有趣。” 粗汉拉开凳子坐下,将碗放在桌上,忙伸出大掌,一指手掌笑道:“这个却是简单又好玩,你且仔细记下...” 袁飞入迷听着,待教完,俩人试着玩了一把,倒是有模有样。 不一会只听俩人互相狰狞喝道:“哥俩好,两厢好...” 不多时,粗汉败下阵来,只喝的面红耳赤,摇摇晃晃间朝袁飞拱手拜服:“兄弟好酒量!来,在来” “嘭” 说着扑倒桌面上,鼾声如雷。 袁飞也玩起了劲,见他二斤下肚就这般醉倒,急叫道:“不行不行!你醉了我可找谁玩去!” 小二见已入亥时,众人早已散去,就这一桌还在喝着,早想打烊入睡,见粗汉终于睡倒,袁飞似有不甘,忙上去笑道:“公子好酒量!公子若是想喝,倒是有一好去处,里面玩此法高手众多,定让公子过瘾。” 袁飞闻言,抓着小二手急道:“当真?可在何处!快快带我前去。” 小二只感到手臂似要断裂,痛的双眼泛泪,急道:“公子先放手!先放手,我这便带你去。” 袁飞回过神来,尴尬道:“不好意思,一时酒醉,用错了力,你快带路吧!”说着将乾坤袋里一锭银子取出递给小二:“多余的是你的了” “谢公子!谢公子!...” 俩人下了二楼,朝不远青楼走去,小二一指不远栖凤楼笑道:“公子自己去吧!就在哪处,我还要回去打扫呢。” “好!有劳了” 栖凤楼前,进出男子众多,出来的无不脚步虚浮,满面红光,进去的脚步飞快,满怀激动。 袁飞临近大门,一旁浓妆艳抹的少妇手拿纱巾,满脸堆笑,逢人便道:“公子快快请进!...” 一老鸨见袁飞面生,忙提裙几步下来,笑道:“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本楼?不碍事,不碍事,定要让公子来了一次还想在来,公子快请进” “倒是第一次来,我想喝点酒,划酒拳” “哟!公子还真会挑地方,远的不敢说,这方圆百里就我一家姑娘最会划酒拳了,不仅人美,歌声舞艺更是绝妙,公子可不要吝啬银两,需知好货需好价。” 俩人说着,老鸨带着袁飞入了二楼雅间。 “公子你先安坐,待我叫姑娘们上来,任你挑选。” 说着关上房门,朝一旁丫鬟嘱咐道:“去叫几个有空的女儿来,在备上酒水果蔬,这是贵客新人,不要怠慢了” “是,老妈妈。” 老鸨待吩咐完,下楼继续迎客,形态抚媚妖娆,笑的花枝招展。 袁飞房中坐了片刻,见房中装束华丽,看的舒服,不一会四五个姑娘推门而入,满脸堆笑,朝袁飞万福行礼。 一旁丫鬟端着酒水送来摆好。 “公子可看上我们中哪一个?”当先一人开口说道。 袁飞扫目看去,除了服饰不一,样貌倒是区别不大,自己来此也只是为了喝酒,又听隔壁房中似有歌声传出,忙拱手笑道:“你们当中,酒拳划的最好,唱歌最好的留下吧!” 左边第二个绿衣姑娘噗嗤一笑,抬手掩嘴笑道:“姐姐们可以走了,这公子我来伺候了。” “妹妹好好服侍”说着其余姑娘朝外退去。 绿衣姑娘关上房门,回桌坐好,将酒倒好,举杯送去。 袁飞接过,听她笑道:“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恩,是第一次。” 绿衣姑娘笑道:“公子可叫我,清凤,这楼中就属我酒拳最好了,歌曲倒也不差,不知公子要先听曲还是?” “袁飞笑道:“倒想先听听曲,你可自行选词唱吧!我听着。” 清凤起身行礼,朝桌旁曲架坐去,抱起琵琶,清清弹唱起来,声如细雨,曲词婉转动人。 袁飞静静听着,缓缓闭目赏析,只感到此曲悲凉,不知不觉竟流出泪来,抬手遮目,将衣袖擦了擦眼角,举杯自饮。 清凤弹唱着,似乎融入曲中,想起身世凄苦幼时卖入此地,为博人欢笑,日日苦练技艺不敢松懈,想起父母只得流出泪来。 抬眼望去,却见袁飞眼角微红,嬉笑道:“想不到公子也是多情感伤之人,都是我不好,弹此悲曲到让公子难过了。” 放下琵琶,起身将酒满上,向袁飞递去:“清凤敬公子一杯。”酒入咽喉,只感辛辣,霎时各种悲痛与酒流入肚中。 稳定心神,欢笑道:“公子与我同饮一杯” 袁飞见她悲痛,转眼又嬉笑颜开,摇摇头笑道:“同饮!” 俩人互饮互酌,不多时酒壶空荡,又叫丫鬟续上,清凤俩壶下肚,也自支撑不住,见袁飞还要待喝,本想叫停又不清楚他脾性,悄声苦笑道:“公子海量,我却是不能在喝了,还望公子见谅”话虽说着,手上不停,将酒倒入口中。 袁飞却听的清楚,笑道:“姑娘既然累了,那便走吧,我也喝的够多了”说着要起身。 清凤闻言,忙惶恐哭道:“公子我可是犯了什么错!是我失言了,公子不要赶我走...”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你累了自当回去休息啊!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清凤破涕为笑,忙道:“公子当真第一次来此处?” “我骗你干嘛?” “公子既入了包房点了姑娘,便可在此处安歇,公子若是这般赶我走的话,只怕老妈妈会惩罚我的,以为我招待不周。” 袁飞回头看向一旁木床,向清凤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此睡了,你去跟你老妈妈说,你招待的很好。” 说着从乾坤袋取出一锭银子放入桌上,向床躺去。 清凤取银,告了退,将钱送去。 片刻后又推开房门,待脱衣入眠,袁飞抬头惊道:“你这是为何?” 清凤茫然:“公子要一个人睡?” “是!你出去将门关好,不许再来打扰。” “是,公子。” 袁飞入睡,只听四周吵嚷,百般辗转难眠,只得起身回客栈睡去。 第八十五章 回山 翌日清晨,初春的太阳从窗口照射进来,晕光耀眼。 袁飞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双眼,眼见天明,翻个身又睡了会。 昨晚喝的酒,今日一股脑的发效,只感到头晕乏力,感觉倒比灵力用尽还难受。 晌午时分才缓缓起身,看着窗外人流如织,取剑向楼下走去。 如今到了这京都,自当要好好逛逛。 拥挤的行人,出行的车马,吆喝的小贩将这青石街道挤的满满当当。 忽见不远人群开道,众百姓跪伏俩边,街上车马被赶往小巷。 唢呐声,铜锣声忽的响起,由远自近,又有那焚香飘来。 袁飞定晴看去,瞬间面无血色,那不远法驾上,坐的正是那妖僧,一群人脚步不慢,缓缓沿官道过来。 袁飞怕妖僧认出,忙向二楼房内跑去,驻足窗边看着。 妖僧闭目盘坐纱帐内,面色忧虑,心中暗自焦急,自家大王吩咐的期限已经临近,如今混入人间已有百年,却无法接近那燕云阴府缝隙。 原想去哪宋国做国师,见机行事,好趁机去燕云开启缝隙,谁知宋国国君信奉三清,无奈只得入陈,整想陈国久居南方,骄奢淫逸,两代国君沉迷酒色,迟迟不动兵刃向那宋国打去,如此一来却是浪费了几年光阴,只得四处游历,招些妖众帮忙。 如今回京,却是那宋国兵峰直指建康,形势危急,眼看陈国不日将要忘国,自己只得另找机会,好早日迎接大王入世。 皇上倒是好劝说,就怕满朝官员不好号令,如今皇上年幼,施些小法尽可逗的他言听计从,对那些官员却无计可施。 一想到满朝官员昏庸无能,更有些暗藏投敌之心,一时气愤的面色发颤,只怕也不能指望陈国助力了,只得趁俩国大兵军相战,见机行事。 暗自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宫内,下了法架快步向皇上寝宫赶去,一路却是不敢使用妖法,只怕泄露妖气,在这人气鼎沸的大城,大修众多,城隍不弱,到时候纠缠不清误了大事。 袁飞待妖僧走远,却是不敢在此城停留了,他即是国师,想必城里众兵丁都听他调遣,要是察觉到自己在此,只怕不肯放过,想着向城外赶去。 街道上,往来传令骑兵奔走,各种骑士装束不尽相同,唯有身后信旗不变,想来战事越发紧张了。 出了城门,看着远空一时茫然,忽然想起长青山,那莽莽群山青翠,鸟语花香不绝,心念一动,倒是想回去看看。 身随心动,眨眼间已是百里之外,如此沿江飞了俩日。 淮南郡,建康沿江西南水路交汇处,袁飞御剑云端,遥望脚下密林隐有光亮,向下落去。 月明星稀,寒风吹朔,春夜微风带着一股凉意。 那光亮却是山道旁的驿栈灯笼,驿栈却是窗户紧闭,大门紧锁。 袁飞驱剑回鞘,上去叩门,连敲俩下不见回应,只听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却不见开门的人。 一股阴风迎面袭来,向身后散去,受风一吹浑身顿觉一凉,看了下栈内,漆黑一片,毫无生气。 袁飞鼻子嗅了嗅,没有闻到妖气,运起蛇目看去,也不见丝毫热量,暗想此处应该荒废已久,正好无人打扰,也自清净。 抬脚入内,霎时烛光大亮,随袁飞深入亮起满堂火烛,栈内顿时亮如白昼,大门却“嘭”的一声瞬间关上。 袁飞眉头一皱,打量下四周,家具虽陈旧蒙灰,但好在不曾腐朽破烂,也不见蛛网杂草遍地,找了处圆桌入座,取出青玄经,径自看着。 几盏泛着黄昏色的油灯无风摇曳。 一声声轻笑忽的传来,嘻笑声不时入耳,回音游荡房内。 袁飞抬头,寻声看去,四下空无人影,也不见妖异,暗自笑道:“想来是那荒山野鬼,当我生人讨食来了。” 也不管他,继续看着手上经书。 忽听有人拍门急叫:“有鬼啊!有鬼啊!救救我...” 袁飞回头看去,暗笑:“这般迫不及待了?” 放下经书,起身前去开门。 “公子救我!” 叩门女子待袁飞开门,将身扑了过来,面色惶恐忙将头埋入怀里,惊恐道:“有鬼追我!公子快救救我。” 袁飞感到她浑身冰凉,身无人气,推开她笑道:“是吗,那鬼长得可凶悍,是什么模样?” 那女子缓缓抬头,见袁飞双目看来,目光迎上,眉如青山黛,眼似秋波横,袁飞看的心神一动。 忽见那女子愁容转笑,嘴角微扬:“那鬼长这般模样。” 双眼忽的流出血泪,双瞳变黑,一张樱桃小嘴裂开,露出渗血尖牙。 袁飞见状,笑道:“我也会变” 说着显露妖身,向她看去。 女鬼见状,忙抽身逃离,却被袁飞死死抓着,动弹不得,将身一矮,哭道:“公子饶命!” “绕你一命到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连飞几日,肚子有些饥饿了,你说说该怎么办?” “公子既是妖想来也吃人,这荒山就此一宅,不需多时就会有人来的,公子留我性命,我可帮公子引诱生人...” “生人肉不好吃!我要吃那山珍海味,你可办到?” “琴儿会些变幻之术,可帮公子变些出来。” 袁飞闻言来了兴趣,忙向桌上一指:“你可试试!” “这幻术需要引子,可不能凭空变幻的” 女鬼说着向墙壁飘去,将一旁墙上挂着的草绳和草帽摘取下来,放到桌上,纤指一点,只见那草绳草帽瞬间变为一碗热气腾腾的水煮面。 只惊的袁飞赞不绝口,忙拿起来看,入手倒是温热,似刚出锅一般,转向女鬼笑道:“这法术不错,若是有些肉就好了!” 女鬼愁眉道:“公子有所不知,琴儿只能变幻看过的,吃过的,其他的却是无法变出来。” “这面也不错!我尝尝。” 袁飞取筷,拨动了下,面有些粘稠,似乎煮久了一般,吹了吹热气,将面入口,咀嚼一番,味道似乎不对,既像湿草味道,又有些涩嘴,勉强吞入口中,忽然呕了出来,当真难以下咽。 女鬼见状惶恐跪地道:“公子饶命!非我不肯尽力,只是这幻术只能变幻模样,非我故意欺骗公子...” “呕!” 将口中面条吐出,抬眼看去,只见那碗面,忽的变回草帽草绳,缓了半响疑惑道:“怎么又变回来了!” “此术却是被公子自己破了” “为何如此说?” “公子初见此碗是面,心中也认为是面,它便会一直存在。若是心有疑虑,不当他是面他就不是面了” “倒是神奇!此术何人教你的?” 女鬼抬头回道:“无人所教,却是我百年内悟的。” 袁飞点点头,暗想此法不错,若是自己学会了,倒是有意思,笑道:“可能传授给我?我愿以其他秘法互换。” 女鬼叹了口气,缓缓道:“说来只怕公子不信,此法既无法咒,也无文字,却是无法可授。” “倒是可惜了!”顿了顿又道:“此处还有何邪魅?” “曾有一鬼陪伴,被那游方道人收了,如今就我在此游荡,因我是自缢而亡所以鬼差不曾来拘。” 俩人言谈间,忽听门外似有声响,袁飞闭目静心听去,似有俩人,气息平稳,脚步飞快,离此不下一里。 袁飞回头道:“有生人来了,你将此间恢复朝气,随我迎客。” 说着变化身形,化作一年老掌柜,拍拍身上灰尘,佝偻着身躯向柜台走去。 女鬼听令,一挥手,四周昏暗驿栈焕然一新,自己摇身一变,恢复那妙龄少女,从怀中取出毛巾擦拭桌面。 第八十六章 夜宿 敲门的是个束发少年,身背长剑,装束倒向道人,却不戴冠,身后跟着个装束一样的少女,小脸微红,正好奇的打量四周。 琴儿将俩人迎了进来,言笑道:“两位这是要住宿吗?我们这尚有标间四间,好房俩间。” 少年向四周看了下,鼻子忽然一动,皱眉道:“怎么有点发霉的味道。”摸了摸腰上钱袋,半响道:“给我来一间标间就行!” 拉开凳子,一屁股便坐了上去,将身上包袱长剑取下放入桌上,身后少女跟着一同入座,看着桌上烛光愣愣出神。 “在来!额,你们这有什么吃的?”少年开口道。 琴儿回头看向袁飞,欲言又止,似想询问接下来如何?却见袁飞爽朗笑道:“我们这有...但凡山中有的,我这都有,不知二位想吃什么?” 少年闻言,眉头一挑,摸了摸肚子,沉呤半响道:“请问下有没有馒头?我身上银钱怕是不够吃肉。” 袁飞出柜台,向三人走来,看向少年道:“我看你二人年少,面色沧桑又风尘仆仆,想来赶了不少远路吧!这样吧,你给我一文钱就是了!” “一文钱!”少年惊道。 少女回首看来,也不相信。 袁飞笑道:“我看你二人不似普通农家子弟,这般年幼便背剑赶路,想来是遇到事了?” 少年闻言一叹,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忧虑,嘴唇颤了颤,却是不说。 少女双眼微红,泛起泪花,轻声道:“我叫柳希,他是我师兄顾道全,我们是昆仑山来的。” “昆仑山?那是何处,却不曾听过,昆仑派倒是听过。” 俩人目光看来,惊道:“老掌柜你知道昆仑派?” “只是听说过,好像是修仙的门派?倒不是很清楚。” “我二人就是昆仑派的,可惜...”少年满怀愤恨,咬牙哭道:“可惜师傅不在了。” 少女闻言思人,流出清泪,埋头抽泣着。 袁飞见状,一时好奇,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偌大的一个昆仑派怎么就不在了?” 少年收了哭声,擦干眼角泪水,回道:“不是不在了!只是我们这一脉不在了。” 少女插嘴哭道:“师傅叫我和师兄下山买些粮米,给了个包袱说是遗物,走到一半才能打开看,却发现里面有封信,说师伯暗通妖魔被他发现,叫我们带着遗物连夜逃离,嘱咐我们去南边避祸,想来师傅已经遇害了...” 袁飞闻言叹气,这名门大派暗通妖魔,只怕不是什么小事,旋即一想这般大事,却与自己这等小妖无关,不在费神想着。 见二人面色痛苦,安慰道:“二位不必伤心难过了,我去给二位弄些吃的吧!” 拉着琴儿向厨房走去,待入房内,回首见二人端坐桌上抽泣,回头向琴儿嘱咐道:“这俩人不吃了,你好好招待,我去山中找些野物来。” “公子为何对这二人...” 袁飞皱眉哼道:“我喜欢!” 说着化风消失,眨眼间已到林中,运起蛇目看去,四周野物热量显现,在这黑夜中犹如繁星。 袁飞化为妖身,扑向几只熟睡的肥硕野兔,双手各提俩只向驿栈走去,待到近处变化回老掌柜。 入了厨房,才发现这处脏乱,蛛网遍布,蒙灰深厚,各种碗筷用具都已破烂,灶房大锅更是锈迹斑斑。 只得走出房内朝二人道:“我们今晚吃烤兔吧!倒是需要你二人帮忙,你们俩去大门外的林间捡些材火吧!” 二人愣了下,忙起身应喏,取了包袱长剑朝门外赶去。 待二人出门,袁飞朝琴儿叫道:“你那幻术怎么只变了大堂?厨房却是不变,说不定客房也不变。” 琴儿惶恐道:“我以为公子要吃那二人,不曾想真要他二人入驻,我这幻术法力有限却是不能变完。” 袁飞面无波澜,缓缓开口道:“我已经许久没吃人肉了,要吃也不会吃他二人。他俩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又被师门追杀,如此年纪已够艰辛,整能下的了口。” 琴儿忽然笑道:“倒是奇怪!公子既是妖怎么不吃人,反而有了恻隐之心。” 袁飞提着兔子向门外赶,回头冷哼道:“谁说妖生下来既要生性残暴,逢人便吃?我帮他二人另有主意,你无须知道,待明日离去,你继续在这做你的买卖。” 琴儿闻言一惊,惶恐垂立着,待袁飞出门才放下心来,忙向厨房,客房飞去,招手一挥,所到之处立马焕然一新。 袁飞见他二人林间捡拾干柴,向前走去,将兔子放在地上,待二人过来解释一番:“这良辰美景,如此好肉只有对着月光吃,才更有香味...” 倒是把二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忙堆起柴堆,架起火架。 二人待摆弄好,少年擦了擦额头汗水,向袁飞道:“老掌柜,就差火了。” 袁飞笑道:“不急,火马上就好” 说着将手掌往火堆探去,捻决念咒,眨眼间电蛇游动指尖,往哪干柴一蹿,瞬间干柴冒起火来。 二人惊道:“老掌柜你!你是什么人?” 袁飞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学过点法术,你二人想知道?我以后会跟你们说的。” 从乾坤袋里取出小刀,将兔子剥了皮,处理了内脏便向那火架烤去。 二人见袁飞不说,也不好追问,蹲在火堆旁看着烤兔,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 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二人一起打了个喷嚏,忙将身上薄衣紧了紧,抱腿卷缩,静静等着烤兔。 袁飞见二人受冻,疑惑道:“你们二人不是修道的吗?怎么还怕这点冷风?” 顾道全擦了擦鼻涕,嘿嘿一笑:“我入门不到三年,如今才刚入练气,身子跟普通人一样。” 看向一旁师妹道:“我师妹比我晚一年入门。” “看你们面容稚嫩,想来不及弱冠吧?” “我十三,我师妹十一,我们是师傅在路边捡的,宋国屠村的时候我们都侥幸活了下来,被师傅收养了。” 袁飞摇摇头,坐在地上,拨弄火架的烤兔,叹道:“人有人忧,妖有妖愁,唉!” “老掌柜兔子好了吗?我们已经俩天没吃东西了。” “快了,好东西需好火候,急不得。” “嘿嘿,不急,不急。” 二人嘴上说着不急,肚子却先急了,问到香味咕咕直叫,害羞的忙用手挤着肚子,却是不想让它在叫。 金黄流油的兔肉在火浪下散发出阵阵香味,待将兔肉烤的金黄发脆,袁飞抬手取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大碗来,将兔肉放入里面,在用小刀切成小块,递给二人。 二人忙行礼道谢,擦了擦手取肉入口,双颊鼓动,大口撕咬着兔肉。 袁飞把另一只烤好的兔肉拿到手中,将头歪向一旁,裂开大嘴一口吞入,待将骨头吐出,回转过来继续烤兔肉。 好在二人埋头吃着,倒是不曾注意袁飞吃兔,大嘴裂到耳垂下,若是见到只怕瞬间了无食欲了。 三人就着冷风,对着月光吃了半个时辰后,二人起身告辞想入内安歇。 袁飞忙拉道:“里面只怕是住不得了” 二人疑惑道:“为何?” “那房子住满了,连我都无房可睡,你们二人跟我在这夜宿吧!” 顾道全待要开口,只见袁飞从一小袋子里取出一张棉毯俩个棉被往地上一铺,叫二人入睡。 袁飞笑道:“你二人放心睡吧,我替你们守夜” 二人看的惊奇,顾道全更是好奇道:“老掌柜,你这袋子是什么?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 “这个叫小乾坤袋,乃是蜀山的法宝之一。” “老掌柜你是蜀山派的?” “得他衣钵,到算是。” “师傅说蜀山派跟我们昆仑派都是用剑的,不过你们飞剑厉害些,我们修外剑厉害些。” “外剑?你能说说有什么区别吗?我倒想听听。” 顾道全跟着坐下,想了会说道:“我师傅好像说过,飞剑是以意念驱动,靠体内灵力支撑,所以叫内剑,而我们昆仑派却是主修剑技,追求剑法的精妙,招式的凌厉,所以叫外剑,当然我们内剑也修,不过比不得蜀山派的。” 袁飞闻言暗自点头称妙,想不到剑修还有如此之分,之前以为飞剑便是最厉害的秘法,却在几次打斗中感到使用飞剑的憋屈。 半响回道:“原来如此!你刚才说你们师傅叫你们带的遗物是?” 顾道全看向包袱,面色有些警惕,半响道:“是!是些杂物罢了,我先睡了。” 袁飞见他回避,不好追问,忙笑道:“你们睡吧!我守夜。” 顾道全点点头,将被子给师妹盖好,将包袱攥在手里,紧紧抱着,也跟着睡入梦乡。 袁飞看着包袱暗笑,想来装的定是你们昆仑派的秘法神通,若是自己抢了去,只怕无人指点,学的反而辛苦,倒不如与他二人打好关系,让他二人指点自己岂不是更快。 想到自己苦学青玄经,这般晦涩难懂,百年过去才参悟俩篇着实太慢了。 若是所写这书的前辈在世,指点一下会精进更多。自己妖身修这人类秘法,好处便是将来天劫会更弱些,身上妖气也不会像野妖一般浓烈,灵力也会更深厚,但是参悟的很慢,若是有人指点传授却没这般麻烦了。 看着二人包袱里的遗物暗自思量着。 第八十七章 求缘 月上中天,晚风越发寒冷呼啸,袁飞念了个咒,围着二人吹了口气,气流涌动围绕着二人打转,将吹来寒风引向一旁。 看二人熟睡好,闭目盘膝运气,对着月光吐纳起来。 天际泛起微光,却是旭日东升。 二人醒来,见袁飞打坐,浑身冒着白气,径自收拾着棉被。 袁飞缓缓睁开双眼,朝二人笑道:“不用收了” 说着将手一招,二人手中的棉被,眨眼间吸入小乾坤袋里。 顾道全忙从腰上钱袋,取出一文钱递了上来,拉着师妹行礼。 “老掌柜厚爱,这是昨夜说好的钱,我和师妹告辞了。” 袁飞将钱收入怀里,叹道:“你二人此番南下却是要去哪?” 二人看向身后道路,满眼迷茫,顾道全摇了摇头,无奈道:“师傅说去南方。” “若是到了最南方,又如何?我看你们不如跟我走算了!我无儿无女,收你二人做哪义子,义女如何?” 二人惊愕,看着袁飞变的老掌柜面色慈祥,满脸温柔,昨夜待自己二人也不差,又想到连日奔波,风餐露宿,缺衣少食这般艰苦日子却是难熬,身后又有师门的人追来,若是被抓到少不得一顿羞辱残杀。 心中似有意动,但又不甚了解此人,不敢贸然答应,回绝道:“我二人风餐露宿惯了,身后又有人追杀,只怕会连累了老掌柜。” 向一片旁柳希嘱咐道:“与掌柜道谢,我们走吧!” 柳希行了个礼,说道:“多谢掌柜好意,我们心领了,不敢在麻烦掌柜了” 二人再次行礼告退,沿路向南走去。 袁飞看着二人走远,眉头微皱,缓缓变回原来模样,一招手,地上长剑飞回手中,将剑系入腰上,抬脚跟上。 二人沿路走了俩个时辰,原本小道逐渐窄小,不时杂草丛生,俩边林密枝茂,却是无路可走了,回头看去,却找不到来路,暗想定是迷路了。 顾道全将包袱交给师妹背好,抽出长剑,吃力的挥砍树枝开道。 好不容易来到一半山腰,只见山腰下却是个山沟,无路可走,只得向原路返回,又重新开道。 如此辗转几个时辰,一直在山中打转,二人不曾走过远路,如今逃难而来,也不会认路,瞎走乱撞,倒是耗费了许多时日。好在不敢往哪县城小镇走,倒也不曾被追来的昆仑派门人找到。 袁飞化风跟着二人走,却见他二人山中打转,心中暗笑,忙飞到山中,化为一年老樵夫,将一旁树枝挥剑斩断,草绳捆好放在一旁,躺在树下假寐。 顾道全开了不下四条山路,也不见走出密林,心中烦闷,将剑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气。 柳希将怀里手帕取出,擦了擦师兄额头汗水,也蹲坐一旁歇息。 看着头顶艳阳高照,缓了会道:“师兄,我有些渴了。” “好像包里葫芦有水,你找找看”顾道全说着,向后一躺,双手枕着后脑,闭目休息。 柳希打开包袱,将葫芦取出,倒入口中,半响不见水滴流出,抖了抖,往葫芦口看去却是没水了。 感到双唇干裂,喉咙有些甘甜,忙起身向四周看去,想看下何处有水,四周尽是树枝遮目,看的不太清楚。 回头对顾道全说道:“师兄你在此安歇,我去找找水” 顾道全有气无力的撑起身子,看向四周,摇头道:“不行不行,万一你走丢了,我去哪找你,一起去吧!” “嗯” 俩人拉着树枝沿原路下去,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小坡,看向四周也不见水源,静耳听去也无水声,顿时懊恼丧气,继续往那山脚开路。 柳希身后看着,忽见不远树旁躺着个人,忙拉着顾道全衣袖。 顾道全寻着目光看去,见那老汉躺着树下,一旁有干柴捆绑,似是樵夫,兴奋道:“想来他定是此山附近的村人,我们去找他讨些水喝,问个路!” 二人匆忙跑去,见樵夫酣睡又不好打扰,静坐一旁等候。 袁飞见二人赶来,假装打了个喷嚏,伸了个懒腰,一回头,冲二人惊道:“你这俩个小娃娃,是何人?怎么在这山中。” 顾道全见他醒来,忙说道:“我和师妹是,是流浪的人,在山里迷路了,想向你问路,顺便讨些水喝。” 袁飞起身,拍了拍屁股草尘,叹道:“你们这般年幼逃难,此去何处,可有亲人?”说着将腰间葫芦递了过去。 顾道全接上葫芦,递给柳希,回道:“去南方,却是无亲可投,老人家,你能带我们出去吗?我们迷路了。” 却听身后柳希咳嗽一声,似乎呛到,“呸”的一声将口中水吐了出来。 顾道全回身见状,慌道:“师妹怎么了?这水有问题?” “这水怎么辣辣的!”柳希说着将葫芦递上。 顾道全接过,喝了一口,只感到一股辛辣入喉,忙将葫芦还给樵夫,苦道:“怎么你的水味道不一样?” 袁飞接过葫芦,笑道:“这不是水,是那水中仙露,名唤美酒,我看你二人也够劳累的了,随我下山吧!” 顾道全咽了咽口水,却是辣的喉咙难受,拉着柳希一同跟着。 三人下到山沟,找到一处山涧,二人见了水忙扑上去狂饮,待喝完见那樵夫抓了几条鱼正在一旁烤着,肚中顿时又饿了。 二人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顾道全回头道:“师妹想吃吗?” “想!” “你等着,我去给你捉几条。”说着将上衣解开,鞋子一脱,就往哪山涧跳去。 河中鱼类慌忙逃遁,顾道全左抓又拽,废了老大力气,半天也无收获,回头看去,只见那樵夫已经吃上了,肚中越发的饿了,瞧岸上师妹使了个眼色,嘴巴轻说:“要不你去借两条吃,待我抓到在还给他。” 柳希回头看去,却是害羞不敢去,香味浓郁,肚中又饿的难受,见师兄催促,只得厚着脸皮朝樵夫跑去。 袁飞看她跑来,不待她说,将一旁烤好的俩条鱼递上,笑道:“叫你师兄上来,不必捉了也不必还。”说着向手中烤鱼咬去。 柳希一愣,忙接住烤鱼回头看向师兄,顾道全闻言,跳出河面跑来,忙行礼道谢。 二人将鱼吃着,忽听樵夫开口说道:“你们既是逃难又无亲人,不如去我家中?我当你二人儿女照顾,如何?” 顾道全嚼动的嘴巴忽停,缓缓抬头看向柳希,柳希也回过头来,顾道全缓缓开口道:“多谢老汉好意了,我和师妹漂泊已久,已经习惯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们沿着这条山涧下去,可到官道,沿官道在行三百里便是芜湖城。” 顾道全将鱼吃完,擦了擦嘴巴,起身行礼:“多谢老汉指点,将来有缘定会报答你的。” 向一旁柳希喊道:“师妹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 “是” 二人拿起包袱,越过山涧,沿着流水向山下赶去。 袁飞看着二人走远,将鱼吃完,起身变回原样,化风追去。 第八十八章 尸人 山涧怪石嶙峋,碎石湿滑,好不容易出了山沟,来到一处土路上,抬眼望去,天色昏沉,已入傍晚。 俩人再走了半个时辰,忽见路旁不远山腰上,有座破败的古庙,在哪光秃秃的半山上显的额外凄凉。 顾道全伸手一指道:“我们今晚就在哪里住下吧!” 柳希抬头看去,微微点头,紧了紧身上包袱,跟在身后。 二人爬着小路上去,见一商贾在前,也在攀爬小路,似乎要往古庙去。 默默的跟在身后爬,顾道全不时回头拉下柳希,二人边爬边休息,待临近夜晚,才到哪庙门前。 靠近破庙,忽然闻到一股尸气,只听一声凄厉惨叫从庙中传来,吓的顾柳二人脚下一软,忙停住身形。 那叫声凄厉,似杀猪般咆哮转眼间消散,另一道更为粗重的嘶吼声发出。 一头浑身黑毛,样似人形的怪物从庙门缓步走来,双眼猩红鼓如铜铃,尖牙外露,牙上满是鲜血流淌。 见了门外二人,那尸人兴奋的吼了俩声,朝二人抓来。 柳希惊的面容发颤,紧抓着顾道全衣服,埋头不敢看。 顾道全也慌了神,自入山门以来,虽然入了仙门修道练剑,却从未碰到过这些怪物,忙拔出长剑壮胆,此时惊恐之余头脑空白,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待那尸人扑来,慌乱中忙使一招弓步直刺,朝那巨尸咽喉刺去。 一声碰撞,那尸人中剑不停,猛的推来,顾道全忙用力刺入,却不见入内分毫,长剑弯起像那拱桥,在月光照耀下显出寒光。 眼见僵持不下,顾道全忙喝道:“师妹快走!” “我!我脚软走不动!” 顾道全只得抬起一脚,直踹尸腹,回身拉师妹像山下跑去。 尸人被踹,踉跄了下,朝二人嘶吼一声,抬脚便追。 俩人边走边跳,极为狼狈,身上衣服被碎石树枝剐蹭,转眼间破烂不堪。 顾道全听身后声音不弱,回头见那尸人穷追不舍,陡峭山路如履平地,身形极为迅猛,一时胆寒。 一番追逐,转眼到了山下,顾道全见那尸人像野兽般似无人智,也不施法,渐渐平复心静,到不怎么怕了,眼看尸人就要扑到,回身持剑与他杀去。 长剑紧握,脚踏天罡,口中大喝:“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一切灾难化为尘,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手中长剑顿时泛起微弱金辉,待尸人双爪抓来,将身一矮躲过,抬剑直劈尸人后背。 尸人后背受痛,又感到少年剑刃厉害,趁势向面首少女抓去。 柳希顿时吓愣,不待尸人扑到,只见一青影闪烁身前又瞬间消失。 尸人似被人踢了一脚,瞬间倒飞几米远,咆哮几声向是咒骂,猛的将身子又弹射起来,向四周嗅去,似乎在找偷袭自己的人。 忽然后背有破风声响,尸人回头咆哮,只见寒光一闪,自己头颅抛飞向一旁滚落。 顾道全一剑得手连斩数剑,眨眼间尸人犹如人棍,向后摔去。 收了剑,一跃数丈忙向柳希赶去。 “你刚才吓死我了!刚才那青光是什么,你看清楚了吗?” “没!没有...” “你没受伤吧!我们快走吧。” “师兄,那个头还在动!” 顾道全回头,只见那尸头猛的一滚,往身子接去。 “不好!这怪妖异,想要复活。”说着抬脚向那尸头踢去。 一具无头尸人猛的站起,那头颅却不知被踢到何处,夜色深沉,月光希微,倒看不清楚,尸人骨骼咔咔作响,似在连接一般,抬手晃了晃,恢复了往常,猛的扑向顾道全。 一旁袁飞看的惊讶,这尸人到不像以往所见那般,居然还会复活,忽听百里内似有铃声。 铃声由远至近,一皮肤青黑,形若枯骨,戴着混元巾,手拿旗幡铜铃的长须老道,晃晃悠悠朝林中二人走来。 “哼!俩个小娃娃,本事倒是不小,居然敢杀我尸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二人回头看来,见一老道,待听清楚老道话语,只吓得面无血色,这般凶悍尸人居然是这道人的仆人,想来定是邪道。 顾道全不待老道在骂,将柳希一拉,向身后狂奔而逃。 “小杂种!坏了我尸仆就想跑吗?给我留下!” 老道旗幡一抬,往二人抛去,旗幡凭空而飞,眨眼间插在二人面前,左右一晃,旗布无风而起,猎猎作响,忽听鬼哭声从内传来,叫声凄厉,只吓的二人浑身一颤,一时惶恐。 柳希双眼更是泛泪,惨白面容毫无血色,顾道全眼看逃也不得,打又不打不过,发颤的双唇忽然破口大骂:“你杂毛老道!你,你歪门邪道,快放了我们,放来我们...” 老道不怒返笑,将铃铛一摇,朝一旁尸仆喝道:“去!将你头找来,自行接上,连个小娃娃都搞不定,白养你这么多天了!” 铃铛收回腰间,朝二人慢慢走去,上下打量二人,看到男的,面色一喜,忽然讥笑道:“不错!男的尸身可以用来在养一具尸仆。” 一转眼看向柳希:“女的?” 老道一时犹豫,暗自沉呤着,似在想女的要如何处置,一时拿不定主意,在哪低头沉思着。 顾道全见他不在过来,拉着柳希手,往一旁抬脚便跑。 “呼” 二人只觉微风吹来,眼前人影一闪忙驻足停下,待看清楚,面色越发惊惧,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却是那老道眨眼间,闪到二人前面不远,挡住了去路。 二人见老道还在低头皱眉,忙抽身回跑。 又是一阵风吹,老道眨眼间,又出现到二人前面不远。 “师兄!怎么办...” “师!师妹,师兄也没办法了,我一会拖住他,你跑吧!” “不行!...” 老道似乎想到主意,猛的抬头看向二人,嘴角上扬,哼哼两声。 “二位不急,老道我还没开始,你们慌什么?” 一个闪身,将旗幡招回手上,指着顾道全笑道:“你,用来炼尸仆。” 对着柳希一指:“正好我身边缺个伺候的丫鬟,你聪明点我倒是绕你一命,伺候好了!我一高兴,说不定赏你功法入门呢,哈哈哈哈...” 袁飞见他要动手,向顾柳二人面前飞去,风团缓缓化为人形,朝他笑道:“既然他二人都有办法了,我倒想听听你如何处置我!” 第八十九章 阴宗 老道忽见面首气流涌动,缓缓化烟汇聚人形,却是从未见过此等法术,一时惊疑,忙向后倒退几步。 待看清青烟汇聚成人形,双眸寒光一闪,喝道:“你是哪家弟子,要管我的事?” 将旗幡杵地插上,警惕的看着袁飞,若是他施法打来,法术强悍立马遁地而逃,要是手段差,旗幡招摇,必叫万鬼齐出,吸他魂魄。 袁飞拔出长剑,向身后二人笑道:“你们不要逃,逃远了我可保护不了,我也懒得找你们。” 二人见有人相助,激动的点了点头,顾道全忙将柳希拉向一旁树后躲避。 袁飞回头,拱手笑道:“我们都是修道之人,皆修行不易,不如你就此离去,不伤和气,如何?” 老道见他不出手,想来有所忌惮,到也不想动手打杀,略微沉呤,想了想回礼道:“要我离开可以!你将那小娃娃交出来,我放过你!若是不同意,我手段可多着呢,不信?你到可以试试。” 袁飞眉头一皱,暗想这老道不识抬举,好话先说了反而狂妄起来,倒也不清楚他实力如何,万一手段当真厉害,自己可不想苦战身死。 上前再次拱手道:“他二人是我相识之人,你若想练尸仆尽可找其他凡人。” “停停停!怎么这般呱噪,老道我脾气好,才跟你说这大半天,你赶紧走。” 将旗幡拾回手上,就要往一旁树后二人抓去。 袁飞拔出长剑,横剑一拦,冷笑道:“既如此,那你就出手吧!” 老道见剑横来,后跃数丈,旗幡杵地,喝道:“你别不识抬举,让你滚就快些滚,这下将我惹恼了,我连你都要!” 双手掐为繁指,闭目捻咒,右脚蹬地,喝道:“万丈幽魂随我来,祭我法旗随我心,出!” 原本寂静的林间,顿时鬼哭狼嚎,声音由小渐大,渐渐弥漫四周。 袁飞忙将剑横立胸前,警惕的看着老道,半响也不见他有所动作,似乎瞪地腿酸,忙换另一只腿瞪,随着他念咒时间越长,周身鬼哭之声越发凄厉。 顾柳二人那见识过如此阵仗,又听鬼声凄厉,万鬼齐哭,吓得蹲地埋头,用手捂着耳朵。 老道悄悄睁开一只眼瞧,见袁飞不受影响,心智稳定,顿时心中惊讶,暗想这小子倒地是哪派人物,居然受我此法心中不惧,忙紧闭双目,用力跺地,口中法咒越发声大,鬼哭之声也越发强烈。 袁飞只听的四周鬼哭吵嚷,一声心烦,到不曾恐惧,见那道人半个时辰过去了,也只念咒也不攻来。 抬脚上去喝道:“你个老道倒底玩什么花样?这哭咒不许念了,要打赶紧动手打来,不打我就走了!” 老道闭目不听,紧闭双目念咒,一旁旗幡颤动,哭声从中发来。 袁飞见他不回话,将剑插回剑鞘,回身向顾柳二人走去,拉起二人胳膊向林外赶。 二人只觉众鬼耳边呢喃细语,不时凄惨哭来,双眼灌铅似的沉重,只看到脑海中内心的恐惧袭来,只吓的六神无主,三魂丢了七魄,顿感全身一麻,双脚腿软无力,万般难受却不得解脱,一时心力交瘁就要断气。 却是这鬼哭咒的效果,此咒乃鬼修秘法之一,中者心智不全,毅力不强,被那鬼语一缠,哭声一听,立马激发脑中最为恐怖的景象,让自己沉迷其中久久不得而出,活活被脑中幻象吓死。 袁飞插着二人胳膊拖着二人待要离去,忽感身后似有东西袭来,忙放下二人化风前跃,回头一看,却是一只黑色雾爪抓来,那雾爪抓空,忙将地上二人一裹,往哪老道身前缩回。 老道左右手抱着瘫软二人,朝袁飞笑道:“你早点这般识趣,我还废什么力啊?谢了道友。” 说着往身后一闪,眨眼间消失林中。 袁飞看到黑雾顺势一扑,抓着地上二人,转眼间被那老道抓去,又见他消失林中,朝他咆哮道:“杂毛老道!既然敢戏耍我!我要吃你心肝,吞你骨肉!” 运起蛇目看去,见不远林中似有微弱红光,知道是哪老道和二人体温所发,忙化风追去。 老道身形不弱,忽见身后气流涌动,知道是那人追来,将铃铛一摇,向不远尸仆喝道:“去给我拖住他!” 虽然左右手各抱一人,但见他脚步飞快,仔细一瞧,却是俩张神行符,他架着符箓往哪小镇跑去,只因小镇也有他一同门,若是身后人追来,二打一还怕打不过吗?即使打不过,在搬出师傅名号,也能吓吓这些大门派的弟子。 心中打定主意,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虽然山高林密,离镇尚远,好在有符相助,跑了三个时辰便到了镇外,却见镇外有一道观,面色一喜,忙向观内跃去,半空中高声叫道:“师兄救我!” 观内跑出一两鬓斑白的老道,见师弟左右手各抱一人,急道:“师弟你这是?这二人是谁?” “师兄不急,我们先入观了在说!” 白须老道帮着扶着柳希,青黑老道扶着顾道全,四人忙入殿内。 青黑老道喘了几口粗气,解释道:“这俩个小娃娃手段不差,居然能打伤我尸仆,我却是要他来重新炼一具,这女娃嘛倒是用来做丫鬟,谁知忽然飘来一阵风,显现出一青衣男子来,倒是不知是何门派的,想来他就要追到了,师兄你帮我掩饰下,待他走远,我在出来。” 白须老道微微皱眉,沉呤道:“那人没说是何门派的人?既然这娃娃这般年轻就能伤的了尸仆,想来定是那家大派子弟,你这般捉了人家岂肯罢休?我看不如放了吧!” 青黑老道面色不悦,气道:“师兄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阴宗怕过那个门派?这娃娃先伤了我尸仆,我才抓的,有理有据,我怕什么?” 说着气鼓鼓的渡步来回,待气消,回头朝白须老道苦道:“师兄你就帮帮我吧!这男娃娃身子骨强健,又有灵气,用他来炼尸最好不过了,你也不想我们阴宗不强吧?要是炼好了,将来还怕其他门派追杀吗?你说你隐匿至此,活的胚不潇洒,倒不如像我一般四海云游,潇洒自如。” 白须老道闭目长叹:“你找到师傅了?” 青黑老道摇了摇头,叹道:“师傅当日被蜀山派的追杀,想来是活不了啦!我这几年四海云游就是找师傅去了,却是没半点线索,唉!想来已经遇难了。” 白须老道摇头叹气,双目微红,取了三根香烛,缓步向一旁香炉插去,行了个礼,口中追念师傅,缓缓起身朝青黑老道走去,咬牙怒道:“这仇不能不报,你且将这尸仆炼好,我将祭魂幡炼好,待来日我二人向那蜀山打去!定要将师傅此仇给报了” “师兄能明悟最好,这般辛苦师兄了,我先将二人拖去后院,待他二人醒转,在行炼法,劳烦师兄院前替我掩护下。” “好!你且安心去,我倒要看看是何门派的人,若是蜀山派的,且叫他有来无回!” 第九十章 卷轴 袁飞化风追着,见老道跑远,自己风速不快,忙化为妖身御剑追去。 心中恼怒老道,万一两人包里的遗物被他发现,自己岂不是错失一场机缘,不知不觉浑身妖气散发,似青气缭绕周身。 远远只见前方有一小镇,小镇旁半山上有一道观,想来那道人定是去了道观,捻决加速往哪道观飞去,忽见道观白光一闪,忙敛息妖气化为人形。 白须老道忽见不远林中妖气冲天,三两步跳出观外,见不远青光一团,还未看清以为妖物冲来,忙将手中佛尘一甩,白色软毛如丝丝白线,极速向远处青光裹去。 袁飞见那白光由远至近,待近前发现是佛尘丝线,朝自己缠绕而来,见此物似要困住自己,忙化风落地,一招手将长剑运回手中。 白丝空中拐了个弯,跟着飞剑向下袭去。 寒光闪动,满天丝线迎风飘散,却是那佛尘被袁飞用剑一搅,往后一抽的结果。 白须老道忽然心头一痛,忙将佛尘收回,一看法器居然被损的如此破烂,面色顿时阴沉,看着不远人影暗自咬牙发狠。 袁一剑得手,追着佛尘连斩数剑,待走近,见是个束发的白须老道,朝他问道:“这般不明不白的,就要动手打杀我!你是何方道人?” 老道冷哼一声,上前拱手道:“刚才妖气冲天,就见你飞来,以为是那妖孽,这般看来却是打错了,给你赔礼!” 说着一甩佛尘,抖掉破损的细毛:“我这法器却是被你坏了,你倒是要赔我!” 袁飞见他这般无赖,却不想与他纠缠,怕顾柳二人身死,包袱被夺,不回他话,向道观急去。 老道见他不理自己,也不表示,气的胡须直翘,将身一闪,晃到袁飞面首,喝道:“慢着!见你面生,却不知是何门派弟子?这般无礼,我倒是要问问你师傅如何管教的!” 袁飞见他纠缠,气道:“说来怕你胆破,我乃昆仑派门人,告辞!” 说着纵身一跃,向那观院飞去。 老道闻言面色大变,暗忖道:“莫不是师弟所抓二人的同门?想来定是苦主找上门了,得将他留一留!” 抬头只见袁飞临近观内,心中一急,忙将手中佛尘再次朝他甩去,口中呼喊道:“且慢!” 袁飞临近观门,只见门匾上写道万寿宫三个字,观门紧锁,也不敲门,纵身一跃,忽然半空中被佛尘一裹往后拉去,心中顿时火气万丈,驱动飞剑将佛尘一割,运回手中,朝老道喝道:“你讨打需明说!这般偷袭我却是不想活了?” 老道听他此前自报家门,暗忖此处一下来了三个昆仑派弟子,此人年岁较大定是那二人师兄,带二人下山历练来了,刚才又有妖气显出,想来他们定是追妖到此。 昆仑派修士众多,手段高强不亚于蜀山派,如今与蜀山派已经有杀师大仇,却不敢在与昆仑派也结仇了,只得劝师弟放了那俩个娃娃,可见人家师兄已经找上门来,得要先骗他去往别出,在行计较。 见袁飞怒气满面,忙拱手笑道:“道友误会了!不知友去我观中何事,我是此观观主,有事只管与我说来。” 袁飞闻言,朝他喝道:“刚才有一青黑老道,抓着俩个娃娃往你这边跑来,我却是瞧的清楚,可是躲你观中了?” “道友天大的误会啊!此观只有我一人,别无他人,刚才倒是有一青黑老道跑来,想来借宿,我看他阴里阴气的,不似好人,给些铜钱打发他去镇中住店了。” 白须老道说着,往一旁山下小镇指去:“就是那处小镇,他手中倒是有俩个娃娃,一男一女。” “此话当真?若是骗我,纵是你皮肉酸老我也要吃了!” “道友安心!我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不信我陪你一同去”老道说着额头渗出汗水,心里倒是有些发虚,强作镇定,为显此话当真,口气也强硬了几分。 袁飞见他说的真切,又见不远山脚小镇灯火通明,怕那青黑老道跑远,这白须老道庙宇就在此处,想来量他也不敢说假,也不怕别人寻仇不是? “好!我且信你一会。” 袁飞话音未落,忙御剑下山,朝小镇飞去。 白须老道见他飞远,抚了抚胸口,喘了几口粗气,回身抬脚向观内跑去。 入了观门,直奔后院,见自家师弟厢房中打坐,一旁俩个娃娃昏迷不醒,忙拉起师弟。 “师弟醒醒!你惹了滔天大祸了!” 青黑老道睡眼朦胧,开眼道:“师兄何事如此慌张?可是那人来了?” “正是那人来了!” 指着一旁二人道:“你可知他们是何门派?他们是那昆仑派的啊!那年长的正是他们师兄,刚才我见林中妖气冲天,想来他们三人定是追妖到此,却不曾想小的被你捉了,这如何是好啊!” 青黑老道闻言,面色一惊,眉头紧锁,负手渡步思忖,半响回身急道:“初见那少年斩我尸仆,剑法倒像是昆仑派的,当时气恼全然忘了此事,如今听你一说,我才想了起来。 若真是昆仑派的,那该如何是好?” 白须老道将一旁桌上茶水喝完,润了润嗓子,往哪太师椅坐去,叹道:“如今只有将这二人悄悄送到林中,你先去地窖躲避一二,待我去找那人明说,幸好这娃娃被你抓来时就已昏迷,若是看到我了,只得将他二人杀了。” 青黑老道叫道:“不如直接杀了?我与这二人尸身一同入窖,顺便练他尸身,又能躲避那人,岂不是一样?” “胡闹!” 白须老道拍桌喝道,抬手一指青黑道人:“我刚才诓骗他,说你已去了镇内,若是他镇内找寻不得,必会在来此处,若是让他翻找观内,定会找到你的,那地窖又不是什么好躲的去出! 叫你去地窖,送哪二人去林中,却是为了待那人来寻,我好叫他去林中找,找到了也会罢手,少些麻烦!” 青黑道人被他一喝,顿时吓住,自己平身只怕师傅和师兄,其他人倒是不怕,见师兄发怒,只得言听计从。 “师兄教训的是!我这就照办,这就办。” “不用你动手,你去哪粮房地窖躲去,我送这二人入林。” “是!” 白须老道习惯性的一甩佛尘,忽见胸前丝线飘散,冷哼一声,将佛尘丢在地上,抬脚将一旁顾柳二人夹住,出门跃向观外。 找了处林地,将二人丢在树下旁,又怕虎豹将二人吃了不好交差,从怀中取出一小瓶,到出些白色粉末,绕着二人洒了一圈,待一切做完,忙向道观跑去。 袁飞入了小镇,找遍客栈都无青黑老道身影,满腔怒气向那万寿宫飞来,落在院中大喝:“贼老道!你在何处?” 一旁粮房地窖内,那青黑老道以为是在骂他,气的双牙紧咬,面色涨红,在那洞中急躁的来回渡步。 白须老道料定那人必到,待听话音,忙出门迎去。 “道友息怒!息怒啊,你那师弟二人,就在不远林中,我见你往哪镇中飞去,待要回观,忽见哪贼道逃向林中,本想去与你禀报,又怕那贼道跑远,忙跟着赶去,却见他放下二人往南方跑了!你若不信,我带你去,这便就走,迟恐生变!” 说着将身一纵,向林中跃去。 袁飞怕他就此逃了,也将身跟着。 “狠话我也不必多说!且去看看若是没有,可就别怪我毒手!” “道友昆仑上人,我不敢欺瞒。” 二人说着就见不远树下躺着二人,正是顾柳二人。 老道见二人尚在,心中安心,暗舒了一口气,忙拱手告退,脚步飞快,不敢停留。 袁飞也不管他,径自跑向顾道全身边,蹲下身将他包袱取出,摊开地面,果见里面有一卷轴,忙滚开一看,只见轴布上写着许多神通秘法,却是一字不懂,琢磨半天也无见解,一时颓丧。 “唉!当真是比无字天书还难,看来只得靠他二人学会了在教我了!” 将卷轴放回包袱,探了二人鼻息,尚有人气,也不吵醒二人,起身去林中捡了些干柴,在二人旁堆了火堆,自己盘坐一旁,对着月光呼吸吐纳。 第九十一章 交易 初春的一缕阳光,从叶缝间照射进来,洒落几人身上。 袁飞缓缓睁开双眼,见已天亮,回头看向一旁二人,却见他二人眉头紧皱,面容惨白,额头满是虚汗,不时梦呓几句,神情惶恐无助。 将手探入鼻息,却是越发的微弱了,心中慌了神,要是二人都死了,可就没人帮自己解释卷轴了,忙将二人的包袱和剑放入乾坤袋里,抱起二人夹入腋下,向山下跑去,却是想找郎中看看。 松溪镇,回春堂内,郎中号完了脉,开好药方,朝袁飞叹道:“这病倒是奇异,我从医多年从未见过,二人久困梦中,一时无法醒转,我也无法可为,得要靠他二人自己醒来了!” 说着将写好药方和打包好的药递上:“你可按这药方,煎些醒神茶,给二人喝着试下,若是能好就好,不好老夫也没办法了。” 袁飞无奈,只得付了钱,取药放入袋中,将二人抱起向外走去,二人久困梦中,想来是心中梦魔为害,自己倒是无法可助,若是能入梦驱魔就好了,可惜自己没这法术。 抱着二人向镇外走去,走了二里地,见一旁似有城隍庙,忙入内歇息,取了一张空桌,将二人放在桌上躺好,径自找了个空地盘膝。 摇头叹气间,忽见城隍尊容,暗忖城隍神通广大,又是管此间鬼类的,那二人既是被鬼吓住,想来城隍定有法可解。 忙起身将贡桌旁的香烛取出,待点燃,插上香炉,朝城隍说道:“广陵散修求见城隍官人,望城隍官人现身相助,帮我救救这俩位少年少女,帮我此恩,定当厚报!” 如是说了几番,却不见城隍显示,也不听动静,一时懊恼叹气:“罢了,罢了,歇息一晚,明日还是找个地方,自己慢慢参悟吧!” 坐回地上,忽然双眼疲倦,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睡入了梦乡。 待醒来,忽见自己在一殿内,四周装饰华丽,规格形式衙门大堂,为首大桌上有一黑脸红须大汉,身穿红袍,头戴官帽,正是与往日所见城隍一样,想必是此间城隍,忙上前拜道:“广陵散修袁飞见过城隍!” 那城隍正好奇的打量着袁飞,对此人感到古怪,似有一种感觉,既像妖又非妖,既是人又非人,一时思绪混乱,头晕脑痛,忽听袁飞拜道,忙摇头清醒下,朝袁飞喊道:“你就是在我殿内,求我救人的散修?” “正是在下!”袁飞拱手道。 “我这既无生死薄,也不会黄岐之术,如何帮你救人?若是叫魂复生,却是不行,生死有命不得乱改。” 袁飞笑道:“城隍误会了!非复生还魂,而是我有俩位相识之人久困梦中,被那孽鬼为害,一时无法醒转,还请城隍救救!” 城隍闻言,暗自思忖,半响喃喃道:“久困梦中不醒?似乎是鬼修之术,不知你说的二人何时受害?” 袁飞回道:“昨日夜间,有一青黑道人,手拿旗幡,口中念叨,就有万鬼齐哭,那二人听了就闭目不醒,直到今日还是这般模样。” 城隍听闻,一拍桌上,笑道:“我知道是何法术了!那道人定是鬼修邪道,用的是鬼哭咒!中了此咒,会激发记忆中,最为恐怖的景象,或亲人离别夫妻分离,又或鬼怪杀戮,皆是由人心中所想所幻而出,意志力不强,年幼胆小者往往深陷其中活活吓死,此咒歹毒,虽无法立时使人毙命却最让人受此折磨。” 袁飞大喜道:“既然城隍知晓,还请城隍解救一二,我定当厚报!” 城隍大笑,抚须笑道:“好!我帮你救哪二人,但你得要帮我一件事,我先不说何事,你须先答应了。” 袁飞暗忖会是何事,既不敢贸然答应,又怕耽误二人醒转,此刻就这城隍会解二人梦魇,只得先答应了。 当下只得拱手道:“城隍请吩咐,若是救了二人,我定当全力相助。” “好好好!此事不难,我一人也可轻松办到,但我公务繁忙,拖不得身,此事不办,上方又会怪罪,丢了官帽且不说,就怕这一身修为也要散尽,时间又紧只得叫你相助了!” “还请城隍爷明说!”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可难办,小可轻松。我这阴差虽有仙位却也不好久留人世,所以只得靠你们阳间修士去做!” 袁飞再次拱手道:“还请明说!” 城隍将手一探,一张木椅眨眼间显现袁飞身后,朝袁飞笑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且先坐下,待我说重点!” 袁飞拱手行礼,朝一旁找椅子,忽见身后就有,忙坐下听言。 城隍皱眉思忖,半响开口道:“叫你帮忙,是要除妖,不知你手段如何?” 袁飞笑道:“只会飞剑,师从蜀山。” 城隍闻言,面色难看,半响摇头道:“不行不行!光是飞剑可伤不了他,那妖有护体黑气,逃遁之术精妙,你得要先捆住他,才可将他杀了!” 袁飞听闻,暗自想到当日所见,阳平城隍捆缚夜叉的那件法宝,一想到哪法宝自个也背身冷汗,忙叫道:“听闻,世上有一种法宝可以捆缚妖魔,妖魔被缚,可无法挣脱,要是有这宝物在手,想来定会容易许多。” 城隍无奈道:“哪叫捆妖绳!可不是一般法宝,乃是文殊广法天尊的法宝。 我等城隍自上任以来也配发一个,不过只称的上是法器,却不能与正品相比,只能捆住金丹以下小妖精怪,对那妖没用!” 袁飞听罢,暗想虽是法器,但能捆住金丹以下小妖也是个不错宝贝,自己可从未见过法宝法器,也不清楚此间有何区别,又听那城隍说道。 “你不用想了!纵是一般妖魔,我也不可能借给你去,凡是配发我等的法器都有禁制,除非我身死,你才能炼化了它。” 袁飞忙拱手道:“却是不敢打此物主意,还请城隍明说是何妖物!” 城隍道:“那妖物真身就在阴间,只逃出一丝分身去了阳间,虽是分身,但法力高强,手段不弱,你可不能大意,若是死了,可别到阎王面前告我坑你!” 袁飞听他说的厉害,心中安自发虚,打起退意,却想此前又答应了他,不答应又救不了顾柳二人,救不了,自己袋中的昆仑密卷又看不懂,着实难受。 口中颤道:“那!那怪物是何妖物?” 城隍眉头一皱,咬牙道:“这妖物爪牙众多,既是在此界也是一方统领,更是某人手下妖将。 他分身阳间为害,翻不起大浪,所以天庭并未派人处置,想来你们阳间修士以够实力打杀,这般拖来却是苦了我啦,若是你们阳间修士个个入山修炼不入世驱魔,光靠我等城隍却是不行啊!若是放纵不管,他为害生人,我这冤魂一多,我就遭了难。 小妖自有鬼差携我神威,量那等小妖不敢不从,只是这阴间逃窜的不买我帐,却是太过棘手。” 袁飞心叫,你这城隍,老是不说是何妖物,只说他如何厉害,这不是吓唬我吗,倒是让我还未战心先怯,到时候如何敢打,却不敢言语冲撞他,毕竟还得靠他救人。 城隍叹了会气,又道:“那妖名唤黑山,背身双翅,双爪尖长,形若蝙蝠,却是魔种,他真身也只得天兵天将才可勉强一敌,似我这等鬼仙,却是难敌。” 袁飞惊呼道:“天兵天将又是何仙?” 城隍道:“那也是你们凡人渡劫后,飞升仙界,由各方灵官招揽,入籍仙兵,法力也是高强,手段自是不弱。不受招揽的也可自行修炼,只是一切修行靠自己了。” “原来如此”袁飞点点头,却是想问,若是妖飞升了又是何仙,却是不敢开口,只得心中默默想着。 城隍见该交代的都说完了,这便问道:“你说的二人可是在我殿中躺的俩位娃娃?” 袁飞忙起身拱手道:“正是那二人。” “好!你自去吧!他二人已经醒转了。” 袁飞再次拱手谢道:“谢城隍相助!” 忽然眼睛一黑,在睁开眼,却是到了阳间,自己正手托脸颊,盘坐酣睡呢,待要起身,只见顾柳二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好奇的看着自己。 顾道全见袁飞醒来,忙跪下磕头,哭道:“多谢高人救命之恩!多谢...” 柳希双眼一红,也跟着跪下,哭着谢礼。 袁飞将二人扶起,笑道:“你二人不必谢我,这世间险恶,你二人又是逃难又被追杀,我见你二人年幼又无保命手段,心生怜惜。 我想认你二人做故亲,不知可行吗?想我也是孑然一人,孤苦无依,唉!” 顾道全抽泣了下,回头看向柳希,见她面容惨白,自己二人风餐露宿,又险先丧命,如今既得恩人相助,又要认亲,却是有些意动。 想到那般厉害的邪道都被此人打败,若是有他保护自己和师妹,想来也不用狼狈苟且了,心中打定主意,抬头向袁飞叫道:“我愿认恩公做!做!做亲人。” 顾道全本想说认做爹,可见此人年纪不老,又想改口叫哥,又觉自己太小他又太大,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袁飞见他同意,兴奋道:“好好好!我认了,从今以后你二人就是我弟妹,从此在无人敢欺辱你二人,我以性命发誓!” “哥!” “哥哥!” 袁飞笑着点头,将密卷从乾坤袋取出,向二人叹道:“这是哪邪道从你二人包袱里抢走的,我已经将他拿了回来,说着递给二人。” 顾道全忙接上,却是自己师傅传的遗物,乃是自己这一脉的秘法神通,当下收入包袱中,朝袁飞道:“我叫顾道全,这是我师妹柳希,不知哥哥叫什么名字?” 袁飞笑道:“我叫袁飞,你二人昨日中了梦魇,今日我与城隍做了个交易,才求得他解救你二人,我明日要去替他完成一事,你二人可先在此处住下,待我来接你们。” 袁飞说着将袋中银锭取出,递给顾道全嘱咐道:“你带着柳儿去买些粮米炊具,生活用品在此等我,不要轻易外出,此庙自有城隍庇护你二人,我去去就来。” 二人忙乖巧应喏,马上出门置办了物品。 袁飞待二人安顿好,向庙外山林走去。 第九十二章 土地 入了山林,一时茫然,才想起自己还未问那城隍,黑山老妖所在位置。 想转身回去询问,只觉一旁似有青烟闪烁,眨眼间一个鬼差显现而出,上前朝袁飞行礼道:“芜湖鬼差,见过仙士。” 袁飞见有鬼差显来,也就不必回去,忙朝他说道:“你既是此方城隍鬼差,想来也知晓那妖所在,快带我去吧!” “我正是城隍差遣,替仙士指路,请随我来。” 鬼差说着,面向东南方飘去。 袁飞紧跟其后,二人走了四个时辰,已入深夜,鬼差忽然回头叹道:“我不能出了此方地界,虽有命在身,也只能带你到此处,那妖就在隔壁东扬州,吴兴郡内一处黑山里,你需自己前去,一路可向土地问路。” 说着从怀中取出十张符箓,递给袁飞道:“这是城隍爷送给你的,名唤惊火符,那妖最怕明火,你自行小心。” 待袁飞接过,鬼差眨眼间消失原地,却是遁地远去了。 看着手上十张泛黄,上写神文的惊火符有些意外,既然是仙家法箓,想来威力不差,此行有了一点相信。 忽然想到自己可从未用过符箓,忙回头叫道:“鬼差留步!如何使用啊!...” 回音游荡林间,群鸟惊飞,密林顿时寂静无声,只剩回音飘荡。 不见鬼差现身,只得将符放入袋中,朝指点的方向御剑飞去。 过了群山延绵,高峰破云的地界,只见不远水道纵横,平原较多,罕有起伏高峰,天际尽头似有茫茫一片海水,想来是到了东扬州。 一连飞了数日,见身下有个村子,隐有光亮,忙收了飞剑,化风赶去,却是想问路。 此间村户建筑倒是别致,墙是那青石所筑,顶是那黑瓦所铺,白墙黑檐伴水而居。 每家院前各有大红灯笼,两旁张贴对联,样比北方大户,倒比北方安宁富足许多。 袁飞落地,忽听村中传来唢呐声,哭声,叫喊声,一时吵杂入耳。 “此间风俗这般怪异?半夜不睡,也不知在庆祝什么!” 袁飞想着向那村中走去,待临近声源处,见一院门贴着白纸对联,门匾挂着白布。 忽然闻到淡淡尸气,若隐若现,想来此家有人逝去不久。 见此院人声鼎沸,正好问路,上前叩门。 开门村户见是个青衣公子,也自疑惑,问道:“公子何人敲我院门?家中逢生变故,不好接待客人,还请见谅。”说完便将院门关上。 袁飞待要回话,却见房门已关,一时无奈,只得向村外走去。 见一旁山道上有座齐膝高的庙宇,里面有一座笑容满面的老者雕像,想来定是此间土地公。 袁飞手无香烛引见,只得将雕像旁的沉香捡起,施电点燃,将香插入泥地。 口中念道:“广陵散修请见此方土地!我奉芜湖城隍此去除妖,路过此地特来问路,还请快快显现!” 左右不见动静,运起灵力于掌中,丝丝电蛇游走指尖叫道:“还请出来一见。” “仙士息怒,息怒,我有正事要办,问路之事还请稍等!” 袁飞耳中忽然传来此话,左右看去,却不见人影。 忙叫道:“我奉命除妖,也是正事,你快快出来与我带路。” “仙士既是除妖,也帮我把此妖除了吧!” 那年老声音再次回荡耳边,忽然一杵着拐棍,满头须白的老者,显现身旁。 袁飞转向他看去,只见他矮小躬身,年近九旬,满头须发皆白,虽年老却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忙向他行礼道:“广陵散修见过土地。” 土地有些急躁,一摆手,叫道:“无需多礼!快随我前去,去晚了此村变鬼村,我可就没香火了!” 话虽说着,脚上不慢,一个闪身,到了不远处。 袁飞抬头看去,却见他走远,忙化风跟上,转眼间到了刚才村里。 见土地忽然停下,偏头看去却是问路哪家的院门,袁飞过去问道:“怎么,里面有妖物作祟?” 土地到了门前却不入内,思忖半响,苦恼道:“此妖天劫将近,自知无法可避,借着尸体转移法身,我也打她不过,只得用些手段将她困住,向城隍求助!” “什么妖类?居然还有此法可避祸!” 土地急道:“不消说了!你快入内将尸体抢了,向山间跑去,我们在林中困他!” “此地我又不熟,贸然入内夺尸,岂不激起民愤?不行不行!” “我乃阴神,凡人虽见不到我,我也拿不动那尸体啊!只得靠你帮忙了。” 袁飞问道:“此前我若是不来,你不也一样有法可行吗?” 土地杵着拐杖急道:“那是迫不得已,只得待那妖起,将此家主人吃了我在入内,你既然来了就不用如此了!此村死的人多我香火也少,法力也弱。” 袁飞微微点头,笑道:“我帮你此忙,不知你有何物赏我?” 土地面色一变,气愤道:“想你个修仙之人,怎么如此世烩,罢了罢了!你帮我此忙我帮你引路。” “你倒是会做买卖,你这有什么法器法宝给我挑一挑?” “我个小小阴神,哪来法器法宝?” 二人相谈间,院内传来一声惊呼,眨眼间悉悉索索之声传来。 土地一晃入了院内,袁飞忙纵身跟随。 只见里面大堂内有一黑漆棺材,棺内有一年老妇人,穿着上锈花鸟纹饰的华衣,耳戴金环,妆容精致,正在浑身颤抖。 一旁家眷儿媳惊恐贴墙,正惶恐的看着棺内动静。 袁飞入内,见土地已经赶到哪妇人身旁,待要抬起手中拐棍砸去,忽然一只满是黑斑,褶皱枯纹的老手一把抓着土地脖子。 袁飞定晴看去,却是那年老妇人所伸之手,一旁儿媳家眷见自己老母忽然手抓空气,早已吓的心神胆丧,口中惊呼诈尸,齐齐向门外跑去。 惊恐之余见一旁袁飞在内也不管他,径自开门而逃。 袁飞见土地面色涨红,双脚离地,很是难受,忙疾步跃去,抬起一脚直踹棺尾。 “碰!” 俩声碰撞之声响彻大堂,贡品桌上香烛,贡餐滚落一地。 那老妇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袁飞,满腔怒气布满双眼,似乎要将袁飞生吞活剥了一般。 收回右手,身躯如木板僵硬,缓缓直立棺内,褶皱的双唇忽然一列,露出参差不齐的碎牙,邪魅一笑。 双眸忽然隐没,显现出妖异竖瞳,碎牙纷纷掉落口中,被她咀嚼吞入肚内,猩红的牙龈猛的长出尖牙,似锯齿般锋利闪亮。 喉咙荷嗬两声,缓缓口吐人言,朝袁飞笑道:“来了个年轻公子,不知肉味如何!” 袁飞见一旁土地被放手,一转身便消失原地,想来是跑了。 转头向棺材内的老妇皱眉道:“你是尸人还是妖?” “我是要吃你的人!也是要食你心肝的妖。” 老妇一展身形,猛的将双爪长出,向袁飞扑来,形若猫虎,动如脱兔。 带起一阵破风声,双爪直插袁飞胸腹。 袁飞待爪临近,化风向后一躲,显现院中,捻决将飞剑运起。 老妇一爪抓空,踉跄下,忙扭动身形向一旁墙壁爬去,双爪后足紧贴墙面,抬头看向袁飞满脸怨恨,幽幽道:“你这官人,怎么这般害羞,我都投怀送抱了还要矜持。” 袁飞见她老妇姿态妖娆妩媚,一时作呕,面色一沉,将飞剑前驱,向她斩去。 老妇见他运起飞剑,讥讽道:“又是剑修!死在我口中的剑修难道还少?” 袁飞笑道:“是吗!” 长剑青光大盛,直飞老妇头颅。 老妇指甲猛的拉长,锋利如软剑,向袭来飞剑交叉扫去。 两刃相击,火花四射,奈何此剑非凡物,老妇双爪也不差,乃是她本命利刃,千锤百炼,百年炼化而出。 双爪扫完,双足却是不慢,猛的弹射而起,双爪再次扑向袁飞。 袁飞不见他躲避飞剑,却是能与之一拼,更能再次扑来,身形一晃化风再次散去。 老妇俩次扑空,不敢贸然在冲,收回长爪护身,面色略微沉重,沉呤半响,将双手指甲再次拉长,交叉向袁飞剐去。 也不管是否击中,不待袁飞化风躲避,迅速将爪收回,眨眼间跃向院外林中。 袁飞再次聚形,待看清楚双爪回缩,伴随老妇身影消失林间,眉头一皱,感到此妖怪异,却不曾见过这般妖类,到不想贸然追她。 将剑驱回剑鞘,向土地庙赶去。 连喊几声,土地颤颤巍巍,从庙里探出半个身来,一脸惊恐的看着袁飞颤道:“仙士可将那妖捉了!” 袁飞无奈道:“那妖手段不差!到让她逃了,你还是带我去黑山吧!” 土地闻言一颤,忙将身缩回庙里。 袁飞见状,顿时火气上涌,喝道:“那妖手段不差,我也不弱!还不速速引路!” 指尖电蛇冒起,游走于缝隙间,抬掌对着庙宇作势要轰。 土地忙显出原形,惶恐道:“仙士息怒!非我不愿带路,只是此去甚远,我是此方土地不能离这太远。” 顿了顿又道:“那黑山就在此处沿路,三百里地一处深山中,我这有一符箓,可带你去。” 说着将手掌摊开,另一手在掌中挥写几番,凭空写出一张符箓来。 土地把符箓凌空一扔,将咒一捻,符箓凭空燃起火焰,化为火鸦,煽动了俩下翅膀,似醒转过来般,向前飞去。 土地忙叫道:“快跟上,慢了可就找不到了。” 袁飞看的惊讶,不由为之一愣,被土地叫醒,忙化风跟上。 第九十三章 黑山 火鸦灵巧迅速,一路穿山过林,倒是不慢。 袁飞紧随其后,一起飞了近四个时辰,眼见天光泛亮,火鸦还不停身,只得御剑跟着。 转眼间已入响午,到了一处深山密林处,倒是方圆百里仅有的陡峭山坡,火鸦飞着忽然凭空消散,化为飞灰,袁飞暗想定是此处了。 将剑驱回剑鞘,看着四周草木葱郁,山顶空旷,化风向山林里找去。 临近傍晚,倒不曾见到洞府,也无宫殿,找了处树下歇息。 寒夜寂静,也无夜枭鸣叫,倒显此处怪异。 不知不觉双眼疲倦,昏昏睡去。 几声啼哭从耳边传来,袁飞缓缓睁开双眼,见已入深夜,空中既无明月也无繁星,四周漆黑一片,感到奇怪,倒是第一次见此异景,那几声啼哭缓缓靠近。 袁飞怕是黑山老妖过来,如今不知他手段如何,此地又怪异不敢贸然现身,捻了个咒,摇身一变化作只青头乌鸦,飞向树枝上看下是何物。 几个五短身材,尖嘴猴腮的妖怪身穿破衣,头上杂毛稀松,各手持狼牙棒沿土路赶来。 待近前,袁飞看到这四个小妖身后有二个农户,一个女子,手上皆绑缚草绳被三个小妖拉着。 为首小妖听身后几人啼哭吵嚷,驻足停身,朝几人喝道:“吵嚷!吵嚷什么?听话些本大王高兴就不剁了!一口闷,囫囵吞了!” 一挥手中棒子喝道:“不许吵嚷!大王最爱清净。” 四妖三人慢慢悠悠间经过袁飞树下。 袁飞找遍山林也无妖怪洞府,谁知突然冒出几个小妖来,还带着人,想来是要进献给黑山妖王的,自己不如变作生人送他抓了,一同进去看看,若是那妖厉害在行计较。 心中打定主意,扑腾俩下翅膀飞到几人前面不远,化作一细皮嫩肉的富家小姐,轻纱薄衣,裸露脚踝,一幅哀怨模样,看着脚裸叫痛不已。 为首小妖看到,顿时大喜,忙快步赶来,一晃手中狼牙棒,笑道:“好啊,捡到个嫩娘子,哈哈哈...” 一把将袁飞提起,却不见她惊恐,有些疑惑道:“你这生人,见了我等妖类,为何不怕?”说着将腰上草绳取出,将袁飞双手捆了。 袁飞幽怨道:“我脚裸扭伤,却是走不动了,所幸被你捡到,不如带我去献给大王吧!” 小妖一指袁飞,回头朝几妖笑道:“这姑娘长得水落,也明事理,送给了大王,我又能得赏,哈哈哈...” 几妖一同笑着,今日收获不错,出了门各自都有生人得手,想来大王见了,一高兴,赏个秘法神通,奇经丹药岂不美哉。 几妖带着四人,来到一处树林内,就见为首小妖口中嘀咕几句。 “嘭!” 一声惊响,震荡林间,只见几人面前,一阵白烟凭空炸裂,白烟消散后一座三孔四柱的牌楼显现而出,牌匾上书黑山府三个金漆大字。 袁飞看了暗自震惊,还有这种手段,暗道:“怪不得自己找遍山林也无线索,原来是要念咒开门啊!” 几妖推攘间,向内走去,入了牌楼,却是另一番光景。 香松紫竹环绕宝殿,殿宽六丈,高四丈,只一层便这般宽大雄伟,檐牙高琢,雕龙画凤,黑墙黑瓦甚是诡异华丽。 殿门外,有一来一往的走兽成行。树林里,有或出或入的飞禽作队。 看进出小妖,不下二十个,倒叫的袁飞不敢贸然现身,暗生逃意,这妖如此实力,只怕城隍说差了。 四妖押着几人不进大殿,向殿旁一处山洞走去。 袁飞向前面小妖好奇道:“这位妖王,不知你家大王是不是就住在哪?”说着伸出玉手,向大殿指去。 小妖寻指看去,笑道:“哪处就是我家大王的住所。” “怎么不押送我们入殿呢?莫非不到饭点?” 几个小妖笑道:“嘿!你这生人这般急切?那处大殿岂是我等小妖能进,更何况你等生人了!” 为首小妖倒是耐心解释道:“瞧你们生人浑身臭味,我家大王可是个讲究的,你们需洗干净了,或清蒸或红烧,煎炸烹煮得要看大王想如何吃。” 袁飞惊道:“做妖也能如此?” “你这美貌女子死了,魂魄倒可送给大王做妾,大王最好女色了!” “我家大王可不是什么荒野小妖,可是大有来头...” 袁飞听着众妖吹嘘自家大王,暗自心惊,羡慕。 不多时,几人被押入洞内,只见此洞倒也干净宽敞,一条宽道深长,一旁便是牢洞,每个牢洞分门别类的关着不同年龄,性别,畜生的生人和动物。 牢洞塞的满满当当,袁飞被押入最内的牢洞,里面有几个年轻的姑娘,看装束似富家小姐般,只是个个容颜憔悴,双眼惶恐无助,卷缩一团在哪角落生无可恋。 几个小妖将人押入牢洞后,拍拍手向外走去。 牢洞铁栏前有火把照明,到不是很昏暗,见那些个女子双眼空洞无神,愣愣的看着地面发呆,见了新人前来也不做声,想来是已经习惯了。 袁飞看着铁栏外,小妖靠墙,杵着长矛酣睡,偏头见洞外天光敞亮,想来已经天明,暗想白日妖多眼杂,先在这歇息片刻,待夜深在去探探那老妖位置。 坐回牢内,感到身下地面污秽潮湿,却是人粪尿味布满此间,无奈只得变为老鼠向洞外赶去。 找了处密林草丛,化为青蛇盘缩安睡。 时值深夜,袁飞扭动蛇躯向大殿游去,往来小妖成群结队,巡守殿外,看此地守卫森严,暗自小心谨慎。 入了殿门,见缝隙窄小,只得化作蚊子入内,殿内漆黑一片,毫无光亮,这黑当真黑的纯粹,不见一丝杂色,袁飞只感到一股气息弥漫此间,这气息在熟悉不过,却是很浓烈的妖气。 即使是这蚊虫双眼,在哪往常黑夜中也看的清楚,到了此间,却是黑的深沉,一时不敢在贸然深入,只得贴着地面,往原路爬去。 半响出了门缝,见一妖持矛站岗,忙照着他的模样,落地化作小妖。 袁飞向他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位老哥!我是来此换岗的,你可以去休息了。” 那妖回头看来,愣了下,疑惑道:“今夜可是我当班!你莫非搞错了?” 袁飞尴尬笑道:“可能找错岗了,我想问下此殿何时开殿?何日能见大王?” 小妖见他问话,心生警惕,问道:“你问这干嘛?你是何人统领。” 说着将矛握紧,上下打量袁飞,惊道:“看你模样,好生熟悉啊!” “我俩可是近亲,家住在隔壁山,也是那个统领手下的,一时好奇问来,我自小仰慕大王圣威,倒想看看大王威严。” 小妖点点头,笑道:“却是如此,你也不急,大王这几月在闭关修炼,须他出了关,招了众统领入内汇报,才可看到。” 袁飞道:“不知大王何日出关?” “按照以往来算,还需俩个月,大王才会开门。” “原来如此,多谢!我这便不打扰,先去巡守牢洞了。” 说着向牢洞内走去,入了洞内,经过一处洞口,忽然停下,却是发现几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人,正在此间牢洞内唉声叹气,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袁飞敲敲铁门,喝道:“你们何日进来的?怎么这般面生啊!” 几个道人闻言一颤,只怕这妖是来拿自己去给妖王喂食,纷纷缩头不语。 袁飞见状,左右瞧了眼见不远有个小妖酣睡,忙过去拍拍他道:“我是来此换岗的!你快去睡去吧。” 小妖醒转,闻言应喏而出,袁飞待他走远,忙变化蚊虫入了几个道人洞里,在照着其中一个模样变化,凑近众人说道:“你们是何门派弟子?我却是刚来的” 几个道人面面相觑,纷纷哭道:“上清派的!天师府的!茅山派的!...”却是各派子弟都有。 袁飞问道:“尽是使符门派吗?可有用剑的门派?” 见众人摇头,袁飞叹道:“你们为何被捉于此处?皆是修道之人想来手段不差,怎么就不逃出此处?” 众道人纷纷叹气,一较为年长的气道:“我等琵琶骨皆被那妖穿了,法力使不出,符咒也用完,只得被他当做人食了。” 几人哭道:“当日梦中酣睡,被那城隍求道此处有妖,帮他除此妖,可获无量功德,迷迷糊糊间就来了此处,谁知这妖厉害,倒是栽了跟头。” “大多如此,我也是被人所托,见那村户尽数被妖捉,我便跟着打来,却是不敌那妖,也被关押在此了。” “城中富户小姐夜晚尽数被绑,官府一时查找不明,我见城中妖气弥漫,知晓是妖为害,废了些功夫将妖找到,一路跟来此处,却是被此间妖王妖捉了。” 袁飞听罢,暗自摇头,这妖实力如此厉害,我还是打探清楚,在做打算。 变回小妖,往洞外赶去,绕着大殿巡游一圈,发现夜间众妖大都偷懒酣睡,想来此地很少出事。 走出大殿几丈外,却是直接穿过一道光波,到了原来林中,待要转身回去,却是无任何反应。 只得在林中休息,待天明小妖换岗开门,在行进去。 第九十四章 猕猴 白日酣睡,到了晚间,袁飞变化蚊虫向大殿探索了几番。 一来二去,如此数日,对殿内有啦些了解,却是一个宽大空旷的大殿,殿内无一家具,空空荡荡甚是诡异。 出了门便向站岗小妖言谈套话,也知道了他这老妖,手下有四大统领,个个手段不差,各自占山为王,替老妖暗收妖众,做那眼线。 大统领是一只近千年的树妖,也是老妖手下随他逃出阴府的一缕分身,盘踞郭北县兰若寺,为害多年,此妖自持手段高强,只招了几个侍候的鬼仆,手下并无妖众。 二统领却是一只吊晴白额的大虎,盘踞黑云山,自小山中长大,潜心修炼,一身修为一千二百年,善御风,法术众多,手段通天,倒比树妖还厉害几分,不过拜门较晚,是为二统领。 三统领乃是只艾叶花皮豹子精,修行数百年成妖,在云雾山占山为王,也是自小凡间长大,法术虽少,但使一根铁杵,勇猛异常。 四统领却是黑风山中一猕猴,山中成精,自悟天道,如今已有三百年修为,有一法器名唤紫焰葫,能喷明火,火势凶猛。 袁飞待听小妖所说二统领时,心头一跳,忙问道:“那二统领,可当真是一只白虎?还住在黑云山?” 小妖道:“这还有假?此去千里不远便到,那白虎统领善御风,往来不过几个时辰,手段可厉害着呢!” 袁飞闻言,听他说的硬气,不似假话,只怕当真是那白虎大妖,自己与他还有纠葛,若是叫他碰到只怕难逃一死,何况虎妖实力已这般强大,竟能甘愿做这黑山妖手下,这妖怕是除不得了。 却不想就此空手而归,只怕城隍那处不好交代,人家可是帮了自己大忙,又是仙家官员,也得多搭些关系,这大妖打不过,只得挑个小的来打了,想来猕猴精排名最后,实力最弱,倒是可以一试。 打定主意,忙问小妖黑风山,那猕猴精洞府所在。 小妖惊叫道:“此方地界,巡守此山的,尽数是那猕猴王的手下,你怎会不知晓!莫非是别处野妖来此浑水摸鱼?” 袁飞见他惊问,忙解释道:“小的隔壁山妖,刚化形不久还未入得山门,被其他小妖裹挟至此,看守牢洞生人。” 小妖闻言,旋即释然,将那黑风山地界告知,如何上山,如何寻洞也一一说来,袁飞默默记着,问了个出山开门的法咒。 出了黑山,便向此处隔着几座山的黑风山赶去。 黑风山势不高,山顶有一天潭,天潭旁有一山洞,却是那猕猴妖洞府所在。 袁飞化风一日,到了天潭边,见不远山洞旁猴群众多,在哪嬉戏玩耍,荡树游玩。 照着其中小猴模样变化,一蹦一跳的煞是可爱,朝众猴旁的山洞跳去。 一白面红股的的老猴,见袁飞跑来,此时正感到无聊,忙站起身,大手从袁飞后颈一提,口中呀呀叫了几声,朝其他猴子笑道:“这谁家野猴啊?” 众猴看来,一时抓耳饶腮,纷纷摇头。 一声猴叫忽然响起:“你个遭瘟的大马猴,瞎了眼了?这不是我儿吗?” 这母猴说着,一把夺起大马猴手上的袁飞,往自己怀里抱去,一双毛茸茸的大手直摸袁飞后背,口中温热道:“我的猴儿,这马猴又欺负你了?看我替你教训他!” “娘唉!我在这啊,你抱错人了。” 一只长得跟袁飞一摸一样的小猴,忽然跳了出来,高声惊道。 母猴惊讶回头,见一旁发话的小猴也是自家猴儿,在看怀里的小猴,长的一摸一样,就那双眼睛倒是特别,带着些许恼意。 袁飞忙挣开母猴,朝一旁洞内跑去,只见那洞门上刻字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天潭洞。 袁飞抓起一旁树藤,往后退了几步,忽然一个加速,抓着树藤向洞口荡去。 犹如繁星坠地,袁飞落地顺势一滚站起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灰尘,往里面赶。 山洞不深,一个半圆样式,里面石桌石椅具有,上摆果蔬,其中一高大猕猴正躺着石床上酣睡,看体型貌与人高,足有六尺身材,不穿衣物,腰间草绳上系着个紫色葫芦。 