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天柱山风云》 第二章得月楼 去紫岩郡的道路原智很是熟悉,他去过几次。尖冠山到紫岩郡五百里路程,计划两天赶到,他有这个能力。 中午时分,雪慢慢地稀疏下来,原智来到紫岩郡珊茵县风峭镇。镇不大,一条直街一条横街。十字街口却是异常的闹热,绸缎点、服装店、百货店、粮店、杂货店等等的店铺,都集中在这里。最显眼的得月楼饭店在十字路口南面的转角上,四间门面,两层楼,金碧辉煌,这饭店不错。 原智赶了半天的路程,肚里已在唱空城计,便走进得月楼饭店,登上二楼,挑一个窗口位子坐了,然后叫上店小二,点了一只狗腿,一只猪蹄,一盘牛肉,一盘羊肉,一条红烧鲤鱼,一盘青菜,一碗鸡蛋肉丝汤。再来三斤烧酒,两斤米饭。原智一则肚子确实空了,二则要赶路,酒菜上齐,一会儿功夫便风卷残云,吃了个碗碗光。 原智的食量,让邻桌的七个客人看得张嘴吐舌,其中二十来岁的年青公子朝原智竖竖大拇指,那个十多岁的小青年低着头,斜眼看着原智,一双明眸,满是惊奇。 原智也不去理会,叫店小二结账。店小二来到桌边说:“五两!”原智一探衣袋,惊得伸不出手来。原来,原智一心放在应聘大将军上,出来却没有带得一分银钱。原智搜遍衣袋,还是没有,只得红着脸说:“小二,我出来匆忙,忘了带钱,这五两银子暂且给我记上,日后定当加倍奉还。”原智的态度倒很是真诚。 店小二哪里肯依?“点这么多酒菜,原来是个吃白食的,我们店从来不赊账,快快拿来,要不然,叫你竖的进来,横的出去。”说着又到楼梯口大喊,老板,有个吃白食的,叫人来给他清醒清醒,店小二很是蛮横。 随着小二的喊声,立刻上来三个大汉。三个大汉是风峭镇黑狼帮的,以收取保护费生存,得月楼是他们重点保护单位。为首的叫黑狼,人高马大,有一身功夫,他侧侧头,扬扬拳,眼露凶光,瞪着原智。其他两个,在原智左右,将一只脚搁在凳子上,吹胡子瞪眼,直想一口吃掉原智。 这架势,放在别人身上,早软腿了,可原智见这阵势,却是不慌不忙,缓缓地站起来,抱抱拳说,“各位好汉,实在抱歉,我确实没带银钱,只好记账了,等来日补上。”原智拿起追风刀,想一走了之。 这也太不把我黑狼放在眼里了,“要走,把刀留下。”黑狼一上来就看到原智身边的追风刀了,这是把宝刀,他早想有一件称心的兵器了,只是风峭镇地处偏僻,又是穷乡,哪里会有称心如意的家伙?今天碰上,岂肯放过。 追风刀是原智的命根子,师傅把刀交给他时说刀在命在,刀丢命丢,把刀留下,这不是要我把命留下么。刀是断然不能留下的,可是这几个地痞怎么发付呢?自己身边是一个铜板都没有,要付钱走人已经不可能了,那只有动手了。可是他们都是赤手空拳的,自己用刀的话,胜之不武不说,也于心不忍,那就拳对拳吧,“这位好汉,我倒同意把刀留下,可我的两个伙计不肯,我也没有办法。”原智盯着黑狼,满脸讥刺。 “把你两个伙计叫出来,看他在我面前敢不敢说声不肯。”黑狼见原智身边没有人,又看看旁边那桌子的几个人,也不像是同伙。哼!摆什么谱,虚张声势。 邻桌的几个人都朝他们在看,那个年青公子更是看得仔细,他是要看看原智怎么对付这几个地痞。 “不用找了,我的两个伙计早已等候多时了。”原智把追风刀靠在墙上,摇了摇两个拳头,“好汉,你问问他们,同不同意把刀留下。”原智嬉笑着,看你能奈何于我。 “哈,还真有要刀不要命的。”黑狼冷笑一声,自己何时受过这样的奚落,他看看原智,没有三头六臂啊,虽然个子不矮,但身上的肉也不多,瘦精精的,年纪最多二十出头,能有多少气力。唉!人最怕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唉!以前也见过许多硬桩子,见面时一个个口气强硬,到后来哪一个不是在他面前跪地求饶?唉!敢在我黑狼面前扬拳示威的,还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好吧,让我的两个伙计,会会你的两个伙计吧。”黑狼悠悠自得。 站在原智左右的两个汉子,壮得像两头牛,他们早就等得厌烦了,这样的穷吊子,何必与他废话,一拳出去,即刻解决问题,只是头儿不发话,不敢动手。现在头儿发话了,便同时踢倒凳子,又同时出拳,一个击向原智的头部,一个击向原智的胸部。 旁边桌子里那个小青年惊得啊的喊了一声,忙低下头,不敢看一眼。那个青年公子倒很有兴趣,看原智怎么化解这左右同时发力的两拳? 原智根本不去理会同时往自己打来的两拳,只顾自己左右开弓,拳击两个汉子。原智的追风刀,可以追风赶月,拳击的速度也是快速非常。两个汉子的拳头,虽然近在咫尺,击到原智身上不过一二秒时间,但还是慢了。原智左右开弓的两拳,没有人能看清他是怎么出拳的,就连旁桌那个青年公子死死地盯着双眼都没有看出是怎么回事?两个汉子已经倒在地下。 那个黑狼见状,还真有两下子,心里微微一惊。不过,要打倒面前这个瘦小子,自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两个汉子虽然壮得像牛,力气也大,但毕竟是蛮汉,没有学过拳击,不像自己既有力气,又精通拳术。于是,黑狼也不打话,黑狼向来喜欢拳头说话,拳头说话来得直接,来得痛快。不过,这次他倒不急着用拳头,他与原智是对面而站,中间隔着一张桌子,黑狼双手推着桌子冲向原智,他要先把原智用桌子挤住,然后再用拳击。 原智没有退路,后面是墙,前面是挤压过来的桌子,而且,桌子与墙相距不到三尺,如果被桌子与墙挤住,自己就死定了。好在原智艺高胆大,没有慌乱,就在桌子碰到身体的一霎那,一个鞭炮冲天,腾空而起,然后飞出一腿,踢中黑狼面部,黑狼一声尖叫,跌倒在地。原智却轻轻落地,如蜻蜓点水。 黑狼是游击战行家,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这是他的战略战术。因此,十分灵活,知道是碰到强手了,就地一个打滚,爬起就逃。早先倒下的两个见头儿逃了,也赶忙爬起就跑。店小二惊吓得索索发抖,“你不要胡来,不要胡来。”他害怕原智也给他来个一拳,或者一脚。 这时,店老板来了,他在楼梯里看了多时,“这位好汉,你虽然身手了得,但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我们又是小本生意,都像你这样光吃不付,这生意怎么做?”先来武的,再来文的,这老板确有一套。 “这?”原智被问住了,要是动武,原智不怕,要是讲理,他确实理亏,“老板,我叫原智,是到紫岩郡去应聘大将军的,今天的饭钱你暂且记上,以后??????” “以后加倍奉还!”店老板打断原智的话,挖苦说,“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连饭钱都没有,还想去应聘大将军,也不卖面镜子照照,自己长得如何。”店老板狗眼看人低。 店老板的挖苦,原智毫无办法。打又不能打,钱又没有钱,真个是一个铜钿难死英雄汉,原智敢怒不敢言。 正当原智既尴尬又无奈时,旁边桌子上的青年公子发话了:“老板,让这位好汉走吧,他的账记在我的账里,等会一并结算。”那个吓得不敢看的小青年,取出五十两银子过来交给原智:“路上用吧,不过要讲明是借你的,等你当上大将军,可是要还的。”小青年秀眉俊目,说话风趣。 “小子,你碰到贵人了,犹豫什么,还不谢谢人家。”店老板饭钱有了着落,转风使舵,一脸媚笑。 原智如梦初醒,连忙接过银子,随着深深一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后会有期。”便急急下楼,赶路去了。 第一章辞行 清晨,北风卷着雪花,纷纷扬扬,紫岩郡东门边的一大群人却不顾大雪纷扬,围在那里争看一张布告,布告是紫岩郡郡长牛雄张贴的,内容是重价招聘宰相和大将军。宰相和大将军用招聘的方式,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争看布告的人群中,冠山老祖的大徒弟原智也聚精会神地在看,看到完来,一声冷笑,这个大将军舍我其谁?想自己学艺十年,就武术来说,一把追风刀,使得追风赶月。就兵法而言,行兵布阵,那样不精。虽不敢说傲视群雄,但应聘个大将军,绰绰有余。 看完布告,原智急忙赶回尖冠山道观。 尖冠山位于紫岩、镇山、岐山三郡交界,有一唱雄鸡三郡闻之称。海拔三千米,山高林密,悬崖绝壁,像一顶高耸的帽子。道观建在山顶上,是原智学艺的所在,站在道观门口往下看,一览众山小。 原智的师傅冠山老祖,是个得道隐士,精通阴阳变化,有文武全才。十年前,十一岁的原智被冠山老祖带到道观,成为冠山老祖第一个徒弟。 师傅会不会答应他走,这是原智再担心的。原智十六岁,已把师傅的阴阳变化,文韬武略学得精通了。原智学成后,冠山老祖又开始收徒,收的徒弟都是十二三的少年,便由原智领教。对这些少年而言,与其说原智是师兄,倒不如说原智是师傅,原智走了,这些少年怎么办? 可原智建功立业之心急切,哪里还能管的许多?他主意已定,同意我要下山,不同意我也要下山,腿生在我的身上,能奈何于我,原智一意孤行。 原智走进道观议事大厅,冠山老祖穿着紫红道袍坐在小平台上的太师椅子上,小平台比地平要高出一米,坐在上面,高高在上,下面站着七八个徒儿。冠山老祖已经算到原智是来辞行的,感到十分可惜,但也无可奈何。 “师傅,紫岩郡郡长牛雄招收大将军,徒儿学艺十年,已得师傅真传之六七,欲想去应聘。”原智一身远行装束,手里拿一把追风刀,很有一些威风凛凛,又说:“自古云,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徒儿此去建功立业,若有寸进,也可光耀师傅门庭。”临行前,原智行了跪拜礼。 “去吧!建功立业乃男儿本分。”冠山老祖顺水推舟,没有多说,他早就料到徒弟的心思,强留是留不住的,一切都是天意。再说,牛雄招聘宰相与大将军是为了称霸天柱山,无论是称霸还是称王,对天柱山都有好处。冠山老祖收徒就是为了效力天柱山,让天柱山成为清平世界。 起先,原智害怕师傅不同意,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现在,师傅已经同意他下山,心里自然高兴,“徒儿去了,师傅送几句箴言吧。”原智又叩了三个响头,临别希望师傅能再教诲几句,语言很是诚恳。 冠山老祖本不想说,但终归师徒一场,落不下这面子,于是,微微睁开眼睛,掐指算了算,说:“逢牛而旺,遇羊而亡,记住记住!”说了两句,再不肯多言。 “师傅,徒儿记下了。”师傅不肯多说,原智也只得作罢,以后的路,靠自己走。 “师兄,我们送送你。”原智转身走了,二师弟叶志嵘、三师弟唐达山赶上两步说。叶志嵘、唐达山的功夫基本是原智教的,他们一起朝迎旭日,暮送夕阳,风风雨雨,勤学苦练,同门五年,名为师兄弟,实有师徒之情,“师兄,你发迹了,可别忘了我们。”原智去应聘大将军,叶志嵘和唐达山很是眼红,真想一起前往。 “那还用说,我与你们虽是异姓,但同门学艺,情似手足,如我发迹,岂能忘了你们。”原智与他们边走边说,两位师弟,若我当上大将军,就来招聘你们,我们师兄弟同事一主,并肩战斗,免得自相残杀。 “最好,最好!”叶志嵘和唐达山见师兄如此说,很是高兴,我们师兄弟同事一主,试看天下谁能敌。 三人哈哈哈大笑,击掌为誓,高高兴兴来到道观大门,打开大门,鹅毛似的雪花呼啸而入。原智稍微皱了下眉,这鬼天气,但很快就舒展开来,自己是去应聘大将军的,一点风雪算什么?古云吉日多雨雪,这也算是个好日子了,原智回身看看了道观大厅,有点故土难离。 “两位师弟,就此告辞了。”既然要走,何必留恋,原智向叶志嵘和唐达山抱拳作别,毅然跨出大门。 二十三级台阶,原智轻快而下,刚走下面,听到叶志嵘和唐达山喊了一声师兄保重,然后听到咣当一声,大门关闭了,原智心中一愣,独立生活开始了。 原智在台阶下的平地上站了一会,突然心血来潮,便举起追风刀。他的追风刀是一把长柄刀,刀身长两尺,刀柄长六尺。他双手握刀,摆了一个架式,然后飞舞起来。他将一把追风刀舞得水生风起,雨雪不进,舞了一会,便收刀亮相,追风刀天下无敌,原智踌躇满志。 原智登上下山的台阶,台阶整整五千级,是道观下山的唯一通道。这五千级台阶,记忆犹新。 原智初到道观时,他的杂活就是担水打柴。柴不是问题,道观近旁全是柴草,但水池却在山脚下,担水必须走这五千级台阶,道观每天用水需要一千斤,一斤不能少。 师傅规定,运水没有扁担,只有两只水桶,靠拎。水桶很大,一桶可以装二百五十斤,两桶五百斤,一次有力气拎满两桶,五千级台阶只需走二次,一次拎两个半桶,就要走四次,拎得少,走得多,拎得多,走的少,铁的定律。 原智硬是练出来了,从拎小半桶到拎满桶,从中途要休息到一气而上,从双手垂下拎到双手举平拎。好家伙,两桶水,五百斤,双手伸平,五千级台阶,健步如飞,师傅那里是要他拎水,分明是要他们练功,既练轻功,又练内功,还练气力和毅力,师傅用心良苦。 原智踏在这布满积雪的台阶上,一步一个脚印,自思前途无量,走完台阶,回望山上,住了十年的道观已经淹没在风雪之中,他拜了三拜,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年。 别了,师傅师弟!别了,道观!别了,尖冠山!原智整了整斗笠,系了系风衣,背上追风刀,冒着风雪,直奔紫岩郡,去应聘大将军。 第三章小试牛刀 原智行了两个时辰,有七匹马从后面奔来。原智不去理会,顾自赶路。七匹马从他身边奔过时,那个赠银的小青年,扬鞭轻轻抽了他一鞭,嘻嘻一笑说:“大将军,我们先行一步,紫岩郡见。”小青年叫他大将军,讽刺味十足。 然后,原智却认为是好兆头,自己去应聘大将军,却有人叫大将军,这个彩头讨得好。 约莫又行了两个时辰,太阳卧岗的时候,来到珊茵县与尚宇县交界的长山岭。长山岭有十里路长,两面高山,山势险恶,树木茂密,常有强盗出没。强盗对原智来说,不会放在眼里,但被缠上,总要耽误时间,还是尽快过岭。 快到岭上时,听到有打斗之声,还真有强盗。接近看时,见四十多个强人围着六七个人在打斗。于是,原智跳上树梢,展开轻功,来到打斗的上面,再从树梢跳到树叉,他要看明情况,好有个知己知彼。 树下打斗的人分为三拨,赠送原智银子的那个小青年和一个比他还要小点的男孩在最里层,两人骑在马上并立在一起,束手无策,很显然,这两个不会武功,这两人为中心。给原智付饭钱的那个年青公子和他的四个家人围成一圈,保护着他们。第三拨是外围的四十多个训练有素的强人,他们轮番攻击。年青公子五人既要保护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又要与多过自己数倍的强人战斗。很明显,五个人已经落在下风,四十多个强人非常嚣张,叫喊着,嬉笑着。包围圈越来越小,五个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忽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年青公子的一个家人突然朝年青公子一枪刺去,这反戈一击,是致命的。 年青公子武功原本不弱,在几个家人之上,但他没有防备,自己的家人会朝自己一枪刺来,急忙躲避,但还是被刺中右肋,大喊一声,落下马来。 其他三个家人听到主人的喊声,回头看时,见是自己的同伙把主人挑下马,惊得瞠目结舌。双方交战时,岂容你分心,三个家人惊愕之际,便做了强人的刀下之鬼。 年青公子的四个家人,一个叛了,三个死了,场上只留下一个年青公子和两个不会武功的小青年。 那家人刚要补上一枪,了结年青公子的性命,却被一个强人头目止住,让他死个明白。 年青公子是紫岩郡郡长牛雄的大公子牛文俊,那个小青年是牛雄的大小姐牛文华,还有个小男孩是大小姐的丫鬟雪梅,他们是来游山玩水的。 这帮强人是狂沙帮的,狂沙帮非常猖獗,专与官府作对,是紫岩郡的一颗毒瘤。五年前,还是公子的牛雄奉父王之令,带兵围剿狂沙帮,半年时间,剿灭狂沙帮,帮主沙清海被正法,从此,沙家与牛家接下冤仇。 沙清海的五个儿子逃出,他们收拾残兵败将四五十号人,推大哥沙信浩为大帮主,占据尚宇县的茅宫山。这五兄弟时时刻刻想着父亲之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非报不可。他们派老四沙万浩和老五沙才浩改名换姓混进牛府,沙万浩已是牛雄兵部头领,沙才浩接近牛文俊,牛文俊不知隐情,见沙才浩殷勤利落,便收到自己身边,做了贴身家人。 这次牛文俊和妹妹牛文华出来游玩,牛文俊带了四个贴身家人,其中一个就是沙才浩,牛文华带了一个丫环,女扮男装。游玩结束,打道回府,长山岭是必经之路,沙才浩便与密探取得联系,密探是专门取情报的。沙氏兄弟打进牛府后,狂沙帮便指派几个密探,专门与沙氏兄弟暗中联络,因此,牛文俊的一举一动,狂沙帮了如指掌。 “哈哈哈!”狂沙帮大帮主沙信浩哈哈大笑,得意非常,“姓牛的,明白了吧,现在可以上路了,我好用你的人头去祭奠我的父亲。”报仇在即,四兄弟非常得意。 沙才浩得令后,大声说:“公子,别怪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来世再侍候你。”沙才浩举枪向牛文俊刺去,事情到了这步田地,牛文俊不再反抗,只好认命。 “哥!”沙才浩的枪还没刺到牛文俊,只听一声尖叫,牛文华跳下马,奔过来扑在牛文俊身上,“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太任性,一定要你陪我出来游玩,哥,我们一起死,来世再做兄弟。”牛文华看着重伤的哥哥,忍耐不住,失声痛哭,毕竟兄妹情深。 “哥不怨你,怪哥有眼无珠,不识真假。”牛文俊给牛文华擦干眼泪,“别哭,别让贼人看我们的笑话,你不是说吗,来世再做兄弟。”牛文俊知道今天是插翅也难逃了,自己身受重伤,妹妹又不会武功,横竖是个死,到不如死得硬气些。 送他们上路吧,牛家兄妹听到沙老大的指令。 “别伤了我的恩人!”沙才浩的枪再次刺向牛家兄妹时,只听一声大喝,紧接着一个手握追风刀的好汉跳下树来,这好汉便是原智。原智着地后随即抡起追风刀,一招飞轮赶月,而且,随着招式使出,刮起一阵旋风,这阵旋风劲道非常之大,四十多个强人都被旋风击退数步。 这阵旋风也把牛家兄妹从死亡线上吹了回来,他们睁眼看时,见原智横刀挡在他们的面前,而最让人惊讶的是沙才浩被拦腰斩断,倒在地上。 牛家兄妹惊喜万分,获救了,牛文华更是心跳加快,她暗暗佩服自己,第一眼就看中他,眼光不错。 四十多个强人,包括三个头领大惊失色,以为是天神下凡。但看到只有一个青年人时,又定下心来。 “给我上!”沙信浩下了命令,“打败他赏黄金十斤,杀死他赏黄金百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二十来个喽啰不知死活,一起围攻上来,把原智围在中间。先杀死这小子,再收拾那两个狗贼。 牛家兄妹的心又提到喉咙口,强人有四五十个,原智再强也只有一个,俗话说:双手不敌四背。 原智更不答话,又一招飞轮赶月,一阵旋风过后,二十来具尸体横在地上。沙信浩一看,真的是天神下凡了,但要就此罢手,于心不甘,牛家兄妹的性命唾手可得,眼看报仇可成,这时放弃,实在太可惜。但要报仇成功,必须先处理掉这个对手。可这个对手太过强大,又不知是什么来历,先弄清楚再说! “这位英雄,我们与你素不相识,又前世无仇,今世无怨,为何要横加干涉,是何道理。”沙信浩用开山斧指指原智说,旁边站着沙良浩和沙洪浩,三兄弟同仇敌忾。 原智抱抱拳说:“不好意思,我与你们虽是今世无怨,前世无仇,可这二人却对我今世有恩。”原智回头朝牛家兄妹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有我在,你们放心吧,“老大,给我一个面子,让开道路,让我们走吧,免得再伤和气。”原智不想杀更多的人,只要让他们走。 “休想!”到手的鸭子岂能让他飞去,“弓箭准备,射死他们。”沙氏兄弟决心拼死一搏。 还有二十来个喽啰,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勇士,迅速掏出弓箭,马上箭上弦,手开弓,二十来枝箭对准原智和牛家兄妹,但等头领一声令下,一起发射。 第四章灭了狂沙帮 “射!射!射!射死他们!”沙信浩沙哑的喉咙里飞出可怕的命令,这命令是阎王爷的勾命牌,沙信浩的眼睛血红,“去死吧!”喊声震天动地。 千钧一发,原智自己跳出箭阵不是问题,一纵身就出去了,关键是牛家两兄弟。怎么才能让三人全身而退?原智头脑十分清醒,没有半点迟疑,就在二十多支箭离弦的一霎那,将追风刀插在地上,抓住牛文俊和牛文华的衣领,腾空而起,二十多支箭从三人的脚下飞过。 一箭不中,立马准备第二箭。 原智回地后,没等弓箭手第二支箭上弦,便拎着牛家兄妹纵身跳到弓箭手的头上,一脚一个飞踩过去。 拎两桶水,五百斤,五千级台阶,健步如飞。拎两个人,踩二十多个人头,那是小儿科。 瞬间,二十多个弓箭手横在地上,一个不留,每个人的头盖骨都被踩得粉碎。 沙氏兄弟惊得毛骨悚然,但他们到底是一帮的头领,武功也是不弱,虽惧不慌。 “安全了。”原智把牛家兄妹放下,拿起追风刀,又从怀里掏出一瓶刀创药交给牛文华,“给你哥敷上。” “原智兄弟,把狂沙帮灭了,你就是紫岩郡的大将军。”多年来,狂沙帮一直不能剿灭,现在只有三兄弟了,是消灭他们的大好时机,牛文俊不失时机,要原智趁火打铁。 “小心点。”牛文华接过药,忍不住,柔声说。消灭狂沙帮,也是牛文华的心愿,但毕竟沙氏三兄弟是狂沙帮的当家人,与小喽啰不同,牛文华终归有些担心。 “小兄弟,你放心。”原智不知道牛文华是个女的,他轻轻拍了拍牛文华瘦弱的肩膀,然后提起追风刀,朝着沙氏三兄弟走去,步子飞快,今天就灭了狂沙帮。 牛文华的心跳到喉咙,原大哥,千万小心,不知怎的?牛文华总是担心,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难道?????? 原智艺高胆大,清净如水的眼里射着寒光,脸色冰冷,狂沙帮既然是紫岩郡的毒瘤,自己正要到紫岩郡去应聘大将军,那就灭了狂沙帮,也好做个觐见之礼。 原智冷笑着,来到沙氏兄弟的面前,用追风刀指着沙氏兄弟说:沙氏兄弟,我要向你们借几件东西,希望你们慷慨相送,不要吝啬。 “借什么东西?”当原智来到沙氏三兄弟面前时,沙氏兄弟只感觉有一种危险正向他们袭来,地上躺着狂沙帮的全部喽啰,而对手却是不费吹灰之力,这对手也是太强大了。他们的心恐惧起来,“好汉,只要我们有的,一定慷慨奉送,决不吝啬。”沙氏兄弟想讨好原智。 可惜迟了,要是在原智要他们让路时,他们识点事务,或许会网开一面,但现在,原智的杀性已起,不可能放过他们了,“我要去应聘大将军,要借你们三人的项上人头,去做觐见之礼,是你们自己割下来呢,还是要我动手。”原智毫无表情,像阴司判官。 “放肆!”沙氏兄弟听到原智的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也太狂妄自大了,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拼死一搏,三兄弟立刻散开,将原智围定,沙信浩一把开山斧,重五十斤,沙良浩一根熟铜棍,重六十斤,沙洪浩一支方天戟,重五十斤,三件兵器,同时击向原智。 沙氏兄弟也是武功高手,虽不属顶尖,但为了报父仇,勤学苦练多年,倒也不是泛泛之辈,而三件兵器配合相当默契,攻守有序,进退得法。 可是,沙氏兄弟与原智的功力相差实在太远,尽管沙氏兄弟配合默契,还是招架不住原智的追风刀。原智的追风刀实在太快了,只三个回合,沙氏兄弟就手忙脚乱,险象环生,没有还手之力。 棋输半着,拳败一招,何况原智比沙氏兄弟要高出百倍。原智使出追风赶月,沙氏兄弟三匹马的前腿被斩断,马失前蹄,三兄弟从马上跌到地下。 原智便举起追风刀,准备拿沙信浩先开刀,正当原智朝沙信浩劈下去时,只听沙洪浩大声说:“你如果杀了我大哥,我就杀了她。”沙洪浩跌下马时,马上想到今天如不出奇制胜,三兄弟的性命就要报销在这里了,因此他一着地,便就地一滚,迅速爬起,马上跑去抓住牛文华。 原智回头看见沙洪浩一手抓着牛文华,一手拿着方天戟的枪尖对着牛文华的背脊,毫无疑问,假如原智杀了沙信浩,那么牛文华和牛文俊也必死无疑。 “你想怎样?”原智收回追风刀,盯着沙洪浩。 “放我们走。”沙洪浩劫持着牛文华一步步来到沙信浩身边,沙信浩和沙良浩爬了起来,他们已经毫无斗志了,只想早点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放下他!”原智站在原地不动,把追风刀往地上一蹾厉声说,“把他放下。”他的声音有一股威严。 沙氏兄弟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们以为原智要他们把牛文华放下,是同意放他们走了,沙洪浩一把将牛文华推开,然后三兄弟拔腿就跑。 “可惜了,又让他们跑了。”牛文俊敷了原智的刀创药,创痛制住了,他看着拼命逃跑的沙氏兄弟十分惋惜,但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把妹妹搭进去吧,妹妹可是金枝玉叶。 “跑不了!”原智喊了一声,展开轻功,赶上沙氏兄弟,“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原智横刀拦在他们前面。 “你说话不算话,”沙洪浩怒说。 “我只说叫你们把他放下,并没说要放你们走,是你们自己异想天开,自作聪明,这可怨不得我。” “拼了!”沙氏兄弟知道上当,要想再抓人质已是不可能了,三人只得拿起兵器,围住原智,作困兽之斗。 而且,三人改变了斗法,不作近距离打斗,而是用拉锯战术,原智击向沙信浩,沙信浩退,沙良浩和沙洪浩进。原智回身对付沙良浩时,沙良浩退,沙洪浩和沙信浩进。原智对付沙洪浩时,沙洪浩退,沙信浩和沙良浩进。 这个战术,原智真的奈何他们不得,这样战了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败,三人便有点沾沾自喜,以为原智拿他们没有办法了。谁知原智也改变了战法,沙信浩退时,原智偏不跟沙信浩,而是反向沙良浩和沙洪浩。沙良浩和沙洪浩退时,原智偏不跟,而是反向沙信浩。 打乱了沙氏兄弟的战术,沙氏兄弟乱套了,恐惧又一次向他们袭来,今天真的要葬身于此了,他们开始冒汗,开始颤抖,更无战斗的信心,他们心里想的是如何逃跑。高手相斗,岂容分心,沙信浩稍不留神,便被原智一刀斩了。沙良浩和沙洪浩见大哥被杀,大吃一惊,就在这一惊当中,双双被原智杀了。 原智杀了沙氏兄弟,消灭了狂沙帮,救了牛家兄妹。受人之恩不能忘,施人之恩不能记。他怕牛家兄弟要谢他救命之恩,便不来与牛家兄弟回话,径直去了。 “哥,这人怎么这样啊?”牛文华的心正印在原智身上,却见他不辞而别,老大不舒服,嘴巴翘得可挂篮。 “是个真君子,施恩不图报。”牛文俊开玩笑说,“妹妹是不是看上他了。” 牛文华不置可否,“哥,我们走吧,他去招聘大将军,我们助他一臂。” 牛文俊和牛文华还有雪梅把三个家人埋了,雪梅拿起一根树枝,在沙才浩上半身的尸体上狠狠抽打。牛文俊劝阻说,雪梅,人死了,就算了。雪梅抽打一顿,出了气,三人带上马匹,扬长而去。 然而,沙洪浩却没有死,他只是受了点伤,还不算太重。牛文俊和牛文华带着丫鬟雪梅走后,沙洪浩爬了起来,见大哥二哥都已断气,便挖了个坑,找到小弟沙才浩的两段尸体,一同埋了,然后拜了三拜,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他听说原智是去应聘大将军的,便去紫岩郡投奔四弟沙万浩,沙万浩是牛雄的兵部头领,要除掉一个原智,那是稻田里捉田螺,十拿九稳。 第五章定计 沙洪浩埋葬好两兄一弟,发了誓愿,非整死原智不可。然后走下长山岭,在狂沙帮一个探子家吃饱后,借了匹马,连夜赶到紫岩郡。原本城门已关,刚好值日头目是他四弟的亲信,沙洪浩认识,便放进城去。 沙洪浩来到四弟沙万浩家,沙万浩改名陈树生,任紫岩郡兵部头领。这次紫岩郡郡长牛雄招聘大将军,陈树生是主考官,原智应聘大将军,第一关就是主考官。 陈树生听了两哥一弟的死因,气得七窍生烟,恨得咬牙切齿。真是老仇未报,新怨又起。“三哥,你安心养伤,把原智交给我。”陈树生已有报仇计策了。 “四弟,原智武功太过高强,你要周密安排才是。”沙洪浩与原智交过手,原智的能量,最清楚。 陈树生哈哈一笑,“一介武夫,不足为虑。”陈树生有点轻描淡写,但他确实有一箭双雕之计。 “三哥,你还记得康家庄吗?” “羞耻之事,不提也罢。” 四五年前,康家庄一战,沙氏兄弟那个会忘,一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一杆穿云枪,神出鬼没,把个狂沙帮打得落花流水,沙洪浩还差点死在他的抢下,沙洪浩说起那杆穿云枪,心有余悸。 那个小青年找上门来了,就住在我家。 小青年叫康达,尚宇县人氏,自幼喜欢舞棒弄枪。十五六岁时,有个拳师带着母亲到尚宇县投亲,投亲不着,流落在尚宇县。当时,康达正在寻找师傅,拳师便做了康达的师傅,康达于是学了一身本领。这次紫岩郡招聘大将军,康员外见自己的儿子武艺高强,便带了一千两白银找到陈树生,要他照顾照顾,想让儿子做个大将军,光耀门楣。 陈树生收下白银,叫康达先住下再说。 “依三哥的眼光,以康达对原智,你看谁更胜一筹。”陈树生把玩着茶杯,悠悠自得。 “老四,真有你的,让两虎相争,你我坐山观虎斗,等两败俱伤,我们再??????哈哈哈,坐收渔翁之利。”沙洪浩起身说,老四有如此计谋,何愁大仇不报,我累了,老怨新仇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沙洪浩睡了,陈树生来到康达房间,实施他的计划。 康达正在熟睡,被陈树生叫起,说:“狂沙帮有个头目,要来应聘大将军,据可靠情报,狂沙帮与郡长有仇,故而派此头目以应聘大将军为名,前来扰乱,郡长下令,杀此头目者为大将军,我与尔父是知交,故将此美差交付于你,你杀了此头目,大将军就是你的。”陈树生借刀杀人。 狂沙帮在紫岩郡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坏事做绝,因此臭名昭著,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康达也是个血性汉子,听说要他去杀一个狂沙帮的匪徒,便热血沸腾。 “这头目现在何处,姓甚名谁?我现在就去结过他的性命。”康达一根穿云枪,自认打遍天下无敌手,杀死一个狂沙帮的小头目,不足挂齿。 “此头目大名原智,估计明天定到会武馆,你一早先到会武馆等候,这贼人一到,我安排与你同一房间,到时你便宜行事。”陈树生拿出一包鹤顶红,又叫三步倒,奇毒无比,只要吃下一点,三步毙命,“贼人武功高强,恐你难于匹敌,这包药叫软骨散,你想法让他喝下,他喝下后,四肢无力,到时就随你处置了。”这便是一箭双雕之计,康达如将原智药死或者杀死,他都可以将罪名加在康达身上,就地正法。假如,康达被原智杀死,同样可以将原智正法。因此,这计,原智和康达都是输家,只有他是胜者。 康达领命后,陈树生又派四个贴身侍卫,扮做会武馆小二,等候原智,见机行事,做到万无一失。 日傍西山,原智来到紫岩郡东门,门边城墙上的招聘布告还在,而在旁边多了一张布告,布告下围着十多个人,人人带着兵器,看来都是来应聘大将军的。布告告示凡来应聘大将军的都到会武馆登记住宿,还定了考试时间为嘉佑五年元月八日,还有三天时间。招聘规则为先考武术,再考兵法,最后金殿面试,主考官为兵部头领陈树生,其他考生都到主考官家送礼品,原智没钱,只能靠本事。 原智寻到会武馆,报了名,会武馆小二把他领到房间,里面已住一人,原智看那人,双目炯炯,器宇不凡,年纪与自己差不多,便自报山门说:“在下原智,二十一岁,前来应聘大将军一职,不知仁兄姓甚名谁,青春几何?”都是来应聘的,能成朋友最好,多个朋友多分力。 “你就是原智?”未等原智回话,康达的拳头已经打出,拳头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对付狂沙帮的小头目,何必用下三滥手段,一拳就可定乾坤。 原智猛不及防,招呼都不打,就是一拳,也太不讲江湖规矩了。这拳如果不避的话,来势凶猛,力道也是不小,硬受一拳,不死也得伤。好在原智对于武术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他不用脑子去想要怎么化解,而全然是身体的本能,拳头击到衣衫时,身子一则,让过拳头,而乘机跳开,“这位朋友,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打是何道理。”原智说着,便放下行旅和追风刀,踏实双脚,准备迎战。 康达更不言语,继续用拳头说话,野马分鬃,海底穿针,黑虎偷心,脚踢华山??????康达拳拳生风,腿腿起浪,一拳紧以一拳,一腿快如一腿,康达立功心切。 原智没有还击,只是防守,他揣摩着康达的套路,一一将他化解,康达拳快腿速,对原智却是无可奈何。 靠康达看来收拾不了原智了,康达与原智在房里打斗,房间外四个店小二在商议,他们是来协助康达的,只要能除掉原智,无论什么样的手段都可用?这是他们主人的指令。用暗器,四人的想法一致,二人从房门打进,二人从窗户打进,四支飞镖,同时发难。 原智并不慌张,逼退康达,然后一个飞轮转身,接住四支飞镖,随即跳出窗外,看见四个店小二逃走。见此情形,原智脑海一激,是狂沙帮报仇来了,便回进屋,既然是狂沙帮的,那就绕你不得。 原智刚要发话,却听康达说:“拳打了半个时辰了,我们刀枪上去定输赢。”说着,拿起穿云枪,径直往外走去。拳击奈何不了他,用枪,穿云枪打遍天下无敌手。 智认定康达是狂沙帮的余孽了,狂沙帮被自己所灭,他们是来报仇的,便起了性,索性一并灭了。 原智紧跟康达来到江边的草地,双双满面怒容,都不说话,一个挺枪,一个轮刀,照面就战,一战就是三十会合。原智暗暗点头,能与自己大战三十会合,也是顶尖高手了,可惜是狂沙帮余孽,不然足可交个朋友。 康达虽然战到三十会合,但已经手忙脚乱,大汗淋漓,更是暗暗惊讶,狂沙帮会有如此高手?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看来陈大人确有先见之明,不过,那不是君子所为,君子坦坦荡荡,输也输得磊落。 这时,原智用了一招金刀切骨,他将追风刀放平贴住康达的穿云枪的柄,顺枪柄平掠过去,康达只得将手放开,不放开手便会掠断。然后,原智的刀迅速反身,掠向另一只手,康达只得又将手放开,康达的双手离开枪柄,原智便顺势一拨,将穿云枪拨出百尺之外,再一个踅身,踅到康达身后,用刀背把康达打倒在地,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康达虽然倒地,但并不求饶,等着再受一刀。技不如人,不死何待,只是死在狂沙帮手里,觉得不值。 原智没有再补一刀,只是叹了口气,“唉,倒也是条汉子,只可惜投错了门道。”原智决定放他一条生路,他有点惺惺惜惺惺, 原智收起追风刀,刚要走,却见三十余骑人马奔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第六章又生一计 三十余骑人马是陈树生派来的,他们虎视眈眈,却围而不攻,他们在等待命令。 不远处的大树后面,陈树生盯视着这个包围圈,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康达与原智大战三十会合,到最终康达被原智打倒在地,他亲眼目睹。 康达不能战胜原智,原智又惺惺惜惺惺,两虎相争,一箭双雕之计宣告失败。陈树生感到原智的强大已经超出想象的范围,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这仇怎么报? 三十余骑人马也是奈何不了原智。 不过,陈树生毕竟弯弯肠子多,又一计谋在大脑里酝酿而成,他呵呵一笑,然后发出攻击的命令,攻击的目标,康达与原智,统统杀死,一个不留。 陈树生身边的传令兵将命令传达到包围圈。 三十余骑人马的小头目接到命令,拔出剑大声说:“弟兄们,这两人是狂沙帮的匪徒,奉上峰命令,将他们就地正法。”小头目将剑一挥,杀死他们。 三十余骑人马高举刀枪,喊着叫着,奔他们杀来。 陈树生看着三十余骑人马杀奔原智和康达,一脸的冷笑。他这计是个连环计,这队人马能杀了原智和康达最好,两家仇恨一起报了。杀了其中一个,就嫁祸于另一个,无论是原智还是康达,把他逮捕法办。要是,三十余骑给原智和康达杀了,或者杀了部分,那么杀害官兵的罪状就可强加在他们身上,双双逮捕法办。即使,这三十余骑人马一个不伤,这对抗官兵也是犯罪,也可定罪下狱,总之,这场围攻,原智和康达一个也逃不了,陈树生稳操胜券。 康达有些云里雾里,“两个狂沙帮的匪徒,在说谁呢?”康达看看包围圈里,除了原智,就只有自己了,那么说自己也是狂沙帮的匪徒了。康达真的莫名其妙了,先说原智是狂沙帮的匪徒,要自己去除掉他,现在连自己也是狂沙帮匪徒了,也在铲除之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堂堂兵部统领在搞什么名堂,难道他心生妒忌,害怕别人当上大将军与他不利,康达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可以肯定了,原智决不是狂沙帮的,就像自己不是狂沙帮的一样,康达倒懊悔自己幼稚,被人利用,原智是个正人君子。 原智倒很是清晰,快速地理了理头绪,知道自己误会康达了,康达不是狂沙帮的。不过,狂沙帮找自己报仇这是肯定的了,康达被他们利用也是肯定的了。利用康达的人是谁?一定是官府的人,而且能调动官府的兵将来围攻他们,这人来头还不小。原智想问康达,是谁指使他的,但一想现在还不能问,他还不知道康达是怎么想的?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再说,可是,眼前的事,不好办。 围攻他们的都是官兵,对抗官兵可是犯罪,但这些官兵杀气腾腾,欲置他们于死地。不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对抗与不对抗都是死路一条。 对抗,必受官法制裁,不对抗,必被乱刀剁为肉浆。 “朋友,你走吧,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原智试探康达,“你犯不着搭上性命。”看看康达,到底是什么人。 “朋友,对不起,先前误会你了,以为你是狂沙帮的,现在清楚了,我被人利用了。”康达已经明白,现在,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共同进退吧。 听了康达的话,原智一阵高兴,“利用你的人是谁?”只要康达说出利用他的人,就可理清头绪。 “兵部统领陈树生,说你是狂沙帮的小头目,来扰乱招聘大将军的,叫我除掉你。”康达实话实说。 兵部统领陈树生?原智大吃一惊,难道??????原智哪敢往深处想?这也太可怕了,但绝对有这个可能。原智脑海里浮现出沙才浩一枪将牛文俊挑下马的情景,假如陈树生是狂沙帮的,那不是郡长身边卧着一只狼么?一定要搞清楚!自己是来应聘大将军的,牛雄就是自己的主人,保护主人的安危,是自己的责任。 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弄清陈树生的身份。这队人马怎么处理?把他们打倒,不伤及性命,原智想到了对策,一把追风刀,天下无敌。 康达的穿云枪被原智拨到百尺之外,手上没有兵器,但他也不肯旁观,从兵丁里夺了一支,虽舞动起来没有自己的穿云枪顺手,但对付这些兵丁却是绰绰有余。 一把刀,一杆枪,三下五去二,没有半个钟头,三十余骑人马便都躺在地上嗷嗷喊叫。 “我们是来应聘大将军的考生,好好在这里练功,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围攻我们?”原智将追风刀压住小头目的肩膀,寒光闪闪的刀刃离脖子只有寸许,只需稍挺进一步,项上人头就会滚到地下,“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原智动了动刀,刀刃贴住脖子,声色俱下。 冰冷的刀刃让小头目魂消魄散,双腿发抖,站立不住,跪倒在地,“是???是???是陈统领,他说你们是狂沙帮的匪徒,来捣乱这次招聘的,命令我们将你们就地正法。”小头领为了保命,哆哆嗦嗦,道出了原委。 “陈统领在哪里?带我们去见他。”原智收起刀,拉起小头目,他要看看陈树生的真面目。 小头目指指不远处的树林,“好汉,你们自己去吧,我可不敢。”紫岩郡法律,叛逆者是死罪,小头目如果带原智去见陈树生就是叛逆者,是死罪。 “算了,不难为他了,我们自己去找他吧。”康达知道紫岩郡的法律,既然放了他,就别难为他。 “那好,我们自己去找他。”原智和康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做事光明磊落。 谁知,原智刚走两步,小头目举起剑,向原智刺去,来了个突然袭击。在小头目的心里,这次偷袭,十拿十稳,因为,袭击的部位是原智的后背,后背没有眼睛,不可能看到。袭击的距离只有两步,手一伸,剑一送就可刺置人于死地。假如偷袭成功,就能反败为胜,小头目自作聪明。 不过,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有可能会遂心所愿,可在原智身上,这计注定要失败。当小头目举剑时原智就有数了,他的一剑刺出,未及衣衫,原智反手一刀,偏偏比小头目的剑快了几秒钟。小头目人头落地,热血冲天,一命呜呼。 原智杀了小头目,陈树生看得清清楚楚,大笑而回,可以名正言顺逮捕原智,关进大牢,慢慢弄死。 原智与康达回到会武馆,两人误会解除,康达打心眼里敬佩原智,“原兄,这个大将军非你莫属,我康达这辈子维原兄马首是瞻。”康达一片真心。 “那最好不过!”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成就一番事业,志同道合的朋友是省不来的,“我们结为异性兄弟如何?”原智也是诚心诚意。 原智二十一岁,康达二十三岁,按年纪康达为兄,但康达说能者为兄,两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后来商定,原智称康达为康兄,康达称原智为原兄。 晚餐,在一家酒店里,原智和康达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天一大早,一队官兵奔上楼来,打开原智的房门,一个为头的喝道:“谁是原智?” 第七章下狱 原智还在熟睡,店小二手一指,是他! 为头的打个手势,四五个兵丁立马上来,不分青红皂白,把原智脚链手铐锁了。两个兵丁用一根竹杠,穿进链铐,抬着走了,可原智酒还未醒,鼾声如雷。 原智是海量,却被醉倒,显然是被做了手脚。这倒不是康达所为,康达与原智结为异姓兄弟,那里还会害他,再说康达是正人君子,这些下三滥事情,他不干。 手脚是陈树生的侍卫做的。 陈树生老谋深算,回到府上,估计原智和康达今晚一定会庆功,庆功便要喝酒,就在酒上做文章。 狂沙帮有一种特制迷药叫千日醉,喝下后,虽然不能醉千日,但睡三五天,那是很正常的。 当晚,原智和康达不敢在会武馆喝酒,会武馆里有陈树生的人,怕被暗算,但还是被暗算了。 他们找了一家有些名气酒店,以为可以摆脱陈树生了,谁知陈树生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在会武馆用餐,派了八个贴身侍卫,身藏迷药,带上兵部的腰牌,到紫岩郡的八家有点名气的酒店,扮做打酒的小二,单等鱼儿上钩。 鱼儿果真上钩,原智和康达毫无防备,酒桌上,两人酒逢知己,相见恨晚,敞怀大饮,当场被千日醉迷倒。 送到会武馆,是陈树生安排的,他在会武馆捉拿原智,却不捉康达,这是瓦解之计。 原智被抬到兵部大堂,还烂醉如泥,陈树生喜上眉梢,孙猴子本领再大,也翻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 “大人,升堂么?”捉拿原智的头目问。 “审什么审?直接抬到刑房!”陈树生下了命令,“两条小腿一并打断,用铁链穿锁骨,吊两块百斤大石,再丢进大牢密室。”虎入牢笼,看你如何发威。 兵部大牢建在紫薇山下的一只山岙里,离紫岩郡十里。大牢的密室是一个山洞,十来个平米大,四面凹凸不平,一块凸出的小石上有盏油灯,一豆灯火,使密室有点昏黄的光亮。洞口是手臂粗的铁栏栅,栏栅中一扇铁栏栅门,链锁锁着。洞外是一间茅屋,连山而建,把山洞隐蔽起来,专门关押重大罪犯的,原智就关在里面。 陈树生让人给原智灌了解药,笼子里的老虎可以醒了,只有醒了才有感觉,知道痛苦。 原智终于痛醒,但立刻懵了,这是在哪里?自己一动,浑身疼痛,特别是两条小腿和两块锁骨,动一动,撕心裂肺。一模两只小腿,断了。摸摸锁骨,穿着铁链,链子头里还吊着两块百斤大石,身子要想移动,就得拎起两块大石。而且,两条小腿已断,不能站立,只能坐着,要移动也只能靠屁股移动。还有一根三米长的铁链,一头锁住岩石,一头锁住身子。原智看看四周的岩石,身子跌到冰窖里。 这是监牢,而是一处特殊的监牢,自己被打断小腿,链住锁骨?只有江洋大盗,才享受这样的待遇。 遭人暗算了,原智头脑清醒了,什么酒逢知己?什么相见恨晚?原智完全回忆起与康达喝酒时的情形。自己是海量,他在酒里下了药。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了,师傅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托,我就是不听。“康达,我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原智歇斯底里地大喊,喊声震动茅屋,铃铃发摇。 “哈哈哈!你终于醒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进茅屋,他的笑声让原智毛骨悚然。 “怎么是你?”原智以为碰到鬼了,常听人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难道真的是他在作祟,“你是人是鬼?”在昏黄的灯光下,原智真的有点胆战心惊。 “你说是人就是人,你说是鬼就是鬼。”那人嬉笑着,“我看还是鬼好,做鬼也不放过你,哈哈哈。”那人笑得非常开心,那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笑,那人心花怒放。 “以后,你的生活由我照顾你了。”那人放下脸说,“你灭了我们狂沙帮,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那人就是在长山岭被原智所杀的沙洪浩,本来直接可以把原智杀了的,但沙洪浩要折磨他,一个人死容易,一刀把头砍下就万事大吉,但这样似乎太便宜了,一个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刀下去,会有痛苦吗?沙洪浩要原智受尽世界上的痛苦,然后再杀了他,反正现在原智是他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剁,就这样剁。因此,沙洪浩说会好好照顾你的,这意味深长。 世界上有没有鬼不知道,但他不是鬼,他是人,可这又奇怪了,明明被我杀了,这么还活着。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死里逃生的多得是,“你虽然死里逃生,可也没有能力把我抓到这里啊,难道陈树生是你们的人?”自己被抓,康达、陈树生、狂沙帮一定有内在关系,原智要弄清楚。 “现在与你直说也没有关系。”沙洪浩把小桌子挪到山洞口,又弄来一只烧鸡,一壶清烧,边喝边说,“陈树生就是我四弟沙万浩,牛雄杀死我父亲,我们沙家与他们牛家不共戴天,我四弟沙万浩和我五弟沙才浩混进牛家,四弟对付牛雄,五弟对付牛文俊,我们要他们牛家断子绝孙。谁知那天的好事给你搅黄了,你灭了我们狂沙帮,杀了我大哥二哥和五弟,现在你是我们沙家头号仇人??????”沙洪浩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大哥啊二哥啊五弟啊凄凄切切地哭了一会,然后去拿了一条皮鞭,打开铁栅门,朝原智没头没脑的一阵狠抽,原智遍体鳞伤,满身都是一条条的血痕。 抽打了一顿,还不解气,又用脚狠狠地踢原智的断腿,原智痛得昏死过去,沙洪浩拎来一桶水,把原智泼醒,再打再踢,原智死去活来,沙洪浩筋疲力尽。 晚饭时,沙万浩拎来一桶泔水饭脚,“吃饭了!”往原智面前一搡说:“你是我们沙家第一号仇人,还供你吃,供你住,还要服侍你。”沙洪浩回到自己的小桌子上,啃着猪蹄,喝着酒,看原智吃泔水饭脚,心里那个畅快,无法言表。 吃不吃?原智看着这桶泔水饭脚,自己问自己。这是喂猪的食料,原先在尖冠山时,道观里养过猪,他喂过,现在要他吃猪食。吃!就是比猪食再差的也吃,原智自己答自己。现在活下去是第一位的,要想反盘,只有活着,。 原智滗掉泔水,用手抓饭脚,抓一把,吃一把,不去理睬沙洪浩,顾自吃得津津有味。 “哈哈哈!老虎变猪了。”沙洪浩自己酒喝喝,猪蹄啃啃,看着原智津津有味吃猪食,得意非凡。 沙洪浩喝得醉酗酗的,打开铁栅门,把原智没命地抽打一顿。从今后,一天上三课,一课换一次皮鞭,课课让你皮开肉绽,死去活来,沙洪浩发出通告。 哼哼!原智冷笑一声,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晚上,原智把断腿一点点捏正,身上摸出伤药敷上,撕下衣衫绑实。冠山老祖是得道高士,精通医道,伤药又是万分的灵验。原智是冠山老祖的大徒弟,已得真传,一个晚上,原智的断腿基本痊愈,他扭断穿锁骨的铁链,又挣断锁身的铁链,然后装好原样,等待沙洪浩。 早上,沙洪浩一手拎着泔水饭脚,一手拎着一只精致的饭篮,饭篮里装着烧鸡、烤鸭、红烧猪蹄,一壶同山烧酒。来到洞口,把精致饭篮放在小桌上,再打开铁栅门,将泔水桶搡在原智面前,抽出皮鞭,准备做早课。 第八章 寻找原智 康达醒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两天,见原智不在,也不去理会,顾自洗漱吃饭。 会武馆里来参加应聘大将军的考生进进出出很是忙碌,一问,才知到了考大将军的日子。 康达觉得在那里不对劲,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考大将军的日子?他拍拍脑袋,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情。啊呀!康达回忆起来了,自己与原智一起喝酒,喝到后来,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出事了!康达的第一感官告诉他,一定出事了。康达急忙叫店小二,问他原智在那。 “我哪里知道?”店小二不肯说。 康达摸出二两银子,“你告诉我,这二两银子归你。” 店小二见了银子,便凑到康达耳边说:“被兵部的人抓走了,是抬着去的,当时,他酒还未醒。” 兵部?康达想不出兵部为什么要抓原智,但一定与陈树生有关,便决定到陈府去问问。 陈树生正准备去考场,见康达来了,他知道康达一定会来的,“康贤侄,恭喜你,立了大功。”陈树生先发制人。 “什么?我立大功!”康达云里雾里。 “对啊,要不是你,我们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抓住要犯原智呢?”陈树生一脸的嘲笑。 “什么!”康达瞠目结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说我是狂沙帮的,今天说我立了大功。 “不说你是狂沙帮的,原智会与你一起喝酒吗?不与你喝酒,我们怎么下药。”陈树生虽然狡辩,但是实情。 “这?这?”康达一时语塞,自己确实作了帮凶。但有一点必须搞清楚,“原智到底是不是狂沙帮的?”康达狠着脸,追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陈树生冷笑着,实话实说。 “不是?”康达的脑袋哄哄作响,立刻意识到被利用了,“为什么诬陷他?”康达又追问了一句,但语气软了。 “不除掉原智,你能当上大将军吗?”陈树生嫁祸于人,拍拍康达的肩膀,“贤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康达听了,目瞪口呆。 父亲走门路到陈府,送银一千两,要陈树生关照关照,这是事实。抓原智,真的是为了自己,康达将信将疑。 “好了,我要去考场了。”陈树生坐上轿,又探出头来说,“贤侄,好好考,不要辜负你父亲的一片心。”陈树生坐在轿子里暗暗得意,康达与狂沙帮作对的仇可以放一放,如果康达能考上大将军,掌握兵权,那么可以联合康达,对付牛雄,胜算会更大。 这下误会大了,原智一定以为是自己害了他。康达心里嘀咕着,回到会武馆,会武馆的考生都去考场了,他看看原智的追风刀,想了会,便拿起穿云枪,决定先参加考试,如果抢了大将军,再把大将军让给他,解除误会。 康达来到武术考场,武术考场在城西教场,教场顶头有个观操楼,是郡长观看操练兵马的。大将军考试分二步,先是自打,考官评议。再是对打,淘劣取优。 观操楼下一个擂台,擂台下已是人山人海。 擂台后面是评审台,评审台上三个考官已经就位,主考官是兵部统领陈树生,副主考两个,一个是吏部统领杨宗理,一个是刑部统领楼云,三人正襟危坐,威风十足。 不说考场里,先说说牛文俊。那天,牛文俊回到紫岩郡,把在途中遇刺的事瞒下,没有告诉父亲,倒是派人到会武馆打探原智消息。第二天傍晚,打探的人回禀说原智到了,已经在会武馆住下,他就把心放下。可是到了考试的日子,他翻遍参加考试人员的花名册,就是找不到原智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真有点莫名其妙。 牛文俊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牛文华进来说:“哥,出事了。”牛文华很是焦急。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牛文华没头没脑的话,牛文俊有些云里雾里。 “原智给兵部抓起来了,现在被关在兵部大牢。”说到这里,牛文华的眼泪再也熬不住了,“哥,你想办法救救他。”牛文华哭着求她哥,这是她的心上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牛文俊觉得不大可能。 “雪梅探听来的。”牛文华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我一直要雪梅在打探他的消息,千真万确。 “兵部为什么要抓原智?”牛文俊苦苦思索,“难道?”牛文俊突然想到狂沙帮,自己家里都混进了狂沙帮的匪徒,难道兵部里会没有狂沙帮的人?原智灭了狂沙帮,狂沙帮要报仇,如果是这样,原智就有生命危险,情况万分危急,一分一秒都关系到原智的生死。到兵部大牢放人,自己还没有这个权力。怎么办?现在只有父亲才能救他。 “妹妹,事情危急了。”牛文俊将自己的担忧大致与牛文华讲了一下,“我们分头行动,你带上我的腰牌,与雪梅去兵部大牢,不让他们动原智,我就去找父亲,要他下旨。”牛文俊解下腰牌交给牛文华,又吩咐一个侍卫,叫他跟着牛文华,作为保镖。长山岭遇袭,牛文俊心有余悸。 牛文俊去找父亲牛雄不说。 牛文华和雪梅男扮女装,侍卫套了辆马车,前往紫薇山下的兵部大牢。 车到半路,见远远迎来一人,柱着拐杖,一瘸一拐在路上横行。马车跑得很快,若不避让,大有被撞倒的危险,侍卫急忙大喊,让开!让开!可那个瘸拐顾自颠来倒去乱走,就是不避不让。 侍卫长期跟随牛文俊,养成一种心高气昂的脾性,见瘸拐不肯让路,反而抽了一鞭,让马跑得更快。心里想道,你不肯让路,那就撞你死。 马遭到鞭打,就奔跑起来,冲着瘸拐,不顾一切。 瘸拐就是原智,沙洪浩抽出皮鞭,要给他上早课。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沙洪浩举起皮鞭,胸部门户大开的当儿,原智抓住百斤大石的铁链,将百斤大石横飞起来,击中沙洪浩的胸部,沙洪浩当场毙命,一声不哼。 原智冷冷一笑,怕他没有真死,拎起百斤大石,狠狠砸在他的头上,把个脑袋砸得稀巴烂。接着脱下他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他穿上,自己穿上他的衣服,再用铁链将他锁定,拎着泔水饭脚走出铁栅门,锁好。然后打开沙洪浩的精致饭篮,拿出烧鸡、烤鸭、红烧猪蹄和一壶青烧,裂开嘴笑笑,来了个秋风扫落叶。 酒足饭饱,把泔水饭脚倒掉,便一手拎着空桶,一手拎着精致饭篮,走出茅屋。沙洪浩是统领的哥哥,专职看管要犯,进出茅屋,没人阻拦。 原智走到避静处,扔掉空桶和精致饭篮,折了根树枝做拐杖。沙洪浩告诉他,今天是考大将军的日子,他要尽快赶到紫岩郡,去考大将军。可是他的腿还没有痊愈,行走不是很利索,因此速度很慢,真在着急之时,见迎面驶来一辆马车,起了夺车之心。 第九章巧遇 原智见马车冲到跟前,双脚一弹,一招白鹤冲天,腾空跃起,又轻轻落下来,还未踏到车时,凭空一掌,将那侍卫打下马车,自己落向马车的座驾。 谁知,原智一心只在夺取马车上,却把自己的两只小腿是刚刚接住还没有痊愈给忘了。在监狱里打死沙洪浩,一路走来,已经受到损伤,这次腾空而起,全凭小腿的弹力,因此,就在双脚点住座驾的一霎那,一阵钻心的疼痛,将原智痛昏过去,跌下马车,仰在地上,人事不省。 那马受了惊吓,站立起来,把车子掀翻,车子倒地,散了架,车内的牛文华和雪梅滚出马车。那马掀翻车子,然后疯跑而去,牛文华和雪梅好在没有伤着,不过吓得脸色铁青。雪梅一骨碌爬起,一面扶起牛文华,一面埋怨那侍卫:“是怎么赶车的?要谋杀我们啊。”雪梅怒视侍卫。 侍卫虽被打下车,但伤并不重,原智意在夺车,无心伤人。侍卫被打下车后,心里是怒火万丈,跌地后立刻跳起,拔出钢刀要去追赶,那晓得夺车之人跌死在路上,又见马车翻了,牛文华和雪梅跌出马车,又是大吃一惊,主人要他保护他的妹妹,现在马车翻了,不知伤得如何,急忙把刀一丢,也不去理会原智,救护小姐要紧。 侍卫却被雪梅推开,谁要你来搀扶,雪梅说话很戗,显然,马车翻了,很是不满。 牛文华更是焦急万分,没有马车,怎么去兵部大牢?怎么去保护原智?而更担心的念头也随之泛起,“好好的,马车怎么会翻呢?”长山岭的一幕,立刻展现在眼前,哥哥的侍卫,竟然是狂沙帮的五当家,一枪挑下她哥哥,那是亲眼目睹的,要是这侍卫也是??????牛文华紧张起来,惊恐地盯着那侍卫,心里惶惶不安。 侍卫不知原委,被牛文华盯着,有些惶恐,连忙解释说:“小姐,都是他!”侍卫指指路上昏死过去的原智,我好好的在赶车,谁知他突然跳上来要夺我们的车,我与他争斗起来,那马受了惊吓才把车子掀翻的,好在小姐洪福齐天,没有受伤,那小子已被我打死,现在安全了,侍卫说得头头是道,像煞有噶事,造起谣来,草稿都不用打。 雪梅听说躺在地上的人是来夺车的,便怒冲冲地走到原智身边,抬起脚就踢,却感到有点面熟,仔细一看,急忙惊呼,“小姐快来,小姐快来,他,他,他??????”雪梅已经认出来了,只是一时心急,说不明白。 “什么他他他的,他是谁?”牛文华来到雪梅身旁,顺着雪梅的手指一看,还真的是他。她怕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细细看看,这回看清楚了,“原大哥!”牛文华慌忙扑过去,不过,凭侍卫的能量要打死原智,似乎不太可能,但原智确确实实躺在路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了,扑在原智的身上,抓着他的两只手臂,哭着喊着摇着,“原大哥,你醒醒啊,原大哥,你醒醒啊!”牛文华真是悲苦交加,自己十八岁了,情窦初开,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却就这么死了,越想越苦,越想越悲,索性嚎啕大哭,要把自己的相思之苦都哭出来。 牛文华的哭喊声把原智从昏迷中喊醒过来,原智睁开眼睛,看到在哭喊他的竟是赠他银两的小青年,一骨碌坐起,“怎么是你?”原智十分惊愕,会在这里碰到赠银的小青年,真是意想不到。 他不告而别,离开长山岭,曾想过到紫岩郡后,去找他们。才知到了紫岩郡,还没有住下就与康达交上手,后来又不明不白坐了监牢,本想夺辆马车,赶到紫岩郡,先夺了大将军,再把陈树生就是狂沙帮的四当家报告牛雄,好让他除掉内奸,谁知,自己被痛昏过去,醒来却碰到了赠银小青年。 牛文华突然见原智醒来,真是又惊又喜,又悲又苦,一只小粉拳轻轻地打着原智的肩膀,你没死啊,你没死啊。牛文华悲喜交集,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怎么?你要我死啊。”原智开了句玩笑,对着不太熟悉的人说玩笑话,还是头一次。 “我怎么会要你死呢?我??????”牛文华想说我爱你都来不及,毕竟说不出口,但脸是一下子通红通红,“起来吧。”牛文华站起后,要拉原智起来。 “等等,我的小腿被打断了,现在站不起来。”原智捏了捏小腿,还好,这次没有断裂,他拿出刀创药敷上,这刀创药是跌打损伤的特效药,敷上后一个时辰就能活动。 牛文华关切地问原智:“你小腿断了,怎么去应聘大将军呢?今天可是考大将军的日子。”牛文华看原智不能站立,很是心痛,她担心原智错过考大将军的机会。 “小兄弟,你给我去弄辆马车来,今天是考大将军的日子,是不能错过。”原智辞别师傅来应聘,就是为了这个大将军。而且,这个大将军,他是志在必得。虽然大将军还没有考,就差点送了性命,但是,原智没有灰心,自己有文武全才,几个贼人的暗算不算什么,吃一堑,长一智, 牛文华立刻吩咐侍卫去把马车追回,她估计原智是越狱出来的,两条小腿也是被兵部打断的。 这时,一队士兵从兵部大牢方向朝这边奔来,这队人约有三四十人,奔得很快。一定是原智越狱被发现了,这队士兵是来捉拿的,牛文华吓得大惊失色,怎么办?要是原智没有伤,这几个士兵倒奈何不了他,可是他现在不能站立,只需一二个人就可杀了他。没有办法了,连忙坐在原智身边,顾不得害羞,一只手搭在原智的肩上,一只手握住原智的手。两人并排坐着,像两个亲密的朋友。 其实这队士兵不是来捉拿原智的,也不是兵部大牢里的士兵,他们是奉命到考场去维护秩序的。 牛文华第一次与男人坐得这么近,当时是情不得已,虚惊一场后,满面害羞,急忙推开原智,心里砰砰乱跳,脸孔血红血红,以为原智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可是原智懵里懵懂,他长期住在尖冠山,没有接触过女人,只感觉这个小青年的身上的气味特香,很是好闻,而且闻了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他并没有想到会是女扮男装。 “小兄弟,你身上是什么气味,真好闻。”原智一时冲动,也握住牛文华的手,天真地说了一句,“小兄弟,我真想与你天天在一起,天天闻你这种气味。”原智嘻嘻一笑,握着牛文华柔嫩润滑的手,不肯放。 “原大哥,我家小??????小公子巴不得与你天天粘在一起呢!”站在傍边的雪梅,看原智呆头呆脑的样子,戏笑着说,她险些要叫小姐了,后来急忙改口,又鬼魅一笑,朝牛文华挤挤眼,“小公子是不是?” 牛文华瞪了雪梅一眼,她被原智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听到原智幼稚的言语,心里暗暗好笑,真是只呆头鹅,“别胡说八道了,还大将军呢?简直是个小流氓。”牛文华抽出双手,讥刺了句,心里却美美的。 这时,侍卫把马车追回来了。马车上盘虽然散架了,但下盘还在,侍卫听说原智就是救公子小姐的好汉,倒是万分的敬佩,他把马车简单地修了一下,坐人已经没有问题,只是不能挡风遮雨。 原智上了马车后说:“快去考场。”他绝不能让大将军被别人夺去。 无题 紫岩郡郡王牛雄要组织一支野战部队,征服其他六郡,坐上霸主之位,这次考试就是为这支野战部队服务的。 这次考试,规定一名大将军,四名将军,以下都是校尉。三十二个考生,全部在野战部队服役,按照武艺高低给与相应的职位。 三十二个考生,第一轮决出十六人,第二轮决出八人,第三轮决出五人。这五人里产生四名将军,一名大将军。 竞选大将军,郡王牛雄非常重视,赛前接见了三十二个考生,勉励他们好好考,然后上观操楼,亲自坐阵。 原智和牛文华赶到时,擂台上有二人正在对打,台边站着康达和一个陌生人,想来是决出的胜者。本来决出的胜者应该是五人,但台上只有四人,听观众议论,决出的胜者只有四人,其他应聘者武术都是平平。 原智看到康达,火气勃勃上升,本想随即上去,先把康达了结了。后来想想,还是比试时下手,那时杀人不偿命。原智打消念头,再看比试那二人,年纪都在三十上下,且相貌凶恶,身材雄伟,武功高强,两件兵器更是非常奇特。 原智要侍卫去会武馆去拿他的追风刀,又问旁人,知道用砍柴勾刀做兵器地是珊茵县山虎,有蛮力,砍柴为生。别人砍柴的勾刀,刀长一尺,柄长一尺,重两三斤,砍的多是手指粗的小柴,背一捆一百多斤。山虎的勾刀,刀长三尺,柄长五尺,重五十斤,砍的都是碗口粗的小树,而且一刀一颗,如砍瓜切菜,毫不费力,背一捆四五百斤。有次正在砍树,被个刀客看到,便教他三十六路刀法,从此,山虎砍柴,就按照三十六路刀法进行,十几年下来,刀法练得精熟,珊茵县内絶无对手。 另一个是竹济县的河蛟,漕帮帮主河清波之子,一把通柄划桨,重五十斤,用镔铁铸成。何蛟十多岁就进入漕帮,专划航船,划航船是运送客人的行业。河蛟一个人划航船,乘风破浪,比别人两支橹六片桨划一只航船还快。有次一个武术教师乘他航船,知他神力,又看他是个练武的苗子,就教他武术。选兵器时,河蛟说用划桨做兵器。武术教师见划桨与铁铲很是相像,便按照四十二式铲法,创出一套划桨打法,教给河蛟。 山虎同河蛟,一个长柄勾刀,一个通柄划桨,招式非常精炼快捷,打得也是难分难解。山虎攻以力劈华山,河蛟挡以霸王举鼎。河蛟攻以蛟龙出海,山虎挡以老虎摆尾。两人战到百个回合,还是不分伯仲。 观操楼上的牛雄看到两人武艺高强,十分高兴,怕两虎相争,伤其一个,忙下令停止比试。 接着上来的是康达和那个陌生人,一打听,知道陌生人是信常县的徐良,用一杆钩连枪,二十三四年纪,面貌温和,武功精湛,与康达也是不分高低。两人战到百十回合,牛雄也下令停止比试。 这时,侍卫把原智的追风刀拿到,原智捏捏两只小腿,觉得小腿已无大碍,便跳下马车,拿过追风刀,准备上台去打斗,却见牛雄走下观操楼。 牛雄来到擂台上,把康达、徐良、山虎和河蛟喊到身边,高兴地说:“四位爱卿,不用争了,你们都是孤的爱将。”继而轻轻地叹了一声,有些失望。 原智猜想郡长的叹息,是为了这个大将军,便哼了一声,“这个大将军舍我其谁!”原智正要跳上擂台,听见康达开口说话,于是站住不动,他要听听康达说些什么。 “王爷不要灰心,想我紫岩郡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岂会没有贤才。”康达上前一步,作揖说,“其实大将军人选早就来了。”康达要救原智,自己身单力薄,陈树生又位高权重,谈何容易。原计划考上大将军,就有能力救原智,谁知自己学艺不精,不能如愿以偿,营救原智,恐怕又要落空。现在郡王提到大将军,真是天赐良机。 “什么?什么?大将军人选早就来了!”牛雄听说大将军人选早就来了,惊喜万分,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抓住康达的手,爱卿快说,“大将军是谁,是谁?在哪里,在哪里?”这次招聘,唯缺大将军,既有人选,当然迫不及待。 康达连忙说:“郡长别急,容我慢慢道来,大将军人选姓原名智,珊茵县人氏,现年二十一岁??????”康达还要说下去,被牛雄打断。 “你怎么知道他是大将军人选?”二十一岁,似乎年纪轻了点,牛雄高起的兴,又跌落下去。 “我与他战过,不到三十会合就被他打倒在地。”康达赶忙解释,还把打斗时的情形,讲得有声有色。 康达的一条穿云枪使得神出鬼没,牛雄见识过了,康达说的是真的话,那倒确实大将军人选,“现在人呢?”牛雄半信半疑,见到人再说。 “被兵部抓去了。” “被兵部抓去?”牛雄十分恼火,自己要招聘大将军,兵部竟然擅自做主,捉拿考生,兵部也太自以为是了,还把不把我这个郡王放在眼里,立刻大喊,“陈树生,陈树生!”陈树生是兵部统领,他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陈树生已经溜了,康达说有大将军人选时,知道康达不是一路人。如果康达道出真相,事情败露,不说自己是狂沙帮的五当家,就是擅自捉拿考生,牛雄也不会放过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因此,乘人不备,溜之大吉。 “主公,陈兵部不知为何,急急忙忙走了。”吏部统领杨宗理走上擂台,向牛雄作揖说。 “什么?走了”陈树生不告而别,牛雄更是大怒,“楼云听令,立刻将陈树生擒来,不得有误。”牛雄当机立断,随即命令吏部统领杨宗理,到兵部大牢,把原智请来。 原智在台下听得真真切切,康达的话,很是欣慰,倒误会康达了,这一切都是陈树生在搞鬼。然而,陈树生知道事情败露,一定会狗急跳墙,应该提醒郡王。 原智四顾了一下,却不见了赠银少年三人,马车也不见了,以为赠银少年是怕见郡长,心想等我夺得大将军再去找他,因此不放在心上,“主公,陈树生是狂沙帮四当家沙万浩,这次事情败露,要防止他狗急跳墙,起兵造反。”原智在台下向牛雄作揖说。 “陈树生是狂沙帮的四当家?”牛雄听到原智的话十分吃惊。陈树生是兵部统领,一个陌生人的话岂能轻易相信,“你是谁?竟敢在此胡说八道!” “王爷,他就是原智!”康达一看原智在台下,喜出望外,连忙跳下太来,握住原智,对牛雄说。 “你就是原智?”牛雄打量了下,一个瘦高个,拿一把大刀,看看没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俗话说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康达说他是大将军人选,先看看他的武功如何,再作道理。至于陈树生是否狂沙帮的四当家,放一放再说,“原智,康达说你武艺高强,你上来与这四位将军比试一下,让孤家看看你的手段。” 原智跳到台上,对牛雄说:“主公吩咐,敢不从命,只是单打独斗太过费时,就让四位一起上,也好一次性决胜负。”原智说着,跃到台边,挥刀亮相。 这边气恼了山虎,大叫,“何须四人,我一人就把你打得趴下。”说着,举起长柄勾刀,朝原智劈去。 无题 山虎十分气恼,原智竟敢口出大言,说以一战四,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大喊一声,“何须以一战四,先吃我一勾刀再说。”山虎话到手到,一招泰山压顶,一把长柄勾刀直朝原智面门劈去。 原智确实不把山虎放在眼里,山虎武艺不错,但与自己相比,还差得远。他担心的是陈树生,陈树生如果到兵部大牢,看到自己越狱,沙洪浩丧命,那么他只有二条路可走,一条逃走,一条起反。而且起反的可能性最大,因为郡长已派刑部去捉拿陈树生了,刑部要逮捕陈树生,陈树生岂肯缩手就擒,因此他不反何为?要是陈树生反了,这边没有准备,肯定要吃大亏。故而目前准备对付陈树生是首要事情,但牛雄一心要看看自己的手段,而四将军除康达外,其余三人也是不服,“先打服这三人再说,四将军服了,也便于指挥。”原智已经把自己当做大将军了,他考虑的事情也是大将军的事情,眼前要务,速战速决。 原智主意一定,看看山虎的长柄勾刀朝自己的顶门劈来,随手一招蛟龙摆尾,追风刀从下往上掠去,隔掉山虎的长柄勾刀。紧接着一连三刀,一刀快如一刀。追风刀追风赶月,山虎只觉得刀花翻飞,寒光闪闪,哪里看得清刀的来龙去脉?不上五招,早已手忙脚乱,大汗淋漓。 康达、河蛟和徐良看山虎招架不住,三人齐喊一声,参入战团。四战一,原智并不在意,拿出全身手段,战到五十会合。原智想这样纠缠下去不行,如果不将他们打败,他们不会服帖自己,于是,使出一招移山倒海,追风刀从上劈下,这一劈,何止千斤之力,四人的虎口震开,兵器纷纷落地, “我们服了!”四人异口同声。 “真是天助我也!”牛雄大喜过望,他亲眼目睹了这场争斗,四位将军的武艺已很是高强,原智更是天下无敌。有此人才,何愁霸业不成。 牛雄当即宣布,招聘考试结束,回紫晶城受封。 一行人来到紫晶城,紫晶城是城中之城,有东南西北四门,东门曰长安门,南门曰正安门,西门曰永安门,北门曰昌安门,城门上有城楼,为守城将士议事作息之所。城外是一片空地,为保紫晶城的安全,规定一里路内,不准有任何建筑。紫晶城后是内宫,外是银銮殿,是牛雄召见群臣,处理朝事的地方,是紫岩郡的指挥中心。 进入银銮殿,牛雄登上龙椅,宣召文武众官上殿,宣布原智为大将军,康达、徐良、山虎、河蛟为将军,听候大将军调遣,到兵部调集十万兵将,组织野战部队,其余考生全为校尉,都在野战部队任职,听候大将军调遣。” 接着,牛雄率领原智等人和文武众官来到太庙正殿,牛雄西面而立,原智北面而立。牛雄把大将军印绶双手捧给原智说:“从此国家安危系与大将军一人,上至天,下至地唯大将军制之,见其虚而进,见其实而止,弗以三军之众而轻敌,弗以受命之重而轻死,弗以身贵而轻人,兵将未坐弗坐,兵将未食弗食,寒暑必同。”牛雄嘱托了一番。 原智没有接大将军印绶,说:“主公,臣有一言,主公如能答应,方敢接大将军印绶。”原智摆了一谱。 牛雄说:“爱卿请讲。” 原智说:“臣既受恩宠,敢不以死相报,只是臣闻军中之事不闻君命,进退号令皆由将出,兵法云,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不知主公能做到否。”原智熟读兵书,深知主公干预军事的危害,故而事先讲明,排去后顾之忧。 牛雄说:“这个自然,只要大将军的所作所为均为孤家着想,野战部队之一切号令,当然有大将军独断,寡人决不干预。”牛雄也给原智打了预防针,只要你的行动为我的利益服务,当然可以独断专行,否则,甭想! “从此,原智把这身武艺交给主公,如有半点差池,唯项上人头是问。”原智跪接大将军印绶,然后说:“主公,立刻下召,令紫晶城守城统领关闭城门,不要放一兵一卒进来。”原智担心的还是陈树生。 “怎么回事?”牛雄不解。 “主公,臣估计陈树生的叛军快到城门口了。”原智说出了要害,“越快越好。” “啊!”牛雄大吃一惊,虽然有些不大相信,但牛雄是英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凡是先作准备,总是没错的,于是急忙下召,“守城部队归大将军调遣。守城统领府暂作大将军府。”牛雄这一明智决定,挽救了牛家的天下。 “主公,大将军府暂设在正安门城楼,这样方便。”守城部队归原智调遣,原智也不推辞,领兵打仗不是请客吃饭,“主公,守城有多少部队?” “五万兵将!” 五万兵将,原智松了口气,兵法云:倍则攻之,十则围之。再加紫晶城城高池深,城防坚固,陈树生没有五十万部队,甭想攻破城池。兵贵神速,原智立刻分派,在二十八名校尉中挑了八名校尉做自己的副将,又挑选八百精兵,分成八队,由八校尉做队长,为自己的卫队。选出十六人,分给康达、徐良、山虎、河蛟,每人四人,作为副将。命令康达带一万兵将守正安门,徐良带一万兵将守长安门,山虎带一万兵将守永安门,河蛟带一万兵将守昌安门。选了四名校尉给原紫晶城守城统领,并令其带一万兵将作预备队,在城中待命。安排停当,四将军得令而去,守城统领也得令而去。自己带八队精兵坐镇指挥。 牛雄见原智安排有序,进退得当,很是宽慰,便与文武众官回到银銮殿。牛雄坐在龙椅上,文武众官分立两旁,原智站在首位。刚刚分立停当,却见刑部统领楼云抱头鼠窜跑了进来,跪下就哭喊着说:“主公,大事不好了,兵部统领陈树生反了,现在正领着十万大军朝紫晶城杀来。”楼云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的惊恐。 是怎么一回事?细细说来。 楼云平了平气说,我带着刑部八大捕快赶到陈树生家,陈树生根本没有回家,他们便到兵部。然而,陈树生召集兵将正在商讨起兵造反的事情。我听了顿时大怒,闯入大堂便大喝一声,一群乱臣贼子,统统拿下。谁知,里屋冲出一队卫兵,反把我们刑部的八大捕快全部杀死,本来也要把我杀了,只听陈树生说留下我的性命,要我给主公报信,说他是狂沙帮的四当家,沙家与牛家不共戴天。他还说他在兵部经营多年,兵部都是他的人,要主公把江山让给他,保你全家不死,否则大兵到处,玉石俱焚,后悔晚了。 牛雄听后怒火中烧,自己真是瞎了眼,竟让一只恶狼在身边卧了许多年,刚才儿子文俊来说兵部有狂沙帮的人,他还不相信。幸亏大将军料事如神,早做准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看了眼原智,很是佩服。 这时,传令兵来报,陈树生的叛军已经兵临城下。 五年前,陈树生潜伏到牛雄身边,他的精明能干被牛雄赏识,只一年时间就被提升为兵部统领,当上统领后,一面用马屁取得牛雄信任,一面把狂沙帮的旧部安插到兵部,几年下来,兵部全是狂沙帮的人。陈树生羽毛丰满后,正准备报仇雪恨,牛雄却要招聘大将军。原本,陈树生看中康达,想把野战部队也拉到自己一边,谁知康达不是一路人。本想准备充分点,安排妥当再发兵,那知三哥死在牢里,原智也逃走了,便举起报仇雪恨的大旗,提前行动。 报仇大旗举起,陈树生立刻派宣水龙带一万人马攻打东门,宣水蛟带一万兵马攻打南门,罗信邈带一万人马攻打西门,罗信广带一万人马攻打北门,自己率领大军随后接应,陈树生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紫晶城。 第十二章 初露锋芒 兵临城下,牛雄当机立断,解下自己的佩剑,下旨说:“原智听令,孤家封你为平叛大都督,务必平定叛逆,还紫岩郡一个太平世界。”牛雄要称霸天柱山,自己郡内却发生叛乱,心里很是恼火,“大都督,拿我的佩剑,全郡兵马听你号令,奸佞之徒,先斩后奏。”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牛雄将希望寄托在原智身上。 “遵命!”原智跪接上方宝剑,“主公之恩宠,当以死相报。”原智站起,作揖说:“区区一个陈树生不足为患,请主公下一道《告叛军书》的旨意,说明胁从无罪,反戈一击有功,如有反叛到底者,灭满门,队长以上者,灭三族。”原智料定,叛军不可能人人都是反叛者,多数人是被逼的,毕竟反叛是重罪,所以用瓦解之计,瓦解敌人。 牛雄是个英主,闻言大喜,原智果真厉害,他也坚信,十万之众,岂能人人反叛。叛军瓦解之时,就是陈树生灭亡之日。于是立马令吏部统领拟写《告叛军书》,写好,盖上玉玺,交给原智。 原智又交给工部统领,命他翻印一万份,印好后,送到城楼。安排停当,“主公,我去城楼。” 原智刚要走,却见一个校尉气急败坏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主公,大事不好了,叛军已经攻破西门,朝银銮殿杀来。”这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这怎么可能?西门是山虎把守的呀!山虎的武功不差,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攻破的,会不会搞错。 其实没有搞错,叛军确实攻破西门,朝银銮殿杀来。 山虎是个猛将,领命守西门,当时满不在乎,清平世界,要防守城门做什么,还要紧闭城门,不放一兵一卒进来,真是好笑。山虎带兵将登上城楼,望望城外,一片空旷,非常安静,更觉得太平无事。谁知刚想命人去打酒,叛军潮水般涌到,“哈,还真被大将军猜到,叛军真的来了。”见了叛军,山虎极其兴奋。山虎打柴为生,虽有一身力气,武功也好,但从未念过书,不要说兵法常识了,因此不知厉害。心想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自己身为将军,出去将叛军灭了,不就是得了头功。于是,也不让关城门,拿起长柄勾刀,起身就要出战。四校尉连忙阻止说:“没有大将军的命令,不可擅自出战。”山虎哪里肯听?说:“消灭叛军,大功告成,大将军岂会怪罪。”于是一声大喊,“有种的跟我杀叛军去!”奔下城楼,四校尉只得领兵跟在其后,奔到城外。 城外的叛军还未排好阵型,山虎更不打话,带着一万兵将杀入叛军军中。想那山虎,一把长柄勾刀,砍树如切菜,何况是人,一刀一个,碰到就死,撞着就亡,叛军顿时大乱。 负责进攻西门的是兵部次将罗信邈,这人原是狂沙帮的大将,见部队没有成列,就被冲乱,立刻大怒,指挥部队奋力抵抗,自己奔来战山虎。 罗信邈使一对竹节钢鞭,武功不错,又久经沙场,且是在马上。山虎虽然武功高强,却是个步将,再加实战经验不及罗信邈丰富,因此,罗信邈占了在马上和实战经验丰富的便宜,他的两支钢鞭一鞭紧接一鞭,打得山虎连连后退。 “娘马匹!”山虎大骂一声,心想立个头功,却碰到一个刺头。又想这个刺头都劈不平,还怎么消灭叛军?于是心头火气,一招蛟龙翻海,打掉罗信邈的双鞭,紧接一招力劈华山,将罗信邈坐骑的马头生生劈下,马匹倒地,罗信邈跌出仗把远,山虎赶上一勾刀,将罗信邈的头砍下。 叛军见头领死了,纷纷败逃。山虎得胜不饶人,想也不想,长柄勾刀一挥,便领兵追了上去。 追了段路,碰到陈树生的大队人马,陈树生看到败兵,急传号令,稳住阵势。看到追来的是用长柄勾刀的,认识是山虎,刚刚任命的将军,便不放在心上。问败兵是从那门败下来的,败兵说是从西门败下来的,这就好! 陈树生微微一笑,牛雄用这种蛮汉作守将,不亡也怪。便令自己的贴心大将常金春,带四个偏将缠住山虎,说不一定要取胜,但一定要困住,再拨三万兵马围住山虎的一万人马。自己带三万人马,令贴心大将常金秋作前锋,直取西门。 到得西门,城门大开,并无一兵一将把守,真是喜出望外,立刻命令部队,涌入西门,杀奔银銮殿。 奔到半路,撞着原智。 原智接到西门被破的报告,即刻命令原守城统领池聪来,命他的预备队与御林军共同保卫银銮殿和后宫,原智自己带领八队精兵,配上弓箭,前去迎敌。 路中撞着叛军,原智命八队精兵依仗地形,摆好阵型,弓箭准备。自己手拿追风刀,抢上四五十步,拦在路中,举刀指着常金秋大声说:“来将是谁,见了本大将军,缘何不下马跪接。”原智初任大将军,不识兵部的将领。 “什么狗屁大将军,先吃我两大铜锤再说。”常金秋使两铜锤,重五十斤一个,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多说,举起双锤就打,而且力道很足。 原智满脸讥刺,在常金秋一举一动中早就看出对手力气不小,机灵不足。原本,常金秋如果报上名讳,便要说服他反戈一击,但常金秋举锤就打,知道是个铁杆叛贼。对于铁杆叛贼,只有彻底消灭,才能瓦解叛军。于是,原智跃开一步,让常金秋的双锤落空,这当儿,原智一招老鹰劈天飞,斜着砍向常金秋。常金秋一招托梁换柱,一锤来架原智的追风刀,是为托梁,一锤却横着击向原智,是为换柱。这一招不可为不狠,常金秋出道以来,有多少好汉伤在他的这招之下。