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侠骨医心》 无题 明洪武年间天下初定。 元人北走。 中原大地回归于汉人之手。 后经几次北伐战役彻底在明朝初年大伤元人,并在征虏大将军蓝玉的率领下,于‘捕鱼儿海’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从此元人内部分裂无法对大明王朝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洪武二十五年长太子朱标西巡古城长安归来不久便身感风寒一命呜呼朝堂之上人人皆限于悲痛之中。 八月安葬长太子朱标于孝陵东侧。 不久之后震惊大明王朝的又一件事情到来。 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以谋反罪诛杀大将军蓝玉并剥皮实草传示各地。 后将大将军皮囊送于蜀王妃处留一念作。 四月的鸟语花香照应着应天府的每一处街角,南国风光照耀大明王朝的都城。 只是在这光丽堂皇的大殿之上却是人人颤栗。 就在这朝堂之上当今皇上处死了不可一世的大将军蓝玉,并一道圣旨昭示天下在这数月之内诛杀开国功臣以及与大将军蓝玉有牵涉的人员达一万多人。 一骑快马向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留下沉重的马蹄声。 到的一处宅邸前马上的人没有丝毫的停歇即刻下马直奔里面。 朱漆大门的两边站着的的两个身着仆役服饰的彪型大汉看到这人,似也识的。 一人忙向前招呼着“贺大哥什么事情这般着急的。” “我大哥可在。”贺子龙急问道。 “大人正在。” “快帮我开门,万急!万急!” 一人忙打开朱漆大门。 “贺大哥何事这般着急见大人。” “刘老弟先别问了,见了我大哥在说吧!还有赵老弟你先留在门口,如有人来定要先禀报大人。” “听大哥的” 贺、刘两人快步向着宅邸里屋走去。 “大人何在,大人何在。” 屋外的嚷嚷声打扰了左子飞的清静。 他放下手中的书摇摇头。 “这个贺子龙,什么事情这般急着唤我。” 左子飞走出房间叫道:“在这了,你这个贺子龙什么事情啊!” “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贺子龙着急的向着左子飞奔来急道。 “什么事情,莫不是蒙古人打到京城了,哈哈···” “大哥···大将军被抓了。” “什么···你刚说什么。” 左子飞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看着贺子龙。 “大将军···大将军被抓了,皇上直接在大堂之上就把大将军给抓了现在锦衣卫已经把将军府围的水泄不通,将军府几乎没有一个人能逃得出来。” “子龙!这种事情可胡说不得,大将军何许人也,他是当朝的重臣是痛击元人的首要功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大哥难道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吗?皇上下的诏书,这种事情小弟我怎么能和你开玩笑了。” 左子飞沉思半刻后,道:“随我来大厅。” 说着转身向着大厅而去,贺子龙和姓刘的紧跟身后。 “子龙你我可是将军的人,如果你所说的没错,恐怕···” 左子飞看了看门外,道:“小弟也是这般想着所以才一听的消息就赶了过来,大哥大将军这次被抓绝对不是皇上一时震怒,而是早有此意,京城最近一直剩传大将军与蒙人串通想要造反,皇上肯定早有察觉的。” “这些我也早有耳闻,如果皇上真的是因为此事而抄大将军满门,只怕将军府一个都不得幸免,牵连者只怕更是不敢想象了。” “大哥将军已然被抓,现在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小弟担心的和大哥一样,如果此事牵连到你我这该如何是好了,皇上能将功勋赫赫的大将军抓了,更何况你我这样的小臣子了,只怕进了狱中就没有活着的希望了。” 贺子龙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马蹄声疾驰而过。 似乎伴随着吆喝声。 不一会姓赵的大汉匆匆跑进大厅。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左子飞听的声音急忙走出大厅,问道:“何事?这般惊慌,细细与我说来。” “刚···刚刚锦衣卫从门前而过,吆喝着‘大将军犯上作乱已被皇上处死,···” “什么···此话当真吗?” “大人这是锦衣卫刚刚吆喝的,字字真真切切的小人说与你听。” 左子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大厅外。 贺子龙忙过去扶住,安慰道:“大哥莫急,我们一切从长计议,你定要保重身体。” 贺子龙扶着左子飞进了大厅。 片刻后左子飞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贺子龙无耐道:“子龙啊!要说将军谋反我姓左的死也不会相信,皇上疑心太重这次只怕能逃出的没有几人了,你我都是将军的人,受牵连在所难免了,只可惜我左某家里的老小啊!” “大哥,小弟和你一样不相信将军会谋反,可是你我相信有什么用,皇上即以处死大将军,别的说辞就都没有用了,现下当务之急就是想出对策,如若你我不能脱险也要救得大嫂和侄儿们的性命。” “好兄弟···大哥我多谢你了。” “大哥客气了,你待小弟的好这是我应该的,现下大哥快快安屯好家里老小,我这就去外面探探风声。” 贺子龙起身径直走向厅外。 待贺子龙走后左子飞站起来,道:“快快召集左府大小,就说我有要事商量,公子小姐也都一并叫来。” “是,大人。” 贺子龙出了左府勒马直奔城东。 突然一处小巷子冒出一个人来慌慌张张的差点和他的坐骑撞在一起。 贺子龙急转马头,那人已经闪在一边。 “何人这般慌张不想活命了吗?” 贺子龙看这人一身百姓的打扮此时又有要事在身便策马要行。 “可是贺兄弟···” 贺子龙惊讶道:“你是何人,怎么认得我。” “哎哟···是我呀···” 这人说罢脱下帽子。 “俞公公···你是俞公公。” “是我···是我,哎哟···跑的我都喘不过气了。” “俞公公这般着急的,这是要去何处”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见左兄弟了。” “我大哥···不知公公找我大哥什么事情。” “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快带我去左府,性命···性命关天的大事。” 贺子龙听到这,便也大概明白了又调转马头。 “公公请上马” 一骑两人又向着左府奔去。 左府大厅之上站满了人。 左子飞神情忧郁的看着这些人。 “今日···” “左兄弟···” 左子飞听到这般的奸细的声音顿时有些错愕。 “左兄弟是我···是我姓俞的。” 左子飞稍显镇定。 走出大厅拱手道:“俞公公今日何事来我府上。” “唉···何事?难道左兄弟你真的不知吗?刚刚不久大将军已被皇上处死,现在宫里都乱成一团了,凡是和大将军走的近的没一个不担惊受怕的。” “不满公公大将军被处死我也是刚刚才听到消息,只是不知为何···?” “哼哼···为何···大将军通敌谋反坊间传的不像话,皇上何许人也能不知道。” “要说大将军谋···”左子飞心里不愿的说道 “左兄弟···不该说的话你连心里都不要放着,皇上既然对将军府满门抄斩你就别在有别的想法。” “公公说的···说的是···”贺子龙忙回敬道。 “左兄弟你待我有恩,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被人活活打死,所以我拼了命的跑出来,就是要帮你一帮,你是大将军的人这个你我都不需相瞒,皇上多疑他能杀了大将军就绝地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 大厅里众人见老爷还没有进来便都有些着急。 左夫人带着约莫五六岁的一个小童,身后跟着两个少年,一个十五六岁另一个稍大一些十八岁左右走出大厅众人也都一般跟着出来。 此刻正在与左子飞说话的俞公公看到此景急叫道:“我的天呀···兄弟啊你这是寻死路啊!” 左子飞大为不解,道:“公公何处此言···这怎得是寻死路了。” “我的左大人啊!你以为皇上杀大将军没有一点准备吗?早在坊间有传言之前皇上就暗中派遣锦衣卫监督将军府了。 你今天这般是要给自己断了后路了,快快要众人都散去,快···锦衣卫可不是一般的角色。” 左子飞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忙叫道:“快···快都散去···公公您里边请···” 家仆都散去后,大厅里就只有左子飞、俞公公、贺子龙以及左夫人与三位公子小姐。 左夫人虽不知道何事但看到夫君的神情便晓得事情的厉害。 她看着几个孩子不由的害怕起来,手里紧紧的拽着小女儿的手。 “娘···好疼。” 小女孩咬着嘴唇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母亲。 “允儿疼了···”左夫人关切道。 “恩···娘··你好大的力气。”小女孩一脸稚气的看着娘亲。 “左兄弟实话说···这次可能在劫难逃了。 皇上没有一点征兆的就在三个时辰内把大将军杀了,虽说皇上早有疑心,但这般快的处死当朝首屈一指的功臣,这个历朝历代都不见的有过。 但是你有恩与我,我怎么能坐视不管了,只是···只是此刻要逃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公公好意在下心领了···这怨的了何人啊!皇上的圣旨谁又能避免啊,只是可伶我的孩子们” 左子飞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心中万分悲痛。 这事来的太突然他一点的准备都没有。 “爹···到底怎么回事了···为什么大将军突然被杀了,他不是···?”左庆辉不解的看着父亲。 “为什么?···因为皇上要杀他,辉儿你和光儿都不小了奈何爹爹都没有好好教导你们,不想今日已然是大祸临头了” “爹···什么大祸临头了,光儿不懂,好端端的怎得能有大祸了” 一旁的俞公公听到此话不由的摇着头。 “唉!···这可苦了孩子们,这般的不懂这官场的凶险。” 贺子龙看着两个孩子,道:“大哥···我们不能这般坐着等死吧!你我是朝廷命官此事牵连我们无话可说,可是侄儿们都是无辜的,怎么能让他们陪着你我一起受死了。” “兄弟好意大哥我岂能不知,如今又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避了,辉儿和光儿都是在外面露过面的人,锦衣卫消息灵通,这瞒得过吗? 只有这允儿年幼,不曾出过家门,只是这···这有何用了。” “有···” 左子飞有些哀伤的话音刚落俞公公就站了起来。 “公公有什么良策吗?” “两位公子年纪过大,可是这个小公子年幼,我可以把他带进宫里去。” “宫里···” “对宫里···这样我姓俞的可以帮左兄弟你留个后了。” 左夫人忙站起来急切道:“公公这样不妥吧!这允儿是个姑娘啊!” “不···是个公子”俞公公肯定的语气说道。 “公子···?”左夫人不解道。 “对···是个公子。” 贺子龙明白了俞公公的用意忙上前打断左夫人的话。 左子飞似也明了俞公公的用意俯首下拜。 “公公美意,我甚是感激,只是这小子尚幼这般进宫怎得生活了。” 俞公公忙上前扶住左子飞。 忙说道:“左兄弟何故这样折煞我了,我姓俞的既然答应帮你,竟会不稀性命也要保得小公子的安全,只盼信得过我。” 贺子龙见不得大哥犹豫不决的。 急道:“公公何出此言,左府上下感激不敬怎会信不过你了,大哥一切就听从公公的,这!只怕是最好的···选择。” 这贺子龙话未说完,那看门的赵汉子便飞奔进来。 “大人不好了···外面不远处见到锦衣卫一伙人朝着咋家来过。” “哎呦···这锦衣卫天杀的怎么这么快了,快···夫人把小公子的衣服给脱了,找件下人的给包着。”俞公公听了这话急忙招呼左夫人。 这左夫人抱着这孩儿却是没了反应半天才回过头看向俞公公。 “怎得这般焦急了,我还···” “唉!···你们这些妇人端的只知道着衣绣针,这眼下那还有别的念头。” 俞公公说完话就走到赵汉子跟前。 厉声道:“把你衣服褪下。” 这赵汉子有些茫然看向左子飞。 但见他点点头便脱下衣服给俞公公。 俞公公转身走近左夫人跟前看着依偎在娘亲怀里的这小孩童微微的笑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小姑娘被俞公公奸细的声音着实给吓着了,她向娘亲的怀里躲了躲抬起头看着娘亲娇声道:“娘···” 左夫人拭去眼角的泪花,道:“允儿乖,告诉公公你叫什么。” 小孩童转头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人怯怯的发出声音,“我叫左沁允···今年五岁。” 俞公公直起身子,哀叹道:“苦了孩子···这···唉··” 说罢就从左夫人怀里一把拽走了孩童。 “贺老弟快快带我走左府后门。” “公公这里走。” 贺子龙带着俞公公向厅外走去,待到的门口俞公公又转身看着屋里左府众人。 “左兄弟···我虽是是残败之身,但我既然要救得你家公子便是豁上这贱命也丝毫不会迟疑,将来你九泉之下定要看着我····我告辞了,贺老弟带路。” 说完便转身就走。 这被夹在腰际的孩童这时才似乎知道要离开娘亲,大哭了起来。 “娘···娘我不走···不走娘,允儿···不···” 俞公公伸出手捂住了这孩童的小嘴向着后院去了。 待到不见了孩子的声音左夫人尽给瘫坐在了地上。 左庆辉忙上前扶住娘亲。 “娘···” “这可怎么办才好,我的孩子们。” 左子飞此时俯首而立站在大厅之上。 “哈哈···没想到我尽然会有韩信之举,兔死狗烹,哈哈···” 左府后院一处小门下冒出一人正是贺子龙。 他左右看看,才走了出来。 身后跟着俞公公还有那孩童两行泪珠挂在红扑扑的脸蛋上。 “公公···” 贺子龙叩首既拜。 “贺兄弟快快起来···这是干什么。” 贺子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又走近左府后院,俞公公看在眼里摇摇头。 “俞某人定当祭奠二位···”。 第二章:入宫 不远处。 锦衣卫已经逼近左府。 俞公公出了左府后门,猫着腰怀里抱了个大包袱似的东西沿着左府墙角向皇宫的方向溜了过去。 怀里的这娃娃可是不停的哭着要娘亲。 俞公公没办法只好一直捂着娃娃的嘴巴,生怕被附近巡逻的锦衣卫给听了着。 俞公公早年间未入宫之前,本名俞根生,是应天府城的一个地痞混混。 天天赌博瞎逛,后来由于欠了太多的赌债差点被人打死。 幸好被路过的左子飞看到救了一命。 从此自己便把左子飞在心里认了个大哥。 后来由于债主追的实在太紧,自己为了留个命活着,狠下心就这么进了宫了落下个惨败之身。 由于早年的这些‘经历’所以这应天府的各个小道小街的他是一清二楚。 这也给这次的救人提供了方便。 俞公公一心想着赶紧赶到皇宫,手里就没有了个轻重。 也忘了自己一个手捂着娃娃的嘴巴跑着跑着觉得不对劲。 “啊···” 这娃娃咋没有呼声了。 连个喘气都不见了,这可吓坏他了。 俞公公赶紧把上面的衣服去了,用有点怪异的声音低声叫着:“娃娃···娃娃···娃你醒醒啊,可不敢就这么走了啊···我这造了多大的孽啊,这才答应你爹爹救你啊···” 他边说话一个手不停的摇晃着她。 一连好几下又摇又叫的这娃娃就是不见醒来。 他心下一想“这坏了哎这可怎么办啊我去死吧我,我死了有什么脸见我大哥啊!” 俞公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着叹了好几声气,才缓缓的起身。 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个大耳瓜子。 嘴里咒骂着。 “活该你姓俞的这辈子绝种绝孙,你没种是应该的,你应承别人的事情做不来你该死你改被活剐了哎···哎···” 这下如何是好,不能把孩子就这么扔这里啊,这眼见就到宫城角了马上进去了啊。 这怎么办啊! 总之这娃娃我不能现下给丢这里,不管是死是活我得先带进去在想办法。 心里这么一想他也就下了这个心,用衣服包了孩子就朝宫城的一个背门走去了。 这小地方开着的门,自然也是他们这些人进出的地方。 只不过也不是随便谁就能进出的,这是每次有新进的小奴才的时候便从这个小门进去,再之后恐怕有些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了。 俞公公以前也是管这个门进去的,这次出来前他也是大费周章花了这几年攒的不少钱才让看门的给通融了一下。 俞公公到这小门跟前,转个身四处一通张望一会,才小心翼翼推开了虚掩的门。 刚进门,一个脚踏进里面就看见一人在门后来回踱步。 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 看到他进来,厉声道:“你个姓俞的你是要死也拉个垫背的吗,你走多久了啊我心肝都快吓出来了···现在什么个日子啊龙颜大怒啊!里面乱的不成样子我还得在这里等你这个畜生啊。” 俞公公没想到这人一直等着他回来,这可怎么办。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双膝一跪急切道:“我该死···该死让刘公公您老人家久等了。真是该做猪做狗去,这里给您赔罪了。” 说话间就是连着几个下拜,接着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匍匐在刘公公脚下,不停的用衣袖擦拭着刘公公的一双黑布鞋。 刘公公冷哼一声,道:“别作践我一双鞋子了包裹里带的什么好东西打开来瞧瞧。” 听到这话俞公公打了个冷颤:“这···这·这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跟老家哪里拿些···拿些衣物和杂碎东西。” “什么···衣物···这里你还有别的衣物能穿吗?···啊!是不是什么不该进来的东西你给带进来了,赶紧打开瞧瞧···你们这些个下贱的下人,一个个没好的心思。 我这边要替圣上好好把守这个小门门,防止你们这些恶心的人,赶紧的···。” 俞公公挪动两个坚硬的膝盖,向着包裹边过去。 ‘心想这下完蛋了孩子没救下,自己恐怕也撘一条命哎···活该···这是命怨不了谁’。 他伸手过去,突然后面传来一声。 “你们两个在这做什么呢,嗯···” 两人都是一回头,看见一个两鬓斑白的人走来。 赶紧磕头道:“崔公公安保,奴才不敢怠慢做懒。” 这崔公公看了眼俞公公有转向刘公公道:“刘公公又在这里打教我的人了。” 刘公公赶紧低身道:“您老人家这话要小的还活不活啊,我十个胆都被您下破了···我这是遇着了俞公公,两人说个话,咋敢说教了是不是俞公公。” 说话间转个头殷切的看着俞公公。 俞公公也是忙回话道:“是的···是的小的和刘公公向来聊得近些这边说个天聊个话。” “好了起来吧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赶紧走了里面现在什么个情形不知道吗,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叫你们就不要乱动知道吗?” “是···是···是这就走。” 说罢两人都是起身冒着腰赶紧离开。 俞公公抱了包裹迈着快速的小碎步赶紧走开了。 一阵急跑到了直房前,俞公公已经是气喘吁吁。 赶紧推开门,把包裹往休息的床铺子一放。 回身把门掩上。 此时房间倒是没人其他几个和他同个房子休息的这跟前都在位置上,他长吁一口气,赶紧打开包裹。 “哎呀妈···” 吓的他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撞门上了。 一双直勾勾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吓的他是一阵发怵赶紧跪下小声道:“娃娃呀···娃娃我不是故意的啊,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别怨我啊···我现在也是心里难受啊,我才答应你爹爹要保护你啊,我作孽啊不该手重把你给送走了···你···你冤屈我知道,可你还得闭上眼啊,转头···转头咋生个人家离这应天府远点啊···” 俞公公连说带拜的,突然一个娇嫩的声音道:“不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吗。” 俞公公赶紧抬起头打个冷颤道:“娃娃···娃娃你··你···你没死啊··哎呦我的天。” 俞公公激动的放大了声音,又赶紧捂住自己嘴巴。 并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他慢慢靠近小娃娃跟前仔细的打量着。 这娃娃也是不眨眼的看着他,两人就这么看了一会。 俞公公喜极道:“老天爷可算帮我一回了,谢谢老天爷,您老爷是天是爷我以后天天供着您。娃娃跟着我一起拜拜老天爷···哎呀···真好。” 这小娃娃不知道原油只是跟着眼前这人拜了几拜老天爷。 “有吃的吗我饿了。” 小娃娃呆呆的看着俞公公。 “有···有有有···” 说罢赶紧在旁边柜子里找了几块油酥糕点。 这娃娃也是真饿了拿起来几口就把一块吃完了。 拿着第二块边吃边疑惑的看着四周道:“这是哪里呀不是我家里吗?这个点我饿了我爹爹娘亲都陪着我吃饭了···嗯···有鱼有肉有鸡肉···嗯···好多菜,还有二哥大哥了。” 听了娃娃这话俞公公难免一阵伤心叹气‘可怜的小娃娃啊’。 他坐在床沿边看着孩子,道:“娃娃啊你还小,这个太多事我跟你说不清楚,但是啊以后你得和我住在这里面了知道吗?以后···” 小娃娃插嘴道:“那我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们了也住这里面吗?” “娃呀他们···他们不住这里面,他们···他们···他们有···有事进不来。” “那我出···出去找爹爹娘亲” “不行···不行啊现在咱不能出去,你爹爹妈妈那边都有事情,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找爹爹和你娘亲···好不好。” “长多大啊···” “嗯···嗯····长到和我一般高的时候。” 小娃娃看了看俞公公突然泪水啪嗒啪嗒的掉在床沿上哭泣道:“那还要好久了可我这会就比较想娘亲,然后想爹爹最后想大哥二哥。” 俞公公心痛的用手抚摸着小娃娃的脸庞道:“娃娃要乖知道吗?要慢慢等待长大长高,哎···可怜的娃。” “可我就是想娘亲想爹爹了····呜呜···” 俞公公赶紧捂住小娃娃嘴巴道:“不敢···可不敢这么哭出声啊···我的祖宗啊,赶紧·赶紧把声止住了。” 俞公公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哭声惊的一声的汗,见娃娃止住了哭声,眼泪一股溜的往下掉。 他急忙缩回手生怕把娃娃又‘捂死了’。 俞公公起身走到窗户前开个缝左看看右瞧瞧幸好没有人经过。 他放下窗扇。 看着小娃娃道:“娃娃呀,你以后啊可不敢再这么哭闹啊,你···你得事事都听的我的话呀,知道不。” 这娃娃睁着两大眼睛死死的看着俞公公道:“我得听你话多久啊很久吗?很久才能见我爹娘亲和哥哥??” 俞公公有点犹豫硬咳了一声道:“嗯···是···是要很久的,不过也很···很快的眨几个眼的功夫。” 小娃娃听完后使劲的眨了几个眼。 然后委屈的看着俞公公道:“怎么不行啊!” 说话间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倒是没有哭出声来。 俞公公心里一阵阵的酸楚自己差点就跟着娃娃流了泪。 他叹口气道:“这事也急不得虽说快,这咱也得慢慢来···娃娃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刚才走的急把你叫什么给忘了···哎!” “我叫左沁允,爹爹娘亲哥哥都叫我允儿嗯···有时候爹爹叫我鬼精灵” “哦···原来叫允儿呀···好好,不过娃娃呀咱以后在这里可不能这么叫了,你以后得跟我姓···你···你的管我叫爹。” 小娃娃听道这里,赶紧擦干脸颊的泪水。 好奇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我爹娘不要我了,嫌弃我不听话吗?把我送给了你???” “哎呦···可不敢这么说啊娃娃,你爹娘疼你都来不及啊,怎么会不要你了,不能这么说话。 娃娃呀现在你必须时刻听我的按着我说的做知道不,咱现在不能让别的人知道你爹娘是谁,懂不。 咱呀必须你叫我一声爹,这样才能好好生活,你好好长大长高,然后我们再去找你爹娘。” 小娃娃楞楞的看着俞公公也不说话。 俞公公知道孩子现在太小也不懂,他没办法给孩子说清楚这些事情。 他抚了下孩子的脸庞道:“来···你就在床榻之上给我跪个礼,叫我一声义父。” 小娃娃看着俞公公犹豫了一会然后就默默的跪下叫了一声义父。 俞公公露出硬棒棒的笑容道:“乖娃娃···乖娃娃赶紧起来,以后啊咱父子两人就相依为命吧。哦对了···对了对了,娃娃呀以后咱可不能做女娃娃了,咱得做个男娃娃。” “啊···男娃娃吗?做哥哥那样的男子吗···不对啊,我爹娘都说我是个比男子都淘气的小姑娘啊我不要做···不要。” “娃呀这不行咱得听话,你不这么做就没办法以后见你爹娘,你想不想见他们。” “我肯定想啊···我怎么会不想我现在想的都不行了。” “那就对了,你更应该认真听义父的,以后义父陪着你咱是个小男子不再是姑娘了知道不。” 小娃娃犹豫了一会道:“我暂时答应吧等···等以后我长大了见到爹娘了还在做回小姑娘。” “好···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这边劝慰了孩子,俞公公知道这才第一步后面该如何让他融入到这深宫里如何让他在这里生存下去。 给孩子一番交代后,他出了直房。 第三章;岁月如梭,惶惶十五载 又是一年烂漫时节。 北国去雪迎春、南燕北归。 这陕西府关中地带自古便是那天府之国。 此时更是堪比江南烟雨时节,四外芳香虫兽嘶鸣,待到东去渭南地界险峰屹立、罗环万象。 这天,日挂山头。 一汉子只穿件短衫赤膊双臂徒行在这山顶之上。 背上的竹篮里装满了定是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但见他右手里一把镰刀自是老旧,只镰刃处留有些许的泥土已被风干。 左手里握着一盘草绳,绳的一头绑在自己的腰间。 他额头的汗水,瑟瑟的冒出步履却轻易的紧,清秀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的疲惫之色。 他回头看着西落的日头抿嘴露出了一丝笑意,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流入嘴角,他却毫不在意,转身又向前行去。 这半山腰间。 一处山门‘咯吱’一声打开,走出来一个黄衣少女,看似十七八岁的模样。 她出门直奔山顶而来。 看她步伐飞快不到片刻竟然消失在那山间小道。 这汉子自顾自的走着,越过一大石后,似乎想起什么又折返而回。 把手中草绳系在石头上,向着山崖走去随即纵身一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黄衣女子到了山顶后。四顾看看就扯大嗓子喊叫道:“小师弟···日落西山快快回去用晚饭。” 这声音甚是响亮不刻就响彻山谷,此时那汉子却是在山崖之间,采挖着药草。 听到有人唤他,也扯着嗓子回道:“师姐先行,我随后就到。” 黄衣女子听到回声就又转身下的山去。 黄衣少女刚去。 身后不远处走出一个女子一身紫衣包裹,面容看起来要比黄衣女子大一些。 她走到那汉子系草绳的大石跟前,俯身摸摸草绳便也径直下山。 不一会这汉子上得崖边后解开草绳看看那日头已过了山头,惬意的笑笑也向着山下而去。 山腰间的那处大门咯吱一声又响了起来,那汉子进去后又随手关了大门。 这时已经是夕阳泛黄,这半山腰已经照不进一丝光亮。 一条笔直宽阔的青石大路直通山下,不同于上山的径阴小道。 一柄石剑直立在大门左首处颇为显赫,俯首而望只见这大门之上写着三个字‘华山派’。 笔劲,苍茫大气更是不可一世。 梳洗过后换的一身衣服这汉子向着后院行去。 到一处庭院只听的里面笑声不断。 “大师哥···我爹和掌门师伯何时回来。” “快了···应该就是这几日。” “啊···这么快,我都还没有疯够,他们这一回来又···” “你都疯了一个月了还不够,你看看咋们的小师弟,他年年月月如旧般采药治病,何时有过怨言。” 张志龙话音刚落就看到小师弟走了进来。 “小师弟快快入座···今天采药可好。” “大师兄···今天竹笼装满,还不错,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大师姐···二师姐好” 次席坐着的二师兄林伦摇摇头站起来,道:“师弟辛苦了···我看着真的改改了,你们看着小师弟每次回来都要一个个的大师兄二师兄的叫个不停,多麻烦。” 五师兄吴昊也笑道:“这也的确,以后我看就直接称呼众位师兄师姐就好,不避那么麻烦,小师弟又不是入得华山一两年的光景,算算···啊都有十年了真快,记得刚入门那会我还没有小师妹这般大,一晃都十年了。” 这小师弟微微笑笑道:“是的五师兄···已然十年了。” 这时饭菜也端了过来。 “好了···吃饭吃饭···” 三师兄薛无举看到饭菜到来,缓缓抬起自己有些肥胖的身体就叫喝着。 众人吃饭间,这小师妹程嫣就又打开话匣子。 向着四师兄宋子廉问道:“四师兄···你学识渊博小妹有事请教。” “你又有什么古怪的问题了。”四师兄宋子廉放下筷子。 程嫣也放下筷子,思虑片刻,道:“师兄你说这武当张三丰,怎得会这般尊高望位了,这过个寿宴却是武林轰动的事。连爹和掌门师伯都不远万里的去贺寿这···” 这程嫣话未说完就被一女子声音打断。 “小师妹不得无礼···这名字是你叫的···爹爹和师叔都不敢这样叫。这在外面可千万使不得,以免让外人以为咋华山都不懂的礼仪规矩。” 这林竹溪语音颇为严厉 “怎么还不能叫了···这···” 宋子廉见小师妹有些打不住了便急忙插话。 “小师妹···你师姐说的没错···这张真人可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你可知道他如今高寿多少吗?” “哼···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想想也就七十而过,要不然还一百岁,那不···那不···” 众人听罢,都笑将起来。 只有这小师弟也和程嫣一样不解众人为何发笑,他虽也听过张真人的威名,但着实不晓得他高寿多少。 便好奇问道:“大师兄···这张真人···难道寿过八旬吗?” “哈哈哈···错了师弟,张真人恐怕已过一百五十岁以上了。” “什么···不···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小师弟惊讶道。 薛无举看着小师弟的表情也放下筷子,说道:“小师弟你这‘采药逐日,便医行年’,江湖中事很少知晓当然不知张真人的厉害,可是小师妹你不是天天嚷嚷着要什么‘行侠仗义,自比木兰’还什么‘巾帼不让须眉’,如今却和咱不问江湖的师弟一样了,哈哈哈。” 众人听得老三故意调侃小师妹都不觉笑了起来。 这小师弟也免不得笑将起来。 程嫣此时羞得满脸通红看着小师弟也笑,自己更是生气的厉害,薄怒道:“李承恪你怎得也敢笑你师姐我···看我不揍你。” 说着就拿起筷子向小师弟打去,李承恪见着忙躲开,赶紧回话道:“师姐我不敢···这就不笑了。” “哼···再笑我,以后不叫你吃饭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师妹···四师弟你就将张真人过往给大家说说,以免以后在江湖上出的岔子,” “是···大师兄。” “小师妹坐好了,四师哥问你,你可知道当今为何朝何代?”。 程嫣坐下来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当然是大明王朝,这个谁人不知,我是三岁小孩童吗?” “呵呵···知道就好,那你可知道这大明王朝和这武当渊源颇深。” “朝廷和武当?这···” 林伦拉住又要起身的小师妹,道:“好了你就静静的坐着听你四师兄给你讲解,四师弟快快说来···” “据说这武当张真人生于大宋末年,少年时入了少林师从觉远大师。 更是和宋朝大侠杨过,襄阳英雄郭靖等人有过一面之缘。 后来张真人离开少林寻游中原大地多年,便在武夷山创立武当派,数十年后武当更是有七侠。 这其中那张五侠‘银钩铁划’张翠山最得张真人喜欢,无奈他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子张无忌,这张无忌命运坎坷幼年丧父丧母又被人重伤。 江湖人以为他早早夭折,不想数年后明教光明顶一战这张无忌力挽狂澜救明教于水火。 后来便做了那明教教主,再后来元兵溃败,张公子本不是贪权之人就将教主之位传给了能够统帅全军的人,自己和那爱妻赵敏远走他处。 这接位之人就是我大明王朝的开国皇帝洪武皇上。 你想这张公子子随父当然也是武当之人,这朝廷和武当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听毕都不免恍然大悟。 林竹溪沉思片刻后疑惑的问道:“我听说···当年曾有过武林各大门派被赵敏掠去万安寺,也是这张公子救的性命,不想这两个冤家竟然最后···只是不知道这张真人武功究竟如何。能被武林人人尊敬会不会也和张公子当年施救武林各派有关了···请四师兄赐教。” “师妹这话不免有些无礼了···张真人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武当能和少林齐名张真人自创的太极剑和那拳法自然是当今一等一的武功。 只是他老人家不喜欢与晚辈动武,自张无忌远走他地后,更是很少在江湖露面了,就连武当的事情也是很少过问了,现今武当掌门松阳子道长都是张真人的徒孙了。 林师妹刚说的,或多或少会有一点张无忌的缘故,但武林中人无论白道黑道对张真人的尊崇那是无需怀疑的···小师妹你和小师弟年纪尚小,许多事情不知道也没什么,但千万别因为无知而给咋华山丢脸,今日我说这般话你和小师弟需要记得。” 李承恪听毕点点头。 “是师兄···” 这程焉听的仔细,缓过神来才喃喃道:“怎么就我和小师弟年幼了···林师姐也就大我一点和小师弟还一般大小了,她就不用吗?” 林竹溪听她这么说瞪眼看着程焉,厉声道:“死丫头···还怎么说起来师姐了。” 这时张志龙站起来说道:“好了···小师妹你师姐虽和你大小差不多,但她知道的远远甚于你,你可要向她学习学习,晚饭后记得都要盘膝打坐,掌门与师叔虽不在但也不可忘了勤加练功。 师叔说他回来后要个个的考监谁落下了就吃大苦头吧!”。 晚饭后李承恪回到房里盘膝打坐到了深夜才罢休。 想起晚饭时四师兄的那番话他也不免感叹。 “这张真人真耐神人,生在宋时,成名于元,活在大明···” 不知道突然又什么念头打扰了他沉思的心,今天五师兄一说,才恍然自己入华山门下十年了。 “好快···十年前如若不是师傅相救恐怕我和爹娘一样要被那群山贼夺了性命。” 李承恪打开窗户,微风徐徐。 他看着窗外皎洁月光思念之情不免增添。 院落里一处厢房灯光微微摇曳。 林竹溪静静的站立窗前看那月光不觉有叹息。 “想那张公子与赵敏郡主一对死敌却也能执手千里相望与眉梢,此等幸福当真是羡煞旁人···” 数日后一队人马自华山脚下一路奔着山腰过来。 为首两人都是身着长袍,看着年纪都是五十多岁。 一人消瘦精干留一缕胡须发须里黑白有简,似有道骨仙风之迹。 这人便是当今武林赫赫有名的五岳剑派盟主华山派掌门林忠勇。 另一人中等身材面有威严发丝里略微跳出来几根白发,他手握长剑眼神凌厉似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便是林忠勇师弟华山派程忠坚。 众人行到华山脚下时,就远远看见三人立于一老树跟前。 看见他们,便急切的奔了过来。 到了跟前都是单膝下跪道:“恭迎师傅师叔回华山。” 林忠勇微微一笑道:“好了都起来吧。” 三人起身后跟在了一边缓缓向着华山派走去。 “志龙我和你师傅不在的这一月多,你可有好好督促师弟师妹们勤加练功。” 程忠坚忽然问道,张志龙拱手回道:“弟子不敢怠慢,师傅和师叔把教导师弟师妹的重任给了弟子,弟子当全力以赴。 只是师弟师妹们也都是勤恳努力每天比之我这个大师兄还要勤奋不少。” 程忠坚听后,看向一旁的林竹溪和李承恪道:“是吗?” 两人都是坚定的回道:“是的,还要多亏大师兄每天的督促,这些天给大师兄添了太多麻烦,师弟师妹很是惭愧。” 张志龙回道:“这是大师兄应该做的。” 许久未说话的林忠勇突然插话道:“好···好···好你们师兄妹之间,就应该这样相互帮助相互辅助,咱们华山派迟早要交到你们手里···恪儿了最近怎么样。” 李承恪忙拱手道:“启禀掌门师伯最近弟子采药频繁些也下山的日子比以往多些。” 程忠坚急忙问道:“这是为何。” 李承恪回道:“回师傅,这个时节花草繁盛是个不错的采药之际,加之前些天山下百姓家里感风寒者有趋加之势,弟子就跑的勤了些。” “山下百姓现在病情可好些。” “回师傅都好了百姓都是在换季时节感了风寒没什么太大的病症,弟子没几天就医好了。” “很好···很好,我们华山派虽说是武林门派,但时刻不能忘了百姓的安慰。” 三人听罢,都拱手回道:“谨遵掌门师伯师叔教诲”。 众人缓缓向着华山派行去。 张志龙向着程忠坚拱手道:“师叔,可曾见到张真人。” 程忠坚叹了口气道:“没···这张真人恐怕是没在武当山,现在算算有至少二十年没人见过他老人家了。” 张志龙疑惑道:“师叔···张真人既然不在武当山为何还要过寿宴,这···” 程忠坚道:“张真人德高望重,驰骋武林已过百年之久,当今武林谁不仰望,再者武当派赫赫威名与建寺千年的少林寺齐名还有当今皇上多次派人兴建武当。只为求,谋见张真人一面。 张真人在与不在这个寿宴肯定要过的,这已经不是武当的事情了,恐怕是这个武林的事情了,谁不想目睹他老人家的风采。” 林忠勇道:“是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何处,哎···师弟你我最后一次见他老人家应该是在三十年前吧”“是啊差不多就是三十年了···我记得是在洛阳吧,你我衡山派的赵师兄还有···还有几位故人···时间好久喽。” 林忠勇看了看不远出的华山派大门道:“哈哈哈···可不是吗···眨眼已经是三十年了。” 此时已是夕阳泛黄,众人一并进了华山派。 第四章;徐州罗家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唐人韩愈的《初春小雨》把这春雨比作美酒,可见一般。 此时一汉子正避雨在一处庙堂中。 看着小雨如丝心里不自由的想起古人这首诗便低声吟诵着。 这人看了一会春雨就又退到了庙堂里面。 这庙堂不甚大小,中间供奉一老者模样的神人,嘴巴微微张开面容慈祥可敬,左手执一弯曲木棍,棍顶弯曲处帮着一酒葫芦。 这汉子走到这神像跟前纳头便拜,口中念念有词。 “药王大仙···弟子又来打扰你清静了,弟子这下给你赔不是了。” 说话间这人又拜了几拜然后起身坐在庙堂的左侧吃起了干粮。 看他样子不过二十一二的样子,穿一件粗布长衣,双手袖子向上卷起,面容并不是俊俏之极带着几分文气。 身边放着一竹筐,里面除了一包裹就空空如也。 他吃着吃着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起来。 “药王大仙···前日弟子刚下的山来,就有一老妇身患重病,弟子尽了全力也没能救的性命,唉···要是你老在就···弟子多希望有你一点点的医术,好可以祛病消灾、施救予众,无奈我医术浅薄,每每看到有人那般被病痛折磨致死,心如刀割。” 这汉子哀叹良久,似乎又想起什么。 转头看着这药王像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你说可笑不···弟子并不是那热好江湖厮杀的人,却投身于华山门下,我四师兄常常说,对小师弟而言‘刀光剑影怎比得了医药百家的兴趣’,三师兄更是说我‘采药逐日,便医行年’,唉!‘医药百家、便医行年’这些弟子想都不敢想,弟子只愿意当一个乡野郎中而已。 无奈弟子···弟子幼年家人惨死,师傅救得性命,所以弟子也不想离开华山。 华山上的师傅、师伯、师兄妹们都待我要好,所以弟子每一个月下一次山,寻访医病,这也得到了师傅师伯的赞许。 这般也不错···弟子很是高兴了···” 药王庙外春雨依旧。 天色渐渐黑暗,李承恪生了一堆火直到半夜时分才灭火入睡。 北国春光,丝雨过后阳光普照更胜雨头春色。 李承恪早早起来,背了竹筐,向着华山去了。 这华山上大清早的,程忠坚就把弟子们叫到剑场练习剑术,他亲自监督着,倒也不敢有谁偷懒。 听的大门咯吱打开,进来的正是小徒弟李承恪。 程忠坚催叫道:“快快···过来练剑,这几日落下的功夫须得好好刻苦的补回来。” “是···师傅···弟子会的”李承恪不敢怠慢,放下身上东西,取剑修炼了起来。 华山日子依旧。 李承恪每日早晨和师兄师姐们一起练剑拆招,上午到华山顶和后山采药。 每日日头落了山头,他要还没有回去,师姐程嫣便上山叫他一声。 到的今日已是他距离上次下山行医过了半个月了,这天他早早采药回来,师兄师姐不知何故都在华山的正气堂里。 他赶紧走了进去。 “五师兄···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师傅刚刚让都在此候命。” 五师兄吴昊说话间林忠勇与程忠坚走了进来。 “师傅、师叔···” 林忠勇微微点头“恩···师弟你给说说都是些什么事情。” “是···掌门师兄。” “众弟子听着今日叫你们来是有要事须得要你们知道···不久前徐州罗家一天之内六位门下弟子被杀,施暴者手段残忍至极,罗门主派弟子求救泰山的虚子道长,不想泰山派遣的援兵半道被袭杀,连你们的虚尘师叔也被人吸干内力而死。 今日徐州罗家和泰山都派遣弟子前来求救,现下五岳剑派、少林、武当、峨眉、青城等等中原各派都已知晓。 咱们华山是五岳之首我和你们掌门师伯商量后决定派你们八个去一趟徐州,助罗家一臂之力,早日铲除武林之害。” 大厅之上众位弟子听到可以下山,都一个个兴奋之极。 程嫣更是蹬蹬跑到爹爹跟前,笑嘻嘻道:“什么时候可以动身···现在可以吗?” “疯丫头···下去,这样像话吗?”程忠坚严厉道。 “师叔···志龙有疑问请教···” “志龙有什么疑问···说来听听” “是···师叔···刚刚你说的徐州罗家门人和泰山派的虚尘师叔被杀可是一人所为,还有他们是何门何派,不知道罗家和泰山派是否都知晓底细。” 林忠勇听后微微露出笑容看看程忠坚。 程忠坚也心里为华山弟子有这般见识的弟子高兴。 但他还是面露严厉之色,道:“这就是做大师兄的样子,你们这些做师弟师妹的要好好给我学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如果让你们不知底细这么冲到徐州,只怕没帮上人家忙,自己反倒丢了性命···。 你们可有人听说过明教和吸星大法” “明教?···这个我知道···不久前四师兄刚刚说过,明教教主张无忌武功盖世,而且还是武当张真人的徒孙,只是···只是这什么···什么大法女儿就不知道了”程嫣抢着回道。 程忠坚道:“还不错···吸星大法你们江湖阅历少,大多没听过。 这是魔教的邪门武功,专吸对手内力,是非常歹毒的功夫,二十多年前这功夫随着明教的覆灭而消失,不想今日又重见天日贻害武林··· 罗家数人和泰山的虚尘师兄就是被这吸星大法所害,告诉你们是要你们知道敌人厉害,避免单独和对手交手,当然江湖险恶这些也只是个告诫,须得自己注意。” “师傅···这明教被灭都二十年了,怎么到了今日有复兴之象,据弟子所知,这明教中能够练习吸星大法的必然是首脑人物,只怕这次我们的对手是这明教中的高手。”宋子廉上前说出自己的疑虑。 “恩···有可能,当年中原武林铲除明教时,明教的光明右使莫离深就使的这吸星大法,但他败在你掌门师伯的紫霞神功下。 现今,据罗家所知来人并不是哪位‘人鬼客’莫离深,而是他的徒弟易行天还有光明左使却不知是何人,只知道是个年轻公子,武功高强不在那易行天之下。 总之你们到了徐州一切都要听你们大师兄的,莫要生出别的岔子来,···哼···可惜罗家哪位徐贤弟英年早逝,不然这易行天怎么能闹到罗家去···” “是弟子明白···”众人齐声回道。 程忠坚道:“今日早点休息,明日一早你们都一起下山,恪儿你和嫣儿都是第一次真真的出远门,不可闹出别的事情来,要多多学习你们师兄师姐的。” 程嫣听到爹把自己和小师弟一起来说,很不高兴,道:“这话爹对小师弟一个人说就行···女儿才用不着了,对吧!师弟。” 李承恪也尴尬的笑笑,道:“师姐说的是···” 林竹溪看着小师妹又故意欺负小师弟便上前抓着她的手腕就拉了出去。 “走吧!···快快吃饭,今日早点休息,明日就要赶路了,这次路途遥远,路上肯定睡不好。” “知道了···师姐手···手疼” 林竹溪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里面的小师弟。 “小师弟···吃饭了···今日要早点休息” “哦···是的师姐”,李承恪说着也跑了出去。 徐州。 四通八达之地。 自罗家出了命案不到一月就来了许多的江湖中人。 罗家求救,武林中除了各大门派外,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也都前来相助。 一时间徐州城里到处都是佩剑执刀者横行街道,罗府上下更是人流络绎不绝。 春风如意,春雨如丝。 忽然一夜这徐州城里春风昂然飘起丝丝细雨。 醉月阁。 徐州城里有名的客栈,自是江湖豪客聚居之所。 吵杂烦嚣的醉月阁最是偏僻的一处客房里,窗户关的不紧,被这春风一吹就给开了个敞。 这房间客人不知道怎么趴在茶几上入睡,长发披散遮住面相。 又是一股春风,顿时吹开这人的散发,丝雨随风也飘进来打在他苍白的脸上。 缓缓的他的眼睛睁了开来,眼神涣散无神,手臂微微抬起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感觉肚子饥饿的厉害,倒杯茶一饮而尽后歇息许久,起身换一件依旧白色的衣服就出了房门。 下雨天阻挡行人脚步,这跃来客栈此时人多。 店小二看这公子几日未见今日怎早早下来用饭,忙上前招呼着。 “公子爷···这边坐哩。” 说着就给他腾出一小小桌几。 “公子爷···还是老样子的来一份吗?” 他不回答只是微微点头,这店小二机灵的厉害吆喝着“奉茶一杯,青田一壶,小菜白饭多盛。” 用完饭,他独自斟酒自饮,无顾外人吵闹。 突然一声大喝。 “小儿,给爷几个上酒···上菜来,这肚子空的似倒出了鸟来。” 客栈众人被这一声大喝都给吸引,转头看去进来的是几个粗莽大汉子。 下雨天却也不带雨伞不披斗笠。 为首的更是人高马大,满脸腮胡子,身后几人没这么高大,但也粗狂野气。 店小二看到有人来笑脸相迎。 “几位大爷···莫不是‘雨打金刚过河来,屈就河东一小庙’。” 这大汉粗声道:“你这小儿,嘴巴跟驴子撒欢一样···快快说来这有哪些好酒。” 小二哥引路道:“大爷请落坐···咋这醉月阁是开在徐州城里,中原之地,商贸络绎,四通八达,这天下各处的好酒应有尽有‘青田、竹叶、瑞露酒,菊花、蓝尾、新丰酒’有道是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客官酒多味香看你喜好。” 一大汉粗声粗气的道:“俺家喝酒却不懂酒,有酒便醉,自管上来十斤,肉也来的七八斤···” “好了···那就给爷先上新丰,如不如意再行打算···‘新丰美酒千斤醉,十斤便尝请闲淡’好肉切的八九斤。” 这几人坐下便聊了起来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道:“没想这罗家···尽这般被人羞辱,只怕这几十年来都不曾有过。” 另一大汉也附声。 “···罗家在这徐州城里呼风唤雨的···罗门那家式更是厉害的紧,怎的这次就这么损了。” “这就是你不知道里面的情由了,罗门家式再厉害也敌不过那‘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这是何门何派的武功端的老儿我没闻过了。” “呵呵呵···这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这罗家人给的消息,说什么魔教光明右使的看家子本领···这次杀他罗门的就是叫什么易行天的,连泰山的老道虚尘道人也是这人要了命,可见一般。” “连泰山道人都能杀了,罗府肯定不敢怠慢。不过听那风声,却是还有个什么光明左使的,武功更是厉害的很,只是这人是怎么样的却是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年轻公子,那日在徐州城里一掌要了罗家弟子五人性命····” 白衣男子离这五人不远,本无心听他们乱扯,不想这一掌到是说的自己,他微露疑色,心道:“光明左使?”。 这五人聊的起劲旁桌一佩刀之人站起来抱拳对着这几人道:“几位大哥有礼了。” 这几人也坐着还礼“兄弟有礼。” “刚听的几位大哥说什么光明左使光明右使,小弟想请教请教。” “不敢当,这什么使的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江湖行走十几年却从没有听过这号子的人物。” “几位兄台谦让了···就小弟所知这光明左右使其实就是明教的二号人物,光明左使‘阴阳畴’陆渐离光明右使‘人鬼客’莫离深。 莫离深便是这易行天的师傅,莫离深死去多年,只是这陆渐离不知道是否还在世,但兄台刚说的什么光明左使是个年轻的公子,这就大错特错了,光明左使应该是一介女流,一手千手寒阴掌凶残的厉害,年少成名,如今最多四十而过,但也不会是个年轻公子。” “兄弟真是多见,但这消息是罗家门人放出的···是否属实那就要看罗家门人的消息了。” “如果罗家门人消息属实,那么这位光明左使怕是这千手寒阴掌的传人了···没想这魔教气数未尽,二十年后光明左右使齐现身,魔教怕是复苏在即。” 这人说完话就入座。 听的客栈一群豪杰不住点头。 一中年男子起身抱拳,道:“刚这位仁兄说什么魔教复兴在即,在下到不敢苟同。” 这佩刀男子随即站起回礼:“噢···那兄弟有何高见···在下请教。” 这人道:“如今中原武林正派当道,英雄豪杰数不胜数。 少林古刹名流千古,武当一脉气数旺盛,五岳剑派更是在林盟主的带领下剑立中原。 峨眉、青城雄居天府。 崆峒、昆仑抑西关之道。 除了这些还有福建莆田寺、陕北万枪门、徐州罗家等等,魔教灭亡二十年有余,如今想要闹出一番天地千难万难,我等虽不是什么至尊大侠却也不是那弱小匹夫。 今日齐聚徐州就是要将魔教彻底粉碎,别说什么光明左右使来了,就是他明教大魔头张无忌来了也一般的给擒了···” 众人听罢都不住的拍手叫好。 “说的好···说的好···” 更有激情澎湃者将大碗酒水一饮而尽,顿觉雄赳气昂。 “咳···咳···” 一阵咳嗽声后。 一身形高大的老者进来醉月阁。 满面长白胡须,衣衫褴巾,脚上草鞋沾满污泥,手里拿一根松木树根当做拐杖。 小二哥见有人进来小跑上前,哈声道:“太爷···这边入座。” 说话间收拾一残桌。 “唉···唉···不用···不用,这酒葫芦小二家给装满了,切的几斤熟肉包起来,老道赶路。” “太爷这外面落雨···怎得还要赶路”小二哥笑脸问道。 “唉···唉···这‘雨落金身玲珑绸,此庙借酒一老仙’赶路···赶路···” “好哩···这就给大仙满酒满肉···” 一人朗声道:“这老头怎么还自比老仙了,哈哈哈···你要是老仙人···我就那玉皇老子。” 这老者也不见的生气,赔笑道:“唉···唉侠士自比玉皇,那是应该的,不然怎么擒住张无忌那小子。” “你这老人,张无忌说的这么厉害,难道你见过他的那身功夫。” “呵呵呵···见过?老道不才却也是‘长须落垂小儿盖,衣袖包裹玉龙身’唉···想他张无忌不过区区小子怎么敢跟诸位大侠而论。” 这时店小儿拿着酒葫芦与熟肉过来。 “太爷···您的···” “好好···给你银子···”。 “好哩···太爷慢走···” 这老者接过酒肉便转身出门而去。 步幅慢悠,体态若轻。 众人见这老者人出了客栈也都各自聊了起来。 白衣男子看着这老人出了客栈,目光视炬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待到消失后,才缓缓起身回了房间。 第五章:白衣 柳垂新丝,舳舻千里。 醉月阁迎运河而生,生意自是不必多言,每每都是客座满已。 加上最近徐州罗家出的事情,醉月阁早已经是人满为患。 店小二忙的跑前跑后,嘴里不停吆喝着不成文的句子或借几个先辈遗留的佳作名言。 此时此刻在醉月阁二楼最是偏僻的一间客房里。 一白衣男子立于窗前。 右手负于后背左手轻缓的没有节奏的敲击着窗沿。 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除了缓慢上下移动的左手食指外,身体其他的部位不曾移动丝毫,包括他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没有眨动一次。 一阵惬意的春风轻拂窗前的柳树,吹起了一缕垂落的柳条,刚好到了窗前。 又在风过之后快速下落。 只在这刹那之间,一只手闪现轻轻捏住了柳条上的一片叶子整个柳条瞬间停止了下落的速度。 止于半空··· 白衣男子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柳树。 左手拇指与中指捏住的叶子从中间整齐的断裂。 柳条快速的下坠。 白衣男子将半截叶子夹与食指与中指见,转身离开了窗前直奔门外去。 “小二哥···这里是何地。” 白衣男子下楼看见店小二问道。 这小二哥弯腰哈话道:“公子爷您都在我们这住了这么久了还是不知道我们这地呀,您可是问过小的我不下十次了···公子爷您记住了这里是徐州古时叫做彭城。” 白衣男子‘哦’了一声,回道:“谢” “不敢···不敢小的应该的,您问多少次小的都愿意给您回答···还是往常的一样的菜吗?” “嗯···加一壶酒》” “好咧···您稍等。” 白衣男子静静的坐在角落处自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不大一会的功夫小二哥端来酒菜:“公子爷您慢用。”说罢转身就走。 “小二哥” “哎···在哩您有和何事。” “我想知道出了这徐州城哪里还有好的去处。” “公子爷这是要走呀···嗯···要说出了徐州,好地方倒是也不少,比如这东去金陵,西取西京,南通江南,北指燕塞。就看公子爷兴趣了。” 白衣男子微微仰头思虑道:“我···自东而来祖上出于江南,此处都不用去了。” “那公子爷就去西边吧!这一路上到可以看尽天下美景,所谓‘九曲黄河两京都,中岳西岳太岳庙’”白衣男子微微点头道了声谢,就自顾自的饮酒了。 ‘西岳自古豪侠客,仗剑潼关取中原’ 华山一行八人下山已数日,眼看天色渐渐暗淡,众人加快了脚步在天黑前到了这洛阳城。 寻一客栈投宿,大师兄乘着吃饭这档口不免告诫几句。 算算日子下山已过了十一日,这一路耽搁不少,众位师弟师妹都是久未下山,一路上都把玩看景了,完全忘了此次下山的事情。 张志龙吃过晚饭后又一次召集师弟师妹们。 “师弟师妹,咋们此次下山所谓何事。” 程嫣抢前一步道:“解徐州罗家之祸,除魔教余孽。” 张志龙看了这个小师妹苦笑一声“···小师妹到记得清楚。 今日我们下山已有十一日,却依然在这河南境内,这样下去我们何时能到那徐州城,又怎么能解徐州罗家之祸,除魔教余孽了。” 林竹溪似乎听懂了这大师兄的意思上。 前一步道:“师兄,这一路的确耽搁不少,有违我爹和师叔的教导,今日歇息后,明日一早赶路,往后的日子当加快脚步些。” “我也是这意思···谁还有什么问题吗?”张志龙环顾一圈师弟师妹问道。 “没有了···” 这程嫣看看师兄师弟怎么的都没有人反对,便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只好在心里寻思着“洛阳这个时节不正是牡丹花会吗?···看来要错过了。” 夜里各人都打坐一会便早早入睡,李承恪打坐练功后拿出一本医书来。 自打进了华山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 一路上不免也好奇,与师兄师姐玩的开心,本想到这洛阳可以到处逛逛,可以看看洛阳牡丹花节。 最要紧的是可以拜会一些洛阳城里的医药名家,必然受益匪浅,不想大师兄刚刚一番话他不得不打消这些个念头,看了一会书就早早入睡了。 第二日一行人便早早结账,向东而去。 离洛阳十五日,日夜兼程终于是快要到那徐州城了,众人急行多日也感到一些疲惫之意,这日早早的就歇息在了一村庄里,借户百姓家。 大明初年,蒙古人北走,汉人日子自然如意。 百姓虽不是富裕之极但也粮积满仓。 这徐州府周边地带自古就是物产丰富。 百姓若能安居,必然可富足。 这庄唤贾庄百姓姓贾或姓鲁,此时他们借户一位贾姓人家。 主人贾正甚是好客,好酒好菜自然不必多说。 华山众弟子酒足饭饱后疲惫之意更甚,就早早就寝。 天明时分,梳洗过后又准备上路,家主人送出门口,一一道别。 八人刚转的身来,迎面跑来一小童,差点和三师兄薛无举撞个满怀。 若不是薛无举躲闪的快些,这小孩肯定要被撞的皮青脸肿了。 贾正看着小童无礼了,便训斥道:“小儿无礼了,这么慌张。” 张志龙忙上前劝道:“莫怪···莫怪小童气盛是好事。” 这小童也吓了一跳上气不接下气的嘴里说着:“那···那···那鲁家的鲁老伯死····死了···贾伯伯。” 听到这消息这贾施主面露悲色忙问:“谁说的···”“我···我见到了。” 贾正沉思片刻转身对着张志龙,林伦众人道:“贾某人不能远送了,这庄里死人,贾某人须得瞧瞧去,怠慢客人了。” 张志龙忙还礼:“施主哪里话,折煞我兄弟几人了。只是不知道我等能帮上什么忙吗?” 宋子廉也微微弯腰拱手道:“施主好客,我兄弟感激的紧,只是看施主这般悲痛,我们若能帮个手,心里也高兴的厉害。” “唉···这倒不是说不愿意诸位帮个手,只是这是得病了。 最近这多日,不知道庄上怎么得就有这怪病,妇孺老弱没一个幸免。 只是这壮年人生病几天便好,小儿也迟几日就好。 唯有这老弱者热烧不止,不过十日就要了命,这今天鲁老伯已是第六人了···唉!” “那没找郎中瞧瞧···” “有哩···但是没用,几日前还做法一次,都无用。” 程嫣听到这里也面露悲痛:“那可怎么办···这样下去,庄里不是老人一般的都被···” “有什么办法啊···” “施主···我略懂医术,能让我瞧瞧这病否!” 贾正看看说话这人,疑惑道:“客官···懂些医术?” “是的···贾施主···我平日里就医个痛瞧个小病什么的。” 华山师兄弟这才想起来他们这位师弟也是个医家。 吴昊忙上前对那主人道:“施主,我这弟弟,在家里便是给我兄弟平时看个小病的,虽不是药到病除的神医,但也能解病于燃眉。” “哪感情里好的,那就劳烦客官了···我这就带诸位去。” “施主客气了···应该的。”张志龙回道。 贾施主带领众人到了一户农家。 这家也是一个老者患这种怪病,卧炕不起家里人悲痛万分却束手无策急的团团转。 见着有郎中来急忙迎上去“大爷···须得救我这老爹···”说着就要屈膝,李承恪忙伸手托扶,道:“施主不必如此···待我先瞧瞧老伯病状。” “是···是,走···走里面请”。 李承恪走到这老者跟前,伸手就觉得这人烫的厉。 他也不敢怠慢,俯身把脉。 良久后又把身子压得低低的到这病人胸前侧身聆听一会,道:“这是伤寒,此病常见,但用药时须得注意些,老弱不似少壮,千万不可以用吐、下的药来除病须得出汗治疗,这老者属于太阳伤寒用麻黄汤即可治疗,每日两服到的五日见效后在一日一服不出十日可痊愈。” “麻黄汤···好的···我这就去···” 这家人见李承恪说的有模有样的不似之前那些郎中随乱给药方,就急忙忙抓药熬汤。 华山众人见师弟如此厉害,帮上这庄里农户的忙,一个个更是心里高兴的很。 突然李承恪把大师兄叫到一边,低声道:“大师兄···这病虽不是复杂,但不是凭病而论,需要对患者酌情下药,恐怕我要在此···” 李承恪没敢说下去,师兄弟们也是赶时间的··不能再拖,所以后面的话他开不了口。 张志龙也感到为难沉思良久后,才道:“师傅师叔常常告诫,咋们华山弟子要锄强扶弱,救百姓于水火,如果这次我们这就走了,自然有违师命。 但这徐州的事物,也耽误不的了····这样吧!小师弟,我就把你留在这里吧!怎么样。” “师兄···让师兄为难了。” “师兄知道你也有这般心思···但你记住,这里一切处理完必须马上赶来徐州不得耽搁,你第一次下山远行,师叔特意交代要照顾好你,可莫要师兄食言啊!” “师兄放心···师弟铭记于心。” 李承恪忙拱手回话。 两人回到众弟子中将这是说了一遍,大家都没有意见,唯有林竹溪担心道:“师弟···这次是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一切···一切需要小心···” 林竹溪看了一眼这个小师弟随即就转了身去。 “是师姐···我会的小心的···” 张志龙向那贾正说了情由,贾正万分感谢,当下亲自送别了张志龙,林伦等人。 这华山其他人走后不到三日,李承恪就帮着庄里人解了这燃眉之急,他也谢绝了庄里人的钱财之物,第四日一大早就上路了。 李承恪走后,庄里的病患者果然不出十日都康复如初,一个个更是对他感激不尽,甚至有人称他神医,这些都是后话。 李承恪一人上路后不敢耽搁。 这日太阳快落山,到了一林子。 走的时候听那贾施主说,过了林子,不到两日路程就可看见那徐州府了。 李承恪看看这日头,怕是天黑前走不出这林子,他索性不管不顾,心里道:“赶时间要紧,走到哪困了睡哪吧!” 说着就提剑继续向东行去。 无奈天意弄人,这太阳还没落山,天色给变了,不一会蒙蒙细雨就飘了起来,这山林僻野并无药王庙遮雨,李承恪取下后背斗笠戴上继续赶路。 春雨刚至,小林茂盛,此时林间小路依旧干燥,李承恪行的快些,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深入林子。 这时仿见,林中树叶滴雨,路面慢慢变的湿泞。 他停下整理了衣服,继续执剑前行。 这下刚行的不远,忽的一声惨叫“啊···” 顿时打破这小林间的安静。 李承恪听的不甚清楚,他停住脚步再去聆听,却不见的有什么声音,就又举步前行。 过的一处小丘,便听的远远似有人说话,李承恪忙收住脚步仔细聆听,确是说话声。 但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他想该是些和自己一样雨天行客的脚夫,便也不理睬。 忽的又是一声。 “魔教···妖人···” 后面的李承恪到是没听的仔细,惊恐之下他放慢脚步向前走去,这下想起方才的那声惨喝,端的这应该是有恶人在此间作乱。 他手握长剑,慢慢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只顾着看向前方,不想脚底下被绊一个踉跄差些跌倒。 幸好手快用手中长剑撑地,才没倒下。 他惶恐下回身一看地下怎得是一人,他走进一看,这人双眼紧闭嘴角挂着血迹。 李承恪俯身食指放到这人鼻息间,这人竟然没了呼吸,但觉全身还未冰冷,想是刚死不久。 李承恪脸上恐慌之色加剧,他起身继续走了两步,这才想起来手中长剑,缓缓抽出长剑握在手里,加以防备。 没想走了不到十米又见一人,和刚才那人死法一样。 李承恪顿时额头就渗出汗水,他继续移动,渐渐声音清晰可见了,是几个汉子似乎正在呵斥一人。 李承恪向后看了看这不到二十米的路程竟然躺着五具尸体。 死状一模一样。 他身子靠着一棵大树,不敢再前进,手里的剑抖得厉害,他长吁一口气不知道此刻该如何是好。 正不知该进该退之时,无意间把手中长剑举到了眼前,剑柄处清晰可见的‘华山李承恪’五字印在眼眶。 “这是师傅亲自给众位师兄师姐刻上去的。” 霎时自感羞愧难当,心里责怨的厉害。 “亏的我还是个华山弟子,竟然这么的无用胆怯这要传了出去,我华山不是让我给丢了百年的脸面,真是该死。” 说话间就在自己脸上狠狠一巴掌。 随即手执长剑从大树后面走出,快步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魔教妖孽···你今日杀我师兄师弟三人,罗门两位师兄,我兄弟三人要将你碎尸万段···不然就死于你掌下,也不枉我师门的清誉。” 这人话音坚定,不带丝毫犹豫,一旁的三人也随即应声。 “师兄说的没错,我们兄弟就是死了也不愧对武林正派的名望···” 这几人话音落下就要动手直取魔教妖人的性命。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这几人都是停下,转身看向身后。 一汉子头戴斗笠右手握剑,正向这里赶来。 不知是敌是友,各个握紧手中兵刃相迎。 只有这魔教妖人,高傲的厉害,此时一袭白衣,身子侧向右边立于一拦腰折断的大树上,右手负于身后,左手轻轻屡过身前长发,面容冷淡,不曾瞧一眼眼前众人。 “敢问阁下何人?” 一汉子上前两步拱手问道。 但防备之意悠然可见。 有人问话,这汉子也停下脚步,拱手道:“在下···在下华山李承恪不知···不知众位好汉是···” 这人听到是华山的登时面露喜色:“原来是华山的李师兄久仰久仰···我等是青城派的,在下万青···这是我师弟曲城、解风,这位是罗门的汪师兄。” 李承恪第一次被人叫师兄一时竟没了反应,片刻才觉得无礼,忙回礼:“原来是青城派的各位师兄和罗门的汪师兄在此,在下不敢···不敢当。” 李承恪说话间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人。 “万师兄···这人是?” “这人是魔教的光明左使。” 不等万青回话,这罗门的汪师兄就抢先回道。 “莫非···他···他就是杀你罗门五人的那个什么左使。”李承恪疑惑的问道。 “正是,那日在客栈里我见过这人,他和那易行天又杀死了我陈兄弟···这人歹毒的厉害。”汪师兄急切的回道。 这时曲城上前道:“刚刚我三位师弟和罗门的两位师兄便死在他的手中···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李承恪又看一眼那人,想起刚看到的几具尸体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但身为华山弟子怎么能忘了掌门和师傅的教诲。 心里揣摩片刻当下就抱拳道:“家师常教导,武林同道应当‘同甘共苦,执手御敌’在下虽只学的华山粗浅功夫,但也不能辱没了武林正道的威风,愿意与各位师兄共退强敌。” 万青上前道:“李师弟真乃英雄豪杰,不愧是华山弟子,这人武功诡异莫测,李师弟帮忙在好不过。” “师兄过奖了···我···” 没等李承恪说完,众人便转身看那立于树干上的人。 依旧侧身。 “妖孽···拿命来···” 正是青城派的解风使一招青城派松风剑法中的‘万松迎敌’。 此剑法刚劲轻灵,快如疾风,没等李承恪看的清楚,这解风就已到了那光明左使跟前。 其他青城弟子也不等人,万青使‘松林落雨’曲城使‘如松如风’顷刻间就冲了出去。 这罗门的汪师兄不见的动静。 李承恪从没有用过华山剑法御敌,平日里都是和师兄师姐拆招练架的,这下到一时不知该如何。 愣了片刻,看了看手里的长剑随即也一招华山的‘白云出岫’迎了上去。 这立于树干之人,一身白衣面无任何惧色。 他独自迎敌并无半分怯意。 看到四人来势迅猛也不惶恐,待那解风到了跟前只身子向后一跃,就躲开了青城派的松风剑法,随即左手探出,手似兰花轻轻一摆,中指间一丝白色细线祭出,将那解风的长剑剑身缠绕。 解风见况急于抽间,却丝毫不能抽动。 白衣男子微微身子向左转去,右手伸出缓缓移到了眼前,右手伸出轻轻在那细线上挥指一弹。 只见解风手里的长剑顷刻间就断成数节掉落地下。 解风大吃一惊,这时白衣男子左手中指的丝丝细线瞬间又祭出直取解风胸口而来。 看这解风要和死去的师兄弟一样命丧于此。 正在这时。 师兄万青和曲城赶到,两人都看到掉落地上的残剑不敢怠慢。 曲城一掌推开师弟解风,躲开了白衣男子的攻击,不想自己却被那丝丝细线穿过右肩,疼痛而至手中长剑拿不住也掉落下去。 万青见状长剑落下,斩断那细线,纵身扶住师弟曲城。 站定之后看向白衣男子,却见他突然面容变红,血脉暴涨,嘴角更是流血不止。 眼前利剑已至。 正是华山李承恪赶到。 一招‘白云出岫’剑走险境,出奇制胜。 白衣男子此刻突然如遭大病一般,身如火烧,全身无力看这人向自己刺来也不敢接招。 身子后撤,右手祭出数根细线后便口吐鲜血,差一点倒地不起了。 李承恪看到飞来的细线不敢有丝毫怠慢,心想‘这人能杀死青城派罗门众位师兄武功自然厉害’。 收住攻势,以一招‘苍松迎客’一剑斩落数根细线。 待要再向前攻击的时候,只见这白衣男子,左手拍地身子便飞将起来,向后飘去瞬间就消失了。 李承恪收剑看去,刚才那人站立的地方斑斑血迹,此时小雨未停不一会就将那血迹冲的不见了。 李承恪想起来受伤的青城派师兄,忙转身。 “曲师兄···怎么样···” “保得命来,没有伤及要害,不然我今日要和师弟们一样了。” “师兄是为了救我,差点···这魔教妖人太过毒辣,招招致命。” 这时,那罗门的汪师兄走过来“小弟我武功浅薄···没想到华山的李师弟武艺高强,将这光明左使都给击退了,佩服···佩服···” “李师弟真不愧是华山弟子···万青也是好生佩服···” “两位师兄见笑了···适才我看那魔教的···光明左使,似乎突然发病了,并不是小弟将他打败。” 万青微微露笑,刚才他也看到了那魔教妖人突然变化的脸色。 “莫不是他受了什么严重的内伤了” “大师兄,那我们快快···追上,乘机会杀了这个魔头,也报了师兄师弟的仇。” 解风忘了自己刚刚命悬一线,这回又有了报仇之心。 万青沉思良久。 “也好···乘着机会···不然以后想要报仇恐怕难以登天···劳烦汪师兄送我曲师弟先去徐州府上,我与解风师弟还有华山李师弟去追捕那魔教的妖人···” “万师兄···客气了,我一定把曲师兄安全送到我罗府。”汪师兄拱手回应道。 “多谢了···不知,李师弟此番是要···” 李承恪忙回道:“不瞒万师兄我也是去徐州府上的,日前有事耽搁了···我众位师兄师姐此刻应该快到徐州了。” “原来这样···贵派高手如云,魔教妖人怎敢再来徐州撒野。” 解风听的很是不爽,轻蔑道:“那么李师兄,我们这就去追那魔教的光明左使吧!” 李承恪拱手道:“哦···是,听师兄安排。” 万青向曲城交代了几句也起身道:“李师弟向北,我向南师弟你走东,莫要叫那妖人走远,这便动身吧!” “是···” 李承恪与解风两人答应一声都向各自的方向飞去。 三人走后这姓汪的也搀扶青城派的曲城向东走去。 第六章;医救 众人分开后,李承恪执剑北走。 这雨不见的大,却也没有停的迹象。 李承恪自也矛盾,一边寻找一边心里叽咕着。 ‘他找到那魔教妖人难道真的要将他一剑杀了,我不是那救人治病的郎中吗?怎得要做杀人的勾当···’ 心里寻思着都不知道自己向北走了多久,也不见有要找的人,便停下来四周看看。 “看来我也做不了那杀人的勾当了···怕是那个魔教妖人这下已死在了青城派两位师兄的剑下了。” 苦笑一下,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就按原路折返回去。 回到刚才的地方也不见有人,他四处看看没一个人,只有那几具尸体依旧那般倒在草丛中。 本想把那尸体给埋了,毕竟都是武林同道。 但此刻天色却也黑了,自己一个人无法处理这五具尸体,雨势不减,无奈下他用手中的长剑割一些草盖在那些尸体上。 “各位师兄···请恕师弟不能将你们入土为安,我要赶去徐州和师兄们汇合,这下给诸位赔不是了。” 说着就拜了两拜,起身向着东边去了。 天黑的快,李承恪走了一会就黑的看不见东西,此刻又下着小雨林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小路泥泞的厉害。 看这样子在前行是不行了,天太黑他随意找个树就倚在下面,不想这树刚好大的可以遮雨,他也不免心中甚喜。 这时也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这早上离那庄子,只顾赶路都没有吃一口饭。 他取下包裹,拿出一些干粮和离庄时百姓送的煮熟的荤味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似又想起什么伸手摸摸腰间,拿起一酒葫芦摇了摇。 酒水满满的这是早上贾施主硬给他送的。 他不是那贪酒之人但偶尔的喝一口也是常有,这下深山密林中有酒有肉也不免过的潇洒了几分。 酒足饭饱后突的想起刚才那场激斗,自己也没有辱没了华山名誉,那两招华山剑法自己练的熟,今天倒也派上了用场,心里不免高兴的紧。 拿出长剑,伸手在那剑身摸了摸,摸到‘华山李承恪’五个字心里更是生了一股傲气。 “今天才知道我华山派在武林这般的厉害···人人称道,我虽不愿做什么武林的大侠,但身为华山弟子我也骄傲的很。” 心里这般想着,脸上也露出笑意。 他抬头看看天黑的厉害,伸手不见五指。 缓缓的低下头准备这样凑合着睡个觉。 不想低头时眼睛无意间看向了前方,突然眼前隐隐约约的似有个什么东西趴在地上。 看的不真切。 李承恪以为是自己眼花,随即揉揉眼睛再看,却是有个什么白色的东西在前方不远。 黑夜里这白色到是有些刺眼。 李承恪不觉有些恐惧,‘莫不是什么鬼魅出来索命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忙又拿起长剑站了起来,怔怔的向着前方走去。 走到跟前仔细一看的确是个人趴在地上,李承恪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他缓缓的蹲下身子,这人是面朝下倒地,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伸出右手到这人鼻息间一探,这人却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身上烧的厉害,和那庄子的老者一样莫不是得了伤寒什么的。 李承恪赶紧将这人身子翻过来。 由于离的近,这一下看的仔细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自己拔剑相斗的魔教的光明左使。 李承恪吓了一跳不觉大叫一声。“啊···” 将这人扔在地上,拿起身边长剑抵在他的胸口。 “魔教妖人···受死···” 这一剑却是没有刺下去。 他收起手中长剑看着这人,道:“怎么哪位青城派的解师兄和回徐州的汪师兄都没有发现这人了···” 他不知道在给自己找借口还是埋怨别人,但要他杀一个生命危在旦夕的人,他怎么能做到了。 但魔教妖人残忍至极,杀死青城派三人和徐州罗门弟子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师傅也教诲‘武林正道当与魔教为敌···李承恪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人在不施救的话怕是就这样送了性命。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一过‘我不救你···也不害你···我···’这想法只一瞬间。 李承恪狠狠的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唉···亏你从小跟着爹爹身边治病救人,自己如今也能瞧病了,怎得会有这么歹毒的想法···愧对李家祖先了,也对不住华山脚下那药王庙里的药王了。” 李承恪用力把剑插在地上,弯身抱起那魔教妖人回到大树底下,又折返拿了剑回来。 白衣男子依旧昏迷,李承恪既然决定救他自然会全力以赴的。 但当下却是伸手不见五指,身上也没有什么药草可以用,无奈只能先给他把脉探个病情。 李承恪很是奇怪‘这人得的是什么病怎么体内阴阳交合,阴气似乎过剩将那阳气逐渐逼出体内,但是又有一股力量将那阳气压制不能散出体内这是怎么回事···’ 李承恪疑惑的放下这人的手,伸手到他的额头、脖颈处一探烧的厉害。 他又拿起这人右手。 手指放在他的手心也是很烫。 不过这人一双手却柔软的厉害到不像个男子的。 李承恪放下手,将白衣男子扶起来靠在树躯。 两双手臂都垂直的掉下,双腿拉直,脱掉他的鞋袜,然后抽出长剑在他双手中指上各割开一道口子,再又把他的脚心也割开来。 放下剑后右手大拇指用力在他人中穴一按。 瞬间就有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李承恪把手放在他的手下,有血滴,知道见效了。 稍等了片刻就从身上撕下四片碎步,把伤口包扎上。 将他身子从树根上移到地上放平,再摸他的额头果然烧退了许多。 李承恪吁一口气。 伸手在自己胸口拍拍。 看来这也不是常常用到的方法自己也担心的厉害,没过多久白衣男子微微的咳嗽了一声。 李承恪见这人醒了过来,也放心许多。 再次在他鼻息间一探呼吸好转许多,但依旧很虚弱,要完全康复恐怕要一阵子。 李承恪也不愿多想,只等过了今晚再做打算。 白衣男子感到手脚略微有疼痛的感觉。 不一会体内的那股阳气被慢慢的释放了出去,这才逐渐醒了过来。 但全身无力。 眼睛睁开几次都是一片漆黑,他无力转身,挣扎了几次,又昏睡了过去。 深夜中,白衣男子又一次清醒了过来。 缓缓睁眼一看依旧是一片漆黑。 他以为自己已经入了那地狱了,想要挪动身子,却使不上一点力。 手脚间的伤口因为下雨此刻疼的厉害了,白衣男子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夜,久久的。 慢慢的感觉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突然感觉静的有些可怖。 他没法转动身子,更不能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突然一阵轻微的鼾声没了雨声的遮挡,此刻在这寂静的林子里也能听的清楚了。 白衣男子虽不能动弹,但耳朵却听的仔细是有人在熟睡。 他想一跃而起,但身子根本动不了,眼神微微闭上再睁开,一股凶狠之意印于眼眸。 “这人是谁···” 身子疲惫至极,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疲惫至极的华山弟子。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天放晴林子里早间这般清新舒坦。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额····” 不想刚一迈脚就碰到了躺在一边的这个魔教的妖人,李承恪惊恐下连忙后退几步靠在了大树上。 魔教妖人,被自己一碰也身子微微的动弹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李承恪忙拿起身边的长剑,但这人似乎虚弱的厉害,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的有些发白。 “水···水···”声音甚是微弱。 李承恪由于惊慌也没听的清楚。 “水···给我···水···水”。 李承恪这次听的清,此刻也没有水,他将腰间的酒拿出来,递给俞庆勇。 他缓缓的抬起手来,酒没接到就没了力气,重重的垂落了下去。 李承恪见他这般,也伤不了自己,就靠近一些,将那酒葫芦对着他的嘴唇慢慢的帮他喂了几口酒。 白衣男子喝酒后一阵咳嗽,李承恪也不敢给多喝,将酒拿开。 白衣男子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并不认识便问道:“你是谁···” 李承恪转身看着这魔教中人一时有些惊怕,颤声道:“我···我是···是华山派的弟子。” “华山派···听的熟悉···你怎么会在这里···华山派?···你是···咳咳···” 白衣男子认出这人就是之前和那些什么青城派的一起的那个华山弟子。 他用尽全身力气缓缓的站了起来。 李承恪见状赶紧离开数步远,手握长剑,这人毕竟是魔教妖孽须得加以防备,道:“你是魔教的那个···光明左使···我是正派弟子按理我···我应该将你一剑杀了···这···但这···” 李承恪话没说完,见这人虽然站了起来,但脸色似乎苍白更甚刚才。 李承恪放下戒心,“你···你莫要在动了···我既然昨夜没杀你···现在也不会,你···好自为之,我告辞了···” 说完话,李承恪就收拾了地上的斗笠与包裹准备上路。 白衣男子没想到这人尽这般放过了自己,心里也疑惑。 他虽不是那什么光明左使,但杀罗家的人和之前的青城派弟子却是事实,为什么他会放过我了。 此时的自己别说是和人动手了,站都站不稳。 看着李承恪收拾了地上的东西转身离去,他慢慢的向着大树移动脚步。 刚才用尽浑身力气站了起来,现在身体颤抖的厉害,额头汗水结成汗珠慢慢的顺着脸颊落下,待他移动到大树跟前,看那李承恪已然走出去数步远了。 却在这时,气血沸腾,大咳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一阵甘苦清凉之味缓缓的顺着嘴唇流入肚肠。 不多时,便觉身子轻了许多。 虽已清醒,但那眼皮沉重打不开来。 白衣男子又沉睡了一会。 待到再次醒过来,感觉身子没了刚才那般虚弱,双眸微微睁开。 只觉身边暖烘烘的,之前的那般焦热已去,身子此刻虚弱寒冷又觉饥渴,此时这暖暖之意到舒服至极。 也不知道是何地,头顶竟是些黄土被火焰照的透彻,再看远些就黑的不见眼。 白衣男子试着动了动胳膊,到有些许力气,他心里寻思着“看来又是天黑,不知道这在什么地方···我记得是倒在林子了···怎么···” 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心思,他吃力的转过头,见有人手里拎着东西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他用手臂支撑起来,仔细看这人还是之前林子里的那人,惊道:“你···你不是····走了吗?” 李承恪只顾着看手里的野兔,突然传来声音他一怔,忙收住脚步,道:“你···醒···醒了···” “你怎么···怎么还没走···想···想杀···杀我吗?” “我···我没想杀你···我···你还是先···先躺下吧!” 白衣男子支撑了一会就感觉浑身无力,额头已然冷汗冒出,就是这人真要杀自己,也是易如反掌的。 他实在无力支撑就倒了下去。 李承恪探了他的伤情,知道他现在的身子每动一次都吃力的很,也慢慢没了之前的惊慌无措。 他走到火堆跟前,将那野味开肚破肠,拿到外边洗刷干净后架在火烧烤将起来。 李承恪心思全放在烤那肉上,白衣男子身子虚弱无力,那般躺着,除了偶然烧断的树枝发出噼啪的声音洞里一时无声。 白衣男子饥渴的厉害,但他不愿向眼前的人讨东西吃喝,此刻强忍着。 过得不久不想一阵阵的香味此刻不自觉的飘入鼻息深入肚肠,饥渴更是难以阻挡。 他把手移动到嘴唇上脸上泛起羞意,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是那样放了一会,嘴唇上下微张,轻声道:“你···有水吗?” 声音微弱,要不是这洞里寂静的厉害,李承恪恐怕就听不到。 “哦···你要喝水,有···” 说着就把那酒葫芦拿过去递给俞庆勇,转身又走到火堆跟前。 俞庆勇看他转身也就拿到嘴边‘咕噜··咕噜··’喝了起来身子。 不一会就把一葫芦水喝个大半,才缓缓放下来缓口气。 再将葫芦口对着嘴巴时一阵清香酒气瞬间迎上来,他喝一小口却是那淡淡清泉之水。 嘴角微微上翘却是露出一丝笑意。 肉味更甚,白衣男子放下酒葫芦,见李承恪刚刚取下肉来拿到洞口左转转右转转不知道做些什么、 不一会拿进来,伸手撕下一片肉来,向他走了过来。 “你饿的紧···先吃些···” 说着将肉递过去,白衣男子缓缓伸手准备接,不想李承恪突然又把手缩回去。 白衣男子疑惑的一撇李承恪。 “不是···你···我扶你坐起来···吃着方便些···你能坐起来吗?···” 李承恪看这魔教妖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解释着。 白衣男子微低头,自己慢慢爬起来。 李承恪见他吃力的很,就伸出手扶他坐起来,把手里肉再递过去就又走开,自己撕下一块肉来嚼着,不去搭理白衣男子。 见李承恪走开,饿得紧,白衣男子也不管不顾拿起把那肉就往嘴里塞。 “咳···咳···” 李承恪忙转过头见他吃的急给呛住了,他走过去拿起来地上的水给他放手里。 白衣男子喝了水,擦擦嘴角看一眼李承恪。 不想这人不敢看他赶紧把眼睛移开,转身走了。 再过来手里多了一块肉又递给他。 一顿饱餐后身体多了些力气,白衣男子看看四周,此处是个山洞,他的身下铺满干草,坐着也舒服,看了看李承恪背影又缓缓移开轻声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 李承恪听到声音转身回道:“这是···林子出来不远,那天我刚行出几步,见你又晕过去,便带你出了林子,碰了这么个地方就过来···” 李承恪见他眼神此刻冷漠的厉害,也不敢瞧了,刚要转身,这人又说话了“我晕过去多久了···” “两天···” “你是不是给我吃过什么···” 白衣男子眼中凶光闪烁盯着李承恪,李承恪心里有些惊慌无措,忙解锁道:“我···我有···我给你吃的是些滋补的药,你身体虚弱,我放你在这里后就回林子采了一些药。” 白衣男子伸出左手来拭去额头的汗珠道:“你···你怎么不杀我···华山派的什么···弟子···” “我···你是魔教的光明左使,我本该杀你,只是···只是我没杀过人,我是救人的,让我杀一个身患重病的人,这···这不妥当,我···” 白衣男子见这人和那什么罗门、青城派的一样把自己叫什么光明左使冷笑一声。 “哼哼···光明左使?谁告诉你我是光明左使了···怎么你···你们都叫我光明左使了我···” “你杀了罗门的门人,还有青城派的几位师兄···在林子里我就知道你是魔教的光明左使了···你不需隐瞒···我说过不会杀你,自然就不会。” “咳咳···咳咳···什么‘九曲黄河两京都’,没想到我刚出那徐州府就碰上这么个人···”白衣男子心里嘀咕着。 李承恪和他无多话,就拿起包里的医书借着篝火看了起来。 白衣男子见他不说话,就双腿打坐想要用功疗伤,刚一使用内力就觉身体难受不行。 