袁飞眯眼一瞧,细细打量了下四周,见一大猴酣睡石床,暗忖必是那猕猴妖,见他酣睡,葫芦就在腰间,一时心动,蹑手蹑脚的朝石床边走去。 待要临近,只听一声喷嚏响起。 猕猴妖睡梦中,忽然鼻子一痒,闻到一股奇怪味道,睁开双眼,揉了揉鼻子,皱眉道:“怎么有股味!” 起身抬头,只见一小猴形似猫态,躬身蹑脚站立不动,浑身颤抖,忙问道:“你这小猴,白日不去外边玩耍,入我洞来干嘛,却是肚中饿了?这桌上果食尽可拿去,吃了快些出去。” 说着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袁飞被他一吓,浑身哆嗦,忙捡了桌旁香蕉,朝门外跑去,埋头往身子嗅了嗅,发现倒是有股味儿,却以为是来时烈日一照,浑身的汗液味。 “噗通” 跳入潭中,戳洗着身上猴毛,见一旁岩石上的猴群纷纷起身看来,其中几个猴脸更是惊惧,忙拽着几根树藤,朝袁飞扔来,口中惊叫:“猴儿!抓着这个,别慌...” 袁飞愣了下,转头不理他们,径自擦洗着,待将身子洗干净,纵身一跃,飞出潭面,站定岩石上,一抖身上湿水,朝洞内跳去。 见那猕猴酣睡声响起,倒比刚才进来时,还要深沉几分,到了床前,将手一招一柄小刀显现手中,忙用它将猕猴腰间草绳割断,用手轻轻接住葫芦,眼看得手,待要得意收回。 猴脸忽然一僵,额头细汗缓缓渗出,倒觉后背一凉,忙说道:“想!想看看。” 猕猴妖觉得腰间一松,坐起身来,见又是那小猴,一把抓起猴颈,四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这猴儿倒是古怪!” 将小猴手中葫芦拿起,低头看了下,转向小猴道:“你也知道此物不凡?” 袁飞闻言忙点头,却是不说话。 猕猴妖将它一抛,成弧线抛落在一旁石椅上。 自己将身坐好,晃了晃手中葫芦,看向小猴笑道:“想不到你也有灵性,想来也是我这妙地灵气浓郁,助你开了智。” 顿了顿笑道:“看你猴龄不过三年,却能脱离猴群,来这观宝,不错不错,倒比我开智还早。” 见袁飞不言不动,奇怪道:“咦?莫不是个哑猴!” 袁飞见他以为自己小猴开智,忙装愣道:“还请大王赐法。” 猕猴妖见他说话,开口便问法,果真是开了智,想来手下猴群又有一个成妖,自己势力更大了些,一时欣喜交加,忙笑道:“好好好!猴群中还有多少猴儿开了智?你快说来,我一同传法。” 袁飞抬手拜了拜,开口道:“只有我一人,其他不曾得知,还请大王传法。” 猕猴妖闻言略感失望:“我先传你吐纳之法,来日精进,疑聚红丹,在传你法术。” 袁飞点头应喏,忙上前听去。 第九十五章 斗猴 猕猴妖念叨一阵,叮嘱几下事项,便向袁飞缓缓道来,口传金句。 袁飞听了半响,暗自好笑,强忍笑意听完,指了指猕猴手中葫芦,笑道:“大王可教我怎么用?” 猕猴妖见他对手中法器感兴趣,忙笑道:“这个宝物,我可得来不易,用法倒是简单,不过你尚无妖丹,身无法力,却是用不了。” 袁飞笑道:“想听!想学。” 将手抬起,拜了几拜。 猕猴妖见他乖巧,思忖半响,抬头笑道:“好!且让你开开眼。” 说着朝门外赶去。 袁飞抬脚追上,大感兴奋。 猕猴妖将葫芦举起,对着潭面,也不捻决,只口中喝道:“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借我法灵,驱我法器!” “放!” 紫炎葫一阵颤动,瓶口顿时热浪喷涌,忽然大火磅礴而出,火势凶猛延绵,直喷了二丈远才见焰尾。 一旁猴群见火势凶猛,惊吓的四散而逃,半响回转林间,躲在树后探头看着。 火势持续半响,就见猕猴妖收法,将葫芦挂回腰间,笑道:“如何?此物虽好但耗费灵力甚多,倒是有些疲累。” 袁飞兴奋道:“妙!妙极啊,大王可让我试试?” “哼!你这小猴,身无灵力如何驱使?” 见袁飞苦苦哀求,心中一软,叹道:“好!且让你试试吧!” 袁飞接过葫芦,忙朝猕猴妖兴奋道:“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一边说着,悄悄暗念法咒,将瓶口对准猕猴妖。 待说完,大喝道:“遭瘟的老猴,受死!” 声音粗重,全然不似小猴所言。 猕猴妖为之一愣,顿时心头一跳,惊恐莫名,只见眼前火焰扑面袭来,大火瞬间裹袭全身,只痛的撕心裂肺,忙向一旁潭面跳去。 袁飞全然不顾他凄厉惨叫,将葫口对准猴妖身影喷去。 半响见水面已无声音,体内灵力竭尽枯竭,忙收法去看,只见潭面冒着热气滚烫,却不见猕猴妖尸身,正看着,忽然间觉得后背生凉,似有破风声响。 回头一看,只吓得化风而逃。 却是那猕猴妖遁入水中,绕转潭内,从水底暗洞游回,往洞内取了兵器,急匆匆赶到洞外,见袁飞拿着葫芦对着河面吹,气的不顾身上皮肉烧伤,骨头裸露,忙使一柄金瓜大锤砸来。 袁飞化风半空,化为妖身,将葫芦放回小乾坤袋内,驱动长剑御空,朝猕猴妖笑道:“蠢猴!” 猴妖一锤不中,左右看去,以为他跳入潭里,快步赶上一瞧,不见人影,忽听头上人声传来,抬头一看,一时吃惊,举锤喝道:“你是何方蛇妖!胆敢骂我?你可看到哪小猴去哪了?” 袁飞顺他话语说道:“看到了,看到了!” 说着伸手指向潭面,说道:“你看,那潭里就是!” 猕猴妖忙低头看去,不见人影,忽然心生警兆,忙向后一滚,举锤护身,却见那蛇妖跃向一旁林中,驱剑朝自己杀来。 将锤弹开飞剑,气愤道:“你是何方蛇妖?敢来欺我!莫非那小猴与你一伙?” 袁飞见他惨样,嘲笑道:“你这蠢猴自己想吧!今日且拿你人头还债。” “好啊!我也拿你人头出口恶气!” 猴妖说着,一跃而起,朝袁飞扑来。 袁飞见飞剑伤他不得,左右被他弹开,只得运剑回手,持剑与他杀去。 俩妖各显本事,尽施手中兵刃,俩器交击,一时刀光剑影,电光火石闪烁林间。 众猴群见状惊恐四散,群鸟听声扑翅而逃,偌大的林间只有二妖喊杀声,两刃交击声。 两妖相斗多时,不见胜败,袁飞见他皮肉烧开,显露白骨,浑身鲜血淋漓,甚是惨烈,却丝毫不影响他手中兵器,舞的虎虎生风。 猴妖越打越是气恼,喝道:“何处蛇妖!竟敢来此惹我,快快报名。” 袁飞回道:“黑山大王见你办事无力,叫我来代你接管此山!” “什么!胡说八道,我何时办事不利?” 猴妖听着,心中莫名不安,莫非真是黑山大王所派的,可我手下妖众尽数给他调遣了,还能有何不满? “不对!大王闭关多年,怎会叫你前来?你个说谎蛇妖,今日不杀你难解此恨。” 嘴上说着,手上却是不慢,长柄金锤连翻砸来。 袁飞见他越战越勇,金锤劲力凶猛,所砸之处尽是大坑,自己长剑却是短刃,讨不得半点好,好在这猴兵器过重,挥舞不是很快,自己只能躲闪间将剑刺去。 时值深夜,林间剑光四射,锤影重重,二人依然相斗不舍,各自苦苦挣扎。 一妖满怀怒气心头恨,只想砸碎此妖头。 一妖暗怀诡计心头叫,只想借妖还鬼债。 这猴妖本事不弱,中了法器大火依然气力充盈,与之相斗几个时辰,不见胜负。 俩妖从哪傍晚斗至天明,渐感疲累,各自眼含怒意,喘气回气。 袁飞见如此相斗,也近不得他身,更斩不了他妖头,不如先用地雷咒将他缚了,在行驱剑斩他。 想着默默念咒捻决,待他冲来便放。 猴妖却是苦战一日夜,精疲力尽,汗水又渗着骨肉,甚是疼痛瘙痒,早已无心在战,只想回去向黑山大王求助,帮自己报仇。 却见他驱使飞剑,只怕自己一逃,空中无法借力躲避,只得任他宰割,默默想着脱身计策,也不急着打上去。 各自喘息了近半个时辰,袁飞见他不打来,有些急躁,怕他此山还有其他妖众前去报信,忙上前喝道:“你我不相上下,不如就此罢手,我叫那猴儿还你葫芦,各自休战!如何?” 猴妖闻言似有意动,旋即一想此妖既能骗那猴儿偷宝,想来诡计多端,定不可信他,咬牙气道:“如此甚好!你先背身离去,我便罢手!” 袁飞见他答应,忙拱手叫道:“既如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着提剑转身向山下跑去。 猴妖以为他假意逃遁,回身斩来,忙将手中长柄大锤运气向他后背砸去。 待大锤脱手,忙驾起黑雾朝黑山狼狈而逃。 袁飞听身后破风声响,化风向左一避,只见原来位置飞来一柄大锤,正是那妖兵刃,回头看去,却见他早已飞远。 怕他去喊帮手,忙运起飞剑,往那芜湖城隍庙飞去。 第九十六章 妖起 黑山大殿内,猴妖半跪不语,双手捂着身上露骨焦肉,咬着牙待老妖醒来。 滴滴汗水,混杂着猴毛从额头流出,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板上,在这寂静又深黑的大殿内,倒显的格外响亮。 此刻哆嗦的身躯,尽显内心情绪,既愤怒又不安。 压抑着心中怒火,急躁的等着大王醒来。 已经三日了,却不见半点动静,四下漆黑一片,无声无息。 猴妖感受着身上焦黑渗血的皮肉,渐渐随时日结疤,被烧伤的皮肤却不曾长出新的猴毛,埋头看着身上伤疤粉嫩纠结,一摸脸上也是如此,心中的仇恨却不曾随时日消散,倒是越堆越深。 不知等了多久,在他看来好似万年,只感到昏昏欲睡,双眼疲倦。 大殿天花顶上,一双猩红瞳孔猛的睁开,散发的红光隐隐照亮双眼睫毛,睫毛短小如软针,随着眼皮猛的眨了两下,泛起一片湿润。 扩散的瞳孔渐渐聚焦,随着眼球向下看去,临近双眼的细小鼻孔忽然猛的一嗅。 眨眼间顶上漆黑一片,恢复往常一样。 却见那猴妖身前一阵风吹,伴随一个硕大黑影,只有那双瞳显露。 黑影略带沙哑尖锐的话音缓缓响起:“猕猴!你怎么如此狼狈,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 猴妖抬起疲倦的双眼向上看去,恭敬的颤道:“还请大王替我做主!前几日山中来了个蛇妖,不明不白的将我打杀,幸好我命大逃了此劫,如今丢了法器又受此大伤,还请大王替我报仇...” 黑影双眼忽的猛闪,半响缓缓道:“那蛇妖来历,你可知道?” “这倒是不清楚!不过他曾说过是大王派来的。”猴妖似有抱怨,咬牙说道。 黑影冷哼一声,一展双翅,瞬间收拢身后,眨眼间飘到殿中,重新垂立天花顶上。 “将其他妖将带来!我要看看他们做的如何了!你这事过后在说。” “是!” 猴妖不敢有怨言,忙领命退去。 芜湖城隍庙外,袁飞收剑回鞘,化为一老妇,颤颤巍巍朝庙里走去。 顾柳二人却在参悟卷轴,不时疑惑皱眉,卷文大多晦涩难懂,结合师傅所教倒也能看懂一二。 袁飞进去,二人忙收起卷轴看来,顾道全以为是来进香的,也不管他,径自拿剑出去练了,柳希起身去捣腾陶罐,似乎要煮东西。 袁飞径自找上柳溪,悄声道:你们前日认的故亲,叫我来带你二人走,你们拿上包袱快跟上吧!” 柳希放下陶罐,回头看来,疑惑道:“老夫人,你说的故亲是?” 袁飞见她疑惑,忙小声说:“单名一个飞字,你可叫你师兄快些” 袁飞说着不待她回话,朝门外快步走去,到了林在中,变回原来模样。 不一会,果见二人背着包袱提着剑赶来,脸色很是紧张,警惕的四下看着。 见了袁飞,忙小跑过来,很是兴奋,待要询问,袁飞抬手止住二人话语,急道:“我答应那城隍除妖,却不曾想哪妖手段厉害,我打不过,又无颜见那城隍,只得叫老妇人通报你二人,我们这便走吧!” 二人点头应喏,往南走了半个时辰,顾道全好奇道:“阿兄!我们这般却是要去哪?” 袁飞回头笑道:“此番先去我一处府宅,待我取些东西。” 柳希却是揉了揉肚子,急道:“阿兄做主吧!不过我肚子倒是饿了。” 见不远十字路口有一竹棚,里面人声鼎沸,一旁车马堆集,很是热闹,倒像是个酒肆。 袁飞带着二人入内,见里面已经坐满,没有空位,只得朝一个人少圆桌挤去,却是要拼桌。 那粗汉一看打扮就知是江湖人士,桌旁倚着一柄腰刀,抬脚踩着另一只木凳上,坐姿额为豪放,正大口啃咬手中鸡腿,忽见袁飞三人坐来,眉头一皱,似要开口喝骂,抬头看向四周都已坐满,只得将话随鸡肉咽回肚子。 袁飞叫了三斤牛肉,小二闻言苦恼道:“客官有所不知,最近官府查的严,这肉不好弄,不过鸡鸭鱼肉你尽可点来。” 说着指向一旁竹栏圈养的家禽说道:“你瞧!都是自家喂养的,现杀现做。” “鸡鸭鱼肉各来一份!” 袁飞说着将银锭递去。 小二面色为难,掂量着手中银锭:“客官这钱却是不好找,不知有碎银吗?” “不用找了!饭菜分量多些便是。” “好勒!” 将近一刻钟的时辰,小二陆续上完了菜肴。 那大汉看着满桌珍馐一时嘴痒难耐,区区一只烧鸡却是不够果腹,奈何囊中羞涩。 目光朝袁飞打量几番,又见顾柳二人年幼,似出来游玩的富家子弟,顿时计上心头。 “阿嚏!” 三人待要开动,忽见大汉一时控制不住,一声喷嚏溅满桌面,顿时顾柳二人面色一沉,看着满桌菜肴布满点点污秽,抬头朝袁飞看去。 袁飞后仰躲过这一污秽袭击,朝大汉狠狠瞪了一眼。 大汉揉了揉鼻子,嘀咕两句,抬头见三人面色阴沉,憨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多年老毛病一时控制不住,见谅见谅。” 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脚步缓慢一步三回头,到了门边抱手看着门外,不时撇眼瞧来。 袁飞摇摇头叹道:“人家无心之过,罢了,我们点三个烧鸡路上吃吧!” 顾柳二人看着满桌饭食,感到遗憾,听袁飞发话只得起身应喏,跟着去柜台取了烧鸡打包,朝大路走去,顾道全经过那粗汉身旁,目光狠狠盯了下,嘴巴欲言又止,半响冷哼一声,甩袖跟上不远二人。 粗汉见三人走远,忙拍脑惊叫道:“哎呦!忘了拿兵器了,整的这脑子越发不好使了。” 说着回身见小二在搬桌上饭菜,忙喝道:“停停停!干嘛呢?这菜那公子送我了!去去去。” 小二被他吼的一跳,见他使这般手段,眼神不屑,却不敢言语,无奈人家人高马大,不像好惹的主,一甩手中抹布,往肩上一搭,径自往柜台走去,好在先拿了银两倒是不亏。 大汉坐下,左右手不停,忙往嘴巴塞东西,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袁飞三人走了半里地,待将手中烧鸡吃完,顾道全回想那桌菜肴,朝袁飞叫道:“阿兄,那汉子莫不是故意的?我越想越气!” 柳希搭话道:“我也气恼,那人好不要脸!阿兄手段厉害,不如戏弄下他?” 袁飞点点头,笑道:“不管他是否使诈,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袁飞却是担心猴妖追来,只道他法器如今还在自己袋里,哪处人多眼杂,怕落了行踪。 二人遭此悔事,暗自生着闷气,气鼓鼓的跟着,好在小孩心性,不多时待气消了,奔走林间嬉戏打闹,也自开心。 几人走到一处河岸边,顾柳二人腿脚酸软,忙叫袁飞停下歇息,袁飞抬头看向天色,正直烈日当空。 几人树下歇息,看着河岸牧童河边游玩,顾道全多日不曾入河,闻了闻身上朝袁飞叫道:“阿兄!我想去哪处游个泳可行吗?” 袁飞运起蛇目看去,不见河内有异,叫道:“你去吧!半个时辰,我们上路。” 说着闭目运起,恢复此前耗费的灵气。 顾道全闻言,兴奋的把包袱丢给柳希,径自往河边跑去。 柳溪靠着树下躺着,忽见不远有人骑马,晃晃悠悠走来,揉了揉眼睛,正是午时吃饭的粗汉,一拉袁飞右臂喊道:“阿兄!那个汉子跟过来了。” 袁飞睁眼看去,只见那汉子骑着匹红枣马,扯高气扬的沿路骑来,嘴角叼着根野草,将腰刀抗肩,一脸神气,看到自己等人也不过来,远远停着似在看河面,也悄悄瞥眼瞧来,一时不知他要如何。 那粗汉却是见袁飞几人出手阔绰,又见几人年幼,待将桌上饭菜骗了,吃饱喝足本想骑马赶路,却见几人不远河岸歇息,一时贼头上脑,暗想祸害,只是此处人多眼杂却不好下手,远远跟着,倒不怕几人跑了,自己有马可骑随时追上。 袁飞叫柳希去把顾道全喊来,待他穿衣,几人起身向林中走去。 粗汉见几人动身,不沿路走倒往那密林钻去,狂笑道:“正合我意!哈哈哈...” 一紧马腹,驱马追去。 袁飞见他果然追来,偏头朝顾道全喊道:“你剑技可能杀他?” 顾道全咬牙狠道:“可杀!他骗我们一顿饭食,还想祸害我们,此人我非杀不可。” 袁飞笑道:“既然你一人可行,你且去试试。” 拉着柳希往一旁树下坐去。 顾道全将包袱放下,抽剑缓步朝骑马粗汉迎去。 那粗汉见几人不跑,待在林中休息,那年幼的持剑走来,一时疑惑,但见人家阵势,心中明悟,翻身下马,笑道:“这般自信?叫个少年来战。” 朝前快走几步,双手紧握刀柄,猛的抬起就要劈下,又瞬间收了回去。 顾道全眼见他持刀猛的劈来,慌的忙举剑一抬,却不见刀打来,待看清才发现那粗汉虚招一晃,在那狂笑道:“你个娃娃,把怀中银两交来,我倒可绕你们一命。” 顾道全那见过这般打法,更加气恼:“你个不要脸的莽汉!骗我一桌饭菜罢了还想谋财害命。” 待要运气于剑,忽听身后袁飞说道:“就用剑技,不要运气。” 闻言回道:“知晓了!” 将剑持平,剑尖直指粗汉,喝道:“你有何刀招,尽数驶来!” 粗汉见几人不听话语,也不递钱,回头看向四周,虽无人影,但也怕那樵夫砍柴发现,暗自咬牙发狠,想速战速决。 他快步直冲,不顾眼前长剑,抬起左手直抓顾道全衣领,右手大刀猛的劈下,全然不把顾道全长剑看在眼里,料想如此年幼少年,虽拿的动这剑,又能使出何招。 顾道全却没这般心思暗想,少年心性单纯,见他胸腔展开,直往剑扑来,笑道:“来的好!” 双手将剑持平,暗劲一用,猛的一拍剑柄,就见长剑如脱缰野马一般,贯穿粗汉胸腔,插入身后树桩,晃了晃剑尾才要停歇。 粗汉只觉胸口一冷,低头看去,一个大洞显露,两眼一黑就此倒去。 第九十七章 荒庙 夜色深沉,一座破落荒庙内,袁飞带着顾柳二人,聚在一处火堆旁,烤着刚捉到的四五只野鸡。 滚烫的热浪直扑树杈上的鸡肉,不时从鸡皮上滑落几滴金油,掉入火堆中。 阵阵清香从烤鸡上飘来,惹的三人垂涎欲滴,顾柳二人更是热切的添柴加火。 袁飞翻滚着手上树杈,看着杈头上的几只烤鸡缓缓说道:“这烤肉最讲究火候,不像午时吃的那只,虽有味道但也焦了肉质。” 柳溪添完柴火,坐在袁飞身旁笑道:“阿兄手艺这般好,也教教柳儿吧。” “呵呵!你学会了以后烤肉的差事便交给你吧。” 袁飞递上另一根树杈,叮嘱道:“不要一直烤一面,你须得不停翻滚树杈,让火浪充分与这肉相接,看就是这般。” 柳希认真看着,手上吃力的翻滚着树杈,这野鸡个头倒是不小,好在树杈也够粗壮,倒也能承受得住。 顾道全劈完最后一根干柴,朝二人道:“我去解手。” 说着朝庙外跑去。 半响却见他匆匆跑来,朝袁飞急道:“阿兄!门外不远,来了几骑人马。” 袁飞将手上烤鸡递给他,叫道:“你们在这安坐,我去看看。” 马蹄飞快,不久由远到近,却是四个江湖汉子,一个女子,虽是五人却带着七匹马,看装束皆是劲装背剑,马上扶着蓑衣包袱,几根长棍,似乎是远行而来。 几人下马,见庙门边站着个青衣男子,也不意外,这方圆百里就此一庙,无人借宿反而怪了,自己等人也是来此夜宿的。 穿着黑衣,国字脸,俩鬓粗毛的汉子朝袁飞走来,抱拳道:“我等几人赶路错了时辰,来此借宿一晚,打扰了!” 袁飞拱手回礼道:“不打扰,请便!” 见几人各自拴马解袋,回身朝庙里走去。 顾柳二人还在翻烤,那鸡肉却显有焦黑,袁飞闻到焦味,忙快步急道:“快快收手!不能在烤了,这般金黄酥嫩却是最好,别烤焦了,快吃吧!” 二人忙收回树杈,吹了吹滚烫的鸡身,不待冷却,一口咬去,满嘴流油,皮肉翻出香味更是浓郁。 门外五人待将马拴好,推门进来,见三人吃的香甜,也是暗自口中流涏。 几人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取出包袱里的干粮,就着水壶吃着,奈何庙小,又四处封闭,香味弥漫此间久久不散,五人看着手上粗粮,无心下咽。 那黑衣红边的女子,见袁飞三人还有俩只烤鸡未吃,放在一旁火架上冒着热气,又见顾柳二人年幼,想来好言语一些,忙起身笑道:“这位妹妹,我拿手中水壶,可换你一只烧鸡吗?” 柳溪抬头看去,见这位姐姐面善,不似恶人,朝袁飞看去,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袁飞点头道:“请自便吧!” 众汉子一听,顿时心头一热,却碍于面子,不敢起身去拿。 那女子将身上水壶取出,朝柳溪旁蹲下,将水壶递上,取了两只烤鸡,回身朝那国子脸粗汉走去,递上其中一个,笑道:“哥,你们几个分一只!” 说着当先咬上另一只,眨眼间完好的鸡身,少了一条腿。 粗汉接过烤鸡,递给身后三人,起身抱拳朝袁飞笑道:“我叫魏大兴,这几人是我弟妹好友,替他们谢过公子了!” 袁飞起身回礼,笑道:“不必客气,见你几人满面风霜,想来赶路久远,同是漂泊之人,自当共享。” 魏大兴闻言笑道:“不知公子漂泊何处?” 袁飞坐回地上,笑道:“泾县。” 魏大兴眉头一挑,喜道:“同路啊!我几人此番正是要去泾县救!看人,去泾县看望亲人。” 袁飞笑道:“不知可否同路?我看你们马匹多余,我这弟妹二人年幼,可否带我们一程,你们人多一路也有个照应,此去路途遥远不下千里,山中匪盗又多。” 魏大兴似有犹豫,暗忖道若是带了,只怕会连累这好心公子,此番却是去救自己二弟,三弟,这劫法场可不是玩笑,若是自己身死罢了,倒叫官府也知晓他三人曾与自己一同路,怕是也会遭祸患。 那女子见哥犹豫,笑道:“我替我哥做主了,明日我们一同上路吧!” 袁飞朝几人拱手,道:“多谢!此行还望多多照应。” 魏大兴见自家妹子替自己答应了,只得笑道:“不用谢!” 回头瞪了眼女子,悄声道:“欣儿,你!若是连累他们三人,我却是于心有愧,不得安宁。” 魏欣将头一偏,径自啃咬手中鸡腿,满不在意的回道:“到了泾县,各自分离便是,官府又整会知晓?” “唉!也罢,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只得如此了。” 魏大兴坐回草堆,回头待要与其他三个弟兄分享烤鸡,却见三人已经吃的,骨头都不剩半点,已经在各自舔舐着手指,一时气恼,只得摇头叹气默默的啃起粗粮饼。 二人话语虽压的很是小声,袁飞却听的清楚,见他不愿明说苦楚,也不点破,倒不怕官府追究。 与这几人同行却是另有打算,顾柳二人年幼,脚力太慢,不知何日可到,要是那猴妖带人追来,自己可不能化风而逃,独留二人受死,那般却是白费此前所做了,有了几人掩护,若是那妖追来,自己引妖而逃,顾柳二人却是可托付给那女子照看,想来她不会拒绝。 待将手中鸡肉吃完,从乾坤袋里取出棉被垫子,叫二人安睡,自己盘坐,对着月光呼吸吐纳。 几人埋头吃着,倒不曾见到袁飞取物,偶尔抬头却是疑惑,三人何时弄来的棉被垫子,自己等人却是不曾见到。 不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春夜最是寒冷,恰逢闷雷滚起,霹雳闪来,小雨渐渐淋漓,半响大雨滂泼,响彻庙外。 年久失修的破烂荒庙那经得起这般大雨,不多时瓦片夹缝间滚落雨水,几人忙起身避雨,好在房角尚能避雨,倒不曾淋湿,只是空间窄小,到不能睡了。 袁飞左右手抱着顾柳二人依靠腰间,看着大雨磅礴,雨夜寒冷,直冻的二人浑身颤抖,忙运起灵力输送二人体内,二人只觉袁飞大手似有气流灌来,缓缓浑身温热,寒意渐消倒不冷了,只是倦意未散,贴着袁飞缓缓睡去。 雨势持续了近二个时辰,也不停歇,只是缓缓变为小雨,依旧往地面落着。 待天光微亮,春雨散去,只剩满地湿滑,泥泞土路。 好在雨后空气湿润,伴随林间山风,倒是清新舒畅,只一闻便感神清气爽。 几人醒来,魏大兴吩咐好众人检点包袱,将两匹马牵来,将马绳递给袁飞,朗声道:“本想快马疾驰,谁知春雨过后只得老实慢走了。这俩匹马给你三人骑吧!若是不会,就与我几人,同乘一匹。” 袁飞笑道:“倒是不用,我们会骑的,多谢!” 接过马绳,这马倒也听话,随着马绳走动到不倔强。 吩咐顾道全独骑一马,随后将柳希抱上马鞍,自己纵身一跃,拾起马绳,驱马随几人赶去。 第九十八章 剑招 羊肠小道,满是泥泞碎石,湿滑难行,几人下马牵着,蹒跚前行。 路势渐渐蜿蜒而上,众人走了二个时辰,脚下泥路越发难行,一旁更是万丈悬崖,吓得各自提心吊胆,小心探路。 不远云海缥缈,随着早霞飘荡很是壮观。此峰奇石怪状,松柏森森,扎根石缝,如同山水古画,异彩纷呈。 峭壁小道渐渐宽阔,贴着山壁转入山林,沿此路下去,却是另一座山上,树密草茂,群鸟啼鸣,不时林中传出的虎吼,道叫众人慌乱抽剑,警惕的看着四周山林。 所幸猛虎识趣,见这般人马不好欺负,渐渐将声隐没,遁入山林。 顾道全倒是第一次骑马,只感到双股疼痛,双腿难受,却不敢下马跟着,强忍痛意骑马跟随,所幸到了一处林中空地,见前面大汉将手一挥,喝道:“原地休息!” 众人拴马盘坐,取水就食,魏欣见袁飞三人身无干粮,有些好奇道:“你们赶远路,怎么不备干粮,也无包袱?” 袁飞笑笑不说,却不能告诉你我有乾坤袋吧,再说此粗粮可不何胃口,远不如人肉将就。 柳希与魏欣同是女子,话也亲近,开口回道:“阿兄能随时取食,倒也不怕饿了肚中,只是天天吃肉倒也腻了。” “尝尝我这粗粮如何?”魏欣笑着,将粗粮分块两半递给柳希。 “谢谢姐姐!” “我姓魏,那几个是我哥哥和好友,一同魏姓,却是一个庄的。” 柳希吃着干粮点点头,笑道:“我阿兄叫袁飞,我叫柳希,这是我师兄顾道全” 魏欣闻言,疑惑道:“师兄?不知你们是那个门派的?” 柳希待要回话,袁飞止住她道:“我们是广陵剑派,四处漂泊游历,苦修剑技。” 魏大兴闻言笑道:“原来袁兄也是习武之人,见你几人佩剑以为是那世家公子游历,原来却是剑派门人,广陵剑派却不曾听过。” 袁飞淡淡道:“这广陵剑派,只不过是江湖小派罢了,不曾听过倒也不难怪。” 魏大兴却是来了兴趣,好奇问道:“只怕是袁兄谦虚了,倒不知袁兄剑招如何?可能让我开开眼。” 怕袁飞拒绝,忙热切道:“袁兄不必藏拙,我等江湖武人最是喜好武艺绝技,众览天下各派武艺也是心中愿望之一,还请袁兄解此心愿。” 说着上前抱拳作辑。 袁飞转头向他,拱手笑道:“我这拙技上不得台面,不如魏兄先耍一段,我在献技?” 魏大兴见他松口,顿感兴奋,起身笑道:“袁兄看好了!这是我魏家庄的刀法!” 话音未落,只见他翻身马旁,取出腰刀,往那空地一跃,落地一个缠头刀迎风劈去,刀随身动,身随腰动,刀势凌厉,大开大合,虽只几势,劈,撩,横,扫却能融会贯通,连成一套,攻势延绵不绝,只挥的周身气流涌动,破风声响,犹如惊雷炸裂。 待收招,收手平胸吐气,抱拳朝袁飞笑道:“这是我魏家庄的破风刀法,还有剑法,枪法我就不一一献丑了!还请袁飞显露俩招。” 袁飞却是看的惊讶,想不到这凡俗武艺却是这般精妙,他若是有灵力在身,也修天道,只怕这般刀技配合灵力激荡,破坏力却是无法想象。 半响回过神来,见众人好奇看着自己,只得起身笑道:“献丑了!” 缓步向那空地走去,将剑拔出,一时头脑空白,自己可从未习过任何剑法,青玄剑决倒是飞剑,却不能与之相比,往来近战杀敌,全靠自身灵活多变直刺要害,却不曾想过还有这般华丽绝妙的招式。 众人见他迟迟不动手,有些疑惑,只当绝世高人出剑前,大都要沉心静气吧。 忽然,只见一道青光闪过,眨眼间长剑回鞘。 众人一脸茫然,更有惊奇着高声叫道:“这便结束了?刚才那青光是!” 魏大兴几人中武力最强,却也看不懂,只觉青光一闪,长剑便已入鞘,却是疑惑,暗自琢磨着青光是何物产生,剑却不见袁飞抬起便已入鞘,莫非他使光闪故作玄虚? 实在想的头痛,见袁飞走来,惊道:“袁兄剑招呢?” 袁飞一愣,茫然道:“剑招?已经使过了啊。” “什么?到不曾看到啊!只有一道青光闪过,那便是了?” 袁飞指了指一旁大树,说道:“是啊!你们看。” 众人忙转头看去,那大树却不见丝毫变化,魏大兴一跃几步,朝大树仔细观摩了一番,回头朝袁飞道:“袁兄这?” 袁飞摇摇头笑道:“看”说着轻吹一口气,一股微风袭去。 只听众人惊恐道:“树!树树要倒了!” 魏大兴心中京兆急生,不待回头忙向一旁跃去,半响一声轰隆却是大树躺倒地面。 几人朝树的切口看去,顿时惊骇不已,那大树切口平稳,不见丝毫参差,看树的年轮似有百年,如此百年大树中了此招居然切横如此平稳。 那剑招不曾碰到大树,却能造成如此大的威力,也不曾见到剑起。 魏大兴只呆了半响,忙朝袁飞叫道:“此等怪异剑招!你莫非是剑圣?不,剑圣也无你这般实力吧!” 袁飞倒是不知如何解释,这不过区区化灵一剑,是个剑修皆能运气入剑,挥斩的剑气而已,这些凡俗武夫自是不能理解,却也不想点破,笑道:“这是我广陵剑派的绝技,耗费心力颇大,却是只能使用一次便要调休几月。” 几人闻言释然,若是这般厉害的一剑,随意可用,他们倒也不用苦修百般武艺了,只求剑道便是,对袁飞倒是越发恭敬。 魏大兴却是暗起想法,见识了袁飞这般绝招,想要托付他与自己一同救人,如此实力,还怕区区一个小县的法场,还劫不到吗? 给几人使了个眼色,忙朝袁飞半跪抱拳道:“魏家庄魏大兴,求袁兄!袁老前辈帮帮我,救救我弟弟啊!” 身后几人一同跪下,忙抱拳附和。 袁飞闻言暗自烦恼,剑招也献了,怎么这般没完没了,自己可还有要事要办,却不想答应。 也不好明言拒绝,一时欲言又止,面色犹豫。 魏欣见状,忙拉柳希叹道:“柳妹,你也知姐姐苦,俩个哥哥危在旦夕,你能劝劝你阿兄帮我们,救救我二哥三哥吗?” 柳希听了心中一酸,抬头看向袁飞,半响开口悄声道:“阿兄不如就帮他们一次吗?” 顾道全倒是第一次见众人恭维,虽然恭维的不是自己,但也沾了光,内心豪云顿起,暗自爽快答应,见柳希开口说了,不想冷落众侠士之心,也跟着道:“阿兄就帮一次吗?” 袁飞见二人一同说来,只得叹道:“我帮你可以!不过我不能入城杀太多人,只怕天劫又来,我却无从可避。” 却是想到当日阳平县城墙上的血战,也是自己杀了近千凡人,招惹上天恼怒降下天劫,幸好井下别有洞天,躲了一劫,否则难逃一死。 魏大兴只听他答应,一时欣喜的只记得答应之语,倒不在乎其他话语,忙起身抱拳谢礼。 “袁兄高义!高义啊,既有你相助,我们此行却是稳了!” “闲话不必多说,需要我时自当相助吧!” “好!好,袁兄爽快,我们休息片刻就上路吧!” “嗯!” 几人树下歇息,躲避响午炎日,待将粗粮果腹,便起身骑马,沿山路疾驰而去。 第九十九章 劫囚 众人辗转半月,一路穿山过林,遇水搭桥,来到一处半山腰上,就见不远盆地有一城池,正是泾县。 袁飞待将马还给魏大兴,与他们告辞分别,约定好二日后在城中同福客栈相聚,带着顾柳二人往长青山赶去。 此山到不曾变化,一如既往地秀丽,前山鸟兽奔走,倒是生机勃勃。 叫二人前山等候,袁飞自己径入后山,不多时,见不远一处凹地,却是当日殷典被雷轰击的地面。 四周依然如离别时模样,死气沉沉,焦黑一片。 好在自己洞府入口尚在,待近前,摇身一变,化为小蛇入内。 看着四周环境,心中惆怅莫名,坐回熟悉的红木古床,遥想当日开洞建府,可是废了许多时日精力。 自从住过村人宅院,倒是喜欢上人床的舒服安逸,自那起,却是不想在住潮湿阴暗的穴洞,既脏身子也不好变化人身活动。 出了些银钱叫村人开洞建府,花了俩个月时间,却是按着古墓样式所建,自己到不在乎,只要能遮风避雨,宽阔活动便是,自从建好,置办了家具,把那大洞弄塌,另开了个树桩小洞,可容自己蛇身出入,倒是清净自在。 回想良久,感叹一番,自觉时辰不早,起身将古画取下,卷好放入乾坤袋里,在向一旁书柜走去,将所得书籍一一取出,纷纷放入袋里,待弄好,拉开床底下暗盒,取出几锭金银,一同放入。 扫了眼四周,将身一晃,化为小蛇朝洞外游去,出了洞门,取下紫炎葫,对着洞口念咒,一股大火喷涌而出,瞬间灌入洞内,片刻收法,将葫收入袋中,朝前山飞去。 林中草丛中,卧着一斑花豹子,见袁飞飞远,龇牙咧嘴,目含恨意,半响朝黑云山跑去。 三人入了城门,就见城里气氛异常,小饭摊前行人稀少,各食铺酒肆也不见往来食客。 到了相约好的客栈,掌柜的见了袁飞三人,忙出来相迎。 朝袁飞三人打量了下,拱手笑道:“相必是袁公子吧?魏老爷等不急,托我见了你,吩咐你若是来了,直接去菜市口相汇,这二位年幼弟妹,就交给我照看吧。” 袁飞原想带着二人去反而不方便,点了点头,答应掌柜话语,朝二人嘱咐一番,朝菜市口赶去。 越临近,看到的行人越多,不久便见前方人群吵闹,扎堆一处。 高台上跪着三人,皆被铁链捆缚,木架锁头,一旁刽子手一身粗麻赤红行头,头裹红头巾,怀里抱的鬼头刀,刀无鞘,刃不见天,全凭一幅赤红的蒙刀布罩着,垂立一旁,静待县太爷发令开斩。 袁飞左右看了下,四周看护官兵不下二十人,高台之上的席蓬是县衙判桌,站立五个精壮男子,目光凌厉,戎装持刀,杀气腾腾。 这般规模,如何是魏大兴可劫获的,袁飞摇了摇头,笑道:“若是我不来,他几个合该今日入府,也不知是否命数。” 感到身后有一只手摸来,朝自己肩膀上一搭,就听那人凑头附耳说道:“袁兄弟果然来了!台上右边二人,是我弟弟魏二虎,魏三豹,还请高人一会见机相救,我和兄弟几人去引开官兵。” 袁飞听他说完,回头一看,却不见了人影,朝台上二人看去,暗忖若是化风直抓他二人离去,岂不简单,何必这么麻烦。 推开身前看客,朝里面挤了进去,那报时官忽然扯破嗓门大声报时:“午时已到!” 知县将签牌扔地,一拍惊堂木,大喝道:“斩!” 那头裹红巾的刽子手漫步走到左边,从东到西,依次砍头,看着面前犯人,低声道:“你这条道可是你自己选的,栽了!可别怪我,我送你上路也是各有差事。” 老囚痴笑一声,凄然道:“那魏大兴你们抓不住!拿我来顶缸,我如何死的心服?” 刽子手眉头一皱,轻喝道:“你不要死不瞑目!这事与我无关,只是应了差事,你若是有冤,自当!” 说着瞧台上席蓬内的知县瞥了一眼,悄声道:“那魏大兴劫富济贫,为祸一方,上头抓的紧,县太爷又无能,只得如此了,你若是不服自行找他,却不许烦我!” 老囚闭目不语,将头埋下,露出脖颈,似是默认自己命运。 刽子手将一旁递上来的酒水,嘴里含了下,一扯罩刀布,将嘴里的酒往那刀刃喷去。 回眼看定犯人脖子,将刀举起,只见一道寒光划过,头颅落地还两目圆瞪,鲜血从脖颈中喷涌而出,霎时血光滔天。 刽子手手起刀落,血流如涌,无首之躯竟然不倒,惊吓得整个菜市口鸦雀无声,皆焚香求祥。 刽子手面色一沉,冷汗顿时渗出,好在久经阵仗,马上从容收刀,蹲身取了头颅朝县太爷赶去。 “大人!贼犯魏大兴已枭首。” 县太爷见这人瞪目而死,满脸狰狞,将手中朱笔往那头颅眉心一点,挥手道:“挂了继续!” 原本惊悚的人群忽然一阵吵闹,就见几个兵役中了暗刀,回过神来的其他兵役忙抽刀扑去,霎时间一阵刀兵响亮,叫骂不绝。 知县见有人劫法场,忙令左右护卫自己,着令看护兵役前去杀敌,倒是从容不迫。 袁飞见魏大兴动了手,忙向法场高台跃去,挥剑斩了铁链,抓着二人腋下直奔房顶。 魏大兴见自家兄弟被救,朝身旁几人喝道:“退!” 几人应声朝巷子散去。 那知县见犯人被劫,一时气恼:“传令关闭城门!不准放过任何一人出入,叫城中兵役搜城,发现窝藏贼犯者就地处决。” 一挥手朝左右道:“你们几个!护我回府。” 袁飞看几人向那城门跑去,却是想夺门而逃,被赶来兵役用弓箭射杀,魏大兴胳膊中了一箭,和魏欣狼狈的朝一处荒宅而逃。 见二人跑远,忙将一旁吓晕的二人抓起,朝那荒宅追去。 落了地,一时奇怪,这处宅院好像来过,看向不远古井,忽然笑道:“庆府!” 魏家兄妹趴伏房内古床下,忽听门外动静,忙敛息声息,忽听有人推开房门更是不敢喘气。 袁飞将吓晕的魏二虎,魏三豹扔向木床,二人身躯沉重,顿时把床板一压,只闷的床下二人吃痛闷哼了一声。 袁飞笑道:“既然已经帮了你二人,也算应了喏,告辞了!” 魏大兴听出袁飞声音,忙爬出木床叫道:“袁兄!此处城中正在搜捕我等,你不可贸然出去啊!不如在这等等。” 袁飞回头笑道:“这处宅院也不能久留,更不能过夜。” 魏大兴面色一沉:“莫非官差也会寻到此处?” 魏欣急道:“这荒宅四周无房无人,官差搜遍全城,早晚会到此处的。” “我们又能躲去那?”魏大兴颓然,朝床上弟弟二人看去,叹道:“我们一家团聚,纵是死了也值得。” “哥整的胡言乱语?” 魏欣一瞧他手上伤口鲜血直流,在看魏大兴面色惨白,额头虚汗渗出不绝,双唇更是乌黑泛白,一时哭道:“这箭有毒吗,怎么会这样,哥,这该如何是好?” “无碍,无碍” 魏大兴虚弱的回了俩句,拱手朝袁飞叹道:“袁兄!若是我不幸身死,还请你照顾我妹妹,这份托付我只得厚颜相托了。” 魏欣听了哭声不止,抱着魏大兴埋首不言。 袁飞见四下已近黄昏,想来顾柳二人难等,怕他二人乱跑,朝魏大兴回礼道:“魏兄在这安心养伤,待我回来再说,我先去接人。” 出门化风向客栈飞去。 魏大兴闻言失望,将魏欣扶起叹道:“我若是不行了,你定要自找出路,二虎三豹性情刚烈,我怕他二人找兵役报仇,想来你也劝不住。” “你若是走了,我独留一世无依无靠也是难过...” 魏大兴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喘息着:“这袁公子剑技高超,你不如拜入他门,习得他一招半式也可自保。” “我倒想,只怕他不同意。” 魏大兴摇了摇头,笑道:“他或许不会同意,但他师妹或许会。” 魏欣抬头道:“哥莫不是开玩笑,他师妹不及弱冠,我如何能拜?” “只要学得剑技,你管她多少年岁?听我的,我只怕命不久矣,这箭入身我就顿感麻痒,想来果真是有毒,这他娘的...” 魏欣见他这般忍痛还要玩笑逗自己安心,心中越发感到不安,水晶白泪沿俩眼滚落,无声无息流淌脸颊。 魏大兴说了一阵,越发觉得胸闷,朝魏欣叹道:“我奔波几日又苦战一番,劳累了,先闭目休息下,你且安坐不要胡思乱想。” 魏欣闻言点头,朝身后二哥三哥看去,见他二人昏迷不醒,心中更是难过,找了处木椅坐下,渐渐昏睡过去。 第一百章 寒夜 魏欣睁眼醒来,见四周昏暗,已然入夜,起身将包袱里的蜡烛取出,在桌上点燃。 看向哥哥三人依然昏睡不醒,将衣物向他三人盖去,坐回椅子上,看着大哥面色苍白,满面虚汗,更是焦急不安。 “不能在等了,万一袁公子不来,官差来了,岂不是在这等死?” 魏欣暗忖半响,起身向魏大兴走去,作势欲喊,又怕惊扰到他,暗想不如趁夜,换了妇人装扮,去买些药来给大哥敷上。 换好女装,出门将门板扣好,想着先去客栈看看,万一袁飞没走,倒是可求他相助一二。 街上灯火通明,行人不减,更有往来兵丁巡查,兵役手持画像朝店铺来回探访。 魏欣面色从容,脚步飞快,来到同福客栈,却不敢找掌柜,只怕他见了画像,知道自己几人是犯人,到时候更是难逃。 自己虽然化了妆容,穿了女装也暗自小心着,入坐后,朝小二问道:“小二,劳你打听个人,一个青衣男子和俩个娃娃,你可知道?” 小二闻言面色古怪,朝掌柜看去,魏欣怕他叫掌柜过来,忙拉住他,伸出碎银递给他,悄声道:“你悄悄与我说,不要告诉其他人,在去帮我拿些金疮药。” 小二收了钱,回道:“那男子不曾见到,不过俩个娃娃被一老妇接去了,不过一炷香时间。” 魏欣闻言大惊,忙起身道:“你可知道往哪处去了?” 小二指了指店外,说道:“往城门去了,想来应该快出城了吧!” 魏欣闻言,忙抬脚追去,却不敢慢半步,看来袁公子是不想帮自己等人,如今这般却非得求他相助了。 到了城门边,就见门口排着长队,人头攒动,半天不见一人被放出城门,心中稍微安心,渐渐被往来行人挤到一食铺旁。 食铺内坐着三人,正是袁飞和顾柳二人,正吃着桌上面粉。 顾道全吃完最后一口,见一旁门外站着个女子,满脸焦虑的看着城门外,以为也是那想出门,又出不得的农家女子,忽然觉得有些眼熟,看气质好像是相识的人。 抬头朝袁飞说道:“阿兄看看门边,那人可认识?” 袁飞回头看去,见她不时回头看向食铺,几个回头间,目光与之对视,忽见眉目中暗含喜悦,快步朝自己几人走来。 还未临近,便见她下跪哭道:“还请袁公子救救我哥哥!我哥受了伤,怕是不行了。” 顾柳二人听她开口,知道是魏欣,顿时有些兴奋,又听她哭诉,有些失措,朝袁飞看去。 袁飞将她扶起,叫小二重新煮了碗面,笑道:“我已赴约守信,如今救了你俩位哥哥,还要如何?” 魏欣擦了擦眼角,抽泣道:“本不该如此麻烦你的,只是我和哥哥几人奔波至此,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你以外,我也不认识其他人了,还请你帮帮忙。” 袁飞闻言有些苦恼,若是帮了这次,下次却不知还要帮什么,自己带着顾柳二人原本行程够慢,本想快些到广陵山,入府专研卷轴的。 见她哭的嘶哑,有些烦躁,摆了摆手道:“你不哭了,让我想想。” 说着指着桌上,小二端来的面条叫道:“你把它吃了,我就想好了!” 魏欣收声,叹道:“我没有胃口。” “那就算了,待城门开了,我们各奔东西!” 魏欣无奈,只得取筷将面吃了,边吃边看向袁飞,见他眉头紧锁,似有忧虑。 袁飞想着如何将他哥哥运出城外,放入乾坤袋里又太大了,自己施法术运起风,将他几人吹到城外更是不行,这一想便是一个时辰。 魏欣早已吃完,听袁飞答应相救,心中虽松了一口气,却也暗自焦虑着,只想现在就回去,又见袁飞沉呤思虑,不敢打扰。 袁飞缓缓叹了口气,摇头道:“出城的计策我也没有办法,先帮你哥箭伤弄好,你们自找出路吧!” 魏欣见他肯相助,心中欢喜,忙笑道:“多谢袁公子!小女子无以为报。” 袁飞看向天色,已近子时,暗道不妙,眨眼间化风向荒宅飞去。 吓得铺内众食客惊异非常,三人更是欢喜,这般法术莫不是神仙,魏欣拉着二人随后朝荒宅赶去。 临近荒宅,见一青影飘进房内,知晓是那女鬼出来了,忙飞入院内,推开门,只见那女鬼吸着床上二人精魄,满脸回味。 女鬼忽听身后有人进来,头颅旋转往后一瞧,惊讶道:“庆朗!” 话音刚落,将身一晃,朝门外飘去。 袁飞运起蛇目看向床上二人,已经没有了热量,想来已经身死,看向魏大兴热量微弱,只怕离断气也不久了。 门外几声惊呼,正是魏欣几人声音,袁飞纵身门外,见几人浑身颤抖指着井边女鬼。 抬起右手,运起掌心雷朝女鬼轰去,雷霆凭空而至,一声炸裂响彻院内,伴随一声凄厉惨叫。 女鬼受法,身形猛的一颤,飘散空中,却是魂飞魄散。 魏欣惊恐道:“袁公子使的什么仙法!刚才那是鬼怪吗?” 说着朝房中赶去,口中惊叫道:“我哥哥们如何了?...” 袁飞跟她进去,摇头道:“那女鬼吸了你哥哥精魄,已无回天之力了,先看下你大哥吧!” 将魏大兴手臂上的箭矢拔出,运气助他恢复,片刻便见他睁开双眼,缓缓看向四周。 魏大兴看着魏欣面色惨白,满脸憔悴,动了动嘴唇却是不说,闭目叹了口气。 袁飞见已经帮他恢复,拉着顾柳二人朝城门赶去。 魏欣回过神来,却不见了袁飞,追出门边已不见人影,心中挂念大哥,又跑回房中,将所见之事缓缓道来。 魏大兴闻言跺脚磋叹,强撑着身体向门外看去,不见人影,回头朝魏欣气恼,叫道:“既然看出是仙人,你为何不拜啊!这机缘这般错过了,哥哥纵是身死,换你仙缘也是值得啊!” 魏欣被他一骂满心委屈,只是哭着不说,魏大兴见状摇头叹了口气,坐回椅上默默流泪。 袁飞带着顾柳二人出了城外百里地,沿路朝广陵山赶去,忽见不远林中黑云弥漫,遮光蔽月,不见一点月光映照,一股强烈不安涌上心头。 停住脚步,静心听去,似百头野兽喘息林中,待要在听,猛的惊觉,朝身旁二人叫道:“你们快回城!千万不许出来,一会若有纠缠,你们不要管我,直入城内避祸。” 说着运起飞剑,抱住二人跃上剑身,朝城中飞去。 顾道全见袁飞面色不安,憋了半响疑惑道:“阿兄这是为何,那林中有妖孽作祟吗?” 柳希闻言一颤,忽见身后树林抖动,群鸟惊飞,抬头朝袁飞叫道:“阿兄快看!树林里面好像有动静。” 一股威压凭空而来,只觉得身体似被侵入,神智也受影响,这般感觉,正是当日林中,斩了狼妖后,白虎大妖所施的威压,这感觉只怕是白虎大妖来了。 飞剑速度忽的慢了下来,袁飞捂着胸口闷哼一声,飞向地面,落地粗喘了几口气,朝顾道全叫道:“你带着柳希先回城中,千万不可出城,若是有妖入城,你们去蜀山避难,找陆兴和温道从,他二人与我有旧,待我平息这场风波,在来寻你二人。” 说着运剑入手,警惕的看着不远林中。 顾柳二人摇头哭道:“不行!阿兄我们一起走吧,这里离城也不远了...” 袁飞摇了摇头,回头叹道:“那白虎大妖手段非凡,不是我能对付的,带你二人反而不好脱身,你们先去城中,若是有妖入城,你们就去蜀山。” 话音刚落,运起狂风,将二人朝城池吹去。 一声虎啸忽然响彻山林,只震的天地变色,万兽哀嚎。 袁飞闻声一颤,强作镇定,握紧了手中长剑,看着远处摇摆的树林渐渐临近。 第一百零一章 妖众 寒风萧瑟,不见月光,漆黑的林中小道上,袁飞看着身后二人远去,朝东北方向将身一晃,化风狂驰。 穿梭林间,只听身后杂音越盛,想来那些个妖众正在狂奔追来,回头看去,不少妖众双眸幽光闪亮,弥漫林间。 白虎大妖看着不远林中化风的袁飞,有些惊讶:“这蛇妖怎么会这御风的法决,倒是奇怪。” 虎妖自从外出寻敌几年,回来也不曾入过密室,倒是不曾知晓,自己密洞早已被袁飞一阵捣鼓。 发现袁飞逃脱,那信誓旦旦的豹妖自是遭了一番责难,将它派遣长青山中将功赎罪,正巧这袁飞果真回来了,自是不能放过。 怕袁飞就此逃走,捻决向袁飞前方飞去。 袁飞感到头顶强风掠过,不远气流涌动,化为一虎头人身的妖怪,身穿丝绸白袍,上绣金丝虎纹,一双眉目间隐有泛光王字,正是那白虎大妖。 化为妖身,警惕的看着虎妖,半响拱手叫道:“妖王别来无恙!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虎妖冷笑俩声,朝前走了俩步,狂笑道:“什么蓬莱道人凌空子,你个蛇妖倒是骗的我好找啊,如今还有何话要说!” 袁飞感到一股威压忽然袭来,随着虎妖话语越发沉重,深吸了两口气,平复心静,朝虎妖叫道:“妖王此话整讲,我所言当真,可全是实话,你若是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还要狡辩?” “呼!” 虎妖话音未落,化风猛冲,抬爪直抓袁飞脖颈。 叮当俩声,就见袁飞长剑与虎爪相交,迸裂出俩道火花。 虎妖身形一顿,向后一跃,收爪抖了俩下,有些讶异。 “想不到区区几年,不仅能扛我虎威,还能接我一爪!本事不小啊!” 虎妖说着将爪平于胸前,五指交叉大喝道:“巨灵决!” 丝丝虎纹化作金光,闪烁周身犹如电蛇缠身,伴随着一声声闷响,只见虎妖肌肉猛的膨胀,身躯向上一拔,变为二丈高。 袁飞见状,怕他又施秘法,自己可招架不住,不待多想化风朝身后逃去。 忽的闪出几道黑影,待看清楚来人,却是几个手持兵刃的妖兽,口中骂骂咧咧,将袁飞围着。 豹妖最为气愤,持棒前跃,朝袁飞咬牙怒道:“你这蛇妖害我吃了不少苦头!今日非剥了你蛇皮不可。” 虎妖活动俩下筋骨,感到浑身劲气充盈,待法身变好,朝袁飞怒道:“将你杀我侄儿经过,一一说来,我留你全尸!” 只看四周围满妖兽,白虎大妖更是咄咄逼人,缓步走来,所过之处林倒树摧。 袁飞见几妖人多势众,虎妖更是法力高强,有些慌乱,深吸几口气,强作镇定。 打量了下眼前局势,看着小妖虽多,但只有虎妖可御风飞天,心中打定主意,先摆脱群妖,在与那虎妖试试手段,从乾坤袋里掏出雾林收缴的飞剑,运气相通,朝众妖激射,不待飞剑刺敌,将身一晃化风朝天疾驰。 白虎大妖见状不待吩咐手下追敌,忙化风追去。 林中众妖持刃怒骂,但见虚空气流不见人形显像,一时找不到二妖去向,急得向四周散去。 袁飞心知自己这化风之法虽妙,但习练远不如那虎妖精湛,如此这般只怕也飞不远,凌空化为妖身,将剑驱驰,朝不远山谷飞去。 虎妖本要追上,待要化回虎身扑去,却见他御剑而飞,眨眼间已是百里之外,捻了个决加速,随着袁飞入了山谷。 山谷深沟,碎石凌乱,俩旁草木繁盛,高过人膝。 虎妖落地,近俩丈身躯扫眼四周,不见袁飞。 一时惊讶,明明是看着他飞入此地,怎的不见了人影? 脚踩荒草,手摧树枝,晃眼间就将这山谷弄的光秃。 扫眼四下,虎妖朝四周怒道:“蛇妖!你莫以为你蛇身窄小,我就寻你不得,识趣的话现在出来送死,我留你全尸,否则我施法将碎石砸来,你肉身糜烂也解我心头只恨!” 袁飞刚巧落地变为碎石,闻言一惊,朝一旁大石缝里钻去,任那虎妖百般嘲讽怒骂,也闭耳不听,缄口不言。 虎妖呼喝半响,口干舌燥,不见袁飞现身,气的一跺脚,震起满地尘埃,碎石草木凌空飞舞。 将俩只大手左右抓,摇摇晃晃,口中咿咿呀呀念着狂风咒。 刹那间,风吹谷口,声如厉鬼凄嚎,一股大风旋聚谷中,将四周草木碎石,昆虫小兽尽数吹起。 虎妖运咒,将那昆虫小兽一一吸入口中,逮住小蛇,抓着蛇尾鞭打地面,一连几番,还不解气,朝四周继续吼道:“我杀你蛇子蛇孙!你个遭瘟的旱蛇,还不快快出来。” 虎妖闹了近四个时辰,有些疲乏,寻了个大石块坐下,看着四周,抹了抹汗水,粗喘着气。 眼看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微亮,已近白日。 袁飞躲在大石块下,听着大石上虎妖喘息,暗自心惊,莫不是他发现我了?可又不见他伸爪抓来,一时捉摸不定,有些害怕,吓得往缝隙里面挤了挤,却见几个蝎子也躲在石缝里瑟瑟发抖,一时好笑。 虎妖坐了半响,有些疑惑,摸了摸虎须暗忖:“莫不是那蛇妖已经被我摔打的烂死了?” 起身朝刚才扔蛇的地块走去,蹲身捡了几段糜烂的蛇身瞧了瞧,却不见红丹,想来不是哪蛇妖尸身,越想越气,扔了烂蛇,运起狂风又是一阵呼啸。 袁飞渐渐感到灵力不支,只得化为原身青蛇,好在蛇身窄小,也能躲这缝隙,这一变化只把一旁蝎子吓了一跳,抬着蝎尾毒针就要扎来。 袁飞见状,一口蛇牙咬断蝎尾,将那蝎子囫囵吞入肚中,正好也解了饥饿。 感到石缝外大风呼啸,飞沙走石,想来那虎妖还不曾停手,等了半响渐渐双眼疲乏,如灌重铅,闭着双眼眯了会。 虎妖一阵捣鼓,也累的身疲力竭,朝那大石坐去。 不远山坡奔驰几道身影,正是自己手下妖众,朝他们大喝几声,几个小妖听闻,忙驱驰奔来。 虎妖吩咐众妖把守谷口,巡守谷中,碰到哪飞虫走兽一一捉了,不许放过任何生物,待吩咐完,自己往哪大石上化为虎身,酣睡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入海 旭日高照,已近响午,众小妖巡守谷中,不曾停歇。 袁飞听着石头上虎妖酣睡声响,悄悄探出头来,眼见四周小妖满山巡守,出谷处更有四妖看着,防卫如此森严,眼见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早日逃脱为妙,可这山高林少,变化蚊虫又飞不远,飞鸟走兽更是众矢之的,一时气恼无奈,只得石缝中安眠。 半月后,众小妖渐渐疲倦,放松了警惕,入夜各自偷懒酣睡,白日倒是勤奋,满山遍野的找食。 只因这方圆百里内,凡山中可食之物尽数取完,白虎大妖虽修为高深,却也免不了腹欲,大些的猛兽尽数入了它肚。 眼看半月已过,四周查找多日也不见那蛇妖踪影,虎妖虽然心中恼怒倒也不急,料想那蛇妖必定躲在此处,要是走远,自己岂会不知。 袁飞见他如此耗着,着实难受,既无法变化人身取乾坤袋里的食物充饥,又不能出去觅食,熬了几日饿的前胸贴后背,浑身疲软。 眼见又是一个漫长深夜,众小妖各自安睡后,除了谷口几妖倒是机警,不曾动过,袁飞看定,悄悄化为蚊虫朝谷口飞去。 把守谷口的妖众,当先领头的正是豹妖,此前疏忽大意,被袁飞逃脱受虎妖责罚一番,心中一直暗恨,却是不敢在犯,纵是黑夜,依然目光如炬,扫眼四周警惕的看着。 忽然听到嗡嗡之声传来,心中一警,忙朝左右喝道:“都打起精神来!纵是蚊虫也不许放过,快给我把虫捉了!” 说着当先举着火把找去,寻声听着,忽然又安静了下来,倒是奇怪。 袁飞听他话语,吓得变化蛐蛐,唧唧吱连叫不停,往哪草丛一蹿,小心的一蹦一跳,直奔谷口。 豹妖初听蚊虫,又听蛐蛐,有些疑惑,这近处昆虫早些时日尽数被吃,几天不曾听到了,怎么突然又有了蛐蛐,却不曾想到袁飞会哪变化之法,只当是初来此地的昆虫,叫左右一起,将火把草丛探着,寻声找去。 袁飞忽然感到头上火光耀眼,又感到身后气流涌动,似有大手抓来,忙蹦起身躯,朝前跳去,一连几番跳跃,不待身后妖兽靠近,变成青蛙往一旁山涧跳去。 狼妖几个跃步,就要捉上,忽听声消虫隐,张开手掌,毛茸茸的狼爪空无一物,急得大叫:“怎么回事!怎么眨眼间便没了?” 豹妖闻声赶来,往哪草地左右拨开,回头叫道:“刚才还在此处发声,怎么眨眼间便没了?” 忽听一旁山涧小溪内蛙声响彻,几妖一同跃去,待看清,却是只青蛙,看体型可是不小,却也疑惑,几日前早已把这山涧水内生物尽数吃了,怎么突然又冒出这体型硕大的青蛙。 豹妖正好肚中饥饿,伸爪抓去,只见那青蛙几个蹦跳间,入了水里,顿时没了声息。 寒夜漆黑,月光希微,这水面波光粼粼,一阵飘荡,倒看不清那蛙入水后又躲在何处。 待水平静,只见水里一条青色小鱼游荡石块间,似乎要挤入石缝里。 几妖四下找着,不曾发现青蛙踪迹,豹妖却是盯着水面不动,待看水波平稳,看清水内,朝一旁狼妖叫道:“你可知青蛙是如何变的?” 狼妖思忖半响,道:“倒曾见过青蛙幼时模样,小巧如鱼,浑身漆黑,凡人都唤作蝌蚪。” 袁飞听罢,吓得浑身一抖,眨眼间变为蝌蚪,往哪石缝钻去。 豹妖听了狼妖所言,若有所思,低头一看,已不见青鱼,只见那漆黑小鱼摆着鱼尾正往哪石缝里钻。 伸爪一指水中蝌蚪,朝一旁狼妖叫道:“快看!那蝌蚪可是这般模样?” 狼头蹲身一看,回道:“就是这般模样!不过只听蝌蚪变青蛙,可不曾听过青蛙变蝌蚪,这倒是奇怪!” 豹妖闻言一惊,暗想刚才明明看着青蛙入水,水面一阵晃动,却见青色小鱼,眨眼间又是蝌蚪,这倒是奇异,莫非是看走了眼,那青蛙入水返老了? 白虎大妖听着这边吵闹,化风飞来,站立几妖身旁叫道:“何事吵闹!可是有发现?” 几妖见大王飞来,慌忙行礼。 豹妖将此事如实说了一遍,虎妖听闻,眉头紧皱,暗忖道:“似乎有点像那变化之法,又或者幻术,莫非那蛇妖习会这法术? 可变化之法又是神仙秘法,那蛇妖怎么可能习得,想来不过区区障眼法罢了,若是障眼法,那此前一番岂不是假的?莫不是欺骗我等聚在此处,他另找他路趁机逃了?” 虎妖越想越是觉得有理,感到定是如此,朝左右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那蛇妖施了个障眼法,定不可让他逃了,凡碰到的一切都要给我抓了!” 说着朝水面蝌蚪看去,将手一抓往后一抬,顿时将那蝌蚪从水中吸出,飞到掌中,放到胸前,几妖围拢过来,只见那蝌蚪摆了俩下尾巴,忽的凭空消失。 不待多想,感到眼前气流涌动,一股微风向谷口飞去。 虎妖抬头一看,正是自己所会的化风法,一摆手惊叫道:“这蛇妖施的幻术!别让他跑了,给我追。” 说着当先化风追去,身旁众妖一愣,待听清,抬脚便追。 袁飞见法身被识破,化回妖身驱剑再次逃去,眼见虎妖追的紧,逃出紫焰葫对着虎妖一阵猛吹。 火势凶猛,几乎眨眼之间从葫芦口喷涌而出,只照的空中敞亮,远远看去犹如火龙飞舞。 虎妖初见火焰大感惊讶,暗道这妖几年不见,怎么会这般多的法术,待看清楚袁飞手中之物,惊叫道:“那猕猴的法器如何在你手上!” 口中说着,手上不慢,连翻掐诀念咒,运起一股大风将火反吹。 袁飞眼见火浪迎面扑来,收了法器化风一散,朝地面疑聚落地化为妖身,踉跄几下,朝前跑去,只感到浑身滚烫,热汗直流,所幸化风躲的早,不然被火势一裹,只怕更为痛苦。 擦了擦脸上汗水,回头见那虎妖飞来,手上翻飞不停,似在运咒。 忽的土地炸裂,几根泥绳从中飞出,将袁飞身子缠绕,一时动弹不得。 虎妖收手笑道:“任你天大本事,也逃不出我这土缚咒!哈哈哈...” 袁飞看这泥绳缠绕,却像当日殷典所施法咒一般,左右越是挣扎,陷入的越深,不敢妄动,朝白虎大妖捻决大喝:“地雷咒,缚” 双掌齐伸,张开五指,闪烁的电蛇瞬间激射而出。 虎妖见状,一甩袖袍,卷起一阵狂风将电球吹偏,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袁飞趁他停顿之际运起妖类雷诀,忽的黑云聚拢,闪起电蛇翻腾,威力倒比之前所施更是凶猛,丝丝电蛇粗如蟒身,翻滚云中猛的朝虎妖劈来。 虎妖只听雷响有些疑惑,见电蛇劈来,化风向后一躲,指着袁飞咆哮道:“雷法!我侄儿定是你所杀的了,蛇妖拿命来!” 几道电蛇连翻劈来,惊雷响彻山中,霹雳泛起寒光,所携威势只惊的山林颤动,却是百兽齐奔,百鸟群飞。 虎妖不敢大意,连翻几个后跃躲过闪电,只见不远袁飞化风逃遁,却是跑远了,一时心急如焚,朝着袁飞边追边躲,速度虽慢但也不弱,堪堪缠着袁飞身后。 俩妖各施法咒,一路相追相斗,不知不觉所过之处已有万里之遥。 只见不远波光粼粼,蓝海弥漫天际,却是茫茫海水。 袁飞捂着伤口,踉跄着狂奔,将手中长剑劈砍眼前杂草树枝,几个纵身连翻跃向山坡下,奋力逃窜。 虎妖不知何时掏出一柄偃月刀,持刀追着,不时咆哮怒骂。 忽然眼见前面便是海边悬崖,虎妖反倒不急,见袁飞崖边停下回身看来,一时笑道:“怎么,这茫茫大海阻了去路?怎么不跑了!” 袁飞看着茫茫大海一时计上心头,朝虎妖叫道:“你可有避水珠?” 虎妖愣了下,不觉明历,长刀杵地,怒道:“废话休说!你自取头颅送来。” 袁飞笑道:“那便是没有了?如此就告辞了!” 说着将身一跃,跳入海中,随着拍打石岸的潮水退入海内。 虎妖几个惊叫:“蛇妖休逃!” 跃到崖边,不见袁飞身影,气的浑身颤抖,运起狂风,将林中草木巨石砸向海内,却不敢入海找寻,他法力虽高却无避水之法,只得岸上发火。 袁飞含着避水珠,潜入海里,只见四周幽蓝深黑,鱼虾众多,各类五色珊瑚遍布海底,回头看去,只听见不少巨石砸落海内,发出阵阵“咚咚”声响,泛起无数水泡。 不见虎妖入水追来,心中长舒一口气,化为螃蟹躲入一旁珊瑚洞里。 第一百零三章 避劫 海岸悬崖边,热浪迎着海风倦袭海岸,崖下海面满是草木漂浮。 虎妖收法调息半日,看着海水踌躇不前,自己不识水性,却又不想就此离去,只得化风沿岸来回飘荡。 一连几日,也不见蛇妖出水,附近草木碎石都已被自己砸入海面,填海不下几里,也不见动静。 心头狂怒,长啸一声纵落崖岸,震的满地尘埃飞扬,崖头一阵颤动,而后负手立在崖边俯望海面,一双虎眸之中凶芒闪烁,狠厉之色溢于颜表! 时日渐久,心中稍微冷静下来,把此前蛇妖入水前的话语琢磨几番,想到蛇妖问自己避水珠三字,料想那他莫非有此宝物,他若入了海内不出,自己也别无他法。 这大海茫茫,不见边际,自己却是不可能大海捞针,眼看这人间王朝刀兵已动,自己更不可能久留此处,还要早日回府,以待事起,好随时听宣。 无奈一声长叹,施法留了个假身盘坐,真身径自朝黑云山飞去,却是想叫手下众妖来此巡守,自己不信那蛇妖能熬的了水下生活。 海内珊瑚礁,无数斑花小鱼游荡其中,只见缝隙旁小洞内,一青斑螃蟹猛的睁开蟹眼,晃了下巨大的夹子,一抖身化为斑花小鱼,驱动鱼尾朝水面一跃,趁机瞟眼悬崖上,只见那虎妖盘坐岸上,双眼怒瞪海面,吓得它将身一扭,窜入海内。 入了海内,朝海底深处游动,渐渐感到灵力不支,想是变化太久,只得化回蛇身,驱动蛇躯游去。 贴着珊瑚礁一路向下,不知游动多时,眼前海藻繁多,堪比密林,当中鱼群涌动,来回游荡。 回头看向海面,几根光柱散射头顶,随着海浪晃荡,颇为耀眼,想来还在浅海内,回头朝海藻游去。 深入多时,几番回首,已不见海面。 四下深黑阴冷,不见景物,只见不远几只獠牙怪鱼,头顶发光圆珠,吞食着眼前细小微尘,忽然深处水流涌动,一青灰身影眨眼间张开血盆大口,其上獠牙似锯齿般排列咬合,瞬间将那灯鱼吞入。 袁飞看定,只吓得扭动蛇躯向黑岩湿泥钻去,感到那庞然大物划过头顶,渐渐隐没深海中。 四周重回寂静,游荡多时,渐渐感到肚中饥饿,又见那灯鱼长得怪异,体态更是比自己蛇身庞大,自己却是不敢吞它,只得另找食物。 随着深入海内,越发觉得阴冷无比,纵是妖身又修得金丹,也受不了这深海环境,眼看四周深黑一片,其中暗藏大鱼不少,不敢在贸然入内,只得往回游去。 近了海面,吞了几条小鱼,化为妖身出水,驱剑凌空,放眼望去,四下海面波涛汹涌,不见边际,蓝海茫茫水天一线,不知自己所在位置。 看着天色渐渐阴沉,不多时乌云密布,闷雷翻滚,落下雨来,看着微弱日光缓缓下落,朝它反方向飞去。 夜色来的很快,海水在夜色侵染下渐渐灰暗,抬头看去,繁星点缀着深空,在无边无际的海空上闪亮。 袁飞看的出神,久久叹了口气,回过神来,想到所幸那虎妖不识水性,自己苟且一活,又能残喘几日,可这般逃脱无际的日子,实在难受。 若是自己实力强大,像那黑山老妖一般,也有三五个妖将,小妖无数岂不是快活,既不怕修道之人除害,也不怕其他妖众烦扰。 飞了五日,见不远有一高峰破云,孤悬海面的小岛,暗想这下有了落脚之处,自己连飞几日早已疲倦不堪,捻决加速,脚下长剑青光大盛,呼啸一声,带着袁飞破浪疾驰。 ...... 泾县,庆府外,顾道全提着手上餐盒,快步朝庆府赶去,入了院门,招呼一旁柳希吃饭。 二人自从入了城内,除了一日两餐,由顾道全外出采买外,都老实躲在宅内修炼,倒不曾有人来此打扰,一住便是两月。 顾道全喝完手中米粥,抬头见柳希满面愁容,食不下咽,叹道:“快吃吧,明日我们就去蜀山找阿兄,他神通广大可能早就脱身了。” 柳希轻叹一声:“师兄那日,可看清楚是什么妖魔作怪?” “想来无非豺狼虎豹罢了,多是些山中精怪,待我们找到阿兄应该能知晓,你先吃吧!我去练剑。” 顾道全放下木碗,提剑向院子走去。 但见他长剑出鞘,挥剑舞动间黑衫猎猎,周遭三丈之内的积尘,被剑气劲风扫的一干二净,出招时长剑争鸣颤动,招式似慢实快,收发间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灵动的身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动静之中杀气凌厉,一招一式霸道无比! 演武良久,顾道全正在腾挪的身形戛然驻足,嫩脸之上剑眉微蹙,似是对方才的演练不甚满意。 好半晌,他才长舒了口气,长剑入鞘,低声自语:“灵力微弱,剑招即使在精妙也是不敌,看来还是得要学些法术傍身。” 眼看日落西山,返身回了房内,将包袱里,师傅遗留的卷轴打开,叫师妹挑灯,俩人借着烛光细细参悟。 柳希看着卷轴内密密麻麻的小篆,更有不少图形小人,却是疑惑,看的晦涩难懂,有些烦闷,径自坐回床上,盘膝运气。 顾道全却是看的似懂非懂,好在师傅此前指点过,结合师傅所教,到也能明悟一二,见师妹不背经文,不看卷轴,反而盘膝练气,轻笑道:“师妹练气的法门,不知练到何处了?” 柳希摇头道:“黄庭内经,堪堪背熟,却还未细细感悟。” 顾道全闻言有些惊讶,自己可是花了俩年才背熟的,其中参悟了一年才堪堪入门,想不到师妹天赋如此之高,倒叫自己有些汗颜。 而这内经便是教人在体内开辟上中下三重丹田气海,吐纳天地灵气滋养内腑壮大神魂,而后由内而外逆反先天,其中境界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其中的道还需自行参悟,悟道渡劫,飞升仙界。 顾道全咳嗽俩声,强作镇定,笑道:“师妹悟性不错,下丹田气海可成?” “还未参悟,如何可成?师兄不如指点一二。” “这练精化气,实是开辟体内上中下丹田气海,引天地灵气入内为己所用,师妹你吐纳之间,默念经文,引丝丝灵气自鼻窍入体,经你意念引导游走脏腑之间,最后归于黄庭所述脐下三寸下丹田之中,这是入门之法,待下丹田可成,可练中丹田而后上丹田,三丹练成可练气化神,筑道基,用秘法。” 柳希仔细听着,不曾遗漏,半响复述回味,微微点头,笑道:“师兄这般了解,想来早已练气化神了吧!” 顾道全嫩脸一红,尴尬道:“我也就比师妹早一年入门,如今也只是下丹田开辟。” 顿了顿叫道:“师妹自己感悟吧!我看卷了。”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二人便收拾好行囊,向农牧集市买了匹马,骑马向蜀地赶去。 第一百零四章 恶客 山木葱郁,山涧流淌于林中山道旁,溪水潺潺响彻林间,不时飞鸟啼鸣,春风带起群枝摇摆,与之合唱。 不远羊肠小道上,马蹄声响,一马二人缓步骑来。 马上少年拉着马绳,面色紧张,看着袱马摇摆不定的四蹄,生怕连人带马摔向山沟,不时轻喝几声。 身后少女抱着少年腰间,闭目睡眠,似有噩梦困扰,一双柳眉紧皱,口中梦呓不绝。 二人一马林中漫步,见不远幽谷深邃,清幽寂静,仿诺人间仙境。 来到潭边涧口,顾道全回头轻唤俩声。 柳希缓缓醒来,揉了揉眼睛,抬头问道:“师兄,我们这是到了何处?” 顾道全扫眼四下,不见人迹,更无屋舍,自己二人自那泾县骑来,已有数日,一路向西南方向赶,不曾见过人家,也不清楚所在何地。 “我也不知道,今晚就在这将就一晚吧,我看这水潭宽大说不定里面的鱼也不小。” 翻身下马,顾道全取葫芦往一旁小溪接水,柳希将马栓在一旁,捡拾干柴生火。 二人一阵忙碌,不多时,一个小巧营地搭起,看着夜色渐渐降临,二人却无话可说,各有心事烦扰。 柳希却是想着袁飞,不知他所在何处,也不知何时在能相见,顾道全却是烦恼卷轴奥秘,不得要解,一时心中烦闷,吃了两口干粮,起身将剑拔出,又是一阵舞动,剑光寒夜里闪亮,像是电蛇飞舞。 不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狼嚎虎啸不绝,林中草木晃动,想来不少野物暗中寇探。 顾道全收剑入鞘,坐回火堆旁,警惕的扫眼四下,俩人有些害怕,无心睡眠,顾道全更是紧握剑柄,随时出鞘,虽然不是首次露宿山林,但也害怕这深山老林里,若是暗藏山精鬼怪,狼虫虎豹,在这寒夜里却是无处可逃。 看着摇曳的火堆逐渐暗淡,顾道全往里又添了俩根木柴,偏头看向柳希,见她抱脚埋头,昏昏欲睡却不敢入眠,轻唤道:“师妹放心睡吧,我守夜。” 柳希疲倦抬头,回道:“我不困,师兄睡吧!” “不如你睡前半夜,我睡后半夜,你看如何。” 柳希点点头,将马上取下的席垫铺好,紧了紧衣服睡去。 顾道全将经文取出,细细观阅,忽听几十丈外有细微的声响传来,伴随人声细语。 抬头看去,心中一紧暗叫不妙,手心略微出汗,暗想:“这深山老林阴冷寒重之地,便是经年的老猎户也难到达,会是什么人,最好不要是鬼怪。”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身穿皂色锦衣,披着灰麻斗篷,戴斗笠,腰悬长剑的魁梧壮汉自树后转出,那汉子面膛黝黑,两腮虬髯,浓眉豹眼,阔鼻大口,生的倒是有些粗犷凶悍。 到了火堆近前,壮汉瞟了眼柳希,眼中淫邪狠毒之色一闪而逝,轻咳了一声,对着似是被惊到了的顾道全微一施礼,指做兰花抿嘴笑道:“叨扰了小兄弟,所谓相逢既是有缘,你看这寒夜深重,不知奴家能否在你这里烤一烤火,顺便讨些吃食呢?” 听闻此言,顾道全惊的是头皮发麻,寒毛乍起,长剑拔出,抖着长剑指着壮汉颤声喝骂:“你!你是何人,不男不女莫非妖怪!” 喝骂间,拉起柳希起身,柳希醒来一看,以为仇家追来,慌的躲入顾道全身后,惊恐的看着那粗汉。 壮汉听得顾道全喝骂,面上立时露出狰狞之色,兰花指一翘,指着顾道全狞声怪笑:“怎么如此无礼?说来我可是你师门长辈,你竟敢出言不逊!今日我要替你师傅教训教训你二人,一会看我如何摆弄,让你二人欲仙欲死。” 说着朝二人抓来,全然不把顾道全长剑看在眼里,料想这二人如此年幼,入门又晚又能有何威胁。 顾柳二人闻言大惊,脱口而出:“你!你是昆仑派的。” 粗汉听他叫喊,顿下脚步,邪魅一笑:“嘻嘻!在下正是昆仑派苍虚真人坐下弟子元吉,按辈分倒是你们师兄,见了我如何不拜?” 顾道全待听他所言,忙将包袱紧身,拉着柳希朝山道跑去。 元吉讥笑俩声,也不追去,叫道:“你二人这是要去哪?见了同门还不相叙!” 捻决念咒,手中长剑脱鞘而出,朝顾柳二人飞去,长剑泛起红光,剑势迅疾凌厉。 柳希回头一看,惊叫道:“飞剑!” 顾道全早有感应,运起体内微弱灵力于剑中,双手用力将那飞剑弹开,回头柳希叫道:“师妹你先去山顶等我!我拖延他。” 柳希惊骇,凄然颤道:“我一人逃也是死,还不如与师兄一同死。” 顾道全长叹一声,抓起柳希手臂朝山顶奔去。 一路穿枝过林,额为狼狈,身后飞剑不停刺来,几番相击,渐渐感到气力不继,手中长剑更是显出裂纹,金辉逐渐暗淡。 就在一道清脆声响,手中长剑与飞剑交击,将它弹开后,随之长剑断为两节,顾道全手中依仗已无,更为惶恐,将断剑抛向飞剑,拉紧柳希狂奔而逃。 天上闷雷忽起,不多时暴雨倾盆,淋漓而下。 霹雳闪起,就在这短暂瞬间,顾道全借着电光看到了极远处密林中的一角飞檐。 其下是一楼阁,这荒山野外,怎么会有这般高大殿宇,不及多想,身后破风声响传出,想是那飞剑再次袭来,忙狼狈赶去。 二人跌跌撞撞摔入门内,飞剑划过头顶绕了一圈,又复刺来,临近顾道全头顶忽然颤动俩下,摇摇晃晃飞出房外。 饶是在这样潮湿阴暗的雨夜里,地上仍旧腾起一片尘雾,房屋里昏昏沉沉极为阴暗,弥漫着经年腐朽的霉酸味,以及二人身上的血腥气。 柳希扶起顾道全,环眼四周,见是一破庙,神台上有一尊慈眉善目的佛陀,忙扶着顾道全向佛像后躲去。 元吉驱动飞剑就要刺入,忽然感到与之联系微弱,想来距离太远,只得飞回手中,跟着二人足迹追去。 到了庙外,看着被撞开的庙门,冷笑俩声,叫道:“不用躲了,早点把卷轴给我,我送你二人上路,也省得麻烦。” 跨步入内,不见二人身影,却听到佛像后传出俩人喘息声。 “我知道你二人躲在佛像后面,识趣的话现在就出来,我耐心可不好,别逼我动手。” 顾道全眼看无可奈何,今夜只怕凶多吉少,按住师妹肩膀轻声道:“你先别出去,看好师傅遗物。”说着将包袱取下,递给柳希。 柳希双眼一红,掩嘴抽泣,拉着顾道全衣袖不依。 顾道全摇头挣脱,出了佛像身后朝元吉叫道:“卷轴不在我二人身上,我将它藏在别处了,若是给你,你可能放过我二人?” 元吉眉头稍微舒展,放低声音:“也未尝不可,只要你告诉我卷轴被你藏在了哪里,带我找到,或许可以放过你二人。” 顾道全咬紧牙关,低叹一声:“只怕我说了,你依然不会放过我二人,你可有何保证?” 元吉大怒,将长剑向前一递,剑锋距顾道全的咽喉只差丝毫:“说了,留你二人命。不说,我有百般手段要你开口。你若识相!” 他忽然发现顾道全的眼神一滞,似乎在他身后发现了什么令人惊骇的东西。 但以为是他故作此态,旋即讥笑道:“在我元吉面前玩这样的小把戏,你当真是...” 忽然脖颈一凉,伸手摸了摸脖子满是粘稠鲜血,一条腥臭满是粘液的巨舌,猛的将自己头颅卷出庙外,入了血盆大口,惨叫不及发出,就已成为他人饭食。 顾道全见状,吓得浑身发抖,身软无力,借着月光看清楚庙外那东西的一只眼珠子。 一只猩红的巨大眼珠,足有庙门宽大,这只眼珠当中有一条细长的黑色瞳孔,这妖双眼来回凑近庙门,瞪着屋子里的顾道全,在电光中映出他一张惊恐癫狂的脸。 顾道全瞪圆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怪物,紧闭声息,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那只巨大的眼睛眨了眨,随后移开,庙门外忽然伸出一只黑色鳞纹黑爪,将那俱无头尸身抓住,缩回到雨帘中。 夜色与暴雨将它的鳞片镀成青黑色,在庙门外涌动,顾道全甚至看不清那东西的形状,只因它太大了,一只眼眸便有庙门宽大,这叫顾道全无不惊骇。 眨眼间之后,那东西从门前消失了。 顾道全瘫软的身躯不敢妄动,等了会不见动静,撑起疲弱的身躯向佛像身后跑去,抱着柳希哭了起来,二人悲痛多时,昏昏睡去。 直到晨光微亮,顾道全将头探出门外,不见那怪物,回身捡起地上元吉掉落的长剑,拉上柳希朝山下逃去。 第一百零五章 动乱 顾道全与柳希伏身草丛里,看着眼前土路尘土飞扬,却是几十个山匪驾马经过。 这几日赶路,见过不少农人被杀,商旅被劫的惨事,大都多是些捷径强人,败兵流寇所为,看着世道越发混乱,二人小心翼翼,见人便躲,见兽就逃。 看着远去的山匪,二人起身,继续沿路走去,行不多时,见不远山下村子火光滔天,黑烟弥漫,远远便听人马嘶鸣的惨叫声。 几个农户抱着怀里家禽,向田野四散而逃,身后奔出几个驾马山匪挥刀直追。 村口,山大王一挥手中长刀,将几个老实听话的农人赶到一起,喝骂道:“想什么呢?都给老子老实点,家中余粮统统给我交出来,我留你们性命继续耕种,不听话的,都给我看好了,那就是榜样!” 原本惊恐吵嚷的农户,顿时面色惨白,浑身颤栗,被他挥刀一吓,瞬间埋首伏地,不敢言语。 山大王满意的点点头,朝一旁手下叫道:“粮食清点完了?” 一身形矮瘦的山匪上前拜道:“大王,这村子着实清贫,全村搜罗干净,也就三石左右的粮食,这可不够啊!” 山大王闻言一怒,挥刀砍死近前的农户,朝其余人叫道:“这么多田亩!怎么才这点粮食,都给我藏哪了?” 村长浑身哆嗦,抬头哭道:“大王息怒,本村人丁稀薄,青壮都被强征入伍了,如今村里尽是老弱妇孺,就是有百亩良田也无人耕种啊...” 山大王面色一沉,冷声道:“那就是说,你们除了这点粮食,今后也无力耕种了?” 村长埋头不语,似是默认,心中只求这山大王慈悲怜悯,放过自己等人。 山大王冷笑俩声,挥手叫道:“既然无力耕种,留你们又有何用,给我杀了!” 说着翻身上马,朝收缴的物资堆赶去。 顾道全看的面色发紧,拉着柳希躲入一旁山岩后,趴伏岩上看着,见那些山匪为祸了半个时辰,才带着物资朝山路赶回。 等了一个时辰,不见其他动静,也不见山匪回来,抬脚朝村子跑去,不顾脚下尸骸血水,径自推开院门,直奔灶房,一连翻了几家,终于在一破罐里翻出半个粗粮饼,将它碾碎放入罐中,倒水煮着。 顾道全叫柳希煮好粗粮汤,自己起身朝屋外跑去,却是想趁天黑前,继续将村子翻找一遍。 自己二人赶路几月,身上干粮早已吃完,山中野物倒没想象中的好狩猎,一连饿了几天,终于碰到个村子,谁知却遭了灾祸。 村中血气弥漫,腥味浓重,不多时几道灰黄身影闪出密林,朝村中奔来,却是群狼虎豹,只见他们争相夺食,互不相让,一时虎啸狼嚎,嘶吼惨叫之声响彻村中。 顾道全翻找几遍,一无所获空着手翻入院墙,将木栓扣好院门,朝里屋赶去,将木桌木椅抵住房门,与柳希吃着罐里稀汤。 柳希喝了两口,听着屋外动静有些害怕,抬头问道:“师兄,屋外那些野兽要多久才散去啊?” 顾道全将稀粥灌入葫芦里,塞好瓶口,说道:“吃完了就走,跟我们一样,不过我们今晚在这将就一夜。” 柳希闻言,忽然想到村里空地中的尸骸血水,一时反胃,顿时没了食欲,坐回炕上睡着,脑中满是刚才所见画面,左思右想很是烦恼,瞪着眼看向天花板愣愣不语。 顾道全弄好口粮,也爬上炕上,将棉被盖好身上,叫道:“师妹不要多想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夜色渐渐侵染屋内,霎时漆黑一片,顾道全睡的很踏实,不时翻身梦呓。 柳希双手枕头,睁着双眼愣愣出神,回想起白日山匪屠村,忽想到自己幼时村子,也是被那败军流寇所屠,记忆中的爹娘将自己藏入草垛里幸免于难,他二人却惨死刀下,想到爹娘却是记忆模糊,记不清他二人模样,一时悲痛,双颊流出清泪。 寒夜里寂静深沉,一时思绪万千,又想起保护自己师兄二人,让自己二人衣食无忧的阿兄,虽无血缘之亲,但在这艰难乱世里,肯无私爱护自己的人却是不多。 想着忽听窗外有些动静,似有话语响起,有人交谈。 抬头看向师兄,见他睡的深沉,自己起身悄悄往窗户边靠去,推开一丝窗户缝隙,借着微弱月光,只见破烂的矮墙外,站着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手持铁链背对着院子。 那几个男子晃动手中铁链,左甩右招,不多时便将几个满身鲜血淋漓的农户套上,而后向村外飘去。 柳希看的惊讶不已,那农户不是已被山匪砍死了吗?怎么又复生了,那几个黑衣男子莫不是官差,看装束却不像县城里的模样,见几人走远,关好窗户躺回炕上,暗自琢磨着。 