然而,这招老鹰劈天飞是原智的绝招,专门对付使双兵器的对手,他一刀劈下,却是虚招,根本没有用老,刀只是在来架的兵器上轻轻一点,就急速向旁滑下,对手如果是左手架,右手击,他的刀便滑向右手。如果是右手架,左手击,他的刀就滑向左手。原智的追风刀速度之快无可比拟,他的刀在常金秋的铜锤上一拍,立刻滑下。常金秋还做着一锤将原智打死的春梦,横击的左手却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那只断手还紧握着铜锤。 常金秋大吃一惊,转马要逃,可是迟了,原智的刀早已回旋,一招海底捞月,从下往上掠上,掠断常金秋的项颈,头颅便像个皮球,骨碌碌滚得老远。 常金秋和常金春两兄弟是兵部两大战将,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不到三个回合就被原智斩于马下,这那里还是人将啊,简直就是神将,常金秋的四个副将大惊失色,哪里还敢来争斗?拨转马头就跑,校尉兵士们一看,主将死了,副将跑了,再不逃跑,还等着吃刀子啊。于是,叛军又像潮水般涌向西门,势不可挡。 陈树生想阻止,师爷阮铭士忙说:“主公,快走,如果原智命人将西门关上,岂不成了瓮中之鳖。”陈树生闻言,哪里还敢逗留?转马就走。 原智带领八百兵士追到西门,望见不远处山虎正与叛军在厮杀,他便命四校尉守住城门,自己拍马上前,闯入敌阵,找到山虎说:“山将军,快领兵回去,这里交给我。”原智看到血流成河,积尸成山,心中很是疼痛,都是紫岩郡的士兵,自相残杀,真是惨不忍睹,他要山虎带兵回去,好减少杀戮,挽救生命。 可是山虎不肯回去,他大声回说:“大将军,不杀此贼,我决不回去。”山虎自知有罪,杀了常金春,好将功抵罪。 十三章 拜大哥 原本,原智要下命令,迫使山虎退兵,但看到与山虎争斗的也是使一对铜锤,看面貌与常金秋十分相似,估计是常金秋的兄弟,必定也是个铁杆叛贼,既然是铁杆叛贼,山虎要杀了他才肯退兵,那就叫他杀了这个铁杆叛贼吧,随即喊一声,“好,山将军,你小心。”于是,原智敌住四个偏将,让山虎一对一战敌将。 山虎一心要杀死常金春,好将功折罪。可是,常金春绝非等闲之辈,使两个银锤,有万夫不挡之勇,陈树生敢明目张胆起反,仗着的就是常氏兄弟。 山虎立功心切,一把长柄勾刀使得风生水起,刀刀都要夺命。常金春的两个银锤也是虎虎生风,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二人已经战斗了一个时辰,都杀得性起,但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谁也胜不了谁,又谁也不肯罢手,又大战三十会合,还是难分伯仲。 这边原智等不及了,分分钟都在死人,不管死的是官军还是叛军,可都是紫岩郡的优秀儿郎,假如收服了,这些人都是原智的兵。尽快结束战斗,退回城里,用计把叛军士兵收编过来。原智想到这里,看了眼四个偏将,这四人是不是铁杆叛贼还不清楚,暂时不伤害他们的性命,于是,原智一招泰山压顶,追风刀从上劈下,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超出常人的想象。四偏将只是感到有一股劲风之后,虎口爆裂,两臂酸痛难当,手中的兵器已经落地,四个偏将吓得魂飞天外,以为碰到天兵天将,尖叫一声,拍马就逃,哪里还管天屁大乱?哪里还管临阵脱逃是死罪?逃过眼前再说。 常金春正与山虎斗得难分难解,听到四偏将的尖叫,也是大吓一跳,急忙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高手过招,哪里容得你三心二意?就在常金春转眼去看四偏将的当儿,山虎抓住时机,一招力劈华山,把常金春的头颅劈了下来,常金春的无头尸体噗通一声跌落马下。 叛军士兵一看偏将逃了,主将又死了,便一哄而逃。 山虎还要追赶,被原智叫住,不要追杀兵士。回到城里,关闭城门,然后计点人马,自己也折了二三千人。山虎见死了这许多士兵,虽然杀了常金春,但还是闷闷不乐。 原智也不去埋怨,带着八队精兵来到正安门城楼,便命人去召集四将军,守城统领池聪来商讨军务。 一会儿,康达、徐良、山虎、河蛟和守城统领池聪来络绎来到,在城楼坐定,原智刚要发话,却见山虎当中跪下,自行请罪。山虎虽然懵撞,但生性耿直,知道自己擅自出战,又折了二三千人马,罪责难逃。 原智将他扶起说:“擅自出兵,本应降罪,一来念你初犯,二来你杀了常金春和罗信邈,将功抵罪,三来,事情仓促,还未颁布军令,故而,这次免罪,下次等本大将军制定军令,便要遵守,不得有误。”原智说得有理有节,有情有义,四将军和池统领心悦诚服。 山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将军,从今后,山虎这二百斤肉给你了,上刀山下火海,你一声令下,如有半点迟疑,把项上人头拿去。”山虎说得情真意切。 “好!山将军有如此胆气,何愁叛军不平。”原智听了山虎的话,很是高兴,“本大将军有个提议,我意欲与各位将军结为金兰之好,共同效忠主公,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一个好汉三个帮,原智深知此理。 “好好!”康达率先拍手叫好,康达与原智早已结为兄弟,但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其中又有误会,康达几次想说个清楚,但都没有机会,这次原智提出要与众人义结金兰,便率先叫好,以促成此事。 众人哪有不欢喜之理,便齐声喊好。但守城统领池聪来已经五十有零,不是同辈之人,不宜结拜,让他做个见证之人。于是,其余五人,摆起香烛,对天盟誓,各表年纪,山虎最大二十八岁,河蛟第二二十七岁,徐良第三二十五岁,康达第四二十三岁,原智最小二十一岁。康达还是老话,以武功排大小,原智武功最高,应为老大,四将军一致同意,跪地叩首,拜原智为大哥。 原智想,我是大将军,以后要指挥他们,假如他们都是哥哥,指挥起来确有不便,既然大家拜我为大哥,也就顺水推舟,扶起众人,默认了。 众人即为兄弟,便是更加亲热,原智坐中堂,头排守城统领池聪来,二排山虎与河蛟,三排康达与徐良。众人坐定,原智说:“众位哥哥,还是各守各的城门,回到岗位,务必好生防守,待到明天,我用计破他。池统领仍旧保护银銮殿,不得有半点差池。”分派定当,各人领命而去。 原智再将八队精兵分为内外两拨,内两队,为原智贴身侍卫,负责大将军的安全,传递信息,通报事务。外六队,负责大将军府的安全,防守门户,侦斥情报,稽查奸细。上阵作战,八队齐上,或冲锋陷阵,与敌厮杀,或坚守阵地,助威呐喊,一切听从原智号令。 再说,陈树生起兵造反,而且攻破西门,朝银銮殿杀来,惊动了整个紫晶城。 紫晶城说白了就是郡王牛雄的家,紫晶城分三部分组成,城墙,银銮殿,后宫。紫晶城里的人员分为四部分,守城官兵,御林军官兵,牛雄以及他的大小夫人,大小公子,大小公主,还有太监和宫女。城墙是保护银銮殿和后宫的防护墙,攻破西门,等于攻破了防护墙,攻破了防护墙,银銮殿和后宫就失去了屏障,暴露在刀剑之下。 攻破西门的消息传到后宫,后宫一片恐慌。后宫多是女人,叛军假如攻入后宫,最悲惨的自然是女人,男人大不了一死,女人就不单是死的问题了,还要被任意欺辱,任意糟蹋,因此人心惶惶。 后来听说原智杀了叛军的大将常金秋,并把叛军赶出西门,后宫又是一片欢腾,原智被后宫传为神一样的人物。特别是牛文华,欣喜若狂,暗暗高兴,她一直在关注原智,先是封为大将军,继而封为平叛大都督,接着斗杀常金秋,赶出叛军,她都了如指掌。 头天,牛文华去兵部大牢看望原智,牛文俊去见父亲,要父亲下召,释放原智。谁知他一说陈树生很有可能是狂沙帮的人,父亲就大怒,还不由分说就把他关了起来,使他与妹妹失去了联系。直到陈树生起兵造反,带兵进攻紫晶城,攻破西门,才把牛文俊放出,要他一起来防守银銮殿,才与妹妹又得见面。 原智杀败叛军,又将叛军赶出西门,紫晶城得以安全,牛雄十分欢喜,便命大儿子牛文俊与吏部统领杨宗理带五百坛御酒和猪羊肉到城楼犒军。牛文俊刚要走时,牛文华却把牛文俊叫住,要他不要在原智面前暴露身份,说她要试一试原智。牛文俊知道妹妹的心思,便让吏部统领代劳。 原智收下犒劳酒肉,谢过郡王,把酒肉分给四门守城将士和守卫银銮殿与后宫的官兵,命令等消灭叛军,全军庆功,来个一醉方休。 这时,工部统领孙建翻印好《告叛军书》一万份,送到正安门,原智微微一笑,消灭叛军就在这一万份书上。 他命四队精兵,拿着《告叛军书》去四门,将《告叛军书》系在气球上,用风车把它们吹到叛军阵上,再用箭射破气球,让《告叛军书》散发到叛军阵中。命两队精兵守住正安门城楼,自己带两队精兵去巡视城防,他要看看叛军看到《告叛军书》后结果。 十四章 常雨龙 陈树生向师爷阮铭士询问攻城之计,阮铭士却说:“主公,依在下之见,还是退兵为上策。原智太过强大,常氏兄弟有万夫不当之勇,未经三个回合,就被斩于马下,我军无将匹敌,不如退兵,再作后图。”阮铭士预计,这次起兵,将以失败告终,但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拍没柴烧。 陈树生也有同感,刚刚开战,就丧了三员大将,而且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常氏兄弟,而宣信邈武功也是不弱。便叹口气说:“师爷所言不错,只是心有不甘。”陈树生是骑虎难下,攻城吧,无有大将,退兵吧,往哪里退? 陈树生正在犹豫,却闯进一员小将,十八九岁年纪,身材高大,背后插两把铜锤,跪下哭着说:“侄儿见过叔父。”小将是常金秋的儿子常雨龙,得知父亲被原智杀死,特来报仇。到帐外听到阮铭士和陈树生的谈话,怒火上升。 陈树生不认识常雨龙,便问:“你是何人,起来说话。” “小将常雨龙,常金秋乃是家父。”常雨龙站起,抱拳说:“闻说家父被原智杀害,特来报仇。” 陈树生闻言说:“贤侄孝心可嘉,只是原智实在过于强大,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常雨龙大声说:“叔父,不要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给我一支人马,定将原智人头献上。”常雨龙拔出双锤,往地上一镦,“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从长计议。”常雨龙的双锤要比常金秋的大一倍,每个重一百斤。 陈树生看常雨龙的双锤比其父的双锤要大得多,这往地上一镦,帐篷都发摇了,心中大喜,暗想正是天助我也,给我送来如此战将,便喜说:“既然贤侄报仇心切,就拨给你三千兵马,前去报仇雪恨。” 常雨龙谢过陈树生,带着三千兵将,直到南门下,大叫原智下来受死。 小兵连忙跑进城楼报告,其时原智与康达正在商谈破敌之策,便与康达来到堞口,见挑战小将使的是双锤,估计是常氏后代前来寻仇,便拿起追风刀准备出战。 康达拦阻说:“杀鸡焉用牛刀,大将军且在城上观看,待未将前去了结了他。”康达说着,一拿穿云枪,带着四大校尉,四千兵马出城。 还未等康达立定,常雨龙便举锤大喊:“来人可是原智?”常雨龙一心要找原智报仇。 康达将穿云枪一摆说:“擒你这种毛头小子,何须我家大将军亲自出马,我乃大将军帐下,上将康达是也,毛头小子,快快通上名来,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 原来不是原智,你回去吧,免得枉送性命。常雨龙也不报姓名,把马勒住,站在原地说,“我母亲要我不可滥杀无辜,故而,只杀原智,别的人一概不论。” “毛头小子,口出大言,先胜了我这穿云枪再说。”康达拍马上前,嗖嗖嗖,一枪快如一枪。 常雨龙舞动双锤,不过他只是招架,没有还手,并一个劲劝康达,“回去吧,我只杀原智,不杀你。” 可是,康达哪里肯回?见常雨龙只是招架,并不攻击,心中大怒,也太不把我看在眼里了。便拿出看家本领,穿云十八枪,这枪法以快称霸武林,而且枪枪都是致命的。 常雨龙一维招架,可康达不依不饶,枪枪逼人,惹得性起,便抡起双锤,放出本事,与康达大战起来。 论武功,两人倒在伯仲之间,但论气力,常雨龙大得多,不让二十会合,康达气喘吁吁,抵挡不住,败下阵去。 常雨龙也不追赶,只是大喊:“要原智把头送来。” 这边,陈树生看到常雨龙不到二十招就打败康达,真是喜出望外,原智的克星到了。原智与康达争斗,他亲眼目睹,两人大战三十个回合,原智才打败康达。而常雨龙不到二十招就把康达打跑,可见,常雨龙比原智强得多。 城上,原智也目睹了常雨龙打败康达,心中也是一惊,对手到了,不过,原智心惊而不惧,等着康达上来。 康达败到城上,见到原智忙喊:“大哥,这小子力气不小。”康达败给这个小子,有点羞愧。 城下,常雨龙还在大喊:“原智下来受死。”常雨龙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四哥,你看守好城门,我去会会他。”原智也不多说,把追风刀一举,带着八队精兵奔出城门,八队精兵稳住阵脚,弓箭准备。原智没有骑马,要灵活战胜蛮力。 “来将报上名来,本大将军不杀无名之辈。”原智用追风刀朝常雨龙一指。 “你就是原智?”常雨龙举起一锤,指向原智问。 “正是!”原智说:“你是何方人氏,见到本大将军,还不下马跪见。”紫岩郡的礼仪和律法,见到比自己大的官员要跪见,原智被封为大将军,是紫岩郡部队最高长官,常雨龙理应下马跪见。 “什么狗屁大将军,在我眼里只有杀父仇人。”常雨龙见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分外眼红,“原智,让你死个明白,小爷就是兵部大将常金秋之子常雨龙,听说我父为你所伤,今特来取你狗命,为我父报仇。”常雨龙再不多说,催马向前,举锤便打,两个铜锤,一上一下,风车似的轮转,速度也是非常快速,常雨龙的武艺,确实比其父高出许多。 原智不想伤害常雨龙,常雨龙说自己是兵部大将常金秋之子,从这话里可以听出,常雨龙并不知道自己父亲背叛朝廷,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再说,战败康达,没有穷追,说明常雨龙的良心还没有泯灭,还有挽救的余地,原智想收服常雨龙,为自己所用。郡长要称霸天柱山,常雨龙武艺高强,是个将才,这样的将才有用。 问题是怎样才能收服常雨龙,这种以力见长的武者,用机巧胜他往往不服,必须以力胜力,方能服帖。于是,原智看准常雨龙一锤打下来之机,一招老鹰劈天,追风刀猛拍常雨龙的铜锤,这招是利用铜锤下落之势,借力打力,假如,原智是从下往上去架,这一锤下来,千斤之力,虽然能够架住,但肯定打不下常雨龙的铜锤。因此,原智没有从下往上架,而是从上往下拍,追风刀拍在铜锤上也有千斤之力,常雨龙只觉得手臂一麻,铜锤脱手,掉落在地。 原智打落常雨龙的铜锤,将追风刀一个飞旋,斩断常雨龙坐骑的马腿,坐骑向前扑倒,将常雨龙掀下马来。原智赶上一步,用追风刀逼住常雨龙的脖子,厉声说:“别动,我看你一腔热血,为何是非不分。你父亲反叛朝廷,大逆不道,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原智说着,收起追风刀,跳开数步,“你回去吧,不过,听我一言,你一身武艺,当为朝廷出力,岂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原智想以德服人。 “我不信,我父亲忠心耿耿几十年,岂为反叛朝庭,定是你们这班奸臣,造谣生非,屈害忠良。”常雨龙爬起来,满脸羞愧,但没有认输,“虽然你放了我,我不会买你的账,今天这仇报不了,是我学艺不精,无话可说,但这仇我非报不可。”常雨龙拿起铜锤,转身就走,也不道谢。 这时,紫晶城的城墙上飞出满天气球,气球上都挂着纸包,接着,气球被飞箭射破,纸包散开,纷纷扬扬飘下无数的传单,这传单就是《告叛军书》。 原智抓住一张《告叛军书》,然后大声说:“常雨龙,不要执迷不悟了,你看看这《告叛军书》,再看看这紫晶城,你父跟随陈树生,攻打紫晶城,不是叛逆是什么?” 十五章 平定叛乱 原智说常金秋反叛朝廷,常雨龙哪里肯信?想自己父亲在兵部为将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岂为反叛。不过,原智要他看看《告叛军书》,他却有点不太明白,什么告叛军书,哪里来的告叛军书?但看到从紫晶城飞来许许多多的气球,气球上都挂着纸包,纸包散开飞下来的难道就是原智所说的告叛军书?于是,常雨龙也抓了一张,仔细一看,从《告叛军书》上看,自己的父亲还真是叛贼。 常雨龙有些懵懂了,他望一眼紫晶城,紫晶城上紫岩郡的郡旗招展,再看一眼陈树生的阵营,却挂的是报仇雪恨的大旗。到底之怎么回事? 报仇!报什么仇?向谁报仇? “还是回家问母亲去。”常雨龙一时搞不明白,他母亲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常雨龙什么人的话都不听,单听母亲的。但他的坐骑已被原智斩断马腿,不能再骑,便从一名偏将那里要过一匹马,跳上马背,回家去见母亲,常雨龙是个孝子,母亲的话就是圣旨。 回到家,却见刑部的人正在抄家,母亲在堂屋里被五花大绑,两个捕快用刀架着脖子,其余家人都赶在院子里,四五个捕快押着。这也是原智瓦解之计,要叛军家属去阵地叫唤叛军,要他们弃暗投明。 叛军家属分为两类,一类铁杆叛军家属,这类家属,一律关进大牢,开春后斩首。一类被胁迫叛军,这类家属,只是要他们上阵地喊话,由叛军投诚者领回。 常金秋属于铁杆叛军,妻子儿子便是要关进大牢,开春斩首的那类。常雨龙看到母亲被绑,家被抄,便怒不可遏,抡起双锤就要打,幸亏常母看到,急忙喝住,让刑部的人将常雨龙绑了。常雨龙问为什么?常母说,你父反叛朝廷,大逆不道,你再锤打朝廷命官,罪上加罪。母亲说了,常雨龙便缩手就擒,再不反抗。 常雨龙是要犯,刑部统领楼云亲自押解,前往刑部大牢。行到半路,碰到原智手下的韩品,拦住去路。楼云问韩校尉有何事,韩品拿出原智给楼云的信,说常雨龙是难得的将才,让楼云释放常雨龙母子,以后有用。楼云便解散常雨龙母子的绳索,说奉大将军指令,释放你们,你们回家吧。 常母与常雨龙连忙跪下,拜了三拜说:“大将军,我们欠你两条人命,以后报答你吧。”然后常氏母子急急回家,遣散家人,收拾家产,只留得五六个人贴心丫鬟佣人。金银首饰,地契房产,衣服粮食装了三车,连夜投祁阳郡去了。 再说,原智不到三个回合就斩了常金秋,在叛军大营中传得神乎其神,有的说原智是天神下凡,有的说原智是神仙转世,而且越传越神,越传越离谱,传得叛军士兵们人心惶惶,垂头丧气,毫无斗志。 而正在这时,紫晶城散发的《告叛军书》雪片样地飞入叛军大营,叛军士兵争相观看,胁从无罪,反戈一击有功。再加家属在城上大喊自己的亲人,有的叛军本来就是被骗的,被胁迫的,又看到已经有白旗举起,于是,那些偏将队长,纷纷仿效,举白旗的举白旗,逃跑的逃跑,叛军大营顿时大乱,真所谓兵败如山倒,陈树生十万兵马,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几千亲信,勉强还不算是光杆头领。 原智在城楼看得真切,立刻传令池聪来守城,康达收编投降部队,山虎、徐良从东西两侧包抄叛军残部,河蛟在通往尚宇县茅宫山的坑坞山埋伏,自己带着八队精兵杀出城外,去决战陈树生,捉拿瓮中之鳖。 这时,攻打四门的宣水龙、宣水蛟、罗信广带着残兵败将来到南门见陈树生,几乎是哭着大喊,主公,兵将逃的逃,降的降,我们也逃命去吧。 陈树生清点了下,不足三千人马,知道大势已去,叹气说,天亡我也,便拔营而逃。可是已经迟了。 原智带着八队精兵早已杀到,“陈树生,快快出来,到主公面前去请罪。”说话间,东有徐良,西有山虎,将陈树生的三千人马围在中间,“叛军士兵听着,此时出降,还可无罪,再执迷不悟,顽抗到底,只是死路一条。” 罗信广不识时务,大怒说:“不要妖言惑众,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举起双鞭,拍马上前,朝原智顶门打来。 原智冷笑一声,叫道来得好,抡起追风刀,一招飞轮横空,把罗信广斩为两段。 宣水龙、宣水蛟见状,两人挺枪一齐刺向原智,原智更不打话,轮刀就将宣氏兄弟砍于马。 陈树生再无斗志,杀出重围,往茅宫山而逃。逃到坑坞山,见后面没有追兵,自己也是筋疲力尽,便坐下休息,再看看身边,还有三十几人。 陈树生腹中饥饿,命人生火烧饭,可是既无米面,也无酒肉,只得作罢。陈树生十分沮丧,想我陈树生苦苦经营五年,满以为可以报仇雪恨,谁知,起兵不到三天,就灰飞烟灭,命运乎?天意乎?陈树生仰天长叹。 师爷劝慰说:“主公不必悲伤,应该高兴才对。” 师爷的话,陈树生莫名其妙,“师爷,这是为何?” 师爷说:“这是天不亡主公,主公试想,此处山高崖陡,道路险峻,假如原智在此地埋下伏兵,只需几百人马,我们岂不缩手就擒。然而,这里并无一兵一卒伏下,主公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师爷有些苦中作乐。 “你是说原智勇武有余,谋略不足。”听了师爷的话,陈树生倒也高兴起来,“原智不是大将军之才,只是个勇夫。”陈树生哈哈大笑,只要原智不是大将军之才,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陈树生眼前,仿佛有道彩虹。 谁知,陈树生笑声还未停止,却听一声号炮,一支大军杀到,为首的将军,就是新钦点的四将军之一的河蛟,“陈树生,本将军在此等候多时,快快自己缚了,免得要你爷爷动手。”陈树生那肯自己就缚,河蛟将通柄划桨一挥,兵士便蜂拥而上,将陈树生捉住,五花大绑,其余的士兵也一并绑了,一同押往紫晶城。 紫晶城一片喜气,战场已经打扫清爽,投诚叛军也已收编。牛雄满心欢喜,三天时间就平息叛乱,这也是奇迹。再加得了原智这样的将才,更是喜出望外。于是,在银銮殿设宴,犒赏原智和有功人士。 一会儿,侍卫来报,说河蛟将军押着陈树生在门外侯旨,牛雄便令押进来,河蛟将陈树生押到大殿中,哪知,这个陈树生是个假的。原来,陈树生真在高兴之时,从山里杀出一支军队来,陈树生真在惊慌之时,一个亲兵把自己衣服给陈树生,自己穿上陈树生的衣服装作陈树生,混在队伍里。陈树生便与师爷藏了起来,河蛟不认识陈树生,便将假的陈树生捉了来,陈树生与师爷投奔珠州郡去了。 河蛟不识陈树生,捉错了也情有可愿,牛雄也不降罪,命宴会开始。宴会中,牛雄下令没收陈树生全部财产,陈府暂归大将军和四将军并二十八校尉居住,又令工部建造大将军府邸和四将军府邸。将兵部改为野战部,命令原智着手组建野战部队,四将军和二十八校尉归入野战部队,听从大将军号令,为称霸天柱山服务。 宴会结束,八百精兵分作两队,前四百,后后百,原智与四将军和二十校尉骑着马,居中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前往陈府。快到陈府,却听有人高喊大将军,原智转头望去,认识是赠银少年的书童,书童便是女扮男装的雪梅。 想那赠银少年在自己最窘迫时赠银给他,又在生死关头救了他,对他可是有天造地设之恩,自己当上大将军,正可报答于他,忙叫暂定,来到雪梅身边;“你怎么在这里,你家小公子呢?”原智满心欢喜。 “我家小公子想见你,让我来叫你。”雪梅嘻嘻一笑,“我家小公子说,你现在是大将军了,如果不方便可以不去。”雪梅又是调皮一笑。 “方便,方便,我这就跟你去。”原智让康达带领大家先去,自己跟着雪梅去,也不带一兵一卒。 十六章 郡驸马 原智跟着雪梅来到郊外一个大院,院子很大,连进三幢,两层楼,下面两天井,上面走马楼。四面有家丁把守,门口有侍卫站岗,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 原智有雪梅领着,也无人阻拦,他们走进大门,再从边门走出,东弯西弯,来到一个花园。 花园有五十来亩田地大小,分东南西北四园,四个花园种着四季花卉。每个花园都建有望花楼,每到花开季节,便登楼赏花。中间一个清水湖,湖面有五六亩田大,湖里金鱼成群,水面种的是荷花,还有残荷看到。湖的中间有个一亩田大小的岛屿,岛屿上东南西北四座曲折小桥与东南西北四个花园连接,桥上有栏杆。岛屿中间是假山,假山有十来米高,假 山上一个亭子,取名湖心亭,亭子很是华彩,梁柱上雕着飞禽走兽,中间有石桌石凳。 雪梅把原智领到小桥边说:“大将军,我家小公子在湖心亭等你,你自己去吧。”雪梅嬉笑着跑了。 原智走过曲折小桥,走上湖心亭,石桌边坐着一个秀丽的姑娘,却没有见到那个赠银的小公子。原智朝四面望望,也没有其他人,觉得孤身一人与一个姑娘家在一个亭子里不雅,男女有别,怕被外人见了说闲话,还是到亭子下面去等,于是便要走下亭子。 那姑娘一直注意着原智,见原智见了自己有点缩手无策的样子,倒是憨厚的可爱。看看他要走,就埋怨说:“大将军,真是目中无人。”姑娘翘着嘴,瞪了他一眼。 原智见说,朝姑娘打量了会,惊得合不拢嘴,“你,你!”这个姑娘怎么与赠银小青年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是男,一个是女,更让原智惊讶的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大将军,“你,你,认识我。”原智虽然惊讶,但估计这姑娘一定与赠银小青年有关系,不过,原智倒有些惭愧,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赠银小青年叫什么名字,如果知道赠银小青年的名字,就可以向她打听一下,也不至于这样尴尬。 “我当然认识你,我还知道你叫原智。”那姑娘很是大方,“只是你当上大将军,眼界高了,不认识平头百姓罢了。”那姑娘说话有点尖刻,“不过,我老实与你说,不管你官当得有多大,我的五十两银子还是要还的。”说着,那姑娘站起,长袖一甩,顾自下亭子去了。 原智目瞪口呆,这姑娘怎么会知道五十两银子的事,难道她就是赠银小青年?但赠银小青年明明是个男的,怎么会是个女的呢?原智被搞糊涂了,他武功高强,计谋精通,但对于这类事情却是迟钝,看到姑娘生气而去,竟是默默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原智正在发呆,却见走上一个人来,那人来到原智面前作揖说:“原兄,别来无恙。” 原智定睛一看,见是给他付饭钱的青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称呼,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做事太过莽撞。在得月楼饭店,人家为自己付了饭钱,还赠银给他,竟连姓名都不问,就顾自己走了。在长山岭,虽然是自己救了他们,但也不打个招呼,也顾自己走了,以至于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姓名,竟然连称呼的叫不出来。 “原兄,坐下说话。”那青年见原智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知道原智还不知道自己兄妹的名字,更不知道自己兄妹的情况,便让原智坐下。 两人坐下后,那青年说:“原兄,我叫牛文俊,刚才那姑娘是我妹妹,叫牛文华。” “原来是牛兄。”原智站起,双手抱拳说:“在得月楼饭店慷慨解囊,我却连称呼都不问就走,望牛兄恕原智山野之人不懂礼仪之罪。”原智深深一拜。 牛文俊连忙也是深深一拜说:“原兄,先别这么说,长山岭要不是原兄,我们兄妹早已尸骨无剩了。”牛文俊说着也是深深一拜,“原兄已是紫岩郡的大将军,在下以兄弟相称,见意否?”牛文俊客气了一句。 “哪里哪里?以兄弟相称最为合适。”原智不知道牛文俊是少郡王,只道自己是大将军,按理两人是不能称兄道弟的,原智这是客气,也因牛文俊曾对他有恩,“牛兄,小弟有一事不明,你妹妹??????” 牛文俊微微一笑说:“我妹妹就是在得月楼赠你银子那个小青年,我妹妹顽皮,经常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原智听得傻了,怪不得她身上的气味闻起来如此愉悦惬意,沁人心扉,原智有些想入非非了。 牛文俊见状,也不道破,只是顾自己说:“我妹妹在得月楼就崇拜你了,长山岭你力战群贼,更是爱得你要上天入地,昨天,我父亲要把她许配人家,她说非你不嫁,不知原兄意下如何?如果原兄也中意小妹,我愿做个月老。” “中意,中意。”原智正想得呆煞时,猛听牛文俊说要将牛文华许配给他,正巴不得呢,哪有不愿意之理?急忙答应,唯恐迟则生变。 “出来吧。”原智答应了,牛文俊便要牛文华出来,原来,牛文华走后,又返了回来,躲在假山下。 牛文华听到哥哥的喊声,便走上亭子,牛文俊见妹妹上来,说了句我有事,先走一步,把空间留给他们。 原智与牛文华四目相对,竟一时无话可说,牛文华只是拿出一对玉蝴蝶,一只给原智,一只自己留下。原智接过玉蝴蝶,说了句玉蝴蝶为证,我原智非牛文华不娶。牛文华要的就是这句话,于是也说了句玉蝴蝶为证,我牛文华非原智不嫁,说着便逃一般的急急走了。 第二天,在银銮殿,牛雄宣布招原智为郡驸马,原智拒绝说自己已订下婚约。牛雄说我下道旨意,给你推掉婚约。原智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可出尔反尔。 原智不肯退婚,牛雄很是恼火,厉声说:“原智,你这个大将军是我封的,要知道抗旨的后果。”牛雄的言外之音很是明显,我可以封你为大将军,也可以撤你这个大将军。 原智当然听出来了,便傲声道:“大将军可以不作,但言不可以食,主公如果硬要逼婚,我只好交还大将军印绶了。”原智真的要回去拿大将军印绶。 牛雄急忙走下台阶,握住原智的手说:“大将军别恼,刚才寡人戏言尔,大将军既然已有婚配,岂敢相强,坏人姻缘。只是大将军是否见见孤家的小女,再拒绝不迟。” “主公,郡公主肯定是貌赛西施,但我心意已决,不见也罢,免得有辱郡公主。”牛雄要原智见见他的女儿,原智急忙阻止,他的心里只有牛文华。 “还是见见吧!”却有人凭空一句,原智闻声看去,却见牛文俊与牛文华一同出来,六部统领,见了,连忙参拜:“见过世子郡公主。”牛文俊和牛文华经常出入银銮殿,故而,六部统领都认识,原智问牛文俊:“牛兄,这是怎么回事?”原智真的跌进云里雾里,越发糊涂了。 “哈哈哈,好男儿人人都爱。”牛文俊大笑说:“原来我父王与我妹妹选的是同一个人。” “你们是?”原智已然明亮透彻,心中大喜,牛文华原来就是郡公主,自己这个郡驸马不作还等什么? 牛雄再次宣召,招原智为郡驸马,原智再不推辞。 牛雄万分欢喜,意气风发,下旨,原智听令,着手组建野战部队。牛雄称霸天下,跨出了第一步。 无题 野战部队成立,十二万兵将,原智为大将军,任都督。康达、徐良、山虎、河蛟为将军,二十八考生为校尉,在原智帐下调用。 原智布阴阳五行阵,日日操练。 阴阳五行阵法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布阵,中间土台,为中军,金木水火为四门。康达为东路军大将,带兵二万,宏涵、水峭、星校、洪雷四校尉为副将,守木门。徐良为南路军大将,带兵二万,祖樵、重方、巴义、齐之四校尉为副将,守火门。山虎为西路军大将,带兵二万,见化、田越、田桦祝直四校尉为副将,守金门。河蛟为北路军大将,带兵二万,允艮、永平、尤和、任达四校尉为副将,守水门。原智自己带兵四万,韩品、边发、钊意、郭营、查深、觉先、李耕、萧董八校尉为副将,坐土台,领中军。土台中搭一高楼,指挥阵中变化。 阴阳五行阵调以阴阳,布以奇门遁甲,变化万千,奥妙无穷。此阵为商朝伊尹所创,夏商鸣条之战,商汤就是依仗此阵,打败夏桀,开创商朝六百年基业。原智就是要依靠阴阳五行阵,协助牛雄,称霸天柱山。 一日,牛雄问原智,“郡驸马,孤家欲称霸天下,当以何为上。”野战部队已经建立,牛雄有资本号令天下。 原智说:“父王,用兵为上,不会用兵,就像雏鸡斗狸猫,乳狗战老虎,虽有斗志,但无济于事。因此用兵为上,辅以文德,教练三军,而亲和万民,这样就可以称霸了。父王,小婿正在操练阴阳五行阵,此阵操练精熟,父王就可号令天下。”辅佐牛雄称霸,原智有信心,也有能力。 牛雄闻言大喜,“郡驸马,我要去观看阴阳五行阵。” 牛雄观看阴阳五行阵法后,真是欣喜若狂,回到银銮殿,决定出兵,征服六郡,“依郡驸马之见,率先出兵哪郡为好?”牛雄踌躇满志,雄心勃勃。 原智奏本说:“小婿认为应以镇山郡为先,先打镇山郡,有二利。第一利,镇山郡在我郡边上,我军出征,不用借用别郡的大路,征服镇山郡后,再向外扩展,蚕食天下。当年,秦始皇就是用近攻远交之策,统一六国的。第二利,六郡之内,镇山最弱,先攻弱,后攻强,步步登高。”原智分析得很有道理理,牛雄与六部统领都很佩服。 好!三天后出师,牛雄万分高兴,散朝后,喜滋滋来到后宫,看到王妃姜氏,猛然想到镇山郡乃王妃娘家,吃了一惊,连忙掩饰说:“夫人,今天好漂亮啊。”牛雄凭空一句,完全是口是心非。 姜氏闻言一怔,两行眼泪潸然而下,接着抽抽噎噎地痛哭起来,而且哭得非常悲切。 牛雄莫名其妙,“爱妃缘何悲伤,哭得如此凄凉。” “王爷,镇山郡乃妾身娘家,今王爷要去攻打,一旦攻破城池,刀剑无情,妾身如何面对家乡父老。”姜氏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悲哀。 牛雄又吃一惊,自己刚刚与原智商讨决定,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在朝中按有眼线,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便说:“你是怎么知道,难道你在偷听朝议?后宫不得干涉朝政,你身为王妃,可不能违反哦。”姜氏是牛雄正妃,聪敏貌美,牛雄很是喜爱。 “谁来偷听朝议?我是从你的神态上看出来的。”偷听朝议,罪名大了,自己虽是正妃,但也不能破坏规矩。 “从我的神态上看出来的。”牛雄更为惊讶,但有些不太相信。“说说看,我的神态怎么了?” 姜氏哭着说:“今天你去上朝,说要商讨征伐之事,下朝回来兴致很高,说明已经决定征伐对象,但看到妾身,急忙掩盖其情,话不由衷,妾身乃镇山郡人氏,不是征伐镇山又是什么?”姜氏说出实情,看了看牛雄,然后跪下说,“镇山郡乃妾身父母之邦,镇山郡君王乃王爷之内兄,古曰兄弟如手足,既是手足,奈何自相残杀乎。”姜氏说着,便一个劲地磕头哭诉,要牛雄三思。 姜氏还真的冰雪聪明,说得有道有理,牛雄起了内疚之心,看看姜氏悲悲哀哀,满脸泪水,于心不忍,扶起姜氏:“爱妃请起,明日让当改变计划。” 再说,原智果真当上了大将军,可谓天随人愿,紫岩郡的兵权都在他手上,而且,还得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真是春风得意。原智回到大将军府,牛文华接入房中。原智卸掉朝服,便抱住牛文华说:“想不想我。”牛文华也不回答,踮起脚,双手圈住原智的脖子,便一阵狂吻,然后说:“你感觉我想不想你。”原智一把将牛文华抱紧,也是一阵狂吻,然后戏说:“我感觉不出来。”牛文华娇嗔说:“感觉不出来啊,好!我看你感觉不感觉得出来。”说着,将原智的头扳下来,把自己的红唇印在原智的唇上。牛文华非常的温柔体贴,他对原智是爱到骨子里,从结婚以来,两人恩爱有加,原智出去,两人先要吻个痛快,回来后也要吻个痛快。 两人一阵热吻后,牛文华让雪梅端来酒菜,两人相对而坐,牛文华给原智斟满一杯,自己斟了半杯,然后举起杯说:“祝郎君万事如意。”原智也举起杯子,与牛文华碰了一下,说:“愿娘子天天开心。”牛文华喜欢以平常夫妻的称呼,什么郡公主啊,郡驸马啊,她不喜欢这样叫唤。 干杯后,原智说:“亲爱的,三天后我要出征了。”牛文华闻言一惊:“出征,到哪出征?”原智也给牛文华斟了半杯,自己斟满,两人举杯碰了下,干杯后,原智说:“出征镇山,父王要称霸天柱山,我要助他一臂之力。”牛文华大惊道:“镇山郡不是舅舅家的吗?怎么打起舅舅来了。”原智骇异说:“怎么,镇山郡是你舅舅家的?”“是啊,镇山郡的郡王是我舅舅,嫡亲的。”“啊!”原智惊叹一声,心里琢磨起来,攻打镇山郡,肯定有变了。 次日,原智来到银銮殿,牛雄刚好从里面出来,两人眼光一碰,牛雄急忙回避。上朝后,原智便上前奏曰:“成大事者言必信,行必果,反复无常,朝令夕改,怎成霸业?”原智的话,六部统领听得懵里懵懂。 但牛雄却是大大惊愕。“郡驸马何处此言?” 原智说:“昨日朝议,先攻镇山,今日要改变计划,这不是反复无常,朝令夕改么。”原智道出实情,一语中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牛雄非常诧异。 原智抱拳说:“父王出来,步履迟疑,神色游离,躲避儿臣的目光,定是听了母妃之言,想改初衷了。” 牛雄听了,却是惊诧万分,内有爱妃,外有爱婿,还正是明察秋毫,孤家想犯错都难了。接着,牛雄面有难色说:“镇山郡,王妃父母之邦,拿他开刀,王妃心中不快。不打镇山,镇山却横亘在面前,我军便无法行动,这便如何是好?郡驸马有无良策,可得两全。” 原智抱拳说:“父王,小婿有一计,可得两全。” 牛雄说:“贤婿,计将安出。” 原智说:“派一使者到镇山郡,说我们借道镇山,攻打岐山郡,我们只是借道,王妃无话可说。其若借道给我军,我军进得镇山郡,便宜行事,这是借途灭虢之计,镇山岐山,一举两得,到时王妃再说,也已经迟了。” 原智此计当真不错,牛雄大喜,便令外事部统领关彤为使,前往镇山郡借道。 十八章 镇山郡 镇山郡正面临重大灾难! 十天前,岐山郡猎户熊钊,到镇山郡伏牛山打猎,强奸了镇山郡同里乡英家村姑娘英丽,并把她杀了,而且还杀死了英丽的父母。三条人命,还是强奸杀人。 这还了得,镇山郡郡王姜毅接到同里乡乡长的报告后,怒火中烧,杀人尝命,天经地义。因此,想也没想就派刑部头领周东带领八个捕快前往岐山郡捉拿凶犯熊钊。岐山郡的郡王是熊大勇,熊大勇是姜毅的义弟,到义弟的地盘去捉拿凶犯,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是,周东却空手而回,姜毅惊问原由,周东说:“熊钊是郡王熊大勇弟弟熊大鹏的儿子,熊大勇的亲侄子,所以熊大勇不肯交人。我们要硬抓,双方起了冲突,熊大勇便把我们抓了出来,押送出界,还说,要不是看在姜毅的面子上,叫我们有来无还。”周东摊摊双手,无可奈何。 熊大勇包庇自己的侄子,这件事就难办了。姜毅皱紧了眉头,怎么办?不把凶徒捉拿归案,强奸杀人,三条人命,岂是儿戏。而且,镇山郡的乡民们也不肯罢休。要是硬逼熊大勇交出凶徒,双方撕破脸皮,必然大动干戈,那么,两郡的联盟势必毁于一旦。 两郡的联盟是姜毅的杰作,三十年来,他有多少心血花在里面,真的要毁于一旦,他的心不甘啊。可是,让凶徒逍遥法外,又怎么安慰亡灵呢?姜毅寝食难安。 在天柱山的七郡里,镇山郡与岐山郡最小,也最弱。千百年来,夹在大郡之间生存,是受尽了欺辱。镇山郡到姜毅时代,才得以改善。姜毅的父亲在抗击丽江郡侵略时阵亡,那年,姜毅二十一岁,接替父职。姜毅继位后,为了能得到紫岩郡的支助,把妹妹嫁给当时还是世子的牛雄,又请了个军师赵华义。赵华义是个大儒,主张联合岐山对抗大郡,这个主张也正合姜毅之意。镇山郡与岐山郡按郡与郡相比,那是小的,但如果两郡联合,那他们的力量就超过其他郡了。恰好这年,岐山郡在与锦江郡打斗时,老郡王战死,接替君王之位的是世子熊大勇。姜毅得到消息后,便到岐山郡和熊大勇商讨,两郡联盟,与两郡都有好处,于是,约定中秋节在两郡交界处的通衢大都商讨两郡结盟大事。 两郡结盟很顺利,姜毅和熊大勇一见如故,两人结拜为异性兄弟。姜毅年长,为老大,熊大勇为老二。二兄弟立下誓言,要学管仲和鲍叔牙,共患难,同进退。两郡结盟后,定下三条规章,一:两郡停止内斗,一致对外,一郡有难,一郡支援,共同对抗敌人。二:两郡通婚,通商,通往来。三:在遵守彼此的法规下,两郡的人可以到他郡去狩猎,放牧,开垦土地,捕鱼耕种。两郡的结盟,顺应民心,结盟后三十年,太平无事,没有一场争斗,更没有外敌入侵。 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打破了三十年的平静,一石便激起千层浪。 姜毅召集军师和六部头领商讨岐山猎户的强奸杀人案。军师和六部头领是镇山郡的支柱,是姜毅的助手。军师就是赵华义,六部头领便是兵部头领陈西和、外事部头领傅士诚、吏部头领羊宗、刑部头领周东、农部头领田永、工部头领子简佐。姜毅让刑部头领周东把事情的原委说了,然后请大家想想如何了结这场公案。 “主公,这有何难?”兵部头领陈西和轻描淡写地说,“我带兵将杀进岐山郡,把熊钊擒来,不就万事大吉。” 姜毅摇摇头说不妥不妥,我最怕的就是大动干戈了。 军师赵华义提出以赔钱来解决此事,刑部头领周东说,英丽一家三口都已丧命,再无其他亲人,赔钱不是自欺欺人么?再说,杀人偿命,自古传之,岂可用钱代替。赵华义闻言,一时语塞,摇摇头,竟束手无策。 连军师都没有办法,姜毅绝望了。难道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安慰亡灵,又不破坏两郡的联盟。我亲自到岐山郡去,看看熊大勇在我的面前如何包庇凶犯。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自己上岐山,姜毅下了决心。 “周东,你与我重上岐山郡,捉拿凶犯,我就不信,熊大勇敢不交出熊钊。”可是,姜毅猛然想到,熊大勇为了保护自己的侄子,不惜与自己翻脸呢?到时自己怎么办?与熊大勇刀兵相见,那样的话,这后果?????? 姜毅惊忧之间,一口气上来,却无处发泄,导致恶火攻心,气血冲脑,经脉爆裂,一霎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山塌楼倒。在议事未及一半时,五官大出血,大喊一声后,倒在虎皮大座椅上,一声不开。 军师、六部头领见状,大吃一惊,急忙传来太医,但太医回天无术,姜毅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姜毅的暴卒,说白了是被熊钊案件气死愁死的,六部头领怒火中烧,这个仇非报不可。兵部头领陈西和更是怒不可遏,拔出佩剑,然后大喊:“我立刻去点兵将,为君王报仇。”其余五部头领以及王宫卫队也跟着拔剑高呼:“报仇!报仇!”大厅内一时群情激奋,大有天塌地陷之势。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军师赵华义慌忙阻止。 “怎么不可?”兵部头领陈西和怒责说,“难道让郡王不明不白的死了,难道让熊钊那小子逍遥法外,难道我们镇山郡怕他们岐山郡不成。”陈西和与姜毅同龄,也是五十二岁,他是姜毅的伴读,两人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在面上是君臣,实际是兄弟。因此,统领兵部,为六部之首,与赵华义一武一文,是镇山郡的两根栋梁。 赵华义急忙抓住陈西和的手说:“陈兵部,你是六部之首,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山寨的安危,应该冷静才好。” “君王被活活气死,你叫我怎么冷静?”陈西和大声说,“难道君王之仇不报了!” “郡王之仇当然要报,但现在不是时候。”赵华义放开陈西和的手,摇了下雕毛扇,捋了捋长须说,“况且报仇也不必大动干戈,只需一个小计,郡王之仇就可报得。” “此话怎讲!”六部头领齐齐盯向赵华义。 赵华义五十岁年纪,瘦高个子,穿一件素白衿服,是个美男子。他原先是个教书先生,姜毅初接郡王位时,在三桥乡的乡校里碰到赵华义。两人促膝交谈五个小时,姜毅被赵华义的治郡之策折服,便请赵华义到郡里,拜为军师。姜毅突然亡故,赵华义始料不及,而且,六部头领愤然要为郡王报仇,如果冒然起兵岐山,谁胜谁负暂且不说,两郡的盟约肯定毁了,盟约一毁,这后果不堪设想。“怎么办?”赵华义盯着姜毅的尸体,一只手扇着雕毛扇,一只手捋着三绺长须,他虽然悲伤,但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个时候,稳定大局是关键。稳定大局,作为军师,有责任。 恰在这时,守卫来报,紫岩郡使者求见郡王。 赵华义闻言大惊,使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眼骨上来了。紫岩郡与镇山郡虽是姻亲,但面和心不和。紫岩郡又一直想称霸天下,对镇山郡也是虎视眈眈,知道姜毅亡故,镇山郡群龙无首,如发兵进犯,那如何是好。 暂时瞒一瞒,等新郡王登基再说,于是,赵华义吩咐守卫,说郡王到下面巡视去了,叫紫岩郡使者到驿馆息息,等郡王回来就立刻告知,一面与六部头领商讨新郡王登基之事,报仇之事暂时搁一搁。 十九章 当务之急 赵华义打发了紫岩郡使者,便一面派人到后宫通报郡王正妃侧妃和公子小姐,一面叫人把郡王的尸体清洗干净,布置灵堂,然后对六部头领说:“目前当务之急是立刻让世子登基,郡不可一日无主,郡有主,才有主心骨,才不至于起恐慌。第二:增派兵将守卫边关,要防止敌人称乱而入。第三:做好给郡王发丧的准备,新王登基后,便给郡王发丧。赵华义安排得面面俱到,六部头领很是佩服。 “军师,就按你的方案办。”兵部头领陈西和说:“军师,安排登基和丧事归你,防备工作归我。” 赵华义说:“登基大典是大事,你是六部之首,岂可缺少,而且,还要请旨正妃,世子登基,最好正妃下旨。毕竟是件关系到镇山郡未来的大事,也是他们的家事。” 陈西和说:“那好,我们一起去请正妃和侧妃。” 姜毅的正妃和侧妃是姐妹俩,是镇山郡的二大美女。正妃仙月娥五十岁,但丰韵不减当年,生二子,大儿子姜英,二十岁,被立为世子。小儿子姜豪,十五岁,被封为临智王。侧妃仙月娟三十五岁,更是风华绝伦。生二女,大女儿姜清,十五岁,被封为清阳郡公主。小女儿姜丽,十岁,被封为丽阳郡公主。 正妃和侧妃已到银銮殿,正在郡王的尸边哭泣,军师向正妃和侧妃说:“两位王妃,镇山郡存亡之际,望两位王妃,暂收哀痛,商议大事要紧。”正妃见是军师,心中掠过一丝喜悦,忙起来说:“要紧事情,军师定夺就是。”赵华义说:“此事非两位王妃一起商讨不可。”正妃可是个机灵人,立马想到郡王继位之事,郡不可一日无主,便收住哭泣,拉起侧妃,与赵华义和六部头领来到后院密室。 后院密室是专门商讨军政大事之所,密室不大,四十来个平米,顶头一个小台,高半米,台上中间一把虎皮椅子,格局与议事大厅差不多,只是地方小点。以前商议大事,虎皮椅子是姜毅坐的。现在虎皮椅子正妃坐,赵华义搬了把椅子放在虎皮椅子旁,给侧妃坐。台下两面各放四把椅子,赵华义和六部头领在台下左右椅子上坐下。 正妃看着军师,有点心猿意马,但表面却是一本正经,说:“军师,你先说,有何事商议?” 赵华义站起,向正妃和侧妃行礼后说:“郡王暴卒,主座失位,镇山郡不可一日无主,请正王妃娘娘下旨,着世子登基,安定镇山郡,然后为老郡王发丧。” 正妃娘娘虽然年已半百,但由于注重保养,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且穿一身素色衣裙,更显得清纯靓丽,正妃娘娘一直暗恋着军师赵华义。姜毅勇武粗陋,赵华义文雅美丽,正妃娘娘每次看到赵华义,总会意乱情迷,想入非非,但终因自己身份特殊,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还是有几次透露春风,但终因种种原因,未能花开并蒂。如今郡王亡故,自己落寡,于是心又活泛起来,故而,赵华义话音刚落,正妃娘娘朝赵华义抛了一个媚眼,含笑说:“军师高论,郡不可一日无主,但世子为人乖戾,不及临智王聪慧,哀家意欲废去世子之位,立临智王为镇山郡郡王,不知众位爱卿,意下如何?”废长立幼,败亡之道,正妃娘娘这是何缘故。 原来,正妃娘娘生世子时是难产,差点丢了性命,因此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子。后来生姜豪时却是顺顺当当,而且,姜豪长得眉清目秀,聪明伶俐,故而格外喜欢。姜毅在日,正妃娘娘曾多次请求姜毅废掉姜英,立姜豪为世子,但姜毅不同意,正妃娘娘没有办法。现在,姜毅走了,正妃娘娘有权了,便可废掉姜英,推姜豪登基继位。 正妃娘娘会提出废掉世子,让临智王继位,赵华义真是始料不及,连忙反对说:“不可,不可!废长立幼,败亡之道,且世子并无大错,老郡王又尸骨未寒,岂可妄议废立,望娘娘收回成命,速速让世子登上大宝,处理万事。”为了镇山郡的前途,赵华义据理力争。 六部头领皆赞同赵华义的意见,齐声说:“废长立幼,败亡之道,望娘娘收回成命,乃镇山郡之福。” 赵华义和六部头领提出反对意见,正妃娘娘的粉脸立刻阴沉下来。本来长子继位,天经地义,然而,自己偏要废长立幼,违背常理。现在,军师和六部头领都反对,怎么办?正妃娘娘一时无计可施,便拂袖而起,怒说:“明日再议。”正妃娘娘使了个缓兵之计,在这突发事件下,她需要时间来调正心态,理顺思路,谋划对策。 再说紫岩郡使者关彤在驿馆吃了中饭,便带了四名随从来到镇山郡街上闲逛。姜毅登基后,与岐山郡联盟,消除了外患,便着力搞生产建设,因此镇山郡很是富裕,街道宽阔,商店林立,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关彤逛到日傍西山,看到一家酒店,便与四个随从走了进去,上得楼来,楼上客人很多,十几张桌子基本坐满。只有靠窗的一张桌空着,关彤虽感到奇怪,但也不去管他,五人来到桌边,围着桌子坐下,便叫店小二点菜。 店小二上来说:“客官,今天你运道好了。” 关彤说:“此话怎讲!” 店小二说:“我们店客人很多,哪有空桌留给你?这桌子是宫里一个大官长包的,常客们都知道。” “那他来了,我们还是要让他。”一个随从说。 “不是说你们运道好吗?”店小二很健谈:“宫里传来消息,郡王被岐山的强奸杀人犯气死,宫里正在商讨新王继位和到岐山郡去报仇的事情,那位官爷来不了了,你们大可放心吃酒。”店小二说着下楼去了。 “好个赵华义,说什么郡王到下面去巡视,其实是骗我们呢。”关彤匆匆吃了饭,回到驿馆,这消息万分重要,觉也不睡了,收拾收拾,带着四名随从,连夜回紫岩郡。 第二日上朝,牛雄见到外事部统领,有些奇怪,问说:“关彤,你出使镇山郡,回来得好快啊,事情办得如何?” 关彤出班奏曰:“镇山郡君王突然暴卒,原因是岐山郡熊大勇的侄子熊钊到镇山郡打猎,强奸了同里乡姑娘英丽,并杀了她全家。镇山郡派人去岐山捉人,熊大勇包庇熊钊,姜毅一口气上不来,所以被气死。臣得知这一消息,知道事关重大,故而星夜赶来报知,借道之事还未提呢。” 姜毅暴卒,牛雄虽然吃惊,但感到奇怪,自己与姜毅是郎舅关系,姜毅亡故,怎么不来报丧?这消息是否有假。牛雄刚要向关彤再次询问,却见谍报员来报说:“镇山郡君王暴卒,正王妃要废掉世子,立临智王姜豪为君王,军师赵华义和六部头领不同意,故而君王还未议定。”谍报员证实了姜毅的死讯。 原智一听,机会来了,连忙出班奏曰:“父王,千载难逢的机会,镇山郡群龙无首,内宫与外官矛盾重重,正妃要废世子,世子岂肯善罢甘休,肯定针锋相对,我们以拥护世子为名,出兵镇山,世子与百官一定欢迎,我们便可兵不血刃占有镇山,先策立世子登上大宝,然后借为老郡王报仇之名剑指岐山,这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下两郡。” 牛雄说:“贤婿之计虽好,只是孤家与姜毅有郎舅之亲,乘其新丧,出兵镇山,道义上说不过去,你母妃也不会同意。”牛雄倒显得有点无奈。 原智说:“父王,那我们还是老办法,借道!但这次借道以帮助镇山郡为姜毅报仇之名,名正言顺,借得道以后,进了镇山郡,再见机行事。”在原智心里,势必要先征服镇山郡,再进兵岐山郡,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万无一失。倘若先攻岐山郡,有被两郡夹攻的危险。不过,他没有明说,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牛雄倒不在乎亲眷不亲眷,只要能称霸,怎么做都行?只是碍着爱妃的面子。现在经原智一说,万分高兴,立刻下令:“贤婿听令,点兵十二万,三日后出发!” 二十章 灵前登基 正妃娘娘住在阳春宫,路上,正妃娘娘的心海沸腾着。这一天落差太大,先是丈夫暴卒,她接到通报后,整个人简直被抽空,但见到赵华义,又有一种欣喜的感觉,所谓祸中福所依。接着便是郡王之位,原本以为自己是正妃,废掉世子,让临智王继位,说话也可以算数的,但偏偏赵华义提出反对意见。对于郡王之位,她主意已定,非临智王不可,但也不想放弃赵华义,毕竟对于赵华义,暗恋了多年。 突然,一个念头在正妃娘娘心中产生,把赵华义拉入自己的怀抱,一来可以了却多年的相思之苦,二来可以辅佐临智王登上郡王之位,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正妃娘娘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原先的不快也烟消云散。回到阳春宫,便叫丫鬟秋菊去请赵华义,说有要事相商。再要丫鬟春桃准备夜宵,她要在今晚把赵华义搞定。秋菊春桃出去后,又叫丫鬟夏荷与冬梅给自己梳妆打扮。正妃娘娘坐在梳妆台前,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丈夫的尸体还挺在大厅上,自己就约情人幽会,这??????她想取消行动。但一箭双雕之计对她实在太重要了,在今后的岁月里,要想一手遮住镇山郡,这一箭双雕之计必须实行。“王爷,别怪我。”正妃娘娘在心里忏悔了句。 姜毅在时,正妃娘娘是个贤惠的夫人,看不见有什么权力欲。但就在商讨郡王继位那一刻起,正妃娘娘便想掌握镇山郡了,她想学吕太后。正妃娘娘坚定了决心,把一切负罪感统统排去,她对着镜子仔细观察,对于自己的容貌,自己的身材,十分满意。她很自信,如果主动投怀送抱,赵华义就是个铁打的汉子,也定会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正妃娘娘正想入非非之时,秋菊回来了。但是,秋菊带来的消息使她大所失望,而且恼羞成怒。 秋菊说:“赵华义非但拒绝与娘娘相商要事,而且话说得相当难听。” 赵华义说:“商量要事可在密室举行,到娘娘房里成何体统。”又说:“秋菊,你回去告诉娘娘,郡王还未入土为安,叫她不要不顾脸面,做出有伤风化之事。”正妃娘娘对自己有意思,赵华义早有察觉,故而他时时提防着。 赵华义啊赵华义!正妃娘娘恨得咬牙切齿,为了让幼子顺利继承郡王的位子,必须扫清障碍,而赵华义是最大障碍。正妃娘娘权衡利弊,在郡王的位子与喜欢的人面前钱,毕竟是郡王的位子重要。既然你无情,也就别怪我无义,正妃娘娘下了决心,除掉赵华义。 “怎样才能除掉赵华义?”正妃娘娘计谋已成:让侧妃攀咬赵华义,就说赵华义奸淫侧妃。侧妃是自己的妹妹,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想必会与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就是侧妃不同意,也要逼她同意,自己是姐,又是正妃。 正妃娘娘带上秋菊春桃,来到宜春宫。宜春宫是侧妃娘娘仙月娟的寝宫,宜春宫的丫鬟们都参着素服。侧妃娘娘不在,一个丫鬟告知说侧妃娘娘在灵堂。这时,正妃娘娘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丈夫,镇山郡的郡王还在灵堂躺着。这个时候, 自己不在灵堂,外人会怎么看?于是便急忙回到阳春宫,换了素服,带着秋菊、春桃、夏荷、冬梅急急赶往灵堂。 灵堂设在银銮殿边上的便殿,银銮殿外戒备深严,御林军团团围着,御林军统领姜魁亲自守着大门。 姜魁见正妃娘娘过来,作揖说:“正妃娘娘来得正好,卑职奉新郡王之令在此恭候正妃娘娘,请随卑职到银銮殿,让四丫鬟去灵堂。”姜魁令手下带四丫鬟去灵堂,自己引领正妃娘娘去银銮殿。 正妃娘娘闻言大吃一惊,自己忙着为幼子继位之事挖空心思,这边却有个新郡王,而这个新郡王绝对不会是姜豪,难道赵华义已经拥立世子继位。正妃娘娘真是又惊又气又急,忙问:“姜魁,你说什么?新郡王!哪一个新郡王?”正妃娘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自己下召,谁敢立郡王。 “娘娘到了就知道了。”姜魁也不敢多说。 正妃娘娘加快了脚步,急急忙忙跨进银銮殿,只见青龙椅上坐着世子姜英,大殿两边站着六部统领和御林军将领,赵华义立在首位。看架势,世子已经继位。 原来,正妃娘娘让秋菊来叫赵华义商议大事,赵华义就知道正妃娘娘要动手了。赵华义回绝秋菊后,便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他一面派人邀请六部统领到银銮殿议事,一面到东宫说服姜英,马上登基,继承郡王位。 世子姜英已经知道母妃要废掉自己这个世子,他深知,假如自己被废掉世子,那么自己的命运便如风中之落叶了,姜英正在忐忑不安,赵华义要他继承郡王位,便欣然答应。姜英虽然害怕母妃,而且没有母妃的同意,登基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但事到临头,也只好壮起胆子,拼死一搏了。 姜英在灵前登基,接郡王位,赵华义带领六部统领以及御林军将领三呼千岁。姜英加封赵华义为太师,其余统领担任原职,一面派人布置灵堂,准备给老郡王发丧。一面令御林军统领姜魁守卫银銮殿,如果正妃娘娘来了,就带到银銮殿来,正妃娘娘这一关,软硬要过的。 正妃娘娘走进银銮殿,目不横视,脚不停步,昂着头,狠着脸,直奔龙椅台。 青龙椅上的新郡王姜英见母妃进来,有点害怕,他刚想站起来迎接正妃娘娘,却被赵华义止住。 “娘娘留步,请先参见郡王。”赵华义令侍卫拦住正妃娘娘,说:“新郡王已经接任大宝,娘娘见了,却不参拜,是何道理。”赵华义先发制人。 正妃娘娘被侍卫拦住,十分恼火,厉声说:“谁是郡王?赵华义,你私立郡王,难道要造反不成。”正妃娘娘岂肯罢休,而且在心里恨死赵华义。 赵华义大声说:“老郡王亡故,世子继位,名正言顺,何来造反一说。倒是娘娘决意废掉世子,违背先王遗训,心存异志。”赵华义也不示弱。 “赵华义!你好大的胆子。”赵华义竟敢如此与自己说话,这还了得,简直不把我这个正妃娘娘放在眼里,“废不废世子,由谁来继位,是我们的家事,论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正妃娘娘怒火冲天,说话十分霸道。 “正妃娘娘错矣!”赵华义针锋相对,“郡王的家事就是国事,世子一向谨守祖训,并无过错,且正青春丰茂,由世子继郡王位,上承天意,下合民心,此乃镇山郡之福。娘娘一心要废世子,立临智王,该是有私意吧。然而,娘娘即使有私,郡王之位关系镇山郡兴废祸福,岂可凭一己之私而为之。现在,世子已登大宝,娘娘岂可违背礼仪。”赵华义的一番话,戳到正妃娘娘的痛处了。 “我不同意!”赵华义说得有理有节,正妃娘娘无言以对,只是她心有不甘,“要他继位,我决不下召!”正妃有点丧心病狂,她歇斯底里地怒吼。 不能再让正妃娘娘胡作非为了,赵华义拿出姜氏祖训,大声说:“仙月娥谨听训旨!”赵华义打开姜氏祖训,他早就料到正妃娘娘不会善罢甘休,就将姜氏祖训搬了出来,只有姜氏祖训才能治服正妃娘娘。 二十一章 较量 赵华义宣读姜氏祖训,正妃娘娘不得不跪下。见到姜氏祖训,即便是郡王也要下跪,何况是一个妃子。姜氏祖训是镇山郡头代郡王的训词,其中有二条就是针对正妃娘娘的,一条是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一条是世子没有大的过错,不能废去,就是郡王要废世子,也要与大臣们商讨后才可决定。赵华义把姜氏祖训读完,然后大声说:“姜氏祖训在此,世子并无大错,我们拥戴世子继郡王位,是遵照姜氏祖训的,完全符合镇山郡法规。现在世子已是镇山郡郡王,仙月娥还不参拜,等待何时?”赵华义声色俱厉。 正妃娘娘在姜氏祖训面前有点胆颤心惊,她知道大势已去,自己是失败了,她幽怨地瞪了赵华义一眼,在心里恨恨地说了一句,“赵华义,算你狠。”然而,正妃娘娘不甘心就这么败了,哼,赵华义不要高兴得太早,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参拜什么?我是郡王之母,自古以来,哪有母亲参拜儿子的?”正妃娘娘虽仍然高傲,但底气不足了。 正妃娘娘的“我是郡王之母”这句话一出口,证明她已经承认姜英是郡王了,全场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特别是世子姜英,他是个孝子,在平时哪敢有半点违抗母亲?赵华义要他在灵前登基,实在出于无奈,如果母亲答应他废掉世子,不会伤及他的性命,他是宁被废掉的。当正妃娘娘满脸怒气进来时,身子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喉咙,要不是赵华义站在身边,他真的有可能钻到地下去。现在好了,母妃承认自己是郡王了,至于母妃参不参拜,那是小事了,说实话,要母亲参拜自己,还不习惯呢。 可是,赵华义不这么想,他知道正妃娘娘已经败了,但她心里还是高傲的很,还需要杀杀她的傲气,“娘娘应该懂得朝堂上只有君臣,没有父子的道理,想那汉高祖坐朝,汉高祖之父不也照样参拜儿子么?而且,这也是姜氏祖训。因此,娘娘还是先行君臣之礼,然后到后堂再去行母子之礼吧。”赵华义真是穷追不舍。 正妃娘娘虽然心生愤恨,但也无可无奈,毕竟姜氏祖训不能违背,只得跪了下去,叩首参拜,口称参见我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正妃娘娘口里喊着,心里却在考虑如何让临智王能得到最大利益。 到这时,姜英的一颗心终于回归原处,他连忙走下龙椅台,扶起正妃娘娘,“母妃快快请起,恕孩儿不孝。”姜英扶着正妃娘娘走上龙椅台,请正妃娘娘坐青龙椅。 正妃娘娘倒毫不相让,但大臣们却不同意,正妃娘娘刚要坐下去,六部统领及御林军将领齐声吆喝起来,青龙椅只有郡王可坐,别人坐那是参位,是大逆不道,是要杀头的。正妃娘娘知道众怒难犯,只得离开青龙椅说:“英儿,你坐。”姜英便令人搬来椅子,让正妃坐在旁边。 正妃娘娘坐定,赵华义上前奏曰:“请正妃娘娘下召,世子姜英接郡王位。”赵华义十分得意,满面春风。 正妃娘娘暗暗惊叹自己上当了,其实,这都是赵华义算计好的,正妃娘娘是一步一步被赵华义诱入圈套的。到这步田地,已是船到落水口了,正妃娘娘只得将错就错,于是她下召,昭告天下,世子姜英接郡王位。 郡王位顺利接替,大功告成! 赵华义带领六部统领和御林军将领再次跪拜,大呼千岁。姜英满身轻松,先前大家口呼千岁时还是忧心忡忡,心事重重,现在母妃这关过了,这才感觉是真正的郡王了。于是,重新分封大臣。封母妃为太妃,侧妃为侧太妃,赵华义为太师,陈西和为兵马大元帅,兼兵部统领,其余原职不变。封弟弟姜豪为临智王,加双薪。再派工部统领到岐山郡报丧,派农部统领田永到紫岩郡报丧。下召一月后为老郡王发丧,全郡戴孝一个月,为老郡王送丧。姜英又令人发孝服,众大臣去灵堂,为老郡王守灵。安排停当,姜英满心欢喜。 大事已定,众人心情也是非常轻松,但正在老郡王的丧期,大家也不能欢笑,故而默默穿上孝服,相呼着去灵堂。然而,众人刚要走,却被太妃叫住:“众位爱卿暂留片刻,我有话说。”众人见说,只好停下来,太妃偷看了眼赵华义,赵华义一脸正经。太妃在心底哼了一声,对姜英说,你坐了郡王位,得了整个镇山郡,可你弟弟却只是一个临智王的虚名,虽然加双薪,可一寸土地都没有,你们同是老郡王的儿子,你这个哥哥,难道不能疼爱一下你的弟弟? 姜英虽然不愿,但在这个节眼骨上,不想节外生枝,想能满足她就满足她吧。于是问:“依太妃的意见呢?” “把萧浦县分封给他。”太妃说。萧浦县是镇山郡最大最富有的县,经济占镇山郡的三分之一,人口也占五分之一,而且,周围有四五个县依赖萧浦县生存。假如临智王得了萧浦县,再笼络其他几个县,就可与镇山郡抗衡了。 太妃太过分了,赵华义已经洞察到太妃的野心,临智王真的被封到萧浦县,那镇山郡将不得安宁。于是,厉声说,后宫不得干政,郡王已经分封,为何还要横加干涉。再说,汉代七王之反,晋朝八王之乱都是分封的原因,因而姜氏祖训规定,姜氏后代,不得分封。 又是姜氏祖训,太妃真是恨得咬牙切齿,“祖训,祖训,赵华义!你少拿祖训来压我,分封不能,让临智王去当个县官总可以吧。”只要临智王离开镇山郡,再作打算。 赵华义还想说,被姜英制止,姜英虽然是个孝子,但母亲如此偏袒弟弟,心里当然不舒服,可又不敢明说,心想让临智王离开镇山郡也好,看他能怎么样?如果他轻举妄动,也好乘机灭了他,到那时母亲也不好说什么了,“太妃,萧浦县实在太过重要,就是我想给弟弟,大臣们也不会同意,其他的县,任太妃挑。”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太妃暗暗高兴,还真的同意了,只要临智王有自己的地盘,再想翻盘的计策,另外县就另外县,总比没有强,“好吧,既然萧浦县对镇山郡如此重要,那就富央县吧。还是分封给你弟弟,还是要你弟弟去当一个县官,你这个哥哥郡王决定。”太妃娘娘来了个以退为进。 富央县虽不及萧浦县富裕,但也是个大县,县里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姜英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是答应了,并且是分封给临智王。 富央县分封给临智王,太妃很是满意,再不提什么?便一甩衣袖,也不与众人招呼,就顾自到灵堂去了。 太妃走后,陈西和上前奏曰:“主公,天不可有两日,国不可有两主,主公缘何将富央县分封给临智王,这不是埋下祸根么。”陈西和很是担忧。 “临智王是太妃爱子,我也没有办法。”姜英摊摊手说:“不满足她,她是不肯罢休的,你是兵马大元帅,加强防备就是了。”姜英站立起来,大家去灵堂吧。 去灵堂的路上,陈西和拉住赵华义说:“太师,你怎么看?”陈西和心中没谱。 “大元帅不必忧虑,主公虽然年少,但老辣得很,对于临智王,他胸有成竹。”赵华义已经看出姜英的心计了,他转身对工部统领和农部统领说,叫他们明天一早就去报丧。 二十二章 熊大勇 岐山郡郡王熊大勇把自己闷在书房整整一天一夜了,而且紧闭大门,不吃不喝。昨天,熊大勇接到镇山郡工部统领简佑送来的讣告,说姜毅亡故了,并且定在一月后出殡。这个讣告,如天打雷劈把熊大勇击到,他顿时昏厥过去,被众人唤醒后,便将自己关进书房,不让任何人进屋。 镇山郡工部统领简佑送来讣告的时候,熊大勇正在议事大厅与军师和六部首领议事,议的便是熊钊的杀人案。熊钊杀死镇山郡姑娘英丽一家三口,还是强奸杀人。按理,强奸杀人,行为恶劣,应该将凶犯绳之以法,替受害者伸冤雪恨。但是,这凶犯熊钊偏偏是自己的亲侄子,更是自己的爱将,他怎么舍得。因此,当镇山郡刑部统领周东带人来捉拿凶犯时,非但没有将熊钊绳之以法,而且公然包庇,反将镇山郡刑部首领周东等人捆绑起来,押送出境。不过,熊大勇虽然包庇了熊钊,但这件事总觉得心中有愧,对不起姜毅,对不起受害者。因此,上朝时,专门商讨怎样来弥补过失? 可是,姜毅却因这事气血攻心,撒手人间,这是熊大勇没有想到的。 姜毅难道不是自己害死的吗?熊大勇后悔莫及,深深自责。想起与姜毅结拜时,誓言要学管仲与鲍叔牙,甚至要学羊角哀,左伯桃,可是到紧要关头却掉了链子。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去面对姜毅?怎么去面对姜毅的家人,怎么去面对镇山郡的大小头目?现在可以肯定,镇山郡的上上下下对他恨之入骨,甚至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吃他的肉的都大有人在。不说别的,镇山郡工部统领简佑和那两个随从递讣告时盯着他看的眼睛,那个恨意,那个怒火,简直恨不得把他吃了。 熊大勇感到非常沉闷蔽塞,他推开窗户,一股寒风吹了进来,熊大勇打了个寒颤,混沌的头脑有点清醒过来了。“大哥,我对不起你,虽然,我不能将熊钊绳之以法,不能让熊钊给英丽一家偿命,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一个让你满意的交代。”熊大勇似乎想到了什么?似乎决定了什么?因而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熊大勇来到乾清宫,命人准备酒菜,一天一夜没吃一点食物,确实有点腹内空空的感觉。一会儿功夫,下人端上酒菜,熊大勇三杯下肚,便命侍卫去请军师前来议事。军师萧冲到后,熊大勇让人添了餐具,亲自给军师斟满,两人碰杯干后,熊大勇说:“军师,后天我要去镇山郡吊唁姜老大,明天我想立汉章为世子,行寨主权,希望你能辅佐他。”熊大勇说着,又给军师斟满,两人碰杯后,干了。 萧冲觉得熊大勇情绪不对,难道熊大勇要向姜毅谢罪。萧冲到岐山郡的时间虽不长,但对熊大勇却是了如指掌。 每年中秋节,熊大勇与姜毅都要会晤一次,解决两郡的一些纠纷事件。会晤时,姜毅总带着军师赵华义,而姜毅在会晤中,根本不用管事,大小会议都是军师赵华义代劳的,他只是陪着夫人游玩。因此,熊大勇对姜毅有个军师眼红的要命,总盼望自己也有个军师。 熊大勇邀请萧冲上卧熊山是在八年前,萧冲是个算命先生,那年中秋节,熊大勇要萧冲算命,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能请到一个军师。萧冲给他算了一卦,笑嘻嘻说,你的军师,不用费吹灰之力,现在就能请到。熊大勇惊问在哪里?萧冲也不卖关子,仍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熊大勇四下环顾,没有旁人,马上醒悟过来说难道是你?萧冲没有再作解释,只是把治寨的想法说了一遍,熊大勇一听,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便直接把萧冲请上山,拜为军师。 萧冲确实精明能干,把山寨搞的风生水起,四平八稳。熊大勇很是满意,有要事必要先与他商议。 这次,熊大勇请他来,连续给他斟了两杯酒,还说要他辅佐汉章,便感觉情况不对劲,“主公,这是什么意思啊??????”其实,萧冲已经估计到熊大勇要想到姜毅灵前去自戕谢罪,一来可以保住侄子熊钊,二来可以对镇山郡有个交代。但他没有道破,他要听听熊大勇怎么说? 果真,熊大勇就是要到姜毅灵前去自戕谢罪。“军师,我对不起姜老大,也懊悔不听你的劝阻。” 熊大勇要捆绑镇山郡刑部统领时,萧冲劝阻说,主公,周东万万捆绑不得,既然主公不肯把熊钊交出去,但可以派人带着金钱去镇山郡赔礼道歉。 但熊大勇不听,认为三个下贱之人,死了就死了。而熊钊却是卧熊山一员虎将,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一员虎将岂能为了三个下贱之人而抵命,结果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场面,“军师,我要到姜老大灵前自戕谢罪,只有这样,才可以保住熊钊,也算我对姜老大的一个交代。”熊大勇又给萧冲斟满酒,两人一碰杯,干了。 “要我辅佐世子,这没问题,主公要自伤贵体,没有这个必要,真的没有必要。”萧冲把酒杯放在桌上,压低声音说:“主公不必自戕谢罪,我有一计,可以两全其美,既可保全熊钊,又能让主公对姜老大有所交待。”萧冲说着,微微一笑,然后给熊大勇斟满酒,两人碰杯干后,“我们在死囚犯中,找个与熊钊有点相像的人,把他斩了,把他的头拿到镇山,就说是熊钊的,把他来祭奠姜老大。再备一份重礼,要重,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这样,估计镇山郡会原谅的。”这瞒天过海之计,萧冲有把握,能行! 可是,熊大勇不同意,姜毅的死,深深折磨着他愧疚的心。整整一天一夜,像无数把钢刀在割他的心,像无数条皮鞭在抽他的身。直到他想到在姜毅灵前自戕谢罪,他的心才得以释放,“军师,你不必相劝,我主意已决,你只要用心辅佐世子就行了。”熊大勇很是坚决。 熊大勇又要为萧冲斟酒,萧冲急忙夺过酒壶,“主公,你已为我斟了三杯,俗话说事不过三,现在还是我为你斟吧。”萧冲把两只酒杯斟满,然后举起酒杯一干而尽,“主公所托,萧冲定当鞠躬尽瘁??????我去安排明天的典礼。”萧冲转身离去,但已经泪流满面。他知道多劝无益,熊大勇已怀必死之心,如果不让他死,活着可能更加痛苦。 第二天,岐山郡银銮殿,议事大厅里,主位上坐着熊大勇,旁边坐着儿子熊汉章。下面,军师、六部首领、河南王熊大鹏,值殿大将军熊钊,卫队队长陆虎,分立两边。 熊大勇看了看身边的儿子,儿子还只有十三岁,又看看了众头目,然后说:“明天,外事部首领周福与我一同前往镇山郡,为姜老大送丧。姜老大的死完全是我们岐山郡的责任,所以,这次去,我熊大勇一定要给姜老大有个交代。所以,岐山郡由世子熊汉章把持,汉章还小,还请众位尽心尽力的辅佐他。今后,两郡仍要和睦相处,不要妄动干戈。”熊大勇说着拱拱手,示意拜托了。 “这,这,这??????”六部统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郡王,你说什么啊?说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河南王熊大鹏不屑一顾说:“为了三个贱民,值得吗?” “不管如何,我确实有愧姜老大,都别说了,我主意已定。”熊大勇已经铁了心。 突然,熊钊跪下大声说:“主公!是我害了你,但我是冤枉的。主公!等我说完,再作决定不迟。” 二十三章 熊钊 熊钊力大无穷,武艺高强,是岐山郡的第一高手,更是熊大勇的爱将,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只足足有八百斤重的吊睛白额猛虎。这只猛虎,换作其他人,就是二三十人拿着刀枪都未必能将它打死,不要说只有一个人,还是赤手空拳。当年,熊钊与他的一个侍卫去打猎,碰到了这只猛虎,那侍卫吓得尿屎直流,而熊钊硬是用拳头把它活活打死。熊钊把死老虎背到岐山郡的广场中间,扔在地上,那侍卫将熊钊打虎的经过对围观的人群一宣扬,熊钊空拳打虎的事迹便流传开去,成为天下有名的打虎英雄。虽然的大多数人不认识熊钊,但熊钊的打虎事迹却人人知道。 是从镇山郡和岐山郡结盟后,可谓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熊钊虽是岐山郡的第一高手,熊大勇的爱将,却无仗可打。好在熊钊确爱打猎,他虽是岐山郡的值殿大将军,但只要一有空,就出去打猎。他把一身的武艺用在打猎上,而且喜欢寻找大的猛兽打,狮子老虎、豹熊野猪都在他的喜爱之中。岐山郡的猎户,只要碰到狮子老虎豹熊野猪之类的猛兽,一定要告诉熊钊。 一个月前,熊钊接二连三地接到猎户们的报告,说镇山郡同里乡野狼崖有头野猪,估计有六七百斤重。还说这野猪非常凶猛,猎户们几乎个个都说差点被它咬死,并要求熊钊去把野猪打死,说不除掉这头野猪,他们都不敢上野狼崖去打猎了,而野狼崖的梅花鹿,羚羊,野兔非常多,是猎户们的粮仓。要知道,岐山郡有一半以上的人家是靠狩猎生活的,假如不能上野狼崖打猎,是猎户们的一大损失。熊钊决定去会会这头野猪,打死它,为民除害。 半月前,熊钊带着钢叉,呼上猎犬小虎,到了野狼崖。野狼崖怪石嶙峋,草木丛生,古树参天,梅花鹿,羚羊是成群结队,大灰狼小白兔时有出没。熊钊无意这些猎物,专门寻找那头野猪。将近中午时分,在一座悬崖绝壁下,野猪出现了。这头野猪高有一米,长有二米,背脊足有一尺半宽,一对獠牙像两把利剑,让人看了心里发寒,通身的猪毛如钢针一样坚硬。这头野猪何止六七百斤,足足有上千斤重。猎犬小虎看到野猪,当即扑了上去,谁知不到两个转轮,就被野猪咬死。小虎是熊钊的爱犬,是一只优秀的猎狗。一个猎户要培养一只优秀的猎狗不容易,需要几年时间。爱犬被咬死,熊钊怒火冲天,冲过去,朝野猪的肚皮狠狠一叉,猪肚皮是整头猪最软弱的地方,钢叉又是十分的锋利。然而,野猪的皮宛若钢板,锋利的钢叉碰到肚皮,不但没刺入,反而被反弹回来,并且把钢叉的檀木柄生生地震断。野猪虽然没有被刺伤,但也被击痛。于是兽性大发,张着大嘴,吐着白沫,尺把长的獠牙像利剑一样闪闪发光,朝熊钊直冲过来。这阵势,让人不寒而栗。可熊钊丝毫没有一点畏惧,当野猪冲到他面前时,一个转身,避开野猪的冲击,然后一记冲拳,把野猪打倒在地。野猪却十分伶俐,就地一滚,爬起就逃。熊钊的速度更快,立刻抓住野猪的后脚,轮起就摔,而像风车般的一口气摔了十多下,把猪头摔得个稀巴烂,脑浆直流。打死野猪,拿出酒肉饭,猎人上山打猎,都是自备中饭的。酒足饭饱,体力也恢复了,便背起野猪回家。 在野狼崖的山脚边,碰到了英丽姑娘,英丽姑娘十八岁,正是情窦大开之时,而且,长得清秀靓丽,是个美女。她正在菜地里拔草,看到熊钊背着野猪过来,这头野猪像头牛,少说也有千把斤分量,而背在熊钊的肩上,步履非常的轻松,看不出一点吃力的样子,这个人的力气??????英丽看得呆了,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英丽虽然是个村姑,但聪明漂亮,心气很高,立志要嫁个突出的男人,最理想是个英雄人物。因此,看到熊钊背着这么大的一头野猪,心里蠢动起来,看看熊钊走到近前,便说:“后生哥,力气好大呵。”英丽心有意念,也不怕难为情了,无话找话。 熊钊听到有人夸他,便停住脚步看看夸他的人是谁。有句话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熊钊真的吓倒了,天底下竟有如此娇美俊秀的姑娘。熊钊盯着英丽,两眼发直,傻傻的竟忘了时空。 英丽被熊钊傻傻的盯着,虽然有些难为情,脸颊刹一下羞得通红,但内心十分舒畅快活。一个陌生男人能够傻傻地盯着自己看,说明自己有魅力,说明那男人对自己有好感,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心仪的男人。“难道这个男人也喜爱自己?”英丽相信有一见钟情之说,就像自己看到他就心动一样。英丽想到这里,索性大胆地走到那男人面前,而且笑嘻嘻地也盯着他看。“啊!难道??????”英丽在心中风浪顿起,“他他他!”英丽的脸更红了,心跳更快了,“熊钊!”英丽突然大叫一声,叫后立刻把眼睛闭上,将头低下。 “唉!”熊钊盯着英丽,正意乱情迷时,猛然听到有人叫他,便脱口而应。这一答应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让英丽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还真是熊钊啊!英丽欣喜若狂,熊钊是他的偶像。是从熊钊空拳打虎的事迹传入她的耳朵后,便把熊钊装到心里了。虽然不认识熊钊,但对熊钊崇拜的要命,而且心里常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念头生发出来,要是能嫁给他多好啊,就是做妾也心甘情愿,做妻做妾实在做不到,哪怕是风流一次也不枉今生了。心里有了念头后,经常梦到他,虽然,梦里的熊钊形象很是模糊,但那实实在在是熊钊。可是,现实却是到现在还不认识熊钊,就是想见他一面都难啊!现在好了,熊钊竟站在自己的面前,英丽害怕这又是个梦,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腿很痛。不是梦,不是梦,大腿很痛很痛。英丽喜出望外,“你真的是熊钊,岐山郡的打虎英雄熊钊?”英丽盯视着熊钊,欢喜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还会有假。”熊钊高兴地说。熊钊也是十分激动,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山区,这么美丽的姑娘竟会认识自己,而且,熊钊也感觉到这个姑娘对自己有好感,“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青春几何,怎么认识我的?”熊钊问完话,脸上微微一红,他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会问一个陌生姑娘这些话?荒郊野外,问这些话可是犯忌的,总归男女有别。 “我叫英丽,虚度十八春秋,镇山郡同里乡英家村人,至于怎么认识你?我是猜的。”英丽很大方,顽皮地一笑说,“前些天,你们卧熊山的几个猎户路过这里,他们自己在聊天说野狼崖有头大野猪,他们险些被咬死,又说要请熊钊来打。今天看你背着这么大的野猪,毫不吃力,不是熊钊哪有这么大的力气?那有这么大的本事?我猜一定是熊钊,所以冒昧地喊了一声。”英丽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真聪明。”熊钊夸了一句,却不知再说什么为好,竟一时语塞,又傻傻地盯着英丽,不知所措。 他肯定喜欢我了,看着傻傻地盯着自己看的熊钊,英丽兴奋起来,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来到眼前,岂能轻易放过。一定要搞定他,即使不能嫁给他,也要做一天他的妻子,“熊钊,到我菜棚里去喝口水,歇歇力吧。”英丽说着,指指不远处的一间小茅屋,那是一间管菜园的小屋。 二十四章 误伤 熊钊想与英丽再深入一步,他不想与这个聪明美丽的姑娘只是在路中偶遇的一个过客。他爱上她了,真的是一见钟情,相信世上确有缘分。可是,熊钊找不到一个继续留下来的合适的理由。这样四目相对的站着,不是很雅观,也有点尴尬。可以看出,熊钊能够空拳打虎,可以将上千斤的野猪抡得像风车一样,但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却无计可施。然而,英丽的邀请,正中下怀,熊钊真是喜出望外,想也没想,马上答应。 英丽心中暗暗欢喜,看到熊钊傻乎乎的样子,更加可爱。姑娘的心是很细的,细得像绣花针。她通过熊钊的话语,熊钊的动作,熊钊的傻劲已经看出,熊钊对男女的情感交流方面还是个雏儿。可以断言,熊钊还没有真正的经历过男女之情,“我是第一个进入他内心世界的女人。”英丽大胆地想,“今天,我要做一回他的妻子,做他第一个女人。”英丽的面前充满了憧憬,她要借这个男人之力,让自己从女孩飞越到女人。英丽在流水沟里洗清双手,捋了捋散乱的秀发,爬上大路,然后朝熊钊浅浅地一笑,“熊钊,走吧!” 熊钊耸了耸肩上的野猪,紧跟着英丽,英丽身上的体香使得他心潮澎湃,浑身舒坦。他只想快点到小屋?????? 小屋不远,只几分钟时间就到了,英丽开了门,让熊钊把野猪扔在门外,然后,两人进屋。进屋后,英丽随手把门关上,并顺便将门栓栓上,不过这个门栓是定制门栓,在外面可以打开的,但只有英丽一家人自己知道,外人不知道这个机关,因此打不开。 小屋不大,也就四十来平米,但设施齐全。小屋里角铺着一张床,门口是灶,中间放着桌子凳子,灶边还有菜橱,“饿了吧,我的打虎英雄。”英丽满脸笑容,让熊钊坐下,自己边说边拿出一壶酒,拿出一碗花生米,两碗蔬菜,半只熟鸡,又拿出碗筷,“中午吃剩的,荒村小户人家,没有什么招待打虎英雄,就将就点吃吧。”