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装一片海阔天空》 001 锲子 2010年，京都某医院。 向别人借钱是一件难以开口的事，尤其是和自己曾经格格不入的人。 巩新生在医院外的吸烟区大口地吸着烟，不停地来回走着，打这个电话确实太为难了。 为了给父亲治病和供自己上学，家里已经耗尽了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可动用的一切资源。 本想自己毕业后一切会慢慢好起来，没想到父亲的病情急剧恶化，他还不到60岁。 同乡兼同学杨成林给自己出了个主意，让他找另一个同学李思危，并且还打保票说他一定会出手解围。 巩新生在学校时，虽然和李思危是同班同学却没说过多少话，朴实勤奋的他看不上李思危身上的那股富家子弟盛气凌人、玩世不恭的习气；自己保守谨慎、略显古板的处世风格也同样不为李思危所耻。 毕业告别的时候，巩新生还在想，今生与李思危这类人恐怕再难有交集。 李思危的联系方式也随着那本毕业册而尘封箱底，他的手机号还是刚才杨成林告诉自己的。 这个电话实在是打不出，如果被拒绝呢？ 哭声传来，从医院门厅里出来七八个患者家属，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家里有人过世了。 家属的嚎啕声刺动了自己，想起母亲无助绝望的眼神，巩新生咬了咬牙，拨通了李思危的电话。 “你好，哪位？”和自己一样，这家伙也没存自己的电话号码。 “我……，我是巩新生。” “呀，巩新生！惊吓无处不在啊，你怎么想起我来了？”刚刚还显得彬彬有礼的语气马上又变回巩新生熟悉的那种诈诈乎乎的腔调了，巩新生有点怀疑自己该不该打这个电话了。 “你，找我有事？” 巩新生不知如何开口，直接借钱？ “你在哪儿呢？”对方的腔调放低了许多。 “我在医院。”巩新生低声说。 “怎么了，是你……还是家人？”对方的语气变得关切了，这也让巩新生找到了话题的切入口，他把父亲肝硬化病情恶化要进行肝移植的情况告诉了他。 亲体肝移植手术，是将巩新生的半个肝脏移植给父亲。 “慈乌返哺，感天动地。”李思危的这句夸赞让巩新生哽咽起来。 “差多少钱？”李思危问，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找他的用意。 “医生让准备四十万，这两年家里已经……” “什么时候手术？”巩新生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先做一些检查和准备，二十天后做手术。” “给我卡号。” 巩新生拿出自己的银行卡，将卡号念给李思危，他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现在手上有五万先给你打过去，别耽误检查，剩下的十天内给你凑齐，专心看病，不要找别人了，钱的事你放心。” “嗯。” “别胡思乱想，记住，凡是拿钱能办的事儿就都不是大事。” 上学时，巩新生每每听到李思危这套伴着少许大道理的仗义之言时总会暗暗地伴着蔑视笑笑。今天，同样风格的话语却让自己感到了一股从头到脚的暖流。 一滴眼泪顺着巩新生的右颊滑落下来。 002 奇男葩女 京都近郊一家幼儿园。 接到巩新生电话时，李思危刚给围着他的七八个小朋友讲完他新编的故事——孙悟空大战外星人。 李思危放下巩新生的电话，问旁边的大辫子小王老师：“附近有没有建行？” “有的，出了门左转第一个路口往南……” “停停停，记不住，帮忙去转个帐好不？”他把自己的银行卡和刚才记下的巩新生帐号一并交给小王老师。 “转五万，顺便查一下卡里还有多少钱。”李思危把卡密也交给了小王老师。 金凤凰幼儿园是一位农民企业家发起，由李思危父亲李林赞助成立的专门接收在京务工人员子女的幼儿园，李思危还在大四的时候，父亲就让他先接手了自己的两项慈善业，一项是山区贫困大学生的资助项目，另一项就是这家幼儿园了。 李思危常来这里，和这里的老师孩子都很熟，除了给孩子带些礼品外，还要陪孩子们玩一会儿，弹着吉它唱会儿歌。 不一会儿，小王老师就甩着她那两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回来了，把银行卡和回执单递给李思危。 余额只有不到三百块了，够悬的，自己还以为这卡上有个七八万呢。 原本准备离家出走一个月，这三百块还怎么离家出走？ 还有巩新生的35万，去哪儿弄呢？ “妈的，全是这个小妖精把老子害的！”李思危忿忿地骂了一句。 “思危哥哥，你说脏话啦。”一个胖胖的小女孩说。 “哥哥错了，哥哥以后改，行吗？”李思危摸着她的小辨儿说。 “拉勾！”小女孩很认真的伸出小拇指。 这时，李思危的电话响了，正是刚才他口中那个小妖精——汪可瑜打来的。 小王老师立刻把孩子们招呼到一边去玩了。 汪可瑜，琅州两大美女之一，是李思危的高中同学，两人一起从邻近京都的小县级市琅州考入京都工商大学，又成了不同专业的同学，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俩人的关系在前几天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他们不能再互为朋友了。 李思危自幼丧母，一直由父亲带大，几天前父亲宣布他要结婚的时候，李思危高兴极了，父亲一天天老去，总要有个人陪在身边才行，他亲自上街采买，从来不做家务的他还主动帮父亲打扫了一次屋子，兴高采烈地准备好了和继母的第一次见面。 没想到，却迎来了自己从小玩到大、熟得不能再熟的汪可瑜！无法接受挚友变小妈这个现实的李思危一怒之下离开了家门。 汪可瑜今天打电话要找自己谈谈。 …… 一间光线柔和的咖啡店里，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客人，坐在拐角的一对青年男女格外引人注目，男的高大英武、气宇轩昂，女的文雅秀丽、气质出众。 天造地设的一双，所有人都向他们投来了赞慕的目光，他们哪里知道，这二人的关系说出来足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汪可瑜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不时地小缀一口。 李思危双手交叉抱胸，靠在椅背上大咧咧地看着汪可瑜，心里在想，你不说话我也不说，看谁能耗过谁。 终于，汪可瑜耗不住了，十几年的同学关系，她对他太了解了，犯起浑来牛都拉不住。 “思危，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不是！”李思危毫不客气地直怼。 估计汪可瑜此时像被东西噎住一样难受，她很快就换了方式：“至少我们以前是吧，我想今天最后一次以朋友和同学的身份和你聊聊，行吗？” 好呀，李思危就等她这句话呢，他把身子俯到桌子上压低了声音：“说，你是怎么把我爹勾到手的？” “你……，别闹行不行？” “嘿嘿，汪可瑜啊汪可瑜，我算是服了你了，早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有同学们对我说你暗恋我，可惜被万琳琳抢了先，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是不是？”李思危边说还边轻轻拍了下桌子。 “你胡说，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满嘴放炮，万琳琳稀罕你，我才不稀罕呢！” 他们口中的万琳琳，是琅州两大美女中的另一个，与汪可瑜风格不同的是，她的美多了几分妖艳和奔放。 万琳琳和他俩都是从小到大的同学和朋友，一直立志当明星的她，经过几年折腾，终于考上了京都电影学院表演系，目前在读大二，在众人眼里，她是李思危的女朋友。 汪可瑜的反击有些软弱无力，李思危趁胜追击：“从那以后，你就处处和我做对，然而能力不济，屡战屡败的你不仅不思悔过，反而更激发了你的邪恶斗志，从此你改变了战术，表面上虚情假意地接近我，暗地却将我狠之入骨。” “你放屁！”情急之下，汪可瑜的一句粗话立刻引来了旁边一对恋人的目光。 看着汪可瑜起急的样子，李思危不禁得意起来，这才拿起小勺搅了搅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李思危招了招手，然后重新靠到椅背上。 “有你这么喝咖啡的吗？”汪可喻试图缓和一下局势。 李思危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我输了，万万没想到你釜底抽薪，偷袭指挥部，直接活捉了我们家总司令啊。” 汪可瑜“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德性，能不能有点正形？说真的，回家吧，你爸挺担心你的。” 李思危就等一个台阶可以让他回家，原本是要离家一两个月的，可巩新生的事打乱了他的计划，汪可瑜已经和父亲住在一起，这一点他是无力改变了，只能以此为要挟，和老爸弄出个几十万来借给巩新生，救人要紧，就给他们一个好脸看吧。 “思危，虽然我比你还小一岁，但我和你爸已经领了证的，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我们已经不是一个辈份了，我希望以后在你父亲说话注意一点，我倒无所谓，别让他难堪，好吗？”汪可瑜刚开始松驰的神情就被李思危的下一句给吓了回去。 “什么？你们已经领了证了？！”李思危大叫一声，全咖啡厅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他俩。 “你刚才说啥？不是一个辈份？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叫你妈是不？”李思危又怒了。 汪可瑜无力的一句别闹并没有阻止李思危的情绪冲动。 “我叫你妈你敢答应吗？敢吗？妈，妈——，妈——！答应啊？答应完我给你磕头！”李思危边说边把脑袋往汪可瑜的鼻子前凑。 “你浑蛋透顶！”汪可瑜一拍桌子，拿上包就往外走。 李思危根本没打算追她，翘起二郎腿，彬彬有礼地对咖啡厅每一个看自己的人挨个送了个V字手势和一个极为夸张的假笑，没有人再敢看他了。 李思危把第二杯咖啡也来个一饮而尽，然后迈着碰瓷儿找事儿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先生，请到吧台买单。”一个服务生挡住了他的去路。 003 可恨的小妈同学 光顾得意了，把结帐的人给气走了，李思危走到吧台前，一看单傻了：三杯牙买加蓝山，果盘和坚果各一个，一共415元！ 服务员可能看出了李思危的疑惑，解释说他们的牙买加蓝山是最纯正的，由于这一款咖啡主要销往日本，国内大多都是假货，他们就是从日本最可靠渠道购进的。 李思危才没兴趣听他这些不知真假的知识普及，他想的是马上要面临从来没有过的难堪，他身上只有300多块，卡里有不到300，结帐是没问题，但要现金和刷卡两头凑，太丢人啦。 那也没办法，刷了卡，掏了钱，李思危感觉自己出门时的脚步像做贼似的。 真后悔刚才有台阶下的时候不下，逞一时之勇才丢了这么大的人，那也不在乎再丢一次了，乖乖回去见自己那个不着调儿的老爸吧，何况在老爸面前低头也不算丢面子吧？ 朋友是自己将来安身立命的根本，朋友的父亲等着救命，自己丢这点面子算什么？ 全身一百多块，连车都不敢打，总不能打回家让老爸下来送钱，只能坐地铁先走一段，再打车回家。 五年前李思危考入京都工商大学后，身为琅州首富的父亲李林就开始将事业转向京都发展，并在北六环附近购置了一套别墅为家，上学的时候，李思危每半个月回一次家，一是陪父亲住一晚，二是和父亲拿经费。 李思危毕业后和父亲就住在了五星级琅越大酒店的后院，六环的别墅交给人定时打理，回去的次数就少了。 李思危下了出租车，从琅越大酒店西附楼和国王楼连接的过街楼下面进了后院。 琅越大酒店主楼后面的东西附楼和北面的国王楼将巨大的草坪围成闭合的一个比足球场还大的花园。 花园中，绿草如荫、鲜花盛开，错落有致的喷泉、假山、小桥和形色各异的石凳木椅、蜿蜒其中的小道成了这家京都五星级新贵一道靓丽的风景，董事长郭守义给这个特大的后花园起了个响亮的名字——王后花园。 高三层的东西附楼是裙楼在后院的延伸，将主楼和北面八层的国王楼连为一体，国王楼的一到四层就是李林的琅新集团总部，李思危和父亲的家就在三楼。 进了一楼把李思危吓了一跳，原来的集团接待厅和办公室全部被拆掉，正在进行重新装修，自己走才几天啊，老爸又折腾啥呢？ 上了三楼，沿着走廊的几个大格子间都在却空无一人，琅新集团倒闭了？不会吧，老爸虽然有点不着调儿，但比猴还精呢，几天就变成这样？ 最里面的走廊就是自己和父亲的住处了，自己两居，父亲三居，父亲的三居和他的办公室是相通的。 董事长的牌子也不见了，李思危走进父亲的办公室，秘书林含欣和他打了个招呼。 对父亲的眼光李思危还是蛮佩服的，这个林含欣和自己是同届的毕业生，容貌虽然算不上绝色，但1.78米的个子再穿上高跟鞋和自己差不多一般高，领出去办事倍儿有面子，李思危想过，将来自己有了公司也要按这个标准配备秘书。 “小欣欣——，外面的人呢？”李思危把双手杵到桌子上问。 “公司转让了，人都到新地点办公了啊。”林含欣熟悉了李思危这种油腔滑调，仍低着头整理文件。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快什么呀，两个多月前就谈上了，李董没告诉你啊？” 藏得够深的，这么大的事也不和自己说一声，还当自己是亲生的不？李思危穿过办公室进了李林住房的客厅，一眼就看见汪可瑜正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电视。 虽然气不打一处来，可当着父亲的面也不能发火，辈份不同了嘛。李思危一屁股坐到汪可瑜旁边的沙发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父亲在用吸尘器吸地。 这是娶回一个奶奶啊，父亲干活她看电视，以前父亲是从来不做这些家务的。 “回来了，臭小子？你不是离家出走吗？”李林先开了口。 “老李同志，你新娶这个老婆请我喝咖啡，她跑了让我买单，你知道花了多少钱吗？1500多啊，太会花钱了，小心你的钱包吧！” “我的钱就是给她花的，有什么可小心的。”李林理都没理儿子的茬。 哎玛，这老头儿今天是故意吧？一定是汪可瑜回来诉了苦，他帮着出气呢，李思危心想不能生气，坚决不上当。 “真的1500多吗？”李林问。 “你听他胡扯，最多500。你信他还是信我？”没等李思危答话，汪可瑜先发问了。 “当然是信你了，我的儿子我知道，从小到大就没说过几次真话。”李林笑着对汪可瑜说，连看都没看儿子一眼。 天哪，就按这种撒狗粮的频率，自己一天得吐多少次？ 自己和这位昔日好友，今天的新小妈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目前要隐忍，先把给巩新生治病的35万拿到手再说。 李思危干脆一倒，把头往扶手上一搁，躺到了沙发上，闭上眼眼封住嘴，慢慢地等待时机。 从小没娘的李思危和父亲相依为命，李林对儿子也比较娇纵，只要不是道德人品问题，李林对儿子从来就是有求必应，俩人之间不像父子，更像是兄弟，说话行事没大没小，如今汪可瑜的到来让这一切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可瑜，下地走走，总坐着也不好，我给你穿鞋。”听着李林的这番酸，李思危感觉自己气都快出不上来了，堂堂琅州曾经的首富，没见过女人啊？ 李思危还是没憋住，二话没说站起身来就走，走到门口时还稍微放缓了一下脚步，止望着听到挽留的声音，但什么都没发生。 好无情啊，李林啊李林，你儿子连个女人也不如？见色忘子啊。 从父亲居所的客厅出来，穿过李林的办公室到了外面秘书办公室，林含欣还在低着头摆弄文件。 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李思危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那两只打从别墅搬家到这儿以后就再没用过的行李箱找了出来，打开衣柜，胡乱找了些衣服塞进箱子，再到卫生间把所有洗漱用品一鼓脑往里一装。 最后把客厅和卧房该收拾的一些重要物件装好，把自己那把吉他往肩上一挎，一左一右拉着两个行李箱再次来到林含欣的办公室。 “你要干什么？”林含欣一见李思危的样子，吓了一跳。 “嘘，求你一件事。”李思危故作神秘地说。 “说。” 李思危把一张折叠了好几层的A4纸放到桌子上：“两个小时后把这个交给李林，记住两个小时后，一分钟也不能早，要不然咱俩的事儿就算结束了。” “你少来，咱俩有啥事儿？”林含欣冲着正要转身离去的李思危喊道。 004 父子开战 李思危一出门就给万琳琳打了电话，告诉她不要接任何人的电话，一个小时后到电影学院东门等他。 一出酒店的后院，巷子的对面就有一家主营吉他的乐器店，老板的吉他水平不低，李思危没事儿的时候常带着自己的吉他来和他一起玩儿。 “危哥这是要出门啊？”老板在柜台后面满脸堆笑地问，其实论年龄他比李思危大好多。 李思危把吉他往他面前一放：“要不要？给个价。” 乐器店老板的小眼睛立刻就放光了，他对这把马丁实木全单板吉他早就喜欢的不得了。 “真卖？”他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爱不释手地摸着面板和共鸣箱。 “别流哈喇子啦，说价！” “5000？”老板试探着问。 “说人话！”李思危算是看透了他的商人嘴脸了，这把吉他是去年过生日时，父亲托朋友从美国买的，而且还请一个当地的著名古典吉他演奏家帮着试过的琴，当时花了1500美元。 李思危亲口听这个老板说过，同款同质的一把马丁在国内要卖到13000-15000人民币。 “6000？”老板又说。 李思危伸手就把琴拿了过来。 “别别别，危哥，8000！不能再高了，哥们儿也得有赚头才行啊。” “拿钱！”李思危不想再和他废话了，这种琴本来就不是大众货，想立刻出手也得碰机会。 老板翻箱倒柜的折腾了好几分钟，又从身上掏出些钱加在一起递给李思危：“这是7000，就这么多了，剩下的明早您来拿，要不然我给您送上去。” “你是准备卖的吧？”李思危顿时又有了个主意。 “对啊，我是喜欢，可咱没到这个消费级别，不舍得卖也得卖。”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一千我不要了。” 李思危要老板把吉他挂在橱窗最显眼的位置卖，重要的是连琴套一起卖，这个琴套虽然也是原装的，但自己找地方给绣了个大大的雄鹰图案，使这个琴套变得独一无二了。 还有就是马上扯一个甩卖横幅挂在列琴橱窗的上方。 “快去！”老板打发了一个职员去不远处的美工部弄横幅。 “危哥还有什么吩咐？” “二十年后，如果你还在这儿开店，你就还能见到我。”李思危扔下一脸懵逼的乐器店老板，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电影学院。 刚上车就接到一个电话，让李思危对自己的计划更加充满信心。 是巩新生打来的：“思危，我知道这么多钱对谁也不容易，怕你急，那天忘了告诉你了，到手术那天有20万就够了，其他都是手术完用的，你千万别为难，不行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老实人也吹牛，他要是有办法才不会找李思危借钱。 “说什么话呢？瞧不起我是不是？这样也好，20天时间对我来说能宽松一些，好好检查，钱的事儿别操心！”李思危还是仗义如故。 多了十天的时间让李思危顿感轻松，20天时间应该足够了。 刚放下巩新生的电话，父亲的电话就打来了，果断压掉。 李思危早就料到林含欣不会乖乖听自己的话两个小时后才告诉李林的，她哪里知道那是自己故意那么做的，哈哈哈，李思危笑了出来，连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父亲的电话又来了，再压掉。 接下来换汪可瑜的电话了，当然还是不接。 没办法，李林只好给李思危连着发了两条短信：1、你给我回来。2、你别和老子演戏，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李思危立刻回了短信，不过不是给李林，而是给他的秘书林含欣：咱俩的事儿真完了，你没机会了。 林含欣的回信更绝：你说话好深奥耶。 一个小时后，车到了电影学院东门，李思危一眼就看见了校门口站着的万琳琳，口罩、头巾加套袖，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戴一个大墨镜，为了防晒黑，打扮得和中东特使似的。 李思危打开车门招了招手，万琳琳便向这边跑来。 “女朋友？电影学院学生？”司机问。 “表演系大二。”李思危答道。 “光看跑这几步，小兄弟信我一句，这姑娘将来绝对是个腕儿。” 虽说这司机说的是恭维话，不过万琳琳的跑姿还确实是很好看，配上她的伪阿拉伯套装和大墨镜，很有些飘逸的异国情调。 “你又玩啥呢，你爸和可瑜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都没敢接。”万琳琳带着微喘坐到后座上说。 车继续往前开了一小段来到一个街心公园边停下，一看计价器：180元。 万琳琳从后边伸过来二百块钱，这点她和李思危一样，只要有钱，从来不小气。 司机说：“姑娘，我刚才说你将来一定能成腕儿这位兄弟可能还不信，你要是给我签个名，我只收你一百。” “师傅可真会说话，就冲你这吉言我给你签。”万琳琳高兴地说。 师傅的家具还真全，不知从哪儿摸出个记号笔递给万琳琳：“劳您驾，就签在钱后面，我赌您有红的那一天。” 现在这社会怎么神棍又多了起来？李思危想不通。 进了街心公园，李思危和万琳琳坐在行李箱上，一把搂过万琳琳，将刚才的过程和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和她说了一遍。 “下一步怎么办？”万琳琳感兴趣了，直接坐到了李思危腿上。 “下去吧，箱子受不了啊。” “讨厌。”万琳琳下来蹲在李思危对面：“说吧。” “借钱。” 李思危确实想借钱，是和万琳琳的母亲借。 李家和万家在琅州时住的不远，加上俩人从小就是同学，来往很频繁，家长也互相认识。 和万琳琳母亲借钱除了因为她父母都是干部，经济条件较好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万琳琳的母亲为人凶悍，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主，邻里街坊没人敢招惹她。 而且李思危知道，不管她借给自己多少钱，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和李林要回去，所以她根本就不会担心自己还得了还不了的事情。 当然是由万琳琳来开口，按照李思危的计划大致说了情况后，按她母亲的要求把电话给了李思危。 “思危啊，你也不用生气，你爸是个多不着调儿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次娶了可瑜这事儿连阿姨都替你生气，这让你在同学面前怎么做人？” “阿姨……”李思危哭了起来，只有哭声没有眼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假。 万琳琳夺过电话：“妈……你就帮帮思危吧！”说着也哭了起来，她这哭可把李思危看傻了，居然还有眼泪，天哪，这表演太专业了啊。 电话再次转到李思危手中：“思危，再怎么说也是你爸，他虽然不着调儿，但我们都知道你俩这父子之情比一般家庭深得多，这次得好好教训教训他，阿姨全力支持你，20万够不够？” 哎玛，李思危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人生处处是惊喜啊，万琳琳哭着和她妈要借10万，结果她给20万。 那边又说话了：“听着思危，这次是特殊情况，你可别当真玩过头了，达到目的就收手，琳琳在那儿上学一个人，你不能不管吧？” “阿姨，我知道。”李思危不假哭了，实在装不下去了。 “行了，把帐号发短信给我，我这就给你打钱去，必须得让这个老王八蛋长点记性！” 李思危愣住了，计划是成功了一多半，可有人骂自己的父亲是老王八蛋，一万个不乐意。 005 未来之星 万琳琳得知李思危用这钱原来是为巩新生筹钱，把自己存的两万块钱准备转给李思危，还给了他两张信用卡，加起来五万额度。 “谢谢你，琳琳。” 万琳琳一头扑到李思危怀里：“谢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李思危紧紧搂着她：“你一毕业咱们就结婚，我保证给你办个惊天动地的婚礼。” “明星是不可以那么早结婚的，会掉粉的。”万琳琳站了起来。 “看把你得瑟的，出租车司机说了句话你就把自己当明星了？” “只要你把我当成是你最好的朋友，给你做情人也行，和你结婚这事嘛，我还没认真想过。” 李思危瞠目结舌，这特么就是新新人类？ 没时间和万琳琳扯这些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的事，他要奔着下一个地点去了，那也是他和父亲最后决战的总指挥部。 再次拦了出租车才发现，刚才自己坐的行李箱难以承受一对男女的重量，裂了个大口子。 万琳琳咯咯地笑个不停。 李思危在上大学时组织了一个学生社团叫王炸社，并不是在学校注册登记的正式社团，而是以他为中心成立的，算上他一共八个人，号称八大王，由五个大学同学和三个在京上大学的高中同学组成，万琳琳和汪可瑜都是八大王之一，而汪可瑜是唯一一个既是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的成员。 王炸社没什么宗旨和方向，就是不定期地由李思危把大家组织在一起吃吃喝喝，畅谈理想，毕业后共同发展之类的豪言壮语，他今天要去的就是另一个成员、高中同学孙家洋的门店。 孙家洋是中央美院毕业的，毕业后立志要投身广告业，不过将近一年了，他的发展也只是把打字复印门市部扩张成一个平面设计服务部而已。 两个多小时后，李思危出现在了这家极偏远的大洋平面广告设计服务部。 “危哥来了？”孙家洋忙把李思危迎进来，帮他把行李箱拿到楼上，孙家洋租的是一处二层底店，当时图便宜，所处位置也较偏。 李思危同学中年龄最大，所有人都叫他危哥。 “来你这儿住几天，体验一下未来广告大王的奋斗历程。” “算了吧，汪可瑜打过电话了，说你爸到处找你，估计咱们王炸社的人都打过了。”孙家洋说。 目前为止，一切如李思危所料。 “很好，这几天不管谁打来电话，都说我不在，王炸社的人也不行，我怕有人叛变。” 孙家洋是第一次从李思危口中得知汪可瑜嫁给了李林，震惊之余不无感叹：“琅州两大美女，你们父子一人一个，人间佳话啊！” 臭骂孙家洋几句后，了解了孙家洋的经营状况，虽然是搞平面设计，只不是做些展板、菜谱之类的，超过A3幅面的都要拿到外面去，让人家先挣一层利润。 这半年来，省吃俭用就是为了攒钱买两台设备。 “设备要多少钱？”李思危问。 “一大一小两台喷绘仪，都买杂牌的也要十一二万吧，这也是这些年降价了，十年前一台就十几万。” 这个孙家洋还是改不了啰嗦的毛病，问你多少钱说就完了，还要讲讲过去。 “那要是买好的呢？” “两台二十多万吧，这里面设及的设备种类很多，要是真配齐的话，两百万都不够。”孙家洋一说到这儿脸上就现出了些许沮丧。 到了这儿自己花钱怕孙家洋脸上不好看，索性就让他请吧，李思危坚持不去饭馆，就从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些啤酒花生米之类的，将就吃一顿吧。 自己原来的理想是出来后让父亲给投些资，带着王炸社的兄弟姐妹们成立一个自己的集团公司，连名字都想好了，自己的名字叫思危，公司名字就叫居安，思危才能居安，多有寓意。 “居安集团公司这个梦想看来实现起来有困难啊。”李思危叹道。 “没问题，我相信你，到时我的大洋广告公司全称就叫居安集团大洋广告公司。”孙家洋应和着说。 共同度过了一阵沮丧的时光后，李思危突然问：“买设备的钱你攒了多少了？” “六万多，还差得远呢。” “拿来我先用一两个月。” “行，反正我暂时也用不上。”孙家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李思危又想起了父亲，总说自己的朋友靠不住，他要知道今天的事还能说出这种话？自己的朋友全是好样的！ 李思危一算，还差两万呢，真后悔当初自己没办几张信用卡，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得到这东西，但大多数同学都有。 “有信用卡吗？”李思危又问。 “有，干什么？” “多大额度？” “3万5。” “够了。” “你跑我这儿拔毛来了？”孙家洋叫了起来。 李思危嘿嘿笑着，这下算是齐了，可以一心一意地和老爸打消耗战了。 李思危不知道，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乐观，他给老爸挖的坑一个没漏地全让李林踩进去了。 …… 汪可喻让李思危气回家后自然把一切都告诉了李林，李林只是一个劲儿地笑，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小子比自己年轻时候还浑。 半小时后李思危意外地回了家，李林就开始故意秀恩爱气他，把李思危气走后，林含欣悄悄看见他回到自己的屋子便回来告诉了李林，李林就没当回事。 没想到没过多久，林含欣又来了，告诉他李思危带了两个行李箱和吉他走了，并留下了字条，李林接过一看：养育之恩来世再报，祝幸福。 李林顿感不妙，跑到李思危的房间一看，连洗漱用品都拿走了。 打电话又不接，信息也不回。汪可瑜找出八大王的电话挨个打，除了万琳琳不接外，都说没有李思危的消息。 李林判断李思危有两个去处，找万琳琳或去六环的别墅，决定先去找万琳琳，谁知一出酒店后院就看到对面乐器店挂个大横幅：豪门公子忍痛割爱，美国原产马丁全单现货，下面的橱窗中赫然陈列着那把吉他和那个独一无二的琴套。 和乐器店老板了解过情况后，开车直奔电影学院，终于见到了万琳琳。 万琳琳再次展现了她极具天赋的表演才能，哭得一塌糊涂、伤心欲绝。 是李思危不让她接电话的。 当得知李思危从万琳琳母亲那儿借了20万后，李林知道这小子这次要玩儿真的了。 给万琳琳母亲打电话确认了消息，结果还让万母给数落了一顿。 汪可喻扶着万琳琳的肩膀问：“他和你说他要去哪儿了没，你可不能护着他，这是害他。” 万琳琳泣不成声地说：“没，他不……让，我问，只说他要去……去，南方。” 006 触电的感觉 这下没玩儿好，把儿子玩儿丢了。 李林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知道他身上不过有几万块钱，就算离家出走最多一个多月就得回来，可现在他借了20万，把吉它也卖了，没有几个月怕是回不来。 那样可就耽误事儿了。 和汪可瑜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再去六环的别墅看看他回没回去再做决定。 两人前脚一走，万琳琳转身就笑了，满脸泪水的灿烂笑容把门口站着的几位学生也搞懵了。 …… 当李思危接到万琳琳的战报时，知道自己已经胜利在望，干脆把手机也关了，让万琳琳有事打给孙家洋。 李思危知道父亲一定还会去找万琳琳的，闲来无事，就在孙家洋的门市里打游戏，专等万琳琳的电话以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只过了一个晚上，李思危就有点后悔了，自己这样给父亲挖坑是不是太过份了？不由得心中又心疼起父亲来，可事已至此不能半途而废啊。 把自己的想法和矛盾同孙家洋交流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不是过份，是该死。 一觉醒来，李思危把电话开了机，只要父样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就回去，主动原谅他们，这场战斗算平局，却始终也没接到电话。 “原谅什么？你爸娶个妻子不是他的权利吗？娶个小的又怎么了，这年头算个事儿吗？”孙家洋真是长本事了，头一次这样教训自己，不过他说得好像在理。 “说穿了不就是因为汪可瑜是咱们的朋友，以后在同学面前丢人嘛，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父亲的幸福重要？你放心，就算以后同学聚会，我保证没人敢拿你和汪可瑜的关系开玩笑，如果有的话，不用你动手，我第一个上去废了他！” 李思危卜登卜登地看着满嘴吐沫星子的孙家洋，这世界变化真快，小弟搞老大了。 “小刘来了啊。”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胖胖的姑娘，孙家洋立刻丢下被他训得有点傻的李思危接待客人去了。 被称作小刘的姑娘手里拿着一沓打印出来的彩色小样，全是衣服款式，看来她是卖衣服的。 “我们老板说了，其它的不动了，3号，4号和9号的扣子要换一个颜色，多长时间能出来方案，我们老板急着要看呢。” 孙家洋立刻坐到电脑前，接过小刘递过的小样，打开PS，准备给她说的衣服扣子换色。 “哎呀，忙黑了头了，几个颜色搞混了，你稍等一下我回去问问。” 明显一个糊涂蛋，一共三种都能搞混，忙黑了头是什么意思，怎么个黑法？旁边的李思危笑了起来，用这样一个员工老板也好不到哪去。 “你可想错了，她的老板可是个大美人。”孙家洋说。 李思危撇了撇嘴，转过身继续玩他的游戏。 没过多长时间，那个小刘又回来了：“3号和9号换成16号的颜色，4号用黑色就行。” 刚得了一件新装备，李思危正在研究要不要炼化，头也没回。 “明天可以吗？”一个极具磁性的女性声音，轻柔中含着一丝凝重，李思危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浑身像被电击了一下，呆了。 标准的偏窄鹅蛋形脸，一袭垂至锁骨的黑发，白晰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一股淡雅高贵之气扑面而来，准确的说，还有点冷。 紧致的浅灰色制式上衣及半身的碎花长裙，更平添了几分娴静。 如果单论相貌，也许不及万琳琳，和汪可瑜比也未必有优势，但吸引李思危的是这种独特的气质。 “得中午过后，您看行不行？”孙家洋问。 “好。”这位美女说完就和小刘出了门。 “嗨……嗨嗨！”孙家洋在李思危眼前挥动着手臂：“发什么呆，人家走了！” 李思危伸手拔开孙家洋，仍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背影。 “以前没发现你好色啊。”孙家洋嘟囔着忙自己的事去了。 李思危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这种触电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倾心吧？ 和万琳琳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感情在时间的轴线上越来越亲密无间，但却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感觉。 不觉中感到自己对万琳琳突然有种负罪感，顿时从梦境中醒来，笑了笑。 孙家洋告诉他，因为她在自己这里印过名片，知道她叫安乔，开了家叫丽安的时装店，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丁字路口北面。 “名片我有存档，上面有电话号码你要不要？” 李思危眨了眨眼，还没说话呢，孙家洋又说：“要也不能给你，有违职业道德。” 李思危真想臭扁他一顿，这小子现在好贱，不到俩天涮自己好几次了。 “别惦记了，人家名花有主了。”孙家洋告诉李思危，安乔第一次来他这里时有一个小伙子陪着，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再胡说我抽你，我有啥可惦记的，多个朋友没啥不好的吧，男女之间一定要是那种关系吗？再说了，你觉得她比琳琳漂亮吗？” 李思危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假话，他交友是有自己的原则的，男人要重情重义，女人要美丽大方，这样的朋友一起出去就三个字：有面子。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完琳琳没几分钟，电话就打到了孙家洋的手机上。 万琳琳刚刚接完汪可瑜的电话，让她在电影学院等着，她和李林正在往电影学院赶，要见她一面。 “过些天有个剧组来学院选角，老师给我们一对一辅导个人小品展示，正好下午排到我，你说我怎么办呀？”万琳琳问。 李思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电话上不能说吗，为啥要当面见你？” “没说，只是说非常重要，说了一百多个非常，李思危我告诉你，你这次可欠我欠大方啦！”万琳琳说完就压了电话，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剧组到电影学院选角这事应该对于万琳琳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老师的一对一辅导肯定是有针对性的，让她妈借给自己20万在她眼里都能当成理所当然应尽力的事，但这件事她却说自己欠了她，足见她多么看重。 短暂的歉疚很快就消失了，万琳琳是谁，从小到大说假话就没见她脸红过，天生的演员。不用辅导也没问题。 自己忘了告诉万琳琳手机已经开机的事了，父亲没给自己打电话也是这个原因，如果他打给自己的话，已经做好让步准备的李思危就会乖乖回去了，可他没这么做，自己就不能主动打过去。 …… 晚饭时分，桌子上摆着几根火腿肠，两袋撕开的榨菜和两颗乡巴佬鸡蛋。 正当李思危和孙家洋一人一桶吃着超豪华方便面套餐的时候，万琳琳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一个爆炸性消息，惊得李思危差点把手机掉到方便面桶里。 007 初识白富美 李林和汪可瑜非要见万琳琳的目的是让她看一些资料，大使馆的签证等相关出境材料，还有预定机票的相关票据等。 这么做是让万琳琳再有李思危的消息时，让他知道不是在诳他，因为这对不着调父子互相诳已经不是三年五年了，都快成习惯了，按李林的话说，他没事儿诳儿子玩儿是为了锻炼他的识别能力。 识别能力有没有提高不知道，但李思危反过来诳他的能力却是越来越强了。 让万琳琳传达的信息是：三个月后，李林和汪可瑜要出国定居，立即回来熟悉业务，准备接管产业。 万琳琳还把相关资料拍了照给李思危发了彩信，这也是李林和汪可瑜非要见万琳琳本人的目的。 一晚上都没睡好，震惊和兴奋并存，如果真的接管了父亲的产业，自己从高中就开始勾划的未来就要开施一步步迈向实施，心中除了激动还有些紧张，最后又想到了从小到大陪自己打、陪自己闹的父亲就要和自己分别时，又多了一份伤感。 “凌晨两点的时候，李思危终于下了决心，给父亲发了一个短信：爸，我明天下午回去，对不起。 从上中学开始，李思危就没叫过爸，总是爹、老爸、老李之类的称呼，要不然就直呼其名叫李林，美其名曰这是学习外国人的习惯叫法。 父亲和喜欢的人出去享享清福，也算是一件好事，自己应祝福他，况且他也没说不回来，就算不回来将来自己也可以去看他，或者直接就把分公司开到国外，就又可以和父亲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李思危的心情才平静了许多，到他入睡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第二天李思危起来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发现孙家洋拿到外面喷印的服装展示画已经拿回来了，正带着两个手下往KT板上贴呢。 “我下午回去了，给我印一盒名片带上。” 孙家洋停下手看着李思危：“想起一出是一出，你啥业务也没接呢，印什么名片？” “废话，交接业务就要见人，见了人不发名片用手写啊？赶紧的。” “我这手头忙着呢，忙完给你弄。” 李思危不理孙家洋，直接问他的两个手下，没有孙家洋能不能按时交工，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话也没说，直接把孙家洋就摁到了电脑前。 孙家洋还真是不简单，没几分钟就把李思危的名片搞定，设计简洁大方又不失美感，很有档次。 “一盒是一百张吧？”李思危问。 “我给你一次多印点，这样你能少来两次。” 孙家洋把方案拷到U盘，装到裤兜里就往外走，李思危一问才知道，出这种质量的名片，他这里没有设备，要到别的同行那里做。 “那你平时接不接这种业务？”李思危问。 “接啊，少挣点，一盒挣5块。”孙家洋说完就出门了，李思危才知道孙家洋这钱挣得不容易。 下午两点多，李思危再次见到了安乔和小刘姑娘，进来后李思危才看到门外多了辆三轮车，之前被认为是糊涂蛋的小刘看来挺能干啊，还会蹬三轮车？ “老板，我们家的业务都是在你们这儿做的，能不能便宜点？”老一套的搞价方式，小刘姑娘的声调居然变温柔了。 李思危听着小刘和孙家洋的搞价还价，眼睛却没离开安乔，她始终没有说话，这么矜持的美女出来搞价那多煞风景。 让李思危失望的是，安乔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进来以后连眼睛都没暸过自己，这是不能接受的。 孙家洋的这单活儿是按平米收费的，市场价是每平米40元，小刘非要给35元，孙家洋让到38元后就坚决不让了，小刘没有放弃，还在泡。 “总共多少平米？”李思危一问，才知道22张板加起来才16平米。 因为几十块钱搞了这么半天的价，按孙家洋的38元算总额也不过600块出头，按小刘给的价是560，这事儿要是遇到李思危头上，烦也烦死了。 “好了，老顾客嘛，不用为这点金额讲来讲去的。”李思危说完这句话见安乔看了自己一眼。 “对啊，不就是40块钱嘛，这位老板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做生意就得有这种魄力。”小刘嘴上是夸李思危，实际是说给孙家洋听。 “我这小店怎么能和他比呢，他一天花的钱够我们一定挣的。” “这么年轻，富二代吧？”小刘突然表现出不屑的表情。 “富二代没罪吧？”李思危问，这时安乔又看了他一眼。 “我家老板还是富二代呢，可她从来不张扬。” “是吗？那认识一下吧，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做些事。”李思危站起身，想和对方握手，可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 李思危只好把伸到一半的手顺势抬起整了整衣领，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没忘了低声做个小报复：“因为几十块钱搞了半天价，真够富的。” 这句话立刻招来了小刘愤怒的回应：“我们老板是没拿家里一分钱出来独自创业的，她的钱是一毛一毛靠自己挣出来的，不像那些……” “停，停。”李思危阻止了她的话：“再往下说可就伤人了，怪我眼拙，没看出来你们老板是个三不靠人士。” “孙老板结帐吧，就按38元。”安乔说话了，表情上没露出什么，但看得出因为李思危说这个三不靠不高兴了。 “那我再让点，就按580结吧，谁也不容易。”孙家洋说。 “你说清楚，什么叫三不靠？”小刘还是不依不饶的。 “想听？”李思危一歪脖子问，孙家洋迅速地给安乔找完钱，盼着她们早点走，他知道李思危一胡闹起来谁也拦不住他，光听这三不靠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你说清楚！”小刘更倔。 李思危慢斯条理地：“明明可以靠关系却不靠，明明可以靠父母也不靠，明明可以靠美貌却偏要靠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三不靠。” 小刘显然没想到这个三不靠居然是这个意思，听着像耍贫嘴。 “你可真能掰。”安好终于对自己说了句话，虽然不怎么动听。 见安好和小刘要走，李思危立刻掏出自己刚印好不久的名片弟过去：“认识一下吧美女？咱们还真有业务可谈。” 安乔接过名片：居安集团总裁李思危。 “过些天我有个工厂淘汰旧工服，如果有兴趣咱们可以谈谈。”李思危又说。 安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立刻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丽安时装社安乔。 李思危一边接过名片一边得意，刚才自己给她递片子的时候她丝毫没有回递的意思，看我搞不搞定你！ “那李总请多关照啦！”小刘又抢了话，真不招人喜欢。 “我回去让他们统计一下数量。”李思危没理小刘，对着安乔说。 “那我们再联系。”安乔终于给李思危露了个笑脸，客气而感激地和他告别出了门。 接下来的一幕让李思危大跌眼镜，小刘坐在车上扶着那些板子，蹬三轮车的不是小刘，而是安乔！ “傻了，长见识了吧？看看人家是怎么搏回头率的，看看人家这富二代。” 李思危没理孙家洋，看着门外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我特别想知道过几天人家和你谈工服的时候你还有什么高招？”孙家洋也开始不讨人喜欢了。 008 子承父业 “我怎么办用得着你操心吗？我有一百个办法把此事做圆满，你也不用佩服我，咱俩的智商不在一个级别上，你的佩服给我带不来任何荣耀感。” “我说要佩服你了吗？” “不用送了！”李思危连看也没看孙家洋，摆摆手就走到了门口。 “你干啥去？” “废话，回家！看望老爸，孝敬小妈！”李思危回头给孙家洋做了个鬼脸就出了门。 “等等，还有两个行李箱呢！”等孙家洋气喘吁吁地把李思危的行李箱拿到门口时，早就没人影了。 …… 李思危是坐着地铁到了离酒店最近的一站后打着车回家的，他现在有钱，这么做不是为省钱，而是为了能快点回家，和老爸一起吃个晚饭，这两天在孙家洋那儿的生活实在是太亲民了。 李思危拦了车，告诉出租车司机目的地的时候，司机一脸懵，一共就这么几步路还要打车，住五星酒店的人都这么嚣张？ 当他踏进林含欣的办公室时，林含欣一脸带笑地站了起来：“哟，大少爷回来了？这次真快，连毛带皮才三天。” 李思危一把就将她推回到了椅子上：“咱俩很熟吗？” 一进父亲的客厅，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把靠在墙边大花瓶身上的马丁吉他，不用问了，万琳琳母亲的20万父亲也一定替自己还了。 “思危回来了？”汪可瑜从沙发上下来，热情地给李思危把拖鞋摆好。 李思危瞅着她，前几个月还一直叫危哥呢，现在改思危了，一想也对，不改不就乱套了吗？ 汪可瑜一直把李思危让到沙发上坐下：“思危你坐一会儿，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一炒就行。” 汪可瑜今天对自己可是有点热情过度了，那也不爱理你，这次事儿还不是因为你？李思危心里想。 李思危坐在沙发上看着父亲，与汪可瑜相反的是，他一直表情冷漠地在摆弄鱼缸里那几条银龙，完全无视自己的归来。 算了，还是给老头儿一个面子吧，这几天把他折腾得够呛，他站起来走到李林身边：“爹，这是要干什么，要吃炖活鱼？我来帮你杀鱼吧。” “滚！”李林笑了：“行李箱呢？先放回你屋了？” “我坐飞机回来的，行李箱办托运了，估计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回来，走的是最慢的件，省钱嘛。” 汪可瑜听到了这番话马上探出头来夸李思危成熟了，懂得省钱了，赤裸裸的献媚，李思危才不吃这一套。 “飞机票呢？拿来我给你报销。”李林说。 “一出机场就有收购的，五十块钱卖了，你说他们要这个干什么？这也能做假？”李思危接着编。 “管他干啥用呢，卖了总比扔了好。”汪可瑜此时正端着一盘菜出来，摆在茶几上。 “你别听他放屁，假票能上飞机？”李林压根就没信儿子这通胡话。 “没准儿有人拿去报销呢？”汪可瑜又替李思危说话了。 汪可瑜炒了六个菜，给自己开了盒酸奶，给父子二人倒上红酒，搞得还挺正规，早早就把红酒倒到醒酒器里醒上了。 几人坐定，汪可瑜摆出女主人的架势先来开场白：“思危对不起，我知道我和你爸的事儿让你难堪了，可已经这样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保证我以后对你会比以前还好，咱俩合伙儿和你爸斗都行。” 李思危看着汪可瑜想，说到天边那也是父子一心，你算哪根儿葱？没吭声，只是端起杯和父亲碰了一下。 “其实这次我们出国住几年也是我的主意，想给你一些时间缓解一下不适应，你爸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正好放手让你闯一闯。” 这话如果是真的，那还是真得感谢她了，李思危看了看父亲，李林的目光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南方很热吧？”汪可瑜又问。 李思危还没回答呢，李林就不干了，让汪可瑜完全不要听他的鬼话，还给汪可瑜讲了个故事。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期中考试，李思危数学考了65分，全班倒数第三，被李林教训了一顿，李思危向父亲保证期末考试一定考到80分。 结果期末成绩出来了，数学满分150分，他考了146分。 “这么厉害啊？”汪可瑜惊道。 “你听说过小学数学有150满分的吗？”李林这么一问，汪可瑜明白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嘿，都怪那个4没法改，只好在前面加了个1。”李思危也笑了，同时对自己那么小就有超人的想像力而自豪起来。 小学一年级数学能考46分也是没谁了。 李林当机立断，让李思危留了一级，汪可瑜这才明白李思危比他们同学都要大一岁的原因。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吃完饭后，李林把李思危叫到书房，立刻收起了笑脸一字一句地给李思危讲起企业的事。 很少见到父亲这么严肃的样子，原来准备先和父亲讹点钱把万琳琳和孙家洋的钱先还了的念头也打消了，认认真真地听父亲介绍名下的产业，也是他自己赖以起步的产业。 琅新集团这两年的状况一直不好，所以李林把集团及旗下的大部份企业一起打包转手卖掉了，只给李思危留下一个矿山机械厂、一个刚完成投资还没开产的电缆厂，还有一个每年因排污问题被罚款的造纸厂，这个也是准备卖掉的。 父亲在说正事儿的时候条理非常清楚，三个企业，一个卖掉，一个看经营情况而定，一个全力以赴。 李林还提起了李思危最不爱听的事，知道他一定会请自己的朋友来帮忙，他也不反对，但要求李思危凡事尽量亲历亲为，以制度管理为主，切不可轻心，更不能义气行事。 “儿啊，同患难容易，共富贵难，同过患难可交，共过富贵才可信，万琳琳和你没夫妻相，不要在感情上过多投入，不过以目前的情况看，如果一定要在你的朋友里选一个的话，她是最可靠的，可惜她帮不上你。” 万琳琳常来家里，和父亲也很熟，父亲也没把她当外人看过，但父亲以前就说过他俩不合适的话，不过那时的理由多偏向于家庭，认为万母太难对付，不易相处，今天居然跑出个没有夫妻相来。 “那你为什么说万琳琳是最可靠的呢？”李思危有些好奇。 “因为她能把家里一切资源调动起来和你合伙骗你爸。你不知道吧，她妈妈一共就20多万存款。”说完又叹了口气：“可惜了，你爸成了她演技的练习对象，我当时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她选择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李思危想起那天出租车司机的话，莫非万琳琳真的能成腕儿？ 集团卖了，总部的人都跟了过去，可林含欣现在还在，李思危问：“林含欣是要帮您处理完这些事务再去新公司吗？” “她不去了，我走以后准备把她放到电缆厂去当个办公室主任或者管管财务。”李林早有安排。 “把她给我留下吧，我要她。”李思危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声音也不高。 “怎么，你喜欢她？”李林的眼睛放光了。 009 重色轻子 嘿嘿，我太喜欢她了，李思危暗暗发笑。 “不知道她对你有感觉没，这个事儿我还真没注意。”李林完全错解了儿子的意思，他以为儿子要和林含欣谈恋爱呢。 “行了，你就别管了，我来和她谈。”李思危说。 “好，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插手了，必须征得人家同意，不许欺负她，小林是个好姑娘。”在李林心中，让林含欣来做自己的儿媳，至少比万琳琳合适。 “走吧，看看老子给你留的保命安身之本，去见见你郭叔叔。”父子俩出了门，李林一边走一边说，李思危才知道看到的一楼装修是为了自己。 当初琅越大酒店在建时，李林是拿过钱的，与自己的好友郭守义董事长商量过后，将这笔钱转换为国王楼一到四层三十年的免费使用权留给儿子。 郭守义答应将酒店的中餐厅交给李思危经营，地点就设在国王楼的一到二层，待装修完毕后，原中餐厅人马全部移交李思危管理，新中餐厅全称为琅越大酒店王后（中）餐厅。 李思危刚出道，经验不足不说，眼高手低的毛病才是李林最担忧的，虽然留了两个得力干将帮他，但也难保在日后的经营生产中不起伏波动，甚至亏损，这个中餐厅就是他留给儿子最稳定的产业。 “餐厅经营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大多是你平日看不上的小事，有你郭叔的支持，背靠五星级酒店的客源和各种会议等的用餐，可以保你在外面生意进展不顺时衣食无忧。” 父子俩说着说着已经到了琅越大酒店董事长兼总经理郭守义的办公室，和李林的布局一样，外面是秘书办，漂亮的女秘书王晓周一见他们进来，立刻站起身来和李林打招呼：“李董，郭董在等您。” 李思危和郭守义认识，他和父亲常在一起，是非常好的朋友。 请父子俩坐下后，郭守义很快就切入了正题，酒店会全力助新王后餐厅进入正常运营，他对李思危只有一个要求，饭菜质量和服务要高标准，不能影响酒店形象。 由于将来的王后餐厅规模要比现在的中餐厅大，所以人员上还要根据需要扩充，至于管理方面，酒店不参与，由李思危自行做主，更不会分享利润，但王后餐厅有义务配合酒店的相关促销或其它活动。 “郭叔放心，我绝不能给酒店丢脸。”李思危当场表态。 三个人在一起谈了一个多小时后，李林要和郭守义再坐会儿，让李思危先回去，明天带他下各厂看看。 一出郭董的门，又看到了郭董养眼的女秘书。 李思危走到她面前：“美女，认识一下？” “我认识你，李思危。”王晓周顺便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他。 李思危看了看：“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王哥和周姐总和我说起过你，让我有机会关照你。” “真的？你认识我父母？”王晓周惊奇地问。 李思危得意地笑了，他哪里认识她父母，王晓周，通常人名会用洲或舟，而她却偏偏用了这个周，他分析是取自她母亲的姓，所以蒙了一把，没想到被他蒙中了。 “当然，那你以后可得叫我李叔啦。” “你没我大吧？”王晓周自然不情愿叫他李叔。 “岁数不大辈份大啊，周姐总称我她李叔长她李叔短的。”李思危没想到自己这句话露馅儿了，这根本就不是王晓周母亲平时说话的方式。 “我妈在保定就基本没出过门，这么说你是常去保定了？” “对啊，那边业务比较多。”李思危仍大言不惭地答道。 “你比传说中还坏！”王晓周顿时变了脸，她家根本就不是保定的。 李思危一见被识破便准备离开了：“今天事儿多，改天咱们再论辈份，我打给你啊？”说着挥了挥手中的名片，吹着口哨就往外走。 “把名片还我，别给我打电话！”王晓周在身后喊。 …… 李林用了三天时间把留给他的三个厂子和主要负责人做了介绍，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去熟悉了。 为了让父亲放心，也为了向父亲表现自己的努力，李思危在厂子里吃住，呆了整整一个星期，明白了父亲给自己留下的主要帮手是精心安排的，自己只需慢慢边学边接过管理权即可，完全不影响企业的正常运转。 三个厂子全部在自己的老家琅州境内，呆了一个星期后，父亲打电话让他回京都，要与他正式交接了。 “来吧儿子，签字。”李思危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李林就拿出好文件放到他面前。 “咱俩谁和谁啊，不用了吧？”李思危没想到父亲搞这么正式。 “签吧，签完你就可以去实现你的远大理想了，签了以后就受法律保护了，我没权干涉你了。” 李思危眼珠一转：“其实我觉得真没多大必要，就像你和她，还非得签婚前协议吗？” 李思危这里玩了一个小心眼儿，和汪可瑜做朋友多年，她不是一个爱虚荣、贪钱财之人，但她和父亲这段在他看来不正常的结合后，他非常怀疑汪可瑜的动机，一直想知道他们签没签婚前协议。 “我们签没签婚前协议你管得着吗？少给老子来这套，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儿！” “行行，您别喊，我才不爱操你们的心，我签。”李思危签完字后，接下来交待房和车等细节。 李林手上的两项慈善项目已经是李思危接管的第二个年头了，幼儿园每年固定10万，平时去看看孩子们买些东西一年下来也就一两万。 资助贫困大学生项目是李林与当地县教育局合作，对该县最贫困的一个山区乡考出来的本科生进行资助，每位3万，由教育局按学期分汇致学生帐户或家中，这笔金额不大，该乡目前为止最多的一年才考出来两个本科生，还有曾经连续三年无人上线的情况。 慈善项目不能断，要坚持下去，这是李林对李思危的要求。 房只有一处，就是六环那个别墅，房本是李林的名字，他们出国后归李思危使用。 家里有四部车，两部奔驰，一部宝马，一部帕萨特。 父亲平时的坐骑就是前几年买花60多万买的那辆奔驰E级车，也不算贵，帕萨特是在自己驾证通过科二考试后父亲给儿子买的，没想到路考一次没过后再没去约，买回来好几个月了，一直放在车库里。 李思危知道的就这两辆，怎么突然多了一部奔驰和一部宝马？ “这辆4系宝马是我刚认识可瑜的时候给她买的。”父亲解释说，因为汪可瑜怕李思危看见不高兴，所以一直瞒着他，也没开过几次。 这部宝马70多万，李思危这才知道原来父亲对女人出手这么大方，刚认识就拿钱砸。 “70多万，给儿子的车10几万……”李思危非常不乐意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李林猛地拍起了桌子。 010 一只懒兔子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对女人好点难道不对吗？她才是陪伴你身边的人，你懂吗？”李思危理直气壮地语气一转，也站了起来。 尽管临阵改口，也没逃过李林重重地踢来一脚，真有点疼。 “别和老子油嘴滑舌的，要不然剩下的东西啥也不给你了！” 李思危看到一旁的汪可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才刚对自己好了几天啊，本色就藏不住了，走着瞧吧。 果真还有东西，而且还都是好东西。 另一辆奔驰车是李林几个月前订的S600，是一辆将近300万的豪车，昨天才接到通知到货，当时他和汪可瑜刚认识不久，还没决定去美国定居这事，由于该车还没提货，只需在发票上改个名字就是李思危的了。 除此以外，还给李思危留了300万现金做餐厅起步资金，装修费用已交给郭守义让他代为支付，不用李思危承担。 李思危正兴奋得有点不知所措时，李林又来了一句：“你要搞清楚，咱们这是分家，今天过后，你是挣是赔，是穷是富和我一点关系也没了，我给自己留下的是后半辈子的生活和看病钱，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李思危抬起头，故作不解地问：“那，你还是我爹不？” “废话！老子走不动那天你还得养老呢。” “那就好，那就好，子曰：人不可一日无爹。”李思危又贫道。 第二天，李林和汪可瑜就收拾好了东西回别墅，这里的一切就留给李思危了。 装了三个大行李箱的东西，李思危一手一个，林含欣提一个送下楼，汪可瑜却啥也不提，架子摆得十足，惹得李思危瞪了她好几眼。 箱子装到汪可瑜的宝马车上后，李林对李思危说他们出国前就用这个车做交通工具了，抽个时间把这辆车和那辆奔驰E级全过到李思危名下，就算彻底交接完了。 送走了父亲，和林含欣回三楼途中谁也没说话，林含欣搞不懂李思危为什么今天变了个样，假正经起来，居然一句也不撩她。 她不知道就算李思危是富家子弟，小儿乍富的感觉还是让他有点无所适从，自己所有的难题突然一下全解决了，突然感觉到空虚起来。 俩人进了林含欣的办公室，准确地说现在是李思危的秘书办公室了。 “我应该叫你李总了吧？”林含欣先开口。 “随便你。” “现在公司你接管了，我得和你请示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明天我就去琅州的电缆厂上班了。” 这事父亲交待过，让她去电缆厂做办公室主任一类的角色，还给她涨了一千块工资。 听她这口气，父亲没把自己想留下她的事情告诉她，李思危直接坐在林含欣的桌子上，看着她笑，把林含欣笑得心里直发毛，不知道这小子又憋什么坏呢。 沉寂了十几秒钟，李思危拿出手机，把那天林含欣回给他的信息打开给她看，当时李思危在信息中说咱俩的事儿真完了，你没机会了，林含欣回了个你说话好深奥耶。 林含欣的脸色立刻变得难堪起来。 “你挺幽默啊？”李思危在桌上翘起了二郎腿。 林含欣极不自然地对着李思危笑着。 “我告诉你吧，这次好了，咱俩的事儿算是完不了啦！” 没想到李思危这句话把林含欣惹恼了：“完不了怎么样，大不了辞职不干，琅州那个破地方要不是李董劝我谁愿意去啊？你不就是怪我给李董告密了吗？告诉你，拿谁的钱替谁干这是我做人的原则，琅州我不去了，现在就辞职，你别想欺负我！” 李思危晃着他的二郎腿一脸坏笑地看着林含欣的爆发，没想到她这么有脾气，接着逗她：“好，琅州你就不用去了。” 林含欣听完这句愣住了，新皇一登基总有老臣被弃用或治罪，原来现代社会也有，而且就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她面无表情地和李思危对峙了几秒种，走到自己的桌前开始收拾东西。 “我们家老李没和你说过吗？”李思危问。 “说过什么？”林含欣没好气地问。 “我喜欢你呀。” 林含欣停下了手，看着李思危：“你要再这样胡闹，我去告你骚扰！” “真喜欢，不骗你。”李思危一本正经了起来。 “好，你现在和那个叫什么琳琳的美女断了，我跟你，谁怕谁？”林含欣知道李思危又在扯谎。 “我喜欢你为什么要和她断呢？你可以做二姨太啊。”李思危话刚落地，林含欣就把从抽屉刚拿出的一个小镜子摔碎在了地上，玻璃炸裂的声音居然没有她的叫声大：“李思危！你要脸不要脸？！” 一看林含欣声嘶力竭地摇着头叫喊把头发都弄得有些乱了，李思危知道不能玩了，再玩儿就不好收拾了。 女孩子认哄，李思危一顿甜言蜜语后，林含欣平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仍是一脸怒气地看着对面这个浑蛋。 “不要去电缆厂了，回来跟着我吧，还当秘书。”不能逗了，李思危直说想法。 “你要是同意我去电缆厂我就去，不同意我就辞职，我不会给你当秘书的。”林含欣显然还在气头上。 当初去电缆厂时，李林是做过工作的，工资也从6千涨到了7千，林含欣虽然同意了，但也不甘心从京都混了一年最后混到一个小县级市去。 如果李思危不和她胡闹开玩笑把她气急的话，再用原来的6千块工资请回来她当然没问题，可现在不同了。 李思危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了代价，一心想把林含欣留在身边的他不断提高价码，林含欣也趁火打劫，工资从7000涨到了8500，职位也从秘书成了总裁助理。 “总裁助理挣这点薪水，你打听去吧，根本就没有。”林含欣目的达到了，仍故意做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行了，姑奶奶，知足吧，我还没起步就让你敲一竹杠，真是倒霉催的。” 林含欣恢复了笑容，开始打扫满地的玻璃玻璃渣，一边说：“放心，你用我绝对是物超所值，拿你的钱我只对你一人忠心。” 这点李思危信，父亲也常夸林含欣办事认真、从不犯错。 “你就不怕我对你玩儿个潜规则什么的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思危的嘴又不老实了。 “你就是嘴坏，不会做这种事的，再说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林含欣说。 “万一我是一只懒兔呢？” 011 派个秘书到处显 林含欣正式上任，就给李思危出了不少主意，关于李思危居安集团的建议让李思危很高兴。 现在很多的集团公司都是幌子，而自己的居安集团名下有包括王后餐厅在内的四家企业，其中电缆厂投资超过五千万，矿山机械厂和造纸厂现在的市价加起来也要四千万以上，算上王后餐厅和其他零碎资产，俨然身价过亿。 自己的集团公司只是没有总部人员而已，但仍然不能算假集团，李思危曾经想过把下面几个厂子的管理人员调到京都来充实总部，后来觉得很荒唐便放弃了。 国王楼的三楼只有自己的办公室和两套住房占了一角，其它全空着，四楼则完全空着，暂时没新业务的情况下，只能留着为集团将来的发展做备用地了。 林含欣的8500工资可没白拿，身兼助理、生活秘书、财务和司机等多职，那辆奔驰E级轿车就先由她开着为李思危东奔西跑了。 “居安集团这个名字在老爷子出国前要对他保密。”李思危怕李林知道再嘲讽自己一番，不止一次地叮嘱林含欣。 “我现在拿你的钱就是你的人，不会给李董告密的。”林含欣一再强调了她的原则，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谢谢二姨太。” “有点总裁的样子好不好？你贫不贫啊？”林含欣挎着小包出了门。 …… 林含欣到了巩新生父亲所在的医院，拿出李思危给的号码拨通：“喂，您好，请问您是巩新生巩先生吗？” “您好，您是……？” “我是京都居安集团的，我姓林，是集团李总派我来的，请问您现在在医院吗？”林含欣以极温柔的声音说。 “李总？……？噢噢噢，我在医院，在医院。”对面的巩新生连连答道，他正为这事儿愁呢，离他父亲做手术已经不到一周了。 “我在医院门口，方便的话可以请您来接一下吗？” “好好好，请稍等，我马上去。”巩新生连忙从病房出来，母亲也听出来这是救星来了，一定要跟着见一见。 走出大楼发现门口好多人，巩母让儿子再打电话问问来人什么打扮，巩新生告诉母亲：“那边最漂亮的那位姑娘一定是。” “你怎么知道？”巩母问。 果然，巩新生一眼就认出了在人群中与众不同的林含欣，因为这是李思危的风格。 林含欣跟着巩新生来到收费处，直接往医院刷了40万。 “李总让我向您致歉，他应该来医院看伯父的，但实在是太忙了，请您原谅。”说着把手中的一袋水果递给巩新生。 “他那么忙我就不给他打电话打搅了，请替我转达五个字：大恩不言谢！”巩新生眼眶湿润了。 “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特别是经济方面，请尽管开口，直接找我也行，他有空时一定会来看望伯父的。”说完给把自己和李思危的名片各递了一张给巩新生。 望着远去的倩影，巩新生又是一声长叹，看样子我连报答的机会都难有啊。 …… 大洋平面广告设计服务部。 林含欣把一张银行卡递给孙家洋，这是半个多月前他给李思危的，里面有6万多。 上午接到短信通知这张卡上进帐了25万，心里还骂李思危怎么用自己的卡倒腾起钱来了，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林含欣接着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孙家洋，孙家洋一看，这就是自己给李思危设计的模版，只是人换成了总裁助理林含欣。 “孙先生，李总说如果你的名片想套用我们居安集团模版的话，他不介意。”林含欣轻声地说。 “好，一定。”孙家洋心想，这特么是我设计的！ 林含欣前脚一走，孙家洋的两个员工就看见孙家洋蹲在地上拍着大腿半嚎半叫：“我滴天神老子啊，这李思危太特么能装了，弄个女秘书比他还能装！” …… 京都电影学院附近的街心公园，上次压裂行李箱的地方。 李思危和万琳琳就不能装了，再说也不允许他装，万琳琳的剧组选角没戏了，辅导老师压根儿就没推荐她，就因为她没上辅导课，认为她态度不认真，不够重视。 一共要六个龙套角色，带资50万优先，结果有4个同学搞到了投资，万琳琳自信地认为，剩下的两个名额如果老师推荐她的话，她一定可以占一个。 “带资是什么意思？”李思危不懂。 “带资进组你也不懂？”万琳琳给李思危讲了其中的程序。 “那下次有这种机会咱们也带资，又不是捐钱，没准儿还能挣点呢。” “你有钱吗？别吹了。” “嘿嘿，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李思危摸着琳琳的脸蛋儿说。 …… 真正开始运筹帷幄时，李思危才感到人才的极度缺乏，原来的王炸社八大王的五个其他男性中，包括孙家洋在内的三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事业，让他们放弃事业来帮自己的忙显然不大可能，只有两位打工者李思危自信可以招之即来。 杨成林，大学同班同学，毕业后先是在一家做国际贸易的公司任职，后来到了京都另一家五星级酒店工作，任客房部的楼层经理，他是李思危心目中最合适的餐厅经理人选，他和巩新生是好朋友，向李思危借钱就是他给巩新生出的主意。 另外一个就是李思危的高中同学刘炳元，他在八大王中年龄最小、个子最低、学历也只是专科，他毕业后换了无数个地方，哪儿都干不住，听说最近在送外卖。 李思危想帮他，但父亲现在还没走，他对自己的朋友一直存有偏见，刘炳元的事只能暂时搁一搁。 得知李思危要用他，杨成林直接就辞了职来王后餐厅报到。 “兄弟之间，啥都不说了。”李思危拍了拍杨成林的肩膀，充满了感激地说道。 “说事说事儿，怎么个干法？”杨成林更是没客套话，直接要工作。 李思危给杨成林的工作就是先熟悉环境，结合装修步局设计营业方式、定岗定编、确定主副菜系等方案。 “我得买些书，这里面要学的东西可不少，学问多着呢。”杨成林说。 “尽管买，开个收据就行，找林含欣给你报了。”李思危当然全力支持，同时还提起如果有相关培训班或经验交流会之类的让杨成林一定要去参加。 “书你就别管了，知识学到我自己肚子不用你报，培训班我还真没想到，还是你的眼光远。” 这时，进来一个人，宽大、让人眼花缭乱的大花连衣裙像飘飘飘忽忽的，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012 小妈之战认输 “成林来了啊。”汪可瑜进来就杵了杨成林一拳。 “可瑜，你这变化也太大太快了吧？”杨成林带着诧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汪可瑜，完全颠覆风格，李思危也没见过她这般打扮，居然还喷了香水儿。 “成林啊，来了就好，你可得尽心帮我们家危危啊。” 汪可瑜这一说把李思危鼻子差点气歪了，几个月前叫危哥，半个月前改称思危，这都可以接受，现在改叫危危了，真想当妈啊这是？ 看见杨成林在一旁使劲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李思危便说：“危危？真亲切，你怎么不叫小危危呢？” “行，那就依你，走吧小危危，咱们去把我的车给你过了户。”汪可瑜这么一说，杨成林终于没憋住笑了出来。 “你这口气好像是我要继承你的遗产似的。”李思危出口反击了。 “我还没死呢你继承什么遗产，放心，等我死那天会给你留些物件的。”汪可瑜想都没想就还以颜色了。 “行了，走吧走吧，快办正事去吧，你俩想笑死我啊？”杨成林说着把俩人推到门口，这才避免了战争升级。 上了汪可瑜的宝马车，不甘失败的李思危叹了声：“汪可瑜，你行，自从活捉了我们家总司令，老子是斗不过你了。” 汪可瑜立刻拿出手机：“来，重说一遍，我录个音回去让你爸听听，他要是同意，我以后就叫你老子。” 李思危一把拿过手机：“走吧，我服了行不行，我是你孙子行了吧？” “那你爸不是更亏了？”汪可瑜还是不依不饶地。 李思危闭口不言了，忍着吧，为了老爸。 这个汪可瑜嫁给老爸后，好像得了老爸的真传，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把宝马和奔驰E全部过了户，汪可瑜直接就把李思危拉回了六环那幢别墅里，可能是父亲快走了吧，李思危觉得有点舍不得了。 一回到家，汪可瑜就变了个模样，又削苹果又剥桔子，倒了杯热水还用两个杯子来回倒了好几次，不停地吹了半天才递给李思危，还问烫不烫，装得和亲妈似的，差点没把李思危郁闷死。 吃饭的时候不停地给李思危夹菜，一口一个小危危地叫着，还对李林说，是李思危让她这么叫的，她也觉得好，这样亲切。 虽然父亲在那儿一本正经地听着，但李思危看得出来，他是故意装正经，任由汪可瑜对自己进行心灵的摧残，自己在这家算是彻底没地位了。 吃完饭，李思危和李林下棋，是陆战棋。打上小学起父子俩就下，不同的是，以前是父亲陪着儿子下，现在是儿子陪着父亲下。 相同之处还是有的，李思危一盘也没赢。 第二天早上是林含欣开车来接李思危的。 “你自己的驾驶本考了半截就不考了，你把我给你留下的精英当司机用，浪费人才。”李林数落儿子。 “请放心，忙完这阵子我就去把科三考了。” 刚走到门口，汪可瑜就端着一杯水追了过来：“小危危，把这杯水喝了，不冷不热正好，得走两个多小时呢，省得你半路渴了又买矿泉水，冷水喝了容易闹肚子。” 李思危现在已经是毫无斗志了，只得接过水喝了下去，这还没完，汪可瑜还站到自己面前给自己整了整衣领，然后又抻了抻裤腿，李思危刚迈开步，又追着拍掸了几下灰尘。 见父亲没有跟出来，李思危回过头对汪可瑜哭丧着脸说：“别搞了好不好，我给你跪下行吗？” 汪可瑜突然收回了笑容：“以后在我面前老实点，没本事就别惹事，要不然我恶心死你！” 李思危是真怂了，上车的时候腿还在发软。 上了车往座上一靠仰着头向上喊：“妈呀，你快睁眼看看吧，李林这个老不正经的娶了个小老婆快把儿子搞疯啦！” 郁闷至极的李思危一路上也没心情和林含欣说话，一直走到离琅越大酒店还有五六个十字路口时，一个电话让李思危又提起了精神。 是那位能骑三轮车的高冷美女安乔打来的。 “是李总吗？我是丽安时装社的安乔，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有有有，当然记得，前不久我们见过嘛。”李思危忙不迭地答道。 “上次您说的那个工服的事情，不知道……” “恩，这个事情我们当面谈吧，如果你们有这个意愿的话，当然要优先你们啦。” “可以问一下您要做多少套吗？” 挺牛啊，数量少了不接是不是？李思危也不知道几个厂子的工人要多少套，先随便说个数吧：“一万五千套吧，可以全部交给你们做，安经理，我正在广州开个订货会，大约要半个月吧，回去后咱们见个面谈。” “好的，那就不打扰了，您先忙。” 令李思危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张口一万五千套的工服，把安乔给吓回去了，一个刚开张不久的小服装店，去代工厂做这些工服，不用说人工，连布料钱也拿不出来。 放了电话，发现林含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好好开车，你看我干什么？” 林含欣笑了一下，李思危又来一句：“不回去了，直接去电缆厂！” 关于三个工厂的职工数李思危在琅州呆了一个星期还是大致知道的，造纸厂因为停产将近半年了，虽然有意购买的公司有五六家，但一直也没谈下来，父亲给了他个底价，不能低于1800万。 目前造纸厂只有几个员工上班看场子。 矿山机械厂是个不死不活的厂子，但一直在正常生产，有五百多工人。 被李林看成重中之重的电缆厂，光投资就五千多万，投资已全部完成，但定购的设备还没到齐，目前有一百多技术工人上班，主要进行现有设备的调试和接收新设备，将来需要多少员工李思危一直没有了解。 车一进电缆厂的大门，马化祥就接到报信从车间里跑了出来。 马化祥四十多岁，皮肤黝黑，是李林任命的电缆厂厂长，也是他嘱咐儿子可以依托的忠实助手。 马化祥从年轻时就跟着父亲打江山，算是原琅新集团的元老，基层的实干派，这一点李思危上次来就感觉到了，他家住在琅州市区，离电缆厂有十几公里，父亲曾让他考个驾照准备为他配台车，不知他是不愿考还是太笨考不上，总之到现在还骑个自行车。 平时住在厂子里，每隔一两周骑着他的破自行车回一次家。 老马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文化，好像初中都没读完。 李思危向来信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有没有文化在李思危看来虽然重要，但绝对不是第一因素，忠诚讲信义才是最重要的。 老马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这么些年，深得父亲信任，到了自己手上，那就不光是信任了，还要多一份尊重。 一见马化祥一路小跑往自己这里赶，李思危也紧走了几步：“马叔，又没有急事，你跑什么跑啊？” 013 兄弟来投 马化祥走到近前，额头上还挂着几滴小汗珠。 “李总，用不用把吕建白也叫过来？” “叫过来吧，既然来了就见一见。”李思危说。 吕建白是父亲给自己留下的另一个助手，现任矿山机械厂厂长，三十多岁，人很精干。他可不像老马成天骑自行车，而且这个人李思危认识得更早，他一开始就是给父亲当司机的，后来得到父亲重用后，将原来自己的一辆旧帕萨特给了他。 李思危常说父亲有帕萨特情节，给职工用帕萨特，给儿子也买帕萨特。 每每想起这件事，李思危就觉得父亲太粗心了，让自己的高管骑自行车满世界跑，这也不符合公司的形象要求。 回到办公室坐上，李思危问老马有没有信得过的会开车手下，老马说有个侄子在厂里做保安，人很老实，会开车。 他马上又解释说这是前年李董和老马一起在他弟弟家吃饭时刚好碰到他侄子在场，李董很喜欢，当时就把他招进了公司。 “马叔你这个人可真多心，举贤不避亲，以后你们家亲戚有合适本分能干的，你尽管招就是，不用跟我打招呼。”回头又对林含欣说：“咱们不是还闲着一辆帕萨特吗？回去收拾收拾手续什么的就给马叔用了，让他侄子给他当司机，每天回家住去。” 马化祥推不掉也只好接受了，儿子上高中了，他也确实需要一个车能多顾些家，十分感动地对李思危连连说谢。 进入正题一了解李思危才知道，所有设备到齐要两个月，然后再进行调试和试运转，工人培训，现在离正式开产至少要四到五个月时间。 正式投产后，电缆厂大约会有四百名员工。 李思危一听就晕了，自己还和安乔吹一万五千套，总不能一人做几十套工服吧？ 吕建白开着那辆旧帕萨特来了，和李思危简单汇报了一下矿山机械厂的情况，没什么变化，一如从前地勉强支撑着。 晚上，吕建白从不远处的村子里买了几只笨鸡炖了，和两个工厂的几个骨干一起吃了饭才回京都。 “你真的要把库里那辆新帕萨特给老马？”林含欣问。 “当然是真的。” “那可是高配，二十多万呢，又是全新。”林含欣不说李思危还以为这车十几万。 “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我明天去二手车市场看看，买个八九成新的送给老马，电缆厂那儿的路不好，开新车糟蹋了，行不？”林含欣问。 “行，明天你先去看看，咱们再商量。” …… 要说林含欣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快，第二天不到中午就把车看好了，八成多新的黑色帕萨特，只要八万块。 李思危让林含欣全权处理此事，将车子过完户后再通知老马派他的侄子过来提车。 奔驰4S店已经打过几次电话催提车了，等办完马化祥的事就和林含欣去提车。 一提起大奔S600，李思危就想起自己驾照的事，实在是没时间去，还是过一段时间等餐厅开了业再说吧。 杨成林和酒店现在运营的中餐厅交流过后，很快给李思危拿出一份岗位计划及人员安排，对现有中餐厅员工进入王后餐厅后的分工进行了调整，还有一份拟扩聘人员的计划，以及人员培训计划。 李思危很高兴，今天早上郭守义还给自己打电话说杨成林很能干，也很好学。 李思危心想，自己的哥们没看错，很长脸。当时他的王炸社八大王都是自己信得过的，确认将来都是有出息能干事的人，只有一个例外，就是那个年龄最小的小胖子刘炳元。 也不能算自己没眼力，刘炳元除了能力上差些外，人还是不错的。 正当李思危和杨成林就几项计划的细节进行推敲时，这个八大王中最不争气的刘炳元来了。 他倒是不客气，坐下不久就开门见山，还嬉皮笑脸：“大哥，没饭吃了，让兄弟给你跑个腿，提个鞋吧。” 当年王炸社的其他人都叫李思危为危哥，唯独他一直叫大哥。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看你那话说的，还有个男人样没？”杨成林拍了一下刘炳元的头说。 “出息？一个月吃不上肉你试试，出息有个蛋用？” 一个月没吃上肉？这个年代还有这么朴素的生活？贫困偏远山区李思危没去过，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可在京都除了那些没事折磨自己的减肥达人和素食者，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说话一向大喘气的刘炳元道出了实情，他也真够倒霉的，刚找了份送外卖工作不久，为了抢单跑得快，在大街上躲人把自己摔马路上，好不容易凑钱买了个二手破电动车，这次基本就算废了。 一大箱子的盖饭和汤水摔了个乱七八糟，货送不到遭投诉，还得给饭店赔偿，停跑三天反省，好不容易反省完了，被辞退了。 刘炳元本来已经做好了彻底脱离北飘大军回琅州的，毕竟家乡多少还算有些人脉，有父母做后盾也不用为了生活急到只要是工作就接的地步。 收拾好行装的时候听说杨成林给李思危打工去了，知道李思危开始独立创业了，他当然要来看一看。 来了一会了，只有杨成林一个人和他说几句话，李思危一直看着他笑也不表态，他就知道自己不用回琅州了。 刘炳元故意哭丧着脸说：“东出琅州无美人，临走前我想见见万琳琳。” “干什么？琳琳和你也是朋友，想见打个电话不就见着了吗，你搞什么怪？”杨成林问。 “最后再看一眼美女吧，几十年后，当我风烛草露之时，我可以自豪地对子孙们说，你爷爷我也是见过美女的人，对了，我还得让琳琳和我合一个影，挎着胳膊的那种。”刘炳元闭着眼，摇头晃脑地说。 上学时刘炳元就是这种德性和风格，能保持到现在也实属不易，李思危早已习惯了。他突然想起来这小子应该是同学中最早拿到驾照的人，还给人当过司机呢。 其实八大王中，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拿到驾照。 “我在琅州西山下有个电缆厂，离市区也就十几公里，厂长不会开车，缺个司机，你去干怎么样？”李思危说。 刘炳元一听就兴奋起来，开始会好好说话了，着急就要去上任。 “你不是要见和她琳琳合照吗？等等吧，琳琳最近很忙，这个月都没时间，下个月再去吧。”杨成林故意调侃他。 这个事刚提起就黄了，李思危一拍脑门想起前天才安排了让马化祥侄子当司机的事。 “那我给你开车也行啊大哥，你这么大老板有个专职司机才有面子。”刘炳元是真急啊，说了一大堆道理出来，老板上下车要有人开门，经常出去应酬难免喝酒不能开车之类的话。 这时，林含欣走了进来：“不在办公室跑餐厅来干什么，乱糟糟的这么吵。”她将两把大众标志的钥匙交给李思危，看来旧帕萨特是买成了。 立刻打电话让马化祥来提车，这事儿林含欣办得真够利索的，时间还早，可以去提大奔了。 这边杨成林冲林含欣扬了下头，问刘炳元：“看见了吗？” “看见了，大美女，不过没琳琳好看，个子好高，和个瘦骆驼似的。”刘炳元自以为说话声低，可林含欣偏偏听到了，不过没理他。 “她就是现在给危哥开车的，看来你要竟争上岗啊。”杨成林说。 刘炳元站起身就往外走：“竟争个蛋啊，在老板面前和美女竟争，有赢过的吗？” 014 讨价还价 李思危拉着林含欣出了餐厅要和她谈谈刘炳元的安排。 “看见了吗？危哥估计是和她谈让她让位给你的事儿了。”杨成林故意逗道。 刘炳元不信：“没可能，看这关系就不一样，拉着手出去的。” “是拉着胳膊好吗？不要给老总造谣。”杨成林望着走出门外的背影说。 做为自己的朋友，刘炳元在李思危心目中虽然有嘴欠和能力不足的毛病，但至少要比用外人可靠，眼下琅州几个厂子的财务及经营状况报表和检查基本上落在林含欣一个人身上，不如把他派给林含欣做助手。 库房里那个新帕萨特就给刘炳元开，跑腿也方便。 不想遭到了林含欣的反对，她不同意将新车交给刘炳元，建议将眼前这辆旧奔驰E级车让他开，自己开帕萨特，还对李思危说，如果自己开三年过后仍然新车，让刘炳元开就成破车了。 这一点李思危见识到了，自林含欣开上父亲的旧奔驰以后，里里外外干净了许多，这辆车虽然只有几年不算太旧，但父亲开着它哪都去，经常当越野用，造得很不成样子，如果还是父亲整天拉着他那些烟鬼酒鬼朋友到处跑的话，用不了两年就成破车了。 “那咱们一会儿还要开大奔去，你总不能一个人开俩车吧？”李思危说到这儿突然明白了：“你是想在公司开大奔，回家开帕萨特吧？” 林含欣点了点头，笑得居然一点也不难为情。 “好，真会算计，这下你自己连车都不用买了，告诉你啊，三年不涨工资。”李思危指着林含欣鼻尖说。 “你肯定会给我涨工资的，因为我值。”林含欣把李思危的手拨到一边儿去。 “过些天汪可瑜的宝马也闲下了，你怎么不要宝马呢？” “我就那么没自知之明？那是万琳琳的。”林含欣不这么说，李思危还真没想过要送车给万琳琳，太早了点。不过要是不给她，把一辆70多万的新车放库里几年也有点暴殄天物。 李思危告诉林含欣，刘炳元勤快、听话，缺点就是说话有点贫。 “比你还贫？” 两个人再次回到餐厅，林含欣笑着走到刘炳元面前，把奔驰车钥匙递给他。 “我勒了个蛋，奔驰！大哥的车就得兄弟开才对嘛。”刘炳元得意地在杨成林面前晃了晃钥匙。 “你开过这么贵的车吗？”林含欣问。 “我跟大哥认识多少年你知道吗？你这么漂亮干个女秘书之类的挺好，别怪我抢了你司机的位置，可以吧？”刘炳元爱不释手地鼓弄着车钥匙，没注意在场的三个人都在笑他。 刘炳元开车，三人到4S店提S600，一见新车刘炳元更是兴奋的不得了，当时就要把旧车钥匙交给林含欣。 李思危告诉他，新车他不能开，因为他个子太小会被交警拦的，刘炳元没听说交警还因为个子大小拦车罚款的，非要追着问为啥。 “这都听不懂？你小车大，从外面看不见你，交警以为是无人驾驶车呢。” “哎呀你勒个蛋的，不带这么损人的，再说我个小是自然灾害，不由我。”刘炳元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谁的蛋？你再说一遍？”李思危上学时就烦他这个口头语了，骂了多少次也改不掉。 “告诉你啊刘炳元，你今后的工作一切由林助理安排，不好好干她要是开了你可别找我，有事请教她就行，我不想看见你这个蛋！” 刘炳元一琢磨不对，咱们是兄弟，你让我听一个女人的，而且还说开我就开我，不服气：“为啥呢？” “她是二姨太！”李思危怒喝一声。 “那我听，我听，都听她的。”刘炳元乖乖把钥匙收回自己兜里。 刘炳元是服气了，林含欣生气了，狠狠地瞪了李思危一眼。 至此，李思危在业务拓展前也不再需要什么人手了，机械厂有吕建白，电缆厂有马化祥经营着，每周一小报、每月一大报地报到林含欣手上，再稍加提炼讲给自己。 一切还算顺利，只是李思危发现父亲给自己的三百万资金可不怎么富裕，电缆厂因为没投产，虽然不需要追加投资，一个月光是工资就30多万要往里贴，给巩新生和孙家洋60多万，再加上一些日常花销，两个月下来，一半儿就没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李思危体会到了。 被父亲寄予厚望的电缆厂从资金上要力保，因为没投产又有老马盯着，目前是最不用操心的地方。 矿山机械厂让李思危很头痛，自己接手两个月了也没卖出去几台设备，细算下来还处在略有亏损的状态，设备主要销往内蒙和陕北榆林地区的煤矿，前些年还有过产不应求的状况。 可这几年受俄罗斯和蒙古煤炭的价格冲击，加上国家对新上火力发电项目的严控，已经日渐惨淡。 一个立过功的产业，现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完全成了鸡肋。 造纸厂转让的事一直也没消停过，几个买家没一个好东西，全是奸商，拚命的压价，好像串通好了似的，价压得越来越低。 父亲和自己说过，底价1800万，少一分也不能卖，李思危接手时，几个买家最高一家的出价是1700万，现在可好了，连这个价也不给了，最高的一家才出1500万。 这两天又有新买家加入了，加上以前的一共达到了七个买家，新买家更可恨，最高一家只给1300万，还有一家给的价更像抢劫：1000万。 造纸厂的事把李思危搞得实在是头疼，干脆交给林含欣全权代理，去和那些讨厌的买家们周旋吧，反正她现在手下有刘炳元，那小子又爱到处乱跑。 造纸厂离电缆厂不远，老马现在又有了车，平常就由老马照应着。 …… 国王楼前面的小停车场上并排停着自己的大奔和那辆白色的帕萨特，林含欣已经去琅州两天了。 老马和一个造纸厂的买家吵架，给他开车那个侄子一冲动把人家给打了，让派出所给拘留了，林含欣就是处理这事儿去的。 终于等来林含欣的电话了，没出什么大事，人伤得也不重，小黑屋里关了一晚上罚了500块钱就放出来了。 林含欣代表集团公司表达了歉意，还在琅州最豪华的三星级大酒店请所有七个买家吃了一顿，然后来了个一条龙服务，一共花了八千多块这事就算了结了。 同时林含欣也向七个买家宣布了一个消息，集团准备对造纸厂投资改造，不卖了。 “你有病？谁给你这么大权利的？”李思危火了，不卖造纸厂自己连两个月也挺不住了，王后餐厅需要购灶具、餐具，冷贮、空调……，桌椅也得定做，更不要说电缆厂一个月几十万的开支了。 “你急什么？我故意说给他们听的，我有办法短期内把造纸厂卖掉，你给我个底价，最低多少能出手？” 全特么是人精，李思危没加思索就把1800万的底价告诉了林含欣。 话筒那边沉寂了足有半分钟才说话：“我要是能给你多卖出来怎么办？” “奖啊，我可告诉你，不能因为你想拿奖把价往死了抬，卖不出去我罚你！”李思危答。 “好，我要是多卖100万，你把帕萨特过户给我，要是多卖200万的话，工资给我涨到12000。”林含欣提条件了。 “12000干嘛？你多卖200万，我给你涨到15000！”李思危一拍桌子说。 015 女助理作乱 林含欣从父亲手上转到自己手下工作近两个月，李思危对她的了解更深了一步，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人。 说唯利是图吧，好像有点过。 说尽心尽力的为集团和自己服务，她提涨工资和要好处的时候又毫不避讳。 不过林含欣的做法倒让李思危一直唯朋友为上的原则有所改变，她是另一种可以信赖的人，就像她反复5强调自己物超所值一样，她确实对得起她所拿到的报酬。 李思危在上学的时候就很追崇一种经营模式，全员参股。 那是他带着八大王们常去的一家四川土菜馆，当时到京创业时，从厨师到服务员再到打杂洗碗的全是老板在老家的亲戚朋友抑或是他们的子女，出了全资的老板只占了饭店一半的股份，另一半按岗位的不同分配给全员相应的股份。 所有人都尽心尽力地工作，也没有什么繁琐的章程和制度，一年后，这个老板所占的股份降到了30%，分店却开到了十多家，且家家火爆。 从林含欣的身上李思危再次验证了土菜馆经验的可取性，听说国内一家有名的通训公司目前也有类似的做法，不过从目前自己的情况来看，连利润都没有，还不具备实施这种方法的条件。 十天后，林含欣告诉李思危，有人已经出到了1850万，但她还想等等。 “出手！不用多卖100万，帕萨特归你了！”李思危急了，万一有闪失的话，自己也就剩两个月好日子过了。 谁知第二天林含欣就回来了，根本没来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还嘱咐刘炳元也不要去公司。 刘炳元把车停在自己租房的小区内，坐地铁来到了公司。 “怎么和做贼似的？你到底听谁的，想造反是不是？”李思危火冒三丈。 “林总助说了，这事不能让你知道，你心太急，只要一插手就少卖200万。” “总助个屁，她被辞退了！”李思危决定带着刘炳元亲自去琅州把合同签了，但他手上没有合同样本，打她的电话死活不接，发信息也不回。 林含欣的电脑有密码，自己进不去，办公室的抽屉也上了锁，这难不住李思危，找了开锁公司就全办妥了，可把抽屉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也没找到个合同的样本。 这个合同的样本是父亲当时专门请律师一起拟定的，现拟一份要费很多时间，给老马打了电话后更气人了，老马手上原本是有一份的，可昨天被林含欣拿走了。 七位买家身上肯定有，但不能和他们要，那样太丢人了。 “说说，这个狗娘养的死女人是怎么搞到1850万的，她有没有和买家串通搞虚价？” “大哥，你可不能这么骂一个美女，你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咱们集团一共三个人，要论忠心的话，除了我就是她了。” 刘炳元这话让李思危真想踹他一脚，说什么狗屁话，集团一共三个人？他是最忠心的？ “你看什么呢？”李思危上前一把将刘炳元正看的一张照片抢过来，是林含欣去海边玩拍的一张泳装照，三点式的。 “身材真好，我勒个蛋的，这夺命大长腿。”刘炳元啧啧赞道。 “除了大长腿你还能看见啥？”李思危用照片拍着他的脑门。 “胸好像不算大。”刚说完就被李思危一脚踢过来，直接踢趴下了，刘炳元咧着嘴直叫：“疼死啦！” 李思危没理他的嚎叫，坐到沙发上让他爬起来汇报这些天的详细情况。 见李思危是真生气了，刘炳元忙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这一脚李思危是真发狠了。 七个买家到琅州来的食宿费用全部是由李思危承担的，林含欣宴请大家后的第二天就把其中的三个买家的房费结算完毕，并通知他们公司已经没有和他们再谈的意愿，从此食宿自理了。 无论这几个买家怎么和她说自己强烈希望合作的愿望也没用，林含欣给他们的回话是，多少钱也不卖，后来干脆连电话也不接了。 接下来，剩下的四个买家中有一个给了试探性的1600万出价，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然后，林含欣做了个更损的事，把最后的三个买家接到电缆厂，每天和老马一起吃饭，热情依旧，招待标准没了。 林含欣还对刘炳元说，真正的买家就两三个，其它全是他们一伙儿专门来压价的托儿，也许是他们的朋友，也许根本就是他们雇来的。 “大哥你说这些买家也全是有钱人，不招待他们好像还挺在乎的，真扣。”刘炳元不解地问李思危。 “你个猪脑袋啥时候能懂事儿？他们在乎那点钱吗？他们在乎的是咱们的态度，大老远的跑来你以为人家是混吃混喝来了？是因为想买造纸厂，准确的说是造纸厂这块地！” 李思危也懒得和他解释下去了，让刘炳元回去，明天再给林含欣打电话估计她应该接了，然后再告诉自己情况，如果三天后还没动静，自己打算找父亲重拟一份合同了。 谁知三天过去一点消息也没有，连刘炳元都不接自己的电话了。 没有自己的签字这厂子是卖不掉的，李思危担心的是让林含欣这么胡搞下去把这事给耽误了。 正当李思危心烦意乱的时候，万琳琳打电话来，过半个月就要放署假了，问李思危要不要和她一起回琅州玩儿。 “脑子进水了吧，琅州很好玩儿吗？”李思危没好气地问。 “你吃枪药了？是我妈邀请你去的，别不知好歹！”万琳琳也生气了。 这是万母要和自己谈与万琳琳的亲事了？她下学期才大三啊，要不然就是搞个定亲仪式？ “定什么亲，我没和你说过吗，毕业后五年之内不考虑结婚？”万琳琳又要往出摆她的明星不结婚理论了。 “不结婚你扯什么？！”女人真是奇怪，没一个好对付的。 “这边请，王总。”林含欣的声音从外屋传了进来，这个妖精终于出现了，李思危忙对着正在话筒里骂自己的万琳琳说了句来人了就压了电话。 林含欣走了进来，紧跟着的这位李思危见过，是湖南的一位买家姓王，后面进来的是刘炳元，马化祥也来了。 李思危忙站起来和王总握手，不会是要签合同吧？林含欣这个挨千刀的，招呼也不打就直接领来了，自己连谈成什么价也不知道，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问吧？ “其实我们李总对1950万这个价格真的不满意，不是说这个价格低，主要是我们集团的垃圾处理厂项目已经启动，前期的评估也完成了，你们这样来回反复了一个多月，让我们真的很难做。”林含欣这谎撒得脸不红不白的， 李思危想起一句话：男人是笨拙的行骗者，女人是天生的谎言家。 016 差点装露馅儿 “要不是我和马厂长一再向李总建议，可件事情可能真的要搁置了。”林含欣接着撒谎。 “那还真要感谢林总助和马厂长了，还有刘主任。”王总连连说。 李思危有点晕，啥时候给我建议了，怎么还跑出个刘主任来，我啥时候任命刘炳元当主任了，连他是个什么主任都不知道，真是要反天啊。 等客人走了再找他们这帮犯上作乱的家伙们算帐。 果然是来签合同的，就在自己的大板台上签，刘炳元迅速把两把椅子均匀地摆在板台后边，林含欣站在俩人背后的正中间，签字、交换签字，刘炳元不知哪弄来一挺大个儿的相机，不停地哗哗哗闪着，搞得和电视上国家元首签停战协议似的。 签字完毕，双方起立握手，脸带微笑，面向镜头，闪光灯接着哗哗好几下。 就在此时，万琳琳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一看这个阵势马上一伸舌头人又退了出去，重新敲门。 万琳琳这一点那不能叫一般的懂事，明明是带着气来的，一见李思危正在办正事，连忙就退了出去，无论任何时候，在外人面前对于李思危的面子总是给得足足的。 “进来吧。”李思危和王总握完了手后应道。 万琳琳进了门立在原地，双手搭着垂放在身前：“对不起李总，我有急事汇报，不知道您屋里有客人。” 李思危这才看清她的打扮，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橙色短裤，脚上一双长至膝下的红色长筒靴，脚尖居然是露着的，五个脚趾配上涂着鲜红的指甲与红色靴子配在一起，真有种惊爆眼球的感觉，这是凉鞋还是马靴估计没人说得清。 上身一件露肩宽松的梅粉色灯笼袖纱质上衣，和短裤红靴配在一起艳丽扎眼，更要命的是她的头发，几乎遮了一半脸，始终都没看见她另一只眼睛。 整个一个时尚不良女青年形象，这也完全不是她平时的风格啊。 “说你多少次了，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李思危不能傻看着了，转过身来面对着门口的万琳琳：“说吧，什么事这么急？” 万琳琳仍保持着恭敬的姿势：“烟云公司的赵总想请您亲赴今天他夫人的生日晚宴。” “没空，今天我要陪王总用餐，替我回了。”李思危很严肃地说。 万琳琳点了下头：“还有，塞尔玛公司的亚大区总裁今晚到京，只有两天的逗留时间，关于在中国区商业网布点的计划，他很想听听您的意见。” 哎玛，李思危算是明白了，万琳琳这是故意捣乱来了，烟云公司赵总，你怎么不说是京华烟云剧组呢？塞尔玛公司，把沃尔玛改了一个字就搬出来了，还什么亚大区总裁，还好没说董事长。 “好吧，明天安排个时间吧，你去准备吧。”李思危不想装也得跟着往下装了。 “还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干事辛格博士……” “行啦！这事儿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嘛，你一天到晚稀里糊涂的我都不知道你想啥，告诉你，下次你要是再穿这样古怪的打扮就不用来上班了！” 不打断不行了，联合国都弄出来了，再让她说一会儿非得把自己搞到火星上去不可，辛格博士，是金·贝辛格还是施瓦辛格？ 李思危松了口气，自己这一打断，万琳琳总算是退出办公室了。 “李总，这位是……？”王总问道，估计是个男人见了这样的漂亮怪物都会忍不住发问的。 “是李总的贴身秘书。”林含欣接过话去，李思危心里骂，秘书就秘书，加个贴身干毛啊？脸上只好带着笑，和王总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李总的秘书好飘亮，好时尚啊。”王总又说。 还没等李思危说话，林含欣又接了过去：“没办法，她父亲和李总的父亲是世交，把孩子弄到这来有点说不得、打不得的，其实这姑娘其它还好，就是这个打扮经常出人意料，今天本来是让她在家休息的，可能事急没来得及换装就跑来了，让王总见笑了。” 回答的倒是不错，林含欣抢话速度之快让李思危想起了安乔那个手下小刘，也是不给老板说话机会，这是什么世道？ 时间还早，李思危让林含欣在前面主楼安排个客房让王总先休息一会儿，准备晚上宴请王总。 马化祥死活也不呆着，要赶回琅州去，临走还对李思危把林含欣大夸特夸了一顿。 送走老马，就剩下自己人了，万琳琳坐在林含欣的椅子上，把双脚架在办公桌上，悠闲地轻哼着小曲儿。 “玩够了？”李思危走到她面前。 “谁让你要惹我的，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就和我发火？”万琳琳也闭着眼，看都不看李思危。 “就是嘛，我记得琳琳可从来不对你发脾气的。”刘炳元插嘴了。 “你给我滚！你不是见完美女就回琅州了吗？现在见到了吧？你被辞退了！”李思危一声吼把刘炳元又吓回到了沙发上。 “好呀好呀，这就对了嘛，谁要敢多看我一眼，就直接开了他！”万琳琳鼓起掌来。 “琳琳，你……”刘炳元没再说下去。 李思危没有理刘炳元，和万琳琳说父亲出境的时间正好是她放假的那几天，让她晚回琅州三两天，和自己送送父亲。 李思危的真正目的不是让她送人，而是让她把宝马车开回来。 本来自己和林含欣不开车去送就行，让林含欣把车开回来，但考虑到自己现在坐的大奔本来是父亲买来自用的，连一次都没坐过， 这次一定要用这个车送他到机场，汪可瑜这辆宝马也是新车，他不想让刘炳元开，才让万琳琳来的。 “我不喜欢宝马，我喜欢牧马人。”万琳琳嘟着嘴说。 “让你帮忙开回来，又不是送你，你想多了。” “我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吗？白给我也不要！”万琳琳喊了起来，因为愤怒扬起头来，李思危才看见她另一只眼睛，很快就又被头发遮住了。 万琳琳说得没错，她真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至少在李思危眼中是这样。 林含欣安排完王总后回来了，打断了正在抬杠的万琳琳和李思危：“对不起李总，我尽力了，1950万，这家伙多一分也榨不出来了。” “好了，明天咱们把帕萨特的户就过了。”李思危说话的同时，万琳琳顿时把眼睛睁大了。 “把车过给我是咱们说好了的，是你欠我的，但这事不能算完，我要去公安局告你。”林含欣冷冷地说。 “啊！你们怎么啦？”万琳琳惊呼道。 017 就是神经病 没等李思危问林含欣为什么要去公安局告自己，万琳琳就把李思危拉进了里屋自己的办公室，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你是不是把人家搞了？” 不过这个嘴巴真没用劲，比摸脸重点儿而已，李思危也没生气。 哪有的事，李思危自己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你都把车给人家了还要告你，你给我说清楚！”万琳琳又把手抬起来要动粗，被李思危一把抓住了胳膊：“男人不打脸，你够了没？你不是不和我结婚吗，管得着我吗？” “你的第一次必须是我的！以后你爱和谁搞和谁搞，我才不管你呢！”万琳琳吼道。 这是什么脑回路，李思危真搞不懂了。 林含欣推门进来后，才算把二人的僵持解开，真相也随之揭开。 林含欣首先提出了辞职，然后又提到了要告李思危未经本人同意，撬开抽屉侵犯其个人隐私问题。 “有啥隐私，不就是一张三点式的泳装照吗？刘炳元翻出来的，你以为我稀罕啊，我是找合同样本呢！” “我给你当助理的第一天就把合同样本的电子版给你发邮箱了，你跑我抽屉里找什么？” 哎……呀，李思危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自己这记性真是让狗吃了。 接下来林含欣开始数落李思危的罪状，背后骂自己狗娘养的，烂女人，还说自己胸小。 烂女人这话自己说过吗？胸不大是刘炳元说的啊，李思危明白了，都是刘炳元这小子给自己栽的赃。 “刘炳元你给我滚进来！”李思危喝道。 刘炳元进来还没站稳就又吃了李思危一脚，事情马上就搞清楚了，烂女人是刘炳元编的，胸不大也承认了是他自己说的，但狗娘养的确实是自己说的，李思危有印象。 “狗娘养的是谁说的？！”李思危又抬起了脚。 “我说的，我说的。”刘炳元边说边用一双贼眼来回瞅着在场的几个人。 把自己择清了，李思危开始反攻倒算了，为什么瞒着自己几天不接电话，串通下属欺骗上司，私自任命什么狗屁主任。 林含欣一个为了把造纸厂多卖钱的理由就把李思危全顶回去了，给刘炳元任命了个总办主任也是为了工作好开展，没想到这时万琳琳也站到林含欣一边说话，战斗嘎然而止。 李思危把林含欣又拉到外面的办公室：“你是真辞职还是假辞职？别拿告我来吓我，不过是给我找点麻烦而已，警察叔叔最多让我认个错，不会枪毙我的。” “你知道就好。”林含欣舔了舔嘴唇。 “行了，这次你大功一件，虽然没卖到2000万，我还是决定除了把帕萨特过户给你外，给你把工资涨到15000，怎么样？” 林含欣立刻就笑了，声音也变得娇柔起来，还给了李思危一个飞吻：“你是老总，你说了算。” 哎玛，完全一个钱串子，掉钱眼儿里了。 把林含欣的毛理顺了，再和万琳琳谈谈，告诉她今天的打扮太吓人，有艳无美。 “我就是觉得好玩儿，想让你看一下嘛。”万琳琳说。 李思危让万琳琳晚上一起吃饭被万琳琳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你没看网上常曝明星陪吃饭是有明码标价的吗？” “行了行了，你快回学校做你的明星梦去吧，别忘了我爸出国的事儿，别不打招呼就跑回琅州了。” “放心吧，忘不了。”万琳琳又爬到李思危耳边嘱咐了一句才走，再次提醒他要是胆敢把第一次给了别人绝不会饶了他。 李思危哭笑不得，想想从汪可瑜使劲地恶心自己，到林含欣分毛必争，再到万琳琳奇怪的有关第一次的要求，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完全拿女人没办法的人。 一切麻烦事都算暂时消停了，宴请王总的晚宴气氛十分的祥和愉快，林含欣还亲自上阵，把王总喝得牛吹满天，刘炳元则是哪个菜贵他挑哪个吃。 王总还真是讲究人，第二天就把五百万打到帐上，又隔了两天全款到位，造纸厂就和李思危没有任何关系了。 …… 父亲走的这一天，李思危让万琳琳直接去机场，自己和林含欣去六环接人。 本来是打算让汪可瑜独自开着她的宝马，父亲和自己坐林含欣开的S600，一路上还能和父亲多说会儿话，可汪可瑜偏要开这个大奔，只好让林含欣一个人开宝马了。 路上父亲还和自己说了个事儿，他们资助的贫困山区大学生项目所在地兰圩县教育局打来电话，想邀请李林父子去山区做客，李思危也接到了电话，当时正在卖造纸厂的关键时刻，没有答复去不去。 “我是没办法去了，再说我之前是去过两次的，我建议你去看看，去感受一下，去感受一下山区人民的淳朴，感受一下自己做的事情多么有意义，一个可以让心灵接受洗涤和震撼的地方。”李林说。 “好，我听您的，反正餐厅还要半个月才能开业，送完您我就去。”李思危说。 “别给老子丢脸，不过你第一步干得不错，造纸厂这个事儿办得漂亮，值得庆贺！”李林拍拍李思危的肩膀说。 到了机场，万琳琳早已等候在那儿了，规规矩矩地穿了套朴素的正装。 趁万琳琳和李林说话之际，李思危对汪可瑜说：“汪可瑜，我正告你，照顾好我父亲的身体，你贪他钱也好，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也罢，我都认了，他比你大多少岁不用我说吧，精力可比不了你，你可别把他身子折腾坏了。” “你还想干涉长辈的私生活？我和你爸说说去。”汪可瑜又把她这套搬出来了，李思危这次可不怕她了：“想说就说，你真以为我怕你啊，打断骨头连着筋，那是我爸，你搞明白点儿！” 汪可瑜一时没对答上来。 这时万琳琳走了过来，拉着汪可瑜的手：“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直接给思危当小妈了，看来为了不让你占便宜我也不能嫁给思危，要不然我还得管你叫……” “没事儿，叫阿姨就行。”汪可瑜笑着说。 “去你的！” 李思危和父亲紧紧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他知道从今天起要正式离开父亲宽厚肩膀的护佑了。 目送着父亲通过安检渐渐远去的背影，李思危眼眶湿润了。 李思危和万琳琳走出候机大厅，一种强烈的勃发感袭来：属于自己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他张开双臂，饱吸了一口不太新鲜的空气，向天大吼：“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妈妈，这个哥哥是精神病。”一个正要进大厅的小女孩说。 “不许胡说！”妈妈连忙制止并把小孩拉进大厅。 “我就是精神病，我就是精神病。”李思危故意追着逗小孩，差点把孩子吓哭了。 018 向山区进发 “别墅也归你了？”出航站楼的时候万琳琳问李思危，李思危点点头。 “带我回去看看好不好，我还没见过别墅什么样子呢。”万琳琳缠着李思危。 好吧，那就放松自己一天，让林含欣开着大奔回去，自己坐着宝马回别墅，顺便看看万琳琳的开车技术怎么样。 分手时嘱咐林含欣给自己订机票，父亲希望他去山区看看，刚才在机场的路上已经通知给了兰圩县，正好有几天空闲时间，谁知万琳琳一听也要去，干脆让林含欣订四张票，把林含欣、刘炳元也一并带去看看。 回到别墅，冰箱空空如也，父亲走时都清理干净了。 院里的泳池也是空的，没有水，不过花花草草的还是该绿的绿，该红的红的，物业是按年收费的，由他们负责定期管理。 “这个院子好大，能开个国外那种小酒会或Party啦。”万琳琳感觉到处都很新鲜，楼上楼下、屋里屋外地看了个够。 李思危躺在院里的躺椅上，看着她像个蝴蝶一样地飞来飞去。 “泳池可以注水吗？” “可以，不过要花钱。”李思危答道，这个费用并不大，父亲和汪可瑜在这儿住这三个月里就一直有水，前几天才放空，物业有个供排水系统，连接到这个别墅区的各户中。 屋子也是定期有人来打扫的，父亲临走时嘱咐过，花草可以不管，但屋子一定要打扫，空房子缺人气不好，反而比有人住破败得更快。 “你也不回来住，把房子租给我好不好，我想周末带同学来玩儿。”万琳琳突然跑过来，骑到李思危身上。 “你给多少钱？”李思危故意问。 “我一个月最多用一两次，一年十多次的样子，一次一百怎么样？”万琳琳开了价，差点吓着李思危，真有想法啊。 全套的维护服务，包括泳池注水与清理、院内花草和打扫屋子，一年两万元。 价格还是满合理的，可是用不起，这是万琳琳的评价。 “走吧，看完了该回了，这儿啥吃的也没有，我饿了，咱们回去路上吃。”李思危推开万琳琳准备起身。 “我想在这儿住一晚，刚才在厨房看到好几包方便面，还有午餐肉呢。”万琳琳又把李思危压回了躺椅上。 住着大别墅吃方便面这个感觉很特别，大口吸溜方便面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客厅里形成了若有若无的回音，万琳琳吃得少，很快就饱了，然后直接就坐到李思危旁边粘上了，害得李思危剩下的半桶方便面吃了半个多小时。 这天晚上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三件事：1、万琳琳之前曾不止一次地叫嚣要李思危把第一次留给她，以后不用留了，她拿到了；2、她也信守了诺言，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对方；3、宝马车归她了。 第二天俩人都起得很晚，快到中午时又吃了两桶方便面后往城里赶，林含欣已经订好了明天的机票，今天得住在国王楼。 回到办公室后，万琳琳进了套房接着睡，李思危准备和林含欣商量一下这几天离开后的安排。 林含欣盯着李思危的脖子一动不动的看，看的李思危心里直发毛：“你怎么了，花痴啊？” “你被拿下了。”林含欣说，顺手递给李思危一面镜子。 对着镜子一照吓一跳，脖子上清清楚楚地好几个吻痕！李思危立刻无赖般地笑了起来：“嘿嘿，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说对吧，二姨太？” 林含欣没理他，边往抽屉里放文件边说：“一会儿我给你去药店弄点药去，你这个风流样子还是别带到人家山区污染环境啦。” 想的真周到，李思危收起了笑容。 …… 为了这次山区行，李思危做了充分的准备，四只行李箱，一人一只，除了一些生活必须用品外，主要以一些儿童的小零食和袖珍型绒毛玩具为主，还让林含欣带了五万元现金。 万琳琳开着宝马专门回学校换了套白色运动装，干净利落，精神气十足。 林含欣也一样是运动装，不过是深灰色，她还讲深灰色更耐脏，西南山区潮湿，洗了衣服当天干不了，就这一身穿到回来再洗。 万琳琳对此不以为然，李思危却再次体会到了林含欣的细心。 不仅如此，林含欣给李思危也买了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是用她自己的钱买的，说是感谢老板对她的厚爱。 “厚爱？开个二姨太的玩笑你还瞪我呢，哪有爱？”嘴上这么说，李思危还是愉快地收下了礼物。 再看刘炳元，穿一身很正规却一点也不笔挺的杂牌西服不说，可气的是还穿着那双穿了不知多少年的破皮鞋，春夏秋冬都是它，都快开口了。 飞了近四个小时到达省会，再坐三小时的火车到五阳市，然后换乘汽车走七八个小时才能到兰圩县。 到了省城后，李思危决定住一晚，明早坐最早的一列火车到达五阳市，顺便让林含欣领着刘炳元上街把他那身行头换了，特别是那双鞋，直接给他扔了。 刘炳元换上运动服后更滑稽了，圆滚滚的，仍是林含欣刷自己卡付的钱，是为了表彰前段时间刘炳元对她工作的积极配合和忠心。 李思危一听不对啊？：“真想自立山头啊？对你忠心是吧？以后你发工资！” “那你叫人家二姨太就行？”刘炳元就穿了人家一身衣服就和林含欣成了一伙的了。 玩笑归玩笑，李思危嘱咐大家到了山区后不许吹牛，更不能装逼，在城里装是必要的，到这里装无疑是欠揍的。 “你可千万别把联合国什么的再搬出来啊。”李思危对万琳琳说，她可是不装则已，一装冲天的。 “我这身衣服要是再加一百多就能换李宁牌的了，林总助就是不给换。”刘炳元抱怨起来。 “得了吧，人就是个杂牌，还想穿个名牌？”万琳琳把刘炳元直接怼了个张口结舌。 为了明早上车方便，就在火车站附近选了家快捷酒店入住，林含欣定了三间房，刘炳元怎么也没算清这三间房怎么个住法。 “算啥，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让你单独住一间还不好？”林含欣打了下刘炳元正在盘算的手指头。 “那你呢？”刘炳元问。 当得知林含欣也是单独一间时，刘炳元明白了，他冲着李思危喊：“琳琳还是个学生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见李思危把右脚抬了起来，刘炳元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好好玩耍吧，不打扰了。” 019 刘炳元满天飞牛 晚上又接到了兰圩教育局的电话，李思危告诉他们明天下午到。 四点多起床的时候，天还是完全黑的，这里天亮比京都晚一到两小时，天黑得也晚。 八点多到达五阳站时，天刚大亮不久，还没出出站口就看见外面两人举着一条横幅：京都李思危先生。 红底白字，字是用纸剪下来别上去的，当刘炳元还在奇怪为什么不去美工部喷两个小牌子而用这种上个世纪的办法接站时，李思危懂了，他们要节省每一分钱，不会花几十块钱只用一次的，再说这种老办法更显眼。 “现在起，你少说话！”李思危再次训嘱刘炳元。 接站的是两个小伙子，都很瘦也很精干。 “我们准备自己坐车去的，你们都挺忙的还来接我们，过意不去啊。”李思危一边握手一边说。 和李思危握手的小伙子姓韦，是兰圩县教育局的，他向李思危介绍说前几天因为泥石流把路断了，直达兰圩县的客车已停运，现在只能搭别的班车去，要绕路走，所以局里才派他过来接。 他们一共来了两辆车，另一辆是县政府的，是县长亲自派给教育局来接他们的。 两天前他就到了，从省城到五阳每天四趟火车，当得知他们每趟都会举着横幅来接站的时候，李思危感受到了一阵震动。 “怎么不打电话呢？”刘炳元低声说了一句就被林含欣制止了。 “走得急，没拿充电器，留着电等局里的准确消息，反正在这儿也没事，闲着难受，接一次不过半小时。”小韦还是听到了刘炳元的话，对他们解释道。 把李思危带的四个行李箱装上车，又回他们住的旅店退房时李思危才知道，他们住的连快捷酒店的档次都远远够不上，是车站附近的小街巷里那种私人小旅店。 教育局的车是一辆老款的桑塔纳，车旧了，可四个轮胎是全新的，年头一定相当不短了，座椅破破烂烂的，后座还有坑。 县政府派来的车况比教育局的要好一些，李思危让林含欣和刘炳元上了那辆车，自己和万琳琳坐在小韦的后座上。 走了两个多小时后，就看见前面一望无际的大山了。 临近中午时到达山前的一个乡镇吃饭，看小韦和另一个小伙子的机灵劲儿，李思危知道想抢着结账怕不容易，每人只吃了一碗米粉，硬是拦着没让小韦要炒菜。 吃完饭再出发时，万琳琳坐到了小韦的副驾驶上，后座椅的弹簧估计都受损了，坐着确实不舒服。 由于是绕路走，比平时要多走几个小时，进了山一个多小时后，眼前的景色变得越来越美了，引得万琳琳不停地尖叫称赞，要不是李思危不同意，有好几次她都想下车拍照。 “不急，咱们兰圩的风景比这里好得多，有的是你拍照的机会。”小韦笑着说。 景色确实如小韦所说越来越好，浓密的植被像披在山上的绿色毛毯，上面点缀着颜色各异的花朵，可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越来越少了。 下午四点多，终于到了兰圩界，路边竖着一个几米高的大木牌子：兰圩人民欢迎您。 进了兰圩境走了十多分钟就进了兰圩县城，小韦给李思危介绍，兰圩县之所以穷就是因为境内多山，交通不发达，县城是在县辖范围的最东边，这条州级公路只通到县城。 说是县城，在李思危看来比京都周边的一个乡镇都小不少，城里只有一万多常住人口，全县唯一的中学就在教育局旁边。 到了教育局门口，两位新老局长早已带着几位骨干在门口迎接了。 杨局长是刚刚退居二线的上一任局长，当年李林第一次给这里捐款的时候，就是和杨局长达成的意向。 新任局长也姓韦，是小韦的亲叔叔。 一起来迎接的还有灞沟乡的黄书记和杨乡长，灞沟乡就是李林父子多年来一直资助的兰圩县最贫困的一个乡，不过今年的高考他们创了纪录，有三个孩子考上了本科，半个月前林含欣已经把9万元打到教育帐户上了。 兰圩人的热情是朴实、不加修饰的。 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李思危几人很快就和大家融合到了一起，杨局长和黄书记给李思危一行分别介绍了兰圩县和灞沟乡的情况，一直聊到晚饭。 晚饭安排在了县政府食堂，兰圩境内的土特产不少，这一餐自然少不了这些东西，确实以前还真没吃过，万琳琳和林含欣表现得非常好，不停地夸饭菜既生态又可口之类的话，唯独这个刘炳元不表态，饭吃得不多，酒倒是喝得挺积极。 李思危知道他吃不习惯，只要他免开破口李思危就满意了，从踏上小韦的车奔往兰圩开始，李思危就越来越担心，总担心刘炳元这张破嘴给他惹出什么事来，甚至有点后悔带他来了。 “这次请李总一行来就是来兰圩玩玩儿，明天起让小韦陪着你们到我们县四处转转，县里虽然没有带A级的风景区，可也不差，你转转就会发现我们这儿到处都是风景。”杨局长说。 “本来想请你们去我们灞沟乡看看，可王县长说我们那儿的路太难走，不让我们安排了，等李总走的时候，带上些我们灞沟乡的土特产，表表心意吧。”黄书记是想请李思危去看看的，从他说话的神情就看得出。 几人正说着，王县长就来了，他是专程赶回来见李思危一面的，晚上还要连夜赶到州政府去。 李思危没想到自己来了这里居然得到了当地最高规格的接待，心情也是很激动，父亲当初只资助本科生四年三万元的费用也是有考虑的，那时的父亲并没有后来那么多资产。 如今这项慈善项目既然到了自己手上，理应让它向前一步才对，在王县长离开去州政府之前，李思危表了态，鉴于自己的能力有限，目前还只能定点帮助灞沟乡，但从明年起，增加一个项目，为所有考上专科线的灞沟乡学生提供一万元助学款。 大家一片掌声，王县长走了后，久没发言的刘炳元终于发了言，他分析贫困地区之所以贫困，交通不便是个问题，但那只是摆在表面的问题，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教育，而这个教育又以小学教育的缺失最为重要。 这段装模作样的发言立刻得到了县教育局几个人的赞同，认为刘炳元说得太切实际了。 切个屁实际，这明明是从电视上的一位慈善家访谈上学来的，或者说是抄来的，李思危也看过那期节目。 “刘主任看来是做过专门研究的，鞭辟入里啊。”韦局长还敬了这个假模假样的刘主任一杯。 刘炳元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这时李思危想拦也拦不住了，只见他和韦局长碰了一下杯后，又开始了他的瞎摆乎。 “我分析主要难在两点，一是教师缺乏问题，除了鼓励本县青年踊跃回乡从教外，还要通过州委州政府向省里求援，多争取些义务支教的大学生来……。”刘炳元滔滔不绝地扯了一大堆，全是李思危听说过的办法。 刘炳元吹得兴起了：“另一点就是校舍问题了，这个问题相对来说容易一点，比如以我们李总的实力，每年捐助一两所希望小学还是没问题的。” 李思危傻了，万琳琳和林含欣也惊得张开了嘴。 020 最后的艳福 这顿晚宴的最后半小时，李思危完全是在半懵懂的状态下度过的，他不知道捐一个希望小学要多少钱，天杀的刘炳元把牛已经吹出去，让自己没法下台了。 办不到怎么办？丢自己的脸是小事，连父亲的脸也丢进去了，父亲在这里十几年的名声就毁在自己手上了。 “我们李总对酒精过敏，虽然他不喝酒，可是在酒桌上时间长了闻得多了就不行了，反应迟钝不爱说话了。”林含欣这个助理确实称职，在和杨局长等人告别时替李思危后程的木讷打了圆场。 出了门，林含欣还拉着杨局长和韦局长跑到一边儿说了几句悄悄话。 “哎呀，对不起二位局长，我这人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李思危终于醒过神来，顺着林含欣的话往下说。 四人的住处安排在了政府食堂旁边不远的县政府招待所，路上李思危问林含欣：“你们想干什么？怎么总在我背后搞小动作，刚才和两位局长说啥悄悄话了？” 林含欣一说才知道，她刚才和两位局长说李思危和万琳琳是恋人，两位局长马上会意了。 “你丢不丢人啊？这事儿你也跑到这儿说？”李思危差点喊起来。 “还不是为了你？你和刘炳元一屋万一要把他打死了怎么办？万琳琳多好，软糯香甜、丝滑爽口的？”林含欣像连珠炮一般的理由。 李思危听得鼻子都抽抽了：“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人类，不是巧克力或粽子？” 话音刚落，林含欣又来了一句：“狗咬何仙姑，专找好人扑！” 李思危快崩溃了，不是吕洞宾吗，怎么还换人了呢？原来还有女版的啊。 杨局长给李思危和万琳琳安排了一个大一点儿的双人床房间，林含欣和刘炳元各一间。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床单和被褥套都是新换的，万琳琳一进屋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李思危刚坐下，林含欣就来了。 她告诉李思危不用担心，这里建一所小学用不了多少钱，应该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你是宽我心来了吧？”李思危沮丧地说。 “开会呢？对不起啊，我和韦局长聊了会儿，没耽误事儿吧？”刘炳元不知死活地进来了。 “滚！”屋里的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李思危抄起一个电热水壶就飞了过去。 林含欣跑出去，刘炳元早没影了，她把电热壶拿回来放到基座上，说了她对山区小学的看法。 除了规模大一点的中心小学外，大多数的小学都是考虑到周围的村民而建在山上，山区的农民的居住地相对松散，集中度不高，所以小学的规模相对较小，造价不会超过一百万，甚至更少。 “行了，你们俩早些休息，明天我再向杨局长打听一下，这话你不方便问，但我可以。”林含欣临走还道了个晚安。 这个双人床上有两套被子，林含欣一走，万琳琳就把一套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飞快地脱了衣服就钻进了被窝。 “你干什么？咱们这是在山区！”李思危低声道。 “山区就不生孩子了？少给我装！” …… 由于晚上睡得早，第二天四点多李思危就睡不着了，一直在想林含欣昨天关于小学校造价这个事的可能性。 万琳琳不知是何时醒的，她翻了个身半伏到李思危胸膛上：“别愁了，我有个主意想不想听？” 李思危很认真地听到了又一个不靠谱的主意。 万琳琳要和李思危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名字都想好了，叫零思维基金会，成员就他俩，一个理事长，一个副理事长。 很多明星都做公益的，有真心实意做的，也有个别人是为了给自己贴金的，万琳琳当然是要真心实意地做，从现在起就做，等她真正成了明星那一天，全国人民都会知道，她在学生时代就开始做公益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敢说没有，但一定很少。 但是她现在没钱，所以必须和李思危联合起来做。 “你这哪是联合，明明是抢劫嘛。” “放心吧，等我日后有了钱，以我为主捐还不行吗？”万琳琳撒娇道。 又一张空头支票。 …… 老杨局长早早就来了，林含欣抢先把他请回了自己屋里，借口要为李总做个详细计划向他打听了建造一所小学所需的费用。 吃早点的时候，老杨主动向李思危说了兰圩县山区小学校的情况。 近些年在县政府和教育局的尽力筹措下，建了不少学校，但规模都很小，有的学校只有四五个孩子。 现在急需建的一个学校正在李林父子扶助的灞沟乡，想建两间教室，一间办公室，而且学生也不会多。 投资这样的学校主要是材料和设施方面的费用，没有人工费用，村民们会自发地义务出工。 “李总这次可算帮了我们的大忙，这可比资助一个大学生费用要高不少，大约10万元吧。”老杨局长这么一说，李思危总算松了口气，当桌拍板：马上打款。 “那么请李总给这个小学起个名字吧。”韦局长说，通常都是以捐助者的名字来命名的。 “那就叫灞沟乡零思维小学吧。”万琳琳显得有点急不可待。 一问这个名字的由来，才知道万琳琳要和李思危合伙成立慈善基金会的事，李思危有点郁闷，但万琳琳却被大大表扬了一通。 事情定了，李思危突然想抓紧回京都了，餐厅这两天就人招齐要试菜了，原来想着先让他们试，让刘炳元给吹出个希望小学来，这趟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不过既然来了就在这儿玩儿一天，让万琳琳和林含欣拍些照片，满足一下她们的臭美愿望，第二天一早离开。 拿了四大行李箱给孩子的礼物也只能交由教育局来转发了，小韦带着他们在周边的山上转悠了一天，万琳琳和林含欣玩儿得很开心，李思危却丝毫不敢放松，他得时刻盯着刘炳元。 虽然刘炳元可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一天也没说话，除了小韦外，没人理他。 可李思危还是不放心他，万一他要是答应捐一架飞机再修个机场呢？ 还好，一切都没发生。 第二天出发时，李思危坚决不让县政府派车，教育局一个车刚好能坐下，他自己坐前面，让万琳琳和林含欣坐后座把刘炳元夹在中间，以防他和小韦路上乱说话。 “这待遇不错，一左一右两个美女，艳福不浅啊。”刘炳元又主动搭讪了，但还是没人理他。 李思危在想，这是你最后的艳福了。 021 刘炳元机舱闹事 在一路严管重防下，刘炳元没有再惹出什么新祸来，从五阳回省城的火车上，尽管刘炳元多次找借口说话，只有林含欣爱理不理地和他说了几句话。 到了机场大家都饿了，有一家牛肉面看着不错，万琳琳嚷着要吃，一问价格，一个套餐70元。 林含欣在吧台点餐，刘炳元又凑了过去：“这么贵，抢钱呢？” 吧台小姐微笑着回答：“先生，我们这是套餐，除了两个小菜外还赠送一颗鸡蛋呢。” “你给我70块去我家吃，我送你一只鸡！”刘炳元这一叫，把服务台的小姐和邻近的几个旅客都逗乐了。 “躲开点，别在这儿给我丢人了。”林含欣拿出三百块钱：“来四份。” 刘炳元从自己身上掏出10块钱拍到服务台上，从服务台小姐还没拿稳的手中抢回一张钞票塞进林含欣的包里：“要三份，我不饿！”又说了一句：“这才四点多，这趟飞机上有晚餐的，非要花这个冤枉钱。” 李思危等三人在同桌吃面，刘炳元在隔了几米远的另一张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和他们碗里的面。 “他要是不饿才怪，知道错了，这是想赎罪呢，要不，给他个机会？”万琳琳悄声说。 “这个错确实不可饶恕，不过那天他真是喝了不少酒。”林含欣也在为刘炳元开脱罪责。 李思危铁清着脸，始终没说话。 上了飞机，万琳琳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让李思危挨着她，边上坐着林含欣。 “别生气了，你看你多幸福，一左一右两美女，大太太和二太太陪着你？”万琳琳说。 “琳琳，你怎么也开起这种玩笑来了？”林含欣埋怨道。 刘炳元一个人坐在过道另一排座位的边上。 每次飞机起飞前，三名乘务员都会在机舱的过道前中后的位置上站好，配合视频为全体旅客做安全和紧急应对措施示范，今天也一样，三位空姐依次按位置站好。 没想到一个人在这时站了起来，打乱了机舱的秩序。 是刘炳元，他解开安全带就跑了出来大感一声：“大家听我说！” 机舱内的乘客估计都吓一跳，脸色各异，一定有人认为碰上劫机的了。 “先生们、女士们，我不是人啊，我把我大哥出卖了！”说着还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乘客们马上心安了，是个精神病。 乘务员连忙赶过来，劝他回到座位上，几个乘客也站起身来，有看热闹的、也劝的、也有骂刘炳元的。 机舱内吵声一片，林含欣干着急伸不上手，李思危和万琳琳也站起来喊阻刘炳元，可能是人太多听不清吧，没有效果。 刘炳元一见人多更兴起了，更是吐沫星子满天飞地讲自己如何如何不是人，让大哥蒙受了重大经济损失等等。 就在乘务员劝阻无效时，从驾驶舱方向走过来一位男性：“请无关乘客坐下，保持机舱正常秩序，谢谢配合！”边说边亮明身份，是这次航班的随机空警。 乘客们纷纷坐下，机舱顿时安静了许多，刘炳元可能意识到情况不妙，也停下了叫喊。 林含欣趁机站出来，向空警和乘务员解释说刘炳元是和自己一起的，因为生意上的事受了打击而失控，并保证他对飞行安全没有威胁，自己和同伴会配合一路看好他。 刘炳元这时害怕了，精神马上正常了，也开始向机组人员承认起错误来。 机组人员经过短暂商量后，决定不采取强制措施。 李思危把刘炳元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让林含欣和万琳琳一左一右看着他，自己坐到过道对面。 飞机终于起飞了，几个人的心总算落了地。 就像刘炳元说的一样，起飞不久，乘务员就推着车送晚餐来了。 “琳琳，呆会儿你也要一份吧？”刘炳元悄声说。 “用不用我也帮你要一份？”林含欣问。 “应该够了吧？谢谢林总助对我这么好。”刘炳元仍然用很低的声音说。 “给你吃拉面你不吃，让你再装。”万琳琳说。 “那么贵，还不是为了给我哥省点钱嘛。”飞机上的供餐本来量就不大，刘炳元吃了两份。 几个小时后，飞机抵达京都国际机场。 一出飞机就有两个警察等在那里，出示证件后要带刘炳元去做笔录：“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干扰公务。” 上前解释的林含欣只好作罢。 三人等了一个多小时刘炳元才出来，鉴于刘炳元认错态度较好，并未造成恐慌和其它严得影响，只对他做了罚款和批评教育，没有采取强制拘留手段。 “好了，没拘留就好，不早了，各自回家吧。”李思危说。 “谢谢大哥还关心我。”刘炳元想和李思危说话，但人家没理他。 第二天一早，万琳琳就高高兴兴地开着宝马拉着从山区带回来的土特产回琅州度暑假去了。 李思危放松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睡了个懒觉，要不是郭守义打电话，睡到中午也不一定能起来，匆匆洗漱了一下后，来到林含欣的办公室。 林含欣告诉他，刘炳元一早就来了，已经把车钥匙交给了林含欣，知道这次李思危是不会原谅他了，准备离开了，想在离开前最后再见李思危一面。 “你怎么看这件事？”李思危昨天回来后气消了很多，晚上万琳琳也替刘炳元说了话，以后不让他参加正式场合喝酒就是了，要不然就干脆炒了他，但不要因此而生气。 “他人其实挺勤快的，造纸厂谈判期间也算有功，不过他这次犯的错确实是不可饶恕的，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酒上，就算留下他……，也得罚他，不过最后还是你来决定吧。”林含欣这明显还是在替刘炳元说话。 李思危做了决定，车既然交回来了就不让他开了，刘炳元如果想留在公司，就把他下放到琅州的矿山机械厂去当一线工人去，工资不变，由集团负担，告诉吕建白好好整整他，如果他不愿意就自己辞职吧。 惩罚办法出了，接不接受让他自己决定，李思危觉得自己这个做法还是满高明的，别将来传到同学朋友耳中说自己不仗义。 他不想见刘炳元，至少现在不想见。 林含欣出了办公室和刘炳元谈了不长时间就回来了，刘炳元愿意去，还很高兴，不停地说大哥这是原谅他了，立刻就回家收拾行装去了。 刘炳元这么痛快让李思危稍微有一点意外，自己是不是对他有点狠了？ 一个电话打进来，是郭守议的秘书王晓周：“郭总今天的日程很忙，麻烦李大公子快一点行不行？” 022 元首的感觉 李思危快步走到郭守义办公定，王晓周见他进来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进去吧。” 李思危刚想撩几句马上又改主意了，算了，女人还是少惹吧，正事要紧。 “来来来思危，坐这边。”郭守义热情地把李思危招呼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从大板台后面起身坐了过来。 王晓周进来给二人倒茶，满面微笑的。 趁王晓周弯腰给自己倒茶的时候，悄声问她：“你刚才怎么对我那么凶？” 王晓周刚才对他根本就没有凶，他是故意这么说让郭守义听到的，这下王晓周真的对他凶了，怒眼圆睁了一下。 郭守义笑了笑，开始和李思危布置正事。 做为酒店新的中餐厅，王后餐厅的规模比现在运营的中餐厅要大将近一倍，装修已完成，各种设备也基本购置齐全到，拟增加的人员杨成林已全部招聘到位，今天一早就正常上班了。 郭总要是不提这事，李思危还差点忘了今天是新员工正式上岗的第一天。 正式运营后，7点到9点，餐厅要负责酒店每日的早点，这个早点是酒店附带的服务，酒店对住客是免费的，但会按每位25元的价格给王后餐厅结帐，要求参照目前酒店中餐厅的标准并做适当提高。 开业后，酒店客房部和总办有权为酒店的顾客发放8到9折的用餐卡，更大的折扣要由郭总亲批，但原则上不低于7折。 王后餐厅也可以根据需要，为用餐的非酒店顾客发放酒店住房的5到8折的打折卡，但不包括团体客户。 酒店的西餐厅、咖啡厅、酒吧、KTV、健身房……等，郭守义已经开始准备往和国王楼连接的东西附楼上集中，这些场所都有和王后餐厅进行联动式打折的活动。 郭守义要说的内容很多，李思危没听完就打断了：“郭叔您不用一个一个给我讲，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我全听您的。” 郭守义笑了：“那好吧，你一会儿出去和王秘书签几个文件，主要是中餐服务的委托书和责任保证书，关系归关系，但最终还是要靠制度和合约来约束彼此。” 不愧是父亲的朋友，说话腔调一个样，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那是因为他们事有所成，对于刚起步创业的自己来说，过于严苟的制度反而会约束发展。 “你现在居安集团名号也竖起来了，财务制度更重要，可不可以和我说一下你现在的财务管理和人员配备情况吗？”郭守义又问。 李思危把目前的情况和郭守义介绍了一下后，马上受到了郭守义的批评，必须建立相对完善的财务制度，可以简单，但主要的程序和操作规程一定要走到位。 “我不想参与你其他经营方面的事，但这件事希望你一定要听，非常重要，否则后患无穷。”郭守义拍着李思危的手说。 李思危其实也懂这个道理，当初没在集团设财务是因为业务没有全面开展，正常运营的只有矿山机械厂，而且出纳会计都有，也有完善的财务制度和上报制度。 “郭叔手上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或者酒店的财务一定有不少认识的同行帮着推荐一下？”李思危觉得从网上或去人才市场招聘有点费事，不如让郭叔帮忙找人来得痛快，相对也放心。 郭守义一口应承下来。 从郭守义屋里出来，王晓周还是那样爱搭不理的：“文件都在茶几上，你看一遍签了字放那儿就行了，郭总已经签过了。” 李思危一看，真周到，笔也放在那一沓文件旁边了。 秘书的办公桌虽然也不小，但和老板的桌子对面通常会放把椅子，秘书没有。 李思危拿起茶几上的文件，从墙边立着的两把椅子中拉了一个坐到王晓周的对面。 “你干什么？” “坐对面好交流啊，万一我有什么不懂的呢？”李思危立刻就指着责任书问：“比如说这个甲方和乙方，为什么我是乙方？我想当甲方。” “你别胡闹行不行？没脸！”王晓周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好，那我就挨项问你，你有解释的义务吧？”越不理我越来劲儿，李思危果真就逐条逐句地问了起来，王晓周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可提的问题多了去了，不停地问。 终于，淑女还是没熬过无赖。 “求你了行不？你非要逼着我把郭总请出来吗？” “那你给我笑一下，明明是一美人，偏要装得冷冰冰干什么？”李思危把脸还往前凑了凑。 王晓周身子往后躲了躲，冲着李思危来了个闪现般的假笑：“嘿嘿，行了吧？” “虽然有点假，但有个态度就行，王后餐厅一开业，咱们也算同事了，上小学时老师就和我们讲要爱护集体、团结同学，不能忘了啊。”李思危这才拿起文件假装看起来，没看几分就把目光移到王晓周脸上了。 嗯，这要是综合打分的话可能比自己的助理还要高上那么一两分，皮肤更白一些，眼睛也大，嘴也不小。 王晓周早发现李思危在盯着自己看，没办法看就看吧，索性假装不知道，尽量不给他找新话题。 “你是不是油性皮肤？”李思危突然说，王晓周不由地抬起了头。 “鼻子两边全是渗出来的油啊。”李思危这么一说，王晓周忙拉开抽屉一边找镜子，一边用另一只手从桌上的抽纸盒中拿纸。 李思危把签好的责任书往桌上一推，起身就往外走。 王晓周对着镜子一看，哪儿有油，又上了李思危的当。 这时李思危已经走到了门口：“看来真是油性皮肤啊，哈哈哈！” “你就是个……无赖！”王晓周在后面喊道。 一出门就接到了杨成林的电话，今天王后餐厅职工第一天上班，顺便粤厨试菜，全等他回来呢。 父亲走的前一天，装修就全部交工了，到今天也不过四五天时间，杨成林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需几天试菜和运作程序调整就可以进入试营业了。 李思危把林含欣叫上，从三楼走步梯往一楼走，走到最后一段楼梯时，看见服务员们正排成两行接受训话。 一个像空姐一样盘扎着头发的女性正在给服务员们讲礼宾用语，一看就知是杨成林聘来的前厅经理。 这位前厅经理一见李思危和林含欣从楼上走下，忙转过身做了个小手势，全体服务员立刻来了个小弯腰：“李总好！” 哎呀嗬？不错呀，李思危突然间找到了国家元首下飞机被迎接的感觉了，只差自己举起一只手向大家微笑着招一招就齐了。 023 敢在自己面前装 真是景有所触难自禁啊，李思危不自觉地举起了一只手，边向下挥着，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林含欣也像模像样地挎起了自己的胳膊，这感觉，想不装都不行啊。 前厅经理向前一步，鞠了个躬：“李总您好，我是居安集团王后餐厅的大堂经理吴新美。”她又转过头对服务员们说：“咱们请李总给大家训话！” 热烈而稀稀拉拉的掌声。 李思危微笑着站在队列前面，双手向大家示意：“同志们好！” “李——总——好！” 哎玛，怎么把同志们这个词儿还冒出来了，此情此景不由自主啊，如果自己接着说同志们辛苦了，他们是不是就要答为人民服务了？ 不行不行，这样就太装了，李思危及时刹了车，从陶醉中醒来：“欢迎大家来到王后餐厅，我很高兴我们能成为荣辱与共的战友，我就不打扰你们的正常工作了，请继续。”李思危侧过身对吴新美点了点头，这个大堂经理长相一般，最多打60分。 在一片掌声中，李思危和林含欣走到大厅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坐下，一个男服务生跑了过来：“李总，您二位喝点什么？” “你们杨经理呢？” “在楼上陪客人呢。”服务生答。 还没开业就有客人了？这势头不错嘛，李思危向服务生要了两杯茶，告诉他不急，等杨经理陪完客人再来见他。 “嗯，不错，好茶，咱们餐厅就得这个标准。”李思危品了口茶说道，他哪里懂茶，只要喝出点茶香他认为就是好茶了，很多饭店的茶要不然没味，要不然就是一股子苦味，一点香气也没有。 林含欣品了一下也说不错，李思危放心了。 杨成林很快就跑下来了，原来他在楼上陪的是一个熟人，这人还不让杨成林告诉李思危他是谁，自称是李思危的财神，要给李思危一个惊喜。 熟人？财神？惊喜？这乍乍乎乎的套路不用问也知道是八大王中的一员。 那就上去见见是谁敢冒充自己的财神，李思危上了二楼雅间一看，差点把鼻子气歪了，果然不出所料，自己王炸社八大王之一，崔亮！ “装什么装，坐到这儿和个大爷似的，下楼来！” “试菜不是要在雅间里吗？”崔亮问。 当然不在雅间，安排在一楼大厅还可以检验一下前厅的服务程序。 崔亮毕业后跟着舅舅在春来市场批发海鲜，生意还不错，三个月前李思危想调他过来帮忙，他正忙着准备自立门户就没来，几天前他终于把自己的摊子立起来了。 不光是海鲜，包括所有水产品及相关制品和部份冷冻食品，连鸡腿、鸡胸这类的产品都经营。 “你刚开张就经营这么多品种？比你舅舅的产品可多了好几倍，玩得转吗？”李思危虽然不懂这一行，但他知道一口吞得多了容易噎死这个道理。 “不这么干不行啊，危哥你这买卖刚开张，兄弟要是不帮你一把谁帮你？”崔亮的话着实让李思危吓了一跳，原来他这买卖是给我开的！ 既然他这么说，李思危就顺着他往下说，既然你要帮，那咱们就一个月一结帐，也算是变相从资金上支持了。 “别呀危哥，这么大餐厅你一个月一结帐我不得压死啊？”崔亮叫了起来。 李思危才不管他叫不叫，直接告诉杨成林，所有供货商全部一个月一结帐，把个崔亮急得抓耳挠腮的。 “你不是我的财神吗？接着吹。”李思危心想，明明自己才是他的财神，这小子又要便宜又想卖乖。 “危哥，你是我的财神，你是财神。”崔亮马上改了口。 “行了，一星期一结帐。”李思危这个条件算是照顾他了，通常饭店和肉菜蛋类的供货商都是半月结或按月结。 第一次试菜只有内部人员参与，李思危、林含欣、杨成林和崔亮，由于人员太少，又把大堂经理吴新美和主楼现有中餐厅的几个后厨请了过来，还有一位就是杨成林从他原来所在酒店的西餐厅里挖过来的一个后厨总管——胡大江。 这个名字李思危一下就记住了，胡大江，胡辣汤。 胡大江将担任王后餐厅的后厨总管，这个职位是个洋玩意，最早是一些西餐的快餐厅中设置的，传统的中餐厅是没有这个职位的，是杨成林的新发明，目的就是加强厨房和后勤的管理，减少浪费。 这样一桌子凑了十多人，试完第一顿后大家的感觉都不错，色香味至少从外行的感觉是达标了。 李思危和崔亮有几个月没见了，聊了一下午后，李思危嘱咐崔亮，价格方面不用优惠，走市场的批发价就可以，但质量上不得有一丝瑕疵，否则兄弟没得做。 “危哥你放心，不是活的我都不给你送，要是哪一天你发现我送的海鲜里面有不活的，你把我活吃了！”崔亮拍着胸脯保证。 这件事李思危还是满意放心的，价格上自己不会和兄弟掐斤算两的，照顾了他的生意，质量上自己的兄弟肯定不会含糊，这也算两全齐美了。 今天是8月3日，距离8月8日正式试营业还有几天，李思危打算趁这几天把自己王炸社的成员召齐聚一次，有多半年没有聚了，日期定在8月5日。 正好让他们也做一次试菜员。 汪可瑜不在了，只有7个人了，事实上，如果汪可瑜在的话，李思危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给万琳琳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刘炳元也顺便拉回来。 8月5日这天，其他的人都到齐了，只有一个人没来——卓越。 卓越当初在王炸社的时候，除了两位女成员外，可算得上是仅次于李思危的2号人物了，家境虽然和李思危没法比，但其父亲也是多年的生意人，上不了千万富翁这一档，大几百万的身家还是有的。 卓越从一毕业起就跟着父亲做生意，李思危已经有快一年没见到他了，上次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他正从东北往回贩貂皮，他遵循了他父亲的三不卖原则：除了毒品、军火和人以外，啥有利卖啥。 孙家洋告诉李思危，卓越现在玩儿大了，在内蒙和陕北一带搞煤矿。 对于李思危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终于有一个能帮上自己的朋友了，他搞矿没有自己的机械怎么能行呢。 虽然卓越本人没来，却派了个女秘书来，还给李思危送来一万块钱，说是送给危哥的开业红包，出手够大方的。 这个女秘书论形象和林含欣差了好几个山头，满嘴我们卓总长、卓总短不说，完全说一嘴台湾腔的国语。 世界变化快啊，这小子敢在自己面前装逼了。 024 紧锣密鼓备开业 卓越的秘书还算懂规矩，把礼送到替她的卓总道了一顿歉后就离开了。林含欣一再给李思危暗示想把刘炳元调回来，认为把他放在矿山机械厂做个工人没什么用，如果一定要把他放在那儿的话，就让他在哪里做个副厂长或其它重要岗位，还可以对机械厂的生产和经营进行监督。 李思危没同意，自己接手才几个月就安插人进厂这不是摆明了对吕建白不信任吗？这个事情可为，但要过一段时间，不能给吕建白造成负面情绪。 李思危打算趁这次聚会看看刘炳元的表现，想改掉吹牛这个毛病那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只要他这次能憋住几小时不吹，说明他的认识还算深刻，自己就把他调回来慢慢调教。 刚开始的时候刘炳元表现还是不错的，坚决不喝酒，李思危放了话说同学聚会可以喝点，他才喝了点啤酒。 第一道菜上来，杨成林对大家说此次请大家来一是聚一聚，二是来帮忙试试菜提些意见和建议。 “小白鼠知道吧，咱们今天就是小白鼠，能吃海鲜大餐的小白鼠谁不愿意当啊，不能白吃啊，必须提意见！”几杯啤酒下肚刘炳元的话又多了起来。 八大王里最爱吹的就是刘炳元和崔亮了，他俩还总能吹到一起去，今天他俩也挨着坐在一起。 当崔亮问及刘炳元是不是替危哥到琅州管理企业时，刘炳元居然回答他是下去挂职锻炼的。 听了这句话，李思危决定让他继续锻炼吧，啥时候炼好了再回来，真把自己当国家干部了，居然能想起挂职这个词来，怎么不说是去镀金呢？ “今天我就不留下陪你了，明天一早我和几个朋友约好出去玩儿呢。”万琳琳也不避讳同学们，在桌上就怎么说。 汪可瑜的宝马到了她手上利用率得到了成倍的提高。 孙家洋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告诉李思危用他的25万添置和更新了一些设备，虽说业务量还不算大，但势头还不错，一直在提升。 在李思危眼中，八大王中和崔亮刘炳元反差最大的就是孙家洋和杨成林二人了，做事踏实稳当，不张扬。 “钱我怕是明年才能还上你了危哥。” “还什么，别总惦记着这事，我做慈善还一年几十万呢，你把你的业务做好兄弟们脸上也有光，那点钱你要是挣了钱就给我，赔了呢就当我和你合伙做生意亏了。” 李思危一席话给孙家洋想对他说又有点难为情的话找了个顺竿上的机会，以李思危乐善好喷的性格扔个百八十万的没动静钱是早晚的事，对于严重缺资金创业的自己来说想想都心疼。 “那我就当危哥投资入股了，你出钱我出力，咱哥俩对半分，我每月给你报财务，要不就干脆派个会计到我那儿。”孙家洋把自己的新名片递给了李思危，就是他给李思危设计的那个模板：居安集团大洋平面广告设计服务部。 “怎么不直接叫大洋广告公司呢？弄个破服务部一看就是个小作坊。”李思危认为服务部这个名称应该是公司下属的一个部门，直接挂在集团下面有点怪。 孙家洋的看法是自己的业务还没到那一步，要慢慢来，得先有几个漂亮的方案在手，在增加些设备和人员，试着投几个标看看。 “说吧，要多少资金，咱直接注册公司，不搞这破服务部，开个夏利出去谈生意能谈得过开劳斯莱斯的吗？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孙家洋计划了一下，如果发展顺利的话，在设备上就需要增加100多万投资，规模扩大后办公和经营场所也得换。 “行了，我给你打200万过去。”李思危当时就表态了。 孙家洋其实现在是用不着这么多钱的，担心自己正到用钱时李思危万一手头上一时没那么多现金就耽误事了，所以想先占着。 “我实话实说，是有点那个吧，但我绝对把钱全用到钢刃上。”孙家洋连自己的小九九都老实交待了。 “你还真能算计，告诉你吧，除了兄弟谁想从我这儿拿钱门儿都没有，要是兄弟骗了我的钱我认栽，怪我交友不慎，这200万你拿去，你说明天咱们不是兄弟了，你把钱吞了我认，绝不找你麻烦。” 孙家洋知道李思危说的不是假话，这符合他自己一向的行事作风，受李思危思想的影响，他改变了自己的决定，准备将自己那个小服务部换个宽敞一点的地方，先把大洋公司的大旗扯起来，也许就像李思危说那样，牌子大了业务就来了呢？ 这样，同学朋友们知道李思危给自己的投资是用在正经地方上了，而不是不吃先占，更重要的，自己的大洋公司就是居安旗下公司。 “最近见安乔没？”李思危问孙家洋，自从上次打过电话自己胡说了个15000套工服就再没了消息，自己也不好主动给她打电话。 “最近没去过我那儿，不过听我的员工说在马路上见她骑过三轮车，你不是真惦记上她了吧？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要不然我没法向琳琳交代。”孙家洋说话还是不太招人喜欢。 “想哪去了？就是问问。”李思危真的只是问问，他和万琳琳的关系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不能胡思乱想了。 开业前的最后一次试菜，是请酒店方的人来参与，说是试菜不如说是提前把开业饭请了。 来到郭守义的办公室外，王晓周对他的脸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难看。 “王秘怎么又不高兴？我餐厅开业请你去啊。” “没空，再说你请我干什么，咱们熟吗？”确实如此，但凡开业，被请到的嘉宾通常都要随个红包的，把不熟人也请去纯粹就是为了钱了。 通常都是接了贴子后表示尽量去，说明就不去了，说一定去的也有相当一部份不去的。 可没人像王晓周这样直白，连贴子都明确表示不想接的。 “不熟也得请啊，我的礼得走到啊。”李思危又邪笑了起来。 “省一份请贴钱吧，我最后和你说一声，没空，不去！” “请帖一定送到，放心吧。”李思危才不管王晓周对他什么表情，丢下话就敲门进了郭总的办公室。 以邀请试菜代替开业，这样可以省了大家的随礼红包，李思危这个主意得到了郭守义的赞成。 请客的范围郭守义也帮李思危确定了，酒店中高层管理人员以及和中餐厅业务高度相关的人员。 “名单我给你提供，人得你派人下请贴最为合适。”郭守义说。 李思危明白，如果是郭守义让总办通知的话，这就成了一次酒店的活动，自己下贴请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有了王后中餐厅的人情在里面。 025 正式开业 李思危一看郭守义的名单上面居然没有王晓周。 总经理的秘书居然不在列，郭叔和自己不一样，人家是又有助理又有秘书，助理的名字赫然在列，看来这助理和秘书还是有些区别的。 “我可以加人吗？”李思危问。 “当然，你觉得对你生意有用的人或者是关系好的人都可以加，这是你的餐厅开业，我这份名单是想给你省一点钱，压缩过的。” “王晓周，上次签责任书的时候我和她开玩笑惹她不高兴了。” 郭守义立刻就笑着打断了他，让他放心，一定会带着王晓周参加。 郭守义帮找的出纳已经到位，只是会计一时没找到，林含欣给李思危提了个建议，会计可以让酒店的会计兼，李思危和郭守义一提立刻得到了支持，酒店方面是开绿灯的，但要和会计本人商量一下愿不愿意兼和待遇问题。 这郭守义的名单上一共二十多人，李思危和杨成林商量过后增加到36人，三大桌。 一刻也不耽误，立刻打电话让孙家洋帮着设计制作请柬。 8月6日一早，由林含欣带着新来的出纳关半梅将请柬逐一亲手发到被邀人手中。 中午试菜的时候，在郭守义的招呼下，所有人员全部到场，还特意把王晓周带在身旁。 当着郭守义的面，王晓周对李思危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 郭守义做了开场白并告知出于不想让大家破费的原因，李思危以试菜代开业，开业就不另行再请大家了，一定要对酒店新的中餐厅提出中肯的意见。 餐间，趁郭守义挨着桌子和他的部下碰杯时，李思危溜到了郭守义的位子上，给大伙儿敬了酒后，对身边的王晓周悄声说：“一定要提意见啊，我最重视你的意见。” “为什么？”王晓周不解。 “因为你最恨我，肯定会鸡蛋里挑骨头的，柴可夫斯基说过，重视敌人的意见才能打败敌人。”李思危煞有介事地说。 “去你的，柴可夫斯基是个音乐家，还说打仗的话？”王晓周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柴可夫斯基是音乐家，还是个出色的二胡演奏家。”李思危神秘地说。 王晓周笑了：“你真能瞎掰。” “还是笑起来好看，真的。”李思危悄声夸了句就离开了，王晓周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8月8日，在酒店方的通力协作下，琅越大酒店王后中餐厅与酒店原中餐厅实行业务完美转接，正式开业。 酒店原中餐厅除了餐厅经理调任酒店餐饮部外，所有人员全部移岗至王后餐厅，原餐厅的前厅经理苏娅静调整到王后餐厅后，与杨成林聘用的吴新美一起担任餐厅的大堂经理，一个负责早午餐，一个负责晚餐和夜宵时段。 王后餐厅的营业正如预期的一样，刚开张的业务主要来自酒店，业务稳定，不温不火。 半个月之后，各项运营趋于正常，李思危和杨成林商量后出台了一系列主抓社会客源的促销方案，营业额开始逐渐上升。 李思危打电话告知父亲餐厅已经开业的消息，没想到接电话的又是汪可瑜，第一句话就是称呼自己小危危，把情况简单说完后就借口国际长途贵挂了电话，这次甚至连父亲的声音都没听到，实在忍受不了汪可瑜，真没心情和她闲扯。 酒店的会计赵姐答应为居安集团做兼职，一个月三千元的待遇确实比自己从外面聘请有资质的会计师要合算得多，财务人员配齐，林含欣的担子轻了一些，往琅州那俩个厂子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林含欣成了居安集团最忙的人，一个人三辆车，没有李思危的时候她是从不动大奔的，只开那辆旧的奔驰E级，至于那辆白色的帕萨特，已经是她个人财产了，除了上下班自己开一下外是不会给李思危做公用车的。 林含欣每周都要去一次琅州，她不在的时候对李思危的司机也做了安排，居然是从酒店中餐厅过来的苏娅静。 新来的出纳关半梅以及杨成林聘用的大堂经理吴新美不光有驾驶证还有车，但林含欣选中苏娅静的原因是她留意过苏娅静的车，车辆保养和爱护程度符合林含欣的要求。 李思危透过这件事知道，林含欣对自己这辆大奔的爱护程度远超自己，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用苏娅静开过车，自己确实没那么多事非要安排在林含欣去琅州的时候办。 万琳琳开学的前一天在李思危这里住了一晚，几天后给李思危打电话说她要到王后餐厅请老师吃饭，让李思危安排个车去电影学院接一下，最好是大奔小奔一起来。 万琳琳告诉李思危，要请的只有一个老师，是个比较刻板教条的女老师，上学期就是她因为自己缺席辅导课而没有把自己推荐给剧组，这学期一定要和她搞好关系，这个老师父母都是老艺术家，做事正统，软硬不吃，极讲原则，单独请她吃饭肯定不来，所以万琳琳是以请同学吃饭的名义邀请她参加的。 这个万琳琳还学会曲线救国了。 剧组到学校选角居然要老师推荐？李思危搞不懂，应该是由剧组在所有同学中挑选才合理啊？ 万琳琳给李思危解释后才明白，李思危认为那种合理选角方式是正经八百的选角，所选角色通常是女三女四至少能够达到女配的级别，很多情况还会选女主，但老师推荐这种方式大部份是龙套，也有女主或女配的时候，但那种机会相对比较少。 龙套本来在庞大的影视基地群演中很容易找到，回学院找也算是众多从电影学院毕业出去的导演回报母校的一种方式，所以机会不少，有些学生正是通过这个龙套正式步入影视界获得了成功，虽然只是少数人。 “搞了半天费这么大劲儿就是为了一个龙套角色？”李思危不无讥讽地说万琳琳。 “你懂啥？懒得和你说！”万琳琳不高兴了。 李思危也懒得和她说，那就派车吧，林含欣开大奔，让苏娅静开小奔去。 李思危和林含欣来到一楼，正是餐厅午晚餐的空歇时间，苏娅静还没到上班时间，她的上班时间是下午4点半，另一个大堂经理吴新美是两点半下班，现在刚刚三点半多一点，正好两个大堂经理都不在，按照万琳琳五点以前到电影学院的要求，现在差不多就该走了。 “你们杨经理呢？”李思危对值班的服务生说。 “应该是……休息吧？我给您叫去？”服务生说话有点结巴。 “不用了，我去找他。” “那我通知他一下吧。”服务生又说。 李思危和林含欣走到楼梯转弯处时，听见那个服务生压低声音在对讲机里说：“吴经理，李总去找杨经理啦。” 026 替万琳琳装一局 李思危和林含欣对视了一下，这是什么鬼，我找杨成林他通知吴新美？ 餐厅在二楼雅间区过去的小宴会厅后面有四间不大的小办公室，李思危和林含欣刚刚穿过雅间区，就看见吴新美快步从办公区走了出来。 “李总好，林总助好。”吴新美忙向二位问好，神色有些慌张。 “你怎么还没下班，刚才在杨成林办公室吧？”林含欣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 “我，我和杨经理汇报了一下今天的营业情况。”吴新美脸都红了。 “是吗？”林含欣的反问让吴新美更不知所措了，谁都知道皇上好侍候，太监难对付这个道理，餐厅里的人除了杨成林外，都有点怕林含欣。 “你也一起来吧。”林含欣又对吴新美说。 杨成林正在办公室看营业报表，见李思危进来忙招呼坐下。 “开车去接一下万琳琳吧。”李思危直截了当地说。 “现在吗？”杨成林问。 “要不然小吴跟我走一趟？”林含欣对吴新美说，吴新美连连答应。 林含欣和吴新美走后，李思危问杨成林：“你刚才搞什么鬼呢？别和我说在听吴新美汇报工作啊。” 杨成林马上坦白了，他喜欢上吴新美了，不过还在追求阶段，人家还没答应呢。 利用职权可以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找来假工作之名行追求之实，自己身为集团老总都没有这个条件，万琳琳还算听话，只要她不忙基本上可以招之即来，可她口口声声不会和自己结婚，搞得自己一头雾水。 万琳琳一共请了十个同学，一个老师，苏娅静按林含欣的要求给她们安排了二楼档次最高的套间包，饭菜标准当然也是高档次的。 李思危一看菜单，澳龙、贵妃蟹、辽参、黄金鲍、三文鱼应有尽有，不用算也知道这是五千以上的标准。 按万琳琳的安排会把自己介绍给她的老师和同学，李思危和林含欣让厨房随便炒了两个家常菜早早把晚饭吃了，一边聊天一边等待召唤。 说到下午撞到杨成林和吴新美的事，林含欣认为只要他俩确定了关系，吴新美就不适合在餐厅呆了，其实现在也可以把吴新美调出来，哪怕现在还没成事实，对餐厅的经营不会有利的。 “你的意思是直接开了？”李思危问。 “不用开呀，调到总办当个秘书也行，有恋爱关系的人不能在同一部门，弊大于利。” 李思危不这么想，餐厅经营既然交给了杨成林，集团老总直接插手一个小员工的事显得没水准，还是让杨成林自己掌握更合适，再说，吴新美来当自己的秘书形象上就没达到标准，就算和新来的出纳关半梅比她都略处下风。 “真不知你是选美还是用人。”林含欣对李思危这个奇葩的观点也是醉了。 “用选美的标准来进行人才的筛选，是确保公司整体形象的一项有利措施。”李思危晃着脑袋说。 “我真幸运，还能过了您那色迷迷的小眼睛。”林含欣讥讽道。 “当然了，你是二姨太嘛。” “去！” 苏娅静来通知自己，终于被万琳琳召唤了。 和自己装的方式不一样，自己的装是随性多一些，万琳琳的装可是精心安排且代价巨大的。 她想贿赂老师，但这位老师太正直，肯定不会接受，所以她想出一个主意，让李思危给老师同学以集团的名义发餐厅的储值卡，为了让老师接受，不惜便宜了这帮同学。 “储值卡的钱算我欠你的，以后我会还你的。”开饭前万琳琳在卫生间给李思危的电话中说。 万琳琳出手够大方的，一次就让李思危发总额3万多的储值卡，李思危知道等她还这个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就当肉包子打狗了。 如果真是对万琳琳的事业有帮助，李思危当然不在乎这点钱，虽然不太赞同万琳琳的做法，但若她觉得有用，就听她的吧，从万琳琳的过往来看，虽然说话常常腾云驾雾的，但要说办事还没发现有什么不靠谱的事。 李思危一进1号包房，万琳琳马上给大家介绍这是他的老同学、发小，按照万琳琳的安排，李思危给大家一一发了名片。 “集团老总啊，琳琳，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大家纷纷问。 “是朋友，最好的朋友，但不是男朋友。”万琳琳忙否认。 “不会吧？”没人相信。 “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亲密无间是有了，谈恋爱没感觉，再说我哥马上要结婚了，嫂子也是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的朋友。”万琳琳这么一说才把大伙的质疑声消除了。 李思危觉得自己笑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万琳琳啊万琳琳，你是真特么能编啊，怎么没给我编个小孩儿出来呢？ 接下来万琳琳给李思危把在座的一一做了介绍，江老师四十多岁，说话也很客气，很文静，不像万琳琳说那么可怕。 剩下的同学们李思危只是走了个过场，压根就没怎么在意，三男七女，个个都长得人五人六的，打扮也比自己上大学时的同学潮得多，说话比当初王炸社的成员还放肆，也许这就是艺术类生的不同之处吧。 李思危坐下才看到，桌子正中央两只澳洲红龙，万琳琳这是打土豪来了，有一餐要两只龙虾的吗？ “我哥和我嫂子可是大好人，每年往贫困山区捐一百多万呢，我们都叫他李大善人。”万琳琳又替李思危吹上了，立刻博得了一片赞声。 李思危这时发现，江老师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不是赞赏，更不是羡慕，好像有所思的样子。 “哥，你这餐厅开业时间不长，促销活动总得让我的同学们参与一下吧？”万琳琳要开始下一步表演了。 同学们一片惊呼，原来万琳琳还没和他们说王后餐厅是她哥的产业呢。 “把你们杨经理叫来。”李思危对服务员说，服务员刚要出门，李思危又说：“算了，叫苏经理过来吧。” “是这样的，王后餐厅是8月8日开业的，到今天还不足一个月，开业期间餐厅搞了大量的促销活动，正值署假，大家都没赶上，其它活动是错过了，但我想给你们这些未来的明星们每人送一张VIP卡，将来有应酬的时候别忘了照顾一下我们的生意。”李思危对大家说。 “打几折的卡啊？”一位漂亮的卷发女生问。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给你们的一定是折扣最大的卡。”李思危哪能不知道呢，故意的。 “哥不会是给我们储值卡吧？”卷发女生又问。 李思危算是长见识了，这么直接地问问题。 江老师使劲地扒拉了一下这位女生，让她闭嘴。 苏娅静来了，李思危问她餐厅最高折扣的卡是什么，她告诉李思危是至尊皇冠卡，七五折。 “你们做促销的时候我记得是发过储值卡的，现在还有吗？”李思危又问。 “没有了，开业一星期就发完了。”苏娅静说完，桌上有人发出了轻轻的叹息声。 027 又见江老师 “噢，那集团每个月不是有招待用卡吗，发完没，是不是要问林助理？”李思危又问，哪里有什么集团招待用卡，全是万琳琳让他编的。 “不用问林总助，这个我知道，本月还有9张没发出的卡。”苏娅静答道。 李思危装模作样地数了下人数，不算万琳琳11人，差两张。 “都拿来，另拿两张，算在集团招待帐上，下个月让林总助和你们一起消帐。”李思危接着按照万琳琳的套路往下编，苏娅静得了令便往出走。 “小苏你等一下，1位老师10位学生。”李思危又说。 “我明白，李总。”苏娅静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李思危这才向大家说明白，集团总部每个月都要给关系比较密切的客户发30张储值卡，一为增进感情交流，二为带动餐厅消费，也算是集团日常招待费用的一部份。 “每张卡有3000元的消费额，大家别嫌少就好。”李思危正式亮牌。 “这可不行，李总，我们又不是您的业务客户。”江老师马上就提出反对了。 “怎么不是呢？至少是我们王后餐厅的用户啊，以后家里来个人招待一下到我们这里不是就照顾了我们的业务吗？我们的档次和服务至少还不算差吧？”李思危顺便举起了酒杯。 “是啊，我们花完钱又不是不充了，江老师您就收下吧，要不然我们也没法儿收了。”众学生七嘴八舌连求带饶的，江老师总算点了头了，万琳琳得意地在桌子下面踢了李思危一脚，她的阴谋得逞了，江老师虽是个很讲原则的人，但至少从今往后同等机会下自己就有了一点优势。 苏娅静带了两个服务员过来，把至尊皇冠卡发给大家，顺便建立了VIP档案，发完以后对李思危低声说：“李总我想请您出来一下。” 李思危出来后，苏娅静对他讲了自己的想法，万琳琳这次请完客回了学校，这些同学肯定要和别的同学讲，一传十，十传百。 按历年的规律来看，每届表演系的学生中，至少也得出一两个大明星，二三线明星更多，借着万琳琳这次宴请的声势，定向为这些未来的明星做特定的优惠活动，把她们未成名前的照片挂在餐厅各个过道和包房内。 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学生，特别是女学生结交的富豪肯定不少，对餐厅业务量的提升就会慢慢显现出来。 背靠酒店的业务可以维持基本费用，最多也是小有盈利，真正想挣钱还要靠酒店外的巨大社会客户群。 “好主意，你想怎么做？”李思危问。 凡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持学生证来第一次用餐，吃一千送一千的皇冠卡，拍照留存再加打一到两折，等他们成了名后想拍个照就难了。 “干脆给电影学院的学生专设一种卡，给个特殊的折扣。”李思危说。 “只限表演系，六五折您看行吗？”苏娅静问。 “六五折陪钱不？”李思危问。 王后餐厅本身就是高端价位定价，就算打六五折也比市面上中低档次的餐馆贵，当然不赔钱。 等李思危和苏娅静回包间把这一优惠活动告知大家时，立刻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万琳琳有点懵，没有这段啊，改剧本了？ 一切表演圆满完成后，万琳琳又向李思危提出要和同学们唱一会儿歌。 “咱们包房里的卡拉OK是新置的，效果不错，你们想玩儿几点玩几点。”李思危说。 “我要去酒店的KTV，那里的环境更有情绪。”万琳琳挽着李思危的胳膊说。 这是不榨到自己一定程度不罢休啊，李思危给酒店娱乐部经理打了电话，把一切开销记在自己帐上，娱乐部还真给面子，包房免费，送一个果盘和一个小吃，其它酒水对折。 “要不然我就干脆连客房部一起给你联系了，我不能让林含欣和苏娅静等到你们半夜再送你们回去吧？”李思危说。 “你说了算。”万琳琳趁没人飞快地亲了李思危一口。 江老师是有家的人不能和她们一起疯，一吃完饭林含欣就开着大奔把她送回去了。 和送给学生们的卡不一样，她的卡是5000元。 通过一晚上的接触，李思危突然对苏娅静刮目相看了，关于今天对电影学院学生的专项优惠，她还请自己面对杨成林时不要说是她的主意，因为越级请示或提建议是一忌。 这一夜，李思危睡得很晚，半夜两点多刚刚睡着就被万琳琳吵醒了。 “你跑回来不怕让同学们知道咱俩不是普通朋友了？” “怕啥，我说我在这儿本来就有住处啊，把你以前住的那个两间套收拾一下，没准儿我还会带几个同学来呢。”万琳琳钻进被窝说。 天哪！不承认自己是她男朋友还这么能作自己！ …… 再次见到万琳琳是二十多天后了，她给他打电话让他不要出门有要紧的事找他，从她哥长哥短的称呼上就知道她旁边一定有人。 中午时，李思危又像个使唤丫头般地被万琳琳叫到了一号包房，路上还想，不会又要两只龙虾吧？ 听苏娅静说上次万琳琳们的同学吃饭本来是安排了一只龙虾的，可同学们都说这个龙虾好吃，万琳琳大发豪气又要了一只才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双龙虾大观。 一进包房，里面坐着三个人，万琳琳、江老师和一个中年男人，三个人占我这么大个包，万琳琳你就作吧。 “江老师您好。”看见江老师了，李思危当然要跨几个大步上前表现出十二分的热情和尊重了。 江老师也满脸带笑地站起来向前两步和李思危握手，并给李思危介绍了这个看上去好多天都没剃过胡子的男人，田老师。 田老师是江老师的爱人，也是搞电影的，像个艺术家，满脸的沧桑。 “菜点了吗？”李思危一看桌上只有三个凉菜就问。 “江老师点过了。”万琳琳说，在老师面前她装得好乖。 李思危要叫服务员进来看看点了什么菜，准备加一两个菜时，江老师拦住了：“李总不用麻烦，今天是我和老田请李总吃顿饭。” 几个意思？怎么还请我吃起饭来了？ 028 苹果四代 万琳琳一说李思危才知道，这二十多天里江老师和田老师两口子用上次那张皇冠卡在王后餐厅请了好几次客，卡上的钱用完后又充了5000元。 “啊呀，那我可要多谢江老师和田老师对我们王后餐厅的支持啦。”李思危连忙感谢道，今天万琳琳没指示让自己出手，省一个是一个，低调点。 