半响惊出冷汗,想着那几人应该是鬼魂,拿铁链的莫不是鬼差,一想到如此,更是睡意全无,将头埋入被里,一闭双眼,满眼尽是鬼怪模样,只得默念静心咒,待心平静下来,缓缓随着睡意安眠。 翌日清晨,二人辞别山村,走了五里山路,见一官道上行人众多,大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脸庞上双眼空洞无神,茫然的朝南方走去。 好在顾柳二人衣衫也是破烂,只背俩个陈旧的小包袱又拿着长剑,倒是无人敢打二人主意。 顾道全拉紧柳希,二人混杂人群中跟着众人前行,不知走了多少时辰,路旁风景不停变幻,唯一不变的却是那躺倒路旁的尸身,有老有少。 不多时,官道上的流民越发多了起来,扫眼望去,不下千人,密密麻麻一片,不见前后。 顾柳二人被裹挟其中,出入不得,只得小心翼翼的跟着。 流民大军走了半日,临近黄昏,忽见不远高墙耸立,却是一县城,纷纷来了精神,抬脚朝县城跑去,生怕跑晚了,入不了城断啦活命的机会。 顾道全看着身旁人群抬脚狂奔,都很是兴奋,抓着一老汉问道:“老翁,他们怎么都往城里跑,这是为何?” 老汉只感到手臂犹如铁锁拴住,动弹不得,回头气恼道:“城中开仓放粮,去晚了可没饭吃了!你快放手,不吃别拦我啊。” 顾道全闻言大喜,拉着柳希一同奔去。 临近城下,只见城门紧闭,城外人头涌动,密密麻麻的围着城门叫骂,守城兵丁纷纷持着弓箭,警惕的看着城外流民,只待校尉一声令下便要发箭驱逐。 顾道全暗叫不是开仓放粮吗?怎么会是这般模样,拉着柳希慢慢退出人群,找了处较高的荒坡看着,要是真的开仓放粮,自己倒不怕抢不到,可见那些兵丁持箭关门,却是不好相与,只得先看下如何。 城下的叫骂之声不绝,不见城门上兵丁回应,只得散开各自搭起火堆过夜,不多时便见几伙汉子抢夺着他人食物,一时间乱成一团,叫骂声,打闹声四处响起,好在顾柳二人位置较远,倒不受影响。 “宋国骑兵来了!” 不知是谁,发出凄吼的一句话语,响彻人群,将那城外流民吓的四散而逃,守城兵丁更是慌乱不已。 顾道全起身看着人群奔逃,忽然感到地面震动,贴耳听去,骑兵声响震耳欲聋,瞭望四下,见不远天际尘土飞扬,想来是那骑兵所在位置,不待多想,忙拉起柳希朝山林蹿去。 二人见不少流民一同跟来,也不管他二人,径自入了林中深处,不知不觉周身百十个流民,倒是让顾道全额为无奈,好在人多,若是碰到豺狼虎豹,山精鬼怪也有人比自己早些入口。 众人脚不停顿,直到夜已深沉,才停下脚步生起火堆休息。 清晨,天光微亮,顾柳二人跟着近十个流民上路,打听了下,发现这几人皆有亲属在那蜀地,正好不知晓去路,只得跟几人一同上路。 第一百零六章 蜀道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高山危峰兀立,山道蜿蜒而上。 山峦迂回起伏,云海飞卷奔腾,天地间的灵气汇集于川岳之间。 此间景色秀丽,仿若人间仙境。 峭壁旁一个石洞里,一面容清秀的少女翻烤着手上山鸡,洞外雷雨交加,山风呼啸,树群摇摆。 忽见一少年纵身岩角,手上抓着俩只野兔,飞奔提纵往那洞里跃去。 “师妹,明日口粮有着落了!” 顾道全将俩只野兔往哪洞内一抛,兴奋的说道。 柳希抬头回道:“师兄我们到此已有半月,怎么不见蜀山派的人。” 顾道全叹了口气,摇头道:“昨日向那村中猎户打听了下,这里门派众多,蜀山派倒是此间门派的统称,会飞剑的门派较多,却不清楚陆兴和温道从是何门派的。” 柳希有些疑惑,问道:“人称蜀山剑派,不多是使剑的吗?难不成还有其他法术的。” “那猎户说使剑最厉害的,当属峨眉山里的门派,其次青城山里的,其他大小门派不下数十个,却都是些杂流小派。” “这岂不是很难找吗?也不知道阿兄现在在哪。” 顾道全长叹一声,无奈道:“昨日问了,我们现在益州蜀郡,那峨眉山在齐通郡还要南下一段路程,你将这肉处理了,明日先去峨眉山看看吧。” 柳希点头,将野物处理好后,分割小块入袋,这才收拾心情,盘膝入定。 吐纳之间,丝丝若有若无的灵气自鼻窍入体,经她意念引导游走脏腑之间,最后归于黄庭所述,脐下三寸下丹田之中。 自己和师兄连日赶来,已有二年光阴,期间练气入体,如今已有小成,已经能运起微弱灵力以供驱使。 洞外风雨飘摇,枝随风摆,大雨淋漓不曾停歇。 豆大的雨点溅着洞门岩地,清冷的山风带着雨水吹进洞来。 顾道全浑身一颤,打了个喷嚏,睁开双眼看向洞外,听着大雨磅礴,雷声不绝,一时睡意全无,见师妹引气入体,径自摊开卷轴,继续专研其中法咒。 自己近几年来不停摸索专研,结合师傅所教倒也能清楚一二,可惜此前灵力微弱堪堪下丹田开辟。 如今已开了中丹田,练气中期,灵气充盈,吐纳之时游走于胸腹间的灵气,也由早前的细丝,变成了现在草绳粗壮。 这灵气不仅能够滋养脏腑,也能行于筋骨之间,更能引于体外激发灵物,如今施展的剑法已然不必再拘泥于招式的桎梏,出招之时灵气融于剑身,气随意转,意到劲到,所施招式剑气纵横,比之前威力大了很多。 虽然灵力比之以往深厚许多,却也只能施法几个小咒,持续时间也不长久,施完法咒体内灵力枯竭,只感到身体疲软无力,却是不能临战随意使用,若是不能一招毙只能当着鱼肉任人宰割。 卷轴上的法术分为三大部分,其一卷便是记载着各种小咒法术,其二炼器法诀,其三便是本门剑招秘诀。 顾道全手指摸着卷轴,半响移到一行法咒上,目光看定,却是写着土遁咒三字,喃喃自语道:“这土遁咒当真难背,背了半年也不熟练,太过晦涩拗口,也不知道练完效果怎么样...” 借着火光看着,不知不觉已是寒夜,顾道全复述几遍,背涌几遍才将卷轴收好,往那干草堆睡去。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洞外照射进来,伴随着几声飞鸟啼鸣。 二人收拾一阵,将火堆弄灭,朝洞外走去。 雨后的密林山风清冷,空气清新,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脚下泥地湿滑,山路陡峭。 好在二人不是常人,倒也能稳住身形,下山速度极为快速。 走了近三个时辰,出了山林,见不远山角下有一宽阔河流,其边上有小船飘荡。 那渔夫正在船头垂钓,抽着旱烟,一脸恰意。 顾道全摸了摸钱袋,只剩八文钱,心知身无银两,人家定不可能会带自己二人渡河而下,却见旱路曲折弯绕,多要爬山走壁,很是艰苦危险,不想在走旱路,朝渔夫走去。 近了前,拱手轻声问道:“老人家,租你乌篷船南下齐通郡,可要多少银两?” 老翁抖了抖鱼竿,回头见其人装束,不似富贵人家,笑道:“想租我这船,价格可不菲。” 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头晃了晃。 顾道全一愣,叫道:“恕小生冒昧,还请老翁明示。” “呵呵,没有三十两,我这船可开不动,客官可有意向?” “打扰了!” “慢着!” 渔翁叫住顾道全,将鱼竿收回,瞟了眼柳希,朝顾道全笑道:“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顾道全回道:“是我师妹,怎么?” 渔翁笑道:“我已年过半百,无亲无故更无儿女,不如留她与我,我送你渡河,你看如何?” 柳希闻言面色涨红,怒道:“你这人怎么好不羞耻,我就是游过去也不坐你船,师兄我们走!” 顾道全也心生不满,与柳希朝山道走去。 渔翁冷笑俩声,暗笑道:“到手的肥羊岂能让你离去?” 说着跃向河滩,朝二人笑道:“二位留步,是我多言了,我不收二位银钱,也不留人,只需二位帮我弄些酒水解解馋,你看如何?” 顾道全停住脚步,看向柳希,见她目光抬来,问道:“你看如何?” 柳希思量半响,点点头说道:“这群山峻岭,可要去何处弄酒水?” 渔翁见二人犹豫,叫道:“此处上去,走半里路有一酒肆,你们可去那买些酒水,过了酉时天色一黑,我可就要走了。” 顾道全看向天色,日光暗淡已近西边,带着柳希朝酒肆赶去。 渔翁待二人走远,从腰间取出三寸长短的竹简朝天一放,抬手往上一推,从中爆出一声惊响,只见一丝红光窜上天际,半空中爆出无数花火。 林子忽然一阵涌动,只见几个黑影穿梭林间,脚步如飞,一身轻功运用到极致,犹如飞燕掠水,在树梢上飞纵,朝半山上峭壁下的酒肆赶去。 顾柳二人穿过林间,爬上山腰,见俩边峭壁高耸,两壁夹峙,缝隙所见蓝天甚是奇异,峭壁下有一坐竹屋,规模不大却样式别致,门外不远有一竹竿插着布旗,上面写道竹酒居三字。 还未近前,便见一满面油光的臃肿少妇迎出门来,笑脸招呼道:”二位贵客快快请进,这方圆百里可就只有我这一家,错过了可没地投宿了。“ 顾道全问道:”你这地界可还有其他的撑船人?我二人想租船南下去齐通郡。“ 少妇拉着二人入内,笑道:”小兄弟不急,撑船人这附近便有,只是这天色已晚却是不好找到,不如在我这住宿一晚,待明日我帮你二人打探打探,保管叫你满意。“ 顾道全看着天色却是不早,现在即使有船也不能夜航,点了点头,跟着少妇入内。 顾柳二人径自坐往竹桌,见周四家具却是竹子编制,很是精美,柳溪看的出神,半响问道:”这处可有热水洗漱?” 少妇将柜台上的酒坛取出,拿了俩个土碗走来,摆开桌上,倒着酒笑道:“这酒可是本地佳酿,名唤竹叶青,二位可试试。” 说完偏头朝柳希说道:“妹妹不急,待我为二位准备好饭食就去烧水给你泡澡。” 将酒坛放回柜台,见顾道全喝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揭开门帘入了内室。 这酒色泽金黄透明,微带青碧,有汾酒和药材浸液形成的独特香气,芳香醇厚。 顾道全看着酒色,闻着酒香一时忍不住端起入喉,入口甜绵微苦,温和无刺激,余味无穷,却是比之其他白酒更有一番风味。 忍不住一口喝完,见柳希面色紧张的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师妹不喝吗?” 柳希眉头微皱,回头不见那少妇,将头凑近顾道全轻声道:“我们可没银钱,如何喝得,若是只住宿也好骗她说是明早付钱,我们天光未亮便走,现在喝了岂不是要现付银钱?” 顾道全闻言一愣,扫眼四下不见妇人,忙将柳希碗里的酒倒了一半入碗,悄声道:“师妹所言极是,一会先骗她一桌饭食,吃饱喝足了,在说明日一同付账,她若不依我们吃饱喝足了也有的力气逃去。” 柳希笑道:“这主意不错,只是有些亏人,倒对不住她。” 二人久等多时不见那妇人出来,有些疑惑。 顾道全将碗里酒水喝完,忽然感到些许头晕,摇了摇头,默念静心咒,不见效果,运起体内灵力游荡周身,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清宁。 柳希看着顾道全满脸汗水有些奇怪,取出丝巾替他擦着汗水,惶恐道:“师兄整么流了这么多汗,莫不是感了风寒,可是身体不适?” 顾道全用袖口擦了擦汗,说道:“刚才喝完酒只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想来我酒力不济吧。” 柳希点点头道:“师兄从未喝过酒水倒也正常。” 瞟眼四下,还不见那妇人出来,朝顾道全叫道:“师兄,快近半个时辰了,天色渐黑那店家要是不来,我们自个找房休息吧。” “我去看看,你在这别动。” 顾道全提剑朝门帘内走去,揭开布帘,里面却是厨房,一应碗筷炊具应有尽有,唯独不见那妇人,也不见灶台生火,倒是奇怪。 忽听一声惊叫自那大堂传来,却是自己师妹的声音,吓得忙退回去,揭开布帘不见师妹人影,空荡的竹桌只剩两个土碗。 “师妹!你在何处?不要躲了快快出来吧。” 一连几声,不见动静,心中越发焦躁不安,暗道师妹万不可能不听自己话语乱跑,刚才的惊叫莫非是遭了歹人?这店家说是弄饭食却不见生火也不见人影,莫非是开黑店的? 越想越怕,越发担心师妹安危,急得拔出长剑,沿竹梯向二楼探去。 第一百零七章 夜袭 不远竹林中,几个身穿黑色劲装,头戴黑巾的男子和一老翁少妇趴伏林中,警惕的看着竹屋,这老汉正是那渔翁,朝一旁几人轻喝道:“这女娃要进献给那妖怪,男的到可以留作肉食,别看他二人年幼,却能闯进这深山莽林,说不定武艺不差,不要大意了!” 身后麻袋里呜呜叫嚷声不停,老汉回头喝道:“让她闭嘴,别出声,夜深我们在行动。” 说完朝一旁少妇叫道:“你看着这女娃,其余人跟我进去。” “老毛头,不过一个男娃就让你提心吊胆,还是男人吗?”少妇调侃几句,掩嘴笑道。 老毛头闻言一怒,呵斥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几人敛息埋伏,等着日落西山,夜色降临。 顾道全上了二楼,见是五六间卧室,很是简陋,里面也就一张草席,一张薄被。 找了片刻不见柳希人影,心中既愤怒又惶恐,下了二楼,出了竹屋,见四周空荡,没有足迹踩踏,也无动静。 一时头痛欲裂,不在细想,返身回了竹屋,见一旁柜台上塞满了酒水,将之取出,揭开封口便仰头狂饮,喝着渐感醉意袭来,坐回竹桌上等着。 朝四周又喊了几声,依然不见动静,暗道这荒山野岭的,就此一房,要是贼人做诡万不可能舍弃房屋不占反而远遁山林,莫非是那妖魔作怪?若是妖魔却不曾闻到妖味。 思量着,不知不觉已是夜色弥漫,只得起身将四周油灯点亮,看着门外郁郁寡欢,当真是别无他法,无可奈何,既想去附近林中找寻,又怕师妹回来不见自己,一时踌躇不已。 忽听到门外几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感到有人贴入竹墙,忙将油灯吹灭,朝房外叫道:“天色不早,我睡觉了!” 说着跳上房梁,趴伏梁柱看着竹门,倒要看看是妖还是人作怪。 老毛头忽见光亮隐灭,躬身贴耳听墙,半响将尖刀挑开一丝窗缝,见里面漆黑无比不见动静,有些疑惑,刚才所见光亮忽然熄灭,莫非那小子有所察觉? 又听里面人声传来,待听清楚,疑虑顿消,朝身后轻唤道:“大柱,你带俩个人从厨房进去说暗语,其余人在随我翻窗入内。” 身后那人揭开面巾,悄声道:“大哥,不就是个男娃吗?还需如此废力干嘛,要我说不如直接破门而入,将他砍了。” 老毛头回头怒道:“你个猪脑子,我不知道废劲啊?这要打起来满地血迹不说,家具若是损毁你可会修理?修要废话,快去快去。” 那男子嘟嚷俩句,拍了身后几人,绕到厨房后门进去,口技猫语叫唤俩声,朝楼梯爬去。 老毛头闻声忙带着其余人翻窗入内。 几人躬身贴墙,行动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半响来到二楼卧室处,二人守着一个房门。 老毛头扫眼四下,漆黑寂静也不听房内酣睡声,有些疑惑,贴耳细细听着竹门。 顾道全初听猫叫以为是那猫妖,却见几个黑衣粗汉持刀入内,暗道定是山匪强人在此作怪了,见他们人多不敢妄动,静静趴伏梁柱看着。 老毛头挨个听了片刻,朝面首几人唤道:“进去看看,被发现了就先砍了他,若是他熟睡,就先捆了。” 几人应声入内,撬开房门,将火折子一甩,借着光亮不见人影,纷纷退回禀报。 老毛头有些惊讶,径自入内探寻几番果真无人,叫道:“下去,一楼也找找,碰到就杀。” 说着当先跃向一楼,点燃油灯,瞬间漆黑的竹屋内一片明亮,老毛头坐在竹桌上,翘脚沉思,等着众人回报。 顾道全见为首那人却是白日渔翁,一时暗怒,暗道这老翁年老面善,却不曾想做的是这等勾当,早前要留师妹又指点来此,想来定是他作怪抓了师妹。 悄悄将剑对着老毛头,待要持剑杀去又想他既是匪首,若是杀了可就无人告诉自己师妹下落了,只得另想他法,将他擒住在问。 看向身下几人翻箱倒柜,看人数不下五人,伸出手掌,咬破食指,在那手掌书写一道敕令,对着几人后背暗叫:“定!” 连定五人,浑身有些疲软,喘息片刻忽见那老毛头扫眼四下,见自己手下都个呆立,有些奇怪。 他跃下竹桌,朝几人赶去,推了推几人,不见有反应,惊叫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如此,莫非中邪了?” 暗忖半响,暗道莫非是那小子搞鬼?想着抽出尖刀警惕的看向四周,喝道:“快出来!我知道你在这,我看到你了,若是不出来,我就先砍了你相好的。” 顾道全看他面色狰狞,口出不逊,待深吸俩口气,朝下一跃,凌空一脚直踹他后脑。 老毛头忽听破风声响,后脑似有动静,整奈年老体弱,不及年轻时迅速,心中虽想着翻滚躲避,身形却是慢了一拍,受那脚一踹,顿时摔向地面,呜呼俩声,气短胸闷,半响才发出哎呀一声,就见一柄长剑带着寒光贴着喉咙。 哆嗦一下,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是良人,是良人...” 顾道全冷哼一声,长剑一拍他喉咙,打断他话语叫道:“我师妹在何处?你若是损她丝毫我定要把你剥皮抽筋!” “就在林外,就在林外我可带你去,只求好汉饶我一命...” “住口!现在便去,若是使诈,我一剑斩了你。” “不敢不敢!...” 来到竹林,却不见那妇人,老毛头浑身惊骇,却只得硬着头皮四下找着。 顾道全见他竹林游走多时,不见人影,一时气恼,将他踹倒,喝道:“你这是在耍我不是?我师妹在哪?” 老毛头面色惊疑不定,苦道:“刚才还在此处,现在却是不知道了。” 顾道全闻言一怒,一挥长剑,只见老毛头耳朵抛飞草丛,鲜血顿时流淌一地,只痛的他捂耳咆哮,苦叫连连。 老毛头见他待要挥剑在斩,忙叫道:“我知晓了!不要在杀了,定是被那蠢妇自作聪明,将她押送大王了!” “什么大王?说清楚!”顾道全喝道。 老毛头捂着耳朵痛道:“那大王是山中蛤蟆精,收了我几人做他手下,在此为他收集童男童女供他吃食,想是哪蠢妇自作聪明先将你师妹进献给大王了。” 顾道全闻言越发恼怒,抓起老毛头衣领起身,喝道:“还不快带我去!” 老毛头见他不在砍杀,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忙朝山中跑去。 顾道全紧了紧长剑,抬脚跟着,心中却是有些害怕,既怕师妹被吃又怕那妖厉害,一时烦闷不已,暗自把所会秘法复述一遍,见那渔翁越跑越远,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第一百零八章 蛤蟆 青烟毒障弥漫林间,更有毒虫蛇蚁依附枝头,入脚处更是湿泥浅水枯藤缠绕。 看着四周潮湿阴冷,飞虫罩面,顾道全嘟囔俩句不满,感到前路越发难行,朝老毛头怒道:“都走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到,你莫不是框我?” 老毛头扫眼四下,回头颤道:“这处我也不经常来,前年进献人食是那妇人带的路,我只记得大概就在此处了。” “哼!你若是敢耍滑头,我剑可不长眼!” “不敢!不敢。” 俩人说话间,不远几只红疱蛤蟆探出水面,呱呱两声,互相对视一眼,似有疑惑,半响扭头朝深处跳去。 林中一处土丘洞,群蛙入内,呱声震天。 忽地,洞内一声惊喝暴起。 “吵死爷爷了!你们这群蛙孙不想活了?” “蹦!...” 群蛙惊鸣惨叫,半响忽见一丈高的蛤蟆蹦出洞外。 只见那蛤蟆浑身暗褐硬皮,皮肤粗糙,全身密布大小不等的疣状突起。一双蛙眼大如洪钟,鼻子猛的往上一抽,深吸一口,裂开大嘴叫道:“怎么有生人气息,莫不是误入此林的樵夫?到是便宜了我,嘿嘿!” 蛤蟆猛的一蹦而起,落地震起满天泥水飘洒,一连几跳已是百丈之外。 顾道全忽见不远林中一蛤蟆蹦来,看体形不下一丈,惊的站住身形,朝老毛头叫道:“你说的妖怪可是这玩意!” 老毛头更是吓的浑身一颤,虽不是初次所见,也骇的内心惶恐不安,所辛那妖毕竟是自己老大,见他跳来,撒开双腿跑去,口中叫道:“大王救我!” 蛤蟆蹦到他身前,见顾道全装束不似普通农人过客,警惕的朝老毛头叫道:“那人可是你送来的人食?” 老毛头哭诉道:“白日来了俩个娃娃,谁知这男娃手段不弱,被他擒住了非要叫我带他来此面见大王。” 蛤蟆闻言一笑,朝顾道全痴痴笑道:“你这娃儿倒是好耍,以往生人见了我都是吓的屎尿齐流,怎么你倒想见我?” 顾道全深吸几口气,暗暗平复心境,自己倒是第一次见这妖怪,却不曾想长的是这般丑陋模样,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见那妖发问,忙回道:“刚才有个女蛙可是被你抓了,你快放了她,要不然我师傅一到马上叫你身首异处!” 蛤蟆冷笑一声,笑道:“年纪不小,口气倒是不小,什么女娃?我可没见过你莫要冤枉我!” 老毛头惊讶道:“大王,那泼妇没带人过来?我可是叫她看着那女娃的!” 蛤蟆楞道:“你是说又有人食进贡?我在这酣睡几日可不见人影,既然捉到女娃倒也不错,我常年先吃童男,今年倒要先吃童女!” 老毛头待要在说,却听顾道全一声暴喝。 “你俩莫要做戏!快快把我师妹交出来,若是不听,我只得动手了!” 老毛头知晓他的厉害,吓的窜到蛤蟆身后,叫道:“大王,他手段不弱更有邪术傍身!” 蛤蟆回头叫道:“你去给我找那妇人和女娃来,我打杀这男娃后倒要先吃女娃。” 老毛头应声而跑,一步三回头不见顾道全追来,心中暗舒一口气,当下不顾狼狈,连滚带爬朝林外跑去。 顾道全拔出长剑,警惕的看着眼前蛤蟆,见它挡着去路,眼看那渔翁跑远,立马伸掌写咒,对着蛤蟆一声暴喝:“定!” 蛤蟆见他伸掌写写画画,倒是有些怪异,半响眉头一痛,霎时间浑身僵硬发麻,一双眼珠子滴溜一转,想要说话却感到声道堵塞,却是无法发声。 顾道全纵身一跃,朝老毛头追去。 蛤蟆等了半会,忽然浑身哆嗦,全身血液恢复流通,知觉回身,立马几个跃步朝顾道全抓去。 “小娃别跑!既入我府还想逃命?快快停下!” 顾道全回身见蛤蟆追来,脚下一停暗道这定身咒莫非对妖无效?在次施法定去。 那蛤蟆见他伸掌拍来,知晓刚才浑身僵硬,定是这法咒效果,忙曲身一纵,跳上顾道全头顶,半空伸出长舌将他卷去。 眼见长舌飞袭来,顾道全收掌后跃朝林外跑去,回头见那舌头从蛙嘴伸出已有几丈长远,却不曾停住。 心下大惊,暗道这妖舌怎么如此长,来势也不慢,只怕被卷到立马入口,到时候可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不敢大意,施法往那地下遁去。 蛤蟆见他遁地而逃,收回长舌惊叫道:“居然是个修士?那更是不能放过你了,小娃休逃!” 纵身一跃,这一跳居然有百丈高,落地已到顾道全前面,只震的群枝摇摆,泥土纷飞。 顾道全初施法咒,入地呛的满嘴湿泥,浑身蜷缩一团,一道光球环绕全身,朝自己心意念动之处破土飞驰。 忽的大地震动,自己更是被震的飞出土外,却见那蛤蟆横栏面前,暗道不妙,若是这土遁咒都无法逃遁可别无他法了,只得舍命与他相拼了。 咬咬牙,暗施灵力于剑身,脚踏天罡摆好阵势,朝蛤蟆叫道:“癞蛤蟆!你快交出我师妹,我饶你一命。” 蛤蟆伸舌绕着双唇一舔,泛起满地口水,拍拍肚皮笑道:“若要找你师妹,还需入我肚来,这次算你便宜,让我囫囵吞了,留你全尸入肚。” 顾道全面色微白,冷哼一声:“想吃我,还得看你有无命享!” 说着持剑扑去,剑尖直指蛤蟆肚皮。 蛤蟆见他冲将过来,长剑黄光微亮,似有些手段,不敢大意,忙将舌头伸出朝他头颅打去。 蛤蟆千百年来自幼吞虫果腹,只练此招,其势,其速更是不可小藐。 长舌带着破风声响,眨眼间便要打到,顾道全见舌击来,抬剑顺势向上一挑。 俩物相交,只见鲜血飚出,却是那蛤蟆长舌受剑一割,断为两节。 蛤蟆受痛,伸回长舌呜咽哀鸣,收入嘴里半响吐出又恢复了往常模样,看着顾道全手中长剑有些惊惧,倒是怕那长剑割舌有些疼痛。 顾道全看的惊讶,朝地上断舌一瞧,那舌尖虽断,却犹如有命一般,鲜活的在地上扑腾,还冒着丝丝白气。 又往那蛤蟆看去,只见它断舌入嘴,咕隆几声张开大嘴,那断舌居然重新长出舌尖,这断舌复生的法门倒是厉害,怕他肉身也有此法,更是了无战意,看向四周却是泥潭遍地,枯枝树藤环绕,倒不知往何处而逃,又早已不见那鱼翁人影,一时慌了神。 蛤蟆粗喘几声,将前掌伏地,腮帮子忽然鼓大如球,呱呱几声从腹腔穿出,随着腮球一缩一鼓的煞是骇人。 顾道全见它动作怪异,怕它暗施秘法,悄悄暗运法咒,忽然果见那蛤蟆张开大口,一股发酸的腥臭绿液从中喷涌而出,泼洒而来。 见状忙遁入地内,朝一旁闪去。 却见哪处泥地中了酸液滋滋作响,冒着白气翻腾,黑湿的泥土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坑,周身枯枝树藤更是被腐蚀消溶。 蛤蟆一击不中,见他遁地一旁,忙转身对着顾道全遁地的土丘喷去,口中犹如万人泼洒,连绵不绝。 顾道全虽在土中,却也能感到头上酸液泼洒而来,只得不停变幻位置,半响不听动静,自己也灵力不支,跃出地面,见那蛤蟆粗喘着起,瘫坐地下,自己忙盘坐调息,一双眼盯着蛤蟆。 一人一妖僵持不下,眼见天光微亮,蛤蟆蹦起身形,在此鼓足了劲,张开大嘴朝顾道全喷去。 顾道全吓的连滚带爬,朝后躲去,累了半夜堪堪休息了半会,又见那蛤蟆吐来,自己体内灵力却是早已空无,无力施法遁地了。 所躲树桩碰着酸液立马消融冒烟,一连几个闪身,差点被那酸液扑面泼来,幸好身形矮小迅捷,这树桩宽大倒也能遮蔽一二。 蛤蟆连喷几下,却见顾道全毫发无损,气的浑身发颤,喝骂道:“你个小娃怎么老是躲来躲去的!快快听话站好,让我吃了!” 顾道全扶着树干喘息,回骂道:“癞蛤蟆!你放了我师妹,我绕你一命!否则,我的早饭便是清蒸蛤蟆!” “你敢!” 蛤蟆咆哮一声,吐着长舌卷来。 顾道全忙朝身后树洞跑去,钻入洞内,倒是宽大,刚好够自己卷缩,入洞不久便听长舌裹树声响起,沙沙的摩擦声从洞外传来,顾道全伸出长剑从洞口刺出。 半响便听蛤蟆吃痛惨叫,却不见它收舌回去,强撑着似要将这树洞卷烂。 顾道全奋力刺着,忽听那蛤蟆一声惨叫震耳欲聋,却是比之前还要强烈,忽见长舌猛的收回,自己倒有些疑惑,却不敢探出洞去,只怕有诈。 “嘭!” 蛤蟆猛的膨胀身形,伴随一声惨叫,身体忽然爆炸破碎一地,却是一道蓝光自天际飞来,刺入其身将它搅的四分五裂。 蓝光忽然飞回,晃眼间入了剑鞘,却是一长发飘然,一身白衣如雪,相貌极美的女子,背后背着一把长剑,剑鞘剑柄通体呈天蓝色,色泽鲜亮,隐隐有波光流动,一看便知是仙家宝物。 那女子身后忽然跑来一少女,眉目忧愁,面色犹豫,正是柳希,朝着女子急切拜道:“师傅,我师兄如何了?” 第一百零九章 入山 血腥味,腐蚀的酸臭味弥漫林间。 顾道全捂着嘴强忍吐意,感到胃中翻涌,探出头去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见那蛤蟆尸身四分五裂,破碎一地,满地尸骸血水内脏器官,一时难忍,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却都是些酸水胃液。 半响擦了擦嘴,往地遁去,直奔原路而赶。 临近竹屋,忽然感到有人门外探首四下,将身破土而出,却见柳希站在门外,几个纵身跃去,抓着柳希惊道:“师妹你昨夜如何了,身上可有受伤?” 柳希见顾道全安然无恙,喜的扑身哭道:“昨夜被人用药布掩嘴麻身,醒来却是到了麻袋里,我听出声音是那渔翁和妇人...” 顾道全怒道:“那俩个蠢人现在何处?我当真要把他俩碎尸万段!” 柳希抬头说道:“昨夜那妇人拖我入林,所幸被一仙姑相救,听她说道你被那渔翁诓骗入了妖巢,我便想赶来救你,仙姑说那妖手段不弱,只怕我去时只能见到你的尸身,我一时着急便向她求助,她说救我一命已是缘分,却是与你无缘,想要离去,我只得苦苦哀求,她思量半响说见我慧根聪颖,想收我为徒,如有了师徒名分倒可救你一命,我虽念及师傅和你却也只得答应她了。” 顾道全闻言暗苦,朝柳希笑道:“师妹有了新归宿也是好事,我也替你高兴,不知是何门派的仙人,可有阿兄消息?” 柳希叹道:“仙姑说她尊号白云仙子,是峨眉派炼剑宫的剑修,已经多年不在山门,此番游历已久,却是要回山修炼法剑,我想我们不如与她一同回去,到了峨眉山在做打算?” 顾道全点点头,说道:“也好,那仙姑现在何处?” “就在屋内,我们进去吧。” 柳希拉着他入了竹屋内外,只见一身穿白衣的貌美女子回头看来,顾道全心神一震,仿佛被她看穿一切一般,似有一股灵力在自己体内流出蹿,半响那女子笑道:“想不到年纪轻轻就已开辟中丹田,看得出你挺勤奋的,不如与你师妹一同入我门下,如何?” 顾道全面色一惊,惊叫道:“白云仙子如何看出的?” 白云轻笑道:“你且说愿不愿意入我山门?” 顾道全念及师傅,又想起自己昆仑此脉遭此祸事,如今师妹已入她门,只有自己一人倒是有些心酸,半响回道:“仙子好意,我虽有心向道却早已入了他门,我师从昆仑派不敢忘本弃门。” 白云冷笑道:“原来是昆仑派的!我说你遁地的手段怎么这般眼熟,你可知你师门现在都入了邪道?” 顾柳二人惊叹一声,暗自神伤不已,半响顾道全咬牙怒道:“我这昆仑一脉却非那邪道一流,我早晚要向他们报仇雪恨。” 白云疑惑道:“这是何缘由?” 顾道全强忍恨意,叫道:“我们昆仑一派分脉众多,遍布昆仑山,虽同一祖,却各自修炼,师傅发现其他几脉暗通妖魔不肯同流,知晓必有祸事来临,将师门遗物交于我师妹二人叫我等下山避难,如今颠沛流离又被那昆仑邪脉追杀,只恨修为太弱,报不得师仇!” 白云闻言,暗想这俩人年纪幼小却遭此祸事,却是不幸,朝顾道全笑道:“你师妹已入我山门,你不如也拜我门下,或许将来不久你大仇得报也说不定。” 顾道全摇头道:“我师妹虽然拜入你门,却始终是我师妹,我却不想在入他门。” 说着跪地拜道:“望仙子悉心教导我师妹,传她秘法不吝赐教,道全拜谢。” 白云起身扶他,叹道:“你既心意已决,我也不强求,道说顺其自然,我看就如此吧,你二人先随我入山,将来事,将来在说吧。” 二人忙再次拜谢,白云轻笑一声,朝屋外走去。 顾柳二人对视一眼,顾道全说道:“师妹既入了她门,须得好好修炼,师兄我会担此大任,必会把我昆仑此脉发展下去的。” “师兄!” “无需多言,我们走吧,先有个落脚之处再说。” 二人出门,却见白云挥手间,长剑争鸣出鞘,辉光闪闪,半响剑身变得宽大几分,刚好够三人站立。 白云轻跨一步,踩上剑身,朝二人说道:“上来吧!此去还有些时日,不要耽搁了。” 顾柳二人却是第一次见这般妙法,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听言忙爬上剑身,左右站立却是不稳,回头看向白云,却见她笑道:“我初次纵剑凌空,也是像你二人一般害怕,你俩站稳别动就是。” 说着剑指一抬,长剑呤啸一声,眨眼间划入天际。 身旁云雾缥缈,扑面飞来,朵朵祥云宛如棉花,入身却像雾气飘散。 二人左抓右拽却是抓不住身旁云朵,几个踉跄险先摔落剑身,忙收心站稳,遥看四方。 无边无际的白云席卷身旁,往下一瞧,隐有青山绿水显露云雾间,此处看去却是别有一番风光。 忽的,云雾缠绕着高峰峭壁迎面而来,白云纵剑巧妙避过,只骇的顾柳二人心跳不已,连飞多时都有高峰破云,奇险连连。 不多时,云雾逐渐飘散,只将剑身下的高山峭壁,群山绿树显露而出。 顾柳二人见这高空万丈顿时脚软发麻,忙闭目平复心静,却又好奇的想看,眯着双眼偷眼四瞧,渐渐的习惯了这般,却也放出了胆子,见所过之处,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白云见二人满脸震惊,初见的好奇之心溢于言表,笑道:“这蜀地多山,山道又险,你二人若是想独自入山门,却不知要历多少劫难。” 顾柳二人闻言暗自心惊,自己二人走了几月才翻了几座山,这飞剑凌空飞驰其速不慢,身下高山却不知过去了多少座,自己二人要是独自翻山越岭却也是难。 对这飞剑之法越发心动,暗自下定决心要将此仙法习得。 一连飞了几日,忽见不远云海翻腾,其上有几座悬峰突立,上有楼台亭阁,顾道全惊讶问道:“这些悬峰孤岛上的建筑可是如何建得?” 白云笑道:“这些我倒是不知,自我入山门已来早已存在,想来是前人所留的洞府吧。” 顾道全喜道:“那便是无人居住了?我若是占了几处居住不会有人管辖吧?” 白云道:“你若是喜欢径自拿去吧,且看你有无凌空之法出入了。” 说着指着面首不远宽阔山顶,说道:“哪处主峰便是大殿,凡有异动大事都在哪处相商相聚,名唤三皇殿。” 二人看的惊奇,高山危峰耸立云端,更有亭台楼阁遍布不绝,看规模甚是雄伟壮观。 飞剑疾驰,朝三皇殿后飞去,二个时辰后,见不远天际有一宝塔突出,其中波光流转,黑气缠绕。 顾道全好奇指去,惊道:“哪处宝塔怎么如此怪异?” 白云面色一沉,斥责道:“哪处叫锁妖塔,不要看,你二人修为尚弱久看会迷了心智。” 二闻言吓得回身,不在看去,隐隐听着那塔内似有声响异动传出。 不久飞剑向下一沉,入了一座秀丽的山峰,其上林翠花香,瀑布垂落,水潭清碧,飞禽走兽似有灵性也识人性般,抬头昂然的看着三人飞下。 白云带着二人穿过林间,来到一处殿宇处,朝二人叫道:“这里便是我修炼的洞府所在,你二人可在此处居住,不要乱跑,这附近山林小妖可不少。” 顾道全急道:“仙子可能先带我去找找陆兴温道从?我想打探我阿兄所在。” 白云看向天色,说道:“你们先入内找房安睡,我去问问。” 说着驱剑飞驰,晃眼间已入云端。 顾柳二人劳累多日,入内烧了热水洗漱一番,径自找房安睡。 时值深夜,白云方才回到殿内,朝二人叹道:“那温道从和陆兴自从云端一别却是不曾见过袁飞,待你二人练有所成,在去找吧!” 说着径入一房,不在言语。 顾柳二人闻言悲痛,暗想莫非阿兄遭了难却是不曾逃出?俩人无心睡意,出了殿门,朝不远深空看去,愣愣发神。 顾道全忽然双颊清泪流淌,偏头说道:“师妹在这好生修炼吧,我想下山去找找。” 柳希哭道:“师兄你若是走了,我也无心在此,况且我二人法力微弱如何去找?” 顾道全长叹一声:“我!...” 柳希叹道:“师兄来时也见这山高,若无凌空之法也是下不得山的,我们现在这修炼几年在去找吧!” “那妖魔我定要他血债血偿连同灭门一脉的昆仑邪道,我都要一同报仇!” 顾道全咬牙说着,朝柳希叹道:“师妹你既入峨眉山门,须好好练她法门,不可懈怠,我也要潜心专研师傅遗留的卷轴。” 说着看向不远水潭,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鱼跃波荡,喃喃自语道:“给我五年!我定要练有所成,一定会找到阿兄你的,一定会替师傅报仇的!” 柳希闭目悲叹一声,摇头叹了口气,暗自发心苦练,定要练有所成,才能保护自己亲近之人。 第一百一十章 海岛 袁飞自入海岛,慌乱间寻了处山洞避祸,不曾探过岛内状况,也不知有无人畜,如今洞内潜修已有三年之久。 这一日吐纳,忽感体内金丹似有突破,忙运气齐聚,霎时四周山林摇曳,大风呼啸,期间丝丝云雾白气往袁飞所在洞内汇聚。 小金丹忽然泛起金色光辉,随着灵气汇入凭然变大了一圈,颤动了下遽然停顿。 袁飞缓缓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浊气吐出,双手翻飞再次掐诀运起灵力游荡周身,丝丝白线宛如极光电流煞是光彩夺目,顺着灵力探索,感受着体内变化,丹丸蜕变的感觉。 “灵力倒比之前越发深厚了,若是在碰到哪虎妖到可在与他斗一斗,哼!” 睁开双眼,看着陪伴已久湿黑阴冷的山洞,半响摇头叹气,自嘲道:“虽识人性却也难逃此境,唉,且去找个山泉洗漱一番换身干净衣物。” 将洞口巨石推开,扒开蕉叶枯藤,入眼处风光无限,却是和风高照,蓝海无际,脚下茂林高深,也是延绵千里,隐隐有猿啼鸟鸣之声传出,更大的当属那海呼浪啸,拍打着不远海滩。 此地气候倒比内陆燥热烦闷,大好的风光被这炎热的天气碍了心情。 袁飞粗喘几口气,感到口干舌燥,腹中空虚难受,却是三年辟谷潜修不曾进食,如今醒转起来,体内机能运转急耗能量,运起蛇目看下林中,不见大型猛兽,多是些山獾野兔。 看定猎物,忽的化风疾驰,入林抓了几只囫囵吞了,朝岛内飞去。 行不多时,约摸三个时辰,只见不远土丘后炊烟袅袅,又有牛哞鸡鸣之声,想来定是岛内人家。 落地化为人身,在一旁山涧清洗一番,朝那炊烟处赶去。 爬到丘顶,却见往下是水稻良田呈阶梯状汇往村子,那村子倒也别致,样式不似内陆,却是篱笆做墙,茅草搭顶,房顶宽大倾斜成三角状,不见矮墙窗户,只露一矮门出入。 袁飞顺着梯田小路下去,见几个农人田间劳作,看样貌却都黝黑矮小,不时抬起疑惑的双眼看来。 忽见一头发花白,年近五旬的矮小老汉将锄头杵地,朝袁飞跑来,一蹦一跳倒像个顽猴。 那老汉临近袁飞,上下打量一番叫道:“你是何处生人?怎么会在此处。” 袁飞忍笑说道:“我乃海上客商,遇了海难飘荡至此,想来讨碗水喝问个路,还请老人家多多方便。” 老汉惊道:“既遇了海难还能活命?你倒真是好命,随我来吧,我去给你弄水。” 袁飞应喏,跟着老汉向村内走去。 路上见村人装束怪异,大都短衫剃发更有些不穿衣物,只将哪麻布裹胯,看的有些疑惑,莫非此地不是陈国境内?却也不像宋国人士。 朝那老汉询问几番,却道此地是新罗的耽岛,岛上倒有一城,各国往来的贸易大都要经过此岛,时日渐久,此地到也不比内陆差多少,反而更加繁华几分。 袁飞讨了水喝,询问那城去处,谢别老汉后向那城池赶去。 此地多丘,山林茂密,村人进城的土路蜿蜒曲折,多隐于杂草间,想来此路多日不曾走人了,袁飞走了几个时辰眼看天色渐晚,却无荒庙夜宿,只得路旁找颗树躺下歇息。 天上繁星点点,明月当空,和风吹来凉意袭人,一旁草海随风飘荡摇曳,沙沙作响。 袁飞打了个哈欠,见四下无人,将身一晃,青烟汇聚蛇形,爬到树梢上观景赏月。 不知不觉已是半夜,月光之下,远远望见前面树林中,有些行动之影。 袁飞定睛看时,却见原来是一个野狐,头上顶了一片死人的天灵盖,对着明月不住的磕头,心中暗道:“奇怪!常闻人说,狐能变化,莫非这孽畜弄这道儿,我且悄悄看他怎么个变化法。” 只见那狐拜了多时,足足七七四十九拜,忽的身摇形变,就着青烟汇聚人形,看着像个美男子,与先时所见秀才公子无异,袁飞笑道:“原来如此。” 那狐精扯些树叶花片遮掩身体,变成五色时新衣服,拍了拍俊俏的嫩脸寻了个水塘,借着月光摆弄,半响笑道:“亏得这头盖骨主人长的俊秀,我变化他倒也受用,嘿嘿。” 说着,沿路向山下走去。 袁飞看的惊奇,看他走远忙扭动蛇躯跟上,倒想看看这狐精要待如何。 一连赶了几个时辰,不见他停下脚步,不时还轻唱几声歌谣,倒是潇洒快活。 袁飞眼见天光微亮,却白日来临,见那狐精路边摘了几朵野花,手上拔弄着,脚步却是不停。 在走了一个时辰,忽见不远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却是个村子,那狐精来到一处宅院外停下脚步,不在动身。 袁飞怕蛇身惊人,变化山雀朝那院旁树梢飞去,看着院内有一猎户,持弓挎身,朝屋内叫道:“娘子安歇,我与临村几个猎户相约今日入山打猎,迟些明日便来,赶早了傍晚就到。” 屋内一清脆女声回道:“早去早回吧。” 猎户出了院门,见一清瘦男子站在门外,有些疑惑,见他踪迹有些奇怪,问他姓名,秀才答应:“在下姓胡名礼,在前村教书,闲步至此。” 猎户见是个教书先生,忙拜礼一声,径自朝村外走去。 那狐精见他走远,喜上眉俏,转身叩门,也不言语。 半响屋内走出一秀丽妇人,容貌端庄很是风韵迷人,推开院门,叫道:“公子何事叩门?” 胡礼拱手拜道:“我乃前村秀才,看书入迷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 妇人闻言,将他引入院内石凳安坐,径自入房取水与他。 胡礼喝完手中清水却不曾动身,将碗放在石桌上痴痴的看着妇人。 那妇人见他举止轻浮,心生不悦,说道:“公子既喝了水也该回去了吧!一会我家相公回来,见了也不好相说。” 胡礼见她言说,只得起身告退,出了院门站着院外徘徊,暗自思量着。 袁飞见他如此暗想这妖倒是怪异,却不知他卖弄什么名堂,看的好奇,越发来了兴致。 胡礼徘徊许久不曾离去,便到她门首,或立或坐,或时假装饥渴,讨浆讨水,引得妇人开口相说,他又故意挣几句风流淫话,那妇人心坚如石,全然不动,因此魅她不得。 眼看临近傍晚,那猎户果真回来了,只得回到村外,寻了个无人之处化为狐身酣睡。 袁飞见他白日一番作为,暗笑这狐精倒是好玩,以往牝狐魅人往往手到擒拿,这牡狐却是这般吃苦,也化作蛇身随它远去,见它入林酣睡,也陪睡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牡狐 月明星稀,点点月光透着叶缝洒落林间,一旁池边蛙声响彻,飞蚊嗡鸣。 忽见草丛一阵晃动,忽的蹦出一狐狸,往那山村跑去。 这狐生得口锐鼻尖、头小尾大,毛作黄色,其中有玄狐白狐之别,则寿越多毛色也跟着不同。 狐五十岁能变化为人,百岁能知千里外事,千岁与天相通,人不能制,名曰天狐,性善蛊惑,变幻万端。 所以从古至今,多有将狐比人的。如说人容貌妖娆,谓之狐媚,心神不定,谓之狐疑,将伪作真,谓之狐假,三朋四友,谓之狐群。 大凡牝狐要哄诱男子,便变做个美貌妇人。牡狐要哄诱妇人,便变做个美貌男子。 这些狐精早识人性,个个想着投机取巧,无爱山中苦修,大都是采人的银精阳血,助成修炼之事。 这变化男女的幻术却是他天生有这个道数,牝狐要变妇人,便用着死妇人的骷髅顶盖。 牡狐要变男子,也用着死男子的骷髅顶盖,取来戴在自家头上,对月而拜。 若是不该变化的时候,这片顶盖骨便会滚下来,若还牢牢的在头上,拜足了七七四十九拜,立地变作男女之形。 顺便扯些树叶花片遮掩身体,便成新衣服。 人们见他美貌华装,又能说会道,不亲自近,无不颠之倒之,除却义夫烈妇,其他十个人倒有九个半着了他的圈套,所以叫做狐媚。 他又能逢僧作佛,遇道称仙,哄这些个凡夫愚民礼拜供养,家家祭祀,不敢怠慢。 这牡狐对那村中猎户婆娘,早已倾心已久,日思夜念却不曾想哪妇人倒禀性贞洁,人人敬重。 这一夜照常往那猎户家跑去,临近篱笆院墙,将身一拱寻了个缺口入内,一旁家禽见状到不惊鸣,似乎料定这狐不曾吃自己这下也当是路过。 牡狐轻车熟路,绕过菜园,趴伏土墙上,借着月光往窗内瞧去,漆黑一片不见动静,只听那猎户呼噜声起伏有定。 回身沿墙,往那老鼠洞钻去,好在体型不大到也能受用,三两下入了房内,跳上桌上看着熟睡妇人口中流涏,邪心不止,忽的猎户一个翻身,梦呓几句,吓的他往床边一跃,想要逃去。 临近洞口又有不甘,跑回床头将那妇人银簪叼了,往那厨房鼠洞跃去,跳上灶台锅盖上忽听一声喷嚏,却是那猎户闻着狐味瘙痒,一声忍不住发声,暗自疑惑哪来的狐味,嘟囔俩句又复睡去。 牡狐受此一吓,口中银簪直溜溜插入锅盖上,自己径自往哪鼠洞逃去。 妇人早起梳妆,不见了一只定髻的银簪,衫儿,袖儿,笼儿,箱儿,被窝儿各处都翻遍了,只墙脚下有个老鼠穴,也点着灯照过几遍,却也不见。 到中午昨夜煮的饭熟了,揭开锅盖,这枝簪不歪不斜,插在饭锅中心,拔起看时,却又作怪,这滚热的饭锅上,簪儿还是冷的,想着怪异却是不敢跟丈夫说。 又一日早起下床,正要穿绣鞋,却不见了一只,暗想这老鼠胆大,三番几次作弄自己,有些气愤。 猎户道:“想是猫儿衔去了,另换一双穿罢。” 那日猎户出不多时便回,袖里摸出一只绣鞋儿与妻子看道:“可是你的?” 妇人道:“正是,那里拾来的?” 猎户道:“三里之外,一枝石榴树上挂着,却不是怪事!” 妇人方才敢把银簪之事,对那丈夫说起。 猎户道:“此必山魈野魅所为,常言道见怪不怪,其怪自坏。莫睬便了。” 自此猎户家怪异不绝,却无伤损,夫妻两个无可奈何,却又别无他法,后来习惯了,越发不在意。 其时重阳节近,风高草枯,正是射猎的时候。 猎户和几个临村的猎户,驾着鹰犬,挂了弓箭,各执使惯的器械,出了山村,到山中打猎。 众猎户打围,临近傍晚,得了些獐,鹿,兔之类,众人均分了。 却欲转身,忽然山土凹里,跑出一群獾来,众猎户道:“我们各逞本事,赶取那獾,先得者,众人出来相贺。” 那一群獾被人赶急,四散而逃,众人分头追赶。 猎户觑定一个绝大的猪獾,尽力赶去,约莫二三里路,那獾已不见了。 心中不舍,跑上高处望时,只见那獾还在前山坡下乱草中,东跳西钻,要寻个孔洞躲藏。 尽力又赶,转过了几个山坡,那獾却是逃远了,又见一头大角鹿,在坡下吃草,那鹿见有人来便跑。 猎户道:“虽赶獾不着,若得此鹿,也好遮羞。” 慌忙脱下布衫,拴在腰里,提着钢叉奔上坡赶了好一程,那鹿又不见了。 只听得泉声乱响,跑得口渴,正要寻口水吃,看着几处涧水,都是小小窄溪,昏黄浑浊不甚洁净,依着流泉来路,往上寻去,又行了一程,直到那山土凹地,一股清泉,如珠帘喷薄下来,一面一个水潭,潭内都是石子,清澈见底。 猎户放下钢叉,将手掬起,喝了几口,抬头见天色已是不早,那明月高照,借着月光寻了个方向,往来路回去。 却不知已来了二十多里地外,月光之下,远远望见前面树林中,有些行动之影。 猎户想是猎物,忙矮身探去,站住脚头,定睛看时,原来是一个野狐,头上顶了一片死人的天灵盖,对着明月不住的磕头。 猎户笑道:“奇怪!这狐学人跪拜莫不是成精了?我且悄悄看他怎地。” 只见那狐拜了多时,忽然青烟袅袅,烟散人现,看着像个美男子,与先时所见胡礼无异,猎户暗道:“原来如此。” 想到家中诡事莫非是他所为?几次出门皆碰到他徘徊门外,料想定是如此,不觉心中大怒,轻轻的放下钢叉,解下弓来,搭上箭,弓开的满,箭去的疾,看正狐身飕的射去,叫声:“着!”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正中了狐的左腿。 那狐大叫一声,把个天灵盖抓将下来,复了原形,带箭而逃。 猎户一来天晚,二来心中也不免有些害怕,打个寒噤,不敢追赶,挂了弓,把布衫展开,披在身上,倒提钢叉,飞奔旧路而回。 袁飞正看的精彩,忽见箭矢破空疾来,眨眼间中了狐精,回眼看去那猎户早已逃了,在看狐精已不见踪影,摇头叹了口气,有些不忿,好端端的戏法就这般被那猎户搅了。 看着不远狐精血迹遗留一地,扭动蛇躯跟着找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圣姑 哪狐精受伤,径往一深山高崖跑去,袁飞远远跟着,见那山崖险峻荒凉,黑烟缭绕,隐有白雾冒出,显然哪处妖类不少,也不知好不好相与,不敢贸然在前,远远看了一会,见那狐精蹒跚入了石洞后,径自往那县城走去。 这洞名唤金骷洞,是个老狐所住,那老狐也不知年岁,颇能变化,自称一个美号,叫做圣姑姑,膝下有一牡一牝俩狐,聚了些山精在这一方修炼。 当晚圣姑姑同几个山妖在月明之下,讲些丹术。 只见狐精拐着后腿,一步一颠,叫嗥而来。 待到土洞边,便倒在地下打滚乱嗥,老狐上前观看,已知左腿上着了一箭,慌忙去拔时,这箭头入得深了,一碰就痛。 圣姑姑心生一计,叫一声:“儿子忍痛着,为娘给你取箭。” 便屏一口气,将牙关紧紧的咬住箭干,用双爪把他的腿尽力一推,扑的一声,这箭干便脱离了皮肉,抽出来撇在地下。 那牡狐堪堪一口气受此一弄,两眼一翻,双腿一瞪却是晕了过去,原来这箭,刚刚射中腿弯里,动脉连着筋络已被射断了两条,且又舍命逃来,跑了许多山路,如何受住。 圣姑姑对着流泪,唤几妖一同抬他到土床上放下,两个时辰也不见醒转,好在气息尚在不曾死去,这老狐也识得几味草药,会些炼丹之术,将瓶酒烧得滚热,把练的九灵续命丹用酒调和在土瓯里面,扶起礼儿将药灌下去,又把些酒与他过口,如法将拔毒膏贴上患处,只两日之后,才见那牡狐睁眼。 见了老母,哇的一声哭呛而来。 圣姑姑流泪道:“礼儿这是遭了什么孽,中了哪家猎户残害?” 胡礼悲呛俩声,哭道:“我在哪拜月呢,谁知脚上忽然一痛,不及多想我便逃了回来,倒不曾看清害我之人。” 说着脚上很是疼痛难忍,叫道:“疮上好生奇痒难过。” 圣姑姑看他腿弯里流下一堆脓血,膏药已自浮下,揭开膏药看时,脓血里面隐隐露出一件黝黑的铁块,老狐将爪去拨时,一个铲头箭镞随手而出。 原来猎户用的是个铲头箭,起初只拔出得箭干,那箭镞刺入骨中,未曾出得,当时心忙意乱,不及细看。 圣姑姑煎些解毒的草头汤,轻轻的与他洗净伤口,只见骨损筋伤,皮开肉烂,淋淋的鲜血流淌而出,惨不可言,忙将膏药烘开贴上,用些布绢之类,缓缓扎缚。 过了一夜,明日又解开收拾一遍,如此七日,脓水俱尽,不在摆弄伤口,调养到二三十日,里面长出新肉来,勉强挣扎得起。 胡礼半眠半坐,不敢出土洞之外,曾经膏药贴处,赤光光的精肉,半根毛也不生出来。 行动之时,左腿比右腿已自短了二寸,成了瘸子。 圣姑姑兀自欢喜道:“无碍就好,无碍就好!想是那名字晦气,遭了此事,今改名为胡瘸儿罢了。” 胡瘸儿黯然道:“娘哎,这仇可不能不报,平白遭了此难我心头不服,想是山下梓潼村的猎户所为,娘且去打听打听看那夜有谁上山。” 圣姑姑倚个土案坐着,闻此语,忽然吊泪,半响叹道:“我虽活了近百岁,却只会这变幻的道儿,如何与那些个猎户相斗,冤仇宜解不宜结,你自己不小心,把个破绽露在别人眼里,受这一场苦楚,想是天意所为。” 看着胡瘸儿难过,不觉凄然流泪,说道:“如今救得性命,虽损了一足,不过外相皮肉,想当初七国时孙膑军师,唐朝娄师德丞相,也都是个跛子,在说上界八洞神仙,也有个铁拐李在里面,我儿,这个不足为耻,你且安心修炼,待悟了神通我们在去算账不迟。” 胡瘸儿回道:“娘,想我们修炼几年有幸开了灵智,虽有个人身却是无用,这道法神通却不知从何而得。” 圣姑姑叹道:“凡得道者,神不能制,鬼不能祸,人不能伤,我等身无道术,只是装点人形,幻惑愚众,少不得数有尽时,万一此后再有三长两短,却不知到底做个什么样的散场。” 胡瘸儿闻言悲叹,忽想到自家有个姐儿,不是在哪岩峰山莲花洞里服侍个豹子精吗?想到此处顿时来了精神,忙朝老狐叫道:“娘哎,你可记得前年叫姐儿去服侍的豹子精吗?想来咱家与他亲近,与他说道说道他定会帮我们的。” 圣姑姑叫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只是几年未见却不知他是否还念着旧。” 胡瘸儿说道:“念着勒,你且去访访。” “既有着路,我且去看看,我儿此伤却也不能白受。” 圣姑姑说着,扭身朝一旁几妖吩咐道:“劳烦几位帮我看下我儿,我此番前去少不得三俩日才回。” 几妖却是那黄鼠狼,野兔子,山獾子皆直立起身,言道:“圣姑姑且安心去,我们虽无法力,些俩个凡人我们也能吓唬一二。” 圣姑姑笑道:“如此就有劳几位了!” 说完出洞外,看定方向,沿着山路慢慢走去。 袁飞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眼见天光泛亮,看清不远有一座木桩栅拦搭起的城墙,临近一瞧却像个大型营寨。 往来行人很多,大多长得黝黑矮小,却身穿各色服饰,皆带包袱商品,看号旗却是往来贸易的各国商人。 入了寨内,只见一条宽阔大道直通一硕大营帐,沿路摊贩叫卖不绝,所卖的物品琳琅满目,尽是从所未见之物。 袁飞看的好奇,逛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卖绸缎的摊贩,重新定做一番新衣,换上后只感到心满意足,满心欢喜,将那烂袍扔掉,寻了个酒铺吃食。 食客五湖四海之人皆有,所说话语七音八调,倒也能听懂一二,忽见几个黄毛白面的男子,浑身绒毛卷身,眼睛青碧不似常人,口中叽里呱啦不似常语。 缓缓进了店内,寻了个木桌坐下,抄着一口蹩脚的土话叫了几分肉食。 几人似乎是常客,小二应声问好,端了几盘山鸡烤肉和一瓶酒过来招待。 袁飞看着几人,有些好奇,暗自琢磨着这是山兽变的,还是那天生奇人,却是从未见过,不时有些奇怪。 许是看久了也是看腻了,袁飞吃完,付了银钱向门外赶去,自己在此岛上修炼已有三年之久,也不知顾柳二人是否逃脱,又惦记着他二人身上的卷轴,想着不如就此回去,可大海茫茫无边无际,要是入了海却又不知东南西北。 忽见不远码头海船高大,想来定有哪漂洋过海的本事,不如就做那船回去。 赶到码头寻了船家相问,却是各家海船不带外人,若是想坐除非百两白银才可入船,袁飞摸了摸乾坤袋,里面银钱早无,却是不够。 船家见他心事,指着营寨外的木牌坊笑道:“那处有个牌子,你可上去接些差事做了,待来年攒够了银钱,我们在来接你。” 袁飞应声赶去,却看不懂这木牌所写,唤那兵丁解释一番方才明悟,原来这方城主的小儿被那山精鬼魅捉去了,却是想求个能人异士解救,前前后后不知死了多少莽汉却是一无所得,如今的赏银已不下百两,袁飞听到银钱不少,想着船费有了,逐叫兵丁带去见了城主。 城主见他瘦弱,既不高壮,也不威猛,嘲笑道:“你莫非是来诓骗定金的?似你这般身材如何能救我儿。” 袁飞笑道:“此番不拿定金,望城主说了去处,我好去救你小儿,得了银钱也好上船赶路。” 城主哪听过这般要求,暗喜道:“你纵是死了也怪不得我,我也不损分毫。” 忙叫左右取来地图,唤袁飞上前,在那地图指指点点,袁飞扫眼地图,惊道:“还有这般好物?能将这方圆万里之地绘在纸上,若是有了他却也不用像那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了。” 城主额为得意,最喜看这些愚民见宝的表情,笑道:“这叫坤舆图,记载了世界万地,这天地中心,便是我们这新罗耽岛。” 袁飞细细看了一番,暗自笑道:“你小岛画的这般大,陈宋俩国却只巴掌大小,紧靠纸边,这如何当真,只怕也是瞎画的。” 城主指着营寨不远山形图案上,叫道:“那妖怪就住此地,前年我入山打猎,那妖卷起一阵黑风眨眼间便将我儿抓了,却不曾见过那妖是何模样。” 袁飞看定问道:“这写的可是什么字?” 城主说道:“岩峰山。” 袁飞点点头,笑道:“你且将银钱准备好,我去去就来。” 说着向门外赶去,看定方向,见四周无人,化风飞去。 城主看着袁飞远去,却是笑道:“媳妇又有口粮了,如此倒也不怕那些个土地山神告状,既保本地平安也少有事端,死些个外来汉子倒是无碍。”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妖惑 圣姑姑临近山脚密林,化作一老妇蹒跚前行,忽然吹起一阵大黑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立不住脚,那风好狠,无影无形寒冷刺骨。 风头过去,只见两个戎装力士上前躬身道:“娘娘有旨,请圣姑相见。” 圣姑姑直立起身,叫道:“娘娘何人?” 力士道:“岩峰山莲花洞娘娘也。” 圣姑姑道:“岩峰山莲花洞此前不是那豹王所在吗,怎么换了主人?且与老媳妇素不识面,有何事相唤?” 力士道:“娘娘现居此地与圣姑有段因缘,圣姑姑到彼处自会知晓。” 圣姑姑心下有些害怕,欲持不去,两个力士左右的夹带着,不由她走。 俩个力士脚不点地,驾着黑雾穿梭林间,片刻后来到一处地方,古木参天,藤萝满径,水池幽冷,阴风惨惨,夜气昏昏。 过了莲花水池,再穿过一重牌坊,只见一装点别样的山洞,门头上刻着莲花洞。 力士带到此处忽的隐遁,又见两个宫妆侍女,提着紫纱灯笼从洞中飘来,前来引接道:“娘娘久候圣姑姑,烦请随我入内。” 圣姑姑跟着进洞,走过湿冷的甬道,里面大厅却是虚设个盘龙香案,并无人坐在上面,四周岩壁挂着灯笼,照的四周敞亮。 侍女回头道:“圣姑姑在此少待。” 去不多时便出来道:“娘娘有旨,请圣姑姑殿后相见。” 跟着侍女进去,但见珠帘高卷,里面灯烛辉煌。 娘娘居中坐下,两旁站着几个人形山妖,皆是豺狼虎豹山精鬼魅之类,口中喝道:“拜!” 圣姑姑闻声一颤,忙朝前拜去。 娘娘忙起身扶道:“娘哎,你怎的不认识我了?我是媚儿啊。” 众山妖闻言吓了一跳,忙掌嘴自抽,惶恐拜道:“娘娘恕小的无礼!冲撞了姥姥,还请大王宽恕。” 娘娘冷哼一声,道:你们都出去,到门外掌嘴到天明。” 说着搀扶圣姑姑上座。 圣姑姑却是满脸震惊,看着眼前女子捉摸不定,半响叫道:“你可真是媚儿啊?” 娘娘掩嘴笑道:“娘疑虑也是应当,且看我变回原来模样。” 说一声“变!” 却是晃眼间披风遮面,在抬手,模样从哪端庄冷峻的阴美女少妇,化作一秀丽可人的少女模样。 圣姑姑看的惊奇,待看清楚,正是自家女儿,喜笑道:“女儿啊,你何时还会这变化法门?” 娘娘笑道:“这是我离家时的模样,刚才那模样才是我真身,这法门有破绽,忌物忌器的算不得妙法。” 圣姑姑闻言释然,半响问道:“此前不是将你嫁给那豹子精吗?怎么不见他?” 娘娘变回模样,坐好石桌叹道:“他过腻了这山中生活,却是想去下界逍遥去了。” 望向老娘,忙问道:“此前鬼仆来报说有一老狐直奔此地,我料想定是娘你,却不知有何事来此?” 圣姑姑悲呛一声,哭道:“你那幼弟被不知何处猎户迫害,左腿中了一箭如今已是个瘸子。” 娘娘听罢面色一沉,起身佛袖,冷喝道:“好啊!这些个凡夫俗子,居然这般猖狂,都敢欺负我家人了!若不是碍着隔壁几座仙山的面子,岂能容他们放肆!” 圣姑姑疑惑道:“媚儿可是有难处?” 娘娘眉头一皱,摇摇头道:“些许凡人死便死了,倒也无碍,只是屠村之祸就怕那几个仙山的人不好相与。” 圣姑姑叫道:“仙山?可是真有那仙人居住?他们管的也颇大了吧!” 娘娘坐回锦墩,说道:“那山传闻有仙人居住,却不曾见过仙人,不过那些个修道之人倒是经常往来其中,若是此地屠村,此方土地报上城隍,城隍上表阎罗,阎罗上表天庭,天庭又遣些仙士来,那倒是不妙。” 圣姑姑哆嗦一声,急道:“那该如何是好?我儿此祸平白受了?” 圣姑姑略微思忖,忽然计上心头,笑道:“你说不知是哪家猎户,我们不如设个圈套,将那些个猎户诓骗过来,悄悄吃了不许他魂魄外泄,这般既能报仇又能填肚。” 圣姑姑拍手叫道:“好好好!就依媚儿所言,我这便回去照顾你幼弟。” 娘娘叫道:“娘哎,如今是我当家,你不如将礼儿接来,与我一同居住,吃穿也不少你,好过你那窄小的金骷洞。” 圣姑姑喜道:“如今更好,我早有此意,先前怕那豹精不依,此番来了却是最好。” 娘娘门口唤了俩个豺妖,抬了个轿椅送圣姑姑前去,沿途也好有个照顾。 圣姑姑欢喜,带着俩妖,坐着轿子朝那金骷山赶去。 袁飞走了半日,忘了前路,莽莽大山都个一样,却不知那座才是岩峰山。 好在不远有一村子,入村问了几遍,但见农人惊骇,纷纷摇头不语,倒是奇怪。 抛出个银量,终于敲出几句话来,原来此村后山不远便是岩峰山,那山里妖怪众多,几年前尝尝下山吃人,也不知何时开始,去那山的外人越发多了却不见回来,那些个妖怪到不曾下山了。 其中山里有一老妖法力通天,是一艾叶花皮豹子精,体型不下二丈,穿梭山林犹如大江过水,甚是凶猛异常,使一杆金瓜,所向无敌,曾有官军进缴过却骇他妖威,见了他纷纷丢盔弃甲跑了,也有那游方道士闻说是那妖精也都抬脚便走。 袁飞笑道:“既如此厉害,还为祸一方想来他命不久矣,除非他手段果真通天。” 几个老村汉叫道:“公子为何要去那山啊?那可不是好去处。” 袁飞道:“那城主小儿被这豹妖捉了,许我百两金银来此除妖救儿,却是忘了去路,才来烦扰几位。” 众人闻说是除妖的好汉,忙拖他入房就餐,好生招待。 袁飞也不推脱,跟着几人入内,打算在此多住一晚,探清那妖底细,在做打算。 袁飞前脚刚走,后脚不远便见一黄影驾着黑雾朝岩峰山赶来,正是那艾叶花皮豹子精。 那豹子精飞入洞口,几妖忙问礼拜上。 豹子精问道:“娘娘可在?” “就在洞内,刚才老夫人也来了。”几妖忙回道。 豹子精沉呤一声,喃喃道:“老夫人?不曾听过。” 说着往里赶去。 几妖回完话,抬起左右手继续掌嘴自抽,到不见那个懒散怠慢。 豹子精入了殿后,见娘娘玉手托腮,皱眉思虑,忙上去笑道:“美人儿怎么愁眉不展,可是有心事?且与我说说,我替你摆平了。” 娘娘见他入内,回眼说道:“唉!老家哪儿,幼弟被那猎户残害,正想着该如何处置呢!” “喔?既有此胆大包天之人,且让我去将那村屠了,杀他个血流成河,替你幼弟报仇!” 豹子精说着很是气愤。 娘娘抬头道:“大王不必动怒,那些个猎户不足为患,烦扰的是不知是那村猎户所为。” 豹子精叫道:“依我看,不如全数杀了,也少漏网之鱼。” 娘娘劝道:“只怕那些个土地城隍不依,遣几个修道之人来此烦扰也是搅的不甚安宁,我看还是让他们自愿入山送死为妙。” 豹子精问道:“娘娘可是有妙计想到?” “妙计算不上,拙计倒有一个,大王且附耳听来。” 豹子精听完连连点头,笑道:“娘娘妙计,妙计,嘿嘿。” 说着揭开衣裳,笑道:“娘娘那变化的道儿不错,让我享着人间富贵,唯一不足之处却是不能近女色,也不能饮酒着实难受。” 娘娘掩嘴笑道:“所以你就夜夜来此相会,不去当你那一城之主了?” “嘿嘿,这人间杂事繁多,也是做烦了,那有与你洞中快活。” 俩人说着径往那卧房走去,言笑不停。 翌日一早,豹子精待娘娘施法变化,将自己变回那油光满面,体态雍容的城主后,驾着黑雾往城池飞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妖计 袁飞清晨早起,化风向那岩峰山赶去。 临近山林深处,见几只巡山小妖,变化为蚊虫,叮住那黄毛豺妖身上,跟着游游走走,逛了不多时。 豺妖叫道:“那黄毛狐狸居然是老夫人,昨日口快,受了罚,我这脸今日还疼呢!” 一旁狼妖笑道:“你也真个老实,自抽还如此用劲,你当庆幸不是大王罚你,娘娘罚的还算轻了。” 豺妖疑惑道:“大王会如何?” 狼妖打一个寒颤,看向四周无人,轻声道:“你入洞尚早,却是不知,早些年大王尚在洞里吃酒,有一白毛山羊精倒酒不力,洒了些酒水出来,便被那大王一口吞了,你说这罚儿厉不厉害?” 豺妖惊道:“好生厉害,好生厉害。” 摸着脸上肿胀的伤口,似乎不在疼了。 狼妖笑道:“那老夫人不日就要举家般来,到时候少不得要伺候,你我都要小心些。” 豺妖问道:“那老夫人住在何处?” 狼妖道:“金兜山金兜洞,却是个小山坡罢了,比不得我们这人杰地灵风景秀丽。” 袁飞听了半会,暗自琢磨着,这妖法力又强,手下妖众也多却不能贸然进去,只恐不敌到时候免不了一番苦战,区区百两却不值得为此。 听着俩妖所言似有主意想到,飞离那黄毛豺妖身上,往来路赶去。 袁飞想着若是变化蚊虫入内,不清楚内里也是瞎走乱撞,变化成小妖更是不行,那些个小妖经年在此,早已熟悉此地,妖王若是叫我做些差事,要是不晓得路那不露馅儿了,听这俩妖所言,那老夫人地位不低,又是初来此地,想来只有那老夫人到可一试,我不如变化她的模样将那小儿找到,在行逃离却是最好。 飞远了岩峰山,径往那不远山脚飞去,寻了几个村子询问,探明了金兜山所在,原来却是自己此前,经过的村子后山,那处倒也好找,眼看便要临近山下。 忽见不远有人抬轿而来,一前一后一条长杆竹编轿子,上面坐着一老一少,抬轿的却是俩个五短身材,腰围麻布的豺妖。 袁飞看定,暗道莫非是那老夫人,待看清那年少的,却是前几日所见狐精,暗笑倒是有缘,料想这一家子应该便是了。 袁飞悄声跟着,见几妖途径半人高的逢篙地,忙使一阵强风吹去,将几妖吹的七荤八素,东倒西歪,好半响才缓过劲来。 胡瘸儿定晴一看,已不见了自家老娘,惊叫一声,忙向左右二妖喝道:“我娘呢?你俩莫不是把她摔到西天去了,快给我去找,怠慢了我叫我姐儿治你们!” 俩豺妖闻言战战赫赫,慌忙爬起身来,扫眼四下已不见老夫人,吓的四散找去。 袁飞趁几妖踉跄之际,拖着老狐远遁一旁,将她容貌看的真切,念个咒变成她的模样,取了一旁拐棍,往她脑勺一敲,忙向几妖跑去。 三妖草丛翻找,忽听不远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定晴看去见一老妪拨开草篙叫道:“别找了,我在这呢,快来扶我,哎呦我这腰!” 胡瘸儿拐着后腿,一步一颠,急忙忙朝老妪跑去,哭叫道:“娘哎,你可吓到我了,你老可没事啊?” 老妪摆摆手,摸了摸后腰,躬身朝竹轿走去,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我们赶路要紧,这青天白日的若是碰到些把个道人猎户,也是不妥。” 胡瘸儿看老娘摔了一跤,身体反倒抖擞健朗,兀自欢喜,二步跨做三步赶上身旁,扶她坐上轿子,自己入了后面轿椅,呼喝一声:“快!快抬走。” 俩妖见老夫人安然无恙,心中暗舒了一口气,抬起竹轿抗肩,一步一个脚印倒比之前更为卖力。 袁飞初坐轿椅,大感好奇,左看看右瞧瞧满脸兴奋,感受着身体摇摇晃晃很是舒服,暗笑这妖到会享受,这般出行倒是快活。 几妖走走停停,夜宿林间白日赶路,倒也不慢。 三日后来到岩峰山莲花洞里,一家团员,自是一番亲近。 袁飞自入了山洞,假言身体恙,寻了个卧室闭门安歇,悄悄化作蚊虫往偏洞探去。 娘娘却是好奇,忙问胡瘸儿是何缘由,胡瘸儿道:“想是前日被那风一吹,摔荤了身体,自那起老娘言语也少,面容也愁,我正想寻你商量着,要不请个郎中来瞧瞧?” 娘娘闻言叫道:“怎的这般大意,可是那俩妖办事不利摔了老娘?” 胡瘸儿道:“这倒怪不得他俩,那大风吹的奇怪,吹来睁不开眼,风劲也大,我看还是寻个郎中替老娘看下吧,就恐受了风寒!” 娘娘点点头,说道:“幼弟说的是,我且去山下寻个郎中来。” 胡瘸儿叫道:“阿姐手下妖众不少,怎么还需劳烦自己?且随便差遣几个下山便是。” 娘娘道:“那些个山妖不伶俐,又无变化之法,遣他们下山又恐他们生事,还是我去吧!” 胡瘸儿道:“既如此我且去看看老娘,阿姐尽早回来。” 俩妖分头办事,径自出入。 袁飞入了偏同,见不远似有牢房,凑近一瞧,尽是些尸骨残骸蛆虫遍地。 几个汉子双眼无神,满脸木讷,正愣愣的看着石壁,身上衣物破烂不堪,浑身脏臭,一旁污秽堆集散发阵阵恶臭。 袁飞强忍此味,凑近叫道:“谁是那城主之子?” 几人愣了下,忽的哭叫道:“鬼啊!” 洞口跑出一豺妖持棒喝道:“吵什么!青天白日何处来鬼?” 几人惶恐不安,纷纷扎堆角落,不在言语。 袁飞见那豺妖持棒赶来,不在询问,只得凑近几人面首,细细看着,大多胡子拉杂,肤色粗重似有些年岁,到不像是年轻公子,暗道那城主之子莫非早已被吃了?此番却是白跑一趟了。 找遍了牢洞皆无年轻男子,想来当真是被那妖先吃了,只得飞回卧洞。 忽见洞口那瘸腿狐精正敲着门,叫唤道:“娘哎!你可睡了?” 袁飞忙飞入洞里,变回老妪朝门外叫道:“娘已经睡了,你且回去吧!” 胡瘸儿闻声粗重,也只当她感了风寒,倒也不曾怀疑,只听老娘说着没事,暗自放下了心,告了声退往自己卧房赶去。 娘娘此番下山驾着黑雾,倒也不慢,临近城寨找到豹子精,与他相说一番。 豹子精听闻是老丈母娘到来,又听她生了病,又喜又忧,忙吩咐手下去将城中所有郎中齐聚府内,与娘娘商定连夜赶路,回山与老母治病。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假妖 岩峰山莲花洞外阴风惨惨,夜气昏昏。 袁飞算好时辰,待夜至三更,悄悄开了石门,往洞外走去,却是想离开此地另做他法渡船。 待到洞口,忽见牌坊外几个火把闪亮,有些奇怪,半响见哪城主当头,身后一群老迈之人跟随,惊呼一声:“莫非城主带着官兵打来了?” 却一思量,暗道这山妖在不济也能唬得住那些个凡人,在细细看去,只见城主身旁跟着个女子,却是那洞中娘娘,身后那群老迈的生人,大都惶恐不安,面色惨白。 那娘娘远远便见袁飞探着个头在洞口看着,忙跨步上去叫道:“娘受了风寒,莫要外出迎接了,这夜风阴寒,只恐加重病情。” 豹子精见了老丈母娘,忙叫身后郎中加快脚步,唬的几人战战赫赫,强撑发抖的双腿赶去。 袁飞又惊又惑,惊的是那城主原来搞的是这勾当,惑的是这妖抓人上山又是何意,莫非是要为自己等妖摆设宴席吗? 见几妖看到自己,当下也不好就此跑去,只怕那妖知晓自己是个假身,一路打杀追来,却是不好。 娘娘扶着袁飞入洞,一路悉心言说,满心孝意,倒把袁飞真个感动到了,暗笑不已。 几妖入了座,豹子精忙叫身后郎中上前看护,喝道:“你们若是治不好,一个个都别想出去,治的好,我八抬大轿送你出去。” 几个郎中闻言惶恐,纷纷挣抢着上前看脉,一时吵闹纷纷。 袁飞变化的是她老娘,也只双手双脚,整堪几人双手摸来,一时间,双手双脚皆被抓着,倒是奇痒无比,忍不住笑意,叫道:“儿啊!你俩孝心我已知晓,万不必如此了,反倒折磨了我!” 娘娘疑惑道:“娘说的什么话呢,孝敬你老是小的本分,郎中看病又岂会折磨了你,娘且安心躺着,待几位郎中看了。” 豹子精笑道:“娘啊,娘娘所言不错,你且安心躺着,这几个郎中若是不中用,我在去找来。” 人身奇经八脉,各郎中尽施所学,遍身诊,三部诊和寸口诊纷纷用上。 按摸全身从头到脚可以触摸到的动脉,包括头、颈、两颊动脉,上肢的挠动脉,下肢的烃后、足背、腘、股动脉。 这些部位的动脉都在体表,或贴于骨上和皮下。 奈何袁飞妖身,虽变了表象,体内经脉也大不相同,肌肤之触也痒的难耐。 见几人面色愁苦,惊疑不定,暗笑:“你等若是能探出一二,我也不做妖了。” 娘娘久等不见郎中回复,朝豹子精道:“这些个庸医久看不说,想是医术粗鄙不堪大用,且将几人遣散了,在另找良医吧!” 豹子精叫道:“既是庸医也不许他活了!既害人又害妖留着作甚?” 说着朝一旁叫道:“小的们!且将这几个庸医关押入洞,待明日开餐摆宴,给我老娘接风!” 众郎中闻言哭喊,大叫饶命,小妖跳上来,一手抓着,一手拍打,叫骂着推入偏洞牢房。 袁飞忙跳起身来,说道:“我儿啊!你们也够劳累的了,且去休息吧,我这身体倒好了七分,这洞中空气潮湿阴闷,有些难受,我先去洞外透透气。” 娘娘起身扶道:“外面寒风阴冷,娘又是初来此地,我叫俩个丫鬟陪你吧!” 袁飞看推脱不过,只得答应下来,带着俩个鬼仆丫鬟出了洞外。 豹子精待袁飞走远,朝娘娘叫道:“我看你老娘似乎不对劲。” 娘娘柳眉一蹙,回头冷哼道:“你这话是何意?” 豹子精道:“刚才郎中给她把脉摸身,我无意中看到她手臂却是蛇鳞,你娘可是狐狸所化,整的不长毛发却生蛇鳞?” 娘娘叫道:“你可看清楚了?我看你是山路爬多了,眼昏了。” 豹子精急道:“哎!你别不信,我可看的清楚,不信你且叫你娘回来,你自己看看。” 娘娘道:“若真是有蛇鳞,也许是她生这怪病罢了,我去叫她,你可别当面乱说。” 豹子精点头应道,朝胡瘸儿卧房赶去,却是想叫他出来解惑。 袁飞出了洞门,走了片刻正想着如何打发二位丫鬟,忽见不远有一老妇,颤颤巍巍蹒跚走来,定晴一瞧,却是那圣姑姑,自己变化她的容貌若是让她入了洞,岂不祸事! 忽听身后喊叫声传来,却是那娘娘呼唤着自己。 不远圣姑姑忽听女儿叫唤,忙有气无力的回道:“女儿啊!我在这呢。” 娘娘听到话音,忙跑来,却先见到袁飞和丫鬟趴伏树后,忙叫道:“娘哎,你话语从那边传来,怎么身子却在这边?倒是奇怪。” 袁飞闻声吓了一跳,待要开口解释,忽听那圣姑姑急步跑来,惊叫道:“你!你是何人?女儿,这是何人?” 娘娘回头看去,也吓了一跳,左看右瞧,俩个都是老母,一时惊恐后退,颤道:“谁是我娘啊?” 袁飞和圣姑姑同声答道:“女儿啊,为娘便在此处啊,你说什么胡话呢?” 圣姑姑气道:“你个遭瘟的老鸦婆,去那化的妆容竟敢冒充我来?” 朝娘娘哭道:“女儿啊,为娘日间摔在逢篙地里,被人敲了闷棍,醒来已是傍晚了,又不见你弟和豺妖,所以才来的晚了。” 袁飞叫道:“女儿啊!这遭瘟的老巫婆,想是那个山精变来的,见你荣华富贵想要冒充于我,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娘娘惶恐哭道:“你!你俩个谁是我娘?” 豹子精带着胡瘸儿听闻洞外吵嚷,急步赶来。 袁飞见一家正主都到齐了,顿时有些慌乱,又怕那豹子精法力高强,不敢贸然逃去,忙与圣姑姑争辩。 二妖赶到后也是吓了一跳,胡瘸儿更是哭道:“谁是我娘啊?” 袁飞和圣姑姑争着回答,不相上下。 三妖顿时没了主意,半响娘娘叫道:“谁知我小名?先说的便是我娘。” 圣姑姑暗笑,你个遭瘟的山精,我知也不先说,看你如何知晓回话。 袁飞愣了下,见娘娘正来回的盯着自己和狐妖,又不听那狐妖答话,也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见二妖闭口不答,气道:“你俩不说,我指着谁,谁就说,不指的说了,她便是假的,说错了的也是假的!” 圣姑姑得意笑道:“女儿尽管问来,你是我生的我岂会不知?” 袁飞心中苦闷,暗道不妙,脑中急转想着办法,忽想到这狐精取名无非胡姓,料定她也取的此姓,又见她狐媚动人,想来定叫胡媚,说错了到不打紧,只当口误。 娘娘见袁飞面色阴晴不定,伸出玉手指着袁飞叫道:“你!你先说说,我叫何名字?” 袁飞脱口而出,叫道:“胡媚!” 娘娘闻言笑道:“不错,正是我名。” 顿了顿又道:“此话已问过了,我换一个在问。” 圣姑姑暗自惊道:“这山精如何得知的!莫不是猜的?且让你猜中一个,就看你下一个如何得知。”自家倒是不慌,谁叫自己是真的呢。 娘娘回头朝胡瘸儿言说几句,半响胡瘸儿跨步上前,指着圣姑姑叫道:“你若是我娘,你可知我这脚伤在何处受的?” 圣姑姑闻言一愣,半响说道:“就在几日前,你说你在哪山中拜月,被那猎户所伤的。” 胡瘸儿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对。” 转向袁飞叫道:“你说说!” 袁飞叫道:“你那日头上盖着死人骨,对着明月不住的拜,身后有个猎户暗中放箭将你左腿射了。” 胡瘸儿惊道:“你既知这般详细,定是我母亲了!” 回头朝娘娘叫道:“姐儿,她定是我们母亲。” 圣姑姑急道:“蠢儿!你连老母都不认识了?” 娘娘喝道:“住口!一俩句也分不得真假,我且在问一句,我是何年生的?” 袁飞和圣姑姑同时懵了,这山野妖怪要生便生,如何像凡人般记着生辰? 娘娘忽想到自己话语也是不对,忙叫道:“你俩说说,我是何时入的此山?” 圣姑姑抢道:“三年前来的!” 袁飞跟着回道:“对!三年前来的,下午到此。” 娘娘见二人说的也对,袁飞反倒猜对了,那日正是下午到此,不由心中想到这人莫非才是我娘? 又问道:“我幼时家住何处?” 袁飞和圣姑姑同声答道:“金骷山金骷洞!” 又复问道:“我入了此山,大王赏给我一件法器,是何样式?” 袁飞暗自嘀咕,这妖的法器到不曾听其他小妖说过,忽想到初入此洞时,找那城主的儿曾误入一房,里面有一石桌,上面放着些兵器,有一黑白俩色的瓷瓶在哪桌上闪闪发光,要说法器,其他都当不得,独有此物闪着精光,想来定非凡物,应该就是此物了。 圣姑姑满脸疑惑,暗道你嫁入此山,也不曾跟我说过是何宝物,我又如何得知? 这老狐精年老事多,相隔几年,倒不曾记起她女儿出嫁时,曾说过豹子精送她的宝物。 娘娘见二人脸色不一,各做表情,忙叫道:“知道的先说,不知道的闭嘴便是。” 袁飞试着说道:“可是那黑白瓷瓶?” 娘娘叫道:“正是此物,此物名唤阴阳二气瓶,可吸人入瓶,若是不言不语倒能苟活,若是叫喊叫屈便会阴火焚身化为脓水,不过十二个时辰内只得装一人。” 说着发狠叫道:“娘可看我试法,将这遭瘟的骗子杀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瓶,正是那阴阳二气瓶,对着圣姑姑一阵念叨。 忽的瓶中吹出阴气,眨眼间便将那圣姑姑卷入瓶内。 圣姑姑到死都不曾想过自己会是这般死法,又气又急,入了瓶内叫骂道:“蠢儿!你!...” 话音未落,卷起满瓶阴火焚身,只痛的撕心裂肺,惨叫不已。 袁飞吓的不敢说话,战战赫赫垂立一旁,便找机会随时化风逃去。 娘娘晃了晃手中玉瓶,朝几妖笑道:“这精怪着实找死,居然敢冒出我娘,只这下还在瓶内烈火焚身呢!哈哈哈...” 袁飞看几妖盯着瓷瓶言笑,不曾主意到自己,忙悄声后退,狂走俩步化风逃去。 娘娘笑了一阵,回头叫道:“娘可是受惊了?人呢!” 