英丽给熊钊斟满酒,然后坐在熊钊的对面,两手叉着下巴,看熊钊喝酒。 熊钊背着上千斤的野猪,翻山越岭,确实有点饥了。原本,熊钊要把野猪背到同里镇上,把野猪卖给屠户,然后宿上一夜,第二天回家。今天要不要去同里镇上呢,这里到同里镇上不远了,也就三五里路程,一个冲劲就到了。但他不想走,他想在这小屋里过夜,他想??????熊钊把一碗酒喝完,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英丽,英丽正风情万种地盯着自己,“这酒真好。”熊钊无话找话。 “酒好就多喝点。”英丽笑眯眯的,指指墙角里的酒坛说,“酒有的是,放开肚皮喝好了。” “酒喝多了,我怎么回家。”熊钊的聪明官开了,他要探路,探明能不能在这里过夜的路。 “回不了家,就在这里过夜,小屋虽小,但一应俱全,有睡的,有吃的,亏待不了你。”英丽也在探路,探熊钊肯不肯在这里过夜。英丽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晶莹的光,注视着熊钊。 熊钊被英丽看得有些心猿意马,他已经觉察到英丽的用意了,英丽也爱上自己了,看来今天可以两情相悦了。于是,熊钊大胆地说:“在这里过夜,我要你陪我。”熊钊豁出去了,赤露露地说了一句,看英丽的反应。 “你要我陪吗?”英丽听熊钊说要她陪他,一阵激奋,自己的目的要达到了,她的心开始乱跳起来。 “当然要你陪啊。”熊钊追加了一句。 “你要我陪,我就陪你好了。”英丽说着,脸色绯红绯红,连忙把头伏在桌上,毕竟还是个姑娘。 听到英丽的话,熊钊惊喜万分,他把碗中酒一口干了。站起来,绕到英丽跟前,把英丽拉起,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说:“英丽,我不但要你今夜陪我,还要你今生今世永远陪我,我要娶你为妻。”熊钊说得非常认真,而且斩钉截铁。 这幸福来得太快了,英丽始料不及,她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不会又是梦吧?”可是,站在面前的熊钊,面目清晰,声音浏亮,这呼吸,这体温都是真真实实的,不是梦,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她把头靠在熊钊厚实的胸膛上,“熊钊,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娶我为妻。” “真的,真的!”熊钊立刻举起左手,起誓说:“我熊钊非英丽不娶,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英丽见熊钊起了誓,一颗心完全踏实了,为了表明自己的心迹,也起誓说:“我英丽今生今世非熊钊不嫁,如有二心,天打雷劈。”英丽起完誓,担忧地问了一句,“熊钊,你没把我当轻薄女子看吧。” “英丽,别胡思乱想,我感觉得出,你是真心爱我的,像我真心爱你一样。要是我把你当轻薄女子看,反过来,你不也把我当浪荡男子看吗?”熊钊说的是真话。 “熊钊,我没有爱错你,你知道吗?你的空拳打虎的事迹传到我耳朵时,虽没见过面,却爱上你了。你知道吗?我为你做过多少次梦,每次梦到你,是那样的幸福,但醒来却什么都没有,又是那么的空落。我真的害怕,这也是一场梦。”英丽仰起头,楚楚地看着熊钊,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英丽,这是真的,你摸摸我,是不是真的。”熊钊抓住英丽的双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 “是真的,是真的,这回不是梦,是真的。”英丽抚摸着熊钊的脸,感受到熊钊的热量,“熊钊,从现在开始,我把一切交给你,你待我好也好,待我不好也罢,我都承受,我都把它当做是我的命。”英丽把熊钊的头扳向自己的脸,并张开的嘴,迎接?????? 一切都顺理成章,熊钊??????然后将英丽抱到床上,两人开始尝试爱情的甜蜜。 然而,乐极生悲,英丽的父母来了。 英丽的父母吃过中饭,便挑着两担菜到同里镇上去卖,往常,老夫妻卖完菜就回家了,不来菜园的,菜园由英丽看管。今天不知何故,两夫妻卖完菜,却回到菜园来。到门口看到一头大野猪,先是吓了一跳,后看看是头死猪,便放心地去开门。门却被栓着,而且听到女儿的呻吟,两人是过来人,一听便知这声音不正常,就立马拨动机关,开门进去,却看到床上的一幕。老夫妻血气上升,不辩是非,认定女儿被强奸了。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女儿是他们的宝贝,是他们的性命,是他们的一切,看到女儿受辱,便不顾一切,举着扁担,冲过去要打死熊钊。 熊钊是个武将,自我防范意识极强,知道身后有危险,立刻抽出腰刀,腰刀是熊钊的防身武器,脱衣时放在床上。熊钊的身手何等了得,出刀又是何等的快捷,他飞快地向身后一掠,英丽父母的喉管被割开,鲜血奔涌而出。英丽听到喊声,起来一看自己的父母双双倒在血泊中,知道是自己的冲动害了父母,便夺过熊钊的腰刀,刺入自己的心脏。 英丽是自杀,她的父母是误杀,熊钊罪不至死,到镇山郡把事情讲清楚,是可以消除误会的。 但是,熊大勇却说迟了,姜老大已经死了,多说无益,一定得给他一个交代。 二十五章 熊大鹏 熊大勇已铁了心要追随姜老大而去,他把佩剑印绶令牌交给儿子熊汉章,又令两名武功一流的贴身侍卫百桃、角霭,从今后专职保护熊汉章。 接着,熊大勇想立萧冲和熊大鹏为顾命大臣,来辅佐熊汉章,但当他与熊大鹏阴鸷的眼光相碰撞时,一个寒颤从心底激起。熊大勇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他再次将目光射向熊大鹏时,熊大鹏的目光回避了,但从他阴沉的神情中,可以感觉到他深不可测的心机。 必须除掉熊大鹏,否则,熊汉章不但坐不住郡王的位子,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虽然军师萧冲是可以信赖的,但熊大鹏是河南王兼兵部统领,权势熏天,军师萧冲是奈何不了他的。问题是如何个除法,熊大勇深思起来。 要除还只能是秘密的除之,不能公开。熊大鹏掌管兵部,儿子熊钊又是一员虎将,搞不好逼反熊大鹏,那后果不堪设想,熊大勇有些担忧。 此时的熊大鹏确实胸潮翻滚。 起先,熊大勇提出要到镇山郡为姜老大送丧,说要对姜老大有个交代,他还不明白这个交代的含义。后来在一系列的谈话和行经中慢慢领会了这个交代的真正意义,熊大勇是要到姜老大灵前去自戕谢罪。 领会到这个真正含义后,熊大鹏的心动了,他看着这个只有十三岁的世子,肚里冷冷一笑,只要熊大勇一死,这岐山郡郡王之位,必是我熊大鹏的。 熊大鹏与熊大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熊大鹏今年五十六岁,要比熊大勇大六岁,是哥哥。 当年,老郡王在与锦江郡的争斗中身负重伤,当时,他二十五岁,熊大勇十九岁,但是父亲却把郡王位传给熊大勇。原因是熊大勇是正妃所生,正妃是老郡王的结发夫妻,是正妻,因此熊大勇是嫡子。熊大鹏是三夫人所生,虽是长子,却是庶出。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传嫡不传庶。 不过,三夫人是老郡王的爱妾,熊大鹏也是老郡王的爱子,因此封他为河南王,辅佐熊大勇。而熊大勇也很敬重这个哥哥,岐山郡的多数事务,都是两兄弟商量着办,熊大鹏对此也很是满意。故而,三十年来,熊大鹏安分守己,没有产生异心。 然而,这次不同了,自己在岐山郡位高权重,而且颇有威望,要自己去听命于自己的侄子,还是个乳臭未尽的黄毛小子,如何能甘心,也是绝不可能。俗话说,学好要一世,学坏只一时,熊大鹏的野心一生,便不可收拾。熊大勇与大家商议事情时,他却在谋划如何夺取寨主之位。 谋取郡王之位第一障碍是军师萧冲,萧冲老谋深算,深得郡王的信任,五部头领也非常的敬服,说实话,自己也很是敬服他。自己坐上郡王之位,这样的人才,是非常需要的。然而,萧冲会不会支持自己,这似乎又不大可能。假如,不帮自己怎么办?也是一并除掉吗?不过要除掉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可惜。熊大鹏想到这里,忍不住朝萧冲望去,却看见萧冲正和熊大勇在耳语。 熊大勇决意要除掉熊大鹏,而且是秘密除掉,自己没有切实可行的方法,便把军师萧冲叫到跟前,把自己的担忧和决心说了,要萧冲想个妥然的办法,除掉熊大鹏。 萧冲对熊大勇的担忧十分理解,也十分赞同,所谓英雄所见略同。确实,熊汉章继承寨主位,熊大鹏是个危险分子,熊大勇一死,熊大鹏绝对有篡权夺位的可能。 熊大鹏位高权重,又掌握着兵权,他要夺取郡王位,易于反掌。即使是身为军师的自己,也是无力制止的,而且很有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当然,自己的性命死不足惜,可是新郡王的性命呢?新郡王可是千金之躯,那是万万伤害不得的。 萧冲很是佩服熊大勇,有先见之明,而且行事果断。在危机刚刚微露之时,便断然作出决定。其实,要秘密除掉熊大鹏,并不是难事,萧冲凑近熊大勇,轻轻说:“秘密除掉熊大鹏不难,先解除他的兵权,并要他一起去镇山郡,然后在路上除之。”萧冲说完,抬头朝熊大鹏看了一眼。 萧冲的眼光正好与熊大鹏的眼光撞在一起,熊大鹏打了个寒颤,他们在秘密商讨什么呢?会不会是自己的心思被萧冲看出来了呢?萧冲可是个智多星。然而,似乎又不太可能,自己只是个想法,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萧冲智谋再多,也不是我的肚里的蛔虫。真是做贼心虚,这样胆小,这样多疑,如何能成大事。熊大鹏正在自己笑自己,猛听到熊大勇在叫他,真的大吃一惊。 “河南王,河南王!”熊大勇连喊数声,熊大鹏没有回音,于是提高音量,大喊:“熊大鹏,你在想什么呢?”熊大鹏的走神,熊大勇更加断定他有反志。 熊大鹏真的大吓一跳,但看到熊老三脸色平和,态度慈祥,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一颗心放到肚里说:“没想什么,没想什么,主公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熊大鹏在肚里自己骂自己,熊大鹏熊大鹏,事情还没有干,就把自己吓成这般模样,还有什么用,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河南王,明天去镇山郡,原本想要熊钊到姜老大灵前去认错赔罪。虽然英丽是自杀,英丽的父母是误杀,没有死罪。但误杀也是杀,再说英丽的自杀,熊钊也有责任。因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然而,考虑到镇山郡的大小头目对熊钊恨之入骨,熊钊到镇山郡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我想让河南王与孤家一同前往镇山郡,在姜老大的灵前代熊钊认错赔罪,不知河南王意下如何。” 熊大鹏不知是计,心想父亲代儿子去认错赔罪,也是天经地义,况且,儿子去的话,确实不太稳妥,“郡王一心为钊儿着想,我大鹏敢不从命,明天,我随郡王一同前往。”不过,熊大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在姜老大的灵前,如果熊大勇反悔了,只是谢罪但不自戕,他便要促成熊大勇自戕谢罪,实在不行,就自己动手杀死他。想到这点,熊大鹏反而暗暗高兴,“熊大勇,要我同去,你想不死都难了。” “河南王,这次去镇山郡,给姜老大送丧后,要与镇山郡新郡王会晤,到时就要请河南王代劳了。” 让自己与镇山郡新郡王会晤,正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熊大鹏更是满心欢喜,“郡王,大鹏愿意代劳。” 熊大鹏已经被熊大勇引进了死胡同,还有一步,便胜利在望。于是,熊大勇不动声色,“河南王,这次去镇山郡,既是送丧,又是会晤,商讨两郡结盟事宜,时间会长一点,兵部不可一日无主,我想要你把兵部大印交给熊钊,你不在期间,让他代理兵部统领职务,你意下如何。” “主公,兵部统领一职,不用代理了,直接让熊钊担任好了,我回家就把兵部大印交给他。”其实,熊大鹏早就想要自己的儿子担任兵部头领一职了,这样,兵部头领的要职才不至于落到别人手里,而自己的势力也会更强。 一切都按熊大勇的计划进行,“好,我宣布熊钊为兵部统领。”宣布完毕,又说,“任命萧冲为顾命大臣,总理山寨一切事务,六部头领都要听命于军师,军师听命于世子。” 散朝后,熊老三密令萧冲安排秘密除掉熊大鹏之事。 二十六章 乌龟岩 萧冲回到家中,已是明月高悬,妻儿已经吃过晚饭,进入房中。萧冲回家没有固定时间,家人已成习惯,所以吃饭从不等他。 今天议事散会后,熊大勇把他留下,谋划铲除熊大鹏的计策。计策已成,决定在去镇山郡的路上将熊大鹏解决,不过这一击必中,而且必须万无一失,不然,后果严重。 原本,熊大勇要请萧冲共进晚餐的,萧冲谢绝,意思是怕引起熊大鹏的怀疑,在行动没有成功之前,应处处小心才是。因此,萧冲到家随便填了下肚子,就进了书房,拿出军用地图,研究每一个细节。 萧冲看着地图,盘算着在哪里动手?岐山郡到镇山郡,有三处地方可以下手,一处是羊肠弯,一处是风陵渡,一处是乌龟岩。 熊大勇让萧冲在这三处地方选择一处。 羊肠弯两面高山,一条羊肠小路,车队只能是单行行走,在这里埋伏弓箭手,在车队路过时,将熊大鹏乱箭射杀。但问题是如何瞒过熊钊,一个被乱箭射杀的人,很难说是意外死亡,把责任推到仇家或者强人身上,似乎理由也有点勉强,因此只好作罢。 风陵渡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风陵渡虽叫渡,但不是船渡,而是桥渡。桥很小,刚可以通车,桥很高,桥面与水面有三十来米,且水流湍急,如果在这里连车带人推下桥去,必死无疑。问题是怎么推?谁来推?假如一推不下,被熊大鹏察觉,刚好给他造反找到借口。熊大鹏武艺高强,鲜有对手,因此这地方也不是很理想。 最后,萧冲选中乌龟岩,乌龟岩的道路在悬崖边上,而且有一个急转弯,转弯处就是百丈悬崖,如果在这里制造一起车祸,让马车掉进百丈深渊,这样既可车毁人亡,也不会使熊钊起疑。问题是这起车祸怎么制造? “惊马!让马车自己跳下去。”马最怕狮子老虎,让人假扮狮子老虎,在马车上到乌龟岩时,狮子老虎突然出现,马受到惊吓,便会疯跑,疯跑到急转弯处,便会冲出道路,跳下悬崖。就这么办,萧冲打定主意。 萧冲叫来自己的两名贴身侍卫庄嘉、田导,这两名侍卫是萧冲的心腹,又是顶尖高手。萧冲把事情交待清楚,叫他们先到乌龟岩埋伏,等到熊大鹏的马车到时,再突然出现,定要将马车惊跑。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第二天出发时,要世子熊汉章给郡王熊大勇和河南王熊大鹏敬酒,敬酒时,让熊大鹏喝了麻醉酒,要熊大鹏在路上失去知觉。 这一招也是萧冲计划在内的,熊汉章敬酒,萧冲斟酒,用的是阴阳壶。阴阳壶中间分成两半,一边是好酒,一边是麻醉酒,内有机巧,开关装在把手上。给熊大勇斟的是正常好酒,熊大勇喝后,萧冲开动机巧,关闭好酒,洒出来的就是麻醉酒,熊大鹏不知有假,而不但熊大鹏不知有假,就连熊大勇,熊汉章也不知有假。熊大鹏把麻醉酒喝后,萧冲又转动机巧,把酒换成好酒,给世子、自己、熊钊和其他五部统领,都斟了了酒,然后说了声给郡王、河南王壮行,便一干而尽。众人也都干了杯,谁也没有想到萧冲会做手脚。 一支队伍也就五十来人,因为两郡结盟,太平多年,故而在防范上大家没有多大意识。再说,要在路上除掉熊大鹏,萧冲没有安排太多的侍卫,五十来人里多是侍候人员。萧冲安排熊大鹏的马车领先,熊大勇的马车在后,这样,即使前车惊马,后车便可防范,萧冲安排的天衣无缝。 一路上,熊大勇有点做贼心虚,毕竟要处死的是自己的哥哥,多年来,这个哥哥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对镇山也是功不可没。然而,为了自己的一点疑心,便要处他于死地,心中终归有点不忍。是不是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了,是不是自己太过残忍,熊大勇必须除掉熊大鹏的决心动摇了,昨天还斩钉截铁,可到紧要关头却犹豫起来了。 前面就是羊肠弯,羊肠弯是他与萧冲定下动手的地方,熊大勇倒担起心来,他害怕一阵乱箭真的将自己的这个哥哥射死,他命令队伍暂停,命人请河南王来商讨事情,他要下令取消这次行动。可回禀说河南王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死,这么叫也叫不醒。这难道是天意,难道自己这个哥哥命该如此,听天由命吧,熊大勇改变了主意。 队伍继续前进,然而,队伍的秩序乱套了。原本,河南王熊大鹏的马车最前面,郡王熊大勇的马车最后面,而在羊肠弯不到处停顿了一下后,郡王熊大勇不知道军师萧冲处死熊大鹏的方法是惊马,以马的惊慌疯跑来达到目的。所以,从羊肠弯开始,熊大勇的马车,就紧跟着熊大鹏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上了乌龟岩。 萧冲安排的两名侍卫已在乌龟岩等候多时,他们一个穿着狮子皮,假扮狮子,一个套着老虎皮,假扮老虎。他们看看郡王的车队过来,快到急转弯处,突然学着狮吼虎啸,扑了出来,而且一狮一虎,非常逼真。 随从们看到狮子老虎,吓得屁滚尿流,反身就逃,还唯恐逃之不及,怕被狮虎咬死。 拉车的两匹马,猛地看到狮子老虎向它们扑来,惊慌失措,奋蹄狂奔,驾车的把式哪里还能勒住缰绳?看看前面就是悬崖,便不管马车,顾自跳下,逃之夭夭。 两匹马拉着两辆车冲出道路,跳入百丈深渊,郡王熊大勇,河南王熊大鹏,连同两匹马,两辆车统统粉身碎骨,兄弟俩,黄泉路上结伴而去。 消息传到岐山郡,萧冲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但他不动声色,只能讲错就错。他一面让两侍卫把狮子皮老虎皮烧毁,以免留下证据,带来意想不到的的麻烦,并嘱咐他们事关重大,不能透露半点风声。一面召开六部头领会议,通报了郡王和河南王遇难消息。 熊钊一听是碰到狮子老虎,马车失惊,导致坠崖,使得郡王和自己的父亲遇难,便立刻起身要去乌龟岩捉拿狮子老虎为郡王和自己的父亲报仇。 萧冲连忙阻止说:“熊统领,你现在掌管兵部,先以稳定岐山郡为主,至于打狮捉虎,等安置了郡王和河南王后再去不迟。”乌龟岩有没有狮子老虎?萧冲心中明白,要是熊钊前去捉狮打虎,可能会暴露真相,到那时就麻烦了。还是先拖段时间再说,到那时找不到狮子老虎,熊钊也不会怀疑是人假扮的了。 “各位统领领,目前最要紧是把老郡王和河南王的尸体先运来,给他们入土为安,然后再商议其他事情。” “军师言之有理。”六部统领异口同声说,“军师是老郡王的顾命大臣,我们唯军师马首是瞻。” “各位头领,老郡王初亡,我们先拥戴世子为郡王,世子年幼,今后望大家精诚团结,辅佐新郡王,以慰老郡王在天之灵。” 自己的一步不慎,竟害了寨主性命,萧冲非常内疚。两马有同时惊慌的可能,萧冲是考虑到的,但他没有做响应的防护措施,只是让两辆马车拉开距离,却没有考虑两辆马车有可能会走到一起,这是自己的失职。他真的很后悔,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的话,他一定有办法阻止辆车在一起的,但一切都迟了,后悔也没有用了。 不过,郡王的死也有一定的好处,就是熊钊对自己父亲死于车祸,深信不疑,这样他就会忠心保主了。 各位头领,我分配一下任务。 兵部头领熊钊调兵镇守边关,现在镇山郡与岐山郡联盟已失,要防止镇山郡起兵报仇。还有,紫岩郡组织野战部队,意欲称霸天下,我们要提前防备。 猎部头领史龙,带人把两位寨主的尸体运回来。 其余人等布置灵堂,迎接郡王和河南王的灵车。 安排停当,却见谍报员来报说,紫岩郡郡王牛雄已令大将军原智,起兵十二万,要替姜毅报仇。 二十七章 违令者斩 原智与郡王牛雄密谋,以替姜毅报仇的名义,借道镇山郡,进入镇山郡,见机行事。 原智回到野战部队,当即发出号令,野战部队所有官兵,明日在校场集合,巳时点卯,午时吃饭,未时出发,点卯三次,三次不到者斩,野战部队将士不得有误。 原智离开野战部队,回到家中,牛文华听说明日就要出征,翘起嘴巴,埋怨说:“新婚燕尔,棉被还没有焐热就要出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牛文华故意放下脸孔,帮原智脱了外套,然后叫雪梅上酒菜。 原智叹口气说:“我哪里愿意离开你呢?王命难为啊。”原智装做无可奈何的样子,“要么,你去与父王说声,收回旨意,我好陪夫人。”原智调皮一笑。 “口是心非吧。”牛文华调侃说:“我才没有这个福气呢?千里迢迢来争个大将军,就是为了领兵打仗,要你天天陪老婆,比死还难过吧!”牛文华说着,瞪了原智一眼。 “哈哈哈,知我者老婆大人也。”原智确实雄心勃勃,他来争这个大将军就是要干一番事业,就是要辅佐牛雄称霸天下,他读春秋,每次看到管仲辅佐齐桓公称霸诸侯,都会热血沸腾,“老婆大人,我明日就要出征,而且这次出征难料归期,良宵苦短,还是闲话少说,快快吃饭,早早睡觉吧。”原智一副顽皮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大将军。 “急什么急。你急我可不急”牛文华假意怒说,“我已经无所谓了,我也准备好了,你出征走了,我做尼姑去了。”牛文华虽说不急,但动作明显加快。 两人在酒桌上又调笑了一会,便进入红罗帐里,两个青年夫妻,新婚燕尔,真个是你贪我爱,我恋你情,搂搂抱抱,难分难解,一夜缱绻。 第二天清早,牛文华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高高兴兴,送原智出门。出征应该高兴,图个吉利。 原智早早来到校场,校场点将台边一面帅旗高高飘扬,帅旗中间一个斗大的原字。点将台上,一张帅台,帅台一边放着令箭,一边放着帅印。帅台后是虎皮帅椅。帅椅旁边站着校尉韩品和边法,点将台下的四周两百精兵,点将台的前面六队精兵,一百一队,有六校尉创意、郭营、查深、宣生、李耕、萧董带队。精兵队后面是十二万兵马,按队站立。原智站在点将台上,看下面队形整齐,军旗招展,满心欢喜。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原智踌躇满志。 巳时一到,军中书记员开始点卯,山虎、河蛟、康达、徐良四将军早早到了,二十八校尉也全到了,军中大小将士都已到齐,偏偏少了个解粮官牛彤。 牛彤与牛雄同年,是牛雄的小叔,两人幼小一起读书,一起学武,一起玩耍,两人名为叔侄,实为兄弟。牛雄的父亲继承郡王位,牛彤被封为山西王,掌管钱粮。这牛雄组建野战部队,被任命为解粮官。 昨日牛彤也接到命令,但他不以为是,也不把原智放在眼里。原智虽是大将军,任都督,但毕竟是个新手,年纪又轻,又是侄孙女婿。按官职,自己是王,原智只是个将军,没有自己大。按辈分,自己是叔公,是爷爷辈,相差两辈,况且郡王还是自己的侄子,因此不把命令当回事。 再说,牛彤是个酒鬼,他有句口号叫做:老酒日日醉,活到一百岁。有个算命先生说他命中为酒而亡,他也不以为意,说:一日三餐六坛酒,是祸是福随水流。今天,他是故意喝酒迟到,命令说点卯三次不到者斩,他说我偏不到,看你如何斩我。他在喝酒时,儿子牛星说,父亲,大将军治军严厉,点卯迟到是要问斩的。他醉眼朦胧,呵呵冷笑,他原智斩我的刀还没有打好呢? 牛彤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让儿子牛星陪着坐车来到校场,到时已经过午时了。牛彤摇摇摆摆拐到点将台前向原智报到,报到时,整个身子摇晃着,像要跌倒的样子。牛星要扶着他,他还不让扶,口里一个劲说没醉。 原智问缘何来迟,牛星说我父亲因酒喝醉,故而来迟,望大将军见谅。 原智初次带兵出征,正要立威,将无威则三军号令不听,三军不听号令怎么指挥作战?而将军立威的手段便是赏罚,所谓赏罚明而三军服,三军服而将威立。而赏罚有道,赏一人而三军欢呼者,赏之!罚一人而三军震慑者,罚之!而赏贵小,罚宜大。赏以奖为通,罚以杀为极。奖马夫奴婢,是赏之通也,杀当路大臣是罚之极也,赏通罚极是将威之所行也。 原智看了牛彤一眼,心里反而高兴,我要立威,正愁无有典型,现在好了,就借你头,立我之威。 于是,原智也不与牛星说话,要书记员把命令读一遍,书记员读了一遍,点卯三次不到者斩。原智便道点卯三次不到者斩,到现在点卯十次都过了,还能不斩么,刀斧手拉下去,等到午时三刻,斩! 原智命令一下,立刻上来四个精兵,将牛彤绑赴法场,等待午时三刻。 牛彤到这时才大吃一惊,还来真了,酒也吓醒了,急忙大喊大嚷,我是山西王,我是郡王之叔,还大喊大将军我是你叔公。可是,再喊再嚷也没用了。 原智在心里冷冷一笑,满脸严肃,毫不理睬。 牛星一看,原智动真格的了,慌忙跪下,大叫大将军手下留情,说我父亲是山西王,是郡王的亲叔父,是文华的叔公,要原智放他一马。 原智说,三军进退,所仗者号令也,号令一下,天肃地静,所谓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违令者斩。你父既然违令,岂能饶恕。 牛星还要哀求,却被原智下令赶出校场。牛星没法,连忙上马,奔到银銮殿,见到牛雄,急忙跪下,把事情草草说了下,哭求牛雄下旨救救自己的父亲。 牛雄一听原智要斩牛彤,这还了得,牛彤岂是随便可以斩的?牛彤是山西王不说,还是自己的叔父,文华的叔公,与自己情同手足。虽然犯错,责罚一下就算了,斩首是绝对不可以。于是让牛星起来,说:“旨也不用下了,原智见到懿旨如果不听的话,岂不害了你父亲的性命?我与你一起去校场,亲自把你父亲放了。”牛雄扶起牛星,随即就走。 牛雄与牛星急急来到校场,校场外法场上牛彤远远望见牛雄,慌忙大叫:“侄儿救我,侄儿救我。”牛雄的来到,牛彤心中一喜,看你原智如何斩我。 牛雄听到喊声,忙朝喊声看去,见牛彤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四个刀斧手背着鬼头刀站立在旁边。慌忙赶了过去,扶起牛彤,要为他松绑。 四个精兵急忙齐齐跪下,齐齐磕头,口称郡王没有大将军的命令不能放人。 牛雄大怒,难道我一个郡王连放个人都要请示大将军?牛雄又要去松绑。 四个精兵头磕得更加起劲了,如郡王放了牛彤,大将军必拿奴才们是问,奴才们如无罪而受罚,这都是郡王之过,郡王不是要担不明之过吗?故而,郡王还是下令给大将军,要他放人,岂不两全。 牛雄想想也有道理,好,不难为你们,但不准擅自开刀。等我去见了大将军再说。 二十八章 以发代首 牛雄急急来到点将台,原智见郡王来了,连忙离座,作揖说父王亲临点将台,足可鼓舞士气。原智已经料到牛雄是为牛彤而来,但他故意叉开话题。 贤婿别的先不说,快把牛彤放了。牛雄也不说闲话,直奔主题,解救牛彤才是真正的目的。 父王,牛彤违反军令,当斩!父王为何要释放牛彤。 贤婿有所不知,牛彤乃是孤家的叔父,文华的叔公,又是山西王,犯点小错,岂可随便斩首。 父王错矣,三军进退,所仗者号令也,牛彤违反号令,岂是小错,如不斩首,我何以号令三军。再说,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牛彤岂可因身份而逍遥法外。 贤婿,现在我以岳父的身份恳求你,放了文华的叔公。牛雄不想以大压小,想通过私人的关系说服原智,让原智看在丈人大人的面子上释放牛彤。 岳父,不是小婿不给面子,翁婿关系私也,牛彤违反军令公也,我原智身为三军统帅,岂能因私废公。 牛雄本是明主,原智的话句句在理,一时却也无话可对。但牛彤是非放不可的,可原智又不肯卖情面,怎么办?牛雄无法了,被逼上绝路,只好抬出郡王的身份,大将军听令,立刻释放牛彤,不得有误。牛雄以郡王的身份来保牛彤。 违抗郡王的旨意,也是杀头之罪,原智想不到牛雄为了保牛彤,竟会对他下旨。原智也为难了,假如就这么释放牛彤,自己的将威如何确立?将威不立,如何号令三军?一个将军不能号令三军,如何领兵打仗?如果郡王的旨意不执行,就是反叛,原智落在两难境地了,“父王之令敢不执行,然而容小婿问一句话再执行如何?”牛雄不顾军法,乱下懿旨,原智要设法破解,化不利为有利。 你说吧!牛雄下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知道自己下了旨,原智不敢违抗,但想听听,原智还有何话。 “父王要不要称霸天下?”原智已经想好对策,要说服牛雄,收回旨意。 此话怎么讲? 父王!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君臣插香点烛跪接郡王,所依仗者三军也。三军之众,拔城夺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才会慑服。而三军拔城夺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仗者用兵统一也。用兵既已统一,勇者不能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所仗者号令也。号令既出,如山似海,步调一致,此霸王之兵也。父王欲要称霸天下,必须要拥有一支霸王之兵,而霸王之兵,必是赏罚分明,望父王三思。 原智确实说到牛雄的心坎上,他也确实佩服原智赏罚分明,治军严厉,自己要称霸天下,的确需要一支霸王之兵。可是,牛彤是万万斩不得的。贤婿,赏罚分明,父王知道,可是山西王实在关系太过重要,这次放过他,以后军中之事,父王一概不过问。牛雄也落在两难之地了,斩了牛彤,牛彤毕竟是自己的小叔,两人关系又非同一般,这样眼看着他被斩首,于心何忍。如果,自己硬着放了牛彤,确实会起负面影响,对原智带兵确实不利。牛雄倒后悔下了这道旨意,也有点恨牛彤违反军令,牛雄想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一时却是茫无头绪。 父王,这是什么话?山西王太过重要,难道能重过号令吗?想三国纷争时,曹孟德有次行军,正是麦熟季节,便下令有践踏麦田者斩。才知军令才下,自己的坐骑却被一鸟惊吓,跌下大路,踩坏一片麦田。曹孟德二话没说,拔出佩剑就要自戕,左右慌忙制住,问其原因。曹孟德说我下令践踏麦田者斩,我践踏了麦田,知道别人不敢斩我,只好自裁。左右忙说,主公怎能自裁?有个谋士说,号令如山,既出必行,不行何以服众。主公是断然不能斩的,还是以发代首,号令三军吧。于是曹孟德割下一缕头发,号令三军,以致几十万大军所过之处,无一处踩坏麦田,使沿途百姓无不称颂。今牛彤无不过一个山西王,岂可不尊号令。 牛雄无话以对,不过曹孟德割发代首到启发了他,让他想到了两全其美之法。 贤婿,父王错了,父王收回旨意,不过,山西王之罪由父王代受。牛雄又转向台下,大声说,三军将士们,牛彤违反大将军号令,理应斩首。但念其有功于镇山郡,又是孤家的叔父,现在孤家以发代首,代其受罚。说着拔出佩剑割下一缕头发,又把头发举起说,三军将士,如有不听大将军号令者,如此头发同,牛雄将头发撒向空中。 郡王千岁!郡王千岁!三军将士喊声雷动。 牛雄随即宣布,撤销牛彤解粮官职务,解粮官由大将军委任。并下令牛彤向大将军赔罪,向三军道歉。 以发代首,而是郡王之发,原智无话可说了。 牛彤被押到点将台上,战战兢兢,酒也早被吓醒,傲气也早已消尽。要不是牛雄以发代首为自己受罚,这条老命还真要报销在今天了。牛彤再不敢嚣张,解粮官的职位撤销倒无所谓,自己是个王爷,官当不当一个样。只是要向原智赔罪,要向三军将士道歉不大舒服,毕竟自己大小是个王爷,又是郡王的叔父,平时趾高气扬的,现在要低三下气的去赔罪道歉有点落不下这个面子。但也毫无办法,刚刚保住了性命,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于是向原智赔了罪,向三军将士道了谦,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三军将士看到山西王违反号令,照样要斩,原智铁面无私,不畏强权,因此人人敬服。 三军吃过中饭,原智便开始点将。原智任康达为先锋,宏涵、水峭、星乔、洪雷为副将,带兵二万先行。山虎任主将,见化、田越、田桦、祝直为副将,带兵二万为左路军。河蛟任主将,冗艮、永平、尤和、任达为副将,带兵二万,为右路军。徐良任主将,祖樵、重方、巴义、齐之为副将,带兵二万,押送粮草。自己带韩品、边发、创意、郭英、查深、宣生、李耕、萧董八副将,兵马四万为中军。未时三刻,号炮一响,四路大军,打着报仇雪恨的大旗,浩浩汤汤前往镇山郡进发。 一日到了边界,康达心急,也不安营,兵直达关下,大喊:“关上守将听着,我奉我家郡王之令,前来援助你们,请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康达的喊声很响,城上的兵将早已听见,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关叫佐井县,是进入镇山郡的第一关,守关大将叫辛善,是个老将,使一杆长矛,年满六旬,但英武不减当年。这天正在城上巡视,看到紫岩郡的大军来到城下叫关,真正大吃一惊。是从姜毅接位当上郡王,与紫岩郡结为姻亲,三十年来已无战事,他在这里镇守了二十几年,做了二十几年的太平将军。这次不知何故,发兵到此。于是大喊:“来将何人,为何兵临城下,犯我疆界。” 康达也大声答道:“城上守将不要误会,本将乃大将军原智麾下先锋将康达是也,听说姜毅郡王被岐山郡熊钊气死,今奉大将军之令,前来为贵郡王报仇,请将军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好去岐山捉拿熊钊。” 辛善亦大声说:“康将军,此事关系重大,未将不敢自专,请将军暂安营城外,等未将报过郡王,再作定夺。”辛善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到镇山郡报告。一面命令兵士日夜巡逻,以防止紫岩郡偷袭。 消息传到镇山郡,姜英闻报,急忙召集太师及六部统领商量对策。 二十九章 借道 紫岩郡兵临佐井关下,说是要借道去攻打岐山郡,为镇山郡老郡王姜毅报仇。消息传到镇山郡,郡王姜英急忙召集太师赵华义以及六部统领,还有新加封的谋士刁百森,在银銮殿议事,商议借道之事。 在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刁百森。 刁百森是姜英的伴读,姜英八岁时,姜毅给他请了一个老师。按照祖传规矩,儿子读书,一定要找个年龄相仿的孩子陪伴读书,一来两人读书可以相互切磋,二来儿子可以有个帮手。当年姜毅读书时,就是由陈西和伴读的,后来陈西和为兵部头领,辅佐姜毅管理镇山郡。刁百森是姜英老师的儿子,比姜英小一岁。姜英读书吊儿郎当,可刁百森却是非常的用功,而且人也聪明,因此学了个满腹才华。姜英为世子时,刁百森形影相随,不离左右,姜英接位后,便封刁百森为谋士,常跟在身边,给他出谋划策。 刁百森野心勃勃,一个谋士之职哪里放在眼里?他要做镇山郡的军师。然而,军师赵华义资格老,辅佐姜毅已有三十年了,而姜英能登基接位,又全仗赵华义,且被封为太师。要想明着与赵华义争斗,刁百森自然不是对手。不过,刁百森没有气馁,他在等待机会。这次,紫岩郡要借道攻打岐山郡,刁百森暗暗高兴,觉得机会来了。他估计赵华义肯定不会同意,理由当然是借途灭虢之历史教训。而刁百森却偏要想个理由,同意借道,他知道,姜英正为不能为老郡王报仇而整日愁眉不展呢,在这点上便有文章可作。 老郡王姜毅被岐山郡熊钊气死的仇没有报,同里乡英丽一家三口的冤魂没有昭雪,姜英新继王位,想干点业绩,也好让镇山郡百姓对他刮目相看,因此,这两事一直耿耿于怀。老郡王出殡后,姜英提出要发兵岐山,为老郡王报仇,为英丽一家雪恨。可是赵华义说老郡王新亡,新郡王又初登大宝,百姓还未安定,出兵不利。又说,岐山郡的熊钊是个打虎英雄,有万夫不当之勇,镇山郡恐怕没有对手,不宜出兵。赵华义的话,有一定道理,姜英也就暂时放下。 这次,紫岩郡竟然替镇山郡去报仇,姜英的心活泛起来,自己兵不血刃,大仇可报,怨恨可雪,何乐而不为。朝堂上,姜英便道,借人之手,报己之仇,紫岩郡无非借个道,我看可以,众位大臣以为如何? 赵华义反对说:“主公,不能借道,紫岩郡平白无故要为我们去报仇?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赵华义一针见血。 刁百森却赞同借道,说:“主公,可以借道,紫岩郡为我们报仇,并非平白无故,想那紫岩郡乃是我们镇山郡的女婿,我们老郡王乃是镇山郡的大舅子,大舅子含冤而亡,妹夫为其报仇,也是情理中事,有何阴谋可言。”刁百森说的并非无理,也是有根有据。 赵华义却是坚决反对:“前车之辙,后车之鉴,大家总该知道借途灭虢的故事吧,我估计,紫岩郡玩的就是这种把戏,我们千万别上这当。”赵华义看得透彻。 刁百森说:“老太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借途灭虢,那是虢国贪婪,又疏于防范。假如我们借道给紫岩郡,等他们凯旋,我们严阵以待,护送他们出国,他们又怎能奈何于我?再说,英丽一家三口,屈辱而死,老郡王含愤而亡,此仇不共戴天。老太师不思报仇,前怕虎,后怕狼,老郡王之仇何日能报,英丽之冤何时可雪。”刁百森与赵华义交上劲了,并要战败他。 六部统领各说各的,有不能借道的,有可以借道的。 刁百森有压倒赵华义之势,姜英心里暗暗高兴,他是倾向刁百森的,尽管他这个位子全仗赵华义护持的。赵华义是元老,自己面对他,总有一种压迫感,没有与刁百森在一起来得轻松,来得自在。刁百森与赵华义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看来是他作决断的时候了,“刁爱卿说得在理,先怕虎,后怕狼,老郡王之仇何日能报,英丽之恨何时可雪,我决定借道给紫岩郡,借彼之力,为己报仇雪恨。”姜英明显倾向刁百森,也不顾赵华义如何想。 姜英正要下旨,令佐井关守将辛善开关放人。赵华义急忙跪下奏曰:“郡王,且慢下旨,听老臣一言忠告,请神容易送神难。紫岩郡不惜重金招募能人异士,组建野战部队,其志在称霸天下,这次名为替镇山郡报仇,实为拆散镇山与岐山两郡联盟,两郡联盟一散,紫岩郡便可各个击破。故而,此关一开,如洪水之决堤,再无阻拦,郡王要慎之又慎。赵华义明知姜英偏向刁百森,但还是要做最后的努力。 刁百森刚刚胜利在望,却又被赵华义一通话给否决了,他哪里肯罢休?“老太师危言耸听,紫岩郡组建野战部队不假,意欲称霸天下也是有这个野心,但这都不是问题,他们只是要称霸,而不是要吞并,我们只要报仇雪恨。再说镇山郡与岐山郡的联盟,老太师以为两郡的联盟还存在么?老郡王被气死,我们报丧到岐山郡,岐山郡有人来吊唁吗?岐山郡有人来认错赔罪吗?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再讲联盟,那也是我们一厢情愿了。”刁百森说到厉害处,也出班奏曰:“镇山郡所忌惮的是岐山郡的熊钊,熊钊能空手捕虎,有万夫不当之勇,我郡无人能敌。闻说紫岩郡大将军原智武艺高强,也是无人能敌,我们正好借助原智,除掉熊钊,一来老郡王的仇可报,英丽之恨可雪。二来,也为镇山除掉一个劲敌,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刁百森的话博得了众人的赞同,连一向稳重的陈西和都觉得刁百森言之有理,认为赵华义过于谨慎。 赵华义看到六部统领都倾向于刁百森,知道刁百森占了上风,也感觉大势已去。赵华义再无力辩解,也无心辩解,难道这是天意,难道天要亡镇山郡。赵华义预料镇山郡从此必为紫岩郡所制,他真的不甘心,但也毫无办法。又不愿看到镇山郡被紫岩郡所制,便悻悻然离开银銮殿,回到家,收拾收拾,带着全家投奔锦江郡去了。 赵华义走了,姜英也不挽留。走就走呗,免得经常倚老卖老,左右自己,使自己这个郡王像个傀儡。赵华义一走,姜英便下旨给佐井关守将辛善,打开关门,让紫岩郡大军通过,前往岐山,为老郡王报仇。 圣旨到佐井关,辛善不敢违旨,便打开关门,紫岩郡的野战部队像一群狼,涌了进来。 大军进了佐井关,原智怕这群狼残害百姓,节外生枝,便发号令,不得侵害百姓,违令者斩。三军有牛彤的榜样,哪里还敢违令?一路上秋毫无犯,部队也是大模大样的行军,老百姓以为是自己的队伍,送水送粮,问寒问暖不断。 大军来到十里铺,离镇山郡还有十里。原智下令安营扎寨,还亲自动手,与将士们一起搭营帐,搬物资。将士们见大将军与大家一起劳作,想偷懒也不好意思了,便都努力干活,不到一个时辰,营寨便搭建起来。 营寨安扎停当,原智命令埋锅做饭。这时,只见山虎拿着长柄勾刀,河蛟拿着通柄划桨匆匆赶来大声说:“大将军,我们先把城攻下,再来吃饭。” 康达说,两位哥哥不要莽撞,听大将军吩咐。原智笑笑说,两位哥哥,有你们砍人的时候,现在听我安排。 接着,原智派校尉创意和郭营带侦探人员进城一面侦探镇山郡情报,一面散布谣言,说大军要驻扎一段时日,又派出使者前往岐山郡,发出通牒,就说紫岩郡代镇山郡来报仇雪恨,大军顿扎在镇山郡,不日就可进兵岐山。要岐山郡要么将熊钊绑到原智大营,要么送白银一百万两,送到原智大营,否则大军到处,玉石俱焚。 原智分派停当,便说,山虎,河蛟、康达、三位哥哥,我们在这里等候消息。 三十章 犒赏 原智吩咐摆上酒菜,徐良押运粮草,还没到,便与山虎、河蛟、康达吃酒聊天。 山虎与河蛟是蛮汉,只会拼杀,不懂兵法。康达倒学过兵法,但没有名师指点,只知照样画葫芦,不会变通。他见原智又是侦探镇山郡的情报,又是散布谣言,还派使者到岐山郡,倒真的给搞糊涂了,问原智,我们到底是打镇山郡还是打岐山郡,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 原智鬼魅一笑,真真假假,兵家之道,见机行事,兵家之本,总的一句,见利而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吃酒,等消息到了,再作决定。 原智与三位将军还没喝三杯,却有卫兵来报说,外面有人要见大将军,说有机密事求见。 原智命他进来。来人是太妃娘娘派来的,叫卜皖,是太妃娘娘的男宠。姜毅死后,太妃娘娘耐不住寂寞,就找了个壮年俊男,陪伴自己。 卜皖进来,说要与大将军单独交谈。原智说三位将军都是我兄长,有话但说无妨。 卜皖说太妃娘娘想要借大将军之力,除掉姜英,让姜豪为镇山郡的郡王,太妃娘娘说,如果大将军实现了她的愿望,以后镇山郡向紫岩郡年年进贡白银一百万两。还说,牛雄不是要称霸天下吗?以后镇山郡唯牛雄马首是瞻。 原智听了此言,心里暗暗高兴,这倒是个意外收获,主公真是洪福齐天,此次出兵,就是想要这个效果。但唯恐有诈,便怒喝一声,来人,把这个大逆不道之徒绑了,送进城去,交给姜英郡王发落。 站在原智身边的韩品和边法,立刻出来按住卜皖,要绑。 卜皖忙喊,我有话说,我有话说。他挣脱双手,又急忙跪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说,这是太妃娘娘贴身佩带之物,交给大将军做个信物,卜皖说着,把玉佩呈上。 韩品接过玉佩交给原智。玉佩是块上等翡翠玉,是姜毅送给太妃娘娘的定情之物,上面刻着赠爱妃仙月娥。这是太妃之物,没错。 姜英姜豪都是太妃娘娘亲生,缘何要除掉姜英,护持姜豪?原智还是有点怀疑,进一步追问。 卜皖说,具体内情我也不知,只知道老郡王亡故时,太妃娘娘就反对世子继位,是赵华义和六部统领拥戴世子登基的,因此,太妃娘娘念念不忘,要临智王继承大统。 看来这是真的了,太妃娘娘不同意世子登基,原智也知道。但具体如何操作呢?得想想办法! 原智扶起卜皖,说:“先生,对不起,总因事情太过重大,不得不小心从事。” 原智令人搬来椅子,让卜皖坐下,添上酒杯,又亲自为其斟满,然后说:“先生,你回去让太妃娘娘出道懿旨,我行事便可名正言顺。”要废郡王,非同小可,假如能得到太妃娘娘的懿旨,那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擒拿姜英了。 卜皖却笑着说,太妃娘娘早就准备好了。卜皖又从怀里掏出懿旨,上书:奉天承运,太妃娘娘诏曰,逆子姜英,不尊孝道,有违郡王典范,现废除姜英郡王之位,由临智王继承大统。钦此,太妃,年月日,上盖太妃印章。 太妃还真考虑周到,原智接过太妃懿旨,看了看,又惊又喜,惊的是太妃娘娘为了一己私利,竟与外国私通,出卖自己的郡王,残害自己的儿子。喜的是,不费吹灰之力,镇山郡就跪倒在自己的脚下,听命于自己。不过,像太妃这种人是没有信义可讲的,她的面翻起来肯定比书还快。于是,原智对卜皖说:先生回去禀明太妃,原智要太妃先交银一百万两,再定下盟约,然后方可行事。原智来个先收钱,后办事,让太妃无法赖皮。 卜皖满口答应,只要原智答应太妃的要求,其他都好说。 卜皖刚走,又来报说有镇山郡谋士刁百森求见。 谋士刁百森?原智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他是何等样人,在镇山郡有多少分量?原智想在这人身上做文章,你们有认识刁百森的吗? 康达认识刁百森,还有过几次接触,“刁百森是姜英老师的儿子,与姜英一起读书,一起长大,有满腹才华,也是姜英的智囊。姜英登基后,封为谋士。” 好,好,好!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成功要靠这个人了。听了康达的介绍后,原智满心欢喜,请刁百森进来。 刁百森进来参拜后,就直奔主题说:“大将军打着替镇山郡报仇雪恨的大旗,不去岐山郡,却在此处安营扎寨,不知是何道理。”原智派人造的谣见效了,谣言传入宫中,吓坏了姜英。原智的大军犹如虎狼,躺在身边,如何不慌,于是,忙叫刁百森来探听,到底何故。 原智笑着说:“没有何故,只是三军到此旅途劳累,在此休息几天,找点吃的,养养力气,然后发兵岐山郡。”原智说得轻描淡写,刁百森听得胆战心惊。 什么旅途劳累,什么找点吃的,什么要养足精神?不就是在讨犒赏么。刁百森已经领会了原智的意思,本想发作,犒赏哪有讨的?但细细一想,犒劳犒劳他们也是应该,毕竟上战场去拼杀是他们,我们只是坐享其成。于是便说:“大将军在此好好静养,卑职回去,与郡王商量商量,明天定来犒赏三军。”刁百森说着就要走。 原智把他叫住,原智驻扎在十里铺,就是要镇山郡来犒军,自己冒着枪林弹雨为镇山郡去打仗,要他们出点血也是理所当然。原本来犒犒军就算数了,但有了太妃娘娘这单生意后,犒军要升级了。当然,升级不为别的,就是要姜英亲自来犒军,只要姜英能到大营之中,那要除掉姜英,就如囊中探物了。 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刁百森想尽快离开,便迫不及待地问。 原智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欲说还休,有点难以启齿。原智来了个欲擒故纵。 大将军但说无妨,只要我刁百森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说句实话,放在我们这里是大事,放在刁先生身上就是小菜一碟。刁先生,我听说你家郡王少年英俊,我们三军将士都想一睹郡王的风采,故而,明日来犒军,再好是先生陪着郡王一起来,这也是对我们三军将军的一种激励。 这事啊,放在我这里还真是小菜一碟,好!大将军,一言为定,明天我保证陪着我家主公一起来犒劳三军,只是,你的欢迎仪式要隆重。 这个请刁先生放心,我一定已最独特的形式接待你家郡王,原智打了个哑谜,刁百森蒙在鼓里。 刁百森走后,原智立刻命令山虎与河蛟,带领本部兵马,于镇山郡一公里处埋伏,听到大营号炮,杀进镇山郡。再令康达守住营帐大门,拦住姜英的御林军。令查深、宣生、李耕、萧董带四百刀斧手埋伏在大帐四周,摔杯为号,将姜英、刁百森一干人员全部拿下。 原智布下天罗地网,要捉拿镇山郡郡王姜英,众将官得令而去,原智自己稳坐大帐,等待犒赏。 三十一章 中计 刁百森辞别原智,回到银銮殿,姜英和六部统领还没有散朝。姜英派出刁百森后,总归有些忐忑不安。陈西和要去点兵将,增守岗位,姜英又觉得不妥,怕引起原智的误会。正在这也不好,那也不对时,刁百森兴冲冲地来了。 刁百森还未站稳,姜英急忙问事情探听得如何,原智大军缘何驻扎在哪里?刁百森哈哈哈大笑说,我们自己草木皆兵了,原智驻扎在十里铺,无非是长途跋涉,士兵劳累,在这里暂时休整,等到粮草运到,马上开拔。 姜英和六部统领听言,把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刁百森接着说,我在兵营听到了将士们在议论主公。 议论我!议论我什么?姜英的心又提了起来。 刁百森说:“有人夸你,有人骂你。”刁百森在原智面前夸了海口,说请郡王来犒军,那是小菜一碟,故而,他要摇动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姜英亲自去犒军。 有人夸我,有人骂我?姜英的好奇心被刁百森钓起,他迫切想知道夸他什么,骂他什么。百森,你倒说说看。 于是,刁百森鼓起那张能将白鲞会游,烤鸭会飞的嘴说了起来,“我从原智大帐出来,听到有十来个士兵围在一起聊主公,我就躲在旁边偷听。只听一个说,听说镇山郡的郡王少年英俊,风度翩翩,若是能一睹他的风采,这一辈子也就值了,也就没有遗憾了。这人一说完,立刻有好几个人符合说,是啊,是啊,要是能一睹新郡王的风采,此生无憾了。”刁百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偷看了姜英一眼,见姜英喜滋滋的样子,知道姜英的心动了。接着,刁百森又说:“可是, 有个人却骂他们没出息,说姜英是个不懂礼仪之人,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看的。” 姜英一听有人骂他不懂礼仪,忙问说,百森有没有听到他们说我如何不懂礼仪? “听到了,他们在说主公不懂礼仪,我自然要听了。”刁百森说:“他们也问那人,怎么不懂礼仪?那人说我们千里迢迢为他们来报仇,他们连犒劳都不来犒劳我们一下,我们是来为他们打仗的,是来为他们来拼命的,枪林弹雨,血流尸叠,何等惨烈,他们却犒劳一下都没有,你们说这样的郡王懂礼仪吗???????” 别说了,姜英打断刁百森的话,我明天就去犒军,百森你去准备犒军物资。 听到姜英要去犒军,刁百森暗暗高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己成功了,便答应一声就要去准备。 “慢!”兵部统领陈西和奏曰:“原智大军情况不明,主公不能亲自去犒军,怕出危险。”陈西和的担忧很有道理。 “这有什么危险的,我们自己的地盘里,还怕他们不成。”刁百森却满不在乎。 陈西和还是忧虑说:“主公千金之体,岂可身涉险地。” “主公的安危,我负责。”刁百森见陈西和忧心忡忡,便拍着胸脯说:“我就不信,原智敢在我们的地盘里,对主公不利,要真那样,我拼掉这条命也要保主公安然无恙。”刁百森信誓旦旦,倒也显得忠心耿耿。 “好了,好了,别争了。”陈西和还要说什么,姜英打断了他的话,“我主意已定,明天亲自去犒军,你们全部和我一起去,让他们看看,我们到底懂不懂礼仪。”一个郡王被人说不懂礼仪,当然不是很舒服。 陈西和见劝不住姜英,便提出,为防万一,带上部队。刁百森说又不是去厮杀,带什么部队。陈西和说虽不是去厮杀,但主公出去,岂可无人保护。刁百森说,原智有十万大军,你带多少部队去?保护主公有御林军就够了,何必出动部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后还是姜英决定,五百兵将运送犒劳物资,五十亲兵作随从,另外不带一兵一卒。 还是主公有魄力,刁百森拍马屁很会挑时光。 第二天,早朝结束,姜英与刁百森以及六部统领带着犒劳队伍,前往原智大营犒军。 早有探子报与原智,原智带着军乐队到半路迎接,到大营门口,康达要拦下姜英的五十亲兵,陈西和不同意,说若是要拦下五十亲兵,那就不进大营了。原智一想,五十亲兵无关紧要,便制止康达,让亲兵们进去。 接进大帐,分宾主坐定。原智心里暗暗得意,想想不费吹灰之力,就擒住一郡之王,真是主上洪福。再看看姜英君臣,现在还是坐上宾,马上就要成为阶下囚,真是个天大的玩笑。不过还是假意思地先谢了姜英犒劳三军,命人收接犒军物资,然后命人上茶,原智敬大家,先喝了一口。 茶过三巡,原智将茶杯往地上一摔,埋伏在四周的四百刀斧手蜂拥而入。陈西和一看大事不好,拔出佩剑,忙喊保护主公。五十亲兵训练有素,遇事不乱,迅速拔出刀剑,把姜英,刁百森,以及六部统领围在里面,又挥刀舞剑与刀斧手战起来。这些亲兵都是大内高手,刀斧手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一交手就有十来人倒下。原智的八大校尉,除创意和郭营不在外,韩品、边法、查深、宣生、李耕、萧董都加入了战斗,他们也刚刚与姜英的亲兵们打成平手。 康达在营门外听到大帐里的打斗声,急忙指挥部队,将大帐围得铁通一般,让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姜英和刁百森哪里碰到过这种场合?早已吓得浑身颤抖,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好在五十亲兵拼死战斗,倒使姜英暂时没有生命之危。 可是,亲兵们犯了天大的错误,他们竟向矛头指向原智。古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亲兵头目见原智站在书桌后面,冷冷地看着场中的战斗,动也不动。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立马形成——擒住原智,逼他放人。计划既成,马上行动,他向身边的几个亲兵打个手语,四个亲兵一齐纵身一跳,齐齐的箭一般飞向原智。 这帮亲兵有如此强的战斗力,倒大出原智所料,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出手。出手吧,有失身份。不出手吧,刀斧手们不是对手,校尉们不能取胜,四位将军只有康达在,但康达要指挥包围部队,脱不开身。 原智刚想要加入战斗,恰巧四个亲兵飞来,原智反手一捞,抽出追风刀。原智是刀不离身,身不离刀,即便是上朝也带在身边,因而,升堂坐帐,他的追风刀插在座椅后面。原智握刀在手,一脚踢倒书桌,紧接着一招飞轮转天,四亲兵还未着地,只见一道闪电,已经身首分离了。 原智杀了亲兵头目和三个亲兵,立马加入战团,原智一把追风刀,追风赶月,四十多个亲兵,碰到就死,撞着便亡。情势也当即逆转,四十多个亲兵,不上半个时辰,便被原智斩杀殆尽。杀完亲兵,原智提着刀,盯着姜英。 姜英亲眼目睹了原智的手段,这是什么人啊?也太强大了,姜英望着原智的眼睛,“你要怎样,你要怎样?”姜英胆战心惊,出来的话语,让人发冷。 兵部统领陈西和听了心如刀绞,他恨刁百森花言巧语,恨自己优柔寡断,要是当时坚决不让郡王亲自犒军,就不会受尽屈辱了。君辱臣死,陈西和决心与原智拼了,于是大叫“别伤吾主!”而且,边叫边突发一剑,朝原智的后背猛刺而去。 三十二章 唯利是图 陈西和身为兵部统领,武功自是不弱,又含着满腔怒火,再把全力用上。因此,一剑出去,既快又狠,加之原智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姜英身上,又是在他背后。陈西和自思,这一剑肯定得手,假如一剑得手,便迅速将原智制服,然后逼他放人,陈西和的计划确实不错。 然而,陈西和太过乐观,他不知道原智有闻声辨物之能,原智虽然没有看到陈西和一剑向他刺来,但陈西和的手臂伸缩之间,原智的耳朵早已听到,而且,他感觉到陈西和的剑锋已经接近的衣服。原智一声讥笑,匹夫也敢偷袭,便突然横跨一步,让过剑锋。陈西和一剑刺空,哪里还收留得住脚步?整个身体往前冲出,握剑的手完全横在原智面前,原智哪里还肯饶他?说时迟,那时快,一招海底捞月,追风刀从下往上掠上,陈西和的手臂便飞出丈把远。 陈西和虽然手臂被斩断,但仍不肯罢休,手不能战斗了,还有嘴巴。于是,陈西和大骂原智,不是个正人君子,打着为镇山郡报仇雪恨的幌子,谋取镇山郡的江山。并警告原智,胆敢伤害我家主公,就是做鬼也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还要原智不要得意得太早,虽然我们君臣命丧你手,但镇山郡三百万军民不会放过你! 陈西和被斩断手臂,还痛骂不止,真是个忠臣,原智确爱忠臣良将。因此,原智也不去理会陈西和的谩骂,他一面令人去叫军医,为陈西和医治断臂。一面说:“陈将军,你错怪我了,不是我要谋取你们的江山,是你们自家人要谋取姜英的江山,出钱要我杀了姜英,不过,众大臣不在斩杀之内,只要你们不反抗,我不为难你们。”原智的话像个霹雷,姜英君臣都惊呆了。 难道是刁百森出卖了我?姜英听说有人要谋自己的江山,首先想到了刁百森,要开关放原智大军进来的是刁百森,怂恿自己来犒军的是刁百森。姜英看着趴在地上浑身战抖的刁百森,怒火立刻上升,他爬起来,照着刁百森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然后大骂说:“你这个狗奴才,竟作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这个狗奴才,我待你不薄,你却出卖我,还想谋取孤家的江山,我真是有眼无珠。怎么会相信你呢?”姜英是真的后悔莫及,到这时,姜英想起了赵华义,要是听赵华义的话,哪里会落得这步田地?“赵爱卿,你在哪里啊?”真所谓国难思忠臣,家困想孝子。 陈西和的手臂在滴血,他的心也在滴血,他的面色毫无血色,白得像一张纸。他正在痛恨自己无能,痛恨不能保护主公,不能尽到一个臣子的职责。听到姜英的话,想想完全有可能,谋取江山的就是刁百森。你想,鼓动姜英开关放贼,怂恿姜英前来犒军,这个奸贼,我决不与你罢休。陈西和想自己对付原智不是对手,但对付刁百森倒是绰绰有余的。于是,陈西和不顾自己断臂的疼痛,扑过去一把抓住刁百森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然后狠狠的一脚,踢中刁百森的命根子,你这个奸贼,要你断子绝孙。 刁百森被踢中要害,痛得就地打滚,但他强忍住了。摆在他面前最要紧的是撇清事实。 说实话,刁百森想要当个军师是渴望的,但说他要谋取江山是冤枉的。刁百森也十分清楚,自己要在镇山郡风风光光,必须仰仗姜英,没有姜英,他将一个屁都不是。 于是,他跪到姜英面前,哭喊说:“主公,主公,我怎么会出卖你呢?我怎么会谋取你的江山呢?我鼓动你开关放原智的大军进来,完全是为了借人之力,为己报仇,怂恿你来犒军,完全是为了道义。”刁百森极力辩解。 看来辩解无效,姜英不肯相信,刁百森只得向姜英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朝原智怒目而视,“原智,你不是个东西,我们君臣好意来犒军,你却要伤害我们,还编出的谎言来糊弄我们,你说,是谁要谋取江山?是谁出钱要谋害我们君臣?”刁百森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原先那种害怕、恐惧一扫而光,大喊:“原智,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与你拼了。”拼却一死,还有何惧。 刁百森喊着,竟一头朝原智撞去。刁百森不会武功,只能以头当作武器。还天真地想要一头撞死原智。 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原智倒不忍心伤害他。刁百森的头撞到他的身体时,原智伸出一手,将刁百森的头推住,然后对姜英和陈西和说:“这个要谋取江山的人不是刁百森,我想刁百森还没有这个资格谋夺江山吧。”原智说着,轻轻一推,将刁百森推到姜英旁边。 姜英想想,原智说的倒有一定的道理,刁百森要想谋取江山,凭什么?但又怕原智有意为刁百森开脱,便问说:“那你说,到底是谁要谋取孤家的江山,又是谁出钱要孤家的命。”姜英这时到也不怕的,横竖是个死。 原智呵呵一笑说:“是你的母亲,太妃娘娘,没想到吧。”原智又是呵呵一笑说:“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要你死的人,还要活着做什么?”原智举起了刀,指向姜英。 刁百森连忙拦在姜英面前,说:“原将军,放过我家主公吧,你杀了我,我代我家主公死。”六部统领也都拦在姜英面前说:“原将军,放了我家主公,我们代他而死。”都是忠臣义士,原智倒也敬佩之至。 “我不信!”姜英吼道:“要杀便杀,何必编出个谎言来羞辱我。”其实,姜英是相信原智的话的,他的母亲从小就不看好他,早就要废掉他这个世子。这次自己能继承王位,也是靠的赵华义。自己被亲生母亲出卖,自己的亲生母亲出钱买凶要杀害自己,真像原智所说,还活着做什么? 这时,陈西和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好在军医来了,原智命人把陈西和抬下去医治。接着,原智掏出太妃娘娘的懿旨,说:“你看看,这是太妃娘娘的懿旨,免得说我编个谎言来杀你。”原智把太妃娘娘的懿旨抛给姜英。 姜英看了母亲的懿旨,无言以对,又潸然泪下,低下头,垂下双手,太妃娘娘的懿旨,从手上滑下,飘了两飘,掉在地上。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娘要儿死,不得不死。 刁百森从地上拾起太妃娘娘的懿旨,看了看,觉得有机可乘,说:“太妃娘娘开出什么条件?引诱得你要杀我家主公。”刁百森开动了大脑,既然原智是为了钱而杀姜英,我们何不用钱保姜英呢,强者凭力,弱者靠智,刁百森这步走对了。 太妃娘娘答应我们,只要除掉姜英,让临智王登上王位,镇山郡就是紫岩郡的附属国,每年上缴白银一百万两。说好,今天把白银送来,再定下盟约。 刁百森一听有门,不就一百万两白银和做紫岩郡的附属国吗?她太妃娘娘能做到,难道我们就做不到吗?“原将军,假如我们开的条件比太妃娘娘优厚,是不是可以考虑与我们签订盟约呢?”刁百森以利诱之。 原智信奉万事为利的原则,兵法云: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那当然,只要你们郡王开出的条件比太妃娘娘优厚,我就与郡王签订盟约,两郡永结友好。”说实话,原智不看好太妃娘娘,这个妇人太过狠毒,为了一己之私,出卖自己的儿子。 刁百森与姜英和其他五部统领商议了下,都觉得可行,特别是姜英,只要能保性命,保住王位,多出点钱不是问题,于是让刁百森与原智商谈。 三十三章 逆转 刁百森开出的条件确实优厚,一,镇山郡为紫岩郡永久附属国。二,镇山郡每年进贡白银一百五十万两,稻谷一万担,肉猪一千头,美女一百名。列出条款,签好盟约,姜英盖上印章,交给原智。 原智看了,心中欢喜,收起追风刀,请姜英和五部统领入座,然后说:“既然这样,请郡王在营帐暂住几日,我保证好看好待照顾好。刁先生和六部统领先回去筹办白银稻谷肉猪,美女乃亡国之根,免了。等你们什么时候把物资筹备齐全,送到营帐,什么时候放你们郡王回去。”原智随即命人另搭蓬帐,给姜英居住,派精兵侍候。 一会儿,临时蓬帐搭好,姜英便在临时蓬帐设朝。通过这次事件,姜英迅速长大,宫廷斗争真是你死我活,绝不能讲情面。于是令刁百森留下陪他,刁百森在生死之际,化险为夷,姜英对他的误会解除,也看出刁百森随机应变的能力,留在身边,有事有个商量。下旨刑部统领周东,回去后,立刻将太妃和临智王监禁,等候发落。令农部统领田永马上筹备一万担稻谷和千头肉猪,工部统领简佑筹备白银,吏部统领杨中和外事部统领关彤暂理朝政,并送陈西和去太医院医治。令他们尽快筹办物资,免得孤家在此悬望。 六部统领回去,各干各的。镇山郡自从姜毅执政以来,国泰民安,百业兴旺,非常殷实。白银稻谷肉猪都是现成的,在仓库里搬领就行。工部统领简佑和农部统领田永装好白银稻谷肉猪,立刻送到原智大营,来去不要半天时间。 简佑和田永先将物资交付给原智,然后进账来见姜英,姜英大喜,原以为最快也得三五天,谁知就两个时辰,连忙夸他们办事利索。然后压低声音说,这口气咽不下,怎样才能出这口恶气?刁百森也低声说,主公莫急,先回去再说,这些物资还在我们境内,让不让他出境,要我们说了算。姜英点点头,绝不能放他们出境。又恨恨说,最可恶这个原智,真想把他千刀万剐。刁百森说,这也不难,原智区区十万兵马,我们倾一国之力,会灭不了他。现在最主要是先回去,一出这个营帐,就是龙回大海,虎上青山了。姜英想想也是,便让刁百森速去见原智。 刁百森见到原智说:“大将军,物资清点了没有,假如物资没有错,可以让我们走了吗?” 不急,不急,原智笑嘻嘻地说,物资已经收下,核对也准确,要走么,不要着急。 刁百森听言,大吃一惊,难道还有变故?不出这座军营,他们还谈不上安全,“大将军,难道要食言不成。”刁百森将了原智一军,但还是把心提了起来。 哪里哪里?我原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我们现在是盟友了,你们离开我的大营,总要欢送欢送。因此,我设了便宴为你们君臣践行。 “便宴就免了吧,临行告个别就行了。”刁百森闻言,总算松了口气,自思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还是尽早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那也好,既然刁先生归心似箭,那就免去便宴,我这就去为你们君臣送行。原智命人端来酒一壶,酒杯五只,与刁百森来到姜英蓬帐,对姜英说:“感谢郡王加盟紫岩郡,以后我们是盟友,现在我略备薄酒一杯,为郡王践行。”兵不血刃,就拿下镇山郡,原智喜出望外。 接着,原智要拿酒壶斟酒,刁百森连忙抢先一步,拿起酒壶说:“何须大将军动手?让卑职代劳吧。”刁百森拿着酒壶,迅速摸了个遍,又极快地看了个仔细,一把普通的酒壶,应该没有问题,便把五只酒杯斟满,放回酒壶,却是冷眼注视原智,看原智如何行动。 刁百森的动作,哪里逃得过原智的眼睛?原智没有说破,只是知道自己不是先喝几杯,姜英君臣不会放心。于是微微一笑,随便拿起一杯酒说:“郡王,先前对郡王不敬,我先罚三杯,以示赔罪。”原智一连干了三杯,又斟满后,举杯在手说:“请郡王以及各位统领拿起酒杯,为大家的友谊干杯,干了这杯酒,卑职送郡王出营。”原智举酒示意。 姜英君臣看原智一连干了三杯,不再怀疑酒中有什么猫腻,又听干了这杯酒,可以离开这个倒霉的营帐了,便都一口干了,然后客气地说谢谢大将军款待,我们就此告辞。 原智拱手作揖说:“卑职还有一句话,说了再走不迟。” 还有话说,姜英惊得脸色都变了,刁百森等人的心也提到喉咙,原智又玩什么把戏。 没事,没事!原智见姜英君臣吓得变了脸色,连忙拿出四颗丹丸,说:“诸位请恕原智不敬之罪,为了两郡联盟的长久,为了双方言而有信,我在诸位刚才的酒里加了点佐料,名曰断肠散,每一年发作一次,发作时如无解药,肠断而亡。”原智将丹丸分给他们说,到家后,就服下去,今年可保无事,以后,如郡王信守盟约,我会适时将解药送到,如郡王不守盟约,那后果??????我想不说诸位也应该明白了。”原智说完,微微一笑,抱拳作揖,“郡王走好。”原智将姜英君臣送出军营。 好你个原智,姜英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毫无办法,自己已经落入圈套,受他控制。回到银銮殿,把所有怨气都倾在太妃身上。这个仙月娥,绝不能放过。姜英恨不得咬她几口肉筋,“仙月娥!”姜英狠狠地喊了一声,还管他母亲不母亲,自己受制于人都是拜她所赐。 “周东,周东!”姜英以为周东应该早把太妃收监了,其实,周东收监太妃,并不顺利。 周东奉命将太妃和临智王监禁,周东带领五十名刑部捕快前到正阳宫,要进去抓人,太妃的宠男卜皖,却挡在宫门口,说:“太妃娘娘的寝宫,岂可随便进去抓人。”卜皖当时还不知道,周东就是来抓太妃的。 周东拿出姜英的手谕说:“太妃和临智王叛国投敌,今奉郡王之令,将太妃和临智王收监,等候郡王发落。”周东拿刀一指卜皖说,“你是何人,竟敢阻挡刑部办案。”周东不认识卜皖,也不知卜皖是和职务。 我乃阳春宫总管卜皖,你要收监太妃和临智王,问我两个拳头肯是不肯。 卜皖原是首阳山正阳观的一个道士,正阳观是太妃娘娘的坐观,太妃娘娘是正妃娘娘时出资建造的,供奉道德真君。十年前,太妃娘娘上正阳观拜道德真君,那时卜皖二十多岁,非常美貌,太妃娘娘曾动过心,但那时,太妃心里装着赵华义,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姜毅死后,赵华义又不肯投情,所以想起卜皖,两人却是一拍就合,太妃便把卜皖带到宫中,做了总管,日夜陪伴自己。 卜皖有太妃做靠山,当然是十分的嚣张,周东无非是个小小的刑部统领,哪里会放在眼里? 周东身为刑部统领,办过多少案子,会过多少江湖豪杰,凭卜皖的一句话岂会被吓到,“难道我怕了你不成。”便将刀一挥,纵身一跳,跳到卜皖面前,嗖嗖就挥舞起来。 卜皖倒是不慌不忙,他打的是猿猴通臂拳。卜皖在首阳山正阳观学艺,有次看到两只猿猴在争食,他就依照猿猴对打的姿势,自己创了一套拳法,并把这套拳法练得精熟。因此,一对肉拳对一把刚刀,毫不示弱。而且拳拳紧逼,招招致命,几招下来,周东已经招架不住了。 眼看周东就要败下阵来,太妃娘娘却从里面出来。 三十四章 万花楼 早上,太妃娘娘得到消息,说姜英带领六部统领到原智大营去犒军,便派人去打探消息。不到两个时辰,打探消息的回来说原智已经动手,把姜英的护卫亲兵全杀了,姜英以及六部统领全部被原智扣押。 这真是个极大的好消息,但扣押姜英,不等于除掉姜英。太妃知道,原智扣押姜英,而不是除掉,是在等待自己的承诺。昨天,自己派卜皖去与原智谈条件,答应每年进贡紫岩郡一百万两白银,可原智要先贷现,后动手。可自己一时哪里去采办这一百万两白银呢?自己虽是太妃,但无权动用国库。她与卜皖商议,如何应付原智。 卜皖有些自作聪明,他出个点子说:“要原智先除掉姜英,等临智王登基为镇山郡的郡王,就有权动用国库,到那时再交齐一百万两白银,决不食言。” 太妃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先应付一下了,便要卜皖再去见原智。 卜皖见到原智,说明情况,原智岂是个可以糊弄的人,看来还是姜英可靠,于是,原智表面答应卜皖,实际与姜英签下盟约,但卜皖还被蒙在鼓里,兴冲冲回来。 谁知卜皖归来,在街上转了圈,回到宫门口,就碰到周东带着刑部的捕快们来捉拿太妃和临智王。 太妃正在盘算原智能否答应先废姜英,后拿白银,却有宫女来报说卜总管在门口与人打起来了,于是连忙出来看情况,到得门口,见与卜皖打斗的是刑部统领周东。 “都给我住手!”太妃看到周东,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但太妃不肯往这方面想,“周东,这里是正阳宫,难道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太妃一脸正经,她让卜皖住手,自己是太妃,周东敢奈何于我? “太妃娘娘,你勾结原智,叛国投敌,谋害郡王,事情已经败露。”周东险些被原智斩杀,因此对太妃恨之入骨,但还是有礼貌地作揖说,“现在,我奉郡王之命,请太妃与临智王,到刑部宿舍去住几天,不要作无为的抵抗。”周东虽然说得很是婉转,但威力却是无限。 要想借助原智之力,废掉姜英,让临智王为镇山郡的郡王的梦想破灭,太妃娘娘两腿无力,一阵昏晕,身子软倒。 “太妃,太妃!”卜皖连忙将太妃抱住,马上下令关闭宫门,立刻飞快地把太妃抱到万花楼三楼房中,放在床上,边捏唇中边喊,“太妃醒醒,太妃醒醒。” 几个宫女哪里关得了门?周东带人一冲。关到一半的宫门便被冲开,几个宫女连忙就逃。 五十个捕快冲进阳春宫,宫女们和小太监们慌得四处乱跑。周东大声说:“不要乱跑,不要反抗,乱跑和反抗者格杀勿论。”周东的话起了震慑作用,宫女和小太监们都不敢乱动,更不敢反抗,乖乖地蹲在原地不动。 周东抓住一个宫女问:“说!太妃在哪里?” 宫女战战兢兢说:“在万花楼!” 万花楼在阳春宫的花园中间,太妃娘娘为正妃娘娘时,虽然没有做出轨的事情,但她生性风流,喜欢浪漫,爱好清雅,嫌正阳宫的房屋太俗套,就在花园中间造一座万花楼,宅大一亩,楼高五层,墙切双壁。楼顶有望花台,玩花阁,眠花轩。东南西北开四门,里面楼道曲折,房间迷离。走进万花楼,就像走进迷宫,不是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路。 万花楼中,卜皖关闭四门,封锁所有通道,太妃醒来,两人相拥痛哭,很是悲切。 卜皖知道大势已去,虽然万花楼外人进不来,但自己也出不去。出不去,后果更严重,不被斩杀,也被饿死,卜皖的心开始动摇。 怎么办?卜皖有些沮丧,甚至有些后悔。太妃已失去光环,且到了末日。当初,自己好好地在正阳观中修炼,是太妃来勾引自己的。自己之所以与太妃勾搭,虽然太妃的美貌占几分因素,但主要是看中太妃的身份,本想靠着太妃,可以风风光光地做个人上之人,甚至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太妃完了,失势了,自己再不能风光做人了,而且现在走还来得及,虽然外面有刑部的捕快围着,但凭自己的手段要离开应该没有问题。卜皖心里十分清楚,陪着太妃只有死路一条,离开太妃还有活路,他还不想死。 太妃似乎看穿了卜皖的心思,不过,太妃心里也明白,自己轻而易举的得到卜皖,不是自己的美貌,是自己的地位,是自己太妃的身份,是自己的势力。有哲人曰: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败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现在自己的地位没有了,太妃的身份没有了,自己的势力没有了,还能栓住他的心吗?困难! 但是,现在自己又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要是走了,自己怎么办呢?得想办法留住他。 要留住他就只有壮他的胆,要让他看到自己的身份地位权势没有消失,于是,太妃把卜皖抱住,用手抚摸他的脸蛋,一面风情万种,一面信心十足地说:“卜郎,不要灰心,我不会倒的,大不了临智王不继承王位,姜英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太妃还是太妃。”只要太妃的身份不失,地位权势自然也不会消失,这对卜皖来说诱惑当然是很大的,太妃可谓对症下药。 可是卜皖已经失去信心,他原本就是个投机分子,是个小人,他不想为太妃陪葬,“你还在痴心妄想,你还在自以为是,而且都是你痴心狂想,自以为是惹的祸,好好的太妃不做,偏要学吕太后,要掌控镇山郡。现在好了吧,偷鸡不着,失把米,吕太后没学着,太妃的身份到失了??????”卜皖口无遮拦,全不管太妃的感受,以为天下他最大。 不要说了,好不好!太妃捂住卜皖的嘴巴。太妃最忌讳别人说她短处,卜皖的话正好戳了她的痛处。该死的家伙,小人毕竟是小人,太妃在心里恨恨地说。看来卜皖是不能留了,这个家伙既然不肯忠心于我,那么就让他消失,但太妃不动声色,仍然风情万种地抱着卜皖,尽管她的心里升起了无限的惆怅,无限的狠毒。 卜皖却粗暴地把太妃推倒在地,并恶狠狠地说:“不要再缠着我了,你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卜皖到窗口往楼下望了一眼,见包围万花楼的不但是刑部的捕快,还有许许多多的兵将,现在要想脱身,千难万难了。 卜皖恨到了极点,“你这个臭婆娘,我真的一掌打死你,要不是你缠着我,完全可以逃出去的,现在一个也走不了了。”卜皖翻脸不认人,举起手掌,真的要劈下去。 “卜郎,不要慌乱,有密道可通外面的。”太妃明明看到卜皖举手掌,要劈死她,但仍装作无事一样,而且说得很轻松,满脸含着微笑,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有密道?”卜皖举起的手掌放了下来,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干笑道,“密道在哪里,密道在哪里?太妃你快说,太妃你快说。”卜皖虽然问的急切,但满脸堆起笑容,话语也柔和了,对太妃也恭敬了。 “密道就在这房里。”太妃温和地说:“不过,卜郎,你不要抛下我,我们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过我们的好日子。”太妃还想再一次试试卜皖,如果卜皖回心转意,太妃可以不计前嫌,毕竟太妃太需要他了。 三十五章 自取灭亡 太妃哀求卜皖不要抛弃她,希望两人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两人世界。 这可能吗?卜皖在心里说。一个太妃,凭空消失,且是叛国投敌,谋害郡王的要犯,郡王会放过吗?肯定不会!假如带着太妃逃走,那么可以断定,这辈子再无安稳日子过了,要在逃亡中度过,卜皖在心底坚定地说:“要带着太妃一起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回绝太妃,太妃不肯说出密道在哪里?自己这只瓮中之鳖,如何逃得出去。先答应再说,于是卜皖说;“好好,你快说密道在哪里?”卜皖说好好两字,模棱两可,好坏都解释得通,卜皖自以为得计。 唉!太妃是何等精明之人,卜皖的小伎俩哪会看不到?而且他的心思早被猜到,她看着满脸虚假的卜皖,叹了口气。知道卜皖再无回心转意之可能,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床边,在床扶手的暗扭上按了一下,密道口自动打开。 原来,密道口在圆桌下面,圆桌是张玉石桌子,四只脚与地板连在一起,桌下的地板高起半尺,是活动的,暗扭按下,自动移开,下面是盘旋楼梯,一直通到地下。 太妃打开密道,点上灯笼,忙来到密道口,灯笼照着密道口,柔和地说:“卜郎,你跟我来。”太妃说着,走下密道。密道是建造万花楼时,为了防止意外,特意修建的,密道通到阳春宫外,修建密道就是为了逃命的。 打开密道时,卜皖望了一眼,里面黑咕隆咚的,有点慌兮兮,不知下面情形。现在灯笼一照,一级级的楼梯很是分明,又见太妃跨下一档楼梯,估计这密道没有危险。又想,太妃跟着,总是累赘,还是趁早摆脱她,速速逃命去吧。卜皖想到逃命,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拎起太妃,夺过灯笼,随手一甩,将太妃摔在地板上,也不说什么,拿着灯笼,疯一样跑下楼去,只留下脚敲楼梯咚咚咚的声音。 太妃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在地板上坐了会,再爬了起来,没有走下密道,只是轻轻叹了一声,然后来到床边,按下暗扭,玉石圆桌回归原处,密道口被关闭了,从此与卜皖再无瓜葛。 太妃很是失落,呆呆地望了会密道口,稳了稳情绪,然后坐在圆桌旁,圆桌上放着酒壶,昨夜还与卜皖在这张圆桌上喝酒调情。唉,太妃又叹了一声,她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她拿起酒壶,给自己的酒杯斟满,又给对面卜皖的酒杯也斟满,“卜郎,卜郎,来陪我干一杯。”太妃痴痴呆呆,自言自语,她在等待卜皖,她知道卜皖一定会回来的。 果真,一会儿工夫,就听到圆桌下面砰砰砰地敲击起来,又听到卜皖在下面哀求:“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我错了,我错了,你开开门,你开开门,让我出去,让我出去,这次,我一定带你一起走,保证带你一起走??????”卜皖在下面越敲越急,哀求,保证,罚愿一声声传来。 太妃早就晓得没有她,卜皖是走不出密道的。要走出密道,有六道暗门,不知道暗扭所在,是打不开门的。而且,还有暗箭机关,触摸到暗箭机关,那是必死无疑。如果进去,前门打不开,回转的门被关上,就会困死在里面。 卜皖不知密道的秘密,以为只要进了密道,就能出去,因而摔倒太妃,顾自逃命。哪知走到底下?是一个有二十来平米大的小室,没有门可通。四下寻找,却没有一丝痕迹。他在石壁上摸摸索索,想找暗扭。 但是,暗扭没摸到,却摸到暗箭机关,幸而自己武功不弱,躲开乱箭,但还是中了三箭,两箭腿上,一箭胸部,伤势有些严重。 卜皖不敢再觅暗扭,只得原路返回,谁知道口已被关上,且密道四周都是铜墙铁壁,无力打破,卜皖真的成了瓮中之鳖,现在只有太妃才能救他。 太妃喝着酒,无动于衷,她把卜皖的敲击声和哀求声,当作是一曲美妙的音乐。后来,听听敲击声和哀求声慢慢低弱下去,柔声说:“卜郎,我们缘分已尽,你不用管我,顾自去吧。”然后便把酒干了,整理整理衣裙,又化妆了一番,缓缓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走下楼去。 太妃出得楼来,见姜英在对面的长廊里,正襟危坐,刁百森和六部统领站在两边,又见兵部统领陈西和断了一只手臂,姜英和六部统领,还有刁百森对她都是怒目而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太妃无话可说。 但是,太妃听到临智王的呼救声,临智王被五花大绑着,他看到太妃从万花楼里出来,急忙大声哭喊:“母妃救我,母妃救我。”临智王见到太妃,如见到救星。 怎么?临智王被他们逮捕了,难道他们去富央县抓人?这也没有这么快啊?太妃正疑惑不解时,猛然想到是自己去接他来的。昨天,卜皖从原智哪里回来,说已经与原智达成协议,以为大事已成,就派人驾驷马去接他,谁知反而害了他。太妃万箭穿心,临智王还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孩子,而是自己害了他。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太妃深深自责。我要救他,我要救他。于是向姜英道:“英儿,这都是我的主意,与临智王无关,请你看在同胞手足的份上,饶他一命吧。”为了临智王,太妃竟向姜英跪了下去。 母亲下跪,姜英不得不站起,但心中却是妒火万丈。为了临智王,竟可以下跪。而对我呢?却是卖凶要杀我,同是自己亲生儿子,亲疏缘何如此之大。原本,姜英还不想要临智王的命,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但被母亲这么一跪,满腔的妒火无处发泄,便怒说“周东听令,临智王凌迟处死,太妃终身监禁,不及黄泉,决不相见。”