江老师把万琳琳先夸了一通，认为万琳琳是她的学生中最具天赋的三个学生之一，这两天正好又有个新剧《玄天幻影之利剑》要从学校选角，江老师已经将万琳琳直接推荐给导演了。 听这名就知道是个烂片，江老师的直接推荐是不用再选的，就算定了。本来剧组这次在学生中要选十个大小龙套角色，这就算内定了一个。 “这得谢谢江老师对琳琳的关照了，不过我有个建议，她要是条件达不到咱们可不能推她，她还是个学生，对她的成长不好。”李思危说完就有点心虚，这话说得好假，好装逼。 “只是个没台词的小角色，一共两个镜头，琳琳天份好，戏路宽，如果有个好导演带一下做女配甚至女主都没问题。”江老师夸道，李思危又想起了那个出租车司机和父亲对万琳琳的评价，看来真有成婉的条件。 “哥你可得帮我啊，我和嫂子说了，她说让你全力帮我。”万琳琳摇着李思危的胳膊撒娇道，李思危恨不得踹她一脚，不光编出个嫂子来，还拿这个虚构人物来压自己。 表面上还得笑着，用手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哥哪能不支持呢？ 江老师还夸了李思危和那个不存在的嫂子，这种无血缘关系的兄嫂对万琳琳这么好，这世上已经很难得一见了。 李思危心想，你哪里知道，这个万琳琳更是难得一见的货色。 “江老师你说嘛。”万琳琳又缠开江老师了。 另一个剧组《你侬我侬蜜意浓》也在选角，其中有一个角色很适合万琳琳演，更重要的是有台词，和女主也有对话，五六个镜头，条件是带资进组，五十万。 听这剧名又一部烂片，五十万买几句台词念？ “我一向是不支持这种方式的，可现在的环境就是这样，没办法。”从江老师的笑容中看出了无奈，一旁的田老师更是叹了声气。 “哥，我嫂子都答应了，再说这是投资不是捐钱，要是片子火了你还能挣钱呢。”万琳琳又来磨李思危了。 “别跟我再提你嫂子，要不然你就找她去！”李思危指着万琳琳说。 万琳琳这才噘着嘴从李思危的肩膀上移开。 “那江老师介绍那个角色你不演了？” “老土，电视剧是按镜头拍的，不是按剧情顺序拍的懂不懂，我的戏半天就全拍完了啊，所以档期上没冲突。”万琳琳说。 哎玛，一个跑龙套的还玩儿上档期了，真是把芝麻当西瓜啃了。 话已至此了，不投不行了，五十万，说不心疼是假的，李思危更担心的是这钱出去就打了水漂，赔光没关系，只要能帮万琳琳长点人气也行，就怕啥也没捞着。 这个话题一过，万琳琳说：“田老师有个事儿想请你帮一下忙，别害怕，没让你投钱，老扣儿。” “田老师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李思危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骂万琳琳，等你下次来这儿住的时候，非把你屁股给你打青了。 原来田老师一直在拍一部反映偏远地区和山区贫困孩子上学难的纪录片《点亮希望的星星》，想通过此片将贫困地区的真实情况展现在人们眼前，推动社会各界人士出力相助以改善贫困地区的教育现状。 上次见面时听到李思危一直在做这方面的慈善，江老师回去就告诉了田老师，这次是特意来拜访，想让李思危介绍一下，去他所扶助的地区拍一组镜头。 这是需要当地有关部门配合和支持的，主要是向导和沟通方面。 “田老师，您这才是更大的慈善啊，有什么困难您尽管说，要不要我陪您去一趟？” 田老师大喜过望，胡子都开始颤上了，什么话也没说，双手伸过来紧紧握住李思危的手不住地晃，艺术家也太容易动情了吧？ “我也去！”万琳琳兴奋地叫道。 “怎么哪都有你呢，请问您的档期允许吗？”李思危的话引得大家笑起来，江老师当场表态，这个假她准了。 “咱们什么时候行动？我让秘书订机票。” 田老师坚决不肯，摄制组十几个人，还有好多器材，要开车去，他们有三部车，两部中型面包车，一部越野车，都是热心人士捐借的。 吃完饭李思危邀请二位老师上自己的办公室坐一会儿，林含欣两送两接江老师也算熟了。 这几天公司的安排除了林含欣要例行下一趟琅州外只有一件事，就是搞煤矿的王炸社成员卓越要回来和李思危见一面。 “卓总不是外人，万一咱们没回来就让他等几天。”李思危说。 “有琳琳陪你，我就不用去了吧？”林含欣可能是出于一下全走了家里没人照应的想法。 “她？她还能打成个人数算？她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李思危话音一落就遭到万琳琳一顿猛捶。 李思危要给田老师订机票，可田老师坚持要和摄制组一起走，最后约好摄制组先出发，三天后李思危带着万琳琳和林含欣坐飞机走，在五阳市集合。 “田老师，我提个要求您这次可千万不能再拒绝了，这次去兰圩县一路上的吃住费用您一定得让我来承担，我出面的话，到了兰圩那边肯定会安排咱们住宿，但我想咱们还是自己出吧，人家的钱都是掰着半儿花的，让他们派几个人配合就行了，不要让人家破费。” “好，那我替组里全体人员谢谢李总了。”田老师居然一下都没推让就接受了，看来这剧组是真缺钱啊。 “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万琳琳从包里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磨砂质地的精致白色纸盒来。 美国苹果，这个商标李思危认得，万琳琳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是一部手机。 现在不是流行手机越小越好吗？这个手机比自己的还大。 “呀，琳琳，你从哪儿买的？“从林含欣近乎尖叫的声音来判断，这个手机不是普通货色。 “没开学的时候就订上货了，从网上订的，店就在京都，一有货到的消息我也没等他们发货，直接跑到他们店里拿的，还排队取货呢。”万琳琳说。 “不就一部手机嘛，至于吗？”李思危搞不懂万琳琳是怎么想的。 “李总你这思想可是跟不上了，这是苹果公司的最新产品，苹果四代！”林含欣解释道。 苹果四代？李思危确实没听说过。 029 再赴山区 接下来的几天里，万琳琳像得到了江老师的圣旨般连学校也没去，帮着李思危鼓捣这部苹果4代。 在李思危看来，这部可以上网，可以打游戏的智能手机，对于自己来说用处并不大，相比电脑来说屏幕太小了，他更愿意用电脑，万琳琳直说他老土。 带资进组的事由林含欣陪着万琳琳去剧组报到并签了投资协议，回来后林含欣告诉李思危这个剧组有相当一部份资金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募集的，有个女配角色要500万，万琳琳当时看着名单眼睛都直了，可能数量太大没好意思和李思危提及。 签完协议的当天万琳琳就粘着李思危问，如果这次片子拍得顺利的话，以后有这种机会能不能给自己投个戏份更重的角色。 李思危给她来了一句：“找你嫂子去吧，这事儿我不管。” “我就是我嫂子的化身，我同意了。”万琳琳扑到李思危怀里。 …… 此次去兰圩县没有事先通知兰圩县教育局，李思危和田老师剧组在五阳市会合后，田老师特意让李思危三人和他一起坐那辆唯一的越野车，另外两辆拉着工作人员和设备的中型面包车跟在后面，一路开到兰圩县。 整个县城只有一家稍微有点规模的旅馆，条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最好的双人房间一天才40元，房间内没有卫生间，只有一个老式的小电视，连电热水器都没有，墙边放了两个暖水瓶，每天早上服务员会把两个暖壶打满，如果用完的话就自己去走廊里的水房去打。 安顿好后，李思危给小韦打了个电话，他和韦局长都进山了不在县城，他马上往回赶，让老杨局长先接待他们。 老杨退居二线后在县政府任副调研员，对口教育部门，仍然奔波在教育战线上，他也是昨天才从山里回来，接到消息后，带了教育局的办公室主任来到旅馆。 可能由于当初父亲和兰圩县的交往始于老杨，所以李思危见到老杨感到格外亲切，上次来的最后一天就不叫杨局长了而直接称呼杨叔，而杨叔也改称他思危，称万琳琳为琳琳了。 “哎呀，思危，琳琳，怎么到了才打电话呢？”杨叔一进来就喊上了，万琳琳更会来事儿，直接上去和杨叔拥抱了一下。 介绍过田老师一行人知道来意后，杨叔十分激动，认为把这里的情况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全国人民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由于天色已晚，加上很多人下乡没回来，明天一早根据需要安排人手随摄制组进山。 欢迎宴李思危执意不让老杨办，要自掏腰包。 “行，就依你了，和你父亲一样倔，杨叔今天就吃你一顿。”老杨拍着李思危的肩膀说。 由于摄制组要选最贫困的地方拍，自然就选择了李思危对口扶持的灞沟乡。 第二天一早，灞沟乡的杨乡长和黄书记就来了，教育局方面除了小韦外还派了三个小伙子随行，包括老杨在内，一人一辆摩托车。 车只能开到乡政府，剩下的路要靠摩托和步行、爬山才能到达，到了乡政府后，组里的重装备都得留在车上，乡里更是派了十多个小伙子帮着扛抬装备，也是清一色的摩托车。 兰圩县这段镜头是江老师回家后将碰见李思危的事情告诉田老师后临时决定加进影片而替换掉了原来拟定的一处拍摄地，约十分钟，决定重点拍两个镜头，最后老杨帮着确定了这两个去处，一个就是李思危新捐建的小学，另一个是乡里路最难走的几户人家。 “小学已经建成了？”李思危感到惊奇。 “你的款来了后，乡里立刻就发动村民，不到十天就建起了，现在已经有四个学生上课了。”老杨高兴地说。 老杨又嘱咐李思危，到了那儿碰到学生不许给钱，这里的孩子没见过多少钱，不能让他们从小受到物质化影响。实在想给就留给学校，也不要多，几百块就行。 “杨叔，我们城里的孩子很坏吗？” “哈哈，你是好孩子！”老杨从昨天到今天不知拍了李思危多少次肩膀了。 坏了，不给钱总得给点小礼物吧，什么都没准备。老杨拍了拍身上背的包，山高地险时，李思危才知道教育局和乡里为什么派这么多小伙子随行了，他们扛着一台机器走山路比自己一行十几个人空着手还利索。 新建的学校地势并不险，建在半山缓坡上整理出的一小块平地上，选择这个位置是出于防洪的考虑，两边都有分洪沟。 学校没有围墙，只有三间房子，做办公室的房顶上钉立着一块三四米长的木牌子，上用红油漆写了七个大字：零思维希望小学。 还真按万琳琳起的名来了，李思危在人群中寻找万琳琳，她正和摄制组的一伙人在一起热聊，这次来了兰圩后，这丫头就没和自己说过几次话，听林含欣说，这个摄制组里有几位都算是影视界的名人，都是跟着田老师来义务拍这个纪录片的，万琳琳这是提前拉关系呢。 办公房门前还立着一个约10多公分厚，一米多高的水泥牌子，上面刻写着：吃水不忘挖井人几个大字，下面几行小字有详细的介绍，2010年8月，京都居安集团总裁李思危和京都电影学院表演系女学生万琳琳创办的零思维基金会全资捐助修建…… “琳琳，没看出来，了不起！”摄制组的人们纷纷向万琳琳竖起了大拇指，要万琳琳站在碑前拍个镜头时万琳琳却拒绝了：“拍这个就好了，人就别拍了，要不然让人家说涉嫌炒作，对咱们这部片子也不好。” 万琳琳想的够周到的，自然又是一片赞誉。 院里也有一块木制的黑板，老杨告诉大伙，因为这里比较潮湿，在阳光好的时候会在外面上课。 教室里正在上课，按田老师的要求，先不打扰孩子上课，等下课后再拍老师和学生，摄制组先把周围环境和办公室拍些镜头。 大约十几分后，孩子们下课了，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穿的鞋还露着脚趾头。 “来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李思危总裁。”老杨对正走过来的一位姑娘说。 很白净的一位小姑娘，很瘦，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 “琳琳！”老杨又把万琳琳叫过来介绍。 “这位就是零思维小学的刘校长。”杨叔介绍道。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个校长不过是个孩子！ 030 点亮希望的星星 这个学校只有一个员工，就是眼前这位刘姑娘，初中毕业刚好赶上这所学校建成就来应聘，身兼校长、各科教师，学校里的杂活都是由学生家长和附近的村民们轮流义务担任的，这么大个校长一个月的工资只有500块钱。 “你好刘校长。”李思危伸过去握手。 “叫我刘老师就好啦。”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 老杨介绍说像小刘老师这样的无编制教师在山区是一个庞大的群体，靠县、乡、村财政多方筹措来艰难维持他们的工资，好在这些年政府加强了这方面的解决力度，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但由于数量过大，想在短时间内全部解决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在学校和孩子们呆了一会儿，拍完景后，李思危给学校留下了三千块钱，摄制组人员也凑了一千多。 回到县里已经天黑，吃完饭后老杨嘱咐早点休息，明早出发去本县最贫困的一个村，灞沟乡东井村。 东井村在灞沟乡的最深处，途中要翻越好几道悬崖，最高的一处有近二十米，是县政府用钢管焊接成、嵌入石中直上直下的爬梯，乡里的小伙子们上去后，把绳子放下来捆在摄制组人员的身上才让他们往上爬，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爬到悬崖后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东井村，只有十多户人家，在悬崖的的左下方有一所小学，规模和李思危捐建的那所差不多，老杨告诉李思危，东井村的孩子们就是每天从这道悬崖的梯子上爬上爬下去那所学校上学的。 没有恐高症的自己刚才爬梯子时腿还哆嗦，虽然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镜头，可不身临其境永远不会有最切实的感受。 “杨叔，你看这东井村是不是需要建个学校呢？”李思危问，如果需要，他准备再捐建一所了。 现在的东井村只有两个适龄孩子上小学，关于学校的布局县里面是有规划的，昨天去那个学校就是拟建计划中的最后一所了，县里下一步的主要工作就是改善道路状况，将一些人数少的村民居住点进行迁移合并。 “不用急，有你施展的地方，明年起你的捐助主要用于现在小学危房的修缮工作，这个量是非常大的。”老杨又拍了拍李思危的肩头。 摄制组的人们一进村就忙了起来，万琳琳也跟着上蹿下跳的连人影也看不到，老杨对李思危说：“来吧，我带你去一户人家，将来肯定是你的捐助对象。” 临到这家人的栅栏前才看见万琳琳在旁边一家人的院里，杨叔把她喊了过来，一起进了这家人的院子。 这家男人叫苗三伢子，家里一儿一女，老伴身体不好，苗三伢子硬是靠一己之力下坡种地，上山采药，加上政府的一些补贴省吃俭用维持了一家的生活，并把女儿送进了县里的中学。 儿子现在只有四岁，将来也会在山下那所小学上学。 女儿非常优秀，去年中考时是全县的第一名，现在在读高中二年级，仍是学校的尖子生，而且她立志要考上京都工商大学，和她将来的捐助者成为校友。 “她这么优势，应该考一个更好的大学才对。”李思危的母校在京都普普通通，他认为她应该选择一所名校。 老杨告诉他，由于这里教学基础、设施和人才的相对落后，每年能考上一本的人少之又少，由于地域的关系，一些大城市的普通大学录取线比一些落后地区的211学校录取线还高，能考上京都工商大只是个愿望，根本就没有把握。 “这家人可以给钱吗？”李思危问杨叔，杨叔点了点头。 苗三伢子迎出来将李思危、万琳琳、林含欣和老杨让进了屋，长年的辛苦劳作已经让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微微有些驼背，家中一贫如洗，老伴儿拖着带病的身体给众人倒水，还拿出几颗鸡蛋招待大家。 当苗三伢子知道李思危就是这些年一直捐助灞沟乡大学生的老板时，说出了一段让李思危吃惊的话。 女儿一定能考上大学，当她毕业后一定会去找李思危报恩，要为李思危工作但不要任何报酬。 “好，让她毕业了一定去找我，我一定会安排在我公司工作，不过报酬我一定会给的，而且不会少给。”李思危说的是心里话，就像苗三伢子说的也是心里话一样。 “这是我和李总的一点心意，带阿姨去省里的医院检查一下，好好把病看看，现在不是有新农合了吗，去省里看病也花不了多少钱的。”万琳琳拿出一沓钱硬往苗三伢子手里塞，苗三伢子死活不要，还是老杨出面相劝才收下。 李思危看着万琳琳的大方样子，真把自己当慈善家了，她来的时候身上就没带几个钱，不用问也是从林含欣那儿拿的，拿我的钱挂她的名。 回来的路上李思危悄悄问林含欣：“几千？” “五千。”林含欣看着李思危笑。 回到县城已经很晚，明天就要返回了，县长带着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亲自为李思危和摄制组送行。 看着万琳琳活跃的样子，怎么感觉这次山区行她才是收获最大的呢？ 总算和万琳琳有了说话的机会，是因为她脚上起了血泡，林含欣要给她挑，她执意让李思危来。 “你说说你，到山区还涂这么红的脚指甲，不怕人把你当怪物看啊？”李思危边挑血泡边说。 “我又没脱下让人看。”万琳琳疼得直咧嘴。 老杨得知万琳琳起血泡后拿了种本地中医配的药来，敷一晚上明天就可完好。 “你好好支持我，等我成了明星，第一件事就是把东井村的悬崖爬梯废了，挖个洞通到上面，让孩子们以后走台阶回去。”万琳琳煞有介事地说。 “你知道修一个隧道要多少钱吗？” “你知道现在一线明星拍一部戏能挣多少钱吗？”万琳琳反问李思危。 在兰圩的三个晚上，万琳琳和林含欣住一屋，李思危一直和田老师住一屋，每天都要交流到很晚，让李思危觉得田老师这部影片一旦播出，其影响和贡献要比自己个人为山区做这点事有意义得多，可这部片子因为资金问题到兰圩县拍完为止，仅仅完成了六成。 按田老师的计划，一共选定六到八个地区为拍摄地，除了兰圩县是临时增加的外，其它地方他们都是去过实地后选择的。 “说实话，当时增加兰圩县主要是因为有你的因素，我们剧组讨论过，认为你如果随行的话，至少吃住等问题不会占用我们有限的资金，小人做法，你别笑话我。”田老师很难为情地说出了实话。 “我怎么会笑话您呢，您是一个值得任何人尊敬的人，让我学到了很多，也看到了一个艺术家对社会的担当。” “不过这次兰圩行真是一举两得，题材非常好，又没消耗资金。”田老师露出了笑容，很像电影上的坏蛋得了手之后的那种笑，看来真不能以形象来看人品啊。 李思危了解后得知，田老师这个纪录片的预算是四百万，可东拼西凑总是拍一段歇一阵的，全靠到处拉赞助，可商人们是不愿赞助这种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作品的。 到目前为止，最靠谱的还是政府，有关部门出面给他投了100万，是目前最大的一笔投资。 “那您现在到位了多少，还有多少缺口呢？”李思危问。 “一半多一点吧，也基本花完了。”田老师说。 “还差200万？” “恩。”田老师拿出一支烟准备点上。 “这200万我出。”李思危话音没落，田老师的烟掉地上了。 031 煤矿贩子 田老师连掉地的烟也没捡，直接跑出了屋门，不一会儿，摄制组的全体人员就被他叫进来一起向李思危道谢了。 “这个片子拍拍停停两年多了，您的资金一到位半年之内把后期也能做完。”那位姓张的摄影师说，听琳琳说这个张老师在圈内很有名，是得过金鸡的主。 “怎么这么吵啊？你们热闹啥呢？”万琳琳拐着脚也进来了。 李思危一看才想起来，这得挂上她的名啊，一切条件给你创造好，当不当得了明星可就看你自己了。 “正好琳琳来了，昨天咱们不是商量好说如果剧组资金有缺口的话咱们就出手帮一把吗？200万，我已经替你做主答应田老师了，你没意见吧？”李思危对后面的万琳琳说。 人群立刻分开一个口子，让万琳琳进到里面来。 “我怎么会不同意呢，昨天还是我提起的这个事儿，你忘了？”万琳琳张嘴就来。 哎玛，这反应也太快了吧？李思危一时愣住了。 “这笔钱投完，咱们基金会今年的资金就见底儿了，正好休息一段时间，你好好挣钱，我多争取几个龙套锻炼自己。”万琳琳这话李思危听着是前面谎言的补充，可接下来他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了。 万琳琳这是一语双关，后面那句话是说给摄制组的人听的。 “龙套还用争取吗？只要你愿意演，龙套要多少有多少，我和马老师拿这张脸一年给你换一二十个龙套还是换得来的。”这位姓张的摄影师拍着胸脯说。 被称马老师的是本片的制片，也是圈子里有些地位的人物，张老师一说完，他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大家都知道这是要表态了。 “大家知道在零思维小学看到琳琳的名字时我是什么感受吗？”他停下来看着大家。 大家不吭声，都等着他的下话，李思危心想，这是要吟诗一首的节奏吗？ “是震撼！”马老师突然大喊一声，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头举了起来。 妈呀，艺术家的情绪说来就来啊，场面马上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李思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物欲横流的当下，这样一个女学生就像一股清澈的甘泉、一片翠绿的睡莲，让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年轻一代的未来……”话没说完居然转身穿过人群出去了！ 李思危感觉自己呼吸都静止了，不会是出去哭了吧？ 有人说一个执着的艺术家和精神病只有一纸之隔，有道理，但李思危觉得这样的艺术家反而有其可爱之处，天真、浪漫、单纯。 马老师很快就回来了，不再抒发诗情，说了句正常话，万琳琳最爱听的话。 “我和张老师在这儿保证，在琳琳毕业前至少为她争取一个女配的角色，至于女主嘛，还要看机会，我也会尽力的。” 真是说晴就晴，说阴就阴，马老师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了。 “谢谢马老师，谢谢张老师，谢谢各位老师！”万琳琳笑成一朵花儿了。 突然和自己这个真正拿钱的人没关系了？ 第二天在往五阳市赶的路上，田老师问李思危署名的问题，影片会把此次赞助单位放在开头，第一个位置当然要放此次从政策和资金上都给予了鼎力支持的有关部门，之后就非李思危莫属了。 “除了零思维基金会，我想把你的集团排在第三位。”田老师说。 “可不可以把我们酒店也排上？”想起郭叔对自己的大力支持，何不趁此机会帮着宣传一下郭叔的酒店呢？再说酒店好自己的王后餐厅就好，一石二鸟。 “当然可以啦。”田老师爽快地答道。 马上就拍板了，第一幕是有关部门，第二幕三个单位：零思维慈善基金会，京都琅越大酒店，京都居安集团。 回到京都后，万琳琳就不见了踪影，八大王之一的卓越已经等了李思危两天了。 见面一谈才知道，原来卓越并不是开煤矿的，而是趁煤矿当下不太景气专门收购那些经营不善的小煤矿再转手倒卖的，一个煤矿贩子。 原本计划卖些矿山设备给他的，看来又是靠屁吹火。 不过卓越倒是有个主意，收购的这些小煤矿大多已停产多时，设备也残缺不齐，如果配齐设施，让买主一接手就可以生产的话，煤矿的价格就能多卖些，带出这点设备的钱轻而易举。 但卓越的资金不足，只能买一处卖一处，出手后才能再找合适的矿买入。 “没关系，我先把设备发给你，卖了矿以后你再把款回我好了。”李思危表态说。 卓越很高兴，这设备也不让李思危白垫资，到时一定给李思危多卖出10%的价格来。 晚上，李思危在王后餐厅宴请卓越，杨成林作陪。 “你有渠道和门路，危哥有设备和资金，为啥你们不一起做呢？”杨成林问卓越。 杨成林真懂自己啊，自己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又怕提出来让卓越感觉自己是在沾他的光，就一直没提。 “如果那样当然最好了，有危哥的资金支持一年的业务可就不是翻番儿这么简单了。”卓越看着李思危，眼神里都能看出来他想合作的急切。 “咱们王炸的宗旨是什么？有钱一起赚嘛，你要是觉的你哥我加入后对你我都有好处的话，义不容辞。”李思危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心情说道。 说干就干，当李思危问卓越需要自己拿多少钱时，卓越却不说话了。 这小子出尔反尔，想逗自己玩儿？ 沉默了片刻，卓越终于蹦出一句来：“危哥，500万，方便不？” 李思危笑了，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个数字来，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呢。 老子也不说话，憋你几分钟。 “500万？你小子长行市了，狗眼看人低。”杨成林不爱听了。 既然杨成林开口了，李思危索性直接给卓越个放心：“明天我就让财务给你打过去，500万够吗？” “不能打，不能打。”卓越连说。 “抽什么疯你？反反复复的有个男人样没？”李思危有点火了。 卓越有自己的道理，俗话说好朋友清算账，不能啥也没看到就把钱投进来，他不能要。 “你还挺讲究啊，你是我兄弟，我信你，明白吗？”李思危有点不耐烦了。 “论讲究谁也比不了你危哥，一点没变，还是那么仗义，兄弟我也没变，还是以前的那个卓越。” 好墨迹，这还说自己没变？李思危都懒得和他说话了，太特么费劲了。 “危哥，合伙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你得跟我去趟神木，再决定投不投资。”卓越一字一句地说。 032 马力全开 卓越说的在理，李思危决定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就随他去一趟，征求林含欣的意见时，居然和卓越的说法差不多，不是应该去，而是必须去，而且要把合作的方式，股份占比的细节全部谈清楚。 家里的事就全交待给了林含欣，两天后李思危与卓越踏上了前往内蒙的征程，然后从内蒙南下到陕西省的神木县大柳塔镇。 到了这里李思危才发现，卓越的这个准皮包公司比自己集团总部人还多，有十几个手下。 带着自己转了一个多星期，从神木又转回内蒙，看了多少家小煤矿李思危都记不清了，不过对卓越的业务也算搞清了，他是专门买那些因事故或安全隐患关停的小煤矿，这些矿主大多不准备再投资进行改造或是还有别的矿可运营，放弃掉的。 “这些矿再投资改造整顿后能挣钱吗？”李思危问。 “那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你还记得咱们学校南门对面那家饭馆吧？四年换了七八个老板和招牌，换一个赔一个，可那也没闲着啊，前赴后继。”卓越说的是被称为天坑的一家饭店，无论是开面馆还是卖炒菜或是火锅就没有一个老板挣过钱，一个赔完马上就有另一个人来接手了。 由于资金有限，卓越瞅中的都是规模较小的井工矿，露天矿是不在他业务考虑范围内的。 他手上现在就有一个小矿井，160万入手，目前已经有人出到180万了，但他想卖220万以上才出手，李思危的资金一到，这个矿就算两人合伙后的第一笔业务了。 “我只有300万资金，危哥你出500万的话，咱俩按出资比例分成。”卓越说当时他入手这行的时候，父亲给投了200万，一年多下来挣100万，连这个小矿加上流动资金自己就这300万了。 “比什么例？我哪有时间和你成天呆在这儿？你多出点力，咱哥俩五五分帐。”李思危觉得这趟没白来，这个业务虽然自己不懂，但看样子能做。 半个月后回到京都，林含欣将上个月的集团财务报表给李思危看，王后餐厅盈利2万多，矿山机械厂继续亏损，刚好和餐厅持平，电缆厂又贴进去30多万。 两个多月后，电缆厂终于可以试运营了，李思危和吕建白商量了一下，将矿山机械厂的工人调去100多到电缆厂，不足部份再从社会上招录。 这一招果然好使，当月矿山机械厂就盈利了10多万，可电缆厂却贴得更多了。 “李总不用急，这才刚开始生产，等咱们完全运转起来后，产品找到销路马上就出气顺畅了。”马化祥对李思危说。 果真像老马所说，临近过年的时候，李思危的各项业务都见好转了，就拿最近的一个月来说，王后餐厅由于进入冬季接办了不少婚宴，利润达到了创纪录的4万多，矿山机械厂虽然仍在走下坡路，但也有5万多的利润，而电缆厂终于可以自负盈亏不用往里贴钱了。 更让李思危欣慰的是，卓越和自己的合伙生意从800万资金起步，几个月内就挣了200多万，五五分自己也可拿到100万以上的利润。 “危哥，要不然咱们把钱分了换个别的干干？”卓越开玩笑说。 李思危在过年放假前把吕建白和马化祥以及王炸社成员们请来聚了一次，唯独没有万琳琳，拍戏没时间。 万琳琳从山区回来后就成了忙人，又要忙学业又要到处跑龙套，不可开交，田老师摄制组的张老师和马老师还真没夸口，小角色一个又一个地给万琳琳找。 从9月底到年前，万琳琳只来李思危这儿过了两次夜，第二天走得还匆匆忙忙。 按万琳琳自己的话讲，四个月拍了10部戏，能不忙吗？ 终于等到万琳琳参演的第一部戏播出了，截至到聚会这天前，一共播出了12集，好烂的一部剧，李思危是强忍着痛苦跟着看下来的，前12集居然没看到万琳琳。 实在没耐心了给万琳琳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万琳琳从第16级她才开始出场呢。 聚会这天，大伙儿都很高兴，李思危有个意外的发现，刘炳元和吕建白从始至终就没说过话，这小子下放到矿上机械厂几个月把吕建白也得罪了？ 听林含欣说过，自己虽然让吕建白安排刘炳元到第一线当工人，吕建白确实也是这么执行的，可工人总共没当半个月，吕建白就把刘炳元调到厂部了，还专门给他成立了一个部门——工会，让他当主席，直接给养起来了。 虽说吕建白这么安排还是出于自己的面子，他知道刘炳元是自己的兄弟，但也算很照顾他了，俩个人怎么还不说话呢？ 趁着老马去卫生间的时候，李思危也跟了出去，确认了刘炳元和吕建白确实是有些小矛盾，但具体什么引起的老马也不清楚。 老马和吕建白由于要回琅州安排明天放假的事就先走了，桌上只剩王炸社的六个人和林含欣。 明天放假，刘炳元没有跟着吕建白回去，他想在京都收拾一下自己几个月没住那个出租房再回琅州父母家。 “说，你和吕建白是怎么回事？”李思危问刘炳元。 “大哥你看出来了？没啥蛋事，前两天拌了两句嘴。”刘炳元堆着笑脸说。 “因为啥拌嘴？”刘炳元这个蛋字是改不了了，李思危也不管了，直接问他拌嘴的缘由。 “他非和我嘴硬说英寸比咱们中国的寸长，没文化！”刘炳元提起来又露出了生气的样子。 “我真想抽你，看把你闲得，一英寸就算比一丈还长和你有个蛋关系啊？”李思危也让他带得说出蛋字了。 大家一起笑起来，都夸刘炳元有文化。 卓越给李思危挣了100多万，当然是桌子上最得意的，也是大家拚命夸赞的对象，崔亮为王后餐厅提供了新鲜高质的食材，也自栩是有功之臣，杨成林不表功，只是和大家叙旧聊天，只有孙家洋一人显得有点不自在，他拿了李思危200万，别说拿回利润，钱还没花完呢。 卓越又提出个新想法，自己在内蒙陕西这一带也算是熟人不少了，矿山机械的需求量是可观的，那些大型的国企和集团公司打不进去，但中小煤矿的数量多，销量应该也不小，他想干脆发一些品种过去，租一块空地顺手直销矿山机械。 大家都觉得不错，有实物有现货更好卖这是肯定的，没准儿是矿机厂一个翻身的机会。 李思危和林含欣商量了一下，刘炳元过完年也不用回矿机厂上班了，把他抽回来再跟着林含欣跑跑腿。 “大哥，你终于让我回来啦！”刘炳元立刻兴奋了起来。 李思危没表情地看着他，瞧见他这个样子自己又有点后悔了。 “大哥，我早就想回来，可我现在不能回，你让我再在厂里呆两个月，我一定能给你办成一件大事！”说着，刘炳元还端起杯自己喝了一口。 “大事，你能有什么大事？”李思危才不信呢。 033 一集就死 “你倒是确实有个大事要办，一过完年你就按卓越拉的单子帮助吕建白组织生产，不能耽误了矿上的事。”李思危不信刘炳元能办出什么大事来，帮吕建白做个监工应该没问题。 李思危又嘱咐卓越过年这几天少喝点酒，抓紧把需要的品种名单拉出来，矿机厂现在只剩不到300职工，生产力不及从前了，要提前准备。 餐厅也作了放假安排，留一半人员轮岗，原来的后厨总管胡大江现在让杨成林换了个叫法，行政总厨。杨成林回家三天，由他全权代理餐厅业务。 苏娅静自告奋勇，放弃了轮休的机会过年期间值班，让吴新美回家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该走的都走了，只剩李思危自己了，从未有过的孤独感，长这么大第一次独自过年。 三十晚上，父亲打来了电话，他们那边刚刚吃过早饭，李思危把电缆厂终于投产的事告诉了父亲，还有在煤矿上挣了100多万的事，谈到不死不活的矿机厂时，父亲建议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有合适的买主也可以卖掉。 “2500万，不要低于这个价格。”父亲给出了指导价，李思危把自己准备在矿山设立直销点的想法告诉了父亲，李林很赞同儿子的思路，李思危还没汇报餐厅的经营情况就听见对面传来了汪可瑜的声音：“我和危危说两句。” “爸，咱们再聊吧，我这儿来朋友啦。”李思危赶忙压了电话，他可不想和她啰嗦。 压了电话后，李思危发现自己在不自觉中第一次用了“爸”这个称呼。 有人敲门，李思危起身开门，是苏娅静用一个托盘端着几个冷热菜站在门口。 “我一会儿自己下去吃就行了，怎么还给端上来了，谢谢。”李思危把苏娅静让进屋。 苏娅静把菜摆到桌子上：“定年夜饭的顾客都到齐，已经开始上菜了，我让两个领班盯着，有事让她们通知我。”说着把手中的对讲机放到桌角。 李思危一时没反应过来，几个意思？ “李总一个人过年，我想陪李总说会儿话，会不会打扰了李总的清静啊？”苏娅静笑着站在桌旁。 “不打扰不打扰，求之不得，快请坐。”李思危忙让苏娅静坐下。 两人聊了些闲话后，苏娅静进入了正题，做为一个大堂经理，她无意介入餐厅的管理，但前几天发现后厨有人把几十只没卖掉的死蟹捞出去冻到了冷柜里。 “有问题吗？总不能扔了吧？”李思危问。 “卖不了冻起来没问题，可冻蟹的品质和活蟹终究不一样，冻的时间越长差别越大，会影响咱们餐厅声誉的，如果客人闹起来，我们大堂服务人员解释难度太大。” 李思危看着苏娅静，这个女人够精的，一点责任也不想担，几十只大螃蟹至少1000多块，餐厅经营的活海鲜几十种，扔得起吗？ “李总一定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来告状的，做为大堂服务人员，沟通客户，化解矛盾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苏娅静这么一说李思危有点搞不懂了，那你想说什么？ “我有个想法不知合不合适。”苏娅静说。 “你说，咱们可以探讨。”李思危放下了筷子，他很愿意听听她的意见，上次那个针对电影学院的方案就不错，虽然杨成林认为让利幅度太大，没什么利润，但从那以后，餐厅的年轻顾客明显多了起来，帅哥美女的比例更是暴涨。 苏娅静这次的建议也没让李思危失望，螃蟹不是三天五天就能轻易死掉的，如果计划合理些完全可以避免她所述情况的发生，之前酒店的中餐厅就几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就算有意外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应该及时做出相应的促销措施，只要反应及时，折扣到位，她一定能在第一时间把这些刚死或将死的螃蟹推销给顾客，而这时死蟹的品质和活蟹并无明显差别，又实惠，反而能增加客户的认同度。 不管用什么方法，做为五星级酒店的餐厅，欺骗顾客绝对不能成为经营的一种选项。 李思危对苏娅静的建议大加赞赏，接着又就餐厅的其他方面请教了苏娅静一些问题。 又有人来了，这次可不是敲门进来的，是直接闯进来的。 是万琳琳。 身后还跟了个服务员，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吆，有人陪过年啊，早知道我就不回来啦。”服务员把饺子放下就出去了。 苏娅静刚要解释就被万琳琳打断了：“别解释，越抹越黑，先尝尝我妈包的饺子。”万琳琳不仅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反而看上去挺高兴，不会又是表演吧？ 听万琳琳说才知道，饺子是她妈下午就包好冻到冰箱里的，晚上一吃完饭，万琳琳就带着饺子开车进京了，一到餐厅就让厨师把饺子先煮了。 一见苏娅静要走，万琳琳一把就把她摁下了：“不许走，我有事。” “你要干什么？我和苏经理……”李思危的解释也被万琳琳封堵了：“我的电视剧你俩都看了没，怎么样？” 这什么套路？李思危不知所措地看着万琳琳。 电视剧的第16集是昨天播出的，万琳琳终于出场了，她演一个军阀家的丫环，一出场就端着一盆洗脚水给军阀的六姨太洗脚，刚把六姨太的脚放入水中，一声尖叫后，就被踹倒在地，“你想烫死我啊？” 丫环委屈地爬起来说了声“太太……”这时外面枪声大作，军阀的手下造反了。 接着就是一阵激烈枪战的镜头，造反的都是神枪手，一个没死就把军阀的卫队全部消灭。 又有万琳琳的镜头了，军阀逃进了六姨太的屋子，造反者追了进来，啪啪两枪就把军阀和丫环打死，抢了六姨太跑了。 万琳琳饰演的丫环在中枪的一刹那喊了声“啊！……” 万琳琳一听两人都看过了，非常兴奋：“说说怎么样？说实话，欢迎批评。” 李思危现在可以确定她不是演出来的，她根本就没想打听自己和苏娅静的事，吃醋就更谈不上了，李思危甚至有点感动，看来琳琳对自己还是非常信任的。 李思危懂了，万琳琳这就算在这部剧里有两个镜头，还有两句台词，一句是“太太……”，另一句是“啊！……” “对呀，就是这样的，挺聪明的，看了一遍就懂啦。” 李思危哭笑不得，就这样的角色还抢破头？一出来就死了？ “春晚结束后接着看，还有。”万琳琳说。 没想到这片子烂到这种程度，还玩借尸还魂，又活了？ 李思危猜错了，这部片子万琳琳没活过来，她的戏演完了，她说的是另一部，春晚一结束就开播。 “你这算深夜剧吗？”李思危问。 “去死！这次第1集就有我，不能误了啊。”万琳琳说。 “不是第一集就死吧？”李思危问。 034 花果山 “胡说什么，这是部都市爱情剧，哪有死人，你巴不得我早点死是不？” 李思危嘿嘿笑着。 “说真的，我那两个镜头演得怎么样？”看得出万琳琳还是真想听到别人对她的评判的。 “挺好的，就是有点没看够。”苏娅静很显然的奉承话。 “不错，就是被枪杀那一声啊好像有点小问题。”李思危说。 “什么问题？” “那声啊不像是惨叫声，更像是一声娇叫，很勾人的。”李思危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不理你们了，你俩互相勾吧，本小姐走了，记得春晚完了看我的戏啊。”万琳琳站起身便走到了门口。 “你干什么去？”李思危喊。 “我才不当电灯泡呢，本宫回房安息了。” “安息？你要死啊，那叫安歇！”李思危喊，万琳琳已出了房门。 不光是苏娅静傻了，连李思危也没搞明白万琳琳唱的是哪一出。 半晌，苏娅静才问万琳琳去哪儿了，李思危告诉她一定是去隔壁自己以前住过的那套两居室的套间了。 “她误会咱俩了。”苏娅静笑着说：“我去和她说清楚。” “她怎么一点儿也没生气呢？”苏娅静百思不得其解。 约半个多小时吧，万琳琳回来了，把李思危吓了一跳。 她是光着身子提着衣服跑回来的，进了屋把衣服往躺椅上一扔，像条大泥鳅一样直接钻进了被子。 不对，用泥鳅形容不合适，白花花地就从李思危眼前闪过了。 “万琳琳，你疯了吧，就不怕别人看见吗？”李思危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苏娅静走了，三楼除了咱俩哪还有人？” “那你……”李思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人家已经睡了嘛，你偏要叫苏娅静把我叫过来。” 谁让人去叫你了，是苏娅静怕你误会去找你解释的好不好。 “睡就睡呗，怎么连衣服也不穿呢？”李思危问。 万琳琳说新年新气象，今年起她要裸睡了。 “裸睡？为啥？”李思危觉得万琳琳精神有障碍了，突破这道障碍也许就真成了艺术家了。 “你不知道？Zeta琼斯就是裸睡的，很多好莱坞巨星都是裸睡的，和你说也不懂，记得一会儿看我的戏啊。”万琳琳说完就埋头玩儿她的裸睡了。 这戏还看得不够啊？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万琳琳了。 坚持到春晚结束，李思危终于等到了万琳琳的第二部戏，万琳琳果然是片子一开就出现了，场景也是李思危非常熟悉的，五星级酒店的大堂。 男主来这个酒店找一位在这里入住的朋友，万琳琳演一位接待员，她笑容满面地迎上男主；“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谁知这男主正生气呢，压根儿就没理她，自己奔电梯去了，镜头自然跟着男主进了电梯，万琳琳就没什么事了。 连播四集，再也没看见万琳琳。 李思危突然想起来了，这部戏叫《你侬我侬天地侬》，不会是自己投了50万那部剧吧？记得那部叫《你侬我侬蜜意浓》啊，改名字了吧？ 第二天一问万琳琳，还真是花了自己50万的那部戏。 这部戏共40集，万琳琳有七八个镜头，每个镜头都有台词，都差不多，不是您好就是欢迎光临，要不然就是感谢支持类的话。 50万就买了这么个角色，演员表里都没有，只是在参加演出者名单里看到了万琳琳的名字。 万琳琳穿好衣服，从自己包里拿出2万块钱给李思危：“这是我最近的片酬，过年给了我妈1万，剩下2万，都给你了。” 几个月的时间就挣了3万块，还没耽误上学，李思危开始相信影视圈挣钱容易了，不过他也明白，挣不上钱的还是多数。 他怎么可能要万琳琳的钱，但万琳琳坚持要给他，还说算还钱也好，算上交也好，反正这个钱一定要他收着。 “你……，不会是拿这个钓鱼吧？”李思危满腹狐疑。 “钓什么鱼？在你找到女朋友之前人都是我的，我有什么可钓的。”万琳琳又粘在李思危身上娇声道。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结婚？”李思危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咱俩只能做朋友，做夫妻不合适。” “那……，咱俩现在算什么关系？” “你说了算，情人？朋友？我也不知道，你有了女朋友后我就不会给你做情人了，不能影响你们，但我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 李思危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闻所未闻的论调。 “那……，咱俩是那个搞……什么鞋？”李思危问。 “讨厌，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万琳琳在李思危胸口轻轻地捣了一拳。 “那就……，拥有不正当关系的好朋友？”李思危搂住万琳琳又问，万琳琳娇嗔了一声，没有回答。 不管怎么说，这个孤独的春节有了万琳琳的陪伴让李思危的心情愉悦了很多，他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样子，喜欢听她说些不可思议的怪异言论，尽管自己有时听不懂。 李思危不会做饭，万琳琳也不会，更要命的是俩个人都不喜欢收拾家，如果按老一辈人观点来说的话，万琳琳如果当了媳妇，除了会化妆以外，女人该会的她全不会，要命的是她根本就不想学会。 难道上天注定自己和她不能成为夫妻？李思危没法想像和她结婚以后如果有了孩子这个家会变得多么不可想象。 每当想起这些，李思危不由得就会想起安乔，那个一见面就令自己为之一动的富二代女孩。 每每想到安乔，总又以暗自嘲笑自己而结束，孙家洋说过，人家是有男朋友的。 万琳琳就这么每天不出门陪着李思危，一直陪到过了正月十五。 林含欣是李思危特意让她多休息一段时间再来的，给她把假直接放到了二月二龙抬头之后，可正月十七这天，林含欣就来了。 李思危平时没有万琳琳的时候，家都是林含欣帮着收拾的，李思危一不抽烟二不酗酒，家里还算干净，林含欣虽然身兼助理、生活秘书等多职，但总裁的卧房不在她工作范围内，她帮着收拾算是出于友情吧。 林含欣是正月十六晚上回到京都的，把自己的出租公寓收拾一下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公司。 李思危也起得很早，来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万琳琳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不睡到九十点是绝不起床的。 “不是让你过完二月二再来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李思危一看见林含欣就问。 “我怕公司有事你忙不过来，提醒一下李总，提前回来半个月，三倍工资啊。”林含欣边收拾办公室边说。 “过年了你也不问老总过年好，来了就提钱，你是有多爱钱啊？” “爱钱有错吗？我对得起你给过我的每一分钱。”林含欣总是拿这句话把李思危顶回去。 收拾完办公室，林含欣说：“我看看家里吧，这么长时间不在不知乱成啥样子了。”说着就大步推开门进了客厅。 “哎，等等。”李思危一想，万琳琳还睡着呢，忙从办公椅上起来追了过来，这时林含欣已经穿过客厅走进了卧房。 林含欣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了：“天哪，我这是到了花果山吗？”手中的扫帚也掉到了地上。 035 蛀虫显现 “干什么啊欣姐，大呼小叫的？”林含欣和李思危同岁，比万琳琳大，关系熟了以后万琳琳一直叫她欣姐。 万琳琳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坐了起来，这一坐不要紧，上半身全从被子里露出来了。 林含欣的眼睛里立刻流露出羡慕的眼神：“怪不得李总迷恋你呢，身材真好，又白。” 旁边的李思危好尴尬。 “欣姐说什么呢，有女人这样看女人的吗，色咪咪的？” 万琳琳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胸部，不让她看了。 “林含欣你也有点变态，什么叫迷恋？不知道我俩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吗？”李思危终于蹦出一句来可以缓解自己尴尬境地的话来。 “昨晚做了什么不用我明说吧？活证据在这儿摆着呢。”林含欣说。 “昨晚啥都没干！她过完年多了个裸睡的新爱好，这些天她就没怎么穿过衣服！”李思危一急把实情说出来了。 林含欣盯着李思危：“谁变态，不用再论了吧？” 李思危一屁股坐在小躺床上，无话可说了。 “琳琳你别下床，我收拾完再下。”林含欣边收拾边说：“这要以后结了婚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放心吧，你收拾完她也不带下的。”李思危也把脚收起来，配合林含欣。 …… 林含欣回来意味着公司的春节假季结束，一切都要进入正常运转了。 万琳琳也变得正常一些了，虽然每天还是10点以后才起床，但至少起床以后会先穿几件衣服，然后上网看看星闻星讯和各种八卦，等着楼下送饭上来。 “快看哪，我涨粉啦！”年后第一次打开微博，万琳琳就惊喜地喊道。 李思危过来一看，89粉丝。 原来她就有50多个关注，李思危是知道的，都是朋友和同学，自己就是其中一员，涨了30多个就高兴成这样？ 不得不承认的是，万琳琳确实可以算是正式踏入影视圈了，还没开学就有两个剧组打电话让她试镜了，当然还是龙套。 “这学期我要把基础积累到足够，没台词的龙套我不准备接了，下半年大四课程就不紧了，你别把钱全投资了，留着点助我一臂之力，我要在今明两年内上一个台阶。” 吃完午饭万琳琳就要去学校了，一边化妆一边对李思危说。 “你又不给我当老婆，凭啥？” “人生难得一知己，要珍惜噢。”万琳琳摸了摸李思危的脸。 刚过了二月二，卓越就来和李思危告别，李思危顺便把在京都的各位大王们招到一起聚了一下。 “这菜的标准有点低吧？”李思危问杨成林，简直是把五星级酒店当家常菜馆了，一共两个肉菜，煨牛肉和家炖大骨头，年才刚过完就这么招待兄弟们？ 杨成林有他的道理，刚过完年大家都大酒大肉地吃了一个月了，该吃点素刮刮肠子了。 大伙儿都夸杨成林是危哥的好管家，李思危听着也很得意。 “还有最后一个菜，一会儿别把大家吓着。”大家刚夸完，杨成林就卖起了关子。 “我就不信你能把整条鲨鱼端上来。”孙家洋说。 整条鲨鱼肯定是没有的，最后这道菜是一只澳洲龙虾。 澳洲龙虾在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不稀罕，每天都有人吃，吓人的是这只龙虾的个头，差不多把桌子的中心区域都占满了。 “我去，这尺寸快有半张桌子的直径大了，危哥太破费了吧？”卓越惊叫道。 “这个不是餐厅的龙虾，是崔亮特意孝敬给危哥的，8斤8两，吉利！”杨成林站起来说明，龙虾虽然比这个大的还有，但到了这个份量已经不好找了，每斤的价格也至少要翻两番。 崔亮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搞到的。 “那我们大伙儿都谢谢崔亮吧？”李思危举起酒杯。 “谢他干什么？要不是跟着你沾光，他会给我们弄这个吗，还是要谢危哥！”卓越也站起来说。 第二天，刘炳元就趁周末跑回来了，他说要办的大事李思危终于知道是啥了，整吕建白的黑材料。 经过刘炳元的周密侦察，发现吕建白除了自己的亲老婆外，在琅州市和矿机厂所在的镇里养了两个女人，生活十分丰富多彩。 李思危把刘炳元训了一顿，养几个女人是人家的私事，人家老婆都不管，你操哪门子心？ “你以为都像琳琳一样白贴你啊？养女人可是高消费！”这话直接换来了李思危的一拳加一脚。 这么看来在别人眼里万琳琳是在白贴自己，哪知自己心里苦啊，之前的就不算了，这次走已经放话了，要自己助她腾飞，下一步搞不好她要喝自己的血了，尽管自己是愿意的。 “堂堂居安集团主力企业的掌门人，一年工资奖金几十万，养两个女人养不起吗？你还周密侦察，知道这是侵犯隐私权不？” 李思危虽然嘴上这么骂刘炳元，但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至少不算什么好事。 “还有，他和客户之间的关系亲密得有些不正常，别管是供货商还是经销商，只要来了就全部安排在琅州最高档的酒店里包吃包住，他几乎天天都要去陪吃陪喝。”刘炳元又说。 他又没落好，李思危告诉他和客户搞好关系是必要的也是非常重要的，吕建白没做错。 “你让他说完。”林含欣对李思危说。 见有人支持，刘炳元一股脑儿把他的侦察结果全倒了出来。 吕建白可不光是陪吃陪喝这么简单，洗浴、嚎歌、大保健，无所不为，在他的模范带头下，有几个供货商的销售主管也在琅州有了女人。 更不能容忍的是，一个车间的师傅告诉刘炳元，前几个月开始，吕建白进的钢材质量明显与之前的不同，产品肯定不合格。 好在用这几批钢材生产的设备还没销出去，要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行了，趁周末你好好歇歇吧，我知道了。”李思危说。 “大哥你打算怎么办？”刘炳元很猴急地问。 “不怎么办，陪好客户是我的指示，客户找不找女人咱们更管不着，降低成本也是我的命令，你的侦察还是有用的，至少让我知道吕建白做得很好，没让我失望。”李思危说。 “大哥你糊涂啊，有两个供货商邀请吕建白去新马泰玩儿，星期一就走，他们出全资招待，你觉得一个月只有几万块利润的企业这么大的业务外费用正常吗？” “当然正常，这是好事，还要我再教你一遍吗？”李思危又抡起了拳头。 林含欣忙连推带劝地把一万个不服气的刘炳元弄出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林含欣回到办公室，还没等林含欣说话，李思危就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查，给我严查吕建白！”李思危铁青着脸说。 036 两条生路 其实从刘炳元汇报一开始李思危就心情不爽了，越往后听越生气，也觉得这事不小，刘炳元总算做了件兄弟该做的事。 刘炳元说到哪儿李思危就顶到哪儿是故意的，他怕刘炳元嘴不牢到处瞎说，让吕建白有所准备，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切还只是怀疑。 一送走刘炳元，李思危就下达了彻查吕建白和矿机厂的命令。 怎么查？有两种方式可选，报警查或是自查。 吕建白是父亲给自己留下的人，李思危还是决定先和父亲通个气，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父亲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听完李思危的汇报后，沉思了几十秒后说：“吕建白跟我多年，功劳还是有的，从你说的情况看问题肯定存在，我也管不了了，你就酌情处理吧。” 父亲的电话里杂音不少，明显是用免提接的，上了岁数的人都喜欢用免提吗？至少最近几次通话都是这样的。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让自己放过吕建白？ “那您的意思是……，如果查出来的问题不大的话，是不是可以继续留用吕建白？”李思危试探着问。 “绝对不可以留用。”父亲的态度很坚决。 “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没听懂。” “不留情面，但给他留条活路吧。”父亲又说：“我只能这么说了，你看着办吧，和可瑜说几句吧，上次她就想和你说话没说成。” “啊，不行啊，有人敲门，下次再说吧。”李思危连忙压了电话，他才不想和汪可瑜说话。 李思危把父亲最后这句话告诉林含欣，林含欣也吃不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个留条活路。 想吃味重的就得放老姜，李思危决定找郭守义谈谈，不光是请教一下父亲这句话的准确含义，查帐方面的事情也需要请教一下。 几个月没来郭总办公室，这次来王晓周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面带微笑地告诉他郭总正在等他。 “这事儿简单得很，让会计去粗查一下就行了，要是问题大就直接报警法办，问题小就公司内部处理。”郭守义说。 “不留情面，留条活路是什么意思？”李思危对郭叔说出了父亲这句不太好理解的话。 郭守义想了想：“不用走报警这个程序了，请几名会计一起查帐，直接查清楚，尽量挽回损失，公司内部处理就行了，不报警就是给他留活路了，如果他不老实认错，那就是他自己不要活路，这种事情5000元以上就可以定他的罪。” 领会了精神后，李思危一脸轻松地走出郭守义的屋，来到王晓周面前停下：“啥时候能请美女吃一顿饭呢？” “真请还是假请？”王晓周都不相信他说话了。 “当然真请啦，你啥时候有空直接约我就行，我闲得很，随时恭候。” “你请我吃饭让我约你？我就那么想吃你的饭？别捣乱了，知道是周末不？加班说明有事，改天再说。”王晓周的话虽然也带逐客性质，但态度上和以前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李思危刚要出门，王晓周又在后边喊：“你等等。” “过俩天我爸来京都，他年轻时候就是在这儿当兵的，我想在你们餐厅替他宴请一下老战友们，能给打个折不？” “这还用问我？看见你他们敢不给打折吗？你是想要个更狠的折扣吧” 王晓周没答话，可能是不好说出口吧。 “吃完你不用结帐，签个单就行了，我来处理，包您满意。”李思危说着还给王晓周来了个不标准的军礼。 “这还差不多。”王晓周满意地笑了。 酒店的会计周末是休息的，李思危给为自己兼职的会计赵姐打了电话，赵姐答应帮他联系相关专业人员，周一的一早就去矿机厂封帐查帐。 “内部查帐，请的人是要付些劳务费的。”赵姐说。 “我知道，你是咱们的会计，这方面就麻烦你全权负责了。” “好，放心，都是朋友，让他们收个友情费用就可以了。” 为了在查清问题前不至于让吕建白和他可能存在的同党们察觉这次查帐是专门针对他的，李思危决定连电缆厂的的帐一起进行封查，由赵姐负责，出纳关半梅负责为请来的专家们跑前跑后地服务，林含欣负责两个厂子的人员调配和谈话安排。 吕建白由于周日晚就出发去新马泰了，刘炳元被集团任命为临时厂长，负责配合查帐工作。 一个星期后，当吕建白接到消息急匆匆从东南亚赶回来的时候，帐已经查完了。 问题很多，假帐、贪污、吃回扣是查帐前就想到过可能存在的问题，没想到的是，吕建白做了五十个根本不存在的工人工资表，月月吃空饷，光这一项他每月就吃掉10多万元。 而这一切，全部发生在自己正式接手父亲企业的多半年时间里。 “总额有多少？”李思危问赵姐。 最近几个月来大吃大喝掉的不算，吕建白的主要问题就是吃空饷、材料以次充好和应收付款上的问题，因为发现的还算及时，问题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360万。 这还不算问题？多半年就搞自己360万，李思危听完毛都炸了。 不过这个结果吕建白并不知道，他以为一本假帐可以糊弄过一切呢，所以他回来后一直还是很配合查帐的，尽管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侥幸的心理也一直是存在的。 当最终的结果出来，李思危把吕建白叫到京都问话时，他才意识到大祸临头了。 “吃空饷、与供货商的业务员勾结购进不合格材料，把经销商的已付款做成应收款，还有其它问题我就不说了，具体金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也知道。”李思危说完吕建白的汗珠子都下来了。 “我父亲让我给你一条生路，我答应了，我现在就给你两条生路，你自己选择。” “您说，李总，我一定照办。”吕建白回答得倒是满快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把吃进去的给我吐出来，然后辞职另谋生路，这事儿就算完了，我也不会说出去，这是第一条路。” 吕建白看着李思危，眼珠子直转。 “第二条路，我还是给你三天时间，带着你贪的几百万，远走高飞，想飞到哪儿就飞到哪儿，三天后我报警，富贵在天，生死由命，能不能逃过警察叔叔的追捕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你被抓住对我也没好处，是我纵容你跑以后才报警的，至于警察叔叔将来怎么收拾我和你无关了，我也算对得起父亲的嘱托了。” 李思危站起来，伸出手和吕建白握了一下：“祝你成功。” 037 刘炳元升职 吕建白汗珠子直冒，眼珠子直转。 李思危又说：“去吧，不用在这儿打算盘了，以后咱俩不会再见面了，你要是想好往出吐就去找林总助或刘炳元谈，要是准备跑就谁也不用找了，三天后我报案，够意思吧？三天足够你收拾停当了。” 说完就让早在一边等候的酒店保安把吕建白给连拉带扯弄出去了。 这两个保安是李思危从酒店保安部临时借来的。 没等到三天，第二天吕建白就找到林含欣，要吐了。 这是李思危和林含欣料到的，吕建白父母健在，他还是个孝子，儿子在上初中，对于他来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选择逃亡的，李思危和他的谈话中明确表示了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想法，他更没理由逃了。 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些年在社会上也积攒了些人脉，只要李思危没把这事儿公之于众，从矿机厂离职后混个生活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他只有吐钱这一条路可走。 钱来得容易，挥霍得也快，吕建白能吐出来的只有120多万现金和一套刚买还没装修的房子了，加起来也只有200多万。 吐不全是李思危之前想到过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他就挥霍了这么多，只能吐回一半多一些来。 从吕建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现来看，林含欣认为吕建白就算有所隐藏应该水份也不大，刘炳元说过他在外面还有家，这个费用小不了。 李思危再次拨通父亲的电话告知情况，父亲只说了句：“认错就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父亲的话音刚落，对面免提的话筒里就传来了汪可瑜的尖叫声：“我给你说小危危，这事儿不能听你爸的，你爸老糊涂了，太爱动感情了，不能放过他，直接给他送局子里去！” 李思危压了电话心想，可恨的汪可瑜，我爸不老糊涂能让你给拐到美国去？ 尽管包括杨成林、林含欣和刘炳元在内的所有人都和汪可瑜有类似的观点，李思危决定还是听父亲的，收回120万和那套房子，就此了事。 唯一支持他的是郭守义，这件事也让王晓周对他刮目相看了。 万琳琳得知此事后的态度和所有人都不同：“少交100多万啊，我前些天有个要带资100万进组的都没好意思和你说，你一句话就把这100多万给免了，我不管，下次再有带资的我绝对不和你客气！” 刘炳元正式被任命为矿机厂厂长，劝退了几个和吕建白事件有关的员工，这事儿就这样毫不张扬地过去了，连电缆厂的老马都没告诉，尽管老马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我这回当了厂长，林总助就不能对我指手划脚了吧？”刘炳元给李思危打电话问。 “除非她不干了，否则你永远都得听她的！”李思危吼道。 “我勒个蛋的，我忘了她是二姨太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赶快组织生产，卓越那边还等着货卖呢！” 话虽这么说，但光是生产卓越所列样品单中的这些产品，厂里库存的原料数量还差不少，从供货商手上进那些次品钢材的款还没付清，这几天正准备组织退货，要进新货也得把这些破货退了以后。 林含欣又给李思危出了个主意，关于几家供货商业务员和吕建白勾结的事儿不向厂方举报，这些次品也不退货，让这几个业务员自行处理给合适的厂家，让他们直接发新货过来，他们不敢不发，压他们一些资金再正常不过，业务员也有自己一定的额度。 果然，连吓唬都不用，新钢材直接就发过来了，完全不用投入新资金，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地道，但李思危这半年来手上玩得就是卖造纸厂的那不到2000万，现在只剩不到900万了，他不想把这些钱花干净。 暂时借用供货商的货做个流转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几个月后，刘炳元的产品如数发到了卓越手中，而此时据卓越给李思危报的帐务状况，他俩合资的皮包公司资产已经达到1500万，不到一年的时间，卓越就用自己给他投资的500万赚了350万。 卓越的矿山机械基本上是不挣什么钱的，主要是为了配合煤矿的倒卖业务，不过却带动了矿机厂的生产，刘炳元每天忙得热火朝天的。 电缆厂没有像之前预想的一样成为自己的利润大户，虽然每月都有盈余，从没突破过10万这个坎儿，和卓越那边简直无法相比，李思危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父亲投了5000多万是不是项目拿捏的有点欠准？ 但老马告诉李思危，目前电缆厂的产品销路不畅，产品积压逐月增加，虽然利润没拿回多少，可厂子的固定资产的增值速度还是很快，一旦销路取得突破，利润会相当可观。 王后餐厅还是那样，忙忙碌碌，一个月两三万的利润，算是把集团总部林含欣和出纳会计的工资背出来了。 “我的微博粉丝已经突破5000啦！”万琳琳给李思危打电话说。 确实，过完年的几个月里，万琳琳的面容时不时会出现在电视剧里，尽管大多是些见光就死的角色，但已经引起少部份人的注意了。 “我给你发微信语音你怎么总不回呢，非得浪费我的电话费？” 微信语音是个新东西，李思危还是习惯打电话，万琳琳给他发的语音他确实没看。 打开微信才发现，万琳琳发了几十条语音。 “等着，别乱跑，我过去找你。”万琳琳在电话那边说。 马上要放暑假了，看来万琳琳这是要来和自己告别了，按她一贯的行事方法会先来陪自己两三天，然后再回琅州去。 尽管万琳琳嘴上死活不给自己当老婆，可万母对自己的事还是尽心尽力的，吕建白交回来的那套琅州房子就是万母帮着卖掉的，还卖了个不错的价钱，这次万琳琳放署假说什么也得给她老人家买个礼物。 人家帮自己卖房子多卖出几万，礼物自然不能轻了，李思危打算给万母买一条金项链再加一对金手镯让万琳琳带回去。 “金手镯？多俗啊？”林含欣嘲笑李思危。 “不瞒你说，我这位阿姨确实有点俗。”李思危又说：“不许和万琳琳说啊。” 万琳琳来了后，直接跑到空调前拿起遥控器使劲儿把温度往下调：“热死了，你这空调就不能开大点吗？”万琳琳拿起遥控器鼓捣起空调来。 李思危和万琳琳说了自己准备给她妈买金首饰以表感谢的事儿，但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合适，想托万琳琳抽空上街看看。 万琳琳根本不同意，认为完全不用给她妈买这些，都是应该帮忙的。 “你之前花了那么多钱帮我，我也没说感谢吧？咱俩和一个人似的，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万琳琳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说得也是，虽然她不愿给自己做老婆，可自己给她花起钱来真没心疼过。 万琳琳走过来，又靠在了李思危身上：“马上放假了，这次我来找你还真有点事，你得先答应我。” “什么事，把金项链改成带钻的？没问题。”李思危把她搂在怀里说。 “不是这个事。”万琳琳说话变得娇声起来。 “什么事？说！” “你先答应我。”万琳琳又往李思危的身上使劲凑了凑。 “我答应了，说吧。”李思危往沙发上一靠。 “不许反悔啊。” “当然不反悔。”李思危捏着她的耳垂，闭着眼说。 “给我200万。” “啊？！”李思危直接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把万琳琳也摔地上了。 038 万琳琳稳步前进 “干什么啊你，亏你还算个亿万富翁呢，200万就把你吓得连女人也扔了？”万琳琳从地上爬起来。 李思危重新又坐回到沙发上，上一次给万琳琳带资投的50万拍那个烂剧，后来居然没赔多少钱，拿回40万投资来，这次要200万就算按上次算也赔不过50万，有啥可怕的？ 反正迟早也得掏钱，不如痛快点，要不然万琳琳非得粘住自己三天不带离身的。 “200万小意思，够不？”要大方就大方到底。 万琳琳这次参加这个剧组的导演张导，已经和万琳琳合作过一次了，虽然第一次的龙套角色只有两句台词，但给这位年轻的张导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这是这位张导的第二部戏，而且是主动给万琳琳打电话邀她来试镜的。 而且这次的角色对于万琳琳来说是一个新的高度，顶级龙套，接近女配的戏份。 张导的父亲是圈内大佬级的导演，做为演员的母亲也是艺术家档次，他独立导演拍第一部戏时，父母利用关系给他动用了大量的人脉来支援他。 可能是张导太急于成就大业吧，第一部戏刚拍完就接着拍第二部戏，由于第一部太烂，父母的很多老关系都不愿再无偿出手相帮，关系不错的投资商也拿不定主意，使得第二部戏的资金分外紧张。 关键时刻，万琳琳挺身而出宣布不要片酬，以报答这位张导的知遇之恩，可她的片酬本来就不高，要不要没什么用，于是她又向张导提出帮剧组解决100万资金。 “算投资，算投资！琳琳，咱们剧组现在资金缺口600万，你要是真能把这100万投资拉进来，我改剧本，加戏份！”张导满脸的期待与兴奋。 当万琳琳带着林含欣和出纳关半梅到剧组签了投资200万的协议时，张导高兴地说：“琳琳，太棒了，好想亲你一口！” “不能亲！”关半梅一把拉住了正要有所动作的张导。 张导愣了一下：“不能……，那就不亲，不亲。” 林含欣心里发笑，一棍子也打不出个屁的关半梅关健时候还会出手护主啊。 万琳琳的龙套角色经过编剧和张导的大笔一挥，就变成了女四号，第三配角。 只可惜这部戏比张导的第一部还烂，半年后李思危只拿回了60万，赔惨了。 万琳琳却因为此片涨了不少人气，甚至有影视公司来找她签约了，加上后来又拍了一组性感写真大片发在网上，人气开始稳步上升。 转眼又到了过年的时候，一年下来，李思危还是一如从前，电缆厂和餐厅不温不火，老马还一个劲儿地给李思危画饼，说现在电缆厂已经值7000万了。 卓越那边也说资金已超2000万，可李思危手上可动用的资金已经不足600万了。 更让李思危不悦的是，矿机厂欠供货商的款已经超过1000万，按刘炳元的说法，造成这个状况的根本原因是卓越那边只拿货不回款，卓越的情况李思危知道，有些机械是搭着矿一起卖的，应该从卖矿的收入中拿出一部份来付货款。 可卓越那边势头正好，资金越多越好做，再说卓越发过去的货大多是那个设备直销部当陈列压库用的，光这些没卖出去的机械价格值就有1000多万。 并不存在赔钱，只是资金周转有些不利。 “让供货商们理解一下，明年咱们缓过来一次给他们结清，以后发的货就尽量给他们结吧。”在年前的放假聚会上李思危对刘炳元说。 “放心大哥，谁欠钱谁是爷，他们不敢给咱们断货。”刘炳元扒着手中的螃蟹连头都没抬。 “放屁，咱们是那种赖账不还的人吗？”李思危生气了。 这一年的春节仍是万琳琳陪李思危度过的，像去年一样，在家吃完年夜饭就带着冻好的饺子从琅州赶来。 与去年还有一件同样的事，万琳琳一进李思危的办公室又看见了苏娅静，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任何误解，万琳琳还把苏娅静强行留下一起吃了万母包的饺子。 苏娅静又给李思危提了个意见，还是加强食材管理方面，她认为餐厅的浪费严重，严重影响利润。 李思危只是口头对苏娅静表示了感谢，餐厅浪费问题杨成林和自己汇报过不止一次，保持食材的高度新鲜与客户需求量的高度不确定是造成浪费的主要原因，杨成林也很头疼，为此杨成林还去外面进行过两次短期的培训，回来后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收效不大。 “静姐，感谢你对餐厅一年多来的认真负责和兢兢业业，现在集团的发展虽说不上差，但也说不上好，有点像遇到瓶颈一样，其实我早就和林总助说过想把你调到我身边工作，但现在餐厅又离不开你，过完年我会让杨经理在薪酬方面对你有所照顾的。”李思危举着酒杯说。 “谢谢李总，到集团我也干不了什么，我本来就是学餐饮的，别的也不会，还是呆在餐厅吧，至于加薪嘛，我就不拒绝啦。”苏娅静也举起杯和李思危万琳琳碰了一下。 “静姐，我最近的这些剧你都看了没？”不管大家在说啥事，万琳琳总能打断话题转到她的影视上面来。 “你关注我的微博没，我现在已经有3万多粉丝啦！” “静姐，你这手机太老土了，要是不嫌弃就把我的苹果送你吧？”万琳琳一打开话筒就全是她的话题了。 她要送苏娅静苹果机可是真的，因为她已经为李思危和自己预订了最新的ipone4S，过几天就到货。 手上这个苹果才用了一年多一点，万琳琳就又要换了，李思危想不通，这时髦也要赶吗？ 那位小张导的戏拍完后，万琳琳终于接到了一个正经八百的女配角，是一起去山区那位摄影张老师把她推荐给导演的，女三的角色，不需要带资进组等附加条件。 这部戏也于年前杀青，不久就可以播出了。 当时李思危就和万琳琳说花钱来的角色都不靠谱，万琳琳却看不上这个导演的水平，估计还是一部烂剧。 苏娅静走了后，万琳琳又异常热情地粘上了李思危，一到这种情况李思危后背就有点发凉，不会又找自己什么事吧？ 039 巩新生来访 李思危担心的事没发生，万琳琳粘了他没几分钟就上床了，李思危也上床准备睡觉时，万琳琳问：“你给李叔打电话了没？” 多亏万琳琳提醒，自己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大年三十不给老爸打电话，等明天老爸打回来的时候铁定就是一顿骂了。 电话打通，父亲依旧是免提模式，万琳琳把手机抢过去也设成了免提。 李思危还没和父亲说几句呢，万琳琳就插话了：“叔，我来陪思危过年了，您就放心吧。” 这个万琳琳是啥都不忌讳啊，这不等同于告诉父亲她和自己同居了吗？ “谢谢你琳琳，帮我看好这个小子。”父亲的口气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可瑜在吗？我想和可瑜说会儿话。”李思危这才明白她这么积极的打电话最终目的是想和汪可瑜聊聊，显摆她在影视剧方面的成效。 “来啦来啦，终于可以听到来自祖国的声音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小危危，一听我来他就压电话。”汪可瑜象是跑过来一样，还喘着粗气。 “可瑜……” “叫阿姨！”汪可瑜的声音一本正经。 “讨厌，要死是不是？”万琳琳说完这句直接把免提关了不说，衣服也没穿就从被窝里钻出来，跑到里面书房和汪可瑜聊去了，完全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大过年的也不怕感冒，李思危拿着被子走到书房门口，扔在她身上，返回卧室上床睡觉，不想让我听正好，本来我也不想听你们瞎叨叨。 万琳琳一直在和汪可瑜聊天，李思危睡着的时候万琳琳也没回来。 …… 李思危仍像往常一样醒得很早，把万琳琳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坐起来。 万琳琳翻了个身后接着又睡，也不知道昨天她和汪可瑜聊到啥时候。 大家本来都是朋友，关系发生变化后，自己和汪可瑜的交流就有了障碍，但万琳琳没有这种困惑，加上她们从机场送别后一年半没说过话，多聊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朋友们几乎清一色的北漂，都回家过年了，多亏有了万琳琳，才使父亲走后的两个春节不至孤单度过，当时在这里设住所只是为了工作和生活方便，像过年和国庆这样相对长一点的假期应该回六环那套增值缓慢的别墅里去过应该更有年味儿一些。 那套别墅从打和万琳琳在那儿发生过第一次后，李思危就再没回去过，全套服务的物业费一直在缴，万琳琳带着同学回那儿聚会过两次，完全和闲置一样。 万琳琳又翻了身面对着自己，眼睛没睁仍在睡，嘴角却一直带着笑，这是梦到啥好梦了，睡觉还带着笑？ 对比一下万琳琳，李思危觉得自己要逊色不少，她这一年多来虽然演了多个烂角色，可能看得出她在一点点地向前走，很稳。 马上要演女三号了，她说过在大四的这年要跨上一个新台阶，她已经实现了。 再看看自己，一切如旧，停滞不前，刚除掉矿机厂的一个隐患，电缆厂又跨入了不死不活的境地，产品多次出去竞标，败少成多，至库存越来越多。 没想到父亲经过精选给自己留下的这份家业都变成了拖累，反而卓越的煤矿生意成了自己事业主要的增长点，按卓越报的数字来看，不到两年公司资产从800万上升到2000万，自己资产净增量为600万。 父亲有一点没说错，这个王后餐厅是他的保命之本，在管理经验不足，浪费严重的情况下，每年都可以给自己拿回30多万纯利润，虽然不多但心里特别踏实，最少的一个月也近2万的利润，最多一个月达到过3万8，相比之下算是十分稳定了。 可自己不是一个求安稳的人，叶落归根，父亲总有一天要回来的，自己要是无所发展岂不又让父亲一顿笑话？ 父亲笑话也就算了，那个汪可瑜到时会说什么，想想都愁死人。 李思危突然有个想法，过完正月再去一趟内蒙，到卓越那儿看看，刘炳元对卓越的不回款拿货一直有看法，不行就连他也带上一起去。 虽然兄弟之间信任是第一位的，可耳边听的闲话多了也不免让李思危有些担心，林含欣也对李思危对煤矿的事太过于放手而提醒过他。 矿机厂欠了几家供货商一共1000多万，如果卓越手上用于陈列和备货用的产品价值够这个数，那卖矿所得的钱就是实数，如果不够，这个问题就大了。 突然好想找人说说话，万琳琳睡得这么香又不忍打扰她，过年期间餐厅比较忙，自己又不能下餐厅去和服务员们群聊，想了想，还是去办公室打会儿游戏算了。 心神不定，打游戏也打不进去，不如上QQ看看谁在线聊会儿。 打开QQ一看才发现很多人昨晚都给自己留言拜年了，万琳琳让自己手机上下个QQ，一直没下，昨天三十大家都熬夜，现在估计还都没起呢，先给手机下个QQ再说。 突然电脑上的QQ提示音嘀嘀嘀地响了起来，原来是刘炳元这小子。 刘炳元：“大哥过年好，没熬夜啊。” 俩人一聊才知道，刘炳元从昨天一直熬到现在还没睡呢，今天中午要去他大伯家聚餐，等晚上回来再补觉。 刘炳元告诉李思危他准备过完年也买一部智能手机，年前出来的一个国产新牌子小米价格不贵，卖得很火。 李思危这才想起来，周边的朋友们好像大多都换成智能手机了，不由有点心酸，刘炳元给自己干了一年多了，一直是刚来时给他定的4000多的工资，揪出吕建白后自己想给他涨工资来着，一打过手就忘了，他自己也从来没提过。 刘炳元：“现在人们用微信越来越多了，我买上新手机咱们就能微信了，还不花钱。” “别买了，我的苹果给你，琳琳又要给我买新的了。” “琳琳对你真好。”刘炳元完全没有拒绝。 刘炳元提微信让李思危想起来，自己的微信好友只有两个人，万琳琳和林含欣，自己实在是没习惯用这个新东西。 他打开微信才发现，好多人都申请加自己微信，一个也没给他们通过，看来大家把手机全换了啊。 把申请好友全部通过，发现两个问题，这里面没有孙家样和杨成林，估计他俩还没换手机，另一个没想到的是王晓周主动申请加自己的微信。 李思危为了防止自己再忘了刘炳元的事，在纸上大大写了几个字放在桌子上：刘炳元工资。 等林含欣一上班就办这件事。 电话铃响了，是苏娅静打来的：“李总，有个叫巩新生的人找您，说是您的同学，见不见？” 林含欣不在，苏娅静连挡驾业务也给兼起来了。 “见，见，把他领到我办公室来。”李思危忙说。 040 星路始于洗脚 这个巩新生，自己差点把他给忘了，他父亲手术完后自己本打算去医院看看的，结果因为那时事儿多就没去成，在那之后巩新生曾给自己打过个电话表达了一顿谢意后带着父亲回老家了。 再后来这一年多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这小子在学校时就很轴，大过年的跑来做什么，还钱来了？ 苏娅静把巩新生带进了办公室，李思危忙让巩新生坐下，才发现巩新生带了一个很精致的水果礼品盒，多种水果组合在一起那种盒子。 “过年好危哥，好长时间了，一直想来看看你，一直没腾出时间来。”巩新生说话的表情不怎么自然，原来和自己在学校时就互相看不上，要不是他父亲病重走投无路的话，这个同学可能就不存在了。 “你买这东西做什么，不把我当同学啦？”话虽这么说，人家既然买了，李思危还是把东西接了过来。 苏娅静让服务员给端来了一壶茶，给二人倒上。 “林秘书不在啊？”巩新生问。 明显的尬聊，没话找话，正月初一人家不放假啊？ 看着巩新生的囧样，李思危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他开始不停地问起他和他父亲的情况来，巩新生说话也渐渐变正常了，尴尬局面不再。 巩父手术后恢复很好，一直在家养病，定期来京复查，巩新生是年前刚在京都找了份工作，单位排过年值班刚好把他排到了三十晚上，所以他才一大早来看李思危。 八成是为加班费才主动要求春节期间值班的吧？李思危知道巩新生父亲这个手术做完后的几年内费用仍然不小，现在可能全靠巩新生一个人打工维持。 可惜自己发展不顺利，没地方可以安排他，要不然把他招到自己公司还可以照顾一下他。 “危哥，我这次来一是给你拜个年，二是想和你说一声，你那个……，钱，我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开始还。”巩新生越说声音越小了。 “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啊，我说过让你还钱了吗？我知道你借了不少钱，把别人的还了就行了，我的钱你不用考虑，不用还，你要是个款儿，不还钱我得去你家搬东西，你现在这种状况，把老爷子的病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你不是也割了一块儿吗，我这个事你想也别想，伤神。” 李思危还是一如继往地说话仗义而占地方，但现在听起来和学校那时的不顺耳大大不同了，现在听起来却让巩新生感到非常温暖。 说着说着气氛开始变轻松了，俩人谈同学、谈老师，说了会儿在学校时各自的糗事，时间过得还真快，转眼就十一点了。 李思危要留下他吃饭，巩新生说他只有一上午假，在这儿吃完饭回去就迟了。 “不行，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吃完饭我派人开车送你回去，保证你迟不了。” 李思危本来是想让苏娅静开着大奔送他回去的，一想餐厅杨成林也不在，就苏娅静一个人负责，走不开，想起了还在睡觉的万琳琳，万琳琳和巩新生不是同学，不怎么熟但也见过，自己当时没钱给巩新生时，万琳琳还和她妈帮自己借了20万呢。 李思危先让苏娅静把巩新生安排在餐厅的一个小雅中，自己上去找万琳琳。 万琳琳一万个不愿意地起了床，让李思危先下去，自己简单化一下妆就去。 万琳琳来到餐厅坐下和巩新生互打招呼，巩新生说第一次在电视剧里看到她时告诉家人这是自己同学的女朋友，家人还没人相信。 “是吗？哪部剧？“万琳琳立刻就来了精神。 “就是给太太洗脚让打死那部。”巩新生说。 李思危笑，这巩新生会不会说话，有因为给太太洗脚让打死的吗？给人洗脚是万琳琳的第一个镜头，以后可以逗她，她的明星梦是从洗脚开始的。 场面立刻就成了万琳琳的主场了，李思危插话都难，巩新生还真没少看过万琳琳的烂剧，而且大多从头至尾。 多好的耐性啊，李思危自叹不如。 “来来来，咱俩拍个照，存你微信里，这回你们家人就信了。”万琳琳拉着巩新生挎着胳膊照了张相，才发现巩新生用的是老掉牙的手机。 “没事，我发到我微博上，你让你们家人上我微博就能看到了。” 李思危又笑了，万琳琳估计这一下又多了好几个巩氏家族的粉丝。 一直到吃完饭，李思危和巩新生也没说上几句话，风头全让万琳琳抢了。 “你来京都工作了，咱们同学再聚的时候你就得参加了，大家一起叙叙旧，有什么事儿还可以互相照应一下。”送巩新生出门时，李思危总算完整地说了一句话。 巩新生的公司不算远，万琳琳很快就回来了。 刚停下车，一直在门口等她的李思危就上了车。 “干什么？”万琳琳问。 李思危晃了晃手里拿的一大袋子从餐厅备好的吃的：“走，回六环家里接着把年过完。” 万琳琳有点吃惊地看着李思危。 “怎么，不愿意？”李思危问。 “你愿意我就愿意，我最听你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万琳琳重新发动了车：“可是我的事儿你就不一定尽全力啦。” 完了，听这口气还是有事儿啊，自己偏不上船，不理这个茬。 在自己家里和在国王楼的那个办公住房一体的家就是感觉不一样，李思危和万琳琳一直呆到正月十七才再次返回国王楼。 林含欣和去年一样，正月十七回到公司，不过今年可不给她三倍工资了，因为李思危只给她放假到这一天。 李思危和万琳琳回到国王楼就快中午了，林含欣早已把办公室和住室收拾好，从楼下要了几个菜，三个人就在林含欣的办公桌上吃了饭。 “欣姐，祝贺我一下吧，我就要演女一号啦。”万琳琳突然说。 “真的？”林含欣放下筷子惊喜地问。 李思危正纳闷万琳琳和自己在一起呆了半个月怎么没对自己说呢，万琳琳就神情沮丧地对林含欣说：“可惜，又是带资进组，我拿不起钱。” 哎玛，原来这是想把林含欣拉来帮她说话呢，不用问，这次钱肯定不少，女一号，搞不好得500万，自己手上能动的资金已经不到600万了，刚刚够。 “这么重要的角色，李总会给你拿的，啥时候签协议？这次没准儿还能赚点呢。”林含欣果然帮着她说话，万琳琳的计划总能得惩。 李思危不发言，看看你还能演到哪儿去，居然不直接和自己说？ 谁知万琳琳没有接着林含欣的话往下说，而是把头转过来对李思危说：“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见李思危还是无动于衷，万琳琳又说：“一个天大的秘密，是关于你们家的。” 李思危还不理她。 “我知道李叔和汪可瑜出国定居的真正幕后原因。”万琳琳盯着李思危故意放慢了语速，神秘兮兮地说。 “你说什么？”李思危立刻坐直了身子。 041 600万的考验 “什么秘密？”李思危问。 “我不想说，汪可瑜不让我说。”万琳琳一见李思危着急的样子，故意往沙发背上一靠，不说了。 “嗯，对，她不让你说就别说了。”李思危知道，万琳琳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就一定会说的，她憋不住，这是拿这个事为她拉投资找个心理平衡的借口。 李思危故意岔开话题，和林含欣聊起了公司的事，从餐厅聊到电缆厂，再到矿机厂，又聊到卓越的煤矿生意。 聊完一圈就开始聊酒店，把酒店的各部门挨个数了一遍。 聊着聊着，林含欣就发现李思危是故意的，不想配合吧，李思危的话题一个接一个，你不陪聊他就自己聊，总之是一下也不搭理万琳琳。 好不容易把酒店聊完了，李思危又提起了餐厅，然后又是电缆厂，完全是把所有话题重新聊一遍的节奏。 林含欣冲万琳琳方向扬了下头，给李思危使了个眼色，李思危回头一看，万琳琳正在沙发上一个人掉眼泪呢。 万琳琳哭的本事李思危是见识过的，骗骗林含欣而已，自己才不上她的当呢，不过看今天这架势和这个女一号的角色，这次的带资一定不会少于200万，搞不好300万、500万都有可能。 李思危知道这钱是肯定得出了。 不理她，接着聊矿机厂，看你能装到多会儿，非把你的戏给你逼到下一个层次的嚎啕大哭不可。 “李思危！你有完没完，这个事刚才聊过了！”万琳琳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林含欣让她这一喊吓了一跳，接着又笑了。 “对啊，聊过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嘛，这才到哪儿啊？”李思危头都没回。 “你欺负我！” 李思危这才回过头：“谁让你给我玩儿花花肠子啦，拉上二姨太替你说话就算了，还搞出个我们家的秘密来诳我，还有别的招没？使出来！” “讨厌，把我带上干什么？”林含欣也不愿意了，李思危一有机会就把二姨太这词挂上，搞得现在好多人背后都叫她二姨太。 万琳琳不说话，这次哭出了声，嘴都咧开了。 “不许哭，停止你的表演！”李思危一声喝，万琳琳的哭声戛然而止，真是演的。 林含欣憋不住笑了出来。 “万琳琳你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和我还玩儿起虚头巴脑了，要多少钱直说，别给我一会儿秘密一会儿哭的，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不说的话，以后上吊也不管你！” “琳琳多听你的话啊，干嘛对人家这么凶？”林含欣出来抱打不平了。 “这，这次不是钱比以前要多嘛。”万琳琳一脸委屈相，又是装出来的。 “我哪次没给你投？到底说不说？” “那我说了你给投吗？”万琳琳看着李思危。 “说吧，李总肯定给你投的。”林含欣说。 “那我说了？”万琳琳还是看着李思危。 “嗯。”李思危点点头。 “1……，1000万。” 哎玛，李思危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这次想帮也帮不了，自己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数目太大了，李总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林含欣最清楚李思危的财务状况，她替李思危说了。 “我有35万。”万琳琳说。 李思危看也不想看她，35万管屁用，一年挣了35万对于她来说可不算少了，没有成本，晃晃脑袋扭扭屁股就把钱挣了。 三人都陷入了沉静。 “我有个办法，不过不一定行。”林含欣一说，万琳琳眼里马上放光了。 “不一定行那就是一定不行了，不用说了。”李思危甚至都没想听。 “欣姐你说说嘛，哥你就让欣姐说说嘛。”万琳琳摇着李思危的胳膊央求道。 自从去年在别墅和万琳琳有了彼此的第一次后，一直称李思危为危哥的万琳琳就再也没对李思危有过称呼，只有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生气情况下直呼过李思危的大名，今天连哥也叫上了。 “别犯贱，没用，没有钱说什么也不行。”李思危把万琳琳的胳膊推开。 “和你犯贱又不丢人，要不我给你跪下怎么样？” 林含欣和李思危都睁大了眼睛，不会吧，这么豁的出去？ 万琳琳一搂李思危的脖子，两条腿一前一后就跪在了李思危的腿上：“看，我都给你跪下了，你就让欣姐说说嘛。” 你这就叫跪啊？李思危和林含欣都笑了。 林含欣的主意是从卓越那儿拿钱，不光是刘炳元对卓越有看法，林含欣也对他不放心，他从来都是只报账不交钱，已经挣到2000万，这是他嘴上说的，谁知道有没有？ 李思危对自己的兄弟一向是不怀疑的，可经不住身边这些人念叨，渐渐也有点不安了，自己当初投他的500万还算小事，后来他从矿机厂发了上百台设备可是个大数，矿机厂1000多万的欠款也是因为这个造成的。 倒卖煤矿是要大量资金的，如果从卓越那里抽资金，对业务不利。 “你可以试试，按我的判断你想从他那儿抽回资金可能性不大，他一定有一大堆理由等着你。”林含欣这么说让李思危很不舒服。 从卓越哪里往回抽500万，如果他给钱，和他的生意还可以考虑继续做，顺便也凑够了万琳琳的投资费用。 如果他不给，不管他是任何理由，这个生意是绝对不能做了，赶快带人去内蒙把没卖掉的设备运回来，然后再慢慢和他打官司。 林含欣担心的是，钱也拿不回来，设备也没了。 会吗？林含欣跟了自己干后，在很多事的判断上几乎没出过错。 正是因为李思危相信林含欣，所以此时突然觉得后脊梁发凉。 这可是近2000万的大数，卓越这边真要有问题的话不光是这2000万的事了，自己可是脸面皆无啊。 一心想拉投资的万琳琳此时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悄悄从李思危身上下来，一声不吭地坐回了后面的沙发上。 “打电话吧，是凶是吉总要面对的。”林含欣轻声说：“就算有事也不用怕，想办法止损就行了，咱们还有电缆厂和餐厅，天塌不下来。” “抽多少合适？”李思危问。 “这2000万里有你1000万，肯定不能抽太多，那样会让卓越起疑，嗯……”林含欣想了想：“抽400万吧。” 林含欣这是知道自己有600万，给万琳琳凑数呢。 “我抽600万。”李思危一字一句地说。 “有点多，多就多点吧，你得撒个慌，不能说往回抽资金，要说急用周转一下。”林含欣嘱咐道。 李思危发现自己拿出手机的手有点抖，他有点害怕，不是怕钱没了，而是怕自己的兄弟打自己的脸。 “哪儿呢？”李思危拨通了卓越的电话，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和朋友打牌呢，不是明天就聚了嘛，想我了危哥？是不是有指示啊？”话筒那边传来哗啦哗啦的麻将垒牌的声音。 “有点急用，想先从你那儿挪点钱周转一下。”李思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多少？” “600万。” 042 一脸牙膏 “600万，这么多？”对方停顿了一下又说：“行，明天一早给你打过去，危哥还有别的事儿没？正手顺着呢。”卓越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没事了，你玩儿吧。”李思危压了电话，心情更沉重了，谁都知道这事儿要看到钱才算数。 卓越刚听到李思危说的数目时有瞬间的犹豫，但马上就痛快地答应了，让李思危心里更没底了。 林含欣和李思危的想法差不多，比打通电话前更担心了。 去年的年后聚会是过了二月二办的，今年李思危把聚会提前到正月十八就是想早点带着刘炳元和卓越去一趟内蒙。 如果明早卓越的钱转不过来，什么也不用干了，卓越就不会出现在聚会中了。 这一天三个人都阴阴沉沉的，再没说什么话。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万琳琳才对李思危说：“吃点东西吧，明天钱回来了我这个资也不用投了，大不了多努力一年，我一定行的。” 李思危接过万琳琳递过来的米饭，只顾低头吃饭没说话。 “真的不用投了，我没敢和你说，这次的导演还是小张导，上次就害你赔了钱了，所以这次咱不投了，不能让你总赔钱。” 一听到小张导，李思危抬起头看了万琳琳一眼：“怎么又是他，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他？我能看上他？”万琳琳撇着嘴说。 演员需要好导演带，年轻导演刚出道也要好演员帮着撑门面。 圈里的明星们小张导请不动也请不起，万琳琳这样要容貌有容貌，要演技有演技还能带些投资的新人就成了小张导的首选。 这位小张导演倒也不避讳，找到万琳琳时实话实说，想搭着万琳琳互相帮扶一下，有人为演他这个女一号主动要带资2000万进组，但他实在看不上那个演员的演技。 “过完年把刘炳元的工资调到8000吧。”李思危实在不想听万琳琳说她的烂剧和烂导演了，岔开话题对林含欣说。 “早该涨涨了，他虽然犯过大错，可在他心里你永远是他大哥。”林含欣说。 …… 万琳琳今天出奇的乖，一点儿也不粘李思危，李思危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保持一定的距离后就坐下鼓捣自己的手机。 晚上临睡的时候，李思危想起了前两年上映那部电影《2012世界末日》，今年就是2012年了，世界末日不会真要来了吧？ 李思危一晚上都没睡好，万琳琳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缩在被子里，也不说话，不过睡得可比李思危快多了，而且每当李思危睡不着换个姿势时，无论怎么翻身，一次也没把她吵醒。 李思危一直快到早上才睡着，还不停地做梦。 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和刘炳元到内蒙，刘炳元每天忙着和卓越盘点设备，本应该有的一百多台设备一眼就看出连10台都不够了，一分钟就能数清楚的数字，刘炳元居然和卓越数了好几天也没数清。 无所事事的李思危发现在矿上居住的这个房子有个后门，从后门出去居然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他走进这一片浓密过膝的绿草，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很远。 四下茫茫，无边无垠，完全看不到自己居住的房屋和矿山，不知不觉中迷路了。 忽然看见有位身着一袭白纱的女孩站在不远处，草原上清澈的微风将她长长的裙摆掀起，一抹秀丽柔软的长发迎风飘扬，与波浪般滚动的绿草相映成辉，形成一道迷人的风景。 万琳琳？不像。 这不是万琳琳的风格，她的头发也要比万琳琳短一些，李思危大步向这位女孩跑去，却发现女孩以更快的速度在远离自己，还是那样身姿，是飘着离去的。 李思危越跑越快，距离却越来越远。 终于，那个女孩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李思危也精疲力竭地倒在了草地上。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是安乔！ 没错，就是她，李思危终于可以肯定了。 细如发丝的小草随风掠过面颊和脖颈，弄得李思危痒痒的，怎么还伴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不是小草，是女性的头发。 李思危猛一睁眼，原来是场梦。正上方，万琳琳的脸正以一种奇怪的神情望着自己，一头秀发倾泻下来，发梢触到了自己的脸和脖子。 “你干什么？装鬼呀？”李思危一下子坐起来，差点碰到万琳琳的鼻子。 “你刚才梦到谁了？一直在笑，肯定不是我。”万琳琳今天很奇怪，居然比自己还起得早，而且衣服也穿齐楚了。 最啊，确实不是她，李思危看了她一眼，故意说：“我梦见了婚礼，我的婚礼。” “做梦娶媳妇啊，伴娘是不是我？”万琳琳居然很高兴的样子，又一个奇怪的问题，不问新娘是不是她，而是问伴娘。 “伴娘没看见，我只知道新娘是你。”李思危又故意说。 “说明我在你心中还是满重要的，不过梦是反的，说明咱俩真的没夫妻缘。”万琳琳脸色非常自然地说，边说还边给李思危拿过来衣服帮着他穿。 “万琳琳，我是真搞不明白了，你为啥就不愿意和我结婚呢？我对你不好还是你看不上我，好像都不是吧？”李思危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问她这个事儿了。 “你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我也把你当做最亲的人，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还怀疑吗？”万琳琳一边给李思危往脚上套袜子一边说。 “你……，唉！”李思危懒得说了。 “你撒谎，你刚才梦到的人绝对不是我，你就去找她吧，她才是你的归宿，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吗？” 李思危已经站到了地上，万琳琳正在给自己扣衬衣上的扣子，她怎么就可以这么确定自己梦到的一定不是她呢？ “几点了？”李思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十点多了。” “都十点多了？你别给我瞎忙了，快去把林含欣叫来。” “她正和刘炳元说话呢，刘炳元这个精神病，中午才吃饭呢，他一大早就来了，他昨晚就回了京都了，因为一顿饭你看看把他急的。” 万琳琳今天起得确实很早，刘炳元来的时候她还陪他聊了一会儿，刘炳元知道李思危还在睡才没有冲进屋来，现在正和林含欣聊天呢。 “卓越来没？”李思危问。 “就来了刘炳元一个人，别人都没来呢，现在才十点十分啊。” “噢。”李思危应了一声就没有再问。 李思危洗漱的时候，万琳琳也跟了进来，把脸凑到正在刷牙的李思危脸旁说了句：“卓越人没来，但你要的600万已经到帐了。” “啊？那你不早说？！”牙膏沫子喷了万琳琳一脸。 043 备胎 “讨厌，看把你急得。”万琳琳一边胡撸脸上一边说。 “活该你！”李思危把嘴忽地往万琳琳脸上一贴一抹，半个脸全是牙膏沫子了。 “恶心不恶心啊你！”万琳琳冲着李思危的背影喊道。 李思危刚出门又返了回来，一把夺下万琳琳刚拿到手里的毛巾，把自己的脸和嘴迅速一擦，转身离去，万琳琳在后边气得直跺脚。 李思危冲到林含欣办公室，她和刘炳元正说着话。 半小时前，是关半梅告诉林含欣钱到账的，林含欣让万琳琳去叫醒李思危。 李思危此时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和扬眉吐气，自己的兄弟关键时刻真长脸啊，身边一切对卓越的猜疑和不信任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此时李思危也为自己曾有过的动摇而感到了愧疚。 猜疑和不信任主要就来自面前这两个家伙：刘炳元和林含欣。 林含欣不信任也就算了，自己和卓越之间的合作不是按正规程序走的，这种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合作本来漏洞就不少。 可刘炳元不一样，虽然他和卓越不是同学，但都是自己王炸社的成员，是兄弟啊，他怀疑兄弟可真不应该。 本来李思危是准备嘚瑟一下的，一想算了吧，就不刺激他们了，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提醒了几次而已，没有过错。 “听到款到的消息后，琳琳又和我说她不用钱了。”林含欣对李思危说。 “琳琳对你多好啊，虽然这钱不少，但我觉得应该投，反正钱在你手里也没啥用，投资没准儿还能挣点钱呢。”刘炳元居然对给万琳琳投资双手支持。 也难怪，王炸社成员里自己的中学同学只有四个人：万琳琳、孙家洋、刘炳元和汪可瑜，汪可瑜是中学大学的双料同学，现在成了自己最烦的人了。 矿机厂还欠人家1000多万，手上的钱正好补这个窟窿，不还钱而给万琳琳投，李思危总觉得有些不地道。 “家有三件事，先从紧处来，那几个债主和咱们关系好着呢，等琳琳这儿挣回钱来再还他们也行，你看看琳琳演那些烂剧，全剧里就她演得最好，戏却最少，机会来了咱不出手就不仗义了。” 刘炳元说得没错，李思危也觉得万琳琳给那些演技烂到掉渣的演员跑龙套太委屈了。 万琳琳参演的剧几乎无一例外地全是烂剧，造成剧烂的原因除了少部分是由于编剧和导演烂外，大多因为从主角到配角的各色夸张演技。 “我也有相同看法，琳琳挺可怜的，嘴上不让你投钱，心里不知有多忐忑地在等你这个等同于死刑的判决呢。”林含欣也说话了，李思危就等她这个表态呢。 那也不能拿死刑判决来比喻吧？ “问问琳琳剧组有没有人，联系上后你和小关去把协议签了吧。”李思危说。 “剧组有人，主要班子初五就上班啦。”李思危的话音刚落万琳琳就跑了出来，脸上还有牙膏干了留下的痕迹。 看来李思危一出来她就跟了出来，躲在李思危的办公室门口偷听呢。 “咱们还是别投这资了，你的钱这么紧。”万琳琳说着话把身子又粘到了李思危身上。 李思危一把推开她，用手一指：“你还和我装是不是？” “我去洗洗脸。”万琳琳做了个鬼脸就跑回去了。 剩下的三人相视一笑。 十多分钟后，万琳琳一身靓丽再次出现时，李思危问她：“兄弟们马上就要到了，要不你和大家吃完饭再走？” “吃啥饭，正事要紧，琳琳已经见过我了，其他人见不见无所谓。”刘炳元大言不惭地说。 “那我走啦。”万琳琳拉起林含欣的手就走，恨不得一路小跑了。 李思危把刘炳元轰到楼下去和杨成林一起准备接人，拿出安乔的名片，按照上面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 怎么还成了空号了？这位会登三轮的富二代美女不会是公司倒闭了吧？ 如果说自己第一次见安乔产生的那种异样反应的同时也对万琳琳产生了一种歉意和负罪感的话，随着万琳琳一次又一次地表示和自己没有夫妻缘分，这种感觉淡泊了许多。 电话号码没了，看来只能等孙家洋来了问问了。 李思危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想要联系安乔，可能是因为昨夜那个奇怪的梦吧，还是因为自己心底那一点不可告人的不安分？ 人家是有男朋友的，自己只是想交个普通朋友，李思危心虚地安慰自己。 今天的聚会李思危是特意邀请了巩新生的，但他没有来，有人说同学或朋友聚会有沟通交流的成分不假，但也是成功者的一个炫耀机会，特别是混得惨的同学，会有一部分人对这种聚会有抵触情绪。 巩新生算不算呢？受家庭的拖累他确实比其他同学要拮据一些，再说自己这个聚会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同学聚会，只是原来王炸社活动在毕业后的延续。 不来就不来吧，巩新生本来也不是社里的成员，他不来有他的道理，单从他捐肺救父这一点，李思危就非常敬重他。 心地的疑云驱散时，心情就会特别轻松，有了去年特大龙虾一事，包括李思危在内的所有人都等着看今年崔亮有什么别出心裁的表演了。 今年崔亮让大家多少有点失望，他弄了三只面包蟹过来，加起来10斤重。 这个儿头虽然不小，但也不能算稀罕。 刘炳元虽然嘴上对崔亮大肆地挖苦讽刺，但他吃得最多。 孙家洋今年的业务有了起色，终于把提前霸占下的李思危200万资金用完了。 吃饭中间，李思危把孙家洋叫到外面，向他问了安乔的事后得知孙家洋自去年后半年起就没见过安乔，后来路过她的时装社才发现早就换了人，成了一家美容机构了。 李思危前年在自己的门市部见到安乔并对她格外关注时孙家洋还没太以为然，时隔这么久再次提起且问得这么详细让他觉得李思危这是真惦记上安乔了。 “你和琳琳……？”孙家洋问。 李思危也不瞒孙家洋，把自己和万琳琳的情况以及她口口声声不和自己接婚这事儿告诉了孙家洋，孙家洋也懵了。 孙家洋决定聚会过后找个时间和万琳琳聊聊，探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思危刚要感谢，孙家洋就来了一句：“看来你找安乔是想给自己存个备胎？” 044 亲临梦境 “瞎扯什么，你不是说人家有男朋友了吗？” “只是有一次见她和一个小伙子一起去过我那儿，也许不是呢？”孙家洋说，李思危若有所思。 “我回去问问那家美容店老板，看看她知不知道安乔的下落。” “你主要是和万琳琳这个怪物谈谈，安乔我估计不好找，再说也不重要。”李思危说。 “真的不重要？”孙家洋一脸诡异地问。 “滚！” …… 这一中午李思危可真够忙的，和孙家洋回到包间不久，卓越就又把李思危约了出来。 卓越是和李思危谈资金的事，其实他也早想用些钱，一直没好意思和李思危提，李思危拿了600万，他也趁此拿600万，一人一份，还好算账。 目前政策紧缩，加快了对小煤矿的治理和关停工作，留下的800万资金不影响运转。 下一步卓越准备在那些设备的销售上多下点功夫，减轻一些李思危的压款负担。 卓越把自己能想到的差不多都想到了，自己没看错人，看来和卓越的合作恐怕还是自己最近生意上的重点了，主要是电缆厂让李思危太过失望。 “危哥，现在咱们手上的800万里，有你500，我300，既然你说过你出钱我出力，兄弟想和你讨个便宜。”卓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李思危不知何意。 卓越嫌你多我少的算账麻烦，今后的合作力还是他出，但他要占李思危100万便宜，现有的800万兄弟俩一人400万。 “我早就这么想了，又怕你跟我瞎客气才没说，这是你应该得的，兄弟之间就应该有事明说才对。”李思危兴奋得还怼了卓越一拳。 “那我还有一件事就明说了啊。”卓越揉着肩膀，李思危这一拳没少用劲儿。 “说！”李思危差点又来一拳。 卓越是这么想的，毕竟李思危的集团比较正规，身边的人也多，对两人这种不正规的合作方式免不了有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最后搞到兄弟之间互相猜疑就不好了。 所以他想请李思危带着集团的主要成员去一趟内蒙陕西，去实地看看，然后签一个正式的协议，正式注册一个公司，名字他都想好了，叫思越矿业公司。 卓越一番话把李思危说得有点无地自容了，兄弟猜疑，这次往回拿钱自己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尽管不是自己的本意，还不是自己对兄弟的信任不够坚定吗？ 这样也好，省得林含欣和刘炳元以后再在自己耳边叨叨。 “放心吧危哥，就这800万，到年底的时候兄弟不让它变成2000也得让它变成1500。”卓越仔细满满地说。 “要是有一天咱们兄弟发展得能弄个像样的露天矿干干，这辈子也就不用再折腾了。”卓越又说。 “要多少资金？”李思危问。 “我的哥呀，看把你急的，这事儿咱们也就是想想，要动上亿的资金，权当个理想吧，咱们现在好好发展，40岁之前把这个理想实现了，到时候咱哥俩就啥也不干了，每天数钱玩儿。”卓越笑道。 确实，以自己和卓越目前的实力离这个目标太远了，对卓越的这个40岁规划，李思危还是有信心的。 …… 万琳琳去剧组签了投资协议就没回来，直接开始拍戏了，林含欣回来告诉李思危，剧组年前就开拍了，一直是在拍女主之外的镜头，看来一直是在等万琳琳和她的资金。 如果等不到万琳琳的话，女主必定换人。 “哥，你不是要去内蒙吗，等你回来我再回去陪你，女主的进度和剧组进度差了不少，张导这几天集中拍我的戏，一点时间也没有。”万琳琳又张嘴叫哥了，光从这一点就知道她有多兴奋。 别管剧有多烂，毕竟是第一次担女主，做为一个大四学生来说，能达到她这个成绩的也不在多数，李思危也替她高兴。 他不知道的是，万琳琳为了这个女主连片酬都没要。 聚会一个星期后，李思危就带着刘炳元一起跟着卓越到了内蒙，先在城里住了几天，卓越带着他们吃了一顿蒙餐，然后又吃了几天地方特色，在根本没有草的草原上转了转。 “这草原怎么没草啊？”刘炳元感到很奇怪。 李思危直接就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脑袋让门夹了？你们家刚过完年就长草啊？” 卓越笑着告诉他们，就算到了季节这儿的草原也没多少草，别让电影电视忽悠了，要想看到那种绿绿葱葱一望无际的草原，那得去呼伦贝尔大草原去。 这里嘛，只有一望无际，虽然也绿，但草很稀，长得也很低。 吃也吃了，玩儿也玩儿了，刘炳元就急着要到矿上去。 “危哥你看见没，吃我的时候他最卖力，查我的时候他更着急，我替你高兴有这么一个好兄弟，至少对你是负责的。”卓越的话让李思危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笑了笑。 “我说的没错吧，咱们真得把事情办正规才行，这世界上不光有咱们兄弟俩啊。”卓越这话李思危怎么还听出点酸味儿呢？ 刘炳元还真是有备而来，带着他完整的出库记录来的，到了地方和卓越一台一台地对数。 “大哥，我一共给他发了9种169台设备，现在只有65台，他吃了100多台啊，你等我一会儿，马上把钱数给你算出来。”晚上临睡时刘炳元对李思危说。 “你猪脑子啊，卓越说设备是放在两个地方的，还有一个地方没去你就下结论？” “是吗，他说过？我怎么就不记得呢？”刘炳元挠着头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卓越领着他们就近看了几个他下一步有购买意向的小矿，给他们详细分析对比了几个矿的优缺点，算是给李思危和刘炳元普及了一下知识。 睡了一晚终于来到了卓越第二个停放设备的地方，当刘炳元忙着和卓越逐台清点设备时，李思危意外地发现，这个地方和自己前几天梦境里出现的地方一模一样！ 李思危走进那个梦中出现过的屋子，里面有两张破旧的床和一张办公桌，更让李思危感到震惊的是，这个屋子真的有一个后门！ 045 家中添丁 李思危从这个后门走出去，一望无际的半荒漠化土地，哪里来的草原？ 自己莫非真的对安乔动了心？ 李思危拿出电话拨通了孙家洋的手机。 “危哥，我回来就给你问了，美容店老板说安乔转让给她的时候好像说过要把她的服装社倒到北五环一带，具体地方她就不清楚了。”没等李思危开口，孙家洋就说道。 美容店老板手上的安乔电话和名片上的一样，也是空号。 “你有没有给她那个助手印过名片，就是那个姓刘的胖姑娘？”李思危又问，问完后就意识到自己太急了，完全不顾体面了。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个胖小刘就没印过名片。 只有一条完全靠不住的线索，安乔没离开京都。 这么大的京都几千万人，她一个作坊式的小时装店，想找到她比大海捞针还难，再说她搬了家也不一定还叫丽安时装社，搞不好改行卖了麻辣烫也不一定。 想到安乔就自然想到了万琳琳，安乔怕是此生无缘了，可万琳琳和自己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总得理个明白啊，李思危拨通了刚压下的孙家洋电话。 “危哥怎么又打来了，是琳琳的事吧？我和她通过电话了，她这几天太忙，等忙过了她会给我来电话的。” 怎么每次没等自己说话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自己就这么透明吗？真特么郁闷。 “哎呀大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找你好半天。”刘炳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卓越呢？” “他到前面找你去了。”刘炳元和做贼似的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对李思危说：“大哥你别激动，听我说，查完了，卓越贪了咱们236万，这还是按出厂价算的。” “怎么回事？” 刘炳元一共发了169台设备，现在两个地方加起来只有151台，少了18台，按出厂价一核算，236万。 这是为什么呢？李思危打算不吭声，看看卓越怎么说。 按计划，今天点完库存，明天林含欣就带着草拟的合同来了。 当晚，三人又回到了市里住宾馆，晚上吃完饭后，卓越来到李思危房间。 “危哥，我又得讨你个便宜了。”卓越坐下后说。 “还要便宜？”刘炳元抢着说话了。 李思危拦住刘炳元：“说，哥的便宜只给兄弟们占。” 卓越的设备多是搭着矿一起卖掉的，如果非要单算设备价格的话，有的赔钱，有的赚钱，卓越是估摸着差不多的价格搭进矿里卖的。 卓越的帐上实际有2200万，他给李思危报了2000，多出来的200万是对已销售掉的18台设备的估算，刘炳元给了他各种设备的出厂价，告诉他加价10—15%就可以卖。 可按刘炳元定的价根本就卖不出去，这个市场本来就供大于求，加上自己的产品是杂牌子，根本无法和那些名牌厂家竞争。 卓越曾和李思危打电话请示过，可不可以为了卖矿而不计设备的成本，李思危同意了。 所以就出现了设备单算赔钱的状况，为了能卖掉一个可以挣100万的矿，把价值20万的设备白送的情况都有。 “加上我日常的一些吃喝也和这些款搅和在一起，又没有专职的出纳和会计，帐就越来越算不清了。” 卓越停了下又说：“要想算清就只有和炳元对完帐才行，不过还好，出入不大，我估了200万，炳元这儿236万，差36万，我就是和危哥讨这36万的便宜来了，你当兄弟花了也好，当你奖给兄弟也行，总之，请求平账。” 李思危还没说话，刘炳元又抢着说了：“你都这样说了，大哥能不同意吗？以后还是分开记账好，我也得平账啊，聘个财务吧，这样下去不行的。” 卓越笑了：“多谢刘厂长指导。” “你懂个屁，36万够卓越这么长时间的业务开销吗？他在往里贴钱懂吗？”李思危训斥刘炳元。 “好……，好像是啊？”刘炳元嘴短了。 算不清的帐就不算了，重要的是以后把事做正规了，少留这类的漏洞，钱倒是小事，伤了兄弟间的感情就得不偿失了。 兄弟几个达成了共识，卓越的财务已经到位，明早把200万打到李思危账上，签了协议，注册思越矿业公司，从粗犷行经营迈向正规化经营。 林含欣是第二天下午带着关半梅到的，草签的协议并不复杂，但重要的事务都涉及到了。 签完协议后接下来的事就是卓越的了，以最短的时间在本地把营业执照办好，重打锣鼓重唱戏，一切从头开始。 晚上为了庆祝公司正式成立，卓越把四人请到不远处的草原蒙古包里吃了顿正宗丰盛的蒙古大餐。 “同样是蒙餐，有美女和没美女的标准就是不一样啊。”刘炳元总能找出些毛病来。 “闭嘴吧你，手把肉还堵不住你的嘴？”林含欣说了他一句。 连毛带皮差不多走了十天，这十天的收获还是不小的，规范了合作方式，增进了兄弟间的信任与交流，就连刘炳元都眉飞色舞了一路。 2012年没有成为世界的末日，自然也没成为李思危的末日，却为李思危走向波澜壮阔的2013迈出了第一步。 李思危回来后的十天左右，万琳琳终于得空回来了，打见她第一面起，她扬起来的眉毛就没放下来过。 给李思危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剧组的事，第一次当女主，她感受到了在剧组所有演员中那种隐约透出来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有专门的化妆师和服装造型师，就连吃盒饭都要先给男女主和导演。 但万琳琳真不简单，坚持不搞特殊和大家一起排队领饭。 “这就对了，人家华仔什么碗儿？从来不搞特殊，你这么做没错，给你点个赞。”李思危说着伸出一根指头在万琳琳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讨厌，点赞有往这儿点的吗？” 这部剧的首播定在放暑假时，也是万琳琳毕业的时候，正好用一个女主角色来给自己的大学时代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还设计了一场大戏来配合首播，到时你看我的粉丝怎么在几天时间突破百万！”万琳琳自信满满。 “什么大戏，采访一下呗？” “暂时保密，到时准把你吓一跳，不过先说好啊，不许生气，记住是戏，是戏！”万琳琳就差趴到李思危耳朵上喊了。 李思危突然想起当初万琳琳和自己要这笔投资时说过关于汪可瑜和父亲去美国的真正原因这件事来，就问了问万琳琳。 “当然有这回事啦，我啥时候骗过你。”李思危如果不提，万琳琳也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汪可瑜不让你告诉我？” “当然要告诉你啦，谁也没有你对我好，我对谁也不会比对你好。”万琳琳又来搂住李思危的脖子。 “说说。” “你坐稳了，别吓着啊。”万琳琳索性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头枕在李思危的腿上，眼睛一眨一眨地向上看着李思危。 “汪可瑜给你生了个弟弟。” “啊？！”李思危像屁股装了弹簧一样弹射起来，直接把万琳琳周在了地上。 046 辞旧迎新 “都告诉你别激动了，多了个弟弟至于高兴成这样吗？”万琳琳坐在地上，用手摸着摔疼的后脑勺说。 李思危忙把她扶起来，敷衍地替她揉了几下：“细说，怎么回事，啥时候的事？” 一切都明白了，原来父亲和汪可瑜决定走的时候汪可瑜就已经怀孕了，算来现在已经一周岁多了，快会跑了吧？ 居然一直瞒着自己，汪可瑜瞒也就认了，父亲也对自己只字不提，真被汪可瑜这个小妖精吃死了啊这是。 生了一会儿气，李思危渐渐平静下来，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原来担心汪可瑜和父亲过上一阵子后玩套路离婚骗父亲的家产，现在看来倒是不用担心了。 只要父亲能安度晚年，一切由他们去吧，反正父亲走时也和自己明说了，爷俩算是分家了，该给自己的都给了，今后他们爱生几个生几个，如果抛开血缘的话，这个弟弟和自己甚至都不是一个国家的人。 “不生气了？看看我给你的礼物。”万琳琳拿出两个盒子，这次不用打开也知道是手机了。 “我都没换，等着和你一起换呢。”万琳琳拿出手机，李思危怎么看怎么和现在用的手机长得差不多。 “iphone4S，你知道吗，有一个小伙子为了买一个iphone4S卖了自己一个肾。” “扯点有人信的好吗？”李思危不信会有这种事。 “我答应把换下来的手机送给静姐，我把她叫上来看她知道不。”万琳琳给苏娅静拨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上来了。 当苏娅静证实了卖肾买手机是真事儿时，把李思危惊傻了，这，太有创意了吧？ 接下来的几个月，过得平平淡淡，除了卓伟做成两笔生意挣了几十万外，其它几个项目一如往常。 2012年的7月对于李思危来说是重要的一个月，他甚至把这个月看成是自己的一个里程碑。 被自己赋予重望的思越矿业公司接连得手，将公司初建时的800万资金做到了1100万，中旬的时候，另一个意外的惊喜砸到了李思危头上，电缆厂终于在一项工程中成功中标，光是积压产品就可以出货350万，这可是纯利润。 连着几天，李思危都在唱着那首“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 没唱几天，关于万琳琳的一个爆炸性消息传来，立刻登上各大网站的娱乐头条。 在新剧的首播式上，该剧的张导在签字墙前单膝下跪，向该剧女主角的饰演者万琳琳当众求婚，他的求婚礼物很特别也很简单，要在今生为万琳琳拍99部戏！ 万琳琳居然没拒绝，她把张导扶起来，当着媒体的面表示，如果张导能认认真真地排好9部戏，不管是不是为她而拍，她都会认真考虑。 这下可好了，万琳琳一下就成了名人，就在此时，不知哪位细心的粉丝找到了当年那部纪录片《点亮希望的星星》中零思维小学那段碑上有捐献者万琳琳名字的片段，在网上疯传起来。 李思危也被捎带成了名人，采访不到万琳琳的娱记们整天在国王楼下堵李思危。 虽然搞得李思危很烦，但却让王后餐厅天天爆满，还有更机灵的记者居然跑去把郭守义给烦了好几天，因为他们发现《点亮希望的星星》的主要赞助商里就有琅越大酒店。 郭叔还专门召见了李思危，夸他这件事做得漂亮。 从郭叔办公室出来，王晓周说了句李思危不爱听的话：“怎么，这就把万琳琳放出手了？” 李思危这几天正为那个小张导求婚而万琳琳没有明确拒绝郁闷呢，一听这话本来想和王晓周逗几句的心情也没了。 不料王晓周又来一句：“行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抓不住流氓，领悟得够深，佩服！” “宝宝你真调皮。”李思危伸出手在王晓周脸蛋上拧了一下，故意用了一点点劲儿作为报复。 “你掐疼人啦！”王晓周扯着嗓子喊。 一脸怒气的李思危回到办公室，无聊中打开万琳琳的微博一看，我天！粉丝数量突破300万了！ 万琳琳还不失时机地连发两组写真照，一组时尚妖娆，一组复古典雅。 看到这两组照片时，李思危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想起几个月前万琳琳对自己说过的话，顿时全明白了，戏啊，全是戏！ 首播仪式求婚，及时把提前就拍好的写真趁热发到网上，全是炒作！ 就连《点亮希望的星星》也是她早就埋好的伏笔，不用猜也知道发现片段的是她的人，要不然怎么那么巧呢？一朝用得上时立刻就发挥了想象不到的作用。 一直在自己眼中有点傻呵呵的万琳琳突然变成了一个心机女，短打算、长计划，多么的周密。 “啊！……”李思危不由地叫出一声，难道万琳琳早能料到自己有这一天成为明星，所以一直不肯答应和自己结婚？ 觉得自己终有一天配不上她？这样解释的话似乎还有些道理。 自己曾托孙家洋侧面问过万琳琳为什么不考虑和自己结婚这事儿，但没有得到答案。 这个结论下得还有点早，经过这一波炒作是涨了不少名气，但她离明星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李思危自我安慰到，他宁愿相信万琳琳对他说的两人没有夫妻缘分也不愿相信万琳琳这么有心机，是因为嫌弃自己才不结婚的，她不会的。 2012年的后半年，在李思危收获了电缆厂带来的前后两笔500万的收入后，卓越也不负己望地将他们的思越公司资产扩张到了1500万。 万琳琳第一次当主角的那部烂剧在丧心病狂地炒作下，不仅没有赔钱，居然还给李思危挣了点钱，拿回来1090万，不过这笔钱很快就又被她投到下一个剧组了，她还是女一号，导演还是那个小张导。 总的说来，2012是不错的一年，卓越和电缆厂联手为自己奉献了近千万的利润，比起2011年简直就可以说是全面提升。 与往年不一样，李思危把今年的年前大宴放在了2013年元旦的前两天。 “兄弟们，2012还有两天就过去了，世界末日没有来，我们幸运地活了下来，既然活了下来，就没理由不发展，为了2013干杯！”李思危对2013充满了信心。 一向没放在他眼里的孙家洋的大洋广告公司也给他拿来了10万的利润分红，但李思危没有要，他要孙家洋留着钱图谋更大的发展。 047 摸清潜力 一跨入2013年，万琳琳就把李思危和她自己的手机换成了iphone5。2012年，万琳琳去在毕业后的半年内演了两个女一号，全年三个女主，也算是高产女星了，粉丝数量也直线上升。 不过，不知哪个多事的在网上发起了一个2012最烂电视剧评比，她参演的三部剧，前三名里居然占了两个，另一部也排到了第九位。 小张导获得了最烂导演称号，不过最烂女主角没有落在万琳琳手中，她的演技在这些烂片中确实有一枝独秀的感觉。 因为她参演的剧太烂，网友给了她另一个称号：烂片女王。 越渣渣越火，那个小张导拍的片不仅没有长进，反而越拍越俗，最近又开了一部片子，女主还是万琳琳，这次居然没用自己投资。 “张导说，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现在这部剧要投资的人很多，但你有优先权。”万琳琳特意给自己打电话转达张导的意思。 李思危一听就火，只一年多光景他还抖起来了，让自己投资还成了给自己面子了。 “不投！”李思危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这叫什么事，片子一部比一部烂，居然还能挣钱？！ 去年自己给这个小张导剧组投了几次资居然部部都挣钱，当初投资的初衷完全是为了帮助万琳琳，也没考虑挣钱。 既然现在万琳琳不需要这方面的帮助了，自己就不往这种烂剧里投资了，这不符合自己的原则，虽然能挣些钱，但数量并不大。 拿回了一直投在万琳琳身上的投资，加上电缆厂时不时给自己带来的小惊喜，自卖了造纸厂后，李思危再次手握2000万了。 本想把矿机厂的欠款还清了，但卓越让他等一等，卓越想再积累些资金，然后从他父亲那再筹措些，必要的话从银行贷些款，和李思危干一票大的，直接做矿老板。 小的不做，要弄就弄个中大型矿干。 可这种机会不是说有就有的，不是手续不全，就是价格太高，卓越只能边倒卖他的小矿边慢慢寻找机会。 目前瞅中的几个矿要价全部在亿元以上。 “如果我要投一个大型项目，除了从银行贷款外，还有什么办法？”在一次老马来汇报时李思危问。 “除了银行贷款就只能把矿机厂卖掉，这个厂子我觉得没必要再经营下去了。”老马说。 李思危问老马的意思主要想听听电缆厂方面能有什么办法，没想到他居然建议卖掉矿机厂。 按父亲的说法，矿机厂的价值约2500万，现在欠债1000多万，卖了后也就能到手1000多，加上手里的钱，3000多而已，想和卓越买个好一点的矿自己至少要拿出5000万来，显然不够。 再说矿机厂不是说卖就能立刻卖掉的。 “如果只从电缆厂想办法呢？”既然老马悟不透，李思危就直说了。 “贷款就是拿电缆厂做抵押啊，矿机厂贷不出多少的。”老马真是个榆木疙瘩，都说到这儿了，还没听明白。 不过几分钟后，他终于有所领悟了：“李总，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别动电缆厂啊，效益一天天好转，你是看到的呀。” “说哪去了，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项目，我只是想摸摸底，看看真有大事的时候咱们能启动资金的能力。” 李思危这么一说老马才放下心来，他给李思危分析了一大通情况后才说出了李思危想听的结果。 用电缆厂做抵押，从银行可以贷到五六千万，准确额度要银行评估后，大致是这个样子。 “还有别的办法没，再想想。”如果卓越那边有了项目，光靠银行就够了，李思危想听听还有什么潜力可挖。 把电缆厂的库存按成本卖掉，可以卖出1500万来，但这样做并不容易，也许很快，也许几年都卖不出去。 “要想快速卖出去呢？陪点钱也行。”李思危又问。 “1000到1200万，马上就能卖出去。”看得出老马对自己有点担心。 “还有别的办法吗？” 在李思危的不断压榨下，老马又说出一个办法，就是卖掉部分股份，这个办法是最不亏的，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因为这等同于卖厂。 “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要卖点股份，买家好找吗？”李思危又问。 这次老马倒是没犹豫，直接告诉了李思危，京都南郊有个新源集团，和李林也很熟，当初投电缆厂的时候就想投资，被李林拒绝了。 电缆厂投产后，新源的老总还去看过，仍然有投资的意向，如果卖他们股份的话一定会接受，由于和李林是多年的朋友，价格也会很公道。 “好了马叔，我就是摸摸底，什么也不做，中午就在咱们餐厅我给马叔吃点稀罕的补一补。” 李思危看到老马的汗珠子都掉了下来，完全是让自己吓的。 如果卓越找到合适项目，至少自己不会掉链子。李思危电话打给卓越：“有了合适的就干，如果卓叔能出手帮一下的话，资金应该不是大问题。” 李思危的这种说话方式还得到了林含欣的肯定，进步太大了，如果放到以前李思危一定会说，我有多少多少钱，有项目咱们就上！ 不能轻易露自己的底，这就是成熟的标志。 李思危心想，成熟也是让你们逼出来的，听够你们的唠叨了。 不过自从内蒙回来后，刘炳元倒是没再找卓越的麻烦，卓越后来也没再发货，李思危提出要还供货商的帐时，刘炳元居然说辞和卓越差不多，手里有些钱以备不需，晚还一些时间无碍。 和自己的越来越低调相反，万琳琳可是变得越来越高调了，前几天的一个新片开机仪式上，万琳琳的粉丝冲破隔离线，要求和万琳琳合影，不想人越来越多，秩序大乱，致开机仪式中断近一个小时，还导致两名安保人员受伤。 万琳琳第一时间在网上道了歉，主动承担一切损失，事后还到医院看望了受伤人员，送去了慰问金，并热情地与他们合影留念。 隔天，万琳琳又在微博上发了一封致粉丝的长信，感谢支持、提倡理性，言之凿凿，情之切切，满满的正能量，一看就不是她自己写的。 这封信得到了广大粉丝的热情呼应。 万琳琳有一阵子没来了，出了这件事对她日益上升的人气会不会有负面的影响，朋友们都很担心，林含欣也催李思危打电话问问。 李思危拨通电话，说出了大伙的担心，问她危机公关的效果如何，会有多大的负面影响。 “告诉你，和别人不能说啊，那天闯警戒线的人都是我雇来的。” 李思危差点气晕了。 又是炒作，这还能不能行了？ 048 安乔怀孕了 万琳琳一共雇了十几个人在自己进场时闯进警戒线，原计划和自己拍个照表现一下热情就行了，没想到这么一弄后面真正的粉丝们也冲进来，局面一下就失控了。 那两个安保人员是被挤倒摔伤和踩上的，伤虽不重，但万琳琳已经花了七八万了，因为给的营养费多。 “该，让你不老实做人。”李思危说。 “你懂啥，意想不到的效果，再花10万也值，一件事我涨粉200万！” 李思危瞠目结舌。 餐厅又添了几个新菜，按惯例由李思危和林含欣先试菜，李思危让林含欣把出纳关半梅叫上，又打电话把酒店的会计赵姐一起叫来品菜。 他们在一楼大厅里的一个小条桌坐下：“赵姐，你给咱们兼了这么长时间会计也没请你吃个饭，太忙了，对不住啊，今后你就来这儿吃咱们的伙食饭吧。”李思危说。 酒店的职工是有中午伙食福利的，由王后餐厅提供，标准是每人20元，酒店出一半，个人出一半。 为了和餐厅的营业高峰岔开，每天中午的11点45由餐厅服务员送到主楼，大伙儿统一到二楼取饭。 但居安集团的伙食就不一样了，标准至少高一倍，吃饭的只有李思危、林含欣和关半梅三个人。 更重要的，自己一分也不用花。 “那就谢谢李总了。”赵姐笑着没有拒绝。 “您给我这儿兼会计本身就是出于人情，伙食上能让您吃得可口一点是应该的，如果小林和小关都不在您就自己拣您喜欢的菜点就行了。” 对于一个餐厅来说增加一个人的伙食饭就是顺手的事，再说这个餐厅都开了两年多了，也没给自己带来多少效益，只是维持了一个自己的日常费用而已，李思危一直也没把餐厅当成是自己发展路上的重要组成部份。 几个人正谈笑间，李思危忽然看见一个女人在吧台结账，好熟悉的身影，短粗、圆硕。 谁啊这是，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就在女人结完账转身准备上楼之际，李思危看见了她的面孔，想起来了，小刘！ 没错，安乔身边那个小刘！李思危还记得她的名字：刘之玉。 李思危和同桌的人打了个招呼，起身就快步向小刘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小刘！” 小刘停下脚步，看着快步走来的李思危：“你是谁，认错人了吧？” 李思危笑着：“不认识我了？好好看看。” “我看你干啥，你长得很好看吗？”两年多没见小刘还是那样，一说话和开炮似的。 “什么事，快说，我忙着呢。”小刘又说，看来这个蠢货当真不认识自己了。 “忙？是不是忙黑了头了？”李思危想起了小刘这句口头禅。 “咦？”小刘这才停下了脚步，仔细看了看李思危；“还真有点面熟，你是……？” “李思危。”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卖鞋垫儿的！”小刘兴奋了起来，看来以前和这个卖鞋垫儿的很熟啊，只是多年没见而已。 “我叫李思危，思想的思，安危的危。”李思危一字一句地把自己名字重新介绍了一下。 “噢，那我记错了，卖鞋垫子的那个叫李至伟。” 一听这话差点把李思危鼻子气歪了，李至伟，这也太寸了吧？ “那你是谁？”小刘又问。 没法，李思危只好把在孙家洋那儿碰见的事一步一步说给她听。 “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富二代啊。”小刘的热情立刻凝固了。 这货仇富是不是？富二代招你惹你了？ “哈哈哈哈，终于想起来了。”李思危陪着笑又问：“你们安乔，安经理呢，今天来了吗？” “安经理没来。”小刘随口而出。 “我给她打电话成空号了，她现在用哪个号？我找她有事。” 小刘用一种怀疑加鄙夷的目光看着李思危：“她没有号码。” 这理由编的，太强盗了点吧？什么时代了，没号码？ 打第一次见这个小刘李思危就没好感，没想到她对自己更甚，完全是敌对情绪。 “你这谎撒给三岁小孩你看有人信没？快把安乔的电话给我，我真的找她有事。”李思危不敢发火，还求着人家呢，再说这是自己的餐厅，她是客人。 “她没手机哪来的号码？”小刘说着要迈腿上楼了。 “没手机？”李思危一把拉住她。 “放开，要不然我喊保安了。”小刘眉毛也快立起来了。 “实话告诉你吧，她怀孕了，怕辐射，这下明白了吧？” 李思危被吓了一跳，两年没见就结婚生了？“她换号好长时间了啊。”自言自语地说。 “对呀，第一个孩子刚满月就又怀上第二个了，还用我说吗？” 我晕，都怀二胎了，高产能手啊这是，那还有啥可问的呢？ “我不是天生看不上你们这些富二代，不会挣钱，就会花钱，平时少来这种高档地方两次，就算没本事挣钱也不至于把钱很快就败光，这是忠告，不爱听就别听，好吧，拜拜。” 气死人了，这个可恨的短粗货！ 李思危回到座位上，气得一句话也没说，闷头吃饭。 不一会儿就看见小刘和一伙人下来，有说有笑的，里面确实没有安乔。 李思危懒得再去和她告别了，没任何意义了。 小刘临出门还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那个女的刚才和你的对话虽然我没听清，但她对你很不感冒。”林含欣说。 关半梅和赵姐走了后，林含欣看着李思危生气的样子问：“可以告诉我什么事吗，我帮你出出主意？” “没用了，人家都怀二胎了。” “二胎？你不会是看上刚才那个女的吧？” “你可真能想。”李思危说。 林含欣停了一下：“你和琳琳成不了夫妻，她还劝我帮你多物色呢，要不是我有男友的话，也许我比琳琳更合适你，虽然我没她漂亮。” “啊？”李思危抬头傻看着林含欣：“你要为了我抛弃你男友吗？” “滚吧你，我和男朋友好着呢，我只是想说明琳琳不适合你，拿自己打个比方而已。” “这叫打比方？我还以为是勾……那个，你懂吧？” 林含欣白了李思危一眼，她也觉得刚才说话有点问题。 “算了，讲讲这位孕妇好不好，当个故事说来听听。” 李思危一五一十把自己和安乔什么故事也没有的故事从头至尾给林含欣讲了一遍。 “你等等，让我想想。”林含欣紧缩眉头，像是替李思用心分析这事。 李思危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她在骗你，安乔根本就没怀孕！”林含欣肯定地说。 049 江老师拉赞助 “按说你还给过她们订单，没做成是她们的原因，没道理对你这样啊？”林含欣想不通。 李思危更想不通。 “你留了她的电话没？”林思危问。 “你觉得她会给吗？还好我没问，要不然一鼻子灰。” 吧台有这个包间订餐人的电话，帐是小刘结的，肯定是她请客，如果是代表公司的话，没准儿定餐的人是安乔呢？ 两人来到吧台，吧台小姐说：“李总，杨经理有规定的，不能向外泄露客人的信息。” 还没等李思危发火，林含欣先火了：“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李总是外人？赶快给我拿出来，要不然我马上让你变成外人！” 拿出来记录一看，订餐人：刘女士，136……。 “行，有了电话就不愁套出她公司的地址来。”林含欣说。 李思危突然觉得林含欣太聪明了。 可李思危和林含欣没想到的是，定餐这个刘女士不是安乔的手下小刘，是小刘请的一位客户，是她替小刘定的餐，也姓刘。 怎么都这么巧呢？ 张王李赵遍地刘，看来这姓刘的真不少啊。 再接着问刘之玉的情况对方的态度马上就变了，什么都不说，还差点骂人。 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李思危没死心，从此把自己和集团总部的另外三个人的伙食饭从三楼林含欣的办公室搬到了餐厅一楼，只有在餐厅客满的时候才让服务员送到三楼。 万琳琳现在牛的不得了，有助理，有经纪还有保镖，宝马也给自己停回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换了部几十万的牧马人。 她早就说过喜欢牧马人，换这个车完全是爱好问题，比开宝马更显低调。 两个多月了，李思危总算见到万琳琳一次，给李思危买了好几件T恤回来。 “你人懒，多买几件挨个穿一遍再让欣姐帮你洗，让你找个女朋友你不找，人家欣姐又不是你的保姆，总不能帮你洗一辈子吧？”万琳琳又把找女朋友这事提出来了。 “我的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好不好？林含欣没洗过几次！” 住了一晚上，万琳琳对李思危说这几天江老师和田老师正在筹备一部大作，很严肃的题材，如果找李思危帮忙的话让李思危自己拿主意，这种投资不容易挣钱。 “我烦透了你拍那些所谓的有商业价值的烂片了，田老师要是找我，我一定帮忙。”李思危故意说。 “那你可别提我，这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要靠自己的实力在这部剧里争取个角色，哪怕女二女四都行。”万琳琳说。 “女二女四？女三呢，内定了？” 万琳琳一说才明白，女三是个70多岁的老太太。她又说看过剧本后其实她觉得她演女主更合适，虽然大多演员都没定，但男主已经确定了，由大名鼎鼎的老戏骨杨品章担当。 这剧的演员阵容肯定差不了，万琳琳哪敢奢望女一号，混个女二女四就不错了。 “你也知道你那些烂剧和人家不在一个档次？告诉你吧，这剧要是没你我一定投资，要多少给多少！” 万琳琳看了李思危片刻：“我和你这么苦大仇深吗？” “嘿嘿，那倒没有，只要你不参演，这剧就是好剧，我就全力以赴支持，我是谁？李大善人知道不？坚决支持正能量！”李思危故意气万琳琳。 万琳琳把手机在他面前一晃：“你刚才说的话我可全录下了，算数不？” “你敢偷录我？” “你要算数，我就把这个录音给田老师和江老师听，我豁出去不演这个戏了，你要是不算数也行，给我道个歉认个错，我把它删了。”万琳琳又晃了晃手机。 李思危出手要抢，没想到万琳琳早防着他这一手呢，飞快地躲开了。 “我给你道歉？你想啥呢？” “给我道歉又不丢人，我又不会给你出去说。” “你去吧，拿给田老师听，真以为我怕是不是，我现在有钱，你直接告诉田老师，我投200万！” “200万好多呀。”万琳琳讽刺道。 李思危没再和她聊这个话题，怕聊下去中了她的计。 两天后李思危就接到了江老师的电话，要请李思危吃饭 对于给田老师影片投资一事，李思危也不怕万琳琳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有困难，自己本来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他们一把。 江老师请客当然还是在王后餐厅，除了他们俩口子外，还有以前一起去过山区的摄影张老师和马老师，另外一位刘老师李思危没见过。 姓刘的人真多啊，又碰见一位 江老师倒是不客气，就是来找李思危帮忙来了，不过她的要求倒让李思危有点意外，听说国王楼的四楼两年来一直空着，他们想租用这个地方搭个摄影棚，然后想让酒店支持一下，提供一些房间和会议室，准备把大部份的内景放在琅越大酒店拍。 “江老师你这是什么话，还租什么，反正也闲着，你们用就是了。”李思危说。 “哈哈，是我说租用说习惯了，真没打算给你钱，电费也想让你赞助呢。”江老师大笑着说。 他们这次拍一部上世纪七十年代大批青年支援边疆、扎根边疆背景下这些人在当地的生活和爱情故事，和改革开放三十多年边疆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男主角已确定，由杨品章从青年演到中年，前十集主要是表现他青年到中年的过渡期，也是最艰苦的一段，后三十集演他进入中年后抽回县里当教师的故事，遇到一位晚他20年来支边的新时代女青年，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的过程。 难怪万琳琳读完剧本说她适合女主呢，没有年龄的跨度。 该剧计划设资1亿两千万。 “这么大手笔？”李思危叫出了声，有点后悔自己在万琳琳那段录音里吹的牛了，还敢扬言要多少给投多少，要是人家要一半儿呢？ 不过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江老师只要用他的地方，再通过他想得到酒店的一些帮助，为剧组省些钱，仅此。 “各位老师，地方你们随便用，我三楼还空着一多半儿也交给你们，你们在这儿期间的盒饭我赞助了，和酒店的员工同一标准，同一时间开饭！” 李思危这句承诺可一点也没托大，按江老师他们的拍摄计划，90%的内景要在这里拍，前后约三个月时间，外景要到西北去拍，和李思危就没什么关系了。 三个月时间，他们能吃多少盒饭，拍内景人又不会有千军万马，十几万顶到天了。 虽然目前只确定了一位男主角，但其他大多角色也有了初步人选，都是国内有名的演员。 李思危心想，万琳琳还做梦想当个女配，看来烂剧女王想混到这里面还差得远呢。 今天认识这位刘老师就是本剧的总导演。 “那，田老师你干什么？不干导演了？”李思危问。 “我是导演，不过我得听刘导的。”田老师说。 江老师又说：“女主角是一位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女青年，现在的年青女演员里有两个比较适合饰演这个角色，我们反复对比后，决定请琳琳出任女主角。” 李思危“腾！”地一下差点跳起来。 050 大善人流芳百世 “不会吧？没想到，没想到。”李思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坐下来：“她……，真的可以吗？” 其实两个备选演员的条件和实力相差无几，剧组很难抉择，最后还是刘导拍了板，选万琳琳。 万琳琳从学生时代就热心慈善事业，而且她参与创立的零思维慈善基金会这几年一直坚持支援贫困山区，光是这一点与剧中女主品行的符合程度就是另一位备选人无法相比的。 这个万琳琳，李思危都不知道是该骂她还是该佩服她了。 不过万琳琳做慈善确实是真心的，最初是借了李思危的光，因为她没钱，可今年捐往山区的第一批款就是她自己掏的腰包，还对李思危说今后就不用他出钱了，怕他记性不好忘了，她全权负责，钱不够时再来找李思危要。 江老师似乎看出了李思危有些异样的表情，进一步解释说选定万琳琳完全是剧组的决定，一切为了剧情，没有徇私情，而且是前几天还没打算找李思危赞助时定下的，万琳琳本人还不知道。 “放心吧，咱们刘导可不是那种为了钱改变自己初衷的人，他比我们家老田还倔，就算这部剧的资金全是你投的，如果万琳琳不合适，他宁辞了这个导演也不会将就的。”江老师说。 “资金情况落实的怎么样？”李思危岔开话题又后悔了，怎么往这个问题上奔呢？万一人家要让自己出手呢？ 不是不愿意出，也不是怕赔，只是怕人家说个数目出来自己根本就办不到，那就丢了人啦。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老师说了：“资金情况现在还不错，算基本到位了，剧组得到了上级多个部门的大力支持和一些机构、企业的赞助，只要我们精打细算一点，不超预算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今天这不是跑到您这儿蹭饭蹭地方来了吗？” 李思危松了口气，这么看来万琳琳这个女主角还真没看自己的面子，行啊万琳琳，又上一个台阶啊。 “预算超了也不怕，把剧拍好就行，资金不够还有我呢，几位老师该不会是忘了我这个朋友了吧？”李思危一听资金到了位，此时不吹何时吹？就差拍胸脯了。 接着李思危又说起了万琳琳给他录音的事，他以为万琳琳把录音给江老师听了，说完才发现江老师什么都不知道。 “那可要听一听，要不然琳琳不是白录了嘛。”张老师笑了。 这时刘总导演开始怪罪江老师和田老师两口子了，剧组一开始的资金落实虽说还算基本顺利，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费了很多周折，要是早说有这么个朋友，至少能早开拍一个月。 “我们那部纪录片叫好不叫座的，就让李总捐了几百万，一分钱也没拿回来，咱们这部剧不是商业片，不忍心拉他进来担风险，人家做慈善花钱眼都不眨，可把钱要是赔在这上面估计就心疼了，早知道还不如捐了山区呢。”马老师又说。 “不会不会，投在这上赔了也一样不心疼，弘扬正能量嘛，一样的，赔钱尽义务，应该的。”李思危接着马老师的话又表态了。 接下来李思危把林含欣和杨成林叫来，关于剧组进驻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要求他们全力配合，随后又领着他们去见了郭总，得到了和李思危一样的支持，用几个房间或会议室提前说，一分不要全部赞助。 不光如此，还在国王楼五楼给了剧组十个房间供剧组人员休息用。 “影片赞助单位把我们琅越大酒店加上就行了。”郭守义是尝到了上次挂名的好处了，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当然也是合理的。 关于万琳琳被确定为女主角的事，江老师让李思危代为转告，给她一个惊喜，当万琳琳接到电话后，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晚，万琳琳就赶回了国王楼，扑在李思危怀里激动地哭了好长时间。 李思危拍着她的背，没说一句话。 虽然自己平时没事总损万琳琳，常说她有狗屎运，但他明白，万琳琳一路走来并不轻松。 经过近二十天的紧张准备，这部暂定名为《火红的岁月》的年度大戏开机仪式终于在琅越大酒店的王后花园举行了。 李思危第一次亲临现场感受到了各路粉丝的热情，别看剧里的演员都比万琳琳大牌，可要论粉丝数量谁也比不过万琳琳，当万琳琳挽着男主杨品章的胳膊上台时，下面各色带着万琳琳名字的牌子便举了起来。 很多粉丝都举着一种同样的牌子，上面四个荧光大字：琳丽精致。 粉丝还有统一口号？不会也有组织机构吧？ 李思危是和郭总一起被邀上台签名的，签完字回头往台下一看，自己也有粉丝？ 不过举的牌子花样没有万琳琳的多，只有三种：李思危、李大善人、流芳百世。 要不说世上有很多脑残粉呢，流芳百世这词听起来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也能走一次红毯，这感觉就是不一样，难怪那么多明星爱走红毯。 万琳琳在剧组里是最年轻的成员之一，但她却是最忙的，李思危甚至担心她给粉丝不停地签名会不会签到抽筋。 不光是给粉丝签名，还要和各位圈里的名人们打招呼、拥抱，身披女主角的亮丽光环却忙得跑来跑去，又鞠躬又哈腰的，显得十分谦逊。 李思危心里骂，万琳琳，你是真能装啊。 好不容易等到晚宴的时候才找到和万琳琳说话的机会：“你今天的粉丝一点也不冲动，看来没雇人。” “当这么多老艺术家的面必须低调，懂吗？”万琳琳说，她可真会分场合。 “行，行，真厉害。”李思危也说不清自己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不过人还是雇了一些的。”万琳琳又说。 “恩，今天这些人表现得不错，没出格。” “有什么格可出的，想让女粉丝跑上来亲你一下？还是抱你一下？”万琳琳说着居然笑了。 “什么意思？抱我干什么？”李思危听万琳琳的口气是在说自己。 “你是越活越呆了，举你牌子的粉丝全是我雇滴！”万琳琳凑近李思危耳朵说。 李思危终于明白了，我说嘛怎么我还有粉丝呢？原来全是万琳琳搞得鬼。 “你雇这些人文化水平也太差了点吧，流芳百世这词是在这儿用的吗？”李思危想起了那个荒唐的牌子。 “那是我让他们弄的故意气你的，谁让你那天又对我凶呢？” “我去，你怎么不再弄个万古长青、永垂不朽呢？” “当时没想起来。”万琳琳脸不红不白。 哎玛，你快应付你的各位前辈去吧，我是不陪你玩儿了，李思危掉头就走。 051 火红 这一晚，李思危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踏进了影视界一样，好几个颇有名气的演员碰到自己都要点个头或问声你好。 参加开机仪式的不光是《火红的岁月》剧组人员，有主管部门的领导、影视公司的老板、各赞助单位、做为嘉宾被邀请来的其他编剧导演和影视明星。 李思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从小就崇拜的一个女演员——姜红。 金鸡、百花的双料影后，主演过多部获奖影片和电视剧，德艺双馨的中青年艺术家，虽然年过40，但风姿不减，俨然是这群人中一个异常亮丽的存在。 李思危凑到她不远处，想和偶像搭个讪，也许还能留个影。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她身旁一直有人和她说话，刚走一波就又来一波，从没断过。 突然有人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李思危一回头，是万琳琳。 “怎么，看见姜红傻了，站这儿一动不动，不嫌丢人啊？” 万琳琳说早就看见李思危站在这儿犯傻了，一直没抽出身来告诉李思危，他的样子很可笑、很失态。 “我有那么花痴吗？” “我给你和红姐介绍一下，咱们一起聊会儿？”万琳琳说。 “你们认识？” “不认识。” “……” 万琳琳认识姜红，姜红虽然不认识万琳琳，但她演了那么多烂剧，姜红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今天是受邀参加开拍仪式的，万琳琳是女主角，这点她一定是知道的，只要一说话就算认识了。 “咱们如果不过去，那两个人就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万琳琳拉着李思危，没几步就走到姜红面前，还双腿蹦了一步：“红姐！” “琳琳。”姜红立刻回应道，果然是这样。 刚才和姜红一直聊的两个人真的立刻告别走开了。 “恭喜你琳琳，加油。”姜红说着还亲热地拉起了万琳琳的手。 “以后还得请您多多指教呢。”万琳琳带点撒娇的味道说。 万琳琳就是会媚，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她总能设法招人喜欢，看她和姜红的样子像多年的好友一样亲密，没人会看出她们这是第一次说话。 “红姐，我给你介绍一个你的超级粉丝。”万琳琳说着就把李思危算是介绍给姜红了。 还没等李思危问好呢，万琳琳就下了命令：“快，把你看过红姐的作品给红姐背一遍！” 李思危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背了起来，一口气就背出了十几部。 “行了，别背了，琳琳这是故意整你呢。”姜红嘎嘎地笑了起来。 要不是姜红打断，自己就会一直傻背下去，李思危心里直骂万琳琳。 “你是那位青年企业家吧，看得出来你和琳琳的关系非常好。”姜红居然对自己在签字墙前那不到一分钟的露脸有印象。 “我们是发小、同学，现在是朋友、合伙人。”有万琳琳在，根本轮不到李思危说话，只好一个劲儿地用笑容配合了。 突然觉得自己和个二傻子似的。 “刚才江老师就给我介绍过你了，听说你投资过不少影视剧，是不是有在影视圈发展的想法？”姜红这一问，总算给了自己说话的机会。 可自己又没什么可说的，投资影视剧还不是被万琳琳连逼带哄加上误打误撞拖进来的，林含欣给自己算过一笔账，折腾了两年多，基本没陪钱。 自己还确实想过和万琳琳将来是不是可以弄个影视公司，但万琳琳说自己资金太少，就算是独立投资小制作都得拍完一部再投一部，连赔两部公司就得破产，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李思危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姜红便说：“看来李总还没拿定主意，要是将来有意的话也许我们还有合作机会。” “不知红姐准备采取什么合作方式，需要多少资金呢？”李思危问，当偶像笑容和蔼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是渴望与她合作、或者为她做些什么的。 但自从重新手上有点钱后，李思危本能上变得小心了，矿机厂还欠一屁股债，卓越那边随时可能选好项目需要投资，自己这点钱根本得瑟不起，常说越有钱越抠门儿，可能主要是这个原因吧，李思危似乎领悟到了一些。 “看来李总真有这个想法，不用急，我现在也是刚有这么个设想，咱们保持联系，等条件成熟了拉你一起干。”姜红又发出了她那标志性的嘎嘎笑声。 姜红和李思危互留了电话，令李思危遗憾的是没能和偶像合个影。 晚上临睡时，李思危还在为合影未成的事纠结。 “电话都给你了，你还纠结这个，你老土不老土啊？”万琳琳告诉他，不用说姜红这个级别的大腕儿，就算连自己都不如的那些小明星们，给人留的都是助理的电话，留本人电话的说明她愿意和你交朋友或者合作。 李思危听了心里高兴极了，也没忘调侃一下万琳琳：“听你刚才说话的意思，已经是大明星了？” “拍完这部戏我就是真正的明星，至于是不是大明星……，还要看下一步发展的情况。”万琳琳自信地说。 万琳琳告诉李思危，在当前流量明星逐渐横行的情况下，其实像姜红这个级别的人物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人气带不来流量，如果让她这样的艺术家去给这些纯偶像派的小明星们去演个母亲之类的配角，当然放不下身段。 可当下商业价值地位的不断攀高，导致真正有深度的作品缩水，数量不多，所以像姜红这样的演员就面临没戏可拍的窘态。 她们的经济收入也要差得多，但有一点是万琳琳这类明星难以比肩的，就是她（他）们在圈中受到的尊重和在中国影视发展史上的地位。 “是啊，再过一百年，红姐这样的人还会有人提起，你们这些偶像派们估计就没人记得了。”李思危叹道。 “我才不是偶像派呢，我走的是演技派路线！”万琳琳反驳道。 因为李思危坚持慈善的过往，让姜红认为他不是一个唯利至上的商人，与做为全国环境保护基金会绿色使者的她自然有些志同道合的感觉，所以她愿意与李思危合作，万琳琳是这么分析的。 如愿以偿地当上一部正剧的女主角令万琳琳变得异常兴奋和喋喋不休，李思危已近入睡时，她还在那儿自顾自地叨叨着。 2013年8月，《火红的岁月》在这个火红的季节开拍，让李思危也跟着火红了一把，从此迈入一个火红但充满变数的历程。 052 自作多情 李思危没想到万琳琳的分析一点也没错，他和姜红真的成了朋友。 互留电话没过多少天，姜红主动给李思危打电话，要和李思危聊聊。 李思危当即邀请姜红来饭店吃饭，姜红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 “不要刻意准备，我吃饭很少，给我弄一个清淡的菜就可以。”姜红嘱咐说。 是啊，人家啥没吃过，不能按自己平时那种方法以土豪方式上菜，弄一只土鳖最爱的龙虾，会让人笑话。 李思危征求了林含欣的意见，又向万琳琳咨询过后，决定就按姜红的意思，做几个有品味的素菜，再配一个海鲜汤就算齐了。 成本不高，不能让人家把自己和那些暴发户们放在一个货架上。 姜红来了，穿着很朴素，戴一顶明星们的标配长舌棒球帽，压得很低，口罩墨镜当然一样也不能少。 姜红没进门时候起，就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李思危知道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狗仔队了，他立刻明白了当时他邀姜红来王后餐厅用餐时她为什么犹豫了。 吴新美中间进来报告说，他们进了二楼的包房后，就有几个人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坐着，推说人没到齐，也不点菜，还不停四下张望，更有甚者跑到二楼挨个把包间推开一道门缝往里看，被服务员发现后声称是在找卫生间，还是服务员把他领到卫生间后才阻止了他继续偷窥下去。 “人有了名很麻烦的，这下你知道了吧，幸亏那人还没到咱们这个包间就被服务员拦下了，要不然明天的娱乐报和网上各平台就会有报道了，规矩一点的会说拍到我与友人吃饭，那些过份的就会当个大标题炒作了。”姜红对李思危说。 姜红来的目的很明确也很直接，在当前环境下，虽然找她拍片的不少，但她愿意演的不多，因此萌生了退居二线做幕后的想法，想成立自己的影视公司，做一些纪实类的纪录片来唤醒民众的环保意识，条件允许的话可以拍一些弘扬正能量的影视作品。 这当然是李思危愿意做的事情，自从他大四开始接手父亲的慈善事业后，就意识到做为一个企业家必须要对社会有所担当、有所贡献，无奈自己一直实力不济，只是将父亲的慈善事业顺利延续了而已，并没有做到真正的发扬光大。 投身环保也是件造福全人类的有益事业，更何况是和自己的偶像一起做呢？ “我猜李总现在有意，但又担心资金过于巨大，不敢轻易承诺，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伤李总的自尊？”姜红保持着和蔼的笑容问。 看来这个姜红不简单，搞不好调查过自己了，对自己的实力至少有个初步的了解。 “没，没有，红姐你想多了，这话伤什么自尊？没有。”李思危结巴了。 “我今天来就是想先和你勾通一下，说难听点就是想探探你的底，如果现在成立公司，你愿意投多少资在里面？”姜红说话很委婉，这话的意思明明就是问你有多少钱，她改成了愿意投多少，让人听了很舒服。 “嗯……，3000万吧，您看是不是太少了？”李思危不知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么个数目来，他目前只有2000万，如果姜红需要，他愿意再想想办法凑足这3000万，和偶像合作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机会，还有一点就是他认为姜红稳重可靠，不会像万琳琳那么风风火火的。 “不少了，不过不急，虽然这个事去年就开始筹划了，要正式注资开业，至少也要几个月时间，你等我的消息就好了。” 姜红来只是和李思危谈了个意向，并没有让他立刻投资，让李思危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从心里讲他还是满期待这个合作的，因为这个合作是个长期项目，而不是像之前对影视的投资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听说你这里的顾客中，电影学院的学生不少？”姜红问到，这还是当初苏娅静给自己出的主意，这个专对表演系学生的优惠政策一直在执行，听杨成林说，光是这些一到四年级学生每月至少10多桌，但基本不挣钱。 “毕业的学生里面还是不少成名或小有名气的，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毕业成了名的学生就不怎么来了吧？”姜红又问。 对啊，实施这个优惠政策时，万琳琳当时还在读大二，当时的大三大四学生也享受到了这个政策，毕业后有好几个人现在的名声都不小，但从没再回来过，姜红连这也知道？ 姜红一说李思危就明白了，就像刚才发生的事一样，公众人物更容易受到关注，特别是狗仔们那就不是关注的问题了，而是拚命追踪，可明星也是人，她们也需要像普通人的生活，见见朋友、聚聚餐什么的，所以她们不得不花费更高的代价来让自己的生活少受干扰。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大多会选择相对固定一些的高级VIP会所来进行消费，李思危的王后餐厅虽然是五星级酒店的中餐厅，但却是个开放型餐厅，不具备这种条件。 这种会员制会所李思危是听说过的，五花八门，什么类型都有，拒绝为会员以外的任何人提供服务，且入会门槛也高。 “谢谢红姐点拨，您觉得我在餐厅弄一个这样的会所可行吗？”李思危兴趣来了。 “那得看你自己想不想做了，如果有兴趣的话，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考察一下，我请客。”姜红说。 “如果不麻烦的话……”李思危当然是愿意的，对于一个粉丝来说，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其实你背靠五星级酒店，很多事都是可以做的，我虽然不懂这方面的经营，但见过一些，琅越大酒店在京都的口碑很好，这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班门弄斧了啊，李总别笑话，我凭感觉瞎说的。”姜红又嘎嘎笑了起来。 李思危突然感到了一种亲近感，自己从小就跟着父亲一个人长大，不知道有其他亲人是什么感觉，姜红对自己的关心让自己觉得像姐姐一样。 “红姐，不要叫我李总可以吗？叫我名字李思危就可以，这样显得……。” “显得亲近？叫名字多正规，太死板了吧，可以告诉我你乳名叫什么吗？” “危危。”李思危说出小名的时候有些难为情。 “好了，你叫我红姐，我以后就叫你危危啦。”姜红又嘎嘎笑了起来。 “谢谢红姐对我这么好，对我的生意还这么关心。” “还不是想让你多挣点钱，将来多投点资嘛。”又一通嘎嘎的笑声。 哎玛，自己这是自作多情了……。 053 好消息坏消息 李思危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带着一丝不自然。 刚才姜红提起背靠酒店的事，何不拉上郭叔一起去呢？ “红姐，您说如果我拉上酒店一起弄这个会员制会所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这是你这里得天独厚的优势啊。”姜红说。 “那我可不可以多带两个人去，费用由我出。”李思危问，他想带郭叔和林含欣一起去看看，还有杨成林。 “小瞧你姐我是不是？你想带几个人就带几个，你不是会员，到了那儿你想结帐人家都不收你的。”又嘎嘎笑起来了。 “嗳，姐我听你的。”李思危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 “好了，就这么叫，以后就叫姐，不许叫红姐了。” …… 姜红呆了很长时间，直到她走的时候那些狗仔队还在院外等着，因为光坐着不消费，被杨成林让保安把他们请出去了。 李思危给郭守义打了个电话大致说了想考查一下会员制会所的情况，郭守义也很感兴趣，明天放下一切事情去和他一起去赴宴，还说自己也是姜红的粉丝。 晚上和万琳琳谈及此事的时候，得到了万琳琳的肯定，说早就该往这方面想了，她自己就有好几个类似地方的会员身份。 “你既然知道怎么从没和我提起过？”李思危有点怪罪的意思了。 “嘿嘿，嘿嘿……”万琳琳无话可说，只好嬉皮笑脸地耍赖了。 第二天傍晚，由林含欣开着大奔拉着李思危和杨成林，郭守义开着他自己的车，按姜红提供的地址集合。 姜红的助理早早在这里等候迎接了，这家会所位于三环内的一个老胡同的尽头，由几个四合院组成，还没等接近院门，非会员人士就不得入内了。 车开进四合院旁的一个小型停车场，里面已经有几辆豪车停在那儿了，当众人下车把钥匙交给泊车小哥时，李思危才发现郭守义今天带王晓周来了，车就是她开的。 “呀嗬，级别升高了啊，郭叔今天没带助理带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啊？”李思危悄悄问王晓周。 “有啥新情况，助理有别的事儿呢。” 姜红的助理把他们三拐两绕地领到了一个房间，姜红笑着迎上前来，李思危为她一一介绍。 菜是姜红早已点好了的，她把服务员支了出去，然后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家会所的经营方式和情况，菜的价格高到吓人。 “这里卖的是服务，服务费全含在菜价里，危危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姜红是故意把危危俩个字带上的，以显示她和李思危关系的亲密程度，同时也给足了李思危面子，让李思危听得很受用。 郭总当时就拍板了，把国王楼的五到八楼全部改造成这种经营方式，吸收固定的名人VIP客人，进一步提升酒店的知名度。 “我看你把你的三楼重新装修一下，除了你们的办公场所和住处外，至少还有1000多平吧，足够用的。”郭守义回头对李思危说。 “我听您的郭叔，服从酒店管理，配合统一行动。”李思危贫嘴道。 “放心，等你们弄好以后，第一批会员我来帮你们介绍。”姜红表态了。 “那我先谢谢姐了。”李思危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瞥了眼王晓周，从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对自己发自内心的佩服，和这么大腕儿称姐道弟的。 说干就干，回到酒店郭守义就开始了布署，直接把李思危楼上的五到八层客房取消，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帮高人重新设计，走廊比房间还多，这种骚设计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不同套房的客人之间谁也见不着谁。 郭守义顺便把李思危一直空着大半的三楼也给改了，直通五楼以上的套房区，形式和楼上的套房一样，到这里吃饭，不同包房的客人谁也见不到谁。 当然，要完成这一切除了巧妙的步局外，还需要酒店方在客人进出时制造一些时间差才能达到。 更绝的是，郭守义在东附楼东面专门开了个VIP专用通道，直通地下停车场隔出来的一块VIP停车场，都是单车库设计，不同时间进来的人连车号也互相看不见。 东面入口这个门上的霓虹灯是：王后餐厅贵宾部，设专职保安把守，不是会员连半步都踏不进来。 明星和名人们进来后，既可到三楼用餐，也可到五楼以上的套房休息，还有几个稍大一点的会客厅供谈判用。 到时侯，那些像苍蝇一样的狗仔队们只知道跟踪对象进了王后餐厅的VIP包房，然后就一无所知了，因为他们无法进入这个区域，就连非本区服务的酒店员工都不行。 五倍以上的收费，名人们完全不在乎，没人打扰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如果在脸面和隐私中必须选一项的话，宁要隐私。 装修队伍是酒店统一找的，李思危只需按预算把自己三楼那部份装修费300万打到酒店财务上就行。 万琳琳一直和剧组声称三楼那套两居室是自己的住处，就是李林出国前李思危一直住的地方，为了遮人耳目她还特意将屋子收拾了一下，摆放了自己的很多东西，从四楼拍完戏还常常带朋友下来歇会儿。 这次装修把她也轰了出来，李思危干脆和郭守义在主楼要了两个房间，名义上是给自己和万琳琳各要一间，实际上万琳琳每天都和自己住在一起。 借此装修机会，李思危把办公室都移到了三楼的西部，两套居室全部改成三居室，自己的办公室布置还和以前一样，助理室——总裁室——客厅、卧房、书房，办公区背靠贵宾区。 林含欣和关半梅也搬到了酒店主楼为她们腾出来的一间办公室里，郭守义对自己的支持真是没说的，像自己的亲叔叔一样，虽然李思危没有亲叔叔，但他认为至多如此吧。 李思危自己没有了办公室，有时会去林含欣那里和关半梅两人聊聊，更多的时候会到国王楼四楼看他们拍戏，觉得蛮有意思，渐渐地和剧组的人都熟了，常常会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是这个圈子里的一员一样。 就在三楼装修装得热火朝天，四楼拍片拍得热闹非凡时，传来了一前一后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是卓越传来的； 一个坏消息，是刘炳元传来的。 054 矿机厂抵债 卓越打来电话的时候，李思危刚从四楼看了会儿拍戏后往楼下走，卓越找到了一家合适的矿转让，价格已经达成初步意向，8000万。 卓越向父亲求援，倾尽财力也只能拿出2000万来，加上思越矿业公司的资金2000万，目前还有4000万缺口。 “危哥你现在手上能拿出多少来？” “1700万。”李思危如实告诉了卓越。 “那你说咱们还弄不弄？” 现在的人真会说话，明明就是想让自己拿4000万出来，还换了个说法问弄不弄？ 当然要弄了，现在关停小煤矿的速度这么快，倒卖煤矿这一行眼看是越来越难做了，弄个真正的实业才是正事儿。 “什么时候要钱？我只能贷款了。”李思危又问。 “急倒不是太急，这家矿现在还在正常运转着，我想再往下谈谈价格，我父亲那儿也在想办法从银行贷些出来，这事儿急不得，不行你就先弄点款吧，钱握在手里主动权就在手里。”卓越说。 “好吧，我先看看款的问题好不好解决。”李思危心想这下说什么也得贷款了，款一下来顺便就把矿机厂的债也还了，省得一直欠着人家自己心里不舒服。 卓越邀请李思危抽几天时间去这个矿上看看，李思危推托了，去看一趟也没什么意义，自己手头上这么多事还忙不过来呢。 “你真要贷款？”李思危安排林含欣办这件事时，林含欣神情严肃地问。 李思危给林含欣列出几件大事要用钱或可能要用钱：矿机厂欠款要还，思越矿业要买矿，和姜红的合作公司随时都可能开始进入实质性阶段，如果全加起来，数目了不得，要将近9000万！ “做为你的助理我有责任提醒你，贷款要慎重，你说的这三个用钱的地方除了还欠款外，都不能算可靠投资。”林含欣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去吧，和老马商量一下，看看联系哪家银行合适，做些相应的准备工作，我想过了，三件事儿都得办。” 李思危确实是想过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第一件事是一定要办的事，后面俩件事有不确定性，但卓越这边这个事情从实现利润方面来讲要可靠得多。 姜红的影视公司就难说了，想挣钱应该不容易，但说能赔到一个很大的程度也不可能，缺点就是占资金，回收太慢，但姜红这个事也是一定要办的。 算上自己手头的1700万，缺口是7000多万，也不知银行评估完电缆厂能贷出多少来，款够不够用还要看卓越他爸那边的贷款办得如何。 李思危把林含欣和关半梅派下去两天不到，刘炳元就来电话了，这家伙真会添乱，这节骨眼上敲丧钟：欠款的几家供货商联合起来给矿机厂下了个最后通碟，半个月内还款80%，否则将起诉法院。 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偏偏这个时候逼宫，但也没办法，谁让咱们理亏呢？李思危让刘炳元具体算一下帐，看能不能一次性给他们还清了。 “大哥，这钱咱们不能还。”刘炳元说。 “放屁，欠人家钱不还？我没那个毛病，欠人家这么长时间本来就够对不住人家的了。”李思危训斥道。 “咱们现在欠他们几家一共2100万，咱这厂子才值多少钱啊，卖了也不够还的吧？” 2100万？一问才知道卓越过完年又想补点货过去，刘炳元索性又进了一大批原料，产了各式设备共60台，现在还没发出去，欠款也就成了2100万了。 “大哥你来一趟琅州吧，这个事儿你可千万得听兄弟的，你要不想听我的咱们就把这事儿和马叔商量一下，看看他怎么说。” “林含欣和关半梅都去了琅州了，我又不会开车，怎么去？”李思危一说到这儿就又想起自己驾照的事儿了，是不是早过期了？ “你就坐大巴来吧，事急啊大哥，那几个王八蛋是带着律师函来的，这次看来真要和咱们翻脸了。” “你现在怎么越学越不懂人事了？欠人家钱还骂人？”