几妖扫眼找去,已不见人影,半响娘娘忽然过神来,哭道:“娘啊!莫非那才是假的?” 说着将瓷瓶砸入地下,也不见破碎,忙使咒念叨,将瓶口对着地下倒,半响只见一滴青黄渗血的浓液滴出。 只把娘娘吓的双眼一番,双腿一瞪,浑身一软晕了过去。 豹子精忙扶着娘娘,朝胡瘸儿叫道:“那遭瘟的山精定跑不远,你且看好你姐,我去将他活剥了!” 胡瘸儿早已哭成泪人,瘫软地下有气无力的答应着。 豹子精待入洞内取了披挂,拿上武器,驾着黑雾朝林找去,一路破口大骂,发狂不已。 第一百一十六章 豹精 袁飞飞不多时,听身后喝骂传来,回头一看,只惊道:“好妖怪!整生的这般威武雄壮?” 那豹妖头上戴一顶凤翅兜鍪,身上贯一副斑花锦绣乌锤甲,足下踏一双云头靴,腰间围袍肚,束一条金丝笏头带。 一双眼瞪目而视,鼓如铜铃,血盆大口齿排钢针,吼声响震山神,行动摧山倒林。 豹妖从腰间抽出软鞭,一抬手急往不远气流抽去。 口中喝道:“哪来的山精野怪!假冒我丈人,害我一家不得安宁,给我受死!” 软鞭犹如长蛇驱动,迅捷凌厉,带着破风惊雷之声急往袁飞所化清风抽去。 袁飞回头大惊,暗道不妙,此鞭若是抽中既破了法也受了伤,却是不能硬抗。 变回妖身,浑身蛇鳞闪亮,青发飘荡,驱着长剑入脚,借力往山间纵身跃去。 豹妖见是个蛇妖,大感惊讶,这山方圆几万里可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有蛇一类的妖怪。 收了软鞭,一抖手中金瓜锤,纵下黑雾,朝袁飞喝道:“你是何处妖怪,哪来的胆子,竟然敢上山欺我妻娘?” 袁飞驱剑回鞘,掏出紫炎葫叫道:“你个腌臜货!莫不是你叫我上山除妖的?怎么又怪我来了?” 豹妖怒道:“不曾与你相识,如何叫你做这祸事?你莫非怕死扯谎求饶,你杀我妻娘,我倒不能放过你,今日且叫你有来无回。” 袁飞气道:“你这处妖怪不讲理!” 这豹妖那容分说掣混铁金瓜锤劈头就打。 袁飞见他打来,不敢分心逞口舌,忙念咒喷火。 一股滚烫赤焰瞬间喷涌而出,直扑豹妖面首。 这豹妖口吹一股妖风护做一个屏障,将那火焰驱向两旁,虽避了火也受这滚烫的热浪袭身,只热的浑身燥热难耐。 袁飞见这火浪四散化开,加持法咒继续喷涌火焰。 俩妖僵持不下,各有疲累,袁飞感到灵力耗费迅速也不见这法器争半点优势,忙收回袋中,抽出长剑来。 豹妖见火势散去,暗松了一口气,粗喘俩声,持锤砸去。 袁飞叫道:“你口说妻娘,难不成你是那妖狐野种?这般纠缠下去,我动了真怒也只叫你有来无回!” 豹妖喝道:“她是我妻子老母,岂不是我妻娘?你若乖乖送上性命我也落你个全尸,否则砸烂你的肉身!” 袁飞怒道:“口气不小,倒不知你有无此本事!” 俩妖说着,手上不停,各有来往,豹妖兵刃倒也不凡,又有百斤之重,每一击尽带呼啸之声,落地只震的满天尘埃飞舞。 袁飞剑法虽精,奈何一力降十会,只见那豹妖一柄混铁金瓜锤舞的虎虎生风,不见半点破绽,一时刺入不得,又得提防金锤砸来。 他一跃数丈,朝身后退去,将剑一抛,右手剑诀一引,一柄散发着青色光芒的三尺长剑祭起,横在身前。 豹妖面色疑虑,这妖会飞剑之法的可不多,虽然这法倒也算不得厉害,却也是世间罕有,握紧金瓜锤,掂量掂量,暗笑道:“倒要看看你飞剑厉害,还是我混天锤厉害!” 袁飞待法咒念完,立刻用手向前一指,刹那间青光闪动,疾若闪电,青影长剑争鸣长啸,带起一阵大风,冲向豹妖。 豹妖连跨俩步,将手中金瓜锤持平胸前,右手一拍锤柄,双手一震,身前金锤立刻光芒灿烂,脱如野马迎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袁飞与豹妖身子都是一抖,但又立刻站稳,而两件法器也僵持在半空中,迸裂出丝丝金火,震荡的气流不断搅动。 两件法器又僵持了片刻,不分上下,同时收了回去,袁飞脚踏七星,满脸严肃,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一声大喝:“疾!” 只见他那柄青光飞剑在半空中斗然冲天而起,片刻之后迅若闪电,竟是从豹妖头顶正上方疾刺下来,剑未及地,便见豹妖持锤往上架住,俩器再次相交,周围劲风瞬间大作,震起满天尘埃。 豹妖却不慌张,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左右手抓紧手中混铁金瓜锤,往头顶飞剑敲去,顿时金光如纱网般,在头顶处织了一道金光屏障。 袁飞暗自讶异,自遇敌来从未见过能凭兵刃硬抗自己飞剑的妖物,当下打起精神,法咒持念,那柄飞剑“铮”地一声又再度击在金光之上,只见金色屏障一阵剧抖,却是安然无事。 袁飞的飞剑一击无功,向上折起,豹妖却没有丝毫停顿,挥舞着金锤护身,搅起阵阵气流,只见四周飞沙走石,草晃树摇。 豹妖一声大喝,口道:“去!” 金锤脱手而飞,直奔袁飞胸腔而去。 袁飞双眉紧皱,面色肃然,在这片刻间他的飞剑已飞回手中,但见他咬紧牙关,右手握紧飞剑,眼看那金锤就要打在胸腹上,忽的化风朝一旁散去。 消散间往那豹妖身后聚去,现出身形忙驱动飞剑凌空而下,手上剑指翻飞,口中大喝:“青玄剑阵!” 刹那间,飞剑一分为二十四柄,围着豹妖环绕不停,其上青光闪耀,颇为刺眼,只待袁飞剑指一点便要刺去。 豹妖脸色大变,纵身往那地下钻去,却是土遁之法,这一遁居然有数丈之深。 所遁之处尘土飞扬,碎石迸裂,眨眼间又复合上。 尘土还未落下,袁飞面色一惊,但竟也是毫不停歇,喉间一声大吼,身子一飘飘到巨大岩石之上,双手剑指一点,青光飞剑大放光芒,极速绕转着,忽的其中一剑迅捷如风,一下子插入豹妖所遁的泥地之中,其后飞剑不停跟上,眨眼间二十四柄飞剑势如破竹,直把这泥地刺的粉碎,炸裂出一个巨坑来。 袁飞定晴一瞧,不见土坑内有豹妖尸身,着实疑惑,扫眼四下不见人影。 “轰轰轰...”几声沉闷而嘶哑之极的碎裂声响了起来,袁飞脸色一变,只觉得脚下大地竟是摇动不已,忙向一旁纵身飞去。 忽然间又是几声巨响,袁飞立脚处的巨岩尽数破裂。 “轰隆”声中,无数巨大而尖锐的岩石窜地而出,在原来袁飞立脚处戳的是体无完肤,其后大石迸裂散开,从中跃出一妖,正是那豹子精。 只见他手舞金锤,直劈袁飞双脚,身子纵身凌空,追着袁飞而去。 袁飞运剑疲累,堪堪运回飞剑,已无心恋战,见那豹妖紧追不舍,持锤追来,咬牙狠道:“你这是不死不休了?” 豹妖摇头咆哮,怒骂道:“你还有何招数尽数驶来!我要有半点避让,只叫你安然逃去!” 袁飞冷笑一声,脚下不停,御着飞剑朝岛外蓝海飞去,料想你个豹妖也无入水之法,且叫我去躲避一二,待恢复灵力在来治你! 豹妖驾着黑雾紧随其后见不远波光粼粼,却是海面,暗笑道:“便是让你上天入地,下海入河也是难逃一死。” 却是哪黄海中有他一个老友,名唤黄海龙王,虽无四海龙王名气响亮,却也是一方龙王,也不知何时与这豹妖结的缘。 袁飞全然不知,驾着飞剑直掠海面,见那豹妖驾着黑雾不停,心下也是骇然,暗道:“若是如此追逐也是不妥,且到深海将他摆脱吧!” 两妖飞一番追逐,眼见天光变换,已过了俩日,豹妖却是不急,不紧不慢的跟着,眼见袁飞速度慢了下来,大笑道:“这方圆万里尽是海域,我且叫你何处逃去?乖乖受死吧!” 袁飞停下身形,回头笑道:“你若有胆便追来,且在海下与你大战一番!” 说着收剑回鞘,纵身往哪海里跃去,一入海内,久违的刺骨冰凉袭身,不远大鱼游动,小鱼成群,袁飞摆动的双腿,往哪海底游去,却是想寻个海洞休息,恢复灵力。 豹妖见他入海,惊道:“这妖莫不是水蛇?居然不避海水!” 微一思忖,暗想自己陆上妖兽,虽有避水之法却也不好久留海底,况且这大海茫茫也不好找寻,只得劳烦那黄海龙王了! 想着也纵身入海,往哪海底游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黄海 海上波涛汹涌,延绵不绝,入眼处尽是蓝海澎湃,日光艳艳。 忽的海面蹦出个虾兵,手拿钢叉,驾着海浪,抬手遮眉遥望四下,口中嘀咕着:“刚才似有斗法,怎么眨眼间便不见了?还是报与大王在做定夺吧!” 豹妖游动多时,径往那龙宫游去,半响入了龙宫,老龙出来相迎,一寒暄问候,便要摆桌设宴,唤了些蚌精歌舞,豹妖盛情难却,只得入座享宴,倒忘了提及找寻蛇妖之事。 袁飞入了海底,捻着诀念个咒,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螃蟹不大不小的,有三十六斤重扑的横爬岩地游荡,倒要找处绝好的海洞。 忽见一座玲珑剔透的牌楼,楼下拴着几只海马,进牌楼里面却就没水了,似有隔幕隔绝此间。 袁飞爬进去仔细看时,只听那大殿一派音乐之声,见那黄金搭屋,汉白瓦玉作门枢,屏开玳瑁珊瑚珠堆集做梁,倒比凡世屋舍精妙绝伦,靓丽不凡。 观赏不停,双目更是不移此殿,不知不觉来到殿内大厅,寻声望去,见一群蚌精女妖翩翩起舞,俩旁长鲸鸣鼻,巨蟹舞动,鳖吹笙箫,鼍击音鼓。 那上面坐的是豹妖,左右有三四个蛟精,前面坐着一个老龙精,两边乃龙子龙孙龙婆龙女,正在那里觥筹交错之际。 袁飞一直走将上去,眼不离蚌精妖女,暗道世间怎有这般美貌妖类,倒比那些个狐媚动人的狐精还要漂亮。 豹妖酒过三旬,才记起自己此番下海却是为那蛇妖而来,忙举杯叹气,龙王见状,询问道:“贤弟何事哀叹?莫不是这酒水不和胃口?” 豹妖悲叹一声,道:“我那妻娘不知被何处野妖变化,来我洞内一番搅闹,唬的我娘子错手杀了亲娘,此番追来却见他入了海内,只得来此求求老哥相助。” 龙王惊道:“整会有此胆大妖类!这方圆海陆的妖类,你我皆有知晓,会是何处野妖?” 豹妖道:“哪蛇妖我也不知何处来的,平白变化我妻娘,我也好奇,此事倒不烦恼,待老哥帮我捉到他,询问一番或可知晓。” 龙王叫道:“既如此,贤弟却安坐,我遣手下兵丁尽数去捉!” 朝俩旁蛟精叫道:“着你等带领手下虾兵蟹将,去哪海内探探,务必将那蛇妖抓来!” 几个蛟精领命,忙起身领了兵符,径往哪殿外差遣兵众去了。 龙王朝豹妖叫道:“贤弟勿急,这黄海尽归我管,哪妖若是入海也是自投罗网,我们且安心赏舞。” 豹妖拜谢一声,往哪歌舞看去。 龙王看的精彩,惊喝不停,忽见一只螃蟹横走场中,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蚌精赏阅,忙朝左右喝道:“拿下那个野蟹来!” 龙子龙孙一拥上前把袁飞拿住,袁飞忽作人言只叫:“饶命!饶命!” 老龙道:“你是那里来的野蟹?怎么敢上厅堂,在尊客之前横行乱走?快早供来免汝死罪!” 袁飞左右挣脱不得,一时慌乱,朝发言处看去,只吓的背生冷汗,却是哪豹妖端坐一旁,与老龙相坐,发言的自是那老龙,袁飞暗想这豹妖怎么会与这龙王相识,此番却是不能显露原形了,假言对众供道:“我自小海中为活,初开灵智从来未习礼仪,不知法度冒犯王威,望尊慈恕罪!” 座上众精闻言都拱身对老龙作礼道:“此蟹既然是我海内生物,初开灵智也是不易,初入瑶宫不知王礼,望尊公饶他去罢。” 老龙点点头,说道:“既是我海内生物,初开灵智不识礼数到可谅解,你且去吧!” 袁飞应了一声,往外逃命径至牌楼之下,心中暗想道:“哪豹妖既与这龙王相识,只怕那龙王也会帮他捉我,大海虽宽却非我久留之地,还是逃往陆地为妙。” 袁飞即现本象,将海马解了缰绳,扑一把跨上雕鞍,径直骑出海底。 出得海面,寻那日光散射之处驾马逃去。 行不多时,忽见不远白雾茫茫,似有山显露,惊疑道:“这茫茫大海,整会凭空有山,莫不是小岛?” 心中暗喜,叫道:“既是海岛也好过海面奔驰,早晚被那巡海妖众找到,且不如入山躲避一番。” 说着一夹马腹,海马受令,急往哪浓雾驰骋而去。 迷雾茫茫,不辨东西,只感到脚下依然还是海水,扫眼四下尽是浓雾。 朦朦胧胧间,只听不远海浪拍打礁石,想是到了海岸,纵身一跃,脚点马头借力凌空,化风朝哪海岸飞去,一连飞了半个时辰,拨开云雾见是雾气缭绕的群山,惊道:“纵是所见过的仙山也不比此处仙啊!莫不是仙人居住的地方?” 落地化为人身,见高山秀丽,林麓幽深,不远处还有一瀑布飞流直下。 正观看间忽闻得林深之处有人言语,急忙趋步穿入林中侧耳而听,原来是歌唱之声,说什么黄庭问道,人士几许多煎熬,淡泊明志最逍遥。 袁飞听得此言,满心欢喜暗道:“莫非此山真有神仙?却原来藏在这里,倒不知他有教无类,若是能拜他为师,岂不美哉!” 急忙跳入里面,仔细再看乃是一个老翁,在那里举杆垂钓,所钓之处却是哪百丈悬崖瀑布下的深潭,水浪响彻,却不碍他所唱之言。 见他头上戴箬笠,身上穿布衣,腰系环绦,背身盘坐潭边,呤唱不绝。 袁飞近前叫道:“老神仙!弟子稽首。” 那老翁回头看来,丢了鱼竿转身答礼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老汉衣食不全怎敢当神仙二字?” 袁飞道:“你不是神仙如何说出神仙的话来?” 老翁道:“我说甚么神仙话?” 袁飞道:“我才来至林边只听的你说什么黄庭,黄庭乃道德真言岂非神仙而为?” 老翁笑道:“实不瞒你说,要说神仙此地倒有一位,那神仙与我舍下相邻。他见我家事劳苦日常烦恼,教我遇烦恼时即把这词儿念念。 一则散心二则解困,我才有些不足之处,思虑故此念念,不期被你听了。” 袁飞道:“你家既与神仙相邻何不从他修行?学得个不老之术,却不是好?” 老翁道:“我一生命苦自幼蒙父母养育,成岁才知人事,不幸父丧母亲居孀。 再无兄弟姊妹,只我一人没奈何早晚侍奉,如今母老一人不敢抛离,却又田园荒芜衣食不足,只得种些菜园,钓些肥鱼自炊自造,安排些茶饭供养老母所以不能修行。” 袁飞惊道:“观你年近五旬,老母居然尚在?” 老翁笑道:“我一生虽操劳过度,生的老相,只有三旬年岁岂看出是五旬?也只我老母年近五旬罢了。” 袁飞道:“听你所言,看得出乃是一个行孝的君子,往后必有好处,但望你指与我那神仙住处,我却好去拜访拜访。” 老翁道:“我只与你说明了去处,你须自行去找,你顺那条小路儿,向山爬行七八里远近即是他家了。 他家名唤白云洞,那老神仙乃是白猿所化,因有天书法术在内,怕人偷去,故兴此大雾遮蔽,以隔终之。” 袁飞拜谢,转身便要爬山赶去。 老翁叫住,说道:“你且慢,那老神仙可不好相见,一年之内,只有五月五日午时,那一个时辰,猿神上天,雾气才暂时收敛,才有路可去他洞府。 过了这个时辰,猿神便回,雾气重遮山林,他洞内有白玉香炉一座,只香炉中烟起,那猿神便会回来,你若是贸然进去,也只会雾中迷失,若有辛去了他洞,他归来时碰到你,要打要杀我也不知,你且自行小心,莫要枉死哪处还要怪我。” 袁飞听罢,暗暗心惊,旋即想道既是如此,看来这师倒不好拜了,不如趁哪猿神上天,我偷入洞中取些法来,兴许碰到几个法宝也是好处。 拜别了老翁,爬了许多时辰,出深林找上路径过一山坡约有七八里远,果然望见不远雾气弥漫,不见山顶。 又想到哪老翁所言,须五月五日午时方可进去,只这当儿,却不知是何年月,又去找那老翁问个清楚,方才知晓了时辰,又回到浓雾外,驱剑斩木,捡拾几根树桩搭起茅屋,便打算在此相等些时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仙雾 此时已是四月初旬,算来端午只有一个月了,心下十分焦燥。 虽然求法偷宝的念头甚诚,还在半信半疑,恐怕那老翁所言,只言片语,未知是真是假。 若是假时,这雾气那里来的?时常跑在山岭上打个探望,只见茫茫荡荡的一片白,却不知里面是怎样光景。 守到端午日,临近响午时分,雾气渐开,交了午时,天气清爽,浓雾缓缓散开,只见哪高峰峭壁甚是险峻,隐有云雾缭绕峰顶,只山下草木蒙茸,不辨路径,中间有一线儿,略觉平稳,似曾经走破的。 依着这条路行去,约莫十里之程,见有个石桥,跨在阔涧之上,足有三丈多长,却只半尺多宽,桥下波涛汹涌,乱石纵横,如刀枪摆列。 袁飞初时看见,未免骇然,幸好自己有那轻身之术,倒也不怕。 又想到哪猿神要是不好相与,性格若是怪异,一言不合便要打杀了我,岂不是自去讨死? 一念想着,既到此间,如何生退避之心,死生有命,怕他怎的,把眼睛只看着前面,大著胆索性走去,不觉竟一溜烟的到了山顶,见那边有一贴山石洞。 进得洞时,是一贴着峭壁的窄小山道,将背紧贴山壁,一步一挪的爬了不多时,见一座大石峰,峰下有一平台,供着一个白玉炉,光洁明亮,其后有一山洞,上刻白云洞三字。 袁飞笑道:“且莫论天书法术,只这般景致,这般宝贝,都是世人不曾有的,此番却是来对了!” 待要细细观摩,忽闻得香气扑鼻,刚叫一声奇怪,却见炉中一缕香烟,已袅袅而起。 袁飞大惊道:“莫非午时过了,白猿神归来也!” 说着跨回峭壁小道,也不回顾,一心照着来路狠跑,谁知一时心急,左脚踩空摔了下去,幸好双手不慢,急抓住小道边缘,粗喘几口气平复心静,低头看着脚下是万丈深渊,又有白雾弥漫不见其底,不知下面又是何处不敢贸然飞去,三两下爬上山壁,出了洞口,撒开双腿直奔来路。 过了石桥,心中暗松一口气,回头看时,身后浓雾早已蔓延过来,眨眼间便将自己拉入其中。 吸了几口浓雾只感到胸闷气短,头晕眼花,吓的强作精神,吹一口妖风将那浓雾散开,却见百里外也是白雾一片,好在来路不变却也能看到些许踩踏的草路。 好半响出了迷雾,屋中瘫坐了一个多时辰,喘息方定,心中纳闷道:“说好不怕的,整的还未见人,便将自己吓的这般狼狈,只看些景致,讨不得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山洞旁的符号是不是哪天书!” 一想到下一个端午却是明年去了,整整还有三百六十五天,说来长倒也不长,说来短倒也不短,只是初探宝地却无所获,顿时闷闷不乐,难以忘怀。 又想道:“一遍生,二遍熟,再等一年,我也不看什么景致了,去路早已摸清,我一口气便跑到那白猿神的卧室,随他藏得天书宝贝,也不管多少,满担的挑他出来,任我拣择取用,却是最好。” 越想越是开心,尽想着自己取了些什么要好的宝贝,竟能让自己立地飞升也做那逍遥神仙,兀自开心不已。 看那青山自春而夏,过了三百六十五日,又逢端阳,已是五月节气。 袁飞有了前次经验,算好雾散雾拢的时辰,待哪雾散便直奔山顶赶去。 穿过山壁,纵身直奔白云洞,无心观看此处景致,望着那座供白玉炉的大石峰一直走去。 哪石峰下的石洞却是对天生石屋,约有民房二三间大,中间空空洞洞,并无铺设。 穿过石屋,进了后面,又是个小小石洞。 袁飞进这洞内,想必是白猿神藏书之所在,低着头钻进洞,只见里面弯弯曲曲,或明或暗,或宽或窄,有好几处像屋的所在。 内有石床、石凳、石椅、石桌之类,亦有石笔,石砚,石碗等诸般生活雅致的用具,并不见有甚么书籍。 再进去时,洞渐小了,地下低洼约有一二尺深的水,料是尽头处了。 覆身转来再细细探寻一回,已知天书不在其内,钻出内洞来到前面石屋内,周围细看,叫一声:“这莫非便是天书!” 只因初次入洞,料想宝贝之物岂会在洞门处,一想钻入其内却不曾看到,谁知远不远千里,近只在目前,这两边石壁上镌满许多文字,既像小篆梵文又似怪异图案,却非凡间文字岂不是天书,又是何物? 幸喜万分,忙驻足观阅,苦苦思索却无所得,又怕时辰不够便想要抄录下来,回去细看,可惜这天生石壁掇又掇不去,要抄录时,纸墨笔砚又不曾带来,如何是好? 且凭着自己记性背他几条,也不枉辛苦走这两番,方才站定脚头,仔细从头辨认。 忽闻得一阵香气扑鼻,走出屋外瞧时,白玉炉中早已烟起。 慌得袁飞不敢回头,拽开两腿,脚不点地一口气直跑过了石桥,到了茅屋里面,打坐良久,喘息方定。 想着自己两次偷书,担惊受怕着实难受,自幼以来可从未如此委屈,这般无形的压力直将自己吓的胸闷气短,堪堪恢复心静,又想着那猿神既是神仙,想必肚量也非常人,我不如诚恳向他求道,传我一二句真言也是受用,他若不依我也好另找他处,何必在此担惊受怕。 自己虽每日对月吐纳,采天地精华练成金丹,虽有法力却无神通,眼看五百年天劫将至,自己却无避劫之法,更是心头慌乱,神通秘法自身可悟,却非一朝一夕之功,既碰到此仙缘又整敢错过。 过了寒夜,朝哪山下赶去,寻到那日钓鱼老翁,朝他悉心请教一番,探些神仙之事,也好清楚神仙脾性。 那老翁倒也博学,说些仙女幽会凡人,凡人之子劈山救仙母,喜鹊架桥,供凡夫仙女相会的趣事,大多是些情情爱爱的琐事,也无半点受用之处。 袁飞惊道:“这仙女这般思凡,为何不投人胎尽做此事?” 老翁笑道:“仙女也是凡人所飞升而去,千载修炼自是厌倦,仙界可没人间有趣,多少神仙留恋世界也是常事。” 袁飞问道:“老翁所言,尽是仙女之事,可有那神仙下凡度人的妙事?” 老翁道:“公子为何这般问?” 袁飞摇头叹道:“我虽非常人但也自幕天道,向往那神仙逍遥,长生不老之事。” 老翁闻言笑道:“天道可非逍遥之道,也非长生之道,纵是神仙也难逃生死,凡人渡劫飞升也堪堪千年寿命,不过长生之法倒是不少,岂不知那天仙仰慕仙桃,地仙种果求生也是为了延续寿辰。” 袁飞思量半响,笑道:“我若凡人之躯也受这轮回之苦,若是成仙虽有命尽,也有千年逍遥倒也自在。” 老翁抚须笑道:“你看的自在,想是心性使然,不知你上山求仙之事可有眉目?” 袁飞摇头道:“俩次入洞,皆无所获,虽见了天书却也不懂,更是无法取得。” 老翁笑道:“此天庭秘法不比凡书可以抄写,要传法时,也不用笔临,也不用墨刷,只用洁白净纸,带去到那白玉香炉前,诚心祷告,发个誓愿替天行道,不敢为非,祈祷过了,便将素纸向石壁有字处摹去,若是道法有缘的,就摹得字来,若无缘时,一个字也没有。” 袁飞惊道:“却是这般说法?多谢老翁指点!” 说着磕头拜去,拜辞老翁便向岛外飞去,却是想寻个城镇买些白纸,待来年在行上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书 袁飞漂洋过海,一路逢山看山,逢水看水,留连光景,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光阴。 离别东莱郡,回到仙山只见云暗山头,下着一阵大雨,算好时辰还差几日,回到茅草屋避雨等候。 一连几日都是大雨,到得端午之日,阴雨不绝,浓雾不散,袁飞叹道:“当真晦气!这雨日日不停,山路湿滑大雨遮目却是难爬。” 此是第三遍了,路径已熟,只山地湿滑,山路崎岖,况且冒着雨雾而行,只恐迟误,匆匆的向前,比及雾气将散,洞外也到了。 来到白玉炉前,双脚跪下,磕头通陈道:“小妖到此第三番了,望神灵可怜传取道法,情愿替天行道弘扬道义,倘作恶为非,必将天诛地灭。” 发罢愿,走到石屋中,取出白纸,先从左壁上起,将手捻定,凡有字处,依次拂过,共一十张。 每张摘去纸角,记认了。转向右边,逐一按摹。 右边字又密又长,摹到三张,觉闻的香气飘来,看向壁上后边还有一段,摹不及了,忙将摹过的十三张,乱乱的卷做一束,收回乾坤袋里,急走出得石屋,见那白玉炉内烟气大发。 不急多想,也不爬哪山壁走回原路,径自往那高崖下纵身一跃,眨眼间入了云雾之中。 此番既摹得天书,满心欢喜,看着四下浓雾也是开心。 一连半个时辰都在那云雾中直落,不见地面也不见头上高崖,依然浓雾笼罩,暗想这山纵有百丈,只这会儿也该落地了吧! 越想越是疑惑,渐渐生起不安,仔细听着四下,不听山风呼啸,也无鸟鸣。 待要在看,只觉得胸闷气短,喉咙有些干痒,却是当时初入浓雾的感受,暗惊道:“莫非还不曾飞离那浓雾地界?” 念咒化风,在往前窜了许久,依然白雾茫茫,不辨东西,暗想既是高峰飞下,这地面应该还在身下,想定主意,便向下继续飞去。 几个时辰过去,依然白雾遮身,好在那股气压渐弱,呼吸不在胸闷,虽如此袁飞还是有些害怕,心中渐渐焦躁不安,慌道:“莫非这山崖下的浓雾也非常雾?自己当真糊涂,料想剩些步子,谁知却是这般境地,还不如老实寻原路而回呢!” 收了法咒,任凭身子凭空而落,想着即是下落,也不知何日才能落地,倒不如省些灵力落去。 渐渐感到双眼疲乏,昏昏睡去,再次醒来,也不知是何时辰,见四周白雾不变,只依稀看清身子,那浓雾游走身上,缥缈无影。 想着也是无聊,将乾坤袋里刚摹的天书取来,只见哪泛黄的白纸上空无一字,只吓的袁飞气恼不已,仔细在看也不见半点字影,渐渐感到失望,不时悲从中来,自己劳累几次,满心欢喜却是这般结果,不觉双颊清泪流出,心灰意冷。 浑浑噩噩昏睡不知几日,身子依然凭空而坠,慢慢的习惯了这般感觉,心情也平复少许,想着这雾气只怕是那白玉炉所设的阵法,将自己困在此处,只待这雾气散去,自己定能逃出。 想念至此,心中越发料定,心情不在焦虑,暗笑此间倒也清净,不如在此好好静修,也不枉费光阴。 ...... 巍峨的云峰上,霎时峭壁生辉。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掩映着雕檐玲珑的古代建筑群。 忽见一道蓝光从中飞出,其上站立一位白衣女子,其后灰衣男子垂立身后,似在领讯教诲。 蓝光却是一柄流光溢彩的飞剑,托着二人身形,向不远山外飞去。 顾道全听着白云仙子所言,静心思悟,自己虽不入她门,白云却见其伶俐乖巧又是自己徒弟的师兄,自然少不得一番教诲,念及他修为尚弱,也只是指点些练气的诀窍,倒不曾想过将那神通剑法传授。 二人同驾一柄飞剑,在一处山间落下,白云叮嘱一番,说道:“你既然执念太深,我也不必在劝,人各有其志各修自道,你且去吧!将来找到你阿兄,报了师仇,若是想回峨眉山,我会叫柳希来接你。” 顾道道面色肃穆,一双剑眉微皱,半响叹了口气道:“我师妹从小与我吃苦,此番瞒她下山,望仙子照顾好她,闲话不叙,我这般动身了,告辞!” 白云叫道:“你就这般茫然去找吗?人间现在可是战乱纷争,你纵是修道之人但见大军开来也是危险。” 顾道全纵身一跃,双脚飞点树梢,不回头道:“阿兄曾说过他有一处所在,便在那广陵山,我且去哪处看看,若是找不到,也只当下山历练罢了!” 话音未落,早已不见其影。 白云摇摇头,暗道可惜,逐运起飞剑,御剑朝山门飞去。 当下烈日迎头,天地像那蒸炉一般烘烤着此间生灵。 顾道全摸了摸额头汗水,不让它流入眼里,一甩手,湿淋淋的汗滴脱手而出。 看清楚眼前蜿蜒曲折的山道,暗叫一声难受,自己爬着险峻山道已有半日,清晨出发,现已是响午过后居然还这般燥热难耐,山路也是难行。 找了处阴凉的树下躺着,想着傍晚日落在行赶路罢了,粗喘几口热气,听着鸟鸣林间,微风吹佛,心中顿时神清气爽,待夕阳移位,明月临空,起身拍了拍草尘,继续向前爬去。 这日偶行至建平郡界上,到一个旷野所在高低不等,四望都是乱冢。 此时八月下旬天气,草深过膝,甚是荒凉,走了多时,没处化一口饭吃,看着日色坠西,肚中饥饿难忍。 忽见高冈上四五个樵夫挑着柴担,匆匆而走,顾道全赶上一步,扯住个老成的问道:“小道要到县城去,那一条路去近些?” 樵夫指道:“向南只管走下了这冈子,便是罗家寨,那里有几家庄户,你再去问吧!天色已晚,咱们还要赶过界口去,没工夫与你细讲。” 说罢,招呼一声前面伙计慢走,挑着担飞也似去了。 顾道全不好阻挡,遥问一句道:“这里唤做甚么地名?” 听得那边答道:“乱葬岗”三个字。 顾道全点头道:“怪不得丘冢累累,原来是土人埋骨之所在。” 暗自叹了口气,念叨着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尽受生死所累,不学些本事,似此一坏黄土,不识贤愚。 依着樵夫所指,向南而行,又去了好多路,地势渐平,见有几处田畦禾黍,想是罗家寨了。 只不见有人,也有几间零星草房,都封锁着门,没人住下。 第一百二十章 头陀 看日落天昏,望见隔溪一林那里,像有个人家,隐隐有火烛亮起。 欲待渡溪而去,不知深浅,走近滩边,捡起地上鹅卵石向水中一抛,打个探子,一声沉闷,谁知水深丈余。 沿溪走去看时,约莫又是一箭之地,溪面稍狭,有两根杂木将草绳捆着,横倒水面做个浮桥。 顾道全肚中饥饿,见有人家,一时性急,便把双脚踹上,不提防草绳日久朽烂,这边身势去得太重太急,走到木桥中段,左右脚一滑,两根木头一脚蹬开。 收脚不迭,蹋地躺将下去,喜得是个浅水处,刚刚淹到脖颈旁,并不曾吃半口水,只将衣包都打湿了。左脚陷在深沙里面,挣得脱时,一只布鞋已陷入泥沙里。 当时无可奈何,不管三七二十一,拖泥带水走过那一岸去。 将湿布衫和那裤儿脱下,绞干了水,依旧穿上,把右脚布鞋一发脱了抛去,骂道:“真晦气!只这一只倒不如不穿了。” 赤了双脚,提了湿衣包,遥望着树林而走。 约莫离那林子还有半里之远,早见有数间茅舍,那烛光却是暗了。 近前看时,却也闭着门在那里,门外茅檐边侧铺着一窝乱草,一个头陀盘着双膝在上打坐,面前摆一卷经典,左首安放包裹,倚着一根两头铁裹的齐眉短棒儿。 顾道全去向前叫声:“老师父,小道是失水逃命的,求慈悲给些斋饭填肚吧。” 那头陀只是不睬,面色不变,依然紧闭双眼,似在假寐。 顾道全暗骂一声秃驴,径自从他身旁走过,想着莫要缠他,我且去敲门,敲得开时,化碗热汤来吃也好。 又猛然想道:“这屋内不知有人住没人住,刚才远远虽见有烛光,近了前却见这和尚在门外,想是投宿也被这屋人拒绝了。” 夜晚敲门打户,不知道里面人心喜怒如何,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看着天色,周身暖风吹来,欢喜道:“幸好不是个寒夜,这湿衣裳在身上暖过一夜,应该也会干了,衣包便慢慢的整理也不打紧。” 把搭膊将腰束紧,也来檐下向头陀对面打坐。 那头陀忽然睁开眼来,见顾道全浑身湿漉漉的,坐下去时,便骂道:“牛鼻子野道!这檐下是老爷要伸腰躺脚的,恁般不识时务,不管湿衣裳胡乱挤来,叫老爷怎得安稳。” 顾道全叫道:“那里有这样的出家人,开口便骂,恁地粗莽,我走还不是?” 自知理亏,气愤愤起身,朝不远林间走去。 那头陀又骂道:“野道士,就怕你不回避,你快远远的与我闪开,若还近在侧时,老爷一眼瞧见休想恕饶。” 顾道全又饥又饿,懒得与他逞口舌之快,只见一株大松亭亭直上,约有百尺之高。 心下想道:“这树干宽大,倒也可安睡,远离地面也能避些虫蚁。” 向后退回几步,一个疾冲,向那松树旁一根小树跨上去,一手揽着松枝,将身就势一纵,抓到那棵大松的枝干,又爬上几层,拣了个大大的丫杈躺着。 才刚躺好,忽听得下面声响,顾道全眼快,在月光下仔细一看,只见那头陀提着齐眉短棍在树林左右晃荡着,东张西望,口里哼道:“死道士跑的这般快,这下那里去了?若是让他撞见了,岂不破我了我好事。” 穿过林子又去一段路才转来,倒拖着棍棒,向旧路徐徐而去。 顾道全闻言大惊,暗道这秃驴假做和尚真歹人,只这般林间寻觅自己,只怕绝非好意,定是想打家劫舍又见自己到来,怕我碍眼想要将我打杀了,可见其心歹毒。 自己虽不怕他,但肚中饥饿,也懒得动手,既然他寻不得自己,自己且在这树上安歇一晚,明日早起各奔东西,也互不相扰。 忽然远远的闻得号呼哭泣之声。 顾道全暗道:“奇怪,这里又不是闹热村坊,此声从何而来?” 侧耳再听时,其声哀急,又像妇女声音,分明在前面茅屋那处传的。 顾道全猛然醒悟道:“莫非哪处有祸事,一定是那贼头陀干了不公不法的事出来。” 欲待不理,且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料心头气忿忿的,又想着那头陀追赶自己,又强害良人,怎生忍得住!暗叫我且悄悄地去探个下落,他若真有手段,我在走也不迟。 解下后背包袱,缚在树上,分开松枝,望下踊身一跳,两脚点地,毫无伤损,将身抖一抖,走出林子,照前路一步一步的捱去。 约莫茅屋相近,悄悄的探头去望去,见那茅檐下,略无动静。 再走几步,向前看时,已不见了头陀。 走上院门左右细看,那茅屋门紧闭,侧耳听时,里面哭声也止住了。 顾道全心下疑惑,轻轻的推那门儿,原来是两扇旧白板门,里面似有东西抵住,左右轻推不动,想着既然到了何必这般谨慎胆小,猛的一用力,扑的一声便听那抵门的棍儿倒地,左一扇门儿早开。 这茅房面首二间,左右两边安放些做屋的土砖木料,中间空个走路,左首披屋里面安排锅灶。 头陀脱得上身赤膊,正在灶下烧火煮饭吃,听得开门响,慌忙起身来看。 顾道全一脚踹进门来,正踹着棍儿,便弯腰下去捡棍在手。 忽听脚步声响,知道里面有人出来,急向木料堆里一闪躲去。 头陀黑暗里急切不辨,见大门开着,便钻出门外去探望。 乘着披屋下有些灯光透出,到对着里面探头看去,那里面暗处,有个老婆婆先已瞧见顾道全,叫声:“啊呀!又是一位歹人帮凶,只这下死定了!” 顾道全听得声音,情知有些蹊跷,却待进步盘问,只听大门右扇推开的响声,是那头陀作势推开。 顾道全慌忙退出,仍伏在木料堆边,只见那头陀踏进门内时,转身向外,发狠的吼道:“哪来的野鬼敢戏弄我,敢出来么?” 喊了一声,便蹲身下去摸那地下的棍儿,谁知这棍落在早在顾道全手上攒着。 顾道全见背身他蹲下,早壮了三分胆气,那时看得仔细,见他蹲下去时,抬起右脚对着他屁股一踹。 那头陀出其不意,头皮倒垂磕下门槛,横身卧地。 顾道全趁机举棍又打下去,那边举起右手来挡,正迎着棍儿去得重,只一声响,打折了两个指头,连皮儿挂着。头陀负痛便叫:“好汉饶命!” 顾道全已知得了便宜,将脚踹住他胸口,骂道:“先前我再三让你,你又到林子里面来寻趁我,你实话说在此做甚么勾当,惹得他家啼啼哭哭的,快快说来还有个商量,若半句含糊,我也不用棍打,只将剑刺你心脏好结果了你。” 说罢,便把棍儿撇下,右手拔出背上长剑,那头陀心慌,又被蹬紧了胸脯好不自在,尽力叫道:“道爷爷,放俺起来,放俺起来,待俺细说。” 只听得屋里黑暗中有人叫道:“道长与我家伸冤则个!莫放松他。” 顾道全认得就是先前说话的声音,定了脚看时,只见个白发老婆婆,腰驮背曲,半蹲半走的摸将出来,到门边朝顾道全连连的磕头,只叫伸冤。 顾道全道:“老人家不要多礼,你有甚么冤情,快说来,我与你做主。” 老婆婆道:“这天杀的,坏了我家媳妇母子两口的性命。” 顾道全心头火起,将脚跟向那头陀的心坎里狠力的蹬上一下,右手长剑一递,直刺往他咽喉刺去。 那头陀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直喷出来,捂着喉咙不停打滚。 顾道全方才收了剑入鞘,扯起老婆婆,问其缘由。 老婆婆啼哭起来,指着披屋里面,说道:“师父去看便知。” 顾道全还怕那头陀奸诈,抬脚踹了几下头陀,只见他直挺挺的不动,踢他一脚也不做声了,方才放心。 走到披屋里去,那锅中兀热气腾腾的冒着白气,揭开锅盖看时,喷香的一锅热饭,是那头陀才煮下的。 正好肚中饥饿的难忍,便道:“我且吃他两碗再说。” 向灶台旁去找个碗儿来用,刚刚到破厨柜内取得一只磁碗、一双竹筷儿,猛看见墙角头有一个人睡着,吓了一跳。 回身取灯来照,原来是个妇人剥得赤条条的,死在血泊里面,老婆婆带着哭也摸了进来。 顾道全问道:“这妇人是你甚么人,莫非是那头陀杀的?” 老婆婆哭道:“是我家儿媳,是那头陀杀的。” 说着拖起凳子递给顾道全,自己坐着门槛哭道:“请道长坐等,老身慢慢的告诉。” 顾道全道:“你慢慢说来,我都听得。” 便盛着饭一头吃,一头听那老婆婆的说话。 婆婆道:“老身家姓罗,这死的是老身的儿媳妇,我的儿子叫做罗孝哥,一月前罗孝哥还在家的时节,媳妇患个肚痛的症,急切没个医人。 刚遇这和尚上门化斋,儿子回他道:“现有病人在家,没心做斋饭给你。” 那和尚问是甚么病,儿子回他说道:“媳妇有四个月身孕了,现今患肚痛,只怕小产。” 那头陀道:“我叫做杜多,人称头陀行者,不但会看经,也晓得些医理,有个草头方儿,依我法儿吃了肚痛便会止住,还能安胎养身。” 儿子也是没奈何,见媳妇痛的难受,只得凭他几味草头药煮来灌下,果然肚痛止了,当日便请他一顿饱斋,又不要钱,竟自去了,还当他是好人。 昨日又到这里化斋,媳妇回他道:“相公不在家,你改日来罢。” 他不肯去,听说我儿不在家,言语调戏我媳妇起来,媳妇关了门进来,也不理他。 他坐在门首念经,也不离去,到深夜时分,老身睡了,媳妇还在中间弄蚕,那头陀晓得家里没人,趁夜悄悄地把门弄开,进来将媳妇抱住,媳妇不依他恼怒之下便把她打杀了,老身吓坏了伏在后面不敢做声,便听你走了进来,后面的事你也知晓的。” 顾道全闻言难尽,将碗放下,与老婆婆将二人尸首放在院中,寻了个草席盖了,一番劳累睡意也浓,与老婆婆讨了个空房安睡。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诡事 翌日清晨,顾道全走出房门,看那头陀面皮发黄,已自没气。 脚下穿的到好一双青布僧鞋,将他剥了下来,穿下倒是合脚,回头朝房内叫声:“老人家,那贼头陀已死了,你去叫官府来处理吧,我赶路去了。” 老婆婆急忙忙起身,摸到门外叫道:“道长你去不得。” 顾道全住了脚,问道:“为何去不得?” 老婆婆道:“你虽然替我除了这害,却撇下两个死尸,教我如何摆布?况且此处离那县城更是不近,我年老体迈如何去的了?” 顾道全道:“也说得是,我且把那贼头陀的尸首抛在荒郊罢了。” 回身俩手抓着那死头陀的腰裤,提起尸首,出了门,直到林子里面去。 此时天已大明,认得夜来这株大松树,正待撇下尸首。 只听得远远的有人喝道:“清平世界,哪里的野道杀了人,撇在这个地方。” 顾道全定睛看时,林子后面有七八个庄家汉,一个个背着包裹,腰系尖刀,提着朴刀飞也似奔将而来。 顾道全慌忙将尸身抛地,朝众人叫道:“此人祸害村民,我杀他是为民除害,不曾滥杀良民!” 众庄家汉把他团团围住,几人俯身去看哪尸体,众人里面走出个矮黑汉子,惊道:“这不是前月治我娘子肚疼的和尚吗?” 说着提刀向顾道全喝道:“这和尚本是好人,你怎的说他是坏人!莫非你见财起意将他杀了。” 顾道全道:“治你娘子肚疼?你可是罗家寨的罗孝哥?” 罗孝哥问道:“你怎会知晓我的姓名?” 顾道全指着地上头陀尸身叫道:“这个歹人便是你的死对头!” 罗孝哥听罢这句话,好似胸口撞了大石,面色都变了,一把扯住顾道全喝道:“与我说个明白。” 顾道全道:“如今我说了,你也不信,贵居此去不远便见分晓,列位休散了,大家去做个证见。” 众人道:“罗大哥莫慌,既然同到宅上,自然有个分晓。” 众人跟着顾道全朝不远房屋赶去,虽同一方向却不同心情,不干事的心头疑惑,好奇的想着会是什么故事来,顾道全暗松了一口,只让他们见了事实,不需多谢只让自己走人就好,只罗孝哥心里百般难受,脚步不由的慢了几分,似那犯人进牢,不敢面对。 几人捱捱蹭蹭进了茅屋院内,罗孝哥见那院中地下躺着一人,正是自己媳妇,慌的扑身上去,连被单抱起媳妇,放在后屋中间,对着捶胸大哭。 众庄家人人凄惨,问顾道全道:“这事怎的样?” 顾道全道:“等罗大哥哭过了,再问老娘便知。” 罗孝哥哭道:“我娘早在去年便已离世,至今还埋在院后呢,如何问得?” 顾道全闻言浑身发凉,颤道:“昨日,昨日我便见她在的,怎么会问不得?” 众庄家汉闻言也是心头暗惊,顿觉此房阴冷诡异。 顾道全急道:“那老婆婆八旬年岁,身穿皂衣,腰驮背曲可是你娘?” 罗孝哥惊道:“你如何见得的?她老人家早已去世。” 顾道全暗暗平复心静,猛然想道:“是了!你娘定是看你媳妇儿受难,化作鬼魂求我相助了!” 罗孝哥闻言悲呛一声,哭的更猛了,几个跟来的庄家汉闻声悲叹,纷纷劝他先将后事料理了。 顾道全见几人不在强拉自己,朝罗孝哥道:“现在情况明了,我就不打扰了,还有事先告退了!” 罗孝哥拉住顾道全磕头哭道:“多谢道长相助!我罗孝哥永生不忘!” 顾道全道:“我修道之人渡人渡己,罗大哥无须多礼,你且将后事安排了吧!告辞了。” 辞别山村,一日行到一个地方处,也不知是何地界。 只见其山堆满的零星碎石,状如燕子,若风雨时节远远望去,就像飞燕一般。 人若走近,也扑在身上来,拿到手中看时,却还是一块石头。 那临溪石崖上,天然嵌下一块镜石,高一尺五寸,阔三尺,厚三尺,其色如漆,明澈异常,虽比不得铜镜清晰,也能把人脏腑都照出来。 正看的惊讶,只听得山坡下銮铃声响,一群人众飞奔前来。 顾道全伏在一株大松树旁,偷眼看去,为首马上的,是一位年少郎君,生得唇红齿白,头戴进士巾,身穿吴绫道袍,骑下一匹枣红马儿,后面跟着十来个家丁。 那郎君下了马,步到崖边,看着这个石镜,指天画地,不知与家丁说些甚么,随后四个庄汉,牵绳带索的扛扛锄头往那山崖爬去。 顾道全心下想道:“一定是这郎君见这石镜奇妙,想取那石镜去了。” 只见庄户爬到崖边,众家丁指挥道:“趁这绳索方便,不要歇手。” 众人一齐上前助力,也有在上面敲的,也有在下面拉的,也有站在一旁帮衬的。 不一会,便将那块石头扣出,顺着山势滚落崖下,安顿停当,众人发起一声喊,下来将石镜捆了。 谁知此镜有神,离了石崖,就如黑炭一般,全无半毫光彩。 那郎君拿起扇子近前,观摩一番,又抬手敲敲打打,也不见那石头恢复光彩,感到奇怪,又叫众人将他复原。 方才送还旧处,刚刚嵌入,明朗如故,依然光彩照人。 顾道全听得众人发喊,伸出头来看时,那公子早已看见,喝道:“兀那道人!独自一个在此探头探脑,莫非是剪径的毛贼么?” 顾道全只得出身向前,纵身一跃而下,拱手道:“贫道稽首了,贫道是蜀地人氏,此去广陵郡,经游贵地,不知贵人到来,失于回避。” 众家丁道:“这野道无礼,见了公子,头也不磕个儿!” 那公子伸手止住家丁话语,朝顾道全说道:“出家人不须行礼,敢问道长尊姓何名?挂塔在何处?” 顾道全道:“贫道姓顾,名道全,是个游方道人。” 公子笑道:“我姓杜,难得有缘相遇,敝庄不远,请道长回庄就餐,是必勿拒。” 顾道全道:“多谢杜公子好意,贫道愿行。” 当下杜公子上马先行,吩咐两个家人,跟随长老,随后慢来。 两个家丁在路上对顾道全说道:“我公子好的是道家,今日见了道长,便请庄上赴斋,是十分敬重,还请道长不吝赐教传些道法儿来。” 顾道全哂然一笑,暗想自己这法儿都不曾弄懂,在说这人又非自己门下,岂可乱传,但念在肚中饥饿,人家肯施些斋饭填肚倒也不是不能,大不了传些剑法罢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驱邪 说话之间,已到庄前,顾道全抬眼望去,当真是个大户人家,高墙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 进了庄门,一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花园锦簇,后院满架蔷薇,有一水池。 到得堂中,杜公子出来重新讲礼,吩咐下人备好酒食,看座上茶,问道:“顾道长师从何派?可有道法绝技在身?我自幼喜好这些道儿,遍访群师,大多有名无实,今日不知能否有幸见识。” 顾道全道:“我无门无派,些许道经教义倒也知晓些,法术嘛倒也会些。” 杜公子大喜道:“好好好!我有一事相托,还望道长千万答应。”说着急忙忙叫一旁伺候的家仆退下,起身往门外瞧了眼不见其他人影,将门锁紧,回身朝顾道全附耳说去。 顾道全有些好奇,见他俯身说道:“我爹乃新远县知县,不日便要致仕回乡,只一件事万分焦急,怕我爹回乡住不安宁,我也夜夜受其烦扰也是糟心,还望道长可怜则个帮我消此困难,千金不敢多说,百两定会供奉给您。“ 顾道全疑惑道:“听你所说却不太明了,还望公子明说则个。” 杜公子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说道:“说来惭愧,也是我家门不幸啊!我娘子久怀不孕,妾室却帮我生了一孩,谁知那贼婆娘记恨我妾室生了个男婴,怕她地位不保,便哄骗我儿投了后院水井,那妾室一时难以接受也自投了水井,谁知七日后二人鬼魂夜夜坐井啼哭,扰的不得安宁,妾室曾托梦叫我将娘子一同投井,她了此心愿便会离去,我又惊又怒却是不敢,那贼婆娘母家宫里有人围却是不敢妄动,无奈只得请道长施法帮帮我。” 顾道全闻言不语,暗想妖怪也曾碰到过,区区鬼魂难道还能比那妖怪凶狠不成?若是打不过大不了遁地走去,且些答应他混顿酒饭吃吧,想好主意,说道:“杜公子且放心,这事倒是不难,只是我一路奔波有些劳累,且让我休息半日在替你除鬼吧!” 杜公子闻言笑道:“不急不急,还请先到后园赴斋。” 顾道全道:“多谢了。” 杜公子道:“方才失问了,敢也用些荤酒么。” 顾道全道:“荤酒到不曾戒得,时蔬果酒,大鱼大肉尽管上来。” 杜公子笑道:“怪不得,道长这般雄壮。” 吩咐家仆把些现成的鱼肉之类,暖一壶好酒,一同素斋送去。 又道:“在下这便去哪宅屋安排一番,不得相陪了。” 顾道全道:“无需费心,你且去吧,需要时在叫我。” 当下辞别了杜公子,随着家仆弯弯曲曲走到后园。 这园中有个水池,约莫数亩之大,正中有一四角大亭子,上有个匾额,写“流莲亭”三字,连着一座白玉雕栏的石桥,亭子周围种着莲花。 此时深秋时节,虽无花,只些败叶横斜水面,倒也甚是风光。 池边三间大厢房,俩旁都是茂竹,还有一艘乌篷船,系着池边木桩,随风摇摆。 家仆前面引路,不多时走上石桥,到了四角亭,当中石桌上摆满各式菜品,一碗腊鹅,一碗腊肉,一碗猪蹄,一碗鲜鱼,一碟炒豆角,一碟油闷竹笋,一碗白米饭。 顾道全也不客气,坐上石凳便伸手取食,身旁仆役不时倒酒伺候,这般快活倒是从未有过,不觉有些飘飘然,全然忘了来时与哪杜公子所说的话语。 酒过三巡,桌上饭菜早已一扫而空,顾道全摸了摸肚子感到很是满意,忽然想道:“要请我吃饭,何处吃不得,如何要送我在这水池中间?莫非怕我酒足饭饱径自离去吗?” 仆役等他吃完,吩咐丫鬟收拾,抹净桌子重新上了茶水,待要转身离去,顾道全忙问道:“你家公子现在何处?我好去与他作别相谢。” 众仆役道:“公子已经带着几个家丁回府了,留话说要我们好生照顾你,想是要留道长过夜。”说罢,众人离去。 顾道全笑道:“要是三餐皆是这般,生活倒也不错,且多留几天在说。” 一边喝茶,一边观赏此处景色,看着夕阳余晖斜照而来,与池面倒映出一幅画卷,残叶虽枯但在此时也别有一番景致。 天色渐晚,又有俩个家仆过来,一个抱着一副铺陈,一个拿些茶水点心之类,唤到池边厢房过去,一面摆设茶食,一面摆设卧具,弄好后告了声退离去。 顾道全看着锦被棉床,忙脱鞋上去,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舒适,便是在峨眉山上也是木床板睡着,倒不曾有过这般舒服,躺着不知不觉昏昏睡去,醒来已是半夜,起身在床边摆了个木凳,上面安置好蜡烛,便取包袱里的卷轴来看,几年来自己白日练剑,寒夜观卷倒也有所长进,其中卷轴密法也悟出几个新法术,虽然威力尚弱也堪使用。 到得天明,俩个家仆又来送汤送水,摆设早饭,又是一顿荤素大宴,顾道全吃完,又问道:“我这般吃住倒也快活,只是你家公子还要何时才到?” 家仆道:“公子昨日去了大院,离这有些路程,想来明日应该回来了,道长且安心住下,我们好酒好肉又不曾慢待过。” 顾道全道:“我记得你家公子好像说过要请我除什么鬼怪,那鬼怪现在何处?可是在这院中?” 家仆闻言骇然道:“道长说的鬼怪我也曾听过,不在此院,公子已经去那处安排了。” 说完又问道:“道长莫非夜间怕冷清,要个人作伴吗?若是要时,莫说别的,就要个婆娘也是容易,去年公子请的个全真道人,也在这个厢房过夜,讲什么采阴补阳的法儿,每夜少不得婆娘相伴。如今回山去了,说是愧对公子,约定今年又到,还不见来。” 顾道全笑道:“好意谢领了,只这些酒食饭菜便足以。” 翌日响午,院外马蹄声响,便见家仆急冲冲来报,说是公子来了,顾道全收拾好行囊,与他一同出门见去。 便见那公子骑着马走来,身后一骑上有一道人,模样清瘦,好似风吹便会倒一般摇摇晃晃的。 二骑也不下马,杜公子吩咐家仆重新牵来三匹马,便叫顾道全上马与他们一同往那大宅赶去。 杜公子跟着介绍,原来那清瘦道人便是昨夜家仆所说的全真道人,人称净身道长,会些法术,至于是何法术倒不曾明说。 几人赶路多时,几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宅院,规模倒是比之前的还要宽大,门匾上写着杜府俩个金漆大字,只那檐角似有蛛网,好像多日不曾住人般,还未进门便感到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大宅却在一个小镇旁,算不得偏僻,杜公子院门下马道:“全靠二位道长了,还请道长们今夜务必将那鬼魂驱离,我去镇上等各位消息。” 净身道长直言不讳的说道:“杜公子,我俩相识多年,帮你压着那鬼不曾入你梦中为害,劳心劳力的,你今日另叫他人过来,只不知那工钱如何算?” 杜公子忙拱手道:“净身道长无须多虑,你二人不管何人得手,我都重重有赏。” 净身道长哼道:“好!就依你所言。”回头朝顾道全看了眼,径自推门而入。 顾道全笑道:“杜公子先走吧,我去了!” 杜公子拱手拜道:“二位道长有劳了!”说完夸上马背,调转马头朝不远小镇骑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邪道 顾道全入了院内,不见了净身道人,只感到院子里异常阴冷,细细听去,好像有些言语缭绕耳边,轻微若蚊鸣,又比蚊声渗人。 走到院中,忽然感到一双眼盯着自己,凭着感觉朝哪房中看去,那种感觉顿时消散,瞬间有些奇怪,暗道莫非是那道人在暗中观察我吗?这又是为何! 自不管他,朝左边圆形供门走去,入内却是一处厢房,没有水井,只得返回原路重新找去。 来到后院,忽听身后脚步声响,忙回头看去,却是哪清瘦道人。 只听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看你同是道门中人,不如我给你些银钱,你自离去,这鬼让我来,你看如何?” 顾道全笑道:“那有这般好事,莫非那杜公子答应给你的赏银不下千两?” 净身道人冷笑道:“他只给了我十两,我全数给你,你快走吧,须离的远远的,最好出了此郡。” 顾道全暗道那杜公子答应给我百两,你才给十两,这般买卖还是与那杜公子做的划算,面色自是不为所动,笑道:“老道你给的也太多了吧?我怕我拿不动。” 净身道长噗嗤一声,笑道:“你个小道士从未见过钱?”说着从怀中掏出十两碎银,往顾道全抛去,接着说道:“拿了钱快滚!” 顾道全忙伸手接过,擦了擦衣服,见这银子成色不错,欢喜的将它放入怀中,笑道:“多谢道长好意。”说着朝院子里面走去。 净身道长喝道:“既然拿了钱,怎么还不走,你要去哪?” 顾道全回头道:“去除鬼啊!怎么?” 净身道长面色狰狞,叫道:“你这是戏耍我?”说着拔出背上精钢长剑,一抖剑身,朝他扑去。 顾道全面色一变,躬身伏地躲过,假作惊恐道:“道长这是何意?我,我这就走。” 净身道长冷笑道:“想走?将你包袱留下,我到可绕你一命!” 顾道全趁他说话之间,忙将地下碎石捡起,猛的朝哪道人脸上抛去。 只听哎呀一声,那道人左右鲜血直流,口中咆哮不停,右手拿着的长剑直往顾道全刺来。 顾道全纵身躲过,跳上房顶,笑道:“区区十两便要打发道爷我,你当我叫花子儿?那杜公子可是答应与我百两的。” 净身道长一手捂着左眼,一手拿着长剑乱舞,左顾右盼的叫道:“你个杂毛小子,骗我银两还害我左眼,我今夜非杀了你不可!你快出来。” 顾道全笑道:“你爷爷我在这儿呢!孙儿想要讨打,还需自己爬上来。” 净身道人寻声望去,见他房檐翘腿,姿态潇洒狂妄,越发的恼怒气愤,口吐浓痰喷出,跟着一躲脚,纵身持剑直刺顾道全。 顾道全见一摸青黄从他口中喷来,慌的爬起身躲过,几个提纵又跃向院中,待那道人飞到房顶,回头怒道:“你好不恶心,居然使这阴招!且看我石子大法!” 说着捡起地上石头子一股脑抛去,似天女散花般直飞房顶。 净身道人长剑挥舞,叮当作响,不时几颗砸中脑门,痛的咬牙气道:“要说使阴招,自然是比不过你个小杂毛,有胆不要躲闪,拔剑与我杀来!” 顾道全拔出身后长剑笑道:“你要想比剑我自当奉陪,不过嘛我要是赢了,你乖乖离去,我要输了一同除鬼如何?” “狂妄!吃我一招。” 净身道人说着纵身扑来,长剑凌空挥舞,只见寒光左闪右烁,不辨剑招。 顾道全持剑护住面首,向后一跃,叫道:“这是何招?” 净身道人落地,脚步一点跟着扑去,临近将招一变,宛若长蛇吐信,朝腹胸刺去,竟是中宫直进,径取要害。 顾道全脚步错动,早已避过,身形闪处,伸剑戳向他手腕,他不先运起灵力以剑气伤人,凭这素剑,要先探一探这道人的深浅虚实。 那道人持剑绕转,将身护住后挥剑再劈,守中含攻,数招一过,道人剑势渐快,剑招凌厉。 顾道全如今虽入仙道,开辟了中丹田,但此修仙之入门也不过江湖二流内力顶峰,搏杀之间还需精妙的剑招毙敌,即逢强敌,实是丝毫不敢怠慢,当即运起体内灵力荡于剑身,那道人疑惑一声,也运起灵力,两人剑势渐缓,逐步到了互较灵力的境地。 一时间剑气纵横,周身草木假山碎石凌乱,二人衣袍无风自动。 净身道人冷笑道:“我看你能持续多久!” 顾道全挥出一剑与来剑相迎,叫道:“我只用了五分力,你还有何招尽数使来!” 他们两人则又凝神静气,搏杀之间,彼此互相打量,净身道人见顾道全双眸炯炯,神光湛然,一看之下,竟然力有后劲丝毫不见疲累,不禁心中一动,暗想这娃儿天资不错,这般年纪灵力却是不弱,若是自己徒弟多好,可惜是自己仇人,不觉低声叹道:“可惜,可惜!” 顾道全淡淡说道:“你死在我的手上,也是同样可惜!天下可惜之事很多,那也不必多说了。” 净身道人笑道:“我看你年纪轻轻,修为不弱,不忍伤你性命,你不如投我门下,我保你周全,如何?” 顾道全笑道:“瞧你阴阳怪气不似好人,如何敢投你门下?” “狂妄!我乃阴宗净身道长,名门大派收你绰绰有余,如何不拜?” 忽见两人的身形都缓慢下来,彼此绕场游走。 过了片刻,净身道人首先发出一声大喊,身形飞起,持剑再次劈来,顾道全挺剑一挑,左掌横击,净身道人抵着顾道全的剑尖,他的身子便如同悬在半空似的,左掌划了个圈,顿时掌心冒起黑气缭绕,也拍将下来。 双掌相交,净身道人忽地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倒纵出三丈开外,顾道全仍然站在原地,但身形亦似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一样,摇摆不定,原来是彼此都受到对方的掌力震荡。 这一招在灵力的较量上是顾道全胜了一筹,但净身道人这一记劈空掌,却是挟着阴煞功的掌力。 顾道全忽然感到寒气自掌心入体,顿时仿若寒冬来临,身子不由一颤,丝丝毛发皆冻起寒霜,好在体内灵力游荡脏腑之间,驱散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却不免比净身道人多费一点灵气,比对起来,实在是双方都未占到便宜。 一招过后,两人又都静止下来,但见净身道人汗水淋漓,顾道全的头顶如冒出热腾腾的白气。 净身道人几番奋力打去,顾道全皆能与之互搏,实在是感到棘手,又不想让他将此鬼除了,毕竟自己还要靠这鬼赚钱,当下平复心静,粗喘几口,叫道:“你我二人实在是不必如此拼死相杀,那杜公子给你多少银钱,我全数给你,你拿了钱便走吧!你看如何?” 顾道全缄口不语,默默运起灵力驱散寒气,身上汗水淋漓,白气翻腾。 净身道人再次说道:“你不言语我便当你同意了!那杜公子无非百两酬金,我这有俩颗金元宝,你且拿去,我俩各自休战!” 顾道全点点头,看着他将元宝放在地下,纵身朝后院赶去。 等了半响,体内寒气终于逼出,看着浑身衣物湿透难受,快步将不远地上的金元宝捡拾放入包里,朝不远小镇赶去,心里想着既有钱赚何必在与那道人拼死打杀。 入了小镇,寻了个店铺,吩咐好热水,洗漱一番,坐回床上将那元宝取出,细细观摩了一番,忽见这元宝似有黑斑,用手摸去竟然金漆碎裂,露出个嘿呦的肤色,仔细在看居然是块石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鬼仆 顾道全恼羞成怒,奋力将那石头砸向地面,气愤道:“好你个杂毛老道!居然敢骗我。” 说着将包袱裹身,穿上小二拿来的干净衣物,推开窗户,朝哪宅院赶去。 不多时到了院外,借着墙下杂物借力跳到房檐,沿着宅墙来到后院,一路只觉宅内阴气撩人,浑身阴冷异常。 远远的就听到那道人的声音,似在念咒语,伴随舞剑的破风声,爬上房檐上,探出个头一瞧,只见他围着一个祭坛游走,手上长剑不停舞动,脚踏天罡。 其身黑气缭绕,面色青黑,双目虽睁却是黑瞳,在这月色下好不渗人。 时值三更,便见他收了法儿,跃向坛前水井,喝道:“鬼仆还不现身?” “嘭!” 一股浓烟自井喷涌而出,袅袅升起,青烟散处便见二鬼显出,大的是一身穿红袍,红唇白面的女鬼,小的却是一黑肤红眼,身穿红肚兜的小鬼。 二鬼见了净身道人,躬身拜去。 净身道人收了法剑,朝二鬼嘱咐道:“那杜公子居然不信我!胆敢叫其他人来扰事,哼!你二鬼去给我教训教训他,给他点警告,别吓死他了。” 二鬼不言不语,待道人说完,领命飘去。 顾道全看的惊讶,这道人想不到还有这驱使鬼怪的本事。 忽见那道人收了法坛,将剑入鞘,往哪厢房走去。 顾道全待他入门,悄悄跟上二鬼,眼见二鬼径自穿了院墙,一路飘往小镇,暗道莫非当真是去吓那杜公子?可这二鬼不是他亲近之人吗?这又是为何! 跟着不远,便见二鬼在一处宅院外停下,半响穿入墙内,顾道全快步跟上,见门匾上写道杜府二字,暗道这杜家家财当真富有,只这般规模的宅院便有三座,或许不止,看来那银钱要少了! 见二鬼已然入内,忙纵身翻入院墙,跟着往后院跑去。 趴伏窗外,用手捅破纸窗,看着二鬼飘到杜公子床前,互相对视一眼,忽的化作细线仿佛被吸入一般,化到杜公子眉心里。 好半响忽听几声惊恐叫喊,便见那杜公子满脸惊骇,汗水满面的翻滚床上,似乎梦中所见十分骇然。 顾道全怕他吓死,自己可就无钱可拿了,忙推门入内,喝道:“大胆妖孽!休得猖狂,还不快快离去!” 几声呵斥恍若惊雷,杜公子瞬间浑身抽搐,哆嗦一下便见他昏了过去。 俩个青烟自他眉心忽然飘然而出,化回俩鬼,见了顾道全,猛的朝一旁墙壁撞去,眨眼间已不见鬼影。 顾道全快步追上,伸手摸了摸木墙,又回身到床边,探了下杜公子鼻息,还有气息,一时半会死不了,暗想那鬼说不定是回井了。 当下脚步不停,直奔哪处宅院赶去,还未到,只在镇外小路间,便见那净身道人站立路旁,其后一女一孩正是那二鬼。 净身道人叫道:“我不去找你,你反倒送上门来了,用你尸身送给我师兄炼尸到也不错。” 顾道全拔出长剑,气道:“你居然用假元宝哄骗我,当真看不出啊,居然是个爱说谎的杂毛老道!我也不用灵力,只素剑一柄,非得断你一臂不可!” 净身道人听在耳里,心道:“我修道多年,倘若在剑法上输了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势必让天下人耻笑,再也没脸在江湖上行走了。”言念及此,暗叫:“到这地步,只得尽出全力了!”仰天一声清啸,扑身杀来,长剑横削直击,迅捷无比,未到五六招,剑势中已发出隐隐破风声。 他出剑越来越快,风声也是渐响,似乎平身所学剑招尽数使了出来,所用气力也是全力而为,丝毫不留。 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展,顾道全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皆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闪退。 顾道全已不敢再稍存轻视之心,均觉他剑法不但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刚才与之所拼,看来那道人是有藏拙了! 净身道人见始终奈何不得对方,心下焦躁,连声怒喝,长剑斜劈直斫,猛攻过去,非要对方出剑挡架不可。 顾道全眼见他势如拚命,倒也有些胆怯,不敢再斗下去,观他剑法多时,也看出些许破绽所在,待他收招尚未出剑之时,长剑抖动趁机直刺左臂,当的一声,两剑相交,却是哪道人收剑挡来,顾道全一剑刺得甚急,剑招似快实轻,被他长剑一弹,忙收剑后撤。 俩剑相交,便见那道人借着剑势,顺着剑招刺向顾道全手腕。 顾道全见他攻招凌厉,守招带攻,一连几个后撤步,堪堪躲过几剑便已经背身冷汗,心头直跳,暗道这老道果真有些手段,不敢托大,把之前所言全然抛去,心头默念法咒,脚踏天罡,长剑金光闪烁,心头暗道:“既然用了灵力只得全力与他杀去,若是杀不了也不得苦战,还是遁地逃了稳妥。” 当下展动长剑,尽往他身上各处要害刺去。 净身道人见他运起灵力,狂笑道:“若要说谎,只怕我比不得你!” 说着也运起灵力,长剑泛起辉光,俩剑各有招来,带起一阵剑气,直把四周震的动荡,那二鬼早在俩人搏杀之时早已逃回井内。 只见小道上两旁田地剑气纵横,炸裂起满天尘埃。 顾道全几个回合下来,心知自己剑招虽妙,但习练尚未入门,虽有招却无势,每剑杀去都被那道人收剑挡回,渐渐心无战意,只想着借机逃去,又想到常人所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心头更是打定主意,来日有所长进,在来与他相斗。 全力挥出一剑,趁那道人挥剑格挡之际,忙向后跳去,半空中咬破食指,在手心写个定身的敕令,落地朝哪道人大喝:“定!” 那道人见他凌空画掌,早已所料,却不知是何法儿,待他落地前早向一旁跃去。 顾道全到不指望这定身咒能将他定住,早在落地伸掌大喝时,便趁机遁地而逃。 净身道人站定身形,忽见他凭空消失,急得几个快步赶上前来,四下寻着不见踪影,气的浑身哆嗦,胡须直跳。 又猛的想到哪小子莫非使诈,定是了,他年纪轻轻诡计多端,想来并无远去,使个幻术想骗我靠近,好趁机偷袭,想到此处忙挥剑四看,长剑护身不敢大意,等了不知多久也不见动静,心头默默焦虑,气道:“莫非当真走了?”忽然看到镇上似有动静,暗道他定是往哪处跑了,忙向镇子追去。 顾道全遁地后直奔田间,泥地湿暗也不辩东西南北,只随便捡了一处方向便全力而逃。 不知不觉已有百里之外,体内灵力竭尽空虚,护身的法球也隐隐暗淡,些许泥土渗了进来,只得破土而出,落地不顾疲累,一连奔了几十里外,见有一湖,忙向那湖边跑去。 狂饮湖水,粗喘了几口气,回头见身后无人,才安心躺下,渐渐气力恢复,看着烈日高照,回身向那不远树下坐去,盘腿运气,恢复着体内灵力。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乱匪 看着天光微暗,夕阳西下,扫眼四下不见人家,顾道全起身拍拍屁股草尘,看到不远恰好有一条小路。 明月高照,已入黑夜,赶着路走了半个时辰,见不远似有灯火,近前一看却是个破旧的小道观,敲了好半天的门,才见一道人推开房门,探头问道:“你是何人?深夜敲门可有何事?” 顾道全拱手回道:“夜深至此,想来借宿一晚,还望方便。” 道人上下打量一番,伸头左右一瞧,警惕的问道:“你可看到有人四下游走?” 顾道全忙向四下扫去,不见人影,好奇道:“我孤身一人,到不曾见过其他人,为何如此问?” 那道人不回他话,拉开一门让他入内,扣好门锁,又将一旁木桩抵住,方才引路往后院走去。 道人道:“且请到里面坐下,容某细讲。” 顾道全走进坐启,道人又道:“近月匪患猖獗,恕无礼了,请坐,某去泼杯茶与公子吃。”说着,往后房进去了。 顾道全见桌上有几册杂书,其中一本泛黄破损,正摊开两页,好奇这道人看的是哪家经典,取来一看其书名抱朴子。 内一条云:丹水出丹鱼,先夏至十日夜伺之,鱼皆浮水,赤光如火,取其血涂足,可步行水上不溺。 顾道全看罢,大感兴奋,笑道:“这莫非是仙家秘笈?若早知此法,何须坐船游水,受那苦难。” 正思虑间,只见那道人自家拿个托盘,盘中放着两碗泡茶,放在桌上道:“公子请茶。” 顾道全起身拜礼道:“多谢道长!。” 两人坐了吃茶,那人开口道:“在下姓沐,单讳个兴字,道号清净道人。” 顾道全回道:“我姓顾,名道全,峨眉山人,此去广陵郡探亲。” 沐道人闻言惊道:“广陵郡?听逃难流民所说,哪里如今已非陈国,陈军已接连丢失不下十州,早已迁都东扬州会稽郡,你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顾道全慌道:“那该如何是好?我此去却是非去不可的。” 沐道人道:“现如今兵荒马乱的,我这处道观也不安生,前日曾有马贼来讨粮,我不予,也不知他们是否会善罢甘休,顾公子独身一人不见兵乱也会被那等贼人祸害的,不如南下吧!” 顾道全叹道:“我有些道术傍身,想来不碍事的。” 沐道人惊道:“顾公子也是修道之人?是了,传闻峨眉山仙人无数,莫非公子也是?” 顾道全笑道:“道长见笑了,我非峨眉仙人,只是曾拜异人学了些戏法罢了。” 沐道人欢喜道:“我自幼学道,遍览道经学习道法无数,却不知我修的道法与公子的有无差别,还请顾公子显露俩招,好让我开开眼界。” 顾道全道:“我这道法也不知与你们有何差别,我也只学了几个浅显的道儿,只怕拿不出手。” 沐道人道:“公子莫要谦虚,你尽管使来。” 顾道全点点头,想了下,说道:“既然道长想看,我就献丑了。” 说着走出房门,来到院内,沐道人跟着上前,笑道:“此处场地够用吗?若是不够,我在腾腾位置,所需用具我这一应都有,我这就去摆设法坛。” 顾道全摆摆手笑道:“不用,我这道儿与别家不同,你看着,我先使个定身咒你看看!” 看着四下清冷,尽是杂物,却无一鸟雀活物。 沐道人笑道:“可用我试试?” 说着往哪院子站定,叫道:“顾公子快快施法!” 顾道全笑道:“既如此,你且站好。” 将食指咬破,在掌心画好敕令,默念法语对着沐道人喝道:“定!” 沐道人只觉一阵风吹,浑身激灵一下,顿时全身了无知觉,僵硬难动,只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似乎很是满意,也很是震惊,自己求道多年可从未见过这般妙法。 顾道全上前拍了拍沐道人,见他僵硬不动,笑道:“这法儿最讨我喜爱,你等着我给你解咒。” 说着待要在掌心画咒,猛然惊觉道:“这解咒的法儿,卷轴上好像没写啊!” 那沐道人听罢,眼珠急转,似乎颇为无奈,又有些害怕。 顾道全叫道:“你且等着,我去找找解咒的法儿。” 回到桌上,将包袱里的卷轴摊开,仔细找着却无线索,那定身的法咒只写着如何定,却不曾写如何解,顾道全一时慌道:“这下却是难办了!” 将卷轴收好后,只得将沐道人抗回房中不住的拜歉。 沐道人眼珠子滚的酸痛,无奈只得将眼闭了。 顾道全笑道:“道长恕我无礼,这法儿我当真不知如何解咒,平常只知用他,到不曾想过解他,今晚烦你劳累,说不定一会便会自己解了!” “嘭嘭嘭!...” 几个火把忽然至外抛出,眨眼间已滚入院中,顾道全快步走出房门,只见不下十根火把再次抛来。 回头惊叫道:“沐道长,何人与你有仇啊?” 蹲身忙将火把捡起,抛向墙外。 墙外几声吆喝怒骂传出,便听大门一声推撞,似乎要破门而入。 顾道全回头见沐道人满脸汗水,面色苍白,那眼珠子更是急的团团转,不停的往厨房看去,似在指路。 忙朝他叫道:“莫非真是来寻仇的?我倒霉碰上这等祸事,你是说厨房可避难?” 忽听不远木桩哐当一声,吵闹之声顿时涌来,听人数不下十人,忙将包袱背好,扛起沐道人急忙往厨房赶去,就见那灶台后的木架下,堆着不少粮食。 沐道人双眼直瞪哪处,看好方向,顾道全几步赶去,将粮食推开,便见一木板上有一木扣,想来是那地洞的入口,不及多想,揭开木板果然是个地洞,里面漆黑无比不知深浅,将沐道人扔了下去,自己反身入内,抓了几袋米粮遮住,盖好木板门,便听脚步声急匆匆跑来。 “他娘的的牛鼻子老道呢?” “大哥!果真有粮,兄弟们快来,发达了!” “在哪?卧槽他娘唉,这粮食够俩月了,这老道好言不停非要我们用强!” “你你你!你几个去卧房看看,将那老道捉了,少不得也是几顿肉食。” ... 顾道全眯着眼往哪木板缝隙看去,几个衣衫褴褛的瘦汉子正在搬运粮食,不远一高大胖汉在几人中显得格格不入,那肚皮大的向灶锅般,真不知他那双腿如何撑住。 回身看着身后地窖,也不知有无出路可逃,只感到漆黑一片不见东西,连那老道扔那了也看不到,轻唤几声,也不听老道发声,才愣然想到他已被定住了。 顾道全伸出不见五指,从地下瞎摸着,大多是些地瓜,摸到一柔软衣角,忙伸手探去,却是哪沐道人。 待要开口相问,又想到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得自己将四下都摸了个遍,却是一个窄小的存粮洞,除了地瓜别无它物,所幸那入口木板目前还无动静,暂且留得性命,心中到也不慌了,此处既能避风雨,又有粮食在,倒是个好去处,就地一躺,便要睡去。 睡梦中忽然感到有人拍着自己,睁眼看来,漆黑一片,忽听一旁有人发声道:“顾公子!你道法厉害,去帮我把那几个山匪除了吧!那些粮食可是我的救命粮啊!” 顾道全认得这声音,忙回道:“你是何时能动的?”顿了顿又急道:“我虽有法术,但那强盗人多势众,我双拳也难敌四手啊,你看不如报官算了。” “这官军有用,匪患早除了,这方圆百里已经寸草不生,只我一处道观苟活,去年还有些村户就在不远山村,都被这些山匪祸害了,本想着过完这个冬天就南下逃荒的,这粮食都被抢了,也看也活不成了!” 顾道全叹道:“这倒也难办,只我阿兄在的话,纵是百十个山匪也被他一剑荡了,我虽有心相助,奈何技艺不全倒是爱莫能助了。” 又问道:“我二人在此多久了?” 沐道人算了算,叫道:“少说也有三个时辰了!” 顾道全惊:“那为何楼上响声不停?他们这是打算扎根此处了?” 沐道人慌道:“早些时候那匪首还只三个手下,便来与我相谈,说要我与他搭伙,用此处做他大寨,我仗着剑法不弱也不依他,现在他才打来,想来聚了些人手,果真要此处当他山寨了!” 顾道全闻言忙抹黑往那入口找去,推开一丝缝隙见外面敞亮,想来已是白日,不远一瘦汉子正在灶台旁搅着大锅汤,隐隐有香气飘来。 自己几日不曾吃了,闻这味儿,肚子顿时咕咕叫了起来,忙放下木板回去,捡起地上地瓜擦了擦,就地啃了起来。 沐道人也抹黑爬来,问道:“上面如何?”说着听见顾道全吃着东西,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般心情吃东西!” 自己骂着也感到肚中空虚,捡起地瓜边啃边嘟嚷道:“这地窖也不是什么好去处,楼上那几袋粮食要是吃完了,早晚会发现这的。” 顾道全咽完最后一口,叫道:“我倒是不怕,大不了遁地走了便是,只是与你相识一晚,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沐道人惊道:“你还会遁地的法儿?快快教我,我也遁了!” 顾道全想了想,朝他肚脐眼下丹田摸去,运气探了探叫道:“你又身无灵力,怕是行不通的!” “那该如何是好?我这命也是苦,唉!”沐道人颓然说着,径自流起了眼泪,呜咽哀叹好不难过。 顾道全暗道:“只不知这遁地的法儿能带人否?”却不敢试,万一不能带人,岂不是将他活生生的埋土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兵祸 俩人地窖里各有思虑,沐道人哭着也是无奈,收了声想着逃脱的法儿,倒也不指望顾道全能带他逃了。 顾道全看着地瓜也多,装了几个放入包袱里,看着沐道人笑道:“我不如去将那些个山匪引开,你好借机逃去?” 沐道人起身叫道:“你引开了,我双腿也跑不远啊!此地离最近人居也有百公里远,我只怕半路不是被虎豹吃,也被其他贼人杀了。” 顾道全道:“这也不行,那便没法儿了!你自己想吧,在过一夜,我也要走了。” 沐道人急了,忙道:“不行不行,你若是走了,我一个人如何苟活?” 俩人言说间,忽听地洞震动,忙贴耳听去,却不下千万人的奔蹄声,齐声惊道:“莫非是!” 忽听楼上吵闹不停,顾道全忙推开木板缝一瞧,见几个山匪匆匆跑来,抗了几袋米粮便向门外跑去。 “莫非是大军开来?”顾道全惊道。 沐道人顿时腿软瘫坐,慌道:“不出去了!不出去了,些许山匪指不定还有命逃,若是宋军和乱军冲来也是无路可逃。” 顾道全闻言也慌了,自己是见过那骑兵冲来的架势,忙将木板扣好,所幸有这地窖可以躲避一下,心中虽慌倒也不怕。 不远山岗下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远远看去,旌旗招展,长枪如林,当先开道的却是千股骑兵和俩线兵丁,其后辅兵推着粮秣跟来,不时些许散骑游走林间田舍,找寻粮草,打些野味。 破道观上的山匪们见此大军阵势,各自慌乱不已,那匪首自是见过此般阵势的,稍微愣了下,强忍心中俱意,喝骂手下快些搬着粮食,往哪山林运去,他心知骑兵虽然厉害,但也不见得能入林爬山追来,自是不慌不忙,反而一边指挥手下搬运,一边对着不远山岗下的田间军士咒骂着。 “咻!”的一声,一只穿云箭自不远山路飞出,只见三骑纵马驰来,轻装快马颇为迅速,马上将士拉弓搭箭,又是几珠连环箭射来。 那匪首骂的兴起,忽听箭声响彻,撇头见三骑冲来一时惶恐不已,不待他撒腿而逃,早已中箭直穿眉心,扑身倒去。 其后山匪群龙无首,更是吓的丢粮而逃,直蹿山林。 当先骑马将士挥手止住其后二骑,喝道:“些许匪冦,不要浪费箭矢,快去将粮草收集!” “大哥!这山匪也有陈军装束,不如让我和二弟将他们杀了,也好换些军功?” “大哥放心!让我和三弟去吧!” “好!速战速决,切莫让别队的赶了功勋。” “大哥放心!” 俩个山匪刚搬着粮食出门,却见大王尸身躺倒,吓得往马蹄声响处看去,迎来的却是一柄带着寒光的弯刀。 人头滚落,鲜血直喷而出,霎时间鲜血味弥漫此间,那二骑得手,马不停蹄,趁那几个山匪还不曾逃远,驾马冲去。 山下大军迎路赶来,捡了道观不远的官道开去,其他游骑爬上山岗参与着此间杀戮,不多时,匪冦全歼,众兵丁欢喜的割头抗粮,往大部队追去。 顾道全听着外面的喊杀声渐渐散去,在等了几个时辰,确定在无人声,念咒遁地而出,破出泥地,只见道观杂乱不堪,门外更是尸骸血水一地,只不见了那些山匪的头颅,心中也是胆寒,幸好躲入洞内,不曾让他们抓到。 看着天色尚早,此地尸骸众多怕那山野虎狼来此夺食,也不好在宿,只得赶着不远山林跑去。 赶了半个时辰山路,夕阳余晖洋洋洒洒的照着林间,不多时月明高照,夜间到没白日燥热,又有夜风吹佛,自是神清气爽,脚下不由得快了几分,敞着胸膛,背上绑着包袱系着长剑,迈着双脚迎风而行。 忽觉前方烛光闪烁,走近一瞧,就见一面色苍白的老者,带着几个黑衣小厮站在那,前面摆放着一方大案桌,上面放着鸡鸭鱼肉,青果时蔬。 顾道全怂了怂鼻子,眉头一皱,双眼寒光闪烁,喝道:“何方鬼怪,敢拦我去路?” 这几年在山里也不是白待的,妖魔精怪虽然遇见不多,但山间野鬼倒也不少,大多数没有灵智,只会四处飘荡,遇得多了,只瞧一眼,闻到那股阴气便知是何物。 况且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一般鬼类是不愿意接触生人的,怕被阳火所伤。 除了那些成气候的鬼怪,生前有诸多执念不肯离去,久生灵智成了孤魂野鬼,游荡在荒野之地,遇到生人会化作恶鬼,夺其精魄,吸其血食,害人性命。 顾道全瞧着这几鬼居然摆宴相迎,却是第一次见,心中既好奇也警惕着,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自是不敢大意。 那老鬼吓得一个哆嗦,赶紧鞠躬行礼道:“公子莫要误会,老汉在此拦路,并非对您不敬,而是有事相求,本想请你到府上相谈,怕你不愿,才出此下策,还望多多包涵。” 