姜英发了命令,便怒气冲冲回银銮殿。 临智王被凌迟处死,太妃再无活的念头,便一头撞在假山石上,脑浆流出而亡。 姜英下令,草草葬了太妃和临智王。 三天后,姜英上早朝,佐井关守将辛善派人来报,原智手下将军徐良,押送车队要出佐井关,车队装地是白银,稻谷和肉猪,问姜英,是放还是扣。 徐良押解粮草到原智大营,原智便让他把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一万担稻谷,一千头肉猪押送回国。徐良押送到佐井关,被守将辛善拦住,说要禀明郡王姜英,方可放行。 姜英问:“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陈西和的手臂被原智斩断,一口气正无处出,便率先说:“当然是扣,与原智这种人无信义可讲,他用恶劣手段逼迫我们进贡白银稻谷肉猪,我们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么?我们扣下他的贡品,要他来与我们讲,要那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陈西和没有喝过断肠散,故而不知厉害。 刁百森连连说不可不可,主公不要忘了临行的一杯酒。姜英听后,暗暗叫苦,只得让辛善放行。 辛善回去,放了徐良出关,徐良出关后,就把出关的消息报告给原智。 原智接到报告,开怀大笑,镇山郡已经征服,接下来便是岐山郡。 三十六章 进化关 徐良送贡品到紫岩郡,牛雄大喜,他似乎看到了霸主的威严,看到了称霸的利益。一时意气风发,拨银六十万两嘉奖野战部队,五十万两犒赏将士,五万两奖原智,四位将军每人奖五千两,二十八校尉每人奖五百两,再特意奖给原智三坛御酒。 牛雄又令人制作大幡,上书“天下霸主”四个大字。并订立霸主条款,霸主条款共八条,一:天柱山任何郡必须加盟紫岩郡,一切听命于紫岩郡。二:大郡每年进贡紫岩郡白银二百万两,小郡一百五十万两,稻谷十万担,肉猪五千头。三:紫岩郡的货币为天下通用货币。四:紫岩郡的文字为天下通用文字。五:紫岩郡可以在任何郡里驻军。六:任何郡的百姓见了紫岩郡的人都要行鞠躬礼。七:如有不听从紫岩郡号令者,紫岩郡有权制裁它,甚至消灭它。八:凡遵守霸主条款的,皆可享受紫岩郡一级保护的待遇。 霸主条款印成文本,连“天下霸主”的大幡和六十万两赏银,要徐良送到野战部队。 徐良回来,将银两、大幡、霸主条款交付原智,原智收下霸主条款,命人把“天下霸主”的大幡竖在营房门口。四位将军和二十八校尉的奖金照单付给。自己的五万两奖金与五十万两赏银全部按人员分下去,自己也作为一名普通将士分银,没多要一两。原智重义轻财,只一招,就把十二万颗心笼络。 分赏完毕,原智升帐,召集四将军,二十八校尉商议征讨岐山大计。商议完毕,决定从进化关进兵。 原智将野战部队分为五队,第一队,康达为主将,宏涵、水峭、星乔、洪雷为副将,带兵二万为先锋。第二队,山虎为主将,见化、田越、田桦、祝直为副将,带兵二万为左路军。第三队,河蛟为主将,冗艮、永平、尤和、任达为副将,带兵二万为右路军。第四队,徐良为主将,祖樵、重方、巴义、齐之为副将,带兵二万为后勤军,掌管粮草器械医疗。第五队,大将军原智为主将,韩品、边发、创意、郭营为副将,带兵三万六千为中军,接应其他四军。 原智在全军选拔精兵四千人,组建特战部队,四千人分为八队,每队五百人。查深、宣生、李耕、萧董、晓操、晓仁、黄冲、黄铿八校尉为队长。 原智再令野战部队全体官兵沿河而站,仿效越王犒军,将三坛御酒倒在河中,自己先舀起一杯,大声说野战部队将士听着,此“酒”为郡王御赐,喝了这御酒,我们要横扫天下,征服七郡,为郡王的霸业奋战,我们当以战死沙场为荣,怯战偷生为耻。我们要谨听号令,步调一致,闻鼓而进,闻锣而退。说着,将“酒”一干而尽。 野战军将士纷纷舀“酒”在手,大喊为郡王的霸业而奋战,以战死沙场为荣,怯战偷生为耻。喊声震天动地,然后将“酒”一口干了,又将杯狠狠摔在地上,以示决死之心。 原智决定,以“天下霸主”的大幡开路,到一郡,把霸主条款文本先递上,同意的,就签订盟约。不答应的,便武力征服。无论何郡,霸主条款是软硬要执行的。 一切就绪,原智令康达的先锋部队即日起兵,直指岐山郡进化关,左右两路军随后出发,大军三日后起兵。后勤部队押后,保障后勤供应。 康达领命,随即起兵,天下霸主的大幡开路,一日来到岐山郡进化县,离进化关十里安营扎寨。 安好营寨,时近中午,伙房搭灶做饭。 康达是从当上将军以来,没有建过特殊功劳,这点在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心想一个小小的进化关,等山虎河蛟到来以前把它破了,好立个头功。于是下令,先破了进化关,到关上喝酒吃饭去,康达以为进化关是块豆腐。 康达率军直达进化关下,列好队伍,自己匹马上前,大喊要进化关守将出来受死。 进化关守将叫孟飞,四十四五年纪,使一把青龙刀。镇山郡与岐山郡结盟以来,一直太平无事,因此孟飞是个太平将军,武艺一般。但他有个女儿孟凤英,拜了愿师太为师,却是十分了得。孟凤英十九岁,品貌秀丽,使龙凤双剑,出战时喜欢女扮男装。 孟飞听说有人叫关,便与女儿带一万五千兵马出城。列好队伍,上前大喝道:“来将何人,大胆妄为,竟敢犯我疆界。”孟飞将青龙刀一指康达说,“识相的,速速退兵,免得身首分离,让你父母悲哀。”孟飞的嘴皮子功夫不错。 康达岂肯示弱,将手一指“天下霸主”的大幡,大声喝道,“我乃紫岩郡野战部队上将康达,我郡牛雄郡王要称霸天下,今奉大将军原智将令,前来取关,你是何人,赶快献出进化关,可保你无事,否则,我有可惜之情,穿云枪却是六亲不认。”康达的嘴皮子功夫也可以。 孟飞武功虽然不高,脾气却也不小。自己身为总兵,也是个不小的官了,岂肯随便认输。故而听言大怒,“吾乃岐山郡进化关总兵孟飞,竟敢藐视本总兵,今日岂肯饶你。”随即舞动青龙刀直奔康达。 康达年轻气盛,挺枪接战。想康达一条穿云枪,使得神出鬼没,孟飞那是对手,战到二十会合,已是手忙脚乱,败下阵来。康达哪里肯放?不将孟飞活捉,也要将孟飞刺死。于是。康达紧追上去,看看赶上,却有一小将挡住前路。 康达看那小将,十七八岁年纪,生得五官端正,面貌清秀,皮肤白嫩,手握双剑,威风凛凛。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康达打败孟飞,以为进化关再无敌手。 小将讥刺一笑,“胜了我手中剑,才有资格问我姓名。”小将并没把康达放在眼里。 “好,先接我一枪。”小将没把康达放在眼里,着实气恼,再不打话,挺枪就刺,而且恨不得一枪刺死小将。 小将就是孟风英,不是随便就能刺死的。而且武功确是高强,一对龙凤剑舞得风雪翻飞,水火不进。任凭康达的一杆穿云枪神出鬼没,硬是占不到半点上风。两人战了一百会合,还是难分胜负。 康达想不到小将如此厉害,欲想到关上喝酒的愿望已成泡影,心想,这样打下去难以取胜,得用计胜他,但一时又无计可施,便虚晃一枪,跃出圈子说:“吃过中饭再战如何?”康达要在吃饭时,研究小将的剑术,以求破解之法。 康达提出饭后再战,正合孟凤英之心。孟凤英十九岁,已经情窦大开,而自己又有一个心愿,要找一个相貌堂堂,武艺与自己相当的郎君,而康达真是最佳人选。虽然不是同郡之人,但只要人好,自己中意,不是同郡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让康达娶自己,而这个问题需要时间考虑。刚好康达提出饭后再战,孟凤英便顺坡下驴,欣然答应。 回到家里,孟风英有绿珠、红钗两个贴身丫鬟,武功都是不弱。孟凤英把自己的心事与绿珠红钗说了,吩咐她们带三十女兵,于关西树林埋伏。当然绿珠红钗和女兵也是一式的女扮男装。下午自己把康达引到那里,用绊马索绊倒康达的坐骑,然后将他擒住,逼他娶自己。 绿珠红钗欢天喜地,绿珠嘻嘻一笑问:“小姐,康将军被绊倒,如果跌伤了,你会不会肉痛,会不会怪罪我们。”孟凤英与两丫鬟情同姐妹,平时打闹惯的。 绿珠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套,红钗也是不肯落后,嘻嘻哈哈地问:“小姐,我们擒住康将军,要不要把他捆住,不捆的话,怕擒不住他,捆住的话,捆得紧一点,还是松一点。”红钗说着,掩住嘴偷乐。 绿珠又笑哈哈地说:“是啊,是啊,这些小姐都要交代清楚的,免得奴婢们手脚粗糙,伤到康将军,到那时,小姐虽怨奴婢不会办事,但也迟了。”绿珠打着趣,暗自快乐。 “两个丫头片子,叽叽喳喳说个不休,看我撕烂你们的嘴。”孟凤英故意放下脸孔,“既要擒住他,又不准伤他半根毫毛,如果被他逃跑,或者伤他半根毫毛,家法侍候。” 绿珠红钗还要嬉笑取闹,孟凤英喝了一声,还不快去。绿珠红钗一吐舌头,装个鬼脸,嘻嘻哈哈地出了。 孟凤英便装束一下,拿上龙凤剑,到父亲处,与他说与康达约好下午再战。孟飞说康达武艺高强,要小心应付。孟凤英说父亲放心,下午孩儿定要擒他回来。 父女俩正在说话,来报说康达已在关下挑战,并指明要小姐出去。 三十七章 宝贝 中午,康达对自己与那小将做了比较,那小将的双剑像两只鹰,自己的一杆枪是一只狼,因此自己占不了上风。下午交战,康达要把自己的一干枪变为一只鹤,以鹤对鹰,必胜无疑。于是中饭一下肚,便来挑战,指名道姓,一定要那小将出来,决一胜负。 孟凤英告辞父亲,要单独出来决战康达,孟飞哪会放心?定要出来为女儿压阵。于是,父女俩带兵将出关,排列好队伍,孟凤英朝康达看了一眼,感觉康达更加中喜看了,真所谓情人眼里出潘安。 孟风英盯着康达,像欣赏一件艺术品,站在阵前,如痴如呆,忘记自己是来打斗的。 那边康达等得不耐烦了,大喝一声,你那小蛮子,还不出来一决高下,难道怯了不成。 孟凤英被康达一喝,猛然醒悟过来,心里怨恨道,你这个冤家,一定要战么?刀枪无眼,伤了怎么办?本姑娘真心喜欢你,不忍伤你,你却不知好歹,定要与我一决高下。孟凤英本想直接与他道明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但怕他不领情,反遭耻辱,还是战吧。 “呵!小子别狂妄。”孟凤英拍马上前,舞动双剑,一剑紧接一剑,朝康达砍来。 康达举枪接战,他改变枪法。康达的穿云枪,也是名师传授的,下午,他改用白鹤枪法。白鹤枪法是从白鹤拳演化而来,是他师傅独创的枪法,康达又操练得出神入化。康达又求胜心切,一心要战败那小将,因此一枪紧似一枪,而且毫不留情,枪枪都是致命的。 这也难怪,康达根本不知道那小将是个美女,要是知道是个美女,还会与她决斗吗? 康达虽然一枪狠如一枪,但孟凤英也不是好惹的,孟风英得了了愿师太的真传,龙凤双剑也是变化无常,康达使用白鹤枪法,以一鹤对双鹰。孟凤英识得白鹤枪法,也知道白鹤枪法是从白鹤拳中演化而来,知道这枪法威力无穷,不能小看,于是也改变剑法,将双鹰剑术改作龙凤剑术。 龙凤剑术讲究阴阳调和,一阴一阳,一乾一坤,一水一火,而且柔中有刚,刚中带柔,却是上等剑术。于是,孟凤英的龙凤剑一高一下,一左一右,缠住穿云枪,康达还是占不到半点上风。 两人战到百十回合,还是难分高低。而两人战着战着,却不再恶斗,康达一改枪法,换作金鱼戏水,孟凤英对以两蜓巡湖。康达使出猛虎摇头,孟风英对以双蛇吐舌。康达使出青龙出洞,孟凤英对以双鹰劈天。这哪里还是战场决战,分明是在操场切磋,孟凤英竟然心花大开,她要的就是这样的郎君,一枪双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孟凤英正心陷情中,不能自拔,而且满脑子的想入非非。康达看那小将有点心不在焉,突然一招螣蛇飙飞,直刺孟凤英的心窝,这是一招毒招,没有章法,在没有任何前兆下突然袭击,使用这招,被武林所恨,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轻易使用。今天,康达原想夺了关,到关上喝酒,却碰到一个对手,到关上喝酒成为泡影。又想自己研究那小将的剑术,改变枪法,可以战胜。不想那小将随即应变,还是难以胜出,所以,他先示弱,用普通普通招数,以游戏战法,那小将果真上当,也以游戏战法对之。 然而,两人虽都是游戏战法,目的却是决然不同。孟凤英一心希望一枪双剑,金玉合璧。康达却时刻寻找战机,总想一枪挑那小将于马下,立个头功。 康达一招使出,满以为枪到成功,谁知孟风英却是急中生智,躲避了这一枪。当然,这种躲避,全凭感觉。如果要通过大脑来躲避,那是绝对不行的。试想,这一枪,号称螣蛇飙飞,速度可想而知,如果经过大脑来考虑,这一枪如何躲,如何避,枪尖早已刺入心窝了。 所以,孟凤英躲避这一枪全凭感觉,就在康达的穿云枪离孟凤英的心窝一寸光景时,孟凤英身子一则,让过枪尖,再用龙剑挡住枪柄,凤剑向后挥出,劈向康达。 康达急忙收回穿云枪,挡住凤剑。孟凤英本来要与康达再战,因康达使用武林禁用的毒招,心中怒起,但总因情胜于怒,故而放弃再战之心,实施自己的计划。 于是,孟凤英趁康达收回穿云枪时,却牵转马头,再一拍马背,往西而跑,孟凤英放下金钩。 康达不知是计,以为那小将总归力气不继,故而逃去,因此急急追去,捉住那小将,却是大功。 孟风英看看康达追来,满心欢喜,她就怕康达不追,不追的话,自己的计划就要落空。于是,孟凤英在前面,看看要被赶上,就加快速度,看看康达被拉下,便放慢速度,一步一步,引诱康达上钩。 康达也真是个猪头三,一点不去考虑前面跑的为什么一会快,一会慢?唉!一个人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败也往往败在自以为是。他以为那小将被他快追上了,跑快了是不得已,自己被拉下了跑慢是气力不加。就这样,康达被引诱到关西树林里,自己还以为胜券在握。 孟凤英看到路上草下面的绊马索了,也瞧见大树后面的绿珠她们了,孟凤英朝她们微微一笑,然后勒住马缰绳,转过马头,面对康达,故意大怒说:“吾已败下阵来,你还要苦苦追赶,你难道不知兵法云:围城必阙,穷寇莫追的道理吗?现在既然追来,就与你再战三百回合。”孟凤英将双剑一挥,指向康达,意在激怒他。 果然,这个猪头三被激怒了,三百五百,随便几百,难道本将军怕你不成。康达头脑一根筋,哪里去管许多?举起穿云枪,一拍马背,猛冲过去。 孟凤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冲杀越狠,便越容易着我的道。果真,康达冲了十多米地方,突然路上拉起一根绊马索,绊住马的前腿,马收不住脚,跌倒在地。康达被掀下马背,头朝下,脚朝上,在地上一个黄狗吃屎。 大树后面的绿珠,一声呼啸,二十几个扮着男装的女兵一拥而上,将康达双手反背铐住,半尺长的铁链链住双脚。手铐和铁链着肉处却用棉布垫住,以防皮肉磨破。 “绿珠姐要不要用绳子绑住。”一个小丫鬟问。 “不用绑,等会绑得紧又不好,绑得松又不好。”绿珠笑嘻嘻地说,“把棉布垫得好一点,别伤了皮肤。” 又一个小丫鬟好奇地问:“绿珠姐,一个被捉的败将,还在乎皮肤伤不伤么。” “在乎,在乎,这个败将可是我们小姐的宝贝,伤不得的。”绿珠还是嬉嬉笑笑地说着。 有个丫鬟走到康达跟前,惊呼喊,“绿珠姐、绿珠姐,不得了了,宝贝的脸蛋跌破了,这如何是好。”康达跌下马时,是脸孔着地,确实划破了。 绿珠媚媚一笑道:“这个怨不得我们,是她自己要我们放绊马索的。等会她自己会给他抹药水的。”绿珠说着,朝康达挤挤眼,又是燕尔一笑。 康达倒被搞糊涂了,这些兵丁,怎么姐妹称呼?还什么小姐啊,宝贝啊的。康达感觉在愚弄自己,心里真的气恼,大声说:“要杀就杀,何必婆婆妈妈的。” “康将军,我们可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嗷,在我们小姐面前不能乱说,天地良心,要是乱说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绿珠非常冤枉似的说。 这边几个丫鬟正在拿康达开心,那边红钗大喊,有完没完,还不把小姐的宝贝送来。 三十八章 自己做媒 绿珠听到喊声,便对丫鬟们嬉笑说:“姐妹们,别贫嘴了,咱们把小姐的宝贝送去吧。”绿珠说着,随手把帽子脱下,让一头修发披了下来,现了女装。其他的丫鬟见绿珠现了女装,便纷纷脱下帽子,现出女装。 现女装是孟凤英交代的,孟凤英有一支女兵,五十人,分为二队,二十五人一队,绿珠和红钗为队长,各领一队。绿珠管外,接待宾客,巡逻游玩,接待迎送,由绿珠负责。红钗主内,端水送饭,装饰打扮,问饥道寒,由红钗主管。平时起居,绿珠和红钗两人不离左右。出兵打仗,绿珠红钗带领女兵,跟在左右,有左绿珠,右红钗之称。 这次孟凤英的招亲计划,绿珠一队负责擒拿康达,红钗一队负责搭建临时蓬帐,护卫左右。孟凤英看到绿珠已经擒住康达,便转身去了蓬帐,等候康达。 转眼间身边都是女兵,康达看得呆了,更坠入云里雾里,而且这些女兵,个个都非常美丽,那个绿珠,更是柔美秀丽。她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捉自己?康达搞不明白,再看与自己打斗的小将,却不见踪影,不知到哪里去了?康达虽然被擒,好奇性还是勃发,“你们这些不知高低的奴才,一会男,一会***阳怪气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何无缘无故将我绊倒?又将我铐住,究竟要干什么?”康达真是倒霉透了,头功没立成,反做了俘虏。 “什么一会男,一会女的?我们本来就是女的。”一个丫鬟说。又一丫鬟说:“是你自己有眼无光,男女不分。”另一个说:“应该是有眼无珠,男女不清。” “好了,好了,别损小姐的宝贝疙瘩了。”绿珠阻止丫鬟们的调笑,自己欢笑说:“康将军,我来告诉你吧,你被我家小姐看中了,就是与你打斗的那位小将。” “什么?与我打斗的小将是个女的。”康达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也真是惭愧,一个女人都战不胜,“她是谁?” “我家小姐是进化关总兵孟飞的千金,叫孟凤英,今年十九岁,我家小姐可是才貌双全。”绿珠又笑笑说:“康将军,等会见到我家小姐,要温存一点。”于是,绿珠带着女兵,嘻嘻哈哈地拥着康达,来到临时蓬帐。 临时蓬帐门口,六个女兵,一边三个,腰间都挂着佩刀,强忍着笑容,严肃地站着。四周围着女兵,一色长枪,也是带笑而立。蓬帐里面,很是宽敞,两面也站着六个女兵,腰挂佩刀,面带微笑。 孟凤英是明眸皓齿,雪肤朱唇,身穿戎装,坐在中间,她已脱下头盔,现出满头乌云,又插着金钗玉簪,看去多了几分妩媚。一缕长发,拖到屁股,脑后用一块花巾束着,更显得英姿飒爽,今日要见情郎,确实打扮了一番。 孟凤英听到帐外丫鬟们嘻嘻哈哈地来了,一颗心倒紧张起来。康达是擒住了,接下来怎么办?康达会不会不领情,会不会恼羞成怒,会不会??????孟凤英的大脑里全是会不会,“红钗,你看他会不会记恨于我?”太多的会不会,把孟凤英搞得昏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得问红钗。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大可不必担心。”红钗鼓励说:“小姐,你想啊,小姐你这么个大美人白白送给他,他高兴都高兴煞了,还会记恨你,应该感激都来不及才对。” “真的吗?”红钗的一番话,让孟凤英噗嗤一笑,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愿如此。” 这时,绿珠在帐门外问:“小姐,你的宝贝送来了,我们是进帐,还是站在门外。” “当然是送进来啰。”红钗代孟凤英回答。 “我是问小姐,又不问你,谁要你答来。”绿珠知道小姐害羞,故意找茬,给她难堪。 “进来!”孟凤英知道绿珠在有意难为她,便装起胆,厉声说。俗话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避是避不出的。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那是非走下去不可的。说着,孟凤英立了起来,虽不明言,但有欢迎的意思。 绿珠拉着康达进了蓬帐,说:“小姐,你的宝贝疙瘩送到,奴婢已经完成任务,等待喝小姐的喜酒了。”绿珠坏笑着,便向红钗使了个眼色,走出了蓬帐。 红钗见绿珠出了蓬帐,便叫上站着的六个丫鬟,笑着说了声小姐,我们在帐外。 孟凤英也不挽留她们,等她们出了蓬帐,便柔下声说:“康将军请坐。”孟凤英毕竟是女中豪杰,百万军中尚且不怕,何况在蓬帐里。况且孟凤英经常喜欢女扮男装,也有一股男子汉的豪气,“今天请康将军到此,凤英有一事相商。”孟风英直奔主题,说话客气,语气也很是婉转。 相商何事?绿珠早已告诉了,故而康达已心知肚明。现见孟凤英品貌秀美,武功又好,心中早就欢喜,只是孟凤英只说有事相商,具体相商什么事还没有挑明,也不便明说,便有意怒道:“未将既被擒来,有什么可商讨的,要杀要剐随便。”康达将话题叉开,看你怎么说? 孟凤英不再藏着掖着,“康将军,奴家欲与将军结成连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孟凤英直白一句,脸色立马绯红,毕竟是个姑娘,自己给自己做媒,总归害羞。 康达心里暗暗高兴,但脸上却是十分严肃,“这可能吗?我们身为两郡之人,又在争战。”康达说的是实话。 “两郡之人没有关系,正在战争也不是问题,主要是你愿意不愿意,愿意的话,我们脱下战袍,双宿双飞,谁能奈何我们?”孟凤英倒是真心真意的。 “小姐如此美貌,如此多情,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康达看孟凤英倒是真心要与自己配成夫妻的,都说女人为了丈夫可以抛弃一切,我何不乘机诱惑她献关呢,献了关,倒是大功一件。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与她周旋会再说,于是说道,“但小姐,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建功立业,岂可因儿女私情而放弃雄心壮志,因此恕未将不能弃军而去,有违小姐意愿。”康达说着,欲作揖行礼,双手却被反背铐着,便叹气说:“捆绑怎成夫妻?”康达似有怨气。 孟凤英见状,很有些尴尬,连忙喊:“绿珠,绿珠,快来给康将军打开链铐。”接着,脸一红说:“康将军,是奴家疏忽了,让你受委屈了。”又催促绿珠快些。 绿珠急忙进来,打开链铐,调笑说:“康将军,早知道你这么善解人意,我们何必费这许多心思,你也不用遭罪。”绿珠拿了链铐,向孟凤英扳个鬼脸,出去了。 孟凤英忙又施礼说:“康将军雄心壮志让人敬佩,凤英愿别家国,离父母,跟随将军,建功立业。”孟凤英为了称心郎君,什么都不管了,女人为男人真的可以放弃一切。 康达一听,正中下怀,忙说:“小姐深情,未将就是块金石也开了,只是未将有难言之隐。”康达要设套了。 “难言之隐?”孟凤英倒有些吃惊,“将军但说无妨。”孟凤英性情豪爽,喜欢直来直去。 康达觉得时机已到,便敞言说:“小姐,未将与左路军主将山虎,右路军主将河蛟,后勤总管徐良,还有大都督原智,在紫晶城结为异姓兄弟。这次发兵岐山郡,大都督委任未将为先锋官。本想夺了进化关,立个头功,谁知关没有夺下,反被小姐擒来,还要临阵招亲。假如就这样与小姐成亲,被众兄弟知道的话,一来要被讥笑,二来未将的脸面也无处搁放。这便是未将的难言之隐,也是不敢答应的原因。”康达边说边看着孟凤英反应。 康达的难言之隐,孟凤英很理解,人要脸面树要皮。“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孟凤英自语了一声。 康达马上说:“有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有。” 三十九章 两全其美 听说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孟凤英来了精神,竟然情不自禁地一步跨到康达面前,不顾一切地握住康达的双手,急切地说:“康郎,快说,快说,怎么个两全其美?”孟凤英真的是情急了,连称呼都改了。 孟凤英的一声康郎,康达先是惊愕,随即喜出望外,看来情场也是战场,进化关在此一举。于是,康达顺势将孟凤英搂入怀中,温柔得说:“娘子既然钟情于未将,愿别家国,离父母,跟随未将,建功立业。何不开了城门,迎接我军入关。如果娘子献了进化关,一来我们可以在关上洞房花烛,二来,我得了进化关,立了大功,在大都督和众位将军面前也可脸上生光。这个两全其美之法,何乐而不为呢?”康达也顺水推舟,改了称呼。 康达的称呼一改,便把孟凤英的心完全俘虏了,又被康达抱在怀里,只感觉自己幸福到了顶点,什么是人生的幸福,就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抱着,搂着,温存着。孟凤英的心化了,骨酥了,头脑不是自己的了。孟凤英柔软地靠在康达的身上,温顺得像只小猫,“康郎,只要你真心爱我,我愿意献关。”坠在情网的女人,大脑一片浆糊。 孟凤英虽然答应献关,但康达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知道此时高兴还为时过早,任何事情都有许多变数,他得趁热打铁,把这件事坐实。于是,康达和悦地说:“娘子,你我心迹已明,何不对天盟誓,两人永不相负,娘子意下如何?”康达设了个圈套。 然而,康达的圈套,孟凤英却是非常乐意钻。对天盟誓,也是孟凤英迫切需要的。孟凤英正愁康达说话不算话,现在提出要对天盟誓,真是求之不得,于是两人跪在地上,对天盟誓,都表了自己的心迹,当然,誓言也是老一套,什么海枯石烂啊,什么永不变心啊,什么天打雷劈啊,等等,总之,两人的誓言感天动地。 立了誓言,两人都满心欢喜,并约定,今晚三更,康达率大军到关下,举火为号,孟凤英开关迎接。 不过,孟凤英有三个条件:一,不得伤害孟凤英的父母以及家人。二,不得杀害进化关的任何将士,那怕是不肯投诚的,只要不对抗。三,不得蹂躏百姓生命,抢夺百姓财物。 这三个条件,对康达来说不是条件,紫岩郡野战部队就有优待俘虏,关爱百姓这二条纪律。至于孟凤英的父母及家人,更是不会去伤害了。因此,康达满口答应。 一切都顺理成章地满了康达的意,应该回去了,于是说:“娘子,你逃我追,出来时间已久,怕两军不明情由,等我们不到,双方不耐烦,战了起来,我们赶紧回去吧。”康达说着,猛然抱住孟凤英,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扭头逃出蓬帐,这个大胆的举动,倒使康达心里砰砰乱跳。 康达逃出帐外,却被绿珠和红钗拦住,四五十个丫鬟也急忙将康达团团围住,她们以为康达与她们小姐闹翻了。 “小姐,小姐。”红钗连忙跑进蓬帐,见小姐满脸通红,正痴痴的,笑咪咪的发呆。红钗先是一愣,突然明白过来,忙说,“小姐,这个宝贝真这么好吗?”见孟凤英还痴痴地在咪咪笑着,又说:“小姐,要不要把你的宝贝送进来,他还在帐外呢。” 一听康达还在帐外,孟凤英猛的从喜悦中惊醒过来,没有我开口??????险些坏了大事,于是急忙赶到帐外,吩咐绿珠,把康达的马和枪交还给他,并叫绿珠红钗先带人回关内,这里之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包括老爷夫人。自己整了整戎装,戴上头盔,上马提剑,回关前去了。 绿珠把马和枪交给康达,与红钗带着丫鬟们嘻嘻哈哈的,一路猜着,谈着,争论着从后门回关里。 康达欢天喜地,跳上马,一挥穿云枪,追赶孟凤英而去。追到关前,还好,两边军队没有争斗,不过,两军将士都是剑拔弩张,虎视眈眈,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康达来到阵前,空了口气,然后对孟凤英大声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战。”康达说着,便收兵回营。 那边,孟凤英也大声回答;“明日再战,谁怕谁啊。”说着也收兵回关。 回到家中,孟凤英便进了房,卸了盔甲,只是痴痴地坐着,这一吻真是回味无穷。一会儿,红钗进来为她梳妆,见孟凤英痴痴呆呆的样子,调皮说:“小姐,你的宝贝疙瘩真的有这样好?”红钗也是十七八岁,情窦也开了。 “什么宝贝疙瘩?”红钗正在与孟凤英调皮,孟飞却来看望女儿了,倒让孟凤英和红钗都吓了一跳,两人连忙起来迎接,“爹爹请坐。”红钗忙搬椅子过来。 “女儿也坐吧。”孟飞因孟凤英离开战场整整一个下午,也担心了一个下午,虽然女儿武艺高强,但康达也不弱,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再说,他看女儿与康达酣战,没见败迹,却转马而逃,不知何故,所以过来问问,“女儿下午不败而走,不知所为何事?” “爹爹,孩儿诈败,本想设计擒拿康达,谁知这家伙不肯上当,因此两人战了一个下午,但孩儿只能与他战成平手,却是无力胜他,望爹爹恕罪。”孟凤英撒了个谎。 孟飞并不生疑,“孩儿何罪之有,想那康达武艺高强,一杆枪使得神出鬼没,能与他战成平手,已是了不起了。”孟飞夸了下女儿,又说:“孩儿今天辛苦了,用过膳,早点休息,今晚为父亲自巡夜。”孟飞心疼女儿。 孟飞说要亲自巡夜,孟凤英吃了一惊,那样的话,康郎来了怎么办?决不能让父亲巡夜。于是忙说:“康达说明日再战,估计他不会食言的,今天我要绿珠和红钗巡夜,爹爹大可安心。”献关的事,今夜势在必行,而父亲对绿珠和红钗最是信得过,就把两人推出。 红钗、绿珠与孟凤英朝夕相伴,心心相印,虽是主仆,实为姐妹,孟凤英的这点心思,红钗哪会不知?因此忙说:“老爷尽管放心安睡,巡夜的事交给我与绿珠,保证不出差错。”但绿珠红钗并不知道孟凤英要献关。 红钗和绿珠,孟飞很是信任,便说:“红钗与绿珠巡夜,我便放心,今夜就劳驾你们了。”孟飞说着,回了。 晚上二更时分,孟凤英带着绿珠红钗,前去巡夜,后面是五十女兵。孟凤英来到城上,下令今夜由绿珠红钗带领女兵守城,自己坐镇,其余将士都回营睡觉。 “谢谢小姐。”进化关守城将士都非常敬服孟凤英,这天大战敌将,众将士亲眼目睹。敌将武艺高强,总兵老爷只战了二十会合就败下阵来,而孟凤英却是上午战了一百会合,下午又战了一个下午,敌将没能占到半点上风,真正是女中豪杰。因此孟凤英亲自守城,非常放心。再说回营睡觉,谁不喜欢,于是,守城将士全回营去了。 三更时分,康达来了四万兵马。还有的二万兵马是山虎与河蛟的,傍晚康达收兵回营时,左右两路军也到了。康达把孟凤英献关之事与两位说了,两位也来了兴致,康达向他们各借兵一万,两人欣然答应,并在城外接应。 康达来到关下,便命人举起火把,城上孟凤英看到,即令绿珠和红钗去开城门。 绿珠和红钗同时惊呼:“小姐,你要献关?” 四十章 献关 孟凤英见绿珠和红钗愕在那里,不去开关,怒道:“怎么?胆子大了,敢违抗我的命令了。”孟凤英是真的生气了,想那绿珠和红钗,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绿珠说:“小姐,不是奴婢们胆子大了,敢违抗小姐的命令,实在是献关之事太过重大,小姐要三思而行。”绿珠在孟凤英面前是调皮惯的,可这次却是一本正经。 红钗也接下去说:“是啊,是啊,小姐你要深思呢,这城门一开,你这顶叛国投敌的帽子可是戴定了。”红钗也是非常严肃的说,没有一丝嬉笑。 城门一开,就是背叛国家,孟凤英岂会不知。但假如城门不开,那便是背叛康郎,背叛康郎,就是背叛爱情。现在摆在孟凤英面前两条路,一条是背叛爱情,忠于国家。一条是背叛国家,忠于爱情。两条道路,要她抉择,要么背叛国家,要么背叛爱情,没有调和的余地。而且,再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然而,孟风英选择了背叛国家,忠于爱情。一个国家,几百万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不忠于国家,会有人忠于国家。但康郎只有一个,爱情只有一次,国家可以失去,康郎不可以失去。孟凤英下定了决心,其实,孟凤英早就下定了决心,心里爱上康达时就下定了决心,在孟凤英的心里,爱情高于一切。 “我主意已定,不必多说,你们到底去不去开城门,不去开的话,我自己去开,但我们姐妹的情分到此结束。”孟凤英不再多说,顾自往城楼下走去。 绿珠和红钗目瞪口呆,惊愕了一会,忙跑下城楼,追上孟凤英,异口同声说:“既然小姐主意已定,那么就是刀山我们跟着小姐上,火海我们跟着小姐跳。” 孟凤英大喜,张开双臂,把绿珠和红钗抱住说:“这才是我的好姐妹。”说实话,孟凤英哪里离得开绿珠和红钗?当说出我们姐妹情分到此为止时,她的心撕碎了,不过,与康达相比,总还是康达重要。 绿珠和红钗也齐声说:“我们是不分不离的好姐妹。”接着,绿珠和红钗又同时说:“小姐,我们开城门去。” 孟凤英说:“我们一起去开。” 三人打开城门,孟凤英思忖还是回府,在家等,上次是自做媒人,这次要康达上门迎娶。于是便带绿珠红钗和丫鬟们回了,也不去接康达。 康达见城门打开,便指挥大军进城,围困军营,先把器械收缴了,军营的将士们还在睡梦中,稀里糊涂的就做了俘虏。康达将这些俘虏分批关押,令宏涵带兵一万看管。 解决了军营,康达的心放了下来,令水峭带兵三千,包围总兵府,不准任何人进出,不准伤害任何人。令星乔带兵三千,在城中维持秩序,防止有人乘机捣乱。安排停当,康达兴冲冲要去总兵府,路上猛然想起,临阵不能招亲,若擅自招亲,军法处置。于是急忙回转,带了四千兵将,上城墙防守,再不敢到总兵府去拜见总兵和孟凤英。 孟风英带领着绿珠红钗和丫鬟们回到府中,令丫鬟们去睡了,自己与绿珠红钗等消息。 一会儿,门卫跑进来大喊:“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紫岩郡的大军把总兵府包围了,还说不准我们出入。” 孟凤英听到喊声,知道康达的大军进城了,便与绿珠红钗来到大厅。 这时,孟飞和夫人穿着睡衣跑了出来,看见女儿和绿珠红钗已在大厅,顿生疑窦,便问:“怎么回事?”紫岩郡大军一声不响进了城,还包围了总兵府,肯定有内奸献了关,而且这个内奸极有可能与女儿有关。女儿与康达出去一个下午,难道??????女儿一向任性,我行我素,“是你献的关?”孟飞怒视孟凤英,自思十有八九。 “爹爹,孩儿已与康郎私定终身,望爹爹母亲成全。”孟凤英知道这事不用瞒,还是实说的好,“爹爹,进化关我已经送给康郎了。”孟凤英也真大方,一送一个关。 孟飞一听,当即晕翻,女儿做事也太任性了,竟把进化关当礼物送,真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怎么办?女儿分明是叛国投敌,叛国投敌那是要灭满门的,于是怒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叛国投敌?”孟飞真的怒火万丈。 “我知道。”孟凤英不屑一顾地说:“叛国怎么啦?投敌怎么啦?我只要康郎。”孟凤英说得轻描淡写, 夫人一听,忙阻止说:“老爷,你是不是昏了头啦?我们就这么个女儿,要是斩了,我们还像个家吗?要是斩了,我们还有后吗?” “国都没有了,还会有家吗?国都没有了,还要后干什么?”孟飞怒说:“来啊,把这小姐绑出去斩。”孟飞虽想大义灭亲,但意志不是很坚决。 几个卫兵,看风使舵,没人上来绑孟凤英。 孟凤英倒一点都不气急,说:“爹爹,不必动怒,我虽然叛了岐山郡,却是忠了紫岩郡。我们对岐山郡有罪,对紫岩郡却有功,岐山郡容不下我们,那就到紫岩郡去,紫岩郡要比岐山郡强大、富有、我们何乐而不为。”孟凤英的一套歪理,倒把孟飞给搞糊涂了。 “对对,我们跟着女儿女婿到紫岩郡去。”总兵夫人倒很想得通,反正做人吗,什么岐山郡紫岩郡的,哪里不是做?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你想得倒美,你以为那姓康的会要你去吗?我看是凤英都上他当了,被他骗了个关去。” “绝对不可能,康郎不是那样的人。”孟凤英满怀信心地说,“我与康郎海盟山誓,岂会失信。” “康郎康郎,叫得倒亲热,我看你那康郎早就把你忘了。”孟飞讥刺说。 “爹爹,我们打个赌,三天之内,康郎如不来娶我,任爹爹处治。三天之内,康郎上门来迎娶,爹爹不得刁难阻拦,爹爹敢赌么。”爹爹敢赌的话,孟凤英就不用担心父亲从中作梗了。 “好,一言为定。”军中有不准临阵招亲的条例,孟飞是知道的,因此,孟飞料想康达不敢违反军法,擅自娶亲。因此,他料定,三天内,康达不可能来迎娶的,等女儿输了,就押解她去岐山郡,向郡王请罪,请求郡王的原谅,这才是正道。于是答应说,“三天内,康达来迎娶我儿,我像模像样地嫁女。三天内不来迎娶,就别怪为父不认父女之情。”孟飞自认必赢无疑。 父女俩击掌为誓。 军中有不准临阵招亲的律法,孟凤英倒真的不知。她虽然自幼出入军营,但对军纪军规却不了解,甚至一窍不通。以为男婚女嫁,与军队何干,只要男女自愿,两情相悦就可结婚。谁知等了两天,康达如泥牛入海,非但没有前来迎娶,就连信息都没有一点传来。 头天还能安眈,第二天便焦躁起来了。等到下午,孟凤英等不及了,便要绿珠出去打探一下。 绿珠走出大门,门卫随即将门关上。绿珠刚走两步,却被兵丁拦住,说康将军有令,总兵府不准闲杂人员出入。 四十一章 下聘 绿珠闻说是康达命令的,总兵府闲杂人员不得出入,火气勃勃上升。想那康达与我家小姐私定终身,我家小姐为此献了关,做了个叛国贼,父女还翻了脸,成了仇。你倒好,说好来迎娶我家小姐的,可到现在不但人影不见,连个气都不来放一声,还把总兵府看管起来,当成牢房。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火,你康达不是不让闲杂人员出入吗?我可偏要出去,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于是,绿珠粉脸狠下,银牙咬紧,挥拳踢腿便动起武来。 想那绿珠,虽没有名师传授,但陪伴孟凤英读书练武,也是学的一身好武艺,虽没有孟凤英了得,但对付几个看门兵卒那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四个看门兵卒,绿珠挥拳抬脚之间便把他们打倒。 绿珠一声讥笑,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裙,拍拍手,心里有些得意,轻轻哼了一下,便往外走。 谁知,又围上来八个士兵,都拿着长枪,将绿珠围定,既不进攻,也不退却,只是不让绿珠出去。 绿珠已经打得起性了,对你们这帮脓包,何用多费口舌,还是拳脚说话来得爽快,于是挥拳踢腿,指东打西,只一会功夫,又把八个士兵打倒。 这时,水峭刚好过来,见这多士兵被打倒在地,问怎么回事?士兵说她要出去,我们不让,便动手就打,不想这丫头武艺精通,我们不是对手,被她打倒在地。水峭心里寻思,将军令我围住总兵府,不让闲杂人员出入,今有人要硬闯出去,如果让她闯出去了,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于是大声说,我家将军命令我等守卫总兵府,不准闲杂人员出入,你要硬闯出去,难道要违抗我家将军命令。 “什么狗屁将军,别说是违抗一个命令,就是见到康达这小子,我先批他三百巴掌,看他敢不敢出声。”绿珠挥拳抬脚之间就打倒十几个兵丁,心高气昂,哪里还会把人放在眼里?以为康达手下,都是草包饭桶。 水峭一听绿珠之言,对康将军大为不敬,无名之火早已升起,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竟敢口出狂言,看本爷来教训教训你。水峭也不多说,跳到绿珠面前,拔拳就打。水峭也是雄心勃勃来竞争大将军的,虽然没能争上将军的位子,但也是排入二十八校尉之列,武功自然也是不弱,因此拳拳有力,腿腿生风。 几招下来,绿珠方知碰到对手,因此再不敢托大,用心对付,两人拆了三十来招,倒也是棋逢敌手。 绿珠与水峭在门口大战,惊动了总兵府,孟飞听说绿珠要出去,却被卫兵拦住不让出,方知康达下令总兵府闲杂人员不准出入是真,便叹气道,还指望那小子来迎娶,总兵府变成监狱了,我们都是犯人了。又指着孟凤英浩叹,唉!你这个丫头片子,好好的总兵千金不做,倒喜欢做阶下之囚。孟飞伤心至极,又是流泪,又是叹气。 孟凤英更是悔恨交加,悔自己真的太任性了,任性倒随便把关献给敌人。更恨康达,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还山盟海誓,自己正是太天真了,竟会相信他的话。不过现在后悔也迟了,关是夺不回来了。算了,也是命该如此,与父亲打赌,三天为期,还有一天,明天到晚,自裁谢罪。 孟凤英主意已定,来到大门,让门卫将门打开,走到门外,门卫要将门关上,孟凤英挥挥手,示意不用关门。 孟凤英见绿珠正与敌将战得难分难解,一招狸猫捕鼠,扑到水峭跟前,喝一声:“绿珠退下。”自己便与水峭接战。孟风英与康达大战百十回合不分胜败,水峭那是对手。再说,孟凤英一肚皮怨气真无处发泄,水峭便是出气筒。于是乎,孟凤英发了狠,真是拳拳打中要害地,脚脚踢到致命处。水峭被打得满脸乌青,遍体鳞伤,十分狼狈。 孟凤英打倒水峭,拉起绿珠,回入府中。绿珠自责说:“小姐,绿珠没用。”孟凤英安慰说:“不是你没用,是他太可恨。”绿珠轻声问:“小姐,出不去,怎么办?”孟凤英说:“不出去了,自己眼瞎,识人不准,自认倒霉。”孟凤英 虽然强硬,但还是流下泪来,“绿珠红钗,明天到晚,再无消息,你们代我孝敬我父母吧。”孟凤英说了断头话 绿珠红钗闻言,伤心到了极点,自己与小姐七八岁就在一起了,小姐竟说了断头话,而且,两人深知小姐脾性,说得到,做得到。想到这里,两人的眼泪哪里还熬得住?便不顾一切,痛哭起来。孟凤英见绿珠红钗哭得伤心,触到伤心处,也是忍耐不住,便跟大哭起来。哭了一会,绿珠红钗合计了下,便双双站起,齐声说:“小姐,我们找康达评理去。”绿珠红钗说着就走。 “不准去,你们敢走出这房间,我的龙凤剑现在就刺入心脏。”孟凤英拔出龙凤剑,“以后,也不准找康达报仇,康达志在建功立业,我既然爱上他,那就成全他。” “小姐——”绿珠红钗长叫一声,跪在孟凤英面前。 孟凤英扶起绿珠红钗,凄婉地说:“好妹妹,不要多说了,我下了决心。”孟凤英决定牺牲自己,成全康达。 康达倒不是变心负约,他在等待原智,军中不能招亲,孟凤英献关有功,不知可不可以将功抵罪,法外开恩。 孟凤英与父亲打赌的第三天中午,门卫进来报说紫岩郡大将军原智带着聘礼前来下聘,问老爷要不要请他进来。 这真是个冲天礼炮,把个死气沉沉的总兵府震得满府喜气洋洋。孟飞本不想见这个敌国的大将军,但与女儿打的赌,如三日之内上门迎娶,就风风光光地嫁女,今天正是第三天,因此是他输了,俗话说愿赌服输。因此,既然自己输了,就得贷现。于是,孟飞穿上礼服,到大门迎接原智。 总兵夫人更是喜出望外,她是女儿的保护伞,女儿的任性完全是她一手打造的,总兵去迎接原智,她连忙到女儿房中来报喜讯,“女儿,女儿,大喜了,大喜了。” 孟凤英早已心灰意懒,起得床来,梳妆也免了,衣裙也不换了,饭也懒得吃了。虽然只有三天时间,竟然瘦了一圈,致使花容失色,年老了十岁。见到母亲叫着大喜大喜的进来,便凄然地问:“母亲,女儿将死之人,还有何喜?”孟凤英已经绝望了,再无奢望,说得凄惨至极。 总兵夫人见女儿玉貌消瘦,心里多少肉痛,但又毫无办法。女儿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现在好了,心药到了,女儿有救了。于是,总兵夫人满脸堆笑地说:“你那康郎来迎娶你了。”总兵夫人说着,要红钗快给小姐梳妆打扮。 “母亲不用安慰孩儿了,康郎要来早来了。”孟凤英推开红钗,不要化妆,“既来迎娶,为何没有锣鼓之声。” “女儿啊,是真的。”总兵夫人说:“来的是大将军原智,他是代表康达来下聘的,原智是康达的上司,等于是长辈,长辈来下聘,是合符礼仪的,你父亲正去迎接他呢。” 孟凤英还是将信将疑,绿珠一阵风跑下去,一会儿就跑回来,大声说:小姐,小姐,是真的,是真的,三大箱聘礼呢。”绿珠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已把原智大将军接进大厅里,大将军是个小后生,顶多二十刚出头,两个校尉,一个背把大刀,一个拿把尚方宝剑,威风凛凛的样子。”绿珠说完,忙着又下楼去,她要把好消息第一时间传递给孟凤英。 听到绿珠有鼻子有眼的描述,孟凤英知道是真的了,心情立刻舒坦开来,脸上也露出笑容,忙在衣箱里拿出新衣裙,又叫红钗给赶快梳妆打扮。 红钗给孟凤英梳妆完毕,孟凤英换上新衣裙,刚要带着红钗下楼去见原智大将军,却见绿珠跑上楼来说:“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兵部统领熊钊带领十万大军,前来捉拿老爷小姐,现在大军已到北关了。” 无题 姜毅和熊大勇亡故后,岐山郡与镇山郡的联盟彻底瓦解。两位郡王的丧事,岐山郡没有派人到镇山郡参加,镇山郡也没有派人到岐山郡参加。 岐山郡新郡王熊汉章登基后,加封萧冲为国师,熊钊为兵部统领。萧冲和熊钊一文一武,辅佐熊汉章,朝政倒也治理得井井有条。 萧冲是个智多星,熊汉章新登宝座,年纪又小,怕外郡乘机侵略岐山,便派出许多间谍到各郡,刺探情报。 一日,有间谍来报说,紫岩郡兵部统领陈树生原来是狂沙帮的四当家,起兵造反了,紫岩郡牛雄任命原智为平叛大将军,带兵平叛。到第三日又来报说,紫岩郡叛乱平定,野战部队已经建立,大将军原智为都督,康达、徐良、山虎、河蛟为将军,正在操练兵马。过段时间又来报说,紫岩郡野战部队以为镇山郡报仇为名,借道镇山郡,要攻打岐山郡。大军已经出发。 不上一月,紫岩郡野战部队的使者到了,带来一封书信,书信是原智写的,信上写着,说岐山郡要么出白银一百万两,送到紫岩郡,要么将熊钊绑到镇山郡原智大营。如果岐山郡既不送银,又不绑人,紫岩郡野战部队就要狩猎岐山。信上口气傲慢强横,目中无人。 岐山郡君臣见信,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难道我们岐山郡怕了他们不成。熊钊更是怒不可遏,当即拔出佩剑,一剑将使者砍为两段,并大声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就不信,我们岐山郡都是酒囊饭袋。”熊钊老虎且不怕,会怕原智?原智用信威吓,岂不笑话? 事情危急了,萧冲随即奏本,要熊汉章任命熊钊为全郡兵马大元帅,总督三军,加强防卫。 熊钊临危受命,知道大敌当前,自己身为兵马大元帅,三军总督,岐山郡的安危系于一身。岐山郡又是熊家天下,熊钊岂敢马虎,便对萧冲说:“国师,国家大事,国师料理,军中之事,熊钊当全力承担。”熊钊乃打虎英雄,岐山郡人人敬佩,故而,熊钊为兵马大元帅,总督三军,岐山郡君臣都放下心来。 然而,熊钊却不敢大意,他立刻调兵遣将,各个边关都增派了兵将。而且,熊钊特别关注进化关,进化关地处镇山郡要冲,镇山郡要进兵岐山郡,必从进化关。因此,他派去二万五千兵马,加上进化关原有五千兵马,共有三万兵马。进化关又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进化关总兵孟飞虽则武艺一般,但他女儿却有万夫不挡之用。再说,岐山郡到进化关也就天半路程,只要紫岩郡大军一到进化关,自己统领大军随即起身,即日可到,想来进化关也是万无一失。 谁知,进化关孟飞父女竟会献关,这是熊钊始料不及的。进化关被康达控制,有不肯投降的兵士,逃到岐山郡报告,岐山郡君臣大为震惊,萧冲与熊钊一合计,两人做了分工,萧冲把守岐山郡,熊钊来夺进化关。 于是,熊钊点兵将十万,连夜起兵,来到进化关北关,安下营寨,派人打探消息。熊钊用兵谨慎,不敢冒进。 进化关南面是镇山郡,北面是岐山郡,原智大军到进化关,驻扎在南关,还没有进关,关里只有康达的二万兵马。向山虎和河蛟借的两万兵马,第二天就还给山虎和河蛟了,山虎的左路军驻扎在东关,河蛟的右路军驻扎在四关。熊钊兵临城下,康达急忙派人报告给原智。 其时,原智正在总兵府,为康达下聘。 原来,原智大军到进化关,在离关十里下寨,却有士兵来报说康达已攻破进化关,现在关外迎接大将军。一天时间就攻破进化关,这也太快了点。进兵进化关前,原智早就把进化关的情况摸清楚了。进化关有守军三万,总兵孟飞武功一般,但其女儿却是个厉害角色,康达能不能战胜她,很是难说。怎么一天时间就占了关?原智虽则惊喜,但想想其中必有缘故,于是令创意、郭营管理部队,自己带着韩品、边发还有二百精兵来到进化关。 关下,康达正在等候大将军,见原智到来,忙下马跪地作揖,说:“请大将军入关安民。” 原智随康达来到兵营,坐定后,直接说:“四哥一天就攻破进化关,当是首功一件,可喜可贺。”原智虽夸奖康达,却在冷眼观察。 康达听了大将军的夸奖,没有高兴,倒是跪下说:“大将军,未将有罪。”康达说着,连连磕头。 原智倒没有惊讶,知道如此迅速破了关,必有原因,但扶起康达,还是试探说:“四哥破了进化关,何罪之有?” 于是,康达把总兵之女孟凤英与自己私定终身,并约定,孟凤英献出进化关,自己迎娶孟凤英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个清楚,并说军中不准临阵招亲,因此自己不敢擅自做主迎娶孟凤英,等候大将军发落。 原来如此,真的是大喜过望,不但破了进化关,还得了一员大将,也是郡王洪福齐天,旗开得胜。便笑着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哪里有罪?应该记功。原智又说,禁止临阵招亲,军中是有律法,但具体事情具体对待,我要昭告三军,只要招亲对我方有利,不妨大胆去干。 接着,原智说,孟小姐当天夜里献关,算来已是第三天了,孟小姐在家一定等得急了,以为四哥违背诺言了,这样吧,这事我来处理。再说,孟小姐献关,岐山郡肯定知道了,岐山大军即时就到。于是,原智当即下令,康达镇守进化关。山虎的左路军去关东三里处下寨,河蛟的右路军去关西三里处下寨,与进化关形成鼎足之势,令特战部队做好准备,原地待命。便让二百精兵带上聘礼,自己领着韩品和边发,上总兵府,代表男方向女方下聘。 原智到得总兵府,孟飞起先还有点尴尬,背叛自己的国家,怕被小看,因为世上没有人会看好叛徒的,叛国投敌,人人得而诛之。即便是投诚的那国,也不会真正喜欢你,不过是当时利用你罢了。后来见到原智谈笑风生,没有半点轻视的情景,又说紫岩郡意在霸主,他将征服天柱山七郡,因此,岐山郡必然成为紫岩郡的属国,叫孟总兵不必为献关之事内疚。孟飞这才放下了包袱,轻松起来。 谁知,刚刚放松心情,却听来报说,兵部统领熊钊带领十万大军,前来进化关捉拿他父女,一个心又提了起来。然而,孟飞不是提心会被捉去,而是提心自己能不能配合熊钊,打败原智。想那熊钊,捕虎如捕猫,武功可想而知,如果自己巧妙配合,定能取胜。不过,此事千万要谨慎,要周密,不能露出半点风声。于是,孟飞故意说:“大将军,熊钊带领十万大军到来,声称要擒拿我们父女,熊钊可是打虎英雄,有万夫不当之勇,这如何是好,”孟飞装出害怕的样子。 原智对熊钊大兵压境不屑一顾,却是微微一笑说:“孟总兵不必担忧,我们正要去捉拿熊钊,为我舅爷报仇,他倒送上门来,真好就此擒他。不过,令爱的婚期怕要延迟几日,等我捉了熊钊,再安排令爱与康将军成婚,孟总兵以为如何?”原智从孟飞游离的目光中看出孟飞的心思。 “全凭大将军安排。”孟飞敷衍了句,但他的心思倒真被原智猜中,他确实在考虑如何与熊钊联系,来个里应外合,打败原智,来将功折罪。 原智已有计策对付孟飞,于是说:“孟总兵,兵临城下,我也不便久留,外围的士兵也要上城墙去守卫,总兵府的安全请孟总兵自己留意,原智就此告辞。”原智留下聘礼,带着韩品边发和二百精兵,回兵营。并下令包围总兵府的士兵全部撤走,原智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孟飞见原智走了,兵士也全撤走了。连忙修书一封,派亲信权曈送往熊钊大营。 四十三章 将计就计 权曈知道这信关系重大,不敢随便,把它藏在鞋里。然后不走正门,走厨房的边门,再穿过花园,从花园的偏僻小门出去。偏僻小门外是一条小弄,一米多宽,五十来米长,两面是围墙,很高。小弄一眼所见,藏不得人。 权曈在小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看确实没有人,就走出小弄,来到大街上。权曈自认为人不知,鬼不觉,可是还是被盯上了。 盯上权曈的就是韩品,韩品二十岁,轻功了得,是个神偷。偷窃成功时,往往在墙上贴一张青竹画,因此江湖上叫他青竹客。有次酒醉,在一个凉亭里睡熟,刚好一班捕快路过,认为夜宿凉亭,不是好人,恰恰他怀里露出一张青竹画,便认定他是青竹客。青竹客偷的都是官宦之家,因此是要犯,打入死牢。好在韩品买通狱卒,夜里出去偷了县官家,故而县官认定韩品不是青竹客,把他放了。韩品出来,深感偷窃生涯终非了局,碰到牛雄招聘大将军,就也去应聘。反正明文规定大将军聘不上,聘将军。将军聘不上,就做校尉,断不会落空。韩品做了校尉,原智在分派时,见韩品轻功不错,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了个精兵头目。 再说,原智猜测孟飞会派人与熊钊联系,来个里应外合,消灭自己,因而有意把所有兵士全部撤走,给孟飞有机可乘,却派韩品带十个精兵暗中监视。韩品让精兵都扳成老百姓,在总兵府周围监视,自己上了总兵府的望哨楼,望哨楼可以看到整座总兵府的四周。权曈从花园小门出来,哪里逃得过韩品的眼睛?便立刻跟上。 权曈出了关,直奔熊钊大营,到了营门,与守卫说了几句,就进去了。韩品看着权曈进了营房,便在营房外等到权曈出来。权曈出来,又跟着回来,来到城门口,见守门的是宏涵,便抢先过去,与宏涵耳语,要他捉拿权曈。 权曈很是机灵,见有人与守门将士对他指指点点,立刻警觉起来,再仔细注视指点他的那人,一看,大吓一跳,原来指点他的人竟是给原智拿刀的韩品。 “事情败露了。”第一感官告诉他,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权曈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韩品一看权曈要逃,便一个箭步追了上去。看看追上,一招老鹰抓鸡,抓向权曈的肩膀。权曈一招抱虎归山,荡开韩品的手爪,再一招肘底看锤,直击韩品的肋骨。韩品一招捋膝拗步化解,反手一招高探马,击向权曈的面门。权曈一招大内云手,扫开韩品手掌,反身一招撇身锤,打向韩品的太阳穴。 韩品轻功属于上乘,但武功却是平平,两人过了三十几招,只能打个平手,要想制服权曈,却是非常困难。好在宏涵赶来帮助,宏涵一条熟铜棍,一招横扫千军,将权曈打倒。几个士兵上来,将他绑住,送到城楼。 城楼里,原智与康达正在商讨退敌之策,韩品报说:“大将军,果真不出你之所料,孟飞老贼派他给熊钊送信,被我们捉住。”韩品一脚踢倒权曈,叫他跪下。 原智看了眼权曈,说:“我在总兵府见过你,你是总兵府的侍卫,你说总兵叫你送什么信。”原智没有发怒,意料中的事,故而,说话很是和气。 “我家老爷根本没有要我送信,到熊钊大营,我是去看一个亲戚的。”权曈磕了三个响头说:“请大将军明鉴。” 原智也不多问,对韩品说,你搜下身,看有没有信件,如果没有信件,说明权侍卫没有骗人。再说,去看望亲戚,人之常情,用不着大惊小怪。 韩品上来,搜了权曈的身,结果真的没有信件。 原智笑嘻嘻地说:“权侍卫,你回去对你家老爷说,今晚,我让康将军到府上拜访他老人家。”原智令韩品给权曈松绑,然后叫他一路走好。 权曈拜谢后,连忙就走,心里暗暗高兴,都说原智精明过人,也不过如此。倒佩服熊钊,看来还是熊钊棋高一着。孟飞确实有信要他送给熊钊,信上说,小女无知,被康达诱惑,未将知觉,关已失矣,本欲绑女上殿请罪,乃府被围,进出受制,实属无奈。今大元帅雄狮到此,未将愿为内应,一举歼灭原贼,将功折罪。今城内只有康贼二万兵将,原贼大军俱在城外,如何行动,请大元帅决断。 熊钊看完书信,心中大喜,忙要权曈速速回去,说告诉你家老爷,今夜就来夺关,要你家老爷打开城门,点火为号。权曈要熊钊写回信,熊钊说事关机密,不能写信,最好熟记在心,路上如有意外,也可方便行事。这次幸亏熊钊有先见之明,要是写了回信,定被搜出,那一切都完了。 权曈兴致勃勃,回到总兵府,见老爷正在大厅里喝茶,便叫了一声。孟飞见是权曈,连忙起身,把权曈叫到内屋,问见到大元帅没有。权曈说见到了,信也看了,大元帅说今夜前来夺关,要老爷把城门打开,点火为号。权曈没敢说被逮住的事,因此原智要康达到总兵府的事也不提。 孟飞听了万分高兴,赏了权曈一百两白银,心想,进化关守将只有康达,如果来个调虎离山,岂不万事大吉。于是急忙到女儿房里,对孟凤英说,原智大将军来为康将军下聘,为父已经收下聘礼,答应原智大将军这场战后,就让我儿与康将军结婚。但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康将军,我想今晚是不是去请康将军来,我们共进晚餐,一来见个面,二来也谈谈今后的打算,不知我儿意下如何。孟飞要将康达请到家里,将其灌醉,再捆绑个结实,交给熊钊,做个觐见之礼。 孟凤英哪知父亲的阴谋?以为父亲是真心真意请康达来家,当然是求之不得。这几天为这个冤家,日思夜想,弄得心力憔悴,花容失色,正无计与他见面。父亲提出要请他来家,那有不答应之理,便连声说全凭父亲安排。 孟飞随即要绿珠去请康达,康达好像在等待绿珠去请他,绿珠上城楼一说,康达便令宏涵和祖樵看守城门,自己带着水峭和洪雷,还有二百亲兵,跟着绿珠来到总兵府。 孟飞一见康达带兵将前来,知道要捆绑结实,献给熊钊,做个觐见之礼已经不可能了,那就退一步,把他灌醉。于是,孟飞叫了几个家将,与自己一起陪康达喝酒,并要水峭和洪雷一起上桌喝酒。 水峭和洪雷不肯多喝,倒是康达真的喝了个酩酊大醉。孟飞便安排房间,让康达安睡,自己盗了康达的令牌,二更时分,带着二十来个家将,来到城楼,见城楼别无守将,只有几个士兵,还在打瞌睡。 孟飞喜出望外,兵临城下,还如此大意,这等将军,还想称霸天下,真是天大的笑话。 事不宜迟,孟飞立刻奔下城楼,打开城门,点燃火把。那边熊钊带领大军等待多时,见到火把,一声号炮,熊钊率先冲进城门,后面大军蜂拥而入。 谁知,熊钊行得半里还不到,迎面一员大将拦住去路,并一声号令,城墙上,两边民房里突然灯火通明,城墙民房站满弓箭手,而且,立马万箭齐发,射向熊钊大军。 熊钊情知中计,见孟飞就在不远处,于是,一面急忙下令撤退,一面大骂孟飞奸贼,今天饶你不得,便举起三股托天叉,拍动马背,直取孟飞。 四十四章 熊钊之死 一霎时,城墙上,民房里的箭像倾盆大雨,射向熊钊大军。熊钊大军是蜂拥而入的,可谓是人山人海,像倾盆大雨的箭,落在人山人海之中,哪里还有虚发?熊钊大军的将士成片成片的倒下。加之,熊钊下令赶快撤退,前军像潮水一样往后涌,后军又不知道已下了撤退令,还一个劲地往里冲,因此前军后军挤在一处。哭的喊的,怨的骂的,你推我搡,你践我踏,自相踩死的也不知其数。 这一切都是孟飞这个奸贼造成的,熊钊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后悔也到了极点,怨恨也到了极点,他的两眼喷着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孟飞。 其实,孟飞是冤枉的,他要里应外合消灭原智是真的。不过他中了原智的计。 权曈被抓,原智要韩品搜了回身,就把他放了,是原智的计谋。间谍传递信息,最忌讳携带书信,熊钊身为兵马大元帅,岂会不知?而即使对权曈用刑,一个忠仆,对主人死心塌地,也未必能问出实情。因而,原智放了个烟幕弹,要权曈误以为原智没有把他当奸细。故而,权曈被放,信以为真,没有一点防备。 而权曈前脚走,原智立刻要韩品跟去,去偷听权曈向孟飞汇报的真实情报。原智知道韩品有这个能力,要是没有韩品这个奇才,这计也是没有用的。 因此,权曈在街上走,韩品在房上跟。权曈倒提防会有人盯梢,时常向后瞭望,但做梦也没想到盯梢的会在房屋上,因而,看看没人跟着,就大胆进来总兵府,向孟飞汇报了真实情报,但一字不漏地飞入韩品的耳朵。 原智得了情报,便令大军悄悄进城,埋伏在北门大街旁的小巷内,但听号令,向大街杀来。令一千弓箭手埋伏在城墙上,三千弓箭手埋伏的北大街两旁的居民房里。自己带五千兵将在北大街拦截熊钊,左右两路大军,听到城里号令,立刻向北关杀来。原智估计孟飞会使用调虎离山计,来请康达,便令康达与孟飞周旋。 孟飞灌醉康达,自以为得计,偷了令牌,来到城楼,见城楼并无兵将把守,误以为是守将贪懒,便满心欢喜。自思早知如此,连令牌都不用偷,也省得偷时提心吊胆。因心里只想好的一面,故而也没有仔细查巡城墙,就开了城门。等看到前面原智拦住去路,城墙上,大街两边的民房里都是弓箭手,小弄小巷里都有大军杀出来,才知道自己中了原智的计。孟飞正在后悔之际,却见熊钊一面大骂孟飞是奸贼,一面举着三股叉朝孟飞杀来。孟飞大惊失色,便大喊大元帅不要误会,我们都中了原智的计了。 熊钊哪里还会听孟飞的废话?奔到跟前,就一叉刺去。孟飞连忙拿刀招架。想熊钊乃是打虎英雄,千把斤重的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只三拳两脚就被打死,何况一个武功平平的孟飞。熊钊的一叉刺来,少说也有千把斤力量,孟飞一刀相架,只感觉两臂发麻,虎口震裂,吓得浑身战抖,忙申辩道:“大元帅,大元帅,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孟飞一边申辩,一边哀求,要熊钊绕他一命。 如此惨败,这许多性命,谁来饶恕,谁来赔偿。熊钊已经怒不可遏,还会听孟飞的申辩?还会管孟飞的哀求?宁可失三军,也要杀孟飞,熊钊主意已定,于是,大喊一声:“孟飞,去死吧!”便一叉打飞孟飞的大刀,再一叉刺向孟飞的心窝,且用了十分之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康达赶到了。其实,康达的酩酊大醉是装出来的。康达酒是喝了不少,但喝到肚皮里的却不多。喝酒时,三杯下肚,便装疯卖傻,喝的喝,倒的倒,倒把孟飞给搞糊涂了,康达到底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只看康达摇摇晃晃,张嘴欲吐的模样,以为真的酩酊大醉了。康达装醉,骗过孟飞以及孟飞的侍卫,任凭孟飞盗了令牌。 孟飞带着侍卫走后,康达便起来,与孟凤英说要去守城。大兵压城,孟凤英是知道的,作为守城主将,要去守城很正常,因此孟凤英只说了句小心,也就没有阻拦。 康达的队伍也埋伏在小巷里,听到号令便带领兵将杀了出来,快到大街,灯火中看到熊钊正一叉朝孟飞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康达迅速掏出弓箭,一箭射去,正中熊钊面门,一个筋斗,跌落马下,孟飞死里逃生。 见熊钊跌倒在地,但还没有丧命。孟飞惊魂之余,立刻做出一个既聪明又大胆的选择,杀了熊钊。 孟飞观看战场,熊钊大军伤亡过半,败局已定。且这次失败,熊钊已经归罪于他,而他确是百口难辩,那就将错就错。杀了熊钊,把首级献给原智,就说自己打开城门,骗熊钊进来,就是为了消灭熊钊。于是,孟飞迅速跳下马,但孟飞的大刀已被熊钊打飞,没有兵器,见熊钊带有佩剑。但熊钊是背朝上的,佩剑压在身下。孟飞就将熊钊翻身,然后抽出熊钊的佩剑,狠命一剑,刺入熊钊的胸膛。 熊钊本来在昏迷之中,被孟飞的一剑刺醒过来,睁开眼睛,见孟飞满脸凶狠,双手握剑,而剑已经刺透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血正在咕咕冒着,“孟飞你??????”熊钊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孟飞,你这奸贼,我???我???”熊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孟飞倒开心起来,“熊钊,你不是要杀我吗?你不是要我死吗?来啊!来杀啊!来要我死啊!”孟飞得意至极,又将刺入熊钊的剑狠狠的,恶恶的,猛按几下。 一下下猛按的剑力,让熊钊一阵阵钻心的痛,他的思维在衰退,他生命在枯竭。这时,熊钊的手突然触摸到了他的三股托天叉,三股托天叉是他复仇的利刃,他要复仇,他要手刃这个叛国投敌的奸贼,他蓄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举起三股托天叉,刺入孟飞的心窝。 “哈哈哈!”熊钊杀死孟飞,用尽余力,大笑而死。他的三股托天叉上还举着孟飞的尸体。 熊钊既死,手下将士再无斗志,纷纷举械投降。原智先清点投诚将士,十万大军还有五万零点,再把投诚将士安置在进化关兵营,并发布文稿,言:紫岩郡不是要吞并岐山郡,而是要岐山郡为紫岩郡的附属国,只要岐山郡的郡王听从紫岩郡郡王的号令,每年进贡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十万担稻谷,一千头肉猪,紫岩郡便与岐山郡友好相处。 投诚将士听到文稿,纷纷叹息,早知如此,紫岩郡这点贡品给他们就好了,何必起大军前来抵抗。兵法云: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十万大军一动,这点贡品便是毛毛雨了。现在死的死伤的伤,还搭进去大元帅的性命,真是太不值了。投诚将士吵吵嚷嚷,议论纷纷,都以为自己天下最有头脑。 看守将士把投诚将士的话告知原智,原智听后大喜,一群连国耻都不知道的兵将,会有什么战斗力?当然只有做奴才的份了,不过,敌国有此等兵将,也是主公洪福。 于是,原智一面令厚葬熊钊,继续打攻心战。一面给孟飞记功,把孟飞打开城门,引领熊钊进城,不作奸细对待。又让康达等孟飞丧期过后,与孟凤英完婚,孟凤英倒真的以为父亲立了大功,因此悲哀中,也有欢喜,便欣然答应。 一切完满结束,原智准备进军岐山郡,却有使者来报说:“祁阳郡起兵十万,进犯紫岩郡,要原智速速回兵。” 四十五章 玩一把 祁阳郡起兵十万,进攻紫岩郡,前锋快到竹济县。竹济县守将仁达向牛雄告急,牛雄慌忙派人召原智回军。 原智接到召令,没有撤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看着地图,天柱山的地形是个椭圆形,像个鸡蛋,紫岩郡在鸡蛋的小头,其他六郡分作左右两排,左边镇山外是岐山,岐山外是丽江。右边锦江外是祁阳,祁阳外是珠州。七郡里大郡三个,分别是紫岩、锦江、丽江三郡。最小是镇山、岐山两郡,祁阳、珠州两郡排中间。七郡的交界是,紫岩左为镇山,右是锦江。锦江与紫岩、镇山、祁阳、岐山接壤。镇山与紫岩、锦江、岐山交界。祁阳与锦江、岐山、珠州、丽江为邻。岐山与镇山、锦江、祁阳、丽江相依。珠州与祁阳、丽江为界。丽江与岐山、祁阳、珠州接洽。原智看着纵横交错的地图,祁阳郡到紫岩郡,必要经过锦江郡,或者过岐山,穿镇山,后者不太可能。原智微微一笑,玩过的把戏还玩,那大家就玩一把。 接着,原智把山虎、河蛟、康达、徐良,以及二十八校尉召到城楼,还把孟凤英也请来,孟凤英武艺高强,是个将才,已与康达完婚,原智意欲让康达夫妇共领一军,这也是康达和孟凤英所希望的。 众将校坐定,原智说祁阳郡派大将华任带兵十万侵犯我紫岩郡,郡王令我们回军救援。但岐山郡破在眼前,如果回军,前功尽弃。故而,本大将军不作回军打算,倒是另有安排,众位将军以为如何。 全凭大将军裁决,众将校异口同声说。 众将校的回答,原智很是满意,这也是原智意料之中的事情。用智征服镇山,出奇消灭熊钊,已让众将校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原智的每一个决定,都会无条件的赞成并且执行。而对于华任大军进犯紫岩郡,原智确实早有破解之计,叫大家来,无不过是走走形式,以示对将士们的重视,也表示他不搞一言堂。 于是,原智笑着说,岐山郡求救于祁阳郡,其实是岐山郡玩的移祸之计,只是祁阳郡郡王马兴邦没有识破,而被岐山郡利用。马兴邦派华任带兵十万救援岐山郡,华任没到岐山郡与我军交战,却领兵去攻打紫岩郡,逼我回军,而在半路设伏,袭击我们,这玩地是围魏救赵之计,我们不上他的当,我们不回军,我们干我们的。 原智谈笑风生,胸有成竹,既然岐山郡玩移祸之计,我们不妨中他一计,把矛头指向祁阳,让岐山高兴几天。还有,华任玩围魏救赵之计,我们也玩个围魏救赵之计,我们在半路先灭了华任再说。下面,众将听令: 康达夫妇带领本部兵马,前去攻打祁阳郡,康达有二万兵马,孟凤英的进化关也有两万兵马,再拨岐山投诚将士一万五千,合计五万五千兵马。祁阳郡出兵紫岩郡,祁阳城里兵力空虚,五万五千兵马足够让马兴帮吓破胆了。 徐良带领本部兵马,再拨一万五千投诚将士,共三万五千兵马,昼夜兼程,增援紫岩郡,以安郡王之心。 原智,一边派使者,带着霸主条款去岐山郡,自己带领山虎和河蛟两部兵马,连同投诚将士,共十万大军,前往锦江郡与祁阳郡交界的虎息岭左右埋伏。原智算定,康达兵到祁阳城,马兴邦必下令华任回军救援,而虎息岭是必经之路,原智便以逸待劳,等候华任。 再说,是从原智征服镇山郡,兵发岐山,孟凤英献了进化关,岐山郡大为震动。郡王熊汉章立刻召集军师及六部头领商议,萧冲说有一计可使岐山郡转危为安,熊汉章便催军师快说。萧冲说派一个能说会道的使者去祁阳郡借救兵,这是移祸与人之计,就是把我们的灾祸移到别人身上。马兴邦好虚荣,给他戴几顶高帽,一定会借兵给我。祁阳借兵给我,便帮我们打紫岩,那紫岩肯定恨祁阳,紫岩恨祁阳,便会把矛头指向祁阳,紫岩把矛头指向祁阳,岐山不是解脱危机了么,这便是移祸与人之计。 熊汉章一听,大为高兴,立刻派外事部头领周福前往祁阳郡借救兵。周福马不停蹄赶到祁阳郡,把借兵文稿交给马兴邦,马兴邦一看后,马上答应。军师耿标急忙阻止说:“主公,千万不能借兵给岐山,这是岐山郡的移祸之计,我们发兵与紫岩郡大军对抗,紫岩郡大军便会放弃攻打岐山郡,而与我军开战,从此,与紫岩郡就结下冤仇,岐山郡得救了,而我们却引火烧身,再无安宁日子。” 可是马兴邦不听,却说:“岐山郡在生死关头,不向别郡求救,单单向我祁阳郡求救,说明祁阳郡在天柱山各郡的地位和名望,这个地位和名望来之不易,因此要保住这个地位和名望,应该发兵救岐山郡。” 这话从何说起啊?向我们借兵,就是证明我郡在天柱山七郡中的地位和名望。而且,为虚名而招强敌,也太不划算。主公可要三思啊,耿标真是苦口婆心。 可是马兴邦听不进去,他觉得有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向他来借兵,说明是对他的信任,对他的尊重,人家对他信任,对他尊重,他岂可不讲义气,不给人家面子。 马兴帮毕竟是郡王,主意已定,耿标说破嘴也没用。马兴帮即刻令大将华任统兵十万救援岐山郡。 再说华任统兵十万,没有前往岐山,直奔紫岩郡。他一路大张旗鼓,开锣喝道,意在恐吓紫岩郡,因此行动很是缓慢。因而,康达大军把祁阳郡围住时,华任还未到竹济关,还在路上开锣喝道呢。 康达把祁阳城团团围住,马兴邦才大梦初醒,不听军师之言,果真大难来临。现在城中不足三万人马,又无大将,连忙召军师及六部头领商讨,并一个劲地自责。到这个时候,耿标还能有什么办法?六部头领更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耿标只得一面派人把华任大军召回,来救祁阳城。一面让兵部头领金晓雷调集兵马守城,等待华任大军。 华任接到召回之令,便急忙回兵,这时,华任一心只想早早回到祁阳城,哪里还会顾及其他,只是传令日夜兼程,不得违令。 华任大军来到虎息岭,虎息岭两面高山,非常险恶,副将常中提醒说,山形险恶,要防伏兵。华任大骂道,伏兵?原智正围困祁阳,谁来伏兵,如此胆小,如何为将。 谁知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号炮,左边山虎,右边河蛟,从两面山上杀奔下来。华任急忙向前直冲,谁知迎面一员大将,手握追风刀,背后一面帅旗,上书一个原字,拦住去路。这将就是原智,原智提着追风刀,坐在马上,威风凛凛。 华任大吃一惊,刚要出战,常中、陈泉两名副将早已挺枪而上,一齐刺向原智。原智不慌不忙,看看两将已近,一招飞轮赶月,将常中、陈泉斩于马下。华任见状,大怒,举起宣化斧,朝原智顶门砍来。原智举起追风刀,与之大战起来。华任武功不错,但毕竟不是原智的对手,两人战到十个会合,华任便乱了手脚,结果被原智掠去半个脑袋。华任手下,见主将被斩,便全部投降了。 原智收了华任大军,派人将华任的头用木匣装着送给马兴邦。马兴邦见到华任的头颅,即刻昏晕过去,军师及六部头领急忙前来探视。 马兴邦醒来,已忧虑成疾,自知不久人世,便让耿标上前,握住他的手说:“悔不听军师之言,招来大灾,现在悔之已晚。世子与庆阳去参观菊展,快去找来,我要把位传给世子,请军师用心辅佐他。” 耿标连忙跪下,主公微恙,别如此悲观。世子既然去参观菊展,我立马派人到通衢大都去找。 四十六章 菊花展 菊花展在通衢大都召开,通衢大都是祁阳、岐山、丽江三郡的交界处。这个交界处原是三条江的交汇处,三条江是一个有点变形的丫字,分别命名为东江西江南江,东江西江就是丫字上面的两个长点,南江就是下面的一竖。东西两江流到通衢大都汇合,然后向南流入白海湖。三郡划江而治,丫字两长点的中间是祁阳郡,丫字东面是岐山郡。西面是丽江郡。三条江江水湍急,一般的船不能把渡,是天然屏障。三郡为了达到互不侵犯的原则,江上不建桥。桥只有通衢大都有,通衢大都有三座桥,分别为东江桥西江桥南江桥。三郡在三江交汇处自己的地盘上开设市场,交流各自的特产。因此这个三江交汇处变成三郡物资交流中心,后来取名为通衢大都。通衢大都是三郡最大的都市,是三郡最闹热的都市,而中秋节又是通衢大都最热闹的时节,三郡一年一度的菊花展就在这里召开。 菊花展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最初是丽江郡开始的,丽江人喜欢种菊比菊斗菊,而且都拿到通衢大都来比来斗。开初时有菊试菊社,后来发展成黄花会菊花会。后来祁阳郡和岐山郡的一些人受到丽江人的影响,也开始种菊比菊斗菊,也都拿到通衢大都来比来斗,而且都是中秋节拿来,这样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菊花展。后来,种菊的人越来越多,菊花展越办越大,精品也是越来越多,菊展的活动也越来越丰富,发展到赏菊、赛菊、画菊、吟菊和菊花戏。后来,通衢大都中秋菊展闻名整个天柱山,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富家子弟,贫户哥们,一到菊展时节,便摩肩接踵赶往通衢大都,观赏菊花,还吟诗作画,饮酒作乐。 中秋节前几天,祁阳郡世子马占敖和军师之子耿庆阳也来观赏菊花,他们打马来到通衢大都,在祁阳郡会馆前下了马。在通衢大都,天柱山中的七个郡,都有自己的会馆,供自己郡的达官贵人,商贾游客食宿。祁阳郡会馆老板见是世子和他的伴读,连忙叫两个伙计出来牵马,马占敖把马缰绳交给一个伙计,然后对老板说:“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准备一间上房。”说着便与耿庆阳徒步直奔菊花展展场。 菊花展展场可谓是花山花海,人山人海。马占敖和耿庆阳穿行在人山人海里,边走边观赏菊花。其实他们对菊花不是很内行,只是观,却不会赏,无非是看看热闹。他们走走停停,在一处花摊前,听到两个小青年在报花名,你一言我一语,这叫醉蝶,这是半枝莲,这叫硫华菊,这个大花藿香蓟,这是观赏蓖麻,这叫勋章菊,还有雪叶莲。马占敖和耿庆阳不熟悉菊花,听他们报的花名既新鲜又好奇,听得傻了,另外也不去了,跟着两个小青年听他们报花名。 这两小青年,其实是姐妹俩,是丽江郡八桥乡风乡长的两个千金。姐姐风清婉十九岁,妹妹风柔婉十七岁,两姐妹都生得清秀俏丽,是八桥乡的两朵花。风乡长喜欢种菊花,每年都参展的,今年因身体不适,所以没参展。可姐妹俩想参加,但丽江郡的思想以孔孟之道为正宗,有身份家庭的女子是不能抛头露面的,所以遭到父亲的拒绝。然而,风柔婉比较顽皮,一再怂恿姐姐。风清婉经不住妹妹的挑唆,再加本心也有看菊展的愿望,所以两人乔装打扮,偷偷跑出来看菊展。看到这摊菊花都是名贵品种,与自己家的差不多,于是便一时兴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报了起来。 风清婉报完花名,却来了诗兴,便吟诗一首:“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风清婉刚吟完,马占敖忍不住大叫一声好诗。风清婉听有人夸她,知道定是个懂诗的,便转头朝马占敖一看,这一看不打紧,却在心里打了个激灵,好一个英俊的少年,脸上随即飞上一朵红云,又忙低下头,轻轻说声谢谢。 风柔婉听姐姐吟了首诗,还被那个英俊少年夸奖,心中羡慕,看那少年旁边还站着一个英俊少年,估计他们是同伴,便也想卖弄一下,于是嘴巴一掬说:“哼!一首绝句,算什么?少见多怪。”风柔婉说着,朝耿庆阳瞟了一眼。 耿庆阳听了风柔婉的话,有贬低世子的味道,心中有些怒意,便说道:“一首绝句不算什么?难不成小兄弟要来首律句。”耿庆阳的话有几分讽味。 “律句就律句,谁怕谁啊?”风柔婉又哼了一声,随口吟道:“桓景登高事可寻,黄花开处绿畦深。消灾辟恶君须采,冷露寒霜我自禁。篱物早荣还早谢,涧松同德复同心。陶公岂是居贫者,剩有东篱万朵金。”风柔婉吟完,把头一扬,一副高傲的神态:“请老兄指教。” 风柔婉随口就是一首七律,耿庆阳不得不佩服,小兄弟果真才思敏捷,出口成章,小人敬佩敬佩。 敬佩敬佩有什么用啊?看你也像个读书人,也应该懂得以诗为友的道理。风柔婉要看看这两个英俊少年是绣花枕头,还是有真才实学,因此,故意咄咄逼人。 “这,这!”耿庆阳有点下不了台,他看看马占敖,意思是要不要吟,因为怕暴露身份。 “就来一首吧。”马占敖对这两个小青年很有好感,有心要结识他们,但看到风柔婉趾高气扬的神气,让耿庆阳也吟首菊花诗,打压打压他的气势。 不光他,你也要吟的。风柔婉要试的是两个人的才学,因此,毫不留情,矛头直指马占敖,而且说话很戗。但心里觉得好玩,朝姐姐风清婉偷偷一笑。 小!风清婉想说小妹不要顽皮,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刁钻古怪,好作弄人,但小字出口马上意识到不能叫小妹,应该叫小弟。于是,她朝风柔婉会心一笑说:小弟,不要难为人家,吟诗要凭兴致,不是随便就能吟的。 “吟一首就吟一首,谁怕谁啊?”耿庆阳听风清婉的话,好像有被轻视的感觉,自己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吟一首菊花诗还难不倒自己。于是学着风柔婉的话说,随后就吟道:“篱下霜前偶得存,忍教迟晚避兰荪。也销造化无多力,未受阳和一点恩。栽处不容依玉砌,要时还许上金尊。陶潜殁后谁知己,露滴幽丛见泪痕。”耿庆阳吟后,作了一揖说,粗陋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请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耿庆阳的诗,风家姐妹很是悦服,果真有真才。可是还有一个没有露底,也要他亮亮相。特别是风清婉,更渴望他也来一首,但她自己不敢说,便拉拉风柔婉手,指指马占敖,意思要他也吟上一首。 风柔婉知道姐姐的用意,但故意不肯说,你自己不会说啊,叫我说。风清婉羞得满脸通红,但又迫切想知道马占敖的才学,便恳求说,好,又想说好妹妹,但忙止住。 风柔婉见姐姐一脸窘相,便莞尔一笑,然后指着马占敖,你也来一首,这才公平。 马占敖也不推却,只说了句献丑,便吟道:“雪菊金英两断肠,蝶翎蜂鼻带清香。寒村宿雾临幽径,废苑斜晖傍短墙。近 取松筠为伴侣,远将桃李作参商。年来病肺疏杯酒,每忆龙山似故乡。”马占敖吟毕,供供手,指教指教。 听吧马占敖的菊花诗,风清婉心花怒放,与妹妹相视一笑,这难道就是缘分? 四十七章 八桥乡 风清婉和风柔婉听了马占敖和耿庆阳的诗,两姐妹的一点芳心已经落在了他们身上。风清婉和风柔婉虽然自幼读书,深知孔孟之道,但两姐妹对媒妁之约,父母之言很是反感,自己的终身自己决定。他们曾经对父母说,要自己挑选夫君。她们的父亲风乡长也不是保守之人,又十分喜爱自己的这两个女儿,说只要你们自己中意的我都同意。今天无意中碰到了马占敖和耿庆阳,两姐妹惊喜万分,这难道是天意?难道是老天给我们送来的如意郎君?但还不知道这两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这点都不知道,如何把终身托付给他们呢。“诗吟得马马虎虎还可以,勉强过关吧,只是两个大老爷们,做事不够爽气,到现在还不把名号报上来。”风柔婉故意将脸一沉,嘴巴翘起,话语刺刺的。 “哈!我们是两个大老爷们,小兄弟难不成是闺门小姐。”耿庆阳也故意针锋相对,“小兄弟不也没有把名号报上来吗?”耿庆阳嘻嘻一笑,“我看小兄弟真的像闺门小姐。” 耿庆阳是戏言,风清婉和风柔婉却是大吃一惊,脸色霎一下绯红绯红,难道被识破了?但看他们的情景又不像是知道我们是女子似的。风柔婉毕竟机灵,立马意识到是自己的话说错了,“谁说我们是闺门小姐,不是你们两个长得高大吗?我们长得矮小吗?”风柔婉生气说,“以大欺小,非君子所为。”接着又说,“不就一个名号么,也保密。”风柔婉瞪了马占敖和耿庆阳一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马占敖是老实人,一听风柔婉的话,以为她们真的生气了,忙说:“这位仁兄不必着恼,告诉你们便是,我姓马名占敖,二十三岁,祁阳郡人氏。”又指指耿庆阳,“这位是我朋友,耿庆阳,二十一岁,也是祁阳郡人氏。”接着,供供手说,“敢问两位仁兄尊姓大名,青春几何,哪里人氏?”马占敖说着,看了一眼风清婉,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让人心跳,让人渴望的感觉。他自己都觉得奇怪,面对一个陌生的小青年会有这种感觉。 马占敖的问话让风清婉为难了,怎么回答他呢?照实直说,肯定不行,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女扮男装,还不羞死人?如果不回答,又不肯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风清婉偷偷地看了眼马占敖,马占敖温文儒雅,彬彬有礼,让风清婉心醉,她感觉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马占敖了。怎么办?风清婉看看风柔婉,随机应变,她不及妹妹。 风柔婉明白姐姐的意思,两姐妹很是默契,一个眼仁,一个动作就能知道是什么用意。风柔婉看中地是耿庆阳,她觉得马占敖太过斯文,倒是耿庆阳在骨子里透着股英气,不过,表面上她没有暴露出来,朝着耿庆阳仍然尖刻地说,“一个大老爷们,名号都要人家给你说,你自己不会说啊。”继而,风柔婉自报家门:“我们是兄弟俩,我哥哥叫风大,十九岁,我叫风二,十七岁,丽江郡八桥乡人氏。