李思危听得出来刘炳元的声很急，看来自己是真得去一真趟琅州了。 没有李思危的时候林含欣是从来不开大奔的，而是开那辆奔驰E，李思危突然想起苏娅静来，以前林含欣就和自己说过，她一走就会把钥匙留给苏娅静，有事儿让苏娅静给自己开车。 来到餐厅，是吴新美的班，苏娅静还没来呢，李思危让杨成林给苏娅静打电话。 “危哥，三楼装修得有人盯着，你抽走苏娅静她的班谁来带？”杨成林显然对李思危这个时候抽人有点不愿意。 李思危没理他，直接对站在身边的吴新美问：“苏娅静的班你来顶几天，有问题没有？” “没，没问题李总。”吴新美一看李思危犯急的样子哪敢说有问题。 “好，顶班期间三倍工资，让杨经理给你开，他要是不给你开就来找我。” “是，李总！”吴新美就差敬礼了。 苏娅静拉着李思危首先赶到了电缆厂，刘炳元也到了，让李思危意外的是老马和林含欣的意见居然和刘炳元一样，不还钱！ 当然也不能让他们起诉，而是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商量，通过协商的办法把矿机厂按抵帐的方式抵给他们。 矿机厂的价值2100万可不止，他们一定愿意接受这个条件，打官司也是他们万不得已采取的办法，这样一来双方都有利，各方关系还能和好如初，既不伤感情又把事了了。 “矿机厂要卖的话，底价也不能少于2500，咱们哪来的利？”李思危想起父亲给他的最低出手价。 “卓越手上还有将近1500万的设备没卖出去，厂子里现在还有60台设备也值500多万，全部给卓越发过去，把厂子再交给他们。”刘炳元说。 要是这么算还没少赚啊？ 的确是个好办法，要不然李大善人被起诉了别管官司结果怎么样，这人也丢不起。 “是啊，这矿机厂其实早就该卖了，我听刘厂长说最近几个月连工资都是勉强开出来的，没有意义了，不能为了思越矿业一个公司开下去啊。”老马说道。 “大哥，这次发过货去就得让卓越抓紧卖了，赔点钱也卖，要不然这么放着非生锈不可，咱们厂子没了，想翻个新都没条件了。”刘炳元说。 李思危心里有数，真要卓越把矿谈下来，自己的矿也得用几十台吧，还是要先看看买矿的情况。 “矿机厂那边谁去谈？”李思危问。 “我去吧。”林含欣站起来说。 055 再遇小张导 “你去？那这边的事呢？”李思危当然知道林含欣去是最合适的，但这边贷款的事儿也离不开她。 “贷款的事交给马叔就行了。”林含欣早就和老马商量好了，这事儿完全用不着她去。 当年李林就和琅州的几家主要银行都打过交道，老马很多时候都是具体办事跑腿的，不光是对贷款这套程序熟，和银行的人也很熟。 “银行评估后，按最大额度往出贷。”李思危嘱咐老马说。 “能贷多少人家有算法，咱们只能按规矩办，咱们有熟人的便利条件就是可以让放款速度快几天。”老马说。 “好，能快几天就快几天吧。” “李总，你想好了要贷这么多款吗？”老马这腔调和林含欣前两天问自己时差不多，好像都不怎么愿意让自己贷这个款。 “贷！”李思危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字的。 几天后就传来了两个消息，对于李思危来说都是好消息。 矿机厂的那几家债主经过商量决定接手矿机厂，除了厂长刘炳元以外，接收全部职工。 李思危听完就笑了，刘炳元啊刘炳元，走到哪儿都没人喜欢你，和人家关系好了半天，结果人家所有人都要，偏偏不要你。 另一个好消息是，银行的评估已完成，电缆厂的贷款额度为8000万！ 这一下完全够用了，李思危态度坚决地满额度贷款。 想了一下，这个消息还是先别告诉卓越，自己所有能动用的资金这就算用到头了，卓越的父亲能出多少力还是让他出多少力吧，不够自己再补上。 可这边手续办完，就等银行放款了，卓越却打来电话说那个项目不仅没把价谈下去，对方反而要涨1000万，卓越直接就和对方翻脸了，项目黄了。 哎玛，这叫什么事，款要下来了，没有用钱的地方了。 “危哥不用担心，我还是备用计划的，还有一个矿虽然和这个比不了，但价格也便宜，要价才6000万，我估计往下讲1000万是有希望的，最少讲500的价没问题，你要不来看一下咱们再定？”卓越说。 李思危鼻子也气歪了，一向做事稳妥的卓越怎么也学会说话大喘气了，自己哪有空去，催他抓紧办就是了，这笔贷款光利息就将近400万，哪有这么把钱拿在手里过瘾的？ 前几天还疾风暴雨，突然一下子又风平浪静了，这特么谁的心脏能受得了，搞得李思危好郁闷。 转眼就到了国庆节，三楼的装修没有按时完工，原因是设计方案有点小改动，过节也没休息，还在叮叮当当地乱响，四楼的摄制组也在赶进度，为得是11月后到西北赶着把所有冬天的外景拍完。 李思危闲来无事又来到摄制组看热闹，却看见一个人，是他非常不喜欢的小张导。 这小子最近可得意了，又拍了一部烂片大赚，就是先前他托话让李思危优先投资那部片子。 李思危听到这个消息后虽然不后悔但也很生气，怎么也想不通这么烂片居然还能挣钱。 小张导的父亲和刘总导演是朋友，最近难得有几天时间，他父亲把他派到刘导这儿来学习学习。 “哎呀，这不是李老板吗？”小张导一见李思危就走过来热情地拥抱了一下。 李思危只好和他客气了一下。 “李老板真是可惜啊，上次我让琳琳通知你投资的事，琳琳说不巧你刚好投资了别的项目，手上没有活钱，要不然你投1000万的话，挣一倍啊，可惜了可惜了。”小张导晃着脑袋说。 细说起来也确实是可惜，几个月就翻一倍的投资，那得算是效益相当可观了，都怪自己当时意气用事，因为看不上他的烂片就没投资。 “张导最近在忙什么巨作呢？”李思危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他才不关心他搞什么屁作呢，只是出于客套。 张导把李思危拉到一边：“你得给我保密，我正在筹拍一部作品，巨作不敢当，但收视率一定会创新高的，我这个片子叫《东汉英雄传》。” 李思危真是无语了，人家拍隋唐英雄传，你来个东汉英雄传，东汉期间有那么多记载的英雄吗？不用猜也知道他不知又勾结了哪个无良编剧胡编呢。 不想听也得听，这张导一说起来还滔滔不绝了，把李思危拉到角落里，神吹一通，吹得吹得倒让李思危觉得他这次拍这个片子虽然编得更离谱，但肯定有不少人喜欢，就像周星星的片子一样，无厘头风格。 故事讲的是东汉末年，曹操的手下典韦杀了吕布娶了貂蝉，因为有功，曹操把女儿也许配给他做妾，然后他又娶了袁绍、袁术、孙坚和刘表等好多诸侯的女儿，总之是所有大诸侯都管他叫女婿，最后利用裙带关系一统天下的故事。 “你们可太有想法了，这故事都能编得出来？”李思危哭笑不得，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这次这部无厘头喜剧完全是星爷和东北二人转风格的一种完美结合，再融合一些京剧的元素，打仗的时候战歌都是秦腔味儿，主题曲是摇滚，片尾曲是蓝调，所有主角配角全部由国内著名喜剧大师和相声大师的亲传弟子们担当，我们的口号是，每集四十分，让你笑够三十分！” 哎呀妈呀，李思危听了都害怕，这是什么啊，这剧要是拍出来也太闹了吧？不过要是单纯从商业角度来说，李思危觉得这个片子应该是能挣钱的，现在脑残越来越多，他们爱看这个。 “你这全说的是三国人物，应该叫《三国英雄传》才对啊？” “李老板，这你就外行了，三国不是因为东汉衰落才造成的吗？你说的是没错，可要带上三国这俩字，怕过审有问题，所以才取东汉的，擦边儿球你懂吧？”张导得意地笑着说。 “开拍了？”李思危问。 “瞧您这记性，我刚才不是和您说过了吗，正在筹备，十月底开拍，我本来是想让琳琳来演貂蝉的，可她不是正当这个不挣钱的女一号吗，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别看这片子投资这么大，阵容这么豪华，将来的效益肯定比不过我这《东汉英雄传》。” 这一点倒是有可能，《火红的岁月》追求的是社会效益，怎么能和你这除了钱没有别的任何意义的烂片比呢？ “总共投资多少钱？”李思危问，他虽然看不上这种破剧，但看得上这剧能带来的经济效益，反正现在钱也闲着没事儿干，不如投到这个剧里，按小张导的拍片速度来算，最多半年就把钱挣了。 “6000万。”小张导给李思危比划了个手势，这是他执导到现在投资最大的一部电视剧了。 “行，这6000万我包了。”李思危说。 “哎，不行不行。”小张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056 姜红面前交底 咦？怎么还不行呢？ “李老板，我的哥啊，你知道我来这儿是做什么来了吗？就是躲投资啊，每天要投资的人都快把我骚扰的没法工作了。” 哎玛，什么世道，把他还牛起来了，鸡毛飞上天啦。 小张导确实没说假话，想投他这部片子的人真不少，不过说是躲投资倒是有些水份。 “哥，你是我半个恩人，你开了口兄弟不办显得不仗义，你少拿点行不行？别的投资者很多也是之前帮过兄弟的，多少也得给留点份额，我又不能临时扩大投资糟贱钱对不对？” 李思危看着小张导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世界变化太快了：“那我拿一半儿可以吗？” “哥你饶了我，饶了我，肯定不行，剩下一半我摆布不开啊，你让我算算。”小张导说完就背过身去掰着指头算计了起来。 场内传来一个异样的声音，接着一阵尖叫声，是万琳琳演的女主角在拍一个踩着高凳子为单身的男主打扫家的镜头，凳子没踩稳摔了下来，众人立刻就围成了一圈。 李思危忙走过去，剧组的人已将疼得直呲牙的万琳琳扶了起来。 “琳琳怎么样？”刘导问。 “没事儿刘导，我活动活动就好。”万琳琳在两个和她同拍这个镜头的女配的搀扶下一边一瘸一拐的走，一边说。 刘导看了看拍的镜头回放：“王老师把这儿改一下，加一个摔伤的镜头，琳琳一会儿好了后你回去躺下，你们俩，”刘导又对那俩个配角说：“要表现出很急的样子，准备通知杨老师，琳琳要求你们保密。” 我去，搞了半天剧组拍片不是完全按剧本往下走的，随时改啊？不过也好，万琳琳没白摔。 这个刘导李思危算是领教了，第一次和他吃饭时一直笑咪咪的，特慈善的样子，一到了片场和个恶魔似的，动不动就发火骂人。 这个临时改的戏导演也只是大致说了一下，台词都是演员按照他的思路现场发挥的，拍完后现场竟然响起一片掌声，显然万琳琳这段临场发挥很精彩，大家都问万琳琳刚才摔得还疼不疼，刘导只是过来拍了拍琳琳的肩膀表示了肯定。 自己一直没到近前，不能让人家看出自己和万琳琳的特殊关系，这也是万琳琳的意思。 “我就知道琳琳将来一定有大成，等着吧，最晚明年，万琳琳必定大火。”张导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李思危后面。 李思危突然想起了他和万琳琳自导自演的那场求婚炒作：“张老师，你求婚的事儿琳琳到底答应没？” “哥你别涮我了，这事儿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永远的秘密。”张导脸露神秘地说。 “你的指头数完了没，有结果了吗？” “哥你不能再难为我了，最多1500万，要不然我没法弄了。”看张导的样子，也只能这样了。 投个资还要看情面，李思危也是醉了。 人一有钱就会有些按捺不住，容易产生得瑟的冲动，李思危拿到贷款后，手握9700万资金，就有点坐不住了。 这倒不是单纯为了得瑟，这些钱是要付利息的，得让它们有用武之地，考虑能挣多少钱有点想得远，但至少不能天天贴着利息挂在帐上。 给小张导投了1500万后，还有8000多万，至少姜红和卓越的项目初运作是没问题了。 给姜红打了个电话，算是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打算2014年元旦开业。 “危危，关于公司名称你有什么想法没？”姜红现在的危危算是叫顺口了，特亲切，听了就让李思危觉得温暖，和从汪可瑜嘴里出来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姐，我还真没有想法，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你有时间没？”姜红突然问。 “有，有，我现在没什么事。”李思危忙说。 “那你过来吧，这也快中午了，还是上次那家会所，咱们再聊聊，有些日子没见了，你不想姐吗？”电话那边又嘎嘎地笑了起来。 “想，当然想啦。” 李思危出楼下到了王后花园，接到电话后林含欣很快就下来了，后面跟着刘炳元。 刘炳元把库存的60台设备发给卓越，又发了些易损的零部件过去。把矿机厂的事儿料理完，正式转交后就回到了京都，还担任他那个办公室主任的虚职，接着给林含欣打下手。 “大哥，我开车送你去吧？”刘炳元比林含欣还走得快，抢先一步到了李思危面前。 自他回来后，那辆旧奔驰又归他开了，林含欣还是一人三车，李思然不坐车的时候，她把万琳琳换下来的宝马又开上了。 “你老实在家看家，不知道自己长得丑吗？”李思危这么一句，把刘炳元懵在当地直挠头。 姜红还像以前一样，进门就先说事，从不掩饰，直来直去，是李思危喜欢的风格。 “危危，姐问你，资金上多拿1000万有没有问题，实话实说，别为难。” “没问题，我现在有钱，再多拿点也行。”李思危不知怎么地，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在姜红面前隐藏什么，他话音刚落就见林含欣瞅了他一眼。 “不不不，再多也没用，就多拿1000万就行了。”姜红说原来她准备出资的3000万中只有她自己的2000，另外的1000是朋友答应赞助的，可前不久这个朋友的公司出了点事，这钱就拿不出来了。 “姐不怕你笑话，我自己并没有多少钱。”姜红又说。 一见姜红要给李思危讲自己的事，林含欣知趣地打了声招呼就和姜红的助理一起出了包房。 姜红大火那几年的片酬远没有这几年高，拍一部片子几百万而已，上千万的片酬只有一两次，加上在京都给自己买房，回老家给父母买房，积蓄本来就不多，这两年又没接什么片子，有点像坐吃山空的状态。 “姐要拿这3000万也不是拿不出来，可那样姐的养老钱就不怎么富裕了，你不想看到姐像有些港台影星那样，老无所依吧？” “姐你这是说的啥话，我现在手头能动的资金8000多万，你说拿多少吧，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李思危被姜红的真诚打动了，也激动了，直接把老底都交待出来，这要是林含欣在场的话，估计眼珠子都能瞪出来。 “你真傻，真可爱。”姜红又嘎嘎笑了起来，还伸手摸了一下李思危的脸蛋。 057 开业豪礼 姜红从李思危的脸上收回手，抓住李思危的手，看着他的窘态，一脸认真地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知道你这话不是见谁都会说的。”说着，手中还用了用劲儿。 “姐……”此时无声胜有声，李思危觉得这一个姐字就可以代表自己此时的心境了，不需要再说什么。 “咱们就用6000万起步，一分也不多花，这个公司想大可以无限大，投几个亿也不能算多，凭着姐在这个圈中的人脉咱们一步一步往前走。”姜红这次双手来握李思危的手了。 李思危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姜红为李思危交底的时候了，成立这个公司的初衷第一目的是想做事，顺便挣些钱，所以发展相对会慢些，但姜红自认为赔钱的可能性完全没有，她让李思危用一种为社会做贡献的心态来看待这笔投资。 6000万只是公司的启动资金，真正有了拍摄项目时要靠拉动赞助，这一点不用李思危操心，由姜红自己出面搞定。 “如果有利润的话，一两年咱们也拿不到，得优先发展，你同意吗？” “发展是硬道理嘛，嘿嘿。”李思危说话轻松了些，姜红的话他听明白了，他这4000万压进来，暂时是没有可以拿到手的收益了，如果公司发展好的话，他能看到的只是一连串让人兴奋的数字。 其实这个自己也想过，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固定产业。 “名字嘛，我想了几个，朋友们也帮着想了几个，我觉得都不如万琳琳前几天给我提的建议好。” “万琳琳？”李思危叫出了声，怎么哪儿都有她啊：“她给起了个什么名字？” “红思维影视传媒有限责任公司。” 妈呀，两年前她逼着自己搞了个零思维基金，今天又跑出个红思维来。 “连我的朋友们也说好，咱们的国旗国徽是红色，咱们公司双是以拍摄正能量的影视作品和社会公益作品为宗旨的公司，你不觉得很符合吗？”姜红松开了李思危的手，笑着说。 自己的双手都被她握出汗了，这么说来确实有些道理，自己总笑话万琳琳没文化，没想到人家起的公司名字居然还得到了大伙儿的认可。 “再说说股份的事吧，你出4000，姐出2000，但姐要占大头。” 姜红这句话说得让李思危有些意外，自己心里已有准备，这事儿自己干不了，哪怕自己出全资也愿意和她各占一半，没想到她不仅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而且还要占大头。 “行，我听你的，姐。”话说到这儿，李思危虽然有些别扭，但姐长姐短的叫习惯了，怎么好表示不同意见呢？ 姜红说的有道理，这6000万是玩儿不开的，可日后的赞助全要靠她凭关系来拉入，多拿一点也是应该的。 “公司挂在你集团名下，我任总经理，一切我说了算你有意见没？” “我当副总也行啊，姐。”李思危欣然答应了。 “你当什么副总，你只是股东。”姜红一句话把李思危说傻了，不带自己玩儿？ “姐不让你亏着，股份呢我只多占万分之一，也就是50.01%，你占49.99%，其实就是一人一半，但我要的是决策权，不过启动资金在协议上要写清楚，运营一段时间如果你觉得对你不公的话，可以把你的4000万原原本本撤回去。” “姐，行，我信你，你说了算，不用和我商量。”一听原来是一人一半，李思危笑了，自己本来也没准备管这个公司的事儿。 一切说定，把林含欣她们叫进来，姜红的合同原来早已准备好，在上面改了几个地方后准备重打一份再签，这份合同可比自己和卓越那份内容要详细得多，姜红说这是请律师来一起定的。 回来的路上，林含欣问李思危：“你真的要签这份丧权辱国的条约？” “怎么说话呢，怎么就丧权辱国了？她是我姐，我听她的有错吗？我就是相信她！” “相信？你迟早让这个相信把你害了，你不会是爱上姜红了吧？她可比你大20岁啊。”林含欣这句话把李思危惹恼了。 “你别逼着一个绅士爆粗口骂你啊，什么龌龊心理，她就是我姐，我爱她那是姐弟之间的感情，我有自己真正爱的人。”李思危说到这儿脖子也扬了起来。 “拉倒吧，不就是那个连鬼影儿都见不到的安乔吗？我发现你怎么比女人还爱做梦啊。”此时车已回到王后花园，林含欣把车停下后说。 “谁说是安乔了？”李思危嘴硬道。 “不是安乔还能是万琳琳？你和万琳琳成不了夫妻。”林含欣说完就往主楼走去，李思危愕然。 等把姜红和小张导的款划出去，帐上只剩4200万了，这笔钱真不能再动了，一切等着卓越的消息了。 可给卓越打电话却又得到了一个让李思危郁闷的消息，后来这家备选的也没谈成，他又瞄上新目标了，不过暂时还处于接触阶段，让李思危再耐心等等，他最近正花大力气推销那些设备，积压太多了。 卓越办事沉稳，这点李思危是放心的，不急于投资也没错，可李思危心疼的是这每天都在产生的银行利息，拖不起啊。 拖不起也得拖，慌乱投资注定失败的可能性大，只能在家盼着卓越的好消息了。 《火红的岁月》剧组十月底就完成了在这里的内景任务，前往西北了。 国王楼终于完全装修，但由于五到八楼要进的设备出了些状况，把开业时间推迟到了年后，餐厅也只能配合酒店一起延后开业了。 一时间李思危变得没着没落的，不过电缆厂还算争气，这几个月连销售带清库存，除去费用每个月都能拿回来几十万。 不知不觉中，迎来了2014年。 居安集团红思维影视传媒有限责任公司在2014年元月1号正式开业，开业典礼当然仍设在琅越酒店的前厅和王后花园。 李思危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了姜红的能量，前来道贺的嘉宾非富既贵、满眼的名人明星，保镖和跟班的就把王后花园的周围站了个水泄不通。 李思危光是跟在姜红后面对来宾点头哈腰就累得够呛。 晚上客人散尽后，姜红跟着李思危回到了新装修出来不久的办公室，林含欣也在。 关半梅是今天特地抽出来和姜红的助理一起收礼记帐的，她们把礼单拿出来后，李思危吓了一大跳。 今天收到的贺礼不算实物光现金和支票就有1300多万！ “这是咱们公司的第一笔收入。”姜红对目瞪口呆的李思危说。 “不不，这哪儿行，这是你个人的人情，不能算公司的。”李思危忙说。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要我把协议和章程拿出来看看吗？”姜红瞪了李思危一眼。 058 怒打万琳琳 姜红的话一出口，林含欣顿时眉开眼笑，嘴都快闭不住了。 贪财本色一展无余。 李思危心中骂完林含欣接着又骂自己，不知好歹，人家这还不是为了你贪财吗？ 2013年，如果不是卓越掉链子，自己就把所有资产全部投出去了，这才是2014的第一天，影视公司靠贺礼就到手1000多万。 小张导的《东汉英雄传》首播定在正月初八，这几天几家电视台因为首播权抢到不可开交，又是一笔收入马上到手。 当时还因为贷款的沉重利息负担犹豫发愁过，现在看来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想想这个卓越也是真急人，不过做事谨慎也不是坏事。 不过他确是在实实在在地做事，刚过元旦，他给李思危打回500万来，是卖设备的钱，这钱本来就是矿机厂的，不属于思越矿业公司。 刘炳元知道后马上又高兴了，连夸卓越办事儿靠谱。 “你就是个变色龙，以前你总和我叨叨卓越，去了趟内蒙后就开始夸人家，时间长了没回款你又开始叨叨，这次又回来钱了，你就又夸他靠谱了？”李思危数落刘炳元。 “我一直都夸他的好吧？”刘炳元还不认帐。 姜红办起事来大刀阔斧，红思维公司刚成立一个星期，她的新剧《红旗招展》就完成了初步筹划要开拍了。 原来，在公司成立前她就开始做工作了，到开拍的时候，一亿元资金就落实到位了。 开机仪式过后，李思危问姜红：“4000万资金，你这么快就弄到了？” “不是4000万，是8000万，咱们的钱我只用了2000，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花空帐户。” 姜红还对李思危说趁自己现在人气还在的时候，要抓紧发展自己的产业，这部片子的导演请的是名导，她自己担任制片、女主演和副导演三职。 “姐，你这公司建的好啊，给自己下一步铺路呢。”李思危开玩笑说。 姜红瞪了他一眼，自己太谦虚了，对自己的实力和影响估计不足，才找了李思危做全作伙伴，没想到一出马，投资商根本不难找，早知如此，完全没必要和人合伙。 “但姐认了你这个弟弟就不能把你扔出去了，知道跟着姐沾光了吧？”姜红一指头戳在李思危鼻子上，戳得李思危眼泪都出来了。 “以后乖乖的啊。”姜红又嘎嘎地笑起来。 对于沾光这一点，李思危深深地体会到了，姜红的有什么说什么性格更让李思危觉得当初并不看好的投资，却是最稳妥的一次，从开机仪式上就看到出姜红逼人的气场，到场嘉宾的重量级明显高于江老师他们的《火红的岁月》。 而且步调也起得高，这是为建国六十五周年拍摄的献礼片。 卓越给李思危汇完款就去蒙古了，不是内蒙古，是蒙古人民共和国，说是经朋友介绍那边有个大矿很合适，他先去看一下，从他电话里的声音判断，很兴奋。 搞不好自己的产业要冲出国门了啊。 2014年刚刚过了十天，好事接踵而至，按林含欣的话说，李思危这几天走路都像踩了弹簧一样，一蹦一蹦的。 李思危也有一种要爆发的预感，也许今年就是自己腾飞的一年？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条来自万琳琳的绯闻在网上爆炸开来，说她和剧组的男主角杨品章深夜一起入住酒店，还附了几张照片，不过很不清楚，加上两个人都遮的很严实，根本没法分辨。 连李思危都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个女的背影有点像万琳琳，但也不敢确定。 第二天，万琳琳和杨品章的工作室就分别作出了回应，进行了澄清，还扬言要将造谣者拆诸法律。 李思危对此事还是不放心，给万琳琳打通电话，万琳琳只说了句：“你信吗？再过十天我就回去了，咱们详细说，好吗？” 看样子万琳琳是很忙，李思危也就没再问，搞不好这又是她一次故意的炒作。 腊月廿三小年这天，万琳琳回到了京都。 “我又接了部新剧，现在正在办签证，年前就走，明天就和剧组的第二批人集合，今年过年不能陪你了。” 万琳琳这部剧是讲一群留学生在国外奋斗的事情，剧组已经有先遣队到了国外做准备工作，万琳琳是和刘导调整了档期才回来的。 妈呀，这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李思危又被万琳琳兴奋地叨叨了一晚，他愿意倾听她成功的喜悦，分享她的快乐。 第二天，万琳琳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李思危才想起问她和杨品章的事儿。 万琳琳犹豫了片刻，抿着嘴轻声说：“哥，这部新片就是他帮我介绍的。” 一切都不用再往下说了，怒不可遏的李思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扬手就一记耳光抽到了万琳琳脸上。 万琳琳捂着脸坐在地上，小声嘟囔着：“我又不是你老婆，我从来也没说要嫁你的。” “滚！”第一次出手打女人的李思危虽然也心软了几秒钟，但还是一狠心把尽可能恶毒的言语向万琳琳泼去，没有几个男人能接受自己脑门发绿的。 万琳琳站起身来，拉着她的行李箱走到门口，回过头带着哭声给李思危鞠了个躬：“哥，对不起。”然后就转身离去了，门外传来她呜呜的哭声。 李思危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脑子都不会转了。 万琳琳给自己鞠躬那一刻，他看见了她脸上被自己抽得红红的手印。 心中一阵难以言状的疼痛。 林含欣推门走了进来，气冲冲的：“你凭什么打琳琳？” 李思危只看了她一眼，没理她，什么时候她俩成了一伙的了？ “是不是因为网上传的那件绯闻？不管真假你也不能打人啊？” “你也给我滚！”李思危指着林含欣吼道。 李思危这种暴燥一直延续到过年的前一天，卓越回来的时候才有所好转。 卓越刚从蒙古回来就来见李思危，在朋友的介绍下他考察了两个运营中欲售的矿业公司，对其中的一家非常满意。 售价也不高，规模要比在国内谈了半天价没谈下来那家大三倍，更重要的是，那里的人工费用比国内要低得多，将来的运营成本也小很多。 “一过完年咱们就走，绝佳的机会，这次咱们不能再错过了。”卓越兴奋地说。 “要多少钱？”李思危问。 “330亿图格里克，也可以用人民币结算，9000万。” 059 国外拓展 9000万，这个数量可不小，自己现在连5000也拿不出来。 “危哥，我已经告诉我爸让他荡光家产也得给我凑够3000万，咱们思越矿业帐上还有2000万，剩下4000万可全得你出了，兄弟实在没办法了。”卓越告诉李思危，他知道3000万对他父亲来说是极限了，他自己的家产全在思越。 “行，别急眼，这钱我拿得出。”李思危拍了拍卓越。 …… 由于万琳琳这件事的出现，让李思危连今年放假前的聚会都没心情组织，林含欣他也不想理，当林含欣问他今年给她放假到什么时候时，他只回答了两个字“照旧。” 自己和卓越约好大年初三就出发，也不讲究不过初五不出门这个说法了，听卓越说已经有别的中国人也盯上了这座矿，先下手为强，不能让人抢了去。 李思危让关半梅初八上班，如果自己和卓越把事谈成需要打款的话，她得和赵姐去办这件事，赵姐不用嘱咐，人家是按酒店的作息时间正常上班的。 …… 大年三十晚上，没有了万琳琳的屋子显得空荡而冷清，李思危连春晚都没看，脑海中一直回忆着他和万琳琳一起的过往。 应该说这些回忆基本上都是快乐的，两人从初中做同学那时起，自己在琳琳心中就是一种哥哥般的依靠，一直到前几天打她前，两人从没吵过架，最严重的也只是几次小争执而已。 自己总能满足她大部份的要求，她也习惯了在自己面前撒娇甚至耍赖，父亲走了以后，两人的关系便不再是朋友和同学了，可万琳琳却不止一次地表示不会嫁给自己。 李思危也对这种关系认真地审势过很多次，最终也没能理清，有时他认为万琳琳是和自己捣乱故意这么说的，但大部时候却感到她是认真说的。 也许是自己太愚笨了，万琳琳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与自己注定成不了夫妻？ 打完万琳琳后的几天时间里，每每想起万琳琳脸上的手印，李思危都觉得自己心头在滴血，他很后悔那天不该出手那么重，甚至根本就不应该出手。 但既然出了手，他没觉得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不管你万琳琳将来能不能和自己成为夫妻，至少在和自己没分手之前不应该做对不起自己让自己蒙羞的事。 李思危在纷乱的心绪下度过了农历的最后一天，12点刚过，微信就响了，是姜红发来的视频邀请。 一接通，画面里就出现了姜红的大嘴，占了多半个屏幕：“危危，怎么不给姐拜年？” “我这不是等春晚结束吗，没想到你先打来了。”李思危撒谎道。 姜红是回老家过年去了，前几天李思危还想过，要是她不回家的话，和自己搭个伴过年也不错，他特别喜欢姜红在自己面前的那种豪放大气，真的把自己当做弟弟的那种感觉。 “来来来，见见你姐夫。”姜红拉了一个男人进入到屏幕中，一位老帅哥，微笑着和李思危打招呼：“危危你好！” 李思危没说出话来，懵了。 姜红没结婚，这谁都知道，也从没有过绯闻，这个男朋友是从哪儿蹦出来的？过年回去这么几天就中电了？ “看你，把危危都吓傻了。”姜红又对李思危说：“不许和任何人说，这事儿除了我父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 原来姜红和这个叫蒋焰的老帅哥都交往很多年了，蒋焰三十多岁就离婚一直没娶，后来遇到了姜红。 那时因为姜红在影视界风头正盛，就把婚事拖了下来，前两天姜红开始淡出了，可老蒋同志又被提拔了，又将婚事搁了下来，估计也就是在这一两年就准备退居二线，然后再办两人的婚事。 藏得够深的，这么多年居然狗仔队都没抓住他们。 “你想啥呢，不说话？”姜红看出了李思危在走思。 “噢，我在想姐夫是在企业还是机关当领导。” “这个别问，你只要知道他是你姐夫就好了。”姜红又嘎嘎笑了起来。 “好好，那我祝你和姐夫春节快乐、还有春宵也……” “想死啊，没大没小的？”姜红骂道。 和姜红视频完，李思危的心情好了很多，把手机的微信和短信挨个看了一遍，不少人都给他拜年了，当然有万琳琳：“哥，对不起没能陪你过年，想开些，别难为自己。” 看着这段文字，李思危的眼眶湿润了，完全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李思危想起了父亲，真够别出心裁的，前些天给自己发过个信息，说要去夏威夷过年。 李思危拨通了父亲的视频，想和他聊聊自己的事，顺便拜个年。 “哈喽小危危，吃食了吗？”屏幕上出现的是汪可瑜，以前她抢接电话，现在她抢接视频，一见她就不爽。 “美国人才吃屎，中国人没有那个爱好。”李思危才不示弱。 汪可瑜直接侧过头去冲旁边大声喊：“小林林啊，你听听咱家小危危还是那么不文明！” 哎玛，这疯子叫父亲小林林？好恶心，李思危觉得自己要吐了。 “他就那个德性，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手机里传来了父亲不太高的声音。 李思危这次要改吐血了，太过份了，以前通电话时就常常撒狗粮来恶心自己，现在换成视频更是恶心度的全面提升啊。 李思危的报复还没发出呢，忽然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男孩跑进了屏幕，这就是他俩生的那个男孩。 这个男孩站到汪可瑜身后，很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这个，是什么东西？”李思危脱口而出，故意的。 “放屁！你管你弟弟叫东西？那你是什么东西？”汪可瑜这次不高兴了。 李思危静了一下，马上给汪可瑜来了句更狠的：“美国黑人很多啊，你怎么没生个黑孩子呢？” 汪可瑜听完气得脸都走形了：“李思危，你这是骂我呢还是骂你爸呢？” 李思危马上醒过神来，只想着气汪可瑜了，没想到把老爸差点搞绿了。 李林也带着咆哮跑过来了，满嘴的白沫。 这可坏了，怎么会把老爸气得口吐白沫呢？再一细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牙刷，原来正刷牙呢。 “拜拜啦，我还有个会要开，改天。”在对面俩人的同仇敌忾中，李思危忙把视频挂断了，老爸要是发起疯来，他可不敢惹，人家俩现在才是一伙的。 …… 大年初三一大早卓越就来了，和早已等候他的李思危一起前往机场。 下一步，兵发蒙古。 060 跨国煤老板 卓越为这次蒙古行准备了不少礼物，要送给前一次来蒙古他认识的一个新朋友呼斯勒。 呼斯勒是蒙古国人，之前曾在二连口岸一带做过边境贸易，会说汉语，他是此次业务的中间人，也担当起了翻译的角色。 “上次就给了他5万介绍费，如果谈成功，咱们要付给他50万中介费。” 卓越告诉李思危，这次带的礼物白酒、化妆品都是呼斯勒自己提出来的。 “真特么直爽。”李思危道。 “不值钱，一共三四千块的东西，这也不是给他自己要的，要送给相关人员。”卓越告诉李思危，呼斯勒的钱挣得算公道，如果双方达成交易，期间涉及官方和当地的一切手续他都会帮忙疏通办理。 见到呼斯勒本人后，倒不像李思危之前想像那样，会是一个身材粗壮的蒙古大汉，而是一个小个子的胖子，四十多岁，胡子也修理得很干净。 呼斯勒很热情，从头至尾一直满脸带笑，汉语有些生硬，但交流起来没有障碍。 当天晚上他们到达南戈壁省的省会达兰扎达嘎德市，说是个市，李思危感觉比中国的镇都小，卓越告诉李思危，这个市只有1万多人，南戈壁省全省也不过4万多人。 呼斯勒为李思危安排了一天旅游的时间，李思危婉拒了，一路走来满目荒凉，连个人都见不到，有什么可游的，再说也没心情。 在省会住了一晚第二天直接驱车前往矿区。 到了矿区已经下午了，先把相关人员召集起来为李思危介绍了矿区的具体情况。 巴彦察布煤矿地处阿尔泰地区，与中国内蒙古额吉纳旗接壤，距策克口岸约110公里。 矿区面积为57.96平方公里，为露天煤矿，矿证有效期至2040年6月12日。 矿区已探明储量3500万吨，现年生产规模为80-100万吨。 矿区近邻国界，周边均为正在开采的煤矿，基础设施相对完善，有多家公司合资修建的运煤专线。 接下来的好多名词李思危是看不懂也听不懂了，手中厚厚的一叠中蒙两种文字的资料，足够李思危在接下来的每天晚上研读了。 卖方也直爽到了极致，刚刚介绍完情况，直接就说价格：340亿图格里克，欢迎用人民币结算，9200万。 前几天卓越和自己说时还是9000万，这就9200万了？ 呼斯勒给李思危解释，这个价格他也是今天到了这儿才知道的，可能是买主多造成的，水涨船高也算正常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安排到矿区各处转转，跑得李思危腿都快抽筋了，但精神头儿仍很足，再看卓越，几天下来丢盔弃甲的和电影上的逃兵差不多了。 “看看你，在内蒙陕西的矿上跑了几年就这水平？”李思危嘲笑卓越。 第三天晚上起，李思危和卓越就发现矿区用于招待客人的招待所里多了一伙中国人，不用问也知道是来看矿的。 他们由矿上的另几个人领着看矿，和李思危他们走的不是一条线，但也远远地见过几次。 吃完晚饭后，李思危让卓越和这伙人悄悄接触了一下，才知道是山西来的煤老板。 很快这位王老板就到李思危的房间回访了。 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还有别的几个矿要看，这里准备放弃了。 一问才知，王老板和自己可不一样，人家是多年的煤老板，财大气粗，不买这个矿的主要原因是嫌太小，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喜欢矿主坐地涨价这个毛病。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李思危向对方透露了自己的情况，也向王老板请教了一些问题，才知道自己还算幸运，矿主要价给自己涨了200万，给王老板是从9000万直接涨到了9500万。 “可以入手的矿不只这一家，不一定非要买他的。”王老板说李思危的9200万可以接，不过也别被矿主左右，买同等条件的一个矿，在别的地方连7000万也用不到，他要价这么高就是因为离边境近，矿区道路还算完善。 以较低的价格购入煤矿，然后用一两年时间和矿区的其它公司合伙完善道路和基础设施，在王老板看来更合算。 王老板的话肯定没错，人家是过来人，但自己没法和人家比，等一两年把道路和基础设施修好了，银行贷款也到期了，还没尝到果子，果树就得送人了。 李思危和卓越商量了一晚上，决定就这家了，虽然王老板不喜欢这家矿主，但他也说过9200万是可以接的。 第二天吃完让李思危难以下咽的奶茶泡牛肉干的早点，没等自己张口，人家已经把合同放到自己面前了，说话很客气：“请李总详细看一下，如果有意就一个小时后到会议室签约。” 真特么直爽，李思危心里骂。 回到房间仔细看了下合同，和之前呼斯勒一路上说的各个细节都相符，合同也很正规，唯独一个让李思危没想到的是价格又涨了，9500万！ 哎玛，这是从老王身上没薅到毛改从自己身上薅了呀。 这么快就涨了姿势，这身子骨真不错，李思危是又憋气又无奈。 “危哥，我看咱们算了吧，回了省城后你先回国，我再找找朋友多看几个地方。”卓越也对这家矿主的做法生气了。 李思危不语，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山西老王今早就走了，要不咱和王老板联系一下，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拣个漏也行啊。”卓越又说。 “你留王老板的电话了？”李思危这才想起昨天没和人家互留电话。 “留了，不过那也要到省城才能联系，这里完全没信号。”卓越说，岂止是这里没信号，省城的信号也不咋地。 跟着王老板拣漏应该是个办法，人家想买的是几亿甚至十几亿的大矿，瞧不上眼又价格公道的正合适自己，一点也不冲突。 可李思危转念又一想，不行，要是买个矿区设施不完善的矿，产了煤运输困难怎么办？自己可耗不起。 这时，呼斯勒像个肉球似的滚进了房间，他得知又涨价的消息后，也无奈地笑了，这个矿从他开始帮着联系卖主到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从8500涨到9500，整整涨了1000万。 “不想买也没关系，我再帮你们找，不过我有我的原则，看一处5万。”呼斯勒这5万还真不骗人，他是先把煤矿的各项资料和报价拿到手，隐去地方和联系方式，让你看了觉得合适后，才收你的钱带你见矿主。 “那就请呼斯勒兄多操点心，给我们重新选一个吧。”卓越说。 “啪”的一声，李思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9500万，就它了！” 061 当头一棒 协议很快就签了，二十天内将款汇到，留下卓越配合呼斯勒办理剩余的相关手续，自己先回国安排赵姐和关半梅打款。 4500万打出去后，赵姐告诉自己，帐上只余200万了。 又没钱了，不过这次的心境和以前可大不一样了，所有的资都投出去了，只等各路大将给自己交答卷、报战果了。 正月二十，林含欣回来的第三天，李思危在王后餐厅举办了一年一度的王炸成员聚餐，今年的崔亮让大家更失望，只提供了一大盆梭子蟹和皮皮虾，个头很普通，量倒是不少。 “你说你吧，一年不如一年，搞这些东西弄得满桌子不是壳就是皮，连放筷子的地方都没有。”发出怨言的仍是刘炳元，壳和皮虽然不少，但多到放不下筷子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崔亮都懒得理他，有人说好就行。 今年李思危特意把老马叫回来，和林含欣、赵姐、关半梅加上吴新美和苏娅静几个另外安排一小桌，算是集团主要人员的一次聚会吧，对崔亮提供的海鲜赞不绝口的就是这一桌人。 款打到蒙古后，这两天进入了正式的交接期，卓越手下的十几个人全部投入了管理队伍中，在内蒙剩下的一百几十台矿山设备也着人发往矿山。 据卓越说，原矿山的很多机械都难堪重任，没有修理的价值了，必须更换几十台新的补充进去，剩下的发到蒙古后卖掉，这里比国内好卖一些。 “怎么没给卓越摆双筷子，放个酒杯呢？”刘炳元的建议又招来一通骂，卓越还没死呢，摆什么筷子？ 李思危踌躇满志地看了下这俩桌人，除了卓越外，居危集团的骨干都在这儿了，和父亲走的时候变化还是蛮大的，父亲留给自己的三个企业只剩一个电缆厂了，这几个月效益还不错。 可自己多了思越矿业公司，这也算是国际化企业了，年产80到100万吨煤，产值一年就是几个亿。 还有红思维影视公司，虽然暂时拿不钱来，但却是最能让自己得以扬名的产业。 就这俩家公司的任一公司，都完胜卖掉的矿机厂与造纸厂之和。一个求名，一个求利，简直是完美搭配。 还有两家自己从没放在心上的产业，一个就是王后餐厅，每个月不死不知地给自己挣个两三万利润，但他却能在交际上给自己发挥不少作用。 另一个是孙家洋的大洋广告公司，自己当初的想法只是给自己的集团挂个名，多个子公司名称而已，没想到孙家洋非要把自己给他的钱当投资，让自己成为他的股东，虽然一分钱也没拿回来过，但从资产报表上看处于稳定上升阶段。 不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那时可以向他挨个展示一下自己的成果了。 就这还没算自己偶尔一投的影视剧，想到这儿，李思危突然想起了自己投了1500万的《东汉英雄传》，初八首播，到现在也播了二十多集了吧？ 一问桌上这些人，都说没看到电视上有这个剧的播出，莫非临播前改名了？ 李思危一说这部剧是由著名笑星和相声大咖的众弟子们主演的片子，并简单说了下剧情后，孙家洋说他好像是看过这么一部剧，不过只看了不到五分钟就看不下去了，什么玩意，胡编乱造、粗俗不堪，就再也没看过。 李思危心想，看来兄弟的品味和自己一样，自己也看不惯，可就这种烂东西它能挣钱啊。 “大哥今年的事业要腾飞，所有产业都已步入正规的渠道，大哥起来了，咱们都跟着沾光，让我们共举杯，祝祖国繁荣昌盛，大哥兴旺发达！”刘炳元举着杯站起来说，这小子喝得又有点高了。 “祝大哥还不忘连祖国一起祝福，太有大局观了。”杨成林损刘炳元。 “你别整天就吹牛，数你能占危哥的便宜，自己抠得连个车也不舍得买，开着危哥的奔驰车到处显摆。”崔亮这么说算是对刘炳元数落自己的一种反击，谁知把刘炳元还说火了。 “你说谁占便宜呢，要不是大哥照顾你的买卖，就凭你个卖鱼的能买起80多万的奔驰车？” “危哥是照顾我了不假，但我也给危哥尽力了，所有的海鲜都是最新鲜的你知道不？哪批海鲜进回来能保证个个鲜活？活的我得挑出来给危哥，死的我就得低价处理，处理不掉就得扔你知道不？”崔亮声音比刘炳元还大。 “这么说大哥还是靠你维持的了？应该感谢你？你要不要脸？”刘炳元连桌子都拍起来了，眼看就俩人仗着酒劲儿就要打起来了，杨成林一直在劝都劝不住。 “都给我闭嘴，到此为止！”李思危一放话，两人这才老实，杨成林把两人都摁回坐位上去。 “自己没本事挣钱还见不得别人好，典型的红眼儿病。”崔亮人是坐下了，嘴里还不老实。 杨成林砸了他一拳才停下，嘟着嘴没说话，刘炳元见李思危发了火就没再吭声，林含欣见这边情况不对，过来把刘炳元拉到了她们那一桌，刚好没听到崔亮最后这句话，要不然又得吵起来。 “行了，别特么在我面前内哄，都是兄弟，酒喝多了话有点过都不许计较！”李思危端起杯和大家干了一杯。 崔亮买了个80多万的奔驰车李思危是今天才知道的，兄弟们生活过得好是令李思危高兴的事，如果这种转变和自己有关的话李思危会更满足。 要说这帮弟兄们中，刘炳元是最可怜的了，他是最早有驾照的人，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没买车。 座驾最好的不是自己，而是卓越，自己在林含欣和刘炳元的撺掇下从卓越那儿拿回600万时，卓越也拿了600万，用其中的300多万买了一辆宾利。 身处矿区，有钱人多，遍地豪车。 买个好点的车便于谈生意，李思危当初对卓越买宾利不仅支持而且还心有谢意，以他的身家他完全没必要买这么好的车，也是考虑到了生意上的需要。 现在崔亮也有车了，而且还是好车，孙家洋也是去年买的车，买了辆旧的途胜，不到10万块，杨成林买了个宝来车。 刘炳元没车，自己给他那点工资也确实买不起。 再说他也没必要买车，有自己那辆奔驰开着，而且自己也允许他私用，听说他还不定期地给家里寄钱，让他妈帮他存钱准备将来娶媳妇。 想到这里，李思危觉得应该考虑给刘炳元在待遇上适当提一下了，一两天和林含欣商量一下再定。 李思危不胜酒量，虽然喝了很少，但还是让他难受了一阵子，把兄弟们一送走跑回卧室跌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含欣就带来一个坏消息。 “昨天看你高兴，就没告诉你，再说太晚了怕你知道了睡不好觉。”林含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快说，别墨迹。” “《东汉英雄传》被禁播了，咱们的投资怕是栽进去了。” 简直如当头一棒砸在李思危头上……。 062 用餐和喂猪 《东汉英雄传》只播出了一天就被上级主管部门禁播了，罪名是篡改历史、内容低俗。 不仅如此，该剧的主要创作人员怕是都难逃被封杀的命运。 李思危傻坐了半天，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一向不喜欢小张导，好不容易下了个决心准备违背良心沾点光挣些钱吧，遇了这样一个结果。 人家不让投，自己还偏要投，还差点要投全资，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如果当时自己包了6000万的投资……，想想都一身冷汗。 “你昨天和大伙喝得高兴的时候，我接了红姐的电话，红姐对你这个事很着急，她托人四处打听了，这个事儿不算完，影视公司和电视台可能都要受罚，因为这次的行为非常恶劣，好像还有骗审行为。” “什么是骗审行为？”李思危问完又摆摆手，不用说了，八成是送审的样片和播出的不一样吧？太猖狂了，这事儿也敢干？ “这个行为搞不好要追究刑事责任的，不过红姐说了，还好咱们只是投资，没有参与任何运作，要不然咱们也得跟着倒霉。” “那咱们的钱就算完了？”李思危明知故问，也是出于本能吧。 “不收拾咱们就够幸运的了，你还想要钱？”林含欣说昨天姜红在电话里很生气，因为给李思危打电话没打通。 俩人说完话没多久，姜红的电话就进来了，把李思危臭骂了一顿，李思危只能受着了。 “以后你要是有闲钱就放咱们公司来，你以为咱们的钱很富裕吗？你知道你姐我为了拉赞助求了多少人吗？！”姜红的嗓门像要把电话震爆了一样。 “姐，我错了，你别生气，要不然容易老的。” “滚！”姜红压了电话。 这次可算是赔惨了，1500万血本无归。 由于在小张导这儿挣点钱的愿望破灭了，还有半年就要付银行利息的重担只能放在卓越和电缆厂身上了，可卓越那边刚接手，据他说接手过来的液压挖掘机、挖斗铲、自卸卡车等设备都需要更新了，要想实现正常盈利要三个月以后。 李思危突然变得焦虑起来。 万琳琳给李思危来过几次电话，李思危都没接，不知道接了该说什么好，他只知道自己不会原谅她，本来也没想接她电话，到后来万琳琳也不打电话了，改成微信和短信留言了。 留言的内容李思危倒是都看了，每次看完都后悔，全是些没用的话，问个好啦，说说她自己现在在哪儿拍戏之类的，却从来没向自己道过歉。 4月底的时候，李思危接到了卓越的电话，离他上次来电话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期间李思危也给他打过电话，但没打通，应该是在矿上忙，那里没信号李思危是体验过的。 这次的电话却格外清晰，原来卓越是跑到首都乌兰巴托打的，他说省城的电话信号连以前也不如了，很难打通，刚好来乌兰巴托和一个客户见面才算清清楚楚和李思危通了一次电话。 卓越还问李思危去不去，要是去的话他就在乌兰巴托等几天，然后俩人一起回矿上。 “去什么去，我这边乱糟糟的，打电话困难你就少打几次，把生产抓好，记住9月份之前必须给我回一笔款子，几百万就行，我要交银行的利息。”李思危给卓越下达了硬性任务。 2014年的前半年，李思危突然间变成了孤家寡人，生活中少了个万琳琳，姜红也拍片满世界跑得不在京都，卓越又联系起来不方便，身边只剩了集团这几个人和王后餐厅这帮人，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李总，给个面子，我请你吃顿饭呗。”有一天林含欣看李思危不开心的样子，想请李思危出去吃一顿自助餐。 “你可真大方，自助餐有什么好吃的，肉不是好肉，有点海鲜还全是些不值钱的各种小壳子。”在李思危的印象中，几十块钱的自助餐简直没法吃，什么东西都得自己去拿，而且人还多，乱哄哄的想说个话还得大点声才能听见。 “你还停留在老观念上吧，我请你吃这种自助餐你一定没吃过。” “是吗？”李思危半信半疑，但还是去了，反正在家里也没事。 林含欣够抠门的，连刘炳元和关半梅都没叫，就她和李思危俩个人。 李思危以前就不爱吃自助餐，他对自助餐的概念还停留在每位三四十块，贵一点的也就五六十块的阶段，一人一个小酒精炉子，一个不锈钢的小火锅，为了能把钱吃回来，所有人都玩命地拣值钱的东西吃，吃完以后三天消化不了。 今天这种自助的方式李思危还真是第一次吃，点菜方式，看着菜单点，点多少给你上多少，除了水果和饮料外，全部按客人所点由服务员负责端上来。 吃完可以随时再点，不限量。 也不是李思危印象中的小火锅了，而是一个大烤盘，是日式烤肉，每位118元。 “这个方式很新颖，老板真有想法，你看这肉多新鲜？”李思危指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新鲜牛肉说，林含欣只是笑了笑。 “笑什么？我很可笑吗？” “新颖什么？这种方式几年前就有了，只是你没吃过而已，这家的买卖算是最好的一家之一吧。” “嘿嘿，这么说我是老土了？”李思危边往盘里下肉边说。 “你整天憋在家里，把自己搞得太高档了，钱没见你挣多少，人却离老百姓越来越远了。” 这算什么话，驴头不对马尾的，李思危没理林含欣，自顾饱餐一顿。 一顿狼吞虎咽后，李思危打算喝点饮料之类的时候，服务员通知时间要到了，请各位顾客抓紧取用，餐厅在十分钟后停止服务，二十钟后请客人离场。 这叫什么事情，闻所未闻啊？还有轰客人走的餐厅？ 林含欣一解释才知道，现在很多自助餐厅都已经开始限时了，像现在这个餐厅，中午有两顿，11点到1点一顿，1点到2点半一顿，第一顿比第二顿能多吃半小时，所以一般能吃的人都会选第一顿的时间来，要预定。 “咱们一会出去，那吃第二顿的人们就进来了？” “对，就是这样，客人一边进，服务员一边收拾桌子，一分钟都不耽搁。”林含欣说。 尼玛，这还能叫餐厅吗？吃完一拨赶走，再吆喝另一拨进来吃，明明更像是在喂猪呢？ 063 我是好人？ “咱们餐厅有类似烤肉的菜品吗？”回来的路上，李思危问林含欣。 “你忘了，当初开业试餐的时候就吃过，咱们餐厅有铁板烧啊，和这个风味接近，但比这个档次要高得多，你该不会是想开个铁板烧自助吧？那我就太佩服你的创意了。” 你这是夸人吗？明明是骂我，你才想开铁板烧自助呢。 当天晚上，林含欣她们下了班后，李思危就跑到餐厅来了顿铁板烧，点了份菲力牛排、一份银鳕鱼和一份鹅肝。 厨师是在自己面前现场操作的，那个刀、剪和几个调料罐子舞得自己直眼晕，光说厨师这一通杂技般的乱舞，确实是今天那顿自助餐无法比拟的。 苏娅静得知李思危在小包里用餐，当然得来看看，结果让她吃了一惊，平时李思危吃得都比较普通，随便一个家常的炒菜加一碗米饭就行了，今天怎么一个人吃这么高档？ “李总今天有喜事啊？”苏娅静一进来就问。 “静姐，快来，没吃过这个，一次点多了，帮着吃点！”李思危连忙招呼苏娅静。 “您吃吧，我上班着呢，再说下午4点多才吃完伙食饭，吃不下。” “啰嗦，总不能浪费了吧，我拿回第二天吃也不好吃了啊，坐下坐下，就当帮忙了。”李思危一见苏娅静还是不肯坐，明白了，大堂经理当班期间，哪能陪客人吃饭呢？ “这位师傅，”李思危对烤完菜收拾东西的厨师说：“出去让服务员通知一下杨经理，就说是我命令苏经理陪我吃饭的，让他安排别人替苏经理顶一下班。” “好的李总。”厨师带着他那一大套东西出门了。 苏娅静只得坐下：“李总，有时候你真的像个孩子，挺好玩儿的。” “是啊，我就是好玩儿，万琳琳玩儿我，我爹给我娶个小妈也玩儿我，投资个电视剧也被玩儿……”李思危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娅静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话扫兴，来，一起吃吧，咱们聊点儿高兴的。” 两人从日常聊起，聊到餐厅的琐事，李思危发觉苏娅静好像刻意对某些话题有意回避。 原因他大概是知道的，杨成林和吴新美的关系现在差不多算确定了，虽然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至少在餐厅人们眼中算是男女朋友了。 吴新美是每天下午2点下班，可她很多时候都是呆在餐厅一直到晚上才走的，恋爱中双方难舍难份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个吴新美和苏娅静不一样，爱管事。有时从楼上下来看到服务员有不对或做的不好的地方，她就要管。 在苏娅静的班上这样做肯定会让苏娅静不舒服，有时甚至是苏娅静刚嘱咐完服务员不久，她就来一套完全不同的意见。 因为吴新美和杨成林的关系，在两人意见不同时，大伙当然要听吴新美的。 “我知道吴新美爱抢风头，让你有点难堪，这个事儿我会找时间和杨成林谈谈，让他说说吴新美。”在李思危心中，杨成林的地位自不用说，虽然对吴新美的印象也不错，但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就算她和杨成林结了婚成了弟妹也不能和苏娅静比。 苏娅静是当初跟着酒店的中餐厅一起并过来的，年龄也大一些，成熟、稳重，做事有条有理，不爱多言，职业素养很高。 李思危说完这些话后，苏娅静只是笑了笑。 “有什么话就说，咱们这两年除了老板和下属之外，也算多了层朋友的关系吧？” “其实……，我已经和杨经理打过招呼了。”苏娅静这么一说李思危立刻明白了，她要辞职！ “如果是辞职的话，我不同意，我说过将来集团有一天发展好了，把你抽到集团来帮我，你不能走。”李思危说。 “我不会撂下摊子就走的，等杨经理找到顶替我的人选再走，不过我也不能一直等下去，如果他找不到的话，我最多只能干三个月。”苏娅静真的要离开了。 李思危低头沉思了半天：“如果我求你留下呢？” 三年多的时光，信奉朋友至上的李思危观念其实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让他知道除了朋友处，还有一种人是可以相信并托付重任的，像林含欣和苏娅静这一类人，对她们的信任来自于她们对职业操守的坚持，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看不见的内容，比如素质、教养、追求等等，还有她们对制度的尊重。 “李总这是何苦呢？我也并没给餐厅做出过什么贡献。”苏娅静一脸无奈，还带着一丝苦笑。 “但是你无愧于我付给你的工资，这就足够了。”情急之下，李思危把林含欣以前常常用来刺激自己的话给搬出来了，没想到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苏娅静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好像之前从不认识自己一样。 “留下，静姐。”李思危把手放在苏娅静的手背上。 苏娅静点了点头。 “其实李总谬赞了，我并没做到尽心尽责，咱们餐厅的经营我没参与，但我觉得有很多地方是需要改进的。”苏娅静想了一会儿才说出这段话。 “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你就提，以前你提过的建议我不是都采纳了吗？再说杨成林是我兄弟，咱们都别把自己当外人，有什么事尽可摆明了说。”李思危心情大好。 “咱们餐厅营业额大，每日食材的消耗量也大，可不可以多选择一些供货商，至少两家以上，让他们之间形成竞争呢，这样我们可以在价格和质量上更好把控？” “好，这个建议好，明天我就找杨成林谈谈，除了崔亮是咱们自家兄弟，其它供货商都不能照顾，一切按市场规矩来！” 苏娅静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李思危，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李总是个好人。”苏娅静笑了笑。 什么情况这是，莫名其妙地说自己是好人？ 在一部份人眼里，好人就是窝囊的代名词，自己窝囊吗？ “你……，这是在夸我？”李思危试探着问。 苏娅静笑了起来：“你多想了，我想说的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李思危更懵了。 064 刘炳元又搅局 “听说你和林总助今天去吃自助餐了？”苏娅静率先岔开了话题。 说起自助餐来，李思危把自己今天和林含欣吃自助遭林含欣笑话的事儿讲给苏娅静听，自己也承认这方面确实是老土了一点。 苏娅静也笑了起来，亏得李思危能想出用喂猪来比喻这件事，不过她告诉李思危的是，目前京都大多的自助餐都采取了这种限时方式。 自助餐的用餐标准也不像前些年，统统几十块钱一位，被人比作是穷人瞎乐呵的地方，这几年自助餐发展得很快，价格也越来越高，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一位的都有。 一些非正式的家庭或朋友宴请中，自助餐已经成了不少人的首选，且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寒酸，李思危那种活在过去的固有观念早该改改了。 “明天中午我请李总和林总助去吃一顿自助餐，应该算目前京城经营得最好的几家之一，一定可以彻底改变你对自助餐的认识。” “对了，顺便把刘主任和出纳小关也叫上。”苏娅静补充道。 李思危隐约感觉到了苏娅静和杨成林之间是不是有些矛盾？集团的出纳她都要请到，却偏偏不请自己的顶头上司？ 转念一想也是正常的，吴新美那个不省心爱管事的毛病让她在员工面前很没面子，虽然不是杨成林的本意，但员工可不这么认为，苏娅静也知道是有杨成林的因素在无形中起到了作用。 既然出纳小关都叫上了，就索性连会计赵姐也一起也请来参加，李思危嘱咐小关，不能让苏娅静结了帐。 没想到人家苏娅静是从网上预订时就把钱付了，搞得李思危有点不好意思了，工薪阶层请客，自己还多叫了一个人。 “这地方一位268元。”林含欣告诉李思危，让李思危倒吸了一口凉气，六个人1500多，李思危觉得自己有点罪过了。 苏娅静比自己大好几岁，和男朋友都交往多年了，两人省吃俭用准备买房子呢，让自己一顿饭就吃这么多。 还没进餐厅门呢，杨成林就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找了个新的大堂经理来接替苏娅静，并告诉他苏娅静上个星期就和他提出辞职了。 李思危一拍脑门儿，昨晚和苏娅静聊完就忘了和杨成林通个话了，真特么巧啊，晚打了半天电话就把人找到了。 “苏娅静这个人也真有意思，就是因为和吴新美连小矛盾都算不上的分歧就要辞职，怎么挽留也不管用，女人的心眼儿就是小。”杨成林说。 “行了，我知道了，苏娅静我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 李思危挂了电话，没有再向杨成林解释，怎么安排他自己还没想好呢，肯定是不能在餐厅呆了。 很快便有了主意，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正如苏娅静所说，这家自助餐厅彻底颠覆了李思危对自助餐的固有概念。 锅还是那个传统的一人一个的小火锅，海鲜品种很多也很新鲜，水果和各种甜点琳琅满目，连山竹这种水果居然也是不限量供应的。 光虾就有七八种，梭子蟹不限量供应，三文鱼，鲍鱼，生蚝这些非名贵海鲜品种应有尽有。 还有厨师现劈现卷的烤鸭，冰柜里的牛羊肉的选材也很讲究，让李思危看来，虽然268的价位贵了点，但很值，特别是碰上刘炳元这种货，能吃回一多半儿来。 刘炳元一到吃饭时是从来不怕别人笑话他的吃相的，像一只勤快的肥大马蜂王一样，不停地在场里飞来飞去，不光给他自己取食，捎带着给别人也帮了不少忙。 李思危只在场里看了两次品种，就没用再让起来过，刘炳元全代劳了。 大家吃到差不多开始吃水果时，李思危代表大家先感谢苏娅静今天的热情款待，然后宣布集团两个决定。 一、鉴于刘炳元长期以来的表现，决定将刘炳元的工资从8000元调升到10000元。 “大家鼓掌，李总真是慧眼识英雄啊！”刘炳元站起来鼓掌，没人响应，他尴尬了，大家笑了。 二、调任苏娅静到集团任办公室主任。 苏娅静没想到李思危这么快就把自己调离餐厅，刘炳元更没想到，刚给自己涨了工资，就让苏娅静接了自己的班，好事儿在后面？ “大哥，你是不是有点……？又涨工资又提拔，你让我这小心脏如何承受得起啊？放心，我一定给你当好这个副手！”刘炳元以为李思危要把自己提副总了。 这种想法在通常情况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刚涨了工资，接着换工作岗位，到少也是平调，但集团没有其它平级部门，那就只能是上调了。 “给我当什么副手，我用得着副手吗？”李思危反问刘炳元。 “那我干什么？当总助？” “当个屁总助，你当办公室副主任！”李思危一句话把刘炳元手中的龙虾腿也吓掉了：“这不科学啊哥！” “有啥科学不科学的，咱们又不是科研机构！” “哎呀我勒了蛋的，白高兴一场。”刘炳元把身子转向苏娅静：“苏主任以后请多多关照小弟啊。”大伙又笑了。 刘炳元就这点好，转弯快，适应能力强，让干啥就干啥，皮实。 从刘炳元这件事李思危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集团公司好像组织架构上有些问题，大家对公司的各个级别好像并不明确，得把大家组织起来说一说这件事情。 找了个周末，把各公司的人叫回来吃一顿饭，不正式地说说这件事情，集团旗下各公司，包括电缆厂和集团中层同一级别，就像苏娅静的办公室主任，就是这一级别，餐厅将来要发展成餐饮公司，杨成林任餐饮公司经理，目前兼任王后餐厅的经理，也是这一级别。 林含欣的位置介于副总和各中层之间，所以是集团内除了李思危外，职位最高的。 这样一来，卓越、孙家洋、杨成林、苏娅静、马化祥就成了集团的中坚力量。 “我原来也是厂长啊！”刘炳元故作哭诉状。 “行了，就这么定了，其实现在大家各管各的，运行的也不错，但集团总得有个规矩，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让大家心里有个数就行。”李思危总结说。 “大哥，你忘了吧，咱们还有一公司呢，红思维啊，要是红姐不听话，你让林总助去训她一顿？林总助敢吗？”又是刘炳元这个不长眼的，专掏刀子往痛处扎。 李思危一脚就将刘思危连人带椅子都踹倒了，本来很严肃的一个会议又让他这张破嘴搅黄了，白吃自己一顿饭。 065 派系初现 刘炳元倒了，兄弟们笑了，这桌带有工作性质的晚宴就又演变成兄弟们的聚会了。 吃饭中间孙家洋给李思危学了一句电影《天下无贼》的台词：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兄弟们之间的合作有点像过去的落草聚义，有亲情有匪性，而以林含欣、苏娅静为代表的外人有点像学院派，万事以规矩为先，少了份亲情，多了份严谨。”孙家洋还给李思危拽起来了，不过在这种时候李思危还是很愿意听他讲话。 这土匪和正规军之间可以互补，相得益彰，但更容易在某个事件或时间点上爆发冲突，形成对立。 历史上有很多皇帝就是靠两派对立、互相争斗而露出的破绽来清除异己，巩固统治的。 如果让两派通力合作、共同辅佐的话，更利于发展，但想做到这一点很难，所以更多的皇帝选择了闭着眼让他们斗。 “哎玛，你现在这学问好高深啊。”李思危听完孙家洋的小长篇后感叹道。 “哈哈，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啊。”孙家洋得意地说。 “那你认为两派万一斗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非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应该偏向于哪一方呢？”李思危又问。 “哪一方也不偏向，但一定记着不能让土匪把正规军消灭了就行。” 你特么就是土匪这一派的啊，李思危心想。 …… 酒店和自己联合搞的VIP会所5月份就装修完毕，人员也培训到位了，可姜红在外地拍戏始终没回来，入会的会员都是她打电话介绍的来，酒店方也给了一定的优惠。 可李思危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开出什么样的优惠条件，而在于你能创造什么样的私密空间和服务。 转眼到了8月份，入会的会员只有10多个，会员是储值式的，钱划到酒店的帐上，然后按月或季度和李思危结算，5、6、7三个月一共赔了十多万。 郭守义却不像李思危这么着急，这种会所是靠口口相传来扩大知名度增加会员的，精心设计的环境和结构肯定没问题，只要把服务做到位，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 VIP餐厅背靠王后餐厅，可以随时为会所提供最新鲜的食材而不至浪费，这就是与其它单一性会所相比得天独厚的优势。 郭守义还拿出了三个月内会员增加的数量，5月份1个，6月分3个，7月分6个，8月份还没过半就已经超过7月份了，他坚信业务马上就会好起来。 郭守义说得有道理，从理论上也许是行得通的，但杨成林告诉自己，VIP会所成立后，进一步提高了餐厅的食材浪费率，反而拖累了王后餐厅的净利润，每个月少收入5000元左右。 看来这理论归理论，和实际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姜红一回到京都，会所的春天就来了。 她带了十多个人来会所吃饭，由李思危陪着把会所各处的布置和设施转了个遍，李思危到了这迷宫般设计的会所里面都晕，全靠领路的服务员带路和介绍。 这十多个人中，四五个是李思危能叫上名来的明星，其他几个都是知名富豪企业家。 没想到参观完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都表示要介绍别的朋友来。 “告诉郭总，不要降低入会标准，姐再带几批人来以后，你的会所就该限制人数啦！”姜红又嘎嘎笑起来，不过这次很小声。 姜红这帮人吃完饭、参观完地方后就在五到八楼找了些房间休息了，到走的时候也没再见到她，只是给李思危打了个电话，刚回来要办的事太多，改天再聊。 日子过得真快，要不是赵姐提醒，李思危差点忘了马上就到了给银行付利息的日子了，本来是想靠卓越那边回些款来偿还利息的，电缆厂过完年好了几个月就又进入了不死不活的状态，可凭着这不死不活加上自己原来帐上的资金居然凑够了银行的利息款。 卓越居然一直没给自己打电话，忙成这个样子，虽然款不急着用他凑了，但电话不能不打，李思危试着拨了卓越的电话，居然通了，看来不在矿区。 “危哥，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卓越说话的声音很清晰，信号很好。 “你在哪儿呢？”李思危问。 卓越果然又在乌兰巴托，在蒙古的外国采矿企业成立了一个外企矿业协会，定期举办活动，进行交流，这已经是成立后的第二次了。 思越公司的生产到这个月才算正式进入稳步上升中，要达到满负荷生产能力估计要等到年底左右，按卓越的说法，预计两个月后就可以正式开始盈利。 “危哥，你什么时候能抽空来看看，我在这边实在是难以分身，从没像这么忙过。”卓越又向李思危发出了去蒙古的邀请。 “那边一切正常就好，你听着，我的款贷了两年，这就算一年过去了，接下来可全看你的了。”李思危说的是真话，明年这个矿要是翻不了身，自己可真没能力还贷款。 “放心吧危哥，最晚明年开始，咱们一个月的流水就是几千万啊，你说起贷款两年就想起我爸了，我当初让他贷三年，他偏要贷一年，现在到期了还不上，银行都催了好几次了，搞不好已经上了黑名单了。”卓越的口气听起来很无奈。 “你老爸不就贷了1000万吗？不行你把咱们能动用的款先给他用，救急要紧。” “哥呀，我连你这边的利息款还打不回去，拿什么帮他啊，他是我爸啊，我要是有办法能不帮他吗？唉！”卓越那边叹起了气，贷款要是逾期三个月不还接到银行律师函的话就麻烦了。 通过法院强制执行不说，老爷子将来出门都会受限制，坐飞机、铁路可能都会受到限制，想住个星级酒店也会被拒。 怪不得自己决定贷款的时候老马和林含欣面色都很凝重呢，还不了款的后果对于企业家来说是难以承受的。 但贷款本身没错，还没听说过有怕还不了款坐不了飞机就不敢贷的，发展需要银行的支持。 “行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这几个月收回来的款在不影响咱们生产顺利进行的情况下，优先帮老爷子还款。”李思危说。 “谢谢危哥了，这几个月的款估计也起不了大作用，但有你这句话兄弟就什么也不说了，你什么时候能来一趟？咱们可是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到时候再说吧，要去也至少得过了国庆长假以后吧，说不准的事，我这边现在事儿也很多。” 李思危不是不想去，是因为他心里惦记上了一件事，要把这件事先落实好了再说。 066 欲卖股份 李思危惦记的这件事就是近四年来一直闲置的四楼。 父亲把国王楼一到四层的使用权交给自己后，三四楼算是白白闲置了两年多，现在三楼成了酒店会所的一部份，可四楼除了江老师他们《火红的岁月》摄制组用了不到三个月外，一直空置。 简直就是资源的闲置和极大浪费，1600多平米，就算租出去每年也得至少几百万租金吧？ 不过想出租四层倒没那么简单，这楼是人家酒店的，转租首先要郭总同意才行，对行业也有限制，至少不能和酒店现有的业务有冲突。 等自己的集团发展起来做办公用是李思危最初的想法，现在看来是遥遥无期了，必须把这个四楼利用起来，自己的布署才能算真正完成。 前些日子林含欣和苏娅静的两次请客不仅让李思危改变了对自助餐的看法，也让他有了新的想法，能不能在四楼开一个自助餐呢？ 这个事情要详细考察一番。 于是，李思危按苏娅静提供的她所知道的开得比较火的自助餐厅名单再加上自己从网上搜的网评，准备一个个地考察一遍。 这样林含欣就发现不知从哪天起，李思危和她们吃饭的次数少了，后来还发现了规律，每周的一三五这三天，李思危总是神神秘秘地自己出去，不用自己开车，也不说是和谁去会面吃饭。 万琳琳自年前被李思危打了后就没回来过，姜红回了京都没几天就又走了，他和谁每天会面呢？ 后来和苏娅静闲聊得知给李思危提供自助餐厅名单后才判断出他这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吃自助餐了，一周吃四次，一三五，再加六或日的一天。 这不是李思危的风格，看来没钱会让人变得抠门起来，李思危付完银行利息后帐上只剩几十万了，不想省也得省了。 李思危的偷吃行为一直持续到10月份，才把林含欣和苏娅静叫上一起每三天请她们吃一顿自助餐，每次都换个不同的地方，一共吃了四家。 都是每位200到400区间的。 林含欣和苏娅静知道，这是他这些天吃出来的精选结果，他真的有意进军自助餐了。 “考察好了就开，咱们现在本身就有一个餐厅，食材供应上不存在问题，也不用占用资金，晚付他们两个月资金就都有了，但是装修要钱啊，你得想想这可不是一个小数。”没等李思危征求意见，林含欣就先开口了。 哪儿疼她往哪儿戳，自己最愁的就是这个，卓越那儿自己已经放话了，全力以赴先帮他父亲还贷，姜红那儿成立公司的时候就说过了，两三年内不许抽走资金，除非散伙不干。 电缆厂每个月半死不活的连10万都拿不回来了，餐厅更不用说了，原来对它的期望也不高，除了自己的交际吃喝外，能把集团总部这几个人的工资挣出来就行，可现在看来连一半儿都够呛了。 集团会计出纳，正副办公室主任和林含欣加起来不到五万的月工资，王后餐厅每月只能解决2万多，连3万都上不去，这利润除了少以外，还真够稳定的。 要不是半死不活的电缆厂，总部领导们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了。 见李思危一下泄了气，林含欣给他出了个主意，会所这几个月的会员上升速度很快，入会的基本条件之一就是在会员卡内预存30万，这笔资金少说也有两三千万，但是在酒店的帐上，李思危可以向郭总提提，看能不能借用一下。 李思危看了看林含欣，没有回应她的想法，这个面子他有点拉不下来，太难张口了。 “卓越那边你已经答应给他爸了，红姐那儿你又不敢张口，如果你不想和郭总说这个事的话，只能从电缆厂身上拔毛了。”林含欣又给李思危出了个主意。 电缆厂现在的不死不活是暂时的，就像刚开产那时一样，生产在正常进行，库存在不断增加，资金回笼困难是因为最近参与的工程投标都没成，只要成一个那就最少几百万的款就回来了。 这点李思危对老马的说法深信不疑，以前就发生过，电缆厂的利润应该按年算而不应该按月算，这几年因为一直有代加工的业务，才月月都有收入，如果没这个业务的话，那一连几个月不回款都是正常的。 林含欣自己也说这是个馊主意，让电缆厂低价处理一些库存来应急，这是万不得已的主意。 “如果资金到位的话别急着开，自助餐和普通中餐经营管理大不一样，要派人出去学习的。”苏娅静提醒李思危。 “恩，你说得对，正好杨成林这小子就爱学，到时把他派出去好好学学。”李思危说完话发现苏娅静有些异样，不会是她想去学，来干这个自助餐吧？ “你为啥不让苏主任出去学呢，要不然就让她和杨成林一起去，自助餐开了后你总要有人管理吧？”林含欣替苏娅静说了。 “我是学前台服务出身的，管理餐厅不行，一点经验也没有，不过大致程序和流程我还算了解，要是需要我的话我就去。”苏娅静的意图很明确了，她想回餐厅干老本行，这就是请战书。 但李思危一想起她因为与吴新美之间的矛盾也造成了和杨成林的隔阂，觉得这事儿要和杨成林商量一下再定，前几个月苏娅静辞职不成让自己给了个办公室主任，杨成林虽然没说什么，但李思危知道他心里是有看法的。 再说自己在那次非正式的聚餐会议上已经把集团的级别高低给捋顺了，杨成林和苏娅静这个办公室主任是平级，把苏娅静放回餐厅谁指挥谁？ 有一句才老话，一个食槽不拴两头驴，这事儿得办稳妥了，要不然就会出事。 没办法，馊主意也是主意，李思危只能给老马打电话说这事了，谁知老马一听不仅反对，感觉要哭一样：“李总，这可使不得啊，宁可招标中往下降竟价也不能处理产品啊。” 得，这个老顽固想说通他还真不容易，自己又不愿给他强行下命令，他说得对，竟标时出价低些是个好办法，可就算中了标这钱也不是马上能回来的。 李思危突然想起当时他逼老马说出来的最后一个办法，把电缆厂的股份卖出去一部份，那个新源集团不是一直想买自己的股份吗？ 按老马的估算说电缆厂现在值最少9000万了，卖给他10%不就900万回来了吗？ 李思危又拨通了老马的电话，都能想得到老马听到这个决定后垂头丧气的样子。 “那我就试试吧。”有气无力的回答。 067 明星归来 几天后，老马的消息传回来了，已经和新源集团谈过了，但对方知道电缆厂现在有8000万贷款一事，不愿部份购买股份，但愿意出价一亿元购买电缆厂，也就是说，贷款由他们来还，然后再付给李思危2000万。 看来老马说得没错，这家新源集团还算公道，没有趁火打劫。 李林当初投资这厂子5000多万，四年多时间就有人给1亿了，父亲还说过电缆厂是最值得自己倚重的产业，现在想起来一点都不错啊。 不能卖，李思危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不就是个自助餐吗，连王后餐厅都挣不了钱，开个自助就一定能挣钱吗？不干了。 “这就对了，李总，不能卖啊。”那边老马笑得都出声了。 一时间，李思危无事可干，又像没了魂似的，一种不祥的感觉袭来，现在自己这个状况怎么像是在等死一样？ 王晓周打来电话，郭总有事儿找。 到了郭叔的办公室才知道，林含欣来找到郭总了，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当然只限有关四楼和自助餐的事。 虽然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擅自来找郭总，可李思危感觉林含欣像是给自己挡了一次枪子一样，自己开不了口的事她替办了。 “没钱了？”郭总第一句话就让李思危没法回答，只好点点头。 “以后记得任何时候都要留后手，手上不能没钱。”郭守义这么说话，李思危知道他可能要帮自己了。 郭守义说得够明白，会所中会员的预存款是按国家规定先在工商部门办理手续后，委托银行管理的，预存款直接入了银行，每消费一笔就从银行自动划过来一笔，酒店走的是正规发卡渠道，不像不少商家，把会员的款存在了自己帐上。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这笔资金。 郭守义的办法是，用酒店的名义替李思危从银行贷款1000万，利息由李思危自己承担。 “那谢谢郭叔了。”李思危感觉心结好像突然解开了一样。 “先别谢，我有条件。” 为了对李思危负责，同时降低酒店为李思危贷款的风险，郭守义要求李思危把自己的方案考虑好，给自己一个材料看看，如果觉得可行，酒店才会为李思危贷这笔款。 “也不用太详细，做一个主营方向，主要菜品，初步的价格定位就可以了，不过我提醒你，咱们是五星级酒店，那些中低档的不能搞，通不过我这关。”郭守义的要求并不高，李思危连连答应。 想的时候容易，可这个计划做起来就觉得困难了，就说经营的品种吧，下笔之前脑子里还有一长串品名，可没写几行就感觉想不起来了，还得结合上网查，挖空脑子想，又亲自出去吃了两次自助餐，才算凑了像样的品种列表。 但李思危知道这还差得多，光人家自助餐上的那些甜点自己就叫不上名来，虽然在食品陈列区里是有品名的，可人家不让拍照，全靠脑子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李思危只好写上：甜品30种。 从九月底就开始写这个计划，通常是三四天就完成一稿，然后推翻重来，李思危国庆长假都没出去，除了实在想不起来出去吃几顿自助学习一下外，只在两个地方呆着，一是自己的办公室憋计划，二是到王后餐厅看菜谱，从中找灵感。 还时不时把厨师叫来问问。 搞得杨成林都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干啥，还不让打扰。 这期间唯一能打扰他的就是姜红了，她的《红旗招展》如期在央视首播，反响很好，李思危一集也没落下地在追着，每每看到精彩处总是不由得发出赞叹，老姐还是厉害，这演技完全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 电视剧拍得场面也大，很多镜头都能找到电影的感觉了，姜红跟自己说过，后来拍摄超了预算，就是拿公司剩下的4000万补进去的。 李思危终于明白了姜红为什么自己有钱不用，先拉外面的赞助了，留着这一手呢。 “危危，来，让姐抱一下。”姜红一见李思危就满脸兴奋地来了个拥抱。 “怎么样，想姐没？” 李思危后来发现这都成了姜红的套路了，每次见面的前三句话里必然会出现想姐没有这句。 “想死你啦！”李思危灵机一动，决定用这句相声冯大师的著名开场白来和她套路对套路。 “学会嘴甜啦？嘴太甜的男生姐不喜欢。” 哎玛，好难侍候。 “那我说点你不爱听的吧，这次的《红旗招展》你一人担任制片、主演、副导演等多职，表面勤奋敬业，实则利用公司资源成就自己，为自己日后改行做导演铺路，典型的假公济私！” 姜红看了看李思危，她的眼睛原来这么大啊，以前没发现。 “你想死啊？” 《红旗招展》已经基本收回成本，随着第二轮的重播和网络音像等版权及相关业务收入，赢利已是铁定之事。 姜红第一部独立制作赢利的意义是重大的，会增加投资人继续跟随她投资的信心。 “能挣多少啊？”李思危问。 “就知道钱，你个俗孩子，具体多少现在还不好说，几千万吧。”姜红说得轻描淡写的。 姜红马上要动手拍她几年前就想拍的一部系列环保专题片《绿色西行记》了，李思危担心她会把挣的钱都贴进去。 “这部片子不是去拉投资，而是不求回报的赞助，公益是需要大家参与的，款已经差不多了，我来把持方向，实际参与的时候并不多，我已经在筹拍第二部电视剧了。”姜红说。 “不用问，还是你主演？” “恩，一样，制片、主演、副导演。” “天哪，又是假公济私。”李思危故作夸张地喊了起来。 “哈哈哈哈。”姜红又笑了起来。 和姜红是在三楼的会所吃的饭，吃完后姜红就又风风火火地走了，一个40多岁的人这精神头儿比年轻人还旺盛，让李思危佩服不已。 李思危回到办公室，林含欣用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着自己，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是笑。 真搞不懂这些女人每天都在想啥，李思危快步穿过自己的办公室，想回房歇一会儿。 刚一进门，一个人就扑在了自己身上，是万琳琳！ 068 刮目相看 “哥你回来了，想我了吧？”万琳琳蹦着脚说，看她的样子好像很想自己了一样，谁知道是不是演的。 李思危一把推开她，铁青着脸：“你还有脸回来？” 自从他一巴掌把万琳琳打走后，李思危觉得自己和她的关系就此应该结束了。 奇怪的是，李思危并没有感受到文学作品中描述的那样肝肠寸断和失魂落魄，只是有点小愤怒，还为万琳琳美丽脸蛋上的那一记巴掌印不时感到后悔。 后来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他和万琳琳之间也许从一开始就算不上是爱情，他只是喜欢她略带妖气的美丽，也从没有过对她牵肠挂肚的感觉，可能更多的是出自本能或在人前显耀的虚荣心。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和万琳琳的感情很好，但却不一定是爱情。 但这也是不能容忍的，因为俩人并未分手她就劈了腿。 一直在打人的歉疚和被背叛的愤怒中纠缠不清的李思危对万琳琳这多半年来给他发的几十条信息从没回复过，因为他确实没想好将来会和万琳琳怎么相处。 万琳琳才不管李思危是在那儿发呆还是愤怒，兴致勃勃地从大行李箱里往出拿她从国外带回来的一大堆东西，强身健体的、醒神益脑的、壮阳补肾的，摆了一桌子。 她一边摆一边兴冲冲地给李思危讲这些补品神奇的功效，全然不顾李思危冰冷僵化的表情，好像她背判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补品摆弄完，又拿出两个盒子来：“这是最新的ipone6plus，咱俩一人一个。” 拿出来一看，好大的个头，李思危喜欢这款，大点儿好用，但他还是冷冷地看着她，不做声。 万琳琳又打开一个非常精致的盒子，拿出一块手表，好刺眼，满盘的小碎钻石，不会是真钻石吧？那得多少钱？ “劳力士满天星。”万琳琳拉过李思危的手就给他戴在了腕上，离开一步端详一下：“真帅，太霸气了，值，真值。” 看来这钻石还确实是真的，万琳琳疯了吧？买这么贵的表？ “这款满天星在国内买要70多万呢。”万琳琳这才道出表的价格，李思危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下这件可以买个高档轿车的奢侈品。 万琳琳走上前来，冲李思危脸上轻轻吹了口香气：“不许生气了。” 人就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动物，没经允许就回来，连求原谅的话也没有了，还不许生气，什么奇葩这是？ 几分钟后，万琳琳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嗲声一出，略施了一丢丢魅力就让李思危把一切矜持全放下了，终于对她说了多半年没见后的第一句话：“离我远点，林含欣随时就会进来！” “管他谁进来呢，人家想你了嘛，陪你坐会儿还不行嘛……” 唉，女人难缠啊，李思危一只手不自觉地挽住了万琳琳的腰，另一只胳膊抬起来仔细打量着这款满天星，他很喜欢。 一向以视金钱为粪土者展现在众人面前他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财迷。 亲密无间了十多年的朋友分别了多半年，有多少话要说可想而知，不过李思危还是慢慢恢复了些矜持，尽量克制自己少说话，其实他根本不用克制，万琳琳的话多着呢。 他的故作冷淡对于万琳琳完全没有作用，她一会儿靠在李思危左边，一会又靠在右边，要不干脆就坐到腿上，需要辅以动作来配合表述时，还站在地上手舞足蹈。 李思危这才知道，原来姜红的第二部片子是双女主，一对姐妹，姜红演姐姐，万琳琳演妹妹。 “我才发现女同志都爱装嫩，红姐演你长辈更合适，偏要演你姐。”李思危终于没装住，说话了。 “你要是再和我装冷，我就把这句话告诉红姐，看你有几条命！”万琳琳又把李思危的把柄抓住了。 “你这戏能演过来吗，这么多？” “有啥演不过来的，江老师那部《火红的岁月》已经杀青，后来接那部国外戏我的部份也拍完了，红姐这部戏我一分片酬也没要，够意思吧？”万琳琳又搂上李思危的脖子了。 “红姐也是，大头儿都花了，还差你这点小钱？” 万琳琳立刻把搂脖子的手收回来，两只手抓住了李思危的耳朵：“你说什么？小钱？我知道我现在什么身价吗？” “什么身价？” “40集2000万！” 吓得李思危差点又把万琳琳从身上周下来，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万琳琳，这些年的努力终于成功了，吃惊的同时他也为她由衷地感到高兴。 万琳琳这个身价只是前几天一部剧请她做女一号开出的价格，江老师那部片子她只拿了点生活费，算是赞助，虽然在国外拍这部片子也只是800万片酬而已，但这部片子从开拍起各类广告宣传和炒作就全部是大手笔，把万琳琳的人气一下就抬起来了。 …… 昨天被万琳琳的唠叨搞到很晚才睡，今天李思危仍然起得很早，他的自助餐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他没想拿着这个去找郭叔帮忙贷款，想听听他的意见后再调整一下。 郭总是9点上班，时间还早，李思危下楼把早点吃了再返回卧房。 万琳琳如果没事的话，不睡到临近中午是不会起床的，她们演艺圈的人都这样，一忙起来不睡觉，一闲下来就睡个天昏地暗，有一次给姜红打电话，都上午10点多了，还被怪搅了她睡觉。 李思危坐在躺椅上，一边鼓捣万琳琳给他新换的iphone6plus，一边不时地看看熟睡中的万琳琳。 目光在万琳琳身上，可思绪却飞到了自己的过往，2000万啊，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拿到手，轻松超越自己且越甩越远，想想当初第一次为她拿钱换角色时她那副感激到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真是造化弄人啊。 再盘点一下自己帮过的其他人，不管成功与否，都有所进步，在他们心目中自己仍是这个圈子的老大，都以为自己有几亿财产，谁知道自己现在都开始省着花钱，吃个自助还要偷偷一个人出去？ 万琳琳这多半年来跑了不少地方，还去欧洲呆了一段时间，在见郭叔前何不听听她的意见？ 万琳琳此时正半爬在床上，被子胡乱地扯盖在身上，肩部以上和小腿以下露在外面。 李思危伸出手，轻轻地抠了抠她的脚心。 069 郭总鼎力 万琳琳立刻就有反应了：“别闹，困死了。”她把脚往回缩了缩。 “太阳照着屁股了，快起吧，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困死了啊，以后再说。”万琳琳慵懒的声音。 “细节决定成败，我决定踏踏实实地从小事做起，先把小事做好。”和以前的项目比，李思危确实没把这个自助餐当个大事。 “就是，本来你就做不了什么大事。”万琳琳翻了个身，还没有想起床的迹象。 我去，当了明星就放不下自己了，这么小瞧人？ 李思危没生气，还是耐着性子对她说：“起来吧，帮我提提意见，我想开个自助餐厅。” “遍地都是自助餐，你还能不能有点创意了？不想听不想听！”万琳琳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这次连脑袋也蒙住了。 李思危心里骂了一句，怔怔地看着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万琳琳，不想听老子还不说了，你哪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自助餐，还是找郭叔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女秘书王晓周在几次宴请求家人和朋友得到李思危的特殊照顾后，和李思危的关系已经很融洽了，郭董不在身边的时候俩人经常开玩笑。 有一次他对王晓周说看这种外面秘书里面老总的办公室结构感觉怪怪的，外面办公的人简直就像一条看门的……，话没说完就被王晓周狠狠掐了一把：“我非得把这话告诉你二姨太不可！” 二姨太这事儿都传到酒店了？ 今天一进来，王晓周又在忙。 “里面有客人吗？”李思危问正低头扒拉文件的王晓周，她冲他摇了摇头，看来很忙，都没时间张嘴说话。 上前敲门。 “进来吧。”思面传来郭总的声音。 郭守义听了李思危的想法后大为赞赏：“这个想法太有创意了，还能进一步提升咱们酒店的名望，就是要搞出档次来，一定要把想法真正落实到位，我马上让他们办理贷款业务，到时咱们再补签个协议，如果你急用钱先从酒店给你支一些。” 乖乖，真给力啊！李思危看着郭守义，此处应该有眼泪的，从郭守义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影子，不过说实话，父亲比起郭叔来，那是太不着调儿了。 一个不成熟的自助餐方案能让郭董这么看好，当然有其不同的地方，李思危设计目标是不一定做最好的，但一定要做京都最贵的自助餐。 经过自己尽心竭力的考察，就算目前比较高档的自助餐厅对个别价值高的品种也是要限量供给的，尽管如此，每位200多元的价格也是餐餐爆满。 李思危要做的是从档次上甩他们一条街的自助餐，波士顿龙虾、辽参、法氏鹅肝、帝王蟹、贵妃蟹等名贵海鲜随便吃不限量且即时补货，让客人吃到爆，至于像面包蟹、梭子蟹、黄金鲍这类在别的餐厅限量的食品，到了这里只能做个配角凑个品种了。 啤酒、红酒全部是进口的，威士忌就不用说了，苏格兰和美式的都有，餐后的水果更是要啥有啥，车厘子、山竹、台湾莲雾……，榴莲嘛，泰国金枕的还不够档次，必须要马来西亚猫山王的，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限量这个词，更不限时。 总之，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越是别人不舍得上的品种越要多上，吃撑客人、吓退同行。 “每客的价位定了没？”郭守义问。 “还没，没呢。”说到价格李思危有点怵了，脑子里光想着顾客们吃得满脑袋冒油的镜头了，成本没合算过呢，毕竟盈利才是目的啊。 “不要担心价格问题，先保证品种和质量，等你把菜品酒水计划全拿出来后，我帮你找个这方面的专家合算运营成本进行最终定价，顺便帮你联系进货渠道，这里面进口货物不少，菜市场侍候不了你。” 望着眼前这个有点干巴的老头，李思危差点扑上去亲他一口，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爹跑到美国后，每次视频都是和汪可瑜一起再加上那个美国小鬼子秀恩爱来恶心自己，从来也不关心自己的事业如何。 相比之下这个郭老头才叫靠谱，不过转念一想这郭老头对自己好也是父亲的人情啊，父亲还是做了些正事的。 带着满腔的感动和激动出了郭守义的办公室，外屋的王晓周显然已经不忙了，站起身装模作样地歉了歉身子：“李总再见，走好。” 李思危停下脚步：“走好？会不会说话？以后不能说走好，送葬时才说一路走好呢，你滴，明白？”顺手就在王晓周的脸蛋儿上捏了一把。 “还是那么讨厌。”王晓周推开李思危的手。 在琅越大酒店的各级管理人员心中，早已把李思危和他的王后中餐厅当成是酒店的一部份了，李思危完全就是酒店的一个中层干部般的存在了。 不过和其他中层干部比，李思危这个存在显然就是个异样，他不用参加酒店任何的例行会议，没有一个中层敢不经过秘书的预先请示就直接出入郭总的办公室，更没有人敢捏郭总秘书的脸蛋儿，最扎眼的就是没有一个中层开着比郭总坐驾还贵的大奔招摇过市。 几天后当李思危把详细的计划和拟供菜品交给郭守义的时候，郭守义非常高兴：“好好做，餐饮业是个传统行业，是大有可为的，同样可以做得很大，你聪明肯干，只要踏踏实实做一定能成功。” “这次全靠郭叔的支持了，要不然我…… “行了，不用和我说这些虚头巴脑的。”郭守义把李思危的那叠材料放进了抽屉。 “去年你就给酒店出了个好主意，弄了个会所让酒店的声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这次这个项目我更看好，明天我就请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帮你把把关，搞个详细设计。”郭守义又说道。 “是装修设计公司吗？”李思危问。 “找什么装修公司？那是下一步的事，我给你找自助餐经营和管理方面的专家！你知道你这种方式定价多少才能保平，定到多少才算合理，从中获利吧？以我看你这种方式和菜品，每人400肯定不挣钱，你说呢？”郭守义问。 说实话，李思危真不知道该定多少钱的价。 070 策划管理人选 按郭叔的步骤，先找专业的自助餐研究团队给自己做分析，搞定价，出方案，然后根据这个方案才能做餐厅的室内设计、装修，没有半年这餐厅怕是开不了。 万琳琳回来住了三天就走了，不过她没闲着，给会所增加了十多个会员。 郭守义夸赞自己改造会所这个建议好，给酒店带来了效益和名望的提升，可从酒店返回来的销售额与自己的进货、损耗和人工一比，不挣钱！ “酒店效益当然好了，住一晚几千块，有几块钱成本？我看咱们餐饮这部份纯粹是为了酒店配套而存在的。”杨成林说，郭总还亲自来过好几次，检查餐厅的食材，稍不新鲜的一律不让用，没办法，浪费大到让人心疼。 郭总的饭局很多，一个月下来，不在王后餐厅吃十顿也得吃八顿，他还亲自检查后厨？李思危这是头一次听到。 按杨成林的话说，郭总是常去后厨的，一去后厨就把大伙吓得够呛，不知他又要拿哪种食材开刀。 “咱们餐厅浪费大，管理经验不足是一方面，酒店对咱们要求太高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杨成林又诉苦说。 李思危没法发表意见，郭总要求这么严他确实没想到，可人家对自己提出的要求从来就没拒绝过，为酒店做点贡献不也是应该的吗？再说自己餐厅每年来自酒店的业务量是占比相当大的一部份。 “快别提酒店了，他们给咱们的业务挣过钱吗？咱们就拿早点来说，每位给咱们20元，几十个品种自助，都要陈列的满满的，都是那个苏娅静出的主意，说要货卖堆山，堆个屁啊，她就不说这句老话还有下一句。”杨成林一提起酒店就有点忿忿的感觉。 “什么？”李思给没听过这句老话。 “货卖堆山，卖不完吹干。”杨成林说这句话过去一直是用来指卖水果或菜蔬之类的，要想卖的好，那就得比别人的堆大，显得你生意大，这叫货卖堆山，这是有风险的，卖不完就会被风吹干。 “呵呵，有道理。”李思危笑了。 杨成林曾经做过统计，就拿酒店客人的早点来说，吃掉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全得扔，客人浪费也大，都是酒店的客人也不敢得罪，人家开自助餐剩得多罚款，咱们哪敢罚客人的款？ 早点和夜宵赔钱也就算了，由于加了早班和晚班，人工费用高一倍，细算起来是一笔可怕的费用。 “看来你这几年到处学习没白学啊，现在研究的这么细了？”李思危夸奖杨成林。 “这里面学问大了，离真正精通还差得远，有酒店这一搅和，实在不好控制成本啊，可活在人家屋檐下，咱们不接也得接啊，慢慢总结吧，盼着将来能好点吧。”杨成林显得很无奈。 李思危和杨成林谈起了自己的自助餐计划，杨成林显得非常激动，让为高端自助餐市场现在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现在的主流是二百到三百区间的价位。 “我要做500以上价位的。”李思危说。 杨成林陷入了沉思，他担心受众面小，自助餐对满座率的追求是永远放在第一位的，要不然造成的浪费会大到无法想像。 浪费，又是这个词，从李思危开始接触餐饮这个词就让他头疼至今，似乎是这个行业中最难以解决的问题。 其实李思危始终觉得自己不适合做餐饮，光是看每天早上各供货商来的时候送货接货对单子就能把自己愁死，多亏有杨成林这样的人心细又好学，要不然自己都怀疑这餐厅能不能开下去。 李思危和杨成林探讨了自助餐厅的管理人选，有意让苏娅静回餐厅，遭到了杨成林的坚决反对。 杨成林认为，苏娅静要回来也仍然适合担任大堂经理，这一点她做得还是不错的，和吴新美的矛盾也是因工作分歧，各有各的想法，并没有谁对谁错。 无论是吴新美或是苏娅静她们都没有管理整个餐厅的能力，至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是肯定的。 苏娅静当初提出辞职后，杨成林又从别的酒店挖过来一个大堂经理李青来顶苏娅静的位置，在杨成林看来，李青比苏娅静做得更好。 对于后来这个大堂经理李青，李思危的印象也不错，形象举止俱佳，感觉和苏娅静的风格有些相似，吴新美则不同，属于干炼偏泼辣型的。 “有了自助餐厅后，咱们的餐饮公司就有两个下属餐厅了，你这个餐饮公司经理也就名符其实了，关于两个餐厅的管理人选，你得多留意，是外聘还是内部提拔，要提前准备了。” 李思危这番话杨成林仍有不同意见，不过这个意见李思危非常认可。 以现在餐厅的利润，还不足以养一个专职的餐饮公司经理，再说餐厅的管理纷乱而繁杂，管理者的任命绝对不能轻率，以这几年的观察来看，杨成林心目中只有一人勉强可用，那就是现在的行政总厨胡大江。 李思危一直心里叫他胡辣汤，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一般，不过他在后厨呆的时间较多，和自己接触也少，了解上肯定是欠缺一些。 “胡大江在后厨方面可以说是百分百称职的，但如果让他连前堂加财务等这些业务一起都管的话，我还是担心他的能力有点不足。” 看得出杨成林对胡大江也不是十分满意，但一个饭店的后厨是至关重要的，能抓好这一点算是抓住了致命点，其它方面差些也能过得去，可以勉强用。 李思危又提到了吴新美，被杨成林坚决否定了，管前台这几个人没有后厨管理的经验，坚决不能冒这个险。 “好了，我看目前的情况还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你多辛苦了，一旦自助餐厅开了还没有合适人选的话，你一身两兼吧，重点放在自助餐，王后餐厅让胡辣汤把后厨把死了，其它方面你照应着吧。”李思危做出了决定，杨成林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接下来了。 后来李思危和集团的几个人谈起关于以后餐厅管理人选的事情，说起自己建议提拔吴新美而遭到杨成林反对的事夸道：“杨成林这是不徇私情啊。” 苏娅静默不作声。 林含欣又给李思危来了句不爱听的：“我怎么觉得他这么做是堵你的嘴，怕你把苏娅静抽回餐厅呢？” 071 苏娅静辞职 林含欣这句话让李思危感到自己身边的派别已经开始萌生了，当初挽留苏娅静自己是坚决的，尽管后来集团的事越来越少，除了财务一共三个人的情况下也出现了人员配置数过高，资源浪费的现状，但李思危始终认为，是人才总有让他发挥的时候。 可苏娅静抽到集团后，和林含欣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她和吴新美、杨成林之间的情绪自然影响到了林含欣，这就有问题了。 如果单论这一点的话，刘炳元是表现最好的，虽然自己有点烦他那张破嘴，但他从来都把自己当嫡系看，不会参与任一派。 防患于未然，把苏娅静调离集团也许是最明智的做法。 卓越那儿肯定不行，不能派把一个女性派到那么荒凉艰苦的地方； 那么只有一个电缆厂可去了，好像也不太合适。 要不然就去孙家洋的大洋广告公司当个副经理？都不妥。 李思危一向最注重的除了兄弟感情义气外，就是团结了，为了确保这一前提，李思危苦思冥想了几天，最终还是恨心下了决定，和苏娅静谈谈。 “我还是辞职吧。”苏娅静对李思危给他的两个选项显然都不满意。 见李思危难于决断的样子，苏娅静却笑了：“李总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是真心不想让我走，我很感激一直以来你对我的看重和信任，我想回酒店，我知道你和郭总的关系，你帮我说句话就行，这样的话咱们不是还算在一起吗？” 说着苏娅静就把李思然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递给他：“现在就打，好吗？” 李思危突然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 林含欣刚好进来才将这一窘迫暂时化解：“你们说什么呢，要我回避吗？” 李思危正不知如何说起这事，苏娅静替他说了，不过她说的话把李思危的面子保全了，是她自己觉得在集团工作没事儿可干，来向李思危辞职的。 “那这事李总怎么也得考虑一下才能决定，哪有你这样坐在面前逼着老板当面表态的，咱们先去吃饭吧，给李总点时间考虑一下。”林含欣拉起苏娅静就出了门。 不过，临出门的时候，李思危清楚地看到林含欣回过头非常恶毒地瞪了自己一眼，看来她什么都明白。 下午的时候，李思危就接到了王晓周的电话，苏娅静找过郭总了，郭总让她问问李思危，苏娅静是不是正常离职，酒店可不可以用苏娅静。 李思危知道，很多有业务关系的公司之间都有这种默契，为避免挖人嫌疑，互相都要通个气的。 酒店能用苏娅静，李思危也就释怀了，这样也好，至少短时间不用再见面，这件事上李思危觉得有点没法面对。 “郭总很忙吗？怎么让你给我打电话？”李思危问。 “嘘，我跟你说，郭总因为这事儿有点生气。”王晓周告诉了自己郭总没给自己亲自打电话的原因。 郭叔有什么气可生的，苏娅静跑到郭叔那儿告了一状？虽然自己这事办得有点愧疚，但为了自己集团的利益，也不能算什么大错啊？ 不会是苏娅静在郭叔面前搬弄是非了吧？这样的话李思危反倒坦荡了，那咱可就谁也不欠谁了。 王晓周还告诉李思危，郭总已经让她起草文件了，由苏娅静担任酒店餐饮部的经理。 酒店餐饮部旗下有一个西餐厅，一个西式快餐厅和一个咖啡厅。 想不到郭老头子对苏娅静这么重视，不会是故意气自己吧？ 只隔了一天，李思危吃完早点刚回到自己办公室，林含欣就进来了，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是苏娅静绢秀的字体：“李总，我走了，也许我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再回来帮你，但愿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祝一切安好——苏娅静。 这是什么意思？需要她的时候她会回来，帮我？又来一句希望不会有这一天？这不矛盾吗？李思危一头雾水，这话里有话啊。 “工资我已经让小关算了，我是来请示一下，像她这种没经批准就离职的，这半个月工资还要不要给她？”林含欣的脸冰得让人发冷，感觉说话时嘴皮子都没怎么动。 “当然发，这还用问吗？”李思危有点后悔，早知是这个结果自己还不如昨天给郭总把电话打了呢。 “知道了。”林含欣转身就走。 “等等！”李思危叫住她：“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林含欣回过头，一点表情也没有：“都不是一个公司的了有什么可说的，她自己去找了郭总，郭总直接就把她任命成餐饮部经理了。” “这个我知道。” “那我说你个不知道的，她没接受这个职位，坚持要到餐饮部下属的西餐厅当经理，郭总同意了，让她休息一周，下周交接。” 李思危明白了，看来苏娅静走之前是真想给自己管餐厅啊，放下餐饮部经理不当，偏要去当西餐厅经理，明摆着是和自己怄气 呢。 以李思危对苏娅静的了解，她不会对郭叔说关于自己太过份的坏话，但按郭叔的态度来看，她也肯定没说自己什么好话。 没办法，这件事没有两全的方案，通常来说，自认为极有绅士作风的李思危在苏娅静和杨成林有矛盾的时候会选择让自己的兄弟让些步，但这次不一样。 杨成林手下有他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一批人，杨成林一定会听自己的话做出让步，但他的手下呢？像吴新美、胡辣汤之类的肯定不服，那样就会影响到餐厅，屈小而成大吧。 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再一想到苏娅静到酒店无论从职位、工资等方面郭叔一定不会亏待她，李思危也就心安理得了起来，这是一个双盈的结果。 心情刚好了一会儿，那个不长眼的刘炳元又进来了，连门也没敲：“大哥，我的名片是不是得重新印了？最早印那些都发完了。” 李思危真想踹他一脚：“苏娅静刚走你就惦记上主任了是不？我决定了，主任由林含欣兼任，你还当你的副主任。” 谁知这此刘炳元一点也没急：“兼啥啊，林含欣也不干了。” “什么？”李思危跳了起来。 072 不挣钱就撞死吧 李思危急速来到外屋，林含欣正像模像样地坐在电脑前。 “你也要辞职？”李思危凶巴巴地问。 林含欣连眼皮也没撩：“谁说的？” 李思危回头看了看后面跟出来的刘炳元，刘炳元忙说：“早上你不是还和我说逼急了你也辞职吗？” 李思危把头又转向林含欣，林含欣还是没理他：“这不是还没急吗？” 李思危举起手，刚想拍桌子，又轻轻放了下来：“为了苏娅静你拿辞职来威胁我？我告诉你，苏娅静不知在郭总面前说我啥了，现在郭总都不愿意和我说话！” 林含欣这才抬起了头：“苏娅静会说你坏话，你自己信吗？” “那郭总为啥不理我？” 林含欣不说话了，心不在焉地鼓捣她的鼠标。 “你真想辞职还是故意吓唬我呢？”在李思危和刘炳元的一再逼问下，林含欣终于说话了。 “我是有过这个想法，不过我一想，我得对得起钱啊，15000的工资也不算低，将就干吧。” “将就干？你……你，”李思危指着林含欣：“说话得凭良心！” “良心？苏娅静那么好个人，还不是被你的兄弟们挤走了？在你眼里，我们都是外人。”林含欣站了起来。 “怎么还学会酸不溜秋的了？我把你当外人了吗？”李思危话还没说完，刘炳元也说话了：“对啊，除了我大哥以外这集团不就是数你职位最高吗？要说最维护你还是我们兄弟，你这话可有点伤人啊！” 林含欣看了看这哥俩，笑了一下就又坐下鼓捣电脑了。 李思危意识到孙家洋当初和他说过土匪和正规军的矛盾这马上就藏不住了，苏娅静的离去使林含欣让自己觉得成了孤身一个，孙家洋提醒自己不能让土匪把正规军给消灭了，林含欣可能感受到的正是这种压力，她多虑了。 “放心吧，在我手上，土匪消灭了不正规军。”李思危不自觉地说出了心里话，却让林含欣又误解了：“我是土匪？”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说你是土匪了，越说越乱，不说啦！”李思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又看见了苏娅静留给自己的字条。 需要时会回来帮自己，但又希望自己永远不需要，这是什么逻辑？想搞懂女人的心思，难度太大了。 郭守义办事的雷厉风行再次让李思危感到了震撼，当他再次找到李思危时，宣布为了配合新自助餐厅的营业与业务拓展，决定把东西附楼的楼顶也交给李思危改造使用。 “新增的自助餐厅也要将会所业务延伸过来。”郭守义提出了要求，看来杨成林说对了，酒店尝到了会所带来的甜头。 东西附楼是三层，从国王楼的四楼出来刚好就是两座附楼的楼顶。 不仅如此，郭守义除了给李思危提要求保持和维护酒店的品牌和形象外，让他安安心心把酒店的后院经营好，两个大楼顶交给他了，王后花园和小广场如果有需要也可以临时借给他用。 随后，郭守义从抽屉里拿出两本册子递给李思危：《琅越酒店自助餐顶目评估分析与营销方案策划》 鬼知道郭守义这个干巴叔叔从哪找的专家评估团队，当这份A4幅面、各有一公分厚的上下两册评估分析拿到李思危手上时显得格外的沉重。 没想到一个餐厅他们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从行业发展历史和现状到客户心理与需求变化，典型案例分析、成本的初算与适时调控……，甚至连不同地区客人的口味和饭量都有提及！ 当然，像管理及人员配备等具体的内容也用了不少篇幅，还有选址、空间与气氛、色调与食欲、餐桌间距、展示的窍门……等等，把李思危看得头都大了。 他飞快地翻过了这些枯燥的东西，终于找到了自己认为最有用的东西：专家团队分析后认为有几种商品可能使盈利的掌控变得不可控，建议取消，是几种高档的进口啤酒和红酒。 只建议提供一些中低档和普通的进口酒水，威士忌也只保留了一种杰克丹尼。 同时专家团队又补充了一些可供食品清单供选择，这些都是李思危的清单中没想到或漏掉的。 最后，团队给出的建议定价为：每客688元。 看到这个价格李思危有点哆嗦了，按自己之前所想连500都不敢跨过，不过他也没算过500能不能挣钱，这样看来不找专家就开了张的话，赔得连裤子也穿不起了。 但这个价格和亲民一点也扯不上关系，找一个家常菜馆请一桌子也不一定能用得了688，实际就是700块。 李思危突然觉得有点沮丧，自己这个神奇的主意可能神奇的有点不近人情了。 李思危回到办公室把这个方案看了一天，越看越头晕。 “李总沉思呢？难得你这么老实啊。”干巴叔叔的秘书王晓周来了，说郭总让他马上去一趟。 原来郭总料到了李思危看完这份评估后会吓一跳，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 在李思危的记忆中，这个干巴叔叔还没训过自己呢。 “京都常住人口加流动人口三千万不止吧？有多少富豪你知道吗？国王楼的会所里一盘炒土豆丝就80多块，有人嫌贵了吗？咱们这是五星级酒店，主要顾客不是普通老百姓，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一年住一次五星级酒店或者去你的自助餐吃一顿也不算负担吧？” 郭守义一顿炮轰把李思危轰醒了，自己啥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呢？贫穷限制了想象力，这话一点也没错，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口袋见底了吗？ “听懂了没？”郭守义问。 李思危点点头。 “去吧，干你该干的事！” 一是赌气，二是壮胆，李思危做了更狠的决定，索性就把定价再提一百，788元，88太俗了再加一块，最终定价每客789元。 郭守义听说后居然还说：“这就对了，没有胆量哪来的产量？”还帮李思危做了个优惠方案，食客可获主楼的住宿七折优惠券，餐厅只有一种优惠方式，预存或购券，买10送2，除此以外不做任何形式的打折。 万琳琳听说酒店把东西附楼的楼顶和后花园广场都交给了李思危使用后，只说了一句：“这种条件你要是挣不了钱干脆就撞墙死了算了。” 073 炸天789 万琳琳话说的没错，这种条件已经算酒店能给到的极限了，可加上东西附楼的楼顶，装修费用可就大了去了，无可避免地要动用土建工程。 郭守义好像明白李思危的心思一样，没和李思危商量就把原定的1000万贷款增加到了1500万。 费用落实了，就按专家提供的营业思路和布局构想找设计公司进行室内和两个楼顶的设计，设计单位要求提供餐厅的名字，李思危苦思冥想了两天，给餐厅起了个惊世骇俗的名字：“炸天789”。 用个犀利的名字来炸炸晦气。 郭总听到这个名字时吓了一跳，不过并没有反对，只是说了句：“好，那咱们宣传资料就印琅越大酒店炸天海鲜自助餐厅啦！” 还印宣传资料？李思危突然又有主意了，是到了用万琳琳的时候了，她现在有些名气了，做个代言人正合适。 万琳琳认为朋友们都知道自己和李思危的关系不适合出面，她帮找了另外两个小明星代言，一男一女。 这两人虽不及万琳琳的人气，但也算有些小名气，一个餐厅能有这么两人做代言也不错了。 “什么也不用管，欠的人情我来还，给他们介绍两个角色他们还得感谢我呢。”万琳琳说。 “哇，你现在这么牛掰？”李思危故作惊叫。 “你以为呢？”万琳琳一脸得意地说。 宣传资料及广告的业务当然不能外流，李思危和郭守义要来把它给了孙家洋。 “你还有个广告公司？早说啊，以后酒店相关的业务都给你了。”郭守义表态道。 转眼2015年的元旦又到了，新的一年李思危却没觉着自己有多大的新气象，今年的过年比较晚，是2月18日，卓越那边也没像之前自己预料的和他承诺的那样大步迈向盈利。 最近的几个月一心扑在自助餐上，也没和卓越联系，只是卓越再次到了乌兰巴托后，给他来了个电话，说他父亲的贷款算是还完了，矿上出了个小事故，还好没有人命，处理得也算圆满，没有后遗症，他还是请李思危抽时间去看看。 处理圆满还去干什么？李思危还是决定把自助餐忙完再去。 进入2015年后没几天，李思危就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坐不住了，很多事情一细想吓一跳，最大的压力就是9月份要到期的贷款问题，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拿什么来还贷突然变得一点儿着落都没有了。 进入冬季以来，由于工程骤减，代加工的业务也少了一多半，电缆厂的库存压力变大，资金变得困难起来，不要说给李思危拿回利润，就连职工的工资也是勉强发下去的。 红思维影视公司的业务热火滔天，姜红忙得和个陀螺似的，好几个月不见人影了，单从业绩来看，效益应该是非常不错的，可李思危发现姜红比自己还贪大，项目一个接一个的上，姜红靠着个人的能力和人脉，硬是东挪西拉的度过了一个接一个的资金困难期，没让李思危再投资，可也像当初她和李思危说的那样，想从影视公司抽出资金来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 王后餐厅一如既往地为李思危每月贡献不超过3万的收入，连总部这四个人的工资都不够。 李思危甚至不时地开始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在他看来没一个是好梦，总有种末日即将来临的感觉。 算盘扒拉来扒拉去，要想按时还清贷款，希望还在矿上，他决定今年过年卓越回来过完年后，和他一起去趟蒙古。 就算来年矿上一切顺利，几个月内能给自己拿回8000万？怎么想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李思危把郭守义给他找人做的自助餐分析评估方案交给杨成林，让他去认真研究时，才注意到确实如孙家洋前些和自己所说，杨天成瘦得有点不像样子了。 自从四年多前跟了李思危后，可能是太操劳了吧，一天比一天瘦，虽然工资在不停地涨，可肉却一直也没长起来。 “注意身体，出去吃点好的，休息好。”李思危顺手把郭守义给他的一个在上海举办的酒店餐饮管理交流培训班通知递给杨成林。 这可不是普通社会上为了挣钱搞的那些短期培训，是国内著名的几家五星级酒店牵头成立的酒店管理协会举办的一个定期活动，旨在进行业内的交流以提高管理成效，并邀请国际和国内知名的专家讲课，和大家一起讨论。 “这上面包吃包住，有啥吃啥呗。”杨成林指着通知上的一栏说明给李思危看。 “马不食夜草不肥，晚上临睡前上街吃点小吃什么的，吴江路的小吃就不错，去看看。”李思危前些年去上海光顾过吴江路，对那里的小吃印象深刻。 “谢谢危哥了，尽量吧，晚上回酒店得消化白天学的东西，不一定有时间。” 李思危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是拍了拍杨成林的肩膀：“别太辛苦了。” 这次交流培训为期十天，每个酒店限两人参加，杨成林到了上海后才发现酒店来参训的另一人是西餐厅经理苏娅静。 这让杨成林有点尴尬，倒是苏娅静主动过来和他握手打招呼：“杨经理这是为炸天789来提前做些功课啊？” “恩恩，没有经验不学不行啊，苏经理你来是……？” “这个培训不光有中餐，也有西餐的。”苏娅静笑着又说：“其实中西餐的管理有很多方面都是相通的，机会难得，都学学没坏处。” “是个学习的好机会，但也谈不上难得吧？”杨成林问。 “对于我来说就是难得的，酒店的餐饮部可不像你们居安集团，自主性大，想什么时候参加就什么参加，我学完这一期，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都很难说了。” 杨成林从苏娅静的话中听出了一些酸味，这才刚走多长时间，就一口一个你们居安集团。 万琳琳早早给李思危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年拍戏又不能陪他过年了，实则是想给李思危的一个惊喜。 大年三十这天，万琳琳干脆就没在家里吃晚饭，吃完午饭和家里人聊了一会儿就驱车赶往京都，到了琅越大酒店才下午5点多，一问才知道李思危没在三楼，回别墅过年去了。 精神病啊，一个人回别墅过什么年，受刺激了，这是追求孤独的极致境界去了？ 万琳琳只好再往六环跑，到别墅一看，院门大敞，灯笼高挂，蛮有过年样的，像这个别墅区的其它人家一样，楼上楼下和院里的灯全部亮着。 推开门一看，一楼的大厅正中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有三四个菜，一男一女坐在桌旁，面对门坐的是李思危，当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转过头时，万琳琳吃了一惊。 是姜红。 074 冰冷的正月 “看看，我说琳琳骗你呢，你还不相信，在国内拍戏很少过年不放假的。”姜红边和李思危说边向万琳琳招手。 “你，你们……”万琳琳有点搞不清状况。 “菜来喽！”又一个女声拖着长音从厨房那边端着一道菜走了出来，万琳琳当然认识，是姜红的助理白可可。 “琳琳姐来啦？我给你拿碗筷去。”白可可先搬来一把椅子，又返回厨房，吓了万琳琳一跳，差点以为李思危和姜红有点什么事儿呢。 “琳琳，今年起我决定咱们就成一家子了，每逢节假日咱们就来这里聚聚，这个别墅这么大，住个几十人都不带挤的，又没有狗仔队跟着。”姜红还是老样子，一说话笑声也跟着出来了。 “红姐，我带了饺子过来，我妈包的，冻好了。”万琳琳用保温盒子装的冻饺子。 “正好，这几天咱们不用再包了，先冻冰箱里，今天咱们吃现包的。”原来在万琳琳来之前，她们已经包了饺子。 “来喽！”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万琳琳这才知道，是姜红一直对外保密的老公蒋焰。 老蒋已经向上级打了提前退休的申请，准备来京都给姜红一心一意做贤内助了，至于婚礼也不准备办了，就这样低调过下去挺好。 “红姐，搞了半天你早有所属啊，藏得够深啊！”万琳琳叫道。 让老蒋决定提前申请退休的原因主要是他看到姜红成立影视公司后过于拚命了，钱没见挣着，项目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排，资金上老蒋做为一个工薪阶层帮不上她，只好来京都在生活上对她多一些照顾。 李思危在对三楼进行会所改造时把自己的办公室和卧房从东面移到了西面，把三楼西面改造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除了自己的办公室加居室外，另有一套三居室和八间办公室备用，目前只有关半梅和刘炳元各用了一间。 姜红决定过完年把租的几间办公室退了，除了库房外，将影视公司全部搬到国王楼三楼。 “这样好，那我和姐见面机会就多了。”李思危高兴地说。 “那也见不着几面，我一年也在公司呆不了多长时间，过完年我找了个新助理，可可就留在公司管理日常和负责接洽业务，你要是有空呢就慢慢地找可可了解一下业务，我倒是挺希望你来管公司，我去跑剧组。”姜红说。 这一点李思危从没想过，自己不懂影视，也没想插手这方面的事，集团的产业又不只影视公司，想管也没时间。 “这次去海南拍外景，你猜我碰到谁了？”吃完饭闲聊时，万琳琳问李思危。 “卓越！”万琳琳还没等李思危问就自己把答案说了出来，当时是在酒店大厅，万琳琳正被一帮记者围着采访，看见卓越和一个美女往电梯间走去。 因为接受完采访就和剧组一起要离开海南了，没去找他。 “怎么可能呢，你认错人了吧？按你说的时间卓越在蒙古啊。”李思危认定万琳琳是认错人了。 “卓越我还能认错？他和那个女的快进电梯间时还回头向我这面看了一眼，最多二、三十米远，百分百是他！”万琳琳坚持自己没认错。 李思危拿出手机就给卓越打通了电话，卓越今年就没回来，在乌兰巴托和一帮来自中国的煤老板一起过年。 “危哥，你啥时候来说一声，我好安排接你，要是你还不来的话，我就下个月回去咱们再聊。”卓越的电话里听着很乱，好像人很多。 “你先过你的年吧，少喝点酒，我去的事儿过几天咱们再说。”李思危压了电话，也证实了卓越还在乌兰巴托。 “怎么会认错呢？明明就是他啊？”万琳琳喃喃道。 “长得像的人多了，认错是常有的事儿。”姜红说。 今年算是自父亲走后最有气氛的一个年了，老蒋年龄最大，厨艺也好，自然成了一个近似家长般的存在，李思危也发现姜红除了一如既往的泼辣外，在老蒋面前时不时也表现出一些女人温柔的天性。 这种祥和的家庭氛围一直延续到正月十五，过了十五老蒋要回老家办理相关退休的手续，姜红和万琳琳要去剧组报到，白可可留在京都负责影视公司搬家的事儿。 正月十六分手这天，万琳琳又对李思危说：“这些天我把那天的情景回忆了好几次，我觉得我看见的还是卓越，要是说中国人多有长得像的不奇怪，但走路的姿势也一样，这种可能性就太小了吧？” “是啊，你不能光凭一个电话就确定人在哪儿，他要是人在京都却告诉你在上海呢？”白可可也过来说。 李思危心里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这趟蒙古是必须马上去了。 他又给卓越打通了电话，他还在乌兰巴托。 “正月十八聚会，第二天我就去，你在乌兰巴托等我。”李思危对卓越说。 正月十七一上班，林含欣就张落着为李思危和刘炳元准备去蒙古的事情，刘炳元听说李思危要带自己去，高兴得活蹦乱跳的，说去了就点点卓越的设备到底用了多少，卖了多少。 “你除了给设备点数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事儿？”李思危呛了刘炳元一顿。 就像刘炳元说的一样，崔亮的表现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今年的聚会只为大家准备了一条三文鱼，据他说这是来自挪威北大西洋品种，个头倒是不小，有七八斤重，除了刺身外，餐厅的厨师还给大伙做了铁板烧的三文鱼。 有了去年吵架的经历，刘炳元今年说话收敛了许多，没想到临到菜上齐时，厨师又为在座所有人每人一只波士顿龙虾，一切两半，分成麻辣和芝士焗两种口味。 “这是我专门给危哥即将开业的自助餐厅进的波士顿龙虾，全部在一斤到一斤半之间，波龙在美国是按份量分级别的，越大越便宜，但大了咱们不好用，我觉得这个级别的更合适一些，听说酒店有进货渠道给危哥，我的货让大家尝尝，算是参加公平竟标了，如果质量不行大家也直说。” 崔亮这么一说，李思危立刻明白，他的消息是从杨成林那儿得来的。 这倒没什么，郭总说要给自己介绍渠道时，自己还考虑过这事儿不用崔亮怎么和他说呢，现在他拿出实物来以这种非正规的竞标方式争取供货权，倒是一件好事。 崔亮提供的波龙新鲜、肉质饱满，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就连一向爱挑毛病的刘炳元也无话可说，一个劲儿地喊一只太少了。 “知道你就一只不够吃，我这只就是给你留着的，最近我尿酸高，医生让我少吃海鲜。”崔亮笑着把自己那份儿递给了刘炳元，俩人立刻和好如初了。 既然大家都说好，那还考虑什么，自助餐的供货自己然也交给崔亮来办，给王后餐厅供了几年货了，从没出过问题。 吃完饭，按照李思危的嘱咐，刘炳元先和卓越通个电话，确定在蒙古接头的事儿。 李思危刚把大伙送走，刘炳元就提着手机走了过来。 “大哥，卓越关机了。” “倏”地一下，李思危感觉身子凉了一半。 075 受骗成定局 “谁还没有个手机没电的时候啊，大哥你想多了。”刘炳元安慰道。 刘炳元说的虽然有道理，但结合万琳琳一口咬定在海南碰见到的人一定是卓越之事，李思危已感大事不妙了。 第二天起，卓越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就不是没电的问题了。 李思危决定连林含欣一起带上去蒙古，相比之下他更相信林含欣的判断和应变能力，家里有关半梅在，再加上白可可正在往国王楼搬影视公司，帮着照看一下本来就没多少事儿的集团。 姜红知道此事后，帮着找了个一直在做中蒙贸易的朋友，让他的一位职员那日松做李思危的向导，那日松是国内的蒙古族人，常驻蒙古国。 一行人先来到乌兰巴托，和那日松接上头后，姜红的朋友为他们提供了一辆越野车直奔南戈壁省。 在省城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到达矿区。 李思危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真相大白时，李思危整个人都傻了。 伊拉勒塔煤矿仍在正常开采，却不是他的思越矿业公司，因为伊拉勒塔煤矿从没卖过。 上次呼斯勒和卓越带李思危来的地方是伊拉勒塔闲置的一个办公区，前年起就租给了一家勘探队伍，承租人就是呼斯勒和一个中国人，按矿上的人介绍来看，这个人就是卓越。 直至人去房空，矿上的人只见到他们的人不停地带着人在各处观察看地形，也没见过这家勘探队进行过任何实际性的勘探工作。 房租没到期他们就搬走了，甚至和矿上都没打一声招呼。 李思危不相信卓越骗自己，会不会他也是被呼斯勒骗了？ “大哥你醒醒吧，矿上的人描述的那个中国人就是卓越，这地方都是他和呼斯勒一起来租的，他俩是合伙啊，现在快想想该怎么办吧！”刘炳元急得和只猴儿似的在家里家外蹿来蹿去的。 “你别来回溜了，安静点，咱们想想。”林含欣是三个人中最冷静的，还是她拿出了主意，先报警再说。 那日松领着他们回到省城先报警，才发现这里的省政府一共才几十个公务员，自己手上又没带什么证据，决定先回乌兰巴托，让关半梅把之前的汇款凭证和相关文件传真到那日松的公司。 拿到传真件后，刘炳元总算出了个有用的主意，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那日松也是个中国人，除了语言和环境道路熟以外，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为什么不求助大使馆呢？ 抱着碰一碰的心态找到大使馆，没想到不仅受到了热情的接待，而且还派专人同他们一起去通过蒙古国的外交部找到警察总局报案。 在乌兰巴托足足等了十天，才得到警察局的消息，他们汇款的伊拉勒塔公司和伊拉勒塔煤矿没有任何关系，是前年年底才注册成立的，目前在南戈壁省租用的公司办公用房因房屋到期再没有续租，公司已经注销，帐户清空。 注销的日期正好是李思危汇款后的一个月之内。 警察找到了公司的注册人，是一位19岁的小伙子，是他舅舅用他的名义注册的这家公司，他的舅舅就是呼斯勒。 据他的家人说，呼斯勒还和他们家签了协议，当时还带着一个中国人，公司注销后，呼斯勒又和这个中国人到了他们家，拿走了签过的协议，并给家中留下100万图格里克（约合人民币3100多元）做为感谢。 警方用李思危提供的卓越照片让这家人辨认，确认那个中国人就是卓越。 呼斯勒已经联系不上，之前的手机号码已作废。 按警方查证的结果，呼斯勒在去年五月份的出境纪录显示他去了俄罗斯，几乎在同一时段，卓越回到了中国。 虽然在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大力相助下，蒙古警方已经和俄罗斯警方进了沟通，提出了协查要求，但希望渺茫。 “还是回国找卓越吧，只要他没出了境就跑不了。”大使馆人员对李思危说。 李思危三人回到国内后立刻报警，不得不说还是祖国的办事效率高，三天时间，把所有的情况就全查明了。 卓越的父亲前几年就已经破产，也从没向银行贷过款，去年刚刚查出得了肺癌，从铁路和民航部门提供的证据来看，卓越从蒙古回来后，和父亲曾经几次往返于东北老家和北京之间为父亲看病。 卓越年前从海南回来后，于今年3月7日（正月十七）从京都国际机场离境前往美国。 李思危突然一下全明白了，卓越坚信自己不去蒙古就不会事发，所以每次电话都邀请自己去蒙古的目的是想通过掌握自己去蒙古的时间来确定他出逃的时间，在此之前，他已经把一切准备都做好了，一再拖延时间是为了陪父亲看病，单等自己准备出发去蒙古前他一走了之。 “父亲得了癌症用钱就直说嘛，大哥还能不帮他？”刘炳元此话一出，立刻让林含欣瞪了他一眼。 “噢，得癌症也用不了这多钱，他还是诈骗犯。”刘炳元连忙说。 “这个事儿到此为止，和谁也不要说了，就咱们三个人知道就行了，接下来只能等警方的消息了。”李思危嘱咐道。 “跑到美国了还能有什么消息？”刘炳元说。 “闭嘴！”李思危和林含欣几乎同时喝道。 卓越这一刀可是把李思危挖狠了，连汇款加消失在他手中的矿山设备将近6000万。 好在李思危这人天生心大，低沉了半个月就缓过劲儿来了，而这时他的炸天789也装修完成，进入添置设备和招聘服务员阶段了。 要不是郭总的英明果断将贷款从1000万升到1500万的话，这餐厅还真开不了张，加上东西附楼楼顶的装修和设备的购置，一共花了近1100万。 杨成林不停地报怨认为这钱花得太多了，一个自助餐厅搞得这么富丽堂皇完全没必要，认为又是为了提升酒店形象而上了郭守义的套，这么多钱投进去，恐怕半辈子也挣不回来。 李思危不想听他这怨妇般的叨叨：“管理人员怎么办，有想法没？” “有啥想法，辛苦点自己干吧，咱们现在这状况不能花那么多钱养高工资的人了，王后的后厨有胡大江，炸天用刘耀辉管后厨，也是从王后的后厨里抽出来的，比较可靠。”杨成林很无奈地说。 “光有后厨能行吗？” “大堂经理让吴新美和李青俩个人倒班先兼着吧，我和她们说了就算帮忙没有工资，她们也都同意了，等有了效益再说。” “那餐厅经理呢？”李思危又问。 “我呀，还能有谁？”杨成林要身兼两职了。 076 红思维回家 按杨成林的说法，自助餐开了后，有一两个领班就可以了，他既是餐厅经理也是大堂经理，吴新美和李青只是需要时临时调来帮一下，能不能用得着还不一定呢，自助餐的服务员和中餐厅的服务内容也不一样，主要工作就是撤空盘碗清理桌子，领班负责巡视补货。 “那你就多辛苦点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还是那句话，吃得好点，休息好。”李思危每次看见杨成林日益消瘦的样子心里总是会不好受一会儿。 李思危离开杨成林，来到新搬来的红思维影视公司，白可可已经被姜红任命为经理助理，全权负责公司的日常工作，李思危装修出来的八个办公室中，除了关半梅和刘炳元各用了一间外，剩下的六间红思维就占了五间。 李思危一路走来，路过办公室里的人都纷纷站起来向李总问好，李思危自接手父亲的产业以来，第一次找到了点集团老总的感觉，红思维起步就比较正规，财会、总务等岗位一应俱全，除了姜红拍片随身带走的助理人员外，公司还有9个人。 从公司成立之日起，姜红在他们面前就把李思危和居安集团的位置摆得很高，包括这次搬家，明明是姜红为省钱不想在外面租房，非要和职工说这次搬家是集团的命令，让李思危在职工面前倍儿有面子。 本来这些人对回集团还是有压力的，衙门大了没小官，突然间会多出很多能对他们指手划脚的人来。 没想到回来以后这个包袱就完全没有了，集团的人来也只是看看，要谈事儿只是和白可可一人，完全不干扰其他人的工作，更重要的是集团让他们感受到的温暖，有午餐福利，而且吃得很好。 关于红思维人员的伙食标准问题，李思危是和林含欣商量过的，按酒店标准每人20元可以，但时间上酒店开餐早一些，如果让红思维的人发现集团总部的人和自己不一样，时间久了也不好，干脆连总部人员带红思维人员全部按一个标准，一个时间吃饭，每人30元。 对此做法不愿意的有两个人，杨成林和刘炳元。 杨成林认为根本就不需要为一个之前就没有午餐福利的公司提供午餐，无端增加费用。 刘炳元的抱怨是因为红思维人员的加入让他自己的标准降低了，从此不能想吃什么点什么了，虽然之前也不点什么贵菜，但必竟自主性更大些。 找到了集团感觉的李思危把剩下那间空办公室干脆改成了茶水间，购置了咖啡机，饮水机等设备，还备一些蛋糕甜点之类的放在里面，这种做法最早在外企中较为多见，现在国内的不少大公司也在办公区设茶水间，这不是李思危的发明，是学来的。 和白可可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姜红一年下来在公司的时候是比较少的，因为目前的业务扑得太猛，除了亲自上阵拍片外，所有的关系、部门都要她亲自跑，不过现在正在慢慢理顺，过些日子会好些。 “公司的员工背后都给你竖大拇指呢，都说自从回到了集团就像回到了家一样。”白可可太会说话了，总拣李思危爱听的说。 “应该说像重新找到了组织一样。” “哈哈，李总你真有意思。” 俩人正闲扯着，林含欣找来了，告诉李思危巩新生来了。 李思危有点纳闷，这家伙这几年都是刚过完年来给自己拜年的，这马上五一了他跑来干什么？今年过年没来，不会是来补拜年的吧？ 李思危跟着林含欣回到办公室，巩新生正坐在林含欣办公室的沙发上，身边还放着一个大面粉袋子，里面装得满满的，把面袋子撑起一个个核桃大的鼓包。 不会是扛了一袋子核桃来的吧？上次来的时候他给李思危买的是礼品水果盒，让李思危说了他一顿，自家兄弟买这些样子货做什么，价格还死贵，这次听话了，把家乡特产给搬来了？ “新生，咱们回里面。”李思危心里想着，把巩新生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含欣很快就给巩新生端来了茶水。 坐下一聊，还真是特产，是他们家种的，不过不是核桃，是大青枣。 “这可没有化肥、农药和催熟剂，拿来给你和琳琳、林总助尝尝。” 林含欣倒是不客气，打开袋子抓了一把就出去了。 “那也不用拿这么多啊，拿个三五斤就行了，拿这么多坐车人家不罚你啊？” 巩新生嘿嘿笑着，李思危这才注意到，巩新生好像老了很多，像三十大几的人，就刚才这一对一答，再和大学时比的话，好像变得有点呆傻的感觉。 上学的时候，虽然自己和他互相看不上，但那时的巩新生也是个活力满满的青年，篮球场、足球场上处处能见到他的身影，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绝对称得上是体育积极份子。 听巩新生说完李思维才明白，完全是生活操磨的。 巩新生因为父亲的病需要定期复查不时需要请假，这几年在京都干了几家公司，一家也没呆住。 去年回到老家去打工，周末顺便帮家里干些农活儿，可一年下来一算帐，还不如在京都闯荡挣得多，在家的工作虽然稳定，请假也方便，但工资太少了，一个月两千多一点。 所以他横了横心，把家里的农活儿忙完，还是决定来京都了。 “工作找到了没？”李思危问。 “还没呢，我今天早上才来的。”巩新生答。 “准备住哪儿呢？”李思危又问。 “这俩天先和同学们挤挤，过几天看看工作找的情况吧。”巩新生说的几个同学都是大学时和李思危一个班的，他这么一说李思危倒想起来了，有两个还从李思危这儿借过钱，两三万而已，李思危没当回事，没想到他们也没当回事，借完钱就再也没露面。 “危哥，看来你的钱……”巩新生又提起这茬了。 “我给你说巩新生，你要再提钱别怪我和你翻脸啊。”李思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巩新生吓一跳，以为李思危真的翻脸了，忙站起来：“危哥……” “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回来。”李思危示意巩新生坐下。 看到巩新生这种情况，李思危觉得自己必须出手相帮了，把他弄到自己这儿来省得他东跑西奔的哪儿也干不长，但卓越的事儿对自己打击太大了点，集团现在又没有用人之处，就算用巩新生也没地方安置。 吃一亏长一智，他没有在巩新生面前先把海口夸下来，他要找林含欣商量一下。 077 留下巩新生 令李思危没想到的是，由于苏娅静离去对自己的兄弟帮素有微词的林含欣居然对留用巩新生十分支持，5000元工资有吃有住，对于巩新生这种生活处于极度困难的人来说，也算有恩一件了。 对啊，自己每年还做扶贫项目，连自己同学的贫都扶不了还算什么慈善家呢？再说这也不算扶贫，人家还出力呢。 “5000工资？我说了吗？你怎么把工资也给定了？”李思危一琢磨就发现林含欣刚才说话居然已经先替自己做了主了。 “再多了你付得起吗？自助餐还没开业呢咱们帐上就剩400万了，你还有将近1亿的贷款，你是老板，想给挣多少就挣多少，你说了算。” “那你说把他放在哪儿好呢？”李思危没理林含欣这顿数落。 “这还用问？当然是餐厅啦，你对他是有大恩的，但愿这人有良心吧。”林含欣阴阳怪气的。 “他要是呆不住跑出来，你就先和他聊会儿，我下楼和杨成林谈谈。” 李思危找杨成林谈的结果也让没有想到，杨成林居然不同意用巩新生，认为巩新生这些年到处打工到处被辞退，除了因为他缺勤率太高以外，他性格太轴和人难交往引起同事不适才是更主要的原因。 “按说我不应该说这个话，我和巩新生的关系在学校时就不错，咱们自助餐还没开业，我怕他呆在这儿对其他职工有影响，帮他咱们是应该的，哪怕按月给他些钱都行。” “屁话，我一个月给他2000，他能要吗？”李思危问。 “人没办法的时候，当然会要的。” “你现在是有钱人了，这么瞧不起人？这是嗟来之食你不懂吗？你不知道这是侮辱人吗？算了，不和你说了，你忙吧。”李思危有点生气了，杨成林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成林是自己王炸社成员中和巩新生关系最好的一位，当初巩新生走投无路时，还是杨成林给他提的建议向自己借钱的，他不怀疑杨成林不想用巩新生完全是为了工作，但这话让巩新生听到那是多大的伤害？ 李思危回到楼上，巩新生已经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和林含欣正说着话，脸上也有了笑容，林含欣肯定把自己要用他的事告诉他了。 林含欣更夸张，拿了个盆洗了半盆青枣，一边吃一边和巩新生聊天，我去，吃得好欢，我还一个没吃呢。 “危哥，林总助刚才和我说了，我先谢谢危哥，我一定能给成林当个好帮手。” 看着一向不低头的倔驴这么高兴的样子，李思危心中说不出的一种难受，生活所迫为五斗米折了腰，你哪知道人家杨成林还不想要你呢？ “来，进来我和你细说。”李思危拉着巩新生准备进办公室。 “不用瞒我吧？不就是准备让他去电缆厂吗？”林含欣一语道出了李思危的想法，真他N的鬼精。 这也是李思危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然往哪儿派？既然让林含欣点破了，也就不用进屋了，把自己的想法和安排直接告诉了巩新生。 去电缆厂给老马跑个腿，具体分工让老马安排，5000元工资，住在厂里，吃饭就在职工食堂吃。 巩新生一口答应，看得出他对这个待遇很满意，管吃管住，那就意味着他可以将5000元工资的大部份寄回家中。 “刘炳元送你去琅州，我和老马打个招呼，让他现在就给你收拾个住处，老马是长辈，记住叫马叔。”李思危嘱咐道。 刘炳元和巩新生不是同学，并不熟，但看见枣他倒是不客气，吃了好几颗后居然说：“不太甜。” “小心又挨踹。”林含欣提醒他，他才满脸堆笑地说虽然不太甜但特别水嫩清香，大自然的味道。 李思危准备留巩新生吃完饭再走，巩新生说行李还在别的同学那儿，需要先去拉行李，吃完饭就太晚了。 “老长时间没见马叔了，正好聊聊，让马叔给杀个笨鸡吃吃。”刘炳元这话说完，屁股上终于挨踹了。 刘炳元和巩新生走后，李思危问林含欣怎么知道自己要把巩新生派往电缆厂时，林含欣不语只是笑。 “精神病，现在的人怎么了，慢慢全变成鬼啦！”爱说不说，李思危一直觉得林含欣自苏娅静走了后就开始变得阴阳怪气了，最近一段时间，李思危去餐厅吃饭或偶尔闲聊时，连餐厅的人都开始对她有看法了，虽然没有当着面明说，但李思危听得出来，大家对她的跋扈很有意见。 “鬼当然有，但不是我。”林含欣在李思危临回办公室之前来了这么一句。 李思危停下脚步：“什么意思？”心想她还拿卓越的事儿揪自己的心呢这是。 “巩新生愿意去餐厅，杨成林不要，对不对？”林含欣问。 真是鬼啊，连这也能猜出来。 “以前说杨成林排挤苏娅静是因为你们兄弟一伙人排外我相信，巩新生是你们兄弟吧，怎么他也不要呢？这我就想不通了。”林含欣带着一丝诡异的笑问道。 李思危一听她又提苏娅静立刻就心烦了，这件事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抓住不放，心里骂你是猪吗，咬住了就不松口？ 林含欣和自己兄弟们之间的矛盾必须得化解了，长此以往下去绝不是好事，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的兄弟不用说，林含欣对自己绝对算是尽忠尽职，左膀右臂般的存在。 刚跟自己那会儿，她事事都和钱挂钩，可最近这两年好像也不那么爱钱了，和自己处得更像朋友了。 他不会按孙家洋的说法让两派去斗，他要达成这两派的团结，可自己天生就不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做思想工作不擅长。 李思危耐着性子把杨成林不愿意用巩新生的原因一一讲给林含欣听，告诉她杨成林在大学时和巩新生的关系远比自己和巩新生要好得多，巩新生这个人自己也了解，性格非常倔，会给人添堵，过几天自助餐一开业，人手本来就不够，再多这么个人不得乱套？ “你看看杨成林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啦？”李思危拿出手机把前几年兄弟们在一起拍得照片调出来让林含欣看。 “确实是瘦多了，把我也感动了。”林含欣不停地点着头说。 “现在手上没有合适人，餐厅利润本来就不大，杨成林担心高薪从外面请人负担过重，准备先这样将就着。”李思危补充说。 “我有个主意，想听不？”林含欣好像突然来了灵感一样。 “说。” “杨成林这么劳苦功高，早该提拔了，你把他提到集团当副总，我去餐厅给你当经理，怎么样？”林含欣看来为她这个主意感到很得意，还抓住了李思危的胳膊。 078 餐厅查帐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杨成林是该提提了。 “你同意啦？”林含欣问。 “还是你细心，就这么定了，提杨成林当集团副总裁兼餐饮部经理。”李思危说。 “好，那我去餐厅当经理，中餐厅或自助餐厅随便给我一个就行。”林含欣高兴地说。 “你不知道餐厅经理在咱们集团啥级别吗？甘愿自降两级下去当餐厅经理？” “我当然知道，咱们又不是正经单位，要级别有啥用，能开得了资才算数。”林含换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 “你存心不良吧？拿多少钱办多少事这是我最看重你的原则，不会是觉得餐厅有油水可捞吧，这可就是品德问题了。” “我以为你不知道有油水呢，既然你知道了，下来怎么做就看你了。”林含欣拐了半天还是又把矛头转向了杨成林，这个用意很明显。 李思危这下可真生气了：“林含欣，你太过份了，我怎么做不用你教，你是想说杨成林在餐厅捞油水对吧？你见过捞油水把自己捞成那个德性的吗？” 李思危一摔门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又回到卧房躺在床上想了半天。 林含欣的思路彻底是跟着苏娅静跑了，没想到这个苏娅静这么大的能量，不过林含欣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如果单从管理制度来讲，杨成林在餐厅可算是一手遮天的，要想贪点油水轻而易举。 想起了孙家洋对自己说的话，林含欣想去餐厅当然不可能，杨成林这个副总暂时也不能提，如果提了他当副总裁，林含欣对餐厅就没有制衡作用了，虽然餐厅的人对林含欣意见不小，但出不了事，让他们有点怕惧也是应该的。 想好了后，李思危从办公室出来，林含欣看李思危脸还阴着也没说话，李思危直接到了关半梅的办公室。 他嘱咐关半梅这几天留意一下餐厅会计报上来的帐，看看帐面上有没有问题，各种帐目有没有缺项。 “他们报上来的都是总帐，每月的营业额、工资、日常费用、供货商往来帐和利润报表，从赵姐和我这儿看不出有问题，明细帐都在餐厅会计手上。”关半梅说。 李思危换了说法，有人反映餐厅的帐务有问题，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诬告，餐厅目前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大张旗鼓地去查帐查不出问题来的话，会很伤人心的。 “明白了李总，下个月开始，到了他们交帐的时候，我抢先一步主动下去收帐，顺便找个借口悄悄看看他们的明细帐，保证不露馅儿。”关半梅笑了。 没想到平时不爱说话，关健时候很聪明嘛。 “此事不可张扬，记住宁可没机会错过等下月再说也不能让他们感觉到你是在查他们的帐。” “知道了李总，这事儿就咱俩知道。”关半梅说。 “聪明！”李思危正要把赞许的巴掌举起来拍往关半梅的肩上时，忽觉不妥，改放在自己脖子后面装模作样地挠了挠。 …… 没几天的功夫，五一长假一过，关半梅就借口赵姐急用，去餐厅财务去拿报表，话套话地就把事情给李思危办了，居然还给李思危偷拍了几张照片回来。 不吭声的人能办大事啊，李思危直感叹。 关半梅还对着照片给李思危讲了一通，餐厅的各类帐目齐全，进出帐、进货明细、损耗明细等一应俱全，甚至连一个月出了多少土豆片、多少土豆丝这样的菜品都有明细，虽然只是偷拍到了一些局部，但从帐的分类和帐面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餐厅经营上我不懂，但这个帐建的是没有错的，很全面很细。”关半梅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李思危松了口气，又问：“依你看的话，如果他们想做假帐有没有可能？” 关半梅笑了：“任何单位或公司想做假帐都是有可能的，那就必须细查了。” “查得出来吗？”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只要是假帐就能查出来，就拿咱们餐厅来说，虽然我不懂具体的业务，但想做这个假帐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出纳、会计再加上库管、采购所有帐都要对得上，当然最后说了算的还是经理。”关半梅给李思危解释说。 “这就是说，要想把这个假帐做圆了，需要的是一个团伙？” “有些单位可能只需要经理和会计就能完成，但我觉得咱们餐厅职能要复杂得多，如果只是经理和会计在总帐上做假的话，去个外行就能查出来，所以要想做平这个帐，不是三两个人的事。” “OK，此事到此为止，就当没发生过。”李思危放心了，这些天让林含欣的不阴不阳把自己鼓捣的五迷三道的，连五一都没过好，有卓越这出子事摆在这儿，自己是太怕杨成林真像她怀疑的那样再有什么事。 这下全明白了，杨成林就算敢贪，也不可能带着餐厅一帮人和他合作吧？这种可能只能停留在理论上。 “你担心的事情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以后心思还是放在正路上吧。”李思危回到办公室给林含欣冷不丁就来了这么一句，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直让林含欣琢磨了好几分钟才想明白，李思危是找人查了餐厅的帐了，并没有发现问题。 李思危传达给她的信息也很明确，以后不能再捕风捉影了。 炸天789预定于6月1日正式开业，李思危想起了杨成林之前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投资这么大，何年何月才能收回。 本以为1100万投进去，一切都齐全了，可没想到进入试营业的前几天，又花了几十万，按杨成林根据那本专家团队给的营业评估计算，每天用于进货的流动资金就要10-20万。 可路已经走到这一步，咬着牙也得走下去。 5月18日开始试营业，第一天的客人只邀请了酒店的基层管理以上的人员，集团的4个人加红思维的9个人。 同时也对外营业，试营业期间每位666元。 在此前的一段时间里，广告费也打出十几万去， 试营业的第一天，除了邀请到的客人外，居然只有两名顾客来消费，这就是花了十几万广告招来的业务？多亏广告设计是自家的大洋公司做的，要不然钱更多。 李思危突然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079 天天报丧 李思危这种末日的感觉不仅仅来自第一天冷清的营业局面，更重要的是再有十多天就进入六月，8000万的贷款还有三个月就到期了，就算天上掉金饼子也不可能按时还清了。 这一顿饭在来宾中好评如潮，只是一听到正式开业后每位789元的价位时，不少人都吐出了舌头。 吃得酒足饭饱后，大家坐在一起吃着不限量的山竹和樱桃，心情愉悦地聊着天，餐厅的营业时间是晚6点到9点，9点开始撤下食物，10点关门，期间不限时，那两位客人也像邀请嘉宾一样悠闲地吃着水果。 苏娅静走到正在食品展台前发愁的李思危身边，向他表示了祝贺，并夸奖这个创意体现得非常好。 李思危苦笑了一下：“花了十几万广告费，来了两个客人，咱们光是今天陈列的头一批食品，不算后续补货，价值就好几万，你不是来笑话我的吧？” “有吗？我估算了一下，不到两万吧？”苏娅静说明明这是来抬杠了嘛，不到两万和好几万的差别有意义吗？只卖出去1000多块？ 这时林含欣也跑过来了，问苏娅静：“怎么样静姐，你是专家，给提点意见？” 真好笑，苏娅静怎么还成了专家了？自从那天自己告诉林含欣查帐没问题后，她算消停了好几天，这又不失时机地意有所指了。 “意见嘛，就是感觉李总信心不足。” 管你们说什么，李思危索性把笑脸一摆，就看这俩人在自己面前如何表演酸言酸语。 “我有个办法能打消李总的不自信，不知道李总肯出血不？”苏娅静突然说。 “出血？连肉带骨头我都出了还怕出血？你说。”李思危说。 苏娅静提出以开业口头调查为由去征求那两位顾客的意见，这俩人三十岁左右，一男一女，看着像是恋人或结婚不久的样子，人家聊得正欢，肯定不愿意被打扰，需要像模像样地做个有奖调查。 奖品很简单，就是两张餐券，问完人家以后，可以再来白吃一顿。 “行，必竟是我的第一个顾客，你不说我还准备送呢，不送两张，送四张！”李思危豪气大发。 三人来到这对男女面前，客气地说明了来意，没想到还没说送餐券呢，人家就痛快地答应了。 问题全由苏娅静一个人来提，李思危和林含欣在一旁听着，听到最后的时候杨成林也来听了几分钟。 俩人果然是夫妻，结婚已经半年多了，都是打工的白领，收入还不错，俩人加起来两万多。 关于价格方面，令李思危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认为很合理，物有所值，环境更是令人非常满意。 当问及他们正常情况下一年会来几次时，他们的回答让李思危也没想到，多的话十次八次都有可能，少的话也许一次也不来，但总的来说，这个价位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负担。 苏娅静够啰嗦的，东扯西扯地问了一大堆，在李思危看来一半以上的话都是瞎扯淡，没什么用，不过这俩位顾客到是真配合，有问必答，涉及到餐厅时，几乎没什么坏话，都很满意。 “感谢您们对我们这次调查的配合，我们酒店送您四张全额餐券，希望您下次带着朋友再次光临。”苏娅静一说完，那位女顾客就尖叫了起来。 能不高兴吗，四张票3000多块啊。 “我们家连我父母和爷爷算上一共五口人，不知……”那位女顾客拿着餐券说。 “明白，再拿一张。”李思危才不管杨成林怎么冲他瞪眼睛呢，猪头都割了，还怕再搭个肘子？ 果然，客人都走完后，杨成林专门跑到三楼找到李思危一顿牢骚：“危哥，你怎么就听苏娅静那个妖精摆弄呢？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吗？收了1000多，送出3000多，就为了听人家几句好听的？一听有奖谁不拣好听的说啊？” 李思然自己还发着愁呢，看见杨成林急成这样，没办法还得安慰他，按杨成林的说法，有些东西明天还可以用，有些就不能再上只能扔了，光是这一部份不用算也知道至少要扔几千块钱的东西。 杨成林像个怨妇似的念叨完走了，李思危一晚上也没睡好。 炸天自助餐厅除了五个包房的大桌外，大厅共有70张桌子，两人桌10张，四人桌30张，六人桌30张。 理论最高满客人数为370人。 但实际上，六人桌不可能全坐满六人，四人桌也不可能正好坐四人，所以专家给出的满座人数预计在300到320人之间为正常。 从5月19日试营业的第二天起，杨成林就天天来给李思危报两个信，一是报喜，人数一天比一天多，二是报丧，不断赔钱。 人数方面，李思危不用他报也知道，自己每天都要去看看，天天都在增加，但增加的速度也确实太慢了些，至于赔钱嘛，其实也不用报，以前就听人说过自助餐只要不满座就不容易挣钱。 到正式开业的前一天，也只不过坐了一半的桌子，6月1日正式开业可能是因为价格比试营业高了100多块，人数又掉了一截。 杨成林带着一大堆统计表来了，试营业13天，如果算上人工、水电加食品损耗，净赔至少20万以上，这还只是粗算了一下。 妈呀，一天赔一万多呀这是，李思危坐直了身子接过来杨成林递给来那沓表，最上面一张是汇总：食物损耗4.9万，人员工资（半月）12.5万，水费、电费……。 “危哥，看这个样子这个价格人们还是可以接受的，但这样下去咱们支持不住啊，你看咱们是不是要涨涨价啊？”杨成林哭丧着脸问。 “涨什么涨？专家给的建议价你又不是没看，我已经涨了100多了。” 按这样算的话，13天赔20多万，一个月赔50万，自己以酒店名义贷了1500万还剩下的300多万，半年正好赔光。 这还没算那要命的电缆厂贷款8000万，就算厚着脸皮从姜红那儿把投资全撤回来也不管用，再说姜红还不够用呢，钱早花出去了，想撤也没有。 “怎么办啊，危哥，你倒是拿个主意啊？”杨成林又问。 “挺着！”李思危快烦死了。 杨成林刚要出门，李思危又冲他喊道：“以后不要天天来报了！” 080 家底贬值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好不容易杨成林不来天天报丧了，电缆厂那边开始报丧了，工资发不出来了。 原因还是老马那老一套，主要是投标没中标，货出不去，现金流转困难，企业还是盈利的。 这套理由李思危都听了不下十遍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电缆厂没了代工再招不上标可和自助餐不一样，自助餐赔钱是小刀割肉，一刀一刀往下削，电缆厂400多工人，一个月光工资就要150万，简直就像砍头锯腿一样，这还没算其它费用，加一起200万都打不住。 “公司如果现在资金有困难的话，工资拖一两个月也行，我和大伙说说，都是老职工了，应该没问题。”老马在电话里的安慰让李思危心更烦了。 关健时候还是得找林含欣商量，林含欣从自助餐开业前那通阴阳怪气让李思危除了正常工作外都懒得理她后，也不怎么说话了，无精打采地乖了一多月，一见李思危找她来商量重要事又活了过来。 活过来也没用，这时候谁也救不了李思危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举个空锅再晃也晃不出粥来，再说这口锅也马上要破了。 “其实老马说得也没错，电缆厂这几年一直在赢利的，投资了五千万，不是有人给一亿吗，这利润还小？”林含欣到这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 “一亿？你怎么不说还有8000万贷款呢？” “8000万贷款又不是给电缆厂用了，和电缆厂有关系吗？”林含欣反驳道。 李思危无话可说，他要找林含欣商量的是把电缆厂转手京都新源集团的事。 目前看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逼不得已的办法。 林含欣听了后并没有吃惊而是陷入了沉思，李思危盯着她足有半小时后，才听到了她说了俩个字：“卖吧。” 又是一阵沉默，看得出来林含欣的心情也很沉重。 “卖就卖了吧，是坎儿就得过，咱们总结教训，好好干，总会有翻身的那一天。”林含欣说，李思危点了点头。 “卖了电缆厂，咱们就只剩下三盘棋了，影视公司和广告公司也不用你插什么手，好好把这俩个餐厅干好，一样会有大成就。” 李思危抬头看了看林含欣，显然没让林含欣看到她想看的眼神。 “我发现你一直瞧不上自己的餐厅是不是？我给你举个活生生的例子，前几年有一位台湾明星嫁给了一位富家公子，这位富家公子家里就是做餐饮的！” 李思危当然知道这件事，当时他们结婚的消息还是很轰动的，可自己的餐厅和人家的不一样，按杨成林的话说，光是为酒店保档次求质量这一关就把利润卡掉了不少，人家是全国连锁，几百家店，谁也不傍，完全独立。 “我一说餐厅你就不爱听，我告诉你，餐厅一定有问题！就拿王后中餐厅来说，一天营业额几万，一个月利润连三万都拿不到，这个事儿傻子都不信！” “你说我是傻子？不对，傻子不信我信，我连傻子也不如是不是？”李思危又起火了。 “你别动不动就和我急，我这不是为了集团吗？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儿，自从苏娅静走了以后，你总认为我和苏娅静是一伙的，到处找杨成林的毛病为苏娅静出气，一直以为你是个爱开玩笑心大的男人，看你每天那张黑脸吧，连二姨太也不叫了。” “咦？不叫二姨太还不乐意了？以前不是一叫你就生气吗？”李思危反问道。 “谁喜欢让你叫二姨太了？我说的是个态度问题，我可以换个角度给你说说餐厅的问题，你要是不想听我从此闭口，永远也再不会说。” “你说吧，二姨太。”李思危对着林含欣笑了一下，装出来的，很假。 林含欣没理会，换了种方式讲给李思危听，首先承认杨成林几年来的辛勤工作、呕心沥血，把自己身子都快累垮了效益却没抓上来。 旁观者清、当局着迷，杨成林从不懂到懂慢慢形成了自己熟悉的一套管理方式，但他自己并没发现这个管理方式也许存在着很大的漏洞而无意间导致了利润的流失。 “你听说过惯性思维吧？”林含欣问。 “听说过，但不太懂，别和我拽行不行，说直白点。” “其实用这个词也不太合适，但大致相像，杨成林很可能就是在管理中一些操作方法已经形成了习惯，而这种习惯本身就是漏洞所在，或者可以造成漏洞，但他自己完全不知晓，就算再过二十年他还是发现不了问题。” “接着说。”李思危心想，早这么说话不就好了吗？ “但往往这些问题让别人遇到的时候也许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的意思还是让我把苏娅静请回来？” “能不能行了？还是不是男人，动不动就苏娅静？”林含欣反倒发起火来。 “行行行，你说，我这居安集团，老板不老板，员工不员工的，规矩我也不要了，请二姨太训话吧？”这次李思危的笑不是假的。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多下餐厅走走，要是怕杨成林多心的话，和服务员聊聊天也好，时间长了也许就能发现一些杨成林自己都没发现的毛病呢？” 李思危相信这个也许终究还是个也许，不过林含欣说得有些道理，把电缆厂卖了的话，自己还真没多少事可做了，每天下楼聊个十块二十块的不是什么问题。 “好，坚决采纳！”李思危痛快地做了回应。 电缆厂的工资就按老马的意见拖一拖，但巩新生的工资不能拖，从集团财务给他开，他家里人等着用钱吃药呢。 电缆厂出手后，把巩新生派到孙家洋的大洋公司去，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老马也抽回来安排到餐厅管管后勤之类的。 林含欣终于夸李思危想得周到了，上次夸自己是什么时候早就记不清了。 卖厂子这个事老马这关就不好过，心疼都就像要割他肉似的，直到第三天才领了命，去找新源集团谈，其实李思危更心疼。 哪知新源集团变卦了，说今年的市场需求不增但竞争强度却大了不少，只能给8500万。 居然少了1500万。 081 濒临崩溃 “怎么办？”李思危看着林含欣。 “我去吧，不过这次咱们没本钱可谈，对方太了解咱们的底细了。”林含欣说。 那也没法子，尽量争取吧，让林含欣把刘炳元也带上，给她跑个腿，也许还需要陪陪酒。 按刘炳元的形容，这个新源集团够鸡贼的，一接到老马的电话后马上就派人来把电缆厂的库存给清点了，防止清库甩货。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好事，说明新源集团是真想接手。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李思危切实地感受到了割肉的痛苦和无助，明明是一个赢利企业，让自己搞到保不住，到底做错了什么？ 表面原因是由于矿业和红思维两笔大投资加上卓越丧尽天良、蓄谋已久的阴谋造成的，但根本原因还是怪自己，太过于相信人了。 朋友间互相信任也有错吗？李思危骨子里是不想认错的，但问题偏偏就出在了这里。 父亲和自己说过，朋友可以共患难，却很少有人能同富贵，至今自己也不信这个茬，卓越纯粹是诈骗，离同富贵还远着呢。 不过父亲说过的另一句话李思危倒是信了，一切以制度来约束，现在体会到也晚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好几年啊。 林含欣和刘炳元去了一次琅州后，下面的谈判就不用再去了，新源集团总部本来就在京郊，谈起来倒也方便。 几乎达到了每周一谈，按李思危的想法是既然转手的事情已定，就尽快谈成尽快交接，可这个新源集团以人员安排需要时间为借口，硬要把正式交接时间拖到9月份。 李思危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拖到9月份光是工资自己就得拿出几百万来，本来准备谈判期间让老马给工人放假，让他们坐在家里拿一半工资的，可工人们听到厂子要转让的消息后不干了，和老马闹起来了，还扬言到有关部门去告状。 人情冷暖啊。 李思危从集团拨了一个月工资过去也不行，转眼就到8月份，已经欠了两个多月的工资了，李思危已经没钱了。 最后还是林含欣玩儿了个冒险的，在各处登广告出售电缆厂，还准备处理厂内库存才让新源集团接了手，正式签协议时已经是8月中旬了。 转让价格为8600万。 谈了两个多月，多卖了100万，却多付了工人工资和费用近400万。 还完贷款，付完工人工资，李思危最后拿到手的不到200万，至此，父亲留下的三个企业全部易主。 就连这200万也不是李思危的，6月到7月两个月，自助餐连成本都拿不回来，加上人工工资水电费，赔进去90万，将来集团用钱没资金的话，只能用当时矿机厂的办法，压供货商的货款来应急。 还了欠款后，李思危就剩100万出头了。 这还没算完，自助餐厅还在往里赔，杨成林又开始不时地来报丧了，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好像对自助餐有些信心了。 6月份，净赔48万。 7月份，净赔42万。 这两笔钱李思危已经用卖老本的钱付过了，紧接着8月份的报表也来了，净赔35万。 “情况还是一天比一天好的，按现在业务的增长速度算，到过年来一个高峰，咱们就可能开始盈利了。”杨成林说。 李思危听了这话都快哭不出来了，到过年？我手上的钱够赔吗？ 李思危没想到自己的日子也要掰着指头花钱过了，每年的8月份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就是李思危向山区打款的时候，这两年山区的款都由万琳琳承担了，自己只负责那家金凤凰幼儿园的捐款了。 可现在已经迈进9月，这一阵子的疯狂财产大流失让李思危晕头转向，差点给忘了，他让关半梅先把10万打到金凤凰，然后给万琳琳打了个电话，想核对一下山区捐款的事，万一她也忘了就不好看了。 这一年来每次打万琳琳的手机都是助理接的，然后转交给万琳琳，没想到这次是她亲自接：“放心吧，这事儿我还能误了？早打过去了，三两天我就回去了，有事儿和你聊呢，不和你说了，导演又开始嚎了，拜拜！” 巩新生是到孙家洋那儿报道了，孙家洋的条件不像李思危的集团总部，没有食堂，李思危给孙家洋下了命令，巩新亮必须管吃住。 “住没问题，办公室也有床，吃实在是解决不了，我给他工资之外再加1500饭钱你看可以吧？” 那太可以了，按巩新亮的节省劲儿，非得从饭钱里再省个几百出来不可，孙家洋对李思危把巩新生派给他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这让李思危没有想到。 至于老马，新源集团接手的时候就指名要留用老马做厂长，他自己也不愿意来京都，离家太远，就留在了电缆厂继续做他的厂长，一切如旧，只是换了个东家，李思危也算心安了。 几天后，万琳琳深更半夜满嘴酒气地就回来了，告诉李思危她把助理和经纪一勺子全炒了。 “我说你怎么亲自接电话了呢？你不是找我有事聊吗？聊吧。” “我喝醉了怕说话不中听惹你生气，咱们还是先睡吧，明天再和你说，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事。” 喝醉了怕说错话，这还是万琳琳吗？想她也没什么重要事，爱说不说。 …… 万琳琳比李思危起得还早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李思危第二天一睁眼，万琳琳的脸正俯在自己上方，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 “啊！你干什么，你这样很吓人知不知道？” “我这么漂亮还吓人？亏你说得出口。”万琳琳把脸俯在李思危的胸前：“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不许生气啊。” 每次都这样，先讲条件才说话，只要是这样的开场白，说明这事儿就不会太好办。 “说吧，我现在可是穷光蛋了，要是投资请免开尊口。” “当然不是钱的事儿啦，是件小事。”万琳琳的话音更温柔了，李思危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事儿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有人追求我。” 李思危眼皮都没往开睁，这算什么稀奇事，万琳琳从上初中起追求她的人就没断过。 万琳琳见李思危没反应，接着又说：“我答应了。” “啊？”李思危打了个激灵就从床上翻了下来。 “这是小事吗？再说了你都答应人家了还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过来和你说一声嘛。”万琳琳满不在乎，还是刚才的腔调。 “我跟你说，我不爱染发，但也绝不给别人带帽子！”李思危怒吼道。 082 不速之客 “你看你看，都说了不要生气了嘛，要不然你再打我一顿？” 哎玛，这脑回路也太清奇了吧，自己这是活在人世吗？李思危要抓狂了。 “你要是不打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别生气了，我再睡一会儿，为了和你说这事儿人家觉都没睡够。”万琳琳又说。 “我算你啥人啊，我同不同意有屁用？你快睡吧，最好一睡就再也别起来！”李思危这次生气与他上次打万琳琳那次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次是因背叛而生气，这次则是完全被万琳琳不着边际和不合常理的做法给气晕了。 万琳琳真的又蒙着被子睡了，李思危一动不动地看了她足有十分钟，从这一刻起，万琳琳和自己那种一言难尽的关系彻底结束了。 没有痛苦，只有麻木。 李思危想起今天还要到酒店客房部一趟，又有一个会议的接待业务，去定一下用餐标准和用餐安排。 自从杨成林不止一次地和自己说酒店给的业务几乎没挣过一分钱后，自己对这种事儿也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但又不能不做。 久而久之，自己也有时觉得掉进酒店这个漩涡里有点转不出来的感觉。 李思危洗漱完，刚把衬衣穿上，就听见外面客厅通往办公室的门发出了急促的咚咚砸门声，很用力，谁啊这是，要造反吗？ 这个声音很快又停了下来，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应该是喊叫，自己这几道门的隔音效果都不错，如果隔门能听到的话，这声音一定小不了。 李思危快步穿过两个屋，打开门一看，林含欣正站在当地，刘炳元和一个餐厅的保安正抓着一个女孩的胳膊往外拉，女孩死死地抓住桌子不放，头发因挣扎而显得有些凌乱，嘴里不停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李总！” 见李思危出来了，刘炳元立刻走了过来。 “搞什么搞？成什么体统，大清早上的，想造反是不是？还嫌不够乱吗？”李思危一边系着衬衣上面的扣子，一边对刘炳元小声喝道。 “不知哪来这么个小疯丫头，非要见你不行。”刘炳元低声对李思危说。 那个女孩也看见了李思危，再次大喊起来：“是李总吗？我找你好几天了，他们就是不让我见你！” “到底怎么回事？”李思危问刘炳元。 据保安说，几天前这个女孩来到餐厅要见李总，也不说她要干啥，被杨成林打发走，没想到连着几天了，她天天都来，而且必须要见了李总才肯说，杨成林当然不信她的鬼话，以各种借口把她一次次地挡了回去。 没想到这女孩够鸡贼的，来泡了几天从服务员口中知道了李思危就住在三楼，今天趁人没注意就冲了上来，等保安发现后追上来时，她冲过办公室已经在砸卧室的门了，林含欣都没反应过来，自然没能拦住她，刘炳元也是听见了动静跑过来的。 “放开她。”李思危走到这个女孩面前：“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叫苗小花，是来为你工作的。”女孩喘着气说。 李思危脸都绿了，有这么找工作的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你说你叫什么？”李思危问。 “苗小花。”女孩回答道。 “我看你像苗翠花！” “苗翠花是谁？”女孩问，她居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李思危懒得理她了，这孩子八成有病，转过身对刘炳元悄声说：“我去酒店客房部一趟，别让她跟过来，把她弄下去，不能打人，她要是还不走就报警。” 保安再次控制住这个叫苗小花的姑娘，任凭她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喊，李思危头也没回地出了屋，直奔主楼二层的客房部。 背后传来了刘炳元的说话声音，是说给苗小花听的：“苗翠花是方世玉的妈，超厉害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侠，这下知道了吧？” “方世玉又是谁？” 估计这回刘炳元也答不上来了，李思危暗暗发笑。 …… 李思危从客房部办完事出来没走几步突然觉得内急，这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还没上厕所，紧走几步就进了不远处的男厕，挥挥洒洒地排泄一番后，觉得身子立刻轻松了许多。 