顾道全暗笑道:“你府上左右不过一个坟包,岂是什么好去处,自是不愿去了。”想着见他说话和善,也回道:“你有何事相求?我俩素未谋面,更不曾相识,如何托我相助?” 老鬼见他相问,并未动手,悬着的心稍安,忙说道:“近年兵灾连连,匪患不断,那些个妖魔趁机作乱,我孙儿所在的那小镇,惨遭尸人祸害,我虽是鬼类奈何年弱,又无神通,几次与他拼斗皆狼狈而回。” 顾道全闻言叫道:“你的意思是?” “老汉恳请公子救救我孙儿,我老来得子未享天伦之乐便已撒手人寰,我儿倒也争气,生了个孙儿,却不想让那尸人断了我家血脉,还请公子除了那尸人,既保一方平安也积些道果。” “那尸人如何敢祸害城镇?难道土地城隍不管吗?哪处官兵差役呢?” 老鬼叹了口气,解释道:“自去年宋兵打来,连下几座城池,既屠城又毁村,冤魂众多,那些个城隍土地忙着押解新魂,自是不管!那尸人倒也谨慎,只夜间偷人,官兵差役虽害怕也壮胆儿捉过几次,却也奈何不得他。” 顾道全沉思片刻,看这案桌上鸡鸭鱼肉摆满,到也诚意十足,又依稀记得自己好像碰到过尸人,还斩了他手脚呢,想来那尸人不过如此,更何况自己如今实力已非当初,心中胆气稍壮,于是点点头,道:“我答应了!你哪孙儿叫何姓名?住在何处?” 老鬼松了口气,旋即大喜道:“多谢公子慈悲,我孙儿名唤李狗三,人称狗蛋子,就住在镇口的茅棚里。” 说着,从长袖里掏出一枚红色石块,放在案桌上,道:“此乃一枚精血石,那尸人常年吸人气血,闻得此味必然逐兴而来,你用这石块去找他倒也方便许多。” “精血石?这是何物?” “不错,这枚精血石,乃老汉几年吸取的精魄所结,最是吸引妖魔恶鬼来食,有了此石做引,倒也方便找到那尸人。” 说完,老鬼拜了拜,缓缓退后,一阵清风吹过,就消失不见。 顾道全看着眼前大餐,摸着肚子,笑道:“几日未见荤腥,倒是受苦了。” 待要伸手抓去,就见本来挡住路的案桌,化作一块石板,其上一只烧鸡到是真的,旁边果蔬鱼肉却也变回了枯枝石头。 顾道全愣了下,虽知是鬼怪变化的当不得真,此刻也是失望不已,好在哪烧鸡还冒着热气,不像假的,先拿起石板上的精血石,捏在手里,一阵寒意传来,整个身子犹如寒冬来临,在这夏日的夜晚,也是寒冷无比。 将它放回包袱里,取了烧鸡撕开,里面热气腾腾,果真不假,几口下肚,有了气力,赶起路来也是脚步飞快。 夜路不好走,更何况是在山林里,遍地都是坑洼,少不得拦路的树藤,绊脚的石头,稍有不慎就会跌倒,摔个四脚朝天,好在他眼明脚快,倒也不慢。 行了四五里路,明月隐没,夜间漆黑深沉,一时迷了路,倦意又浓,索性也不再前行,寻了个大树,几步纵身爬去,寻了根稍微宽大些的树枝靠着休息。 夜里无事,虽有蚊虫叮咬,好在很快就到了天明,有了光亮后,再次起身赶路。 第一百二十七章 荥阳镇 山间小道,来往的大抵是些流民,没有商旅从此路过,此时又早,也无什么人影。 到了响午,终于见了人影,一条小河边,几个幼童身穿红肚兜,在水边游玩,嬉戏着互相泼水,忽见有人路过,齐齐转头看来。 顾道全与之相视,只见那些个幼童个个黑瞳白面,瞬间吓得面无血色,后背生凉,浑身不由一颤。 幼童齐齐邪魅一笑,嘻嘻俩声,眨眼间消失不见。 顾道全揉了揉眼睛,再次定晴看去,却不见有什么孩童,原本泼洒在鹅卵石上的河水,当下也无水迹。 惊吓之余,忽然明了定是那精血石招惹的鬼怪,自己虽然不怕这些个孤魂野鬼,但猛的一显倒是骇人。 强作镇定,忙抬脚赶去,想着朗朗乾坤,青天白日难不成还怕了你们不曾!心里想着脚下却是不慢。 远远的就看到有一城镇,依着河边而建,镇口外有座牌楼,写着荥阳镇三字。 进了城镇,就感觉气氛不对,街上路人不多,仅有的也是行色匆匆,就连摆摊的小商贩都懒得吆喝,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忽有唢呐响起,自远而近,见街角出来一队人马,个个披麻戴孝,为首妇女掩面哭泣,中间抬着一个棺材,后面跟着的老老少少,大都低着头悲鸣不已。 顾道全站到街边,待人走远,沿路往里走去,一路见街道上萧瑟凄凉,两旁的客栈酒铺米粮店,大多数紧闭大门,仅开着的几家药铺,也门可罗雀。 顾道全往哪药铺走去,却是想问下李狗三住在何处。 掌柜的是个瘦小汉子,趴伏柜台上睡着,顾道全拍拍他,却见那男子猛跳了起来,口中只叫:“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顾道全呵斥道:“青天白日的,我又非鬼怪如何吃你?我只想问下那李狗三在何处?” 瘦汉粗喘了几口气,抚着胸膛喘息着,闻言一怔,瞧了眼顾道全,眼中闪过一丝惊意,不经意的退后两步,这才气道:“你好端端的为何吓唬我?” 顾道全伸手摸了摸脸,疑惑道:“我长得像鬼怪吗?” “你找的李狗三,现在躺在乱葬岗呢!你要没事就快走吧。” 顾道全惊道:“他死了吗?何时死的?” 瘦汉摇头叹气,张张口想说什么,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反身捡拾鸡毛掸子,擦着身后药柜。 顾道全犹豫了下,问道:“我来时听人说,你们这里有尸人,又见街上死气沉沉的,毫无半点活力,又有殡葬的人群走过,莫非真是尸人作怪?” 瘦汉停了手,回头惶恐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还不走?” 顾道全笑道:“一个尸人就把你们闹的这般,我受人所托来此地将那尸人杀了,你要是有消息可告诉我。” 瘦汉闻言欢喜道:“原来是除魔的好汉,你快快请进,我给你备些茶水。” 顾道全赶路多时,口中也干渴,往哪木椅坐去,说道:“那尸人你们见过吗?长什么样子啊?还有那乱葬岗在何处啊。” 瘦汉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放在桌上道声慢用,也坐着木椅叹道:“我到不曾见过那尸人长什么样子,不过临街的几家都有人惨死,夜间也听有动静,想来不是假的。” 顿了顿又惊道:“莫非尸人藏在乱葬岗?哪处阴森恐怖,罕有人迹,不说鬼怪也是常有野狼出没的,你到可以去哪处看看,出了镇口,往北五十里不到有一山岗,山岗后面的逢篙地里就是。” 顾道全一口喝完茶水,摸了摸嘴,起身拱手道:“多谢!我这就去看看。” 瘦汉起身道:“你一个人便去?我原想你还有什么师兄弟一同来的。” 顾道全走出门外,回头道:“区区尸人,我一人便够了。” 这小镇倒也不小,虽然只有几条街,地面也是夯实的土,左右房子最高也有二层,最矮也是大院,青砖砌成的房屋,倒显此地曾经的繁华。 怪过几个街角,来到几处大户家外,就见到几乎家家门前挂着白布,大门紧闭,不时从里传出哭泣声。 忽然,一户人挂着白布的人家院门猛的推开,俩个男子神色狰狞,架着一妇女出门,便将她扔向门外,里面又出来一个老太太,抬着拐棍指着倒地的妇人就骂:“你个丧门的狗东西,我儿娶了你当真是造了什么孽,这才刚过门不久,就被你克死了,还有脸继续赖着不成?快滚回你娘家去!” 妇女悲痛欲绝,看着台阶忽然猛的一头撞去。 顾道全扯住她的手臂一反手将她压住,还未说话便听那老太婆几步出门,抬着拐杖打来,口中骂道:“丧门星!你要死也死别处去!如何死在我这?你就是死了我也不埋你,自个儿去乱葬岗躺着吧!” 老太骂的癫狂,拐棍下手不知轻重,顾道全手臂挨了几下,也是疼痛不已,在看那妇女头破血流,还在惨然悲泣,忙拉着妇女到身后,抓着棍子往后一推。 那老太蹒跚几步向后跌去,一旁俩个男子见状忙跳起身来,你一拳我一脚的直往顾道全身上招呼。 “哪里来的杂毛,我家事自有我家处理,你蹚什么浑水,活的不耐烦了?” “老子打你个龟孙,居然敢推我娘哎,定要拉你去衙门。” 人多胆儿也壮,俩个男子面色内戾,张口威胁道,手上腿脚也是不停。 顾道全将那女子推往身后,抬手迎着二人拳脚,几个侧身躲闪,挥拳打去,眨眼间便将俩人打倒在地。 “报官?” 顾道全踹着其中一人胸膛,冷哼一声,那人胸闷气短惨叫连连,另一人捂头哀叹不敢在骂。 那老太见俩儿都是不敌,又受欺辱,面色一白,徒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地哭嚎:“天可怜见啊!我儿死得好惨啊,这才走了几天,就有人欺上门来了,勾搭儿媳,欺我年迈,还打我儿子,不让人活了啊!我还是死了算了啊...” 这一声哭嚎堪比雷声霹雳,实在是中气十足,临近居民,几户人家都闻声出来,见了情形又躲了回去,不少趴伏墙头,躲在门缝里窥探着。 顾道全听的烦躁,收脚拔出背上长剑喝道:“不想死就给我滚!” 吓得几个男子一个哆嗦,慌忙后退,驾着老太往家里一钻,关上门不敢出来。 回头见那妇人步履蹒跚,抽泣着往街口走去。 顾道全叹了口气,收剑回鞘,往镇外赶去。 趁着天光尚亮,想早些找到李狗三,也好还那老鬼之托,要是夜晚,自己虽是修道之人,有些法术傍身,倒也不敢来。 五十里以顾道全脚力倒也不慢,不一会便已赶到,见山岗荒秃,逢篙遍野,不远树林也是阴森茂密,远远看去死气沉沉,弥漫着一股青黄障气。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千尸 地上枯枝不少,随手捡了一根趁手的,拨开野草,走了不多时,见不少凹坑棺材散乱,白骨处处,杂草丛生。 远远的听到不远林中有人哭泣,哭声沉闷粗重,颇为怪异。 顾道全轻唤俩声李狗三,不听回应,跟着哭声传来的密林走去,见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背影,像那受惊的野物般上下抽动着,不时呜咽几声。 一路走来罕无人迹,这荒山野岭的又是乱葬岗,怎么会有人在这悲鸣,到不知是人是鬼,顾道全想着忽然手腕用劲,将手中的枯枝对着那背影,一个抛射砸了过去。 枯枝并未穿他而过,一声碰撞,倒像是活人,那人抽动了下,将身埋的更低了些,顾道全看他躬身弯腰,将头埋入怀里,只是收了声息,不在抽泣。 既是人,那也没什么好怕的,顾道全抖擞精神,朝前跨步过去,叫道:“你可是李狗三?你爷爷叫我救你一命,快快跟我走吧!” 那背影木然不动,死气沉沉的,不听半点声息,就连哪喘息声也无,仿佛尸体一般。 顾道全拍他肩膀待要在喊,忽见那人猛的转过头来,右边脸像遭野兽啃食般破烂不已,仅有的半边脸上,一颗猩红的眼珠子仿佛要破脸而出,直瞪的像铜铃一般大,那大嘴露出的俩颗獠牙甚是骇人。 顾道全猛的一见,直吓得头皮发麻,面色惨白,双脚不待叫唤,早已弯曲后跳而去,一连几个纵步,蹦出林外,回头不见人影,才寻了个土坡喘息平复心情。 忽听树丛后窸窸窣窣一阵声响,抬头看去,却是俩条干枯青黑,满是尸斑的双手伸出,指甲尖长仿若利剑,在那左右搅动。 又听身后树林嘶吼传出,却是刚才所见的尸人从林中爬来,却见他瘸着腿,一拖一拐的扑来,动作倒是极为迅速丝毫不受瘸腿影响。 又是几声咚咚之声响起,不远棺材盖下几声沉闷的响声伴随着木盖翻飞,几个尸人直挺挺的立起身来,回望顾道全,满眼尽是贪婪,口中嘶吼不绝。 顾道全回身瞭望四下,不下十个尸人扑来,惊叫一声,忙捻咒遁地,朝哪小镇逃去。 尸人忽见到手的食物,眨眼间入地不见了身影,怪叫几声,向林中散去。 不远密林深处,一座规模颇大,样式奢侈的墓碑后,一道黑影极速飞出。 此时已是黄昏将尽,寒夜来临,借着希微的月光,只见那黑影破烂长袍遮身,蓬头散发遮面,直挺挺的穿林过草,朝着小镇方向飞去,所过之处风声撕裂,树摇枝摆,带起一阵尘埃。 顾道全泥地中穿梭,忽觉头上似有东西飞过,带起一阵风吹草动,声势浩大,悄悄露出个头来一瞧,瞬间吓了一跳,忙将头缩回土里,拐了个弯,继续逃去。 刚才所见那黑影浑身尸气弥漫,又会凌空飞行,只这般功力,定非普通尸人,却像卷轴里,妖怪志中所记载的飞僵。 若真是飞僵,自己到没多少把握能收服他,以如今实力,要想杀他倒是妄想,那尸人既入飞僵,早已铜头铁身,自己这把凡俗宝剑,纵有灵力加持也只能伤他皮肉。 回想起记载里对飞僵的描述,不绝感到一阵骇意。 只在土中穿梭,不辨去路,不知不觉,驾着的遁土球冲到一处河里,这法咒避土却不避水,瞬间呛了几口水,忙摆弄双腿,朝河面游去 半响浮出水面,只见河边却是哪小镇,自己赶了许久的路又回到了此地,想着这方圆百里,只此一镇,夜宿山林反倒危险,不如入镇过一晚,明日在做打算。 待要动身游去,忽见不远镇上,一高宅大院的房檐上有一黑影,一蹦三尺高,跳着各处房檐游荡镇上,眨眼间又隐遁房下不见了踪影。 顾道看罢迟迟不敢起身出水,那黑影自是看的十分清楚,却是刚才所见的飞僵,想起卷轴里妖怪志的记载,尸人避水,所幸这镇子旁便是大河,只是寒夜凄冷,久泡水里,不多时只怕风寒感染却也是难受。 等了半响,不见镇上有所动静,想来那尸人已经吃饱喝足了,已经回去了吧! 顾道全爬上小镇码头,往街头走去,看小镇清冷异常,街上更是无人无影,偶尔几声犬吠倒是惊人,看着客栈早已关门闭户,只得来到一处宅院,后退助力,几步贴墙翻去,入了院子,见几间厢房紧闭,一旁牛圈柴房倒是开着门,暗道:“至少有个避风雨的去处,简陋些倒也罢了!” 柴房里面干柴堆满,回身将柴门锁好,插上木扣,爬着木堆上去,寻了处较为宽阔些的柴面休息,心中所想万千,却是毫无睡意,朦朦胧胧间,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睡去。 清晨的一缕阳光并未照射进来,只因此处到真是遮蔽的严实,除了木柴堆别无他物。 顾道全推开柴门,却听隔壁哭喊声响起,撕心裂肺很是绝望,一时好奇,直接翻此墙过去,只见几个家人和不少街坊围着一妇人看着,却都面色惨白,满脸惊骇。 顾道全推开几人挤了进去,见那妇人哭喊着,伏在一男子胸口嚎啕大哭,忽见她身下男子的脖子上,俩颗肿胀深黑的洞口很是引人注目,却是俩颗硕大的牙印,一看便知是那尸人所咬。 不一会门外几个差役走来,喝骂众人让路,抬着个竹编担架,过来将那男子放好,往门外抬去。 那妇女虽是不舍,但也知晓自己丈夫是因何而死,却也无奈,瘫坐地下只是不住的抽泣着。 顾道全看的差役抬着尸体出去,倒是好奇,忙悄悄跟上,却是想看看他们如何处置这具尸体。 几个差役出了镇外,来到一处田间,将那担架连着尸体一抛,拍了拍手直骂晦气。 顾道全以为他们要扔乱葬岗,赶上去叫道:“几位官人,怎么将他扔在此处?那乱葬岗不是葬身的地方吗?” 几个差役闻言回头看来,仔细打量一番,叫道:“你是何人啊?怎么这么面生,何时来的?” 顾道全拱手道:“我是个游方道士。” “道士!你可会杀僵尸?我们这被那孽畜祸害的人心惶惶,只叫我们夜不安眠,过的太过糟心。” “既是道士,你也别走了!留在此地帮我们将那祸害除了吧!” 顾道全道:“我正有此意,只是那尸人厉害,我一人却是不敌,你们这可有官兵相助?” 差役叫道:“官兵?大多南下出征去了,我们这小镇,只有哥几个差役看护,临近的县城前年被屠,还未修缮,现在荒废了,逃难的人大多都来此地安生,半路死的都运到乱葬岗了!” 顾道全道:“为何你们不也将这尸体抬到乱葬岗?” 几个差役忙惶恐道:“哪处不是好去处,早在上个月曾抬人去,死了不少兄弟在哪,哪处邪门的很,现在只敢哪来此处悄悄烧了!” “烧了好啊!一了百了,倒剩好多麻烦,早知以前也将他们烧了,还会有此糟心事祸害我们!” “刘哥说的是,那些个王八蛋生前不见厉害,死了反倒厉害了!” 顾道全问道:“这镇子,已经死了多少人在哪尸人手里?可还有其他道人来此过?” “算是今日这个,已经十二人了,那僵尸倒也奇怪,每隔三日来一次,今日是十二次。” “道人却不曾有人来过,自从兵祸一起,来往的游人就变少了,你倒是第一个来的道士。” “这外面也够渗人的,我们不如回去说!” “等下,先将他烧了吧!” “倒忘了此事!快快快,弄好了好早些回去。” 顾道全见几人忙碌,砍柴的,搭柴堆的,忙碌不已,自己告了声退,说回镇内等候,几人约好午时在聚,商讨一番除尸大计。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百鬼 寻了一家客栈,就一个伙计坐在那无所事事,里面也清冷无客,听了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看过去,愣了半响,这才慢慢的爬起身,将抹布一搭肩,朝顾道全走来。 “客官!你这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来一间上房,再弄些吃的过来。” 也不多说,拿下包袱,往里一掏,抓出几枚碎银,丢了过去。 伙计接住碎银,掐了掐,往嘴里咬了,然后眼眉笑开道:“得嘞,您放心,我这就开始置办,你先随我来。” 说着引顾道全去了后院,里面几间客房间,进了其中一间,地方不大,虽然简陋,不过也算干净,被褥没有霉味,也通风透气。 往哪圆木桌坐好,将包袱放下,打开看了下,里面卷轴和换洗的衣物还在,只那钱袋干瘪只怕不剩多少,掏出来看了下,只有不到百两碎银,其中十两还是那道人送的,归拢一下,放在衣服下面。 自从出了峨眉山,自己也无太多花销,带的钱也不多大抵还是之前袁飞送的,所以还剩下这么多,想来省着点用,足够自己赶到广陵郡了。 取出包袱里的衣物,将昨夜泡水的湿衣换好,把它挂在木架上晾晒,便往那木床躺去,几日奔波,终于有处好地方休息,睡得倒是格外香甜。 客栈里,掌柜的吩咐伙计:“几月不曾开张,好不容易来了个肥客,你且莫要恼了他,好生伺候着。” “小的明白,掌柜你放心,保管他满意。” 伙计说着,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最近家家户户死人,听说是闹僵尸,外来的商旅也不来了,生意怕是再难恢复。” “什么僵尸,胡说八道,别去客人面前说这!怎么,怕我不给你工钱?还是怕客栈开不下去?” 掌柜的面色一冷,呵斥道:“做好你的事,其他少说多做,还有,今夜早些关门,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免得引来祸事。” 伙计连连点头,连道不敢,出门往厨房走去,这客栈生意不好,如今只这俩人搭伙做事,伙计一人担任数职,掌柜只管算账,待伙计走后,掌柜的面色阴晴不定,抬眼看了下后院处,一咬牙就往门外走。 片刻后,转进一处巷子,来到一处院子旁,左右看了眼,见无人影,这才敲了几声,三长两短,倒是暗号,不一会柴门吱呀打开,掌柜的左右在看一回,才小心闪了进去。 开门的是一个黑脸汉子,待掌柜进去,伸头往门外左右一瞧,回头将门板扣好,眯着眼看着掌柜道:“李掌柜,不是让你白天不要过来吗?难不成把大哥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吴老三,这不是有情况就过来禀报么?” “哦,什么情况,快说。” 李掌柜叫道:“我去跟刘阿大禀报,你要听就过来!” 说着朝屋里走去,吴老三回头将木门检查一下,转身跟着入内。 刘阿大听到门外动静,摸起尖刀起身,揉了揉眼睛,见掌柜进来,死死瞪着他道:“李掌柜有什么好事?” 李掌柜的吓得一个哆嗦,躬身拜道:“小的那店里来了一个客人,看装束不似流民,包袱里银两也不少。” 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刘阿大道:“您不是说,但凡生人来了店里,就跟您汇报么?小的看那人油水不少,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您指使。” “就一个人?” “就一个人,身后背着把长剑,像游侠又很年幼,长得倒是挺好看,不像是逃难的流民。” 刘阿大沉思半响,摆摆手道:“就一个人能有多大油水,我先将镇里几个大户的买卖做了完在说,你先监视起来,他走之前,立即跟我汇报。” “是,是!小的知道了。” 李掌柜躬身拜辞,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 吴老三待他走远,回身道:“大哥,不如今晚让我去?” 刘阿大叫道:“去什么去?别误了正事!昨夜听说那僵尸又来了,今晚我们扮鬼去那李员外家讨些银子。” 看时间还早,吩咐吴老三弄好装备,自己继续躺着休息,养着精神。 傍晚,伙计端来一盏油灯,将桌上饭碗收拾好,出门前回头小声道:“客官,最近镇上不太平,您晚上莫要出去,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出去探视,只管睡觉就行。” “伙计,正好有些事想问问。” 顾道全忙叫住他,又道:“我昨日才到此地,就见镇里死气沉沉的,家家都挂白布,又有不少人家办丧事,这日子持续多久了?” 伙计听了看门外掌柜还不曾回来,关上房门,悄声道:“客官有所不知,俩月前宋军攻下荥阳县,屠城杀了不少官兵百姓,那当真是尸山血海火光滔天,大火一连烧了几日也不停歇,不少苟活的百姓逃难之处,刚开始倒也平安无事,随后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匪类,凶狠得很,抢粮夺银,杀戮无数,着实吓人的很。” 顾道全闻言骇然:“那城如何被屠?” 伙计道:“听逃难来的说,那城久攻不克,宋军死伤惨重,俩次派人劝降,那守将不依将信使斩了,宋军攻了四月才将南北俩门夺下,一连杀了三日方才停手。” “宋军居然打到此处了?这镇子为何还在?” “此郡若是人都杀光了,将来无人耕种,他们也是犯难,倒不会遇人便杀,大军也只是经过此处,搜刮不少粮秣继续南下了。” 顾道全点头叹道:“可怜那些受苦百姓了,人祸不休,这些个妖魔也安奈不住了,我来时听人说镇子里面闹僵尸,你可听过?” 小二吓的浑身一颤:“客,客官是从何得知?晚间的确听过不少动静,只不曾见过,倒也不知是真是假,听不少邻人说,夜间还有不少鬼魂出没,专挑大户下手,着实可怕。” 顾道全疑惑道:“还有鬼类祸害人家?” 心里暗想昨夜也只看到哪僵尸,到不曾见到鬼,这镇子倒真是奇怪。 伙计苦笑一声:“客官,天色不早了,您先歇息,有事明日在说”行了礼关上门走了。 顾道全摇摇头,不再去问,又想到那李狗三指不定是死在乱葬岗了,倒是辜负了那老鬼的托付,白日约好一同相商除尸的差役也不见人来,说不定也是害怕,忘了誓言。 那飞僵厉害,自己只怕也不是对手,何必去与他拼死,只睡一晚,明日备些干粮,还是早些赶路为妙,此地的安危却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虽有心却无力改变。 第一百三十章 夜行 夜半三更,正是人眠寂静之时,正睡得迷蒙,几声凄厉的哭声划破夜空,惊得顾道全浑身一震,猛的睁开双眼。 起身听了半会,随手拿起床尾衣衫往身上一披,推门出去,院子里月光皎洁,寂静无人。 进了大堂,里面漆黑一片除,只有几束月光穿过窗户照射着窗边大门,大门紧闭,用铁锁牢牢锁住,并用桌椅顶着。 外面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大门被轻轻推动,顾道全立即往那桌椅后躲去,躲在阴暗处,摒除呼吸仔细观察。 ‘哐哐’俩声,木门轻晃了下。 见门推不开,又轻轻发出一声幽幽的鬼叫,又将眼凑近门缝往里看,好一会后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顾道全等了会,确认门外的东西离开,才悄悄爬起身子,往哪窗边伏去,捅破纸窗,从纸缝里往外看,惨白的月色下,一行身影飘荡在街上,穿着白衣渡着碎步挨家挨户的敲门嚎叫。 寒风吹来,几人白裙飘飘,不时将腰后的尖刀显露,顾道全定晴瞧去,心中明悟,定是那些匪类夜扮鬼魂,好趁机夺财!倒是会挑时间,怎么昨夜又不听动静? 看着几人散去,顾道全缓缓了客房,看着天花板不由得一愣,心中思绪万千,忽的想起远在万里之遥的师妹,也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自己不在身边也不知她是否勤奋练功。 练功二字一入脑海,才发现自己赶路多日,还不曾练习,心知自己的不足只有勤奋苦练方能蜕变。 揭开床被,将桌上长剑拔出,往哪院子走去。 立剑站定,看着秋风萧瑟,院中一颗桂树落叶飘飘,心中有了计较,轻喝一声。 纵起身形,将剑朝前一递,说是递剑向前,不如说他是连人带剑弹射而起,一剑之间,穿花叠叶意外的迅捷。 伴随着锐剑破风之声,顾道全连刺几剑,身形灵动迅捷,一套剑招刺下来,长剑穿满桂叶。 一抖剑身,桂叶化作齑粉飘散如烟,顾道全抹了抹额头汗水,喘息片刻,抬剑举于胸前,缓缓将眼闭上,随着呼吸起伏,双耳聆听四下。 秋风声,落叶萧瑟声,伴随着楼上的鼾声,渐渐的心静如水,隔院鼾声也自入耳。 屏息去除杂念,将入耳的杂音筛选,只听那落叶飘动,乘着秋风摇摆的欢愉声。 忽的,手上长剑宛转,带着意念所感,直刺身旁落叶,两息之间,已刺不下四剑,感受着长剑刺入的微弱阻力,缓缓睁开双眼,满怀期待的看着成果,却见那剑身穿着不下六片残叶。 顾道全心中欢喜,将残叶抖掉,看向天色还有些时辰,回屋里继续睡着。 翌日一早,顾道全起床,就见客栈伙计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水盆,笑道:“客官,昨晚可睡得安稳?没有听到什么吧?” 顾道全起身,接过水盆洗脸,擦了擦脸笑道:“昨夜三更时分,外面倒是挺热闹的,似乎有人敲门,又唱着歌谣,好一会儿也不见歇下,倒是扰人清梦,你可知道是谁?” 伙计脸色一白,惊恐的吞了吞口水:“客官,你昨夜定是做梦了!我却不曾听到什么歌谣敲门。” 顾道全笑道:“那歌谣唱的动听,声音粗重浑厚,不像女声,唱这歌的人倒是奇怪,穿着白衣,头戴恶鬼面具,腰间插着短刃尖刀,你说说这是何处来的野鬼?又或者哪家的强人?” 伙计连忙止住他说,回头看了眼,悄声道:“客官既然已经发现,我也不瞒你了,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自从那伙匪类杀人闹事后,城里就闹了鬼,夜晚总有冤魂游荡,遇到一些落单的醉汉,就会索他性命,死得非常惨。” 顾道全道:“按你所说,倒是真鬼了?” 伙计点头道:“我虽不曾见过,夜间也听到不少动静,只是不敢起身探去,白日倒见了不少死人,有脖子处俩颗牙印深黑的,更有些人头被砍的,死状不一却都吓人。” 顾道全听罢,将钱袋里的碎银取出一两,扔给伙计叫道:“此处居然这么危险,我到不敢久留了,去给我装些馒头,我要走了。” 伙计接过碎银,急道:“客官别啊,本镇虽是闹鬼,也只晚上才来,小店人虽少也可护你周全,倒不如多留几日,外面可是兵荒马乱的。” 顾道全摆摆手道:“快去快去,都要响午了,我还要赶路呢!” 说着将包袱背好,提了长剑往大堂赶去。 伙计闻言收声,端了水盆往厨房赶去。 不一会便见小二提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五六个馒头,还有半斤肉干。 “客官,小店只有这些干粮了,你将就着用吧!” 顾道全接过布袋,看了下里面,说道:“倒是够我几日用度了,你去拿个葫芦给我灌些水,我路上喝,还有拿一个蓑衣斗笠给我。” “本店还有些陈年老窖,客官需要吗?” “不用,我自小就喝不惯那玩意。” “你稍等。” 出了荥阳镇,往哪东边走去,看着烈日炎炎,很是晒人,顾道全将套在身后的斗笠戴上,看着前路瞬间舒畅不少,阳光不在刺眼,走起路来也是舒服。 正午,就在顾道全离去不久,镇外马蹄如雷,十二个黑甲骑士狂奔而来,惊得几个路人慌乱避让。 不多时,后面又行驶来几架马车,三十个甲士护卫,前后竖起三杆大旗,上面一个宋字随风飘荡,猎猎作响。 到了镇口,为首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士挥手喝停,策马朝前看去,见那镇口牌楼写着荥阳镇,调转马头朝哪马车旁驾去,轻敲俩声门窗就道:“魏大人,荥阳镇到了。” 马车内传出一男子浑厚的声音:“荥阳镇?我受封的县城不是叫荥阳县吗?” 那将士回道:“听说此前荥阳县不听王令,摔众抵抗,害我军损失惨重,被我军屠了,逃难的县民便汇集到此,此处便也改叫荥阳镇。” “先锋还打听到一件趣事,前些日子此处闹了匪类,死了不少人,导致夜间城里百鬼游行,残害百姓。” 马车内讥笑道:“胡说八道,这朗朗乾坤,哪有鬼怪?” 好一会,车厢内传出一声叹息:“按你所说,那荥阳县只怕已经没有多少户人家,我此去却也难办啊!” “大人说的是,属下倒有个建议。” “你说!” “此处小镇的居民,大多是那县城逃亡而来的,原属也是那县城户籍,我们不如将他们全部迁过去,不听令着,抄没家财,也好充府上公库用来重建。” “这主意倒也不错,我们先进去看看,在赶路入城,先看下哪城如何。” “谨遵大人之命!” 车马如龙,数十黑甲将士个个杀气腾腾,随着当下马匹驱动,缓缓入内。 本就冷寂清冷的小镇,一下子更是寂静一片,众住户噤若寒蝉,纷纷关上房门。 第一百三十一章 飞僵 深秋的天空阴沉迷蒙,渐渐墨色渲染了天空,只留一丝余晖映照天际。 看着天上云海翻腾,感受到空气有些湿润,顾道全将腰后的蓑衣披上,将剑持握手中,看了眼去路,满目疮痍。 年久失修的官道满是坑洼陷洞,道路两边时常见饿殍,杂草从中白骨藏匿,也不知何处的苦命人,埋骨他乡。 并无雷音,也无霹雳,小雨就这般淋漓而下,寻了个无人的荒废村子,大多数房屋倒塌,唯一尚存的土屋,半边也是漏雨滴帘。 就地找了些干柴,点了火堆,烤着淋湿的衣服,取出肉干填肚,忽感地面震动,不多时就听到马蹄声响。 这般秋雨淋漓,也不知是谁在赶路。 顾道全正感疑惑,就听马蹄声接近,一阵阵兵甲摩擦声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大门猛然被踹开,一瞬间吹进的风雨,激起火苗乱窜。 为首甲士手握刀柄,左右扫看一番,看到墙角火堆旁的顾道全,眼瞳一缩,旋即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过路的人。” 甲士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今晚我们要在此地借宿,你腾些位置。” 顾道全抬头看向他:“我好像比你们先来吧?” 甲士一挥手,朝身旁的兵士叮嘱一番,朝顾道全笑道:“先来后来有何区别?不想走,把剑给我,明早还你。” 顾道全看他们人多势众,又不是寻常官兵模样,也不好发作,于是道:“天色晚了,又遇大雨,到此处避雨歇脚,带着剑也只是防身而已,你能保我今夜安眠,这剑今夜给你又何妨?” 甲士道:“若是我宋国百姓,我自当保你周全。” 说完对着一旁兵士叫道:“将剑取了,打扫干净屋子。”旋即退了出去。 随着马车声响到来,半响见一中年微胖男子,身穿黑衣华袍,负手走了进来,往不远角落之人撇了眼,径往另一处火堆坐下。 其后几个随从甲士跟上,收了油纸伞,跟着围坐一圈,纷纷取出兜里干粮就食。 土房不大,仅有的避雨之处也只一半,只能容下八九个人避雨,其余兵士搭起帐篷,夜宿屋外。 刚才问话的甲士冒雨走了进来,朝男子躬身拜道:“魏大人,四周安全,已经安排好了。” 魏大人喝了一口碗里米粥,抬手叫道:“马车里的东西务必叫众将士看护好,刘校尉劳累多日,也休息去吧。” “属下不累,为大人做事不觉有累!” 魏大人轻笑一声,摆摆手,朝角落那人看去,说道:“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何处人士?” 顾道全抬头回道:“顾道全,峨眉山来的。” 魏大人眉头微蹙,嘀咕俩声:“峨眉山?离这倒也不近...” 顾道全见他不在询问,蜷缩角落里,抱着脚休息。 淋漓的小雨渐渐收息,只听破檐滴落的雨水不住的往泥地滑落。 屋里众人渐渐随着睡意打起了呼噜,顾道全听着众人鼾声如雷,睡的难受,想要起身解手,却无从下脚,只得贴着墙壁一步一挪的往外走去。 刘校尉忽睁双眼,将手摸向怀中刀柄,偏头看向顾道全,见他站立破檐下撒尿,心中稍安,自己倒是多虑了。 顾道全坐回自己位置,看着残破墙壁百无聊赖,想睡又碍于几人鼾声,只得盘坐念起静心咒。 寒夜清幽,忽有轻风吹来,瓦片晃动,刘校尉睁开双眼,往破墙上的倒影瞧去,瞬间心头直跳,那纤长的黑影渐渐宽大,仿若人形,正缓缓接近头上瓦顶。 何人能如此悄无声息的在房檐飘来?只这般轻功却是不凡,莫非是刺客? 刘校尉缓缓拔出弯刀,一手轻拍一旁众人,将手作禁声,直往半边破房顶看去。 其余甲士小心趴伏着,默默抽出弯刀,跟着直瞪房顶。 那黑影喘着粗重的气息,缓缓从半边破房顶垂立下来,脏乱的长发渐渐垂立地面,一张干枯褶皱,双目猩红,獠牙外露的脸庞显露而出,只骇的众人浑身一颤,瞬间心头只蹦出俩个字:“僵尸!” 几人心头砰砰直跳,额头渗着冷汗直流,瞪着双目看着僵尸缓缓垂立而下。 顾道全早闻一股尸气袭来,却是不敢妄动,更不敢逃去,此地人多势众,更有百战兵丁护卫,那飞僵纵是刀枪不入,也会忌惮俩分。 飞僵本在墓中休眠,忽闻一股精血浓郁之气飘来,兴奋的飞出墓穴,一路嗅着气味飘来,见那精血之气自不远废弃村子传出,待飞近,只见村内搭着大帐不下三顶,更有车马堆集,不像普通过往商人,更像军士,到不敢贸然冲出。 林中藏匿许久,待众人鼾声响起,才悄悄跟着精血气息飞往房顶,缓缓垂立而下,只见房内众兵丁正瞪着双目看着自己,猛的怪叫一时,抽头回去,往林中飘回。 众兵丁见他消失,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瘫伏地面只觉冷汗早已浸湿衣背。 一旁甲士颤道:“刘哥!这,这地方怪异,不是鬼怪就是僵尸,我们不如跑吧!” 刘校尉深吸几口气,强作镇定,回头轻喝道:“一个僵尸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千军万马都闯过还他娘的害怕一个死人?今晚都不许睡了,那东西指不定一会还来!” “校尉,不如与魏大人言说一下?” “说什么说?他要是被吓死了,你我前程尽废。” 说着又朝几人喝道:“你们就是死了,也要给我保护好魏大人!” “大人放心!” 刘校尉坐回身子,朝顾道全看了一眼,又回身叫道:“去将那少年弄醒,让他喂饱了僵尸,僵尸就不会吃我们了!” 一旁将士叫道:“校尉妙计!不过那少年瘦弱要是喂不饱又激起那僵尸凶性,该如何是好?” “他喂不饱,你去喂,不要啰嗦,拿绳子来!” “大哥,那僵尸说不定就在门外,我们如何敢去?” 身后几人很是慌乱,忙说着,往角落挤了挤。 刘校尉轻喝道:“门外还有三十多个弟兄在,你们怕什么?快出去叫醒他们。” 几个兵丁领命,抓紧弯刀推开木门便向外跑去。 不多时,大帐灯火通明,几十个兵丁纷纷穿甲持刀,拿着火把如临大敌,将土屋护卫围了起来。 众人都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初闻僵尸显现,倒也惶恐不安,慢慢的倒也不怕了,一想着生人都不怕,还怕一个死人? 刘校尉吩咐一番,唤几个亲兵在土屋内看护魏大人,自己穿好披挂,拿着土绳子往角落一瞧,却不见了那少年,也不见了他的长剑,感到有些疑惑,莫非那僵尸悄悄将他抓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斗僵 顾道全早听几人商议,不敢作声,趁几人商议之际,悄悄拿回长剑,往地下遁去,左右不出土屋,只在那房内杂物旁,一眼瞧去,却是个小土丘。 这房中破损严重,地板坑坑洼洼倒不叫众人奇怪,一时也难以发现。 那飞僵藏匿林中树梢上,久看村里兵丁如临大敌,显得很是小心谨慎,虽说飞僵刀枪不入,也只是筋骨强悍,这皮肉之伤也是受的。 整个荒村都被布控,不时有甲士来回巡逻,稍有动静立即警惕看去,便有人组成阵列前去查看,显得很是警醒。 刘校尉依靠土屋门前,擦拭着手上枪头,警惕的看着四下林中,耳朵一动,忽听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寻声看去,一些杂草树丛随风晃动,更多的是一片黑暗,随着风吹又有一丝奇怪的臭味。 难得自己多虑了?心头猛的惊兆起,忙朝守岗甲士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小心林中动向。” 众甲士被他一喝,纷纷强忍睡意,看着密林边,周遭来回巡视的甲士也上前探去,却无异常。 顾道全听着土层上的喊叫声,悄悄探个头出来透气,好在土屋内破烂,各种杂物都被堆集到露天烂墙这,几人也不见他。 闻得尸气越发浓郁,夹杂着不少腐尸酸臭味,知晓那飞僵定在不远处寇视着,将身子遁回土里,往墙外钻去,游到林间,探出个头一看,只见不远尸人成群,捱捱蹭蹭的穿梭林间,正往荒村赶来。 顾道全大惊失色,忙遁回土里,往村子土屋逃去。 就在他探头出土之际,林中不远树梢上的飞僵扭头一看,闻的精血浓郁近在咫尺,怪吼一声,直往地面飞去,忽的又不见了动静,只剩那气息弥留此间,缓缓随风散去。 兀自疑惑不已,把一双猩红狠厉的大眼往荒村看去,那气息又显于土房内,疑惑的龇牙咧嘴咆哮俩声,激得身后尸人呜咽嘶吼,动作越发快速。 众甲士把这声音听的真切,瞬间面无血色,好在主将镇静,大喝一声强定心神。 刘校尉忙叫众甲士往车马辎重取了盾牌,拿出长枪,往那土屋摆好阵列,霎时长枪如林,刀盾如墙,众人气势不弱,仿若一座大山虎口,只等着猎物上门。 “杀杀杀!报得家国与君上。杀杀杀!累军功封侯拜将。...” 众人唱起军谣,面目狰狞凶狠,随着歌声起伏,心头豪气干云,浑身仿若千劲之力袭来,顿时兴奋的热血沸腾。 “吼!...” 沙哑的咆哮声越发近了,眨眼间,只见几十个尸人蹦出草丛,仿若猎豹般迅捷,龇牙咧嘴的朝枪阵扑去。 “砰砰砰!...” 尸人不断撞击枪阵,各军士也不势弱,短暂的惊愕间,已奋力将盾迎了上去,长枪随后刺出。 刀枪入肉,不多时这些尸人便已身首异处,残肢断臂洒落一地,无头尸体却愤然冲撞着,不曾停歇。 就在这短暂的冲击中,一个黑影眨眼间卷起一阵风,直扑土屋内。 刘校尉看的清楚,双目一瞪,骇然之色溢于言表,脱口而出道:“飞僵!” 只见那飞僵身形迅速,从众人头顶飞过,带着一阵风沙迷乱众人耳目。 房内突然响起魏大人惶恐惊叫声,只见几个甲士护卫着魏大人往角落退去,为首俩个胆大伍长,猛的一声暴喝,持刀往哪飞僵头颅劈去。 “乒乓”俩声,只见那弯刀虽砍入肉半寸,却也断裂俩半。 俩人惊骇,扔掉断刀,屏一口气再次挥拳打去。 飞僵咆哮一声,猛的一震,将那断刀震出体外,直插土墙里面,摇摆晃动个不停。 忽的迎着二人拳头,往前一飘,探出俩只尖爪猛的往二人脖颈一抓,张开血盆大口往后一仰,吸食着二人七窍流出的鲜血,鲜血源源不断,细小如球如血丝般混杂着一线幽光,那幽光狰狞惨叫却是二人精魄,眨眼间二人浑身干瘪,只剩皮骨相连。 角落众人肝胆欲裂,胆小的就地晕去,胆大的也屎尿齐流,纷纷浑身哆嗦不停,手中弯刀晃动不已,却无心砍去。 刘校尉指挥众人杀完门外尸人,听得屋内惨叫不绝,心头猛跳,忙呼喝众人破门而入,就见自己手下二人被那飞僵虚空一吸,不知哪来的勇气,抬起长枪往哪飞僵头颅用劲一抛。 “咔嚓!” 长枪半截穿过飞僵头颅,另一半受力过重,断裂开往哪地下抛去。 飞僵受痛,猛的将手中二人往上一抛,却见二人凭空炸裂,飞僵回头猛的朝刘校尉看来,双目满含恨意,口中龇牙咧嘴咆哮不停,忽的怪叫一声双爪直扑刘校尉。 众甲士吓的大惊失色,纷纷让开来路,朝一旁散去。 刘校尉只这下也怕的要死,双腿发软硬是提不起力来,眼见那飞僵就要飞到,双腿猛的被人一拉,半截身子已入地下。 飞僵凌空一扑却是一爪抓空,直愣愣的飞出好远,抬起手一看,却无尸体,气的回头看定,咬着牙再次扑去。 刘校尉忽的看着自己半截身子埋入土里,左右挣脱不得,急的眼泪鼻涕不住的流出,也顾不得疑惑是何缘由入地,只急的回头叫众兄弟过来拉自己。 众甲士虽怕那飞僵,只这下校尉发令,本能的扑上去拉他。 “校!校尉撑住!” “兄弟们使把劲!” “不好!那玩意又飞来了!” “跑啊!” “你娘的别跑啊!救我啊!” 校尉撕心裂肺的一吼,回头见那飞僵再次扑来,忽然感到双腿又被一拉,就在双爪再次抓到时,又猛的往下遁去半截,堪堪将个头露在土外,一时吓的大脑失联,木头般的愣愣不已,一双眼睛发痴地看着不远树林。 只觉双耳轰鸣,嗡嗡声夹杂着嘶吼咆哮声不绝于耳,却激不起内心任何情绪,仿佛天地间混沌一片,却是活生生吓傻了! 顾道全本想救他一命,好让他带着众甲士与那飞僵搏杀,感到飞僵再次飞来,只得带着他破土而出。 飞僵忽闻精血之气瞬间涌上地面,收爪往上一瞧,却见一少年带着一人破土凌空,那少年将怀中人往众甲士抛去,拔出长剑凌空一剑劈出。 飞僵迎剑抓去,尖爪与剑相交,迸裂出丝丝火花闪烁,飞僵虽力大无穷,身子也不由得一顿。 众甲士抱住刘校尉,纷纷往房中躲去,小小土屋整耐众人拥挤,瞬间轰隆一声,倒做废墟。 魏大人一生苦读圣贤书,哪知妖魔鬼怪之理,只这些惨状异事,只吓的他六神无主,三魂七魄已丢了三魂。 众甲士扶着俩位大人往哪惊叫异常的马群跑去,赶上马车,驾着马一声吆喝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顾不得未及收拾的杂物,直奔小镇而逃。 顾道全与那飞僵拼力相搏,忽见众甲士人去马空,暗骂一声,一连攻出几剑斩向飞僵头颅,趁他抬手护脸之际,向后一跃,凌空咬破食指,写个定身的敕令,落地对着飞僵喝道:“定!” 果见他受令而停,顾道全猛的转身逃去,又忽的转身回来,飞起一脚直踹飞僵,见他倒飞几丈外,这才往那东边跑去。 不及多远,忽听那飞僵咆哮起来,心头猛跳,暗道这般快就解咒了? 看着身后劲风响起,飞沙走石一片朦胧,暗叫糟糕! 运起灵力,往哪地下一遁,便听头上风沙飞过,盘旋着不住来回飘荡。 感到那飞僵在头上盘旋不走,忙捡个方向遁去。 飞僵盘旋不停,来回找寻着不见踪影,虽是愤怒却也无可奈何,抬头只见天边泛起鱼肚白,心头虽怒却也不敢直面艳阳,绕着林中探了一番,才向墓穴飞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莲殿 来往的大船无数,停靠在码头上卸货卸人,人流如织,车马如龙,更多的是一队队整齐威武的甲士,看其着装令旗便知是宋国军士。 江夏郡乃是郢州一处重要渡口,北接南司州,顺着长江东去,转由江州北上,可顺流直达建康。 听着逃难而来的流民所说,建康早在几年前便已迁都,只这下却早已是宋国领土,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杀戮无数,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寻了个正要驶离的大船,给了些钱财,被安排在船舱底层,靠在船舱底,周遭多是货物,也有和他一般的船客,多为江湖打扮。 在这阴暗的船舱里,感到格外的安全,至少摆脱了那只飞僵,自是不敢在与他相见。 感到身下木板轻晃,虽看不到外面的景物,但也知道,船只正在驶离码头。 昏暗的环境总是让人浮想联翩,又带着些许困意,看着身旁的船客各自安睡,似乎此躺路程不近。 顾道全起身找了处角落,卷缩一坨,用蓑衣当被,昏昏睡去。 船只在江河里摇摆,顺着风浪而行,甲板上众水手一片忙碌。 日月更替,不知不觉已是俩个日夜,这一日船到江州,下起了暴雨。 阴雨绵绵不绝,在船内依然感到潮湿阴冷,船内晃动越发厉害,只惊的众人哀叹不已。 顾道全抓着一旁船柱,只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吐意久在咽喉不下,自己倒是能忍的住,身旁不少人却是忍不了,吐的满舱污秽。 难熬的天气终有平静之时,渐渐的暴雨将歇,船只平稳而行。 顾道全捏鼻闭气,蹑手蹑脚的很是小心翼翼,走过了众人污秽遍地的区域,往船头楼梯赶去,看着头顶木板窗紧锁,用力推了推不见动静,自己这几日,已经试过俩次了,看来不到目的地是不会开的。 坐在出口下,却也不想回去那污秽遍地的舱内,虽然此地窄小,好在空气倒也舒服一些。 这一日船到湓城,在码头停了俩日,船上下去一队人马,却是由北调南的官人,宋国兵锋所向披靡,连战连克,荒废了许多县城不曾有人管理,却也不让南人治南,只得由北调人。 夜晚的码头很是宁静清幽,很少有人夜宿码头。 顾道全楼梯下昏昏欲睡,忽见一名褐衣人立于身前不远,逡巡顾盼,欲言又止,以为是船客,疑惑道:“有事吗?” 褐衣人道:“大王请您赴宴。” 顾道全惊道:“大王是谁?赴宴?你莫不是开玩笑吧!” 褐衣人回答道:“就在附近,请公子随我来。” 顾道全道:“你是如何进来的?这门紧锁不曾开过。” 褐衣人笑道:“请看!” 说着伸手指向木板窗门,却是锁链俱断。 顾道全惊叹,待要在问,只见他早已爬楼而上,只得跟着上去,见他离自己不远不近,带着路不曾回头言语。 跟着出了船舱,下了大船,却不是往湓城而去,径往一处山林而行。 顾道全心下疑惑,暗道莫不是鬼怪之流?说是赴宴却不知有何事相求,且跟他去看看吧,饱一顿斋饭也是不错。 山林虽是漆黑一片,借着月光也能隐隐看到前路,一连走了许久,见一莲花池,在走一段时间,重楼叠户,房舍连绵,曲折而行,只觉千门万户,与人间迥异。 又见宫女太监,往来穿梭,纷纷跟褐衣人打招呼:“公子来了吗?” 褐衣人道:“来了。”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红袍头戴官帽的黑脸汉子走出,迎接顾道全,见面拜礼,相迎来到堂上。 顾道全问道:“我与各位素昧平生,承蒙你家大王设宴款待,受宠若惊,只是心中尚有一丝疑虑。” 红袍官人说道:“公子能人异士,我家大王仰慕已久,极盼能与公子会晤。” 顾道全道:“你家大王是何人?” “稍后便知,请!” 未几,两名宫女上前皆是粉装青黛,接引顾道全入席,穿过重重门户,至一大殿。 殿上坐着一身穿黄袍的老人,见顾道全前来,起身相迎,宾主序过礼仪,入席而坐。 席间酒菜丰盛,顾道全偶尔抬头,只见殿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写着“莲府”两个大字。 顾道全见此排场,局促不安,越发疑惑。 大王笑道:“此次请你前来,纯是一番好意,足可开怀畅饮,不必生疑。” 酒过数巡,大殿中响起笙歌,声音幽细,又有宫女前来舞动,待歌舞演完。 大王一声长叹:“实不相瞒,公子自天边游船而来,我见其精血充盈,隐冒红光,想是非常之人,想请公子帮我除一祸害。” 顾道全放下酒杯,心中暗笑,果不然还是有事相求,只这精血充盈,想是那精血石所为罢了,却不知这些人是鬼是妖,居然还须求人。 见他再三相求,问道:“大王所说的祸事,还请明说,我若能相助定当出手。” 大王叹道:“自五月初六以来,无端冒出一条千丈巨蟒,盘踞宫外,吞食内外居民一万二千三百余口。 巨蟒所过之处,宫殿尽成废墟,我等拼死查看,只见巨蟒头大如山,眼如江海,抬一抬头,则宫殿被吞,伸一伸腰,则楼台尽毁。 真乃千古未见之凶物,万代不遇之劫难,社稷宗庙,危在旦夕,灾难从天而降,国将不国,这可如何是好?” 顾道全闻言大惊:“千丈巨蟒倒是骇人听闻,我虽有仙术傍身却也不知能否降它,这事,只怕,不好...” 大王急道:“公子莫要谦虚,那大蟒对我等来说自是千丈之身,对你来说却如蝼蚁,还请公子相助!” 正言说间,一名宫女疾驰而入,惶恐道:“大王不好了!那妖精又闯入宫门了,大王快躲在偏殿避难。” 老者大惊,急匆匆赶往偏殿,顾道全也是面如死灰,只听得殿阁外哀声遍野,惨无天日。 俩人跑到偏殿,大王仓促不知应对,只是哭泣恳求道:“公子身有兵刃,还请帮我等渡此劫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顾道全闻说千丈巨蟒,早已吓的胆战心惊,不敢出去,听老者哀叹苦求,自受他宴请却无力相助,有些愧疚。 渡步思量着,该如何相助,却百思无策,正自焦愁,忽然间豁然苏醒,睁眼开来,一看周遭却是一片树林,在看身旁有一百亩水池,其上莲花延绵,当中莲花上有一硕大的蜂巢,大如巨石,很是壮观。 耳旁哭声犹在,嘤嘤啜泣,不曾断绝,凝神倾听,哭声并非人音,却是千万头野蜂,盘旋头上,嗡嗡鸣叫。 慌得捂手遮目,却也不见这蜜蜂蜇人,几声水声响彻,丝丝蛇响自那莲花池,蜂巢下传来。 顾道全定晴瞧去,却是一条二丈水蛇,在那水池翻腾,吐着蛇杏子不住的撕咬蜂巢,豁然明悟,那老者所说的千丈巨蟒莫不是此物? 可刚才所见之宫殿,所见之宫女官人,莫不是这些蜜蜂所幻化而出的?却是怪异,梦中所见却仿若真实一般。 当下提起胆气,区区水蟒自是不在话下,拔出精钢长剑,一剑便往那蟒头刺去。 巨蟒见寒光闪来,一扭蛇身往水池遁去。 顾道全见它逃了,自知既能相助若是放虎归山,待自己走后,此地却无改变。 将剑倒提,攒住剑柄用力一抛,长剑如利箭疾射,直插蟒头。 几个跨步涉水赶去,将剑取出,连斩几剑,只把那蟒头砍的稀烂,拖着蟒身回到蜂巢边,拱手笑道:“祸害已除,我就不便叨扰了,来日有缘在聚吧!” 蜂巢里的蜜蜂忽的倾巢而出,嗡嗡不绝,围绕蟒身不停蜇去。 几只硕大的蜜蜂忽然飞来,围着顾道全不住的上下晃动,嗡嗡几声携众蜂回了巢穴。 顾道全拱手告辞,收剑回鞘,看着天光渐明,朝码头赶去。 未几,只见码头船舶无数,却无此前所乘的大船,寻人打探,才知大船早已出发,无奈只得另走他路,倒也比舱内好过自在。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日金轮 湘洲一处山林里,顾道全执剑追赶,犹如猛龙过江,前方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疯狂逃窜。 “呼呼!我看你哪里逃?哼哼” 到了一处悬崖,前方山莽一片,飞鸟啼鸣,野猪猛的急刹,趴伏崖边不时四顾,逃无可逃,只好转过身,露出獠牙,一双猩红的巨目带着绝望,死死盯着顾道全。 顾道全看着手上缺刃长剑,像锯齿般坑坑洼洼,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收回剑鞘,长剑杵地。 “这次我不用剑了,我们空手对空手,你要是赢了,我让你走!如何?” 野猪哼哼俩声,点点头,双腿往后刨地,似在蓄力般,做着准备。 顾道全不由得一笑:“你居然还通人性?倒不舍得杀你了,来吧!看你有无本事活命。” 野猪好似听懂人言,嘶吼一声,带起一阵风尘,埋头冲撞。 顾道全见它来势汹汹,脚步一点,纵身躲过,落地看它撞在草垛里,哀鸣俩声,摇头晃脑的又调转头来。 “哈哈哈!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野猪感到他的嘲弄,龇牙咧嘴的咆哮一声,甩开四蹄再次冲来。 顾道全鼓起力气,下盘稳扎,往前一倾,大手猛的一按,顿时迎上野猪脑袋,脚下石头泥沙一沉,身子不由得被推出老远。 “力气倒是不小!不过有些蠢笨。” 说着一撤身,顺力将野猪头往左边推去。 野猪顺着力,猛的撞向面首树桩,嘭的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摇摇头,怪叫一声再次冲去。 顾道全见它不在用头顶,而是张开大嘴撕咬,立即运起灵力抡起拳头,狠狠一砸,‘嘭’一声,血液横飞,头骨迸裂,野猪往地上一躺,凶性不减,还在挣扎嚎叫,又是几拳下去,顿时没了声息。 顾道全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用脚将野猪探了探,叫道:“这肉倒是挺多,拿去换些干粮倒是不错,可惜这方圆百里的村民大多逃亡山林了。” 拖着野猪赶到一处山涧,拔出剑割肉,长剑缺刃早已迟钝难用,左右也算个防身武器,才一直带在身上。 野猪皮厚实,用剑花开费了些力气,去掉内脏,剥去外皮,剩下足有二百余斤肉。 搭起木架,穿好大腿肉,用火石生起了大火,直把这肉烤的金黄,滴落的油脂不时将火焰窜起,渐渐的肉香飘出。 顾道全慢慢烤着,不慌不忙,想着阿兄曾说过好东西需好火候,控制着火势,慢慢的猪肉焦黄,香气浓郁,将肉取下用剑分割小块,慢慢咀嚼。 忽听脚踩草丛的声响,眼睛扫向一处丛林,喝道:“什么人?” 几个山民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吞了吞口水,本来要说的话,硬生生被顾道全那目光给吓回去。 老猎户走上前拱手:“大侠,多谢您出手诛杀野猪,救小村于水火,我等山野小民没别的东西,就一些果酒,想要跟你换些肉去,我们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娃儿,已经许久没碰荤腥了!” 顾道全咽了咽口水,叫道:“我想在换些干粮赶路,你看如何?” 老猎户哀求道:“村里的粮食都被抢光了,田地荒芜太久,也不敢在去耕种,我们只得逃亡山里讨生活,靠些野菜和野物填肚,除了些果酒没别的食物了。” 身后几人纷纷说道:“是啊大侠,我们已经多日不曾猎到野物了,这野猪也是追了一日,碰巧让你赶上了。” “村里小孩和老人靠着野菜吊命,我们这些青壮只能啃些树皮果腹。” 顾道全眉头一皱,叹道:“你们生活这般难过了?我这些猪肉都给你们吧!你们倒也不能白拿,说好的果酒给我灌些到这葫芦里。” 说着将腰间葫芦解下,待要递过去。 “咻!” “咻咻!” 顾道全只感到胸口一痛,又是俩箭射来。 见几个猎户面目忽然狰狞,拉弓搭箭,抬着镰刀砍来,心头猛的一跳,不及多想,强忍痛意朝山涧跳去。 水流很是湍急,暗石横列突兀,几声碰撞,又是一处新伤口,顾道全只感到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嘭的一声,撞到礁石,瞬间晕了过去,朦朦胧胧间,只听到河边几人的叫骂声传来。 “别让他跑了!那可是肉啊。” “大麻子别射了!快去下面堵住他!” “村长!他娘的飘远了,怎么办啊?” “你带草旺子回去看好猪肉,其他人跟我追!” 涉水声此起彼伏,几个猎户将弓套回身后,大踏步沿着河边追去,双眼冒着贪婪的幽光,直勾勾的盯着顾道全。 水流不慢,一番追赶已是傍晚时分,看着前面不远便是瀑布深潭,几个人发了狠的游水追去。 哗哗声越发临近,眼看顾道全已飘到崖边,几人只得住了脚,往岸边游回。 “他娘的!可真浪费这肉食!” “我们回去吧!” “嘭!” 漆黑阴冷的深潭,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顾道全缓缓沉入潭里,随着浮力又慢慢漂向潭面,顺着水流往不远河岸漂去。 痛的麻木,冷的渗人,顾道全只见四周阴暗,迷雾朦胧,不远飘来俩位面容模糊的男女,幽幽的站在自己不远处。 “爹!娘?” 看装束很像自己年幼离别时的父母,顾道全忍不住轻唤俩声。 “顾儿...” “顾儿...” 俩人朝顾道全不住的招手呼唤,叫声慈祥温柔,很是让人动容。 顾道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抽泣着唤道:“爹!娘!” 双脚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久违的情亲感,只想着扑到俩人怀里。 顾道全慢慢靠近,猛的一个惊觉,自己爹娘不是早被宋兵杀了吗!如何还能在见。 揉了揉眼睛,定晴瞧去,二老依然是离别时的模样,不曾变过,惊叫道:“你!你们不是死了吗?” “顾儿胡说什么?” “顾儿啊,你不想娘吗?娘我想你多年,你不想见娘吗?” “不!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假冒我爹娘!” “砰!” “顾道全!你生辰已尽,还不随我入地府去。” 只见那俩个模糊的人影,青烟散尽,猛的化作身穿皂服的恶鬼,一青面獠牙手持鬼头大棒,一红面獠牙手持铁链,二鬼咿咿呀呀嚎叫不停,冲着顾道全猛的抓来。 顾道全吓的肝胆欲裂,猛的向后跑去。 稀里哗啦,铁链铃铃,猛的将顾道全脖颈一套。 “还想跑?孤魂逃法,罪加一等,当送你入刀山地狱受刑!” “不要啊!放过我,放过我吧!” 顾道全手抓铁链,惶恐不已,哭着哀求,不甘死去,拉紧铁链与二鬼互拉。 二鬼气恼,居然拉不动他,红面鬼懊恼道:“我拉着铁链,你去将他敲了!” “这生魂倒也顽强,看我的!” 青面鬼拍拍手中鬼头棒,咿咿呀呀凄唱着鬼遥,一蹦一跳往顾道全赶来。 顾道全面如死灰,满心绝望,不由得大叫道:“爹娘救我,阿兄救我,师傅救我啊!...” “铮!” 顾道全脖子所带的月牙佩呼的发出金光,只闪的三人抬手遮目避去。 一声龙吟随之发出,只见那月牙佩飞出顾道全脖子,围着他身体绕转一圈回到面前,居然化作一寒光闪亮的金轮,嗡嗡声不绝,其上流光翻转,顺着雕刻花纹流动闪烁。 二鬼看的惊讶,不由得一愣,顾道全缓缓放下手,定晴看去,一柄宽大的半月形金轮显在眼前,轮刃外侧,内侧雕刻着繁复的古文与奇怪的图案。 “这!这莫不是师傅说的日金轮!” 日金轮嗡嗡俩声,将铁链切断,仿若刀切豆腐般不见丝毫停顿,铁链哐当落下,日金轮环绕着顾道全,不时的发出龙吟之声。 顾道全不由得振作起来,看着日金轮却也不知如何使用,只听师傅曾说过是自己这一脉的至宝,比那卷轴还要重要,这一刻见自己身处绝境,居然要救自己! 二鬼见这兵刃厉害,连锁鬼链这般法器都能轻易切断,只吓的遁地而逃。 顾道全待要伸手摸去,猛的醒转,一睁开眼,只感到胸口和腰腹疼痛难忍,又感到口感舌燥,低头看着身上插了不少箭失,咬着牙将箭拔出,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又是一阵无力感袭身,好在鲜血流了会也自止住了。 疲累的向河滩一趟,看着夜空不住的喘息着,渐渐心绪平静,回想起那几个猎户,只感到无尽的难过,自己信任他们,换来的却是这般,好在自己大难不死,说不定当真要去阎王那,告他们一番。 不知不觉,看着夜空的双眼渐渐疲乏,缓缓睡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善恶 清晨的一缕阳光,洋洋洒洒的照着河滩。 顾道全赤身裸背的坐在河滩上,看着不远天边愣愣出神。 昨日之梦似真似假,悠悠存于心间,挥之不去。 多年未见的爹娘,一梦之间忽然出现,却又转眼间化作青烟,变为索命恶鬼,到叫自己难辩真假,一颗心黯然神伤。 响午的烈日格外刺眼,回过神来,看着身上伤口已经结疤,左右一看,不见包袱,才想起昨日逃的匆忙,不曾带着包袱一起,摸着脖子上的月牙佩,将他摘下,放在掌中仔细看了一遍,昨日似乎梦到这东西发出金光变大,怎么今日看去,却是这般普通。 抬起手来,冲着他叫道:“变!” 清风吹过,依然不见一点波澜。 摇头叹道:“梦里的岂可当真,还是去将伤口清洗干净吧!” 将头探到河边,只见满脸青肿,划痕血迹斑斑,忽的双瞳收缩,很是震惊。 却是看到脖子上,一条青紫的伤痕煞是醒目,将头凑近河面,用手摸了摸,那条伤痕却像什么东西勒住一般,回想起昨夜所梦,不知不觉冷汗不绝流出。 瘫坐回地面,猛的深吸几口气,想要平复心情。 “难道昨夜的梦是真的吗!自己当真就要被那鬼差拘去了?...” 顾道全摸着脖子不住的发问,好半响长叹一声,很是悲怆。 取出月牙佩,愣愣的看着:“难道你当真可用?原以为师傅给的只是个护身符,想不到不只是护身符,却是传说中的日金轮,师傅!徒儿想你了。” “师傅之仇,我一定会报!乱我昆仑者,我势必诛之!” 月牙佩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机,嗡嗡俩声发出,只在那手上发出一丝金色辉光。 顾道全忙看去,将它捡起,只见其内侧细小的花纹流转着丝丝金线,金色辉光正是那金线所发出的。 顾道全忙运起体内灵力,引导灵力与那月牙佩的金丝相连。 灵力源源不断的顺着其身流到手中,白黄俩线交织,瞬间缓缓融为一体。 月牙佩龙吟一声,瞬间金光闪耀,呼的飞出顾道全手心变化,正是与梦中所见的日金轮无二。 顾道全却不惊讶,知晓梦中是真,这也算二次相见,到不怎么激动了。 试着运起剑指,气机相连,日金轮嗡嗡响起,似乎与之回应。 伸指向前一点,只见日金轮忽的旋转起来,带着破风声响,往自己意念所指的方向转去。 日金轮转的迅速,带起河面一阵涌动,随着顾道全指向,忽的又向一旁河岸杂草飞去,刀轮锋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演武一番,操控渐渐得心应手,感觉与那飞剑之法无异,只这月牙兵刃的造型,却是有别于飞剑利落。 收了日金轮,随意念化回月牙佩,将他戴回胸口上,埋入衣服内,往河边洗漱一番,抖擞精神,看向不远瀑布上的崖边,心头渐生恨意。 心头暗叫:“我诚实相待,却换尔等残害!虽是百姓却与虎狼有何区别,既是虎狼之辈,我也不必留情了!不过得要先找到他们。” 小村百余里外,一处山坳里,草木茂盛,树叶遮挡,终年不见天日,罕有野物行走。 几道身影穿梭其中,在树间辗转,却是几位猎户,扛着分块的野猪肉,脚不停蹄的跑着,左右看了眼,就往树丛里一钻,却是一山洞。 山洞幽暗曲折,湿气很重,不多时就来到一个溶洞,有三丈高,四五丈宽,深处有一天然山泉,上有天光照射进来,地面茅草棚依洞而建,角落各种尸骨,蛆虫爬行,臭气熏天。 一群衣衫褴褛的饥民,躲在洞内茅草棚里,忽见几个青壮回来,纷纷攘攘的迎了上来。 “你们几个将野猪肉烤了!草旺子和大麻子,明早我们在去水潭哪里找找。” “村长这包袱你看!” 老汉接过草旺子递过来的包袱,就地一坐,摊开一看,里面俩个馒头干硬,一张卷轴,几件破衣服,揪开衣物抖了抖,掉出一块红色石头,晶莹剔透隐闪红光,散发着血腥味异常浓郁。 草旺子捡起石头,凑近眼里琢磨道:“这石头倒是奇怪,莫非是那些富贵人家的珠宝?” 大麻子一把夺过,也凑近看了下,嘿嘿直笑道:“这东西不错,我的了!” 草旺子二话不说,挥拳打去,大麻子一个踉跄,爬起身来喝道:“草旺子你娘皮的!不想活了?” 草旺子趁机捡起石头,笑道:“这玩意是我先拿到的!你想要,没门!” 看着大麻子要动手,老汉忙喝道:“你俩干啥呢!吵什么吵,这东西谁也别想拿,快给我!” 草旺子依依不舍的递了过去,将目光看向包袱里的其他东西,捡起俩个干硬馒头就塞嘴里。 大麻子也不甘示弱,几个跨步冲来,一顿翻找,捡起那幅卷轴朝老汉叫道:“村佬!这玩意是什么?看不懂啊。” 老汉看着手中石头,转过头来,将卷轴拿起,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纂文和图案,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东西好像是书,我没上过学堂,也看不懂。” “书?我最烦这东西了,又不能当饭吃。” 草旺子咽下干硬的馒头,喘了口气,叫道:“不能吃,拿去当柴火烧吧!” 老汉摆摆手,叫道:“瞎说什么?这玩意指不定哪天有用,都留着,那几件破衣服,拿去给你们婆娘穿吧!” 大麻子憨憨笑道:“我婆娘穿不穿都一样,这衣物还是我穿吧!” 老汉喝道:“马上入冬了!不想让她们冻死就快去,休息一晚,明早再去找那尸体,在打些猎物来,这个冬天的存粮不够,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熬过去。” 说着将身上的旱烟取出,砸吧砸吧的抽了起来,又觉得不放心,向那粮库走去。 大麻子将几件衣服抱在怀里,朝茅草棚赶去,将衣物一分了。 草旺子硬逮出一件破衫,屁颠屁颠的朝自己茅草棚跑去。 洞外山崖边,顾道全爬着山崖,顺着水流来到昨日受袭的地块,看着火堆熄灭,地下血迹斑斑,用手在附近草丛翻了翻,却无收获,料想那包袱定是被拿了,这莽莽群山,倒不知去哪找去。 看着天色渐黑,一时焦急,心里越发烦躁起来。 山里逛了不知多久,一无所获,忽想哪包里有那精血石,最惹鬼怪喜爱,若是寻到鬼怪跟着,或许能找到包袱。 想着这莽莽群山,自己不想碰到时到有鬼怪撞来,想碰到又没影儿,当真苦恼。 依稀记得卷轴里,似乎有哪招魂咒,当日见了却不曾读过,这下却是后悔懊恼。 看着天色已晚,又有凉风吹来,只得向不远山角的荒村赶去,这荒村黑焦一片,大火烧毁的很是破败,没一间可避风雨,好在有几块木板子贴在泥地里,将其取出,搭了个简易的草棚子,堪堪可避风雨。 入内躺着,看着月明星稀,寒鸦飞鸣,冷风吹来,此地倒显阴森凄凉,又真怕那鬼怪显现,好在有日金轮在,倒也不是太怕,又盼着鬼怪快些出现,只往那精血石找去,自己好悄悄跟着。 思绪万千,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看着明月缓缓睡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山洞 林间清幽寂静,就连夜枭也罕有啼鸣,山洞外,一处草丛里,上千个黑影趴伏其中,冒着幽光泛绿的小眼睛,直盯洞口。 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的响出,黑影唧唧吱的叫着,在草丛里看了会,忽的朝林中散去。 鼠群密密麻麻蔓延林中,朝一处半山腰爬去,不多时,见一山崖峭壁,鼠群爬山贴壁,辗转来到一处峭壁山洞口,纷纷入内。 “我的孩儿们回来了!” 山洞内,一处石台上,一只肥硕的花皮老鼠猛的向前一跃,落地化为人形,双手叉腰,对着洞口跑来的鼠群们欢喜道。 “孩儿们探的如何?可有什么消息?” 几只领头老鼠蹦蹦跳跳,也化作人形,朝鼠王拜道:“大王,大王,天大的喜事!” “山下那些个山民,不知去何处弄了个宝贝,冒着红光,闪烁的煞是好看。” 听闻宝贝二字,鼠王喜上眉俏,俯身笑道:“闪着红光的宝贝?倒是罕见,我到要去看看。” 一青斑灰鼠跳将出来,一拍胸脯:“何须大王劳驾!待孩儿我去,日光前定将那宝贝奉上!” 几鼠不甘示弱,纷纷叫道:“大王我去!不消一个时辰,定将宝贝献上。” “大王,那几个山民有老成的猎户,手段不弱,让我去!” 鼠王回身,朝石台上的大椅子坐去,手抚胡须,轻笑道:“如此也好,倒叫你们历练历练也好。” 指着台下众鼠叫道:“孩儿们,你们几个,谁先弄到哪宝贝,我封他为鼠将军,传他一两个护身的法儿作赏!” “谢大王!” “孩儿这便就去弄来,大王稍等。” “好好好!我先将宴席摆好,等孩儿们得胜归来!” 几个领头鼠欢欢喜喜,扭头化作小灰鼠,朝洞外跑去。 鼠王一声吆喝,只见鼠群跑向牢洞,扛着好大肉食出来,皆是那陈年风干的人肉,新猎的山珍兽肉,还有那些个山果山禽,来的大洞,往一口黑漆的大锅里抛去。 其他鼠兵烧捡柴火的捡柴火,摆桌的点蜡烛,一番忙碌,布置的倒像是有模有样。 三四条各带不一斑色的老鼠穿梭林间,不一会来到洞外,此地虽不是初次来到,却也花了些时辰,只这茂密的草丛,遮洞的树杈也是难寻入口,好在鼠类天生鼻子灵敏,倒也不花太多时间。 几鼠虽同一亲,念到此次非比寻常,是要争功夺宝,纷纷各走去路,入洞各施本事。 看定山洞就在不远,甩开四蹄也加速冲去,却不知所去是生是死,且看各自造化。 洞内草棚里有一粮仓,放着不一的干肉,几大框的野菜,一旁有一草席,睡着个老汉,却是那村长。 几只老鼠唧唧吱闻着味儿钻了进来,见这棚顶挂着肉干气味浓郁,盖过那红色宝石,不时新腊的油脂滴出,忙抬头伸嘴接去。 这一偷腥,纷纷上了嘴瘾,跳上木架上,张嘴便咬那挂肉的草绳。 “啪塔!” 几块腊肉掉落草垫上,欢喜的几只老鼠,唧唧吱叫个不停,纷纷跃下木架,落地啃食着腊肉。 老汉早听鼠叫,以为做梦,暗想这洞里许久不见老鼠,怕是想念鼠肉想的梦魔了,谁知啪塔一声,将他梦中惊醒,细细听去,果真是老鼠的声音,还不止一只,不怒返笑,暗道这下又有鼠肉吃了! 可惜人眼不及鼠眼,在这漆黑的洞内不见半点光影,倒也为难,若要抓去,也是大海捞针,好在这洞虽大,也只有一个出口,忙悄悄起身,向一旁草棚里的几个青壮吩咐。 青壮弄了火把,带着尖刀,朝洞口堵去,放了大石,在将草绳编制的大网设伏,又做了些许陷阱,这些青壮都是经年的老猎户,自是布置的巧妙,弄的厉害。 老汉带头,带着其余猎户散在草棚外,自己拿着棍棒进了粮仓,一声呵斥,棍棒摸黑贴地便打! 本想吓住老鼠,好将他们赶到洞口陷阱处,谁知那些个老鼠吃的兴起,听得呵斥才要拔腿而逃,可怜一只长得胖了些的鼠儿,当头被那一棒打的脑浆迸裂,死的不能在死。 老汉感到棍棒打中,忙伸手摸去,感到老鼠除了头已烂,身子倒是肥硕,欢喜道:“嘿嘿,倒是好耍,多来几只,这过冬的口粮也是不愁了!” 提着鼠尾朝门外赶去,朝门口几人叫道:“好大几只老鼠!快快动手,尽数捉了。” 几人散开,寻声向那老鼠拍去,提着个棍棒追打着,只骇的那几只老鼠肝胆欲裂,夺命而逃,全然忘了找什么宝贝,只想着快些回去。 见洞口火光闪烁,以为有诈不敢冲去,只得洞内四窜而逃,找寻其他出路,一连跑了近半个时辰,才发现要想出去,还得走那洞口。 众老鼠聚做一团,商议一同冲出,有命无命,且看天意。 一连躲过几处陷阱,待要得意而逃,忽的被大网一收,半空中狂叫不停,念咒化作人形,将网撑破,纷纷跳将下去,朝猎户张嘴便咬。 只唬的众猎户惊骇不已,大叫妖怪,未跑两步,见这几只老鼠虽化人形,却也是鼠头,鼠身,鼠尾,又是个孩童一般高大,一咬牙,晃了晃手中尖刀,冲着扑来的鼠妖劈头砍去。 霎时间刀光血影,只将这洞口染红。 老汉早闻洞口吵闹,几步跑来却也慢了半分,鼠妖受死纷纷变回原形,不曾见那奇景,见几人刀剑渗血,脸上惨白不安,笑道:“杀个老鼠倒叫你们吓成这样,后生仔还需锻炼锻炼!” 在看那趴地的老鼠,个个肥硕,不下三俩斤,欢喜的叫众人收了。 杀妖的几个猎户回过神来,忙向老汉禀报一番,倒也把老汉惊到了,看着手上的老鼠惊疑不定,忽的一咬牙一跺脚,喝道:“好赖也是肉,管他妖不妖的!他若来一群,我们过冬的口粮还愁吗?...” 几人被他一顿呵斥,倒也想通了,反倒越想越是高兴,欢喜道:“如此这般,到也不用劳累打猎了,只在这洞中,却日日有肉上门,也是快活!” 那鼠王兀自开心的等着孩儿献宝,久等不来,眼看天光将近,暗想莫非出了意外,忙叫手下再去探探。 临近卯时,只见出去的鼠群,仓皇回报,言道洞内暗藏凶人,死伤了不少鼠众,发现几个鼠头领俱都惨死。 鼠王闻言大怒,来到卧房取了披挂,拿出偷到的镰刀当做兵器,待要出门杀去,又忽的怯了胆子,想到那些个猎户也非常人,自己孤身一人,虽会些幻术却也无可奈何,一声长叹,坐回大椅上思量着。 忽想到不远隔壁,有一野猪妖,力大无穷,长得也是凶猛骇人,不如求他相助,或许宝物可得,又能替孩儿们报仇,总好过再此呜呼哀哉。 打定主意,吩咐好众鼠看护山门,取了些风干腊肉当做拜礼,逐向隔壁山赶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鼠精 山风呼啸,卷起满天秋叶,婉转的羊肠小道上,鼠精肩抗腊肉,一蹦一跳的朝着不远山腰赶去。 行至山脚,忽见一少年木桥下,溪边捉鱼,躬身伏背,很是专注,几个噗通皆是狼狈入水,却不曾捉到,模样滑稽,倒叫鼠精忍不住莞尔:“哪来的野孩子?这鱼却不是这般捉的!” 顾道全回头看来,吓道:“你是妖精?” 鼠精愣了下,倒忘了自己是个妖精,只看的兴起,一时冲动,不待回他,拔腿便向山腰跑去,摇摇摆摆,肩上那根竹竿上的腊肉,哐当落地,全然不知,只觉肩上一轻,跑了百丈远,越发奇怪,抽杆来看,怪叫一声奇怪,想是路上跑丢了,只得原路找去。 顾道全见他不言就跑,愣了下,忽见他杆上甩出个腊肉,欢喜道:“好妖精!这般便宜了我。” 几步涉水爬去,上了木桥,见一块层次分明,肥瘦相间的五花腊肉,其色泽红润鲜嫩,闻着熏香扑鼻,忍不住尝一口满嘴腊香。 忍不住夸赞几声,见那妖精已经走远,欢喜的往溪旁搭起了火堆,将腊肉洗净,一番烘烤,肥油滋滋作响,其味更是悠香。 鼠精左顾右探,将竹竿拨弄草丛,一番找寻,不曾见到,忽闻香味飘来,忍不住留涏咽喉,欢喜道:“却不知谁家炊食,倒是好香啊!我且去尝尝。” 捻个咒,摇身一变,化作矮小汉子,将一旁树叶吹口妖气,唤道:“变!” 树叶忽的变作一套灰衫,抖了抖,往身上一披,倒是合身,再取个树藤当做腰带,大踏步朝香味飘来处找去。 见是那少年,在看他手中烘烤的却是自己的腊肉,咿咿呀呀怪叫一声,跨步来到木桥边,朝他喝道:“小贼!你整敢偷我东西?” 顾道全抬头一看,见是个五短身材的矮汉,长得贼眉鼠眼不像好人,叫道:“青天白日的,你莫要冤枉好人,我是在哪木桥上捡的。” 矮汉下了木桥,几步冲来,一指木桥,叫道:“就是那木桥丢的!你捡了去不是偷吗?快快还我,此事就算了。” 顾道全忙回道:“你是那来的野汉,这般没羞没躁的,说是捡的就是捡的,你若好话说尽,我一高兴赏还你两片。” 矮汉气急,往哪火堆上的腊肉抓去,却是想拿了就跑。 顾道全几片腊肉下肚,气力也恢复了些,不待他靠近,抬脚便是一踹。 那矮汉几个跟头摔进水里,瞬间破了法儿,变回鼠精,在那摸脚哀叹。 顾道全朝前几步走去,仔细一看,指着他惊道:“你不是刚才那妖精吗?如何变化法儿戏弄我?这腊肉倒也是你的,你若还要我便还你了。” 鼠精撑起身来,摸着小腿哀叹道:“你这人类好生可恶,抢我腊肉还将我打伤,没天理了!” 蹒跚几步,到哪火堆旁坐下,抬头叫道:“这肉已被你吃了半边,你须赔我一个好的,还有我这脚伤,少不得千两白银万两黄金来治。”说着忍不住哀叹几声,看着小腿青红肿胀,直痛的呻呤不停。 顾道全原以为妖精都是那逢人作恶的畜生,谁知与人一般算起帐来也是不差。 轻笑俩声,跟着他对坐,摆弄腊肉笑道:“这肉我是捡的,即使是你丢的,我也不赔。” 鼠精哭道:“哎呦没天理啊!这青天白日的遇到强人,我去哪说理啊!” 叫了一阵,看他不为所动,依然自顾摆弄腊肉,气道:“这肉我原本是要送给邻山妖兄的,你这样吃了,他要是问来,你也别想活命。” 顾道全叫道:“什么妖怪?你尽管让他来,我不打得他叫爹喊娘,你也别废话了,这肉我吃便吃了,大不了帮你猎头野物陪你。” 鼠精听他说的气势汹汹,闻说妖怪也不曾怕,料想他莫非有些本事在身,忙叫道:“你吃我腊肉须帮我一件事,我便依你了。” “你尽管是说来!” “我有几个孩儿被一群恶人打杀了,你需帮我报仇,还要帮我抢回一个宝贝。” 顾道全咽了口中腊肉,抬头朝他叫道:“一群恶人?可是什么模样的?” 鼠精不曾见过,记着鼠群回报的话语说来。 顾道全拍腿气道:“好啊!到让我找到了,那些个恶人当日对我使坏,我正漫山遍野的找他们呢!” 顿了顿又道:“既是同一个敌人,我俩应当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我孤身一人双拳也难敌四手,你看如何?” 鼠精闻说兴奋不已,暗叫多了个帮手,好过俩个小妖送死,忙笑道:“我俩一同拜誓,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顾道全点头,在鼠精吩咐下,对日头拜去,言说一阵誓言,俩人好做多年之交,一同享用这腊肉。 