这么样,听清楚了吧,不要??????”风柔婉正说着,猛见有个五十来岁的半老头子朝他们走来,大惊失色,以为是自己的父亲,急忙拉起风清婉就跑,并轻声说父亲来了。 风清婉听说父亲来了,吓得忘记了向马占敖和耿庆阳告别,便跟着妹妹跑。两人跑到寄马场自己的马前,付了寄马费,解开缰绳,骑上马,急急忙忙逃回家去了。 两人一跑,倒给耿庆阳看出端倪来了,这两人是女子,而且是大家闺秀,女扮男装来看菊展,不知世子有没有看出来,不过,不告而别倒是个谜。 耿庆阳想到这里,看了下马占敖,马占敖正聚精会神盯着风清婉和风柔婉跑去的方向,他倒没有看出她们是女扮男装,只是觉得这两兄弟面貌秀丽,又有才华,十分可爱,真想与他们结为异姓兄弟。 “世子,你看出来没有?”耿庆阳见马占敖神情贯注地盯着远去的风家兄弟,以为马占敖也看出她们是女子。 这没头没脑的问话,马占敖不知就里:“看出什么来了?”马占敖一脸懵懂,盯着耿庆阳问。 “你没看出来啊?”耿庆阳故作惊讶地说,“风大风二是两位千金,而且,可以断定两个名字也是假的。” “什么?风大风二是闺阁小姐。”马占敖惊愕得长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怪不得我见风大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待了会,马占敖叹了口气说,“可惜可惜,早知道是闺阁小姐,就跟着她们走了。”马占敖听说风家兄弟是女子,心里立马升起对风大的爱意。 “世子,风大风二,你说是那个好。”耿庆阳心仪的是风二,他怕马占敖也喜欢风二,那就麻烦了。 “那当然是风大好了,那种清雅脱俗的风韵,真让人陶醉。”马占敖想起风清婉的神韵,真给她迷住了,“只是可惜,只是可惜,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她,庆阳,真的,要是能再见上一面,就不枉今生了。” 知道马占敖喜欢的是风大,耿庆阳心放宽了许多,但不知那个风二喜欢的是谁。想到此,耿庆阳也想再见见风柔婉,听马占敖说最好能再见一下风大,便顺水推舟说:“世子,要想再见风大也不难,我们找去不就得了。” “你不是说风大风二的名字是假的吗?名字是假的,住址还会真吗?”马占摇摇头,“到哪里去找啊?” “世子,名字是假的,但住址是真的。”耿庆阳满有把握,“而且,她们也一定喜欢我们去找她们的。”虽然风柔婉言语刁钻古怪,但耿庆阳已觉察出她们姐妹对他们也是有好感的,先是没有看出她们是女子,所以不敢往这方面想,现在知道她们是女子,所以越想越有意了。 “说得有理。”马占敖想想也对,“那还等什么,快去找吧。”马占敖有点急不可待了。 于是,两人菊展也不看了,急急回到祁阳郡会所,牵出马,也不与会所老板说去什么地方,老板也不敢问。两人骑上马,狠抽一鞭,扬蹄直奔八桥乡而去。 因道路不熟,马占敖和耿庆阳一路上边走边问,走走停停。到了八桥乡镇上,已是午饭时分,两人肚子也饥了,也不知道风大风二的具体住址。两人合计了下,决定先吃饭,再探问她们的住处。 两人下马,来到镇口的一家饭店,饭店依溪而建,两层楼,大门上一块横匾,上书鸿宾楼三个隶书,门框上一副对联,对联很是古怪,上联:莫令吃饭一张嘴,下联:化作伤人两片刀。饭馆门口挂这样的对联,倒也难得。 耿庆阳看着这对联,笑着对马占敖说:“老板这人倒也有趣。”马占敖微微一笑说:“看来老板是个长者,他是劝人说话要和气,莫要出口伤人。” 耿庆阳倒来了好奇心,说:“世子,你看老板这对联是针对客人呢,还是针对小二呢?” 马占敖随便笑说:“两者兼之吧。” 两人说笑着走到楼上,楼厅虽然不大,但非常整洁。两人靠溪边的窗口选了一张桌子,相对坐下,窗外的景色非常怡人,喝酒赏景,倒也是一桩快事。 这时,上来五个大汉,一个为首,四个狗腿子,其中一个狗腿子走到马占敖面前说:“识相的起来,这桌子我们要坐。”态度万分蛮横,口气也是板上钉钉。 四十八章 巧遇 那个为首的汉子,肥头胖脑,挺一个大肚子,二十四五年纪,大号曹德林,是八桥乡的一霸。曹德林不务正业,经常带一帮狗腿子,横行乡里,欺压乡民。今天带着四个狗腿子,出来游荡,游到中午,便到鸿宾楼吃中饭。 上得楼来,见靠窗的桌子被人占去,心里很是不爽。在八桥乡的任何饭店酒馆,曹德林都是坐最好的座位,就是有人先坐着,也会主动让座。 可是马占敖和耿庆阳不认识曹德林,因而,虽见曹德林一帮人上来,却是无动于衷,顾自坐着,没有让座。 在八桥乡还有人敢不给自己让座的?曹德林倒感到万分奇怪,看这两人也没有三头六臂,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让他如此胆大妄为。看来得让这两小子吃点苦头了,好让他们长长见识,免得以后出去不知天高地厚。 于是,曹德林给狗腿子们使了个眼色,曹德林的狗腿子们,可都是聪明伶俐的家伙,曹德林的一个眼仁,一个手势,他们都能心领神会。 一个狗腿子,一步跨到马占敖面前,恶狠狠地说:“还不滚蛋,没看到我们大爷要做这张桌子吗?”那狗腿子,扬扬拳头,狠着脸,瞪着眼,逼视马占敖。 马占敖不理不睬,神情自若。 耿庆阳见状,急忙站起,一大步拦在马占敖面前,保护世子。保护世子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习惯,是从郡王要他给世子作伴读开始,耿庆阳便把保护世子当作了自己的职责。马占敖被老师罚站打手心关禁闭都是耿庆阳代替的,做不出的作业,给代做。与其他人打架,或者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都是他冲在前头。在耿庆阳的眼里,世子是不能受半点委屈的,如果世子受了委屈那是自己的失职。 耿庆阳一把推开小跟班,怒说:“这张桌子是我们先坐,凭什么要我们滚蛋,让给你们。” “凭什么?就凭我大哥是这里的老大。”又一个狗腿子用大拇指翘翘,一股趾高气扬的神气,“让不让?等到我们老大发话,那可不是让不让的事儿了,那是跪不跪的事儿了。”这个狗腿子一说,其他几个狗腿子浪笑起来。又一个狗腿子想用指头戳耿庆阳的脑袋,意思让他放聪明点。 可是,手指刚要戳到耿庆阳的脑袋时,却被耿庆阳伸手抓住,并反背一扭,再在他背上轻轻一推,手脚干净利索。耿庆阳推开狗腿子,转而对马占敖说:“哥,你宽心坐着,这帮蟊贼,有我足够了。” 马占敖微笑着点点头,他明白,对付这几个地痞,耿庆阳绰绰有余。故而,马占敖含着笑,看着这几个地痞,满脸的讥笑成分,“庆阳,尽管放开手脚,不要有任何顾虑。”马占敖怕耿庆阳有所顾虑,束手束脚,吃了亏。 “哥放心,凭这几个蟊贼,还奈何不了我。”耿庆阳自幼陪伴马占敖读书习武,学成文武全才,因此,对付这几个蛮汉,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俗话说,捣臼麦磨先兼为大,你们后来,反要我们让座,天下哪有这种道理?”耿庆阳理直气壮,寸步不让。 然而,耿庆阳轻轻推开一个狗腿子,倒造成了曹德林的误会,以为耿庆阳一个白面书生,没有多大力气。那个坐着的就更不放在眼里,于是,曹德林大喝一声“还懔着干什么?吃干饭啊,上啊!打啊!狠狠地打啊!叫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曹德林就是靠打横行乡里的。 四个狗腿子听到主子的命令,便围住耿庆阳,挥拳而上,而且,一上来就发狠,拳拳都用了十分力。 耿庆阳哪里放在眼里,冷笑一声,便拳打脚踢,左右开弓,四五个转轮,四个狗腿子鼻青眼肿,倒在地上,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被打倒的? 曹德林一见,知道碰到硬桩了,吓得反身就逃。四个狗腿子见主子跑了,也都爬起就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一副抱头鼠窜的样子。 “一群草包也来逞威风。”耿庆阳掸了掸手,回到座位。这时,店小二上来,其实他早就来了,但看到与耿庆阳他们争吵地是曹德林,便不敢露面,躲在楼梯看动静。曹德林他们跑了,才过来说:“两位顾客,你们闯祸了。” “此话怎讲?”马占敖感到奇怪,故而问说。 店小二朝楼梯看了一眼,看看曹德林他们确实走了后说:“那个为头的是风乡长的外甥曹德林,风乡长姐姐的儿子。曹德林仗着家大业大,又有风乡长做靠山,横行乡里,你们现在得罪了他,岂肯善罢甘休。”店小二说着,又朝楼梯口看看,然后拿出菜单,要耿庆阳点菜,“吃了饭,赶紧走人,曹德林的打手有三十来个,都是些玩命的家伙,八桥乡是没有人敢得罪他的。”店小二倒是一片好心 “这个你放心,他奈何不了我们。”马占敖趁耿庆阳点菜的当儿,问店小二说:“你刚才说你们乡长姓风,请问你们这里姓风的有多少人家,特别是大户人家。”马占敖和耿庆阳是来找风大风二的,虽然风大风二可能是假名,但这里有风姓人家,又是在八桥乡,这一点倒是对上号了。 “八桥乡姓风的就风乡长一家,风乡长是外乡人,这里是他姐姐家,他姐姐死后才来这里的。” “风乡长有几个儿女?”马占敖估计要找的人就在这里,拿出一块碎银子店小二,要他把风乡长的家庭情况说个清楚。“他家在哪里?” “风乡长的家沿大街走半里来路就到,他没有儿子。”店小二得了外快,非常高兴,“风乡长只有两个女儿,姐姐风清婉,妹妹风柔婉,八桥乡的两支花。曹德林是恶人,两姐妹却是难得的好人。”这时,耿庆阳点好菜,店小二拿了菜单,咧嘴一笑,“两位顾客,难不成是来相亲的?”店小二嬉笑着拿着菜单走下楼去,准备酒菜。 说不定就是这两姐妹了,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马占敖和耿庆阳有点兴奋,竟一问而中。两人草草地喝了酒吃了饭,便直奔风家,去拜访风乡长,探望风家姐妹。 两人骑着马,走到半路,却从弄堂里冲出三十来人,个个手里拿着齐眉长的檀木棍,把马占敖和耿庆阳团团包围。曹德林见识过耿庆阳的手段,不敢靠近,站在远远的石凳上大喊:“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有大爷我顶着。”三十来个打手,举着木棍,哇哇叫喊着,朝两人乱打。 马占敖和耿庆阳毫不惊慌,他们学的是冲锋陷阵的本领,岂会把几个村野匹夫放在眼里,两人不约而同跳下马,各人夺得一根齐眉棍,又齐齐跳上马,展开手脚,点劈掠挑,指东打西,把三十来人打得嗷嗷直叫。 这时,风清婉的丫鬟翠翠刚刚路过,看到曹德林又在打人,急忙去告诉风清婉。 风清婉和风柔婉从菊展处跑回,换好衣裙,发现父亲并没有去菊展场,心总算放下。风柔婉来到姐姐风清婉的房里,两人想想也觉得好笑,她们不告而别,不知马耿两人会作何感想。姐妹两个正在说笑,翠翠进来说:“表少爷的打手又在打人了,打两个骑马的,好像是外乡人。” “姐姐,会不会是他们。”风柔婉担心是马占敖和耿庆阳,“姐姐,我们去看看吧,即使不是他们,我们也去救一救他们,为父亲积点阴德。一乡之长竟让自己的外甥横行乡里,成河体统。”风清婉叹了口气说:“唉,父亲也不知怎么想的?表哥胡作非为,也不管一管。”风清婉和风柔婉对表哥曹德林横行乡里深恶痛绝,曾多次要父亲制止表哥的胡作非为,她们也亲自劝说过曹德林,可是都没有效果。 风清婉和风柔婉带着丫鬟翠翠和丹丹赶到打架现场,却见曹德林站在远远的石凳上,一声也不响,好像瘪萎萎的样子。按在往常,曹德林在欺侮乡民时,气焰何等嚣张,今天是怎么了?不过,风清婉和风柔婉马上就明白,地上已经躺下二十来人,还有十来个人在与骑着马的两人打斗,那十来个人也在一个一个的躺倒,曹德林的打手根本不是马上那两人的对手。再看马上两人,勇武威猛,英姿飒爽,分明是战阵上的将军。曹德林这个蠢货,算是碰到克星了。 突然,风柔婉说:“姐姐是他们两个。” “啊!真的是他们。”风清婉惊叫一声,“怎么办?” 四十九章 试郎 风清婉和风柔婉看到马上的两个英勇青年真是马占敖和耿庆阳,真是又惊又喜。两姐妹正为不辞而别感到后悔,苍天恩赐给她们的如意郎君就这样给自己弄丢了,真的惋惜,也不知今生今世能不能再见到他们了。 现在好了,老天又把他们给自己送来了,两姐妹心里都清楚,马占敖和耿庆阳是来找她们的,这么远的路,来找她们,说明他们心中有她们。但是,有她们到底是有他们兄弟还是有她们姐妹呢?他们有没有认出自己来呢? 风清婉拉住风柔婉说:“小妹,你看他们知不知道我们是女的,要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怎么见他们啊?”风清婉有些束手无策,处理这种事情,不及这个妹妹。 风柔婉略一思索,附在风清婉的耳边说:“姐姐,我们先隐蔽起来,让翠翠和丹丹去请他们,我们偷偷看他们如何应对,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出他们有没有认出我们。”风柔婉停了停又说:“姐姐,你喜欢那个。”风柔婉喜欢耿庆阳,害怕姐姐也喜欢耿庆阳,如果两人爱上同一个人怎么办呢?风柔婉提着心等着风清婉的回答。 这个问题风清婉也考虑到了,她爱的是马占敖,要是妹妹也爱马占敖事情就难办了,总不能两姐妹同嫁一个丈夫吧。虽然亲姐妹同嫁一个丈夫古来有之,但是风清婉却有些接受不了。爱情是自私的,就是亲姐妹也不行。因此,听妹妹问她喜欢哪个?便急急回答说:“我喜欢马公子,妹妹呢?”风清婉也是急切想知道答案。 “这就好!”风柔婉微微一笑,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风柔婉的一句这就好,两个人的心都放到肚皮里,而且各自欢喜。 可是风清婉又提出三个严重的问题,其一,我们姐妹喜爱他们,他们喜爱我们吗?其二,就算他们也喜爱我们,他们会不会喜爱地是同一个人?其三,我爱马公子,妹妹爱耿公子,要是马公子爱的是妹妹,耿公子爱的是我呢? 这三个问题确实让人担心,假如他们不爱我们怎么办?假如他们爱的是同一个人怎么办?假如阴差阳错的爱怎么办?风清婉想到这三个问题,心都要跳出来了。“妹妹,你快点想想办法,这三个问题如何解决?”风清婉焦急非常,盯着风柔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三个问题确实有点棘手,风柔婉思谋了一会儿说:“姐姐,其实这几个问题不难解决,只要一试全知道了。”风清婉听说不难解决,知道妹妹已有主意了,忙问:“怎么试啊?”风柔婉拉起风清婉躲到房屋转角,隐蔽起来,叫过翠翠和丹丹,叫她们如何如何,两人笑着去了。 这时,曹德林的打手已经倒下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三四个人再无斗志,朝曹德林逃去,还大喊:“大哥,碰到巨石了,我们的风太小,吹不动。”这是曹帮的黑话,意思是对手太强大,我们打不过。 曹德林暗暗叫苦,碰到这么两个硬桩,今天看来要倒霉了。曹德林正在懊恼时,见几个打手朝他奔来,这不是引火烧身吗?曹德林连忙挥手叫他们不要朝自己跑来,败下来的几个打手,看到曹德林不让他们到他那里去,倒也聪明,连忙钻进小胡同逃走。 曹德林看看两匹马朝他而来,也只好逃了。然而,他刚要逃时,看到两个小姑娘拦住了那两个骑马人,再仔细一看,两个小姑娘竟是翠翠和丹丹。 翠翠和丹丹来得正是时候,倒给我解了围,帮了大忙。而且,曹德林看到躲在屋角里的风家姐妹了,并且看到风家姐妹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翠翠和丹丹,难道这两人与自己的两个表妹有关系? 曹德林正在疑惑,却见翠翠上前拦住马占敖,说“马公子,我家风大公子请你到府上喝茶。”丹丹上前拦住耿庆阳,说:“我家风二公子请你到府上喝茶。” 马占敖和耿庆阳看到翠翠和丹丹两个丫鬟,心中大喜。固然是二位闺阁千金,这二位闺阁千金果真在等待他们,这说明她们也对自己有好感。而且,风大邀请的是马占敖,风二邀请的是耿庆阳。这分明是大公子喜欢的是马占敖,二公子喜欢的是耿庆阳,真是天从人愿。 马占敖笑嘻嘻地看着翠翠说:“这位大姐,你家大公子是不是叫风清婉,应该叫大小姐吧。”翠翠泯嘴一笑,不置可否。马占敖看看耿庆阳,相视一笑,我们来对了。 耿庆阳却是故作生气地对丹丹说:“什么二公子,不就是风柔婉吗?刁钻古怪的,要做公子,下辈子吧,这辈子乖乖地做我的新娘还差不多。”她们是来试探我们的,试探我们有没有识破她们的乔装打扮,试探我们所喜爱之人是谁,看来我们是心心相印了。真是冰雪聪明,耿庆阳很是折服,估计风清婉和风柔婉就在附近,把话说得很响。 风清婉和风柔婉听了马占敖和耿庆阳的话喜出望外,苍天有眼,事随人愿。谁言万事难如意,我看命里早安排。 我们到菊海亭去等候他们吧,菊海亭在风家花园里,风家大院紧靠小山,花园连山而建,亭台楼阁,风景十分雅致,玩月亭建在小山顶上,是会面的理想之处。 风柔婉与翠翠丹丹约定,如果是真客人就把他们领到菊海亭,客人无疑是真的了。风清婉与风柔婉会心一笑,欢天喜地穿进弄堂,前往菊海亭。 “菊海亭!”曹德林听了个正着。风清婉和风柔婉把心思全都放在马占敖和耿庆阳身上,却把曹德林给忽视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翠翠和丹丹的问话,马占敖和耿庆阳的回话,风清婉与风柔婉的神情,曹德林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而且,已经很是清楚了,这两个骑马的外乡人是来找自己的两个表妹的。而且可以看出,自己的两个表妹很是在意这两个外乡人,甚至可以说四人的关系不一般,很可能这两个外乡人是来定亲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能不能过了我这关,哼!曹德林对马占敖和耿庆阳恨之入骨。 曹德林是个刻薄恶毒之人,坏到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程度。他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被他欺凌的乡民不计其数。起先,有几个被他欺凌的乡民上告到刑部,可丽江郡的律法竟有一条是不能越级上告。乡民有冤,先告到村里,村里解决不了,再告到乡里,乡里解决不了,告到县里,县里解决不了,再告到刑部。这样一来,上告到刑部的状纸都退到乡里,到了乡里等于到了曹德林手里,他便对告状者进行打击报复,使告状者苦上加苦,害上加害,冤上加冤,后来便没有人敢告状了。曹德林就更加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成为八桥乡一霸,更是一害。 他们到菊海亭去约会,我是直接去撬散他们,还是先去告诉舅舅,让舅舅来对付他们?曹德林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告诉舅舅效果为更好。舅舅虽然思想不是很保守,但对女儿私自与男人约会肯定不会同意,如果舅舅出面干涉,自己再从中作梗,那两个外乡人的天鹅肉就吃不成了。想到这里,等着瞧!曹德林一声奸笑,急急去找舅舅风乡长。 风乡长喜欢菊花,也是种菊行家,培育的菊花,不但品种好,而且品种多,每年菊展都可大显身手,出尽风头。今年因身体不适,没有去参加菊展,所以心里很是懊恼。 风乡长正在闷闷不乐,心中烦恼之时,曹德林来报说风清婉风柔婉两姐妹到玩月亭去私会男人,而且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通,风乡长一听大怒,这还了得。走!去菊海亭。 五十章 菊海亭 翠翠和丹丹领着马占敖和耿庆阳来到风家花园南门口,花园分东南西北四个大门。马占敖和耿庆阳把马在花园门边栓了,然后跟着翠翠和丹丹走进花园。 花园依山势而构建,很是巧妙,山不大,就二十来亩田,也不高,就五六十米。花园分东南西北四园,四个花园没有种四时花卉,种的全是菊花,有万株之多,故而花园命名为万菊园。园与园之间是一条上山道,上山道下接东南西北四门,上通山顶,菊海亭就在山顶。当时正是菊花盛开的时候,满园的菊花,真像一片大海,山顶上的亭子,在菊花的海洋中,取名菊海亭,倒真是名副其实。 翠翠和丹丹在南门的上山路口停住,笑着对马占敖和耿庆阳说:“两位公子,山上就是菊海亭,你们自己去吧,两位小姐在那里等候。她们说了,大小姐对的是马公子,二小姐对的是耿公子。你们上去,一人认一个,不能认错,认错了没有第二次,就直接走人。两位公子不要认错对象哦,认错了,两位小姐不会再接待你们。”翠翠和丹丹说完,嬉笑着跑了。 马占敖和耿庆阳走到山顶,山顶是一亩大小的平地,中间一座亭子。亭子有矮墙,四面开门,连接东南西北四条上山路,山路与山路之间不连贯。路边都是菊花,也没有通道。马占敖和耿庆阳从南路上来,就只能从南路进亭子,没有旁路可到达。 马占敖和耿庆阳看到风家姐妹正坐在亭中,她们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朝北而坐。两姐妹一样的衣裙,一样的发型,而且是背对他们。加之亭子有矮墙,看去只能见到半身。马占敖和耿庆阳呆住了,一人认一个,不能认错,认错了还没有第二次,直接走人,这可怎么办?看上去两人一模一样,真的分不出谁是风清婉,谁是风柔婉。 “庆阳,你有没有认出来?我是一点头路都没有。”马占敖真的担心,他爱的是风清婉,风清婉爱的也是他,讲也讲明了,要是认错了咋办呢?“庆阳,我太紧张了,真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认人的事,只有靠你了。”本来天从人愿,偏来这么一折,这不是有意刁难么。马占敖认不出风清婉,只好指望耿庆阳能认出风柔婉。 “哥!别急,越急越要出错。”耿庆阳安慰马占敖说。马占敖是他保护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分辨真假,“靠眼睛是认不出来了,只有靠心来认,或许能成。”耿庆阳说地是实话,与风家姐妹接触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前前后后算起来不会超过三个小时,而三个小时看到的是风大风二,穿男装的,还都是面对面,根本没有看到过她们的背影,现在要从背影上认出谁是风清婉,谁是风柔婉,真有登天的难度。 然而,亭子里坐着的风清婉也是十分的紧张,她害怕马占敖会认错人。她与妹妹长得很像,当面认也不一定能认准,何况是背影,而且与他们相识时间又短,要是真的认错了,难道真的要他们走人?这天赐的良缘真的不要了?天给你,你不受,哪里还会再有好姻缘呢?她看到翠翠和丹丹从北路上来,翠翠用手指指南亭那边,意思是马占敖和耿庆阳快到她们后面了。她想回转头去看看,好让马占敖看到她,但又不敢,怕被妹妹风柔婉责怪。 风柔婉倒信心十足,这个馊主意是她出的,出这个主意时,姐姐风清婉有点担心,怕他们认错,白白放跑一门好姻缘。如果他们走了,再要求他们回来,那自己就要被羞辱了。可是她一点不怕,他们一定能认得准确的。她说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认人不是光凭眼睛的,要用心的,她要姐姐沉着,要姐姐放心。就是马占敖和耿庆阳真的认错了,她也有能力,挽回败局。 果然不出风柔婉所料,耿庆阳已经认出来了,“哥,我认出来了。”耿庆阳舒心一笑说。 “真的!”马占敖听说耿庆阳已经认出风清婉和风柔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哪个是风清婉?” “东边的那个是你的,西边那个是我的。”耿庆阳用手指指,一股十分得意的样子。 “庆阳,我还是看不出。”马占敖还是有点不放心,“千万别出错,庆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看出来的,是猜的。” “胡闹,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猜呢?这可是一着定乾坤呢!”马占敖焦急地说,“再看看,要确保万无一失。” “哥,放十八个心。”耿庆阳胸有成竹,“哥,我问你,是东大还是西大。”“东南西北,东为大。”“是风清婉大还是风柔婉大。”马占敖立刻醒悟过来,“庆阳,有道理,有道理。东是姐,西为妹。我们进去吧!” “哥,进去后,你往东面转,我往西面转。” 于是,马占敖进了亭,向东转身一看,果真是风清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并马上行了一礼:“风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风清婉仰起头,见真是马占敖,惊喜万分,连忙站起,回了一礼:“公子万福,奴家这厢还礼了。” 马占敖轻轻叫了声“清婉。”然后说:“我见到你,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以为你是男孩,故而没往心里去。知道你是闺阁千金后,真是又惊又喜,心里立刻起了爱意,所以马上来寻找你们,原以为须费一番周折,谁知这么顺利,恐怕真是老天安排的。” 风清婉心中暗暗欢喜:“我也是,当你赞美我的诗时,就感觉喜欢你了,我们不辞而别,还正在后悔,你们却找来了,真的是前世的缘分。” 马占敖抓起风清婉的手:“今生今世,我们永远在一起。” 风清婉像吃了蜜糖,甜到了心里,手被马占敖握着,十分的舒服,也是十分的愿意。但她毕竟是闺阁千金,终归有些害羞,再说对面还有两人呢,因此,她轻轻抽出双手,“羞人答答的,被他们看到难为情的。” 其实,风清婉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风柔婉可比风清婉开放的多。耿庆阳进入亭子,向西一转身,风柔婉便站起来,抓住耿庆阳的手,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这点小事难不倒你的,说说看,你是怎么认出我们姐妹俩的?” 耿庆阳微微一笑说:“我就知道这个刁钻古怪的主意是你出的,你是要来考考我吧。” 风柔婉嘴巴一掬说:“我就是要考考你,快说,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耿庆阳被风柔婉握着双手,心里美滋滋的:“我是毛猜猜的,你们一个坐在东边,一个坐西边,大小已分,因而一看就知道了。”耿庆阳又调皮一笑说:“习格吗?” “算习格吧!”听了耿庆阳的话,风柔婉很是欣慰,果真没有看错人,这道题马占敖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所以面对心爱之人,放下了刁钻古怪的脾性,柔声说:“庆阳,我爱你,爱你一辈子。庆阳你能爱我一辈子吗?”风柔婉很直接很大方,放开双手,抱住耿庆阳,把脸贴在耿庆阳的胸膛上。 耿庆阳一股幸福感从心底升起,然后把风柔婉紧紧抱住,“柔婉,我爱你一辈子。”风柔婉也把耿庆阳抱紧。 见风柔婉和耿庆阳紧紧地抱在一起,马占敖忍不住也抱住风清婉。被心爱的人抱着真好,风清婉不再害羞,也抱住马占敖。两人相互抱着,而且在心里默默起誓,山无陵,江河为竭,冬雷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絶。 两对相爱之人抱得忘乎所以时,翠翠和丹丹跑上赏菊亭,看到这情景,连忙干咳几声,四个人听到干咳声同时放开手。丹丹,出什么事了?风柔婉知道,不出事,翠翠丹丹不会跑上来破坏他们的好事的。 “小姐,老爷和表少爷来了。” 五十一章 风乡长 风清婉听说父亲来了,吓得花容失色。虽然她主张自己的终身自己决定,但还未定亲,就私自相会,被父亲看到,羞人答答,终归不雅,还是回避为好。于是,忙对风柔婉说:“妹妹,父亲来了,我们快走吧,被他看到,恐怕不好。”风清婉心里害怕,说话抖抖的,拉起马占敖要走。 “对对,清婉说得对,我们还是先回避为好。”马占敖连忙附和着说。马占敖听说风乡长来了,也是吓得浑身发抖,想一走了之,忙催耿庆阳风柔婉说:“我们快走吧。” “姐姐、马公子不必离开,我们就在这里等父亲。”风柔婉胆子比风清婉要粗,“父亲来了正好?我们把事情公开化,再说,姐姐非马公子不嫁,我非耿公子不嫁,那我们还要回避什么?父亲来了不是更好,索性把这事定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父亲并不保守,会答应的。”风柔婉说着,又重新拉起耿庆阳的手说;“庆阳,敢不敢面对我父亲?” “你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耿庆阳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聪明伶俐,又大胆泼辣的风柔婉,既然风柔婉勇敢面对,耿庆阳自然要支持,“公子,大小姐,不要走,我们一起面对吧,我想风乡长也是要讲道理的。” 风乡长一路急急奔来,他听了曹德林的挑唆,惹得满腔怒火,又满心担忧,唯恐走慢了两个宝贝女儿被人拐走。跑上菊海亭,看到两个陌生人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在一起,就不顾一切,拔拳就打,曹德林更在旁边喊叫助威。 耿庆阳连忙把马占敖拉开,挺前一步,挡住风乡长,自己的胸膛重重地挨了一拳,不过,耿庆阳是练武之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的一拳,伤不到他。但觉得这个老人也太不讲理了,不辩原由,见面就打,还说是个乡长,便指责说:“老人家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动粗,是何道理?”耿庆阳退后两步,责问风乡长,说得倒也理直气壮。 “你还有脸责问我动粗,你们到了我乡,都干了些什么?”风乡长怒气冲冲,“打伤我乡民不说,还想诱骗我的女儿,现在,我责令你们到乡公所去说个明白。否则,我就要乡民团来把你们捉去,交给刑部,让刑部的大刑侍候你们。”风乡长余怒未消,把风清婉和风柔婉拉到自己的身后。 曹德林幸灾乐祸,站在远处,对着马占敖和耿庆阳叫道:“到乡公所去,到乡公所去!” 马占敖见风乡长拔拳就打,开口就责,知道其中有误会,因此也不动气,只是上前作揖说:“老伯可能误会了,我和我的兄弟与贵府两位小姐乃是真心相爱,并非诱骗。”马占敖拉过耿庆阳,对风乡长行了礼。 马占敖和耿庆阳彬彬有礼,倒使风乡长起了好感,这两人不像坏人啊?难道是曹德林在无事生非,风乡长本想询问,但有外人在,便忍住了。只是不闻不问,拔拳就打,太过鲁莽,觉得对不起耿庆阳。 耿庆阳猜测曹德林一定在风乡长面前说了他们的坏话,真是恶人先告状,看看风乡长虽然不辨是非曲直,拔拳就打,但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是他不知事情的真相,才怒火万丈。有必要把事情讲清楚,于是,耿庆阳把在菊展与风家姐妹如何相识,如何相互爱慕,如何到八桥乡来寻找,在鸿宾楼,曹德林如何霸道,大街上,如何与曹德林的打手厮打,一五一十对风乡长讲了个明白。 风乡长见说,怒瞪了曹德林一眼,曹德林横行乡里,风乡长有所耳闻,但顾着姐姐的面子,总是听之任之。不过,眼下曹德林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搞清这两个外乡人与自己两个女儿的事情,于是,风乡长问:“清婉柔婉,你们说,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爹爹,是真的。”风柔婉上前说。 “他们是哪里人氏?”风乡长问。 “他们是祁阳郡的。”风柔婉如实回答。 祁阳郡虽是外邦,但天柱山七郡向来通婚,只要人好家庭好,倒也没什么不可?看这两人,应该不错,风乡长因此也不计较,“他们的家庭情况怎么样?” “我们只爱人,不管家庭。”风柔婉说,:“只要人好,家庭去管他什么?”不过,她们确实不知道他们的家庭情况。 “这不是胡闹吗?”风乡长听说两个女儿连男方的家庭情况都不知道,十分生气,“家庭情况都不了解,就以身相许了,这不是把婚姻当儿戏吗?” “爹爹,人好,不就是家好吗?”风柔婉争辩说。 “我不同意!”风乡长勃然大怒,女儿越说越不像话了。本来,他看到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马占敖和耿庆阳,倒有三分喜欢了,但听说女儿还不知道他们的家庭情况,心里警觉起来。这两人来路不明,是贼,是强盗,是骗子怎么办?表面看虽然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但世上的骗子总是以假象迷惑人的,要不然,他们如何能骗得了人呢?两个女儿年轻不懂事,做事未免轻率,容易上当。再说,婚姻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做父亲的应当给她们把好关,而给女儿寻个好人家,也是自己的责任。于是,风乡长回绝说:“外乡人,快走吧,我也不追究你们了,但我明确告诉你们,我不会把两女儿许给你们的。”风乡长要曹德林把马占敖和耿庆阳赶走,自己拉起风清婉和风柔婉就走。 风柔婉挣脱父亲的手,一下跪在父亲面前:“父亲,我风柔婉非耿庆阳不嫁,望父亲成全。”风清婉见妹妹跪地求情,也连忙挣脱父亲的手,跪下磕头说:“父亲,孩儿也是非马公子不嫁,望父亲成全。” 风乡长见两个女儿跪在地上,信誓旦旦要嫁给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真是又气又恼,“你们两个不争气的小畜生,为了两个连家庭都不知道的陌生人,竟跪下为他们求情,还非他们不嫁。你们不要做梦了,我坚决反对。” 风乡长要曹德林将马占敖和耿庆阳赶走,正中下怀,立马动手来推,但刚要出手,一想这两人不好惹,又立马停住,只得吆喝着叫他们快滚。 马占敖和耿庆阳不去理睬曹德林,倒是看到跪在地上的风家姐妹,心里很是激动,也很是感激,真是两个痴心女子,为了我们,竟不惜与父亲对抗。还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诉风乡长吧,风乡长如果知道自己是祁阳郡的世子,或许会同意。原本,马占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让风家姐妹过早地知道自己是祁阳郡的世子,更不想以世子身份来显耀自己。现在看来没有其他办法了,为了风清婉风柔婉只好透露身份了。于是,马占敖对风乡长作揖说:“风乡长不必多虑,我是祁阳郡世子马占敖,他是军师耿标的儿子耿庆阳。”马占敖说着,掏出腰牌,递给风乡长。 风乡长接过腰牌,还真是祁阳郡的世子,连忙把腰牌还给马占敖,又急忙行礼说:“不知是世子驾到,得罪得罪。”风乡长要跪拜下去,马占敖慌忙扶住:“风乡长是长辈,哪有长辈跪拜小辈之礼。” 马占敖和耿庆阳的身份亮相后,曹德林听得胆战心惊,自己得罪了祁阳郡的世子,这还得了,怎么办?去向他低头认错,可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认过错。真的去低头认错,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但不认错,这后果不堪设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曹德林权衡利弊,觉得先认错再说,这面子以后再拾回来,于是,曹德林来到马占敖面前,供供手说:“原来是祁阳郡的世子,先前多有冒犯,望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计小人之过。”曹德林朝马占敖一揖到底,然后灰溜溜地走了,可心里却在恨恨地说:“想娶我家表妹,你们等着!”曹德林和丽江郡的军师水流星有一面之缘,决定去投靠他,让水流星来对付马占敖。 “不知者不罪。”马占敖哪里知道曹德林的弯弯肠子?也朝他作了一揖,然后目送他离开。曹德林离开后,马占敖又向风乡长作揖说:“风乡长,我与清婉,庆阳与柔婉,我们真的是真心相爱,希望老前辈成全。” 五十二章 变故 两个女儿招了祁阳郡的世子和少军师,可谓是美满姻缘,风乡长哪里还会不同意?便让两个女儿起来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家去吧。”风乡长来了个大转弯。 于是,风乡长邀请马占敖和耿庆阳到风家大院,先在客厅小坐,自己带着两女儿进入内房。 风家的客厅很是雅致,客厅的上首是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春入溪山的山水画。画两边一副对联,上联:夜月一帘幽梦,下联:春风十里柔情。八仙桌两边两把太师椅子。客厅的两边是两排靠背椅子,一边四把,共八把,椅子中间放着茶几。桌子椅子茶几都是上等楠木,一色的紫红。 马占敖和耿庆阳在客位上坐下,女佣就端上两杯香茶,茶叶是高级毛锋。毛锋茶颜色碧绿,清香扑鼻,口感苦中有甜,是茶中精品,也是丽江郡的名茶,价格昂贵。这茶叶是风乡长专门招待高等贵客用的,今天用这种茶叶招待马占敖和耿庆阳,说明风乡长已经暗许婚姻了。 一会儿,风乡长和风夫人来到客厅,风夫人就是风清婉风柔婉的亲生母亲,一个吃斋念佛的信徒,今天风乡长特意叫她出来相女婿的。 风乡长和风夫人在八仙桌两边坐下,风夫人对这两个女婿也是万分中意,简单地问了马占敖和耿庆阳的父母情况,就笑着对风乡长说句全凭老爷安排,回入内房,与两个女儿聊天去了。 风乡长知道夫人已经答应,便说:“两位贤侄,我把清婉柔婉许给你们,不过媒妁之约,父母之言还是要的,你们在此小住几日,然后回家秉明父母,先遣媒人前来订约,然后再来迎娶,不知两位贤侄一下如何。” 马占敖和耿庆阳只要风乡长能答应他们的婚事,已是婆婆万福,且说得合情合理,哪里还有意见?便满口答应,便说,“全凭岳父做主,只是小婿想在岳家家小住三日,与两位小姐游乐一番,不知岳父同意否。” 小住三日,风乡长也有此意,至于和小姐游乐一番,风乡长不是保守之人,既然女儿已经许配给他们,游乐一番也维尚不可,便欣然答应。 于是,马占敖、耿庆阳与风清婉、风柔婉在万菊院里,菊海亭上,双双对对,作对吟诗,赏菊品茶,形影不离。马占敖和耿庆阳坠落在温柔乡里,哪里还思回家?当时与风乡长说好小住三天,到第五天才准备告辞回家。 第五天早晨,用过早膳,马占敖、耿庆阳正要与风乡长告辞,却见管家风顺匆匆进来说,老爷!千岁懿旨到。 风乡长连忙整理衣冠,准备接懿旨,却见拿懿旨的竟是外甥曹德林。立刻大怒:“德林,你搞什么名堂。”曹德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风乡长知道。但竟开起千岁懿旨的玩笑,怎能不火冒三丈?便大怒说:“曹德林!搞恶作剧搞到舅舅的头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是这个懿旨却是真的,曹德林得知马占敖是祁阳郡的世子,知道凭自己一乡之霸的力量是斗不过马占敖的,也阻止不住两个如花似玉的表妹嫁给他们,所以他要寻找靠山,寻找一个能斗败马占敖的靠山。于是他带上金银,到丽江郡,贿赂了军师水流星。水流星与曹德林臭味相投,一见如故,马上带他去见郡王南纪春。南纪春听说风乡长的两个女儿是绝世佳人,便立刻封曹德林为钦差,命他马上奔往八桥乡,宣读懿旨,立刻把风家姐妹送到丽江郡。 “舅舅,不搞什么名堂,我现在是千岁爷的钦差,宣读地是千岁寨主的懿旨。”曹德林张开懿旨,上面盖着丽江郡郡王的玉玺,懿旨是真的,风乡长只得叫出夫人女儿跪接。 曹德林看看跪在面前的舅舅、舅妈和俩表妹,真是欣喜万分,看来自己投靠水流星是投对了,哼!以后看谁还敢得罪我。曹德林开心至极,便威风凛凛读起懿旨来。千岁懿旨:“悉闻八桥乡风乡长之女风清婉风柔婉端庄贤淑,知书达理,千岁后宫正缺佳丽,着八桥乡送女进宫,以伴圣驾,不得有误,钦此!”曹德林读罢懿旨,“风乡长,接旨吧。”曹德林舅舅也不叫了。 真是晴天霹雳,风家全家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马占敖和耿庆阳齐声说:“岳父岳母不必接旨,还不必担忧,收拾收拾,跟我们去祁阳郡,他南纪春能奈何于我们。” 可是风乡长却犹豫了,跟两个女婿走,不是不可以,但一走就是叛国,这顶帽子不轻啊。 本来,一个祁阳郡的少寨主,一个祁阳郡的少军师,两人不但身份高贵,而且相貌英俊,才华出众,匹配自己的两个女儿,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两对儿。偏偏天有不测风云,暴雨骤起,来了一道懿旨,要宣召两个女儿进宫伴驾。风乡长知道南纪春是个如商纣王一类的人物,把女儿送进宫,无疑是把女儿送进火坑,怎么办?还是求求曹德林,曹德林不是自己的外甥么?求他高抬贵手,放过两个表妹。于是,风乡长对曹德林说,你俩表妹已经许配人家,不能进宫伴驾,求曹德林复旨时,向千岁说清楚。 “什么?不能进宫伴驾!”这两个表妹是自己换取权力的筹码,如果不进宫伴驾,自己非但得不到权力,还会加罪。曹德林当即狠下脸,“风乡长,不可以!”说话斩钉截铁,“这可是千岁爷下的懿旨,不把风清婉风柔婉送进宫,这是违抗懿旨,是死罪!”曹德林哪里会给风乡长半点面子? 风乡长气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站在旁边的管家风顺看不下去了。风顺六十多岁,在风家干了五十年。曹德林小时,风顺没少照顾他,见曹德林竟敢对老爷如此说话,这哪里还像个晚辈。风顺气愤起来,对曹德林说:“表少爷,你怎么能这样对老爷说话呢?” 啪一声,曹德林没等风顺说完,挥手就是一个巴掌,并怒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狗奴才说话了!”曹德林挥手对风顺又是一巴掌,然后对风乡长吼道:“风老头,你给我听好了,风清婉风柔婉你愿意送也得送,不愿意送也得送。”曹德林狠着脸,瞪着眼,没有半点调和的余地,“准备准备,今天就送走!我去复旨。”曹德林抛下狠话,带着俩随从走了,一股趾高气扬的架势。 风乡长气得北斗归南,这个畜生,都是我把他宠坏的。风乡长非常后悔,悔不该不听两个女儿的劝说。曹德林横行乡里,风清婉和风柔婉时常劝说他要他管教管教曹德林,可他碍于姐姐的面子,姐姐只有这根独苗,他不想让九泉之下的姐姐伤心,可是事与愿违,现在看来反而是害了他。后悔也无用,曹德林已经管不着了,也是无力管了。风乡长叹了口气,下了决心,跟随两个女婿去祁阳郡。叛国就叛国了,为了女儿,这罪名自己担了。 风乡长看了看风顺被打红的巴掌,骂到:“这个畜生,还真下得了手。”接着,风乡长对马占敖说:“贤婿,我决定了,跟你们走。” 马占敖和耿庆阳倒是求之不得,满心欢喜。曹德林是个恶徒,凶残狠毒,六亲不认,假如风家姐妹落在这个恶徒手上,还有活路么。风乡长决定随他们去祁阳郡,正中下怀。于是,马占敖对风乡长全家说,那最好不过了。接着,马占敖又对耿庆阳说:“庆阳,你留下,带着岳父全家走,我先回去,禀明父王,带兵前来迎接。” 马占敖向风乡长行礼后,上马奔祁阳郡而去。 五十三章 到女婿家去 风乡长决定到女婿家去避难,马上发放银两,遣散家人。风清婉和风柔婉十分赞同父亲的决断,她们收拾好随身物品,要翠翠丹丹先回家,等在祁阳郡落脚安定后,再来接她们。可翠翠和丹丹不肯离开,风清婉风柔婉待翠翠和丹丹如同姐妹,丝毫没有主人架子,另外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主子?老管家风顺夫妇也不肯离开,老管家的妻子便是粉黛,是老夫人娘家带来的丫鬟,长期服侍老夫人的,他们没有子女,说愿意与老爷夫人同生死,共患难。如此忠心的仆人,风乡长也不忍分离。还有三个年轻家丁也不肯离去,风乡长也把他们留下,正好赶马车,用得着。 风乡长怕曹德林还会回来,便催促说:“大家动作快点,如果曹德林回来,就走不成了。” 风乡长遣散家人,安排了三辆马车,两个女儿和两个丫鬟一辆,自己和夫人、粉黛一辆。金银契约首饰随身带,替换衣衫装了一辆车,由老管家押车。安排定当,一家人到大门口,耿庆阳已经骑着马等在门口。 一家人刚准备上车,曹德林果真带着百十号兵丁到了。曹德林与为头的校尉耳语几句,为头的校尉立刻命令兵丁将风乡长一家人逼住,不让动。风乡长估计曹德林会带兵丁来,想不到会来得如此快。 曹德林熟悉自己这个舅舅的脾气,不会心甘情愿把两个女儿送进宫,要他送女进宫,得用强硬手段。然而自己来宣读懿旨,只带了两名随从,根本没有实力。怎么办?曹德林毕竟弯弯肠子多,回到丽江城调兵肯定来不及了,只有到江湄关去调兵,好在自己有钦差令牌,估计管用,再说江湄关来回也就两个时辰,还来得及。于是,曹德林宣读完懿旨,便带着随从直奔江湄关。 曹德林快马加鞭,来到江湄关,拿出钦差令牌,要江湄关守将派兵,立刻去八桥乡捉拿风乡长一家,押送到丽江。江湄关守将见了令牌,不敢怠慢,随即派一名校尉带领百十兵丁赶往八桥乡,到了风家门口,撞个正着。 “哈哈哈,老东西,果真不出我之所料,还真想带人叛国投敌,统统给我绑了。”曹德林见耿庆阳也在,就扬扬马鞭说:“把他一并绑了。”曹德林自鸣得意,盯着耿庆阳,一脸的讥刺。 耿庆阳拔出佩剑,指着曹德林大喝道:“曹德林,你这个衣冠禽兽,今天要想绑我,看我手中剑愿不愿意。”耿庆阳先让风家退进屋里,自己守在门口。 曹德林看着耿庆阳,两眼冒火。这个眼中钉,必须除掉。便用马鞭指着耿庆阳大声说:“今天不杀你,我誓不为人。”接着曹德林又命令带队校尉,杀死耿庆阳,重重有赏。 带队校尉听说杀死耿庆阳重重有赏,看看耿庆阳文质彬彬的样子,估计自己杀了他是稻田里捉田螺,稳笃笃的事。再说一人杀了他,赏金独得,便举起手中刀,一个箭步跳到耿庆阳跟前,也不打话,挥刀就砍。 可惜,那校尉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是是要付出代价的。耿庆阳自幼陪伴世子习武学文,练的是冲锋陷阵的功夫,有着上马为将,下马为相的才能,一个小小校尉岂是他的对手。耿庆阳跳下马,便挥剑使招,攻击那校尉。那校尉接不到三招,耿庆阳的剑就刺入他的胸中,一命呜呼。耿庆阳刺死那校尉,便对曹德林大喝:“曹德林,有种的过两招。” 曹德林见耿庆阳三招就刺死那校尉,倒也吃惊不小,这人还真难对付。不过耿庆阳毕竟只有一个人,俗话说双手不敌四背,自己有百十号人,耿庆阳本事再大,难道能以一敌百?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曹德林大声说,众位一齐上,杀了耿庆阳,每人赏银五两。 赏银五两,兵丁们来了劲头,便将耿庆阳围住。这伙兵丁毕竟是正规部队出来的,有组织,有纪律,而且训练有素。这百十号兵是一个大队,那校尉是大队长,辖三个中队,下是九个小队。校尉虽然死了,但三个中队长和九个小队长还在。三个中队长略一商议,决定用车轮战法,拖垮耿庆阳,当耿庆阳筋疲力尽时将其杀死。于是,第一中队,第一小队十二名兵丁先上,他们打的是消耗战,不与你死拼。这队战半个时辰,第二中队,第一小队上。战半个时辰,第三中队,第一小队上。战半个时辰,再第一中队第二小队上,这样轮流下去。这战法确实厉害,耿庆阳是人,不是神。 耿庆阳觉察到了,这种车轮战术,最易消耗体力,自己的精力再充沛,也经不住九个小队的轮流大战。怎么办?一轮还没有完,自己已感吃力,这样下去,非丧在这里不可?耿庆阳边打边思索对策。得出奇制胜,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 耿庆阳瞟了曹德林一眼,曹德林正得意忘形。 曹德林虽然不知道车轮战法,但看到一队战过,换一队又战,这样轮流大战耿庆阳,那怕有三头六臂,也是难以抵挡的。曹德林真的得意洋洋,今天就是只老虎也打死了,何况是耿庆阳,自己这口恶气终于可以出了。曹德林看着耿阳,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那种开心劲儿无法描述了。 然而,耿庆阳出奇制胜的计策也酝酿成熟了,有句话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耿庆阳决定先擒住曹德林,逼他退兵,然后,胁迫他带我们出关。主意已定,说干就干。只见耿庆阳一招白鹤冲天,腾空而起,然后临空换招,改作老鹰劈天,直指曹德林。 曹德林还未看清耿庆阳的身影,已经中了一脚,被踢下马背。曹德林刚想爬起来,耿庆阳的剑刃已贴着他的喉管,剑刃冰凉的寒流渗入曹德林的心里。“别动!都别动!”耿庆阳一声大喝,只要一动,无论是剑动,还是人动,喉管便会立刻被割断,曹德林吓得浑身哆嗦,冷汗直冒。 “别动,大家都别动。”曹德林虽横在地上,但还是举起双手,他一面喝住兵丁,叫他们不要妄动,一面哀求耿庆阳,放过他,其他好说。他清楚,此时倘若兵丁敢对耿庆阳攻击,那先死的就是自己。自己如果死了,那一切都是空的了,因此,保住性命是第一位,至于送两个表妹进宫,只要走一步看一步了,“耿庆阳,不不不,耿公子,不不不,表妹夫,把剑拿点开开,这样一不留心,手软一软的话,我的喉管可就成两段了。”曹德林真的害怕,手一松,剑割喉。 耿庆阳不但没有把剑拿开,反而扣得更紧。“曹德林听着,要想活命,就听我吩咐。”耿庆阳狠着脸,怒视曹德林。 “表妹夫,表妹夫,一定,一定,你吩咐,你吩咐!”曹德林十分听话,半点不敢违抗。 “令兵丁们回去,你留下来,送我们出关。”耿庆阳吩咐道,并催促曹德林快说。 曹德林心里恨得要死,只想咬耿庆阳几口肉筋。但不敢表露出来,而口里非常顺从地说:“好,好,好!”曹德林急忙对三个中队长说,你们可以回去了,回去与你们将军说声,就说我在这里很好,要他把好关就行。 曹德林递了句暗语,要江湄关守将去猜,自己的命运也靠这句暗语了。 耿庆阳把曹德林捆绑结实,将两随从也绑了,关进屋里。然后叫出风乡长等人,上了车,耿庆阳自己骑着马,在前带路,前往江湄关而去。 五十四章 松绑 耿庆阳与曹德林并马齐驱在先,风家三辆马车在后,一路往江湄关而来。曹德林被五花大绑,绳的一头,耿庆阳牵着。而曹德林无时无刻都在琢磨,怎么才能逃跑? 快到江湄关时,曹德林对耿庆阳说:“表妹夫,这样绑着,江湄关的守将看到,不会让你们过关,你把我松绑,我一定送你们出关。”这样绑着,实难逃脱,曹德林在想花招。 耿庆阳无动于衷,脸色凝重,能不能出江湄关还是个未知数。而曹德林是出江湄关的钥匙,不能让他跑了,而防止他逃跑的最好办法就是绑着他。 曹德林见耿庆阳无动于衷,又说:“表妹夫,你尽管放心,我送两个表妹进宫也是迫于无奈,你想,风清婉和风柔婉都是我表妹,我们一起长大,没有感情,也有亲情,我怎忍心让他们进宫去陪伴那个昏君呢?” 曹德林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废话,耿庆阳在心里哼了一声,你那怕说破嘴,我就是不给你松绑。 曹德林说了一大通,见耿庆阳还是不肯给他松绑。江湄关越来越近,要是江湄关还不能逃脱,被押到祁阳郡,自己就有性命之忧,而出了江湄关,就是祁阳郡地界了。因此,曹德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曹德林苦思冥想,还是只有一个办法,说服耿庆阳,给自己松绑,松了绑,再侍时逃跑。于是,曹德林开口表妹夫,闭口表妹夫,叫得十二分的亲热,又一个劲的认错,说以前自己混账,不是个人,说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孝敬舅舅舅妈,一定好好照顾两个表妹。接着,又说,“表妹夫,真的,我这样被绑着,江湄关的守将肯定不会放你们出关的,你把我松绑,我保证送你们出关,你不信的话,我起个毒誓。” 于是,曹德林起誓说:“皇天在上,我曹德林起誓,今天保证送我舅舅一家出关,如果不送我舅舅一家出关,那就让我爬大树时跌死。” 曹德林起誓,当然是为了骗取耿庆阳能够给他松绑,他十分清楚,逃跑的最佳地点就是江湄关。但要逃跑,首先要松绑,要松绑就要说服耿庆阳,要说服耿庆阳,就得让他相信自己,要他相信自己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起誓。但起誓又怕真的应验,像天打雷劈、死于刀剑之下这样的重誓他不敢起,因这个誓肯定要违背,他是不可能让风家姐妹出江湄关的。故而,曹德林誓言说爬大树跌死,试想,曹德林会不会去爬大树的,曹德林真是自作聪明。 耿庆阳当然不相信,虽然与曹德林认识不上十天时间,但曹德林是何等样人,他早就看出来了,一个地痞流氓,一个地头恶棍,一个十足的烂小人。这种人的话能信吗?不要要说起了这么个假誓,就是起个响当当的毒誓,都不能信。于是,耿庆阳讥笑一声说:“少耍花招,我不会给你松绑的,江湄关守将会不会放我们出关,就看你要不要活命。”耿庆阳说的斩钉截铁,断了曹德林的念想。 要想耿庆阳给自己松绑,曹德林彻底绝望了,但不能坐以待毙,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活人岂能让尿憋死。曹德林机灵一动,耿庆阳油盐不进,水火不入,那么攻击一下风老头,这个一直宠爱自己的舅舅。攻击风老头的最佳武器就是装可怜,从小到大,每逢风老头要惩罚自己的时候,自己只要一装可怜,风老头的心就软了,不但不会惩罚,反而会哄他逗他,甚至奖他。因而,这多年来,自己横行乡里,作威作福,风老头睁只眼,闭只眼,装做不知。 说干就干,曹德林既然想到攻击对象,那就立刻行动。曹德林斜眼瞧着耿庆阳,趁耿庆阳不注意时,一头栽下马来,而且立刻嚎啕大哭,哭得非常的悲哀痛苦,哭得可怜兮兮,他的哭声风乡长听到了,风清婉和风柔婉也听到了。 “别理他,这个恶魔。”风柔婉嘴一掬,对风清婉说,“又想耍滑头。”并把耳朵护住,不想听到哭声。 “妹妹!”风清婉毕竟心慈,悲哀的哭声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妹妹,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风清婉起身想下去。 风柔婉把她拉住:“姐姐,我们到这步田地,全拜他所赐,还要去管他,死了才天下太平呢。”风柔婉说的倒是事实。 “唉!”风清婉想想风柔婉说得有道理,要不是这个恶魔,与马占敖欢欢喜喜结成连理,多幸福美满。想到这里,风清婉也无心下去了,不过还是忍不住撩起窗帘,去看个究竟。见曹德林坐在地上哭,父亲和母亲站在旁边,耿庆阳满脸怒容,拿着剑指着他。 曹德林哭得很伤心,而且在忏悔,“舅舅,我错了,我想错了,舅舅,我真的不知道清婉妹妹和柔婉妹妹已有意中人了,我是想让两个妹妹进宫去侍候郡王,也好光耀门楣。是我鬼迷心窍。舅舅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好好地孝敬您和舅妈。舅舅,给我松松绑,我的手都绑麻了,舅舅,看在我妈的??????”曹德林虽痛苦流涕,但在头头得注视风乡长,在看他的反应。 曹德林的痛哭,风乡长受不了了,自己的外甥,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看到外甥可怜兮兮的样子,于心不忍,便要去松绑了,但刚要动手,却想到打风顺两巴掌的事,立刻怒气上来,骂了一句:“德林,你是自作自受,活该!” 风乡长虽然没有给曹德林松绑,还骂他活该,但曹德林还是看到了希望,他知道这个风老头已经动心了,只是自己的火候还不够,还须添柴增草。于是,曹德林使出了杀手锏,哭娘。而且放大声音,加以泪水。 “啊,娘啊娘,您在哪里啊?你儿子被人欺侮没人来帮我啊。啊!娘啊娘,您为何死得有这般早啊?留下儿子被人欺啊。啊!娘啊娘,要是您还健在的话,儿子哪会被人欺啊?啊!娘啊娘??????”曹德林声泪俱下,十分悲伤。 风乡长的心碎了,曹德林的母亲便是风乡长的亲姐姐,比风乡长大十多岁。风乡长出生没几年,父母就双双亡故,是姐姐既当姐又做妈把他养大的,姐姐嫁人时,风乡长还不到十岁,姐姐唯一条件就是要带着弟弟一起嫁。嫁到曹家后,为了他,一直不要孩子,直到风乡长成家,才生了曹德林。曹德林十岁时父亲亡故,十五岁时,风乡长的姐姐也离世而去,在病榻上,姐姐把曹德林托付给他。 “德林,是舅舅不好。”风乡长什么都不顾了,松开曹德林的绳子,并抱着曹德林大哭。曹德林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但为了继续麻痹风老头,便假意抱住风乡长大哭,舅甥俩一个真哭,一个假哭,倒也哭得天昏地暗。 哭了段时间,风乡长哭着说:“德林啊,只要你痛改前非,以前的不愉快就一马跑过,重新来过。” “嗯嗯,重新来过。”曹德林顺从地答应,又向耿庆阳行了一礼,说:“表妹夫,从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了,就不计前嫌,这次,我一定送你们出关。”曹德林说得非常真诚。 耿庆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要是狼能改变吃人的本性,倒也是一件好事,便说,:“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那什么话都不说了,“出发!”耿庆阳喊了一声,“过江湄关就全仗曹兄了。”耿领着车队,继续前进。 “那是自然!”曹德林松了绑,浑身轻松,因此得意非凡,向前望望,江湄关已在不远,曹德林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 五十五章 过关 曹德林松了绑,心情很是轻松,也很是得意,你们想过关,哼!做梦去吧。曹德林横眼看了下车队,现在逃跑已不是问题,但要擒住这帮人得费些心思。当然,要擒住风老头还有风清婉、风柔婉不难,但这个耿庆阳是个刺头,他的武功智谋常人不能及。曹德林想着要怎样才能擒住耿庆阳?便朝耿庆眼冷眼看去,见耿庆阳正盯着自己,一脸严肃,而握剑的手是准备拔剑的姿势。曹德林大吃一惊,耿庆阳与自己并辔齐进,相距最多两米,自己一动,耿庆阳一招就能制服自己。曹德林冒了身冷汗,心情又沉重起来。 曹德林的花言巧语,装苦扮哀,耿庆阳哪里会信?他肯定在耍花招。当风乡长给曹德林松绑时,他想阻止,但看到风乡长也是痛哭流涕的样子,知道曹德林在风乡长心目中的分量,便不再劝阻。心想,只是自己提高警惕,盯紧他,估计问题不大,只要曹德林想逃,一招就能将他制住。 曹德林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到江湄关再见机行事。但不知江湄关的守将能不能猜出他的暗语,曹德林让兵丁带给江湄关守将的话:“我在这里很好,要他把好关就行。”如果稍有一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出来,试想,我这里很好这话,他被耿庆阳用剑逼住,能好吗?肯定是句反语,读正了就是,我在这里很不好。至于把好关就行,就更明显了。 其实,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耿庆阳早就领会,不就是要江湄关守将把好关,不让我们出关吗?不过,当时耿庆阳有点托大,以为只要钳住曹德林,江湄关守将只得乖乖地放他们出关,因而不把他当回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当时,曹德林是绑着的,逃不到那里去。现在松了绑,曹德林随时随地都可能耍滑头。因此到关下时,耿庆阳下了马,把曹德林也拉下马,将剑搁在曹德林的脖子上,逼他叫关。 曹德林被剑逼住,心一下子沉入冰潭,完了完了!想不到耿庆阳会来这么一手,无可奈何,只得叫关,看来要逃跑已是万万不能了,曹德林垂下了头,像只斗败的公鸡。 关上听到曹德林的喊声,下来一个小队,小队长来到耿庆阳面前,说:“奉将军将令,放风乡长一行出关。”然后命人打开关门,再让小队左右分开,排成两队,有夹道欢送的意思,小队长又说:“将军的意思,你们出关,留下钦差大人。”小队长说着,要请曹德林离开。 曹德林一阵高兴,只要自己脱离危险,就立刻下令拦住车队,不让出关。 可是曹德林高兴得太早,耿庆阳没有这么傻,没有出关,还没有安全。要放曹德林,必须到了安全地带,出了关,不上十里就是祁阳郡的地盘,到了祁阳郡的地盘才算安全。于是,耿庆阳说:“队长,对不起,我们还要曹钦差送一阵。”耿庆阳抓住曹德林的左手,将剑压了压。 曹德林没法,这时是万万不能硬来的,如果硬来的话,第一个丧命的必定是自己,于是连忙说:“对对!我还要送他们一阵,我还要送他们一阵。”曹德林口里说着,心里直骂江湄关守将是个猪脑系,我的暗语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那好,既然钦差大人情长义重,就再送一阵吧。”小队长也不强留,握了握曹德林的手,就在这时,小队长一个小纸条传到曹德林的手上。小队长与曹德林握过手,便退到一边,让车队通过,还向耿庆阳敬了个军礼。 耿庆阳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让曹德林上马,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车队顺利出了关。 车上的人都松了口气,风清婉露出了笑容,今生今世能碰到马占敖,正是三生有幸,“妹妹??????”风清婉想与风柔婉说说话,也好把一路来的紧张心情放松一下,谁知明明到嘴边的话却咽回肚里,竟说不出来,便傻笑着说,要说的话却忘记了。 风柔婉笑着说:“你要说的话我却知道。” “我说的话你会知道?”风清婉嘴巴一瘪,“我不信,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 “肚里蛔虫当然不是,是肚里神仙。”风柔婉也很是开心,出了江湄关,已经安全了,再不用提心吊胆,一到祁阳郡,就可与自己心爱的郎君双宿双飞,想到这里,忍不住撩开帘子,盯着耿庆阳,连风清婉追问她的话都没听进去。 出了江湄关,耿庆阳那颗警惕的心也放松下来。再有五里路就到祁阳郡地界了,这五里路已是一马平川,前面只有一个村庄。他看了一眼曹德林,曹德林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便一发放心大胆,再不会有危险了。 然而,耿庆阳错了,曹德林无精打采完全是装出来的。那小队长暗递给曹德林的纸条,是江湄关守将写给他的,纸上只有一句话,“听到锣响,就朝前跑。”曹德林得了这张纸条,犹如得了一张救命符。这时,曹德林已经明白江湄关守将为何轻松放他们出关了,倒很是佩服守将的才智。 江湄关守将哪能看不透曹德林的话呢?江湄关的守将叫冲来,是丽江郡的武状元,凭他的才学,当个兵部统领绰绰有余。但朝中无人,所以被派到这个既偏僻,又冷落的边远小关来做一名守将。他是做梦都想到朝中做官,苦于没有门路。曹德林以钦差的名义到他关上调兵,他真的是欣喜若狂,觉得机会来了,因此,马上派兵听从曹德林调遣。后来兵丁回来说曹德林被制,带给他两句话。他当然一看就明白,不能放风家出关。但要是在关里将风家扣住,曹德林在耿庆阳手中,很难保证他的安全。故而,冲来决定在关外动手,他预计,出了关,耿庆阳一定放松警惕,只要自己这里一敲铜锣,曹德林就可以逃跑。 冲来到底是武状元出身,预料得一点不错,曹德林看似无精打采,但他的马却与耿庆阳拉开了丈把距离,耿庆阳还没有重视,任凭曹德林在前面赖洋洋得走。 前面就是村庄,这个村庄是江湄关外的最后一个村庄,村庄离大路有里把路,村子外有块树林,是挡村子风水的,名曰风水埂,村庄过去二里处有条小河,是丽江郡与祁阳郡的分界线,河名也叫分界河。 耿庆阳完全放松警惕了,到祁阳郡也就加一鞭的事情了,以为万事大吉。谁知,车队到了风水埂外时,风水埂里嘡嘡嘡响起了铜锣声,锣声很是急促响亮。曹德林一听锣声响起,马鞭早就狠狠地抽打马屁股,马便扬蹄狂奔往前而去,等到耿庆阳反应过来,曹德林早被冲来接着了。 冲来要曹德林靠后,立刻派一个中队保护曹德林,命令两个中队将车队团团包围,自己拦住耿庆阳。 耿庆阳知道大意失荆州了,后悔不及,心想当下之计在制服江湄关守将。谁知,江湄关守将乃是武状元出身,武功不在耿庆阳之下,二人打了三十会合,耿庆阳占不到上风,而且,冲来使的是一杆点钢枪,是长兵器。耿庆阳一把剑,便吃了短的亏,渐渐地只有招架之功了。 站在远处的曹德林见冲来比耿庆阳艺高一筹,胆子壮了。起先,曹德林怕冲来与那校尉一样,不是耿庆阳对手,因此,虽然被救下,但还是担着心。现在好了,耿庆阳碰到对手了,出气的时候到了,于是,曹德林催马上前,鞭指耿庆阳大喊,“冲将军,杀死耿庆阳,我给你计大功。” 五十六章 恶甥 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也是讨好曹德林的好时机,冲来抖擞精神,把一杆点钢枪使得雪飞雨降,枪枪都刺向耿庆阳的要害之处。 耿庆阳一把剑,东架西挡,险象环生。但耿庆阳并不怯战,他在寻找机会,他要重新制住曹德林,只有制服曹德林,才有翻盘的可能。可是,冲来的枪法实在精妙,自己连脱身都困难,怎样去制服曹德林呢? 冲来敌住耿庆阳,曹德林凶相毕露,心里骂道:“风老头,看你还有多少能耐,看你还能跑到那里去。”曹德林拍马来到风家车队前,三辆车被兵丁团团围困着。曹德林下得马来,大喝道:“把他们统统拉下车。”曹德林一路的怨气与委屈要向风家发泄。 兵丁们听到命令,立刻动手,撕开车帘,强拉硬推。将风乡长、乡长夫人、风清婉、风柔婉、翠翠丹丹、风顺、粉黛、还有三个赶车的家丁,全都拉到车下,推搡到一起。又狠狠地将他们推倒在地,四面围住,再用刀枪逼住。 翠翠丹丹毕竟还小,早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地哭。三个家丁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动不敢动。 风清婉也是浑身哆嗦,扑簌簌地流着眼泪,刚才还欢天喜地,转眼大祸临头。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风清婉茫无头绪,有首《咏落花》的诗,正是风清婉此时的心情:风迫离枝泪自垂,前途黯淡苦生悲。不知此去归何处?一点放心任卷飞。 风柔婉虽然没有发抖,但心事却是担得重重,她既担心自己的命运,又担心耿庆阳的安危。是从铜锣声响起,她就一直关注着耿庆阳。她虽然不懂武功,但江湄关守将是长枪,耿庆阳是短剑,这一长一短,短的肯定吃亏。她害怕耿庆阳被捉住,更害怕耿庆阳被战死。还是要他跑吧,只要他不被抓,不战死,还有救出我们的希望。想到这里,风柔婉便站起来大喊:“耿庆阳快跑,不要管我们,你快到祁阳郡去,与马占敖一起带兵来救我们。” 带兵来救,哼!痴心妄想。曹德林被激怒,他一把将风柔婉拉出来,“我叫你喊,我叫你喊??????”曹德林边骂,边打风柔婉的巴掌,并怒说:“再喊,再喊我就杀了你。”曹德林从一个兵丁手里夺过刀,在风柔婉面前挥了挥。 风柔婉想不到曹德林会动手打,她也是个倔强脾气,“偏要喊,偏要喊。”风柔婉真的还要喊,早被风夫人拉到怀里,揉揉被打的巴掌,儿啊,肉啊的哭着说:“儿啊,忍忍吧,这种丧心病狂的畜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我们犯不着把命搭上。”女儿被打,夫人肉痛得心都碎了。 风柔婉从小到大,哪会有人这样打她?到底委屈不起,伏在母亲怀里大哭起来。 这可气恼了风乡长,两个女儿两个宝贝,手指都不去弹她们一下,不要说打巴掌了。曹德林竟敢大打出手,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风乡长哪里还忍受得了?无名之火勃勃上升,于是,跳将起来,“曹德林,你这个畜生,你竟敢打我女儿,我岂肯饶你。”风乡长抡起拳头就朝曹德林打去。 “哼!老东西,真是不识抬举。你以为这里是在风家么?” 曹德林骂着,那容风乡长的拳头打到,早就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再用一只脚将风乡长踏住,“老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吧,想找死啊。”曹德林将踏着的脚,又狠狠压了几下。 风乡长毕竟是奔六的人了,被曹德林重重踩踏,如何经受得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曹德林见状,哈哈大笑,风老头,你也有今天。 风乡长是真的后悔莫及,不说自己宠他,放任他,单单给他松绑一事,就把肠子给悔青了。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要是不给曹德林松绑,哪会落到这步田地?这是上苍对自己是非不分,善恶不辩的报应,我自食其果,我罪有应得。 曹德林踩着风乡长不放,风清婉胆子粗起来了,风柔婉也不哭了,两姐妹歇斯底里地大骂:“曹德林,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两姐妹想冲过来,与曹德林拼命,但被兵丁用刀枪逼住,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地狂骂。 风夫人什么都不顾了,狠狠推开兵丁的刀枪,扑过来,一下跪在曹德林面前,抱住踩在风乡长身上的脚,哀求说:“德林,你放过他吧,他毕竟是你亲舅舅啊。一贯来,你舅舅多少宠爱你啊,你饶了他吧,你舅舅这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了。”风夫人想去扳掉曹德林踩在风乡长身上的脚。 谁知,曹德林随手一脚,将风夫人踢了个四脚朝天,后脑重重撞在地上,当即昏了过去。 风清婉风柔婉看到父亲被踩踏得吐血,母亲被踢得昏死过去,还会管死活,扑过去,伏在风夫人身上娘!娘!娘!既是呼叫,又是痛哭,真是凄凄凉凉,悲悲切切。 老管家看不下去了,一个忠仆,哪里容得下主子受辱?主辱奴死,老管家站起来,大喊一声:“你这恶徒,我与你拼了。”便一头朝曹德林撞去。 曹德林冷冷一笑,没等老管家撞到跟前,手里正拿着刀,便顺手一刺,刺入他的心窝,一命呜呼。 粉黛见老伴被杀,一声尖叫,她也不要活了,一跳而起,扑向曹德林。曹德林手起刀落,把粉黛也杀了。 曹德林杀了老管家和粉黛,把剑指着风乡长一干人,厉声说:“谁敢妄动,他们就是下场。” 曹德林余怒未消,“把他们全部给我绑了!” “谁敢捆绑我们。”风柔婉见兵丁要捆绑他们,机灵一动,想到对策了。曹德林肆无忌惮,无非就是一个钦差的身份,靠着丽江郡郡王的牌头,狐假虎威。他不是要把我们姐妹送给郡王做妃子吗?那我们何不也靠靠郡王的牌头,压压曹德林呢?于是,风柔婉厉声说:“曹德林,你听着,你送我们进宫,我们就是郡王的妃子,你敢捆绑我们,我们就告诉郡王,我们治不了你,郡王总治得了你吧。”风柔婉本来就有胆气,有郡王做靠山,勇气更足了,她胸脯一挺,双手一叉,一副不可侵犯的神气。 这一招果然生效,曹德林一听风柔婉的话,冒了一身冷汗,我怎么把这一层关系和忽略了呢?连忙阻止兵丁捆绑。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自己与风家已经结下仇了。怎么办?想办法补救,这两姐妹可是宝贝,是万万不能得罪,自己的前途押在她们身上。 可是,怎么补救呢? 好在曹德林脸皮厚,又没有羞耻心,再加上有翻手云覆手雨的本事。马上堆起笑脸,命令兵丁说:“千岁爷的妃子,任何人不得怠慢,把车子打扫清爽,请二位娘娘上车。” 这时,风夫人苏醒过来,曹德林急忙亲自扶起风乡长和乡长夫人,立马跪在地上,小鸡啄米似的磕起头来,并一个劲的说好话,“舅舅、舅妈,外甥一时糊涂,冒犯了舅舅大人和舅妈大人,外甥知道错了,舅舅舅妈,你们打我一顿出出气,好上车去见郡王。”曹德林声泪俱下,一副真诚模样。 “厚葬老管家夫妇。”风乡长其他一句话也不说,与这个外甥还有什么话可说,风乡长扶着夫人上车。 “厚葬,厚葬,舅舅放心,外甥一定厚葬老管家。”曹德林见风乡长上车了,心放宽了点,“两位妹妹,上车吧。”曹德林做了个请的手势。 风清婉知道避是避不过的,便与翠翠上了车。风柔婉和丹丹却不肯上车,丹丹翘着嘴说:“上车?哼!巴掌白打了?”风柔婉不声不响,扭转头,狠着脸,不理曹德林。 “对对对,打还,打还!”曹德林忙将脸送到风柔婉面前,嬉皮笑脸,拍拍自己的脸说:“表妹,打,狠狠地打,打到你打不动,自己要停为止。” 风柔婉老实不客气,举手就打,可是,风柔婉力气小,手又嫩,打了十来个巴掌,手也打痛了,力气也打没了,便朝耿庆阳大喊一声:“庆阳回去吧,不要管我们。”喊完,便与丹丹也上了车。 耿庆阳见三辆车又被曹德林赶往江湄关,想赶回来拦阻,但被冲来缠着,脱不开身。耿庆阳想想独木难支,也是无可奈何,便跳出圈子,扬鞭奔过界河,然后朝隐隐约约的马车大喊:“风柔婉,我会来救你们的。” 五十七章 爱美人 耿庆阳眼睁睁看着风家的三辆马车被曹德林赶回江湄关,自己却被江湄关守将冲来缠着,毫无办法。耿庆阳真的恨自己学艺不精,武功平平,要是自己的武功能打败冲来就好了,就可以救下风家。冲来也太狡猾了,竟在两郡交界处来个突然袭击,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截住。也怪自己考虑不周,要是坚持不给曹德林松绑,冲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过分界河。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耿庆阳悔恨交加,却也无可奈何,要救风家,只有去找世子马占敖。说好世子是带兵来接的,可能已在路上了。可是自己怎么去见世子呢?见了世子又怎么说呢?但不见世子又无力救风家,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去见世子,把真实情况告诉世子。 救风家要紧,别的管不了许多了。耿庆阳便快马加鞭,直奔祁阳郡。 耿庆阳正挥鞭飞奔,却远远看见世子马占敖飞奔而来。可是,马占敖来的只有一个人,不见有兵马跟着。 耿庆阳正在惊奇,马占敖已到面前,马占敖看到耿庆阳只有一人,不见风家车马,也是吃惊非常。便问:“庆阳,怎么只有你一人,清婉她们呢???????后来又变卦了?”马占敖关心的只是风清婉。 “没有变卦,你走后,风乡长遣散家人,收拾衣物,我们刚要上车,曹德林带兵来到??????”耿庆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叹息说,“可惜自己大意,到了分界河,还被江湄关守将冲来截了去。”耿庆阳摇摇头,很有些自责,然后也是奇怪地问:“世子,你怎么一个人来的?郡王不肯发兵吗?郡王不同意?”马占敖怎么没有带兵马来?没有兵马如何救风家?耿庆阳有点着急。 “祁阳郡被紫岩郡大军包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欲进城去看看,但心里惦记着清婉,所以想先把风家安排好,然后再进城去。现在风家被截住,怎么办呢?”在马占敖的心里,风清婉已是高于一切,心里很担心。 “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先进城去,看看情况再说。”耿庆阳虽然也惦记风柔婉,但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势单力薄。 再说,紫岩郡康达夫妇围困祁阳郡,只是围困,没有攻打,他们在等待原智大军,因此围困祁阳郡比较松散。马占敖和耿庆阳,偷偷来到城下,城上守将见是世子,连忙开了城门,放马占敖和耿庆阳进城。 两人进城后直奔银銮殿,却见老郡王已在弥留之际,军师耿标和六部统领正在等待世子。马占敖见父王奄奄一息,忙跪在床前大哭。 老郡王听到马占敖的哭声,睁开眼睛,脸上露出笑容,但已经说不出话。他用手招招耿标,又指指马占敖,意思是要耿标好好辅佐世子。老郡王见耿标已经领会自己的意思,便闭上眼睛,其实老郡王就在等待马占敖,现在,他可以安心去了,不过他是带着遗憾去的。 老郡王驾崩,军师耿标和六部统领便立马占敖为郡王。马占敖在银銮殿登郡王位,封耿标为国师,六部统领职务不变,封耿庆阳为谋士。分封定当,便给老郡王发丧。 马占敖新登郡王位,千头万绪,城外围着敌军,心爱的女人被掳去给南纪春作妃子,而且,两者都是万分为急加万分为难之事。他想找国师商讨,但国师肯定是以国事为重,不会把清婉之事放在心上,可他却是以清婉为重的。还是找庆阳商议吧,毕竟庆阳也有个柔婉牵连着。 然而,马占敖错了,耿庆阳却主张先退了敌兵,再去营救清婉和柔婉。 耿庆阳也是以国事为先,马占敖有些失望。说:“可是,敌兵如何退,什么时候退,等敌兵退了,清婉还是我的清婉吗?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还营救什么?” “但是,敌兵不退,如何去营救清婉和柔婉。兵马少救不了,兵马多出不去,况且守城也要兵马。”耿庆阳说的却是实际问题。 “庆阳,说真的,城守不守得住,我倒没多少担心,我担心的还是风清婉。”马占敖惋惜说:“清婉这么清纯的姑娘,给南纪春这个恶魔糟蹋,心里真不是滋味。”继而,马占敖叹息说,“如能换的话,我宁愿将郡王换清婉。” “郡王,有二个选择题,我要你选。”耿庆阳顽皮一笑说:“一,要美人不要江山。二,要江山不要美人。” “说实话,我是喜欢美人,不喜欢江山。” “郡王你错了,颠倒了,要美人,不要江山,到头来美人也没有,江山也没有。要江山,不要美人,到头来,江山也有,美人也有。”这是铁的定律。 “次话怎讲?”耿庆阳的定律,马占敖有点拎不清。 耿庆阳继续解释说:“像清婉这样的姑娘天下有的是,但郡王只有一个。你是郡王,难道会没有好姑娘?所谓天下何处无芳草。”耿庆阳的观点,马占敖不敢苟同。 “庆阳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我是爱情至高者??????” 马占敖正要议论一番,却来报说紫岩郡大将军原智派使者到了,国师请郡王前去议事。 马占敖和耿庆阳来到银銮殿,国师和六部统领已经到了。马占敖在青龙椅上坐定,国师说紫岩郡大将军原智的使者在殿外等候,马占敖让使者进来。 使者就是将军康达,康达进来,十分傲慢,见了马占敖,微微行了一礼,便厉声说:“祁阳郡君臣听着,我紫岩郡已为天柱山霸主,现呈条款八条,一:天柱山任何郡必须加盟紫岩郡,一切听命于紫岩郡。二:祁阳郡每年进贡紫岩郡白银二百万两,稻谷十万担,肉猪五千头。三:紫岩郡的货币在祁阳郡通用。四:紫岩郡的文字在祁阳郡通用。五:紫岩郡可以在任何郡里驻军。六:任何郡的百姓见了紫岩郡的人都要行鞠躬礼。七:如有不听从紫岩郡号令者,紫岩郡有权制裁它,甚至消灭它。八:凡遵守霸主条款的,皆可享受紫岩郡一级保护的待遇。康达宣读完毕,将霸主条款和原智给马占敖的信交上,然后大声说:“原智大将军说三天后签订盟约,如不答应,那么让刀兵说话。”康达撂下下这话,便回了。 马占敖毕竟年轻气盛,一听火了,这是什么条款?这么霸道!将信撕碎,狠狠摔在地上,“不签!” 耿标急忙将信拾起,拼合后看了下,信上便是康达所说的,三日后签订盟约,如不答应,让刀兵说话。耿标自思,这原智也真的霸道,难怪郡王动怒,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牛啊!人家有实力啊!人家有资本霸道啊!便叹了口气说:“郡王,小不忍则乱大谋,先忍忍吧!” “这样的条款怎么忍?”马占敖火气未消,怒说:“俗话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有什么可怕的!” “郡王话虽不错,但不切实际。”郡王年幼无知,哪里知道利害关系?但耿标知道这霸主条款自愿接受也好,被迫接受也罢,都得接受,谁让自己弱呢?弱国无外交。于是耿标劝导说:“郡王,难忍也得忍啊?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话不错,可总得有土来掩,有将来挡吧。而我们祁阳郡哪来土掩?何来将挡啊?现在忍一忍,还有主动权,等到被他们攻破城池,那时就被动了,也不是光这点银子的事了。”耿标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六部统领晓得国师老谋深算,句句中的,况且老郡王要是听国师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于是全都赞同国师的观点,要郡王三思而行。 “明日再议。”马占敖一时下不来面子,便拂袖而起,顾自进了内宫。 耿标和六部统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耿庆阳见状,连忙说:“国师,六部统领,我去劝劝他。” 五十八章 化不利为有利 马占敖一时怒起,退入后宫,心里正在懊恼,见耿庆阳跟了进来,便说:“庆阳,这事怎办呢?”这霸主条款实在难以接受,要是接受了,自己还是一个国吗? 耿庆阳进得宫来,将门关上,他是来劝说马占敖接受紫岩郡的霸主条款的。“唉,郡王,霸主条款当然难以接受,如果容易接受的话,也不叫霸主条款了。不过,事在人为,我们何不化不利为有利呢?”耿庆阳从另一个角度来劝说马占敖。 “什么什么?化不利为有利!”这倒是个新鲜词,马占敖来了兴趣,“庆阳,快说,化不利为有利,怎么个化法?”但马占敖不太相信,这霸主条款,每年要给紫岩郡二百万两白银,十万担稻谷,五千头肉猪。这些都是白给的,一分钱都没有的。这个不利怎么化有利呢?难道能让紫岩郡也白给我们祁阳郡这么多贡品?不过,马占敖还是想听听耿庆阳怎么说?要是真能化不利为有利,倒也可以接受。 耿庆阳笑了笑说:“郡王,一面是五百万两白银,一面是风清婉,两者不能兼得,你是舍白银而要清婉呢?还是舍清婉而要白银。”耿庆阳给马占敖做了道选择题。 “那还用说,当然是舍白银而要清婉了。”马占敖不加思索,立刻回答。想马占敖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五百万两白银,岂能打动他。 “这就对了,我说的化不利为有利就在这里。”耿庆阳说,“郡王,霸主条款里第八条:凡遵守霸主条款的,皆可享受紫岩郡一级保护的待遇,我们何不在这一条上做文章呢?”耿庆阳已经胸有成竹。 “此话怎讲?”马占敖没有想明白,这霸主条款的第八条有什么文章可做。 耿庆阳继续说,“凡遵守霸主条款的,皆可享受紫岩郡一级保护的待遇,假如我们遵守了霸主条款,那么,我们就能够受到紫岩郡的一级保护。郡王,是这样理解的吧?” “应该是这样理解的吧。” “郡王,我们既然受到一级保护,那么,我们受到别郡的侵害,紫岩郡就要保护我们,是这样的吧。” “应该是这样的。” “这就好,郡王,我们接受霸主条款,但要紫岩郡为我们去救风清婉他们,如果,紫岩郡帮我们救出风清婉她们,不就是化不利为有利了吗?” “对对!”