一出男厕门，一个女人站在门口，俩人差点撞在一起，着实把李思危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偷窥啊？” “李总，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思危刚才下令让刘炳元和保安轰走的苗小花，她根本没用轰就自己离开了，因为她听见了李思危和刘炳元的小声对话，知道李思危是去了酒店客房部。 她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打听到了酒店客房部在二楼，一直躲在安全通道的入口处等着李思危出来。 “苗翠花是吧？不对，你叫什么花来着？”李思危这才看清了这个女孩的长相，个子不高、皮肤不白，身上还没肉，整个一个营养不良啊，简直就是白富美的反向参照物——黑干瘦！ “李总，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叫苗小花。”苗小花笑了，原来脸上也没多少肉。 李思危不想和她纠缠，准备客客气气地把她打发走：“苗姑娘，对不起，我这人的记性差，是这样的，我公司最近效益不太好，正在考虑裁员，暂不录用新人。你可以留个电话给刚才那个刘主任，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联系好不好？” “我又不和您要工资，我是学文秘的，在校时成绩很好的，我可以把您的起居或日常工作都照顾好的。” 我天，这女孩是真的有病吧？你这形象想给我当秘书，太自信了吧？还不要工资？ “可以吗李总？”苗小花又问。 如此执着让李思危不知如何应付了，如果他此时扔下她就走的话，相信她一定会在走廊里拚命拦住自己的，碰到酒店员工那可就不好看了。 苗小花见李思危不作声，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了的纸递给李思危。 “这是什么？”李思危接都没想接。 “您看看就明白了，我真的是想为您服务的，三年不要工资，如果您觉得我还行，三年以后录用我，如果不行我自己走。” 这是什么套路？三年免费试用期？地球上有这样的单位吗？真有想法。 自己今年的命可真好，穷困潦倒加精神病环绕。 083 感动自己 拒绝不了，李思危只好接过来苗小花的纸条，打开一看，才知是一封证明信，字还不少： 尊敬的李思危先生： 幸福源于关怀，爱心带来希望。 感谢您的零思维基金会和您父亲李林先生长久以来对贫困山区的无私奉献，十几年来，在您（们）的捐助下，已有三十一人完成学业，走向各行各业，承担起社会责任，发挥出自己的光和热。 苗小花，兰圩县灞沟乡东井村人。毕业于京都工商大学文秘专业，学士学位，在校期间表现优异，是所在学院唯一连续四年奖学金的获得者，两次被评为三好学生，优秀毕业生。 从接到您的第一笔捐助起，苗小花的父亲苗三伢子就教育孩子要懂得知恩图报，苗小花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立志用优异的成绩来回报社会，回报您的爱心。 如条件允许，请考虑苗小花的请求，以成其拳拳报恩之心。 此致 兰圩县教育局 李思危读完这封证明，脑袋有点晕，这个教育局也够古板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打个电话就能办到的事偏要写个证明？ 后面还有一页，是老杨局长写的，就几个字：思危，请尽力安排。落款是杨叔。 这个证明和老杨局长的条子八成是这个苗小花或是她爹苗三伢子去教育局要出来的。 李思危被感动到了，从他接手父亲的这项慈善活动起，有十几个学生的捐款是从他手中划出的，在苗小花之前也曾接到过受捐学生的几封感谢信，之后也就没了音讯。 没想到这个苗小花居然毕业后直接来找自己了。 此时的苗小花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表情奇怪的李思危。 “等等，苗三伢子……，我想起来了，我说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呢，我去过你们家！” “对啊，您和万琳琳姐姐去的，还给我们家留了钱呢，琳琳姐现在都成了大明星了，我爸说好人一定有好报的！” 五年前，李思危和田老师的摄制组去过苗三伢子家，当时苗三伢子就对自己说过让女儿大学毕业后要来找李思危报恩，自己当时也就是听听，没当回事儿。 受人滴水报以涌泉，言之有信、有情有义。 一个山区的贫困农民家庭，他们做到了。 再想想自己的兄弟卓越，从小生活优越，又受过高等教育，唉…… “李总您怎么了？”苗小花的发问打断了李思危的走神。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李思危回过神来，忘了刚才看的证明中提到过苗小花的毕业院校了。 “您和我是校友啊，工商大的学生没有一个不知道您的，入校教育中就有您的事迹详细介绍，您是工商大的骄傲啊。” 天哪，实在是受不鸟了，李思危被自己感动得快要哭了，自己在校的时候净给老师添麻烦了，做了一点点事情学校居然把自己摆到了这么高一个位置，前几年学校还请自己回去给新生讲过一次话，不过没说几句，当时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夸耀的。 他拍拍苗小花瘦弱的肩膀：“以后不要称呼您，虽然很有礼貌，但不够亲切，咱们是校友嘛，以后就称你。” “以后？你说以后？你同意用我了？”苗小花差点要拍手了。 “当然，走，咱们回办公室。” 一路上和苗小花聊了些她在学校时和家中的情况，回到办公室李思危把苗小花交给了林含欣，先带她去下面吃饭，最近由林含欣先带她一阵子，熟悉一下环境，具体工作另行安排。 住处就先安排在王后餐厅在二楼的办公室里，那里的几间办公室除了杨成林用了一间外，其它一直空着。 几天后，万琳琳突然给李思危打电话，之前一气之下辞了助理和经纪后，身边暂时没有合适人，要借苗小花一用。 李思危想起来，他把苗小花交给林含欣那天，一直睡到下午的万琳琳出门时就认识了苗小花，还和苗小花聊了半天才走。 一向臭架子摆得十足的万琳琳连同学们都不怎么爱搭理，居然和一个来自山村的姑娘聊得来？还要点名让她去帮忙，真是怪事。 “懂得感恩的人才是最可靠的，懂吗？为啥你早就不想要我了，我还常常来陪你？长点心好吗？”万琳琳又给李思危讲起了道理。 “你特么是夸苗小花呢还是夸自己呢？再说了，是我不想要你吗？你要再提这个事别怪我和你急！”李思危实在是郁闷了，别管歪理正理，反正自己总没理。 李思危这才知道，那天万琳琳和苗小花聊了一会儿后直接就要苗小花去给她做助手，张嘴就是高薪，这还是起步，以后还会加。 没想到苗小花却断然拒绝了，已经答应给李思危干了，就一定要干够三年才做考虑，虽然琳琳姐和李思危一样都是她的恩人。 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前两天还有人对自己说这个苗小花的行为根本就是以报恩为名找工作来了，口口声声不要工资，但她再明白不过，一个坚持做慈善的人绝不会不给薪水白用她的。 当时就让李思危骂了回去，完全是以小人度君子了，社会何时成这个样子了，好的事物总要被分析背后的动机？ “这事儿得你和她说一声才行，这姑娘太倔。”万琳琳又说。 李思危把苗小花找来，调她给万琳琳帮几天忙，很痛快就答应了。 “没有工资啊。”李思危故意说。 “我怎么能要琳琳姐的工资呢？在我心中，她和你是一样的。”苗小花说。 “你现在是我的人，是借给她用，不能白用，每天300块补助她得出，帮完忙一起算。”李思危说。 “那我也不要。”苗小花果然很倔。 “你脑袋被门夹了吧？你有吃有喝的不要可以，你父母不缺钱吗？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他不用上学？！”李思危一发火，把苗小花吓住了。 “你知道明星挣钱多容易吗？钱必须要，你要是不听话连我也不要你了！” 苗小花总算乖了。 “李总我好羡慕你，有琳琳姐这么漂亮的大明星做女朋友。”苗小花说。 “别乱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琳琳姐那天和我说了，她原来就是你的女朋友，后来是你不要她了。” 哎玛，是我不要她的？李思危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没天理了。 084 苗小花下餐厅 “不过说实话，李总你也挺帅的。”苗小花又来了一句。 “恩，没看出来你还很有眼光的嘛。”好几个月了，李思危总算听到一句顺耳的话。 随着炸天789的食客一天比一天人多，李思危又找到了点信心，虽然按目前上升的速度看，用不了几个月自己就得身无分文，但真到了那一天，离自助餐的盈利也就不远了。 难道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啊！ 李思危不由得佩服起自己广阔的胸怀来，好像还掺杂着一点点没心没肺，还有一点点没皮没脸…… 杨成林可不一样，李思危心情刚好了没几天，他就又来唠叨了。 “自助餐经营咱们经验不足，要保证食材的绝对新鲜，但每日的需求量起伏又大，就拿波士顿龙虾来说，今天可能用掉300斤，明天连50斤也用不了，材料浪费极其严重。” 这话说得李思危都不想听了，他不爱听杨成林每天报丧式的汇报，但他相信以杨成林的兢兢业业，扭亏为盈很快就会到来。 杨成林前几天才从杭州又学了十多天回来，还带回来几本书每天晚上啃，9月份的报表也出来了，再创新高，赔了29万，比上个月又少赔了6万。 “就这么干，不错！”李思危还鼓励了杨成林。 接下来的国庆节长假里，炸天789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次爆满，接着就是第二次、第三次……，七天中五天爆满，其余两天人也不少，基本满。 可光靠这七天不行啊，其他时间反而比以前人少了。 “李总快看看吧，咱家大明星又上热搜了。”李思危正在办公室玩儿失落呢，林含欣跑进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这标题可够吓人的。 ——新剧开拍，万琳琳现身开机仪式，亲密互动致粉丝现场昏厥！ 一看这个标题李思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一看内容笑得肚子都疼了，太夸张了吧，现场居然当时就昏厥了七八个人！ 李思危笑着回到办公室后面的套房中，给万琳琳打通了电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过份啊，不怕穿帮吗？” “噢，是谋哥啊，对不起啊，最近的档期有些不好安排啊。”不用问，万琳琳这是身边有人呢，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还谋哥，怎么没说是凯哥或者安哥呢？ 大部份的粉丝是真的，但有一部份是花钱请的，对于这点李思危太清楚不过了，因为他就帮万琳琳干过这事。 这七八个昏厥的人肯定是从群演里请来的，要论表演这些人不一定比个别明星差，只不过没有那个狗屎运罢了。 “你看到热搜了？现在排第几？”万琳琳走了出来，没回答李思危的质问，反而更关心自己在热搜榜的位置。 “你就这样炒吧，迟早让你炒糊了！” “事已经出了能咋办？大家不是都这样吗，再说了，还不是得怪你们家的小花猫？”万琳琳根本就不在乎。 “小花猫？我们家的小花猫？”李思危没听懂。 万琳琳一说李思危才明白，小花猫就是苗小花。 苗小花刚到万琳琳那儿就被那帮人给改了名叫小花苗，紧接着就叫小花猫了。 这次的粉丝托儿是苗小花去具体落实的，这一行也是有规矩的，痛哭是痛哭的钱，尖叫是尖叫的价，昏厥当然是最高消费了，万琳琳没有详细交待，但给的钱不少，苗小花就自做主张多搞了几个昏厥的出来。 “哈哈哈，有点意思，这么说苗小花还干得不错？”李思危问。 “不行，这孩子脑子倒是聪明，但心太实爱较真儿，不适合这个圈子，再干几天我给拿一万块钱让她回你那儿去吧，她早就想回去了，还有就是我怕她在这儿呆长了让这帮人给带坏了。” “不成，回我这儿现在没事可干，林含欣还闲着呢，再跟你几天吧，等你出外地的时候再给我送回来。” 万琳琳当然没反对，不过她还是把李思危数落了几句，两个餐厅都全权托付给别人，自己白养个助理专等收钱？ 走到今天，李思危梦中的集团公司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两个餐厅，一个没有营业执照的集团总部，集团总部只有五个人，一个老板一个助理，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再加出纳会计，会计还是兼职的。 没过几天，万琳琳就要出外景了，苗小花就给送了回来，苗小花把万琳琳给的一万块钱交给李思危，让李思危又骂了一顿：“把钱给你爸打回去，你家里白养你这么大了，不知道家里没钱吗？” 暂时没地方安排苗小花，她主动要求去餐厅帮忙，李思危只好准了，工资不要不行，连骂带吓地给她定了5000块的工资。 苗小花吃住都在餐厅，到了餐厅后，剥葱洗菜打扫卫生、洗盘子，什么都干。 让一个对自己满怀感恩的优秀本科毕业生来打杂令李思危想起来就不舒服，自己本来想让林含欣带带她再安排的，没想到她自己要来餐厅，目前这个状况也实在没法为她安排更合适的工作，只能暂时这样了。 不过苗小花好像没这么想，整天干得乐呵呵的。 很快，对苗小花的意见就传到了李思危耳中，是大堂经理李青悄悄告诉李思危的。 李青是当初顶替苏娅静的位置进来的，做事的风格和气质都有点像苏娅静，给李思危的印象不错。 由于苗小花逮到什么活儿干什么活儿，搞得有些服务员对她有意见，还有人笑话她。 NND，干活儿多还有意见？李思危想听听李青怎么看。 “我觉得小苗挺好的，干活在前，吃饭在后，现在的大学生有几个能像她这样？”李青说。 “人们都笑话她啥？”李思危又问。 “笑她傻呗，不是她的活儿也干，还有就是笑她饭量大。” “饭量大？”李思危对这个挺感兴趣。 “咱们开餐厅的还怕饭量大？基实也不算大，女孩们都叫着要减肥，她瘦成那样，当然不用减肥，正常饭量。”李青说。 餐厅这风气不对啊，不管管看来真不行了，杨成林整天忙得和头驴似的，哪能顾得上管这种小事？ 李思危抽了个时间来到餐厅，让李青把苗小花带出去避一下，让胡辣汤把大伙召集起来：“我给大伙儿说说，苗小花是从山区来的孩子，人淳朴实在，来你们这儿是锻炼的，她是我专门招来的高材生，将来是要重用的，你们要好好配合她，有什么不懂的多帮助她。” 这段话说完，一片愕然，大伙都没想到苗小花居然是有背景的。 085 再次触电 林含欣听说李思危去餐厅给苗小花撑腰的事后大为赞同，建议李思危就把苗小花留在餐厅。 “留在餐厅做什么？干杂活？这不是暂时没地方安置吗？” “咱们现在就三个地方，红思维和大洋你不能随便派人去给人家添乱，只能让餐厅乱点儿啦。”林含欣说。 这是什么观点，我就是个添乱的？ “你给苗小花这一撑腰，就像厕所里扔炸弹一样，激起公愤（粪）了。” “咦？这个俏皮话不错，没看出来你还很俏皮嘛。”李思危故意夸林含欣。 林含欣说李思危这种行为必然导致苗小花成为餐厅的公敌，但苗小花和苏娅静不一样，她才不怕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只要她认为自己做的事是有助于李思危的，她就会去做，杨成林也不一定拿她有办法。 按林含欣的说法，自己还真是给餐厅放了个炸弹，炸就炸了，炸炸餐厅少数几个有点小势利的服务员也好，苗小花替她们做了工作不领情就算了，还背后嘲笑，发展下去就是集体欺负人了，这还了得？ 从此以后，李思危每周都要在午餐和晚餐的空歇期去王后餐厅和值班人员聊上一两次，和大伙儿坐坐，这也是林含欣一直怂恿的事。 正餐时间除了和公司员工一起把自己喂饱外，就去自助餐看看，国庆节以后的日子突然变得艰难起来，一直处在稳步上升的业务量反而有所下滑，李思危帐上的钱也开始稳定而快速地消失在空气中。 10月份由于有国庆节的几天高峰，净亏损降到了开业以来的最低：6万。 11月份的报表出来后，又赔21万，不过李思危认为是正常的，除去10月份有长假的特殊性外，相比9月份和之前，亏损还是在一步步地减少。 李思危刚刚完成了自我安慰，关半梅就来报丧了，公司帐上只剩8000块了。 集团总部加上苗小花4个人的工资是3万8，再加赵姐的工资一共是4万1，这个月王后餐厅的利润是2万3，加上这8千，开工资还不够。 “刘炳元的工资下月一起发，先把其他人的发了。”李思危对关半梅说，公司帐户归零，正好欠了刘炳元一个月10000的工资。 刘炳元当然没意见，每到关健时候兄弟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他不光是没怨言，还在别的员工面前对集团的未来表现出了比以往更充足的信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刘炳元在别人面前替自己装，可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对集团的状况发出了疑问。 “都是那个不得好死的卓越搞得！”见李思危没吭声，刘炳元又忿忿地骂起了卓越。 “大哥，我想起一个好办法。”刘炳元突然对李思危说。 “说说？”一直没做声的李思危问。 “你看，咱们集团这几个人都算老人了，集团危难之急，由我倡议，大家一起主动降工资，一定会全部响应的。” “放屁！”李思危以为什么好主意呢，害得自己还认真听了一回。 转眼，12月已进入中旬，还有不到20天倒霉的2015年就要过去了。 万琳琳倒是一切按部就班地发展着，就连手机的更新也从来不耽误事，iphone 6S plus上个月就让人给送到了，李思危一直没换，想起苗小花一个姑娘家不知拿了个什么牌子的破旧手机，李思危决定把以前的iphone6plus换下来给她。 “山里来的姑娘应该没那么虚荣心，这手机刚用一年，还很新，她不会嫌弃吧？”李思危问刘炳元，给人用过的旧东西在某些爱好虚荣人看来是一种自尊的伤害，他想征求一下意见再去做。 “不会的，我都不嫌弃，要不……？”刘炳元居然也想要。 “你歇歇吧。”李思危笑了。 和刘炳元下到王后餐厅，中午的饭点过了不久，卫生刚打扫完，苗小花的拖布还没放下呢。 一见李思危进来，苗小花忙把他们让到一个靠近窗户的桌子旁，给他们沏茶倒水，胡辣汤、吴新美和几个服务员也走了过来站在桌子周围和李思危刘炳元聊天。 李思危给他们的感觉是亲切和蔼的，刘炳元也差不多，和这样的老板聊天没压力，说话也比较放松。 “李总对你真好。”当大伙儿看到李思危给苗小花手机时说。 苗小花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笑。 李思危这才注意到，苗小花不知不觉中白了不少，也胖了一些，变漂亮了。 大家正高兴呢，林含欣从楼上下来了，气氛立刻就不那么轻松了，李思危知道，餐厅的人都怕她，或者说不喜欢她。 这时，只有苗小花蹦蹦跳跳地迎接了林含欣，举着李思危刚给的手机让她看，林含欣还亲热地搂着苗小花的肩膀。 林含欣一坐下就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的！”刘炳元叫道。 林含欣这时已经把茶水咽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嘴上“呸呸”了两声。 “就用这个杯吧，我不嫌你。”刘炳元笑着说。 林含欣立刻杏眼圆睁，怒目而视了。 “你嫌我还拿起杯就喝，这桌上就俩个杯。”刘炳元恍然大悟地：“我勒个蛋的，原来你是不嫌我大哥啊。” 众人想笑没敢笑，苗小花给林含欣重新沏的茶也端过来了。 就在这时，隔着玻璃窗见一辆白色宝马车停到了门口，下来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就上了台阶，前面那个又矮又胖，后面那位身材修长，还戴着墨镜和口罩。 “快快快，咱们到那边桌子上去，那个女人又来了。”吴新美指挥着服务员们都坐到另一个桌了上去，胡辣汤说：“李总你别说话，就装不是这儿的人。” 什么情况这是？还不让自己说话？ “估计是订餐要折扣的，他们可以往老板身上推，你一出面往哪儿推？”林含欣小声说。 “怎么，你们杨经理还没回来吗？”前面这个矮个儿一进门就来了这么一句，李思危一看，这不是刘之玉吗？ “杨经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吴新美答道。 “小刘！”李思危喊道。 “咦？”小刘显然是认出自己了，但咦了一声就又把脑袋转过胡辣汤那儿了，完全当自己不存在啊这是！ 转过身也没几秒，小刘身子再次一转，向门边走去，这时后面那位身材修长带墨镜的刚好走进了门，小刘低声急切地对她说着什么，好像不想让后面这位进来一样。 虽然这位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美女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但李思危本能的反应认为她可能就是多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安乔。 “安乔！”李思危脱口而出。 她摘下墨镜和口罩，望向李思危。 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再见面时仍然有第一次那种触电般的感觉。 果然是安乔！ …… 第一卷《天高任鸟废》完结，欢迎进入第二卷《水深鱼难跃》。 感谢大家一路支持！ 086 准备报复刘三圆 “你是……李总？”安乔问，妈呀，自己对人家朝思暮想，人家差点把自己给忘了，所幸的是，必竟还是差了一点点，没忘。 “安经理记忆力不错，还记得我，李思危。”李思危站起身来，起得有点急了，把林含欣刚端起的茶水碰洒了。 安乔对刘之玉低声说了句话便快步走了过来，刘炳元在这种场合眼力劲儿是足够的，忙给安乔让座，不过安乔并没有坐。 “好几年没见了，四年？五年？”李思危突然觉得自己说话好尴，像没话找话一样，应该有五年半了，第一次见安乔时，父亲还在京都，万琳琳还没放大二的署假。 “有那么长？不记得了。”安乔微笑着说，还是那么得体。 “你这是……？”李思危没问完，那个讨厌的刘之玉就来了：“安姐，你过来和他们谈谈吧，要是他们杨经理再不露面的话，我看咱们就换地方吧。” “还是你谈吧，这方面我也不擅长。”安乔对刘之玉说，李思危心想，本来嘛，搞价这种事也就你刘之玉能干，安乔这样的淑女当然是难以启齿的。 趁安乔和刘之玉说话的当口，林含欣悄悄拉了一下李思危，提醒道：“你的手在抖。” 有吗？心跳加快了许多自己是知道的，手也抖了？自己就这么没出息？ “要不，我们回避一下？”林含欣又问。 “不—可—以！”李思危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他怕林含欣和刘炳元走了自己更没话可说尴尬。 如果说五年前的第一次相见，李思危对这种面对安乔的奇怪感觉还有点吃不准的话，现在他可以确定加肯定了，一见钟情，这次完全是再见迷情了。 “你也有今天。”林含欣又来了一句，一向擅长胡说八道的老总今天突然变得如此弱智和迟钝，做为女人来说，再清楚不过这是为什么了。 “叫您安姐可以吗？坐下聊吧，我是李总的助理林含欣。”林含欣知道李思危不让她走是需要她出手帮忙了，安乔刚把刘之玉劝走，她就说话了。 “你好，林助理。”安乔伸出手和林含欣握了握，坐下了。 李思危的心脏好像也随着安乔的坐下而落了下来。 “我也叫您安姐吧，我是居安集团办公室主任，不过是副的。”刘炳元也和安乔握了握手，居然还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人家，这小子，名片不离身啊！ 接人名片回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礼貌问题，安乔当然不会失礼，打开手包，拿出自己的名片：“不好意思，忘了拿名片，只有两张了。” “没关系，一张就够，给我们李总就行了。”刘炳元这是离胡话又不远了，不过他倒是有些规矩，在不熟的人面前对李思危只称呼李总，从来不叫大哥。 “呀，我包不在身上，一会儿再给您李总和我的名片。”林含欣说。 “安经理来这儿是……？”李思危接着刚才被刘之玉打断的话问。 安乔确实是来订餐的，马上要到年底了，她要答谢客户和新品发布，由于有一些外地客户，准备安排他们住在琅越大酒店，顺便就准备把餐厅开会当天的主餐也定在酒店餐厅。 酒店的客房部倒是对她们很热情，三楼的会议室免费提供给了她们，并且承诺如果在餐厅用餐的话，不论中西餐，全部打八折。 “客房打折没？”李思危问。 安乔一共订了六个标间，客房部也给打了八折。 刘之玉在客房部和经理磨了好几次，结果也没得到更大的折扣，她跑去见郭总，又被秘书挡在门外。 最后她还是在郭总门外一直潜伏着等到郭总出来跑上去见到了郭总，郭总给她把客房部和餐厅都打成了七折。 刘之玉拿着郭总的批条跑到餐厅接着搞价，非要搞到六五折不可，胡大江他们一直以餐厅杨经理不在，无权做主为由推了她，今天她带着安乔一起来搞价了。 这个刘之玉太讨厌了，简直就是个滚刀肉，回忆起第一次在孙家洋那见到她时，也是这副菜市场买处理菜的架式，安乔怎么就用了这么个人呢？ 李思危接过刘炳元递来的安乔名片：丽安时装公司。 “我记得原来叫丽安时装社，现在改公司了，看来安经理发展得不错啊。”李思危发现有了林含欣的搭腔，自己变得正常些了，心也不怎么跳了。 “李总记性真好。”安乔说。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很多不对等，自己和安乔就是这样，人家根本就不把自己当根葱，说了这么半天话都没问自己现在怎么样，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林含欣见刘之玉还在前台那边儿和胡大江、吴新美不停地说着什么，还配合了不少动作，便问安乔：“安姐你们的菜定了吗？我是说标准？” “还没呢。”安乔说。 准备上什么菜，什么标准都没定就先搞价，这事儿也就刘之玉干得出来。 “大约想定什么标准呢？”林含欣又问。 李思危不出声了，他相信林含欣这样问都是在为自己做铺垫。 “这里的菜比外面贵得多，我们的会一共两天，只在这里安排了一顿。” “这样安姐，你先把菜和标准定了，别让那个小刘搞价了，打折的事儿李总会帮你说话的。”林含欣说。 “对啊，刚才我还想你们怎么在这儿喝茶呢？看来和他们很熟啊，那谢谢李总了，我去把标准定了再来找您？” 李思危尽量做出很装X的样子，带着微笑点了点头。 原来这是林含欣就事顺势把安乔支走的，李思危刚才目光全在安乔身上了，根本没注意到那个刘之玉对他的敌意，安乔进门时，她就想拦，安乔来了这边没说几句话她就想拉走安乔，还不时地用毫无善意的眼神瞪李思危几眼。 李思危想起上次见她时她对自己的凶样，有点琢磨不透了，自己也没杀她亲爹啊，她怎么对自己这么恨呢？ “大哥，这女的头圆腿圆屁股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刘炳元听了林含欣的描述也说，他刚才的目光也在安乔身上。 “一会儿她们定完菜就回来，对这个刘三圆采取个什么态度？”林含欣顺着刘炳元的形容连刘之玉的外号也给取了名了。 “给我弄她！”李思危忿忿地。 087 刘炳元表演 看来安乔和刘三圆定菜还要一会儿时间，林含欣上楼把自己和李思危的名片拿了下来。 “大哥，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女的了？” “告诉你啊，一会儿说话注意点儿分寸，刺激一下刘三圆可以，不能伤着安乔。”李思危说。 “明白，你们五年没见了，人家会不会结婚了啊？” 刘炳元一说，李思危顿时清醒了一点，对啊，连这还没搞清就把自己激动成这样？ “上次刘之玉说她怀孕肯定是假的，但结没结婚就不好说了，我觉得没结婚可能性大，一会问问不就知道了？”林含欣说。 李思危不同意：“这话不好问吧，几年没见面一见面就问结没结婚？” “只要大哥不嫌弃，结了婚怕啥？不知道除了结婚还有离婚俩个字吗？”刘炳元脑袋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刘炳元捂着头连说：“对了，大哥不是那种人，哪能破坏别人家庭呢？” 等安乔过来这一会儿功夫，刘炳元又向林含欣了解了一下怀孕这件事的由来，直说这个刘三圆太可恨了。 “我就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李思危还是想不通这件事。 “管她为什么，咱们怕谁？顺我者死，逆我者亡！” 安乔终于和吴新美胡大江谈完带着刘之玉过来了，这次李思危专门留意了一下刘之玉，真像林含欣说的，一点善意也没有。 安乔最终选定的是3688一桌的标准套餐，十一桌共4万多，打完七折后是28000多，取整后收2万8，算下来六折九，这折扣其实已经很大了。 刘炳元四下一瞅，苗小花不知去哪儿了，便喊另外一个服务员：“倒一杯茶来！” 李思危没吭声，知道这就算准备开战了。 “怎么倒一杯呢？还有小刘呢？”李思危明知故问。 “哎呀，没看见，对不起啊。”刘炳元又高声喊：“两杯！” “我不喝！”刘之玉满脸不高兴地坐在椅子上，说话带着狠劲儿。 刘之玉这种态度和口气显然与当下充满和谐的气氛有些不相符，安乔还没开口让李思危帮忙呢，自己的人就这样说话，让安乔有点不自然起来。 刘炳元当然不能放弃这种好机会，抢在安乔说话前开口：“安姐，这位刘姐是您公司的员工吧？” 安乔点了点头。 “太羡慕了，能跟着安姐这么随和的老板干真是福份，我们集团的人要是敢在李总面前这么说话，早就卷铺盖卷儿回家了。” 安乔更不自然了，刘之玉脸色更难看了。 “安姐孩子利索了，会跑了吧？”刘炳元乘胜追击。 “孩子？我孩子？”安乔不高兴了。 “对啊，上次小刘碰到李总，李总想问您的情况，她说您正怀二胎呢。”林含欣马上解释。 安乔立刻把脸转向小刘，李思危在对面一边心里暗笑一边赞叹，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好啦好啦，看样子小刘当时是我和开玩笑呢，不要再提这个事儿啦。”李思危觉得差不多就行了，不能让安乔下不来台。 安乔有些难为情地对李思危笑了笑。 “上次来这里就碰见了李总，这次来了又遇到了，看来李总和这里真的很熟啊，不知道李总和这餐厅的杨经理和酒店的郭总是什么关系？他们能给李总多大面子啊？”刘之玉一改说话风格，变得慢斯条礼起来了。 言语中明显有轻蔑的味道，李思危真后悔刚才放她一马了，应该让刘炳元把她干到颜面尽失才对。 这家伙脑袋也够猪头的了，自己不在营业时间和集团俩个人坐在这儿喝茶居然然想不到这可能是自己的产业？ 她想不到也就算了，安乔也没想到？ 李思危想起来王后餐厅的全称是琅越大酒店王后（中）餐厅，只有杨成林的名片上印着王后餐厅是居安集团旗下产业，可杨成林又躲着不见她们。 也难怪她们没往这方面想，索性自己就低调一下。 “我管郭总叫叔，杨经理管我叫哥。”李思危也变得慢斯条理起来，他瞟了安乔一眼，又对刘之玉说：“刘小姐想让我帮你争取到一个什么折扣才算满意呢？我一定尽力。” “六五折，酒店和餐厅都打六五折，来吧，坐等。”刘之玉把双臂往胸前一交叉，完全一个菜场大妈寻衅滋事的样子。 “李总，不要为难，小刘说话从小就这样，您别见怪。”安乔忙替小刘的不恭打圆场。 “对不起安经理，酒店你们已经和客房部订好，我再张口打折不太合适，下次如果你再来这里订房间，由我出面，我保你五折拿到房。” 李思危说的是实话，餐厅介绍过去的客户是有权以五折方式订房的，现在的七折是人家双方已经谈好的事，自己再插一杠子怕客房部对自己有看法。 “嗤！”刘之玉鄙视的表情又来了。 这时刘炳元已经拨通了杨成林的电话，装模作样地拉长声音说：“杨经理吗？有一个安丽时装公司在你餐厅里订了十一桌饭的事你知道吗？” “是丽安。”安乔更正道。 “噢，不是安丽，是丽安。”刘炳元改口道。 电话那边杨成林不知道什么情况，前几天胡大江就和他说有个丽安时装公司姓刘的女人特别讨厌，故意让他躲着点儿，他是知道这个事的，不过他今天还真不是躲小刘，是和崔亮一起去天津调龙虾去了。 “你搞什么鬼，这事儿你插什么手？”杨成林问。 “你知道就好啦，这是……朋友啦，你明白的，七折不行啊，杨经理再往下打打啦——” 李思危差点笑出来，刘炳元这是什么腔调，怎么和歌星似的故意不好好说话。 “是危哥的意思？危哥怎么说，答应她的六五折？”杨成林问。 “再往下打一点点啦。”刘炳元声音都变细了。 “你是不是快死了，说话和个太监一样，六折？”杨成林问。 “对嘛，这样才乖嘛，我叫人你嘱咐一下。”刘炳元一招手，吴新美走了过来，刘炳元把电话递给她。 “是我，噢，知道了，六折。”吴新美一边应着一边点着头。 安乔立刻睁大眼睛看着李思危，这双眼真……，简直没法形容，李思危立刻明白古人为什么要千金博一笑了，情之所至啊！ “哼，有本事把酒店也打成六折啊？”刘之玉是个什么东西啊，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说这话？ “你出去！”安乔终于发火了。 李思危真是中了魔了，他觉得安乔发火也好看。 088 林含欣面目狰狞 安乔一发火，刘之玉愣了。 安乔的语气又平静下来：“你去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和李总说几句话就来。” 刘之玉气鼓鼓地出去了。 安乔这才告诉大家，刘之玉是她姑家的孩子，是亲表妹，加上和自己又是中学同学，随便惯了的。 自己孤身一人离家创业，全靠着有刘之玉的帮忙，刘之玉做事泼辣，缺点就是嘴不好，她替刘之玉给大家道歉。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和谢意，我请你们吃顿饭可以吗？”安乔说。 太可以了啊，李思危正琢磨这次见完面下次找什么借口再见呢，可自己不便明着表态啊，他看了一眼刘炳元。 “我们就不去了吧，你请我们李总就可以了。”刘炳元马上接过话去。 “那怎么行？今天还是您给杨经理打的电话呢。” “我打电话人家也是看李总的面子，要是李总亲自打的话，折扣更大。”刘炳元意识到自己又走嘴了，马上看看李思危和林含欣的表情。 安乔听完刘炳元的话也愣了一下，马上又说：“六折就可以了，不能再为难李总了。”多好的女人，一点儿都不贪，李思危想。 “没事的安姐，一会儿让李总打个电话，给你要个五折，不为难。”林含欣一插话，刘炳元放心了，这下自己不用挨踹了。 “真的吗？”安乔两眼放光了，随即又说这饭她一定要请，听说最近人们传的很火的炸天789就在琅越大酒店，她还没来过，就在这里请。 原来自己的炸天789这么有名啊，从安乔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让李思危感到非常愉悦。 李思危问安乔：“你刚才说开两天会，那应该是四顿饭吧，其它三顿都订在哪儿了？” “其它还没订呢，第一天的主餐得像样些，所以就订在了这儿。” “都订在这儿不是更方便吗？有档次服务也好。”林含欣问。 “好是好，太贵了……” “有李总在你就放心吧，贵不了。”刘炳元见林含欣挑了头，知道自己跟着说就犯不了大错。 安乔没做声，只是笑笑。 是展示牛X的时候了，李思危站起身来一招手，胡辣汤颠儿颠儿地就跑了过来。 “等你们杨经理回来后和他说一声，丽安公司的包饭按三折收费就可以了，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李思危惊喜地看到，自己的女神也变得有点傻了。 “我，把四顿饭都订在这儿……，可以……吗？”安乔带着狐疑问。 “听见了吧？四顿饭，都打三折。”李思危对胡辣汤说。 “明白，全部三折！” “去吧。”李思危很牛X地坐了下来。 哎玛，女神变得和个孩子似的，一点矜持也没了，就差双手举起来拍了，眉毛都开始向上扬起了。 李思危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很久没这么豪气过了。 “明天怎么样，明天李总有时间吗？咱们炸天789？”看得出安乔这是多么着急地想谢自己。 有时间，必须有时间啊，李思危还没说话呢，林含欣来了一句：“好啊，李总明天正好没有安排，安姐，明天把姐夫也一起带来吧？” 李思危又一次见识了林含欣的滴水不漏，这个问题太重要了，要是明天真带给一个姐夫来，自己这不是白兴奋一场吗？ “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姐夫？” 李思危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那男朋友总有吧，带来让我们见见呗。”林含欣是一步也不停地刨根问底。 “林总助怎么像是在查户口啊？”安乔的回答把林含欣的前进道路直接挖断了。 被安乔轰出去的刘之玉又进来了，不过她没走过来，只是站在门口。 李思危真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安乔起来要告别了，并约好了第二天在炸天789见面。 “大哥，要不要我开车……？” 兄弟间，就是这样心有灵犀一点通，刘炳元的问话只说了一半，李思危就说：“去吧。” “好勒！” 林含欣回到办公室后给李思危浇了盆冷水，用脚指头都能看出来李思危动情了，但安乔则没有，一丝都没有。 李思危长这么大还没主动追求过女性，和万琳琳是因为关系太密切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的，甚至可以说从初中起是被同学们口中起哄成恋爱关系的，有点被恋爱的感觉。 俩人正式走到一起后，随着万琳琳不止一次地表示二人不会结成伴侣的言论，李思危对恋爱一直处于半迷茫的状态中。 第一次见安乔到今天的偶遇，与五年前的触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恋爱，一种陶醉，一种享受，还有一种迷失自我的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万琳琳耽误了自己十几年，一直以为自己与万琳琳之间就是爱情。 林含欣不同意李思危的看法，她认为万琳琳和李思危从小认识，能走到一起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出于少男少女对异性的好奇和冲动，同学们说他们是一对儿，说久了他们就觉得俩人真是一对儿了。 从此眼中再无他人，让这种靠错觉形成的关系一直延续了下来。 但女孩子比男孩子成熟早，最早发现这种错觉的是万琳琳，随之而来的便是万琳琳不嫁给李思危的论调，但李思危却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分析得像个专家似的，请问二姨太谈过几次恋爱？” 林含欣这次并没因为二姨太生气，估计她都快习惯了：“那我得回去数数，翻翻日记后再给你个准确数。” “哎玛，没看出你这么奔放啊？”李思危惊叫道。 林含欣当然是和李思危在开玩笑，不过在现在这个未婚夫之前确实也谈过几次恋爱，在李思危面前担任个指导老师还是有资格的。 “再聊一百块的，明天晚上吃饭前给你放假。”尽管李思危对林含欣的分析不持百分百的肯定，但他愿意听。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安乔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她这个白富美的家庭是什么背景，她现在公司的大概状况，先把这些全摸清了以后，我们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我天，你怎么弄得和打仗似的？”李思危叫道。 “这和打仗可不一样，只能胜不能败。” 李思危点点头：“那她要是有男朋友呢？” “没有咱们就追，如果有，咱们就只能抢了。” 李思危从林含欣的脸上找到面目狰狞的感觉了。 089 办事要正规 “渴死我了！”清脆的声音传来，万琳琳回来了。 林含欣要给她沏茶，她说茶是给老头儿老太太喝的，自己跑到饮水机旁边，“咕咚、咕咚”喝了两纸杯纯静水。 “红姐先去白可可那儿了，一会儿过来。”万琳琳喘着气说。 原来她和姜红合作的那部戏刚杀青不久，俩人是一起回来的。 三个人还没说几句话呢，杨成林从天津回来了，一听胡大江告诉他李思危给丽安公司的四顿饭都打了三折，便心急火燎地跑上来了。 “危哥，丽安公司和你啥关系啊，你放这么大招？赔多少钱你知道吗？”杨成林额头上居然还有汗。 “如果光从材料成本上算的话，不一定赔钱吧？要赔也是赔人工和其它费用吧？”林含欣接话了。 “赔多少钱你知道还是我知道？”杨成林没好气地问。 “你确定你知道？算来听听？”林含欣也不客气，这是要开杠的架式。 “赔了是我的，挣了也是我的，后果我自己担，吵什么？”李思危喝住了俩人。 “成林，你刚才和林总助说话的口气不妥吧？怎么说她职位也比你高吧，做为老总的兄弟你是不是更应该维护公司规定的上下级关系呢？”万琳琳出来替林含欣说话了。 “我还不是为了兄弟？！”杨成林气鼓鼓地说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一出门就和刚回来的刘炳元差点撞个大满怀。 “成林哥怎么了，受惊了这是？” 杨成林一把扒拉开刘炳元出门下楼去了。 “大哥！任务圆满完成！”刘炳元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又对万琳琳说：“大明星回来啦，现在见偶像一面好难啊，一会儿和我合影签名，必须是那种勾肩搭背造型的啊！” 万琳琳没理刘炳元的贫嘴，问刘炳元完成了什么任务，刘炳元脸上立刻露出难色，他不确定该不该当着万琳琳的面儿说。 “李总碰见让他心动之人了，就是前些日子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林含欣对万琳琳说。 “真的？！就是那个姓……姓安的姑娘？怎么样，没被别人抢先一步拿下吧？”万琳琳显示出来的兴奋除了林含欣外，估计没人能预料到。 “我勒个蛋的，世界好神奇啊！”刘炳元懵了，小眼睛迅速地来来回回不停地扫着在场其他三人的表情。 “说说情况吧，别神奇啦。”林含欣说，刘炳元这才确定，看来这事儿不用瞒着万琳琳，至于为什么他还是没搞清。 刘炳元心领神会地开着车悄悄跟在安乔的白色宝马车后面，一直跟到了她的公司。 很近，是离琅越大酒店只隔了两个街区的一幢写字楼，写字楼门外密密麻麻挂了几十个铜牌子，其中就有丽安时装公司，标注地址为11楼1109室。 再详细的情况就没有了，刘炳元上楼怕被撞上认出来，明天换个生人去看看，看看租用了多少房间就能判断丽安公司有多大规模。 “就这点情况有屁用啊，有主了没都不知道？”万琳琳问，在得知安乔至少还没结婚时，万琳琳脸上又轻松了：“没结婚就好办。” “怎么个好办？”刘炳元问。 “你就是个呆子，这还用说？追啊！” “那人家要是有男朋友了呢？”刘炳元又问。 “废话，抢啊！” 哎玛，万琳琳和林含欣的腔调几乎一字不差，女人都是这种想法吗？李思危听着都有点瘆得慌，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期待，好像真要迎接一场战斗似的，浑身的肌肉都跳动起来，有点迫不及待了。 “正好现在集团没什么事，我们全成了闲人了，那就集中精力把老总的私事办了，由我全权负责。”林含欣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刘炳元和万琳琳的热烈响应。 李思危有点奇怪地看着眼前几个人，她们看上去怎么比自己还激动呢？ “我呢，毛遂自荐，做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刘炳元副主任主要负责具体行动，就是类似行动队长的角色。” 万琳琳立刻接过林含欣的话：“我从财力上大力支持！” “停停停，要不要我专门给你们成立个公司，配齐各部门呢？把你们能的，没听说过把这事儿还能搞成专业化的，别胡闹了！”李思危插嘴了。 “要是安乔没男友呢，这事儿确实不用这么专业，死磨硬泡加钱砸，时间长了基本就跑不了，但如果对方有男友的话，那就没那么简单了，李总在爱情方面比较弱智，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团队做支撑才有可能成功。”林含欣说。 “对啊，当初梁山好汉马嵬坡劫皇杠的时候那不就是一群人策划了好久吗？” 刘炳元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梁山好汉在杨贵妃死的地方替程咬金劫了皇杠，刘炳元，你这知识也太丰富了吧？”李思危觉得刘炳元太有才了，一句话把三个朝代的人和地能给串到一起。 “意思差不多，差不多嘛。”刘炳元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凡是个行动，那就要有资金支持，可帐上一毛钱都没了，还欠刘炳元一个月工资，哪来的活动资金？ 万琳琳大包大揽应承下来，但被李思危拒绝了：“我还没到追新女友用前女友钱的地步，不用你插手！” “谁是你前女友了，我是你哥们儿！” 刘炳元眼睛睁得都快有万琳琳的大了。 “你说说，你和我这么多年有过对安乔这样的感觉吗？当时我也是年纪小不懂事就跟了你，专家说了，一见钟情的是少数，大多都是日久生情的，我和你就是日久生情，但生的是亲情，不是爱情！”万琳琳嚷了起来。 “我真想抽你个嘴巴子，年纪小不懂事？那是我把你骗了？日久生情还生出亲情了？哪个专家说的，这么歪的理到了你这儿怎么还变得理直气壮了？” “你抽，你抽！你又不是没抽过！”万琳琳把脸给李思危伸了过来。 “李思危！你居然抽我的女神？早就知道你不是人，没想到你这么不是人啊？！”刘炳元跟着大喊了一声，接着就狠狠地被李思危踹了一脚，几个踉跄就到了门口。 “哈哈哈哈哈，干什么，玩儿过家家呢？”跟着笑声进来的姜红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刘炳元，后面还跟着一个白可可。 090 刘之玉不简单 “红姐啊，你快管管吧，都好几年了，我屁股上的淤青就没散去过，李思危把我的屁股当成了他的练功场了啊！”刘炳元故作痛哭状向姜红诉苦。 没想到姜红一听到他们谈论的事儿脸上都放光了。 看来人们不仅关心八卦，参与八卦才是更高追求啊，连白可可都开始积极发言了。 看着眼前有点不可思议的四女一男展现出来的高度热情，李思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旁观者。 “行了，就这么定了，这个事儿呢由含欣全权负责，就算成立个领导小组吧，含欣任组长，炳元和可可任组员，我和琳琳马上又要开新剧了，事情比较多，集团的人手少，需要人的时候从红思维直接抽就行了。” 姜红总结发言完后又说先把组织建立起来，到时也不一定就会有这么费事，以他弟弟的一表人材一招致敌也是有可能的。 李思危听了觉着很受用。 一切等明晚吃完饭再定，也许吃饭的时候能套出些新情况呢。 “今天你那个炸天789来个包间，请老姐我先吃一顿。”姜红嘎嘎笑着。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以你的名义请客，把红思维的人都叫上吧，还能多几个给你们取菜的人，你和琳琳现在这身份都不宜出去，你俩都见不得人。”李思危的脑袋马上就让姜红拍了一巴掌。 刘炳元直笑，你也有今天？ “我和琳琳今天偏要出去自己取菜，给你招招人气。”姜红说。 “对，对，招蜂引蝶嘛。”刘炳元这次没挨踢，换成万琳琳的掐了。 既然红思维的人都请了，就不在乎多几个，集团这几个人也全部参加。 果然，吃饭的时候找姜红和万琳琳签名的人不少，这二人不光签字痛快，还挨个地应大家要求合了影，反正也没多少人，没费太多时间。 “危哥，咱们这还像个餐厅的样子吗？乱哄哄的？”杨成林趁李思危出来取菜的功夫，跑过来和李思危说。 “行行，你觉得合适就行。”杨成林见李思危和他瞪眼马上带着怨气走开了。 …… 盼了一晚上加一白天，终于等到安乔请客的时间了，安乔没给自己打电话，而是和林含欣打电话确定在王后餐厅见面的。 安乔今天好像是特意打扮了一下，着一件乳黄色宽松的圆领绒质卫衣，没有穿第一次见面时令李思危印象深刻的长花裙，而是配了件黑色短裙。 12月的京都，她这种打扮绝对够得上是扎眼了，不过现在开车的人多，在爱美的女士里她穿得也不算很少。 “哇……”安乔一下车，刘炳元就发出了声。 林含欣抻了抻同样失神的李思危，走出王后餐厅来迎。 李思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个讨厌的刘三圆也跟在安乔后面下了车。 “要不是和林助理通电话，我还不知道炸天789就在王后四楼，原来以为在主楼呢。”安乔走近前来，带着微笑。 林含欣又特意抻了一下李思危的袖口，怕他失态，因为她发现一直在女性面前擅长胡说八道的李思危到了安乔面前完全变了一个人。 李思危还真没像她想的那么弱，很自然地和安乔打招呼，顺便偷喵了一下刘三圆，居然还有点笑容，不用问也知道，安乔在来之前给她做过功课了。 大家开吃以后，李思危发现这个刘三圆虽然也和大家偶而带着笑容说一两句话，但每当自己和安乔主动说话时，她的目光总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最可爱的就是刘炳元了，他今天专找刘三圆聊天，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啦，同宗同族之类的。 “小刘，我是学过看面相的，我仔细研究过咱俩的面相，并进行了详细比对，得出一个结论。” 刘三圆一直被刘炳元缠着，李思危知道她早就烦刘炳元有话也说，没话也聊的做法了，没想到刘炳元的话一出，安乔居然感兴趣了：“什么结论？” “有句常言说同姓的人五百年前是一家，我比对过的结论就是我和小刘之间没那么长，最多不超过三百年。” 除了小刘，大家都笑了，真以为他得出什么结论呢，一派胡言。 “你们都不信是不是，从我们俩名字就能看出来啊，我叫刘炳元，她叫刘三圆。” 失言了，一不小心把林含欣给人家起的外号也叫出来了。 “我叫刘之玉，刘三圆是你给我起的绰号吧？说说，我哪儿圆了？”刘之玉不高兴了，自己浑身上下都圆怎么能不知道呢？ 谁打圆场也没用，刘之玉执意让刘炳元说清楚， “脸圆、嘴圆，还有眼睛圆。”刘炳元只得现编了。 “眼睛圆还是人吗？”不怪刘之玉这么问，很多动物的眼睛才是圆的。 “眼珠子嘛，我的也是圆的啊。”刘炳元马上就转弯了。 刘之玉没再问，但她也不理刘炳元了。 “安姐，等你办婚礼的时候还来王后餐厅办，我保证李总能给你个更大的折扣，门前的王后花园都能给你免费用。”还是林含欣厉害，看似正常聊天，实则还是想摸安乔的底。 “好啊，明年五一，最晚十一，李总要是能把王后餐厅的包饭钱给打到一折，我才佩服你呢。” “别乱说，男朋友还没呢。”安乔马上否定了，李思危一阵窃喜。 刘之玉看似白痴般的要求，实为故意挑衅，刘炳元憋不住了，也不管自己屁股会不会挨踢了：“一折算个啥，只要我们李总高兴，一分钱不要也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话说到这儿，林含欣只好说：“王后餐厅和炸天789都是我们居安集团的产业。” “你们居安集团原来是开饭馆的啊，是承包琅越大酒店的吧？”刘之玉居然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笑。 “开饭馆怎么了，承包怎么了？你们公司很大吗？”刘炳元一时没想起词儿来。 “我们公司不算大，但我们安经理是从零开始一分一分地挣到现在几百万产业的，我记得李总以前还让我们做一万多套工服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后再也不用做了，企业早没了吧？没办法才开餐馆的吧？” “那，那……怎么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刘炳元处于下风了。 林含欣和李思危却把目光盯在了刘之玉因一时得势而面露笑容的脸上，企业没了不是她随便一猜就能猜到的，她一定是打听过了才这么说的。 这个刘之玉还真不简单，她对李思危的不正常态度背后一定有原因。 091 神配合 “刘小姐看来对我们集团很了解啊？”林含欣问。 “谈不上了解，李大公子是京都有名的富二代谁不知道啊，他的事儿我都是不经意听到的。” 彻头彻尾的谎言，以李思危这个身价在京都连个三流富豪也算不上，有几个人能知道他的事儿？ 林含欣看了李思危一眼，俩人先后起身取菜的时候，对李思危说：“可以肯定刘之玉对你确实是怀有恶意的，绝不是脾气性格问题。” “没道理啊？” “别急，会弄清楚的，你现在开始别在意她说的任何话，低调些，自然一点。”林含欣嘱咐李思危。 回到座位上后，李思危直接告诉安乔，小刘说的没错，他原来是有三个厂子，出于各种原因都转手了。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中国有句古话叫富不过三代，到了李总这儿效率变得更高了啊。”刘之玉得势不饶人，李思危在桌下摁住了正要反击的刘炳元，好好的一顿饭这样下去就毁了。 “是啊，惨痛的经历，咱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好吗，说说你们丽安公司吧，真羡慕你们。”李思危表现出了应有的风度。 “不会是嫉妒吧？”可恨的刘之玉虽然说话没火药味儿了，还是不肯放手。 “我们李总对安姐佩服和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嫉妒呢？”刘炳元说话又冒泡了。 众人一脸惊愕，唯有刘之玉例外，她早知道李思危喜欢安乔？ “刘主任开玩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安乔半小时前还说自己没有男朋友，这会儿又说有了：“不过我相信咱们将来都会成为好朋友的。” “就是嘛，刘主任这人天性爱闹，还爱打断别人说话，刚才说到哪儿啦？”林含欣迅速扭转了尴尬局面。 “刚才李总问到我们公司了。”安乔自然也不想再谈论刘炳元冷不丁引出来的尴尬话题：“这些年还好，算有点小成绩吧，我们做的全是小活，不怕你笑话，前些年李总想照顾我们的工服生意就是因为我们能力不够才没敢再联系李总的。” 啊……唷，李思危真想捶自己一拳，这就是吹牛的代价啊，也许那时她还没男朋友呢。 “你就别谦虚了，公司势头很好，这几天我们正准备大量招人呢。”刘之玉得意地说。 李思危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绝望，没心情再搭话了，第一次认怂啊这是，要不是因为安乔，他非把这个刘之玉损到无处容身不可。 “别听小刘乱说，只打算招一两个人，可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奔500强就是奔外企、国企，差一点的我们不想要，好一点的人家根本就不考虑我们这种小公司。”安乔说。 “我倒有个人可以给你推荐一下。”林含欣顿时就有了主意。 她告诉安乔，李思危前些年资助过的一个大学生前几个月来过居安集团，说不要工资为集团服务，只为了报恩，但李总第一不能让她白服务，第二又没有可安排的职务，就婉言拒绝了她，上个月她还来过要见李总一面，李总以出差不在的原由没有见她。 安乔听得很感兴趣，刘之玉的眼睛中却充满了警觉。 “山区来的孩子实在，不知道她现在找到工作没？”安乔显然有用这个人的意思。 “不用给工资他们都不用，鬼才信呢。”刘之玉又插话了。 “刘小姐，不要以己度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怀疑我们李总的人品，这个山区孩子就是为报李总的恩才不要工资的，你觉得除了李总以外她会给别人白干不要工资吗？”林含欣终于忍不了小刘了。 “虽说这些年我们李总生意上不太顺利也轮不上谁都来小瞧一眼，这个炸天789开业前的装修就花了1100万，每个月的流水也近千万，况且我们李总也不止是个餐馆老板。”林含欣的话像软刀子一样直扎刘之玉，让刘之玉惯用的反击方法在她身上完全使不上劲儿。 大概刘之玉也知道，她不是不能反击，而她近似胡闹的反击在林含欣面前会显得更没水准。 以己度他，明明就是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轮不上谁都来小瞧摆明了是在说她没这个资格或是不配。 刘之玉气鼓鼓地看着林含欣。 “好啦好啦，说这些干什么，咱们都是好朋友嘛，李总早就给你们丽安公司准备了礼物，等着我去拿来。” 我啥时候给他们准备礼物了？李思危不明白刘炳元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不一会儿，刘炳元拿着一沓子炸天789的全额餐卷来了，递给安乔：“这是我们李总的一点小意思，也不知道你们丽安公司有多少人，先拿了十五张票，要是不够我再去拿。” 李思危愣了，我特么啥时候让你给拿这么多餐卷送人了，十五张啊。 还没等李思危算呢，安乔就说话了：“这怎么行呢，太多了，十五张一万多块呢。” “少于一万我们李总能拿得出手吗？反正是自家餐厅，安姐你就拿着吧，不能驳我们李总的面子吧？” 哎玛，刘炳元这个死货，替人吹牛还吹这么大。 想想还真不算大，当初在山区时，他轻轻一吹就给自己吹出去一个希望小学，也算是促成了一件好事。 刘之玉表现出了她的大度和霸气，在安乔有点难为情的时候，刘之玉一把就把卷拿了过去，直接放进自己的包里，笑了笑：“卖出去是一万多，虽然成本没那么多，那也还是谢谢李总了啊，谢谢。” 李思危脸上强作欢笑，心里恨不得把刘之玉的圆脸一拳砸扁了。 这一顿饭吃得真是波澜壮阔啊。 硝烟刚散，安乔就又提起了用人的事，林含欣故意问刘炳元：“那个女孩姓什么来着？” “好像是姓苗吧，没错，就是姓苗。”刘炳元立刻心领神会。 “她也没有名片，给我说过个电话我没记住，要是她下次还来的话，我帮你引荐一下，其它的你们谈。”林含欣对安乔说。 “好吧。”安乔有点失望，看来她是真急着用人。 “给我留过电话，写在一张纸条上，我给你了，你不会丢了吧？”刘炳元问林含欣。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呢？” “我记得清楚，当时你随手就放在你右首边的抽屉里了，回去找找，没准儿还在呢？”刘炳元提醒道。 李思危心里直骂，这俩人简直是神配合啊，没合伙出去搞诈骗真是屈了才了。 092 周密计划 “那这样，明天我回办公室看看，如果有的话我给你打电话，如果没有那就没办法了，下次她再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林含欣对安乔说。 “肯定在呢，我那天亲眼看见你放进抽屉的。”刘炳元又说。 “我最近倒是没清理过抽屉，如果刘主任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的。”林含欣又说。 这一对儿骗子居然让安乔还谢了半天。 李思危对今天的这次聚餐多少有点失望，让那个刘三圆搅得之前自己计划了一天想说的话基本没说，后来有机会说的时候已经没心情了，尽看林含欣和刘炳元这俩骗子在那儿表演了。 从出电梯时林含欣对自己伸出个V字手势来看，她对今天的战果还是满意的，那就听听她怎么说吧。 送走安乔后，三人回到办公室，没想到姜红、万琳琳和白可可在会所吃完饭早就回来了，在这儿等着听他们今天的战果呢。 还没说话呢，杨成林这个报丧鬼又来了：“危哥，十五张卷啊，加上你给打的四顿三折，咱们五六万就没了啊。这个丽安公司和你什么关系啊？”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姜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显然是替李思危在下逐客令了。 “没事……了，知道就好，那我走了。”杨成林一脸不高兴地出了李思危的办公室。 “我也没算帐，真不能对成林啰嗦，确实有点太多了，五六万。”李思危说完把头又转向刘炳元：“谁让你自做主张拿十五张卷的？” “我让炳元这么办的，不对吗？”姜红站出来说话了，连刘炳元也没想到，他最清楚，这事儿压根就和姜红没关系，本来就是他自做主张的，当时就是为了压压刘之玉的气焰，让她看看李总一出手就是一万多的霸气。 “追女孩子连这点钱也不舍得花还追什么？你是谁？居安集团总裁，我姜红的弟弟，以你的身份追个女孩子不花个几百万我都替你臊得慌！” 哎玛，李思危吓得腿都有点软了，几百万？要是几年前也许还行，自己就不是那小气的人，当初给万琳琳宝马车也80多万吧，只是随手一递就把钥匙给了她。 可现在自己这副德性，欠刘炳元工资还没给呢，下月估计更惨。 “记得前几年一个女明星嫁给富豪引起轰动的事吧？你知道那个富豪追她花了多少钱吗？坐着包机满世界飞，发挥一下你们的想象力吧，那个女星和我也是朋友，身处娱乐圈却非常干净，他为什么花那么多钱追她？因为她值。”姜红越说声音越大。 “我能和人家比吗？那人几十亿身价。”李思危小声嘟囔着。 “谁让你比了？以你的身价花几百万有点多，花一两百万总不过份吧？你要是觉得安乔值你就花，不值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思危心里好苦，自己光有个名声了，现在是穷光蛋一个啊。 “行了，含欣说说今天的情况吧。”姜红今天这架势完全有大干部的作派和气场。 林含欣首先支持了姜红的观点，现在集团属于业务空闲期，动用全部精力把老板的个人问题解决了对集团的日后发展有好处。 李思危一边听一边心里骂，一群疯女人，一帮精神病，闻所未闻。不过在他心中这当然是大事中的大事，只是感觉动用众人来办这件事有点荒唐而已。 “我说给他点赞助吧，他还不用我的钱。”万琳琳说。 “可可，咱们影视公司帐上有多少钱，调过来先给李总救急。”姜红问白可可。 “37万多。” “那算了，也不管啥用，还是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李思危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哭了，姜红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行了，跑题了，含欣接着说。”姜红又把话题转回来了。 按林含欣的说法，今天的收获颇丰，刘炳元无意中向安乔透露了李思危喜欢她的信息，这是好事。 安乔关于男朋友一事的前后矛盾说辞，至少说明一点，就算她有男朋友也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现在行动一点也不晚。 借安乔用人之机，把苗小花派到安乔公司去，想办法摸清两个情况，一、安乔男朋友的情况，二、刘之玉为什么对李思危有敌意的问题，还可以随时掌握安乔对李思危态度的变化情况，方便随时调整战略。 “妈呀，这都提升到战略高度了？” “你闭嘴！”众人异口同声地把李思危顶了回去。 刚才在自助餐吃饭出来取餐的时候，林含欣已经给苗小花打过电话了，她和刘之玉见过几次，但她每次都在后面或远一点的地方忙活，刘之玉肯定没在意过她。 给苗小花换个发型，刘之玉一定认不出来她，不过以防万一，从明天起苗小花就不能在餐厅露面了。 “这苗小花同意去吗？”没想到白可可对这事儿也很关心。 “放心吧，苗小花是李总的铁粉，你们李总让她去堵枪眼儿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万琳琳说。 经费问题林含欣也想好了，从这个月起两个餐厅把日营业额全部划进集团帐上来，给他们帐上留些预备资金，其他费用随时再从集团给他们划过去。 “你这是要卡餐厅的脖子？”李思危有点不高兴了。 “一分钱都不卡，他们要多少给多少，帐还是按以前的方式报，不同的就是现金先走集团总帐。”林含欣说。 “那你这是为什么？钱转来转去的好玩儿？” “为了控制供货商的款，在自助餐开始盈利前，集团的人要吃饭，要开工资，总不能每花一分去和餐厅借一分吧？咱们为的是暂时压着供货商的款借用一下，度过这段困难时期，以后每月给供货商付款要根据集团需要进行计划。” 李思危听明白了，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 “亲死了，办得漂亮！”姜红居然捧着林含欣的脸亲了一口。 “好了，把苗小花叫过来吧。”林含欣说。 “我去叫。”刘炳元站了起来，拖长音喊了一嗓子：“提——苗小花——” “你要死啊你？”李思危飞起一脚。 没踢着，差点把自己摔地上。 093 付诸行动 苗小花很快就来了，一见屋里这帮人吓一跳，好大的阵势，全是大人物。 “我可以代表你说话吗？”林含欣问。 李思危点了点头，这是连自己说话都不信任了。 林含欣给苗小花把工作任务交待得非常细，工资方面，安乔不管给多少都接受，估计她也不能太低，集团这边的工资照发。 “那边给工资集团这边我就不要了。”没想到苗小花对这份工作也很兴奋，看来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干坏事儿的欲望啊。 “必须要！”李思危发话了，苗小花吐了下舌头。 苗小花这边安顿好了，就该征求李思危的意思了，用哪种方式来开始追。 林含欣给了三种方式： 一、高调追，直接表白，然后死缠烂打，把她磨到心软，有点无赖，容易招人恨，如果安乔确实有男友的话，还有暴力冲突的危险，但只要功夫下得到，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二、正常追，想方设法制造机会和偶遇，通过不断的交往来增加好感度，尽全力帮她解决困难，提供令她感动的帮助，必要的时候还要给她制造点困难，给自己增加出手机会。 三、低调追，这种方法较慢且不确定性大，不建议采用。 “第一种和第二种我是不用会的，第三种和没说一样，我的第三种就是用我自己的办法来进行。”李思危认可了林含欣的专家水平，因为专家就是说些很有道理但却没什么用的话来蒙人的人。 “两种你都不采纳，那就是要送东西来打动她喽？让花店一天送一捧花，电视剧里常用的桥段。”姜红说。 “送花？太老套，也太俗了吧？”李思危问。 “俗？没几个女人不喜欢花的，送花是老套，但肯定有效果，越俗的东西越管用。” “对啊，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嘛。”刘炳元又开始瞎套大话了。 “对，就送花！一天999朵，半年下来绝对砸晕她！”万琳琳说。 一天999朵，差不多得三千块吧，一个月10万，半年下来送60万的花？ 没想到大家居然一致同意用送花这个最俗的办法开始，刘炳元已经把李思危喜欢安乔的事捅破了，不署名天天送，安乔几天之内就会想到是李思危。 “还不同意？行，你不俗，你今天送个青花瓷瓶子，明天送对石狮子，第三天送幅名人字画，第四天送辆跑车，第五天送套房，一个月下来，就算不破产也没东西可送了。”姜红说。 “好，那就送花，一天一枝！”李思危做了决定。 姜红说得有道理，哪能做到天天别出心裁呢？天天一枝花是为了保持送礼不中断，有创意的时候就把花换掉。 除此以外李思危还有自己的想法，追个姑娘把这么多人都惊动了，李思危总觉得有点荒唐，就让他们帮着把每天的礼物送好，自己另行一套。 “我有个表弟就在咱们这一片送外卖，每天上午10点前都不忙，就让他专门负责送，能保证安全。”白可可说。 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开始送，要在苗小花去安乔那儿上班前就开始，省得时间重叠让刘之玉对苗小花起疑。 行动开始的第一天送了一盆红掌，附了一张五公分见方的卡片，上面一个字：我。 卡片都是孙家洋那儿制作的，简单而精致，按李思危的意思，把卡片提前做好了交给白可可的表弟王刚小，由他按计划随花送出。 林含欣当天下午把苗小花的电话给了安乔，安乔一刻也没停就打给了苗小花，见过面后，谈好了工资三千，管吃管住。 住就在办公室，吃呢就和安乔一起做，或者买着吃点。 管吃住的三千工资也不算少了，安乔不小器。 苗小花是李思危开始行动后的第三天到丽安公司上的班，做一些和文秘相关的日常工作，基本就是安乔秘书兼助理这样的一个角色。 “这是谁啊这么讨厌？头一天送一盆破花，昨天送一支百合，今天又送来一个小喷壶，有病吧？”刘之玉叫道。 头两天还没事，今天王刚小送这个小喷壶的时候，刘之玉就开始往外轰他了，可王刚小死活不走，非要等签收才行，要不然回去没法交差，还求刘之玉不要为难他，照顾一下他的生路。 直到安乔出面说了刘之玉一顿才算收下：“送就送吧，别为难外卖小哥，咱们不想要可以扔了，别管是谁他爱送就让他送，总有他藏不住自己跳出来的时候。” 苗小花派到安乔公司这招可是太高了，不仅能把礼物送到后各方的反应报告回来，连安乔公司的内部什么情况都清清楚楚，有几张桌子，有几个人，都长什么样，苗小花全录成视频给林含欣发回来了。 记得影视作品中常说一个好间谍足以顶得上一个师甚至一个军的作用，此话不假啊，李思危是切实感受到了。 丽安公司在这幢写字楼里只有三个办公室，苗小花来了后和安乔与刘之玉三人挤一间，另处两间有几个设计师，其中一间还兼小会议室。 三间办公室是相连的。 除此以外，丽安公司在京郊还有个独门独院的小型服装厂，丽安的产品都是从那里生产出来的。 几天后，李思危接到了安乔的电话。 “李总，有个事儿想问你，这几天……你……”安乔显然是想问这几天的礼物是不是李思危送的，但又没找到合适的问法。 “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我一定尽力。” “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 “噢，我后天就回去了，回去一定抽时间去你公司看看，都忘了问你公司在哪儿啦。”李思危觉得这句话自己回得好，直接告诉她自己不知道她公司地址，把她嘴先堵了。 “你在外地啊？”安乔又问。 “唉，别提了，那天和你们吃完饭，当天晚上就让朋友给拉到沈阳来了，每天把我喝得连北都找不着。” “那你忙吧，没什么事，等你回来咱们有空再聊吧。”安乔告诉李思危自己公司地址后压了电话。 李思危心花怒放，似乎把儿时的玩兴也激了起来，实在是不能再比这有意思和好玩儿了。 …… 刘炳元发现李思危最近像着了魔似的啥也不管了，有些担心。 林含欣告诉他，这就对了，只要能促成他和安乔，居安集团就会迎来一个春天。 “这是什么道理？说反了吧？”刘炳元问。 “放心吧，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一切的。”林含欣神秘地说。 094 和大师搞价 明白个啥呀，还没听说过历史上哪个皇帝贪色对朝政有利的，林含欣不明说，刘炳元也没再问，跟着领导干呗，爱咋咋地。 再说安乔这边，让最近这个天天必到的礼物也搞得有点懵，和李思危打过电话后，基本可以确定不是他干的，那极有可能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对于李思危，安乔虽说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讨厌，这个人还是很热心，也帮了自己不少忙。 但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安乔除了不喜欢外还有一点点烦他。 苗小花听到了安乔和刘之玉之间的一些谈话，知道了这其中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但她刚来没几天，又不便相问。 李思危的礼物一天随一张卡片，每张上面只有一个字，五天过后，安乔把这五个字连了起来：我住长江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安乔念出了这首诗，如果明天送的卡片上是君字的话，看来这个人是打算把这首诗送完才算一段落了。 “这很像白全仁的风格，又酸又臭。”安乔对刘之玉说。 苗小花听见这句话，心想李总的做法让人家觉得又酸又臭？这个开头可没开好啊。 不过她从中得知了一个重要信息，那个人叫什么全仁？前面的姓她没听清。 果然第六天送来的毛绒玩具带着的卡片上是“君”字。 “就这点文化怎么有脸在我面前显摆？”安乔看完卡片说。 苗小花直接就把消息报给了李思危，搞得李思危沮丧了半天。 自己从网上选了一晚上才选了这么一首诗，让安乔笑没文化？可是已经开始了，总不能停下吧？ 憋了一晚上，李思危又憋出一个新主意来，他把刘炳元找来，问他知道哪有那种能做石膏像的，他下次要给安乔送个她自己的雕像过去。 “送雕像不好吧？咱们东面那条街有个画社，我觉得送画更好。” “好主意！”李思危随着刘炳元就来到了这家画社——全风画社。 全风，这个名字起得不错，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李思危想起了苗小花给他说的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全仁，太特么俗了点。 李思危说明来意，把那天和安乔吃饭时和吃饭前后林含欣、刘炳元偷拍的几张安乔照片交给这位叫全风的画家。 这位画家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太美了，疑似仙女落九天哪！” “大师，你确定落下来的不是银河？”刘炳元很讨厌地挑了人家一个毛病。 “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疑是银河落九天嘛，我换成仙女，就是准备为她画一张背后有瀑布的画。” 恩，正合我意，李思危想。如果完全按照片画就没意思了。 “服装咱们也换换，我来设计一套服装画上如何？”全风问。 “对，大师真是高人，比我们想得还周到。” “请叫我全风，或者叫全风老师，大师就别叫了，听起来有点江湖。” “我们不懂规矩，请全风老师原谅，不知这费用怎么算呢？”李思危问。 “那要看你要求多大幅面了。” “和真人一样大呢？” “20万起。” 20万，还起？太黑了吧？李思危犹豫起来，刘炳元已经在拉他离去了。 全风老师没和他谈价格，给他介绍了画社墙上的几幅画，获过什么奖，要论起来，他的师祖和白石先生还算半个同门。 刘炳元用手机写了几个字给李思危看：“他吹牛逼呢，这个画社刚开张几个月。” “好了全风大师，你那些奖我们也不懂，也没听说过，我家的祖上还有人和肖邦学过画呢。”刘炳元被李思危掐了一下，低声说：“放屁，肖邦是钢琴家，不是画家！” “那是我记错了，是肖申克？总之不管怎么样吧，我们没那么多钱，但是我们热爱艺术，就冲这份热爱你看能不能给个实在价，我们也不搞价，出得起就拍板，出不起我们转身走人。” 刘炳元把尺寸也放小了一些，比划了个半人多高大致齐胸的样子。 “好吧，10万。”这位大师也放下了艺术家的架子。 刘炳元拉着李思危掉头就走，李思危想走慢点都不行，这小子平时没这么大劲儿啊？ “9万！”全风大师在后面喊，刘炳元拉着李思危头也不回起出了门。 出了门，刘炳元想起来安乔的相片没拿，又返回来收拾桌子上的相片，全风一把按住刘炳元的手：“8万。” 刘炳元把他的手扒拉开：“6万。”说完也没等全风的回应，拿上相片就走。 “好吧，看在你们这么热爱艺术的份上。”全风大师叹了一声：“唉，最终还是艺术败给了铜臭啊。” “拉倒吧，我没文化都听见你这句话一点也不通顺，几天交货？” “五天。” “不行，三天！晚一天扣一万！” 刘炳元得意地出了门，告诉李思危，这个全风最多也就是个画得不错的美术爱好者，骗钱货，给他6万都有点后悔。 李思危笑着说：“你和刘三圆同宗我信了，能把买艺术品搞得像买处理西红柿似的。” 三天后，刘炳元开车把画拿了回去。 “最多也就七分像，这水平不咋地，不过这身红旗袍白坎肩倒是配得挺好看的。”刘炳元评价说。 “行了，七分像不错了，至少一眼就能认出是安乔，咱们要是找个抽象派的大师来画的话，估计你都看不出画里面是人是鬼！”李思危还算满意。 “有道理，就像写出来的字要是人人都能认得的话，就绝对不是书法家写的。” 李思危让刘炳元把画找个地方裱好，然后让王刚小去取货再送去，提前做好的卡片都在王刚小手中，他会按顺序一张张地附在礼物上。 白可可的表弟这件事做得真不错，看来无论啥事儿还是得靠熟人来办才放心也更稳妥。 二十一世纪最需要的是什么？人才，在李思危看来，拥有众多的人脉也许更重要。 …… 就在安乔准备在琅越大酒店答谢客户的前一天，这幅高120、宽80公分的安乔画像随着第十七张君字卡片送到了丽安公司。 尽管之前安乔对这些天给他匿名送礼的人有所猜测，但这幅画的送达却让她大吃一惊。 095 画像 说实话，对于一直把绘画做为业余爱好并且颇有天份的安乔来说，这幅画的水平还不一定如她呢。 几年前选择创业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自己在绘画上的天份和对审美的自信而选择了服装业。 “够有心的啊，这件衣服我好些年都没见你穿过了。”刘之玉指着画中的旗袍说。 “是呢，这是我为那次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时做的，后来他们再聚会我一次也没去过。”安乔说。 “其实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死活看不上他。” 安乔笑了笑：“不提他了。” 当苗小花带着拖布赶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后面一半话。 “呀，好漂亮啊！”苗小花看着安乔的画像惊呼道。 …… 苗小花的到来让安乔的丽安公司多了份生气，她谨遵林含欣的嘱咐，始终把微笑带在脸上，和谁都客客气气，加上她那忍也忍不住的勤快，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喜欢。 包括那位对谁都爱挑几分毛病的刘之玉也不讨厌苗小花。 “记住，以后你帮人干活儿的时候一定要征得人家的同意再干，不经人家同意就算抢活儿。”林含欣告诉她。 “为什么？”苗小花不解。 “别问为什么，照着做就行了。”林含欣没时间给她细说。 慢慢地苗小花体会到了，按照林含欣的说法去做，效果真的和在餐厅时有很大差别。 “刘姐，我来帮你打扫吧？”苗小花在帮一个女设计师前，按照林含欣的套路走。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你手头上不是还有设计吗，那个太专业我帮不了你，正好我现在没事，帮你做点杂事。” “那谢谢你了啊，小花。” 这个套路走下来，几乎人人都会感谢自己，不像餐厅时，人人都用眼睛瞪自己。 城里人好复杂啊。 对苗小花最满意的当然是安乔了，还专门给林含欣打电话表示过感谢，给她推荐了这么好一个姑娘。 刚干到半个月，安乔就把苗小花的工资从3000元涨到4000元。 李思危后来与苗小花独处时，已经不允许她叫李总了，说把她当妹妹看，苗小花因为此事还高兴了好几天，她为自己能认这样一个人做哥哥而感到十分自豪和荣耀。 她知道自己来丽安公司的目的及重要性，就是要尽快帮李思危把安乔变成自己的嫂子，所以她事事小心，按林含欣的话说就是宁可完不成任务，听不到想听的话和消息，也不能暴露自己。 可是再小心也会有纰漏。 “你要是我嫂子该多好啊。”一次安乔夸完苗小花离开时，苗小花看着安乔的背影下意识地说了这么句话，没想到被安乔听见了。 “小花你刚才说什么？”安乔回过头问。 按万琳琳对苗小花的评价就是除了有点倔以外足够聪明，这种情况下，苗小花的反应很快：“我是说我们家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嫂子就好了，又漂亮又能干，唉，可惜没这个命，我爸妈连个哥也没给我生下。” “你可真能瞎想。”安乔笑了。 好在李思危和林含欣都没有催自己的工作进度，尽管安乔对自己很好了，但还远没到亲密无间的地步，她一直也没敢贸然打听安乔的过往和私事。 包括偷听安乔和刘之玉的谈话也要在条件允许且合情合理的情况下进行，因为有林含欣的反复嘱咐，绝对不能暴露自己。 但来了以后通过断断续续地听刘之玉和安乔的谈话发现，匿名送的礼物好像被安乔和刘之玉猜到了送礼人，可一问李思危又得到了百分百的否定答案。 今天那幅画送来的时候，苗小花拿起拖布就往跟前凑，只听到刘之玉说的后半句话：“他对你挺好的，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死活看不上他。” 这句话太重要了，中午吃完饭后苗小花马上就把情况报告了林含欣：“她要是死活看不上咱们李总的话，我可是不想给她干啦！” “你听清楚了？这是原话？” “前面的话没听到，这是最后一句，是刘之玉说的，看来之前咱们错怪刘之玉了，她对李总的态度完全是安乔的意思！” “行，你先别露声色，我和李总商量完再说。” …… 明天就要举行年底的客户答谢了，丽安公司显得格外的忙，已经有外地客人到了，刘之玉提前带着几个人去酒店安排入住和布置会场了。 苗小花被安排去广告公司取丽安定做的宣传册和资料，然后再带上他们的人把大幅的宣传画挂到酒店提供的会议厅中。 到了酒店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林含欣的电话响了。 为了安全起见，林含欣给自己的手机装了另一张电话卡，这个号没有印在名片上，怕苗小花接电话的时候被刘之玉和安乔认出号码来。 论起鸡贼来苗小花也不含糊，一见是林含欣的电话，就跑到了卫生间去听，不是本层的卫生间，而是隔了两层的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后先看看有没有人，然后把电话再给林含欣打回去。 林含欣和李思危分析后认为，苗小花听到的是个好消息，只是没听全而断章取义了。 因为这验证了安乔确实有男朋友但并不满意的真相，死活看不上的就是这个人而不是李思危，这句话是在画像送达后说的，完全是巧合。 林含欣让苗小花尽量不要主动去餐厅，毕竟餐厅的人都认识她，但不得不去时也没关系，因为她已经给餐厅下了命令，这几天如果见到苗小花，谁也不许主动说话。 凡与苗小花主动说话者，直接走人。 谁要是举报了和苗小花说话的人，给5000元奖金。 林含欣这是把威逼恐吓做到极致了。 说话间，李思危抢过了电话亲自问苗小花看到这幅画时的表情，苗小花肯定地告诉他虽然她当时不在安乔身边，但老远也能看得出她是充满惊喜的，对这幅画相当满意，还让人挂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墙上。 …… 哈哈哈，看来这幅画真算是投其所好了。 李思危正在为自己的创意洋洋得意的时候，他不知道正是这个创意加上一个偶然让他的努力前功尽弃了。 他的爱情路像他的事业路一样，艰难而充满了变数。 096 安乔与白全仁 正如李思危已经知道的一样，安乔是在五年多前离开老家冀安来到京都创业的。 冀安和琅州一样也是个县级市，安乔大学毕业后通过招聘考试进入了当地唯一的一家国企工作。 工资虽不算高但福利待遇还不错，加上工作相对稳定，安乔也很满意，等将来父母老了还方便照顾他们。 就差遇到一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平静地安度此生了。 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上，遇到了已经成为冀安知名画家的白全仁同学。 这位白全仁同学在中学时给安乔的印象并不好，邋邋遢遢的样子。 由于共同的爱好吧，她俩都参加了一个校外的美术培训班，安乔的画总被老师作为学生优秀作品贴在墙上，其他不少同学都有过这种机会，白全仁却一次也没有。 安乔看过他的画，确实不怎么样。 安乔学绘画本来是想大学时考建筑学专业的，后来没有报也就没用上，但白全仁却靠美术考上了一个美术专科学校，大专。 早毕业两年的他靠着关系分配到了文化馆，没想到两年社会历练后居然成了画家。 成了画家后变得不安分了，辞了公职出了画册，还在冀安本地办了几次画展。 在这次同学聚会中，白全仁就带了几本自己的画册，其中一本就给了安乔。 在安乔看来，虽然他的绘画进步不小，但她仍不敢恭维。 而且白全仁的形象让安乔和中学时比，更不喜欢了。 长发、长胡子，乱糟糟的不说，还显得很脏。 整个聚会过程中，他都有意无意地想方设法接近安乔，他的意图别说安乔，几乎所有同学都看出来了。 当时安乔就想，只要有他在，以后的高中同学聚会自己是不会再参加了，实在受不了他凑近自己说那些肉麻和无聊的话时还得不时接触到他那令人厌恶的长胡子。 几天之后，父母在未经自己同意的情况下给自己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并请到家里来吃饭，居然是白全仁！ 安乔当然不同意，可父母却坚持认为白全仁是他们心中最理想的女婿。 安乔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父母想包办儿女的婚姻，偏偏还是自己的父母，多么荒唐和不可理喻。 无论父母用何种方式来开导和吓唬安乔，自己都没当回事。 直到有一天父亲哭着求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弟弟。 弟弟学习不好，连高中都没考上，一直在外面打零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自己家有店他也不回来帮，整天在外面晃荡。 白全仁的父亲是本市一个部门的领导，白全仁向安乔求交往无果后，就找到了安乔的父亲。 原来俩人的父亲本就相识，只是来往不多。白全仁向安乔的父亲许下诺，如果弟弟变成了小舅子，工作的事他来安排，至少弄个事业编制，日后找个好机会公务员也是迟早的事。 为了弟弟就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许回到解放前或更早年代的话不是稀奇事，再说弟弟整天那个不务正业的样子，就算有了工作就一定此生无忧了吗？ 安乔根本就没有理会，父母把家里亲戚挨个找来当说客也不管用，白全仁为自己刮了胡子剃了头发也没用。 直到后来不久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才让安乔不得不辞掉工作，踏上京都创业，上演了一场现代版的逃婚。 在百般无奈下，白全仁和安乔的父母做了件让安乔没想到的事，到处宣扬白全仁和安乔已定婚，就等择日成婚的消息，父母在邻居面前刻意公开白全仁的女婿身份，估计白全仁家那边也是一样的操作。 不仅如此，白全仁和父亲还不时跑到安乔的单位佯装有事，顺便宣扬。 弟弟更是对白全仁姐夫长姐夫短地不离口。 安乔所有能接触到的环境中，都知道了安乔已定婚的消息，安乔解释也没人信，因为父亲把戏做得太到位了。 安乔意识到了谣言的厉害，到法院告吧主谋就是自己的父亲，那以后自己在这个小小冀安城还怎么生活？ 无奈之下，离家赴京。 刘之玉是安乔姑姑的女儿，和安乔同岁，生月小一点，俩人从小就要好，高中也是同学。听说安乔独自一人出来闯荡时，便随安乔一起来到了京都。 刘之玉在安乔创业的初期确实给安乔帮了不少忙，但安乔没想到的是，刘之玉是带着任务来的，不仅要帮安乔，也要帮舅舅盯着安乔。 安乔也并不是什么富二代，白富美，父亲最多也只能算个小康程度的小商户。 是刘之玉为了业务的开展，帮安乔凭空编造了一个富家女的谎言，在创业初期和一些客户谈业务时确实也起到了一点小作用。 安乔到了京都半年后，白全仁就来到了京都，在丽安时装社的对面开了间画廊，又开始隔三差五地骚扰安乔了。 安乔没办法，将公司搬离原址，换到了北五环，这个白全仁不久就又跟着来了，仍在她不远处开了画廊。 直到安乔忍无可忍地训斥了白全仁：“告诉你，这是京都不是冀安，你要是再这样骚扰我，别怪我报警！” 自那以后，白全仁就来得少了，有时一两个星期来一次，有时一两个月来一次，且说几句无聊的话就走，并没有对安乔产生多大影响，安乔也没有报警，两人关系冰冷而平淡。 去年年初的时候，安乔将公司扩大，租了京郊一套院子做厂房，租了现在的写字楼做公司办公地址，再也没看见白全仁跟着搬到自己对面。 由于距离远，白全仁来得次数更少了。 在京都期间，也有几个小伙子追求过安乔，安乔也曾对其中一两个有过好感，但后来都没了结果。 就是因为有刘之玉在从中作祟，安乔本人却不知道。 在林含欣把苗小花派到丽安公司做间谍之前，没想到他们潜在的对手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这么做了，刘之玉就是安乔父母和白全仁安插在安乔身边的间谍。 刘之玉的敌意不光针对李思危，是所有可能成为白全仁情敌的人，统统将他们扼杀在摇篮中。 令安乔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前白全仁又把画社开到了自己附近，刚好在丽安公司和琅越大酒店中间与自己隔一个街坊的底店里。 让李思危也没想到的是，自鸣得意的为安乔画像的创意恰好撞到了情敌的枪口上。 白全仁画得不怎么样，但却学着名画家一样，给自己起了个名号——全风。 097 来自异国的惊喜 刘之玉与冀安的家中和白全仁始终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安乔的一举一动和每一步发展他们都了如指掌。 当李思危送出第一盆花的时候，刘之玉和白全仁通过气儿后很容易就判断出是李思危干的。 安乔也不是傻子，但她的判断却比刘之玉多了一个选项，必是李思危和白全仁其中之一。 李思危再次为自己的装付出了代价，安乔打电话想询问此事时，他却自以为高明地编了一套身在沈阳的瞎话，把安乔的怀疑打消了。 安乔怀疑的重点自然就放在了白全仁身上。 最近这几年间，白全仁虽然还偶尔来见见自己，说话却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了，变得文绉绉起来，虽然有时显得有点酸，但对安乔再无纠缠之举，聊聊就走，有时看到安乔正在忙的时候干脆打个招呼就走了。 每次来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再戴一副黑边的眼镜，彻底颠覆了之前在安乔心中的形象。 渐渐地，安乔开始不讨厌这个人了，虽然想起之前他和父亲合谋妄想逼自己就范的事情有些生气和可笑，但一想到自己要不是他们相逼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好，再加上本来就是同学关系，也就算原谅他了。 有一次高兴，安乔还留白全仁吃了顿饭。 尽管安乔仍不喜欢白全仁，但态度上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李思危这种不认帐的送礼方法让刘之玉也感到无从下手，就在她和白全仁苦思冥想也没找到合适应对之法时，李思危和刘炳元送上了门。 白全仁画中的安乔衣服是他有意画成六年前高中聚会时安乔的那身打扮，让安乔百分百地认定这个送礼人就是他。 不光是窃取了李思危的劳动成果，而且在刘之玉的旁敲侧击下，安乔居然第一次对白全仁有了一点点好感。 这天中午把刘之玉和苗小花陆续派到酒店后，安乔独自一人在办公室思考了半天，认真地想了想她和白全仁到底能不能有结果，虽然最后还是否定了，但她的心却不像之前那么坚定了。 接下来李思危就倒霉了，他挖空心思变着花样送的礼物一样不差地照单记在了白全仁的功劳簿上。 白全仁也不去找安乔，每天专等着刘之玉给他的汇报后暗暗自喜。 白全仁成了揣着明白装糊涂，安乔则是揣着糊涂装明白，李思危则是明明白白地一塌糊涂了。 安乔答谢会的第一天还特意到李思危的办公室拜访，李思危还期待着安乔再次问他送礼物的事呢，结果人家没问。 李思危提前编了一晚上的谎言又一次完全没用上。 不过没关系，李思危有步骤按计划地继续实施他的行动，送礼物是暗的，需要靠时间来慢慢打动安乔，李思危可不光有暗的，还有明的。 “安乔，你吃饭时留意我们服务员的着装没？” “李总不会是又要做工服吧？”安乔笑着问。 “就是做工服，不过数量不大，不知道你能看得上这笔业务吗？” 王后餐厅的工作人员换装还算有些必要，炸天789的换装就有点勉强了，李思危在得到安乔的肯定答复后，让人把现有的服装样式一样给安乔拿了一套过来，请她重新设计。 “酒店的郭总一直给我们讲要保持五星级酒店的形象和档次，我总觉得这些服装设计得过于大众化。”李思危说。 “放心吧，我回去就让我们的设计师尽快拿出几套方案来。” “不用那么急，我们计划是过完年再换，先换王后餐厅的，炸天789再晚一两个月也可以。” 李思危故意拖长工期也是有考虑的，这样不是可以增加接触机会和时间吗？ “成本不用考虑，以美观、实用为主，最好来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放心吧，这事儿一定给你办好了。”安乔让刘之玉和苗小花带上旧服装样式，高高兴兴地走了。 李思危的那首用于写卡片的“我住长江头”一共45个字，已经送出去20多个了，去掉元旦休息两天，全部送完应该在1月28日，到那时离2016年的春节只有8天时间了。 估计过年安乔应该会回老家去，年前还送不送根据苗小花的情报再决定吧。 李思危在这里充满耐心地静盼年后的某一天鱼儿上钩呢，哪知道在刘之玉的撺掇下安乔已经同意过年让白全仁搭她的车一起回家过年了。 这事儿连苗小花也不知道。 进入腊月，炸天789的业务开始不升反降了。 过年不休息是京都大多大中型餐厅不成文的规矩，但却很少像李思危旗下的两家餐厅一样严格执行国家相关的劳动保障规定付给员工三倍工资的。 大多数的餐厅在过年这一阶段总会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辞职，过完年再补招人进来，形成年后餐饮业的一个用人高峰。 李思危的餐厅虽然也有这种情况，但要比其它餐厅少得多，100多人的队伍，辞职的还不到10人。 仅仅是过年这几天就要多付几十万的工资，在当前不盈利的情况下，完全等同于赔钱。 年前的同学朋友聚餐已取消，按惯例，李思危决定把年后的聚会仍放在正月十八，除了之前的固定嘉宾外，打算把安乔也请过来，顺便把刘之玉也叫上，看看能不能化解一下这货对自己的敌意。 当初王晓周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几顿饭慢慢和自己关系缓和的嘛。 李思危深知搞定这个刘之玉也是追求安乔的道路中必须要跨过的一道障碍，要不然无形中会费很多事。 人处困境时，意外降临的几率变大，当然是是指喜事的几率。 李思危接到了汪可瑜留给他的一条语音：“听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些小挫折，不要气馁，我和你爸已经商量过了，决定给你一个惊喜，做好心理准备噢？” 虽然李思危对汪可瑜这种长辈的口气仍然很烦，可他现在太需要帮助了，找别人帮忙难开口，父亲要是出手帮自己那简直就是天降甘霖。 没想到，这个惊喜又差点变成了惊吓。 腊月十五这天，李思危吃完午饭小睡了一会儿，刚起床喝了口水，林含欣就满面笑容地推开了门，站在门口。 李思危正要问她为什么不进来呢，从林含欣身后闪出一人。 “小危危，surprise！”汪可瑜张开双臂就向自己冲了过来。 098 父债子偿 李思危下意识地一躲，汪可瑜就扑摔到了他身后的床上，真猛。 “哎玛，去了美国几年变得这么奔放啦？” 汪可瑜翻身坐起来，伸过手搂住李思危的肩膀：“终于肯叫妈啦？” 天那，自己挨折磨的日子又到了，对面的林含欣笑得已经蹲下了。 这婆娘很难斗，他们出国前自己是尝过厉害的。 李思危拿开汪可瑜的手：“我爸呢？” “他得留在美国照顾你弟弟啊。怎么，想那个老梆子啦？” 原来父亲没回来！ 惊喜变惊吓，惊吓瞬间变成了愤怒。 “老梆子不回来你回来干什么？”李思危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以防汪可瑜再向他扑出来。 “还不是那个老不死的懒，不想动弹？要怪就怪那个老不死的去，不许对我凶，否则后果自负！” “我怕你啊？以前斗不过你是因为人给你撑腰，老不死的不回来正好，看我怎么整死你！”说完李思危觉得着了她的道了，居然顺着她的话说自己父亲老不死的，大不孝啊，连忙又“呸呸”了两声。 李思危冲着门的屁股立刻就挨了一脚。 李思危回头一看，父亲李林正领着那个小美国鬼子站在门口，小鬼子不停地跳着脚嘴里喊着李思危听不懂的语言，显然是为自己挨这一脚喝采呢。 “……爸，”李思危傻了。 “别叫我爸，以后叫老梆子，老不死的就行了，多亲切啊？” 汪可瑜从后面过来，再次伸出手搂住了李思危的肩膀，而且很用劲儿。 李思危挣了一下没挣开，没敢再用力。 “爸，我……，刚才……，都是她……” “她怎么了，我们也没强求你把她当妈，但她是长辈你总不会不知道吧，你刚才居然还冲着她连着呸了两声？你还懂不懂点三纲五常了？！” 李思危看到父亲身后门口的林含欣笑得已经一只手扶地了，顿时清醒了过来，这俩人是故意玩儿自己呢。 立刻摆出一付半无赖的样子，往躺椅上一躺就晃上了：“二位跑回我们中国干什么？” “来来来，杰克，这是你哥哥，叫哥。”汪可瑜招呼那个小鬼子。 “让这个小鬼子说中国话啊。”李思危说。 “他骂我是鬼，我才不叫他哥哥呢。”小杰克说。 李思危立刻坐了起来，小鬼子会说中国话啊，这普通话还带点河北味儿呢。 父亲这会正忙着鼓弄他们的行李箱，林含欣给他们沏茶去了。 白激动了半天，原来他们要给自己的惊喜是回国，以为父亲能从资金上给自己些支持呢，多少有点失望。 不过这也不能算汪可瑜骗了自己，父亲离开五年多了，李思危也很想他，确实也是一个惊喜。 “这次回来准备呆多长时间？”李思危又问。 “不回去了，叶落归根，那边的房子和车都退了，家具家电都送人了。 “退了？什么意思？” 汪可瑜接过话来：“小林林可贼呢，到了美国房和车都是租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国的时候省事儿。” 全是租的？车也租？这是真的吗？李思危不敢相信。 “咱家小林林呀，到了美国……” “别叫小林林！恶心不恶心？”李思危打断了汪可瑜。 “小林林你听见了吧？他说你恶心！” 李思危索性在躺椅上再次躺下，爱叫啥叫啥，招惹不得。 李林倒是没说话，拿过林含欣给他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好几年了，连喝茶都没学会，这叫什么破茶？” 这完全是找茬儿的节奏，不过说得也没错，自己本来就对喝茶没研究，有点苦味就行，要是有一点香味儿那对自己来说就是好茶了。 自己这茶价格也不低，一斤600多块，林含欣曾告诉过自己，父亲的茶都喝几千块的，自己才不花那个冤枉钱呢。 小杰克跑到了李思危面前：“我妈说你一定会很喜欢我的，你喜欢我吗？” 这小孩儿和自己小时候真有点像，好像比自己小时候还要帅，李思危心里骂着小鬼子，嘴上不能说，必竟是个孩子嘛。 他伸出手摸了摸杰克稚嫩的脸蛋儿，假笑了一下：“喜欢。” “妈妈！他说喜欢我！” “当然了，他是你哥哥嘛，以后就让他每天陪着你玩儿，他可会玩儿啦。” 我每天陪着他玩儿？李思危刚想坐起来又停下了，以不变应万变，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十答应九不办。 “真的。”李思危违心地回答了杰克的再次提问，这下可了不得了，杰克从李林正在收拾的行李箱里一件一件地往出拿玩具和小零食往李思危面前摆，眨眼间摆了一大堆。 敢情他们俩回来一共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箱子就让杰克这些东西占了一大半啊？ 真够宠惯这个孩子的。 “别闹了杰克，把东西收起来，咱们吃饭去，明天再让哥哥陪你玩儿。”汪可瑜这才说了句正常话。 “恩，回来前我和你郭叔打过电话，他说你的自助餐弄得不错，晚上咱们就在那儿吃个团圆饭。”李林把箱子又装了起来，小杰克的那些玩具却没有装。 没想到父亲和汪可瑜到了餐厅后，居然都夸自己这个餐厅搞得好，无论从装修还是菜品、服务、布局等，基本无懈可击。 “上座率不理想，什么原因呢？”汪可瑜问。 “说不清，按说也开了半年多了，应该和腊月有关吧？”李思危没好意思说从开业到现在只有国庆节的五天曾经达到过满座。 “放心吧，没问题，你从吃饭顾客们的脸上就能看到答案。”李林十分肯定地说。 总算好好交谈了一会儿，李林这次回来确实是不打算再走了，准备在国内养老了。 “你还不到60岁，养老太早了吧？” “你还止着我再给你挣些产业？”李林呛了一句。 “行行行，养老，你说了算。” “该你尽孝道了吧？”李林又问。 “这个是自然。” “好，你听着，临去美国之前我一时疏忽，把欠人家一笔款给忘了，你也知道，你和我说怕可瑜是图我的钱才和我结婚的，所以我除了留一点养老钱外，产业可是全归你了，对吧？” 妈呀，这话也能当着汪可瑜的面说？产业全归我了？好像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啊。 李林才不管他怎么想，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他疏忽了的这笔欠款一共700多万，他和汪可瑜回国后只有300多万了。 “父债子偿你懂吧？给我拿400万，我先把人家钱还了。” “真的假的？”李思危喊了起来。 099 顺利的错觉 “给不给？”李林很严肃地问。 “给啊，谁让你是我爹呢？”李思危忙答，不管是真是假，父亲说出来能不给吗？ 李思危觉得自己汗珠子都要下来了，哪有钱给啊？ “不白要你的钱，六环那套别墅归你了，划算吧？谁让你是我儿子呢，有便宜就想让你占。”李林笑着说。 “老爸……，咱们交个实话行不行？你出国时真的没钱了？”李思危试探着问。 “对啊，卖完琅新集团，然后又把电缆厂的投资完成后，我就剩800万了嘛，不是又给你留了300万现金吗？我出国时带了500万，当然不是一次性带过去的，是通过朋友在美国的公司转过去的，5年多花了100多万，就这些了啊。” 李思危盯着李林的眼神，想看出点破绽来。 “我走时候可是给你留了将近一亿的财产啊，我现在没钱了，你不会不给你爹我一口饭吃吧？” 李思危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当然要管，养儿防老嘛，百善孝为先，自己不仅要管，还得让父亲过得舒心、舒服。 但说实话，父亲打自己记事起就不怎么着调儿，说话也是东一头西一头的，要说父亲还了这700多万的旧帐一点钱也没了，李思危不怎么信。 “重新装修过以后，三楼现在成了两套三居室了，和我办公室连着这套我住，工作起来方便，你们就住另一套吧？” “住这么近你不嫌烦？我和你郭叔说好了，在酒店的27层给我腾了个套房，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住那儿，离开你点，省得招你烦。” “你们一家三口？”这是把自己踢出家门了？ “你要想过来一起住也行啊，那咱们就一家四口，反正那个套房足够大的，将近150平呢。”汪可瑜说。 好吧，住在那里也好，不用出门进门都能见着，想见面也不远。 “那套房对外营业可是一晚6800块，你郭叔够仗义，一个月给我算了3万块。” “啊？还要钱？”李思危把身子往直坐了一下。 “你这个想法真奇怪，人家不应该要钱吗？” “应该，应该。”不用问，这钱得自己出。 “明天我和可瑜要去逛街，刚回来缺东少西的，要买的东西不少，你给我派个车吧，小杰克没人管，让他和你玩一天。” 没办法，李思危只得答应。 …… 第二天李思危让林含欣开着大奔和他们上街，汪可瑜提出怕东西多提不了，把刘炳元也带走了。 小杰克和自己呆了一天，差点把自己的家给抄了，李思危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淘了，床上床下，屋里屋外，到处都留下了他的杰作，杯子还打碎了俩个。 第一次打碎杯子的时候他老实了一会儿，看样子很害怕，后来见李思危根本没打骂他，就变得更放肆了。 李思危不时地暗暗骂着小鬼子，却发现自己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的，这就是血缘的关系吧。 “我妈说了，你肯定要说她坏话，让我背下来告诉她，你为什么要说她坏话呢？”小杰克闹累的时候问李思危。 “我说了吗？”李思危捏了他鼻子一下。 “没有。” “我和你妈是同学、好朋友，怎么会说你妈的坏话呢？” 小杰克听完点了点头，高高兴兴地又去给李思危拆房去了。 没几分钟就又回来了：“你说我妈和你是同学，那我应该叫你叔叔吧？她为什么让我叫你哥哥呢？” 哎玛，这问题问得太尖锐了。 “这事儿你得去问你妈，她不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李思危算是糊弄过去了，心里又骂起汪可瑜来。 汪可瑜和父亲回来后，一家人在王后餐厅用晚饭，李思危提出那辆宝马还是给汪可瑜开吧。 “都过户给你了，还能要回来？我们准备买部新车。”汪可瑜说。 “那也行，过完年你们看好了什么车，我让林含欣和你们去买。”李思危现在也没钱，正全力压着供货商的款给李林凑这400万呢，就这样一分钱也不给供货商，也要压20多天才能凑够，买车估计得过完正月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债多不压人，李思危觉得自己现在也算破罐子破摔的另一种表现方式了。 “你看咱们小危危还是蛮孝顺的嘛，还要给我买车。”汪可瑜和李林说完又对李思危说：“心意领了，这车不用你买，我们自己买，定金都交了。” 汪可瑜这种处处不忘给自己当长辈的语气李思危是没力气反驳了。 “你们不是……没钱了吗？”李思危问。 “看你说的，我们买不起劳斯莱斯还不能买个便宜点儿的啊？”汪可瑜说着还笑了起来。 原来是要买个便宜车，只要你们觉得行，自己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能省一个是一个吧。 “这些年你们不在，每到过年我总是请几个朋友陪我一起回别墅过年，你们回来前就又把今年定好了，你们看今年咱们要不还是和我的朋友一起过吧，明年就不请他们了。” “人多过年才热闹嘛，这样再好不过了，只要人家肯来，咱们就年年一起过！”李林说。 刚过完小年，李思危给安乔的那首我住长江头也送完了，苗小花再没有传来特别有用的信息，关于诗和礼物，只听见安乔和刘之玉在一次刘之玉把卡片和礼物递给她时，安乔说了句：“还真能坚持，看他能装到啥时候？” 安乔给苗小花提前放了假让她回老家陪父母过年，对于苗小花的家庭来说，工作了短短几个月就前后拿回去两万多块，也许是自有这个家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了，再也不用为母亲看病发愁了。 安乔和刘之玉也会在腊月二十七八开车回家，李思危的行动也暂告一个段落。 刘炳元给李思危追安乔这事像模像样地起了个名字：追梦行动。 苗小花残缺不全的情报使李思危和他的幕僚们对形势造成了误判，让他们误以为追梦行动起到了初步战果，安乔对送礼人就是李思危已经心知肚明，俩个人现在就是装着玩儿。 年前送礼暂停，准备过完年后恢复正常，接下来再配合天天礼物之外的不定期行动，让整件事情在潜移默化中一步步推进，随着俩人相处时间的延续而得到感情的升华。 李思危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某一天，安乔张开双臂、满面春光地迈着飘逸的脚步，奔向自己的怀抱……。 100 杰克的中国名 李思危突然感觉出不上气，马上要窒息的感觉，双腿用力一蹬，醒了。 原来是被人捏住了鼻子，把梦惊醒了，是小杰克干的。 “哥哥，你是不是在做梦？你一直在笑！” “你哥那是白日梦。”传来了汪可瑜的声音。 李思危翻身从躺椅上坐起，才发现父亲和汪可瑜都来了。 明天就要过年了，约好今天一起回别墅的，姜红和蒋焰会在明天一早赶到，李思危提前和姜红打了招呼，关于他的追梦行动不要透露给父亲和汪可瑜。 既然李林回来了，万琳琳今年打算在家里陪父母过个完整年，就不来了。 林含欣开车把一家人送回别墅后也离开京都回家过年。 “你的驾驶本还没拿下来，考试资格也作废了吧？”李林问。 李思危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 “我儿子就是与众不同。” 姜红和蒋焰第二天一早到时，乱七八糟地拿了好多东西，肉蛋菜水果调料应有尽有，还有米面各一小袋。 进了家相互介绍后，蒋焰就下厨房忙活着准备午饭了，汪可瑜装得像个女主人似的，跑前跑后地跟着帮忙，李思危的主要任务就是看住小杰克，别让他搞破坏。 李林和姜红聊得很热烈，还不时跑到院里来合影拍个照，看得出来李林是相当兴奋和激动的。 “没想到我儿子还真有出息，认了你当姐姐，要不然我下辈子也没有和偶像一起过年的福份啊！” “对啊，我姐本来就是中老年人的偶像，我把这个茬给忘了！”李思危说。 “你要死啊？”姜红嘎嘎笑着和李林又回屋去了。 “哥，那个女人要杀你。”小杰克趴到李思危的耳朵边说。 李思危惊愕地看了看小杰克：“那她要杀我你怎么办？” “我就和她拚命！” 李思危一把将小杰克搂在怀里：“不许乱说了，那个女人是哥哥的姐姐，不会杀我的。” “那我也叫她姐姐吗？”小杰克很认真地问。 李思危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跟着自己的称呼当然应该叫姐，可这个姐比他妈大将近二十岁啊。 去年过年李思危找到了像家的感觉，今年则是实实在在地有了在家过年的感觉了。 过年这几天汪可瑜一切恢复了正常，没有再对自己发起任何攻击，饭几乎全是老蒋主厨，李林和自己的偶像也相聊甚欢。 当得知老蒋被批准明年就可以退休来京和姜红结婚定居时，李林当即表示，他们结婚时要送他们一个礼物，一个他珍藏了多年，出自隋唐时期的碗。 李思危是见过那个破碗的，一点也不好看。 李林当时买它的时候就花了近100万，现在估计至少也值几百万了。 这是真舍得啊，老爸给红姐送这么贵的礼物李思危倒是没意见，让李思危感到奇怪的是这只碗李林不会是带到美国又带回来的吧？那样不会被查他一个文物走私？ “我寄放到你郭叔办公室了，没敢放你身上，怕你给我打了。”李林说。 李林把手机拿出来，给姜红和老蒋看这个破碗的照片。 “这个礼太重了，我们不能收啊。”老蒋连连摆手。 “姐夫，这是我爹送给他多年偶像的，你可千万别拒绝，他要是送不出去，你让他这晚年如何安享呢？”李思危说。 不提这事自己倒把这个破碗给忘了，还不了旧债怎么不拿这个碗顶一下呢？这老头儿还有多少事儿瞒着自己？ “给你就拿着吧，不要客气。”小杰克冷不丁冒出一句来，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姜红摸着小杰克的头：“咱们杰克真可爱，告诉姐姐，你有中国名字吗？” 既然姜红都当着汪可瑜给杰克称了姐，以后这个称呼难题算是解决了，李思危心里笑，姜红这是有小不装老，尽量往嫩靠啊。 “告诉姐姐你的中国名字。”汪可瑜说。 如果这话是李林口中说出也就算了，汪可瑜说这话让李思危感觉她脸好大。 “我哥哥叫李思危，我叫李居安。” 哎玛，李思危听完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什么？居安？” “怎么，居安思危嘛，这名字起得多好？”汪可瑜笑着说。 “这名字是谁起的？”李思危想，如果是汪可瑜起的那简直就是故意的。 “你那个集团不是叫居安吗，你爸觉得不错，就给你弟弟也取了居安，别和我瞪眼睛啊，这事问你爸。”汪可瑜甩锅给了李林，李思危才不相信和她没关系呢。 李林马上就非常得意地肯定了，这名字就是他取的。 “你……你们，真行，真行。”当着姜红面，李思危也不好发火。 谁知李林还不干了：“叫居安怎么了，就因为和你那个集团名字一样你怕他将来夺你财产是不是？我把财产都留给你，现在身无分文了，你弟弟的抚养你不得管吗？将来上学、找对象到结婚你不管吗？” 呛得李思危没话可说，应不应该管？好像是应该管的，其实真要是那样的话，不用李林说自己也会管，但让李林当着姜红俩口子喊出来，这味道好像变了。 “我还止着他给我养孙子，传宗接代呢！”李林又说。 “啊？我不是你儿子？” “你？我走了这么多年连个对象都没有，我对你已经失望了，没人和你结婚你怎么替我李家传宗接代？” “我，怎么说我也比他早结婚吧？”李思危发现自己说话让父亲气得没章法了。 “那还真说不定呢。”李林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靠在了沙发上连一眼都不看李思危。 “不信咱们就比比看，看谁先结婚！”李思危在气急之下冒出了这么一句没脑子的话，立刻引来了汪可瑜的攻击。 “哎呀，你都快30岁的人了，要和5岁的人比谁先结婚？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笑话你的，因为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有创意的一个人。” 李思危没理她，从她嘴里占不到什么便宜。 姜红和老蒋也被这个突发情况一时不知如何插嘴了。 “李林同志，我问你个事儿能不能如实相告？”李思危低声问李林。 “说。” “你从美国回来是为了养老，让我一尽孝道吗？” “当然了，不找你养找谁养？” “给你养老没问题，也是我应尽且心甘情愿的义务，但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不是为了养老呢？” 李林坐起来：“那我为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回来是专门糟贱你儿子来了呢？” 101 拿王晓周开涮 李林一拳就捣了过来：“我哪儿糟贱你了？把这套值600万别墅给了你，和你拿400万还没到手呢，你是不是心疼你郭叔那儿的房钱？一个月3万，你占了我200万便宜够你付多少个月的算过没？” 李思危一连往后退一边摆着手示弱，可李林还没完呢。 “你弟弟叫个居安怎么了，又没有协议说居安集团是他的你怕什么？出国前我就喝7000块一斤的普洱，回来后为了给你省钱，我现在喝成6500一斤的了，还不知足？” 哎玛，7000降成6500了，这也算降标准？前几天林含欣说老爷子让她给买茶，自己还嘱咐买好的呢，说来说去把自己说成不孝子了？ “您喜欢喝普洱啊，我云南有很多朋友，完了让他们给您弄点好茶寄过来。”姜红终于接过话来，给李思危解了围。 这纯粹是没话找话，好几天了一直在喝普洱，姜红能不知道？ 反正李思危是没喝出有什么好，和之前喝过的100多一斤的好像没差别。 “刚回国肯定有很多东西不齐备，思危一个大小伙子想得不可能那么周到，要是急用钱什么的就和我说一声。”姜红又说。 李林断然拒绝了姜红的帮助：“我有儿子再找你帮忙，那不得让别人笑话死我？” “你还承认我是你儿子啊？”李思危说完就跳开了，省得再挨一巴掌。 “我不认你做我哥哥了！”没想到小杰克来了这么一句。 “为啥呢？是不是因为他怕你抢他的钱？”汪可瑜蹲到杰克面前问。 “汪……，你当着孩子面说这个？”李思危真受不了，这么小就让他有钱的概念？ “不是钱，我才不要他的钱呢。”杰克说。 “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管你叫妈妈！”杰克还伸出指头指着李思危。 哎玛，李思危感觉自己的血压顿时升高了好几层楼。 李林把李思危拉到厨房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李思危以为他这是要暴揍自己呢，原来是告诉自已他那笔旧帐和人家说好是正月十六还人家钱的，问到时能不能凑齐400万。 应该没问题，李思危记得林含欣还给他算过这笔帐，初十左右就应该差不多了。 “那我和可瑜初十就回酒店去，姜红说她和老蒋准备在这里过完十五，你在这儿陪着他们，我们把杰克也带走，怎么样，爹懂你吧？”李林又面露笑容了。 父亲以前是不着调儿，现在好像有点疯癫了。 自己给安乔拜年的时候得知她于正月初八回京都，公司也在那天正式上班。 不过令李思危有些失望的是安乔没有接受他参加正月十八举行的聚会邀请，说年前积压了一些单子，要在正月赶出来。 不过态度倒是很好，一再感谢并抱歉。 父亲和汪可瑜带着小杰克回酒店正好，有他们在自己一直也没和姜红老蒋好好聊聊。 姜红听了李思危追梦行动的进展情况，也持很乐观的态度，老蒋在一旁就像听故事一样，在他看来姜红圈子里那帮朋友就是一群疯子，没想到李思危不在圈内也够疯的，追个女孩儿搞得和个大项目似的。 “当然是大项目，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 本打算等正月十七林含欣上了班让她来接自己回去的，可正月十五晚上，就接到了李林来的电话，告诉李思危他和汪可瑜已经去了上海了，小杰克托付给了郭守义，让他尽量早点回去，人家郭总很忙。 这也太没调了，俩人跑到上海去逍遥，把个5岁多的儿子扔给一个50多岁的老头？ 李思危只好搭着姜红的车正月十六一早就回到了酒店，一回酒店先奔郭总办公室，才知道昨天晚上小杰克是被王晓周带回自己家住的，今天郭总给王晓周的任务就是在李思危回来前带小杰克。 此刻她们正在王后花园玩儿呢。 李思危赶到花园，看见王晓周正坐在长条椅上，小杰克正围着长条椅一圈又一圈地跑，王晓周的头上还零零散散地挂着些小白花和小红花，一定是杰克摘来给他扮上的。 这个小鬼子，这么点儿年纪就懂得女生喜欢花了？ “快快，你哥来了，快藏起来。”王晓周这话一出，小杰克立刻躲到了王晓周背靠的长条椅后面。 李思危假装没看见，挨着王晓周坐下：“看见小杰克没？” “没有啊。” “不会是丢了吧？” 背后传来小杰克憋不住的笑声。 他拿起一朵花在李思危的后脖梗子上轻拂起来。 “啊唷，好像有狗狗用舌头舔我脖子呢，我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它咬我一口。”李思危故意说。 小杰克又一阵笑。 “恩，我猜出来了，一定是一只小母狗！” “不对，是公的！”小杰克脱口而出。 王晓周笑了：“有你这么坏的吗？拿狗来套你弟弟的话？” 她把小杰克拉到前边来：“杰克，你是喜欢阿姨呢还是喜欢你哥哥？” “阿姨，我喜欢你。”小杰克一头扑在王晓周怀里。 哎呀，刚才还没反应过来，原来这王晓周和汪可瑜一个套路，占自己的便宜啊。 “正要郑重的谢谢你呢，你怎么还有点不高兴了？” “谢什么？” 王晓周一说李思危才知道，她们全家正月初三到王后餐厅吃了一桌，按去年的办法，王晓周在餐厅先签了个单，等着李思危回来下令打个五折后她再去结帐。 结果李林和汪可瑜正月十五去上海前要把杰克托郭守义带几天，郭守义当时就介绍给了王晓周。 “那谢谢晓周了。“李林高兴地说。 “谢什么，李总对我也挺照顾的，每年正月我家来餐厅吃饭他都让我先签单，他回来再给打五折的。”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思危和我说了，今年不打折了，全免！”老头儿说完就领着王晓周就到餐厅把签单给撤了。 不光如此，还和杨成林要了五张炸天789的餐卷给王晓周，说是李思危嘱咐的。 李思危脸青一阵红一阵的，老爷子比自己还仗义啊！ 王晓周没注意到李思危瞬间发生的表情变化：“杰克喜欢和我在一起，李叔他们过几天就回来了，这几天还是我帮你带吧，你一个男人家心粗，带不好孩子。” “那你先生没意见？” “那来的先生？李思危，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的，我连男朋友还没呢！”王晓周大声道。 “噢，对不起，没男朋友正好。”李思危笑着说。 “正好什么？” “给我当三姨太啊。” 102 两个好消息 “死吧你！”王晓周跳将起来，小杰克紧随其后，一大一小追着李思危打。 有王晓周照顾小杰克，李思危自己放心，从别墅回来的路上还愁呢，后天是自己组织的每年一聚，这小子在那天要是给自己大闹天宫可就好玩儿啦。 李思危别了王晓周刚回办公室，刘炳元就跑了过来：“大哥，两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两个都是好的。” “那墨迹啥？一个一个说！” 第一个消息是从大年初二开始，炸天789就开始满桌上客，到昨天为止，餐餐满座。 有不少人都是中午没吃到预定了晚上的，当然也有晚上没吃到预定第二天的，晚天没排到位子的已经把今天中午的座订出去三分之一，现在才11点刚过，已经有几十个人领了号等候了。 “啊？难道这个月要开始挣钱了？” “对啊大哥，咱们翻身的日子要来了啊！” 真还不能高兴太早，这可是正月，也算个特殊情况，过了正月生意会怎么样才是重点，这些年接二连三的不顺让李思危找不到什么自信了。 “行了，那大哥我走了啊。” 李思危一把就揪住刘炳元的领子把他拎了回来：“不是还有一件事吗？”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觉得我要加强文化素养了，准备买些唐诗三百首和成语词典什么，好好学习学习。”刘炳元很认真地说。 李思危脸色一沉：“你可以滚了。”现在的人怎么都不好好说话，这也算一件事？ “没说完呢。”刘炳元的表情有些神秘。 李思危知道，八成又是和自己卖关子呢：“说吧，说完了再滚。” “安乔来啦……，” “什么？！”李思危跳了起来。 “看把你急的，又不是今天来的。” “那能用来啦两个字吗？你是该好好学习一下了。”李思危又坐下了。 刘炳元初八就上了班，安乔初十在王后餐厅定了一桌，请公司的同事们吃了一顿饭，刚好那天刘炳元在大厅里吃饭，结帐的时候让他碰上了。 他自做主张地没让安乔结帐，餐厅没那么大权限，说要等李思危回来再给她打折。 本来就没准备找李思危的安乔让刘炳元一顿连拦带拉的硬是没结成帐，按刘炳元的要求签了个单。 “我记得酒店王秘书家里人来吃饭就是先签后折再结帐的，当时你也不在，我就做主了。” “这就没了？”李思危没有怪刘炳元。 “有啊！”刘炳元说，安乔出门的时候问了他一句，正月十八的聚会还办不办？如果给她请柬她就来。 李思危又跳了起来，当初是谢绝了，没过几天又改主意了？ 刘炳元又自做主张了，孙家洋回琅州还没来，随便找了个礼礼品店买了张请柬，灵机一动自己给吧台打了个条子，把安乔在吧台上那张2000多块的签单要出来，夹在请柬中。 第二天，刘炳元就给安乔送到了公司，没想到苗小花也提前来了，见了面俩人挤眉弄眼了半天，没敢怎么说话。 安乔让刘炳元等一下，她正和设计师商量点事，刘炳元便在安乔办公室沙发的上方发现了一个字匾，上面写了四个繁体草书：妇女至宝。 “这安乔真够自恋的，把自己比做妇女至宝？也不怎么好听啊？”刘炳元小声自言自语道。 苗小花提醒他念错了，应该是从右往左念：宾至如归。 “哈哈哈哈，好笑吧，你说我是不是得好好学习一下了？”刘炳元自己笑了半天，发现李思危没笑。 “不好笑吗？” “很好笑吗？那是你自己碰到的事儿吗？那是网上流传的不知谁写的小说还是随笔中的一件事，主角叫宋什么的，上网一查就有！还有那个匾的照片呢！” “你也看过这个啊？”刘炳元从网上抄了了个笑话，没想到李思危也看过。 “说事！” 刘炳元将这个夹着签单的请柬交给安乔后，安乔请他转告李总，一定到场。 这件事刘炳元办得还算靠谱，李思危正考虑要不要奖励一下的时候，杨成林跑上来了，给李思危汇报了这些天的营业状况。 “本来这个月咱们可能实现四楼的第一次盈利的。”杨成林也学会说半截话了。 李思危看着他拿出一堆变天帐一样的票据和单子来，李林从初十回来当天起到走的前一天，天天宴请宾客，五天总共在王后餐厅请了十二桌客人，总计消费近4万元。 送出炸天789餐卷62张，合计价值近5万元。 替李思危做主免掉王晓周的家宴单2700元。 还有，刘炳元撤走安乔的签单2100元。 过年期间，拿郭总的批条按七折吃饭的客人共29桌。 酒店各部经理的八折批条46桌。 光是这些就让餐厅少收15万元。 “这个帐好像不是这么算的吧？”李思危问。 “对，从财务上肯定不能这么算，我就是让你看看这些客人如果是正常收费的话咱们就可以多收15万，那反过来咱们不就相当于赔了15万吗？” 杨成林和个怨妇似的唠叨了半天，刘炳元听得都烦了。 “危哥，咱们餐厅这个管理还得加强，不能什么人都想撤单就撤单，想拿餐卷就拿餐卷。”杨成林看着刘炳元说。 “你看我干什么，我都是替大哥办的事，自己没拿过一张，我也没请过客。”刘炳元说。 “总之咱们这方面的管理太松散，这钱就从手边不知不觉地流走了。”杨成林又说。 “我勒个蛋的！”刘炳元一拍脑门：“你不会在这儿说李叔吧？你脑袋有毛病是不？儿子开两个餐厅，到过年老爷子招待点朋友还不行？李叔当年那也是呼风唤雨的琅州首富，朋友多的是，请十几桌不是正常的吗，他又不是天天请！” 杨成林看着刘炳元，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刘炳元说的没错，是这个道理，请了十二桌人发了62张餐卷，说明不是人手一张，这么看来还是给自己省着发呢。 尽管如此，这手笔也够大的，五天从他手上就干出10多万啊。 “行了，这事儿我想想再说，炳元帮着成林安排后天的聚餐吧，除了咱们的老队员外，集团全体，红思维全体，今年把孙家洋的大洋公司全体也请来，把苏娅静也请回来，餐厅的骨干也参加，刘耀威、胡大江、吴新美和李青，今年人多，告诉崔亮也别准备特殊菜了。” “太便宜这小子啦。”刘炳元有点不忿。 103 大礼送到 今年的正月十八聚会是居安集团自成立以来参加人数最多的一次聚会，也是居安集团在财务最紧张状况下举办的一次聚会。 帐穷饭不穷，饭菜标准却不能低，由于人多，李思危取消了崔亮每年献菜这个安排，特意把今年的标准反而比往年提升了一些。 李思危的老班底一桌，集团和三个子公司的人员凑了三大桌，一共四桌。 令李思危非常高兴的不光是安乔能来出席此次宴会，她还带着刘之玉和苗小花来了。 李思危也在迎接安乔的时候第一次和安乔握了手，趁着刘炳元和林含欣他们与刘之玉虚聊之际，李思危悄悄问了安乔一句：“收到了没，喜欢吗？” 安乔拿出刘炳元送给她的请柬和那张2100元的签单：“在这儿呢，谢谢你啊，这是最后一次啊，我就欣然接受了，以后要是再免单的话我可就再也不来你这儿宴客了。” “好好，下次只打折，你可不能不来。”李思危笑着说。 “打折也不能特殊了，除非我向你提要求，否则一律按你们规定打。” 李思危一口答应，并把安乔三人让到了自己的老班底这一桌上。 看着安乔客客气气地和大家打招呼的样子，李思危心想，这个小女子真能装啊。 过了个年，让父亲把自己激出了和小杰克比结婚谁更早这样一件脑残事情，却让李思危产生了新的想法，他不打算和安乔这样像捉迷藏一样地装下去了。 他要改暗追变明追了，原计划于正月十八这天开始送礼没变，但新年的第一次他准备送个大的。 听苗小花说安乔绘画功底不错，他在年前就托姜红的关系买了一位当代著名画家岳蔽云的一幅《民国碧玉》，花了18万。 托关系一为作品来源可靠，二为不至被宰。 裱好了后，年前就交给王刚小，就等过完年送了。 李思危打算正月十八的这份大礼一送到，直接向安乔挑明了摊开说，然后全力正面进攻。 今天中午还特意让林含欣给苗小花打了电话，得知安乔接到这份礼物后非常高兴，特别喜欢，端详了好一阵子。 这个消息让李思危信心倍增，趁着今天安乔来赴宴就是个绝好表白的机会。 严格地说也不能算是表白，就是等于自己向安乔正式宣布开始追求她了，没想着她会马上接受，只是不想这么装下去了。 所以李思危在和安乔一见面握手时才问了刚才那句话，实际是故意问她收没收到那幅画，没想到安乔居然拿出请柬和签单来装糊涂。 女人真是奇怪，看来她是很享受这种捉迷藏似的感觉，这也算一种朦胧吗？ 既然安乔喜欢这么玩，李思危立刻改了主意，那咱们就玩下去，看你能憋到啥时候。 “安经理，好久不见，不知还记得我吗？”孙家洋这时站起身来问安乔。 “你是……，很面善，一下想不起来了，不好意思，可以提示一下吗？”安乔带点歉意地说。 “他不就是咱们最早开时装社那会儿斜对面那个打字复印部老板吗？你姓啥来着？”刘之玉再次展现了她的粗放和素质，不过这次可真没有恶意。 孙家洋笑着说：“鄙人姓孙，请多关照。”说着把名片递给了安乔。 “我勒个蛋的，好酸啊，还鄙人呢，就是小人吧？”刘炳元讽道。 刘之玉接过名片一看：“呀，居安集团大洋广告公司，真有商业头脑，打字复印部都能叫广告公司，看来我们也该改名叫丽安集团啦！” 这个刘之玉就是欠骂，李思危想起林含欣给他讲过那句俏皮话来，厕所里扔炸弹，你这是想激起公愤（粪）啊？ “好啊，居安集团、丽安集团，正好一对儿。”刘炳元又开始口无遮拦了，李思危偷偷看了一眼安乔，她好像完全没在意，脸上的微笑也没有任何变化，哈哈，好兆头。 出于礼貌，安乔把自己的名片也发给了大家，并向大家介绍了她带来的俩个人，公司办公室主任刘之玉，经理助理苗小花。 “安姐，你们公司是主任级别高还是经理助理级别高？”刘炳元这一问让安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苗小花忙抢着说当然是主任级别高。 “李总，你看看人家公司多正规，你再看咱们集团，我这个主任就是你那个助理的狗腿子啊！”刘炳元再次招来大家一顿哄笑。 开饭没多久，刘之玉就代表安乔宣布了一件事，出于感谢李总对丽安公司的支持，此次两个餐厅的工作服只收取材料成本费，设计费和加工费全部赞助了。 我去，我还用你赞助？不过安乔这种做法李思危倒是很欣赏，毕竟现在和自己没有确定关系，这种业务上的表面往来还是不搞成一边倒的局势好些，她不想让众人知道她是个只占便宜不回报的人。 没想到几分钟后刘之玉给了自己一个眼神就离桌了，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李思危跟着她走到楼梯间。 “看出来了吧，我们安经理不想欠你的人情。” 李思危看着她，这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安经理那些礼物是你送的吧？还一天配一个卡片，你酸不酸啊？” 一听这话李思危就有点火了，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安乔的缘故能忍你到这时候？结果还是忍了忍：“你觉得你有资格向我问话吗？” “我这是为你好，你送也白送，安乔说了，他爱送就让他送，看他能送到啥时候，等我结婚了他还这么送我才佩服他呢，你说，你是不是瞎忙呢？” 李思危看着她，也许安乔对自己无意，但这种话他不相信是安乔说出来的，刘之玉一定加工过了。 “你现在的情况我打听过了，没几个钱，根本就是装出来的，为啥要打肿脸充胖子呢，踏踏实实找个适合你的吧。”刘之玉又说。 李思危还是没做声，苗小花去了好几个月了也没帮自己搞清这个刘之玉犯了什么病，对自己为何怀有敌意，搞得自己有点不知怎么对待她好。 “安乔都订婚了，你这样做很缺德知道不？”刘之玉见李思危不说话又来了一句，她怎么就这么急呢？ “谢谢你的好意，以后公事请找我的助理谈，或者安乔找我来谈，私事嘛，咱们没有这份交情，好吧？”李思危尽量压住火，说完就转身往回走。 “你这是作死！”刘之玉在后面喊道。 104 醉酒 好好的一个晚上，让刘之玉给自己又添了个大堵。 下次再有这种事，李思危理也不会理她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桌上的气氛依旧热烈，刘炳元和崔亮又杠上了：“亮哥，大哥不让你准备，你今年就真不准备了？全拿脸顶是不是？” “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餐厅现在已经压我100多万货款了，你的工资是拿我的货款给的，你叫什么叫？” “我勒个蛋的，100多万怎么了？没有大哥你哪来这100多万？”气氛又有些不对了。 李思危刚回到桌上就听到他们吵了，心想崔亮你也是的，当着安乔的面说我压你100多万？ “行了，大好的日子吵什么吵？不怕让客人笑话啊？”李思危喝住了二人。 “成林，这个月下来把崔亮的款给结清了，不能压供货商的款，特别是兄弟的款更不能压。”话已经让他们说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李思危只好自己给自己打个圆场了。 “拿啥结啊？集团开不了资就把餐厅的财权拿回去，现在咱们已经欠供货商700多万了，人家要是集体给咱们断货就完蛋了啊。” 李思危知道，这700多万里，老爷子用钱是大头，前后拿了430多万，虽然是实情，杨成林你更不该在这个场合说啊。 “危哥，广告公司这些年边发展边投入，现在已经不再需要进行大笔投入了，今年保证能给集团带回利润来。”孙家洋的这句话让李思危听得很舒服，虽然一直也没指望过这个广告公司什么，但至少孙家洋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是的危哥，今年我们那里一定给你争口气。”从开餐到现在，这是巩新生说的第一句完整话，他现在是孙家洋的副经理。 “拉倒吧，人家丽安公司的刘主任都知道你们打字复印门市部，从集团给你们投资到现在五六年了吧？你们拿回过一分钱吗？”杨成林这是疯了吧，见谁咬谁？ 李思危满脑子的XXOO，真想骂几句粗话，踢几个人，可又不得不忍着，他悄悄看了一眼安乔，并没什么表情，但她听得很认真，刘之玉不用说了，一脸得意。 “杨成林你这是什么话？好，我就是个打字复印的行了吧？广告公司现在光设备就一千多万，你见过这样的打字复印部吗？”孙家洋气不过，站了起来。 局势失控了，李思危这时就算出手管，安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没有任何意义了。 酒量不大的李思危只好用频频举杯这种相对文明的方式来化解场上的对立局面，一向不胜酒力的他很快就喝得迷失自我了……。 …… 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了眼前的俩个人：王晓周和小杰克。 “我这是在哪儿？不会是穿越了吧？”李思危头疼得厉害。 王晓周笑了起来：“你可真逗，喝醉了就能穿越？早知道这样我哪如换套汉服坐在你身边呢。” 李思危的嘴角扬了扬，原来王晓周也是有幽默感的。 哎——哟！李思危喊了一声，小杰克上了床，一下就跳骑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疼得李思危直呲牙。 “大懒虫，不起床！”小杰克又在李思危肚子上墩了几下，这次有准备，还可以忍受。 一问王晓周都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我这是睡了多长时间啊？差不多20个小时吧？ 断篇了，连昨天安乔什么时候走的，自己出过什么丑都不知道。 虽然很少，但以前也醉过几次，事后听人说自己酒风还是不错的，基本是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要不然就钻到桌子下面去，没有吵闹骂人的毛病，但愿昨天在安乔面前没生出什么新毛病吧，这已经就够丢人的了。 李思危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好啦，没像电视剧里面那样一喝多就被人扒光，醒来后尖叫。” “少来了，人家电视剧有这种桥段的一般是女性，谁扒你呢？”王晓周笑着把床边的鞋给他摆摆正。 李思危这才看见小杰克居然没脱鞋就蹦在了自己身上，一把将小杰克抱着放到地上：“以后不许穿鞋上床。” “你酒味好大。”小杰克完全没理会李思危的话，又问王晓周：“阿姨你闻到了没？” “以后不许叫她阿姨了！”李思危厉声道。 “你还叫她姨呢我为啥不能叫？” “胡说，我啥时候叫她姨了？” “那天你在花园里叫她三姨！”小杰克答道。 哎玛，李思危想起来了，那天叫王晓周三姨太了，到他嘴里少了个字，彻底变味儿了。 “让你以后再嘴贫！”王晓周笑着说。 恰在此时，林含欣端着一大杯茶进来了，李思危忙冲她叫：“二姨太来了，快来见见三姨太！” “你怎么那么讨厌呢？”王晓周拍了李思危一下。 林含欣让李思危把这杯放了很多糖的茶喝了，然后下去一起吃饭，李思危头晕恶心的不想吃。 “吃点就能恢复些体力，吃完就回来上床躺着，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林含欣说。 “走吧，听话才是好孩子。”王晓周和林含欣一左一右地拉扶着李思危下楼，小杰克在前开道。 “谢谢二姨太、谢谢三姨太啦。” “都这副德性了还这么贫？” 刘炳元拿着半瓶酒已经在一楼等他们了，左脸颧骨上有一块淤青，明显地肿了起来。 “你脸怎么了？”李思危问。 “别提了，让巩新生那个倔驴给打的。” “他为什么打你？” “咱们先坐下，我慢慢给你说。”刘炳元把酒放到桌子上。 自己啥也不知道，看来昨天这事闹大了，居然打起架来了？ “巩新生这厮，第一次来参加聚会就闹事打架？”李思危又问。 “这事不怪他，你别激动。” “我要尿尿！”小杰克喊道。 “走，姐姐领你去。”王晓周带着杰克走了，李思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一直是给杰克称姐的，让他叫姨是表演给自己看的！ 王晓周前脚出去，后脚就进来了大堂经理李青，她悄悄告诉林含欣，安乔、刘之玉和一个男人在四楼炸天789吃饭呢。 “我去看看！”刘炳元站起身就要去 “你给我坐下！还不嫌丢人啊？今天咱们谁也不许露面，我是没脸见人了。”李思危说。 “有个男人啊。”刘炳元说。 “安乔和刘之玉都在，可能是客户吧。” “我怎么有一种预感，这个男的是刘之玉说那个对象呢？” …… 刘炳元预感没错，这个男的就是李思危亲手扶植起来的情敌——白全仁。 105 安乔心动 就在李思危被头一天的醉酒和失态折磨的身心憔悴、焦燥不已时，安乔请刘之玉和白全仁正在四楼拿着之前李思危给她的餐卷吃免费大餐呢。 昨天接了幅画，卡片是“无”，今天又接到了一枝红玫瑰，卡片是个“情”字，和昨天连起来就是“无情”俩字了。 昨天那幅画价格一定不菲，今天这枝玫瑰虽然只值两三块钱，但却是第一次象征爱情的礼物。 安乔立刻约了白全仁，请他吃饭。 “昨天那幅画花了不少钱吧？”安乔开门见山就问。 “没多少钱，大家都是朋友。” 白全仁和岳蔽云是朋友？人家那么有名的一个画家会和他做朋友，安乔不怎么信，男人们都或多或少地爱吹点小牛，无妨大碍，也不必深究。 “那幅画叫什么？”安乔又问，这幅《民国碧玉》画面上只有落款、时间和印章，并无画名，安乔挂在办公室里，有来人问总不能说不知道或无名吧？ 刘之玉把这幅画当天就拍了照片发给白全仁了，白全仁也算细心人，专门跑到书店去买岳蔽云的画册，结果没买到，上网找到四本，一本是上世纪的早期作品集，一本是2000年到2012年的作品集，一本是2013到2014年的新作，还有一本是精选。 只有第二本和最后这本精选在网上有全部作品的照片，2000年到2014年这两本只是大部份作品的照片，并不全。 这幅画上标注的时间是2014年，白全仁把2013到2014的作品集和精品集的部份照片看了一遍，没有。 白全仁不放心，把那两本和这个年份无关的也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他开始怀疑李思危是不是拿一个假货来骗安乔了。 可安乔知道这是自己送的，假货也得说成真的，白全仁盯着画想了半晚上，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贴切的画名：《旧上海名媛》 将来终会有一天李思危向安乔表明礼物是他送的，白全仁在此次过年回家也和他的支持者及刘之玉商量过那一天到来时的对策，单就自己画那幅画就可以证明一切，就算安乔生疑，有刘之玉出面将水搅混，想搞清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到那时，再花个几万元把外卖小哥收买了，李思危就永远也说不清了。 按现在和安乔关系发展的势头来看，就算李思危有澄清的那一天，自己和安乔的孩子估计都会打酱油了。 果真，一切准备都是必要的，这才过了一天安乔就问画的名字了。 “《旧上海名媛》？我说嘛，当时看着就是民国风的。”安乔还拿出手机拍下的这幅画照片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看得出她是多喜欢这幅假画啊。 吃了一会饭后，安乔郑重其事地对白全仁说：“礼物以后就不要送了，又费钱又费事的，这些年来你确实改变了很多，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或者说没想好。” “没关系，就当是同学送你的礼物吧，因为这些礼物让我有了个创意，创作一部以爱情为主题的连环漫画，你就把这看成是我在寻找创作灵感吧，请允许我送下去，也把这部作品创作下去，至于故事的结局最终是悲剧还是喜剧，听天由命吧。”白全仁的话让刘之玉都觉得他可真能编。 “是吗？”安乔听了后很高兴的样子。 “是的，我不想因此事而给你造成压力，等你想好的那一天，如果选中的人不是我的话，我一定以这部连环漫画的手稿为你们送上最衷心的祝福。” 安乔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这位快要不认识的老同学。 “爱一个人就是想让她得到幸福，而不是把她占为私有。”白全仁说这话的时候，估计也是被自己的假高尚感动了，眼里居然还有泪。 虽然白全仁这句话不知多少人都说过，快到听烂了的地步，但有人和自己面对面地说出来，加上他动情的眼泪，还是让安乔受到了些震动，她伸过双手握住白全仁的手：“不用那么伤感，至少我现在心里还没准备给别人留位置呢，我们慢慢来好吗？” 白全仁低着头使劲儿点着，把眼里的泪挤出一滴来，真准，掉到了安乔手上，接着他便发出了轻微的抽泣声。 “是啊白哥，说实话吧，以前你和我舅舅他们那种做法我也看不惯，你看现在多好，乔乔已经看到你为改变自己做出的努力了，现在虽然还不能算正式接纳你，起码她愿意去了解你了啊，加油！” “嗯。”白全仁始终低着头，更使劲儿地点了点，安乔觉得他的脸都快碰到桌子上的龙虾壳了。 “为什么这次送礼物的前两个字是无情呢？”安乔问。 “我错了，我一直以为老天对我无情，我错了啊！”白全仁哪知道李思危这个无情下面是啥呢，只好编了这么一句话出来，他发现安乔握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啊不行啦，我躲一会儿，要不然我非感动得放声大哭不可！”刘之玉连忙起身往餐厅门口走。 她不是感动，而是得意，刚才想跟着白全仁哭几声又怕掉不下眼泪来，忙借口离开顺便看看有没有李思危的眼线在偷窥她们。 …… 四楼的自助餐厅上演了一场煽情大戏，而一楼王后餐厅的小包房内几个人正悲痛地反思呢。 昨晚心情郁闷的李思危不到一小时就被自己干倒了，趴在桌上不醒人事，刘炳元怪怨起杨成林和孙家洋来，谁知二人也是满肚子火，一点就着，没冲着刘炳元来，他俩互掐起来了。 崔亮也站出来帮杨成林说话，眼见安乔在那儿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样子，刘炳元起身拉架，谁知因为崔亮的一句话惹恼了身后的巩新生，一拳打过来刚好打在刚刚钻到二人中间的刘炳元脸上。 还是林含欣跑过来和刘炳元一起把大家劝开，安乔带着她的人也有机会和在座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才走。 “多大矛盾还至于动手？” “还不是杨成林和崔亮这些年自恃功高，认为孙家洋一分钱贡献也没拿回来，使劲损人呗，孙家洋还没怎样，巩新生这头倔驴不干了，结果我就倒霉了。” 李思危直抓头，兄弟们啊，你们还让老大活不活啦？ 106 大牛归来 正在李思危欲哭无泪的时候，王晓周带着小杰克回来了，他向刘炳元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换了话题。 林含欣让李思危多吃一点甜食，李思危实在是吃不下，还是听了刘炳元的话，喝二两酒，上了头有点晕乎劲儿后，果然舒服了一些。 “你这些年喝酒没白喝，还真喝出点邪门儿经验来啊。” 刘炳元嘿嘿笑。 上来几种甜点李思危没胃口，小杰克每样掰一块尝了个遍，最后他选中了一个小饼子，一口气把几块吃完不算，叫嚷着还要吃。 “行了，吃几块就行了，想吃明天再给你弄。”李思危道。 “这不是你的餐厅吗？”杰克问。 “是啊，怎么啦？” “你的餐厅我就想吃啥吃啥，我妈说了，你的就是我的！”小杰克好粗的口气。 哎玛，汪可瑜整天都教孩子些啥呀这是？ “就是嘛，你爸就是我爸对不对？”小杰克眼珠子一转又问：“那我妈为什么不是你妈呢？” 我晕，又跑到这个话题上来了，李思危赶快吩咐给他上那种饼子，把他嘴堵上。 李思危一放话，小杰克就露出了笑容，乖乖坐在了椅子上。 我汗，这小子该不是啥都知道，故意说这话的吧？ 李青亲自把小饼子端来，说这是餐厅新来的面点乔师傅做的，饼子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花魁。 “名字这么霸气啊？”林含欣拿起一块，掰开给几个大人一人分了一小块尝尝。 “不错，确实很甜香，隐约还有股淡淡的花香。”王晓周说。 剩下三人尝完也觉得不错。 小杰克一看他们都说好吃，便问：“那你们还吃吗？” 大家笑了，王晓周摸着杰克的头说：“放心吧，没人和你抢，全是你的，要是不够阿姨再给你要。” 这一句阿姨把林含欣和刘炳元说得都愣住了，王晓周这是故意占李思危的便宜，没想到连他俩也中枪了。 “你是三姨。”杰克这一句立刻让场上形势大转，李思危哈哈大笑着说：“对对对，三姨太嘛，以后把称呼叫全了，此处不可以省略。” “哈哈哈，那兄弟恭喜大哥啦！”刘炳元跟着打起哈哈来，王晓周瞪了他一眼，不过她可不像林含欣刚称她二姨太时生过好几次气，王晓周根本不在乎开这种玩笑，瞪人的时候都带着笑容。 站在一旁的李青也咯咯地笑了起来，刘炳元一时兴起又口不择言了：“李青你笑啥？羡慕是不是？正好咱们来个双喜临门，把你收成四姨太就算了。” 李青顿时脸就红了，李思危伸出筷子就给刘炳元脑袋上来了一下：“你个猪头，说话知道点分寸不？和谁都开玩笑？” 可能是打疼了，刘炳元护住头直嚎，小杰克在一旁使劲儿鼓掌。 “行了李总，你别打了，我知道刘主任是开玩笑的，我不介意，挺好玩儿的。”李青这句话不仅让李思危住了手，也让大家立刻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 刚才还脸红呢，现在就变成好玩儿啦？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啊。 一见大家都注视自己，李青迅速转了话题，这位乔师傅是前几天才来酒店的，据说这个“花魁”是他家的祖传手艺。 “那卖的怎么样？”李思危忙接话过来。 “咱们餐厅不以这个为主，各种甜点只是个搭配，不过这位乔师傅来了后除了能做几样甜点外，主食里的手擀面任务也交给他了。”李青说。 “噢。” 接下来李青又补充了几句倒是让大家没想到的，乔师傅是不要工资的，他家本身就是开面点小铺的，来这儿就是为了和酒店的正规面点师多学几手，干一段时间就回去开自己的小店了。 “这个杨成林是怎么想的，我们这样的餐厅留这种人做什么？”李思危倒不怕面点手艺外泄，本来餐厅也不靠这个，一个正规化管理的餐厅里面有个这样的职工，总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这位乔师傅好像是您父亲介绍来的，反正不要工资，管个吃就行，杨经理就留下了。” 老爷子这是搞什么啊？吃吃喝喝就算了，还带给餐厅介绍人的？ 晚上临睡的时候，李思危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才知他们去上海是接车去了，这个车是他们半年前就从网上订好了的，当时还在美国呢。 接个什么破车还用这么早就预订？老爷子这次回来是真能折腾啊，由他去吧，只要他高兴就好，只求别给自己添乱就算烧高香了。 由于正月十八聚餐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恶果，加上那天安乔工服只收材料费的表态变相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让李思危感觉自己的追梦行动倒退了一大步。 突然变得沮丧和一筹莫展了。 王晓周成了小杰克的专职保姆，每天带他不是公园就是游乐场玩半天，回来后再到自己这里捣一会儿乱，把当天在外面花的钱一分不差地让自己给出了。 没人心疼自己这个已经变成穷光蛋人的钱，王晓周居然给小杰克买了个航模级别的大飞机，足有一米多长，花了三千多，要不是王后花园足够大的话，都不够这架飞机飞的，尽管如此，光是亲眼见到的摔机事故在两天内就不下十次了，这3000多块的东西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报销了。 汪可瑜来了电话，兴奋地通知他让他组织人迎接，她和老爷子开着新车马上就回来了。 真是吃饱了撑的，买个破车还要让人迎接？ 李思危没当回事儿，可王晓周和刘炳元却挺热心，招呼了十来个人站在餐厅门口等着迎接。 “你怎么没找孙家洋提前做一些小旗子发给大家摇一下呢？” “嘿嘿，那么隆重？又不是外国元首，自己家人就不用了吧？”刘炳元笑着说。 “你还知道是自己家人啊？”李思危返身回了餐厅，刚坐下不久，就听见外面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和人们的欢呼声传来。 这么大声音？不会是排气筒裂了吧？ 李思危走出门来，嚯，可了不得了，这车的造型太拉风了，和兰博基尼似的，颜色有点像皇家的明黄色，说不准，反正是黄色的。 汪可瑜打开车门，把李思危吓了一跳，这不是兰博基尼标志性的剪刀门吗？ “看看这辆大牛怎么样？”汪可瑜笑着问李思危。 “大牛？没听说过这牌子，真够胆大的，仿制成这样，不怕兰博基尼告侵权啊？” “这本来就是兰博基尼啊。” 妈呀，李思危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107 节流节到爹头上 “别那么没出息，堂堂居安集团老总就不怕别人笑话？”汪可瑜小声说了一句把李思危从地上拉起来。 李林同志更得瑟，下了车后把前盖打开，从一个纸箱子里面抓出一些小食品往这面一把一把地扔，玩老头儿散花呢。 “呀，这车的后备箱在前面啊。”一个领班喊道。 “前面叫后备箱吗？这叫前备箱，也叫储物箱或仓，晓得哇？”刘炳元还冒出上海腔了。 李思危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老爹啊，你这不是糟贱儿子是在干什么，你儿子这都啥光景了还买这等中看不中用的车，半年前没回国就预谋上了，这种车少说也得300多万吧？ 对啊，自己压了供货商400万，不是正好他拿去买车吗？还骗自己说他自己有300多万，完全是自己全资啊，李思危现在有点相信老爸是真没钱了。 没钱还这么得瑟，李思危突然觉得自己好想哭。 李林同志的老头儿散花玩儿得差不多了，跑过来一拍李思危的肩膀：“怎么样，你不是爱面子吗，老子没给你丢人吧？” “我不要面子了，你给我留条命行不行？” “怂样，你不配当我儿子！”李林同志不高兴了。 “400万还剩多少？”李思危问。 “剩个屁！老子的钱也全贴进去了，现在我可是真的身无分文了。” “那这车到底多少钱？不是300多万？” “300多万那是兰博基尼小牛级别的价格，这是大牛级别的，730万。”汪可瑜接过话来说。 众人一片惊呼。 原来大牛是这么来的啊。 “看看，看看，咱们家小危危高兴得都有点傻了，炳元快把他扶进去吧，这小心脏这么点惊喜都承受不住。” “你给我下来！”李林突然一声大喝，原来小杰克已经爬上车了。 李思危让刘炳元扶着回到了楼上，他真不是装的，确实感到浑身无力冒虚汗了。 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往后一靠，闭上眼向刘炳元挥了挥手：“你出去吧，告诉林含欣谁也别让进来，让我安静地死一会儿。” 也不知是林含欣挡驾得力还是大家都把自己给忘了，李思危这一死就直接死到了晚饭前，肚子饿了才把他唤醒。 出来一看林含欣还没走，便留下他一起吃饭，自己给李林同志和汪可瑜也打了电话，叫他们一起来有事儿谈。 刚一坐下，李林就说了：“今天这口气不对啊，看来你这是要和你老爸算算帐，卡我的经济脖子啊。” 李思危看了看父亲，知子莫如父，说对了，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不会是真的吧，小危危？”汪可瑜问，好像有点急。 林含欣把从关半梅那儿取来的简单报表拿出来，按照李思危的旨意向李林夫妻汇报了一下集团目前运营的情况。 王后餐厅按这个月的正常营业利润是3万1千元，自助餐本月按正常营业算的话实现了首次盈利，并超过了王后餐厅，利润达到4万6千元。 “什么叫正常营业，不是一直都正常营业吗？”汪可瑜问。 由于过年期间李林同志的出手阔绰导致了10多万元的利润负数，所以两个餐厅这个月算下来净赔7万多。 所谓的正常营业就是指没算这10多万。 “放你的臭屁！你以为老子不懂财务？这10多万的帐是这么算的吗？”李林喝道。 “你急什么？我当然知道不是这么算的啦，那只是数字差异而已，但结果是一样滴，直接导致了亏损。”李思危这是故意说的，赵姐在做帐的时候就没按这个算法来算，在她那里这个月是盈利的。 “不对，你这财务有问题！”李林老企业家了，李思危蒙不住他。 李思危没理会父亲的咆哮，接着把集团人员工资、日常费用等支出给老李一一列了出来，就算没这10多万也是略有亏损。 “你业务这么好，怎么会亏损呢？”李林问。 “不要凭感觉说话好吗？数据在这儿呢，我的财务可是正规军，是郭叔给我亲自介绍的，不过郭叔也就这事儿办得还算靠谱。” “你说什么？你郭叔怎么不靠谱了？” 李思危把酒店对餐厅的严要求导致材料的大量浪费，以及早点夜宵几年内持续赔钱等状况给老李讲了一遍，还有酒店介绍的客户都是打折客户，再生意好的时候也要优先保证酒店客人，把那些不打折全价消费的客户顶走是常事儿。 这是一种变相的亏损，打七折和全价相比虽然只差三折，可这三折损失的是纯利润，要是换算成营业额的话是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好像很有道理，但我怎么觉得像诡辩呢？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只是我没找出毛病来，我得问问你郭叔，还没听说过帮人帮出错的呢。”李林摇着脑袋说。 “你可饶了我吧，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这可能也是郭叔没预料到的事儿，郭叔平时对我还是满照顾的。”李思危不让李林去和郭总谈，那太丢人了。 他把郭叔的好处又摆了一堆，从VIP会所到自助餐贷款、装修，找人帮自己设计，将东西附楼的楼顶交给自己使用，还有王后花园等。 “行，我还以为你小子真不知好歹呢，好了，别废话了，说说你准备怎么卡你老子的脖子吧。”李林直截了当地说。 李思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多半天的装死就是在琢磨这件事，以现在的营收情况和自己追梦行动的进行，已经是持续负数运营了，老爸哪怕一个月只花一块钱也是在给自己的负债总数添砖加瓦。 现在已经欠供货商700万了，照此下去迟早要崩，到时候就无法收拾了，这还没考虑再过两年酒店的1500万贷款到期和每年近70多万的利息呢。 但这一切要靠生意上的转机来实现扭转，不能让老爸跟着受委屈，按李林的花钱风格和手脚，太少了也不行，必竟人家当初还是一方首富，就拿抽烟来说，不抽熊猫也得抽个软中华吧？ 李思危左思右想，咬了咬牙，给老爸定了个数。 “除了你的房钱和烟酒茶钱外，一个月10万你看行不？”这个数真不算少了，李思危的花销主要用在讲排面和摆仗义方面了，真正自己花的钱很少，既不抽烟也不喝酒的，连茶好坏都不知道。 “不行！”李林还没表态呢，汪可瑜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108 父子协定 汪可瑜不同意是李思危之前预料到的，不过他以为会在背后鼓捣父亲来反对自己呢，没想到当面就跳出来了。 “我们老俩口回来连个房也没有，总不能一直住酒店这么住一辈子吧？就按你说的10万，但得先给我们买套房！也不用太大，150平就行！” “哎玛，你这是……小白鼠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还老俩口，你多老啊？”李思危话到嘴边把癞蛤蟆改成了小白鼠，怕激化矛盾。 “叫妈也不管用，还不如给妈买个房子！” 李思危差点也拍一下桌子站起来，硬是忍了下来。 “就是，叫妈，快点叫！”小杰克指着李思危的鼻子叫嚷着。 “你们说说，咱们说正事把他带来干什么？”李思危真是郁闷至极了。 林含欣小声提醒李思危，他们没带小杰克来，这小家伙是刚才自己跑进来的。 “那个别墅我不要了行不？足够你们住了吧？真是的，想买车要钱也不明说，还拿别墅当幌子，骗我要拿钱还帐，你们可真有意思。” “我没骗你，我和可瑜结婚的时候我就答应过要为她买兰博基尼，后来没买把产业全给你留下了，夫妻间欠帐也是帐，难道不用还吗？”李林说。 “对啊，要不是把产业全给了你，我们用得着和你在这儿要饭吗？你的资产里本来就应该有我和你弟弟一份儿的！”汪可瑜又拍了一下桌子。 李思危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父亲和汪可瑜，还有身边站着的小杰克，然后对林含欣说：“明天把公司所有骨干都召集起来开会，办个正式的交接仪式，我把公司转交回李林先生手中，从此再不相见，各自保重吧，给我带20万现金，我走人。” 说完就站起身出了包房，菜还没点呢，就落了一肚子气，李思危信了，人真是可以气饱的。 李思危回了卧房仍然气忿难消，刚才是一时气话，可躺在床上后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就这样下去这日子真的没法过，家人的要求不是自己不想办，是实在办不到啊。 也就是20多分钟吧，林含欣来了，告诉他李林请他下去。 “我不去！” “他让我转告你，他和汪可瑜商量了一下，确实有点难为你了，让我替他向你道歉，如果你不认他是你父亲的话你可以不下去。” 李思危抓狂了，为什么总要逼自己呢？ 没办法，只能下去了。 一进包房就看见桌子上已经上了好几道菜了，小杰克站在地上一手一个，啃他的花魁饼呢。 “快来儿子，先吃饭，和你老子还玩儿真的？”李林满脸笑容。 “是你们和我玩儿真的好不好？”李思危嘟着嘴坐下。 “你记着，除了你是我儿子这是真的以外，老子永远也不会和你玩儿真的。” 哎玛，这话谁能听懂？一看见饭，李思危的饥饿感又来了，没搭李林的茬，开始大口大口地填起肚子来。 “唉，小危危啊，房我们不要了，我们以后也不惹你生气了，谁让我们自己没钱要活在人家屋檐下呢？只求日后你对我们孤儿寡母好点就行了。”汪可瑜充满沮丧地说。 李思危差点把饭喷出来：“孤儿寡母？我爸活得好好的，咒人啊你这是？” “就按你说的，每月10万，吃住不包括吧？”汪可瑜不接李思危的话，直接问道。 “这两个餐厅你们随便吃，要是去外面吃我就不管了。” “那油钱呢？我那车百公里可是耗18个油的油老虎啊。” “不管。” “电话费呢？” “不管。”李思危边吃饭边回答，汪可瑜就是故意的，除了吃住啥也不管，李思危是铁了心了。 “平时给你爸买点保健品或者水果呢？” “不管。” “也就是说额外的你什么都不管了？” “不管！” “那你弟弟上学呢？”汪可瑜又问。 NND，这个不管不行啊，李思危只得答：“管。” “那他将来娶媳妇儿、买房呢？”汪可瑜又来一句。 只要自己没赔光，这也得管啊，汪可瑜步步紧逼，不能这么痛快就答应：“到时候再说！” “我提醒你，你弟弟可是美国国籍，将来上大学读研是要去美国的，费用可不低，这你不能不管吧？” 一提美国就让自己来气，中国人还管不过来呢管美国人？ “美国人是吧？那去找欧八马啊，他肯定管。” “行了，我们知道了，你吃饭吧，别把你噎死！”汪可瑜终于又露出本来面目了。 这还没完呢，说完她就一头扑在李林怀里呜呜地哭上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啊这是！ “不吃了，连个饭也不让人吃饱，你们吃吧。”李思危站起身来。 “你都吃了一桌子了还没吃饱？”小杰克问。 李思危没吭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间。 林含欣站起来追着李思危想说两句话，见李思危健步如飞的样子又放弃了，一转身回到包间时看到的情景把她吓了一跳。 李林和汪可瑜兴高采烈地击了一下掌：“耶！”然后俩人抱在一起了，居然没发现自己进来。 “你看我怎么修理你这个不听话的儿子的。”汪可瑜说。 “悠着点，要是把我儿子整出精神病可不行。”李林说。 “放心吧，他心大着呢，全世界的人全疯了他也不会疯的。” “别说了，有人偷听！”小杰克指着林含欣说。 俩人立刻分开坐好，有点尴尬了。 “你……，含欣，你一毕业就给我工作了，今天这个事……”李林发起人情攻势了。 “您放心李董，我啥都没看见，也没听见。”林含欣笑着说。 “那就好，快叫服务员来，加菜，咱们都没怎么吃呢，全让那个小子给吃光了。”李林忙招呼林含欣坐下。 “小姐，上菜！”小杰克跑到包房外喊道。 吃完饭李林和汪可瑜回了主楼，林含欣返身上三楼进了李思危的卧室。 “你怎么还没走呢？”李思危问。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今天的气算是白生了，汪可瑜和你爸是故意整你呢。”林含欣把她看到的和听到的全告诉了李思危。 为什么呢？李思危想不通。 “我爸不是不让你告诉我吗，你怎么转身就上来告密了？” “我说过，拿谁的钱对谁忠诚，我现在拿的是你的钱。”林含欣一本正经地说。 哎玛，这原则性也太强了吧？ 109 花魁饼师傅 林含欣认定李林俩口子回国后的所作所为有些是必要的，但有些可能是故意的，为什么会这样就不得而知了，令人费解。 “你觉得老爷子其实是有钱不花？”李思危问。 老爷子手里肯定有钱，虽然他表面有些浑不吝，就凭他当年白手起家做到琅州首富这一点就绝不是个简单人，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自己不留些后手，两手空空全靠儿子养活呢？ 林含欣认为老爷子可能现在确实今非昔比，但按他之前的身价，现在手握几百万或都更多一点是有可能的，不要忘了他还有个小儿子。 兄弟之间因为财产反目的并不少见，等杰克长大后，老爷子可就七八十岁了，如果他没能给汪可瑜母子留一些财产做保证的话，李思危如果在他百年之后不管这对母子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管呢？”李思危说。 “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父亲是最了解你的人，他可能也会这么想，就算汪可瑜了解你的为人，也认为你不是那种人，但这只是可能，谁也不能说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后的日子还很长，如果你破产了呢？如果你成亲后妻子不让你管呢？” 难听，但是有道理。 听林含欣这么分析李思危反而心里舒服了一些，父亲如果真有些钱的话，留在手里不光是他踏实，自己也踏实。 按今天谈好的条件，每月在父亲身上大约至少需要支出15万以上，但愿自助餐能一天天好起来，孙家洋不是说今年也会有利润嘛，哪怕十万八万也行，蚂蚱虽小也是肉啊。 至于安乔这边嘛，她愿意玩儿就慢慢陪她玩儿，暂时不给她送像《民国碧玉》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睡了一觉心情大好，李思危一早就跑到酒店27层的套房里来见李林，两大一小三个人居然没人理他。 “我昨天也就是说说，我只是想向你们说明目前我的财务状况，花多少钱还是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信你还真能糟贱你亲儿子，好吧？”李思危说。 “和你老子说话从来连个您都不称呼，你你你的，你也不用说这话，说好的事情就不能变，放心，我不多花你一分钱。”李林还是满脸阴沉地说。 李思危一看这气氛谈不下去了，还是走吧，借口去吃早点就要离开了。 “哥哥带我去，我要吃花魁饼，他们俩早上吃得是炒肝儿，好恶心的。”小杰克跑了过来。 “好，咱们去吃花魁饼，拜拜了两位！” 小杰克虽然捣乱的时候居多，但这个时候却成了调节气氛的良药了，李思危抱起杰克，来到餐厅，早点已经快要收摊了。 琳琅满目的早点品类中唯独没有这个花魁饼。 “去看看有没有昨天剩下的，给拿几块来。”李思危对服务员说。 “我不吃剩下的。”小杰克立刻反对。 “行，那就不吃了，想吃等中午再说吧。” “那我还是吃吧。”杰克可怜巴巴地说。 服务员进厨房找了一圈，没有昨天剩下的，通常是客人点了才会做，如果是客人剩下的直接就进垃圾筒了，是不会拿回后厨的。 看着杰克失望的表情，李思危说：“行了，那咱们就喝一碗粥，吃个油饼你看怎么样？” “不好。”杰克嘟着嘴。 “吃点蛋糕或者点心，都是甜的？” “不吃！” “这孩子，信不信我揍你？”李思危举起了右手。 杰克“哇”地一声就哭了：“你敢打我你就活不了多长时间啦！” “为什么？” “妈妈说了，你要是敢打我，她就杀了你！” 哎玛，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吗？李思危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打在杰克屁股上，根本就没用劲儿，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杰克使劲嚎了起来，还好酒店吃早点的人都吃完走了，要不然还得赶紧提着他往楼上跑。 “怎么啦？”吴新美走了过来：“不哭了，是想吃花魁饼吗，你等会儿，马上就给你做。” “谢谢姐姐，那快点做吧。”杰克立刻止住了哭声露出了笑容。 我天，这小鬼子将来绝对是当影帝的材料啊。 “我刚才看见乔师傅来了，我去和他说一声，让他现做几个。”吴新美说。 “没到午餐时间，不太合适吧？”李思危问。 “那有啥不合适的，这是您自己的餐厅，再说是给小孩子吃，您放心，马上就好。” “姐姐，我要一打！”杰克扯着嗓子喊。 足有半个小时，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后厨工作服的男人端着一个盆走了过来，一盆花魁饼。 “吃吧，小朋友，小心烫。” 这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就站在这儿看杰克吃。 “怎么样，是不是和平时吃的不一样呢？” 杰克连连点头：“Oh mygod!爽死老子啦！” 李思危抬头就给了一掌：“和谁学的？咽回去！”这一掌打得虽不重，但也比刚才打他屁股那下有力多了，这小子居然没哭，一边吃一边回答：“咽不下，烫！” “我问你和谁学会称老子的？” “炳元哥哥。” 李思危头都大了，自己真是活在了一个充满高人的世界了。 “这个小朋友好可爱。”身旁这位男人夸道，李思危这才意识到一直让人家站在旁边有点失礼了，忙让他坐下。 “你就是新来不久的那位面点师傅吧，贵姓？” “我姓乔，乔大宽。”说着还拿出了身份证指给李思危看：“乔大宽，就是这几个字。” 好家伙，又碰着一个奇葩，自己我介绍还要配合身份证的。 “我……” “您是李总，我来这儿工作哪能不认识您呢？”乔大宽忙说。 李思危以为他刚来不认识自己呢，想想也觉得好笑，自己坐在这儿要花魁饼，吴新美肯定是会和他说是老总的弟弟想吃的。 “谢谢您了，没办法，他就爱吃您这个饼子。”李思危说。 “那是我的荣幸了，之前吃的都是改良过的，今天吃的才是用我正宗祖传手法和配方做的。”乔大宽卖弄道。 “比昨天好吃！”杰克边吃边说。 “这是一锅正好30个，吃不完拿回去吃是另一种口感，热时酥软，凉时松脆。 李思危拿起一个尝了尝，确实不同，好像味道更足一些。 “这是用牡丹籽油做的，这种油太精贵成本过高没法卖，以后您家里人吃我专门做这样的。” “餐厅的有什么不同？” “那是普通油，加了一点食用香精。” “那谢谢您啦。” “李总，有件事……”老乔有点吞吞吐吐。 110 无间道 “什么事？你说。”李思危话说得很亲切，心里却不怎么痛快，不会是做几个饼子就想和自己提条件吧？ 乔大宽还真是有事求李思危，他来这里本来就不是挣工资，而是学手艺的，他有个儿子叫乔勇今年23岁，人还算聪明勤快，他想把他也带进王后餐厅学习，将来他们乔家的饼店总归是要交给他的。 和他一样不要工资，全天真正可以学手艺的时间不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帮着餐厅干活儿，传菜打荷做杂活都行。 这个条件李思危当然可以接受，当时就拍板并让吴新美稍后和杨成林说一声。 老乔连连道谢，一再表示日后小杰克想吃的所有花魁饼都由他亲自按祖传之法制作。 李思危不知道，老乔说他给餐厅营业做的花魁饼用的是普通油加了一点食用香精没错，但他这祖传之法制作的花魁饼根本就没用什么牡丹籽油，用的也是普通油，只不是在餐厅用香精的基础上又多加了一点食用香精而已。 好在这种食用香精是国家允许添加的，没什么害处，或者说害处很小可以忽略。 就这样一个双份香精的小甜饼，居然很快得到了汪可瑜、林含欣、白可可和关半梅等一众女性的喜欢。 乔大宽的儿子乔勇第二天就上班了，按照乔大宽的吩咐，他每天都要在上班后的第一时间往林含欣的办公室送一锅30个花魁饼， 除了小杰克、汪可瑜和林含欣留一些外，其它全部送往红思维的茶水间，到下班时居然一个也剩不下。 乔勇给李思维的印象不错，清秀帅气，个子也不低，缺点是太瘦了点，还像个大男孩儿，男人气概还没长全。 没想到杨成林对他也另眼相看，让他给吴新美和李青在日班的时候当帮手，相当于一个大领班的角色了。 …… 苗小花终于为李思危探到了最为重要的消息，昨天由于安乔和刘之玉去了服装厂，留下苗小花在办公室整理最近的订单和合同，中午时候，苗小花特地请了跟随安乔最早的一位设计师吃了一顿麻辣烫。 与这位设计师闲聊中，苗小花得知了安乔是因为躲避有关她订婚的满城闲话不得已来京都创业，刘之玉是安乔表妹等消息。 关于白全仁的事情，这位设计师也知道，在公司见过此人，近一两年和安乔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不像是恋爱关系。 总算对安乔的过往所了解，这个结果远比自己的幕僚们分析得要乐观，自己没有竞争对手啊！ 找来林含欣和白可可开个会讨论了一下，她们认为安乔故意想把这个捉迷藏玩下去，说明对李思危已经有好感了，至少是已经把他纳入考虑对象了，想以心照不宣的方式再观察一段时间。 “看来安乔真是和咱们李总天生一对，都爱装，而且还装得不可自拔。”林含欣说。 “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加油！”白可可说。 “对，像只雄鸡一样……”刘炳元挠了挠头：“哎呀，没词了。” 不过他又说了出一个惊世骇俗的比喻来：“要说这人活得还真不如鸡，你们去过农村没？大多数人家院子里都养鸡，少的养个五六只，多的养个十几只，但别管养多少，只有一只公鸡，其它全是母鸡。”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白可可问。 “你看看人家一只公鸡配多少母鸡？你再看看咱们李总，追一个姑娘还得费劲心机，人不如鸡啊。”刘炳元摇头晃脑地说。 “去死吧你，有你这么比喻的吗？”林含欣嗔道。 刘炳元是一兴奋就收不住嘴的人，马上又说：“不过咱们李总也算不错了，至少名义上和那些小群的公鸡有一比，已经有四姨太了嘛，白可可你要不要牺牲一下，做个五姨太充充数？” “啊？”白可可没想到刘炳元会冒出这么一句来，这时刘炳元已经跑离了两三步，怕被踢。 “那前面几个姨太都是谁，我只知道林总助是二……” “哈哈哈，她说你二！”刘炳元打断了白可可的话，指着林含欣说。 这次刘炳元可没躲掉，白可可脱下一只高跟鞋飞到了他肩膀上。 刘炳元捡起鞋给白可可送回来，嬉皮笑脸地说：“别生气嘛，告诉你还不行？三姨太王晓周，四姨太李青。” “呀！王晓周？酒店郭总的秘书？李总，你好牛啊！”白可可叫道。 “都闭嘴！好奇心都这么重啊？说正事！”李思危喊停了。 苗小花这次有功，应该奖励。 李思危让林含欣打电话问她现在最想吃什么，苗小花以为是和她开玩笑呢，说她想吃猪肘子。 “好，这就是个创意嘛，明天的礼物送一只猪肘子，咱们酒店对面那个胡同里有家老字号的熟食店，那个黑皮肘子非常……，知道吧？就送它了，至于这只肘子到了丽安公司苗小花能不能吃得到，就看她的命了。”李思危又来了精神。 自己送礼物的方式本来算特殊的了，别人都是弄些破玫瑰没完没了的送，自己只送过有数的几次玫瑰。 自己送的花有一半都是盆花，都是可以长期养的。 从苗小花发来的视频来看，安乔公司的三个办公室里哪一间也有七八盆花。 除此以外，养花的用具、阳伞雨伞、电热水壶、保温杯、公仔、糖果巧克力……，李思危是想起啥送啥。 由林含欣总负责的这支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都对李思危这种天马行空的送礼法大为赞许，既搞笑又不乏脉脉温情。 第二天苗小花的消息就来了，这只肘子得到了丽安公司全体人员的夸赞，没见过这么特殊的礼物，刘之玉把肘子切开分给大家尝，都说要是有两只就好了，够一顿饭了。 “那咱们明天送两只！”刘炳元说。 “猪脑子啊，人家刚说两只正好，你明天就送两只？怕安乔不知道咱们有人打入了她们内部？”林含欣说，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这是李思危正在送的古诗，苗小花说送到第二句的时候安乔就知道全诗了。 “这个简单，以后不从网上抄诗了，我亲自做诗！” “你还有这类文化？”刘炳元问。 …… 就在李思危和他的幕僚们为取得的战果洋洋自得时，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对手比他行动更快，下手更狠。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位笑容可掬的花魁饼传人乔大宽就是安乔的亲身父亲。 111 乔家在行动 乔大宽在家中是个妻管严，当初生下女儿后，就随了母亲姓安，名字用了父亲的姓，取名安乔。 因为是女儿，重男轻女思想极度严重的乔大宽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妻子的要求，啥人有啥命，妻子在七年后真的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乔勇。 因为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不允许超生，乔大宽还为此被开除了公职，无奈之下做起了面食生意，没想到还做得有声有色。 以被开除公职的大代价得到一个儿子，自然是宠惯万分，可惜这个儿子不争气，连个高中也没考上。 女儿安乔毕业不久就凭能力应聘到了国企后，乔大宽更为儿子的将来担心了，眼看就18岁的儿子还是那么不务正业，总不能让他接手自己这点小买卖吧？ 恰在此时，白全仁来提亲，在此前，当了官后多年不来往的白全仁父亲还给自己打了电话，表明了想促成这门儿女亲事的愿望。 在白全仁和他父亲的许诺下，乔大宽对儿子的前途看到了希望，况且白家条件本身就不错，女儿嫁到白家也算是一门好亲事，两全其美。 没想到安乔拒绝了这门亲事，而且态度非常坚决，在乔大宽俩口子的软硬兼施下也毫不松口后，老乔便和白全仁研究后用了个损招，动用一切舆论让这件事在旁观者的眼中变成现实。 这样做可以在舆论上给女儿造成压力是小事，重要的是可以挡住其他人对女儿的追求，时间可以磨平一切，接下来再对安乔内外夹攻、软磨硬泡，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同意这门亲事。 没想到这件事把安乔逼反了，直接辞了职准备离开冀安自己创业去，拦是拦不住，总不能把女儿绑在家里不出门吧，乔大宽与自己的妹妹商量过后，决定让外甥女刘之玉随行。 刘之玉表面上支持安乔的出走，实则是带了母亲和舅舅重托来帮安乔的，当然白全仁对她也是有所许诺的。 刘之玉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成功地把试图接近安乔的小伙子一个个地赶走，也把安乔所有的情况及时反馈回白全仁和乔家。 年前白全仁出于巧合窃取了李思危的一切成果从而博得了安乔的一些好感，还搭着安乔的车回家过了年，迈开了成功的第一步。 安乔母亲听刘之玉说安乔和白全仁的关系有所发展时，迫不急待地想过年期间把白家请到家里来做客，被乔大宽否决了，他没有再贸然行事，怕惹起安乔的再次反感，过年期间对和白全仁相关的事儿只字不提不说，还向安乔承认了前些年家里求成心急犯下的错误，请求女儿的原谅。 安乔果然吃软，全家人还哭了一鼻子。 既然有了转机就要抓紧抓牢，表面平静的乔大宽两口子、刘之玉母女和白全仁可没闲着，通过对当前形势的判断，经过多次的磋商和讨论，终于统一了看法和思想。 照目前的态势发展下去，安乔和白全仁用不了一年就可能走在一起，但却有个极大的隐患要解决，那就是李思危。 虽然李思危的财务状况不好，但他能动用的财力和人力仍然是乔家难以比拟的，从送礼上的花样百出来看，李思危是个强大的对手。 白全仁虽然巧妙地利用了李思危的自以为是窃取成果获得了安乔的好感，但假的终归成不了真的，就算这事儿被李思危真正揭开的时候白全仁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但真没有多少把握。 富家公子都有他们共有的通病，相信李思危也不例外，所以在真相大白之前要做两件事，第一步要彻底搞臭李思危在安乔心中的印象，接下来就是争取尽快结婚。 冀安离琅州不远，乔大宽很容易就找到了熟人，然后人托人地托来托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和李思危父亲李林有些关系的人。 通过这个人的介绍，乔大宽找到了李林。 本来是想和李林谎称自己的女儿已定婚，请李林出面阻止李思危的骚扰行动的，但这样做容易把白全仁窃取李思危成果的行为提前揭开，所以见了李林后乔大宽临时改变了主意，打入李思危的餐厅，慢慢找到李思危的把柄。 花魁饼受到小杰克的喜爱让脑子活泛的乔大宽灵机一动产生了把儿子也弄进餐厅的想法。 利用每天让乔勇送饼的机会接近李思危，虽然都被那个讨厌的林含欣挡在了助理办公室，但总有机会更进一步。 这事儿也没瞒着安乔，给她的说法是听刘之玉说王后餐厅的面点很好，为了家里小店的将来，以花魁饼的技术为交换父子俩到王后餐厅学技术来了。 “你们到哪儿学不能学啊，偏要跑到这家来学？这个老板和我是朋友。”安乔显然不太愿意。 “之玉没说这事儿啊，那怎么办呢？已经来了，那就装作咱们不认识吧，反正最多几个月我们就回去了，你说呢？” 安乔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不能让李思危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进了他的餐厅，那样会很尴尬。 正中乔大宽之意。 乔勇为这事儿还真是下了苦功，做了充足的准备，利用空闲时间学了PS软件，把偷拍的照片精心P过后再发给安乔。 “姐，我们老总可牛了，看看人家的助理，穿高跟鞋个子比我还高。”乔勇给安乔的语音留言后附了一张林含欣和刘炳元的照片，用以对比出林含欣的身高，这是他开始的第一步。 安乔没在意，男孩子有这种好奇心也算正常。 没过两天又来了，这次给她发的是李思危和林含欣抱在一起的照片，这才算切入正题了。 其实乔勇的PS技术并不高，这张照片如果拿给孙家洋这样的行家看的话，一眼就能看出这是P出来的，但乔勇是放在微信里发给安乔的，照片尺寸和分辨率本身就不高，安乔也没仔细看，当然信以为真了。 老板和秘书之间的暧昧在各种文学影视作品中屡见不鲜，没想到自己也认识了这么一位。 安乔也只是笑笑，这些公子哥搞事业不行，做这些事一个比一个强，就这样还对自己有想法呢，幸亏自己对他没什么感觉。 在安乔的眼里，自己的弟弟乔勇就属于三观不正型的青年了，就这样的人居然让他十分崇拜？ 在乔勇给安乔的语音和电话中，从来不说他们老总的坏话，简直是当成偶像了。 112 试图交底 这件事对安乔没产生影响，反而让她自己觉得以后在李思危面前可以更坦然一些，就你这样一个风流子还想对我动念头？ 以前还觉得碰见一个自己无意他有意的人会有些尴尬，知道他和林含欣这种关系后让安乔心情放松了许多，以后再见他时说话也不需要那么拘谨客套了。 没过几天，乔勇的照片又来了，是李思危和王晓周在花园里的亲密照。 安乔不认识王晓周，一问乔勇才知道是酒店老总的秘书，这家伙腿迈得可够长的啊，连郭总的秘书也敢泡？ “姐，我也是刚知道的，餐厅里人人都知道林含欣是李总的二姨太，王晓周是三姨太，说明我们李总是有正式女朋友的，可惜我来了这么多天还没见过，那得多漂亮啊！” “多漂亮和你有啥关系？少操这些心好不好？你自己争点气，只要有了出息还怕找不到漂亮女朋友？”安乔把弟弟训了一顿。 乔勇给李思危编了个女朋友纯粹是根据二三姨太制造出来的，有二有三那就一定有正室吧？合情合理。 四姨太是李青这事他也知道，不过按乔大宽的意思不能急，慢慢来，要在安乔面前一步步地把李思危的丑事揭开。 万琳琳和李思危之间的事儿，只有餐厅的少部份老员工知道，不过他们也只知道是朋友和同学的关系，真正知道内情的人都是公司和餐厅的核心人物，乔勇也没机会和他们交流，所以并不知道，要不然又会成为他手中的一件利器。 通过和李思危的不断接触来判断，自己是万万不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的，如果做为一个普通朋友的话，也许还是可交的， 在第一次请李思危几人在炸天789吃饭时，刘炳元不小心露出李思危喜欢自己的秘密后，安乔回来后也确实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毕竟自己马上就三张了，再不重视就真得变成齐天大剩了。 但不知为什么，她考虑的时间比考虑和白全仁之间关系的时间还短就迅速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乔勇陆续发来的照片证实了自己当时完全凭感觉而做出决定是正确的。 安乔带着刘之玉和苗小花开车拉着给李思危做好的服装亲自送到王后餐厅。 她没按李思危的想法分批做这些工服，而是一次性把王后餐厅和炸天789的全做好带来了。 来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李思危，刘之玉和苗小花和餐厅服务员们把服装搬进去后，就让刘之玉和苗小花先回公司了，安乔要自己和李思危见见面，把他的非分之想彻底打消。 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真正放松后的真面目，不会在他面前再装淑女了，尽管自己本身就很淑女。 放开一些，把话谈开，能做朋友最好，如果不能也不勉强。 一进林含欣的办公室，就看见林含欣坐在办公椅上，李思危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乔勇说得没错，俩人的关系确实说不清。 见安乔进来，李思危马上从桌子上出溜了下来，问明来意后，李思危连忙致谢。 “不邀请我进你办公室坐一会儿吗？” 李思危没想到安乔今天这么主动，忙把安乔请进办公室。 让李思危意外的是，安乔今天话很多，和李思危聊了很多她丽安公司的事情，这些情况大多是苗小花报告过的，李思危也得装作之前不知道而不停地配合着发出一些惊叹和赞美声。 就在李思危一直纳闷安乔今天为什么和自己这么健谈的时候，安乔突然问：“李总有女朋友吗？” 哈哈，看来安乔的捉迷藏是玩儿够了，这是和自己挑明来了。 “你是问以前呢，还是现在？” “听这口气以前肯定是有了，现在呢？” “嘿嘿，以前和现在都没有，不过我倒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正在路上走着呢，估计有戏，我对此充满了憧憬。” 安乔此时一定认为李思危没说实话，怎么可能以前没女朋友呢？那这二姨太三姨太是从哪儿开始排的？这个路上走的女孩儿应该是指自己，真够自作多情的。 安乔站起身来：“快到中午了，李总要是不请我吃饭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思危摸不清这是什么套路，连连说请，还说：“以后不要叫李总了，这样显得多生分？” “那我怎么称呼你？” “直呼名字就行，或者叫思危，危哥都可以。”李思危趁机套近乎。 “那危哥咱们下楼吧？”安乔笑着说。 李思危屁颠儿屁颠儿地把安乔领到一楼的小包间里，安乔坐下就说：“一盘炒菜芯加一个米饭就可以，你喜欢吃什么就自己点吧。” 这时电话响了，又是乔勇发来的语音，安乔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包房。 乔勇发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李思危最早的女友叫汪可瑜，后来被他父亲抢走，成了他的小妈，还给他生了个弟弟，叫李居安，居安集团的名字由此而来，是他父亲准备留给他弟弟的，现在由他代管。 天哪，父亲抢了儿子的女朋友，这是什么家庭啊？想想都怕。 差点被这个消息吓着的安乔稳了稳心神回到小包房，李思危已经点好了菜，两素一荤，三菜一汤，没浪费也不奢侈，全是些家常菜。 “这么说危哥还没有正式的女朋友？”安乔坐下后接着刚才的话题聊。 “应该快有了吧，不过现在还真不能算有。” “情人呢？不少吧？” 李思危立刻坐直了身子，肯定是刚才在林含欣办公桌上那一坐让她误会了，安乔哪知道，他有事没事的坐桌子已经很多年了，酒店郭总不在的时候，他还坐过王晓周的桌子呢。 但这事越解释得详细就越说不清，李思危只答了一句：“你这话问得，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会有情人呢？” “开玩笑呢，介意了？” “没，没有，请接着拷问吧，严刑逼问也可以。” “以你这样的身家，追求你的女孩子一定不少吧？”安乔又问。 “真没有，一个都没有。” 安乔顿了一下：“你没有，但我有。” 李思危笑了下：“我信。”心里却在想，这不就是我吗？还有那个不受你待见的白全仁？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他追得很紧，天天都给我变着法儿地送礼物。”安乔又说。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不告诉你那个送礼物的帅哥是我。”李思危把笑脸往前凑了凑。 安乔心里骂，没皮没脸啊！ 113 识破内鬼 一直边说话边寻思下一句说什么的安乔这时才发现李思维那张赖皮般的笑脸越凑越近，离自己不到一尺远了、 “把你的脸拿回去！”安乔收起了笑脸，乔勇得到的消息没错，这家伙是够好色的，给他点颜色就有开染坊的打算了。 李思危倒是很听话，乖乖把身子向后靠了回去。 “你是不是很喜欢古诗啊？”安乔转了话题以化解这短暂的难堪。 “一般吧。”说自己对古诗水平一般就李思危而言也算吹牛了。 安乔开始正二八经地和李思危探讨起古诗来，发现李思危除了中学课本上学过的为数不多的一些唐诗宋词隐约有点印象外，其它的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安乔心里有了底，准备要揭穿李思危的谎言了。 “你送我的第二首诗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后面是什么你总知道吧？我不明白你送这首诗想表达什么？”因为这首诗目前送的进度刚到这里，以李思危的古诗水平来看，他断然答不出后两句。 哪知李思危脱口而出：“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然后又嘿嘿了俩声：“什么意思这不很明白嘛，你这么聪明哪能不知道。” 安乔愣住了，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在李思危这张令人憎恶的嘴上，脑子却陷入了飞快地运转中，立刻明白了一切。 “你怎么发呆了？这么容易受感动？”李思危还是咧嘴笑着问。 “那第一首诗的前四句是什么还记得吗？”安乔想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李思危突然念不下去了。 “下一句呢？” “一江春水向东流？不对不对，记不起来了，当时就是从网上抄的，嘿嘿。”李思危实话实话了，上一首诗他对答如流是因为还没送完，他天天数着字算日子呢。 安乔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也觉得面前这个家伙自己怕是惹不起，一付流氓无赖的嘴脸，之前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本来自己还想着和他成不了姻缘交个朋友也好，还是算了吧。 安乔一边和李思危打岔到上学时期的话题一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下次如果还有机会和李思危吃饭或谈话时，一定要带上刘之玉了。 她甚至感到李思危随时都有向自己扑过来的危险。 一个父亲可以抢了儿子女朋友家庭生长出来的人，如果说一点变态心理都没有才不正常呢。 饭吃完了，安乔用湿巾纸擦了擦嘴角和脸上，也不能马上走啊，故意找话题问：“危哥今年有30岁没？” “88年生，29岁，是虚岁，属龙。”李思危这时估计得意到心花绽放了，安乔这是要谈实质性问题了。 “那你让我叫你哥？我属兔！”安乔喊道。 俩人一细攀，安乔虽然和李思危不是同年生，但论起月份来，她只比李思危大了五个月。 “不到一岁，算同岁吧？” “不是同年生就是一岁，哪怕只差一天也是。” “一岁就一岁，女大一岁子，好活一辈子，嘿嘿。”李思危又露出无赖相了。 “看你那坏相。” “男人不坏，那啥……，你知道吧？” “收回你的笑容吧，怎么像个流氓似的？”安乔忍不住说了一句。 “自古小姐爱流……氓，不是我编的，是一位名人说的。” “哪位名人说的？真想长长见识。” 李思危发现安乔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只好嘿嘿了两声 “以后叫姐啊，姐公司下午约了人，现在不走不行了，不能让客人等，咱们再约。”安乔迅速给这次聊天找了个完美而亲切的结尾，准备逃了。 “不行。”李思危这两字一出，安乔心跳立刻加快了：“为什么？” “我不能叫你安姐或者直接叫姐吧？把你小名告诉我，要不然不让你走。” 这也太无赖了，告诉就告诉吧，安乔意识到得赶紧脱身才是重要的，这是他的地盘，万一他要胡来的话，自己的眼前亏是吃定了，情急之下也没来得及编个假名字骗他，如实相告了：“我小名叫乔乔。” “知道了，乔乔姐，叫乔姐也行吧？” “当然行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还有好多事儿没聊呢。”安乔给李思危放了个大烟雾弹，迅速脱了身，吓死宝宝了。 车让刘之玉和苗小花开走了，自己出了门快速奔公交站而去，三站地就可以到自己的公司附近。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苗小花问清楚，或者问也不问，直接炒了她的鱿鱼。 礼物是白全仁送的毫无疑问，那幅画有自己六年前同学聚会样子的画像是谁也做不出来的，还有白全仁略显拙劣的画功和他那枚刻有“全风”的印章，更是礼物出于白全仁铁证中的铁证，从接到这幅画起安乔就从没怀疑过。 可为什么李思危对诗的内容知道得一清二楚呢？自然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连想都不用想，这个人一定是苗小花。 明摆着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没想到这个败家的公子哥做正事没他，追女人倒是花样够多的，连间谍都用上了。 下了公交车快走到公司的时候，安乔又放慢了脚步，如果把这事儿全部怪罪到苗小花身上显然是不近人情的，苗小花作为一个受李思危捐助过的山区大学生，知恩图报这一点就说明自己之前对她的看法没错，应该是个好姑娘。 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报答恩人，从其出发点来说本身并无恶意。 自从苗小花进了公司，把自己手上的业务明细、客户档案、合同计划等内务整理得井井有条，这项工作由刘之玉负责时，不是丢东就是少西，工作的质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实在是有点舍不得这姑娘。 进到写字楼电梯时，安乔下了决心，将计就计，此事秘而不宣，留下苗小花为我所用，稍加提防就可以了。 实际上自己做的事都光明正大，也没什么怕李思危知道的，如果苗小花能给自己干下去，将来一定重用她，不过那要等到和白全仁成亲之后。 怎么会不自觉中冒出和白全仁成亲的想法呢？ 躲来躲去也躲不过，这是天意吗？ 安乔苦笑了一下。 114 响彻云宵的耳光 再说李思危，安乔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还一直在嘴里喃喃念叨着“乔乔，乔乔……”多好听的名字啊。 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安乔的小名，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笑，一副十足的花痴嘴脸。 一路碰到的几个员工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李思危却浑然不知，继续陶醉在他即将成功的喜悦中。 穿过林含欣的办公室时，虽然停止了念叨，但摇头摆尾式的陶醉并没停止。 林含欣立刻站了起来：“啊呀，瞧瞧这顿饭把你吃得美的，看样子是大功告成了？”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李思危唱着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好贱的样子，没见过女人啊？”林含欣在后面说。 回到办公室在沙发上躺下接着陶醉了一会儿，将刚才那幸福的时刻一幕幕地回忆一遍，越回忆越没有幸福感了。 不回忆不知道，一回忆下一跳，不怪林含欣说自己，刚才在安乔面前太贱了啊！ 哎玛，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自己刚才那付贱样啊。 李思危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以前装出来的绅士形象毁于一贱啊我的天！ 躺也躺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地上溜来溜去，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贱哪！”李思危举起双臂冲着天花板大喊了一声，想泄泄这郁闷懊悔之气，屁用没有。 他一脚踹开自己和林含欣办公室之间的门，再次大喊：“我真贱啊！” “我勒个蛋的，大哥终于有自知之明啦！”刘炳元叫道。 李思危一看，连白可可也来了。 是林含欣打分机电话把他们叫来的，等着开庆功会让李思危大请一顿呢。 李思危愣了一下，没找刘炳元的麻烦，反而对他说：“来，打哥一拳，使劲打！” “找了个对象就高兴成这样？把原来仅有的一丢丢稳重也没了，是够贱的。”林含欣撇着嘴说。 “打啊，想什么呢？”李思危冲刘炳元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 “怎……，怎么个打法？”刘炳元有点懵了。 “打脸哪！别打眼睛、鼻子和嘴，别破相就行。” “我勒个蛋的，我这从小练就的童子功杀猪掌一掌拍下去怕把你从这个世界给打消失了，咱不能恋爱成功就驾着鹤去西边度蜜月吧？” 刘炳元刚说完就挨了一李思危一脚，林含欣在旁边说：“该！给你个报仇机会还不抓住，还在那儿冒着屁股的危险地吹嘘你的童子功，活该！” “就是啊，你的童子功里面没有护腚大法吗？”白可可也笑了起来。 “打不打？”李思危又问。 刘炳元一边往后退一边对白可可说：“还是五姨太来吧，我打了怕他记仇报复我，我大哥的脸那就是老虎的屁股，谁敢摸啊。” 白可可自然也不敢打，李思危并没生刘炳元就句话的气，还是接着问：“打不打？”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李思危的左脸上，林含欣出手了：“醒醒！不会是精神病病变了吧？” 李思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垂下他那沮丧的头。 “啊呀二姨太，真狠啊，这就是传说中响彻云宵的耳光吗？”刘炳元叫了起来。 这一巴掌确实够重的，没几秒钟，李思危的右脸上就出现了一个清清楚楚的手掌印。 冷静下来后，李思危把实情一说大家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至于吗？真够有出息的，你不就是贫了点吗，男女之间这不是很正常嘛，要是确定了关系你还有更贱的在后头呢，啥事儿没有，别犯病了。”林含欣说。 李思危清醒过来了，想了想也对，就算有一点点过份也不至影响大局，于是拿起电话给拨通了安乔：“乔，乔姐，你回去了吗？” 好肉麻啊，刘炳元悄悄对白可可说。 安乔的说话很正常，好像没生气，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不冷不热，没说几句话就嘱咐李思危把这首诗送完就不要送了，瞎花钱，把钱存着以后花在有用的地方上。 这么关心自己？李思危连忙答应。 放了安乔的电话，总算出了口畅快气。 摸摸发烫的脸颊，开始找林含欣后帐了：“让你打就打啊？还这么狠？！” “我理都不想理你。”林含欣根本就不尿他。 “看见没？我刚才要是打了能有好日子过吗？我太了解他了，翻脸比脱那啥都快！”刘炳元悄声对白可可说。 白可可会意地点了点头。 王晓周领着小杰克进了门，一眼就看见李思危脸上的手印，此时越发清楚了，颜色开始发紫了。 “怎么了这是？” 恰在此时，乔勇端着一盘花魁饼也进来了。 “不是每天早上送吗？今天怎么改下午送了？”刘炳元问。 “噢，是这样，我爸明天可能会晚来一会儿，我又不会做，就今天提前做了。” 李思危让送到那边茶水间去，刘炳元让乔勇等着，他把饼子放下后给他把盘子拿回来，屋里除了乔勇外就剩下了一男三女和一个小男孩儿。 乔勇慢慢地从兜里拿出了手机……，这么好的素材他当然不能放过。 王晓周看完李思危的脸，见李思危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慢慢转过身问了句：“谁干的？” 还没等有人回答呢，王晓周突然用手挨个指着林含欣和白可可，有点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说！谁干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还是刘炳元？！” 乔勇迅速地抓住这难得的不用P图的机会，连拍了好几张，又给李思危的脸来了个特写，谁也没注意他，顺利得手。 林含欣和白可可被王晓周突如其来的疯狂给吓住了，连李思危也傻了，王晓周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忘了吃了？ 刘炳元拿着空盘子进来交给乔勇：“行了，有什么好看的，这是你该看的吗？下去忙你的去吧。” …… 乔勇接过盘子出了门，高兴得快跳起来了，从刚才的战果中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王晓周指着林含欣的，一张是指着白可可的，再加一张李思危脸上的手印特写给安乔发了过去。 必须有文字说明： 姐，你走后我就料到会有大事发生，请看精采的姨太太吃醋大战，李思危被揍，至于是哪个姨太太所为，仍需调查确认。 姐，我好佩服你，可以堪称世界大战的导火索啦！ 115 李家也包办 林含欣办公室内。 “三姨太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李思危问王晓周。 “谁打的我哥哥，快告诉三姨太！”小杰克双手叉起腰喊道。 “我自己打的啊，这里哪有人敢打我？”李思危说着还把自己的右手往左脸上比划了一下。 王晓周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问：“要不要敷些药？” “不用，睡一晚上啥事儿也没了。”李思危笑了笑说。 “你们居安集团可真够有规矩的。”王晓周显然不相信是李思危自己打自己，拉起杰克的手：“走，咱们去外面的药店看看有什么可用的药。” “不用去了，真没……”李思危话没说完，王晓周就领着小杰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屋里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天哪，王晓周喜欢你！”林含欣第一个叫出了声。 “我勒个蛋的，还真有这不长眼的啊！”刘炳元又欠揍了。 这是大家一致的判断，包括白可可也非常坚定地这么认为。 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李思危又有点飘了，很快就坐直了身子，不对，要真是这样，是个麻烦啊。 王晓周是个好姑娘，可自己对她没感觉啊，不行，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这事儿得找机会趁早和她说清楚，她岁数也不小了，不能耽误人家。 不一会儿，王晓周带着小杰克回来了，还真从药店买上药了，纱布、药棉橡皮膏，应有尽有。 手脚麻利地就给李思危用酒精擦完脸然后把药敷上，用纱布和橡皮膏固定好。 “你学过护理吗？”李思危问。 “我舅舅开了家宠物诊所，我在那儿帮过忙。”王晓周面无表情地说。 “……”李思危没接上话来。 “姐姐，咱们去花园玩儿吧。”杰克说。 王晓周这可是工作时间，不会成了专职带孩子保姆吧？汪可瑜也真是的，自己闲得和个驴似的，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一个上班的人带孩子？ 李思危想去找她问问，可一想到脸上包着一块，还是算了，去了就又撞枪口上了，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 他不去找人家，可人家却来找他了。 晚饭的时候，小杰克跑到楼上告诉他全家人都在等他下去吃饭，下去一看，今天客满，没有包间了，李林占了大厅拐角处的一个小桌子。 不光有汪可瑜，还有王晓周。 李思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不会是老爷子要正式撮合自己和王晓周吧？ 格外客气地和王晓周假模假样地打了招呼后，坐在了她的身边，他们只给自己留了这个位子。 菜已经点好，今天可是超规格的，有虾有蟹有刺身，这是招待王晓周呢。 “你喜欢吃什么再加吧，这是我和晓周的口味儿。”汪可瑜说。 李思危看了下菜单，让李青给加了个回锅肉。 “你很喜欢吃肥肉吗？”王晓周问。 “回锅肉是五花肉，姐姐。”李思危说。 王晓周没再做声，下午的狠劲儿突然一下就没了，变得这么淑女，装功也不错啊。 王晓周一定是和他们说过自己脸上的事儿了，居然谁也没问。 “王姐工作很忙，你们要是有事把孩子送到我那儿去，别影响人家工作。”李思危说。 汪可瑜解释说是小杰克非要闹着让王晓周带他玩儿的，所以李林才和郭总要了人，王晓周也愿意带孩子，再说只是临时带一下。 “你们别太惯着杰克了，几千块钱买了个航模这才几天啊，机翅膀都找不见了吧？这摔机速度都能赶上阿三的空军了。” “你小时候我不惯着你吗？”李林不爱听了。 “惯，当然惯了，你一天到晚不着家，让我一个人在院里随便玩儿尿泥，您这哪是惯啊，对我简直就是纵容啊，害得我差点报了水泥专业！” “臭小子，满嘴放炮。”李林又对汪可瑜说：“你来对付他，我懒得和他说话。” 李思危马上示弱，汪可瑜可不怎么好惹。 王晓周在旁边一直笑。 可能是王晓周在场的缘故吧，汪可瑜一直也没露出她的獠牙利齿，不停地给王晓周夹菜，热情高到了虚伪的程度。 一边夹菜一边问王晓周家里的事儿，王晓周也是很认真地回答着她提的一切问题。 这是变相地让王晓周说给自己听呢。 王晓周是京都本地人，独生女，父母都是工程师，一个是建筑工程师，一个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家教良好，在京有房，经济条件不算优越，但也算宽裕。 李思危只知道王晓周比自己岁数大，今天一说才知道她比自己大两岁。 安乔也比自己大几个月，现今流行姐弟恋到了这种程度？随便碰到一个就是姐？ “你比思危大两岁啊，那好，太好了，思危就得比他大点的人管着他。”一直埋头苦吃的李林一张嘴就这么露骨。 “林林别插嘴，说啥呢，咱们不能包办，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这事要看缘分的。”汪可瑜总算说了句人话，虽然很假。 让李林那么一说，搞得王晓周也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汪可瑜就开始替王晓周和她的家庭歌功颂德了，大部份观点李思危是认同的，王晓周有教养，有素质，五官气质均佳。 时间好难熬，当着父亲和汪可瑜的面李思危也不好直接对此事进行否决，那样会伤及王晓周的面子，好在李林除了一开始挑明说过一句话后，下来的谈话都比较平和，大多是建议二人多接触之类的话。 “琅越大酒店在京都的另外两个店马上就要进入内装修阶段了，上海的第一家店也正在进行可行性研究，你郭叔说了，晓周跟他这么多年，一定是重用的对象。”李林又开始给王晓周脸上贴金了。 这么快？这事儿李思危倒是听说过，想想也应该差不多了，当时听到动工的消息离现在至少也有两年，那时还想过郭总会不会把这两个新酒店的中餐厅也交给自己做，现在看来就算给也不能做了，根本挣不了钱。 “以后就让晓周中午到王后餐厅吃饭吧，想和咱们一起吃也行，想和你集团的员工一起吃也行，你看呢危危？”汪可瑜征求李思危的意见。 “当然行啦，热烈欢迎！”李思危不得不同意。 “那谢谢阿姨、谢谢危危了。”王晓周腼腆地说。 李思危睁大了眼睛，汪可瑜比自己小一岁，那就是比王晓周小三岁啊，这阿姨她也能叫得出口？ 哎玛，我的鸡皮疙瘩啊！ 116 七个 从此，李思危又多了个麻烦。 是不是有人刻意操作不知道，几天的时间内，几乎人人都知道王晓周是被李林看好的人，在餐厅员工的眼里，做为酒店总经理秘书的王晓周本来位置就不低，这下直接窜到和林含欣同一个档次了。 王晓周不像林含欣那样对餐厅人员冷冰冰的，总是微笑不离脸，说话也客气，很快就和餐厅的人熟了。 李思危在吃饭的时候要不然一个人吃，要不然就和集团这几人吃，有意地避开李林和汪可瑜，因为王晓周总和他们在一起。 王晓周从几年前刚认识时对自己的不感冒到今天居然愿意做自己的女朋友，让李思危大大的没想到。 李思危知道这里面父亲和汪可瑜没少做工作。 王晓周现在的想法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她已经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就等着李思危发起主动了，虽说现在谈恋爱女孩子主动的不在少数，但王晓周这种出身于相对正统家庭的女孩恐怕不会这么做。 直接拒绝一个女孩子的热情有些残忍，最好的办法是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有女友了，但是真没有啊。 李思危追求安乔这件事在未成之前还不想让父亲和汪可瑜知道，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追一个女孩子搞得这么邪乎，动静这么大的话，不知道有什么好话等着自己呢。 要是万一没追到那丢人就丢到太平洋去了。 李思危只好采取躲的办法，尽量少和王晓周接触，直担心她一着急向自己表了白没法应付。 想办法把自己有所爱的消息通过别人传递到她耳朵里，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刘炳元和林含欣了。 …… 这天中午，得知父亲他们和王晓周进了包间后，李思危才下到一楼吃饭，此时集团和红思维的人已经在大厅找了两张桌子坐下开吃了，刘炳元手舞足蹈地不知说着什么。 李思危找了张小桌子坐下，让人把刘炳元叫了过来，还没谈事儿呢，就见王晓周端着一碗饭从包间里走出，直奔自己和刘炳元这张桌子而来。 “大哥，那我先回去，有事儿咱们一会儿再说吧。”刘炳元知趣地回了红思维那桌人中间。 王晓周大大方方地坐在李思危对面：“你提醒那个刘炳元一下，让他嘴上把点儿门，什么玩笑都乱开。” “怎么了？” “你这些姨太太们可是让他给叫响了，估计餐厅服务员没有人不知道的。” “这没啥吧，大家都知道是开玩笑的，你不也是三姨太吗，也没当回事吧？”提这茬干啥，她可是当回事儿的，现在想转正了。 还好啦，王晓周没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只是说知道是开玩笑还行，不知道的人一听老总有七个姨太太这会是什么印象？ “等等，七个？哪来的七个？”李思危也懵了，前些天刘炳元当着自己的面给白可可封了个五姨太，怎么还跑出七个了？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五个啊？还有谁？” “老六是吴新美。”王晓周一说李思危就火了，吴新美是杨成林的女朋友啊，这种玩笑刘炳元也敢开？ 要不是王晓周摁着他，差点就起来找刘炳元算帐了。 “我说嘛怎么吴新美这几天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 “吴新美和杨成林早就分手了，都快两年了，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王晓周说。 李思危心想，你厉害，才和餐厅的人熟了几天就投身八卦了。 “为什么分手？” “那谁知道呢，男女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件奇怪的事，就拿你我来说吧，我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和你试着交往一段时间，可你却一直躲着我。” 哎玛，终于转到这个话题上了，没想到王晓周这么直白。 李思危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看中我哪一点了？”既然话说到这儿，完全躲避也不是办法，索性了解一下。 “人品。”王晓周说。 这是最重要的品质啊，李思危高兴还不到3秒呢，王晓周又来了一句：“除了人品外，你几乎一无是处。” 哎玛，李思危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掉进冰窟了。 “那你还……？” “我虚31岁了，不懂吗？” 天，原来是怕剩下才同意和自己交往的，自己就这么烂吗？ “其实你还是有不少优点的，你的主要问题是看着有点浑，实际很单纯，不够成熟。” “好吧。”李思危有点无奈了，这话姜红好像对自己说过。 “慢慢来吧，缘分这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你也别有压力。” 王晓周算是给了自己一个舒舒服服的台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驰了。 “你还没说七姨太呢，我身边也没有别的女性了，总不会给我编排了一个服务员吧？”李思危问。 “苏娅静。”王晓周很平静地答道。 刘炳元啊刘炳元，你死定了。 苏娅静辞职一事本来就对自己有些意见和怨言，这个不知死活的刘炳元还给人家编了个七姨太出来，要是让苏娅静知道还不得恨死自己啊？ 没想到王晓周告诉他，苏娅静已经知道了。 “苏娅静其实对你感觉挺好的，我们在一起聊过你，如果你需要她的话，她会回来帮你的。” 李思危想起了当初苏娅静走时给他留的那张字条，一直也没搞懂什么意思，当初以为是她发怨气呢，也就没在意。 林含欣好像知道些什么却又不和自己说，现在正好让王晓周帮着分析一下。 “她觉得你的餐厅经营有问题，她想替你解决这些问题，但你却没给她机会。”王晓周说。 “那句但愿永远不需要呢？什么意思？” “如果你自己解决了问题的话，就不需要了嘛，这么简单的话也听不懂？” “那时吴新美和杨成林在处对象，她和吴新美有些过节，其实也没多大事，我也没法替她做主，让她有了些想法。” “我明白了，总有一天你会需要这位七姨太的。”王晓周说完站起身准备走了。 “为什么？” “因为你解决不了问题。” 李思危一脸懵懂。 该找刘炳元算帐了，他编这些事要是传到安乔耳朵里呢？就算她知道这不是真的，最起码也得落个不怎么正经的名声。 其实根本他根本不用操这个心，乔勇已经把七个姨太太的事汇报给安乔了。 117 我本将心向明月 收拾刘炳元其实没什么意义，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李思危知道一次醉酒加一次犯贱足以让自己在安乔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那天分别后除了自己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外俩人再没联系过。 第二首诗送完的当天下午，白可可来告诉李思危以后送货要换人了，王刚小在中午送餐的路上出了车祸致两处骨折，暂时无法再为李思危送货了，不过他可以帮着找个行内信得过朋友送。 上次和安乔通话时她曾经劝自己以后不要再送礼物了，正巧又赶上王刚小出事，那就先停停吧。 李思危让刘炳元去关半梅那儿拿3000块钱，随着白可可去医院看望一下王刚小，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白可可一再替表弟感谢李总后提了个建议，她认为送礼物不应当中断，可以让王刚小推荐这个朋友接着送下去。 “这事不急，先停两天没事，看病要紧，等你从医院回来咱们找时间再议。” 就这样，送礼物的行动暂停了下来。 …… 李思危是停了，可他的对手却没消停，无意中又给了对手一个绝好的机会。 刘之玉得知安乔让李思危送完第二首诗就不要送了的消息后，马上通知了白全仁，但他们不能确定李思危会不会老老实实听安乔的，送完第二首诗就罢手。 第二首诗终于送完的第二天，一直快到中午也没见到李思危的礼物送来，刘之玉便打电话通知了白全仁。 白全仁很快便带着一束红玫瑰来到了丽安公司。 “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白全仁大大方方地把玫瑰送给了安乔。 安乔说了谢接过花，闻了闻后放在桌子上：“今天怎么亲自来送了？” “是这样的，我准备去西北采风，需要离开几天。” “是吗？那中午我和之玉给你送行。”安乔说。 送行宴上，白全仁答应了安乔，就算从西北回来也不再送礼物了。 如此一来，如果李思危一下步又开始送礼物的话，这个成果白全仁已经不准备再要了，之前偷过来的两首诗那就成了白来的。 之后李思危再送那就是李思危的，没必要再偷，有乔勇不时发给安乔各种李思危的好事儿，再送什么也无济无事了，至少可以确保安乔不会将终生托付给这样一个花花公子。 最多也就是成个有正常关系的朋友，这一点白全仁不反对，就算李思危和自己交朋友也不会拒绝，到时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自卑半辈子。 唯一的漏洞就剩外卖小哥这里了，只能按之前的想法用钱砸他，让他帮自己说明送礼物前后不是一个雇主就可以了。 总之，前两首诗和随送的礼物李思危想认回去是不可能的，后面再送多少是李思危的事，白给自己也不要了。 让白全仁和刘之玉没想到的是他们认为的漏洞因为王刚小的住院消失了，犹如天助，他们在与李思危之战中从此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 李思危这边也接到了苗小花的消息，她终于见到了白全仁，带了一小捧玫瑰送给安乔，安乔和刘之玉还请他吃了午饭，有说有笑，看起来和安乔的关系很好，和之前得到的消息有出入。 李思危苦恼了，自己刚停礼物的第一天这个情敌就带着花儿去了？本来已经忽视了他的存在了，现在看来情况不妙啊。 立即把幕僚们召齐，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特别有效的方法，决定还是先把送礼物这事儿恢复了。 “他送一小捧，我送一大抱！” “别急眼，就按以前的送法不是很好吗？”林含欣问。 “好啥啊，之前我们太轻敌了！”李思危确实急眼了。 礼物只停了三天，第四天李思危就开始发大招了，见过由王刚小推荐过来的快递小哥朋友，把之前的路数给他重新嘱咐一遍，第一次就发了999朵，连包装一起3000元，一个直径约1米5的巨型花篮，也许叫小花坛更合适。 店家还赠送了99支百合作为这个小花坛的花边，漂亮华贵，霸气十足。 卡片内容也变了，李思危不打算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第一次就来了七个字：我本将心向明月。 李思危在家中豪情满怀地等待苗小花为他传来震奋人心的消息时，绝没想到他这是作死的开始。 苗小花的反馈是快中午时传回的，花篮于上午十点钟左右送到，新找的这位小哥很负责，叫了两个帮手，三个人才把这个大家伙抬上去。 999玫瑰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个传说而已，当这个庞然大物送到丽安公司的时候，自然是惊呼一片。 按照惯例，刘之玉是第一个来接货的人，安乔和苗小花紧跟着走出来。 “不用问，一看这手笔就是李思危干的，欠一屁股债还穷显摆，俗不可耐！”刘之玉自然是没好话了。 “是啊，别人送礼物用一个快递小哥，他用三个。”又有人说。 安乔拿起卡片一看：“我本将心向明月，下一句一定是奈何明月照沟渠。这是想说白全仁是沟渠，很明显他知道前几天咱们请白全仁吃饭了。” 苗小花当时就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安乔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吧？ “乔乔你真厉害，不上网查也知道他明天要送啥字？”刘之玉惊叹道。 安乔瞅了刘之玉一眼。 苗小花也在想，刘之玉连这么有名的诗句也不知道啊？ 苗小花懂得收集总结情报了，她借助和设计室其他人建立的良好关系，还能旁敲侧击地套出些她不方便在场而没听到的讯息。 花，安乔当然是喜欢的，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苗小花感觉安乔对李思危好像有些看法。 第二天，李思危礼物没变，还是999，丽安公司沸腾了，都知道追安乔的一定是土豪了。 卡片自然也像安乔预料的一样，不过只有四个字：奈何明月。 “不用问，明天还是这么多玫瑰，他得把照沟渠送出来才算完。”安乔准确地做出了判断。 苗小花把这一情况告诉李思危，安乔已经把他要送什么礼物和附什么字全猜出来了。 果然让安乔说中了，第三天照样还是999。 拿起卡片一看，不少字，大小还不一样，前面的蓝色小字是前两天发过的字，后面三个大红字是今天的新内容：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爱稀泥。 安乔“扑哧”笑出一声，转瞬便把脸沉了下来。 118 开诚布公 “好嘛，这句改过的诗醋意好浓啊。”一位设计师叫了起来。 苗小花从安乔的表情变化看，她和那位白全仁之间关系的发展可能已经到了一定地步了，既然她已经判断出李思危知道了白全仁的事儿，那这个稀泥显然就是指白全仁，她居然生气了。 苗小花为这件事还难过了好一会儿，自己的恩人、哥哥做了这么多，居然在安乔的心中的地位和白全仁完全无法相比，一句半开玩笑改过的诗竟然让她这么生气。 可惜自己对这件事做不了什么，只能把看到的情况和自己的分析及时地汇报了回去。 送了三次999之后，第四天的礼物变了，是一本十多年前风靡全球的美国畅销书《谁动了我的奶酪？》。 连苗小花都认为这次礼物的指向性有点过于明显了。 “我是他的奶酪？自恋！”这是安乔接过刘之玉递给她书后的第一反应，直接就把书摔到了桌子上。 再一看卡片，安乔又笑了。 上面写着：黄河啊，真黄。 这次连刘之玉都猜出来了，下一句一定是：长江啊，真长。 苗小花急了，安乔能猜出来也就算了，让刘之玉这种人猜出来她替李思危有些不甘。 急忙给李思危打电话，李思危却回了她一句：“放心吧，从此以后她们谁也猜不到我要说啥啦！” 猜是没猜到，却惹出事儿了。 李思危从苗小花那儿得知他每次送去的礼物无一例外地都是由刘之玉第一个前来接收或拆封时，想起电视上曾经见过的一种打开包装可以弹出来让人吓一跳的花。 让刘炳元出去转了转，这种礼品还真有卖的。 李思危决定买一个吓吓这个刘之玉。 这种东东从外表看是个不大不小的纸箱子，非常显眼地标注着易碎、向上、轻拿轻放等字样，箱子的顶部还有易拉式的开关。 箱子里是一支绢花，在花枝的根部设有一个强力弹簧装置，只要一拉开顶部的易拉开关，箱顶打开机关触动，绢花就会猛地一下弹出来。 说来也巧，礼物送达时刘之玉刚好上厕所了。 是安乔亲自过来接的货，苗小花紧跟其后走了出来，安乔拿过卡片一看，直不是长江啊真长，居然是：小心啊，蟑螂！ “狭隘自私、狂妄无知！”安乔说完这八个字就把卡片递给了苗小花，自己把箱子的易拉条扯了开来。 瞬间弹出的花枝让安乔一个猝不及防身子本能地向后一退，站立不稳摔坐在了地上，一个重重的屁墩儿。 办公室人发出惊呼的同时，苗小花立刻蹲下来扶安乔，安乔摆摆手，不仅没让她扶，反而侧身半躺在了地上。 从安乔因痛苦而变得扭曲的面孔和眼含的生泪上看，苗小花知道出事儿了。 办公室人都围过来时，安乔费力地说了句话：“别动，让我……缓缓。” 刘之玉回来问清情况后，立刻就拨通了李思危的电话：“李思危你个王八蛋，臭不要脸，XXOOO……！”一通连珠炮式的狂轰，估计李思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刘之玉就压了电话。 苗小花虽然因李思危所为而对安乔充满了歉意和心疼，但对刘之玉刚才粗俗不堪地对李思危的谩骂却恨得咬牙切齿，骂到后来完全就是正常女人都难以启齿的脏话了。 苗小花知道安乔这是把尾椎摔着了，自己在学校玩跳马时也摔过尾椎，那还是在有垫子的情况下摔的，直疼了好几天。 足有五六分钟，安乔才缓过劲儿来，由大伙扶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但却不敢往椅子上坐，一直托着办公桌站着。 不久，白全仁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不由分说，直接就把安乔抱了起来往办公室外走，要带安乔去医院，刘之玉和苗小花忙跟着出来。 这个白全仁安全是逞能，横抱着安乔还没走到电梯呢，苗小花就看见他满脑袋汗了，走的也越来越慢，抱人的位置也越来越低了。 安乔非常轻弱说了声：“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眼中充满了柔情。 苗小花心中一凉，她认得安乔这种眼神下面的含义……。 在去医院的路上，收到了李思危发来的寻问战况的短信，为了怕被安乔和刘之玉发现，苗小花通常都是和林含欣的新号单独联系的，李思危又急了。 苗小花只能悄悄地给他回了语气不通但意思明确的几个字：出事摔。 到了医院就更没时间了，挂号、看医、交费、检查……，苗小花和刘之玉楼上楼下地跑个不停。 白全仁从医院租了一个轮椅让安乔坐上，俩人一直说说笑笑的。 检查结果出来了，有惊无险。没有骨折或骨裂，只是软组织挫伤，不过伤得不轻，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康复，因个体差异问题，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都有可能。 安乔让白全仁和刘之玉去取药，故意把苗小花留了下来。 “不要告诉李思危，他一定会跑来看我，这几天我不想见他，好吗？” 苗小花一阵头晕目眩，安乔果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那就真不能告诉李思危了，他要是真跑过来自己和安乔就没法交代了，没什么严重后果，索性过几天再说吧。 苗小花知道，自己的神圣使命结束了，任务彻底失败了。 不过她还是对安乔心存感激的，刘之玉对自己的态度并没发生任何变化，说明安乔把这件事瞒了下来，要不然刘之玉打人都有可能。 安乔行动上并无大碍，就是一起一坐时困难些，时不时地疼得咧一下嘴，回来之后，她又找苗小花进行了一次私人会谈。 “小花，感谢你来公司的几个月来对我的帮助和支持，我也很喜欢你，但我知道，你是出于报恩带着使命来我这里的，我和白全仁已经准备订婚了，你的任务已经毫无意义了。” “……，那，我……”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继续帮我，公司需要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征求李思危的意见才能做决定，我等你，给你十天的时间考虑可以吗？” 安乔看着欲言又止的苗小花，握住她的手：“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会尽力满足的，我只是想请你留下来，像之前一样工作，我也不会反对你和李思危继续联系，只是想让你告诉他，如果他愿意，我们仍然是朋友，但我们并没有在一起的缘分。” “谢谢安姐，我考虑几天可以吗？” “我等你。” 119 大洋欲迁址 苗小花的“出事摔”三个字传来，李思危得意了好几天，终于把刘之玉整治了一下。 接下来又开始了他那天马行空式的送礼法，可苗小花却连着几天没了消息。 “也许是没什么新情况，或脱不开身呢？”林含欣说。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好像已经在这场争夺战中处于下风了。” 不光是李思危有这种预感，林含欣也一样，这几天她给苗小花打了两次电话也没回。 “小花不会是被他们发现，暗害了吧？”刘炳元突发奇想。 “滚！” 孙家洋的大洋广告公司房租快要到期了，在琅越大酒店对面的街坊里相中一处带院子的小写字楼。 这幢写字楼一共八层，刚好不久前把一层空出来了，房租比孙家洋现在的办公地址稍高一些，面积也大了些，如果搬过来的话，离集团总部基本就是两个过马路的距离。 孙家洋来请示李思危，李思危表示同意。 “需要钱吗？”李思危问。 “不需要，就是要装修一下，大概要花100多万。” 李思危想了下：“给我五天时间，把钱给你凑齐。” 孙家洋笑了：“危哥，你没看我报给集团的报表吗？咱们大洋现在帐上有300多万可动用资金呢，我不是来和你要钱的，只是动用这么大资金又非投备投资，想和你请示一下。” 大喘气儿啊这是，李思危松了口气：“你独立经营的公司，这种事不用请示，只要有钱自己处理就行了。” “万事都有个规矩，大洋公司这些年大大小小的设备买了不少，我可是都打过请示报告的，你只是随手一批，连自己也记不住了吧？” 也对，李思危想起来了，孙家洋是打过不少报告，自己当时还嫌他烦呢。 “巩新生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李思危问。 “上次他动手打了人，没脸见你，我本来是想和他一起回来的，看他为难就算了。” “我没怪他，回去告诉他，那次的事全怪我一个人，和你们谁都没关系。” 孙家洋打算吃完饭再回去，上次聚餐有个生烤牛肉他特别喜欢吃，夹了一块只尝了一口就让打架给搅了。 “哈哈，我还以为就刘炳元一个人爱吃呢，好，今天哥请你！” “民以食为天嘛。”孙家洋笑着说。 中午正好连刘炳元一起，三人小聚一下。 刘炳元带来一个新消息，听另一个同学说，前一阵子崔亮去缅甸玩儿，两天输了三百万。 “早知道这样，欠他的帐不给他结清了。”李思危说，刘炳元悄悄伸了下舌头，这事儿林含欣根本就没听李思危的，没给崔亮结款。 杨成林和崔亮自餐厅开业以来是接触最多的，他别跟着崔亮染上这毛病就行。 “杨成林倒是没听说有这个毛病，我抽空再打听打听。”刘炳元说。 “孙家洋！老同学多少年没见了，来了也不去拜见我一下啊！”汪可瑜从包房里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王晓周和小杰克。 孙家洋连忙站起来：“可瑜，正打算一会儿过去看看你呢，你就来了。” “真是近墨者黑，和我们家危危在一起呆久了，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是吧？” 三人坐下，孙家洋问：“这位是……？”他还不认识王晓周。 “她是三姨太，你叫三姨就行了。”小杰克抢着说。 “王晓周，酒店总办秘书。”王晓周自我介绍道。 几人说说笑笑了一阵，孙家洋要的烤牛肉上来每人只吃了一块，剩下的就让小杰克给吃得差不多了。 “你少吃点！”李思危训道。 汪可瑜立马就不乐意了：“你控制我们老俩口也就算了，连你弟弟也要控制？他还在长身体知道不？” “这是牛肉，烤得这么干，吃多了肠胃能消化得了吗？好心当做驴肝肺，不管了，爱吃多少吃多少，反正是你儿子，我才懒得操心呢。” “我儿子不是你弟弟吗？你这算什么话？” “妈妈你别理他，我才不管他说啥呢，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小杰克说完就冲外喊了一嗓子：“小姐，再来一盘烤牛肉！” 大伙儿都笑了。 “大洋公司搬到对面，也算回家了，到时候咱们得庆祝一下吧？”刘炳元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按孙家洋的想法，装修力求简单，很快就能完成，二十天左右大洋公司就算归队了。 王晓周告诉李思危，琅越在京的另外两家酒店预计在半年后就可以完成装修，会在年前和年后陆续开始营业，郭总让他来问李思危对这俩家的中餐厅有没有兴趣，包括炸天789也可以开分店。 这事儿倒是不急，李思危如果感兴趣的话抽时间可以和郭总谈谈。 李思危嘴上答应说考虑考虑也是出于礼貌，这两个餐厅已经开得够糟心的了，不会再去想着开分店了，就算想开连装修和设备钱都拿不出来。 现在的中餐厅和炸天789都有了利润，但开了集团总部的工资后就没几个了，这还没算父亲和汪可瑜每月几乎算固定支出的十几万呢。 李思危打算把三楼重新装修一下，将自己卧房的三居改成两居，原来预留的那套三居也没什么用，拆掉。 腾出来的地方改一个职工餐厅和几间办公室，将来大洋公司回来后就统一到三楼吃饭，省得影响中餐厅的正常营业。 “那我们也到职工餐厅吃饭吗？”汪可瑜问。 “你们又不是公司员工，还留在中餐厅吃吧。” “不，我们也想在职工餐厅吃。”汪可瑜说。 “行，那职工餐厅也弄两个包房，你们用一个，我们谈事儿的时候用一个。” “好吧，谁让我们现在止着你吃饭呢。”汪可瑜又对王晓周说：“知道了吧，要是嫁给一个不给自己做主的老公，结果就是像我这么惨，每天摇头晃尾巴的求人家。” 王晓周笑而不语，知道汪可瑜是故意刺激李思危呢。 “哥我听你的，牛肉我不吃了，怕闹肚子。”新点的烤牛肉刚上来，小杰克就变卦了，他也确实吃不下了。 这时，林含欣走了过来，对李思危晃了晃手机：“5号来信了。” 汪可瑜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好哇小危危，你搞什么阴谋诡计呢？怎么还跑出来个5号，不用问你也是1号首长对吗？” 李思危纳闷了：“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吗？你急什么？” “我怕你投敌叛国！” 120 梦碎 “哎玛，你这还学会上纲上线了啊？” 李思危在众人的注目下离开饭桌，和林含欣回到了办公室，却没有一个好消息。 摔的不是刘之玉，而是安乔，很重，到现在行动还不怎么利索。 苗小花身份被识破，安乔要留下苗小花，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 安乔已经准备和白全仁订婚了，最近这些天安乔的午饭都是和白全仁一起吃的。 这几天李思危送的礼物从安乔和刘之玉口中说出来都是学别人用过的套路，她们好像一点也不稀罕，还有部份鄙视的含义。 人看人不顺眼就是这结果，自己这么有创意还说是学别人的，好像她们在电视剧见过似的。 李思危跌坐在椅子里，完全没了主意。 “既然安乔已经识破了苗小花的身份，那她和白全仁的即将订婚就不能完全当真了，也许是她故意让苗小花传给你的。”林含欣分析说。 “这不重要吧？我无论怎么做都没戏，这才是她想让苗小花告诉我的吧？” 林含欣没否认这一点，但她认为还是不应该放弃。 已经这样了，索性就接着死缠烂打，用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泡磨法直到把安乔泡软了。 必竟这礼物已经送了几个月了，人力财力投入不可谓不巨大，就此罢手认输实在有些不甘。 但李思危却丧失了斗志，如果人家真是要订婚的话，自己再这么做就有点不道德了，这个白全仁和自己没冤没仇的。 “妇人之仁！”林含欣气得出去了。 不一会儿，领导小组的成员全部让林含欣给召齐了，和林含欣一样，都不甘心就此放弃。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我意已定，这个荒唐无聊的游戏到此结束吧，我要最后送一份大礼给安乔，宣告结束！” “什么大礼？”三人异口同声。 “从送花开始，那就以送花结束吧。” 李思危这份礼可真够大的，999朵花为一组，他要一次送9组。 把刘炳元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你们三个都去花店，林含欣和白可可负责选花设计，刘炳元负责搞价，最后一次花这种没用的钱了，能少就少一点吧。” 前些天送一组就3000元，这次刘炳元出马一顿乱搞价，9组一共才15000元。 这一天显然是个隆重的日子，林含欣带着刘炳元和几位负责送货的小伙子，亲自将这份大礼送往丽安公司。 九个小花坛是由多种颜色的玫瑰和部份百合、康乃馨搭配组合而成，各有不同、各具特色，一时间丽安公司变成了花的海洋、绚烂多姿。 几个小伙子楼上楼下地折腾了好一阵才把花全部抬上来先摆在走廊里，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往办公室里搬。 所有人惊得都合不上嘴，唯有刘之玉在不停地撇嘴。 由于是林含欣亲自带人来的，安乔竭力压制住刘之玉，尽量保持一个礼貌的态度。 林含欣把手中的卡片递给安乔：“这算是我们李总给你的绝笔了，不好意思，路上我没忍住看了一下，可能有点好笑吧，但感动到我了，请不要笑话他。” 安乔接过卡片，好几行字：感动天、感动地，但确无法感动你。我明白，我们也许本来就是有缘无份，请原谅几个月来由于我的唐突给你带来的困扰和烦恼。 如果我们还有可能做朋友的话，我愿意。 祝，早日康复。 婚期定了后，一定要来王后餐厅，成本要给我哟。 …… 刘之玉从安乔手中接过卡片：“告诉你们李总，婚宴我们回老家办，以后我们各走各的，不用再见啦！” 林含欣没理她，和安乔说：“李总给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个人有俩件事……” “你说。”安乔制止了刘之玉，要不然她又准备发言了。 “第一件事是我有些事想问刘之玉刘主任，第二件事是我有些事想告诉安姐。” “你可事儿真多，想问问吧，我是不会回答你的。” “之玉！”安乔用手拉了一下她。 “你完全不用回答，但在我问完之前，请保持一点必要的礼貌，不要插嘴。”林含欣不慌不忙、平心静气地说。 “哼！穷酸!”刘之玉还是那么不友好。 “我就想问一件事，我们李总和你远无冤、近无仇的，你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呢？更让我想不通的是你这种敌意像是天生就有的，拿我们李总的话说就像有杀父夺妻之恨似的，为什么？” 林含欣把从孙家洋那儿第一次见面，到第二次在王后见面她告诉李思危安乔怀孕的事，还有正月十八那天她把李思危悄悄叫离桌说的话，以及穿插于这些事件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事都当着安乔的面抖落了出来。 林含欣之所以要问这个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其实就是说给安乔听的，她一度认为刘之玉的态度代表了安乔的态度，但慢慢分析发现和安乔无关，在李思危准备彻底放弃之际，必须要将这一切让安乔知道。 林含欣的话起到了期望的效果，她注意到了安乔诧异的眼神。 “你胡说，我啥时候说过这些话？你有证据吗，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刘之玉伸出手指着林含欣，都快戳到她脸上了。 一直没吭声的刘炳元站在俩人中间，把她们分开：“刘主任，你想不想知道刘三圆是哪三圆啊？告诉你吧，是腰圆、腿圆、屁股圆！” “你个臭流氓！”刘之玉这次可动手了，刘炳元转头就跑，刘之玉一边骂一边追了出去，在场的人都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去拉架。 “放心吧，刘炳元只会跑，不会还手打刘之玉的，我们居安集团的男人从不打女人。”林含欣对大家说。 话音一落，居然有两个人鼓了几下掌。 安乔笑了笑：“林总助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我们换个地方？” 林含欣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公司，一直走到电梯间也没看见刘之玉和刘炳元，这是跑到哪儿去了？ 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来到她那辆白色宝马车前，打开车门。 “还要开车？” “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没人打扰。” 安乔开着车拐了一个街区来到一家茶吧，由于是上午，生意比较冷清，她们可能是今天的第一拨客人了。 “喝什么茶？”安乔问。 “随你，我不会喝茶，我们李总更是对茶一窍不通，他认为他父亲喝的几千块钱的茶和一百块的茶没什么区别。” “碧螺春吧。”安乔对服务员说。 121 白费苦心 “安姐，我找你来主要是想说说苗小花的事儿，在这件事上我们骗了你，主谋是我，和你说声对不起。”林含欣直奔主题地说。 “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再说这件事本身对我也没什么伤害，我很喜欢苗小花，也特别羡慕李思危能有你们这么忠诚的部下。” “关于自己的去留问题，苗小花给李总打过电话了，她虽然没明说，但听得出来她还是愿意留在丽安的。”林含欣撒了谎，苗小花只是做了请示，根本没表达自己的想法，如果真让她说的话，她当然是想回居安集团。 “那李总同意吗？” “如果你真的需要她的话，李总说就当朋友之间帮忙也是应该做的，不过希望你不要将苗小花的事告诉其他人，他不想她被欺负。”林含欣当然是指刘之玉。 安乔连连答应，这件事儿她知道后就是担心这一点才一直没有告诉刘之玉。 接下来的谈话立刻就轻松了，话也说得很开，苗小花将来还会在经意或不经意间把丽安公司的情况和消息告诉给李思危，林含欣希望安乔不要把这当做是刺探消息，性质不同了。 朋友间聊天会很正常地聊到别人，并无恶意，安乔表示理解，其实她本身就没怕过苗小花这个间谍之前做过的工作，她和她公司的一切情况可以让任何人知道，除了客户资料和设计方案等公司秘密以外，至于她自己，完全没有秘密。 “没想到安姐这么坦诚。” “你也一样，不是吗？”安乔这句话回得有点鸡贼，好像是夸对方，又有让对方自己说的含义。 苗小花留给安乔是李思危的意思，接下来林含欣才要说自己想告诉安乔的事了。 她要把这个已经宣告失败的追梦行动始末全都告诉安乔，看看能不能留给她一丝感动。 这个确实不是李思危的意思，是林含欣自己的决定。 林含欣讲得很细，从李思危第一次在孙家洋的打字复印门市部碰见安乔的首次触电谈起，再谈到为了帮安乔而编造了需要上万套工服加工的事情。 “原来他只有几百个员工啊？”安乔笑个不停：“他可能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大手笔直接把我吓跑了吧？” “我们总拿这件事笑话他，吹牛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我当时真要是接他这个活儿的话，他会怎么办？”安乔问。 “他当然会让你做，以当时的实力，几百万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大数目，做好了留着慢慢用呗，只要允诺过的，我们李总是从不失言的，不光是对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 “我信。”安乔说完这俩个字又问：“那他现在……，经济状况是不是不怎么好？” “是的，这一点刘之玉肯定是详细调查过的，不会没告诉你吧？” 安乔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向了解李思危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虽然没像刘之玉那样直白地提起败光家产这样的词，但林含欣是听得出有这一层意思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们李总个人生活是很节俭的，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林含欣说的是实话，但安乔却不能相信了，私生活这么乱，和周边这么多女性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怎么能叫没有不良嗜好呢？ 而且从林含欣的口中说出来，安乔觉得更不可思议，她和李思危那张不怎么雅的照片现在还存在自己手机里呢。 接下来林含欣的实言相告在安乔的心中无形中打了折扣。 “李总两个缺点导致了他现在的困境，一是太爱面子，虚荣心强，二是太容易相信别人，尽管他被自己的兄弟骗了将近7000万，但他还是不长记性，一如既往地相信身边所有的人。” “这么说李思危当初真有上亿财产啊？” 林含欣点了点头，接着又向安乔谈起酒店郭总的秘书追求李思危的事，还说了王晓周对李思危的评价，除了人品好外，一无是处。 她提起这件事不外乎是想佐证李思危的品格优点，没想到安乔的反应让她大吃一惊。 “郭总的秘书，三姨太？”安乔脱口而出，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林含欣呆住了，她怔怔地看了安乔好几秒才说：“连这都知道，看来刘之玉才是具有专业水准的间谍，苗小花在她面前连小巫见大巫里的小巫都算不上啊。” 林含欣一瞬间意识到了对手的强大，本以为周密的行动可能从始至终都在对手的掌握之中，这样看的话，失败是早已注定的。 她不相信安乔与此事完全没有关系，但当着安乔的面只能把这一切往刘之玉身上推，以表示自己的不忿。 “那你一定知道我是二姨太了？”林含欣见安乔不说话便问道。 安乔不语，只是笑笑。 “我说这些都是因玩笑而起的，你信吗？”林含欣问。 “当然信了，这又不是解放前，一定是开玩笑的。”安乔笑着回答，她才不信呢，铁的证据在手。 只是不想让林含欣看出更多破绽而已。 跑题了，林含欣从换工装把安乔吓走接着讲起，自然讲到了碰见刘之玉骗李思危怀孕之事，再到后来在餐厅偶遇到安乔。 关于李思危追梦行动的计划，林含欣始终没有提到万琳琳和姜红，安乔一方的侦察能力太出乎人预料，她只要一提万琳琳，安乔必定就能把李思危和万琳琳同居的那段往事揪出来。 虽然俩人现在已经是纯粹的好朋友关系了，但这种事还是不提为好。 一直讲到突发奇想，趁安乔急于用人的情况把苗小花安插到丽安公司， “假如……，当初李总找你做工服时不是把你吓跑了的话，他有没有机会？”林含欣说完这一切后问安乔。 安乔没有明确回答，只是说她当时并没往这方面想，再说男女感情之事谁也说不准。 “这么说他还是有希望的喽？只是被他错过了？”林含欣追问道。 “不知道，我当时真的没有感觉。”安乔虽然笑着，但真没让林含欣感到丝毫的热情。 林含欣突然发现，她精心准备的一场谈话前没有像之前期待的那样起到感动安乔的效果。 苦心白费了。 122 哥俩喝闷酒 林含欣从始至终漏了一个事实，就是没提送礼物的事情，李思危送了这么多礼物都没打动安乔，林含欣认为没有必要再提了。 如果她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让安乔得知李思危是从几个月前就开始送礼物的话，送礼物时间上的差错这件事如果真要细究的话，即便一时弄不清真相，但至少可以发现从中是有问题的。 安乔在几个月前接到礼物的第一反应就想到可能是李思危送的，但李思危当时没承认。 接下来那幅自己的画像才让她认定是白全仁所为，单从这件礼物来讲怎么都不可能是李思危所为。 真相不揭不开，林含欣没说，安乔也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机会，林含欣的补救性谈话没起到什么作用。 回到集团后，林含欣和白可可一起回忆与安乔的谈话过程，俩人都认定，李思危没什么戏了，俩人情绪都很低落。 “要不……，你考虑一下是不是该接受王晓周？” 见李思危铁青着脸看着自己，林含欣又说：“算我没说。”调头就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李思危大声喝道。 “有事吗，李总？” “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就那么着急把我嫁……，给我找个人？” “我当然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林含欣也没一点笑容，神情严肃地说。 “我找不找女朋友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因为你固执、偏激、自信心无限膨胀，总有一天你会把集团赔到一文不值，那时候我不得拿着简历到处应聘从头开始？” “林含欣，你，你胆子越来……越肥了啊，敢和我这么说话？”李思危指着林含欣，手指都有点抖了。 “我们改变不了你，只好寄希望与你的另一半，让她来改变你，从而为居安集团迎来一个新的春天。” “你滚！现在就可以到处投简历去了！”李思危气得直跺脚，面前如果是刘炳元的话，他早就一脚飞过去了。 “你说的是真的？我走了你别后悔！” “谁后悔谁是小狗！” 林含欣摔门走了。 在家里生气的李思危躺了多半天后准备下楼吃晚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的一个字条，是林含欣留给他的：如果不解决餐厅问题，集团永无翻身之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保重。 反了，真是反了！当时只是大家心情不好拌了几句，她当真了！ 临走还不让自己痛快，又提这个餐厅的事，餐厅的财权现在也拿回集团了，每天的营业额全部先走集团的帐，还要怎么样？ 林含欣一向与苏娅静走得很近，完全是受到了她的影响。 此事因吴新美引起，她仗着与杨成林的关系指手划脚，让苏娅静对杨成林也有了看法，现在听说吴新美和杨成林已经吹灯，不是恋爱关系了。 这时候了还咬着这件事不放，如果让自己违反做人原则无理由把吴新美开除也可以，你倒是明说啊，就这样给自己撂挑子算怎么回事？ 李思危把刘炳元叫来，让刘炳元给林含欣打电话，不接。 “大哥你别急，我一定给你把她找回来，她住的小区我知道，我领几个人拿着她的照片把小区各个门守住，我就不相信她不出来。” “找她干什么？她主动回来我也不要她！” 李思危气得连饭也没吃。 第一天是生气，第二天陷入了深深的失落，六年来的朝夕相处和林含欣之间的感情已早已超越老板和下属的范畴了。 每一次的彷徨、犹豫和决策，林含欣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们在六年的磨合中早已达到了高度的默契，像兄妹，更像是战友。 乔勇还像往常一样把花魁饼放到了林含欣的办公桌上，见李思危冷着脸的样子也没敢说话，放下饼就走了。 李思危不怎么喜欢吃这个东西，但他没心情下去吃饭，给自己留了几块，让刘炳元把剩下的拿到红思维的茶水间去。 就这样，李思危在林含欣的坐椅上坐了一整天。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刘炳元亲自用一个托盘端着饭菜上来，给李思危放在桌子上，没说话便要退出了，他看得出李思危的心情因林含欣的离去而极度不好，生怕自己一开口更惹他生气。 “再叫两个菜上来，陪哥坐一会儿。” “嗳！”刘炳元急忙下去端了两个凉菜就上来了。 “让你叫两个菜，怎么拿了凉菜就上来了？”李思危问。 “哥，你吃你的，我就这俩凉菜就行，一荤一素挺好。”刘炳元是怕李思危一会儿又改了主意，好不容易愿意让人陪了，不能耽误时间，所以才端着凉菜上来了。 李思危已经一天多没吃正顿饭了，刘炳元担心怕他憋出什么事儿来。 “去我办公室柜子里把那两瓶茅台拿来。” 这俩瓶茅台还是六年前父亲出国前留下的，一直摆在李思危的柜子里，刘炳元多次嚷嚷着要喝，还说李思危不会喝酒留着也没用。 刘炳元把酒拿来后，李思危说：“咱们喝一瓶，那瓶你拿回去自己喝。” “大哥，这酒52度啊，你少喝点。”刘炳元打开酒却发现没有酒杯，拿办公室的杯子喝吧，又怕杯太大，李思危心情本来就不好，一口就喝多了。 马上给餐厅打了个电话，让送两个小杯和一个分酒器上来。 追梦行动的宣告失败再加上林含欣出走的双重打击，李思危肯定受不了，因为在刘炳元的心中，自己这位大哥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怕女人货，在男人面前强悍，一见女人就心软。 没几分钟，吴新美就拿着分酒器和酒杯上来了。 通常情况下，李思危都会很客气地说声谢谢，但今天不仅没说话，反而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吴新美看。 吴新美估计也察觉到了李思危看自己时的异样眼神，放下酒杯也没说什么就赶快退出去了。 “大哥，好长时间咱哥俩都没单独喝过酒了，兄弟敬你一杯。”刘炳元端起酒杯说。 李思危二话没说，一饮而尽。 还好，这个杯子只是两钱多大小，这要拿水杯喝的话，估计他也是这么个喝法，刘炳元暗自庆幸自己决定的正确性。 一直是刘炳元在找着话题说，李思危一言不发，就是个喝。 愁死刘炳元了，还好每次倒酒时都故意不给他倒满，要不然这会儿就快爬下了。 123 刘炳元抗命 十多分钟后，吴新美带着一个服务员上来送了两个热菜。 “我看你们就一个热菜，就做主加了两个菜，都是李总平时爱吃的。”吴新美笑着说。 “谢谢吴经理了。”李思危不说话，只好刘炳元说了。 吴新美刚出办公室，李思危就指着办公室的门说：“她，吴新美，今天下了班就给她结帐，让她走人！” “为什么啊？”刘炳元不解。 “就是因为她，先让我失了苏娅静，然后又走了林含欣！”李思危咬着牙说。 “小吴这个人以前是有些毛病，说话不注意分寸，可最近这一两年好多了，我对她还算了解，性子直不会说话，她对餐厅还是很负责任的。”刘炳元替吴新美说话倒是李思危没想到的。 “苏娅静走了也就算了，她一直对我有怨我也认了，可这次走的是林含欣！”李思危拍了一下桌子。 “那也不能怪她啊，她小小一个大堂经理能干啥事儿啊？” “啪！”的一声，李思危又拍了一上桌子，这次用得力很大，连酒杯里的酒都开始晃悠了。 “你再说一句！” “行行，行，大哥你别生气，下午我就去把这事办了，让关半梅给她结帐，好吧？你别生气，别生气。”刘炳元连忙安抚道。 酒入愁肠愁更愁，李思危很快就进入半醉状态了。 “你说，我对她不好吗？她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就因为一个吴新美和那个可恨的苏娅静？”李思危拍着桌子，这次不是拍一下了，改成连拍了。 “哥，你放心，我保证给你把她找回来，放心吧。” “你……，给我，把，她……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也别回，回来了！” …… “大懒虫，快起床！”小杰克又骑在李思危的身上开蹦了。 真是邪了门儿了，一共喝醉两次，全是这个小鬼子把自己欺负醒的。 李思危一睁眼，除了身上骑着的小杰克外，还有蹲在自己床边的王晓周，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 “你没趁我喝醉做些啥事吧？”李思危掀起被子看了看，穿着衣服呢。 “你有病吧，太自恋了吧？”王晓周仍然是笑着说。 “你这么迷恋我，这可保不齐。”李思危把小杰克放到地上，翻身下床。 王晓周一把将李思危又推回到床上，俯身说：“要不要让小杰克回避一下？” “真的假的？”李思危瞪大了眼睛。 “看把你吓的，你就这点胆儿还敢在我面前耍贫嘴？”王晓周放开了李思危，把他拽起来，在床下给他找拖鞋。 李思危低头看着又蹲回地下的王晓周，算了，哪个女人自己也招惹不起。 “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啊？”小杰克冷不丁冒出一句来，让俩人都吃了一惊。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呢？”王晓周捏着小杰克的脸问。 “我想让你们给我生个小妹妹！” 哎玛，真是乱了大套了。 “我们生下的小孩应该管你叫叔叔，懂吗？”王晓周给杰克解释道。 李思危懒得理他们，胡说洗漱了一下，让刘炳元过来一下。 刘炳元笑嘻嘻地拿着昨天没喝完的半瓶茅台来了：“大哥，我就知道你今天需要这个，少来点就好，今天喝多少可是得我说了算啊。” “这才几点啊，喝什么喝？” “11点多了啊。” 李思危一看他的满天星，还真是，都11点20了，又睡了20多个小时，这酒以后是真不能喝了，一喝就断篇儿。 李思危原本计划把自己的三居卧房改成两居，后来又改了主意，只是睡个觉而已，留这么大房干什么，干脆把原来靠近办公室的这间客厅改成一个盥洗室和卫生间的小卧房。 后面那两间直接改成职工餐厅，旁边做为备用的三居大套房拆了可以改十个小办室。 已经叮叮当当响了有些天了，马上就要改造完工了。 “告诉他们先把职工餐厅装出来，大洋公司马上就要搬家了，别搬完了还没地方吃饭，一楼我是一天也不想去了。”李思危一边披外衣一边对刘炳元说。 “走，咱们和他们一起吃！”小杰克拉着王晓周的手说。 “王姐姐，你不好好上班就带孩子啊？”李思危问。 “今天是周末，你过糊涂了吧？”王晓周笑了。 “周末？那你怎么没回家？”李思危又问刘炳元。 “哥，你昨天喝成那样，没人照顾哪行呢？” 三人下了楼坐下，王晓周得知林含欣辞职的事。 刘炳元是真不会说话，当着王晓周的面儿把自己昨晚的糗态说了一遍，他说自己居然哭了，很伤心，一直叫着林含欣和安乔的名字，说她们俩没良心。 “安乔？谁是安乔？” “噢，安乔也是我大哥的一个秘书，前几年就不干了。”刘炳元意识到自己走嘴了，连忙补充道。 “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王晓周半信半疑问地说。 “安乔是几姨太？”小杰克又发言了。 大伙都笑了。 就在这时，李思危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孙家洋和巩新生刚验收完公司新址的装修工程，要来蹭饭。 “快来吧，大哥早就想你们啦！”刘炳元把嘴凑到李思危电话旁叫道。 大洋公司的新址真的很近，不到十分钟孙家洋和巩新生就来了，王晓周和孙家洋也认识了，帮着招呼二人坐下，让服务员加菜。 “王姐，那天我在路上看见你了，开个兰博基尼等红灯呢，真拽啊，太飒了！”孙家洋说。 呀？汪可瑜和王晓周这关系处得不错啊，居然让王晓周开着她的兰博基尼出去？ 王晓周倒是没得意，只是随意地回了句那天有急事，自己的车刚好出了点问题，所以借朋友的车用了一下。 坐下没一会儿，刘炳元就像新闻播报似的把林含欣辞职的事儿告诉了孙家洋。 “危哥，要是缺人让新生回来帮你几天？” “他缺的是秘书或助理，大男人回来能干什么？放心吧，有我在呢。” 哎玛，这倒是给王晓周创造了一个机会，想都不用想，只要父亲和郭总打个招呼，直接就把她借过来了。 “那郭总怎么办？”李思危不想让王晓周来。 “郭总还有助理呢，不用你操心。” “来也可以，没工资啊。” “看把你吓得，小家子气。” 菜端上来了，是吴新美带着服务员进来的。 李思危看了一眼刘炳元，自己下令让他把吴新美炒了的时候还没断篇儿呢，他没照做。 “一会儿和你细说。”刘炳元神兮兮地。 124 众叛亲离 李思危心里却在想，这次刘炳元抗命不遵算是做对了，吴新美是餐厅最老的骨干职工之一，既然苏娅静和林含欣都已经走了，自己又何苦为难她呢？ 听刘炳元说这一两年来她改变了很多，要是真把她开了，餐厅又少一个得力干将，搞不好杨成林还会来找自己麻烦呢。 吴新美出去后，李思危对刘炳元说：“这事儿办得很好。” “你交待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用心呢？” 李思危愣了，什么意思？ 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件事刘炳元本来是很为难的，但把李思危拖回床上后，刘炳元就借着酒劲儿和吴新美谈了，吴新美当时就答应了，她说周末餐厅会比较忙，干完这个周末就走。 唉……呀！李思危又想抽自己的嘴巴子了。 后悔也没用了，只怪自己一时冲动。 还好不算晚，吃完饭自己和吴新美亲自谈一下，把她再留下来吧。 吃得差不多了，李思危让孙家洋他们几个接着聊会天，自己昨天喝太多体力有些不支要回去休息一会儿，顺便把刘炳元叫到了楼上办公室。 “大哥，啥事儿？” “我想问你个事儿，你如实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一见李思危这么严肃，刘炳元也变得紧张起来:”大哥你问，我从来也没瞒过你。” 苏娅静的离去是因为吴新美，林含欣的离去与苏娅静又有扯不清的干系，起源都和吴新美有关。 她们总是拿餐厅说事，女人间的矛盾肯定是其中原因之一，李思危是想问除了这点以外，餐厅在经营和管理上还有没有其它问题。 “当然有啦！” “说。”李思危提起精神来。 “崔亮就不是个好东西，明明是他靠咱们起了家，偏要说成是他在帮咱们，好像咱们离了他活不了似的。” “滚！” 刘炳元莫名其妙地就被李思危轰出了办公室。 刘炳元的所答非所问倒是让李思危心安了一些，杨成林现在是越来越黑、越来越瘦了，自己每次看见他都有种心疼的感觉。 自己也曾动过心思派人去餐厅帮他，可这几个女人都想掌权做主才肯去，放不下架子去给杨成林当副手。 权力就这么重要？把这些人放在一起一比，最任劳任怨的只有杨成林和刘炳元两人，虽然刘炳元经常不着四六。 想到这里，李思危有点后悔把苗小花留给安乔了，谁也不比她更听话。 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苗小花呢，她就来电话了。 她是当着安乔面打给李思危的，有些天没联系了，没什么事，就是问个好。 李思危也问了问她在那里的工作情况，以及丽安公司的状况。 苗小花说丽安公司今年过完年以来，业务量一直在上升，已经在着手招工，扩充服装厂的产能了，公司很忙，经常加班，安乔已经给她把工资涨到5000块了。 “恩，你一定行的，好好干。”李思危欣慰地说。 “李总，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也没和你联系，忙过这几天我请你吃饭。”安乔抢过了苗小花的手机，李思危再次听到了她甜美温雅的声音。 “怎么能让女士请客呢，必须是我请你啦。” “大男子主义作怪！”安乔娇嗔道，李思危这才发现自己对她还是那么有感觉，看来想立刻放下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还可以叫你，乔姐吗？” “当然可以了，我都忘了应该叫你危危才对啊！”安乔笑了起来。 “就是嘛，要不然多生份？” “说好了啊，我请客，我带一个人介绍你们认识。”安乔说。 “是……，是，姐夫吗？”李思危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没结婚哪能叫姐夫呢，就这么说定了啊，拜拜！” 李思危心里这个酸就别提了，久闻大名的白全仁，见还是不见？ 他想见，想看看自己到底输给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他不想见，不想看见别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以一种胜利者的的姿态俯视自己。 李思危在无限惆怅和纠结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王晓周叫醒了他，告诉他有人找。 李思危起来后径直走到林含欣的办公室，吴新美正在等他。 “小吴来了？快请坐。”李思危客气地示意她坐下，自己正想找她。 吴新美一动也没动地站在那儿看着李思危。 “是刘主任让你来的吗？” “没有，是我自己来的。” 李思危想起来了，吃饭的时候自己只是想找时间和吴新美谈谈把她留下来，根本就没和刘炳元说。 “李总，我只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让我走？” 李思危面露愧色：“这是个误会，我正想和你谈，请你留下来。” “是不是杨成林的主意，他自己没脸和我说，让你来开掉我？” 李思危意识到看来这吴新美和杨成林没有好结好散，应该是反目成仇了。 “没有没有，小吴你别误会，这事儿和杨成林无关。”李思危连忙解释。 没想到吴新美根本不听他这个：“杨成林早就不想让我在餐厅呆着了，我以为你会需要我，集团需要我，所以我才一直坚持到现在，我真傻。” 李思危已经看到了吴新美眼中的泪花，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还没等他进一步解释，吴新美已经转身出了门了。 刚出门没几秒又回来了，这时的吴新美已经泪流满面，她用哭腔喊着说：“麻烦李总转告杨成林，两年前我答应他的事我做到了！他早晚会有报应的！” 又走了。 哎玛，这叫一个糟心啊。 这算一个什么事呢？看来她和杨成林的恨还不小，都咒上他了。 本来是自己考虑不周，让杨成林背了黑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心乱如麻啊！ 改得好，此时和生死相许没什么关系，就是心乱如麻，李思危想。 不好，李思危这才反应过来，吴新美不会是真走了吧？ 立刻把刘炳元找来，让他下去看看吴新美是不是辞职不干了。 “辞什么职，是辞退好吧？是你让我把人家辞退的啊，你忘了？” “赶快给我去，不许她走，把她给我留下来！”李思危大声吼道。 刘炳元一缩头，赶紧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吴新美和交接班的李青说了一声，她走了，工资也不要了。 李思危一屁股就跌坐在了沙发上……。 125 杨成林吐怨 接下来和林含欣一样，电话打死也不接。 女人的脾气都这么大吗？ 不过细想一下的话，吴新美和杨成林分手后变得如此敌对，长久在一起干下去确实也不是个件好事，可这事办得，实在是有愧。 是该找杨成林谈一谈的时候了，刘炳元刚下楼，王晓周从卧室出来了，小杰克一个人留在里面淘。 “吴新美也不干了？”王晓周问。 李思危抬眼看了一下她，没有做声。 “没关系，你现在集团业务也不忙，如果餐厅忙不过来的话，临时抽调俩个人也行。” “从哪儿抽？我身边就剩一个刘炳元了，你不能让我把出纳也抽下去端盘子吧？”李思危没好气地说。 “我可以帮你从晚餐干到夜宵啊，其它的我做不了，招呼一下客人我还是能做得来的。” 李思危睁大了眼睛，为了追自己大放身段，不用这么拚吧？ “你的追梦行动结束了，你们行动小组不是还有一个影视公司的白可可吗？她也可以抽空帮一下，我俩加一起怎么也能当半个人用吧？顺便我们也可以学学如何做大堂经理。” “你是怎么知道追梦行动的？”李思危站了起来。 “我不光知道追梦行动，还知道了安乔。” 李思危明白了，是中午的时候他和刘炳元先上楼说话那会儿，把孙家洋他们几个留在包房里聊天聊出来的。 这个孙家洋也是的，一向嘴很严的一个人怎么把这事儿告诉王晓周了呢？ 一定是着了王晓周的道，被她给套出来的。 “这个安乔，很漂亮吗？”王晓周问，明显带着醋意。 如果真要按通用的标准论漂亮的话，安乔肯定算不上绝世美女，打分打不过万琳琳这是毫无疑问的，可能比林含欣要强一些，和王晓周不分伯仲。 但她却是自己唯一有感觉的女人。 李思危拿出手机，翻出一张安乔的照片，递给王晓周，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瞒着她了。 “好眼光，真的不错，这气质真好。”王晓周夸道。 李思危看着王晓周，想判断她这话是否出于本心，好像不是装的。 王晓周则把手机里安乔仅有的几张照片挨个端详了个够。 一时间，办公室变得鸦雀无声了，直到刘炳元进来。 杨成林餐厅里很忙，他安排一下就上来。 “你看啥呢，三姨太？”刘炳元凑近一看：“你，你，这是哪来的？” 王晓周把手机晃了晃，交还给了李思危。 “坦白了？”刘炳元问李思危。 “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还要坦白？不会说话就别说！”李思危火气十足。 杨成林上来后，屋里沉重的空气才算彻底打破。 杨成林告诉李思危他已经做出了人员调整，让李青暂时先带午班和晚班，早餐和夜宵让当班的领班带就可以，业务不会受到影响。 “吴新美走了更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李思危看到王晓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杨成林，她显然不爱听他这样说自己的前女友。 杨成林又来了一句：“林含欣走就走了，本来她也是个摆设，白养一个那么高工资的人。” “行了，成林，这话越说越过了，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我现在身边没几个人了，幸亏餐厅还有你，我也不想让你这么辛苦，再坚持一下，有合适的人咱们还是要招一个。”李思危阻止了杨成林照着他的话茬往下说的节奏。 “本来就是嘛，你看看林含欣都做了些啥，把每天的营业额交回集团管理我没意见，我以为她要压缩一下开支或者是有什么别的举措呢，没想到只是为了多过一下手，餐厅花钱从来也没卡过，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为了倒倒手好玩儿？” “你再看看她下了餐厅对服务员的那副黑脸，谁见了谁都得躲着她，大伙来这儿工作一是养家糊口，二是为餐厅、为公司工作的，她摆个什么臭架子？” 杨成林一鼓脑地发泄了出来，他平时可是没这么多话的，看来对林含欣的积怨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了，差不多了吧？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林含欣又没卡过你，哪来这么大的火？” “我是说这个事儿，集团的人没事干咱们找点有用的干，除了压点供货款什么都没做，用得着这么费事吗？” 杨成林说得没错，当初把资金流水拿回来就是为了压些款，现在追梦行动也结束了，暂时没有用钱的地方，没必要这么折腾了。 李思危决定集团不再过手餐厅的流水了，保证关半梅帐上有50万流动资金就可以了。 “咱们这么下去危险了，你知道吗，光两个送豆制品的咱们就欠了30多万了，要知道豆制品可以算是咱们金额最小的供货商之一了，送海鲜的咱们已经欠人家300多万了。” “海鲜不是崔亮送的吗？我不是说让把他的帐结清吗？” “你是说了，林含欣她不执行啊！” 李思危这才明白了一些杨成林对林含欣意见大的缘由了，林含欣这是有点一手遮天的意思啊。 李思危对林含欣至少有一点是深信不疑的，她做这一切不是为她自己，而是出于对集团的负责，只是这种方式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这两个月自助餐也开始稳定了，和王后餐厅加一起每月能给集团拿回七八万的利润来，人工工资没问题，经费上节省一点是够用的。 亏损主要来自父亲和汪可瑜每月的10多万支出。 但这不能省啊，宁可自己饿着也不能让父亲受委屈。 只要餐厅的利润往上努力一点点，孙家洋的大洋公司再多少拿回来些，实现收支平衡还是有希望的。 真正想翻身看来全得止红思维影视公司了，姜红的影视项目稍稍放缓一点资金就出来了，可这位姐姐实在是太疯狂了，一步也不肯停，已经好长时间没和自己联系过了。 还有另一个更疯的，万琳琳不仅和姜红接连合作了几次，她自己还到处接片跑场忙得四脚朝天，从年前启动追安乔的计划后就再没见过她，只是在网上不时见到她一些故意制造的新闻和炒作话题。 好不容易把杨成林算是哄走了，王晓周和刘炳元又开始向自己开炮了。 126 杰克的弹弓 “大哥你不能这么好说话，林总助不给崔亮结款是对的，他是最大的供货商，不压他压谁，咱们总不能欠卖豆腐的几百万吧？他想让咱们欠也没那个实力啊！”刘炳元说。 “咱们是五星级酒店，每一个岗位的设置都是有其作用的，是多少人总结出来的，不该省的不能省，大堂经理是餐厅的形象，也是酒店的形象之一，该聘就得聘。” 王晓周不提酒店还好，一提酒店就让李思危心情更不好了：“快别提酒店了好不好？为了维护这个五星级酒店我们付出了多少、赔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王晓周傻了，呆呆地看着李思危。 坏了，她下周一上班，就会把这事告诉郭叔，李思危马上又挤出一点笑容：“姐姐，你不会把我刚才说的告诉郭总吧？” 刘炳元又有欠揍的不同看法了：“告诉也好，让郭总也知道知道，要不然他还以为咱们挣了多少钱呢。” “那倒底是告诉还是不告诉？” “还是别告诉了。”李思危接着装笑脸道。 “那能告诉我你和安乔的事儿吗？”王晓周突然问道。 “你不会是和我提条件吧？” “我答应你不告诉郭总，安乔的事儿我不该知道一些吗？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我没你想那么龌龊，把这事来当条件谈。” “嘿嘿，我龌龊，是我龌龊。” 孙家洋并不知道李思危的追梦行动已经宣告失败而放弃的事情，李思危虽然实话实说告诉了王晓周行动失败，但却没说自己已经决定放弃了。 王晓周想了一会儿，很大度地说：“我就是好奇，没什么别的意思。” 没意思才怪，李思危很不自然地尬笑了一下。 周一的早上，林含欣和吴新美先后辞职的事情就传开了，白可可一早先来给李思危打扫了办公室，又把李思危的卧室帮着收拾了一下，这都是林含欣每天做的事。 “李总，您看我要不要干脆来这个办公室办几天公，替您料理点日常？影视公司那边的事儿也不耽误。” “不用了，你每天早上能给我打扫一下办公室我就很感谢了，最近集团也没什么事，来这里也是闲坐着，如果有事儿我找你好了。” 自己的人缘还真不错，白可可还没走呢，汪可瑜和王晓周就来了，郭总已经同意了，把王晓周借给李思危救急。 “谢谢郭总了，他那边那么忙，你还是回去帮郭总吧。” “又不让你开工资，看把你吓得。” “问题是我这儿真不需要人啊。”李思危有点抓狂了，要是王晓周成天呆在自己身边这得有多别扭。 王晓周够机灵的，一语道破了李思危的小九九：“你是嫌我在你身边别扭对吧？放心，我不是给你当助理来的，我是给你当大堂经理的。” 这消息真够吓人的，让酒店老总的秘书给自己当大堂经理？ “怎么？我不够格？长得不美还是气质不足？” “够，够，太……委屈你了吧？”有汪可瑜在一边儿站着呢，这事儿搞不好和父亲也有关系，不好推托就算了，让她干。 “好了，你同意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啥时候上班？” 这事儿总得和杨成林商量一下，把工作安排一下再定，李思危只好说让她明天开始上班。 “那我先下去找李青，总得让她说道说道，别到时候给你弄出笑话来，还有更大的惊喜呢，我就不和你分享了，拜拜！”王晓周步伐轻盈地离开了办公室。 李思危有点头皮发麻，更大的惊喜？汪可瑜自从进屋一句话也没说，惊喜肯定是从她这来了，不让她吓死就不错了。 李思危慢慢地把头转向汪可瑜，她正看着自己笑呢，笑得相当诡异，笑得李思危浑身发毛。 “你……，我最近没招惹你吧？” 汪可瑜想了想：“没。” “王晓周说的惊喜和你有关吧，要不……，这个惊喜我还是不要了吧？我提前谢谢你的好意可以吗？” “以后称您好吗？上次你爸没和你说吗？” 您就您呗，反正京都人通常见了陌生人还这么称呼呢，没问题，李思危一口答应：“您要是没啥事的话，还是先回宫吧，别让老皇上等及了。” 白可可“扑哧”笑出了声，汪可瑜也笑了，她伸手摸了下李思危的脸蛋：“没事儿，老皇上正和二阿哥玩儿骑大马呢。” 看来躲是躲不过了，这个惊喜自己是不接也得接啊。 “那你就，啊不，您就说吧？” “急什么？这么大的惊喜总得人齐了才行，等刘炳元来了再宣布。” 这个汪可瑜装腔作势加妖声怪气的，就像《101忠狗》里的酷拉一样，十足的坏女人形象。 “那我打电话叫他上来。” “不用了宝贝儿，我来的时候让他给二阿哥买弹弓去了。” 汪可瑜说这几天小杰克在王后花园里看见几只鸟，他要把它们打下来。 “打鸟？好好的打人家干什么，你……，您不能从小就培养他残害动物的毛病啊。” “男人就得有点狼性，不能像你这样，你嘛，倒是像个男人，不过还是少了点狼性，不够狠。”汪可瑜的指头又来自己脸上划了一下。 李思危干脆退了两步，离她远点儿：“买就买吧，反正他也打不着，要是能打到就麻烦了，现在麻雀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了。” “他又不打麻雀，他打的是画眉。” 李思危放心了：“那就好，画眉他更打不着，哈哈。” “笼子里的还打不着，你也太小瞧你弟弟了吧？” 天哪，李思危想起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乔大宽提着个鸟笼子，一来就先挂到王后花园的一个花架上再到餐厅上班，晚上下班时再提回去，笼子里不就是有两只画眉吗？ “不行，那个打不得！”李思危叫了出来，惊喜还没来呢，先给自己来个惊吓。 “有什么打不得的？挂在那儿不就是让人打的吗？” “你……，你。”这还讲不讲一点理了，活活能把人气死，火也不好发，骂也不能骂，人家是长辈啊。 李思危觉得自己真要疯了，这种家长能教育出好孩子来？ 刘炳元呼嗤带喘地跑进来了。 “买上了吗？”李思危和汪可瑜几乎同时问道。 “我办事你们还不放心？航空铝架钢珠弹弓，带绿色激光瞄准镜的，指哪儿打哪儿！”刘炳元得意地说。 “在哪儿呢，给我看看！” “给杰克了啊，已经在花园开练啦！” 127 新秘书上任 李思危一阵头晕目眩，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都来祸害自己？不用问了，老乔那两只画眉此刻肯定成了弓下之鬼了。 “大哥你怎么了，脸色不对啊？”刘炳元走过跟前来。 “看你那点出息，你以为我像你爸那么没调儿吗？我会教自己的儿子去残害动物？” “那……” “我勒个蛋的，大哥你想哪去了，我给他找了几个矿泉水瓶子，在主楼下面打瓶子玩儿呢。” “我真想杀了你！说话不能一次说完啊？”李思危咬着牙根儿对刘炳元说。 “好啦好啦，现在我代表李思危李总宣布一件事情！”汪可瑜拍了几下手，大家安静下来。 我特么啥时候让你代表我了？ “由于林含欣助理的意外离去，给集团造成了猝不及防的人事缺口……” “意外离去？林含欣没死啊，我早上还和她通电话了呢。”刘炳元对李思危小声说。 李思危一把抓住刘炳元的衣领：“她说啥了，回不回来？你让她赶快给我滚回来！”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在这儿讲话，你们在下面开小会，像话吗？懂不懂礼貌？” “可瑜，我大哥才是这儿的老总啊，就算你是他妈也不管用啊。”刘炳元笑着说。 “我是他妈，就是你姨吧？尊重长辈懂不懂？”汪可瑜又拿辈份说事了。 “咱俩是老同学啊，你别逗了。” “那让危危以后叫你舅舅？” 李思危终于憋不住发火了：“都闭嘴！有完没完了，这样有意思吗？”打从汪可瑜嫁给了父亲，光是辈份这一件事，就让李思危感觉全世界都乱了大套一样。 “没办法啊，炳元，你还是叫他哥吧，我们现在全止着人家养活呢。”汪可瑜又装出可怜相来了。 “说事儿吧，好吗，求求你……，求求您啦！”李思危都快烦死了。 “天大的好事儿啊，你们都听好了。”汪可瑜清了清嗓子，宣布了这件天大的好事儿。 从今天起，由汪可瑜女士担任居安集团总裁李思危的行政秘书兼机要秘书和生活秘书。 “大家鼓掌！”汪可瑜带头鼓起掌来。 这惊喜也太大了啊，李思危吓得魂飞魄散了。 有这个魔头在身边，自己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在场的几个人都傻了，还没反应过来呢，杨成林一头撞了进来：“危哥，你搞什么啊，听说王晓周要到餐厅当大堂经理？你这不是给大家放了个奶奶下去吗？刚走了林含欣，又来了一个更狠的，让大伙儿干活儿不了？” “杨成林！太不像话了，集团的安排和决定你也敢说三道四？你的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还有没有李总！”汪可瑜把手中的一本书摔在桌子上，站起来喊道。 这回该杨成林傻了：“这，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王晓周正在和李总谈恋爱吗？马上就成总裁太太了，懂不懂？” 杨成林立时就懵圈了：“刚，刚听说。” “这次知道了吧？知道就懂点规矩！” “可，可瑜，你这是咋啦？” “这是上班时间，请叫我汪秘书！” 杨成林更懵了，李思危对他小声说：“她正发疯呢，你先回去，咱们一会儿再说。” 杨成林摇着头，一边走一边叹：“一群精神病啊……”。 “行了，各忙各的去吧。”杨成林走了后，汪可瑜对白可可和王炳元说。 二人走了后，汪可瑜对李思危说：“别那么愁眉苦脸的好不好，我还能害你？” “你哪能害我呢？”李思危苦笑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呆了一会儿想起要和杨成林谈事，就又走出了办公室，汪可瑜一个人在那儿玩电脑，也没问李思危要干什么去。 这简直就像请了尊佛爷摆在那儿啊。 李思危是带着刘炳元和白可可一起下楼找杨成林的，他想一次性把事儿定了，省得来回商量费时间，再说楼上有汪可瑜谈事儿也不方便。 王晓周肯定是要用的，这是父亲和汪可瑜搞得鬼，当然也少不了王晓周本人，这点不用讨论。 讨论来讨论去，杨成林在无奈之下还是妥协了，仍然让李青当白天的午餐和晚餐班，让王晓周来担任早餐的大堂经理。 “夜宵我来兼一下怎么样？我家住得也不远，早回去也睡不着。”白可可也请战了。 “夜宵全是酒店的客人，吃的人也不多，不用不用。”杨成林直摇头。 “行了，就这么定了，可可来管夜宵，不过说个活话，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算，不用太当回事儿。”李思危拍板了。 这下好了，李思危连谈事儿都没地方了，只能去刘炳元的办公室谈了，有汪可瑜在啥事也干不了。 值得庆幸的是，追梦行动停止后确实也没什么事了，自己的和原来林含欣的办公室成了汪可瑜带孩子的地方了。 林含欣只接刘炳元的电话，闲聊可以，不许和她谈公司的事儿，否则连他也不理了。 “你说这个林含欣至于吗？我对她……，唉，算了。”李思危不想说什么了。 “就是嘛，那天你喝醉的时候想她想得都哭了。”刘炳元啥不爱听他说啥。 李思危瞪了他一眼，他又改口了：“不对，那天是想安乔了。” 给吴新美打通电话得到的回答是，她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 李思危心安了一些，他虽然舍不得吴新美走，但走了也没太想让她回来，从她那天对杨成林极度恶意的诅咒来看，已经不适合在餐厅呆了。 从汪可瑜给自己当秘书那天起，李思危就发现自己特别盼着周末的到来，只有周末才能躲开这个瘟神，她通常都会和老爷子带着小杰克出去玩儿。 周末终于到了，同时也见到了一个自己想见的人，苗小花。 苗小花是特地回来看看的，从年前被派到安乔那里后，由于怕暴露，一直也没敢回来，这次回来是大大方方和安乔说了的。 “都是哥把你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在那边儿工作还好吧？要是不顺心就回来。”李思危让苗小花坐下，自己给她沏了杯茶。 “哥，我让我阿爸给你弄了些我们那儿的山茶，地址写的你这里，过几天就到了。” “就这一次啊，他身体也不怎么好，下次不许寄了。” “哥，没事儿，阿爸身体好着呢。”苗小花喝了口水又说：“我这次回来一是想你了，二是有件重要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居安集团内部有间谍！” 128 有所发现 “间谍？谁啊？”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微信名叫海尔，称安乔为姐。” 这么起了个家用电器的名字？ “说说。”李思危搬了把椅子到苗小花对面，郑重其事地倒骑着，双手搭在椅背上。 就是在上周，苗小花和安乔俩人在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安乔一个人看着手机发笑，苗小花以为她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信息或视频呢，便也过来看。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李思危的事儿，安乔也没避讳她，把手机伸到她面前让她看了看后还问她：“李思危的私生活这么热闹啊？” 苗小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在那里一共也没呆多少天，这些事都不知道。 苗小花只看了一眼就大致记住了内容，发信人叫海尔，发了两条消息，第一条是：姐，又有好料啦，第二条是：姨太太大战三姨太胜出，二姨太和六姨太出走，缺人之际小妈挺身而出当秘书。 “原话记不清，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我记性好着呢，错不了几个字的。”苗小花又问：“林总助真的不干了吗？” 李思危却陷入了沉思中，安乔会干这么下作的事？这可是万万没想到的，这消息也真够快的，这才发生几天啊？ 可恨的林含欣，正需要你给出出主意的时候，你不知在哪儿死着呢。 “安乔对我可好啦，我听公司里的人说过她好多事，我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她主使的。” 李思危也不愿意相信这是安乔主谋的，这微信的信息可是发到她手机上了，光凭这一点她就脱不了干系。 苗小花又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公司的设计师刘姐是丽安公司的老人，从丽花时装社那时就跟着安乔干了，苗小花和她谈起了刘之玉，刘姐居然说刘之玉这个人虽然有点粗，但对公司的人还不错。 “姓刘的人真不少，这又碰到一个。”李思危感慨了一声。 不过这位刘姐说了，刘之玉性格很怪，好像对男人天生有仇似的，所以丽安公司除了服装厂外，一个男职工也没有，以前有过几个都和刘之玉不合离开了。 “这货不是同性……恋吧？” “不是，她在老家有男朋友的，前几天还来过，刚回去没几天，我还偷拍了一张照片。”苗小花拿出手机让李思危看。 刘之玉的男朋友前些日子来京都看刘之玉，在京都呆了三天，因为安乔那两天比较忙，只陪他吃了一顿饭，第二天白全仁来请他们小俩口吃饭，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要好。 刘之玉的男友对白全仁说话毕恭毕敬的，刘之玉就随便得多了，这张照片是刘之玉在中间，一边一个挽着她男友和白全仁正要离开办公室出去吃饭时偷拍的。 当时由于急，焦距调得不怎么好，再加上这张照片是半侧面，三个人的面孔都稍稍有点虚。 苗小花给李思危指了指右边的男人：“这个就是白全仁。” 李思危拿住苗小花的手机端详了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白全仁有点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哥，你肯定认错人了，你怎么可能见过白全仁呢，要不就是他和你某个认识人乍一看有点像吧，这眉眼这么不清楚，要是别人拿给我，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是白全仁呢。” “恩，有道理，那你说是哥帅还是白全仁帅？” “那还用说？他连个中等人材都算不上。” “真会说话。”李思危伸手拉了一下苗小花的小辫子，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妹妹了。 “本来就是嘛。” 就这样一个人，居然让自己这倜傥临风的伟男和背后强大的团队完败？到死也想不通啊，安乔这是什么眼光啊？ 李思危突然蹦了起来，把苗小花吓了一跳。 “你现在给林含欣打电话，看她接不接，她如果接，你就说可能找到追梦行动失败的原因了，把刚才和我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和她说一遍，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尽管对林含欣出走和不理自己很生气，但李思危知道，他们彼此之间是有对方的，六年来心照神交的合作建立起来的战友般的感情不可能因为一时生气说没就没的。 追梦行动的失败林含欣一直耿耿于怀，他坚信苗小花一说这方面的情况她肯定会认真思考的，搞不好一溜烟儿就跑回来也不一定。 果然，几分钟后李思危就有了得意的本钱了，林含欣真要回来了！ 李思危马上给刘炳元打了电话，让他开车去把白可可接到公司来，有急事。 “打个电话就行了，人家白可可有车，再说她家离酒店很近，走路也就二十多分就到了，大哥你昏了头吧？” “那你打啊，哪来这么多废话，打完电话快点来！” “我勒个蛋的，大周末的也不让休息。”刘炳元嘟囔道。 白可可是最先到的，不一会儿刘炳元也到了。 等了林含欣一个小时也没到，却等来了她给苗小花的电话，说自己有事不来了，关于此事的看法会发信息给苗小花。 又过了半小多小时，林含欣终于发来了信息，很长： 一、刘之玉和白全仁之间的关系要进一步搞清，查清她和哪一类的男性关系不好，还是和所有男生关系都不好，从而判断她是不是一直在为白全仁做事。 二、查出内鬼，这个内鬼不一定出在餐厅，也可能在红思维甚至是琅越大酒店。 三、内鬼的事情极有可能是刘之玉安排的，但安乔不可能不知情。 四、如果以上分析都成立的话，那安乔的人品就有问题，建议放弃。 苗小花当初和自己说完之前那些情况后，自己的第一感觉就怀疑到刘之玉和白全仁之间有种说不清的关系。 后面几条分析也得到了大家包括李思危的认可，但李思危心里却不肯相信安乔的人品有问题。 只要用心，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但愿能证明安乔的清白或事出有因吧。 李思危让苗小花把手机里白全仁的照片调出来让白可可和刘炳元看看，见没见过这个白全仁。 白可可肯定地说没见过。 刘炳元正瞅侧瞅地看了半天：“这人确实有点眼熟，让我想想。” 众人都等他说话呢，他却来了一句：“这照片也拍得太模糊勒个蛋的了，这哪能认出来呢。” 129 霓虹灯 “这人不是京都人。”刘炳元摇着头说。 “废话，安乔的中学同学当然是冀安人啦。”李思危已经不想止望他了，越到关健时候越靠不上他。 “我认识的人不是京都就是琅州人，冀安没有认识人啊，估计是认错了，可能只是像吧。”刘炳元也没想起来，他怀疑也许是当时电缆厂和矿机厂的某个工人和白全仁有一点像吧。 接下来就是查这个内鬼了，白可可又否定了，红思维十多个人里就没有姓安的人，别说男的，女的都没有。 刘炳元去餐厅问了一下杨成林，前厅和后厨都没有姓安的，又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两个餐厅不光是现在，以前也没有姓安的。 “等等！那个做面点的父子俩来了没几个月吧？”刘炳元叫道。 “老乔叫乔大宽，身份证我都看过。”李思危想起了老乔拿着身份证做自我介绍的那一幕。 那就只能等酒店周一上班后让王晓周帮着查一下酒店的人员里有没有姓安的。 李思危拨通了王晓周的电话，谁知她说根本就不用找人事部，她电脑里就有职工花名，她虽然记不住每个人，但姓安的肯定没有。 “查姓安的是不是和你那个安乔有关？” “什么叫我那个，人家又不是我的。” “李思危，和安乔有关的事你来找我帮忙，想没想过不太合适？” “哎呀，我内急，咱们再说，再说。”李思危赶忙压了电话，王晓周是故意矫情，她忙都帮完了还问自己合不合适？ “哈哈哈哈，林含欣啊林含欣，你也有错的时候？”放下王晓周电话李思危还真去解了手，笑着回来了。 解了个手的功夫他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内鬼安乔知情是一定的，但主谋不用调查，绝不是安乔。 非常简单的一个道理林含欣可能没想起来，如果是安乔派来的内鬼，那这个内鬼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真实的情况汇报给安乔。 换句话说，安乔需要的是事实，而不是通过造谣和诽谤来毁自己。 还是这个刘之玉搞的鬼，也许还有白全仁，他们俩才是黑自己的既得利益者。 “大哥，你也有比林含欣强的时候啊，这么说安乔咱们还得接着追啊。”刘炳元说完屁股又受他嘴连累了。 “追个屁，人家现在算有主的人啦。”李思危面露沮丧地叹道。 苗小花回来了，把白可可和刘炳元的周末也搅了，请三人在炸天789撮一顿吧。 吃饭的时候，苗小花又说起一件事，安乔想给公司在所在写字楼的11层和12层的窗户之间挂一块丽安公司招牌的霓虹灯，大约10平米出头，就在附近找了广告公司，结果一个月也没做出来。 原因是广告公司要8000，刘之玉非要给7000，吵来吵去人家又降了500成了7500，刘之玉不仅不干，又把7000给降到了6800，一生气人家广告公司不做了。 “咱们不是有广告公司吗？看看能不能便宜点接这个活儿，要是能的话，既帮了安乔又能挣点钱不是两全其美？”苗小花建议道。 “挣啥钱？这不是又一个献殷勤的好机会吗？送她一个霓虹灯！”刘炳元提建议道。 “吃还堵不住你嘴？我凭啥白送，她是我啥啊？”李思危嘴上虽硬，这个忙他还是想帮的，但不会白送，现在安乔和自己彻底把关系摆正后就是朋友了，白送人家也不会要，还会怀疑自己有图谋。 “我才不信你真的放下了，也许鬼信，但我不信。” 李思危没在意刘炳元的怪腔怪调，直接给孙家洋打电话一问，才知道现在市面的行情就是800左右一平米。 “那成本有多少？” “这个不好说，与图案的复杂程度和字数有关，500以里吧。” 孙家洋又给李思危提了个建议，如果对亮度没有特别要求的话，建议做LED全彩外屏，电脑控制，随意变换图案，又能放宣传视频，耗电量也比霓虹灯少得多。 不过LED的造价要高得多，每平2500—3000这是市场价。 “成本呢？” “你总问成本干啥，追女孩子花这点钱不用这么算计吧，集团现在资金紧，费用先由大洋公司担着，放心。”估计孙家洋也不知道李思危怎么变得这么小器了。 “成本！” 李思危又强调了一次，孙家洋才告诉他，底价在1500以里，这也要看具体情况才能定。 李思危想了想，预先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拨通了安乔的电话。 “听苗小花说你要做一个霓虹灯，忘了我有广告公司了，还是想不起我这个朋友了？”几句客套话后，李思危以尽量正常平和的语气和安乔说。 “不是不是。”安乔连忙否定：“确实最近太忙了，一时没想起来。” “我听苗小花大致说了一下你需要的尺寸，需要我帮忙你就说话，朋友帮忙是应该的，不挣钱也是可以的，给我个成本就行，别让我赔。” 李思危很得意自己设计的这种口吻，不卑不亢，不远不近。 “那你……要多少钱？”听得出来她想做，语气完全是试探性的，这也说明对自己的戒心完全消除了。 没什么可高兴的，自己已经完全不在她的备选名单里了。 “看把安姐吓得，我让广告公司算了一下，成本大约4000到5000之间，咱就不细算了，5000块，你觉得合适咱就做，不合适就另请高明吧，我只能帮到你这儿了。” “行啊，那我就不说谢谢了，我还欠你一顿饭呢，到时一起感谢吧，你怎么叫我安姐，不叫乔姐了？”原来安乔也是占了便宜就心情舒畅啊，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跳跃般的弹性。 “嘿嘿，那时不是对你有些想法，故意套近乎吗？不过，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做霓虹灯呢？”李思危接着就把孙家洋改做LED的建议原原本本和安乔说了一遍。 一平米1500，做下来15000元，不能再少了，李思危还让安乔先打听打听别的地方给她什么价再定。 “恩，那好吧，星期一或者星期二我再给你打电话好吧？” 我滴天，让她打听一下，她还真的要去打听啊，对自己连这么点信任都没有？ 自己现在就变得这么惨了吗，没钱不说，连人缘都没了？ 李思危心寒啊。 130 小妈出手 刘炳元又给李思危出了个主意，目前在京都的各个主要十字路口边上，都立有该区域的主要地标指示牌，在上面买一个位置也是个扩大知名度的办法。 不过这个是需要花钱的，至于费用大不大就不清楚了。 白可可好像听人说过这事儿，按年收取费用，一个位置几千到上万不等，要看路口的人流量及繁华程度而定。 李思危觉得这个钱应该花，让刘炳元去打听一下，如果可行的话给琅越大酒店在东西两个路口各买一个位置，顺便把丽安公司写字楼南北两个路口的位置也各买一个。 “这件事就不要和安乔说了，捎带帮她一个忙，也没想让她领情。”李思危嘱咐苗小花。 …… 几天后，李思危终于接到了安乔的电话，决定花15000做LED全彩屏了。 这也不知是行了多少家的价才决定的，要花这么长时间，不过还是在决定之后对李思危说了谢谢，至少明白了自己确实是真心在帮她，对她李思危已无所求，有这句话不知道能不能算知足。 林含欣还是不接李思危的电话，只有刘炳元能和她说上话，不回来的态度仍然坚决。 吴新美的新工作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居然去酒店的西餐厅应聘了大堂经理，跑到苏娅静手下供职去了！ 两个冤家跑到一起去了，自己身边还真不缺怪事。 自己在安乔面前到底被黑到一个什么程度还要等苗小花下一步的消息。 汪可瑜把自己封成秘书后并没有像正式工作人员那样天天按时上班，想几点来就几点来，不来也不打招呼，李思危每天早上出卧室的第一件事总是先祈祷一下，但愿出了门别碰上汪可瑜。 今天他期望的事又没发生，一出门就看见了小杰克，穿一身蝙蝠侠的装备，拿着弹弓对着自己：“小丑出来啦，妈妈你不用怕，我来消灭他！” 把李思危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他这个弹弓可是有钢珠的，让钢珠打一下不爽歪了才怪。 “不能打啊”李思危一边伸出两只手不停地摇着，一边快速闪到杰克的对面，夺下他的弹弓，原来啥也没装。 “唉呀你个小冤家，吓死老子了。” “你给老子拿来！”小杰克上来抢弹弓。 “二位老子干啥呢？”汪可瑜叉着腰站在门口：“危危，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带着你弟弟称老子啊。” 李思危看了她一眼接着对杰克说：“蝙蝠侠拿的是蝙蝠激光枪，不是弹弓，你这也不配套啊。” “那你给我买！” “我们中国没有卖的，让你妈带你回美国去买吧。” 汪可瑜笑了：“李思危，你说说你，有多坏吧？” 李思危现在见了汪可瑜是能躲就躲，躲不过就尽量少说话，没想到这一招效果还不错，汪可瑜想找茬也没有多少机会。 “那我让炳元哥哥给我买。”杰克追在李思危的屁股后面。 刘炳元都快成了汪可瑜的私人助理了，杰克最近的玩具基本上都是他去买的，父亲和汪可瑜的跑腿活儿也有一多半是刘炳元兼职的。 “好，就让他买，他哪儿都能找得到。” “那你先把钱给他好吗？” 哎玛，不愧是出生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小鬼子，金钱意识真强。 “思危你过来咱们好好聊聊行吧？正经的！”汪可瑜坐回到椅子上向李思危发出了邀请。 聊就聊呗，汪可瑜都说出这种话了，再躲就不合适了，看看她又有什么花花肠子。 索性往她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坐，摆出一副满在不乎的样子。 “给我看看安乔的照片，可以吧？” 看就看，李思危拿出手机把安乔的照片调出来递给她，毫无疑问，安乔的事儿是王晓周告诉她的。 “李思危有一点我还是真挺佩服你的，看女人的眼光真不错。”汪可瑜不停地把安乔的照片看来看去，活脱了像王晓周初见安乔照片时的神情，动作都像。 “听说不怎么顺利，愿意说给我听听吗？”汪可瑜很一本正经地说。 李思危心怀疑惑地看着她：“你是想给我出主意呢，还是想看我的笑话？” 汪可瑜装出一付充满善意的笑容：“说说吧，有好主意我就给你出，笑话嘛，你做的时候不怕人笑话，现在怕了？” 我有啥怕的？说就说，汪可瑜可比林含欣坏点子多，也许她大发善心给自己出个要命的好主意呢？ 李思危没和她说那么多，只是把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告诉她，送礼物的事情干脆没说，说了必定会让她抓住不放，着重介绍了苗小花这次回来发现的异常情况。 “你说说你，追个女人都追不到，又让人暗算了！”汪可瑜好像听完有点生气。 “你认为我是让人暗算了？” “你别吵吵，让我想一想。”汪可瑜离开座位，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下巴，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迈起了溜狗般的步伐。 李思危的眼珠子就跟着她满屋走，看这样子是真要给自己出主意了？ 溜了七八个来回，她终于说话了，右手从下巴上移开，伸出食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点着前下方的空气，像自言自语一样。 “安乔对这个白全仁一直也不感冒，半年之内态度就发生了转变，是彻底的转变，说明了什么？” 对啊，说明了什么呢？李思危盯着汪可瑜，没插嘴，他怕打断汪可瑜的思考，这货还真是不白给，自己的团队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 “苗小花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她们却一直装作不知道，会不会利用了苗小花给你传递了假消息？”汪可瑜很快就否定了：“不对，这不是蒋干盗书，安乔不会这么做，就算她再不喜欢你，你也不是她的敌人。” 汪可瑜猛地双手一拍，回到座椅上坐下了。 李思危知道，她这是想清楚了。 忙把桌上的茶杯递给汪可瑜，被白了一眼：“这是我自己倒的茶，谁用你端了？” “嘿嘿，想给你吹吹，怕你烫着。” “茶早凉了，吹个鬼啊？！” 可算是求着她了，看她那个跋扈样子，还必须得忍着，李思危赔着笑脸眼巴巴地等她说出点有用的来。 “你被人暗算诬陷一事和安乔无关，这点你们都分析得差不多了，我就不说了，你知道现在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找出内鬼？” “当然不是，这件事有两个关健点，你们只发现了一个。” “那另一个是……？” 131 汪可瑜摆架子 “我刚才说话你没听明白啊？怎么六年没见脑子变浆糊了？” 她说完两个关健点后就啥也没说，还嘲讽自己。 “请明示，老纳实在鲁笨，未能体会其中之深奥大义。”李思危陪着笑脸说。 汪可瑜把茶杯往前一推，李思危立刻心领神会地说：“换茶，我马上换。” 李思危还没走到饮水机前呢，汪可瑜便拖着长音拉起了腔：“我说小李子啊，你要是把哀家给烫着了……，” 转眼自己就成太监了，李思危把原来的凉茶到了一半儿，兑上开水，用嘴尝了尝，有点温的感觉，又倒掉一点，再兑上开水，这次一尝行了。 把杯递给汪可瑜：“温度刚刚好，请用。” “你先喝了叫我怎么喝，你不知道嫌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李思危心里骂，看把你装的，上高中和万琳琳在一起时，一瓶口乐三个人一人一口轮着喝你忘了？ “过去朝廷里皇上吃饭前不是都有人替他先尝一口，以防中毒隔儿屁着凉吗？”李思然嬉着脸说。 “好吧，算你嘴甜。”汪可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终于肯说正事儿了。 其实还是刚才说过的话，只不过总结了一下。 有人在想方设法恶意诋毁李思危的形象，但绝不是安乔，不是刘之玉就是白全仁，要不就是俩人合伙，但归根结底最终的受益者却是白全仁，所以主谋一定是白全仁，这点李思危和林含欣也想到了。 这个人虽然管安乔叫姐，但不一定就是安乔的亲弟弟，整个酒店都没有一个姓安的，也没必要再费人费力的查下去了。 汪可瑜认为内鬼是谁不用急着查，让他接着造谣，假话越多就越容易有破绽，如果有一天被安乔发现了他提供的信息是捏造的，反而是一件好事，形势也许会在一瞬间逆转。 这是一点。 李思危拿过汪可瑜喝了半杯的茶，忙到饮水机旁接水续上，吹了好几下后放回到汪可瑜面前：“这次可能有点烫，您慢点喝。” 这殷勤必须献，按照通行的科学规律第二点才重要，今天就好好把你侍候舒服了，让你得瑟个够。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管你的事儿吗？”汪可瑜问。 李思危眨眨眼没出声，心想我怎么知道你哪根神经错乱了，你是不是好心我现在还不确定呢。 “因为你是……，李林的儿子，李居安的哥哥，明白吗？” 明白个鬼啊，差点称自己是她儿子。 “我知道你因为以前和我斗没斗过我一直心存忌恨，所以才在经济上卡我和你爸的脖子，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家里事，怎么都好说，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嘛。” “天地良心啊，你和我爸一个月10几万能叫卡脖子？我自己每个月连1000块都花不了啊。”李思危叫了起来，这可太冤枉了。 “你酒店住餐厅吃，有什么花销都走帐，还好意思说？不要随便插嘴好不好？” 一点儿理也不讲，你们俩口子才是正宗酒店住餐厅吃呢，不插嘴了，还是让她顺顺当当说完吧，别一会儿来个没心情改天再说，今天的马屁白拍了。 “家里再怎么闹也是家人，天底下还没有一个母亲生自己儿子的……，哥哥的气呢。” 故意大喘气，行，今天就让你便宜占个够。 “你给炳元哥哥打电话了没？”小杰克从屋里冲出来，看来里面的家已经被他搞得乱无可乱了。 这个小鬼子可真能在关键时候添乱，李思危只好拨通了刘炳元的电话，递给他：“你和炳元哥哥说吧。” “不，你先说，你说完我再说。” “别捣乱好不好？大人正说事儿呢！”李思危不耐烦了，把手机硬塞给了杰克。 “对你弟弟好一点行不行？他妈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就这样，私底下怎么欺负他还不知道呢！” 完了，进入正常的胡搅蛮缠模式了。 “行行行，我打还不行吗？”李思危拿回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行了吧，强扭的瓜不甜，你别为难了。”汪可瑜站起身对杰克说：“走，妈妈带你找炳元哥哥去。” 这就没事儿了？该说的话也不说了？ 汪可瑜刚拉上杰克的手还没迈步呢，刘炳元来了：“哥什么事儿，电话通了也不说话？” “炳元哥哥给我买激光枪！”小杰克喊道。 以下时间成了刘炳元和小杰克的业务交流会了，李思危越心急，他俩交流的越详细，居然还谈起对《蝙蝠侠》哪部好看，哪部不好看的心得了。 “刘炳元，你有完没完，知不知道有点正事儿？”李思危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这不是正事儿吗？”刘炳元反问，要不是汪可瑜在的话，屁股上又挨踢了。 “对啊，凭什么你的事就是正事，你弟弟的事儿就不是正事儿？”汪可瑜不失时机地插嘴了。 李思危正要还嘴，刘炳元又抢话了：“大哥你可不能乱来啊，怎么说可瑜也是你的长辈，不能以下犯上啊！” 看着汪可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李思危明白了，又中了她的道了。 “你，你这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怎么样？我就喜欢你看我不爽还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服不？”汪可瑜把下巴也抬起来了。 “我服，您自己玩儿吧。”李思危转身就要走。 “往哪儿走？大男人的一点气度也没有啊？和你逗着玩儿也看不出来带啊。”汪可瑜上来一把拉住了李思危。 哪里是逗着玩儿，明明是在玩儿我嘛，李思危怕使劲挣把汪可瑜摔了惹来更大的事，只好回头怒目而视。 “咱们说正事，说正事，乖啊？来，坐下我给你说。” 刘炳元也过来帮忙拉李思危，没办法，只好半推半就地坐在了沙发上。 戏弄自己一番后，汪可瑜终于肯说正话了。 安乔因逃避父母和白家近似逼婚的行为才到了京都，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不仅不喜欢白全仁，甚至可能因为他的行为而讨厌他。 半年前李思危开始追安乔时，据掌握的情况来看，当时白全仁在安乔面前并无好感。 可为什么在短短的半年内就发生了彻底的扭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难道是李思危追安乔激发了他的动力？这显然不合理。 六年追安乔未果，除非这半年他改变了追求的方式，或者为安乔做过什么可以打动她的事情。 汪可瑜停了一下，喝了口水：“查清白全仁这半年都做了什么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 132 蹲守林含欣 自己刚才的委屈没白受，汪可瑜提出的办法能不能起到效果不知道，但至少她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接下来要做两件事，恐怕都要靠苗小花了，一是按汪可瑜的办法找机会搞清白全仁用了什么高招把自己打得一败涂地，二是想办法了解安乔那个网名叫海尔的弟弟还给自己造了哪些谣。 澄清这些谣言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需要苗小花在安乔身边慢慢吹风，自己再找机会用一种非刻意的方式来加以证明。 “你可千万别想多了，我给你出主意只是不想让家人受外人的气，想帮你洗清冤枉，就算你有朝一日把安乔追到手，我和你爸也不会同意的。”汪可瑜打断李思危的思路说。 这是什么脑瓜子，我要是能追到安乔你们能反对得了吗？汪可瑜还大言不惭地把她自己放在了前边，真当自己是妈了？ “依您看，我能扳回一局的可能性有多大？”李思危又给汪可瑜堆起了笑脸。 “澄清谣言70%，追回安乔就不要想了，省得咱们家庭不团结。”汪可瑜边说边往包里装东西，她这秘书一天的工作还不到中午就要算完了。 看来还是有希望的，李思危故意凑近她说：“嘿嘿，告诉你个秘密吧，我不怎么喜欢家庭团结，那样多无聊啊。” 汪可瑜给李思危做了个鬼脸：“嘿嘿！你就嘴硬吧，安乔不是那么好追的，小心又落个一场空！” 汪可瑜一走，李思危就给林含欣发了个信息：迅速马上立刻地出现在我面前，事情有转机！ 信息发去了却没了音讯，看来林含欣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分出个上下来了。 刘炳元告诉李思危一件事，王晓周这几天去了大洋公司好几次。 “她跑到大洋公司干什么去了？”李思危不解。 “你猜？”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滚！”一个个的全学会不好好说话了。 刘炳元想说的事情，你就是想拦也难，王晓周去大洋公司是为了跟着孙家洋借着做LED之机，去丽安公司看安乔。 “精神病啊？她去看人家安乔做什么，看看咱们团队这个德性，不输才怪，人家是一门心意地搞臭抹黑我，咱们的人是各有各的主张，一盘散沙，到处添乱！” “大哥，王晓周和咱们不是一伙人，她只是想和你成一伙的，安乔是她的情敌啊。”刘炳元提醒道。 不久，苗小花的汇报就来了，王晓周头一天跟着孙家洋去丽安公司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见王晓周没有与自己相认的意思，她也没敢做声。 王晓周是以孙家洋的设计师身份去的，今天上午LED屏安装调试完毕后，安乔问苗小花认不认识王晓周，苗小花只好承认了。 不过她也对安乔说，王晓周不一定认识自己，见过几次面，但自己那时是个小服务员，估计也就是看起来面熟而已。 这一点苗小花没有骗安乔，她确实和王晓周不曾有过直接的交往。 “她是李思危的三姨太，你知道不？”安乔突然问。 “知道，那都是刘炳元主任给安排的，是闹着玩儿的，我还知道林含欣是二姨太，四姨太是餐厅大堂经理李青呢。” 当安乔说出李思危一共七个姨太太时，把苗小花吓傻了，连她都不知道有七个姨太太的事儿，前一阵子是安乔给自己看的那条信息中首次提到过六姨太，连六姨太是谁自己还不知道呢。 安乔拿出了手机，看着手机给苗小花念了一遍才知道，五姨太白可可、六姨太吴新美、七姨太苏娅静。 听完苗小花所说，李思危感到震惊了，这个消息不能算假，这个内鬼给安乔提供了自己的多少信息，多少真的，多少假的？ “你说是闹着玩儿的安乔信了吗？”李思危问。 “看不出来，她很神秘的样子，我感觉她至少不全信。” 太可怕了，汪可瑜的建议固然重要，但李思危认为澄清自己也同样重要。 苗小花接了新任务后，李思危意识到必须得把林含欣找回来了，汪可瑜东一阵西一阵的靠不住。 给她发死信息也不回，只能按刘炳元的办法来了，刘炳元带了几个影视公司的员工跑到林含欣小区外，守住各个门。 小区内没有停车场，刘炳元打听到小区的车大都停在外面的一个停车场内，在停车场找到了车，自己亲自守在停车场的出口不远处盯着。 刘炳元蹲坑的第三天下午5点左右，终于看见林含欣的车从停车场出来，刘炳元开着车跟在了后面，路上给李思危不停地打电话报告位置。 林含欣的车一直到了北四环附近的一个餐厅停下，和她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个男人。 刘炳元忙给李思危打电话让他过来，李思危觉得不合适，人家小俩口吃个饭，不好打扰吧？ “大哥啊，我等了三天才等到啊，这次不搞定她下次又不知几天才能逮到呢，万一今天吃完饭明天旅游去了呢？” “好吧，反正离公司也不算远，他们吃饭也得一会儿呢，我现在坐地铁往过赶。” 刘炳元说此地离地铁站不近，怕李思危来晚了耽误事儿，让他找个司机送他过来。 只能找李青帮忙了，又惹了杨成林好一顿怨，半个多小时后，李思危见到了刘炳元。 “啊呀大哥，你可算来了，估计人家都开始吃主食了！” 刘炳元指着右边的一辆白色车说：“我这十多年的破奔驰，全仗高超的驾驶技术才跟得上人家的宝马。” 什么？宝马？李思危走近一看，可不是嘛，林含欣走的时候居然把自己的宝马也开回家了，拿她的帕萨特换宝马？ “林含欣啊林含欣，这次不回来看我不整死你的，敢偷我的车？！” 刘炳元看看车，再看看李思危，对啊，这个宝马车虽然每天是林含欣上下班时开，可这车不是她的啊。 “我勒个蛋的，这次的事儿可是弄大了，这是犯罪啊！” 李思危一挥手，俩人就进了餐厅，一楼的大厅里没有，那就是在二楼的包间了，不能挨个闯包间吧？ 刘炳灵机一动，让服务员去问问谁的白色宝马车，挡道了，出来挪挪车。 俩人跟着服务员上了楼，二楼是个比一楼小一点的厅，没几个包间。 李思危一眼就看见了林含欣的背影，她就没在包间。 “不用找宝马车主了，我们不走了，就在这儿吃饭。”李思危对服务员说。 133 天生的无赖 二楼散厅有两列八张长方形的桌子，坐四人比较松快，紧一点坐六人也可以，还有四张一米见方的二人桌。 六人桌的座上都有人，只有一张二人桌是空着的，服务员把他俩领到桌前：“只有这一张空桌了，二位就坐这儿吧。” “我们不是来吃盖饭的，这么小桌子连菜都摆不下，麻烦您给调整一个吧，拼桌也行。”李思危说。 刘炳元立刻会意了李思危的意思：“对啊，麻烦您和人少的桌子说一下，拼拼也行啊。” 其实整个厅子里的六人桌上，大都坐着三到五人，只有林含欣那一桌坐了两个人，显然要拼桌也只能和她们拼。 服务员面露难色，上来一个领班模样的姑娘，听服务员说了情况后，说一楼有一桌客人快吃完了，请李思危他们等几分钟。 “不用麻烦了，有一桌人我认识，我自己和他们说。”刘炳元也没等服务员说话，几步就走到林含欣身边坐下：“不好意思，餐厅客满了，我们也是俩个人，这桌子够大，咱们各把一头可以吗？” 林含欣正和对面这个男人说话呢，没注意到刘炳元，正等他说完话要骂他呢，看见李思危坐在了自己对面，便没做声。 男人四十岁左右，瘦削而精干，见这俩人只打了个招呼就往下坐，脸上现出无奈的表情，小声对林含欣说：“那咱们稍微往里挪挪吧。” “对不起，打扰二位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实在是太喜欢吃这里的大盘鸡了，我们俩是老同学，都好几年没见了。”李思危补充道。 男人笑了一下，林含欣则白了李思危一眼。 服务员过来后，刘炳元自然得先点个大盘鸡了，结果服务员说餐厅就没有这道菜。 男人看了刘炳元一眼，不是爱吃这儿的大盘鸡吗？人家根本就没有，这俩人路数不对。 林含欣仍面无表情地小口吃着饭。 “没有大盘鸡？那这样吧，他们点的啥菜，照样给我们来一份，要大份的！”刘炳元这话一出，刚低下头的男人又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当服务员说餐厅菜品规格是一样的，没有大小份区别时，刘看了看桌上林含欣她们点的三个菜，其中有一个已经基本吃完了，就说：“这个菜炒两个！” 李思危这时心里笑，刘炳元啊刘炳元，你是真能闹啊。 服务员也傻了，见过少数顾客同样一种菜点两份的，但都是吃完一份觉着好再来一份的，一张口就点两个的极为少见，连是什么菜都不知道就直接点两份的人听都没听说过。 男人可能觉得不对劲儿了，对林含欣使了个脸色，意思是快点吃快点走吧，今天遇到这俩位不是精神病就是赖皮故意找茬的。 “算了，不用来俩份了，再点一个菜吧，你们这儿最好最贵的菜是什么？” “先生，我们这是大众家常菜馆，没有太贵的菜，最贵的菜也没有超过100元的。”服务员说。 “噢，有大鲍翅吗？” “没有。” “帝王蟹呢？” “没有。” “佛跳墙呢？” 服务员打断了刘炳元的大吹特吹：“对不起先生，刚才不是和您说了嘛，我们这是家常菜馆，没有海味儿的。” “噢，”刘炳元似乎听明白了地点点头，不吹海味也有得吹啊，他只停了一下就又开始了：“没有海味儿就算了，那我们就点个汤羹吧。” 服务员打开菜谱，还没翻到汤这一页呢，就被刘炳元合上了。 “那就来个冰糖燕窝吧。” 服务员连话也没说，只是冲他摇了摇头。 “有蛇吗？” “那清炖一个甲鱼汤总有吧？” 这次，服务员连头也不摇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刘炳元，傻子也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 “唉，不用问，又没有，让我好好想想。”刘炳元把两根手指戳到脑袋上…… 李思危看到此时林含欣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把笑又憋了回去，身旁的男人则不时地把刘炳元瞟上那么一两眼，一边不住地示意林含欣快点吃。 “紫菜汤！”刘炳元大喊了一声，把旁边几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对面的男人吓得筷子还掉了一只。 “这个有，先生要点一个吗？”服务员终于又说话了，看得出她也在憋笑。 “多少钱？” “12元。” “10块不行吗？” “先生您真能开玩笑。”服务员终于笑了。 李思危心想，你特么真是欠揍，天南海北吹了一顿，最后要了个紫菜汤还要搞价？这要是遇个脾气暴的老板，宁可买卖不做也得先把你揍一顿再说。 服务员点完菜刚要走，刘炳元一把拉住了她：“等等，你不是说你们这儿没有海味吗，莫非这紫菜是长在草原上的？” 这时林含欣对面的男人已经吃完了饭，他急，可林含欣不急，仍在小口地吃着碗里的米饭。 菜上得很快，上来后刘炳元和林含欣她们的菜一对照，她们吃光那盘菜是肉片竹笋。 他端起刚上来的肉片竹笋，往她们的空盘子里拨了一半：“坐在一起是缘分，你们喜欢这道菜那就再吃点，千万别和我客气，要不然我急！” 李思危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刘炳元的胡作非为，心里想着这才是人尽其用，这家伙就适合干这个。 那个男人面露不悦，嘴上连连说着不用，但也没敢发出火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碰上这种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好，早早吃完走人了事。 有女朋友在这儿，还是不要生事为好。 可他越急发现林含欣越不急，居然还用筷子夹了那家伙拨过来的竹笋！ 坏人之所以能够为所欲为就是因为好人无所作为，他算是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怎么样美女，和刚才你们吃那盘相比，味道上差别不大吧？”这家伙得寸进尺，居然和林含欣搭讪上了，还好林含欣根本没理他。 “这位大叔在哪儿工作啊？”刘炳元又冲着他来了。 “对不起，无可奉告。”男人的愤怒上升了。 “哈哈哈，明白了，您的回答出卖了您，您一定是搞外交工作的吧？他们就爱无可奉告。” 这刘炳元天生就是个无赖啊，李思危好生佩服，自己比不了，没皮没脸。 男人脸色都变了，看得出他在强压着怒火，怎奈自己的女朋友不争气，还在吃…… “大叔，请教个问题，这位美女……，”刘炳元用大拇指朝林含欣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怎么搞到手的？” “你太过份了！”男人终于发火了。 134 经费紧张不知道？ “大叔您不要生气嘛，不喜欢我这样问我就不问好吧？行了，咱们各吃各的，就当不认识。”刘炳元把菜夹到饭上，故意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还不时地发出咂嘴的声音。 刘炳元撩闲的时候李思危一直在边看戏边吃饭，此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那个男人没再理刘炳元，对林含欣说：“含欣咱们走吧。” 刘炳元又来了：“寒星？啊——，夜空中的寒星，多好的名字啊，美女你们家一定是文化人吧？” “你可真贱。”林含欣终于说话了，一点也没生气的样子，让她的男友一时有点懵了。 “将公司一辆价值80万的宝马掉包，这个罪要是判的话，恐怕不轻吧？你倒是无所谓，这位大叔要是等你出来再结婚的话，怕已年过花甲了吧？”刘炳元撇着嘴说。 对面的男人立刻明白了，脸色马上变暖：“你……？你是李总吧？” “嘿嘿，正是不才。”刘炳元啥都敢认。 “果如含欣所言，李总真是幽默加奔放的性格，我叫刘利平，请多指教。”刘利平主动和刘炳元握手。 在一旁的李思危心里直喊，真受不鸟，刘炳元那般的小混混表现，现在成了幽默，还再加一个奔放，林含欣这是找了个马屁精啊。 又一个姓刘的，刘家人还真不少。 林含欣也够坏的，始终不说明刘炳元的身份，愣是让他假充自己也不揭穿，行，玩儿吧，就这么玩儿。 “不用问，这位就是刘炳元刘主任了吧？”刘利平转过身和李思危握手，李思危边握手边和他点了点头。 这人比林含欣得大十多岁，世道变了，不是大叔控就是姐弟恋啊。 “刘主任倒是不像含欣说的那么爱闹。” “他装呢。”林含欣说。 按刘利平的说法，林含欣那天辞职后就告诉他是假的，李思危一定会让她回去，她也一定会回去，只不过想歇几天，让李思危体会一下没有她在的日子。 这一点李思危信，从今天得知林含欣把宝马开回家就更确定了，林含欣是懂法守规矩之人，不会趁辞职就顺手用自己的帕萨特把老板的宝马换走，自己要是早发现这事根本就不用找她，专门和她耗，看谁能耗得过谁。 身份亮明，场上的气氛立刻就热烈了起来，李思危这才发现，原来老刘同志还是十分健谈的，和小刘两个人真能聊到一起，俩个完全不搭调的人话题还总能扯到一块儿去。 刘利平也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和林含欣交往有两年多了，在京的房子已交了首付，就等明天交房结婚了。 刘利平由于一直在全国各分司跑，与林含欣相处以来聚少离多，前些天刚刚得到批准，调到京都分公司主管人事工作，以后就不用和林含欣离离合合了。 “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为了庆祝老刘调回京都故意假辞职，实则俩人玩儿甜蜜对吧？我勒个蛋的，真会算计啊。”刘炳元惊叫道。 “谁让他故意气我的，是他说我可以到处投简历了。”林含欣是在说李思危，却把老刘弄糊涂了。 “刘主任不是归你管吗，怎么他让你投你就投？” “你看他像归我管的样子吗？” 刘利平摇了摇头，早听林含欣说她们集团老板不像老板、员工不像员工的，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其实我还是挺羡慕你们公司气氛的，像一家人一样，和和睦睦的。”刘利平说。 “老刘真会说话，我以后是叫你老刘呢，还是叫你刘叔？”刘炳元问。 “你要死啊？！”林含欣拍了刘炳元脑袋一巴掌。 “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李思危发问了。 林含欣没打算马上回去，她想陪刘利平呆些日子，跟了李思危六年来，规定的年休假她一天也没休过，这次要攒着一起休。 “你每年过年都是过完了十五才上班，还要年休假？告诉你，三天之内给我上班，要不然你真的准备投简历吧，这些年把你们这些人惯的，一个个一点儿规矩也没了！” “七天。”林含欣夜讨价还价道。 “多一天也不行。” “那我走这几天的工资怎么算？”林含欣谈起钱来一向是认真的。 “走几天扣几天，除非你明天上班可以不扣。” “好，你说的，那我明天上班！” “我勒个蛋的，大哥以前和我说你是财迷，我信了。”刘炳元插话道。 “你，你们……”一旁的刘利平看出了不对劲，把身子转向李思危：“你才是李总吧？” 李思危这才伸过去和刘利平握手，刘利平有点难为情地笑着，心想，这个公司不是不着调，那是相当的不着调啊。 刘利平话匣子打开，对李思危和刘炳元一个劲儿地吹捧和夸赞，讲起林含欣给他说过的居安集团很多事情，顺便求证一下是不是真的这么有趣。 刘利平从林含欣口中听到的对李思危和刘炳元的评价几乎全是正面的，人品好、没架子，在他们的影响下，居安集团上上下下十分和睦，无拘无束，处得像兄弟姐妹一样。 虽然说的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刘利平这样海吹起来总有种虚头巴脑的感觉。 好话谁都听着舒服，刘炳元眼睛都咪成了一条缝。 “但是，接下来该说但是了吧，老刘？”李思危问。 “但是……？还真没什么但是，欣欣在我面前从来没说过你们不好，千真万确。”刘利平就差拍胸脯了。 “她没和你说过我被骗的事儿吗？” “说过，你心地太善良了，才容易被骗的，放心吧，好人必有好报。” 哎玛，这个老刘简直是个吹鼓手嘛，被骗一事到了他这儿也成优点了？ “餐厅的事儿她总和你说过吧？说我们餐厅管理如何如何不行，她想去管餐厅的事儿？” “李思危，你这样有意思吗？揪住一件事不放了是吧？”林含欣不原意了。 刘利平连忙制止她往下说，不可以直呼老总的名字，这要是在他们公司恐怕早就被列入裁员备用名单里了。 李思危倒没在意，不在工作时间，怎么称呼都无所谓。 “先生，后厨要下班了，请问您们还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过来问。 谁都知道，下一句就是没什么需要就请先把帐结一下了。 “我来买单，两个单一起买。”刘利平说道。 “那太谢谢老刘了，哈哈。”刘炳元倒是不客气。 “刘炳元！”林含欣怒喊。 “喊什么？不知道咱们公司经费紧张吗？” 135 告破 “公司经费紧张就花个人的？花就花吧你得意啥？真服了你们哥俩了。”林含欣面现无奈地说， “老刘想表达一个心意，咱也不能驳人家面子是不是？要不然显得咱们居安集团财大压人，那样多不好。”刘炳元恬着脸接着贫。 “呸呸呸！” “你呸啥，你可是咱居安的元老、高管，这个时候你可得占对位置啊。” “放心吧，我站不错，我肯定站刘利平一边。” “你听听，大哥你听听。” 玩笑归玩笑，李思危还是让刘炳元去结帐，没想到老刘坚持要请这顿客，只好让刘炳元再找时间约老刘请他来炸天789搓一顿。 林含欣却不冷不热地说以后还是少在自家餐厅免费招待人了，那个杨成林只要一有招待饭，跟吃他自己的肉一样。 老刘夸这是好事，能把餐厅当自己的去经营、去心疼，可见这个兄弟的认真和负责程度。 “门外汉出身，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学习，但经营水平还是上不去，不过总算现在不赔钱了。”有人夸自己兄弟，李思危听着比夸自己还舒服。 先有苏娅静，后有林含欣对餐厅都抱有成见，最后走那个吴新美与她们不同，和杨成林恋爱不成结了仇了。 如今你未来老公都夸杨成林好，看你林含欣还说什么，李思危看着林含欣，她居然假装没看见李思危的目光，把头转到了一边。 “既然林总助不想看见杨成林的黑脸，那这顿饭要不……再说吧？”刘炳元故意问。 “门儿都没有，他黑脸也不敢当着我的面如何，凭啥不吃，我们老刘最爱吃海鲜啦！” …… 杨成林的脸确实黑透了，李思危决定把请老刘吃饭放在林含欣回来后的第一天，这天也正好是大洋广告公司搬家的日子，把全体员工请来一起感受一下回家的热情。 李思危有个习惯，说是毛病也可以，凡事不愿热了一方冷了另一方，大洋公司的员工都被邀来聚餐，那就让白可可把影视公司的员工也召集过来，还能给集团充个表达热情的人数。 杨成林果然老不乐意了，又趁李思危出来取菜时咬耳朵抱怨，这次他倒是没嫌白吃费钱，是说炸天789和王后餐厅的人也是集团的员工，他们可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那还不简单？李思危当即决定给两个餐厅的前后厨所有工作人员每人两张餐卷，自己吃也行，给家人也行。 “不可！你这一出手知道是多少吗？10多万啊！”杨成林的脸不是黑了，变成黑红了。 回到桌上说起这事，刘炳元也支持杨成林的看法，两个餐厅加起来将近70人，每人两张卷可不就是10多万吗？ “自助餐每天的浪费有多少你们算过吗？只要他们不是集中在一起同时吃，光浪费的也够员工们吃了，10多万，可真敢算。”林含欣对这10多万的由来显然不以为然。 刘利平提了个建议，现在餐厅基本天天爆满，如果让员工用餐占位子确实影响营业，不如让员工在散餐后用餐，一些名贵的海鲜保证人人能吃到就行，没有必要不停地补货，这样成本就会少很多。 “就按老刘的，让员工在顾客散餐后用餐，想吃什么就上什么，按需供给，不能限量。”李思危拍了板。 又挨了老刘一顿夸：“万事皆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李总一定会有好报，眼前虽然有些困难，但定有出头之日。” 刘炳元悄声问林含欣：“你们家老刘真能瞎摆乎，你就是这么让他摆乎到手的吧？”刚说完脑袋上就结结实实挨了林含欣一巴掌。 吃完饭邀请老刘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林含欣彻完茶后，便到里面给李思危收拾屋子，汪可瑜任秘书期间就给自己象征性地收拾了一两次，其它时候都是白可可带着影视公司的人来帮忙。 可能是听说林含欣要回来的消息了，汪可瑜今天根本就没来。 刘利平夸李思危有女人缘，这么多人都自愿来帮他，被戏称为姨太太也没一个人生气，关系处得都很和睦。 原来刘利平早知道了林含欣被称作二姨太的事，搞得李思危有点不好意思，刘利平倒不以为然，开玩笑嘛，就当个绰号好了。 这老家伙心可真大，李思危开始有点喜欢上刘利平了，是那种永远都不会让你有疏远感的那种人，可能因为上了些年岁的缘故吧，别管好事坏事他都能理解，还能堂而皇之地为你找出一堆理由来。 正聊得热闹，杨成林又来添堵了，这次他自己没来，让李青上来递给李思危一张员工餐费用表，集团人员、影视公司，现在再加上广告公司，早饭和午餐一个月下来的费用预计居然有6万多！ 刘利平拿起来看了看，没说话。 这时林含欣也从里面出来了，也把那张纸拿出去看了一眼，这次她倒是很低调，只是冷笑了一下就把纸扔到桌子上回去继续收拾屋子了。 “四姨太你也坐下，站着多累。”刘炳元把李青让到了沙发上。 “噢，这就是四姨太啊？”刘利平问，李青笑了笑。 “这位是二姨夫。”刘炳元给李青介绍。 李思危笑了出来，这称呼从他嘴里出来还蛮顺口的。 “老刘你怎么看？”李思危把纸又递给刘利平，刘利平没发表意见，只是说这位杨经理确实够负责的。 “四姨你看呢？”李思危顺着刘炳元的思路走了，少说一个字，这辈份搞的全乱了，始作俑者就是汪可瑜。 大伙笑了笑，李青说她倒不这么看，是杨经理有些夸大了，早点是按酒店标准每人40元算的，这里面的水份就很大，更何况从红思维员工的情况看，每天坚持到餐厅吃早点的人不足一半。 “如果让你估算这个费用呢？”刘利平问。 “大概不到3万吧。”李青说完马上又为杨成林解释，杨经理有意夸大是想给集团造成压力从而节约开支，并无其它意思。 电话铃响了，李思危接起来。 “是李思危先生吗？我是公安局经侦支队，我姓刘，去年贵公司受骗一案现已告破，犯罪嫌疑人已抓捕归案，请您明天上午抽时间来一趟。” 李思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卓越被抓住了！ 136 狼前狗后 李思危还没压电话呢，刘炳元和林含欣就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我勒个蛋的，是从美国引渡回来的吗？太神了，咱们得送个匾或者锦旗吧？”刘炳元搓着双手说。 老刘说应该是在国内抓到的，咱们和美国之间好像没有引渡条约。 “这年头还有送锦旗的吗？”李思危问。 “当然有了，我在好多地方都见过呢。” “你不是在卖假药和医骗子那儿见到的吧？” 李思危这么一问，大家都笑了起来，锦旗本来是个好东西，都是让这些骗子们搞得人们把这份包含着敬重和深情的表达变了味儿。 公安人员办案辛苦，在外寻访蹲坑时喝口热水都不一定是件容易的事，李思危让林含欣去买一些质量好、容量稍大一点的保温杯做为答谢送给经侦队的每一位同志，刘炳元去孙家洋那里做一面锦旗一起送去。 “送每人一个保温杯不算犯纪律吧？”李思危问老刘。 “你想哪去了，这是出于感谢相送的，就像战争年代给上前线的部队送鸡蛋差不多的性质，这犯什么纪律？” 第二天一早，李思危带着林含欣和刘炳元赶到经侦队，刘炳元找孙家洋做了面大锦旗：人民卫士，心系百姓。 林含欣直接和店方谈好，带了一百个保温杯去，说好有多少人头留下多少，余下的再给店家退回去。 按照李思危的要求，要送就送质量好、实用的。林含欣选了一种非常实用，2升容量全不锈钢胆的款式，虽然不是最贵的，但一个下来也将近200块。 李思危一行得到了经侦队热情的接待，对居安集团送来的锦旗和水杯一再表示感谢，刘警官介绍了案子的大致情况。 接到报案后，京都警方与当地警方就一直保持着联系，去年年底卓越的父亲癌症病重去世时，卓越怕回国被抓，只是从美国给家里打了一笔钱回来。 卓越行事很小心，前几天他从美国到了香港，用假身份入关，然后从深圳回了老家，去父亲墓上祭奠时被人发现，报告了当地派出所将其抓获，前天才押回京都。 如果他能退回脏款，对他将来的量刑是大有好处的，但很可惜，除了他挥霍掉的近半脏款外，其它都用到了在美国的购房置地上，而且全划入了妻子的名下。 据他交待，妻子已怀孕，为数不多的现金也全在妻子手中。 刘警官进一步分析说：“看来退回款的可能性不大了，他很聪明，知道就算退回少量款项对他减轻罪刑也帮助不大，准备把钱留给没出生的孩子了，这次他没有带妻子回来，可能就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他会判多少年呢？”刘炳元问。 “那要看法院的判决了，卓越的诈骗款额属于数目特别巨大，按以往的案例来看，应该是无期徒刑。” 从始至终李思危都没怎么说话，林含欣在下面一直抓着他的手腕，不时地用用劲儿，像是提醒他不要说话的意思。 “你们是老同学了，想不想见他一面，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下？”刘警官问。 “不用了，见也没什么意义，会尴尬的。”李思危还没表态呢，林含欣就抢了先。 从经侦队出来，刘炳元显得兴高采烈的，卓越终于要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只可惜钱没追回来，李思危一激动还把100个保温杯全留下了，搞得刘警官代局里干警谢了半天。 林含欣抓住李思危的手腕是怕他又冒出冷话来，心一软决定不起诉卓越了。 “亏你想得出，这事儿轮得着我起诉吗？那是要公诉的，这是犯法，不是纠纷！”李思危懂得这一点，林含欣多虑了。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万一说出来怕人家笑话你。” 回到集团后，李思危靠到椅背上，闭着眼把和卓越的过往一幕幕地回忆了一遍，心情很是抑郁阴冷。 父亲临终前都没能守在身边，不到三十岁就被判个无期徒刑在里面，丢下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还有那个注定生下来就见不到爸爸的孩子。 李思危想起了那句老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自作孽不可活，贪婪害了多少人？最终把自己一家也毁了。 职工餐厅改建成后，每天中午饭是最热闹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谈天说地开开玩笑，既增进了感情也活跃了气氛，让紧张的工作状态得以调整。 其实除了李思危直接领导的集团总部外，影视公司和广告公司的业务都比较忙，每天能来吃午饭的人只有六七成。 影视公司除了财务内勤合同文书以及业务洽谈等工作外，还要不时地抽人跟着跑剧组，广告公司也一样，摄影摄像师经常跑外不说，设计师也要常常出现场以便贯彻设计理念。 李思危的阴晦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午饭，他让林含欣把饭给他打了回来，林含欣和刘炳元索性也各打了一份陪着李思危一起吃。 没想到，见林含欣和刘炳元帮李思危打了饭过去，汪可瑜把李林和小杰克两个人扔下，自己带着王晓周也来了，她可不是打的饭，而是让服务员回一楼给加了两个菜送到总裁办公室。 林含欣和刘炳元把三个托盘摆到桌子上，坐下还没吃几口呢，就见汪可瑜和王晓周进来了。 “你们三个在这儿躲清静呢，我和晓周也来凑个份子。”汪可瑜人没进来声音先到了。 李思危皱着眉嘟囔了一声，林含欣和刘炳元都笑了，也被汪可瑜看到了。 “小危危，你刚才说什么呢那么小声？是不欢迎我和晓周呢还是在悄悄骂我们呢？” “没，没啊，可瑜，大哥正给我和林总助讲笑话呢。”刘炳元连忙解释。 “刘炳元，你有个毛病自己不知道吗？” “什么毛病？” “正常的时候你一笑是两边脸蛋儿的肉都在动，可你一撒谎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只有一边的脸在动！”汪可瑜提高了声调。 是吗？刘炳元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还有这毛病？ 汪可瑜本来就是在诈他，他一摸脸蛋全露馅儿了。 “说，他刚才到底说我和晓周啥了，一个字也不许差地给我交待！” 刘炳元看看汪可瑜又看看李思危，很为难。 “说就说，怕啥，一个字也别落下，告诉她！”李思危放话了。 刘炳元想了想，摸着后脖梗子。 “他的原话是……，他对我们说，看见了吧？狼把门顶开，狗也跟着进来啦！” 137 换个电动车 汪可瑜和王晓周也笑了，李思危这骂人真够缺德的。 “卓越抓住了你也不和我们说，你还当咱们是一家人吗，老皇上都不打算理你了。”让李思危意外的是，汪可瑜没有因为被骂而纠缠不清，直接问他卓越的事。 李思危心情不好，根本没打算解释，又是刘炳元多了嘴，说李思危本来是准备吃完饭去和他们详细说这事的。 “那好了，你现在也有钱了，老皇上说了，那个兰博基尼只能坐两个人，想带杰克出去玩儿也不行，再说我们老两口现在靠人养活的日子也养不起这车，想把车卖了换个便宜的，没办法，为了省油嘛。” 省油？你是那省油的灯吗？李思危瞅着汪可瑜，想从她脸上看出她又想搞什么鬼，不会是想让自己给买个车吧？ “这车这么新就卖啊？太可惜了吧？”刘炳元问。 汪可瑜自从上海接回车后，这辆兰博基尼一共也就开了十多次，加上王晓周开过一次也不到20次，里程表才跑了2000多公里。 “是啊，确实可惜，买的时候730万，这才几天啊就赔500万，有奈出自无奈啊。” 这下李思危可坐不住了：“你说什么，赔500万？！你们200万就想把这车卖了？” “那怎么办？靖康之耻不就是个例子嘛，太上皇把权交给了皇帝，结果呢？丧权辱国，哥俩一起被抓了吧？” 哎玛，这汪可瑜也太能瞎编了，篡改历史她都会，靖康二帝是父子，她说是哥俩。 还有理呢，据她对历史的研究就是这个样子的，崭新的兰博基尼大牛卖200万是没办法的事，多一分人家也不给，性质和丧权辱国是一样的。 李思危才不信她这套呢，直接问：“别绕了，你们宫里这一男一女到底想干啥，直说！” 汪可瑜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晃了晃，从包里拿出一盒烟取出一支叼在嘴上，刘炳元连忙掏出火机给她点上。 李思危两眼卟瞪卟瞪地看着汪可瑜，啥时候连抽烟也学会了？ 别说，她这抽烟的架势还挺好看的，这烟也漂亮，过滤嘴儿是那种很鲜亮的绿色，李思危还真没见过这样颜色的。 李思危招了下手，把刘炳元叫过来低声问：“她抽的是什么牌子的烟？” 刘炳元烟量不大，一天也就四五支的样子，但比李思危这方面的见识要多得多，虽然汪可瑜拿烟盒时与他有点距离，但他一眼就认出是荷花细支了，一盒45元。 “那你抽什么？”李思危又悄悄问。 “我就不能比了，利群，一盒14元。” 汪可瑜见两人不时地瞅着自己小声鼓捣，更不急了，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把手机拿出来浏览上了。 花钱真是不心疼啊，不会抽烟偏要学，一上手就抽这么贵的。 “你盯着我的手看什么？”汪可瑜突然问。 李思危确实是一边盯着她的手一边在心里骂她，她的红指甲和绿色过滤嘴像是故意设计的一样，很搭。 “你，你这指甲也太艳了吧？”李思危仓促回答。 “艳不艳和你有啥关系？你爸喜欢就行，我脚指甲还是这颜色的呢，也是你爸要求的，怎么样，要不也拿出来给你看看？” 汪可瑜说着还真准备脱鞋了，李思危连忙摆手：“停停停，你饶了我吧，好吗？” 汪可瑜停下了动作：“算你有自知之明，你要是真敢看我就告诉你爸去。” 林含欣笑出了声。 汪可瑜接着讲，原来还真是这么设计的，抽荷花时就涂用红指甲，抽南京雨花石时由于是明黄色过滤嘴，就配明黄色的指甲，完全是皇家的气派。 “雨花石一盒50多块。”刘炳元没等李思危问就把答案悄悄告诉了他。 真特么……，李思危无话可说了。 越扯越远了，汪可瑜想干什么李思危不关心，但不能让她把兰博基尼卖了，转念一想她是不是在诈自己？200万她舍得卖？跑了2000多公里的新车730万的原价卖600万李思危都觉得亏大了。 李思危决定主动出击：“那辆大牛是你们买的，200万卖虽然亏大方了，但细想一下留着也没用，卖就卖吧。” “那就行了，你爸让我过来和你说一声，你不反对明天就去办过户了。”汪可瑜说。 李思危没发现汪可瑜说话有什么破绽，装得挺像啊，和真的似的。 “不能200万就卖吧，太少了吧？”刘炳元傻不溜秋地在一旁可惜上了。 汪可瑜接下来的解释让李思危有点半信半疑了。 这个车就是个样子货，真正需要它的人本来就很少，加上急着出手，所以人家拚命压价，都喊出去半个月了，就这一个买主。 李林的一个朋友倒是有意想要，给400万，但他现在拿不出钱来，要到明年才能给一半儿，干脆就否了，还是现钱拿在手里踏实。 虽然她说的这一切好像有一点点道理，但李思危还是不相信她这是真话。 “你们倒底想干啥，怎么不说了？”李思危问道。 “你同意把车卖了就不用和你说了，我们自己能办到。”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都同意了好吧？也就是你爸多此一举让我找你问问，要是依我，我们自己该办的都办了，要你同意干啥？” 越说李思危觉得200万卖车这事有了一点点可能了，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李思危也不愿意冒这个险，200万也得自己买回来。 李思危又改口了，坚决不让卖车，要卖就卖给自己。 “那也行，这车买的时候你拿了400万，我们自己330万，其他费用就算我们赔了，你把这330万给我们就行了。” “你卖给别人200万，卖给我330万？”李思危立刻吼了起来。 “嚎什么？又没和你要现金，你啥时有钱啥时给还不行？”汪可瑜二郎腿一晃，吐出一个烟圈儿。 学得满快的嘛，刚会抽烟就会玩儿花式的了。 这样还行，损失也得在自己家里，不能让外人捡这么大一便宜。 “有条件吧？”李思危才不相信汪可瑜让自己拿个空头支票买她的车呢。 “聪明，其实也没啥，就是以后你不要成天想着卡我们老俩口的脖子，我们把你当亲儿子，你却总防着我们。” “没了？”李思危只能忍着，又让她占了自己的便宜。 “得买个车吧，我们想买个电动车。” 这个靠谱，李思危当时就答应下来。 “买个特斯拉。”又一个烟圈飞了过来。 李思危要是不扶桌子估计就让她吓得倒在地上了。 138 汪可瑜再得手 刘炳元连忙来扶住李思危并安慰他：“大哥，特斯拉也有30多万的。” “我开兰博基尼的人，转眼开个30多万的车，你让我在朋友面前的脸往哪搁，让老李林情何以堪？