他放下手,陷入了沉思。 第七章;火光 春光无限好。 白衣男子一觉醒来,感觉身子又好了一些。 他坐起来一看,洞里没了别人端的是哪个华山弟子走了,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想走出去。 身子没有痊愈,他摇晃的厉害没走几步就不行了,看来要走出去山洞难似登天。 他又回到那草堆上屈膝坐下,一口气喘的厉害。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又渐渐恢复一些。 他盘膝打坐,调匀内息。 不多时就觉两股真气发丹田而入血脉,脸上有了丝丝红润。 白衣男子也不敢打坐过久,刚停下,就见一人进了洞来,他缓缓站起一看。 还是那华山的什么弟子。 “你没走···” “我···没···你病未痊愈我是不能走的···” “我又不是因你受的伤你···何必费心···” “病患始于未然···何故有神农、扁鹊、华佗,药王仙?” 白衣男子一时语塞,他转身对着墙壁不在言语。 李承恪见他不语,就走向前把手里青叶包裹的东西递过去, “这是烤的野味···和熬的药,公子···请用。” 白衣男子并未接过,一转身,死死盯着李承恪,无半点善意也无谢意冷声道:“药···什么药···” “是滋补的药···之前你也服用过···” 说着李承恪就将青叶掀开。 霎时清苦之味便扑面而来,俞庆勇用手捂住鼻息,这味道的确是之前有过,他缓缓伸出左手。 李承恪见状将手中药放在他手里,转身便走。 刚走开两步又折返。 “这是···烤好的野味,···请用。” 说完就急匆匆出洞去。 白衣男子将那药递到嘴边,苦味甚重。 他右手依旧放在鼻息间,微微张口,尝了一口药,着实苦的厉害。 他将药拿开,嘴里药却是难以下咽,又不喜吐出。 为难之际,眼睛一闭头猛抬起就把那药给灌进肚肠。 药过喉更是苦味难耐。 白衣男子深深吁一口气看向手中青叶包裹的药,欲将之抛落。 手抬起···没想这华山弟子这时又进洞来,他又放下手中药看着李承恪。 李承恪道:“这是水···这药味苦,你喝完药喝些水能去去苦味,但这药过不多时,就会起药性,全身都觉清凉舒适,对你身体大有帮助。” 李承恪放下手中葫芦出洞去。 白衣男子看着手里药,一时不知该如何,正无措,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了之前昏迷时的那种微微清凉气息传遍全身,身子轻飘飘的甚是极好。 他额头微皱看向那药一会,就递到嘴边额头紧皱一口气全喝下去。 将青叶抛在地上,顺手拿过那酒葫芦就喝了起来。 之后身子舒服自不必多说。 到了天黑,两人又吃一顿野味就各自在洞里闲坐着,也无话。 李承恪无聊之际,借着火光又翻阅医书。 ‘噼啪’ 一声火柴烧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骤响。 白衣男子身子轻微颤抖,他看向火堆一侧那人。 见他犹自捧书细读,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心跳声渐渐平静。 白衣男子晚上再喝了李承恪的药,身上力气渐渐恢复,此刻脸色渐好只是依旧泛白,不时的渗出几滴汗珠让身子舒服的厉害,不出几日就可行动自由了。 他坐在草铺上和那华山弟子中间隔一火堆,他略微转头看了一眼正捧书钻研的李承恪。 又慢慢转过头。 一双眼眸子盯着火堆,倒影着两处微光让一双沉死的眼珠子有些生机。 一根细木棒子缓缓的神将过来,正自沉思的白衣男子见状身子后撤,正欲起身却见那木棒被一只手投入火堆,瞬间火焰包裹火光亮了不少。 他一双眼睛盯着那只手,见他慢慢缩回去在身侧摸索一下又缓缓的伸出一根细目棒子投入火堆。 白衣男子眼珠一动不动的跟着那只手移动着。 来来回回五六次。 直到那只手不在动弹,他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眼前这人依旧那般不动声色的抱书苦读面上不时的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异的表情,似乎他一直丝毫未有动弹一般。 白衣男子盯着他突然不觉有了一丝好笑,他赶紧收住眼神不去看眼前这人。 片刻后他又悄悄的将一双眼睛放在李承恪身上越看越觉的这人甚是好笑。 他嘴角泛起笑意渐渐的整张虚弱的脸庞上溢满笑意,禁不住口中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冷哼。 “呵···” 这声音极是微弱,无奈洞里寂静,李承恪听的仔细。 他猛地抬头,火光隔影处一张俏脸。 似是‘俏面渗光,荧惑瑟瑟’。 李承恪不觉看的有些发呆,白衣男子不急转过身子也一般的盯着李承恪。 脸上还堆着那一抹笑意,下侧嘴唇内贴皓齿相抵只是一瞬间那笑容便消失不见。 他身子怔了下转过身去。 李承恪顿觉有些失礼,忙转过头眼神飘落在书中的字里行间。 白衣男子转过头后感到脸上渐渐有些发烫,皓齿依旧相抵脸上笑意却是更浓。 他眼皮跳动一股轻微的刺痛让他的两瓣嘴唇轻轻分开。 洞里依旧静的沉人心肺。 白衣男子微转头眼珠波动正待要悄悄再看看这人有些‘可笑’的样子。 ‘噼啪’又是一声。 白衣男子登时身子后撤心里噔的一跳,不想眼前这人却怎得将书中挚爱的书掉落地上。 他后撤的身子也停住了看着李承恪心里有一种紧张过后的丝丝快感。 李承恪顿时脸庞似乎贴在这火堆上,他赶紧将书捡起来眼神略移。 白衣男子正不解的看着他见他也看着自己。 忽的转过身躯声音微弱道:“你···你出去···我要练功···” 李承恪放下手中书有些紧张的回道:“你···无需管我,你可以练你的武功,我自己读书,不会打扰到你的···” 李承恪说完话刚把书拿起。 “你想死吗?···出去···” 李承恪心里一怔赶紧起身,拿了地上长剑急忙出洞去。 第八章;女子 深夜空旷。 天星点缀。 这一处地方倒也寂静,唯有虫鸣。 李承恪坐在溪边,见着一番景象美好至极,只是这书不能目,深感惋惜。 “可惜···可惜···可惜了这番美景了···” 想起刚刚一切他嘴角上翘苦笑着摇摇头。 “也不知道这魔教的光明左使练的什么武功这么神秘,把自己弄得内伤根深,行事也这么冷酷,却偏偏是个···” 说到这里他想起那日这魔教妖人再次晕倒,他本欲离开,但这有违自己的心,就又转身回来。 探他脉搏,只是一时用力过猛晕了过去。 毕竟林子不是地方,他就把那魔教妖人背负到了林子外。 不想林外溪流穿过,更是有这山洞可以依居。 他将那魔教光明左使放在洞里后,就弄些干草,撒在大石上晾干后洞里铺了两个简易的草铺。 一切安排妥当,出洞来。 这雨过天晴,此时正是采药的好时辰,他看着四周也没有什么打扰,就进了林子去。 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些草药和打的野味回来。 魔教妖人依旧没醒,他熬了药,自己吃些烤的野肉,把药给魔教妖人服用后就出洞了。 溪水清澈见底···却无鱼蛙之类。 他弯腰洗一把脸,喝些溪水,入口就绝极是清凉。 想到师兄师姐们此刻已到了徐州罗家了,自己这里又耽搁了,但这人又不能不救···如何是好···唉!···真是的···,不想了,既然决意救他就要···说到做到等他痊愈后我就走···日后江湖之大未必再有相见的机会。 日落夜黑前他吃了剩下的野鸡肉,给那魔教妖人熬药后再给服用。 深夜后李承恪再帮那魔教妖人把脉,气息好多,只是这人怎么身上两股阴阳之气随着好转又开始在他身体里慢慢游走了。 李承恪奇怪这是什么病,无意间想到日前大战这人突然就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听师傅说过练过走火,抑或太过急促都会气血攻心而死,所以练功莫要急切需要循序渐进,扎好根基。 想到这里李承恪大概知道这人肯定是修炼一门极厉害的武功,不想把自己弄成这般,差点送了年轻的性命。 “竟有这么痴迷武功的···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身上阴气重于阳气···” 李承恪很是不解,他仔细看那人。 见他生的极是俊俏,面容苍白,薄唇有些许粉嫩之色,眼睛虽是紧闭但那睫毛略长黑如发丝。 李承恪觉得不对。 ‘这个···这个大男子怎么这般的···’ 他想起背负这人出那林子,就觉得他身形轻易的很,不是男子一般的沉重。 “难道他是···” 李承恪惊慌下忙收回手,看着躺着的魔教妖人,想到之前竟然解他鞋袜,更是···慌张的厉害。 他退去几步,转头不敢看这人。 过了好久他才转身。 “不会是我多心了···只是这魔教妖人生的俊俏,我便多心了···” 他走前两步弯腰将魔教妖人手臂抬起,将他臂膀衣袖慢慢向上挽起,一直到肩膀处。 仔细一瞧,一只胳膊嫩白似藕绝无半点男子的粗胳狂臂。 李承恪给他把衣袖弄好。 “没想到···真的是个女子,怎么杀那些人的时候歹毒的让人发颤。真可怕···幸好我没亲眼见她杀人···不然····不然···待你伤好后我就走。” 此刻但见眼前美景,想起几天前的的事情也不免觉得尴尬、疑惑。 李承恪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睡在大石上。 急忙起身想起昨晚的事情又是一番苦笑,他走到那溪边抹了几把脸。 转身看了看洞口道:“还是不进去的好,多有不便不如先弄些吃的再说”说罢起身向着林子奔去。 不多时他就出了林子手里拎着两只兔子和一些草药到了山洞,口脸上露笑道:“不想这林子不大到是丰富的很,一般的什么也不缺。” 他将手里野味在溪涧弄干净后拎着进了山洞。 白衣男子起身后正自呆坐。 看李承恪进来,突然感到莫名的一丝尴尬涌上心头,他忙转头不去瞧他,依旧坐在草铺上一动不动。 李承恪早把昨晚的事情抛到脑后,他也不多想生起火来将一只兔子架到火堆烤起来。 “···你今日···好些没有···” 白衣男子听到声音,身子微微转动,却不见转过来只是轻轻的“恩”一声便不在言语。 李承恪也不多话,心思全放在了手中事物。 “唉···我佩剑了···怎么?” 他赶紧起身走出洞到溪边瞧瞧没有,左看看右瞧瞧都没有。 白衣男子听他声音缓缓转过身来,李承恪已出了山洞,他不解的看向洞外。 不一会李承恪又回到山洞面色尴尬至极的看着白衣男子道:“我···刚采药时,不想把佩剑给落在了林子了···我,我好歹也是华山派的弟子这···” 他苦笑着走到火堆跟前看了看烤的肉。 白衣男子似乎也没懂他刚说的话是何意,他直起的身子又缓缓弯下盯着火堆发呆。 突然见李承恪起身看着他道:“公子···你,你先将这肉烤着,我寻佩剑去,回来这肉自然熟的差不多,我再给你熬药。” 他说完话便移步出洞,忽转身道:“你过的片刻将它翻转一下就行。” 随即消失在了洞口。 白衣男子似乎要说什么他抬起的右臂又轻轻放下,因为那人已经走了。 他坐了片刻就缓缓起身移动脚步到火堆跟前,他将那兔子翻转一下,就静静的蹲在火堆边看着它慢慢的变熟。 蹲了一会脸上不知觉的露出笑意来,他起身走到昨夜李承恪坐卧的地方,见那一堆的干柴笑意更甚。 自己也捡起一根木棒投到那火堆里眼神也一般的只瞧着火堆上的野味。 手又伸过去捡起一根木棒投到火堆了,‘噼啪’一声他身子一怔嘴唇裂开露出两排皓齿。 伸手又取干柴。 来来去去的,那小小火堆烧的火焰熊熊将架在火堆上的兔子给抱住。 他伸出的手慢慢缩回来,回头一看怎么的没有干柴了,脸上显出一丝无奈,转身后看着火堆脸上堆出笑意一双眼睛动都不动一下。 几次清脆的‘噼啪’声响后,一股刺鼻的味道渐渐的吸入鼻孔,火势大了好多,白衣男子被烤的有些身子发烫,他向后移开几步,鼻子轻微抖动几下。 “这···什么味道!” 他疑惑的看着火堆猜想不出这是什么味道。 嘴角上翘又静静的看着火堆等待着那一声清脆的‘噼啪’再次响起。 刺鼻的味道更浓了,白衣男子伸手捂住鼻子一张俊俏的脸被火烤的通红。 他缓缓起身瞧着火堆上的兔子,它怎么变的这般黑了,不似之前吃过的样子他疑惑的看着。 李承恪不想找佩剑花了些时间,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在溪边洗了洗脸。 刚起身,闻到一股烤焦的味道,心里不解道:“怎么回事···难道那魔教的光明左使走了么,怎么不···” 他赶紧向着洞里奔去。 越近洞口那味道越浓,待到洞口。 只觉扑面而来的焦味让人有些窒息的感觉,洞里散出的阵阵热气更是让人不能靠近。 李承恪捂着鼻子冲进去一看登时面色苍白,“这···这魔教妖人怎么怎么还在洞里了。” 白衣男子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想把火堆上的兔子拿下来,伸手到那火堆上,不想被火焰烧到,一只手赶紧缩回来。 自己现在武功全然使不出来尽然被这小小的火焰阻挡着。 心里不甘伸出去的手每次都被上窜的火焰烧到,一只右手渐渐的有些发红,脸上痛苦之色乍现。 他还是伸出手去想要拿下来兔子肉,手刚抬起来李承恪一个箭步跨到他跟前将他右手拉拽回来。 “你干什么了···” 白衣男子略感惊讶的看着李承恪,不待他说话就被李承恪一只手拦腰拖起拖到洞外。 李承恪放下他后又窜进山洞再出来时手里拎着还没有烧烤的兔子、草药和他自己的包裹。 洞里火已熄灭,李承恪看着俞庆勇站在洞口他走过去疑惑的看着他道:“你···没事吧!” 白衣男子只是摇摇头并不答话。 李承恪看着他被熏的有些黑的脸庞想笑却不敢笑。 “你跟我来···” 白衣男子将李承恪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跟着他向小溪边走去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想笑···”李承恪一听也不敢转身只是缓缓道:“没···没有···” 白衣男子轻声道:“你让我将它翻转一下,我照做了,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变成那样···” 李承恪听到这话,一时无语。 他转身道:“没事···只是你怎么把火烧的那么大?” 白衣男子看了看李承恪投过来的眼神没有一丝怒意,他转头看向一边道:“我只是···只是想···想让火烧的大些。” 他本想把自己想听那火柴断裂的‘噼啪’说出来,但到了嘴边又没能说出。 李承恪听得迷茫但也不多问,他抬起手道:“没事···这里不是还有一只吗?” 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看着李承恪转身后,白衣男子忽然觉的自己的身体里似乎‘噼啪’一声他嘴角边掠过笑意缓缓跟在身后到了溪边。 李承恪在溪边把手里的兔子和草药洗漱一边。 白衣男子蹲在溪边看着溪水倒影下的自己,满脸疑惑。 李承恪也不敢笑出声来,随即看着他道:“你用溪水洗洗脸,这水清澈的很。” 俞庆勇抬起头看看他然后将手伸进溪水里。 “啊···” 他赶紧缩回手来,左手紧紧的握着右手指头,脸色痛苦至极。 李承恪赶紧放下手中东西走过去,关切道:“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 李承恪看他脸上痛苦,左手紧握着右手。 突然想起他刚才伸手到火堆的一幕,现在又突然接触冷水知道了他什么情况,问道:“你伤者手了。” 李承恪蹲下身来似乎有些迟疑,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个魔教妖人是个女子这多少有些不便但也不能不管。 这女子似乎很少在这世间生活一般什么都···他脑子里转过这些想法后就缓缓道:“你···你伸出来你的手来,我瞧瞧。” 白衣男子面色痛苦他顿了顿后伸出右手。 李承恪不觉吃惊。 不禁道“他到底刚才是烤兔子肉了还是烤自己的右手了怎么一只手都红的那般可怕。” 他看了看魔教妖人痛苦的样子不觉自己心里也有些怜悯之情,道:“你···怎么能把手烧成这样···你这样把手伸进水里肯定痛的刺骨,十指连心···” 李承恪话未说完就听白衣男子有些微怒道:“不是···不是你让我在溪边洗脸的吗?” 李承恪有些震惊,这···他看那被灰尘掩埋的面容心里暗想:“这完全是女子的声音···怎么平时却是那般冷淡无情了,我···我不是个郎中吗?当她是个病人而已···对···病人···” 他伸手握着魔教妖人的右手指,心里却跳的厉害。 看她手掌被烫的着实不轻,李承恪从自己身上扯下一片布衣,伸进溪水沾湿,他略低头对着魔教妖人的手指呼呼的不停的吹气。 一股清凉的气息吹到指尖。 白衣男子身子微微一抖,脸上痛苦之色稍减。 他把头转过去。 李承恪将沾湿的手帕轻轻的裹在他的指尖,那股凉意似乎更甚,渐渐的手指真的疼痛减了不少。 李承恪松开手不觉瞧这女子一张俊脸此刻尽是灰尘覆满,与那对微微盛怒的眼珠子一般的黑。 李承恪抬起头不想这魔教女子也瞧着自己,他急忙站起来道:“你此刻右手别打动,用左手洗···洗你···” 说罢伸手指指她的‘俊俏的玉面’。 李承恪捡一些干柴生活烤肉。 白衣男子掠水敷面后,缓缓走到那火堆旁无声无息的蹲了下去。 李承恪见他到了跟前抬头正自开口,只是一张本就不大灵便的嘴唇张开后似乎不能合上。 眼前的这···这‘公子’一双俊俏的脸庞在灿阳熏照下定有几分‘白荷露尖,晓芙出水’。 自额头滚落的几滴溪涧清水又似昨夜那般‘晴雪生寒’一双眼珠更是黑漆漆无常。 ‘噼啪’ 一声将呆呆出神的李承恪惊的差些蹦了起来。 他赶紧收回有些无礼的眼神,低头悄悄偷瞄这眼前的女子,她却更本没在瞧自己,一双眼睛直视火堆,嘴角泛笑,右手置于胸前,左手缓缓移动将他捡回来的柴火一根根的投入火堆中。 不知不觉间火势又慢慢大了起来。 李承恪愣了一下赶紧忙伸手揽住道:“别···别再添柴了···火够大了···” 白衣男子抬头看着他道:“为什么···” “这样就容易将肉烤焦···就和你刚才一样。” 白衣男子听罢眼珠下落瞧瞧火堆再瞧瞧李承恪,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李承恪看着她略带思考的眼神自己到有些迷茫了。 心里不禁暗想“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物···” 但他毕竟骨子里善良顿了片刻缓声道:“你···现在也无事可做,我便教你这个···这个怎得生火烤肉,日后你一个人时也不会在像刚才那般将肉烤焦不至于饿下肚子。” 白衣男子虽没有瞧他却将他的话都听的仔细,他并不答话,心里正在琢磨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 莫名的恐怖感渐渐侵袭他的身子,他突然猛的起身走开了,面色沉重眼神迷离。 李承恪自然都看在眼里,见他拒绝也不便多说自顾自的烤起肉来。 到的晚间洞里焦味散去,白衣男子独自在洞里歇息,李承恪睡卧在大石上到也快活。 这样几日,李承恪白天采药打猎,烤肉熬药,晚上就在哪溪边的大石上入睡。 他自小在哪华山上采药行山,更是有华山武功押抵,身子自然不差,晚上到也不觉得冷。 白衣男子在这华山弟子的照料下,每晚再打坐调息,不几日就痊愈了大半。 第九章:击杀 到今日,两人已经在这里呆了八天了。 这天李承恪采药回来,手里是拎着一只兔子。 这林间兔子不少,这几日偶然有些野鸡外,李承恪带回来的都是这兔子。 他在溪边将药置于火堆上煎熬,自己在把兔子洗刷干净后置于火堆烧烤。 但觉身后一人向他缓缓走来,李承恪忙转身,是魔教的光明左使。 这几日未见她出过几次山洞,今日怎么突然。 自从知道这光明左使是个女子后他不免有些不自在,毕竟男女有别,何况他那日还? 李承恪缓缓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你···醒了···这肉还没好···你···” 白衣男子此刻伤愈,在李承恪跟前右手负予身后。 但见她脸色红润,一双眼眸子犀利、冷清、无凶无善看着李承恪。 李承恪被她看的心里一阵发颤,他移开眼神转身继续烤那野味。 “你是···华山派的···什么师弟···”白衣男子突然问道。 李承恪也不敢转身,背对着她道:“我是华山派的···是华山小弟子李承恪···” “李···承···恪” 语气冷淡至极。 “恩···是···”李承恪回道。 “你救我···不怕我好了之后再杀人吗?” “怕···但是我···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我希望你···公子莫要在行凶伤人。” “···你救了我,我没死,你不救我,我也未必会死。我杀不杀人和你有什么干系。” 李承恪转过身看着魔教妖人道:“你是魔教妖人我是正派的弟子,我们势如水火。 我···我师父常说邪魔外道各个凶残无比,我本来不大相信,没想到你们···” “什么邪魔外道···什么又是正派,难道你们正派的人就不杀人放火,不欺压弱小吗?”白衣男子也极力争辩。 “我们正道人士,做事光明,从不伤及无辜更不会欺善扬恶···这就是我们有别你们之处。” “你真可笑···真是···可笑,那罗门的人若不是在徐州城里欺善扬恶我又怎么会把他们杀了,就连一个小小的车夫见我身上银两就想杀人夺物,你说···他们该死吗?” 李承恪一下无语,怔怔的站着,道:“那···青城派的师兄又没有得罪你···你又为什么痛下杀手···” “···他们听那罗门之人说什么我是···魔教的光明左使,见我杀了那车夫,就向我冲来···这怪我吗?我要等着被杀吗?” 李承恪见她说话怎么突然这般无情,没有一点因为杀人悲痛或是后悔。 面色冷淡的可怕,根本不像几日前那个稚气未脱的···人。 心里气愤便将手里烤的半熟的野味扔在地上。 “你···他们不就得罪了你,你可以教训···却要了他们的性命···魔教妖人果然是可恶的很。” 白衣男子见他扔了手里的食物心生恼怒,道:“什么魔教妖人···我不是什么魔教妖人···我想杀谁就杀谁,这是我的事情。你···别以为救过我,我就···我就不会杀你···” 说完话她就转身走开。 “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竟然这般凶残,你···” 李承恪情急之下突然就口不择言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他深感后悔,‘这魔教妖人既然女扮男装自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怎么能···’。 白衣男子本已走出几步远,听到这人说自己是姑娘猛的转身白影一晃瞬间身子就挡在李承恪跟前。 李承恪正自后悔,没想到这人竟移动的这么快,他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双惊恐中带着可怖的眼眸子正死死盯着他。 李承恪不觉身子都有些颤抖。 他微微张口“我···” 话音未落。 就用一招‘不进则退’右脚蹬地身子向后倾斜顺着地面向后撤了数步远的距离。 中间更是顺手拿起了一边的长剑。 这是一招华山躲避偷袭的招数,他此刻巧妙运用,竟然也给凑效了。 白衣男子没想到这李承恪竟然会这么一招,他刚刚拿起的右手,给生生的搁在半空了,轻声道:“你···你跑不了···” 一双冷漠得眼神再次看向李承恪。 李承恪不待她再次靠近就纵身一跃飞过溪水到了对面,不敢怠慢急行前方。 也不知道走了那个方向,李承恪知道那人武功自己不敌,此刻只能拼命的跑了。 白衣男子看李承恪逃跑并未着急,她向前走几步拿起地上的酒葫芦喝了口水,待到酒葫芦放下后身子已然站在了溪水对面。 手里拿着酒葫芦缓缓向着李承恪的逃走的方向走去。 耳边风声呼呼而过,李承恪体力充沛的紧,跑了好一会也不见得累。 他回头看看不见敌人追来,但他也不敢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跑去。 “···我说你跑不了,自然就跑不了···” 李承恪一个急停,身子腾起,拔剑在手,四下里看看,却不见魔教妖人的身影。 他转身欲走,一个事物不偏不倚的掉落在他面前,李承恪向后闪开,仔细看那地上之物,正是自己的酒葫芦。 他知道这魔教妖人就在跟前,他为什么不出来了,李承恪横剑身前大声道:“你想怎样···” “当然是杀了你···”“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我···” “你是该杀之人,别人或许饶得,你!···非死不可···” 这人性格古怪之极,李承恪见她也不出现,拿起地上酒葫芦一招‘祥云跃’脚蹬树枝向前飞去。 跑了一会李承恪抬头看那日头,原来此刻自己尽然是向着西北的方向逃跑。 也不知道那魔教人现在何处,他不停的回头看,也不见有人。 “啊···” 他赶紧收脚,眼前一山崖。 他向下看去,树木茂盛看不到底,不知道这崖深浅。 “我既然要杀你,你就非死不可,为什么要跑了···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害怕。” 李承恪没想到这人似阴魂般,这么快就出现了,他转身看着魔教妖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他再次横剑身前。 “哼···我不跑难道等着你杀我吗?···” “你跑···也跑不掉,我很少杀人,我之前杀的几个人都是一招毙命,他们丝毫不会觉的痛苦···你这样只会···” 白衣男子走到李承恪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看着他眼神很是平静。 “你不用多说了···我李承恪虽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但也不是别人···我是我自己···” “你是谁今天都得死···” “你···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姑娘所以要杀我灭口吗?你···” “找死···” 李承恪话未说完就被魔教妖人打断。 只见她右手一挥。 不知道什么东西快如闪电,顿时穿过了李承恪的左肩膀而过。 “啊···”李承恪左臂一时不能动弹,他转头看左肩,一根白色的细线已然穿肩膀而过,却不见有血流出。 他挥剑欲将这细线斩断,没等出手。 这魔教妖人就右手向后回撤,将那细细的白线生生抽了出来。 李承恪整个人竟然被这个后撤之力给拉到了,左肩细线被抽出后,更是有一种剧烈的痛楚。 他双膝跪地,手中长剑脱落在地上。 表情痛苦至极,他右手抱着左肩,额头凝满汗水。 白衣男子单手负立,右手一屡鬓角垂落的长发缓缓道:“我说的没错吧!···这样你只会···更痛苦。我说过,你救我,我活了下来,你不救我我不一定会死。 我现在要杀你···你···是不是后悔了···救我?” 不知道那丝丝细线威力这大的,左肩疼痛难忍。 李承恪缓缓仰起头,脸上满是汗珠、 “我救你···那是我自己愿意,我也喜欢···喜欢那样做···你要杀我,只能是我···是我李承恪命绝此矣,我···” 他拿开右手,在地上摸索一会,拿起掉落的长剑。撑地站立起来。 长剑直指魔教妖人。 白衣男子见他站了起来,也不多说话,腾空而起,身如鬼魅顷刻间到李承恪跟前两米,双手向前,两个白色细线祭出。 李承恪虽然身上有伤,但他也早有准备使出一招‘苍松迎客’长剑随身腾起落下,直取魔教妖人双臂。 白衣男子并不闪躲,右手一弹就将李承恪砍来的长剑弹开了,左手向着李承恪面门攻来,眼看击中,这李承恪身子竟然向后躲开了。 一招‘不进则退’接着‘苍山迎客’这是李承恪早就做好的打算。 这一退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 差点失足掉落下去,他急忙站定。 白衣男子一击不中,并不停歇。 右手兰花指竖立,手掌间似有白雾缠绕向着李承恪袭来。 李承恪刚站定,仓促下一招‘白虹贯日’迎上俞庆勇的右手。 不想长剑被打成几段,李承恪惊恐万分。 这时白衣男子左手再出。 李承恪手无兵刃,看着魔教妖人左手向着胸口袭。 左手又不能动弹,他情急下右手横向身前挡在胸口处。 白衣男子这招不但威力猛更是快的出奇。 左手白雾处,似有隐藏,一接触到李承恪手臂数根细线瞬间就击穿而过,推向李承恪胸口,深深的打入里面。 李承恪口吐鲜血,已然不省人事,看来是命丧于此,身子掉落山崖。 白衣男子落地后,右手再祭出,把李承恪系在腰间的酒葫芦追回来,看着他身体坠落后,打开喝了一口水,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返去,不一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十章;齐聚 日正顶。 一队人马,转过一弯道,缓缓行过来。 看着人数不少。 十余骑,后跟毛兵三十几人。 几杆大旗迎风招摇。 刺绣虎头环宇两边,中间金丝落字‘钟离’闪闪发光刺眼的紧。 近五十人,队列整齐,前后拥马车三辆,每车两侧各列四人前后各两骑。 但看毛兵各个赤裸双臂,大臂外侧刺虎头,头包白巾手里握大刀彪显汉子气概。 十余骑,却是各穿铠甲,成色土黄,手里或是长刀或是长矛。 为首两人虽也是身着铠甲,但比这些人要更显威武。 看这两人坐骑一个黑如旋风,一个白似龙马。 这黑色坐骑上一个青年,容貌英俊,两眼神气逼人,穿一件金黄色铠甲,金光耀眼。 身后披风大红似血染,随风缓缓飘起。 披风下两杆短枪交叉背后露出尾部。 他一手拿马缰一手垂落,眼神四顾环绕,马蹄踏地缓慢前行。 在看白色坐骑上,这人面有粉黛,眉如柳,眸如杏,唇点红。 发缠簪,一束深红丝巾缠发一圈,垂落颈后。 一袭铠甲白似雪,她手握一杆短枪盛气凌人,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这对人马不是别人,正是那陕北万枪门的钟离氏。 这女子便是钟离门主之女钟离珏君,身边的是她二哥钟离应雄。 兄妹二人刚保完一趟镖,正回陕北去,路过此地刚好正午时分,看这里树木高盛遮了阳光,此时车内无镖便行的慢些,好避开了这正午在赶路。 向前走了一阵又转过一弯。 这钟离珏君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嘴角微微露笑,他转头看向钟离应雄道:“二哥···这是我第一次跟着出来走镖,一路无事,爹爹回去会不会给我些奖赏了。” 钟离应雄笑道:“你这小丫头···走个镖还要什么奖赏···” 钟离珏君撅撅嘴道:“哼···怎么不行···走趟镖多么不容易,要个奖赏怎么了···” 钟离应雄看着妹妹,道:“这些年走镖好多了···不像爹爹年轻时和鲜于师伯那般都是用命做赌注,才能将镖安全送到。 这多年来钟离家一是因为爹爹和师伯当年打下了名声和武林各派交好,二是武林正派当道。 虽偶有不善者,也不过三教九流之辈,威胁不了谁。咋们的镖自然走的容易多了。” “二哥又给我说些道理···那你怎么不说徐州罗家了。连泰山的虚尘道长都被杀了,这能是什么三教九流之辈吗?” “小妹消息够快的啊!” “这个江湖上传的开了···徐州发帖御敌,现在徐州城肯定热闹的厉害···只是这几天到没了传言,是否和那什么光明左右使者交手。” “没了传言自然就是没有了···不然肯定会有风声,你以为徐州城的英雄豪杰真的都是去御敌的吗?在我看来···怕是看热闹的多,徐州城有个风吹草动这些个人肯定会传遍天下。” “我想也是···除了五岳剑派、少林、武当、峨眉等等这些是去御敌,其他的都···” 钟离珏君摇摇头突然转过头看向二哥道:“那咋们家谁去了···” “自然是大哥了···你我都在走镖,爹爹不久前飞鸽传书哥哥带领门下十余名兄弟去了徐州,现在只怕身在徐州城。” “好想去徐州看看···”。 钟离珏君心里琢磨着事情。 突然二哥一声大喝。 “停···” 钟离珏君一怔,忙把手中短枪握紧。 “怎么了···二哥” “没事···冯镖头过去看看。” 身后一骑拍马而出朝着钟离应雄手指的地方过去。 钟离珏君也顺哥哥的手指看去,见前面不远处,似乎躺着一人。 冯镖头到那跟前,下马一看一人仰面躺在地上,嘴角有血,右臂更是被血染红。 冯镖头俯身探这人鼻息,却还活着。 他摇晃两下这人没醒,他纵身上马,回到队列俯身道:“二公子···是个活的,不知受什么伤了,生命垂危,看他右手还握有剑柄,应该是个会功夫的。” 钟离应雄举起左手,“听令···加紧防备,没我命令不得擅动。” “是···” 众人齐呼。 “二妹留在这里···冯镖头带路···” 说着这二人就拍马过去。 钟离应雄看了看这人的确还活着,当下四处看看没什么异常,就招了招手。 冯镖头看罢一声口哨,后面的人就赶了过来。 钟离珏君到后,看看这人,疑色道:“二哥···这还活着吗?” “有气息···我们把他先放上车,不能见死不救,到了前面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托付不。” “···来人把这人放上车···” 钟离珏君一声大喝几个大汉就过来将那人放在车上。 钟离应雄交代了冯镖头把带来的一些刀伤药给他敷了。 加紧防备后加速前行。 白衣男子击杀了李承恪后,一个人没了去处,就回了那洞里,此时肚子饿的慌。 他出了山洞,来到溪边,给那酒葫芦装满水,四处看看也没什么充饥的。 无奈他捡起李承恪扔在地上烤了一半的兔肉,上面满是灰尘,他在那溪水里洗了干净,看那火堆,都熄灭了。 他身上没什么引火的东西···没法再烤了,但此时肚子饿的厉害,他闭起眼睛狠狠撕下一块肉放进嘴里,肉味粗糙,没有味道。 好几次都想吐出来,他都咬咬牙咽了下去。 吃了几口,渐渐感觉肚子也不觉的饿了,他随手就扔掉了大半块肉。 拿起水咕咕几口“咳咳···咳咳···”把水全吐了出来,这水怎么不似之前那般清凉可口,一股泥土味重的厉害。 他放下手中酒葫芦,双手在身前结印,气压丹田静坐了一会。 在起身时,又是一副冷面寒眼,随即拿起酒葫芦转身向西而去。 自那日林中一别,青城派的万青、解风师兄弟一人南走,一人东寻,都无果。 第二日二人才回了林子,却没见的华山李师弟,寻找一通不见踪影。 却见三位师弟和罗门弟子尸首被人简单处理一番,二人一想肯定是华山李师弟来过,不见他二人便东去了徐州府。 二人不忍看三位师弟就这般葬身此地,只把罗门的人挖坑埋了。 两人商量一番决定,找马车送师弟尸首回青城山面见师傅和师祖。 这林子端的是前无村后无店,二人找到马车已是两天以后,顾了马夫三人,各跨一骑,向青城山回了。 林子相遇的正派五人,这时唯有青城派的曲城与罗门的那位汪师兄回了徐州。 曲城身上有伤,二人行的慢些,到徐州两天的路程,二人却走了快四天。 到这日晚间到了徐州罗府上。 只说这徐州罗府。 这几日是英豪共饮,群雄俯榻。 罗府上下忙的不亦乐乎,只是这什么魔教的妖人却不见的半个。 罗府黑漆大门外站了十几个大汉,看两人搀扶走来。 定眼一看是汪师兄,两人赶紧过去搭个手。 “汪师兄···这···” “这是青城派的师兄···他···他身上有伤···先给抬进去瞧病··唉···我我要见门主。” 这汪师兄着实累的够呛,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 “有礼了···在下青城派曲城,这副模样见笑了。” 这二人将青城派曲城搀扶进去,自然找人医治。 这汪大为进了府内,但看夜色渐黑,此时府内却是人多的热闹,几人一桌都是叙谈畅饮,各执千秋。 汪大为随便吃的几口饭菜,略饮几杯就去了罗府大厅。 这时大厅之上坐着多人,罗门门主罗万里端坐太师椅,罗门二当家罗桓山左侧入座。 右侧却是一位出家之人,他身形中等面容苍老,但看起来精神抖擞,一件袈裟虽无破败,却是渐渐发白。 见他静坐木椅,面容慈祥可敬。 这便是少林三大高僧之一的普行禅师。 左侧之下就是华山大弟子张志龙了,和二弟子林伦。 右侧在有是嵩山派的大弟子洪人晃再有衡山屈卓,两侧一次而下恒山静怡,陕北万枪门钟离少雄,武当大弟子史瑾,峨眉弟子周淇,后面都是些享誉武林的各路豪杰。 罗万里拱手站起道:“各位大驾光临府邸,我罗某人当真是荣幸之至···这几日稍有怠慢的地方,请各位见谅。” “阿弥陀佛···,罗门主客气了···此番打扰多日,甚是惭愧···” “大师说哪里话···各位都是相助我罗门而来···打扰二字实不敢当啊!” “此番这魔教妖人再未出现···我等便是打扰”普行施礼道。 罗桓山也急忙拱手站起“大师···客气了,此番众位前来,魔教妖人已然不敢出现,虽没能铲除魔教余孽,但众位能够借此机会相聚我罗府,那也是武林中的盛事···” “阿弥陀佛···” 普行禅师起身回礼,众人也都起身回礼。 张志龙待到众人都入座后拱手道:“二位门主···莫要客气了··众位身为武林同道,锄奸扬善自不必多说。 罗门在江湖上更是威名盛传,我们都是佩服的很,这番罗门有难,我等义不容辞,愿与罗门共生死。” “哈哈哈···多谢···多谢···张少侠真不愧是华山林盟主高徒。” “罗门主···只是不知道府上可有和那光明左右使交过手···” 嵩山洪人晃,起身问道。 罗桓山起身道:“不满诸位···我府上并未真的和那魔教妖人交手,···只因对手太快···我府上见他的人没活下几个···惭愧···” 当下罗桓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边。 却说那日徐州城里。 一对江湖卖艺者领了两个孩童一姑娘一小子。 两个孩童男的使一杆长枪在双手里来回的倒腾着玩,还有些道理。 女孩使双枪却玩的不输那男童,看热闹的人群不时的拍手叫好。 ‘女中豪杰’ ‘明日即可挂帅出征了’ 云云。 两个孩童玩耍完后就一人端一个碗走到人群中。 有人给予施舍有人漠然无视般走掉。 “大爷···赏点···大爷富贵···” 这时刚好徐州罗家五个门生路过,看着孩童玩的有模有样,作为会些功夫的江湖中人不免多了几份爱惜。 为首的一人便从口袋了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哪女童碗里。 登时女童手里沉重了不少,她睁大眼睛仔细的看了看碗里的白灿灿的银子在看看眼前的这个罗门门生,伸手拿出银子就放进嘴里用牙齿咬,这几人看在眼里大为不解。 见那女童放下银子用手摸摸嘴巴就跑向那中年男子跟前。 “爹爹···你看···是这位大爷赏给的” 说着转身给爹爹指着人群中罗门的五人。 这中年男子也是笑的紧,向着人群走来刚迈出一步,突然一人出现在了中年男子跟前。 这人一袭白衣身材瘦削表情甚是冷漠看了看跟前的中年男子,转身走到哪女童跟前冷冷道:“银子给我。” 女童有些害怕声音颤抖的回道:“公子这···这是我们卖艺换的钱。” 白衣男子似乎没有听哪女童说话,伸手就到碗里拿了哪锭银子。 罗门五位门生自然看不过怒道:“你是何人敢在这里欺民霸市···不知道这是罗家的底盘吗?”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道:“什么罗家···我不知道我要的东西就必须拿到。” 说罢转身就要走。 罗家众人自然不肯放,过上前拦住白衣男子。 “留下银子。” 白衣男子却不说话往人群外走去。 罗家众人怒从心生为首之人当下便使出功夫像哪白衣男子攻去。 还没等他脚步抬起只见身前白影一晃,白衣男子已在身后朝着反方向离去。 周围围观的看客都是一脸的不解这人是怎么突然就到了后面了,众人眼神依旧被白衣男子吸引着。 突然‘通’的一声眼前罗门的五位门生齐刷刷的一起到下了。 这可吓人了他们,一个个的全部撒腿就跑。 “啊···这···” 卖艺男子看的眼前状况,赶紧收拾摊子拉着家小就跑了。 不知谁人给那罗家报信,一群和那五人打扮一样的人,将那五具尸体给抬走,向着城西而去。 城西一座宅第之前,大理石铺的大道,直通外围。 门口左右各竖立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上绣着金色飞舞的‘罗’字。 旗杆下边各蹲窝一尊石狮姿态威严双目圆睁左右两边各顺势抬起一只爪子。 黑漆的大门顶匾额上写‘罗府’两字。 今日这黑漆大门敞开,门口左右各站着数十名大汉,端的都是右手执刀,左臂赤膊手腕刺字。 一人站立门中央来回的踱步脸色铁青。 不一会大道上来了一群人,正是那些把尸体抬回来的罗家门生,看到众人到了门口,罗桓山走到尸体跟前仔细的看看了,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怒声道:“打问到是什么人干的吗?” “···好像是一个穿白衣的人,年纪不大,似乎不是徐州人氏。” “哼···在徐州杀我罗家的弟子,看你有几条命,吩咐门人在城里搜查了吗?” “是的,我已经派了人,让他们挨个的搜城里的客栈,这人不是徐州人,一定在客栈落脚。” “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罗桓山说完话就进了罗府。 罗门在江湖上威名显赫。 上代门主罗镇江行侠仗义为人忠义不屈,武学修为颇高。 在当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江湖中人无不敬仰而在这徐州城里罗家更是有一手遮天的本领。 当下百名罗家门生四处寻找白衣男子,徐州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全部查了一边,不多时便在醉月阁找到了白衣男子。 第十一章;光明使者 醉月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被罗家门生围的水泄不通. 加之这里武林各路的闲散人物聚居。 此刻更是混杂不堪。 住在偏僻处的白衣男子也被这吵杂声吸引,他暖暖放下手中的茶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的靠近。 房间门瞬间就被踹开,一下子拥进来十多人。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意思。 这时后面又陆陆续续上来多名罗门中人。 一人向前走几步厉声道:“可是你杀了我兄弟。” 白衣男子并不理会,只是慢慢的品着手里的一杯茶。 “不说话你就能逃的掉吗?···哼···今天恐怕是你最后一次有机会喝茶了···走吧。” 白衣男子依旧坐着没有没有起身,这人怒气上冲怒骂道:“该死的东西,让你尝尝我手里长刀的滋味。” 说罢拔出手中长刀。 身后罗门众人也都是跟着拔出手里武器准备动手。 忽听窗外一声大笑。 “哈哈哈···你们罗家?在我看来是哪黄河边的猫、绿林中的蛇,出了徐州就见不得威风了。” 房间里罗门众位门生见有人辱没罗家的名声,就奔到窗前推开窗户大叫道:“何人在此放肆···活得多了吗?” “哈哈哈···是我···” 罗家门人闻声望去,対首屋顶一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穿一件粗布烂衣,腰间挂一酒壶。 “你这厮何人怎敢在这里撒野···快快下来受死” “哈哈哈···可笑之极端的你们罗家本家子不行吗?上不来这屋顶。” “莽汉受死···” 那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这罗家一门人大喊一声,便一跃飞至对面屋顶。 白衣男子依然不闻不问的背身窗户而坐。 屋里的罗家门人此时也都把精力放在了窗外的人身上,全都站在窗户跟前叫骂着。 中年汉子看到一人上的屋顶来,卸下酒葫芦满饮一口酒,笑道:“看来罗门中人也还凑合着,没那么废。” “哼···今天定要把你剁成肉泥···” 这人说话间就使出一招来。 看他右手执刀直冲对手到得身前却是右手离刀随即手掌翻转,那柄长刀竟不落地跟着这人手掌旋转速度加快,这人顺势右手向前一推。 “中”。 这柄长刀向着对面的中年男子心窝里捅去。 正是那罗家的罗门二十四式中的‘薪火燎原’。 此招直取要害。 但这中年男子临危也不见有分毫惧怕,他伸出右手只是一掌力便将这来势迅猛的长刀震得粉碎。 众人看罢都不尽失色。 “啊···什么···这···” “哈哈哈···就你这毛贼还想伤的了我,找死···” 右手向后回撤,对面之人也跟着被一股力量拽向前面。 不一会只见这人身体与中年男子手掌接触的地方瞬间就枯干下去,接着全身也一样变得枯瘦如柴。 中年男子拿开手掌后这罗家门人就到地不起没有一丝的喘息一命呜呼了。 留下的罗家门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 这中年男子也不追,而是纵身一跃跳到房间。 白衣男子还是自顾自的喝茶见这人进来也不相迎。 这人到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对面,拿起茶壶直接喝了起来。 “哈哈哈···小兄弟这般神态自若,少见啊少见。” 白衣男子看都不看一眼这人只是漠声道:“我···我只是喝茶而已··” 中年男子看这人这般无礼也不生气。 “好一个‘喝茶而已’我如此被人漠视,小兄弟恐怕你是第一人了。” “漠视?···你多心了,我自始至终都没看过你一眼,何来的漠视之说。” 中年男子猛地里转身看着白衣男子眼神闪过一丝怒意。 再看这青年脸上似有几分羞涩之气,随即又转身道:“什么···哈哈真有种啊!我易行天今日高兴不杀人了。 只是小兄弟你今日在那街市之上瞬间杀死罗家五名门人的功夫,我易行天佩服的厉害,只是我姓易的寡闻,却不知这是那家子的功夫。” “专杀畜生的功夫,你···你想死吗?” “骂我是畜生的···这江湖中多的是,不少你一人,只是你得罪了徐州罗家的人,这徐州城里怕你是待不下去了” “噢···是吗?这徐州城是他罗家的不然···我在这里待得舒服,还想着要在这里住个十年八年的。” 易行天卸下酒葫芦喝一口,仔细的看了一眼这白衣公子。 “你不是五岳剑派的任何一派,也不似武当、青城、崆峒这些门下弟子,你到底是何家何派。”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低声道:“你不走吗?···” “走···当然要走,小兄弟你武功虽高,但一看就知道初涉江湖,日后可要吃大亏的。 我刚杀死那罗家门人,我一走这可就嫁祸到你头上了,那罗家的门主罗万里和他兄弟罗桓山的罗门二十四式可不是刚才那般无用···你别一会见了那两个老头没了这般的坦然了···哈哈哈···” 白衣男子见不得这人啰嗦,举到嘴边的茶杯顺势向易行天掷了过去。 易行天早有准备不待茶杯近身就夺窗而出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那杯子不见破碎又折返而回到白衣男子的手中。 杯中茶水竟没有一丝的波动。 白衣男子一饮而尽起身看那窗外已经是夕阳垂落··· 且说这逃的性命的罗家门人,不敢停歇一步并做两步的回了罗府。 此时这罗府门口站着多人都是些门人子弟只有五六个穿白色衣服的青年被围在中间。 不一会黑漆大门里走出来五人,一人是罗桓山,他旁边的就是那名动江湖的罗万里了。 身后站着罗家三位公子看模样都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样子个个英气逼人。 罗万里走到那五人跟前抓起一人手腕一试,并没有什么本家子,再看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 他转身看着一帮弟子怒道:“一群废物···这些人连鸡都杀不死,怎么能是眨眼间杀死我罗家五名弟子的凶手···” “门主···副门主···三位公子这···这些人都不是···那人···那人在客栈了” 罗万里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弟子很是恼怒。 “找到了···” “是门主···在···在醉月阁只是这人还有帮手,刚刚···刚刚陈二哥被另一人又给杀了。” “什么···废物···让这畜生欺负到家了。” 罗桓山听罢也走到跟前问道:“两个人?现在还在那客栈吗?” “···在,我们回来的时候都在···” “那杀陈二的又是何人···” 这几个门人把事情说了一遍,罗万里和罗桓山都是疑惑的看看对方。 罗家大公子罗成皇听到这下人说的武功如此出奇竟然将陈二吸的骨瘦如柴便走到罗门主跟前,道:“爹···这端的是什么功夫,我在江湖上行走数年没听说过有这门武功。” “哼···你没见过的多着了,现下我和你叔叔也只是怀疑,只有看到了陈二的尸首才能查个清楚。” 罗成龙走上前道:“伯父那就让我和大哥三弟去把那厮抓回来,一问便知了。” “休得逞能···还不知道对方底细,这般去就是送死。” 罗桓山见儿子这般无知训斥道。 “好了···桓山还是亲自带他们三个去吧!想两个厮肯定走远了,先把陈二尸首抬回来再作打算。” “是···大哥···跟我走···”。 在罗桓山的带领下一行十五人来到跃醉月阁。 两人上屋顶放下陈二的尸体。 罗桓山看了看门人指给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然熄灯,敌情不定他也不敢贸然进去,便和弟子们都折返回了罗府。 这罗府上下到了午夜还依然灯火通明,罗万里端坐在大厅之上的太师椅上,有所思的看着门外,心里不断的揣测着。 ‘我罗门一家立予徐州几十年,还不曾这般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今日真是见鬼了。当我罗家的本家子是耍花活的吗?···” 正在思量着罗桓山就与三位公子进来大厅,身后是抬着的陈二的尸体被放在大厅之上。 灯火下大厅之上的人看到陈二的尸体都不禁打个寒颤,这地上之人面容塌陷、四肢缩短几乎被衣服给包裹住。 这陈二虽不是肥胖之人但也健硕的很,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得会是他了。 大厅上的众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罗万里走下太师椅仔细的看了看尸体然后抬头挥挥手“好了···其他人下去吧!此事不可张扬。” 众弟子也都不想再待下去,听到门主的命令都甚是高兴。 “是···门主···” 罗成虎走上关了大厅的门,转身问道:“爹···这···” “吸星大法···桓山你怎么看···” “除了吸星大法似乎这江湖中再无如此歹毒的功夫了,‘吸人内力,致敌身残’这错不了。” 罗成龙更是不解上前问道:“有这等武功,可这陈二哪有什么内力了。 我刚听门下弟子说,陈二向这人使一招‘薪火燎原’却被他硬生生的给一掌把刀击的粉碎,这功力···还用的着吸这个陈二吗?” 罗万里干涩的笑道:“呵呵···这就是为什么陈二成了现在的一副模样了,如果他内力深厚些,却也能保个全尸了···二弟莫不是魔教的光明右使‘人鬼客’莫离深。” 罗桓山惊道:“他?···” 听到这名字罗桓山也脸色疑虑。 罗成虎上前疑虑道:“二叔···这什么鬼的莫离深是何人了,光明右使?又是什么。” 罗桓山对着几个罗家后辈道:“成虎你们兄弟三人行走江湖才寥寥几年当然不知道这些个名称。 二十年前那时江湖上有个明教,他们出自波斯百年前传到中原,当今我朝便是出自这个明教。 明教发展到元末在张无忌的带领下逐渐强大并与武林各派同心协力抗击蒙古人。 据说这明教等级划分很是严密,教中除了教主,还有光明左右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散人等等。 这莫离深便是师从当年的光明右使范遥习得这吸星大法。 后来大明王朝根基稳定皇上下令铲除魔教···就是这明教。 记得当年朝廷一声令下,武林各派都纷纷参与唯有武当未出一兵一卒。 这明教上至教主下至教众都奋力抵抗,光明右使更是以这吸星大法杀死我正派多位高手,只是后来败在林盟主‘紫霞神功’的威力下。 当时的明教已被朝廷围剿多年已然势微,经中原各大门派再次联手朝廷围攻,明教死伤惨重从此便在这江湖上消失了。” 罗成虎听完追问道:“二叔当年这场大战,明教的这些个教主使者的都战死了吗?” “恐怕都是了,当年一场大战咋们罗家也都在列,你们有个师叔更是死在光明左使‘阴阳畴’陆渐离的千手寒阴掌下···唉!” 罗桓山说罢摇摇头似乎这个死去的师弟他甚是挂念。 “什么···爹二叔说的···师叔是···”罗成皇看着爹爹。 罗万里叹道:“当年你的祖父除了我和你二叔还有个徒弟,你这个师叔可是不简单啊!他不到二十五岁就闻名江湖,咋们罗门二十四式在他手里更是威力巨大···往事不提也罢。” “那爹你刚说的‘林盟主’可是如今的五岳派的盟主华山掌门林忠勇了。”罗成龙道。 “正是···当年林忠勇以紫霞神功略胜莫离深的吸星大法,更是竖立华山派在五岳剑派的威望···我本以为当年一战莫离深早已含恨而死,没想到今日却来到我们徐州了。 成皇、成龙、成虎最近须得注意的紧些,莫要遇到此人,在我们这罗府怕是没有一人是他对手···我明日派人去一趟泰山,求见虚子道长,哼···魔教如今不复存在你一个莫离深闹不起什么风浪了···” “哈哈哈···罗门主我圣教的一个光明右使就让你怕成这样···徐行远死后你们罗门二十四式我看都成了一堆废招了。” 大厅五人听这声音雄厚有力,以为是那‘人鬼客’莫离深到了。 都摆出架势出了大厅。 这一声把睡梦中的罗家门人都吵醒了,全拥到了大厅前。 只见一人黑夜里站在大厅楼顶上,看不清面容,这时一个门客跑到罗万里跟前。 “门主···就是这人,就是这人杀死了陈二的,我记得他的声音的。” 罗万里听罢看向屋顶。 “原来是‘人鬼客’莫离深···前辈怎么到了我徐州府了···” “莫离深?哈哈哈···我师父去世多年了,没想到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还有人记得他老人家···不错···不错···” “原来是莫老的徒弟···哼!没想到,莫老前辈竟然将那么歹毒的功夫传了下来···” 罗桓山一直看着黑夜中的那人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大哥,你···你是易行天!” 屋顶之人笑道:“还是罗二门主好眼力···不错我就是易行天···” 罗万里道:“易行天?···你就是当年输给我师弟行远一招半式的那个青年···” 罗万里也想起了这人。 “不错···那年我自以为在这青年才俊中无人可敌,却不料败在了贵师弟徐行远手里,我和他相约二十年后在来挑战,却不想他在光明顶就死于我师叔的手里···真是遗憾···遗憾啊! 罗门主···你自以为功夫比你那师弟如何···” 罗万里冷哼一声,不答话。 易行天道:“我看你是不敌你师弟的···我易行天对你师弟佩服的很,没想到一生只有一战实属遗憾···” 罗成皇看这人说话傲气的很。 便上前两步道:“你败在我师叔的手里···怎么的会佩服他了···再说,如今已过二十年我爹和二叔的功夫岂可是当年的师叔能比···” 易行天看向罗成皇,道:“小子···你知道什么,当年你们正派年轻翘楚中你师叔可是为首的不论武功与人品都是无与伦比的。 要不我师叔怎么会定情于他···哈哈···” “易行天往事不必再提,你今日来我罗家所谓何事。” 罗桓山不待他说完就插话。 “何事···哼···我本是要灭了你们罗门的,但当年我答应陆师叔日后如有机会放你们一次,···” “姓易的莫要张狂我爹和二叔还有我们三人可都不是吃素的···灭我们罗门你配吗?” 罗成虎说话间,就拿出手里长刀向前走去。 “真是毛贼小子···那你可知道一招击杀你们罗门五人的那个公子是何人···” 罗桓山急忙道:“是谁···” “他就是我圣教的光明左使···听好了···俞···秦···勇,武功胜我何止十倍···哈哈···我易某人既然答应放你们罗门一次就不会错了,但我那兄弟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 罗桓山大惊道:“什么···光明左右使,难道你们魔教又再次复苏了···怎么···可能···” “两位门主···我师叔当年虽打死徐行远但她也含恨而死···想他们两位都是武学奇才,可惜英年早逝,可惜···可惜,不然你们罗门日后还能与我们圣教成了亲家了···告辞了···哈哈哈···” 易行天只一跃便消失在黑夜里。 罗成龙想要去追被罗桓山一手挡下,道:“干什么···给我乖乖待着” “爹···就这么让这贼子灭我们罗家的威风···” 罗成龙气愤的想挣脱父亲的手,但无奈自己功力不及,只能屈服。 退了众弟子后,罗万里与罗桓山商量,决定即刻去泰山求救。 随即派罗成皇带领数名得力的弟子连夜上了泰山··· 这罗门上下之人也都看出了这次的对手棘手的厉害,这一夜自然不必多说各个无眠。 第十二章;神功 罗府大厅之上,众人虽早有耳闻,但这时听起来也都不免惊讶至极。 ‘怎么魔教被灭二十余年还有这般高手,这魔教的光明右使易行天师承人鬼客莫离深歹毒至极,都是知道此人。 只是这光明左使,众人不免都满是疑惑,顷刻间一招击杀五人,身不见血,这是什么功夫···?’。 “阿弥陀佛···这易行天师从莫离深,会这吸星大法,也不奇怪···只是这个光明左使让老衲好生不解···既是个年轻的公子,怎的武功这般高,二位门主可是见过这人。” “这倒是没见···我和二弟只和那易行天碰了面,至于这个光明左使只是听门下弟子交代。” 洪人晃也疑惑道:“大师可曾听闻江湖有人使这功夫···”“老衲未曾见过,我看过罗门几位弟子的尸首,如门主所说并无血迹。 但五人都是脖颈出有红点,似有极小的利器穿喉而过,速度过快,才导致血液无法流出。” 林伦霍的起身道:“大师觉的此人武功如何···” “就罗门五人的尸首来看,此人武功恐怕在那易行天之上了···这也只是贫僧的一面之词,毕竟这人,在坐的各位都不曾见过,不知底细···况且他在暗我在明···须得堤防。” “大师说的有理···但他魔教高手不过两人···四拳难敌众英雄,怕他做什么···他敢来,我等岂能放过···” 说话之人是那飞龙帮帮助樊一升。 “樊帮助···真英雄···罗某人谢过了。” 罗万里起身一揖。 “罗门主无须多礼···” “多谢···樊帮助请坐···”。 这时一人上的大厅来,是罗门的大公子罗成皇。 “有事吗?···” “爹···派去青城山的汪师弟回来了,而且···而且还有青城派的曲师兄,只是路上受了伤。” 罗万里猛的起身。 “什么···何人所为···” “汪师弟说是那光明左使···” 罗桓山也起身。 “叫汪大为进来。” “是···” 罗成皇退下。 汪大为急忙上的大厅来。 “弟子拜见师傅师叔···各位前辈。” “大为起身说话···你曲师兄伤情如何···” “曲师兄伤情不是甚重,只是···只是···青城派的三位师兄弟和咱罗门的两位师弟都死在那光明左使的手里。” 众人听到青城派的六大弟子,这般死去三人,不免都是大惊。 罗桓山脸色铁青。 “你怎么知道他是光明左使了···” “弟子那日在醉月阁···就见过这人和那易行天···所以知道他就是光明左使。” “那青城派众位师侄又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是···弟子和两位师弟传信到了青城山,拜见了梁观主把事情来历说了一番,梁观主只留我三人一宿,第二日便派门下的万青、曲城、高雄、解风、邓威、单武六位门下弟子与我三人一起下了山。 路上不敢耽搁,我们一行九人不十日便到了宿州境内,离徐州不过两日路程。 到的下午路过一树林时老天爷不作美下起了小雨,我们九人也无处可歇息,就又赶路。 深到林子里面,突见一人手里拿着包裹,急匆匆从我们身边掠过,众位也没多搭理。 不想这人身后跟了一人,身子飘荡速度极快。 弟子都没看清他就飞过我身边,将那人一掌打死··· 我和青城派的师兄们都是惊恐不已。 转身看去,这人刚好落地,弟子一下就认出,他就是魔教的光明左使···俞秦勇,我忙告诉了青城派六位师兄弟。 万青师兄听的这人是魔教妖人就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人看看万师兄也不说话,向前走去。 万师兄知道这人武功诡异也没敢动手,只是伸手挡住他去路,这人不说话,一掌就向万师兄打来,万师兄眼疾手快躲开了,我们众人见状都一跃把那人给围在中间。 没想一场大战下来,青城派的高师兄、邓师弟和单师弟还有两位师弟都命丧这魔教妖人手里。” 汪大为说这番话,神情悲伤至极,众人也都听的一番伤感。 “善哉!善哉!···几位少侠英年早逝,可惜可惜···” 普行禅师听完后忙站起来双手合十道。 汪大为悲伤片刻身子一怔又拱手道:“对了···师傅师叔各位前辈,那魔教的光明左使他武功厉害的很,我们九人围攻他一个,都近不了他的身子。 他杀害几位师兄弟都是在顷刻间。 而且这人也不见的带有什么兵器,杀死几位师兄弟的都是一根普通的白色细线穿胸而死,速度极快身如魅影。” 一众武林英豪更是听的一个个站了起来表情惊恐。 罗桓山惊恐与愤怒交杂着大声呵斥:“后来了···后来怎么样···你又为什么活着回来了···” “师叔弟子不敢···当下我们四人知道不敌,但也不能就这般走了,便要和这人拼个死活。就在这时华山派的李师弟前来相助···” 汪大为这话刚出,林伦就站了起来。 “什么···我李师弟?他人了现在何处···” 张志龙见师弟有些失礼忙站起来喝住。 “莫要无礼···坐下···汪师弟请继续。” 林伦也觉得有失礼节,当下身子一弯伸手一揖,便坐了下来。 汪大为也还一礼继续说道:“没想到华山的李师弟武功了得,只用两招就把那魔教的光明左使打的吐血···当下把曲城如何受伤,众人如何打算徐徐道来···” 大厅众人都感叹华山弟子果真是英雄了得,一个个佩服之极。 更有一些人忙向张志龙和林伦行礼。 ‘华山派武功真是让人佩服···真不愧是华山弟子云云···’ 一番赞扬。 张志龙也一一还礼。 但他和林伦都是脸色凝重,待众人说完后,张志龙才起身拱手道:“各位对我师弟一番夸奖···我在此谢过,但诸位不知底细,可否让志龙说上一番情由。” 罗万里急切道道:“张少侠请···” “在下无意冒犯这位汪师弟···但刚刚说我李师弟只两招就把魔教的光明左使打的吐血,这个···在下实在不敢···相信。 李师弟我们华山众位师兄对他甚是了解的,他虽在我华山们下,但他却是菩萨心肠,不喜好江湖这般血雨腥风。 承传其父的医术医德自小就好给华山脚下百姓无偿瞧病···要说他的武功,实在难和青城派的六位师兄弟相比,更不敢说一剑打伤那魔教的光明左使了。” 林伦也站起来应付道:“我李师弟这次更是第一次远行,之前除了师兄弟间拆招外,从没有和人动过手···当下也说了那村庄的事情···” 众人听罢都不解。 心里寻思道‘那这样,有如何那魔教妖人会受伤,逃跑了’。 普行禅师站起来“张少侠和林少侠这般说来,自然没错,这中间毕竟有蹊跷···只等华山李少侠和青城派的两位少侠到了徐州一问便知。” 张志龙不敢怠慢,回敬道:‘“大师说的有理···汪师弟只是不知道···现在我师弟和青城派的两位师弟现在何方···你可知道。” “在下不知道···那日李师弟去了北边万师兄走了南边解师兄走了东边,我带着受伤的曲师兄,奔徐州来了,走的慢些今天都是第四天了,我以为他们三人都早到了徐州府上···” 张志龙听罢不由身子一怔,心里担心小师弟的安慰。 罗万里听此话也霍的起身,大喝道:“来人···” 外面进来几个罗门弟子。 “师傅···” “派人前去宿州一带打探青城和华山几位少侠的下落,···多派些人去现在就动身。” “是···” 当下就出门召唤门下弟子了。 众人在大厅之上又说到深夜,确信汪大为所说和击杀罗门五人的是同一人所为,这人就是魔教的光明左使俞秦勇。 见夜深大家话毕都准备撒去,这时恒山派的静怡起身双手合十一揖道:“众位大侠有礼了···大师有礼了,弟子这里有恒山的疗伤圣药,愿意去给青城派的曲师兄减些痛楚。” “阿弥陀佛···有恒山派的疗伤药···甚好。” 罗桓山也站起来道:“那就有劳小师傅了” “出家人慈悲为怀才,善哉··善哉···” 众人离的大厅各自都走回罗家安排的住处去。 张志龙和林伦当下都担心小师弟的安慰,出了大厅就急忙想把事情告诉师弟师妹没好做打算。 刚出了大厅一人就走上前来一拱手,道:“张师兄,林师兄在下有礼了。” 张志龙和林伦都是一愣,在看这人虽然是黑夜,但相貌却是俊朗的很,穿一袭深绿色长衣腰间系黑色金边腰带。 “原来是衡山派的屈师弟···有礼了”张志龙忙回礼。 林伦也认识此人“屈师弟有礼了···” “两位师兄我们边走边聊吧!” “请···”三人一行向着住处走去。 “张师兄再为李师弟担心?···” “不满屈师弟···正是,众人不知道我师弟底细,这次下山,师叔就交代要好好照顾李师弟,没想到还是···” 张志龙瑶瑶头不在言语。 “刚听罗门的人说的那般,想是那魔教妖人身有重伤,才会被李师弟伤到。 但他们三人报仇心切,忘了穷寇莫追这句话···只要李师弟没有追上那魔教的光明左使就好。 张师兄林师兄也不必太过担心···李师弟心底善良,自然会自生百福的。” “谢过···屈师弟这番安慰···” 三人到了住处便各自回去。 张志龙和林伦两人召集了师弟师妹商量对策。 华山众弟子到罗府已有四五日,不见小师弟来,担心之余,都以为他在那庄子里耽搁了,也就没多想,不料大师兄一番话登时把几位师弟师妹惊的面露难色。 林竹溪惊慌下赶紧问道:“大师兄你···你是说师弟现在追那魔教妖人···,没回来?” 张志龙紧闭双眼道:“恩···青城派的两位师弟也都没有回来···” 程嫣轻轻一拍桌子“哼···谁要动师弟一下我就把他剁成八块再···” 宋子廉见师妹说话有些过激忙打断:“师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妄下结论。 大师兄···现下别人不知道小师弟底细,即使你说了一番,这些人以为你只是有意不暴露师弟武功修为的··罗门虽派了人但···” 吴昊也上前道:“是啊大师兄···不如我们自己去找找···这样也心里踏实些。” 张志龙缓缓睁开眼睛:“师叔走的时候还特意交代我照顾小师弟···没想到,唉!怪我在那庄子留下小师弟···才···” 林伦看大师兄自责的厉害忙上前宽语几句:“师兄这不是你的过错···我爹和师叔经常教导我们要乐行善施,况且小师弟也是心底这般善良。 现在也没什么消息传来,你莫要自责。” 众位师弟师妹也都是一番安慰,张志龙稍稍宽心后道:“···小师弟如今下落不明···徐州的事情又不能这般放下,这样···宋师弟你和吴师弟还有六师妹再去一趟,找找小师弟···其余人留下来。” 程嫣一愣“大师兄···我也去···为什么不让我去。” “不行···这里也必须留人,万一魔教妖人来了,我们华山不能没有人。” “魔教妖人···哪敢来···在说这里这么多人少我一个吗?我···” “不行···按我说的做,你三人记得莫要分开,遇到强敌能避则避,师兄不能再让你们任何一个出事了···知道吗?” 三人都拱手回道:“是大师兄” 林伦见大师兄安排完上前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先早早入睡,明日一早你们三人早早出行,罗府这里我和师兄会打理。” 林伦一番交代后众人都撒去。 林伦来到张志龙跟前。 “师兄···我们给罗府该怎么说···毕竟他们派了人出去。” “能怎么说···如实说罢,现在也管不了别的,对我们来说小师弟能回来最重要了。” “这样也好···小师弟为重。” 林伦说完话也出门而去。 第十三章;相识 华山三位弟子出了徐州城三日有余。 他们根据汪大为所说,到了林子后,北上寻找小师弟。 一连几日都没什么消息,三人异常焦急,但别无他法,只能一边找一边祈求小师弟能够安然无恙。 三人乘骑,北上走的远些,却没有什么消息,商量一下,决定去贾庄,看看小师弟会不会又返回贾庄。 三人两日后便到了贾庄,庄上人都是认识,而且有之前小师弟的妙手医救,贾庄之人都是热情的很。 但他三人却并没有这般心思,谢绝了一切招待,唯找了哪位贾施主问问情况,贾施主一五一十的说了众人走后的事情,三人听后知道小师弟子走后在没有回来贾庄。 三人失望之余也不敢耽搁就要走,贾施主得知那位恩人出了庄子却失踪了,心里也是一番焦急。 他多次打问华山三人缘由,三人知道这庄里都是些普通百姓,不该涉及江湖之事,所以就搪塞而过,说什么兄弟可能回家了等等,就急忙出了庄子。 三人出了庄子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到何处寻找小师弟。 林竹溪骑在马上,脸色苍白。 宋子廉见她这般,就问道:“师妹你怎么了···脸上怎得如此苍白。” “师兄我没事···我只是···我···我们该去什么地方找小师弟了···今天已经是···算算自上次我们离开贾庄到现在十日有余,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见过小师弟了,小师弟自从进了华山来,他可没有离开过我们这么久过···我···” 林竹溪悲痛万分,说话间眼眶湿润,她狠狠的咬着嘴唇,头微微扬起。 吴昊看在眼里不觉也有些伤心与不解,师妹怎么会这么伤心了。 突然转念想想自己心里何尝不是难受的厉害,华山众弟子关系要好,少了谁也不行。 宋子廉觉得这事棘手的很,现下没有线索了罗门派下的弟子,更是不可能找到。 他心里早已经不安了,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师弟师妹还等这他想些办法了,他却一时束手无策了真是惭愧。 三人在贾庄外徘徊不定,突然间不远处,走来一人。 三人先是一怔在仔细看去这人穿一袭白衣,身体瘦弱,面貌看不清晰不知是患了重病还是怎么,他走路步幅不稳,左右摇晃,却不是小师弟。 三人也没在意,这人越走越近,面貌看起来很是俊秀, 不过面色苍白,嘴唇发干,他双手捂着肚子,脚下很不稳当的移动着步子。 三人见这人奇怪,都看着他走来,这人看见他们径直走了过来伸出手来,嘴巴微微张开想说话,但似乎无力。 林竹溪见状下了马走到他跟前。 “你···” 她后面话还未说出,只见这人突然就向下倒去。 林竹溪不等他倒地就伸手扶住了。 宋子廉和吴昊见状也赶紧跳下马。 林竹溪毕竟是女儿家,不敢再靠近,只能伸手扶住。 看到两位师兄下马后就交给了师兄,自己走到了一边。 宋子廉瞧瞧这人,只是晕过去了,现下他们不能逗留,只好又将这人送进贾庄,在庄子边上找了户人家交代一番就上马走了。 三人出庄后,决定去林子再找找,不行在做打算。 随即拍马向林子去了,不一会就消失在视线里。 华山三位弟子将这人留在了贾庄一户姓鲁的人家。 这家里是一对老夫妇和两个孙儿,儿子多在外边做些生意一年没几天在家。 俩孙儿一个女娃娃机灵可爱,男娃娃顽皮至极,此时都在外边疯着。 两位老人听说是哪个李郎中的兄弟,都热情极好,将那人放在了炕上。 待华山三人走后鲁老太看这人瘦弱的厉害,不住摇头“这哪是个男儿了···这般身子可做不了庄家活。” 她给这人擦了脸,喝了些水,便出门找个附近的郎中过来瞧瞧。 这郎中看罢。 “没事没事···这人只是饿晕了···给弄些吃的就没事了。” 鲁老头嘿嘿一笑。 “你可把脉把好了···别跟之前把人命给要了···” 这郎中听了这话脸色难看。 上次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李郎中差点让他丢了饭碗,但也不好辩解拂袖出门。 鲁老太听完话赶紧就去给烧饭了。 “这不是兵荒马乱的,怎么还能饿成这样···”走时随口叫道。 鲁老头是那李郎中救过来的,他听的是李郎中的兄弟,就想报答一番。 便进后院手起刀落就宰了一只老母鸡,拔毛,开肠破肚,不一会就拎着个光溜溜的鸡进了灶房。 鲁老太见了也老脸堆笑。 “嘿嘿···是该这样,要不是李郎中,你个老鬼现在都在阎王爷哪里当小鬼了···” 鲁老头却不说话,把鸡扔在灶台上就走了。 鲁家两个小鬼,疯了一天,这会都吵吵嚷嚷的回家了。 竹笆门推开,大叫一声“爷···奶···回来了。” 这一声尖刺洪亮,两个老人到是不答,似乎习惯。 不想这一声把里屋躺着的人却给吓醒了。 他身子微微颤抖几下,眼睛缓缓的睁开。 眼前是一面土墙壁,他登时心中一喜,以为是在那山洞里。 他吃力的爬起来,怎么自己是在一个土炕上。 还有粗料黑布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他脸上露出失望之意。 挣扎几下,下了那土炕。 感觉依然饥饿的厉害。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到院子来。 两个小娃娃正在嘻嘻闹闹,突然看见屋里怎么冒出一个人来,都是一声大叫。 “啊···爷···有贼子···” 这人也被吓一跳,他扶住门框缓缓的坐到了地上。 鲁老头从后院跑出来。 “嘴巴子···闭好哩,胡说话···” 他看着年轻人这般坐在地上赶紧走过去扶他起来。 这人却摇摇头,看了看他然后转过头去。 “有···有吃的吗?” 声音微弱的厉害。 鲁老头离的近到听的仔细。 “有···有,你等哈,一会哩就好了,我看看去···” 鲁老头进去灶房。 “好了么···” “好了···好了···我打出来就好哩。” 鲁老头平日里很少进的灶房,今日高兴,伸手就把锅里的饭打了出来。 鲁老太拿几个碟碟碗碗的盛饭盛菜,不一会院子的竹子编制的桌子上就放了一大盆大米饭,两个自家小菜,炖的鸡也给端出来。 鲁老太过去把这年轻人扶过来,给盛饭夹菜,这人不说一句话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咳咳···咳咳···” 几声他又低头吃起饭来,鲁老太给赶紧盛些鸡汤放身边“这娃娃,慢着吃···没人抢你的···慢着慢着···”说话间身伸手在他头上摸摸,两个孙子死死盯着眼前这人看他吃饭,觉得好笑的很,都忘了吃自己的饭了。 鲁老头一人一个在头上敲一下两人都 “呀···”一声。 “别看哩···吃饭,” 两人吃了两口饭就又看着这人。 小女娃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似在想着什么。 “爷···这是谁哩,他身上衣服真好看···” “吃饭···不能看人家···吃饭。” 不知道吃了几碗饭,这年轻人觉的肚子有些撑了,他才缓缓的放下手里的碗。 眼前四只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两个小娃娃把筷子咬在嘴里都不吃饭,就那么盯着他。 他突然面色泛红,却是不敢再看两个小娃娃。 心里不敢想自己刚刚是怎么样的一副面貌。 他缓缓的站起来想走,不料那小男孩喊叫道:“你把饭···吃完才能走。” 说着用眼睛看看他碗里剩下的饭,他已然站了起来,听这话,又不知道该如何。 只能目光冷淡的看看这小娃娃,那小娃娃到也不怕,也一般的看着他然后嘴里念念有词。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愣了一会,待要坐下,鲁老太一把扶住。 “没事哩···我来我来···” 说着就把他剩下的饭倒入自己的碗里。 “瞧你这俊模样和身上衣裳··一看就是大家里的公子爷···没想到那个李郎中是大户人家的人,心肠到似菩萨···” 他面露疑惑之色···似乎听不懂这鲁老太的话,但也没说话就转身走开了。 他此时解了饥渴,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出了这个院子,他怕自己会似离开那山洞一样好几天都饿肚子。 但他和这些人又不相识,身上银两不知道丢了多久了,这里又怎么待下去。 他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这时那个小姑娘几口吃完饭走到他跟前。 “大哥哥···” 他顿时看着这个眼前的小娃娃,似乎看不懂她一般,这小女娃不待他说话,就拽了拽他的袖子。 “你来···跟我走···” 他此刻无处可去,慢慢挪动脚步就跟着这个小姑娘进了后院。 小姑娘顺手拎了个木桶就出了后门。 这小姑娘一路小跑这,他只是轻轻一跃就跟了上去,两人不一会到一个小小山丘。 丘边是一方田地。 田地里几种蔬菜在这个季节都是绿油油的,小姑娘拎着木桶翻过那山丘不一会拎着满满的一桶水过来,倒在田地里。 他看了看疑惑不解,跟着也上了山丘。 山丘后小溪湍湍,溪水清澈,偶然的还有些鱼儿游动。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待过的溪水边,也似这样,只是那里没有鱼儿游动。 回过神来,这小女娃都打满了一桶水,看她一双小手紧紧抓住木桶吃力的一步一步的向山丘对面走去,脸上被憋得红扑扑的。 他迟疑了一会,走过去轻轻的抓起那水桶就向山丘对面走去,这小姑娘眼睛睁的大大的。 “哇···力气真大哩!” 跟着也跑过山丘。 这番走了几回,小姑娘跑的气喘吁吁的,他却一点没有疲惫之意,更是让这小女娃娃佩服的厉害。 田地里的蔬菜都浇了水,小姑娘拉着他坐在那山丘之上。 小姑娘擦擦额头的汗珠,伸手摸摸他身上的衣服。 “我爷说你是大家里的公子哥···你这衣裳肯定要很多钱吧!” 他摇摇头不说话,小姑娘也不追问又不停的看他然后摸摸自己的嘴巴,在看看在摸摸突然一笑。 “咯咯···咯咯···原来你是个姐姐啊···我还叫你大哥哥···” 他身子一怔眼神中的恐怖之意慢慢的出现,他看向这小女孩,小女孩看他眼神心里也是一怕。 “你···怎么哩!” 他轻轻的吁一口气,抬起的右手缓缓放下,转过身去。 “你怎么知道···” 小女孩见他没了刚刚凶狠,一颗心也就跳的慢了些。 “是我发现的···” “你···” “恩···我刚刚吃饭的时候就一直看你,你穿个男子衣服,还是那样的打扮,但是你的眉毛你看···多细,我爹和我爷都不是这样,我弟弟也不是。” 说完她摸摸自己的眉毛。 “还有你看你嘴唇···就是个女的,那似我爷爷爹爹那般,看你皮肤更不是男人了,哪有这般的男人长的娇滴滴的···咯咯···” “那你···那你会告诉别人吗?” “不会···我保密” “那就好···” “姐姐你叫什么···” 愣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恩···你说什么?” 她把嘴巴靠近她耳边小声道:“姐姐叫什么名字,我叫鲁···芳···菲。” 他半天不说话,鲁芳菲就呆呆的看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他转身看着那眼睛面露沉思之象,良久才转过头去。 “···左沁允。” “啊···我没听见···” “左···沁···允。” 鲁芳菲嘻嘻一笑道:“我一定保密。” 说完把一颗小小的脑袋靠在她身上。 两人并肩坐着直到夜幕降临,才欣欣然回了屋舍。 第十四:相知 ‘金陵紫兆祥瑞气,中原五月麦黄香’ 百姓安居定然五谷丰登。 小庄虽无盛菜佳肴,但也丰衣足食。 约莫四五日左沁允都是这般度过,这鲁芳菲也不见出去疯了,天天和她相伴,两人早时出庄闲游,午后到后院或浇水或割草。 左沁允偶儿想起那日杀了那个华山弟子,不想自己却无以为食。 那半熟的兔肉差点要了自己一条命,一路上腹痛难忍行动缓慢,到的第二日更是饥饿与虚弱接踵而至虽然自己身有绝技,任然难以抵抗饥渴直到第三日才看见这庄子,不然她早就放弃了。 这日早起,左沁允发现自己带着的酒葫芦不知去向,她到处找就是找不见,到了院子和鲁家人一起用过早饭和鲁芳菲出了庄子。 不到正午,这鲁芳菲的小弟摇着脑袋找来。 左沁允和鲁芳菲都是一怔。 “小弟你···你来干什么?”鲁芳菲好奇的问小弟。 “我找他···”鲁小子说着用手指指着左沁允。 “你找姐···大哥哥干什么!” “是贾伯伯找他···” “贾伯伯?贾伯伯找大哥哥做什么?”鲁芳菲有点焦急的问道。 “恩···恩贾伯伯说他怎么会有那个···那个李郎中的酒葫芦。” “哪个···李郎中···”鲁芳菲急道。 “就是给爷瞧病的···李大哥。”鲁小子也跟着急了。 “哦···爷说这是李大哥的兄弟···” 说罢她看看身旁的左沁允。 左沁允不知何事,也无心在意他们说些什么,就跟着回去了。 到了屋舍。 这姓贾的伯伯就在院落站立和鲁老伯说些闲语。 也知道了这人是李郎中的兄弟,看到三人进门忙上前, “公子···到了贾庄没有招待,失礼失礼···” 左沁允看看这人五十岁的模样,却不认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鲁芳菲见她无礼忙拍拍她手臂。 “这是贾伯伯···大哥哥。” “我不认识他···” 这贾正也不生气一笑一揖道:“这事甚小,没甚···公子是李郎中的兄弟自然是我庄里的贵人了···只是不知道李郎中现在可否找到。” 左沁允不解道:“李郎中···什么李郎中···我不认识这个人。” 贾正更是疑惑不解,道:“那公子怎么会有这个酒葫芦···这是我送给李郎中的我今日见这鲁家娃娃手里玩着,一眼就认出了···” 说着就拿起手里的酒葫芦给左沁允看。 左沁允认得这是自己从那华山弟子处拿的酒葫芦,她伸手夺了过来。 贾正还没说完话酒葫芦就被夺去,自己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怔怔的看着左沁允,半天说不出话来。 左沁允看了看手里的酒葫芦道:“难道别人就没有这酒葫芦?···一定是你的吗?” 贾正忙回道:“这倒不是···只是这酒葫芦,葫底部篆字‘正’是我名。 而且那日我送李郎中时,里面装满稻花香酒。 这酒取龙眼之水,酒清、味醇,大宋高人更是赞‘醉扶怪石看飞泉,酿成千倾稻花香’这酒味犹存,公子不信可以一闻。” 左沁允想起那日她的确在这酒葫芦上嗅到酒气,只是喝下去却是清淡泉水,他没做理会,转身欲走。 贾正忙上前拦住。 “公子不识得我那恩人,怎么会有这葫芦,忘公子告知老小。” “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公子···这恩人不久前助我庄子祛病消灾,鲁老伯就是他所救才···留了性命···” 鲁老头也上前:“是啊···不然我老命早没有了···那日送你来的三人就是李郎中的几个大哥,我以为你也是他兄弟了?” 左沁允更是疑惑不解了他看看鲁老头却是无话可说。 贾正又道:“那李郎中出了我庄子后无辜给失踪了···那三人就是寻找他来,李郎中有恩鄙庄,忘公子告知下落,我好通知那李郎中的家人莫要挂心。” 左沁允沉默良久才微微张口:“我不认识···你说的李郎中,这酒葫芦是我从一名华山弟子手里夺得,不过他到是姓李。” “那这位华山···华山派的李师傅现在何地···” 贾正急问道。 “死了···” “啊···什么!!!” 四人都是一怔。 “这···这···,怎么会死了?”贾正慌了神忙问缘由。 左沁允平静的道:“被我一掌打死的。” 贾正声音颤抖的问:“你···你···你为什么···为什么打死他。” “因为···他该死。” 鲁老头回过神看孙女还怔怔的看着这个白衣公子赶紧上前一把拽回来。 将两个孙子都挡在身后。 左沁允看在眼里她转过身子,右手负予背后看着鲁老头和她两个孙子眼神冷淡,慢慢靠近他们。 鲁老头见她突然就变了脸吓得全身哆嗦,他紧紧的护着两个孙子向后退。 鲁芳菲和弟弟吓坏了,她这几天一直和左沁允一起,可她现在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好可怕。 看着左沁允一步步靠近,鲁芳菲看了看她,嘴唇颤抖眼中惊恐之色浮现。 “姐姐···你···你怎么了···” 左沁允顿时凶狠之色若现,身子如鬼魂般就近了鲁老头的跟前。 她右手霍的抬起。 鲁芳菲忙伸手捂着嘴巴。 “我···我没有···没有···” 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红扑扑的脸颊滴落手上。 左沁允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这时一直在灶房做饭的鲁老太走了出来。 “赶紧哩···吃饭了。” 众人都是一惊。 左沁允缓缓的放下手来。 鲁老头见状赶紧闪身拉着两个孙子和鲁老太跑回屋里。 噔噔的几声就把门关的死死的。 一直有些发愣的贾正被鲁老头的关门声给惊醒,他看一眼眼前的人,此时背对着自己,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鲁芳菲跟了爷爷进屋后,吓得不敢啃声,手还一直捂着嘴巴,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鲁老太还一脸茫然。 鲁老头一直两手护着孙子,坐在炕上突然鲁芳菲挣脱开来,跳下炕。 鲁老头急的漫头汗也不敢大叫。 不想孙女却也没出去。 她跳下炕,跑到窗户前伸手在那窗户纸上戳个洞,看向外面捂着嘴巴。 ‘呜呜···呜呜’ 的哽咽着。 鲁芳菲年少无知自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她不敢做声,只能默默的偷看外面的那个之前还和自己一起的姐姐突然就变了样子。 她右手放在背后,左手垂落在旁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看着这边屋子眼神漠然。 鲁芳菲不敢出声一直盯着左沁允。 突然见她转过身躯,慢慢的出了篱笆院子。 鲁芳菲心急下,一声大叫“姐···”。 端的左沁允还是出了院子,低头一看手还犹自捂着嘴巴,等她再抬头看时,左沁允已然消失不见。 左沁允走后没两天,这事在贾庄就传开了。 人人自危,深怕左沁允再回来庄上。 贾正更是两天没敢出门,几日后见没什么动静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子。 只是他也不能确定那个华山弟子是不是他们说的恩人,当时急切也没敢问的清楚。 今日一早就把侄儿贾生叫来,让他走一趟徐州城,找找那些个恩人的兄弟,贾正侄儿不敢耽搁当下就找了马车出庄了。 第十五章;噩耗 华山三位弟子在外寻找师弟多日,全无结果。 林竹溪更是因为迫于急切,好几日没好好进食加之昼夜奔波,终于在路上就给病倒了。 她坚持几日后就被两位师兄硬给拉回了徐州。 贾生连夜赶路,不两日就到了徐州城。 便投宿在一间小客栈里,距离醉月阁倒也不远。 第二日吃过早餐,想打问打问华山派的消息。 但这该问谁他又不懂,正在犯愁。 店小二过来收拾残桌,看他一副愁苦模样。 “客官····怎么的这般模样?” 贾生看看他随即摇摇头。 “唉!···愁啊!” “客官何事发愁···说来听听,” “要找人···可我不知道从哪找···这难为我哩。” “找人···这好说,只要客官找的是这徐州城里有头有面的人,小的就能给你说出来,说不出来的也能给你打问到” 贾生心下一喜,道:“此话可敢当真么!” “当真的紧···你先说说找那个大爷。” 贾生招招手店小二就靠近他。 “我要找华山派几位大侠···” 店小儿也是一惊,随即靠近贾生。 “华山派可是在陕西境内,你怎么到这里找了···”小二好奇的问道。 “在这里找是因为他们来了徐州,多的我也不能说···急事。” “华山派既然来了徐州···罗府,徐州罗门。” “罗门?在哪了···” 小二给细细说了路径。 不一会贾生出了客栈直奔城西去了。 罗府门外几个大汉立在门前,进进出出的许多人,贾生也跟着走,几个大汉看贾生过来,一身农相不似耍家子的,当下就挡了下来。 “鸟的是干什么毛的···” 贾生看这些人高马大的凶狠大汉不觉有些哆嗦。 “几个大爷···小的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鸟人找到这里来了,瞎眼了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贾生赶紧作揖。 “几个大爷···小的就是来府上找人的···” “你?你找什么人···” “小的找华山派的几个大侠···” 这几个人听后齐声大笑。 “华山派的你这个样的···认识?还大侠···” “是···小的见过几位华山派的大侠,小的···”贾生没说完就被一人推走了。 “走···走···走远,什么华山派的,你认识个毛···” “等等···” 众人转身看去,一人身穿一袭深绿色长衣腰间系黑色金边腰带,相貌俊朗正自站在门口。 一个大汉忙上前一揖。 “原来是衡山派的屈大侠···” 屈卓看了看这人转头又看看贾生。 “你刚说你找华山派的?···” “是大···大侠,小的找华山派的几位大侠”贾生忙给回道。 “那你跟我来···” 几个罗门的大汉也不敢说什么就放开了贾生,他赶紧跟着进了罗府。 屈卓看这人不似江湖中人,心里正好奇这人找华山派何事。 贾生小跑着跟上他拱手道:“大爷,你是华山派的吗?” 屈卓停下来。 “你不是要找华山派的人吗?怎么自己反而不认识华山派的人。” “不是···不是大爷,小的要见了华山派的人才能知道是不是找对了人。” 屈卓微微一笑。 “跟我来···” “谢过大爷” 跟着屈卓进了华山派的落脚处。 华山派除了林竹溪卧床休息外,其他人这时间都在大师兄的屋子,正商量如何找小师弟的事情。 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吴昊过去开了门。 “是屈师兄···” 张志龙听罢也上前相迎。 屈卓拱手道:“吴师兄···几位师兄都在。” 张志龙还一礼。 “不知道屈师弟何事···” 屈卓让开身子,一人站在他身后,张志龙看一眼一时也没认出。 贾生一看众位忙上前作揖。 “果然是你们啊···” 张志龙满脸诧异问道:“你···?” 吴昊眼快认出是贾庄的人。 “师兄是贾庄的人···” 张志龙这才想起这人似乎也见过一面,微笑道:“原来是贾庄的···你怎么···” “你们果然是华山派的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志龙不明其意,以为上次相瞒让贾庄的人不高兴忙拱手道:“隐瞒身份真是对不住贾施主厚待了···” “唉!不是···不是···是李恩人死了”贾生悲急交加的叹声道。 “什么···李恩人”张志龙疑惑道。 “就是和你们一起的那个李郎中啊,你们那个兄弟···” 众位华山弟子听罢都是惊恐不已忙围着贾生。 张志龙忙问道:“你刚说什么···我们的兄弟死了···” “是啊···那日鲁老伯····” 贾生把前因后果都说给众人,华山派几个弟子一时间都悲痛万分。 屈卓没想到事情来的这般快,他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华山派众人。 张志龙转过头看了着宋子廉和吴昊。 “刚才他说的···是不是,你们是不是在贾庄外救了一人。” 宋子廉和吴昊此时追悔莫及,两人只是点点头没了言语。 程嫣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看看几位师兄,怎么人人都看着一副悲痛状,她摇摇头脸上露出笑容。 “胡说···胡说···我师弟怎么会···谁告诉你的。” 说着她指着贾生。 “事情我都说了···我大伯也难过的厉害啊,那人亲口说给我大伯听的能有错吗?” 张志龙缓缓抬起头。 “五师弟你先帮我送送贾施主的侄儿···我和你师兄有话说。” “是···大师兄” 吴昊刚起身,贾生就拦住,“不用了几位大侠···我这就要回去庄子了,我来就是大伯让我通知给位,唉···真喜希望你们不是华山派的人···怎么就扁扁是了!” 贾生向众人作一揖后就转身走了。 屈卓忙上前拱手道:“张师兄,师弟我万分惭愧,我不知道这事情来的这么突然,适才在下进罗府时,正好碰见这人,听说找你们华山派,我就给带进来了,不想···请师兄赎罪。” 说完深深一揖。 张志龙虽然悲伤但也保持镇定忙扶起屈卓道:“屈师弟何为?这不是你的错,莫要这般···无奈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屈卓起身后也觉得现在不该久留,道:“事出突然众位师兄肯定要商量,在下就不打扰了,如果有用的着衡山派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了。 屈卓走后,华山众人进屋后闭门商量对策。 林伦忙上前道:“大师兄,现下我们还不知道师弟是否真的···这一面之词···” 张志龙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思量···只是不知道四师弟你们救的那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魔教的光明左使···” 宋子廉闭眼回想了一番道:“那天也是偶遇,他似乎体力不支晕倒了,我和五师弟扶他去的鲁老伯家里,因为赶时间根本没发现这人有武功或者什么可疑之处。” 林伦突然身子一阵颤抖道:“一身白衣···大师兄你还记得那天汪大为说的吗?魔教的光明左使就是个穿白衣的年轻公子。” “那就没错了···那天我和四师兄扶那人的时候我不留意间看他,的确是个年轻的公子和小师弟差不多。” 众人越说越可怕。 程嫣突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别说了···你们···我不相信···大师兄我们一起再去找找师弟···恩,薛师兄你说了。” 薛无举站起来看看师妹,道:“找···我们一定要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师兄···眼下我们只能离开徐州了。” “徐州必须有华山派的弟子···这事必须告诉师傅和师叔,这样,林师弟你带无举、子廉走一趟贾庄,打探消息,五师弟你回趟华山将这事告诉掌门和师叔。” 程嫣急忙上前道:“大师兄我了···你又不让我去吗?”张志龙摇摇头“恩···你不能去,你和我还有你师姐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行···我不能呆在这里,我一定要去。” 林伦上前把程嫣拽到一边。 “听大师兄的···你就在这里照顾你师姐。” “为什么···我也是李承恪的师姐···” 张志龙挥挥手林伦就走开了他转身对程嫣语气严厉道:“按我说的做,你要照顾你师姐,还有···莫要对你师姐提到此事···他现在生着病,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程嫣看着大师兄严厉的面孔没敢说话,坐在了椅子上。 宋子廉待小师妹安静后走到张志龙跟前道:“师兄只怕林师妹哪里瞒不住···她聪明的紧···这么多人不在她能不怀疑吗?” “只能先暂时瞒住了···她身子那般,要是知道小师弟···好了,你们都收拾下快快动身吧!这里我自然会交代,事情恐怕也不用瞒着···”张志龙一番交代。 林伦等几位师兄弟匆匆收拾些行李,不到晌午便出了徐州城向西去了。 林竹溪缓缓的起身感觉浑身都痛的厉害,不过身子倒是不烧了她拍拍自己的肩膀下了床。 屋子里窗户紧闭,闷的她有些心慌。 她看了程嫣的床铺人没在,就吃力的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五月徐州自是‘丹若沁香’。 罗门里的几株石榴树一片血红点缀着,林竹溪微微抬头看看有些刺眼的日头。 右手遮于眉间嘴角迎一抹喜色。 ‘蹬··蹬··蹬’ 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林竹溪低头看去是小师妹程嫣正自走来。 林竹溪走到门前打开门站在程嫣跟前。 “哎呦···吓死我了,师姐你怎么醒了。” 程嫣看到林竹溪醒了脸上露出难色。 林竹溪诧异道:“死丫头···不希望我醒来吗?” 程嫣愣了片刻赶紧摇摇头道:“哪有···没有,就是你怎么突然就醒了,给我吓了一跳。” “是吗?···我看你就巴不得我一辈子醒不了” “就是···” 说着程嫣就绕过林竹溪进了屋子,林竹溪在外张望了一会才进来。 “怎么不见众位师兄” “啊!什么···你说什么?” “我问你几位师兄了···在想什么了,心不在焉的”“哦···师兄···大师兄去罗门主哪里商量事情了。” “那其他人了···怎么也没见人。” 程嫣心里有些忐忑她坐下来倒杯水。 喃喃道:“其他···其他师兄有事情,都出去了。” 林竹溪把程嫣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略显疑惑。 “是魔教···魔教的人到了吗?” 程嫣忙站起来道:“对···是···是魔教的几个大魔头来罗门···” 程嫣话说到一半不敢说下去了,她发现林竹溪一双眼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赶紧又坐下喝茶。 “小师弟还没有···消息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程嫣啪一下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起身。 “没有···这小师弟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就知道给人瞧病,现在肯定又在某个庄子或村子当郎中了。哼···等回来我让我爹赶他出去,华山派怎么能···” 林竹溪不待她说完就插话道:“好了···他就那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他能平安回来就行···回来了你这个小师姐在摆摆你的架子那也不错。” 程嫣看林竹溪转过身去,拍拍自己的胸口轻轻舒一口气,“师姐···你饿不饿,要不我给你弄些吃的。” “恩···我估计我都是被饿醒的···” “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着就一闪身跑出了屋子。 罗府大厅之上。 罗门主、张志龙、普行禅师、衡山屈卓几人此刻都在,张志龙没隐瞒,将小师弟的事情告知众人。 罗万里站起来道:“魔教妖人···罗门上下一定会为李贤侄报仇雪恨,张少侠罗门这里···” 说着深深的一揖到底。 张志龙赶紧起身:“罗门主哪里话···华山派与罗门一项交好,贵府之事就是我华山派的事情也是武林同道的事情。 我师弟为罗门尽责也是为武林尽责,不失为我华山派的弟子。” 普行缓缓道:“少侠大义···贵师弟令人佩服,···阿弥陀佛。” 众人一番商议,自然都是些魔教妖人的邪恶等等。 第十六章:思切 贾庄里. 左沁允走后鲁老伯和孙子鲁老太都没敢出门. 第二天匆匆弄些饭菜填饱肚子就又进了屋子。 鲁芳菲始终也不能相信发生的一切,她吃了几口饭就匆匆进了屋子,一个人靠在炕角落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慌之色。 听的爷爷奶奶和弟弟走进来,她起身跳下炕去,从爷爷身边闪过去,跑出了门外。 鲁老头一声大叫“哎呀···回来哩,这娃娃···” 说着就追了出去,鲁芳菲脚底抹油一样,不一会就出了庄子超东边跑去. 鲁老头愣是没追上。 他担心孙女性命不敢停下,一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也没见那个穿白衣裳的男子,心里倒是踏实了一些。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鲁芳菲满脸失落的回了庄子。 鲁老头一直在院子等着。 看她回来,脸上怒气横生过去就是一巴掌。 “你个女娃娃···不听话哩,出了事咋办哩···” 鲁芳菲眼泪刷刷的流下来,不哭一声就跑回屋子。 鲁老头放下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搓来搓去,愣了半天。 一直到了下午,鲁芳菲拎个木桶出了后院。 想起几日前还有力大无穷的姐姐帮助自己,小小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眼框湿润着,双手拎着木桶上了山丘。 她伸手擦擦眼泪,刚一抬头小溪边站着一人。 一袭白衣正背对着自己,她身子一晃赶紧后退两步,还没来得及转身,眼前的人就先她一步转过来看着她。 鲁芳菲脸颊上挂着几滴泪珠,嘴巴微微的张开,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左沁允似乎也很惊讶! 她眼神里尽然有了丝丝的惬意,她也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鲁芳菲。 鲁芳菲放下木桶擦擦脸上泪水,道:“姐姐···你吃饭没有···” 左沁允摇摇头也不说话。 “你等我···等我等我,我给你拿吃的···”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左沁允慢慢走上山丘,肚子饿的厉害她坐了下来,看着鲁家后院。 不一会鲁芳菲就怀里抱着个黑布包裹出来了。 “姐姐···我没让我爷和奶知道小弟也不知道···” 说着把包裹打开放地上,几个馍馍和一些素菜,左沁允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 她脸蛋红红的,嘴唇有些颤抖似乎还是害怕。 左沁允也不知道该怎么···怎么让她不必感到害怕。 鲁芳菲也看着左沁允有些惊恐她微微一笑拿起馍馍塞到左沁允手里, “姐姐···赶紧吃···”。 左沁允嘴角微微上翘拿起就吃了起来。 鲁芳菲看着看着就止不住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左沁允填饱肚子后,坐下来运功调运内息,鲁芳菲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她怪异的举动觉的好笑,捂住嘴巴笑个不停。 待到她打坐完毕,鲁芳菲走到跟前微笑道:“姐姐···你那是干什么啊!真好笑···” 左沁允似乎更不解的看着鲁芳菲道:“这···没什么···” 鲁芳菲也不追问。 “姐姐···帮我浇菜去。” 说着就拉着左沁允起来,向小溪边走去。 鲁老头见庄子一切平静知道那个白衣男子走远了,也就放下心来。 鲁芳菲和左沁允像以往那般一直到了天色渐黑。 鲁芳菲面露愁意她张张口。 “姐姐···你晚上睡哪了···” 左沁允摇摇头。 鲁芳菲脸上愁色更浓,她低下头道:“姐姐···我不能带你回屋子···我爷···” 突然她抬头看着自家后院,顿时笑了起来:“姐姐···你睡哪里···” 她伸手指着后院一处堆放麦秸的地方。 左沁允顺着她手看去,心里疑惑道:“这···怎么能歇息了···。” “姐姐···你跟我来。” 她拉起左沁允悄悄地跑进后院。 麦秸堆甚大,日久烧用掏出个洞来,里面麦秸干净泛黄。 “姐姐···你就睡这,我这几天抱柴火,奶和爷就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吃完饭就给你带些吃的···白天我们就顺着溪流玩,浇菜···行不···” 不等左沁允回答她就跑回屋舍了。 晚饭过后鲁芳菲送些吃的就回去睡觉了。 天若星河··· 月凄凄凉凉。 这麦秸坐着倒也舒服。 左沁允仰头看着星空一会就独自沉思着,自上次练功受伤,她已经多日没有修炼了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好转,她盘膝打坐,却听的鲁家后院门悄悄打开,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但她却听的仔细。 脚步声出门不远,就蹬蹬的响起,跑向这边。 左沁允站起来一看,果然鲁芳菲出来了。 “姐姐···” 左沁允略显惊讶,忙问道:“你怎么···怎么出来了” “嘿嘿···我想和你一块歇息” “你···” “姐姐···坐下,快坐下我爷他们都睡了,我爷和奶呼噜吵死了,我早上回去他们不知道。” 鲁芳菲说着拉她坐下,把脑袋靠着她肩膀。 “哇···今晚月亮真亮哩!姐姐你怎么不看···你不喜欢吗?” “没有···你看。” “姐姐我怕冷,把你衣服给我盖上” “恩···什么?” “我怕冷,你衣服脱下来,我当被子。” 左沁允不解的看着鲁芳菲,见她只顾着看天。 她犹豫了一会慢慢脱下身上的白色长衣,盖在鲁芳菲身上。 “姐姐···你不盖?你会冷吗?” “不会···我不怕。” 鲁芳菲突然坐起来看着左沁允道:“姐姐···我问你事情你会生气吗?” “不会···对你不会···”左沁允摇了摇头。 “哪···哪你真的把那个李大哥给···打死了吗?” “我杀的是华山派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李大哥” “可我爷说了就是一个人。” 左沁允看了看鲁芳菲道:“那就是了···” 鲁芳菲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伤心道:“姐姐···为什么要杀了李大哥,他是个好人···给我爷瞧病,给村里许多人治病都没收钱。” “哼···他该杀” “为什么啊,他得罪你了吗?” “没有···” “那···” “他就是该死。” 鲁芳菲缓缓的把身子又靠在左沁允肩膀,眼睛刚闭上赶紧睁开了。 “姐姐···李大哥是不是也知道你是···” 左沁允一怔,转头看着鲁芳菲道:“你···怎么知道!” “这肯定的,不然李大哥没得罪你,你又怎么会···将他杀了。” “好了···别问那些话了。”左沁允想回避这个话题。 “再问一个,姐姐我也知道你是女···怎么你没有杀我!不···应该是差一点···嘿嘿···差一点···” 说着她摸摸自己胸口,长吁一口气。 左沁允给她把衣服盖好,问道:“你怕不怕?···那天” “嘿嘿···怕” “怕怎么还来找我。” “不知道···姐姐你没杀我,因为我对你好是不是,那个李大哥对你不好吗?” 左沁允诧异道:“什么···” “那个李大哥人那么善良,怎么会对你不好,他真的对你不好吗?” “他·····?” 左沁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鲁芳菲见她不说话身子起来,道:“肯定是李大哥对你不好,而且他也知道你是?所以你杀了他对不对,这不怪你,谁让他···虽然他是个好人但是不该得罪你···他?” 说完话又靠下去,似乎对哪位李大哥感到愧疚,她心里有了一丝难过,也就不说话了。 左沁允这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怎么没想过那些了‘李承恪?那个华山派的弟子对自己怎么样···除了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了···’。 “姐姐···我还有···” 鲁芳菲话未说完,左沁允就伸出手捂着她眼睛把她抬起来的小脑袋压在肩膀上道:“深夜了···快快睡觉。” “嘿嘿···好吧!睡觉,姐姐明日听到鸡鸣声叫我起来。” “什么···哪有鸡。” “我家后院的,你没见吗。” “见了···睡觉吧!” 待到鲁芳菲睡熟后,她却没了睡意。 心思不知道怎么着,总是想那个华山派的李承恪,这种感觉让她陷入一种奇怪的心境,久久不能入睡··· 梦中··· ‘噼啪’ 一声惊醒左沁允。 她额头汗珠滚落。 似乎刚才做了可怕的恶梦一般身子不住颤抖着。 她看看菲菲此刻睡的正浓不忍心打扰她,仰头望向星河,心里暗暗道:“但愿你···但愿你没有····没有···”。 每日这般过着两人到也快活。 这鲁芳菲年纪虽小但是个机灵鬼,以至于她从家里拿些食物什么的,鲁老头一点不知道。 俩人白天走的远些左沁允就抓些兔子、野鸡等等鲁芳菲手巧也做的来,俩人过的潇洒自然。 这日上午刚过,庄子来了四人都是骑马佩剑的,正是华山派的几位。 吴昊和师兄们道别后穿过庄子西去了。 林伦,薛无举和宋子廉径直去了贾正家里。 了解一番后,知道白衣男子最近没在出现,就去了鲁老伯家。 鲁老头自然是又一番诉说,却也不知道哪个男子现在何地。 鲁芳菲看这些人都是手里拿些剑,心里害怕的紧,她随便在厨房里拿了些食物躲着华山派弟子出了后院。 左沁允此时正在溪水边站着,听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来。 “姐姐···怎么办,来了几个人手里拿着剑找你了,我听他们说话,是什么华山派的,还是李大哥的师兄什么的,怎么办···” 左沁允伸手在她头上摸摸柔声道:“没事,姐姐不怕他们” “可是我怕···怕他们要给李大哥报仇,也杀了你。” 左沁允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事,不怕···姐姐说了不怕他们你就不用害怕。” 鲁芳菲半信半疑的看着左沁允低头又想了一会才道:“恩···那我也不怕,姐姐你要是碰上他们就跑,不停的跑。我以前和小弟偷偷摘了人家西瓜,结果一条大狼狗追我俩,小弟吓哭了我也怕的要命,但我还是拉着他跑,一直跑,风呼呼的,后来那狗就没跑过我。 不然我腿上肯定被咬一口,嘿嘿嘿···” 左沁允不觉好笑起来道:“那西瓜了···西瓜带回来没有” “没有···哪还敢啊,狗叫了一声我就扔了。” “姐姐听你的···见了狗就跑,而且姐姐还能把西瓜给你抱回来。” “嘿嘿嘿嘿····” 吃过饭后左沁允和鲁芳菲顺着小溪走的远些,以免被发现。 左沁允想到了之前在心里决定的一件事,便对鲁芳菲道:“菲菲···姐姐要去个地方。” 鲁芳菲一惊,转身看着她道:“姐姐要走了吗?那你还回来吗?是不是再不回来了?” 左沁允摇摇头道:“不知道···姐姐要找个人去,他可能死了,但是姐姐想找到他。” 菲菲不解的看着左沁允道:“是你认识的人吗?他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不远···姐姐知道他叫什么,但算不上认识。” “那姐姐找他干什么···你不是说他可能死···”鲁芳菲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想张口,却见左沁允转过身背对着她。 说道:“姐姐找他···是因为他曾经像你一样对姐姐,只是姐姐那时候不知道,将他给杀了。” “姐姐·你说的是李大哥吗?” 左沁允转身看着菲菲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聪明的紧啊!” “呵呵呵···一想就知道,你不就是杀了他吗?难道还杀了别人了。” 左沁允没说话又转过身去道:“姐姐明天就走···你一个人晚上就别出来了。” “恩···姐姐那你不管怎么样都要回来,我等你·噢!!!” “会的,姐姐是个无处可去的人,事情完了,自然就会回来。” “姐姐可要说话算话···最多十天,好吗?一定要回来。” “恩···十天···” “姐姐我晚上给多拿些吃的你路上吃,还有我最近带你出去我们抓兔子抓野鸡吃,你可都学会怎么做了吗?这些你都要知道·噢·这样就再不会饿着了。” 左沁允走过去蹲下来轻轻的拥菲菲在怀里,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 华山三位弟子在贾庄确信了师弟命丧魔教妖人手中,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都是悲痛难抑。 在贾庄附近找了魔教妖人的踪迹好几天,一个魔教妖人的影子都没见,无奈下只能先回徐州。 左沁允别了菲菲后,不两日到了那溪水边,大石依然犹在,残留的灰烬都已随风飘去,唯有被烧焦的地面黑乎乎的。 左沁允走到溪水边给葫芦里装了些水,她走进洞里两处干草堆还在,草色似乎比之前更泛黄,她静静的立在洞里看了一会。 转身出洞。 余光中,角落里的一堆包裹吸引了她。 她走过去捡起来一看里面是衣服,一些银两和一本《注解伤寒论》正是华山派李承恪的。 “怎么会在这里···” 左沁允心里奇怪道,突然想起那日将他打落山崖时的确没见他身上有这些东西。 左沁允拿起那些东西出了山洞,向着西北方行去。 片刻后就到了那山崖处,她呆立崖边脑子里浮现那日的情景,身体不由得颤抖。 她身子一跃下到了山崖下面。 下面一处林子,树高叶茂,一条大马路弯弯曲曲的穿过林子。 左沁允直到天色渐黑才上来,她明知道自己这般只是白费力气,可真的什么都没有找到的时候心里的失落却深深的触动,她心里有了一丝的痛苦之色。 但为时已晚她只能回了山洞去。 夜凄凉, 洞萧索。 此番此情更与何人说,奈何独自愁。 忆往昔,君犹在。 横眉比对无情无义,怎那般思念。 第十七章:劫持 徐州 醉月阁。 小二唾液四溅说些小溜,惹的众人哄堂大笑。 一中年男子穿粗布烂衣,桌子上放着个酒壶,这人奇怪的紧,并不用那碗倒酒喝,只让小二装酒在壶里,才痛快的放浪豪饮。 小二给装满酒后又继续说几句小溜。 “这众位可知道最近徐州府什么最地方最热闹。” 一商途客道:“当然是这醉月阁了,你看看这···五湖四海的人都扎堆这了。” “唉!谢这位爷,不过这话却是不实的。” 商客道:“那你到说说哪里最热闹了···我去弄他几个子来。” “当然是徐州的罗家了···这罗家十余日来聚集了江湖中的武林豪杰,那气派···不是这小小的醉月阁能比。 多日前魔教的光明左使击杀罗门弟子···刚几日前罗门又有消息出来,青城派的三位高徒和华山派的弟子又命丧这人手里。 众位想想华山派可是五岳盟主,岂可罢休。 几位弟子寻到西路上的一处庄子,叫什么‘贾庄’的地方倒是碰上了哪位魔教的光明左使。 可笑···可笑,这几人却是不认得他,还搭手相救,不想事后才知道缘由,再去寻找,那人自然消失不见。 华山弟子寻了几天无果,回到徐州罗府上都是一顿大哭。” “你这小二说的是不是啊,不会是胡说哩!这罗门你进去没有。”一客官似有不信,问道。 “我自然是没有,不过罗门弟子遍布徐州角角落落,事情就是这两天传出来的,错不了” 中年男子大喝一口酒,说道:“小二,你端的说什么毛啊!这光明左使怎么的会在那什么贾庄了,你听谁人胡说。” 小二笑嘻嘻走过来道:“客官···莫管小的听谁说的这话假不了,那光明左使据说还是个年轻的公子,身穿白衣行如鬼魅,那本家子不是一般的厉害。” 中年男子放下酒壶张嘴“哈哈哈···妙极妙极···” 说罢,掏了银子,大步出门。 华山众位弟子一番伤心痛苦后,等后掌门人的消息。 林竹溪却是一点都不知情,看着哥哥和几位师兄都回了罗府怎么小师弟还是不见踪影。 她问过几次,众人都是一般的说什么可能还在外面给人瞧病或者说什么没找到。 她心里担心的厉害,但也不敢想的太坏,只能每天心里多多挂念些。 这日她起床见师妹不在。 心里想“这丫头最近怎么回事,起床这么早!” 洗漱后,她出门想看看众位师兄现在何地,刚开门见一人走过院落,正是嵩山派的洪人晃。 同是五岳剑派师兄弟,林竹溪自然不敢无视,上前拱手道:“洪师兄···这厢是要去哪里。” 洪人晃见是华山弟子也还礼道:“原来是华山林师妹···我刚好去找张师兄。” 林竹溪略惊道:“洪师兄找我大师兄何事?” 洪人晃回道:“自然是魔教的事情···魔教妖人心很毒辣,李师弟的事情我深感遗憾。不想他···” “等等···洪师兄。” 林竹溪突然打断洪人晃的话,让他脸上略有不满。 “你刚说的李师弟可是我华山派的李承恪李师弟?” 洪人晃回道:“是贵派的李师弟···林师妹?” 林竹溪身子微微的颤抖着道:“你刚是说我师弟···我李师弟已经被魔教妖人···洪师兄听谁说的。” 洪人晃有些诧异道:“这···华山派的众位师兄都知道此事,而且林师兄和几位师弟还去了什么贾庄,也确定了这事情不假···林师妹不知道吗?” “我···” 林竹溪突然身子一转向大师兄住处跑去。 洪人晃摇摇头也跟着走去张志龙住处。 众人正在说着小师弟的事情,张志龙一番自责,心里犹如刀割,众位师弟都是极力安慰。 程嫣想起平日里经常欺负的小师弟说死就死了自然难过的厉害,一直瞒着师姐让她心里更是愧责不已。 哐当一声张志龙的房门被撞开,众人一惊见林竹溪已经站在了房里。 “大师兄···小师弟的事情是···是真的吗?” 张志龙见林竹溪神情恍惚,身子还有些颤抖,知道瞒不了她了,但他也心里难受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的点头。 林伦忙上前道:“溪儿···别问大师兄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 “那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哥,我还一直以为小师弟只是···只是···我没想过他真的就,我···” 林伦看妹妹情绪激动,安慰道:“你身子最近虚弱···大师兄和我担心你的身子才让大家瞒着你,小师弟的事情大家都很···” “哥我···我?” 林竹溪突然眼前一黑直直的到在了林伦怀里。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伦赶紧扶她到床上,手掌凝气帮她推拿一番,林竹溪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看众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程嫣尊在林竹溪床前抓住她的手,心里也自责不已跟着她一起眼泪刷刷的。 “师姐···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心里心里难过的很···小师弟他···” 林竹溪只是无话,众人见状留下程嫣都出去了。 “林师弟,明日我向罗门主招呼一声,如果此间无事,我们就回华山吧! 小师弟的事情我要给师叔一个交代,顺便路上也能打听魔教光明左使的消息。” 林伦也做这番打算当下就回道:“师兄说的是···只是师妹的身子···” 张志龙停下脚步道:“我明日先给个招呼,要走也是两天以后了,希望师妹能好起来,一切回了华山再做商量。” “是师兄” 众人齐声回道。 洪人晃听了一通,不好意思进来就折返回去边走边道:“青城派也是死了三位师兄弟的,怎么···?,华山派就是华山派啊···”。 华山众弟子不几日离了徐州城回华山去。 路过贾庄自然也不多耽搁,一日便走。 鲁芳菲心里落了个石头自然高兴的紧,她偷偷到灶房拿些吃的就走了后院。 “哎呀···你是谁啊” 鲁芳菲差点一头撞在一人怀里。 她吓一跳抬头看这人三十多岁模样,他微微一笑,手里一把折扇不停的摇晃着。 鲁芳菲见不认识,便不说话绕过他往前走去。 这人见她走过忙叫道:“你等等···” 鲁芳菲转身看着这人道:“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叫我等等···我走了。” 说完转身欲走。 不想这人一把抓着她肩膀手上力气颇大,鲁芳菲大叫一声“好疼···你···你为什么抓着我···” 这人放开手脸上笑容更甚,道:“因为你坏···小小年纪就会偷鸡摸狗了。” 鲁芳菲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呆呆看着这人,好一会才道:“你胡说···我没有,你才偷鸡摸狗了,不然你在我家后院这里干什么。” 这人一笑。 “呵呵,你没有吗?没有那你怀里揣着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为什么要给你看···我要走了。” 说完就一转身迈开步子跑了,刚跑没两步耳边的风都没来得急呼呼响起,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了。 不等这人说话,鲁芳菲转身道:“你知道能追上我的是什么吗?” 这人满脸疑惑道:“是什么···小娃娃···” 鲁芳菲眼睛睁大盯着他道:“当然是狗了···真笨。” 这人脸上笑容突然就消失了,冷冷道:“哼···再说话我就把你的嘴巴撕下来。” 说着抬起手,变成爪形在鲁芳菲面前晃动。 鲁芳菲见这人变的有些可怕,心里不觉恐惧起来,她转身大叫一声。 “大哥哥这里···” 这人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抱起向山丘走去。 上了山丘,鲁芳菲使劲挣扎着就是挣脱不开,她抬头一看姐姐就在山丘下面,她面前还有一人。 鲁芳菲心里着急了‘肯定是华山派的找姐姐报仇了’。 左沁允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转身一看,菲菲在一人手里。 她丝毫不迟疑一跃飞过来。 那人看她过来,身子向后急忙躲闪,左沁允见他躲开,左手一挥祭出白色蝉丝细线直击他咽喉处, 这人却不在闪躲,他把鲁芳菲举起瞬间挡在了身前,左沁允见状收住攻势,飘落下来。 这人见她站立后脸露微笑道:“呵呵呵···真不愧是光明左使,可惜可惜是个假的,易右使,你找的这人不错···不错···呵呵呵。” 左沁允身后那人跃起飞过来站在这人身边也是一笑:“哈哈哈···我易行天怎么会找错人了,这位公子最近可是冒你费左使的名字行侠仗义,干了不少的事情,哈哈哈···” 左沁允眼中笼罩了一抹凶色,她看着眼前两人道:“···放了她你们走吧!不然一个都走不了。” “哈哈哈···真是狂妄,我费行空还没有怕过谁,不过今日我不是跟你过招来的,日后你我必有一战。” “放下她···” 说罢,双手垂直落下,一股真气自丹田涌出双臂烟雾缠绕,身后真气冒出,身形如鬼魅般向费行空飞去。 一旁的易行天却不怠慢。 上前接掌。 右手自身前画出半圆瞬间手掌变蓝向左沁允攻过去。 左沁允左手祭出诡异数根蝉丝细线。 易行天不敢前行,加深掌力,接住左沁允的诡异细线。 手臂似乎有吸释之力,将飞来之物引到右手手掌中,左手缠绕一用力‘啪’一声就震的粉碎。 左沁允微微皱眉,直接左手攻出,易行天同时也右手攻出,两掌相对易行天手掌泛青静脉处血流加速,但只是片刻就停止了。 易行天大为震惊,心道:“怎么吸不出他内力。” 左沁允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的吸释之力,她左手猛推,生生的将易行天给震开数米远。 易行天落地后尽口吐鲜血,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面露痛苦之色。 费行空不待左沁允转身便一掌击来,左沁允早有准备右手祭出,不想费行空用菲菲一档,左沁允收手。 费行空见他撤开掌力,转身右手再次攻击过来,左沁允看他左手依然抱着菲菲仓促之下也不敢用全力,右手接住他的掌力只觉右手瞬间冰冷至极,一股寒冷的真气顺着手臂向上蹿升。 右臂结冰,寒气直刺肺腑。 她左手兰花指落于右臂上,顺着右臂轻轻一弹, 一根蝉丝细线打穿手臂上的寒冰,直攻费行空右臂。 费行空见状撤掌后跃,已然来不及,被蝉丝细线打穿掌心,左沁允左手后撤,将费行空整个身子拉过来。 费行空将手里菲菲一抛,已经受伤的易行天伸手接住。 左沁允凶光显现,她右手恢复掌力攻向费行空胸口处。 “住手···不然她就得死。” 左沁允收住掌力,转身看去正是易行天。 手变爪伸在菲菲的头顶,左沁允撤身后退,左手一挥,费行空整个人就被甩到了一边,挣扎了半天才起来。 左沁允见菲菲被要挟,也不能出手。 菲菲被刚才一抛吓的哭了起来。 “大哥哥···” 左沁允看着菲菲柔声道:“别怕我在这里谁都伤害不了你。” 易行天虽受伤但似乎不重,他拿起酒壶喝一口酒:“哈哈···果然这个小女孩对你管用,你武功果然高‘专杀畜生的功夫’易某人今日想知道公子叫什么?” 鲁芳菲听这人问左沁允名字,止住哭声道:“你管我大哥哥叫什么名字···你是坏人,你们两个都是坏人。” 易行天并没生气低头道:“小孩子不怕死吗?闭着嘴吧别说话。” “坏人··你坏···” “菲菲别说话。”左沁允怕易行天出手伤害菲菲忙打断她的话。 菲菲听她话闭上嘴吧! 左沁允把眼神转到易行天身上道:“想知道我是谁容易,放了她。” 这时费行空缓缓走到易行天身边,道:“哈哈哈···放了她我俩还有活路吗?说吧你是谁。” 左沁允心里顾着菲菲的安慰也不多说:“左···” 菲菲听到姐姐要说自己名字,赶紧大叫道:“姐姐别说···”。 左沁允看着菲菲,道:“菲菲没事···” 易行天突然开口道:“既然小娃娃不想让我们知道你名字这倒也无妨。 我给公子给个名字可好,俞···庆···勇,俞公子,怎么样。” “可以···放了她。”左沁允回道。 易行天大笑道:“哈哈哈···今日找俞公子,有要事需俞公子相帮。” 左沁允道:“什么事说。” 费行空冷冷一笑道:“听易右使说你冒我之名杀了徐州罗家、青城派和华山派的弟子··· 我姓费的名扬四海了。 哈哈哈···咳咳,既然··既然俞公子这么喜欢这个名号,那么我们圣教请公子去一趟徐州罗府将那些所谓的正道之士全杀了,当然还是留名光明左使,怎么样俞公子,这个提议满意吗?” 左沁允微微一怔道:“我和那些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们。” 费行空左手捂着右臂,神色痛苦道:“公子和他们没仇,可我们圣教有,公子是要那些人活还是要这个女娃娃活了。” 说着左手中冷气冒出,靠近菲菲。 左沁允忙道:“住手···我答应,放了她。” 费行空收回左手,道:“放了她可以但不是现在,等你将徐州那帮正道人士杀了,她自然就会回来。” 左沁允听罢向前一步怒道:“哼···你以为你们走的了吗?” 易行天道:“俞公子武功极高,我们自然跑不了,但有这个小娃娃陪葬···俞公子我们也不想这么小的娃娃命丧于此,如果你肯按我们说的做,她自然会安全,不然今日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活着。” 左沁允看了看菲菲甚是担心她的安慰不敢贸然出手相救,只好先答应他们不让菲菲受伤害。 她右手负于背后道:“好,我帮你们杀罗门的人,如果到时候她受到半点伤害,我让你们什么圣教的全部死无全尸。” 易行天露出喜色道:“我易行天说话算话,只要俞公子把事情办好,这个小姑娘我圣教自当好好照顾。” 菲菲听这些人要带她走急忙叫道:“不行···不行我爷和奶还等我回去了。” 费行空满脸微笑道:“没事,让两个老不死的等你几天,只要你这个大哥哥帮我们把事情办好,你自然就会回来。” “我···” 易行天不等她在开口就堵上了她嘴巴道:“俞公子···静候佳音,告辞了,费左使走。” 说罢两人不敢再留。 身子一跃抱着菲菲走远了。 左沁允怔怔的站着欲转身突然眼前一个包裹,她上前捡起来看了看里面的饭菜然后走到麦秸堆拿了李承恪留下的包裹向徐州方向走去。 第十八章;大战(上) 徐州罗家。 自华山派弟子走后不几日,陆陆续续的有几个门派先后离去。 罗府此时到是清静一些,大厅里罗万里和罗桓山与少林普行,泰山派虚子道长,衡山大弟子屈卓,飞龙帮帮主樊一升,以及一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正自品茶闲谈。 魔教妖人久久未曾现身,众人自然就松懈。 罗家一门下弟子进来屈膝一揖道:“门主,青城派的梁观主带领门下弟子到了府上。” 罗万里和罗桓山都是一惊,脸显难色缓缓站起来道:“快···快快有请,等等···我亲自去。” 说着和罗桓山走出大厅,此时青城派的万青、解风和一道人打扮的老者正走来。 罗万里忙上前作揖道:“梁观主,在下赎罪,你亲自来我罗府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这老者微微一笑伸手扶起罗万里道:“罗门主说笑了,在下没提前拜谒惊扰了。” 罗万里不在多话,伸手道:“梁观主请···” 梁观主向罗桓山点下头,迈开步子和徒弟进了大厅。 众人见梁观主亲自下山都是作揖问好,心道“青城派这次一战死了三大弟子,梁幽这次来肯定要将魔教的余孽查个水落石出,亲手宰了给爱徒报仇。” 罗万里忙让人奉茶倒水,和罗桓山当着众人面一起一揖到底道:“梁观主,罗门上下这里请罪了,青城派的几位少侠都是因我罗门而死,罗某人真是···” 梁幽起身扶起两人道:“罗门主这话严重了,青城派和罗门都是武林正派况且两派素来交好,贵府有事我青城派岂能坐视不管,爱徒虽死犹荣,只恨那魔教妖人现在还猖狂,不知罗门主可有了消息。” 罗桓山面露难堪之色道:“惭愧,我大哥派了众多的门下弟子始终都未在寻的那魔教妖人,现下有十几位弟子还在外找寻,一有消息我和大哥亲自前去和魔教妖人拼个死活。” 梁幽收了脸上笑意道:“原来贵府至今也没有魔教妖人的消息,哼···老道还想着和在座各位一起将那魔教的光明左右使者击杀,为我那不争气的三个徒弟报仇了。” 罗万里微微一笑道:“梁观主赎罪,赎罪···” 万青上前道:“罗门主我曲师弟可好。” 罗桓山道:“甚好,伤势康复的大半我每日都让门下弟子照看。” “有劳门主了,不知道华山派的李师弟现在如何,我和解师弟那日离了林子就回了青城山,不知道李师弟到了府上没有。” 普行见罗门两人都难堪,忙上前道:“阿弥陀佛···华山派的李少侠已然命丧魔教光明左使手里。” 万青惊道:“什么···这?那日魔教妖人身负重伤,怎么可能?” 虚子道长将手中拂尘一晃走上前道:“大师既言,此时自然不假了,梁观主这般前来魔教余孽可灭之。” 梁幽一笑道:“虚道长说笑了,在下也只是添个数,魔教妖人最近不敢现身,自然是因为众位在此,更别说道长亲临罗府,只可惜了虚尘道长造诣过人,不想竟然也,梁某人心里···” 虚子道长脸上铁青一时无语。 罗万里也不免尴尬,他向众人都一拱手道:“众位请先入座,此番事起我罗府,虚尘道长,青城派三位高徒以及华山派李少侠都是因我罗府惨死,我罗府自当竭尽全力和众位一起铲除魔教妖孽,为武林为众位英雄报仇雪恨。” 虚子道长和梁幽听后虽有不快但也不能剥了主人面子。 一个个退回座位,也不再相互理会。 万青附在梁幽耳边耳语几句然后上前拱手道:“罗门主不知道我曲师弟现在何地,我能否看看他伤势。” 罗万里道:“自然可以,来人带青城派的万少侠到厢房。” 一弟子进来后领了万青和解风出了大厅。 罗万里看万青师兄弟出去刚欲张开说话,一弟子连滚带爬的进了大厅。 罗桓山怒斥道:“怎么这般模样,有何事。” “二位门主,一人···一人进了府上,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光明左使俞庆勇,现在向这里来了。” 众人都是一惊。 罗万里起身道:“不可胡言。” “弟子不敢···这人进府,门口的几个师兄弟拦住他,这人只说自己是那魔教的光明左使在不多言,顷刻间就把七八个师兄弟命给要了,弟子是万幸逃了回来。” 普行起身道:“阿弥陀佛···魔教妖人滥杀无辜不可留·不可留。” 梁幽冷冷一笑道:“来的正好,免得我去找他。” 说罢起身向大厅外走去,众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跟着出了大厅。 罗门弟子十几人,仓惶向后退去。 左沁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身后罗门弟子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院里。 左沁允跟着这些个人到了罗府大厅门外。 罗万里一众也出了大厅。 罗万里看门下弟子都狼狈不堪,心更是气急面色难堪,道:“一群废物,退下。” 门下弟子一听都赶紧退到后面去也顾不得什么罗门的面子了。 罗万里看在眼里更是气的脸色铁青,也不好发作上前看着左沁允道:“原来魔教的光明左使真的这般年纪轻轻,却是心狠毒辣。” 左沁允看着眼前众人并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 纵身一跃上了罗府大厅之上,右手负于背后眼神紧闭微微抬头。 地下众人转身看着她,梁幽上前一步道:“怎么想走了···恐怕你今天是走不了了,我爱徒是不是被你打死。” 左沁允依旧不做声,屹立屋檐翘望远方。 普行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果真是魔教的光明左使吗?” 虚子道长也上前道:“易行天了,他怎么没来,袭杀我师弟现在当了乌龟了吗?” 这时罗府大厅外陆陆续续留下的正派人士都到了。 “魔教妖人,下来受死···魔教妖人今日是你的死期··云云···” 一通叫喊左沁允待到地下众人叫喊完毕后才缓缓低下头看着众人道:“···有华山派的吗?” 万青、曲城和解风三人看到左沁允更是怒不可遏三人一起上前道:“贼子你可还识的我三人吗?” 左沁允并不理会,解风道:“你这妖人,杀了华山派的李师弟,可惜华山派的几位师兄此刻回了华山,不然尽会将你碎尸万段,给他们小师弟报仇。” 左沁允眼睛缓缓的闭上道:“那就是没有华山派人了。” 罗桓山道:“哼···怎么?现在怕了!没有华山派,你今日照样得死,杀我罗门弟子与多位英雄,今日尽敢独自前来送死,恶贼···下来受死吧!” 左沁允长吁一口气眼睛瞬间睁开,眼眸里丝丝戾气闪现。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年纪轻轻戾气这般重,老衲今日···今日怕要开杀戒了。” 左沁允只冷冷看了一眼普行。 樊一升道:“魔教岂可放之,普行大师今日将你杀了就是为天下做了最大的善事···” “动手吧!” 左沁允左手祭出十多根白色蝉丝细线。 地下众人都是惊慌不已,这人怎得出手这般快,都是拿起手中兵刃仓惶阻挡或一跃避开,功夫不到家的自然是瞬间变了鬼。 线过咽喉没有一丝痛楚。 “啊···”逃的性命的人看着躺下的不下十人的尸体惊恐万分,更是一个个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人,手中兵刃横在身前注视着屋檐之人的一举一动。 罗万里、普行等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左沁允,之前听说这人出手诡异,今日一见果真是如鬼如魅。 心里加强了戒备。 左沁允左手一挥身子飞下屋檐直取樊一升。 樊一升跃起,后退中急忙接招。 手中大刀劈砍下去,力道十足。 左沁允却不闪躲手中丝线缠绕住樊一升的大刀,身子后撤,樊一升身子不能自控,也跟着前移。 他使劲想控制自己,无奈这力道强大,他跟本不是对手。 脸上惊恐之色甚重。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 第十八章:大战(下) “阿弥陀佛” 一声法号。 普行飞到樊一升身前,伸手握住细入蝉丝的白线。 左沁允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阻止了她的力道,她略显惊异看了普行一眼。 普行微微用力将细线震断道:“这位施主的武功当真是诡异之极老衲寡闻未曾见过,不知施主可否告知贫僧这是什么功夫。” 左沁允身子一腾飞回屋顶看了眼普行道;“你死后自然就知道了” 一人奔出人群立在左沁允和普行禅师中间怒斥道:“口气可真不小···问问我手里这杆方天画戟可否答应” 这人正是万枪门的大公子钟离少雄。 但见他急行两步一跃而起使一手钟离门‘回风斩’手中一杆方天画戟直取左沁允胸口一处。 左沁允也不躲闪,身子左倾双手形似兰花在胸前交叉后平行分开,身体整个下倾,双手略过头顶。 这时钟离少雄手中方天画戟势如猛虎下山,震的屋顶瓦片具碎,已然到了左沁允头顶之上。 地下众人看这阵势无不心里佩服的厉害,眼看这魔教妖人就命丧于此,却不想钟离少雄那杆方天画戟到了左沁允头顶时,尽然一动也不能动了。 众人都是不解,急忙上前一步仔细瞧看,无不失声惊叹。“原来···原来这势如猛虎的威力被一根细线给生生的挡在了左沁允头顶。 钟离少雄更是惊讶不已,没曾想这一丝细线怎么这般厉害,他脸上显出惊恐之色,急忙向后退却。 左沁允怎能放他回去,两脚点地身子腾起在空中身形如魅般旋转一圈,双手中的丝线缠绕住钟离少雄手中方天画戟。 钟离少雄见状伸出左手双手握住,自丹田提上一股阳刚之气,顿时手中力道大增。 他身子后倾手中兵器也随即后移,跟随着左沁允飘在空中的身子也向前移动,只是这方天画戟却是无论如何都抽不出来。 钟离少雄低声急叫:“啊···”。 就在这顷刻间左沁允双手轻微用力向后撤出,一杆方天画戟自她身下嗖的一声窜出,力道迅猛打穿屋顶瓦片后将罗府大厅的太师椅击的粉碎,她身子前移瞬间落在钟离少雄跟前。 钟离少雄怔在原地没了反应,左沁允右手起落,直照他头顶而来。 钟离少雄这年轻一辈的翘楚在这刹那间面如死灰,已然束手就擒没了抵抗。 众人心头捏一把汗,罗桓山身形跃起。 在左沁允夺走钟离少雄兵刃时就飞身施救到钟离少雄跟前时左沁允正欲下杀手一刻,他一招擒拿手挡了下来顺势左手抓起钟离少雄抛下屋顶。 左沁允闪过一丝怒意,左手直接向罗桓山心窝处击打而来。 罗桓山自然是江湖经验深,早有准备这一瞬间便后退数步远远躲开左沁允的一掌。 普行禅师接住钟离少雄双足点地飞上屋顶。 道:“施主如此这般,老衲今日开杀戒···阿弥陀佛”。 见他右手一挥身上那件袈裟卸下身来,尽不落地向左沁允飞将过来,普行禅师的身影也在这片刻间消失不见了。 左沁允略微皱眉,她不敢怠慢一个箭步撤向左侧闪去躲开普行的袈裟。 罗桓山看在眼中,也飞身向左沁允攻来。 左沁允接住掌力和他对拆这一切只在转瞬间。 普行禅师消失的身形自袈裟中突然出现,袈裟已经穿戴在身。 他双手自身前左右划圆,一双手变两双两双变四双···整个身前似有无数掌影。左沁允略微回头瞧了一眼不禁有些诧异! 就这时··· 普行一掌向她攻来,看似一掌却是形如千万只手一起攻来。 罗桓山以罗门二十四式对敌,功力自然无需多说。 左沁允左手弹指祭出一丝细线,罗桓山闪身躲过,随即一掌袭来左沁允右手接住,腾出左手,接住了普行禅师的千手如来掌力。 四掌相抵四周风声骤起,屋顶瓦片四下飞舞,整个屋檐抖动不已。 左沁允接住普行掌力似如接住了千掌万掌一般,掌势猛烈,在一刹那见就有不下十次的掌力冲击她的身子,在看这边罗桓山掌力虽没有老和尚这般厉害但也是不敢丝毫松懈。 左沁允缓缓闭上眼,自内里提升一股真气,顿时身子更显虚幻,身后腾腾白雾缠绕,黑发四散开来,面部红光萦绕更似那妖魔鬼魅。 地下众人都看的有些惶恐,各个在心底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普行禅师和罗桓山看在眼里惊恐之色不言多说。 左沁允双掌使出全力,普行和罗桓山面色巨变,整个身子都被震了出去。 普行身子不能自控脚步沉重退出十步之外,嘴角挂血,身子不住摇晃。 这厢罗桓山更是整个人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罗万里急忙飞起接住将他拖入地面上。 樊一升忙过来扶住他身子,罗万里不敢怠慢在他后背一番推拿,罗桓山才缓缓睁开眼来。 “大哥···快快···走···叫众位朋友···走”罗桓山用微弱的声音急道。 说罢又是晕了过去。 罗万里脸似寒霜般看了看樊一升道:“这人···这人···普行禅师和我二弟联手尽然都是大败而归···” 樊一升惊恐之色不弱于他随即转身脸上没了以往的英雄气概看着众人都和自己一般的表情。 屋顶之上,普行禅师似乎受伤也不轻,但他毕竟是有道高僧武功修为比之地下一杆人物都要强上不少此刻方能站立不倒。 左沁允将地下众人都看在眼底,眼神漠然无凶无恼,随即身形向下掠去。 地上众人都不觉向后躲闪,更有一些人拔腿便跑,向着罗府外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左沁允也不顾,眼中似乎只有这些眼前人。 普行见状不顾有伤在身,他和左沁允交手自然知道这人武功奇高,地下众人没有一个是对手。 身子急落··· 挡在刚欲出手的左沁允跟前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双手合十立于众人身前,身上袈裟张开面容苍白至极却又一股罡气行走周身。 左沁允右手直取普行胸口而来,身形之快只在一瞬间。 但见普行禅师并未出手接招,虚子道长和梁幽都是面色巨变大叫道:“大师···何故···。” 不待两人上前援救,左沁允一掌打在普行禅师身上,不想自己整个身子被一股霸气的力道震的飞了出去,脊背沉沉的撞在大厅的圆柱之上。 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吐出来染红胸口衣衫,右手不住的抖动着,整个房屋也随着她的右手抖动着,灰尘四处飘落。 左沁允面露痛苦之色抬头看向前边,普行禅师尽然是纹丝不动的屹立眼前,身如磐石一般挡住了她的一击。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左手扶着崩裂的柱子缓缓起身。 罗万里急忙奔到普行禅师跟前大叫道:“啊···大师···。” 众人都是愕然··· 虚子道长、梁幽和樊一升也都过来,虚子道长伸手在普行禅师鼻息间一探面色沉重。 “果然···果然是少林不坏体神功金中罩。” 虚子道长话音刚落几名少林弟子走过去,俯身普行禅师身前。 一个弟子伸手将普行禅师双眼合闭哀叹道:“阿弥陀佛···师傅···在身受重伤之际催动此等神功再以全身内力将魔教妖人震伤···他年事已高内力耗尽···圆寂了···阿弥陀佛。” 虚子道长缓缓道:“大师···慈悲,为救我等性命···” 梁幽不待他说完怒声道:“这魔教的妖人,现下被普行大师重伤,我等快快动身结果这妖孽,为死去的各路英雄报个深仇。” 罗万里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左沁允见她着实伤的不轻此刻手扶圆柱站立不稳。 随即大声喝道:“众位英雄,此刻岂能让这妖孽走掉,他武功虽高但现下重伤我等齐心攻击,当可杀之。” 说罢已向前飞去··· 樊一升紧随其后。 梁幽执剑跟随三名弟子也一跃而上。 后面的一些江湖高手和胆气高点的此刻都是各个尽显‘英雄气概’一拥而上。 也有一溜烟跑掉的。 几位少林弟子将普行禅师遗体抬到一旁随即口诵佛经一番超度。 虚子道长一脸悲痛带领门下弟子跟随送普行禅师一程。 左沁允见多人攻来,虽是重伤在身,但依然沉着迎敌。 罗万里掌力已到,左沁允身子快如疾风般闪开,罗万里一掌打在那圆柱之上,整个房屋晃动更甚。 刚站定左沁允口中又是喷出鲜血来她身子微微摇晃。 这时樊一升和梁幽见她躲开了罗万里那一掌,随即收住脚步,转向她这边攻来一口大刀一柄长剑,左沁允右手扶住胸口,左手一挥祭出数根细线,樊一升和梁幽急忙挡住。 突然一道白影掠过两人中间,梁幽顿时惊呆,转身看去樊一升面露诧异之色,呆立不动。 慢慢的脸上人中、眉心、双眼流出血来。 “啊···”梁幽似见了鬼魅一般大叫起来。 在看魔教妖人时,已在身后数步之外,五六个江湖上的好手已经倒地不起了。 刚才还英勇无谓的众人这时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罗万里暗自惊叹道:“这魔教妖人怎么如此厉害···重伤之下还能将樊一升和这些个高手杀了···” 左沁允这几番出手,现下胸口似被一股真气压制,呼吸急促“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她缓缓的坐倒在地上面容苍白 “菲菲···我···我···” 罗万里瞧在眼里冷笑一声暗道:“你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梁幽自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两个武林高手一起攻向左沁允。 左沁允左手抬起,无奈此刻虚弱无力,手无缚鸡之力。 嗖的一声一个身影闪过,伴随一声巨响。 众人霎时都被一股浓雾淹没接着一阵咳嗽。 待到烟雾散开那魔教的妖人不见了。 梁幽脸色铁青道:“让这恶贼给跑了···哼” 罗万里厉声道:“无耻妖人···不敢现身,尽然一明一暗的偷袭”。 第十九章:万枪门若女黄衫 (上) 一人黑衣裹身。 只留一双眼睛,出奇的平静。 他身后左沁允盘膝打坐调匀真气。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她缓缓站起来看这人背影,冷声道:“你是谁?” 这人却不回头冷冷一笑道:“我?救你的人?你是俞庆勇···也是光明左使··哼哼···好一个光明左使。” 左沁允略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要救我?”她左手抬起,胸口又是一阵疼痛。 “我还知道你是个冒名的光明左使···易行天和费行空这两个没用的东西以为正派狗贼都是废物不成,什么一举歼灭罗门正派人士,简直是可笑···可笑”。 左沁允眉头一皱瞧这人身影的确不曾见过。 她转身移步走远。 这黑一人也不阻拦只道:“你如果想见那小女娃娃···” 左沁允顿足转身道:“在哪···” “···相见她容易,你既然没能杀了罗门众人,那么···这里有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左沁允走到黑衣人跟前狠狠道:“她要有一点不测我让你···” 黑衣人不待她说完就插话道:“俞公子放心···小女娃娃好的很···不过你要?” “说···” “此地北上入河北地界,在西行到山西平定州找到猩猩滩将那飞龙帮上下···一个不留,···你大可放心他们只是一群毛贼,况且·况且你以将那樊一升打死此事···容易···不难。” 左沁允听后默道:“飞龙帮···猩猩滩。” “还有···飞龙帮离那五岳之一的恒山派甚是近的很,莫要惊动那群尼姑···记住你是‘光明左使’哼哼哼···易行天和费行空就这点干的不错···告辞了···事情完后你自然见到你想见的人。” 一个闪身黑衣人便消失不见了。 左沁允身影一掠移步北去。 清风佛地。 淡淡粉香破窗而入。 病榻之人鼻头轻抖,眼皮上下抖动几下缓缓打开。 一束光直刺眼球,这人睁开的双眼被刺的流下泪。 自眼角流下滴在枕边。 他右手抬起拭去眼角泪珠,左手支撑缓缓起身,刚动身胸口犹如针刺一般的疼痛,他又缓缓倒下右手捂住胸口转头看去。 这屋子陌生着也简单着。 一张桌椅一壶一杯窗扇微开,一股粉香飘进。 他嗅了嗅嘴角一翘暗道:“桃花···这是哪里,我怎么···怎么在这里了,这里不是华山,这里是···什么地方?” 转眼瞄到桌椅上的青瓷茶壶顿觉口渴的厉害。 他缓缓起身,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他咬咬牙下床移动有些僵硬的身躯到桌椅前,重重的摔在椅子上。 伸手将那茶壶提起倒灌入口。 “咳···咳···” 他擦拭嘴角笑道:“甘露止渴,甚过百药。” 端起茶壶又是一阵狂灌。 一壶水被他喝个见底,方才解渴,他伏在桌子,面带笑意眼睛紧闭,想起之前的事情不觉感慨,心想:“没想到···还活着,想是那魔教···魔教妖人有伤在身出手不免轻了几分,我···我才捡一条小命来···呵呵···咳··咳···呵呵···” 他抬起右臂放在桌面,挽袖一看,手腕处八个红点,正反各四个整齐相对,依稀可见。 他摇摇头刚欲起身看见那青瓷壶面略图。 一人跨马扬枪,身穿金黄铠甲,披风招摇,威武至极。 左侧两行黑漆字迹清晰飞舞。 梦里挑灯看剑, 醉卧沙场连营。 狼烟粪土千户, 梦澜执笔丹青。 李承恪皱眉道:“这莫不是那个将军的府邸?···还是···哦对了师傅说陕北万···”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 “啊···吓死我了···” 声音惊恐下带着几分惊喜,清脆悦耳。 李承恪欲起身,这人忙走过来盈盈一笑道:“别别···你还是坐着好一点。” 李承恪抬头看这人。 一袭黄衫,身子婀娜苗条。 肌肤白皙,面容娇美带媚。 柳眉若黑,一双眼眸子如杏落碧潭。 粉唇微张嘴角挂着笑意,几步路如脱兔般蹦跳,轻轻颤颤的走来。 越是靠近一股香气越是诱人。 李承恪有些面红忙微微低头一时没了言语。 “你终于醒来了···我鲜于伯说你就这几天了,果然不错。”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 “呵···你···你是我和我二哥给救回来的,你怎么会被人伤的那么重啊!差点···差点就···” 李承恪有些尴尬的笑笑道:“我···我遇到了魔教的人···所以···” 这女子听后柳眉略动道:“还好你碰上了···我们,对了这里是万枪门,也就是我家里。” 李承恪心道:“原来真的是陕北万枪门。” 女子看他不说话,伸手在桌子上一敲道:“怎么了···没听过万枪门吗?” “不是···听过·听过。” “不过你···你都在我家里躺了快一个月了,我家上下还不知道你是···谁?” 李承恪甚是惊讶道:“一···一个月怎么会···这么久” 这女子呵呵一笑道:“怎···怎么不会。我叫钟离珏君你了?叫什么?” 李承恪双拳一抱道:“原来是钟离姑娘···我是华山弟子李承恪,多谢姑娘和万枪门上下的搭救,我···” 钟离珏君突然大叫一声道:“什么?你···你是华山派的。” 李承恪道:“是···在下···” 钟离珏君微微摇头道:“你没骗我···吧!华山弟子怎么会被打的‘九死一生’啊!” 李承恪面色羞红道:“不敢骗姑娘···我的确是华山弟子,我师父是···” 钟离珏君又是打断他的话道:“不行不行···我赶紧告诉我爹去···你···你等等啊···我一会叫人给你端些饭菜。” 说完就转身蹦出了房子消失了。 李承恪摸摸肚子微微一笑。 过不多时一家丁端来饭菜,他美美的吃了一顿浑身来劲。 见屋外阳光明媚,缓步走出了房子,花香更甚,几只蜜蜂、花蝶随意飞舞。 他伸开双臂深舒一口气,胸口一痛身子到轻松不少,腾腾腾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一株桃树后闪出钟离珏君曼妙的身姿。 不待李承恪开口她便响起清脆银铃般的声音道:“李承恪···走跟着我见我爹爹和鲜于伯伯去···你·你能走吗?自己···” 李承恪点点头道:“能···” 钟离珏君咯咯一笑道:“看我笨的···你要走不了路,怎么出来的呀嘿嘿,走吧!” 说完又腾腾腾的越过桃树,不见了身影。 李承恪大病初愈自然行动缓慢,一步一步的慢慢移动着。 腾腾腾又是一阵脚步声。 钟离珏君闪出身子来,嘻嘻一笑道:“真是够笨的,你一个刚刚病愈的人怎么···怎么能和我一般的蹦蹦跳跳了,来我扶住你。” 说罢走过来,伸出手搀扶着李承恪的身子。 一股清香扑面,淹没了桃花粉香之气。 李承恪面上一红,也不敢说话只想加快脚步到那该到的地方。 两人边走边聊,穿过一个小小庭院,到了一大院之上。 四面各有屋舍,两人向着东首一大厅走去。 路过大院的一处小型校场见那上面各路兵器皆具,好是兵家之地。 李承恪心里道:“听师父说过这陕北钟离家祖上是兵家的将军,这下一看果真是不错了,不觉想起了那青瓷茶壶上的四句诗来,心里默念一番。 “三妹···” 李承恪抬头一看那大厅之外站立一人,身穿黑衣,腰间红色腰带打个活结甚是耀眼,双臂双腿打绑,似乎刚耍了家伙。 钟离珏君也不答应,那人走上前来。 看他面貌英俊,却透着五分英气。 向着李承恪一拱手道:“李师兄···好在下钟离应雄,我这三妹没有为难你吧!” 李承恪忙拱手道:“没有,多谢公子相救···” 钟离应雄看了看妹妹道:“我这个妹子就是个兔子,哪像个女孩子,别让李师兄见笑。” 钟离珏君嘟嘟嘴薄怒道:“那有这么说自己小妹的,哼···李承恪我们走见我爹爹去,不理他。” 说罢搀扶着李承恪就走。 李承恪向着钟离应雄一点头被她搀扶着走开了。 钟离应雄摇头一笑跟着向大厅走去。 第十九章:万枪门若女黄衫 (中) 这大厅器宇轩昂。 门口卧着两只青石猛虎,威严盛怒。 两杆长枪竖立身后。 大厅中央。 黑漆金边,匾额,落下三字。 “居胥阁”。 李承恪边走边瞧,钟离珏君看他似有疑虑便开口道:“金戈铁马,封狼居胥。” 李承恪心头一怔,道:“兵家之后,让人钦佩。” 三人进了居胥阁,大厅坐着两人。 一人五十刚过,身材健硕挺拔,模样生威。 便是万枪门门主钟离飞虎。 一人白发缠着黑丝,身材瘦削,面貌显老,手中一串佛珠来回转动正是鲜于计。 见李承恪三人进来,钟离门主道:“李少侠请坐···” 李承恪自然不敢落座,拱手各一揖道:“两位前辈有礼了,承蒙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鲜于计道:“少侠不必客气···同是武林中人,我万枪门与华山派向来交好,只是一直不知道少侠是华山派的弟子。” 李承恪忙回道:“在下没能禀明身份···望前辈恕罪。” 钟离飞虎道:“见外了···少侠一直未能醒转,我们也没办法查个清楚,有怠慢的地方少侠莫怪。” “晚辈岂敢” 鲜于计见他站立有些不稳忙道:“少侠莫要客气,你刚伤愈,坐吧!” 李承恪拱手谢过,便坐了下来。 钟离飞虎看他坐定便道:“不知道李少侠怎么会伤的这般严重,那日给少侠疗伤,见你胸口处被人以极锋利的细物穿胸,若不是你以右臂格挡自救,恐怕少侠···难逃厄运。” 李承恪摸摸胸口道:“钟离门主高见···晚辈是被魔教的光明左使刺伤···” 李承恪将前事一番娓娓道来,中间隐瞒了他出手相救魔教妖人的经过。 大厅四人无不是疑惑与惊讶具存。 李承恪话毕身子有些虚弱,钟离应雄忙沏茶一杯,李承恪点头谢过。 鲜于计慢慢起身看了一眼钟离飞虎又转身看向李承恪道:“少侠说这魔教的光明左使杀人是用一根白线···少侠不曾看错吗?” 李承恪放下手背茶杯道:“在下初时,也不大相信,后来和那魔教之人交手,左肩膀被细线穿过疼痛难忍,再想起青城派的曲师兄受的肩伤和自己一般,所以在下不敢蓄意相瞒。” 鲜于计屡一屡长须仰望天顶道:“能以一根白线将人瞬间击杀,内力深厚啊!···罗门早前门人说什么杀人不见血出手鬼魅飘忽,我原本不大相信,照少侠这番一说,看来我们都轻敌了···都是轻敌了。” 钟离珏君一听忙跳起来道:“那···那大哥了,大哥会不会有危险啊!” 钟离飞虎轻声道:“你坐下···没个样子,有客人在此,可不得耍闹。” 随即转向李承恪,刚欲开口。 突然外面一声吆喝。 “大公子回来了···” 钟离珏君一听没坐稳的身子腾腾的跑了出去,钟离应雄向李承恪一揖道:“李师兄稍后。”也出了大厅。 不一会,大厅外钟离珏君银铃般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大哥你不知道,刚华山派的李承恪说什么?魔教的人厉害的很,连鲜于伯伯都有些担心你···” 只听一人略有诧异的问道:“什么华山派的李承恪···李承恪,华山派的吗?” 钟离应雄道:“三妹说的没错,是华山派的,现在正在大厅与爹爹鲜于伯伯一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人进了居胥阁只见他身材壮实一身锦绣绸缎,外披一袭沉黑披风。 满面风霜正是钟离少雄。 钟离少雄却不拜见家父叔伯,一个箭步冲到李承恪身前。 李承恪赶紧起身双手一揖道:“大公子···” 钟离少雄却并未回礼,右拳祭出直取李承恪面门而来。 李承恪慌忙一闪,身子摇晃不止,伸手扶住椅子。 钟离少雄右手却不落实,身子前移左手变掌外翻。 上臂与下臂成直角顶住李承恪咽喉处,双足点地,身子跃起前翻,落在李承恪身后的椅子之上。 左臂一转将李承恪脑袋死死卡在臂膀之间,右拳起落向着李承恪胸口袭来。 “大哥住手···” 一声轻喝, 黄影一闪。 钟离珏君右手中指与食指一并,指力点出,命中钟离少雄手腕,钟离少雄手上力道一失拳头松开钟离珏君左手一托,架开钟离少雄右臂,右手换掌向着钟离少雄左肩一推,钟离少雄身子后退两步左手失了力。 钟离珏君左手一掏,将李承恪从钟离少雄手里救出。 一个转身向后退去三步之远。 李承恪胸口针刺一般疼痛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面色苍白。 钟离少雄气愤道:“三妹胡闹,这人根本不是华山派的,而是魔教的妖孽。” 钟离珏君冷哼一声道:“你才胡闹···这明明是华山派的李承恪···你看你,他刚醒转就被你打伤了。” 说罢转头看着李承恪略显担心的柔声道:“呀···李承恪你没事吗?要不要紧。” 说着扶他坐在一边椅子上。 钟离少雄道:“三妹,莫要在阻拦了,待我收拾了这魔教妖人···” 身子即动。 “住手” 钟离飞虎一声大喝,钟离少雄身子退回道:“爹,鲜于伯伯···孩儿失礼了。” 鲜于计摇摇手道:“少儿怎么这般,如何说这位不是华山派的李少侠了。” 钟离应雄也上前道:“大哥在徐州不知道听了什么话,这位李师兄说他是被魔教的光明左使打伤的,那日我和二妹将他救回···” 钟离少雄急忙抓住二弟的手道:“你们没碰见那光明左使吗?” 钟离应雄有些不解的一愣道:“没有” “那就好···” 钟离飞虎起身道:“少儿,这般鲁莽,你爹我要听个道理来,不然觉不轻饶。” 钟离少雄低头道:“是···待孩儿细细说来徐州这多日来的事情,这人根本不是华山派的李承恪,因为华山派的哪位李师弟已经惨遭毒手死于那光明左使的手下,华山的众位师兄弟也确定了此事,早早的离了徐州回了华山去了。 这个在罗门谁人不知,而且那魔教的光明左使杀害青城派几位弟子···” 钟离珏君一面听着哥哥诉说,一面给李承恪一番照料,待到钟离少雄说完,钟离飞虎和鲜于计都是面显惊恐之色,鲜于计有些迟疑的问道:“少儿说···那魔教的光明左使打死了普行禅师,这话···这话不假吗?” 钟离少雄忙道:“孩儿岂敢造假,普行禅师为救我等众人性命,在受伤之际挡了那魔教妖人的掌力将他震伤,自己却··· 后来这魔教妖人本来已束手就擒,不想一黑衣人将他救走···可惜了普行禅师。” 钟离飞虎一声叹息道:“大师慈悲···少儿照你这般说来,那魔教的光明左使用线杀人是不假了。” “不假,孩儿和他交过手,自然知道。” “好···那你看看这位李少侠胸口的伤是否魔教妖人所为。” 钟离少雄跨步向前走到李承恪跟前。 钟离珏君身子一横挡在前面道:“爹,你怎么让哥···”“玉儿,你哥不敢,爹有分寸。” 钟离珏君双眼一瞪气呼呼的走开了。钟离少雄也不多话,伸手扯开李承恪衣服,见他胸口四出微小的红点,正和罗门死去的众位英雄一般,他大叫一声:“啊!你···你被他细线穿胸而过怎么能留住性命来。” 李承恪缓缓道:“是那魔教妖人有伤在身,而且在下···在下在危机下,将右臂挡在胸前这才···这才捡回来···也多亏钟离门主和众位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说罢将右臂抬起来给钟离少雄一看。 钟离少雄退后几步身子附下一揖道:“适才得罪了···甘愿受李兄一掌。” 李承恪赶紧扶起他道:“怎么敢,大公子也是担心魔教妖人再作孽···在下不怪···不怪,只是钟离公子说我大师兄等都回了华山,怎么···怎么回事。” 钟离少雄又是一番细说。 李承恪听后起身道:“师兄师姐都以为我已经···他们肯定心里悲痛万分,我却不能赶回华山去,我···” 鲜于计道:“少侠莫要担忧,现在还是身子要紧。” 钟离飞虎也道:“我会派人南下华山,告知林盟主,李少侠先安心养伤,一切待你好转了再行打算。 应儿你先扶李少侠回去歇息,他身子虚弱,不易多动。” 钟离应雄一应,过来正要搀扶。 钟离珏君抢先一步到李承恪跟前道:“没事···小妹来” 钟离应雄一笑道:“你···别欺负李师兄他有伤在身。” 钟离珏君嘴角一翘道:“你以为我是大哥吗?···我才不会,是不是李少侠。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李承恪。 李承恪有些羞涩,点点头,被她搀扶着出了居胥阁,钟离少雄因为之前的误会也是送到大厅之外一番赔罪。 第十九章:万枪门若女黄衫 (下) 待送走李承恪。 钟离少雄进来便双膝一跪道:“爹孩儿刚才鲁莽了,请您责罚。” 钟离飞虎道:“要在平时我自然会,但这次也不能全怪你,毕竟···毕竟这魔教的光明左使太过厉害,不能不小心···大哥,你怎么看。” 鲜于计屡一屡胡须道:“罗桓山和普行大师联手都未能取胜,而且还···这人太诡异了···老朽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却从没听说有这号人物,以他一个年轻的公子又怎么会如此高的武功了···这个,让我极为不解,魔教消失二十余年难道真的是积蓄待发吗?” 钟离应雄道:“爹爹、伯伯这个魔教的光明左使怎么这般厉害,能将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普行大师杀害,这武功之高,让人叹之,可是听大哥说,普行师傅跟随的弟子,当时也不见寻仇和那魔教妖人相拼。” 钟离少雄也道:“是啊,这个我也是很不解,不知道爹爹和伯伯是否知道原委。” 钟离飞虎面色沉重道:“普行大师慈悲为怀,他身边跟随的几位弟子,都是平常的出家僧不会武功。” 两位公子都是惊讶道:“这···普行大师武功之高,他的弟子怎么会···” 钟离飞虎接着道:“大师的几位弟子,本是一些恶徒败类之物,后来大师寻访将诸人降服,以德化戾,收在门下传经授道,后来这几人都跟随大师身旁,一心为善再无恶举。普行大师不但武功高强,他德怀向善更是让人钦佩,可惜···可惜啊!” 听父亲略带悲伤的话语两位公子无不对普行禅师的逝去感到惋惜。 鲜于计冷哼一声道:“各大门派这次都是失策,五岳剑派、武当、青城派还有咋们万枪门都失策了。” 钟离飞虎也应声道:“是啊!真没想到,魔教二十年后有了这般高手,也怪···怪他罗万里这些年名声远扬啊!要不是这事牵扯到泰山派,恐怕各门派连这些关门弟子都不会派去。” 过得十日左右,李承恪身子好了七八分。 钟离珏君没事就过来和他一番嘻嘻闹闹的说些话。 这女子和小师姐一般的大小,活泼的厉害,李承恪每每被她说的脸红耳赤,身上的病痛却减轻了不少,再加上他往日攀山采药,又有华山功夫压底自然好的快些。 这日清晨他用过早饭,自觉行走无常,便出了房子,来到万枪门大院之上。 但见校场之上站立十余人各个都是钟离应雄几日前的装饰。 一袭黑以缠身,腰间红色腰带显眼,腿脚打绑,无不是威武翘楚之辈。 李承恪纵步上前,站在外围一看校场中央站立两人。 钟离应雄和钟离珏君兄妹。 李承恪看了一眼钟离珏君。 她黑衣裹身身影窈窕,肤白甚雪、面显英气,黑发盘起,黑色丝巾缠绕一圈垂落后颈,不似之前的一个蹦蹦跳跳的兔子。 李承恪不觉都是有钦佩之意。 旁边一人大喝一声道:“三姑娘,你今日若再败,那可是今年的第三次了,这···这才几月啊到年底还早着了,哈哈哈。” 众人都是哄哄大笑··· 钟离珏君听的一脸怒气。 看着钟离应雄道:“哼···好你个钟离应雄,自从我出生到现在,被你欺负着长大···今日要是不将你这个···这个···” 钟离应雄不禁一笑道:“这个什么···你这次又给我想了什么名头来。” “···这个‘匈奴贼子’打败我就不姓钟离了。” 钟离应雄大叫一声道:“匈奴···贼子。” 一边站立的冯镖头哈哈一笑道:“三姑娘不知道你上次是姓的什么···” 钟离珏君再不多说话。 一招‘李牧扰胡’身子倾斜左脚抬起右足点地右手拳击出左手藏于背后直攻二哥小腹而来。 钟离应雄怒啸一声道:“好狠的妹子···” 一招‘廉颇避敌’身子腾起,双手手腕交叉,挡住妹子拳头,双手下翻,扣住拳头向后一拽,钟离珏君整个身子被扔了出去。 钟离珏君在这刹那祭出左手。 掌力自身下直攻二哥右侧臂膀。 钟离应雄轻喝道:“有长进,不过可惜···” 他身子左闪,右膝抬起右肘下落在空中合力夹住钟离珏君的一掌。 偷袭不成反被制服钟离珏君面露一丝痛意。 钟离应雄撤开招式,落地后退两步微笑道:“小兔子···服也不服。” 钟离珏君柳眉一横道:“服了就不是钟离家的姑娘。” 话音刚落身子一跃到了兵器架旁,抽出一根红缨长枪。 箭步如飞直抵钟离应雄而来。李承恪在地下看的有些担心起来。 “这钟离姑娘怎么···如此···不怕伤了哥哥吗?”心里暗语道。 身边十几个黑衣大汉都是拍手叫好,钟离珏君一招‘卫青探路’嗖嗖嗖刺出三枪。 钟离应雄正定自如,各自躲开。 钟离珏君一招不中,在变一招‘骠骑横行’ 顺势一扫二哥下盘。 钟离应雄一跃躲开。 钟离珏君枪尖顶地急行两步借力腾空而起脚踢面门。 钟离应雄见三妹这招来势迅猛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他一招‘始皇筑城’双手自肘部并列竖立在面门之前。 钟离珏君双足已到,连踢数脚,都给挡住了,未能攻击到面门。 钟离应雄身子后退,双手摊开,脸露微笑道:“好妹子,果然厉害···” 说罢左闪到兵器架,抽取一把偃月大刀。 钟离珏君见这招没能致胜,甚是恼怒。 一张白皙的脸气的发红,正欲在战,不想一旁大哥吆喝一声, “好了···看你两个斗个没完没了,三妹进步不少了,你二哥都只有守的份,你还不满足吗?别让李少侠见笑了。” 钟离珏君一听到李少侠三个字脸上的气愤之色马上就消失了转身看去,李承恪果然在。 她浅然一笑道:“咦!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和我斗几个回合,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华山功夫!” 钟离应雄放下手中兵器道:“二妹胡闹···李师兄身子还未康复,怎么能和你动手了,华山派的功夫可不是我和你这般玩耍的。” 李承恪急忙上前道:“在下功夫低微,不敢与钟离姑娘比拼···” 钟离珏君一摇头道:“不行···骗人,我就想和你玩上几招,不然心里就不舒服。” 钟离少雄在罗府听张志龙对这位小师弟的一番赞美,心里自然清楚。 他呵斥道:“你这丫头···李少侠是客人,岂可无礼!” 钟离珏君却不在乎道:“点到为止···我怎么会伤了他···看招.” 不等众人反应。 钟离珏君一招‘木兰刺绣’轻点李承恪右臂而来。 李承恪没想这姑娘说来就来,没有丝毫征兆枪尖逼近已然不能再推辞。 他左手变掌,轻轻一推,枪尖右移,右手翻上握住枪身用力一拉钟离珏君身子向前倾斜。 钟离珏君一喜,左手自右臂下拍出一掌。 李承恪左手探出两掌相对。 两人借着掌力都是后退两步。 长枪脱手,两人右脚同时抬起,脚尖接住长枪。 钟离珏君噗嗤一笑道:“李承恪不错···看你柔柔弱弱的样子还行啊。” 李承恪拱手道:“在下也就这几招了,让姑娘见笑了。” 钟离少雄怕妹妹莽撞伤了李承恪,见二人停手忙叫道:“好了···三妹,李少侠有伤在身,不可在无礼了。” 钟离珏君也不纠缠,右脚轻轻一踢,长枪抬起握在手里就缓缓走开了。 钟离少雄走过来道:“李少侠没事吧!我这妹妹太过莽撞任性。” 李承恪一拱手道:“哪里···钟离姑娘故意让着我,我只是陪着使两招。” 钟离应雄这时过来道:“李师兄身体怎样。” “谢二公子关心好多了。” 钟离应雄微笑道:“那甚好,昨日我爹爹派去贵派的弟子回来了,华山上下都是高兴的厉害,你大师姐本来要来一趟府上,后来被林师兄拦住了,他们希望你在这里多休养几日待身体完全康复后,他们来府上接你回去。” 李承恪心里一阵喜悦忙一揖道:“多谢···多谢万枪门上下的厚待,我师兄们定是担心了我多日,现下好多了···好多了。” 钟离珏君放了长枪过来道:“怎么了,你要走了!” 李承恪面露喜色道:“是···李承恪此番打扰多日,现下身子康复,我打算明日就回华山,我师父师伯师兄都在担心我,所以···所以我想早点回去。” 钟离少雄忙道:“李少侠怎么明天就要走···你现在身子刚刚好转在多休息几日也不迟以免路上···” 李承恪道:“在下身子好多了···华山上下也都在等着我了,此番回华山路途也不是太过遥远,大公子不用担心。” 钟离应雄道:“华山师兄弟之间情深意重,李师兄心意一绝,大哥我们也不好阻拦了···李师兄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我会给你安排妥当。” 李承恪拱手道:“多谢二公子和大公子···钟离姑娘多谢了。” 钟离珏君脸上挤一丝勉强的笑意道:“谢我做甚···我又没有说给你准备什么···” 说罢转身就走··· 钟离少雄摇摇头赔笑道:“李少侠莫怪,她从小被宠坏了。” “不敢···不敢”李承恪突然觉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看着钟离珏君的身影想起多日来她的相伴心里也不免一阵歉意。 三人说了一阵各自离开了,校场上,几位镖头各自较量一阵,吆喝声不断,响彻万枪门上下。 第二十章:长安府五鬼现身 夜幕降临。 李承恪心里没一点睡意,他迈出房门,但见星光迷乱,残月悬空,不禁想起多日前的事情。 心里暗道:“快两个月未见师傅各位师兄··他们肯定为我担心了,唉!我李承恪也真是够命大的,那魔教的光明左使···不对等等···我记得她说过她不是光明左使···似乎有过,但她···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在罗门杀那么多人了···唉!不想了。我李承恪之前以浅薄的医术略行善事,老天爷却是加倍的对我好,让我死里逃生,躲过一劫···也多谢万枪门上下,多谢钟离姑娘一番照料。” 想到这里脑海中浮现着钟离珏君那蹦跳的身影心里有喜有悲。 “钟离姑娘在下打心底谢谢你···谢谢你的照顾。” 仰望天空,星光微弱却是群星璀璨,月光崭亮却是孤月悬空。 坐到睡意渐起他缓步进屋便休息了。 第二日早早起身拜别钟离门主和鲜于计。 钟离家两位公子相送到了府外,三人作揖告别。 李承恪数次看那附院却也不见钟离姑娘的身影,心里有些惭愧,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陕北之地沟壑万象,人烟稀少不似关中地带。李承恪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也未见一个村庄,只是偶尔的一两家散户坐落在沟壑山丘一边。 心里急切越走越快,翻过一处山丘,到了平坦大道上。 突然一骑闪出,马上之人盈盈一笑道:“李承恪···不和我道别就走吗?” 正是钟离珏君,她还是昨日的一身打扮,只多了件披风,骑在马上英姿飒爽薄怒隐现。 李承恪略感惊讶,心里也不觉有些高兴道:“钟离姑娘···你怎么?” 钟离珏君冷哼一声道:“哼···你要走怎么都不和我商量···问问我···问问我要不要你走。” 李承恪语塞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 钟离珏君噗嗤一笑道:“看你···和你开个玩笑,来上马我送你一程。” 说罢掉转马头。 李承恪正迟疑着。 她又是一声:“李承恪···你舍不得走吗?” “哦···不是”随即走向前翻身上马。 一股清香袭来,肤白甚雪,背影苗条多姿,李承恪一双手没了地方放。 钟离珏君伸出手来,将他两只手拉过来搭在自己柳腰间,拍马疾驰而去。 行的一个时辰左右,钟离珏君一声轻喝坐骑缓行。 她柔声道:“昨日我···我听你要走,心里···心里感到好空虚,所以才突然走掉,你不怪我吧!” 李承恪道:“自然不会···姑娘你待我甚好,我怎么会怪你了” “那就好···还担心你怪我刷脾气了。” “不会” “可惜你一直身体不适,都没带你在我们这里四下看看,这里虽然比不上华山俊丽之美,但也自有它的美,甚是可惜···” 钟离珏君见他不答,又缓缓道:“不知道···以后还能再见否,你以后多保重,莫要在碰上魔教的坏人了···” 李承恪回道:“谢谢姑娘···希望我们日后再见。” 说完翻身跳下马。 钟离珏君调转马头看向李承恪嫣然一笑却不说话,手起鞭落奔出数米不一会消失在了丘壑之处。 李承恪独行南下,数日就到了关中地带。 这日天见黑他到了长安府。 一日路程走得是满身疲惫,他投了一处客栈,用过饭早早的入了香。 次日天漏阴雨,街上行人甚少,李承恪起床吃些饭食买了斗笠蓑衣便行赶路。 时直夏春之交,雨绵势甚,这长安府街道泥泞不堪,房屋虽不是残垣断壁之象但也一副掘土沟壑之衰。 他一路东走,出了长乐门。 不禁心里也是一阵凄凉回头看那城内。 ‘阴雨私掠,匹夫当道’。 转身便走忽的一声轻叹声音细小却也清晰能闻。 李承恪循声望去··· 一人立在城门左侧头不带笠身不披蓑任那阴雨抽打。 “忆长安,恨长安。闻想当年汉武唐宗,封狼居胥四海降服。见今日之日不可留,横贼妄行妙手掀衣。忆长安,恨长安今日西府一隅地,不似往日帝王都。” 李承恪也跟着他一般思虑万千,一声轻叹转身再走。 不想那人又是一声叹息道:“可伶我刚进这西安府,就落得钱财四散,流落街头···唉!可气可悲之。” 李承恪收了步子,转身向那人行去。 见他全身湿透,雨水顺着衣袖滴落,头戴布帽脚蹬泥泞布鞋完全一个落魄书生样。 这人听的脚步声也缓缓转身见有人过来忙一揖道:“兄台打扰你行路了。” 李承恪看他面容甚白,容貌静秀,书生之气甚过自己何止七八。 也是一揖道:“哪里,兄台客气了,在下方才听兄台说什么西安府,这端的是怎么回事。” 这人一怔道:“兄弟难道不知吗?这里如今唤作西安府。” 李承恪更是不解道:“西安府?这里是长安城,是往日帝王之都所在,怎么能是西安府了。” 这人微微轻笑缓缓摇头道:“错了,你错了。这里是西安不是古城长安了,我大明洪武帝登基不久就改此地为西安,就是这长安地名也是盛唐之后就没在流用,只是人人念这里曾经的繁荣那般叫而已,长安早已不在。” 李承恪拱手道:“小弟多不闻这些事情,却不知如今这般景象。” 说罢看向那城门内外。 这人一揖道:“兄台赶路要紧,莫要和我这书呆子这般痴笑了。” 李承恪忙转头道:“不打紧···方才你说你钱财四散,才流落此地,在下这里有些银两兄台不嫌就先借用一二。” 说着从怀中拿些细碎递向这人。 这人微微一笑伸手接住道:“兄台正是大好人!唉,这西安府地贼子横行啊!我前日来此,昨日见阳光甚好便出行走了一遭不想身上财物尽数不见,客栈里的细软也不翼而飞。那店小二和那贼心老板硬是将我赶了出来,这才···让你见笑了。” 李承恪道:“不敢不敢···出门在外,天有不测难以预料,兄台莫要在想哪些杂乱之事。” 这人一揖道:“多谢···多谢,敢问兄台可是这渭南人士。” 李承恪道:“小弟正是,不知兄台是?” “在下西岐人也” 李承恪道:“原来是周府之地的高人。” 这人一摆手道:“岂敢啊!不知道兄台何去。” “在下要回渭南老家···” 李承恪隐了华山弟子的身份,又道:“不敢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李青卓!” “巧了在下李承恪!” 两人都是一喜。道 “本是同宗一大家啊。” 雨不见弱··· 李承恪取下头上斗笠递过去道:“兄台用吧!有缘相识,可惜在下要赶路回家,不敢久留了这下告辞了。” 说完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李公子留步···” 李承恪闻声转身看去。 李青卓步履加快追了过来。 他疑虑道:“李兄这是?