两人谈到这里,马占敖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庆阳,你马上出城去,就说我们接受霸主条款,但要他们帮我们救出风清婉她们。”马占敖迫不及待。 说干就干,耿庆阳辞别马占敖,先到家与父亲说了自己与马占敖在丽江郡八桥乡与风家姐妹定亲的事,又说了马占敖要自己出城与紫岩郡大军商讨定盟之事。 父亲耿标倒欣佩儿子办事机灵,眼下紫岩郡兵临城下,自己无力抵抗,这霸主条款不得不接受,便嘱咐了几句,让儿子出城去见紫岩郡大将军原智。 原智的大营在东门外五里铺,营帐门口一面大幡迎风飘扬,大幡上“天下霸主”四个大字,用楷体书写,方正浑厚,再用龙凤图案镶边,很是刺人眼睛。 原智在营帐里与山虎河蛟康达徐良闲聊,在虎息岭斩杀了祁阳郡大将华任,收编了他的部队,现在,大军已有三十多万人马,可谓声势浩大。原智踌躇满志,牛雄欲想称霸天柱山已不是梦想,马上将成为现实。原智估计祁阳郡软硬会来定盟的,因虎息岭一战,祁阳郡伤了元气,再无力量与紫岩郡抗衡。与祁阳郡定盟后,岐山郡是稻田里捉田螺,稳笃笃的,派一使者,便可定盟。重点是丽江郡,丽江郡是大郡,实力比较雄厚,倒要费些力气。 原智正在盘算征讨丽江郡,却听报说祁阳郡特使耿庆阳到了。原智满脸得意的样子,“叫他进来。” 耿庆阳进了营帐,见大将军原智坐在帅台后面,帅台上一面放着令箭,一面放着帅印,身后一把追风刀,旁边韩品、边发、创意、郭营四校尉,帅台前两旁坐着山虎、河蛟、康达、徐良四将军。 耿庆阳行过礼,寒暄几句后就直奔主题,说:“贵郡条款已经拜读,祁阳郡君臣愿意接受,但有一个条件,贵郡如果答应的话,便可立刻签订盟约,如果不答应,那祁阳郡只要背水一战。”耿庆阳说得不卑不亢。 原智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早恼了山虎,跳将起来,对着耿庆阳当胸就是一拳,“奶奶的,签订盟约还有条件,活得不耐烦了。” 河蛟也是大怒道:“有条件还签个屁啊,签订霸主条款,无条件接受,同意得签,不同意也得签。” 康达忙劝说:“两位哥哥别恼,先听听他说地是什么条件,再要大将军决断。” 原智还是微笑着说:“四哥说得有理,耿先生,说说你的条件,说得合理,可以答应。” 说得合理,耿庆阳在肚里冷笑说霸主也讲合理,刚刚一句不合,就是一拳,也配讲合理。但他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再说吃了一拳,也长了见识,强大是可以随便打人的,弱小是随地都要被打的。“大将军,各位将军,条件其实也很是简单,我家郡王的未婚妻和她的父母妹妹家人被丽江郡郡王南纪春掳去,我家郡王说,只要大将军能救回他的未婚妻以及家人,祁阳郡永远听命于紫岩郡。” “想得倒美,他的老婆,要我们去救。”山虎怒说“要是我们不去救呢?” “如果你们不去解救,那这个盟约就无法签订。”耿庆阳说:“祁阳城内八万壮士,已准备以血灌满护城河,以尸体垒砌城墙,西河、阵后、陆春、勤寨、沪山五县六百万军民将拼死一战,到时,恐怕两败俱伤。” “好了,耿先生也不必显耀了,六百万军民在我原某眼里,一群蚁蝼尔。不过,我们条款中有一条是,凡遵守霸主条款的,一律享受紫岩郡的一级保护之待遇,因此,你的条件我答应。”原智正在计谋征讨丽江郡,这正好师出有名,“耿先生,我们的老规矩,什么时候签订盟约,交齐贡品,什么时候去解救郡王妃。”原智要耿庆阳先回去。 耿庆阳却说,先签订盟约,明天就把贡品送来,你们收到贡品,即刻去解救郡王妃,耿庆阳十分爽气。 耿庆阳的爽气,原智万分高兴,便在营帐签订了霸主条款,耿庆阳回到祁阳郡,先向马占敖汇报,马占敖只要原智肯救出风清婉,其他都好说。耿庆阳将稻谷肉猪按市价折成白银,白银在国库里现成的,运送又方便,第二天,耿庆阳就把三百万两白银送到原智营帐。 原智收了银两,一面派徐良带本部兵马将贡银送往紫岩郡,一面派使者到丽江郡,责令丽江郡郡王南纪春立刻将风清婉全家释放,自己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杀往丽江郡。 五十九章 山虎打虎 山虎为先锋,见化、田越、田桦、祝直为副将,带领两万兵马来到丽江郡的宜春关,正是午饭时分。山虎心急,既不下寨,也不做饭,觉得安营扎寨麻烦,破了关,到关上去安营,去吃饭,省去许多劳累,便直到关下。 宜春关是进入丽江郡的头一关,守将德荣,三十四五年纪,使一把开山大斧,有些勇力,见有兵马来闯关,觉得奇怪,以为是祁阳郡的兵马,心里骂道,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老虎头上挠痒。因而,想也不想,就领兵出关。 “是谁不知死活,敢来老虎嘴上拔须。”德荣将开山大斧指着山虎大声说:“来将通上名来,好让你爷爷记功。”其实,德荣并没有上过战场,他这个守将无非是个摆设,想丽江郡是天柱山第二大郡,兵强马壮,上百年来,只有丽江郡欺凌祁阳郡,哪有祁阳郡进兵丽江郡的?他哪里知道?来的不是祁阳郡的兵马,而是紫岩郡的霸主之兵。 作为霸主之兵的先锋将山虎,凭着自己一把长柄勾刀,怎么会把德荣看在眼里?他也不答话,一举长柄勾刀,拍马上前,朝着德荣头上就砍。 一把砍柴的勾刀,也做兵器,真是可笑。德荣也没把山虎放在眼里,既然你不答话,那我还要说什么,接招呗。然而,德荣毕竟气力功夫不及山虎,战到十招头上,被山虎劈下头颅,跌下马来。 山虎斩了德荣,将长柄勾刀一招,四副将便带兵将冲上前来,逢人就杀,见马就砍。 宜春关兵将见主将已死,紫岩郡的大军又如狼似虎,哪里还有斗志?纷纷举手缴械投降。 山虎破了宜春关,在关上安营扎寨,等候原智大军。原智大军要三天后才到,山虎坐在关上无事,有些烦闷,准备去打猎解闷。便叫来降兵,问近处有没有可以打猎的地方。 降兵说离宜春关十五里处,有座大山,名叫坑坞山,山里梅花鹿,山羊,野兔很多,我们将军经常去那里狩猎。但新近闻说有只老虎,十分厉害,因此,不敢去了。 听说有老虎,山虎来了兴致,令见化田越守关,让田桦祝直和二十个亲兵随自己去打猎。 第二天,众人备着弓箭刀枪,早早来到坑坞山。坑坞山确实与其他山峦不同,山的四周多是悬崖绝壁,山峰穿入云霄,整座山烟雾缥缈,可谓是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而进山只有一条道,进得山中,树木葱茏,山花烂漫,不是仙境,胜似仙境。 山虎一行人缘路而行,行到三里光景,却见二十来人,拿着刀枪,家丁打扮,奔逃而来。山虎要亲兵拉住一人问,为何奔逃。那人上气不接下气,说老虎???老虎??? 原来,这坑坞山中也有四五个村子,其中有个金家村最大,有五百来户烟灶。金家村有户大户人家,是坑坞山中的首富,因喜欢做善事,故而都叫他金善人,坑坞山有一半山是金善人的。前几天,金夫人回娘家,金善人怕路上碰到老虎,所以除八个轿夫外,又派了二十来个家丁护送,都拿刀枪的。出去没碰到老虎,因此无事。回来时,却碰到了,好在这老虎不是饿虎,在大路上赖洋洋地走。 然而,老虎虽然赖洋洋地走着,但毕竟是朝他们迎面来的,轿夫和家丁远远看到老虎朝自己走来,哪里还有活灵?早吓得屁滚尿流,浑身哆嗦。家丁们转身就逃,还会管轿中的金夫人?顾自己逃命都嫌父母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轿夫当然也没有那么傻,见家丁都逃了,便也放下轿子,顾自己逃命去了。剩下大轿、小轿里的金夫人和丫鬟慧妹,金夫人见家丁跑了,轿夫放下轿子,也跑了,撩起轿帘正要发作,却见前面不远处,一只老虎慢慢地朝她走来。金夫人大吃一惊,本来,金夫人在娘家还要住些时日,可昨夜做了个梦,有两只老虎,闯进院子,把两个女儿给叼走,梦做得跟真的一样。因此一大早就赶回家来,谁知自己却碰到了老虎。金夫人想爬出轿子逃跑,但两条腿已经不是她的了,哪里还使唤得动?身子也是战抖得像要散了架。跑是跑不动了,金夫人急忙放下轿帘,躲在轿里,不敢动一动,口里念着南无阿弥佗佛。 山虎一听,救人要紧,便挥手一鞭,往前奔去。田桦祝直忙带着二十亲兵紧跟上去。轿夫和家丁见他们朝老虎方向奔去,胆子倒粗了起来,也在后面跟了去。 山虎看到轿子和老虎了,老虎正围着两顶轿子转,不时的用鼻子闻闻轿子,也用爪子去抓抓轿帘。金夫人和慧妹三魂六魄早已飞到九霄云外,身子抖得连轿子都铃铃发摇。 情况万分危急,山虎一马冲去,谁知,那马见了老虎,竟然两腿发软,前进不得。山虎没法,只得跳下马来,举着长柄勾刀,朝老虎奔跑而去。 这边,老虎闻着轿子,闻着闻着,突然,老虎的爪子抓住轿帘,往下一撕,轿帘被撕了下来。轿帘撕下,金夫人便暴露在老虎的眼皮底下。金夫人见到像利刃似的虎爪,像尖刀样的虎牙,便尖叫一声,昏厥过去。 老虎撕下轿帘,见轿里有一顿美餐,真是喜出望外,便毫不犹豫,张大嘴巴,将头伸进轿子。 就在老虎要咬住金夫人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山虎凌空一跃,跳到老虎身边,飞起一脚,将老虎踢倒。 老虎被突然一击,倒也吓了一跳,但毕竟是山中之王,怕过谁啊?便随即就地一滚,跳将起来,见将自己踢倒的竟是个人。这还了得,从来是老虎吃人,哪有人敢踢老虎的?而老虎号称山中之王,绝非浪得虚名,这人不知天高地厚,敢踢倒老虎,胆子不小,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老虎的威力吧。于是,老虎前爪按地,屁股翘起,一根尾巴直指苍穹。这是老虎扑人前的预备姿势,而且,老虎动作非常迅捷,前爪一按,便腾空而起,扑向山虎。 山虎倒是不慌不忙,拿着长柄勾刀,注视着老虎。看看老虎朝自己头上扑将下来,便举去长柄勾刀,直刺老虎的前胸。长柄勾刀的背面虽然没有利刃,但老虎扑下来的势力,与山虎刺上去的力道凑在一起,形成一股合力,老虎的前胸被硬硬的刺破。勾刀刺入虎体,山虎随手往下一割,长柄勾刀非常锋利,老虎随即被破了膛,一命呜呼。 山虎打死老虎,见家丁轿夫都回来了,便说,老虎危害山民,把死虎赏给你们,说着,便领着田桦祝直和亲兵入山去打猎。 轿夫们唤醒金夫人和慧妹,金夫人见了死虎,还心有余悸。家丁们说这是只死虎,是一个英雄打死的,还说夫人幸亏那英雄,要不然,早就成了老虎的美餐。 “哼,还好意思说,见了老虎,一个个逃得比兔子还快,还说来保护夫人的,我看要保护你们。”慧妹险些葬身虎口,心中愤愤不平,便拿话讥刺家丁们。 金夫人也想谴责家丁,但想想见了老虎谁不害怕,顾自逃命也是人之常情,故而不再追究。又想想自己能虎口余生,虽为英雄所救,但也是一生行善的结果,便不再责备,口里念句南无阿弥佗佛,让家丁抬着死虎回家。 回到金家大院,进了院门,老管家正要关门,却被山虎推住大门,说有只被射伤的梅花鹿逃进院子,他们要进院捕捉梅花鹿。 六十章 山虎招亲 山虎带领众人进入山林,寻找野味。谁知,山中自从闹了老虎,梅花鹿、山羊、野兔都逃走了。他们翻了一山又一山,就是没有猎物。山虎正在懊恼时,却见一只梅花鹿在溪边喝水。山虎见了梅花鹿,一阵惊喜,便掏弓抽箭,再搭箭拉弓,随着一声呼啸,梅花鹿便中箭倒地。 亲兵们一声欢呼,便奔去捉鹿,那里晓得,梅花鹿虽然中箭,但没中要害,只射在后腿上。梅花鹿见有人奔来,要捕捉自己,便一跃而起,拔腿就跑。山虎一见梅花鹿跑了,就一挥长柄勾刀,带着亲兵们奋力追赶,追到一座庄院门口,却不见了梅花鹿。 山虎正要进门去寻找,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却来关院门,山虎连忙推住院门,上前作揖说:“老伯,我们射伤了一只梅花鹿,跑进你家院子,让我们进去捕捉吧。” 老头说:“我没有看到有梅花鹿进来。”老头说话很是客气,只是山虎要进去却是不肯。 老头还是要关门,被山虎挡住说:“老伯,怎么会没有呢?我们从山里一路追赶来的,看他进去。” 老头说:“后生人说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庄院的大门一直关着,刚才我们夫人回来,才开开来的,她们进去,我就来关门,怎么会有梅花鹿进来呢?” 山虎仍耐着性子说:“老伯,有与没有,让我们进去找找不就知道了吗。” “后生人,好不懂事,我们是大户人家,岂是随便可以进的,县令大人来了,还要通报后才能进呢。”老头说着又要关门,脸上露出傲然之色。 “老伯,休拿县令来吓唬我们,你这样不让我们进去,难道想赖我们的梅花鹿不成。”山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要不是看在是个老头的份上,早发恼了。 “后生人怎么说话的?我们金家是坑坞山首富,会少你只梅花鹿。”老头听山虎这话,也来气了,怒说:“你们硬要进院,难不成是来打家劫舍的。” 这话倒真的惹恼了山虎,奶奶的,我倒敬重你是个老人家,因此耐着性子与你说话,谁知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山虎当即令两个亲兵拉开老头,并将他看住,自己一挥长柄勾刀,一伙人便闯进庄院。 老头是庄院的管家,是个忠仆,认定山虎他们是一伙强人,便不顾死活,连忙大喊,“强盗来了,强盗来了!” 这个庄院就是金家的,金家家大业大,坑坞山又常有强盗出没,因而,金家有一支护院队伍,保护庄院。 庄院的四面是护院墙,墙上有哨楼,哨楼上有岗哨。岗哨听到喊声,又见院子里果真进来二十多人,便敲锣示警。护院队听到锣声,便拿着刀枪冲了出来,将山虎一伙人团团围住,并都怒目相视。 护院队有五十来人,为首的是宣超,三十多岁年纪,身材高大,拿一把青锋剑。宣超武功不错,原来也是强盗出身,后来改邪归正,被金善人聘请为护院首领,因此坑坞山的强盗基本认识。而宣超说服金善人,每年有惯例孝敬他们,故而,强盗们一般不上金家大院。今天有强盗闯入金家大院,倒让宣超觉得有些意外。但到跟前一看,这伙强盗却是一个也不识。“哪里来的强人?不知死活,竟敢到金家来打劫。”宣超用剑指着山虎,怒责说。 “那个来打劫的,我们是来找梅花鹿的。”山虎将长柄勾刀往地上一顿,说话并不客气。 这时,石魁认出山虎来了。石魁是护院副首领,护送金夫人就是他带的队,后来二十个家丁也也认出来了,二十个家丁也是护院。他们也是刚刚进门,只是比山虎他们早了一步。山虎把死老虎送给他们,顾自进山去了。他们便把死老虎抬到金家厨房,刚准备剥虎皮,就听到铜锣响起,便拿起刀枪冲了出来,先前他们以为是强盗,后来仔细看看却是打虎英雄,真是喜出望外。 “误会,误会。”石魁抱拳对宣超说:“哥,这就是打虎英雄,我们抬来的老虎就是他打死的。” 宣超听说是打虎英雄,倒也十分敬佩,一班护院更是吵吵嚷嚷,要一睹打虎英雄的风采。 外面吵吵闹闹,早惊动了金夫人。 金夫人有两女儿,大女儿金馨兰,二十一岁。小女儿金馥兰,十九岁。两个女儿两朵花,宜春县里的富家哥们,官家子弟,纷纷遣媒婆说亲。但金家两姐妹心气极高,扬言非英雄人物不嫁,因此到现在还没有婆家。而天柱山历来的乡风,姑娘二十还无婆家,便被视为无人要的贱胚,背后就要有人就议论。金家两个女儿,大的超过二十,小的接近二十。金家一贯做善事,两个女儿却成为没人要的贱胚,怎不叫人着急?昨夜,金夫人梦见两只老虎叼走两个女儿,更是急上加急。金夫人回到家里,想与丈夫聊聊做梦的说,但金善人不在,一大早出去了,金夫人便去看望女儿。然而,刚到女儿房中坐下,哨楼的锣声就响起,金夫人不知发生什么事,提心吊胆,让慧妹去打听打听,慧妹看到山虎,连忙赶来汇报。金夫人 听说打虎英雄来了,就与慧妹急急出来。 金夫人与慧妹奔到院子,慧妹指指山虎说:“夫人,站在院子中间的就是打虎英雄。” 金夫人看那打虎英雄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一手叉腰,一手握着一把长柄勾刀,长柄勾刀刀身朝天,刀柄着地,威风凛凛。心中一个激灵,难道女儿的终身就在此人身上。金夫人心中有了念想,格外欢喜,便要慧妹去请打虎英雄到客厅用茶,并吩咐厨房,准备酒菜,她要招待打虎英雄。 打虎英雄被请到客厅,金夫人先谢了救命之恩,然后便问打虎英雄的姓名年龄,家庭情况,何处人氏。 山虎倒也没有隐瞒,便说自己姓山名虎,二十九岁,紫岩郡人氏,家里只有父母,因家庭贫困,还未娶妻。 山虎实话实说,金夫人便知山虎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很是满意,虽然年龄大点,紫岩郡离家又远点,但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山虎是个英雄。只要是英雄就好,且山虎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这就够了。两个女儿喜爱英雄,也算是老天有眼,真的送个英雄过来。 金夫人唤宣超进来,让他陪着山虎喝茶,自己来到大女儿房中,对大女儿说,有个打虎英雄,身材魁伟,一貌堂堂,只是年龄大点,离家远点,不知女儿是否中意。 其实,大女儿金馨兰的丫鬟绿衣早已向她来说过了,想金馨兰一生只等英雄人物,今天碰上了,岂肯放过,因此,金馨兰正要母亲去向打虎英雄提亲,见母亲来说,自然中意,便轻声说:“只要是英雄人物,年龄家庭都不是问题。只是不知打虎英雄能否看中奴家。” “等会吃中饭时,你去陪陪他,让他见了你后,我再提。”金夫人倒是信心十足:“凭我女的才貌,傻瓜才不愿意呢。” 吃中饭时,金馨兰刚走出房门,要去客厅陪打虎英雄,不想妹妹金馥兰咯咯咯笑着过来说:“姐姐要去陪打虎英雄,怎么可以把我给丢下呢?” 金馨兰心中有一丝不快,她怎么知道的?但毕竟是两姐妹,便随口说:“我正要去叫妹妹呢,我们一起去看看打虎英雄吧。”于是两姐妹来到客厅。 客厅里,宣超见大小两位小姐来了,心里便明白了,就告辞出来。两位小姐坐下,一起吃了中饭,金馨兰和金馥兰回房后,金夫人便对山虎说:“打虎英雄救老身一命,无以为报,今两女儿,任凭英雄挑选一名,给英雄执帚。” 山虎倒毫不客气说:“既然老夫人有此美意,山虎也不客气,只是两位小姐,山虎都要。” “啊!”金夫人闻言大吃一惊,这如何是好! 六十一章 事变 山虎见金馨兰和金馥兰两位小姐貌美如花,心中早已欢喜,又听金夫人说要他在两个女儿中挑选一个做妻子,更是喜出望外。而想到自己选了一个,还有一个,这么貌美的小姐,剩下可惜,何不与河蛟一人一个呢?河蛟二十八岁了,也是单身。不过,山虎语言表达能力实在太差,本想说两个我们都要,一着急,说成了两个我都要。 金夫人一听山虎说两个都要,吃了一惊,自己要他选一个,他却说两个都要,心想这也太贪心了。再说,两个女儿嫁一个女婿,这怎么可以呢?虽然两女嫁一婿,以前有过,尧帝的两个女儿就嫁给舜帝,但她却不想把两个女儿嫁给一个女婿。“这,这,这!”金夫人为难了,说话吞吐起来。 山虎知道自己说话连刀块了,连忙解释说:“金夫人,我没说清楚,我是说两个我们都要,不是我一个人要两个,我有个结义兄弟,叫河蛟,今年二十八岁,与我一样的气力,也没有娶妻,两位小姐嫁我们两兄弟,不是正好吗?” “怎么,你还有个结义兄弟,与你一样,是个英雄?”金夫人很是得意,“你那结义兄弟现在哪里?” “他随大军出发,估计明天到宜春关。” “大军?”金夫人只问山虎的年龄,那里人氏,家庭情况,还没问山虎是干什么的。现在听到随大军出发,又吃一惊:“山虎,你和那结义兄弟是干什么的?” “我与河蛟都是紫岩郡野战部队的将军。” 听说山虎与河蛟都是将军,金夫人大喜过望,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还有这等福气。两个女儿立志,非英雄人物不嫁,今天真的来了两个英雄人物,还是两个将军。昨夜梦见两个女儿被两只老虎叼走,两个将军,不就是两只老虎吗?看来这都是天意。金夫人高兴得嘴巴也合不拢了,便叫管家,快去把老爷找来,拣个黄道吉日,把两个女儿嫁了。 管家刚到大门口,金善人匆匆来了。金善人一大早到店铺去查账,他在宜春县城关有五家店铺,专门销售山货。来到城关,见守城的都是紫岩郡的兵将,感到意外,店铺掌柜告诉他说昨天紫岩郡野战部队攻占了宜春关,守将德荣被紫岩郡大将山虎斩杀,好在紫岩郡野战部队军纪严明,不准掳掠百姓,因此店铺倒也不受损害。 金善人听说宜春县城已被紫岩郡野战部队占领,虽然秋毫无犯,但毕竟是敌国部队,总归心里不踏实,还是回家为妙。回到家,在客厅见到夫人与一个陌生青年在聊天,而且看到夫人聊得很是开心,满脸晒着笑。 金善人觉得奇怪,夫人何时这么开心的与陌生人聊过天,正要动问,金夫人却率先起来,给双方作了介绍。又把山虎打虎救她,追鹿到家,自己已把两个女儿许配给山虎与河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金善人。金夫人不知事情的轻重,两个女儿许了两个将军,以为得了大宝。 金善人弄清楚这个青年就是斩杀宜春关守将的山虎,而夫人已将女儿许配给他,吃惊不小。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山虎虽是英雄人物,与女儿也确实郎才女貌。但山虎是敌国的将军,还斩杀守关大将,这事要是传到官府,还不被灭了九族。而且,这事万难隐瞒,山虎是打虎英雄,家里人人皆知,而家丁护院,丫鬟佣人上百号人,哪一张嘴巴瞒得住?现在他们还不知山虎是敌国将军,还不知道山虎斩杀宜春关守将,要是知道了,说了出去,那后果还用想吗? 金善人想到这里,出了一身冷汗,看来大祸要临头了。但他不动声色,说了声你们聊,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便退出客厅。并急忙找来宣超和石魁,到密室,说这个打虎英雄是紫岩郡野战部队的将军,说他斩杀宜春关守将,占领了宜春关,问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 “老爷想怎么处理?我们听老爷的。”宣超出身强盗,对正义的意识很淡薄,信奉有奶就是娘。什么爱国主义啊,民族主义啊,在他看来都是扯谈,谁给他钱,谁给他饭吃,他就为谁服务。 金善人叹口气说:“夫人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可这事要是给官府知道,还不满门抄斩。要是把山虎捉住,解到官府,倒可立个大功。可山虎力能打虎,我们又如何捉得他住。”金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是明显了。 “这有何难?”宣超已清楚金善人的意图,捉住山虎,到官府领功。山虎力能打虎,不可力擒,只能智捉。这智捉两字当然是官面话,说白了就是搞阴谋,使阴招,而宣超是使阴招的行家,“老爷,把山虎灌醉,还不任凭老爷处置。”宣超摸出一包蒙汗药,交给金善人,把这药掺在酒里,保证老爷能立盖世之功。 一句话,点醒了金善人,心里一阵舒畅,对宣超和石魁说:“两位首领,召集人手,准备缚人。”金善人接过蒙汗药,在袋里藏了,找到管家,将蒙汗药交给他,并吩咐他如此如此,然后回到到客厅。 客厅里,金夫人还陪着山虎说话,她今天特别兴奋,话语格外的多,聊天的气氛很是活跃,连山虎这个平时不爱言笑的人都时常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这也难怪,作为母亲,两个剩女有了归宿,而且两个女婿还是两个将军,她这个丈母娘岂能不喜。金夫人正谈得高兴,见金善人进来,便埋怨说:“到哪里去了?也不来陪陪女婿。”金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山虎被金夫人说得也是心花怒放,金夫人让山虎改口,叫她丈母娘,他也叫了。现在见金善人进来,不再忸怩,落落大方,站起来便叫岳父。 金善人没有应声,这岳父岂是随便可应的,但为了下一步行动,得先麻痹他。于是,金善人满脸堆笑,按按手叫山虎坐下,然后说:“将军,让将士们先回去,你在庄院宿夜,晚上我们好好喝上一杯,以感谢将军在虎口救了贱内,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在庄院宿夜,山虎求之不得,山虎已经二十九岁了,精力旺盛,对异性早有渴求,只是一向以来,没有色胆,所以至今还是个处男。自从见了馨兰小姐,心里早已波涛汹涌,直想立马成就好事。况且大将军要明天才会到达,宜春关已在自己手上,又有见化田越守在那里,胆大放心。现在叫他在庄院过夜,正中下怀,便说:“那麻烦岳父了。”接着,山虎让田桦和祝直带着二十亲兵先回。 谁是你的岳父,想得倒美,金善人在心里暗骂一声。金善人很像个政治家,山虎叫他岳父,肚里很不是滋味,但表面却非常的客气,“既然来到我家,没什么麻烦的。”金善人与山虎聊了一会,便起身说去准备准备。 晚饭开席,餐厅里金善人与山虎一桌,两人对饮,旁边是金夫人和馨兰馥兰两位小姐一桌。两张桌子,并排着,山虎抬头就能看到馨兰。这也是金善人有意安排的,他要山虎把注意力集中在馨兰身上,自己好做手脚。山虎果真上当,他抬头看见馨兰,心猿意马,不时拿眼去瞟。馨兰抬头也能见到山虎,对于山虎,她是十二个满意,也是意乱情迷,经常去偷看山虎。有时目光相碰,便都急忙回避,但忍不住,还去看,这样眉来眼去,虽没有交谈,已心心相印了。 金善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山虎山虎,枉你是个将军,已入圈套,全然不知。于是,金善人与山虎一壶喝完,管家又拿来一壶,这把酒壶是把阴阳壶,装有机关,一边是清酒,一边是蒙汗药酒。金善人微微一笑,笑里寒意十足,山虎三杯下肚,便头重脚轻,浑身无力,没有知觉。 金善人见山虎醉倒,计谋成功,暗暗高兴,让两个女儿先回房去,他不想让女儿看到捆绑山虎的场面。金馨兰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心已经给了山虎,但看父亲很是和善的样子,也就放心回去。金善人见俩女儿已回,马上叫来宣超石魁, 将山虎捆绑结实,抬到柴房间,关了起来,等到明天便送去丽江郡。 金夫人见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六十二章 救夫 金夫人见丈夫让宣超和石魁把山虎捆个结实,又叫他们把山虎关进柴房间,惊得目瞪口呆。等了会清醒过来,忙问金善人为什么?山虎可是她的爱婿。 金善人把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改慈眉笑脸的善人面目,怒说:“妇道人家,真不知天高地厚,山虎侵占宜春关,斩杀守将德荣,你却招他为婿,这是灭门之罪。” 金夫人听说山虎侵占宜春关,又斩杀德荣守将,大吃一惊,事情怎么会这样?自己两个女儿因立志要嫁英雄人物,已成为老姑娘,被人们指指点点,说是嫁不出去的贱胚。试想,天下英雄人物本来就是凤毛麟角,眼看两个女儿一点志向,要误了终身。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打虎英雄,女儿也很是中意,却被灌醉,又捆绑起来,还关进柴房,明天要押送到丽江郡起请功。要是这样,女儿不就又落空了麽?怎么办?只好想法子把他救出来,叫女儿跟着他去,金夫人只关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金夫人来到馨兰房里,馨兰还没有睡,山虎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她本想留下来照顾他,但毕竟还没有结婚,总归有点难为情,说不出口。故而,父亲要他回来,虽有些恋恋不舍,但也是无可奈何。 金馨兰回到房中,心里老是惦记着山虎。见母亲愁眉苦脸,急匆匆而来,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一定出事了,便没等母亲开口,急忙问:“母亲,他怎么样了?”金馨兰也是只关心自己的如意郎君。 “馨兰,出大事了。”金夫人也不转弯抹角,照实直说:“山虎给你父亲捆绑起来了,关在柴房间里,说山虎是敌国的将军,侵占了宜春关,斩杀了守将德荣,你父亲明天要押送山虎去丽江郡。”金夫人也真的是怨恨自己的丈夫,多管闲事,宜春关被占不被占,守将被杀不被杀,管你屁事。只要管好自家,让女儿有个好的归宿就行了。 金馨兰闻说自己的如意郎君被父亲捆绑起来,关进柴房,惊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己虽是女流之辈,但自幼熟读诗书,养成了心高气敖的书生意气,不是男儿,胜似男儿。因此,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肯草就,故而,一般的富家哥们,官家弟子根本看得上眼,所以,立志非英雄人物不嫁。然而,自己身居穷乡僻壤,哪有机会遇到英雄人物?今天,苍天有眼,送来个打虎英雄。而这个打虎英雄,无论是面貌,还是人品,都附和自己的要求,正是自己的如意郎君。而两人在用膳时,眉目传情,已然心心相印,虽未结婚,但心中已是夫妻。原本指望早早成亲,也了却一桩心事,但风云突变,夫君却被父亲捉拿,要送去请功,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眼看夫君奔赴死地不成。 不行!我一定要救他。丈夫有难,作为妻子的不救,还有谁会去救!问题是怎么救,自己一个人,毕竟力量单薄,求求母亲吧。于是金馨兰一下跪在金夫人面前,哭着哀求说:“母亲,救救山虎吧。”金馨兰泪流满面,苦苦哀求。 金夫人倒是有心要救山虎的,但也是苦于无计可使,自己毕竟是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且山虎被绑,关在柴房,有宣超和石魁守着,怎么救? “母亲,我们去求求宣超和石魁,求他们放了山虎。”金馨兰想得极其简单,想想平时宣超和石魁碰到她时,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得很是亲热,而且总是巴结讨好她,要是开口去求他们,以为这点面子会给的。 谁知,金馨兰完全错了,她与母亲来到柴房间,求守着的宣超和石魁放了山虎。宣超和石魁虽然和颜悦色,但要放山虎却是万万不能。 “宣超叔,石魁哥,求求你们了,放了山虎吧。”金馨兰哀求说。 “夫人、大小姐,不是我们不肯给你们面子,可山虎是个要犯,不能放的。”宣超抱抱拳说:“夫人,大小姐请回吧。”宣超和石魁将身子挡住柴房门,连看都不让看一眼。 金馨兰不甘心,她跪下去,磕着头哀求说:“山虎是我夫君,求求两位把他放了,馨兰会一辈子记念两位的好。”金馨兰又是磕头,又是哀求,想打动两人。 可宣超和石魁却是无动于衷,在金家,他们只听命于金善人,因工资奖金都是金善人说了算,金夫人和金馨兰根本不过问,也无权过问,经济决定一切。 金夫人见女儿苦苦哀求,宣超和石魁还是不肯放山虎,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何不用钱买通他们,释放山虎呢?于是,金夫人上前说,宣超兄弟,你们如果放了山虎,明天就到我这里来领一百两银子,每人五十两。金夫人见两人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连忙接着说每人一百两,放了人,就跟我去拿。一百两,三年的薪水。 可宣超与石魁还是不肯放,一百两白银,宣超和石魁虽然心动,但要是放了山虎,还能在金家待下去吗?况且金善人假如告到官府,自己可是罪人,这样的话,一百两白银便不划算了,于是双双说非得老爷同意方可放人。 金夫人和金馨兰没法子,只得回房。 “母亲,怎么办?”金馨兰哭着说,她真是悲痛到了极点,“母亲,要是救不出山郎,女儿还不想留在世上,在世不能与山郎相配,就到阴间与他去做夫妻。”金馨兰是个烈性女子,说得出做得到。 金夫人非常了解女儿的脾性,女婿是自己招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断送了两人的性命。一定得想办法救出山虎,救出山虎,等于救出自己的女儿,但问题还是怎样救?看来要想宣超和石魁放人已是万万不能,要救出山虎,只有到宜春关去报信,要山虎的手下来救他。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十五里路,有一半又是山路,山里又有野兽出没,谁能去报信呢?家里的男丁,都是忠于老爷的。丫鬟们倒忠心的有几个,但这墨暗的夜晚,谁敢去啊! “我去!”金夫人与馨兰说了自己的想法与忧虑,金馨兰马上自告奋勇。金馨兰读诗习文,颇有胆识,虽然身体弱小,毫无气力,但为了救出自己的夫君,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金馨兰坚持要去,金夫人想想也只有馨兰自己前去,才可放心,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出点差错,后果不堪设想,派别人去还真的放心不下。于是拿出十两银子给馨兰,穷家富路,虽是晚上,但有钱在身,总归硬气一点。 金夫人同意馨兰前去,便要丫鬟绿衣一起去,路上两人好有个照应。馨兰便与绿衣女扮男装,这样路上方便一点。馨兰又与绿衣每人拿一根檀木棍,作为防身之用。 准备停当,馨兰和绿衣从花园后门出去,直奔宜春关。对于宜春关,馨兰并不陌生,她经常去的。两人紧走慢赶,不上一个时辰就到关下。可是城门已关,两人望望城上,见有灯火,便高声大喊:“山虎将军有难,山虎将军有难!” 城上守城的正是见化,听到山虎将军有难的喊声,连忙带人下来开了城门,见喊的是两个小青年,还是陌生人,便命人把馨兰和绿衣绑了起来,送到原智大帐。 六十三章 救山虎 原智提前一天到了宜春关,原本,山虎走后,原智要过三日起程,但这次去丽江郡,还有要解救风清婉和风柔婉的任务,救人如救火,越快越好,故而不敢耽搁,提前动身。然而,大军到了宜春关,山虎已经把关拿下了,原智很是欣慰。入关安好营寨,要召见山虎。山虎的副将见化说山将军打猎去了,等到傍晚,田桦和祝直带着二十个亲兵回来说,山将军打虎救了金夫人,金老爷要报答山将军,故而把他留下,明天回来。 原智便也不放在心上,用过晚膳,与河蛟聊了会天,正准备安寝,却有亲兵来报说山将军的副将见化有要事求见,原智叫他进来。 见化和几个亲兵押着金馨兰和绿衣进入大帐,见化上前抱拳说:“报大将军,这两位在城门外大喊说山将军有难,我怕是丽江郡的奸细,便把他们绑来了。” 在城门下,见化不问情由,便将金馨兰绑了,金馨兰也不争辩,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现在见了原智,知道是个头儿,便说:“我们不是奸细,山虎有难,我们是来报信的,求你们去救他。”金馨兰不慌不忙,理直气壮。 原智仔细看了眼金馨兰和绿衣,这两人分明是两个姑娘,但他没有道破,这里面肯定有故事,于是便温和地问:“你们是何人,怎么知道山将军有难?快快说来。”原智说着,令见化给金馨兰和绿衣松绑。 见化先是厉声说:“这是我们大将军,快把事情说清楚,”然后松了金馨兰和绿衣的绑。 于是,金馨兰就把山虎打虎救母,追鹿到家,母亲为了感恩,招山虎为婿。父亲却将山虎灌醉,捆绑起来,明天要送去丽江郡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个清清楚楚。 “你父亲要将山虎送丽江郡去请功,你为何却来告密?”原智要问个明白。 金馨兰说:“自从母亲把我的终身许配给山虎那刻起,我就生是山虎的人,死是山虎的鬼,父亲虽有立功意,馨兰却有夫妻情。”金馨兰向原智行了一礼说:“山虎被捆绑着,关在柴房间里,时刻都有生命危险,求求大将军,赶快去救山虎。”金馨兰见原智只顾着问话,没有去救山虎的意思,急了,又要跪下去哀求。 求求两字,金馨兰拉近了与原智的距离。“倒是个多情的女子。”原智看金馨兰焦急的样子,心中很是敬佩,说:“你既是山将军的夫人,便是我原智的嫂嫂了。”原智起来,走到金馨兰面前,行了礼,然后让金馨兰坐下,接着宽慰她说:“嫂嫂不必焦急,营救山将军的事就交给本将军了。”原智胸有成竹,金善人要送山虎到丽江郡请功,山虎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还是尽快救出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原智立刻传令升帐,四将军只有河蛟,康达夫妇去征讨岐山郡,徐良押送粮草,山虎陷在金家。校尉也只有二十人。河蛟与二十校尉到齐后,原智便令河蛟带领本部兵马守住宜春关,令见化田越带好自己队伍,令田桦祝直带领两千兵马包围金家大院,不得放走一人,令特战队一分队查深,带本部将士,由金馨兰和绿衣带路,潜入金家,救出山虎。并传令,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滥杀一人,违令者军法从事。分派完毕,原智命令立刻起兵,自己明日前赴金家。 金馨兰和绿衣带着查生和五百特战队员,来到金家庄院,从花园后门悄悄进入院内。此时已是半夜时分,院内十分寂静,金馨兰向查深描述了院内房屋的分布情况,又将护院们的营房和哨楼岗位讲清楚。 查深怕金馨兰在身边碍手,便让她回房去。金馨兰本想亲自去救山虎,但觉得不太妥当,现在内有五百特战部队,外有二千兵将,救出山虎已经如囊中取物,不在话下。便告别查深,先与母亲说知。 查深按照金馨兰的描述,令二百五十人围定护院营房,派一百五十人守住各幢房子,派五十人解决哨楼和各个岗哨,解决哨楼和岗哨以制服为主,自己带五十人前去救人。 查深带人来到柴房,见柴房一片漆黑,门也没有上锁。几个特战队员摸进屋内,点火一照,屋内只有柴草,根本没有山虎。查深令仔细搜查,队员们翻遍角角落落,就是没有山虎的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查深想了想,定是金善人将山虎转移了,但不知转移到什么地方。于是,查深一面令队员将金家所有人集中到院子里,一面令人一幢屋一幢屋地搜寻。 可是,所有地方都搜寻了,就是没有山虎。 查深忙问馨兰说:“金小姐,柴房间里没有山将军,不知院内有无密室。”查深估计金家有地下室。 金馨兰并不知道有密室,问母亲,也不知道有什么密室。其实,金夫人是知道地下室的,而且,还知道地下室有一条地下通道,通到村外的乱坟山。但金夫人不说是有原因的,一是地下室不能让外人知道,凡知道地下室的外人都得死,金馨兰和金馥兰是女儿,女儿也是外人,因此也不让她们知道。二是金夫人看到这阵势害怕了,不敢说了,这么多兵将,自己家的护院队根本是大海里的一泡尿,花都不起。金夫人倒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太意气用事,招山虎为婿,还怂恿女儿去报信,金夫人担心金家要遭灭顶之灾了。现在,金夫人不是迫切要救山虎了。 金馨兰自然不知道母亲的变化,她只是认为母亲都不知道有密室,倒真的着急了,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去报信,被父亲知道,提前把山虎送出了。他急忙寻找父亲,父亲果真不在,而且宣超和石魁也不在,便对查深说:“查将军,看来我父亲提前把山虎押送去丽江郡了。”金馨兰一急,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 有这可能,如果金家庄院真的没有密室,那十有八九是提前押送山虎去丽江郡了。这可万分危急了,查深忙叫人到院外去请田桦与祝直进来商议。田桦与祝直已经把金家庄院团团围困,听说山虎人不见了,可能已被送出了,大吃一惊,急忙进来。三人见面,商议了下,便分头行动,田桦带几个亲兵回宜春关,报告大将军。祝直在外守住庄院,查深继续在院内寻找山虎并密室。 其实,山虎就被藏在地下室里。金府家大业大,为了防备强盗抢劫,一面组建护院队,一面修建了一个地下室,还有地下通道。这个地下室是金家的藏金库,金家的金银珠宝都存放在这里,故而只有金善人夫妇知道。金善人修建地下室和地下通道时,将修建的工人全部毒死,他们自知罪孽深重,为了赎罪,就做起善事来。因毒死工人外人不知,做善事却是人人皆知,所以,邻里乡亲只知道他行善做好事,却不知道他作恶做坏事。 本来山虎被关在柴房间里,后来晓得夫人与女儿去求宣超和石魁放了山虎,但宣超和石魁没有释放山虎。他估计夫人和女儿不肯罢休,还会去纠缠,便令宣超和石魁把山虎转移到地下室,夫人是不敢到地下室来的。地下室外人是不能知道的,凡知道地下室的外人,只有死一条路,今天是迫不得已,才让宣超和石魁进了地下室,但事后是一定要除掉的。当然,山虎也是不能留的,虽然山虎还醉得不省人事。 然而,东方露白的时候,山虎醒过来了。 六十四章 救出山虎 山虎醒来,发觉双手被绑着,吃惊非小。这是什么地方?四面都是石条砌的墙,有盏油灯亮着,像是地下室。 两边坐着宣超和石魁,但两人熟睡着,鼾声如雷。宣超身边一把刀靠在墙上,石魁的手上握着剑。无需怀疑,这两人是看守自己的,山虎知道自己遭暗算了。 山虎回忆日前发生的事情,自己追赶梅花鹿来到金府,金夫人将女儿许配给自己,金善人好意留宿,晚餐时金小姐眉目传情,金善人与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所有事情一归纳,原来这都是阴谋,都是要害我。 他奶奶的,金家没有好人,等我出去,一勾刀一个。问题是自己被绑着,怎么出去?山虎动了动手,绑得很是结实,两只手一动也不能动。娘的!这绑自己的人定是个捕快出身,缚人有一套,比自己缚柴还要牢固,怎么办?山虎将身子靠在墙上,眼睛骨碌碌地转。他看到宣超身边的刀,计上心头,看看宣超和石魁熟睡着,便移身过去,移到刀边,反背过来,两手摸着刀,让绳子紧靠刀刃,一下一下地利割。刀刃利着手也顾不得了,只要能利断绳子就好。 不过,山虎利割得很慢,怕弄出声响,吵醒宣超和石魁。好在宣超和石魁睡得太死了,他们实在是困极了。山虎身材高大肥胖,足有二百斤重。山虎被蒙倒后,两人先是从餐厅抬到柴房间,再从柴房间抬到地下室,已累得筋疲力尽。前半夜又高度紧张,一眼不合,等到天快亮时,两只眼睛合拢后,再也张不开来。 两人一睡,便救了山虎。山虎利断缚手的绳索,马上解开捆脚的绳索。山虎脱开绳索,跳将起来,随手拿起宣超的鬼头刀,一刀一个,让两人永远睡着。 然后看到有把梯子架在那里,便爬上梯子,上面是一条狭弄,四面是高墙,上面封着顶,看不见进出的门户。 其实,这门就在墙上,但是暗门,暗门结构严谨,与墙壁天衣无缝,不知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山虎用刀柄敲敲墙壁,墙壁很坚硬,想敲破墙壁出去,也是不可能。山虎毫无办法,缩手无策。 正在一筹莫展时,墙里的暗门突然打开。 山虎一看暗门打开,哪里还去考虑其他?一个箭步跳出门外,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就砍。山虎被绑了一夜,憋着一肚子的屈,把金家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恨到骨子里去了。他跳到门外,想也不想,看也不看,凡是外面的人,统统杀死,方解心头之恨。 谁知,第一刀就被挡住,而且手臂一麻,险些把手中刀震落。这怎么可能?想自己有千斤之力,一只老虎也被自己一刀毙命,金家怎么会有人能挡住我这一刀呢?山虎觉得不可思议,便挥手又是一刀。 这刀却是落空,山虎又要举刀时,刀被压住,接着听到有人叫他哥哥,说哥哥再莫乱砍,我是原智。 山虎定睛一看,还真是原智,“大将军??????”山虎见到原智,一股委屈从心头涌起,想在大将军面前诉说说,但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说:“大将军,你怎么来了?” 原智接到田桦报说,山虎已被提前送出,着实吃惊,堂堂一个将军,不战死沙场,却在这阴沟里翻船,真是痛心。现在怎么办?救人要紧。俗话说救人如救火,越快越好,于是,原智二话没说,便带着韩品、边发和二百亲兵急急赶来。他要先到金府,弄清情况,再设法营救。 到了金府,宣深、祝直接着,向原智禀明情况。原智先问金夫人,院内有无密室。金夫人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原智也不追问,但明白院内一定有间密室,很可能是间地下室,只是金夫人不肯说。问金馨兰,金馨兰哭哭啼啼说不知道,原智估计金馨兰真的不知道。原智又问管家和站哨的家丁,有没有看见你们老爷出去,他们都说没有看到,看来山虎还在院里,原智松了口气。 接着,原智将金家所有人都集中到大厅,令人看管。令田桦带一千五百人,到离村五里的地方,将所有进出的道路布控设防,盘查所有过往行人。令祝直带五百兵马沿村布控设防,盘查进出村子的所有行人。原智猜测,既然有地下室,可能会有地下通道,通到村外,或者通到村里的某一处。令韩品边发守住庄院,不准任何人进出。令宣深的特战队在院内继续寻找密室和地下室,自己与金夫人、金馨兰、金馥兰在客厅里等候消息。 一会儿,宣深押着一个人进来。金夫人看见,情不自禁地喊了声老爷。原智闻言,知道这人就是金善人。 金善人把山虎转移到地下室,原本想连夜就把山虎送走,免得夜长梦多。但没有囚笼,像山虎这样力大如牛的人,怕路上不安全,所以要等天明,装好囚笼,然后再送走。再说,金善人只知道金夫人与金馨兰去求宣超放人,却不知道金馨兰到宜春关求救,因此,他在地下室里听到上面乒乒乓乓的有声响,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上来看看。谁知,刚刚走出地下室,关好门,就被宣深捉住。 宣深捉住金善人,立刻把他押到原智面前。 原智知道他是金善人,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原智明白,金善人在,山虎肯定没有送出,便让宣深放开金善人,上前行礼说:“金员外,我是紫岩郡野战部队大将军原智,闻说山虎将军被你灌醉,捆绑起来,要送到丽江郡去请功。现在看来,功是请不成了,金府内外已被我野战部队控制。俗语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请把山虎将军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大家做个亲家,多好。”原智又是深深一礼,然后指指金夫人和馨兰馥兰说:“金员外,你看看贤惠的夫人,貌美如花的女儿,金碧辉煌的庄院,多么美满的家庭,我想金员外是聪明人,不想把这一切毁在一念之差吧。”原智说得非常温和,但分量却有万斤之重。 原智的弦外之音,金善人岂会听不出来,要是不放出山虎,自己的一家便要在今天消失了,他看看夫人,看看两个女儿,真是痛心疾首。 金夫人和馨兰馥兰也是跪在金善人面前,痛哭着哀求他放了山虎。金善人没有选择了,便跪下说:“大将军,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我愿意放了山虎将军。”在国与家两者不可兼得的情势下,金善人选择了家。 原智连忙扶起金善人说:“起来起来,我说过我们要做亲家,不做仇家。” 金善人带领众人来到地下室的门口,其实,地下室的门就在柴房间的墙上。柴房间旁边是金府的一间仓库,两屋之间有二米宽的弄,金善人把两头砌上墙,把柴房与仓库连在一起,不是万分仔细是看不出来的。 金善人按下暗扭,打开暗门,谁知暗门刚刚打开,山虎就从里面跳将出来,而且不分青红皂白,挥刀乱砍。幸亏有原智挡着,要不然,金善人哪里还有性命? 原智看山虎毫发无伤,大喜过望,便行礼说:“闻说金员外要送哥哥去丽江郡,便急急赶来,现在看到哥哥安然无恙,便放心。”原智说得轻描淡写。 说起金善人要送他去丽江郡,山虎心中的无名火便勃勃上升,他朝四周扫视了下,见金善人金夫人和金馨兰金馥兰都在,哪里还控住得住怒火,一挥刀,朝金善人一家杀去,他要把金家统统杀死,一个不留。 六十五章 负荆请罪 山虎看到金善人、金夫人、金馨兰、金馥兰也在,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腔怒火像轮胎充气,将整个胸膛充得满满的。什么金善人金夫人?什么金馨兰金馥兰?恨不得一刀就将他们了结了。因此也不听原智在说什么,狠下脸,登起眼,一纵身,跳将过去,不分青红皂白,举起鬼头刀,一门心思要将金家杀个干净,来个玉石俱焚。 金善人和金夫人见山虎举着鬼头刀,像个凶神恶煞,要杀他们,早吓得魂飞天外,软倒在地。金馨兰见山虎杀气腾腾,虽然吓得浑身颤抖,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拦住山虎,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山虎刀下留情。 山虎岂肯刀下留情,见金馨兰跪在面前,认定昨晚用餐时与自己眉目传情,是父女同谋,使美人计,要自己忘乎所以,没有防备,好让她父亲灌醉自己。山虎到现在还不知道酒里下了蒙汗药,只要喝一杯,也会被蒙倒。因此他不去分辨是非,既然馨兰拦住去路,那就拿馨兰开刀,杀了再说。于是,山虎举着的鬼头刀,就朝馨兰劈下。 馨兰怨怒地瞪着山虎,昨夜,知道父亲将山虎灌醉,捆绑关押,要送到丽江郡请功,心里什么都不想,就一个念头,“救山虎。”因此,不怕山高路远,不怕黑灯瞎火,不怕毒蛇猛兽,凭着一点信念,奔到宜春关,请来大军。可现在,山虎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是非曲直,就要斩杀自己,难道这就是命?难道自己就是这个下场。金馨兰看着愤怒的山虎,百感交集,自己心高气傲,发誓非英雄人物不嫁,可天下之大,英雄人物却是了了无几,因此使岁月蹉跎,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好在,苍天有眼,送来一个打虎英雄,本来可以了却自己的夙愿,可偏偏是敌国的战将,又偏偏父亲只顾自己立功,不管女儿终身,致使将亲作仇,弄得刀兵相见。罢罢罢,想我金馨兰能死在自己夫君的刀下,也算三生有幸了,于是,金馨兰闭上眼睛,让两行泪水默默地流下。 山虎那管许多,心里只是想着杀了金家满门,一个不留。就是犯了军规,还顾不得了。然而,山虎的刀劈下去,却被原智的追风刀架住。“哥哥,你不要懵撞好不好,馨兰姑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馨兰有情有义,原智很是清楚。 “救命恩人?此话怎讲。”山虎听原智说馨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大为不解,说“大将军,不要被她的表象迷惑,昨晚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被灌醉。”山虎余怒未消。 原智上前,夺下山虎的鬼头刀,然后扶起馨兰说:“嫂嫂受惊了,我哥哥生性耿直,心里容不下半点肮脏。”接着又对山虎说:“你知道我们怎么会来这里吗?” 是啊,大将军无缘无故怎么会来这里呢?山虎出了地下室,看到金善人一家,一心思想要杀他们,因此看到原智,根本不去考虑怎么会来?现在经原智一问,又看到宣深、韩品、边发也在,四周都是紫岩郡野战部队的将士,才想到这个问题,便问:“大将军怎么会来这里的?”山虎倒真的疑惑不解。 “好了,好了,大家到客厅说话。”原智让人去扶金善人和金夫人,馨兰馥兰见状,连忙过去,馨兰扶着金夫人,馥兰扶着金善人,与原智和山虎一起来到客厅。 金善人捆绑山虎,自知罪重,不敢就坐。金夫人也是战战兢兢,不知所措。馨兰馥兰扶着父母,也不知原智会怎样发落她们?因而不知如何是好,原智倒反客为主了。 原智让大家坐下,然后把馨兰夜奔宜春关报信求救的事情与山虎说了。山虎一听,也不说话,奔出客厅,原智倒给搞得莫名其妙。 山虎奔到柴房间,拿了一根荆条,把上衣脱了,回到客厅,一下跪在馨兰面前,将荆条双手举起,说:“馨兰姑娘,山虎糊涂,玉石不分,是非不辩,请你惩罚山虎不明之罪。”山虎自知错怪了馨兰,恩将仇报,心想让馨兰狠狠打一顿,出出气。 金馨兰见山虎跪在自己面前,负荆请罪,倒起了爱怜之心,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恩仇分明。可是眼前之事,已是很难摆平,自己对他有恩,可父亲对他却是有仇,山虎如此恩仇分明,那父亲怎么办?父亲之罪,已是死罪,要是父亲走上刑场,难道自己还能进入洞房么?金馨兰想到这里,悲从中来,也跪了下去,对着山虎,哭着说:“你这个冤家,叫我如何是好。”金馨兰哭得很是悲切。 好感人的场面,原智不管山虎与馨兰,起身对金夫人行礼说:“夫人,未将听馨兰姑娘说,夫人已将馨兰姑娘许配给山虎将军了?”原智知道金善人不同意这门亲事,但他要玉成这门亲事。 金夫人听了原智的话,如梦初醒,忙回答说:“是的,是的,山虎将军从虎口救了老身,老身无以为报,所以将女儿馨兰许给山虎将军,以报救命之恩。” 夫人真是有情有义,未将替山虎将军谢谢夫人。”原智抱抱拳,又说,“既然夫人将馨兰小姐许给了山虎将军,那么,今天就是黄道吉日,就把馨兰小姐和山虎将军的婚事办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大将军言之有理,老身也有此意,只是我家老爷,冒犯山虎将军,为此奈何。”金善人捆绑山虎,并将他关押,还要送到丽江郡请功,已经得罪山虎,山虎如果不肯原谅,这便如何是好,毕竟他是馨兰的父亲。 原智却是哈哈哈大笑说:“岳父捆绑女婿,何罪之有,请夫人和员外不必介意,尽管操办喜事便了。”金善人虽然有罪,但看在馨兰的份上不作计较,况且山虎毫发不伤。 原智的一句话,把金馨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假如恕了父亲的罪,那自己就摆脱了两难境地,就可了却自己的心愿,与山虎成亲。想到这里,心情舒畅了许多,她看了眼山虎,山虎还举着荆条,便柔声说:“起来吧,你没错,错在我爹。”于是起来,将山虎也拉起,然后问原智:“大将军,真的可恕我父亲之罪。”馨兰最关心的就是父亲之罪。 “嫂嫂,罪不罪的不说了,现在主要是安排你们的婚礼。”原智说着,转而对金善人说,“金员外,你说呢?” 金员外知道原智是看在女儿的面上,不治他的罪,他还能说什么呢?安排婚礼吧,于是忙说:“对对,安排婚礼,安排婚礼。”可是,家丁们都集中在大厅里,又对原智说,是不是放了家丁们。 原智当然答应,便叫放出家丁们。家丁们出了大厅,金善人就吩咐管家,给馨兰小姐和山虎姑爷安排婚礼。 这时,山虎起来,穿好衣衫,谢了馨兰,对金善人捆绑他的事情也不再提起,对原智说:“大将军,昨天,金夫人还把馥兰小姐许配给了河蛟将军。” 原智闻说,向馥兰瞟了一眼,见馥兰也是美貌非常,又是一喜,忙问金夫人,有无此事?金夫人一拍手掌,欢喜说,有有有,但还未与馥兰说过,不知馥兰愿不愿意。 原智就问馥兰,馥兰倒落落大方,说如像姐夫一样能打老虎,她当然愿意。 原智听后,哈哈哈大笑说,山虎河蛟,一虎一蛟,上山能打虎,下河能捉蛟,是紫岩郡两员大将军,不分高下。说后,随即令韩品边发,立刻去宜春关,传来河蛟。 无题 原智与金善人,金夫人正在闲聊,来报说,河蛟将军到了。原智便叫他进来,又笑着对馥兰说:“馥兰小姐,你要看仔细了,你的终身大事就在一眼之间。”一个人中意不中意,第一眼很重要。 馥兰听说河蛟来了,她的心紧张起来,河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馥兰与她姐姐一样,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择偶标准也是非英雄人物不嫁。而且,即便是英雄人物,还要身材品貌能入自己的眼。如果眼缘不合,虽是英雄人物也是不肯屈求的。听原智介绍,河蛟是个英雄人物不会有假了,但能不能合自己的眼缘还未可知。 河蛟出现了,他跨进大门,他不知原智是你要他来相亲的,故而,目不旁视,雄赳赳地朝原智走去。馥兰的眼睛盯着河蛟,他的每一脚,每一步都不放过。河蛟不是个白面书生,但英气逼人。而且,河蛟身材魁梧,十分的帅气,是馥兰喜欢的类型。因此见了河蛟,满心欢喜。 河蛟来到原智面前,抱拳作揖,说:“大将军,传未将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原智没作正面回答,而是对馥兰笑嘻嘻说:“馥兰小姐,这就是我们的河蛟将军,不知能否入小姐的法眼。” 馥兰低下头,含羞说:“全凭大将军做主。”馥兰虽不明说,但她的意思很明确了。 馥兰答应了,原智便把招亲的事情说了,问河蛟可否愿意?河蛟看馥兰,秀外慧中,貌美如花,自然十分的愿意。当天,山虎与馨兰,河蛟与馥兰就在金府成亲。 第二天早上,山虎与馨兰,河蛟与馥兰来给原智请安。原智准他们三天假,要山虎河蛟好好陪陪二位夫人,三天后准时归队。令查深驻扎在金府外面,以保护山虎与河蛟,也是三天后归队。用过早餐,原智与金善人、金夫人告辞,并对金善人说,叫他认清形势,不要再做傻事,丽江郡迟早是紫岩郡的附属国,自己便回宜春关。 回到宜春关,原智刚坐下,派往丽江郡的使者回来了,使者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原智怒火万丈。 话说原智的使者带着紫岩郡的霸主条款和原智的信到了丽江郡,拜见郡王南纪春。 南纪春三十岁,血气方刚,看了霸主条款和原智的信,勃然大怒,紫岩郡也太狂妄了,也太不把丽江郡放在眼里了。说什么丽江郡要做紫岩郡的附属国,还要听紫岩郡的一切号令,年年还需进贡二百万两白银,十万担稻谷,肉猪五千头,正是岂有此理。想我丽江郡一郡五县,民众八百万,兵士三十万,战将百员,难道都是吃素的。 还有,原智要南纪春将风清婉、风柔婉送还给马占敖、耿庆阳,更是做不到。南纪春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得了风清婉、风柔婉两个美貌女子,正欢喜得紧,岂肯转手送人,虽然风清婉、风柔婉生性刚烈,不肯做他妃子,但笼子里的鸟,飞得了吗? 于是,南纪春喝退原智的使者,要原智的使者回去告诉原智,霸主条款不接受,风家姐妹也不送还,说原智尽管放马过去,丽江郡严阵以待。 原智闻言,脸上冻成一座冰山,寒气逼人。再将犀利的眼光投向窗外,窗外晴空万里。继而,满含讥刺的冷冷一笑,霸主条款是容你选择的吗?就像这天气,要晴要雨,凭你选择的么?霸主条款也一样,不是你乐意就接受,不乐意就不接受。而是,你乐意要接受,不乐意也要接受,这是硬性的,不是软性的。 原智要使者下去休息,吐出一口粗气,给你敬酒不吃,那么,就让你吃罚酒。原智然后摊开地图,丽江郡有江湄、宜春、下坛、西岭、大坞五县。现在自己的位子在宜春县,宜春县,左边是江湄县,右边是下坛县,前面就丽江郡。宜春县到丽江郡再无关隘。攻打丽江郡,原智已是胸有成竹,他微微一笑,笑意中含着轻松与快乐。他命人传来宣生、李耕、萧董、晓操、晓仁、黄冲、黄铿七个野战部队首领,令宣生、萧董、晓操、晓仁四个大队先混进丽江城内,等到大军攻城时,做内应。令李耕大队守宜春关,令黄冲大队在江湄关之宜春关的中途埋伏,防止江湄关守将来攻宜春关,断我归路。令黄铿于下坛县之宜春关途中设伏,防止下坛县守将进攻宜春关。安排停当,便等山虎与河蛟。他给山虎河蛟三天婚假,这三天假,他要给他们放满。 三天转眼过去,山虎河蛟前来归队,查深的特战大队也来报道。原智令查深带本部人马前往丽江郡,在城外专门搜捕进出丽江郡的送信人员和侦探人员。令山虎带五万兵马为左路军,河蛟带五万兵马为右路军,自己带十五万兵马为中军,定于明日,三路大军杀奔丽江郡。 早有侦探人员报到丽江郡,郡王南纪春连忙召集军师水流星和兵部统领武培雨、外事部统领唐新林到银銮殿,南纪春拿出原智送来的霸主条款往地上一扔,然后怒说:“前些日子,紫岩郡野战部队大将军送来什么霸主条款,要我丽江郡听紫岩郡的号令,还要年年给他进贡,被我拒绝,现在,原智起二十五万大军,杀奔丽江郡而来,诸位想想对策。”二十五万大军,南纪春有点害怕,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原智真的会发兵来攻,倒不如答应霸主条款。 “郡王,不必担忧,俗话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没什么可怕的。”兵部统领武培雨不以为然,“我丽江郡守城将士虽只有三万,但城中青壮百姓却有五十万,又蓄藏三年粮草,他原智能奈何于我?” “不然,不然,郡王不可妄动干戈。”军师水流星摇摇雕毛扇说:“郡王,依吾之间,还是答应紫岩郡的霸主条款为好。郡王,战争以利为大,兵法云: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想霸主条款,年进贡白银两百万两,稻谷十万担,肉猪五千头,如将稻谷肉猪折合白银的话,总共不会上三百万两。将这三百万两给了紫岩郡,兵不血刃,就可让原智大军退兵。”水流星讲到这里,看看南纪春是何反应,见南纪春认真在听,便又说,“兵法云: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郡王试想,一旦开战,日费千金不说,阵亡将士的抚恤,亭台楼阁的毁坏,更糟糕的是,打赢了,还可说说,要是打输了呢?到那时可不是三百万两的事情了,而是亡国灭族的结果了。”水流星的一番话,使南纪春本来就害怕的心,更加蒙上了阴影。 “水流星,这账哪能这般算法?”兵部统领武培雨大声说:“民族大义,国家尊严岂是用钱来衡量的麽?敌军兵临城下,不战而降,你的气节呢?你的热血呢?我们是国家,一个国家岂可任人宰割。郡王,立刻斩了水流星,留下他妖言惑众,是个祸害。” 水流星听了武培雨的话,真是气得北斗归南,大声呵斥武培雨,不是降,是和,出钱求和,战必败。武培雨也是寸步不让,怒道和必辱。 南纪春更是拿不定主意,不过,他的本心是要战的,但怕战不胜,到那时更加被动。他看看身边的曹德林,自从曹德林送风家姐妹来了之后,与自己非常投合,说话办事很中自己的意,远比水流星强,于是说:“曹爱卿,你倒说说看,是接受紫岩郡的霸主条款呢?还是拼死一战。” 曹德林已是南纪春的红人,他的话举足轻重。 六十七章 主战 南纪春虽然生心放荡,但权力欲却是极强,自己也是一国之君,如何甘心听命于他人。再说,每年无缘无故要进贡三百万两白银,心里哪里会肯?这三百万两白银,假如给自己花费,多少惬意舒畅。因此,他是要放手一搏的,而水流星的一番理论,也不是没有道理,故自己拿不定主意,把宝押在曹德林身上,曹德林说战就战,曹德林说和就和。 曹德林最大的特点就是看脸色行事,对于民族大义,国家尊严他不管。对于是战有利还是和有利,他也不去考虑。他所思忖的是他说的话怎样才能附和南纪春的要求?怎样才能称南纪春的的心? 其实,曹德林已看出南纪春的心思。虽然,水流星与武培雨争辩时,南纪春不声不响,一脸严肃。但武培雨说时,南纪春的嘴角有过微微一翘的动作,而水流星说时,南纪春的眉头有过微微一皱的动作。这两个细微的动作,都是一纵即逝,外人根本不会注意。但曹德林却捕捉到了,而且根据这两个细微的动作,猜出南纪春的本意。 曹德林虽然知道南纪春主战,但水流星却是主和,曹德林的发迹,水流星功不可没,因此,水流星的面子还是要照顾一下,便说:“兵临城下,不战而降,不妥。但战而不胜,不如不战。”曹德林照顾了水流星的面子后,随即话锋一转说,“故而,要么不战,要战就要必胜。而必胜之战,一定要有能征惯战的大将,江湄关守将冲来,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如请他前来,定能战胜紫岩郡。”曹德林及时推荐冲来,一石双鸟。一,曹德林初登庙堂,没有羽翼,提携冲来,充实自己。二,南纪春主战,但心里害怕,推荐个战将给他,定称南纪春之心。 果真,曹德林推荐了冲来,南纪春喜出望外。冲来是武状元出生,南纪春在做世子时就听说了,那时因冲来没有孝敬要员,故而到边境小县做守将,论他的资历,比兵部统领武培雨还要深。现在真是用人之际,像冲来这样的人才,国家正需要。于是,令曹德林即刻动身,去召冲来。 曹德林不敢耽搁,因而快马加鞭,直奔江湄关,他知道原智的大军已在路上,他必须在原智大军合围丽江郡前,把冲来召来。否则就有进不了城的危险。曹德林马不停蹄来到江湄关,已是日落西山。他不去军营,直奔将军府,见到冲来,便宣读懿旨,催促冲来立刻动身。 曹德林举荐冲来,冲来万分感激,也是万分欢喜,此去抗击原智,知道事关重大,与夫人交代几句后,便与曹德林连夜赶到丽江郡。 到得丽江郡,便在驿站食宿。第二天一大早,南纪春就召见冲来,将眼前的形势对冲来做了介绍,又把霸主条款交给冲来看,并说因他拒绝接受霸主条款,原智已带二十五万大军来攻打丽江郡,问冲来有何对抗良策。 冲来看了霸主条款,怒火填膺,紫岩郡也太霸道了,便大声说,“如此条款,岂能答应。俗话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没什么可怕的。”冲来先壮了南纪春的胆,然后问说:“城内有多少兵将,青壮百姓有多少,粮草有多少。” 兵部统领武培雨说:“守城将士三万,青壮百姓五十万,蓄积粮草足可维持三年。” 冲来听后说:“主公,勿用担忧,我们发动五十万青壮百姓与将士们共同守城,假如军民一心,他原智就是有百万大军也甭想攻破城池。”坚守丽江郡,冲来信心十足。 “冲爱卿,有你这句话,孤心中有底了。”听了冲来的话,南纪春很是欣慰,也坚定了决一死战的决心,当即封冲来为守城大元帅,全城将士归他指挥。 冲来临危受命,毫不退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冲来自幼熟读兵书,勤学武艺,为的就是长大报效国家。可是,考中武状元,却要他去镇守一个小小的江湄关,真是于心不甘那。现在好了,可以大显身手,报效国家了。不过,冲来知道打仗不是闹着玩的,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因此谋略和外交是非常重要的。于是,冲来立刻献上四条计策,第一,动员全城青壮百姓,与兵士一起守城。第二,防守城门,盘查每一个进出人员,搜捕城中奸细。第三,派人到下坛、西岭、大坞各县调兵,要他们速来勤王,第四,派人到锦江郡借救兵。 四条计策,南纪春很是赞同。即令水流星负责动员全城青壮百姓,令外事部统领唐新林前往各县调兵后,马上去锦江郡借救兵。盘查进出行人,搜捕城中奸细,本来就是城防的事情,便归冲来负责。 冲来来到守城军营,接管了守城军队,随即令副将昭先带兵五千守东门,副将阳迪带兵五千守南门,副将周最带兵五千守西门,副将师济带兵五千守北门。武培雨带兵一万为机动部队,接应四门,一切安排定当,专等原智大军。 再说原智大军正要起兵,康达夫妇领兵前来。 康达夫妇征讨岐山郡很是顺利,兵到城下,康达派人把霸主条款送给熊汉章,岐山郡死了熊钊,再无大将,哪里还有能力抵抗?军师萧冲劝熊汉章答应紫岩郡的霸主条款,将白银稻谷肉猪如数交上,与康达签订了盟约。 签下盟约,拿到贡品,康达知道此行目的达到,便来宜春关拜见原智。 拿下岐山郡,原智满心欢喜,天柱山七郡,已有三郡附属于紫岩郡了,攻下丽江郡,紫岩郡便是名副其实的霸主,郡王便可号令天下了。于是,原智令康达夫妇带领本部人马,将岐山郡的贡品送到紫岩郡,并令康达夫妇就留在紫岩郡,这次征讨丽江郡,要防止丽江郡联络锦江郡,进攻紫岩郡。紫岩郡内不上十万部队,一旦有大军进犯,原智大军远在丽江,怕远水救不得近火,吃个哑巴亏。 康达夫妇领命而去,原智便催促大军出发,不日来到丽江郡。原智见丽江郡城高墙厚,城上旌旗十分齐整,知道城中有高人,便不敢盲目攻城。令山虎驻扎西关,河蛟驻扎北关,自己驻扎东关和南关。原智将丽江郡团团围困,安兵不动。先令韩品潜入城去,与宣生、萧董、晓操、晓仁取得联系,要他们隐蔽待命,不可妄动,再探听守城将军是谁。 半夜时分,韩品偷偷来到城墙下,拿出三钩攀崖索,抛上城墙,钩住城堞,使用游壁功,爬上城墙。城墙上士兵不是很多,冲来是个智将,知道原智不会马上攻城,就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等候攻城,所以城墙上只放了几个瞭望哨。 韩品下得城墙,也不敢找旅店就宿,在一个小胡同的一家房檐下坐到天明,然后按照暗号找打宣生。宣生的五百特战队住在一家大院里,离东关不到一里路。韩品担心离关这么近,被发现怎么办?宣生说只来查过一次,被东家瞒过去了。韩品说东家不会出卖吧,宣生说不会,东家只认钱,其他的他不管。况且,东家如出卖我们,等到厮杀起来,他的家就完了,所以也不敢出卖。韩品这才放心,然后说大将军要你们隐蔽待命,什么时候去抢城门,等候大将军命令,并要宣生通知其他三队特战队。 交代清楚,韩品趁夜返回。可这次与上次不同,城上已经布满兵将,防守很是严密,好在韩品轻功了得,才得以出城。到得大营,原智还没有睡,韩品将守城将军,城上的布防和特战队的情况与原智说了。 原智听后,便制定攻城计划。 六十八章 攻城 夜里,原智已经定好攻城计划,丽江郡城高墙厚,又有智将把守,不宜强攻,得智攻。当然,原智不是担心强攻攻不下来,而是强攻代价太大,所谓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可以这样说,先前的镇山郡、祁阳郡、岐山郡,原智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现在丽江郡,要攻,但也要将代价降到最低限度。因而,原智制定了一套攻城策略。 山虎河蛟来到大营,原智便将自己的一套攻城策略布置给他们,原智的攻城策略是车轮战术,就是山虎河蛟白天休息睡觉,晚上攻城,原智大军晚上休息睡觉,白天攻城。山虎攻西关,时间定在前半夜。河蛟攻北关,时间定在后半夜。他的十五万大军,十万大军先按兵不动,做预备队。五万兵马分为两队,二万五一队,由创意和郭营带队。创意队上午攻东关,郭营队下午攻南关,这样像车轮动。原智估计,头两天,城上为认真防守,时间长了定为麻痹下来,到那时,十万预备队出发,再一鼓足气,攻上城楼。 山虎河蛟刚领命而去,查深来了,查深见了原智,把唐新林的借兵文书递上,并说已把唐新林杀了。 原来,唐新林去借救兵,出城不久,就与宣深的特战队撞个正着。宣深一看唐新林不像平常百姓,便把他抓住。唐新林在自己的地盘里,哪里会想到有紫岩郡的部队?因此没防备,一封借救兵的文书藏也不藏,就放在袋里,一搜就被搜出。宣深搜出唐新林的求救文书,不分青红皂白,一刀把他杀了。今见紫岩郡的大军已经围城,就拿着唐新林的借兵文书,带大营来见原智。 原智看了借兵文书,心中大喜,丽江郡果然派人去讨救兵,幸亏借兵文书落到自己手里,解除了后顾之忧。便表扬说:“查深你做得好,不过还不能放松警惕,虽然大军围困了丽江郡,但还是有空隙可钻,你们在包围圈外要仔细巡逻,不让一个奸细进出。”查深领命而去。 安排妥当,原智带着韩品边发和创意的二万五千兵马,来到关前,他要投石问路,看看冲来是何等样人,有多少能耐。原智来到关前,将天下霸主的大幡插在阵前,然后上前向城楼上大喊,要冲来出来回话。 冲来见原智来叫阵,便领一万兵马出城,上前大声道:“天柱山七郡,自古以来各自为政,平等相处,紫岩郡缘何如此霸道,高举天下霸主之旗,制定霸主条款,强迫众郡接受,是何道理?”冲来一指点钢枪,说得理直气壮。 原智可不与你磨嘴皮子,只是冷冷地说:“说道论理是文人们的事,今天本将军到此,只凭手中的刀说话,假如你能胜我手中之刀,我马上退兵,要是胜不了,就乖乖地接受霸主条款,送上贡品,免得我打破城池,玉石俱焚。”原智把刀指向冲来,怎么样? “既然是以刀说话,看来你是个不懂礼仪之徒,就不费口舌了,放马过来。”冲来一杆点钢枪,在百名武生之中,夺得状元,当然武功不弱,也没把原智放在眼里。 原智更不打话,拍马上前,挥刀就砍。冲来举枪招架,但刀枪相碰,冲来大大吃惊,原智的刀不但沉重,让自己双臂发麻,而且快速无比,自己只觉得眼花缭乱。冲来自知不敌,连忙虚晃一枪,反身就逃。原智也不追赶,只是大喊道:“告诉南纪春,还是快快接受霸主条款,签订盟约,送上贡品,皆大欢喜,有何不好。” 冲来也不答话,退进城里,紧闭城门,来到银銮殿,见到南纪春说:“原智之厮,武功高强,不能力敌。我们只有坚守,不可出战。” 水流星见冲来战败,却是暗暗高兴,他是主张接受霸主条款的,不就是花几两银子吗?用银子可以摆平的问题,应该不是问题。但郡王主战,他也没有办法。 冲来见水流星还是主张接受霸主条款,怒道,兵临城下,你身为军师,应当出谋划策,抗击敌军才对,怎么反而一味怂恿郡王接受霸主条款,是何居心? “军师,要你动员青壮百姓守城,你去动员了没有。”紫岩郡侵略丽江郡以来,水流星消极的表现,郡王南纪春很是生气,太平时候,伶牙俐齿,一到紧要关头,缩手无策,这样的军师没有也罢,南纪春已生罢免之心。 “郡王,说来惭愧。”水流星摇摇头说,我带人动员青壮百姓,可青壮百姓却不肯与兵士们一起守城。百姓们没有国家这个概念,与他们一说,他们却说守城是郡王的事情,与我们老百姓无关。还说阿狗当郡王与阿猫当郡王,他们都无所谓,阿狗当郡王也好,阿猫当郡王也罢,老百姓都是做做吃吃,甭想得到郡王的一点好处。 青壮百姓不肯守城,正中水流星的下怀。 水流星主张接受紫岩郡的霸主条款,有自己的算盘。试想,水流星是靠溜须拍马才当上军师的,他根本没有真才实学,如果两军对垒,哪有退敌之策?要是战败,这个军师还能当吗?要是接受霸主条款,让他签签盟约,送送贡品,那他是能够胜任的,因此极力主张接受霸主条款。然后,南纪春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可这次却心血来潮,不肯接受霸主条款,这让他始料不及。本来,南纪春要曹德林说说看法,水流星想曹德林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平时与自己一个鼻孔出气,今天也肯定会与自己站在一边。谁知,曹德林只是虚晃一枪,照顾了他一点面子,然后就直接支持主战派,还抬出个冲来来。而这个冲来还深得郡王的信任,立马被封为守城大元帅。而这个大元帅也真是有一套,制订三套计策,令他动员青壮百姓守城,如不去动员,郡王肯定不会放过他。现在好了,青壮百姓不肯守城,与自己无关。再说,青壮百姓不肯守城,丽江郡必破无疑。水流星是希望守不住丽江郡的,那样,说明他是对的,南纪春还会重用他。 可这次水流星失算了,南纪春喜怒无常,刚愎自用,当初封水流星为军师,就是因为水流星说话做事都是顺着他的心的,但这次竟然敢违背自己的意愿,连动员百姓这事都干不好,还要你这个军师做什么。于是,南纪春立刻下旨,免去水流星军师职务,降为平民。 南纪春撤了水流星,随即封曹德林为军师,令他去动员青壮百姓。软的不行,来硬的,就绑也要把他们绑到城楼上去,即便不肯打,就是站在那里也可壮壮声势。 傍晚,原智命令山虎攻西门。山虎按照原智的计策,做了二万个稻草人,每人拿一个,这样一来,二万人变成了四万。再说在月光下,哪里看得清真假?西门守将周最一望城下,真不知攻城有多少部队,连忙报告元帅冲来。 冲来听说原智大军单攻西门,害怕西门有失,令其他三门抽一半支援西门。叫武培雨的机动部队赶到西门,自己亲自上西门督战。原智在城楼上望城下,黑压压全是攻城部队,便令兵士们尽力放箭。 可山虎只是虚张声势,他们架好登城云梯,却没人上梯,只是在城下大喊,再用稻草人做盾牌,用孔明草船借箭法。喊到半夜,稻草人被箭射得像刺猬,山虎便退兵而去。 冲来不明就里,刚松了口气,北门河蛟又开始攻城,河蛟也是按照原智指令,扎了二万个稻草人,每人拿一个,也是架好登城云梯,没人上梯,在城下大喊,也用稻草人做盾牌,喊到东方调白,收兵而去。 这样一连三夜,守城将士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冲来没法,便强迫青壮百姓上城守卫,然而,水流星也被抓来守城,可水流星一肚皮气没处出,便咬牙切齿地说,冲来你等着,你抓我来守城,我却来破你的城。 六十九章 破城 再说曹德林没日没夜的动员,青壮百姓就是不肯来守城,什么民族大义啊,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啊,在丽江郡百姓的心里,根本没有这些概念。而且,无论你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肯来。冲来没有办法,只好命令士兵去抓,可是,抓来的百姓,一放开就逃,一转眼就跑,后来冲来令士兵逃一个杀一个,跑两个杀一双,才得以制止。 逃跑制止,抓来的守城百姓有二十来万,都站满了城墙,有了这些百姓守城,哪有守不住的道理?冲来的心放宽了,即使这些百姓没有战斗力,这气势也可将原智吓倒。 谁知,这些百姓不但不能给冲来守城,而且加速了丽江郡的灭亡,这是什么原因呢?我们还记得被南纪春免去军师之职的水流星吧。 水流星三十来岁,也在青壮百姓之列,他被南纪春免去军师之职,休闲在家。士兵不认识水流星,故而也把他抓来守城。水流星被抓来守城,如何会甘心?再说,水流星被免去军师之职,也是怀恨在心。虽然对南纪春不敢有怨言,但对冲来却是恨之入骨,总想寻机会报复,现在机会来了。水流星被派在东门守城,东门五里长的城墙有五万百姓,这些百姓愁眉苦脸,怨声载道。原智找了几个年长而有威望的百姓,问大家是要死还是要活。百姓们当然是想活的,哪会有人喜欢死呢?水流星说大家要活的话,我有办法,但要大家万众一心。大家问有什么办法,逃跑是逃跑不了的。水流星说不用逃跑,今夜,我去见原智,就与他谈好,他来攻东门,我们不抵抗,叫他不要杀我们。百姓们听后,都说这个办法好,只要他们不杀我们,保证不抵抗。 夜里,百姓们用绳子将水流星放到城下,水流星便直奔原智大营。 几天下来,原智攻城虚虚实实。冲来严阵以待吧,原智让士兵只在城下喊。冲来想休息吧,原智却让人摸上城去。冲来搞不清原智用的什么战术,没有办法,只好让守城将士时时警惕,自己更是半点不敢松懈。可是人的精力有限,几天下来,守城将士筋疲力尽,叫苦连天,冲来也是疲惫不堪。原智估计可以正式攻城了,可突见城上密密麻麻全是守城将士,原智大吃一惊,丽江郡哪来这许多兵将?难道是天兵天将?要是这样的话,这城就难攻了。 原智正在惊疑,亲兵来报说抓了个奸细。原智叫押进来,这个奸细就是水流星。 水流星说他不是奸细,说要见大将军原智,有要事禀报。原智说我就是原智,有什么事快说。水流星说:“大将军,我代表守城百姓来恳求大将军不要诛杀守城百姓。”原智一听,大为惊讶,“什么,守城百姓,怎么回事?”水流星说:“冲来被大将军虚虚实实的攻城战术搞得筋疲力尽,毫无办法,他只好抓城中青壮百姓前来守城,可是,守城本是皇家的事,与百姓何干?今强迫百姓守城,百姓那个甘心,但被逼迫,又不得已。所以,百姓守城是装装样子,只要原智大军不杀他们,他们保证不抵抗。” 原智闻言大喜,对水流星说:“你回去告诉所有百姓,还有守城将士,只要放下武器,保证不开杀戒。”接着又说:“你敢下城来为百姓请命,颇有胆识,也很识时务。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俊杰,堪当大任,这次破了丽江郡,灭了南纪春,只要你忠心为紫岩郡服务,这丽江郡郡王的宝座,就是你坐的了。”原智与水流星的谈话中,感觉到水流星有一种奴才的味道,而原智正需要一个傀儡郡王。 水流星听说只要忠心为紫岩郡服务,这丽江郡郡王的宝座归他坐,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看来这次是来对了,而且收获不小,只要自己能坐上郡王宝座,其他都不用去管了。于是说:“不瞒大将军说,我叫水流星,原本是南纪春的军师,因我劝说南纪春接受贵郡的霸主条款,得罪了南纪春,故而免去我军师之职,并将我捉来守城。假如我坐上丽江郡郡王的宝座,保证拥护紫岩郡郡王牛群天柱山的霸主之位,接受紫岩郡的霸主条款,唯紫岩郡马首是瞻。”水流星点头哈腰,而且信誓旦旦向原智作了保证。 原智虽然不认识水流星,但水流星是南纪春的军师他知道,听说眼前之人就是水流星,倒也感到十分惊喜。重用水流星,对自己是万分的有利。便欢喜道:“原来是水军师大驾光临,正让原智蓬荜生辉,水军师只要协助本将军攻破丽江郡,丽江郡郡王之位,非你莫若。”接着,原智让韩品与水流星一起去。城上满是守城百姓,已很难翻墙入城,与水流星同去,一来可以试试水流星的真假,二来在水流星的携带下,容易进城。 原智要水流星带韩品入城,水流星满口答应,这真是表现自己的大好时机。 韩品跟着水流星来到城墙下,水流星打了暗号,城墙上放下绳子来,水流星先上去。百姓们接着,忙问事情谈得如何,水流星说谈妥了,等会细说,然后让人放下绳子将韩品拉上城墙。韩品上了城墙,而下城的路全被冲来的兵士把守着,下不去。水流星叫韩品从里墙,仍旧用绳子吊下去。吊下韩品,水流星对百姓们说,原智大军攻城时,大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给原智大军让开一条路就可。原智大将军说了,只要守城百姓不抵抗,保证一个不杀。而且不单是百姓不杀,守城兵士只要放下武器,不抵抗,照样不杀。 守城百姓听了,万分高兴,纷纷传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守城百姓都知道了,敌人攻城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让出一条路,敌军不杀他们。 再说,韩品找到查深,要他们四队特战部队,明天上午,听到东门外攻城号炮响,一齐抢开城门,配合原智大军进城,韩品传达原智的命令后,即刻返回。 第二天,攻城开始,原智令西门的山虎、北门的河蛟实行主攻,但不强攻。令南门的创意和郭营佯攻,令十万预备集合在东门,先让二万五千兵马佯攻。 冲来不明原智的策略,知道西门北门吃惊,忙令武培雨带五千兵马赶到西门,支援周最。自己带五千兵马去北门,支援师济。令昭先坚守东门,阳迪坚守南门。城墙上的地段要百姓坚守,冲来以为,城墙上站满百姓,原智不敢架云梯登城了。 他哪里知道?城上百姓,已与原智订了联盟,原智在东门佯攻了两个时辰,让东门守将昭先起了错觉,以为原智大军根本无力攻城,攻城无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因此麻痹大意,不把攻城当为事。 而原智打的就是麻痹仗,就是在等到麻痹了,不把他当回事了,他就来真的了。原智算到时机已到,便点响号炮。 十万大军听到号炮,向潮水一样涌往城墙,一下子,排排密密的云梯架满城墙,又蚂蚁般往墙上爬。城上的青壮百姓见敌人爬上来,连忙双手抱头,蹲在城墙靠里的一面,靠云梯的一面留出二米宽的一条路,给敌人走。等到守城将士赶来时,已经晚了,原智大军已有万把兵士登上城墙了。 而就在这时,城内的四支特战部队杀向城门,坚守东门的只有五千兵马,故而首尾不能相顾,去报告冲来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昭先见大势已去,保命要紧,就喝令部下缴械投降,并主动打开城门,迎接原智大军进城。 