你爸已经选好了一款限量版的，不贵，才120多万。”汪可瑜终于吐完最后一个烟圈，把烟掐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汪可瑜身上。 汪可瑜没管别人，只盯着李思危：“小危危，你今天怎么总是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 “我特么好想给你跪下磕个头，求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跪就跪呗，给长辈跪又不丢人，瞧你那没出息样儿，700多万的车给你了，让你给买个100多万的给谁不得乐掉大牙啊？卓越也抓住了，这点钱很难吗？” 刘炳元忙坐到汪可瑜身边告诉她卓越是抓住了，可一分钱也没追回来，为了表示感谢经侦队的干警同志们，送了近两万块的保温杯，又赔了。 “刘炳元你这是什么觉悟啊？这又不是做买卖还论赔挣？你警察叔叔这么辛苦，这事儿办得好，应该的。”汪可瑜训起刘炳元了，转头又问：“卓越这次估计能判多少年？” 当得知可能会是无期徒刑时，汪可瑜又说一句：“怎么不判死刑呢？我以为怎么也得判个死缓呢。” “你心可真够黑的，他还是你大学同学呢。”李思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 “他骗你的时候因为你是朋友心软过吗？算了，和你说也不懂，咱们换个办法吧。” 汪可瑜的办法就是既然李思危拿不出钱来，这车他们也不买了，就把李思危的大奔借给他们用好了，反正还有一辆旧奔驰和宝马用，再说李思危也不怎么出门，有没有车用处也不大。 “听好啊，是借，这下可以了吧，别在刘炳元和林含欣面前丢人啊？” 李思危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自己现在这般光景要个大奔摆什么谱，还有兰博基尼呢，谱更大。 林含欣把大奔的钥匙递给汪可瑜，她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这时小杰克进来了，一进门就问汪可瑜：“妈妈，爸爸让我问你搞定了哥哥没？” 李思危一楞。 汪可瑜也没回答小杰克的问话，拉着小杰克就出了门，屁股一扭一扭地，临走还给大家来了个飞吻。 一直看戏的王晓周走到李思危身边说了句：“你可真可爱，又上当了。” 李思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真是怪了事儿了，整天玩儿我有意思吗？这是什么爹啊，肯定是汪可瑜的鬼点子！ 结果是，大奔被骗走了，兰博基尼也没给他。 还有理由呢，说兰博基尼也不卖给李思危了，等李思危有了正式的女朋友，李林打算送给未来儿媳的。 如果明天和王晓周办了证，当时就把兰博基尼送给她。 …… 苗小花终于打探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本来是个可以让李思危在安乔面前翻身的机会，可阴差阳错地没发挥出应有的效果来。 接到暗查白全仁去年到今年后对安乔做了什么使之改变了对他态度的任务时，苗小花就开始特别留意起来。 没有找到直接问安乔的合适机会，还是从设计师刘姐她们几个那里零零碎碎地得到了一些消息，整合过后汇报给林含欣。 白全仁对安乔私下做了什么工作谁也不知道，大家只知道年前的时候白全仁送了不少礼物给安乔，其中最贵重的是一幅当代画家岳蔽云的作品《旧上海名媛》。 光是送这些东西就能打动安乔不大可能，但如果不从安乔本人那里说出来的话，也只能知道这些消息了，安乔本人在公司是从不和大家聊她和白全仁的事儿的。 苗小花是个没什么艺术天赋的人，特别是安乔办公室墙上挂的那些字画，一点也看不出到底有什么好来。 她知道李思危送过安乔两幅画，一幅是安乔自己的画像，这个她是认识的。 另一幅画在送到丽安公司的时候她也在场，当时她只顾着看安乔的表情了，对这幅画就没怎么在意，只知道是一幅肖像画。 安乔当时把这幅画背靠墙立在了她自己身后，后来这幅画随着安乔之前的另外两幅肖像类型的画一起挂在办公室墙上后，她就分不清了，外观都差不太多。 消息传回居安集团，还是让李思危等人吃了一惊，没想到白全仁还是满有实力的，要知道岳蔽云作为当代知名画家，其画作的市价通常来说至少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自己送安乔那幅《民国碧玉》拿岳蔽云自己的话说，是有些遗憾的，不是很满意，还打算重新创作这个题材的作品呢。 可能基于这一点加上姜红的关系，李思危才以18万的友情价拿到了这幅画。 听说白全仁是个小画家，父亲是个小干部，这么有钱？ 李思危认定是自己送了安乔岳蔽云作品后，见安乔喜欢，这家伙也送了一幅。 凭什么自己送就打动不了安乔，别人送的效果就不一样呢？李思危直叹老天不公。 苗小花还听说年前白全仁给安乔送了不少其它礼物，这不是明摆着和自己学来的吗？自己追安乔的行动成了他和安乔关系发展的催化剂了？ “真特么累，我是啥也不想干了，你们谁有认识的富婆给我介绍一个，40岁以下，相貌60分就行，有没有婚史无所谓，最好是离婚带一两个孩子的，省得还得自己亲自生。” 李思危长出了一口气说，爱情啊、事业啊，太闹心了。 “我勒个蛋的，你这是要正式步入武林当接盘大侠啊？”刘炳元笑了。 李思危接着又说：“把集团交给那个整天搞事儿的汪可瑜，然后我们远离人世，去苗小花她们家那儿的山里买块地方，就此了却一生，唉……，心已死，梦即止啊。” “远离人世？你要死啊？”林含欣递给李思危一张白纸：“写遗书吧，过两天我帮你公证一下。” “让孙家洋给我彩喷个牌子，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李思危对刘炳元说。 “哀大莫过于心死，咱们李总是彻底绝望了，照他说的做，就挂这个牌子。”林含欣居然同意让孙家洋办这件事。 转头又对李思危说：“死归死，但咱不能死不瞑目，安乔咱们不要了，但给你造谣人不能放过，这仇不能不报！” “怎么个报仇法？”李思危坐了起来。 139 帅黑了头的装扮 “找几个人先把白全仁胖揍一顿，打他个桃花朵朵开再说。”刘炳元挥着拳头说完屁股上就挨了李思危一脚：“你当你是黑老大啊，不知道那是犯法的吗？” “对啊，想不起报仇的办法就找本刑法来看看，那上面各种方式都有，连后果的轻重都能提前规划！”刘炳元突发灵感。 李思危觉着没意思，报仇就意味着没什么好事儿，也不能把安乔抢回来，输就要输得起，认栽拉倒。 “犯法的事儿咱们不干，安插在咱们这儿的内鬼安乔肯定是知道的，但咱们至少得让她知道这个内鬼不是给她刺探情报来了，而是专门制造假情报的，如果是刘三圆干的也就算了，要是有白全仁的参与，安乔知道后他不一定会有好日子的。”林含欣说。 李思危往沙发扶手上一靠，没反对也没支持，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自己是不想再动这个心思了。 林含欣见李思危默许了自己的想法又来了精神头儿，把白可可叫来和刘炳元一起商量事时，桌上李思危的电话响了。 林含欣接起来装模做样起来：“您好，这里是居安集团总裁办，啊呀，是安姐吧？李总正在开会，你稍等一下。” 哎玛，这都啥时候了还装，总部一共三个人一个比一个闲，开个屁会啊？ 那也得接着装啊，约莫过了将近半分钟，李思危接过了电话。 “安姐啊，没开什么会，是家庭财产分割会，家里人抢我的欠款呢。”既然放弃了就没必要装了，以后咱改装穷还不行吗？ 李思危告诉安乔自己现在是负资产，分家产可不就是分外债吗？ 没想到安乔来了句：“你们家人真好。” 李思危叹了声气说：“你哪知道，我现在让家人把我逼得都快疯了，不说这个啦，安姐找我不会有好事吧？” “当然是好事啦，我和男朋友一起请你吃饭。” “太好了，我早就想见见姓白这个小子了，我得好好请教一下他是怎么那啥的，这几天我正让人帮我物色富婆呢，一旦有合适的这次绝不失手。” 李思危发现一旦心理准备好和安乔做普通朋友，自己和她说话也放开了，不用像之前那样装来装去憋坏自己不说，到头来啥也没捞着，彻底放松心情了。 “好，那咱们换个口味，吃西餐。” “好好，我这人不挑食，肯德基、麦当劳都行，反正两家味道也差不多。”李思危故意装傻，突然发现装低调别有一番情趣。 “你可真能闹，麦当劳那是快餐！”安乔在对面笑了起来。 “听说吃西餐必须要穿西服是不是？”李思危又问。 “哪有那么讲究，别太随意就行了，那明天等我电话好吗？” 什么叫别太随意？那还是穿西装好了，放了安乔的电话，把那身好几年都没穿的西装取出来，准备让刘炳元拿到酒店给熨一下，明天非得打扮出个人模狗样的让安乔看看。 “不行，买套新的，这钱不能省。”林含欣说。 那好吧，就听她的，大奔让汪可瑜骗走，那辆小奔让刘炳元都快开成货车了，只能坐宝马出去。 六年了，林含欣把这宝马车照料得和新车差不多。 逛了半天才回来，这一得瑟连衬衫领带和皮鞋算一起花了一万多。 结帐的时候李思危问林含欣：“为了吃顿饭，以咱们现在的经济状况买奢侈品不好吧？”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一身也只是勉强沾点名牌的边儿，离奢侈品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收银员也笑了，告诉他们这个折扣打下来很合适的，要是到了秋季的话至少要多花一半儿的钱。 打了半天折还花这么多钱，李思危是不得不小器了，现在每花一分钱都是在开空头支票，用得都是供货商的钱，欠着债消费让李思危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回到家装扮齐楚一照镜子，李思危被自己帅傻了，就这个形象追个带孩子的富婆不是梦啊！ 唯一的缺点就是让人觉得有点太一本正经了，而且还有一点热。 …… 没想到安乔选的地方就是琅越大酒店的西餐厅，这不就见到苏娅静和吴新美了吗？有点尴尬，也没法换了，是提前订好的，爱咋咋地吧。 一切都搞得很正规，安乔是从酒店正门进来的，和李思危约好在大厅见面。 李思危一身笔挺的黑蓝色西装，浅乳黄色的衬衣红色领带，皮鞋铮亮地出现在安乔面前时，属实把安乔震惊了一下。 安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半天才说：“打扮得这么正式啊，挺帅的。” “嘿嘿，这是准备的相亲服，先让你过过眼，要是合格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姐夫再给我出些馊点子，三个月之内找到对象，半年内结婚，一年内儿女成群！”李思危开始不正经说话了。 安乔笑笑，一年内儿女成群哪是现代人类能完成的？不过李思危倒真有可能，七个姨太太一人生一个也算一小群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李思危问。 “停车呢，怕你等不急，我先进来了。”安乔说。 终于要见到期盼已久的敌人了，李思危本已放松的神态又开始紧张起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敌人没错，但进来的不是白全仁而是那个讨厌透顶的刘三圆！ 脸上的肌肉顿时变得僵硬了起来。 安乔立刻察觉到了李思危的微妙变化，赶忙向他解释说白全仁因为参加一个朋友的画展不能来了，今天想和李思危喝一点红酒，就让刘之玉开车来了。 “放心，我已经嘱咐好她了，今天咱们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不抬杠。” 狗改不了吃屎，不抬杠可能吗？李思危倒是不想和她杠，她能忍住？说什么李思危也不信。 “哎呀李总，好些日子不见了，你这是……”刘之玉大着嗓门儿，满脸的肉随着她堆出来的笑一颤一颤的。 “怎么样，是不是帅黑了头啦？”李思危假笑着问。 “讨厌，学人家的口头语。”刘之玉挤着嗓子说。 哎玛，这也算娇声？差点儿起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刘之玉的笑怎么看怎么假，不过好像真如安乔说的那样，提前做过功课还是有用的，能装一顿饭的好人也行啊，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李总这是特意打扮成这么正规的？”刘之玉问。 “对啊，这是刚买的相亲专用服，还不错吧？” 刘之玉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140 安乔来接济 看着刘之玉说变就变的脸色，李思危知道是相亲这俩个字惹出来的，也更确定打败自己的敌人不是白全仁一个，还有这位强悍的帮凶。 不过刘之玉并没说什么，随着安乔替李思危的解释又装出了些笑容。 几人来到西附楼二楼的西餐厅，连西餐厅的服务员见了李思危这么严肃的打扮也有点愣神，李思危虽然不认识她们，可她们却都知道李思危。 吴新美自然也不例外地吓了一跳，随后便很专业地招呼这几位特殊的客人，对李思危装得像不认识一样，客气而有礼。 “李总这身行头花了不少钱吧？一定全是名牌喽？”刘之玉屁股还没坐稳就问，在李思危看来这货还是有挑衅的动机。 李思危故作神秘地说：“嘘……，这事儿就咱们三个人知道就行了，我这全是高仿货，从里到外才花了800块钱。” 刘之玉笑了，笑得好开心，还不忘观察一下安乔的表情。 骗你个傻叉叉还不容易？李思危正得意呢，刘之玉又来了一句：“刚才那个女的原来不是你餐厅的人吗？和你应该很熟吧，怎么和你假装不认识？” 我说狗改不了吃屎吧，她能不和自己找茬儿杠？李思危看了安乔一眼，发现她也在装，很认真地看着菜单，不可能听不到自己和刘之玉言语间潜在的火药味儿。 “当然熟了，她是我的……六姨太，工作时间这是酒店的规定，所以只能假装不认识，明白吧？” “噢……”刘之玉若有所悟。 这死贼婆明摆着是套自己话让安乔听，变相审问啊。 好，老子就让你舒服个够。 “我的七姨太是西餐厅的经理，叫苏娅静，咱们结帐的时候我让她给咱们打个七折。” “你们这儿七折也比别的地方贵。” “那没办法了，餐厅经理只有这么大的权力，酒店是有规定的。”李思危一本正经地说。 李思危声明对西餐一窍不通，点什么由安乔全权作主。 就安乔点菜这一小会儿，李思危把自己的七个姨太太挨个给刘之玉介绍了个遍，刘之玉脸都笑开花了。 “下次我请客，让我女朋友请客吃你们。”李思危突然冒出来一句，马上又说：“说错了，是她请客你们吃，嘿嘿。” 女朋友？刘之玉对这个问题那是太感兴趣了，李思危乘兴开始瞎掰。 想和安乔交个朋友吧，谁知人家早就有人了，所以准备和一直喜欢自己的一位姐姐在一起了，好长时间没见，她对自己仍是一如当初，这身衣服就是为后天见她而特意买的。 “虽然她一直在追我，但这事儿不能让女方先提出来吧？我准备后天给她一个惊喜，向她求婚。” 李思危专拣刘之玉喜欢的说，让她在心里傻乐一中午，省得她干扰自己和安乔这顿饭的心情。 “李总这位姐姐多大了？” “其实也不算大，39岁，保养得好，看上去和我年龄也差不多。” “一直没结婚？” “早结了，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老大是个男孩，第二胎是双胞胎，还是个龙凤胎呢。”李思危发现一旦要是下定了决心胡扯，又有个特别想听的观众，那脑洞开得无边无垠的。 按李思危创作的剧情，这位虚构的女主早在没离婚前就对自己特别好，自己总认为她的离婚和自己有关，一直心有愧疚。 “没想到李总心肠这么好啊。”刘之玉夸道。 李思危暗骂，不会聊就别聊，这特么叫心肠好？当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婚姻？刘之玉这是什么三观？ “刘主任，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朵牡丹似的。” “是吗？”刘之玉欣喜地摸着自己的双颊，要不是因为厚，这会儿估计就脸红了。 “你知道吗？你一笑那个可爱样让人有一种想捏一下脸蛋儿的感觉，不过我还是忍住了冲动，这样不礼貌。” 安乔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李思危，你不是在诓我吧？”安乔这一笑让刘之玉有所警觉，笑容立马收了回去，李总也不叫了，直呼其名。 “我为什么要诓你呢？有理由吗？”李思危神色镇定地一问，把刘之玉问住了，对啊，为什么呢？ “行了你们俩，难得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咱们还是先吃饭吧。”安乔笑着说，她显然明白李思危刚才全是胡扯，不过姨太太的事应该是真的，她有过多条这方面的情报。 “唉，其实……，算了，安姐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我们三个以后做好朋友吧，你说怎么样刘姐？”李思危接着消遣刘之玉。 “好啊，我同意！”刘之玉嗓门又大了起来，西餐厅本来就很安静，她这一嗓子让所有人都冲这边看了一眼。 三人一排年龄，安乔最大，刘之玉比安乔小一个月，李思危最小。 “那我就是二姐啦！”刘之玉兴奋地说。 你特么就是够二的，李思危心里骂了她一中午了，她还美得像个喇叭，嘴咧得像张麻将牌八万似的。 “告诉你吧，这次乔乔来可不光是请你吃饭的，还给你带来了一份礼。”刘之玉居然还歪着头装上可爱了。 “二姐啊，不要这么可爱好不？受不鸟啦！”李思危还捂上了一只眼睛。 安乔这份礼居然是来照顾李思危生意的，要给他一单100万的广告生意。 安乔之前和孙家洋商量过，孙家洋借口大事要集团老总说了算，替李思危创造了一个和安乔接触的机会，和集团把价位标准定了以后由他来设计方案。 安乔今年的业务发展良好，准备提前召开丽安的秋装发布会，比去年那个用户答谢会规模大得多，除了和客户勾通感情外，进一步拓展业务才是重点。 地点仍在琅越大酒店，会场的设计和布置都交给大洋公司，制作宣传专题片、大幅广告和几场服装秀，加上会议用餐和客户吃住以及礼物等，初步预算为100万。 “我们丽安现在可是知名公司了，连我们南北的十字路口都有我们公司地址的指示标啦。”刘之玉炫耀地说。 那是老子一年花一万多给你们买来的，居然还跑到这儿来得瑟？李思危心里骂着刘之玉，嘴上没说出来。 “以前你帮过我不少忙，这次算是我答谢你吧，100万大包给你的大洋公司，初步方案出来后我们再碰碰头，估计要反复几次，把最终方案定下来。”安乔说。 李思危心里苦啊，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你帮我的境地了？ 141 不平静的午餐 安乔还真是来帮自己的，只给出了几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和项目，其它完全交给大洋公司来策划，按投资设计项目，这生意有点赠送的味道，挣多挣少和大洋公司的方案及具体项目内容有关。 安乔一直在给李思危讲她公司创业至今的事，声音不大但神彩飞扬，刘三圆在一旁不停地跟着附和，还不时以得意的眼神面瞟向自己。 李思危不由地落寞起来，眼睛盯着安乔心神却飞到了过往，当初自己刚见她时说不好听的话，她比一个撂地摊的只是多了一个小店而已，到如今人家的业务已经走出京都，自己却还靠着没皮没脸地压着货款生活。 造化弄人啊。 刚接手父亲产业时的那份雄心壮志早已灰飞烟灭，眼见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发展起来，自己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天天地倒流，十分用心夸张地追了几个月女朋友也输得一塌糊涂。 不用说安乔这样白手起家成功的人，拿孙家洋来说当初是自己投资帮了他，可人家脚踏实地的干了这几年，公司发展得有模有样，今年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坏，还要靠之前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的大洋公司出一份力。 就算刘炳元也比自己强，至少这六年下来几十万的工资是拿到手了，林含欣和杨成林更多，百万以上了。 可自己呢？一向对朋友大方、对自己节俭的当代楷模却落得如此下场，六年来，真正算自己花过的大数目也就是追安乔期间花了几十万而已，又落了个肉包子打狗的结局。 “你发什么呆呢？”刘之玉打断了李思危的纷飞思路对安乔说：“他一直在走思，根本没听你说的话。” 安乔望着李思危轻声问：“是吗，你在想什么？” “肉包子打……，”李思危忙更正道：“我在想肉包子，西餐这东西总感觉吃多少也不饱。” “我也不是很习惯，不过这里安静，气氛好，说话方便。” 是够方便的，要不然你今天絮絮叨叨地讲了那么多？ “哪儿方便也不如自己的家方便，我邀请二位姐姐去我办公室吧，我那儿有给我爸刚买的好茶，让我二姨太亲自沏茶伺候二位？” “二姨太？不是和你闹掰走了吗？”刘之玉没想到这一问把她自己暴露了。 当初三姨太挤走二姨太和六姨太的消息安乔只给苗小花看过，她也发现刘之玉对李思危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和看法，乔勇发来的有关李思危的事儿安乔刻意回避没有告诉她。 苗小花不可能和刘之玉说这事儿，她这个消息只可能是从乔勇那里。 莫非……？安乔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刘之玉。 “嘿嘿，这事儿全世界都知道了，你一定是看报纸了吧？那些娱乐小报一天到晚就爱报道些花边八卦。”李思危指着刘之玉的鼻子问，指头都快戳到她鼻尖上了。 要想使之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句和上帝有关的话太有道理，李思危打着哈哈帮刘之玉把安乔的疑惑蒙混过去，是想起了可恶小妈汪可瑜说的那句话，让造谣者接着造谣，总有一天会让安乔自己明白，那样的效果会更好。 现在太早了点，再说就算安乔有疑问也会被刘之玉随便找个借口混过去，没有实锤还不如不捶。 “你的事儿报纸还能登？瞎掰呢吧？”安乔转过头问李思危。 “啊，啊……，小报，小报，就是街头派发的那些广告小报，登些专治牛皮癣、白癜风还有那那……反正不太好的病的广告，顺便登一两个花边小故事，本人不幸被选中啦，没想到二姐还是满有情……趣的嘛。” 李思危料定刘之玉此时不会反驳，顺便把她捎带地损了进去，刘之玉尴尬地笑着。 “你瞎话可真多。”安乔根本就不信，到处发这种广告是前几年的事儿，现在早就被治理的找不着了。 “我去一下，回来咱们买单去你办公室坐一会儿。” 安乔起身去洗手间了，刘之玉面色凝重地问李思危：“你都知道些什么？” 一切都明白了，这个内鬼果然和刘之玉有关，这货脑子不怎么够用啊，这时候问李思危不是不打自招吗？ 很显然她怀疑李思危知道了内鬼的情况，急着想确认一下。 偏偏不让你知道，咱还得接着玩儿啊。李思危马上说：“之前咱们有些不愉快，我知道你一直在派人打听我，包括我琅州企业转手的事儿都查得清清楚楚，酒店离你这么近，随便派个人来打听一下更方便，我猜你肯定是派人来吃饭时从服务员口中打听到的吧？” 刘之玉身子往后靠了靠，放心了。 这个蠢货这么好糊弄？相比之下败在她手下的自己岂不是更蠢？ “虽然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姐好，但却是一直瞒着她干的对不？你不用回答，今天起咱们已经成了朋友了，我当然得替你打圆场了，以后你再派人来调查我那就是纯粹出于关心了，对不？” 对李思危的持续忽悠，刘之玉没有作答，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思危的表演，显然没发现什么破绽。 安乔回来后叫服务员来买单，苏娅静和吴新美一起来到了桌前，还是那么彬彬有礼，分寸得当。 “听新美说您来了，怕打扰您，一直没过来和您打个招呼。” “自家人还客套什么。”李思危站起身说。 “你是苏经理？”刘之玉突然开口问道，苏娅静笑着点点头。 “他刚才说你是他的七姨太，是不是真的？”刘之玉又问。 这次不仅李思危的脸色变了，连安乔也不怎么好了，旁边还有个服务员呢，这种话也能当着人面讲？这个刘之玉可真是太没品了。 自己刚刚还给她解过围，几分钟后她就不忘初衷，老毛病又犯了。 没想到苏娅静真不简单，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笑着答道：“是真的，我是七姨太，新美是六姨太，您就是安乔吧？”苏娅静回答完刘之玉又把头转向安乔。 安乔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李思危追自己这事儿搞得人尽皆知？ 苏娅静拿过一张精致的贵宾卡递给安乔：“凭此卡可在本餐厅七折消费，这也是我的最大职权范围了，欢迎下次再来。” 完全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也难怪，有刘之玉这货在，什么天都得让她给聊黄了。 穿过西附楼的三楼就可直接到达李思危的办公室，走到一半的时候，多日不见的万琳琳来电话了。 142 办公室挂牌 “哥，你不想我啊，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万琳琳的嗓门好大，李思危觉得足以让一米外的安乔都快能听见了。 “嘘，小声点行不行？我还没死呢，能听见！” “这么凶干什么？不要这么薄情寡义好不好？等着吧，我和红姐正约时间呢，她在西安，我在南宁，到时候我们定个时间差不多的航班，你的琳妹妹和红姐姐双双飞到你身边，爽吧？准备好迎接我们啊！” “行了行了，电话的喇叭都让你喊炸了，我这边有人呢，你回来再说。”李思危把手机拿离了耳朵一点，这信号也太强了点。 “我刚和可瑜通完电话，她有事找你，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就让我顺便告诉你一声，让你马上去她那儿，要不然她就去办公室找你，行了，你忙吧，等我噢，拜……” 汪可瑜找自己？那得赶快去，要不然她跑到办公室看见安乔谁知道她能冒出什么话来呢，那可就不好了。 李思危收起电话才发现刘之玉紧紧跟在自己身后，差点就贴在自己背上了。 她在偷听！ 毫无疑问，万琳琳刚才那顿嚎叫肯定让她听到了。 “你……，”李思危不知此处该不该发火，这人太特么讨厌了。 “哈哈，谁让那个女的声音那么大的，我都听见啦！”刘之玉得意之极，安乔也停下脚步靠了过来。 此时的李思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你听到什么了？” “刚才那个是几姨太啊？”刘之玉才不管李思危什么脸色呢。 “几姨太也不是，是朋友。” “老天爷，我太佩服你了，一个西安的，一个南京的，还玩儿双……？”刘之玉可算又逮住李思危的把柄了。 “你懂得可真够多的。”李思危实在是陪不出笑容了。 “是要去旅游吗？”安乔问，显得有点傻傻地。 “啊，是啊，西双版纳双飞五日游，不是我，是朋友要去。”李思危仓促解释道。 刘之玉可不放过他，马上告诉安乔，一个是林妹妹，一个是红姐姐，两人约好一起来找李思危。 “你可……，”安乔马上理解了刘之玉那不该理解的意思：“朋友真多。” 尼玛，李思危现在连安乔也想骂了，凡是黑我的你都信啊？也算了赶上了，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呢？ 不解释，爱咋咋。 “红姐姐是不是你要相亲的那个对象啊？”刘之玉紧追不舍。 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就让你再疯狂些，到时候好死得彻底些，李思危马上故作神秘地说：“当然不是，相亲那个在京都，这个在西安你不是听见了吗？这个年岁大一些，40多岁了。” 啊？刘之玉真的快高兴疯了，她可能此时怀疑李思危连智商都有问题了，这话也能当着安乔的面说？：“你……，老少……通吃啊？” 李思危嗯哼了一声，纠正道：“林妹妹是南宁的，不是南京的，你的听力还是不够强啊。” “真的假的？”安乔这次有了应该有的反应，听李思危这么大大咧咧地侃着，反而不怎么相信了。 “嘘……，这事儿就咱们三个知道，千万不能说出去，让那些姨太太知道了我可就不得安宁啦。”李思危是铁了心要顺着刘之玉的心把这事儿往实了说。 刘之玉兴奋的脸蛋儿都发红了，安乔却用一种更不相信的目光看着李思危。 不能耽误时间了，得立刻去27层找汪可瑜应付一下，不能让她来自己办公室，李思危给安乔和刘之玉指了一下通往办公室的路，让她们先去，自己马上就回来，给林含欣打了个电话让她先接待一下。 “那你先办事，林总助和我也很熟了，去吧。”安乔说。 李思危急匆匆赶到主楼27层父亲的房间里，一进门就看见汪可瑜和王晓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拉着手热聊呢，都亲密到这种程度了？ “大阿哥回来了？”汪可瑜一见李思危进来就问。 鬼才是你的大阿哥呢，还真把自己当娘娘了？那也得陪笑啊，李思危是真怕她使坏。 “听说你挺忙啊？” “嘿嘿，是报纸上看到的还是电视里说的？”李思危先给她来个嬉皮笑脸模式，心里却在嘀咕，安乔来的事儿让她知道了？还是王晓周来告的密？ “你小子还记得来啊？你都忘了有你这个爹了吧？”李林从里屋走了出来，右手掌内两个健身球不停地转着。 听刘炳元说过，这两个球花了不少钱，是海南黄花梨材质的。 李思危这几天确实没见着李林，好几天连吃饭都没在一起。 “要不是有可瑜在我身边，怕是我死了你也不知道吧？”李林走到汪可瑜身边坐下。 李思危不说话，只是陪着笑，自从李林娶了汪可瑜，这俩口子是有事儿没事儿地给自己下套找别扭，少说话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那个叫安乔的丫头来了？”汪可瑜开始切入正题了。 “恩，她请我吃了顿饭。”管安乔叫丫头？脸真大，人家比你有岁数。 “人呢，怎么不领来让我们看看啊？”汪可瑜完全是一副家长做派。 “人家公司忙着呢，吃完就走了。”李思危撒谎道。 “你说说你吧，一个大男人的让女人请吃饭，你也吃得下啊？” 哎玛，这茬儿找得也太勉强了吧？凭啥男人就不能被女人请？完全不讲理，拿整自己当乐呵呢这是。 “您……，找我什么事？”李思危毕恭毕敬地问，眼睛的余光看见王晓周在笑。 “想见见这个安乔啊，既然走了，只能下次啦，你下去吧。” 奶奶的，纯粹是玩人嘛，李思危向后退了两步，学着清宫里那套招式，胡乱地在身上拍打了几下，长长地回了声：“嗻——” “就知道嘴贫！”李林笑着说，汪可瑜和王晓周也跟着笑了起来。 哄高兴了就行，李思危立刻出门往办公室赶。 …… 林含欣接到李思危安乔要来的电话时，正和白可可在职工餐厅吃完饭聊天呢，放了电话马上回到办公室，白可可也想见见安乔就跟了过来。 俩人一进办公室就见李思危的那道门上贴了一块彩喷的KT板，黑底白字：“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 白可可咯咯地笑了起来。 林含欣立刻走到桌前拿起对讲电话一声怒吼：“刘炳元你个猪头，立刻给我滚过来！” 143 放养的 林含欣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了，那天李思危让做这个牌子本来就是句玩笑话，自己也是故意对刘炳元说了句让他照做，没想到这个猪头听不出真假话，还当真照做了。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偏偏安乔要来这个节骨眼儿他给贴在了门上，更要命的是颜色用得还很正规，黑底白字，右下角还配了几朵白色的菊花儿。 “别笑了，快来把这个破牌子摘下来。”林含欣对白可可说。 刚走到门前还没摘呢，安乔和刘之玉就进来了。 一顿笑是免不了的，既然让看见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挂着吧，林含欣立刻回过身来请安乔坐下，自己和白可可忙着给二人沏茶倒水。 安乔刚坐下，刘炳元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什么情况，怎么发这么大火？” “呀，安乔来了啊？我说怎么急着叫我过来呢，原来是重要接待任务啊。”刘炳元见到安乔后说。 林含欣对他真是无奈了，真够自作多情的，居然理解成接待任务了。 打过招呼后安乔指着牌子问：“这是怎么了，怎么挂这么个牌子？” 林含欣正不知如何解释呢，刘炳元开口了：“唉——，还不是我大哥一时想不开，做了这么个牌子把自己锁在里面要轻生嘛，我们着急着救人，就忘了把牌子摘下来了。” 刘炳元这理由编得太假了，可他已经说出了口，就当个玩笑算了，也不用再解释什么了，林含欣只能配合着笑了笑。 “这种事儿见多了，要想死早死了，还挂个牌做什么？”刘之玉说。 刘炳元接过白可可刚沏好的茶，没给安乔先递给刘之玉：“你今天是客人，享有充分的言论自由权，请一边喝茶一边口出不逊吧，慢点，烫，要是把你烫死了我们可没法向李总交代。” 安乔按住了正要还嘴的刘炳元，他俩好像天生不对付一样，之前在炸天789就干过一回仗，打了个岔说：“真看不出你们李总有啥想不开的。” “恋爱失败呗，哭了半个月，瘦了十几斤。”刘炳元叹着气说。 “刘主任可真能开玩笑。”安乔笑了起来，没听过比这还瞎的瞎话，李思危本来就不胖，瘦了十几斤就快成鬼了，还能看不出来？ 林含欣也在暗暗骂刘炳元，一个大男人哭了十几天，你这是替你大哥叫屈呢还是毁他形象呢？ 既然刘炳元提起了这个话题，林含欣就选择性地如实相告了，自杀的事情没有，但这个牌子确实是李思危在心情低落时随口说了句，结果被刘炳元主任坚决地贯彻执行了。 “刘主任这人挺有意思的。”安乔说了句不知是夸还是损的话，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话的褒贬，只是这事确实和自己有点关系，为了避免尴尬而出口应急的。 说着说着李思危就回来了，看到牌子连他自己也笑了：“这是孙家洋设计的？” “没设计，就是我在电脑前让大洋的一个设计师随手给弄的。”刘炳元见李思危没过来踢自己，神情松驰了下来。 就是嘛，女朋友没追到还不让有点心情？李思危接着他们刚才的话题实话实说，反而让气氛轻松了起来。 刚愉快了没几分钟，不速之客就来了，汪可瑜和王晓周。 “来客人啦？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让我来接待呢？”汪可瑜一进门就嚷嚷上了，拿时间算的话，应该是李思危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来了。 李思危说安乔已经走了的谎话根本没骗得过她。 李思危立刻就不好了。 “这位是……？”安乔问。 没等李思危介绍呢汪可瑜就上来和安乔握了手：“我是李总的秘书，叫我汪秘就好了，请问您是……？”她这是明知故问。 “我叫安乔。” 安乔知道，这不就是李思危的小妈吗？乔勇给自己的信息中提到过她给李思危当秘书的事儿，王晓周她也认识，就是假冒设计师跑到丽安公司刺探自己的三姨太。 李思危正不知怎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呢，汪可瑜便一屁股坐到了安乔的身边，亲热地拉住安乔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哎呀，多有气质的姑娘啊，难怪我们危危对你这么痴迷呢。” 真是自带露馅儿，刚才还装秘书呢，哪有秘书直呼老总小名的？ 安乔也装，故作惊奇地问：“危危？您是……？” “哈哈，我是李思危的母亲兼秘书。”又补充了一句：“是继母，不是亲生的。” 哎玛，李思危感觉一股子血直往脑门上窜，汪可瑜你脸皮可真厚啊，自称母亲就算了，还强调一下继母，这不是废话吗，谁能生出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儿子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倒让李思危没有想到，汪可瑜一个劲儿地把安乔和自己的关系往近了扯。 “你可能听说我们危危现在状况不太好，不过不用担心，困难是暂时的，我们危危朋友多、人脉广，再加上有我们的帮助，前途无量，嫁到我们家你尽管放心。” “我……”安乔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汪可瑜打断了：“叫我阿姨就行。”说着还轻轻拍了一几下安乔的手。 “阿姨，其实我和……” “哎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家有一辆兰博基尼大牛，是危危特地买来准备送给你的，730万呢，提前预订了半年多才提到车的。” 汪可瑜这是根本不让安乔说话的节奏，安乔一张口她就马上打断。 “要不是我们拦着的话，这辆车估计你现在已经开上了，毕竟这车这么贵，没结婚就送，我们做父母的……，你能理解吧？” “阿姨……，”安乔的试图解释再次未遂，汪可瑜像是自己演讲一样地往下进行，还说居安集团现在还有十间空办公室，俩人结婚以后就把丽安公司并入居安集团搬回来办公，省得在外面租房还得花钱。 虽说李家不差这几个钱，该花的钱一定要花，但没必要的浪费不符合李家的家风。 怪事不断有，今年尤其多，让李思危感到奇怪的不光是汪可瑜这精神病一样的态度和做法，还有站在一旁的王晓周，此处她应该吃醋才对啊，可她却一直在看着汪可瑜和安乔笑，这笑可不是装出来的。 “真自作，谁说要嫁给你们家了？”刘之玉终于憋不住喊了起来。 “这位是……？”汪可瑜问安乔。 “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和我一起来的。” “现在不是都圈养吗，她是放养的？”汪可瑜面色沉了下来。 144 汪可瑜搅局 “你怎么骂人呢？!”刘之玉大喊道。 汪可瑜理都没理她，仍然带着笑问安乔：“你带来的人就算再没教养我也得给你留个面子，你说我是把她轰出去呢，还是轰出去？” 安乔一时说不上话来，这要是对面换个人的话，自己应该带着刘之玉一起离开了，可对面这位虽然年龄不大，但必竟是个长辈，如果自己愤然离去不给李思危留面子就算了，还显得自己没教养。 可自己不走让她把刘之玉轰走吧，不光是没给刘之玉面子，连自己也没面子了。 为难之中安乔只得向刘之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话，看看汪可瑜是不是真的要轰刘之玉出去。 “走吧刘主任，她们聊她们的，咱俩去旁边办公室说会儿话去，早就想和你聊聊了。”就在众人色变之际，王晓周搂着刘之玉的肩膀说话了。 她这一出手让李思危颇为佩服，不愧是郭总的秘书，见过世面、反应快。 “快去吧。”安乔也说道，三姨太出面算是把接下来的难堪给避免了，至于李思危这个小妈，想说就让她说，插不进话就先听着，再怎么着她也不能把自己绑了给她当儿媳。 汪可瑜又对刘炳元说：“炳元，不要让人家说咱们慢怠了客人，到餐厅让那个做饼的师傅亲自给刚才那个主任送几个咱们餐厅的特色花魁饼上来，然后给这里也送几个让安乔尝尝。 “不用不用，阿姨真的不用，我刚刚吃过饭的。”安乔连忙摆手说，安乔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有些慌乱，要是自己的父亲或弟弟上来送花魁饼一见面露了馅儿怎么办？ 可面对汪可瑜超乎寻常的热情和执着一点办法也没有，所幸刘炳元打完电话后说乔师傅和乔勇已经下班回家了，要下午五点才上班。 安乔松了口气，吃完饭回去就好了，真不该来李思危办公室这一趟，好悬。 刚定了定神，汪可瑜就又说话了：“行了，之前是没见过你不放心，我感觉咱俩特有缘，有你这么好的姑娘管着危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牛归你啦！” 说着就将一把车钥匙拍在了她手上。 安乔认得兰博基尼的标志，李思危这个后妈出手太阔绰了吧，他们家真有这么贵的车？ 这辆车回来一共也没开过几次，就算开也是从地下车库直接开出了酒店，加上乔勇来得晚，压根儿就没见过，所以安乔不知道这辆车的存在。 安乔换了个战术，先把钥匙接下再说话，要是不接俩人推来推去的又得纠缠好一会儿。 这个战术还真管用，顺从地接过钥匙后总算让她完整地说了一句话，告诉汪可瑜自己和李思危只是朋友关系，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准备秋后或过年前后结婚呢。 然后又顺顺当当地把车钥匙交还给了汪可瑜。 这事儿汪可瑜是知道的，李思危他们几个也不知道汪可瑜今天这套又认亲又送车的把戏是出于什么目的，在汪可瑜密不透风的攻势下，他们全成了看戏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汪可瑜声音小了些，然后又问：“不会是骗我的吧？” 再次得到确认后，汪可瑜回头冲着李思危就喊：“你说你这个废物，你是做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啊，这么好的儿媳妇就这么错过了，气死我啦！” 有个机会就骂自己，李思危真是服了这个疯子了，还没法发火，忍也不是，不忍也不是。 汪可瑜冲李思危喊完马上又问安乔：“我们危危……，还有可能没？” 安乔摇了摇头：“我们是好朋友。” 汪可瑜做出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又问：“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听安乔把白全仁的情况大致介绍完后，汪可瑜说：“原来是搞艺术的，那你可得小心了，他们这些人脑子里想得可和咱们常人不一样，动不动还留着长胡子或长头发，脏兮兮的。” “他以前是留长发的，为了我剪掉啦。” “是吗？等和你结了婚他还会留起来的，不信我和你打赌。” 安乔听完笑了笑，这赌怎么打？李思危这个继母蛮有意思的。 “行了，既然我们家危危没希望了，那我也就不在这儿耽误你们聊天啦。”汪可瑜站起身来，准备告别了。 李思危就不懂了，她今天风风火火地跑来是为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做就结束了？ 汪可瑜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啊，她来这儿表演这一番一定有目的，只是自己没看出来而已。 “其实不瞒你说，我们早就给危危物色好女朋友了，人家也不嫌弃我们危危一天到晚闲来逛去不务正业的德性，就看中他人品好了。” 安乔边陪着笑边点头。 “听见了吧？你没戏啦，以后别惦记了，乖乖听我们的话早点把婚结了，这些年你事业不顺就是因为没个固定的女朋友，古人说成家才能立业，你懂吗？”汪可瑜又冲着李思危来了。 “知道啦，您快点儿慢走吧。”李思危应和道，这个瘟神快点走吧，还好今天她没给自己惹出大乱子来，哄走她是第一位要紧的事。 “要轰我啦？快点慢走是怎么个走法，你给我走走，我好学学？” 汪可瑜在大家的笑声中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对安乔说：“你没选择李思危应该有你自己的理由，但那个白全仁更不可选，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安乔无以应对，李思危这个小妈说话太随性了，有钱人家的人就这么霸道吗？ 汪可瑜还没完呢：“我的话可能不中听，想知道为什么那就等哪天我心情好的时候来找我吧，我看见小危危这个不争气的样子就生气，今天没心情。” 时刻不忘把自己捎带上，李思危发现汪可瑜最近多了几个新毛病，除了学会抽烟外，每当她得意的离开时总要以一个飞吻来和大家告别，离开的时候还边走边扭几下屁股，还以为自己很美呢。 汪可瑜这云山雾罩的摆乎了一大堆，说了几句莫名其娇妙的话就走了，难道就是为了给自己添堵搅局？ “李总，阿姨她……，”安乔和李思危一样的疑惑。 “叫什么阿姨，她就是个精神病！” “她才不是精神病呢。”林含欣话里有话。 145 搅屎棍子 李思危扭头看了看林含欣，正抿着嘴微笑，她对汪可瑜刚才那一通疯作觉得很意思？ 顾不上理她了，忙向安乔道歉，并让林含欣把王晓周和刘之玉叫回来。 “实在对不住了，安姐，这个汪可瑜跋扈得厉害，不瞒你说，今天这根本就算是毛毛雨，她骂起人和损起人来的情景……，你都难以想像，她的一切行为其实都是针对我的，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是呀安姐，你还没见她打我大哥的阵势呢，进厨房拿根儿擀面杖满花园里撵啊。” 李思危狠狠抓地瞪了刘思危一眼，这小子最近说话怎么越来越没把门儿的了呢？你怎么不说她拎着菜刀砍得我满身是血呢？ “啊？”安乔居然还信了刘炳元的鬼话，只是感到惊奇罢了，一个大美女拿根棍子追人，这场景绝对震撼。 在安乔眼里，汪可瑜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美女，是那种传统、古典型的美，可惜她的行事风格可不怎么传统。 王晓周和刘之玉回来了，安乔第一次当着李思危一伙儿的面说了刘之玉，不管怎么说人家是长辈，更何况也完全没有伤害咱们的意思，你瞎激动什么，显得没礼貌。 李思危的感受更深，汪可瑜仗着自己的辈分肆意妄为，要是自己和她没这层关系她怎么敢这么胡闹呢？ 这一点倒是有点像父亲李林的行事做风，以前李思危一直认为是汪可瑜嫁进来后撺掇着父亲整自己，最近这几天突然又感觉没准备儿还是李林把汪可瑜影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作为同学身份时的汪可瑜那时是很文静的一个姑娘。 王晓周应该是最近和汪可瑜接触最为密切的一个人了，她对汪可瑜今天的行为做出一个勉强合理的解释，她今天是来帮李思危的，想确定一下和安乔倒底有没有可能，送兰博基尼也是真的，只要安乔肯点头。 李思危不觉得这是帮忙而是添乱。 “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吗？我们安经理和白老师多少年的感情了，一辆破车就想打动我们？”刘之玉这次说话一如既往的不好听，但音量像是经过控制似的，态度方面感觉比之前进步了一些。 “一辆不行咱就两辆，再不行三四五六七八辆，来来来，二姐你喝水，刚才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不是。”李思危陪着笑脸把刘之玉摁到沙发上，她居然还笑了笑。 尽管李思危提议把刚才的事情一风吹掉，愉快地说会儿话，但并没有提起大家的热情来，只是将秋装发布会一些设想做了点补充就草草结束，半小时后，安乔就带着刘之玉告别了。 走就走吧，有那个刘之玉在，聊什么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李思危让林含欣通知孙家洋尽快拿出个初步方案，然后来集团开个会，商量一下安乔这100万怎么个花法，拿多少利润算合理。 “你真打算挣她的钱？”林含欣问。 “凭啥不挣？集团这么多人不要吃饭啊？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跑来接济我来了？不挣白不挣！”李思危态度很坚决。 林含欣满满的怀疑目光。 李思危：“不信是不是？安乔和那个姓白的不久就要结婚了，现在给安乔省钱不是就等于给白全仁省钱吗？真以为我有病？你们不知道我的嫉妒指数爆棚吗？” 刘炳元摇摇头表示不信。 “我一想起安乔拿着我给她省下的钱请白全仁吃饭，那家伙满嘴猪肥肉炖大肠泡着饼子大肆吞嚼的镜头，我的小心脏就受不了。” “肥肉炖大肠？有这个菜吗？”刘炳元问。 “你和他一个档次，肯定喜欢这口。”林含欣笑了。 “啧啧，如果真有这个菜的话，应该是好吃滴，那流的不是油，是满脸的幸福啊……”刘炳元闭上眼，晃起了脑袋。 …… 林含欣通知孙家洋的第二天，他和巩新生就跑到集团来了，原来在安乔先去找过他后，他就开始着手和公司的设计师及方案策划人员提前进入工作状态了，现已形成了一套初步的思路和方案，只是没有正式文本而已。 李思危自己也没想到居安集团竟然是在举步维艰、入不敷出的情况下召开了成立六年来第一次像点样的会议。 为了这次会议专门从酒店借了个小会议室，郭总不要钱咱也不能硬给不是吗？ 从酒店借会议室还是孙家洋的意思，因为关于这个项目他做了个PPT展示，总不能在李思危的电脑上放，围一圈脑袋看吧？ 既然这样就不如多找几个人来听听，也好帮着提点意见，这次会议就这样形成了。 按李思危的安排，参会人员除了李思危和林刘二人外，影视公司、餐饮公司也要派两人来，加上孙家洋带着巩新生和几个设计师，有十几个人参加。 杨成林这个倔巴头不会来参加这种和他无关的会议是李思危之前想到的，准备派李青带着一个服务员来，李思危顿时火了，集团会议你派一个服务员来？ 结果只派了一个李青过来，还狡辩说白可可隔三差五地帮他去照顾夜宵，也算是他餐饮公司的人，李思危也懒得和他磨嘴，一个就一个吧。 人都到齐差不多要开始的时候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王晓周和汪可瑜。 王晓周说她是代表郭总来旁听并提些建议的，这次发布会由于在酒店举行，酒店需要对用房规模做个了解，同时也对相关费用进行一下预估。 这倒也算个合理的理由，汪可瑜呢？她来这会还能开下去吗？ “我是你的秘书，你开这么假正经的会不带上我，这合规矩吗？”汪可瑜小声说。 李思危顿时就没心情开这个会了：“你回去和李林同志说一说，麻烦你们把这个破公司接手吧，行不行？每天和个搅屎棍子似的还有个完没？” 李思危终于忍不住，准备和汪可瑜再度开战了。 没想到汪可瑜竟然没像往常一样还以颜色，十分温柔地挽住李思危的胳膊说：“真生气了？放心，我发誓还不行吗？今天保证给你在众人面前留足面子，本本份份给你当一回秘书。” 李思危真拿她没办法了，话说到这儿要是不让她参加闹起来的话，还真把这会就给搅了。 她真不会捣乱？李思危想起刘炳元说过自己的一句话，鬼信我也不信。 临进会议室之前，汪可瑜又轻轻来了一句：“你刚才骂我和你爸搅屎棍子的事儿我先记着，等开完会再和你算帐！” 146 又闻surprise 李思危担心的事没发生，汪可瑜真没在会上捣乱，还装模作样地拿个平板不时地记一下。 孙家洋准备之充分和方案之详细是李思危没有想到的，涵盖了各个分项目的设置和部份细节。 发布会会期三天，嘉宾一百人左右，期间要发布四个系列共一百多套成衣的展示，发布会期间丽安公司要与各地的经销商客户进行业务洽谈签订合同或意向书。 同时还和各纺织企业间进行进货方面的洽谈，但这不是重点，现在是买方市场，只要做适当安排就可，重头是展示和广告，把货卖出去才是硬道理。 以上是安乔对这次发布会规模和内容等方面的设想和要求，大洋公司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一切通过方案的设计和实施尽可能地展现出来。 孙家洋介绍得很详细，但大致分为几个大项： 酒店吃住及会议室、多功能展厅等费用约15万，结算时会有浮动，这个是必须花费的费用。 酒店楼顶的滚动LED广告，需要和郭总商量一下费用，最好让他赞助一下，但这项给安乔要报1万元的项目费用。 做几个公司或服装展示的视频短片，自己的人和设备，主要就是人工费，可以算作是无成本项目，市场价至少3万，这也要报给安乔，这是她必须出的。 接下来的项目就是主要利润所在了，最终能拿到多大利润就要看和安乔谈判的结果了，或者说看安乔想给多少利润了。 1、主要路口、地铁站外等地的独立广告牌租位，一个季度起租，每位，因位置和面积不同，每季的价格3万到6万不等，这里没有考虑最繁华地段，价位奇高不在考虑范围内。 2、各大商场外前脸上的巨幅广告牌位也可按季起租，商场不同价格也不一样2到3万一个，但前提是商场内有丽安的品牌销售。 3、各大商场内多个位置的灯箱广告，每季每个3000到5000元不等。 4、关于服装的展示可以采取会场陈列结合宣传片反复播放、专人介绍的方式，这是最省钱的方式，1万元以里可以连同会场布置一起完成，另一种方式就是请专业模特队来做秀，四个系列分两场秀，模特队的知名度不同价格差异很大，主要考虑3万到10万区间的档次。 5、发布会结束后的福利，可以采取定制礼物的方式，也可以搞个京都一日游，以及在发布会期间订货给予返利或定制奖品等活动。 6、车辆接机或接站，集团目前的两辆奔驰一辆宝马共三辆车外，再让集团的几个骨干做做奉献，把他们的车临时调用一下，凑个10多辆基本就够用了。 7、统一丽安公司形象，比如服装、胸牌等，也包括临时聘用的礼仪小姐和接待人员……。 孙家洋足足介绍了近一个小时，结束后李思危和林含欣带头鼓掌，不光是详细，好像还很专业的样子。 没想到提建议的环节大家都很踊跃，经过一番吵吵，主要意见就集中在第5条和第7条上，大多数人都认为那是丽安公司自己的事儿，不能管得太宽，第6条也超过半数的人建议取消，接站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做。 最终还是李思危拍了板，就听取大家的意见，将第5条和第7条服务内容取消，第6条暂搁再议。安乔只有一辆旧宝马车，自己如果不帮她的话她一个车肯定是接不过来。 随后王晓周宣布了郭总的决定，所有房间一律五折，会议室、多功能大厅全部免费交予居安集团使用。 李思危再次带头使劲儿鼓掌，这个干巴老头儿关键时刻还真不掉链子。 两个多小时的意见征求会就算圆满结束了，李思危心情大好，准备请与会人员好好吃一顿犒劳一下，谁知他正要宣布时，汪可瑜抢在他前面站了起来。 李思危心中一凉，这货才当了两个多小时好人就又要搞事了。 “按李总的安排，会议结束后以下人员到李总办公室继续商量方案的细节问题，林含欣、刘炳元、白可可、孙家洋、巩新生和王晓周，其他人各回岗位继续工作吧。”宣布完还冲李思危眨了下眼。 我啥时候有这个安排了？不过这只是私下做主并不算搅局，李思危多少感到了一点庆幸。 王晓周是酒店的人，凭啥把人家也留下，别有用意？ 事已至此，李思危只好笑了笑宣布散会。 知道汪可瑜的折腾是安排在回办公室了，不过真的不错，至少让自己这个会是顺利地开了下来，回了办公室随她搞吧，自己都习惯了，就当看她表演好了。 果然，回到自己办公室就完全成了汪可瑜的主场，挥舞着双臂走来走去，她要求大家商量后定个基调再去和安乔勾通。 她也提供了两种思路，一就是要狠狠挣安乔一把，什么路口啦、商场内外的广告位压根儿就不和她提，后面的的5、6、7条当然更没有了。 “这样能挣多少钱？”汪可瑜低头问。 “这……，至少60到70万吧。”孙家洋答完，众人一阵吵吵，这也太黑了点吧？安乔肯定不能同意啊。 “广告业拿这个比例的利润也不算高吧？这里面好多免费的项目不是我们没算人工就是有我们的人情在里面，换了别人郭总会给这个面子吗？”汪可瑜认为这很正常。 也有道理，可不管怎么说安乔也是朋友，人家来照顾咱们的生意，咱们总不能一点优惠也没有吧？ “我们家危危为了追她费了多少心思，最后被人造谣，给她留了不少坏名声，这口气你们咽得下？反正我是咽不下！” 这是给自己做主来了，真的假的啊？李思危一脸懵逼地看着汪可瑜义愤填膺的样子。 除了巩新生也发懵外，其他人以不太齐的声音纷纷应道：“咽不下！”奇葩的是，王晓周也在跟着喊口号。 不是没吃药，就是吃错药了。 “姻缘不成做朋友，好，那咱们就看看她这个朋友是不是真心想和咱们做，是不是真心帮咱们来了，如果接这个方案，行，以后咱们就当她朋友，有的是机会补报她，如果不接，以后也不用再来往了。省得危危见到她伤心。” 哎玛，这一套一套的，我就那么脆弱吗？ “surprise!”一位打扮得像阿拉伯公主似的人飞了进来，不用看也知道是万琳琳。 一听到surprise这个词就头疼，汪可瑜回国一见自己喊的就是这个词。 然后李思危就开始不自在了。 147 小妈当道 “哎呀你个小死鬼，可算是见到你啦！你包这么严不怕捂臭了啊？”汪可瑜尖叫着和万琳琳抱在了一起。 互相在背上乱拍了一阵后分开，万琳琳摘下黑镜和围巾：“可瑜你这是干什么呢装模作样的，癞蛤蟆上马路，冒充绿色小吉普呢？” 大家跟着笑了起来，李思危也笑了，这群人里也只有万琳琳不悚汪可瑜了，刘炳元、孙家洋和巩新生和汪可瑜不是中学同学就是大学同学，除了巩新生外大家一直都处得很好，自从汪可瑜给自己当了小妈，味道就全变了。 自己有罪啊，害得兄弟们跟着自己受委屈。 “说话收着点，这可是公司不是在家里。” “拉倒吧，公司是人家李思危的公司，你激动个啥？”万琳琳琳飞速顶了回去。 “你不知道我们啥关系啊？”汪可瑜也拿万琳琳没办法，她那一套在万琳琳面前不管用。 “我就知道你整天欺负我哥。”万琳琳把袖套和外面裹着的谁也叫不出到底是桌布还是纱巾的东东一一解下扔在沙发上。 “看把你亲的，还你哥，那你叫我阿姨！” “你要不怕死得快，我叫你奶奶都行。” 哈哈，万琳琳今天不对啊，莫非是回来给自己出气来了？李思危感觉心中畅快到没法形容的地步了，看得出其他人也想笑，只是不敢笑出来。 “我欺负他？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 “不感兴趣，不过看你们这群人假模假式的是不是在开会啊？那你们先开，红姐估计都饿坏了，她一回来咱们就吃饭，两小时够了吧？”万琳琳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专心鼓捣起手机来：“你们继续。” 本来万琳琳和姜红是选了半天才选了个从两地几乎同时到达京都的航班，姜红要比万琳琳早落地半小时。 没想到西安那边天气的原因，晚了三个小时才起飞，万琳琳到了后不想在机场等两个多小时就自己先回来了。 汪可瑜今天终于尝到了被人搅局的酸爽感觉，虽然万琳琳闹了几分钟就不闹了，但气氛让她这一搅变得有点别扭了。 不愧是汪可瑜，扯了点闲篇儿清了清嗓子迅速恢复了状态：“咱们刚才说到哪儿啦？” “你刚才说到不挣白不挣。”刘炳元回答说。 “可以用这个项目来考验一下她是不是真心想帮咱们。”白可可补充道。 “对嘛，可可说得才对，刘炳元以后你少说话！”汪可瑜再次清了清嗓子，刚才说的是她的第一方案，接下来要讲第二方案了。 她走到孙家洋身边问：“如果把你设想的项目全加上，要多少钱？” 大家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才还要以最低成本赚取最大利益呢，项目全上是什么意思？不用算那也要好多好多钱的。 “这可就没边儿了，看做多少了，几百万的预算都能做出来。” “好，你按我的意思做个第二方案，照着成本100万做，适当多点儿也行，模特秀肯定是要的，能租多少牌子就做多少，把这个计划给她，和她要200万，先给100万，那100万欠着，啥时有钱啥时还，没钱不还也行。” 这下可好，第一方案要挣钱，第二方案要赔钱，无论你是丈几的和尚也摸不着头脑了。 汪可瑜从包里拿出一盒烟取出一支，李思危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是明黄色的指甲，不用问这盒明黄色烟盒的烟一定是南京雨花石了。 过滤嘴果然也是明黄色，十分耀眼。 真特么讲究啊，李思危心里叹道。 汪可瑜不站着了，直接坐到了老板桌上，二郎腿一翘。 看这个得瑟样，接下来准备往出倒干货了。 刘炳元连忙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白可可也端过一杯茶来，这俩人可真有眼力劲儿，马屁双娇啊！ 几个烟圈后，汪可瑜终于说出了她的想法，没有一点征求意见的意思，不如说是决定更妥当一些。 先拿第一方案和她谈，如果她不接受，把活儿推了，让她找别人去做，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可瑜，你这哪是做买卖，完全是考人品嘛。”刘炳元刚一插话就看见了汪可瑜凶巴巴的眼神，忙说：“我闭嘴，我闭嘴。” 如果她接受第一方案的话，就把第二方案给她，或者只要她同意第一方案，第二方案不告诉她直接实施效果可能更好一些，只要她100万，其它欠着也行，送她也行。 “你们听明白我的意思没？”汪可瑜的二郎腿换了个腿位，晃了晃。 “不明白……” “没明白……” “你说说你们吧，整天跟着李思危脑子都变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李思危想，也许很简单，但你是专门绕大家，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都给我听好了，让你们长点知识！”汪可瑜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没站稳崴了一下，一只鞋也掉了。 天哪，她果真脚趾甲涂的也是明黄色！ 哎玛，李林这个老梆子也太有情调了吧？ 林含欣驾扶着她，白可可忙蹲下帮她把鞋重新蹬上，一拐一拐地走了好几步才算恢复正常。 一直低头拇指如飞的万琳琳抬头看了一眼：“得，摆谱摆歪了吧？”说完就又扎手机里去了，好像和人聊得正欢呢。 汪可瑜没理会万琳琳，正了正衣襟，正式向大家解释她的奇思妙想。 “如果她要是接，说明这个人有良心，那咱们就送她第二套方案，知道为什么吗？”她又开始卖关子了，这次是看着刘炳元问。 “是啊，为什么呢？”刘炳元下意识地问。 “你这猪脑子，把烟灰缸给我拿过来！”汪可瑜抽了半截的烟要掐灭了。 “不用掐，这么长掐了可惜了，我抽，我抽。”刘炳元接过烟吮了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好贱啊！估计不止李思危一个人暗暗骂他。 汪可瑜突然提高了嗓门：“我们李家啥时候沦落到让人接济的地步啦？！这是侮辱！” 哎玛，开始上纲上线了。 “听着，从来都是别人欠我们的，我们李家从不欠别人！” 这女人疯了吧？这么霸气，李思危差一点就要给她鼓掌了。 汪可瑜突然又放低了嗓门：“哼哼，我就是要让安乔感到她欠咱们的，还了旧帐再欠新帐，子子孙孙还不完的感觉。” “您……，确定不是在讲愚公移山？”李思危忍不住问。 “移你个头啊，看我怎么把她给你移回李家来！” “啊？！”众人这次惊叫真的很齐，异口同嚎…… 148 移民行动 李思危这下可真傻了，汪可瑜真是这么想的？ 就在大伙儿眼巴巴地等着汪可瑜往下摆乎呢，她却拿捏起来了：“好了，尽快把第一套方案拿给安乔，她如果接的话，我有五成把握让她跟李思危一样叫我妈！” 哎玛，随时都能找到占自己便宜的空子。 “才五成啊，人家都快和那个白全仁结婚啦。”刘炳元显然觉得自己白激动了一下子。 “结个头啊，虽然让她成为李家的儿媳我只有五成把握，但我有十成把握让白全仁娶不到她！” 人人心中有罪恶，一听这话大家立刻又七嘴八舌地活跃了起来。 汪可瑜再次坐回到板台上拿出香烟，这次还特意给了刘炳元一支：“炳元啊，我决定让你李叔以后也改抽细支了，家里还有两条多软中华，你拿去抽吧。” “谢谢李叔和可瑜了，那么贵的烟我抽可惜了，我能把它卖了不？可以买好多我现在抽的烟呢。”刘炳元一边给汪可瑜点烟一边说。 “你怎么不买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呢？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汪可瑜踢了刘炳元一脚。 一直玩手机的万琳琳站了起来，原来刚才的话她都听进去了，没想到她的想法和汪可瑜一样，只要安乔同意了第一种方案，她也会出手帮李思危。 谈着谈着都快两点了，早过了吃饭点儿，干脆就等姜红回来一起吃。 这一天，李思危一直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姜红和万琳琳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了，本来有好多话要说的，突然间好像没了话题。 吃完饭后王晓周对李思危说之前丽安公司的LED项目时，一直是她跟着孙家洋和巩新生去的，明天和安乔谈方案孙家洋还想请她一起去，但她考虑到安乔可能已经识破了自己三姨太的身份，怕起反作用就拒绝了。 这脑回路太清奇了，王晓周帮自己追安乔？ “看什么看？帮你还不高兴？我知道你想啥呢，告诉你吧，我已经移情别恋了，如果你这次追不到安乔，两条船可就一条也踩不上啦！“王晓周笑道说。 “我啥时候脚踩两条船了？我的原则是踩完一条再踩另一条！” “那你的六个姨太太怎么说？” “那……，那不是玩儿闹吗，我可啥也没干啊。” “看来你还想干点啥？” 李思危不说话了，原来这女人对胡搅都是有天份的。 “还说你没干过啥？你捏过我多少次脸蛋儿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来来来，让我再捏一次！”李思危举起双手做张牙舞爪状。 “讨厌！”王晓周调头就跑。 嘿嘿，动嘴我不行，原来你们怕动手啊？ 本打算是让林含欣代表集团和孙家洋一起去的，想起了王晓周的话，三姨太不能去那二姨太也别去了。 换个女的去吧还真没个合适人，合适的全是姨太太。 “骑着摩托挎着枪，村村都是丈母娘。没想到我李思危也达到如此高的境界了啊。”第二天一早，李思危坐在办公桌后自言自语。 谁知刘炳元接了一句：“你这境界不行，我给你说个更高的。” “说。” “方圆三十里，孩子都像你。”刘炳元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问李思危：“厉害吧？” 这哪是厉害这么简单，想想就够吓人的。 从孙家洋报告说他和巩新生出发后前往安乔那儿后，李思危的小心脏一直就在蹦蹦地快跳，时不时地闭上眼祈祷一下，安乔啊安乔，你可千万要同意这个方案啊。 林含欣和刘炳元一直陪李思危在等消息，令李思危没想到的是，到了上午十点多钟时，昨晚在会所休息的姜红和万琳琳居然没睡懒觉也来到了办公室。 “还没消息？”姜红一改大大咧咧的说话风格，很严肃地小声问。 自己个人的事情让大家都这么上心，李思危很感动。 不一会儿汪可瑜也来了：“孙家洋和巩新生正往回赶呢。” “什么情况？”几个人一起问。 “瞧瞧，红姐你瞧瞧，居安集团还能算个企业吗？全体人员帮着老板泡妞，干脆改名叫李思危泡妞团伙吧，这样的公司能挣得了钱才怪，挣不了钱就一天到晚卡我们老俩口的脖子！”汪可瑜又开始她的老一套了。 “什么情况你到是说啊？”刘炳元猴急的样子。 “不能影响他们开车啊，我没问。” 刘炳元急得都拍起自己的大腿了：“这么近开个破车去干什么？再说开车就连俩个字也说不了吗？” 李思危却没像刘炳元那么急，汪可瑜越装，他越感觉这事儿十有八九成了，自己没看错安乔，她应该是答应了。 孙家洋回来了，汪可瑜问也没问就让通知王晓周和白可可马上来开会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我勒个蛋的，原来早知道结果，故意玩儿我们啊？” 林含欣笑道：“就你傻，别人怎么都不像你那么急呢？” 哪里是开会，完全就是汪可瑜一个人在这儿宣布决定呢。 李思危突然发现，这时的汪可瑜变得一点都不讨厌了呢。 汪可瑜在孙家洋出发前特意给他定了调子，如果安乔同意第一方案，第二方案就不告诉她了，但要给她提个建议，扩大发布会的嘉宾人数。 安乔计划中请来的嘉宾都是已有的客户，孙家洋建议应该将可能成为客户的潜在人员也一并请来，人数扩大了一倍。 路口广告牌租位上十个左右，在有丽安产品的每个商场内都要或多或少的租一些灯箱租位。 孙家洋之前在征求意见会上列过的一二三四五六七，能上的全上。 接机车队不用东拼西凑，直接从租车公司租统一车型，由大洋公司做好统一标识，浩浩荡荡地开往机场。 模特队不是请3万到10万之间的吗？那就请10万的。 请郭总帮忙把酒店的迎宾小姐借一批用用，和丽安公司的人一样着装。 汪可瑜眉飞色舞的表演把李思危看呆了，不会是真疯了吧？ “这次我要让安乔自己也搞不明白她欠了多少，让她想还都没法还！” “哎玛，你快张开嘴看看吧，牙碎没？”李思危说。 “怎么又叫妈，人家不习惯知不知道？”汪可瑜占了便宜不说，还白了李思危一眼。 活该，自己撞人家的枪口，李思危骂自己。 “你们不是爱给行动起名吗？叫什么追梦，多俗？这次我也起了名字。” “什么？”大家齐声问。 “移民行动。”汪可瑜把烟掏出来，今天又换成绿嘴了。 149 还差四年 “这个名字起的怎么样？”汪可瑜环视了一下大家。 刘炳元立刻鼓掌叫好起来，确实这个名字比之前那个追梦是好了许多，就是太霸道了一点。 在得到大家的一致称赞后，汪可瑜接着往下侃。 广告租位要先行，发布会二十天后举行，要在这几天内先把租位谈下来，办理了手续后直接把宣传广告挂进去。 路口租位小的不要，至少4平米以上的，由林含欣负责和相关部门接洽此事，样品衣已经拿回了几件，孙家洋带着摄影师抓紧给姜红和万琳琳拍照。 “给她俩拍照干什么？”李思危问。 “猪脑子，形象代言人啊。” 李思危明白了，汪可瑜说让安乔搞不清欠了自己多少原来在这儿呢，这可真是有点说不清。 以万琳琳现在的声望和身价，不用算这笔费用也要数以百万计，再加上老牌影后姜红，不敢想像。 凭这俩人的任一人就足以让安乔吓一大跳。 万琳琳随着名气的不断增大，最近这两三年来李思危这里大多都是从酒店的正门进来，然后再穿过西附楼来到李思危办公室，吃饭也是在会所或李思危办公室，这些年餐厅人员的流动性较大，老人已经不多，没几个人知道万琳琳和李思危的关系。 相反地，由于红思维影视公司在楼上，也有人看过红思维的片子，对姜红和李思危的合作多少还知道一些，但也很少谈论。更没人和乔勇主动谈这些事，所以安乔也没能得到相关的情报。 “这可不在我的原计划内，是昨天红姐和琳琳主动提出来的。”汪可瑜说。 李思危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汪可瑜啊汪可瑜，你是真能喷啊。 此后，汪可瑜在接下来的神侃中多次捎带着占李思危的便宜，也被李思危完全忽略不计了。 “安排在咱们这儿的内鬼我已经有了眉目，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们，怕你们打草惊蛇，我得让他自己跳出来！” 原来汪可瑜一直没闲着啊，李思危出神地看着汪可瑜，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他们几人在一起玩耍打闹的场景，不禁眼眶有点湿润了。 这动静闹得就够大了，没想到还有呢。 尽量让刘之玉少来现场，她不会起好作用，汪可瑜要求李思危把这事和安乔明说，她不会不明白的。 “这恐怕不行吧？来了这么多客户难免会喝一点酒，这种情况向来都是刘之玉负责开车的。”李思危说。 “你可真算笨到家了，就说这是我的意思，让刘之玉在公司看家，肯定会有人去参观公司和工厂的，把那辆破宝马留给刘之玉，让她在那边负责接待，除了吃饭以外就不用来这边了！” 李思危觉得还是不合适，这不是等于干涉人家公司的内部事务吗？ 汪可瑜才不听李思危的担忧呢，不光替安乔给刘之玉想了个好去处，还给安乔配了车和司机，王晓周、兰博基尼。 这是动用最大资源装一把，没发现汪可瑜是装中高手啊。 “安乔不是喜欢书法绘画吗？红姐说了，到时候请著名书画家岳蔽云来现场做一幅画或字。”这是汪可瑜又一个后手。 李思危从始至终目光就没离开过汪可瑜，这架势让她给拉的一环扣一环，完美一装。 “行了，别在那儿假感动了，红姐和琳琳昨天回来就没好好吃饭，今天出点血吃点儿好的吧？”汪可瑜对一会儿懵一会儿清醒的李思危说。 “当然当然，想吃什么？” “我们老俩口打回了国还没进你这会所享受一下呢，听说贵的离奇，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了，这还用问，就会所！” 汪可瑜一边走一边还和姜红万琳琳说：“看看我们现在混的，和乞丐似的，吃顿饭全看儿子的眼色，人家赏什么我们吃什么。”轻松自然地又给李思危把妈当了。 林含欣等人一听说要去会所坚决不去，太贵了，去二楼找个包间一样吃得好还便宜，厨师都是一套人马，除了环境没什么区别。 “我看你也成猪头了，忘了会所是咱们自己的了？咱们花钱算的是成本不是卖价！”李思危训道。 “你算的是成本，你那个杨成林会和你这么算吗？” “他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李思危发了怒才把其他人一起带到会所。 愉快地吃了一顿饭后，姜红和万琳琳上会所的四楼去补早上没睡够的懒觉，居安集团这伙人再回李思危办公室算一下如此大手笔下的具体费用。 李思危特意让林含欣她们走在前面，自己和汪可瑜走在后面，悄声地对她说了声谢。 “一家人有什么可谢的？” “是啊，其实你看这样多好，你和我爸结婚前咱们几个就是最好的朋友，你们结婚我也没反对更没使绊子啊，怎么关系就变了呢，咱们以后好好的，行不行？”李思危很真诚地说。 “当然行了，一开始我就是这样想的，你要是当初不欺负我的话，我能对你这样？” 李思危想不起来了，当初自己也没怎么样啊。 “你忘了当初你第一次假装离家出走后我约你到咖啡馆见面你欺负我让我下不了台的事儿了？” 李思危使劲想了想，没想起什么来，当时自己确实是一时接受不了最好的朋友嫁给父亲一事，有些牢骚不是正常的吗？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 “真是贵人多忘事，要不要我给你提醒一下？”汪可瑜停下了脚步。 “那，提提？”李思危有点紧张了。 “你说我上中学时暗恋你，有吗？” “没，没有，这你也当真，当时不是有点生气吗？” “你还说我邪恶，斗不过你就使阴招，直接活捉你们家总司令！” 这话李思危想起来了，自己怎么这么有才呢？ “我不和你闹要走，你当着咖啡厅那么多人的面一路追着我叫妈，想起来没？” “想，想起来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现在郑重和你认错。”李思危又摆出了嬉皮笑脸的架式。 “你说这个仇我能不报吗？”汪可瑜又问。 “报，当然得报了，不过这也报得差不多了吧？我对你现在可是快奉若天神了啊。” “差不多？没听说过一句俗语叫君子报仇，十年没完吗？” 十年不晚她改成十年没完，也没谁了。 “你的意思是还要折磨我四年啊？” “算术不错！”汪可瑜拍拍李思危的肩头转身就走。 李思危觉得自己冷汗都快下来了。 150 两颗脑袋 汪可瑜走了几步后又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李思危说假如这次能成功帮他搅黄白全仁，追到安乔，他如果懂得感恩戴德，日后好好孝顺她的话，也许会隙前嫌。 又把李思危的便宜占了，仍是那么自然而然。 “怎么，不服气是吧？” “服，怎么能不服呢？”李思危真想抽她一巴掌，但这恐怕永远也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了。 光明正大争取才对，动辄就用搅黄这个词可不怎么地道。 “口服心不服对吧？” “哪能呢，是真服。” 接下来汪可瑜给李思危来了一段汪式的说教，李思危总觉得汪可瑜处处在用辈份压自己一头，没错，多数情况下她就是故意的。 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就是想逼李思危认清现实，从汪可瑜嫁给李林那一天起，这已经成为一个不管你认还是不认都存在的事实，可六年过去了，李思危仍然没有把这种关系上的变化从思想上转变过来。 “如果你改变不了世界，那就必须学着适应世界，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总不会不懂吧？你想不让我压一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和你爸离婚，明白？” 李思危看着汪可瑜，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有父亲那尊大佛架在那儿，这汪可瑜打不得骂不得的，只能受着，更不用说还有那个小崽子弟弟是她亲儿子呢。 “我听明白了，您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把您的话印在脑子里，铭记在心坎间，溶化在血液中，落实在行动上！”李思危一边嬉皮笑脸一边还给汪可瑜鞠了个躬，把她逗笑了。 “少贫吧你！” 回到办公室，孙家洋给出了这次移民行动大致的预算，180到200万。 这还不算欠郭总和姜红万琳琳的人情费。 “这……，咱拿不出这么些钱啊，安乔只给了100万，还差100万呢。”李思危看着汪可瑜说。 “红姐刚投了一个新剧，现在影视公司帐上也没钱，要不然你和红姐说一声，支出100万不是大问题。”白可可插话说。 孙家洋也直摇头，按计划大洋公司现在应该能拿出个一两百万的，可上一个投标项目验收的时候对方提了些修改意见，帐还没有结回来。 总不能接着扩大餐厅供货商的压款吧？再压可真要造反了，现在的状况是在不刻意压款的情况下，欠债额还在以每月8到10万的速度稳定增长呢，眼看就要突破800万了。 “行啦，看你愁得和个沙皮狗似的，这100万我和你爸帮你解决！” 李思危喜出望外，上前抓着汪可瑜的手直摇：“不能再给力了，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总是想起咱们小时候的事儿，这才是我印象中的汪可瑜啊，我在梦中都哭醒了好几次呢。” “你放开我，想把我摇散架是不？哭你个头，我就没见你哭过，再演我可不管你了啊！” 李思危放开汪可瑜：“我说嘛，你俩也不是那种糟害钱的人，一个月十几万怎么能花得了，这是省出来的对不？谢谢，太谢谢了，一会我给李林同志磕一地头去！” “大哥，磕一地头是啥意思，家里每块地板砖都磕一下吗？我勒个蛋的，这家里面地上要是铺马赛克的话，你这头估计没磕完就怼进肚子里啦。”刘炳元又挨了一脚。 “你见过家里地面铺马赛克的吗？你可真特么能想。” 李思危理解错了，汪可瑜和李林是从每月的生活费中省了些钱，但不会拿给李思危用的，儿子用老子的钱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所以这笔钱是准备让李林出面和郭总替李思危借的。 “欠条你来打，我们老俩口可不给你背这个锅。” 哎玛，这算计也太到位了吧，连自己不会还钱都能算得到，不同意不行啊，谁让咱现在是求人呢？ …… 几天后，万琳琳和姜红身着丽安公司设计的秋装广告就出现在了附近几个路口的大广告牌上，还是丽安公司的一位设计师早晨上班路上第一个发现的，立刻拍了两张照回公司给安乔看。 “这个大洋公司怎么搞的，侵犯肖像权不知道吗？”安乔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广告要惹麻烦了。 “咱们管他侵不侵权呢，业务是承包给他们做的，咱们又没让他人用名人脑袋造假去，出了事他们挨罚，能立几天算几天，没准儿对咱们还有好处呢。”刘之玉说。 安乔当然不会像刘之玉这么想，立刻拨通了孙家洋的电话，孙家洋告诉她，居安集团的影视公司本来就有姜红的股份，让她放心好了。 安乔早知道有这个影视公司，一直以为是专门为来餐厅举办婚礼的新人们拍微电影之类业务的，没想到居然不是冒牌的。 可用明星代言总要有个协议吧，这样做心里还是没底，安乔向苗小花了解影视公司的事，苗小花确实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当初红思维成立的时候李思危投过资，那还是李思危有钱的时候。 公司办公用的是李思危的房，但苗小花从没见姜红来过，也没听说这个公司给李思危带回过什么效益。 “我李思危这个败家子是哪儿热闹往哪儿凑，学人家投资影视业，用心不良想勾搭几个明星吧？估计他是被人家姜红利用了，见没见过面还不知道呢，这个蠢货！”刘之玉又来了。 苗小花虽然不认识姜红，但她和万琳琳熟啊，不过李思危那边没安顿，她也不能轻易把这事儿说出来，安乔的担心是多余的，肯定不会有事。 “放心吧安姐，既然李总和姜红有这层关系，就算出了事儿也不要紧，他们那边肯定会想办法沟通的，至少不会把官司打到法院去。” “安经理你看！”那个设计师把图片放大了递给安乔，广告页的左下角赫然竖写着几个黑体小字：丽安品牌形象代言人姜红 另一张图片格式完全一样，形象代言人万琳琳。 这问题就大了，这可不是盗图P一下的事儿了，找孙家洋不行，还得找他们团伙的头子。 安乔又拨通了李思危的电话。 “看把你吓的，我敢这么做你有啥可怕的，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你又不嫁给我，出了事儿灭九族也灭不到你。” 见安乔不放心，李思危又来了一句：“这个红思维公司成立好几年了，我投了好几千万，到现在一分钱也不给我，我还不能拿她两颗脑袋来用用？” 天哪，这就是李思危的逻辑？这是用两颗脑袋的事儿吗？ 151 结识岳蔽云 “放心吧，你把肚子放脑袋里好啦，万琳琳是琅州人，真要有点事她好意思整我这个老乡吗？女人不要操那么多闲心，会老的，实在闲得话过来我请你吃饭啊？” 自从宣布放弃追求自己的梦想向朋友关系发展后，这个李思危说话是越来越没边际了，幸好自己对他没动心，原来的一本正经全是装出来的。 肚子放脑袋里？故意不好好说话这是。 安乔知道，虽然这事儿是广告承包方擅自做主，真要是出了事儿丽安公司也难免受牵连，改天真应该找个律师咨询一下这件事情。 苗小花和刘之玉的看法高度相同，都劝安乔不用操心这事，大洋公司干的事当然要他们负责。 但两人做出判断的出发点却不同，这次安乔找李思危合作刘之玉本来就不愿意，用明星照片这事又不是丽安公司的主意，出了事儿怎么也算不到丽安头上，某种意义上讲，她巴不得出点事儿，让李思危再栽一下呢。 苗小花清楚这里面的真实情况，当然不会出事儿。 …… 李思危匆匆挂了安乔的电话，没和她多贫一会儿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姜红约了她的好朋友、著名画家岳蔽云来给李思危认识。 之前送安乔的那幅民国碧玉就是出自他手。 特意请他来一是想说说在发布会上做画题字的事儿，二是姜红和他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叙叙旧。 姜红怕碰上记者或粉丝麻烦，就让岳蔽云从酒店正门进，自己和李思危到西附楼的楼道里迎接他。 “看看你们这明星当的，见不得人。”李思危调侃道。 岳蔽云颠覆了艺术家在李思危心目中的形象，此人看上去四十多岁，身形魁梧，既没留长发也没留长胡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四方阔脸，剑眉大眼。 “介绍一下，岳蔽云老师，我弟弟，居安集团总裁李思危。” 岳蔽云紧跨一步和李思危握手，这位岳老师这手所握得可谓力大势沉，不会是铁匠改行当了艺术家吧？ 还真让李思危猜中了，岳蔽云是军人出身，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退伍后爱上了画画，结果灵感爆棚，一发不可收拾，凭着天赋异禀和自己的努力，考取了中央美院，后又读了硕士，等拿到硕士学位时他已经35岁了。 岳蔽云在画坛的飞速发展经历称得上是一个传奇了。 “自卫反击战？您那时才多大啊？” “19岁。”岳蔽云笑着答道。 啊？这么算来，眼前这位岳老师应该有56岁了，一点也不像，看上去至少要比真实年龄小10多岁。 “心态轻就年纪轻，我最喜欢和年轻人交朋友，从他们身上可以学到很多新东西，听姜红说李总也是个乐观向上的人，保持对生活的乐观态度很重要。” 乐观个鬼，我本来是想乐观的，生意赔钱、家中受欺、求爱未成，我有啥可乐观的。 闲聊了一会儿开始进入正题，姜红把情况和岳蔽云大致说了一下，想请他在这个发布会上现场做幅画或题个字。 “这对我弟弟很重要，岳老师不会驳我这个面子吧？” “咱们认识二十年总有了吧？你说这话不太合适吧，上次那幅《民国碧玉》的事，你要早说你弟弟要，我应该给他挑一幅更好的，你弟弟就是我弟弟嘛，啥话也不用说了。” 哎玛，这位岳老师怎么还有点江湖气呢？上次买那幅画不是为了便宜吗，拿出来的几件作品只有那幅《民国碧玉》18万最便宜，其它作品就没有30万以下的。 这幅作品在创作的时候是有缺撼的，岳蔽云曾经想动手撕过这幅画，是夫人阻拦才留了下来，结果按照李思危的要求，林含欣和刘炳元不看质量，专拣最便宜的买，就把这幅画买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想重质量那也得他们懂才行。 当时接待林含欣和刘炳元的是岳蔽云的助手，卖这幅画也是他夫人的意见，可这幅画岳蔽云卖完就后悔了，一幅不算成功的作品就算不毁掉也应该留在家中，像处理品一样卖给别人不符合岳蔽云的做人原则。 现场做画是有难度的，总不能画张速写吧，可题字又觉得不妥，岳蔽云认为自己在书法方面的造诣还没到可以四处题字的地步，让同行中那些书法大家听到会笑话自己。 “那……，”李思危不知该说什么好，岳蔽云这是婉言拒绝吗？ “哈哈哈，放心，我另有准备。”岳蔽云拍了一下李思危的肩膀，毫无防备的李思危差点儿让他拍到地上去，我天，用得着这么大劲儿吗？ 原来岳蔽云一直想重新创作这幅《民国碧玉》，自从那幅画被买走后，他就决定等这幅画重新画好后，把那幅有遗憾的作品换回来，如果对方不愿换就干脆把这幅新《民国碧玉》送给人家，这样也就心安了。 这次重新创作自然是十分用心，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算基本完成了，到时把这幅画拿来，在会场完成最后一步，落款和印章。 这个想法太棒了，姜红和李思危都觉得妙。 “可是那幅画已经拿不回来了，我已经……” “这个我听姜红说了，拿不回来就连这幅一起送给她！” 岳蔽云想让新旧《民国碧玉》留在一个人手里是有想法的，这两幅画从人物原型到着装背景以及画面风格是完全一样的，如果让不懂行的人看也许看不出哪幅更好一点，但是行家看的话，把那幅旧的当成赝品也不一定。 李思危突然想起白全仁也学着自己给安乔送过一幅岳蔽云的画，不知花了多少钱，但当着岳蔽云问价格吧，又有点俗。 “岳老师，您对《旧上海名媛》这部作品怎么看，我也不知怎么问您才合适，或者可以这么说，你对这部作品满意吗？” “《旧上海名媛》？没印象，是哪位同行的作品呢？” 没印象？可能是几十年来作品太多记不住了吧？这样问又显得没礼貌，只好换个角度。 “是这样的，前一阵子听我一个朋友说从您那儿买了一幅作品《旧上海名媛》。今天遇到您就这么随口一问，没想到你都没有印象了，可能是时间有点久远了吧？” 岳蔽云正色道：“每一幅画作都是作者灵感和心血凝成的，怎么可能会忘呢？” “您想起来了？” 岳蔽云一字一句地：“我根本就没画过这样一幅画。” 152 作品全目录 看着岳蔽云十分肯定的样子，李思危有点犯晕，是苗小花搞错了还是自己记错了？应该没错的。 李思危借口上卫生间还专门给苗小花打了个电话落实了一下，苗小花快和岳蔽云一样肯定，她知道这事后当时就在手机的记事簿上记下了画作和作者的名字，没错。 哈哈哈，白全仁啊白全仁，你敢搞个假货糊弄安乔，难怪汪可瑜夸口说有十成把握搅黄你呢，你小子品行不端啊。 搞不好这幅画就是白全仁自己画的，想到这里李思危突然有了主意。 回到办公室后，李思危假意对岳蔽云的作品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向他了解了这些年来一共创作过多少作品，创作历程大致分几个阶段等等问题。 “据我所知您的作品中有卖掉的也有捐送出去的，自己还保留了一部份，要想看您的全部作品就很难了。” “那简单，我一共出过五本画册，我送你一套！” 李思危偷乐，自己就是想要这个。 这五本画册目前世面上和网上只能买到四本，有一本《岳蔽云早期作品集》现在已经买不到了，由于这种书销量本身就不大，就没有再版，岳蔽云自己手里留了几本，正好可以给李思危配全一套。 出售和捐赠的都是收录在这五本画集中的作品，另外还有几十幅未收入作品没有出手，是准备出下一本画集的。 说着说着岳蔽云好像明白李思危的用意了，刚才说那幅旧上海名媛是自己的作品，李思危不会是问清这些后去和他那位持自己假画的朋友对质吧？ 见自己的小把戏被识破，李思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这个好办，我自己电脑里有一份作品全目录，我给你发到邮箱里。” 太好了，这下就齐了，只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安乔看见就妥了。 当然不能直接给安乔，要在无意间办成此事，不能让安乔知道自己一直在琢磨白全仁。 “那画集……？”李思危又问。 “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李思危笑了…… …… 随着姜红和万琳琳代言的广告照片和视频开始在路口和几个商场内外布置完成，因销售的不断上涨，丽安公司的生产能力已经渐渐感到了压力，所幸此前刚刚招了一些学徒，，虽然还不能独立完成工作，但用不了一个月就都能上手。 安乔把原来一班制的工人分成早晚两班倒，增加了每日生产时间，对一天天稳步上升的销量暂时还是满足了。 如果发布会能起到预期效果的话，无论是公司还是服装厂就都需要扩编了。 公司招人可以往后拖，但工厂不能拖，招进来的新工人总要培训十天半个月的。 安乔让刘之玉放下手头的事情，立刻着手招工。 离发布会召开还有五天的时候，孙家洋、巩新生和王晓周来到了丽安公司，广告牌已经全部完成陈列并起到了良好的效果，接下来就要详谈发布会的流程和各个细节了。 还没开始谈呢，王晓周就向安乔坦承了自己的身份，当初为丽安做LED时她只是好奇想看看李思危一门心思追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假冒大洋公司设计人员来到丽安的。 “我当时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谁都有好奇心，这没什么可怪罪的，我还要谢你帮了我们不少忙呢。”安乔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晓周对这事儿也很好奇。 “噢，我听酒店的人说的，李思危做事总是那么高调，你们的事不小心就进了我的耳朵里。”安乔自然不能说是从乔勇发过来的照片知道王晓周的，所以含含糊糊地对王晓周撒了个谎。 王晓周这次来可不是闲得无聊，是李思危小妈汪可瑜亲自点将把她从郭总那借过来给李思危帮忙，和林含欣一起具体负责这次丽安公司发布会工作的。 王晓周将发布会的各项安排和计划一一给安乔列了出来，让她对各项顺序等进行调整理和必要的补充。 随着王晓周逐一将汪可瑜制定的第二方案展开，安乔的脸色和表情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当初孙家洋拿给她第一方案时，当时心里并不算十分满意，不过各项流程都涉及到了，再说借发布会之机补还一些李思危的人情本来就是她把业务交给大洋公司的初衷，很痛快就通过了方案。 之后开始在街边路口出现了丽安公司的广告租位，且几天内就看到了业务的上扬时，安乔认为到此为止，这个方案就算完美了。 安乔是个很细心的人，凡事爱比较，特意让刘之玉去之前合作过的广告公司探讨了一番，按孙家洋的方案再加上广告租位的布置，李思危应该还是有少量利润可拿的。 可今天王晓周拿出的最终方案和流程却让她感到了实实在在的震惊。 加了两场专业服装秀和车队接送嘉宾，自己给李思危这100万恐怕就不够了。 酒店楼顶的巨幅LED广告、临时借用的十几位接待小姐则完全是李思危和酒店的人情了。 “那，你们这么算下来是不是还赔钱啊？” 王晓周还没回答呢，刚才还听得兴高采烈的刘之玉又冒了出来：“千万别赔钱，我们可不稀罕李思危赔这点钱，赔多少我们补多少，放心吧，阎……我们还能欠下你们的钱？” 王晓周看了刘之玉一眼，冷冷地问：“这位大姐是想说阎王不欠小鬼的钱，对吧？我们当小鬼没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你是阎王呢还是安经理？” “你……，”刘之玉一时语塞：“反正我们是不会欠你们钱的！” 安乔急忙制止，可刘之玉还是又来了一句：“李思危现在都这样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好好一个项目交给你们，看把他张狂的，二三姨太共同负责，笑死人啦！” “二三姨太共同负责有什么不好吗？你是说我们还应该找个大太太来亲自挂帅对吗？放心，我们会找到的。”王晓周说着还看了安乔一眼。 刘之玉知道她口中在找这个人就是安乔，立刻说李思危这是做梦。 “我想和安经理单独谈件事，请无关的人出去吧。”王晓周话音一落，孙家洋和巩新生就站起身冲安乔点了点头出门了。 安乔看着王晓周想，李思危这些姨太太可不像他，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啊。 “那安经理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聊吧。”见安乔走神没表态，王晓周站起身就要走。 安乔急忙拉住她，对刘之玉说：“你和小花先出去。” 153 乐园遇熟人 王晓周是替汪可瑜传达关于刘之玉安排的要求的，当然不能让刘之玉在场啦。 “这件事得到了汪可瑜的大力支持，酒店方面的很多事都是她出面帮助协调的，她个人对刘之玉没意见，但刘之玉的行事风格你恐怕比谁都了解，这样正式的场合她不管和谁起了冲突也不好，会使咱们的精心准备大打折扣。” 王晓周停了一下又说：“她让我告诉你这只是她的建议，毕竟是丽安公司的发布会，我们只是提供服务的，最终决定还是要你来拿。” 其实安乔之前也想过这件事，刘之玉这种性格二十多年一直这样，小时候她总和男孩子一起玩儿，还经常和同学打架，学校里的人都叫她假小子。 上了中学后逐渐不和男生在一起了，但火爆的性格却一丝也没变，动辄就和人抬杠绊嘴，还多是她先挑起。 既然汪可瑜也这么介意这个刘之玉在场，那就依她的意思让她坐镇公司，到午饭和晚饭时再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就好了。 安乔知道，其实刘之玉也就是爱和李思危找茬，因为她从见李思危第一面起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后来发现李思危对安乔有非份之想，就成了有事没事都爱呛李思危了。 这里多一半的原因是刘之玉觉得李思危配不上自己，或者不合适，虽然有些话说出来让安乔也接受不了甚至下不了台，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保护自己。 谁知对安乔这一番解释王晓周却有不同的看法：“你确定是为了保护你？不是为了保护白全仁的未婚妻？” 见安乔听完这话一怔，王晓周又改口说这完全是她瞎猜的，不算数的。 事情说完，王晓周就告别了，安乔想起林含欣当初在茶馆和她说的那番话，再想想王晓周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安乔暗自笑自己，不会的，李思危这伙人想得太多了。 想到了白全仁，这家伙现在可是求上进了，三天两头地出去采风、速写，而且大多不是提前计划好的，常常是说走就走，有时西北，有时东北，唯独不去南方，他怕潮热。 这次发布会安乔内心是很想让白全仁来搭把手帮个忙的，可偏偏他又和画友们约好一起去了山西平遥，按他说这次还是有名额限制的，机会难得。 男人嘛，事业为重。安乔把打算让他帮忙的事儿又咽了回去，全力支持他去，临走时还让刘之玉开车送他到车站，买了不少路上吃的东西。 他这一走要将近一个月，半个月前走的，等他回来刚好发布会也结束了。 …… 其实白全仁根本就没离开京都，当他得知安乔的秋装发布会在琅越酒店举行，并请李思危的广告公司做策划时，就对安乔编了这套谎言。 如果留下来的话，安乔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不帮忙肯定是说不过去的，这样就必定会碰到李思危和当初一起去他画廊的刘炳元。 搞不好自己给安乔画的那幅画像的内幕就会出问题，那倒也不怕，反正自己一口咬定是他们瞎说这事儿就永远说不清楚。 但如果引起安乔的怀疑耽误了婚事就不怎么快乐了，在和安乔成亲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尽量避免碰见他们为好。 等结了婚那就谁也不由得他们了，他们要真相给真相，已成事实还能咋地？ 白全仁辞了公职后，一直靠父亲的关系在各单位揽些展板之类的活儿干，美工、装修一类的活儿他也接，直接转包出去挣差价，收入虽不稳定，但还算宽裕。 白全仁认为自己的绘画技法是越来越精湛了，随着作品的增多，不时参加一些活动和画展，眼界也拓宽了许多，可惜冀安这个地方太小，没几个人懂艺术，导致他的画一幅也没卖出去。 安乔离家出走到了京都后，白全仁也跟着来了，一方面是因为安乔，另一方面也想在京都闯出一片天地来。 京都还真和冀安有着天差地别，不像在冀安开个画廊半年也不见一个顾客，在京都开业后，几乎天天都有人来看，但出手买的人却太难碰到了，而且大多嫌他没名气，作品价格过高。 搞了半天京都人也这么俗，重名气不重画作的质量。 可自己得生活啊，眼见作品越摞越高，白全仁无奈之下只好让艺术向金钱低头了。 原本标价五万的的画作直降到五千，后来又降到一千，最终被一个识货的小气鬼一顿讨价还价以五百元的价格拿走。 以这种方式陆陆续续卖了一些画，但根本不够自己开销的，又不好意思总向父母开口。 刘之玉给他提过个建议，让他开个绘画辅导班教小孩儿，被他一句就顶了回去：“你听说过那位专业的画家开这种少年儿童辅导班的吗？” 要说自己接过的最大生意，那还得算那个冤大头李思危让自己给安乔作的那幅画了，他常常在心里感激李思危，天降福星啊，安乔对自己的由冷变暖正是从这幅画开始的。 人在困境时总能找到办法改变现状，白全仁想起了一个好办法，到儿童乐园去给游客画像去，之前在公园或广场上见过，大多是些美院的学生勤工俭学挣点零花钱，自己对此一直是不屑一顾的。 清高填不饱肚子，白全仁心一横，背着画夹、扛着画架就到了儿童乐园，这里画像的学生还真不少，见白全仁拉开架式来分饭吃时，一位学生模样的小伙子走了过来对白全仁说：“这位老师，大家都是吃这口饭的，互相照应着点，统一价50元，不能砸价，好吗？” 白全仁爱理不理地说：“我不砸价，我画一幅素描200元。” 就这样，这里成了白全仁的主要收入来源，一个月里总能来半个月左右，慢慢地就和这些美院的大学生们混熟了，一开始这帮小子还是满尊敬他的，怎么说也算是前辈了。 可后来知道了他的毕业院校后就有点嗤鼻了。 白全仁才不会和这帮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呢，艺术需要的不是文凭，是积淀！ 这次他骗安乔去山西，其实就是每天来这里做画挣钱来了。 有刘之玉的一天一报，安乔那边的情况他是了解的，只等发布会一完，自己就回去。 …… 今天断断续续地下了点毛毛雨，乐园里人比平常少很多，白全仁靠在身边的树身上打了个盹。 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动他的东西，他一睁眼傻了。 这不是那个叫刘炳元的吗？！ 154 退钱 白全仁连忙把眼睛闭上接着装睡，他不确定刘炳元能不能认出自己来，只好一边装睡一边想对策。 说来也巧，小杰克今天一早起来就闹着要到儿童乐园玩儿，汪可瑜这几天正愉快地享受指手划脚的感觉呢，没空带他去，就抓了刘炳元的差。 一路上杰克的小嘴叨叨个不停，先是嫌走得晚了，上了车又嫌刘炳元的车破。 资本主义小坏种，刘炳元心里骂。 “下次咱们出来你和你妈把大奔要来，叔叔开着大奔带你出来玩儿好不好？” 小杰克连声说好。 自己上班的第一天公司就接了这辆大奔车，早就想开着出去兜一圈儿了，李思危没反对，可林含欣坚决不允，只让他在后院开了不到100米就把他拽下来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一把手好糊弄，二把手难对付。 现在汪可瑜把大奔骗到了手，林含欣再也管不着自己了。 “叔叔这辆车本来也是好车，就是太旧了，岁数比你还大呢，不能走远路，等你把大奔要来，叔叔带你去八达岭登长城。” 小杰克一听高兴得直拍手：“长城好玩儿吗？” “那是当然，你是小男人嘛，长城是一定要去的，有句诗说得好，不到长城非好汉！” “那下一句是什么？” 下一句……，刘炳元还真想不起来了，摸了下杰克的头：“叔叔考考你，看看你能不能对得上下句来？” 杰克很认真地想了想：“到了长城真好看！” 我勒个蛋的，这才能，和你哥有一拼啊。 刘炳元直夸杰克聪明，这个下句配得太好了。 “你要是再背着我哥哥让我叫你叔叔，我就回去告诉他。” 嘿……，这个小崽子，学会威胁人啦。 到了乐园玩了不一会儿就看见这边几个摆着画架的人，小杰克觉得好奇，拉着刘炳元就过来了，没想到碰见了白全仁。 “那个人偷懒不干活！”小杰克指着不远处的白全仁说。 刘炳元顺着往过一看，唉？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呢？ 走到近前，刘炳元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去年给安乔根据照片画像那个叫什么全风的画家吗？ 刘炳元不知道全风就是白全仁，虽然看过苗小花偷拍的那张刘之玉和白全仁他们的三人照，但一是远景，二是照片模糊，根本没认出来。 这小子不是大师级别吗，怎么跑到这儿撂地摊儿来了？ 刘炳元第一意识就觉得当初自己和李思危让他骗了，他面前的画架上挂着一个纸片，上面写着画像200元。 搞了半天他就是个200块的水平，害得自己和李思危花了6万。 刘炳元拿出手机把白全仁和他画架旁的标价拍了两张照片，他要拿回去给李思危看看，又特么受骗了。 他这一拍照，白全仁装不住了，连忙睁开眼问：“你干什么？” “你眼瞎啊？没看出来我在拍照吗？” “你拍我干什么？” “我拍你？少臭美行不行？我在拍景，谁让你闯进来的，害得老子还得重拍。” 白全仁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纯粹是无赖嘛。 小杰克拉了拉刘炳元，刘炳元蹲到地下，杰克附到他耳朵边说：“你不讲理的样子好帅耶，我喜欢。” 既然碰上了就得面对，白全仁本打算后发制人，看看这个家伙下一步要干什么，他实在不能确定刘炳元知不知道自己是白全仁，只好见招拆招了。 可转念一想，这家伙拍了自己的照片回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就站起身来，要求刘炳元把照片删了，说这是侵犯他的肖像权。 “侵犯肖像权是不？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要侵犯你的腮帮子权了？”刘炳元说着举起一只手，吓得白全仁直往后退。 小杰克高兴得直蹦，从来没见过炳元哥哥这么霸气的样子。 出于本能反应吓得后退的白全仁马上就醒悟了过来，他这是吓唬自己呢，口气立刻硬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打人？你试试看！” “拉倒吧，少给我穷酸，这叫光天化日？雨停了才几分钟啊，这是阴天懂不懂？”刘炳元指着天说。 白全仁再次坐回了树下，和这种人说不通道理，还是看他下一步要干啥吧。 “你不认识我啦？”刘炳元蹲到了他面前问。 白全仁摇了摇头，这会儿只能装作不认识，马上又反问一句：“你，认识我？” “京都这么有名的大画家、全风大师，能不认识吗？” “你是……？对不起，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我花6万找你画了幅画，总不会忘了吧？”刘炳元问。 白全仁立刻现出了笑容，握住刘炳元的手：“原来是老顾客啊，您好您好，这个男孩是您儿子？” “怎么样，帅吧？这儿子可不是普通儿子，是美国人！”刘炳元转头对小杰克说：“来，用英语骂他一句让他听听什么叫纯正的伦敦音！” “伦敦是英国的。”杰克纠正道。 “你这孩子，较什么真儿呢，反正都是英语，骂，拣难听的骂！” 白全仁立刻就不好了，这是什么大人啊，教孩子骂人，还拣难听的？” “我不会骂人，妈妈不让骂人。” “让你骂你就骂，要不然我下次不带你去长城了啊。” 这一威胁还真管用，可小杰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该骂啥。 不提示一下看来是不行了，刘炳元对小杰克说：“就骂那个F打头的，地球人都会骂那句？” 小杰克立刻明白了，对着白全仁就来了一句：“F……，you!” 白全仁脸都青了，有这样的大人，将来这孩子能有个好？ “怎么样，够纯正吧？” 这种人哪能惹得起？白全仁只好点了点头。 “想起来我是谁没？没想起来我就接着骂。” 白全仁立马陪着笑向刘炳元解释，确实有点面熟，但真想不起是谁了，每天去画廊的人太多啦，根本记不住。 “哎呀，这B给你装的，你那个破画廊有人去吗？少说废话，退钱！” 白全仁这时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刘炳元只知道自己是全风，不知道自己就是他们的对手白全仁，马上放松了许多。 “退什么钱？画你都拿走了，还退钱？闻所未闻！”白全仁站了起来，声音也变大了。 刘炳元拿起他那个标着200元的纸片：“你个死骗子， 200块的手艺敢和我要6万块？” 回头对小杰克说：“算算，6万块减去200块等于多少，让他退咱们钱！” 小杰克摸着脑袋想想：“5800块！” 刘炳元立刻就傻了，我勒个蛋的，这数学是和谁学的啊？ 155 毛笔是有性别的 白全仁也笑了，万以上数字的加减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也太难为了一点。 气氛其实并不紧张，刘炳元虽然嗓门不小，但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凶的样子。 白全仁拉住刘炳元的胳膊给他解释了一通，这儿画的是速写和素描，一张纸一支炭笔，非常简单而且快。 卖给他那幅可是定制画作，是国画，既费时也费力，根本和这个200元的没有可比性。 “我的国画可是工笔，精瑾而细腻，”白全仁从画架中抽出一张速写给刘炳元看：“你是见过那幅作品的，看看，和这个有可比性吗？” 刘炳元一看，还真是相差不少，公笔？头一次听说这笔还分公母的。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公笔画出来细腻，母笔画出来粗犷呗？” 白全仁立刻傻了，这脑洞是怎么打造出来的？工笔的工愣是让他理解成了公母的公，进而推理出母笔画属于画风粗犷的类型，这联想能力也太强了吧？ 面对这么有文化的人，白全仁也懒得和他解释，就由他去凭空想象吧。 刘炳元再没提退钱的事儿，反而坐下和白全仁聊了起来，直到小杰克催着他走才和白全仁告别。 “你……，还是把照片删了吧，我不喜欢被别人拍照，请你尊重我的原则。”白全仁一直惦记这事儿呢。 “唉，骗你呢，刚才只是做了个样子想吓吓你，我根本就没拍，走了啊，回头到你画廊找你，咱们再接着聊。”刘炳元说完便丢下一脸痛苦的白全仁离开了儿童乐园。 回到李思危的办公室，人还真全，林含欣、王晓周和白可可都在，不过这三人可没闲着，一人捧着一沓资料在学习。 安乔的公司并没有专门负责谈业务的部门，更没有公关部，这次召开这么隆重盛大的秋装发布会，光靠安乔和苗小花两个人显然是应付不过来的。 手下的几个设计师业务能力没说的，可交际能力都比较差，让她们讲一堂课也许还行，和客户打交道谈业务就完全不灵了。 李思危给安乔出了个主意，把这次发布会展示的服装资料拿几份过来，让林、王、白三个人熟悉几天，到时替安乔可以顶当一下，或者干脆就给安乔当一回义务的解说员和谈判员。 她们只负责接待客人、提供咨询和初步意向的达成，做好记录，交与安乔做最终的定夺。 安乔非常高兴，李思危这几个姨太太她可是见识过，论能力和口才个个不差，她马上派人把资料送了过来供这几人了解、融会。 “呀？都忙着呢？”刘炳元刚进门的这句话居然没得到任何反应，没人理他。 “你猜我碰见谁了？”刘炳元走到李思危面前，拿出手机让李思危看白全仁的照片。 由于白全仁在刘炳元拍照时正靠在树干边儿装睡，闭着眼呢，李思危一点也没认出来：“这是谁啊？” “全风啊，就是给安乔画像那个，还记得不？” 李思危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也没认出来：“怎么了，死啦？” “哥你太有才了，能想到死上去，人家打盹儿呢！”刘炳元把碰见全风的过程给李思危说了一遍，没想到李思危一点也不感兴趣，画也画了，钱也给了，东西也送出去了，没完没了地纠缠价格做什么。 见李思危没什么表情，刘炳元提高了嗓门对大家说：“我今天可算是涨了知识了，这毛笔搞了半天是大有讲究的，听说过狼毫、兔毫吧？就是用狼毛和兔毛做的笔！” 一直没空理他的几个人听到这儿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刘炳元。 “嘿嘿，看来大家的求知欲很强嘛。”刘炳元开始讲重点了：“这狼和兔有公母，做出来的笔也是有性别之分的，大家不知道吧？” 知道才怪，确实没听说过。 刘炳元一看这情形就开始吐沫横飞了。 无论是狼、兔还是羊，用公畜毛做出来的笔叫公笔，反之就叫母笔。 跟他一起回来的小杰克才没兴趣听他摆乎这些，径自跑回李思危的卧房里淘气去了。 刘炳元接着喷，虽然同为狼毛或兔毛，但性别不同使用方法不同，画出画的效果也大为不同。 “可可给我倒杯水。”没讲几句呢，刘炳元就觉得口有点干，白可可很快就给他接了杯水递过来。 刘炳元接过一饮而尽。 公笔画出来的画叫公笔画，画风细腻，母笔画出来的作品特点与之相反，粗犷奔放。 听到这里，白可可忍不住笑出了声。 刘炳元正纳闷这有什么可笑的时候，李思危说了一句：“我真想把你直接扔楼下去！” 还是王晓周好，笑着给刘炳元更正了他荒唐的错误认知。 “狼毫不是用狼毛做的，是黄鼠狼的毛。还有，中国画分为工笔和写意两大技法，工是工作的工，不是公母的公，do you uand？” 这一次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刘炳元的脸直发烧，这也太离谱勒个蛋了吧？都怪那个全风没给自己讲清楚！ 就在刘炳元为自己闹出的笑话浑身不自在时，小杰克从屋里跑了出来，脑袋上还挂着棉花。 啊？这小子八成是把被子给拆了吧？ 李思危一把抓住小杰克：“你个小兔崽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谁让你拆被子的？！” “我没有啊，你那个被子本来就是破的，我只是钻进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不用问了，肯定是棉被上有个小口露出了棉花，这小子把小口给变成大口了，要不然怎么能把脑袋伸进去呢？ 李思危把小杰克面朝下摁在沙发扶手上：“今天我非把你的屁股打青了不可！” 众人忙过来假意拉李思危，好给李思危制造一个把怒火扩大的顺势，好好吓唬一下这孩子，打从美国回来，搞了多少破坏谁也记不清了。 一时间，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腰的抱腰，还有护着杰克不让李思危下手的，一片热闹景象。 李思危也高声直喊今天谁拦也不管用，必须教训一下这孩子。 刘炳元站着没动，笑着看这几人骗孩子的把戏。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小杰克突然喊：“哥哥我告诉你一件事，可不可以不打我？” “什么事？” “你先答应不打我才说，一件天大的事！” 莫非是父亲和汪可瑜又有新点子要坑自己让他听到了？ “好，我不打你，你说吧。” “今天在乐园里刘炳元说我是他儿子！” 妈呀，刘炳元一溜烟就从办公室跑了出去……。 156 会前会 刘炳元是跑了，小杰克还没完呢，又把路上刘炳元一直给他称叔叔的事儿告诉了李思危。 “知道了，我说话算数，今天不打你了，下次你如果再在家里拆东西，连今天的加起来一块儿打！” 刘炳元隔了一会回来后，发现李思危并没生气，忙向他承认叔叔是他自称的，但儿子是那个全风问自己的话。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没时间和你掰嗤这些没用的，你除了这几天跑外的事情外，和大洋、丽安之间的联络就都由你负责。” “保证完成任务！”刘炳元一个立正，向李思危行了个军礼。 “有什么事不许私自做主，听她们三个的。” 刘炳元立刻郁闷了：“我勒个蛋的，一个部队四个人，刚以为任命我当个军长挺大官的，搞半天其他三个都是司令！” “你哪那么多怪话？先把杰克送回2701，汪可瑜这俩天帮着忙咱们的事，让你李叔看几天孩子，就说是我说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别每天手里玩儿俩个破珠子啥事儿也不干，小心我下月扣他的军饷！” “我不敢说，我怕老爷子打我，有本事你自己说去，养兵千日？是养爹好吧……，你就吹吧，吹吧。”刘炳元一边嘟囔一边领着小杰克离开了办公室。 …… 离发布会还有两天的时候，安乔带着刘之玉和苗小化来到酒店和李思危碰头，明天起就有客人陆续开始到京了，项目算是正式启动了。 安乔听取了汪可瑜的意见，让刘之玉负责公司的接待以及安排有意愿的嘉宾参观服装厂的事宜。 但她一直没和刘之玉谈这件事，就是准备在今天这个碰头会上宣布，为了让刘之玉感到这项工作的重要性而不至生疑，干脆把苗小花一起留在公司给她当助手。 服装厂在城郊，为了在会场、公司和服装厂之间来去方便，安乔把自己的宝马车也留给刘之玉。 “那你自己没车怎么办，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吧？”刘之玉问。 “这个请刘主任放心，李总早有安排，不光给安乔准备了车，还配了专职司机。”汪可瑜说。 李思危看了看汪可瑜，呀？这一本正经的，今天对自己的地位这么维护？ “是李总亲自上阵给我们安经理开车吧？假公济私吧？”刘之玉又要找事儿了，不过她知道今天在座的这几位女人都不好惹，没有放大音量说话。 “刘主任你可真敢想，堂堂居安集团老总当专职司机？是看不上我们呢还是把你自己看太高了？”果然话音一落就遭到林含欣的反击了。 李思危正要说话，有人在桌下踢自己，是汪可瑜。 她在手机上写了几个字从桌下伸过来给李思危看：王晓周，兰博基尼。 李思危感激地看了看汪可瑜，不要这么给力好不好？ 他故意清了一下嗓子：“明天开始客人就要入住了，估计后天会是嘉宾到达的高峰，考虑到有些重要客人可能需要安经理亲自去接机，发布会期间，我派了专人专车全程负责。” 说完又对王晓周说：“做为郭总的大秘书，我知道让你做个司机有点屈尊，主要是考虑到你和安经理关系也算熟，交流起来方便。” 王晓周立刻表示郭总派她来就是帮忙不是来负责的，全凭李思危安排，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她本来就挺喜欢和安乔说话的。 哎玛，这也太假了一点。 “这待遇高啊，三姨太亲自开车接送安经理，哈哈。”刘炳元炳元说着笑了起来，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呢，就听见李思危说了俩个字：“出去！” 林含欣也来了句让他出去在门外等着，啥时叫他啥时进来。 我勒个蛋的，一看这几人严肃的样子，刘炳元知道这是当真的，干笑了几声乖乖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还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小嘴巴，破嘴又惹事了。 “大家不要介意，咱们这位刘主任呢，人是个好人，都是嘴把他害的。”林含掀说。 “就是嘛，姨太太这种玩笑话怎么可以拿到这么正式的会议上来说呢。”刘之玉说。 “原来你也知道姨太太的事儿是开玩笑的？我还以为你当真了呢。”汪可瑜插了一句。 汪可瑜真是厉害啊，这话明着是问刘之玉的，实际是给安乔听的，公司里造谣的内鬼肯定和刘之玉有关，这句话对于刘之玉来说明显有讥讽的味道。 “好了，这篇翻过去，咱们接着谈下一项。”李思危马上说道，不能让矛盾升了级，要不然又乱套了。 “那就请李总好人做到底，再派辆车给我们吧，如果想参观服装厂的客人多的话，一辆车拉不下总不能跑两趟吧，去一趟就一个多小时呢。” 刘之玉这话虽然多多少少有点故意，但听起来还是合理的。 “丽安的设计人员不是都要来会场吗，你不会是一人开两个车吧？”林含欣问。 “林总助的意思是……苗小花不是人啊？” 李思危算是明白了，别人都属鸡狗牛十二生肖的，这个刘之玉就是属炸弹的。 林含欣一听这话，不但没搭理刘之玉，反而高兴地问苗小花：“小花你拿到驾证啦？” 苗小花刚刚拿到驾证还不到半个月，不过这些天安乔有意地把车交给苗小花让她上路练车，现在技术虽然还不算成熟，但慢点开已经没问题了。 “报名费还是安姐给我交的。”苗小花说。 “看看，几个月就拿上驾证了，有人七年还没拿上呢。”林含欣这是嘲讽李思危呢。 发布会开始的第一天先由安乔致欢迎辞，然后是几个嘉宾代表讲话，接着就是第一场秋装秀，秋装秀后会安排嘉宾在会场对照服装样品就相关的问题接受咨询和恰谈。 李思危没有说他请了岳蔽云来现场献艺祝贺，告诉安乔碰巧有一位知名画家应邀来酒店做客，顺便请他过来表示一下，安排在午餐前是不是合适。 “请什么画家？安经理的先生就是画家。”刘之玉又说，她还真把白全仁那点拙劣的画技当根儿大葱了。 热爱书画艺术的安乔态度当然和她不一样了，认为这个时段和地点都合适，又问李思危请的是哪位画家。 “岳蔽云，我手里有一份他的作品全目录发给你，要是有感兴趣的作品可以和他谈谈。”李思危把手机里的那份作品目录发给了安乔。 安乔迅速地看了一遍：“你这是啥时候的目录啊，根本就不全啊。” 157 有心没胆 “是吗？按说应该是最全的目录啊，那你也保存下来吧，想收藏的时候也有个参考。”李思危不好说这是岳蔽云亲自给的绝对不会差，更不能说安乔手中那幅《旧上海名媛》是假的，那样会让安乔觉得这是自己刻意安排的，甚至会觉得自己是在嫉妒白全仁。 当然有嫉妒啦，自己用真货都打动不了她，人家用个赝品就得手了，老天不公，能不嫉妒吗？ 但这个嫉妒当然不能让安乔看出来。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不急这一时三刻。 “那就谢谢李总了，岳蔽云以闺秀仕女见长，我确实很喜欢他的作品。”安乔保存了文件后又说按致电客户的结果，明天约有四分之一的客户抵京，大部份是坐飞机来，也有一小部份走铁路的。 李思危早有安排，从两家租车服务部一共租了八辆车，两辆放在车站，六辆停在机场，丽安公司只需在机场和车站各派个人就好了。 孙家洋连丽安公司秋装发布会接站（机）的手举牌都做好了。 “好了，让刘炳元进来吧。”李思危话音一落，苗小花就出去叫刘炳元，这家伙不在了。 一打电话，他居然跑到西餐厅去找苏娅静和吴新美聊天去了，心好大啊，他倒不傻，怕立在门口让人见了笑话他不说，还累。 “你赶快给我回来！” 刘炳元这次不敢怠慢，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了会议室，两个租车部都是他负责找的，这事儿还必须得由他来办。 “明天一早六点把车队先带到大洋公司，然后分赴机场和车站，第一拨客人上午9点多就到下飞机了，来得及不？” “没问题，这都是计划好了的，去大洋公司最多耽误半小时就能出发。”孙家洋说。 去大洋公司做什么？安乔一问才知道要给这十辆车简单贴些标志，顺便把接站（机）牌拿上。 “明早你去机场吗？”李思危问安乔。 “去，明天上午来的客户中有两个是我在外地最早的客户，再说第一次接机我想还是亲自去比较好。” “那就麻烦王大秘书起个早，把安经理接上去大洋公司和车队一起出发好不好？”李思危对王晓周说。 “行，我和安经理一会儿具体约时间吧。” 林含欣开的那辆宝马车借给苗小花用来和刘之玉一起在酒店、公司和服装厂之间接送人。 林含欣把钥匙递给苗小花，说了一声：“这辆车交给我手上，别看是六年多的车，可没出过什么大劲儿，保养得也好，连刘炳元想开我都没让他碰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傻子都能听懂，那就是这辆车只让苗小花一个人开，不让其他人碰，这个其他人当然只有刘之玉一个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欣姐，我肯定不会把你的车弄坏的，保证不让别人开。”苗小花连连说，这姑娘鸡贼着呢，明明大家都知道的意思，她非要说出口来，意图也是明显的，再次强调。 刘之玉不愿意了，这不明摆着说她吗？ “六年的车了谁稀罕，我们安经理也是宝马，才两年多。” “嘿——，刘，刘主任，宝马和宝马是不一样滴，你那宝马不到40万，林总助开这个宝马可是80多万的，别说两年了，你就是给个你那样的新车我们都不换！”刘炳元忍不住又开嘴了。 “别吵吵！这有什么可比的，还没吃饭呢就撑成这样？！”李思危装作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刘之玉准备反击的架式给挡回去了。 一直没说话乖乖当秘书的汪可瑜终于说话了，她可不说小事。 这八辆车居安集团是包了六天的，除了两天接站，三天会议期间外，最后一天带着客户在京都各处转转也是用这八个辆车。 “这个车是七座的吧？”安乔问。 汪可瑜让安乔不用担心，她已经联系好了两个大巴，加上这八辆别克车，足够用的。 “李总身边的这些女将个个干练，好羡慕你。”安乔说。 是啊，说得没错，李思危不禁得意起来。 不过安乔不知道，那得有个前提，就是汪可瑜别捣乱才行。 一切安排停当，散会时安乔特意和李思危最后出会议室，她看着李思危小声说：“真的太谢谢你了，安排这么周到，之前想也没想到会办到这种程度。” 这才哪到哪儿，你还没看见大招呢，李思危笑笑：“谢什么，你不是已经成了我大姐了吗，还和我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李思危由不住又装了一把，上上下下几十个人忙了十几天，居然是举手之劳？ 安乔对万琳琳和姜红假代言一事还是有些担心，真要打起官司来输是一定的，搞不好要赔一大笔钱。 “放心好了，这是我的事，出了事儿保证不连累你，我能搞定。”李思危说着伸出手试着轻轻拍了两下安乔的肩膀，她居然没躲也没生气。 真要出了事不连累丽安公司是不可能的，就算赔偿道歉由大洋公司一手担了，丽安代言人造假问题很快就会盛传于网络和各大商城，这个影响也是很可怕的，丽安损失的是名声。 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能盼发布会一结束立刻撤掉所有相关的广告和宣传资料，将风险降到最低。 “我知道你这次肯定又搭钱了，真不知该怎么回报你。”安乔又说。 “以身相许就算了吧，我怕我姐夫打我。”李思危开始不正经起来。 “又没正形了吧？刚才还叫大姐呢，让大姐以身相许？下得去手吗？”安乔现在和李思危说话也很放松了。 “嘿嘿，确实是有点别扭，我追求的是相伴一生的人，这以身相许要许就许一辈子，暂时的一许两许还是算了吧。” “你就贫吧，我先走了，明天见。”安乔笑了笑准备离开会议室，还没走到门口就又返了回来。 一脸神秘地悄声问李思危：“如果我真的决定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啊？不会吧？安乔这一问直接把李思危弄到傻懵，嘴也不听使唤了：“这，这，你……，不会是当真，的吧？” 哈哈哈哈，安乔笑了起来：“看把你吓得，有色心没色胆，真想不通你那些姨太太是怎么跟了你的。” 哎玛，到现在她还认为自己和几个姨太太是真有关系啊？ 眼睁睁地看着安乔的背影欢快地离去，李思危也没想好用什么话来应对。 人生悲催，连安乔也开始玩儿人啦。 158 众人注目 安乔和王晓周约好早上8点半来接自己，十分钟左右就可到大洋公司，与接机车队会合后再去机场。 第一位客人的班机是十一点到，时间还算宽裕。安乔特意让职工提前一小时上班，乘列车的客人比较早，有早上七点就到的，先让刘之玉去接一趟，等接车队到位后再换过来。 安乔昨晚就没回自己的出租房，在公司的沙发上睡了一晚，早上醒来时，苗小花已经给自己从外面买了油条和豆腐脑回来。 刘之玉一早就去了车站。 一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就一边吃一边和苗小花聊起了李思危。 这才发现苗小花在见到李思危本人前，对他并不了解，只是出于李思危对她和她家里的资助为了报恩才找到的李思危，跟着林含欣干了几天后到餐厅帮了很短时间的忙就被派到丽安公司来了。 苗小花刻意隐瞒了她给万琳琳当助手这一段，这是假广告代言发生后，她打电话给林含欣询问，林含欣特意嘱咐过的。 可来居安集团上班后，苗小花才发现她的恩人比想象中更和善，他对每个人都非常好，虽然他有时也会发脾气，但却从不记人的仇，什么事情都能替别人着想。 安乔一直是笑着听苗小花讲的，出于她和李思危这种关系，从她嘴上怎么可能有李思危半点不好呢？就算有缺点她也会当作优点来吸收，去理解。 “安姐你笑我是吗？我说的都是真的！”苗小花似乎发现了安乔笑容背后的内容。 “行，是真的，我现在也相信李思危不像听来的那么不堪，他还是有不少可爱之处的。” 苗小花立刻没话了，眼睛发呆般地瞅着安乔碗里没吃完的豆腐脑。 “怎么了，生气了？”安乔不禁羡慕起李思危来，有苗小花这样的死忠，一句关于李思危不好的话也听不进去，还有林含欣、刘炳元和孙家洋，从他们嘴里永远听不到李思危半个不字。 就连那个只做事不爱吭声的巩新生在偶尔提起李思危时，眼中也是满满的敬重。 安乔想不通的是，加上那些各有其能的姨太太，李思危手下有这么多精兵强将生意怎么会做得这么艰难呢？ “安姐，等你公司下一步招进来合适的人后，我还是想回居安集团。”苗小花闷了几分钟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安乔伸过手拉了拉苗小花的小辫子：“看来我们小花是真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好吗？我和李思危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短，但是并没有过深的接触，对他的了解好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得来，所以对他的评价可能真的不够客观，你应该理解一些，对不？” “可是，可是……”苗小花话到嘴边又不说了。 “可是什么，说来听听？” “可是，”苗小花压低了声音：“你听到的如果是谣言呢？” 安乔看着苗小花，这孩子也真是的，我的消息是我亲弟弟给的，就算事情不一定全像他说的那样至多也就是夸张了一点而已，怎么会是谣言呢？ 不想和她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了，苗小花性格很倔，想转变她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事，不过安乔此时意识到，苗小花终究是要回李思危身边的。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们交往的时间还长着呢，慢慢了解吧。” “王晓周……，”苗小花说了几个字把后面的又咽了回去。 这次安乔没问她，爱说不说吧，低下头把最后一点豆腐脑吃完，早就凉了。 “王晓周想嫁给李总，李总的父亲和汪可瑜也非常赞同，可李总就是不答应。”苗小花把没说完的半截话说了出来。 安乔想起了乔勇给自己发的那条消息，三姨太逼走二姨太和六姨太，原来她是想嫁给李思危啊。 “王晓周不是李思危的三姨太吗？”安乔一边问一边观察苗小花的脸色。 苗小花只是看了她一眼，答了声：“恩。”就站起身收拾起碗筷来，这回轮到苗小花不想和安乔说清楚了。 安乔也只是问问，没想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和自己无关，她从来也不怎么爱打听这些八卦。 这时已经八点了，员工们陆陆续续都到了。 安乔做了安排，由公司资历最老的设计师刘蕴兰负责机场接人，另一名设计师段智红负责车站接人，等王晓周来了后一起去大洋公司带接站车。 说好的八点半来接自己，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也不见王晓周的影子。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从打开的窗户外传了进来。 “大白天的摩托党怎么敢跑出来？”一个员工说。 “不像是摩托车声音吧，这个声音虽然也不少，但没那么吵人。”另一人说。 “快看啊，楼下那是什么车？”刘蕴兰在窗边喊道。 大伙一起爬到窗台上，楼下一辆黄色的跑车，旁边围了七八个人看，马达声就是它传出来的，车已经停了下来，车门不是向外而是向上打开，一位戴墨镜，白衣红裙的女郎从车上走了下来，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哇，酷死啦。”有人尖叫道。 “乖乖，这是兰博基尼吧？” “这个人好像琅越酒店的王大秘啊。” 安乔的电话响了，是王晓周。 “安经理吗？您的专职司机到了，请您移步下楼吧？” 安乔赶忙跑到窗前往下一看，楼下这位可不就是王晓周吗？身旁没有熄火的跑车仍在轰轰作响，这车简直就是个怪物，怠速的声音还这么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晓击这作派和李思危还真有几分相像，如此兴趣相投之人，李思危为什么不同意娶了她呢！ 安乔带着刘蕴兰、段志红往下走，苗小花和其他职工也跟了下来看热闹。 走到车前的时候，另一侧的门也高高挂起，刘炳元从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和王晓周一样，他也带了副墨镜。 不过他这副墨镜并没让他变酷，反而有点滑稽。 “这车只能坐俩人啊？”安乔问完又觉得自己好土，这种超跑不就是俩人吗？ 刘炳元一边用湿巾纸擦着他刚才坐过的位子，一边说：“我是坐着来体验一下的，反正不远，我走着回去。 安乔本来是准备让刘蕴兰和段志红一起搭着车去大洋公司的，现在只好让苗小花开着昨天从林含欣那儿借来的宝马车送一趟了。 刘炳元用手垫在车门下面，将安乔让上了车。 安乔发现，在众人的注目中登上这辆极度拉风的车子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159 刘之玉耍威 这不就是李思危的典型风格吗？给自己设计这套发布会的宣传方式也是基于这个观念。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有时真的很有效，仅仅是投放了二十多个让安乔一直心不安的明星代言广告就已经在丽安公司的销售额中有所体现了，这次发布会的效果让安乔更加期待。 但和人相交如果也采取这种方式的话，安乔认为不可取，也许这就是她对李思危毫无感觉的原因之一吧。 安乔系上安全带：“李思危真的有这么一辆车啊，我还以为……” 王晓周打断了她：“他从不吹牛，只是好面子有点过头，仅此而已。” “噢。”安乔歉意地笑了笑。 王晓周发动了车子，隔着车窗都能感觉到外面巨大的轰鸣声，浑身的血液立刻随着车身的震动而与车融为一体。 以前在大街上偶而也遇到过类似的超跑，总的感觉是这声音令人讨厌，简直到了扰民的程度了。 今天亲自坐在车内，却发现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是震撼、是陶醉。 难怪总有人花这么多钱买这种几乎没多少实用价值的怪物呢。 不入其中，难解其境啊。 “怎么样，爽不？”王晓周故意空踩了两次油，车窗外一片尖叫声。 安乔点了点头。 “要不然今天我帮你开一天，明天你自己开，那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车合一的境界呢。” 安乔的好啊没说出口就收了回去，汪可瑜说了，这辆兰博基尼是给未来儿媳的，如果没有李思危追求自己这回事，开着玩玩当然是可以的，可现在她不能。 这部车真的是太适合李思危了，等红绿灯的时候都会大量地吸引众多行人和并排待灯司机的目光，有人甚至放下车窗玻璃打量这部车和车内的两位美女。 离大洋公司只有两个路口，不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一拐进楼后的停车场，就看见一排别克商务车像列队一样停在那里，清一色的蓝色车身，不多不少正好八辆。 安乔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一辆车旁边和司机说话的刘之玉，不像是好好聊天的样子，那个司机站在车门前仰头看着天，双手交叉在胸前，好像压根儿就不想听刘之玉说话一样。 王晓周和安乔的兰博基尼带着浑重的轰鸣声一进院，院里几个大洋公司的人就过来了：“安经理来啦！” 刘之玉听到后也跑了过来。 “李思危尽弄这些没用的，这个车能拉人吗？” “这是安经理的专车，能听懂吗？”王晓周一边说一边护着车门让安乔下来。 这时，跟在后面的苗小花车也到了，刘炳元从副驾上下来，直接就和刘之玉接上火了：“刘主任这是又看哪儿不顺眼了？” 本来刘炳元是打算步行回集团的，看苗小花开了车带刘段二位设计师来大洋公司就搭着车来了。 刘之玉正要说话就被安乔瞅了一眼，立刻口气变得温和了：“我是说这个车拉人又少，又费油，不实际。” 李思危不在，刘炳元的话当然停不下来：“这还费油？百公里耗油还不到20个，这也叫费油？” 天哪，百公里20个油莫非能算在省油的行列里？众人不知道刘炳元的耗油标准是从哪来的，连刘之玉也愣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答案来了，刘炳元竖起一个大拇指往肩后一扬：“去年我们李总差点买一辆99A，百公里耗油200多升，李总一听就乐了，就喜欢这种吃油大家伙，钱也准备好了，结果没买成，说这车不允许卖给个人。” 大洋公司的一个不伙子问：“刘主任，这99A是什么品牌啊，这么牛叉？还不卖给个人？” 刘炳元在小伙子肩上轻轻怼了一下：“一看你就不关心国家大事，99A你知不道？” 小伙子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真不知道这99A是何方神器：“刘主任给普及一下知识呗？” 刘炳元又给他来了一下：“你问军迷都知道，99A是我国新一代主战坦克！“ 大家一下就全笑崩了，原来刘炳元搬出一辆坦克来忽悠大家，多新鲜啊，这东东能卖给个人吗？ “闭嘴！，还有正事没？”王晓周一声喝，刘炳元马上老实了，真是娘娘驾到如皇上亲临啊，这姨太太名号可不是白给的。 孙家洋和巩新生也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了，原来他俩一直在里面躲着呢。 刚才刘之玉一直冲着人家嚷嚷的司机跑了过来，他是两个租车公司之一的领队，另一个公司的领队也来了。 “刘主任你可来了，你昨天不是让我们到这儿集合，听孙经理安排吗？孙经理让我们等着，可突然来了一个女刘主任，非要带两部车走，还说这里她说了算，到底我们该听谁的？”这位师傅说。 原来刘之玉接完站后就跑到这儿抖威风来了，两个租车公司按刘炳元交待的找孙经理，和孙家洋还没说几句话，刘之玉就到了，孙家洋也够坏的，一句都没和刘之玉吵，也没对两个师傅交待任何话，就拉着巩新生躲回办公室隔着窗户看笑话去了。 司机接到的命令是听孙经理的，凭空跑出这么一个刘主任指手划脚的，一开始还和她应付解释，后来干脆就不理她了，出现了安乔她们刚进来那一幕，一位滔滔不绝，一位仰望蓝天。 这位姓马的师傅一见来了部兰博基尼，就知道大人物到了，忙跑了过来，车上下来这位美女一声闭嘴刘炳元就不敢说话了，立刻明白这才是老板。 “你交待吧，咱们得抓紧走了，大早上的搞这么乱。”王晓周是话里有话，直指刘之玉。 安乔也体会到当初听从汪可瑜的意见让刘之玉少去会场的意见真是不能更正确了，处处犯浑，这要是在会场还得了？ 安乔没有当众数落刘之玉，安排刘蕴兰带六部车去机场，段智红带两部车去车站，所有车辆都听从二人的安排和调遣。 大洋公司的职工们忙了起来，几分钟的时间就给每辆车的左右两侧各贴了一个丽安的LOGO，LOGO下面是丽安公司几个字，后面还有几个小字：1号车、……、8号车。 李思危能装的本领显现无疑，明明是租的车，搞得客户一看以为丽安公司多有实力似的，再看看身边这辆大牛，简直是装到天边了。 “安经理！”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安乔认得，刘之玉早上就是去接车站他了。 安乔立刻就怒了，接到客户不送到酒店陪你来这儿耍威风？！ 160 安乔套问王晓周 安乔一边和这位客户亲切握手表示欢迎，一边又替刘之玉解释这事儿是公司在安排上出了点小差错，现在就派人把他送到酒店，洒店有专人接待。 一个公司的人当着外人的面当然要替刘之玉说话，但也让刘之玉看到了自己的态度。 刘之玉带着客户迫不急待地来大洋公司倒也不是刻意想耍威风，而是她在丽安公司一贯霸道的习惯使然，对于她来说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发布会期间在酒店负责接待的全是李思危的那几个不怎么好惹的姨太太。 对于安乔把自己安排在公司和服装厂接待客户刘之玉并没意见，除了她和苗小花外，还留了一个员工在公司，其他全部安排到酒店的发布会现场，而领导她们的却是居安集团的人，怎么能让刘之玉不生怨气呢？ 她不想见去酒店见那几个姨太太，自己势单力薄的怕吃亏，所以把客户先带到了这里，打算等段智红来了交给她，这才是刘之玉来这儿的初衷。 可她到了大洋公司时间还早，怕客户等时间久了有意见，所以才开始发号施令要调车把人送过去。 听了刘之玉的解释后，安乔说了句：“知道怕啦？我怎么觉得每次都是你先挑起战端的呢？你不招人家，人家会主动和你开战吗？” 见刘之玉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安乔也没理她，让苗小花开车把客人送过去，顺便也把刘炳元捎回酒店，自己和王晓周上了车，带着接机的车队前往机场。 今天到达的客户不算多，来一个往回送一个六辆车基本够用，等明天人多的话，就要等几个航班才能走一个车了，从机场到酒店一个来回就两个多小时，安乔要刘蕴兰合理计划好车辆和客户的安排，做到心中有数。 第一波到达的两个客户已经派车送回去了，第二波人要十二点多才能到，这期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接上人回去估计就快两点了，安乔请司机师傅们一起吃了顿拉面，50元一碗。 吃了一顿面就花了好几百，王晓周安慰安乔说：“这就算便宜了，要是进了安检还不得80块一碗？” 安乔笑：“没事儿，这钱不能省。” 离航班到达还有一段时间，安乔又请王晓周去咖啡厅里喝茶。 “不用这么破费吧？刚吃完饭喝什么茶呢？” “不为喝茶，坐一会儿，那里安静。”安乔说。 “那还是我请你吧。” “不行，你是给我帮忙的，再让你请客，咱们以后还能来往吗？” 王晓周拗不过，只好依了她。 安乔是刻意安排想和王晓周聊聊的，最近和居安集团的人接触比较频繁，每每谈到或听到李思危和刘之玉的事儿时，总感觉这些人话里有话，很是蹊跷。 起初还以为刘之玉的所作所为李思危本人出于在自己面前的形象而半忍半让，他身边的人却忍不住为他偶尔出口小气，可后来看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想问你点事不知道可以不？” “说，知无不言。” “记得那天你说的那句话吗？你问我是不是能确定刘之玉是为了保护我而不是为了保护白全仁的未婚妻？” “记得，好像说过类似的一句话。” “可以直言相告是什么意思吗？”安乔问。 王晓周巴不得她问呢，以安乔的聪明应该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是想证实一下。 王晓周要安乔答应她两个条件，一、这句话的意思完全是王晓周根据种种现象做出来的猜测，说出来也只是给安乔提供个参考，如果将来证实是错的，她愿意道歉。 二、无论下面的话有多不好听，安乔不许生气。 安乔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没想到王晓周诈唬了一通，她的答案比她提的条件可短多了：刘之玉和白全仁是一伙的，她一直在竭力促成白全仁和安乔的婚姻，从而不惜一切代价打击潜在的对手。 安乔陷入了沉思中。 “我说的都是我的猜测，你也不要太有负担了，也许我错了呢？” 安乔笑了笑，王晓周猜错是有可能的，但不能说没有道理，越往深想就越觉得合理。 安乔想起了时隔几年第二次见到李思危之前发生的事，陆陆续续也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对自己有好感，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刘之玉像对待敌人一样的无差别攻击。 为此还损失了一单业务，那位业务员临别时还扬言要收拾刘之玉，所幸什么事也没发生。 刘之玉当时也很坦白，直言对安乔说她觉得那些人没一个能配上安乔的，怕安乔被甜言蜜语一灌犯了糊涂吃亏，家人不在身边，她不光要对安乔负责，还要对舅舅负责。 那时候自己的事业刚开始，接触的也多是些业务员和区域经理，几年后丽安公司一天天壮大了起来，刘之玉还在安乔面前表过功，要不是她当时拦着，嫁个业务员多亏？这些年过去，那些人还在跑业务，只是调到了别的区域而已。 直到再见到李思危并开始来往后，刘之玉越发变本加厉，可这次的对手不一样，她完全占不到上风。 直到自己决定和白全仁试着来往后，刘之玉的行为开始比之前收敛了一些，可随着安乔把发布会的策划交给李思危做，刘之玉的脾气就又变得暴燥起来。 如果按照王晓周的思路去把过往理一遍，似乎都能说得过去。 半晌安乔才又问了一句：“可以说说你和李思危的关系吗？如果不方便就别说。” “我和李思危？现在算是好朋友吧，他父亲想让我和他关系更近一步，可那时他心里只有你，我只好放弃了。”王晓周大大方方地告诉了安乔实情。 “那……，算了，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安乔欲言驻止。 “你想问什么？尽管说。” “没有了。”看得出安乔在说假话，她站起身走到吧台，和服务员在说着什么。 这个问题很难开口？涉及隐私？王晓周看着安乔的背影猜她刚才倒底想问什么。 安乔拿着一小盘芥末青豆回来坐下，王晓周问：“你刚才是不是想问姨太太的事？” 安乔怔怔地看着王晓周，她是怎么猜出来的？ 161 王晓周的姻缘 王晓周一看安乔略显迟疑的表情就知道她确实是想了解这件事但有些难以启齿。 早就应该将此事和她说明，可又不能太主动，那样搞不好会越描越黑。 现在机会来了。 说给她听。 姨太太这事就是个嘴贫的产物，林含欣是什么时候被称作二姨太的王晓周也不清楚，但至少有好几年了。 有哪位姑娘愿意被人称作二姨太的？ 听说一开始的时候，林含欣一听到这个二姨太就光火，见林含欣不高兴，李思危虽然收敛了点，但二姨太这个绰号在餐厅却人人皆知了。 餐厅的人不怕李思危，就怕林含欣，只要她一下楼来服务员立刻就会紧张起来，生怕有什么地方没做对被她训一顿，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林含欣是有看法的。 所以二姨太这个绰号一在餐厅露头就立刻传开了，很多人在背后已经没有林总助，只有二姨太这个称呼了。 再加上刘炳元不分场合的推波助澜，林含欣再不愿意也封不住众人的口。 当时李思危正在转手造纸厂，买家联手压价算计李思危，林含欣主动请缨破了买家的联盟，李思危把自己新买的帕萨特奖给了林含欣，并给她大幅提升了工资。 李思危这人一直信奉兄弟至上、情义无价这一套，几乎到了偏执的程度，就算后来被好友骗了几千万这种执着也毫无改变。 从造纸厂这件事开始，林含欣在李思危心中的地位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也许到目前为止，林含欣是唯一一个在李思危心中位置能排在他兄弟前面的人。 从此，上下属成了朋友、战友，二姨太这个名称林含欣在不知不觉中从不那么介意到习以为常，后来到了叫声二姨太偶尔还会答应一声的地步了。 王晓周还说起前一阵子林含欣和李思危生气辞职的事，重点是辞职了但把宝马开走了。 又说起李思危和刘炳元去追林含欣碰到老刘，老刘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被称作老总的二姨太却和李思危成了朋友，隔三差五地来居安集团找李思危喝茶聊天的事。 王晓周着重对安乔讲诉了这一段，用意再明显不过，老刘和林含欣虽然没举行婚礼，但结婚证已经领了且住在一起，人家都知道这个二姨太是开玩笑的产物毫不介意，你和李思危什么关系都没有总拿这事当事说累不累？ 王晓周说到这事时突然灵光一闪，有了新的发现，安乔如果真的在意姨太太的事，会不会她对李思危还是有过想法的？ “你……，对李思危的追求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王晓周觉得不用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也许效果更好。 “感觉嘛，真没有，不过我倒是认真想过这事，毕竟三十岁了，没有时间像小姑娘一样追求那种激情和浪漫了，再说我现在也算有个小产业了，选择面本来小了很多。” 这样看来就算安乔对李思危没感觉，其实李思危仍然是有机会的，白白搞了那么大动静，还成立了专门的行动小组，结果却没能抓住机会。 “我也说说我的事吧。”既然安乔说话这么坦诚，王晓周觉的有必要说说自己想嫁李思危没成的事。 有安乔的存在是李思危不接受王晓周的主要原因，也许是之一吧，但王晓周对李思危求爱不成后反过来帮着李思危追安乔这是无论如何也让人想不通的事。 所以一定要和安乔说清楚，李思危对这事现在也懵着呢，但没必要和他说，就让他懵着去吧。 李思危的父亲李林从美国回来后，看着儿子这些年事业上没起色不说，连个女朋友都没找到，心里自然是有些急，俩人对郭总身边的秘书王晓周印象都不错，就决定撮合一下。 说来也巧，三十多岁没找到男朋友的王家对女儿的婚事那更是急到了当做家中头等大事的地步。 王晓周父母都是京都人，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离开了京都，去年和前年分别退休后才迁回京都，今年的正月十五，王晓周的母亲不知去哪个庙上求了一签，还请人帮着解了一卦，说她女儿王晓周有贵人搭桥，会在今年遇到如意郎君，从此白头到老。 不光如此，还说将来会有三个孩子，可把王晓周的母亲乐坏了，回来后就到处找人帮着给王晓周介绍男朋友。 王晓周也觉得自己岁数一天比一天大，是该抓紧一些了，对母亲和她朋友介绍来的相亲对象是来者不拒，挨个儿接见。 王晓周不是一个贪图虚名和看重名利的人，虽然她已经把自己择偶的标准一降再降，可相过亲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达到她的最低标准。 直到汪可瑜找到她和她谈了李思危。 说实话，王晓周虽然和李思危由于工作上的来往关系处得不错，但从没往那方面想过，就像安乔说的一样，自己对他没什么感觉。 说难听点儿，她对李思危不着调的行事作风不怎么感冒，李思危也可能同样看不上她。 但母亲找人算的那一卦上说得很肯定，就在今年，偏偏赶上汪可瑜也来提此事，让一向不怎么相信占卜求签的王晓周在想，能有这么巧的事？不会是自己和李思危真的有这个缘份吧？ 随后，汪可瑜让李林和郭总借人，从那儿以后汪可瑜在酒店就没做多少工作，大部份都在帮李思危工作，但知道安乔的存在后，王晓周再次确认那些占卜的真没准儿，不能信，李思危心里根本就没自己。 可不久，王晓周又信了，那一卦没算错，她的姻缘确实是在今年，但却另有其人，不是李思危。 之前认为卦中所说的那个贵人是汪可瑜，是她搭桥来撮合自己和李思危的关系。 现在看来错了，如果那一卦真是算出来的，汪可瑜当然是贵人，可李思危也是贵人，某种意义上说自己和新结识男友之间这座桥是汪可瑜和李思危共同搭建的。 “你等等，让我想想……，怎么就像看电影一样神奇呢？”安乔打断了王晓周，这不是有心栽花无心插柳吗？ 安乔轻拍了一下桌子：“我知道你男朋友是谁啦！” 162 贫贱不能移 王晓周当初冒充大洋公司的设计师本来是想看看李思危心目中的女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没想到一来二去看上了孙家洋，略施小计就把孙家洋收入囊中。 “你这算假公济私吗？”安乔问。 “当然不算了，我这叫以私谋私。” “那你现在算李思危的人吗，我是指部下？” “我是临时借过来的，目前算是，估计忙完你这个发布会我就该回酒店了，其实我倒是挺喜欢李思危他们几个人的，大家相处得都很随意，不刻板。” 安乔又问起六姨太和七姨太为什么离开李思危的事，王晓周也不是很清楚，苏娅静好像在餐厅管理上和李思危有些看法不同，是先出来的，吴新美则是和餐饮部兼餐厅经理杨成林恋爱告吹离开的。 “那天我在西餐厅请李思危吃饭，他们之间好像不是太热情，闹意见了吗？” 看来安乔对姨太太之事还是不怎么相信，王晓周告诉安乔，苏娅静和吴新美都是餐厅之前的大堂经理，苏娅静和李思危关系好像还可以，吴新美和李思危连朋友都谈不上。 “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吧，六个姨太太中只有林含欣和我是李思危叫出来的，当时我在花园带他弟弟玩儿，就被他给安了三姨太的名号。” 王晓周又说：“李思危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嘴贫手贱，他每次从郭总办公室出来时，我都故意把椅子往后挪一挪，为的是躲他。他要是贫嘴贫得兴奋了，爱上手掐人脸蛋儿，不过也不是什么恶意，就是淘气。” 安乔双手杵着下巴，很认真地听着。 “有一次我和他急了，骂他贱，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耍贫嘴了，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安乔饶有兴趣地问。 “他说这毛病改不了，他这叫贫贱不能移！” 安乔笑了起来，贫贱不能移原来在李思危这里是这么解释的。 过了几分钟安乔又问既然六姨太和七姨太和李思危没熟到一定程度，怎么也会做了姨太太呢？李思危这人不分情况，什么人的玩笑都敢开？ 安乔看来是不把姨太太的事弄情楚不罢休。 “看来我刚才和你说的你没听明白，除了我和林含欣算是李思危亲封的，其他几个全是刘炳元给安排的，六姨太和七姨太都被人们称呼了快半个月了，李思危居然还不知道有这回事。” 看来这次算是交代彻底了，安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问。 从王晓周的说法来看，姨太太这事确实就是无聊的玩笑，和乔勇给她发的那些情况有很大出入。 如果让安乔在王晓周和乔勇之间选一个的话，安乔当然会选择相信王晓周，她对这个弟弟太了解了，从小就鬼话连篇。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乔大宽一心想和白家结亲，好利用白家的关系给乔勇找个好一点的工作。 一定是从刘之玉嘴里听到了李思危想追自己的事，把家里的小饼店扔给母亲，亲自跑到李思危这里，就是为了坏李思危的名声？ 不会吧，安乔又想，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坏，管他的，发布会完了后等白全仁一回来，俩人就约好回家和双方父母在一起坐一坐，把婚期定了，到时一切都平静了，不管他们是不是这个目的也不用理会了。 只希望这事在李思危发现之前结束才好，要不然和李思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但这事却没法向王晓周了解，那等于不打自招，让李思危一伙人认为这事儿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一个多小时过去，要接的第二批客户已经落地了。 安乔让刘蕴兰留在机场全权负责接机，自己坐着王晓周的车和客人一起回到酒店，回来的路上难得不堵车一回，到了酒点还不到两点。 安乔和王晓周带着客人到后面餐厅用餐。 李思危已经吩咐了餐厅，发布会正式召开前的这两天，餐厅随时都要留一名值班厨师，以保证不同时间到的客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吃到一口热乎饭。 安乔带人进餐厅时，正好碰见早些时候到的几个客人从里面吃完饭出来。 寒暄了一顿，安乔对他们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会议筹备组提，这个筹备组是由丽安公司和琅越大酒店的人员共同组成，负责人就是酒店的人，所以吃住方面有什么需要直接提就可以，马上就能解决。 几个人都夸这次发布会安排得到位，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 唯独一个来自南方的客户提了一点不同意见，说菜实在是太咸了，感叹北方人太能吃盐了。 咸？安乔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这种感觉啊，可能是这位南方人口味太淡了吧？ 谁想进到餐厅一开吃，连新来的这几个客人也说咸，他们可是从东北来的，按说口味不应该轻。 已经吃过了拉面，本来打算不吃饭只陪着几位客人坐坐的安乔向服务员要了一双筷子，把几道菜挨个尝了一遍，很奇怪，素菜都不咸，荤菜都很咸。 特别是那道本来口味就应该偏重的干烧鱼，咸到完全不能吃的地步。 安乔向客户解释说，这两天特殊情况，为了保证全天提供服务，餐厅留了值班的厨师为发布会的嘉宾提供服务，估计现在值班的可能是学徒吧，可能把握不好调料的用量造成的。 结果，桌上的素菜大多都吃光了，肉菜中只有一个滑溜鸡片被吃完了，其它两个荤菜几乎没动，实在是太咸了。 下午安乔和王晓周又去车站看了看段智红和她负责的两个接站车，嘱咐她一定要把两位师傅照顾好，车站附近的各种中餐厅和快餐厅不少，价格也比机场便宜得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要怕花钱。 她和王晓周顺便也在车站和他们吃完晚饭才回到酒店。 正好又遇上酒店的客人刚吃完晚饭，刘之玉和苗小花也回来吃饭了，安乔给苗小花放假，让她和居安之前的周事们聚聚，安乔带着刘之玉到各个房间陪今天到的客人们说会儿话。 没想到晚上的饭人们也说咸，和中午的情况差不多，上来的菜一半儿盘空，一半原封不动。 “我早就知道这个李思危这次对咱们这么大方肯定没安好心，他这是故意坑咱们呢！”刘之玉忿忿地说。 163 安乔住酒店 安乔瞪了刘之玉一眼，当着客人的面这么说话，真是越来越没样儿了，忙拉着她走出了房间。 李思危不会干这事安乔是可以百分百肯定的，通过和王晓周的聊天，安乔对李思危的了解比之前深了很多。 从最近的频繁接触来看，虽然因为得知自己和白全仁的关系基本确定他表示要和自己做朋友了，和自己说话也开始恢复了本来面目，越来越贫了。 但细心的安乔发现，李思危在不贫的时候有多次看着自己的目光可不那么随意，隐隐地透着一种柔情和爱意，还不时地发几秒钟呆。 她心里明白让李思危立刻放下不是那么简单，这总要一个过程，也许只有到自己和白全仁成婚那天，才是他彻底放下的时候。 他怎么可能故意害自己呢？ 可这话从刘之玉的嘴里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她说这叫因爱生恨。 安乔又瞪了她一眼。 为了自己的这次发布会，居安集团的这几位骨干可真是用了心了，单说客房吧，每个房间都给配备了水果，这可不是酒店的标配，甚至连在社会上饱受诟病的电热水壶、毛巾等用品他们都是全新采购的，由服务员当着客户的面开拆包装。 她不止望刘之玉对如此细心的安排有什么好评，她一定会说这是李思危故意给安乔下的迷魂药之类的。 林含欣让苗小花回来告诉安乔，和酒店要了几个房间，发布会期间丽安公司的人早起晚归的都很累，如果有不想回家的就住在洒店，要是房间不够的话让李总再和酒店郭总要就是了，郭总已经答应保证供应。 安乔确实被感动到了，她深信菜咸是个偶然现象，自己更不会因为这个去找李思危。 结果，包括安乔在内的丽安公司员工无一例外地住在了酒店，因为这样和一来一回至少两三个小时的上班路程来比，实在是太方便了。 “让她们住，咱们还是回公司住吧，离这儿也近。”刘之玉又说话了。 “回公司住？那里就有苗小花的一张小窄床，你睡还是我睡？”安乔这次对刘之玉可是没好气了。 “你别急嘛，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我怕有个闪失……” 这时正好白可可带着楼层经理来看房间够不够，还有什么需要没有，安乔让楼层经理先去，把白可可留了下来。 “你是……，五姨太吧？” 白可可点了点头，笑了笑又停下了，被安乔这句问话给搞懵了。 “那你一定说了算啦，今天安排的客房都是双床的标准间吧？” “对啊，琅越酒店的单人床都很大，全是一米五宽的，这要放在二十年前就是双人床的宽度。” “给我单独要一个大床房，就是里面只有一张床的那种。” “走廊西边都是标准间，我问下楼层经理看看东边有没有这种房。”白可可明白了，原来她想一个人住，这还用说吗，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和别人合住，虽然是俩张床的房，不往里安排人不就行了嘛。 “这层要是没有更好，我更想到别的楼层去住。” 那就不用问楼层经理了，白可可直接给总台打了电话，在另一层给安乔订好了房间。 “定好了，在……”白可可正要说房间号，安乔就嘘住了她。 “别说房间号，你领我上去就行了，不能告诉别人我住在哪个房间，就你和李思危知道就行了。” 刘之玉的脸都气歪了。 白可可看看安乔，又看看刘之玉，终于明白安乔这么没头没脑的是啥意思了。 她故意贴进安乔用一种让刘之玉一定能听见的低声说：“我先领你上去，一会儿我再通知李总。” “安乔！”刘之玉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了起来。 “喊什么？不怕别人笑话？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你要是不想干就随意！”安乔拉着白可可就走。 一阵声音传来，白可可回头一看，刘之玉蹲在地下嚎上了，好痛苦的样子。 白可可把安乔领到房间里笑着问：“刘之玉又怎么了，惹你生这么大气？” 安乔看了看白可可，这李思危身边的人还真是不白给，一个比一个鬼精。 一看安乔不想说，白可可道了声晚安就走了。 白可可走了以后安乔又开始担心起来，自己独处一室这事白可可一定会和李思危说的，这家伙要是真来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安乔立刻起身把门该挂的挂，该锁的锁，检查无误后回到床上才觉得自己很可笑，要是之前对李思危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这么想还有情可原，现在这么做也太不相信李思危了吧？ 安乔冲了个澡披着浴衣出来时，房间的电话响了。 “哈哈，终于让三圆姐姐气到了吧？我本来都快睡着了，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没有睡意了，准备炒几个菜庆祝一下。”李思危说话像是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似的，自己生气他这么高兴？ 王晓周说他的贫贱本色一露无疑。 “没生气，我有什么可气的，我只是不想和她们住一起，怕她们找我谈工作。”安乔可没心情和李思危逗嘴玩儿。 “没生气就好，明天你可比今天要忙多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放下电话安乔突然发现自己和李思危的距离比之前近了很多，切实感受到了那张跑火车的嘴背后隐隐的关心。 生气归生气，工作还要做，安乔给明天工作重点的相关责任人挨个打了遍电话，唯独没给刘之玉打，是让苗小花代为传达的。 其实安乔心里很矛盾，一想起刘之玉刚才蹲在地上哭的样子，心里就一万个不忍，风风雨雨地跟着自己干了快七年了，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这样对她。 但一想到她最近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表现，又觉得是该给她点颜色敲打一下了。 安乔就是在这种交替的矛盾中入睡的…… 一袭白纱的安乔和白全仁在一个教堂里举行了西式的婚礼，仪式举行完后，安乔挽着白全仁的胳膊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教堂，发现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叫花子站在教堂的台阶下，身旁摆放着三大篮玫瑰花，和李思危当初送她的999玫瑰一模一样。 一个叫花子带这么玫瑰在这里干什么？ 安乔走下台阶，这时白全仁不知道去哪儿了，当她经过这个叫花子身边时，他突然抬起头，将挡住面孔的头发往两边一分。 是李思危！ 安乔忽地坐了起来，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个梦。 164 梦里有，心中有？ 安乔被这一吓立刻没了睡意，她望了望窗外，天也快亮了。 安乔自己也说不清怎么突然对李思危开始上起心来，也许是这个怪梦的缘故吧，她打开手机，将乔勇发给他的照片和信息挨个重新看了一遍。 又回忆起昨天在机场咖啡厅和王晓周的谈话，很多事情上两边的说法完全不是一回事。 虽然第六感告诉自己，王晓周的话也许更可信，但她还是决定找机会和乔勇面对面聊一聊，让他告诉自己他发的消息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有水份的。 好不容易熬到六点半，安乔给苗小花打了电话，让她通知客人们吃早点，自己先一步来到了餐厅。 一楼已经开始陆续有酒店的客人来吃早饭了，李思危这次特意把二楼的小厅做为丽安公司发布会期间一日四餐的固定地方。 和一楼一样，给发布会人员的早餐也是自助式的，安乔夹了根油条，又盛了一碗豆浆、一碟小菜。 小菜的味道很好，安乔吃完又去夹了一小碟。 苗小花招呼着第一批客人们进来了，却没看见刘之玉。 一问苗小花才知，刘之玉昨晚没在酒店住，说是回公司了。 “昨天我走了以后她再哭没？”安乔回忆起昨天的那一幕，心里还是很难受。 “你走她后她没再哭，只是咬牙切齿地说要报仇。”苗小花说完干脆就坐在了安乔身旁：“她不会对李总怎么样吧？” 安乔让苗小花放心，那只是她一时气话而已，就算放开了让她找李思危报仇，她能把李思危如何？ 虽然大部份的嘉宾都会在今天赶到，但机场不用去很早，第一拨人要近11点才到，刘蕴兰和安乔隔着一个桌子招呼着她负责的六位司机师傅吃饭。 不一会儿刘蕴兰走了过来，告诉安乔她们那桌剩了不少，豆腐脑、炒肝还有包子，实在是太咸了吃不下，问安乔怎么办。 怎么早点也咸？自己刚才吃那个小菜也是是放盐的，一点也不咸。 “剩下就剩下吧，和他们大堂经理说一声就行了，责任在他们。” 苗小花告诉安乔，负责早点的大堂经理是由王晓周兼任的，好多天没来了，现在只有一个领班在负责。 这事儿必面得解决，要不然明天发布会正式开始再发生这事儿的话，这个精心准备的会就有了不该有的瑕疵。 王晓周昨晚也睡在酒店，她想多睡会儿让安乔吃完早点去找她。 自己马上要和王晓周去机场，这事儿就交给苗小花去办，安乔嘱咐苗小花说话婉转一些，别让人家说咱们挑毛病。 “这本来就是他们的错，炒菜比咸菜还咸，我找李总说去。”苗小花站起身来：“我不会说是你让我来的……” 真聪明，安乔望着苗小花的背影喃喃道。 出了餐厅门，安乔一边穿过王后花园向酒店主楼走去，一边给王晓周找电话，以为她还在睡懒觉呢，没想到人家已经在酒店门前的停车场上等她了。 今天到的嘉宾虽然多，有时一个航班接一个航班的，但也有间隔时间比较长的，安乔和王晓周后来索性就在航站楼出口附近离吸烟区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铺了两张纸坐在地下，一边等航班一边聊天。 安乔给王晓周讲了她昨晚那个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昨天俩人聊了太多李思危的事吧，所以晚上梦到了他。 但怎么会梦到一个可怜巴巴的乞丐形象呢？ 有人说梦在很多情况下都是一种预示，所以才有了为人解梦的真真假假的高人们，不过安乔还真没听说过有几个解得准确的。 在安乔看来，这群所谓的高人里，骗子居多。 “我问你个问题，你想想再回答，不想说可以不说。” “好，我尽量。” 回忆起昨天俩人的聊天过程，大部份情况下都是安乔在问李思危的事情，再加上晚上又梦到了李思危，让王晓周很容易地就联想到一个问题，安乔真的认为李思危对她来说无所谓吗？ “你想哪儿去了，开完发布会我就要和白全仁回家谈婚期了，我只是觉得李思危这个人身上的事儿好玩儿，听着像传说一样，比看电视剧都热闹。”安乔带着刻意的微笑极力掩饰自己，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出准确答案来。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可以肯定的，她要嫁给白全仁了，今生和李思危是不会有这方面的缘份了。 王晓周以极度怀疑的目光看着安乔，她的想法和安乔不同，至少可以确定一点，李思危在安乔的心中有了位置，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想起汪可瑜曾杨言有百分百的把握把安乔和白全仁的关系搅黄，这种听起来有点缺德的事，如果真让汪可瑜搞成了呢？ 王晓周开始心中得意起来，林含欣率领的小组忙了个老管够，也不一定比自己这俩天从安乔心中掏出来的东西更有价值，得赶快想一想怎么宰李思危一下吧。 这种又生疑又有点得意的复杂表情，安乔真没读懂。 “你的表情好奇怪，不相信我说的话？” “没有，”王晓周坐直身子，面色恢复了自然：“我在想如果就像梦里一样，在你结婚的当天看见李思危那么可怜，你会不会……？” “讨厌，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嘿嘿。”王晓周点着头，有点神秘地看着安乔笑个不停。 “你又想啥呢？” “我在想，到时候是喝茅台呢还是喝五粮液呢？” 安乔叫出了声：“什么呀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 苗小花直接就到三楼找到了李思危，李思危他们几个集团的人都在，孙家洋和巩新生也来了，在商量明天发布会的各个细节问题。 苗小花把情况一说，李思危立刻就火了，问林含欣和白可可：“你们不是昨天都在餐厅吃的饭吗？没发现有这种事？” “没啊，我们昨天是把菜叫到可可的办公室里吃的，要了一个蒜爆茼蒿，一个素炒土豆丝，挺好的呀，和平常一样。”林含欣说。 “谁问你们吃什么菜了，怎么不连吃了多少颗米一起说说呢？”李思危说。 不过白可可和孙家洋倒是听员工们有人说过饭咸的事。 “又吃枪药了你？咱们下去了解一下不就行了吗？” 连苗小花一起，七个人来到了一楼餐厅，此时早餐时间刚过，李思危往椅子上一坐，对领班说：“去，给我把杨成林叫来！” 165 查出盐头 不一会儿，杨成林下来了。 已经两天了，不光是丽安公司的饭菜，连餐厅正常营业中也不断有顾客为此而拒绝买单的，昨天晚上的饭客人们和服务员从吵吵发展了到了集体串联，全部不买单，一分钱也没收到。 就这样也是李青陪了一晚上的笑脸，还给大伙儿发了一笔数量可观的代金券才算完，还有人提出要求赔偿呢。 “李青呢？”李思危环顾了一下没看见李青。 “现在还不到她的上班时间，平时她总是早来一会儿的，今天估计会按时来了，昨天把李经理累坏了。”一个服务员说。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上报？真把餐厅当独立王国了是不是？” 其实杨成林并没想故意隐瞒，只是这件事来得蹊跷，他想查清之后再向李思危汇报。 昨天中午第一次出现这种重口味时，杨成林就知道了，而且是出自一人之手，此人正好是厨师长的徒弟，这位厨师长吴大厨还把服务员端回来没动过的菜逼着徒弟就着水吃了下去。 吃得小伙子直哭，不停解释说自己一切都是按师傅教的规规矩矩地炒的，而且他单独上灶已经一年多了，从没出过差错，他怀疑是餐厅进的盐有问题。 结果师傅一验盐没问题，又把徒弟修理了一顿，直接把徒弟轰出了餐厅，没等杨成林说话他就做了主把徒弟开除了。 结果到晚饭后，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了别的厨师身上。 杨成林怀疑是厨房里有人故意而为。 餐厅虽然压了供货商不少款，工资和奖金一分钱也不欠大家的，没理由用这么狠毒的手段报复啊。 今天早上杨成林就把最得力的两个手下胡大江和刘耀辉找来商量如何把这个人抓出来。 王后餐厅的后厨是一支不小的队伍，光主灶的厨师就有十多个，加上配菜、打荷、砧板、上杂、面案等共有二十多人。 他们采用的方法是先把昨天中午和晚上都在岗的人员名单拉出来，结果发现是失败的，午餐和晚餐厨房人员重合度太高，有十几个人。 当接到早饭也发现了这种情况时，形势立刻就明了了。 早饭和夜宵除了几个和中晚餐从不交叉的固定人员外，每天都要从正餐的后厨人员轮流抽调人员来帮忙。 这样一排查，昨天全天和今早上都在后厨的只有俩个人。 “跑不了，就是这俩人中的一个，合谋也不一定。”杨成林将自己的分析结果告诉了李思危。 这么简单吗？虽然杨成林和胡大江非常确定，但李思危总觉得不怎么可靠，万一再冤枉了人呢？ 他回头看看身边的人，看他们有没有话说，除了林含欣外，其他人好像纯粹就是听众，还在很认真地准备听下去呢。 林含欣和他们不一样，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一遇到餐厅有事，她马上就能多云转阴，本来想问她有什么看法呢，一看她这个样就来了气，不问了。 恰在此时，吴大厨领着昨天被他打发回家的徒弟气喘吁吁地就来了。 一见李思危也在，忙对他讲了昨天一时气急把徒弟开了的事，晚上发现他是冤枉的，今天就又把他领来了，请李总和杨经理把这孩子留下，跟着师傅混碗饭吃。 吴大厨可是京都顶尖的名师之一，说是王后餐厅的镇厨之宝也不过份，走到哪里别说带一个徒弟，多带几个老板也得给这个面子。 吴大厨不是科班出身，父亲就是一代名厨，他是那种传统模式下由师傅亲手带起来的徒弟，没多少文化，但却比大多数有文化的人懂礼，守规矩。 在行内，吴大厨打徒弟也是出了名的，因为他就是被师傅打出来的。 在李思危看来，这种以师门论辈份传手艺的方式虽然在很多地方与现代做法格格不入，刻板迂腐，但却能守住做人最起码的底线。 李思危忙站起身来，给吴大厨看座，刚和吴大厨没客气几句，林含欣就挎着胳膊把刚坐下的吴大厨和他徒弟带到旁边包房里去了。 “这个林含欣搞什么搞？”李思危回头看着刘炳元问。 “这不马上要和老刘结婚了吗，估计是想和吴大厨学几个简单好吃的菜，好侍候老刘吧，别看她现在在老刘面前很拽，等结了婚就该老刘拽了，不老实立刻休了她！” 李思危对他扬了扬手：“想呆就呆一会儿，别在这儿放屁！”转过脸又问杨成林：“你们打算怎么让这俩人认帐呢？” “认不认不重要，关键是这个破坏者就在其中，先问，问不出来也不用搞清楚，直接开回家！”胡大江说。 李思危就不爱听这个胡辣汤说话，总想给人一个万里无云的感觉。回过头再次问刘炳元：“你说说？这方面你应该行，损招比别人多。” 刘炳元笑着说：“严刑拷打、美女诱惑好像都不能用，那这么办呢？” 李思危懒得理他了，估计就算拿出主意也是不靠谱的瞎主意。 这时林含欣和吴大厨出来了。 林含欣把吴大厨请到包房里原来是向他请教去了。 