席间,鼠精自报姓名,自称白姓,唤作白靖,与顾道全互通姓名,自报家门,原是此方岷岗山修炼近百年的鼠精,虽是勤恳苦练,不曾懈怠,如今也只会些变化的法儿,破绽还多,却不曾会学什么神通,要说舞刀弄剑也无人教过,偷了把破镰刀当做兵刃,太平时节不曾下山为害,活的倒是潇洒自在。 隔壁山上又有一头相识的野猪精,妖称镇山大王,不过一头六十年的野猪精,不曾得道也是自修自练,原身强悍,气力过人,练得一身铜墙铁壁般的身躯,筋骨很是强悍,善使一口獠牙拱人,脾气暴躁。 顾道全闻说一番,对此倒也有些了解,一人一妖一番交谈,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顾弟,我年长你几岁,权且当个老大哥,依我看,我二人此番还需那野猪精相助一二,一来,人多势众也好办事,二来,让那野猪精探探对方手段,我俩在上不迟。” 顾道全暗道此前若不是被偷袭,区区几个猎户自是不在话下,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原想让这鼠精带路,自己也可试试这日金轮的厉害,见他不依,非要向那野猪精求助,无奈只得依从,二人相谈也是和睦,倒不在意人妖之别。 这半块腊肉自是吃不完,分割小块全做干粮,鼠精不想空手而去,顾道全只得与他林中做伏,猎得一头狍子,不下百斤的重量,二人用那竹竿穿脚,草绳捆了,一前一后,向那半山腰爬去。 已是明月高照,借着月光照耀下,依稀看清不远有一大石峰,下面有一山洞。 鼠精回头笑道:“顾老弟,前面便是那野猪精的洞府,一会见了面,且让我说来,那野猪若有冲撞之处,你得担待些。” 顾道全将竹竿换到左边,粗喘俩口气道:“就听你的,一会我不做声就是。” 鼠精笑笑,俩只手虚托竹竿,紧跟顾道全身后,不一会便到洞前。 第一百三十八章 捣洞 山洞宽大,不下俩丈长宽,一旁斜坡怪石嶙峋,很是险峻。 还未进洞,便听洞内呼噜声此起彼伏,料想那野猪精这当儿还在酣睡。 一人一妖入了洞里,一处半圆宽洞,里面有一石床,其上睡着一头野猪,趴伏在上憨憨睡着。 “山王!小弟拜礼来了。” 鼠精几步赶去,躬身作稽,好半响不见回应,就听嘻嘻笑声传来,偏头一看,一老叟坐在石头上,看着他发笑。 “老狐狸!你怎么在这?” 鼠精抬头看去,有些疑惑。 老狐精哀怨道:“我山里最近不太平,来了一伙凶人,在哪建了坐山寨,整日游山打猎的,害死了不少兽类,我洞府也被捣了。” 说完看着顾道全,伸手一指,叫道:“他是何人?怎么有股生人气息。” 顾道全看向鼠精,要他回话,鼠精笑道:“这是我请的一个帮手,我这山林也不太平。” 老狐精摸了摸肚子,双眼贪婪的盯着那头狍子,嬉笑道:“这野物莫不是送我的?多谢,多谢。” “唉!这野物可是要献给山王的,还想求他办件事。” 鼠精说着,上前几步,两只手指插进野猪鼻孔,立马缩了回来,往后一退。 野猪精哼哼俩声,一摇头,化作人形坐在哪石床上,一双毛茸茸的蹄子摸着鼻子怪叫:“谁啊?谁啊!” 鼠精忙叫道:“山王,小弟拜礼来了。” 野猪精打了个喷嚏,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看向老鼠精,又看向顾道全,叫道:“怎么还有生人?你来这干嘛?” 鼠精一招手,叫顾道全将狍子递上,嘿嘿一笑:“山王,我想求你办件事!” 野猪精双手托过狍子,往身后一扔,拍拍手尘,回身叫道:“你未曾求我办事,怎么今日突然过来,可是你洞里出了什么事?” 老鼠精凄然道:“我山下几个猎户太过猖狂,杀了我不少孩儿,还请山王替我讨个公道,特奉上山狍子一头。” 野猪精哼哼俩声,一指鼠精身后的顾道全叫道:“一头不够!我还要他。” 鼠精急道:“这人有些本事,与那猎户也是仇敌,我俩一起的,这可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扰我睡觉,一头山狍抵过了,求我办事,少不得在加一个!” 说完,朝老狐精笑道:“你说是不?” 老狐精低眉顺眼的嬉笑道:“山王说的是!我也久未吃人,早想开荤了。” “哈哈哈...” 野猪狂笑几声,嘴边口水直流,不停咽下,一把推开老鼠精,几个跨步朝顾道全抓来。 顾道全面色一沉,朝野猪精叫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野猪精被他说的一愣,呀呀俩声,几个踏步抓来。 顾道全纵身后退,一挥手,月牙佩金光闪闪,瞬间飞出脖子,绕转周身化作日金轮。 嗡嗡的声响,响彻洞内,日金轮泛着金光,仿若神兵利器,只把洞内三妖吓得一个哆嗦,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顾道全朝鼠精叫道:“你这邻居不识好歹,不如将他烤了吃,饱一顿饭食,你在带我去吧!” 鼠精伏地颤道:“愿听仙长所言。” 野猪精急叫道:“吃不得,吃不得,我肉老骨多,不合仙长胃口,还望仙长恕我莽撞,有何差遣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说着不停将那硕大的野猪头,磕着地面砰砰作响。 老狐精见此厉害的兵器也是吓的不敢言语,趴伏一旁偷眼瞧着。 顾道全看向老狐精,虽不知他有何用处,但想妖多也壮声势,也省得自己劳累,朝他叫道:“你也一同去!” 老狐精一个哆嗦,趴地叫道:“愿去,愿去!” 将发着嗡嗡声的日金轮,朝几妖绕转游走一圈,冷笑道:“你们听话便好,我这日金轮最见不得不听话的妖物,至今还未开荤,倒想用你们试试。” 几妖惶恐道:“不敢不敢,仙长所言定当尽心而为,不敢懈怠,愿听差遣!” 顾道全收了日金轮,言恐迟则生变,叫鼠精带路,三妖一人朝溶洞赶去。 野猪精很是殷勤,化作原形,朝顾道全叫道:“仙长可坐我背上,我驮着你去。” “你这野猪倒是有趣,我受用了,走!” 山路虽是难行,但有野猪当做坐骑,一路摇摇摆摆却很是舒坦,一鼠一狐前面开路。 此时已近天光,林鸟渐行觅食,山兽奔相游走,穿行林间,又有晨风吹佛,看着秋叶纷飞,感到心情别样舒坦,些许话语不自觉的蹦出口来,却是三两句口水诗,好在那些妖物不曾听懂,也只夸妙极,倒叫顾道全有些飘飘欲仙。 响午时分,来到一处草丛茂密,树木繁多的山坳,鼠精回来叫道:“报!前面便是哪处溶洞,那些猎户就藏匿里面。” 顾道全翻身下背,朝几妖叫道:“你们前去叫门,我随后就到。” 几妖令命,纷纷化作人形,跟着鼠精跑去,俩妖没有兵器,只得树丛中扭断一根树枝,权且当做兵器。 顾道全跟着身后,看清洞口去处,往地一遁,钻了进去。 几妖到哪洞口叫骂道:“里面恶人听着!你爷爷,我们要吃你骨肉,快快给我出来受死!...” 猎户们穿戴好工具,待要出洞打猎,忽听门口叫骂,以为是匪冦打来,慌的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又听了一阵喊话,才发现那些个话语颇为怪异。 众猎户面面相觑,半响听村长叫道:“你几个去探探,看是人是鬼在来打算!” “村长,莫非是昨夜那老鼠妖的亲人?” “胡说八道!整见得?” 几个猎户忙叫道:“昨夜那几只老鼠当真直立起来,又突然变大了,莫不是妖怪?” 村长呵斥道:“若真是妖怪,昨夜你们也打杀了他们,不一样的死了?如此还怕什么?” 一挥手喝道:“快去快去,若真是妖怪倒好了,过冬的口粮又有了!” 青壮们很是敬重老村长,被连吼带骂的撵到洞口,只得硬着头皮出洞探去。 果见几个人形山兽直立着身子,在那喝骂不绝,当中一头野猪很是庞大,不下一丈高,其他俩个一鼠一狐,五短身材,散在左右,三妖就那老鼠精带着把破镰刀。 猎户们偷看了会,忙把弓箭拉开,将箭搭上。 “咻”的一声,几箭同时发出。 听闻箭声,鼠狐二妖扭头就跑,只那野猪妖猛的一声大喝,咆哮一声,双手一拍合掌,居然将那迎面射来的箭矢夹住。 猎户们见此吓的手脚发软,搭箭的手瞬间有些抬不起力来,纷纷朝洞内跑去。 村长闻说,也是吓的手脚冰凉,冷汗直流,早无当初胆气,忙叫众人把那洞口布满陷阱,又将茅草棚拆了几座,削尖了木桩,捆做据马栏堵着洞口,又派几个胆气大的持弓看守,一连设了三道防线,才将那颗悬着的心放下。 野猪精一招护身,却不敢贸然入内,虽是妖兽也怕那刀兵利箭,更何况这些个经年的老猎户,做起陷阱来也是不差,自己能活这般久也是谨慎而得的。 回头看了下,不见仙长,心头暗松,他若不逼自己进去,自己定不会贸然入内的,动些嘴皮子既安全又轻松,欢快的骂了起来。 顾道全早遁地入内,里面布置一应明了,趁那些个猎户目光聚集洞外,早去草棚里将包袱取回,翻开一看,不见了衣物和些许杂物,只剩一张卷轴,就连那精血石也不见了。 将包袱收好,借着微弱天光,看清那日射杀自己的人,心头暗恨,运起日金轮,咬牙怒道:“一报还一报!去!” “嗡嗡!” 日金轮极速旋转一圈,带着破风声响,朝自己意念所动的目标飞去,只见刀刃所过之处,目标脖颈血痕一线,眨眼间已连杀四人,收回日金轮,遁回洞外,朝几妖喝道:“里面的人已被我杀光!还不快去收尸?” 几妖忽听呵斥,吓的抬脚直奔洞内。 听着里面人妖哀叹嚎叫,顾道全狂笑一声,将身一遁朝北而去。 第一百三十九 陵山县 辞别岷岗山,一路向北,翻山越岭,烈日迎头,披星戴月,一路走走停停,倒也逍遥自在。 三月后,南兖州地界,此时已是仲冬季,寒风凛冽,冻霜遍野,虽无白皑一片,却也临近寒冬。 南兖州位于建康以北,北兖州以南,东接黄海,西接安州,于天正元年被宋军攻克,管辖至今已有四年之久,因临近陈国旧都,自古都是战乱之地,匪患猖獗,民风彪悍,习武之风尤甚,致使江湖侠客居多。 山势多样,水网密集,其山多险峻高峰,其水多千里长河,地貌独特,风景秀丽。 早经战乱,十不存九,导致地广人稀官道废弃,道路杂草丛生,仅有的落脚处也是坑坑洼洼,其中毒虫更是暗藏其中,一不小心便是剧毒临身,走起路来不由得慢了几分。 寒风袭面,群枝摇摆。 顾道全满面风霜,一身破烂灰衫遮身,背着个破烂包袱,盘坐在一棵枯树下,右手提着一个葫芦凑近嘴里,晃了晃,不见一滴水从中滑出,轻叹一声,茫然的看着四周。 越是接近北方,越发苦寒,在逢天气转冷,纵是修道之身,也难免受冻,荒山野岭,野物也少,挨饿了几天,如今滴水未进,不由得身软疲惫。 把葫芦系在腰间,看了看天色。 乌云密布随着闷雷滚来,怕是要下暴雨,也不再休息,起身赶路,准备找个小镇或县城避雨讨食。 “轰隆!” 行了几十里,只听一声闷雷炸裂,不到两息雨点就倾盆而下。 冒着风雨前行,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见不远路旁有一块石碑,上写陵山县,看着地标离此不到五百里,心中有了着落。 行不多时,见一茅草棚,看着风雨越发大了,只得入棚躲雨。 忽然远处的一阵叫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瞧眼望去,一个身穿金甲,戴黑冠的男子,追杀着一群江湖人。 须臾间手起刀落,一群人被杀得只剩下一个。 “说!把我金子偷去哪了?” 黑冠男子面目狰狞,将刀放入粗汉脖子旁,几声询问喝骂。 粗汉哀求几声:“我,我没拿,我没拿,还在寺里!一定还在那里。” “没拿你跑什么?害大爷我追这么远!” 咔嚓就是一刀,粗汉脖颈鲜血直喷,歪头倒去。 黑冠男子杀了人,将刀上血迹擦干,回身朝茅草棚赶来,瞧了眼顾道全,默不作声,看着大雨渐停,朝顾道全叫道:“你是哪里逃难的流民?”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硬馒头,抛给顾道全。 顾道全道了声谢,忙伸手接过,回道:“益州人。” “益州?哪里离这十万八千里不止,难道大军已经打到哪处了?” 黑冠男子大惊失色,见顾道全茫然的脸,轻叹俩声,看着雨势渐停,起身朝山路走去。 雨过天晴,湿润的空气醒人心神,有了馒头果腹,赶起路来也快了几分。 见前面有个破旧小城,却是石碑所指的陵山县,县门破败,俩边城墙也是满目疮痍,门外俩个兵丁倒显的精气十足,盘查进出游人。 顾道全看着前面流民打扮,也是衣衫褴褛的几人扎堆一处,在一旁门外茅棚边领着稀粥,赶上去,闹哄哄一片,领了一碗清水稀粥果腹后,放下碗就要进城。 人群中,忽然一群样貌山匪的莽汉捕快,奔相走来四处捉人,拿着手上画纸,对着过往行人不停比划,若有一分相像,即刻带走。 顾道全不急入城,看着墙角一处墙壁聚满游人,好奇的往上挤去,瞧眼一看,三四张泛黄的人头像,贴在青砖墙上,上面写着几段歪歪扭扭的字。 “柳一刀,褚大壮,樊天命,苟不理,杀官造反,啸聚山林,每人悬赏五十两,凭人头领钱。” 顾道全看的欣喜,正愁无处弄银,心头暗叫有了去处,又听一旁几人交头接耳的说道:“城北的几个游侠,去了广陵寺,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知是被这柳一刀杀的,还是被那鬼怪吃了。” “那山莽的很,前年官兵进去,也是走散了好几队,一点着落也没。” “我看也是,要不然也犯不着拿钱作赏,我要年轻几岁,我也去碰碰运气,听说那寺里还有金银宝藏。” “什么宝藏?” 那人左右看了眼,低声道:“据说是前朝王妃进贡寺里的金银珠宝,还有夜明珠玉如意等物。” 旁人惊吓,声音大了些:“所言当真?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要去探探。” 又有几人叫道:“虽然埋着无数宝藏,但那也得有命去拿啊,据说进山的,很少有人能出来。” “我侄子跟着他们进山,昨日回家不也好好的,虽说金银没捞到半点,好歹命还在。” “就甭说你侄子了,进个山都吓成傻子了!指不定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 “是不是脏东西不敢说,那山邪门的很。” 顾道全听着几人言说,猛然惊道:“这里可是广陵郡?” 一旁众人回头看他,叫道:“你是哪里逃难的流民,逃到哪了都不知道,这里就是广陵郡,你倒真会挑地方,这附近可不太平。” “广陵郡府离这还远呢,不过这倒也算是广陵郡。” 顾道全闻说,忽然一声悲叹,赶了这么久的路,终于到了,失神的游游走走,来到一处墙角坐下,遥想当日阿兄说过的地点,广陵郡青玄阁,却不知在此地那座山上。 问了几人青玄阁的去处,也无人得知,看着天色将黑,自己还无落脚之处,身上又无银两,闻说那广陵寺有金银可得,又有逃犯藏匿,且不如去杀上一俩个,换些盘缠,弄身冬衣才好找去。 向游人打听了去处,一路向北,不走大道,半个时辰后,就到了一座大山脚下,这山高林深,隐约见一条山路藏匿在杂草间。 山路逢篙遍野,枝繁叶茂,越往里走,树木越发高大,几乎遮天蔽日,林中阴气沉沉,较为阴暗。 穿过山林,来到一处浓密的竹林,夜色渐起,周遭也泛起薄雾,跟着前人踩踏的小路,走了一段时辰,见不少残破的佛塔散落林间,脚下的泥路也渐渐宽阔,隐有残破的青石板铺着,其上枯叶满地。 行不多时,就见一座三丈高的石碑,上面藤野缠绕,隐隐间三个古朴大字:广陵寺。 远远的便瞧见有一庙宇,到了近处,几个阴森的菩萨石塑耸立路旁,一片氤氲弥漫着。 这庙虽然残破,规模却是不小,大门紧紧闭着,里面隐隐有吵闹声传出。 顾道全推门入内,见那大殿倒塌,一尊佛像破碎,瓦片散乱一地,其中杂草丛生,看是荒废许久。 只有俩旁厢房完好,右边里面隐有烛光闪烁,吵闹声便是里面传来的。 想来是其他游人在此夜宿,往一旁无人的厢房走去,推开门,里面霉酸臭浓郁,只呛的忍不住咳嗽起来。 借着微弱月光,看着桌上还有半截蜡烛,火石就在一旁,将其点上,室内瞬间明亮起来,里面家具破败,蒙灰已久。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早已疲惫不堪,外面又是寒风瑟瑟,将门扣好,坐往木床上,把卷轴取出,借着烛光细细看着。 第一百四十章 广陵寺 房外风声越发的凛冽,只吹得檐上瓦片颤动。 忽听脚步声自那隔壁厢房响起,顾道全收了卷轴,起身贴到窗户,往外看去,几个江湖汉子出了门,正往自己所在厢房赶来。 回身吹灭蜡烛,往地下一遁,就听房门被踹,咚咚几声,门栓落地,几个粗汉提着尖刀挤进门来。 “他娘的!明明有听到声音,怎么不见了!” “去给我找下床底,柜子都翻下!” “老大!没人啊,莫非是鬼怪?” “鬼,鬼什么怪?别管了,先赴宴去,那几个小娘子还在等我们。” “对对对!先赴宴。” 几人匆匆忙忙挤出门外,头也不回便向庙门跑去。 顾道全遁出地面,看着几人走远,往他们厢房里探去,一个大通铺,些许酸臭的衣物和几把腰刀,其它到与另一间一样,别无差别。 “山下都说鬼怪祸害,到不知是真是假,暗藏匪冦倒是真的,瞧那几人模样,虽不像城下图画上的人,倒也有几分相似。” 今夜月光明媚,高挂云端洒下万千清辉,塌毁的大殿,倒比来时看到越发清楚。 大殿仿佛是强风吹塌的,瓦片散乱一地,碎砖梁柱抵着一堆,殿中台阶上还有不少爪痕,似乎此地有过打斗,看痕迹不像人类互拼。 顾道全心有疑虑,看着台阶上的几处爪洞,蹲下身用手插进里面一探,居然深不见底,自己俩指也才一洞宽,足以见这妖怪身躯不小,爪子厉害。 正看的惊疑,远远几声凄厉惨叫传来,回身仔细听去,离此不近到也不远。 顾道全摸了摸月牙佩,壮了几分胆气,纵身朝声响处赶去。 穿行林间,听到不远似有山泉声响,几步过去,就见一水池,一男子怀抱红衣女子,俩人缠绵一处。 顾道全暗骂一声,待想转身离去,又感到不对劲,那女子面色苍白不似常人,隐有鬼气缭绕。 忽见那男子浑身抽搐,身体血肉瞬间干枯,眨眼间变成了一具干尸,那女子舔唇回味,将干尸抛向一旁草丛里,与不远飘来的青衣女子交谈一番,向不远林中飘去。 顾道全看的清楚,暗道此地果真不是善地,今夜下山也无处可住,且先将就一晚,想着往地下一遁,朝寺庙赶去。 回到庙里,不见隔壁厢房人影,料想那几人定是遭了祸害,径往房内走去,上了床久久不能入眠,又起身点起烛光,拿出卷轴看来。 忽觉有人走近庙内,忙起身查看,只见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名来客,正是先前池边所见那名红衣女子。 顾道全面色一沉,心知是鬼怪也不点破,问道:“姑娘想干什么?” 那红衣女子掩嘴轻笑:“良辰美景,公子独身一人岂不寂寞,愿与公子做一回露水夫妻。” 顾道全正色道:“堂堂寺庙又非青楼之地,还望姑娘洁身自好,我也不乘人之危,你快走吧!” 红衣女子笑道:“这破庙早已荒芜,更无出家人在此,深更半夜的又无人知道。” 顾道全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依靠门边道:“多谢好意,我不好此道,我来时碰到不少游人,你可以去找他们试试。” 女子逡巡不走,忽的贴身上前,哀叹道:“我与丫鬟本是来此上香,谁知庙宇荒废许久,又和丫鬟走散了,夜间不认路,扭伤了脚,公子可能帮我看看。” 说着伸手插到顾道全后腰,左手一撩红衫,露出玉足,果真肿胀一片。 顾道全推开她道:“我又不是郎中如何看得?你若想借宿,隔壁刚好有空房。” 女子抬手一抹眼角,忽然哭道:“公子好狠的心啊!这荒山野岭怎么敢让我一人独睡。” 顾道全被她缠的心烦,不想在与她啰嗦,几声呵斥,便向屋内圆桌坐去。 那女子面色大变,左右诱惑不得,这才退去,走到寺外又重新折回,拿出一锭黄金抛在桌上。 顾道全捡起黄金看了下,真金白银不疑有假,只是奇怪那鬼为何这般,忽的想起山下人说的黄金宝藏,莫非便是这鬼给的?可不曾听到有人拿了金子,还能下山的,这金子莫非有问题? 想着将它抛出门外,喝道:“些许钱财,就想买我一夜吗?还不快走!” 女子十分羞惭,拾起黄金,自言自语道:“你这公子当真怪异,世人碰到美色无不扑之抢之,见到黄金更是六亲不认,你倒好俩样皆不入眼。” 顾道全起身喝道:“啰啰嗦嗦!再不走我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便将房门关上,插好门扣,悄悄趴伏窗边往外瞧去。 见那女子还在门外徘徊不去,只是收了声息,满眼怨毒,似在想着法儿,不时看向房门,半响摇头一叹,出了寺庙。 顾道全见她走了,回身将桌上蜡烛吹灭,卷起卷轴放入包袱里,将那床上的棉被拖出,从新铺在床下,将身一钻入了里面,料想这般睡去才算稳妥,若是半夜那鬼悄悄过来,将精魄吸了却是不明不白的死去,倒是冤枉。 又觉得不放心,爬起身来,将一旁柜子拖来遮住,看着四周封闭起来,才安心睡去。 不知睡了多时,深夜迷蒙,朦朦胧胧间,听到门栓落地,有脚步声响起,窸窸窣窣极为小心,若不仔细听去,到不曾发现。 那脚步声渐渐临近床边,忽的发出一声疑惑,便听有声响在那床板响出,似乎有手在摸索着。 脚步声来回走动着,柜儿,箱儿,房顶都找了个遍,也不曾发现人影,好半响才出了门外。 顾道全以为那鬼走了,暗自松了口气,自己到不想与她动手,只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倒不如与她和睦相处,也赚个地方过冬,来时山路草丛早已冰霜满地,自己却还无落脚之处,也无暖冬的衣物。 今晚权且将就一晚,明日下山去哪陵山县看下有无差事,赚些银子过冬在做打算,想着已到了广陵郡,阿兄所说的地方左右不出此郡,待来年开春在慢慢找去。 思虑间,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顾道全推开箱子爬出床底,出了厢房,向陵山县赶去。 路途中碰到一个书生和仆人,正往山上爬来,三人四目相对,那书生开口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这附近那有农家可借宿?城里客栈人满了,又闹哄哄的,不太安宁。” 顾道全停下脚步,回头道:“我也是刚来此地,对此地不太熟悉。” 书生拱手道:“我看小哥从山上下来,莫非山里也有地方投宿?” 顾道全笑道:“有啊!此处小路上去,在拐过一个小路,行不多时有一座竹林,里面便有一庙宇。” 书生惊道:“莫非是,是山下众人说的广陵寺?” 顾道全点点头,拱手告辞,与他相谈只怕误了时辰,去晚了怕没差事可讨了。 书生惊疑不定,看着顾道全离去的背影,暗想此人莫非也是在那投宿的,既然他也一夜无事,想来那些鬼怪话语定是骗人的。 身后仆人见自家公子面色不定,忽然道:“公子,莫非我们真要去哪投宿?” “不去又能去哪?县里到处捉人领赏,客栈又都满客,这附近又无农家,你若有好主意,尽管说来,我依你便是。” “公子,我,我也没主意。” 书生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去路,晨雾弥漫,树木高大,晨风吹来,群枝摇摆,簌簌作响,倒觉得背身一寒,长吸一口气道:“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差事 城门下游人不多,早无昨日盛景,进了城内,来往行人大抵是执刀挎剑的江湖武人,个个面带杀气。 城门不远,一处栅拦里聚集一堆面瘦肌黄的乞人,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伸着手希望好心人施舍。 隔壁房檐下,跪着不少男女骇儿,头顶插着稻草,老汉不时吆喝几声,卖儿卖女,以求活命。 顾道全一眼望去,乱世之相,一路走来饿殍遍野,荒村残破,兵匪祸乱。 此地虽易了新主,百姓却无力复耕,民力不复,国力不兴,也不知何时在能见那繁华景势。 进城游游走走,逛了不多时,也摸清了此县环境,到了饭点,往门外草棚赶去,却不见了施粥的人,一旁看画像的人也不多。 忽见几个江湖汉子从县里冲了出来,将那几张画纸撕下,急匆匆就往山路跑去。 顾道全忙拉着其中一个问道:“小哥!他们为何撕那画纸?” 那汉子去的急,忽被一拉,有些踉跄,又被大手抓来,左右挣脱不得,很是无奈,回头喝道:“别挡我发财!快放手!” 顾道全笑道:“有财何不带我?你说我就放手。” 粗汉手臂被他捏的生痛,叫道:“放手放手,看你有些武力,我俩合作,我就带你走!” “一言为定,走!” 俩人跟着不远汉子跑去,出了城几十里,来到一处逢篙地,就听不远刀剑相撞,厮杀互骂的声音。 逢篙地里,十余个人,分成两伙打在一起,地上已经倒下几个,捂着伤口哀叹嚎叫,能打的都恨不得一刀杀死对方。 “苟不理!你娘的乖乖把头送来,爷爷我给你痛快!” “杂毛!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就想取我人头?” “兄弟们别留情,这些可都是银子啊!” 顾道全身旁的汉子几个跨步,抽刀就往几人冲去,不多时加入了混战。 自己躲在一旁,将地上丢掉的一把剑捡起,连同剑鞘系好腰上,悄悄的蹲下身,将死伤的人腰上银袋取了。 不乐意的也无力反抗,眼睁睁看着银袋被拿,嚎叫的越发惨烈,顾道全忙拱手笑道:“多谢,多谢!尔等死了,我会多烧点给你们的,这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浪费,不如给我。” “大舅哥!这畜生偷抢我银子!” 一趟在草地里,捂着手臂嚎叫的男子,见顾道全一抓就摘了自己腰上的银子,急的向不远打斗的粗汉叫道。 粗汉一脚踹飞了与之打斗的男子,回过身一看,几步冲来,抽刀直劈顾道全。 顾道全回头看去,不想与之交战,引他到半人高的逢篙地里,将身一遁,又跑回战场上捡尸,不多时,双方打的互有死伤,只剩四五个汉子,在哪喘息停手互骂。 顾道全遁出地面,笑道:“你们打的也累了,该我动手了!” 这一破土而出,连挥俩剑,瞬间临近俩人人头抛飞,鲜血直喷。 其余人等见状吓的四散而逃,顾道全落地捡了几人银袋,看着几人跑远的方向,抬脚追去。 就在几人相斗之时,不远百里一老一少蹒跚走来,冒着风沙袭面,迎风而行。 俩人皆作僧人打扮,戴着斗笠,背着相笼,年老的杵着一柄降魔杵,其上吊坠迎着风沙铃铃作响。 年轻和尚见不远有一石碑,几步赶去,兴奋的回头叫道:“师傅,前面有个陵山县。” 伸手比划俩下,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嘀咕:“这是向东还是向北?应该是东,不对,应该是向北。” 随后跟来的老和尚取出油纸地图,看了下,说道:“向西北走就是陵山县了。” 年轻和尚点点头,将油纸地图拿过,看了下方向,看着不远黑云飘来,回头叫道:“师傅,那边有黑云飘来,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吧。” 俩人迎风而行,不多时见不远逢篙遍野的山路旁有座草棚。 前面探路的年轻和尚回叫道:“师傅,有地方避雨了,哎呦!”惊叫间,左脚不慎踩空,一脚摔了下去。 老和尚步履稳健,轻笑道:“不要慌,看着脚下。” 俩人坐不多时,天上小雨淋漓,忽听不远喊杀声响来,就见一男子持剑追杀几个莽汉。 刀光血影,不多时,残肢断臂抛飞一地,眨眼间冲到草棚处。 “师傅!” “别慌,南无阿弥陀佛!” 顾道全回头瞟眼俩个和尚,蹲身将地上几人银袋捡起,抬头看着雨势不停,往几人所在的茅棚挤去。 坐下身,将银袋里的碎银抖落掌心,看着不下二十两碎银,满心欢喜道:“过冬的衣物有着落了,哈哈!” 小和尚吓得颤栗,老和尚闭眼哀叹一声,摇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为了些许钱财杀人害命,所为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施主小心因果报应” 顾道全欢喜之心被这老和尚念叨,仿若大火浇水,全然熄了,气道:“什么积善不积善的,这些都是山匪,草菅人命目无王法,我杀他们也是替天行道,保百姓平安。” 老和尚轻叹一声:“风念,尘归尘,土归土,你去将几位施主埋了。” “啊?师傅,这些人我!” “少说话,多做事。” 顾道全将数好的银子放在一个袋子里,装的满满当当,装好包袱,起身看了下雨势,看着乌云渐浓,趁着大雨未落,向县城跑去。 身上有了银子,只想着先犒劳一顿,在住个宽敞的客栈,好好洗漱一番,换身行头。 客栈人不多,稀稀落落几个人,刚进去就有伙计迎上来问候,要了间上房,吩咐伙计打来热水,一顿搓洗,感到浑身舒坦,说来自己自从离别峨眉山,还从未洗过澡,看着木桶黑水泥污,有些害臊,一连清洗了俩桶热水,身子仿若脱了一层皮。 换身新衣往楼下走去,那把捡的破剑也不堪在用,早已坑坑洼洼缺刃变纯,来时丢在草丛里。 这县城铁匠铺最多,满街临街的铁匠铺,敲敲打打,很是热火朝天,行人来往游逛,大多也是买刀购剑。 看着铺上挂着的刀剑琳琅满目,行制不一,却无所爱,一连逛了几家,最终买了把三尺青锋剑,连同剑鞘一同购入,将其背上背上,回到客栈,点了一桌饭食。 忽见门外走来一老一少,却是刚才所见那俩个和尚。 老和尚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皆是江湖武人,携刀跨剑,满脸煞气,一旁房檐下,面黄肌瘦的童儿插标卖首,更有乞人无数,不由得几声悲叹:“人间沦落至此,真不知该如何教化众生。” 风念紧皱眉头,摸了摸肚皮,正色道:“师傅阿,我的慧根应该可以教化他们,只是我这肉身可能抵不住,不如去旁边的客栈吃点东西吧!” 老和尚阿弥陀佛一声,单掌叹道:“你凡心未尽,沉沦腹欲,罚你背涌法华经三千遍,净化慧根。” “师傅教训的是,我们早点吃完早点净化吧!”说着当先往客栈走去。 老和尚摇头轻叹,跟着赶上。 “这位施主,可否施舍些斋饭给我师傅二人,你功德无量。” “什么!要我施舍斋饭,不如把我头给你吃!快滚,快滚。” 掌柜的一拍柜子,喝骂几声,挥手直赶。 和尚不依,继续合掌拜道:“施主乐善好施,必有大报。” 顾道全笑道:“掌柜的,他二人斋饭钱我给了,你给他们弄吧!” “好好好,我这就办,二位请。” 老和尚走来合掌说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风念一同拜礼,瞧了俩眼,有些疑惑,这人好生熟悉,有点像刚才那恶人,看着师傅跟着掌柜去远,不在多想,忙抬脚跟上。 顾道全将饭菜吃完,把银子取出,放在桌上,往二楼客房走去,将行礼放下,躺在床上舒服的睡了过去。 临近傍晚,逢篙遍野,杂草丛生的山路上,走来一老一少,却是那俩个和尚,饭饱投宿无门,听闻不远有座寺庙,趁着天光未尽,忙赶路走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二青 夜晚月色朦胧,寒风凛冽,吹的树摇枝摆,枯叶飘荡,漱漱作响。 雾气缭绕的密林间,隐有袅袅歌声传出,浓雾散开,有一高台楼阁耸立水池中,门匾上书青玄阁三字。 檐下灯火阑珊,轻纱挂角飘荡。 忽有俩女自内飘出,行径轻纱石桥,嬉笑打闹。 “婉姐,今夜又来几人,你去还是我去呢?” 花青说着,向岸边木台上坐去,伸出玉足玩水。 婉青飞到她身后,将手搭她肩膀,轻叹道:“今夜我俩都不去,且让他们借宿一晚吧。” 花青疑惑道:“为何?” 俩人周身的薄雾,忽的聚做一团,化作一人脸,裂开大嘴,飘荡二人面前笑道:“刚才来了个老和尚,隐有佛光普照,我们还是安分点。” 婉青道:“妖王不知何时回来,若是让人发现此地,我们也无处藏身,今夜就算了吧。” 花青撅起小嘴,嘟嚷道:“昨夜都是姐姐去,今夜该到我了,却碰到个老和尚,也是倒霉。” 婉青笑道:“妹妹,何必忧神,几月来都是些江湖人士,五大三粗的不解风情,今夜倒有一位年轻公子。” 花青回头欢喜道:“姐姐说的是真?” “不信,你问雾妖便是。” “雾妖你说!” 雾妖道:“倒有二个年轻的,一个戴着帽子,一个光头,听我说,今夜你二人安分点,别去寺里了,若是惹下祸事,我也保你不得,万不可把人引到此间,妖王若是回来发现,你也难活。” 花青神色黯然,点点头,自顾的玩起水来。 雾妖又道:“我去施法散雾了,你二人看好家门。” 俩女看着雾妖散去,齐声道:“是!” 花青待雾妖散去,回身朝婉青哀求道:“姐姐,今夜你就帮帮我,去将那老和尚引开,只要半炷香时间就行。” 婉青皱眉道:“那和尚实力连雾妖都忌惮,我整敢放肆。” 花青哀怨一声:“几年来游守空阁,难得碰到有趣的,姐姐就成全一回吧。” 婉青叹道:“妹妹既然想去,也只得依你,不过一炷香时间,若是超过,我也不管你了。” 花青欢喜,忙起身拜谢,俩女细细商讨一番,向寺庙飞去。 “一会我先引那老和尚出来,你稍等在进。” “姐姐放心,花青都记得的。” 厢房内,风念正面壁背涌着法华经,其后师傅盘坐木床上,似在打坐。 隔壁厢房也隐有读书声传来,不时见那老仆进出忙碌,却是在门外柴棚里,架了个小陶罐,煮着稀粥。 饭香飘来,引的风念不时偷眼瞧去,想去讨些斋饭,又怕师傅不依,回头见师傅闭目打坐,悄声问道:“师傅?师傅睡着了?” 一连问了几声,不见师傅回话,跑到师傅面前晃了晃手,试做打探。 老和尚忽的睁开双眼,双眸一寒,急道:“有妖怪!风念看好行李,我马上回来!” 话音刚落,便见他纵身飞出窗户,脚步一点院内,几个纵身已不见踪影。 风念吓了一跳,忙将相笼归拢一处,吹灭蜡烛,关上窗户房门,躲在床边,警惕的看着房门,心头默念起金刚经。 花青待婉青飘远,忽见那老和尚飞出院外,直追不远红影而去,忙飘向院内,闻着,左右厢房皆有人气,看着东厢房烛光闪烁,隐有读书声响,打定主意,向其飘去。 轻扣房门,开门的是个老仆,一脸惊讶,回头朝内叫道:“公子,是,是个小姐。” 花青惊叫一声,待门一开,便往里面走,见一书生正秉烛夜读,惶恐道:“有鬼啊!公子快救救我!” 书生见一靓丽女子,青衫裸露,迎身扑来,一时失神,待佳人入怀,有些尴尬,放下书道:“姑娘,姑娘!你这,男女授受不亲,你且安坐慢慢说来。” 花青抽泣道:“我和丫鬟走散了,夜晚不知去路,见有庙宇,便想来投宿一晚,忽见林间似有鬼叫,我,我很怕。” 书生闻言骇然,强作镇定道:“童叔,你,你去门外看看,我陪姑娘说说话。” 老仆踌躇不前,皱眉道:“公子,外面冷,我!” “隔壁不是有空厢房吗?你去看看。” “唉!好吧。” 花青待老仆走远,忽的再次扑身贴去,抽泣不绝,言辞悲切。 书生心起怜悯,又觉香气扑鼻,陶醉间色心大起,手脚不知不觉也不安分起来。 花青轻笑一声:“公子好生急切,这里不方便,我们不如。” 书生闻说,忙起身扶她,闻着熏香陶醉道:“小生今夜但凭姑娘差遣。” “公子随我来。” “好好,我这就来。” 书生脱衣解带,待要扑身而去,忽的浑身抽搐起来,眨眼间浑身丝丝精气吸入花青嘴里,吸完,其身缓缓干枯褶皱,仿若多年干尸。 花青将其接住,平躺放好床铺上,又将酸臭的棉被盖住其身子,看着干尸轻笑几声,朝门外走去。 见那老仆站立门外,不停跺脚搓手,笑道:“你家公子睡了,叫我吩咐你不要打扰他,你也自去安睡吧!” 说着朝寺外走去,出了庙门,直飞楼阁,不见婉青回来,有些疑惑,等的久了,越发急切不安,待要回去林间找寻,忽见一红影飘来,正是婉青。 花青迎上去,急切道:“姐姐如何?可有受伤?” “那和尚法力不弱,多亏雾妖将他捆住,否则我难逃一死。” 婉青说着满脸疲惫,瘫坐棉塌上歇了好半会,大门忽的被打开。 一团雾气飞进,化作人脸怒道:“你二人整敢擅作主张!若非我感应到,你二人死了,我如何交代?” 俩女见他发怒,惶恐拜道:“雾妖息怒,下次不敢了。” 雾妖飘荡房内,汇聚成一只大手,伸出一指,朝花青叫道:“我知道你贪玩,但若是在这般放肆,引来修士发现此地,妖王回来,我也只好如实禀报。” 花青拜道:“花青不敢,多谢雾妖救姐姐。” “哼!你俩人若是死了,我也不好交代,我散雾林间以够耗费心力,不要在惹麻烦恼我分心!” 雾妖话音未落,已化雾散开。 二女挥手间,房内烛光熄灭,朝阁楼内层飘去。 翌日清晨,顾道全备足了干粮向附近人打听青玄阁所在,却无线索,只得向其他县城找去。 自出走陵山县,来到一座规模不大的县城,此地虽也残破,相比陵山县却太平了些许多,因为不远驻扎了一军营寨,据说是派来剿匪定安的,让不少浑水摸鱼的匪人离此南下,倒让此地变得更为平安。 看着寒冬来临,天空中已渐渐飘起鹅毛大雪,一夜间,外面已是银装素裹,无奈只得在城里租了个民房安住,好在此地战乱刚定,县里人口不多,空房无数,去县衙交了银子,换了凭证,倒也容易。 身上剩余的银两不多,独身一人,也勉强够用,入了房内后整日闭门修炼,白日就着雪景练剑,操练日金轮,晚间专研卷轴,倒也过得舒服自在,除了偶尔采办一些生活物资,其他时间,就是房里生活,想着来年开春在上山找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白猿 冬去春来,又复炎夏。 迷雾山,白云洞下,一白影自洞口驾着云雾向天际飞去。 白玉香炉缓缓汇聚云雾,将四周白烟收拢。 沉思中的袁飞忽觉四周光亮,睁开双眼一看,浓雾已变薄雾,缓缓向上吸去。 “莫非一年过去了!只叫我等的好苦啊!” 袁飞一声悲呛,忍不住流出两滴清泪,自己一年来自浓雾中下降,身无着力处,飘飘而落,倒是颇为怪异,又异常难受,一连飞了好几天也飞不出雾里,似乎这雾果真是阵法,只得死心放弃。 眼见浓雾散开,不待多想,忙捻个咒化风飞出,不到半个时辰,出了薄雾,只见入眼处尽是青山绿水,不远天际泛起蓝光,却是一片海域,心中激动不已,畅快的迎风而行,飞掠树梢,带起一阵风尘。 穿过林间,又往那海水飞去,入了海内,又飞回山林,游玩间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才尽了兴,往那老翁家里飞去。 却是满腔疑惑自心中不断复起,自己明明诚心祷告,怎么却印的空无一物,莫非自己心不够诚,却又不像,自己掏心窝的话都说了出来,连自己都感动了,如何感动不了上天。 哪木房紧闭,一连扣了多声,也不听回应,倒是有些疑惑,这处小岛,自己前后也逛过几次,却只见这一户人家,岸边又无船只,这老翁又如何不见了!莫非这老翁也非凡人?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见屋外草坪上干净,往哪一座,取出括印的的白纸来看,还是不见文字,越发烦恼,只得将那看得倒背如流的青玄经取出,左右翻开也是索然无味,里面内容早已看穿,却无新解,合上书本,看着星空发呆。 四周鸟鸣虫叫,蝉声阵阵,点点萤光飘来,在空中交汇飞舞。 袁飞伸手,其中一只缓缓飞降,落在掌心,却是一只小巧的萤火虫,将他抛飞,只见它翻滚几圈,扑动翅膀又飞回空中,与同伴向林间飞去。 “这小虫既美丽又顽强,到不像我,受此挫折便郁郁而闷。” 感叹一番,回头往木屋瞧去,不见动静,轻叹一声,躺倒草丛,双手复枕,看着天上浩瀚的星空,好奇的想着那边又是什么地界,要是自己能去看看就好了。 可想到当日御剑凌空,接近那星空却感到胸闷气短,浑身阴冷,那般滋味却是缭绕心头,挥之不去,不敢在想。 “既美丽又危险,还是算了吧!这人间倒也不比那差,哼,人间到好像也不安全。” 遥望着,忽见不远有云团汇聚,渐渐飘来,原来是个老者自天边驾云而来。 只见他眉端抹雪,颏下垂丝,形如瘦鹤。 头裹着一幅白绢巾,脑后横披大片,身穿金丝白衫,腰间紧束细绦,脚踹方舄,手执藤杖。 此般气势,人间罕有,莫非天上神仙,也是得道高人。 袁飞慌忙起身,朝他远远便拜。 老翁却是此洞洞主白猿神,是一只多年修道的通臂白猿,它为玉帝掌管着九天秘籍“如意宝册”。 趁众仙赴瑶池盛会,他私刻秘籍于白云洞石壁上,被玉帝发现,罚于此洞守法,号称“白云洞君”。 只听他远远的便叫道:“你是何人!在那拜我?”声似洪钟,响如雷音。 袁飞听了,暗道果真是神仙,不敢抬头,埋首拜道:“我乃长青山修道多年的青蛇,自小仰慕天道,不曾害人,一心求道漂流至此,还望仙尊收我为徒。” 白猿驾云落地,来到身前,一摸长须轻笑道:“你不是已摹到天书了吗?” 袁飞拜道:“小妖依法所言,共摹到十三张白纸,不曾见到文字。”言及此时,悲呛道:“我命里无缘道法,一束纸白去白纸来,全没半字在上,似此薄命不如死休。”说罢,泪如雨下。 白猿抚须笑道:“你且莫悲伤,有缘无缘也未可定,这天书既不由笔临墨刷,字迹从何而来?” 顿了顿又道:“天书不比凡迹,况明授者属阳,私窃者属阴,日光下之阴气伏藏,自然不见,此阴阳相克之理也。 要辨得有缘无缘,须于戍亥子三个时辰,择个月盈之夜,在旷野无人处,将纸向月照之,隐隐有绿字现出,这便是机缘已到,若没字时,便是无缘了。” 袁飞闻言大悟,磕头拜道:“小妖虽有此天书也是难过,妄想拜老神仙为师,还请老神仙成全,弟子有些法术在身,却无缘仙法,自今只会些吐纳精华的法儿,望神仙可怜,见我道心诚恳,收我为徒吧,定到尽心效力,不敢为非。” 白猿沉呤一声,摇头道:“我不曾收过徒儿,只怕误人子弟,你既得天书,自修去吧!” 袁飞哭腔道:“我漂泊不定,在世被修道之人所不容,又被些许妖孽追杀,已无出路可走,虽有天书却也是难辨其法,还望老神仙可怜,教个保命之法。” 白猿轻叹道:“唉!你我三番相见,也算有缘,缘也,妙不可言,合该你我相见相识。” 话音至此,脸色忽的严肃,正色道:“你抬起头来,我问你!” 袁飞慌忙朝前几步拜去,抬头看着。 白猿直盯他双眼,似洞穿一切,说道:“你何年开智?” “我等虫类浑浑噩噩而活,不曾记得年岁,只依稀记得是在一山洞里误吞灵丹开的。” 白猿惊讶道:“你缘法却也妙,居然也有这般机缘,你继续说来。” “我开了灵智,见那石桌上有本经书,一柄长剑,石壁上还挂着人像,误打误撞,学了经书内容,化了人身,至今苦学书里内容,会些变化之法。” 白猿道:“将那经书我看看。” 袁飞从乾坤袋里取出,双手奉上。 白猿接过,翻开一看,点点头,笑道:“这法儿第一页倒是我洞里三十六法之一,想来也是那有缘之人私摹的,却也只摹了一法。” 说着扔给袁飞,负手笑道:“你有姓名?” “弟子无姓,取那画像人的名号,叫袁飞。” 白猿道:“你就叫袁飞罢,与我倒是本姓,你今要从我学些甚么道?” 袁飞回道:“但凭师傅教诲,只是有些道气儿,能成仙的,弟子便就学了。” 白猿抚须笑道:“世人皆想成仙,你也想成仙却不知成仙也难逃命运。 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傍门,傍门皆有正果,不知你学那一门?” 袁飞问道:“凭师傅意思,师傅教什么,我就学什么,弟子倾心听从。” 白猿道:“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的法术。” 袁飞道:“可能长生吗?” 白猿笑道:“不能。” 袁飞道:“弟子只求长生之法,其他法儿,随后在教罢了。” 白猿叹道:“却无长生之法,还需自身练精气神延寿,长可达万年,短可活千年。” 袁飞叫道:“就是万年也是长远,我学。” 白猿道:“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虽驻颜益寿,但到了五百年后,天降雷灾,你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 再五百年后亦有其它劫难,各人劫难各不相同,躲过你将终成正果踏入仙道,你是蛇类躲过天灾可脱胎换骨,化蛇成蛟,待千年灾厄躲渡完,可化龙飞升。” “你蛇身虽化人身却不能修之长久,练气修炼,吐纳**还需原身方能尽速,我今就传你躲三灾之法,成仙之法。” “我那洞中石壁上刻的法术名唤如意宝册,有天罡三十六般变化,有地煞七十二般变化,你学的那本残卷,属三十六胎化易形之法。” 袁飞拜道:“师傅,我既学了这三十六法也该是天数,不如将它学完吧。” 白猿道:“我今就传你大品天仙诀,此乃成仙化神之法,习之吐练的灵力更为精纯。再传你三十六天罡法,此法可让你躲三灾,渡天劫。” 袁飞拜道:“多蒙师父海恩弟子永不敢忘。” “今夜先传你法诀练气,明日带你去洞中,研习三十六法,随我来。” “谢师傅!” 第一百四十四章 离别 袁飞自夜得白猿神传授法诀,安排寝处于木屋。 次早与白猿神学法术,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每日如此。 闲时即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凡所用之物无一不备。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洞中不觉倏二三年光阴,山中苦修不知不觉已有小成,三十六法堪堪背熟,还未细细明悟。 这一日早起,白猿自仙界飞来,收了雾气,唤了袁飞入白云洞,言道有大事相说。 俩人入洞安坐石桌,白猿神挥手间,便见二人胸前浓雾汇聚,幻化出亭台楼阁,大小宫殿,其样式远比袁飞所见建康皇宫,还要华丽别致。 白猿神道:“此乃仙界,宫阙壮丽﹐园囿精美﹐奇花异木长在﹐珍禽祥兽不少,有长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 袁飞瞩目观澜,看的惊叹,半响定了定心神,问道:“师傅每年午时去仙界,可为何事?” 白猿笑道:“我因私刻天书,被玉帝罚于此洞守书,每年上界述职。” 言说间,将手一指云雾宫殿,道:“仙界宽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其他地方我不曾去过,每年上界也只是到此述职,今日听到些许消息,或许于你有用。” 袁飞兴奋道:“什么消息?师傅快快说来。” 白猿神捻个咒,一挥手,白雾宫殿化作紫黑浓雾,其内嚎叫不绝,似有大城显露。 “此地乃阴界,阴界同仙界一般宽大,我也不曾去过几次,因此前掌管文卷,所以知晓些事情,显于你看,有些了解。” 挥手将黑雾散了,轻叹道:“我从上界听说,阴界似有异动,阴界若有异动,只怕阳界也是不安,只恐有些事端生出,你可下山入世,捡些功德在身,对你渡劫后或有好处。” 袁飞道:“我来时曾碰到些许阴间来的妖怪,藏匿人间,似乎在预谋什么,师傅说阴界异动,莫非于此有关?” 白猿神道:“想来是了,人间若有灾难,天庭也会相助,不过仙人之躯,乃夺天地造化之物,不能久留人间,所以会派些许兵将转世投胎,帮助人间王朝渡此灾厄。” 顿了顿又道:“此番叫你下山,就是为了抢这机缘,若是有功,将来飞升,也可获封,在不济也混些功德在身,若是有人朝拜你,受些香火也是好的。” 袁飞道:“师傅这是叫我入朝为官了?” 白猿神双目一瞪,笑道:“那阴界的妖物为祸人间,凡间修道之士皆会为了这份功德而入世降妖,叫你去并不一定要入世为官,若有妖物作祟,你可将之除了,其他见机行事便是。” 袁飞哀叹道:“师傅,我如今虽有法在身,术在手,也只是难用,想那些阴间来的妖物,个个法宝不凡,法力不弱,我虽有避灾之法却无除厄之力。” 白猿神道:“将你护身的法器给我看看。” 袁飞将青影递上,从乾坤袋里取出紫焰葫,道:“这长剑名青影,自我开智以来伴我身已久,是那山洞里得到的,这葫芦名唤紫焰葫,是从一猴妖处所得,会喷些火焰。” 白猿神将长剑取上,抽出剑鞘,细看一番,摇摇头道:“虽是好铁好纲所造,却是凡物,炼化的倒是不错,也只算是法器。” 看着葫芦,笑道:“这葫芦倒是有趣,乃阴间红椤树所结的葫芦,被炼化成法器,威力也只是凡火,不行,不行。” 说着起身笑道:“我师从九天玄女,练的一把雌雄双剑,收藏袖中,能伸能缩,变化无穷,若摄了光时,只如两个红光相似,倘若驱使起来,能于百万军中,横行直撞,来如箭,去如风。” 话音刚落,双袖一展,从中飞出俩道光影,须臾之间,如两条金蛇缠绕盘旋,迸出寒光万道,凛冽难当,耳中如闻千刀万刃击刺交加之声。 吓得袁飞紧闭双眼,缩头捂耳,口中只叫:“好师父!弟子已知师父神威,快快收了法儿,传我则个吧。” 白猿神笑道:“好好好,这就收法。” 把袖一拂,摄了剑光,放于手上,递给袁飞看,两把细小短剑,短柄长刃,不及两寸长短,其上光滑如玉,质地不凡。 白猿神道:“我传你一剑护身即可,这剑不曾有名,你可取个名字,为你所用。” 袁飞起身,施礼拜道:“多谢师傅赐剑,我这长剑取名青影,这把新剑也叫做青影罢了。” 伸手取下一剑,仔细一看,其内暗藏气机,运气融入,两气消融,渐渐融合一处。 白猿神笑道:“这剑若要长时,随心念所动,大小可变化,你需好好习练,不可懈怠。”说着将另一把收入袖中去了。 袁飞点头应喏,收了剑,再次拜道:“师傅,我虽有剑,剑技却是粗陋,还想讨些剑技傍身。” 白猿神道:“我今日叫你来,一是与你明说下山之事,二是传你法宝,三是传你剑技法诀,你习练几月,就下山吧!” 袁飞领命,随白猿神出了洞口,往山下木屋飞去,俩人皆驾着云团,缓缓而下。 数月后,袁飞盘坐水潭大石上,纵剑林间,削枝斩叶,练习这飞剑之法。 只见那青影流光溢彩,穿行林间带着破风声响,不时飞到空中,仿若飞龙,眨眼间又入水潭,快如游龙,一连操练半日,感到灵力竭尽,才收了法儿。 看着手上小剑,喜不胜收,若是用原来那把长剑,百般受制,其速还不快,宛转生硬,倒不如这把小剑灵活迅捷。 心头念动,小剑瞬间变长,化作三尺青锋,样式古朴,虽不雕琢,其内却暗藏流光,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起身提剑,往哪草坪跃去,抬剑胸前,绕转周身一阵舞动,随后剑招刺出,剑随身动,招式朴实无华,却每剑伴随破风声响,周身气流随之涌动,剑招之快,肉眼已无法可视。 临近傍晚,袁飞收剑,将之放入口中,贴于舌下,若要用时,只将口张开,倒是方便。 剑法每日操练,不曾懈怠,夜晚却是练习三十六法的时辰,往一处山峰跃去,借着明月,看着天书经文,一一详解。 翌日清晨,正是二月离别之时,此时初春,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百林青翠。 白猿神驾着祥云飞来,面色有些疑重。 袁飞远远看到,慌忙赶来拜道:“师傅,可是何事忧心?” 白猿神看着天际,回头叹道:“人间有处阴府缝隙被打开,无数妖魔蜂拥而出,霍乱恐不多时,你今日就下山吧!” 袁飞闻说,跪地深深拜道:“徒儿定不负师傅所望,此去不知何时在能相见,望师傅保重。” 白猿神叹道:“阴间妖魔非比凡间,你要千万小心,若是不敌不可搏命而为,为师也没什么送你的,望你勤学苦练好自为之,你自去吧!” 袁飞含泪磕头,言道:“谨遵师傅教诲,徒儿不敢忘言。” 抬头一看,早已不见人影,起身看了眼木屋,遥看不远天际,轻叹一声,逐驾着云雾往哪西边飘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异动 幽州,白狼关。 此关雄伟壮丽,高墙不下四丈,依山谷而建,连其俩峰,堵着谷口。 高墙外,有四五排拒马栏横列墙下,壕沟深坑纵横交错,布于栏前。 高墙上布满大军,玄铠穿身,手握弓弩,其后刀盾甲士布满身后,皆都严阵以待,守将来回巡视,双眼不时注目谷内。 其对面山谷深处,耸立着一座近四丈的巨大石块,镶嵌山峰石壁,当中微微开着一丝缝隙,其内阴风呼啸而出,隐隐有嘶吼咆哮声传来。 关内军营,房舍依着山谷延伸而下,布满谷外,此刻已是大军,修士齐聚,各做几营部署。 不远天际接连飞来几道光影,朝着关内屋舍而下。 中军大营,白狼关守关将军魏世公端坐主座,看着帐内两旁修士代表,皱眉不已,只见几人互有吵闹,各执一见。 魏世公连声咳嗽,无奈喝道:“我有一计!” 声似洪钟,只把众人惊的一愣,纷纷偏头看来。 魏世公起身拜道:“众位皆是各派精英领袖,能来此相助,是我等凡俗荣幸,但防御守关之法还需众人齐心协力,互有理解,才能商议出万全之策。” 席中,端坐末尾的一紫黑长袍老者拱手道:“魏将军所言极是,不过陛下请我等协助,我们又不懂守关之法,只知道妖来降妖,魔来除魔,还望大家听从魏将军指挥,共抗妖魔。” 一戴高冠,着白衫的老者轻笑一声,朝魏将军拱手笑道:“魏将军,我代表蜀山派来此商议,守关之法虽是不知,但我蜀山剑阵却是不弱,我希望各派各展所长,各尽所能。” 顿了顿又道:“要说捆住妖物的本事,自是非我蜀山莫有,这次锁关,还是让我蜀山派来吧!” 黄袍老者讥笑道:“要说剑阵,我黄山派也有,整见得你蜀山派的就好了?” 说着朝主座叫道:“魏将军,我黄山派愿听差遣,但这锁妖的剑阵,不如让我们来。” 魏世公笑道:“众位的本事,自是不用说的,依我看,你俩派一同设阵如何?” 话音刚落,见俩派代表似是不悦,只得朝席中一闭目养神的老禅师说道:“天台宗的净空长老,你派有何主意?尽可说来,一同商榷。” 净空摇头道:“我派别无他法,依着将军吩咐,尽心尽力就是。” 净空心知当下宋国君主不喜僧侣,几人争雄,却是为了国师之位,虽有心相助却不敢直言。 魏世公摇头轻叹,朝临近座首的道人叫道:“玉虚宫又有何意?” 老道人双眼微眯,似在假寐,闻言抬头道:“哦!将军所言极是,我玉虚宫定当鼎力相助。” 魏世公闻言暗骂,心知这玉虚宫的灵宝真人,自从上届国师之位被贬,其门下心头不满,虽有听召而来却不曾尽心,心头也是不爽,无奈起身道:“众位既然都不满意,这锁妖封锁石门的重任,只得我手下兵丁来吧!” “不可!” 几人似有默契一般,齐声叫道。 魏世公心头微怒,却不敢得罪几人,定了定心神,和颜缓道:“那么众位又有何解?” 黄山派的老者起身出席,朝几人叫道:“我黄山派斗胆问一句,众位可有把握一己之力,封那石门?” 不待几人回话,忙朝魏世公叫道:“我黄山派门人虽是不多,但这点缝隙,我派还是拿得住的,请魏将军将此任,托付与我派。” 魏世公笑道:“好!你黄山派如此尽心,我当禀报君上,有他定夺。” “谢魏将军。” 魏世公朝高冠白衫老者笑道:“蜀山派我另有重任托付,还望不要介意。” 白衫老者笑道:“同为天下苍生着想,整会介意,魏将军多虑了。” 魏世公点点头,朝几人笑道:“各派的营地都已分属完毕,足可容下百人,一应物资也已经分发完毕,还有其它需要,我定尽快奉上。” “既然魏将军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也就无后顾之忧了,我提议,明日开始封谷,如何?” “迟恐生变,不如我们趁夜而去。” “我门下几人还未到来,不及这一片刻。” “哪石门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现在久无妖物出来,想来也无大碍,过几日在去也不迟。” 魏世公听着几人吵嚷,叫道:“我看不如尽早,就明日吧!今日商讨劳累,大家都下去休息,明日进谷封门,如何?” 几人吵嚷间,不远石门散出阵阵黑气,几声沉闷的声响从内发出。 忽的,大门猛的“咚咚咚!” 一声声猛烈的撞击传来,响彻山谷,震荡云霄。 巡守山林的探子忽闻惊响,忙向谷口回禀。 留守的百十个探子虽是慌乱,却也纷纷掏出弓弩对着石缝,警惕的看着。 各营地的修士早闻惊响,纷纷驾起法器飞来,看着石缝发出异响,慌忙向长辈报去。 中军大帐,几人得报惊骇不已,不及多想驾起法器,便飞往山谷石缝。 魏世公见几人行动,忙叫亲兵传令,指挥着众兵丁分守俩军,着人带领前军入谷迎敌,自己领着后军护卫关口。 几派代表眨眼间飞临石缝外,看着石门缝隙越发的撑开,不待商讨,纷纷运起本门阵法布于山谷。 一时间天空流光溢彩,飞剑,符箓,金光,佛珠交织一处。 “众弟子听令,随我施展法阵!” “弟子听令,散到山峰上,不要叫一个魔物逃出!” “妖孽将出!众位小心。” ... 咚咚咚之声伴随着谷中迎风跑来的大军,迈着稳健的步伐,发出沉重的声响走来。 众兵丁面色苍白,却目光坚毅,杀气腾腾,看着天上不时流光穿梭,心头越发镇定,脚步越发快速。 此间天上,不知不觉飘来乌云,将方圆百里笼罩起来,一时间尚是午时却如黑夜般深沉。 阴风吹佛,群枝摇摆,与之合唱的,是石缝传出的哭嚎。 “吼!” 猛的一声吼声凄厉震天,众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呜呜呜之声忽的从中传来,就见一条条细黑的鬼影从内极速飞出,往天空散去。 众修士忙驱使各自兵器杀去。 似是探路的幽魂,虽有千万条冲出,眨眼间却被斩杀殆尽。 众修士却是不敢大意,警惕看着石缝。 一连等了多时,石缝不见鬼影冲来,凄厉的吼声随之消隐,天空却依然是黑云满布,不曾散去。 诡异的寂静让众人暗暗送了口气。 几位长老联手向石缝飞近,越是临近,越感到一股阴人的寒意袭身,这般感觉几人清楚不过,却是阴间的阴风。 “我看,这次缝隙太大,只得我们几人联手了!” “那是自然,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手吧!” “好!” 几位长老祭出法器,往那石缝砸去。 忽的一股强风吸来,只见几人法器纷纷被吸入缝隙里。 几人哀叹惊嚎,忙施法运回,眨眼间法器消失,不见了踪影。 “不行!里面怪异的很,不像普通阴间缝隙,我去探探!你们谁跟我去?” “我去!” “好,蜀山派的你有种,还有谁去?” 老禅师轻叹一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也去。” “你们都去,外面若有大事,谁来主持?我看着洞外随时接应,你们速去速回!” “如此也好!道兄拜托了!” “众位放心!” 几人看着石缝,咬着牙,忽的往里纵去。 入了石缝,被那强风一吸,瞬间入了阴界。 只见四周沧溟一片,又有黑雾缭绕周身,慢慢的往前探了不远,忽见迷雾缓缓散开。 入眼处却是密密麻麻的妖魔,当中其上飞着几位大妖,更是妖气浓郁,其中一妖王猛的朝几人瞪来,邪笑一声。 几人见状,吓的肝胆欲裂,惊叫一声,不待多想,忙抽身而逃。 忽觉浑身一冷,眨眼间肉身炸裂,神魂不待显身,早已被几妖一一分食。 众妖魔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吼吼吼!” 众妖魔浑身抖擞,纷纷朝石缝挤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出世 山林一阵震动,大地一片哭嚎。 众兵丁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修士们飞下山林,换了几批人凌空布阵,皆都不敢大意,警惕的看着石缝,又闻震动越发强烈,纷纷打起精神。 无数嘶吼咆哮从中传来,就在眨眼间,蹦出个打头妖怪,浑身青黑,獠牙咧嘴的咆哮俩声,扛着鬼头刀便向大军冲去。 众修士憋了半响,却只见一只小妖冲出,不禁有些失望,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那小妖被飞剑穿心之际,其身后忽的又蹦出了三四个小妖,肩扛武器,大踏步的朝军阵冲去,口中咿咿呀呀怪叫不停,很是兴奋。 “师兄!这阴间的妖魔这般脆弱吗?”一青衫束发男子御剑凌空,对着一旁几人说问道。 为首男子面容阴沉,警惕的看着石缝里,额头微微渗着细汗,回头喝道:“别大意,这只怕是来探路的,厉害的还在后面!” “师兄!来了个大家伙。” “哼!总算出来了个厉害点的,清微,明池去将他杀了。” “是!” 这妖魔身躯庞大,不下一丈,形似野猪,头生独角,捱捱挤挤的跟着脚下小妖一同挤了出来,看着满天修士布阵,面首不远更有凡人大军阵势,咆哮一声就要冲去。 忽见俩道剑光飞临,极其迅速的朝头颅刺来。 妖头领一甩双手,左右接住剑光,双手被飞剑烫的滋滋作响,面目越发的狰狞,口中不停嚎叫,也不曾松手,似想要将这飞剑生生捏碎。 “清微!我这剑不受控制了!你快想办法。” 明池苦苦支撑,不由得一声大喊,剑指不停变化,使尽全身灵力,哪飞剑任然被妖魔紧紧攒在手中。 清微面色苍白,吃力的叫道:“你帮我护法,我去吸引他。” 说着施法朝妖魔飞去,临近妖魔一连扔出四五个暗器。 那妖魔咆哮间,将飞剑一抛,伸手将暗器捉了,一甩大尾朝清微狠狠劈来。 眨眼间,一道蓝光飞掠,将妖尾一分为二,绕转一圈直朝妖怪头颅刺去。 清微双手不停,将飞剑运回手中,御剑而退。 妖魔大尾被斩,一声怒吼,将嘴张开,血盆大口吹出一股妖气直追清微,可见蓝光飞刺而来,待要回避却已经晚了。 “砰砰砰!” 几张明黄符箓接连飞来,将妖气炸散。 清微暗松了一口,回头朝不远玉虚宫的弟子拱手谢道:“多谢道友相助!” 不远几人摆手示意,朝着临近小妖杀去。 大军看着不远修士屠妖,皆感热血沸腾,又有些惶恐害怕,紧握兵器的手不由得感到湿滑,却是手心出了虚汗,身子也不自觉的颤抖。 终于,几只漏网的小妖冲出,直愣愣的朝众甲士盾阵撞去,迎接他们的,是满天的箭雨,和无情的刀刃。 片刻间,随着第一只妖魔倒下,越来越多的妖魔冲出,些许漏网的妖魔迎向大军,甲士们也不手软,劈刀便砍,一时间,谷内死伤无数,多是些探路的小妖。 不远山石上,灵虚子看着不远妖魔源源不断涌来,各派弟子苦战多时,早已精疲力尽,凡人军队更是死伤惨重,咬牙暗道:“再等等,我就不信你们能忍得住。” 自己迟迟不出手,便是怕打草惊蛇,久等不见其他五位长老飞出,暗想只怕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更有一股不安的感觉缭绕心头,预感不妙,忙朝不远众弟子喝道:“你们退守白狼关!此处让我来。” 众玉虚宫弟子听闻长老发令,收了符箓,在各自师兄带领下,朝白狼关退去。 其他几派弟子,久不见自家长老出来,苦苦支撑着不愿离去。 灵虚子纵身前驰,一挥手便将众人推出百丈远,回头喝道:“你们都撤回去!” “我师傅还不出来,我要等他!” 几人纷纷叫道,不愿离去,持剑纵跃间已经斩杀不少妖物。 “嘭!” “呼呼呼!” 石缝俩边巨石块猛的一颤,只把众人吓了一跳,注目看去。 只见一只二丈长的大手,四只细爪猛的伸出石缝,一扣石壁,似要借力拉出其内的身躯,不时发出凄厉嚎叫。 大手下的石缝源源不断涌出小妖,脚不停蹄的狂奔而来。 谷间众甲士近六千兵马死伤惨重,且战且退的往白狼关退去。 灵虚子见那细长的四爪散发着浓烈妖味,不似普通小妖,回头朝各派弟子喝道:“他若出来,你们也不是对手,还不快去白狼关助手,此间有法阵困敌,他们唯有破关才能入世,不要意气用事,苍生若是受害,你们便是罪人!” 近百个修士战战赫赫,闻言不敢放肆,又苦战多时,早已力竭,忙运起各自法器朝白狼关飞去。 众甲士们见修士都驾着法器而逃,也慌的丢盔弃甲朝白狼关而逃。 灵虚子苦笑一声,抱着必死的决心朝甲士们身后飞去,将焱火符朝前一抛,双指掐诀,大喝一声。 便见那符箓化作一条火龙横拦谷中,瞬间烧死不少冲来的妖物,骇的众妖顿了身形,纷纷停下脚步看来,犹豫不决间,那石缝又猛的伸出一只细长的四爪。 看着那妖物将出,灵虚子抱手聚于胸前,默念法咒,又一挥手,无数灵力聚成神文,仿若点点星光显于身后。 两手交叉朝前一送,便见那金光神文呼啸而出。 几声爆裂声响彻山谷,只把那四指双爪炸的血肉模糊,那妖物吃痛,颤抖一下,猛的缩回了石缝内。 灵虚子深吸一口气,继续掐诀念咒,其身无风自动,衣决飘飘,周身气机流转,飞沙走石,草尘震荡。 “我今日,便要看看是何方妖孽,居然敢强出阳世!真当阳间无人吗!” “死道士!敢挡我大军去路!” 灵虚子闻言大骇,喝道:“何方妖孽!” “嘭!” 石缝俩壁猛的颤动一下,旋即传来一声狂笑。 “哇哈哈哈哈...死老道,你若肯投幽都王座下,饶你一命,封你个开路将军,你看如何?” 灵虚子双手一掐,捻咒叫道:“你有胆出来与我一战,无胆便缩回你阴间去!休在这猖狂。” 猛的将手拉开,又汇聚胸前朝前一送,只见指尖虚光流转,丝丝白气化作镇字,朝那石缝拍去。 “砰!” 白气镇字接触到石壁便散开,牢牢将石壁包裹住,呼啸而出的阴风瞬间弱了几分。 灵虚子一直注目石缝,到忘了烈焰火墙后的妖魔越聚越多,飞临高空朝前一扫,密密麻麻的妖魔大军,早已由此前百十个累积了上千个,见此盛景不由得心头一颤。 强定心神,抽出数张符箓扔去,只在那妖魔中炸裂开来,一时间众妖魔惨叫不绝,纷纷朝后缩去。 灵虚子见状,手上符箓不停,不知不觉已是近百张雷火符扔出。 远远看去,只剩下近百个妖魔颤栗,飞回地面,盘膝运起休息,趁这片刻之机,恢复体内灵力。 石缝内妖异笑声再次响起,另一处更为尖锐的话语传来。 “臭道士!你累了吗?累的话,该我了!” 灵虚子闻言大惊,慌忙飞起身形,连抛俩道符箓,朝不远山石退去,警惕的看着石缝,若是不敌自己到不想殒命在此,却也不想未见其身便落荒而逃,那也非自己所愿。 久等多时,不听任何动静,也不见石缝异动,越发觉得怪异,正自疑惑间,忽觉身后不妙,待要朝前闪去,一只大手猛的朝自己身上抓来。 一头不下二丈的青黑尸妖,看着手上奄奄一息的道人,不时冷笑几声,将两指捏住他的头颅,晃了晃,忽的朝嘴里送去。 “吭咔吭咔...呸!既瘦小又多骨,肉还是酸的。” 尸妖吐出碎骨,朝不远火墙跃去,吹口妖风,便见那大火凭空消去。 尸妖看着只剩近百个小妖,摇摇头,喝道:“孩儿们等着,我这就为你们弄些手下来!” 话音刚落,回身朝不远凡人大军的尸骸走去,捻个咒,呼了口妖风吹去。 忽见满地凡人尸骸爬起身来,口中嘶吼不绝,浑身血肉缓缓干枯褶皱,化作青黑尸人,龇牙咧嘴的朝大妖拜去。 尸妖咧嘴狂笑:“孩儿们!随我出征,定要为王上开辟万世基业。” “骯!你想抢功吗?还不快放我们出去!” 尸妖朝石缝瞧去,嘿嘿笑道:“这镇字符我可不会解!你们等个把时辰,在追上来吧!到时候王上封我头功,哈哈哈...” 言笑间,带着众尸人小妖,朝白狼关赶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妖魔 白狼关。 众将士严阵以待,近百名各派修士盘坐墙下休息,等待将要到来的血战。 “你们是苍生的壁垒!是王朝的力量,就是拼死也要给我将这群妖魔拒之关外,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守关校尉厉声大喝,迈着嘶哑的嗓子来回巡视。 “愿誓死捍卫!” 众将士齐声应道,眼中显露出癫狂的战意,却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浑身颤抖不停。 地面开始震动,彷如百万大军过境,不远山谷草木摇摆,碎石滑落。 远远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兵将的尸身迈步冲来,口中凄吼不绝。 “是,是前军兵马!” 几个哨兵待看清楚,下楼回报道。 俩个蜀山派的剑修飞临墙上,喝道:“他们已经死了,这些尸人你们对付得了,别大意!” 尸妖远远跟来,看着满山青翠,高峰破云,倒是有别于阴间景物,此时却无心观景。 忽见不远城关,居然连着俩壁山峰而建,堵着谷口出路。 心头讥笑道:“这凡人倒也聪明,不过也只能挡住小妖。” 话音未落,早已纵身飞扑,直飞凌霄。 “砰!” 无数光波符文忽然凭空出现,化作符号挡住去路。 尸妖一声疑惑,连飞几个方向皆有法阵挡住,一连试了几座山峰出口,皆都无法出去,飞下地面看着不远关口,心头暗恨:“莫非只有那关口才能出去?倒真是自信,那我就打下关口!” 嚎叫一声,带起一路风尘,看着尸人大军逐渐临近城关,大喝一声:“给我冲!” 尸人咆哮,迈着大步向前冲锋。 “床驽准备!”城墙上的凹口处,都有着大型的床弩。 一名名甲士都开始转动绞盘,将弩箭一一扣死,每一根床弩的弩箭都类似于一根长矛,射出去有穿墙倒房之威。 “一千米,放!” 校尉厉声高叫道。 负责射出床弩的都是百战的士兵,准头自是不差,每一箭射出,呼啸一声带着破风声响,穿起一大片尸人尸骸。 尸人无知,只知埋头冲来,弩箭不停,顿时死伤过百,也只吓的小妖战赫。 铺兵源源不断送上物资,接替转动绞盘,无数弓弩手待近百米,纷纷拉弓搭箭,伴随着一声令下。 一根根巨大弩箭,和满天的箭矢射出,小妖只要被射中,都是身体被射出个窟窿,妖怪们疯狂闪躲着,与尸人一同穿过壕沟,往墙下冲去。 尸妖看着近千名尸人埋首城下,呵斥几声,叫众妖迅速破城,自己紧紧盯着,墙上房檐站立的几个修士。 似乎是找到目标,几个修士安奈不住,纷纷驱使飞剑朝近二丈高的尸妖刺来。 尸妖冷笑一声,一甩双手,五根指甲瞬间伸出,尖锐细长,冒着寒光,往百丈外飞来的飞剑扫去。 “噼噼啪啪” 挥动着双爪抵挡住那些飞剑,却也很是吃力,不由得对几人惊道:“想不到你们修为倒是不弱!”口中说着,不由得往后退去。 几个修士见状大喜,以为他要逃遁,忙朝尸妖追去。 身后几人大喝:“道友莫去!有恐有计。” 话音未落,几人早已追上尸妖,且战且追,渐渐深入了山谷。 其余各派修士一咬牙,运起法器朝墙下众尸人杀去。 不到半个时辰,近千个尸人身首异处,其后源源不断还有近三千个尸人扑来,众修士只得退回墙上,任由弓弩消耗。 有高墙阻隔,弓弩消耗,这些尸人小妖又无爬墙的本领,也无攻城器械,倒也能抗住这支妖尸大军的狂攻。 然而很快,所有人脸色忽的大变。 “又有妖怪来了!” “是大妖!” 众修士惊骇道,遥看不远,又有密密麻麻的妖怪杀来,伴随着几只身躯庞大的,气息浓郁的大妖,显然又是一支妖族大军。 随着新的妖兵大军到来,原本妖尸也是士气大增,之前已经陷入了僵持,折损了不少妖怪,此刻见后援已到,战意更加热烈。 尸妖将几个诱骗而来的剑修尸身,往那随后而来的牛妖脚下一抛,邪笑道:“你来晚了!这些赏给你,尝尝是何味道。” “那老道的镇字符倒是有些本事!倒叫你抢了先。” 牛妖迈步而来,肩扛混铁亮银叉,将地上尸身一挑,就往那大口送去。 咽了咽,叫道:“倒是比阴间的美味!” 尸妖笑道:“怎么就你出来了?其他三位统领呢?” 牛妖回身看着石缝,扯高气扬笑道:“这次大王叫我俩打个前锋,试探一下,若是能将人间占领也是大功一件,其他统领来的晚,被抽回去了,阴间也是一番大战,自是无缘此功了!” 尸妖闻言大喜,朝城关飞去,大喝:“那还啰嗦什么!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牛妖呼喝身旁众小妖加快速度,一个纵身直追而去。 众修士见俩个大妖指挥众小妖飞扑而来,忙散开御敌。 各派实力高深的大弟子纷纷聚首一处,商议片刻,向俩妖杀去。 城墙上众甲士已换了几波人马,物资损耗颇为快速。 城下众妖源源不断涌来,互叠人梯爬墙而上,不多时,俩军交战一处,杀的昏天地暗,惨叫嘶吼不绝于一处,城墙上下布满双方尸骸血水,尸堆如山。 俩妖法力高强,各施法术,众修士几个不慎皆被遇害,几番相斗,俩妖摸清了众人,皆是练气化神的实力,法器也无多少厉害的,又缠斗多时,不见其他外援赶来,纷纷将神通运起,片刻间,将不下几十个修士吞入。 众修士惊骇不已,自知不敌,胆小的驾着法器往门派飞去,视死如归的勇士拼死一战,眨眼间,修士们逃的逃,死的死,凡人大军见状,也是心无战意,纷纷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妖魔攻占了白狼关,俩个大妖坐镇此处,派遣手下妖众往人间散去,联系起往昔投诚的妖魔,纷纷揭起动乱。 白狼关位于幽州北境,深山密林廖无人烟,落逃的乱军纷纷被追赶而来的妖魔追上,一番厮杀啃食,妖魔们脚不停蹄,直奔万里人烟处杀去。 中原各派闻询大骇,纷纷派遣子弟往幽州赶来。 前路刚行,南方各处妖魔忽起,为祸人间,俘虏百姓啸聚山林。 各派弟子疲于应对,无奈只得回身清理内乱,倒叫幽州这俩只大妖得于喘息,俩妖占领幽州却不曾继续南下,似在观望。 灭国不久的陈国余孽纷纷借着妖魔乱世,招兵买马收复旧城,南北俩军又是一番苦战,人间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哀号遍野。 人间的形势,已是危如累卵。 第一百四十八章 传法 广陵郡,陵山青玄阁。 大殿内,烛光摇曳,轻纱被窗风吹进而随风飘荡。 袁飞坐在主位上,假寐沉思,脸色阴晴不定,一双手指轻敲扶手,发出哒哒声响。 主位下垂立俩鬼一妖,战战赫赫。 雾妖看着俩女,又朝袁飞看去,欲言又止,憋了半响才叫道:“大王!” 袁飞停下手指,睁眼看去,轻声回道:“怎么,想到了?” 雾妖颤道:“那四妖多半遇害了,你来前我曾去探过,那几处洞府都被捣毁了。” “我问你,是何人所为?你替我巡守山林,就是这般做事吗?” 袁飞忽的化作清风向窗边飞去,负手看着窗外景物,轻喝道:“我来时听说,我们这山很是热闹啊!既有金银还有宝藏,到不知是何时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雾妖叫:“这可与我无关!我自来山林后,谨遵大王圣言施雾山林,只是修为尚弱,也只能将这大殿几里外施起浓雾。” “既然与你无关,那定是与你二人有关了?” 袁飞话音刚落,化风到二人面首,双眸紧盯俩人。 二女闻言颤栗,伏地埋首拜去。 婉青惶恐道:“我二人承蒙大王庇护,不敢为非,自从大王走后人间动乱,些许山匪流寇夜宿山林,更有不少修士经过,我姐妹就借几人精魄修炼神魂,想练修自保的本事。” 花青颤道:“姐姐所言当真,我二人不曾把人引到此处,还望大王开恩。” 袁飞摇摇头,坐回主位,轻叹一声:“今后若是还有匪类上山,都要把他们引到寺庙,要杀要剐随你们心意,只是不要泄露此地。 我自林中一别已有多年,有些机缘在身,学了些秘法神通,今日回来,是看你们几妖做的如何,若是和我心意,我也不吝赐教。” 说完,看着雾妖笑道:“雾妖多年勤勤恳恳,我不在时不曾离去,实属不易,既忠于我,我自是不能小气,却不知你想学什么?” 雾妖闻言兴奋的飘散殿内,爽朗笑声传来,忽的汇聚做一人形,朝袁飞磕头拜去:“多谢大王!大王愿教什么,我就学什么,实在想不出有何要学的,大王看着教吧!” 袁飞笑道:“你这妖类别于其它妖怪,我一时倒也想不出什么适合你,观云雾多出雨水,我不如叫教你施雨的法术,若有农人需要灌溉,你可施法相助,将来飞升,封你个布雨的闲差好赖也是官职,你看如何?” 雾妖拜道:“大王,我这妖一生吃人无数,不吃那老农便罢,怎么还要帮他施法?” 袁飞嘱咐道:“你几妖听着,这人今后也是不能胡乱的吃了,要吃也要吃那等为非作歹,大奸大恶之徒,合该他命数当尽,若是那些良善之辈,无辜的百姓,我们若能相助,定当不遗余力。” 俩鬼一妖有些疑惑,齐声问道:“这是为何?” 袁飞叫道:“自从我拜了白猿神为师,听他传道解惑,也自是明白些事理,想我等妖类,若是胡乱的活,胡乱的吃,不辨正恶,不解道心,为非的厉害,早晚被天收了,若是诚恳向道,将来飞升,封个一官半职,也有着落,不用躲藏山林,担惊受怕。” 顿了顿又道:“你们曾想过,大摇大摆的入世享受吗?又可曾见过那人间繁华?想我若非有些手段,自己却还不是山里一头小妖,浑浑噩噩也不知哪天被人杀了。” “大王所言真让我受益良多,我自出世以来却从未想过,也只知日来吸金,月来吸华,人来吃人,到不曾见过这世界又有何不同。” 雾妖说着又拜了拜。 