不回西岐老家吗?” 李青卓道:“不了,在下也要东去,不远处那灞河之地我几个熟识的人等着在下了。” 李承恪心道:“这人既有熟识的人在附近,却为何在这里装个潦倒象了。” 李青卓见他怔在原地顺手拍了他肩膀一下道:“李兄弟赶路要紧。” 李承恪也不在多想,跟着他向东去。 灞河水浅渠裂,虽是下雨天也掩不住她的破败象。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到了河边。 李承恪转身道:“李兄请了,在下要过河了。” 李青卓不答话微微一笑。 李承恪不解,也不多问便准备过河东去了。 李青卓见他转身,右手一伸双指在他后背一点。 李承恪轻哼一声转身道:“你···”便晕了过去。 李青卓伸手扶住,舌头伸出舔砥着嘴唇一脸笑意道:“好可口的人儿,是烤着吃还是煮着吃,或者这般最可口。” 血口一张朝着李承恪脖子咬去。 “啊···”一声大叫。 李青卓忙松开口抬头一看。 一人身形瘦小面黄似蜡一张脸深深塌陷,鼻梁高出,鼻孔稍大,嘴巴撤大道:“老大你,你为什么咬我的手。” 李青卓一怒道:“你个庞统坏我好事。” 庞统双眼怒睁道:“你给抓人去了,怎么这么久啊,就这···这货色吗?” 说着看一眼李青卓怀中的人··· 李青卓低头看一眼李承恪缓缓道:“这人儿···要我,要我将他的小心肝轻轻的用刀子剜出来,蹦·蹦·蹦的在我的手里跳动,他蹦一下我咬一口再蹦一下我再一口,三弟?我可就不枉此生了。” 庞统只听的唾液下咽双手敷脸缓缓的抹下来颤声道:“那,那还等什么。” 说着就上前一把将李承恪一拽负在背上一跃过了灞河。 李青卓厉声道:“老三···你慢着点,别···别弄得血液不畅到时候吃起来没了鲜味。” 随即一跳跟着去了。 第二十一章:奇遇 李承恪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对话。 他缓缓睁开眼睛。 “啊···”身子一怔赶紧坐起来。 眼前一人,大头肥脸,脸上长出几簇杂毛,嘴唇厚实门牙外漏。 他左边一人和他大脸紧紧的贴在一起。 却是,眉清目秀,粉嫩嫩的小嘴嘟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并不转动有几分眼熟。 两人都是死盯着他。 李承恪额头汗水涌出··· 呼吸急促,道:“你···你们是人是鬼。” 这独眼的粗声道:“鬼!” 一旁的人嘻嘻笑道:“我是人。” 李承恪看这人! 竟是个小小的女娃娃。 李承恪不知道这是在地狱还是在人间? 他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哪位李兄台怎么把我···” 一人自黑夜里闪出来轻声道:“李兄弟醒了。” 李承恪一看正是李青卓。 他忙站起来道:“李兄为何将我打晕带我来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阎王殿啊!” 声音轻柔诱惑。 又一人闪出黑夜。 脸色惨白似死人,全身衣服犹如走丧一般。 李承恪手心里不觉冒汗心道:“难道真的在阴曹地府了么···” 庞统突然跳出来对着小女孩大叫道:“你···你真的认识这···这可口的人吗?我好想在他那心肝上咬一口。” 这小女娃娃柔声道:“你再吃都那般瘦弱,别吓着我李大哥。” 李承恪低头看这女娃娃,熟悉的紧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对着小女娃道:“小姑娘你是···你怎么认识我。” 小女娃娃脸上满是失望之色轻哼一声道:“李大哥,李郎中你怎么都不认识我了,是我!菲菲···鲁芳菲!” 李承恪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想不起,自己一急更是想不起,他摇摇头。 鲁芳菲气的满脸绯红,那脸色惨白的女子听在耳中。 一步上前道:“既然他都说不认识你,就让我陈真先尝尝鲜嫩。” 手似利爪向李承恪胸口抓来,鲁芳菲大叫一声道:“住手···冤死鬼,你怎么能碰我李大哥了。” 陈真急停手道:“人家不都说不是你那个···那个什么李大哥了吗?我看着这人就馋的厉害···” “不行···李大哥你想想,贾庄,鲁老汉家里,贾庄东边靠近村口的你救过老头子命···” 李承恪顿时想起,一喜道:“是了,你是那个小女娃,菲菲?你·你弟弟了,你怎么在这里!” 庞统丧气般的一声轻叹道:“唉!完了,怎么真个认识了。” 鲁芳菲突然眼睛一红道:“我···我被坏人给带到西边去,幸好碰上这几个鬼救了我。” 李承恪惊讶的低声道:“你怎么···他们真是鬼吗?” 鲁芳菲痴痴一笑道:“反正不是人···他们呀可是吃人肉的主,你命大,碰上了我不然你早就成了他们的下酒菜了···呵呵呵···” 李承恪倒吸一口凉气道:“多谢菲菲···” 鲁芳菲突然蹦起来指着身后几人道:“没骗你们吧!是我认识的人,···李大哥这是文书鬼李青浊、这个是假面鬼庞统、这个是冤死鬼陈真、这个胖嘟嘟的是糊涂鬼荆州···咦!笑面鬼牛子梵了!” 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门突然打开。一阵阴风袭来,李承恪身子一凉,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鲁芳菲道:“笑面鬼你吓着李大哥了,快进来。” 李承恪转身看去,一个女子在阴雨中身子轻飘飘的向着屋子进来,见她手里拎着酒坛熟肉,背上拖着一个大汉,却是不费劲。 突然房子一亮,却是李青浊将烛台从一旁拿来。 李承恪顿时感觉心里好了许多。 他眼睛飘忽着却是不敢看眼前这些怪模怪样的人物。 笑面鬼突然凑过来看着李承恪道:“听我小妹妹说你是华山派的···咯咯,好可惜不能吃了你的肉。” 李承恪不敢说话微微点头。 光亮下看这女子却是美丽尤物,面试粉黛,嘴唇粉嫩出水,身子瘦弱迷人,一袭黑袍裹不住诱人的躯体,只是一张俏脸上不幸生出左右两个血迹斑斑的刀痕。 李承恪转头看看菲菲,道:“你···你怎么知道!” 鲁芳菲走过来道:“姐姐你吃你们的···美餐,我和我李大哥有好多话说。” 牛子梵咯咯一笑道:“好···我家妹子小小的心思姐姐可不懂。” 说罢转身走到角落去,五个怪人一起竟然真的将那人肢解然后给烤了。 李承恪看的毛骨悚然菲菲见他面色苍白,赶紧将他拉到一边去,道:“李大哥你不用管他们,我这里有笑面鬼带回来的鸡肉···” 李承恪此时哪有心思吃东西,颤声道:“菲菲你和他们一起你不怕吗?还有你说谁把你抓到这里来的。” 鲁芳菲呵呵一笑道:“怕呀!刚开始碰到他们笑面鬼把我抱在怀里咯咯笑道‘这女娃娃不知道是脸上肉嫩了还是屁股上肉嫩,我该从哪里下口了’。 我吓死了问她‘姐姐···你是谁啊!我在哪里啊!’ 笑面鬼又是一笑道‘我是鬼,你猜你在哪里’我眼睛一闭‘额’就给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就慢慢的和他们熟悉了,他们其实不坏对我好着了。” 李承恪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鲁芳菲,道:“不坏吗?吃人肉?不···不坏吗?” “他们吃的都是些坏人都肉,上次路过一个县城,当官的胖的跟猪一样,百姓却都是瘦的和猴子一般。糊涂鬼就在晚上飞到县衙里面把那县官活脱脱的扛了回来,我亲眼见他们吃他的心吃他的肺···恶,不说了想着都害怕,假面鬼还把那胖猪的胳膊拿过来让我吃,说什么果然是肉肥多料,入口顺滑···大哥你说他们怎么都不恶心了。” 李承恪暗暗道‘你这小女孩还问我,我都吓死了’。 随即又道:“那你,谁将你带到西边去?” 鲁芳菲道:“唉怎么说啊!我好想念我爷爷奶奶小弟还有姐姐。” 李承恪道:“你姐姐?你还有个姐姐吗?” 鲁芳菲道:“恩,我给你慢慢说来。” 第二十二章:光明左使 “那日我···” 菲菲将此前事情给李承恪引述一遍。 “后来我被一个拿扇子的人和一个爱喝酒的带着出了贾庄。他们让我姐姐给他们杀什么罗门的人我也不懂。姐姐为了救我答应了。然后他们却说话不算数,那个拿扇子的坏蛋把我带着向西一直走了多日。我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说罢竟然是留下了泪水来,想来甚是想念哪位姐姐。 李承恪听的好是莫名奇妙易行天他听说了,费行空又是谁? 左沁允怎么又和那个魔教光明左使不是一个人? 菲菲又说费行空才是光明左使,这怎么回事,莫不是这个小姑娘瞎说八道不成? 可小姑娘没必要,也不是这样的孩女娃娃。 鲁芳菲看李承恪沉思疑虑的表情,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不骗你的···不然我怎么在这里。” 接着说道:“自从被那费行空带走后我就以为再也见不到认识的人,他就只是向西走,我问他你带我去哪里,他都是恶狠狠的看我一眼道:“小丫头再说话就把你嘴巴撕开,让你吃不得说不得。 我心里害怕就不敢在说话,后来过了前面那个城行了几日,碰上了几个鬼,就是他们五个。 说罢转身指了指五鬼。 他们都说我肉嫩鲜美、活吞起来肯定被煮着吃好。 也是在一个庙里,天黑黑的他们几个把我吓个半死。 那个费行空却不放我,和几个鬼打起来了。 我也看不懂,他们就在庙外打来打去的,慢慢的这个坏人打不过了抱着胳膊回来,抱起我就跑。 我这才想起来他是被我姐姐给打伤的,看来还没好全。 这个坏蛋带着我跑了三日,以为这几个鬼没来,就找了个地方歇息。 不想几个鬼却是一声大笑跳了出来,说什么“我们岐山七行五尸鬼看上的人,就是追到天上下到地府也要追到···你个半死不活的东西抓到你要将你喂狗。 这个女娃娃吗?还要好好的享用一番。” 那费行空脸气的发青,说道:“什么七行五尸鬼···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这般紧追不舍啊!” 笑面鬼咯咯道:“我就看上你手里的女娃娃,谁让你不给了。” 费行空说:“这个女娃子有何用···诸位要他做什么” 文书鬼上前给他作个揖脸上都是笑容全没个要打架的式。 说道:“这女娃子可是个宝,你瞧她眉清目秀,小脸粉嫩都能捏出水来,这样的眼珠子捏在手指间···我站这么远都能听见她那颗心跳···真是诱人,再看这一双胳膊白嫩似藕,要是在柳林镇的陈年老酒里泡个一月?···” 他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我听这人要吃我,吓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那个冤死鬼看着我道:“小姑娘看来委屈极了,这样的肉带着酸味,正和我口味。” 她身子一闪就来抓我。 费行空自然不愿意我被抓走。不是因为他是好人,他是抓我让姐姐给他做事情。 他们六个人打了好久。 那个费行空一人怎么打的过这么多人,后来就不行了,再后来他抛下我给跑了。 我看着五个鬼影子缓缓的走进一想完了,给吓晕过去了。” 鲁芳菲说完自己也深深吸口气,似乎心里放松不少。 李承恪看着菲菲有些绯红的脸,恍然道:“这么说你那个大姐姐叫左沁允···她不是光明左使?” 鲁芳菲突然啊一声,道:“对了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姐姐后来找你了,但是没找到,她心里难过了好一阵,经常说她那时候不知道你是好人或者说对她好昵?才把你打死的···李大哥我以为你死了,心里也好难过,你不知道今天假面鬼把你带回来,我高兴的都哭了好一会···” 说着双手伸过来抱住李承恪胳膊,道:“你活着真好。” 李承恪伸手在她额头摸摸。 菲菲突然又坐起来,说道:“还一个也很重要,李大哥是不是也知道我姐姐是个女的···不对啊!是姐姐当然是女的,我真笨,不过你千万别对别人再说了知道吗?姐姐好怪,她不愿让别人知道她是个女子···李大哥你记住了吗?” 李承恪正在心里想起,那日左沁允要杀自己的不就是因为他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吗。 听到菲菲声音,忙回道:“恩,记住了!” 鲁芳菲低头沉思片刻狠狠的点点头. 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李承恪,道:“李大哥?我求你事情可以不。” 李承恪道:“可以啊!只要我能办到。” 鲁芳菲道:“你一定能,你能,你能先答应我吗?” 李承恪微微笑道:“你知道太难的事情我可能做不到,但只要是能做到,我一定帮你做到,你今日救了大哥一命,大哥自然记在心里。” 鲁芳菲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好做的很,只要你愿意,你···你先答应我,可以吗?” 李承恪看着菲菲她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动也不动的盯着自己眼神中却是哀求的神色。 小嘴巴闭的紧紧的,又似乎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在祈求他的原谅。 李承恪笑道:“菲菲怎么了···好,大哥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菲菲听他答应了脸上显出喜色但也只是瞬间。 她轻声细语道:“大哥哥,你···你···能不能别找姐姐报仇···” 李承恪一怔,菲菲见他表情错愕,急切的道:“你答应了我,说话不能不算话,···” 报仇?李承恪自己都没想过这事情,这小小的丫头却是在哪里有了这些想法,他有些震惊。 菲菲见他不说话急的都哭了,拽着他胳膊道:“大哥哥你不知道,姐姐她其实很可怜的,她,她,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饿的三天没吃饭。 晕倒在村子口···后来后来她回不了我家里,就每天和我在麦秸堆里睡觉,她什么都对我说所以我才知道其实姐姐她以前是在皇上住的地方,住着。 她说她记忆里从很小就住进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她的干爹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是个女子,就一直给她那样的打扮。 一直到后来···她出了那地方到了徐州,却碰上许多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 所以她杀人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 再后来她碰上你,以为你也是要杀她对你很不好···还还把兔子给烤焦了。 再···再就是你说她是女子,所以··· 大哥哥你别怪姐姐,我知道她是和我一般的女子时,她也差点把我···但是后来她对我最好每天和我偷偷的睡在麦秸堆里,我给她偷偷的拿些吃的,白天经常带她去林子,姐姐只要手一挥,我能看见的东西她就能弄到手。 大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她好像什么都不会。 除了打人厉害抓兔子厉害,在就什么都不会。 我把我知道的都教给她,她学的可快了,我以为以后都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了心里不知道要多高兴。不想那两个可恶的坏蛋把我抓走,让姐姐给他们办事情,自己两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女子不丢人么,我现在都不知道姐姐怎么样···。 大哥哥你说姐姐会不会···” 菲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承恪明白了意思。 他伸手抹去她脸颊的泪珠,道:“菲菲别担心,你姐姐没事的···” 李承恪突然想起钟离少雄之前说的一席话,似乎菲菲的姐姐受了伤,只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看菲菲这般担心,他也不由得有些担心。 菲菲将李承恪的手拿在手里道:“大哥哥你···你还没有,没有说你会不会找姐姐报仇。 我之前问过笑面鬼她告诉我说,你们江湖中人‘有仇就报,恩怨分明’。 而且你们华山派是什么什么剑派的盟主,你师傅厉害的很,对不对···。 那样姐姐会不会很危险,大哥哥你别报仇也让你师傅别报仇好吗?” 李承恪点点头道:“哥哥自然不会报仇,哥哥是救人的郎中,怎么能随便杀人了,小妹妹别再担心了。” 菲菲破涕为笑,嘻嘻道:“大哥哥你真好···哦大哥哥你知道什么是宦官啊?” 李承恪有些哑然,顿了好一会道:“菲菲··你从哪里听到这话的?” 菲菲道:“是姐姐说的,她说她干爹就是个宦官,她以前见过的好多人都是和她干爹一样的人。” 李承恪心里思绪万千了。 “这左沁允到底是怎么样个人,这身份好怪异。” 只听菲菲又接着说道:“姐姐说以前她晚上睡觉都会梦见,她被人抱着出了一个大院子···她只是哭一直哭醒了才会好。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每次都是梦见她将你打下山崖的梦。 每次自己把自己给吓醒了,身子还不住的发抖,我靠在她身上睡觉每次都被她吓醒···大哥哥你说现在姐姐她一个人在哪里了,她晚上做噩梦怎么办···我好想她。 所以我让这几个鬼带我回贾庄去,到这里却下雨了我本来很气···没想到却碰上你了,真好。” 菲菲说着说着不觉又是泪水打湿了脸颊,说到后来才嘴角上翘微微一笑看着李承恪。 一番平白无奇话语道出了眼前这个小女娃娃情谊,李承恪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之前虽没有报仇之心,但也没想过左沁允的以后会怎么样。 但如今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灯火熄灭这屋子黑漆漆一边,菲菲抱着李承恪的胳膊早早睡熟了。 五鬼却不知去了何处,屋子没了声息,李承恪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左沁允那冷冰冰的面容,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十三章;重逢 这雨一日便停。 第二日晨曦载物。 道路泥泞,七人也不耽搁早早就上路向东去。 糊涂鬼荆州身形大于常人,臂膀厚实有力他一路上将鲁芳菲放在肩膀之上,芳菲似也习惯,坐在他肩膀上和他嘻嘻闹闹。 假面鬼庞统似乎对不能享受李承恪这眼前的美味深感遗憾,一路上不时会吓他一吓,久而久之李承恪也知道他早没了坏意,便不担心。 到是这个李青卓让他有些忌惮,这人一副文弱象,里面却藏了个‘恶鬼面’。 这般走了几日路程到了华阴地界。 李承恪与众人告别,菲菲自然一番不舍,但心下挂念姐姐,哭哭啼啼的离了李承恪远去。 这华阴县自古便有天下杨氏之宗一说,自然这里杨姓遍甲。 李承恪往日就是在这方圆之地行些医道,现下途经心里不免喜滋滋的味道。 一路上碰到诸多相识的乡亲,人人都是诧异惊喜之象。 李承恪心里自然清楚缘由,大概的给了一番解释,众人都是满面喜色告别而去。 也有几人早早便挂了号,让他回了华山安排妥当后下山瞧个病痛。 日头西落,天色却不见暗淡。 华山脚下这个时节花粉早败,不似陕北之地花开落伍却独居赏心。 但青阴翠翠,熟不望路,抬眼见,似巨树嶙峋堪堪鸟栖,更胜春花荡漾。 李承恪自幼长于华山,但此刻也是一面不可思议之状仿如初次。 再行路,穿过弯道,青石大路显于眼,路一侧石碑竖立,篆刻‘华山’两字。 李承恪心里甚喜道:“终于回来了···快快回去见师傅师兄们,他们为我担心的紧。” 说罢心里急切脚步迈开向山间奔去。 华山顶,落日游下渐显阴凉。 峭壁大石上,一紫衣女子独坐。 她一双眼珠子翘望着天边一抹余光,双唇紧紧眯着,嘴角不经意间轻轻一翘,只一瞬间便即消失,只在瞬间却也是倾尽容貌之美。 她再坐得片刻,缓缓起身,向着山下走去,步履轻盈,神态自若,如‘落溪浮竹’般漂荡而过。 天色见暗,一身影显于‘华山派’门第之外,并无耽搁破门而入。 “小师弟···” 李承恪忙转身一看,道:“大师姐,你?怎么在外面了?” 林竹溪紫影一闪,一双玉手自李承恪腋下穿过,紧紧的将他抱住。 李承恪身子一颤怔在原地。 林竹溪一双湿润的眼睛,泪珠滚落,打湿了李承恪肩膀的衣裳。 李承恪感觉肩膀一阵冰凉,微微低头,一阵芳香透过。 他微微脸红轻声道:“师姐?” 林竹溪身子轻轻的一抖慢慢的松开手,向后轻轻退。 低头擦拭眼角的泪水。 李承恪道:“师姐你···你怎么,怎么了?” 林竹溪抬起头眼中含笑,道:“你吓死师姐了···” 李承恪挤出一丝笑意道:“让师姐为我担心了···我?” 林竹溪柔声道:“不是让你在万枪门养好身子,我们在去接你,你怎么?” 李承恪微笑道:“我身子已经好,华山上下都担心我···我也记挂着华山,就早早的回来了,” 林竹溪渐渐脸上恢复平静,道:“众位师兄和嫣儿都在用饭,走吧!你肯定也饿了···” 说着,拖了李承恪的手便走。 一处庭院里,华山众位师兄弟正在吃饭,闲聊。 林伦略显担忧道:“溪儿,怎么还没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宋子廉道:“二师兄莫要担忧了,师妹马上就到。” 林伦担心道:“她自从上次徐州一遭,回山便每日这般,爹还问过我,嫣儿你和你师姐走的近,她说过什么没有。” 程嫣摇摇头道:“没有啊!师姐可能是心底挂念小师弟···唉!我也好想他,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陕北接小师弟。” 张志龙放下筷子道:“让小师弟好好养伤···小师弟能·能···我已经欢喜的紧。” 突然林竹溪身影闪出,林伦忙道:“小妹你怎么···快些过来吃饭。” 林竹溪面若桃花般道:“你们看···谁回来了。” 李承恪跟在她身后踏进来。 屋子里众人都哗的一下都站了起来,面上惊喜交加。 吴昊跨出几步到李承恪跟前道:“你···小师弟你怎么回来了。” 李承恪道:“我?” 张志龙激动的声音哽咽道:“五弟说什么话了,小师弟回来···回来了,不好吗?” 吴昊忙道:“不是···不是,我,总之小师弟回来我甚是高兴。” 程嫣二话没有走过,就是一拳,怒气横生道:“你给我死哪里去了···让别人为你差点哭死了,你个李承恪·李承恪·李承恪···” 说着就粉拳抡起在他身上一阵捶打。 林竹溪忙拦住道:“死丫头,他刚身子痊愈,你这样别给又打伤了。” 程嫣赶紧停手道:“小师弟,没事吧!师姐太想你了···” 林伦道:“小师弟快过来···肯定没吃饭,边吃边聊,大师兄···大师兄这里你要好好谢谢,见两位师傅了没有。” 李承恪走到饭桌前道:“师弟刚到,还未及拜见掌门师伯和师傅两位老人家。” 薛无举一摆手道:“先吃饭,吃了饭在拜见,咱们华山最开心的时刻永远是吃饭的时间,师傅师伯这会也在用晚饭,不急。” 李承恪缓缓坐下,这一番景象让他心下高兴的紧。 林竹溪端来一些饭菜众人这个一句那个一句满是关心的话语。 突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抬起头瞧瞧屋子师兄弟的眼神中满是对自己回归的亲切与高兴。 眼眶一湿··· 站起来,缓缓道:“各位师兄师弟,让你们担心了,我···” 张志龙看他这般,道:“小师弟没事了,回来就好,别的,别的不说了,咱华山谁也不会少···吃饭,大家吃饭。” 晚饭过后,张志龙领了李承恪去见两位师傅。 华山正气堂里林忠勇和程忠坚上下而坐,面色具是沉重。 林忠勇一声轻叹道:“究竟是何方高人?将普行禅师都打死了,不解啊不解!” 程忠坚起身道:“罗桓山也受了不轻的伤,难道魔教真的在二十年后,要与我武林正道在斗上一番了。” 林忠勇道:“失策,失策,此事我们都大意了,魔教为什么会选徐州罗门下手了?因为他们早料到各派不会过于重视,但会把注意力都放在徐州罗门身上。” 程忠坚道:“如若这般,恐怕魔教妖人有意让我们注意罗门的事情···其实另有企图。” 林忠勇微微笑道:“我也只是猜疑,师弟不知道罗门此役死伤者可有那个帮派的门主,掌门这些人。” 程忠坚略一思索道:“少林普行禅师、泰山虚尘道长、湖南,南天一派帮帮主毛元混、山西龙门堂堂主武鹤、平定州飞龙帮帮林忠勇摇摇头道:“总觉的不对,罗门事情过去多日,为何魔教妖人再无动静了···让人怀疑。” 主樊一升。 还有就是些江湖上行走的一些英雄,师兄问这何为?” 第二十四章:争辩 华山正气堂里,两人叙话间门外传来大弟子的声音。 “师傅师叔,弟子带了小师弟前来拜见···” 林忠勇和程忠坚都是一惊道:“快快进来···” 李承恪进了大厅便双膝一跪道:“掌门师伯,师傅弟子回来了。” 林忠勇摇头一笑道:“回来甚好,怎么一进门就这般,起来吧!” 李承恪并不起身,道:“弟子给华山上下添了不少麻烦···请师伯师傅责罚。” 程忠勇微怒道:“责罚你,责罚你什么,责罚你心底善良,乐施好救吗?起来吧!” 张志龙走过扶起李承恪道:“师弟莫要自责,师傅师叔没一个责怪你,快快起来。” 李承恪一揖到底道:“谢谢师伯师傅,大师兄。” 程忠坚道:“伤,都好了吗?” 李承恪道:“弟子已经好了,让师伯师傅挂记了。” 林忠勇看看李承恪道:“恪儿你脱下衣服让师伯和你师傅看看你身上的伤,” 李承恪脱了衣服程忠坚走进一看,惊叹道:“恪儿是捡回来一条命啊!这魔教的光明左使出手极快,而且伤口细小,看来以线杀人的传闻假不了,” 林忠勇双眼凌厉看着李承恪身上的伤口默不作声。 张志龙也看了看道:“师傅师叔,小师弟身上的伤和罗门被杀的五人一般,都是被人用极高的内力将极小的东西穿身而过,不过小师弟是在胸口,罗门弟子都是穿喉致死。” 林忠勇道:“恪儿穿上衣服,在这江湖大半生未曾听这般厉害的功夫,师弟你说了。” 程忠坚道:“江湖上从没有这门功夫出现,唯一的可能就是魔教妖人自创?真没想到魔教出了这般的人物。” 李承恪突然插话道:“掌门师伯师傅那人,那人不是魔教的妖人。” 大厅三人都是一怔,林忠勇道:“此话怎说···” 李承恪道:“那人自己说的,说他不是··不是什么光明左使。” 程忠坚一笑道:“莫不是,那妖人身有重伤之际说的。” 李承恪点头道:“是,···但···” 程忠坚道:“好了,魔教妖人无所不用其计,你心善,早被瞧个通彻,···不然他伤愈怎不谢你,反将你差点打死。 恪儿,你少在江湖行走,也怪这些年江湖无事,你们不懂这其中险恶,加之你的仁慈···难免,难免被骗。” 李承恪一拱手道:“师傅说的甚是,但弟子觉的···?” 林忠勇突道:“这人,是不是魔教妖人,不重要!他杀害众位江湖英雄,已然成了武林大敌,武林人人可杀之。” 李承恪心里不觉跳的有些厉害··· 他看向掌门师伯道:“师伯,师傅弟子,弟子觉的那人不是个···不是个恶人,他被人被人利用了也不一定,我之前···” 程忠坚一怒道:“我和你掌门师伯自有分晓,你怎么还给魔教妖人说些情理,无闹至极。” 李承恪听师傅言语恼怒双膝跪倒,道:“弟子不敢,只是弟子,弟子知道这人不坏,我在那贾庄认识一个小女娃娃···?” 林忠勇呵斥一声道:“迂腐脑笨的厉害,自己的性命差点都被人掠取,此刻竟然给这人求情,哼···你真是···哼···” 林忠勇一句真是善良仁慈,终究没说出口。 张志龙见状忙上前一拱手道:“师傅师叔息怒,小师弟只是一时被妖人欺骗,我下去自当好好教导一番。” 张志龙走来伸手拖起李承恪,低声道:“师弟,快些给师傅师叔说个不是。” 李承恪略显惊恐,心里暗道“师傅和师伯怎么如此,也不听我细细说些道理。” 他缓缓起身道:“师伯师傅弟子不敢给那人求情,只是弟子和那人相处···相处几日,他不是那善凶杀之人,弟子希望师傅师伯能···” 林忠勇此时面色愤怒刚欲张口··· 程忠坚啪一声狠狠的拍在扶椅上,怒吼道:“放肆,和那魔教妖人还能相处···相处数日,我看你尽是被这魔教妖人给迷惑了,哼···孽徒,滚出去,现在···现在就给我上华山顶,待个一年半载好好思量一番。” 李承恪和张志龙都是一怔,张志龙忙拱手道:“师叔小师弟不懂事,你莫要动怒,他身子刚刚复愈,一个人在华山顶怕是不妥,待我下去好好教导,他自然会明白其中道理。” 程忠坚狠声道:“善恶不分,这样下去成什么了,志龙莫在给这孽子求饶,我让他去华山顶是要他好好反省反省,免的以后不分正邪毁了我华山派的清誉。” 张志龙看看师傅他不做声便也拱手道:“是,听师叔安排,小师弟快快谢过师叔。” 李承恪也不在意师傅将他罚到华山顶去,躬身道:“谢谢,师傅师伯。” 程忠坚狠狠一瞪道:“好好给我想想何为正邪,何为善恶,出去吧!” “是···” 李承恪与张志龙转身离去。 李承恪跨出两步又转身回来,张志龙诧异道:“小师弟···” 李承恪似未听到,一拱手道:“师伯师傅,弟子今日行到山脚下,乡亲都相约弟子去瞧个病痛。 弟子答允安排华山事物就下山去,去···” 李承恪看师傅一张脸憋的通红不敢言语了,身子躬的更低。 程忠坚怒不可遏,道:“真是···” 林忠勇一摆手道:“师弟···让去吧!毕竟这些年山下乡亲就认他这个郎中。恪儿,明日自行上山去,后日再下山,两日后必须回山,往后都一如此。 半月下山一次,均不得超过两日。 志龙你给安排,好了出去吧!” 李承恪道谢后和张志龙出了正气堂。 程忠坚怒声道:“小畜生,气死我了。” 林忠勇笑道:“师弟莫要生气,恪儿心底太过善良,不免有些···这毕竟不是错的,他···以后再莫要让他下山远行了,我华山派有个行善救人的郎中也是极大的好事,造福周遭百姓也胜过你我半生厮杀,哈哈哈···” 程忠坚也消了怒气摇摇头道:“师兄说的也是,···这孽子,这孽子,我收到门下时可不曾想过他这般心肠···” 林忠勇脸上渐显平和道:“恪儿说,这人···” 林忠坚道:“罗门传出这人叫俞庆勇。” 林忠勇低声道:“俞·庆·勇,恪儿却说这人不是魔教的光明左使,师弟你怎么看。” 程忠坚思虑道:“师兄,恪儿你我都知他自然不会对你我撒谎。 但俞庆勇若不是魔教之人,为何他在罗门又自称是魔教光明左使,为何又杀我武林多位高手,这又是为何···” 林忠勇道:“光明左使?当年陆渐离光明顶一役后便消失了,这其中原委都是清楚。 俞庆勇自称是魔教光明左使,却不曾使用千手寒阴掌,想来不是陆渐离的传人。 这俞庆勇又是何人? 魔教欲何故··· 师弟看来武林不免一场祸乱。” 程忠坚双眉紧紧皱起道:“真想不到魔教,二十年后竟然气数不灭,死灰复燃了。” 华山正气堂两人叙谈深夜才各自歇息。 第二十五章;重遇 重归故地,华山弟子行医问世。 匆匆一月而过,李承恪在华山顶待了一月时间。 刚到这里他在闲暇之际思量一番师傅说的善恶正邪,往后都是一门心思放在了采药行医的念想上,早忘了师傅此番罚他在华山顶的原委。 这日晨光刚露,李承恪身影从一山洞冒了出来, 他伸个懒腰四处瞧瞧,深深呼吸吐纳。 但觉山顶空气清新,微风轻轻,一阵舒适涌上心头嘴角挂笑道:“明日便可下山了···今日无事,不如到后山采些药草以备后用。” 转身进了山洞去。 这山洞洞口不大,紧容一人进出。 洞里分外洞和里洞,外洞不大,比之之前林子外的洞稍宽敞,里面横卧一块大石,上面铺了被褥。 近洞口边上用石头砌成了简陋的灶台,一旁放着锅碗等做饭的事物和一些干粮。 小小山洞到是住的也舒坦。 里面的小洞洞口稍大,李承恪初来进去过,里面甚是宽敞,碎石随处可见,就是黑的不见光亮。 李承恪进洞后拿些干粮吃了一会填饱肚子后,到角落拿了镰刀和盘绳便奔出洞口。 这山洞在峭壁之间,这一处平地也平趟宽裕,李承恪闲暇时练练拳脚也甚好,崖边两侧各自长出两株梅树,右侧梅树下卧了一块大石。 三面万丈悬崖,左右各有小小山道,凌空而造,狭窄非常,只一人通过,勿需谨慎小心。 左边小道通向山下,右边通向华山后山。 李承恪将盘绳系在腰间,镰刀插在腰后便走了右边小道,去了华山后山。 他往日在这间行走路途熟知,便如步行平地一般,不多时辰就穿过小道到了后山。 盛夏之际,华山后山青柏苍翠,一片绿意,这中间奇宝无数,李承恪身影一闪便即消失在一片苍翠之中。 一日过··· 李承恪一早醒来,背个竹筐备些干粮匆匆下山。 走街串巷、行医问世、这家冲喜、哪家服丧,杨村瞧个病痛,张村知个冷暖,悲喜交加不觉了两日到。 李承恪抬头瞧瞧日头已挂在山头,一低头加急了步子回山上。 他走的急切,转过几个弯又几个弯后,到了大道之上。 离华山近了不少。 他拭去额头汗水,继续赶路,在道上了行了一段,便进了小道,华山便在眼前了。 他独自一人行的快,周围事物熟悉也不在乎,越过一大树身子一怔脚步忙收。 眼前一人靠在大树一侧,见他一身白衣,却是落满灰尘。 身上背一个包裹,腰间挂个酒葫芦。 一手放在腹部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唇间干裂微微张开,面色沧桑,似乎行了远路。 这人听到脚步声双眼猛的睁开看向李承恪。 两人都是一怔,向后退去。 李承恪一颗心一下子掉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人,似乎和自己一般的惊恐。 两人都怔在原地好一会··· 李承恪才缓缓道:“你···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这副···” 李承恪本想问怎么这副模样,随即一想这人性格诡异终究不敢说出来。 这人双眼中惊恐与惊喜并存。 脸上微微泛红。 看着李承恪嘴唇张开又合上。 李承恪的声音,他身子轻轻颤抖一下,声音低微道:“恩···我,我,我找菲菲,菲菲被别人带走了我找不到她,我···你,你怎么没死。” 李承恪微微向前走了一步,道:“我,我···” 一时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没死。 这人见他移动脚步,惊恐之色更甚,缓缓向后退去。 李承恪见她这般也不敢再向前移动,收住脚步道:“左姑娘,你,你没见着菲菲?她不是回去找你了吗?” 左沁允猛的抬头眼中隐隐透过一丝怒意,李承恪心里不免有后悔一些,不该这么盲目的。 左沁允略微顿了一下急切的道:“菲菲,你见菲菲了···她人了···人在哪里···” 李承恪一想肯定是两人给错过了。 他轻声道:“我一个月前见了菲菲,她还救了我一命,菲菲现在,现在有几个朋友照顾,她很好,你···你莫要挂心。” 左沁允面上一喜看向李承恪道:“那···菲菲···菲菲人了,现在在哪里···” 李承恪道:“菲菲一个月前就回了贾庄,她说要去找你,不想你,你在这里,恐怕菲菲还在四处找你,她对你也担心的紧。” 左沁允听罢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溢出笑意,看向李承恪笑容渐收,突然想起什么。 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着··· 解下身上包袱和腰间的酒葫芦,拿在手里。 脚步抬起,眉头轻皱了一下又收回步子,身子缓缓蹲下,将手中的包裹和酒葫芦轻轻的放在地上。 然后一双眼睛看着李承恪缓缓起身向后退去数步远。 李承恪起初不解,看她缓缓退开,心里明白了许多。 他几步跨出,走到包裹前,拿起一看。 这··· 这不是自己的包裹吗? 他打开一看··· 里面自己的衣服,一些银两和一本《注解伤寒论》。 他抬起头,左沁允略转身子移开眼神。 李承恪道:“你,你怎么没用这些银子了!” 左沁允道:“那是,那是你的,我不用,不能用。” 李承恪拿起包裹和酒葫芦道:“你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怎么会在华山脚下。” 左沁允抬头看着李承恪道:“我,我找菲菲找不到,从那边过来的。” 说罢伸手指着东北方向。 李承恪看看她心道:“她怎么从东北方向过来,怪不得见不着菲菲,不对···不对菲菲一个月前就走了,应该早到了贾庄了,她怎么会从山西过来。” 李承恪忙问道:“你怎么会从那边过来,你没去贾庄吗?” 左沁允伸手捂着腹部道:“我,我要找菲菲去了,我要找菲菲,你···我···我走了。” 身子一转便走··· 李承恪忙跟上脚步道:“左姑娘···你莫要急着走,现在去贾庄不一定能找到菲菲,她可能找你这厢到了别的地方。 你回去见不着,又是一番费工夫。” 左沁允停下脚步转身道:“那怎么办,我要找菲菲,我怕坏人伤害她。” 李承恪移步走来··· 左沁允突然一声道:“你···你离我远些···” 李承恪忙停下脚步道:“菲菲身边都是待她甚好的人,你别担心,你现在去的地方也不是到贾庄的路···肯定找不到菲菲。” 左沁允道:“那怎么去贾庄,你···你告诉我。” 李承恪见她急切,忙道:“菲菲找不到你,她会到华山找我,你要是走了她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左沁允一听低声道:“对,那···那我在这里等菲菲,她就会来,是也不是!” 李承恪心里一沉暗想:“我只是一说她怎么就信了,这下又如何是好。” 左沁允见他不说话又忙问道:“你说菲菲会来···来这里,对不对,我···我等她是不是就能见到她!” 李承恪轻轻的点点头道:“噢,菲菲是···是这么说的。” 左沁允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笑意。 她走过李承恪身边,走到大树跟前,身子靠在大树上,眼睛眯了起来。 李承恪有些不解道:“你怎么,,你在这里干什么。” 左沁允眼睛不睁开轻声道:“我等菲菲,菲菲不是要来这里吗?” 李承恪走出去两步又停下道:“那你不能,不能在这里等,你身上有银子吗?有吃的吗?” 左沁允摇摇头道:“菲菲教了我许多,我,我饿不死,就是就是晚上,晚上···” 李承恪不觉想起菲菲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心里轻轻颤动。 拿出包裹里的银子和身上的银子一并递给左沁允,道:“我这里有些银子,你,你从这边下去,就是县城,你用这些银子住店吧!” 左沁允睁开眼看了看李承恪和他递过来的银子,摇摇头,缓缓道:“不,我不要,我怕,怕菲菲到这里找不到我,我要在这里等菲菲。” 李承恪缩回手道:“在下,在下告辞了。” 左沁允眼珠稍动,看着李承恪微微点头。 李承恪看在眼里,转身便走。 左沁允看着离去的背影眼中带了几分不舍。 渐渐的身影远去,再转个弯不见了。 第二十六章:上山 左沁允擦拭着自己的嘴角,靠着大树慢慢的坐了下去。 夕阳消逝,李承恪脚步加快,心里一遍一遍的说:“没事,我只是帮菲菲,万一她出什么事情,菲菲肯定难过···再说菲菲对我有救命的恩情,我也答应过她?” 李承恪思绪万千,左想右想都是不妥,但脚步却不慢,猛一抬头已到了华山底。 他停下脚步痴痴的发着呆,突然一个转身向后跑去,心道:“唉,心思这般,身体怎得是那般。” 脚步飞快不一会就回到了大树跟前。 左沁允靠着大树坐着,依旧双眼紧闭。 李承恪慢慢的走过去,一阵轻微的呼吸气息传来,李承恪不知怎么自己心里泛起酸楚,心里暗自叹息道:“她怎么,怎么能再这里睡着了。” 李承恪脚步放轻缓缓靠近左沁允,方才不曾留意,现下近看,她脸上竟被灰尘掩盖,面容憔悴,熟睡中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痛楚。 李承恪缓缓的蹲下身子,他抬起手又放下,轻轻的站起来,脚步向后退去,轻声道:“左姑娘?” 左沁允眼皮瞬间打开,一双漆黑的眸子似有闪光一过,她扭动一下身子,眼睛转开缓缓道:“你,你怎么没···没走。” 李承恪微笑道:“我叫你左姑娘,没事吧!菲菲都给我说了,我也可以保密。 还有就是菲菲说如若我碰见你,要代她先照顾你几天,待她来了在行打算。” 左沁允静静的看着李承恪道:“菲菲,菲菲说的?” 李承恪点头道:“恩,菲菲这般说给我的,你能起来否?” 左沁允唰的一下就站起身来,点点头。 李承恪道:“左姑娘,你跟我走。” 左沁允点点头,李承恪走出两步见她未动转身道:“你,怎么不走···” 左沁允冷声道:“你先走,我跟着···跟着你。” 李承恪转身疾走数步后,左沁允起步跟随。 这时天色暗下,身影渐渐模糊。 两君子谦谦徒步消失在华山脚下。 华山派门第之前,林竹溪来回渡步。 心里一阵思乱,道:“小师弟今天下山没错了,怎么现在还没回山?” 翘望山间大道,无一人。 她已等了多时,心下有些着急。 过不的片刻再看那山下依旧无人。 她走到门前拎起一个包裹,顺着小道上了华山顶。 李承恪不便走华山正门,带了左沁允两人从另一侧上了华山顶。 自古华山一条道,别的路自然是不通。 但这两人一个攀崖采药,一个武功盖世,寻常百姓眼中的奇险在他两人眼中却不是一回事。 不多时到了华山后山顶上。 李承恪前行,左沁允距数步之远,两人一路无话。 穿过小道快到栖居的洞府时,一个身影从洞口缓缓出来,左右瞧瞧,天色暗淡,这人待了一会,似是失望之极便顺着小道下山了。 左沁允和李承恪都发现这人,见李承恪有意躲避,左沁允也是凝神静气和他一般。 见这人下山,两人走完山道,站在洞前 。李承恪心里暗道:“大师姐,怎么在这里!” 他看看山下随即进洞,用火折子点了灯,一个包裹显在眼前。 他忙打开一看,里面竹篮,一壶酒,一只烧鸡,一盘牛肉,再有饭菜和一些干粮。 李承恪转身出了山洞。 左沁允独自站在崖边黑夜里也不知道她看些什么。 李承恪向着左边小道奔去看见她道:“你先等我一等。” 转身下山。 李承恪脚步飞快,在小道尽头,黑暗中师姐身影渐近。 他放慢···停下步子。待师姐走完小道,才挪动步子随即大声道:“大师姐···” 林竹溪转身一看黑暗中一人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赶紧道:“小师弟,快些过了小道再说话。” 李承恪恩了一声,几步穿过小道站在林竹溪面前道:“师姐,我,我刚从后山回来。” 林竹溪眉头微皱,随即消失,柔声道:“怎么今天没有下山了。” 李承恪缓缓道:“昨日,昨日去了,今日无事,我在后山采药,回来的晚些让师姐担心了。” 林竹溪轻轻一笑道:“没事,师姐给你带了些吃的,你照顾好自己。” 李承恪笑道:“恩,师弟会的···” 林竹溪道:“我爹爹和师叔罚你在这里,让你反思过错,你反思的怎么样了。” 李承恪尴尬一笑。 林竹溪噗嗤一声笑道:“好了,回去吧!早早休息,采药的时候莫要强求,华山险,别伤着自己。” 李承恪恩一声点点头道:“师姐,也早早回去。” 林竹溪轻轻转身下山了··· 李承恪看着她身影渐远,才转身走向小道。 华山顶晚风拂面,凉爽伊人。 山洞里,烛光偶尔摇曳,晃动,映衬这洞口站立的身影。 李承恪穿过小道借着洞里散出的微弱的光一看左沁允依旧站在崖边。 他忙过去,问道:“你怎么不进去···” 左沁允转身道:“你让我在这里等你一等···” 李承恪看着她一时竟没了言语点点头道:“进去吧!” 李承恪转身进洞··· 左沁允跟随进洞。 洞不大,被烛光一照,甚是通彻。 一进洞肉香、菜香萦绕在山洞里。 左沁允在山下就极饿,更别说此刻上了华山顶,肚子早就饿的不行。 刚才在洞外,她强行忍着,不想刚进洞看到和闻到久违的饭香,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她脸上泛红,伸手捂着肚子,悄悄瞄一眼李承恪,见他只顾着从竹篮里往外拿饭菜全没有注意。 嘴角微微一翘拍拍自己的胸口长吁一口气。 李承恪取出饭菜放在石头上,进里洞搬了一块平滑的石头,吹打几下道:“左姑娘你过来坐吧!” 左沁允缓步走来,轻轻坐下。 李承恪递给她一碗白饭,她肚子饿的紧,接过饭就吃了起来。 李承恪看着看着突然一笑道:“为甚每次见你,你都是饿的紧。” 左沁允脸上一红放慢了手中的筷子头微微低下。 李承恪拿出面饼,撕下一片烧鸡肉大嚼起来。 左沁允夹起一块肉放在碗里,放下筷子道:“你,怎么不吃饭?” 李承恪恩了一身,道:“吃着啊!”把手中的鸡肉晃晃了。 左沁允道:“你怎么不吃这个”说着也晃晃自己手里一碗白饭。 李承恪道:“没事,我不是很饿,吃这个就够,你多吃些。” 说话间扯下一只鸡腿扔在左沁允碗里。 左沁允猛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李承恪觉的有些失礼,忙指着她端在手中的饭道:“快些吃,吃完这里还有一碗。” 左沁允听他这般说也不多话,端起饭便吃。 一竹筐的饭菜被两人吃的不剩多少。 李承恪心里惊叹道:“不知道,她饿了多久了唉!虽然自己能弄些吃的,但终究是风餐露宿,肯定是吃不好了。” 这般想着,他缓缓看向左沁允,见她静静的坐在洞口一动不动的。 第二十七章:入夜 李承恪拿起师姐带来的一壶酒走到跟前,道:“姑娘···喝酒不。” 左沁允微微一喜点点头。 李承恪拿出两个碗来,各自斟了半碗。 左沁允端起半碗酒一口干完。 李承恪正待说话,一看这情况,嘴巴张的大大的愣住了。 左沁允摸摸嘴角的酒水,见他好奇的看着自己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她眼睛眨了眨转过头道:“怎么,怎么了···” 李承恪忙收回眼睛道:“没,没什么,左姑娘好,好酒量。” 说罢也端起一碗酒一口干完,顿觉头脑晕乎乎的。 左沁允见他半碗酒下肚眼神迷离,脑袋轻晃,很是不解心里道:“他,怎么了···这么不能喝啊!才这么点···” 李承恪使劲晃晃脑袋尴尬的笑笑道:“不胜酒力,让你见笑了,你···想喝,自·自便···” 左沁允疑惑的看着他,伸手拿起地上的一壶酒,咕噜咕噜不一会竟是喝个见底。 她脸上才微微的见红。 李承恪满脸红润缓缓的竖起大拇指,道:“左姑娘,好,好酒量,在下佩服。” 左沁允轻拭嘴角,缓缓道:“好久没喝过了···” 李承恪轻笑道:“没想到,姑娘好贪一杯酒。” 左沁允突然转身冷声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叫我姑娘,我···不大喜欢。” 李承恪顿了一下道:“那,该怎么称呼你。” 左沁允放下酒壶道:“叫名字,你不是知道我名字吗?” 李承恪低声念道:“左·沁·允···” 声音极小。 左沁允却是恩了一声,起身向洞外去。 李承恪不解忙起身道:“···你到哪去?” 左沁允不停步,道:“我到外面,你,你休息吧!” 李承恪追出去道:“山上不比平地,晚上风大外面是不能待的,还是进去吧!” 左沁允摇摇头道:“不,以前你不是也晚上在外面睡觉,我在洞里吗?” 李承恪摇摇头道:“那是在山下,晚上凉爽,我自愿睡在外面。” 左沁允也摇摇头道:“不,是我将你,将你赶出去的,我记得,你进去吧!外面风大。” 李承恪微微笑道:“我答应菲菲,帮她照顾你,假若你生病或者有什么不适,菲菲来了华山,我该如何向菲菲交待,左沁允你说了?” 左沁允转身看向李承恪轻声道:“菲菲,这么说的吗?她什么时候来华山。” 李承恪道:“她在外找不道你,自然会来这里,要是她过来见你生病了,肯定知道我没有照顾好你,你说她会不会气恼。” 左沁允道:“会···那,那我进去。” 跨出去两步又停下,似有疑惑,道:“菲菲,怎么会知道我一定在这里了?” 李承恪道:“因为,因为菲菲说,他找不到你就会来找我帮忙,帮忙一起找···你···” 左沁允心头微喜道:“你,你找我·找我?那你怎么没···为什么没···?” 她本想问他为何没死,但却始终不敢说出,身子一摆进了山洞。 李承恪跟随进去道:“你肯定累了,早些休息。” 说着指了指大石上的被褥,左沁允看了一眼被褥道:“我不睡哪里,你睡吧!” 李承恪道:“让你睡你就听话睡觉,莫在推脱。” 左沁允身子一怔看着李承恪,李承恪心里咯噔一下后悔的厉害暗道:“真不该,万一她又变了性子,怎么得了。”。 李承恪正自担心。 不想左沁允走出两步到石床边,脱下鞋子,掀被而入,眼睛一闭一句话再没有。 李承恪刚还跳的噗通的心,瞬间慢了下来,他一脸茫然,看着左沁允紧闭双眼的面容好一会才移步走开。 熄灭了灯,洞里一片漆黑。 李承恪挨着一侧墙壁,渐渐睡去。 这石床上。 左沁允在熄灯的刹那就睁开了双眼。 一股恐惧伴随着黑夜来临。 她不敢闭上眼睛。 眼睛一闭,她的一双手就会飞出将李承恪打死。 她甚至能看到李承恪掉落山崖时眼睛闭着,嘴角挂着的鲜血。 能听到自己轻微的笑声。 每次这般,她再也不敢闭着眼睛。 山洞里死一般的沉寂。 左沁允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来回的移动,她找了半天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心里一颤心想:“我没有,没有闭眼,怎么怎么他不见了,怎么回事?” 心里着急却又不敢起身,越是着急越寻不见他的身影。 “怎么办,怎么办···我又打死他了吗?”她心里闪过无数的念想,都是自己变着招打死了李承恪。 心里更是害怕,也不敢想了,眼睛渐渐的湿润,两行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她把手伸进嘴里,狠狠的咬着。 刺痛的感觉传入大脑,她稍微平复一些,两排皓齿咬的更大力,她混乱的脑海渐渐清晰。 一声轻微的鼻息声无意间传了她的耳中。 她眼睛微张,眼珠子散发出一丝光亮,她用力咬着手指,静心凝听。 轻微的酣睡声,她顺着声音寻去,山洞一侧墙壁,一团黑乎乎的事物。 左沁允忙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眼睛盈笑般的又是滴出两行泪珠。 山顶清风吹过,顺着洞口进了洞里。 吹干左沁允眼睛和脸庞的泪水。 她看着李承恪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冷。 她犹豫着。 风又一次袭来。 她缓缓起身拿起被子下床。 脚步迈开又赶紧收回来。 但见黑夜白影闪过,在即掠过。 左沁允抱着双膝坐在石床之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那一团黑乎乎的事物,眼中满是笑意,笑的不曾眨一下。 深深的思虑渐渐把她拉进了往日的故事。 爹爹,妈妈还有两个已经模糊的兄长。 干爹,那一间初入深宫的住处。 郡主···郡主怎么样了,那个她永远记挂的郡主,那个谁也不曾知道的郡主,粉里儿姐姐···还有哪位先生···。 她的身子依旧不曾动一下,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那人。 虽然他不知道,也未曾挪动一下身体。 只有微弱的呼吸,伴随轻微的鼾声不断的传入左沁允耳中。 她就这么坐着。 静静的坐着··· 很久很久··· 第二十八章;相处 晨光微胜。 李承恪身子扭动着,懒洋洋的睁开眼。 模糊中看见眼前一个白影,他一脸茫然的伸手揉揉眼睛看去。 “啊···” 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眸子不动一下。 嘴角挂着笑容,面色苍白死死的盯着自己,不知道是死是活。 李承恪忙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 左沁允身子一抖,看向站起来的李承恪,脸上泛起红晕。 她低头。 伸手拂过脸庞掉落的发丝,猛地站起。 一阵昏晕瞬袭。 她身子摇晃··· 又给倒下去了。 李承恪也来不及扶她,见她倒下赶紧过去焦虑的看着她道:“你,你怎么了,没事么!” 左沁允转过头去,左手手背敷在额头上摇摇头,轻声道:“给我,拿些水。” 李承恪将被子扔在床上给倒了一碗水递过去, 左沁允咕噜几口喝完,身子背对着李承恪盘膝打坐,双手似兰落在双膝之上,李承恪见状,缓缓走了出去。 洞外清凉,李承恪伸臂展笑,暗想道:“昨晚睡的那么死,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给我盖的被子,···对了,菲菲说她晚上睡觉做梦,这···” 他转身看向洞里,有些担心道:“她昨晚没睡好吗?唉!我怎么就知道顾着自己。” 左沁允缓步走出,脸色有所好转眼神却依旧迷离着,看了李承恪一眼,却不说话,走出洞口。 李承恪暗自道:“看她样子,昨晚肯定没睡好了。” 他转身道:“你不如在睡一会,我,我弄些吃的,再叫你。” 左沁允摇摇头,道:“不了,我睡不着。” 李承恪也不便在劝,自己进山洞准备早饭。 两人用昨日剩下的饭菜填了肚子。 李承恪本欲去后山采药,但想起刚吃饭时见左沁允吃饭,眼睛似睁似闭一般,手里的筷子都拿不稳,吃饭也没了往日的‘狼吞虎咽’慢悠悠的吃了几口就撇下筷子出去了。 李承恪走出山洞,见她站在崖边,走过去关切道:“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做噩梦了?” 左沁允猛的转身冷声道:“没有,睡觉怎么,怎么会做梦?” 李承恪笑道:“是不,那菲菲为什么说?说你白天都要睡·睡觉。” 左沁允面显诧异道:“我?白天没睡过的,菲菲,菲菲什么时候来?” 李承恪道:“你不是刚在这里吗?菲菲没这么快来,不过你,你为什么不好好睡觉。” 左沁允羞涩道:“我,我睡了···” 转身不在看李承恪。 李承恪走进两步,道:“菲菲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 左沁允点点头。 李承恪又问:“那这么说,如果菲菲让我照顾你,那你是不是应该,是不是该听我的话?” 左沁允转身一双迷离的眼睛晃动着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又不说话。 李承恪也不等她开口,道:“那你是···听了,进来吧!” 李承恪转身进洞,左沁允面色绯红着跟了进去。 李承恪在石床边站立道:“左沁允···” 左沁允也不说话,和昨晚一般,脱鞋、掀被、眼睛闭起。 李承恪微微一笑暗想:“这姑娘,真是···听话!今日就不采药了,练练拳脚、剑法,免得以后师傅考教。” 说罢拿起地上长剑出洞,他身子刚动,身后的左沁允哗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李承恪吓了一跳忙转身,见左沁允看着自己一番要说话的样子。 李承恪平复心跳道:“你,怎么了。” 左沁允喃喃道:“你,你坐那里,不能出去。” 伸手指了指昨夜李承恪坐过的大石。 李承恪看了看大石头道:“为什么?” 左沁允道:“不·不为什么,你坐那里。” 李承恪奇道:“我···我要出去练习我本门的功夫,你好好睡觉吧!” 说完,转身出洞。 “站住···”声音带着怒意。 李承恪不禁身子打颤,步子不敢挪动一下。 左沁允心里不免后悔,她低头声音轻道:“你,你坐那里,不然·我睡不着。” 李承恪长吁一口气道:“噢···我知道了。” 他拿起包裹里的那本书静静的坐在大石上捧读。 左沁允见他不再出去,心里甜甜的,将右手臂枕在低下缓缓的闭上眼,不一会又睁开瞧瞧,再闭上。 这般反复多次。 李承恪书也看的痴迷了,也忘了别的事物。 左沁允睡意渐起,不多时沉沉的睡了下去。 多日的疲劳,在这山洞被释放,她睡的香甜,睡的沉,睡的安心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李承恪身子一动,伸手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看了看依旧沉睡的左沁允。 见她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脸上·脸上的灰尘怎么还在了。 李承恪小心的起身拿了打水的木桶,去了后山。 不一会再回来,打了满满的一桶水。 他进洞见左沁允还在沉睡。 拿起手帕,在水里弄湿,走到左沁允跟前,小心翼翼的将她身子放平,轻轻的给她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慢慢的左沁允俏丽的面容呈现在了李承恪眼前。 睫毛修长、嘴唇微张似轻轻的含着一颗樱桃在唇上。 面容白皙带了丝丝红晕,鼻头一动微弱的鼻息声传入心肺。 李承恪看的有些呆,心里道:“这,这姑娘真美。” 他自知道左沁允的身份,自然看在眼里的不是个男子。 这会心里一热,手不住的抖动起来,他匆匆擦完,不敢再看,转身出了山洞。 站在崖边又道:“想来,她早上是让我陪她···唉! 菲菲说过的,我怎么,不行她一会醒来,看我没在是不是又心里害怕了,我···我···我···” 说了几个我字,转身进了山洞,拿起书坐在大石上,一双眼飘来飘去。 左沁允眼睛缓缓的打开。 她伸手摸摸肚子。 突然想起什么,忙转头看去,李承恪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这边。 见她看来,赶紧拿书挡着。 左沁允转身移开目光,缓缓起身下了床。 李承恪见她起来,放下手中的书道:“姑娘醒·醒了” 左沁允薄怒道:“不是不让你叫我姑娘吗?” 李承恪道:“噢,左沁允?” 左沁允却不答应,走出山洞。 李承恪微微一笑道:“肚子饿了,不好意思了,哼。” 说罢着手做饭。 第二十九章:行医 自第一天上山后。 李承恪往后夜里都是等左沁允睡去后才熄灯入睡。 时间晃过。 两人这般在山上不觉过了半个月。 左沁允身上的女子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流露。 李承恪看在眼里,不时的心里轻叹她的美和带着的几分不似假装的男儿气概。 李承恪白天采药,左沁允无事也跟着他,两人走遍了华山后山的角角落落,左沁允偶然帮他把山崖间不易采摘的药草采到。 晚上左沁允总会问他菲菲的事情,李承恪心里也着急,但现下他不能离开华山,这左沁允,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找到,也不能让她离开华山,他每次都是找些借口,现在只能希望菲菲能到华山找他帮忙。 左沁允也不争辩,甚是听他的话。 这日,是李承恪下山行医的日子。 他早早的起来,收拾好一切。 左沁允不解,焦急得看着他,道:“你,要走了吗?” 李承恪摇摇头道:“没有,今日我要下山给人瞧病,你一个人在山上,我两日后回来。” 左沁允起身道:“为什么,我一个人,怎么,怎么···” 李承恪笑笑道:“没事的!我师兄师姐都不会过来,你一个人待两天,这里有吃的,你不会饿着,我很快回来。” 左沁允摇摇头,道:“不,不行我跟你一起下山。” 李承恪也是摇摇头道:“不行,后山可以上来,要下去怕是千难万险,下山要经过我华山派,这太危险了。” 左沁允道:“你担心,担心我被你师傅看到吗?不,我不怕,你也别怕,别人看不到我,你带着我。” 李承恪看着她哀求的眼神心一软,道:“好吧!那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出手伤人,更不许杀人,不得随便走远,跟着我。” 左沁允狠狠的点点头。 两人收拾好,便下山了。 越是靠近华山派门第之前,李承恪心里越是担心。 他让左沁允停下脚步,自己先行过了华山门第前,见大门紧闭,才招手示意。 左沁允见他手势,右手一挥,身子如鬼魅飘过,只这瞬间就站在李承恪身后数米远。 李承恪看到一团白影掠过自己眼前,再看去,左沁允已在身后。 他不禁佩服的厉害,脚步迈开两人下了华山。 一个时辰左右,两人到了一村口。 村子百来户人家,屋舍陈旧,却坐落整齐。 两人一路也没多话,李承恪在这一带熟悉的厉害,也不停步就向村子走去。 左沁允跟在他身后五步。 他停她停。 他走她跟着走。 进村子,李承恪脚步放慢,从每家每户的门口走过。 ‘哐当’一声响,李承恪回转身子。 左沁允见他突然转身,愣了瞬间,也转身。 见身后不远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娃六七岁的模样,脚步迈开使着劲的向村口跑去。 李承恪见着,忙张口叫道:“那个·那个·那个你等等···” 一时想不起这娃娃的姓名,叫了三个‘那个’。 这娃娃不知心里惦着何事,却也没听见后面的叫唤,还是一个劲的跑着。 左沁允听着李承恪叫这娃娃,他怎得不采他,便身子一闪,掠到这娃娃面前。 左手手指伸出,中指轻轻的在这娃娃的眉心一碰。 小男娃子身子着劲,见猛地里身前出现个人儿,也来不及收住,大叫一声‘啊’ 撞在了左沁允伸出的手指上,身子一顿,向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左沁允见状身子后闪,左脚抬起勾住了小男娃肉嘟嘟的下巴。 李承恪赶紧向这边过来。 急忙道:“别·别伤到这娃娃。” 左沁允一听赶紧撤回左脚。 腾的一声,这娃娃面目着地,嘴唇破裂,鲜血浆着泥土染了满脸。 李承恪忙的扶起,道:“没,没事吧!” 随即不解的看看左沁允,道:“你怎么放开了?” 左沁允皱皱眉道:“你,刚不是说,让我别伤···伤他吗?” 左沁允说话间看了看被李承扶起的这娃娃。 见他一嘴巴的血,也不哭不闹,手背在嘴上一抹啐一口。 抬头看到李承恪,灰突突的脸上竟然有了笑,大喜道:“李郎中,你,你,你咋才来,我都给村口跑了十次了。” 李承恪本得心里有气,正在看着左沁允,见这娃娃看到自己这般高兴,肯定是家里有人需要求医了。 忙回过头道:“咋了?” 小男娃道:“我娘,我娘早上突然就不好,吓死我和爹了,走快到我家去。” 说罢,起身也不顾嘴巴的疼痛拉了李承恪就向自家去。 左沁允跟着进去。 这娃娃刚到门口就大叫道:“爹,李郎中来了,来了···” 屋子里一个中年男子腾腾的跑出来道:“可好了,可好了,李郎中你来了。” 李承恪道:“韩三哥,嫂子怎么样。” 这韩三哥赶紧过来抓住李承恪手不停摇晃,急切道:“唉!我不知道么,早上起来吃个饭就说头晕心里泛恶心。我给放到炕上了,现在还躺着了···唉!墩娃咋得弄这模样。” 小男娃道:“我跑路急给栽跟头了,么事,先给我娘瞧病么。” 韩三哥,道:“是是,李郎中快快进屋,这,这是你华山的师弟么,长的比你俊美多么。” 李承恪尴尬的看了看身后一脸冷板的左沁允,道:“哦,是,是的···” 随即跟着进屋去。 左沁允似没听在心里,不说话跟着进了里屋去。 李承恪进屋见了躺卧在炕上的韩大嫂,过去一番相问。 在给搭脉良久,嘴角一翘。 一旁的韩三哥和儿子都心中急切,见他这般更是着急道:“咋了,咋李郎中还笑了撒···” 左沁允也心里疑惑着。 一双俏眉轻轻下落盯着李承恪。 李承恪起身道:“恭喜,三哥了···” 韩三哥脑袋一伸,道:“咦!喜,喜自哪里来啊!” 李承恪笑道:“是嫂子有了身孕了···” “啊···” 韩家父子两个都是大叫一声,道:“真的,假的,哎呀!娃他娘,你可把我老鬼吓死了,我以为你咋了,你·你·你咋不给我说说了。” 韩大嫂羞道:“我,我也不知道···” 随即把盖在身上的粗布一拉盖在了脸上。 小男娃,哈哈一笑扑倒在娘亲炕边道:“娘,你给我生个妹子,行不行。” 韩大嫂不做声,小男娃就一个劲的问。 李承恪卸下背上竹筐拿出来纸笔道:“我给嫂子配几方药,服个三两日,补个身子。” 韩三哥一脸喜色,狠狠点头道:“是的,是的。” 李承恪写了几方药给了韩三哥道:“这些药,都便宜着,只是我这里没有,你到县城抓些药,给嫂子熬了,每天早晚,三日就行了。最好这些日子嫂子多多歇息。” 韩三哥回道:“好的,好的,这些日子没的忙了,她好好歇着就是。” 左沁允立在一旁,不大明白,但见这些人都兴奋的样子,自然不是坏事了。 “只是·只是什么是有喜了,为什么有喜了会让刚才一脸愁容的韩家父子,这会这般的高兴了!” 她心里正在思虑。 李承恪走来,轻声道:“好了,走吧!” 左沁允的眼神满是疑惑的看着李承恪,却不说话,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刚出门,韩三哥跟着喊道:“李郎中,给你钱了,钱···” 李承恪转身道:“三哥,这我不收钱的,你怎么给钱了。” 韩三哥道:“钱,咋能不给了,拿着。” 李承恪道:“没拿我的药草,也是三哥家的一门喜事,我可不能拿钱的,三哥知道的,怎么还这样,把我当外了么。” 韩三哥,嘻嘻一笑道:“行行,我不当外了,就不给了。” 李承恪笑道:“好了,三哥我走了,好生照顾嫂子。” 说完转身就走,左沁允跟着身后。 两人走了几个村落,晚上便在一户农家住。 屋子的王大爷和李承恪熟人一个,给两人安排了两间屋子住。 不想左沁允却不高兴,脸上微微显怒色,李承恪只好作罢,和她一屋子同睡。 乡亲自然不解,都暗自里笑道:“这李郎中的师弟,长的娇滴滴的,性子也娇滴滴的,还·还要和师兄同睡···一个屋子。” 两人次日在走了几个村落,到了下午时分便回转,向华山回去。 路过韩三哥的村子口,就听见一个大嗓子叫道:“李郎中,等等。” 两人寻声看去,正是韩家的胖娃娃。 立在村口,一边放个麻袋,里面半袋子不知装了何物。 李承恪过去道:“小娃子,你咋在这里了。” 小男娃道:“这是我爹让给你带上的,是杏子,带回山,吃么。” 李承恪笑道:“韩三哥破费了,我···” 小男娃嚷道:“我爹说让给你带上,···我走了。” 说完话,一溜烟就跑不见了身影。 李承恪正欲推辞,不想他便溜走了。 没了办法,他拎起袋子,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前行。 两人脚步都放得快,离华山越来越近。 李承恪伸手在袋子掏出几个杏子,一口下去,脆嫩爽口,他转身道:“过来···” 左沁允右手搭在自己左手脉搏上,心里似在沉思,听到叫声轻恩一下,身子一颤放下手道:“怎么了?” 李承恪看在眼里不解,道:“你想什么了” 左沁允缓步走来,疑虑道:“什么,是有喜了?” 李承恪惊讶的看着她久久的,想起她刚才把手搭在脉搏上,脸上不觉有了羞涩,喃喃道:“有喜,有··有喜,就是·是,就是有喜了。” 左沁允微微侧头道:“那个胖娃娃家里,你在那人手上一搭,说有喜了,为什么我在我左臂上搭了好久,除了噗通、噗通的声音在没什么,我怎么感觉不到···你说的喜了!” 她说完话认真的看着,李承恪。李承恪轻轻一笑,转过身子道:“你·你·你?你以后会有得。” 说完抓了一把杏子塞给还在沉思的左沁允道:“吃些,味道不错。” 左沁允点点头,两人继续上路。 “啊··”左沁允轻声叫唤。 李承恪忙转头。 看她。 左手捂着左边脸颊,嘴唇紧闭微微嘟起,左眉皱起眼睛一闭,表情怪异可爱。 李承恪微微一笑道:“咬着舌头了?” 左沁允摇摇头,道:“好酸···”。 李承恪看了看她手里的一枚青绿的杏子,道:“我以为都熟透了,没想还有···你扔了,捡着颜色泛黄的吃。” 左沁允慢慢放下手,柔声道:“不·我喜欢这个味道,不错。” 李承恪苦笑着,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个什么,摇了摇头转身继续走。 左沁允跟着,嘴巴轻轻的一动,脸上显出喜涩之象,小小的杏子她吃的一路才吃完。 到的华山脚下,李承恪思量许久暗想:“今日,师姐给我备了吃用的事物,怕是在门第前等了。” 他转身看着左沁允道:“你···走后山。” 左沁允道:“为什么?你不走吗?” 李承恪道:“今日我师姐定是在道上等我了,你这·这样不便···” 左沁允略微停顿,道:“恩,知道了。” 转身向着后山去了。 李承恪急叫道:“别急,你记得后山的路么,别给走丢了。” 左沁允头也不回道:“记得,我还会比你先一步到。” 李承恪也不在言语,向着华山去了。 第三十章:谜团 到了华山派门第前。 见五师兄、大师姐和小师姐三人立在门口。 三人见着他也是一脸的兴奋,程嫣一跳到跟前叫道:“你个李承恪,为了等你,我还没吃饭了···哼···” 一双拳头在他身上落了四五下。 李承恪也不避不闪。 林竹溪走过来道:“好了,你就知道欺负他。” 李承恪道:“五师兄、大师姐、小师姐、辛苦你们了。” 吴昊一笑道:“今天下山怎么样,一切都好着吗?” 李承恪回道:“都好着,师伯,师傅和几位师兄都好吗?” 吴昊道:“都好着,师傅和掌门师伯昨日刚下山。” 李承恪道:“师傅师伯下山了?” 程嫣怒声道:“爹爹走时,也不说声,什么时候让你下山,都在山顶待了这么久了,这一走,你,你又要等多久了。” 李承恪道:“不知,师傅师伯因何下山。” 林竹溪轻声道:“日前,洛阳‘万世王’赵乾一家老小,湖南‘南天一派’上下,甘肃洪天帮近百口都遭了血手,没·没一个活着。” 林竹溪说话间嘴唇不住的抖动着,李承恪脸上大变惊恐道:“这···这是谁干的,怎么这么的凶残可恨,这···” 他气的一时没话。 吴昊道:“唉!魔教妖人作乱,当真是可恨。 那魔教的光明左使叫什么俞庆勇的张狂太甚,每灭一门便留下自己姓名···‘光明左使俞庆勇’。” 李承恪大叫一声,道:“不···不,怎么可能,俞庆勇···?” 程嫣见他表情奇怪,只道他是心底善良听了这些,心里难受的紧,忙说道:“师弟你莫要担心了,我爹爹和师伯这番下山就是和武林各派商量个对策,定要一举歼灭魔教恶贼。” 李承恪,应声道:“哦,师傅,师伯下山是哪里去。” 林竹溪轻声道:“少林,普行大师多日前命丧那魔教妖人手里,这番洛阳赵家也是和少林渊源颇深,少林上下震怒,撒帖广邀各大门派聚义少林,要铲除魔教余孽,我爹爹和师叔带了大哥和四师兄以及门下弟子昨日下了山,现下华山上下大师哥主持。” 李承恪心中焦虑,林竹溪一番话讲完,他还是一般的愣着。 林竹溪轻声道:“小师弟,师叔没在,但你也不能下山,好好在山上反思···这些日子你下山,要多多的小心,魔教妖人在暗里,一切都不得大意,明白么。” 李承恪点头道:“多谢师姐,我记得了。” 吴昊拎着个大包裹,道:“小师弟,这个带上去,自己别累着了,有什么要的,说声师哥给你送上去,别忘了自己练练功夫,落下了可不好。” 李承恪接了包裹,把杏子分了多半给吴昊,道谢师姐师兄转身上山。 刚走几步忙转身道:“师姐,如今师傅师伯都不在,万一·万一魔教妖人偷袭我华山,这···” 程嫣却是噗嗤一笑,哈哈道:“瞎担心,师伯和我爹爹留了大师兄在,不就是为这个打算么,你放心了。” 林竹溪轻笑道:“你能这么想着,不错了,咱华山派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挑落的,大师兄一切安排的都妥当,你一个人在山上,小心些。” 李承恪道:“恩,我知道了,师兄师姐,师弟走了。” 转身向着山顶奔去。 其时,时辰不早了,但夏季天长,也不见黑。 李承恪拎着两个袋子,一路快奔。 到洞口见左沁允正在崖边翘望,见他来,只一撇便翘望远处。 李承恪放了手中袋子。 面色惧怒。 走到左沁允跟前,一把抓起她左手腕,厉声道:“你说,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做。” 左沁允被他这么一抓脸上闪过茫然与羞涩之色。 片刻又露出愤怒之色,眼神冷漠的看着李承恪。 右手轻轻抬起,停在胸口处一会,又急速落下,左手一挥,挣脱开,身子一闪,一道白影闪进洞里。 李承恪心里怒气大盛,道:“真的是你,你···你怎么这般残忍。” 说着,也跑进山洞。 拿起地上长剑。 拔剑指着左沁允背心,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左沁允脸上微微红晕。 她心里想的却和李承恪不是一回事,一双眼睛盯着左手手腕处发呆。 听着李承恪说话,她轻轻叹口气,缓缓转身,利剑离自己寸许,她却也不瞧一眼。 盯着李承恪,面色挂着几丝羞涩的味道。 她轻声道:“你,要做什么。” 李承恪狠狠道:“洛阳赵家,还有湖南什么派的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你杀了他们全家老小的。” 左沁允眉头皱起道:“什么洛阳赵家,湖南什么派的,我不知道。” 李承恪道:“你还要装么,你杀了他们还留下,光明左使俞庆勇几个大字,难道还有假么。” 左沁允道:“九曲黄河两京都,中岳西岳太岳庙”我也只到了西岳华山,别的还没去过,洛阳我自然没去了。” 李承恪道:“你·你没骗我么?” 左沁允冷哼一声不搭理。 李承恪见她不像有假,缓缓收回长剑道:“我以为你,你又杀人···我···” 左沁允道:“他们是什么时间死的!” 李承恪道:“就在不久前···我师傅师伯已经下山了。” 左沁允又道:“那我不是一直·一直和你在这里吗?我要杀人,你不是第一个死吗?” 李承恪一听,暗道:“对啊!” 心里后悔又尴尬,赶紧把剑放下,道:“我·我···” 左沁允缓步走出洞不采他,道:“这些门派不是我杀的,但是有个什么飞龙帮,却是我···” 李承恪心里满是歉意,不待她说完就插话道:“你莫在说了,我·我不该错怪你,不该···我·我准备吃的。” 左沁允嘴角翘起,走出山洞。 她心里生气,不想理会这个傻子。 坐在梅花树下张望着远处。 不大一会,李承恪便出来寻她回去吃饭。 她便不搭理。 李承恪好一番赔罪,才让她露出了几份笑意。 第三十一章:情思 深夜里。 李承恪翻来覆去。 他一声轻叹缓缓坐了起来,暗想:“到底是谁,左沁允和我一直在华山顶上,一步也未曾离开,自然不是她,唉!我刚才真是鲁莽···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留下光明左使俞庆勇的名字了?菲菲说有个什么费行空的是光明左使,莫不是他做的,或者是魔教妖人想嫁祸左姑娘,她杀了少林的普行大师还有别的一些江湖英雄,已经是武林大敌了,如果这些事情嫁祸在她身上,那···这可怎么办···” 他心里担心起来,不自觉的看向石床上。 突然床上的身子猛地坐了起来,李承恪吓一跳。 左沁允道:“你,睡了没?” 李承恪哦了一声道:“没·没了,你怎么起来了。” 左沁允急切道:“你点着灯,菲菲···我现在好担心菲菲。” 李承恪忙起身点了灯。 洞里一亮。 他才发现,左沁允眼眶湿润,惊恐的看着他,道:“菲菲被他们杀了,怎么办。你刚才说他们杀了许多人对吗?菲菲被杀了怎么办?” 李承恪忙道:“没有,菲菲没事,你做噩梦了。菲菲有几个厉害的朋友保护她,你别担心。” 左沁允摇摇头道:“不,不,我不信,我心里不放心,我要找菲菲···我好怕,怕见不到她。” 一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满满落下。 李承恪慢慢栖身到她跟前,道:“你怎···” 左沁允打断他,一双湿润的眼睛看向他,轻怒道:“这都怪你···” 李承恪一怔,不解道:“我?” 左沁允道:“恩,如果·如果我不是怕你,怕离开你,我···我肯定已经找到菲菲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让我····?,凭什么你能占据一切了···为什么我又没打死你,打死你···我心里就只有菲菲,就是要我每天做梦·也不怕,只要菲菲活着···” 泪水不住的滚落。 李承恪心里酸楚难挡。 他伸出手,搂过左沁允的肩膀,轻轻的将她身子靠在自己的胸前。 左沁允身子轻颤,微微道:“你···你?你明日和我一起下山找菲菲···恩?” 李承恪轻声道:“恩,···” 左沁允再一次打断道:“不,你不能去,你在这里等我行么。” 李承恪道:“为什么,你一个人怎么去”左沁允急道:“我不让你去,我怕,怕会出什么别的事情,要是我找到菲菲却又见不到你,我···?你不去···不去···” 李承恪摇摇头道:“不行···你一个人不熟悉,我也不放心,再说我答应菲菲···” 左沁允厉声道:“你要敢去,我现在就下山把你们华山派的人全部杀了。” 李承恪一惊道:“你?为什么?” 左沁允冷哼道:“不为什么,只要你敢跟我去,我说到做到···你·你是知道的。” 李承恪心里不禁暗叹道“她性格怪异,真怕她说的出来做的出来···华山派?再说她也是担心我·我···” “那你一个人能行吗?”李承恪关切的问道。 左沁允道:“行,我找到菲菲就回来,你···你会在这里吗?” 李承恪道:“恩,在。我怕万一你找不到菲菲怎么办?恩··这样,一个月的时间好吗?一个月后你必须回到这里。” 左沁允微微一怒道:“你,哼,怎么就知道找不到菲菲,我不需要一个月我十五天就能找到菲菲···我也想早早的早早回来···还有,你为什么还不放开我?” 李承恪一听赶紧松开手,退后一步。 左沁允没想他怎么就真的放开了,脸上羞红又可气,转过身子倒在石床上,不去搭理他。 李承恪慢慢走开。 突然想起刚才自己竟然·竟然将她搂在怀里···他拍拍自己胸口,心中又惊又喜,良久后才熄灯入睡。 华山巅,中原地,思君无相忘。 华山脚下大道之上。 一身影不住的翘望远处。 看他一身粗布衣服,背上背着个竹筐,里面只一个小小包裹。 他在此间站立了两个时辰。 这时。 天色已渐暗淡,他面显失望之色,脚步移开,向着华山去了。 李承恪一路上心里思虑道:“她都走了半个月了,怎么···怎么还未回来,不知道菲菲怎么样,是不是见到了。 她会不会听我的话,一路上不和别人动手··· 师傅和掌门师伯在少林这么久也不见回来。 不知道他们··· 我以后该怎么对他们说,左沁允不是魔教的光明左使,可是她的确杀了普行大师傅···” 李承恪愁容满面,不觉间到了华山派门第前。 “小师弟” 李承恪抬头一看,林竹溪立在门第前。 他赶紧走过去道:“师姐,你···你···?” 林竹溪嘴角一动道:“在想什么了,今日下山一切都好吗?” 李承恪回道:“一切都好,师姐你每次都···” 林竹溪道:“好了,你一个人在山上照顾好自己,今日你回来这么晚,师姐还有些担心,回来就行,这些带着。” 说完把一个包裹塞在李承恪手里,转身进了大门。 华山顶,烛光摇曳。 李承恪静静的靠着墙壁发呆。 他轻叹道:“师姐,她?自从我上次被左沁允打伤,师姐就对我似变了个人,她之前,也没有这般的对我?为什么?” 他摇摇头看着空空的石床道:“你又什么时候回来···好乱,我怎么了。” 他起身吹熄了灯,在黑夜里坐了许久才睡去。 时光一闪又是半月。 左沁允依旧未归。 李承恪在哪大道之上站立。 黑夜袭来。 他却没有上山的意思。 到孤月遥空,李承恪缓步上山。 华山门第前林竹溪焦急的等待着,却迟迟不见师弟的身影。 吴昊出门见她还在等着,道:“小师弟还未回来吗?” 林竹溪转身道:“五师兄,不知道小师弟在哪里耽搁了,怎么怎么还不回来。” 吴昊也不免担心,道:“没事,可能师弟真的···真的耽搁了,我也等等他。” 李承恪脚步缓慢,不时回头看看,终于还是没有人影。 他慢慢加快步子,上山了。 第三十二章:夜袭 华山大道两侧树木茂盛,李承恪独自行走,似已习惯。 他想到师姐可能又在等他,心里有甚是歉疚,步子也不觉加快。 突然一阵骚动,自两侧林子传来。 他停下脚步聆听,却不见动静。 他摇摇头道:“我是怎么了,吹个风就这般···” 说罢继续向山上走去。 走了没几步又是一阵刷刷声传来。 李承恪脚步放慢仔细再听,又没了声音。 他继续再走,走了没两步急忙停下心里暗想:“这时没有风,何以会有声音,莫不是有什么野兽了。” 他再去听什么声音也没有。 李承恪不知不觉到了华山门第之前。 月光下他看道两个身影,是大师姐和五师兄,他心里突然一阵酸意。 林竹溪早已经看到他,心里久久的石头落了下来,向他走去。 在他身子十米外,林竹溪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脸上显出疑虑。 李承恪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轻声道:“师姐,我···” “师弟小心” 林竹溪一声轻喝,身子一跃到李承恪跟前。 一把将他推开。 李承恪向后退去,月光下一柄闪闪发光的大刀向他砍来。 被师姐这么一推刚好避开,林竹溪救人心切,却忘了顾自己。 长刀刺过她左臂,幸她自己机敏,身子闪开只受了轻伤。 她并不迟疑,左脚飞起,踢中那人小腹,右手掌力跟上重重的拍在这人胸口。 这人大叫一声便即倒地。 吴昊一跃过来,叫道:“师妹小心了···” 这时两侧林子里跳出来二十余人。 各个都是手握大刀,一身黑衣,面容也被包裹着,只留两只眼睛。 林竹溪将李承恪身子一拽向后跃出几步,和赶来的五师兄站成一排。 吴昊怒斥道:“尔等何人,不知道这是华山派么。” 黑衣人中一人低声道:“自然知道,今日便是寻你华山派的晦气。” 林竹溪道:“那有何必这般模样,偷偷摸摸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冷笑道:“哼哼···你们不必知道,林忠勇和程忠坚两个老贼不在,你们这帮小喽啰今日死期到了···上···” 说罢一挥手,二十余黑衣人向李承恪三人逼近。 吴昊轻声道:“我们没带长剑不可硬战,先退。” 三人身子一转双足一点向华山派门第前跃去,身后黑衣人紧追,三人闪进门里。 华山脚底,一个白影渐渐逼近。 到了华山脚下她略微停留,便身子一闪,消失了。 左沁允步履如飞,不一会功夫到了华山派跟前,转个弯就能看见华山派门第。 她想起,李承恪的一番交代,便停步不前,看华山门第前是否有人在。 悄悄一瞄,心里奇道:“怎么这么多的人?” 黑夜中看不甚清,她内力深厚,平息静听一个男子的声音 “今日寻你华山派的晦气···” 之后便是几下打斗声。 左沁允也不在意,立在转角等这些人走掉。 突然她微微仰头,道:“寻华山派的晦气,李承恪不是华山派的吗?他在不在了···不行,他没武功···万一···” 一个转身向着华山派门第前飞去。 二十多黑衣人见三人进了门第内,也不停步,准备涌上。 这时··· 一个身影飞过,挡在门第之前。 右手负于背后,身子微微左倾。 林竹溪三人进门后直奔里面,根本没有察觉身后竟然还有人。 黑夜中。 左沁允也不多言语,前面的一名黑衣人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左沁允不答话,又一个黑衣人道:“是华山派的吗?” 左沁允摇摇头。 一名黑衣人站出来,厉声道:“滚开,想死吗?我们今日只杀华山派的人,你···” 左沁允左手探出回撤。 这人话声便止,眼神惊恐,微微低头看去,黑夜里并未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咽喉处一阵刺痛了。 他伸手在喉结处一抹,并无血迹。 但他呼吸渐渐急促,道:“这,这···” 啪的一声倒了下去。 一众黑衣人都是惊叫一声“啊”。 左沁允却不迟疑,她身子跃起,飞向一众黑衣人。 黑夜里。 但见一白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绕过一众黑衣人。 黑衣人都如碰见了鬼魂一般,眼神中只留了惊恐状。 左沁允自一众黑衣人跟前闪身进了华山派。 身后只留下整齐声音。 “啪?” 近二十人整齐的倒在了华山派门第之前。 此刻华山派内弟子用过晚饭都自行或休息或打坐,张志龙在房内打坐,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屋顶传来。 他脸色一变,起身拿了长剑,冲出去。 左沁允进了华山派,见李承恪和两人正急步向里奔去,她心里轻轻一喜,正欲过去。 一阵极为微弱的步伐响起,她抬头看了看华山派四处的屋檐,身子一纵上了屋檐。 李承恪三人都未察觉。 吴昊,大叫一声:“大师兄,有人夜袭华山?” 华山弟子都被这声音惊到,提剑出了房门。 张志龙已在门外,听到是五师弟的声音便纵身一跃到华山派正气堂之外,果然吴昊在此,身旁却是林师妹和小师弟。 张志龙近到跟前道:“师弟师妹没事么···” 三人点点头,吴昊急切道:“敌人在华山脚下早有埋伏,此刻已经进来了。” 张志龙略微一惊道:“我在房间听到了屋檐脚步声,难道他们早已经进了华山派么?” 这时,华山弟子都已经纷纷赶到了正气堂前,人数众多。 林竹溪道:“他们乘着我爹和师叔未在,便来···” 林竹溪话音未落,一侧屋檐上掉下来几个人来。 众人拔剑在手,预备迎战。 却见这些人都是倒地不起了,大为疑惑。 张志龙一跃到跟前。 一看··· 这些人都是死的。 他心中更是疑惑,抬头看那屋檐,一片漆黑。 腾腾的又是一阵声响,五六个人自一处屋檐掉落,也是死的。 腾腾又是几声。 一盏茶的功夫,四处屋顶掉落下了不下三十名黑衣人的尸体。 左沁允俯身下看,见李承身边人多,她稍显失望。 身子一转向华山派门第前掠去。 正气堂外华山众位弟子这才看的一个白影掠过,心里都是一颤。 张志龙微微怔道:“你是何人?” 左沁允不答话,身子早已远去。 张志龙踏步追去,身后弟子也都跟了去。 李承恪早已经明白,他担心她会伤了大师兄等人,也不希望大师兄伤了她,见大师兄追去,他也不敢停。 一跃却是奔在了前面。 左沁允身影早消失不见了。 华山一众弟子刚出了华山门第前,不免都是惊道,面面惧色,相互凝视。 张志龙吩咐众人将尸体处理,安排了守卫,他和几位师弟师妹进了华山派正气堂。 张志龙疑虑道:“我刚刚探了这些人的伤情,并无明显的伤痕,都是一招毙命···手法似乎,似乎和击杀罗门的魔教光明左使一样。” 李承恪伸手抓住椅子,神情略显紧张,林竹溪看在眼里,知道他被这人打伤,心里肯定有所忌惮,忙柔声道:“小师弟没事,这里是华山,不用怕。” 李承恪一怔道:“我没···没事,师姐担忧了。” 吴昊道:“我也看过这些人,都是些生面孔,而且都是咽喉和眉心被极小的利器穿过,和罗门的弟子不差,只是?只是?这魔教的光明左使为何要杀这些偷袭咱华山派的人了?我却想不透。” 张志龙也是摇摇头道:“这个的确让人不解,她杀了许多武林英雄,还打伤小师弟···按理说这个魔教的光明左使该与我华山为敌,怎么···?” 李承恪忙起身道:“大师兄?” 张志龙一惊道:“师弟怎么了,” 李承恪略微停顿,双拳一抱道:“大师兄,其实·其实这人不是魔教的光明左使,她···她?” 大堂上的人都一脸疑惑与不解的看着李承恪。 程嫣叫道:“李承恪你···你怎么回事,怪怪的,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魔教的人了?” 李承恪低头道:“她···她这么对我说的。” 张志龙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不可以轻信,你上次这么说,忘了师叔和你师伯生气吗?” 李承恪回道:“师弟知道,但是···但是多日前发生的血案,我能肯定不是她做的···” 薛无举起身道:“师弟说的是洛阳赵家、湖南南天一派和甘肃洪天帮吗?” 李承恪回道:“是···” 薛无举道:“师弟肯定么?” 李承恪点头道:“恩,只是师弟还有一些不明的想请教众位师兄。” 张志龙道:“师弟说吧!” 李承恪思虑道:“我想知道洛阳赵家、湖南南天一派、甘肃洪天帮灭门的时间和顺序?” 林竹溪轻声道:“上个月初到十五左右,先灭甘肃洪天帮接着是湖南南天一派,最后便是洛阳赵家,这次惊动了少林,少林散发英雄帖。” 李承恪对着林竹溪微微点头,道:“如果是这样,这个俞庆勇怎么能在十五日内,从甘肃到湘西在折回洛阳了。 甘肃距湘西甚远,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最少十五日以上,湘西距洛阳又是需要最少十日左右的路程,俞庆勇他武功再高怎么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灭了这三个门派了。” 张志龙起身,皱眉道:“师弟这般说来,似乎也不无道理,那这么说,有人冒名顶替。” 说罢看向李承恪,李承恪道:“是的” 吴昊道:“是有些道理,不过他杀了普行大师和武林许多英雄却不是假的。” 