早听说有餐厅厨师对老板不满时种种背着老板在厨房里的各种小黑招，林含欣想从中能不能得到一些启发。 干了多半辈子后厨的吴大厨虽然不齿于此，但眼见和耳听的这类事那可不少。 就在这个咸字上找问题，之前只是验了下盐的问题，可厨房中含盐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吴大厨让徒弟回厨房和几个师兄弟对所有含盐的调味品挨个检查，自己跟着林含欣回到李思危这里等结果。 不一会儿，几个师兄弟就跑出来了，生抽、老抽和耗油都咸得要命！ 难怪这菜有不正常的也有正常的呢，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马上把老王叫过来！”杨成林对胡大江说。 老王是王后餐厅的调味品供货商，一个小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餐厅，按他说自己经营的全是名牌产品，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如果真有产品出现异常，他一定会联系厂方，该赔就赔，该罚就罚。 “联系厂方算了，等检验结果出来不知什么时候了，你现在回去，把所有这些有问题的调味品一样再拿一些来，咱们现场用嘴检就行了。”林含欣说。 无题 “那怎么行呢，这给咱们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这得让他们赔啊。”刘炳元不同意就这么算了。 “长点脑子行不行？”李思危戳了他一下。 林含欣意思是此事到此为止，餐厅的骨干和老王一起上李总办公室谈谈产品质量下一步如何把关的事情，顺便把那几样问题调味品拿到李总办公室。 难怪餐厅的人都不喜欢林含欣呢，她还没请示李思危就把指示下达了，点名让杨成林和吴大厨上去，别人就都留在餐厅继续工作，并告诉服务员如果李青来了就让她马上到李总办公室。 杨成林在林含欣背后直翻白眼，在餐厅里论级别胡大江和刘耀辉都比李青高，怎么不让那俩人去，偏偏让李青去呢？ 如此快的做出决定，李思危大概知道林含欣的想法，认为调味品异常是人为的，和厂家无关，她想把这个结论拿回办公室宣布，不让消息扩散，目的是不打草惊蛇，以便揪出这个黑手。 俩人真可以算上是心有灵犀了，林含欣果然是这个意思，老王已经打电话给店里让送新货过来，从今天中午起，每天起灶时都要派专人检查一下这些调味品，保证万无一失。 “这事儿应该让胡大江负责，他是行政总厨。”杨成林说。 “让他当好他的总厨就行了，这事儿交给吴大厨，他有好几个徒弟在咱们餐厅，我相信吴大厨调教出来的徒弟人品。” 吴大厨没说话，给林含欣作了个揖，算是感谢信任了。 这老头儿民国时期的礼他现在用得还满顺手的。 “你这不是夸一个损一个吧？”杨成林说。 “闭嘴吧，想吵是不是？这不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吗？哪来那么多的事？”李思危算是烦透了杨成林和林含欣等人之间的这些无理由的破恩怨了，都是自己的朋友，就不能为了集团的利益消停一下吗？ 杨成林缩回去了，林含欣开始以一种边请示李思危边布置的方式安排下一步工作。 其实这种请示也就是个样子，李思危只需点点头或者说一句我看可以、就怎么办之类的话了，因为林含欣这次确实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消息不能扩散，让刚才在场的服务员都知道是供货商或厂方的产品出了问题，现在正在协商善后之事后。 总之就是不要把这个使坏的吓罢手了，要让他接着往出跳才能抓住他。 杨成林和吴大厨走后，林含欣告诉李思危，干这件事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一直想找到的那个内鬼，这样看来这个内鬼还是在餐厅。 “其实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急，汪可瑜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内鬼是谁，但她明确地告诉我，不到时候她是不会告诉咱们的，她怕咱们坏她的事。” “你听她吹吧，她除了和我抬杠以外，和餐厅的人都基本不说话，怎么知道的？”李思危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想，汪可瑜也许不是故弄玄虚呢？没准儿她还真发现了什么，改天找个机会去拍拍马屁，看看能套出来不。 “啊呀，我勒个蛋的，你们快看看吧。”刘炳元拿着那桶问题生抽跑了过来。 餐厅用的生抽都是大包装桶装的，在林含欣给杨成林和吴大厨布置工作时，刘炳元无聊地拿起生抽尝了一口，盐不知放了多少，味道已经发苦了。 他摇了摇发现声音不对，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就跑到厕所把这桶生抽倒进了马桶里，这才看见生抽倒完后，桶里还有很多没有溶化的食盐，半斤只多不少。 “你这是替人毁灭证据，猪头！”李思危边说刘炳元边拿过桶往里看，这是放了多少盐啊，没化掉的还有这么多，那化掉的……，不会是放了一整代盐吧？ “不管这个内鬼是谁，肯定和刘三圆有关系，咱们去公安局查一下刘三圆的通话记录，再和餐厅人的电话一对照，保准跑不了。”刘炳无的瞎主意又来了。 “公安局是你们家开的啊？谁想查就能查那不乱套了吗？”这次没轮得着李思危，孙家洋开口了。 “那咱们报案吧，报了案不用咱们查，警察叔叔们马上就能逮住这家伙！” “不能报案。”巩新生声音不高，一字一句地说。 “大家别吵吵，听新生说说。”李思危对这个向来不爱发表意见的人突然冒出来的建议当然很重视，在所有人眼里巩新生都是那种沉稳得有点过头的人。 其实巩新生在学校时虽然做事本分、循规守矩，但并不这样这样少语，可能是毕业后被生活压变形了吧。 也许大家都和李思危有同感，立刻安静下来听巩新生说。 巩新生没那么多因为所以，直接就是结局。 他认为，报警的结果搞不好会让安乔难勘。 “完啦？”大伙儿还想听他接着说呢，他就结束了：“恩，我认为有可能是这个结果。” “我勒个蛋的，你多说一句能死啊？”刘炳元叫唤了起来。 “还是我来帮新生解释一下吧。”林含欣说，居然跟着李思危也亲切地称呼新生。 内鬼这件事，安乔不是主谋但也是知情者，这是之前得到了大家共识的，如果报了警的话，也许连一天也用不到就能将这个鬼抓出来，到时一切大白于天下。 不管怎么说，他造的谣也好，刺探到的情报也好，最终都是为了传递给安乔，真到了揭开这一切的时候，就算没责任，安乔以后也没法再面对李思危了。 什么追梦，移民，你就是再搞个斩首行动也不管用了，安乔和李思危连普通朋友都没法做下去了。 “对啊！”刘炳元击了一下掌：“这要是让大太太没了面子，这事儿就真泡汤了啊。 李思危抬腿就给了刘炳元一脚：“又编出大太太来了，你给我安排这一群姨太太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不知道吗？” 可是这事总有一天会见天日，不可能藏到天荒地老的。 白可可认为，完全不用考虑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李思危只要能打动到安乔，当她自己和李思危说出这事儿时，就完全没有任何后患了。 可李思危有感动她的决心和愿望，但却没有时间了，发布会一完安乔就要和白全仁回去定婚事了。 167 六姨夫 “按咱们河北的传统习俗，这定婚又不算正式结婚，就算领了结婚证没办婚礼在老乡眼里那都算搞对象，大哥你别急，这次这个大太太我是想了好些天才决定就这么安排的，想不想听听其中的道理？” 李思危看着刘炳元，你能憋出什么好屁来？ 刘炳元一见李思危没反对，马上说出了他的一套来由，以前有这样一个说法，不论是事还是人，都是经不起念叨的，只要在嘴上和心里把没发生的事当成真事儿来言传和看待，那么这件事多半能成功。 “这次咱们可得认真点儿，只要不当着安乔的面一律叫大太太，这可不像你二姨太和五姨太啊，只不过是玩玩儿罢了。” “你说什么？！”林含欣和白可可同时扑向刘炳元，惨状立现。 连巩新生也笑出了声。 李思危觉得自己真的是斗不过这个刘炳元了，他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哪来那么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怎么踢他都不长记性，完全到了百折不挠的境界。 “出血没，出血没？”白可可和林含欣一松手，刘炳元就跑到孙家洋和巩新生面前，分开头发让他俩看刚才头发根是不是被这俩娘儿们给扯出血了。 “哪有血，啥事没有！” “那怎么这么疼呢？”刘炳元一边理着被两位美女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说。 还追着林含欣说：“赶紧的，给我用一下你那个小镜子，要是破了相你俩就抓个阄，必须得有一个人嫁给我。” “让吴新美嫁给你，她肯定愿意。”白可可此话一出，大伙儿全傻了，连刘炳元也半张着嘴呆立在了当地。 “真大假大？”半晌刘炳元才开了口，话也不怎么会说了。 “只要你乖，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白可可说。 刘炳元把头伸过去：“我还不够乖吗？不行您接着揪几把？” 醒悟过来怎么回事儿的大伙全笑了起来，刘炳元啊刘炳元，你也太没谱了吧？就算喜欢吴新美也不能表现得这么低衰贱吧？ 虽然林含欣和白可可过去天天下餐厅吃饭，但林含欣这人吴新美好像怕她似的，很少和她交流，反倒很愿意和白可可在林含欣不在的时候说说话。 一来二去俩人就成了朋友，职工餐厅建成后人们都不下去吃饭了，可吴新美还是不时地找白可可聊聊天，还约着逛过街，看过电影。 吴新美去了酒店西餐厅后俩人仍然保持着较密切的来往，可最近这几个月来，白可可注意到这个吴新美特别爱和她打听刘炳元的事，家里的情况和个人的一些事情。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吴新美对刘炳元有意，正打算这几天抽时间和刘炳元沟通一下，赶了个丽安发布会在即，一忙把这事儿就忘了。 刘炳元兴奋地搓着双手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着，不时还发出一两个啧啧声。 “我天，我可算见识到天下第一贱男是什么样子了，你矜持一点好不好？” “是啊，看他那个动作，和溜狗似的。” 刘炳元才不管他们说啥呢，溜了几个来回突然停住了，郑重其事地说：“我把话提前放在这儿，如果这事要是成了……”他故意拖了拖腔，环视了大家一圈。 “大请三天？” “一人一个大红包？” 刘炳元叉起了腰，咳嗽一下后大声宣布：“如果这事儿要是成了，你们就可以叫我六姨夫啦！” 显然他是提前做了准备，说完就跑，可孙家洋正在旁边呢，比他还快，一把就抓住了他，拖回来摁到沙发上，众人一拥而上，一顿胖揍……。 除了李思危靠在办公桌边上没动外，所有人全上了手，如果刘炳元和吴新美真的能成一对儿当然是好事，没想到这小子一天到晚满跑跑火车居然还有人对他感兴趣？ 李思危一直微笑着看着这伙人闹，好不容易才等他们闹完了，李思危来了一嗓子：“你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找着合适的了，我的大太太还没着落呢！” “这大太太可是你自己认了啊，以后别找我麻烦啊。”刘炳元从沙发上翻起身来。 林含欣知道李思危嘴上不说心里急，虽说刘炳元说得有道理定婚不算结婚，可很多人都是把婚期确定后就把证领了，已经成了法理夫妻了，这是最让李思危担心的事。 “不用担心，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哎玛，李思危以为林含欣过来亲切地把手扶在自己肩膀上有了招呢，没有招安慰一下也行啊，这时候了还开玩笑。 “恩，不是一个人战斗，是一伙人，有区别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忘了咱们还有一支盟军吗？”林含欣说的是汪可瑜和王晓周，严格的来说王晓周不算李思危的人，而是汪可瑜的。 可这个汪可瑜一天到晚像打迷踪拳似的，谁知道她下一步是什么路数，也不和自己来交流，李思危是想靠她，可实在是不敢靠。 “你小妈可说过，她有百分百的把握把白全仁和安乔给搅黄了，只要她真能做到，那你有什么可急的，慢慢泡呗。” “不能信汪可瑜的，俩人回去一定婚，然后把生米做成熟饭，就算黄了又能怎么样，你让我大哥怎么办，接是不接？”刘炳元一张嘴就不好听，不过也是应该考虑的问题。 “你闭嘴吧，咱们对汪可瑜那边每天在做什么基本上不清楚，咱们这边做什么你怕是早就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你汪阿姨了吧？”林含欣问刘炳元。 这可是有点冤枉刘炳元了，汪可瑜倒是向刘炳元了解过一些事情，但大多都是最近的事，之前的事刘炳元没告诉她，包括前后花了几十万礼物送画的事儿，全没说，怕让她又抓住李思危的把柄。 “我去找找她吧，我这脸也不打算要了，给她来个马屁风暴看能刮出点什么来不。”李思危说。 “哪有那么严重？没听说过为了爱情做牛做马都二话不说吗？你还没到那种地步，至少你现在还属于人类呢。” 李思危看着林含欣，一时语塞。 “放心吧，我敢打保票，汪可瑜一切都是按她的计划来做的，咱们等发布会闭幕的时候看她有什么动静没有，如果她没动咱们再想办法也行啊，反正还要陪客户玩一天才算完呢。”林含欣说。 …… 还真让林含欣说着了，汪可瑜那边可真没闲着。 168 踏破铁鞋无觅处 汪可瑜可没有李思危那么多的人手，只有王晓周一个，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王晓周实在是不能再得力了。 让王晓周开着兰博基尼给安乔当专职司机，表面上看是给安乔或者说是替李思危装门面去了，实则还有汪可瑜的另一个意图，看能不能通过交流或观察得到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安乔对李思危的真实感觉，以及和白全仁之间的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等等。 结果王晓周第一天当司机就让汪可瑜感到非常满意，了解是交往的开始，安乔这么爱听王晓周讲姨太太的事，让汪可瑜看到了曙光。 就在李思危一伙人发现菜咸是人为破坏并做出了应对措施后大伙一起开刘炳元玩笑时，在机场的王晓周却将汪可瑜的计划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 今天机场的接车队没有再吃拉面，一人一份麦当劳。 接机口外吸烟区不远处的那块地方成了安乔和王晓周的领地，每到有相关航班到达时，刘蕴兰进里面接，安乔起身走几步就走到了门口，在门外接。 待刘蕴兰领着客人去停车场后，安乔又回来重新坐下聊，王晓周本来就不是丽安的人，自然也不用和她去接人，就留在原地看着地方。 每当安乔起身去接人时，也就是王晓周和汪可瑜通话沟通之时。 “只要干掉白全仁，我认为李总还是有希望的。”王晓周对汪可瑜说虽然白全仁和安乔过几天回家定亲这事儿差不多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但这俩人的关系总觉得有些勉强。 据她们了解到的情况，白全仁虽然一直在追安乔，但真正开了窍开始发力是从去年年前的时候，听说他送了安乔不少礼物，这样看来俩人关系的最终确定不是出于激情而是源于感动。 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安乔并不爱白全仁，最多是日久生情所致。 “我要放大招了。”王晓周对汪可瑜说。 趁安乔去接机口接人之际，王晓周迅速回到停车场从车的前备箱里拿出了一张自己的素描画像。 当王晓周把自己这张画像拿给安乔看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预期的惊讶眼神。 “听说你对绘画挺通的，看看我这张画怎么样？” “你……，和这个画家认识？” 安乔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出自白全仁的手笔，因为在下角有全风的签名。 白全仁在乐园挣生活费是从不署名的，但王晓周的一顿吹捧加甜言蜜语很快就让他老老实实地把名签上了，而且还签上了日期。 “以前不认识，算是偶遇吧，据他自己说他可是京都有名号的画家，这幅画花了我两百大洋呢。”这就是王晓周和汪可瑜放出的大招，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安乔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呢？”安乔像是在自言自语，按签的这个日期白全仁应该在山西才对啊，王晓周怎么会和他偶遇呢？ “我还能骗你怎么地，真的花了200块，是不是赚到了？” “赚什么？”安乔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地问了一句。 “你想啊，他如果真是一位名画家的话，我只花了200就买到他一幅画，天有不测风云，万一哪天他有个意外的话，这画还不得涨个几百倍？” 王晓周立刻看到安乔的脸有点黑了，她看着王晓周说：“他是个画家，但不是什么名画家，他就是我男友白全仁，号全风。” “啊？！”王晓周立刻眼睁瞪圆圆的，做出非常惊奇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男友，怎么会这么巧呢？” “是啊，怎么这么巧呢？”安乔反问道，她马上就怀疑这次巧遇是刻意安排的，可她疑惑的是，白全仁不是在山西吗？王晓周最近一直在京都，不可能跑到山西去找白全仁画像去，除非这个落款的日期是她自己写上去的。 “哎呀，这下我理解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了，一看就是个标准暖男，说话低声细气的，还和我合了影呢。”王晓周大招的后续接着使出，她拿出手机打开了她和白全仁的合照。 是一张两个头挨在一起的近照，王晓周做着鬼脸，白全仁面带微笑地看着镜头，俯视角度，一看就是用自拍杆拍的，由于离得太近，俩人的脑袋微微有些走形。 这种效果拍出来连王晓周都不漂亮了，白全仁更是完去看不下去。 安乔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家洋是PS高手，不会是找他P的图吧？ 王晓周收回手机，又翻出一张照片举给安乔看：“看看，这是我给他拍的照片，这个POSE还是我给他投计的，帅吧？” 照片中，白全仁一手托着他身边那颗大树，一手举起做了个V，他手上这枚戒指安乔认得，纯金28克的，安乔一直觉得他这么大一个戒指显得好土。 照片一角远景的地方依稀可见儿童乐园门上方的六个大字：京都儿童乐园。 安乔这下有点不知所以了，要说是大洋公司的设计师P这样一张图当然是信手掂来，可他们连戒指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难道他们真的见过白全仁？要不然这会知道这枚土掉渣的大金戒指呢？ 一连串的疑问让安乔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动摇。 …… 这图当然不是P的，而是实实在在拍出来的。 早在从第一次对李思危说要复仇开始，汪可瑜就迅速投入了行动 如果说李思危一伙人的行动勉强可以算正面进攻的话，那汪可瑜的行动就是直插敌后了。 冀安离京都的距离比琅州略远一点，出了城两小时就到，汪可瑜亲自跑到冀安住了两天，把白全仁的情况查了个底儿掉。 她甚至冒充白全仁的同学找到了他父亲的工作单位，得到了白全仁在京都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也知道了白全仁的号叫全风。 就在刘炳元带着小杰克在儿童乐园碰到白全仁那天晚上，杰克回到家中对汪可瑜说起在乐园碰到个讨厌的画家叫全风的，把自己当成了刘炳元的儿子，害得自己被哥哥训了一顿。 “你哥和刘炳元一样，没一个着调的。”汪可瑜正给李林剥着一个桔子：“还有你，老不着调生下一个小不着调，但愿杰克长大可别像你们。” 李林嘿嘿笑着。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那个人叫全风？”汪可瑜这才想起了小杰克刚才说的话。 “是啊，在儿童乐园画画呢。”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才有了今天的大招。 169 大招三步走 第二天一早汪可瑜就召见了刘炳元，先是把刘炳元说了一顿，昨晚就听小杰克说刘炳元拍了全风的照片，她让刘炳元把照片给她传过来，说是找时间去找这个画家理论理论，怎么可以乱给人配儿子呢？ 刘炳元心里还想这汪可瑜未免也太不讲理了，碰见一个大人带个小孩，问一声是不是你儿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怎么到了她这儿成了乱来了呢？ 他哪知道汪可瑜另有用意，汪可瑜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除非有必要，汪可瑜的消息是不会和李思危分享的，她这次要让李思危心服口服，对自己五体投地，帮他把安乔追到手，让他欠自己一辈子。 只可惜李思危一伙人不知道这个全风就是白全仁，要不然哪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像被人蒙着脸挨打一样。 “等咱们事成了，让李思危给你和孙家洋结婚时备份大礼。”汪可瑜先把条件给王晓周允了，王晓周倒没她那么现实，孙家洋是李思危的哥们儿，和自己也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不过她和孙家洋恋爱的事儿还不想公开，要汪可瑜替她保密，自己对李思危追安乔这事儿这么上心，不止一次地看到过李思危看着自己发懵的表情了，很好玩儿。 二人密谋后，第二天王晓周带了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去儿童乐园，白全仁果然还在。 一大一小两人照顾了白全仁400块的业务，再加上王晓周的一番乱赞，让白全仁激动不已，很配合地让王晓周拍了两张照片。 然后，王晓周又悄悄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后和白全仁告别：“那全风老师我们就走了，改天我们再约好不好？” “好好，那我们加个微信？”白全仁说。 “加什么微信啊，我这两天再来找你就行了，我家就住在北门外面。” “我过几天要去东南亚办个画展，在这儿也呆不了几天了。” 白全仁给王晓周说了个日子，正好是安乔的秋装发布会闭幕的第二天，他告诉王晓周要是错过这几天，他从东南亚回来怕要至少半个月了，俩人最好还是留一下电话 这家伙也真能吹，还东南亚，怎么不说亚非拉巡回画展呢？ “放心，我肯定就在这几天来找你，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好好画一张啊，画完我请你吃饭。”王晓周故意发出带嗲的声音，简直就是在勾人。 “好好，那我总得知道怎么称呼你吧？” “我姓白，叫我那那就行，不是带女字旁的娜，是那一天的那。” “白那那，名字真好听。” 然后俩人就告别了，如果把这段录音找机会放给安乔听，那告别时是什么情景，遐想的空间可就大了去了。 汪可瑜看到和听到成果后简直不能太满意了：“你……，太媚了吧？你当时要是给李思危来这么一套，我就不信他能扛得住。” “李思危我了解，他不吃这套，不过孙家洋就不一样了，哈哈。”王晓周得意地笑了起来。 然后，所有成果俩人各持一套，算是给安乔提前埋下的一个炸弹，至于由谁来拿出来给安乔，俩人决定依情况看。 …… 通过和安乔俩天的亲密接触，王晓周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就决定由她来亲自给安乔放这个大招。 没想到安乔还真不简单，大招三步走的第一步虽然她也感到了惊奇，可惊奇很快就变成怀疑。 大招第二步照片一出手，安乔的惊奇和怀疑眼神都没了，变沉思了。 王晓周还没决定好这第三步录音要不要放，因为这段录音自己后来反复听了几次，总感觉太肉麻了，自己的声音太……，没法说了。 安乔沉默了好久：“航班要到了，我去接机，接完回来咱们再谈。” 王晓周不禁佩服起安乔来，喜怒不形于色，这要是真的嫁给李思危，又够他受的。 约半小时后，安乔回来了，对王晓周说：“行了，剩下的客人让刘蕴兰接就行了，咱们回酒店吧，晚饭回去吃还能省俩个人的钱。”完全不提刚才的事了，这下可把王晓周搞得有点懵了，这是碰上对手了啊。 到了停车场，安乔又让王晓周吃了一惊，她带着笑对王晓周说她想试试这车，等下了机场高速再由王晓周开回酒店。 “百公里几秒？”安乔坐在驾驶座上一边了解操作一边问。 “好像不到3秒吧，你不会是要飚车吧？机场高速也是限速的，你可悠着点。” “珍爱生命，远离女司机，你要不要离我远一点啊？”安乔笑着问王晓周。 “我也是女司机。”王晓周这笑就有点不自然了，本来以为把安乔的脉都把准了，怎么现在还跑偏了呢？ 人家不提白全仁的事儿自己要是此时接着把大招第三步放出来就有点过于牵强了，再说自己那声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路上，本来就对这车不太熟的安乔大多时间是在专心开车，下了高速后，她也没换王晓周来开，看得出她还是很享受驾驭这头大牛的。 除了在等灯的时间和王晓周说几句关于车的话题外，一路上就没怎么和王晓周说过话，看似专心开车，实则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的心脏太强大了吧？王晓周感觉自己快要替李思危出冷汗了。 这要是嫁进李家和汪可瑜俩人那就算配对了，难分胜负啊。 回到酒店时已是晚饭时间，安乔又让王晓周吃了一惊，她没把车开到停车场，而是从酒店后院大门进来，直接开到了王后餐厅门前。 还故意空档轰了几下油，引得几个吃饭的客人还跑出来看，服务员们也有好几个隔着窗户往外看。 安乔对王晓周说：“今天我请，想吃啥规划一下。”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大厅，王晓周忙紧走几步，这情景自己成了跟班的了。 一进门，李青就迎了上来：“安经理您好，您这是刚从机场回来吗？” “给我安排个小包间。”安乔就没接李青的茬。 “那去11包吧，正好空着，能坐六个人，您几位呢？” “给我把李思危叫来！” 天哪，自己这一大招这是使出事儿来了吧？这么凶，她怎么想的？ 王晓周知道，斗智斗勇的时刻到了。 可这事儿和李思危没什么关系，把他叫来干什么，那样的话不是连汪可瑜想瞒李思危一阵子的计划也要落空了吗？ 这是个麻烦事儿。 170 谈崩 李思危来了怎么办？王晓周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安乔一脸轻松地翻着菜谱。 安乔的电话就响了，是李思危打来的，看来李青已经找过他了。 巧了，一向也不怎么出门的李思危今天偏偏不在酒店，和李林汪可瑜一起带着小杰克出去吃麦当劳了，一时还回不来。 安乔故意把手机调成了免提。 “安姐，想我啦？”李思危还是那么贫。 “别乱说，你姐夫在我身边儿呢，今天是他特地来请你吃饭的。”这瞎说编得比刘炳元还快，这是要给李思危挖坑，王晓周又不能出声，只能听着。 “我姐夫是王晓周？你不是和王晓周在一起吗？” 哈哈，被李思危识破了，看来李青的汇报够详细的。 安乔又说白全仁正在路上呢，马上就到。 “拉倒吧你，我不骗人才几天啊，你就想骗我？小白白不是跑到山西畅饮老陈醋去了吗？” 王晓周差点笑出来，老陈醋还畅饮，亏他能想出来。 “不想来就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以后多做正事，少做无用功。” 对面的李思危这下贫不起来了，他停顿了一下问：“怎么了这是？” “行了，你吃你的炸鸡好了，没什么事，有空再聊吧。”安乔压了电话，王晓周带着一种莫名的笑容，怪怪的看着自己。 “你笑什么？” “我笑李思危这个冤大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呢？” “什么意思？” 王晓周没有直接回答安乔的问题，而是讲了从接手父亲的产业起，李思危旗下的零思维基金会一直坚持做慈善、捐助山区的事情，共捐建希望小学两所、翻建和扩建山区小学11所，资助了近50位贫困大学生，还有一家在京的农民工子女的幼儿园。 六年来，零思维基金会投身于慈善事业的资金总计已超过千万。 但李思危个人生活却很节俭，不吸烟不喝酒，不用奢侈品，甚至连茶都喝不出好坏来。 相反地，他对朋友和周边的亲人却非常慷慨，给父亲和汪可瑜每月固定生活费10万元，这还不算日常一些必要的花销。 帮助巩新生、投资大洋公司，收留刘炳元……。 “你……，确定说的是一位凡人？”安乔笑着说，从她的表情来看，并没有嘲讽的意思。 “不平凡的事都是平凡的人做出来的，不是吗？”王晓周反问道。 “我很奇怪你追他不成，现在反倒为他这么卖力地涂金抹粉，为什么？”安乔又问。 “我必须更正一点，我并没追他，只是他父亲和汪可瑜想撮合此事，我觉得也行，结果他心里有人，就像相亲一样，当你知道你相亲的对象有人的时候，你也会选择退出的。” 安乔点点头，王晓周又说对于自己现在的男友孙家洋来说，李思危既是他的同学和朋友，也是他的恩人，在他创业初期缺少资金遇到瓶颈的时候，是李思危出钱帮他购买了设备，有了充足的流动资金，让公司的发展站在了一个相对高的起跑线上。 没有孙家洋就没有大洋公司的快速发展，但没有李思危大洋公司也许连发展的机会都没有。 也就没有她和孙家洋的这段缘分。 “说说缺点吧，圣人也有缺点，除了人品好以外一无是处，这话是你说的吧？”安乔问。 “这话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林含欣也说过。” “在你看来，他有哪些不是呢？” 王晓周想了想：“一个大男孩，他拥有一个不太成熟的男孩身上几乎所有的缺点，这么说你能听懂吧？” 安乔仍是一脸微笑地看着王晓周，不像刚进来时那付一脸要兴师问罪的表情了。 王晓周说这些她信吗？对一个人形容到了极致，无论是好还是坏，都容易引起生疑。 “如果没有白全仁，你会考虑李思危吗？”王晓周突然问。 类似的话在这俩天王晓周算上这次已经是在问第三次了，安乔每次都是一笑了之。 “不会。”安乔这次给了王晓周一个明确的答复。 在她看来，王晓周表扬李思危的目的性太强，漏洞太明显，生活节俭的人会坐拥S600和大牛两辆豪车吗？ 但她没说出来，王晓周自然也就没得到解释的机会。 “为什么呢？”王晓周开始有点没耐心了。 “因为你的假设就不成立，问题是我有白全仁，够了吧？” 在王晓周看来，这个女人不追也罢，这也太有心机了，一到关键问题就态度模糊起来，故意避重就轻。 安乔并不是这样一个人，只是她天生反应没那么快，好些事情她没有想好，王晓周一鼓脑地给她灌了这么多，她需要时间消化。 特别是刚才她提的这个假设，如果她回答李思危有机会的话，那李思危还不得把自己追疯了？ 终身大事不是儿戏，如果自己仍是觉得和李思危不合适，那会给李思危造成更大伤害的。 王晓周这时心里可有点不痛快了，也不管什么战略战术了，直接把大招的第三步扔了出来，拿出手机给安乔放她和白全仁告别时的录音。 安乔脸色的变化是明显的，这个录音进一步坐实了王晓周给他看的照片不是PS的结果，因为这个录音里有白全仁关于时间的描述。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间点白全仁应该在山西而不是京都儿童乐园。 “你们还真是用了心啦。”安乔听完后停了一下说，这时她脸上的表情基本是凝固的。 “你猜得没错，这件事是刻意的，源于一个朋友在乐园与白全仁的偶遇，然后我策划并实施了这件事，既然你说李思危完全没有机会，我和你今天说了这么多，看得出你并不相信，认为我在为李思危撒谎，或者根本就是李思危在撒谎。“ “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安乔辩解道。 “不简单咱就不说，我干的这件事也只剩一个意义了。” “什么？” “让你知道到底是谁在撒谎。”说完王晓周站起身来就走，生气了。 “饭还没上呢，你干什么去？”安乔问。 “你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发布会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居安集团十几个日夜的苦心。” “那你还是吃了走吧。”安乔挽留道。 “李思危估计快回来了，我去找他让他别来了。” “为什么不让他来？” “劝他彻底放弃对你的幻想，他太透明，你太城府，你们根本不适合。”王晓周这完全是撕破脸的节奏。 171 一起来撒谎 “嗳……，王姐，车钥匙！”安乔站起身拿着车钥匙出了包间时，王晓周已经不见了。 安乔返回包房，心不在焉地把弄着手里的大牛钥匙。 这是真生气了，李思危身边这帮人一个比一个火爆，难怪刘之玉单独一人不敢来呢，估计是怕这群女人活吃了她。 自己生活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弟弟被宠成了一个废物，学习学不好，和人打架打不过，唯独花钱的本事不小。 安乔从小就很懂事，父亲被开除工职后，全靠一个饼铺维持开销，母亲下班后大多时间也花在给父亲帮忙上面，安乔上学的同时还要去幼儿园接送弟弟。 这样的环境和条件造就了安乔特立独行的性格，处于青春期的安乔变得偏执和孤傲起来。 直到上了大学后，处处洋溢着青春朝气的校园生活让她顿时觉得生活突然变得生机勃勃，向来不苟言笑的安乔也渐渐变得开朗了起来。 直到一年的假期回家，弟弟怪怨就是因为她上大学，父母都很少给他零花钱了。 之前对父母有过很多怨气，安乔这才明白是自己年少不更事而错怪他们了，他们宠弟弟，但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爱。 家里的气氛从那个假期开始变得和睦了起来，弟弟还是那么受宠，但安乔懂事了。 家和万事兴，从那以后，父亲饼铺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母亲提前申请了退休，帮父亲经营生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看着父母一天天老去，毕业时安乔放弃了在京都的工作机会回到冀安工作，为的就是和父母在一起将来方便照顾。 可好景不长，父母在她和弟弟之间再次选择了弟弟，为了给弟弟安排一个不一定能靠得住的工作，费劲心机撮合自己和白全仁，逼到自己离家创业。 造化弄人，没想到几年后自己的事业一步步发展了起来，虽然不算大公司，但已远非父亲的那个小饼店能比，就算高中大学所有男女同学加在一起，数一数二达不到，但排个五六位应该没问题。 自己更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没躲过和白全仁的缘份。 从安乔十几岁起就特别羡慕弟弟在家中受宠惯的样子，可能是出于这种情结吧，她择偶的标准其实并不高，相貌能勉强过得去就行，经济条件完全没要求，她只想要求对方一点，那就是能宠着自己、能够容忍自己任性时的一点点不讲理。 自己对白全仁的不感冒始于中学时代，可鬼使神差地走到一起后，安乔发现白全仁也许就是能宠着自己的那种人，在她的记忆中，白全仁连说话都没和她出过大声。 李思危虽然表面诈诈唬唬、油嘴滑舌，但以安乔的直觉加上李思危身边那帮难惹的女人来判断，他应该也是个懂得宠老婆的人。 如果单论外貌李思危显然优势大得多，论家庭嘛就不好说了，一个从政，一个经商，主要是李思然的生意听刘之玉说是入不敷出的状态，这就不好比了。 想到这里，安乔不禁笑起自己来，怎么想起来把这俩个人放在一起比呢？ 很快，安乔就变得气愤起来，这俩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撒谎！ 李思危花花肠子多，撒个谎也就算了，反正自己也没准备和他怎么着，可白全仁居然对自己撒谎说他去了山西。 更可恼的是这事居然被王晓周用了一个局来给自己看，想想录音里那令人肉麻的声音，王晓周是演出来的，一口不良社会女青年腔调，可白全仁的声线也正经不了多少，重要的是他可不是演出来的！ “安经理，用些什么想好了吗？”李青走进包间，打断了安乔的思绪。 “不吃了！”安乔把一脸懵圈的李青扔在了包房，一出门又觉得不妥，太无礼了，忙又返回身说：“对不起啊李经理，我情绪不太好，不是对你。” 李青略显尴尬地冲她笑了笑。 早早睡觉，啥也不想，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发布会。 临睡前，她给苗小花和刘蕴兰她们打了个电话，要她们去客房代表她看看已经全部到齐的嘉宾们，对他们撒个谎说自己忙着要准备明天的事走不开。 白全仁的事儿一定要搞清楚再决定怎么和他算帐，至于李思危嘛，自己还真的不应该生他的气，又没打算和他生活在一起，别人的老公不归自己管。 钻进被窝后，这一天太累了，老天保估我踏踏实实睡个好觉吧，今天说了一天的白全仁和李思危，求老天一个也别让我梦见他们。 还没到做梦的时候呢，这俩人居然就先后打来了电话。 先是白全仁打进来的，预祝她明天开始的三天发布会取得圆满成功，说他现在正在清徐，萫名当代国画大师清源先生的故乡就是这里。 “到了清徐多喝点醋，那可是陈醋的故乡。”安乔心里顿觉好笑，李思危开玩笑说他去山西畅饮老陈醋去了，没想到他还真的谎称自己去了有醋都之称的清徐县了。 “哈哈哈，喝，一定喝！” “清徐我去过，除了醋文化以外，东边的宝塔山是清徐最著名的景点啦，是一定要去的。”安乔灵机一动，也撒了一个谎，她哪去过清徐，只是听说过。 “对对对，组办方有安排，明天就去宝塔山登顶，山顶风光旖旎，山下原野如画，是个写生的好景致啊！” 安乔鼻子都快气歪了，这谎撒的和提前编好了似的，白全仁啊白全仁，你是又没文化又没品啊，宝塔山是陕北的你都不知道？我就不信清徐也真有这么个地方！ “等你回来的，好吧？”安乔都快咬牙了。 “好好，等我。”白全仁还挺高兴，哪知道安乔是要等他回来算帐呢。 白全仁这边刚完，李思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哎玛，刚才是不是和小白白通电话了，这醋味儿都通过卫星传到我这儿来啦！” 这家伙难道真不知道白全仁没去山西？不可能啊，你就装吧李思危。 “这么晚打电话有事？我都要睡了。”安乔说。 “我哪有事儿？不是你找我有事儿吗，我回来了，现在去你房间谈？”虽然看不见，安乔也知道李思危正一脸嬉笑着说话呢。 “要睡了，你还要来？” “你又想歪了吧？思想不够单纯啊，是你找我有事的忘了？” “现在没事啦！”安乔不耐烦地说。 “那我有事。” “那也不许来，电话上说！” “明天发布会我临时有事就不参加了。” 172 躲 这李思危抽什么疯呢？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到他露脸的时候不参加了？ 莫非王晓周真的和他说什么了？ 按说他参不参加真的无所谓，安乔不知怎么觉得李思危如果不在的话，自己心里有点没底。 “你放心吧，明天有林含欣和王晓周两员大将坐镇，包你一切顺利。” “你那些姨太太可没一个好惹的，三姨太今天和我翻脸了，她没和你说吗？”安乔试探道。 “唉，咱们这大户人家就一点不好，妻妾之间总是不和，鸡飞狗跳的，放心吧，明天她们全是你的手下，正事儿上她们掂得清，顺便告诉你，六姨太和七姨太也会到场给你当礼仪，让你好好体验一下正房的威严所在！”李思危趁机揩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安乔都快习惯李思危不贫不张嘴的风格了，故作恼怒状。 “再说一遍怕你啊？告诉你，明天只许你讲讲话，致开幕辞和欢迎词什么的，和客人交流也归你，其它的不许你插手，听见没？怎么说你好呢，总改不了爱管闲事儿的毛病。” 安乔差点傻了，天哪，这叫贫吗？这是相当贫啊。 “讨厌，一点正形也没有，把人家的困意都搅没了。” “啊？……”那边李思危停顿了一下又说：“睡不着觉就聊聊呗，你不让我去你那儿，那你来我这儿吧，记得把衣服穿好。” “说话注意分寸啊，越来越不像话了。”安乔严肃起来。 “我是怕你路上感冒，看你又想歪了吧？” 安乔也真是拿李思危没办法了，这要是换在一年前，这种人自己绝不会和他再见面、再多说一句话的。 不参加就不参加吧，虽说让刘之玉负责公司和工厂的接待工作，但也难免有事儿会到会场来，李思危不在也许是好事。 时间还早，不到八点，安乔给弟弟乔勇发了条微信，让他明天抽空去一趟儿童乐园内有几家卖冷饮和小吃的地方，那里有一大片桌子，边上有一些人在给人画像挣钱，看看有没有白全仁。 安乔也不知道这具体是乐园中的哪个地方，按照王晓周照片上的物貌交待给了乔勇。 她嘱咐乔勇，要远远的看，如果白全仁真在那儿的话，千万不要让他看见，回来告诉自己就行了。 …… 李思危这边放了电话后得意地在地中间蹦了起来，听听，刚才她称自己人家怎么怎么地，还骂自己讨厌，这个讨厌离死鬼可就一步之遥了。 一边蹦还一边唱：以后的以后，你是我的某某某…… “我勒个蛋的，怎么了大哥，不要紧吧？”刘炳元从门外走了进来。 “准备好了吗？”李思危问。 刘炳元把一个双肩包递给李思危：“充电宝，洗漱用具，两只小青蛙，一应俱全。” “两只小青蛙干什么？” “唉呀大哥你太老土了，两只小青蛙是眼下网红的小吃品牌，甜辣口味的，包你喜欢。” 谁给食品起这么个牌子，不恶心吗，居然还网红？ 刘炳元又递给李思危一个鞋盒子：“齐了！” 原来这是刘炳元给李思危准备的行头，明天一早李思危就要登长城去了，刘炳元已经给李思危订了一家半山间的农宿饭店，准备在那儿住到发布会结束才回来。 这是刘炳元给李思危出的主意。 一向说话没深没浅的刘炳元今天中午的时候突然要求在办公室吃饭，他有个让他自己兴奋了好几天的建议要说给大伙听。 李思危根本就没打算听他的狗屁建议，明天就要正式开会了，中午借此机会再把明天的事情和分工最后确定一下倒是有必要的，职工餐厅里人多，他们的计划在实行前也不想让人知道，立刻就同意了。 没想到刘炳元给出的主意竟然是让李思危找个酒店住几天，躲过这三天的发布会，说完以后差点又挨了李思危的踹。 没想到刘炳元接下来的解释倒是让李思危有点大开眼界了，很邪门的主意。 “不行不行，准备这么多天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居然跑了？你这叫啥鬼主意？”林含欣和白可可一致反对。 “让他说完。”李思危很感兴趣。 一年四季不逢春的刘炳元终于开了一次花，这个大胆奇葩的主意得到了李思危的认可。 刘炳元的意思是，让李思危给安乔留下一封信，要那种卖惨到万分悲痛的，要表现出为了让所爱之人得到幸福而默默离开的境界，要拉出从此不见的架式，但又要让她感觉到如果她此刻回头还能相见的意思，一定要含蓄。 “哎玛，见就见，不见就不见，你是不是喝了母猴子尿了怎么啰嗦？”李思危直嫌刘炳元墨迹。 “就是那个意思嘛，我不是没那个文采吗？”刘炳元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没有这么高的文采！往下讲！能起到什么效果？” 刘炳元这才慢吞吞地说出了他这个计划想要达到的效果。 精心准备的发布会对于没心理准备的安乔来说一定是震撼强烈，那她必然会抽空对李思危表示感谢，很可能还会是一再感谢，再请吃几顿饭感谢也不是不可能。 “你要是再特么这么啰嗦轰你出去了啊！”李思危拍了下桌子，这小子今天这是故意卖关子吧？ “我说，我说。”刘炳元咽了口唾沫，吐出了他认为的干货。 刘炳元认为，感谢可以有很多种，但这其中的最高境界是用心感谢，表面言谢或者去信言谢是最不值钱的。 让李思危躲出去的目的就是要给安乔营造一个只能用心感谢的条件。 “什么呀你这是？浪费大家时间。”林含欣和白可可认为刘炳元又说了一通屁话。 “有道理但不合情理。”李思危做了总结，但让林含欣她们想不到的是，他决定听刘炳元的意见，出去躲几天。 但他没想达到刘炳元用心感谢那套不靠谱的目的，只是觉得这三天可是安乔和白全仁定婚前的最后三天，自己呆在这里有点像把心上人往别人的花轿上送，别扭至极。 至于刘炳元说的那封信嘛，更是扯蛋，自己才不那么自作多情呢，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就好了。 林含欣表示反对，但李思危这次是谁的也不听了，执意要走。 …… 刘炳元把给李思危买的新旅游鞋和旅行用品拿来了，李思危告诉他，自己给安乔打电话时人家都没表现出极力挽留的意思。 “哥你放心走，这次看我的！”刘炳元信心十足地说。 173 寂寞旅程 李思危看了看刘炳元，这家伙要干什么？ “哥你放心，我这次绝对得给你弄出点响声来。” 李思危叹了一声：“爱怎么弄怎么弄吧，记住一点，不许给我得罪人，刘之玉要是来了你躲着点她，就算她找你茬你也给我忍着！” “哥你放心，这次我准备唱一出悲情戏，不唱豪情戏。” 这一晚，刘炳元就留在李思危的办公室沙发上睡了。 …… 第二天，天蒙蒙亮。 刘炳元开着那辆老奔驰送李思危前往北站，那里有景点的车负责把游客拉到八达岭去。 还没上车呢，下楼的时候刘炳元就像个女人一样开始墨迹起来，什么注意安全啦，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啦，和陌生人别走得太近啦之类的。 “你是我爹啊？” 李思危上车直接就坐到了后排，他怕刘炳元再墨迹。 刘炳元被李思危喝了一声也没敢再唠叨，一路上专心开车。 李思危昨天虽然觉得刘炳元这个用心感谢的点子基本上是异想天开瞎扯蛋，嘴上也表现出了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的态度，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非常想让刘炳元这个近似荒唐的主意出个万一。 像一根救命稻草，明知没有用，也想拚命抓住它。 自己和安乔的关系不就是正在面临绝境吗？人家俩人双双一回家，自己就成了永远的看客了。 路边已经有赶早班地铁的人三三俩俩地疾走着，匆匆忙忙的人群，忙忙碌碌的世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并为之日复一日地坚持着，自己也曾有过，也为之奋斗过。 真正独立之后，算一算自己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到处投资以求快速发展，二就是追求自己心仪的姑娘。 走到今天，真正可以说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一丝落寞袭上心头，李思危跌靠在后坐椅上，闭上了眼睛，不觉中轻声哼出了庄心研的那首《以后的以后》，这是他最近没事总哼哼的一首歌。 到了北站，一看表发现来早了，离约好的景点车到达还差半个多小时呢，俩人找了一家卖早点的餐厅坐下，准备边吃边等。 “哥我求你个事。”刘炳元说。 “说。” “你刚才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歌词写得真好。” “我唱歌词了吗？”这家伙又说瞎话，李思危刚才只是哼哼了几声调子，根本就没唱歌词。 “你这几天唱过好几次呢，我都记住头一句了，我想让你把歌词给我写下来，我好保存起来。” “保存？你这是准备当遗物啊！”当着餐厅不少人的面，李思危这次没动手。 刘炳元好像没听见李思危骂他一样，起身跑到吧台东瞅西看了个够，然后走到吧台后面，从里面拿出一个很漂亮的本子过来，一看就是学生美术课用的素描本，幅面大，纸质也非常好。 “你干什么啊？这是老板给孩子买的，你不能用！”服务员追了过来，后面紧跟着老板娘。 老板娘说话比较客气：“先生用纸是吧，我给你重新找一个过来，这个是孩子的本，不能用。” 只见刘炳元头都没回，非常牛X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100元大钞，往桌子上一拍：“不要问为什么，你这个本被我们征用了！” 老板娘和服务员立刻就呆在了当地，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不要和任何人说见过我们，听懂了没？”说着又把那张百元大钞，往老板娘方向推了推。 老板娘愣了一下马上说：“听懂了听懂了。”伸手拿走那张红票票，推着还在犯傻的服务员回去干活儿了。 李思危刚喝了半口的豆浆直接就喷了出来，听懂个屁呀？这个刘炳元也真能吹，你是特么那个部门的，还征用？ 这要是有个警察叔叔在旁边的话，不请你回去喝会儿茶才怪。 “哥你别笑了，快写吧，写工整点。”刘炳元把本打开，这幅面应该是八开的，比A3纸略小一点，他把第一页纸叠了一下再铺平，让李思危可着左面这一半写。 “我不想把这纸折了，一半好拿。”刘炳元解释说。 李思危看了刘炳元一眼，眼巴巴的，急切中带着些兴奋。 李思危很快就写完了，刘炳元将这张纸对折得整整齐齐后撕下一半，先跑到外面放进了车里才又跑回来接着把早点吃完。 李思危不知道这小子要这个歌词干啥，看他猴急的样子，就顺他一次心意吧。 突然想不对：“你不会傻到把这个拿给安乔看吧？别给我丢人啊！” “嘿嘿，我给六姨太看，可可说她对我有意你知道的。” 临出门时，刘炳元把这个只用了半张纸的素描本又拍回到了吧台上，老板娘只是对他笑了笑。 出了门李思危对刘炳元说：“这个老板娘真够贪财的，只用她半张纸完全不影响响孩子们使用的，居然没把钱还给咱们。” “多可爱的老百姓啊，我送外卖那会儿连一个给小费的都没有，这个世上太需要我这样具有高尚品格的人啦！”刘炳元又晃起脑袋来。 “行了，我叫你刘大爷行了吧，别摆乎了，你快点回去，发布会事儿多需要人手，我自己在这儿等着就行了。” “大哥你今天对我这么尊重让我真有点不习惯啊。” 李思危飞起一脚就招呼在了他屁股上：“这下习惯了没？” 自己离城上山去，刘炳元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呢？ 不会趁自己不在这几天他放纵自我吧？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有一点李思危还是深信不疑的，就算惹出事儿来，刘炳元也不会是故意的。 把刘炳元撵走不久，景点的车就来了。 上车的那一刹那，李思危后悔了。 自己这是干什么呢？有什么可躲的？ 想起昨天刘炳元还说的那句假正仁君子们常来标榜自己的话，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 别人怎么看不知道，反正自己觉得这句话虚伪透顶了。 这句话道理还是有些的，当安乔看到自己精心为她准备的一切而兴奋激动时，不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只是这个幸福的味道太酸了点。 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将来当然和安乔有的是见面机会，可那时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 “这位先生你倒底是上不上车啊？”后面的一个人见李思危一只脚跨上车后停了下来，有点急了。 李思危牙一咬，心一横。 踏进了这次孤独与思念注定形影不离的旅程中……。 174 富车穷公司 刘炳元和李思危离开酒店不久，林含欣就约了把同样也起得很早的安乔。 “安姐，日程需要临时调整一下，你过过目。”林含欣把一份制作精美的发布会流程递给安乔，这是孙家洋的手下连夜赶出来的。 安乔拿起一看，吓了一跳，调整也太大了吧？ “你这么大改动现在才告诉我，合适吗？不行！”安乔不同意。 原计划是吃完早点后，9点钟到多功能厅集合，讲几句话后第一场时装秀，然后就是午餐。 下午有愿意去公司和服装厂看看的就派人派车拉着他们去，有愿意留在酒店咨询或恰谈订单的就可以开始了，然后是晚餐。 晚餐后安乔会到各个客房去看看大家，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 现在改成了吃完早点后8点集合，统一到公司和服装厂参观，然后回到酒店正门前的小广场上举行开幕式，紧接着就是欢迎宴。 第一场时装秀放在了下午，从下午到晚饭期间一直是业务咨询和意向洽谈时间，另一个重大改动是晚餐放在了王后花园露天举行，按西式的聚会风格布置，人们可以自由选择对像进行交流。 这样，晚上安乔也不用一一去客房看望大家了。 虽然安乔也认为这样的安排似乎更合理，特别是晚上的花园晚餐很新颖，值得期待，但马上就要到早点时间了才来和她沟通让安乔很不悦。 是不尊重自己这个甲方呢，还是给他们的权限太大了？ 林含欣马上向安乔解释说，这是李总昨晚临时安排的改动，除了觉得这个方案更合理一些外，主要是考虑到了刘之玉等公司驻守人员，丽安公司本来人手就不够，放三个人在公司就是资源的一种闲置。 现在李思危不在了，之前担心刘之玉和他之间的矛盾怕出点事情的担心就不存在了，同时也可以弥补现场人员的不足。 统一安排客人们参观公司和服装厂也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如果一天到晚总有零零星星的客人要去公司的话，需要多少人次的接送和相陪完全不可控。 安乔叹了口气：“已经这样了，那还能怎么办呢？以后有什么变化和我商量一下好吧？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的用心。” “其实我们也觉得临时改不合适，本来是想昨晚和你商量一下的，可李总说你八点就睡了，他说你一定会同意的。” 李思危的嘴可真大，他就能替自己做主？真自作。 不过从这个改动来看，安乔觉得李思危还是挺细心的。 “统一走差不多有200人，交通问题怎么解决？” “你放心好了，李总不是让你不要管这些细节吗？早安排好了。 早点7点开餐，现在还有些时间，林含欣和安乔来到餐厅，这才发现那8辆别克商务一字排开停在餐厅门前的停车区域，在这列车队的最东端停着三辆大巴。 8辆商务车原本是租来接机的，李思危决定续租下来，一直到会议结束。 三辆大巴是从旅行社租的，车身上没有贴丽安公司的LOGO，那样就太假了。 那辆黄色的兰博大牛在这支不小的车队中显得格外耀眼。 “这车今天是你自己开还是继续让王晓周开？” 一想起昨天王晓周和自己生气的样子，还是自己开吧。 “千万记住，今天我们都是你的部下，不要在客人面前不小心说漏了，和我们说话时不能太客气，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假的。”林含欣在进餐厅前最后嘱咐安乔，并把一张小卡片递给了安乔。 上面全是李思危这几个姨太太的名字，名字后面是她们在丽安公司的假职务。 好家伙，李思危这弄虚作假太专业了吧？能细化到这程度？ 林含欣又对安乔说，她们现在都是丽安的部门经理了，安乔就不能再叫经理了，应该叫安总。 丽安留守的那几个人不用打电话交待这事了，大洋公司的人已经去了丽安公司，趁客人到达之前在办公室贴几张宣传画，顺便帮忙传达。 一说起宣传画安乔就有点心虚：“又是姜红和万琳琳代言那几张？” “你放心吧，这事儿李总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告咱们的。” 打刘蕴兰和段智红领着客人们陆续来到餐厅吃早点起，对安乔的称赞就不绝于耳，单看外面停得整整齐齐的十辆商务车，就知道丽安公司的发展已经不是他们心中那个概念了。 人人都有出自本能的虚荣心，安乔这才发现一向不喜欢这套花架子的自己也不例外，只是之前没有被激活而已。 当大牛那炫酷的剪刀门打开，安乔迈腿坐上去的时候，正在分头上车的人们沸腾了起来，尖叫、惊呼…… “安总车在前，其它车跟上，大巴最后出。”林含欣招呼大家抓紧上车，去完公司还要去服装厂，那儿的路不近，一定要在中午之前返回酒店。 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出酒店后门，直奔丽安公司，如此整齐划一的队伍，自然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搞不好交警也有点懵，丽安公司是干什么的，这么嚣张？ 到了丽安公司下了车后，客人们自行分成了两拨，一拨很认真地参观丽安公司，听假冒公司企划部经理林含欣的介绍，另一拨则在公司草草看了下就跑下楼围着兰博基尼观牛了。 这也很正常，丽安公司就那么几间办公室哪里容得下这许多人？ 渐渐地，观牛大队的人越来越多，听介绍的人越来越少。 和亮眼的车队相比，丽安公司的办公环境显得太寒酸了。 安乔这才意识到李思危这虚头巴脑的方案太假了。 “丽安公司的发展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来之前万万没想到啊。”林含欣的简介一完就有客人赞了起来。 “是啊，请了万琳琳和姜红做代言，这是要把从青年到中年的消费群体一网打尽啊，大手笔。”另一位客人说。 “请两位大明星做代言，这代言费至少也要七位数吧？” “七位数？估计得接近八位吧？你也不看看这俩人多大名气？” 客人们之间还辩论了起来。 安乔的荣耀感很快就被担心替代了，明星代言、豪华车队和自己寒酸的公司、设备简陋的服装厂完全不搭啊。 不由得后悔起来，租车接站没人笑话，干嘛要贴丽安的LOGO呢？ 自己也是欠，大牛是人家给未来儿媳的，当时就觉得自己开不合适，现在怎么还变得这么自然了呢？ 接下来的两天要是有什么闪失，这人可就丢大了。 175 坦白 没想到林含欣这时说了一段话让安乔心安了许多。 丽安公司这几年在大家的支持下确实发展得很快，公司把扩大品牌影响力和快速拓展销路列为今年的第一要务。 不惜重金请了代言人并投放了大量广告，效果也十分显著。 问题来了，市场的拓展速度远远超出预期，让原本生产能力不强的丽安公司产销方面出现了巨大的失衡状况，产品处于严重的供不应求状态。 公司目前急需的不是市场而是产能的尽快提升。 “我们的办公条件你们也看到了，一会儿到了服装厂大家估计会有更深的体会，产销脱钩正在成为我们继续发展的瓶颈。” 安乔始终在一边把笑容往脸上一挂，认真地听林含欣给大家瞎掰。 就凭自己提供的有限资料，她就能发挥出这么多听起来很合理的瞎话？ 估计林含欣和自己一样也觉得车队和公司的反差太大，才临时编出这么一套来。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把自己担心的这个漏洞给堵上了。 林含欣在众人的一片同感中又说：“说实话，由于开拓市场导致的超计划投资，我们目前的日子过得很紧，下一步可就全靠大家的支持啦！” “这不用担心，有销路才是第一位的，我们和你签订货的时候总要付一些定金的，然后你让卖布的先把布拿来，不需要多少流动资金的，对吧赵总？”一位经销商问身旁这位被称做赵总的人。 “我们这么大一个纺织公司到了你这儿怎么成了卖布的啦？”这位赵总笑道：“这事儿咱们找机会具体商量一下。” 安乔连忙对赵总表示感谢，没想到林含欣这通胡话不仅堵了漏，还成功地把话题引到生意上来了。 一个在安乔看来是个极大隐患的事情就这样被林含欣的瞎话成功地消除了。 一个小时左右到了服装厂，看到服装厂的现状后，更多客户开始给丽安公司献计献策了。 安乔的心暂时放下了，这时白全仁来电话了。 “乔乔对不起，有件事我瞒了你，这几天我一直为这事感到愧疚和后悔，我想了一夜觉得还是应该向你坦白，求得你的原谅。” 安乔四下一看，客人们正和林含欣、刘之玉她们几个丽安真假员工聊得欢，便一边听电话，一边出了车间的门。 “你怎么了？”安乔故意问。 白全仁告诉她，去山西的事儿是假的，他一直就在京都。 对安乔撒谎的原因就是不想出现在发布会上，他不想看见李思危。 他倒不是对李思危这个人有意见，只是觉得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关于李思危的事儿他也听说过一些，他那种高调到离谱的行事方式自己实在是难以接受。 像自己这种难为斗米折腰的穷酸文艺人如何能受得了他这种富二代、暴发户的盛气凌人和趾高气扬？ “这几天我思前想后，是不是自己太没心胸了？不管是什么理由也不应该和你撒谎，我错了，只想求得你的原谅。” 白全仁的态度诚恳到一塌糊涂，电话那边还有抽泣声，真的假的就不知道了。 安乔没吭声，白全仁又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来弥补我的过错，好吗？” “那好，你到酒店来吧，李思危这几天不在，看不见他你不会不自在的。” 安乔无意间的一句随口，却把白全仁将了一军，李思危是不在了，那个刘炳元还在不是吗？ 经过那天的试探，可以确定刘炳元只知道自己是全风，不知道是白全仁，如果让他知道了对于自己来说怕是一种灾难。 白全仁支支吾吾不知该找个什么借口合适，反正他是不能去酒店。 “行啦，逗你呢，你这几天啥也不用干，好好休息吧，等发布会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这时车间里的人开始出来了，准备返程了。 “行了，我这儿还忙着呢，就这样，等我电话。”安乔急忙压了电话。 …… 白全仁如释重负，听安乔告别的语气好像一点气也没生，今天早上乔勇跑到儿童乐园来找自己，说是姐姐让他来看看的。 说明安乔知道了自己没去山西的事儿，派她弟弟侦察自己来了，她哪知道她这个弟弟是我的人呢？ 是谁走漏了消息呢？ 白全仁这俩天只和一个带小女孩儿的年轻女人有过比别的顾客多一点的接触，难道他是李思危派来的？ 白全仁问乔勇，李思然身边的女人们有没有结了婚带着一个小女孩儿的，乔勇回答说没有，除了李思危的小妈有个小男孩儿外其他女人都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白全仁把这个女人，也就是王晓周排除了，这个女人肯定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因为那个小女孩儿一直管她叫妈妈的。 他不知道，王晓周是有备而来，临来前就交代这个女孩称呼她妈妈。 排除了这个女人的话，这就难说了，自己每天在这里坐很长时间，不可能把所有的行人都过目一遍，一定是有人认出了自己然后告诉了安乔。 他和乔勇一商量，既然这事被安乔发现了，不如主动承认错误，也许安乔心一软把这事儿就过去了呢？ 所以，白全仁决定先给安乔打电话，隔几十分钟再由乔勇给他姐报告侦察到的情况。 安乔的的车队走到离酒店还有十多分路程的时候，乔勇的电话打了进来。 “姐，我告诉你，白全仁真的在这儿画画呢，不过他今天没来，我来了以后没看见他。就问那些画画的学生，说他不固定来这里，每次来都是给这些学生做义务指导，和他们谈谈体会，偶尔也用他们的画板画一张，为的是给学生们示范。” 安乔觉着有点好笑，就他那点水平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清楚？也就是能忽悠一下这些初入道的学生们。 刚才给自己道歉时还话里话外地嘲笑李思危没文化，人家再没文化能考上工商大学怎么也得500多分吧，白全仁的高考分数安乔是知道的，不到250分，他上的那个美专是刚刚由一所技校和中专合并成大专的。 还自诩是艺人，穷酸的艺人。 穷谈不上，酸是一定的，明明是在吃李思危的醋，还找这么多理由。 不过安乔这会儿并没生气，发现看两个男人为了自己各显其能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已经到了最后一个路口，一拐弯就到酒店了。 “啊？”安乔惊叫了一声。 酒店门前，人山人海。 锣鼓喧天，彩旗飘扬。 176 装的盛宴 可了不得了，小广场中间不断有红绸带在随着锣鼓声上下飞扬，由于被围观的人挡着，只见彩带不见人，莫非里面还有跳彩绸舞的。 围观的人太多，把人行道都占了，已经有交警赶了过来梳理交通了。 远远看见王晓周和一个交警不住地点头笑着，看来是被人家找到组织方了，要求抓紧结束。 再看琅越大酒店，整幢大楼都被装扮得花花绿绿的，从楼上拉下来的串串彩旗随风舞动，六个硕大的气球高高的悬在空中，六条巨幅彩带拖曳在下方： 热烈庆祝丽安秋装发布会顺利召开； 丽安，让气质如此简单 用一流服务创世纪品牌…… …… 白可可看见车队回来马上迎了过来，让所有客人在广场旁下车，参加开幕仪式，车都开回后院去。 白可可后面是汪可瑜，她笑着对安乔说她来替安乔把大牛开回后院，安乔得在这里讲话。 替自己开回去？想起那天汪可瑜说这车是给儿媳的，安乔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怎么就那么欠呢，没能把自己克制住，开了这辆最不应该开的车。 没时间考虑太多了，还是先把仪式办了要紧，时间拖长了还影响交通。 可安乔没想到李思危把这个仪式搞到这么大阵式， 在露天条件下讲话一定是有扩音设备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马路对面的人都能听到，安乔没有过这种经历，突然感觉既紧张以有点杂乱无序。 王晓周和那位交警同志说完话马上跑了过来：“还傻站着干什么，抓点紧。” 这时，场地中间的锣鼓声又响了起来，安乔没听清王晓周最后几个字。 “抓——点——紧！”王晓周都快爬到安乔耳朵喊了。 王晓周拉着安乔贴着酒店往门口的台阶上走，一边附耳给她交待。 “随便说两句就行，说什么都可以，但最后一句一定要宣布正式开始。” 上了台阶安乔才注意到台阶上和沿着台阶的底边摆着满满的鲜花。 再看人群围成的场地中间，这支锣鼓队可不是每天在广场上大显神通的那种中老年威风锣鼓队，而是清一色的年青队员，锣鼓家伙式儿也相当齐楚，大的、小的、圆的、扁的。 这许多种类的鼓中，安乔能叫得上名字的只有小军鼓和腰鼓。 刚才在外面看到里面飞舞的红绸就是系在腰鼓手们的鼓槌上的。 这是锣鼓与舞蹈的结合，极具专业水准，又有十分厚重的民族风。 酒店门对面，锣鼓场地的另一边摆了几十个椅子，看来是准备让嘉宾们坐在那里的。 场地的两边各有四排穿戴整齐的军乐队员，也都是年青人组成的。 白可可附在耳朵上告诉安乔，这支锣鼓队是从山西来京都电视台录节目的，人托人才找到她们，专门请过来助兴的。 军乐团是京都音乐学院附中的学生军乐团，也算得上是准专业水平了。 原来这鼓乐和军乐在安乔她们回来前已经轮替演奏了近一个小时了，难怪围观的人这么多。 这时，鼓乐停。 王晓周在保安的帮助下把客人往场地招呼：“各位，咱们椅子少，有气质的坐椅子，帅气漂亮的站后面，马上就…… 她这才发现鼓乐停了，她的声音立刻凸显了出来，马上向军乐团的指挥示意。 一首桂河大桥进行曲随着指挥手中的指挥棒响起。 “这曲一结束你就到中间讲话，宣布开幕。” “我说什么啊，之前准备的那个稿子行不行？”安乔是真慌了。 “那个太长了，是下午时装秀前说的，在这儿就一两句就行，顺便给将来的影像资料留个片头，实在不行你真接宣布开始也行。” 白可可一说影像资料，安乔这才注意到前方和侧方有两个摇臂，在客人们座位后面还有两个手持机位。 “摄像机还弄这么多？”安乔问。 白可可没说话，冲着前面的天空方向努了努嘴。 天哪，还有个无人机的摄像位！ 白可可又冲正上方指了指，自己上面还有一个，这个飞得很高，比酒店的楼顶还高，这是航拍远景的吧。 安乔此时说不上是激动还是惊讶了，李思危留了个这么轰轰烈烈的场面自己却跑了，这又是玩的哪一招呢？ 乐曲眼看要奏完了，安乔终于平静了些，稳了稳神。 “记住宣布完不要转身走，要先后退一步，孙家洋说片子要从这里剪。”白可可说。 这时，王晓周已经把客人们该坐的坐，该站的站，都安排好了。 低空那只无人机从人群上空飞过，安乔这才看见了站在摇臂旁边一张桌子上的孙家洋，正手舞足蹈地拿着对讲机指挥呢。 乐曲嘎然而止，该安乔上场了。 “下面请丽安公司总经理安乔女士宣布丽安2016秋装发布会开始。”好嘛，报幕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李思危的小妈汪可瑜。 安乔这时反倒不紧张了，她快步走到酒店门前的中间位置，接过汪可瑜递过的话筒： “现在我宣布，丽安2016秋装发布现场会正式开始！” 话音一落，军乐团奏响欢迎进行曲，各位嘉宾在王晓周的指挥下摆着手向酒店正门走来，上千只信鸽扑打着翅膀飞上天空，紧随其后缓缓升空的气球将酒店前方的天空渐渐地装扮出一幅绚烂多彩的画面。 沉闷的礼炮声以不紧不慢的节奏一声声地传来，安乔感觉自己走路都有点飘了。 就像那天在丽安公司楼下第一次坐上兰博大牛一样，以前最讨厌别人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今天轮到自己才发现，真的很享受。 一直想和安乔说话的刘之玉刚才因为仪式没进行接近不了安乔，这下有机会了，一路小跑就来了到了安乔的身边。 “李思危在后面花园两边架了好多礼炮，不说一次放完，一下一下的响，这得放到什么时候啊，马上就要开饭了，这么吵能吃得下吗？” 安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别扫兴！” 我说礼炮声怎么有点闷呢，原来是在王后花园里放的。 出了酒店主楼的后门，两条长长的红地毯一直伸到王后餐厅门口，果然像李思危说的，酒店西餐厅那两位，六姨太和七姨太也帮着迎接和招呼客人了。 苏娅静和吴新美来帮忙并不是李思危的主意，是王晓周把她们请来，由汪可瑜出面找郭总同意的。 待客人们坐定后，白可可又说：“下面请安总致欢迎辞！” 又让自己讲话？ 糊涂了，当然应该是由自己来讲的，安乔接过了话筒。 177 炳元闭门赏乐 此时的安乔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开场白也非常简单，中心意思就是让大家吃好。 关于饭菜的标准和菜品明细，安乔一次都没看过，这一点她对李思危还是放心的，以他的做派质量绝不会差。 前几天出现的个别菜品过咸的事情今天也没出现，大家都很满意。 李思危的姨太太们各显其能，以丽安公司各部门负责人的身份挺挨个桌子地和大家打招呼、敬酒。 听从苏娅静的建议，安乔在各位假中层的陪同下，一起站在当地给大家集体敬了酒后回到座位坐下，剩下就由这些假部下们代劳了。 刘之玉也跟了过来，又给安乔提了个建议，李思危派了这么多人来和咱们的客户接触、认识，不会是想投资这一行吧？ 如此看来，李思危离开的做法是绝对正确的，刘之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李思危往坏外想，见了面会是什么模样可想而知。 今天的饭菜以海鲜为主，而且品类和档次至少也是中高级别的，这样的标准往少了说一桌也要3000以上，安乔都不好意思问李青了。 等苏娅静敬酒回来后，安乔悄悄问她：“你在这儿干了好几年经理，你觉得咱们今天的标准大约每桌多少钱？” 苏娅静笑了笑：“我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不过要是按我在那会儿的定价标准参考的话，应该在5000左右吧，不算酒水。” 安乔“噢”了一声，酒是五粮液，按一桌喝一瓶计算，加上红酒饮料，标准恐怕就上6000了吧？ 这时苏娅静又问：“你不是把所有费用都大包给李总了吗，怎么还关心起这个价格来了？你怕他宰你啊？” 安乔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又反问了苏娅静一句：“你觉得他会宰我吗？” “那得看他下辈子能不能投个会宰人的胎了，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不用说你了，别人他也没宰过呀。” 安乔沉默了，从刚才的兴奋中走了出来，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是难受还是愧疚？或许都有一些。 自己这个发布会大包给李思危旗下的大洋公司，本来用意是很明确的，就是想回报一下李思危。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不管怎么说李思危用心地追了自己一阵子，虽然拒绝他本身并没有错，可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忍， 这个过程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李思危也破费了不少。 安乔不想欠李思危太多，特别是一个对自己如此欣赏和喜欢的人。 可如今搞成这个样子，发布会开了后一顿饭还没吃完呢，安乔就知道李思危这次在自己身上赔钱是一定的，光是场面宏大的开幕仪式就远超预期了。 弄来弄去，自己又反过来被李思危给照顾了。 利用人家追求自己的这种情况借机让对方给自己做项目，从而以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 自己反倒成了一个应该被鄙视的人了，自己没有这种想法，可别人也许就是这样看的。 刘之玉总的来说今天表现还不错，单纯是因为没看见李思危吗？ 还有一个刘炳元呢，他可是不用刘之玉找他麻烦，自己就会找刘之玉茬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安乔才发现，从早上到现在连刘炳元的人影都没见到。 刚才听林含欣说，接站（机）车队、锣鼓队和军乐团都是刘炳元出面联系的，应该敬他一杯酒才对。 后来还是李青告诉安乔，刘炳元在仪式开始前就跑到厨房拿了些吃的回三楼办公室了。 身体不舒服？ 安乔决定吃完饭去看看刘炳元。 “看他干什么？最近咱们办公全在主楼，我都好几天没回办公室了，他跑回去干什么？别理他，他那身体比驴还结实呢，我就从来没见他得过病。”林含欣说。 吃完饭，安乔执意要上楼看看刘炳元，可到了刘炳元的办公室后没有人，影视公司的一位员工说刘主任好像在李总的办公室。 等进了林含欣的办公室后发现通往李思危办公室的门是紧闭着的，林含欣上前一推，居然从里面锁上了。 “刘炳元，你在里面搞什么？”林含欣一边砸门一边喊。 “别烦我，我想静静！” 安乔差点笑出来，她想起了那句问静静是谁的笑话。 “想你个鬼啊，赶快滚出来，下午好多事要你做你不知道吗？” 林含欣的话音还没落呢，里面就来刘炳元的咆哮声：“滚！你们都给我滚——！” 这一嗓子把外面这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疯了？^ 看来刘炳元真是有病了，敢让林含欣滚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别理他，咱们都回酒店休息吧。”林含欣让白可可找来一个影视公司的员工，让她没事儿的时候就来这儿转转，看看这个刘炳元把自己锁在屋里搞什么名堂。 他在里面干什么林含欣确实不知道，从昨晚分开后到现在还没见过面呢。 “发生什么事了？他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吧？”安乔问。 “想不开？他要是自杀要药给药，要绳子给绳子！” 几人一走回到酒店，到了楼层还没分手呢，白可可那个手下就打来了电话，说她们刚走没几分钟就听到里面有响动，趴在门上一细听，好像是刘主任在里面听音乐呢。 “听音乐？这要是没病才怪了，从来也没见他听过什么音乐啊，精神错乱了吧？” 下午的第一场时装秀前算是安乔的第一次正式代表丽安公司发言，汪可瑜没出现，改由王晓周主持。 第一项由酒店的郭总代表琅越大酒店对丽安公司选定琅越做为秋装发布会现场表示感谢，同时对各位嘉宾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酒店还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一份小礼物，2016年熊猫银币一枚。 场内立刻沸腾了，不少人都知道，熊猫币是世界最具有收藏价值的五大币种之一，虽然这枚30克银币的发行面值只有区区10元，但升值空间大，1982年的熊猫银币更是创造了升值千倍的藏界传奇。 酒店为大家准备的这份小礼物虽然现在不值钱，但谁也知道有价无市，一币难求。 安乔的讲话是精心准备的，讲了公司的发展历程、经营理念和服务宗旨等标题性内容后，主要结合过往的成绩讲丽安公司和客户共同发展的成功案例，倡仪大家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 随着一部介绍丽安公司专题短片的播放结束，多功能厅的灯光暗了下来。 第一场秋装秀正式开始。 178 训三圆 关于模特队的选择李思危是派人和安乔商量过的，最终确定的这家经经公司在业界也是有名气的，费用属中档稍高一点，虽然没有名模，但水准绝对是专业的。 确定模特队后，安乔也派刘蕴兰等设计师多次沟通过关于展示的顺序和走秀所需人数等细节。 模特一出场，大多来宾都会不由地在心中发一声惊叹，安乔倒是没感到意外，她站在稍后的一点的位置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不得不承认，这些衣服穿在专业模特身上的效果确实不同，给作品增色不少，从一个系列结束时观众报以热情的掌声就能感觉到。 原本李思危是建议每个系列结束后由安乔拉着设计师和模特的手一同亮相致谢的，这种境头在电视上常见，但安乔觉得有点装模作样的感觉，取消了这个安排。 在这个临时搭起的T台另一边，安乔突然看见了刘炳元，正吆喝着几个人给服务员的小推车上摆矿泉水。 客人在下午入场时已经领到了每人一瓶水，在第一个系列秀结束后，会有短暂的休息时间，期间再给有需要的客人补送水，这也是之前就安排好的。 这样看来，刘炳元应该是没什么事，这不正在投入工作嘛。 晚饭的时候一定要敬他一杯，这个李思危的贴身兄弟虽然有时很搞笑，可李思危的很多跑外事情全是他一手去办的，这次发布会他更是出力不少。 李思危身边这些人还真是不简单，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安乔最近一段和他们接触后有了一些体会。 二姨太林含欣、五姨太白可可和刘炳元算是李思危的死党，林含欣和刘炳元更是嫡系中的嫡系。 三姨太王晓周虽然和李思危的关系密切，但究其根底却是小妈汪可瑜的人。 四姨太李青、六姨太吴新美和七姨太苏娅静就更不同了，王晓周说得没错，就是刘炳元给硬安在头上的名衔，从本质上讲她们和李思危的关系还是属于工作关系范畴。 特别是这吴新美和苏娅静，和李思危可能还有些小分歧。 晚上的花园夜宴也算是很特别的一种方式了，利用喷泉边的台阶和几个小平台摆上音箱和桌子就成了一个类似主席台和总控台的存在。 王后花园的夜景本来就很好，又临时加装了几种特殊的效果灯，再配以轻柔的音乐，花草、树木、假山、喷泉、小桥和石板小道与灯光相映成趣，组成一幅别有情调的画面。 喷泉边的小广场是食品陈列和主要用餐区，餐品种类繁多，安乔马上就明白这是把炸天789餐厅除了小火锅外差不多所有的品种都搬来了，在广场地边上还有几位厨师为大家现场加工。 花园内原有的石凳和石桌显然不够这二百多人用，又在花园各个大小不等的空地上摆了许多小木桌和凳子。 这种木桌和小凳子一看就是为了这次发布会的晚宴专门购置的，平时酒店哪用得着这种装备？ 估计是按人头结合花园里现有的石凳和石桌以及长条椅购置的木桌和凳子，一开餐才发现准备得多了，有不少桌凳都空着没人坐。 可能是由情而发吧，这样一个环境让场内的很多人选择和西方影视剧中端着一杯红酒在场里溜来溜去，先把招呼打个管够，再找几个重点人物谈一谈，碰碰杯，碰一晚上也喝不了一杯酒。 居然还有女客人感叹说早知丽安公司搞这样的聚会带晚礼物来就好了，搞得现在穿个牛仔裤端杯红酒摆着绅士淑女的样子有点不伦不类。 不过仍有相当数量的吃货，用端着满盘的波龙和螃蟹之类坐到小桌旁大吃大嚼。 另有一些人是先当吃货，在小桌旁吃够了再来冒充一会绅士的。也有装绅士实在装不住了，撕下伪装饱食一顿的。 不管是哪一种客人，都有一个相同点，喜悦和享受溢于言表。 他们的赞叹是由衷的。 虽然一天下来，并没几个客户表达签约意向，但从他们的表情和谈论中看得出发布会是成功的，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比预想的好。 安乔也端着酒杯，一边和客人们打招呼，一边到处找刘炳元。 终于在一个花架下看到了刘炳元的背影，居然是和刘之玉在一起，安乔心中一紧，这俩冤家可别弄出什么事儿来。 连忙紧走几步。 近了一点才看清，刘之玉满面笑容地在和刘炳元说话。 这俩人和好了？ 好不容易聊得这么融洽，就先不打扰他们了，正好身边就有一个长条椅，安乔坐下来，不远不近地看着他们。 谁知这俩人没聊几句就结束了，可能是面对安乔的刘之玉发现了她，和刘炳元一起过来了。 走到近前才发现，刘之玉是满脸笑容，可刘炳元却像个木头人似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安经理，我累了，想早点休息，特地过来和您打个招呼。”刘炳元先开了口，还是毫无表情。 确实有点怪，最近一阵子混熟了后一直是称安姐的，今天怎么还叫上经理了？ 还有，他用了个您而没有你，没和自己这么客套过，再说他也不是那种客套人啊。 “你是不是连晚饭都没吃？”安乔问。 “我不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拜拜。”刘炳元是说完就走，这是什么状况？ “别理他，李思危不在没人给他撑腰，一下子就老实了。”刘之玉说。 安乔看着刘之玉，有点生气了。 “无论我今天怎么损他，都那付死样子，不光不还嘴，连话也不说一句，哈哈哈。”刘之玉得意地笑着。 “你吃饱了没？”安乔突然问。 “没，没呢，这不是看见他和个賊似的溜着边儿走，不知道又想干什么坏事呢，我就拦住他问问。” “我以为你是吃饱了撑的呢。” 刘之玉愣了，这话，这态度，这表情都不对啊，安乔这是怎么了，她以前没和自己这样说过话啊。 “这是人家的地盘你懂不懂，哪有那么多坏事可干？”安乔突然提高了嗓门，连那边离得比较近的几个客人都把头转向了这里。 “居安集团的人为了帮咱们准备这次发布会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看不出来吗？都这种情况了你还处处挑人家毛病、找人家麻烦，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刘之玉嘴一张一张地，顿时说不出话了。 179 装酷 安乔对刘之玉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半年多来，只要碰上李思危的人她总会没事找点事，感觉她应该去看精神科了，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和作为。 大好的心情让刘之玉给蒙了一层阴影。 “看我干什么？以后你要是再和居安集团的人找别扭，那就永远留在公司里别出来啦，不是没吃完吗？快去吃！” 轰走了刘之玉后，安乔好一会儿才让心情平和了一些，必竟还有这么多客人，得顾全大局。 刘之玉从冀安跟着自己出来后，对自己倒是一直尽心尽力，虽然能力上差点，但至少这个人用得放心，在遇到困难和心情不好时还有个人可以倾诉。 可是两三年后她就发现刘之玉开始有点居功自傲了，对人开始指手划脚，还和有合作关系的业务员吵架。 那个曾明确表示过想和自己交往并送了自己一捧红玫瑰的业务员更是和刘之玉成了仇人，为此和这家公司的业务还一度中断了几个月，后来换了人才恢复了业务。 突然想起王晓周的一句话，问自己能确定刘之玉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保护白全仁的未婚妻。 当时就没在意，自己和白全仁的未婚妻不是一回事儿吗？ 现在想起来，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王晓周当时的暗示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现在明白她言之所指了，可安乔却不敢相信。 打断骨头连着筋，刘之玉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表妹，能背着自己帮助白全仁？ 虽然不相信这是真的，但王晓周既然说出来，也许有她的想法，这个事如果确实，那只能让刘之玉回家了，和白全仁的关系也要重新考虑了。 即便现在炒了刘之玉，自己也能对得起她了，来京都这近七年来，自己都从没动过心思交个首付在这里按揭一套小平米的房子，刘之玉说她结婚后准备回冀安，自己在冀安给她全款买了套110平的房子，80多万。 再加上这些年给她的工资也几乎是年年涨，按她的节省劲儿，现在至少也有几十万存款了吧。 要真有事用钱，刘之玉能拿出来的一定比自己多，自己这些年除了买辆车外，公司的利润是挣多少往里投多少，除了帐面必要的一些流动资金外，就拿不出什么钱来。 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难道自己和刘之玉真的到了散的那天了？ …… 刘炳元和安乔告别时，林含欣一直在喷泉那边看着他们。 等俩人说完话刘炳元返身回酒店时，林含欣紧跑几步，在电梯间把他截住了。 “赔礼道歉！”电梯来了林含欣挡住不让他上。 “姑奶奶，这儿人多，我有个大计划要实施，你别捣乱行不行？” “你眼睛怎么了，哭了？”林含欣发现了刘炳元眼睛的异样。 “这事你别管。” “大男人的还会哭，你可真有出息。”林含欣突然从刘炳元身上闻到一股异味，往近凑了凑才发现是从他脸上发出的，准确地说是眼睛周围。 “你干什么？和个狗似的嗅来嗅去的，还这么近，回家嗅你家老刘去!” “你要是不交代你在搞什么鬼，休想回去。如果你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帮你呢？” “走走走，回我房间。”刘炳元小声说。 进了房间林含欣才发现这屋子里的味儿更大，突然想起来这是风油精的味道。 “你把风油精抹到眼睛上了吧？不流泪才怪。”难怪看着他像是哭过呢，别说眼睛，连上眼皮儿都是发红了。 “嘿嘿。”刘炳元笑了两声。 “不对，你是故意的！”林含欣反应了过来。 刘炳元就是故意的，这一招还是打电话咨询的万琳琳，演哭戏时有些演员哭不出来会用一些药水，好几种呢。 有当时就可以泪流不止的，那个不适合用，万琳琳就给刘炳元推荐了清凉油和风油精。 这两种东西演戏可以，如果在人面前装哭就不太安全了，因为量小了不出泪，量大了会很轻易地被人闻到。 刘炳元从今天早上送完李思危回来后就开始演戏，他要装出一个郁闷悲痛加伤心的复合效果，还要让这个眼泪欲流还止，又不能让人闻出来。 风油精味大，他上午先在李思危办公室做了些准备工作，下午在秀场帮了会儿忙后就一直呆在房间做实验，看看用多少量是最佳的，为了这个实验几乎流了一下午的眼泪。 “你怎么做事总和人不一样呢，你这样想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和效果？” 刘炳元立刻把嘴附到林含欣耳朵上说起了他的计划。 林含欣还没听完呢就大致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装可怜卖惨啊。 “你还是住手吧，你这个办法肯定不行的，安乔心可比你硬，你感动不了她的。” “你帮帮忙，咱们试一下呗？” 林含欣认为刘炳元的计划没有成功希望，搞不好还会贻笑大方。 “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告诉你们家老刘，就说你今晚来我房间了。” “那我走了，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最好说的详细点。” “林含欣，你不够意思！你不帮我我也要干！”刘炳元对着林含欣离去的背影跳着脚。 刘炳元把自己的眼睛折磨了多半天的功夫，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发现眼睛都肿了起来，长得有点像金鱼家族的人了。 听人说用热水敷一下会让肿消得快一点。 刘炳元刚把毛巾接了热水就改主意了，为啥要消肿呢？这样不是更好吗，还省得用风油精怕让人闻出来了呢。 连忙出了门跑到地下停车场，从车里取了副墨镜戴上。 想到今天就是和安乔摊牌的最后时候了，兴奋的同时还有一点点紧张。 昨天晚上给李思危打电话想问问山上住的条件怎么样，可能是没信号吧，电话无法接通。 刘炳元当时给李思危联系的就是一个景区深处的山民体会小院，很偏僻，但绝对安静，离长城远，基本没什么游人去，按刘炳元的话讲，这种地方就是专门给在城里呆久了快憋出精神病的人准备的。 吃糠咽菜还价格不菲。 院子建在山沟深处，前后左右全是山，当时就没考虑到手机会没信号的问题。 也好，那就等回来再说吧，老天保佑最好能造一个惊喜出来。 刘炳元踌躇满志、一摇三晃地进了餐厅。 刚好碰见林含欣和安乔。 林含欣一把就将他的墨镜扯了下来：“你装什么酷？” 180 压轴秀 “啊？刘主任你这是怎么啦？”墨镜一拿下，刘炳元的金鱼眼就无处可藏了，安乔叫了起来。 “没，没什么。”刘炳元伸手来拿墨镜，林含欣把拿着墨镜的手放到身后，没给他。 “不会是失恋了吧？”安乔问。 “有恋才有失，没恋我有啥可失的？”刘炳元见墨镜拿不回来就要走，林含欣抓住了他的胳膊，和安乔一起把他拉到步梯安全通道里。 刘炳元心中一喜，林含欣知他是怎么回事，这装模作样的把自己拉到这无人之处来，显然是要出手帮自己，够交情。 林含欣问刘炳元和吴新美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刘炳元摇了摇头。 “这事儿你得主动点啊，人家是女孩子，你非要等着人家和你开口啊？”林含欣说。 “我哪有时间忙自己的事儿？我和李思危一样，天生就是替人做嫁衣的命。” 安乔立刻觉得刘炳元这话是有所指了，看眼睛肿的程度昨天应该是哭到位了，因为自己哭？没道理。可他这句替人做嫁衣不用想都知道是在说自己。 平常无论人前人后，他叫李思危都是大哥不离口，今天直呼其名了。 林含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说吴新美的事，再忙也不会连去看看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吧？何况离得这么近，几步路的事。 “我又不是你们家老刘，李思危的姨太太我也要？你当我是接盘侠呢？” “你放屁！”林含欣举起了手在空中停了一下又放下了。 “嗯？”安乔本能地问：“姨太太不都是开玩笑的吗？” “谁说是开玩笑的？当然是真的，你不就认为是真的吗？”刘炳元冲安乔这一问，安乔更加确信刘炳元这两天的情绪肯定和自己有关。 要不然就是替李思危叫屈，就算这样也不至于哭到这个程度吧？ 安乔收起了笑脸：“刘主任，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对我有看法，咱们把话说到明处，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指出来，我愿意向你道歉。” “安总您可别多心，我和您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对李思危……，唉算了，不说了，今天你们还忙呢，我这模样就不给你们丢人了。”刘炳元说完转身就踏着步梯上楼了。 “有些人活着，可他已经死了。”刘炳元边上楼边念叨着。 这句话安乔可就完全听不出是什么意思了。 “听不懂吧？我也听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这刘炳元用词不当是他的特长，这们这里的人都知道，至少有三成不准确。” “那还有七成准确的呢。”安乔说。 “你没听我说完，我是说三成不准确，另外七成完全不着边儿！” 见安乔仍是满脸疑惑的神情，林含欣劝她不用多想，刘炳元和李思危一个德性，生气不会超过一天就全忘，这次算够长的了。 “我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而且句句不离我左右呢？ “你太多心啦，今天咱们的事儿更多，先忙正事，中午吃完饭我和你找他去，保证让他说得明明白白的。” 也只能这样了，今天上午的第二场服装秀比昨天的第一场更重要，午饭的时候著名画家岳蔽云还要现场作画给丽安公司。 白全仁送自己那幅《旧上海名媛》就是他的作品，自己非常喜欢。 吃完早饭后，客户们就陆续进了多功能展厅，大多数人都愿意坐在靠近T台的第一排。 等安乔和林含欣进场时，第一排和第二排已经坐满了人，和昨天一样，安乔没有坐着，站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 “刘炳元也来了，现在没我什么事儿，我去和他聊聊，看他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呢。”林含欣说着就绕过T台去找刘炳元了。 安乔看了下表，离正式开始还有近20分钟，人们就差不多都到齐了，说明客户们对自己这几个系列服装的关注度还是足够高的，侧面说明这次发布会是成功的。 最终的结果要看今天下午到晚上到底有多少客户有签约意向了。 不一会儿林含欣就跑过来了，告诉安乔，刘炳元根本就是发精神病呢，李思危走了以后，他在办公桌上看见李思危抄的一首诗就保加利亚感得不得了，啥事儿都没有。 一首诗？李思危还会做诗？ 那么这首诗多半是和自己有关了，要不然刘炳元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那样的话，既然林含欣说刘炳元已经没事儿了，那就等忙完再找刘炳元谈谈，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还是说开了好。 王晓周走上台，对将要展示的两个系列做了一个简要的介绍，然后和昨天一样，开始在三面大屏上同时播放关于这两个系列的介绍短片。 短片结束的同时，灯光一变，模特们登场。 今天展示的两个系列中的最后一个系列是丽安公司今年秋装的主打系列，从方案的设计、反复修改再到面料的选择无不倾注了丽安公司全体人员的心血和灵感结晶。 这一系列及其衍生方案加起来共四十多套衣服，展示时间也是此次系列展示中最长的。 展示进程还没到一半，刘蕴兰就过来说，刚才她身边的一位经销商已经对这个系列展现了浓厚的兴趣，为了防止恶意竞争，有意做这个系列的地区代理。 这倒是个新话题，一些大品牌除了自己直营外，也会在一些地区找代理做，可保证经销商的利益最大化。 可自己是个小公司，品牌也并无名气，在这方面一直没有足够的重视，之前也发生过两家经销商之间打价格战，最终导致无利可图放弃产品的事件。 如果这个系列真的得到大家的认可的话，也许可以从这里开始试行一下代理和分销制，真正让自己的产品在中高端高场站稳脚跟。 正寻思间，这场最终的秋装秀已进入了最后几套的展示，模特们已全部出场，准备谢幕了。 展厅的三个大屏亮了起来，正中出现的一幅满天星光的画面，左面闪出了安乔第一次在街上广告牌看到的那幅丽安时装品牌代言人万琳琳的照片，右边大屏上是姜红的代言人照片。 T台上的灯光黑了下来，十几名模特排成两列一起走向前台，当两列队伍向两边分开，当灯光再次打开时，台下有人惊呼： “万琳琳！” “姜红！” 万琳琳也傻了，此时站在T台最前端的正是穿着丽安服装的万琳琳和姜红！ 181 双星闪耀 安乔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傻呆呆在站在了原地，而T台前面这部份人已经站了起来，激动地涌向前台，要不是有保安拦着，估计有人已经冲上去了。 “谢谢大家的热情，请大家坐回原位，帮助维护一下秩序，现在我们请丽安公司的安总上台来给大家讲话。”台上姜红居然面带笑容地拿起话筒维持起了秩序。 大家从突发状况中恢复过来，纷纷又坐回了原位。 “安总，叫你上台呢。”苗小花见安乔傻站着没动，便从不远处跑过来。 白可可和苏娅静也跑了过来。 就这样，安乔被白可可和苏娅静一左一右护送上了T台，又一左一右地被姜红和万琳琳挎着胳膊讲了几句话。 然后姜红递给她一张小卡片，上面有几行字。 安乔根据卡片的内容宣布，丽安公司的两位形象代言人姜红和万琳琳女士，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尽量安排时间出席一些主要门店的秋装首发促销会现场。 李思危给自己这个惊吓太大了，真的一时难以适应，在众人的叫好和欢呼中安乔又由万琳琳和姜红两位大明星挎着胳膊走下了T台。 像做梦一样。 按居安集团和丽安公司联合组成的会议组安排，所有展示活动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的统一行动就是中午的一顿大餐，著名画家现场献艺，给发布会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午后稍事休息，从下午4点开始，就是丽安与顾客间、顾客与顾客间谈交流与合作意向，初步建成一个相对正规的销售网络，增加团结，共同开拓和保护市场，维护共同的利益。 直到林含欣等人招呼与会嘉宾一起合影时，安乔还是半懵半醒的。 她又看见了刘炳元，厅里的光线本来就不是很亮，他还戴着副墨镜领着一帮小伙子摆椅子。 吃完饭一定要找他谈谈，安乔想。 安乔的这种状态很快就随着姜红和万琳琳的热情而迅速褪去，拍照时，安乔坐在前排正中，万琳琳和姜红仍是一左一右，仍是一人挎安乔一只胳膊。 合照拍完后，很多客人要求和万琳琳姜红合影签名，二人也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 最后还是王晓周拿着话筒说人太多，要是这样一个一个的拍下去会影响午餐的时间，请大家尽量按地区或个人自发组合起来留影。 安乔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思绪万千，这时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李思危。 老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没想到在刘之玉口中破落到无以为继的李思危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想起当初自己还想着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真是好笑。 欠李思危的人情这下可就不是说还就能还得清的了。 刘之玉偏偏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自昨晚安乔和她发了火后还没和安乔说过话呢。 “乔乔，李思危……，这次可真让咱们欠下他的了。”刘之玉总算说了句明白话。 见安乔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忙着给人签字和合影的两位明星，刘之玉又说：“看李思危这条件应该还不错的，虽然没钱但面子还是挺大的，你考虑过这件事完了他要是再向你求婚怎么办？” 安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把头转回场内。 “要不……，你要是觉得他还行的话，就试试和他交交看？” 安乔再次回过头来看着刘之玉，想猜出她这是真心话还是在试探自己。 “我先纠正一下，李思危之前也没向我求过婚，你觉得李思危是那种用人情来绑架感情的人吗？” “我……，不知道。”看来经过昨晚的一顿训斥，刘之玉知道乖了，按以往的习惯，此处她应该竭尽诋毁谩骂之能才对。 “那我告诉你，他不是这种人。”安乔很平静地对刘之玉说。 “朋友不是生意，一定要等价交换才行，只要心中有对方，在失意或得意之时能够第一时间想到对方来一起分享，这才是朋友。” 刘之玉还是没敢说想说的，可跟风的话她也不会，只好闭口不言，装一付全神贯注的样子。 “你去忙吧，我在这儿等她们一会儿一起进餐厅。” 刘之玉应了一声刚刚离开，刘炳元就拖着俩个椅子从安乔不远处经过，这是拆刚才大合影临时搭的台呢。 “刘主任……，刘炳元！”安乔一边喊一边跑了两步，一把拉住刘炳元手中的椅子。 “干什么？故意装听不见是不是？” “这么吵，真没听见，有事咱们得空时再聊。”刘炳元说着就拉着椅子又要走。 “这么多小伙子在搬，还非得缺你一个大主任？” 刘炳元这才停下看看安乔，隔着墨镜也看不出来他什么表情，反正嘴型可不怎么美丽。 “小伙子都是人家酒店的，我们白用人家的地方不说，人家还免费借给我们十几个礼宾小姐撑门面，再让人家帮我们干活儿，人家干着，我们看着？我们居安集团虽然马上就要倒闭了，可驴倒架不倒，这种事儿我们做不出！” 安乔让刘炳元这一句话就又给堵上了，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又像是在影射自己呢？ 刘炳元重新拉上椅子准备开走时，安乔再次拉住了他：“听着刘炳元，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我欠李思危和你们的我心里知道，我想和你好好交流一下，但如果以后你再这样不阴不阳地和我说话的话，对不起，以后除了李思危，我没必要和你们任何人再有来往了！” “李思危？嘿嘿。”刘炳元头也不回地拉着一只椅子走了，把另一只留在了安乔手中。 “这……，这，“安乔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小子是真浑啊。 拿出手机，直接找李思危。 “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这是去哪儿了，是故意关机了还是真没信号？ 咯咯咯咯咯……，姜红带着一串笑声走了过来，万琳琳年轻嘛，粉丝要多一些，还在哪儿签名呢，姜红一得空就跑了过来。 “哎呀，安乔妹子，早就听说你了，今天第一次见，真漂亮，咯咯……” “我……，叫您红姐可以吗？” “当然，不叫红姐你叫啥？”姜红还是不笑不说话。 “我，不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谢什么？红姐都叫了还来这一套？再跟我虚看我不打你！” 182 对仗工整 安乔愣了一下，马上就和姜红笑了起来，没想到姜红是这样一个性格，让人完全没有生疏感。 在王晓周和林含欣的帮助下，万琳琳终于得以脱身，要不然这拍照拍到天黑也没个完。 “今天第一次见面，本来想给你准备些礼物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偏偏赶上昨天有个急事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你不会怪红姐吧？”姜红在去餐厅的路上对安乔说，好家伙，完全一付长辈的派头。 “你们俩能来就是对这个发布会最大的惊喜啦。”安乔把第一次见到李思危用她俩做代言的图片时那种担心讲给姜红和万琳琳听，还差点找律师咨询。 “危危就是这样，总爱事情做一半另一半留着吓人，习惯了就好了。”姜红提到李思危，才发现今天没见到他：“他人呢？跑哪去了？” “别提他了，他回不来了，自己一个人上山体验樵夫生活去了。”万琳琳知道李思危的去向是因为刘炳元在向她请教流眼泪方法时告诉她的。 “什么意思，他又抽什么疯呢？”姜红问。 “算了红姐，别提他了，下次咱们回来再见他吧。” 听到万琳琳说李思危独自一人进山的消息后，安乔陡然一惊。 李思危和自己说是有急事要办才走的，怎么一个人上了山呢？ 结合刘炳元阴阳怪气的表现，李思危这是生自己的气了？没道理啊，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好好的，自己和他连嘴都没绊过他生什么气？ 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并且和自己有关，要解开这个扣子还得找那个刘炳元。 “岳老师！”姜红摆着手向在餐厅门口站着的一个大个子男人喊了一声。 原来岳蔽云早到了，也没和餐厅的人说他是谁，一直和助手站在门口等姜红。 介绍过后，安乔才知道原来岳蔽云和姜红李思危都是朋友，不由得对李思危的人脉关系又感叹了一声。 她哪里知道，李思危这几年就没怎么出过门，大部份的朋友已经都被她见过了。 姜红和万琳琳都有事要走，只能在宴会上呆一小会儿。 “那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走吧，李思危也不在，我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把画献完咱们一起走。” “李思危不在你就不能多呆一会儿啦？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姜红怪嗔道。 安乔知道，李思危设计这个环节完全是投自己所好，这种仪式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 这位画家也够直的，有啥说啥，让安乔感觉有点不自在。 依照惯例，又是让安乔讲了几句后开席，姜红她们三个人没吃几口饭就急着要走了。 大厅正中早已摆好了桌子和笔墨，却没有纸。 当岳蔽云和他的助手拿出并展开他的新作时，安乔吓了一跳，这幅画和自己那幅《旧上海名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背景、色调、风格几乎完全一样。 不过细看还是有区别的，安乔看得懂，这一幅和自己那幅相比，多了一丝忧郁的伤感，人物也更生动一些。 这些差别也改变不了这两幅画应该是同一幅作品画了两次，要不然就是自己那幅是赝品。 可这不可能，岳蔽云明明说这是一幅新作。 “我幅画是我刚刚完成的，由于时间的关系，当初李思危让我现场作画，总不能画个大速写吧？所以我就决定把这幅画拿到这里来现场落款，虽然不是现场作的，但至少是现场完成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安乔连忙应和着，又问：“岳老师，我家里有一幅您的作品，和这个几乎一模一样……” “我知道，思危和我说过，你说得没错，这两幅就是一幅，本来是不该有这一幅的，但那一幅我当时有很多地方不满意，所以才决定重新画，这下好了，你拿回去和那幅正好是一对儿。”岳蔽云打断了安乔。 对于一个喜欢绘画艺术的人来说，安乔此时的激动心情是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理解和体会到的，一位当代的工笔画大师就在自己的眼前落款，加盖名章，难以形容的感觉。 两枚名章落下后，岳蔽云和他的助手将画拿起来展现给大家。 姜红接过王晓周递来的麦克风宣布：值此丽安公司秋装发布会取得圆满成功之际，当代国画大师岳蔽云老师将他的新作《新民国碧玉》赠予安乔女士以表祝贺。 现场报以热列的掌声。 同时赠送给安乔的还有一套五本的岳蔽云作品集，之前李思危也得到过一套。 “这是我这些年除了今年部份作品以外的全部作品，送给你，希望你喜欢。”岳蔽云还告诉安乔曾和李思危说过的同一句话，这五本作品集里有一本没有再版，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了。 送走岳蔽云姜红他们三个后，安乔返回餐厅，才发现餐厅此时和刚才的气氛大不一样了，热闹非凡。 一位经销商见安乔进来后便半开玩笑地和大家建议在下午4点前各地区的经销商先碰个头，商量一下本地区商家之间的协作问题，口径统一后再和丽安公司谈。 看这次发布会的阵势，丽安是要大涨行市的样子，这种情况下各位经销商要团结一心，不能让丽安公司用什么总代理和区域代理这种名头把大伙坑了。 当着安乔的面这么说，也真是没谁了。 一片响应声和起哄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行，就依你们，我再多给你们半个小时，4点半，你们商量好了对付我的办法后咱们再谈。”安乔笑着说。 她不担心这一点，自己的公司从成立始终坚持以诚待人、为客户所想和原则一步步走过来的，很多的商户已不仅仅是业务关系，早成朋友了。 安乔话音一落，场内再度沸腾起来。 由于墨迹未干，画还不能立刻卷起来，一中午安乔也没吃多少饭，不时地打量着这幅画。 旧上海名媛，新民国碧玉。 旧对新，上海对民国，名媛对碧玉。前后两个名字，对得这么工整。 安乔嘱咐苗小花，一会吃完饭就把把这幅画裱了，把这套作品集也放回公司再回来。 安乔找到林含欣，刘炳元又没来吃饭，是该找他聊聊了。 183 风欲走云难留 刘炳元没在会务组给他在酒店安排的房间里，害得安乔和林含欣白跑了一趟，一打电话才知道他又在李思危的办公室里。 俩人只好再次返回国王楼，林含欣边走还边骂刘炳元，那是自己和李思危的办公室，最近忙一直没用，倒成了他的行宫了。 等李思危回来把他的钥匙收了，让他再有事没事跑到里面反锁门。 这次刘炳元倒是没有反锁门，正坐在办公椅上发呆呢。 见安乔和林含欣进来，忙把桌上的墨镜拿起来戴上，又把桌上的一张白纸翻了个面扣在桌上。 这纸上一定有字，刘炳元不想让别人看见，安乔的第一反应来了。 “说说吧，刘大主任，对我有什么意见请明示，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已经做好了给你赔罪接受惩罚的准备啦。” 安乔直接坐到了刘炳元对面的沙发上。 刘炳元笑得好假：“嘿，赔罪？李思危都不敢接，我算啥？” “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地对安姐说话，有什么事儿说出来，这两天安姐很担心，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你了，你不能让安姐心里这么一直别扭下去吧？”林含欣说。 这下可把刘炳元牛叉起来了，安乔也接着林含欣的话继续给他说好听的，在两大美女的柔情攻势下，刘炳元终于吐了口。 他只是因为李思危走这事儿心情不好，去的地方是他帮着联系的，现在连电话也打不通，后悔当初帮这个忙了，也不知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山里过得怎么样。 这家景点在山下有联络处，刘炳元打了电话，对方说山里信号确实时好时坏，让他多打几次一定能打通。 “我都打了一万多次了，能通个屁！”刘炳元忿忿地说。 居安集团的精英们制造夸张的能力安乔估计也快要习惯了，一万多次，你知道从一数到一万要多长时间吗？ 这年头一个人出去旅游的人也不少，到了李思危这儿成了孤苦伶仃了，安乔想起林含欣曾对她说过刘炳元用词不当的事儿，确实这词用得有点离谱了。 这话被林含欣替安乔说了：“少胡说啦行不行？李总那是去享受的好不好？有吃有住，有新鲜空气，有钱人都怕死，人家去那儿是一边旅游一边调理去了知道不？” “是吗？嘿嘿。”刘炳元又开始不阴不阳了。 “刘炳元，你太不像话了，一个大男人的让两个女人哄着还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吗？”林含欣拍着桌子和刘炳元大声地喊了起来。 刘炳元在林含欣的一顿臭骂下又变得正常了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李思危这次走并非情愿，昨天一早送他走的时候一路都没和自己说一句话，眼里还含着泪花。 林含欣一听这个泪花就上火，刘炳元你有病是不是，总拿哭来黑你大哥，当你大哥是哭死鬼还是没出息，动不动就哭？ 可当着安乔的面也不能揭穿他，赶忙打岔问他随身带的东西帮着带全了没，李总这个人生活细节上有点马虎，别到了地方缺了啥不方便。 “带齐了，这你还不放心我吗？大哥这么多年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惯了，少拿一样东西他都不知道去哪儿买，这些年的袜子不都是大伙轮流替他洗的吗？我可不能让他受委屈了，换洗衣服还拿了好几身呢。” 林含欣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没想到自己一打岔打出这么个结果来，轮流替李思危洗衣服是真的，大都也只是帮他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收衣服时帮他叠放整齐而已。 但内衣和袜子从来都是李思危自己洗的，刘炳元你这是不把你大哥黑死不罢休的节奏啊！ “思危……，心情不好是因为我吧？”安乔用尽量平和轻柔的声音问，称呼上也尽量亲切些，虽然那天在西餐厅和刘之玉三个人在一起认过姐弟，思危和危危都称呼过，但过后却再没有这么叫过李思危。 “唉，其实这和你真没什么关系，我说错了，不是没关系，是没你的责任，他对你一直有想法你不可能不知道，可你已经是落花有主的人啦。” “那叫名花有主，你怎么不说落花流水呢？”林含欣赶忙给刘炳元更正，她不怕刘炳元丢人，是怕安乔按他的乱用词理解错了意思。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明知道没希望，还是贼心不死，唉，事上无难事，庸人爱自扰啊！”刘炳元又来一句。 “扑哧！”林含欣笑了出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拜托大哥，以后没把握的词不要乱用好不好？” 安乔也笑了笑：“他和我说发布会一结束就回来了，我再和他好好谈一谈。” “谈？没这机会了，他不是发布会结束就回来，他是要你走了他才回来呢！” “什么意思？”安乔问，林含欣也故作惊讶地跟着发声。 铺垫了这么久，刘炳元终于要说他最终想说的话了。 昨天天没亮的时候他就来接李思危，还没进门就听见办公室里的电脑在播放着一首歌曲，李思危闭着眼含着泪靠在老板椅背上听歌呢。 听到这儿林含欣的冷汗差点冒出来，闭着眼还能含泪？所幸安乔好像没太在意。 刘炳元接着讲，他进屋李思危居然没发现，这首歌曲是自动循环播放的，也不知他这是从啥时候开始听的，直到刘炳元和他说时间来不及了才停下。 “他听的什么歌？”安乔问。 刘炳元拿起桌上那张纸抖了抖：“这不？连歌词都抄得整整齐齐的，看看，这上面还有他滴下的泪痕！” 哪里是泪痕，是刘炳元往这张纸上滴了几滴盐水。 “这歌词是写给我的吗？”安乔问。 “估计不是，应该是他自己作自己吧。”刘炳元答道。 “我看看。”安乔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拿过歌词： 风决定要走云怎么挽留 你既然无心我也该放手 何必痴痴傻傻纠缠不休 是情深缘浅留一生遗憾 还是情浅缘深一辈子怨偶 …… 没有你以后一个人四处旅游 以后的以后你是谁的某某某 若是再见只会让人更难受…… …… 安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这段残缺不齐的歌词的，一边问：“这首歌叫什么？” “以后的以后。”刘炳元边答边给林含欣使了个眼色，有效果啊！ 184 得逞 “我得好好听听，我看看从这里面能听出什么来，让你们兄弟俩哭了个无休无止。”安乔边说边把李思危的电脑打开了。 “那我们……”林含欣一看安乔这是要听歌了，自己和刘炳元还用呆在这儿吗？ “要是可以的话，我听完歌就在沙发上休息一下，4点半再去会议室。” “可以，可以，”刘炳元连忙说：“不用睡沙发，里面卧室休息多好。” 林含欣悄悄掐了刘炳元一把。 “你掐我干什么？！”刘炳元蹦了一蹦喊道。 林含欣心想，我是真想拿把刀把你剁了。 脸上却笑着说：“你让一个姑娘睡一个单身男人的床，不觉得没礼貌吗？” “哈哈，我觉得你才用词不当呢，此处应为不妥才更准确些。”刘炳元还反咬起林含欣来了。 “没什么，我不在意，那我听完歌就到床上躺一会儿。”安乔的回答让林含欣和刘炳元都吃了一惊。 既然安乔想一个人听听歌，正合刘炳元之意，他拉上林含欣就往外走：“那我们俩回房休息了，你一个人听吧，没准还能进入我大哥的内心世界呢。” 一出门林含欣就劈头盖脸地往刘炳元脑袋上招呼：“你不说最后那句话能死啊？还内心世界，你是想让人家进入你的内心世界好知道是你搞的鬼吧？” “别打别打，还有惊喜，有惊喜。”刘炳元一边护着头一边说。 “惊喜？和你一起回房休息？”林含欣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 “休息个屁，我和你休息完让老刘知道了还不得让我永远安息？”刘炳元跑开几步，示意林含欣别出声，跟他走。 刘炳元接着就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林含欣不知他搞什么鬼就跟了过来。 李思危的办公加卧室这一套房门是朝西开的，一进门最西边这间是林含欣办公室，然后是李思危办公室和李思危改建后的小卧室，东边隔着墙就是职工餐厅，是用原来李思危的卧房和书房改建的。 职工餐厅的门是朝东开的，可以从三楼的南北两个东西走廊过去，影视公司这边十个小办公室和李思危的办公卧房隔着墙成为一体，小办公室的南墙就是李思危办公室的北墙。 影视公司所在的北走廊第一间为刘炳元的办公室，第二间是关半梅的办公室，他们两间办公室的墙这边是林含欣的办公室。 再过来就是白可可的办公室，正好与李思危的办公室一墙之隔。 刘炳元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进了白可可的办公室，林含欣也跟了进来。 正在沙发上躺着休息的白可可一见刘炳元进来，马上翻身坐起：“怎么样，妥了？” 原来这俩人是一伙啊，居然瞒着自己！林含欣发现这队伍真是一天天的不好带了。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啦！”刘炳元把墨镜也摘了下来，眼睛还是和金鱼一样。 白可可在电脑上很熟练地鼓捣了几下。 “安乔！”林含欣惊呼了一声。 电脑播的视频里，安乔正端坐在办公桌后面，胳膊放在办公桌上，双手拿着一张纸，一脸严肃地看着那着纸。 不对，这不是录好的视频，是监控！ 桌上的摆设一眼就认出是李思危的，安乔坐在李思危的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那张歌词！ “你胆儿好肥啊，你不知道这是犯法吗？” “你拉倒吧，我们在本公司内部安监控犯什么法？她是自己要坐到那儿的，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这么吓唬我，我就不和你好了。” 白可可笑了。 “我和你有个屁好的，爱好不好！“林含欣也笑着说。 “怎么没声音？” “我勒个蛋的，就钻了一个小细孔，往过接线困难，主要是时间太紧了，没来得及接音频。” 刘炳元这两天除了装悲痛外就是忙着装这套监控了，说是监控，其实就是一个摄像头。 他买了一个可以卡在电脑显示屏上方的摄像头，这样看起来就像是配置电脑时安装的一样，没人会想到和这台电脑根本没关系， 是接到别处的。 找了酒店一个负责设备维修和维护的师傅，挪开李思危办公桌的侧墩，从墙的踢脚线上方钻了一个小孔和白可可的办公室相通，把摄像头的线加长以后引接到白可可的电脑上。 刘炳元原来的计划是找个借口告诉安乔，李思危临走时留下了一段歌词，估计是写给她看的，如果她感兴趣的话，就把办公室钥匙给她让她自己来看。 但一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二是越来越觉得用这个办法太假了点，容易被识破。 还有，就算没识破，给人家钥匙就一定会来吗？ 所以刘炳元虽然把这一切准备好了，但找合适的机会和理由又成了难点。 哪知道今天安乔找上门来，更要命的是她想自己呆在办公室听李思危听过的这首歌。 “啊呀，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为了打这个洞我撅着屁股和师傅在地上爬了半天，师傅走了我收拾屋子又累了个半死，总算没白干呀！”刘炳元得意地表起功来。 “说你是个猪头还真是把猪给侮辱了。”林含欣笑道。 “你什么意思？”刘炳元当然想不通自己做了件这么成功的事还要被林含欣损。 “你没听说过遥控这两个字吗？”林含欣凑近刘炳元说。 尴尬了。 刘炳元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很快就又有了说辞：“其实我是想到过的，不是怕隔着墙信号不好吗？再说无线的肯定比有线的贵嘛。” “我看你就是属鸭的，肉烂嘴不烂！” 刘炳元笑着做了个鬼脸，好丑！连白可可都叫了起来。 屏幕上的安乔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纸，一动不动。 要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屏保呢。 “坏了，忘了告诉她空调遥控器在哪儿了。”刘炳元说。 “怎么？” “她要是觉得热，又找不到空调遥控器，要是脱……那啥就不雅了，那就你俩在这儿看吧，我回避。” 林含欣从桌上拿了本书照着刘炳元头上就来了一下：“你还能不能有点正形了？今天很热吗？” 刘炳元用手挡了一下，迅速躲开：“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打人，认识你和李思危算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一个拳打，一个脚踢的。” 他跑到门口又补了一句：“我更正，你和老刘都住一起了，怎么能算姑娘呢？” 林含欣追了过去，刘炳元抱住脑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快看哪，安乔哭啦！”白可可惊叫道。 185 终于感动 俩人顾不上打闹了，连忙跑回电脑前，安乔好像是动了动，但姿势还和刚才一样。 “让你们再闹，刚才安乔好像是擦眼泪呢。” 林含欣和刘炳元互相怪怨起来，把正事误了吧？ “你录没录？”刘炳元问，这是个重要的事，千万不能忘了。 “录了。” “那回放一下不就行了？” “边录边回放这个功能不知道有没有，反正我不会，我要回放就先把录像停下。”白可可说。 “那就算了，还是先录吧。” 这没关系，白可可有办法，她把安乔刚才的动作给林含欣学了一遍，右手抬起来中指在眼角处擦了擦。 林含欣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这动作不能说明安乔就一定是哭了在擦眼泪。 这下都老实了，一起坐下边聊天边盯着屏幕看。 很快，刚才白可可学做的那个镜头又出现了。 “你就不能买个清楚点的摄像头吗？肯定又是便宜货！”林含欣怪道。 确实不太清楚，也许是眼睛进了什么东西呢，或是眼角一时有点痒呢？ 但刘炳元期望的效果紧接着就出现了。 这次可不是擦擦眼角的事了，一只手直接上手开抹，另一只手不住地从桌上的抽纸盒里往外抽纸。 “我勒个蛋的，擤上鼻子啦，这算不算一把鼻涕一把泪？”刘炳元兴奋得不停搓着双手。 白可可瞅了他一眼：“人家伤心你高兴，什么人啊？” 林含欣却慢吞吞地说：“看来这安乔和咱们李总真是天生的一对儿，连爱好都一样，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什么爱好？”刘炳元和白可可一起问。 “装呗。”林含欣又说：“看看这个安乔，连刘炳元这种弱智的办法都能把她骗到，明明是个很容易动感情的人，却偏要在人前装得像个绝情小公主似的。” “有道理，等我大哥回来我一定得把你这个原话给他讲一讲。” “讲呗，你以为我怕？” 这时，屏幕上的安乔拿出手机拨起号来，没有接通，又拨了一次，看样子还是没接通。 十有八九是给李思危打电话呢，刘炳元打过多次了，一次也没打通过。 过了几分钟，安乔看样子是不听歌了，在桌子上爬了几分钟后就离开了镜头。 三个人又等了一会儿，安乔没有出现，估计是休息去了吧。 “来吧，要不要拥抱一下以示庆祝？”刘炳元张开双臂说。 “你确定要抱一下？”林含欣表情怪怪的。 刘炳元收回了手：“算了，不让你们占这个便宜。” “死样！”白可可推了他一把。 “下午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吧，我自己找吴新美庆祝去，估计我的小美美早就想我了呢。” “哕！” “哇！” 白可可和林含欣一人捂着脖子，一人捂着嘴，作呕吐状。 “吐吧，吐吧，让你们一次吐个够，习惯就好了，嘿嘿。” “讨厌，恶心不恶心啊你？” “讨厌？我大哥说了，讨厌离死鬼可就差一步了，别对哥着迷啊，哥心中可是有人啦。” 刘炳元说这句话的时候怕挨打，提前离开了几步，结果白跑了，人家就没打他的意思。 “你们嫌我恶心，有人不嫌，我证明给你们看！” 刘炳元故意把电话调成免提，拨通了吴新美的电话。 “小美美啊，想我了没？” “你是谁？” “我是你的炳元哥哥啊。”刘炳元脸上配合着笑，笑得很贱的样子。 “有病吧你，去死！”吴新美直接就把电话压了。 白可可和林含欣笑了个前仰后合加弯腰。 怎么会这样呢？ “五姨太，你不是说她喜欢我吗？” 白可可笑得都不行了：“我是说她对你可能有好感，你都没和人家确定关系就用这种语气和称呼，胆小的让你吓死了，胆大的绝对让警察叔叔把你当流氓抓了，你这是病，得治啊，哈哈哈……” 好不容易俩人笑声停了下来，刘炳元问白可可是不是确定了关系就可以这样了，白可可不知刘炳元还有下话，告诉他那是俩人之间的事儿了，只要对方不反对再过份点的语气也可以。 刘炳元立刻问林含欣：“你和老刘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比我这个程度还……，表演一下，让新手学学嘛。” 又挨打了。 这次成功的偷窥说明李思危还是大有机会的，的的确确把安乔感动到了，那接下来就是看汪可瑜那边搅黄行动的进展了。 得抓紧了，这事儿就是要趁热打铁才行。 从以往屡战屡败的经验来看，对方可不怎么好惹，关键人家有一个自己这方没有的本领——下三滥手段。 好人易处，坏人难斗啊。 催汪可瑜这事刘炳元当仁不让，林含欣和白可可跟着李思危称呼辈份上差着呢，刘炳元和她是同学，说话自然可以随便得多。 白可可和林含欣把刘炳元使劲地飘扬了一番，刘炳元就真有点飘了。 刘炳元急慌慌地跑到27层李林和汪可瑜的房间，敲了敲门后进了客厅。 “炳元啊，你在外面沙发上等一下。” 等啥？这事急啊。 刘炳元冲进了里屋。 这套客房一进两开，进来是间客厅，左右各一间卧室。 “不能等了可瑜，大好消息啊。”刘炳元喊道。 一冲进来刘炳元就傻了，汪可瑜正化妆呢。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看样子是刚刚睡完午觉，有点尴尬了。 刘炳元傻在了当地。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汪可瑜怒了。 刘炳元晕头转向地跑出来坐到沙发上，稳了稳神。 “都是让李思危带的，一点规矩也没了，就连李思危来了也不敢直接往卧室闯！”汪可瑜在里面训道。 刘炳元缓过了神，满不在乎地说：“拉倒吧，有啥呀，还和我摆起谱来了，咱们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装这些有意思吗？我要不是有天大的好事想告诉你，我才不想来呢。” “你敢再说一遍不？” “再说就再说，咱们是发小知道不？别和我讲什么规矩，别说你刚才还穿着衣服呢，就是不穿我也不稀罕看！”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妈呀，刘炳元一回头，李林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了。 186 李总归来 一见李林出来，刘炳元腿肚子都吓软了，对啊，人家是俩口子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啊，真后悔刚才进去没四下打量一下，破嘴又惹祸了。 上初中的时候刘炳元就总去李思危家淘，被李林打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知道，老爷子可是说打就打，从来不玩儿虚的。 “李，李叔，把您的午觉给，给惊了吧？” 李林压根就没接他这茬，也没打他，往沙发上一坐：“小子，给叔说说，李思危是怎么回事？” 刘炳元一见李林没生气，忙把李思危去八达岭的事儿给李林说了一遍，不过他给安乔设局这事儿没有说，那是准备和汪可瑜说的，李叔年纪大了，有代沟。 “你们说说，李思危这个死崽子，是我亲儿子吗？” 刘炳元刚想顺口接着说是不是亲儿子妈知道，说了一个“是”字就咽了回去，停下以后才觉得后怕，这话要是说出去不被打个半死才怪。 “是？根本就不是！”李林吼了起来，把刘炳元吓了一跳，不是亲儿子？我勒个蛋的，老爷子年轻时还玩儿过接盘？ 不过很快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是我儿子就不会这么窝囊！还躲到山上去，给老李家丢人丢到家啦！我说怎么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呢，就他这德性再过十年也找不着！” “是啊，这事儿您也得管管啦。”刘炳元趁机撺掇李林也出手帮忙，人多办量大嘛。 老爷子闲着也是闲着，把他当年擒获汪可瑜的经验拿出来借鉴一下也好。 “行，这事我管，你给我把这个小丫头找来，我和她谈谈，就我们家这条件，要是答应，房、车、事业咱们都有，反正我儿子也不争气，都可以让她来打理。” 刘炳元心想，老爷子这是直接强攻啊，这招肯定不行。 “要是不答应咱也不强求，让危危和她一刀两断，各忙各的事，各顾各的家，听可瑜说这次她的什么会咱们帮了她不少忙，帮就帮了，以后咱就不管了，我让姜红万琳琳发表个声明，以后不给她弄什么免费代言啦，凭啥？” 我勒个蛋的，老爷子还有这一手呢，这不合适吧？刘炳元看着李林，想说什么又觉得不能说，会招老爷子不高兴的。 “看我干什么？李思危不同意这样做是吧？妇人之仁永远成不了事，他不同意算个屁，我直接找姜红和万琳琳！我看她俩敢不听我的？” 这时汪可瑜总算打扮停当出来了。 “那李叔您先歇着，我和可瑜有点事想商量一下。”刘炳元不想听李林的豪言壮语了。 “我叫可瑜，你也叫可瑜？还挺顺口？”李林问刘炳元。 晕，难不成让我叫阿姨？ “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学，这么多年不是一直这么叫的嘛。”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您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们几个到您家里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的，琳琳和可瑜都挨过您的打，还有孙家洋，就是那个洋洋，您还记得吧？” “妈呀！”说完脑门上就结结实实挨了李林一拳。 “跟着危危不学好，满嘴瞎话，他从小到大去过我们家的同学不少，可我只打过你一个！” 汪可瑜笑了：“让你再编！” “滚吧滚吧，去谈你们那没用的计划吧。”李林摆了摆手。 终于让自己滚了，巴不得呢。 刘炳元和汪可瑜又回到白可可办公室，把刚才的录下安乔视频给她看。 “行啊，干正事儿没你，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很拿手嘛，不错不错，我有数了。”汪可瑜起身就要走了。 “等等，有数不行啊，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掌握中。”汪可瑜说完就走了，把刘炳元几个人搞了个大瞪眼。 心急如火地把她找来告诉她这一结果，可人家却啥也没说，这完全是不共享的一个态度嘛。 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几个人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热脸贴在冷屁股上，自找没趣。 其实汪可瑜也在琢磨下一步怎么走呢，王晓周放出大招后，一直也没回应，按汪可瑜的判断，安乔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和白全仁的关系本来就有点勉强，把白全仁对她撒谎这事摆给她，就算俩人不吹灯拔腊也够白全仁喝一壶的。 再退一步说，这个定婚怕是要延期了。 对于李思危这一方来说，重要的是时间，只要有时间，就有希望扳回一局。 安乔没有反应也属正常，必竟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汪可瑜让王晓周和安乔保持联系，等把这些客户领着游完京都送上飞机后就知道最终的效果如何了。 下午4点半开始的各方洽谈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结果，优秀的设计方案、完美的促销计划和强力的广告支持让供货商和经销商信心十足。 并没有像他们说那样要联合起来和丽安讨价还价，而是群策群力，对下一步的销售活动提出了很多合理化建议和美好展望。 一时间，供货和销售渠道都变得畅通起来，安乔心里知道，丽安要腾飞了。 最后这天的正式晚餐是在炸天789安排的，故意错过高峰期以免影响餐厅的正常营业。 明天一早，浩浩荡荡的丽安公司车队将带着这些顾客京都一日游，晚上开始就有人离京了，到第三天中午所有客人全部离京。 所有居安集团和琅越酒店借来的员工在这天结束后，客串完成，各回各家。 这时，对丽安公司的考验就来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产能提升上来以满足成倍增长的销售需求。 晚饭的时候，安乔请王晓周明天帮她开车，她要在车上和旅游期间的一切空闲时间把设备购进和工人的扩招及培训一天内都安排妥当，等客人一走，就和刘之玉苗小花分头行动，尽快落实到实处。 “没问题，一定尽心竭力为未来的时装界大亨做好服务！” “去你的，什么大亨，少拿我开涮。” “那说新贵总没问题吧？” 安乔此举正合王晓周意，她本来想侧面探探大招放出后的实际效果呢。 第二天吃完早点后，由兰博打头，8辆别克商务和三辆大巴组成的车队开出酒店后院时，已经将近九点半了。 半个小时后，李思危满面春风地回来了。 187 安乔强约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李思危唱着小曲就回到了办公室，林含欣冒充丽安公司员工陪游去了，只有白可可和刘炳元在。 李思危把身上背的一个袋子往桌上一扔，是一袋蘑菇。 让刘炳元拿给吴大厨，中午炒几个菜，请二人尝尝什么叫纯绿色山珍。 把二人安排到沙发上坐好，李思危开始讲起此次山中的体验。 新鲜的空气、甘甜的泉水，满是回音的山谷，当然，还有活吃人的蚊子。 菜是自己种的，粮是自己磨的，蘑菇是自己采的，鸡是自己养的，蛋是自己下的，一切都是天然无害的。 “那钱是不是自己印的？”刘炳元来了一句。 “你找死啊？”白可可拍了他一巴掌。 “没事没事，好几天没见到你们胡说八道了，有点想了，今天咱们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几天联系不上你，吃饭的时候我和可可有个重大消息告诉你，现在暂时保密一小会儿。”刘炳元故作神秘地说。 李思危早已习惯了刘炳元的一惊一咋，完全就没把他这个好消息当回事儿，给两人开始讲述自己这几天在山里的生活。 野味倒没什么，只吃过两只野兔，但野菜的种类不少，每顿饭必有一到两个或腌或凉拌的小野菜。 店家的服务也十分到位，专门派了一对母子给自己服务，母亲就是附近村里的中年女人，很朴素，说话也实在，做出来的饭更不用说，正宗农家的味道。 她负责打扫家做饭，十几岁的小儿子则每天领自己到山里各处神游。 终于明白过去很多名人为什么选择过隐居生活了，别有一番闲情逸致。 “大哥你说实话那些野菜好吃不好吃？”刘炳元问。 李思危停顿了一下：“很难吃。” 哈哈哈哈，三个人都笑了起来，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三天7800大洋啊。”刘炳元不小心走了嘴。 “什么？这么贵你还订？不拿我的钱当钱是不是？”李思危叫了起来，好疼，原以为一天最多几百块钱呢。 也不能全怪刘炳元，林含欣是知道这个价格的，她说想清静就让李思危好好清静清静，花就花吧。 有了林含欣的撑腰，刘炳元就不担心了，专门给李思危选了个最偏的山沟。 不一会儿，吴大厨的一个徒弟和一个服务员把用李思危带回来蘑菇炒的几个菜端了上来。 “我师傅说，这种臻蘑拿来炖小鸡是东北人的传统菜，以前咱们也是有这道菜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取消了，正好李总拿回瑧蘑来，我师傅就给炖了一个，请李总尝尝味道怎么样。” “吴大厨就是厉害，连这种蘑菇也能叫出名来。”李思危一边夸一边对刘炳元说：“看见没，这就叫学问。” “大哥，瑧蘑我也知道啊，东北特产嘛。” “嗯？……，东北特产？”李思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不说话了。 “我勒个蛋的，大哥，你又让人骗了吧？这瑧蘑是人家从市场买的冒充特产送给你的吧？” 李思危不好意思了，哪是送的，是300块一斤卖给自己的，还说今年就这么多了，整座山采光了才采了这么几斤。 “对啊，这是干蘑菇啊。”白可可也说。 李思危有点无地自容了：“谁说这东西只有东北才有的，华北没有吗？” 那个徒弟马上答道：“华北也有的，只是产量少得多。” 李思危马上得意了起来：“听见没，华北也有！” “不过我师傅说了，您拿回来这个应该是东北产的，他分得出来。” 哎玛，这个傻小子，你是真不会说话啊，八成是让你师傅打傻了吧？ 李思危这下没招了，又丢人了。 徒弟走了以后，那俩人还笑个不停。 “谁笑谁别吃。” “那咱就吃完再笑。”刘炳元夹了一块腿肉给白可可。 李思危也笑了，他就喜欢这种打打闹闹亲如一家的气氛。 约摸吃得差不多时，刘炳元才拿出平板给李思危播了那段安乔的录像。 “怎么样，是不是大好消息？” “怎么还哭上了，不会是让白全仁给甩了吧？”李思危问。 刘炳元和白可可同时瞪大了眼睛，哇，李总太有想法了，居然一下就想到这儿啦。 “甩了多好，那咱们就接手呗。”刘炳元故意说。 唉！真是没想到，天下什么奇事儿都有，可惜啊，这样就算自己追到了安乔，但和白全仁的战争终究还是败得一塌糊涂。 “那咱这时接是不是有点没面子？”刘炳元又问。 “要面子有个屁用，老子这一辈子就毁在这面子上了，我现在就给安乔打电话，我要从头再来，重新追她一次！” 这玩笑开大了，白可可正想拦住李思危解释，李思危的电话响了，偏偏是安乔打来的。 基本上是安乔在说，李思危在听。 安乔告诉了李思危那天曾在他办公室呆了一中午，看到了他抄的歌词，把他临走前一直在反复听的那首《以后的以后》也听了好多遍，非常感动，不过心里也很难受。 她想和李思危坐坐，俩人单独谈一谈。 李思危一开始听着还直发懵，越听越不是滋味，也越听越明白了。 刚才没注意，录像里安乔不就是坐在自己的桌子旁吗？ 手里拿着的是那天早上刘炳元一百块买来的那半张素描纸，自己还在上面抄了歌词。 原来是掉进刘炳元挖的坑里了。 汪可瑜在李思危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然后告诉了王晓周，王晓周又告诉了安乔。 “我今天陪客人估计要晚一些，机场我就不去送了，咱俩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可以吗？” 李思危此时心有点乱，还真不是很有心情，就说：“你这么忙，还是改天吧，我听说发布会办得很成功，做到有始有终，还是把客人送走，咱们另约时间吧。” “不行，就今天，你哪儿也别去，吃完晚饭保持电话通畅，等着我。” 安乔的语气很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也没等李思危答就压了电话。 她会和自己谈什么呢？ 李思危忐忑起来。 “刘炳元你个王八蛋！”李思危突然想起了这个坏小子，边骂边转过头。 哪有人？刘炳元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188 盼望死鬼 可能是这几天在山上太累了，吃完饭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又是杰克来把自己弄醒的，他是和汪可瑜一起来的。 汪可瑜是从王晓周的电话中得知安乔和李思危约聊之事的。 “你怎么看这件事，安乔会和你谈什么？” “我哪知道她要谈什么，总不会突然想嫁给我吧？”李思危有点心不在焉，汪可瑜和杰克进来后他也没起床，侧身躺着和汪可瑜说话，小杰克骑在自己身上。 汪可瑜没理会李思危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接着说：“白全仁去山西根本就是假的，他一直在京都，可我把这个消息让王晓周传递给安乔后却没有了动静。” 李思危一言就点破了原因，自己怕见白全仁别扭，白全仁想法也是一样的啊，这个谎言是情有可原的，只要白全仁认个错，根本就不是事儿。 认为汪可瑜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白全仁的事儿可不少，你等着吧，一件件的都会露出来。” 根据李思危这一方了解的和自己查到的有关情况，汪可瑜认为白全仁在和李思危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没少使阴招，只是没有拿到切实的证据而已。 和李思危背后强大的团队相比，白全仁和刘之玉的力量显然要薄弱得多，但也高效得多，且目的明确，下手狠而准。 可惜的是，李思危这一方两支力量的信息并不完全互通。 李思危对汪可瑜瞒了年前后花了不少钱送了安乔几个月礼物的事。 而一心想让李思危对自己感恩戴德的汪可瑜则更黑，不到非不得已是啥都不想告诉李思危这一方的。 其中对李思危最重要的是全风就是白全仁的名号这件事，刚才安乔只说了白全仁没去山西在京都，儿童乐园的事只字未提。 送礼物和白全仁身份这两件事只要能撞在一起，无论是李思危或是汪可瑜，破冰的时候就到了。 然而各怀心事的两人无意中让这两个密切相关的情况分隔了开来。 这也使得白全仁和刘之玉在对手费劲心机地想整垮自己的情况下反而变得十分安全、从容。 汪可瑜点燃一支烟，她这烟瘾好像变大了。 “这次安乔找你谈对于你来说怕不是什么好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汪可瑜吐出第一口烟后说出了她的判断。 “我本来也没止望她能给我什么好事。” “不管她和你说什么，你控制点情绪，不要激动，实在不知怎么说话时就用你最拿手的耍赖装糊涂就好。 汪可瑜也没有多少可以嘱咐李思危的，说完这些话后便离开了。 莫名其妙！来说了半天就是嘱咐我别激动？ 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也真是够点儿背的了。 给安乔弄了份岳蔽云作品全目录想揭穿白全仁送她那幅《旧上海名媛》是假货，结果安乔说这个目录不全。 自己不想见白全仁才听了刘炳元的馊主意上山去，白白让蚊子咬了三天，从华北的山上买了些东北的蘑菇回来，结果人家白全仁根本就没来。 晚上将近9点的时候，王晓周、安乔和苗小花一起回来了，一人一辆车。 王晓周把兰博基尼开回，安乔是开着自己的车来的，苗小花则是回来还车的。 轰轰烈烈的发布会到此就算正式结束了。 “上车。”安乔亲自给李思危打开车门。 “祝你好运。”王晓周在路过李思危时悄悄说了句。 怎么一个个全是阴阳怪气的？ …… 安乔带李思危去的地方还是上次带林含欣去过的那家茶吧。 安乔点了两份点心，一壶茶。 “要点心做什么？看来这生活习惯也要向老京都人看齐啊。”虽然经过了汪可瑜和王晓周的两通吓唬，李思危心情上并没受什么影响，很轻松。 “你们男人就是心粗，你是吃饱了，我还没吃晚饭呢。”安乔已经拿起一块点心吃上了。 “那你早说啊，我让餐厅给你做点吃的带到这儿来不是更好？” “这么雅的环境，你给摆一桌子小炒？” “说的也是，嘿嘿。” 一边吃一边说话，一个不小心安乔被呛了一口，直咳。 “现在不许说话了，先吃，吃完咱们再说话。”李思危把水递给安乔。 安乔就这么吃着，李思危就这么看着。 突然安乔问了句：“你喜欢我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李思危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安乔笑了笑，接着吃她的点心。 虽然之前当着林含欣她们的面承认战败并不止一次地宣布放弃，自己心里也无数次闪过放弃的念头，可今天看安乔，那种心动的感觉仍然如初，也许更甚。 “我吃饱了，怎么样你看够了没？我有什么变化吗？” 本想说一句你变得更美了之类的话，又觉得太落俗套。 “怎么突然不爱说话了呢？”安乔笑着问。 “没有，想听你说。” “好，那就听我说。”安乔把点心盘子往旁边一推。 今天的晚饭是和白可可刘炳元在一起吃的，白可可还对李思危说，安乔主动找李思危聊天，只要一张口就说感谢两个字，那就完了，他和安乔就算没戏了。 安乔并没有开口就说感谢，令李思危的紧张缓和了一些。 安乔给李思危讲的是这个发布会从接站开始到送站结束她自己的感受。 更像是在讲一段故事，李思危看到了一个眉飞色舞的安乔。 从接车的车队开始，到试驾兰博大牛的感受，最后一场秀结束万琳琳和姜红的出场让安乔的震撼达到了顶峰。 安乔把自己当时的心情和出现的各种惊慌、欣喜全部讲给李思危听，没有一点掩饰。 李思危觉得这才是第一次见到最真实的安乔，一个善谈、率真的安乔。 安乔告诉李思危，她已经把孙家洋制作的万琳琳和姜红代言的电子版交由经销商带走，他们愿意自掏腰包在销售地为产品打广告。 “这次不怕被告侵犯肖像权了？”李思危笑着问。 “讨厌！都是你故意藏掖搞的，就是为了在发布会上给我一个接一个的惊喜？” “唉，到了这一步不容易啊。”李思危突然叹道。 “我信了那句话，叫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我有一种预感，丽安公司可能会实现井喷式的发展，快七年了，真要回头看看，这一路走的确实是不容易。” “我说的不容易不是这个。” “？” “是你开始对我用讨厌这个词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 “不知道啥时候你能称我为死鬼呢？” 189 千万别感谢 “刚装了没一会儿，又开始不正经了。”安乔略带娇嗔地说。 “我一向很正经的好吧？你说说看，哪一件事儿我是光说不练的？” “这倒是，这次帮我这个忙确实太漂亮了，做梦都没想到过。” “就是嘛，事实大于雄辨，以前那些关于我的谣言不攻自破吧？”李思危说到这里发现自己有点急，就差直接说自己是个多么多么好的好人啦。 “说实话，这次你让我挺感动的。”安乔的神色变严肃了一些。 李思危也跟着收敛了一些，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在想，感动可以，感谢不要。 “感谢之类的话我不想说，丽安公司如果能借这次机会发展起来，也许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呢？” 李思危心一凉，这还是想和自己把帐算清的意思吗？ 气氛马上就开始往凉的方向变了。 安乔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李思危意识到，前面扯了半天，这才要进入今天真正要和自己聊的话题了。 又成了安乔一个人的场子，不过这次压抑了很多，李思危很认真地听着，体会着自己的女神离自己一点点远去的感觉。 安乔首先提到了李思危离开的事，起初她真的以为李思危是因有急事才离开的，白全仁去了山西的事安乔是告诉过李思危的，不存在怕俩人见面尴尬的问题。 可刘炳元对她的一反常态才让她最终知道了真相，李思危是因伤心而去。 李思危心里骂，刘炳元这个傻子居然把个人精给骗了。 令李思危有些不爽的是安乔的言语中包含了太多的同情，被人怜悯这种感觉李思危是无法忍受的。 正当他准备张嘴想阻止安乔以这种语气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发现安乔的眼里有泪花。 看来真的是感动到她了，李思危把身子又重新靠回到椅背上，想听听安乔下一步能不能说些让自己感动的话。 “如果我们早一些认识，应该说是早一些了解，没有那么多误会的话……” “哪里是误会，明明是……，”李思危见安乔开始毫不避讳的地当着自己的面巾纸擦拭起眼泪来，把没说完的话又收了回去。 安乔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几乎都是夸李思危的话，什么正直啦、心地善良、热心助人……之类没用的词语。 安乔的语言甚至开始有点颠三倒四了，有的表扬词用了好几次。 此时再也不能装了，自己先动手反倒被多年来一直无所进展的白全仁抢了先，李思危一直认为是自己太过于装导致的，如果不搞那么多花花肠子，也未必就能让白全仁钻了空子。 刚才安乔一说如果我们早些……，李思危更认定了这一点。 不能再犹豫了。 李思危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嫁给我。” 安乔迅速从李思危手中把手抽回：“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和白全仁已有约在先，我不是那种……” 李思危又把安乔的手拉了回来：“你不是，但他是，这个人不可靠！” 当初汪可瑜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搅黄安乔和白全仁时，李思危从心里就不怎么赞同，至少用搅黄这两个字就会让人觉得这种手段自带了三分卑鄙，不是好人所为。 李思危是特别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一个人，没想到今天逼急了直接对安乔说了白全仁不可靠这句话。 白全仁不可靠，这是李思危团队每一个人的共识，但这只是出于感觉和对某些事的推断，并无直接证据。 以前林含欣她们说白全仁时，李思危曾当面阻止过：“没落实的话不要乱讲，这些话传到安乔耳朵里不一定有好效果。” 情急之下，自己却当着安乔的面把这这种话扔了出来。 之前自己对林含欣她们说得真没错，确实没有好效果。 安乔再次把手收了回去，这次收得更彻底，放到了桌子下面。 “不要这么说白全仁，对他不公平，他舍弃冀安安稳的生活条件和环境追我到京都来，七年了，不管我怎么对他冷漠和无理，他都能照单全收地接下来。”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能忍也就算了，七年啊，你知道七年是个什么概念吗？” 七年是个什么概念李思危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事情有点不妙了，安乔此时的表情带着一丝冷意。 “我是个事业型的女性，我需要一个家庭型的另一半，我需要他宠着我，包容我，白全仁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呢？李思危想着，没说出来，安乔还没说完呢，这时打断不合适。 “你知道白全仁怎么说你吗？” “？”白全仁还说过自己？“愿闻其详。” “他说你和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为人处事的方式也自然不同，他和你在一起在两人成为朋友之前可能会有一些别扭。” 安乔喝一口茶接着说：“但他口中可从来没说过你一句坏话！” 哎玛，这是激动了，说完又端起杯喝了一口。 一时无所措的李思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安乔确实是被这次自己策划的发布会感动了，这不会假，无论是刘炳元偷录的视频里还是刚才面对面的泪水是内心触动而发。 刚才对自己说那些自己爱听的话也是真的，假如要是先遇见自己，自己真的是有机会的。 问题是这仅仅是个假如，是完全不存在的可能，因为白全仁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和他相比，自己在安乔心中就没什么位置了。 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的感觉。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自己也说不清这是怨气还是叹气。 总之，很难受。 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目光盯着安乔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这就是缘份，就像你抄写的那首歌词一样，也许我们俩不是情深缘浅就是情浅缘深，总是差一点到达不了那个理想的高度。” “我感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发自真心的，除了姻缘这件事外，如果有需要，我会尽一切可能报答你的。” 终于说出感谢这俩个字了，没戏了。 190 三个对不起 “缘分这个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你和我有没有这个缘份我不敢说，但是我不会放弃。”李思危想起了林含欣她们说的求爱终极大招——死缠烂打不要脸。 既然安乔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索性想什么就说什么，至少不能让自己憋死。 “你什么意思？”安乔此时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总不至于认为我会害你吧？” 安乔看着李思危，虽然没什么表情，也许她已经在琢磨怎么结束这次聊天了。 “我和你的事能不能成，决定权在你，我又不能强求你，你不用担任何心，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决定了，你这样坚持有意义吗？”安乔的语气愈加强硬了。 李思危知道，这次聊天是逃不过不欢而散这个结局了。 那就不用再装什么高尚了，你不是不愿意让我说白全仁吗？我偏说。 “白全仁配不上你，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在骗你你知道吗？” “骗什么？不就是没去山西的事儿吗？他是为了不让你和他俩人都尴尬，没听说过这世上的谎言有一种是善意的吗？” 安乔突然把嗓门放大了好几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要走了。 “我当然不是说去山西这件事，他有一件事骗你很久了，我其实暗示过你，但你没有察觉。我不想背后说人坏话，所以我也没再提这件事。” “是吗？你现在莫非是在背后夸赞别人？”安乔针锋相对。 脸色从气愤转为了蔑视，这让李思危难以容忍。 我喜欢你，可以不求回报地为你做任何事情，你也可以随意任性、可以不讲理、可以发脾气、骂人，甚至打我几下也可以。 但这种目光太让人心寒，难以承受之辱。 李思危也站了起来：“你不用以这样一种眼神看着我，好，我收回我之前除了有关白全仁的所有话，最后这条是我送你的，你听好了，岳蔽云从来没画过一幅叫什么《旧上海名媛》的画，不信你可以查目录。” 安乔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原来你给我发目录是有目的啊，李思危，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这么有心机，那我也告诉你，那目录收录的作品根本就不全！” “那是岳老师亲自当着我的面发给我的！” “好，我同意你的说法，那幅画是假的行了吧？但我就是喜欢，因为送我假画的人不一样，这么回答你满意吧？” “你……！”李思危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抬起右手。 安乔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李思危又把手放了下来，安乔啊，你是真的该打，但我不能。 “你想打我？”安乔这时也不像刚才那么冲动了，语气平和了下来，但仍是冷冰冰的：“打吧。” “不打以后可就没机会打了。”安乔又说一句。 李思危垂下头，说了三个字：“你走吧。” 安乔默默地走到门口，回过头对李思危说：“岳老师的旧上海名媛和新民国碧玉是一对儿，也可以说是因为先有了旧上海名媛，创作的时候有些遗憾，就又创作了新民国碧玉，这是岳老师亲口和我说的。” “等等……，不对不对。”不对啊，和新民国碧玉一对儿是民国碧玉啊，准确的说那也不叫一对儿，只是重新画了一次而已。 可李思危还没说呢，安乔就又说：“别研究这些没用的对与不对了，最后我也送你一句，你发给我的目录是电子版，听说过PS这个软件吗？” “滚！”李思危咆哮一声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没想到一谈及白全仁她就变得完全不可理喻了，如果她认为目录是残缺不全的也就罢了，居然说起PS软件，这是对自己人格的莫大侮辱。 情急之下，突发粗暴，后果可想而知。 李思危独自在茶吧坐了很久，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渐渐清醒起来，反思刚才的行为，有过，但没错。 常说恋爱之中的人智商陡降，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当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时，李思危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像从一个泥潭里拔出身子一样，变得轻松起来。 直到服务员告诉茶馆要打烊的时候，李思危才知道已经深夜2点了。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休息了。”李思危满怀歉意地说。 “没关系先生，你总共消费188元。”服务员微笑着把酒水单递给李思危。 怎么一和女人发火就自己买单？六年前和汪可瑜发了一次火，结完帐害得自己连打车回家的钱都不够，坐了一大段地铁才敢打车。 今天这一火发得更惨，要知道六年前自己还时不时身上有些零花钱，这几年来每次出来都是林含欣或刘炳元负责花销的，自己身上就没带过钱。 刘炳元为此还有说辞呢，古代的皇帝出去私访哪有自己带钱的？ 这下可好，皇上要被拴在桌腿子上了。 “微信结帐可以吧？”李思危记得自己微信上还有些钱。 服务员笑了：“支付宝微信都可以，刷卡也行。” 李思危突然觉得自己好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问微信可不可以付钱？ 李思危和服务员走到吧台，打开微信先看了一下余额：76.4元。 “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李思危都不知道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这人丢得…… 一向不花钱的李思危居然没想起来他的微信是绑了银行卡的，他卡上虽然也只有区区几百块钱，但至少不会这么尴尬。 事后刘炳元和林含欣听说这事后都笑他，认为他都快成仙了，完全不识人间烟火。 李思危正要拨电话，一直在门厅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小个子男人站了起来：“你是……？居安集团的李总吧？” 李思危一看面前这个男人，身高不过170，面色红润，脑袋圆得像个冬瓜似的，和刘炳元有得一拼。 不过身体看上去比刘炳元可结实许多。 “对不起，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您是？” “还真是李总啊，那会儿您去卫生间路过的时候我就看着像您，没敢认，太巧了，看来咱们真是有缘啊。”小胖子脸上和开了花似的。 哎玛，又碰上一个话痨。 这时，短信提醒音响了，安乔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 内容只有三个字，重复了三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191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这个时候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完全没有意义了。 “和女朋友吵架了？”胖子问。 李思危看看他，扯了半天连他是谁也没告诉自己，反正我也不想知道，李思危重新开始拨号，只能打给刘炳元让他过来结帐了。 谁知这胖子一把就将李思危拦下了：“李总，这顿茶我请。” 胖子叫刘成，高中一毕业就跟着姐姐姐夫从山西来京务工，已经将近十年了，前些年他经常替姐姐去金凤凰幼儿圆接孩子，见过李思危几次。 还和李思危打过一次招呼，这点李思危确实记不起来了， 刘成说到这儿，李思危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两年没去过金凤凰幼儿园了，每年都是按时按点的把钱划过去，这几年资助的金额也从10万涨到了15万。 过去李思危每年都要去几次，给孩子们带些零食和玩具，这两年基本就是由林含欣和刘炳元代劳了。 听说大辫子小王老师也有了对象，快要结婚了，自己刚认识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 “李总不用那么不开心，俩口子吵架不是常事儿吗？明天买个礼物送过去就涛声依旧了。”刘成打断了李思危的思绪。 李思危苦笑了一下：“既然你认识我，我就实说了，不怕你笑话，今天我是被请来喝茶的，结果你也知道了，刚好我不太方便，我明天派人给你把钱送过来。” “李总，你看你说的啥话，我姐刚来的时候要不是你的金凤凰幼儿圆帮着照顾了孩子，为她解决了后顾之忧，哪有今天？我平常想请你也请不到，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让我请你喝顿茶，你可千万不要驳我这个面子。” 看得出来，这可不是客套话。 “那我就谢谢你了，对不起我刚才在看短信没听清，你贵姓？”刘成介绍自己时李思危正琢磨安乔的这个对不起三连发呢，没记住。 “我叫刘成。”刘成笑着说。 “又姓刘？”李思危本能地说了这么一句，又碰见一个姓刘的。 “李总，我没听懂，又姓刘是什么意思？”刘成心里估计在犯嘀咕，怎么姓刘还有错吗？ 李思危忙向他解释，非常巧，自己的朋友姓刘的很多。 “哈哈，说明你和我们姓刘的人有缘。”刘成大声地笑了起来，同时对服务员说：“快去把老板找来。” “你不是……？我还以为这个店是你的呢，那这顿茶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请。”李思危说。 金凤凰幼儿园是专门为建筑工地务工的农民工子女而建的，这刘成是跟着姐姐和姐夫来的，那肯定是在工地作工的，自己怎么好意思让他请呢？ “李总，刚才怕打扰你，一直没和你打个招呼。”脆铮铮的一声传来，从里面出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李思危可是有印象的，因为她在金凤凰幼儿园的小朋友家长里太过显眼，打扮入时，人也漂亮，李思危当时还和小王老师问起过她，是工地开叉车和升降机的。 还有个绰号，叫工地一支花。 李思危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好色，长得漂亮的见过两次就记住了，刘成和自己还打过招呼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她叫什么李思危还真没打听过，那样会让小王老师觉得他图谋不轨。 有印象也不能认啊，李思危只能客套地说声你好。 “这就是我姐，这个小店就是她开的。”刘成接着介绍道。 “也姓刘？”话一出口李思危就骂自己，这问的叫什么屁话？ “我叫刘莉，刘成是我的堂弟。”刘莉大方地介绍自己。 我说嘛，原来不是亲姐弟，这长相差得也太多了。 “我请李总这顿茶总可以吧？”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再推托下去就太虚伪了。 “那我谢谢二位了。” “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说话都这么好听。”刘莉说话可不像李思危，一点拘束感也没有。 “姐咱们把李总送回去吧，我刚才看门口没有车，李总的女朋友可够厉害的，管接不管送。”刘成开起了玩笑。 李思危没拒绝，只能再谢谢了。 来的时候坐在安乔的副驾上，注意力全在安乔身上，根本就没看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可以留个电话吗？”李思危坐上车后问。 “当然要留了，我们想和你要电话又怕打扰到你，没好意思说。” 这姐弟俩可够热心的，一起送李思危回酒店。 路程并不远，这一路上姐弟俩特别是弟弟刘成的嘴就没停过。 给李思危的感觉就像刘炳元失散多年的弟弟一样，后来一攀年龄，和李思危同岁，比刘炳元大。 这一家人也不容易，初来京都时是被本村一个小工头招来的，刘莉的丈夫在工地做钢筋工，刘成跟着打小工，刘莉在出租屋内照看孩子。 到了能入园的年龄，可京都的幼儿园一是不好进，二是就算能进去费用也负担不起，直到有一天一家专门面向工地子女的金凤凰幼儿园建成。 解决了后顾之忧的刘莉也到工地做了小工，后来又管过材料、升降机，开过叉车，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俩口子攒了些钱，做起了生意，虽然不怎么顺利，开过的几家店陆续都倒闭或转让了，可唯独这家茶吧不温不火地维持了下来，保证了日常的开销。 虽然这生意也不比工地上做工多挣多少，但至少不用日晒风吹地受苦了。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农民工家庭不少，很多人初来城市时都是一个做工一个在家带孩子，有个别没有孩子的小年青夫妇根本就不敢要孩子。 如果有了孩子，进钱数少了一半，花钱处多了一倍，生活就会变得很艰辛。 金凤凰幼儿园的孩子们都知道是一位叫李林的爷爷给他们建了上课和学习的地方，一个叫李思危的叔叔给他们提供了食物。 好煽情啊，李思危又被自己感动到了。 不过之前自己去幼儿园孩子们都是叫哥哥的，怎么还长了一辈儿？ “有一次元旦联欢会，老师让孩子们说自己长大后的愿望，一个孩子说他长大后要做李爷爷和李叔叔那样的人，把无私的爱奉献给社会，做一个让人尊敬的人。”刘莉在临下车时又说。 惭愧啊，看看自己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 突然间，李思危感觉自己的思想在一瞬间得到了升华。 安乔、刘之玉、白全仁，从此李思危的记忆中没有你们了，行当行之事，做该做之人。 那句老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192 我退敌进 “今天太晚了就不请你们进去了，这几天我不忙的时候请二位吃个饭，咱们接着聊。”李思危从刘莉那辆二手捷达车上下来后，和姐弟俩道别。 “李总你太客气了。”刘莉说。 “客气？以后咱们不许客气，咱们是朋友啦。” 目送走了姐弟俩，李思危回到楼上，今天的事算是做大了，让安乔滚了一回，还差点动手。 出气了吗？ 没有，反倒更憋气了。 想起安乔当时鄙视自己的眼神，虽然自己暴粗不对，但这起因和责任不在自己，至少自己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对安乔产生过一点点的恶意，或者因为她被白全仁骗而笑话过她，只是为她急，当然也是为了自己。 心头仍在阵痛。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一出戏让自己之前对安乔做过的一切全部随风而去，费了好多力气澄清的形象也毁于一旦。 本以为这又是一个难眠之夜，没想到倒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已经快九点了，看到安乔发来的三条信息，是在那三个对不起之后发的。 一看时间，是凌晨三点，也就是自己刚睡着没几分钟的时候。 “对不起思危，都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原谅我，好吗？” 第二条信息是凌晨四点十分发来的，这是一夜没睡？这条信息的内容较多，应该是斟酌之后发的。 “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一生都不会忘，只是发生了今天这种事，我已无法面对你，在我心中，你仍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和弟弟，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定竭我所能，倾我所有。” 第三条信息是第二条发过来后的两分钟，只有六个字：好人一生平安。 这算是对自己的总结和肯定？ 好人就应该只付出不求回报，好人就应该眼睁睁地看着坏蛋们得逞，独自失魂落魄？ 吃亏大概也是好人的专属权利吧？ 老子不想当这个好人！ 想起刘莉昨晚给自己讲的那个小孩的愿望，成大要像李叔叔那样。 李叔叔不想当好人，但也不能当坏蛋吧？ 李思危笑了笑自己，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想太多了。 但之前那些荒唐无聊的事不会再做了。 走出卧房发现，自己那三员大将林、刘、白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你们干什么，怎么都在这儿？” “你昨晚走了就一直没消息，我们不是想听听结果吗，怕安乔在屋里，就没敢进去打扰你，她在吗？”刘炳元问。 要照往常，刘炳元又该挨踢了。 李思危打开安乔发来的几条短信递给林含欣。 “这是要绝交？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林含欣叫道。 “没什么，昨晚我有点冲动，差点打人。”李思危不想细说，应付了一句。 “你怎么可能打女人？一定是她把你惹急了，要不然她说这么多对不起干什么？”林含欣又问。 “好了，这事过去了，从今以后，安乔和我再无瓜葛，咱们之前搞那些什么追梦、移民行动全部取消，咱们该做点正事了。” 三人盯着李思危，似乎不相信李思危能放下，而他们几个显然也心有不甘。 “顺便通知汪可瑜和王晓周一声，她们以后也不用背着咱们偷偷行动了，彻底放弃。” 一说起王晓周，林含欣告诉李思危，昨天王晓周还在开着兰博基尼陪安乔到处转的时候，郭总就宣布王晓周为自己的助理兼总办主任了，据酒店餐饮部的经理说，这只是个过渡，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能就会提她为副总了。 哎玛，一步登天啊？ 