俩鬼闻言凄然,想到尚在人世时,也曾百般流离,虽过的是苦难日子,却也自由自在,自从死后被那蝙蝠妖锁捆驱使,已有百年未曾下山见世,想念至此,不绝悲从中来。 袁飞笑道:“你二人这般苦恼有何用处?你们虽然残害不少生人,吸了不少精魄,那又如何,只以后洗心革面便是,我今日传你们俩人护身保命的法诀,从今日起,我将你们骨灰重新埋葬,你二人去留自便。” 俩女闻言惶恐拜服,嘤嘤伤泣道:“承蒙大王恩惠,救我姐妹二人脱离苦海,如今放了我二人更是天大的恩德,我们却不想离大王而去,想一直随伺大王左右。” 袁飞皱眉道:“这是为何?” “我二人离世已有百年,如今鬼籍已消在不能入阴府投胎,若是离开大王,也不知是何等命运,大王待我二人甚好,所以不愿离去。” 袁飞叹道:“你二人今后就在这修行吧,我却无鬼修的法诀,你们也只能吸取精魄慢慢的明悟。” 顿了顿又道:“我今日要传你二人五行遁术,此咒乃是护身保命的绝技,五行你二人可知道?” 俩女拜道:“五行便是金木水火土。” 袁飞点点头,笑道:“这法诀的手决你二人仔细听,仔细看,我一一说来。 大拇指属土,土为大地,为坤卦,坤为母,所以叫拇指。 食指属肝木,木为春,春主生,故食指象春主动。 中指主心火,火为夏,夏主长,夏日最长故中指最长。 无名指属肺金,金为秋,秋主收,春秋日相等,故食指与无名指等长。 小指属肾水,水为冬,冬主藏,冬日最短故小指最短。 五行遁法需要配合相应的法咒和手印,再加一物,便是其对应的引子。 如此间山林茂密,树木鲜活,你可借木而遁,法咒念完,即时可到百里之外,需活着的树木此可,若是枯木,碎枝却是不行。 此咒颇耗心力,一日用完需要休息多时,若是连续使用,只怕会竭精而亡。” 说完,起身朝殿外走去,传来话语道:“你们随我出来,活学活用,务必早学早会。” 俩鬼一妖闻言跟上,满心欢喜,出了殿门,就见袁飞站立岸边大树下。 袁飞轻笑道:“看好了!” 话音刚落,人却不见了踪影,只骇的俩鬼一妖惊骇莫名,又满心激动,几步跑来,摸了摸大树,又绕着大树找了几下,不见动静,别无异常。 忽的,袁飞眨眼间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清楚了!你二鬼上前,我传你们法咒,各自去背了,明日演练我看。” 二鬼依言上来,附耳听了片刻,有些晦涩难懂,生硬的背了几遍,又问袁飞详解几番,领命告退,朝阁楼飘去。 袁飞看着雾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笑道:“你这雾妖,只要不太古怪,假做普通云雾,谁会疑心?学这遁术却是没用,倒不如与你近亲一般,降降雨岂不美哉。” 雾妖云雾汇聚一双大手,对着袁飞不停拜道:“大王,你不如就一同教了我吧,只叫我多劳多得,看着我勤恳施雾的份上。” 袁飞摇摇头道:“此乃天书秘法,岂可乱传,教你一招已是天大恩德,若是不依,一招也不教。” 雾妖闻言不敢在辨,惶恐道:“好大王,就教那招,就教那招,让我去施雨吧!” 袁飞点点头,朝他嘱咐一番,言说施法心先诚,一一嘱咐事项,传了法咒,见他学的倒是挺快,片刻间便能疑聚湿气,倒是颇有天分。 雾妖喜得秘法,欢天喜地的朝林中散去,径自修炼去了。 袁飞教完,看着天色不早,已至三更,朝楼内卧房睡去。 睡不多时,忽听楼外小雨淋漓,暗笑定是那雾妖所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北上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壮阔而美丽的林间,到处都是红花绿柳,嫩草勃发。 在清晨一缕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清新,多姿,一派宜人的春色。 清风徐来,从木窗外徐徐而近。 袁飞慵懒的舒展身子,此时无人自是妖身更为舒服,吸收吐纳配合大品天仙诀更是极为快速,体内妖丹已经微微发紫,想是就要突破,心情更是极为舒爽。 坐起身子,看着窗外景色,感叹一番,朝门外唤道:“婉青,花青何在?” 房门吱呀推开,二女粉妆青黛,穿着青红衫飘来,朝袁飞施礼。 “奴婢在!妖王何事相唤?” 袁飞双眉一挑,看着二女今日装扮,倒是比昨日更有气质,观美而愉,心情大好,笑道:“我来时连飞几日,不曾进食,这里可以什么可以填肚的?” 二女拜道:“我们二人久做鬼类,早已不进饭食,这附近也罕有野物进来,大王若是饿了,我们去寺庙看看,替你吸取些精魄来。” 袁飞翻身下床,一个抖擞,化作人身,穿上青衣,朝二人道:“我**魄无用,你二人跟一同去吧,我记得那寺庙不是倒塌了吗?如何还能住人。” 话音未落,人已化风而去。 俩女修炼已近二百余年,已能白日穿行,却不能直照天光,将白袍罩身,出了阁楼,朝寺庙赶上。 袁飞看着残败的大殿,摸着那爪痕喃喃道:“幸好当日躲的快,却不知这爪子这般厉害?居然这么宽深。” 听着身后动静,见二女赶来,朝俩人说道:“就一个左右厢房,想不到住过这么多人。” 婉青看着左右厢房,朝袁飞拜道:“多是些江湖游人,山匪流寇来的,偶尔一些赶路的书生。” 袁飞疑问道:“书生?” “是有些书生过来,贪财好色的我们就将他吸了。”花青轻声细语,很是惶恐。 袁飞笑道:“我所见过的书生,大多贪财好色,满口仁义道德,假借圣人之言谋己之私,杀的好!若真有良善正直之辈,你们不妨施些银两相助。” 说着,摸了摸肚子,轻笑一声:“说的我肚子饥饿,我们不妨去山下看看,你二人自入山林,许久不见人世了吧?” 俩女拜道:“不曾见了,就是些许游人的衣着,已经不同于我们之前了,倒想去看看,可惜人多阳气旺盛,又是白日,我们只怕去不得。” 袁飞闻言点点头,轻叹道:“你二人终日以游魂现身,也不是办法,毕竟魂乃阴间之人久留阳世多有不便。” 言罢,将腰间乾坤袋里的葫芦取出:“你二人入我葫芦暂避天光,待晚间在放你们出来。” 二女应声而入,化作青烟钻入葫芦里。 袁飞收入袋里,将身一纵,化作金光,眨眼间来到县城外,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少见饥民,心头暗道:“此地战乱已过多年,想来这些百姓已经恢复耕种了吧。” 县城却不曾修葺,依然一幅残破模样,往来游人稀稀落落,店铺也是门庭冷落车马稀少。 袁飞找了一家食铺,入内安坐,小二迎笑而来,点了几分现有的饭食,看着街头人流,不时能看到穿戴不一的人,有捕快巡逻,维护治安。 袁飞朝伙计问道:“小二,怎么这捕快换了常服?我记得以前可是红装黑帽。” 小二闻言一愣,半响说道:“客官,你说的是哪陈国的服饰,如今是我大宋的天下,自是穿我宋国服饰。” “陈国不在了?”袁飞惊问道。 “八年前迁都会稽郡,现如今只怕是灭国了吧!怎么你,你是?” 袁飞摇头笑道:“我是宋国人士,你多虑了,劳烦问下,宋国如今都城何在?” 伙计左右瞧了眼,轻声道:“听些北边来的食客说道,幽州有些吃人的妖怪,闹得人心惶惶,皇上更是迁都南下,派大军去北上驻防,这事只怕是真的,每隔几日便碰到南下的流民,都说着一口北话。” 袁飞闻言面色一沉,暗自回想到山庄碰到的那老妖,也曾说过什么幽州,心下了然,不在计较。 将桌上饭食吃完,付了银钱往外走去,出了城门,将俩鬼放出,言道:“我要北上,你们先行回去。” 俩鬼闻言应喏,依着树桩遁去。 袁飞看着北方,轻叹一声,百思无策,依着师傅所言,渡人渡己,却不知如何着手,只得先去幽州探探。 北域辽阔,纵有赶路的法术,半日才出了广陵郡,眼看路途遥远,袁飞倒不急着赶去。 北兖州阳平郡,不知深山何名,袁飞穿行林间,竹林茂密,徐风吹来,竹林沙沙作响。 忽行出了数十里,眼见得夜色越发幽深,袁飞精神微微一振,闻到些许似曾相识的气味。 略微疑惑,加快了脚步,不多时,就见得一座红墙小庙,隐藏在不远竹林中。 临近庙门,就见得小庙中有炊烟袅袅。 “只是这夜半三更,会是谁在熬煮食物,倒是诡异。” 袁飞微微觉得惊讶,推开庙门,不经意只瞧了一眼大殿,就忍不住心头一跳。 这小庙的正殿里,架着一口大锅,里头煮满了无数的断肢残体,不断有人面浮将上,颇为怪异。 袁飞只看一眼便知是何物,左右看着院内厢房,仔细听去,正殿内也无动静,心念之间,化作乌鸦飞到房檐上,静静看着,又觉乌鸦太大,化作水蚊贴在墙上。 临近寅时,才听林中脚步声响,不多时就见一青面獠牙的山精,肩头扛着赤裸的人尸,往那大锅里抛去,接着坐在殿台下喘息片刻,又起身将铁铲拾起,放到锅中一顿搅拌,凑头闻着飘来香气,咽了咽口水,才放下铁铲往门外走去。 袁飞看的惊讶,又有些疑惑,飞身一扑,往那山精头顶稀疏的毛发贴去,化作跳蚤,跟着他晃晃荡荡,来到竹林中,游游走走的下了山,来到一处山道,就见不远人仰马翻,横七竖八的尸体躺着官道上,一旁马车翻到,洒落满地布绢。 “莫非是过往的布商被这山精祸害了?” 跟着山精就要临近,忽见不远尘土飞扬,八九个山匪直奔此处而来。 山精吓得哆嗦,折身往一旁草丛里趴伏蹲去,静静看着不远来人。 那伙山匪骂骂咧咧的将地上布绢捡起,看着少去的尸体有些疑惑,警惕的朝四周扫了眼,匆匆忙忙才向山下跑去。 山精等了多时,挤出草丛,往那马车旁的尸体拖去,抗在肩上,不待多想就回身而返。 回到庙内,又将人衣物剥了,往哪大锅煮去。 忽听不远群鸟惊飞,一股黑气忽的飞聚而来。 袁飞惊道定是有妖而来,默默趴伏山精头上,倒要看看是何妖怪。 第一百五十章 妖婆 黑雾汇聚一处,落地化作个黑袍躬身的老妇人,年满八旬,俩鬓斑白,手拄着一根弯头竹杖,一步一声的笑着走来。 “我的好孙儿,煮的一锅美味。” 山精见了,将那铁铲放下,几步下去迎上,笑道:“婆婆怎么来了?今日合该我的造化,几月不曾有人路过,今日却碰到这般好事。” 老妇人:“哦?倒是何好事?我远远便闻到这味,一时嘴馋,来讨些吃。” 山精一指大锅,笑道:“这几个布商被那山匪追来,谋财害命,我刚好路过,就将尸身捡了,这不是熬煮了一大锅吗?” 老妇人围着铜锅,嗅着鼻子,伸手将一只断臂取出,就往嘴里咽下,欢喜道:“你果真是好手艺,既有此美味,你我二人又吃不完,何不叫那老鹿精来,卖个人情。” 山精铁铲一拦,慌的摇头叫道:“婆婆怎么就动了手?你且坐着,若是有的剩我在给你,倒不用叫什么老鹿精,这锅我吃的了,不需叫,不需叫。” 言说间,将铁铲往锅里搅拌着。 老妇人笑道:“我听他说自北边来了几个朋友,叫什么巫山君,混山君,毛山君,却不知是何处野妖,颇有些手段,送了他一件宝贝,叫他招兵买马,与他在此地做个什么大王。” 山精道:“是个什么大王?怎么我不曾听说。” 老妇人笑着,又从锅里捞了几块肉入嘴。 山精见此忙赶来,叫嚷道:“慢着,慢着,我辛苦了大半夜,不曾入口,便被你吃了大半。” 老妇人嘻嘻一笑,朝殿内泥台上坐去,翘着腿笑道:“你当然不知道,这事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你不如请他入宴,一高兴,封你个什么官职也好,吃穿也有些小妖伺候岂不快活?” 山精闻言欢喜道:“既如此说,我这就去请他来!婆婆安坐片刻。” 老妇人见他出门,跳下泥台几步跨去,又捞了几块肉入嘴,边吃边朝门外瞧去,见那山精化作一花面狸奔着山上跑去,嬉笑一声,折返铜锅,将柴火散了,捞着肉便吃。 袁飞听着几人言谈,昏昏欲睡,忽听宝贝二字,瞬间来了精神,细细听去,打定主意,与这山精一同去,倒要瞧瞧那老鹿精的宝贝。 峰岩重叠,涧壑湾环,出了山林,见此险峻之景,袁飞不由一叹,却感到身下的花面狸如履平地,身轻脚快,晃眼间,入了一处草木茂盛的水潭,潭边有个山洞,想来是那老鹿精的洞府。 花面狸跳入水潭,双爪游动,上了岸一抖身子,倒叫袁飞百苦难言,一时晃的七荤八素,忍不得胃里翻江倒海。 好半响,停了身子,朝那洞内钻去,这洞不大,也不深,倒是有些潮湿,蚊虫也多,嗡嗡作响。 见一体型枯瘦的鹿儿躺着草垫上,闭目酣睡。 那老鹿一个喷嚏,晃起身来,化作人形,朝他叫道:“你深夜不睡,来我这干嘛?” 花面狸直立起身,拜道:“老鹿儿,听那老狐精说道,你这来了几个朋友,正好我备了一桌饭菜,想请你赏个脸面。” 老鹿精奇怪道:“你这狸子精,怎么今日这般好心,说吧!可是有事求我?” 狸子精笑道:“我听说你要做什么山大王,不如封我个差事,送几个小妖供我差遣如何?” 老鹿精闻言忍俊不禁,直笑的前仰马翻,半响拍着草垫笑道:“你看我这像个大王所在?八成那老狐精骗你的罢了,你且回去看看少了什么东西。” 花面狸闻言一个惊叫,认认真真瞧着洞内,倒比自己洞府还要寒碜,暗道不妙,扭头便往原路折去。 袁飞知他被骗,也是没了兴致,化作蚊子,嗡嗡朝北边飞去,离得远了,化风疾驰一段距离,见天光稍亮,化回蛇身挂着树枝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迷迷糊糊的,忽听树下传来马车声响。 袁飞看着,却是俩驾马车摇摇晃晃驾驭而来,而自己所在的树枝下,却是官道,夜晚到不仔细看,如今倒也方便,趁着那马车经过树下,一扭身往马车顶落去。 “啪塔” “什么声音!” 驾马的仆役左右四顾,不见人影,回头叫道:“老爷,你听到吗?” 一老者将折扇揭开布帘,露出头左右看了眼,又朝马车顶瞧,摇头道:“八成是那鸟屎,真是晦气,还要多久到?” “不远了,老爷,就快到了。” “好好赶路,别一惊一乍的。” “是,是,老爷。” 袁飞敛息不动,将身躯蜷缩一团,随着马车摇摇晃晃,赶路林间,自己难得的轻松,不用走路也不用法力赶路,感到很是恰意,俩边林间的景色也是不错。 走了二个时辰,临近响午,马车摇摇晃晃间速度慢了下来。 袁飞抬起蛇头,一看马车前面,是一个规模颇大的集市,屋舍俨然,商贩林立,游人也是不少,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到了一处府邸,马车突然停下,前面一片混乱,站着数十个跨刀背剑的汉子,长得精壮凶悍。 对面的是一个老管家,正在言辞凿凿,婆心劝导。 “诸位壮士,我李府只请那会降妖除魔的道士,至于其他人,还请散了吧,你们只会拳脚功夫,却也治不了那妖邪,莫要动了刀剑,伤了性命就不好,我李府也是难办。” “妖邪又如何?我只一刀劈去,定叫他俩瓣开花,兄弟们说是也不是?” “是啊!什么妖邪,见了我们还不是狼狈而逃,李管家,你就让我们试试吧,若是不成,不收你钱财!” 老管家笑脸说道:“几位好意,我李府心领了,只是这刀剑不长眼,还是莫要乱动了。” “你这老管家也是,既是除魔怎的不用刀剑?我们又不会那符箓的法术。” 老管家苦笑道:“就是因为你们不会,所以还是散了吧!” 老管家一阵相说,不一会就少了一半人,剩下的也都彼此对视,却在琢磨着要不要离去。 老管家也不催促,反而笑道:“想必留下来的,都是能降妖除魔的能人异士吧?不过只需一人,可你们人多,那便要经过考验,才能当选除妖人选。” 说着,指了指他后面的几个精壮家丁道:“只要能空手在他们几人棍棒下挨过一炷香。” 又指了身旁俩座大石狮子道:“还要搬得起这狮子,才能算是胆气,勇力过人,只这般见了妖邪才不会惊得落荒而逃,才算是可以。” 众汉子不少人面色犹豫不决,当中一个汉子走上前,拱手道:“我来!” 老管家笑道:“好壮士有请。” 身后几个家丁持着红木棍跃下台阶,一声暴喝,让本来就犹豫的人,立即扭头就走,片刻后只剩下三四个人。 几声破风声响,便听闷棍入肉,那汉子几声嚎叫,跑出人圈,急叫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不来了!” 老管家叫道:“停!” 那几个家丁才收了棍,继续站着他身后。 三四个人原来是那汉子一伙的,搀扶着他狼狈散了。 老管家摇摇头,轻叹一声,朝马车走来,拱手拜道:“老爷,你也看了,不是我不尽心找,而是,唉!” 马车内的老者被仆役扶下马车,轻叹道:“我也都看到了,你也辛苦了,这事,唉,继续张贴榜文吧!”说着朝房门走去,跟着一众家丁仆役入了院内。 老管家轻叹一声,待要跟上,忽听身后有人叫道:“老管家且慢,我或许可以,不如让我一试?” 第一百五十一章 驱邪 说话者正是袁飞,趴伏马车顶上也是看了一场戏,听着几人言说,心头暗道且不如帮他一把,正应了师傅所说。 心念之间,扑下马车,看着周身人们目光齐聚那汉子,忙捻个咒变作个老道人。 头带九梁巾,面似银盆,目弱朗星,通关鼻梁,方海阔口,山羊须髯。 身披明黄道袍,上绣阴阳鱼,乾侃艮震,巽里坤兑,手拿拂尘,腰中佩剑,足踏云履。 老管家回身一看,见他如此神态立觉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忙走上前,拱手道:“这位道长,那处仙山修行?” 袁飞故作深沉,轻笑道:“我乃广陵郡青玄观修行,兵灾过后妖邪祸乱,故此下山。” 老管家有些迟疑:“那广陵郡离此不远,也曾派人去探访过,可不曾听说什么青玄观,灵空观,天阁宫倒是有名。” 袁飞冷笑道:“我修的是神仙道,岂能与那般招摇撞骗的野道相比,你若信我,我就帮你,你若不信,我这便走。” 管家面色一变,立即恭敬的道:“道长恕我冒昧,还请进,请进。” 袁飞点点头,跟他进去,入了院门,进得屏门,凝神观阅,朝老管家道:“此地既无妖气,也无煞气,却不知妖魔从何而来?” 老管家闻言,恭敬的回身施礼道:“道长好眼力,这正是奇怪之处,夜间也无鬼怪现身,也无妖孽祸乱,曾请不少法师来,皆都如是说道,却也无可奈何。” 袁飞点点头,问道:“既如此,邪从何来?” 老管家伸手引路道:“道长随我来便知。” 也不多解释,便领着袁飞往里走,进了二进院,跟着就发现里面戒备森严,处处都有壮仆拿着棍棒巡逻。 穿过长廊,经过二道圆形拱门,来到一处偏厅,管家就让丫鬟送来茶水,对袁飞拜道:“道长安坐,我去叫老爷来。” 袁飞点点头,看着室内繁华,雕琢华丽,又有瓷瓶玉器摆放,好生气派,倒是个大户人家,观阅一番,坐回椅子上,将茶水一饮而尽。 忽听脚步声近了,三四个人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者,华袍笼身,面色红润,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见了袁飞也不废话,拱手道:“这位就是广陵郡来的道长吧,敢问道号是?” 袁飞沉呤半响,抬头道:“道号玄天子,姓袁,你叫我袁道长便是。” 老者闻言,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袁道长,观你装束想是正一弟子,想来除妖伏魔定不在话下,只是我这处妖邪却非比寻常,前后来了许多法师也是不行。” 说着叫袁飞安坐,自己坐下用茶水润喉又叹道:“上月来了个法术,也是道人,在这住了一夜,第二日莫名其妙的就七窍而亡,我们也是惊骇,只得报了官府,好在他孤身一人,也无多大纠葛。” 袁飞笑道:“降妖除魔自是我等职责,纵是生死也是命数当尽,自然是怪不得他人,你放心,我有手段护身,也有除妖的法术。” 老者轻抿一口茶水,将其放下桌上,拱手道:“好,只要你能解我家这灾祸,别的不敢保证,只要我李家有的,随便你开口,纵是给你建个道观也无不可。” 袁飞问道:“还请李员外说说,是何妖邪?” 李员外点点头,看了眼一旁垂立的管家,管家连忙上前,把其中详细说了遍。 原来一年前,李家小姐莫名染了疾病,变得痴傻瘫痪,浑身还散发恶臭,初始还不明显,但时间久了,越发刺鼻,让人欲呕,于是将其安置在了不远山庄里,终日安排丫鬟去给其擦洗身子。 李家也是当地大户,名望也高,不敢泄露此事有损家门,四处寻找郎中予以重金,甚至不远百里从外地请人治病,结果丝毫没有作用,反而更加恶臭。 如此过了几月,小姐皮肤忽然变的青黑,虎牙更是暴涨,像那野兽獠牙,白日去给她擦洗身子的丫鬟被他吸干了血,吃,吃的不剩。” 说着悄悄偷眼瞧自家老爷,见他闭目养神,继续说道:“见此异状,知道是那妖邪作怪,就将那后罩房锁了,每日送些饭菜从窗户进去,派人在外看着,就是晚间也不敢放松,前后排了几个和尚道士,也都死在里面。” 李员外忽然轻叹一声,挥手打住,朝袁飞拱手道:“袁道长,你看此事必有蹊跷,你可能处理?” 袁飞暗想这事倒也诡异,不曾听过也不曾见过,倒是第一次碰到,心里不免有些好奇,若是妖魔作怪,也只一剑将他除了,要说驱邪这事倒是难,自己可从未做过,思虑间被问道,打定主意,起身说道:“这事倒是诡异,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动身,先去见见小姐,我再作其他准备。” 见袁飞不怕,反而催促除妖,李员外面色惊喜,大笑:“那就拜托道长了。” 李府备了马车,又带着七八青壮奴仆,出了集镇,行了一两里地,就到了一处庄子,外面有二人看门,见了李员外就行礼,将马车牵走。 几人下马,进了院子,来到一处厢房外,四个青壮手持红木棍看着门外,李员外问看守的人:“小姐整样?” 四人战战赫赫,颤道:“还在里面,日日发出嘶吼,又睡了。” 老者点点头,让管家和几人在外面等候,朝四人叫道:“将铁链下了,这道长来看看。” 几人闻言欢喜,忙手忙脚乱的,不一会将铁链取下,将门开了半边。 袁飞也不等话,直接推门而入。 众人见他进去了,忙将铁链锁上,退的远远的,几个青壮忙持棍护在员外身前,都警惕的看着房内。 进了房子,袁飞眉头一皱,一股恶臭至极的味道扑面而来,像那腐烂的尸体,让人欲呕,常人闻了,也得头晕目眩,胃里翻腾。 强忍恶臭,注目瞧去,就见床帘紧闭,走近几步犹豫一下要不要打开,就听几声嘶吼自内而出。 将佛尘凭空一扔消失不见,取下腰间的长剑,将其拔出,用剑尖去揭开床帘。 床帘慢慢掀起,一个清秀瘦弱的女孩卷缩床上,双脚捆着铁链锁于床柱,颤抖着身躯不时发出低沉嘶吼,床上满是污秽,久无人清理,床单床被也是发黄变黑。 袁飞摇摇头,轻叹一声。 那女子忽然回过脸来,双目红肿,獠牙暴露,朝着袁飞邪魅一笑,缓缓开口:“爹爹不疼我了,这么久才送人给我吃,珠儿可怜,你过来,我吃。” 袁飞笑道:“我这肉身久不洗漱,一身脏臭如何入口?你不如换个食物。” 女子摇了摇头,缓缓爬起身来,铁链铃铃作响,半跪着朝袁飞哀怨道:“我知道你是何人,爹爹果真狠心,你要如何杀我?” 袁飞摇摇头:“我不是来杀你,要说驱邪之法,我也不知,你不如离开这女子身上,我绕你一命。” 女子忽的面色大变,尖锐嚎叫:“你如何看出!” 袁飞冷笑道:“你这眉心有股幽冥气息,自是瞒不过我。” 忽然,女孩猛然一跃而起,一声厉吼,扑向窗户,想要逃出,铁链猛的一拉,重重摔向了地板,扭头朝袁飞看来,龇牙咧嘴的叫道:“你不要坏我好事!现在走,我留你一命。” 袁飞听着这话音阴寒刺骨,全然不像刚才女子话音,笑道:“这才是你的声音?你是何方妖孽,报上名来,现在离去,我也留你一命。”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妖邪 女子一声冷笑,浑身开始抽搐起来,眨眼间口吐白沫,瘫软地面。 袁飞用剑鞘推了推她,不见动静,忙收剑入鞘,蹲身去探她鼻息。 气息奄奄,只怕是活不成了,袁飞轻叹一声,待要收手,忽然女子大嘴猛的一咬,直把袁飞手掌吞入,撑得她脸臌如球,俩只獠牙随后咬下。 袁飞受痛一声闷哼,变回妖身,冷喝道:“你吃的如何?可还够入味!” “嘭!” 抬起一脚直踹她腹,女子倒飞,只把那木桌砸的破烂,陶瓷玉器洒落一地,铁链随着受力哐啷响个不停,巨大的动静只把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袁道长!里面没事吧?你,你实在不行就出来吧!” 李员外听着里面动静,一时不安,既怕袁飞将她女儿伤了,又怕袁飞身死,倒时候又是麻烦。 袁飞朝外叫道:“无碍,马上就好!” 说着变回人身,紧盯着那女子,只见她缓缓爬起身来,满脸疑惑,随之惊骇莫名的脸色,凄厉叫道:“你,你不是人!” 袁飞几步跨去,捏住她的手臂,喝道:“妖孽!还不离去?” 女子一声惊叫,想要收回手臂,但被袁飞死死抓住,只见其手臂上迅速干枯褶皱,眨眼间脸上也是如此,不多时变为干尸,只那双猩红的大眼不曾变化。 门外几声惊叫,房门猛然被推开,李员外冲进来:“珠儿!” 李员外见此浑身一颤,随机嚎啕大哭起来,而女子变化之时,早就软瘫下去,歪着头,双目空洞无神。 “道长!求道长救救小女,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袁飞将女子放回床上,回头道:“小姐想是被妖魔附身,又像是尸毒入体,倒也奇怪。” “袁道长,求你想想办法!既然是妖魔附身,你快快将那妖魔赶走吧!...” 袁飞见他心智受此一吓,神魂颠荡,轻喝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找到那个妖魔,我自然有手段救人,你且细细与我说来,小姐是何时何地如此的,不许隐瞒。” 李员外呜呼哀叹,回身见仆役们站的远远的,忙起身将门关了,回来叹道:“老夫曾是安平县的县尉,管着一方人马,前几年闹了些匪患,劫法场,杀大户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上官发了死令,要我俩月内交人,我受令将那匪盗捉拿,俩月期限实在紧张,所幸苍天有眼,到让我找到他们的藏身处,就在不远茂山上。 我带着俩队人马上山剿匪,谁知却扑了空,后来才知是一村子的人早见了我们,去通风报信,我气急之下将那村长屠了,山匪无人报信也断了粮口,下山讨粮时被我埋伏,全杀了个尽,其中那匪首曾说过,他是个什么娘娘的手下,我若杀他,娘娘定会让我家破人亡,我也只当他戏言,一刀斩了,时至今日,过去了这么多年,莫非真是他所说的娘娘为害?” 袁飞闻言沉思,琢磨半响,问道:“只怕如此,你女儿何日何地如此,你且说来。” 李员外颤道:“去年早春去山上踏青,傍晚奴仆急急来报,说是下山时,迷雾浓浓,眨眼间不见了小姐,迷雾散后,见她浑身瘫软在草地上,自那以后,每日恶臭传出,直到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袁飞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叫道:“那妖邪可能远去了,小姐这幅模样只是中了尸毒,你且叫人备上浴桶,弄些热水与她洗漱,我在运气帮她祛毒。” 顿了顿又道:“那妖邪只是走远了,我若是离去,不知她何时还会在来,到时候一如既往也是不妙。” 李员外闻言急匆匆拜下,慌道:“袁道长,我这宅屋无数,你且安住,务必求你保我全家平安,我每日好吃好喝供你,你就在此地修行如何?” 袁飞摇头道:“你快去备水,我此间弄好,就去茂山找那妖魔,你不必担心,给我塑个雕像在房内,每日上香朝贡便是,且不可擅作主张在外建庙塑像,要那些土地城隍,满天神佛知道我抢他们香火,我也不好过,你可清楚?” 李员外听完拜道:“道长放心,我定叫人塑个金身,就依着你的模样,每日朝拜。” 说完,起身朝门外赶去,一番吩咐,很快就搬来一个大浴桶,里面装满了热水。 袁飞吩咐几人将李小姐取下铁链,抬进去浴桶,清洗身上的污秽,换了几桶水,身子才算干净,只是那外漏的獠牙,干枯褶皱的皮肤倒叫几人战赫,好在袁飞坐镇此处,几人见尸人不暴起伤人,也渐渐平复心情,习惯了。 房间里打扫干净,就叫几人关门出去,袁飞将李小姐放回床上,伸手探她脉搏,缓缓运起灵力,将她体内疏通一番,尸毒缓缓从她毛孔渗透而出,将近二个时辰,天色将晚。 只见她浑身满是黑色污秽,浓稠发酸,冒着黑气,一双獠牙渐渐缩回。 袁飞又将她放入浴桶里,唤门外丫鬟入内清洗,自己出了房门,见几人面色紧张的看着自己,笑道:“已经可以了,今夜让她休息一晚,明日就会醒转。” 四个丫鬟一番清洗,将那黑色浓稠的污秽擦掉,换了几桶水,见自家小姐恢复了原样,满心欢喜,忙出来报喜道:“小姐恢复了!老爷小姐恢复了!” 李员外入内看了眼,忙叫人取来干净衣服,出门朝袁飞深深拜道:“承蒙道长恩惠,施法救了小女,我定当谨记道长所言,不敢忘恩。” 袁飞叫道:“劳累了一天,你给我备桌饭菜,弄个干净屋子,明日你去叫个匠人来,与我模样雕刻了,我在去山里,帮你平此后患。” 李员外拜道:“应当的,应当的,小女隔壁这厢房倒是宽大,袁道长若不嫌弃,就睡这吧?” 袁飞点点头,径自推门而入,李员外跟管家吩咐一阵,跟着袁飞入内,拜道:“小女夜间若有不适,还请道长多多留心,我这就去准备一番,道长自便。” 袁飞笑道:“你自便吧!明日记得就是。” 不多时,几个仆役端着鸡鸭鱼肉上了圆桌,又抱了一坛酒,摆弄一番,告退而去。 袁飞也不客气,将饭菜吃完,吩咐门外等候的仆役收拾一番,径自出去一旁看了下,见她睡的深沉,气息渐渐恢复,叫一旁丫鬟不用陪她,丫鬟闻言大赫,拜谢了袁飞,出了房门。 袁飞将飞剑取出,放在她枕头旁,随后出门,将门锁紧,师傅所送的这把飞剑,不是凡物,遇着妖邪临近,自是能随自己心念而动,又与自己气机相连,虽隔一房,若是有所异动,自己随时察觉。 第一百五十三章 白骨 翌日清晨,就听叩门声响,袁飞起身开门,见李员外带着个匠人侯立门外。 “袁道长,这人是本地的石匠,手艺不错,你看现在就刻,还是?” 袁飞道:“早刻早上山,现在吧!” 李员外欣然答应,忙叫人搬来一座大石,放在院中,又叫下人们将些器具一应抬来。 袁飞看那大石不下一丈,微微有些疑虑,倒是太过明显,如今若是受些香火,未封尊号也不受箓,也只算得是家仙,独受一户人家香火,料想那些土地城隍也不敢找自己麻烦,虽然不曾怕他们,但人家好赖也是官身,不可轻易打杀。 “李员外,你且叫人抬去屋里,我们在房中雕刻,其余人就散了吧,你和匠人留下。” 袁飞说着进了屋内,找了一处木凳坐好。 李员外不敢违逆,吩咐一番,与那匠人入了房内,就听袁飞说道:“不用照着我这模样雕,我变化一个神仙模样,你们照着他雕,切记不可害怕。” 二人闻言疑惑,见袁飞吩咐,也只得点头道:“道长放心,我们见过大世面的,什么神仙没见过,你尽管变。” 袁飞笑道:“看好了!” 话音刚落,身子已经变回妖身,青发垂肩,蛇鳞青亮,蛇信子不停吞吐。 只把二人吓得面如死灰,浑身颤抖不停。 袁飞道:“现在雕吧!” 见俩人心智有些激荡,喝道:“快雕!” 匠人闻言,心头一颤,回过神来,忙将刻刀往那石头雕去。 李员外跪地拜服,颤道:“道长神通,却,却不知这是哪位神仙。” 袁飞笑道:“要说伏魔天尊也是当得的,却不知将来封个什么神,你且记住我是神仙便是。” “是,是,依仙人所言。” 石匠初时慌乱,见袁飞正襟危坐,和颜笑谈也渐渐不怕,动起手来也是快了几分,手艺倒也了得,不多时,一个大致模样就出现了。 袁飞看的满意,却感到耗时颇久,眼看已经临近傍晚,朝李员外叫道:“你可自便,不用守在这了,待我刻完,我就去茂山探探。” 李员外忙起身告退,出了门外。 石匠勤恳雕刻,不曾懈怠,从头到尾,依次雕琢,渐渐的,袁飞一双眉目自那石头显露而出,到有七分相似。 期间让石匠修息片刻,进食小解,随后连夜雕琢,次日清晨,一座依着袁飞妖身的石雕终于做完。 袁飞起身运起念力融入石雕,今后若有香火朝拜,自己灵力也可吸取,这般来灵力更为深厚,看着弄完,满心欢喜,朝着茂山纵身遁去。 匠人只见金光一闪,便不见人,慌的磕头拜下,所见神仙虽是不少,却都是道听途说的多,今日有辛见到真神,一改往日心中的神仙姿态,悄悄用那边角料,雕了另一座,打算自己朝拜。 袁飞纵地金光,依着所指,来到茂山脚下,见这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晨雾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依着小路上山,穿过一片茂林,进了深山,行不多几步,见天上渐渐聚起黑雾,天光遮蔽林中瞬间昏昏沉沉。 袁飞看那黑雾不似凡雾,隐冒妖气,正是妖孽施的神通,心头暗笑我正愁寻你不得,如今送上门来倒是便宜了我。 忽然对面起一阵大黑风刮得人睁眼不开,飞沙走石,群枝摇摆。 袁飞抬遮目,待风头过去,定晴一瞧,只见两个青面獠牙的戎装小妖,上前躬身道:“娘娘有旨,教请妖兄相见。” 袁飞道:“娘娘?我正愁不知何处寻她,你们且带路吧!” 俩妖领命,转身带路,袁飞跟着,走不多时,来到一处所在。 高宽不下四五丈的大溶洞,阴风嗖嗖扑面而来。 远远就见俩个小妖持矛站立洞外,忽的厉声高叫道:“哪来的野妖?报上名来!” 俩个戎装小妖喝道:“你瞎了眼了!连你爷爷都不认识了?这是娘娘有请的贵客,你们站好岗有事通报。” 说着带袁飞入了溶洞。 站岗俩妖揉了揉眼睛,忙拜道:“俩位先锋恕罪。” 溶洞里各石柱如玉山耸拔,千姿百态,每柱上插着火把,照应着洞内。 走不多时,来到一处宽大的地处,呈大拱弧形,俩边站满了小妖,或坐或立,都纷纷举目看来。 袁飞看着这些小妖,不下二十个,心头不妙有些紧张,忽见不远有一座大石椅,上面坐着一堆白骨,倒是奇怪。 俩妖带着他来到大石椅子下,禀道:“回娘娘!蛇妖已经带到。” 白骨忽然开口道:“下去吧!” 一旁垂立的青头妖怪忽然跳出,抬头看了眼袁飞,上下打量一番,叫道:“你是何处蛇妖?怎胆敢坏我好事。” 见袁飞不答,对上一拜道:“娘娘,便是他坏了我的事,你得为我做主。” 白骨娘娘缓缓坐直身子,朝下看了眼,对着袁飞打量一番,喝道:“你这蛇妖好不识趣,胆敢坏我手下好事,你说说,此事如何终了。” 袁飞左右扫了眼,众妖齐目看来,个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对着那白骨,朝前拱手道:“是你手下不识趣罢了!如何是我?我不曾与他动手,好言相说在先,是他先做的恶。” 青头妖呵斥一声:“胡说!那户人家杀了我手下,害我断了口粮,我不过惩戒一番,干你何事?” 袁飞负手,朝青头妖看去,双目冷然,喝道:“你在一惊一乍,若是惹恼了我,不说是你,就是群山的妖孽,我都杀了!那户人家许我重金驱邪,我自当信守承诺。” 白骨娘娘忽然狂笑道:“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你有无这般本事,今日,你是回不去了!” 袁飞也笑道:“你是想留我过夜吗?可设宴来,我与你好酒好肉相陪。” 白骨娘娘闻言一愣,喝道:“你坏了我手下的事,还想让我宴请你?” 袁飞笑道:“说不得是谁坏谁的事,那户人家与我塑了个神像,每日朝拜与我供奉,我自当保他一家平安,你们若是不识趣,在去讨扰,哼!” 青头妖朝上拜道:“娘娘,他如此猖狂,且叫我去试一试他的手段。”说着将一旁的长矛捡起,跳下石岩。 娘娘见他如此自信,心头暗自疑虑,见手下已经跳将下去,点头默认了,倒想看看他真有手段,还是假言吹嘘。 袁飞化为妖身,也不用剑,朝白骨道:“拳脚无眼,生死有命,你这妖若是死了,可是他命数当尽。” 青头妖闻言大喝一声:“未战先狂,吃我一矛!” 话音未落,长矛已随他双臂连腰带劲,急刺而来。 袁飞冷笑一声,不曾躲闪,猛的一声暴喝,将双手一拍,空手将那长矛夹住,一转手已将长矛夺过,舞个枪花,将那枪尾朝青头妖拍去。 几声哎呦响起,只把那青头妖打的缩手缩脚,挣扎片刻,朝那白骨处逃去。 袁飞将长矛摆定,猛的一抛,长矛穿心而过,把那青头妖直愣愣的插死在白骨身前。 白骨娘娘忽的厉声高叫,猛的朝袁飞扑来,却不知从何处抽出俩柄青锋剑,直刺袁飞面门。 口中大喝:“胆敢在我面前杀我手下,你活的不耐烦了!” 袁飞化风躲过,将飞剑取出,随心念一动,化作三尺长剑。 一旁群妖见他现身,忙纷纷跳下石台,往袁飞扑来。 白骨娘娘一声大喝:“都住手!让我来试试他的手段,你们给我回去。” 众妖闻言,各自爬回石头上看着,心头也是慌乱,好在自家娘娘的手段也是不弱,各自安心看着。 袁飞笑道:“都来也罢,多多益善啊!” 说着举剑护身,与那白骨妖数个游走,双方各自打量。。 白骨娘娘双剑护身,找着破绽,慢慢欺身而上,一剑攻去,一剑守来。 袁飞剑法早已非当日阿蒙,得白猿神所授,一身剑法早已出神入化,白骨妖所刺之剑在他看来破绽百出,剑势虽急却轻荡,虽有一剑护住胸腹,却互不得其他部位。 噹的一声,袁飞将剑轻弹刺来的长剑,顺着剑势刺向白骨妖脖颈。 白骨妖却也不慌,自知躲避不过,抬头迎上。 嗤的一声,剑入脊骨,白骨全身哐当落地,散落一堆,袁飞收剑冷笑。 众妖惊骇不已,纷纷攘攘举目看来,半响长舒一口气,却是不远一堆白骨忽的站起了身子,双手眨眼间变到手上,又朝袁飞扑来。 袁飞惊讶,看着脚下一堆散乱的白骨,在看不远扑来的白骨,惊惑不已,心念之间,长剑迎上,剑入白骨头颅眉心,哐啷又是散落一地。 白骨渍渍冷笑,笑声游荡四周。 袁飞将脚下白骨踢散,持剑护身,警惕的看着四周,喝道:“你手段倒也不弱,居然并无实体。” 白骨娘娘嬉笑一声:“自入人间以来,许久没碰到这般厉害的对手,今日,我且好好陪你玩玩。”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相斗 刹那间,万鬼齐鸣,阴气从地底喷涌而出,周遭陷入茫茫阴气之中。 袁飞看着四周昏暗,恐此处对敌于己不利,扫眼四下,喝道:“此处窄小,我们且去外面再打一回。” 话音刚落,借着土遁往外赶去,待到林间,见那溶洞无数小妖冲来,随后飞出一团黑雾,化作一只巨大黑爪,直扑袁飞落脚处抓来。 袁飞暴喝一声,大叫:“来的好!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心念所动,忙使一个大小如意的变化,身形膨胀三丈,拔地而起,高过树群。 纵地一跃,冲着黑爪挥剑一劈。 “轰” 袁飞浑身激荡,黑爪破散,落地收了法相,就势一滚,将手中长剑抛出,随心而动,朝不远群妖杀去,剑光闪烁之间,已连斩数妖。 黑雾忽的汇聚一处,再次扑来,当中无数厉鬼破雾嘶吼,似要将袁飞撕裂一般,争相探出。 袁飞冷笑一声,伸手朝不远斩妖的飞剑喝道:“剑来!” “咻!” 长剑入手,忙使一招青光蛇影,眨眼间挥起万千蛇影呼啸而去,此招乃白猿神指点,袁飞所悟剑招之一,剑气所化蛇影重重。 黑雾中了蛇影剑气,嗤嗤声响传来,随之雾气向四周破散,从中扑出一条白影,却是那白骨娘娘,手持双剑迎头直劈袁飞面门。 娘娘面色阴沉,喝道:“好小子,到叫我开眼了!吃我一招。” 袁飞忽见雾气散开便见她迎面扑来,心中暗自诡异,自己这招却伤不得她半点分毫? 白骨娘娘身形迅速,袁飞不敢大意,抬剑与之相交,便要顺势攻去。 忽的黑雾汇聚,白骨娘娘犹如鬼魅般隐匿雾中,随后桀桀笑声不绝,缭绕四周,忽远忽近。 袁飞一时难辩所在,见黑雾笼身罩来,怕她暗中出剑,使出蛇困愁城,长剑舞的周身气流涌动,无数青光随着剑气挥斩,将黑雾破开。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春叶都飘飘落下,无数残枝断叶随风飘荡。 这景象凄绝,使人望而生畏。 片刻间黑雾散掉,就见白骨娘娘,姿态妖娆坐在不远大石上,伸着骨指握着铜镜照脸。 见袁飞看来,咯咯一笑,将铜镜朝后一抛,起身笑道:“娘娘我便在这,你过来吧!” 袁飞冷哼一声:“装模装样!” 话音刚落,早已化风急刺。 白骨娘娘见他来的凌厉,留着骨身让他刺中,一个闪身,本形随着黑雾遁去。 眨眼间出现在袁飞头上,在那黑雾中探出半截身子,持着双剑迎背劈下。 袁飞待要化风躲去,终是中了陷阱,又迟了些,忽觉后背一痛,俩柄剑尖划破蛇鳞,鲜血直流淌而出。 显在百丈外,伸手一摸后背,探手一看,忍不住的怒气喷涌而出,一跺脚,迎着扑面而来的黑雾杀去。 凌空百招齐出,只见无数蛇影剑光随之而来,只把迎面的黑雾斩破。 袁飞定晴一瞧,扫眼四下,不见了白骨妖,那些围观小妖,早已逃散,朝着溶洞赶去。 这一番打斗,只惊的满天飞鸟不停翅,四野虎豹尽缩头。 大门不知何时堵了个巨石,袁飞纵身来到洞外,拍门叫道:“快开门!” 那里面有把门的小妖,闻声叫道:“你是何人?敢来此处撒野,还不快快去了,留你一条性命。” 袁飞气极反笑,笑骂道:“你个作死的孽畜!快进去报与你那白骨妖,教他快出来饶你一窝性命!” 袁飞一连几声呵斥,不听动静,气得盘坐洞外休息,运气把伤口止住,也堪堪止住了血,这伤口却是辣的生疼,一动一静也是百般难忍,料想还需那金疮药才能敷得,治的伤口。 看着天色渐黑,久等不出,咬牙化作金光,朝那不远集镇飞去,却想找个药铺,治了伤在说。 小妖闻得袁飞喝骂,急急跑到里面报道:“大王!门外那蛇妖久留不去,还在门外叫骂着呢!” 那白骨娘娘与袁飞一番苦斗,颇费了不少心神,又损了法体才偷袭中袁飞,这般急匆匆的赶将来,却才关了门还未坐稳,又听得那话心中暗想道:“这厮不知是那里来的,这般无礼手段还高,虽中了我一剑受了伤,还敢嚷上我的门来!想必还有不少手段。” 朝那些个小妖道:“就让他在洞外叫唤,不需理他,你们下去,让我休息下!” 众妖领命,齐齐回了偏洞。 白骨妖左思右想,万般无奈:“他久在门外,我这洞中口粮可是不多,他若一年不去,我岂不是饿一年,这可不行,得要想想办法!” 下了石椅,来回渡步思量,忽的琢磨道:“不如与他陪个不是,他既有手段也同是妖类,不如收了他,也好壮大我军声威。” 却一想道:“自己手段倒也制不住他,看来还需大哥帮忙!可大哥远在万里之外,此刻却也不好去找。” 忽想道:“不远几个州下,有那黑山老妖,他与大哥有亲,同是幽都王坐下,只这时替大王潜伏南朝,也不知他还在不,离此倒是不远,到可叫他帮忙!” 越想着,越是兴奋,点了几个先锋,拿着自己手谕,急忙忙从后洞逃出,直奔东扬州。 袁飞趴伏桌台上,一旁医童正在替他擦拭伤口,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后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惊叹,双手更是颤抖不停。 一旁老医倌正抱着瓦罐,不停磨着药粉。 “公子,你这是遭贼人暗算吗?可真是命大。” 医童忍不住问道。 袁飞轻叹一声:“今日大意了,被那妖使了个障眼法。” 俩人闻言一愣,老医倌叫道:“是,是妖?” 医童更是骇的不敢言语,直愣愣的盯着袁飞,却也好奇。 袁飞见他惊闻,笑道:“你听差了,是个妖道,那妖道谋财害命,趁我不备偷袭于我,我虽有些剑技傍身,难免吃了一亏!” 医童恨道:“想不到,那等道人不去斩妖除魔,却行这等丑陋事。”又疑惑:“公子你这是在何处受的啊?看着伤口不像太远。” 袁飞道:“就在集市外的树林里,你们若是路过,也该小心些。” 老医倌摇摇头,轻叹一声,将磨好的药敷好,又取了几张贴膏贴上,朝袁飞叹道:“公子这伤口有些深,隐见白骨,我看你这几日还是不要走动的好,最好寻个住处,我也好叫安童来替你换药。” 袁飞笑道:“我这伤口既然敷了药,想来不到明日便好,不劳二位费心了。”起身将衣物穿好,从乾坤袋里取出些许碎银放上,告声退就往外赶去。 俩人看着他出门走远,摇摇头,叹了口气,将门关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虎 晚风微扬,寒冷凄清的街道上,袁飞缓缓走着,背上的伤口随着药物慢慢愈合。 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已入深夜,找了处无人的草棚往里钻去,变回蛇形卷缩一处,缓缓睡着。 翌日响午,吵嚷的叫卖声响彻耳旁,袁飞抬头一看,来往游人如织,阳光明媚。 扭动蛇驱,感到身上伤口已经愈合,朝一旁街巷游去,见四周无人,化烟变回人身,寻了个食铺填肚,狼吞虎咽一番,留下些许碎银,化风向茂山飞去。 昨日来的匆忙,不曾好好看这去路,只见这山延绵不断,虽无高峰也是险峻,几座山头云雾缭绕,便是那溶洞所在。 依着昨日那小妖模样,捻个咒道声:“变!” 青头尖耳,红毛稀松,一条虎皮围着腰间,依稀做那遮羞布,抬手遮眉,云端中遥望那山洞,大石不曾移开,心中百般计较,忽的灵光一闪,兴奋道:“且去试一试!” 降下云头,纵身门外,上去捏住嗓子,拍了拍石门,叫道:“里面的!快放我进去,那蛇妖昨夜逃了,只我昨夜慌乱还不曾入洞,快快放我进去,我有要事禀报!...” 把门小妖贴耳听来,这声音尖锐古怪,却不像昨日那蛇妖的声音,仔细一听,还是自己人? 小妖一溜烟跑回石椅下,匆匆拜道:“娘娘!门外有个小妖说有什么大事禀报。” 白骨妖化作个美妇人,斜躺石床,正在安眠,听闻开眼道:“你可听清楚了?” “听的千真万确!小的大小耳朵就灵敏,不会错的。” “我且去看看,你叫众妖抖擞精神。” “是,娘娘!” 堵门的大石头轰轰作响,缓缓开出半边门来,那白骨妖探个脸出来,见一青头小妖双目紧盯自己,双眸隐含恨意,有些奇怪,待要开口询问,忽听一声暴喝! 只见寒光一闪,那妖递剑便刺,往自己面门杀来,直把那左眼刺个窟窿,鲜血湿淋淋流淌而下。 一挥手大将大门开了,跳出洞外,见那妖一剑得手回头便跑,厉声高叫道:“昨日蛇妖欺我也罢,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杀我左眼,拿命来!” 不由分说持剑便追,一路喝骂不绝。 袁飞回头喝道:“你个遭瘟的老巫婆!有胆杀来,没胆滚回你那窟窿去!” “野妖!你休得猖狂。” 白骨妖喝骂一声,驾着黑雾飞扑而来,眨眼间就要追上,却见那青头妖左闪右跃,硬是追不上,这一番追逐,已经百里开外,来到一处不知名的深山。 袁飞看把她引得远了,持剑猛的回身劈去。 白骨妖来势凶猛,见剑光闪过,隐遁雾中,施法将方圆百里降下黑气,阴气缭绕,鬼哭不绝。 袁飞变回妖身,朝她咬牙恨道:“你伤我后背,今日合该你命数当尽!” 白骨妖黑雾中探出身子,朝他喝道:“早知是你,你且看周围,叫你如何逃脱,今日死的就是你!” 袁飞闻言大骇,忙扫眼四下,黑雾浓浓,忙使一招蛇困愁城将雾驱散,眼见剑气所尽也是黑雾一片,忙遁地而下,忽见地下也是黑气隔幕,跃出地面,又使一招纵地金身,化作金光远遁百里外,远远见那黑雾一团,笼罩百里,天空也是乌云密布,惊道:“这妖手段倒也不凡,若非有这三十六法,只怕也是一番苦战!” 旋即一想,若是忍让也觉心怀不忿,一咬牙:“今日我非得将你除了!” 寻了处空地盘坐,将剑抛起,剑光大盛,随着心念所动,直飞百里黑雾里。 白骨妖左右找着,不见人影,忽见剑光飞来,绕着雾气打转,忽的剑光一顿,一剑化二十四剑,向四周扩散,嗡嗡之声,就听耳边响起无数剑鸣,轰然响彻天地。 剑光闪耀,二十柄飞剑渐渐扩大范围,像剑阵般把这黑雾笼罩。 白骨妖暗道不妙,这般阵势却是似曾相识,像那蜀山剑阵,不敢大意,忙像天空中的乌云闪去。 二十柄飞剑中,忽的飞出一剑,向雾气中刺去,迅捷凌厉带起破风声响,随后第二剑,第三剑随后跟上。 嗡嗡声不停,破风声不绝,二十四柄飞剑,把方圆百里的黑雾穿插斩破,黑雾渐渐消散。 袁飞收了法诀,将剑运回,一个纵身飞去,不见白骨妖踪影,一番找寻,只是满地破碎的断枝。 忽见头上乌云渐渐东移,弥留渐久也不见落下半点雨水,心头一跳:“莫非那黑云也是她的藏身所在!” 话音刚落,便见那黑云隐有白骨探身,定晴一瞧,果真是那白骨妖,一声大喝,纵地而起,将剑一抛,直飞黑云去。 黑云中忽然冲出无数厉鬼冤魂,剑光劈碎迎来的阴魂,一路横冲直闯,硬生生把一片黑云给斩破。 白骨妖见他剑光来势汹汹,驾着黑雾向溶洞飞去。 袁飞紧盯她的去向,御剑直追。 忽见不远黑云翻墨未遮山,隐有冲天妖气跟来。 白骨妖见此黑云,心头大喜,调转雾头直飞黑云而去。 袁飞见她不逃反向那黑云赶去,料想是她相识的,心头狂跳,暗道:“只得速战速决了!” 一个金光闪过,眨眼间到哪白骨妖身后,袁飞长剑随后劈出,寒光一闪,白骨妖骷髅头滚落一旁,身子驾着黑雾摇摇晃晃向下摔! 袁飞不知她是否身死,追着白骨连翻劈砍,忽听哪白骨妖邪笑几声,真身已飞临黑云。 那黑云中忽的显出几个妖身,只把袁飞吓得惊恐万状,持剑的手不由得一颤。 只见那白虎大妖当先一声暴喝:“蛇妖!你今日难逃一死,还不速速跪下受死!” 一旁猴妖也越身上前,龇牙咧嘴的咆哮道:“倒叫我找的好苦啊!” 俩妖身后探出无数小妖,穿披挂,持兵刃,扛着妖旗一阵挥舞,齐声附和,声势浩大。 袁飞见不多想,眨眼间消失原地,在一现身,已是千里外,本想朝着海边逃去,却一思忖,这海中也是不好躲的,只怕那老龙不肯放过,倒不如去那西北边躲躲! 白虎大妖见他眨眼间消失原地,惊道:“这妖手段越发的厉害了!” 猴妖却是慌乱,忙纵身扑去,半响找寻不得,一阵懊恼。 白虎大妖朝猴妖叫道:“贤弟莫慌,他逃遁法儿虽厉害,除非他上天,我们也是找得到的!” 白骨妖迎身上来,拜道:“拜见二位妖兄!今日多亏俩位妖兄相助,否则我,我也难逃此劫了。” 白虎大妖狠道:“那妖杀我侄儿!毁我密室神通,与我是不共戴天之仇,白骨娘子可知他这遁地的神通有什么门道?” 猴妖翻个跟斗,迎身叫道:“快说说,让我们早日找到他,也好将他挫骨扬灰!” 白骨妖细细回想,半响叫道:“他忽的化作一阵风,却是百里外,此法倒也不算精妙,只是他常用此招。” 白虎妖叫道:“那定是我的化风术了,倒叫他偷学了去,还毁我了我存本!你且说说,那金光一闪,便消失不见的法术。” 白骨妖叫道:“此术不曾见过,料想非凡间神通,我大哥可能知晓,不如去与他商量一番!” 白虎妖道:“如此也好!我们这边动身!” 说完,回身喝道:“小的们!你们在此扎营搭寨,待我们回来。” 众妖齐声领命,一个个跳下云头,朝地涌去,捱捱挤挤,不下三百只妖。 白虎妖带着俩妖朝着幽州飞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秦州 秦州,高平镇。 和风吹拂,万花争艳,已是晚春。 河畔青柳已透出衰意,柳絮怀着满腔不舍,尽情地随风飘散,满天飞舞。 一顿金光闪过,一青衣男子狼狈的疾走几步,踉跄的扑了下去,眨眼间变作一只河边蟾蜍,蹦蹦跳跳入了水里。 “呼!” 又是一阵风吹,一面目狰狞的白虎妖显出身来,朝四周咆哮,虎啸山林,震的满林桃花抖落。 “我知道你在这!看你能化风躲多久!” 白虎妖说着,四下不见人影,也探不出气息,蓦地焦躁起来,袖袍一甩,身旁桃树落花如雨,一只鸟儿初时被他震晕,摇摇晃晃爬起身来,惊得蹿上天啾啾盘旋,朝不远扑翅而飞。 白虎大妖忽的聚目瞧去,咬牙恨道:“早就怀疑你会那变化的法术,否则整能逃脱天罗地网,这林中清净只有你一只鸟儿,莫非是变的?” 话音刚落,眨眼间将鸟捏住,放入口中一顿咀嚼,呸的一声,吐出骨头。 “若是真身,怎么会这般容易便让我抓了!可恶,会去那了?” 飞回桃林,暗暗苦恼:“明明追着他的气息飞来,到了此处,怎么不见人影了?” 正苦恼,身后黑影从地面立起身子,化作一干枯褶皱,浑身青黑的尸人,对虎妖叫道:“千里外一处山头似有斗法,莫非是他?” 虎妖回头叫道:“尸王,你可看清楚了?” 尸妖摇摇头,朝四周扫眼,嗅了嗅鼻子,疑惑道:“不确定,这里倒也奇怪,残留他的气息,明明很近,怎么不见人影?” 虎妖冷哼一声,双目不时扫过林间,忽见天际金光滑过,不及多想,忙喝道:“在那!” 话音未落,早已划破长空,追着金光飞去。 尸妖暗骂:“老子飞不快,你娘的!” 说着往地下一遁,寻着虎妖气息追去。 袁飞见俩妖离去,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那金光是何人所御的飞剑,自己连月逃窜,都化金光而闪,只叫俩妖见得黄光都会疑神疑鬼了。 在水中又等了片刻,不见二妖回来,才将双腿游动,蹦出水面,见桃林一旁似有土路,跟着走上。 桃林西去两百步便是官路,路边一所茅店虽然简陋倒也轩敞,一阵风荡过,土黄泛黑的酒幌子上写着“平安酒肆”四个隶字。 店内满座热闹非凡,门外拴着不少骡马货车。 一个虬髯汉子接过酒坛,笃地搁在桌上,震得满桌碟儿碗儿哐啷乱跳。 他摆好两只青花大碗,斟满酒水笑道:“没想到哪昆仑派的帖子,居然也会送到我罗震这儿来了,我等武人却也是撞了大运,今次上山考核,定要一展身手。”说着眉飞色舞的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桌对面坐着一汉子,精瘦矮小,全然一幅道人打扮,拈着颌下胡须道:“这昆仑派自从三脉少了俩脉,门中人丁希落,还派出不少门人游历世间,这次广散门贴,我却不意外!” 罗震又饮一碗笑道:“韩老哥,这虽是百年不曾一见的机会,料你神算也算得出,听说这次去的,不仅我等江湖汉子,还有不少世家子弟,修仙的散人,像那些土鸡瓦狗之辈,这次名额,我入定了!”说的兴起,再斟一碗一饮而尽,他酒量甚豪顷刻连干三碗面色也不稍改。 韩老道似有心事,五指敲着木桌,长叹道:“罗老弟少年热血,自是不用说的,指不定第一个入门的便是你了,只我已年过半百,虽然江湖上也称得一把好手,奈何体弱,只怕连那等世家子弟也比不得。” 罗震正将碗中酒喝了大半,闻言重重一搁桌上,大声道:“韩兄这话太长他人志气,我们习武之人哪一个不必他们强?今次你我有缘,你跟我一路,我保你入门。” 韩老道将碗中烈酒一口喝尽,约摸是酒气上涌,两眼有些泛红,拱手道:“多谢罗兄提携!” 罗震嘿嘿一笑:“无碍,无碍,喝酒!”说着又一饮而尽。 忽听门外伙计呼喝,抬眼瞧去却见一对中年男女跨进门来。 那男子灰衫长袍,颀长个儿,面色肃穆,严肃的像个老夫子。 那妇人则肤若羊脂,眉眼如画,虽穿布衣荆钗也掩不住那貌美的气质。 那美妇一瞥店内满是粗汉,皱眉道:“当家的,此处腌臢得紧!换地方吧!” 那男子摇头道:“去二楼雅间吧。” 妇人瞧着伙计寒声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带路!” 店伙计被她一喝,不觉一怔,好在久经人事,当即赔笑道:“姑奶奶抱个歉,店小人多惟有寻桌椅补个座儿,你看...”正说着,忽见美妇眼神不善,话音也渐渐弱了几分。 男子附耳朝美妇言说几句,转头笑道:“有劳店家了!” 那伙计喜得一声答应,忙躬身引路。 美妇瞪了男子一眼嗔道:“呆子,今次就先依你了...”她嘴里不住唠叨,那男子敛眉而笑却不吭声。 四周皆已坐满,唯有罗韩二人木桌尚空有位,小二引来,笑道:“客官多有不便,还请通融通融。” 罗震闻言,便扶桌起身拱手,指着身边长凳笑道:“尊驾若不嫌弃,俩边空位随便坐。” 那男子拱手回礼,笑道:“兄台美意,在下也就叨扰了。” 携了妻子从容坐下,点了些酒食。 罗震喝得有些多了,面色涨红,大剌剌端起酒碗笑道:“不才罗震,江湖人称罗弯刀。” 又指韩老道人说:“这位韩兄别号韩三剑,剑法不弱,贤伉俪脚步稳健,气势不凡,料来也是练家子未知称呼如何?” 男子瞧了美妇一眼,神色有些尴尬,拱手道:“久仰久仰,好汉客气了,我二位贱号委实不足挂齿。” 罗震见他言辞闪烁,心中不悦,暗叫:“这人不爽快!” 嘿笑两声将一碗烈酒灌进喉咙。 罗震又尽两大碗酒,酒意上冲歪眼瞅着俩夫妻,忍不住问道:“兄台可是应了昆仑派之邀,来参加入山比试的?” 男子正要说话忽听一个粗哑嗓子嗄笑道:“他娘的,师兄你瞧这世道真变了,怎就平白多出这么些浑人?分明是个草包却偏要妄想入仙门,又不要脸又不要命!” 另一个声音阴阴笑道:“师弟说得极是。”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角落处坐了两个道士,一个白面无须,另一个黑脸大唇,鹰钩鼻子,话正是从此人口中说出。 罗震醉意上心头,闻此话语一腔怒气正无处宣泄,起身朝俩人厉声高叫道:“黑牛鼻子!你有胆再说一遍试试!” 黑脸道士摇摇头,一声冷笑,端起一碗酒笑道:“老子倒忘了草包听不懂人话,老子说一百遍一万遍它也未必明白。”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误会 罗震早已按捺不住,不待他说完,跨过长板凳,迎身扑上一拳直捣道士左胸。 那黑脸道人端坐不动,肩头微沉往后斜躲,卸开来拳,端着的酒碗不曾洒落,兀自凑到口边徐徐啜入。 罗震心中暗凛,酒意已去了三分,化拳为肘撞他面门。 黑脸道人左手拨开来肘,笑嘻嘻地道:“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也配上山拜道?嘿嘿,道爷劝你还是滚回老家去守好你媳妇儿的道吧!...”谈笑间左手轻描淡写化解罗震攻势。 他修道之人说话如此阴损,全然无半点仙风道骨的气儿。 罗震怒火升腾,一声大喝脚出连环。 那黑脸道人到底吃了坐着的亏,遮拦不及。 “喀嚓”一声一条凳脚已被踢断。 忽见那黑脸道人仰脖朝天,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右手一挥酒碗劈面扫来。 罗震慌忙仰头躲闪,那黑脸道人趁此机会,使足了劲,右脚倏起直踹罗震胸口,闷哼一声,飞出丈余口中鲜血狂喷昏死过去。 这尸身不偏不倚,恰好撞向门外进来的青衣公子。 与他同桌的韩老道,一个箭步抢上,扶住罗震,面色阴沉瞪视黑脸道人道:“阁下手段怎么如此狠毒!” 黑脸道人笑道:“整么你想管闲事?既然知道道爷的手段,你给道爷磕上三个响头凡事都休。” 说着冷喝道:“否则也让你尝尝道爷的长蛇出洞!” 言说间,足下微跺,顿时地上青砖龟裂,劲气铺开。 韩老道打量他一眼,看着地上裂砖,冷笑道:“同是道门中人,你居然这般猖狂,我韩三剑也不是泥捏的!” 黑脸道人脸上不悦,笑一声:“你这是找死!” 一扑身冲韩老道当胸一拳。 韩老道将罗震尸身放下,起身一把扣住道士右拳,那道士左拳又至,右腕则反转扣住韩老道手臂,拖动向那左拳撞去。 韩老道大惊失色,抬脚便欲踢那道士的下身。 黑脸道人笑道:“来得好!”手臂急抡。 韩老道脚未踢出,下盘不稳被他一把抛在空中。 黑脸道人闪身上前,一伸手凌空拿住韩老道的背心,冷笑道:“师兄接住了。”挥手便将他一掷。 白脸道人忽然起身,伸手将韩老道接下,笑嘻嘻地道:“师弟我俩多久没这般玩耍过了?这草包玩意居然给送乐子来。”说着又将飞来的韩老道一脚踹去。 店内诸人虽觉不平,但慑于那两个道士的武功俱都不敢出头,纷纷起身离桌,朝俩旁散去。 韩老道被这一脚踹得七荤八素,向店外飞去。 二道存心卖弄,动若脱兔如飞掠出,继续补上一脚,又是不偏不倚,正巧又撞上门边看戏的青衣公子。 袁飞伸手接住,将他放下,两翻被撞,有些气恼,虽能化风躲闪,却不宜施法,毕竟但此地不是生事之时,只怕片刻的动静又惹来那俩妖察觉。 黑脸道人见自己的万物被接,有些气恼,几步纵身出门,挥手直劈袁飞面门,大喝:“连你也要多管闲事?” 袁飞现学现用,抢前一步扣住那黑脸道士的手腕。 那黑脸道人右腕被锁,又使出那招右拳后拖左拳疾送的招儿,怎料拖带之间仿若拉着一块巨石,全然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翻掌又将他左腕拿住。 黑脸道人不及多想,腾起双脚直踹他腹,不料他才一抬脚,袁飞已连续踏击他脚背,活生生把他双脚打回。 黑脸道人脚痛欲裂,几乎昏了过去,一张黑脸如酱爆猪肝一般透着红紫,回头哀痛道:“师兄救我!” 白面道人见同伴吃亏,闷声蹿上前来,单掌带着气劲直劈袁飞左肩。 这一掌既狠且快,众人未及惊呼却见那青衣公子身形一闪,刹那间竟与那黑脸道人换了位置。 白面道人单掌方至,见状生恐伤了师弟,掌力疾收谁知那青衣男子将黑脸道士猛的迎上,顿时黑脸道人后心气劲汹涌而来直透五脏。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双目瞪的如铜铃般,瞬间没了气息。 白面道人蓦地沉喝一声,挣将起来拔出身后长剑喝道:“你杀了我师弟!我要你抵命来!” 袁飞将黑脸道人踹向他,气道:“明明是你单掌劈死!如何是我杀他?算了,就当我倒霉,不与你斗了!” 话音刚落,纵身朝一旁土路赶去。 白面道人面色阴沉,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若连他是谁都不曾知晓,此番回山师傅问来也是难逃门规,一咬牙就要追上,看到门边躺着的韩老道拍掌笑道:“死的好!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姓韩的!你找死。” 长剑递上,直刺心窝,看着断气的韩老道,抬头一扫官路,不见了人影,心怕他走远,忙使轻身的功夫追去。 袁飞来到河岸,将喷洒一身的青衫取下,在水里荡了荡,一番搓洗,血迹虽去了大半,依然点点红渍侵染,心中气恼,自己本想吃点东西果腹,谁知碰到这般晦事。 忽听身后似有动静,回头看去,那白面道人提剑追来,脚步飞快,带起一阵风尘。 袁飞起身,飞驰河面,转眼间到了对岸。 白面道人匆匆赶来,喝道:“你是何方人士,报上名来!我师弟之仇,不共戴天,此方是我的地界,你无路可退,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袁飞冷笑一声:“我不是凡人,我是虎妖!看清楚了!” 说完,捻个咒道声:“变!” 浑身缓缓化为白虎大妖模样。 白面道人见状,吓得面色苍白,惊叫一声:“你等着!” 话音未落,早已御起飞剑朝西北方飞去。 袁飞忽见不远天际黑云笼罩,正向此方飘来,那云雾中隐含妖气,暗叫不妙,定是那白虎大妖追来,急中生智,忙使个变化的法儿变作白面道人,御剑朝不远道人追去。 白虎大妖咆哮传出,眨眼间化风赶到,冲着袁飞直扑而来。 袁飞大骇,忙指着前面不远的白面道人叫道:“袁飞休逃!居然变作我的模样杀我师弟。” 白虎大妖闻言一愣,双目盯着不远道人,见他脚下飞剑金光大盛,又瞧一旁道人飞剑冒着青光,心中有所明悟,朝袁飞叫道:“杀你师弟的仇,我替你报了!” 话音未落,早已飞扑而去。 转眼间将那白面道人捉上,不待多想,囫囵便吞入了口中。 忽的一丝元神出窍,从哪道人身体直射而去,白虎大妖见状怪叫几声:“好啊!还想元神出逃!我要你魂飞魄散。” 一妖一魂直穿云霄,眨眼间不见踪影。 袁飞看的胆寒,驾着飞剑绕转云头,朝西南方逃去,离了似有千里远,使个纵地金光,又是千里之外,见不远群山巍峨,高峰破云,也不知是和地界,好在密林茂盛,也可暂躲片刻。 第一百五十八章 藏林 明月高照,晚风微扬,林中一处高崖边,袁飞变回妖身盘坐岸头,身下是莽莽青林。 “一念常惺,才避去神弓鬼矢,纤尘不染,方解开地网天罗。” 袁飞轻叹:“虎妖逞凶不停,莫非这也算是我的劫难之一?只我百年修为虽得秘法,却也一时奈何不得他,罢了,且避他锋芒,待我功成之日,定要他后悔都来不及!” 看着高崖下的青林,心念使然,扭动蛇躯,猛的向下冲去,飞沙走石,卷起满天尘埃,身影渐渐隐匿林中。 寒冬腊月,冰雪飘零,满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袁飞一手拎着一个山猪,脚步如飞,犹如鬼魅,在林间跳动,掠过树梢,越过山石,落到一处峭壁山洞前。 “这俩只山猪,权且当做过冬的口粮吧!” 袁飞掂量掂量手上的野猪,很是满意,大踏步进了洞里,抛在一旁,变化妖身蜷缩一处,看着洞外雪花纷飞,将头埋下,闭起眼睛冬眠。 初春的山林,鸟语花香,万物复苏。 袁飞缓缓睁开眼,听着春雨绵绵,淋漓不绝,扭动蛇躯来到洞口,看到洞外春景秀丽,一时兴起,朝崖下水潭游去。 “几月不曾洗漱,这身上也是瘙痒的很。” 滑到水瀑前,狠狠吐了口气,一个猛扎就进了水底,忽地身子一扭,又浮出水面,就见不远山下群鸟惊飞。 “又发生何事了?” 自己近百年来碰到不少乱民上山,匪盗啸聚山林,好在各自互不相扰,大都各自安好,袁飞一心苦练,很少出洞,除了些许莽汉,倒是经常误入洞内,袁飞来者不拒,一一入口,倒也能填肚。 眼睛一转,身子一扭,滑出水面,就往林中方向游去。 上了山巅一瞧,只见那南边山路,冬冬打着响鼓,噹噹敲着铜锣,约摸有千余人马,都架着鹰犬持着刀枪。 袁飞仔细看,身穿轻皮甲,背跨弯月弓,骡马驮野物,人群中扛着一杆大旗,写着个楚字。 见那些人正往他的山来,心中大怒,手里捻诀口内念念有词,往那山下吸了一口气,呼的吹将去便是一阵狂风。 这风吹的凶猛,倒树摧林激起满天尘埃,风如海浪如山耸浑波万迭侵。 只见那千余人马惶恐不安,一个个抱头鼠窜,埋首颤抖。 袁飞定晴一瞧,除几个倒霉的被那山石砸死,其余人马却无大碍,暗笑:“给你们些教训,看还敢再来扰我修行。” 再看片刻,见他们下山回去,才回了洞中安寝。 炎炎夏日,酷暑难耐,袁飞舍去山洞,终日泡在水潭里,使个大小如意的法儿,变作三寸小蛇,不宽不深的水潭,瞬间是那汪洋大海,袁飞戏水游玩好不快活,却也不曾懈怠,白日练法晚间练气。 秋日,秋风萧瑟,层林尽染,一片绯红金黄。 树林间积着半尺深的枯叶,秋风吹佛,随风飘荡,随着风势降下,掩盖着林间小径。 袁飞游走林间,感受着秋风落叶,不禁百感交集,秋风过处,五谷飘香,随着香味寻去。 稻田里,一片黄澄澄的稻谷随着秋风吹佛翻起金波,好似千层波浪,一层一层拍向林间。 不远农人躬身收麦,满脸喜悦尽显今年丰收之情,众人唱着喜悦的农谣,卖力的拍打谷穗,随着风浪声交织一处。 袁飞盘缩枝头,远远看着,却不知众人喜何来,只是默默的闻着稻香。 山中不知岁月长,人间已是百年苍,转眼间已是百年光阴。 袁飞一如往常,不知岁月已经悠然而过,这一日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洞内阴暗潮湿,空气中水汽弥漫,洞外更有雷声响起。 探出头,只见自己所在峭壁上,不知何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黑云笼罩不下百里。 随着黑云逐渐浓郁,电闪的越发磅礴,那白色电光渐渐泛起紫色,袁飞面色越发不安。 正当头顶中的黑云,忽的如漩涡般旋转,无数电蛇汇聚其中,隐有勃发之势。 袁飞心头狂跳,大惊:“莫非是天劫!” 忽想起师傅当日所言:“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 “贼老天,这是不容我存活于世,我不服!” 袁飞一声暴喝,化作千丈巨蟒猛的向头顶漩涡冲去。 忽见那嗤嗤之声激烈交响,便见那电蛇汇聚一处,变作一条白色电蛇猛的向下劈来,不偏不倚,正往袁飞头顶劈去。 袁飞大骇,十分胆气已去了七分,凭空化作金光,使一个纵地金光的遁术,眨眼间已是千里之外,落地趴伏,满脸冷汗滴答滑落地面,袁飞粗喘几口气,忽听雷声再次聚集,不待多想,继续遁去。 电蛇劈空一击,只把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劈断,轰隆隆一声炸裂,伴随碎石焦黑,一股大火蔓延林间。 袁飞几次落地,抬头便见那黑云如影随形,几次施法,已是竭尽心力,见那电蛇不在劈来,趁此机会喘息休息。 二息不到,便听那电蛇嗤嗤声响起,抬头一看,电蛇已离头顶不下三丈。 便要相触之际,袁飞金光一闪,落地狼狈而逃,顾不得浑身疲软,只听得头上电流交响,心头惊畏,不待多想,早已遁到百里之外。 “嘭!” 惊雷比之前威力越发的大了,只见这百里山坳焦黑一片,无数生灵尽皆涂炭。 袁飞听着不远惊雷落地之声,吓得面色苍白,闻说此劫有九雷相击,每一击都比之前还要凌厉,自己三番施法躲过着实蠢笨,只这下早已无力在遁。 忽听电流再次相聚,不及多想,将飞剑一抛,驱使它迎雷而上。 “我不信这法宝扛不住你!” 袁飞一声暴喝,面上青筋凸起,掐动剑指,双目紧盯飞剑。 一声猛烈的碰撞响起,剑光穿破雷蛇直穿云霄。 “趁现在!”袁飞笑道。 盘坐地下,吐纳调息,任由飞剑凌空而落。 “咻”的一声,飞剑划破长空,直奔地面而来。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道紫白电蛇,粗壮不下一丈,来势凶猛,直奔袁飞头顶落去。 “轰隆隆!...” 地面震动不停,方圆百里草木尽化作齑粉,随着惊雷轰击的气浪向四周散开。 哗啦一声,无数地底暗河喷涌而出,将这方圆百里的凹洞填成一块浑浊的大湖。 袁飞远在千里之外,忽见不远天际,无数剑光飞来,不下近百修士观劫,心念一动,直奔几处耀眼剑光飞去。 “嗤嗤嗤!...” 雷霆不绝,电蛇不息,黑云随着袁飞头顶一同盘旋而去。 当中漩涡电蛇汹涌,轰隆一声,再次劈去。 袁飞早有所警觉,金光闪过,来到几个白袍剑修身旁。 几人忽见不远电蛇凌空劈下,暗想自己站的够远,正待观赏,谁知眨眼间黑云聚顶,又一瞧,渡劫的却非人类,惊叫一声,纷纷化作剑光逃去,生怕逃得远了受此影响。 终是有些修为不足,又好奇心强的修士,惨死随后几道霹雳之下,吓的不少待要观望的修士匆匆离去。 袁飞几番逃遁,身竭力尽,看着第九道霹雳轰来,将飞剑一抛,再次驱剑相迎。 “嘭!” 天地间一片震动,云海一片翻腾,气浪洪波仿若千丈巨浪向四周散去。 只惊的方圆万里,俩州城隍鬼仙,百山四岳的妖魔修士纷纷举目远望,看着天际雷光闪闪,气浪翻腾,不由得一声惊叫。 飞剑冲撞着雷蛇滋滋作响,一声清脆裂纹忽的从中传来。 袁飞胸口一痛,一口鲜血直喷出口,剑光瞬间暗淡,电蛇猛的又向下压了一丈。 二丈,三丈,随着剑光暗淡,雷蛇越发汹涌,气势越发凌厉。 袁飞双目猩红,汗水混杂着泪水滑落脸庞,看着支撑不住的飞剑,一咬牙,似打定主意,运起全身灵力使一个五行遁术中的水遁,借着一旁溪流远遁万里之外,飞剑失去联系,瞬间飞落而下,电蛇如脱缰野马,猛的朝逃遁之处劈来。 此雷乃惊雷只绝,只把这山劈的粉碎,无数草木大石化作齑粉,便在这最后一击中,天上的黑云瞬间消散,所有雷光化作一点白光顺着溪流远追袁飞而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化蛟 湘州,洞庭湖。 袁飞蛇身昏沉湖底,浑身焦黑一片,随后跟来的电光白球印入眉心,顺着经脉流入妖丹中。 金黄泛紫的妖丹,忽的一声清脆声响,无数裂纹布满丹上,随着阴阳颠倒,裂纹越来越多,渐渐化作灵气流散四周,显露而来的是一颗布满细小条纹的紫色妖丹,隐隐散发着红色辉光。 无数枯竭的经脉随着丹内灵气缓缓蔓延开来,焦黑的皮肉渐渐显出血色,体内妖丹灵力源源不断顺脉而出,流荡脏腑之间,袁飞浑身似被金光包裹,散发着耀眼光芒,在这深黑的湖底仿若夜空明星。 周身气机汇聚,方圆百里灵力吸入此间,化作点点精光飞入湖内,湖面一片涌动,层层激浪无风而起。 夜色下,乌云密布,方圆数十里,水汽大涨,湖面潮起潮落,拍击数丈高的浪花,湖中心更有漩涡涌动。 一股狂风呼啸而出,掀起层层浪涛,犹如盖压而下的黑云,气势骇人,将这方圆百里山林草木尽皆淹没。 就在此时,磅礴妖气至那漩涡喷涌而出,直喷云霄,就见一道青色长影游出水面,牛哞一声,响彻天际。 其首如虎,长者至数丈,青鳞裹身,四足三爪,游走湖面翻腾,激起满天浪花。 “恶蛟休得逞凶!” 一声暴喝响起,就见不远天际飞来一长须戴冠的老者,身穿灰锦袍,一双清澈的眸子寒意尽布眼底,身子略显消瘦,捻咒掐诀倒是极为迅速。 无数道从天而降的锁字符随后跟上,化作耀眼金光直飞蛟身。 蛟妖一摆长尾,激起满天水浪迎符而上,一个扭身朝湖底蹿去。 “师兄!不能让它逃了,杀了它也是一番功德!” 随后一道光影闪过,一身靛青道袍,两鬓斑白,话音未落,便从施法老者身旁飞过。 灰袍老者闻言跟上,俩人一左一右,各施符箓,无数雷火符轰炸湖面,激起滔天水浪。 这俩人却是临近君山玉虚宫别院的长老,大浪滔天,卷起万千湖水延绵四下,这君山所幸不是凡地,各玉虚宫弟子纷纷驾起法器驱水,二人见那妖气勃发,匆忙赶来。 湖内一阵涌动,无数雷符炸裂开来,湖水变得滚烫。 袁飞双目冷寒,看着湖面火海一片,咬牙朝湖底游去,正疑惑自己变成了这般模样,运气一探,妖丹以变作紫色,来不及感叹,忽见那湖面越发滚烫,自己彷如锅中烹煮的野物,浑身燥热难耐。 “想要逼我出去?我不曾作恶为何要赶尽杀绝!” 愁闷间,忽见那湖面渐渐平静,袁飞有些疑惑,待要游上一探。 “砰!” 金光一片,瞬间将这湖面笼罩起来,当中写着个镇字,明亮异常,只把袁飞吓得心头一颤。 “莫非要将我镇压此处吗?你们欺人太甚!” 一声暴喝,扭动身躯,湖面忽的狂风呼啸,大浪翻滚,穿破金光直激天际。 袁飞趁此一飞而起。 “咚嗡!...” 金光似蛛网般鼓起又瞬间将袁飞弹入水里。 “师兄,这镇字符能捆它多久?” “只怕不到明日,无论如何,且不能让它作祟,一旦它逃出此湖,我们无法收拾,此地必受灾害,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我俩也是难逃一劫。” 俩人如临大敌,掐诀念咒,气机翻滚,带动无形风气,卷起层层浪涛。 袁飞不在挣扎,好在自己躲藏湖内,他二人也奈何不得他,默默蜷缩湖底,运气巩固妖丹,却也好奇自己现在模样,四足三爪,游动却也不慢,仔细一瞧却是三爪之间有一脚蹼,长爪铮亮,弯钩如剑。 许是看的久了,又觉身体虚弱无力,睡意袭来,不知不觉昏昏而睡。 河面上俩人驾着法器凌空,施法加印,看着日月变幻,已过了俩日,镇字符越发暗淡,自感气力不续,灰袍老者叫道:“师弟,你快去叫门中子弟尽数赶来,我只怕撑不住了!” “师兄你去叫,我尚有些后劲,还可支撑片刻!” “也好,你且看着,我速去速回!” 老者话音未落,驾着法器朝不远湖中小岛飞去。 靛青老道闷哼一声,连翻施法,额头满布汗水,脸色更是苍白无力。 忽然,一声震彻天地的咆哮,在湖内炸起,接着就见乌云滚滚,刹那间磅礴大雨,湖面更是翻滚巨浪。 靛青老道面色一变:“不好,那妖孽,终究是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一条巨柱般的蛟尾,从湖中抽出,足有数百丈,其上青色鳞片紧致,闪烁阴寒光芒。 靛青老道全力而避,这一停顿,法咒不续,镇字符瞬间破碎,蛟尾接着再次抽来,老道面色惨变,本能的喊出:“师兄救我!...” 灰袍老者闻声一颤,来不及入内相唤,来到山门边,一声怒喝:“玉虚宫弟子!随我除妖!” 说着脚步一踏,地面顿陷,身子冲天而去。 无数符光闪烁,接连跟上,直追老者。 众玉虚宫子弟,只见那蛟妖勃发而起,一口便将自家长老吞入腹中,瞬间吓的肝胆欲裂,脚下符光不由得一颤。 灰袍老者惊呼一声,身形再次疾驰,手上无数符箓连翻抛出,面目狰狞,喝道:“妖孽放了我师弟!我留你一命!” 无数雷火符轰击蛟身,发出砰砰炸响,袁飞受痛长哞一声,甩起浪涛迎上,朝不远长江入口而逃。 “弟子们随我追!切莫让它逃了,定要替子虚长老报仇!” “弟子领命!” 袁飞顺湖潜入江水中,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威压至极的气息,即将爆射而出,回头一瞧,无数符光化作满天繁星追来,不敢停留,尾巴一摆,钻入江浪中。 巴陵郡并不繁华,但却因为洞庭湖之景,而闻名于世,此时俩岸的村民,满面惶恐,绝望的仰望着,那数十丈高的滔天大浪。 袁飞却不曾晓自己这庞大的身躯,扭动之间居然能激起这般大浪,当下只顾逃命,一时心无旁骛。 “师傅!