原智进城,水流星赶忙前来说:“大将军,我领你们去银銮殿,擒拿南纪春。” “好!”原智一面令大军向南门西门北门攻击,搜捕冲来和武培雨,自己带领韩品边发以及特战队前往银銮殿。 冲来见大势已去,便与武培雨合兵一处,杀出北门,投江湄关而去。 七十章 营救 亲爱的读者,让我们回叙一下。 在江湄关,风清婉和风柔婉被冲来截下,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被曹德林押往丽江郡。 一路上,风清婉坐在马车上,提心吊胆,惶惶不安。这可如何是好?丽江郡是个魔窟啊,这个千岁郡王就是一个魔王,要是落在这个魔王手里,还会有活路么?自己到了丽江郡,与马占敖还会有见面的可能吗?此去前途渺茫,悲从中来,风清婉的眼泪哪里还熬得住?便凄凄凉凉地哭了起来。翠翠见小姐哭的伤心,忍不住,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丹丹受到感染,泪珠子也是骨碌碌地滚了下来。 只有风柔婉没有哭,她咬着银牙,在想逃跑之计。她撩起马车的窗帘,三辆马车前后一字形,在大路上缓缓行走。马车两旁是拿着刀枪的兵丁,曹德林怕途中有失,要冲来多派兵丁护送,故而,冲来派了二百兵丁保护。这些兵丁知道送的是郡王的妃子,责任重大,因此格外小心,他们紧跟马车,前后照应,可以说是连只鸟也飞不出去。大路两边是一望无垠的庄稼,农民们三三两两地在田里干活。这一带是平原地带,要在这里逃跑,简直比登天还难。看来要在路上逃跑已是万不能够,除非有人来救,但是谁来救呢?不要说耿庆阳已经回祁阳郡去了,即使不回去也是孤掌难鸣,看来只有自救了。但怎么自救呢?只有见机行事了。 车队到了松林镇,天色渐渐暗下来。曹德林吩咐在松林镇住宿,松林镇到丽江郡还有半天路程,只要挨过今夜,任务基本完成。前面虽然还有坐茅山,要行十里山路,且山高林密,又是悬崖绝壁,怪石嶙峋,但毕竟靠近丽江郡,而且从来没有听说有强人出没,因此,大可不必担心。倒是今夜,需要严加看管。队伍进入驿站,驿站不大,分前后两院。曹德林要老板将驿站里的外客全部退出,驿站是官家开的,曹德林有千岁郡王的令牌,驿站老板不敢违抗,客人们也不敢抗争。外客走完后,曹德林把风家安排在后院,每个人都分开住,连翠翠丹丹也是一人一间。兵丁安排在前院,兵丁分三队,每队六十人,轮流值班,不得疏忽大意,那一班出了问题,那一班负责。曹德林自己安排了间上等客房,由剩余兵丁保护。他没有另想节目,虽然一路行来,风平浪静,又是千岁郡王的车队,一般人强人不敢打她主意。但终归这两个表妹,是自己进身之宝,关系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因此曹德林是万分小心,晚餐酒也不喝,睡也是连衣而卧,曹德林不想节外生枝。 曹德林一行人在驿站住下,却有一人躲在对面弄堂里注视着,这人叫蓝羽,是祁阳郡界河关守将。耿庆阳看着风家车队被 曹德林押走,自己孤掌难鸣,便来到界河关。守将蓝羽认得耿庆阳,问缘何到此?耿庆阳便将风家之事与蓝羽说了,并说他要去找世子,解救风家。 耿庆阳走后,蓝羽想要是能救出风家,世子一定感激自己,一定会提拔自己。于是就带着三十来个亲兵,一路追来,到了松林镇,见风家车队进了驿站,便与亲兵们在驿站不远处的客店住下。自己穿上夜行服,先去侦探一下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蓝羽在弄堂里等到驿站安静下来,便跳到房上,他步轻如猫,虽踩在瓦上,但没有一丝声音。来到驿站,却是暗暗吃惊,这队兵丁不但非常的尽职,而且训练有素,不亏为冲来手下的兵。 曹德林指派兵丁分三队,就是想让兵丁们可以多睡会觉。但兵丁们却自觉分成两队,一队九十人,前半夜一队,后半夜一队。九十人又分为外卫与内卫,又是明岗又是暗哨,这样一来,守卫的力量便增加了三分之一,把个驿站保卫得像铁通一般。而且,带队校尉与兵丁同处一室,衣不下甲,剑不离手,坐镇指挥。休息的兵丁也是穿着衣抱着枪而睡,要从警惕性如此之高的兵丁手中救出风家姐妹以及她们的父母佣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蓝羽侦探清楚,驿站只有一门进出,驿站外围有五十个岗哨,风家住在后院,后院明明暗暗有二十个岗哨。到后院,要通过前院,前院也有二十个岗哨,还有九十个和衣而睡的兵丁,一有动静,三分钟内就可参战。 蓝羽回到住所,与亲兵们说,强冲硬打,他们人多,我们人少,肯定不行,我们来个调虎离山。由副将带二十人先杀进去,不求胜,只求把他们引开。把他们引开后,我带十人进去救人,蓝羽的计划不错。 说干就干,副将带二十亲兵,来到驿站,便咆哮呼喊,虚张声势,从前门杀入。前门的岗哨连忙迎战,睡着的九十兵丁立刻起来,接住就打。其他岗哨,各就各位,没有移动一人,真是训练有素。副将的二十亲兵略一攻击,就往镇里退去,众兵丁要追,带队校尉马上阻止。 曹德林惊问其故,带队校尉说,他们是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如果追赶而去,肯定又有贼人会杀进来,估计贼人不多,我们只要守住驿站,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真是个将才。”曹德林大为赞赏说:“能平安到达,我在郡王面前给你请功。”带队校尉倒没有多大惊喜,他关心的是安全问题,一路上风平浪静,怎么到松林镇却起了风波?可松林镇已接近丽江郡了,这是帮什么人呢?看战法,不像是绿林中人。 带队校尉猜不透,曹德林估计到了,是马占敖和耿庆阳,他吩咐兵丁们好生护卫,到了丽江郡,人人有赏。 敌人不肯中计,蓝羽倒束手无策了,怎么办?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要想施救就更难。在驿站营救显然不成了,到茅山再动手吧。而曹德林已有了防备,最好是要让风家人配合我们的行动,要她们配合,最好是要她们知道我们的计划。于是,蓝羽决定再探驿站,把营救计划告诉风家。 驿站里,风柔婉已经听到前门的打斗声了,一定是耿庆阳他们来营救她们了。可是打斗声只一会儿功夫就没有了,风柔婉猜测,他们人少,兵丁多,不是对手,不过可以肯定,耿庆阳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很有可能会来与她们联系。可是这多房间,又戒备深严,怎么与她们联系呢?好在风柔婉鬼点子多,她机灵一动,马上点燃蜡烛,让灯火把自己的身影照出窗帘外去,给耿庆阳报信。 蓝羽狸猫似的来到后院瓦上,身子伏下,将头探下檐口,后院一排正房,有十多间,风家住在哪个房间呢?蓝羽不认识风家人,也不知道这十多间房子里住的都是风家人。蓝羽伏在瓦上看了片刻,看见边上的一间房里亮着灯光。便蛇行到那间房上,低头张望,看到房里灯光照出的人影,是个小姐,这就是风家小姐吧?蓝羽一阵高兴,但明岗暗哨,怎么把消息传给她呢?蓝羽也是机灵一动,将一块瓦片狠狠扔到院中的假山上,来了个调虎离山,明岗暗哨果真中计,八个兵丁一齐冲向假山。蓝羽趁这当儿,马上跳下,把一张纸条塞进门缝,便迅速跳上,飞快离开。 风柔婉听到响动,心里紧张起来,她盼着耿庆阳来,但又怕耿庆阳来,这明岗暗哨的,唯恐遭遇不测。正当她惴惴不安时,却看到从门缝里塞进一张纸条,她想开门,又不敢,于是接过纸条,急忙打开,只见上面写道:“明天在茅山六家岭有人救你们。”风柔婉一阵惊喜,果真是耿庆阳来救我们了。 七十一章 自救 在茅山营救风家,蓝羽打定注意,而且决定强抢。蓝羽身为界河关守将,使两根竹节钢鞭,重五十斤一根。且鞭法精熟,武艺高强,曾与江湄关守将冲来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心想对付冲来手下的校尉,问题不大。 于是,天还未明,蓝羽就派人去驿站探听风家车队动静,派去的人回来报说驿站里很是安静,三辆马车停在院子里,站岗放哨的兵丁仍在岗位上。蓝羽估计昨夜被自己闹腾了一下,天不亮,曹德林不敢上路了,便先行出发,来到茅山六家岭。 蓝羽察看地形,见六家岭两面高山,中间一条大路,并且草木茂密,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察看地形后,蓝羽把三十亲兵分作二队,自己带亲兵二十对付二百护车兵丁。押送风家车队有二百兵丁,只有消灭这二百兵丁,才能救出风家。蓝羽有点后悔,要是昨夜就胆子粗点,直接杀进驿站,可能已经救出风家了。可自己太过谨慎,以至于营救失败。今天消灭二百兵丁的任务,蓝羽决定自己完成。蓝羽令副将带十个亲兵劫车,等到蓝羽解决二百兵丁差不多时,要副将杀出来,劫住风家的马车。这次一定要成功,六家岭如救不下风家,再没有机会了。 分派定当,蓝羽吩咐亲兵们在六家岭两边山上埋伏下来,等待风家车队。上午九点光景,风家车队来了,车队分为三段,曹德林和带队校尉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四五十个士兵,中间是三辆马车,后面也有二三十士兵。车队走得很是缓慢,赖洋洋的,一步步上得岭来。 护卫士兵怎么这样少?蓝羽感觉不太对劲,车队怎么没精打采的?但看到曹德林在,心里也没起多少疑心,以为快到丽江郡了,护卫士兵有部分回去,也有可能。 车队慢慢到了岭上,蓝羽发出号令,便冲杀出去。可是,护卫们一看蓝羽他们冲杀出来,也不接战,扔下三辆马车,慌忙逃下岭去。 护卫士兵不战而逃,昨天这么训练有素的部队,今天却是如此不堪一击,难道我们伏击错了?难道这车队不是风家的?可是这三辆马车确实是风家的,赶车的把式也没有换,蓝羽一路追来,认得的。蓝羽连忙来到三辆马车跟前,掀开帘子,却是三辆空车,问赶车把式怎么回事? 车把式是风家家丁,知道他们是来救风家的,便一五一十告诉蓝羽。 原来,昨夜营救不成,却已打草惊蛇。曹德林虽然才学不高,但弯弯肠子不少。他害怕营救风家的不肯罢休,在中途劫车,便要驿站老板搞来三辆马车,四更时分,就押着风家六口人,走小路去丽江郡了,留下这三辆马车打马虎,曹德林还让一个士兵扮做自己模样,迷惑耿庆阳。曹德林还以为是耿庆阳,不知道营救风家的会是蓝羽。 蓝羽自知中计,连忙向丽江郡赶去,想在丽江郡外拦截风家车队。可还是迟了一步,等他们赶到丽江郡时,曹德林押着风家车队已经进入丽江郡了。 丽江郡,蓝羽不敢入城去营救,自己拢共只有三十个人,只得作罢,看来要立功不是想立就能立的,蓝羽便带人会界河关,这倒便宜了曹德林。 曹德林押着风家车队进丽江郡,恐怕马占敖和耿庆阳来营救,将风乡长和风夫人还有翠翠和丹丹留在驿馆,自己直接送风清婉风柔婉进后宫,送给南纪春。 南纪春听说风家姐妹送到,早就心痒难熬,立刻传令曹德林把风清婉风柔婉送到长乐宫。 长乐宫是南纪春的别宫,离银銮殿有五里远。南纪春三年二头选美,初入选的先安置在长乐宫,供自己玩乐,如果合自己心意的就封为嫔妃,不中意的就赏给大臣。 曹德林把风家姐妹送到长乐宫门口,风柔婉却不让曹德林送进去,说我们自己会进去的。 风柔婉接到蓝羽的纸条,以为是耿庆阳的,满心欢喜。纸条上说在茅山六家岭营救她们,要她们配合。谁知,曹德林奸猾,不走茅山六家岭,绕小路来到丽江郡。进了丽江郡,风柔婉知道完了,一入侯门深如海,何况是皇宫。耿庆阳再无能力来营救了,一切希望将成为泡影。 接下来怎么办?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苟且偷生,给南纪春当玩物。一条是视死如归,坚守爱情。“姐姐,进入魔窟了,怎么办?”两条路,风柔婉要听听风清婉的想法,看看风清婉选择那一条。 “要我顺从这个魔鬼,宁愿死!”风清婉话不多,但说得非常坚定。在江湄关被截下后,风清婉就下了决心,如果南纪春硬要侮辱她,就一死了之,“不知妹妹是如何想的。”风清婉也想知道风柔婉的想法。 “要顺从这个魔鬼,万难做到。”风柔婉知道风清婉的决心后,“拼将一死,那是最坏打算,我们要争取出去,要争取回到马公子、耿公子身边去。” “争取出去,谈何容易?”风情婉十分伤感地说:“到处都是魔鬼,如何出得去呢?” “事在人为,我们姐妹信念相同,两人就齐心协力,肯定能闯过南关的。”风柔婉很有信心,“姐姐,这段时间,你依照我做,我说怎么做,你就依着怎么做,好吗?” “好的,我依你!”风清婉知道风柔婉鬼点子多,遇事不慌,有见地。 “好,姐姐,从现在开始,我们实行自救。” “自救?柔婉,怎么个自救法?” “姐姐,南纪春喜欢的是美女,丑女他当然不会看中。再说,南纪春本不认识我们,他只是听曹德林说说而已。故而,我们扮做丑女,南纪春看了,或许会放我们回去。” 然而,在曹德林的眼皮底下,如何扮丑女呢?看来,第一步还须摆脱曹德林。 于是,来到长乐宫门口,对曹德林说,我们自己进去,不要他跟随。曹德林想已到长乐宫了,不会再出岔子,为了讨好风家姐妹,想要风家姐妹在郡王面前为他说好话,忙说好好,你们进去,我在外等候。 风清婉、风柔婉进了长乐宫,马上蓬散头发,零乱衣裙,见大厅中有个香炉,忙用香灰涂脏面孔。南纪春信奉太上老君,因而,大门走进的大厅里塑着老子像,南纪春到长乐宫来玩乐,进门先要拜拜老子,以求他的保护。四个押解的士兵,见风家姐妹自秽容颜,想要阻止,但想想风家姐妹是郡王的妃子,得罪不得,故而睁只眼,闭只眼。风家姐妹扮做丑女,风柔婉还装个瘸子,来见南纪春。 果然,南纪春见了蓬头垢面的风家姐妹,大为恼火,“奶奶的,拿老子开刷啊,送这两个丑女来搪塞本王。”南纪春身为丽江郡郡王,身边美女如云,看了风家姐妹,大倒胃口,马上喝令风家姐妹滚出长乐宫。 风清婉、风柔婉如遇大赦,二话没说,转身就跑。跑出长乐宫,曹德林还在门外,看到风家姐妹跑出来,像两个疯婆子,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令人拦住,对风清婉风柔婉恶狠狠地说:“你们想跑,没那么容易,你们骗得了郡王,能骗过我吗?”曹德林哼了一声,又凶巴巴地说:“你们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我去见郡王,看们如何收拾你们。”继而警告兵丁们,如让风家姐妹跑了,你们一个都甭想活。 兵丁们哪里还敢马虎,两人一个,反手扭住风清婉和风柔婉,再团团围住。曹德林看看风家姐妹插翅也难逃了,便急急进入内宫,去见南纪春。 七十二章 扮丑女 曹德林急匆匆奔赴内宫,他有些慌张,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得罪郡王。风家姐妹会装扮丑女去见郡王,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自从他投奔丽江郡,搭上水流星这条线后,水流星说郡王最爱美女,问他有没有美女,他就把风家姐妹抛出去了。本来让风家姐妹做自己晋升的阶梯,步步登高,谁知风家姐妹扮丑女见郡王,郡王龙颜大怒?俗话说,龙颜一怒,伏尸千里,流血成河。风家姐妹的阶梯,没有让他通向银銮殿,倒让他通向断头台。唉!是自己一时大意,铸成大错,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好在风家姐妹还在自己的手里,还有翻盘的机会,只是见了南纪春,如何开脱? 南纪春的怒气还没有消尽,见曹德林奔了进来,立刻怒吼道,“好你个曹德林,还有脸来见我,来人!把曹德林拉出去斩了。”南纪春一向刚愎自用,处理事情全凭自己的好恶,随心所欲,根本不去考虑事情的因果。 南纪春一声怒吼,马上奔来四个卫兵,扭住曹德林,二话不说,就往外推。 曹德林万万没想到南纪春会愤怒到如此地步,见面就要杀他,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给斩了?这也太冤了。喊吧,喊冤吧!曹德林急中生智,急忙大喊,“郡王,冤枉啊!郡王,我冤枉啊??????” 可是,南纪春无动于衷。在南纪春心里,你冤不冤他不管,他只管你该不该杀。曹德林送两个丑女来羞辱他,该杀,因而,任凭曹德林大喊冤枉,南纪春一概不理。 喊冤不行,曹德林倒真有点懵了,怎样才能打动南纪春的心呢?美女,还是美女,只有美女才能打动南纪春的心。曹德林最会揣摩郡王的心思。 于是,曹德林大声说,郡王,风家姐妹真的是美女,郡王,风家姐妹真的是美女。 如果风家姐妹是美女的话,天下就没有丑女了。南纪春冷冷一笑,还是不理睬曹德林。 曹德林被两个卫兵扭着双手,已经推到门口,走出大门,再无翻盘机会,自己这一生也就报销了。曹德林一个寒噤,满心恐慌,浑身哆嗦。但也使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他不肯就这样被斩了,他不肯这样不明不白地去死,被郡王赐死,天大的冤枉也是无处审辩的。突然,曹德林歇斯底里地狂喊道:“郡王,你被风家姐妹骗了,她们不愿意嫁给你,是故意装扮丑女来骗你的。”曹德林的喊声震天动地。 这招起效了,南纪春听说风家姐妹不愿意嫁给他,故意装扮丑女来骗他,有这种事?天下还有不愿意嫁给郡王的女子,还有敢欺骗郡王的人。南纪春不信,他要问问清楚,便喊,把曹德林押过来。 曹德林松了口气,只要充许他讲话,就能翻盘。曹德林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曹德林,你说什么,风家姐妹不愿意嫁给我,故意装扮丑女来羞辱本王?”南纪春怒说。 “是的郡王。”曹德林被两个卫兵扭着,他挣扎了下,意思很明白,要南纪春放开他。 南纪春自然明白,挥挥手,要卫兵松开他。然后说:“曹德林,你说,是怎么回事?” “郡王,风清婉风柔婉是八桥乡的两朵花,怎么会是丑女呢?她们的头发是故意蓬散的,衣裙是故意不整的,脸上的脏灰是故意涂上去的。”曹德林又加油添醋胡侃一通,说:“郡王如不信,可着人将风家姐妹洗梳装扮一番,便知分晓。”曹德林的话终于打动了南纪春。 “好,把风家姐妹带进来,如果确实美貌也就罢了。要是戏弄本王,曹德林,孤王决不轻饶。” 曹德林得了懿旨,万分喜悦,凭风家姐妹的美貌,哪能征服不了好色的南纪春?于是,曹德林连忙跑到宫外,令四个护送兵丁扭送风家姐妹到南纪春面前。 这次,南纪春看仔细了,果真如曹德林所说,风家姐妹是两朵美丽的花。虽然头发蓬乱,衣裙不正,脸上还涂满脏灰,但遮不住浑身的春光。果是美女,南纪春暗叫一声惭愧,差点错失了,“曹爱卿,孤王错怪你了。”接着,南纪春令八个宫女为风家姐妹梳妆打扮。 八个宫女分成两拨,四个给风清婉梳妆,四个给风柔婉梳妆。完了,风清婉和风柔婉的心沉到海底,本来,装扮丑女,自救成功,可偏偏这个曹德林冤魂不散,又将我们推入苦海,“曹德林,我与你不共戴天。”风清婉和风柔婉把曹德林恨死了,一定得想办法整死曹德林。 要整死曹德林,非借南纪春的手不可,南纪春派宫女来给我们梳妆打扮,打扮不打扮呢? 起先,宫女们给风清婉风柔婉梳妆,风清婉风柔婉说什么也不肯梳妆打扮。宫女们没法子,要是不能给风清婉风柔婉梳妆打扮,那宫女们就性命不保,南纪春杀个人比杀只鸡还要容易。怎么办?宫女们也不讨论商议,却是齐齐地跪了下去,求风清婉风柔救救她们。 风清婉风柔婉倒弄得莫名其妙,忙要她们起来,宫女们哪肯起来?有个为首的说,如果两位小姐不肯梳妆打扮,南纪春必要杀了她们,所以要风家姐妹救救她们,梳妆打扮了吧。这个为首的说罢,便一个劲地磕头,其他的宫女也是跟着磕头,而且个个泪流满面。 风清婉的心最为慈和,哪里见得别人对她叩首哀求?见到宫女们可怜兮兮的样子,早就心软了,便对风柔婉说:“妹妹,算了,我们命该如此,别连累无辜之人了。”说着,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梳妆。 风柔婉见姐姐坐在梳妆台前,便也不再坚持,轻轻叹口气,对宫女们说:“来吧,给我们梳妆吧。” 宫女们见风家姐妹同意梳妆打扮,欢天喜地,急忙起来,梳发的梳发,洗脸的洗脸,换衣的换衣,抹粉的抹粉。不到一个时辰,梳妆打扮完毕,宫女们便簇拥着风清婉风柔婉来到南纪春面前。 南纪春看得呆了,这不是月中嫦娥,也是蓬莱仙子。南纪春高兴得一跳而起,大喊,曹德林,孤王要大大奖你。 曹德林更是振奋不已,成功了,献美成功了。今后,郡王要我往东,绝对不往西,要我杀人,决不手软,要我吃屎,决不吃肉,只要顺从郡王,飞黄腾达的日子到了。曹德林有些得意忘形,他斜眼瞟了下风家姐妹,这两个让自己晋升的阶梯,非常怡悦。 风清婉虽然满眼泪水,却是十分的坦然。她已经下定决心,假如南纪春强迫她,便一死了之,决不受辱。 风柔婉倒是横眉冷对,她怒视着曹德林,恨不得咬他几口肉筋。曹德林一天不死,风家姐妹便一天不得安宁。怎样才能除掉曹德林呢?自己一个弱女子,又不会半点武功,凭自己是万不能除掉他的。 风柔婉知道,要除掉曹德林,非得借南纪春之手。但是,南纪春的手不是随便能够借到的,搞不好自己会搭进去。风柔婉扫视了一下,南纪春张着嘴,流着口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曹德林站在南纪春旁边,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这个狗奴才,拿我们姐妹的命运,换取自己的腾达。 风柔婉在心里暗骂一声,曹德林,非弄死你不可。 七十三章 一封信 南纪春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立刻封风清婉为菊花夫人,进居菊花宫,风柔婉为梅花夫人,进居梅花宫。配备宫女,服侍两位妃子。风清婉风柔婉本想要翠翠和丹丹来做她们的宫女,但又一想还是不来为妙,一入王宫,要想出去就难了,还是在外安全。 风清婉被送到菊花宫,风柔婉被送到梅花宫。菊花宫和梅花宫相距很远,两姐妹要见一面也是很难,这都是曹德林的主意。曹德林知道风家姐妹性情刚烈,要收服这两人并非易事,便对南纪春说先把两人分开,要他再等段时间,让曹德林劝说劝说,等两人说服了,南纪春再出手。 让风家姐妹分开住,南纪春倒觉得这主意不错,两人分开,免得她们搞联盟,自己不好对付。但要他再等段时间,做不到。南纪春见到貌美如仙的风家姐妹,登时难熬,恨不得当即玉成好事。但被曹德林说得百般厉害,只好忍耐。但只忍耐了两天,再也熬不住了,便急着去了菊花宫。 菊花宫里,风清婉天天以泪洗脸,心里时时在想马占敖。想起菊花展中初次相逢,又在菊海亭上私定终身。本来,自己与马占敖男有爱,女有情,郎才女貌,多么般配的一对,自己能嫁给马占敖,此生足矣。可是,偏偏风波骤起,被强迫到宫中,给南纪春作妃子。 南纪春走进菊花宫,见风清婉坐在床沿,在轻轻抽噎。南纪春也不问风清婉为什么抽噎,只见满脸流泪的风清婉更有一番风味,真所谓菊花含露,风情万种。便心情激奋,他叫宫女出去,然后欢喜说:“爱妃,真是山色蒙眬雨更奇啊。”南纪春夸了一句,便在风清婉的旁边坐了下去,而且是紧挨着她的身子。 风清婉连忙站起,转头就走,在风清婉的心里只有马占敖,她的身子是马占敖的,容不得别人接近。 南纪春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倒觉得好玩。在他手里,还没有那个女子敢如此对他。宫中三千嫔妃,哪一个不是讨好他,巴结他,盼望他?巴不得他天天去,夜夜到。“哼!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南纪春的玩兴被激发出来,他伸手一把抓住风清婉的手,再顺势一拉,将风清婉拉入自己的怀里,随即将她抱住,嬉笑说:“爱妃,孤王要得罪了。”说着,便野猪拱地般地朝风清婉的脸上拱去。 风清婉浑身发起冷来,而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打寒颤,真可谓是厌恶之极。遭到如此侮辱,风清婉什么都顾不得了,也不管郡王不郡王了,她挣脱出一只手来,啪啪就是两个巴掌,接着紧握粉拳,对着南纪春的眼睛就是一拳。 南纪春的眼睛被击中一拳,虽然不是很有力,但毕竟是眼睛里,眼睛是人体的薄弱部位,哪里经得起外力的冲击?南纪春不由自主地松开抱着风清婉的双手,护住眼睛。 南纪春是郡王,打郡王是死罪,风清婉知道。不过,落在南纪春手里,早就做了必死的准备,故而,南纪春松开手,去抚摸眼睛时,便迅速挣脱,朝着案桌,一头撞去。风清婉是真心寻死,用力不小,一头撞在案桌上,头破血流,昏死过去。案桌上的茶具、笔筒都滚到地上,打个粉碎。 先是嘣的一声,接着是瓷器打碎的声音,南纪春心知不妙,顾不得眼睛的疼痛,睁开一看,见风清婉昏倒在地,地上也是散满瓷器碎片。心里喊一声惭愧,还真是个烈性子,便吩咐宫女快传御医,并下令一定要救活风清婉,这样就放过她,没那么便宜。 不过,风清婉这一撞,南纪春再无兴趣,怏怏而回。而在路过梅花宫时,却听到梅花妃子风柔婉正在骂人,而且还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风柔婉是故意骂给南纪春听的,这天,吃过中饭,一宫女来说南纪春去了菊花宫。风柔婉知道姐姐下决心以死明志,南纪春这一去,极有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姐姐的忌日。风柔婉想到自己姐妹两个落到这步田地,全拜曹德林所赐,心里的怒火便勃勃上升,曹德林!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有句话叫急中生智,风柔婉是怒中生智。曹德林不是昨天写信来劝说,要自己顺从南纪春吗?那就在信上做文章。 风柔婉是摹仿高手,她摹仿古人的字帖,可以假乱真。于是,风柔婉摹仿曹德林的字体,写了一封信,将曹德林给他的信纸烧掉,留下信封,把自己写的信装入。然后要一宫女在半路上守候,看到南纪春过来,就来告知。 那宫女看到南纪春过来了,连忙来告知风柔婉,风柔婉便将信扔到门外,又是摔碗啊,摔杯啊的,还大骂曹德林,有意让南纪春听到。 南纪春听到了,但风清婉拼死一撞,让他有些害怕,因而他不敢进去,让侍卫去看看。两侍卫来到门口,见有封信扔在地上,就拾来交给南纪春。 南纪春拿起信,见是曹德林给风柔婉的,曹德林像蟹一样的字体,南纪春认得。曹德林为什么要给风柔婉写信?曹德林与风柔婉虽是姑表兄妹,写封信本来没什么。但风柔婉现在是孤王的妃子,岂可随便通信。况且两人近在咫尺,有事面谈不就成了,何须写信呢? 南纪春心里起了疑惑,便抽出信纸,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写着:“柔婉表妹,南纪春后宫有三千佳丽,哪能日日陪伴于你?你假如感到寂寞的话,为兄可以来陪伴你。再说,你今天的富贵,全是为兄的功劳,说什么也得慰劳慰劳我。”信写得很是暧昧,南纪春勃然大怒,好你个曹德林,寻花竟然寻到孤王的头上来,这还了得。南纪春不辩信的真假,也不去深思,便传令捉拿曹德林到后宫。 曹德林这几天是春风得意,两个表妹两朵花,这是他的资本。而且,看情景南纪春对风家姐妹是十分倾心,不亚于对桃花夫人。 桃花夫人是南纪春的宠妃,桃花夫人的父亲兄弟都是朝中大员,家中良田万亩,房屋千间,长工使女上百,天天锦衣玉食,真是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曹德林在八桥乡时,早就听说了。 现在好了,风家姐妹也将成为南纪春的宠妃,自己是她们的表哥,虽然风家恨自己恨的要命,但南纪春却看好他,把他当功臣。风家恨他不要紧,只要南纪春看好他就行了,荣华富贵,全凭南纪春一句话。 曹德林正在做美梦,却听有人在敲门。便喊一声:“来了!”声音清脆嘹亮,步子也是轻健快捷。曹德林打开大门,却冲进一队皇家卫队,队员个个彪悍蛮横,如狼似虎,见了曹德林,不由分说,一根麻绳,缚蟹似的反手缚了。然后推搡出门,一路拳打脚踢,容不得半点迟慢。曹德林暗暗叫苦,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南纪春?问皇家卫队队员,队员们只管抓人,不管原由,问一句,便是一顿呵责。曹德林只得闭口不问,默默来到后宫见南纪春。 南纪春见到曹德林,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既不问更不审,便令打五十大板。 曹德林被打得血肉模糊,半死半活。对南纪春呻吟说:“千岁郡王,我送美女到丽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缘何不问情由,按倒就打,你这样对我,以后还有谁还敢为郡王效劳。”曹德林倒真的被打得不明不白。 南纪春把信恶狠狠地扔在曹德林的脸上说:“你自己去看来,该不该打。” 七十五章 激怒桃花 曹德林的意见,南纪春采纳了,要桃花夫人去说服风家姐妹,这最好不过。桃花夫人是自己的宠妃,对自己忠心耿耿,肯定能把事情办好。况且,要曹德林去说服风家姐妹,自己还真的有些不放心。曹德林虽然自宫了,但他与风家姐妹一定有过节,而且甚至是仇恨,要曹德林去说服风家姐妹,只会把事情办砸。 曹德林却暗自庆幸,南纪春接受自己的建议,说明自己在南纪春心中的地位在落实,在稳固,在突显。要摸清郡王对自己的重视如否,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建议。建议不接受,说明对自己不重视,对自己无所谓。自己的建议,郡王接受了,而且实施了,说明对自己重视,说明喜欢自己。南纪春接受了建议,曹德林有高中状元的感觉,只要以后南纪春能言听计从,虽然自己断了曹家的种,也值。 南纪春吩咐桃花夫人去说服菊花夫人和梅花夫人。 桃花夫人表面应承着,而且满脸的媚笑。南纪春最喜爱桃花夫人的这种媚笑,他曾为这种媚笑神魂颠倒,也曾对这种媚笑山盟海誓,也曾信誓旦旦要废掉正妃娘娘,把正妃娘娘的宝座封给桃花夫人。但总因盘根错节的宫廷势力,桃花夫人至今没有坐上正妃宝座。然后,南纪春对她宠爱有加,这是事实就是的。够了,能得到郡王的这种宠爱,桃花夫人够了,心满意足了。 可是,郡王对于女人来说,永远不会满足。桃花夫人心里十分清楚,只要有漂亮的女人,只要有魅力的女人,只要有胜于自己的女人,郡王对自己的海誓山盟就会作废,对自己的宠爱就会消失,因而,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整天的担惊受怕,她怕有胜于自己的美女出现,怕有朝一日她的宠爱人会消失。可是越是害怕,事情越会发生。 胜于自己的美女果真出现了,她虽在宫里,但信息很是灵通。有个叫曹德林的家伙,送来两个美女,听说是姐妹俩,还是曹德林的表妹。据说这姐妹俩不是很乐意,她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女人不喜欢荣华富贵,那个女人不喜欢自己高人一等,那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而嫁给郡王,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只有傻瓜才不愿嫁给郡王,可是,风家姐妹怎么会不愿意呢?难道真是傻瓜? 虽然桃花夫人没有见过风家姐妹,但从风家姐妹进宫后的一系列事件中可以看出,风家姐妹不一般,你看,先是扮丑女,郡王差点给她们瞒过,再是寻短见,连郡王都吓得不敢再去见,后来又来一封假信,害得曹德林只好自宫。 这两个女人不简单,虽然知道南纪春如此重视的女人,定是胜于自己的女人,心里燃烧着着妒火,却有敬佩的成分,桃花夫人满口答应南纪春,决定去见见这两个不愿意嫁给郡王的女人,到底是真不愿意以还是假不愿意。 桃花夫人着实打扮了一番。桃花夫人很会打扮,眉黛的深浅,口红的浓淡,胭脂的厚薄都是恰到好处。而且衣裙的肥瘦长短都是那样的合身,色彩又是那样的得体。一头的秀发,像乌云出岫,玉簪金钗都插在应该插的地方,让人看了没有累赘,只是舒适和惬意。 桃花夫人首先来到梅花宫,她要看看这个写假信的梅花夫人,一封假信让曹德林活生生的自宫,这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但也是个危险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自己要提防着点,而且最好成为朋友,不要成为敌人。然而成为敌人容易,成为朋友谈何容易,起码要与她平分秋色。 “梅花妹妹,梅花妹妹。”桃花夫人来到梅花宫,还未进门就喊,“梅花妹妹,我来看你来了。” 梅花妹妹?风柔婉一时反应不过来,或者说一时还不习惯。她不知道自己已被南纪春封为梅花夫人,或者说知道自己被封为梅花夫人,但不肯接受这个封号。她的心里还在想着耿庆阳,她与耿庆阳已经拥抱过了,已经有过肌肤的接触,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为伏击,但她已经是耿庆阳的女人,她的心里只有耿庆阳,其他的一概不接受。 “夫人,桃花夫人看你来了。”一概宫女进来说。 “什么桃花夫人?”风柔婉是明知故问,她听说过桃花夫人,南纪春的宠妃,一概厉害角色。 “夫人,你要注意,桃花夫人很厉害的。”宫女以为风柔婉不知道荷花夫人的事情,提醒说。桃花夫人设计陷害荷花夫人,后来宫里人都知道了,这事后来南纪春也知道。但荷花夫人的鼻子已经割下,不能再补上,而南纪春既跌不下面子,又舍不得桃花夫人,便不追究。然而,上到正妃娘娘,下到宫女丫鬟,对桃花夫人都留个心眼。 风柔婉不怕桃花夫人,她又不要与桃花夫人争风吃醋,她倒希望桃花夫人把她害了,好让南纪春把她打入冷宫。想到打入冷宫,风柔婉来了主意,何不利用桃花夫人,逃出南纪春的魔掌呢。于是,风柔婉让宫女请桃花夫人进来。 桃花夫人跨入梅花宫,踏着碎步,笃笃有声,而且声音很脆很响很好听。桃花夫人的鞋底是楠木做的,古时吴王夫差宠爱西施,建响屟廊,绕廊而走,铮铮有声,吴王以为是天下美声。故而桃花夫人仿照西施,用楠木做鞋底,走起路来也是铮铮有声。今天,桃花夫人来见风柔婉,故意将脚步踏得很重,她要在气势上先压倒风柔婉。 风柔婉安静坐着,听到笃笃的声音传来,知道桃花夫人到了,但她并不起身迎接。按照宫中规矩,地位低的见到地位高的,要行跪拜礼。而且宫中的等级很是分明,南纪春的众多嫔妃中,除正妃娘娘外,就要算桃花夫人了,嫔妃们见了桃花夫人,哪一个不是跪拜行礼?笑面相迎。可这个梅花夫人不但不行跪拜礼,连笑脸相迎都没有,坐在那里,毫无表情,像是欠她多,还她少。桃花夫人本来对梅花夫人还有几分敬佩,这一下荡然无存,心里只有妒火中烧。 “梅花夫人到底是乡下来的,宫中规矩一点不懂!”桃花夫人冷冷地讥讽了一句,然后在桌边坐下,脸上也是没有一点表情,但眼睛却注视着风柔婉。 “宫中规矩不就是分高低贵贱么?那个不懂。”风柔婉知道自己不迎接桃花夫人,不行跪拜礼,她在讽刺自己是乡下女子,不识世面。然而,风柔婉就是要激怒桃花夫人,让她在南纪春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请问桃花夫人,宫中的高低贵贱从何而来?”风柔婉要进一步激怒桃花夫人,设了个套,让她钻,到时要桃花夫人怒不可遏。 “当然是郡王恩宠的。”桃花夫人不知是计,自鸣得意,“谁受郡王的恩宠多,谁就高贵。”桃花夫人的话语很明显,她自己最受郡王宠爱,所以她高贵。 “那么,郡王的宠爱是凭什么的呢?”风柔婉淡淡地问,还是面无表情。 “凭什么?当然是凭面貌,面貌越美,郡王就越宠爱。”桃花夫人跟着风柔婉的话接应下去。 “那么就是说,面貌越美郡王就越宠爱,郡王越宠爱就越高贵,越高贵地位就越高。”风柔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地位低的见到地位高的,不但要笑脸相迎,还要行跪拜礼,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说我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风柔婉反问。 “你见了本夫人不但不行跪拜礼,还迎都不迎一下,这难道是懂规矩。”桃花夫人还没有弄清风柔婉说话的意思。 “你不是说郡王越宠爱就越高贵,越高贵地位就高吗?”风柔婉哈哈哈开始大笑起来,然后笑着说:“既然是这样,桃花夫人,我凭什么要对你笑脸相迎,凭什么要对你行跪拜礼?”风柔婉含讥带讽的话刺中桃花夫人, 桃花夫人听出意思来了,分明在说郡王宠爱的是她风柔婉,你桃花夫人已经失宠了。桃花夫人气得北斗归南,拂袖而起,恨恨地说:“风柔婉,不要得意得太早。” 七十六章 做良民 桃花夫人带着铁青的脸离开梅花宫,跨出大门时,回头又瞪了一眼梅花夫人。可这个梅花夫人仍然正襟危坐,一动不动。你桃花夫人来也好,走也罢好像与她无关,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把桃花夫人当回事。桃花夫人倒后悔自己为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动了一番心思,还特意装扮了一番,早知道是这样,谁要来多费口舌,看她一眼都是多余的。 想桃花夫人深受郡王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郡王也是笑脸相迎,好话相送,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便是正妃娘娘,对她也是刮目相看,还要妹妹长,妹妹短的讨好几句。一个初入宫的梅花夫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现在还没有得到郡王的宠幸,就如此趾高气扬,不把人放在眼里,要是真的受到郡王的宠爱,别人还真没有活路了。 桃花夫人回到桃花宫,坐在凤榻上,生了会闷气,心想,非得治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不可。桃花夫人眉毛一翘,计上心头,然后冷冷一笑,恨恨地说:“风柔婉,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桃花夫人令宫女打她鼻子,打她眼睛,要打得出血,打出乌青。这样虽然要受点痛苦,但为了惩治风柔婉,受点痛苦算不了什么?起先宫女哪里敢打?在平时,宫女说话重一点都不行,不要说打。后来桃花夫人下死命令,如果不打的话,就斩断双手。 话说到这个分上,宫女没法了,她的胆子也大起来了。往日里,桃花夫人仗着郡王的宠爱,脾气特别暴躁,对宫女可是吆三喝四的,一下不合自己,不是骂,就是打,宫女对她是不敢怒更不敢言,所有的怨恨都藏在心里。今天好了,是你自己要我打的,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可以出出气了,可以名正言顺的打了。宫女想到这里,便老实不客气,挥拳就打,而这粉拳里,蕴含着宫女的多少怨和恨。于是,宫女用尽吃奶的力气,一拳击中桃花夫人的鼻子,一拳击中桃花夫人的眼睛。 桃花夫人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横流,倒在地上。宫女吓得连忙跪下就绕。桃花夫人并没有怪罪,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伸手要宫女把她拉起,然后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暗暗得意。两鼻孔的血,一眼圈的乌青,足可把风柔婉打入冷宫了,而且得带上风清婉。风家姐妹,要么不除,要除就一并除了,俗话说斩草要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为了保险起见,桃花夫人再撕破衣裙,抓乱头发,弄成一副狼狈相,然后哭哭啼啼去见南纪春。 果真,南纪春看见桃花夫人衣裙破碎,流着鼻血,眼睛乌青烂熟,一副狼狈相,惊问是怎么回事?桃花夫人说是被梅花夫人所打,说她奉命去劝说梅花夫人和菊花夫人,谁知只说了两句,梅花夫人拔拳就打,动手就砸。桃花夫人边哭边说,加油添醋,越哭越苦,越说越可怜。 南纪春见桃花夫人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恼了。桃花夫人是自己的宠妃,打狗还要看主人。南纪春也不去分辨事情的真假,这两个不识抬举的贱人,我倒看她们面貌美丽,要宠幸她们,她们倒好,不但不领情,反而打伤我的爱妃,这还了得。于是,南纪春立马下令,取消风清婉和风柔婉菊花夫人与梅花夫人的封号,贬为宫人,打扫宫殿。 风清婉被逐出菊花宫,风柔婉被逐出梅花宫,住进杂事房。不但服侍的宫女没有了,而且自己也成了宫女。每天与杂事宫女们一起扫地,除草,浇花。宫女们都为她们感到可惜,甚至是委屈,可她们却是非常的庆幸。这样可以摆脱南纪春的纠缠,宫女却说她们笨。 风家姐妹被贬为宫女,桃花夫人自以为得计,满心欢喜,哼!想与我斗,真是不自量力。有次,桃花夫人心血来潮,要去杂事房看看风柔婉,顺便讥讽他一番。桃花夫人来到杂事房,见风柔婉正在担水浇花,便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梅花夫人吗?在浇花啊,郡王真的是太宠爱你了??????”桃花夫人满脸讥笑,而且一副得意模样。 风柔婉不但不生气,反而感谢说:“桃花夫人,应该谢谢你,让我们姐妹摆脱了魔掌??????”风柔婉浇着花,十分高兴,一句也没有抱怨的话语。 桃花夫人目瞪口呆,“倒是我成全了她们?” 没过几天,原智的特使来了,向南纪春递上原智的信和紫岩郡的霸主条款。原智的信中要南纪春送还风家姐妹,并要南纪春接受霸主条款。 送还风家姐妹,接受霸主条款!南纪春哼了一声,我丽江郡与紫岩郡同是天柱山的两个郡,凭什么要我答应霸王条款,凭什么要我送还风家姐妹,再说,风家姐妹是我丽江郡人,又不是他祁阳郡人。而丽江郡与祁阳郡的事情,也轮不到你紫岩郡来说三道四。南纪春一口气咽不下,不顾自家实力,便决定对抗原智大军。 然而,原智大军轻而易举攻破丽江城,破城时,南纪春还在宫里与桃花夫人调情,卫兵来报说原智大军已经包围了银銮殿。南纪春还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但上城墙一看,到处是紫岩郡的大军,丽江郡真的这样不堪一击。南纪春还有点三不相信,还想凭借银銮殿的城墙之固,作困兽之斗。可是,他的卫队打开了银銮殿的城门,全部投降。原智大军潮水般涌进银銮殿,带路的却是水流星。 连水流星都投敌了,南纪春还有什么话可说,只得举手出降。然而,原智却说这是被迫出降,不是真心投诚。要是收到书信和霸主条款时就接受,那丽江郡的郡王还是你的。现在出降,等于是俘虏,郡王是没得做了。水流星对攻破丽江郡有大功,郡王就是水流星了。南纪春带上家人嫔妃亲信,到大坞县去做个良民吧,大坞县是个偏僻小山城,是丽江郡最贫困的县。 不过,南纪春还是感激原智,不要他的命,还给个良民做做。原智又对嫔妃们和宫女们说,愿意跟南纪春去的,都可以去,不为难她们。可是愿意跟南纪春去的只有他的正妃娘娘清竹,还有他八岁的儿子南昕。南昕到像大人一样,对南纪春说,父王不要怕,孩儿保你的驾。 南纪春看看桃花夫人,其他嫔妃不去,南纪春倒无所谓,但特别希望桃花夫人能与他同行。可桃花夫人别转脸,看都不看他一眼,桃花夫人只给郡王做夫人,一个老百姓,想都不用想。南纪春心灰意冷,感叹说:“老婆要结发,儿子要亲生。”便带着结发妻子和儿子,自驾马车,到大坞县的一个小山村里。 南纪春在小山村安顿下,便给儿子招聘老师,南纪春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自己没有好好读书。因而,来到小山村,第一要务是给儿子聘请老师,他想要儿子来为他翻盘。 有个老师来应聘,南纪春见了,目瞪口呆。这个应聘老师原是吏部统领冯绶百,是个忠臣,被南纪春罢免,隐居在大坞县。这次丽江郡被原智攻破,南纪春被俘虏,发配到大坞县,冯绶百听说了。他正在寻找南纪春,却见南纪春的招聘告示,便来应聘。 南纪春见到冯绶百,感慨万千,说:丽江郡的青壮百姓不但不肯给他守城,还帮敌人攻击他,真是岂有此理。冯绶百说,你平时爱百姓吗?旱灾水灾虫灾时,百姓受冻挨饿,子离妻散,你在干什么?你不是救百姓之灾,解百姓之难,却还要欺男霸女,寻欢作乐,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你想要百姓为你守城,能吗? 冯绶百的话有点尖刻,南纪春无言以对,想想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对不起老百姓。古语云:你把百姓当子女,百姓将你当父母。你将百姓当牛羊,百姓把你当猪狗。唉!南纪春叹了声气,暗暗地流下眼泪,假如可以重来,一定好好对待百姓。 这时,南昕看到父亲在默默流泪,便安慰南纪春说:“父王,孩儿一定要赶水流星下台,让父王重坐郡王宝座。” 南纪春爱护地摸摸南昕的头,对冯绶百说:“先生,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冯绶百下拜说:“主公放心。” 七十七章 投靠原智 水流星坐上郡王宝座,心中暗暗得意,祸中福所依,坏事变好事,这些话真是说得太对了。紫岩郡侵略丽江郡,本来是祸事,但要是没有紫岩郡侵略丽江郡,我怎么能当郡王呢?充其量也只是个军师而已,而且,在这个喜怒无常的南纪春手下当差,不知什么时候脑袋就搬家了。南纪春撤了我的军师之职,还抓我去守城,这原本是坏事,但要是南纪春不撤我的军师之职,还不会被抓去守城,没被抓去守城,也不知道百姓们不愿守城,不知道百姓们不愿守城,也不会去见原智,不去见原智,这个郡王之位也轮不到我坐。 天意,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自己当上郡王是天意,丽江郡做紫岩郡的附属国也是天意,既然是天意,就依照天意干吧。古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水流星看看身上的龙袍,龙袍上绣着九支青龙,这九支青龙代表着高贵,代表着权力,要保住高贵和权力,就得保住这九支青龙,要保住这九支青龙,就得投靠原智,就得投靠紫岩郡。投靠原智,投靠紫岩郡,很简单,只要送还风家姐妹和接受霸主条款就成。 其实,送还风家姐妹和接受霸主条款并不难,一句话话的事情,自己现在是郡王了,郡王的话就是懿旨,懿旨一下,谁敢不尊,谁敢不听。于是,水流星对曹德林说:“曹德林,你去把风家姐妹给我请来,听清楚了,是请,你不能对他们有半点不敬。”水流星知道曹德林与风家姐妹不和,风柔婉一封假信,让曹德林自宫,曹德林一定恨之入骨,但风家姐妹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曹德林已经改换门庭,投在水流星门下了。曹德林初入宫时,就是投靠水流星的,只是当时水流星只是个军师,而且,曹德林已经看出,南纪春对这个军师并不是言听计从,在南纪春眼里,这个军师是有可而不可的。因此,曹德林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南纪春,轻而易举地把军师之位夺到手。谁知世事难料,南纪春被贬为庶民,水流星倒坐了龙庭。好在曹德林有翻手云覆手雨的本领,原智宣布由水流星坐郡王宝座时,曹德林立马协助水流星安排接位之事。水流星正愁没有大臣肯辅助他,曹德林主动出来为他效力,便顺水推舟,封曹德林做了军师。 曹德林奉命来请风家姐妹,他知道风家姐妹是原智点名要送还的,而且与霸主条款并列为两大条件,可见风家姐妹的重要性,因此,曹德林哪敢马虎?便急急来到杂事房,见风家姐妹正在挑水浇花。 杂事房的宫女们人心惶惶,南纪春被贬为庶民,水流星为丽江郡郡王,在她们看来,换了郡王,等于是改朝换代了。新郡王上台,是祸是福难以预料,故而,哪里还有心思干活?都围在一起猜想未来。只有风清婉和风柔婉没有参与她们的猜想,原智点名要丽江郡送还她们姐妹俩,她们已经知道了,但她们疑惑原智为什么点名要她们姐妹,风家姐妹不知道是马占敖和耿庆阳要求原智救她们的。 风家姐妹挑水浇花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两姐妹住在杂事房里的日子也确实难熬。自己是两只羔羊,丽江郡的宫殿恰是狼窝,羊落狼窝,任凭羊有多么小心谨慎,有多么战战兢兢,狼要吃羊总有借口,总有理由。而且南纪春这头狼又是头饿狼,再有曹德林这头恶狼相帮,要想全身而退,真的比登天还难。虽然现在南纪春这头饿狼没有了,但曹德林这头恶狼还在,只要曹德林在,风家姐妹的日子就难过。 “风家妹妹,在浇花啊。”曹德林见了风家姐妹十分客气,满脸堆着笑,他想用笑来打动风家姐妹。 风家姐妹见到曹德林,心中一阵恶心,他来做什么?风清婉有些胆战心惊,“柔婉,他他他??????” “姐姐,你回杂事房去,我来对付他。”风柔婉可不怕曹德林,但知道曹德林来不会有好事,他虽然满脸笑容,但曹德林的心机太重,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是常有的事,“谁是你的妹妹?”风柔婉怒目而视。 “以前哥糊涂,对不起妹妹,以后哥一定痛改前非。”曹德林对风柔婉的愤怒视而不见,他向风柔婉深深行了一礼,算是赔罪,然后一副悔过自新的模样。水流星令曹德林来请风家姐妹,要是请不去,自己在水流星面前就难以抬头了,因此,一定要把风家姐妹请到水流星面前,就跪着求也要求去。“妹妹,这次哥是奉新郡王之令前来请妹妹姐妹的,这次没有恶意,真的,没有恶意。新郡王不是南纪春,很是通情达理。”曹德林为了解除风柔婉的疑虑,便实话实说,“妹妹,与你实说吧,原智点名要你们姐妹俩,不为别的,是他受马占敖之托,要送你们去祁阳郡。” 曹德林的这一招真灵,风柔婉听说是马占敖托原智来救她们的,心中便激荡起来,“是真的?我不相信,原智无缘无故会帮马占敖?”风柔婉不敢相信,怕又是曹德林想出的诡计,来骗她们姐妹的。 风柔婉虽然不相信,但曹德林已经看出风柔婉动心了,便接着说:“原智率大军攻打祁阳郡,要祁阳郡接受紫岩郡的霸主条款,马占敖要原智救出你们姐妹,就答应接受霸主条款,到原智军营去谈判的还是耿庆阳。这下可以相信了吧。” 风柔婉相信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姐妹倒真的得救了。于是,风柔婉连忙叫回风清婉,与曹德林来到银銮殿。 银銮殿里,水流星正与原智在谈论风家姐妹。见曹德林带着风家姐妹进来,原智见风清婉风柔婉清雅脱俗,靓丽秀美,赞赏说:“传说风家姐妹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难怪马占敖耿庆阳重美人而轻江山。” 水流星还以为原智看中了风家姐妹,忙献媚说:“风家姐妹确实是当今天下少有的美女,而原将军却是天下第一大英雄,自古美女配英雄,原将军何不乘今良宵吉时,与两位美女完婚,岂不美哉。” 风清婉风柔婉一听,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才离狼口,又要落入虎爪。姐妹俩刚要发话,却听原智说:“郡王错了,风家姐妹是祁阳郡郡王马占敖和谋士耿庆阳的爱妻,别人的妻子怎么可以据为己有呢?再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原智岂能做伤天害理之事。”接着,原智令查深带着他的特战队,护送风家姐妹回祁阳郡,风清婉风柔婉的心总算放下了。上车时,风柔婉要求原智让她们父母还有翠翠丹丹一起去,原智当即答应。 送走风家姐妹,原智要与水流星商讨签订盟约之事。水流星说这个盟约不用商讨,按照霸主条款签订就可。水流星想得十分清楚,要不是原智,他哪里能做龙椅?而且,要想龙椅长期坐下去,还要仰仗原智。于是,水流星吩咐曹德林,按照霸主条款,与原智签订盟约。 签了盟约,原智便要水流星在十日之内办齐贡品,水流星当即命令曹德林着力去办。水流星如此爽气,原智很是满意,水流星到底是自己扶植起来的郡王,办事听话。看来以后得改改了,以后要以丽江郡为榜样,老郡王全都贬为庶民,扶植新的郡王,这样才能真正成为紫岩郡的附属国。 事情已经基本完成,等到贡品办齐,原智准备先回紫岩郡。这次出征,可谓硕果累累,不到一年时间,与四个郡签订了盟约,原智很是满意。 吃过晚饭,原智来到寝室,准备就寝,却见床上坐着一个妖艳女人。 七十八章 桃花夫人 坐在床上的女人便是桃花夫人,南纪春被贬为庶民,临走时想把桃花夫人带走。南纪春是真的喜欢桃花夫人,知道风柔婉打了桃花夫人,尽管风家姐妹美如天仙,心中也是十分喜爱,还是把她们送到杂事房做苦工,可桃花夫人不肯跟随一个被贬为庶民的郡王。 桃花夫人是下坛县人氏,父母是当地大财主,她自幼天生丽质,心高气傲。有次桃花夫人在荡秋千,那时还只有十四五岁,但秋千荡得别有一番风味。有诗家还专为桃花夫人荡秋千写了首诗。诗曰:画架双裁翠络偏,佳人春戏小楼前。飘扬血色裙拖地,断送玉容人上天。花板润沾红杏雨,彩绳斜挂绿杨烟。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蟾宫谪降仙。荡秋千时,有个看相先生刚好路过花园,从围墙花窗里望见桃花夫人,大吃一惊,暗言道,此女有龙凤之相。看相先生大胆进去给桃花夫人看相,说桃花夫人乃金凤转世,一身陪伴郡王,要桃花夫人好自为之,不要妄自菲薄,草草嫁人。桃花夫人相信了,大喜过望,赏了看相先生十两银子,从此,便不把一般男子放在眼里。 后来果真应验,南纪春到下坛县去巡视,碰到桃花夫人,一见钟情,便将桃花夫人带到宫中,成为宠妃。南纪春败落,被发配到边远山村,水流星坐了郡王之位,桃花夫人便主动投怀送抱,粘上了水流星。 水流星在做南纪春的军师时,就惊艳于桃花夫人的美貌,只是桃花夫人是南纪春的宠妃,水流星不敢有非分之想。现在自己是郡王了,桃花夫人又主动投怀送抱,岂有不喜欢之理。然而,对于桃花夫人,水流星却另有用途。 水流星虽然坐上郡王宝座,但朝中大臣并没有多少支持率。朝中大臣把他看成是叛贼,虽然当面没人反对,但从他们的眼光中可以看到不服的成分。要坐稳丽江郡的郡王宝座,还须原智给他做靠山。 把桃花夫人送给原智,水流星虽然知道原智不是好色之徒,连风家姐妹如此貌美都没有动心,但对于风家姐妹,原智可能是为了一个义字,因为,风家姐妹毕竟是马占敖,耿庆阳的爱妻。但桃花夫人就不同了,不但貌美,而且名花无主,将桃花夫人送给原智,原智肯定乐意,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智是英雄,桃花夫人是美人。 原智看到桃花夫人,忙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原智十分惊愕,自己的寝室里怎么会有女子?而且是个陌生的女子,还是个美貌的女子。 “真是个少年才俊。”原智还只有二十二岁,长相俊朗,又是三军大元帅,桃花夫人如何不喜。虽然原智不是郡王,但比起南纪春和水流星来,要胜千万倍。桃花夫人惯于风花雪月,又精通男女韵事,见原智进来,一脸惊愕,忙站起来,深深一拜,笑开莺口说:“奴家桃花夫人,将军莫非就是名震天下的原智大将军。”桃花夫人瓷瓷细齿,娇娇软语,却如飞莺唱柳,美妙至极。 原智微微一震,桃花夫人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以前只是闻说,今日亲见,果然名不虚传。又见桃花夫人坦胸露肩,满脸媚笑。再加,衣裙薄如蝉翼,身子白似霜雪,原智盯着桃花夫人,竟痴迷起来。 桃花夫人见状,知道原智对自己已经动情,更是喜出望外。便上前握住原智的手,轻启红唇:“今宵得遇将军,真乃奴家三生有幸。将军,良宵苦短,奴家服侍将军安睡吧。”说着,桃花夫人便要给原智解披风。 原智清醒过来了,他拨开桃花夫人的手,只有我的爱妻牛文华才有资格解脱这披风。原智是爱情专一主义者,既然自己与牛文华两心相爱,喜结连理,自己决定要爱牛文华一生一世,即便是嫦娥下凡,也决不移情,“桃花夫人,你回去吧,我已经有妻子了,而且,我很爱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很爱我。”桃花夫人貌美如花,身软似柳,楚楚可爱,原智倒也不忍心对她动粗,只是打了一个请的手势,要桃花夫人出去,免得伤了和气。 就这样出去,桃花夫人不死心,或者说不甘心,煮熟的鸭子,到嘴的美食岂肯让他飞走,她要做最后的努力。而且,一个女人如果征服不了一个男人,说明这个女人没有本事,或者说没有魅力,也是很坍台的事情,如果传到喜欢说三道四的宫女们那里,自己以后怎么在宫中混。于是,桃花夫人又启动莺口,“将军不要如此绝情,奴家自见了将军,一颗芳心早被将军俘获,将军如不施露注雨,叫奴家如何??????”桃花夫人还未说完,玉腿一弯,柳腰一软,往原智身上斜倒下来。 原智深谙兵法,精通武功,对付女人却是外行,对女人的伎俩更是一点不懂。他见桃花夫人软倒下来,害怕桃花夫人跌在地上,会伤经动骨,会头破血流。“桃花夫人小心小心。”原智急忙将桃花夫人扶住。 这一扶不打紧,却中了桃花夫人之计。一个男人都征不服,也不算是桃花夫人了?以往是心气太高,自己是郡王的宠妃,一般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一看,要是自己用心,那个男人不会乖乖地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不过,这个原智有点特别,明明对自己已经动心,却硬是控制住情感,要赶自己出去。可我桃花夫人不是吃素的,今天非要俘虏你不可,不管你原智是大将军还是小将军。于是,桃花夫人顺着原智扶住她之势,双手圈住原智的脖子,轻轻地朝原智的脸面吐了一口香气,又将头靠在原智的胸脯上。 桃花夫人的一口香气,通过原智的鼻孔弥散到大脑和心脏,原智有点意乱情迷了。到嘴的美酒喝不喝,到口的美味吃不吃?桃花夫人感觉到原智急促的呼吸,激烈的心跳,桃花夫人预感到山洪要暴发了,天地要崩塌了。她等待着原智的疯狂,等待着原智的暴力。 然而,桃花夫人没能等到她需要的疯狂和暴力,原智的理性战胜了感性,他的爱情专一主义战胜了泛爱主义。原智用力推开桃花夫人,大声吼道,“你快滚,趁我还没有起杀性,你快滚,滚出这间屋子,等我杀性一起,你要想滚也来不及了。”原智的脸上布满了杀气,而且喊声如雷。桃花夫人害怕了,恐惧了,失败了,她逃出了原智的寝室。 桃花夫人逃出原智的寝室,惊慌不定,天下竟有不近美色的男人?桃花夫人想不明白。她悻悻来到水流星的宫外,着太监进去通报,水流星让桃花夫人进去。桃花夫人进到宫中,还惊魂未定。水流星见桃花夫人脸色煞白煞白,木呆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啦?”水流星感到惊奇,“大将军??????” 水流星一说,戳到桃花夫人的痛处,便立刻放声痛哭,两行眼泪水扑簌簌地在桃面上横流,桃花夫人征服不了原智,但要俘虏水流星却是探囊取物。 果真,水流星见桃花夫人痛哭流涕,楚楚可怜,知道在原智那里碰了壁,便把桃花夫人拉人自己的怀里,安慰说:“大将军就是这么个人,不去管他,今夜陪陪孤王。”水流星本来就钟爱桃花夫人,他是为了讨好原智才忍痛割爱的,哪知原智不领情?便落得自己享用了。 桃花夫人破涕为笑,“奴家这身是服侍郡王的,一个小小的将军哪里有福消受?”桃花夫人又高傲起来。 “对对,他无福不消受,我有福享受。”水流星从此打消用美色勾引原智的念头。 十天后,曹德林筹齐贡品,原智便班师回紫岩郡。 七十九章 赐美女 紫岩郡郡王牛雄接到原智班师的报告,非常激奋。原智的功勋实在是太大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征服了镇山、岐山、祁阳、丽江四郡。不但让自己坐上霸主之位,还让紫岩郡获得一千万两的白银。现在,紫岩郡是天柱山最富有的国家,自己是天柱山最威风的郡王。这一切全是原智的功劳,应该好好奖励奖励原智。 奖励什么呢?金银珠宝自然必不可少,然而,单是金银珠宝是不够的,别外还应该赏赐点什么。美女,对!美女。自古英雄都喜欢美女,后宫有一个叫关山月的舞女,二十来岁,青春靓丽,娟秀美艳,十分可人,与原智正般配。可是,原智是自己的女婿,赐个美女给女婿,自己的女儿会答应吗?但为了笼络原智,又不得不赐。 怎么办?牛雄知道,自己下旨,将关山月赐给原智,自己的女儿也不敢抗旨。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心高气傲,假如自己冒然将关山月赐给原智,女儿闹出点什么动静来,那就麻烦了。牛雄想了想,还是先与夫人商量一下,要夫人先去做做女儿的工作,要女儿以大局为重。 牛雄来到后宫,与正妃姜氏夫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姜氏夫人倒很是开通,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很平常。想自己,丈夫不是有嫔妃无数,自己照样过得很好吗?只要女儿是正妻就行,是正妻就有地位,就能掌管家庭,作为女人,能为一家之主,这就够了,别的都不必计较。 可是姜氏完全错了,她根本不知女儿牛文华的心思。姜氏自告奋勇去说服女儿牛文华,可牛文华就是不买账。 “要将关山月赐给原智,我不同意!”姜氏夫人还没有将牛雄的意图说完,牛文华就打断了母亲的话语,“亏父王想得出来,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要这样来害我。” “你父王不就是为了笼络原智吗?原智不到一年就征服了四郡,让你父王圆了霸主梦,你父王要奖励原智,也是情理之中。”姜氏夫人说,“儿啊,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又何必为这个违抗你父王呢?” “母妃这是什么话?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我就是容不得他有三妻四妾。”牛文华很坚决,“母妃,你去告诉父王,我坚决不同意父王将关山月赐给原智,要笼络原智,何必用她人,我保证把原智牢牢抓在手里。”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说不下去了,姜氏夫人知道做不通女儿的思想,便告辞说:“儿啊,万事要想得开,不要意气用事。”姜氏夫人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牛雄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他一定会把关山月赐给原智。 原智班师回朝,带领四将军,二十八校尉来到银銮殿交旨,又向牛雄上本,本章说要郡王召开七国会议,选举霸主,修改霸主条款。牛雄看了本章,见选举霸主,其实就是自己当霸主,让天下人承认。又看修改后的霸主条款对紫岩郡更加有利,真是通身舒泰。当即下旨,着吏部统领着手准备七国会议,和修改霸主条款。 接着,牛雄封原智为大将军,总督天下兵马,封山虎、河蛟、康达、徐良为上将军,封韩品、边发、创意、郭营、查深、宣生、李耕、萧董、宏涵、水峭、星乔、洪雷、祖樵、重方、巴义、齐之、见化、田越、田桦、祝直、冗良、永平、尤和、任达、晓操、晓仁、黄冲、黄铿二十八校尉为少将军。三军兵士校尉都有封赏,下令野战部队放假一月,回家探亲,假满回营,仍在原智帐下听令。 然后,牛雄着两宫女扶出关山月。关山月知道郡王要将她赐给大将军原智,原智少年英俊,是当世英雄,关山月早就知晓。虽然原智已有妻子,还是郡公主。但自己一介舞女,能嫁给大将军作偏房,已是心满意足。早晨,原智班师回朝,郡王传旨来要她好好装扮,说要将她赐给原智大将军,这内心的惊喜无法言表,故而认认真真地装扮了一番。关山月原本美貌,经这刻意的一装扮,便如仙女一般了。 两宫女将关山月扶到银銮殿,牛雄便当着四将军、二十八校尉、六部统领的面下旨,将关山月赐给原智为妾。 原智一下子懵了,他想不到牛雄会赐个美女给他,这可如何是好?看着美女,比桃花夫人还要艳丽,原智为难了。回绝吧!便是抗旨,抗旨有罪,自己虽然是大将军,又是郡王的驸马,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己怎么能例外?再说,郡王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的旨,满朝文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自己可以抗旨的话,那将士们也可以抗令,三军将士抗令的话,自己以后怎么号令三军?接受吧!自己与牛文华山盟海誓,岂可另娶妻妾,要是自己另娶妻妾,自己成了什么人了?原智进退两难。 牛雄见原智像个木桩矗在那里,以为原智是不好意思,想关山月这样的女子,那个男人会不动心?便下令着吏部统领杨宗理将关山月送到大将军府上,还有三大箱衣裙,化妆用品一并送去。 杨宗理将关山月送到大将军府,宣读了懿旨,牛文华接了懿旨,没有办法,只得将关山月让进大厅。 关山月很是机灵,猜想接懿旨的定是郡公主,露笑脸,啭莺喉,深深一拜说:“奴家关山月见过姐姐。” “谁是你的姐姐?”牛文华醋意十足,狠下脸,愤怒地坐在椅子上,别转头,不看关山月一眼。 关山月倒不气不恼,温和地说:“姐姐是原将军的结发夫妻,是正房。关山月是原将军的小妾,是偏房,偏房称呼正房,不叫姐姐,叫什么?”关山月很懂礼仪。 关山月把与牛文华的关系排得十分清楚,牛文华更加生气了。一个宫廷舞女与自己称姐道妹,配吗?自己不但是原智大将军的夫人,而且还是郡公主。再看看关山月,果然是妺喜妲己之类的人物,要是把原智交给她,自己还有份吗?还是趁原智不在,把她赶走吧。“谁叫你来我家的,我家不欢迎你,你从哪里来?回那里去。”牛文华下了逐客令。 立刻,有两个家人来驱逐关山月出去,关山月连忙跪下,她明白自己是斗不过牛文华的,牛文华既是原智的大夫人,还是郡王的女儿,自己一个舞女怎么与她斗呢?自己要战胜牛文华,现在唯一的策略就是扮猪,扮猪可以吃虎。于是,关山月捣米似的磕着头,并且哭着说:“姐姐,你叫我回去,我能回到哪里去呢?郡王下懿旨把我赐与原将军为妾,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的旨,还令吏部统领送到将军府。既然郡王将我赐给原将军为妾,那关山月生是原将军的人,死是原将军的鬼,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关山月今生今世便跟定原将军了,原将军的家在哪里?关山月的家就在那里。”关山月说得有理有节,牛文华一时语塞。 关山月见自己的一番话起了效,便乘机痛哭起来,而且哭得很是凄凉很是痛苦,“姐姐,我们都是女人,女人都是可怜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女人却须从一而终,你将我逐出家门,叫我依靠何人,我无人可靠,你叫我如何做人。”关山月哭哭啼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牛文华倒真的给征住了,说实话,关山月没有错,她是郡王赐婚的,又不是自己厚着脸皮来勾引原智的。如果硬的将她赶出家门,那倒是自己的不是了。牛文华挥了挥手,叫两个家人退下,心想,也好,把她当块试金石,试试原智,看看原智到底爱自己有几分。 原智回到将军府,有点无可奈何,或者有点心慌意乱,郡王将关山月赐给他,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而郡王不分青红皂白,已将关山月送到府上。现在两个女人在府上,自己怎么去面对呢? 八十章 接受关山月 牛文华估计原智马上要来了,决定试试他,便吩咐家丁,腾出后院,给关山月居住,又扶起关山月,“好了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到翡翠院去住下再说吧。”牛文华虽然态度有所好转,但仍没有好声色,对关山月还是恨多爱少。 关山月如遇大赦,连忙顺势站起,又千恩万谢地谢了牛文华,还一个劲地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 牛文华有些不耐烦,挥挥手,“快去吧,快去吧。”牛文华又让家丁将关山月的三只箱笼也搬到翡翠院去。 关山月带着两个宫女,跟着家丁来到翡翠院。翡翠院是将军府的一处空院,在将军府最里角的边上,很是偏僻荒凉,很有点像紫晶城中的冷宫。家丁把关山月领到翡翠院,打开院门,院门里面是一处天井,里面五间正房,两边厢房。翡翠院虽然冷落,但房子却是宽绰,有十来间之多,还都是新房子。家丁将院门和房屋鈅匙交给关山月,说了声好自为之就要回,关山月急忙拿出两锭银子,赏给两个家丁,说以后希望多多关照。两家丁拿着银子,掂掂有三两之多,欢天喜地,便不走了,帮着关山月将翡翠院打扫干净,然后离开。离开时还对关山月说以后有难事,尽管找他们。 关山喜出望外,牛文华扶她起来,还要让她住在翡翠院。虽然牛文华对她没有好声色,但让她住下来了,说明牛文华已经接受她了,这便是胜利。第一战役胜利了,接下来是第二个战役,第二个战役就是俘虏原智,只有俘虏了原智,关山月才算真正的胜利,才算真正成为将军夫人,才能在将军府站住脚。对于第二个战役,关山月有足够的信心,只要原智能来翡翠院,只要给她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将原智俘获,关山月有这个把握,还有这个能力。 原智回到将军府,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不但牛文华不出来迎接,就连雪梅这丫头也不见人影,其他的家丁佣人也没有看到。要是往常,只要原智一跨入将军府,牛文华早就像只小白鸽一样,雀跃而来了。而且,一见面,拥抱啊,接吻啊,从来不回避下人。可今天?原智出征将近一年,夫妻没有相会过,近一年,虽说不到一年,但所差也无几了。这三百多个日日夜夜,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常说久别胜新婚,按理应该比任何一次都要热烈的,但府中冷冷清清。原智摇摇头,都是郡王之过,这那里是赐美女啊?简直是赐了一场灾难,不赐美女,两夫妻和和美美,恩恩爱爱。赐了美女,两夫妻变成仇人,人家都眼红三妻四妾,可原智却喜爱一夫一妻。 原智叹着气,来到内房,见房门关着,一推,里面闩着。知道牛文华就在里面,便喊:“文华,文华,我是原智,我回来了。”原智听没有回应,又说:“文华,一年不见,我可想死你了。”原智已放下大将军的身价。 “哼!想我,说得倒好听,是想你那位美女宝贝吧。”牛文华醋意十足地回了一句,“你那位宝贝在翡翠院,你去那里吧。”虽然牛文华知道这事不能怪原智,可她就是要把气撒在原智身上。 原智一听不是路,忙解释说:“文华,这事,先前我也不知道,是父王搞了个突然袭击,当时我就想拒绝,可拒绝是抗旨,我也是无可奈何啊。”接着,原智又说:“文华,你打开房门,让我进去再说。” “你不用进来了,去翡翠院吧,那个叫关山月的美女,正在等着你呢。” “文华,你开开门,我的心里只有你。” “哼,心里只有我,以前我信,但从现在起,不信了。” “那好,文华,我把关山月送回去。” “那不是抗旨吗?” “抗旨就抗旨吧,只要我们夫妻恩爱,其他什么都不管了。”原智说得情真意切。 原智的测试通过了,牛文华还能说什么呢,她打开房门,跳到门外,一下扑在原智的怀里,用粉拳打着原智的胸部,撒娇说:“你太坏了,你太坏了,讨个美女进来,你是要想气死我啊,是要想气死我啊。”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原智认着错,“我这就把关山月送回去。” “算了,既然是父王赐给你的,就让她留下吧。”牛文华一下子通情达理起来,“饿了吧,先吃饭。”牛文华吩咐厨房准备酒菜,又让雪梅去吧关山月叫来共同进餐。 雪梅去翡翠院叫关山月,也不说什么事情,关山月也不敢动问,便叫上两宫女,战战兢兢跟着雪梅来到餐厅。餐厅很是宽大,上横头一张八仙桌,中间主位坐着原智,牛文华坐在上手位子。关山月认识原智,但不知牛文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此不敢贸然叫喊,只是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倒是牛文华站了起来,过来拉住关山月的手说:“妹妹,来坐下说话。”牛文华把关山月按在桌子的下手坐下,自己回到上手位子上,然后又说:“妹妹,既然郡王把你赐给我家夫君为妾,那我们姐妹就学女英娥皇,一同服侍夫君吧。”牛文华这次倒是真心真意的,她想通了,这全是命运的安排。既然命运安排二女事一夫,那么又何必弄得刀对刀,枪对枪,自伤和气呢,万事和为贵,故而,牛文华决定接纳关山月,两人好好地服侍原智。 可是原智却不答应,他坚决要把关山月送走,“关小姐,对不起,我心里只有牛文华,不能接纳你。”原智不是泛爱主义者,他只爱牛文华,关山月虽然比牛文华美丽,但爱情凭投缘,不靠相貌。 关山月听说原智不肯接纳她,两行泪水潸然而下,“将军,自从郡王将关山月赐给将军,关山月生是原家的人,死是原家的鬼,既然将军不肯接纳关山月,关山月唯有一死了残生,只是望将军将关山月的残躯收入原家坟地。”关山月想不到原智会拒绝自己,她原本指望俘虏原智,谁知原智却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不能俘虏原智,自己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关山月毅然立起,迅速离开座位,喊了一声原智,我不恨你,便一头朝墙壁撞去。 “啊!”牛文华见关山月一头撞向墙壁,吓得大叫一声,连忙用双手遮住眼睛,不敢观看。 雪梅和两个宫女也吓得蒙住了双眼。 倒也是个烈性女子,原智喜欢有血性的女子,关山月的这一撞,改观了原智的看法。不能让他死,原智的身手何等快捷,就在关山月的头要撞到墙壁的一霎那,原智一跃而起,一把拉住关山月的手,再稍一用力,将关山月拉了转来。 关山月趁势扑入原智怀里,原智没有抱住关山月,而是把她按在椅子上,然后说:“关小姐,要我接受你,但你要做到三点,一,家里牛文华为大,一切都要听她。二,不准使性子吵闹。三,不准若是生非。这三点做得到,就和我们一起生活,做不到就随你的便了。” 关山月急忙答应,她的第一要务是住下就好,其他以后再说,只要在将军府住下,牛文华能把她当妹妹,原智能把她当夫人就行,至于争权夺利,慢慢来。 原智提出的三点,牛文华很是满意,只要关山月能做到这三点,二女事一夫,也就认了。 关山月的风波平息了,三人便喝酒,关山月很是勤快,斟酒,盛饭全包了,绝不要下人沾手。 三人饭还没有吃好,来报说徐良将军求见。原智叫他进来,徐良是来向原智辞行的,郡王给他们放假一月,徐良要回家去看看老婆。 八十一章 庙会上 徐良到大将军府与原智告辞,牛雄下令,野战部队将士放假一月,野战部队众将士哪有不欢喜之理?命令下后,山虎、河蛟、康达以及二十八少将便到营帐与大将军告辞。当时,徐良押送丽江郡的贡品还没有到,等他到时,原智已经回府,故而,徐良便到大将军府去告辞。 大将军送徐良到门口,见徐良没带卫队,只有两个卫兵。眉头一皱,便令徐良带上卫队。徐良虽是将军,武艺高强,但回家探亲,路途凶险,强盗土匪,乡恶村霸都可危及生命,没有卫队护卫,怕在阴沟里翻船。一个战将,战死疆场,理所当然,如果毁在穷乡僻壤,那就太不值了。况且,徐良是个难得的将才,野战部队需要。 徐良觉得大将军说得在理,便命人传来卫队。徐良的卫队有三十六人,将整个卫队带去,徐良倒认为也没有这个必要,毕竟在自己的国土里,国家也没有战乱,比较太平。便精挑了八人,由卫队队长张华率领,原智想想八人也差不多,便说如有什么意外事情,立刻派人前来告知。又嘱咐张华,一定要保护徐将军的安全,张华说有张华在,就有徐将军在,张华不在,但徐将军照在。原智对张华的回答很满意,挥挥手,意思是徐良可以走了。 徐良把一万两奖银分二辆马车装了,自己扳成商人模样,来到信常县城,要不要去照会县令,牛雄下令野战部队将士放假一个月后,原智又以大将军的名义,下通告到各个县乡村,令各县长乡长村长,不但要热情接待野战部队探亲将士,还要保护探亲将士的人身安全,如果,探亲将士在哪里出事?就拿那里的县长乡长村长是问。如果去照会县令,这次探亲一定会风风光光。 然而,徐良没有去,在一家客店住下。 八月十五这天,徐良穿着破旧衣衫来到花家庄,花家庄的村子徐良并不陌生,他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徐良原名许梁,父母早亡,是一个老叫花子养大的,这个老叫花子是一个罢黜将军,有一身好武艺。许梁五六岁时就开始习武,老叫花子将毕生的武艺全部传给许梁。许梁十八岁那年,老叫花子亡故,老叫花子临终前嘱咐许梁不敢荒废武功,以后用得着。许梁埋葬好老叫花子,也不愿再讨饭度日,便到斗门镇花家庄花员外家做长工,而且白天干活,晚上练武。二十二岁那年,与花员外家的三小姐花惠芬好上了,那倒不是他许梁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是花惠芬看上他的。 花员外有三个女儿,大女儿花惠芳,二女儿花惠菲,三女儿花惠芬,三个女儿三朵花,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丽,说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可花员外心眼极高,不是乡达名流,富家子弟一概免谈。故而,大女儿许给斗门乡首富丁财主做儿媳,二女儿配了斗门乡乡绅俞大胜。只有三女儿花惠芬还没有人家,花惠芬二十岁,再不嫁,就要成为剩女了,可她不愿嫁给乡间俗流,扬言要嫁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因此,媒人几次上门说亲,都给她辞了。 这年三月,斗门镇开庙会。斗门镇一年要开两次庙会,一次春季,一次秋季。春季以交流农具为主,秋季以交流农产品为主。庙会时要舞狮子舞龙,还要做戏文,很是闹热。因此方圆二三十里的乡民,都喜欢赶庙会,凑热闹。 这次庙会,许梁和其他两个长工也去赶的,花员外家有良田五百亩,租出去四百五十亩,自己留种五十亩,雇了三个长工耕种。这三个长工来赶庙会,不是来游玩的,是来购置农具的,五十亩田马上就要翻耕播种,家里的一些农具已经破损,需要配置。长工头目田伯与花员外说需要添置些农具,田伯是个老长工,花员外很是信任,便二话没说,当即答应,田伯便带着许梁和马哥到庙会上来购买农具。 花员外的三女儿花惠芬也来赶庙会,她是偷偷跑出来的。紫岩郡的风俗,没有出嫁的姑娘是不可以出远门的,不要说是赶庙会了。可花惠芬听说有庙会,早就心里痒痒了,花家庄到斗门镇上,也就七八里路,不有半个时辰就到。这天,吃过早饭,花惠芬便带着丫鬟香香,说是到大姐家去,大姐家在丁家村,要路过斗门镇,刚好顺路。 斗门镇上有个豪富恶霸阮百铭,二十八岁,父亲已故,母亲是个病秧子,靠药物维系生命,因而也无力管教儿子。阮百铭又生性恶劣,仗着家中有几个臭钱,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这天,阮百铭带着十来个家丁,到庙会上去掠艳,看到花惠芬。二十岁的花惠芬,像朵出水芙蓉。阮百铭看得呆了,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比家里的老婆要胜千万倍。阮百铭盯着花惠芬,舌苔拖长,口水漫流,早已丢掉三魂六魄。如此女子,岂可放过,便命令家丁把花惠芳抢到家里去,要做个偏房。 青天白日,竟敢强抢民女,真是无法无天,花惠芳也是个烈性女子,那肯就范。但阮百铭人多势众,家丁们又似狼如虎,花惠芬一个弱女子哪里争斗得过?家丁们拉的拉,推的推,往阮百铭家里而去。 花惠芬的丫鬟香香虽然吓得浑身哆嗦,没有力气相帮,但很是聪明,知道田伯他们三个长工也来赶庙会,便机灵一动,立刻跑去找他们。 香香在一家农具摊上看到田伯他们,马上奔过去,对田伯说三小姐被人抢去了。 花家的三小姐被抢了,田伯、马哥还有许梁都大吃一惊,作为花家的长工能坐视不救吗。田伯当机立断,农具等会再来挑选,先救三小姐要紧。 田伯、马哥和许梁跟着香香跑,跑了段路,在一条小弄里看见三小姐花惠芬给二个家丁强行拉着,还有七八个家丁和阮百铭在后面跟着。花惠芬哭着喊着骂着,挣扎着,但这帮家伙,耀武扬威,他们嬉闹着,玩笑着,开心着,根本不去理会花惠芬。阮百铭是斗门镇上的一霸,居民们见阮百铭抢了个女,敢怒不敢言,都避得远远的。 田百认识阮百铭,知道斗是斗不过他们的,忙上前拦住阮百铭,点头哈腰地哀求说:“阮爷,阮爷,这是我家三小姐,你行行好,放了她吧。” 阮百铭一句话都不说,随手就是一巴掌,继而又是一脚,把田伯踢倒在地。 田伯五十多了,哪里经得住这一掌一脚?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只是呻吟着:“三小姐,田伯没用,救不了你。” “田伯,田伯??????”三小姐花惠芬见老长工田伯为了自己被打倒在地,哭着大声喊着田伯。 田伯躺在地上,马哥一看这情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叫了声许梁,还不快走,便转头就逃。 许梁一把拉住马哥,跑什么跑?看我的。其实,许梁早就怒火上升了。许梁五六岁跟着老叫花子学武,老叫花子不但教他武功,还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须救困扶危,抱打不平。今天这事,就是不是东家的女儿,他也要管的,何况是貌美如花的三小姐。于是,许梁冲上前去,展开拳脚,将拉着花惠芬的两个家丁打倒,然后一手搂住将花惠芬。 花惠芬被许梁搂着,心砰砰跳厉害,这种心跳不是害怕的心跳,是一种让人昏晕的感觉。 接着,许梁搂着花惠芬,几个踅转,转过阮百铭一伙人,将花惠芬送到香香身边,然后安慰说:“三小姐,别怕,有我许梁在,你尽管胆子大点。” 阮百铭倒糊涂了,在斗门镇上竟然有人敢管他的闲事。阮百铭看了许梁一眼,见许梁没有特别的地方,大概是活得不耐烦,或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阮百铭冷笑一声,便对家丁们喝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家丁们吃着阮百铭,穿着阮百铭,用着阮百铭,阮百铭的一声喝令,哪里还敢迟慢?十来个人一拥而上,拳头的拳头,脚头的脚头,朝许梁头上,身上打啊踢啊。 许梁可不是花拳绣腿,他的功夫是可以冲锋陷阵的,你看他不慌不忙,拳打脚踢,指东打西,不到半个时辰,阮百铭的十来家丁都被许梁打倒在地。阮百铭一看,家丁都被打翻在地,哪里还敢与许梁对打?拔腿就跑。 