李承恪低声道:“是···是的” 吴昊又道:“或许,不是他亲手干的,是他下的命令也有可能,毕竟魔教的光明左使身份不低,手下有些人手,不奇怪。” 李承恪迟疑道:“五师兄说的自然不错,但是···我之前救他性命,他说过自己不是什么光明左使,而且·而且我也觉的他说的不是谎话。” 张志龙道:“好了,不说了,他这次没对华山派下手,我们却也不能放松警惕,我明日派人去一趟嵩山少林寺,看师傅师叔如何对策。” 众人随即都散去。 李承恪出了大堂直奔门第。 林竹溪急道:“小师弟,你今日莫要在山上了,这个光明左使可能还在华山上,他今日未对华山派动手,或许是另有阴谋···你一个在上山不便。” 李承恪摇摇头道:“师姐,放心我自己可以。” 说罢转身疾走。 第三十三章:重逢 华山顶。 石洞内。 左沁允独自点灯沉思。 她不时的眼珠转动,瞧向洞口,一阵失望。 眼珠子又一转便一动不动的盯着微弱的灯光。 清风一阵阵的,灯光也跟着摇曳。 左沁允的眼珠里影着两盏灯火,慢慢的晃动,她面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有喜有悲。 急促的步伐传入耳畔,左沁允眼珠轻轻一动,两盏灯火也是一摇,她嘴角轻微的一翘。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脸上的笑意更甚。 身子起来,向着洞外飞出。 李承恪出了华山门第。 脚底下越走越快。 不一会便到了山顶。 他心里急切,见洞里露出灯光,心里狂喜不已。 过了小道,几步便跨到了山洞前。 正自高兴时,一个白影飞了出来。 他走得急,哪里还收的住。 左沁允没想到他这么快,一时也没顾了许多,刚出山洞就见他迎面而来。 她忙闪躲也是来不及了。 两人相撞。 李承恪轻声哼了一下,向后倒去。 左沁允慌忙下右手一拽将他拉近自己身前,左手不自觉的轻轻的揽住了他的身体。 李承恪被他一撞再一拽,身子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一双手紧紧的搂住左沁允身体。 发丝间透出的淡淡清香,李承恪鼻子微动,双手更紧,左沁允身子有些颤抖。 她心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脸上绯红只是黑夜里瞧不见。 两人这般站了好一阵。 左沁允冷冷道:“你不放开吗?” 李承恪笑道:“是你抱着我。” 左沁允一羞急忙放开揽住李承恪身体的双手,垂落在了身体两侧。 李承恪一双手并未放开,左沁允羞涩道:“你···还不放开?” 李承恪不答话,手依旧紧紧搂着她。 左沁允嘴巴张了几次,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便这样被李承恪紧紧抱着。 华山顶晚风吹袭着。 左沁允垂落的左手慢慢抬起来,她伸到自己的肚子轻轻一摸,眼睛闭起轻声道:“我想吃饭。” 李承恪身子一动似乎被惊醒,缓缓道:“什么?” 左沁允一怒,将他推开,道:“我等你,都没吃饭···” 李承恪看她手捂着肚子,笑道:“噢,我这就弄些吃的,我也没吃了···好饿···” 说罢露个坏笑在自己肚子也摸摸,转身进了山洞。 左沁允微微一笑跟着进了山洞。 两人饱餐一顿,都是困乏,便早早入睡。 第二日,日照山头。 左沁允微微睁开眼睛,一看没了李承恪的人,她猛地坐起来便下了石床。 李承恪突然身子闪进洞里,看她醒来,道:“你在睡会吧!”左沁允也不答话,走过他身边。 李承恪身子一横挡了洞口,道:“怎么了,你还没告诉我,找菲菲的事情怎么样了,” 左沁允侧身,道:“没找到。” 李承恪见她面上有了痛色,忙道:“没事,菲菲肯定是找你去了···我不是说了吗?她身边有几个厉害的朋友照顾着,你别担心。” 左沁允转身凶眼一撇,厉声道:“菲菲···要有什么不测,我第一个杀的人是你。” 李承恪一怔,道:“到时候,我给你杀,反正都死过一次···” 左沁允眼神中的凶狠消失,显出了异样的表情,她缓缓转身走向石床。 李承恪一张笑脸僵硬着,他顿了片刻忙走过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你思念菲菲心切,和你开个玩笑。我?我知道你心里···,不然昨晚你也不会出手帮我们华山派?是不是。” 左沁允皓齿相抵,咬着嘴唇身子侧过不搭理他。 李承恪身子下蹲,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双手。 左沁允转身看着他,脸上微红,嘴唇动了动。 李承恪一双眼睛看着她,道:“你知道么?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我思念你,昨日等你一直到很晚才上山,你没回来我心里失望,我以为你不再回来,心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当你出现杀了那些黑衣人后,你知道吗?我心里第一次因为看见别人死去,而高兴。我···我不该那样的,我是个大夫,不管这人是好是坏,我都该一视同仁。我不怪你,一点也不,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像我曾经救过你,即使你那时候将我差点打死,我也没有丝毫的后悔。但我希望···希望你能不杀人,不管他是坏是好,都不要,好吗?” 左沁允看着他的双眼,眼珠不动,一滴泪珠滚落,她柔声道:“你也在思念我么?思念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你希望我一直在身边对吗?就像我,我希望你和菲菲一直在我身边,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我在你们就在,是不是这样。” 李承恪点点头道:“恩···” 李承恪伸手拭去她脸颊的泪珠,左沁允见他手伸了过来,脸颊一红轻轻一笑显出羞涩的样子,身子不住的后撤。 李承恪手跟着前移,左沁允嘴角翘起,便不再躲避,李承恪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珠。 左沁允左手翻转上来,中指轻轻的在李承恪掌心划过,道:“只要别人?别人不伤害菲菲和你,不然,不管是谁,我不会放过。” 李承恪摇摇头道:“没人会伤害我和菲菲,我想菲菲和我一样最担心的人却是你,知道吗?” 左沁允微微点头。 李承恪笑道:“好了,吃了饭和我一起去后山采药,怎么样。” 左沁允不说话轻轻点头。 华山顶的日子总是这般的无虑。 两人每日里寻山,采药。 过得惬意。 短暂的分离,总能激起渐生情愫的男女之间,抛开束缚和任何的规则,继而相拥的在一起。 华山顶上的这里这一对男女自也不例外。 第三十四章:争辩 夕阳下,一行两人。 一个粗布衣衫,挽着袖子,面容有着清秀的韵味。 一个一身白衣,身材瘦削,容貌俊美,面显清冷。 两人并排行走,粗布衣衫的男子偶然对着身旁的白衣男子说些话,他也不见的有何反应,粗布衣衫的男子却也不理会,自顾的说些话,多半都是把自己逗笑了,白衣男子依旧冷漠。 两人穿过华山脚下的大道,向着华山行去、 这时一大队的人马,出现在了大道之上。 左沁允早早的便听到,不去理会。 李承恪稍后也看见。 他停下脚步翘望许久,脸上显出惊色,忙跨上两步拽着左沁允闪到一株大树后,惊慌道:“怎么办,我师父掌门师伯这下都回来了。” 左沁允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不解道:“他们回来了,怎么了。” 李承恪道:“我师父师伯这次去嵩山少林寺和各路江湖英雄一起商讨·商讨···对付魔教的事情···他们肯定是收到了大师兄的传信,所以早早的赶了回来。” 左沁允道:“魔教?那和你我没关系,你怎么这么紧张?” 李承恪急声道:“我能不紧张吗?他们···他们其实要对付的是你?魔教的人他们一个都没见着。而且别人冒你之名行凶杀人,现在他们就认定了是你,是你···俞庆勇做的。” 左沁允看着他顿了片刻,缓缓道:“没事,我又不怕他们?” 李承恪气道:“你···我师父师伯武功可不是,你之前碰上的那些人能比的,不行不行···你能打死少林的普行师父,肯定和我师父差不多···” 李承恪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 左沁允见状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 一阵脚步声,马蹄声渐近。 李承恪突然开口道:“你会听我的话对不对?” 左沁允轻轻点头。 李承恪轻声道:“我今晚可能很晚才会上山,你今日不可自华山派门前过了,你绕道后山···记住自己吃些东西,千万不可下山找我···” 脚步声已到了跟前。 李承恪话一停,伸手在唇边一竖。 左庆允微微张开的嘴巴缓缓合上。 “树后是谁?” 一声轻喝,林忠勇骑在马背的身子缓缓一转。 李承恪被这一叫惊了一身的冷汗,他对着左沁允摇摇头。 然后跨出一步走了出来。 左沁允面上不悦,她左手伸出上举,祭出一丝细线缠绕在了树枝上,眼睛一闭身子轻飘飘的上了高高的树干。 林忠勇看了看李承恪道:“恪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承恪躬身道:“掌门师伯,师傅,各位师兄。我今日走了一趟乡里,这才回来刚刚路过。” 程忠坚微怒道:“那你躲在树后做什么?” 李承恪道:“我···我以为是有魔教妖人···所以想躲在此处看个究竟,上次他们就是跟着弟子上了华山,所以弟子这次···小心了些。” 程忠坚气道:“你把我和你掌门师伯说成魔教的妖人么?真够行的你。” 李承恪忙跪下道:“弟子自然不敢,弟子是···是怕魔教妖人再袭击我华山···所以才误把···” 李承恪不敢再说下去,林忠勇道:“好了,也难得他有这般心思,先回去吧!” 林忠勇轻轻一挥马鞭,向前行去。 宋子廉拍马到李承恪跟前,道:“小师弟,上马” 李承恪跨步上马。 一撇旁边大树,也不知道左沁允去了哪里。 华山派大道上,张志龙带领师弟早早的候着。 见林忠勇一行人马忙上前迎接,一起进了华山派内。 张志龙一边走一边把魔教妖人夜袭华山的事情给林忠勇和程忠坚说了一番,两人都有些诧异,林忠勇道:“你确定是魔教的俞庆勇吗?” 张志龙道:“是的,我查看了那几十人的尸首,都是被细小的物体穿过致死,和罗门的人一个样。” 程忠坚道:“可还有尸首留着”张志龙道:“没了,这时节,尸首不到十天就腐烂,弟子早早的给处理了。” 林忠勇道:“华山派没伤一人吗?” 张志龙道:“没有···只有小师弟、林师妹和五师弟和黑衣人稍微交手,其他弟子都未曾动手。” 回山的弟子各自安排歇息。 华山正气堂之上林忠勇、程忠坚以及座下的八位弟子,却都聚在此处。 林忠勇眼睛闭着,道:“魔教妖人想干什么了···师弟你说说看。” 程忠坚站起来道:“莫不是魔教妖人故意使的伎俩,要让别的门派怀疑我华山派和他魔教有牵连。” 林忠勇道:“这个也有些道理···在嵩山少林寺,青城派的梁观主和罗门的罗万里就向我打听过恪儿的事情,虽是一番问候,但我岂不知他们的用心···” 张志龙忙问道:“师傅,如此一说,这次的事情,他们不是更要疑心我华山派了。” 林忠勇一笑道:“我也早料到这些,所以收到你的来信,我才没有匆匆赶回,直到少林寺事情结束才离开。” 程忠坚狠声道:“这些门派都是安的什么心···以为我华山派不知道么?” 林忠勇道:“哼,五岳剑派盟主的位子久了,别人都会不耐烦的···这是没办法的,我也真怕,魔教会利用这个机会。 这次华山派遭袭,众人问起我也推说是几个毛贼擅闯,不碍事,魔教光明左使的事情却是没说,也不能说···” 李承恪突然上前躬身道:“掌门师伯,师傅弟子有事说。” 林忠勇看看道:“什么事情。” 李承恪道:“师伯,师傅弟子认为···认为那个俞庆勇不是魔教的人。” 程忠坚哼了一声道:“上次你就说过了,现在还多嘴,你莫不是没看见这些时日江湖中被魔教俞庆勇屠杀的人么···?” 李承恪道:“弟子知···知道,可是这些不是俞庆勇做的,我早些时候和大师兄及几位师兄师姐说过此事···” 张志龙道:“是的,师傅师叔···”张志龙大概的说了李承恪那日的分析,道:“小师弟说的有些道理···弟子也不敢定夺。” 林忠勇道:“光明左使在魔教何等地位,他手下的人自然不会少,要灭这些江湖的小门小派轻而易举,这都想不到吗?” 李承恪道:“江湖人人都说是俞庆勇干的,可是谁有真的亲眼见过···万一是别人利用这个,要我们正派人士和俞庆勇抖个两伤,他们在背后里却是有别的行动了···” 林忠勇厉声道:“恪儿,你多次为这个魔教妖人求情,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李承恪一惊,忙跪身道:“弟子·不···不敢,弟子只是觉得如果我们被别人利用了就···” 程忠坚怒叫道:“住口,你个孽子让你在华山顶反思,你这几个月都干了什么?” 李承恪低下头不敢言语,心里思虑道:“我也的确是没反思什么,现下武林各派都认定了是左沁允杀了那许多人···该如何是好,定然不能让师傅师伯发现她在华山。” 程忠坚见他不言语,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你涉世不深不但救了妖人性命,还给他言语迷惑···哼···” 林忠勇道:“俞庆勇是否魔教妖人,不是你说了算,他杀害普行大师和多位江湖英雄,就这个他已然成了武林公敌,更何况事情涉及到泰山派,他自然也是我华山派的敌人···” 李承恪道:“那,为何他要帮我华山派,将那些黑衣人杀害了如果···” 林忠勇怒道:“混账东西···” 李承恪身子一抖,心里后悔道:“我说了不该的,这下怎么办···” 林忠勇站起来道:“魔教妖人就是要让武林其他门派怀疑我们华山派···才故意这么做,你不明白么···哼!” 李承恪心里着急,暗自思量:“她的确杀了普行师父和一些江湖人士,不然我···我也不能告诉师父师伯她在华山的事情,更不能解释,这该怎么办?怎么办?” 程忠坚一张脸气的发青,挥挥手道:“你,走吧!上华山顶,待着去···没我的吩咐不得下山···” 李承恪起身道:“弟子,不敢惹怒师伯和师傅,弟子···弟子?···弟子告辞了。” 说罢转身走出华山正气堂。 林忠勇见他出去,冷声道:“志龙,怎么回事,你小师弟这几个月都干什么了?” 张志龙躬身道:“师傅息怒,小师弟···心底善良,可能一时误信了魔教妖人的谗言,我日后多多训导些。” 林忠勇转身看了程忠坚道:“恪儿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师弟你认为了?” 程忠坚道:“我看也是,不然他怎么敢三番五次的给那魔教妖人求情了···哼,这个畜生,让我发现他和魔教妖人有勾结,我一掌劈死他。” 林竹溪上前,道:“爹,师叔···莫要生气,小师弟怎么可能会和魔教妖人有勾结了,这些时日,他都是按你的吩咐每半月下山一次,每次都按时归来。以后莫要他干涉江湖上的事情···” 林忠勇一摆手道:“好了,小竹···我和你师叔都旅途劳顿···恪儿就让在山上待着吧!和以前一样,采药行医,对他也是甚好,都下去吧!” 各人都一一告别离了大堂。 第三十五章:秋风伊人,胜却冬时傲雪,寒时梅。 余晖去的久了。 华山顶也有些暗淡。 左沁允在崖边站立良久。 她不时的看看小道,未见有人影。 心里着急着。 李承恪出了华山派门第,心里也急切他加速脚步,向着山顶跑去。 黑色一点一点的映入眼帘,左沁允转身向着小道走去,走出去两步又停下来,又向后退去,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小道。 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现。 左沁允眼睛一亮,脚步移动,走向小道。 李承恪过了小道,抬眼一看,左沁允站在跟前。 暗夜下一双剔透的眼眸子正盯着自己。 李承恪身子一跃到她跟前,温声道:“肚子饿了么?” 左沁允轻轻点头,一双眼睛却不离开他。 李承恪伸手握紧她垂落在一边的手,向着山洞里走去。 灯火熄灭,山洞里一片漆黑,两人却都是没了睡意,只是各自不知道。 李承恪暗暗道:“不能见她时,心里思念也不是今日这般厉害,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她在,可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想着她··· 师傅师伯回了华山,我好怕他们某天突然发现了她在这里,如果他们打起来,这样··· 华山派的任何人都不能受伤,她也不能。” 左沁允心里也是这般的思绪,她侧身卧睡,黑夜里缓缓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哪一个身影。 李承恪揉揉惺忪的眼帘,懒洋洋的起身。 突然脸上一变,左沁允没在。 李承恪奔出洞口,身子突然僵住了。 左沁允正自坐在崖边的大石上,一动不动的。 李承道默默道:“她在这里这么久从没起这么早的,今日怎么了···?” 李承恪心里有些担心,他急步走过去。 左沁允听到身后脚步声,也不理会。 她微微侧身眼睛漠视远方。 李承恪顺势坐下,见她侧身不理会,也不在意,向他移了过去。 左沁允依旧不顾。 突然有东西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有丝丝的的湿润。 左沁允眼神一动,立即转过身子,不想李承恪脸庞近在咫尺之间,与她眼神交际,满是柔情。 左沁允不觉脸上发烧,她身子微微后倾,一双眼睛也不敢再看咫尺的面容。 这时一只手自自己腰间穿过,将她的身子搂住,左沁允身子一阵轻颤,她急忙回过眼神看去,李承恪面庞已近,嘴唇探来轻轻的吻在了自己的唇上。 左沁允心里‘腾’的一下大跳。 一只手重重的拍在身下的大石上,掰了一块石头紧紧的握在掌心。 左沁允一颗心跳的厉害。 李承恪的嘴唇吻得更深。 他鼻息间轻微的呼吸,每一次都轻拂她的脸颊,她手里劲道愈来愈烈,另一只手的中指、食指、无名都已经深深插进了大石上。 她眼神依旧冷漠的看着李承恪柔情的双眼,没有退缩回避,被他深情的拥吻着。 李承恪嘴唇抬起,身子后撤,一双眼睛依旧柔情的看着左沁允。 左沁允还是一般冷漠,只是脸颊上的绯红却抵不住。 她见着李承恪移开,才轻轻的吁一口气,也不转身还是和他眼神相对着。 李承恪楼主她的手也未曾收回,向后一揽将她整个身子抱在了怀中。 左沁允心头泛起阵阵的欣慰之色。 她抽出了插入大石上的指尖,指尖上一片殷红,微微抬起,到李承恪脊背处,又慢慢放下。 两人始终未语,许久李承恪放开她,轻声道:“你先坐着,我弄些吃的。” 左沁允微微转个身子。 李承恪带着笑意,慢慢的走开了。 早间清风吹起,拂起左沁允鬓角的几缕长发。 她右手抬起,缓缓打开伸向悬崖边。 清风过,她手中的石块竟成了齑粉,随风没入了空中。 左沁允眼中露着惬意。 看着徐徐灰尘嘴角微微翘起,绯红的脸庞显出别样的笑容。 一连几日,左沁允始终不言语,李承恪自也知道她的性子,总是找她说话。 左沁允总是一副不愿理会的神情,但每次李承恪说话她也都是听在心中。 这日晚间,李承恪久久的没灭灯,左沁允也坐在石床之上。 李承恪沉默了许久后,走到她跟前,道:“我有话对你说,你困不困?” 左沁允摇摇头。 李承恪却露出几分痛色,低声道:“我想让你离开华山,离开这里。” 左沁允沉静了片刻,道:“似乎,我早感觉到了,你那日对我···我心里高兴着,也难受着,怕你···怕你会这么说。” 李承恪坐下来握住她的手道:“我不得不这么做,师傅师伯以及华山众人都视你为魔教的人,我担心,万一被他们发现你在这里··· 我师傅师伯武功深不可测,我知道·知道你很厉害,可我不想见到你和他们动手,不希望华山派的任何一人被你打死,更不希望他们伤害到你,你知道吗?” 左沁允,轻声回道:“他们杀不了我,我一点也不怕被他们发现,你别为我担心,大不了我将华山派全部杀了,然后我和···你一起···” 李承恪不待她说完,便摇摇头道:“不行···我自幼家中生变,蒙师傅相救教导,众位师兄师姐照顾,没有华山,我早已不在,我怎么能让你那么做了。华山派待我恩重如山,这里是我的家,是我···” 李承恪抬起头看着左沁允,续道:“允儿···华山派如此恩情,你说我能让你将他们打死吗?” 左沁允略微一怔,道:“不能,我听你的不杀他们,不过他们也不能伤害你和菲菲一下,还有你怎么叫我‘允儿’?” 李承恪面色痛色稍失,道:“我刚那么叫你么?” 左沁允,点点头道:“恩,我以前在梦里似乎有人这么叫我,你···” 李承恪道:“我也不想一直叫你左沁允,所以就那么的随口叫了···” 李承恪突然脸上没了笑意,道:“我让你离开华山,为你为华山派都在着想,你心里不怪我么?” 左沁允也失去了嘴角的一抹笑意,道:“那我,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李承恪转过身子不敢去看她,微声道:“我···不知道,或许···或许···” 李承恪心里说不出什么的滋味,他不能留也不敢留她在华山。 她性子怪异,万一伤了华山派的人,抑或师傅师伯对魔教人嫉恶如仇,碰上了她,岂可放过她。 他本来准备了许久对左沁允说的话语,现下一句也说不出来。 左沁允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微游动,她刚才故意说李承恪叫她允儿,虽然不是编造,用意却是想把他引开这个话题,没想他还是···。 心里一阵酸楚的滋味悄悄的涌上来,她暗自道:“我该离开对么···我是个不懂世情的人,我···我···” 洞外噼噼啪啪声音传入。 左沁允抬起头,看向洞外,已经不见了李承恪的身影。 眼泪滚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头埋在了膝盖间。 第三十六章:定终身 洞外雨声渐大,李承恪站在崖边,仰头凝望,任凭雨水打湿自己。 突然一个念头一闪即过,他微微皱眉,一个转身便向洞里跑去。 左沁允依旧坐着,眼眶湿润,一对眼眸子看着摇曳的灯火一动不动。 李承恪进洞她也没去理会。 李承恪跑到她跟前,急声道:“你愿意做我妻子么?” 左沁允一惊,忙看向他,道:“妻子?” 李承恪狠狠的点头道:“恩,做我妻子。” 左沁允,低声道:“妻子,便如韩三哥和韩大嫂么,是乡间那许多的人家一般么?” 李承恪,道:“恩,是那样。” 左沁允不答话,轻轻点头。 李承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跟我来。” 拉了她的手向外跑去。 洞外漆黑一片。 雨势甚大。 李承恪不顾在眼里,双膝跪倒,拉了左沁允一并的跪下。 左沁允心里不知他要作何,只是一并的跟着他,瞧着他。 李承恪一手握着左沁允的手,一只手抬起举在耳边。 大声道:“华山李承恪偕同左沁允左姑娘。 借苍天为证, 跪大地为据。 此间结为夫妇。 我自幼没了爹娘,本欲要师傅做主众位师兄祝贺,无奈天不随我愿。 只我对左沁允左姑娘爱之深、情之切不愿顾其他,此后她的快乐我和她一并分享,她的错我一人承担。 终此一生。 情之所向, 爱之所往。 皆为左姑娘, 我与她今生今世永为眷侣。” 李承恪转身看向左沁允。 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庞,顺着她脸颊落下。 她转头看向前方,举起了手。 突然转头又看向李承恪,疑虑道:“我该怎么说?” 李承恪,道:“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我都会记住在心里。” 左沁允怔了一会转身,道:“我左沁允···萍水相逢他救我顾我···我以怨报德,他也没怨恨···今时今日愿意让我做他妻子,我心里高兴。 我···自今日,无论活着死去都是他的妻子。 如果有谁对他···对李承恪也和我一般,我一一都杀了。 愿上苍眷顾,只此一生,李公子要顾我倦我,世间女子皆不可与我争夺,凡有争夺者皆可杀之。 还有···” 说话间转头看着李承恪。 “我希望和他在这里多待几日,待到下次他下山我便离去,希望能寻得菲菲的下落,日后再回来和他相见。” 李承恪待她话毕,便即拜了下去,左沁允见状也跟着一拜,两人行了几拜。 李承恪仰望雨夜道:“爹,娘亲这是左姑娘是你们的媳妇了,恪儿无能让新婚妻子不得不离开,望爹和娘亲在天有灵助她处处化险,让我们夫妻日后能早日相见。” 李承恪说罢俯身下拜,左沁允跟着一拜。 下雨的华山总是会比别处冷一些。 更何况此刻是晚上。 虽不是寒冬腊月但总归有那么一点冷。 刚做了新婚妻子的左沁允是这么认为的。 她紧紧的依偎在李承恪怀里,不时伸出左手放到他鼻头前感受他的呼吸声。 ‘嗯···怎么没有呼吸了’ 左沁允奇怪道,她继续把手指放在李承恪的鼻头前一直不撤走,慢慢的李承恪就憋不住了。 “输了···输了···差点憋死我了” “哼···不行” “自然是不行了新婚之夜我可不想把自己憋死。” 说话间紧紧搂住左沁允。 “我有话想跟你说。” 左沁允看向李承恪道。 “嗯,我听着,您说。” 左沁允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有点紧张她伸手搂住了李承恪的脖子抵着他的耳朵道:“你娶我会不会后悔,你都从没有问过我是谁。” 李承恪道:“我知道啊,姑娘不是魔教光明左使,姑娘是左沁允,而且现在是我妻子。” 左沁允放下手了看着李承恪道:“不是这个,和那什么魔教的没有关系···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武功为什么除了武功什么都不会,为什么又要一身这样的打扮··· ···或许···或许你知道后会后悔娶我。 当然了你现在后悔肯定是来不及了··· ···嗯···因为我就是故意没在刚才发誓的时候说,我要留着成为你的妻子后才说给你听··· ···这···这是我的计谋。” 说完话左沁允不敢再看李承恪。 她伸手拿了件衣裳穿在身上缓缓坐了起来,紧紧的靠在墙上。 李承恪见状也跟着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突然坐起来。” 左沁允依旧不看他一眼一直看着黑暗处道:“没什么···该说的我刚才说了。” 李承恪伸手将她的脸转向自己笑道:“你的计谋得逞了。” 左沁允伸手拿开他的手,还是转向另一边道:“使计的人往往不希望对方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你觉得了。” 李承恪嘴角挂着一抹笑频频点头道:“爱妻说的对···我李承恪所娶之人只因我心里爱她,往后余生只想和她共度。” 左沁允瞄了一眼李承恪哼了一声:“别后悔···没人逼你···” 说罢自己就乐呵呵的笑了,伸手抓住李承恪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出来的吗?左沁允深切的眼睛看着李承恪。 “菲菲上次提到过···”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又从那边出来了。” 李承恪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你给你菲菲提过宦官···我现在想想其实还是蛮想问问你的。” “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听听···” 左沁允的呼吁变得有些称重,抓李承恪的手更紧了些。 她闭上眼睛缓缓道:“我其实乃官家之后,我爹爹本是洪武皇帝朝征虏大将军蓝玉的部属,大大小小参加过无数次的战争,可最后还是因为蓝将军的事被牵连,我们一家···就···就我活了下来。 爹爹、娘亲还是大哥二哥都···都··· 我记忆里看似模糊的东西其实在以前经常出现在我们的梦里···爹爹···娘亲和两个哥哥。 我知道,我也记得我第一次进宫城里的时候我那会刚好五岁··· 义父和我说了好久的话,然后他就出去了,我一个人躺在那间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开不见··· 我很怕,怕的身子一直哆嗦,可我也不敢哭也不能哭,因为义父不让我哭···” 第三十七章:深宫 使劲的让一双眼珠子睁的大大的。 但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一点都不瞌睡总感觉这时间娘亲应该陪着自己在说话讲些有趣的故事。 这间房子里太安静了,静到她总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她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她想听娘亲给他讲有趣的事情。 想听院外爹爹打拳伴随的吆喝声,但是现在除了不停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其他什么声都没有。 ‘好害怕’ 小小的心里有点不知所措。 想哭又不敢,可眼泪还是不停的留着,她用手拭去脸上的眼泪。 从嗓子眼发出了一声“娘亲···爹···” 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突然她手不小心伸开了一下打到了软绵绵的东西。 她用手一抓是被子呀。 她用力把被子扯了一下,瞬间就觉得没那么暗了。 原来自己一直把身子蒙在被子下面,所以才什么都看不见。 这下好了。 虽然也是晚上,但月光顺着窗户照了进来,屋子里一片银亮。 她用手使劲的揉搓了几下眼睛,看的更清楚了,她爬下了床榻,走到窗前静静的看那明亮的月儿。 心里,嘀咕着。 “娘亲···爹爹还有哥哥你们等着我哦,我会早早回去的···” 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有点杂乱似乎不是一个人,她赶紧的爬上床卷缩在被子里面,不一会就听见门响了走进来四五个人。 一声奸细的嗓音突然就响起了。 “姓俞的你是不是疯了啊···你自己不想活拉着我们垫背啊···你个杀千刀的臭狗屎。” 扑通一声俞公公直接跪下道:“白哥哥啊,求您了求求您和几位兄弟了。” 另一人说话了。 “老俞啊···这是帮忙的事情吗?···这是杀头的事情,您是给自己挖个火坑,完了还要搭上我们几个的命啊!” 俞公公转身匍匐在这人脚下道:“张老弟啊,哥哥就这一件事求您,往后您任何事情都是我的事,我拿命给您办了··行吗?” “我说俞哥哥啊,这怎么帮您啊咱们兄弟几个在这富贵处讨生活不容易,不觉间打成一家了,往日里但凡谁有个事情咱们兄弟几个都个个搭把手,我和几个哥哥都记着您咧,可是您这次···您让我们怎么帮您啊我姓杨的是真没辙。” 白公公指着俞公公怒声道:“偷偷摸摸带进来的个女娃娃就不说了,你还要留在咱们这,这不是找死啊! 你好好把她交给那些个婢女,叮嘱几句让好好关照着不就行了,你说帮了你这次以后你拿命帮我们,你觉得帮了你,我们以后还有命吗··啊! 姓俞的你这是吃人不留骨,嗜血不留底呀,你咋这么恶毒呢,咱们几个可是实实在在的拜把子兄弟呀···啊!” 说罢白公公对着俞公公胸口就是一脚,直把俞公公踹的翻了个滚。 一旁的杨公公忙扶起俞公公暗声道:“白哥哥这是干嘛呀先别动手吗,帮不帮的是一事,兄弟间又是另一个事,别伤了咱们哥几个的情分。” “是···是···是别动手伤了和气。” 张公公在一旁也是急忙劝解道。 俞公公再次匍匐在白公公脚下道:“哥哥打我自是应该的,我该受着,我让哥哥几个受累了哥哥打吧再继续打,这样弟心里可能也好受些。” 白公公连声叹气,哎···哎···哎:“我的老弟啊你平时里咱们几个最是你能巧言善事,谁都知道你灵顶的厉害从来不做糊涂事。 你今天···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不知道当今圣上把咱们这种人当蝼蚁当粪坑里的屎吗?” 俞公公抱着白公公的腿使劲的抚摸,涕声道:“哥哥啊我不是东西,确实该死,我不如那粪坑里的屎尿,只是弟弟我答应过了人家,这娃娃留在我跟前,我得做到啊,我得跟人家有个交代啊···” 杨公公拍了俞公公一下道:“别顾着哭哭唧唧了说了半天咱们不是还没看见这娃娃吗,娃娃在哪你得先给哥哥看看不是吗···真是糊涂一个劲的哭个什么哭。” 俞公公忙止住了声道:“是···是···是我这糊涂了。” 说罢起身向着床榻前走来。 白公公杨公公张公公三人也跟着来了床榻前。 俞公公轻轻的掀开被子。 月光下白皙的小脸蛋上印了一层灰暗的亮光。 杨公公捅了一下俞公公道:不拿个亮吗?这黑灯瞎火的谁看的清。 “我去拿···” 不等俞公公转身,身后的张公公就先转身走过去拿了烛台点着后走了过来。 白公公伸手接了烛台凑身到这娃娃的跟前仔细的看着。 身后几人也都是跟着凑身去看。 白公公看着看着伸手在娃娃的眉宇间用手摸了摸,低声道:“俞啊这确实是个女娃娃吗?” 俞公公回道:“我不敢骗哥哥。” 白公公用手托着小娃娃的下巴道:“我这仔细一看,这娃娃眉宇间似有几份英气你们看看···” 身后三人都是睁大眼仔细的看了一番眼前的娃娃。 俞公公之前倒是没在意这会仔细看来确实这娃娃有点气概,杨公公和张公公也都是惊讶道‘确实像那么回事,不过身上也带着女子的灵气儿。’ 说罢白公公有多看了几眼眼前的娃娃。 然后放下被子。 起身离了床榻。 后面几人也都跟着离开。 随着亮光的模糊床榻上的左沁允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不远处坐在桌椅上低声细语的几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话语。 慢慢的困意来袭,小小的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第一次没有娘亲的怀抱,她睡着了。 窗外撒下的月光照亮了熟睡中小姑娘的脸庞。 修长的睫毛,在月光下跳动了一下。 嘴角边抹出了一丝笑意,她伸手揉搓了一下嘴角。 然后继续安静的睡去了。 只是她不知,从此以后家人已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偌大的一方世界唯她一人,安静的活着。 第三十八章:恩见 几天后俞公公拿了几件衣裳,给左沁允换上并嘱咐了几句这几天里教给她的东西,让她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个男儿身,说话声音也得是个男儿声。 随即拉了他就给门外走去,刚出门就碰见白公公走了过来,左沁允弯腰道了声:“白公公好。” 白公公笑嘻嘻的看了看眼前的娃娃道:“像个男儿记住了以后咱就是个男子了知道不,可不敢漏了身份,你要漏了身份不但你要杀头我们都要杀头的,还要浸油锅的。” 左沁允看着他有些阴冷的眼神打了个哆嗦颤声回道:“是···我记住了。” 说罢赶紧低了头不去看,白公公伸手摸了摸左沁允的脸蛋,厉声道:“带走吧!这几天可是累死我了,终于把一切都打点好了,俞啊···记住哥几个的好。” 俞公公看了看周边。 扑腾一声跪下道:“那是自然的弟弟一辈子记住了。” “好了赶紧带走吧!”俞公公一挥说道。 走了好久的路俞公公带着左沁允到了一处院子。 院里面站了整齐的一排男儿,身上的衣服和左沁允俞公公的一般无二这是左边。 右边又是一排的女儿,身上衣服略微带些颜色。 这些人看起来都比左沁允大一些年纪,身上显着乡间人的土气不似左沁允这般穿着个内监的服饰到有了几份书生气,也看不出来一点的女儿样。 几个内监来回的走动不停的审视着两边的男男女女,只是摇头。 俞公公看见这几人忙快步走到跟前道:“哥几个忙哩。” 说话间便握了一人的手似乎给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了,其他几人也是看在眼里都是漏了笑意道:“俞老弟来了” “哎···哥哥们好。” 说罢招手示意左沁允到跟前来。 左沁允弯腰蹬蹬的跑了过去,一人伸手托起左沁允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笑道:“长的倒是很清秀吗···比这些个臭贱奴都好看些。” 说话间抬眼扫了下跟前的一排女儿。 俞公公向着几人揖手道:“后面就劳烦哥几个了,我这边就不叨扰了。” “俞老弟客气了以后别忘了我们几个的好就行,好了走吧走吧···不能跟您说话了一会还得把这些个东西送到别处去。” 俞公公回笑道:“好嘞,我这就走了。” 说罢俯身在左沁允耳朵跟前叮嘱道:“好好学着点娃娃。” 临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三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看着俞公公离去,左沁允心里有了更深的怕,她看了看眼前的几人心里止不住的哆嗦。 突然一人伸脚踢了一下他道:“看什么看赶紧站位儿去。” 左沁允向着右边转了半个身子,乘人不注意就又转了左边。 走过去站在了最末端的位置。 抬眼看这些人都是被他高了一些,也都是些个娃娃,脸上的痛苦之色似比他多了些。 随后这几个人挨个的问了众人的生辰八字做了记录,这里确是属他左沁允最是年末。 随即又带了他们一起转到了别的院子。 在这里他们这许多人被教着做了一个月有余的各种规矩和事由。 这期间晚上左沁允回到俞公公他们的直房去,早上又早早的醒来赶去学习一天。 每日的各种伺候这些个有权有势的内监,从一开始晚上睡不着想娘亲爹爹到后来实在太累顾不得想,就早早的入睡了。 这样到了两月后他和一起进来的人都把各种规矩学会了。 这一天院子里进来一人和训练他们的几个内监说了几句话,随后他们被又一次召集了起来。 这新来的人来回的踱步,仔细的看着他们这一排的人,伸手指了三个人道:“就他三个加这两个婢女。” 身旁的一人赶紧上前喊话道:“季公公指了谁赶紧的走上来一步。” 左沁允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走出来一步。 季公公看了一眼道:“好了就这些了,跟我走吧!” 几人跟着季公公出了院子向无知的地方走去。 穿过多处低矮的楼舍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片群楼层叠的阔大天地,这里楼舍高伟金碧辉煌一番盛世景象。 左沁允看着这些个天地,不住的在幼小的心里叹息。 走过几个廊道。 刚转个弯对面来了一行十多个人。 为首的一人锦衣玉带朱红打底的一身蟒袍两肩秀了飞舞的龙物,两袖间火焰腾起围着一只华虫。 季公公看到这一拨人赶紧下跪拜倒笑嘻嘻道:“奴才见过殿下。” 后面跟着的左沁允这几人也跟着下跪拜倒,却是头压得贴着地面了。 这人看了眼季公公道:“起来吧···这些就是刚带过来的吗?” “回殿下是的奴才刚去那边挑了这几个来刚准备回殿下话去,不想在这碰着殿下您了。”季公公回道。 “都把头抬起来。” 这人轻声道,左沁允跟着话语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面容俊秀的一位大哥哥。 左沁允觉得他和二哥的年纪大小不多。 这人看了一遍这些人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左沁允的身上他轻步移了过来,道:“抬高点。” 左沁允跟着抬高了身子,朱这人绕着他的身子转了一圈道:“岁生几何?”左沁允颤巍巍的回道:“五···五···岁了。” “大声点。” “回殿下···我五岁了。” 季公公忙凑到跟前来笑道:“殿下看上这个了。” 朱允炆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给我的,送给我那个小妹儿。” 季公公喜道:“哎呦,原来是给小郡主呀殿下还是最疼爱这个小妹儿。” 朱允炆叹息道:“疼爱自然是疼爱···只是爹爹走的早母亲大人又身体不适,妹妹五岁成了个没人照顾的人了。” 季公公听到这瞬间眼睛里留下泪来,忙跪下道:“殿下一提长太子,奴才就心里痛楚,该是让奴才被那不知什么的千刀万剐了,只求长太子在就好。” 一遍说着一遍哭着。 朱允炆叹息一声道:“不说了不说了···快些起来,我知道你在爹爹身边日子多些自然是舍不得。” 季公公起身回道:“是多了些日子,最主要的是长太子宽宏善意待人人都好身边的谁不说好,只是殿下您思念长太子心切奴才知道,只是求您莫要太过伤心,千千万万的保护住身体了。” 朱允炆看着季公公笑道:“你这姓季的说叨起我了不怕责罚吗?” 季公公扑通跪下道:“只要殿下好着,别说责罚就是要奴才死千次万次都成。” 朱允炆伸手扶起季公公道:“好了···起来吧!就这个给一会送到小妹儿跟前去。” 说罢指了指左沁允然后转身走了。 身后的季公公揖道:“恭送殿下”。 第三十九章:郡主 “小祖宗···我的小祖宗···在哪呢!” 季公公领着左沁允到了一处庭院。 别致雅静远离了些许吵闹。 季公公还未有上到台阶尽头只是迈出的脚刚落在第一阶,就已经笑嘻嘻的喊叫他的祖宗了。 当然台阶也本就不甚高。 季公公慢悠悠上到台阶顶端也没看见有人出来。 他三步两步的走到门前探头到里面张望着:“小公主啊···老奴来给您送好玩意了。” 季公公侧耳倾听半天没有反应,又接着喜叫道:“···小祖宗···小祖宗老奴来给您送东西了。” 依旧没有回应。 季公公有点奇怪了,怎的一个回应的没有,他招手示意左沁允来上。 蹬蹬几步左沁允来到跟前,季公公看着他道:“这就是咱允贞郡主的住所,以后就这里伺候着这个小祖宗,可要事事用心、细心、宽心···晓得否?” 左沁允低头回个诺。 季公公再次探身看了会后转身,道:“好了,我这边要忙别的事情了,你先进去在里面候着去。” “是···” 左沁允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跨过门槛刚迈出右脚不曾想脚下被一根绳子绊了一下身体失了重直接就跌倒了。 直撞的他鼻子嘴巴冒了血,整个脑袋嗡嗡的疼。 还没有等他从这些疼痛中出来,头顶一大团的白色粉末直接就倒了下来,却是磨的光滑的面粉。 眼睛被面粉遮住了看不见眼前事务,左沁允伸手刚想去揉揉眼睛,不想又是一波冰冷的凉水从头灌到脚。 左沁允心里和身体都是一阵哆嗦,眼睛了止不住的留着眼泪,他却不敢哭出声来。 此刻站在门外的季公公却没有走掉,看着左沁允笑嘻嘻的道:“以后会习惯的,记得我说的话,宽心、用心、细心···好了里面先规规矩矩的待着去,等你家主子回来。” 说完说转身笑着摇了摇脑袋走掉了。 慢慢移动着小步子,一边不停的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眼角,不敢哭出声,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 他此刻特想娘亲爹爹,想家里的一切可是义父哪里又说了不一样的话,他要是不听话这辈子恐怕就真的见不到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了。 越想越心里难过,眼泪刷刷的往脸颊淌着,这许多天的委屈这会全都涌现了出来。 她边走边哭也不知道走了多了个步子,突然脚下被一个东西碰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双手赶紧抱住了脑袋。 不过这次却没有什么东西照着脑袋下来,他小心的抬头看了看头顶和四周,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原来是自己只顾走路碰到了桌子角腿了。 他哽咽了几下,然后像义父教的那样把手放在胸口处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待到静下来后他看了看桌几上的事物,都是些果子蜜饯一类的好东西,不经意的勾起了他心里的馋虫。 他舌头不停的甜拭着嘴巴,但他知道这些东西他可不能碰也不敢碰。 之前的好多天的教训就是告诫他们该如何如何伺候主子,这偌大的整个皇城里,他们只能听候主子的差遣,主子不让吃饭就不能吃饭,主子不让睡觉就不能睡觉。 心里想着这些,左沁允慢慢离桌几远了些,照着之前学的他靠着一遍端着的站着,等候主子的回来。 也不知道就那么站了多久。 身上湿透的衣裳已经不滴水了,他的脑海里此刻都是以往的事情,想着想着都忘了时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沉思中的左沁允,他打了个颤,突然发现脚底下一滩水,他以为自己想爹爹娘亲竟然给尿裤子了。 他慌了神这可怎么办,他赶紧弯腰用袖子擦拭着地面。 发现自己整个衣服也都是潮湿的,这才想起来刚才被水给淋了个满身。 伴随着脚步是一阵偷嘻一个娇滴的声音道:“错不了错不了,肯定是老季这个家伙着了道。” 说罢哈哈大笑着朝里面走来,“哎呦···你是···” 郡主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潮湿不住哆嗦,脸上残留着面粉的和自己一般大小的人儿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左沁允只是在她进来的一瞬瞄了一眼。 这人和自己看着一摸一样的年龄,一模一样的嫩脸蛋。 只是她一身打扮确是男儿装。 顶上竖着发簪,缠着一条鲜红的丝带,顺着右肩垂落在胸前。 右手里一把折扇不停的开合左手负于后背。 一身橘黄的服饰上装饰着华彩图案,腰间的一圈束带上坠落着一枚精致绝美的玉佩。 让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有了八九分的男儿气概。 左沁允匍匐在地回道:“给郡主问个好···我是刚被季公公带过来伺候您的。” “原来是这样啊,刚哥哥说了给我安排了个奴才,说的就是你把。” “回郡主,正是···” “来···来···站起来抬起头我瞧瞧看,哥哥选了个什么样的人儿。” 左沁允随着郡主的话站了起来,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起进来的加上郡主五个人。 后面都是一些年纪大郡主一些的穿着和他自己一般无二的丫鬟和小太监,唯有一个丫鬟姐姐是年纪稍大些,约莫十多岁,想来肯定是照顾郡主起居的人物,其他的多半都是配郡主玩闹的。 郡主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儿,顺着他的身子转了一圈。 笑嘻嘻的道:“哥哥有点眼光呀···确实不错噢。” 身后的大姐姐也是笑道:“那是肯定了···皇太孙最是疼爱咱家郡主了肯定把最好的给您留着了。” “哼···哼···算他朱允炆有点良心···不过怎么你被水和面粉给浇了呀,不是应该是姓季的吗?怎么是你呀!” 左沁允听到这委屈的又是流了泪,颤巍巍的道:“自是我不够机灵所以才被浇了一身。” 郡主微怒道:“这个姓季的越来越难整蛊了···不过你这个小奴才倒是别哭泣呀,又不是故意给你这一身,这是给姓季的安排的,只是你被他老狐狸给算计了。” 左沁允赶紧拭去眼角和脸庞的泪水道:“小的不敢归罪季公公这就不哭了。” “郡主,他身上衣服都是湿透了给找个干净的换上。” 一旁的一个小太监细声说道,郡主看了眼跟前的左沁允笑道:“是应该给换换了···嘿嘿···” 郡主话音刚落,一旁的丫鬟就走过来打量了一番左沁允,然后回道:“郡主我去带着给找个合身的衣服去。” “去吧赶紧一些,别把哥哥送来的人儿给着感冒了。” 说罢左沁允被这丫鬟带着出去了,不一会就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管衣服的那边见到是允贞郡主身边带的人各个都是弯腰低头的应着,生怕被这个小祖宗记挂上。 换了身干净衣裳左沁允回了郡主的住所。 这时间快到了晚上暮色渐起,他们一众人安排了郡主的晚膳,左沁允这会肚子早就饿的瓜瓜叫了。 站在一旁看着别人吃那么多好吃的真的好馋,一直等到郡主用完晚膳,他们才换着去吃饭了。 宫女太监的食物自然是不能好的,没有势力的宫女太监更是吃的差太多了,没办法因为饿所以谁也没能力去在意这些只能拼命的吃饱。 左沁允这会正在拼命的吃多些,今晚一晚上不能回去睡觉,义父哪里留的吃食怕是不能吃了。 突然一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郡主跟前的小太监卢小哥。 没等他开口说话,卢小哥就俯道他耳朵跟前道:“少吃些别吃饱了。” 说罢露出诡异的笑容走掉了。 左沁允自然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他心里莫不着底,不敢吃了,半饱的肚子实在怪怪的。 用饭时间没结束他就被卢小哥拉着出来了。 一起快步的回了郡主额住所。 这边郡主用过晚膳和其他几个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不停的嘻嘻大笑。 左沁允到了跟前才发现原来是郡主坐在桌几上,其他三个人围着桌几站着,听郡主各种戏说,惹的几人不停的笑,郡主更是不断的放声大笑。 看见左沁允和卢小哥到了跟前,郡主随手从桌几上拿下两盘吃的,一盘果品一盘糕点。 卢小哥伸手接了糕点,左沁允看着郡主有点愣神,郡主笑道:“你个傻子给你吃的都不知道接着,要我喂你吃吗?” “不敢···不敢···” 说罢赶紧伸手接住了郡主赐给的一盘果品。 左沁允吃着郡主赐给的食物心里添了几份宽慰,打心底里感激这个郡主,他把食物和卢小哥换着吃了其他几个人都是已经吃过了谢了他的好意。 日子就这般的过着。 左沁允也算是幸运了遇到了一个好的主子。 在这宫里郡主就是个护里张外的主儿,谁人都怕的主儿,也是个谁都不怕的主儿。 所以她的人也就没人敢惹。 左沁允在她的庇护下过得倒是也自在些,除了隔三差五的回去义父那边问个安好,他这边多的日子都是在郡主的住所里,和几个小太监小宫女跟着叫粉里儿姐姐的大丫鬟一起照顾郡主的生活。 主子待众人好,这里也都是些个小娃子,粉里儿姐姐人善良,所以几个人之间倒是没有什么隔阂和大人之间的嫉妒之心。 左沁允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他开始忘记了许多的事情,身子里的那骨子鬼精灵的劲慢慢就冒了出来,和郡主刚好是‘臭味相投’两个人逐渐的更是亲近了一些。 再到后来郡主长大了一岁开始要正式有先生专门给教授些东西了。 从之前的皇哥哥和皇爷爷的亲昵教导到如今的专门设课授学,这让郡主抱怨不断,脾气大了不少。 不过她这脾气都是撒在外边了,为首遭殃的必须是季公公这一波人,各个都是叫苦不迭。 郡主这边胡闹归胡闹皇爷爷安排的事情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每日的学习加之摘抄古学经典,让她苦不堪言,身性好动她自然是一有时间就开溜,到的后来她想了个机灵的妙法。 每次听授课程时每每带上左沁允让他伺候自己,最主要的是让他也记得先生讲的东西。 好在左沁允脑子灵光许多的东西都是一听就记得了,这让郡主大感意外喜不胜收。 往后的日子里两人几乎是同时学习,每日夜里先生留的课程都是左沁允帮着摘抄,郡主念他聪明伶俐有‘救命之恩’‘特赐’他一个名号‘林利儿’。 左沁允这个名字他自然是不敢用的自己心里记着名字,这是爹爹娘亲的,外人问起他总是一般的说自己姓俞无别用的名字只是有这个姓而已。 宫里的这些个奴婢太监门没有名字的大有人在,也就没谁好奇你姓谁名谁,知道个姓也就见面了好招呼一声而已。 所以自然是没有谁能把他和曾经的蓝将军叛党余孽左子飞联系起来。 第四十章:平民皇帝 时间如匆匆的流水一般流淌过每一个躯体,老者垂落幼着绽放。 已是左沁允流落宫庭大院的第五个年头了。 他和郡主一样从一个五岁的幼童到了十岁的小少年。 郡主依旧是那般一身男儿装,只是个头确是矮了小林利半个头,这到没什么。 她想着小林利是个男子高点是应该的,只是这也太瘦了吧吃的比谁都多,怎么就是不涨肉肉,让她甚是纳闷。 每日里到了晚间,吃过了主子赏赐的糕点果蜜,其他人按着日程做各自的活,唯有小林利依旧被留在身边。 这样的日持续了快三年了。小林利和郡主两人爬在书桌前,一人捧书朗读一人执笔抄录。 郡主往往只需要念一遍小林利边能恪记于心下笔逐鹿。 郡主这边看是玩虐但却也是个奇才,她在三年前小林利代笔时边学着他的笔迹写字,到了今日两人却也是字落无二、下笔无痕,这些都是防止皇爷爷和皇哥哥两人不经意的审查。 两个孩童自然是不知道事态的严重,往往用此计谋得逞,好在谁也没有发现,不然杜绝宦官学文书武的当今圣上恐怕会立即处死年幼的小林利。 郡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读完了一片古文,这边小林利跟着摘抄。 郡主闲了时右手里还不忘给小林利磨墨,只是最近她总是在夜里不时的看着窗外,眼神里露着几许不安。 “小林利你说皇爷爷能过了这个年吗?” 郡主突然开口问道。 小林利急忙放下笔头跪了下来道:“郡主可不敢胡说,皇上龙颜,再活个千年万年都不是事。” 郡主听罢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小林利道:“说什么胡话了,这世间哪有活千年万年的,这些恭维我皇爷爷的话都是那些该死的佞臣所为,你说你···你怎么都学着这些了。” 小林利偷笑着道:“现下外面都是这般说着,小的不敢不说。” 郡主看了看他道:“起来吧!···现在想来往日里和我皇爷爷待的时间是真的少,哎···” 这边郡主一口气还没叹完,只听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粉里儿急匆匆跑了进来,急切道:“郡主刚上边传来话圣上···圣上怕是···” 不等粉里儿说完,郡主便向着外边跑去。 “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无古人之博知,好善恶恶,不及远矣···” 一代平民皇帝散手人寰,葬于紫金山孝陵。 洪武三十一年六月甲辰,上谥曰“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庙号太祖,功过为后世评说。 四日后皇太孙朱允炆继位改元‘建文’。 随后各地藩王奉命服丧依洪武帝遗诏不得入京师。 朝野举丧,新皇登基,诸皇子皇孙虔诚祭拜。 多日后逐渐限于平淡,宫院里事事依旧新皇帝各种举措利于民,并且增强文人地位朝中文官逐渐增加,同时召当世名儒方孝孺进京。 多日未见郡主这段日子里众人也都不敢怠慢,各自忙碌着。 小林利自然也是每日守值,只是最近不用陪着郡主读书写字,晚上他总能回去看看义父和白公公一众人。 义父每时见面都是那么几句耳语忘不了,‘’、切忌不可暴露身份’。 时至今日小林利也大概明白了爹爹妈妈和哥哥遭遇了不测。 只是从幼小时,便无人教他寻仇。 因为仇家太过强大,或者说根本没有仇家而言。 他自从知道这些后小小年纪自然会想念爹爹娘亲,夜深时不免因思念之情而哭泣,只是他没有仇恨。 却在心里念着郡主得好。 这个郡主太有意思了。 从进入宦官这个位置后他总是能看见一切的不公和肮脏。 那些如他一般大小的孩童遭遇了难以磨灭的耻辱和痛苦,却没有可以伸张正义的地方只能忍受着,他年纪虽小却也看的清楚这些。 心里欣慰于当今圣上的恩见和郡主的恩赐。 仇恨似乎没有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根深蒂固的种子,甚至于说没有仇恨可言。 忽的一日郡主就那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个人都是行过礼后发现郡主瘦削了好多,粉里儿姐姐心疼的不行,自己忍不住掉了泪,赶紧各种地找好吃的东西要给主子补回来。 待到食物拿过来郡主也只是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打赏给了众人。 这几人见郡主不吃也是没有胃口,一起这般饿了许久。 到了深夜郡主有些饿了,这会就小林利一人服侍于左右,她两人便一边闲谈一边吃着食物饱个肚子。 “小林利我最近没读书学字,你···是不是也跟着没有。” 郡主突然开口问道。 小林利回道:“自然是没有的···没有郡主在我可学不了那些。” “哈哈哈···这才合适···我不在谁给你捧腹读书了。” “郡主说的是。”小林利笑着回答。 “哈哈哈···” 两人都是一阵欢笑。 郡主突然转身看着小林利道:“可还记得我前一阵给你说的一人!” 小林利眼珠一转露个笑脸道:“自然记得了.” 郡主嫣然一笑道:“这人前几天我见到了.” 小林利惊讶到大叫一声:“什么···真的还是假的呀.” 郡主不屑的看了一眼小林利道:“什么话···进这里边的还有谁是假的吗?自然是实实在在的真人···而且真是如传言中一般的人物,称他为当世孔孟一点都不为过.” 小林利听的入神道:“这人我也是从郡主这里听的,这下郡主见了本真,还是一番夸赞看来这人确实是很厉害.” 听了小林利这话郡主带点傲气的回道:“那是自然,何况这是皇爷爷在世的时候就给皇帝哥哥留下的一块瑰玉···皇爷爷走了没几天,皇帝哥哥就从蜀地召他入宫···可见这人真的是不一般的厉害。” 小林利笑道:“那这样郡主就更应该跟着这人好好学习一番。” 郡主摇了摇头道:“那可说不准,这些人或许可崇拜却不可靠近。” 小林利不解的看着郡主道:“这又是为何?” 郡主气道:“你个呆木头···这些人都是和皇帝哥哥般伦国政大事的人物,你觉得和他们靠近些会舒服吗?你难道想天天听那些治世名言和深奥难测的古礼吗?” 小林利赶紧摇摇头道:“不想···不想一点都不···” 郡主冷哼一声道:“···那是肯定的谁爱天天听那些孔孟之道抑或是三纲五常之理。 如若他讲些逐匈奴三千里,汉人可塞外牧马、始皇帝踏平六国执手天下这些,我还是愿意听听的。” 小林利有点疑惑道:“郡主,怎得说起了始皇帝···现世的人都道他是个残暴的人,郡主说她怕是不妥。” 郡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说道:“不一定世人说的都是对的···我自是认为始皇帝功高于过而且是大功,你仔细想来没有他哪有这千里江山供后世之人征伐抒文武之才只为一统。” 小林利歪着脑袋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汉高祖和霸王项羽反了大秦,不是也没有归还七国封地还不是最后归于一统。” 郡主点点头道:“算你没有白跟我···始皇帝应该是被恭颂的古之帝王,高祖皇帝不及始皇帝但也不差,看似乡郎匹夫实为经世之才。 而霸王!所为的霸王看似气吞山河实则匹夫之智,力能扛鼎又如何,大有人人在,秦武王扛鼎殒命,项羽也是如此···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是无胆鼠辈,我江东之士各个英雄豪杰,过了江东那个不是治世之雄才。 孙伯符少继父命历千难万险而据江东一图霸业。 孙仲谋幼承父兄遗命领江东臣民拒曹孟德于赤壁,铜雀台再无二乔之位。 周公瑾坐镇赤壁,挥略有度、用兵有方、水火并用曹孟德几乎葬于火海。 鲁子敬审时度世,早于诸葛孔明提出三分天下,且据理力争说服吴王联刘抗曹。 吕子明昨日吴下阿蒙今日吴王坐下大都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勤补拙、白衣渡江袭杀关圣公于荆州。 陆伯言深谋远虑、以退为进、避其锋芒夷陵之战火烧刘皇叔八百里营帐,致使刘皇叔白帝托孤忧愤而死。 看看这些才是我江东儿郎,在看我皇爷爷也是据于江东四处征战横扫天下,驱逐元人于漠北,平天下建太平盛世。 什么霸王,不过是匍匐于女人裙摆下的一个懦夫。” 一个说的津津有味一个听得入迷三分。 待到郡主说完小林利撅着个嘴点头道:“看来是这么回事,什么霸王,能被女人左右的男人注定没有出息。 男子汉大丈夫应有乱世治国平天下之雄才,盛世安邦定国之伟略,不该为个女子丢了天下···嗯···嗯不过郡主也是女子。” 郡主一听这话气怒气横生,怒道:“你个小林利找打是不是···哪里有伤疤你给哪里撒盐吧坏透了你。” 说罢轻轻踢了一脚小林利,小林利偷乐着道:“小的该死···主子在赐一脚。” 郡主转头叹口气无力的说道:“可怜我不是个男儿身,爹爹定是把我给生错了···哎!!!” 小林子见主子有点气馁便宽解道:“没什么不好···这里我不是还天天陪着郡主谈古论今,评天下的古往今来吗?我觉得挺好。” 郡主又是一阵摇头道:“你是不懂啊···将来我如若嫁人必须是能统帅三军的大将军,豪气万丈的英雄儿郎。” 说罢看着小林利眼眸里露着坚毅。 小林利看着郡主坚毅的眼神自己却露着怪异的表情,然后低头转移了思绪了。 第四十一章:名仕 建文帝元年,遵先帝遗旨。 召当今名仕方希直入仕任翰林侍讲及翰林学士。 这一日天刚刚朦醒,郡主便早早用过早饭,急忙换小林利进来服侍。 小林利以为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了,早饭也顾不得吃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此刻郡主正在粉里儿姐姐的帮助下穿衣束妆。 见了他嬉笑道:“今天带你见个好事。” 小林利不解道:“什么事情能让郡主您这么高兴了。” 郡主露出几份傲气道:“此乃天下识字之士莫不顶礼膜拜之其物也。” 小林利听到这突然醒悟,也是一阵的欢喜,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别说主子大喜过望,小的也是喜不胜收。” 自方孝孺入京以来,建文帝每每有闲暇时间便和其促膝长谈天下之事,两人聊得甚是欢乐。 建文帝敬其大家之风、三千里明之国土无出其右者、先贤之辈皆无可比拟,若能为我所用实乃江山社稷之福也。 方孝孺赞其出弱冠便掌天下之事、少年英姿、帝王之尊善纳谏言古之帝王出君者不过一二。 轻摇赋税严惩贪官,辨忠奸除佞臣,此乃天下黎明百姓之福忠臣之幸也,臣愿誓死相随左右。 昨夜建文帝与方孝孺相谈甚欢直至深夜,后来索性留了其居于宫中过夜,早上更是同时进餐。 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不一会功夫便听见外面有声音道:“季公公这多日怎么不见进我那屋子去瞅瞅呀。” 只听季公公赔笑道:“这最近日子里奴才甚是忙碌确实不曾看望郡主,这里跟您请罪了。” 说罢一揖,深深的弯了个腰。 郡主冷哼一声道:“得了吧你···快去禀报皇帝哥哥说我来陪他早饭了···” 季公公刚回了个遵命。 不想郡主一巴将他推开道:“算了不用了我直接进去···小林利跟着。” 说罢迈开腿进了建文帝的寝宫。 季公公也不敢得罪这小祖宗只能一声叹气,转身时刚好和小林利撞了个眼神,小林利轻弯个腰问了声好便跟着郡主进了里面。 “皇帝哥哥···” 听到一声呼叫,建文帝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大清早的···这个无礼的丫头又要做什么!” “小妹给皇帝哥哥问个早···” 说罢施了一个礼,随即转身看到刚从座椅起身的方孝孺道:“这里也给先生问个早” 方孝孺回敬道:“给郡主殿下问早。” 不待方孝孺揖手还礼,郡主便转了身向着建文帝道:“小妹可有座否。” 建文帝笑道:“这天下哪里没你的座了···赐座。” 郡主再施一礼便向方孝孺正对着的一处座椅走去,身后一直弯腰沉默的小林利赶前到了座位跟前,待到郡主入定后服侍她坐定,然后依旧弯腰站立于郡主身侧。 建文帝带妹妹坐下后道:“不知···郡主殿下大早上的来我这地方做甚···这里可没有好玩的。” 郡主笑道:“哥哥这么见外了···小妹甚是想念哥哥,昨夜一宿无眠,今日里天刚亮就想着赶紧看看哥哥来,好安了自己的心···” 建文帝听完笑道:“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郡主回道:“自然也不是山水之间。” 建文帝疑惑道:“山水之外还有郡主在乎的。” 郡主露出几许傲气道:“那是自然···我朱氏子孙当有兴国社稷之责,安邦治世之任,小妹虽不能如皇爷爷、父王、皇帝哥哥这般做一个男儿身保社稷之福,但也每每思皇帝哥哥之苦、念皇帝哥哥之所痛。” 建文帝听罢惊讶道:“我这皇帝哥哥甚切的想知道我家妹子思的是何苦,念的是何痛···烦妹妹细细说来···” 郡主起身施一礼,道:“皇爷爷西驾时日不多,皇帝哥哥弱冠之年授予天命,我明王朝开疆时日不过三十有一年。 往日里皇爷爷南征北战、勤政廉民,今时皇帝哥哥勤于律己、整治朝纲这是百姓之福,小妹甚是欣慰。 然···皇爷爷西驾时留南塘先生及子澄先生助哥哥兴帝业、辅社稷造化天下,今日里哥哥却每每留恋于希直先生之儒家大学··· 妹学识有浅却也疑虑于儒家大学可否助我兄长保社稷、助黎民、安天下之兴。” 话毕用坚毅的眼神看向正对面的方孝孺。 “大胆!” 建文帝微怒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懂什么治国大事,却在这里评说儒家和先生之名···先生莫怪,这丫头让先皇和我这个哥哥给宠坏了···” 这边一直静心宁听的方孝孺听罢缓缓起身道:“无甚紧要···我倒觉得郡主殿下所疑虑之事实数紧要关键之事,古之学说百家齐鸣。 然,个有长短,何为治国安邦之学古之有争。 春秋始,礼崩而乐坏。 天子失权威,诸侯雄起,兵戎相戈,乱世呈现。 社稷黎民皆遭受于苦难之中,各家学说由此而生。 孔圣游走诸国致力于周礼复始。 然,礼无基、乐无根圣人痛哀。 随以周礼为准创儒家之学倡诸侯仁政为德、爱民如斯、忠贤纳士,其弟子孟公承而创新延儒家之大学传于后世,直汉初武帝时董子以儒家为基准纳各家所长建儒家之核心所在。 荐武帝废黜百家、独尊儒术,武帝一朝随即强盛不可一世驱匈奴于漠北保汉室百年兴业,儒家之学确有兴邦安国之术。” 说罢向着建文帝和郡主各施一礼。 郡主仔细听来,待方孝孺话毕随即走出了位子。 小林利见状将一把折扇递给郡主。 接过扇子郡主向着方孝孺走了两步又转身面向皇帝哥哥,说道:“古人道礼崩乐坏,却不知礼崩崩于天子不律勤政、不恤民情、不纳忠言,乐坏坏于天子不辨忠奸、枉顾佞臣继而致臣不称臣、君不贵君。 幽王戏诸侯此为君不贵君,楚王问鼎此为臣不称臣。 正所谓天子定君臣。 天子正则臣刚,天子奢则臣靡。 周宣王独断专行、不善忠言、用兵无道祸及周室,幽王宠信佞臣为博美人一笑尽戏谑诸侯,此乃昏庸之至。 犬戎灭周,其时周王室已然不复存在,平王东迁不过苟延残喘几百年而已。 诸侯并起周天子颓废取决于周天子失信于诸侯而非礼崩乐坏也!” 方孝孺走出位子对着建文帝郡主各举一礼。 转身看着身前这个十岁左右的一身男装却是女儿身的郡主,微笑道:“非也···周礼始于周公,礼乐之盛兴周八百年。 公德才兼备辅武王、助成王先师之表却无僭越之意。 召公举身教材留守镐京,辅助成王,成王崩继助康王创四十年刑措不用的成康之治,为周朝打下延续八百多年的坚实基础,此为礼之忠君之道也。 后世人称周公乃儒学先驱也,其时儒学之家虽未成,然已于公身燃于世间也,儒学之治国、兴国古来有之。” “先生所言不假,周公、召公、毕公确为忠臣之表,树周八百年兴盛我虽有异议确也苟可相同,然儒家否有其功我则不敢苟同。 千古始皇扫六合归一统成帝王之世。 其功在于商君变法有道、秦人勇猛好战,加之亲政后纳韩非子举措修法律令,秦国强盛无比灭六国实乃天下所为。 我古观其举措,似无儒家之学,乃法家大成而举就也”, “错也···” 建文帝抢先,道:“秦时名臣首推李通古,‘谏逐客令’并六国贤臣名将助秦王一统千古。 尊帝王、制礼仪、反分封、定郡县,修车轨统文字度量衡,官拜丞相实为秦之骄囊,然李通古师从荀卿,卿乃儒家大成者是也···妹可有否。” 郡主打一下折扇道:“有些道理,李斯虽有焚书坑儒之举,但秦国初建强思想重帝王却也不为过···敢问先生古之圣贤,谁可为臣,古之名将,谁可卫君···”说话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孝孺。 第四十二章:言对 “上瞭三皇五帝,下仰我朝肱骨,千百间贤臣名将不下千。 商,伊尹大公也。 辅五帝五十余载,惜民顿官、推经济、助繁荣,以鼎调羹调和五味,商汤五百年基业,首推商元圣。 周天子昭天命灭暴虐,姜尚父兼军政大权,千里之野、兵诡道也、胜牧野败暴纣,后世兵家无不仰视。 修政事、尊风俗、简礼仪、重工商盐渔,国家兴旺各国臣民皆归附于地。 周公之表已无需多言,庙堂之高君侧周公也。 兴汉四百年张子房居功至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料天下之事定国之大正,解鸿门之围不图功不贪富,疏不间亲明哲保身。 太宗临天下,房谋杜断其功置伟,名臣典范也。 玄成公谏言入律,太宗瑾受肺腑之言成贞观之世,此为庙堂高处君臣之表率。 宋室衰败,名臣不枉贤名。 宋末三杰、四大名臣皆文骨之风、汉之忠魂,此上皆为名臣贤相。 岳武穆少年从军,北伐中原军纪严谨,善军民一心缔造河朔之谋屡败金兵,踏破贺兰山缺,收拾旧山河,将之大义。 唐初名将无出李靖者,兵谋共用、战无不胜踏王世充窦建德之流,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东突阙,西破吐谷浑,唐之疆土阔野千里。 郭子仪、李光弼安史之乱率兵勤王,收复大唐半壁江山,延李氏王朝百年基业。 袭龙城败匈奴收失地,开汉之军事胜匈奴之先河,以战养战深入敌后破单于匡威汉室雄风,军纪严明、爱待将士、赏罚有度位极人臣而不立私威汉之大将军卫青也。 驱匈奴逐漠北,封狼居胥,使匈奴不敢南下牧马少年名将当属霍去病。 忍人者不能忍之事,汉初三杰,兵权谋略者兵仙韩信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奇谋诡道,东进无人可阻,垓下决战,败霸王,复山河一统。 王翦老谋深算,一生征战无数却智而不暴、勇而多谋,杀伐有度实为战国末仁义之将。 乐毅合五国联军以弱胜强,下强齐七十余城报齐国伐燕之仇,此为三军统帅··· 名臣良将古之多已,希直才疏,不知郡主以为如何?” 方孝孺拱手道,郡主转身看着小林利挤个眼露出一丝笑意道:“先生所言者皆为圣贤名将,我辈无不垂涎膜拜,敢问先生楚霸王项羽比之高祖如何?” 方孝孺回道:“霸王王者之气,却无帝王之尊,高祖屈伸若轻,举重就贤成帝王之位。” “齐桓公比之楚庄王。” “桓公春秋首霸尊天子一服诸国,庄王韬光养晦蓄势待发,胜晋公饮马黄河问鼎中原,成就霸业,此二人皆春秋名主。” “先生觉外夷政将如何,汉之初匈奴压境我汉之千里疆土无敢缨其锋,遂求和已图安之。 我观其便,每时想来外夷虽屡犯我边境,其因不过夷将有统帅雄狮之士。 秦汉矛盾单于、晋时,五胡乱华。 外夷将帅比比皆是。 若依我汉之庙庭所谓当有苻坚、石勒、慕容恪、慕容垂。 其中我敬慕容玄恭为首不知先生觉得我敬之有意否?” “郡主大义,古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外夷名将皆为我辈尊佩之人,慕容玄恭身为鲜卑,却受教于汉之古学,衷心辅主匡前燕大事,总揽朝政却无私心,可惜却早逝。 实为可惜,此为古之遗爱的名臣良将也。 方谋人无不佩服。” “先生所言甚是,汉夷或有别,然良臣名将却皆为后世楷模。 不知先生长观三国否,孔明、司马懿何如。 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司马懿老谋深算,深不可测。 我每每念及出师表,皆潸然泪下。 仰诸葛丞相受白帝托孤之遗,却制于国弱民寡。 北伐中原屡屡受挫,实为敌强我弱也,痛哉惜哉。 然,一弱出强实为不测也,丞相虽五伐中原,其实无法撼动曹魏之山河。 司马懿暮年成名深于算计其人狼子野心,曹魏用人不当遭司马氏‘其人之道还之其身’。 然,司马氏灭蜀吴统三国结束乱世,造福于黎民百姓也。 先生何为忠君何为权谋?” 方孝孺对建文帝一揖。 道:“忠君者。 庙堂之上。 思君之所思,虑君之所念。 江湖之中。 顾黎民之苦,体苍生之祸。 诸葛丞相忠刘皇叔之所托,责己彼身,留后世忠臣贤良之名,启为成败而伦也。 权谋者。 宫廷之上 顾君之所好,投君之所爱。 千里之外。 扰民之安危,掠君之社稷。 司马懿以权谋私,壮其家室,夺曹魏社稷,遗臭万年。 司马氏统三国建晋,然其政绩腐败、骄纵妄议,立国不过数年引八王之乱,百姓苦不堪言,外夷起兵更是祸乱黎民,汉之民众十之八九遭遇不测,北方之地腐尸遍野,千里黄土无可耕种之民。 谋权者,皆顾己彼身,无忠君爱国之情,无体恤爱民之心。 司马懿机关算尽,后世唾弃者也。” “先生所言甚是锥心刺骨,无不佩服···”郡主对方孝孺一揖,回道。 不待她在继续,建文帝便插了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古之祸国者皆为失民也,正所谓,失民心者失社稷。 失百姓者失基业。 小妹今日一番问题算是拷问我与先生了,哥哥这箱也拷你一二,如何?” 郡主一撇嘴,笑道:“皇帝哥哥···请了···” 建文帝撇了郡主一眼道:“有言,女子之美或安社稷之福,或祸乱帝心。 今不知,杨太真,王昭君之辈属何为?” 郡主哈哈哈一笑道:“这容易,留我这跟班的回予皇帝哥哥与先生···小林利说与皇上和先生。”说罢走到小林利身边用手中折扇敲了下他的肩膀。 小林利上前向建文帝下拜。 “免了···说来听听。” 建文帝看着眼前的小太监道。 小林利转身想方孝孺一揖,便回道:“回陛下,先生,王昭君一身往嫁,驻边境安宁,百姓乐其业者。 杨太真依明皇之宠,充杨氏门楣,一家之大,坏败朝政社稷之害也。 在小的看来。 杨太真表秀其外, 王昭君秀里其中。” 说毕小林利躬身不敢抬头。 郡主走过去敲了一下傲娇道:“不错不错,没白跟着我,退下吧···皇帝哥哥··” 郡主正要再问,不想外面季公公进来道:“皇上齐公与黄翰林求见···” “宣进,···小妹,哥哥要忙了,你该退下了”建文帝看着郡主笑道。 郡主笑着回道:“那是自然哥哥国事为重,小妹告辞了···小林利走喽···”说罢一招手,小林利上前搀扶着出了建文帝寝宫。 待二人出去后,寝宫内方孝孺于建文帝都是一阵哄堂大笑。 门外二人撞见齐黄二人,打个照面招呼一声便溜走了,寝宫里的笑声让齐黄二人颇为好奇。 这边郡主和小林利脚步加快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喜。 小林利跟着主子的步子笑道:“郡主今日可真不错,说的头头有道,听的小的我都差点给您当时跪下了。” 郡主傲气横生,道:“那可不,我为了今日,这最近多日看了不少书,录了不少古人的撰言,咱有备而来,不然岂敢在方公面前耍大刀···哈哈哈···”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回了郡主住处。 第四十三章:唐之遗存 明初,太祖鉴寡幼不可读物,乃彼身之憾。 于应天府承天地之位后,便建宫修城,筑文渊阁录天下藏书,朱氏子孙勤阅借荐。 跟往常一般,允贞郡主领着小林利,两人进了文渊阁,入了这茫茫书海。 这两人不去入哪儒家明学,权谋利益。 偏偏往哪兵伐诡道、奇测变化的兵法出奔去。 时日久了,两人早将哪古之兵法谋略读了个通。 前几天读完了南朝遗留的一切兵法谋略奇书,今日里两人入了隋唐藏书库。 隋唐名将首推李靖李卫公。 其人兵滔武略,后世武将者无不望其项背。 一生征战无数,垂暮之年远击吐谷浑,大获全胜。 平生兵法著作颇多,《李靖六军镜》,《卫公兵法》等传示名作,后世念其战绩辑有《唐太宗李卫公问对》,北宋况有《武经七书》落世。 两个儿童此时一本本的翻阅,专寻哪李卫公的书。 “找到了,找到了···”小林利欢跳的给主子摇着手中的书。 郡主大喜,放下手中书,赶紧奔向小林利这边。 “我看,我看···《李卫公六军镜书》,对了,对了···不过这不是出自李卫公手,这到像个拓本”郡主颇为失望。 “我瞧瞧看···什么是拓本呀”小林利接过书左看看又看看。 “呆子···拓本就是后人抄录原本做就,虽无差别但比之公手还是不免失了分量”郡主显出几分失望色说道。 “哎呦···主子太贪心了···唐时的东西经几百年,千万次的战火纷飞,原本早已失散了,有这拓本也是福中之福,不然后世的人怎么略卫公之才了。” “这道理我自然晓得,就是···就是···哎我的小林利,你说起我的不是了,小心我罚你···罚你···” 小林利笑着给郡主施一礼道:“我可不敢···只愿主子高兴。” 郡主夺了小林利手中的拓本正气道:“总比没有的好” “确实是如此”小林利回道,说罢跟着主子一起翻看那里面的内容。 两人翻了几页觉那兵书诡异,似乎看不大懂,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无语了。 “小林利你再找找···据说这李卫公留书颇丰,这才一本,不够”郡主似不满足对小林利说道。 小林利起身道:“咱一本都看不懂,有了下一本还不是,两眼看星星只是个闪,还不如···不如” “你给我住嘴,你才两眼看星星···赶紧找。”郡主呛声道。 “遵主子命”。 这边郡主犹自翻哪六军镜书,旁边小林利继续翻哪书架库余。 “哎···有了···有了”但见小林利找手里抱着一个盒子,快步来了郡主身边。 “我看···我看···”郡主接过盒子一瞧,桃木红漆雕刻的一木盒。 上面篆刻四字‘唐卫公书’。 郡主兴奋之色露出脸颊,她赶紧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藏书一本,她拿出来一看。 《大唐卫公李靖兵法》字迹道像是唐书笔法。 小林利伸手接了郡主留在左手的盒子,郡主拿了书便顺着书架坐了下去。 小林利正待服侍郡主坐下,不想眼睛一瞟却见盒子贴着底部,还有本书。 小林利好奇的拿出来一看封面似有图案,但已模糊不清上面字迹更是不能目视,再仔细看一遍,只见有一女子的手兰花状,伸向身体一侧,模糊不堪只能看见这一个事物。 郡主这此刻翻阅那卫公遗本全然没有顾小林利这边。 “主子···主子,你看”小林利把手中的书拿给郡主。 郡主一喜,想想肯定又是一本卫公的遗本。 “在哪找到的呀” “就这盒子底部呀,没想还藏了一本薄点的”说着小林利指了指盒子底部。 郡主把这书翻看,看一遍又一遍,叹气道:“这卫公的书为什么都看不懂,这不懂也罢,怎么这字我都不识了???” “是吗?” 小林利也坐下挨着郡主看那书,真的是如郡主所说,这回连星星都找不到了。 两人摸索半天一点成果都没有,看那时间过久了。 郡主便起身道:“带上,找那懂得人不就行了,在这里费什么力。”说罢拿了手里三本书出了文渊阁,门外执事看了是允贞郡主,也没人阻拦,任她拿书离了文渊阁。 两人出了文渊阁,这时天色晚了,便回了郡主处。 此后一连几日两人都是晚间研读卫公遗本,白日里寻方孝孺,想解书中之谜。 只是一连多日方孝孺都被建文帝招如寝宫内,并行着黄子澄齐泰,四人也不知道商谈何事,一概不准人进内,所以郡主这几次都是碰了壁。 只是她要解那书中的迷惑,自然固执不肯罢休,今日不成事明日继续,不信你皇帝哥哥能时时刻刻霸着方公不成。 约莫一月后,郡主与小林利才见到了方希直本尊。 这日,夕阳泛光,方孝孺早早出了建文帝寝宫。 刚出门半步,只听一声大呼。 “先生留步”孩童语气。 方孝孺收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一侧,却见两个十岁孩童朝着他过来了。 “原来是小殿下呀···不知找谋何事”方孝孺施一礼问道。 “先生入将拜相,我这郡主相找先生真的是千万万险啊。” 郡主带着乔侃的语气对着方孝孺说道。 “岂敢···岂敢···方谋只是其陛下分忧解惑,入将拜相岂是我辈望尘之事,前些时日,郡主一番阔论,卑职记忆犹新。”说罢对着小小的郡主就是一揖。 郡主尴笑一声,道:“先生赐笑了···惭愧···不过今日找先生却是有事请先生相帮,不知道先生···” “郡主有事,卑职自然恭身以教,只是现下不便我这有事情想办,怕是要改日了···” “这倒不急,等了先生多日了,不急今日,只是不知道先生的改日是那日.。” 说着对着方孝孺点个头,转身向着身边的小林利挤个眼,露出惬意的笑容。 “哈哈哈···三日之后···不知郡主可愿否!” 方孝孺将郡主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笑道。 “三日就三日,到时不见不散,我这边叙茶以待,恭候先生,这箱就不叨扰先生正是了,别过了。” 说完话便转身走掉了。 “恭送殿下。” 方孝孺施礼相送。 待郡主走远后,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郡主和小林利离了建文帝寝宫处,一路走来两人都是高兴快乐,压了多日的事情终于是有了好兆头了,为何不喜。 第四十四章:奇书 三日不是漫长的,只是等待的人总觉它遥无可期。 这对于十岁的孩童来说更是,十倍的难熬。 终于眼看这个三日之约到了,两人一大早的就高兴了。 待到退了早朝,两人已经在外蹲候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方孝孺出了朝堂大门边放慢了步子,四处看看瞧瞧。却没有看见郡主身影。 他正自疑惑,不想正前方过路的大臣都是在一处围个圈,不知道聊些什么事情,看着甚是热闹,他好奇之于也抬步赶了过去。 走近看了原来是小郡主在此。 便笑道:“谋以为谁人如此,竟让众位大臣顿足不前,原来是允贞郡主,该如此该如此啊···哈哈哈···” 郡主正自聊得热闹,听到这话便收了话语,领着小林利走出人群向着方孝孺点一头道:“我倒是谁人,原来是先生到了,怪不得此间留了浓郁的墨香味,先生,我们的约,可有变???” “无变,谋人出来这朝堂便寻着往郡主的住处去了”方孝孺施一礼回道。 “那感情好···先生这就请吧!!!”说着转身便走。 后面跟了小林利和方孝孺。 “先生···先生,我这边有几本好书,你给瞧瞧看···”待到了郡主的地方,她倒是放下了虚摆的一副架子,回了小姑娘的性子,说话间自己抱着书本来到方孝孺的身前。 “郡主这般···”方孝孺疑问道。 “···之前人外处给先生卖弄几下,今日里岂敢照往常一样,先生之才我其实早有听闻,皇爷爷在世时便时长聊先生之学···所以先生可别记着那日里我一番卖弄,羞愧也···” “谋人岂敢···此话肺腑也! 郡主虽年少,但其实理解非凡,读有见解,在下着实佩服,绝无虚言。 甚至于您这边的侍从小子受之郡主熏陶,都是一语中的,在下无不佩服。”说话间便看了看一边一直安静站立的小林利。 “还不谢谢先生夸奖···”郡主心里高兴,对着小林利眨个眼道。 “小的,谢先生垂怜,这全是郡主往日之功劳。”小林利一揖回道。 方孝孺对着小林利点个头,便问郡主道:“郡主这抱书是何意啊!!!” “这正是近日寻先生的事情···先生过目。”说罢把书给到了方孝孺手里。 方孝孺接过一看。 “大唐卫公李靖兵法。”方孝孺着实惊讶一番。 “笔锋有力不似宋笔清秀,唐笔。”待他翻开看了一页。 “苍劲古朴,凛冽有度,此书出自将军只手,或为卫公之手。”说罢便翻了好多页。 “应该不假···卫公亲笔所撰,此乃宝物也。” 郡主看了方孝孺一番动作,道:“我那日在文渊阁寻到了此书,也是觉得像卫公所撰,所以便拿了出来,这多亏我皇爷爷建都时四处收集各处藏书,这才留了这绝迹,万幸···万幸···” 方孝孺翻了一会,突然停了手道:“不知郡主找我来要什么帮衬,这确实是一部兵书,一部卫公留下的笔迹。” “先生莫笑,只因我才疏,看不懂书中的内容,这便想起了先生,所以劳烦先生给一般注解,我好了解各通透些。”说罢自己羞涩的转了身。 “原来如此···这郡主却莫要感到不快,此书确实用字颇为古朴,唐距我大明也近八百年之久,加之卫公此人文谋武功所以留笔自然深奥些,待我一一给郡主解来,只是这,怕不是一日的功夫能解开的···” 郡主笑道:“时日倒不是个问题,就怕叨扰了先生大事。” “郡主顾虑了···此间我抽些时间也定要为郡主解了这几本卫公的遗迹,一为敬郡主少年英才,二为谋自己之私也,谋也想解那卫公的奇书。”方孝孺回道。 “这下刚好了···我和先生各取所需,切皆为卫公之才所仰,实乃天意,这里就劳烦先生了。”说罢笑着跳了一下,身旁的小林利也是跟着喜笑。 “郡主容我先翻看一遍这几本书,好有个名堂。” “先生请便···去给先生安排茶水,笔墨伺候着···”郡主给小林利下令道。 这边小林利准备了笔墨纸卷,茶水等一切事物,方孝孺一页一页浏读,倒也快。 “这本也是卫公遗书吗?”方孝孺突然拿着那本无名无录的书本问道。 “自然是,这是和《大唐卫公李靖兵法》一个桃木盒子里订装的···先生有疑虑!”郡主解释道。 “不像···着实不像卫公的书,更不像卫公的笔迹,倒是像出自一位女子的手迹···郡主且看,这两本书比对,前书雄浑有力苍茫劲道,而这本书笔迹清丽秀中凌厉慧外,这绝对是女子所为,错不了。” 郡主凑近看那两本书确实不同,此前之顾瞧里面乾坤,却无视了两者字迹的浑秀不同。 “小林利你来看看之前发现这不同没有。” 小林利凑近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忽略了,之前全在内容里面全部没顾这些个字迹,只是那日确实是和《大唐卫公李靖兵法》一起的装在这盒子里的,就是这书压在底部,不容易瞧见。” “还是先生先瞧瞧它,论他任何书有先生在,定然解了疑惑。”郡主听了小林利的话对着方孝孺说道。 “郡主夸奖谋了···容我先仔细瞧瞧这本无名无录的书。” 三人都沉默着,方孝孺一人翻阅书本,郡主和小林利都是安静的一个坐在一旁一个站在一边,静等先生佳音。 只见方孝孺将这一本书,前前后后看了数遍,又在前几页里来回翻阅不下数十次之多,等待的郡主和小林利都甚是好奇,又不便打扰先生,便在各自心里生了些许焦急。 “这并不是一本兵法谋略的佳书,倒像是一本武书!”终于方孝孺开了尊口,郡主和小林利都是暗自里长吁了一口气。 郡主听罢好奇的问道:“不是兵书,是武书,这可奇怪了。” “其实不然也,李卫公此人兵法滔天以外,其武学研究也甚是不凡,只是后人仰其征伐之术,却无人念其执剑江湖之义。”方孝孺给好奇的郡主解释道。 “那也不对呀,这笔迹却是出自女子之手,并非卫公遗迹,这有作何解释!”郡主再奇问。 “这也不难解释,世人只知道卫公,却不知道李夫人之名也。” “夫人?···李夫人吗” “是也,确切的说该是‘一品夫人’出尘子,又号‘红拂女’的一代唐初奇女子也。” “···出尘子···红佛女,一品夫人,这人怎么我却未曾听说过半句她的好名了!”郡主惊讶之余不免好奇。 “其实知道的人确实不多,凡宫廷史记的录档里都是一笔而过,李夫人代指,所以也就无人问津了,我知道这也是拜少年时,读了民间的杂本,才知其一二也。” “原来如此···照先生意思这本武学秘书该是这位‘出尘子’所留了?” “想来是的,且看这书的字迹,女子所做无疑,但其凌厉秀中似利剑雕刻,却又透着女子的秀气,撰书者乃一位高手,武学高手,奇女子所为。 