浪花要淹没附近了!” “凌霄弟子去救人,其余紫霄弟子随我杀妖!” “是!” 符光分作俩派,一片分掠俩岸,止住那满天大浪,另一片脚不点地,直奔浪头而去。 江面忽涨,掀起无边浪涛,冲毁提岸,一路横扫,身后无数符光飞来,好似有无形墙壁挡住,发出砰砰之响将水隔绝。 袁飞听闻声响,扫目四下,满目疮痍,两岸山林毁于一旦,尽是河泽,无数生灵在其中挣扎,心中悔意难尽,惊呼:“罪过!” 就这短暂的停顿间,无数符光炸来,袁飞回头喝道:“莫要逼我逞凶!若非你们欺人太甚压我湖底,我何必伤他性命。” 灰袍老者厉声高叫:“妖孽你此番作恶,我绕你不过!拿命来!” 说着回头喝道:“众弟子布阵!” 袁飞喝道:“你我就此打住!” 身子一晃,变作妖身,施法将俩岸蔓延的江水收拢,纵地金光一闪,眨眼间远遁万里。 众人惊呼,左右探寻不得,灰袍老者面色狰狞,厉声喝道:“给我找!定要将它找出来,报我师弟的仇。” 众人惊骇,闻言领命,朝四野而散,一时间符光遍布天际。 袁飞不知遁到何处,只见不远有一小河,几步踉跄扑去,咳嗽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浑身面色苍白,身子虚弱无力,自己初渡天劫,百力不复,又化了蛟,更是无力施法,此般强用法术,实耗的是体内精血。 爬到河边,化作蛟身,将身躯缩小,入了河底石穴。 第一百六十章 郭北县 春雨绵绵,袁飞游动身躯,探出河面,俩岸桃花红艳,在细雨中随风飘扬。 如今有了四足,上岸边游走反倒有些别扭,想当初化为人身,学着凡人走路也是废了些许时日,今日上岸,便是要熟悉下目前的身体。 使个大小如意的法术,变作壁虎般大小,游游走走,碰到几个赶路的樵夫,到不曾发现自己。 草丛里游走,忽见不远有一书生坐在草棚下,一旁放着用竹子编织而成的破书箕,上面盖着一块破布,横插一柄破烂的油纸伞,浑身湿透很是风尘仆仆。 袁飞跳上一块石头,瞪眼瞧去,大笑:“有避雨处了!” 扭动身躯,嗖的一声,朝书生的破书箕钻去。 里面几件破衣服,书本倒是挺多,笔墨纸砚也是不少,可惜都湿了,踩起来倒有些软绵绵的,袁飞往哪衣服上躺去,感到柔软舒适,施个变化的法术,把身躯变如苍蝇一般大小,听着外面春雨淋漓,还不曾停歇,摆动身体寻了个较为舒适的衣角睡去。 忽听几声砍杀惨叫声响起,袁飞被这声音一激,气恼的爬起身来,眯着缝隙一瞧,一黑衣汉子正追着一群人砍杀,残肢断臂洒落一地,不时飚出鲜血扑向此间,袁飞一声轻叹。 感到书箕被人抱起,又复背上,晃晃荡荡,不知走了多久,袁飞揭开破布,看着外面雨水停了,这书生正沿着湿土路走,看着土路泥泞,却不想出去,反倒觉得这书箕里别样舒适,又无人打扰,自己仿若坐轿,倒是快活。 似乎进了县城,外面人声鼎沸,嘈杂不堪,那书生忽然停下脚步,袁飞有些疑惑,探出头,见他擦了擦额头汗水,对着一客栈道:“郭北县的聚福楼李掌柜,欠银二十两!” 书生看了眼里面,再次抬头看了眼门匾,写着聚福楼三字。 “应该是这家!” 书生紧了紧身后的书箕,抬脚跨过门槛,便听那掌柜笑道:“客官打尖还是投宿啊?正好还有空房俩间。” 书生放下书箕,摆手道:“掌柜的有礼,我是替聚宝斋收账的。” 掌柜面色一变:“怎么每次来人都不一样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 书生道:“上次来的人,路上被山匪杀了,你等着我拿账本。” 说着翻开书箕,袁飞见破布揭开,忙朝衣服内躲去,书生将衣服推向一旁,捡起一本厚重湿沉的账本,起身笑道:“这次是二十!” 话音未落,只见那账本糊成一片,面色瞬间苍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掌柜的一瞧,气道:“这什么帐啊?乌漆嘛黑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书生急道:“掌柜的这帐千真万确,只是被水淋湿了,你帮帮忙,若是收不到这帐,我就没盘缠赶路了,还有几家未曾收的。” 掌柜反笑道:“都说白字黑字,你这账本糊成一块,也没写我欠银,就是说我不曾欠你了?” 说着,朝不远伙计喝道:“来人,赶他出去,臭穷酸影响我做生意。” 俩个精壮伙计不待分说,将那书箕踢出门外,一把推倒书生,厉声狠道:“别让我在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要账要到我们头上来了,侬分老子滚!” 书生浑身狼狈,满脸通红,手里拿着账簿,指着酒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能赖账,还动手打人,我,我去官府告你们!” 俩个伙计双手叉腰,笑道:“见官老爷要先交银子,你有银子吗?” 说着往客栈里走去。 书生面色一白,轻叹一声,爬起身,将账本放回书箕,整了整衣服,拉住一旁小贩问道:“劳驾,请问下何处有不要钱可以住的地方?” 小贩闻言一愣,叫道:“兰若寺啊!哪里不要钱。” 路人闻言一惊,纷纷退开,惊惧的看来,弄得书生莫名其妙,问了去路,看向天色,趁着天未黑,便向城外赶去。 袁飞只觉天旋地转,好在衣服倒也厚实,一阵晃动也就停下了,嘟囔俩句,见这书生问了去路,要去夜宿寺庙,那般清幽所在自己倒也喜欢,本想跳出书箕的脚又伸了回去。 外面夜色渐黑,书生出了城外,来到一处逢篙地,不远传来几声狼嚎,吓的书生心慌意乱,脚步不由得快了起来。 约摸半个时辰,见不远薄雾中殿塔壮丽却残破蒙灰,想来荒废许久,门前虽长满蓬蒿杂草,可这去路又似乎被许多人踩踏过,看来此地曾有人夜宿过。 推开斑驳腐朽的庙门,庭院里青砖碎裂,杂草丛生,俩边僧舍房门破烂,只有南边一间房屋,门锁像是新的。 东边大殿角落处,翠竹环绕,石阶下有一水池,池中莲花绽放,美不胜收,西边是一偏门廊道,直通后院。 “这寺庙环境清幽,里面虽然残破,却还有人居住,也不知道是不是此庙的僧人,我先逛逛等主人来了在与之借宿吧!” 书生有意在此栖息,于是四面散步,等待僧人归来。 黄昏时分,一身穿白衫,虬髯背剑的男子返回寺中,见书生从后院走来,眉头一皱,叫道:“你是何人?怎么鬼鬼祟祟在此!” 书生以为主人询问,几步赶来,行礼道:“我叫宁采臣,浙江人,游学至此,身无盘缠想借宿一晚,还望方便。” 那男子道:“此地没有房主,我也是暂住这里,看公子装束,倒像个秀才,如果不嫌弃庙中荒凉,想住多久都行,在下也有个伴,你可以去后院,那还有一间空房,一会我备些酒水,我俩一起同饮如何?” 宁采臣闻言欢喜,忙拱手道:“多想兄台美意,采臣求之不得。” 男子爽朗笑道:“告辞!” 宁采臣回礼,朝后院走去,见后院倒比前院宽大,北舍紧闭,东西僧舍房门虚掩,捡一处较为干净的就将干草铺上,放下书箕,一番整理打扫,却是想长住此处,想着自己帐未收到,回去的盘缠也无,所幸此地无主,自己倒好在此先住些时日,待把账本重新写一遍,在去山下讨账不迟,庆幸自己来时曾看过几遍账本,内容倒也记得一些。 时值戌时,月明高洁,清光如水,男子带了一坛黄酒,叩门叫道:“宁公子,我来了。” 宁采臣忙开门笑道:“请进,请进。” 男子看着屋内布置一新,笑道:“宁公子这是打算长住啊?” “是,在下有些俗事未尽,还要在此叨扰几日。” 男子闻言面色有些古怪,犹豫了下却是不说,将酒杯摆好,倒满酒,举杯笑道:“我一个人喝也是无趣,许久未见生人上山,你赔我喝吧!” 宁采臣一日滴水未进,早已饿的心慌,闻言举杯相迎。 二人把酒言欢,各报姓名,那书生自称姓燕,名赤霞,其他的也不愿在说。 宁采臣看其装束,听其言观其行,像个江湖侠士,言语直爽,很是豪气,问道:“兄台籍贯何处,为何会长住此处?” 燕赤霞饮完碗中酒,笑道:“此事不辨与你明说,非我有意隐瞒,这事你不知道对你也好。” 顿了顿又道:“在下陕西人。” 两人说了一阵话,看着夜色渐浓,各自回房安歇。 袁飞见书生上床安睡,悄悄爬出书箕,游逛一圈寺庙,却是个荒山野庙,还隐有妖气藏匿,可那背剑的人却能长住此处,想来是有些手段,倒是有些奇怪,人妖居然也能安分相处,自己要不也现身,讨些酒水喝,却一想还是算了。 看着夜色深沉,明月皎洁,飞到此山一处坡顶,吐纳月华,身上妖气得益于仙家妙法,相比那些野妖来说更多祥和之气,自己又施法敛息,纵是真仙也不曾探到。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兰若寺 夜至三更,东僧舍依旧灯火通明。 宁采臣因为换了环境,尚不适应,虽然上床,却一直睡不着,辗转难眠多时,见那账本已经干了,起身研墨放笔,想要趁夜将账本写完。 忽听得北边密林传来轻声歌谣,又有琴音和弦。 “荒山野地,也不知是谁家雅兴?” 略一思忖,倒有些好奇,走到墙边,推开窗户朝外窥视,看着月光如水,倒是敞亮,回身将蜡烛吹灭,推开房门便向来声处探去。 林中清幽,薄雾弥漫,早晨的春雨让这泥路湿滑,宁采臣听着歌谣渡步寻来,越临近越听的清楚,其声婉转悠扬,余音袅袅。 出了密林,见不远灯火通明,临近一瞧,俩座石狮子盘坐桥边,一道石桥直通池中亭台,四角轻纱飘荡,歌声便是从中传来。 宁采臣犹豫了下,朝亭台走去。 见一女子身着素白衣裙,长及曳地,青丝梳成华髻,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尽显悲凉,正凝神悲唱。 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 “嘡”的一声,那声音清脆,却是一条琴弦断了。 女子缓缓抬头看来,俩目对视,宁采臣心头一跳,顿时感觉有些恍惚,心头砰砰狂跳,面目不由一红。 女子微微一笑,将琴弦接上,埋首说道:“公子夜深来访,可有何事?” 宁采臣笑道:“赏月游荡至此,听到天籁,想来一观,姑娘不介意吧?” 女子笑道:“此处也是赏月的好地方,公子既有此雅兴,我不妨在献上一曲。” 宁采臣闻言欢喜,盘坐一旁。 女子轻笑一声,抬手挑弦,忽的大风吹来,挂角轻纱随风一飘,向宁采臣罩来。 宁采臣慌乱间,把轻纱扯下,朝身后抛去,却入了水池。 女子掩嘴偷笑,惊呼:“我的纱掉了!” 宁采臣回头一看,自己慌乱间,竟不小心把纱抛水,忙起身朝水池扑去。 “噗通”一声,却慕然想到,自己不会游水,蹬脚一空,这水深不下丈余,呛了几口水,忙朝女子叫道:“我,我不会水!” 女子起身,将玉足伸下,掩嘴笑道:“公子快上来。” 宁采臣慌乱拍水,闻声犹如救命稻草,胡乱一抓,却是玉足,吓的将手一松,连道:“不敢。” 女子跳下水里,将她推了上去,宁采臣狼狈爬上,粗喘几口气,叫道:“姑娘,夜深了这纱明早我在替你打捞吧...” 女子跃上木台,盘坐他身旁,凑身叹道:“娘亲若是发现,我少不得一顿打骂,公子随我去与娘亲解释吧?” 宁采臣自知理亏,不敢拒绝,见她凑身上来,往后挪了挪,惶恐道:“但凭姑娘吩咐,只是今夜夜深了,不便打扰,不如明早我在来赔礼。” 女子轻声抽泣,满面愁容,起身向石台走去。 宁采臣见状忙起身跟上:“姑娘,姑娘...” 那女子脚步飞快,宁采臣几步追赶不上,见她入了林中,转眼就不见了,正自哀叹,忽听草丛一阵晃动,以为是那女子,兴奋道:“姑娘!既然有所相求,是我不对,我愿去与你娘亲解释。” “什么姑娘?” 草丛里蹦出个白衫男子,却是晚间与他把酒言欢的燕赤霞。 燕赤霞眉头一皱,朝前嗅了嗅,嘀咕一声:“刚才这里有妖气,怎么不见了?” 回头看着宁采臣,上下打量一番,惊道:“你怎么深夜在此?这里不是善地,还不快走。” 说着,朝那女子离去的方向追去。 宁采臣待想问他,见他脚步飞快,几个纵身已不见人影,心头又想到刚才那女子,不禁有些失落,看着天色将晚,只得先回房中安歇。 燕赤霞几步追赶,忽见不远白沙飘荡,正往深山飞去。 “孽障害人!吃我一记掌心雷!” 话音刚落,双掌齐出。 “砰砰!”俩声雷霆惊炸,白影所过之处炸的四分五裂,燃起熊熊大火。 女子哀痛一声:“姥姥救我!” “呼!...” 无数树根树藤蔓延而来,密密麻麻从林中飞至。 “啊啊啊!...臭道士!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苦苦相逼,我杀的都是非奸即盗,大奸大恶之徒,与你何干?” 燕赤霞拔出长剑,怀视四周,喝道:“我久藏荒庙,不过想有个清净所在,你夜夜派人打扰,怎么与我无关?” “好好好!我看你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无数树藤缩回,树摇枝摆,一片晃荡,半响没了声息。 “孽障!来啊!” 燕赤霞喝骂俩声,不见动静,将剑入鞘,朝寺庙赶去。 俩人言谈之间,一只青头乌鸦站立树梢,静静的看着,见俩人各自收声,扑腾翅膀,跟着树藤追去。 树藤收缩极快,瞬间没入泥土中,袁飞暗自疑惑,这满林树枝尽为它用,莫非是那小妖曾说过的树妖,若真是他,倒是那白虎妖的同袍,既然是他一伙,自己到不能放过了,留他在世,若是虎妖杀来,帮手倒是不少。 穿梭林间,忽觉迷雾浓重,树枝越发高大,光是枝头都如树桩般粗细,忽见不远隐有烛光,临近一瞧,却是一座阁楼。 “方圆百里尽无人烟,应该就是此处了!” 袁飞四周探寻一番,打量下这座阁楼,却不急于动手,想到哪男子与这老妖也是不合,倒不如让他二人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在行出手,打定主意,朝寺庙飞去,好歹也是个容身所在,既能避风雨,环境也是不差。 翌日清晨,宁采臣将昨夜写好的账本塞入书箕,挎上身后,便向郭北县走去。 袁飞朦朦胧胧,又觉一阵晃荡,睁开眼一看,打开破布,见这书生向是下山,盖好破布,又复睡上。 山上泥路湿滑,不时水坑泥潭,下山之路到不容易,摔了几次,吃了不少泥水,宁采臣下到山坳,回头望去,有些奇怪的发现山上和山下简直犹如两个世界,山里草木繁盛,一派生机勃勃之象,山下草丛里,尸骨藏匿,荒村废弃,满眼荒凉。 走了几个时辰,来到城里,刚进客栈,店小二就迎了上来:“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说着,抬头一瞧,揉了揉眼睛,惊叫道:“你!你怎么还没死?” “你当真在兰若寺住了一晚上?”店小二面色惊恐,咽了咽口水,追上问道。 店中人不多,本来有说有笑的,闻此一言,瞬间齐齐看向这边,安静得汗滴之声都能听到。 宁采臣眉头一皱,径自朝柜台走去,将账本取出,叫道:“掌柜的!昨日那账本拿错了,这个才是,你且看好,白字黑字分文不差。” 掌柜的也是慌了神,想要问的话迟迟说不出口,颤抖着将银两递出,仿佛宁采臣早已不是人一般。 宁采臣接过银子,数了数,将账本收回,朝门外走去。 出了客栈,只觉得胸口气闷,昨日辛苦不曾白费,想大声宣泄出来,但看了看周围路人凶神恶煞,携刀挎剑的,还是作罢。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画中人 袁飞揭开破布,化风朝一旁小巷飞去,落地变化人身,走出小巷,就见旁边围着一群人,中间几个汉子围着一人持着刀剑打斗,刀光剑影,有来有往,不时引起阵阵喝彩。 “我不是犯人,你们抓错了!” 虬髯大汉挥刀暴喝,将刀猛的劈下。 几个官差也不甘示弱,矮身避过,随后欺身一砍,就见对面头颅飞起,溅起漫天血液。 围观众人纷纷朝后一退,一阵叫好,众官差自豪的拱拱手,从尸体上摸出一个钱袋,将一旁头颅捡了,随后钻进人群。 见没热闹看,围观的人群很快就散了,不一会几个衙役前来收尸,拖上板车就往城外拉去。 袁飞跟着散开,看了旁边一眼,一排皆是铁匠铺,各号铺子名号不一,外面摆着各种刀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寒光,打铁的汉子各个袒胸赤膊,很是精壮,汗水随着热浪不住的往下滴。 一精瘦汉子在外叫卖着,忽见袁飞赤手上街,兴奋的一把拉住他:“公子!我家的刀,你要不要来一把?价格公道,保证锋利,砍起人来,那是又快又狠,绝对一刀致命。” 袁飞摇头:“凡俗兵刃整入我得眼?你忙你的吧。” 瘦汉拦住去路,急道:“公子行走江湖,怎么能无兵刃护身呢?我这刀枪剑戟样样都有,莫说是神仙兵器,你想要哪位神仙的我都帮你打造!” 袁飞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乾坤袋里的飞剑,抬头笑道:“不用了!” 精瘦汉子闻言脸色大变,伸手使劲推了一把,却彷如推着一座大山,使不出半点力来,上下打量一番,气道:“不买就快走!瞎逛什么?别挡我发财。” 袁飞摇摇头,朝不远走去,忽见一书生站在一摊贩前,观赏不停,定晴一瞧,却是那自称宁采臣的书生,好奇凑上前,这商贩卖的居然是丹青图画,见物思绪,忽想起自己观山而画的岁月。 店家见俩人观赏许久,笑道:“二位公子,您们真有眼光,世道虽说乱了,俗人也变多了,你们却还有这份品味,可真不容易,本店在这郭北县中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城中大户人家,都从我这里买字画,您要是喜欢,选上几幅,价格好说,绝对公道。” 宁采臣笑道:“此图用水墨倒垂竹枝,竹叶浓淡相间,笔法谨严有致,又现潇洒之态,画小枝行笔疾速,柔和而婉顺,枝与枝间横斜曲直顾盼有情,不错,不错。” 店家闻言,双眼一亮,大喜道:“公子好眼力,我卖画几年未曾碰到似公子这般,其余几副,劳你看看,若有喜欢,我便宜卖你!” 宁采臣点点头,又摇摇头:“店家,你这字画,除了这幅墨竹,写意鸟语图还可以,其它的笔力还欠几分火候。” 店家欢喜道:“公子不急,我这还有几幅未曾挂上,你看看。” 宁采臣好奇瞧去,当中引人注目的,却是一幅仕女图,图绘高髻簪花女子,右手持纨扇,左手擎一枝牡丹,露出无限眷惜之意,仕女形象娟秀端丽,眉目和发髻钩勒精细,晕染匀整。 袁飞也看的入迷,只觉如此画功着实不凡,衣纹线条遒劲畅利,服饰上的花纹更是刻画得十分精细,最为重要的便是那女子的容颜,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宁采臣掂量一下手中碎银,问道:“这幅画不错,不知多少银两可以买下?” 店家伸出五指笑道:“不多不少,就五两银子,这也是看着你品味高的份上。” 宁采臣闻言退后几步,抓紧手上碎银叫道:“你,你这太过离谱,怎么要五两?我不买了!” 店家急道:“好好好,一两,一两你拿走!” 宁采臣迟疑了下,数了数手中碎银,朝前道:“好!” 袁飞忙伸手止住,笑道:“五两我买了!” 宁采臣转眼看来,面色不好,叫道:“这位公子,你!” 店家忙拱手笑道:“二位不要动气,价高者得,我看十两如何?谁买出十两,就是谁的!” 袁飞伸手往乾坤袋里摸了摸,似乎没找到银两,朝二人笑道:“不好意思,我身无银两,这画我改日在买吧!” 店家闻言脸色一落,收起字画,道:“没钱品味高有屁用?走走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对着宁采臣笑道:“公子要有心买,就依刚才所言,你看如何?” 宁采臣将钱递过去,收了字画细细看了一眼,似乎画中之人似曾相识,看完将它放回书箕,看着天色不早,朝城外赶去。 袁飞看着他走远,轻笑一声,回头看向画摊,见这丹青图画一时技痒,自己又许久未曾作画,不免想买几幅临摹,回头朝店家道:“店里的其余画作,我用这铜镜换如何?” 说着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柄八卦镜,却是从哪道人身上所得的,许久不用,倒不如拿他换些东西。 店家见他不走,闻此语,想了下,接过铜镜,随便看了眼道:“我又不是道士,你这镜子我拿着有什么用。” 袁飞笑道:“这镜子不是凡物,能照世间妖魔。” 店家摇摇头,摆手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嘛?我不信,你快走别当我做生意,想要这几幅丹青你用金银来换。” 袁飞忽想到自己所学,好像有那点石成金的法术,却不如就此一试,忙把铜镜拿回,笑道:“我若给你金子做的铜镜,可以换嘛?” 店家闻言大笑道:“你若真有,不说这几幅,我家里的存活都全部给你!” 袁飞笑道:“一言为定!” 转过身,朝一旁巷子走去,见无人跟来,捻个咒道声:“变!” 铜镜随之变化,入手却感到些许沉重,黄灿灿亮堂堂,倒是块十足的真金。 袁飞将它拿在手上,出了巷口,不少人群纷纷举目看来,脚似定了钉一般,不肯移动,惹来不少人群寇视。 店家见了也是惊的面色不定,接过金子,放嘴里咬了下,果真是块金子,待要开口询问,早已不见了人影,就连摊前的画卷都已全部不见。 “我!我是碰到鬼了?” 店家手上不由得一松,金块哐啷落地,只把众人惊醒,店家忙躬身捡起,看着众人目光不善,跨过木桌,朝着家门便跑。 “兄弟们!那,那是金子?” “大哥!是,是金子!” “他娘的还等什么?抢啊!” ...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人情 月上中天时,宁采臣正挑灯观阅画卷,忽觉有人走近卧室,忙起身查看,就见一女子站在门边,心中一惊,刚要叫出来,就见女子做噤声状。 “公子小声,门外那虬髯汉子对我不轨,若是让他发现我,我命不久矣。” “姑娘,你!” “我们入内说吧?” 女子不待他说便挤身入内,见木桌上放着一卷仕女图,忍不住上前一瞧,久观不语,两行清泪忍不住流出脸颊。 宁采臣将门关上,回身望道:“姑娘这是为何流泪?” 女子一声悲呛,摇头轻叹一声:“这画中的女子,正是我。” 宁采臣闻言一愣,忍不住问道:“姑娘见物思绪,想必此间离奇曲折,不如说与我听,权且当做散心吧!” 女子看着窗外,双眸尽含悲意,缓缓别过头道:“公子信鬼神之说吗?” 宁采臣摇头轻笑:“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我亦非酸腐之辈,奇人异事倒也见过不少,鬼怪之谈有真有假不可尽信。” 女子道:“我叫聂小倩,此画乃是三年前我爹叫人帮我画的,想不到今夜却能在见,只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不由想起往事,徒增伤悲。” 宁采臣闻言悲叹,将画卷起,递给女子道:“如今物归原主,还望小姐不在悲伤。” 聂小倩抬手擦了眼泪,笑道:“今夜我备了些食盒,本想与公子把酒言欢,不想这画卷扰了兴致,公子请!” 聂小倩将手中餐盒摆上,取了一瓶白瓷小酒,一碟花生米,俩个酒杯,依次倒满,举杯递上,笑道:“敢问公子大名,你我昨夜一别,我失眠一宿,今夜忍不住来此相会。” 宁采臣举杯笑道:“我叫宁采臣,浙江人士,昨夜之别,我也难忘,只是聂姑娘去的快,不及相问,本想今日去与你捞纱,一时之间却忘了,还望见谅。” 女子笑道:“公子既然忘了,当罚你三杯。” 宁采臣点点头,笑道:“就依姑娘所言,我自罚三杯。”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又取酒瓶倒满,一连三杯下肚,满面通红,眼睛不由得迷离恍惚。 聂小倩又续填上,笑道:“公子海量,我有一事相请,还望公子成全。” 宁采臣醉意朦胧,闻言点头道:“聂姑娘尽管说来,凡我所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聂小倩掩嘴轻笑,起身来到宁采臣身后,双手拢身道:“月夜寂寞不能入睡,愿与公子做一回露水夫妻。” 宁采臣闻言,酒醒了大半,将手推开,起身正色道:“聂姑娘你喝醉了!人言可畏,姑娘应当洁身自好,我也不能乘人之危,若是就此干下这苟且之事,不免使我道德沦丧,难平内心。” 聂小倩娇羞,小手一伸,抓住宁采臣的衣衫,依着就靠上来:“深更半夜又没人知道。” 宁采臣连连后退,皱眉道:“原想姑娘是那矜持洁爱之人,怎么如此放荡,你快走吧!” 聂小倩面色一变,暗暗疑惑,旋即哀怨道:“我真心实意,却不想公子如此无情,呜呜...” 说着假退几步,似乎扭到脚,身子一斜,惊叫着往后倒去,想要站住身子,谁知踩到裙摆。 “撕拉”一声。 衣裙断裂,跌倒在地,修长的玉腿微微蜷曲,在烛光下,格外红晕,一双纤细的手,捂住脚裸,忍不住哀痛叫道:“好痛。” 宁采臣脸色涨红,别过头道:“聂姑娘你没事吧?若是腿脚不便,你,你就先睡着,我去隔壁睡,明日唤个郎中来看看。” 聂小倩掩嘴偷笑,见他不时偷眼瞧来,面色装作哀痛,咬着牙,就要站起身,结果脚裸肿胀,没站稳,往前一朴,将宁采臣连带着扑倒。 宁采臣只觉馨香扑鼻,一片柔软,赶紧推开聂小倩,慌乱起身,呵斥道:“姑娘,我还是去你家里叫人,让他们来接你回去吧,你我多有不便。” “不要!” 聂小倩一把抓住宁采臣的手,叹道:“宁公子真是铁石心肠,我有些许金银送你,还望你收下,以表我对你的情意。” 说着从怀中逃出一颗金元宝,放在桌上,深深的看了眼宁采臣,见他背身不语,轻叹一声,取了食盒朝门外走去。 宁采臣等她出门,一把抓起黄金,扔出室外,怒道:“不义之财,脏了我口袋。” 聂小倩十分羞惭,拾起黄金,看着宁采臣,逡巡不走。 宁采臣叱道:“还不快走,再不走,我叫前院燕兄送回去你如何!” 聂小倩闻言畏惧,转身退去。 宁采臣轻叹一声,回身将门关上,坐回桌上久久不语,只是不住的哀叹,看着夜色渐深,倦意袭来,只得回床而睡。 袁飞趴伏房梁,看着俩人一番风雨,觉得无趣,化风朝前院探去,那叫燕赤霞的散修却不在房里,一时好奇夜半三更,他会去何处? 飞到林中,忽听剑破风声,隐约见一人林中演武,观他剑法虽是凌厉,却少了几分火候。 “原以为他去找那树妖打斗,想不到这一人一妖倒是和睦,我且让他再去试试。” 袁飞说着捻咒掐诀,一股狂风吹去。 燕赤霞收剑护身,破口大骂:“妖孽!你这是何意?想要与我斗法吗?” 说着双掌齐出,雷霆凭空而至,只把四下草木炸的粉碎。 “出来!与我打个痛快!” 聂小倩忽听雷霆炸裂,吓的加快身形,疾往一处楼阁飞去。 “姥姥!那凶人又在逞威了!” 聂小倩飞扑窗内,径自来到一座椅下,趴伏哀叹。 姥姥佝偻着身子,一身宽大的华袍,拖在地上,面无表情闭目养神,忽地眼睛一睁,喝道:“好你个燕赤霞!三番两次与我作对。” 眼睛往下一扫,叫道:“那书生的精魄你可吸到?” 聂小倩跪在地上,面露愁容,叹道:“那书生铁石心肠,不近女色也不爱金银,我几次相诱都被他拒了。” 姥姥面色一变,嘴巴张开,舌头射出,化作树根,猛然卷起女子。 “姥姥!饶命。” 聂小倩挣扎着,不住哀求,面色逐渐苍白。 姥姥放下卷舌树根,冷哼道:“若不是看你不日就要送给黑山大王,我早把你个废物吃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若是吸不到他的精魄,我吃了你!” 话音未落,早已消失原地,回音缭绕阁楼内,吓的聂小倩不住的伏地抽泣。 不远林中,燕赤霞连施雷霆,只把四周炸的光秃一片。 袁飞见那妖还不曾出来,口中不住的吹着妖风。 忽的,万千树藤极速缠来,就听一声阴阳怪气的暴喝响起:“燕赤霞!你休得放肆!” “来的好!” 燕赤霞拔出长剑,将树藤一一斩断,脚步一点,追着树藤杀去。 袁飞收法跟上,见那树妖不显真身,只叫林中树藤缠打,燕赤霞一番劈砍也是心气不续,喝骂俩声,朝寺庙赶去。 袁飞静心听着,探不到树妖所在,暗道:“这树妖也是谨慎,看来得要另想别的办法,将他引出!” 第一百六十四章 燕赤霞 翌日晚间,月上中天,淡淡雾气泛起,不一会就弥漫了整个荒寺,宁采臣寺内安坐,借着烛光看书,觉得有些疲乏,放下书籍,打了个哈欠。 忽觉门外有人,宁采臣转头看去,却是聂小倩。 宁采臣面色冷淡,自顾看着手上书籍,淡淡道:“聂姑娘今夜有何事?若无要事就走吧!” 聂小倩轻叹一声:“奴家阅人无数,但像公子这般心肠刚硬的男子,也是第一次见着,公子诚实正直有如圣贤,奴家绝不敢再欺负你。 实不相瞒,贱妾十八岁那年早死,尸体葬在寺庙后面的乱葬岗,至今已有三年之久,鬼魂被妖物威胁,逼迫我勾引男子,做了许多坏事,实在非我心愿。 如今寺中久无生人来此,姥姥要我吸你精魄献与她,今夜是最后期限,你若是不走的话,她很快就要对公子下手了。” 宁采臣闻言惊骇,却有些不敢相信,疑惑道:“这荒山野地的我又能逃去哪?你莫不是欺我昨夜不依,今夜来骗我,你说的可是实话?我,我如何信你?” 聂小倩道:“公子有所不知,妾身引诱男子交欢,暗中吸取他的精魄给予姥姥饮用,如果这一招不管用,便以黄金迷惑男子,黄金乃罗刹鬼骨所变,擅长挖人心肝,只要心生贪念,必死无疑。 这两种办法,无论色诱还是利诱,都是投男人所好,昨夜见公子正值良善不是宵小之辈,我不忍害公子,特来此告知,公子你快走吧!去晚了姥姥亲自就来了,她已经几月不曾吃人,若是知道我放过你我也难逃一死。” 宁采臣这才感到有些惶恐不安,匆匆收拾了行礼,朝她道:“我若是走了,岂不是害你?你我一起走吧!” 聂小倩哀叹道:“我对公子的情意是真,也想一同而去,只是尸骨被埋在此处,不能走出此地太远。” “我,我要如何才能救你?姑娘既是真情我也实意,姑娘若是为了救我被害,我此生也是难过,倒不如我与那老妖拼了!” “宁公子!你不是她的对手,你若想救我,只需要将妾身尸骨收敛,觅一处安静墓地重新安葬就行,公子恩同再造,妾身感激不尽。” 宁采臣一口允诺:“这是容易,只是姑娘坟墓在哪?” 聂小倩道:“寺庙不远的乱葬岗白杨树下,树上有一鸟巢,很好辨认。 燕公子来历不凡,公子今夜务必设法与他同睡,姥姥不敢妄为迫害。”说完出门,消失不见。 “小倩!” 宁采臣惊叫一声,揉了揉眼睛,才相信聂小倩所言果然不假,顿时吓的浑身冷汗,惶恐不安,背起书箕就往前院跑去。 所幸南舍灯火不灭,燕赤霞尚在房内,宁采臣赶上叩门,一连几声喊叫,燕赤霞开门问道:“宁公子急匆匆的,可有事?” 宁采臣说道:“燕兄,今晚我有事请教,让我进去说吧。” “夜已深沉,宁公子不如明日再来?” “我,我有急事!” “请进吧!” 俩人木桌安坐,宁采臣解下书箕,颤道:“燕公子,我听说这里有妖怪!你能常住于此想来手段不差,今晚我想与你同眠。” 燕赤霞犹豫道:“这个!这...在下性格孤僻,不大喜欢跟别人一起睡,这妖怪不曾敢来此放肆,你不用担心。” 宁采臣不悦道:“燕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瞧不起我,今晚无论如何,你都要与我同睡。” 扫眼四下,见床铺窄小,不由分说,起身将燕赤霞行礼棉被全搬了过去。 燕赤霞无奈,事已至此,只好跟他去,嘱咐道:“我知道宁兄乃大丈夫,仰慕已久。 但我有些隐衷,不便明说,总之宁兄记住,在下竹箱中的包裹,切记不可翻动,不然对你我二人均不有利。” 宁采臣就他答应,欣喜不已,连连应喏,将床铺摆好,两人躺下入眠。 燕赤霞起身将剑匣放在窗台上,随即头枕棉被,不多时便鼾声大作。 宁采臣睡不着,近一更天,忽听屋外风沙呼啸,树林响动,窗外隐约冒出一个人影,过不大会,那影子靠近窗户捅破纸窗,向室内偷窥,显露出一颗猩红的大眼,目光闪烁,凶态毕露。 宁采臣见此吓的魂飞魄散,浑身颤抖不停,想要弄醒燕赤霞壮胆,忽然间咻地一声响,一道白光自剑匣射出,迅捷如电,瞬间穿破窗棂直飞屋外,只听得一声尖锐嚎叫,随后搏斗声响起。 斗不多时,林间晃动声响沙沙响起,白光逼退强敌,乘胜而归,又飞进了剑匣,随即光芒熄灭,屋内沉寂,四周围一片黑暗。 宁采臣惊魂未定,吓得大气不敢喘出,眼睛瞪得老大,额头冷汗止不住的流出。 燕赤霞忽然一跃而起,点燃蜡烛,搬过剑匣放在桌上打开,细细查看了一遍,接着抽出一件东西,对着烛光不住打量,偶尔间还凑过鼻子又闻又嗅。 这东西白光晶莹,约莫二寸长短,宽如韭菜叶,却是一柄飞剑。 燕赤霞研究了一阵,将那宝贝重新放回剑匣,自言自语:“老妖魔,如此大胆!竟敢来此放肆,我定不能饶了他。” 宁采臣迷惑不解,见他心无旁骛的言说,轻声咳嗽,起身问道:“燕兄,刚才白光一闪,就听屋外惨叫,到底怎么回事?” 燕赤霞轻叹道:“宁兄,你我相识多日,交情非浅,我也不想骗你。 我乃剑修,适才妖魔侵犯,被我飞剑所伤,如果不是她逃的快,当场就死了,眼下虽给她逃得性命,但也伤得不轻,我要趁她受伤,将他除了,明日你下山吧!这里太过危险!” 宁采臣经此一番,早已去意已决,只聂姑娘的托付还未办好,打定主意,明日将她尸骨收敛,在回老家。 看着剑匣,忍不住好奇问道:“燕兄,你这宝贝这般厉害,能否借我看看?” 燕赤霞道:“公子想看自然可以,这是一柄飞剑,乃我师傅所传,我闻过了,上面留有妖魔气息。” 说着慷慨取出飞剑,将它递上。 宁采臣只见剑刃上荧光闪闪,确实是件难得的神兵利器,暗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乱世受人欺辱,又被妖魔为害,顿时一股悲意袭来,想跟他学习剑术。 燕赤霞道:“公子信义刚直,虽适合学剑,但尘缘未尽,与我不是同道中人,将来有缘说吧!” 说完,解下一个破皮囊,从中取出一块八卦小铜镜相赠,说道:“这是照妖镜,你随身携带,好好珍藏,挂在门外可以驱邪避鬼。” 宁采臣收好铜镜,二人各自安睡,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宁采臣去屋外查探,只见窗户上血迹未干,绿色汁液洒满一地,想来是那妖魔的血液。 出寺往北,密林走了不一会,来到一处逢篙遍野的荒地,放眼处全是一座座孤坟,坟墓丛中果然有一颗白杨树,树上一个乌鸦老窝,快步赶去,墓碑写着爱女聂小倩之墓,悲叹一声,将坟刨了,里面一个小黑盒已经腐朽多年,打开一看,根根尸骨俱在。 “应该是小倩之骨,这里怪阴森的,还是早点走吧。” 抬脚往外跑着,忽见迷雾蔓延而来,忽听沙沙之声响起,左右一探又不见了动静,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朝着原路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依然雾中游走,周身树林似乎不变,暗想定是妖邪作怪,忙将照妖镜取下,对着面前照着,却无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天色渐黑,心头更是狂跳不止,忽见不远草丛晃动,吓得往后跑去,去的太急,脚步择路,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燕赤霞蹦出草丛,见他不曾离去,忙喝道:“你怎么还在这?我追那妖魔到此,你快走。” 宁采臣惶恐道:“我,我早上来的,被困在这一天了,出不去。” “唉!你跟紧我。” 燕赤霞说着将剑劈开挡路的乱枝,朝前开路,宁采臣忙起身紧紧跟着。 俩人走不多时,见不远有一水池,当中一座阁楼灯火通明,妖气勃发。 燕赤霞道:“我一会将那妖魔引开,你有八卦镜不怕小鬼,你自己逃命吧!” 宁采臣慌道:“我,我跟你一起吧!我一个人如何下山?” “真麻烦!你自己看着办!” 燕赤霞话音未落,纵身点水,直奔阁楼赶去。 “老妖魔!你爷爷我来了,出来一战!” “砰砰砰!...” 雷光炸裂,阁楼一阵晃荡,不少瓦块木墙纷飞,洒落池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姥姥 千万条树藤从阁楼呼啸而出,朝燕赤霞裹缠而来。 燕赤霞面色不惧,脚步飞点木台,借此纵身躲过,双手不停,雷霆凭空而至。 “砰砰砰!...” 雷霆落下,无数树藤碎裂,漫天飞舞,雷火滚滚,伸出来的树根一瞬之间都被轰碎。 “咻咻咻!” 又是万千树藤,无边无际袭来。 燕赤霞冷喝一声:“出鞘!” 一声剑鸣,背上长剑跳出,伸手接过,舞个剑招护身,旋即剑气纵横,刹那间,周遭袭来的树藤拦腰截断。 俩人相斗之际,袁飞寻声赶来,敛息静气,躲藏云端观望,却不急于下去,到让他二人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在行出手也不迟。 一条犹如巨蟒的树藤飞出,朝燕赤霞卷去,随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笑声:“燕赤霞!你居然敢打上我府来,好大的胆子!” 燕赤霞脚步一纵,身子飞出,手中长剑连翻劈下,剑气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把飞来的巨蟒树藤连翻劈碎。 落地往后退了几步,喝道:“你有胆就出来与我一战!别偷偷摸摸的,尽派些树藤缠我。” 林间大雾忽然涌起,瞬间将四下遮蔽,无数参天大树围拢,昏天暗地,几尺外灰茫一片。 “想跟我斗!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哈哈哈...” “形神驭剑!看剑。” 燕赤霞一声暴喝,将剑一抛,掐动剑指,长剑化作虹光,钻进雾中。 剑光穿梭雾中,不见树妖,燕赤霞喝道:“不肯出来?我就把这移成平地!” “燕赤霞!你就此放手,我俩相安无事,若是在逼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树妖阴阳怪气的尖叫回荡林间。 燕赤霞将剑驭回手中,朝四周冷笑道:“昨夜你的真身气息已经被我飞剑裹到!我看你能逃到哪去!”挥砍挡路的群树,几个纵身消失于林海中。 山峰险峻,林海莽莽,延绵几个山头都是浓雾遮林,古树遮天,一路上风吹雾来,群枝挡路,都被燕赤霞一一破去。 天光泛亮,到了一处悬崖边,远远的就见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树,在莽莽林海中,非常显眼,彷如星空明月。 忽然,大树摇摆着,就见林中一片晃荡,密密麻麻的树根逐渐缩回,大树随之缩小,更有大雾弥漫,刹那间遮蔽整个视线,若非早就看到,定会以为此间是雾海。 燕赤霞一声冷笑,将飞剑驭出,御剑朝古树飞去。 忽然俩条犹如长蛇巨蟒的树藤袭来,直往空中的燕赤霞拍去,随后万千树藤再次袭来。 “你真身在此,我看你能猖狂几时!” 燕赤霞大笑,双手剑指聚于眉心,捻咒大喝,手指一弹,立即数道剑气飞出,击在树藤上,雷光炸裂,火焰腾空而起,瞬间蔓延林间。 身子不停,趁此飞纵而去。 袁飞云端遥望,暗笑:“真身原来在此,我几日找寻都不曾发现,到让你找到了!” 话音刚落,化风疾驰而去,临近古树,敛息静气,却不出手,暗想这树妖手段若是太差,何必自己出手,却也不敢大意,只怕树妖诡计多端,逃出此地带着一伙妖众袭来,却是于己不利。 “燕赤霞!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何必苦苦相逼,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你真当我杀不了你?” 轰隆一声,地面猛的颤动,彷如地震般震动不停,山石泥土瞬间炸裂,树根从泥地中唰唰飞起,交织成网,遮天蔽日的笼盖而来。 燕赤霞立脚不稳,几步踉跄朝前纵身一跃,御剑凌空,看着满天树藤扑面而来,长剑挥砍,剑气纵横,瞬间炸出一条出路。 待要在逃,身下万千巨蟒树藤破土袭来,齐齐缠身一绕,左右挣脱不得,惊叫一声:“遭了!慧剑出鞘,斩妖诛精,一切灾难化为尘!” “唰唰唰!...” 万千剑光从其身后剑匣呼啸而出。 “龙啸九天,万剑归宗!皓天正气,万法归一!” “杀!” 无数飞剑盘旋头顶,剑指所向,飞剑所动,瞬间剑光齐齐射出。 周围方圆四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树藤瞬间残破断裂,渐起满天汁液。 “我看你能撑得了多久!这方圆百里树藤皆为我用!” “少废话!与我战个痛快!” 俩人相斗间,忽见云端飞下一头白虎,落地化作白虎大妖,冷冷看着树妖。 “白虎!你怎么来了!还不随我将这剑修杀了!” 树妖很是惊讶,看着从天而降的白虎大妖,忍不住叫道:“这剑修欺我太盛,你与我将他杀了,回去禀报大王,好处少你不得!” 虎妖狂笑不止,半响收声笑道:“你要我帮忙,将你真身显露出来,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你看我真身如何?漫山遍野尽是我身,随你看个够,还不随我杀了他!” “漫山遍野?将你从阴间逃脱的分身显露出来!我这就将他杀了,别耽误正事,黑山大王有事要办,着我来此相告!” “既是大王之命,我整敢不从?” 大树猛的晃荡,眨眼间青烟散尽,一颗浑身一丈高的阴黑枯树显露而来,浑身散发着丝丝阴气,周身冻霜蔓延,冷气森森。 白虎大妖惊讶道:“这就是你真身?与凡间之树到不相似。” 树妖叫道:“此乃阴间之树,怎能与此相比?废话休说,你快与我一同将他杀了,我已捆住了他!” 白虎大妖点点头,来到树妖身后,笑道:“好!我这就动手。” “嗤!...” 虎妖忽的发难,一柄青光长剑猛的刺向树妖。 树妖回过神来,身体已断为几节,一声惊叫,扭动树身咆哮道:“为何杀我!你,你可是大王之命...” 虎妖看着断枝不停扭动,挥剑连翻劈砍,忽见群枝分开逃散,御剑飞斩,收手连翻挥动手掌。 “掌心雷!” “砰砰砰!...” 一时雷光炸裂,方圆几里尽是凹坑,树妖被已被轰的四分五裂,忽见一缕幽光自乱枝飞出,朝地遁去。 虎妖一声暴喝:“法由心生,生生不息,指地成钢术!” 双手繁指掐诀,周身气机涌动,瞬间万千灵力随指一点,只见满山泥地皆变得刚硬无比。 树妖幽魂落地一声惨叫,朝虎妖咆哮道:“你!你不是白虎,你是何人?” 虎妖冷笑一声,双掌齐伸,掌心电蛇嗤嗤作响,呼啸而去。 “嘭!” 树魂随风飘散,化作点点白光,只留树妖一声惨叫,不时回荡林间。 万千树藤没了法力加持,纷纷摔向地面,渐起满天尘埃。 燕赤霞挥剑挣脱,几个纵身跃出,寻声跑来,早已不见了人影,只见满地残骸,凹坑无数,暗自疑惑,俩妖相残,倒是奇怪。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杭州 一年后,袁飞站在一处湖岸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几艘渔船零零星星,撒网捕鱼,一幅山水渔人画卷。 此时正逢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苏白两堤,桃柳夹岸。 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袁飞走在堤上,被眼前的景色所惊叹,甚至心醉神驰,暗想此间真乃人间仙境,不由得感叹一番。 几艘舫船滑过,挂着花灯,穿着华贵的人们站在船沿,言笑欢谈,不时传来歌女击板美妙的歌谣,更有舞女曼妙的身影。 袁飞观其人把酒言欢,赏景嬉戏,一时羡慕,远远跟着,听着不远歌谣。 轰隆隆一声响,却是春雨耐不住性子,也想落地游玩。 乌云缓缓汇聚,闷雷从中翻滚,只两息不到,大雨便倾盆而下。 船上游人纷纷攘攘,躲进舱内,观雨赏景。 岸边的人却是惨然,浑身湿淋淋一片,好在岸边亭台不少,倒也有个避雨的地方。 袁飞抬头看向天空,豆大的雨不住落下,浑身虽然湿透,却感到一阵舒爽,自从化蛟,对水的感觉别有不同。 “公子!” 一声轻唤,自耳边响起。 袁飞回身看来,却是一位少女,她微微颔首,脸上略带一丝羞涩,嫩脸微红,将手中的油纸伞递上,笑道:“我家小姐见公子淋湿了,着我送把伞给你。” 她轻声细语的说着,见袁飞接过,抬手遮头,朝不远一白衣女子跑去。 袁飞嘴角微笑,看着手上油纸伞,样式别致,留有芬芳,自言自语道:“这女子倒也心善。” 看着远去的二人,脚踩湿泥,行路艰难,将伞关上,单手掐诀,口中念咒,一挥手,倾盆大雨渐渐没了声息。 瓢泼大雨,瞬间渐停,倒叫众人疑惑,待看日头飘来,乌云散去,也都开心的纷纷各自忙碌。 云端中一头赤背老龙翻滚云中,忽的化作人身,遥望云端下,暗暗疑惑:“奇怪!何人施法?今日雨量不足,到不能停了!” 言说间,继续施法聚云,黑云缓缓汇聚而来。 顷刻间,大雨淋漓而下。 袁飞抬头看去,却也疑惑,难道这法术不灵了? “今日大雨,权且当做练法吧!法由心生,生生不息!收!” 袁飞双手掐诀,朝天一挥,大雨瞬间停下,浓浓乌云随后散开。 赤背老龙双目瞪的老大,气恼道:“何人施法阻我!” 一晃龙躯,在那云层中来回遥望,见这西湖下游人无数,船舫繁多,到不见有人施法,也不见道人和尚。 “真是奇怪!难不成我法术多日不练,坏了法?罢了,罢了,还差百升雨量,这就弄了吧!” 老龙翻腾云间,一个喷嚏打下,洒下万千雨水,哗啦啦一片,看着雨量足够,今日差事做完,朝不远天际飞去。 袁飞连施俩次,雨水停下,心满意足,纵地金光一闪,回到几日前找到的破庙。 青苔斑驳的红墙,腐朽破烂的窗门,一尊菩萨像歪斜,遍是蛛网,神台上的灰尘厚可写字,可见其荒废,无人来过倒也清净。 看着临近傍晚,还未曾进食,肚中有些饥饿,袁飞将木柴堆架起,入林间抓了一只野羊,一番剥皮去脏,将其烤上木架,施法运起电蛇,电蛇猛的蹿上柴堆,大火呼啦一声燃起,不多时,滋滋烤肉滴油声响,香味弥漫庙中。 袁飞舔了下嘴唇,咽了咽口水,凑过脑袋,使劲闻了闻,扭动树枝翻滚,将烤羊均匀受热,自己多年手艺,自然累积不少经验。 对于此道,自是别有一番心得,这烤肉若要好吃,火势不能太大,大了会焦糊一片,这种肉入口,苦涩难咽,远不如生吞,但说好吃的肉,还得均匀受热的熟食,当然不止烘烤,煎炸烹煮也是别具特色。 香味扑鼻,忍不住想尝一口,将飞剑取出,切割一块,吹了几口气,含在嘴中,久久不嚼,享受其中滋味,旋即吞下。 “还是差了点味道,远没有食铺卖的好吃,唉,也不知人家是何做的,倒想去瞧瞧。” 忽听脚步声响起,就见一小仆探头探脑的往庙里看来,见了袁飞一溜烟就跑了。 袁飞摇摇头,不明所以,继续翻滚手中烤肉。 不远车轮声响,外面驶来一辆马车,到了破庙前,跳下一仆役,指着破庙回头道:“少爷,里面有个男子在烤肉,小的这就赶走他。” “小七,不可。” 车厢里传出一句温雅的声音,门帘子被一只手撩开,一白衫书生弯腰走了出来,下了马车,嘱咐道:“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人家既然先到就是主人,岂有客赶主人,你将行礼取下,今晚在此夜宿。” 说着当下朝破庙走去。 “是,少爷教训的是,小七知道了。” 小七拉起马绳,随着来到庙门古树下,将马拴好,入车内般了棉被,又提着餐盒,跟着书生后面,进了破庙。 书生门外停下,鼻子嗅了嗅,笑道:“好香!” 左右打量一下,就往里面进去,仆役三步跨做二步走,抢在前面,将棉被寻一处宽敞地抛下,拿出一块粗布,垫在地上,回身笑道:“少爷,您坐。” 书生将折扇放回袖中,从腰间取下一本书,随意翻看一下见天光暗淡,朝小仆道:“小七,你先生起火堆,我这看书不便。” “是,是公子,我这就弄。” 说着一溜烟跑向门外,不知何处捡了些柴火,回来用脚将庙门关上,来到书生面前放下,取出火折子一甩,火光哗啦燃起,木柴似乎有些湿润,顿时一阵浓烟滚滚。 俩人连声咳嗽,捂着嘴不停呛着。 “小七!你这,这是怎么弄的?快将烟散了!” “公子,我,我正在弄!” 小七说着,不知何处摸到一把折扇,对着火一阵煽动,顿时烟气大起,逐渐将房内弥漫,那书生咳嗽几声,面色涨红,就不见动静了。 “你这人倒也有趣,这般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袁飞忍不住笑道,吹口气,顿时将烟气收拢,起身去探那书生气息,虽然微弱,好在气息尚存,将葫芦里装的水给他灌下,将其躺好棉被上,朝小仆道:“这庙小又关了门,空气不通,你又弄些烟气来熏他,害他差点险先丧命了。” 小仆满脸通红,回过神来,闻此言语也是吓的不轻,更见自家公子躺在棉被上,顿时慌了神。 几步爬去一看,忙叫道:“公子!公子,你可还好?我,是小七不对,小七该死...” 袁飞将门打开,坐回柴堆烤肉,回头道:“他没事,你别去嚷他,休息一会就会好了。” 小七回头哭道:“多谢公子相救,若是没你,小七就犯了大错,公子若是不在了,我也没脸回去见老爷了!” 袁飞将烤肉取下,吹口气,火堆熄灭,分了一条羊腿抛去,笑道:“你若想谢我,只需心中念我,来年烧香朝拜就是,这羊腿分你二人吧!” “谢公子,我叫小七,这是我少爷,贵姓韩,我二人此去杭州赶考的。” 袁飞点点头,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你说的赶考是什么意思?” 小七将肉放好,忍不住咬了一口,回道:“公子去年初春县试通过,今年要去杭州府参加府考,若是通过了就算是秀才了,见了官老爷也不用跪拜,也不用交税了...” “原来如此,若是有空我倒想去瞧瞧。” 袁飞却有些兴趣,听他说着好像规矩挺多,自己最烦规矩,锁心困身,好不自在。 看着夜色渐黑,明月将至,袁飞告辞一声,朝屋外走去,来到一处山涧水潭,纵身一跃,入水化作蛟身,浮出水面,运气吸着月华,丝丝灵气自四周涌动,随着自己呼吸吐纳,不停汇聚丹内,体内紫丹越发顽固。 林间月光清幽,水声涛涛,袁飞待明月隐匿,收了吐纳之法,变化人身,朝寺庙走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招魂 翌日清晨,书生主仆二人驾车离去,袁飞游逛林间,一路游山玩水。 临近午时,来到一处奇峰秀丽的山林,一条自山涧流淌而下的溪流汇入不远河面,俩岸桃红一片,袁飞来到河边,见一老妪盘坐河岸,郁郁寡欢,对着河面哀叹不止。 忽见她起身往河面走去,顷刻间水已没入脖颈。 袁飞大惊:“老人家!你这是为何!” 话音未落,扑身飞去,一把扶住老妪,将她拖到河岸。 老妪忽的一声悲呛,抬头哭道:“公子不能解我心结,何必救我,徒增我的烦恼,让我一死解脱罢了!” 袁飞将她扶坐树下,问道:“老人家,人生在世不称意的事多了去,若是遇事便已死解脱,这世间还有何生灵?你有何事相扰,但可向我说来,我若能相助定会帮忙。” 老妪摇头悲叹,看着河面愣愣无神,轻叹一声:“说来惭愧!去年自山中来了一位女子,要与我儿结为连理,我家穷困有此喜事整会不愿意,他俩人倒也和睦幸福,昨夜家中忽然来了个老仆,言辞狠厉,拉我儿媳便走,我儿不同意,与他争执不休,那老仆不知何处人士,施了个邪法就让我儿昏了过去。 媳妇儿求他放过,他说今夜我媳妇儿若不回去,就将我儿杀了,说着便消失门外,媳妇说我儿魂魄去了三魂,今夜她去或不去,我儿必死无疑,她劝我为她二人准备后事,就往山里走了,至今仍未回家,我等乡下村妇虽无见识,却也知晓此事非常,我无奈只得出此下策,死了到与我儿有个伴。” 袁飞叹了口气,虽不知道其中详细,但大致能猜到一二,朝她道:“老人家还请起身,你不如引我回去,我看看你儿情况,在去帮你找儿媳吧。” 老妪蹒跚起身,叹道:“我儿如今就在家里,公子既要帮忙,且与我来吧!” 俩人沿着河岸走去,行不多时,见一村落,老妪家就在村边半山上。 老妪前面引路,解开木栓,俩人来到房内,就见床上躺着个男子,面色苍白,浑身气息微弱,不时哼哼几声,似乎很是痛苦。 袁飞凑近一看,伸手探了鼻息,又摸了摸额头,运气探去,朝老妪道:“果真是魂魄离身,如今也只是等死罢了,若是七日内魂魄不回来,你儿不死也是白痴了。” 老妪闻言忙拜下:“公子知晓此些,相必手段不差,求求你救救老身一家老小。” 袁飞赶紧扶起老太太,朝她道:“你媳妇儿去何处山林,你可知道。” 老太太起身,犹豫一下道:“她只说去青林山,午间便回,现在临近傍晚,也不见人影。” 袁飞点点头,朝四周嗅了嗅,一丝阴气弥留,朝老妪问道:“你媳妇儿自从入了你家门,可是白日不曾出屋,只晚间出来走动?” 老妪闻言惊道:“公子如何得知?我儿媳说自小体弱多病,见不得光,也只晚间出来散散步。” 袁飞笑道:“你儿媳只怕乃鬼魅所化,虽无戾气,但内涵阴气,只不过一小鬼而已,唤她离去的只怕不是妖人便也是鬼类。” 老妪家面色大变,惶恐道:“公子怕不是弄错了,老身儿媳,怎能是鬼物?她,她若是鬼,我儿!” 袁飞止住她道:“这无意争辩,你且出去准备清水,我施法唤你儿魂归肉身,在与他说。” 老妪闻言大喜,匆匆拜道:“老身多想公子相救,公子有所吩咐我这就去办。” 待她出门,将门关上,袁飞回身看着床上男子,先念一遍净口神咒,此咒有两层真意,一为:人生于世俗,难免谤经毁道,妄言他人之过。 更有世人不信鬼神,指天骂地,绮语两舌,咒诅谀曲,此皆为口业。 另居于尘俗,三荤五腥难免避讳,口气腥檀膻臭,诵经论法,污秽三宝。 故应常诵净口神咒消除口业,祈请正神,涤除口中秽气。清静口舌后方能诵经念咒,通真达道。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借着吐出一口浊气,闭目静心,对着男子施法念道:“人有三魂一名胎光,二名爽灵,三名幽精。 胎光主命,爽灵主财禄,幽精主灾衰。 三魂为阳,易上升,故应常守三魂。 今你三魂离体,非己之愿,乃恶人所为,我遣法指喝令三魂归位,若有奇人相扰,必招五雷轰之,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繁指变幻莫测,忽的双指一点男子眉心,就见一点白光闪过。 男子猛的呛起声来,缓缓睁开双眼。 袁飞收法,朝他道:“你将所见所闻,与我一一道来。” 男子久久不能回神,双目瞪着房梁,久不回话。 袁飞翻了翻他的眼皮,双瞳微缩,似乎惊吓过度,摇摇头,朝门外叫道:“老人家,你快将清水送来,你儿醒转了!” 老妪早备好清水,又弄了一碗稀粥,久候门外,听袁飞相唤,忙推门入内,一见儿子醒转,激动的浑身哆嗦。 袁飞接过清水,唤她门外听候,将水灌入男子嘴里,替他舒了舒背,运气游荡周身。 男子咳嗽几声,口中吐出一口污秽,漆黑浓稠,腥臭浓郁,虚弱的抬头看来,轻声问道:“公子你是,是何人?” 袁飞将他扶起,递上清水,朝他道:“我是来救你的,你若想救你媳妇,需与我说实话,她去了何处?” 男子悲呛道:“我那娘子本是数十里外一户人家女儿,兵乱祸起,葬在此间青林山中,数年前,被一头妖狐捉到,供其驱使,差遣她下山挖取生人心肝献上,虽不限制自由,但性命却掌握在妖狐手中。 我娘子见我良善,一身正气,倾慕于我,我也爱慕她的美貌,与她结为夫妻。 谁知那妖狐知晓此事,尽来害我,因我生辰未尽,又有土地庇护,不敢贸然杀我,派她手下将我魂拘去,困在她洞府里,做个使唤的小童,今日幸得公子解救我,只我娘子仍然被她困在府里,还未公子救救我娘子。” 男子越说越是悲泣,哭声响彻屋内,门外老妪闻声也悲哭起来。 袁飞道:“你可知道去路?” 男子哭道:“我恍如梦中,依稀记得是一座山坳里,哪里桃林茂盛,有一条小河流过洞口,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刚才双眼一黑,眨眼间便到了此处。” 袁飞点点头,继续问了几个问题,所得线索不多,朝他道:“你晚间不要出门,在此等候,我去救你娘子。” 话音未落,化风遁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狐洞 山莽林深,探不得所在,依着男子描述的山坳,袁飞找了许久,不曾发现,忽见一旁路边有座土地庙,笑道:“何不找这土地问问。” 说着走上前去,对着小庙拜了拜,念起请神的法咒道:“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法咒念完,自庙门青烟悬聚,缓缓散开,从中显出一个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慈眉善目,身穿华袍,杵着一根蟠龙拐棍,朝前俩步拜道:“小林村土地拜见上仙。” 袁飞问道:“此间有狐妖害人,你可知道?” 土地点点头,道:“此事我知晓。” 袁飞道:“你既是此间土地,受众人香火朝奉,当有职责保护此间安宁,为何纵容狐妖害人?” 土地略微思忖,轻叹一声:“上仙有所不知,非我之过错也,我已经警告过狐妖,她答应我不在作恶,况且村里许久未曾有青壮死去,我也就不在管她。” 袁飞笑道:“好!既如此,你告诉我她洞府所在,我去与她谈谈。” 土地道:“就在青林山后,一处深山坳里,哪里有一片桃林,上仙从此小路上去,二个时辰便到。” 袁飞抬头看路,林深草莽,小路崎岖坎坷,俩旁杂草遮路,倒是难爬,若是不依着路走,倒也难找,回头道:“有劳了,告辞!” 依他说言,走不多时,出深林,找上路径,过一山坡,约有八九里远,果然望见一座洞府,洞外一片桃林,一旁有一水潭,流出的溪水经过洞外。 这一番找寻,已是月上中天,不一会五六团绿光自那洞内飞出,摇曳间,落在地面,化为五六名人影。 清幽的月光照在山坳里,显出几人身影,各个轻纱薄衣,体态丰满,却是美貌女子,只见她们一个个携手相搀,有说有笑的,齐齐朝一旁水潭走去,待到潭边宽衣解带,入了水里嬉戏。 袁飞面色一红,倒也奇怪,一种难言的感觉,忽然间涌上心头,忙念起静心咒,片刻浑身如灌凉水,悄悄往一旁山坡爬去,偷偷看着山坳水潭里的人影,黑夜里虽有月光照耀,却看不清谁是那李秀儿。 思量半响,捻个咒,变作个小虫飞去,落了水潭变作一青斑鱼,摇摆着朝几人游去。 听着几人哀怨道:“听说秀娘山下有个相好的,倒满了我们许久。” “娘虽说最宠爱她,犯了此事少不得一阵鞭打。” “姐姐说的是,秀娘昨夜被公公抓来,现如今关在偏洞里,那地方可是污秽的紧,看来娘也不宠她了。” “姐姐谨言,当心隔墙有耳,若是被娘知道。” “妹妹说的是,我们不谈此事了,你瞧今夜月儿倒是荧亮,何不吸点月华。” ... 袁飞听着几人所言,心中有了计较,沿河游到洞外,化作蚊虫飞了进去,里面倒是别具一格,不似其它妖怪洞府,倒像深宅大户的厢房。 红木床上躺着个红毛狐狸,俩旁丫鬟手执宽叶扇,摇摆着给她扇风换气。 袁飞暗道:“这怪倒也会享受。” 左边有一未加修饰的洞口,隐有腥气飘出,想来是那偏洞。 袁飞入内探去,见一竹编栅拦的牢洞,里面有一青衣女子,满面愁容,对着石壁哀叹不绝。 袁飞轻声唤道:“你可是秀娘?你相公托我来此救你,快随我回去吧!” 女子闻言疑惑,抬头左右一探不见人影,有些谨慎的往后退了退,迟疑道:“你怎么知道我?” 顿了顿又悲叹道:“不行,我不能随你走,我就是出得去,又能逃到何处?” 袁飞点点头,说道:“那你等等,我去与那老狐狸做个买卖,再来救你。” 袁飞见此地山清水秀,又有高峰遮蔽,水潭清幽,罕有人迹至此,一时兴起,想要此处当做洞府,逐想与那老狐谈谈,她若是不依,可由不得她。 来到大洞内,变做人身,再一声大喝,响如惊雷,只把那红毛狐狸吓得浑身一颤,一哆嗦扭头钻入了床底,二鬼吓的遁地而逃。 袁飞笑道:“快出来,我有个买卖与你。” 老狐闻言,悄悄探出头一看,吓得颤道:“我不曾与你相识,有何买卖可做?” 袁飞道:“自然有买卖可做,从今以后,此洞便是我的洞府,我便是此间主人,你以后就是我手下妖众,我庇护你平安,你看如何?” 老狐精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扭动身体爬出床底,转身一跳床上,捂着腹部笑道:“你是何处莽汉,胆儿倒是挺大,你可知我的手段,却敢来此逞凶?” 袁飞笑道:“我初来此地,还不曾听过,你可尽数使来,我倒想瞧瞧。” 老狐精正色道:“好!我这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袁飞怕将此地洞府打烂,朝他道:“你且随我来,洞外宽敞。” 老狐精道:“我正有此意,走!” 俩妖出了洞外,朝河岸桃林走去。 老狐精叫道:“你且看着!” 说着摇身一变,变作一老道人,随后将背上桃木剑取出,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纸,符贴木剑,咬破食指,朝袁飞冷笑道:“你可别眨眼了!” “嘛咪嘛咪哄!去!” 符箓脱剑飞来,化作一团火球直扑袁飞面门。 袁飞挥手弹开火球,以为此乃虚招,待要准备化风避过随后招式,忽见那老狐精收剑叫道:“你!你这是何法术?居然能弹开我的火球术!” 袁飞愣道:“这就是你最厉害的法术了?” 老狐精喝道:“你别得意!这是我最差的法术,还有厉害的,还没用呢,你等着!” 袁飞笑道:“那你快些吧,天光要亮了,我也乏了。” 老狐精叫道:“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早一溜烟的跑向洞内,差遣了几个鬼仆,搬着一木桌出来,又拿了些贡品,一些香烛,却是要摆坛设法。 袁飞倒是第一次见这般施法,有些好奇,不多时,就见那老狐狸摆好法坛,不知何处掏出个稻草编制的小人,贴上符箓,立在桌上,咿咿呀呀的念叨一阵,一声大喝,随后将小人抛出,取剑施法,又是一阵念叨。 “砰!” 稻草小人忽的炸出一团青烟,显露出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来,对着老狐精拜道:“大仙唤我何事?” 老狐精伸剑指着袁飞,对小鬼叫道:“去!将他杀了。” 青面小鬼低头拜道:“尊法指!小的这就去。” 扭身对着袁飞咿咿呀呀怪叫一阵,忽的张牙舞爪恐吓一番,见袁飞不为所动,有些疑惑,上下打量一番,喝道:“哪来的野汉子,讨打!” 说着伸手变出一根鬼头棒,持棒一声大喝,就劈来。 袁飞大笑一声:“老狐狸,你这是什么把戏?” 话音未落,早一脚将小鬼踹飞,随着一声惨叫,小鬼不知何处落地,不见了踪影。 老狐狸见此浑身一颤,自己最得意的手段这般容易就被破了?想来这人手段不必寻常,求生的念头忽的涌上心头,慌忙跪地拜道:“小妖有眼不识大仙!还望赎罪,赎罪,望大仙可怜,可怜,绕我一命!” 袁飞冷哼一声,将法坛踢倒,朝他喝道:“你玩的什么把戏?还有何手段未曾使出,尽早弄来。” 老狐狸伏地颤道:“不敢了!没,没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破烂的书,双手递上道:“法术都是从这学的,小的这就奉上。” 袁飞伸手接过,细细一瞧,写着:玉女喜神术。 翻开背面一看,竟是残本,只有三两页现存,轻笑一声,将其抛下。 “这洞里就你一个狐妖?” 老狐精忙拜道:“拙荆外出还未归来,还有很多个都是我女儿。” “你女儿?” “是,我共有十九个女儿,其中十二个已经出嫁了。” 袁飞道:“你开智几年,可有姓名?” 老狐狸道:“小妖自取辛姓,女儿们依次排姓,开智已来,自今修炼已有近百年岁月。” 袁飞点点头,道:“将你拘来的鬼魂遣散了,今后我为此洞主,你们皆是我手下妖众,有何吩咐若是不依,我不会轻饶,你明白?”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第一百六十九章 辛狐 天清气朗,惠风和畅。 一夜安眠,袁飞出了洞内,终觉得此洞窄小,手下辛狐一家八人若是入内,也是挤的满满当当多有不便。 忽想起自己夜宿的寺庙,虽然破烂,规模倒也宏大,修缮一番也是个好住处。 见辛老狐带着一众儿女桃林打坐,袁飞却有些好奇,虽说同是妖类,各自修法却是不同,见几人入定安坐,呼吸深沉,练的是吐纳之法。 辛老狐深吸一口气,双手运气吐纳,半响缓缓睁开双眼:“女儿们感受如何?是否有一股气息流淌与脏腑之间?” 众女儿们应道:“是有一股气息存于体内。” “爹爹所教吐纳的法儿,我们演练多时,何不再教些变化的法儿?” “是啊,爹爹,你瞧我等虽化了人形,尾巴却不曾变化。” 辛老狐抚须笑道:“你们才练多久?能化人形已是不错,还需多练,只得你体内红丹巩固了,施法才能长久。” 袁飞走来,笑道:“不错,纵是教你们经天纬地的大神通,你们也用不起来,只要妖丹巩固,灵力充沛才能施展更多法术。” 几妖闻言匆匆拜礼。 “你们起来吧!今后不必叫我大仙,你们且看好,我是何模样。” 袁飞说着,缓缓变化妖身,紧致的蛟鳞浑身闪烁青光,一头青发随风飘荡,貌似虎面的龙头随之显现,却是无角蛟龙。 众妖虽却不曾见过这等妖身,不知是何妖灵,疑惑思量。 辛老狐拜道:“大王真身雄伟,恕我等眼拙不知是何灵物?” 袁飞道:“我乃江中之龙,人称蛟,千年功果若得,可飞升化龙。” “大王雄姿,千年功果定可轻易可得。” “辛老狐,我今日唤你有事要做,这洞府太小,多有不便,你去山下遣些匠人,入山造府。” 辛老狐拜道:“大王,非我不肯尽心,我虽有些法术傍身,却不敢闹市行凶,这抓人上山的事还恐怕有些难办...” 袁飞道:“你散些银两,雇些匠人,在遣些村夫上山,这等小事你都办不好?我看留你也无用。” 辛老狐拜道:“大王所言不难,只是造府开山耗费的银两却是不少,我虽勤俭持家,多年来赞了不少银两却也不够。” 袁飞道:“依你所言,只差银两便可办事?我给你黄金如何?” 辛老狐道:“凡人所求无非利欲二字,这利以黄金为最,若有黄金就是移山填海都是不难。” 袁飞点点头,看向四周尽皆桃林也无石头,朝他道:“我给你黄金树如何?” 辛老狐惊道:“黄金树?我活了近百岁月却不曾听过,大王从何处弄来?” “便从此处弄来,你且看好!” 袁飞说着向身旁桃树看去,要寻一棵枝繁叶茂的,来到一处树腰粗壮的桃树下,上下打量一番,恐他搬挪不动,摇摇头,继续探去,身后众妖好奇,纷纷跟着。 来到潭边,见一颗楠木幼小玲珑,翠叶晶莹,隽秀犹如画笔,一旁稍高的,长而纤细,亭亭玉立,宛如纤腰舞女,粗大的,直接苍穹,撑朵绿云,仿佛巨柱冲天。 袁飞回头道:“辛老狐,你可任选其中一棵,我好施法变来!” 辛老狐领命上前,左右一探,这摸摸那瞧瞧,选定一颗幼小玲珑的道:“大王,劳你体谅我年弱,我看这棵大小正合适,若是太大我也扛不动。” 袁飞笑道:“好,你们且散开。” 对着楠树上前,伸手将它连根拔起,放到一旁,吹口气,念咒掐诀,一阵念叨,忽的伸手一点,随着指尖触到的枝头,渐渐一片金黄裹身,眨眼间,楠树变做了金树。 几妖惊的连连赞叹,纷纷上前细瞧,阳光照耀下闪着点点金光,颇为耀眼。 袁飞嘱咐道:“你一人抗此树下山,恐有贼人惦记,你取几片金叶招人,有所用度若有不够,在来这取,我观不远那座无人荒庙倒是不错,你先将它修缮扩建,二年内务必要将此事弄好。” 辛老狐拜道:“大王放心,此事我这就去办。” 袁飞叮嘱一番,入了潭内,化作蛟身寻了一处穴洞修炼。 辛老狐摘了几片金叶入怀,吩咐众女儿道:“你们且将这树抗回洞里,日夜看牢,不可让人偷了去,我这就下山招些匠人建府。” 说着化了原型,沿着山路朝山下跑去。 过了村庄,此时农忙已过,众农人大都闲散在家,进村招了些人,去那寺里打扫一番,先粗浅的搭建几座茅草朋棚,供要来的匠人安住,趁着天色未黑,才匆匆下山往县城赶去。 辛老狐变做个老道人模样,不知走了多久,依着官道而行。 这一日来到一处地界,俩岸青山翠绿,峭壁高耸入云,当中有一条大河,水势湍急,波涛汹涌。 辛老狐琢磨着,若是有船游水而下,不消两日便到,也少废腿脚的造孽,正想着,忽见一旁河岸拴着个乌篷船,左右一探,却无船家,暗想不如解开缆绳,自己驾船而去,也省些银钱招人,剩下的够自己入城快活,买些酒水受用。 几步赶下,解开绳子便往乌篷船跳上,撑起船杆一推,小船便划入河里,顺着激流而下,不多时摇摆晃荡到小船转眼间去了二三里远。 辛老狐躺在船蓬内,安安稳稳好不恰意,赏景看山呤谣卖唱,忽觉河面越发湍急,小船摇荡剧烈,起身扶助船边,抬头一看,不远是一激流礁石,好不险峻,心头忽的暗跳,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终是难行,小船一个晃荡翻了个身,辛老狐哎呀一声掉了湖里,左右礁石猛的一撞,顿时头晕目眩,满身伤痕。 不知漂了多远,辛老狐睁开双眼,瞧着自己在一河岸,眼前除了一条宽阔的江河,别无去路,颤颤巍巍爬起身来,看着天色将黑,便要入林休息,一摸身上,那几片金叶不知丢了何处,一回想,莫不是掉了河里,却想入河找寻,奈何自己不通水性,又不知何处水域掉的,无奈只得作罢,眼看无钱只怕招不到人入山建府,恐坏了大王所托,心头不免有些害怕起来,一夜惶恐不安,不敢入睡。 翌日清晨,沿着岸边树林走去,山高林森却有条蜿蜒小路沿山而上,辛老狐不及多想,沿路而爬,到得山上,忽见游人出现,来来往往有老有少,拉住一个询问一番,却道山上有座庙,心头暗想不如去朝拜一番,求个菩萨保佑,弄些银钱在身也好。 进了庙里,向神台拜了几拜,撮土为香,磕了几个头,通陈一番,无非是祈求金银早遇的说话。 下得殿来,观看景致,见几个老道僧人台下闲站,不时有香客扔钱布施,心头一动,也依着众人站着,果不然,也化了些许铜币在手,却也暗暗着急,也不知几日能募得万两招人。 第一百七十章 募银 一日早起,闲站了半日,不曾撞见个肯布施的香客。 午时将过,忽见一乘小轿抬着一位妇人,随后跟着一个丫鬟上山,来到殿外下轿,进了大殿烧香。 众贫婆闲汉等她烧完香,出了大殿,纷纷挤上前求布施。 妇人叫道:“今日来的匆忙,未曾带得钱来,别挡路,来日我在设施。” 众贫婆闲汉早起至此,未曾讨得一文钱,见她穿着不俗,又有轿抬,料定她是个大户,不肯放过,抵死缠住,硬要她发发善心,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尽道因果善缘,把她轿子围住,又将大门堵住。 妇人眼看无可奈何,有些气恼,焦躁道:“你们一个个堵我去路又是为何,都说了今日不曾带钱,我家又非大户,城中有个李员外她老母是个优婆夷,一家子信佛,你们有本事到她哪里去吃穿受用,缠我个穷妇人怎的?” 众人听她骂了一阵,纷纷散出去路,没兴致的四散回到墙下闲站。 辛老狐听着几人吵嚷,暗想要说有本事,自认比这些个闲汉厉害,又有些法术儿,倒不如去她说的什么优婆夷家里,讨些银两也好招人上山。 拉住一旁闲汉问道:“方才说甚么李员外,他家里果真是个大户?” 闲汉别的不多,就是闲话多,见有人问,好似李员外是他肚里蛔虫,哼哼俩声,卖弄道:“这兰溪县里有个李员外,乃大富之家。夫妻俩口都好道,唯独他老母喜佛,虽是俩教,一家子也各持信奉,各处烧香布施,不拘僧尼道士,但凡有些手段的,又能说会道的,他家整年的供养。 他老母每年端午也都上这山,见了我们也不吝啬,每人十掉钱,外加俩大箩筐的白面馒头,都散给我们吃,眼下不及端午,你且多等几月也能碰见了。” 辛老狐听的俩眼发亮,一双狐眼不时滚动,似在想着主意,闲汉的话尽数听入肚里。 当下问了去路,又讨了些路费盘缠,下了山见一集镇,买了些烤饼填肚,见不远路口人群吵闹哄哄,围坐一团,好奇的赶上前一瞧。 却是个道人在宣讲道义,另一边是个僧人,也在宣讲佛法,俩伙人信徒不一,却也不少,各说纷坛,颇为热闹,辛老狐左边听听,右边瞧瞧,倒也听了不少道理入肚,暗笑自己倒也十足的算是出家人了。 又赶了一会路,见一县城,近前一瞧,正是兰溪县,问路赶去,径到李员外家门首。 只见门首贴着“不得擅自入内”四个字,左右两行告示写道”一应僧道尼姑,只许每年四月初一,六月初一至别院赴斋,本宅门概不施舍。” 辛老狐看完,暗自搓手哀叹,连道来晚了,现如今已至五月,还需下月才行。 门外渡步游走,忽见房门打开,里面跑出一个小厮瞧了他一眼,又匆匆跑去,半响消失街口。 辛老狐看他走远,回头见房门未关,几步蹿了进去。 只见影壁墙下靠着个看门的老门公,见了辛老狐进门,慌忙提了木棍几步走上,喝道:“你是哪里来的道人,快出去!” 辛老狐上前拜道:“贫道乃青林山人士,游方至此少了盘缠回去,听闻贵家好道,特求布施则个。” 老门公朝垂花门瞧了眼,回身道:“老道长来晚了,若是早几日到来,还没这告示呢,如今布施也要看日子了。” 辛老狐问道:“来时都听闻李员外好道,遇僧道便施舍,如今怎的不散这善心了?” 老门公道:“本宅老爷奶奶当初都是施舍的,四方僧道若能讲经说法,便空个宅院与他住下,每日也去听法,若要走也会送些盘缠,每日都有僧道来此募化,只因上月出了祸事,主人家小心了不在随意布施。“ “却是什么祸事?” 老门公推他走出院门,来到门外说道:“上月不知何处来了个老尼姑,会说些因果佛法,奶奶最喜这因果话儿,留她在本宅住了几日,夜夜与她听法。 谁知她是那强盗引头的,晚间悄悄开了房门,里应外合的抢了不少东西,本想打杀了老爷夫人,念在老奶奶孝敬多日,匆匆的跑了。 老爷告了官,最后打听到是不远山里的强人,专做打家劫舍的事,官兵几次围剿都不曾抓到,从那起再也不肯布施,也不许放进门来相见。 老爷道心不减,老奶奶也只当是前世做的恶今日结的果,每年四月初,六月初便在别院设斋,若有僧道来讨,便施舍些银钱打发。 这时日你来晚了,我好心劝你不如去别处讨吧,本县除了本宅也有不少慷慨的施主,一家少许斋银也够你盘缠了。” 辛老狐叹道:“老可惜,可惜,可是那出家人里面,好歹不同,这歹人作恶倒连累了好的,贫道也不指望布施了。” 老门公道:“道长理解就好。” 忽听得宅里环佩声响,脚步声出,已至垂花门。 老门公慌忙道:“老爷要外出办事了,你快些离去,莫让老爷见了连累我受气。”说着,匆匆从怀里摸出个铜钱,塞入辛老狐手里推他离去。 “我自己把这文钱施舍你,你快去吧!” 辛老狐拿了钱听他说的急切,几步拐入墙角,躲后一瞧。 只见里面一众仆从抬着轿子出来,随后一华袍男子牵着妇人出门,俩人上了轿子,小厮一声起轿,众人一拥往街口而去。 老门公待老爷走远,左右瞧了眼,回身入内,将门关紧。 辛老狐左右哀叹一声,瞧着一旁也是个大户,门首写着张府,赶上前,扣了门。 开门的是个小童,抬头疑惑,问道:“道长有事?” 辛老狐拜道:“小施主好,贫道乃青林山人士,路过此地身上没了盘缠,想化些盘缠上路,劳你入内通报一声。” 小童嘻嘻笑道:“你个老道也会挑地,你身后哪家哪一个不是好道之人?怎么会讨到我家来了” 辛老狐道:“那家今日不便,说邻里都是好道有心的人,还望小施主方便。” 小童笑道:“我家不信道,你来错了,我身上倒有些文钱,给!” 说着从腰里拈出几枚铜钱抛上,笑道:“这算我施舍你的,其他家你也不用去了,都不信道。”说着将门关上,径自入了屋内。 辛老狐接过铜币,将所得银钱全数放入掌中,一一数着,只得四枚铜钱,左右一想远远不够,若是一家一家施舍来,也不知几年才能募得大钱。 回身看着一旁李府,暗想人人都说他家富有,想来还是要从他家讨得,忽想不如施个五鬼运财法,将其银钱悄悄偷来,却一思量又觉此法不妥,耗时费力,此地又人多气旺,不敢胡来。 看来还得要他家心甘情愿的送上,最好直接招人上山,也省的费事。 “都说李员外老母信佛,我且不如变个菩萨,诓她遣人上山造府,倒也省的我费事。” 越想着越觉此法妥帖,心里有了主意,倒不怎么慌了,用这几文钱去了街市换了瓶酒,抱着酒坛便来李府门外,却想等个合适等时辰,在行施法。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