许梁还有这本事,花惠芬看得呆了,这不是自己要嫁的出类拔萃的男人吗? 八十二章 私奔 花惠芬爱上许梁了,而且死心塌地。田伯、马哥和许梁三个长工,住在一间屋子里,花惠芬也不回避,隔三差五地来找他。田伯和马哥也很识相,只要花惠芬一进长工房,他们就让出。庙会上,田伯被打翻在地,要不是许梁打跑阮百铭,后果会怎么样还不知道?这也算是许梁救了他,因此,他感激许梁。马哥呢,那天他拔腿就逃,被许梁拉住,总算不做逃兵,因而,他十分敬佩许梁。所以,田伯和马哥想极力促成许梁和花惠芬,花惠芬也要许梁到他父亲那里去提亲,可许梁不敢。花惠芬便自己与她父母去说,但是,她父母不但不答应,反而把她许给阮百铭。 阮百铭自从见到花惠芬后,便被花惠芬的美貌迷住了,那天本来可以抢到手的,可偏偏被许梁给搅黄了。但是,阮百铭不死心,四处打听。后来打听到了,知道他看中的姑娘叫花惠芬,是花家庄花员外的三女儿,而且还打听到花员外选女婿的标准。阮百铭知道一切后,兴奋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得自己家大业大,与花员外的选婿标准刚好对口,只是自己已有老婆,如果知道自己已有老婆,花员外肯定不会同意。阮百铭便与妻子商量,来个假休妻,先给她一大笔钱,等到花惠芬进门,再把她接回来,还是她做大。谁知,阮百铭要假休妻,他妻子却希望真休妻。阮百铭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再加阮百铭寻花问柳,经常夜不归宿,他妻子早就恨之入骨,而且早就想离开他了。阮百铭与她一说,便满口答应,立刻要阮百铭写下休书。阮百铭还以为老婆通情达理,便开开心心写下休书,他妻子接过休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了钱,当天就走,没有一点留恋。 阮百铭休了妻子,便请媒人到花家提亲。花员外知道阮百铭是斗门镇上的首富,虽然年龄大点。但与花惠芬相差也不是太大。花惠芬二十岁,阮百铭二十八岁,相差八岁,也不算老夫少妻,正好匹配。花员外听说阮百铭是讨过老婆的,便对媒人说,阮百铭是二婚,自己女儿是黄花闺女,聘礼要双份。媒人说双份聘礼她无权决定,得阮百铭拍板,阮百铭自然没有反对,只要花员外肯将花惠芬许给他,花点钱没什么。花惠芬的婚事,花员外硬是做主了。 可是,花惠芬坚决不同意。花惠芬知道父亲将自己许配给阮百铭,气得北斗归南,要她嫁给这个恶棍,宁可去死。她当即到父亲那里,极力反对这门亲事,说你们答应也是白搭,我是不会踏进阮家的大门的。花员外放下脸,恶狠狠地说,这门亲事我做主了,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过两天就要来下聘,到时,那怕是绑也要把你绑去,还要花惠芬放聪明点,免得自己吃苦头。花惠芬知道多说无益,但不肯束手就擒,便去找许梁,说父亲将自己许配给阮百铭,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与许梁私奔。 许梁不敢答应,也不能答应。不说私奔能否奔得成功,就是奔成功了,奔到哪里去呢?私奔岂是闹着玩的?要吃要穿要住,许梁没有一寸土地,没有一两银子,没有一间房屋,两人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私奔后怎么生活?徐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知道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滋味。可花惠芬是个千金小姐,从小到大,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她哪里知道无钱的痛苦?现在是一时冲动,等以后吃不了苦,后悔了怎么办?贫贱夫妻百事哀,吃苦是明罢着的事情。徐良想,如果与花惠芬私奔,那就是害了她,我不能害了她,徐良主意已定。爱情是伟大的,生活是现实的,一餐不吃饿的慌,一衣不穿冻得慌,徐良回绝了花惠芬。 花惠芬想不到许梁会拒绝,真是又气又恼。花惠芬性情刚烈,父母的强压她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她不怕,就怕许梁没有勇气。真是个懦夫,花惠芬骂了一句,又幽怨地朝徐良瞪了一眼,扭头奔出长工房。 许梁倒不是没有勇气,也不是不爱花惠芬,而是没有能力,是怕花惠芬受苦,但这些话怎么说得出口呢?花惠芬跑出去时,许梁看到花惠芬的泪珠了,花惠芬是哭着跑出去的,而且饱含着怨恨,怨恨许梁的懦弱,怨恨许梁不懂她的心。许梁虽然没有答应与花惠芬私奔,但他对花惠芬的神情变化却是十分注意,他感觉到花惠芬的反常了,而且,在许梁的感官里觉察要出事。许梁坐不住了,他一跃而起,跟了出去,他看到花惠芬朝村外跑去,跌跌撞撞的样子。 花惠芬跑到村外的江边,这条江给花惠芬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忆。这条江叫剡溪,不大,但水流很是湍急,花慧芳第一次与许梁约会就在剡溪的转弯处,剡溪从山里下来,这里转弯,就直奔镇山郡的东江,经东江下南江,最终到达白海湖,白海湖有龙王,有龙宫,传说白海湖的龙王专门收留冤死的鬼魂。花惠芬站在转弯的凸头上,凸头上有一小块平地,平地上有三棵柳树,两棵大,一棵小。花惠芬曾经向徐良比如是他们家,她说两棵大的是她和许梁,小的一棵是他们的儿子。当时说你许梁父母不肯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们那里会有家,更不要说孩子了。花惠芬当即说我们先斩后奏,等生米做成熟饭,看他们答应不答应。可是许梁顾虑重重,这一刀不敢斩下去。花惠芬搞不明白,许梁在对付阮百铭的家丁时,多么的勇猛,有血气。可是对她时却是如此的胆小怕事。别人都说色胆包天,可许梁却是色胆如鼠,花惠芬没有指望了,绝望了,她便慢慢走到水边,再一步步跨向滚滚的江水。花惠芬相信顺着这剡溪可以到达白海湖,她更相信,许梁不收留她,白海湖的龙王会收留她的。 许梁看到了,看到江里的花惠芬了,这时的许梁,像喝了五味瓶,酸的、辣的、咸的、苦的、甜的一股脑儿往喉咙里灌,他知道自己错了,一个男子汉,还不如一个弱女子,“惠芬,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许梁一边大喊,一边狂奔,他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跑到江边,又急急忙忙奔入水中,一把抱住花惠芬,“惠芬,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许梁把惠芬抱到岸上,在三棵柳树下坐下,又说:“惠芬我答应你,答应你私奔,我们私奔!”徐良说得极是真诚。 花惠芬笑了,许梁是真爱自己的,许梁是有胆气的,是有血性的,可是,花惠芬改变了主意,当花惠芬第一声听到徐良喊她时,花惠芬就决定改变主意了。许梁不肯与她私奔,一定有他的道理,是自己太过任性。花惠芬说:“许梁,我改主意了,不私奔了。”花惠芬含着笑,盯着许梁。 “不私奔了?”许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就重问了句。 “不私奔了!”花惠芬回答得很是爽朗,接着,花惠芬十分认真地说;“我叫你去杀了阮百铭,你敢不敢。” “敢!”许梁这次回答得十分响亮,他也要血性一会。阮百铭是个坏蛋,逼得惠芬跳江自杀。杀了阮百铭,为惠芬报仇,也是为民除害。 “好!”花惠芬夸了一句,“先回家吧。” 两人回到家,花惠芬将自己积赚的五十两银子交给许梁,要他杀了阮百铭,就直奔紫岩郡去应聘大将军,招聘告示上写得十分明白,不管能否当上大将军,凡是去应聘的全部录用,最小的也可当个校尉,只要许梁争个一官半职,再来向自己的父母提亲,父母会答应的。 许梁杀了阮百铭,便去紫岩郡应聘大将军,报名时,登记员将许梁错写成徐良。 徐良来到花家庄,熟门熟路来到花家,见大门紧闭着,便举手敲门。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老长工田伯。田伯现在是花家的管家,去年老管家花老伯病故,花员外便让田伯接替管家。田伯见是徐良,虽有点惊讶,但很是高兴,寒暄几句后,便领着徐良去见花员外。 七十四章 自宫 (因上次漏发一章,补发,请谅) 南纪春将信扔在曹德林的脸上,怒吼说:“你自己看来,该不该打,该不该杀。”南纪春余怒未消,直想一口就将曹德林吞吃下去。 曹德林被打得站立不起,伏在板凳上,屁股是血肉模糊,而且一阵阵钻心的痛。这些曹德林都顾不得了,他最关心的是这封信。 这信是怎么回事?惹得南纪春如此大怒。曹德林有些莫名其妙,但秘密都在这封信上。要想解开被打之谜,只有看了信,才能知道。 于是,曹德林咬着牙,忍着痛,伸出手,去抓信。可信掉在地上,离自己有点距离。南纪春愤怒地将信扔在他脸上,他一时懵懂,没有接住,致使信反弹出去。曹德林怨自己机灵度不够,不能及时反应过来,致使眼下甚是狼狈。 曹德林动作不敢过猛,动作过猛实在疼痛难忍。他只得小心翼翼地将手一点一点往外伸,而这每伸一下,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可是,将手伸到不能再伸,还是勾不着。 曹德林瞟了一眼卫队队员,他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队员将信拾给他,可皇家卫队的队员个个都是冷血动物,他们看着曹德林,像是在观看一场精彩的艺术表现。曹德林不敢请求,怕招来侮辱,人是势利动物,自己也一样。 曹德林又看了眼南纪春,南纪春对他是怒目而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夸奖他的话还没有冷,转眼就要置他于死地。曹德林没有希望了,而且有些绝望,可他不甘心。 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地被打,不能这样懵里懵懂的去死,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只有解开谜团,才有希望获得重生。而要解开这谜团不能指望别人,只有靠自己。 曹德林一心在解开谜团,而解开谜团的唯一途径就是这封信。拿到信,一定要拿到信。曹德林来了勇气,屁股上的疼痛不管了,他慢慢得爬下板凳,抓住了信。马上抽出信纸,迅速读了起来。读完信,谜团解开了。 字是自己的笔迹,但信不是自己写的。风柔婉有摹仿技能,曹德林知道的。一切都明白了,自己想靠风家姐妹飞黄腾达,而风家姐妹却要置自己于死地。 曹德林没有去想自己对风家的所作所为,认为自己对风家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理的,而风柔婉不能这样诬陷他。娘的!曹德林暗骂一句,他要申诉,他要扳回败局,于是对南纪春说:“千岁爷,这信是风柔婉伪造的,风柔婉有仿造特技,不信,你可试试。”曹德林吐了粗气又说:“千岁爷的女人,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再说,我与风家姐妹自幼一起长大,如要采撷,早就成家了。”言多必失啊!曹德林如果后面一句不说,南纪春倒要相信了,可偏偏多说了一句,后面的这句话站不住脚啊! 这是什么逻辑啊?听了曹德林的话,南纪春更觉得曹德林有问题,结婚成家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可想而知,风家姐妹清雅脱俗,她们能看中你曹德林吗?情况可能是这样,曹德林想风家姐妹,风家姐妹不肯,曹德林怀恨在心,所以把风家姐妹献给孤王。看来曹德林确实是个危险分子,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南纪春认定了,便厉声说:“曹德林,你的话不能证明你没事,你说你与风家姐妹自幼一起长大,如要采撷,早就成家了。这话漏洞百出,试想你要采撷,风家姐妹看不上你,如何与她们成家。”南纪春见曹德林无话可说,便下令皇家卫兵将曹德林斩首。 皇家卫兵立刻上来两人,扭住曹德林。 “千岁爷,我能证明我是无辜的。”曹德林歇斯底里地大喊:“千岁爷,我能证明我是无辜的!” 南纪春让卫兵放了曹德林,“曹德林,你如能证明你是无辜的,我就放你,而且还要重用你。” “给我一把刀。”曹德林大声说。 “你要刀干什么,难道要刺杀孤王?”南纪春倒真怀疑曹德林狗急跳墙。 “我要自宫,我自宫了,就可证明我是清白的。”为了保命,曹德林破釜沉舟了。 这倒是件新鲜事,南纪春暗暗吃惊,天下竟有自宫之人,今天倒要开开眼界,看看曹德林如何自宫。便放软声音说:“曹德林,你如果自宫,倒可证明你的清白。”接着令卫兵说:“给他刀。” 一个卫兵将刀递给曹德林,其余的卫兵连忙围在南纪春身边,保护南纪春,将刀剑指着擦德林,以防不测。 曹德林接过刀,再将刀用嘴咬住,然后不慌不忙脱裤子,可裤子的布丝已与屁股的血肉粘在一起,脱不下来,曹德林只好将裤子慢慢地撕下来。大家试想,要将与血肉粘在一起的裤子撕下来,这痛楚不是随便忍受得了的。 然而,曹德林硬是忍住了,他撕下裤子,一手抓起自己的命根,一手拿刀,再将刀刃贴住命根,牙一咬,手一拉,霎一下,便割下命根。 命根割下了,曹德林也昏死过去。 曹德林真的自宫,而且是用这种方式,南纪春倒起了可惜之情,急忙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传来,南纪春对太医说:“太医,一定要救活曹爱卿,如有半点闪失,我要你抵命。” 太医哪敢怠慢?唯唯诺诺,把曹德林抬进内房。 南纪春也跟进内房,等太医检查完毕问:“可否治愈。”太医说医治及时,并无大碍。南纪春才放下心,而他已有重用曹德林之心。 曹德林痊愈后,南纪春便封他为谋士,出入带在身边,给他出谋划策。 曹德林更是大喜过望,虽然割了命根子,但能换得郡王的青睐,值了!曹德林给南纪春出的第一个主意就是让桃花妃子去说服风家姐妹。 桃花夫人娇美妖艳,媚功夫了得,深得南纪春的宠爱。然而,桃花妃子醋劲最足,在她眼里,容不得比她更为妩媚的妃子,有比她更妩媚的妃子,便要想方设法除掉。 以前就有一个荷花夫人,被她不知不觉中初掉的。荷花夫人娇柔华美,清秀娟丽。荷花夫人初到宫中,不知如何服侍南纪春,就去问桃花夫人。桃花夫人一见荷花夫人,大惊失色,荷花夫人的美貌胜我十倍,这如何是好?桃花夫人暗暗说声惭愧,有荷花夫人在,以后还有我等位子么。好在荷花夫人是个雏儿,便心生一计,对荷花夫人说,千岁爷最喜看掩鼻子,他来吻你时,你把鼻子掩起来,他就高兴。荷花夫人不知是计,每当南纪春去吻她时就将鼻子掩住。南纪春感到奇怪,去问桃花夫人。桃花夫人笑着说,千岁爷还蒙在鼓里啊,荷花夫人说你身子臭,你去吻她时,她恶心得要吐,故而只好掩住鼻子。南纪春一听大怒,立刻下令割了荷花夫人的鼻子,然后再也不去见她。 这个故事,曹德林早就听说了,今天,他被迫自宫,完全拜风柔婉所赐,因此,这仇得报。但自己要报这仇已无能力,于是,曹德林出主意要桃花夫人去说服风家姐妹,就是想借桃花夫人之手除掉风清婉和风柔婉。 八十三章 风水宝地 田伯领着徐良来到中堂大门口,犹豫了,要不要进去禀报呢?中堂是花家会客议事之处,田伯知道,中堂里面,花员外、花夫人与大女儿花惠芳、大女婿丁邦,二女儿花惠菲、二女婿俞胜正在商议花家马鞍山三亩山地的地契事件。 花员外家在马鞍山有三亩山,地点正在马鞍山的凹背上。上春头时,花员外请了位风水先生为自己看坟地,这位风水先生是位行家,深知阴阳八卦,地脉风水。他远看马鞍山,两面两个山头,中间一块平地,两个山头的地脉走势同向中间平地。他再到近处仔细观看,两个山头的地脉在平凹处相接,相接处有一缕清泉流出。他连忙摆相盘,定方位,然后惊呼说宝地,宝地,风水宝地,可谓千古一绝。花员外忙问好在何处?风水先生故作神秘说,要说出奥妙所在,还得出点血,很明显,风水先生要敲花员外的竹杠。花员外很是识趣,忙说酬银加倍,酬银加倍。风水先生得意一笑,摇头晃脑,指手画脚,说:这山称之为马鞍山,便是马的坐鞍,而这两脉连接的平凹处就是马的坐鞍,这坐鞍处有清泉流出,这清泉是灵泉,是山地的灵气,如果在两脉对接的平凹处建造坟地,埋葬灵柩,子子孙孙便个个都是骑高头大马的做官人。花员外闻说,暗暗欢喜,便在此处建造坟墓。 风水先生为花员外看风水的事被鲁家村的鲁员外知道了,鲁家村与花家庄是邻村,相距也就五里地,而都在马鞍山下。而且,马鞍山整座山都是鲁员外的,只有中间平凹处的三亩山地是花员外的。鲁员外把那风水先生请来一问,知道那块风水宝地后,又另外请了位风水先生,偷偷地相了那块风水宝地,相后结果,两位风水先生竟是同一口径,马鞍山两个山头中间的平凹处是块风水宝地。鲁员外知道这是真的了,便起了霸占之心。 怎样才能把这块宝地霸占到手?鲁员外苦思冥想,但想不出一个必赢的办法,便与他的女婿苗学友商议。苗学友是信常县的县令,是鲁员外和花员外的父母官。苗学友为人刁钻奸猾,是个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家伙,他当即为丈人佬想出两条计策。第一,阻止花员外建造坟墓,说这山是鲁家的,混淆是非。第二,伪造山契,把假的做真?????? 鲁员外说还不用伪造契约,这山原本就是鲁家的。 花家的山地怎么会是鲁家的?说起来,花家的这三亩山地以前确是鲁家的,鲁家和花家本是亲戚,花员外的太婆是鲁员外的太姑婆,马鞍山平凹处的三亩山地是花员外太婆的嫁妆,当时鲁员外的高祖把三亩山地当作嫁妆嫁给女儿,当时写了契约,鲁家人都知道。但鲁家人不知道这是块风水宝地,现在知道了,当然不肯了。特别是鲁员外,他是鲁家的嫡系,假如鲁家高祖不将这三亩山地嫁给花家,那这风水宝地就是鲁员外的。 苗学友听后大喜说,这事好办了,请个摹仿高手,仿照鲁太公的笔迹写了一张证明,说这三亩山地,如果花家后辈子孙对鲁家不敬,鲁家有权收回马鞍山三亩山地。苗学友还给丈人佬壮胆,只要官司打到县衙,他就可把风水宝地判给鲁家,保证万无一失。 鲁员外原本蛮横,又有县令女婿撑腰,更加肆无忌惮。一面请来摹仿高手,按照鲁太公笔记仿造了证明。一面差两个儿子鲁强、鲁壮带人上山,将花员外建造坟墓的砖块泥沙石灰全部扔到山下,又将建造坟墓的工匠打了一顿,还传言给花员外,要他乖乖将坟地让给鲁家。 花员外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带人到鲁家村,与鲁家人打了一架。花家庄村大人多,鲁家村村小人少,论打架,鲁家打不过花家,受了委屈,便告到信常县。 鲁员外与花员外对簿公堂,坐堂的便是鲁员外的女婿苗学友。 苗学友让人搬了张椅子让鲁员外坐了,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命令衙役,按翻花员外就是五十大板,还将马鞍山花员外的三亩山地判给鲁家,理由是鲁太公遗训,花家后辈如对鲁家不敬,鲁家有权收回马鞍山三亩山地。说花员外带人大打鲁家,就是对鲁家的不敬,因而,鲁家有权收回马鞍山三亩山地,苗县令还着师爷拿鲁太公遗训给花员外看。 这个遗训,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分明是伪造的,花员外哪里肯服?但是在大堂之上,县令最大,你总有百张嘴巴,也是难以辩驳得清。况且县令大人根本不容你多说,便令衙役将花员外赶出公堂,并勒令花员外,八月十五日,将三亩山地的地契交还给鲁员外。 花员外不但平白无故被打了五十大板,把个屁股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县令还把马鞍山平凹处的三亩山地判给鲁员外,如此委屈,如何能忍?在家养了半个月的伤,还未痊愈,就迫不及待把大女婿二女婿召来,商量对策,要把马鞍山的三亩山地争夺回来,出出这口恶气。可是,大女儿婿二女婿虽是一方豪富,但对县令却是束手无策,俗话说,贫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两个女婿都劝花员外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年之晦,花员外无可奈何。 八月十五这天,花员外和花夫人把大女儿大女婿。二女儿二女婿都叫来,会聚中堂,商讨马鞍山三亩山地的地契要不要交还给鲁员外的事情。二个女婿都主张将地契交还给鲁员外,而且他们分析,县令一定会亲自来讨要,如果不给,先吃一顿板子,地契照样保不住,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花员外正在懊恼,田伯进来了,田伯在门口犹豫了会,觉得应该把“许梁”回来的事告诉花员外,田伯跨进大门,稍微迟疑了会,便走到花员外的身边,弯腰低首,附着花员外的耳朵轻轻说:“‘许梁’回来了。” 听说“许梁”回来,花员外一愣,去年,徐良的出走,花员外以为是自己不肯将花惠芬许配给他,许梁才不辞而别的。然而,“许梁”的出走,花员外特别高兴,还特意炒了几个菜,打了几瓶酒,庆祝了一番,以为从此女儿惠芬可以死心了。谁知这家伙今天又来,而且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节眼骨上来,难道是来看我笑话的。花员外想到这里,怒从心中起,于是一拳擂在八仙桌上,这一拳很用力,八仙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倒,茶水流了一桌。一家之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问田伯出了什么事? 田伯说:“‘许梁回来了。’” “许梁”回来了?全家人都十分惊愕。 不能让惠芬知道“许梁”回来了,得赶紧让他走。花员外便对田伯喝道要他走,赶快走。 “老爷,让他填饱肚皮,再走吧。” “好好!”花员外不耐烦地对田伯说:“领他到厨房吃碗饭,再给他三两银子,快些打发他走,越快越好。” 田伯伯回到门口,对徐良说:“跟我到厨房去吃碗饭,然后回去吧,我们这里的长工已经满了。田老伯以为徐良是来做长工的,要是徐良真是来做长工,田伯倒是欢喜的。 “田伯,我不是来做长工的,我是来看看三小姐的。”徐良对田伯说,“田伯,三小姐还好吗?” “怎么,你对三小姐还不死心啊?”田伯摇摇头说,“‘许梁’啊,不是田伯多嘴,你把三小姐忘了吧。” “三小姐有人家了吗?” “人家倒没有来,阮百铭摔死后,再没有人来给三小姐说亲,老爷的门槛太高。” “没有人家就好”徐良欢喜说,“田伯,我这次来,就是与三小姐来定亲的。” 田伯叹着气说:“定什么亲?花家正烦着呢,别自讨没趣了。” “烦着?”徐良问:“田伯,花家出什么事了?” 田伯将风水宝地的事说了一遍,叹气说,县令袒护鲁员外,我们老爷挨了板子,吃了冤枉,今天县令还要来拿地契,连大姑爷二姑爷都没办法。 “哈哈哈,我有办法。”徐良大笑说:“田伯,明天县太爷来了,你来叫我。” 八十四章 许梁回来 徐良说有办法对付县太爷,田伯不相信,只当他吹牛。“许梁”虽然拳脚功夫厉害,斗门镇上打恶霸,救小姐,他亲眼目睹。但县太爷不是阮百铭,县太爷的衙役也不是阮百铭的家丁,单靠拳脚功夫就能对付县太爷,笑话。 田伯没把徐良当回事,他把徐良领到到厨房,厨房里没有厨师,还不到烧饭时间。田伯让徐良坐下,在菜橱里拿出昨晚吃剩的清炖母鸡,红烧肉,醋熘鱼??????拿出来,放到蒸笼上,边拿边说,“‘许梁’你的口福不错,昨天老爷把大小姐大姑爷,二小姐二姑爷请来,开了个便宴,这些都是昨晚吃剩的,我给你蒸蒸热热,还有一壶高粱烧,等会喝好吃饱,就走人,三小姐不要想了,县太爷也不要管了,到别处发财去吧。” “谢谢你,田伯。”徐良知道田伯还把自己当做以前的“许梁”,以前的“许梁”当然对付不了县太爷,可现在自己不是“许梁”,而是徐良,是紫岩郡野战部队的上将军,一个小小的县令算什么?俗话说,大大县太爷,小小芝麻官。在老百姓眼里,一县之长,是父母官,是老太爷。但在官品中,县令只是七品,是品位最低的官,徐良是上将军,是三品,当然不把七品芝麻官放在眼里。 “田伯,三小姐在家吗?”对于县太爷,徐良不是很关心,他关心地是三小姐花惠芬。县太爷来了,他只要将自己的腰牌拿出给他看,保证县太爷屁滚尿流的滚蛋。他这次是来完婚的,与三小姐花惠芬完婚,他之所以穿着平民百姓的衣衫,是想看看三小姐花惠芬,他没有一官半职,是不是还如以前一样,对他一往情深。 花惠芬没有参加家庭会议,她对家庭不是很在意,甚至有些怨恨,特别是父亲,简直恨到骨子里。花惠芳只在意“许梁”,自从“‘许梁走后,’她便待在闺房里,足不出户,专等“许梁”回来。好在阮百铭死了,再没人来说亲,也没人来逼婚,她落得清净。阮百铭是从悬崖上摔下去摔死的,至于为什么会从悬崖上摔下来?无人知晓。听说阮百铭死的那天,县太爷也来了,但县太爷判地是不慎坠崖而亡。阮百铭真正的死因,只有花惠芬知道。 “许梁”回来的消息花惠芬知道了,香香到街上去给花惠芬购买针线,过了中秋节,天气要转凉了,花惠芬要给“许梁”准备冬装,“许梁”虽然能否回来是个未知数,但花惠芬是天天盼他回来,因此,她要给他准备冬装,这叫有备无患,假如那天“许梁”突然回来,便可当即穿上她做的衣服。花惠芬做衣服的丝线用完,便让香香去购买,香香购买针线回来,看见田伯领着“许梁”往厨房走去,便一路小跑,跑到花惠芬面前,喘着粗气,告诉花惠芬,“许梁”回来了。 “许梁回来了,在哪里?没看错?” “哪里会看错?田伯领着,到厨房去了。” “他穿的什么衣服?” “什么衣服?”香香倒愕口了,想了想说,“衣服破旧,头发蓬乱,十足一个叫花子。” “看来他没有发迹。”不过,“许梁”发不发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比什么都好。花惠芬不再说什么,便与香香奔到厨房。 厨房里,徐良正在喝酒,面前放着昨晚吃剩的饭菜。花惠芬看到徐良狼吞虎咽的模样,又见徐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心中一酸,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这一年里,“许梁”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徐良见花惠芬进来,放下碗筷,说:“三小姐,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许良说着,低下头,斜眼盯着花惠芬。 “‘许梁,’别的都不用说了,这次来你打算怎样?” “三小姐,这次来,我想与你完婚,不知三小姐意下如何。”徐良不再藏着掖着。 “好啊,好啊!”花惠芬听说“许梁”要与她完婚,万分欢喜,当即答应。 “你父亲不同意怎么办?” “只要你同意就好,他不同意,我就跟你走。” “你不怕跟了我,吃苦,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不怕,恩爱夫妻万事兴。” “好,你父亲不同意,就跟我走。” “这才像个男子汉!” 从花惠芬的言谈里,徐良看出花惠芬没有嫌弃他,更是一往情深,他起身说:“三小姐,我这就去向老爷提亲。” 徐良酒也不喝了,剩菜剩饭也不吃了。徐良吃剩菜剩饭就是要给花惠芬看的,现在什么都清楚了,花惠芬对自己仍然是情有独钟。徐良快步来到中堂门口,也没有人通报,便径直跨进门槛,直到花员外面前,冒然一句,“花老爷,我要娶三小姐。”徐良说着,没有忘记朝花员外深深一拜。 全堂的人听了徐良的话,都吃了一惊,继而便是哄堂大笑。“许梁”要娶三妹,真是痴人说梦;赖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长成啥样子。花惠芬的两个姐姐两个姐夫对县令大人要来索要三亩山地的契约倒惜话如金,可一谈徐良要娶花惠芬却是来了劲头。花员外更是怒不可遏,三亩山地的契约的事暂时放一放,先把“许梁”赶出家门再说。于是怒吼道,“许梁”你要想去惠芬,下生下世吧。又大喊,田伯,田伯,把这个疯子赶出去。田伯进来,连拉带劝把许良拉到门外。 田伯刚要关门,却见县太爷和鲁员外的轿子来了,两顶轿子,十六个衙役抬着。再有前后护卫,前面八个衙役一排,左右两排,成纵队;后面也是八个衙役一排,左右两排,成纵队。衙役们开锣喝道,耀武扬威。县太爷和鲁员外的轿子在花家大门口停下,师爷忙上前撩起县太爷的轿帘,说声老爷,花家庄花家到了。 县太爷走出轿子,衙役压下轿杠,师爷上前扶着县太爷跨出轿杠,衙役便把轿子抬到边上。鲁员外自己撩轿帘,走出轿子,跟在县令女婿后面。 往常,县太爷无论到那个镇那个村,只要一下轿,当即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镇里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敢不来?而且那一个不是点头哈腰,笑脸相迎。可是这花家庄,县太爷团圈扫视了会,却是冷冷清清,不但没有人来迎接,就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你个花员外,到你家门口,竟敢不来迎接,等会有你的好果子吃。”县太爷立刻放下脸,对衙役们喝道,把花家团团包围,如果花家不肯交出马鞍山三亩山地的契约,全家男女老少一个不少,都给我抓去坐牢,我倒不信,你花员外有多少能耐。 花员外是故意不来迎接的,在县衙里,花员外被苗县令不明不白地打了五十大板,还把马鞍山三亩山地判给鲁家,今天还帮鲁家来讨要契约,这让花员外气到何等地步。本来,他请来两个女婿,商量着要讨回公道。可谁知,两个女婿胆小如鼠,说是要商讨怎样对付县太爷?早吓得魂飞魄散了,不但一个点子都没有,反而劝说要他交出契约,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因此,花员外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大不了一死,马鞍山三亩山地的契约是坚决不交,县太爷来了,也坚决不接,两个女婿要去迎接,被他喝住。 县太爷见没人来迎接,便带着八个衙役闯了进来,鲁员外紧跟在后,苗县令来到中堂,既不说,也不问,随即喝令衙役将中堂内的人全部拿下,八个衙役拿出麻绳,把花员外、花夫人、花惠芳、花惠菲全都绑了。衙役要绑丁邦和俞胜时,丁邦早吓得浑身颤抖,道也不争,理也不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鸡啄米样的磕着头说,“县太爷饶了我,县太爷饶了我??????”俞胜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虽然没有讨饶,却说:“县太爷,你放过我,我岳父家在马鞍山的三亩山地的契约,我一定交给你。” 这两个女婿,花员外气得泡沫乱溅,眼睛发白,怒吼道:“你们不是我的女婿,给我滚!” 八十五章 反输为赢 两个女婿如遇大赦,爬起就跑,跑出门外,头也不回,抱头鼠窜,顾自逃命去了。 两个女婿逃了,花员外还不肯示弱,一个衙役见花员外敢顶撞县太爷,便一步跳到花员外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巴掌。这两个巴掌,衙役是用力打的,花员外的牙关嘴巴鼻子立刻鲜血直流。 自己有个县令女婿真好,鲁员外得意洋洋,哼,想与我斗,你去转世投胎过吧! 苗县令看着花员外口里鼻里流血,两个女婿跑了,冷冷一笑,把他们带走,让他们尝尝铁窗的滋味。 衙役们如狼似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县太爷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将花员外、花夫人、花惠芳、花惠菲、统统带走,并推搡着要押到县衙大牢。 大门外,徐良拦在路中,手里拿着一根晾衣竹竿,大声说:“光天化日之下,平白无故抓人,是何道理?”徐良逼视着县太爷,一点畏惧都没有。 这是谁呀,竟敢挡我县太爷的道,胆子真是不小。苗县令打量了下徐良,一身破旧衣衫,头发蓬乱,心想敢拦本老爷的路,以为大有来头,谁知是个疯子,便喝令衙役们,还与他啰嗦什么,把他打发掉算了。 衙役们欺压百姓是拿手好戏,杀个平头百姓就如杀只鸡,从来不眨眼的。他们听到县太爷的指令,八个衙役拔出钢刀,一齐冲向徐良,要将他乱刀砍死。 徐良看着虎狼一样的衙役,举着刀朝自己冲来,满脸讥笑,拿起竹竿,双手握住,将竹竿头指向众衙役,这是钩连枪中一式,叫仙人指路。 这帮衙役们可不管你是仙人指路,还是妖魔指路,他们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哪里会把徐良放在眼里?一个乡村平民,敢与县太爷作对,想是活腻了。他们齐喊一声:“上!”八个人,八把刀,砍头的砍头,斩脚的斩脚,还有拦腰砍的,这帮衙役配合默契。 徐良一根钩连枪,能从三十二考生中脱颖而出,名列四将军之位,自然武功高强,他将一根晾衣竹竿当作钩连枪使用,上拨云雾,下挑龙蛇,腰击虎狼,十来个回合下来,八个衙役早被打翻在地,嗷嗷直叫。 徐良打翻衙役,将晾衣竹竿指着苗县令喝道,“快给花员外他们松绑。” 苗县令懵了,花家庄还有如此好汉,我怎么不知道?要是把这好汉收为己用,那真是如虎添翼。但怎样才能把他收为己用呢?清白之士,不能以爵禄得到。节义之士,不可以用威刑胁迫。故而,清白节义之士,须以礼仪道德收服。苗县令原本奸诈狡猾,为了能收服徐良,急忙换了副嘴脸,对地下嗷嗷直叫的衙役们喝道:“还不给花员外松绑。”作为一县之长,身边有个高手,做事便硬气。 几个伤轻点的衙役连忙爬起来,把花员外、花夫人、花惠芳、花惠菲松了绑。 花员外、花夫人、花惠芳、花惠菲松了绑。花员外感慨万千,自己最看重的两个女婿,大难到来,顾自逃跑。这个自己一直看不起眼的小长工,却是临危不惧,还救了自己。“许梁”谢谢!花家四个人,四张嘴,异口同声。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徐良朝花员外深深一拜,然后回身走到苗县令身边,一把把他拉住,来到僻静处,从腰里解下御赐金牌让苗县令观看,苗县令仔细看了御赐金牌,见金牌一面刻着“上将军徐良”五字,一面盖着玉玺,苗县令看了金牌,知道徐良是野战部队的上将军,他已经接到原智大将军的命令,各县各镇各村,野战部队的将士放假探亲期间,都要热情接待,并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如野战部队将士,在那县那镇那村出了事故,就拿那县那镇那村的头领是问,苗县令看着金牌,头冒冷汗,急忙要跪下去。 徐良伸手将苗县令搀住,轻声说,我是微服私访,你不准泄露我的身份。还有,将花员外的三亩山地,判还给花员外,不得有误。 “是是是。”苗县令答应得相当爽快,他知道碰到硬桩了,要是答应不利落,违了上将军的意,轻则丢了乌纱帽,重则性命不保。看来只有委屈老丈人了,而且,三亩山地原本就是花家的,判还给花家,鲁家没有损失,只是面子上落不下。而面子与乌纱帽和性命相比,那算个球,面子有几斤几两。而且,面子在这里丢了,别外可以捡回来。要是丢了乌纱帽,丢了性命,那可再也捡不回来了。 于是,苗县令回到花家中堂,当着鲁员外和花员外的面宣判,马鞍山平凹处的三亩山地判给花家,鲁家不得再生事端,假如不听,定当严办。接着,苗县令又向花员外、花夫人道歉赔罪,说自己受鲁员外迷惑,颠倒是非,屈打了花员外,望花员外大人有大量,宽恕他这个县令,并拨库银一百两予以作养伤之费。一切料理定当,苗县令便打道回府,临走时还向徐良深深一拜。 徐良没有回拜,只是挥了挥手,意思是要苗县令快些走。苗县令明白徐良的意思,便一声吆喝,自己走出花家,坐上轿子走了,鲁员外不知其中奥妙,心中愤愤不平,一个堂堂七品县令,竟乖乖地听一个叫花子摆布,他想去问个清楚,但又不敢,只得跟着女婿县令走了。包围花家的衙役们见县太爷不声不响地走了,便撤了对花家的包围,个个没精打彩的,也跟着县太爷回去,真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回。 县太爷回到县衙,总感觉这事不踏实,徐良是何许人氏,怎么会出现在花家庄?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与花家有什么渊源。要是前者,那事情过去就算完了,要是与花家连亲带故,那就麻烦了。自己不问情由就打了花员外五十板子,他肯定记仇。这记仇不打紧,要是告诉这个上将军,再加油添醋,那自己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了,怎么办?派侦探去把徐良这人搞清楚。 侦探到得花家庄,花员外家正在办喜事,一打听,原来是花员外的三小姐花惠芬与“许梁”成亲。 徐良的回来,让花员外原本输了的官司赢了回来,而且让他长了脸,这让花员外对徐良感激不尽。不过,花员外有点意外,“许梁”在他家干了四五年的长工,知根知底的,没有特别的地方。去年是出去了,可只有一年时间,难道“许梁”在这一年里当了官,当了比县太爷还大的官,这是不可能的。花员外去问女儿花惠芬,可花惠芬也不知道,不过,“许梁”会武功花惠芬倒是知道的。 “许梁”是怎么制服苗县令的已经不重要了?目前重要的是“许梁”要娶花惠芬,这个倒让花员外为难了。按理,“许梁”挽救了花家,这门亲事应该答应,但“许梁”这人不像以前那样一目了然了,现在“许梁”这人云山雾海,看不清楚。花员外拿不定主意,便去与花夫人商议。 花夫人听了花员外的一套话语,当即虎奔山岗,破口大骂,“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没有“许梁”,我们全家老早在监牢里了。这样的好女婿不招,你招谁呀?看看以前你的选婿标准,看看你招的好女婿,到的要紧关头,靠得住吗?一个个逃得比兔子还快。” 花夫人的一席话点醒了花员外,是啊,这么得力的女婿到哪里去找啊?于是,花员外便将三女儿花惠芬许配给徐良,并当日就给完婚。 于是,花家发放喜帖,宴请四邻八舍,亲戚朋友。侦探用钱购得一张喜帖,喜帖上写着新郎“许梁”,新娘花惠芬。侦探如获至宝,连忙赶回县衙报告苗县令。 苗县令看看喜帖,冷笑一声,有点意思,喜帖上是“许梁”,而那个上将军是徐良,这两个相仿的名字,有没有文章可做呢?苗县令苦思起来。 八十六章 谋划 “许梁”和徐良,苗县令要大做文章,徐良是悬在苗县令头上的一把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把他刺死。原本,他不敢动徐良,现在,徐良的身份已经搞清楚了,徐良就是“许梁”,在花员外家做了四五年长工。前年上春头在斗门镇庙会上,斗门镇乡绅阮百铭欺凌花惠芬,被“许梁”救下,从此花惠芬爱上“许梁”,两人好上。后来,花员外将花惠芬许配给阮百铭,“许梁”便将阮百铭打死,再抛尸悬崖,造成坠崖身亡的假象。而当时正好赶上郡王招聘大将军,“许梁”便趁机前去应聘,又将“许梁”改为徐良,想逃避罪责。后来,徐良被聘录用,先是野战部队四位将军中的一位,后征战有功,被郡王封为上将军。 要扳倒上将军,没那么容易,搞不好上将军扳不倒,自己反被扳倒,而且,很有可能要搭上自己这条性命。得想个万全之策!苗县令开动刁钻的脑袋,苦思冥想,这文章还得从阮百铭做起。阮百铭虽是乡绅,实是恶霸,苗县令不是很看好他,但为了达到扳倒徐良的目的,只好把他抬出来,给自己当枪使用。 以杀人犯的名义逮捕“许梁”,这是苗县令扳倒上将军的第一步。使用“许梁”的名字,而不用徐良的名字,苗县令也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使用名字,在这里大有讲究。假如杀人犯使用徐良的名字,那么杀人犯就是上将军。假如杀人犯使用的是“许梁”的名字,那么杀人犯就是个小长工。可想而知,要惩办一个上将军困难,要惩办一个小长工就容易多了。为了把案子办得稳妥顺当,百密不疏,苗县令特地请来了师爷,与其商讨。 师爷一听苗县令要借阮百铭事件惩办徐良,以达到扳倒他的目的,急忙摇手说:“不行!不行!一个小小的县令,要扳倒一个上将军,不行,不行!”师爷说了十七八个不行,倒把苗县令推进云里雾里。 “为什么不行?”苗县令不解,‘许梁’杀死阮百铭是事实,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上将军杀人,人命关天,难道我办他不得。”苗县令费了多少心思,才想出惩办徐良的计划,就这样被师爷否定,如何甘心。 师爷不慌不忙,缓缓说道:老爷,恕我无罪,我细细道与你听,世上最讲理的地方是衙门,世上最不讲理的地方也是衙门,这全凭坐衙门者的善恶喜怒。坐衙门者是善的,衙门就是讲理的地方;坐衙门者是恶的,衙门就是不讲理的地方。坐衙门者欢喜了高兴了,衙门就是讲理的地方;坐衙门者生气了愤怒了,衙门就是不讲理的地方。这一点,老爷是最清楚不过的,比方老爷的岳父与花员外的官司,前判,马鞍山三亩山地,判给鲁家。后判,马鞍山三亩山地,判给花家。两次宣判,两个结果,谁能说得清是前判对,还是后判对,这不是全凭老爷你的喜怒吗? 你胡扯什么呀?我叫你来是要你帮我谋划谋划,怎么样才能安全顺当有效地扳倒徐良?不是要你来讲大道理的。 我就是来帮你谋划的呀!而这个道理是一定要讲的,道理不讲不明,事情不谋不成。我对老爷讲这些大道理,就是要老爷明白,这样明目张胆地想扳倒上将军是扳不倒的,而且,不但扳不倒,还会把自己给葬送了。 “此话怎讲?”苗县令要扳倒徐良,就是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徐良扳不倒,自己倒给扳倒了。 “这不是明罢着的吗?”师爷还是缓缓地说,“这些都是老爷你做过的事情,何必问我。” “我自己做过?”苗县令正是当局者迷,他一时真被师爷给说糊涂了,“我做过什么啦?” “就是老爷岳父的官司啊!”师爷不紧不慢,“鲁员外与花员外争夺马鞍山风水宝地,官司打到县衙,老爷升堂,既不问不闻,又青红不分,皂白不辨,开口就打花员外五十板子,还将三亩山地判给鲁员外??????” “奥,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苗县令梦中初醒的样子,“师爷,你说下去。”苗县令来了兴致。 师爷笑了笑,言语得罪,万无见怪。 你讲,你讲! “据说郡王牛雄要称霸天柱山,而野战部队是郡王称霸天柱山的主要筹码,因此野战部队对于郡王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而徐良是野战部队的上将军,野战部队只有一个大将军,四个上将军,二十八个少将军,可见,这个上将军在野战部队的重要性,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郡王会因为他杀了一个平民百姓而降罪于他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还听说大将军原智与四位上将军曾结拜为异性兄弟,扬言要学桃园结义的刘关张,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原同年同月同日死,可见大将军原智与徐良的交情之深,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你扳倒?而大将军原智是全国兵马大元帅,统领全国兵马,又是郡王的驸马,权势熏天,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奈何他?”师爷真的把世事看的非常透彻了,“老爷,另外我也不多说了,你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师爷的一番话,说得苗县令毛骨悚然,他打了个冷战,幸亏请师爷来,要不然自己盲目行动,到花家庄去捕人,那麻烦就大了。试想,一个上将军,微服私访,会不带警卫?自己县衙的百十号衙役捕快,能捕得了他吗?可是,不除掉徐良,对自己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第二个阮百铭。怎么办?除又除不掉,留又留不得,苗县令有些坐立不安了,“难道就没有办法除掉徐良?”苗县令无可奈何地对师爷说。 师爷想了想说:“办法到不是没有,不过,徐良武功高强,能不能奏效,不敢保证。” “说说看!”只要有除掉徐良的办法,苗县令都想试试看,或许真的能成。 师爷说:“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偷偷把他做掉。” “暗杀!这倒是步妙棋。但徐良武艺高强,我是亲眼目睹的,我的八个衙役,没几下就被他放倒了,要干掉徐良,这干的人难找。”苗县令担忧地说。 “人倒有一个,老爷也认识。” “谁!” “华强!”师爷说,那年,华强犯罪,逮捕坐牢,是我要求老爷放他的。 “哦!那个神箭手?”苗县令回忆起来了,那年,华强打猎时射死一只野猪,这只野猪滚到山下,却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后院,华强下山到那大户人家去取野猪,那户人家说没有,双方争执起来,华强一怒之下,打伤大户人家好几个人,那人家告到县里,苗县令便把华强逮捕归案。后来经过师爷的调停,苗县令释放了华强,华强是千恩万谢。说起华强,苗县令来了精神,立刻要师爷去办。 华强住在信常县雪仑镇,离县城有三十多里,师爷骑马来到雪仑镇,走进一家小酒馆,包了一个雅间,又拿出一两银子,要酒馆小二去把华强叫来。华强在雪仑镇小有名气,因此酒馆小二认识,酒馆小二把华强叫到酒馆,领进雅间,华强见是师爷,连忙跪下要拜。师爷急忙扶住,华强定要下拜,师爷只得随他。那年,华强按罪状是要坐牢的,而且起码三年,判得重点五年也说不定,是师爷让他免受牢狱之苦,因此他把师爷当作恩人。华强跪下,连拜三拜,然后说:“恩人有何吩咐,尽管道来,小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师爷平常不来雪仑镇,今天来,定有要事。 “坐下,坐下,我们边吃边聊。”师爷把华强按在椅子上坐下,便吩咐酒馆小二上菜。 八十七章 万无一失 酒馆小二将酒菜担上,酒菜很是丰盛,华强有些不安,说:“恩公先请讲明事情,否则小的吃得不踏实。” 师爷微微一笑,给华强把酒斟满,说了句真是个急性子,再给自己也斟满,然后举起酒杯说,华强,先干了杯中酒,我慢慢说给你听。 华强也站起来,两人碰了下杯,干了,两人坐下。华强说:“恩公,现在可以说了吧?” 师爷又将两人的酒杯斟满,然后坐下,师爷再喝了口酒,说:“你知道的,我在苗县令的衙里做事,苗县令如今碰到一件难事。事情是这样,鲁家村的鲁员外在马鞍山有块风水宝地,花家庄的花员外要霸占这块风水宝地,鲁员外不肯,两家便动起干戈,花家庄村大,鲁家村村小,鲁家村不敌花家庄,鲁家的风水宝地也给花家夺去。鲁员外不服,告到县衙,苗县令受理此案,派在下前去调查,调查结果,马鞍山的那块风水宝地确系鲁家产业,苗县令便将这块风水宝地判给鲁家,给鲁家讨回了公道。”师爷说到这里,停了下,拿起酒杯喝了口。 “苗县令办事公正,那年要不是苗县令主持公道,我也逃不出牢狱之灾。”华强听师爷的话,感觉苗县令没有为难的事,便问,“师爷,听不出苗县令又为难事啊。” “为难事来了。”师爷又说,“苗县令将风水宝地判给鲁家,花员外不甘心,扬言要把鲁家村踏平。为了不使两个村子大打出手,祸及村民,苗县令和我带着几个衙役到花家庄花员外家去调停事情,谁知,花员外有个毛脚女婿,叫‘许梁’,此人武艺高强,蛮不讲理,当即把几个衙役打翻在地,又抓住苗县令,拔出一把杀猪尖刀,架在苗县令的脖子上,威逼苗县令将马鞍山的那块风水宝地判给花家,苗县令被逼无奈,只得重新宣判,将马鞍山那块风水宝地判给花员外。”师爷又停了下来,喝了口酒。 “这个‘许梁’太可恶了,目无王法,仗着自己有本事,胡作非为,要是碰到我,非一箭射死他不可。”华强是个爽直汉子,听了“许梁”竟敢胁迫一县之长,愤愤不平。 华强的愤愤不平,师爷暗暗欢喜,便继续说下去,“苗县令虽然把那块风水宝地判给花家,但心里起了疙瘩,总觉得做了亏心事,一来对不起鲁家,二来丧失了自己为官的原则。要想把风水宝地判还给鲁家,又怕‘许梁’从中作梗,再生事端。要把‘许梁’逮捕法办吧,‘许梁’武艺高强,又怕衙役们不是对手,捉拿不住。想请上面派人协助捉拿‘许梁’,又怕被上面责怪,说他无用。因此,这事成了苗县令的一块心病。这几天,苗县令是忧心忡忡,寝食不安,病倒在床。唉!”师爷说得头头是道,像煞有噶事。 “苗县令病了?妈的!”华强骂了一句,无名火勃勃上升,他明白师爷来找他的目的了,“恩公,是不是要我协助苗县令擒拿‘许梁’?恩公,要我怎么做,一句话!” 师爷知道火候已到,“华强,这次来找你,是有事求你。苗县令待我恩重如山,我得知恩图报。而我身为苗县令的师爷,却不能为他分忧,耻辱,这是我的耻辱啊。”师爷说着说着,竟痛哭起来,他边哭便说,“可是我无奈啊,我不会武功啊,我有心无力啊。”突然,师爷一下跪倒在华强面前,“华强,你帮帮我,你帮帮我,你武功高强,箭法精准,去把‘许梁’打死射死,给苗县令除掉心病。”师爷的戏演到家了,师爷的谎言说得跟真的一样,华强完全被他迷惑了。 华强扶起师爷,“恩公,我明天就去要了‘许梁’的狗命,”华强将杯中的酒一口干了,又拿起酒壶,给师爷斟满,自己也斟满,然后举起杯,师爷连忙也举起杯,两人一撞,双双干了杯中酒,华强起身告辞,“恩公,我去了,明天等候我的好消息。” “华强,明天是‘许梁’和花员外的三小姐花惠芬结婚的日子,你到花家,那个新郎官就是‘许梁’,别搞错了。”师爷又叮嘱了一句,“可不敢有闪失。” “保证万无一失。”华强又是深深一拜,“恩公,你等着,明天,我提着‘许梁’的脑袋来见你。” 第二天一大早,华强就出发了,华强的家境不是很富裕,没有马匹,只好步行。好在华强是练武之人,脚力了得,雪仑镇到花家庄二十多里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华强来到花家庄,打听到花家。花家张灯结彩,正在办喜事。 花家是大户人家,房屋是座大台门,连进三幢,两边厢房,进出只有两扇门,一扇正门,朝南,一扇后门,在屋的北面。房屋是两层楼房,很高,从地面到檐口有三丈。华强的箭法精准,可与养由基争锋,有次,华强上山去打猎,路上遇到一个朋友,朋友一点要拉他去饮酒,只是没有下酒菜,这时,远远看见一只稻鸡从稻田里窜出来,华强马上拿起弓箭,搭箭拉弦,一箭射去,正中稻鸡脖子,做了下酒菜。可是,华强的武功一般,轻功更不行,要想窜上房檐,那是万万不能的。华强要刺杀‘许梁’,只能是混进台门里面,只要能混进台门,就能射杀‘许梁’。当然,射杀‘许梁’不是用弓箭,而是用袖箭。华强有一门独特暗器,就是袖箭,华强有十支袖箭,能射十丈远,而且百发百中。华强今天来刺杀‘许梁’,就是准备了袖箭,其他一点兵器都不带。 但是,花家的门不是随便能进去的。先前,华强以为花家随便可以进出的,花家办喜事,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华强便夹在人堆中想混进去,谁知,走到门口,便被认出,拦了下来。门口有花家人守着,凡是不认识的人一律不准进门,而且,盘查很是认真,一个也不放过,华强混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怎么会这样?乡间办喜事是很平常的事情,至于这样严肃么,难道其中有什么名堂? 原来,这一切都是徐良安排的。徐良给苗县令吃了个下马威,苗县令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前来报复。而徐良已在苗县令面前暴露了身份,苗县令明着来报复那是不敢的,要报复断定是阴着来,请个武功高手,前来行刺。于是,徐良便做了布置,他连夜赶到信常县城,令张华快马加鞭,赶到紫岩郡,把卫队调来,而且要快,最好在第二天赶到,自己带着余下七人,装扮成花家的亲戚,暗暗守卫在花家四周,凡是可疑人员,马上抓起。又要花员外派精干族人守住大门小门,不让陌生人员进入台门。 这一招果然厉害,硬是把刺客挡在了门外,华强要进门,真有登天的感觉。但华强是向师爷打了保票的,今天是要提着‘许梁’的头去见他的,可不进去,怎么刺杀‘许梁’,怎么提头去见,最难也得进去。但是,怎么进去呢?要是有个熟人就好了,可是,在华强的记忆里,花家庄没有熟悉的人。怎么办?华强在大门外转悠,想等待时机,碰碰运气,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然而,华强不停的转悠,却被徐良的卫兵注意到了。徐良令张华去调兵,张华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了,从紫岩郡出来时,大将军原智特别关照他,要保证徐良的安全,他也答应大将军原智,有我张华在,就有徐将军在,即使张华不在,但徐将军照在。张华去紫岩郡临走时,对七个卫兵作了安排,两个卫兵不离徐良左右,三个卫兵在花家宅子里面巡视,还有两个卫兵在房子外围巡视。 华强就是被在房子外巡视的两个卫兵注意到的,华强不知道“许梁”是上将军,师爷只说“许梁”是花员外的毛脚女婿,是花员外家的一个长工。对一个长工,华强哪里会提防有卫兵?因此,顾自转悠,而且时常拿眼向大门内张望,还一会在大门外张望,一会儿到北面小门里去张望。 两个卫兵越看越觉得这人可疑,便合计了下,一个进去报告徐良,一个在外盯着。徐良听了报告,就与卫兵出来,看了眼华强,认下了,然后对卫兵说,放他进来。 八十八章 刺客 徐良令卫兵把华强放进大门,卫兵有些不解,有些迟疑。徐良说,把他放进大门,但盯紧他,不能马虎,如果盯丢了,拿你是问。卫兵连连点头,虽然不解,但将军的命令不能不听,必须执行。 当然,徐良要把华强放进大门,自有他的道理,卫兵怀疑华强是刺客,理由是华强在门口转悠,向大门和小门内张望,华强又是个陌生人,花家没有人认识他。 这个陌生人的行迹确实可疑,但还不能证明他就是刺客,要证明他是否是刺客,只有让他动起来,他如果是刺客,那么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又是谁派来的。他行刺的对象是谁?是花家人还是徐良?这些答案也只有让他行动起来,才能一一破解。而刺客最可怕地是他在暗处,你在明处。现在刺客已在明处,明处的刺客不可怕。 刺客华强进了大门,华强在大门口朝大门张望的时候,花家的管家田伯从里面出来,叫守卫大门的两个花家族人帮忙一下,两个守门的族人便跟着田伯进入里面,就在这当儿,华强抓住时机。等华强走进大门,花家的两个族人又回到岗位,不让其他陌生人进入。 华强的一举一动,徐良看得清清楚楚,田伯叫两个花家族人离开,也是徐良叫他做的。此人是刺客无疑!但他是受谁指使,又来行刺谁?徐良排对了下,觉得指使者是苗县令的可能性最大,行刺对象恐怕就是自己。 现在,要抓住刺客已经不是问题,徐良把七个卫兵全都撤进府中,派三个卫兵对他进行暗中监控,其他四个在府内巡逻,随时可以协助,刺客已成瓮中之鳖。但要揪出幕后主使之人,得想个辙。 想个什么辙呢?用自己来引诱刺客上钩。徐良断定,刺客行刺成功,主使之人定会杀人灭口。于是,徐良告诉卫兵,等会刺客行刺自己时,不要动手,等刺客行刺成功,你们便将他赶跑,然后派四个人偷偷跟去,看刺客到哪里去?与什么人联系,如果那人杀人灭口,就营救刺客。卫兵答应后,把徐良的计划传给其他卫兵。 徐良交代好卫兵,来到新房。 新房里新娘花惠芬正在打扮,花惠芳、花惠菲两个姐姐,还有媒婆和丫鬟香香也在旁边帮衬。花惠芬今天特别开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总算尘埃落定,对“许梁”这个郎君是十二分的中意,前天,“许梁”制服苗县令,花惠芬在心里是暗暗高兴,这个“许梁”还有这本事,竟然让县太爷俯首帖耳。不但救了父母和两个姐姐,还把马鞍山的三亩山地夺了回来,这给花家争了脸,让父亲脸上也有光。现在,母亲和两个姐姐对“许梁”是刮目相看,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也直线上升。父亲对她也不敢小看了。 花惠芬正在偷偷得意,“许梁”走了进来,花惠芬斜眼瞟了下“许梁”,见“许梁”神情有些严肃,按理,今天是两人的大婚之日,应该阳光灿烂才对,同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同房花烛称之为小登科,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这是怎么回事。这次“许梁”回来,花惠芬隐隐感觉他变了,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许梁”了。 “许梁”进了房,在花惠芬的耳边轻轻地说:“惠芬,与我到内室去,我有事要与你商量。”新房分内外两室,内室是卧室,外室是会客室。本来,梳妆与床台同处一室,但花惠芬不想让外人进入卧室,卧室应该属于她与“许梁”,是两人的世界,故而,到外室来梳妆。 “许梁”对花惠芳和花惠菲说声两位姐姐对不起,我与惠芬说点事,你们在此稍等片刻。花惠芳花惠菲忙说没事没事,你们有什么秘密话,尽管到里面去说。“许梁”朝花惠芳花惠菲笑了笑,然后与花惠芬走进内室,关上室门。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花惠芬微微一笑说。 “许梁”压低声音说是件十分重要的事,然后解下腰间金牌,递给花惠芬,说:“你先看看这个。” 花惠芬接过金牌,看了看上面的字,十分惊讶,御赐金牌,上将军徐良。花惠芬翻过翻转,看了几遍,问:“徐良是谁?御赐金牌是郡王赐的?” “许梁”点点头说:“上将军徐良就是我,金牌就是郡王牛雄御赐的。徐良是报名时登记员写错的,后来我想许梁是做长工的,徐良是做将军的,就没有改过来。” 花惠芬明白了,“许梁”去应聘大将军,应聘了个上将军。上将军与大将军,虽然差了一个字,但终归是将军了,那我就是将军夫人了,看来我的爱没有白爱,我的执着没有白执着。花惠芬突然心血来潮,扑上去,双手圈住徐良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调皮说,你是徐良了,不是“许梁”了,“许梁”是长工,徐良是将军,我的丈夫是将军,是徐良,不是“许梁”。 徐良倒也被花惠芬弄得热血沸腾,他趁势抱住花惠芬,吻了她一下,然后扳开花惠芬的手说:“现在还不到时候,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有人要刺杀我。” “有人要刺杀你?”花惠芬目瞪口呆,吓得说不出话来。 徐良看花惠芬吓成这样,忙安慰说,“没事的,刺客已被我们监视起来了,等会我要演出戏,要你配合。” “演戏!要我配合,我能行吗?”花惠芬是生长在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能行的,你只要照我吩咐的做就行。”徐良原本不想把花惠芬卷进来,但有几个步骤非得花惠芬完成不可,因此只好委屈她了,“等会我要装死,你让人把我搬到床上,然后守住,外人来,只能看,但不准动我的身体,而且,你要哭得像,要把我当作真死一样的哭。” “就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啊!要哭得像,有那么容易吗?” “保证像!”花惠芬调皮一笑。 “那就好!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是装死。”徐良说完,便与花惠芬说说笑笑出了内室,花惠芬继续装扮自己,徐良穿上新郎服,大姐花惠芳取笑说:“三妹夫,怎么等不及了?噶早就穿上新郎服了。”二姐花惠菲也跟着说,“越是性急越是慢,我们今夜吵房吵个通天宵,叫你们两人等得急煞。”徐良却不睬她们,顾自下楼,往中堂而去。 中堂大柱的背阴处,华强正在搜寻目标,他不认识徐良,只是听师爷说,今天的新郎官就是徐良,把新郎官射杀,等于射杀了徐良。新郎官在哪里呢?华强不敢四处搜寻,他感觉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他走到哪里?那几双眼睛也跟到那里。花家人丁兴旺,新郎官又武艺高强,华强不敢托大,也不敢盲目行动,他觉得最好的方法是等,像猫捉老鼠。老鼠躲在洞里,猫没有能力进洞去捉老鼠,只有在洞口等,等老鼠从洞里出来。华强也用这个办法,等!在中堂里等。 花家的中堂是花家的中心,也是喜事的中心,人员很多,也很杂,这对华强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按好事来讲,人员杂,混在其中,便于隐蔽,花家的亲戚多数来自外村,亲戚与亲戚之间也是互不相识,因此,即便是陌生人,也没有人会怀疑。就坏事来讲,就是难以动手,新郎在人群中间,他的袖箭射出去,怕伤及无辜。然而,为了完成射杀徐良的目的,伤及无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新郎官怎么还不出现呢?华强有些焦急了,早出现早完事,早交差。 正在华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新郎官出现了。 八十九章 新郎就是“许梁” 徐良穿一身大红绣花锦袍,腰束翡翠玉带,头戴礼帽。徐良原本俊朗风雅,只是以前穿的都是破旧衣衫,也没有着意打扮,故而如黄金糊泥,碧玉蒙尘,失了本来面目。今天徐良锦袍玉带,崭新一身,又用心梳洗打扮一番,真个是风度翩翩,相貌堂堂,真所谓人靠衣装,佛仗金装。 徐良来到中堂门外,一个卫兵从堂里出来,与他交错时轻轻说:“客人在大柱背阴处。”卫兵说的客人,就是刺客华强。卫兵说罢,便顾自往外走去,走出大门又折转回来。徐良跨进中堂,有几个年轻小伙子喊了起来,“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有几个调皮的围住徐良,哄闹着向徐良讨喜糖。“糖,糖,糖!”七八双手,伸向徐良。向新郎新娘讨糖是当地的风俗,而且,新郎新娘不能回绝,凡伸手讨的,无论多少,都要给点,回绝是对所讨之人的不尊重。徐良在花家做长工四五年,自然知道这个习俗,因而,糖是准备的。“好好,大家不要乱,我拿糖,我拿糖。”徐良一边从袋里拿糖,并每人两颗分给大家,一面注意着大柱背后,那个一直在等待徐良的刺客华强。 有人喊新郎官来了时,华强就注意了。徐良跨进中堂,年轻人围上去讨糖时,华强自语说:“这新郎官不就是“许梁”吗?华强的自言自语是故意的,他不认识“许梁”,只是听师爷说花家办喜事的新郎就是“许梁”,但他要证实一下,这个新郎是不是“许梁”,以防杀错,当然,错杀一个对华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但杀错了,他的任务就完不成,而苗县令的问题也解决不了。所以,他要证实,他要杀真正的“许梁”。而他估计,这么自言自语的说一句,好事的人一定会给他证实的。 果真,华强自言自语说这新郎不就是“许梁”吗?旁边坐着喝茶的上了年纪的老人便说,“对啊,新郎官就是他家的长工‘许梁’啊,可别小看这个‘许梁’,县太爷都怕他。那天县太爷要把花员外、花夫人还有花家大小姐二小姐抓走,就是被‘许梁’拦下的,好家伙,一根竹竿,几下功夫就把县太爷的衙役打得趴下,县太爷也乖乖把那块风水宝地判还给花家。花员外原本不肯把三小姐许配给‘许梁’的,那天后,花员外便把三小姐许给他了。”那个老人停了下问:“客人是哪里的,你认识新郎官?” “以前见过,但不是很熟,这小子艳福不浅。”华强应付过老人,这是“许梁”无疑了。开始行动!华强转过背来,避开老人的目光,整理了一下袖箭机关,袖箭机关是一个小圆筒,叫箭筒,套在小手上,像衣衫的考袖,三寸长,半寸厚,依圆周均匀的排着五个小洞,小洞里装有短箭,每个小洞一支,箭长二寸半,底座装有弹簧,筒身上有开关,打开开关,箭就射出。五支箭可以一支支射,也可五支一齐射,可以隔开射,也可连珠射,全凭用时需要。 华强整理好袖箭,看见“许梁”正与几个客人在聊天,身边的人已经不多,这真是下手的好机会。他估计了下,“许梁”离自己不到二丈距离,真是最佳射程。只是“许梁”是侧面对他,如果这个姿势,他的箭可能会射到“许梁”的手臂上,或者是身体的侧面,射不到要害之处,怕不能一箭毙命。他想射“许梁”的头部,可头部戴着礼帽,看样子,礼帽有些厚实,怕袖箭射不透,因此射头部不是很理想,最理想是让“许梁”面朝自己。 怎么样才能让“许梁”转身,面朝自己呢?然而,机会不容许华强有太多的时间思考,现在“许梁”身边的人最少,特别是自己与“许梁”之间正好是空档,假如人多起来,挡住“许梁”就麻烦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华强当机立断,大喊一声“许梁”,你去死吧! “许梁”听到喊声,还是你去死吧的声音,知道刺客要动手了,便转过身来,面对刺客喝道:“你是谁!”。华强的一声大喊,就是要这个效果,现在,“许梁”面对华强,门户大开。华强喜道:“我是来索你命的人!”华强话未闭口,不失时机,举手就是一箭,直射“许梁”的脑门。这一箭够狠,“许梁”虽然戴着礼帽,但礼帽没有面罩,要是射中脑门,还有命么?华强就是要将“许梁”一箭毙命。 “好家伙,还来真的。”徐良是晓得袖箭的厉害的,袖箭虽小,但使用者要么不放,一放准朝要害部位,脑门,喉管,心窝,胸腔、命根都是射击的目标。好在徐良身手了得,见袖箭直飞脑门而来,便伸手一抓,接住袖箭,再顺手一扔,朝华强扔去。徐良也会使用暗器,他使用的暗器是飞镖。而徐良的飞镖也是百发百中。 而就在徐良接住袖箭,顺手扔出的同时,华强见“许梁”接住袖箭,心中一惊,还真有两下子,但还是冷笑一声,四箭齐发,又大喊一声,去死吧! 这四支箭是直射徐良的心窝的,徐良一箭当作飞镖扔出,手还没有收回,四支箭已经射入心窝,鲜血直喷,徐良也是大喊一声,仰倒在地,不省人事。 然而,徐良扔出的袖箭,也射中华强的左臂,华强见“许梁”被四箭射中,倒在地上,便忍住疼痛,跳过去拔出尖刀,要割徐良的脑袋。华强与师爷约定,以徐良的头为准。 可是,华强失算了,徐良的卫兵们早在旁边等候,看到徐良倒在地上,便大喊起来:“抓刺客,抓刺客??????”也有人喊:“新郎官被刺死了,新郎官被刺死了??????”有四个卫兵拿着木棍,竹竿来打华强。 华强不知道来捉拿他的是徐良的卫兵,以为是花家的亲戚,或者是花家庄的庄丁,不会有什么武功,心里很是坦然。然而,一接上手,便暗暗吃惊,这几个人不但武功不弱,而且配合非常默契,四个人,两个攻他下盘,两个打他上头,而攻防都有章法。华强本来可以用袖箭打他们的,但他的左臂被袖箭射中,动弹不得,右手的袖箭已经射完,看来“许梁”的头颅是割不成了。 徐良被射死的事情已经惊动了整个花家,花家乱做一团,到处都是抓刺客啊,不要被刺客逃走的喊叫声。还有新郎官被刺客射死啦,可惜啊,罪过啊的叹惜声。 香香搀扶着花惠芬,嚎啕大哭着奔下楼来,后面还跟着花惠芳、花惠菲,都是一脸的惊恐。花员外和花夫人也来了,他们脸色凝重。还有花家的亲戚们,花家的族人们,有哭的,有喊的,有骂的,有惋惜的,纷纷往中堂涌来。 华强一看这阵势,最不走就要葬身在这里了,也管不得头颅不头颅了,反正“许梁”已死,自己也算是完成任务,不辱使命了。于是,华强飞舞尖刀,使出一招抱虎归山,逼退四个卫兵,跳出圈子。然后挥着尖刀,大喊不想死的快快让开。花家的亲戚们、族人们看到白花花的尖刀飞舞着,那哪个赶来送死?纷纷避开,华强趁机逃出花家,便朝雪仑镇方向逃去,四个卫兵扔掉木棍竹竿,随后跟去。 华强逃出村外,在路边一块石上坐下,处理伤口。华强是猎户出生,上山打猎,受伤是很平常的事情,因此,一支袖箭不算什么?华强咬咬牙,拔出袖箭,袖箭入肉很深,徐良贯使飞镖,手劲不小,袖箭几乎穿透胳膊,好在没有伤到胫骨。华强敷好伤药,包好伤口。然后回到花家庄花家门口,来探听“许梁”到底死了没有。 九十章 日月龙凤壶 花家喜事变丧事,大红灯笼,大红对联,大红喜字,全都换下,换上白灯笼,白对联,白纱花。花家府内一片哭声,进出花家的人们,个个脸色悲切,哭骂不绝。 哭骂的:有哭“许梁”命苦的,有叹息三小姐可惜的,有咒骂刺客没有人性的。 总之,涌入华强耳朵的都是“许梁”死了的消息。这个消息对华强来说自然是好消息,但他还是不放心。“许梁”死没死,对他的关系实在是太大了,他要有个确切的消息,最好是自己能亲眼见到“许梁”的尸体,但这个最好恐怕不是很现实。华府上下都在咒骂刺客,都欲将他碎尸万段,那四个庄客正在搜罗他,而且四个庄客已经认识他。怎么办?自己不能见到“许梁”的尸体,要是找个能见到“许梁”尸体的人问下也是可以的。 华强看见有个中年妇女从花家出来,眼里流着泪,口里骂着刺客,这人可能是花员外的族人。 华强上去问:“大嫂,新郎官真的被刺客刺杀了?”华强挤出几滴眼泪,再装出悲戚的样子。 “罪过啊,好好的一个新郎官,就噶个死了。”中年妇女看了一眼华强,她不认识刺客,又见华强流着眼泪,又是满脸悲伤模样,以为是新郎的朋友。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还骂刺客断宗十代,还用手比划袖箭的长短,“这个挨千刀的刺客,四支噶点长的短箭,都射在心窝堂里,血流得三套衣裳都渗透了,罪过啊,罪过啊。”中年妇女是花员外的本家,排辈分是花惠芬的婶婶,从小看着花惠芬长大,花惠芬小时,很是讨人喜欢,中年妇女是经常抱她的,自然感情不浅。再说,结婚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事情,而能找个有出息的丈夫更是重要的事情,而三小姐的这个丈夫是最有出息的了,连县太爷都要听他的,可这么好的一个丈夫,竟然给刺客刺杀了,中年妇女真的为花惠芬感到痛惜。 “不可能吧,我刚刚看到新郎官在堂屋里分糖呢。”华强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亲眼看到新郎官的尸体?” “怎么不可能?新郎官刚刚在分糖没错,我也讨了两颗来,这个挨千刀的刺客就是在新郎分好糖时动手的。”中年妇女见华强不相信,接着说,“我刚刚从他们的房间里出来,尸体挺在床上,帐子都摘落了,三小姐哭得死去活来了。”当地的风俗,人死了,挺尸的床的蚊帐都要摘下。当地人说某人死了,不说某人死了,只说某人的帐子摘下了。 帐子都摘下了,看来“许梁”是真的死了,这就好,完成任务了,可以去向恩公交差了。华强暗暗高兴不再怀疑,便直奔雪仑而去。 雪仑镇上,师爷在等待华强的消息。华强离开师爷后,师爷就派两个衙役暗中盯着华强,师爷派衙役盯梢,倒不是不放心华强,而是要证实徐良的死讯。因此,华强到了花家庄,两个衙役装扮成乡民也跟到花家庄,他们看着华强进了花家,后来便听到抓刺客啊,新郎官死了的喊声。他们探听到徐良确实的死讯,便回雪仑镇报告给师爷。 华强赶到雪仑镇,师爷已在小酒店的包厢里等他了,华强见到师爷,忙跪下一拜说:“恩公,‘许梁’已被射死,但‘许梁’的头颅没能带来。”没有徐良的头颅,华强怕师爷不相信他射杀了“许梁”,便辩白说:“‘许梁’也确是了得,我第一箭射他的脑门,却被他接住,还反把我射伤。”华强指了指胳膊,接着又说:“第二箭,我四箭齐发,才把他射死。我射杀‘许梁’后,正要去割他的头,却被四个庄客缠住,原以为几个庄客阻挡不了我,哪里晓得这几个庄客也是练家子?还差点被他们捉住。”华强又朝师爷一拜,“恩公,请相信我,‘许梁’确实被我射死了。” 师爷完全相信,徐良死了,千真万确,他的两个衙役已经前来禀报过了。师爷扶起华强,“华强,辛苦了,杀了徐良,解救了苗县令,我替苗县令谢谢你。”接着,师爷一面吩咐酒馆老板上菜,他要犒劳华强,一面拿出一大包银子,足有一百两,“华强,这点银子是县太爷赏给你的。”说着,师爷把银子交给华强。 华强连忙推辞,为恩公做事,怎么能收银子呢?说着,把银子推到师爷面前。华强倒是真心不要银子,苗县令、师爷对他都有恩,为恩人办事是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华强收下,以后要你做的事情多着呢,这样推三阻四,以后怎敢要你办事。”师爷将银子推给华强,“收起来,酒馆小二马上要来了,被他见到不雅。” 酒馆小二担菜上来,走到门口,没有直接进包厢,而是喊客官,菜上来了。这是酒馆的规矩,没有客人的容许,不能贸然进入包厢。 华强听到酒馆小二的喊声,收起银子,说声恩公那小的收下了。师爷见华强收起银子,微微一笑,便叫酒馆小二进来,酒馆小二上好菜,说客官要喝什么酒。师爷说不劳店家,我们自己有酒。 酒馆小二下去后,师爷先拿出一把银酒壶,银酒壶是扁形的,做工很是考究。宽的两面,一面刻着一幅朝阳光照山水图,一面刻着一幅美女倚楼望月图。扁的两头,一头是一个凤首,凤嘴张着;一头是龙尾,龙尾弯着。龙尾是酒壶的把手,凤嘴是酒壶的喷口。银酒壶有日月龙凤,因而银酒壶称作日月龙凤壶。 师爷把银酒壶放在桌上,华强见酒壶打造精致,便伸手去拿,想欣赏欣赏。可是他的手刚碰到酒壶,师爷慌忙打掉他的手说:“这把酒壶价值连城,岂可乱碰。”华强忙将手缩回,尴尬地笑笑,不碰不碰,可心里却有些诧异,但没有往别处想。 师爷有点做贼心虚,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引起华强的猜疑。这把酒壶确实不是一把平常的酒壶,这把酒壶装有机关。师爷这次来找华强刺杀徐良,可是借刀杀人之计。徐良是野战部队的上将军,岂能随便刺杀。而且大将军原智有明文规定,野战部队将士在探亲期间,各县各镇各村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如野战部队的将士在那县那镇那村出了问题,就要拿那县那镇那村的长官是问。 师爷是要借原智大将军之刀,杀苗县令。师爷早就有除掉苗县令,自己取而代之的愿望。虽然,苗县令待师爷不薄,但当师爷总没有当县令来的好,师爷只是个幕僚,县令才是真正的官,虽然只有七品,但却是一方的父母官,却是一县之长,这个县里县令说了算。 徐良真的被刺杀,师爷借刀杀人之计成功。试想,一个野战部队的上将军被刺,这还了得,这不是把天戳了窟窿么?要是消息传到京城,苗县令是吃不了,也要兜着走,既是苗县令不被斩首,但县令的位子肯定坐不成。 然而,师爷清楚,大将军原智十分精明能干,他假如下来追查怎么办?要是逮住了华强,把他捅出来,那可是满门抄斩之罪。 华强是万万不能留了,师爷看了看华强,拿出一瓶汾酒,心里说了句华强对不起,你不死,那就得我死。然后将汾酒倒进日月龙凤壶里,再拿来两只杯子,一只给华强,一只给自己,说:“华强,这酒是三十年窖藏老汾酒,今天为你请功。”师爷说着,给华强斟满,自己也斟满,然后站起来,举起酒杯,“为刺杀徐良成功干杯!” 华强也站起来,举起酒杯,“干杯!” 两只酒杯碰了一下,正要干时,猛听窗外有人喊,华强!这酒不能喝,紧接着,只见有个人破窗而入。 九十一章 徐良没死 师爷与华强一碰酒杯,举手要干,却听窗外大喊这酒不能喝,有毒!而且,随着喊声,从窗口跳进一个人来。 师爷与华强同时吓了一跳,举着的酒杯都停在手里。这是怎么回事?华强看看师爷,这酒不是师爷拿出来的吗?怎么会有毒呢?要是有毒??????华强想不明白。 从窗口跳进来的人是谁,怎么会知道酒中有毒?师爷是真的给吓着了,酒中有毒只有他知道,而且他做得天衣无缝。华强去刺杀徐良,师爷就做了杀人灭口的准备,无论华强行刺能否成功,华强都得死。但师爷一个文弱书生,华强却是个练武之人,要杀,师爷是杀不了华强的。师爷便在酒中做手脚。然而,师爷也不是下毒高手,要想瞒着华强下毒,师爷还办不到。他只得借助器具的力量。于是,师爷搞来一把日月龙凤壶,这把壶中间是隔开的,分成阴阳两半,壶口有摇门,摇门连着机关,把握机关,喜欢洒那一面的酒,就洒那一面的酒。师爷早就将鹤顶红放进酒壶的阴面,他把汾酒倒进壶时,阴面的酒就有毒了。师爷先用阳面的酒给自己斟满,又用阴面的酒给华强斟满,本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华强灭口,谁知窗外跳进个人来,坏了他的好事。 跳进来的人就是徐良,原来,华强的四支袖箭射中徐良,还鲜血直冒,但并没有被射死。徐良知道华强要行刺他,就做了准备。他让田伯拿来两块胸部大的薄板,绑在前胸与后背,再用皮袋装满鸡血绑在前胸和后背,外面穿上新郎服,因而,华强的袖箭没有伤及徐良肌肤,只是射破了装血的皮袋,使得徐良给箭射中后鲜血直喷。 徐良中箭后,立刻装死,花家的亲戚朋友,还有族人都以为新郎被刺客刺死了。花员外,花夫人便命家人红事改白事,花惠芬让徐良的卫兵将徐良的“尸体”抬到房中,徐良便让卫兵装自己挺在床上,身上用白布盖了,摘下帐子。要花惠芬守在床边,自己便偷偷出了花家,找到与华强打斗的四个卫兵,然后盯住华强,一路跟来。 徐良跟着华强来到雪仑镇,见华强进了小酒馆,徐良也跟了进去,见到酒馆老板,便将御赐金牌拿出,亮了身份,说有要事,要老板配合。接着问刚才进来那人去了哪里,认不认识,与何人相见?酒馆老板一看徐良的身份,是野战部队的上将军,野战部队在紫岩郡已是家喻户晓,特别是大将军原智,山虎河蛟康达徐良四将军更是传的神乎其神,今见野战部队的上将军徐良到了,早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更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说那人是本地猎户,叫华强,去了包厢,与苗县令的师爷见面。徐良便带着四个卫兵,令酒馆老板带路。 酒馆老板领着徐良等人来到华强进的包厢门口,徐良让酒馆老板回去,让四个卫兵守住大门,自己从窗户缝里朝里张望,见上手坐着师爷,旁边坐着华强。徐良便猫在窗外,偷听他们讲些什么,师爷与华强的对话,都是关于行刺徐良的话。徐良听得怒火勃勃升起,娘的,好你个苗县令,当面十分恭敬,背后却要谋我性命,看我如何收拾你。不过,要办苗县令还是下一步,现在首先逮住师爷和华强再说。 徐良正要破窗而入,却见师爷将一瓶酒倒入酒壶里摇了摇,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华强倒了一杯。而倒酒时,师爷握壶柄的手的手指勾动了下,这个细节刚好给徐良看到。把酒倒入壶里摇了摇,握壶柄的中指勾了勾。再看师爷,虽然满脸笑容,但充满杀气。 不好,他要灭口,徐良是野战部队的上将军,这行刺上将军的罪那是满门抄斩之罪,不管行刺成与不成,师爷都要灭口。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师爷与华强举杯要喝时,徐良大喊一声,酒中有毒,便随即跳进包厢。 “你是徐良?”师爷看清跳进窗来的竟是徐良,大惊失色,这如何是好。徐良非但不死,还跟踪到此,事情肯定败露,“华强,快杀死他!”师爷狗急跳墙, 华强定睛一看,还真是被自己射杀的新郎官,怎么回事?明明看到新郎官吃我四箭,鲜血喷涌,跌倒在地。“你没死?”华强万分惊奇,你没死三字,脱口而出。 “华强你上当了,师爷既要你行刺我,又要杀你灭口。”徐良想让华强悔悟,道出实情。 “华强,别听他胡言乱语,快杀死他。”师爷被逼到绝路上了,要是让华强知道他要毒死他,还有活路么。现在趁华强还不知道酒中有毒,先杀死徐良,然后再想办法毒死华强,“华强,还不动手?”师爷急不可待。 华强可是相信师爷的,徐良的忠告他哪里肯听?也不肯相信。他的任务就是刺杀徐良,既然先前没有杀死你,那么现在杀死你也不迟。于是,华强扔掉酒杯,举起右手,指着徐良,“上次给你逃过了,这次看你怎么逃?”。华强有十支袖箭,左手的五支打完了,可右手的五支还没有用过,而且,华强左手打是百发百中,右手打起来也是百发百中。华强怒视着徐良,“‘许梁’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华强!不要执迷不悟,看看脚下,你倒的酒。”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鹤顶红的毒性很大,华强的酒倒在地上,将石灰地面泡成灰沫。华强是猎户出生,经常泡制毒药,因此毒药的化学反应作用他最清楚不过。酒中真有毒,师爷真要杀我灭口,华强清醒过来了,他怒不可遏,举起袖箭,对准师爷,大喝:“为什么?” 事情败露,师爷看着华强的袖箭,两脚发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华强袖箭的厉害,师爷是知道,只要扣动扳机,他的命就没有了。师爷年纪不大,只有四十零点,家中有艳妻美妾,有娇儿乖女,他还不想死,“华强,杀你灭口,是苗县令的指示,不是我的本意。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师爷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小鸡啄米似的磕着头。 “滚!我们从此两清了。”师爷救过华强,虽然师爷要杀他灭口,但华强还是于心不忍,华强将举起的右手放下,“还不快滚!”华强恩怨分明。 “此人倒也义气。”徐良对华强的举动倒起了好感,但师爷不能放,他还要让师爷与苗县令去对质呢。于是,徐良上前拦住师爷,“你还不能滚。” “我叫他滚,就让他滚,你有什么资格不让他滚。”华强狠着脸,重新举起袖箭,对准徐良,“你让不让开,不让开,我一箭射死你。” 徐良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能射死我?” “那就试试!”华强怒火上升了,竟然有人敢挑衅他的袖箭,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试也不用试。”徐良已经了解华强是个讲义气的人,而且恩怨分明,便说,“华强,我救了你一命,你却要射死我,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你救了我一命?”华强有点云里雾里,与徐良认识不到两天,怎么变成救命恩人了,“你何处救我一命?”华强心眼实,不会转弯抹角。 “这么快就忘了,刚才要不是我及时阻止,那杯毒酒你早喝下了,喝下毒酒的后果你应该知道吧?”徐良一本正经,他想收服华强,这样的人,野战部队有用。 这还真是救命恩人,华强缓缓放下右手,一转身,冲到门边,打开门,想离开此地,两个都对他有恩,华强不知如何处理,还是一走了之。 包厢门打开,华强傻眼了,徐良的四个卫兵守在门外,而且用刀将他逼住。华强要想出去,已是不能。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