据传李夫人此人武学奇高,风尘出彩,世间男子皆不能胜其一招两式,后念李卫公之才便一生相许,至此江湖便无奇女子也。 想她暮年之后该是撰写了这本集毕生的武学修为的奇书,留传后世,让后世侠之仁义者习的,好留下侠义的种子。” 方孝孺述说之余不免对这位奇女子生了敬佩之意。 郡主和小林利听罢也都是念其一生侠义,却也落的最后无人问津,不免生了几丝同情之心。 第四十五章:真假之身 趋于须眉任平生,少来稀世古来魂。 想这一代奇女子,一身侠义荡然,却也没了名录,后世只道唐初李卫公李夫人,谁也不知一代女侠‘红佛女’。 郡主正自心里一阵哀叹,眼睛瞟见小林利也是如她一般一副叹息之情,她便好奇道:“小林利你倒是可惜什么···我才该可惜的,身为女子,可惜的该是我了。” 小林利听罢赶紧普通一声跪下了,支支吾吾的道:“小的···小的···念及郡主叹息着奇女子的事···事迹也不免···不免叹息几下。” 一边看的郡主似乎傻了一般,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随口一问而已,小林利这反应也太大了吧,这许多日子里不曾有过的。 她起身扶起小林利,见她不知怎么额头竟然冒出了一层汗珠来,她想着这小林利是不是生病了,关切的问道:“小林利今日怎么回事,突然变了个人一般!是有不适吗?” “没有···没有···郡主不用担心,我好的很,可以时时刻刻伺候郡主。”小林利不敢像往常一般直视郡主,说话间一直低头弯腰着。 “没事就好,先生您请继续。” 这边方孝孺看在眼泪却一句话未说,接了郡主的话,便继续说那书本的内容。 “郡主恕谋直言,这书实乃武学之书。 且李夫人遗言,此内武功精妙异常,凡伪善者不可习之、强横者不可习之、积怨颇深者不可习之、男子亦不可习之,否则内里攻心,伤身乃次之,深者毁其一身入魔成疯终其一生不可愈。 如有偶的此书之后世女子,切不可因私欲、私情、私怨而习此中奥秘。 内中武学精深,亦凌厉凶残,习者必是善良纯爱之家,无任何仇怨之心者。 切忌···切忌···切忌!!!” 方孝孺摇了摇头说道:“还好谋人不好习武之,否则这奇书,可真是吸引我这个堂堂男儿呀。” 郡主听完后久久不曾开口说话,似在思虑事情,小林利轻轻叫了一声,才惊醒了思虑中的郡主。 郡主看了小林利一眼,便转了视线到方孝孺身上,道:“先生可否将这武林奇书一一的给我注解了,我心里甚是好奇李夫人这遗迹有和奥秘。” “郡主相习里面的奥秘?”方孝孺疑问道。 “郡主不能学,这李夫人不是说了吗?这功夫什么的上身子···”小林利急忙劝解道。 “我几时说我要学习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并不一定习它,再有···小林利你一个奴才赶过问主子的想法吗?难道我就是那积怨深、伪善、强横之人吗?···是不是!!!” 小林利慌张下赶紧又是一跪,急忙回话道:“小的不敢,小的是担心主子的安康,主子心里纯厚善良,小的心里一直记着主子的好,不敢···不敢···不敢对主子不敬···” “是也不是,那你觉得李夫人这一身功夫给你学习,如何?”郡主依旧语气严厉。 “小的不敢···小的非女儿···女儿身,学···学不得···” “是吗?可你也不是男儿身···我觉得能学···我说能学就是能···”郡主愤怒的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小林利道。 小林利不敢再回话,一直匍匐在郡主的脚下。 “先生烦您把这书带去,一一注解了在还我,谢过,请···” 方孝孺一揖道:“郡主放心,谋人自当尽心,这就告辞了。”说罢看了看依旧匍匐在小郡主脚下的小林利,拿了书转身走了。 待方孝孺走后郡主抬着头,不去看脚下的人,她缓缓退后两步,坐在了椅子上,眼睛一直目视着远处,好久一会才缓缓问道:“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回郡主小的今日话语不当有冒犯你的地方,你责罚,小的甘愿领责,···只求···只求主子不要动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什么···就这些,你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吗?” “小的···小的···小的确实不知道???” 郡主听罢大喝一声“来人。” 小林利被这一声吓得身子一哆嗦,从未曾见过主子如今日这般,他心里渐渐布满了恐惧。 外边的粉里儿一众人听到这声大喝也都是吓了一跳,以为郡主出事了,丢了手中的活赶紧奔里面而来,进来一看郡主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小林利却匍匐在其脚下。 众人看郡主小小的一张脸因为生气已经发红了,也不敢上前搀扶起小林利。 粉里儿这边终究见识多一些便先开了口道:“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谁人惹您了?” 郡主看着远处不说话。 粉里儿靠近了些,轻声叫道:“郡主···郡主···您???” 郡主依旧不曾看任何人一眼,她突然开口问道:“粉里儿,你是否曾多次跟我说,这奴才身体娇弱,十分八九的像个真女子,哪里是一副男儿身。”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副错愕之相。 匍匐在地的小林利身体止不住的哆嗦,她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了。 粉里儿听了这话也是惊讶不下任何人,赶紧解释道:“主子我是说过,但这···这是玩笑话,我也没有背地里说小林利的坏话,这些你却是知道的。” “我没问你说没说别人的坏话,我问你这女才是不是个女儿身???” 粉里儿惊恐下也跪在了郡主跟前后面几人见了状况也跟着跪下了。 粉里儿急忙解释道:“自然···自然不是了,小林利是皇上···皇上送给殿下的,这边还是季公公送过来的,怎么会有假了,这···这···这在殿下这边也伺候您五年了吧···怎么会···会是女儿身了,这···不可能!” 说罢粉里儿赶紧看看匍匐在一旁的小林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却慌了七分。 “哼···不可能吗?我觉得很可能,要不叫来管理你们这些个奴才的魏公公,是真是假总会有个清楚,你觉得了,粉里儿???”郡主语气严厉道。 “不敢···不敢···不敢这样郡主,小林利跟您五年了,魏公公哪里···哪里···去的人,怕···怕是活着不如死去,郡主别这样做···郡主。”听到郡主提了魏公公,粉里儿吓的额头直冒冷汗,别的奴才小不知道,她早就知道魏公公其人之恶,世间再无二,况且这人还是先皇刻意用之,以防宦官专权之事,小林利小小年纪如若进去,活命自然不可能,只是这死前的折磨怕是最痛人的,她心里感到了万千的恐怖。 “你···可有话对我说么!”郡主看着底下一直高昂的头,看着匍匐在地下的小林利问道。 小林利身子不住的哆嗦,嘴巴张了又张终究不敢张开说话。 郡主静静的看着他,看了很久。 “小炉子!”郡主突然一声大叫。 跪在粉里儿后面的小炉子,赶紧匍匐爬到郡主跟前。 “主子,小的在,您有何吩咐。” “传魏公公到我这来。”郡主轻声道。 “是,小的领命。” 小炉子,起身准备传话,不想粉里儿一把抓住了准备起身的下炉子。 “小林利···小林利快···快说话啊,你有什么都给主子说了,主子定然不会为难你···你肯定是···是被别人···别人···你快说话啊···千万不能···不能让魏公公来这里。”粉里儿急切的叫着小林利。 第四十六章:女儿身 恐惧、难过。 心里和身体一直在哆嗦,脸上挂满了泪珠,他自责于不该骗了郡主这么久,只是这事情确实没办法说他更不敢告诉任何人。 粉里人姐姐的劝解让他心里更是难过了,额头的汗水混着泪珠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下。 他恐惧、害怕、难过。 曾几何时,他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和郡主待一起,再没有别的什么念想了,只是现下,怕是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不敢说话,心里过去了万千的思虑。 粉里儿见小林依旧不曾开口说话,她着急下,使劲的把小林利的整个身子给郡主跟前推去。 推到郡主脚下时,小林利的头已经紧紧的贴在郡主的腿上,他的脸紧挨着郡主的一双秀脚。 小林利赶紧伸手轻抚主子的左脚,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郡主感受到了小林利的轻抚,她仰起来头。 突然一滴水滴落在她的脚背上,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 又一滴。 她感觉到脚背上渐渐的被水穿透了鞋子,又是一滴,一直不断的滴落下来。 她猛地仰起头,看向远处,眼睛逐渐的泛红,她伸手轻触自己的鼻尖。 过了很久,众人谁也不敢说话,都静静的低着头。 郡主依旧那般高昂着头颅,她忍住了眼睛里透出的泪水,却止不住眼眶的红润,她的手还是放在鼻尖上。 “在这里好好的跪着吧!其他人···忙各自的事情去。” 突然郡主抽出了被小林利轻抚的左脚站了起来说道,随即便出去了不曾回头看一眼众人。 待郡主走后,粉里人等人才起来,临出去时都看了看依旧匍匐在地的小林利。 到了外面,粉里儿叫主了其他几人说道:“方才的事情可不敢说出去知道不,这事情厉害,郡主这边自己会处理,谁说出去郡主定然不快,到时候可就完蛋了知道不!” 众人都是回了话,粉里儿这边放下了半颗心,才回去忙碌了。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就到自己早已没有感觉了,也不见一个人曾进来过。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郡主依旧没有回来。 她又开始担心郡主了,她心里着急可又不敢起身去寻郡主,她不怪郡主心里一点也不,念及郡主这些年的恩情心里全是感激,毕竟是自己欺骗了郡主这些年的恩,虽不是有意可终究还是欺骗了。 她抬起了头,双膝依旧跪在地上,向着外边跪着行到门前,不断的张望远处。 天色已经见黑了,郡主还是没有回来,她越等越着急。 终于黑暗中看到了郡主的身影,她摇着手里的折扇,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踏过她的身边门槛,不曾看她一眼,直接向着卧床出去了。 小林利赶紧跪行跪行跟着郡主的步子。 “粉里儿···”郡主叫了一声。 粉里儿便快步的进了房子来。 以往这个时间都是她陪着郡主服侍其就寝入睡,当然这么早入睡是不可能,两人多半聊到郡主睡着了小林利才安排自己的事情。 粉里儿撇了一眼依旧跪着的小林利也未曾说话,她服侍郡主今日的一切,待郡主入睡后,她又走开了。 有点寂静。 郡主静静的躺在床上,小林利安静的跪在床榻之侧。 深夜的气息笼罩了这片小小的空间,床上的人无法入睡,地上跪着的人亦不能入睡。 “我猜对了吗?”郡主翻了个身突然开口问道,语气轻缓并无责难之意。 “郡主,我···”终于听到了郡主说话,小林利高兴坏了她赶紧靠床榻近些。 “回答我的话就行。”郡主继续问道。 “郡主我,从没想过骗你,只是···只是···”小林利支支吾吾的回道。 郡主突然猛地坐了起来,掀开帷帐看着床榻一侧的小林利道:“没想骗我,五年了···我这主子是不是傻啊,好骗吗?” 小林利赶紧低下头回话道:“自然不是,小的从来没有这个胆子,我自从遇见郡主那天便想着这辈子跟着郡主,这一生都愿做郡主跟前的小跟班,再无他想。” “哎···你这么说,是准备骗我一辈子吗?我这个主子难道要傻这一生吗?我连自己身边最亲信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你是这意思吗???”郡主激动之余跳下了床看着小林利说道。 小林利见状赶紧拾起床榻一侧的鞋子,给郡主往脚上穿。 “哼···”郡主冷哼一声,缓缓的抬起了脚。 “郡主不该这么莽撞的跳下床,伤了脚可如何好。小的怎敢有心骗郡主了,郡主待我的好,我能不记得吗?骗郡主的事,这辈子都不会去做,只是这件事情,我难言,我···”小林利一遍给郡主穿鞋,一遍叙说着。 “有何难言,让你骗了我这么久,你说说看,我给你解了这难言的事情。”郡主气道。 “郡主,我这难言涉及了他人的性命,我自己自然是不能活命了,可他人终究是为了我,不该受这难得,郡主我今日于你说了我的难言之事,只求责罚我一人,我万般谢郡主的恩情。”说罢向着郡主磕了个头。 郡主楞了个神,然后开口道:“先起来吧!起来说。” “小的还是跪着吧!” “让你起来就起来,这就开始不听我的话了!” “不是···不是···我起··” 跪了太久双腿早没了感觉,她起的猛,给重重的又摔在地上了,郡主看了赶紧伸出一只手扶着她站了起来。 “过来坐凳子上。”郡主扶着她坐在了凳子上,自己站在了一旁。 “这下能好好的对我说了吗?”郡主看着小林利问道。 小林利给郡主点个头道:“我说···我都给郡主说。” “郡主,我原姓左···本是···本是先皇朝,一员大将,左子飞之女?” “什么···左子飞?就是跟那蓝将军一起征战的左子飞吗?”郡主惊讶道。 “回郡主,是的,父亲因为涉及蓝将军的事情所以,我左氏一门···” 小林利将自己的记忆一一说于郡主,郡主听话久久不言语,小林利一直不敢看郡主,她低着头。 “你刚说你叫什么?”郡主突然开口问道。 “回郡主,我本名,左沁允···” “左···沁···允,这么说来你还是将门之后了?” “不敢···” 郡主在左沁允面前来回的踱步。 “你仇恨我皇爷爷吗?”郡主看着左沁允问道。 “小的从没有这个想法,我那时候年幼无知,自然不知道生了何事,我以为待我长大后自然会再见他们,只是后来我渐渐明了,怕是不行了。 而且我自小到今日,从未有人给我说过仇恨亦或报仇的事情,我自己这边从恩见于皇上的龙颜,到恩赐于郡主的善良,心里除了感激在无他二,哪里还有上面仇恨。” 郡主静静的看着她,缓缓开口道:“那你思念你那些个家人吗?” “初来时常常念娘亲,爹爹和兄长记得少,后来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只是在夜里偶有想起娘亲爹爹及兄长,只是他们的面容已经遥远了。”左沁允说这番话时,心里的思虑重了几分,她看了看窗外。 第四十七章:恩赐 深夜里两个娇小的女子都陷入了久久的深沉。 “皇爷爷处事自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们我都不能评说。” “这是自然的···我从未想过先皇的···” 郡主打断了左沁允,道:“别说这些了,现下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除了你说的俞公公,还有白··” 左沁允忙纠正道:“不是的郡主,其实只有郡主和俞公公知道我的身世,白公公一干人只知道我是个女儿身并不知我的身世。” 郡主点点头,道:“这才好,越少人知道,越是好事,只是你这隐藏性别,入了内监,做个假太监,这事可是不比哪藏身世的罪少几分,一样的死罪。” 说罢略有思虑的看着左沁允。 左沁允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 “后事你不比操心了,我会处理,只是你不能再漏了身份,左沁允的名字我知你知姓俞的知,不能再有下一人,明白吗?任何地方都不能说你的名字,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女儿身,记清楚记好了,我现下说的每一个字。” “我谨记于心,永不忘却。” 说罢起身给郡主跪在了跟前。 郡主见状,看了她几许,便扶起了。 “往日里我也奇怪,怎么都是一般大的,为什么小炉子他们在我跟前久了我都没有太过亲近些,来个看似腼腆,实则‘心机深重’的家伙我到近了十分,没想法竟然是个···是个···臭丫头,‘心机太重’。”说罢瞪了一眼自己搀扶的左沁允。 左沁允任其一番责骂,嘴角倒翘起了一丝笑意。 晨光照进了有些暗淡的窗内,粉里儿迎着晨光第一个踏进了郡主额卧房里,她欲叫醒沉睡中的郡主。 却发现,帷帘之下。 小林利靠着郡主的床榻之侧,身下坐着凳子,爬在郡主的床沿边正自熟睡中。 她悄悄的走过去,掀开帷帘。 郡主也在熟睡中。 一张娇羞的脸迎着一张清秀的脸两人就这么安静的享受这美梦。 粉里儿摇着脑袋笑了笑,便不再打扰悄悄的走了出去,她知道不论昨天多么大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永远也不必再提。 方孝孺拿走那本李夫人的奇书已过去半月有余了,这段时间,郡主多时都是一个人出门,也不准谁跟着,开始小林利以为还在责怪自己,不免内疚,后来才知道郡主这段时间都是为她而奔波,这些也是后来她在义父哪里才知道的。 这日,郡主没像往常一般早早出门,而是等着小林利来了后才叫了他。 “今日也该找找方先生了,这时间也不久了,想他应该也是解完了其中内容!”郡主一遍穿衣一遍对小林利说道。 “那是自然,方公之学估计早早的解完了,只是近日忙才没有给郡主送过来。”小林利一遍忙着一遍应着郡主的话。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郡主带着小林利出门了。 刚走了没两步,外面小炉子蹬蹬的跑了进来。 “主子,方先生来了。” 郡主和小林子都是颇为惊讶。 “赶紧迎先生呗。”说罢加快步子出门迎接方孝孺。 “先生我想你这边肯定朝中大事忙,便不敢叨扰你,不曾想您亲自过来了。”郡主见了方孝孺后边是一通寒暄。 方孝孺看着郡主这一身打扮微微一笑道:“朝中之事是大事,郡主的事情自然也不是小事,谋不敢怠慢,自那日回去后,有时间便替郡主一一解释了这李夫人遗本中的各种奥秘,当中武学之处,实为在下佩服,只是在下却不是那爱好武学修为的人,不然真想练它一番···哈哈哈···” “给先生添了不少的烦恼,我这里赔罪了。”说罢郡主微微的底了一下头。 “岂敢···岂敢···”方孝孺忙还礼道。 “主子还是先请先生进去喝杯茶水。”小林利在一旁提醒道。 “是该如此···我先生,到忘了这些,不该···不该···先生请···”说罢示意方孝孺进屋。 “今日怕是不行了我这边昨夜和皇上叙谈整完,今日还有别的事情处理,这箱先给郡主送了这本书来,这边也得告辞了。”说罢去处那边李夫人遗迹和一本新订册的书本来,交到了小林利手中,便施个礼转身走了。 “先生那件事可是真否”郡主叫着了已经转身的方孝孺。 “郡主听说了。”方孝孺疑问道。 “刚听说···只是···只是,四叔他们岂会答应,皇爷爷在世时都未曾动四叔他们的兵权。”郡主说了她心中的担怯。 “古之藩王终究是个不该有的,汉初的异姓王之乱、晋时的八王之乱、唐后期的藩镇割据都是祸乱之所在,必须除之。”说罢便转身走了。 “郡主···郡主···”小林利叫了半天还在发愣的主子。 “别叫了,又没有聋。”郡主不快的回道。 “武学者,需择善其身,不可因积怨习武,报私欲之仇怨···此中武功高深莫测,练习者必逐步推进,内外兼修,···” 郡主将这书看了半天都是些关于习武的东西,她不敢兴趣,她有兴趣的是李卫公的兵法征伐之策。 “你可喜欢武学?”郡主看着身旁的小林利问道。 “自然不喜欢,我跟着郡主所以也是一般无二的喜欢郡主喜欢的,武学我不愿。”小林利一遍说一遍使劲的摇头。 “岂不可惜,李夫人毕竟一代侠女,却落得两个孩童的不待见,这···小林利,还是学吧,我想看看这武学有和奥妙,将来你或许可用它保护我也不一定,你觉得了!”郡主笑着看向小林利。 小林利面上露出不愿,她委屈的说道:“我自己是不想,但···但是···但是郡主高兴的话,我···我···我就···” “这感情好,我没白对你好,这书赐给你了。”说罢将那方孝孺解注的新本给到了小林利手中。 小林利无可奈何,只好接了主子的恩赐。 心里纵使千万的不愿,嘴上还是要谢谢主子的大恩。 郡主看着小林利哪一张别扭的脸心里偷着乐了好一会。 “你说,皇帝哥哥他们这事会不会成,我为什么心里总是担心的厉害,尤其是四叔,他可不是一般的人。 镇守北边多年,常年亲率千军征伐元人,哥哥虽文武全才,可终究,太过年轻了。”郡主一番愁容的说道。 “郡主,不必担心,这不是还有方公吗?再者黄先生和齐公也在,我朝大将自然也不少。 又或者都是您自家的血亲骨肉,凡是都还有个商量吗?”小林利这边劝慰郡主道。 郡主听了小林利这番话笑道:“屁都不懂···你见过那个王朝,在权力与皇位面前讲过骨肉血亲了,早就成了没影的东西了。” “这···”小林利也是一时无语了,陪着郡主静静的发呆。 第四十八章:靖难 深夜里小林利手里捧着郡主赏赐的武学奇书,发着呆。 看了无数遍了,确实不大喜欢这类东西,可,郡主之命又不敢违,况且前些天因为自己身份的事情差点惹恼了郡主,好在她‘老人家···呵呵···老人家,不对应该是善良聪明的小主子’,好在她不记此过,反而助我一力。 这般想法无数次的闪过自己的脑海,小林利一直熬到很晚才下定决心,修习这门出‘尘子’女侠留下的武学奇书。 小林利下决心为郡主学习这门武功,郡主心里自然高兴,事加于人,而且还是小林利,她乐开了花,见了小林利就问她学的怎么样了,期初心里急切,每每听到小林利说什么还在钻研其中奥秘,就责骂她一顿。 后来知道了武学之重要之处在于,不可急于求切,须量力而行,攻其基要,便不再催促了,只是每日里问问小林利练习如何,到了何种地步。 无出所料,其事终究还是如郡主所虑,燕王拒绝削藩之事,北地起兵,并已‘清君侧’之名,挥师南下。 初时,建文帝依优势兵力,且老将耿炳文垂暮挂帅南军节节取胜,应天府捷报频频,朝野上下一片欢庆。 小郡主每日里也得差下炉子打问这番战况,听过捷报,总是欢快一阵,便又陷入沉思之中,身旁的小林利甚是不解,赢了还这么愁眉苦脸呀。 “主子不好了···”小炉子边跑边喊叫道。 郡主刚待穿衣梳妆听了这话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怎么了?” “郡主,刚刚···刚刚听到消息,说老将军兵败阵亡,所带兵马几乎绝尽,皇上···皇上···指派曹国公接任大将军之位,率兵北上抵抗燕王大军。” “什么···李景隆?李景隆有何本事,可统帅三军,此人乃看似文武奇才实则明之赵括也,哥哥怎么如此糊涂了。”郡主激动道。 “小的听说此人乃黄翰林所荐,皇上这里怕是没有可用的人了····所以···” “不行我我的见一见我皇兄了···小林利。”说罢便要走。 后面粉里儿和小林利赶紧拦住。 “郡主还没有穿好衣服了,等等···”两人急忙拿了衣服给郡主穿着打扮一番。 “皇帝哥哥···皇帝哥哥···” 季公公听到这声音赶紧上前拦住。 “郡主···小祖宗,您这会可别闹了,龙颜盛怒谁都不想见的。”季公公急切的劝解道。 “胜败有常,为何不可见人,我只是胡闹吗?我这边是给哥哥谋划的,走开。” “小祖宗您别为难老奴啊!,您等等容我进去禀报一声如何!” “去吧···快去。” 片刻功夫后季公公回来了,难为道:“郡主,皇上不见您,这会怕死不行的,皇上在里面和黄公等一干人商策要事···” “我也是来出谋划策的,你以为我闲的没事要过来这边吗?”不待季公公说完,郡主便打断了。 绕过季公公直接进了建文帝的内宫。 后面季公公不断的吆喝,郡主带着小林利全没放在心上。 “皇帝哥哥···” 建文帝听到来声,正待要责问季公公,便建小妹已经到了跟前。 毕竟总是疼爱,现下也不忍责骂,便轻声问道:“今日你过来何事。” 郡主进来后环顾四周,见皇上身边只三人。 黄子澄,齐泰,方孝孺。 她略显疑虑道:“兄长,曹国公不可用也!” “什么?”建文帝惊道。 “此人并无实战用运之才,难堪大任,况且燕王久驰战场,李景隆之辈,无法憾其缨锋。”郡主说话间对着建文帝施一礼。 “郡主,曹国公乃名将之后承袭父位,切饱读兵法要略,为何不可用!”黄子澄疑问道。 “我知此人乃黄公所荐,本不该疑公之所识,然,名将之后却非将帅之才者古之多亦。 文忠公武文绝谋,其谋在于侍先皇左右谋划有方、用运有度,其武在于两军之中伐谋决断、厉历风发。 其文武皆为先皇所考也,观其子文武皆为世人所撰,并无实用之!”郡主向众人解了自己的疑虑。 建文帝听罢回道:“未有一战,怎知其不可用也,我和诸公商讨国政大事,你一个小小孩童懂什么,快快退下,别给哥哥我添乱了。” “哥哥我并非添乱,实为助哥哥谋划抗敌这大策也。”郡主解释道。 “退下···”建文帝怒道。 “哥哥··” “来人···送郡主回去,近日不可再入我的内宫。” 季公公听了话,便招呼几个小太监进来。 “皇帝哥哥,我不是胡闹···”郡主气的满脸通红。 “还不快带走。”建文帝大怒。 “郡主,老奴求您了。”季公公给郡主一番作揖,恳切其快快离去。 “走就走···等着李景隆大败吧!”说罢领了小林利边出门了。 建文帝被郡主临走时的话语激恼,随手扔了御桌上的一盏茶杯。 郡主和小林利被直接扫出了建文帝的内宫。 郡主心里气恼一句话也不愿说,一路上步子加快回了自己的住处。 “郡主您别生气了···皇上适才确实过了点,但因为那边有大事发生,皇上急了点也不怪的,是不是。”小林利劝慰依旧沉默的主子。 “其实没有真的生气,我担忧啊,哥哥用错了人。”郡主开口说道。 见主子开了口,小林利放心了不少,便继续劝慰道:“郡主也不必太着急,李将军或许如郡主所说没有真本事,但皇上身边不是还有黄公,齐公吗?更有方先生谋于左侧,这个应该不必担忧吧!” 郡主听了这话更是气上加气,伸气左手照着小林利脑袋就是一敲,疼的小林利大叫了一声。 “啊···”郡主为何敲打呀。 “敲你个榆木脑袋,今天才发现你笨的是绝对的,白跟我这么久了,哼···” “郡主我哪里说错了吗?”小林利不解的问道。 “错···不但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你仔细想来,皇帝哥哥身边都谁,黄子澄、齐泰、方孝孺,此三人名仕之风,治国之学饱满溢常,而然并无统军作战的伐谋之术,怎么和燕王打。 这就好比,你能让孔圣人去领军打仗吗?他天下之师,名气之大谁可出左右,自然是不能,人各有所长也。 方先生儒学大家,其可敬可佩,然其并不是伐谋决断之人也,明白不!” 郡主给小林利一番解释。 小林利听完后道:“那不是还有张子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举动吗?或许方先生、齐公等人也无不可!” “蠢材···且不说这三人否有张子房之谋,李景隆却绝无韩信之举也。 运筹帷帐,决胜千里需谋略与将才共用之,其二者缺一不可懂了吗? 再说这三人我看都不及张子房之谋略也,今之谋臣将帅如何比拟汉初双杰,又该如何拱卫我皇帝哥哥,我很是担忧!” 郡主说完,仰头看向天空,不在言语。 第四十九章:举荐 李景隆数月之内一败再败,南军主力几乎被北军消灭殆尽。 建文帝急召李景隆回京,撤其大将军之职。 罢黄子澄官职,以智囊留用左右。 朝中以无可用之将,建文帝此时已束手无策。 “郡主···”小炉子这边又打问到了消息,急忙跑回来给主子报告一番。 “快说。”郡主急切的看着小炉子。 “皇上撤了李将军的官位,还有···还有黄翰林的官也给免了,不过还是留在身边了。” “这种事早就料到了,没什么稀奇的。”郡主不屑的说道,突然她转身又看着小炉子道:“在没有了?” “没有了主子。” “皇帝哥哥没有委派新的统帅吗?”郡主不解的看着小炉子。 “这个没有听说呀!”小炉子也疑惑的看着郡主道。 郡主招个手示意小炉子起身,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来回的踱步,小林利知道郡主这时候肯定在思索事情,便静静的站在一边不打扰她。 “小林利。”郡主突然开口叫道。 “郡主我在了,您有何吩咐。” “快去,去到乾清宫外给我候着,待方孝孺出来后,不论什么办法,给我带到这来,快去···” “啊···我···” “快去,候不着你也就别回来了,什么时候候着了什么时候回来。” 郡主一番严厉的语气,小林利也不敢再反驳,灰溜溜的跑了。 待小林利刚走,郡主又命小炉子继续打问消息。 这边带了剩下的两个跟班,不知去了何地,只留下粉里儿一个人守着住处。 这边小林利一个人候在乾清宫正门下的台阶处,却左右都不见方孝孺的身影出现,一直等到酉时一刻,才看见方孝孺与几位同僚出了这乾清宫,此时距离早上她过来这边已经是过了六个时辰了,早已饿的肚子呱呱叫了。 看到方孝孺走下了台阶,便赶紧上前拦住,深深的施一个礼,道:“先生我可等着你了。” 方孝孺看了眼前这人,疑惑道:“你今日不伺候你家郡主,找我何事?” “先生,其实就是我家主子找您,她特意吩咐了,今日必须候着您,不然我这辈子都别想吃饭了。”说罢一脸委屈的看着方孝孺。 “近日怕是要耽搁了郡主的事情了,现下朝中大事频发,谋须皆其所能助我皇脱这困境,郡主的事情只能放一放了。”方孝孺说完便绕过小林利的身子走了。 小林利自然不肯放他离开。 但见他一个转身,只一步,便闪现在了方孝孺的面前。 小林利的这一下让方孝孺错愕至极,他惊讶的看着小林利,道:“你练了里面的武功!” 小林利赶紧施礼道:“得郡主恩赐,我近些时日也就学了一丢丢的,先生笑话了。” “郡主待你不错。”方孝孺目光紧紧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奴才。 “先生,郡主其实找您并不是自己的私事,却也是国之重事,望先生跟我这边走一道,不然我可回不去郡主跟前的。” 说罢又是一礼。 “此番不是儿戏,忘郡主不要在玩闹了,方谋人身有重事,不便见郡主。” “先生,您仔细想来,我家郡主其实吧!并非玩闹之人,看她年纪尚小,其实深有谋略。 我跟着郡主多年,知道她早年深受先皇垂怜,早早便有了谋略之相,先皇西驾后,郡主更是依照先皇的训诫,常常饱读古之名录。 奈何郡主为女儿身,所以别人都待她这般似玩笑一样。 再想想前不久,我家郡主告诫陛下李景隆之祸,然后···这后面的事情先生自然知晓,如果当时陛下和您以及诸位大公听了郡主一言,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您觉得了?” 方孝孺被眼前的这个小奴才的一席话镇住了,此人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悄悄的施压于他以及众位皇上跟前的大臣。 “郡主现下在哪。”方孝孺看着小林利问道。 小林利听了这话心下一喜,赶紧回道:“就在自己住处,先生这边请。”说罢便伸手给方孝孺引了路。 方孝孺前脚离开,小林利后脚紧紧的跟着,回了郡主的地方。 郡主来回的踱步,她不时的看看台阶之下,却不见小林利的身影。 “回来了···回来了···”小炉子夸上台阶叫道。 郡主走到台阶前看一眼,不远处,方孝孺后面跟着小林利两人走了过来。 “郡主,先生来了。”小林利见到郡主后,捂住肚子有气无力的禀报。 “吃点东西去吧!,先生可等着你了!”郡主给方孝孺点头示意道。 方孝孺笑道:“听说郡主此番寻我,是为了国之重事,不知是何事,让郡主也这番上心了。” “先生里边请,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说罢郡主转身进了里面方孝孺跟着入内。 这边粉里儿给郡主先生沏茶、服侍。 那边早已给饿了一天的小林利留了食物,够他吃回来一天的。 “李景隆撤免后,不知先生和众位大公给皇帝哥哥荐了何人接这三军统帅之位?”郡主举起茶杯轻轻一饮,却不看身旁的方孝孺。 “郡主消息倒快,这三军统帅之位,重重之重,容在下不能呈报。”方孝孺解释道。 “先生这个时候了别卖关子了,此间朝中就我知晓得怕是没一个人能胜任这统帅之位吧!”郡主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方孝孺摇摇头叹息道:“无将帅可用,确是我朝中现下之大祸事也。” “哼···” 郡主冷哼一声,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来道:“几个月前我一番建议,诸位不但不听反而觉得我只是玩闹,李景隆一败后本就应该罢其官爵,然而众位和皇帝哥哥却是一用再用,致其一败再败,近乎丧失我军主力。” 方孝孺沉默了。 郡主接着道:“现下皇帝哥哥不愿见我,我知其忧虑于此间事物。 今日请先生过来,因为哥哥信任先生而非我这个亲妹子。 所以我这箱举荐一两人,劳烦先生凑皇帝哥哥用之,此二人或可为我朝狙击燕王的锋利。” “不知道郡主所荐何人?”方孝孺疑问道。 “此二人其实已在前方军中,一人乃不久前千里救急,援兵济南的铁铉,铁鼎石。 此人聪明决断,通古史书,先前时我皇爷爷便重其才干,特赐了‘鼎石’二字,此人可用了。 还一人我荐两任参将,都指挥盛庸。 与铁鼎石固守济南,退燕王首屈一功也。 其人久经战场,凡与燕王之战,其部胜率颇丰,可以胜任大将之位也。” 方孝孺听罢道:“此二人确实是前几日袭燕王,复德州,皇上也正准备嘉尚二位将军。” “先生切忌不可告于我皇兄,此番是我举荐,有劳先生了。” “下官明白了,如若这边没事,我就不耽搁了这就去报于皇上,三军统帅之位不能空缺。”说罢便起身要走。 “先生辛苦了。”郡主微微点头。 方孝孺匆忙离了郡主住处,直奔乾清宫去了。 第五十章:溃败 “郡主,方先生求见。”小炉子进门来报。 郡主听后便出门相迎。 “方谋见过郡主。”方孝孺施一礼。 “先生不必,不知今日突然见我何事!”郡主疑问道。 “想必郡主也听了盛庸、铁铉两位将军的捷报了,继济南之战后,东昌之战,两位将军合力击败燕王主力,山东已无燕军南下之路。”方孝孺说话时已激动不已。 郡主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走过方孝孺身旁道:“这两番胜利固然很好,只是燕王的根基实则未动分毫,依燕王,统兵多年的经验,此番的失败不过是暂时的,待他休整待毕后,终会南下的!” 方孝孺听罢思虑道:“听到郡主一番言语我也想起了之前不久皇上发了一道圣旨。” “是何旨意!” “毋使朕有杀叔父名。” “什么!”郡主听后大惑道。 “据前线战报,盛庸多次围燕王于阵中,却无法擒之,燕王多次依皇上之旨肆意挥杀,盛庸不可奈何也。” “皇帝哥哥糊涂,而这盛庸有大将之才却无大将之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难道这道理都不懂吗?”郡主气愤道。 “郡主,自古将相哪有敢抗旨不尊的,普天之下皆是,君王之所在,盛庸怎敢抗旨不尊了。”方孝孺说罢施一礼。 “先生,此刻想必黄翰林、齐公已经复归原职,你立刻约见二位公相,荐求我皇兄再立一诏,燕王须除之,不然后患无穷。”郡主厉声道。 建文帝拒郡主之意,任复‘毋使朕有杀叔父名’,致使燕王骄虎难驯。 夹河、藳城之战使南军损失惨重主力殆尽,正面战场实已无法抗衡北军。 建文帝三年北军南下,南军节节败退,已无力抗衡。 时约半年,燕军驻扎于距金陵三十公里处的龙潭镇,已威朝廷。 金陵城恐慌。 朝堂上下一片悲鸣之声。 建文帝徘徊殿间,此时已无任何回照之术,三番和谈都被燕王拒绝。 “陛下,允贞郡主求见,说有要事相商。”季公公禀报。 “不见,此番国难当头,我此间哪有心思见她。”建文帝愤怒道。 季公公转身准备回报郡主,却被一声拦住了。 “等等···” 转身看时却是方孝孺方公之声。 “皇上,或可见郡主一见,郡主已不是那时的孩童了,今时已是十年又四的娇容翘楚了,不妨听她一听。”方孝孺恭敬道。 建文帝信方孝孺,便依了他之言。 “召见。” 季公公加快脚步出了大殿。 “小妹拜见皇兄。” 郡主进了大殿便给建文帝施礼道。 后面跟着小林利行跪拜之礼。 “妹妹免礼了,这番见我何事?”建文帝问道。 “妹妹凑请我皇,西巡狩猎瞰我大明之朝千里封土。” 郡主语气缓平。 “什么···” 朝堂之上众人听后无不诧异。 方孝孺急凑道:“我皇不可,燕军虽犯近,然,城中尚有二十万兵卒可用,或可抵御燕军的锋利。” “先生,六十万我军主力尚不可敌燕军之锋利,更何况区区二十万新招募无战斗阅历的兵卒,岂不是让人笑话吗?”郡主怒道。 方孝孺却也不礼让,回道:“或如郡主所预料,只是君为社稷而死,该当之,我皇岂能丢社稷已保性命,当与社稷共存亡。” 说罢对着建文帝深深一揖。 建文帝看了眼方孝孺随即目光飘到了郡主身上。 赞叹时光如流,此间四年皆为国事操劳,无暇顾及这个最是疼爱的妹妹,不想她已经是这般青春了。 少了孩时的娇皮和嬉闹,霞霞瑞光、娇俏玉面此刻已经侵绕了她的身心。 依旧是一番男儿装扮,身上的英气怕是已无法阻挡了,只是此刻脸上却多了不该有的愁容,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东西。 建文帝思念过望,不免痛心,曾立誓让妹妹一生无忧,不想今日已是溃败沉渊之相。 郡主见皇上不语只是瞧着自己,便开口道:“皇兄,此番西巡并非弃我朝社稷,乃昭告天下,募兵勤王。 燕王非仁义之师,乃反贼也。 我朝上下皆知其心可诛,若是,皇兄能暂时西巡避其锐气,待到来日复始,必可灭其祸心。” “皇上臣愿一死留守,国君岂可背国家而不顾,金陵百万民众皆是我皇之庇护,若我皇弃臣民于不顾,此乃失社稷失臣子失民心也,忘我皇明察。” 方孝孺据理力争,驳郡主之言,已是跪匐于大殿之上。 “皇兄···” “别说了···兄知妹妹一番心思,我这边自会定夺,妹妹先下去吧!”建文帝打断了还待继续与方孝孺争辩的妹妹。 “皇兄,您可千万别···”郡主再续道。 “快快退下吧!”建文帝又断其言。 郡主无奈摇了摇头领着小林出了大殿。 “郡主这可怎么办!”一直跟着郡主的小林利担忧的问道。 郡主只顾走路,久久未曾说话,小林利也不敢再问。 直到回了住处,郡主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哀叹道:“哥哥毕竟这些年重于儒家之学,身上多了儒家的大义,却丢了帝王之术。 儒家大学盛世安邦可助社稷之福,乱世朝堂却还是帝王之术、谋略之法可脱困境,哥哥却不懂这个道理。” “可皇上似乎已定了心了,怕是不走了。”小林利担忧道。 郡主起身目视着窗外,道:“皇爷爷可否知其后辈尚有此举!” 小林利不敢接这话,犹豫半天后道:“郡主您怎么办,您这边如若···我还是担心您。” “哼···”郡主冷笑道。 “自古权位之争,宗室妻妾子女又有谁人活得着,多是禁于深宫内院,几年后或是一场大火亦或是一杯御酒,哼···” 小林利听罢,大惊道:“这可如何是好,郡主您不如赶紧走吧,离开这金陵之地,外面无论何处风雨,我都陪着您。” “胡言,我皇兄尚且在此,我岂能溜之大吉,我虽驳论于方先生的儒之大学,却也明其中之理,我皇兄在金陵一日我便留一日,如若城池破碎山河不在我亦可血撒金陵城垣之中。” 郡主一番厉语,小林利听罢,忍不住动了情,便抽泣起来道:“我不可离了郡主,郡主说死咱就死,郡主说活咱就活着,我没有别的愿望了。” 说罢跪下给郡主磕了个头。 第五十一章:大火 建文四年金陵城破,宫中失火。 “郡主进不去的,火势太盛了。”粉里儿拽着郡主的衣袖跪求其不要进入被大火包围的大殿之中。 “放开我,我皇兄尚且在此我岂能不陪着他。”郡主此刻已是被火光灼烤的满脸通红,眼眸里血丝一道道的划过眼球。 “郡主您再等等,小林利不是已经进去了吗?她有些功夫,或许可以救陛下出来。”粉里儿跪求道。 郡主挣脱不开粉里儿如铁爪一般的手,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小林利可以安全的带哥哥出来。 “皇上,您赶紧走吧!老奴这里给您跪安了,往后的日子里饶恕老奴不能再伺候您了···走,快走。”季公公一身龙袍罩身,对着前方几人行礼后便转身进了火海之中。 这几人看罢便托扶着一位年轻的僧人消失在了火海之外。 小林利凭借粗浅功夫,在火海之中四处寻找。 他速度极快,此时火焰并未完全蔓延,她有些功夫倒也不会因为大火受伤分毫。 这处地方颇大房间众多,他心里急切,每个角落里也不敢多停留,只仔细看一眼便转身到下一处。 约莫转了二十多间后在一处靠近外围的房间内找到了已经倒地的‘皇上’和皇后。 小林利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赶紧跪下行到‘皇上’身前,小心的将皇上的身体翻了过来。 “啊···” 他惊叫道:“这···这不是皇上···是···是季公公···” 他迅速起身准备继续寻找。 “不对,季公公怎么穿着一身帝王的服饰?难道这季公公一心都有个做帝王的心思,今日这般要丢掉性命了却不忘做一回帝王鬼?” “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了他的脑海,他迟疑了片刻便出了这间房,用最快的速度寻遍了各处角落后,又回到了这间房内。 但见他缓缓伸出了左手,自丹田提了一抹真气,瞬间左手五指指尖被一团白色的雾气缭绕,左手探出直至季公公一张面庞后又撤回,速度奇快,肉眼几乎不可目见。 他缓缓起身,转了个身体,右手负于后背,左手垂落于身侧,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左手中五指依旧轻握着一张滴血的东西缓缓的步行,再看那躺在地上的季公公早已经没有了面容,血液顺着一张恐怖的头颅缓缓的流淌着。 “郡主···出来了,小林利出来了。”粉里儿看着缓慢移步出火海的小林利对着郡主喊道。 郡主转身看到了有些怪异的小林利,赶紧上前询问道。 “怎么样了···找到了吗啊?” 小林利额头渗出汗珠,他脸上通红,只是轻轻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缓缓的打开在了郡主的眼前。 “啊···” 粉里儿惊叫道:“这···这不是···不是季公公吗?” 郡主也是惊讶道:“什么意思,我皇兄了?” 小林利死死的看着郡主好久却不说话,过了很久伴随着几声咳嗽,他才仿佛回过了神,眼珠动了动,才微声道:“郡主···皇上···皇上怕是已经走了?” “什么意思,走了···?”郡主不解其意。 待小林利将自己在里面的见闻说给郡主,郡主转身看了看火光之外道:“此事,今后谁也不可再提。” “是···” 小林利和粉里儿都是跪下回应道。 “郡主不好了燕王的军队进来了。”这边不远处听到了小炉子的喊叫。 郡主迎前看着小炉子已经是半个身子被血迹覆盖了,黑夜里虽看不见血迹但刺鼻的血腥味早已覆盖了一片天地。 “怎么回事,其他人了。”郡主问道。 “主子快跑吧,他们见谁都砍,就我一个人跑的快些捡回来一条命,您看这左膀子。” 郡主三人看小炉子左膀子时,却见一支箭早已刺穿了他的左肩,血液一直不断的往外流淌。 小林利赶紧伸手在他肩膀点化几下,瞬时便止住了血流。 郡主看了小林利一番动作露了一分笑意道:“当初让你习,你不愿,现下看看关键时刻确实有几分用处,以后好好习之,不可怠慢。” 小林利抬头看了眼郡主,嘴角微微上翘,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一阵急促切整齐的步伐声打破了这一片安宁。 “郡主不好了,肯定是这些杀人的魔头来了。”小炉子急喊道。 郡主看向不远处,约莫三十人左右的一股北军服饰的人正在靠近。 “杀无赦。”只听一人令下,这一众人便直取郡主等几人性命而来。 小炉子挣扎着起身,冲到了前面挡住这一帮北军大喊道:“这是郡主殿下,谁敢动她。” 这帮人似乎没有听见依旧不曾停步。 小炉子又急忙喊道:“郡主乃是太祖皇帝最是疼爱的,难道燕王要悖逆太祖皇帝,夺之所疼爱之人的性命吗?” ‘刷’一声锃亮的刀刃反衬这一片火海。 整齐的三十把刀迎着火光露了出来。 为首一人靠近小炉子身前便挥刀砍之。 “住手。”郡主急叫道。 同一时间小林利移动脚步,身子飘荡已到了小炉子身前,身子下倾。 左手抬起指尖迎住下落的快刀。 身后的郡主见这情形大叫道:“小林利小心。” 却见小林利指尖触到刀面后,这刀整个刀身便直接断裂,挥刀之人错愕,不等他再有反应,一只手早已刺穿他的喉咙,一人闪身而过,他微微听到后面几人发出了轻微的呻吟之声,便都没有了动静。 小林利身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郡主身边,他额头汗珠滚落,眼神飘忽不定,身体似也不稳,郡主伸手扶住了他,道:“怎么回事。” “没···没事···我··”小林利微声回道,随即便整个身体瘫倒在了郡主身上。 “郡主这些人怎么不动静了!”粉里儿疑惑的看着前面一众燕王的兵卒。 小炉子听罢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推他跟前最近的这人,不想刚碰到这人肩膀,便看着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随着一声‘啪’,后面的二十多人也是跟着整齐的倒了下去。 郡主和粉里儿都是吓了一跳,差点大叫了起来,小炉子离得近吓到整个人跳了起来,他赶紧伸手在近前这人鼻息间一番试探,已经死了!他起身鼓了几丝勇气到后面几人鼻息间一探,却都是已经死了。 “郡主···都···都死了!”小炉子对着郡主喊道。 郡主听罢惊讶的看着依旧靠在自己身上依旧昏迷的小林利,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第五十二章:燕王 “围起来。” 伴随着一声大喝,火光照耀着数千名重装铠甲之士,迅速包围了郡主。 “燕王到。” 又是一声吆喝。 一人在黑暗里骑马踏行而来,前方兵卫扯开了一条道,马蹄缓慢着地前行,到了近前,这人却也不见下马。 马背上一身戎装,披风垂落,右手持缰左手握鞭。 宽阔的面庞在火光映衬下略显黝黑之色,头颅微微底下,马匹顺着他的节奏缓慢的绕着眼前几人转悠,一双血眼扫视着眼前的人。 “见了燕王还不跪下。” 一人大喊道。 郡主无视其音,一直看着马背上的人。 “你是贞儿。” 马背之上的人声音轻缓,不见任何戾气的问道。 “燕王···”郡主冷声道。 “你应该叫我四叔。”马背之人笑道。 “哼,举兵造反,不顾血肉之情,背皇爷爷遗旨,您觉得您还是朱家的子孙吗?”郡主厉声道。 “大胆,看我不···” 燕王身后闪出一人,直至郡主跟前,提刀便砍。 “退下···” 燕王一声轻喝,这人便立即停手退后。 “贞儿,不可胡说,我遵父皇遗命留守北地,防患戍边,已数十年之久。 上,可对天地之心,下,可受先皇之命,何时我失朱家之荣耀,何地我丢了先皇之遗命。 然而当今圣上因佞臣谗言,挑弄我朱家血脉之亲,我乃朱氏子孙岂能任由其祸乱朱家江山,我此举实属无奈,却也是不得为之,今日拿下佞臣祸害,我回师北地防守戍边,圣上依旧是圣上,臣子依旧是臣子,这大明江山必然还是我朱家。” 燕王一番叙说,郡主却是全然不屑之意。 “哼···朱家的,不知道是燕王做皇帝还是我哥哥做皇帝了,燕王不必隐藏私心,您不过就是朱家的司马昭而已,僭越之心昭然若揭。”郡主说罢微微抬起头轻视的看着马背上的人。 “小小年纪,懂个什么,司马昭算个什么东西,司马一氏不过一群寸目鼠光之辈,拿了江山,还不是落个山河颠倒,社稷倾覆之祸,外夷入侵,我汉之民众几乎死亡殆尽,我朱氏一脉岂能和这等鼠辈并论。 朱家的江山,要坐就坐的稳当,坐的结实,朱氏子孙当有上报社稷之大任,下恤民心之疾苦,我大明朱氏必须遗照万年永阔天地,这岂是区区司马氏可比。”燕王依旧是声音轻缓的说道。 郡主这边听完,笑道:“僭越之心竟然被燕王说的这番气势,实属罕见···” “哈哈哈···” 燕王打断郡主的话语,笑道:“这孩子,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快快找到皇上,早日让金陵城回复平静,你···可知道你皇帝哥哥在哪么?” “哼···不知”郡主冷声道。 “来人,速速灭了这一带的火,寻找皇上的···遗···皇上。”说罢便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后又转身看着郡主道:“贞儿,听说盛庸和铁铉皆是你所荐。” 郡主不答,转身看向火海之中。 燕王露笑,转身继续前行。 “不得伤害贞儿,郡主之礼待之。” “遵命。” 大殿之上燕王一身戎装,立于龙椅前沿。 “报···” 燕王缓声道:“说。” “回燕王找到了,只是···” “说下去。” “是,回燕王,圣上贵体已找到,但不幸后宫之内大火延烧过久,龙颜已不能目视,可见到的是一身龙袍和金冠,并且马皇后遗体在近旁不远,凤袍玉冠皆可得见。” “什么···圣上···”燕王略显惊讶的看着回报之人。 “燕王,老僧凑请移步后宫,迎接圣上及皇后贵体。”一人身着僧袍,手握念珠,施礼凑请燕王。 “大师何意。”燕王闻声,恭敬的注视着这人,问道。 “燕王,此番入京,皆因圣上之侧虚佞枉论之辈谗言诬告,我部兵马皆为圣上之清侧功臣,奈何忠臣之心无明月可照,现下皇上不幸驾崩,我等应迎圣体,以示忠诚。” “来人,恭迎圣上遗体。” 燕王大喝一声,随即走出大殿,一众人皆走了后宫之地。 “傻儿,何苦如此,我这番作为都是为了朱家的江山,你何苦啊。” 燕王立于一片灰烬残垣之处,面前摆着破旧龙袍和些许骨灰,此时正在擦拭眼角,以示哀痛之情。 见他身后一众人皆是立于身侧,并无跪拜之行,一老和尚口诵经文一番度化立其左侧,一人面玉如霜,冷清连连立于其右侧。 “回燕王,允贞郡主来了。”正当燕王悲痛欲哭之时,一人上前凑于燕王。 “何必假惺惺,燕王想做天子今日即可,现下能拦住燕王的恐怕除了后世的责难再无其他了。”郡主刚到便出口讽刺燕王这一番心意。 “大胆···竟敢对燕王无礼。”一人拦住郡主便欲拔刀。 “不得无礼。”燕王右侧之人声细如琴音般开口道。 这人听罢便退了下去。 燕王看着一人来的郡主微微笑了笑道:“贞儿怎么不待左右服侍的人了,一个人过来这边做甚。” “哼···过来见证燕王僭越之心,也送我皇兄一路好走。”郡主无视燕王,一双眼睛直盯着灰烬中的哪一些残骸。 “贞儿不可误会四叔,我并无僭越之心,我其意是厚葬圣上,此番进京皆是因为朝中有祸乱我朱氏江山的内患,不得已而为之的。”燕王静心解释道。 “这么说燕王不愿意做这帝王之位了?”郡主依旧盯着灰烬里的残骸说道。 “小殿下,自古帝王该当能者居之,圣上才思敏捷,厚贵仁慈,实乃当今之明君也,无奈朝中奸徒深谋远思,蛊惑圣上背弃骨血之情,导致此番下落,实乃遗憾。 然而朝堂之上岂能无君王主持,社稷之中岂能无仁君执天下牛耳,如若百姓不弃,朝臣不嫌,燕王必须当此重任,保社稷之福,助黎民之幸。” 燕王右侧之人抢回郡主道。 郡主听罢怒气横生,转身看着这人道:“道衍老和尚,你出家之人涉这朝政之事,合适吗?皇爷爷当年总是念及你才识颇高,玄而收你入政,不想他一番知遇之恩,切换回你助贼兴兵夺他遗命,你愧于皇爷爷恩见,愧于我大明王朝。” “阿弥陀佛,老僧不敢忘记先皇之恩。 我幸得先皇之命,从于朝政,也立誓佑护大明江山,此番也不曾忘记,我侍于燕王左右便是侍于朱氏江山。 先皇曾赏我于诸王谋见,燕王诚意相待,我便至此跟随燕王,此间事情也皆是先皇恩准,郡主皆可查阅一番,老僧不敢担这愧于先皇愧于朱氏大明江山的罪责。” 老和尚说罢对着郡主施一礼。 “哼···如此说来,尔等皆是我朝忠臣了。”郡主目视燕王身侧一众人问道。 “我等···” 众人齐声回道。 郡主不等众人说完便大声呵斥道:“忠臣!!!为何不跪,此乃我皇兄之贵体也。”说罢手托龙袍于众人之前,怒视众人。 燕王微怒,转身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眼神露出了几份戾气,正欲开口,身旁的道衍老和尚便插了话。 “自然是,我等皆是朝臣该当跪拜圣上贵体。” 燕王听罢,轻轻点了下头,身前众人皆下跪拜礼,燕王转身目视灰烬中的残骸,道衍继续诵经超度,其余之人皆行跪拜之礼,以示死者帝王之尊。 礼毕。 燕王转身离去,众人皆跟走,负责移送圣上及皇后贵体的朝臣拿了残骸灰烬也一并离去。 郡主一人站立了好久,看着那些远去的朝中老臣,不经感叹人心的变化真的是无常。 许久后她离开了。 第五十三章:肱骨之臣 “燕王,方孝孺绝不可杀之。” 道衍施一礼面向大殿之上的燕王说道。 “为何不可杀之,此人之前三番五次诡谋加害于我,若不是我托于先皇眷顾早已死于阵中帷帐之中了。” “燕王,此人乃当今天下饱读之士也,天下读书之辈无不尊仰其才学,此人之智远高于常人,若处死此人天下的读书人竟然不肯归心于您,天下的读书种子自然也就无法延续了,试问燕王这天下的读书种子能断吗?” 道衍和尚劝解道。 “我岂能不懂这其中要处,只是这方孝孺一身的臭骨头,早已下了厉言不肯归于我心,哼···” “燕王莫怒,在我看来您大可让大师走一遭,此番事情或可解决,大师和方先生皆是当今名仕,自有一番商谈。” 立于燕王身侧的郑三宝接燕王话语应道。 燕王听后看向郑三宝道:“公公觉得大师可说通方孝孺这臭骨头。” 郑三宝微笑道:“其实不然,怕是说不通的。” 说罢看向道衍和尚。 燕王疑惑道:“既然不能说通,为何荐大师走着一遭,岂不是浪费大师一番善心!” “通与不通都要说,而且还需燕王您再亲自在这大殿之上招呼一次。” “这有为何。” 燕王疑问。 “需让这天下读书之士明了,燕王诚心劝解方孝孺归心,成与不成哪自有别人述说,燕王需做好自己这一番功夫,也不枉燕王确实是爱才惜才之人。” “喔···公公一番见解倒是有道理,大师如何?”燕王看向道衍和尚问道。 “郑公公此言不差,我亦是如此。”道衍和尚回道。 “那就有劳大师走一遭了。” “愿往之。” 道衍和尚说罢,施一礼转身出了大殿了。 “郡主不好了。”小炉子跑来大叫道。 “何事?”郡主听到叫声,急忙出门探问一二。 “刚刚,燕王在大殿之上发怒,说要灭方先生十族,方先生不为所惧,张口大骂燕王是反贼,是祸乱大明王朝的朝贼,必将遗臭万年。”小炉子回道。 “燕王为何要给先生施此大刑?”郡主不解道。 “听说,燕王···燕王要先生草拟诏书。” “诏书?···什么诏书?”郡主疑问道。 “应该···应该是···是登基的诏书。”小炉子说罢赶紧低头不敢看郡主。 “什么?···哼···狼子野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先生一身正气自然不肯为此等贼子拟诏,小林利跟我走一趟。” “遵命。” 郡主领着小林利向着大殿方向走去。 “方孝孺,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再口出狂言,我便割了你的舌头。”燕王怒视大殿之下的方孝孺恐吓道。 “贼子要杀你现在便杀之,何须喊叫不怕失了你一身的狐威吗?哈哈哈···来啊!快快杀我。” 方孝孺此时被燕王侍卫缚于殿上,形成跪压之姿。 “哼,现在自是你张狂的时候,等我绑了你方家百余口看你还张狂。” “我方家之人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我方家之人皆是一生忠骨,不似尔等叛贼匹夫,宵小无耻之辈。” 方孝孺不惧燕王之怒,依旧破口大骂。 燕王眼中戾气横生,他走到方孝孺身边附到其耳边道:“哼···这世间的最残忍的刑罚就是给先生您准备的,你大可在这朝堂之上谩骂,我一并忍了,只是这以后怕是谁也不能给你求个情面了,谁都不行,你必须付出代价。” 说完燕王看着方孝孺笑着抬起了头,随即微笑转做大笑响彻大殿之上。 “哈哈哈哈····” “让开,你家主子还未登基坐上这朱家的皇位,狗奴才。” 燕王的笑声被殿外的一声怒骂打断,他转身看去,却是郡主带了一人直接闯进了大殿之上。 “贞儿不好好在自己的地方待着来着大殿之上为何?”燕王看到郡主进来便开口问道。 “燕王要这帝王之位,现下谁人也挡不了您,方孝孺自也是不能阻挡,何必为难他了。”郡主看了眼跪于身旁的方孝孺。 “哼···此等逆贼岂能饶恕,祸乱我朱家血亲,我必将其千刀万剐了。”燕王厉声道。 “逆贼?方孝孺是逆贼,燕王真敢开口,到底谁是逆贼,您心里不清楚吗?” “我清楚的很,逆贼者,方孝孺、齐泰、黄子澄之辈,我一个都不放过。” “燕王大错,此等三人皆是我大明肱骨之臣,岂是你一面之词的逆贼,黄、齐二位已被你处死,方孝孺燕王不可杀之。” “贞儿是在求四叔吗?”燕王微笑的看着郡主问道。 “方孝孺乃当今儒家先表,杀之对燕王没有任何好处。”郡主转身不去看燕王。 燕王走近郡主靠近她跟前,微声道:“不杀就不杀,只要你认了四叔这个皇帝,别说方孝孺了,就是‘教坊司’里的一众黄家女眷也皆可放了。” “燕王,黄子澄乃是皇爷爷留下的辅政大臣,你辱没他的家眷就是辱没皇爷爷的圣明,你这般只能暴露你逆贼的本性。”郡主早已听闻黄家女眷被燕王送了这‘教坊司’,此时听燕王说来不免怒气横生。 燕王听后,戾气露于表看着郡主道:“先皇,晚年糊涂,你父亲已死,皇位岂能是你那个傻子哥哥的,我少年便跟随先皇征战,北方之地如若没有我早已被蒙古人踏破了,这皇位该是我做的,论功劳论苦劳都该是我的。” “反贼,你蓄谋已久了。”郡主回击道。 “哼,现下你搬出谁也无用,你皇爷爷已西驾归天了,这大明江山是我朱棣的也毕竟还是是朱氏的,相救方孝孺还是我说的办法,认了我这个皇帝,不然免谈。” “燕王这个皇位必然坐定了,何必还需我一番认可。” “自然要,毕竟你是长太子这一脉现下最有用处的人。” “燕王何必···” “狗贼,你不必要挟郡主殿下,我已决心扑死何须郡主殿下为我求情,好从了你这个反贼的逆心。贼子之心如豺狼恶狗,贼子之人如商之纣王、周之幽王、汉之王莽皆是残暴、篡夺之辈,你必将恶臭万年。” 方孝孺打断郡主话语,对着燕王又是一番谩骂。 燕王听罢眼眸泛红,他跨出几步抽出了侍卫的佩刀,直抵方孝孺脖颈。 郡主见罢上前两步道:“燕王,要在这大殿之上杀当今名仕吗?” “郡主无需阻挡,让这狗贼杀了我···” 燕王冷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贞儿你还没见过你皇爷爷在这大殿之上是如何处死他那些征战同袍的兄弟吗?大殿之上别说是方孝孺就是你,我也能杀了。” “好啊,燕王现在就可动手。”郡主怒视燕王道。 小林利听罢赶紧闪身到郡主身前。 “好个衷心的狗奴才,我先杀你。” 燕王举刀砍向小林利。 小林利自然不会闪躲,也不会任他伤害郡主,他左手抬起只在一瞬间便将燕王手中长刀击碎,燕王砍下的一柄长刀已经断了好几块掉落地面,他左手顺势拖住了燕王下落的手臂,举在半空中,任他燕王也挣脱不开。 燕王左右看着情势,拔刀直逼郡主和小林利近前。 郡主知道此番是救人来不能跟燕王闹翻,便开口道:“小林利放了燕王。” “哪他别伤害郡主。”小林利却不放手看着燕王说道。 “贞儿什么时候培养了这么出色的奴才。”燕王却也不惧怕,笑道。 “燕王还不敢伤害我,放了他。”郡主轻声道。 小林利听罢左手回撤,身子依旧挡在郡主跟前。 郡主移开两步看着燕王道:“何须培养,此人乃皇爷爷御赐之人,命他终身守我安慰,我在的地方他必然也在,他若死我必然也活不过一天。” 小林利听罢,身子不住的颤抖,他不笨知道这是郡主护他,刚才毕竟有些鲁莽,燕王要杀他,必然无处可逃了。 燕王听罢挥手示意左右退下,他笑道:“既然是父皇御赐,我自然也该敬父皇之旨意,切饶恕他这一护主心切的冲···动。” 郡主微微点头,轻声道:“谢过,燕王。” “哈哈哈···” 大殿之上燕王一阵大笑。 第五十四章:凌迟 “谋逆之人,尔有何面目在这大殿之上狂笑,不怕先皇在天之灵视你如逆子吗?” 方孝孺不等燕王放声大笑,便张嘴又骂道。 燕王转身直抵方孝孺跟前,左右施压于方孝孺的侍卫,齐上手掰开其口,燕王顺势用手中残刀割下舌头,握于手中,看着匍匐于地的方孝孺,奸笑道:“看你还有何本是再骂。” 说罢将其舌头扔在脚下,踩了几下,随即又是转身一阵大笑。 “哈哈哈···” 这一切只在瞬间发生,郡主这边看在眼里,却是愣在了一旁,她却没想到燕王这人如此残暴。 看地上的方孝孺已经是因为疼痛难忍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她急切的喊道:“小林利。” 这边小林利也是吓的傻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郡主见他不动又是大喊一句,“愣什么啊!” 小林利这才回过神,赶紧跪于地上给方孝孺施救,只是他只略微懂了所学书中的秘要,眼前也只能止个血流,减个疼痛。 只见他对着方孝孺一番点化,一番推拿,片刻后方孝孺便安静下来不在打滚。 口中已无法言语,他不住的张嘴咒骂燕王,却无法发出声,燕王看着依旧不住口的方孝孺,微微笑道:“我以为你方孝孺名仕之命,当可无舌自语,却不曾想尔不过区区一无用书生,哈哈哈···” “燕王,你辱没这天下的读书人,必将遭其报应。”郡主怒声道。 燕王听罢笑道:“你以为这天下读书人就他方希直吗?笑话,我大明千里封土能士才学之人不下千万,没了他方希直,我尚有姚广孝、郑三宝皆是高人,我何愁没有名仕可托。” 一直站立于大殿之上的道衍和尚和郑三宝,此刻都是一阵沉默。 方孝孺匍匐于地,小林利一番照顾后疼痛逐渐减少,听了燕王又是一番羞辱,他便匍匐前行直到燕王脚下,口中用力将小林利封住的血流又给挣开了,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口留到地面之上,他忍住剧痛,伸手在地面上蘸着自己的血,在燕王脚下写了几行大字。 “鞑靼余孽,谋逆贼子。 上愧洪武,下对建文。 明之遗惑,世之败类。” 方孝孺写完使劲抬头看着一脸怒恐状的燕王,翻转个身体仰面躺于大殿之上张口‘呜呜呜···’的大笑起来。 燕王因其身世,自幼便极度厌恶有人说他和鞑靼有染,此刻在这大殿之上被人如此羞辱他心中的怒火已然彻底喷发,,一口闷气自胸口涌出,燕王身子一颤竟然喷出了一大口献血来,周围之人皆惊吓不已赶紧上前要搀扶,燕王挥手示意众人莫要靠近,他颤巍巍的走到依旧仰面躺着呜呜大笑的方孝孺跟前,缓缓蹲下身子弱笑道:“我赐先生一个凌迟之刑可好,哼哼哼···” 方孝孺听后却也不惧,呜呜呜又是一阵大笑。 燕王起身,眼睛早已被戾气侵蚀,眼眸泛红,嘴角残留着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尽显凶残之相。 “来人,押方孝孺于聚宝门外,凌迟处死。” “什么????” 大殿之上所有人听后都是一阵错愕。 “我主,不可啊,此乃天下之最的刑罚,岂能用于方希直之身啊。”道衍和尚赶紧劝解。 “奴尊请主子留方公全身,赐御酒一杯。”郑三宝接道衍和尚,也是劝解道。 “都住嘴,方孝孺我必要刮其皮肤已报羞辱污蔑之仇,谁人在求情,必是和这口出忤逆之徒是一辈之祸,尽要陪其同罪罚之。” 大殿之上再有敢求情者此刻都不敢言语了,谁都知道这凌迟之刑,岂是人之所受啊。 郡主脑子一直嗡嗡的作响,她尽力让自己保持镇静,面对残暴的燕王,她此刻有点不知所措了。 大殿之外,随着燕王的一声令下,数十人拿了刑具已经进了大殿准备绑缚方孝孺。 郡主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拦住,转身对着燕王道:“你要坐这皇位你坐便是了,何苦如此对待方先生,他自有死罪也该刑部审判,最多赐死,你施加如此重刑,实为不妥。” 此刻的燕王早已红了眼,听见又人又给方孝孺求情便大怒道:“来人,把这小妮子给我绑了,和方孝孺这狗贼一起活剐了。” 郑三宝赶紧跪于燕王跟前道:“我主,千万不可,殿下乃是您至亲,皇亲国戚也,千万不可动刑。” 此刻大殿之上除却郡主小林利方孝孺以及一身僧衣的姚广孝外,其余人跟着郑三宝跪于燕王跟前求其收回成命。 郡主此刻惊恐之余却也依旧死死看着燕王,两人对视良久,燕王冷笑道:“哼···皇亲国戚,确实不可滥杀。但你悖逆往上,不敬长辈,该当有罪,就罚你···于聚宝门外监斩方孝孺,一刀一刀的细处莫要错过,且要事后笔录抄记,呈我观之,哈哈哈···” “燕王不可啊,郡主年少,不可观其血腥之事啊。”建文旧朝的一老官站出来求情道。 燕王刚欲转身,此刻见又有人犯他威名,为这小妮子求情,便大怒道:“老狗奴,我让你开口,来人杖刑伺候。” 左右几人快步上前按住这老官匍匐于大殿之上,左右开弓一顿毒打。 这人年龄稍大,自然经不起这板子,没几下便已断了气,大殿之上再无人敢出面为郡主求情了。 “来人,将方孝孺带下受刑,伺候郡主监斩之事,且不可任其打睡闭眼,一切事物需要仔细瞧来,若有不测,尔等享方孝孺之同刑,明否!” “明···”左右之人皆回话。 方孝孺被绑缚拉出大殿,郡主和小林利被燕王兵士团团围住,一人上前冷声道:“殿下请了。” 郡主不动。 “莫要难为小的。”这人继续冷声道。 郡主依旧不动。 “郡主再不动身,我便只能先对您身边的人动手了。”说罢看了看立于郡主身侧的小林利。 小林利看在眼里一步夸到郡主身前,郡主见状轻声道:“别动···” 燕王突然开口道:“贞儿如若不愿去,我便让你身边之人皆受方孝孺之苦,你看如何,早闻贞儿对这些奴才甚是宠溺,难道有假。你哪住处,可还有伺候你的奴婢,要不要四叔再给你赏赐几个?嗯···” 郡主不言语,转身出了大殿,身后小林利依旧跟随,燕王兵士左右围拢跟于后面。 第五十五章:监斩之祸 建文四年六月,方孝孺慷慨扑死,以示忠诚。 咚咚咚的锣鼓声响彻了聚宝门外,人潮涌动,皆是欢呼笑语之声,不待片刻,自聚宝门内出来一伙人,左右森兵严严,中间绑了一老者缓慢前些,老者后面却是监斩人建文帝胞妹允贞郡主,这太荒唐了,自古哪有这般道理。 人群中一阵唏嘘,不过片刻后又都欢呼起来,有甚者拎着篮子将里面肮脏之物一股脑的仍在了方孝孺身上。 一代名仕,身前遭此辱没,却是社稷之不幸。 想数月之前,本是当朝重臣,儒学大家,聚宝门外见者皆是跪拜行礼之徒。 然今日阶下之人却犹倒了四季一般被羞辱于聚宝门外,这大概就是我辈之人所常吧! 待方孝孺被押解道刑台之上,刽子手早已再磨刀霍霍了,见其身侧,不耽是一柄大刀,镰勾、片刀,小刃各尽所有,行刑者也不是一二。 五名粗夫磨刀洗刃,磨完一次皆要乘着刺眼的外光,看个清楚,刀刃处没了半个锈迹,皆是白霜时便是打磨好了,这是对死者的‘尊敬’。 案台按在受刑者正前方,本应距离远些,燕王特赐监斩官需仔细瞧来写下文状已留翻阅,所以监斩的案台颇近,只在五尺见外。 “燕王旨,方孝孺以下犯上,祸乱朝纲其罪当诛,此等作乱之徒该受严刑之苦以儆效尤,奉天命夺其官爵,剐其肤,灭其族,女眷代代入教坊司,不得庶出。特旨即刻行刑,不待耽搁,钦此。” 一内监尖声高叫般念完方孝孺罪状,手托圣旨,高举于刑台之上,台下围观者举手欢呼好一阵子,内监放下手来,恭敬的将圣旨交付于案台上坐落的允贞郡主,微笑道:“殿下,可以开始了,燕王那边还等着您的文状了,您瞧的仔细了。” “时辰到,动刑。” 内监转身走到郡主一侧,一声吆喝。 刑台之上刽子手听到这一声吆喝都站了起来,为首一人,自篮子里拿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刃片,举高示众,喊叫一声。 “首刀去天庭之肤···” 只因这凌迟之刑太过残忍,行刑者不免也怕其几分,所以自凌迟之刑开始,便有了这一传统,首刀需割下受刑者之天庭皮囊,脱落后并不隔断,用其天庭之皮肤遮其因痛苦、哀怨、愤怒而怨厉的双眼,其时双眼的可拍世所罕见,行刑者虽是胆壮之人可谁要被受刑者用一双怨厉的双眼看上一遭,不免这辈子都动不了刀了。 一刀下,方孝孺因其舌已断不能言语,口里只能乌拉乌拉乌拉的一阵喊叫,其声可怖,近在尺外案台上的人都被这一声声的呼叫刺的身体和心灵同时发颤。 案台之上,郡主身体早已控制不住了,她双手放于桌几之上,死死的握在一起,右手的拇指已经深深陷入左手虎口之内,献血顺着手肘不停的滴落,若是往常虎口带点伤早已疼痛难忍了,只是这时候郡主早已没有了皮肤之痛了,她心灵受到的重创,每一次都严重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郡主要开始记录了。” 站立在郡主身边的内监强笑着提醒郡主。 郡主不动,还是死死的坐着,身体不自主的发抖。 “郡主,该记录了这已经好几刀了。” 这内监又催促道。 “主子,我写吧!”小林利强控自己内心的恐惧,他看向郡主不住颤抖的身体。 “什····么···?”郡主颤抖了一下,转头看向身侧的小林利,声音微弱的问道。 “这可不行,你一个奴才,算什么东西,燕王命郡主记录你边去。”这内监不等小林利拿桌几上的纸笔,就开口阻扰。 小林利不顾其阻扰,拿起纸笔,趴在桌子上开始记录。 “狗奴才,你敢违抗燕王的旨意。”说话间便要过来夺小林利手中的纸笔。 待他走近小林利身前。 小林利缓缓的抬起了头。 看他,嘴角留着鲜红的血液,透着脸庞的皮肤也能感受到,他紧咬嘴唇的皓齿早已被血液侵蚀。再看他一双眼睛,布满了深红的血液,眼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人,怕是被刑台之上受刑的人,换了眼珠一般,此刻一双怨厉的眼睛直看的眼前的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憷。 因害怕却也没了挪动身体的本能,站在小林利咫尺之间,身体不住的抖动,嘴里‘嗯嗯哼哼···’的不知道在叫着什么。 “小林利。”郡主轻叫了一声。 小林利这才缓缓的俯下身子,趴在桌子上继续记录。 郡主也在一撇之间看到了小林利一双眼睛,心里一股怨气突然自内里蹦出,只是她嘴唇紧闭,血液顺着嘴角缓缓的滴落。 落下的血液却不是掉于地面上,而是侵入了刑台之上方孝孺流出的血液顺着案台不知何时已经缓缓的流淌到了郡主的脚下。 恐惧总是漫长的,这一般折磨的时光不知道过了多久。 “了结···” 只听一刽子手大叫一声,旋即右手举起手中小刃,左手托着一血肉模糊的事物,似乎心脏、肺、肝之类的东西,顺着他的左手不住的滴落血滴。 刑台之下的肉听了‘了结’便都拍手叫好,随即便响起了炮仗之声,不一会一人,快马赶到直接上了刑台,走向郡主跟前。 “郡主,可曾记录否。” 郡主缓缓抬头看着这人。 “郡主,文状了。”这人又是一问。 “这里。”小林利缓缓的递过手中的纸张。 这人伸手接住,不经意间看了小林利一双眼睛,身体也是一抖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恐惧,只是他随燕王征战沙场久已,见过的东西自然多了,所以恐惧之后留下了镇静。 “哼···方孝孺还是个硬骨头,享一千三百一十四刀,哈哈哈···燕王看到尽然高兴。” 说罢下了刑台翻身上马便消失了身影。 再说台下看官,此刻都是腰里掏了票子,争前恐后的往这刑台处的残骸挤,台上刽子手手里拿了割下的条条皮肉,叫卖道。 不大一会功夫只留下一堆森森白骨残留着些许皮肉侵在血液里无人问津了。 “走···吧!”郡主轻声道。 小林利伸手扶起郡主搀扶着下了刑台,走近了聚宝门,消失在人群之中。 哪内监只从看了小林利的一双眼睛,便搁在原地疯傻了,嘴里不住的‘嗯哼···嗯哼···’周遭之人也没有人去搭理他,许久后人群散去,来了几个兵卒,将这内监抬了下去。 待到夜深静默时聚宝门外来了几人,用布匹包裹了方孝孺的残骸,消失在了寂静的液里。 第五十六章:阴影 “郡主。” 粉里儿的一声叫喊,打醒了两个相互搀扶的身影。 郡主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身旁的小林利也是如此,只是他一双眼眸已被血色浸透。 两人都是痴呆的看着前方矗立在台阶之上的人。 粉里儿看早已听说了郡主监斩之事,只是郡主住处周围皆是燕王的兵卒守着,她出不了门只能眼巴巴的一直瞎等。直到夜色降临才终于等到了这两个身影,她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放下了,只是眼前这两人的状态,她却一时不解。 “小炉子,快,主子回来了。” 粉里儿愣了片刻对着后面喊叫一声便跑下台阶迎接郡主去了。 “主子您怎么了呀,身子怎么一直在抖了?”粉里儿搀扶着郡主,连带着自己的手臂也不停的微微颤抖,她急切的问道。 却没有人回她话。 “小林利怎么回事啊,主子怎么了?” 小林利也沉默着,跟着郡主的脚步如傀儡般一步一步的挪动着上了台阶。 小炉子扔了手中的活,出来帮忙,不想他刚碰到郡主的手臂,就吓得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啊···小林利你的眼···眼睛怎么了?” 听到小炉子这般喊叫,先前一直挂念郡主的粉里儿这才在灯光下,看清了身旁小林利的脸庞。 哪衬着月光的脸庞上映出一双布满血色的,带有怨厉的双眼,微微底下的头直直的盯着前方。 “啊···小林利你···” 小林利似乎没有听到这两人的喊叫一般,只是一直往里面走去。 粉里人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只是手里还有郡主她只能忍了惧怕,硬着头皮和小林利一起搀扶郡主入内。 刚跨过门槛,粉里儿也没觉得自己松手亦或是手上跑了劲道,可郡主还是直挺挺的倒了下。 粉里儿吓坏了,赶紧大声喊叫。 “郡主···您怎么了···小炉子快,把屋子灯都点着了。” 小炉子跑过小林利身边不敢看他一眼,粉里儿这边急忙扶起郡主,见她嘴角处留着血迹,胸口早已被血色染红。 “小林利快扶起郡主啊!”急忙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粉里儿叫了小林利一声,可他依旧是那般痴呆的站着,血红的眼眸不曾看她一眼。 没办法粉里儿只好一个人扶起了深深昏迷的郡主,恰好小炉子点完灯也来了,便一起扶着郡主入内了。 “啪!” 在粉里儿身后响起,她转身看时却是小林利也直挺挺的倒在了门槛上。 “快小炉子,把郡主扶道床榻之上。” 小炉子放下郡主后赶紧回来照看小林利,只是他怕了小林利那布满血色的眼睛,一直不敢靠近,只在几步外关切道:“小林利,你好着吗?···小林利?” 许久后小林利缓缓的坐了起来,依着门框坐着,他一直看着外面,用微弱的声音道:“我···没事,···照顾···照顾郡主要紧。” 这终究是难熬的一夜,小林利倚着门框呆呆的坐着,他不敢闭上眼睛,眼前全是日间的场景,耳中不断响起可怕的呻吟,哪流淌的血迹,哪凄惨的不能嚎叫转而哀鸣的悲泣之声。 还有自己的一双手,那双笔录过惨状的手,那双手使他将那些景象牢牢的拴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几乎无法抹去。 他不时的低头看他们,总觉得这双手太过残忍,不应该是自己的,可他怕眼前再出现被残割的景象,他只能用力的将双手握在一起,不去想他用这双手曾经记录的那一段凶残的事件。 深夜里他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眼里侵满了血液,没办法哭泣,只能不住的颤抖,心理的恐惧亦是无法释放。 粉里儿和小炉子一直守着郡主,昏迷中的郡主总是不断的喊叫‘血···有血···走开···走开···’她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恐惧的汗水侵湿了,粉里儿一直不敢离身,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郡主的手,另一只不停的给郡主擦拭身上的汗水。 连续几次郡主不停的呕血,小炉子跑了多次想出去求个太医,都被燕王的兵卒拦住了,根本离不了这一片地方,急的小炉子大哭起来。 “小林利你不是练过哪什么功夫吗?你不是还能给我止血吗?你赶紧看看咱们主子啊,她不停的呕血了。”小炉子对着小林利大叫道。 一直处于惊恐中的小林利被小炉子这一喊叫,打了个深深地冷颤,他转头看向跟前的小炉子,道:“主···子,主子怎么了。” “不知道啊,你们两个到底经历了什么?主子现下怕是过不了今夜了呀?”说罢小炉子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郡···主,郡主···” 小林利伸手托着门框缓缓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叫。 小炉子见他起来也抛开了对他那双眼睛的恐惧,赶紧伸手扶住,向着郡主床榻之侧过去了。 看着郡主昏迷中不住颤抖的身体与嘴里不停喊叫发出的哀叹,小林利心里难过极了,只有他知道经历了什么,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压住内心的恐惧,紧闭双眼脑海里开始不断的思索那本奇书里的一切精妙之处。 突然他睁开双眼,眼睛里血色竟然逐渐在退去,粉里儿和小炉子都发现了,急忙拍手叫喊。 “扶郡主起来。”小林轻声道。 粉里儿愣了一下,不解道:“小林利要干嘛!” “我想试试给郡主输入些真气,压住她内里的哀怨之气。” “能奏效吗?” 粉里儿还是有些迟疑,只是眼下别无他法了,她相信小林利必然也对郡主衷心,便照他说的做,过去扶起了郡主。 小林利静坐郡主身后,紧闭双眼,双手如兰,自膝见缓缓升起,于胸前结节,同时丹田内提出一股真气,左手瞬间直抵郡主背心处,一股气流缓缓流进郡主的身体,她开始止住了颤抖,慢慢的也不在喃喃自语了。 小林利不敢强行给郡主输真气,一因郡主不曾习武,身体自然不能承受,二来郡主此番因日间之事本就身体羸弱,所以只能一丝一丝的慢慢注入。 晨曦之光温暖的照进了房子,小林利才缓缓的停手了,郡主恢复了平静。 慢慢的小林利退下了郡主的床榻之上,待到下了地后,迎着哪晨曦之光倒在了地上。 身后响起了粉里儿和小炉子不住的呼叫。 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此醒来时,他迎着郡主的脸庞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郡主。” 郡主笑道:“醒了。” 第五十七章:离宫 洪武三十五年朱棣登帝王,年号永乐,废建文年号改为洪武三十五年,亦示正统,罢建文规制,复太祖法制,以示恢复祖训。 即位后朱棣大肆屠戮建文朝旧臣,铁铉、齐泰、黄子澄等无一幸免,皆是受酷刑惨死,灭其族人,女眷入教坊司,世代充做官妓。 方孝孺事情后,小林利开始积极学练郡主赐予的武学奇书,他不想往后日子里再做那无法保护主子的奴才了。 郡主自那次事件后也似乎变了个人一般,没了往日的欢乐,而且身体越来越差了,时不时的生病,小林利需经常给郡主输些真气,助她恢复身子。 建文帝一脉,皆为当今皇上以各种罪名处死了,长太子一脉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郡主一人被留在宫中,其实为软禁一般。 “郡主,小林利来了。”粉里儿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人,面容憔悴却又轻轻欲滴的姑娘在幽暗的灯光照映下越发是个美人了,她微微笑道。 “这家伙,这几天全在练他那功夫,早忘了我这个主子了,该打。” 郡主说话间就要起床下榻,粉里儿赶紧伸手扶着,帮她下了床榻,外边小林利已经进来了,见他一身宦官服侍,身形笔直修长,面上寒光森森,笑不露齿,怒不动心,全然一副冷漠寒霜之人。 “你这几年全再那武学修为上了,天天的见不着你,哼,这就不待见我这个主子吗?” “郡主可说笑了,我才不敢。” “哼,练的怎么样了。” “都完了,只是这武学之术不是你练了就好用,需长年累月积些实际的东西才有效。” “这样啊,去把奉天殿上那个人给······”郡主说话间做了个枭首的姿势。 不想小林利也是立刻回应道:“这就去吗?” “自然是。” “可不敢胡闹,不知道这隔墙有耳吗?外面全是他们的人。”粉里儿赶紧打住了两人的对话,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了。 “小林利,你这下的功夫可有把握从这深墙院内跃出去?”郡主突然看着小林利问道。 “郡主?” “回答我行还是不行。”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郡主问这个做甚?” “我要你出去。” “噢,小的告退。” “你个小混蛋,装什么装,谁让你退下了,我是要你出这深宫出这应天府。” “主子我,可曾做错事情了,您要赶我出去。”小林利急切的问道,说话间便已给郡主跪下了。 “傻子,谁说你做错事情了,我要你出去,自然是有出去的打算,你起来。” “我不起,我不要离了主子,离了主子一刻也不能活着,不起······” 小林利情绪激动眼泪顺着寒霜一般的脸颊滑落而下,郡主看在眼里也心疼,但她有自己的一番打算,所以必须硬下心来。 “你仔细听好了,昔年皇爷爷为巩固我兄长之位,错杀你左氏一脉,今日我无法替你翻了这冤案,只因我自己尚且不知何时被杀,你左氏一脉留下了你一人,我需还你自由身算是给你左氏一脉一个交代了······” “郡主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幼年入宫,至今日已在您身前服侍十年有四了,我何曾想过翻案,何曾想过离了您啊,外面···外面的世界怕不是我想去的世界,求您,求您留下我吧!” “你是傻子吗?外面的世界多好,如果可以我第一个出去,大千世界任我展翅高翔,何须在这深宫内这般寂寥,你个傻呆的小林利,不知道我一番苦心吗?” 郡主说话时,自己脸颊也早已被泪水侵湿。 粉里儿拭去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别这么说了,高高兴兴的郡主,您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不然小林利以为您是赶他走了?” “还有何······事?”小林利不解的看着郡主。 郡主拭去眼角的泪珠俯身到小林利耳边。 “还记得,我兄长吗?” 小林利听罢惊讶的看向郡主。 郡主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说道。 “查他下落,无需打搅,要他安稳便好····。” 小林利重重的给郡主磕了个头,转身给粉里儿也是一拜谢她多年的照顾。 “小炉子。”郡主一声叫,小炉子拿了包裹跑了进来,交给了小林利。 “谢谢兄长,这些年的帮衬,小林利感激不尽。” 小炉子苦笑道:“哪里的话,咱们互相帮衬着,你外边可要好好生活了,替我们好好活活外面的世界,别浪费了。” “嗯,我谨记。” “走吧!”郡主轻语,随即转过身背对着小林利。 小林利双膝跪下,行到郡主身前,伸手给她整理了一番鞋袜,然后起身时眼里已侵满了泪珠,望着郡主的背影,缓缓的退了下去。 小炉子跟了出去,待小林利消失在黑夜后,郡主转身早已泪流满面几欲昏阙。粉里人跟着哭泣,看到郡主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赶紧伸手扶住了郡主。 小林利在小炉子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一处,昏暗的院落,一人突然从门后钻了出来,小林利伸手欲杀之,发现这人却是义父,他惊讶道:“义父,您?” “嘘嘘······” “小炉子您走吧!后面的交给我了。” “谢俞公公了,我这就回去了,小林利我走了。” “小炉哥希望来日再见您。” “义父,您为何?” “郡主早已联络了我,我靠着这几年和当今皇上旧臣的关系总算是开了这么一条路了。” “义父我······” “你莫要说话了娃娃,听我说,此番出去了,你记得郡主交代的事情,不敢耽搁了。外面的世界啊你遇店住店,遇雨避雨,莫要伤了自己身体,这些钱财你拿着,郡主给你的自然够,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当年答应你爹娘的事情,算是有点回应了,所以你记住了,外面好好生活,懂不!” “我知道了义父,您在里边保护好自己。” 小林利欲要下跪些义父的救命之恩和这些年的恩情。 “起来,别来这些了,赶紧跟我来,事情耽搁不得,你出去后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这身衣服换了,包裹里郡主给你都准备了,现下的这身衣服可不敢再穿了知道么,往后的日子里莫要相信别人,也无需告诉别人你姓甚名谁记得么!” “义父,我记得了,这些郡主也交代过了。” “好了,走吧!” 黑夜里一个身影轻飘飘的跃过高深的城墙,落在了一片寂静之中······ 第五十八章:下山 夜降,月渐圆,华山脚下大道上一人独自站立良久,轻轻的念叨着。 “一个多月了,你过得好么。” 李承恪心里挂念着爱妻,她看似霜冷,实则心底纯厚哪有一丝的害人之心了,只是这江湖也如她曾经待过的深墙内一样的凶险万分,愿她今后只求快乐,苦难之事皆由我承担。 华山门第前,黑夜遮不住一曼妙的身影,她向山下望了许久,月光下一身影出现,她浅浅一笑忙走了过去。 李承恪见她走来,加快了步子,到跟前后,道:“师姐你?这么晚了你还在等我吗?” 林竹溪轻轻一笑道:“没事,今日应该累吧!快些早早的上山吧!” 李承恪心里惭愧,接过她手里递来的包裹道了谢便即上山。 林竹溪想起什么,突然叫道:“小师弟等等!” 李承恪转身道:“师姐怎么了?” 林竹溪走上两步,道:“师弟,不久前徐州罗家传来消息,说···说我们上次路过的贾庄在一夜之间被毁,村里无一幸免。” 李承恪大惊道:“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竹溪看着他满是担忧之色,缓声道:“半个月前吧!” “他们是,普通的百姓,谁人如此下的这么歹毒的手”李承恪怒道。 林竹溪道:“罗门传信说是魔教的光明左使干的···” 李承恪怒声道:“胡说,不可能,她走的时候答应过我···” 林竹溪不解的看着李承恪,道:“师弟,你没事么,你刚才说?” 李承恪转身避开师姐的疑惑的眼神,道:“没事,师姐我先上山了。” 林竹溪虽有疑虑但也关心道:“早早的歇息,还有···下个月,武林各派齐聚咋们华山派,预备去西边魔教旧地光明顶一举围歼魔教余孽。” 李承恪一怔道:“围歼魔教?” 林竹溪缓声道:“这是在嵩山少林寺定下的事情,你一直在山上所以不知道。” 李承恪摇摇头道:“师姐你们是不是都认为哪个俞庆勇是魔教的人,真的认为这些坏事是他做的么?” 林竹溪顿了片刻,道:“武林自有公道,师弟你别因为他再得罪师叔了知道吗?这次武林中人必不会放过他的,他也该为他做下的事情承担责任。” 李承恪听罢转身不答快步上了山,林竹溪见他转身走掉,黑夜里站立许久,才转身进了华山派。 深夜,一个身影过了华山派门第前向着山下奔去。 深秋里,地处中原心脏的古城,商客不绝人流为患,这便是九州神都洛阳。 李承恪开了窗,见天无明月,茫茫漆黑,他轻轻一声叹息,关上窗户,房间灯熄,便入睡了。 晨明,李承恪早早的起身梳洗后,收拾了包裹下楼叫了些饭菜。大清早客栈里进进出出的好是吵闹,李承恪没心思想这些,他匆匆的吃着饭。 陆陆续续的又是进来了许多的客人,李承恪无意间瞧了一眼,这些进出的客人十人中有一半的都是手里握着兵刃的江湖人物,想起师姐此前说过的天下英豪齐聚华山,不久后便要攻打什么光明顶了,这些人莫不是要去我华山么。 他正寻思着,一人跨进客栈,看他胡须垂落,面容却不见苍老,一身黑色衣袍,穿在高挺的身上。 这人进来客栈,小二哥急忙上前相迎,见他身后跟了许多的人,便笑道:“大爷住店还是吃个便饭。” 这人没说话,他身后一人走出,是个青年男子,道:“住店,不知这里是否还有空房!” 店小二,道:“有,别看进进出出的人多,都是只住一宿便走的主,房子多着。” 这轻男子道:“劳烦给我们安排些房间。” “好的···几位不用些饭菜么?” “先安排住宿,一会需要在叫。” “那请上楼。”小二一声招呼 青年男子对黑衣的中年男子道:“师傅请。” 这人也不动声色,缓步跟了小二哥,身后之人都跟了上楼。 李承恪仔细看去,这些人也都是手握长剑,却不认得是那个门派的。 客栈前又是一阵脚步声,进来了多人,最前之人身材壮实,面容苍老,胡须花白,手握一柄长剑宽大厚实,似乎极为沉重。他身后同样也是跟了许多的人,都是一众青年。 一人不等小二哥过来,便叫道:“店家可有房间住!” 声音洪亮,店小二正自上楼见了这许多人,忙回道:“有了,客官先稍歇息,马上给你安排。” 这人催促道:“快点了···” 突然这人拱手道:“众位可是衡山派的么。” 李承恪转身看去,这人说的正是刚才的那一拨人。 一人走下楼梯,面露笑意道:“原来是嵩山派的各位师兄···晚辈见过秦师伯。” 花白胡子的男子露了一脸笑道:“不必客气,不知你师傅···?” 他话音未落,那中年男子走下楼梯,一拱手道:“秦师兄,你好。” 秦武拱手迎上去,道:“赵兄,几年不见你英姿不减啊!”中年男子笑道:“哪里,哪里,秦师兄说笑了。” 两人也不着急上楼,小二哥收拾了桌几,两人坐下后相谈甚欢。 李承恪突然想起,‘大师兄曾说过,衡山掌门也是姓赵,莫不是这人就是赵子负赵师叔么?这个嵩山派的前辈就是秦武秦掌门了?’。 要在往日,李承恪必然会起身和众位前辈师兄问个好,现下他不便,众人也都不识的他,心里总觉得一阵歉意,几口吃完饭菜起身提了长剑结了账,快步走出客栈。 洛阳城里随处可见手拿兵刃的江湖人士,李承恪心里总是感到不安,他脚步越走越快,心里寻思‘这些人都是冲着我妻子,不知她找菲菲怎么样了,有没碰上为难她的人···不行不行我这样走到宿州要什么时间了?。’ 随即向路人打问一会,再从一处街道出来时,身下跨了一匹枣红马,左手马鞭起落,奔出城外。 他一人行路,夜宿林间,食些野味果子,每日早起赶路,晚间累了才休息,十日后到了贾庄附近。 李承恪拍马到了贾庄西口,跃下马背,牵着缰绳进了贾庄。庄子一阵荒凉,秋风不时的扫过街道上的落叶,李承恪心里咯噔一下,心里似乎和这庄子一样的荒凉。 他将马匹系在一株大树上,向着一户宅子走去,这户人家是他多日前歇过脚的贾正贾老爷家里。门扇开着他抬脚进去,里面静的有些窒息,他心里也有了一阵恐怖,登时冷汗冒了出来。他站了一会,移动身子在几间屋子里走了一边,除了地上的许多血迹外,在无他物,就连家里的钱财也被人给拿了。 李承恪缓缓走出,道:“不知道谁给他们把尸体安埋了。” 他又进了几个屋子,都是一般的只留血迹,人财两空。 他牵了马匹向贾庄东口走去,在一户院落停下,打开篱笆门,进去屋子看了看,缓步走出纵身上马出了庄子。 夜幕时分,他到了一处山洞,正是之前和妻子共处过多日的山洞,他将马匹系在树上走去溪涧抹了几巴脸,转身进了山洞。 洞里漆黑,李承恪生了火,见地上有着两个草铺,他弯身在那草铺上一摸,满是灰尘,但看这草色泛新似乎在不久前有人住过,地上烧过的痕迹很是明显。 李承恪心里一喜‘莫非允儿来过这里,不过怎么怎么是两个草铺了,难道她找到菲菲了?或者···他是思念我心切,才···’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酸楚,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突然墙壁上的几行字印在眼中,他走过去仔细一看 ‘夜凄凉,洞萧索,此番此情更与何人说,奈何独自愁。忆往昔,君犹在,横眉比对无情无义,怎那般思念。李承恪左沁允’再看旁边‘往昔之事,若清风为止,后世之事,需心之所往。李承恪’ 李承恪看罢,伸手在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的临摹了一遍。 第五十九章:归来 华山小道上,一人影匆匆,进了山洞后又出来,在悬崖边翘望一阵,紫影一闪,又奔下山去。 这人刚去不久一个白影自后山小道上过来,她闪身进了山洞,不多时也出了山洞,她在崖边久久的等待,直到夜里挂起了一弯孤月。 左沁允身子扭动了一下,走进山洞,她伸手在石床上摸摸,被子有些湿气,似乎久没有人用过,在看看一边做饭的事物,都是沾了些灰尘。 左沁允脸上显出失望之色,道:“他怎么不在了,是回了华山派么?” 她抬起指尖,在唇边吹去了沾上的灰尘,缓缓走出山洞,向着山下去了。 林竹溪疾奔下山,她已经快一个月未见小师弟了,昨日等他到深夜也未见到,今日早起便上山一看,才知道师弟已经多日未曾回山洞了。林竹溪心里着急,下山寻找了整整一天,乡下百姓都说已经多日未见他下山了,还有些家里有个病患的更是着急。 夜幕降临,林竹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华山,她不停的回头看看身后,一片漆黑,她失望的转过身继续走。 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林竹溪扑倒在了地上,她起身一看惊道:“啊!” 却是地上躺着一人,她看那衣服是华山派弟子的服饰。林竹溪伸手一探,已经死了,身体却还热着,林竹溪翻过这人身子一看,这人腹部被人一刀刺穿了。 林竹溪想道‘爹和师叔这番都去西域光明顶,难道魔教妖人又借这个机会袭击华山吗?’她低身拿起华山弟子身边的长剑,向前跑去。 进到华山派门第前,又是四具尸体,林竹溪心里一阵惊慌后,提剑跃近华山派。 华山派各处房屋灯火都亮着,林伦在正气堂上站立,道:“小妹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几步走出大堂,在门前观望一会,又进去。 突然一声大叫“啊···” 林伦一惊,忙寻声过去,突然自屋顶跃下数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林伦一看都这些人都是黑衣打扮,手握大刀。 他怒声道:“你们是谁,怎敢夜闯我华山派。” 这五人却不答话,举刀砍来,林伦手里没带兵刃不敢轻视,忙躲避。 又是一声大叫“啊”林伦心里一颤,‘不知道,那个师弟又遭了毒手’ 他大叫道:“卑鄙无耻,不敢和我华山派交手吗?偷袭,是什么道理。” 一黑衣人笑道:“既然是夜袭,自然是有备而来,你这话说的不免笨了些,林公子。”林伦一个躲闪进了正气堂拿了长剑在手,黑衣人跟着跃进,六人战成一团,林伦乃林忠勇之子武功自然高,但这五人似也不弱,林伦半天也占不到一点便宜,又是几声惨叫后,兵刃相交之声响起,华山派众弟子和敌人交上了手。 林竹溪进了门第听到惨叫声心里一怔,向着里面奔去。到大厅前,只见四处屋檐上跳出许多的黑衣人,一跃到地,竟然有五十余人。 林竹溪见华山众弟子此刻都已在大厅前,唯独没了大哥。薛无举看到林竹溪忙道:“师妹小心了,这些家伙武功了得”林竹溪道:“嫣儿,你林师兄了。”程嫣轻颤道:“林师兄··我,我不知道。” 一黑衣人大笑道:“别担心你大哥,有人照顾着。” 薛无举厉声道:“你们是何人?”一名黑衣人道:“恕不能告,今日瞧瞧你华山派这个五岳第一是有什么本事。” 程嫣道:“你们胆小如鼠,趁我爹爹和师伯不在,偷袭我华山派,有什么本事。” 这黑衣人举手一挥,身后之人举刀攻来。 林伦心里急切,不知道华山别处状况如何,这五人武功厉害而且招招要命,他虽然不输半点,却也走不开。 交战声传来,惨叫不时响起他心里一急,使出一招‘夺命连环剑法’,剑身一转直刺一人心窝,这人大惊向后闪去,林伦身后露出破绽,被一名黑人一刀砍中,他早有准备,身子前移,这一刀,躲了大半,后背微微刺痛只是受了轻伤,反手一剑回转,身后这人来不及闪躲,被剑尖划破小腹,顿时鲜血射出,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一黑衣人见状,大刀穿过林伦身子,林伦身子左倾,右臂使力一合,将大刀夹在腋下,腋下鲜血横流,他也不顾,左手长剑一抛左手接住,不停转身子向左边一侧,手中长剑向身后划过,身后之人咽喉出血,直直倒下,林伦右臂松开,大刀落下,他伸手抓握在刀刃上向左侧黑衣人一抛,这人急忙闪身,乘着机会林伦一跃跳起,向华山大堂外飞去。 华山小道上,月光下一个身影掠过,不多时到了华山派门第前。 华山大厅外,混战一片,敌人武功不弱,华山派已然死伤许多的弟子,黑衣人却死伤不到十人。林竹溪眼看这许多的师兄弟只在顷刻间就死去,心里悲伤,突然见大哥跃出了华山正气堂,林竹溪心里微微少了些许担心。 突然不远处一声痛苦呻吟声‘啊’林竹溪急忙看去,程嫣被几人围住,似乎已经受伤。她手中长剑连刺三下,避开身前敌人,纵身一跃到程嫣跟前,伸手扶住她,道:“嫣儿怎么样,没事么?” 程嫣强笑道:“不碍事,师姐。” 这时又有几名黑衣人围了过来,林竹溪紧紧跟在程嫣身边处处护着。斗了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似乎也瞧出这个破绽,四人围攻过来,林竹溪武功不低,但黑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四人围攻下,只有格挡招架之势。林竹溪顾及程嫣,黑衣人却手中兵刃只攻程嫣,林竹溪每每在危机时刻挡了过去,这番几次林竹溪身上多了几处伤,鲜血顺着她手臂流出,染红了身上的衣裳。 林竹溪轻咬嘴唇,仗剑身前,身子不自主的摇晃。 程嫣在身后感觉到她身子摇晃,道:“师姐你没事么”林竹溪声音颤抖道:“没···没事,你没事么!” 程嫣道:“我没事,师姐你别管我了,你护好自己,我能行。” 林竹溪道:“师姐可以,可以保护好你,我···小心···” 这四人急攻过来,刀光落下,程嫣一闪,挡在林竹溪身前,林竹溪惊叫道:“嫣儿不可···” 依然来不及,大刀砍下,程嫣也没有束手就擒,她一招‘金雁横空’,身子跃起,手中长剑在空中迎住攻势。 黑衣人也是一声冷哼,随即一人见她破绽大开,一刀砍向她下盘,林竹溪见势不妙,两步跨上,长剑伸出挡住黑衣人的大刀,随即下蹲,长剑刺出,这人急忙躲开,大腿处却已露出斑斑血迹。 林竹溪这般急救,左侧没了防备,另一名黑衣人一刀攻来,她收剑去挡,这人刀法奇快,林竹溪还不及收回长剑这人大刀便近了身子。 她匆忙下身子前倾,后背刺痛整个人向前倒去。 程嫣惊叫道:“师姐”忙伸手扶住她,身前黑衣人一脚踢在她胸口,程嫣胸部疼痛‘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扶着林竹溪的身子向后倒去,左右两侧的黑衣人见状双刀齐飞攻向两人。 林伦大喝一声:“莫伤我两个妹妹。” 黑衣人却不在乎,大刀逼近。 林伦纵身而起,飞身相救,似乎来不及,林伦惊恐万分,便在这时两个黑衣人手中大刀却停在了程嫣和林竹溪的身前寸许之间。 黑衣人眼中透过疑色,用力向前刺去,刀不能动。一股力道自刀刃传来,两人都是向后退去两步,大刀断裂掉在地上。 左沁允,身子似鬼魅般飘落,速度奇快。 第六十章:救难 黑衣人只见白影掠过,未曾有丝毫反应,突然,咽喉处渐渐生疼,鲜血渗出,两人同时低头去看,两颗脑袋竟给滚落在了地上,站立的两个无头的尸体,自脖颈处血液喷出。 程嫣受伤不重扶着林竹溪的身体倒在地上,两人有伤但都清醒,见这情景都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左沁允已在身后,她转身掠到程嫣和林竹溪跟前,看了一眼便走开。 林竹溪和程嫣有些发愣的看着她。 林伦落下身子,刚才状况他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大惊。他见这人向两个妹妹过去,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这人武功诡异,他不敢停留抬脚跟去。然他脚步刚动,两侧站立的两个黑衣人,都是轻轻的一声呻吟,向后倒去。 林伦惊叹一声“啊”见这俩个黑衣人都是胸口处被打穿,一颗心掉落在了地上。 林伦慌忙跃起,长剑向着左沁允刺来,左沁允右手一挥手,林伦一声痛苦的惨叫,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 林竹溪大叫道:“哥··”程嫣挣扎着起身去看,林伦单膝跪地,长剑脱落右手捂住左肩,痛苦至极。 程嫣自左沁允身边走过怒声道:“你怎么伤我大师兄”左沁允也不说话,程嫣说完后心里一惬忙过去扶起林伦道:“二师兄你怎么样。” 林竹溪见大哥只是受伤,她眼睛移到身前这个白衣男子跟前,感觉他似曾在哪里见过。左沁允也缓缓的看向林竹溪,眼眸一动也是显出奇怪的神色,道:“李承恪了。” 林竹溪,道:“你···你怎么认识我小师弟了,他此刻不在华山派。” 林竹溪说完缓缓起身慢慢向林伦走去。程嫣扶起林伦道:“二师兄你没事么。” 林伦摇头道:“没事,你和你师姐怎么样。” 程嫣道:“没事。” 见林竹溪走来林伦急忙关心道:“妹子你怎么样,受伤重不重。” 林竹溪摇头道:“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哥你怎么样···?”林伦微微笑道:“我···没事。” 他看着跟前的白衣男子一脸疑惑。 左沁允缓步走到三人跟前道:“我没想伤你,不过你们知道李承恪去哪里了?” 林伦道:“你是谁?找我小师弟做什么。” 左沁允眉头一皱道:“我?你不用知道,告诉我李承恪在哪里就行。” 林伦道:“你非我华山派弟子,怎么深夜在这里,是···是作何打算?” 左沁允脸上微微一怒看向林竹溪道:“他真的不在么?”,林竹溪,道:“恩,不再,你和我小师弟什么关系,怎么深夜上华山找他了。” 左沁允道:“我和李承恪?你不需要知道。” 大厅外多人乱战,见到刚才一幕都是吓的不轻,一众黑衣人都是脸色恐怖,这边薛无举和许多弟子正在奋力御敌,不断有惨呼声传来。薛无举身上挂了伤,华山其他弟子死伤甚多。 林竹溪听到惨叫声,握剑便要攻上去,程嫣忙拦住道:“师姐,你有伤,我去···” 程嫣拿剑向前冲去。 左沁允突然道:“黑衣人都是吗?。” 林竹溪微微道:“你要干什么。” 左沁允冷声道:“自然是救你们华山派。” 林竹溪甚是不解,但见眼下敌人武功高强,大哥和她都已经受伤,三师兄也受了伤,就小师妹一个,怎么敌得过这许多人了。 这时程嫣提剑一跃,几名黑衣人也迎了上来,程嫣哪里是对手,交手没十招,右臂被一刀刺伤。 白影闪过,林竹溪和林伦只见有影子掠过,回头看去,左沁允已然不见,两人面色诧异心中大为惊叹。 左沁允将程嫣向后一托,程嫣身子飞出了黑衣人的围攻,她左手祭出,眼前这人瞬间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程嫣有些惊慌失措起身看着左沁允身影在这几名黑衣人跟前飘过,黑衣人各个都倒地不起了。不多时华山正气堂外,瞬间倒下近二十名黑衣人。 一人立在屋檐上大为惊恐,他转身看到一边的林竹溪眼神闪过喜色,跃下屋檐,直奔林竹溪这边过来。 林伦急忙叫道:“妹妹小心。” 林竹溪没注意屋顶还有人,这人已经到了跟前这才察觉,忙拿剑刺出。不想这人武功高强,双手变掌,一合夹住林竹溪手中长剑,林竹溪用力却不能抽出长剑,这人也并不怠慢双掌一个翻转,将长剑剑尖折了下来,林竹溪手中使力,身子向后退去。 黑衣人,抛出剑尖,林竹溪躲闪不及,被划伤臂膀,她轻哼一声倒了下去。黑衣人抢出一步将她一拖,左手在她身上穴门一点,林竹溪不能动弹,这人右手掐住她咽喉,叫道:“住手···” 程嫣急道:“别伤我师姐。”身子摇晃着走来。 左沁允心下一惊,看过来,见刚那个华山女子被一人挟持,她一掌击中一人眉心后,一跃到林竹溪身前数米外。 黑衣人道:“你不是华山派的,为什么要与我们为敌,看你身法,你是光明左使俞庆勇吧!” 左沁允眼神微动,一旁的林伦、程嫣和其他华山弟子都是一惊,林竹溪不能动,眼眶中闪过异样的神色看向左沁允。 左沁允缓步走来,黑衣人道:“站住,不然我要了这小妞的命。” 左沁允冷声道:“我被别人这般要挟过一次,你以为我还会再让别人在我跟前这么做吗?” 黑衣人道:“你不想她活着,就试试看。” 左沁允左手一挥,黑夜里看不清什么东西将黑衣人的右手击中,他眼中露出痛色,右手缩回。左沁允右手拍出,黑衣人左手掌力相接,手心一阵疼痛,他身子后撤,掌心被数根如蝉丝般的东西穿过,肩膀微微发痛。 左沁允右手向后撤出,黑衣人大叫一声甚是凄惨,见他一条左臂瞬间变成碎片掉落地上连骨头都碎成一片片的。 众人都是毛骨悚然,左沁允左手再出,无数根丝线穿过黑衣人身体,她左手轻轻的一拉,这人‘啪’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左沁允右手抬起在左手丝线处,伸指一弹,一阵轻微的滋滋声后,左沁允左手撤出,这人身子自腰腹以上,脖颈一下,竭尽粉碎,一颗头颅滚落在了林竹溪跟前。 华山大厅外华山弟子黑衣人都是一个个的怔在原地,身子不住的颤抖。 左沁允过去解开林竹溪身上穴道,道:“要我把这些黑衣人都杀了吗?” 林竹溪,顿了片刻道:“不,让他们走。” 左沁允道:“可他们不走。” 林竹溪看向林伦道:“大哥?”林伦微微一颤大喝道:“夜袭我华山派岂能放过。” 他一声令下,华山弟子各个拔剑刺去,余下的一众黑衣人早没了之前的英雄气概,一个一个的瘫软了被华山弟子如宰猪般杀了,几名武功稍高的胡乱挡了几下,便跃上屋顶逃之夭夭了。 华山派突遭横祸,众弟子上下都是伤心一片,处理死去师兄弟的尸体,将伤者抬去治疗,待到第二天上午,又重伤死去几人。 第六十一章:私语 正气堂之上,林伦自责道:“怪我,这几日松了警惕···” 薛无举道:“二师兄莫要自责了,这群人乘着师傅师伯不在,偷袭我华山,似早有准备”。 林伦抱着肩膀起身道:“师弟们伤势如何。” 薛无举道:“有几位师弟伤重,已经···” 声音已然有些哽咽。 这时,林竹溪、程嫣两人也进了正气堂,程嫣只是轻伤,休息一夜后好了大半,唯有林竹溪受伤较重,此刻在程嫣的搀扶下,面色惨白,缓步走来。 林竹溪看了看林伦道:“大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林伦道:“好多了,妹子你伤的重,多休息才好。” 林竹溪低声道:“我没事,一点小伤。” 她随即看了看薛无举道:三师兄,你伤的重么?” 薛无举,摇摇头道:“我没事一些外伤。” 程嫣扶林竹溪坐下。 大堂之上不觉陷入了不知的沉静,华山几位弟子的眼睛都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左沁允身上。 左沁允也觉察到,她只轻轻撇了众人一眼,便不在理会。 突然林伦,道:“你可是魔教的光明左使俞庆勇?” “不是。” 林伦站起来,捂着肩膀道:“不可能,你伤我这一下,便和魔教的光明左使一样,你想狡辩么?” 左沁允不去理会她走到林竹溪跟前,道:“李承恪,干什么去,他什么时间回来。” 林竹溪回道:“我不知道,小师弟似乎下山很久,我已经多日未见他了···不过我师弟之前是你打伤的么?” “是我,只是那时候···” 她看向林竹溪身子押抵附在她耳边,低声续道:“如果他回来,你将这几句话告诉他。 ‘菲菲有了消息,我必须速去一个叫什么光明顶的地方,心中思念上华山却未见到你,这番救了菲菲回来你我再相见···爱妻允儿’ 左沁允抬起头,看向一脸惊讶的林竹溪,道:“帮我转告。” 身子一跃出了华山正气堂,林竹溪怔在椅子上不知作何回应。 林伦见左沁允离去,纵身跃出大堂,却已经不见了左沁允的身影,他一脸怒气道:“哼,魔教妖人你这般又想陷害我华山派么?” 林伦转身进去,见妹妹似乎被惊吓,一脸惊恐状,程嫣也不解的问道:“师姐,你怎么了,刚才那人跟你说什么了···师姐···师姐。” 半响林竹溪身子抖动了一下,弱弱的回道:“没,没什么,他问我小师弟在什么地方?” 林伦道:“你怎么说的。” 林竹溪,道:“我···我不知道师弟在哪里。” 林伦微笑,道:“那就好,不知道这魔教妖人找小师弟做什么?” 林竹溪突然站起来,急道:“大哥,小师弟·小师弟其实不在山上。” 林伦、薛无举程嫣三人都是一惊,看向林竹溪,林伦道:“怎么回事,师弟不是被爹和师叔罚在山上么?怎么会不在!” 林竹溪道:“我最近都没见他,我以为可能是在山下那个村子耽搁了,昨日我上山去看,洞里有了灰尘,似乎小师弟离开华山顶不下一月。” 林伦怒道:“胡闹,私自下山不归,他是要怎么样。” 薛无举,道:“小师弟,从不这样,这是为何,他上次受伤回来后,我总觉的他似乎有些不大对头,他为了那个魔教妖人竟然跟师傅掌门师伯顶撞,···难道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么?” 程嫣道:“他会不会真的如我爹爹说的被魔教妖人给迷惑了···” 林伦摇摇头,道:“被魔教迷惑,我看不会,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相瞒了,或者他不便开口···我派些弟子下山寻他回来,再问个清楚,嫣儿你扶你师姐回房休息,她伤重。” 程嫣恩了声,扶着林竹溪走了出去。 林竹溪脸上苍白,似乎受伤不轻,她看了看程嫣道:“嫣儿我没事,你自己也歇会?” 程嫣道:“还没事么,你看你的脸都成什么样了。” 林竹溪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怎么了?”程嫣,疑道:“师姐刚才那个魔教妖人给你说什么话了,怎么你听后,脸上就突然变了个样。” 林竹溪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问我小师弟在什么地方。” 程嫣突然一跳道:“不好,师姐。” 林竹溪,不解道:“什么不好。” 程嫣回道:“他之前没将小师弟打死,现下是不是要再取他性命,小师弟如今不再华山,万一这魔教妖人下山寻到他,那他不是···” 林竹溪看着有些惊慌的程嫣苦笑道:“不会,她不会取小师弟性命的。” 程嫣道:“你怎么知道,师姐你怎么还笑了呀。” 林竹溪道:“你不想想,她如果要杀小师弟,昨晚为何帮着华山派对付那些黑衣人了,她武功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如果她要和咋华山派为敌,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程嫣,摇摇头道:“二师兄不是说过,这是魔教故意安排的奸计么,想让武林同道怀疑我华山派和魔教勾结,之前之前大伯也说过的。” 林竹溪道:“之前我也这么想,但她两次救了我华山派,这陷害华山派从和说起了,我觉得,这两次黑衣人夜袭华山,一次是魔教所为,一次却不是。” 程嫣‘啊’一声叫道:“除了魔教谁还会···难道是武当少林么或者崆峒么!” 林竹溪摇头道:“不会,少林武当都是武林泰斗,崆峒碍着我五岳剑派的声望也不敢,其他门派自然也没有必要和我华山派过不去···” 程嫣,脸上一沉低声道:“难道是五岳剑派中的?” 林竹溪,道:“我也是一时这么想,不知道我爹和师叔怎么看,他们现下还不知道华山派又遭夜袭,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吧!昨晚这些人,我看过面容没一个熟识的。” 程嫣,道:“那这么说来,这个魔教妖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和小师弟到底有什么秘密?” 林竹溪叹声道:“只怕,小师弟说的没错,她可能不是魔教的···嫣儿你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程嫣,本有许多疑问,见她似乎身子虚弱便,道:“师姐那你好好歇息,我走了。” 见程嫣出了房门,林竹溪边坐了起来,惨白的脸上苦笑道:“我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不可能,她怎么能说‘爱妻允儿了’还有菲菲又是谁,她和小师弟似乎都认识这个人···小师弟你上次下山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你又在什么地方···” 第六十二章:竹笛骏马绿衣子,清清浅淡一竹香 李承恪在溪涧山洞只住一宿,第二日便离开。 不知道该到哪里寻找爱妻,只好又回到贾庄自西口走到东口,也不知道该如何。 哀叹道:“我不该,真不该让你下山,这下天地之大,我又如何寻你。” 正自发愁,突然一个身影从身前走过,李承恪吓了一跳,忙拔剑在手。 抬头一看眼前身影,绿袍罩身,右手握着个青绿的竹笛,在手中不停的转动。在看她面容时,两弯月牙般的浓眉轻皱,一双清澈的眼珠盈盈带笑,粉嫩嫩的双唇微微张开,一阵清淡的青竹香气隐隐约约。 李承恪有些尴尬的收还了手中长剑,道:“惊吓了姑娘。” 这女子嘴角合拢露出脸颊上的两个浅浅的酒窝,道:“你没有吓到姑娘,到是姑娘吓到你了。” 声音似有穿透心肺一般的动听,李承恪低声道:“没有,没有···我以为是···” 这女子轻笑道:“你以为是飘过了鬼影,对么?” 李承恪道:“不敢···打扰姑娘过路了。” 说完转身走开两步,牵了枣红大马便走。 身后女子轻轻一跃到了李承恪身前,竹笛一横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吗?” 李承恪,道:“找人。” 这女子放下竹笛在左手轻轻敲打着,奇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里不久前被魔教光明左使杀了个干净么?” 李承恪突然大声道:“你胡说,你们都说是魔教的光明左使俞庆勇做的,可是谁又亲眼见了” 这女子清澈的双眼瞧着面前的人,脸上似笑非笑。 李承恪绕过她身边,向西走去。 这女子见他走过,转身跟上,道:“原来你和魔教的光明左使认识?” 李承恪道:“我不认识魔教的什么光明左使,只是江湖中人把我···我认识的一个人错当成了魔教的人。” 这女子顿了片刻道:“是么?那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庄子和之前被灭的那些门派有什么不同么。” 李承恪,道:“之前的门派不是我认识的人做的,这次也不是。” 这女子,笑道:“洛阳赵家、湖南南天一派等等这些门派被灭后都会留有‘光明左使俞庆勇’几个大字,这次的却有不同。” 李承恪停步,一想道:“我那日只是匆匆一撇没见到什么字啊。” 他转身,道:“字,我怎么没看见了。” 这女子,转身走向一户农家,道:“你跟我来。” 李承恪跟着进去,这女子推开门指着地上道:“你看···” 李承恪走进一看,地上写着几个大字 ‘魔教光明左使俞庆允’ 李承恪怒声道:“无耻奸人,为什么处处陷害我···” 他激动下抬脚想擦去地上的字迹,这女子见状,竹笛落下轻轻一拖,将他脚架开。 “你怎么不仔细看看了。” 李承恪站住身子看了半天,突然道:“多了两个字?” 这女子,道:“对了,听我爹爹说过,魔教中人极为敬重他们教会,又怎么会和我们一般称之为魔教了···” 李承恪其实没想到这,听她这么一说,也自然明白了,“这么说,不是魔教中人做的!那又会是谁了?” 这女子转身向外走去,道:“不知道,或者是我正派中人也不一定。” 李承恪惊讶,道:“正派人?怎么可能·这···” 这女子转身道:“哼,你以为正派中就没有坏人么?” 李承恪一时也答不上。 这女子继续说道:“不过,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李承恪道:“我是···是个无名小卒。” “我私自下山可不能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再说我本来就是个无名小卒么。” 这女子,摇摇头道:“我是问你叫什么?可没问你是大兵还是小卒。” “我叫李勇,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女子却不回答,疑惑的看着他,道:“李勇?俞庆勇?刚才我始终未说魔教妖人姓名,你盛怒下脱口叫道魔教妖人叫俞庆勇,又说众位都错把你朋友当成了魔教的光明左使,你刚刚说你姓名是,略微迟疑片刻···恩,你或许姓李没错,但却不一定是叫李勇,莫非你便是···” 这女子话音刚落,竹笛便直戳李承恪面门过来,李承恪一惊,右脚蹬地,身子后倾顺着地面向后避开数步远,正是之前躲开爱妻的那招华山派的‘不进则退’。 这女子嘴角一笑,急走两步手中竹笛一转斜向李承恪腰间打来,李承恪拔出长剑,身子左倾,一招‘苍松迎客’一剑自身前扫过,这女子竹笛却早早的避开了,回收换到左手,直刺他小腹一处来,李承恪急忙跳开。 这女子见他躲开,又向前疾走,攻了过来,这般来来回回,两人打了二十个回合,到后来这女子手中竹笛玩的飘逸绝伦,乱中出奇,奇中带快,李承恪都只是招架的份,好在这女子也没有伤他的意思。 李承恪心里有些惭愧道:“这女子身法极轻极快,虽不及我妻子那般···但也是厉害很,而且出手看似轻柔无力,但每次都命中要害,只是她不想伤我,不然我早死了十几次了。” 这女子纵身一跳,退出几步,将手中竹笛背到身后,笑道:“果然是华山派的,你不叫李勇,你应该叫李承恪?对不对!” 李承恪,奇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女子,道:“起初我只是怀疑,之后你一出招,我便认出了是华山派的功夫,这有什么难的?” 这女子看了眼李承恪,道:“我本来也不识的你,不过几个月前,我大师兄在徐州罗门和贵派的张师兄、林师兄见过。你救魔教妖人却被他打伤,后来被万枪门的钟离公子和妹妹相救才捡回来一条性命,这些我师兄自然说给我听了,还说你是个不喜江湖厮杀偏爱治病救人的乡间大夫,而且你还给这个庄子的人驱除了病灾,是也不是。” 李承恪点点头道:“是,不过你说的也不对。” 这女子奇道:“不对,那么哪里不对了。” 李承恪道:“我救的不是魔教妖人,是···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这女子继续问道:“不是魔教人么?” 李承恪道:“恩,不是,姑娘还有事么,没事在下告辞了。” 转身就走。 这女子轻声道:“你问我姑娘还有事么?姑娘还没回答了,你怎么能走了,万一姑娘有事了又如何了。” 李承恪停下脚步,道:“姑娘有什么事,快快说来,在下还要赶路了。” 这女子走到他跟前,道:“你怎么不问姑娘是谁了?” 李承恪看了她一眼,道:“问了又能怎么样,我也不认识你?” 这女子,笑道:“呵呵,你问了不就认识了。就如我猜出你是华山李承恪,我不就认识了你么。” 李承恪转身不去看她,道:“那姑娘叫什么?” 这女子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姑娘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现在想知道我又不愿···” 李承恪也不生气不等她说完,牵了马匹,一跃跨上马背马鞭落下向着西边疾驰而去。 留下女子眉头紧皱,道:“好奇怪的人,和你玩着怎么还生气了···” 随即嘴唇轻动一声哨音,一匹白色俊马自贾庄东口奔了进来,这女子一跃上马,向着西边疾驰过去。 第六十三章:歼灭 李承恪自出了贾庄后,一路西行了五六日,途中在集镇换了马匹,继续西行。 秋色浓浓,秋风横扫道路两旁树木,竭尽颓荒,李承恪拍马西行过了汴梁,这日黄昏时分到了中岳嵩山脚下。 李承恪在山下镇子找了家客栈投宿,身子疲惫,早早的歇息了。 迷迷糊糊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远渐近,李承恪翻过个身子继续睡觉,但觉脚步声已近在眼前了,他忙跳下床,在窗户上开了个细缝向外探去。 黑夜里一群黑衣人手握兵刃自东边急匆匆过来,月光下隐约见人群中似乎有多人互相搀扶着行在前面,后面少数人都是亮着明晃晃的兵刃行动稍慢。 李承恪细看下,这群人有个三十左右,看样子是从嵩山下来的,他心里琢磨这。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晚从嵩山下来了,还一个个的······?” 李承恪突然叫一声:“不好,上次夜袭我华山派的不也是一群黑衣人么?难道这些人在夜间偷袭了嵩山派么······” 正自思量,不远处自东边传来一阵马蹄声,李承恪再探望,这一群人数更多竟有五十人多。 一声大喝。 “魔教恶贼休走,和我战个百十回合。” 见一人骑马冲在前面,黑夜下也看不清面目。 黑衣人中一人道:“你们先走······” 却是转身对着行在前面的负伤的多名黑衣说的。 一人推开搀扶他的一名黑衣人道:“还是你们走吧!我等负伤,行走缓慢,这样下去咋们一个都走不掉了。” 这黑衣人听后道:“不行,岂能放下的负伤的兄弟不管,咱圣教可没这道理···你们快走,我们几个还能托住嵩山派狗贼一会,你们走······快走。” 李承恪暗自想到道:“果然这些人是夜袭嵩山派了···嵩山派真是了得,竟然将这些人都打伤了,不过这群魔教人到是都很······” 马蹄声一近,李承恪再看去,这群魔教妖人却是一个也没走,都是站在原地不一会被嵩山派的人给团团的围住了。 嵩山派中一人喝道:“一帮无耻的妖贼,竟敢夜袭我嵩山派······今天叫你一个都走不掉。” 李承恪听这声音是刚才大喝之人,这时离的近了仔细看去是个身材瘦小的老头。 李承恪琢磨这:“不知道这是嵩山派的那位师叔······” 黑衣人中一人道:“嵩山派朴阳身手不凡,一套子午剑法厉害的紧,我这许多人都不是对手。” 朴阳厉声道:“少说这些话语···你魔教妖人一群鼠辈,也只会搞些偷袭,如果我没猜错,恐怕别的门派也遭到了袭击。” 一众黑衣人却不答话,朴阳续道:“看来,你魔教妖人故意引我中原武林人士到西域光明顶,乘着中原各派空虚之际,想一举剿灭么。” 黑衣人中一人冷笑道:“那也未必,我圣教的光明左使早在光明顶相候······哈哈。” “一个区区的光明左使······你说的是那个俞庆勇么?”朴阳疑惑道。 黑衣人道:“正是。” 朴阳笑道:“一个区区的光明左使,他武功再高,又怎么能敌得过许多的英雄豪杰了。” 黑衣人道:“能为圣教献身,区区生死何足挂齿。” 朴阳轻蔑的笑道:“想一举剿灭我各大门派,你魔教也做不到······一个不留,上······” 朴阳手一挥,嵩山派弟子一拥而上,瞬间兵刃相交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李承恪恍然道:“原来允儿去了西域光明顶了,这可怎么办师傅师伯以及许多的江湖英雄不也去了光明顶么?他们都认定允儿是魔教的妖人,如果······无耻的魔教妖人,嵩山派的朴师叔果然厉害,没让魔教偷袭成功。” 李承恪怒气横生,转身拿了长剑,破门而出大叫一声,道:“魔·······” 他这一声还未发出,身后被人一拽拉进了房间。 他一怔,张口大叫,却发现不能言语,已被人点了哑穴。 李承恪转身看去,黑夜里看不见是谁,但她身上透着清淡的竹香之气,李承恪想起了是谁,无奈不能言语,他心里又气又急。 这女子轻声道:“你和这俞庆勇什么关系啊!为了他都不顾自己的性命了么?” 李承恪瞪眼看着这女子,嘴巴张的大大的,这女子继续说道:“我给你解开穴道,不过你得安静。” 说罢在他身上点了一下,李承恪大叫,道:“你为什么······” 这女子伸手捂住他嘴巴,道:“就你的武功,下去只会送死,嵩山派既然有朴师叔出手,这群人也跑不了,不信你看。” 说罢两人走到窗户前看去,黑衣人已经倒下多人,其他的也都是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不多时,便一个个的都倒下了。 嵩山派弟子将这些尸体一个个都处理掉,朴阳怒喝道:“想灭我嵩山派没那么容易······走。” 两人再看去发现嵩山派门下弟子此时剩下的也不到二十人,李承恪暗想:“看来魔教妖人也不简单,嵩山派如果没有朴师叔在,恐怕敌不过。” 突然房间里亮起了烛光,李承恪转身看去,这女子依旧一身绿衣,手里的竹笛不停转动。 李承恪走到她跟前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这女子转身看过来,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承恪,道:“我跟着你?我······姑娘为什么要跟你了?” 李承恪道:“那你怎么在这。” 这女子笑道:“这里是你华山派么,姑娘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李承恪,道:“这里自然不是华山派,这里这里是我房间······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能在我房间了。” 这女子脸色微红,娇笑道:“呵呵,我姑娘都不怕,你一个堂堂的华山派弟子又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没怕,只是·····只是男女有别,我······” 这女子转身背对着他。 “你记不记得,刚刚嵩山派的朴阳师叔说,魔教妖人既然偷袭嵩山派,那么华山、恒山、泰山以及其他的门派自然也是如此了······” “是啊!难道我华山派······现下师傅师伯都去了光明顶,魔教妖人偷袭不知道我几位师兄师姐受没受伤,能不能抵挡······” 李承恪转身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道:“南岳衡山不会吗?” 这女子道:“自然也会了······” 她说话间显出担忧。 “你刚叫嵩山派的朴阳师叔难道你是衡山派的人?” “果真如我大师兄说的一般,是个不爱江湖厮杀的行脚医,我那日和你打斗,使的衡山剑法,你却一个都不知道。” 李承恪面露难堪之色道:“我······你果真是衡山派的。” “是。” 李承恪突然想起多日前在洛阳见过衡山一派,忙问道:“你怎么没跟着衡山派一起了,我日前在洛阳见过衡山派的赵师叔以及众位师兄。” “我知道,我爹爹去了你华山派了······看来这次他们在光明顶怕是找不到魔教妖人了,只有······只有你关心的那个俞庆勇了。” 李承恪知道她是衡山派的人,说话客气了多,道:“不知你是衡山派的那位师姐?” 第六十四章:轻落玉笛牛马音 李承恪在华山叫师姐叫习惯,见了衡山派的女弟子也就脱口而出。 这女子咯咯一笑,道:“什么?你叫姑娘师姐,那······还不拜见师姐。” 李承恪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这女子噗嗤一笑道:“和你说个笑,姑娘是衡山派的赵馨怡。” 李承恪道:“原来是赵师······” 姐字没敢叫出来,赵馨怡轻声道:“别什么师姐师妹的,你还是叫我姑娘的好,叫我赵姑娘。” 李承恪应声,道:“不知道赵······姑娘这是要去哪?” 赵馨怡道:“我?出来玩的,闲着没事,听人说魔教妖人竟然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所以就到贾庄看个究竟,没想到碰上了你,现下去什么地方我还不知道,你了你又要去什么地方?” 李承恪道:“我······我其实这次下山是······华山派可能遭袭我必须早早赶回去,不过你怎么不回去衡山派了,你们衡山派不是也一样么?” 赵馨怡摇摇头,道:“不回,如果衡山派也和嵩山派一样,现在回去也无用,再说我衡山派有大师兄在,魔教妖人不能怎么样。” 她看向李承恪,道:“你不顾你那个魔教的光明左使了么,就算你现在回去华山来得及么,当然去西域光明顶更是来不及了。” 李承恪气愤道:“她不是魔教妖人,你······你以后不要在这么说她。” 赵馨怡见他真的有些恼怒,道:“不说可以,那你能说说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顾着他,如果让别人知道,就会说你与魔教勾结,你华山派数百年的清誉就会······?” 李承恪心里甚是恼怒。 “这赵姑娘说话没大没小的,我华山派是你说的么。” 他厉声道:“俞庆勇不是魔教中人,所以我并未勾结魔教,至于我和他什么关系,我不便说与你听。” 李承恪说罢转身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他转身走到床笫前道:“赵姑娘你也早早歇息吧!我明天还要赶路,这里不便······不便留你了。” 赵馨怡笑道:“难道我会留下来,看你打呼吗?” 绿袖轻轻一甩,出了房间。 李承恪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又迷糊了再醒来已经是辰时,大街外吵吵闹闹的,都是些叫卖声。 梳洗后,用过饭,便骑马出了集镇。 刚出集镇百米,见一骑白马自身旁闪过,脚力快了他坐骑好几倍,只是马背上并未有骑乘。 李承恪寻思道:“好一批骏马,不知道是谁人的。” 他挥起一鞭,坐骑吃疼加了速度。 忽听的一阵清幽的笛声飘过,李承恪一怔向前看去,除了白马别无他物,但见这白马听到笛声后,一声长嘶,停在一株树下。 笛声依旧飘荡,李承恪对这音律一窍也不通,只觉的听在耳中甚是舒畅。 一个人影自哪树上突然飘落,身子旋转,一袭绿衣在深秋里无不出彩,笛声自她处缓缓传来,这女子轻飘飘的落在了那匹神骏的白驹背上,放下长笛看了过来,对着李承恪轻轻一笑,道:“李承恪怎么样,我笛声动听么?” 李承恪这时也到了跟前,道:“我是粗人一个,听不懂这些个音律。” 赵馨怡颇为失望,道:“原来,姑娘是对牛马吹笛了?” 说完话,嘴巴一嘟露出脸颊两个酒窝,无奈的摇摇头。 李承恪心想:“你是要说对牛吹笛,却没来由的加个马来?不对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坐骑,又抬头看了看赵馨怡身下那白马,气道:“哼······把我和这些个畜生并论。” 他看向赵馨怡见她依旧一脸笑意,心中气恼的厉害。 赵馨怡停了笑,道:“李承恪,你不走吗?” “自然要走了。” 说完话挥了一鞭,坐马吃疼疾驰而去。 赵馨怡见他拍马疾走,也不见的挥鞭,那坐下白马却自行跟了上去,不多时就赶上李承恪。 李承恪知道这马神骏,也不在意,但却不解的看向马背上的赵馨怡,道:“赵姑娘你这是要去何地?” 赵馨怡道:“自然是去西域光明顶了。” 李承恪诧异,道:“你去哪里做什么。” “你忘了昨晚嵩山派哪位朴师叔说的话么。” “我自然记得,不过你去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也想和我······我那朋友为敌么?” 赵馨怡道:“你也太把你的朋友看的厉害了,即使他武功再高,怎么能敌得过那么多的武林高手了······我担心的是,魔教妖人会在众人返回的路上伏击,那可就遭了。” “这么怎么可能,魔教人如今分布在中原各地,怎么能再回到西北道上伏击我中原各派了,何况我正派这次高手云集,魔教也不敢轻易动手。” 赵馨怡摇头道:“魔教消失二十多年,谁能知晓他们这些年有没有积蓄力量,如今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可能都已遭袭,如果魔教妖人乘着各路英雄回程身心疲惫之际加之光明顶围剿魔教余孽落了个笑话,······敌在暗我在明,后果不堪设想。” 李承恪不禁一怔,道:“这么说来我武林正派各路英雄岂不是危险了。” 赵馨怡道:“我只是这般猜想,但愿不是了,所以······赶路吧!” 说完身下坐骑脚力加快,李承恪也挥起一鞭,两人向着西边疾驰而去。 两人都心里有所牵挂,每日早起行路晚间累时歇息,每每错过市集,一路上都在荒山村落休息,多日后两人到了华山脚下。 看着魏巍山脉李承恪勒马不行,心里疑虑不知该如何。 赵馨怡笑道:“怎么?犹豫不决是救你那位好朋友还是回华山探望你留在山上的师兄师姐?” 这几日相处下来李承恪知道这个女子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也不狡辩,说道:“我这次是偷偷下山,如果回去二师兄肯定气恼,定然不会再允我下山,我心里担忧我······” 赵馨怡,道:“这有什么难的?你熟悉华山派地形,今晚你我进去看个究竟也不是难事。” 李承恪,道:“这,行吗?” 赵馨怡道:“那你还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李承恪迟疑一会,道:“没······没了”。 说罢两人在华山脚下随便找了个地方歇息了。 第六十五章:夜访 日暮时分深秋时节天色已黑。 赵馨怡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回来几件破旧粗布衣服,李承疑惑恪道:“你拿这些做什么用。” 赵馨怡道:“自然是你和姑娘穿了,难道给这两个畜生穿吗?” 李承恪不解道:“穿着做甚?” “你难道上华山要这般去么?我们是偷偷上华山,不乔装改扮怎么行。” 李承恪噢了声,心里暗暗道:“没想到我竟然要偷偷摸摸的上华山,真是可笑。” 两人各自休息,到了亥时左右换了衣服,面上蒙了粗布,只留俩双眼睛,李承恪带着赵馨怡上了华山,快到华山派门第前,赵馨怡拉了拉李承恪衣角低声道:“万一被发现,记住千万别使华山派功夫。” “我能和师兄师姐动手么,你也莫要和我众位师兄交手。” “我只是担心,记住我说的话,你一动手就会被你师兄们看个透,自然我也不能用衡山派功夫。” “我知道,最好谁也别碰见的好。” 赵馨怡不答,微微低头面显担忧,暗自道:“我好大意,华山派如果此前也遭袭,那么他们势必会有所防备?但愿别被当成了魔教妖人给杀了。” 李承恪见她半响没反应,轻声道:“跟我走······” 两人向着山腰间一处松林走去。 两人在松林行了一个时辰左右,绕到了华山派后院附近,李承恪在峭壁附近转了一圈,轻声道:“这里······” 赵馨怡寻声过去,见李承恪站在一株高大的松树前,不解道:“在这里做什么。” “上树,不然你能过了这峭壁么?” 赵馨怡浅浅一笑,道:“这莫不是你以前和你师兄师姐偷偷翻越溜出去玩耍的绝密要道么?” 李承恪也轻轻笑道:“那是小时候,已经好多年没有了,没想这松树还在这里。” 说罢,一跃到了那树干上,赵馨怡脚下一点,也跃了上去。 两人顺着树干攀上了峭壁顶端,华山派院落里一片漆黑,赵馨怡低声道:“你华山派歇息的好早。” 李承恪,道:“这里是后院无人居住,自然是暗了些。” 两人悄悄落在院落里,赵馨怡突然身子一怔看向左侧不远处,道:“什么声音。” “没事,是流水声。” 赵馨怡惊道:“流水,这里?” 李承恪恩了声道:“华山后山的水自这里留下,穿过了后院······我们赶紧办正事吧!” 两人向着华山派正气堂附近寻去。 到了前院悄悄跃上房顶。 这时,华山弟子大多都已经入睡,只偶尔几间房子亮着光,李承恪伏在屋顶看去,暗道:“怎么这会大堂里还亮着光?” 他慢慢起身想摸到大堂之上看个究竟。 赵馨怡轻拍他一下,摇摇头示意不可行,李承恪低声,道:“我回华山不就是要探个清楚么?” 赵馨怡道:“你别去,我去。” 说罢黑衣闪过,向着大堂之上飞了过去,李承恪见她已经到了大堂上,压低了身子向大堂看去,过不多时,赵馨怡又飞了回来,李承恪急切道:“怎么样,听见他们说什么么。” 赵馨怡,道:“华山派也遭袭了,刚刚那大堂之上,站了四人,两个男子两个娇美的女子。” “是我二师兄三师兄和两位师姐了,他们说什么了,我华山派是否有人伤亡。” “听你几位师兄说似乎那魔教的俞庆允来过华山派,好像还有许多的华山弟子死去,不过你的一个师姐又说什么他毕竟这次帮了我华山派,不然死伤会更重。” 李承恪听到死了许多的师兄弟,大惊道:“什么?死了······” 赵馨怡赶紧伸手捂住了他嘴巴,看那大堂之上,一人已跳了出来,道:“魔教贼子还敢来我华山。” 李承恪一听是林师兄,暗自恼悔。 “快走······” 赵馨怡拉了他的手向外跑去。 林伦声音刚过,华山派各处房屋都亮了起来,顿时华山派正气堂一周围照的通明,华山众弟子各个手握兵刃出了房子,将两人团团的围在了屋顶之上。 赵馨怡拉着李承恪刚刚跑出两步,一身影跃上屋顶挡住了去路,赵馨怡停下步子,见眼前之人一身紫衣飘荡,左手拿住剑鞘竖在眼前。 赵馨怡突然声音一变成了个男子嗓音,道:“好美的人儿,······不知是华山派的那个姐姐了。” 李承恪低着头不敢去瞧,心里暗暗发颤。 林竹溪突然拔剑在手,道:“魔教妖人今日不留下性命别想出我华山派。” 说罢一剑刺了过来,赵馨怡忙拿手中笛子一挡,身子后退几步到了李承恪跟前,低声道:“记住千万别用华山派剑法。” 李承恪点点头,随即一想。 “我不用华山功夫,别的功夫我更本也不会。” 正发呆着身后跃上了一人,却是三师兄,他不停身拔剑就刺了过来,李承恪不能出招,一时却不知该如何。 赵馨怡见状,将他一拽躲开了三师兄的攻击,林竹溪这时又攻了过来,赵馨怡无奈的撇了李承恪一眼,随即转身和林竹溪交上了手。 一边薛无举又攻了过来,李承恪一跳闪开手中长剑拿在手里却不敢拔出。 赵馨怡这边也不敢使衡山派的功夫,但她自小聪明所以那些江湖中杂乱招数也会的一点,一时到还可以招架。 她转身看李承恪时,他四处躲避被这胖子打的似乎不能招架,赵馨怡一个虚招晃开林竹溪,跳到李承恪跟前,连刺数剑,薛无举忙向后闪开冷笑道:“为何要隐瞒自家身法了,这样下去你可要送命了。” 赵馨怡不去理会,薛无举一招攻来,她伸手拉了李承恪的手将他拽到另一侧,和薛无举斗在一起。 这厢林竹溪也不停手,一招‘无边落木’攻向李承恪,李承恪一惊,身子躲开,不料师姐这一剑指向了身后的赵馨怡,他暗叫不好,情急下身子回撤,挡在了赵馨怡身后。 林竹溪一剑刺来,没想到这人躲开又撤回了身子,她一剑刺入这人心口。 李承恪抬眼看去长剑刺来,师姐看了他一眼,突然手上一抖剑身侧开了,顺着他左臂划过,李承恪左臂一阵刺痛,忙伸手捂住,赵馨怡早已察觉到身后异样,没想这李承恪为了自己差点送了性命,她急忙回转身来,见紫衣女子长剑却侧开了,身子落在自己左边,赵馨怡手中竹笛一闪点在了林竹溪身上,她尽没有一丝闪躲。 赵馨怡左手拔出李承恪手中长剑,架在林竹溪脖颈处,依旧是男子一般的嗓音,道:“退后,不然这个美人今天可就要送命了。” 薛无举也不敢向前,这时林伦和程嫣也跃上屋顶,道:“你今天走的了么?” “走不了,有个这么美的姑娘陪,真要入地府也还划算着,你说是不贾兄弟。” 她向着李承恪望去,李承恪只轻轻嗯了声。 林伦道:“无耻的魔教妖人就会夜里偷袭。” “既然是魔教妖人,不无耻怎么配啊!还不让开么。” 她手上用力,林竹溪脖颈上渗出血迹,林伦见状叫道:“住手···别伤我妹妹。” 程嫣急道:“二师兄先救师姐。” 薛无举跟着说道:“二师兄······师妹要紧。” 林伦怒声道:“放了我妹妹,我让你们走。” 赵馨怡摇摇头,道:“现在不行,要我两人出了华山派才可,不然我们放了她怎么出的去呀。” 林伦愤怒一声:“都退后。” 屋下华山弟子缓缓退开,林伦和程嫣也退去,赵馨怡转身看了看身后薛无举,道:“名门正派身后偷袭说出去会叫江湖耻笑的······” 薛无举冷哼道:“说了放你自然会放,我华山派不是卑鄙的小人。” 赵馨怡笑道:“甚好,贾兄弟我们走。” 两人走到屋檐,赵馨怡伸手搂住林竹溪细腰,举止甚是亲昵,林竹溪脸色微变,赵馨怡轻声道:“不知道这位姐姐有没有相好的人,呵呵······” 轻轻一跃便下了屋檐,李承恪跟着跃下。 华山弟子不敢上前,都让开了,赵馨怡挟持着林竹溪,李承恪跟在身后,出了华山派。 三人继续向山下走去,华山众人不敢上前,跟在十米外。 三人缓缓而下,离华山派越来越远,赵馨怡突然俯在林竹溪耳边娇声道:“姐姐刚刚对不住了。” 林竹溪却不答话,赵馨怡先是微微惊讶,接着俏笑道:“是了,你竹香幽幽,我竹香清淡,不过你怎么甘愿让我点了穴道了,你刚刚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了?” 林竹溪不答却突然开口道:“帮我带个话给你这个朋友。” 赵馨怡惊讶道:“你认识我这朋友么。” 林竹溪摇摇头说道:“我怎么能认识魔教中人。” 赵馨怡双眼中露了笑,道:“说的好,武林正派岂可与魔教妖人相识,不知你要妹妹我带什么话。” 林竹溪低声道:“菲菲有了消息,我必须速去一个叫什么光明顶的地方,心中思念上华山却未见到你,这番救了菲菲回来你我再相见······” 林竹溪说到最后嘴巴张了几次却没能说出‘爱妻允儿’四字。 赵馨怡不解道:“你确定是给我这朋友么?” 林竹溪点点头道:“你们快走吧!” 赵馨怡收了长剑,转身一拉李承恪向山下跑了,不一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六十六章:西行 刚才两人一番对话声音极小,黑夜里别人也看不清听不见。 林竹溪站在原地,身子不能动,林伦见敌人走远,急忙过来解开了她身上穴道,道:“妹子你怎么样,没伤到么?” 林竹溪摇摇头道:“我没事···我们走吧!” 转身上了华山。 林伦在黑夜里看看早没了人影,也转身上山。 李承恪与赵馨怡两人好一阵奔波才到了之前歇息的地方,一路上未见华山派弟子追踪,赵馨怡靠着大树黑夜里看去,李承恪扶着大树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她走了过去道:“你怎么了,跑这点路就累了。” 李承恪摇摇头,赵馨怡伸手撕掉他蒙在脸上的粗布,也取了自己的道:“天还黑,歇息一会明日我们在走吧!”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来,怨声道:“你是不是经常给人挡剑了?” “没······没有······” “今天要不是你的师姐认出了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 李承恪微微惊讶道:“师姐原来真的······真的认出了我。” 赵馨怡冷哼一声道:“你师姐还挂念你,换做是我我非一剑刺死你······让你给别的女子······哼······” 赵馨怡转身走后,李承恪依着树的身体突然斜着倒了下去,赵馨怡听身后‘腾’的一声,再转身见李承恪倒在了地上,她急忙过去扶起他。 “你怎么回事······” 感觉手上一阵黏糊,她缩回手到身前一看,担忧道:“还是受伤了?” “没事,只是轻伤而已。” “先等等,我生个火。” 起身捡了树枝生了一堆火,她在起身看时,李承恪面色苍白的吓人,左臂上衣袖已经被血色掩盖。 赵馨怡面色一变道:“你这人?留这么多血,怎么不啃一声,你要死了姑娘不是一辈子愧疚吗?” 李承恪强笑道:“死不了······更何况赵姑娘是为了我才冒险去华山派,我怎么能让你受伤了······” 赵馨怡浅笑道:“是不,那你做的真不错······姑娘我夜探华山而且全身而退,日后江湖中人知晓了竟会说‘想当年赵女侠豪气万千,让华山派上下全无颜色’······” 李承恪突然啊的一声大叫,额头冒出冷汗来,看向赵馨怡,她脸上似有惊魂不定之色,却露出笑容道:“很疼么?我以为不怎么疼了。” 李承恪强忍着痛楚,道:“是不疼,只是······只是你吓到我了。” 赵馨怡扔掉手中撕下的衣袖道:“我看看伤口。” 拿了烧着的半截树枝俯身到他左臂上,轻声道:“伤的的确不重······微微看见······那是骨头吗?” 李承恪呵呵一笑道:“这里有骨头么?” 赵馨怡转身拭去自己额头的汗水转身嘴角挤出笑意,摇摇头道:“没有,你不是大夫吗?这种剑伤该如何治疗?” 李承恪道:“华山药材不少,但现下这么黑我说了你也不一定能找到,先挨到天亮吧!” 赵馨怡,道:“也是,我先帮你止血吧!” 啪啪几下封住了他几处穴道,血流的慢了,她起身在一边的大树后,拿出来一个包裹,取出自己的那身绿衫衣服,撕下一片帮李承恪抱住了伤口。 李承恪疼痛难忍无法入睡,赵馨怡脸上微微挂笑,心下却担心的紧,却也没什么法子。 片刻后笛声响起在这黑夜里清雅浅淡甚是悦耳,李承恪被这笛声吸引,身上疼痛减少了许多不久后慢慢的沉睡过去了。 一阵耀眼的光亮刺醒了睡梦中的李承恪,他抬头看去赵馨怡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一身绿衣,只是裙边少了一片,她见李承恪醒来,笑道:“是不是伤口不痛了?起这么早。” 李承恪,道:“比昨晚好······好些了。” “说吧!我该怎么帮你。” 李承恪说了一些药草,赵馨怡低声道:“如果有恒山派的疗伤药,用得着这些么,我就怕华山这么大,我找不到那就······” 李承恪笑道:“也是,那你去市集买吧!” 将道路指了指,赵馨怡一声口哨,那匹白马一声长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奔了出来,赵馨怡跨上马背转身笑道:“别让姑娘白白跑一趟,回来你要是死了我把你抛到华山后山喂猴子,听说你华山猴子不少?” “猴子不吃人肉,死人肉更不吃。” “那可惜了······走了。” 白马四蹄奔腾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两个时辰后赵馨怡买了药和一些吃用的东西,给李承恪上药后,两人吃些东西,李承恪不能行走,又在这地方待了几天。 李承恪身上伤口刚愈合,他心里担心妻子的安慰,忍着疼痛和赵馨怡向西行去。 两人最初行的慢些,后来李承恪伤逐渐好了,两人便行的快些,在西安府李承恪换了匹马,赵馨怡却依旧是那匹白色神驹,继续西行。 数日后,俩人到了陈仓地界,见天色已黑,便借户一处百姓家里。 用过晚饭,李承恪出了农家院落,到渭河边上闲走。 河水清澈,鱼鳖游荡,如穿游在星空一般,打散了清淡冷冷的孤月和暗淡的群星。 李承恪不禁心里思念之情涌上,一阵笛声自河对面传来,李承恪身子一怔,心想:“赵姑娘什么时候出来的。” 笛声渐渐近,夜空下赵馨怡身子跃起在水面轻点几下,落在了李承恪跟前,放下竹笛疑惑的看着他。 “你怎么也出来了?” “没事出来走走,你们衡山派的轻功果然厉害,我之前听大师兄说过,五岳剑派数你们衡山派轻功最是了得,今日见了让人叹服。” “过奖了······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事来,一直忘了说给你听。” 李承恪不解道:“我的事情么?” 赵馨怡点点头道:“不错,那日我挟持你那位美貌的师姐,她告诉我的。” 李承恪奇道:“什么······我师姐,什么事情?” 赵馨怡转身看向河水顿了片刻。 “菲菲有了消息,我必须速去一个叫什么光明顶的地方。心中思念上华山却未见到你,这番救了菲菲回来你我······再······相······见······” 李承恪愕然道:“你······你怎么不早说了?” 赵馨怡见他这般急切,微怒道:“你之前不是受伤么,我也忘了?” 李承恪知道左沁允已被魔教妖人引到光明顶,但现下听赵馨怡说来,心里担忧之色加重多了几分失落。 “这么说她回华山找我了,我······” 赵馨怡转身看来,奇道:“什么?回华山找你,她不是你那个师姐吗?” 李承恪摇摇头,道:“不是?” “不是她是谁?等等······她就是你要找的人?你······” “我必须早早赶到西域光明顶,不能让她受伤,魔教的人肯定又拿菲菲威胁她。” “原来魔教的光明左使是个女子?她是不是很美,把你这个华山弟子迷的忘了身份,你······” 李承恪厉声道:“魔教妖人是个男子却不是她,你莫要在说她是魔教妖人。” 赵馨怡气道:“哼,在罗门杀死少林神僧和许多武林英雄的却是她没错吧!你······你这样为她······只会害了你自己。” 李承恪道:“我知道······但我无怨无悔。” 赵馨怡浅笑道:“无怨无悔······好一个无怨无悔。” 转身走掉,李承恪直到夜深才回去歇息。 第六十七章:苍莽昆仑暮雪千里 第二日两人无话,一路向西。 多日后,天愈来愈冷草木少见,两人增添了衣服继续行了数日,路道豁然草木不见,一日里见不到个人影,偶有苍鹰掠过顶空东飞。 秋风瑟瑟,赵馨怡抖动身子见夕阳西下眼前一片金黄之色,她转身看了看李承恪,道:“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息吧!” “不知道这光明顶还有多远,怎么走了这么多天还是见不到。” “我也不知,我只听说在昆仑山脉,但也不知道在昆仑山什么地方。” 李承恪望着远方低声道:“这地方偏僻的紧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你现在担心也无用,不如好好的歇息一晚,向别人打听明白明日再走?” 李承恪道了声:“好。” 两人向西继续行去,天黑之前到了一个市集,说是市集其实不过是十几家做买卖的店铺子,两人找了家小店住宿,见这客栈里住的都是些做生意的商旅,见着赵馨怡进屋,都停下手来细细品味这难得一见的美人。 赵馨怡也不睬,和李承恪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饭菜和酒。 店家上了酒,赵馨怡斟酒两碗微微品尝,道:“好浑的酒,不过味道不错,不尝尝么?” 李承恪心里记挂妻子,端起一碗一口灌下,赵馨怡伸手去挡已经迟了,李承恪放下碗,顿觉腹中一股烧烈,脸色渐渐转红。 赵馨怡苦笑道:“谁让你这么喝酒了······味道怎么样。” 李承恪摇摇晕晕的脑袋回道:“给我水,这酒太烈了。” 赵馨怡给倒了碗水,李承恪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水,好在这酒虽烈却后劲不足,等到吃了饭菜,李承恪已清醒了,只是再也不碰这酒水,赵馨怡吃饭时小酌,倒觉的这酒不错,饭菜完毕自己脸颊淡淡红晕,嫣然一笑露出脸颊酒窝,倾到一众商客。 第二日赵馨怡向些商客打问了路途,备好干粮酒水给李承恪换了马匹,又继续西行,李承恪初始不解赵馨怡为何还要带那粗糙的烈酒,但行了几日后,寒风潇潇身子不住的打冷战,见每每到寒风袭来,赵馨怡都浅饮一口,抵御寒风。 李承恪开了水袋满饮一口,下肚后一阵哆嗦,赵馨怡笑道:“怎么?想喝了?” 李承恪转过身去,拍马便走。 赵馨怡跟了上去,自马背卸下一个酒袋,扔过去道:“别冻死了,姑娘我可怎么办?” 李承恪接过酒袋,喝了一口顿觉暖意袭上,很是舒服。 赵馨怡看着他道:“怎么样不错吧!这地方天寒地冻不比咱们中原,为了驱寒这酒自然比中原的酒味烈些。” 隐隐约约见前方山脉,李承恪高兴之余拍马疾奔,赵馨怡拦他不住只好跟上。 这山脉可见却不可触,直到夜晚两人还是没到山脚下,实在疲惫才停下歇息,第二日再行,连续这般走了五日后,才到了山脚下。 两人此时都是疲惫,在山脚下找了个洞穴歇息,李承恪看了看两人剩下的干粮,已经不多了。 他暗想:“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野味不。” 赵馨怡知道他的担心,道:“先吃这些,休息一会再说吧!” 两人将剩下的一些干粮一股脑都吃光了,各自依着洞穴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刷刷的脚步声惊扰了李承恪,他忙起身洞里一片漆黑,见一人进了山洞,刚想发问,突然洞里一亮赵馨怡拿着火折子摇晃道:“是我?” 李承恪看地上时,多了许多的树枝,赵馨怡原来是去见干柴,生了火的洞里渐渐暖和起来。 两人围着火堆,李承恪一颗心却飞到了一处林子外的山洞里,他看着火堆呆呆的,火光中映着妻子有些惨白的面容和额头滴落的汗珠。 赵馨怡见他看着火堆怔怔的发呆,也猜到他的心思早不知道飞哪去了,她微微侧身看向洞外黑暗中。 眉头一皱,她缓缓起身走到洞口,侧耳一听急忙转身向着李承恪做个安静的手势并指了指火堆,李承恪会意扑灭了火,拿起地上的长剑。 脚步声已到了跟前,赵馨怡身子轻轻移到里边。 深夜之中在这地方碰见人,自然谁也不敢怠慢,两人都做了迎敌的架势。 黑夜里只听一人说道:“这边有个洞穴,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下。” 这声音不大但清晰可闻,李承恪疑惑暗道:“这是谁,好熟悉的声音······” 脚步声到了洞口,一人探进洞穴,赵馨怡竹笛劈下,这人没想这山洞中会有人,好在他身法不错,一个后闪躲了过去,洞外众人都是一惊大叫一声。 “这么快就追来了。” 声音清脆娇柔是个女子声音,李承恪突然大叫道:“住手赵姑娘······” 赵馨怡见敌人闪出了山洞,转身看过来道:“怎么了······” 李承恪却不理他奔出山洞叫道:“菲菲。” 赵馨怡想起之前林竹溪让她带话给李承恪,不就是说什么菲菲找到什么的,她也跟奔出山洞想看个究竟。 洞外几人见一人奔出山洞,黑夜里看不清面容,李承恪叫道:“是菲菲么?” 这些人都咦了一声,一个小女孩突然叫道:“大哥哥,是你吗?” 李承恪激动道:“是我,你怎么在这里了。” 鲁芳菲扑过来紧紧的抱住他哭了起来。 “菲菲怎么了?” “那些坏人······把我庄子的人都杀光了,我爷、奶、小弟还有贾伯伯都死了呜呜······” 李承恪没想到菲菲已经知道这事,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女孩,伸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抚摸一阵。 赵馨怡闪出洞口,看这情景忙问道:“李承恪怎么回事?” 李承恪这才想起赵馨怡,忙道:“都是自己人,没事······大家先进来暖和暖和。” 说着将菲菲先带走进山洞,身后五人都疑虑的看了看赵馨怡也跟着进了山洞,赵馨怡在洞外转了一圈才缓缓进洞。 赵馨怡进洞后洞里已经生了火,小女孩漆黑黑的眼珠水汪汪的似乎刚哭过,一个秀气的男子其他四个都是长相怪异的人物。 李承恪见她进来,道:“这几位是岐山七行五尸鬼,这位是衡山派的赵姑娘。” 文书鬼道:“原来是衡山派的······怎么不跟你那些个师兄师姐一起了?” “莫非你见着他们了。” “自然没有,他们此刻早上了光明顶。” 笑面鬼咯咯一笑道:“这衡山派怎么养了这么美貌的姑娘,这不是出来害人么,不如我们······” 赵馨怡一笑道:“害人,也害不到你,你着什么急。” 冤死鬼突然起身,李承恪见状赶紧道:“住手,都是认识的人······” 假面鬼庞统道:“你才住口了······上次没吃你的肉,我这几个月都没胃口,再说话我把你和他一起······” “你敢······” 菲菲哭啼啼的大叫一声。 假面鬼嘻嘻一笑道:“不敢,你别哭就行······” 菲菲看向赵馨怡道:“你怎么和我大哥哥在一起了?” 赵馨怡,道:“我?你问他。” 说着指了指李承恪,菲菲转身看着李承恪。 “为什么?” 李承恪一怔道:“我和她只是同行,我寻你的姐姐,她找他们衡山派······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了。” “我爷、奶和小弟都死了我现在只有姐姐了,我来这里找她,大哥哥······姐姐就在这山上。” “我知道,你见着你姐姐没有。” 菲菲摇摇头又是一阵哭泣。 李承恪看向文书鬼道:“李兄这是怎么回事了?” 第六十八章:围剿 文书鬼道:“自那日华山脚下别过,我们带着菲菲一路回了贾庄,在贾庄住了些时日,菲菲着急找她姐姐我们几人本来就无事游荡江湖,况且笑面鬼和菲菲要好就又带着她离了贾庄,在各处寻了多日都无果。 一日我们到了杭州游玩西湖,偶然间听到一些江湖人士说什么魔教光明左使俞庆勇杀了贾庄手无寸铁的百姓,武林各派相约围剿光明顶,我五人一听心里颇为气愤,本想瞒着菲菲回去探个究竟。怪这糊涂鬼,真是糊涂透顶什么事都告诉菲菲,后来没了办法我们就带着菲菲回去贾庄,偌大一个庄子,一下就荒凉了我们找了几日没见一个活人,连个尸体也不见。 菲菲说不相信会是她姐姐做的,要我们带她来这里寻找姐姐下落。 几日前我们刚到这里,准备上山时,却碰上魔教余孽,其中便有那个费行空,真是冤家路窄那家伙身上无伤,功夫厉害,加之他身后也都是些功夫不错的帮手,我们几人斗不过,这才逃了出来······不过在我看来他们似乎还是想要挟持菲菲。” 李承恪愤怒道:“他们又想用菲菲来逼迫别人······恶贼。” 菲菲止住了哭声道:“大哥哥怎么办,现在姐姐在山上,我听那魔教的坏人说,姐姐和许多人在打架?你想想办法怎么救救她,她一个人怎么能打过那么多人了。” 李承恪安慰她道:“我会的,你放心。” 其实心里哪有注意。 赵馨怡听了一阵大概明白,她不喜欢人多就缓缓走出山洞。 第二日寒意袭来,众人醒将过来,见外面白茫茫一片,李承恪出去一看,却是下雪了,雪花此时还在不住的飘落。 众人都跟着出来,只见一片雪国之境,视线中除了白色再无颜色,仰头看那昆仑山脉,早被覆盖,似一条巨大的雪龙匍匐在大地之上,延绵不绝。 李承恪转身道:“李兄不知这附近可有动物果子么,现下我们都没了食物,必须先解决了这个。” 李青浊道:“有有有,这昆仑山溪流不断,许多珍奇野兽多的很,吃的你不必犯愁。” 他话音落下糊涂鬼和假面鬼向着昆仑山脉进去,不到一个时辰后,假面鬼抱了几尾通体白森森的大鱼,糊涂鬼肩上扛了只半大的山羊回来了。 众人将这两样东西剥皮洗净掏了内脏,在那火上烤了熟,鲜味四处飘散,李承恪和赵馨怡都是第一次嗅到这么鲜美的肉味,两人都馋到不能忍。 菲菲笑道:“刚来时那天我闻到这味都留了口水。” 虽无调味,但这些野味自古长在这圣洁之地,身上每一处都是绝美,几个人美美的饱餐一顿,李承恪抹了抹嘴巴,道:“这样的美味中原之地是吃不上的,如能在这里住个长久该多好。” 他说话间走出山洞,心里想起了近在咫尺却又不见身影的妻子。 两日后大雪初停,众人上了光明顶。 山道不便众人行的慢,这山路弯曲绵长,走了一天也不看不见哪光明顶,众人在半山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过了一一宿。 第二日继续走了几个时辰,抬眼看去这日头近在头顶,光照刺眼,只是这积雪却不见的融化。 八人都不知光明顶在这山脉的什么地方,只顺着大道而行走。 突然在这寂静的山脉间传来一阵轻笑,八人都是一怔,李承恪将菲菲藏在身后,笑面鬼靠近在她身旁。 这人笑声愈来愈近,接着山道两端响起轻微的步伐和刷刷声,众人上下看去,只见自山顶一处拐角大石后闪出十几个人来,这些人穿着怪异不似中原人士,身上穿着黑色长袍,左右肩膀各有红色火焰,头戴黑色布帽盖过额头。 这些人在雪地里身子前倾急速滑行,数百米的距离瞬间即到,李承恪等人还未有所防御就被拦住了上山的路,众人再转身时,身后自两边峭壁上跃下数十人,山下岩石后又出现多人,将他们死死的给围住了。 一人站在岩石上看着下面几人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几个死鬼还会回来,怎么还带了两个帮手?” 李青浊笑道:“那可让你久等了。” 李承恪听菲菲说这人便是魔教的光明左使,心里一股愤怒之意涌上,他心里道:“这人可恶的厉害,害的我妻子被人误解,又杀害贾庄无辜的百姓······” 费行空看向李承恪身后的菲菲道:“这小女娃娃我今天留下了,他多舍不得我呀,自己上山找我喽,哈哈哈······” 菲菲大声道:“你是坏蛋人······你杀了我爷我奶和我小弟还有庄子那么多人,你怕我姐姐······你胆小鬼就会欺负我。” 费行空笑道:“什么贾庄的你爷爷奶奶的,让你小女娃娃好好嚷嚷,一会我把你扔到狼窝里喂狼崽。” “原来你才是魔教的光明左使,幸会了?不知道我正派众人现在何处了。”赵馨怡看着费行空问道。 费行空大笑一声道:“他们此刻和那个······假的光明左使在光明顶大战了,哈哈哈······近千人的武林正派围攻一个假冒的光明左使,这是武林百年都难遇的奇事,哈哈哈······” 赵馨怡冷笑道:“魔教中人当真是足智多谋,我武林正道这个跟头栽的不轻啊!” “多谢夸奖,不过你这美丽的女子却是那个门派的。” 赵馨怡将手中竹笛一转道:“衡山派。” 费行空看了她手中竹笛咦了一声,道:“莫非你是衡山派掌门赵子负之女?” 李承恪和岐山五鬼都是惊的不小,齐齐看向赵馨怡,赵馨怡似有疑惑的看着费行空,道:“你又怎么识的我?” 费行空轻叹道:“果真是个美人坯子哈哈哈······衡山派赵子负的女儿谁人不知了,今日我突然不想杀人了,放下这个小女娃子,你们走吧!” 李承恪怒声道:“不可能,魔教妖人作恶多端残害无辜······” 李承恪正说话时,费行空手一挥,周围魔教教众围攻了过来。 李承恪将菲菲护在身后,众人知道李承恪武功低微,都是顾着他和菲菲。片刻后倒下去几个魔教教徒,这边糊涂鬼和笑面鬼也都受了伤,七人将菲菲围在中间和敌人战斗,范围被压得愈来愈小。 魔教妖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阵,五人一组,分了六七组,每次一组攻来,只斗个四五招便即撤退,接着又攻来一组,这番下来,李承恪七人被围剿的筋疲力尽,身上都多了几处伤。 李承恪功夫低微被魔教妖人发现便多次攻击他这一边,幸得身边赵馨怡和文书鬼相助,他才没早早的送了性命,身上只是受了几处外伤,只是赵馨怡和文书鬼却都受伤不轻。 魔教妖人不见停歇,众人已经支撑不住了。 突然费行空大喝一声。 “停···怎么?还不交出来这个小女娃娃么。” 笑面鬼咯咯笑道:“怎么会交给你,待会等我快死的时候我还要将她的心挖出来吃了,岂会给你。” “你敢动她一下我将你碎尸?” 笑面鬼咯咯笑道:“都死了你爱将我怎么样都行,我会怕么?” 费行空看向赵馨怡道:“赵姑娘,看在你······你爹的面子我放了你,你走吧!” “姑娘多谢你了,可惜姑娘我可不喜欢别人拿我爹爹在我跟前说事······” 菲菲突然钻出来向前走了几步,道:“你个坏人,你把我带走吧!你放了我大哥哥和几个朋友。” 费行空笑道:“小女娃娃真有情谊,好我带你走。” 自岩石上飞下,速度好快眨眼之际到了菲菲跟前,李承恪和众人都还来不及出手相救,惊骇下都是大叫。 “菲菲小心。” 费行空右手伸出向菲菲肩膀抓去,突然手掌缩回身子向后一翻又跳上了岩石之上,面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第六十九章:又见白衣 众人都是不解,李承恪走上两步将菲菲拽到身边,抬头仔细一看,不远处似乎有根蝉丝细线穿过人群,打入了山道的一侧峭壁上。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上很难看清。 李承恪眼睛一亮顺着细线看去,不远处一个白影向这边飘了过来,速度极快。 这时魔教教众见李承恪将菲菲救回,又开始一轮攻击,五人急攻过来。 赵馨怡和岐山七行五尸鬼都立个门户预备再战,李承恪却是一双眼睛只顾看着远处飘来的白影。 魔教教徒除了站在岩石上的费行空其他人全不知身后有人过来,刚向前跨出几步,一个白影自身后掠过,五人都怔在原地咦了一声,接着齐刷刷的五颗脑袋掉在了雪地上。 众人都是大叫一声,李承恪急忙捂住了菲菲的眼睛,却听她道:“是姐姐······是姐姐······” 费行空似见了鬼魂般,悄悄的向后退去消失在了岩石后。 其余魔教弟子面色惶恐,拿着兵刃的手不住的颤抖。 左沁允左手祭出瞬间又倒下四人,她身子一动待要将这些人全杀了,突然身后李承恪叫了一声。 “允儿······” 左沁允身子一转看到李承恪,她嘴角露出淡淡浅笑,却不说话,缓缓走到他身前才轻声说道:“我下了华山没杀过人,他们要伤害你和菲菲所以我才将他们杀了······恩还有之前在你们华山也杀人了,可惜你不在。” 众人见她刚刚杀人手段残忍,这番和李承恪说话却是轻声细语,似乎地上这些身首异处的人不是她杀的一般。 李承恪轻笑道:“我知道······” 菲菲突然扑向左沁允将她搂住,一阵嚎啕大哭。 赵馨怡方才被那些无头的尸体惊到,这时再去看眼前这个白衣“男子”时,见他一身白衣白袍脚蹬白色布靴是男子装扮,却隐约透着一丝柔气,身材高跷瘦削,俊美的面容微微带着几分惨白,她心里暗暗道:“好美的人,为什么要做个男子扮装了。” 左沁允眼睛湿润,她低头看着菲菲,伸手紧紧的抱住她,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菲菲的发丝上。 魔教教众见这些人不动手了,都一个个悄悄地窜进了山腰的各处缝隙,不一会都消失了。 菲菲哭了好一阵累了才止住了声音。 左沁允抬起头眼眶红润,牵了菲菲的手走过来,看着李承恪道:“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些人?” 李承恪道:“他们只是做下属的,只可惜走了那个费行空。” 左沁允道:“你什么时候找到菲菲的,怎么会在这里,你那个······师姐给你说了?” 李承恪道:“恩,说了。我和菲菲自然是找你,你有没有受伤,在光明顶遇见我师父和众位武林英雄没?” 左沁允点点头,李承恪担忧道:“他们没有为难你么?”左沁允摇摇头,道:“没有,我想下山,下去了和你说。” “好,那我们先下山。” 左沁允牵着菲菲的手跟了李承恪一起下山。 三人前走,身后赵馨怡和岐山七行五尸鬼都呆了好一阵才跟上脚步,心里都嘀咕着:“这人怎么如此傲慢,不把我众人瞧在眼里了,但又一想她适才出手武功诡异切强过自己,也都只把怨气压在心底了。” 左沁允突然一个转身,一双冷霜般的眼睛看向身后几人。 “你们不走么?” 赵馨怡笑道:“我们是在走啊!” 左沁允冷声道:“你们给山上走,我现在不想看见别人。” 赵馨怡哼一声刚想开口,见李承恪在一旁摇摇头,她合上了双唇。 李承恪看向左沁允,道:“这是我和菲菲的朋友,这次能见到你都是几位朋友相助,我们一起来自然一起下山了,好了走吧!” 左沁允也不说话,转身牵着菲菲下山了。李承恪走向赵馨怡和五鬼抱歉道:“你们别见怪,她只是性子怪异其实没想伤害谁,你们不用管她就是了。” 赵馨怡笑道:“这么怪的人,你却记在心上······” 瞥一眼李承恪便下山了。 五鬼也不见外道了声。 “谁也不扰谁,走吧!” 两日后一行人下到昆仑山脚,还是在之前的山洞里歇息了,李承恪和糊涂鬼、假面鬼三人打了水捉了鱼羊等野味,众人围着火堆解了饥渴。 深夜里,众人围着火堆烤火,菲菲一刻也不离开左沁允,总是紧紧的抱着她手臂,一颗脑袋靠着她臂膀。 李承恪不时的看看身边的左沁允心里甚是宽慰,突然他眉头紧皱,想起一事来,便问道:“允儿你在光明顶见我师父众人,他们怎么样有没有跟魔教妖人交手?” “没有什么魔教妖人,我下华山后去了贾庄,没见着菲菲我又到别处寻找······” “那贾庄鲁老伯以及庄子人被杀了你知道么?” “知道,我那时找不到菲菲便回了······之前住过的山洞,在哪里住了几日。”左沁允说着看了眼李承恪,李承恪想起洞里的几行字,微微一笑道:“我后来去了,看到了。” 左沁允嘴唇一抿,眼中漏着羞涩转过去看向菲菲。 李承恪道:“后来了,后来你怎么到这里了。” “一晚我在洞里歇息,听到一阵马蹄声响,我出洞进了林子,只听到远处马蹄声却不见一个人影,但听声音这些人似乎是从西面过来,进了林子向北走去,我心里担心菲菲,便连夜回去贾庄。 菲菲爷爷怕我······所以我也不想他看见,等我到了贾庄村口时,大白天村子里静静的没一个人影,我在村口待了很久都不见动静,所以我便进了菲菲家里,屋子里也没一个人,我心里好奇怪在屋子四处都看了,也不见菲菲的爷爷奶奶和弟弟。 我向着菲菲后院走去,却见后院地上有人写了几个大字‘要想救人上西域光明顶’我看那字迹似乎不是刚刚写的,想起之前两人挟持菲菲,知道菲菲又被抓了,所以我就向西域来了,一路上都能听到什么武林正派围剿光明顶······可我必须救菲菲······” 赵馨怡听后插话道:“其实他们手里根本没有菲菲,只是他们悄悄在贾庄埋伏了,你和菲菲的几次来往,他们自然知道你们在相互寻找,这才利用了你。 我几乎在贾庄每家都看过,却忘了在后院子瞧瞧······” 李承恪怒声道:“为了和我武林正派作对竟然将菲菲的···魔教妖孽真的是作恶多端,真想杀······必有报应。” 左沁允本来一双眼睛正在瞧着赵馨怡,听的李承恪怒声怒语忙看向他,轻声道:“你不是个医治久病的大夫吗?,不能杀人。” 李承恪尴尬一笑道:“是,可他们太可恨了···后来了后来怎么样。” 左沁允接着道:“后来我一个人走了好多日子才找到什么光明顶,我上去后见那上面空空的没什么屋舍,只有许多的帐篷。 我过去问他们菲菲在哪里,这些人见了我都似乎很怕的样子,再后来出来一些人,其中有徐州罗门的那个门主他认得我,给其他人一说,这些人便说什么我是魔教妖人要我受死,我问他们菲菲,他们却嚷嚷道,‘什么菲菲不菲菲的’我见这些人都一个个恼怒的样子便转身走掉。 谁知道他们却要和我交手······” 李承恪急忙道:“那你和他们交手没有。” 左沁允摇头道:“没有,我只想找菲菲,所以都是躲开了,他们也打不着我。” 李承恪长吁一口气道:“这样最好。” 一旁的五鬼和赵馨怡都是惊奇道:“什么?你和那众多的武林高手大战一场却都是一般的躲开了么?” 左沁允看了这几人一眼不答话。 李承恪继续问道:“所以你没受伤也没伤到他们对么。” 左沁允嗯一声说道:“他们中有个老者,说话粗声粗气的,他骂我是无耻的魔教妖人还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我心里听着很是恼怒,转身想杀了他,这人见我向他飞来,却不后退反而向我攻来,粗声道:“我华山程忠坚怕你不成······” 李承恪听都这里大叫一声,道:“是我师傅,你没······没伤到他么?” 左沁允一怔随即轻笑道:“没有,因为他说了自己是华山派的所以我顾着你,就没杀他转身走了。 在上面寻了菲菲好几天没影踪,便下了山,没想到这就碰着你和菲菲,真巧。” 左沁允说完话笑意映在面上,轻轻的靠在了李承恪肩膀。 赵馨怡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心想:“我虽然不拘小节,但这般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李承恪这么亲昵,哼······真不知道李承恪和你什么关系。” 正自沉思却见李承恪一双眼睛满是关怀的看着左沁允,赵馨怡不由的有了些酸意,但之后李承恪一句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李承恪看了左沁允一会,对着众人道:“其实,这位左姑娘是在下的妻子,之前有所隐瞒忘诸位见谅。” 岐山七行五尸鬼微微惊讶,他们之前听到菲菲叫这个白衣‘男子’知道她不过是女扮男装,现下又成了李承恪的妻子,也还不正常,所以都只是略微惊讶。 到是菲菲和赵馨怡都惊讶不已,菲菲不解的看着左沁允和李承恪,不知是喜还是忧,喃喃道:“姐姐,你怎么成了大哥哥的媳妇了?” 左沁允柔声道:“我不能么?做他妻子我高兴···菲菲你不高兴吗?” 菲菲呆呆看着左沁允一会,使劲的摇着脑袋道:“不是,我没不高兴我就是有些惊讶你之前不是······” 她本想说之前打死了大哥哥,怎么能能做他妻子,但见姐姐露出的喜悦,她就没说出,心里却是一万个想不透。 赵馨怡傻傻的看着李承恪,左沁允注意到她看着李承恪的眼神有些异样,左手祭出一根白色的蝉丝线速度奇快顺着赵馨怡的鬓角划过打入洞壁。 赵馨怡眼珠移动,发现眼侧有着细线,她顺着细物看向左沁允,见她一对冷清的眼眸子看着自己,左手微微抬起嘴角一动道:“我是她妻子你不高兴么?” 赵馨怡道:“没有······你是谁妻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承恪惊慌下忙抓住左沁允左手。 “怎么了你,不听话了吗?” 左沁允摇摇头放下了手,也不去理会赵馨怡。 赵馨怡眼神收了回来,她起身走出了山洞。 一阵笛声飘荡,不似曾经的清雅倒带着几分哀怨,李承恪和左沁允转身看向了洞外的一片黑夜中。 第七十章:雪舞 西域之地进入深秋大雪便已纷飞,众人在洞里待了三四天,这雪却不见停,道路被封难以行走。 众人无奈只得继续住在洞里,李承恪心里担心光明顶上的师傅师伯以及众位武林人士的安慰,却苦于不能上山。 愁苦难挡便提了长剑一个人出了山洞,大雪不刻间将他身上掩盖了,他胡乱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却也不知不觉进了昆仑山里面。 两块巨大的岩石挡了路他才悠悠停步,抬头看那两块大岩石足有十几米之高,两块岩石挨的紧下面只留个一人窄小的通道,说是通道不过是人近在咫尺,若以昆仑山观之不过是一处缝隙而已。 李承恪将身子穿过通道,里面是一处宽敞的平地,地势略微高于外面,此时积雪深厚已经可以淹没膝盖。 李承恪收回了脚仰头看去,这地方四处都被巨石围绕,除了这窄小的出口在无路径。 他四下看看,见对面石壁下露出两个黑黑的东西,在白雪照应下更是显眼,他伸出左脚向里面小心翼翼的走去,每一脚踏实都是被积雪没了膝盖,他走了有八九米的距离已到了中心地带,在仔细看那两个黑黝黝东西,自己不免都有些发笑,原来是两个山洞被大雪覆盖了一大半,留出一角在大雪纷飞下自己到给瞧花了眼。 李承恪摇摇头转身欲走,突然身子一停转了个圈想起刚上华山那会,每次众师兄弟们若不好好练剑,师傅便罚他们到朝阳峰上两天不准下来。 朝阳峰是个观日出的好去处,他们每次都能在上面好好的玩耍两天,师傅断了食物但华山野味多也都没饿着。 记得有一次他和五师兄还有两个师姐被罚上朝阳峰,不巧刚好是冬天下起了大雪,山上一个活物也没找到,又没有可以躲避的洞穴什么的。玩了一会都肚中饥饿难耐一个个冻得直打哆嗦,没有干柴又不能烤火,冻得不行后来还是大师姐聪明让众人一起练剑。四人在漫天雪花中耍起了华山派的剑法······ 李承恪突的想起这些往事心里好一阵回味。 他抽出长剑脚步在深雪中踏出,手中长剑舞动都是些华山派最基本的招式。 只见李承恪身子跃起数米,带起地上积雪,他长剑在空中连刺四五下,身子下落长剑回收直刺地面积雪,身子后倾剑尖着地生出一股力道,他借着这力道左脚轻轻踩在雪面上,右脚微微深入积雪中,身子在雪面上向后滑翔,地上积雪顺着他右脚飘起,引出一道美丽的白色雪浪。 快到石壁处,李承恪长剑在雪面一掠,溅起层层雪花,他身子一起双脚在石壁一蹬,身子穿过溅起的雪花,贴着积雪飞出,到了中心地带左手探出在雪地一拍‘噗’的一声周围雪花飘起,身子借力剑指空中一个旋转向上飞去周身雪花随着他的身子一起飘舞。 李承恪身子慢慢落下长剑犹自指着上方,他欲收回长剑右手向下一缩却不能动,他‘咦’了一声再向下拉还是不能动,这时候自己身子落在了雪面上,被上面的一股力道拉着双脚却是轻轻的踩在了雪面之上。 李承恪摇摇头刚想开口,右手一轻失去了向上拉拽的力道,双腿瞬间被积雪给掩埋了。 他笑着抬起头看去,十几米高的巨石上伴着雪花飘下一个白影。 左沁允嘴角露着淡淡的笑意,左手负在背后轻飘飘的落在了雪面之上,积雪无恙似乎她双脚没有着地。 她缓缓伸出左手到李承恪面前,李承恪左手伸出在她手心轻轻一拍,身子腾起向前飞去落在一处石头之上。 左沁允看他站定后左手一挥,一根蝉丝细线自李承恪右肩上方深入石壁,她左手微用力,身子沿着雪面向前移动,速度极快。 李承恪看向她祭出的细线,一转回左沁允已到了跟前。 他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你出来所以我也出来。” 李承恪冷哼一声道:“那我刚才在这里练剑你都看见了。” 他说话间故意露出生气的样子,左沁允眼珠转了一圈摇头道:“不知道,你让我看见我就看见,你不让我看见我就没看见。” 李承恪伸手在她额头嘣的敲了一下。 左沁允轻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鼻骨皱起眼睛一眯,露出两排洁白的皓齿来,随即双唇紧紧一合嘟了起来打了一个‘啵’脸上显出红晕,只一瞬间她右手一动,将李承恪手中长剑躲了过来,身子后退两步,道:“适才我看了你练剑现下我也给你还回,只是我没用过剑也不会什么剑法,所以我把你以前练过的剑法学来玩玩······” 她说话间右手拿捏着剑柄,左手中指与拇指轻轻地划过剑身,李承恪惊讶道:“你怎么······怎么学会了我的剑法了。” “你在华山上没事就练剑,我看着就记住了,不知道能不能使出。” 她话音一落,嗖的一声,长剑抵住了李承恪面门,速度太快李承恪全没有反应。 左沁允一笑,身子向后飘去右手拿剑的方式极为不同,只用拇指和中指捏着剑柄,食指、无名指和小拇指都是向外翘起。 到了中心地带突然身子似失去平衡迎面倒下,李承恪忙站起身子,却见她左手和自己刚才一般在雪面上一拍‘噗’的一声闷响这一处宽敞的平地上最上面的一层积雪都被震了起来。 左沁允身子高高跃起在空中使出了华山派的‘无边落木’和‘苍松迎客’速度太快李承恪一时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招的,但这分明就是华山派剑法。 左沁允使完这两招剑法,身子停在空中一个高速的旋转,之前被荡起的雪花从四周飞向她的身上,不多时在她身体外围呼啸旋转,宛如一个白色的巨龙在这一处嬉闹。 李承恪看的傻眼,左沁允身子一停,那些雪花随即掉落,左沁允跟着落下在离地两丈处,手中长剑一舞一招‘白云出岫’将落在半空的雪花打散,接一招‘金雁横空’剑影晃过面前若隐若现的是个字,左沁允左手一弹,面前用雪形成的字打在了石壁之上。李承恪抬头看那被雪掩盖的岩石,上面出现了两个字,一个李字和一个左字。 左沁允身子继续舞动,将李承恪经常练的华山派基本的剑法都使了一遍。 这些剑法在李承恪手里平平无奇,可是到了左沁允手里却是剑法凌厉、速度轻快、险中带柔、柔中出奇每一招看似轻描淡写却威力巨大很难瞧出出招的方式。 李承恪叹道:“没想我华山剑法在我爱妻手中变的如此威力,只怕我师傅也不曾练到这个地步吧!” 左沁允身子轻轻落下站在雪上笑着看向李承恪,李承恪也是一笑,使出轻功飞到她跟前,看着那石壁上的六个大雪字 ‘李承恪、左沁允’ 正是刻在两块紧挨在一起的大石上、 他赞道:“好俊的字。” 伸手揽住了左沁允的腰,左沁允向他靠了过来,左手微动祭出一根白丝蝉线打在石壁上迅速又收回。 巨石上的雪‘哗啦’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大石上露出六个清俊的大字,每一笔画都深入三分。 李承恪眼睛睁大仔细看那岩石上的大字无不叹服,心里更是说不出滋味将左沁允紧紧的搂住,两人情谊浓浓心中再无他物的看着六个大字直到天色有些暗淡。 李承恪低声道:“回去吧!” 左沁允点点头两人便向外走去。 第七十一章:旧时,有情人 李承恪刚跨出两步身子又回转瞧向那两个洞口,刚才妻子一番舞剑地上积雪下降这时洞口露出的更大了。 李承恪向着洞口走去,突然一脚深入了积雪中,原来离开了妻子他的功夫可不足以在雪面行走,左沁允身影闪过伸手将他一拖向着洞口掠去,近到洞口处她一掌拍出洞口附近的积雪向外飞去,显出坚硬的地面两人落在了上面。 向那两处洞穴看去,里面黑压压的不知道大小深浅,李承恪道:“进去瞧瞧。” 左沁允应了声两人走进一处洞口,李承恪眼前漆黑不能视物但觉脚下地面光滑并无凹凸不平,洞里隐隐透着一股奇异的味道,不似泥土气息也不是岩石上散发出的石灰味。 左沁允柔声道:“你等等。” 李承恪不解道:“怎么了······” 左沁允已经放开了他的手只听一阵滋滋声响,周围一亮左沁允收回手中长剑道:“好了不暗了。” 原来她是用长剑间尖在周围墙壁上依极快的速度削过,这岩石和磁铁相撞之后溅起了火花,火花在洞壁上成了一道火光照亮了漆黑的洞。 左沁允回到李承恪身边在看这山洞,里面不甚大向里走了几步,有个石头砌成的灶台,旁边一堆柴火已经生了霉。 李承恪奇道:“这里难道有人住过。” 他牵着左沁允的手一步步向里走去,这洞不大一会便到了尽头,两人抬头看去那洞壁上挂了两件长衫一男一女,一把木剑斜挂在男子长衫的一侧剑身只有普通佩剑的一半长短,一个编制的花圈挂在女衫一侧,时日长久花草早枯,只留个光秃秃的干树枝。 李承恪鼻子一嗅刚才那股奇异的怪味更浓,他仔细瞧那木剑,探过去一嗅果然是这木剑之上散发出的。 左沁允道:“看这里。” 李承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左手边有个洞口,里面沉黑无光。 两人缓缓进去,左沁允用长剑在石壁上一划洞里亮起,她落下站在李承恪身边,两人都一怔李承恪脸上露出恐怖状,左沁允微微皱眉刚想开口,李承恪伸手将她拉向身后道:“没吓着么?” 左沁允摇摇头握紧他的手。 李承恪定了定神看那石床上,躺着两具尸体,他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着,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左沁允紧紧跟着他。 两人走到那石床前,再看那两具尸体也是一男一女,左沁允跃起在一旁洞壁又划一剑周围亮度更盛,这两具尸体看的清楚了。 男子躺在外侧女子在里,两人身上都未穿外衣,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俏,眉宇间英气隐显,嘴唇紧闭挂着浅笑,看样子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在看他身旁女子,虽是躺卧也能瞧出她身材婀娜招展肤色不输洞外雪色,李承恪看向她面容,柳眉如绣在脸上,眼睛紧闭,露出修长的睫毛向上翘起,鼻头略微凸起,双唇微微张开唇色粉红,年纪约莫二十二三的样子。 再看她长发时,李承恪和左沁允都是奇怪,怎么这女子的发色不是黑色而是金黄色! 李承恪甚是不解,他再走近一看,这两人紧紧的握着的双手,双手枯干,皮肉萎缩露出恐怖的手骨全不是两人身体其他部位的好肤色。李 承恪仔细瞧了会两人,道:“他们似乎死去多时了,为什么尸体能保留完好了?” 左沁允更是不懂了摇摇头,李承恪想了片刻摇摇头道:“不明白,我们走吧!不打扰人家了,这洞里似乎比外边还冷。” 说罢和左沁允转身向之前的山洞进去,不经意间的一撇发现身后是一个墙壁,右侧留了个不大的过道,那墙壁上赫然留着几行字。 两人又走了过去,从哪过道看去,看到外面雪片飘落,这才明白这两处山洞是相通的,李承恪看那墙壁上的字迹却是一些乱画的符号,一个都看不懂,李承看将一排字迹看完,没一个认识的,再看第二行字迹却是汉字 ‘情到深处,生死何足,虽只一年时光胜往昔形单影只’ 然后又是四个奇怪的字符接着是个人名 ‘徐行远’ 跟着是个小小的桃心怪圈,上面留着干涩的血迹,下面又跟一个人名 ‘陆渐离’ 李承恪喃喃道:“徐行远、陆渐离。”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石床上的两人道:“看来是你们没错了,不过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可惜可惜······不过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左沁允柔声道:“这两人和我们一样也是夫妻么。” 李承恪摇摇头道:“不知道?” 左沁允冷哼一声道:“不是夫妻敢那么握着手么,你若不是我?···你敢这么握着我手么?” 李承恪笑道:“是是是···好了我们不能打扰人家了,走吧!” 这时洞里火光熄灭,又陷入黑暗两人自过道走了出去,回到山洞时天色一黑。 菲菲在洞外等候着,见两人回来,哭泣道:“姐姐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我心里好担心。” 左沁允摇摇头道:“姐姐没事···我出去走了走。” 说着牵了菲菲的手回了山洞。 李承恪跟着进了山洞后左右发现没了赵馨怡,便问道:“怎么不见了赵姑娘?” 笑面鬼道:“人家心里不是滋味悄悄的走了。” 李承恪急忙道:“他什么时候走的,这雪这么大,怎么走了。” 文书鬼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人家那宝驹在大雪中来去自如,现在恐怕都寻了个客栈歇息了。” 李承恪自然知道赵馨怡的宝马了得,但让她一个人就这般走掉心里还是担心,万一碰上魔教妖人又如何是好,他走出山洞看茫茫雪域,自己的马匹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想要追赵馨怡怕是万难,他轻轻叹气刚转身,见左沁允站在身后。 左沁允走过来道:“你不饿么,我好饿?” 李承恪道:“饿,可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 左沁允摇摇头道:“你不吃我也不想吃······好饿!” 说着伸手捂住肚子,露出苦笑。 李承恪笑道:“好了我吃,走吧!” 拉了左沁允的手进了山洞。 第七十二章:雪杀 众人在山洞里住了半月,笑面鬼等几个受伤稍重的都已完好,没见着魔教妖人再出现,各路武林人士在八日前都已经浩浩荡荡的下山了,李承恪见华山派上至掌门师伯师傅下至师兄都全然无恙,心里也放心了许多,在看其他门派都是一样,心里更是狂喜。 但妻子毕竟误杀了许多江湖人士,为了她的安危自己现时不便和同门相认,只能待日后有机会向师傅师伯以及众位师兄请罪了。 数日后他们一行人冒着纷飞的大雪行在路上,李承恪早早的将他厚厚的外套包裹在了菲菲的身上。 菲菲一路上被糊涂鬼放在肩头和他嬉戏玩耍,自见到了左沁允和李承恪后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时而跳下糊涂鬼肩膀和左沁允牵着手走一会,累了就停了步子糊涂鬼伸手一提将她高高的扔起,放在肩膀上。 众人这般走了十日左右到了一个集镇上,大雪漫天集镇上行人甚少,他们寻了一处客栈便住下了。 这集镇李承恪不久前住过也尝过这里的烈酒,那时心里急切全一心只在寻找妻子,这时在回来身边妻子相伴,菲菲嬉闹几位鬼朋友日久情义渐生,心里好不快活。 多日未能好好吃一顿,众人订了客房后便下楼叫了酒菜。 五鬼自顾围一桌,菲菲和李承恪左沁允坐在一起,不时的跑到五鬼桌几前和他们嬉闹。 李承恪知道妻子爱喝酒,刚坐下就叫了一壶酒,那店小二给五鬼早早的上了酒,李承恪这里却迟迟的不来,李承恪唤了好几次,小二才姗姗走来,手里不住的抖动面色苍白将酒壶和酒杯给桌上一扔就赶紧走开了。 李承恪和菲菲都是一脸茫然不解,左沁允也不顾拿起酒壶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李承恪看着左沁允心里思虑良久。 ‘这去昆仑山就这一处集镇,她自然日前来过这里,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将这小二哥吓的不轻。’ 左沁允擦拭嘴角看向李承恪道:“怎么了。” 李承恪厉声道:“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了。” 左沁允摇摇头看向一旁的菲菲道:“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了?” 菲菲咯咯一笑道:“大哥哥问你,你又问我做什么。” 李承恪道:“快说吧!不然你别想喝酒吃饭了。” 左沁允脸色一红道:“我······我上次在这里用过饭发现没了银子,所以······” 李承恪一想:“没给钱,店小二见了她为什么不要钱,反而这么怕她。” 看着她道:“还有了?” 左沁允低声道:“我没钱他却故意拦住不让我走,所以我······我听你话没伤谁,就是吓了吓他。” 李承恪暗想:“幸好,没伤着人,不过你吓吓别人也能把人吓死。” 生气道:“吃了人家的住了人家的不给钱已经没道理了,还敢······” 左沁允也不说话拿起酒壶继续喝酒。 李承恪说了一阵也不追究了。 吃过饭后,李承恪向店家老板走去想补偿人家一些银两,那店家和小二哥听他说是替那个白衣公子付账,吓的说什么也不收,最后李承恪没办法只能作罢。 晚上睡觉时菲菲和左沁允睡了一个房间,到亥时末,子时初菲菲睡的沉了,左沁允白衣一闪消失了。 第二日菲菲醒来不见了姐姐便是一阵大叫,却见她从大哥哥房间出来气的满脸通红。 三日后大雪停了,西域古道上白茫茫一片再无其他颜色,众人买了厚厚的衣服,李承恪和五鬼都是买了一般的棉衣,给菲菲和左沁允却是买的精贵些。 菲菲一身红色棉衣直落脚踝,戴上身后帽子脸上裹了羊皮围脖,只留了滴溜溜两个黑眼珠。 左沁允本就不需要这些,但李承恪眼里她是妻子所以处处都是关怀,给她买了和菲菲一样的棉衣只是她是一身白色。 左沁允一身男装却穿了一件白色女子长袍她自然不愿意,但李承恪硬是给套在了身上。 李承恪看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妻子,见她一双眼眸子带着怒意,也不安慰牵了手就走。 出集镇时买了马匹和马车,菲菲和笑面鬼坐了车,糊涂鬼身材过于壮大只得徒步,其他人骑马,李承恪和左沁允两人乘骑一匹马,这马如左沁允身上服饰一般也是一身雪白。 塞外一片白茫茫,北风呼啸路上行人稀少,谁也不愿在这寒冷的道路上行走,几只孤傲的苍鹰掠过低空,随即振翅高飞,消失在了远方。 就在苍鹰消失的远方,几个黑影慢慢近了,看那情景是一辆马车周围跟了四骑另一人徒步,车里坐着两人一个俏皮的女娃娃一个美丽又可怖的女子,一行七人缓缓前行走的近了,才发觉不是七人。 一个汉子骑马行在前头,他身前拥了个一身白衣的女子。 这女子面上围了白茸茸的羊皮围脖只留着一双眼睛,一会笑意浓浓一会冷清如霜,她身子微微后躺紧紧靠在男子身上,男子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搂着她的身子,不时和她说话。 一声嘶鸣! 打破了这如梦境般的美好画面。 十几骑快马踏着柔绵绵的雪地疾驰而来,看那马匹上的人,却都是一身朝廷侍卫的军官服饰。 不到一会功夫便拦在了李承恪一行人的面前。 一人策马向前大声喊道。 “可曾见一瘦削之人路过,身着一袭白衣······” 这人话语未落眼睛已然瞧在了左沁允身上。 他拍马缓步靠近,李承恪握紧手中长剑,他已觉察这些人是寻着妻子而来,眼下怕是要一场恶战了。 “坐好了。” 耳畔响起了妻子的一声低语。 只见眼前白影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李承恪抬眼再看,眼前马匹之上骑了个无头的躯体,血液顺着脖颈缓缓外流。 十米开外,只见血色飞舞,马匹骚动。 白影飞掠而过,一人鼻息之间留下淡淡一条血印,他伸手摸了摸,鼻子还在,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手刚落下,整条身子便顺着血印分裂开来,掉在了地上,染红了大片白雪。 等李承恪一众人回过神来,左沁允已出现在了眼前。 前方十几人一个不剩,皆倒在了漫天的飞雪之中,马匹在白影离开后才发出一阵阵嘶鸣声向着四散狂奔而去。 太快了,别说李承恪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身旁的五鬼也没有一人能跟上她的动作。 李承恪赶紧跳下马,跑过去握着妻子的手急切的问道:“允儿,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没有,这些人我不能留。”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受伤就好。” 李承恪说罢撕下自己的衣服一角,帮妻子擦拭手中残留的血迹,再看她脸庞依旧还是那般冷冰冰的,只是眼神慢慢的缓和下来。 他没有责问过多,只是帮妻子整理了一番衣服,伸手焐了焐妻子的脸庞,便将她送上了马匹,自己上马后紧紧搂着妻子,两人越过那一片残留的躯体,策马而去。 身后五鬼、菲菲都愣了一阵才继续跟上了两人的身影。 “锦衣卫!” 文书鬼越过那片残留的躯体时轻轻的念叨。 一众人在暮色下消失在了飞舞的雪国之中。 第七十三章:吃席 柳林镇自古便是酒乡,此处所产的柳林酒曾让众多名仕探目。 东坡先生凤翔任职时便酷爱此酒,曾有佳句遗留“花开酒美曷不醉,来看南山冷翠微”,据传东坡在凤翔时,一爱此处东湖美景,其二享这柳林镇的美酒了,末次便是当地的驴肉了,闲暇时间总是泛舟作乐于东湖之上,席间尽然少不得这柳林酒配驴肉。 晚间时分李承恪携妻子众人到了凤翔府地界。 刚入一村,酒气便淹没了众人的鼻子,此番昼夜赶路,终于是碰着了村子了,身上的那股劲一下就消失了。 假面鬼庞统大叫一声:“终于到了家了,我这胃里可是馋死了,走此番让你们见见我们凤翔府的三样宝物‘东湖的柳、柳林的酒、妇人的手’那是样样赶趟,没一个落下的。” 冤死鬼陈真笑道:“别叫了,再好也比不了凤翔府岐山妇人的那口面,不是吗?” 文书鬼自然不是很满意,叹声道:“世人都道岐山臊子面好,却不知道最好的臊子面还是在我扶风法门寺周遭数里的那些村落。” 冤死鬼陈真大叫一声:“别瞎扯,臊子面最是岐山好。” 文书李青浊鬼摇头道:“不不不,最好的还是在扶风。” 假面鬼也插一句道:“别仗着有面条就瞧不上我凤翔的美酒,这美酒天下谁能少了啊!” “都别吵了,你我皆是这凤翔府下辖之人,这一番争论无用,自然也不会有结果,还是让妹妹、李公子李夫人尝尝味再说。” 笑面鬼牛子梵怕这几人又吵吵起来,赶紧插话,止住了。 “有理,有理,有理” 三人点头晃脑的回道。 此间便找了假面鬼的家,吃了些食物便入睡了。 第二日离了假面鬼家里,八人沿着渭河向东行去。 眼下都没有目的,便在凤翔府地界里寻哪办喜酒的家里,凤翔府占地广大,要说在这一片地方寻个办喜酒的自然也不是难事,所以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在西岐故地寻到了一处农家明日刚好办喜酒,众人满是欢喜,一来可以大吃大喝一顿,二来也喜庆之事,主家客家都高兴。 “巧了,这家人有些钱财,主家之人还讲究些,算个清白人。”冤死鬼站在这家人大门前哀笑道。 “走走走······进去吃面了。” 五鬼齐声大叫道。 李承恪急忙阻拦道:“各位先等等,这人家是明日的喜事,今日我等就入内恐怕不妥吧!” 文书鬼笑道:“李兄多虑了,我们这凤翔府自古都是这么个习俗,丧葬之礼都要过个七日,婚喜之事前日便要接客的,不论你待客的伙食如何这习俗却是不能怠慢的。” “原来如此,恕我愚昧了。” 身后左沁允听了文书鬼一番解释,对着菲菲眨个眼,嘴角翘了翘,便跟着五鬼直接进去了,她早饿了,早就想喝酒了。 “您不是益村的那个谁吗?” 主家人看到了冤死鬼惊叫道。 “老汉爷好眼力,这边都是我兄弟,赶上您家喜事,也凑个热闹,在哪上礼呢!我先上个礼去。” “嗨嗨,上什么礼呀都是自家人随便坐。” 主家人说罢做个请的手势,迎接众人入内。 冤死鬼领着众人入内后,径直走向撘礼桌前给登记的先生扔了锭银子。 “哎呦,这位姑娘大气啊!” “先生无需登记了,我兄弟几人带个妹妹吃这一趟了。” “这不行啊!需要登记,一个都不能落下地。” “那就记个鲁芳菲吧!” “一个???” “就一个吧!” “好!哪众位客家里边请了,来人给几位英雄单另摆一桌,招待好,随时上菜上面。” “好······” 一众人坐下后,不一会就有人上了八个碟子的凉菜,大坛的老酒直接往桌子上一摆。 “吃好喝好,有撒要求就招呼啊!” 主家人临走时招呼一声。 “吃吧!等上面呢。” 冤死鬼喊一声,众人也就不计较了,拿了筷子便行动了。 下午到晚上菜品不过是个打样的,后面的臊子面才是硬头货,这是凤翔府这一地的习俗。 左沁允菜只吃了几口,酒却是一杯一杯的下肚,李承恪早就拦了,硬是让吃了几口菜才下酒的,不然她菜都不想吃的。 “好了,别喝了。” “才喝一点。” 左沁允伸手擦拭嘴角,瞥一眼李承恪再喝一口继续道:“小气的人,给自家妻子不买酒喝,现下是人家主人自家的酒,又不要钱你还阻挡,有你这么对自己的妻子的吗?你问问这周围吃席的人有这么对自家妻子的吗?这关中地界,谁还是你李公子这样小气的人了,哼!!!” “我······” 这一席话说的李承恪一时不会接了,临卓众人听罢也都是一阵起哄。 “李少侠哪里的人呀,这么苛刻自家的媳妇啊。” “你们哪里都是这么对媳妇吗?” “少侠,这是凤翔府地界,岐山古地,来了我们这里媳妇说了算,哈哈哈······” 李承恪本就是实在人,在一众乡亲的喊叫下赶紧起来回话。 “各位乡亲打扰了,我自家是渭南地界的,咱们都属关中腹地,俗礼都是差不多的,自然也不敢苛刻自家媳妇。” “渭南啊!我知道,我前些年去渭南坐过小买卖,你们渭南人也大气,不似哪小利忘义的人,你可不要坏了渭南人的好名头,让媳妇喝,来李家媳妇我干了这一晚。” 这乡亲说话间就迎头灌下,一大碗柳林酒见底了。 左沁允看了看李承恪略显尴尬的脸,偷偷一笑,对着哪位粗汉点个头,也是大碗的柳林酒直灌而下。 “哎呦,女娃娃子,换个男装酒量也上去了呀!来再来一碗。” 又是一上了年纪的长者敬了一碗。 左沁允伸手拿酒,李承恪拦住道:“是长者,喝酒的时候要说个礼。” 左沁允见对面长者一饮而尽,便举碗道了声:“请······” 大碗的酒直入喉间。 这酒醇欲芬香,入口清纯却不淡色无味,香浓之气绕于舌尖,却无艳色之气。 左沁允越喝越香,和旁边桌子的本地人是一杯接着一杯,不大一会,一坛子酒见光了,身旁五鬼和李承恪都是干瞪眼看了一遭而已。 “上酒上酒······咱回事吗?酒都能喝完,关中人的酒能喝完吗?更何况这是在凤翔府呢,随地的酒,咋能让桌子上酒坛子空着呢!!!” 周围几桌人见酒坛空了,都是吵吵着一阵大吆喝,主家赶紧给空酒坛子的几桌上了酒。 左沁允此刻脸上只是微微泛红,嘴角残留了些许酒香,她眼睛轻轻一眨,眸子里透着光,笑盈盈的看着李承恪。 李承恪笑道:“今天就满足你,好好喝,我陪着就行。” 伸手拭去她嘴角残留的酒香,桌底下早已握着了爱妻的手。 第七十四章:臊子面 “面来了!!!” 随着一声大喊,端盘手举着盘子,盘里九碗汤面,罡着热气,朝着一众客桌而来。 “亲儿,这是岐山本地臊子面,我不讲味道好坏,你自己尝尝。” “赶紧走,该我扶风臊子面上场了,要问天下谁家的面是王道,只有我扶风的一口香龙须臊子面才是,其他地少说废话靠边站。” 这主家本就有些钱财,碰上了难得一遇的喜庆之事,便直接请了凤翔府当地最好的两位厨子,一个是岐山臊子面的门档,一个是扶风一口香的传承,两人这些年在宝鸡地界,早就打响了名头,谁也不服谁。 “好不好问吃客,面你尽管上就行,都少说行情话。” 桌上长者,厉声大喝道。 “好了,爷你吃好了,油盐酱醋,你可吃仔细了啊!” 两家盘手都是笑脸回应,把盘子的汤面往桌子上一下,转身就走,继续端面去了。 “大哥哥大哥哥你瞧,这地的人太小气了,碗里就一口面,不够我一大口吃的,这可吃不饱的呀!” 菲菲看着热腾腾的一碗面,口水差点流了下来,只一筷头就挑完了整碗面,吸溜一口便入嘴了,味道那是太美了,她筷子再在碗里挑了半天也见不到一根面条了。 吃了碗里臊子,那是自然的好,肥却不腻,加上本地的农家醋,一阵酸香,将一整碗臊子面结合的完美无瑕,只是这面太小气的少了吧! 五鬼听罢和周围的吃客都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 李承恪和左沁允此刻也是纳闷着,为何这面就一小口的量啊! “女娃娃子,咱这臊子面讲究的是,一口香,必须要汤多且浓,面少劲道,这和别的面刚好是反地,臊子面如果出现了面多汤少或者面汤一样多的情况,我们是不吃的,这是打发叫花子的,臊子面必须是面条压低,浓汤高就才算味道出来了,才算正宗。” “爷爷爷爷,那这样不是吃不饱吗?” “咋可能,在我宝鸡地界,哪有吃臊子面还吃不饱地。” “爷爷,您看这咋能吃饱,才这么小的碗,这么点面条啊!” 菲菲说话间举起吃完面喝完汤的空碗,给对面桌子上的长者,摇晃了几下。 “瓜娃子,臊子面咋能喝汤呢,臊子面不喝汤只吃面,你看又一盘子面来了,来娃娃开吃了。” 说罢将一碗面汤直接倒入了桌子下面的木桶里。 菲菲转身看时,又是一大盘罡着热气的臊子面来了。 她赶紧坐好,准备开吃了。 笑面鬼和菲菲做的近,笑着摸摸菲菲道:“傻孩子,别急,没人和你抢,这臊子面啊!你只需一口一口的吃,面是吃不完的,保证你吃饱为止,别急,慢慢吃。” “咋能不急啊,大姐姐,这面太香了,小姐姐跟我抢了。” 她一边埋头吃面一边回应笑面鬼的话,顺势指了指抢了她跟前一碗面的左沁允。 这边李承恪也顾不得妻子了,埋头一口一碗,不到片刻,面前就摞起了一摞子的空碗。 “我觉还是岐山的臊子面好吃,这味道太美了。” 李承恪吃面间不忘叫个好。 “你胡说,最是扶风的臊子面好吃。” 左沁允反驳李承恪,不小心抬眼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一摞碗却比夫君面前的还多,她羞涩的低头继续吃面不说话,好在她刚喝了酒,脸上本就红晕,羞涩之情也没人看的见。 “姐姐说的对,我也觉得扶风臊子面好吃些。” 菲菲将一碗面汤倒掉后,又抓了一碗,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渍,低头继续吃。 各人也都找到了自己觉得最是好吃的面,李承恪钟情于岐山臊子面,左沁允和菲菲偏爱于扶风臊子面,剩下的只是埋头吃面了,好在扶风臊子面和岐山臊子面端上来的碗各有不同,所以吃面的人也分的门清,谁也耽搁不了谁。 “嗝······” 好大的一声饱嗝。 却是菲菲吃面间不小心打的,她打完嗝后继续吃面,左沁允伸手拍拍她关切道:“菲菲,别吃太多,吃多了你不好消化,晚上胃就不好了。” 菲菲一口吸溜完一碗臊子面吧嗒着油腻腻的嘴巴道:“姐姐你别说我,你看看你自己的面前,多少个碗了,你······” “嗝······” 不等菲菲说完,左沁允也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我······我再吃五碗就够了。” “哪我也吃五碗。” 桌子上再无话语声,只有碗里罡着的热气和不断吃面的吸溜声。 “够了,说吃五碗这都八碗了。” 李承恪伸手拦住了还想端碗的左沁允。 “菲菲你也不能吃了,这面好但也不能贪吃。” 左沁允撇一眼李承恪怒道:“你也不吃了吗?” “我······我自然也是不······不吃了。” “李公子说的对,吃饱为好,确实不能吃的太撑了。 文书鬼看着这三人也是劝解一番,怕他们吃的过多,撑坏了肚子。 “第一轮吃好的下席了,后头吃面的都饿死在门槛上了。” 主家管事的人喜笑大喝一声,表示第一轮吃席的马上收尾了。 “吃完的自觉下,把自家门前的碗数一数。” 村里长者跟着大喝一声。 “好咧。” 众人齐声回话。 “一、二、三、四、五······”满院子的数碗声。 “哎!状态不好才五十九碗。” “我凑合,六十七碗。” 一声声的报碗数的声响。 “九十六碗,吃饱了。” 众人大喝一声看向痴痴呆呆的糊涂鬼,见他本来就身形高大也就不足为奇了。 “面熟,你是咱这地方人吧!” “就是,我是邻村的,就是常年不在屋里。” 李承恪惊叹糊涂鬼的饭量时,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碗再看看爱妻面前的碗。 “自己数数看看吃了多少。” 左沁允不屑他,悄声道:“我能吃几碗啊!一、二、三······” “大哥哥我吃了二十一碗,呀咋这么多呢,吓死我了,姐姐你多少呀,我看看!” “十四、十五······二十九、三十······” “姐姐你吃了多少呀,咱两谁多一点。”菲菲不停的追问左沁允。 “没······没多少,就······就多你一点点。” “那是多少呀,我数数。” “不数了,就一点点而已。” “不行我要数数。” “一、二、三······四十、四十一、” 菲菲数完碗后,惊讶的看着左沁允大喊一声。 “姐姐你吃了四十九碗呀!!!” “什么······四十九碗,我才四十八碗。” 李承恪又气又笑的看着左沁允。 左沁允数完碗后,自己也惊讶的不行,不敢相信自己能吃这么多,现下菲菲坏蛋这么一喊叫,想藏都没地方可以藏了。 她本就因为西凤酒红晕的脸庞现下多了几份浓重的羞涩感,她赶紧左手握住李承恪的臂弯,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颇有‘掩耳盗铃’的感觉,我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羞涩之情。 李承恪气道:“活该你,这下好了让宝鸡地界的人都知我李承恪对妻苛刻,不给吃穿,今天这妻子该是饿了多久了,才能吃这么多碗面。” “滚,别说话。”左沁允不敢挪开捂着眼睛的手,将头深深的埋在李承恪的怀里。 “妹妹没事,四十九碗不算多了,没事,不必这么害羞的。”冤死鬼看一直冷霜一般的左沁允此刻全然是一副小姑娘的样子忍不住心里都疼她几份了。 “四十九碗,我们村里比你强的妇女不过三二人,女子可以很,第一次吃,这······给你个大拇指。” 邻桌的众位乡亲都是给左沁允竖了个大拇指,这更让左沁允一张脸羞愧的无处可藏了。 “快走,······赶紧离开这里。” 左沁允压低声音对着李承恪喃喃道。 “不急呀,再等等呗。” 李承恪偷笑着看着怀里的爱妻。 “求你了,走吧!我脸上好烫啊!走吧!” “活该你,起来走吧!” “嘿嘿······” “李兄、庞兄咱们走吧!” “好咧,离席了。” 众人起身离席后边径直出了大门,外面阵仗才吓人,围了一大圈的当地乡亲,李承恪与五鬼和众乡亲打个招呼,便离去了。 “刚是那一位女中豪杰吃了四十九碗呀,给我们熟悉熟悉。” 李承恪身后一人大喊一声,其余乡亲跟着起哄,朝着李承恪这边不住的大笑。 左沁允嘟着嘴,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庞怒声道:“可恶,又没吃你家的,哼!!!” 揽着李承恪的臂弯,‘喜眉笑眼’的和五鬼以及菲菲扬长而去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悠长的一声吆喝。 “上面咧······” 第七十五章:青龙庙 深秋的夜,冷风吹拂着一片依旧翠绿的松柏。 一处悬崖上面矗立着一座古庙,庙宇古拙无华,却有些苍旧的感觉,此庙是方圆百里最为久远的庙,其故事源远流长,早于西面的法门寺,扶风当地人已不知其年岁多少了,早于秦汉那是肯定了。 庙里有碑记载。 唐,太宗皇帝封分此处的索圣姑为‘金贞娘娘’。 庙宇对面建有一座石制戏楼也是邻崖而建,崖下便是流经凤翔、岐山、扶风的古湋河。 河下河鳖浮于水面,鱼儿游动于清澈的流水中,颇为恬静舒易。 此庙坐南往北,和戏楼毗对,中间隔开的一处空地,据说在三月份开始到九月份都是绿草幽幽,人们可随时席地而坐。 一阵风吹过,只听一人叹息道:“此处地方,颇为和我那华山的北峰一般相似。” 一人只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近看时这两人却是躺在了哪戏楼顶端的檐基上,翘望着深秋里的夜空。 左沁允躺在李承恪的臂弯下,沉目浴风,嘴角不时的挂起几丝笑意。 “刚他们说这庙叫什么。”左沁允好奇的问了一声。 “青龙庙,怎么了。” “你注意庙里的哪位老者了吗?” “你说的是住庙人(住庙人见最新玄幻新作《天谒》)吗?他怎么了?难道是朝廷的人?” 李承恪以为妻子有什么发现了。 “不是了,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我总觉得这个老者不一般,似乎活了很久的样子。” “这不稀奇,武当张真人听我四师兄说怕是一百五十多岁了,所以这个住庙人或许静心修缮,怕是也活了不下一百岁了。” “张真人,或许我见过这个人。” “什么?” 李承恪惊奇的差点站立起来。 “别动,你动了我就躺不舒服了,我之前在徐州城里的醉月阁小住时,见过一老者,我觉得是,他留下过一句话 ‘长须落垂小儿盖,衣袖包裹玉龙身。’ 而且这人也提到过张无忌的名号,那时我不知,现下见的多了却是觉得那老者或许就是你说的张真人了。” “这可奇了,那日子我师傅和掌门师伯去武当参加张真人寿诞确实是没有见到他老人家,或许还真的被你给撞见了。” “不说他了,说这个住庙人,我觉得他不是张真人可比拟的,不一样的存在。” “不会吧!” “我觉得是,他似乎活得太久了,久的我觉察不到他是否还活着······谁?” 左沁允左手祭出,在虚空中闪过。 只见戏楼一角站立一人,虚幻缥缈。 李承恪赶紧起身,将左沁允拉到后背。 “你······你是庙里的哪位老人家。” “年轻人,深夜了早早入睡吧!青龙山秋夜里寒冷,青龙庙晚间可以避个风寒的。” 身影随着话音的落下逐渐的消失了。 “没事,这老者似乎不是敌人。” 左沁允转到李承恪身侧轻声道。 “那他是???” “不知道,似乎这个世界没有他的敌人,我们回去吧!” 青龙庙一间古朴的屋子里,李承恪久久不能入睡,他总是担心,担心妻子的安危,他不知道妻子的敌人会从什么地方出现,会以何种方式出现,他无法入睡,今晚的这个住庙人似乎很强大,妻子怕是不能对付的,好在他不是敌人,就目前来说,只是他还是担心。 臂弯里左沁允睫毛微微跳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还不睡觉。” “没事,我一会再睡。” “哪我也不睡了,陪你说说话。” “哼,没事你好好睡吧!” “不睡,我想起了一事。” “什么?” “我想起了昨日的臊子面了,嘿嘿······” “你别说我一日不吃也想了。” “也不知道人家是如何做的,这臊子面确实好吃,你要是别的东西这么一点点一碗,我肯定吃不了四十九碗,呀!四十九碗,好丢人,是不是岐山故地的人都会笑话我呀,都怪你我吃的时候不拦住我,哼!” 说话间自己又羞愧的把头埋进李承恪怀里偷笑了一阵。 “能吃是好事,人家岐山古地的乡亲哪有笑话你的,肯定都是赞美你的,别想那么多,以后日子里,你我要想再吃臊子面,怕是难了。” “啊······这不行吧!不行······不行······肯定不行的。” 左沁允摇晃着李承恪的胳膊撒娇道。 “没办法,你我毕竟不是本地人,总是要离开的,明天过了古湋河再东去便没有臊子面了。” “哪不走了,留在凤翔府,喝柳林的酒吃岐山扶风的臊子面如何!” 左沁允使劲翘起嘴唇,看向李承恪。 “傻子,我也想这般,可你的事情怎么办,还有魔教人依旧在用你的名字残害武林了。” “哼,魔教,我都不在乎的,唯一在乎的只有郡主交给我的事情。” “不管什么,我都站在你前面。” “那是自然,别拿这种话给自己一份赞美噢,这是你做人家夫君的责任,嘿嘿嘿······” “嗯嗯嗯,责任重大。” “哪做妻子的在提个要求呗!” “您说。” “明日就不走了,你到附近村子找个大姐学习一下臊子面怎么做,好么?” “啊······这······” “别啊!这是这辈子唯一求你的一件事情,往后日子里我任李公子差遣,行不?” “哼,李公子又不是傻子,这种鬼话会信。” “您就做一回傻子呗!,又不是没有做过,娶了这么能吃的傻媳妇,自己肯定也已经傻了,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李公子您说了?嘿嘿嘿嘿嘿······” 深夜里左沁允的笑声由低到高,逐渐响彻了整座庙宇。 “我这一生注定是毁了。” “哈哈哈哈哈······,明天噢,说好了。” 左沁允鼻尖轻轻碰撞了李承恪的鼻子,献上深深的一个轻吻,李承恪顺势拥她入怀,两人逐渐沉睡了下去。 农家的臊子面自然比不了大厨的手艺,只是念及爱妻和菲菲喜欢吃,李承恪第二天一大早便在庙后的一个换做青龙村的村落里跟着农家的一位大姐学习了一手臊子面的本是,临走时也帮着村里的乡亲瞧个病痛,这一切爱妻都陪在左右,帮她给乡民写个药方,瞧病的乡亲虽不识字但是看哪字迹无不赞美左沁允的一手好字。 此后天地之大虽无大厨的手艺,但一番臊子面的做法李承恪却是学会了。 往后的日子里怕是没有凤翔府的水,古岐山的醋,扶风的猪,想要做一道正宗的臊子面难于登天啊,只能打个假样,照顾一番爱妻和菲菲小妹妹的一缕思念昨日那一碗臊子面的情了。 第七十六章:故都 数日后又见故都,五鬼和李承恪都不免一笑。 左沁允依旧冷霜清淡,跟在李承恪的身侧,手里牵着菲菲。 安定门下。 左沁允站立良久,缓缓道:“当年长太子巡视古城,若不是天降不测,或可让这个帝王都延续往日的辉煌,又哪有什么靖难的灾祸。” “李兄弟您家这位懂得不少呀!” 文书鬼李青浊疑声道。 “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李兄夸赞了。” “糊涂鬼你知道吗,笑面鬼你知道吗?” “不知。” “李兄弟,看吧!您家这位不简单喽!哈哈哈哈······” 左沁允并不理会文书鬼,她对着李承恪轻轻耳语几句后,便又对菲菲说了几句话。 只见菲菲不住的摇头。 “万一又见不到了怎么办,我不要离开姐姐,不要离开大哥哥。” “菲菲,姐姐答应你肯定不走远我和你大哥哥就在这西安城了,完事后我自然会去找你好吗?” “李兄劳烦你和众位朋友再照顾菲菲一番,我和妻子事情完结后就回来找你。” “走吧走吧!菲菲也是我家妹妹。” 笑面鬼插话道。 “那就谢过了,先告辞了。” 李承恪一揖后领着左沁允先入了西安城。 “可有线索。” 李承恪悄声问道。 “没有,当年那位走的急促,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只是长太子曾巡视此地,且甚是喜欢,我怕那位念及此要处,便来了这里居住。” “或许有些道理,我年少时曾每每念及父亲大人,所以在之前都不曾离开华山脚下,想想你说的那位或许也是有这番情由的。” “走吧!西安城古迹多可藏匿的地方众多,我们需要抓紧些。” 两人的身影随着人流消失在古城的街巷中。 两日后,菲菲和五鬼顶着凛冽的寒风站立在长乐门下等待着。 关中地带也已入冬,潮湿的寒风吹拂着脸庞,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姐姐和大哥哥怎么还不来呀。” 菲菲着急的看着笑面鬼。 “别急妹妹,你哪位姐姐厉害着呢,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可我就是心里着急。” “急也没有用,人家小两口谁知道在哪里亲歪呢,我们却在这寒风里等候一对准备南飞的燕儿,嘿嘿······” “假面鬼你别胡说了,我心里着急着了。” 寒风侵袭,让本就显现颓废的城中此刻更是少有的能看见人流,冷风下,李承恪和妻子骑马踏行,片刻后便到了长乐门下。 “姐姐,我们在这。” 菲菲老远看见了姐姐的一袭白衣,就大声呼叫,摇手示意。 “走吧!” 左沁允到近前后,只是对着菲菲轻轻的说了一句。 众人骑马前行,菲菲和笑面鬼依旧坐着马车,其余众人骑马前行,糊涂鬼脚力好,量步而行。 “怕是走不了了,各位。” 一人立于城门之上一声轻喝,打断了李承恪一众人的前行脚步。 李承恪回头看时,城门之上已出现了众多的武林人士。 “师傅,掌门师伯也在此,他们不是该早早回了华山才对啊,这是为什么?” “魔教妖孽,这次怕是走不了了。” 五岳剑派盟主林忠勇出现于城门上,其声沉稳厚重。 身侧程忠坚站立左右。 李承恪急忙下马上前,跪于城门下。 “师傅掌门师伯,弟子李承恪跪见。” “哼,畜生!和这魔教妖人天天共处,这一路是不是早已跟他入了魔道了。” 林忠勇呵斥跪在城门下的李承恪。 “看看你身边都什么人物,岐山五鬼,这等妖孽之徒岂能为伍,我十多年白养大你了。” 程忠坚也是怒气横生一番斥责。 “师傅掌门师伯,这其中事情怕是有所误会的,弟子是和他以及五位鬼兄共处这一路,但是这几位绝非魔教妖邪之辈,他们或许性子不似常人,但绝无魔教一般的滥杀之行。” 左沁允见李承恪下马后跪于人前,自然也是下马随他去了。 “你跪着是不是我也得跪下啊!” 左沁允看着李承恪认真的问道。 “这是师傅师伯,我跪着是应该的,你无需下跪。” “我是你的妻子你跪,我也诡呗,我随着你。” “不行,我岂能让妻子在无祭拜、无孝义的情况下跪于人前。” 李承恪说话间扶住准备和他一般跪于城门前的爱妻,自己也站了起来。 李承恪立身向着眼前一众武林人士一揖,道:“掌门师伯师傅,衡山赵师叔,嵩山秦师伯以及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各位前辈各位师兄师姐好,我华山小弟子李承恪,我跟前这位并不是什么魔教的光明左使,她是我李承恪的妻子,我们于华山顶天地为鉴结为良缘,我妻子此番任何事情皆由我担责。” “什么???” 众人惊呼。 “他······她······女儿身为何要一身男子装扮了?难道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吗?” 城门之上武林正派人士都是在心里一番猜测。 “你个畜生,你不知道此人杀我正道人士吗?她击杀普行大师,灭门飞龙帮、洛阳万世王等等一众我武林同道,就算她不是魔教妖孽也必须受死。” 程忠坚指着李承恪一阵怒喝。 “师傅,这此间怕是有误会的,凡洛阳赵家、湖南南天一派被灭门,这些皆不是我妻子所为,因为那些时日,她与我共处于华山顶,除去随我下山行医外,再无下山的任何足迹。 况且甘肃、河南、湖南,这三地距离间并不近,一个人如何做到,数十日间灭门三大帮派了! 击杀普行大师我无法辩驳,只是这飞龙帮又是怎么回事?我需要在证实! 还有,当日在徐州到底事是何如,我需要徐州罗家前辈以及那日见过我妻子的各位师兄出来做个证明?是否我妻子先伤人,还是另有隐情了!!!” “一派胡言,林盟主你们华山的好弟子呀,和妖孽为祸,却要反咬我罗家一口,自家门下您下不去手,我罗某人替你清理了门户吧!” 罗桓山话毕,飞身而下直取李承恪性命。 “允儿不可。” 李承恪急叫道。 再看眼前,却是罗桓山下落的身子被左沁允直接击落在城门之下,她左手依然伸出,要取此人性命。 “他要杀你,不留。” “允儿听话,到我身边来,我们此番不是要和各位武林人士为敌的,我们是要寻找真相,不可再伤害任何一人。” 左沁允看了看地上的罗桓山,缓缓收回左手,不急不慢的回到了李承恪身边。 “你傻啊!罗门那日在大街上见过我的人,都死了,他们也拿不出来,还有飞龙帮是我杀······” 左沁允说话间伸手拉了拉李承恪的衣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李承恪听后却是大惊。 “什么······飞龙帮真的是你······你······” 第七十七章:立约 “那日我受伤后,曾被一人所救,他用菲菲要挟我,没办法我只能照他所说,灭了飞龙帮。” “一人?不是光明左右使吗?” “不是,似乎这俩人听命于他。” 城门下罗家几人匆忙赶去扶起了罗桓山,急忙退到城门内。 “各位前辈,在下惭愧,飞龙帮确实是我妻子所为,只是她迫不得已,因为她须得护一人周全,所以没办法只能任人差遣,菲菲你过来······” 菲菲也不害怕,为了姐姐她愿意得罪所有人。 “大哥哥我来了,我知道要说什么?” “菲菲此间说话不可有谎、不可有袒护你姐姐的言行、不可造谣他人的祸端,一切需要如实说来。” 李承恪看着菲菲严正的对其说了这一番话。 “我知道了,大哥哥,我和姐姐认识其实还要感谢华山的几位大侠······” 菲菲言语缓慢,但却字字清晰,句句顺道,把之前自己所见所遇之事一一道来,其间并无影藏任何小事。 “女娃娃可说的是真的,你这姐姐当真不是光明左使,光明左使另有其人是叫费行空吗?” “老师傅,的确是这样的,五位鬼朋友都可以证明,我确实也是他们从哪光明左使费行空手里救来的。” 菲菲面对泰山掌门虚子道长的讯问,依旧沉稳。 “我相信这女娃娃所言不假,只是这徐州之事,还是要弄个明白,林盟主觉得如何?” 衡山掌门赵子负,踏前一步看向城下的左沁允和菲菲。 “赵兄所言不差,我五岳剑派凡事将个明理,觉不滥杀,恪儿你却说说如何证明你·····你跟前这位女子的清白。” “回掌门师伯,弟子本想请罗门那几位师兄的,不幸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我想现下能证明我妻子清白的只有当时围观的徐州城百姓,以及自顺天府到徐州卖艺耍枪的一家老小了,只是这徐州城的百姓怕是我不能信任的,毕竟······毕竟他们在罗门眼皮下,所以我只能信哪一家子卖艺人了,如果众位许我寻哪卖艺一家子,或许真相就会解开。 到底谁才是动哪卖艺女娃娃碗里银子的,谁才是打赏女娃娃那锭银子的,这真相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因为我信任我妻子,她但凡做过的事情觉不会隐瞒欺骗于我,不论错的还是对的。” 罗家这番只有罗桓山,现下已然失去了威慑,剩下之人听到李承恪一番言语,显然是针对他们,一个个都是低声细语议论一番,却也没有谁敢大声说出来。 “林盟主,你华山弟子可欺人太甚了,辱我罗门一脉。” 罗桓山看着林忠勇怒声说道。 “罗兄何必动气,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我切不说华山弟子是否有意辱你罗门,但凡我们武林正道是不是该有个正道的样子,我们所做事情是不是该有个理据。 当下,少林武当以及众位同道都在,谁人不想杀这女子为武林除祸,只是我华山弟子和这小姑娘现下一番叙说,事情却是有了另一种可能,魔教祸起,怕是在所难免了,还有你罗门门人是否······我自然相信罗兄和罗门主的为人,只是罗门家众甚多,难免出现不受教的门人。 恪儿要是哪江湖卖艺一家所说和罗门人所说一致,你当如何?” “掌门师伯,弟子以死谢罪。” “哪这位女······女子了。” “若她确实滥杀,且无任何缘由,我死前必须先亲手杀了她。” 李承恪一直看着城门上的一众武林人士,左沁允走上两步站在他身侧轻轻道:“你要杀便杀,我反正不会还手,只要你下得了手,哼!” 李承恪没有答话。 “恪儿,你身为华山弟子,你需要知道担责后必须要以身为则,所做之事需要考虑周全,不可有儿戏,不可因私情而不顾大局,明白吗?” “弟子知道。” “各位,我想大家都需要真相,为普行大师之死以及其他被灭的帮门。” 武林众人沉默,其实不满意者甚多,只是念其林忠勇之威,不敢反对而已,少林武当皆为当今武林豪门,也自然不会丢了理据去寻仇,更不会驳了五岳剑派盟主的面子。 “谢掌门师伯,真相我一定会找到,我妻子的一切事情也定然会明落,师傅掌门师伯弟子先行告辞了,真相我必会找到。” 李承恪跪谢过师傅师伯后,拉着左沁允和菲菲转身便走。 “等等,李少侠怕是要给个日子了,你要是寻真相百年我们也要等上百年吗?我青城派死于这女子手的可不少了。” “您是?” 李承恪转身看着一位已经飞临身前的老者问道。 “哼,······” “恪儿这是梁观主。” 程忠坚在身后提醒。 “晚辈见过梁观主,方才晚辈疏忽了,日子自然要给,一年,最多一年。” “好,哪一年后我可要上华山要人了。” “一年一年······华山华山······” 城墙之上众人高呼。 “一年后我们华山派恭候各位。” 程忠坚横声一吼。 “五岳盟主终究还是你华山派的,林先生和程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等只能奉命听事了吧!” “各位同道怕是错看我华山派了吧!此间之所以需要真相,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华山派数月间连续遭遇袭击,皆是我和掌门师兄不在的时候,前不久五岳剑派都收到门下留守弟子快报,遭遇袭击而且损失颇大,我华山派死伤弟子最多,而这中间确实有这位女子相助,我华山派才击退了强敌,我华山派无需隐瞒什么?只是为何我华山派却是两次遭遇袭击,且两次都有这女子相助?我华山派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原因。 各位,魔教的重新出现已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华山派作为五岳盟主必须查清,若有她和我这弟子为非作歹的证据或是这女子确实是魔教妖孽,我程某人绝不姑息,必将其一掌劈死。” “两次遇袭,这······” 武林中人都只知华山派和其余四派不久前遇袭,却是第一次听到华山派曾经还有一次遭遇,各个惊叹不已。 “林兄,程兄,各位好友,我万枪门地处陕北之地,和各位武林人士皆携手相好,此番我钟离说个一二。 此前我万枪门曾救治华山派的这位贤侄,以我和鲜于兄看来李贤侄绝不是故意作弄诽意的人,他自小收于程兄之手,况且其不善武艺却好救病治人,华山脚下的乡亲怕是无不感谢其恩义吧! 再者我长子曾和这女子交手,差点死于其手,普行大师之死皆为救当时在场的英雄,我万枪门岂能忘恩于大师,此番若是寻的真相,无论何人,我万枪门必将手刃之。” 李承恪看那城门上的钟离门主,身边却是跟了钟离二公子和钟离珏君了。 钟离姑娘依旧是那般的灿烂,她笑盈盈的看着他,微微点一下头,便转身消失了。 “各位,一年后我们华山见,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携妻子回到华山恭候,告辞了,师傅掌门师伯弟子先行一步,钟离门主谢过您救命之恩和信任。” 李承恪在众位武林人士的注视下携妻子和众人消失了。 第七十八章:恒山派 华山脚下,一人立于大陆中央不停的张望西边。 直到暮色时分她才带着失望上了华山。 李承恪携妻子一众人行到华山脚下时已经是傍晚,便在山下农家借宿了一宿,顺便给几个乡民瞧了病痛,第二日就过了华山直接向北边走了。 “你给菲菲说吧!我开不了口。” 左沁允策马李承恪身前轻声道。 “我说吧!” 李承恪点点头,便勒马不前等待后边菲菲坐的马车。 “大哥哥怎么了?” 菲菲看见后掀开车帘子问道。 “菲菲,我和姐姐要往北边去了······” “我知道啊,你们说要去什么顺天府喽,那就走吧!” “菲菲,我和姐姐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分开吧!你和五位鬼朋友先行回去贾庄,待我和姐姐处理好眼下的事情就回去找你可好。” “不行!!!” “菲菲你听话,我和姐姐去寻找真相怕是一路上都有风险,带着你我们不放心的。” “我不要,姐姐那么厉害她谁都不怕,她肯定能保护我,我要和姐姐说话······姐姐······” 菲菲说话间夺过笑面鬼手中缰绳,赶起了马车直奔前方左沁允而去。 马车停在左沁允身边,许久后,只见左沁允白衣白马向着前方疾驰而去,后面菲菲在马车里只顾擦拭眼泪,笑面鬼一个劲的安慰着。 李承恪看了良久,调转马头对着几位鬼兄一揖。 “各位朋友,就此别过了,菲菲就劳烦几位多多照顾了。” 他策马到马车前,也没做停留不一会就连同左沁允的身影一起消失了。 马蹄声轻轻的踏着坚硬的路面缓缓前行。 李承恪看着眼睛红润的妻子,关切的问道:“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不要。” “那就别哭了,我知道你舍不得菲菲,不忍心丢下她,但没办法你更希望她安全不是吗?好了,往后总还有见面的时候。” “嗯,我知道。” 李承恪伸手抓过左沁允的手,牵着他慢慢的行在路上。 “我们直接去顺天府吗?”左沁允问道。 “你觉得了。” “你那日就直接答应那些人,其实你知道那一家卖艺人不好寻找的。”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找,不管多难我都要找到。” “我又不在意,他们爱说什么都行。” “我在意,我不想你被人误会。” “好吧!,不过我想在去顺天府的途中,再找找哪位的线索。” “也好,顺路我们也可以打听哪一家卖艺人的下落,或许他们常年在外地卖艺并没有回顺天府生活。” “此处往北我之前走过,是山西地界,只是不知道这山西可还有什么好的地方。” “自然是五台山了,怕是山西最为人知道的地方了。” “寺院?” “嗯。” “那我必须要走一遭了。” 左沁允话落,俩人策马直奔东北而去。 五台山。 五座相互连接环绕、挺拔秀丽的山峰矗立在一片黄土地上,放眼看去金光闪耀如金色的巨龙匍匐于大地之上。 李承恪和左沁允一路奔波终于是看到了五台山了,俩人在山下借住了一宿,第二日便直接去拜访了寺院。 这两人在五台山逗留了数日,此间只为左沁允的事情,所以除却拜佛外在无耽搁,左沁允一一探了偌大个五台山,却是没有哪位的线索,只好又下山继续往北走了。 风餐露宿多日这俩人又是到了一座古刹之中,李承恪立于山门前不禁一阵感叹。 “早已听闻北岳恒山派气势不凡,今日见果真是震慑魂魄。” “就是险了点,也不知道以前的人们如何造的这么古怪的东西。” “我们先去拜访一下静慧师太,都是五岳剑派同门,我不能少了礼节。” “嗯” 俩人自山门进去,发现里面甚是安静,除过香火之气,别无他音。 “好安静。” 李承恪说话间抓住了左沁允的手,将她轻轻拽到身后,俩人缓慢的向里面走去。 悬空寺依山而建,却又不同以往寺院凿洞刻石,它依危干而立,接助岩石之力巧妙的形成了某种平衡,不论站在其上还是其下都觉其为临空而造,似有漂浮于云雾中一般仙渺。 俩人在悬空寺下又是一阵瞭望,许久后走来一身穿僧衣的小尼姑。 “两位施主。” “拜见恒山派的师傅,我是华山弟子李承恪,此番路过贵派特意前来拜访。” “原来是华山派的少侠,里边请,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在下妻子。” 小尼姑看了眼左沁允微微点了下头。 左沁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尼姑,见她转身后也跟着走了。 小尼姑领着两人一步步踏上悬空寺,向着深处走去,直走了好大一会时间,才到了哪悬空寺的尽头,打开一扇偏门后,小尼姑对着里面道了声:“师祖,客人到了。” “进来吧!” 只听屋里一人声音轻缓,不急不躁、却有一种自定神贤的气韵,李承恪听这声音甚是舒服,左沁允却是略微惊讶,感叹于此人修为甚高。 只见一人盘坐于蒲团之上,双手搭于膝盖,闭目养息。 “华山弟子李承恪参加静慧师太。” 李承恪故意压低声音怕扰了师太的清静,左沁允只是久久的注视着眼前老尼。 “不必多礼,这位就是近日谣说的女施主了,果然不凡。” “不敢期满师太,她就是在下的妻子。” “嗯,不错不错,确实内里深厚,老尼自愧不如,此番去顺天府,路上还顺吗?” “谢师太关心,这一路都顺利,今日到了悬空寺,想着先来拜访一下师太,然后休整几日我和妻子还要继续赶往顺天府去。” “好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那一家子人怕是不好寻的,需要费些力气的,卖艺之人都是四海为家,更何况总有人不想你们寻的此家人吧!” “老师傅指的是徐州罗门吗?” 左沁允听后插话道。 “罗家不会的不会的,若是露出马脚他们罗家还怎么在武林立足了,罗氏兄弟或可接受门下管教不严的罪名却不敢承担包藏祸心的罪名。” “不是罗家,那还会是谁?” “利用你的人,或者需要你和五岳剑派对立的人,这些人或是魔教中人,亦或是我正道中人。” “什么?” 李承恪惊叫。 第七十九章:医众 “江湖本就险恶,习武之人谁不想立于武林之巅了,华山派坐拥五岳剑派盟主之位数十年之久,别人怎能不觊觎。 普行大师之死少林可以放下一段时间却不会任其白冤而死,这其中如果有人稍加助力,少林必将横直女施主。” “我本以为这番寻到卖艺人一家或可解我妻子之祸,实没想这中间这么多牵扯。” “现下你俩人已然结为夫妻,这女施主便是你华山派人了,况且她两次施救于华山派,这在别人看来就是你华山派多了一位高手,别的门派想要拿下五岳剑派的盟主之位更是难上加难了。” “师太恕晚辈冒昧,我娶左姑娘为妻子,实实在在为情,不曾想过其他关于武林的任何恩怨。” 左沁允听的舒心,故意做个鬼脸。 “你诚挚之心,一人懂就好。” “我懂。” 静慧师太对左沁允只一点首,便继续道。 “此番去顺天府,后面的路切要小心,需事事注意,莫要背后之人得逞,也不可坏了哪一家人的性命。” 李承恪恍然大悟,急切道:“我真笨,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我和妻子刻意找寻卖艺人一家,岂不是将他们置于死地吗?这万万不行的。” “李少侠,一切皆由你夫妻二人决定,现下却还有一事相求于少侠。” “晚辈不敢,师太凡有事情,我皆当尽力。” “这几日天气严寒,山下百姓却是生病者众多,我院弟子多半已下山救治了,只是人手不够······” “晚辈明白了,怪不得刚进来时院内甚是安静,原来是如此,晚辈本就是医病救人的郎中,该下山去帮上一二。” “替山下百姓谢过少侠了。” “不敢,不敢,晚辈应该的。” 俩人退去后,小尼姑领着吃了些斋饭,便匆匆带着下山了。 已是寒冬时节,山西之地早已风寒刺骨,加之恒山之地临近边陲,塞外呼啸而过的野风更是增添了深重的寒意。 李承恪与左沁允随小尼姑下山便直接入了村庄。 一一查看当地几个村落的病情,皆是风寒所致引来的病灾,据山下留守的恒山派弟子说,今年这寒气来的太快太猛了,别说是山下百姓就是恒山也病了好多的人,只是大家是习武之人过后就好全了,百姓却不一样,除去偶有几个健康的,几乎一一的都病倒了。 李承恪查看了多人的病情后道:“不是什么大病都是受了寒气,只是这一下病倒了多人,颇有成灾的趋势。” “可有办法。”左沁允问道。 “自然有。” “静定师叔到。” 身侧一恒山弟子喊叫一声。 李承恪转身看去一老尼一身粗朴僧衣急匆匆向这边走来。 “晚辈华山弟子李承恪携妻子见过静定师太。” “不必不必,听说已经见过我掌门师姐了。” “见过了。” “这位便是左施主。” 左沁允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头。 “是,这便是爱妻左沁允。” “近日因为眼前这事怕是要怠慢两位了,恕恒山照顾不周。” “晚辈不敢,此番过来也是得静慧师太恩准,下来帮衬一二。” “那就好,李少侠也看了一阵子,觉得该如何做法!” “适才晚辈一一查看过,几乎确是风寒所致,现下晚辈还需再细细查探一番做个笔录,至于下药怕是要等上一两天了。” “有劳少侠了,现下村里也有几个本地的大夫随病而来行些善医,李少侠可以和几位仁施主商讨一般,秒安你随李少侠左右记录病情。” “不要,我自为夫君笔录。” “噢,恕在下冒犯了。” 李承恪赶紧回话:“不敢不敢,师太想得周到而已,烦请笔墨纸砚些许。” “我马上吩咐,这边不打扰了,告辞。” “告辞!” 笔墨纸砚到后左沁允接了,道了声:“走吧!” 两人便入了农家百姓家。 一家六七口人倒下四五个,几乎是丧失了所有劳动力,这病情虽不是大病,但凡患者皆难受不爽,身体发冷根本无想要动弹的意思。 李承恪逐一把脉瞧看清楚,左沁允跟着他也是一一笔录。 “记,躯体寒颤,伴阵咳,需麻黄、荆芥驱寒,随杏仁、橘皮、前胡消除咳声。” 左沁允听其音一一记下。 “记,年事已高,用药需敬慎,寒气入骨,伴躯体发热病情较重,已姜片煮水,口服祛其身寒之气,待寒气祛除再陪服杏仁、半夏、白前各少许,消咳祛痰。” “记,......” 直至深夜总算是完了这个村子,其他村里也传来诊断完毕的消息,李承恪一双腿早已不能直立,左沁允一直跟随左右也是疲惫不少,但她总还好些有内力在,加之记录时农家都有给予坐的地方,李承恪不一样每每都需要半蹲着瞧病,这一趟下来早已经精疲力尽。 “你不该这样,把自己累坏了我可不愿意。” 左沁允气道。 李承恪在她搀扶下坐了下去笑道:“不打紧了,总是这样的,只要百姓都康康安安的,这就是最好。” “你就操心,也没见官家一个人来瞧瞧这里的人,哼!” “你了累不累,坐我身边歇息歇息。” “不累才怪,我这一整天下来要不是那点功夫手早掉了,哼!” 说罢轻轻捶打了李承恪一下,两人便都安静的坐在哪里了。 乡里百姓凡能动的都赶去做饭了,大半夜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村里飘起了雪花伴随着浓浓的村香之气,农家好几处院子里扬起了屡屡青烟,在雪光下倒可以看见。 “我才发现到现在还没有吃饭,都饿过了,都怪你。” 左沁允被哪阵阵的饭香给打醒了过来,才意识到晚饭没吃。 “哈哈哈,我也忘了,走我们随便找一家吃个热腾腾的晚饭去,听说山西农家妇人手擀面做得不错,我请你吃一顿。” “嗯嗯,赶紧走,别被恒山派的人吃完了。” “慢点,我起不来了。” 左沁允跑远的身子赶紧撤回来。 看着依旧坐在原地的李承恪笑嘻嘻道:“竟然为了一碗面我都不顾自家夫君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呵呵呵......” 第八十章:灵犀一点 寒气袭入,农家的屋里总是挡不住这突入的冷风。 左沁允紧紧咬着牙齿,随着冷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冷!” 李承恪迷迷糊糊听见她的声音,睡梦里嗯了一声,就感觉有人将整个身体卷缩在他的臂弯下,紧紧抱着他,不一会传来了熟悉的鼻息声。 一阵缓慢的敲门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两人,因为是借住的农家,所以住的地方也简陋些,两人晚上被冻起来好几回,所以就睡的多了些。 只听外面主人家的大姐叫道:“兄弟,弟妹该起床吃饭了。” “好的,大姐,麻烦您了。” 李承恪匆忙起身回话。 “起床了允儿。” “不想,好冷,额······” “睡的够多了,大姐准备了早饭,我们吃完饭还有很多事情了。” “嗯,知道了,你扶我起来,我起不来了,呵呵呵······” “哎······” 昨日所有村民已诊断完毕,只是此刻最大的问题却是药材不够了,因为这几个村子一下子病了这么多人,凡是来此的乡间郎中都拿了自己备的药草,却还是差的太多了。 李承恪和几个乡间郎中都是一样的焦急,左右思虑在想办法。 虽说恒山这地方,草药不少,可是如今是冬季,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枯败了哪里还有药草。 “为何不上报本地知县,集县城药店的草药来此了。” 李承恪突然想到这里,疑问道。 “李兄弟,你说笑了,县里谁管你了,没死个人谁搭理了你,就是死人了也不一定管你。” 一本地同行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是为什么,一届父母官岂能不安百姓死活了,这地界百姓不曾纳税吗?,这地方不是我大明疆土吗?” “哎,没办法,山高皇帝远,谁会顾及这里百姓死活,病情刚发时,我就和刘兄走过一趟县衙,无用,后来恒山的师傅也走过一趟,哪知县答应好好的,结果了还是没有响动。” “此等官员真是百姓的祸害,只顾自己享受不及百姓辛苦,昏官、庸官。” “阿弥陀佛,李少侠和众位仁医都在此了,惭愧,我恒山派将所积存的药草皆拿了出来还是差的太多了,恒山虽有灵丹妙药,但是这都是修炼之人才能服用,普通百姓绝不敢受用的,阿弥陀佛!” 静定师太脸色凝重,毕竟出家之人菩萨之心更是热心百姓疾苦,现下心里焦急自然不必多说。 “师太辛苦了,我们再想办法,必须弄到药草来,百姓的病情耽搁一两天没事但是时间久了定会出事,况年老体弱的,必须尽快医治。” “容老尼再走一遭县城,这里交给几位了,劳烦了。” “师太辛苦了,这里交给我们,请······” 静定师太走后李承恪身边的一年轻尼姑哀叹道:“如今这当官的,哎······师傅老人家这辈子求过谁,如今这是给那知县府走了三回了。” “该死的当官的。” 左沁允轻轻骂了一句。 “现下虽说药材不够,但总是还有的,我们先给病情较重和年老体弱的服用,剩下再想办法,众位觉得如何?” “也再无他法了,只能如此。” 在场的几位也都点头同意,随即都分头下去做事了。 日暮时,静定师太回来了,结果可想而知必然是得了个空口的约。 下午该有的药材都已经熬制汤药了,还是太少了,根本不够用,众人都是急的来回踱步,寒冷的冬天里竟然急出了热汗。 李承恪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左沁允,发现妻子也刚好看向他这里,并且露出诡异的笑容,随即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李承恪摇摇头,也是露出了一番笑容。 左沁允笑过后,对着李承恪招招手,示意一边说话,两人都离开人群走向了别处。 “还要蒙面,不带可以吗?” “不行,带上。” “这是光明正大的做好事,你这样我觉得是偷东西一般。” “也是,不带了光明正大的走一回知县衙门。” 黑夜里踏着皑皑白雪,迎着飘落的散银子一般的雪花,两骑快马直奔当地浑源县城而去。 沉重的鼾吸之声响彻敞亮的屋内,一人冬季里不穿卧床的衣服,却是大肚便便的仰躺在床榻之上,身边横卧一个年轻女子衣不遮体,脸露胭脂红臭之色。 再细看屋里却是好几个架着的火炉子烧的旺旺的,屋里哪里还有一丝的寒气了,这要待上一会会指不定要出汗的。 左沁允看到这一幕伸手捂住李承恪的眼睛,怒眼瞪他。 “不许看,眼睛闭上。” “什么?” 李承恪其实也没想那些东西,谁知道左沁允却是多心,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等等我先下去。” 左沁允示意李承恪安静,小声道。 “不行我下去,怎么能让你下了。” “我下去没声音,你不一样,下去肯定被发现了。” “那你小心些。” “嗯。” 左沁允身子轻飘飘的跃过屋檐,下落入了房间内,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热。” 左沁允进了房间内第一感觉就是热,甚至有点闷,她不大喜欢这种感觉,倒觉得外面的雪天才是好的。 她缓缓移步到床榻之前,看这两人都是睡的熟实,她抬头看了上面,李承恪也在看着这边,她瞪了李承恪一眼,便左手祭出,点了这两人穴道,让他们不能动弹亦不能声叫,同时伸手给这俩人扯了被子盖在身上。 “下来。” 左沁允冲着屋檐轻轻喊一声。 “还在睡呀。” 李承恪下来走到床前一看这俩人还在睡觉。 “接下来该怎么办!” 左沁允看看李承恪,李承恪也看看他,都是不知道该如何,毕竟谁也没有干过这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了,竟然杵在床前发愣了。 “呵呵呵呵······” 左沁允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承恪赶紧捂住她嘴。 “傻子,笑什么别把县衙里的差役给惊醒了。” “好有趣,你不觉得吗?呵呵呵······” “我们有正事要做,先弄醒这个昏官再说。” “嗯······” 第八十一章:借药 只见白衣轻飘,床上两人都醒转过来,左沁允跟着又点了两人哑穴。 床上两人都是一惊,脑袋不住的摇动嘴巴张的大大的就是说不出来话。 这县官过于肥胖,脑袋摇起来就跟觅食的农家后院里养的家猪一般,李承恪和左沁允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嗯……” 左沁允伸出左手在身前摇晃了几下,示意两人看这样。 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左沁允左手,跟着她慢慢靠近床榻一侧的圆木柱子前,只在一瞬之间左沁允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直接插入了圆木之中。 四只大大的眼睛似见到大罗神仙一般吃惊。 左沁允慢慢抽出手来在嘴边轻轻吹落手指的残留木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这两人随着她的手势不停的点头。 左沁允解开两人穴道,道了声, “安静。” 两人又是一阵点头哈腰。 李承恪收起脸上笑容,靠近问道:“你可是这浑源县的知县。” 这胖子摇摇头。 “什么......” “嗯......”左沁允转身看向胖子一双冷眼吓的他赶紧又不住的点头。 “确实是本地知县了。” “是,小的是本地知县,二位公子爷小的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呀,我......我这一时也想不起来,我......” “并没有,只是我们想借一样东西。” “哎呦,这好说,什么东西我有的必须借给二位爷。” “借药。” “药?” “对,借你浑源县城药铺里所有的,我需要的药材。” “药材,您不借钱财却借药材!” “大人不明白么,这是要给恒山下的那帮刁民治病呀……” 这满脸胭脂臭的女子倒是灵光,一下子就想到了。 左沁允身子前倾到这女子面前冷声道:“闭嘴。” “哎呦,公子爷儒雅俊美不似哪粗汉匹夫,为何对我一个弱女子这般凶狠了,真叫人心里一阵阵的痛。” “嗯......” 李承恪和左沁允都是愣了一会,左沁允伸手点了这女子的穴道,转身走掉了。 “剩下的交给你了。” “知县,这东西能借否!” “这,这药材不是我知县府的呀,我这怎么给两位爷借呀。” “不难,你立个字据盖上你知县县印,我自会过去取药。” “这......” “知县大人这是不愿意借喽!” “不是,不是。” “那就立字据。” “两位爷,这有借有还,我之后怎么给人家还这些药材了,我虽然身为知县可也不能失信于当地的商人呀,您说对不对。” “哼,你自然是要还的,你身上不缺银子,还他些个药材的钱不是难事。” “爷您说错了,我为官六年一心只为百姓,整日里粗茶淡饭哪里还有银子了。” “知县,这话骗骗远在金陵的皇上还可以,骗不来我这个乡下人,起来吧!立字据。” “我......” 县官还欲再狡辩一番,一看这一身白衣的公子又走了过来,一双瘆人的眼眸子看的他心里直发慌,赶紧收了话头,起身下床了。 “昏庸残暴无能的朱棣,下面的官员也没一个好东西。” 左沁允看着艰难下床的知县哪肥胖的身体忍不住又是臭骂了一句。 “写吧!” 李承恪看着坐在桌子上的知县催促道。 “这......” 县官手里拿着笔却是久久的不落笔。 “还有疑问吗?” “不是......” 左沁允闪过李承恪身边,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只见若大的手掌印便落在了桌子上。 “啊......” 左沁允冷声道:“再不写就是你的狗头了。” 这县官吓的直接跪在了桌子底下,不停的磕头道:“不是,不是下官不写,是......是下......下......下官不会写字。” “什么?” 李承恪和左沁允都是大惊。 “不会写字你这官怎么坐上的?” 李承恪疑惑的问道。 “下官,买......买的......” “我......” 左沁允一脚踢开跪在桌子底下肥胖的知县,自己拿起了笔,在桌子上刷刷写了一阵,起身直接交给了李承恪,李承恪看后点点头,对着地下的知县说道:“知县,该拿出你的县印了。” “拿,拿拿拿......” 知县哆嗦着起身在床头拿了一盒子出来,左沁允看到后一把夺了过来,拿到李承恪身边狠狠在哪纸上盖了一下,随手就将知县县印给丢出了窗外。 “知县,后事该如何处理,可想明白了!” “回两位爷,想明白了。” “如何。” “该赔的赔该还的还一样不差。” “你也知道这些药材做何用,只是日后不希望看到那地方百姓有任何的差错,你可明白,我二人常年居于此地,若是听闻百姓遭遇不幸,小心你这颗头颅。” “下官明白,明白。” “嗯......” 左沁允白影飘落,带着李承恪已出了房间,这县官回过神来一看,房间里到处都是哪白衣公子爷留下的掌印,整个人都不好了,瘫坐在地上不能动身了。 李承恪左沁允两人出了知县府,马不停蹄的赶往县城每一家药材铺,拿着知县的文书一一借了所需的药材,药材铺老板一看是当地知县下的令,谁敢怠慢,一个个掏出了家底,好在李承恪只要所需药材,所以也就便宜了这帮黑心的老板。 等到黎明时分药材皆已装车,药材铺的老板都派了伙计帮着压车,四五车所需药材迎着飘落的雪花直奔恒山脚下。 一直到下午所有病患已经服用了一次药,剩下的就只需每天熬药这些小事了。 再过了四五天,几个村里的病情都已经转好了,糊涂知县也确实没有寻事,药材铺都收到了该有的赔偿,李承恪和左沁允在恒山派逗留了十日左右,便决定继续赶路,顺天府还是要去一遭的。 现下江湖中人都知道了哪卖艺人一家,只怕居心叵测之人借此杀害这本就无辜的一家人,好让左沁允无法洗白,这样她就永远是别人眼中的妖孽之徒。 恒山派也提出将协助查询卖艺人一家的下落,若有消息及时通知李承恪和左沁允,或者留一家人于恒山悬空寺,暂时护个周全。 迎着寒风两个身影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之中。 第八十二章:猩猩滩 寒冬腊月,本是闭门谢客,围炉坐就享冬眠之福,但这山西与河北交界处,却是有两人两骑迎着大雪,慢悠悠的行进这。 一人身着灰色普通常服,骑一头枣红大马,一人一身白衣却骑了一头全身发白的骏马,这远处看时,和那漫天的白雪融为一起,眼神稍微差点的人怕是只能看见一旁骑红马的汉子了。 “冷不冷。”李承恪关切的看了看身旁的左沁允。 “不冷,我到喜欢这样的天气,舒心。” “这到顺天府还得好几天,你一路上可以慢慢欣赏雪景。” “嗯。” “也不知道这是到了何地界了,我们该找个地方歇息了,这一路走了太久了,怕是马儿都吃不消了。” “听你的。” 两人同时举起马鞭下落,随着鞭声响起,地上的雪花四乱飞起,两骑快马疾驰而去,身后只留下长远的马蹄印,不一会又被落下的雪花掩盖住了。 一口气奔的远了些,再勒马看时,前面出现了一处山崖,崖下溪流依旧湍湍而过不曾因为天气的原因而结冰。 溪水一侧隐约看见滩石的痕迹,一直延伸都两人跟前,只是此刻大雪有封山之趋,一时间也看不见这是什么山什么地,只是左沁允却觉得这里甚是眼熟,似乎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我四周看看可有路过去。” 李承恪骑马在周遭转了一圈,发现此处看不到大路,只有这断崖横亘在眼前,似乎挡住了东去的路。 这可如何是好,李承恪看看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冬季里天一见暗就会迅速的暗淡下去,他不能让妻子在这大雪天里露宿野外。 “我在往南边看看,你小心在原地留着。” 李承恪超妻子大喊一声后就向南边疾驰而去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又回来了。 “我再去北边看看是否有路,驾......” “等等,你不要去了,我知道这是哪了。” “啊!你来过此地?” “来过,猩猩滩,飞龙帮的地。” “什么?这里就是猩猩滩,这可奇了,早年听师傅提过这里,说这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本以为是和华山一般,只一条道,不曾想这猩猩滩却是没有道,这可上不去的。” “其实是有的,只是这里没人了,加之大雪覆盖所以很难发现上去的道路。”byh 左沁允策马跃过溪水,直奔断崖下面,半年多前她来过此地,方才只因为大雪覆盖所以一时间没有认出。 李承恪见妻子已过了溪水,便赶紧追了过去。 “允儿,等等我,不可着急。” 左沁允在断崖下的一处地方来回走动,看了很久后,在一处雪堆前站定了。 “因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她左手掌力一推身前厚积的雪层瞬间退去,漏出了一个足有五人乘坐的铁栅栏。 “这。” 李承恪惊叹道。 只见左沁允飞身上了那铁栅栏上面,顺着贴崖壁的地方只一伸手便掏出一条沉重的铁链来,她再用力一扯,只听当啷啷一声响,崖壁之上漏出了一整条粗壮的铁链来,一直延伸到了断崖的顶端,下面却是和这大铁栅栏扣在一起。 “这便是上山的路了。” 李承恪奇问。 “嗯,就是这个,我半年前初来时也惊叹,后来看着飞龙帮的人这般上去的,我便在夜里顺着这铁链飞了上去。” “怕是只有你飞的上去,这武林之中不见得有几个人能这般上去。” “现下你也可以,我带着你上去,不然你是没办法上去的,如今这上面可没有人开机括送你上去。” “也是。”李承恪抬头看看拔地而起的断崖,也是一阵阵感叹‘凭自己怕是一辈子也不行’ j。 “等等,马尔怎么办,这白马性子好,我到有些喜欢。” “也是,这样你先上去,看看机括还能用否,可以的话就将马尔也带上去。” “嗯。” “小心点。” 李承恪话音刚落,左沁允白影一闪顺着铁链直飞云端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漫天的飞雪之中。 故地重游,左沁允落下身子后发现那些她曾经杀掉的人,尸体依然躺卧在原地,只是已经变成了一推白骨。 左沁允站在原地呆了一会,突然听到身旁有铁链微弱的响动声,她回身握住了铁链也摇了摇。 “等我。” 这一声轻简的两个字,似乎打破天际一般顺着铁链直接传入了下面李承恪的耳中,李承恪使劲晃动了几下铁链,左沁允在上面也只能听到了轻微的响声。 她笑了笑起身在周围寻机括。 “有了。” 机括也就在身旁,她打散覆盖在周围的积雪,便露了出来,伸手试了试还能用,她左手使劲一提,只听当啷啷铁链便伸直了。 “可以,上马儿。” 下面李承恪听她话听的仔细,匆匆牵了白马过来,赶上栅栏后又使劲晃动铁链。 左沁允听到动静后便转动了机括,那马儿随着铁链的移动飞了起来,惊吓的连连嘶鸣。 往常飞龙帮都是十多个粗膀壮汉,利用简单的轮滑原理来上下操控机括,自然省力不少,现下却只能左沁允凭借自己一身硬功夫来操控这机括。 毕竟一匹马的重量不是人可比拟,好在左沁允一身武功压低,才动的了这机括,其他人别说是李承恪了就是华山掌门五岳盟主林忠勇也不一定拉的起。 随着铁链不停的当啷啷声,李承恪最后一个上了断崖顶端。 见到李承恪安全上来,左沁允却是直接倒在了雪地上。 李承恪在下面自然不知道妻子是这般拉动铁链的,他看见妻子倒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冲了过去将妻子抱在怀里。 “允儿,你怎么了,上面有危险吗?” 左沁允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李承恪微微笑了笑。 “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了,你这样抱一会就好了。” “累,怎么回事啊!” “看这个。” 李承恪顺着左沁允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间也就明白了。 “你靠自己拉动的!!!” “嗯,不然这里死去的飞龙帮的人帮我呀!” “你......你个傻子,我要知道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做,以后绝不允许。” “嗯,我不想起来,你抱着我进去。” 左沁允说话时指了指两人身后。 李承恪转身看去,却是一处宽大的洞口,洞口两侧留有石刻的一副对联,横批上面落下三个大字。 ‘飞龙帮’。 第八十三章 若大的山洞空寂无声,洞里洞外到处横卧着骸骨,都是完整无损的,全无砍伐刀割之势,就如安静的死去一般,只是死去的地方有点杂乱无章。 李承恪抱着左沁允一步步走入洞内,眼前的一具具完整的骸骨让他兴中不觉惭愧,左沁允一直将脸贴在李承恪的肩膀,不去看那些残存的骸骨。 “没想到里面如此之大,你看还建有房屋,这可是奇了,没想到这地方如此的好。” 李承恪在洞里环视一周,不觉赞叹一番。 “嗯。” 左沁允只是应承了一下。 “先找个房间,看看能否住一宿。” 李承恪抱着左沁允随意走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梁雕木刻倒是有一股深重的道家之气。 里面躺着三具骸骨,桌椅床榻壁沿子画等等皆是完整无坏,甚至桌几上的尘土也只是轻轻一缕。 “我正派中人既然也都知道飞龙帮......为何却无一人上来将这些人安葬了,这......” 李承恪伸手擦拭了一下椅子,将左沁允放在椅子之上。 “等我将这里打扫一番,晚上这里就可住了。” 这房子本就完好,李承恪稍微轻扫一下,边可以住了,左沁允在椅子之上坐了许久后也恢复了体力,她起身出了房间,却见外面那些残存的骸骨一排排整体的放在了洞外雪地里,李承恪正一具一具的不断从里面搬出放到外面。 “你做什么。” “你好了么!” “嗯,好了,你这是......” “将他们安葬了。” “为什么?” “毕竟已铸大错,或许这和缘由无甚大关系,眼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将他们入土安葬,不为安心也不为赎罪,只是......该这么做才对。” “......” 左沁允看着一直忙碌的李承恪,未曾说话,呆呆的站了很久。 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切不说这些人是好是坏,但教你再去一一拖动这尸体安葬了,这怕是很难做到的,这在谁的心间都是过不了的一道坎。 左沁允心里亦是如此,李承恪自然也考虑到了,所以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忙碌着不曾像往常一样瞧病一般总是喜欢带着妻子。 “我要做什么!” 左沁允开口问道。 “无事,你进去歇息一下吧!” “我想做点什么。” “嗯......这样,你在各处找找看有无大的布匹可用。” “嗯。” 飞龙帮上下一百多人皆尽死于此地,李承恪来来回回多次才搬了二十多具骸骨,这一下子怕是做不完的,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左沁允找了几块布匹后又找了蜡烛在一边给李承恪打个亮。 “哎呀,明天再继续吧!我们吃点东西,睡觉了,我累的不行了,你把......把那些布匹给放好的盖上。” 李承恪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左沁允一阵说话。 左沁允照他说的将布匹盖在哪一排排的骸骨之上,搀扶着李承恪回了xingxing房间。 伴着一百多具骸骨,谁又能真的安稳的睡去,左沁允不能,李承恪亦不能。 左沁允始终紧紧的贴着李承恪的胸膛,双手蜷缩在他的臂弯处,李承恪紧紧的搂着她不曾松开过一下。 “我总是不断想起方先生,想起郡主。” “没事,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哪位郡主的错,帝王之争本就凶残恶毒,不是你能左右的。” “我知道,可我一笔一笔记录了方先生被......被凌迟处死的过程,一千三百一十四刀,一千三百一十四刀,我记得太清楚了,方先生的血留到了我的脚底下,怕是现在也沾着血,我......别的人都不曾看见先生哪行刑初时的眼睛,刽子手没有郡主没有,可我看见了,那一双眼睛......满是血色......满是血色......满是血色......” “允儿......允儿......” 李承恪感到胸口一阵阵的发热,似有东西渗入,他挪开一看,黑夜里一双眼睛直视着自己的胸口。 “允儿你怎么了……” 他赶紧跳下床点燃了烛灯,端到床边一看。 “啊......” 烛台随着他的一声恐叫掉在地上熄灭了,李承恪浑身上下一瞬之间冒出了冷汗。 他怔在原地一时间不会动了。 “允儿......允儿......” 他心里不停的呐喊,僵硬的身体逐渐的软化了,他赶紧低身去摸掉在地上的烛台。 “九十七刀,九十八刀,九十九刀......” 李承恪再亮起烛灯后,从左沁允嘴里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左沁允的脸颊,两道血痕依旧不断的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而她的眼睛睁开着死死的盯着正前方,眼珠子早已血红,血液顺着内眼角不断的外流。 “一百一十四刀,一百一十五刀一百一十六刀......” “允儿,允儿,允儿你怎么了。” 李承恪不住的摇动左沁允,左沁允似乎着了魔一般无动于衷,只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李承恪拉出左沁允的手把脉一试,大惊!几乎没有脉搏。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时没了注意,使劲摇动左沁允,她却依旧那般只是数着数字。 “一百六十一刀一百,一百六十二刀一百六十三刀......” “对了,以前似乎也有过。” 李承恪想起了初见时就曾救治过昏迷中的左沁允,他赶紧将妻子中指放入嘴中,用力咬破,指尖黑色的血液一点点的渗出,左沁允身子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允儿,允儿快醒醒,醒醒......” 李承恪使劲抵住左沁允的中指将里面的黑色血液完全挤出。 左沁允轻轻的‘嗯’了一声,数数声停了下来。 “咳咳咳......” 伴随一阵急促的咳嗽左沁允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的血也停止了,她额头不断的渗出冷汗,身体不停的抖动。 “你是......谁,这......这是什么地方,郡......郡主,郡主在哪!” “允儿是我,李承恪你的夫君,你忘记了吗?” “夫君!是什么,我......我.....我好怕,怕......怕......夫君......夫君是......是李承恪吗?” “是我,是我。” “我好怕......握住我......我的手,我怕......怕......” “我握着握着,握着不放开。” 李承恪紧紧握着左沁允的手,跪在她身侧,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沁允逐渐睡去了,眉宇间紧皱的皮肤慢慢舒展开来,轻微的呼吸声传入了李承恪的耳中,他长舒了一口气,擦拭了一下自己已经满脸的冷汗。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