不过想想也合理，郭总可不止一个秘书，有些比王晓周干的年限短的都提拔到各部任副理甚至是经理了，可王晓周却守在郭总身边七八年就没动过。 估计是早有打算，时机不成熟而已。 果然，林含欣又说其实酒店的人都知道王晓周是最受郭总信任的人，提拔是一定的事，只是不知道哪天提，担任什么职务。 甚至有人猜测，王晓周到新开的两家分店当总经理都有可能。 那可真要恭喜她了，但现在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我准备出去走几天散散心，这些日子心很累。现在放下了，需要调整一下心情，给我准备些钱，我不在这几天林含欣全权负责集团事务。” 李思危把手机交给林含欣：“这个手机号知道的人太多了，以后你拿着给我把他们全挡了，给我新准备一个号，暂时咱们几个人知道就行。” “你真要走啊，去哪儿我帮你联系啊？”刘炳元一看李思危不像开玩笑，那只能帮他把一切打理好了。 “不用你管，你今天帮我把手机的事儿搞定就行，看谁有旧的淘汰下来的送我一个也行，要是没有就去买一个，要国产的，1000元以下的，不许买贵的。” 一看大家狐疑的表情，李思危笑道：“别瞎猜了，和安乔的事儿这次真的放下了，突然觉得浑身特别轻松，我是真的想散散心，养了精神咱们回来好好干的。” 这时林含欣把手机伸到李思危面前，是苗小花一秒钟前发给林含欣的。 安乔今天比平常来得晚，双眼红肿，到了办公室没说几名话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像是昨天哭了一夜。 良心发现？这个消息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吧，心血没有付给一个白眼狼。 看着李思危一点也不为所动的样子，林含欣问：“你，真的放下了？” 李思危笑了：“说真的，碰到合适的姑娘帮我留意点，长相和经济条件都没要求，善良就好，我要给李林同志早点生个孙子，省得他总和汪可瑜一道挤兑我。” “真的假的？”刘炳元问。 “当然是真的，对了，还是以前那句话，富婆优先，最好是生过孩子的。” “为啥要生过孩子的？” “真笨，说明有生育能力啊，再说第二胎不是更有经验吗？” “我勒个蛋的，又逗我们玩儿呢。” …… 李思危这次是放下了，至少他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可有人不但没打算放下，还准备乘胜追击，将李思危当落水狗痛打一顿呢。 对安乔那晚约聊李思危之事一直满怀醋意和怨气的白全仁，终于在第三天从刘之玉那儿得到了那晚安乔和李思危翻脸的消息。 他不信李思危会善罢甘休，必须接着挖他的黑历史，打他个万劫不复……。 193 不到最后不放松 李思危那边随着发布会的结束和那场断交式的冲突渐渐平静了下来。 可刘之玉和白全仁这边却忙得热火朝天。 这次万琳琳和姜红的出现安乔没想到，刘白二人更没想到，知道李思危和万琳琳同为琅州人，琅州人多了，万琳琳是那么好请的吗？ 他们也许之前在琅州就认识。 可乔勇在王后餐厅呆了几个月了，怎么这方面的消息一点也没有？ 万琳琳最近这一年来就没见过李思危几面，就算来也是走会所的门进来，从来不去王后餐厅，餐厅的新人当然不知道有这回事。 李思危和万琳琳曾经的亲密关系，只有集团的几个关键人物知道，所以乔勇一直没听说过这事。 但要想打听这事却是非常容易，随便找了几个老一点的员工就打听出来了，李思危和万琳琳不仅是同学关系，还谈过恋爱。 这个消息一到刘之玉和白全仁这里，俩人一商量，再由乔勇发给安乔的时候就变成一个有创意的版本了。 故事成了这个样子：李思危和万琳琳、汪可瑜从小就是最要好的同学和玩伴，上了中学后，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的关系就自然而然地变得微妙起来。 万琳琳和汪可瑜为了李思危开始明争暗斗，可李思危偏偏哪个也不舍得，后来万琳琳胜出，但李思危和汪可瑜的关系也没断，只不过一直瞒着万琳琳。 万琳琳学习不好，考到了省外一所普通大学，而学习成绩优秀的汪可瑜本可以读更好一点的大学，为了和李思危在一起，报考了和李思危同一个学校，成了大学同学。 这样李思危和汪可瑜走在了一起，万琳琳则成了第三者。 万琳琳一气之下退了学，两年后考上了京都电影学院，把李思危重新夺回。 被再次抛弃的汪可瑜为了报复李思危，直接对鳏居多年的李林下手，俩人一拍即合，汪可瑜就成了李思危的小妈，从此汪可瑜利用继母的身份不停地给李思危找麻烦。 这下万琳琳又被逼走了，至于汪可瑜和李思危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外界说什么的都有，有待进一步考证。 “考证个头！这是人家家里的事操这么多心不累吗？”安乔在接到信息后把乔勇骂了一通，并让乔勇和乔大宽赶快离开王后餐厅。 白全仁和刘之玉按原本的计划是等白全仁和安乔回了老家定了婚，定下婚期把结婚证领了，乔勇和乔大宽就可以从王后餐厅功成身退了。 可安乔发布会的巨大成功让定婚的日期不得不往后推些日子，为增产定购的设备还在路上，扩招的技工人数还不够，安乔必须要把这俩件事理顺了，才能回家忙定婚的事。 毕竟定婚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两家有好多事情要定，还有领证等一系列事情，如果定完婚回来再抓生产，那就等着给经销商付违约金吧。 虽然乔勇把这个关于李思危的新传说发给安乔挨了骂，但这正是最理想的结果，说明安乔那晚上和李思危可能真的做了个了断。 在这种情况下，这条消息虽然安乔不像之前那样感兴趣了，但却起到了为防死灰复燃在灰堆上浇了一盆水一样的效果。 撤出王后餐厅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全等安乔这边进入稳定投产后，乔大宽先撤，他得回家会亲家呢，乔勇三五天后再撤。 “北方的一些客户的交货日期是两个月，南方的多在三个月，如果安乔要是非等到第一批货顺利交货才能回去呢？”刘之玉问白全仁。 “将近七年我都熬下来了，还差这两个月？” “熬了七年？你这七年可没闲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那个女学生的事。” 白全仁笑笑，拍了拍刘之玉的肩膀：“你不懂男人，我心里只有安乔，至于别人都是一时消遣而已，这七年的前五年安乔都不理我，你总不能让我憋屈成抑郁症吧？” “那你就不觉得对不起安乔？” “你想错了，你说那个女学生，其实不止一个，但我们都是很纯洁的朋友或师生关系，就是几个能说说心里话的朋友，我没有对不起安乔，一直为她守身如玉啊！” 刘之玉笑了出来：“大老爷们儿守身如玉？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白全仁也算对得起刘之玉，她男友已经在某局的稽查队上班了，虽然没有编制，但工资和福利与正式工是一样的，比那些正儿八经的临时工强得多，他这就算是没有编制的正式工。 等白全仁和安乔一结婚，刘之玉也回冀安结婚，俩口子将被白全仁的父亲安排在同一个单位工作。 最后关头，更不能放松警惕，乔勇继续留在王后餐厅坚持两个月，刘之玉这边要密切观察安乔的一举一动。 就在安乔和李思危谈崩的第二天，就差点出了事。 一大早的时候，刘之玉看到桌上由苗小花拿回来的那五本画集，本能地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事，她对着墙上那幅画的日期，找到2013到2014作品集，果然找到了这幅画！ 原来叫民国碧玉！ 这要让安乔看到一切就都完了，刘之玉连忙把五本书全收了起来，然后打电话通知白全仁，就在谁也没怎么留意这五本画集的情况下，刘之玉已经把它们送到了白全仁手中。 第三天，也就是安乔接到乔勇信息后的第二天，白全仁就到了丽安公司，向安乔主动请缨，要求给他派活儿干。 “算了吧，你这大艺术家我们怎么敢劳动呢，设计方案都是定了稿的，你的美术才能也没地方发挥，总不能让你干杂活儿吧？”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不会还把我当外人看吧？” 安乔笑了，带些歉意地说：“又让你等，本来咱们定好是发布会一就……，” “打住！”白全仁没让安乔说下去：“你的事就是咱们俩个人的事，定婚结婚也是咱们俩个人的事，既然都是咱们俩个人的事，哪个先哪个后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咱俩之间当然是你说了算。” 这一串唐僧式的道理推演让安乔又笑了出来，轻柔地说：“谢谢你。” 不远处的苗小花看着直来气，你对我哥就从没这么温柔过！ “对了乔乔，你桌上放那五本画集我太喜欢了，一激动没和你打招呼就拿回去了，三天之内保证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先放你那儿吧，我现在哪有时间看，再说很快就不用分你我了吧？” 苗小花气得直翻白眼……。 194 提前定婚 苗小花不知道，安乔这种撒狗粮似的话语就是有意让她听到的。 安乔虽然不是个守旧的人，但也绝不是新新人类。 思想观念上还是比较传统的。 当年白全仁和她的假消息搞到满城风雨。 现在她和白全仁确立关系准备定婚的消息也是满城风雨，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两人这次是真要结婚了。 她想让苗小花把这个信息传达给李思危，她必须让李思危彻底断了念想。 几个月的密切接触下来，安乔发现自己对李思危的态度和看法在潜移默化中悄悄改变着，直到发布会结束的前一天她意识到这种改变是危险的。 那一天业务洽淡结束后，从晚餐开始，安乔的脑子里就时不时地出现李思危的影子，回房躺下后更是在自己和李思危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重要场景的回忆中才入睡。 早上起来脑海里的第一个场景居然又是李思危。 安乔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爱上这个浑身毛病的家伙了。 可怜的李思危和他的团队不知道，在安乔的一番权衡后，他又成了牺牲品。 安乔再次对白全仁和李思危进行了对比。 两个人都爱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白全仁的爱含蓄、执着，李思危则要疯狂得多。 从来没有恋爱经历的安乔也知道，两个人中能和自己擦出那种传说中的火花的只可能是李思危，不会是白全仁。 但要论居家过日子的话，白全仁完胜李思危。 最终让安乔下狠心放弃李思危的理由是家庭和面子。 在这种难以权衡的情况下，家庭自然就起了决定性作用，安乔的父母从七年前就极力想促成这门亲事，两家老人又是旧识，两人关系的第二次满城风雨又是自己认可了的。 这时如果节外生枝会让唾沫淹个半死。 当王晓周装作无意地向安乔透露了李思危回来的消息后，安乔的第一反应就是和他谈谈，彻底了断。 可李思危这个人玩儿起赖来有点没皮没脸，不好对付。 安乔能想到的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刺痛他、伤他的自尊，必要时可以使用一些恶毒的语言。 这是能断掉和李思危关系的唯一办法，因为安乔感觉到如果李思危对自己再发动一轮攻势的话，自己绝对无力反抗了。 她甚至担心在这次聊天中稍有不慎都会倒向他的怀抱。 安乔陪完客户回公司开自己的车时就想好了一切。 开场当然要对李思危致谢，然后就聊过往，在聊天中找到节点，将关系搞僵。 她甚至都想好了用哪些语言，什么样的表情相配合来刺激性李思危。 在去接李思危的路上安乔就哭过了，她觉得自己不像是准备去聊天，而是去杀人，杀一个对自己满腔热爱的人。 在难以决断的情况下，很多人都选择了规矩、维持现状的方法来做出决定，安乔也这样做了。 不幸的是，她成功了，在她看来，她把自己和李思危各杀了一次。 正如苗小花给林含欣发的信息中猜测的那样，安乔回来后一直哭到天快亮的时候。 一晚上都在骂自己的残忍、虚伪和道貌岸然。 “对不起，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喃喃声中，安乔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后，安乔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和白全仁对话时苗小花的表情被她无意看见后，就又来了一句故意说给她听。 没几分钟苗小花就借故上卫生间离开了办公室，安乔知道她可能是给李思危打电话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苗小花才回来，眼睛红红的。 “怎么啦小花？”安乔把白全仁等人支走后坐到功小花对面问。 苗小花哭了起来，安乔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居安集团要倒闭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 苗小花确实是给李思危打电话去了，结果接电话的是林含欣，林含欣告诉小花李总出门了，把李思危的新电话号码给了苗小花，嘱咐她这个号码不能告诉别人。 “这个别人是我吗？”安乔问。 “我不知道，不过你也别问，我不会说的。”苗小花没等安乔张口就先回绝了她。 “好，我不问，你接着说。” 苗小花给李思危打通了电话，他正在去往五台山的路上。 他虽然不会去做和尚，但已准备心归佛门，从此潜心修行，荡涤心灵，看淡人世了。 安乔看着苗小花眼珠却在不停地转着，李思危这又玩什么花样呢？八成最终的目的还是指向自己吧？ 李思危已经给苗小花找好了退路，如果不愿意在丽安呆的话，他和郭总打个招呼，回去到琅越大酒店上班，不过他个人建议苗小花还是留在丽安。 现在居安集团暂由林含欣代管，他有很多事没想清楚，这次出门会走的时间长一点，回来后就会解散居安集团，这个无事可做的公司早该散了。 餐厅是酒店的，准备和郭总要些装修和其它投入的补偿后交还给酒店，或者干脆把两个餐厅租包出去。 林含欣和刘炳元也会到酒店去工作，至于影视公司和广告公司本来独立性就强，各自继续经营就可以了。 李思危告诉苗小花不要为他担心，大洋公司现在已经有红利了，将来影视公司再能给自己拿点的话，除了每年必须完成的捐款外，剩下的钱足够自己用的。 哀大莫过于心死，李思危是不准备再折腾下去了，找个媳妇、生个孩子，把老人接到一起住，这就是幸福生活。 安乔不相信李思危这些话是真的，极有可能是通过苗小花让自己听的。 自己那天给他发过几条信息后他始终没有回，当时就猜李思危是不是又憋什么主意呢。 很明显，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要干什么安乔不知道，但安乔知道如果这次李思危卷土重来，自己恐怕是无力招架，只有乖乖归顺的份了。 “安姐，你和李总真的没有一点可能吗？”苗小花问。 “傻丫头，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我是有男朋友的你不知道吗，明天我们就要回去定婚了。” “明天？不是要过一段时间吗？” “不，就明天。” 安乔此时已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违背本心拒绝李思危，但尽快定婚是唯一办法。 195 目的地：楼烦寺 安乔主意一定立刻就通知了白全仁，白全仁当然乐得点心里炸开了花。 可嘴上却说：“这么急吗？你不是现在正忙吗？” “所以要快，把能省的程序全省了，两天时间能不能办完？” “两天？”白全仁有点发愁了，这时间也太短了吧？ “我只有两天时间，要是不行的话就以后再说吧。” 那不行也得行，看安乔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一切就依她。 白全仁立刻通知了家里，把一切繁琐的传统程序全部简了又简，只保证最重要的两件事。 明天晚上请在冀安当地的亲戚和一些关系密切的朋友吃一顿饭，外地的时间来不及就不请了。 后天上午把结婚证领了。 “行，你看着安排吧，只要能保证我后天下午回来就行。” 苗小花目瞪口呆地看着俩人从办公室出去，连忙给李思危打电话，却无法接通了。 只好给林含欣发了个信息，告知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 …… 在白全仁的授意下，乔白两家为了促成这桩婚事也是拼了，一切从简，只草草地准备了定亲所需的四色礼之类的象征性东西，吃了一顿饭就算完了，乔大宽急急从京都赶回后，连彩礼这类的程序也全免了，生怕安乔再生什么变故。 安乔和白全仁一领完结婚证，乔大宽让乔勇和刘之玉分头行动，给老街坊和过去单位的同事、朋友们送礼糖，能送多少送多少，让大家沾个喜庆。 安乔的心里并不痛快，在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自己这么急的办这件事倒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逃避？ 七年前从冀安逃到京都，今天又从京都逃回冀安。 七年前是非逃不可，可今天真的有必要逃吗？ 中午在冀安最高档的饭店包了一桌饭，双方亲家全部到场，到场的还有安乔的姑母，也就是刘之玉的母亲。 这次聚餐一是亲家会面，约一下婚礼的日期，顺便给急着回京都的安乔送行。 之前安乔把这事想得太急也太简单了些，婚一定，结婚证一领，她和白全仁就是合法夫妻了，很多事情就要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了。 经过两家商量，国庆节显然来不及了，决定把婚礼日期定在明年的正月，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准备。 白全仁的父亲表示，除了冀安现有的一套房给二人做新房外，如果他们准备在京都发展下去，就用安乔的名字买一套房子，他们不光负责首付，以后每月的房贷也由他们来打。 “你和全仁在京都一人租一个房，房子小钱还不少花，这次回去你们就重新租个大一点的房，把原来的都退了，房租我给你们拿！”白全仁的母亲拍着胸脯也表了态。 这就要让她儿子和自己住一起了？这个问题安乔还真没想过，当着兴高采烈的双方老人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说京都房子价格高得离谱，想租个合适的房要慢慢找。 “你公司最近这么忙，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白全仁和他妈一样，也拍胸脯。 在回京都的路上，白全仁好一通感慨，多年的努力终于修成正果，和梦中的女神喜结连理了。 “我当时不想扫老人的兴，房子就不要租了，咱们还是各住各的，正式举办婚礼前我不想俩人提前住一起。” 白全仁愣了一下，这对于他来说显然是一盆冷水，不过很快就说没问题，一切听安乔的。 安乔侧过头对他笑了笑，白全仁就这点好，听话。 回到京都后白全仁听说了李思危去五台山的消息，马上意识到这里边有事。 这个不要脸的李思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讨厌！ 这小子全靠卖惨活着？ 第一次去八达岭玩了几天孤独，听刘之玉说安乔哭得眼睛都肿了，不过安乔突然要和自己回去定婚可能也是受到了这件事的影响，确实不想和李思危再纠缠下去了。 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李思危的存在已经威胁到自己了，不像之前那样在自己的各种手段操纵下像小丑一样自己折腾了。 这次又去五台山了，谁知道他又会耍出什么花招来？ 再次抽空找刘之玉商量。 “怕什么？她现在是你老婆了，想分手可没那么容易了，不说感情，就说财产吧，你们没签婚前协议吧？这丽安公司可有你一半！” 白全仁对这方面也略微懂一些，丽安在婚前就是安乔的，好像没签婚前财产协议也没自己的份儿。 “这你就不懂了，丽安现在订单多得都怕交不出货来，不出半年，丽安可就不是以前的丽安了，婚后增值出来的财产有你的份儿吧？” 有吗？白全仁也不知道，好像应该是有的吧，不过他现在还真没惦记安乔的财产，是担心隔壁那个李思危。 真要和安乔发生点什么事就不是爱情争夺战了，那就是给自己脑袋刷绿漆的问题了。 为保万无一失，原本准备这几天撤出王后餐厅的乔家父子还得呆上一段时间，老乔得回去准备婚礼，就把小乔一个人留下再干几个月。 谁知和乔大宽一商量，这位老岳父根本就没打算回去，王后餐厅可是有一位京都著名的面点师，自己自以为骄傲那个花魁饼人家尝了一口就知道怎么做。 可这位师傅的手艺就不是老乔一时半会儿能学得了的了。 老乔倒是愿意学，可人家不怎么爱教他，老乔还让李思危给这位师傅打过招呼，那也不行，手艺是自己的，传不传全由个人说了算，老板张嘴也没用。 他倒也不是不教老乔，关键是太慢，像挤牙膏似的，还把老乔像徒弟一样指挥得团团转。 偏遇老乔这个人还轴，你越是这样我越要学到手不行。 一听白全仁想让乔勇继续留下，老乔立刻表示，家里的事有安乔的母亲和姑姑操办，自己不急着回去，再说乔勇这孩子行事毛燥，留他一个人也不放心。 他们这边紧部署严安排、如临大敌地防李思危的下一次行动，可李思危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李思危这次出去真是去静心了，他要在这段时间彻底的清静一下，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下一步完全就没有安乔的戏份，这次是真下决心要把她忘了。 在香火缭绕的五台山转了两天后，李思危到达了他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楼烦寺。 196 开过光的脑袋 记得大四那年开始接手父亲的慈善事业时，父亲就让李思危将来有空一定要去楼烦寺看看。 十几年前李林就是因为在楼烦寺和住持的接触和交流才踏入了慈善业，后又将其转交到儿子手中。 “在那里住几天，心灵都会得到净化。”八年前父亲对自己说的话李思危仍记忆犹在。 临行前李思危去和父亲告别，当李林得知李思危要去楼烦寺时十分高兴：“你早该去了，你看看你现在过得叫什么日子，一天到晚乱七八遭的，生意做得烂不说，领了一群人帮你搞对象，连可瑜都出手了，结果还是一事无成。” “恩，爹说得是，儿此行一定痛改前非，从此不问男女之事。”李思危嬉着脸说。 “放屁，老子还等着报孙子呢！” …… 从五台山下来坐长途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楼烦寺。 走进楼烦寺，一种久违了的静谧，一种尘世暂离、圣地在即的庄严肃穆感油然而生。 这里远没有五台山那般的热闹喧嚣，格外的雅静恬然。 住持话不多，但很热情，让一位小师傅给李思危安排了房间。 完全出乎李思危来之前的想像，房间里并不像电影中那样用木板搭成或砖彻而成的大通铺，十几个人睡在一间房里。 一个房间有两张床，收拾得一尘不染，布局和设施有点像个简易的标准间。 “敢问师傅，这个房间还有别的人住吗？”李思危问带他来的这位小师傅。 小师傅点着头，嘴里嗯嗯啊啊着，原来是位聋哑人。 他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了些字给李思危看，让他在此稍事休息，晚饭时他会来叫他。 李思危在房间里看了看，靠窗的那张床边放了一个包，看来自己是有一个同屋了。 不一会儿，这位同屋就回来了，是一位个子不高、瘦瘦的男人，四十多岁，东北口音。 这人还满健谈的，一上来就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刘大宝，辽宁来的，你呢？” “啊？”李思危不觉中叫出了声，妈呀，又一个姓刘的！ “怎么了？”刘大宝不知李思危为何啊这一声。 李思危忙解释：“我有个好朋友叫刘二宝，和你这名字像哥俩。” “刘二宝？我弟弟就叫刘二宝啊，那你这位朋友既然叫二宝一定有哥哥吧，不会也叫刘大宝吧？” “是有哥哥，不过他哥叫刘天宝。”哎玛，李思危太佩服自己这瞎编的水平了。 在佛门圣地说瞎说是不是不应该啊，仅此一次，仅此一次，李思危心里念叨着。 刘大宝是这里的常客了，几乎每年都要来一次，通过他的介绍，李思危对这里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里收养了几十个残疾人，大多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刚才那位小师傅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在住持悉心的照料和教诲下长大成人，不仅修习了佛法，也学会了自强自立。 一日三餐中的粮食和蔬菜大多是住持带领这些残疾人在寺外的地里亲手种出来的，附近的村民们也经常给寺里送些应季的食物和菜蔬。 基本上就是自给自足。 “那……，咱们在这里吃住的费用……？”李思危觉得在这里提钱太俗，但还是想问问。 “一切随心。”刘大宝告诉李思危，如果有能力的话可以在做法事时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多少随意。 如果经济条件不好，完全可以不捐，心中有才是最重要的。 小小的震撼，在这个处处与经济挂钩的当下，原来真有不凡非俗的净土啊。 李思危和刘大宝聊得很来，原本准备住几天就走的刘大宝一直陪着李思危住了十天。 这十天中，李思危和寺里的小师傅们一起吃一起干活，从没做过农活的他在这方面比刘大宝可差多了，常常被刘大宝笑话。 小师傅们可不嫌弃他这只笨鸟，非常热心地手把手教他，李思危后来对刘大宝说：“我不会做你还笑话我？你这境界差得太远，得好好修行啊！” 住持每晚都会抽一点时间来和李思危说会儿话，虽然不能完全听得懂，但李思危至少从中听出一个字：善。 只要心存善念，必有美好明天。 从踏上五台山那天起，李思危就把手机关掉了，在这里的十天时间里，一心体会和享受着这里的宁静和安逸，吃着全素的斋饭，听着住持的教诲，李思危觉得自己快要脱胎换骨了。 出了寺不远处有个关帝庙，刘大宝每次来都要去那里求一支签，说是很灵的。 在刘大宝的怂恿下，李思危也求了一支，居然是上上签。 签文李思危看不懂，刘大宝帮着看了看，说这签和姻缘有关。 说实话李思危不怎么信这个，有关姻缘的上上签？这不是开玩笑吗？这时李思危才第一次想起了安乔，想起了她当时鄙视自己的样子。 他不信，可刘大宝信，还热心地找一位师傅帮着解读了签文。 解读出来的内容更让李思危觉得没谱了，师傅说李思危和一位姑娘的百年好合会在年前开始。 李思危再次想起了安乔，和她？那还是算了吧。 刘大宝得知李思危是因为刚失恋而对这个签子不信时，告诉李思危签一定是准的，也许从这里回去女朋友回心转意了呢？ “转意个……，头啊，原本就是我单相思。” “那就简单了，保不齐从单相思变成两情相悦呢，也没准儿不是她，碰见一个新人呢？” 新人？李思危苦笑了一下。 要是不追求自由恋爱按过去的相亲方式找对象的话，王晓周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自己一个没感觉就把人家拒之门外了，人家现在也有了男朋友，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李思危深信是个男人就比自己靠谱。 十天后，李思危和刘大宝离开时，住持送了李思危一串红木念珠，还让李思危代他替李林问好。 “大师真能算出来李林是我父亲？”李思危觉得这太神奇了。 大师笑了笑，用手摸了摸李思危的头：“在你来的当天，你父亲李林就给我来了电话，要我对你多加引导教诲。” 原来父亲和这位大师一直有联系的啊，这个老李同志，还有多少事儿瞒着自己呢？ 李思危做了离开这里的第一件善事，给从没坐过飞机的刘大宝订了从太原飞往沈阳的机票。 归途中一路心潮澎湃，对于下一步李思危有了明确的打算，思路从没像今天这样清晰。 摸着被大师摸过的脑袋想，怪不得呢，这可是开过光的脑袋啊！ 197 情愿陪葬 李思危一回到酒店就先去找了郭总，他要按自己的计划一步步来，第一步就是把跟了自己多年的林含欣和刘炳元的后路安排好。 郭总这老头是真给力啊，满口答应，照单全收不说，还表示一定重用。 从郭总这里出来当然要去老爸那里打个招呼，还有住持大师代问的好也一并送给他。 李林很高兴：“怎么样，有什么感受和我说说？”边说边伸过手来要摸李思危的头。 李思危连忙跳开：“别动，这可是开过光的头！” “大师摸了你一下那是亲切，脑袋开光？你听说过吗？你信不信我给你开瓢？！” 李思危心想，我才不管那个呢，反正我觉得就是开光了，要不然这几天脑子怎么这么清醒呢？ 和李林调皮了一小会儿就抓紧往国王楼三楼自己的老巢赶，一边走还一边想，哎玛，这效率太高了吧？ 林含欣和刘炳元终于在失却联系十多天后，等到了他们的主心骨回来。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等到的是一个脖子上顶着开光脑袋的人。 离开这些天公司发生了什么李思危只字没问，直接通知林含欣和刘炳元解散居安集团，然后去琅越大酒店上班。 这俩人完全傻了，不知道眼前这位是抽什么疯呢。 林含欣去酒店后，郭总会给一个部门经理干，先锻炼一下，虽然没明说，但李思危听得出来郭总对林含欣的能力是极其肯定的，话里话外都有下一步接着提拔的意思。 部门经理再往上提是什么？明摆着就是副总嘛。 刘炳元到了酒店也是部门经理级别，主管采购，不过对于他郭总可没什么进一步的暗示，当个部门经理也不错，总比在自己这里有出息。 还有一个关半梅，自然也是去酒店了，琅越在京的两个分店用不了多久就开业了，正缺人手呢，待遇也会比给自己干时高不少。 “去，把关半梅叫过来，告诉她一声。” 刘炳元把关半梅找过来，李思危得意地向她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心想不用你们感谢我为你们安排了这么好的去处和待遇，我是谁？李大善人啊。 没想到自己这个安排没把关半梅感动到，关半梅的一句话反而把李思危自己感动了。 “李总，咱们不能不散伙吗？我，还是想跟着你干。” 哎玛，李思危听了这话鼻子一酸，这个关半梅平时连一句话也不多说的一个人，和自己也没什么私交，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能不让人感动呢？ “为，为什么？”李思危问。 “不为什么，就是愿意和你干，喜欢你独特的人格魅力。”关半梅这是受到刘炳元的指点了吧，这瞎话说得太顺口了。 “独特的人格魅力？哈哈，你太过奖了，可惜啊，那个瞎子怎么就一点也看不到呢？”李思危又想起了安乔。 大家都知道李思危口中的瞎子是指安乔，刘炳元立刻说：“那个瞎子的事儿还没和你说呢，她已经……，” “闭嘴！以后不许提她的事儿！”李思危凶了刘炳元一下后转过头又问关半梅：“你，有男朋友了没？” 关半梅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知李思危这是什么意思，结结巴巴地答道：“有，有了啊。” “噢，那就不是你。”李思危说，关半梅一提人格魅力就让他想起了那支上上签，不会是关半梅对自己有意吧？ 这样看来不是她。 林含欣更傻了，李思危这是中魔了吧？ 刘炳元倒是没被吓着，接着说道：“不用怕，这对你又没影响，李总是想纳你为八姨太啦！” “噢，是这样啊。”关半梅居然露出了笑容。 哎玛，这公司不解散还等什么，虽然都是假的，可这姨太太满天飞传出去总不是什么好事。 懒得和他们理论这些没用的，接着往下宣布。 影视公司和广告公司不存在问题，各干各的就好了，把居安集团这个帽子摘了就可以了。 这一套想法在去五台前就有了，并且告诉了苗小花，但没让她透露给林含欣她们，怕她们听了后自己不在这些天生出什么事来。 此去山西一行更坚定了李思危本来的设想，他要清理一切，远离尘世了。 最后的重点就是这俩个餐厅了，林含欣以前就和自己说过，餐厅实在经营不了包出去也挣钱。 现在这两个餐厅是有利润的，中餐厅每月3到4万，自助餐每月5到6万的样子，这样把林含欣他们的工资去掉后，还有5万左右的利润。 李思危早就想好了，这次退出后连林含欣她们的工资都不用付了，那就可以拿到将近10万元了，不管父亲和汪可瑜愿不愿意，自己从此和他们一起生活，以前答应的都不算数了，就拿这10万过日子。 如果大洋和红思维将来有利润分成，那这日子应该还是相当土豪的，就算大洋和红思维没利润，一个月10万的花销那是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的。 除了大奔留给汪可瑜，其它几辆车包括那辆大牛，全部卖掉。 “那大哥你以后连车都没有了啊。”刘炳元有点伤感。 “我买个电动车，又节能又环保。” “那你的餐厅准备以什么价外包呢？”林含欣问。 “就按现在的营业状况来核算吧，一年100万。” “怎么个包法，怎么交钱？”林含欣又问。 “就像现在这样，每月按时按点的把利润拿回来就行。”李思危答道。 “那欠供货商的800万呢？” 这一点李思危也想好了，包出去以后供货商的欠款就不会再增加了，以前的欠款只有等红思维和大洋有利润时分期分笔的还啦，帐先挂着，今后的生意全是现金，这一点供货商是可以接受的。 “好，那我们三个不去琅越大酒店，也不要你的工资，我们来包你这两个餐厅！”林含欣想了一下，猛地冒出这么一句。 李思危一脸苦恼：“放着安稳的工资不拿，你有病是不是？你是死惦记着这个餐厅不放是不是？你属猪的吧，咬住就不会放？” “大哥，你不是刚开了光嘛，怎么还骂人呢？”刘炳元又不识相地说。 “滚一边去！”李思危喝退刘炳元又问林含欣：“你们三个？你代表得了他们两个吗？你跳火坑还要拉两个陪葬的？” “大哥，我愿意陪葬。”刘炳元又开口了，看着关半梅想说还不敢说的样子又说：“八姨太表个态，怎么想的怎么说，别怕。” 关半梅低下头：“我也愿意。” “……？” 198 无权转让 “不行！”李思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是想钱想疯了还是故意给我添乱呢？” “大哥，注意风度，看来你还没修成正果啊，脾气这么大。”刘炳元笑嘻嘻地给李思危接了杯水。 “实话给你们说吧，你们几个我都把下家给找好了，杨成林怎么办？那苏娅静可是现在酒店的餐饮部经理兼西餐厅经理，把他弄到酒店去还不是正好给苏娅静和吴新美一个报仇的机会？” “那你这是要……？”刘炳元问。 李思危指着林含欣：“听着，你负责把餐厅承包方面的合同文书及相关的东西准备好，然后到酒店去当你的经理，从现在开始不许你说话！” “放心吧，我不会再反对你了，谢谢你给我找的新工作，咱们这边能不能快点结束，我一分钟也不想跟你这个二总干了，白白耽误了我六年的青春，耗了我六年的热情！” 林含欣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几个人这才知道，原来李思危走之前就和杨成林有过沟通，杨成林愿意以每年100万的价格包下这两个餐厅。 “不愿意才怪呢。”刘炳元嘟囔着。 李思危一顿脾气把林含欣等人压了下去，餐厅包给杨成林的事儿就算定了，林含欣一句话也不说了，打开电脑找到一个合同样本就开始改起来。 “对了，你刚才说那个瞎子怎么啦？”李思危这才想起刘炳元刚才好像要告诉他安乔的事被自己顶回去了。 “那个瞎子……，这么称呼一位女性不好听吧？”刘炳元说了半句又停下了。 “说不说？”李思危有点不耐烦了。 “安乔……，已经和白全仁结婚了。” 这么快？虽然这些天几乎就没想起过安乔，自己也认为这次算是把她彻底放下了，可听到这个消息后李思危还是一时有点难以接受，呆立在桌旁，一手扶着桌子，说不出话来。 “就是你去山西的第二天，她和白全仁就回冀安了，结婚证也领了。” “噢……”李思危终于缓过神来：“还是让白全仁得手了，自求多福吧。” “那……，前两天苗小花还打来电话，她们原定的明星现场促销会第一场在京都，第二场在西安，然后是武汉和上海，一共四场，姜红和万琳琳会不会到场？” 李思危明白，安乔让苗小花问这事，是想知道和李思危关系弄僵后之前的承诺还算不算数，她也知道姜红和万琳琳能去促销现场搞见面会必须李思危同意才行。 “哥不是那种不守信的人，我给红姐打电话吧，让她们安排时间。” “妈勒个蛋的，一想到咱们出这么大力最后获利的是白全仁，浑身恶心。”刘炳元对这事自然是十分的不情愿了。 “浑身恶心是个什么症状？”林含欣问。 “嘿嘿，那不就是形容一下恶心的严重程度嘛。” “那也没有咱们现在恶心！” “林含欣，你不就是想说我恶心吗？行，你今天随便说，我保证不生气，就算咱们共事一场我送你的临别礼物，让你好好爽一下，骂吧！” “我才是瞎了眼了，死心塌地跟了你这么多年！”林含欣看来对李思危真伤心了，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李思危也不由得心中一酸：“对不住大家了，咱们下辈子再合作！”说完转身就回了卧房，实在不忍再看林含欣伤心的样子。 …… 李思危退出江湖的计划终于把集团这几个心腹搞定了，可到了老爸和汪可瑜这儿却卡住了。 “你个怂货，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李林先给李思危来了一顿捶。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们一起远离这物欲横流的世界，回到六环别墅，让你们二老享受天伦之乐不好吗？我天天不离左右地侍候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不愁吃不愁喝的，多么逍遥自在？” 李思危等李林打累了给二人解释道。 “你懂得什么叫三界什么叫五行吗？臭词乱用！天伦之乐？亏你还有脸说，我连孙子也没有乐个屁啊！？”李林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用手指不停地敲着茶几。 “给我们养老？我很老吗？”汪可瑜也插话了。 李思然今天来就没想着他们能痛痛快快地答应，一番口舌肯定是免不了的，只能一条条地给他们讲，一年100万的生活费不算富的流油最起码也能达到个渗油的水准吧？ 把大奔留下来，想去哪玩儿去哪儿玩，想去哪吃去哪吃，自己买个小电动车每天负责买菜买粮，跑他们跑个腿，再请个保姆，老俩口什么都不用干，专职享福。 “好，既然你给我们讲道理，那我也给你讲讲。”汪可瑜开始掰着指头给李思危算了起来。 小杰克要上学，将来要谈女朋友结婚，要买房子。 李林要抱孙子，不能等到小杰克长大再抱吧？ 她自己还要常常健身、美容。 李林的不少老朋友经常来看他，回了六环那套别墅还有人能找得着吗？ 李思危算了一下，他们不想回别墅住在这里也可以，但交了郭总的房钱这100万可就剩下60多万了。 按李林和汪可瑜的大手大脚，恐怕就有点手紧了。 自己想得简单了，这俩人不好对付啊。 有人敲门，是王晓周。 “我去你办公室找你，他们说你来这儿了，正好最近忙好长时间没来看看李叔了，过来和你们说说话。”王晓周说。 哎玛，这升了官口气就是不一样了，虚头巴脑的，自己才走了十多天，走之前她还在整天来这屋逛游呢，居然说好长时间没来了。 “不知道王大秘，不对，现在应该叫王主任了，找我有何贵干啊？”李思危仍然站在墙角，他怕李林没揍够接着揍自己。 “听说李总要把餐厅包出去，是不是真的？” “王主任消息可够灵通的啊，没错，已经有了人选，正在准备合同啦。” 王晓周接过汪可瑜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按李林先生与酒店的约定，国王楼一到四层使用权归现在的居安集团，但不得做与酒店业务相关的业务，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啊，餐厅是酒店同意我做的啊。” “对，餐厅是酒店委托你代为经营的业务，如果你不想经营，酒店会在主楼或东西附楼重新启动中餐厅项目。” “什么意思？” “中餐厅的经营权属于酒店，你无权转让。”王晓周看着李思危，一本正经地说。 199 辱安乔 “我和杨成林谈过了，绝对保证质量，不影响酒店的声誉和档次，就连我们根本不赚钱的早点和夜宵，他也表示要做得更好。” 李思危一听王晓周不让转让，有点急了，这样的话自己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王晓周看都没看李思危，对李林说：“李叔，我可以对他说话不客气一点吗？” 李思危懵了，这事儿还要请教？演戏给自己看呢吧？ “不能客气，别留情面！”李林还鼓励上王晓周了。 李思危哭笑不得：“你……，确定我是亲生的吗？” “当然不是我亲生的了，杰克才是呢，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啦。”汪可瑜总能找到这种占便宜的空子，然后一头扎进来。 哎玛，李思危真后悔来这儿了。 “听着！”王晓周也人五人六地站了起来：“我代表郭总来阻止你将餐厅包租出去的企图，因为这样会使局面不可控，威胁到酒店的声誉，如果你决意不再经营酒店的中餐厅，可以交回酒店。” 交回酒店？也是个办法，自己投了那么多钱，郭总不能亏了自己吧？ 王晓周还没说完呢：“如果你一意孤行还要将餐厅包租出去的话，酒店会将国王楼一到四层的使用权全部收回。” “你说收回就收回啊，你知道我有多少年的使用权吗？” 王晓周笑了，笑得很邪恶：“我不管你三十年还是五十年，酒店随时可以收回你的使用权。” “王晓周！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屁股上绑个蹿天猴你就想上天啊？你敢收试试，咱们法庭上见真章！” “打你个头，你拿什么打？当时这个使用权就是我和你郭叔的兄弟情义，根本就没签合同！”李林说。 哎玛，你怎么还能办出这种没**子的事呢？ “你可把你儿子害惨了，你糊涂啊，兄弟情义可以有，但事情得按规矩办啊！” “你还有脸说我？你要不是因为兄弟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吗？结果你还不思悔改，包租餐厅还一个月交一个月的，先用后交，神州上下五千年有过你这么脑残的办事方法吗？” 李林也站了起来，李思危以为他又要过来打自己，下意识地往门口挪了几步。 李林没过来，而是接着说刚才汪可瑜算费用时少算了一笔重要费用，那就是每年的慈善资金，光这一项就100多万。 “老子听了大师的教诲幡然醒悟，开始做慈善，你去听完是要终结慈善吗？” 是啊，李思危也把这个茬给忘了，这些年自己只负担了金凤凰幼儿园的这部份捐款，山区那边全由万琳琳给办了。 万琳琳一定会把这件事坚持下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李思危也不好说出口啊。 再说金凤凰幼儿园的捐助款也从之前的每年10万上调到了15万，加上逢年过节给老师和孩子们买的礼物和幼设施维护等费用，总共也有20万左右的样子，这笔开资忘了。 如此看来，这餐厅包出去以后的日子不像之前想像得那么好过。 “不让租就不租，其实我当初想租出去也是为了省事，你想啊，要是把经营权交回酒店光是清点设备设施就是不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多麻烦啊。”李思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没想到王晓周根本就不给他这个台阶。 “有什么可清点的？酒店收回业务后肯定要重新装修，重新购置设备，现有的王后餐厅除了人员以外，酒店什么都不准备接手。” 啊？不会这么黑吧？ “酒店人员中只接手后厨和服务人员，管理人员酒店会另行安排，不接收。”王晓周补充道。 “你们是要逼死老子是不是？！”李思危摔门就走，背后传来李林的怒吼声。 怒气冲天的李思危出现在林含欣和刘炳元面前时，把两个人也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李思危生这么大的气，双眼血红，像要杀人似的。 俩人都不敢做声，林含欣给李思危倒了杯水从桌子上推过来，也没说话。 见李思危在屋里走了几步好像气比刚进来时小了些，林含欣才小声说安乔刚才打过电话，李思危不在也没说什么，说一会儿再打来。 李思危还是没做声，在地上来回又走了几遭后坐到了沙发上，原本就坐在沙发上的刘炳元还下意识地躲了躲他。 “你躲我干什么？”李思危终于开口了。 “没，没躲你啊，我是想靠着扶手坐会儿。” 林含欣手中的电话响了，是李思危的手机。 去山西前交给林含欣代管替自己挡驾，回来后也没拿回来，一直在林含欣手上。 “是安乔的。”林含欣扬了扬手中的电话，要交给李思危。 “放桌上，免提！” “喂，林总助吗，李总还没回来吗？”对面传来安乔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但此时李思危却感觉到了一种陌生和距离感，她已为人妇，不再是自己心中的女神了。 “有事就说，没空闲聊！”李思危一出口就火药味十足。 “你，回来了？” “没回来你这是和鬼说话呢？” “你吃枪药了？不能好好说话嘛？” “说不说？” 对面停顿了一下，可能听出李思危这个状态和他讲理也没用，便说：“我是想告诉你，我……，” “结婚了是吧？那我应该祝你新婚愉快喽？” “咱们好好说不行吗？你这是怎么了？”安乔的态度倒是很好，温柔如故，但李思危认为就是装出来的，自己不吃这一套。 “我怎么了？你都结完婚了还专门打电话告诉我，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点吗？” “对不起思危，其实我，我……”安乔显然不知道李思危玩的是免提，话筒那边抽泣了起来，这倒让林含欣和刘炳元两个人眼里立刻放起光来。 俩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往电话跟前凑。 “别说这些没用的啦，都走到这一步了发这些假慈悲有什么用？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那天晚上看我的眼神，从出生到现在你是第一个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安乔那边还是一个劲儿地道歉，油泣声变成哭声了。 “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啥？不会是想吃回头草吧？我说句难听话，事情到了这步，你就是白给我也不要啦！” 李思危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太过份了，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李思危，你混蛋！”安乔哭着挂了电话。 “李思危！”林含欣和刘炳元也看不下去了。 200 不讲理真爽 “没想到咱们李总本事见长，会欺负女人啦。”林含欣损道。 “唉，成了一个小男人啦，不就是因为人家不嫁给你吗？看看你刚才那样子吧，一点素质和涵养都没有。”刘炳元也向李思危开炮了。 “听着，从今天起，老子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混蛋，再给你们十分钟的放肆时间，十分钟后要是再敢BB，小心你们的工资和奖金！” “哥，我们马上是郭总的部下了，我们也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最后一次对我们耍耍威风，十分钟后你要是再敢吵吵，小心被群殴吧！” 刘炳元几乎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李思危。 “好，好，滚吧，我只把关半梅留下就行了，你们去走你们的阳关道吧。” “什么意思？”林含欣和刘炳元同时问。 当得知李思危餐厅外包的计划被郭总喊停后，俩人显得特别高兴，林含欣还说要请老刘过来庆贺一下，她请客。 “你请客？我是老板，能让你们在自家餐厅花钱吗？还是我请吧。” “咱们去外面吃这总行吧？” 换个口味也好，刘炳元提出上次冒失把吴新美给惹着了，这次想请她一起去，但又怕被拒绝。 林含欣立刻给吴新美打了电话，还替她和苏娅静请了假。 老刘来了以后，去哪儿吃饭成了个问题，王后餐厅主粤菜和川菜，其它菜系的菜品数量虽不多，但也有涉及，搞得大家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吃饭合适了。 “我想起一个地方。”李思危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被安乔扔下的那家茶吧，老板刘莉和她弟弟刘成的电话都存在旧手机上了，让林含欣找出来给她们打一个电话。 那天晚上回来自己一直心不在焉，完全没记住这家茶吧的具体位置。 林含欣一听刘莉就想起来了，李思危去山西期间她打过两次电话。 上次自己没钱，算是让人家请了一顿，这次李思危决定带人过去照顾一下她的生意，当是回报吧。 接通电话后，刘莉显得很高兴，前些天托朋友进了些好茶，本打算给李思危送过去，偏偏赶上他去山西了，正好这次来了可以带一些回去。 李思危把刘莉告诉他的地址一说，林含欣就明白了：“这个地方是安乔领你去的吧？” “你怎么知道？” “安乔带我去过。”林含欣说。 “噢，”李思危应了声马上又说：“今后不要再提安乔俩个字了，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真的放弃了？”老刘问。 “老刘你还行不行了，人家都结婚了不放弃行吗？”林含欣推了老刘一把。 老刘“唉”地叹了口气。 “别叹气了，打起精神来，按我的第二套方案行动。”李思危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什么第二方案？大家都糊涂了。 “你说说你们，啥时候能把老总的事儿放在心上一点点啊，找富婆的事儿啊。” 李思危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当初宣布追梦行动失败时，李思危是说过这样的话，要找个富婆，最好是有孩子的。 “李总，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刚进来不久的吴新美问。 “当然是真的了，最好是生过孩子的，我要确保她生育能力没问题，我得尽快让我们家李林同志抱上孙子！” “长相、年龄上有要求没？”吴新美当真了。 “年龄20到40之间，长相没要求！”李思危张嘴就来。 大家一片嘘声，老少通吃啊。 吴新美也不含乎，直接拿出手机就给李思危看了一张照片，是她和一个胖女人的照片。 “这个怎么样？35岁，丧偶带一女孩，在我们小区外开了家超市，身家几百万。” 李思危傻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傻了，这也太现成了吧？ “这个女的，这长相要看半天才能看出来啊，脸太大了，一下两下看不完啊！”刘炳元说完见吴新美一脸的不悦，忙说：“逗个乐，别当真。” “我倒是也认识一位，相当有钱，离婚，有两个孩子，两个儿子，长得也不错，就是年龄稍微大了点。”老刘也介绍了一个。 “稍大一点是多大？”刘炳元一碰到这种事就兴奋得不得了，总是第一个发言。 “那多大我能问人家吗，只知道大儿子好像刚上大学。” “刘利平！你怎么也学着没个正经的了？”林含欣喊道。 老刘嘿嘿笑着，吴新美也把手机收了起来。 不过林含欣又说李思危倒确实适合找一个比他大的人管管他，安乔虽然比他大一岁，但实际上只大了几个月而已，不能算大。 “不提安乔能死吗？”李思危冲林含欣嚷了起来。 “你越不让提，越说明你心里没放下！人家都结婚了，你醒醒吧！” 眼见场面又要失控，刘利平连忙站出来和稀泥，这一阵子大家心情都不好，要保持克制，李总不让提就不提，但林含欣也需要一个适应时间，大家各让一步，不要内哄。 “就是嘛，还是二姨夫说得对，大哥受了这次刺激之后简直就不是人啦。”刘炳元又找事儿了。 见李思危一瞪他马上改口：“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和以前比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 大伙笑。 吴新美拱了刘炳元一下：“就你嘴欠。” “那还有人喜欢呢。”刘炳元得意地说。 “谁？” “暂时保密，吃完饭告诉你。”刘炳元手做喇叭状，贴近吴新美耳朵说。 “刘莉那个茶吧叫什么来着？”李思危问林含欣，缓解一下刚才的紧张气氛。 “雁北茶社。” “走，把白可可叫上，目的地雁北茶社！”李思危大手一挥。 “急什么，现在还不到5点，哪有先喝茶后吃饭的，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完饭再去。”林含欣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说。 对啊，没听说过先灌一肚子茶再去吃饭的，大伙也是持同样的意见。 “你们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今天偏偏就要先喝茶！” “茶应该吃完饭喝啊。”刘炳元说。 “喝完茶再吃，吃完想喝可以回去再喝！今天吃喝多少都是老刘请客，这可是林含欣答应的。” 林含欣刚要反驳就被老刘拉住了：“好，咱就听李总的，喝完了吃，吃完再喝！” 看着大家一脸的不自在，李思危心里舒坦了许多，原来不讲理这么爽啊？ 难怪那么多人都不爱讲道理呢？ 今后老子也不讲道理啦，哈哈。 201 失散多年的哥哥 白可可和关半梅到齐后，李思危一行七人三辆车直奔雁北茶社。 刘莉早早就在门口迎上了，看得出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原本就很漂亮的她如此一来更显成熟妩媚了。 “天哪，上次我和安……，和人来过，没见到老板娘，绝代佳人啊！”林含欣惊呼道。 “哪有，都老了，佳什么人啊，妹子真会说话。”刘莉上前拉住林含欣的手。 李思危也被刘莉惊艳到了，居然出神地看了她几秒钟才上前说话。 想起当年在幼儿园初见她的时候就在众多家长中一枝独秀，今天离得这么近又是白天，担得起美人这一称呼，绝代嘛，好像还没到那种程度吧？ “看看，把我们李总都看傻了。”林含欣又爬到刘莉耳朵上耳语了一句什么，故意不让李思危听见。 刘莉听完笑了起来：“像李总这样身份的人风流一些才算正常嘛。” 李思危明白了，林含欣没说自己的好话。 说就说呗，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马上诗兴大发：“人不风流……，”卡住了。 “枉少年。”刘炳元马上接道。 “废话，我不知道枉少年吗？用你说？你看我像少年吗？” “行了行了，管他是少年还是青年呢，老年就不用风流了吗？活到老，风流到老才好，你们说是不是？”刘莉马上接上火了。 在场的人没人回答她这个是不是，估计共同的感受倒是有一个，这位老板娘好奔放啊。 刘莉将对李思危说已经给刘成打电话了，马上就到，还说这眼看就要到饭点了，索性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好了，让大伙先坐，她去准备一下，让一个服务员带李思危他们去包间，她转身去准备了。 可在她这儿能吃什么，吃点心？ “茶吧里一般都有方便面吧？这下可给二姨夫省了钱了。” 服务员把大伙领到靠里面的一个包间，这是一个有点像榻榻米的房间，一张长条矮桌子够长的，两边各坐五个人也没问题。 刘炳元立刻脱了鞋招呼着吴新美脱鞋挨着他坐。 忽见吴新美表情有点迟疑的样子，刘炳元忙问：“不会是我的脚有味儿吧？” 大伙儿马上七零八落地数落起刘炳元来，还没喝茶呢就来这么一句，别管有味儿没味都够煞风景的。 哪知刘炳元下一句更绝。 他接着问吴新美：“要是有味儿你就别挨着我坐了，我坐他们中间去。” “刘主任，行啊，有味儿熏我们对吧？新一代护花使者啊。”老刘笑着说。 “刘炳元，你可真不是东西啊！”其他人脸上可没笑，刘炳元挨骂是自然的。 “没味没味儿，你快闭嘴吧，别丢人啦，我挨着你坐。”吴新美脸都红了，赶忙脱了鞋推着刘炳元往里坐。 李思危这时说话了：“智商是个好东西，你们怎么谁都没有呢？刘炳元这是怕吴新美不挨着他做，故意这么说的，你们全上当啦。” 真的假的？刘炳元还会动这小心眼儿？ 李思危又说：“刘炳元打小和我一起玩，他有没有味儿我还不知道？” “你亲自闻过？”白可可扔出这么一句来，大家哄堂而笑。 “茶来喽！”刘炳元大喊一声，人家端茶进来的服务员还没说话呢，他就叫唤上了。 “这是今年的新毛峰。”服务员跪到榻榻米上，挨个给大伙倒茶。 李思危尝了一口，啥味儿也没有。 见老刘品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看来自己这辈子也上不了这讲究。 几分钟后两个服务员带着两瓶杏花村青花汾，一捆啤酒，大小两种酒杯，吃碟、筷子进来了。 “茶吧里面还有酒？你们这是茶吧集团公司吧？”刘炳元问。 “我们这里本来就有啤酒卖的，白酒是我们老板特意给你们准备的。 李思危也懵了，就着茶水喝白酒？这刘莉这么豪爽？ “咱们喝白的还是来啤的？”老刘双手一白一啤，真要喝了。 “我怎么感觉咱们进了黑店了呢？等咱们喝得不醒人事，他就把咱们……”刘炳元做了个切菜的动作。 “那得看他们这儿卖不卖人肉包子啦，哈哈。”老刘一边笑着，一边把白酒打开了，等不及大伙儿的意见了。 “放心，这里不是有干果和水果吗，再来几盘点心，这酒可以喝！”老刘说着已经开始给大家倒酒了。 服务员又来了，这下刘炳元高兴了，端来六个凉菜，有荤有素。 像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一大盘熏鸡，看来是整只鸡用手撕开的，刘炳元一眼就看见一只鸡腿扯了下来放到吴新美的盘子里，弄得吴新美又尴尬了。 “你别，别”吴新美小声地说，怕被人听见往这边一看就更难堪了。 “怕什么，他们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手黑心黑的，就数你最可怜了，有我在就不能让你受委屈。” 林含欣刚想对刘炳元发难就被老刘制止了，人家刘炳元现在正追求吴新美呢，这种情况下让他随便得瑟才对。 李思危也笑着没吭声。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就这一次。”吴新美仍然很小声地说。 “算我赔礼道歉还不行吗？你离开王后餐厅是我找你谈话逼你走的，可你知道吗？那全是李思危的命令啊，我不听不行啊！” 这件事李思危一直心里就不怎么痛快，这下轮到他尴尬了，不过大家还是笑了起来，白可可骂道：“刘炳元，你追女朋友也不能把老板踩地下给你铺路吧，你这是要死的节奏吧？” 林含欣也笑着说刘炳元简直是疯了，等着回去屁股被踢青吧。 到了这地步，李思危不说话也不行了，只好对吴新美说：“对不起小吴，当时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妥，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现在想起来也心里堵得慌。” 吴新美的回答却让李思危感到意外：“没事李总，我知道你是误解我们了，等误会消除了你要是还需要我们的话，我和苏姐都愿意回去给你干。” 哎玛，此处应该有眼泪啊。 李思危充满感激地冲吴新美点了点头。 这时，包房外传来一个男人问服务员客人在几号包，是刘成的声音。 李思危立刻说：“炳元，其实我刘叔刘婶有件事一直瞒着你，你还有个哥哥，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跑了。” “别逗，哪有这事？” “嘿嘿，我找到他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失散多年的哥哥啦！” 202 哼哈二将 “哎呀，李总，一听说你要来我是奔了命的往来赶，奔来奔去还是晚啦！”刘成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刘成一露头，就让大家吃了一惊，这人的形影动作和刘炳元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像。 估计刘莉在电话里没告诉李思危带来这么多人，冲进来迟疑了一下后，忙做着揖和大家打招呼。 “哥啊，你可想死我啦。”刘炳元从榻榻米上冲了下来，给刘成来了个熊抱，惯性有点大，刘成和刘炳元抱在一起往后踉跄了几步。 “你……？”刘成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出哪儿飞出这么一堆肉砸在了自己身上。 “我是你弟弟炳元啊，怎么，你不认识我啦？” 认识才怪，刘成彻底懵了。 “噢，想起来了，你当年被拐走的时候，我还在咱妈肚子里呢！” “咱妈……？拐走？”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刘炳元是借着李思危刚才的话故意发疯呢，谁也不说话，忍住笑看戏。 “对啊，你可能早忘了咱妈的模样了吧？今天吃完这顿饭哪也不许走了，跟我回家看妈去，将近三十年了啊，妈想你想得眼泪都哭干了。” “你……，认错人了吧？” “怎么能认错呢？看来你是啥也不知道啊，你是打小就被人拐跑了的，你的家乡是河北琅州，你被拐走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听懂了没？” “没出生还能认得我？”刘成是彻底懵圈了。 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神色严肃地问刘炳元：“我听出点意思了，你是说我从小就被拐到山西了？” “对啊。” “那我现在的父母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的，很可能他们就是当年拐我的人，是人贩子？” “对啊对啊。”刘炳元不停地点头。 刘成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刘炳元的领口就要打，刚握起拳就松开了。 这是李思危带来的人，不能打啊。 这时他更清醒了一些：“你是听哪个王……八蛋说的吧？” “哎呀，你太聪明了，连告诉我这个人叫啥名字都知道？” 大伙这才笑了，刘成终于明白这就是一场玩笑。 “该，这下舒服了吧？”林含欣对坐在自己左边的李思危说。 “我那个头的，吓死我啦。” “行了，故事到此为止，你现在可以查一查你刚才说的那个姓王的是谁啦！” 刘炳元返回坐下，吴新美悄声对他说：“你太过份了吧，敢和李总这样？” “工作时间以外，人人平等，有我在，你今后不用怕他了！” “又吹。”吴新美偷偷掐了一下刘炳元，这一掐刘炳元高兴得快爆炸了。 李思危没生气，看来论胡闹还真闹不过这个刘炳元，这下可好，刘成的口头语是那个头的，刘炳元是勒个蛋的，一个头一个蛋，哼哈二将啊。 “李总，我是不是刚才把您给骂进去了，都是这位兄弟把我拐进去的，当时嘴急……” 看来这刘成还算个明白人，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事源于自己了。 “没事没事，我们平常没事就爱坐在一起闹，今天来的都是我们居安集团的兄弟姐妹。 刘炳元身子往前探了探，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给刘成一一介绍大家认识。 “这位是林含欣，总裁助理，二姨太。” “这位是白可可，居安集团旗下红思维影视公司总经理助理，五姨太。” “这位是琅越大酒店西餐厅副理，吴新美，六姨太。” “这位是集团总出纳关半梅，八姨太。” 刘成又懵了，难怪这居安集团发展得这么好，原来职位都和别人不一样啊。 这几位还没搞明白呢，刘炳元又介绍老刘了：“这位刘利平先生，是二姨太的丈夫，你以后叫二姨夫就可以啦。” 姨太太这词不陌生啊，影视剧里常有，可不管几姨太，丈夫都应该是东家老爷啊，怎么还跑出个二姨夫来？ “行了，你别绕了，一会儿把人家绕晕了。”白可可说。 “我已经找不到南北了。” 了解真实的情况后，刘成乐得都合不上嘴了，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公司。 不一会儿，服务员又端上菜了，红烧肉炖干豆角。 听刘成一说大伙才知道，茶社当然是不经营这些了，眼看着这就要到饭点了，不能让大伙空肚子喝茶，是刘莉亲手下厨做的。 几道菜尝过后，大家赞叹不已，这才是家里的味道。 “你姐夫可真是有福了，你姐人长得漂亮，又做这么一手好菜。”刘利平夸道。 “可惜就是有人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刘成叹着气说。 “男人都这样，没到手的时候把你当个宝似的天天捧在手心里，等娶回家就不一样了，再多的优点也会被无视。”林含欣说。 “林总助说的是啊。”刘成应和道。 “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回家没怎么干过家务吧？”刘利平忙辩解道。 “老刘你知足点吧，人家林含欣水水嫩嫩的一个大姑娘嫁你这么一个老头子够委屈的了，别的不说，林含欣穿上高跟鞋那可就一米八啊，高高大大的多好，像个骆驼似的。”刘炳元又来了。 “刘炳元！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说着，林含欣就用筷子给刘炳元脑门上来了一下。 “唉，活在居安集团是真倒霉啊，成天一个打头，一个踢屁股的。”刘炳元摸着脑门儿说。 刘莉亲自端着最后一个菜来了：“我这儿不像你们大饭店，菜炒得不好别嫌弃啊，胡乱准备了一下，好坏就这八个菜了，你们做生意的不是都爱占个八字吗，图个吉利。” 刘莉确实是够奔放的，坐下没多久就开始和大伙举着杯叮叮当当地碰了好几遍，连一向在酒桌上爱叫劲儿的刘炳元都不敢喳喳了。 “怎么样李总，和女朋友和好了吧？”喝过几个通关后，刘莉问李思危。 “本来就不是女朋友，这下彻底成了仇人啦。” “那也没啥，女人嘛，多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就好了。” “哄也轮不着我啦，人家都结婚啦。”李思危说。 “噢，那就算了，想找个什么样的，姐帮你留意着，外地人行不行？”刘莉拉开了十足的媒婆架式说。 “他啊，就适合找姐这样的，里里外外一把手，还能哄着他的。”林含欣说。 “是吗？那可不是姐吹，姐这样的可真不好找呢。”刘莉笑了起来。 203 又一次酒后 “姐你又开始了，没人夸就自己来。”刘成说。 “我这是夸吗？你让大家说说，领到外面像电影里的交际花，回到家里又当保姆，又当厨师，还能生孩子，我觉得我就够谦虚的了。” 大家一致赞同，细想一下确实如此，这么好的女人哪里找？ “李总，我可以叫你思危吗？”刘莉问一直没表态的李思危。 “当然可以了，我都叫你姐了呀。” “好，那以后就叫你思危了啊。”刘莉端起杯和李思危碰了一下：“我干了，你随意。”然后一饮而尽。 女人都干了，自己随意得下去吗，李思危横了横心正要发个狠劲儿干了这杯，被林含欣拦住了：“没本事就省点事啊，你喝完酒啥风采你不知道啊？” 刘莉一伸手就把李思危的酒杯拿了过来：“不能喝就别逞能，这杯我替你喝了！”一仰脖儿，又没了。 刘成一介绍大家才知道，刘莉原来在工地时没人能喝过她，后来建筑公司一有重要的招待会，她就成了专职陪酒的，因此也得到了老板的重用，从工地小工一直干到材料保管员，最后到了公司管后勤，成了白领。 “那不是也挺好嘛，为啥又经了商呢？” “还不是我那个小心眼儿的姐夫吃醋？回他妈家对他父母还说我姐不正经，气死人啦。”刘成说。 也是，哪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的老婆一天到晚陪着别的男人喝酒的？要命的是老婆偏偏长得这么漂亮，更要命的是家境还不太好，打歪主意的男人肯定少不了。 “那姐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到底能喝多少酒啊？”李思危本打算问个玩笑话，想起这才认识几天啊，不能太过份。 “你是想问我到底给你姐夫戴没戴帽子吧？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敢问我就敢说，真的想知道？” 顿时就把李思危给熄灭了，刘莉虽然酒量大，但她比别人都喝得多，说话越发不拘小节起来。 “李总脸红了，哈哈哈！”白可可是第一个发现李思危的窘态的。 “没想到我新认这个弟弟这么害羞啊，行了，姐不逗你了，那种事儿嘛，我说没有别人不信，不用太介意，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能咋地？” 哎玛，太豪放了。 有她这种做派的漂亮女人要是没点传闻那才怪呢，也难怪她丈夫会吃醋。 一桌子的人都赞同刘莉的观点，这是吃人家的嘴短了还是故意捧臭角儿呢？ 李思危不让大伙提安乔，可刘莉却没完没了地问，李思危又不好对她发火，只能听着大伙儿在刘莉的逼问下把他和安乔的事儿说了个大致。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这时听到安乔的名字不像白天那样气愤了，变成了一种伤感。 难道就像林含欣说的那样，自己真的没放下？ “兄弟别难过，天下可处无芳草？姐答应替你找就一定会尽力的，我原来呆的建筑公司里有几个白领还是满不错的，就是几年没联系了不知道有了主没，明天我就挨个给你问问。”刘莉又提起了这茬。 “姐你别管了，我没那命，我还是安安稳稳找一个能给我生孩子的就行了，我没那么高的条件。”李思危这时的舌头都有点大了。 刚才大伙谈安乔时，他一直小口小口地喝闷酒，没想到这酒的度数这么大。 “那也不能随便降了条件，我兄弟是啥人，企业家、慈善家，要钱财有钱财，要人才有人才，姐要是年轻几岁，绝对没别人什么事儿，早就给你把儿子也生出来啦！” “姐，你现在也不老……，不老。” “那姐嫁给你要不要？”刘莉看着已经晃晃悠悠的李思危问。 “姐，你，你别逗……我了。” 大伙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了，不闹了，我这人就这个毛病，说话没把门的，大伙别笑话我啊，咱们接着喝！” …… 李思危终于醒来了，浑身无力，感觉连眼皮都没劲儿张开似的。 又喝多了，谁把自己抬回来的都不知道，看昨天那个势头，刘利平、刘炳元和刘成再加一个刘莉，四个姓刘的喝得那个高兴啊，自己是先倒下了，估计那三个男的也得让刘莉喝爬下。 男的都喝爬下了，那自己岂不是让女人抬回来的？ 李思危猛一睁眼，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家。 屋子不大，自己睡这张双人床就占了一半。 天哪，我的衣服呢？怎么又出现电视剧里的桥段了，一喝多衣服就找不见了？ 一个戴着围裙的姑娘走了进来，李思危认得，这是雁北茶社的服务员，她们都围一个青花图案的围裙。 “别进来！”李思危忙说，自己在被子里还是天体呢，一个姑娘进来算怎么回事。 姑娘笑了：“你别出来不就行了？” 李思危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下面的脚又露出来了，忙往回缩了缩。 服务员把一些衣服扔在了被子上：“你的衣服昨天都洗了，还没干呢，刘姐让你起来把这些换上，她出去办事了，让你不要走，她中午前回来给你做饭。” “你等等，”李思危见这姑娘要走连忙喊了一声，他想知道昨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你换好衣服我再来。”姑娘笑着走出了门。 李思危忙把衣服摆弄了一下，汗啊，只有一件上衣和裤子，都是外面穿的，李思危还在上衣和裤子里翻了翻，没了。 那也得穿啊，还好上衣是个夹克不是西服。 李思危在床边的地上发现了自己的裤带，他有点想哭了，天知道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啊。 光杆儿一条套了个夹克和长裤，李思危把夹克的拉链拉得紧紧的，这装扮好不自在啊。 “起来了吗？”是刚才那个姑娘在敲门。 服务员进来李思危才知道，昨晚所有的男人全被撂倒了，自己是第一个倒的，倒了以后他们还喝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我吐了？” “你没吐，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刘主任和二姨夫都吐了。”服务员说。 “我没吐？那我的衣服为啥要洗？” “你衣服上全是酒啊，还有刘主任给你身上也吐了不少。” 刘炳元，等老子回去杀了你！ “那他们在哪儿呢？”李思危想，这茶吧里榻榻米房间不少，睡觉倒是不缺地方。 “他们吐是吐了，还能走，半夜都回去了。” “那刘姐呢？” “刘姐当然没事啦，最多是个半醉，有点兴奋吧。” “她……，昨晚在哪儿休息的？”李思危终于问了这句有点不敢问的话。 204 逃离茶社 “你说什么呢？刘姐在哪儿休息的你问我？”服务员笑了起来。 李思危心一凉，完了，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刘成呢？” “他在3号包睡着还没起呢。” 还是见见刘成吧，看他喝断篇了没。 李思危站起身来，这身衣服对于自己来说短了点，不过也肥了点，穿着还不错，可以肯定是刘莉她老公的，刘成没这么大的个儿。 到了3号包，刘成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榻榻米上发呆呢。 刘成喝得多归多，但没断篇。 事情比李思危想像的还严重。 就在大伙都喝到位不能再喝的时候，李思危居然醒了，嫌大家吵了他的觉，不让别人扶他，要接着睡。 没办法，林含欣她们只好把他留下扶着另外两个醉鬼回去了。 刘莉和刘成把李思危拉起来让他回房睡，走到刘莉的卧房门口时，刘莉让刘成把李思危扶回去，自己和服务员一起去收拾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的包间。 谁知这时李思危突然不知从哪儿恢复了一肥力气，一个劲儿地姐、姐地叫着，刘莉返身一回来，就被李思危抱住了。 “然后呢？”李思危又问。 这下刘成不高兴了：“李总，这话你这么问我真的不合适，怎么说那也是我姐，你昨天抱着我姐使劲往屋里拉，要不是我姐不让我管，唉……，你还问然后，我哪知道然后是什么？” 我特么真不是人啊，李思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大家都喝多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回去和你们的人只字别提就行了，翻篇了。”刘成的表情虽然没看出生气来，可也绝不是什么好脸色。 “再睡会儿吧，你也别太自责，我姐一喝酒就那个毛病，不把人喝倒不罢休，怎么说也改不了，回去再睡一会儿吧，中午再少喝一点就好了。”说完就又倒到榻榻米上了。 说他是刘炳元的哥还真不冤枉他，连喝多了第二天用的招数都一样。 中午刘莉回来可怎么面对啊，李思危跑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越想越没脸见人，狠狠地又抽了自己几下后，决定：逃跑。 这个时间茶吧应该还没开始营业吧，除了门厅以外，几乎所有灯都没开，包房区光线很暗。 李思顾危出了3号包，一路往门口走，走廊和门厅都没人，刚才那位姑娘也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出逃顺利。 李思危出了茶吧的门便加快了脚步，他不能在茶吧门口打车，一时半会儿打不上车要是碰上刘莉回来可就不好玩了。 李思危捂着衣服一路小跑，不捂着点不行啊，就这上下各一件，里面啥也没有，万一走光呢？ 一直跑到前面的一个十字路口拐了个弯才停下打车。 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林含欣已经上班了。 “回来了？” 李思危连忙摆了摆手，急慌慌往里跑，穿过自己的办公室回到卧房，身上这上下两件套还真有个好处，十分宽松，轻松就褪了下来。 李思危用脚把落到地上的裤子往开一踢，再把夹克往床上一扔，打开衣柜，先找身衣服换上再说。 “你在干什么？”林含欣在门口站着呢。 哎玛，被尽收眼底了啊。 李思危急忙蹲下：“出去！你偷窥狂啊！” 林含欣不仅没出去，反而靠在了门框上，摆出一副悠闲观景的样子：“不是你刚才招手让我跟你进来的吗？” “那是摆手好不好，出去吧好吗？”李思危求上林含欣了。 “我怎么觉得是招手呢？” “你故意是吧？我数三声，数到三你要是还赖着不走，我就站起身来，张开双臂面朝你走过去！1——，2——” “无赖！”林含欣丢下两个字转身出去了。 奶奶的，看来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善良了，不给她们来点硬的还真不行，从今天起不能再由着身边这群女人作乱了。 穿扮齐楚出来，白可可也过来了，八成是林含欣叫来的，两个人正在那儿鬼头鬼脑地偷笑呢。 “哼——”李思危故意从嗓子眼里发了声长哼，两个人抬起头来。 “公司外包的事情没批下来，那咱们就得接着认真干，认真干就要有个认真的样子，公司要向正规方向发展，以后每天的第一次见面下级见了上级都要问好。” “李总好。”白可可反应够快，张口就来。 “你怎么不问好？”李思危问林含欣。 “你不是说第一次见面才问好吗？这已经算第三次了吧？” 李思危一时不知说啥了，真拿她没好办法。 林含欣站起身来，给李思危鞠了个躬，笑着问：“李——总——好——，行了吧？” “恩，这还像点样子，你这个位置更应该以身作则才对。”李思危把胸也挺了起来。 “李总，这时你应该摸着欣姐的头，说一句放心吧小鬼，以后有你的仗打。”白可可总是时不时地冒一俩句不着调儿的话出来，她居然还想起长征时首长对红小鬼爱说的一句电影台词了。 “我们好是问过了，问题是……，你真的好吗？”林含欣说完就和白可可俩人大笑起来。 看来昨晚的事她们也知道点，或者猜到了些什么，身边这几个女人的整治工作还是个长期任务啊。 李思危立刻堆起笑脸：“说说，昨天都发生什么事啦？” “别问了，我怕你听完自杀去。”林含欣说。 “刘炳元说得没错，黑店，绝对是个黑店，不过不是卖人肉包子的，是劫色的！”白可可故作姿态地说。 “忘了昨天那个耻辱的日子吧，否则你这一生都会留下阴影的。”林含欣又说。 哎玛，这是吓不死人不罢休啊。 和林含欣套不出真话来，只能找白可可。 李思危笑着走到白可可身边：“可可？五姨太？” “你干什么，你这笑好吓人啊，别笑了。”白可可直往后退。 “你看，平时我对你不错吧？红姐不在，把影视公司交给你打理，你却有事没事地往我这面跑，我也没和红姐告你的状吧？” “你告吧，是红姐让我没事多来来你这面的。” 还对付不了你了？ 李思危立刻变了脸色：“白助理，马上跟我进来一下，有事找你谈！”| “干什么？你要潜规则我啊？” “潜规则？用得着潜规则吗？” “那，你什么意思？” “白当了这么长时间姨太太了？给我滚进来尽尽姨太太的义务！”李思危大吼了一声。 205 刘莉上门 谁知白可可根本就不怵李思危，娇声应道：“官人莫急嘛，奴家这不是来了吗？” 这一声反倒是把李思危吓得愣了一下，想起一句话，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进了李思危的办公室，李思危马上请白可可坐下：“可可，你别跟林含欣学，不整死我不罢休，昨晚的事对我很重要，可我喝断篇了，啥都不记得了。” “你是不是被那个刘姐给搞定了？” “别说这么难听啊，关键是我不知道啊。” 看李思危着急的样子，白可可告诉他，昨晚他们起身走的时候，李思危是醒了，但没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骂安乔，让他回他死活不回，没办法就把他留在了茶吧，后来的事儿就不知道了。 “酒后吐真言，你那么恨安乔吗？不停地骂人家？”白可可问李思危。 “我没啊，有点小气是真的，哪至于恨呢？” “明白了，那你就是个小心眼儿男人。”白可可没等李思危接话，就哼哼着小曲儿出去了。 李思危这个闹心抓狂，啥事都不能想，越想心越烦，干脆跑到卧房往床上一趴，把被子扯过来往自己这开过光的脑袋上一蒙，睡觉！ 倒到床上没五分钟，林含欣就进来了，手里拿着李思危那部手机：“接不接？” “谁的？” “你最怕谁就是谁的呗。” “刘莉？” “安乔，都打了好几个了。” 李思危一屁股坐起来：“我怕她？拿来！” 安乔打电话告诉李思危，她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所以后来想通了，对他上次电话中的无礼原谅了。 “我做错什么了需要你原谅？” 电话那边立刻就被噎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安乔才提建议不管谁对谁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谁也不要再计较了。 “我是那种计较的人吗？”李思危拿着电话半倒在床上。 “你是，绝对是。”林含欣小声说。 “滚一边去！”李思危还顺手扒拉了走近的林含欣一把。 “李思危！我是来和你好好说话的，你又说粗话，你没完了是不是，你还是个男人不？”安乔那边以为是凶她呢，自然不干了。 “说粗话怎么了？我小时候穷你不知道？没上过学，只会粗的，不会细的！” 安乔没再说话，把电话压了。 林含欣琢磨过来了刚才和李思危说的话，告诉他电话是他最怕的人打来的，他居然问是不是刘莉。 他怕刘莉？ 见李思危和安乔挂了电话，就问李思危：“你昨天和刘莉……？” “就不告诉你，急你个半身不遂！” “你怕刘莉？哈哈哈哈……”林含欣也不问了，大笑着就出去了，这笑声真邪性，笑得李思危直发毛，想起昨晚的事，李思危都快要疯了。 没过多长时间，李思危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李青跑上楼来说一楼有个女人找李总，按李青对这个女人的描述，一定是刘莉。 “找上门来了，你要不先躲躲？我探探她的底，不过我得知道你昨晚把人家怎么了？”林含欣说。 “躲啥？身正不怕影子斜！”李思危说这话的时候真有点儿心虚。 “那就让她上来吧。”林含欣对李青说。 李思危开始心跳加速了。 不一会刘莉就来了，见了她倒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刘莉还是和昨天喝酒前一样健谈，进来就和林含欣、白可可聊上了，说什么昨天招待不周之类的话。 说了几句话后，刘莉对林含欣和白可可说：“我有一句话和思危说，就一句，可以吗？” 李思危觉得自己的汗要掉下来了。 “那去他办公室吧，里面就是。”林含欣指着办公室门说。 “就一句话，说完咱们出来接着聊。” 刘莉随着惴惴不安的李思危进了屋后，从随身挎的一个大包里拿出一些衣服，正是昨天李思危的衣服。 “快点收起来吧，我怕她们看见乱想。” “我昨天喝得啥也不知道了，昨晚……？”李思危不知该怎么开口问这句话。 “行了，别说这件事了，没事，都过去了。” 听刘莉这语气，不该发生的事看来是真的发生了。 “姐，对不起，我，喝太多了。” “行了，姐都没说啥，你别没完没了的了，忘了吧。”刘说完就和李思危一起重新来到林含欣的办公室。 “莉姐今天第一次来，你这个当弟弟的开着餐厅总不能让莉姐饿着肚子回去吧？”林含欣问李思危。 李思危只能说请客了，问刘莉来过炸天789吃过饭没，刘莉这才知道这个名声响亮的自助餐厅原来也是李思危的。 “别笑话姐，这么贵我怎么舍得吃呢。” “今天放开了吃，把刘成也叫来。”李思危本来想说叫姐夫一起来呢，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自己昨晚刚和刘莉……，把他叫来如何面对呢？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吧。 “给老刘打个电话，看他在哪儿呢，快点过来，还是昨晚的原班人马。” 刘炳元蓬头垢面地进来了：“哎呀，林总助，你们家老刘昨晚那个呼噜打得山响，把我一个喝醉酒的人都吵得睡不着，也不知你每天是怎么过来的。” 原来昨晚结束太晚了，大家都回了公司，老刘跑到刘炳元办公室那张床上和刘炳元挤了一晚上，这时还睡着没起呢。 不一会儿除了刘成以外，昨天的原班人马全凑到了一起，一起开心地聊昨晚酒桌上发生的趣事。 特别是老刘和刘炳元俩个人，一晚上糗事不断，俩人喝多后互相吹捧了一晚上。 来到炸天789，几个人取完菜品齐齐落座后刘成还没来呢。 “自助餐，不用等他，咱们先开始吧。”刘莉说。 边吃边聊的还是李思危喝倒后的事，李思危一点也不知道，很认真地听他们的热聊。 “莉姐，你昨天说要给我大哥介绍美女的，打招呼了没？他想女朋友都快想疯了。”刘炳元问刘莉。 又给老子造谣，昨天吐老子一身还没和你算帐呢，等吃完饭刘莉走了咱们慢慢算一算。 李思危边看着刘炳元和刘莉，一边心里想着。 “我上午就打了四个电话，这过去好几年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快，四个都结过婚了。” “结过婚？”林含欣问。 “有一个已经离了。”刘莉说。 “离过婚的也行啊，有孩子的更好！”刘炳元一杯酒下肚，可能不怎么难受了，又兴奋了起来。 “不是真的吧，这都行？”刘莉问李思危。 206 直言 尽管刘莉在言行上显得很大度，但李思危却仍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而后悔和愧疚，没有心情开玩笑。 刘炳元和林含欣等人则把李思危的理想另一半是离婚富婆这一玩笑话来当乐子讲给刘莉。 刘莉是不是当了真不知道，但她嘴上直夸她这个兄弟想到好周到，连传宗接代这件事都想到了。 单从这一点上出发那就是绝对正确的，不知从何时起，现在的年轻女孩子怀个孩子竟然成了难事，她还讲了好几个她知道的小夫妻结婚几年要不上孩子的实例。 “莉姐手上有没有这样的朋友？”刘炳元问。 看着大家都关切的样子，刘莉想了想后说：“有倒是有一个，离婚带孩子，长相身材嘛，和我差不多，能干活会心疼人，就是岁数有点大。” “莉姐，你不会像老刘一样给我大哥介绍一个儿子上大学的吧？”刘炳元声调高了起来，刘利平在一旁笑。 “怎么会呢，我能给我兄弟找那么大的吗？和我同岁。” “同岁是多大？我是不是不该问啊？”刘炳元还斯文上了。 “38岁。” 哇，众人开始惊呼了，都说这哪能看出是快四张的人呢，有人说看上去不到30，有人说30出头，刘炳元更夸张，说刘莉看起来不到25。 刘莉确实显年轻，但怎么看30岁肯定是有的，再往小说的全是鬼话。 刘莉像获奖感言一样把大家伙挨个地感谢了个遍，然后告诉大家她说这位美女只有一点不符合李思危的要求，不是富婆。 “那没关系，我大哥有钱啊，只要能长得像莉姐你一样漂亮就行，我大哥是外貌协会的理事长。” “行，那我就联系一下，先相处一段时间。” 李思危没表态的情况下，这事儿就被大伙这么给定了。 李思危也没在意，本来就是开玩笑，找个机会和刘莉说一声就行了，昨晚的事情刚过，现在说话有点别扭。 刘成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罚酒，罚酒，就等你了，我们一直没喝！”刘炳元叫道。 刘炳元这一吆喝只有刘成一个人响应，刘利平昨天就喝多了，今天死活是不喝了。 昨天唯一一个没喝倒的喝酒人刘莉居然也喝了两三杯后就不喝了。 “莉姐不喝有点扫兴啊，男女搭配，喝酒不醉啊。”刘炳元失望地说。 “昨天倒是搭配得挺好，一个人把咱们全部放倒。”刘利平说这话居然还压韵。 “我以后陪你们少喝点，昨天是认识你们太高兴了，所以才多喝了点，以后不会喝那么多，酒喝多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后半句话刘炳元没听出什么来，林含欣可是听出问题了，说明昨晚她和李思危…… 林含欣借口和刘利平为大家拿水果离开了桌子，告诉老刘昨晚李思危和刘莉肯定有事发生过了。 “李思危行啊，酒壮英雄胆啊，直接拿下？”老刘啧啧道。 “你是不是羡慕呢？” “没，没，我这人没色心的，这你是知道的。”老刘连忙解释。 “你是没色胆吧？” “心和胆儿都没有，我发誓！” 林含欣笑了笑，说出了她对这件事的判断，以她对李思危的了解和合作经历来看，这事儿不像是李思危主动的。 六年来，李思危喝得比昨天惨的情况也有好几次，依她看，李思危这人没喝酒的时候嘴上不正经，爱胡说几句，可是一旦喝了酒反而老实了。 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李思危，根本就不是一个好色的人，所以林含欣怀疑是李思危被刘莉拿下了。 “可这是为什么？”老刘想不通。 “但愿是酒后冲动吧，你没听她说以后不会像昨天那样喝了吗？喝多了会出事，这句话她说了半句。” “你真细心，我都没注意。”老刘又夸起林含欣来，不是奉承，这方面男人确实不及女人。 “希望她刚才说那句话是出于对昨晚事的后悔吧。” “你怕她是有所图？想多了吧？”老刘不信。 “留点心吧，但愿只是一时冲动吧。”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以刘莉的酒量，只要不主动往多了喝，陪刘炳元和刘成喝是非常轻松的，刘炳元喝得高兴，一口一个莉姐叫得这个甜啊。 聊着聊着，刘炳元说起哪天他请客和莉姐夫好好喝一顿时，刘成却说：“别提那个小心眼儿、没良心的东西！” 看得出刘莉是想阻止刘成接着往下说的，可架不住刘炳元一句接一句追得紧，当着大伙的面刘莉又不好太过，刘成的嘴一溜烟就说出了一个令在桌所有人震惊的真相。 刘莉早在两年前就离婚了。 李思危立刻就明白今天早上为什么除了两件外衣连个衬衣什么的都没给自己准备，这两件外衣也许还是无意间丢下忘了扔的呢。 所有人，除了刘炳元和刘成还在喝得兴起外，目光全部投向了刘莉。 她刚才要给李思危介绍的人就是她自己吧？同岁，身材长像都差不多，离婚有一孩子，不是富婆。 不像才怪呢。 刘莉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大家的异样目光。 “不用这么看我，明人不说暗话，我喜欢思危。” “姐，你这……”李思危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更没想到刘莉这么直白。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们的李总，再过两年我就40岁了，离了婚孩子判给了他爸，做为女人，总得给自己找个依靠吧？” 没人说话，找依靠没问题，合情合理，怎么偏偏是李思危呢？ “昨晚上的事儿你们大伙可能也猜到了，你们别担心，我喜欢他就不会害他，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没那么金贵。” 刘莉这么说，一旁的刘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姐，你又喝多了吧，瞎说什么呢？”马上又对大家说：“酒话，酒话，昨天李总都喝成那样了能有什么事，没有的事，我保证！” 刘莉根本就没理会刘成说的话，对一脸傻呆的李思危说：“我不要求你答应我，不说夫妻那么远的话，我给你当姐你还是愿意的吧？” 话赶话地说到这儿，姐都叫了个老管够，还有昨晚……，给你当个姐还能不愿意吗？李思危此时只有一个标准答案，愿意。 “姐以后来照顾你，你也不用多想，该找女朋友就找，要是我们有缘自然会走到一起，要是我们只有姐弟缘的话，能认你这样一个人当弟弟，姐也知足了。” 李思危肝儿颤，这是什么逻辑？ 207 姻缘在年前 大伙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帮李思危了，是劝合好呢还是劝散呢？ 劝合如果李思危不愿意呢？ 劝散也不能当着刘莉的面说。 所以这时只能是傻坐着看刘莉接下来还有什么表演，李思危是如何反应的。 哪知刘莉点到即止，端起酒杯：“今天我再破一次例，陪你们喝到底！” 不久前还叫唤的刘炳元和刘成一见刘莉真要喝，立刻就闭嘴了，昨天的集体醉酒没有重演。 这顿让李思危尴尬难堪的聚餐总算结束了，刘莉一直在嚷嚷着喝酒，吓唬刘炳元几个人，由于刘炳元不敢应战，散伙时大家都比较正常，没人发酒疯。 刘莉也没再提她和李思危的事，由于喝了酒不能开车了，林含欣开着刘莉那辆旧捷达把她和刘成送回了茶吧，白可可开着自己的车跟着一起去，把林含欣再接回来。 林含欣回来后把正在午睡死活睡不着的李思危拎起来，把他那部手机交给他：“你现在也不躲什么人了，这部手机没必要在我这儿了，你把俩个卡装在一部手机里吧。” 说的也是，和安乔已经没什么瓜葛了，还有啥可躲的？ 不对，这不又新冒出来了刘莉吗？ 林含欣打开手机让李思危看她刚接到的信息，是刘莉发给李思危的旧手机的，短短一行字：“姐和你闹着玩儿呢，别当真也别生气。” 李思危站了起来，刚才可不像闹着玩儿啊。 林含欣也认为刘莉不是闹着玩儿这么简单，但也琢磨不透刘莉是怎么想的。 “说真的，如果刘莉小几岁是个未婚姑娘的话，真的很适合你。” 李思危看着林含欣没做声，合适？他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刘莉这种成熟的美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 特别是昨天喝酒前那身打扮，有点艳光四射的感觉。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不会是真对刘莉动了心吧？我可告诉你和她交往甚至结婚可以，但你要想清楚了，她还有个十多岁的儿子，这里面的关系怎么处，你得有个准调调。” “哎玛，你可想得真远，你怎么没说将来她给我再生个儿子两个孩子打架的事儿呢？” 林含欣走了后，李思危认真地想了想，怎么想这事怎么别扭，一想起刘莉，安乔的影子就时不时地出现在脑海里。 自己对安乔这是放不下呢还是气不过？ 如果说李思危因和安乔的事彻底告吹而恨谁的话，刘之玉和那个没见过面的白全仁也许有一点点，但他并不恨安乔。 之所以安乔来了几次电话次次呛她，是由于心里窝囊无处可发。 每每想到这里，李思危也骂自己是个小男人。 可谁又能这么大方呢？自己必竟在这件事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财力，更重要的是投入了感情和希望。 输就输了，李思危自认输得起，可输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 就算死也得让死个明白吧？ 这件事从始至终就有好多疑点到结束也没搞清楚，李思危想起了汪可瑜，林含欣说她很可能知道一直给自己造谣的内鬼是谁。 别的查不清就算了，至少得把这个内鬼揪出来，要不然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等到主楼找到了汪可瑜，李思危就后悔了。 汪可瑜不仅不承认她知道内鬼是谁，还问起刘莉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问她这个干什么，肯定是刘炳元告诉她的。 “听说你还和人家……过夜了？”汪可瑜问。 “咱们李家的男人可不能做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做了就要认，给我带回来看看。”李林转着他那俩个球出来了。 “哎玛，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刘莉比我大9岁，离婚有个10多岁的男孩儿，还见吗？” “见。”李林沉着脸。 “我快让你们逼疯啦！” “我们逼你？你看看你尽干了些啥？追一个有未婚夫的女人，为了让你如愿，我们出人出力帮你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李林又走近两步：“还好老天有眼，没把人家的婚姻给毁了，真要是替你办成了，我的良心一辈子不安啊。” 接下来就是一声仰天长叹。 “你们二老自己折腾着玩儿吧，我不给你们当消遣了。” “站住！你给老子回来！”李林发怒了，李思危还没走到门口就停下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小杰克端了把大号的塑料轻机枪跑了出来，枪口对着李思危。 “干什么，就地处决啊？”李思危见父亲好像真生气的样子，连忙陪着笑，一边想着怎么脱身，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来了，每次来都没好事。 “坐下！“ 李思危乖乖坐了下来。 李林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昨晚上干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那就要认帐。 如果喜欢这个女人，年龄、婚史等等什么都不重要，那就娶回来。 如果是由于一时冲动发生的事，不打算和这个女人来往，那就给人家赔礼道歉，求得原谅，如果需要，可以从经济上补偿一些。 但不能要多少给多少，这事儿要谈，只要人家别告官就行。 李思危听了直冒冷汗，心想亲爹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拿这一套出来说事？ 但这理可和他讲不得，要不然没完没了，只能一口应承下来，是是是，好好好地答应着。 “你好个屁啊！”李林一巴掌拍在李思危脑袋上：“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也不说，一个劲儿地好，糊弄你老子呢？” 有点疼，李思危摸着脑袋说：“昨天那是……意外，喜不喜欢不得处处看吗？” 李林满脸不信任地看着儿子。 “大9岁，您能……接受？”李思危这时只是随便糊弄几句，然后找空子脱身。 “9岁很大吗？你看看我们俩，我比可瑜大20多岁，这不是过得很幸福吗？” 李思危张大了嘴，这也太有想法了吧，这两个大是一回事儿吗？ “找个大点的好，懂得疼你，生下孩子也会照顾，你不能就这么吊儿郎当的一辈子吧？” “爹啊，在你眼里你儿子就这么不济吗？” “那倒不是，我一向还是很看好你的，所以才把资产给了你。” 李林说着把身子往李思危跟前凑了凑：“我同意是因为你的姻缘是命中注定了的。” “什，什么情况？” 李林告诉儿子，他为了儿子的婚事着急，找到了一位占卜名师，他说李思危的姻缘就在年前，而且说得很明白，对方是个离婚女人。 李思危想起了刘大宝带他去求的那支签。 不会这么巧吧？ 208 欲知细节请续费 “自古就有成家才能立业就一说，大师说了，你心性浮躁，飘忽不定，一天不成家你就一天难成气候。” 李思危看着李林，这是大师说的还是你说的？ “儿啊，鬼混了这么多年，该收收心啦，你只要成了家，给我生个孙子，现在事业上这点波折不算什么，咱们从头再来都无所谓，我给你遗传的就是企业家的基因，懂不懂？” “真的吗？你确定？改天我去医院查一查，看是不是企业家基因。” “又和老子捣蛋！告诉你，你只要成了家，我和可瑜就带着杰克回别墅去住，你随便给我们一辆车就行，我现在攒了也有几十万，开个小卖店，从此不用你给我生活费。”李林开始开条件了。 李思危突然看见汪可瑜扭过头去，好像是擦眼泪的动作。 李思危冲汪可瑜方向努了努嘴，小声问：“她怎么了？” “你别管啦，只要小杰克将来上学结婚时你能帮帮就行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说我当时把所有资产留给你是不是个错误？” 李思危有点犯晕，看这架式，关于不再和自己拿生活费，俩口子从此自力更生这事李林是和汪可瑜商量过的，汪可瑜当然不同意，可李林坚持要这么做。 行啊老李？我还以为你被她拿下了，搞了半天关键时候还是你说了算啊。 李思危一瞬间又对李林佩服了起来。 不过这也太……？人家年纪轻轻嫁给你一个老头，还给你生了儿子，这就是想和你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富足的生活，你这样做不厚道吧？ 一时间李思危又为汪可瑜感到不平了。 思绪一下子又飞回了上学的年代，汪可瑜和万琳琳当时和自己可是最好的朋友，连喝一瓶可乐还要一人一口轮着喝，虽然她这次从美国回来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可她断然是不会害自己的。 “你想什么呢？”李林打断了李思危的思绪。 “没想什么，等你说话呢。” 不科学啊，刚才汪可瑜还对自己趾高气扬呢，怎么这会儿就成了可怜虫了？八成是套吧？ “表态！”李林又动手了，这次是一脚踢在了李思危小腿上。 “同意！坚决服从！你的小卖店将来要是挣不了钱，每月三千两千的我还是得帮帮你们的。”李思危故意这样说，想看看反应。 “行了，少贫嘴啦，老子就算从头起步也不一定比你差，明天中午把那个女人领来让我们看一看，去吧，知道你屁股早就坐不住了。” 可算能逃脱了，十答应九不办，脱身要紧。 “我回去就联系她，放心。” 李思危出了门一路小跑往回赶，路上就接到了汪可瑜发来的短信：李思危你够狠，想知道内鬼是谁吗？拿50万来，以后咱们只有交易，没有请谊啦！ 李思危停下了脚步，原来她是真知道啊。 50万就50万，自己之前折腾了那么多钱，再奢侈一把又如何？ 何况这50万又不是给了外人，不算浪费。 李思危这才意识到自己心中从来没把汪可瑜当外人看。 回到办公室，马上问林含欣怎么凑这50万给汪可瑜。 “没问题，大洋公司帐上有钱，咱们不用再东挪西借的了。” “有多少钱？” 林含欣告诉李思危，大洋公司最近陆陆续续回来好几笔款，现在有将近200万了。 “我勒个蛋的，这孙家洋可以啊，没想到啊，到头来兄弟们里面除了我就他一个能靠得住的。”刘炳元听了高兴地说，没忘了把自己顺便夸一下，还得放在孙家洋前面。 李思危没理他，对林含欣说：“内鬼已经查出来了，就是刘炳元，以后除非叫他，不许他再踏进这间办公室一步，咱们之间有什么重要事儿都不能告诉他！” “大哥，你这是……” “滚吧，趁我还不想杀人的时候，快滚！” “大哥，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有天地为证啊！”刘炳元急了。 “你是对汪可瑜忠心耿耿吧？” 刘炳元明白他这个内鬼的名号是从何而来了，还是暂时离开吧，要不然李思危又要踢飞脚了，一边走一边嘟囔着：“那不是同学吗，再说了，李叔和我一瞪眼我能不交待吗？” 汪可瑜这50万一定是想当私房钱存了，肯定不想让父亲知道，反正数目不大，就替她瞒这一回。 第二天款打过去后李思危给汪可瑜发了条信息：50万已到你帐，没和李林同志说。 汪可瑜立刻回了信息：谢谢。 这就完了？ 李思危又发条信息：钱到了，货呢？ 汪可瑜回这条信息仍然很快，一看内容差点把李思危气死。 “内鬼是个男的，欲知细节请续费。” 林含欣看了信息后笑了，李思危又让汪可瑜给玩儿了。 不一会儿，汪可瑜居然来了。 “你还敢来找我？”李思危指着她问。 “我知道你肯定气坏了，当着你爸的面你又不敢打我，我特意送上门来，给你个以下犯上的机会，打吧，我保证不告诉你爸。” 李思危简直要疯了，抓耳挠腮的：“可瑜，别管你以前怎么对我，我给了你足够的尊重和容忍吧？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知道就好，我也不会坑你的，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个内鬼给你抓住，这可以吧？”汪可瑜坐了下来。 “你告诉我不就完了吧？” “不能告诉你，因为现在我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怕你冲动把人家打了咱们还得吃官司。” “那把钱还我，等你抓出来我多给你10万。” “到了我手你还想拿回去？别琢磨这事儿了，没门，告诉你吧，我来是奉了老皇上的旨来的，刘莉你约了没？” 李思危谎称昨天一回来就给刘莉打电话了，刘莉回老家办点事，要两三天才回来，只能回来再联系了。 “没约上就不用约了，老皇上让你今天吃完午饭后去见他，有好事。” 能有什么好事儿？李思危才不信。 吃完午饭，李思危一边犯着嘀咕一边往主楼走，李林为了让自己快点结婚，连占卜大师这样的事儿都能编出来，谁知道他今天又要玩什么花样。 不过也怪，他说的话居然和自己在山西求那个签惊人的相似，只是多了离婚女人这一条。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李林的门外，敲了敲门。 “请进！” 李思危推门一进，吓了一跳。 客厅的沙发上除了李林和汪可瑜外，还有一个人。 天！她怎么会坐在这里的？ 本卷完，请看最后一卷：终有云开见日时 209 李林信命 刘莉正和汪可瑜说着话，一见李思危进来忙站起身来：“思危你来啦？” “你，你怎么来了？”李思危尴尬地笑着。 “李叔请我过来坐坐。” 李思危看看李林，心想这是要干什么啊。 李林一见李思危看他忙说：“刘莉刚从老家回来，刚回来，嘿嘿。” 这是讽刺自己撒那个谎呢。 还好，这老俩口没有继续难为自己，告诉李思危他们把刘莉找来就是想见见，随便聊一聊，没想到聊得还很投缘。 没了？就这些？ 李林把李思危拉进里面的卧房里关上门。 “你到底喜不喜欢刘莉？” “我没打算娶她。”李思危实话实说。 “那你前天晚上和人家扯什么淡？” 李林的问话让李思危简直没法回答，只好说喝多了。 “又把责任往酒上推是吧？告诉你，酒是个好东西，人才不是东西呢！” “你到底要说什么呀？直接说行不？”李思危急了。 李林说他这是在给李思危做危机公关，虽然李思危现在穷得叮当响，在外面可是有名的慈善家，前天这事如果刘莉给弄到网上去，就算没证据怎么不了李思危，但这名声肯定就臭了。 所以他们今天把刘莉请来就是想探探她的底，看看她有什么想法，是想要钱还是想要人。 “要人就给啊？这事儿哪有这么大，全是让你和汪可瑜搞大的。”李思危真是服了老爸的想像力了。 “你没吃过亏，你懂个屁，你看看现在的网上，多少年前的破事都能翻出来，追究责任的一个也没有，但是臭了一大片。” “我晕，人家那都是名人，我算个屁啊。” “放屁，李林的儿子还不算名人吗？” 哎玛，不光想像力丰富，还超级自恋呢。 算了，不能纠缠这个了，还是问问刘莉是怎么说的吧。 “刘莉很开通，也很直白，她说喜欢你。”李林说。 刘莉那天吃自助餐时也是这么说的，确实够直白的，见了李林也这么说。 刘莉和李林说得几乎和以前李思危听到的态度一样，她不想强求，相处一段试试。 在李林这种脑子里持固有传统观念的人来看，儿子做了不该做的事，人家要求处处看这就太合情合理了。 虽然李林和李思危说的是一套，什么年龄不是问题等等，但他心里却是另一套，他也认为刘莉比李思危大9岁实在是有点大得太多了点。 可见了刘莉并不显得有想像中那么老，从外表上看起来比李思危也大不了多少，他的思想又松动了，俩人处一段时间如果李思危本人愿意的话，他也可以接受。 可以接受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为儿子找那个占卜大师说的话，就在今年，离婚女人，这不就是刘莉吗？ 人越老越信这类东西，也许这就是儿子的命，而且大师说得很明白，说这个女人命中扶李思危，好事一成，李思危的运气就来了。 虽然也替自己的儿子找这么大岁数一个离婚女人心有不甘，但李林信命。 李林把底交给儿子，李思危也把在山西求签的事告诉了父亲，但李思危可不怎么信这种东西。 “不信？那怎么会这么巧？内容几乎一样呢？”李林问李思危。 “这是迷信！” “不对，这是天机，中华文化几千年，这门学问就一直存在，你们年青人不信也正常，但我信，要不然能流传这么多年？” 这个问题还真没有和老爸探讨下去的必要，永远也说不清楚。 “你们俩该出来了吧？”汪可瑜在外面大声喊，隔着门都听得清清楚楚。 俩人出来后，汪可瑜对刘莉说这父子俩一天到晚搞阴谋诡计，又不知道想使什么坏呢。 “阿姨越这么说，越说明叔叔和思危从不搞鬼，李叔多好的人，做了那么多好事，一定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刘莉说。 哎玛，这阿姨叫得好顺口啊，一点也没觉得别扭？ 李林听了夸以后得意得下巴都抬高了。 李思危走到汪可瑜身后，对刘莉说：“这位阿姨比你小10岁。” “岁数小辈份大啊，你不也得叫妈吗？” “他不叫我妈。”汪可瑜更正道，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她的老套路：“他想叫，是我不让他叫的，以前我们是同学，经常还一起参加同学聚会，叫妈确实是有点别扭。” “我什么时候要叫你妈了？” “我和你爸确定关系后第一次见你，在咖啡厅你忘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着叫我妈，这事有吧？” “有，有有，你赢了。”李思危没想到她把那件事搬出来了，自己当时是故意气她的，但追着叫妈也确实是真事儿。 刘莉看他们俩这样子笑得很开心，还说她最羡慕这样的家庭了，大伙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多有气氛。 李思危觉着就这么聊下去实在是不怎么自在，干脆提出和刘莉回自己的办公室。 没想到李林和汪可瑜居然很支持。 出了门刘莉就对李思危说：“我知道你这样呆着别扭才把我带出来的，其实你没有和我接着聊天的意思，对吧？” “怎么会呢，姐，你想到哪儿去了？对了，我爸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是那个刘主任带着你后妈去找的我。” 果然又是这个刘炳元！非得收拾你一下不可。 “姐说过，不会让你有负担的，你去忙吧，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这就走了？这个刘莉又会是一种什么套路呢？ 女人好复杂。 再见到刘莉的时候已经是10天以后了，她果真回了趟老家，还带了一些土特产回来给李林。 李思危又是被汪可瑜叫去，在李林的套房里见到的刘莉。 这个刘莉果然套路不同，这是打算先做好李林和汪可瑜的工作，然后从上往下攻？ 打从老家回来后，刘莉来酒店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她只做两件事，一是和李林汪可瑜聊天，二是来帮李思危收拾一下屋子，洗洗衣服。 怎么拦都拦不住。 什么情啊，爱啊，将来之类的话她只字不提。 这是要慢火炖笨鸡的节奏啊，李思危真不知该怎么应付好了。 “洗衣机洗不干净，像领口袖口这些爱脏的地方还是要用手搓一搓。”刘莉边揉洗边对一旁的李思危说。 “这个不用你洗！”李思危看清了她正给自己洗内裤呢。 “和我还害羞？外面电话响了，是你的吧？” 李思危跑到外屋一看，是安乔打来的。 “思危，这么长时间也不联系，忘了我啦？”好温柔的声音。 210 小花发誓 李思危记不清上次和安乔通电话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吧，这期间关于安乔的消息只是通过苗小花打过的几个电话了解到的。 秋装发布会后，安乔的丽安公司规模迅速膨胀起来，新增了设备，扩充了人员，利用供货商的垫资和经销商的预付款完美解决了公司扩张的巨大资金缺口。 安乔已经有明年起设立分公司的计划了。 现在的丽安已经在原写字楼的另一层新租了六间办公室，由于不在同一层办公，忙完今年的秋装季就准备搬到写字楼的二楼，写字楼方已经在为丽安公司合并归纳二楼的租户，到时将给丽安腾出小半层楼十几个房间加会议室来。 世事难料，令人唏嘘。 原本想用一场空前的发布会策划打动安乔的李思危，没想到促成了丽安公司的井喷式发展，更没想到让安乔和白全仁来了个突击结婚，把自己彻底打回了原籍。 之前和安乔次次不欢而散的通话，李思危以为用这种强硬粗暴的方式完全终结了自己和她的联系，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后，再次接到她的电话仍然有一丝莫名的、不该有的激动。 竭力克制住自己的这份兴奋，用不冷不热的语调回了一声：“是安总啊，有事吗？” “怎么连姐也不叫了？想你了，有空坐坐呗。” “有事说事，我没事儿干和人家别人的老婆有啥可坐的？”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朋友、姐弟吗？” “勉强算朋友吧，那也是曾经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说事吧。” 再次遭遇李思危的冷冰回应，安乔估计没有充足的思想准备，她停了几秒后说：“是这样，我的秋装第一批货就要交货了，先从京都开始……” “行了，我明白了。”李思危打断了安乔：“是要让姜红和万琳琳到现场搞什么活动的事儿吧？” “嗯。” “我说嘛，春风得意、爱情甜蜜的安总怎么会想起我这个衰人呢，说话还这么温柔，人真的可以这么势利吗？” “你……，别说那么难听好吗？” 李思危听得出安乔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实话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至少是曾经心爱的女人难堪，可一想起白全仁，醋意就冲昏了头脑，难以自制了。 “思危，衣服都给你叠好放衣柜了，内衣在中间那一层，换着方便，我一会儿去商场再给你多置几身内衣，记着内衣一天一换。”刘莉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这是要告别了。 “姐你不用管，内衣我自己抽时间去买。” “这话说得，有姐在，还用你做这些事情？你们男人哪懂这个，尤其是你这个小男人。” 正要到无话可说的地步时，电话中李思危和刘莉的对话让安乔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知道让李思危叫姐的只有王晓周一人，但这个女人显然不是王晓周。 “姐？谁和你说话呢？”安乔问。 “你管得着吗？说出来你也不认识，允许你结婚就不允许别人谈朋友是不是？”李思危又开始借势犯浑了，不过这醋劲儿显然大了点。 安乔又停顿了两秒后说：“那，咱们刚才说的事……？” “那件事你和姜红万琳琳是见过面说好了的，找我干什么？要不要我给你穿个大裤衩子走趟衰男秀去？” “你……，”安乔又被他噎住了。 “你什么你？这事儿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听明白没？” “可这事……，我都和经销商允诺过的，你也是知道的，事到临头你说不管了，我怎么办？”安乔的语气中有点着急的意味了。 “你事到临头？我死到临头怎么没人管呢？” “李思危，事儿不能这么做吧？”安乔不再温柔了。 “我和你签合同了吗？我就这么做了，怎么地吧？” “李思危！你真的以为没有你不行是不是？大不了我给经销商道个歉，不做了！”安乔开始发怒了 “嘿嘿，没有我这个李屠夫，你还就得吃带毛的猪。” “你混蛋！” “注意风度，怎么不装淑女了？露出原形了？”李思危得意起来。 “王八蛋！”安乔来了句更粗的后挂了电话。 一切归于平静，得意过的李思危反倒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确实不应该这么对安乔，太失风度了， 可当时实在是忍不住啊。 “是那天把你丢在茶社的那位？安乔？”刘莉问。 李思危点了点头。 “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 李思危突然一把抱住刘莉：“咱们结婚吧。” 刘莉推开李思危：“又犯急了是不？姐可不是小姑娘，姐愿意嫁给你，但要等你彻底把她放下以后，不急，慢慢来，咱们都耐心点。” 这时，李思危的手机又响了，安乔发来了信息，只有八个字：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哈哈哈，自己就落了这么个评价，李思危突然感觉心情好了一些。 …… 安乔这边放了电话后，无以复加的气愤让她没法平静下来，李思危真是混蛋到了极点，自己居然还曾为他动了情，在和白全仁办理结婚前还为他不止一次地哭过。 火烧眉毛的是马上就要进行第一批货的促销了，经销商和供货商对丽安的信心和支持除了设计方案和成衣质量外，很大程度取决于丽安的宣传策划。 而这个宣传策划的重中之重就是明星的影响力，如果第一次在京都的促销会就失了信，后果不堪想像，要知道丽安发展过快，根本没有资金支持，全靠经销商和供货商垫资完成的。 下一步如果客户稍做后撤的话，资金流转就成了大问题了，自己又没有多少固定资产，想贷款都难。 “安姐，你不用急，李思危不是那样的人，他还是一时生你的气，该帮的忙他一定会帮的。”苗小花安慰安乔。 “苗小花！我知道李思危有恩于你，你知恩图报我钦佩你，可你也不能好坏不分吧，他刚才已经明确告诉我了，他不管！” “苗小花，咱们安总和你那个无赖哥哥没有关系了，你还赖在丽安干什么？”刘之玉终于忍不住了。 “闭嘴！小花是我的助理，轮不着你说话！”安乔斥道。 苗小花站起身来：“安姐，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这么好，我是该离开丽安了，放心，我走之前一定帮你促成万琳琳和丽安的合作。” “吹牛吧你，要是办不成呢？”刘之玉喊。 “我从这里跳下去。”苗小花指着窗户说。 211 事成 “你听听她说的话，和那个李无赖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是真办不成，我们还真能让你跳下去？”刘之玉的手指都快戳到苗小花鼻子上了。 “你能不能不说话？你给我出去！”安乔对刘之玉吼道。 这个刘之玉实在是越来越让人难以容忍了，好在也只有几个月时间了，刘之玉和她的未婚夫把婚期也定在了年后，比安乔晚半个月时间。 成亲后刘之玉就要回冀安老家了，安乔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在这最后的几个月时间里和她反目，毕竟人家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不用说是自己的亲表妹，从小到大关系一直都很好。 安乔也知道刘之玉仗着和自己的这层关系在公司里飞扬跋扈，前前后后挤走了好几个员工。 看着刘之玉跺着脚出去的背影，再忍忍吧。 “你打算去找李思危吗？”安乔说。 “不。” “那你怎么办这个事？” “我找万琳琳。” 安乔往椅背上靠了靠，她知道万琳琳的手机从来都是在助理手里，想和她说话得先过了助理这关。 前几天她和刘之玉给万琳琳打过电话，助理说话倒是很客气，说万琳琳正在拍戏没法接电话，她会转告她的。 可这一转告就再无音讯了。 苗小花给万琳琳打还不是一样，再被转告一次？ 可她哪知道，万琳琳可不止一部手机，你打哪个电话要看她给你留的是哪个号码了。 苗小花把手机放在桌上，拨通了万琳琳的号码。 安乔又想起李思危了，眼下苗小花的这套做法绝对是师出于他的，打开免提通电话，无非是想证明一下自己。 “您好，万琳琳工作室，我是她的助理王霞，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还是这套话，好像电脑自动播放的一样，一个字都不差。 “我是苗小花，麻烦你让琳琳姐接电话。”苗小花很平静地说。 “噢，那你等一下，琳琳在拍戏呢，我看她拍完没。” “小花猫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给李思危当卧底呢吗，有空了？”不到三秒钟，万琳琳的声音就来了，说明她根本就没在拍戏，想接的电话才接。 安乔心里想笑，让你再放免提，看看万琳琳一张嘴就又揭你的底吧？ 不过万琳琳这么快就接苗小花的电话也让安乔没想到，这苗小花和万琳琳很熟？这个李思危，不知道有多少事儿瞒着自己呢。 但她相信苗小花是无辜的，所有隐瞒都是李思危和他那个二姨太指使的。 “琳琳姐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儿这么严肃，别和李思危一样一天到晚吓人啊，好好说，你敢绕弯子姐以后就不理你啦。” 安乔脑袋子有点发痴了，听这口气，二人的关系可不只是熟这么简单吧？ “你记得你和红姐答应丽安公司到现场促销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啦，要开始了？李思危没和我说啊。” “那……，我哥没说他反悔，不让你们去吧？”苗小花又问。 “怎么了？能不能一次说完？”万琳琳那边好像也严肃了起来。 “是这样，安乔，就是我哥追的那个，人家结婚了，和我哥翻脸了，俩人现在都要断交了，我怕之前说好的事我哥变卦不让你和红姐去，所以打电话问问。” 安乔没想到苗小花会把这件事说出来，那这个电话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这次怕是彻底没戏了。 对面沉寂了几秒钟：“这个安乔看着很精明的一个人，她是眼瞎还是脑子进水了？” “琳琳姐，你别说这个，那这个事怎么办？”苗小花连忙打开岔，怕万琳琳骂出更难听的话来。 “小花猫，我真想骂你一顿，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哥是个什么人吗？他是那种说过话反悔的人？你还能想到他会打电话不让我和红姐去，简直就是侮辱他的人格，你等着我回去收拾你的。” “我……，” “别你你你了，我和红姐最近都不怎么忙，你告诉那个傻X安乔，看她准备什么时间做活动，咱们协调一下时间。” 安乔的心简直就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没想到苗小花敢拿跳楼来赌这个事，原来是心中有数。 苗小花人不大心眼不少，这个免提电话打得该听到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 “那我让安姐和你联系好不好？” “别，还是你吧，我现在不想和她说话，等做活动时见了她我得和她好好说说，点化一下她那个猪脑子，嫁给李思危。” “人家都结婚了。”苗小花提醒道。 “屁话，结了婚不能离吗？” “啊？”苗小花惊叫了一声。 “可怜的李思危，看看他这命吧，追来追去拣了个旧货。” 这万琳琳说话也太难听了吧？苗小花赶忙偷看了一下安乔，很奇怪，她的表情倒是很正常，没像预想的那么难看。 “林含欣她们那个领导小组不是一天到晚装模作样的说安乔那个男朋友有很多疑点要搞清吗？汪可瑜不是也加入了吗？一群笨猪，非得有证据才行？这下好了吧？证据没抓到，人先飞了，气死人了！” “姐，那我和安姐商量一下再给你打电话，好吗？”苗小花想结束了，万琳琳接下来还不知会说什么呢。 “怎么了，不想听了？等着，等见面的时候，我还有更难听的呢。” “好，你别骂别人就行，那你这么忙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我不忙！” 万琳琳真难对付，这么一说搞得苗小花还不好压电话了。 “你告诉安乔，开促销会的时候给我留半天时间，我得和她好好谈谈，她要敢和我装没空那我可就对不住了，你放心，看我亲自出马怎么把你这个嫂子给你抢回来！” “姐……，你别乱说。” “哈哈哈哈，怕了吧？不用怕，姐本来就是个传说，好了，你去请示吧，不逗你了，我挂啦！” 万琳琳挂了电话，苗小花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了看安乔，苗小花怔了一下：“安姐，你怎么哭了？” 212 双面间谍 安乔确实流泪了，为什么流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高兴？感动？还是为当初自己的冲动而感到一丝的懊悔？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有一点点。 安乔擦了擦眼泪，抓住苗小花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不要离开我，离开丽安，好吗？” 苗小花点了点头，连忙又摇了摇头。 “我不相信李思危会把你强行拉回酒店上班，你在这里业务已经很熟练了，回酒店还得从头学起，李思危不会为了和我作对不考虑你的前途吧？” 苗小花不作声。 “那就这样，李思危如果不叫你，你就留在这里帮我，好吗？” 苗小花点了点头。 从万琳琳这件事看到，目前为止李思危和自己作对全部来自口头上的不逊和宣泄，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给自己造成实际上的伤害。 他也知道苗小花在自己这里干得很好，自己不但没因为苗小花给他做奸细而为难过她，反而对她很重用。 安乔相信李思危就算为了苗小花也不会做出强行召回的事情。 “小花，万琳琳刚才说林含欣她们要找的证据是哪方面的你了解吗？” 苗小花摇摇头：“我只是个打探消息的，不是她们领导小组成员。” 还真有领导小组？安乔接着一问才知道了李思危给追自己起了个行动代号，叫追梦。 追梦行动失败后，汪可瑜介入，又改成移民行动。 没想到李思危把追女朋友搞得这么正规，不过此时安乔却笑不出来，她想知道万琳琳言语背后的内容。 在安乔的一再追问下，苗小花只好说了。 “我知道得不多，林含欣知道你们也往居安集团派了奸细。” “什么叫我们？她们怀疑是我派的？” “没，她们怀疑是刘之玉和白全仁合伙干的，和你没关系。” 安乔松了口气，这件事情如果要说真和自己一点干系也没有，还真说不过去，毕竟自己是知道的。 自己早就说过让父亲和弟弟离开那里，可那俩人不听，以想学的手艺没学到为名，坚决不离开王后餐厅。 安乔突然想到一件事，发布会期间白全仁没去山西的事。 从王晓周那里得到消息后，自己是派乔勇去儿童乐园的，如果乔勇真是白全仁的人…… 那就说明白全仁向自己认错是被发现后采取的补救措施！ 故意安排乔勇在他给自己道完歉后再向自己报告实情，现在看来，乔勇说的实情恐怕不是什么实情了，极有可能是白全仁教他的说法！ 自己当时太大意了，如果换个人去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虽然这只是推测，但安乔认为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你还知道什么告诉姐好吗？算姐求你了，很重要。”安乔再次握了握苗小花的手。 苗小花的小脑袋瓜此时正转得飞快，从安乔第一次问她起，她就在权衡这其中的利弊。 “白全仁追了你六年也没什么进展，为什么在半年内让你做出了和他在一起的决定，林含欣她们认为不正常，她们想让我打听白全仁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把你感动了。” “那你帮她们打听到什么了？”安乔问。 “没有，只知道这半年白全仁送了不少礼物，但林含欣她们认为不可能，光送些礼物不可能这么快打动你，还说你就不是那种追求物质的人，一定还有别的事。” 苗小花一边说一边看着安乔。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我也许会告诉你的，现在说给你愿意听吗？” “虽然没什么意义了，要是安姐愿意讲的话我当然愿意听啦，我哥总说他死得不明不白的，憋屈。” 憋屈？李思危的无名火都是因憋屈而起？ 那就讲给苗小花，让她告诉李思危手下那个领导小组。 白全仁从冀安追到京都，安乔对他的态度是随着他的改变而一直变化着，从讨厌到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同学来看待，但做他的女朋友安乔还是完全不考虑的。 去年年前白全仁开始送礼物，安乔并不喜欢也不想收他的礼物，打过几次电话让他不要送了，可他仍坚持送。 安乔也没办法，想送就让他送吧。 直到有一天，白全仁送了一幅他创作的自己的肖像画，一幅穿着高中聚会时服装的画，安乔才对他动了心。 其实直到定婚安乔对白全仁也没什么感觉，之所以决定跟了他，一是考虑他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将来会对自己好，二是考虑到了家庭的因素。 也有自己已经30岁了的原因，虽然30岁没结婚在京都这样的现代化都市中根本就不算晚，但安乔在这里的社交圈子很小，接触的人大多是外地的经销商，很难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 安乔骨子里还是相对传统的，她不会去追求那些不婚族、丁克之类的新鲜事物，她要嫁人，要相夫教子。 在剩女一词横行的当下，她也担心自己有一天被剩下。 再加上自己事业心强，在家中可能会属于强势的一方，白全仁在自己面前一向示弱的表现，也成了安乔做出最终决定的一方因素。 “听明白了吧？大致就是这样。”安乔说完后对苗小花笑着说，带着一丝无奈。 “没想到安姐……，这么古板老套。”苗小花可能想不通，安乔看上去完全是一付现代女性的样子，思想却这么老旧。 “这几天正是大量出货、发货的时间，主要忙在服装厂，公司里事不多，你要不要回居安集团住几天？”安乔突然问。 “什，什么意思？” “林含欣她们不是一直想知道答案吗？回去把我说的原原本本告诉她们。” 苗小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安乔，琢磨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用意。 “其实想想，我挺对不起李思危的，拿他的话说，死都没让他死个明白，我俩的关系现在这个状况，我暂时不想和他再联系了，你回去后，看他们想知道什么，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们。” “死得再明白不也还是死了吗？”苗小花嘟囔着。 “不过我有个事想托你办。”安乔说。 “什么事儿？” “李思危在公司叫姐的除了王晓周还有谁？”安乔问。 “比他大的人除了王晓周就是苏娅静了，别的姨太太都比他小，汪可瑜都比他小一岁呢。” “那说明李思危有新人了，回去多住几天，帮我查清这个人是谁，怎么认识的，干什么的，和李思危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让我当双面间谍啊！”苗小花惊呼了一声。 213 无意中的发现 “不能叫勾通误会的使者吗？这次你放宽心去做，我这边的情况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全部告诉他们，他们如果有想让你带的话就带回来，不想让我知道的你不用说。” 苗小花似懂非懂地睁大着眼睛点了点头。 突然对苗小花说了这么多，并安排她回去，安乔知道这完全是自己的脑子一热冲动而发，这样做为了什么，想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根本就没打算想清楚。 既然安乔让自己带着使命回居安集团，苗小花当然是愿意的，虽然在丽安公司呆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一起相处得很融洽，但有刘之玉的存在总让人时时觉得不舒服。 居安集团则不一样，人人都把自己当小妹妹看，到了那里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完全是回家的感觉。 虽然心中高兴，但细心的苗小花还是觉得安乔这个举动太过反常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正准备出门时，苗小花突然意识到了安乔这种不正常举动背后的原因。 她找到安乔和她告别：“安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 “你这次让我回去，是为了给李思危一点安慰吗？” 安乔看了看她：“安慰有用吗？” “那……，你是不是，对他动情了？” “说什么呢鬼丫头？快去吧！”安乔没有正面回答，说明自己的猜测至少是有几分道理和可能的。 “到了那边别乱说。”安乔又嘱咐了一句。 “你不是让我啥都说吗？” “死丫头！” 刚要出门的苗小花差点和进来的刘之玉撞个满怀，刘之玉看苗小花拎了个大包便问：“干什么去？” “本人辞职了，拜拜！”苗小花做了个鬼脸就走了。 “事没办成就跑路？真该逼她跳楼吓唬吓唬她！”刘之玉看着苗小花的背影说。 “你马上联系京都这几个代理，商定一下他们认为合适的促销时间段，咱们先拿出一个范围来，让姜红她们确定具体时间。” “成了？这么快？不会是有诈吧？” “有什么诈？” “要是咱们都准备好了，李思危放咱们的鸽子呢？” 这个刘之玉每天心里到底在想些啥？对这种人真是无奈了。 “只有心底黑暗的人才会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李思危要是真坑我的话，我认了！”安乔边说边拍了下桌子：“让刘蕴兰和你一起去！” …… 苗小花一进餐厅就碰上了李青，李青立刻热情地拉住了小花的手问长问短，还夸小花的气色很好看。 杨成林也走过来：“小花，听说你在那边干得不错啊，回来干什么来了？” “回来看看我哥和大伙儿，住几天再走。” “你哥啊，好像又让汪可瑜叫去提审了吧？这会儿应该没回来。” “那我先上去把屋子收拾收拾。” “还用你收拾？以前就不用，现在更不用了。”杨成林说。 “什么意思？” 杨成林附耳小声说：“你马上就要有嫂子啦。” 看来是真的，难怪安乔要让自己回来查查呢。 安乔吃醋了？不应该，她一个结了婚的人有什么醋可吃的？ 男女之间的事情真的好难懂。 苗小花蹦蹦跳跳地上了楼，林含欣也不在办公室，当她径直走进李思危的卧房时，看见一个女人正在打扫家。 30多岁，很漂亮。 正是刘莉。 “你是……？”刘莉问，看样子和李思危关系不一般，要不然怎么能直接闯进卧室呢。 “我是苗小花，姐是谁？” “我叫刘莉，叫我莉姐好了。” 这个女人笑起来好妩媚，看来杨成林说的话八九不离十，这就是未来的嫂子？ 苗小花盯着刘莉的脖子看，有人说女人再怎么显年轻，颈纹是无法掩饰的。 刘莉下意识地捂了下脖子随即又放开了，笑着说：“不用研究了，我38岁。” 苗小花不好意思了：“没，没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姐姐好漂亮。” “看你这样子和思危应该很熟，是几姨太？”也不怪刘莉这么问，李思危身边的女人自从给关半梅扣了个八姨太后，除了汪可瑜以外，全是姨太太了。 “我不是姨太太，我是他妹妹。” “噢，那你……，是等他一会儿还是下次再来？他带弟弟去公园了，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回不来。” “我回来住几天才走呢。”苗小花说着就把身上的大挎包放到了沙发上。 “你，住这儿？”刘莉吃了一惊。 “对啊，我每次回来都住这儿的啊，你刚认识我哥不久吧？” “啊，啊，是，不久，不久。” “你是我哥的女朋友？” “那得问你哥啦，看我算不算他女朋友，但我是他姐是肯定的，你是他妹妹，那你也得叫我姐才对。”刘莉笑了。 “姐——”苗小花甜甜地叫了一声。 “真乖，既然这也是你的家，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把这点打扫完咱们再说话。” “姐我来帮你吧。”苗小花说着就要拿刘莉手里的吸尘器。 “不用，你歇着，玩儿会儿也行，我马上就好。” “欣姐和炳元哥也不在吗？” “噢，他们好像在忙着查什么帐吧，就在旁边影视公司呢，你想见他们过去找他们就行。” “噢，忙就不打扰他们了。” 刘莉告诉苗小花，刘炳元现在基本上不来这间办公室了，李思危不许他进来。 “嘻嘻，他又闯祸了吧？他总惹我哥生气，过几天就好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这样，我哥一急就踢他屁股。” 刘莉笑笑，她并不知道刘炳元这次被罚不准进办公室是因为配合汪可瑜把自己请来的事。 刘莉忙着打扫屋子，苗小花没事儿干就在办公室里转悠，转到书架前想找本书看看吧，看见了里面那套岳蔽云作品集，和她给安乔带回去的一样，也是五本。 闲来无事那就看看，看安乔墙上那些画里有几幅是岳蔽云的。 一口气翻完三本也没发现有和安乔一样的画。 本来就对美术没什么兴趣的苗小花有点不耐烦了，开始不经意地快速翻了起来。 有一幅画好像有点眼熟，已经翻过了。 苗小花接着往前翻，终于找到了，安乔墙上那两幅几乎一模一样的画。 她记得安乔和她说过，一幅叫旧上海名媛，一幅叫新民国碧玉。 新民国碧玉是发布会上画的，可眼前画册里这幅是2014年的作品，日期和那幅旧上海名媛是一样的。 但这幅画叫民国碧玉。 214 十只龙虾 安乔那幅旧上海名媛是白全仁送的，这里有什么不对吧？ 苗小花仔仔细细地把这幅画看了几遍，又把画册没翻过的翻看了一遍，确认只有这幅画和安乔那幅是一模一样的。 为什么名字不一样？ 不会是白全仁搞错了吧？看他那个长相就知道不是什么精明人。 得把这事当个笑话讲给安乔听听，苗小花重新看了一下这幅画所在画册的页数，2013-2014作品集，第22页。 刘莉打扫完家和苗小花聊了不一会儿林含欣就回来了。 李林嫌李思危这个居安集团名不正言不顺，让李思危把公司正规化，集团养着几个人啥业务都没有，谁听了谁会笑掉大牙。 李思危对这个没兴趣，正不正规还不一样是这么个德性？ 挨了一顿骂后，李思危最终同意了，李林对李思危说办手续可能会很麻烦，汪可瑜闲着没事，正好让她去把这套手续办下来。 反正也不急，让她慢慢去弄。 李思危只好答应，汪可瑜要是真忙起来自己还能少见她几面。 涉及到子公司的一些手续，姜红让白可可大力配合，并建议李思危从即日起严格财务制度，定期报帐，定期查帐。 今天是林含欣和刘炳元第一次按姜红的要求去影视公司查帐，与其说是查帐，不如说是对帐，或是熟悉一下基本情况更准确。 “早该往正规做了，安乔下一步准备成立分公司，第一步就是制定各项制度。“苗小花说。 刘莉这才知道苗小花是在安乔的公司工作，一听来龙去脉不由地笑了起来：”真是一帮孩子，找个对象搞得和打仗似的。” 有刘莉在，安乔那边的事苗小花也不便多说，只是说她该休假了，几天时间回老家太远，干脆回居安来度假了。 刘莉也看出了自己在这里她们说话好像有所顾忌，道别要离开了。 临走时她问林含欣炸天789的龙虾进价是多少钱，她想按进价买几只回去。 “莉姐，你想吃在这儿吃就好了，买什么啊，再说进价也没法算啊，进来的是活的，卖的可全是熟的啊。” 原来刘莉是想买给儿子吃的，离婚后儿子被判给了他父亲抚养，自己每周都要去见一两次儿子，自己也是李思危那天请客第一次吃到龙虾。 当妈妈的当然知道儿子的口味，那个芝士焗的儿子一定喜欢，他父亲是个老抠儿，绝对不舍得给儿子吃这个的。 “莉姐，你啊你，我说你什么好呢，这还用花钱？李思危打个招呼让他们打包好给你送过来就行，餐厅是咱们自己家的还能缺孩子的这一口？” 这时刘炳元跑进来了，林含欣劈头来了一句：“趁李总不在你就敢进来？” “我听见小花的声音了，小花回来这是特殊情况，大哥肯定会让我进来的。”刘炳元还是那样嬉皮笑脸地。 他自然是不用人让座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问：“我刚才在门口听见你们说什么给钱的事，是什么事？” “你脑袋上安的是人类的耳朵吗，这么尖？”林含欣把刘莉想给儿子买几个龙虾的事儿告诉了刘炳元。 刘莉不想让李思危知道，他一知道肯定不会要钱，可刘莉怕让人认为自己是个爱占便宜的女人，和李思危也是有目的的交往。 “我听说餐厅那个杨经理也很抠门儿，估摸着便宜点卖给我三只就行，这已经算是我占了便宜。” “唉呀！”刘炳元一拍大腿。 “我勒个蛋的！”苗小花在一旁替他把这个口头语说了。 “小花，你可是学坏了啊！”刘炳元用手点着苗小花说。 “嘻嘻。”苗小花调皮地笑了笑坐在沙发扶手上，胳膊肘压在刘炳元的肩膀上。 “最近怎么样，那个刘三圆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安乔护着我呢。” “安乔这一点做得还算有点人味儿。”刘炳元对苗小花说。 “刘炳元！刚才说啥呢，怎么又拐到安乔身上了？” 林含欣这一提醒，刘炳元才意识到跑题了，都怪苗小花捣乱。 刘炳元拿起电话给杨成林打了一个：“杨经理，刘莉，莉姐你知道是谁吧？” “10个芝士焗波龙，挑大个儿的打包好送到总裁办公室来！” “这个不用李总给你亲自打电话吧？” “那好了，麻烦了。” 刘炳元很牛X地压了电话，看看大伙。 “10个？太多了吧？算钱没？”刘莉急忙问。 “算什么钱，孩子吃几个龙虾有什么可算的？下次咱不吃波龙，搞两只澳龙让孩子尝尝。” 苗小花笑了，刘炳元的嘴永远是那么大，小一点的两只澳龙加起来怕是也要千元以上成本吧，售价至少翻倍。 “不行，这龙虾我不要，姐不能占这便宜。” “占便宜？李思危那天晚上占的才是大便宜，你这算什么？” 刘炳元话音一落，林含欣的一个空笔筒就砸了过来：“刘炳元你个猪，当着小花的面你瞎说什么？” 苗小花睁圆了眼睛看看刘炳元，看看林含欣，又看看刘莉，好像听懂了刘炳元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刘炳元把掉地上的笔筒拣起来：“小花都二十好几了，有啥不知道的，自己家人怕啥，明明就是李思危占了便宜还不让说？” 林含欣彻底怒了，从办公桌后冲出来跑到沙发前摁着刘炳元就一顿乱捶。 “呀哈！这么热闹啊，咱们帮谁？”李思危出现在了门口，身边站着小杰克，他这是问杰克呢。 “一定要帮一个吗？”小杰克抬头问李思危。 “对，非敌即友，必须选一个。” “男人不能打女人，那我帮你二姨去。”小杰克说完便冲了过来，一边还喊：“缴枪不杀，你没权保持沉默！” “我没枪啊，早缴啦！我不沉默！”刘炳元一边护着脑袋一边喊。 “看我小弟，从小就知道不打女人，天生的绅士！”李思危得意地笑着。 “小花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等林含欣和小杰克打累停下，李思危才看到苗小花在刘炳元旁边的地上蹲着看热闹呢。 “我回来住几天，行不哥？” “当然行了，我和郭总说一声，在酒店给你开个房。” “不嘛，那离你们有点远，我就睡可可姐办公室的床吧。”苗小花撒娇道。 “好，你说了算。”李思危拉了拉苗小花的小辨儿。 “十只龙虾。”一个炸天789的服务生提着打包好的龙虾走了进来，放到办公桌上。 “搞什么？是不是你干的？！”李思危问刘炳元。 215 居安一枝花 “莉姐的儿子没吃过龙虾，我给要了10只让孩子尝尝，打着你的旗号。”刘炳元理直气壮。 “孩子想吃龙虾，你居然要了10只？”李思危仍然怒声问。 “思危，我本来是想买的，炳元不让，这我也没打算白拿你的龙虾，只是他们死活不说价，我不知道给多少合适。”刘莉接过来解释道。 “一会儿再说你的事！”李思危对刘莉也发火了。 这让大家没想到，刘莉更是吃了一惊。 “说，你怎么想的？！”李思危又冲刘炳元来了。 刘炳元也懵，这10只波龙加起来不过六七斤重，又不是澳龙一斤好几百，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你个猪头，跟我这么多年了连这点事都办不明白？孩子想吃龙虾，10只能拿出手吗？至少也得20只吧？” 啊？这大喘气喘得也太大了吧？ “还有你！”李思危指着刘莉说：“居然还想给钱？脑子坏掉了吧？”还没等说完，李思危看着大家的一脸懵X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 “我勒个蛋的，要论装X我还得和大哥多学几年啊，这把人吓得，那啥都快出来了。” “你可真能闹。”刘莉走到李思危身边：“这钱姐还是要给的，你现在钱也不是那么松快，姐虽然没什么钱，好歹还有个小买卖做着，大小也是一个老板呢。” “再提钱断交，咱孩子叫什么名？” “咱孩子？这脸真大，这是要接盘了啊。”刘炳元还是那么不讨喜。 “叫毛豆，大名叫李小毛。” 哎玛，这大名小名起得，好有生活感。 “也姓李啊。” “哈哈，自然条件多好，接过来连姓还一样。”刘炳元又出声了，苗小花在一旁小声说：“你离挨踢越来越近啦。” “是啊，看看我这辈子，前后喜欢了两个男人都姓李，注定就是李家的人啦，躲不开啊。” 刘莉这话说得够直白的。 “一个……，算啦，不说了。”刘炳元把话又憋了回去。 打完刘炳元就一直在他身边的林含欣问：“你是不是想说一个老李一个小李？” 刘炳元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儿！” 李思危听了刘莉的话却在想，躲不开姓李的怎么了，我身边这么多姓刘的还没说呢。 “毛豆他爸现在……？”李思危问。 “毛豆他爸叫李虎蛋，现在……”刘莉还没说完，李思危就笑出了声，难怪毛豆的名字这么生活，他爹的名字就够生猛的，虎蛋？ “笑什么，我们那儿起这样名字的多了，还有叫狗蛋的呢。” “有没有叫鸡蛋的？”李思危笑着问。 “没有！讨厌。” 刘莉的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也是故意说给李思危听的，让他对自己的情况多些了解。 刘莉年轻时在家乡北沟镇是出名的美人，有北沟一枝花的名号，与同村的李虎蛋可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李虎蛋是这个地处荒山深处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高中生之一，在县城读完高中后就一直在外打工，见识自然比相对封闭的村里人多不少。 李虎蛋十分勤快，能吃苦，不仅会瓦工还会些木工，更要命的还有艺术细胞，会吹口琴。 又能挣钱又有才的李虎蛋和刘莉的结合当时在村里那就是天作之合，羡煞了众多年轻人。 可结婚以后刘莉才发现，原来在她眼里生活节俭会过日子的李虎蛋是个抠门儿鬼，而且还特别小心眼儿，爱吃醋。 到了京都后，随着被称作工地一枝花的刘莉被调到建筑公司任职，李虎蛋这个毛病愈发突出，每次回来都不让刘莉睡觉，总要问长问短地问到半夜。 怀疑一切，怀疑和刘莉接触过的每一个男人，简直就是没事儿干自己给自己头上扣绿帽，一顶接一顶，从没间断过。 后来俩个人有了些积蓄，刘莉就离开了建筑公司，开了这间茶社，李虎蛋也自己组了个装修队伍，固定为一家装修公司服务，闲时也接些外面的活儿。 生活是一天天的好起来了，可李虎蛋的老毛病却愈发严重了，刘莉在茶社对客人笑一下也成了他给自己戴帽子的前奏。 李虎蛋还是个闷葫芦，既不骂人也不打人，一生气就自己喝闷酒，长吁短叹，搞得家里整天阴阴沉沉的。 实在忍无可忍的刘莉提出了离婚，李虎蛋坚决不同意。 没办法搞到法院判离，可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了李虎蛋。 “一直不想提这段事，可总要说的，正好今天借这个机会说说我的故事，都在这里啦。”刘莉说完后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大伙都没说话，李思危更是没法表态。 还是林含欣打破了静寂：“说明李虎蛋还是爱你的，只不过这个爱太偏执，太自私了，心理上出了问题。” “对，明显是变态，看看咱们二姨夫老刘多仗义，换了李虎蛋知道自己老婆给别人当二姨太，估计我大哥早就没命了。” “你会说人话不？”林含欣狠狠地在刘炳元后脖梗子上掐了一下。 刘莉说自己现在一下都不愿想起他，一想起他就觉得出不上气来，每次见孩子给他打电话时，都是铃声一响就挂，然后发短信让孩子出来，连他的声音都不想听。 说到这里，刘莉的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 “那……，姐你告诉我个实话，虎蛋前辈给自己戴的这些帽子里，有几顶是真的？”李思危故意做出一个夸张的笑脸问。 他是想缓和一下现场凝重的气氛。 没想到刘莉一句话把李思危差点噎死。 “就你这一顶是真的！”说完刘莉就破涕为笑了。 气氛是缓和了，李思危尴尬了。 自从刘炳元为了监控安乔，在白可可和李思危办公室之间的墙上钻了个孔穿线后，这两个房间之间的隔音可就不怎么好了。 白可可早就听见这边人叽叽喳喳的，怎奈手上有些事要处理离不开。 手忙脚乱地办完事，就急急来到了李思危办公室。 一进门就碰上了刘炳元吐沫乱飞的摆乎。 “过去的事情不再想，莉姐，如今你已经是咱居安集团的人啦，放松心情，高高兴兴的，我已经给你想好了一个新名号。” “什么？” “不会是九姨太吧？”大伙问。 “嘿嘿，当然不是，让你们一猜就中我还是刘炳元吗？” “你快说啊，烦不烦人啊。”苗小花也急了，抓着刘炳元直摇。 刘炳元得意地看了一下大家，冒出五个字来： “居安一枝花。” 216 小花收获多 没想到在大家一片嘘声中刘莉本人居然对这个称号很满意，觉着好听。 李思危让刚才刘莉那一呛没缓过劲儿来，没发表意见，心里想，这是一枝花当习惯了。 刘莉和李思危推让了半天也没能实现她用钱买龙虾的想法，索性大大方方，满脸喜气地把10只龙虾拿走了。 刘莉刚一走，苗小花就欣喜地问：“这位莉姐真漂亮，哥你是怎么认识的？” “大街上撞了一下，互相道歉然后就有好感了，再然后，你明白了吧？”李思危的瞎话张嘴就来。 此处必须编瞎话，总不能告诉苗小花那天晚上在茶社的丢人事吧？ 李思危倒是不怕人知道，既然做了那就敢认，只是在他心中苗小花还是个小姑娘，这种事情还是避讳一点为好。 “是安乔让我打听的，我这次回来就是给你们当和平使者来了，加强一下沟通，以免误会太深。” 李思危对这个完全没兴趣：“这个安乔想起一出是一出，出出都是她有理，沟通有个屁用？她嫁人了我也要娶老婆了，纯粹扯淡！” “你们不是打算做朋友的吗？” “做朋友？我倒是想，你看看她身边那个刘之玉，还有那个缩着头从不露面的白全仁，这朋友能做吗？就算我不怕麻烦也别给她添麻烦了，还是算了吧。” “对了，你和安乔这么说，我结婚后，我们两家倒是可以多走动走动。”李思危补充道。 “哥你不和我好好说话！”苗小花有点急了，摇着肩膀叫道。 “哥昨天睡太晚了，早上又带杰克玩了半天，实在是又累又困，哥回去睡一会儿，你和她们聊，好吧？” 李思危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杰克不见了，一定又进卧室了：“你们聊，我得看看杰克是不是又把被子给我拆了！” 林含欣一说苗小花才知道，李思危这几天正刻苦读书呢。 下一步集团要往正规化发展，李林给了李思危几本关于企业管理和人力资源方面的书，逼着李思危读完。 李思危拿回书来原本就没当回事，谁知无意中看了看，竟然喜欢上这几本书了，已经好几天了，有时间的时候总看书。 “大伙小心点吧，李思危同志马上就要有文化了，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刘炳元插话道。 “这么说居安集团要扩大了？”苗小花没理解这个正规化是个什么意思。 “往哪儿扩？还是这几摊子，只不过是往正规走走，原来的居安集团只是个空名，现在要正式到工商部门登记注册了。” “噢，那正规总比不正规好吧。” “按理说是吧，总不能像现在这样，总部的人啥也不干，帮着总裁找对象吧？”林含欣笑着说。 苗小花在白可可的办公室住了四天。 这四天中，一直做为情报员身份的苗小花终于接触到了林含欣她们这个已经破落的领导小组中的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事情。 林含欣她们也知道了安乔接纳白全仁的原因，送礼物是基础，那幅白全仁为安乔作的画才是点睛之笔。 “可咱们也送画了啊，屁用不管啊。”刘炳元感叹起来。 他们不知道，接到那幅画像时安乔就认定是白全仁送的，结果问李思危时，李思危满不在乎地说是他送的，安乔以为李思危是在故意闹，完全就没在意。 苗小花也和安乔提过李思危送画的事，可安乔当时说了句：“对啊，李思危说是他送的。” 这样此事就没了下文，李思危这一方都认为安乔知道他们送了画，可安乔却以为李思危在开玩笑，根本就没送过她画。 第二幅民国碧玉送到安乔手中时，安乔自然又想到了白全仁，白全仁编了个旧上海名媛后，和李思危就没什么关系了。 和万琳琳通话参加丽安公司的促销活动一事苗小花也告诉了李思危，李思危既没赞成也没反对，既然万琳琳已经答应了，就算圆了他之前对丽安的承诺，他不想再管此事了。 苗小花把接完万琳琳电话安乔流泪的事告诉了林含欣和白可可，她们的想法和苗小花略有不同。 安乔对李思危动了情是有可能的，但也不排除是听到万琳琳在她和李思危近乎反目的情况下履行承诺而感动的流泪。 当然是出于对李思危的感动，因为他没有阻止这件事，万琳琳和姜红出席现场还是替李思危做事。 不管是动情也好，感动也罢，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这件事还是不告诉李思危为好。 因为一向喜欢表现自己豪爽仗义的李思危在听到安乔结婚的消息后一反常态变成了一个小男人。 在和安乔的几次通话中，风度全无，完全是一种疯狂报复和宣泄的心理。 李思危在年前刚开始追安乔的时候还可以勉强和白全仁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可后来安乔接受了白全仁后，李思危就成了局外人了。 借发布会给安乔一个感动，只是作最后一次争取，并没报太大的希望，可原本将定婚日期推后了的安乔和白全仁的突击结婚让李思危有种瞬间坠落的感觉。 难以接受直接导致了李思危对安乔的畸形心态。 不告诉李思危的理由就是不想让已开始渐渐平复的李思危再度燃起希望，然后再次希望破灭。 和刘莉在茶社的那一晚后，李思危对刘莉一直心怀愧疚，刘莉也不急，三天两头的来帮李思危做些事，说说话，静静地等着李思危接受她那一天。 得到林含欣的允许后，苗小花把这一切情况都记在了一个小本上，准备回去给安乔汇报。 “关于刘莉和李思危的事儿，你要说得肯定些，就说俩人的关系基本已经定了，李叔和汪可瑜的态度也是支持的，看看安乔有什么反应。”林含欣嘱咐苗小花。 “有反应说明是动情了，没反应就是出于感动，我说的反应是指不太正常的反应，注意她的脸色变化，安乔这个人很能藏住自己，你要细心。” “安乔说你们要有啥想问的她一定回答，内鬼的事儿要不要问她？”苗小花问林含欣。 “不用问，李思危和她已经没希望了，没必要考虑她的面子了，我们要自己找出这个内鬼，给她个难堪！” 苗小花听到这话脊背后面凉嗖嗖的，林含欣她们这是铁了心要报这个仇啊。 217 爆发 这下让苗小花有点困惑了，本来满心欢喜带着安乔的诚意和歉意回来当这个和平使者，可结果却未必会像预期的那样美好。 苗小花兴冲冲地回到丽安，谁知刚出电梯就碰上了刘之玉。 “不是辞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有点脸没有？” 对于刘之玉的粗俗苗小花是深有体会的，这种人没必要理她，和她根本就讲不清道理，她也不懂道理。 苗小花没搭理刘之玉，继续往办公室方向走。 刘之玉两步就追了上来，一把拉住苗小花：“我问你话呢，没听见吗？” 苗小花拨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我不想和你说话，可以吗？”然后转身继续走。 “你给我站住，不要脸的东西！”刘之玉拉住苗小花。 忍无可忍了。 “你凭什么骂人？” “我就骂你了怎么地？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小X子！” “你才不要脸呢，你是大X子！”苗小花从小到大没和人骂脏话吵过架，这方面的词汇量本来就不多，一急眼只好学着刘之玉把她的话还回去。 “啪！”的一声，苗小花就被刘之玉一记耳光打在了左脸上。 可怜的苗小花从小到大没惹人生气过，更没让人打过，捂着脸迟疑了一下，便发疯似地向刘之玉扑去。 苗小花从小上山打柴摘野，种田盖房，什么活儿都干过，虽然身材小，但力气可不亏。 可她从来没和人打过架，也不知该怎么打，往哪儿打，所以在这场战斗中她只有一招，就是用尽全身之力推拉刘之玉，想把她摔倒。 刘之玉就不同了，从小就和男孩子一起打闹出来的，虽然力气不及苗小花，但她下手的招数多，更主要的是能下得去手，手快且黑。 一顿混战后，苗小花终于将刘之玉摁到了地上，骑在她身上双手使劲掐刘之玉两个脸蛋。 人人都知道，肉要掐得少才疼，使劲儿的话就会有伤。 可苗小花却是双手各掐了一大块，刘之玉脸上本来就不缺肉，加上苗小花到了真正占到上风掐住肉时又不敢使全力，给刘之玉造成的伤害也只是疼得直叫而已。 再看苗小花就惨了，左右两腮各一道血痕，左脸红肿，右眼在缠斗中也被刘之玉攮了一拳，已经由红开始变黑紫了。 段智红是第一个听见动静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的，当她看见苗小花骑在刘之玉身上双手掐着她的俩个脸蛋子不时地提起在地上轻磕刘之玉的脑袋时，边喊边跑回办公室叫人去了。 她这是故意的，眼看着苗小花占了绝对的上风，她当然不会立刻跑来拉架，但又不能不管，返回身叫人至少可以让苗小花多占几秒钟的便宜。 情急之下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可不光是聪明了。 从办公室冲出来这几个女人不如段智红那么睿智，但却表现得更露骨，围住二人只劝架不动手。 是有两人动手拉了苗小花的，可完全没用劲儿。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为什么打架啊？” “谁先动的手？” “别打了，再打就叫保安了啊。” 直到最后一个出来的刘蕴兰把苗小花连说带拉地从刘之玉身上拽了下来，这场战斗才算结束。 “大家先回办公室吧，这事儿等安总回来再说。”刘蕴兰做为设计负责人，劝得了苗小花可管不了刘之玉，只能先把架拉开。 不用问也知道是刘之玉挑的事，苗小花如果不被逼急了怎么会和她打起来？ 可这事偏偏就赶上安乔刚离开公司不久，估计这会还在去服装厂的路上呢。 苗小花一向把刘蕴兰当大姐，几句劝后便跟着大家一起回了办公室。 可刘之玉却没人能劝得动，也没人想真心劝她。 大家都以为她会像个泼妇般地嚎啕大哭呢，没想到她还挺坚强，坐在地上，身子靠在走廊的墙上对大伙说：“你们忙，别管我，我有点晕，歇歇。” 大家假惺惺地问了几声长短，然后就都回办公室了，有人一直不时地看看外面，发现刘之玉坐在地上打电话。 “她不会报警吧？”有人担心。 “报警才好呢，我就不信她能有理？” “白全仁来啦，把刘之玉扶走啦！”一直负责放哨的喊了起来。 白全仁最近不忙，实际上他从来也没忙过。 安乔把他叫过来在丽安公司帮忙，他在新租的另一层办公室里，刘之玉一打电话没几分钟就上来扶着刘之玉离开了。 刘蕴兰心疼地看着苗小花腮上的几道血痕和红肿起来的左脸，右眼周围已经变成了黑青色。 “小花别生气了，安总回来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的。”刘蕴兰流着泪说。 “怎么给公道？人家可是表姐妹。” “就是，大不了说一顿做做样子，刘之玉在丽安欺负人多少年了，挤走多少人，可她还不是好好的？” “刘之玉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这么多年估计是第一次吃亏吧？被小苗骑着打，好爽啊！” 办公室里叽叽喳喳了起来。 “吃什么亏，没看见小花伤成啥样？刘之玉有啥伤？”段智红说。 苗小花一直没说话，也没哭。 “小花好样的，真坚强。”刘蕴兰说：“如果这事又稀里糊涂地算了，我辞职离开丽安公司！” “刘姐，没事的，你不用为了我这样，我想一个人呆会。”苗小花说。 “好，那你去吧，安总和刘之玉不在，你们办公室正好没人，你自己关上门，想哭就哭，别憋着，啊？” 刘蕴兰陪苗小花进了办公室，给她倒了杯热水后关上门离开了。 极度委屈的苗小花这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李思危，她想打电话给他，可又怕他脾气一上来没准做出什么事来。 只好拨通了林含欣的电话，一听见林含欣的声音，小花再也忍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垂落下来，还没等说话，已然泣不成声了。 “小花？你怎么啦？” 苗小花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和林含欣说没什么事，只是想她们了。 “胡说！你刚走多一会儿就想了？到底怎么啦？！” “真的没事，就是想和你说会儿话。” “我没空和你说话！”林含欣直接就把电话压了。 丽安公司所在的写字楼离琅越大酒店只有两个路口远，走路快一点半个小时到四十份钟就能到，开车如果红绿灯顺利的话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十多分钟后，怒气冲天的林含欣和刘炳元就站在了丽安公司办公室的门口。 218 炳元抄家 “唉呀，林总助和刘主任来了？”刘蕴兰忙迎了上来，其他人也过来打招呼，发布会合作后，丽安公司的这些人和林含欣她们已经很熟了。 “苗小花呢？”林含欣黑着脸问。 “在里面呢。”刘蕴兰指了指安乔的办公室。 林含欣二话不说抬腿就往里走，刘炳元紧随其后。 “这下事儿大了，人家娘家来人啦。” “咱们那个明星现场促销会肯定黄了。” 大家又叽叽喳喳起来。 林含欣和刘炳元进去办公室不久，外面的丽安员工们就听见了里面传出砸东西的声音、还有玻璃破碎声。 门开了，刘炳元站在门口大喊：“刘之玉那个X子养的在哪儿呢？！” 后面苗小花跟出来，哭着往里拉他：“炳元哥你别闹了好不好，等安姐回来再说不行吗？” “等她管个屁用，我算看明白了，这丽安公司就没一个好东西！” 屋里的人不乐意了，谁的事儿你找谁，把全公司的人捎上算怎么回事？ 可看见刘炳元那副凶样，大伙也没人说话，这个时候招惹他干嘛。 “谁叫苗小花？”从门口进来两个公安。 屋里立刻就静寂无声了。 苗小花走到公安面前：“我是苗小花。” “我们是西街派出所的，我姓王。”前面一位中年警察亮出证件。 “刚才打架了？” 苗小花点了点头。 后面那位警察说：“一个小姑娘打什么架？看看你这脸上，要不要洗一洗？” 苗小花摇摇头。 “那就跟我们走吧，去一趟派出所把事儿说清楚。”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抓她，她是被欺负的！”刘炳元忙说，手里还提着墩布呢。 “谁说要抓她了？没什么大事，去派出所做个笔录，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那也不行啊，你们应该去找打人的人啊！”刘炳元又说。 “我警告你，不要妨碍公务，你手里拿个墩布干什么，别和我说你在打扫卫生啊。”王警官说。 林含欣忙过来拉住刘炳元。 “放心吧，一起小纠纷，有人报警，我们是例行公事，不放心可以一起来。”王警官露出了笑容，拍着刘炳元的肩膀说。 一听可以跟着去，丽安公司这帮人也不管不顾了，跟在后面就来到了不远外的派出所。 “我还以为让咱们进屋听呢，在院里啥也听不到啊。”到了派出所后才明白人是可以跟着来，都在院里等着吧。 派出所里有接待室，想进去坐会儿也可以。 “你想听啥，你是不是以为还让你进去一起审呢？”刘蕴兰没好气地说。 王警官说得没错，真不是大事，没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王警官把苗小花和刘之玉送到门口：“回去好话好说，互相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不许再闹了啊，再闹的话这次我可真不客气啦。” 大家都明白了，刘之玉真的报了警。 这时的刘之玉虽然不像苗小花脸上那样五颜六色，但两个脸蛋子明显肿了起来。 俩人下了台阶没走几步，刘炳元就凑到刘之玉身边小声说：“你妈勒个X的，老子饶不了你！” 还没等刘之玉做出反应，门口台阶上的王警官就说话了：“那个小胖子你说啥呢？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胡来性质可就不一样啦，你给我过来！” 刘炳元连忙带着笑跑过来：“我就是说说，出口气就行了。” “说说也不行，你这是威胁，是不是想进来坐坐？” “不了，不了，您多忙啊，我就不打扰了。” 王警官让俩拨人分开走，令王警官没想到的是，院子里居然都是苗小花一方的人。 刘之玉独自出了院子。 “哎呀，看这个院子像是个老建筑，受保护才没拆吧？”刘炳元掏出一支烟递给王警官，被断然拒绝了。 “俩个女人打架，你一个大男人掺合什么？过完嘴瘾就行了，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我也就是吓唬吓唬，那您忙，我们先走了。” 等这一帮人出了院门走远后，从派出所又出来一个人，正是白全仁。 “刘之玉早走了，你怎么才出来？”王警官问。 “内急，方便了一下，王警官再见！” 报警是白全仁陪着刘之玉来的，没想到把苗小花叫来后，对于这种小纠纷事件，派出所采取了调解的方式，如果一定要追责也可，先各打五十大板。 性质很简单，就是斗殴，都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两人都得挨罚，然后再调查取证最终来确定谁的责任更大，结果也是罚点钱，没有构成伤害的，不会追究刑事责任。 俩人虽然都被打得很难看，但都是皮肉伤而已。 要不然就去找有关部门鉴定。 刘之玉和白全仁商量后，也只能接受调解了，人家苗小花的伤比她重多了，还有毁容的危险呢。 调解完正要出门，白全仁一眼就看见了院外站着的刘炳元，忙躲到厕所，确认他们都走后才出来。 …… 苗小花想回丽安，林含欣和刘炳元说什么也不同意。 “那我总得见安姐一面吧，再说我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也得拿啊。” “行，我们和你回去拿东西，安乔不是去服装厂了吗，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再说见她有什么用，她能帮你打刘之玉一顿还是怎么地？”林含欣说。 众人回到丽安，刘之玉并没有回来。 见林含欣的脸色好看了些，刘蕴兰直向林含欣道歉：“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小花，安总回来一定会给小花一个交代的。” “没事刘姐，也不关你的事，从此我们居安集团和你们丽安公司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小花的伤我们自己治，不用再联系了。” “唉，其实安总早就对刘之玉不满了……” “满不满是她的事，我们不关心，小花一直说你对她很好，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林含欣对刘蕴兰还是满客气的。 刘蕴兰跟着进了安乔办公室才明白去派出所前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饮水机被刘炳元踹倒了，还摔了一个水杯，地上倒处玻璃渣子。 “和安乔说一声，刘主任一时冲动，毁了两件东西，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我一会收拾一下就好了。” “这个，这个，这个，”刘炳元用手指点着墙上挂着的三幅画：“咱们拆下来拿回去。” 219 事件升级 “你今天疯了吧，你来这儿干什么来了，打砸抢啊？”林含欣把刘炳元还在指划的手一巴掌打了下来。 “本来也是咱们的嘛。” “脑子有病，送人的东西还能拿回去？” 苗小花忙着收拾她的东西，没太注意他们俩的说话，可一旁的刘蕴兰却惊得张开了嘴，这画怎么成了他们的了？ “小花……，还回来吗？”刘蕴兰在几人拎着东西往出走时问。 还没等苗小花回答，林含欣就说：“不会了，谢谢大家这半年多来对小花的照顾，有空去居安玩儿，再见！” 这几人一走，丽安的办公室又炸锅了，刘之玉这次可算是给丽安闯了个大搂子，明摆着原定几天后在京安商场举行的丽安新品发布暨促销会要泡汤。 在这几天里，京都的几个代理商对这次促销会做了充分的准备，两大明星现场助阵的广告打得满天飞。 如果苗小花留在丽安也许还有希望，可苗小花这一走…… 事情刚发生时，刘蕴兰已经给安乔打电话说了情况，安乔说她在服装厂办完事马上回来。 人还没回来就又出事了。 刘蕴兰赶忙再打电话把林含欣和刘炳元把苗小花接走的事告诉安乔。 …… 从丽安公司出来的路上，林含欣叮嘱刘炳元，这事儿先不要告诉李思危，最近好不容易不发疯了，一知道这事怕他脑子一热又搞出什么事来。 回到居安苗小花就直接去白可可的办公室，等脸上的伤好一点后再见李思危，慢慢说这件事，不能刺激到他。 白可可的办公室虽然和李思危一墙之隔，但李思危平时很少过这边来，只要苗小花别乱跑，李思危还是不容易发现的。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三个人鬼鬼祟祟地没坐电梯从步梯上了三楼后，一出楼梯间就碰见了李思危。 李思危停下脚步动不动地站在那看着她们。 “没事的，小花不小心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林含欣急中生智地说。 李思危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苗小花：“都来办公室吧，有事儿说。” 李思危根本就没信林含欣的鬼话，一进办公室就坐下就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是我太不小心了。”苗小花跟着林含欣撒谎道，在李思危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已完全没有了底气。 “报警没？”李思危又问。 “报了。” “拘留了？”再撒谎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李思危一眼就看出这是被人打的，如果不是在外面碰到了精神病的话，不用猜也是刘之玉干的。 “调解了。”林含欣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和李思危讲了一遍，还把刘炳元砸了安乔的办公室一事也说了。 “这个猪头，砸人家办公室做什么？这下有理也变成没理啦。” 对于李思危出奇的镇定林含欣感到了一些意外，原以为他听到后会暴跳如雷呢。 一说起刘炳元才发现，这家伙不在办公室，是偷偷溜走了还是压根就没进来？ 估计他也知道砸人家办公室一事李思危知道饶不了他，索性溜之大吉了。 “为什么没去医院？”李思危又问。 “王警官看了下说凭他的经验看都是皮外伤，让我们出了派出所后要是不放心的话去医院查一下，顺便处理一下伤口，先帮小花把东西拿回来，还没来得及去呢。” 李思危没再问，拿起手机拨通了安乔的电话。 这是丽安的发布会结束近两个月来李思危第一次主动给安乔打电话。 “思危，我刚回到公司，小花怎么样了，去没去医院？”安乔听起来很关切。 “去不去和你没关系了，医药费我出得起，别害怕，不会讹你的。”李思危冷冷地说。 “咱们好好说话，行吗？发生这件事我的难过不比你差。” “别猫哭耗子了，说吧，这事儿怎么办？”李思危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安乔。 “刘之玉我已经让她收拾东西了，早上我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时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走人，谁知她没接电话，我就给他男朋友打了电话，现在已经到了正在帮她收拾东西呢。工资我也给她结清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安乔的态度仍然平和。 “这还差不多，有本事养狗就有责任把它管好，你说说你养这条狗咬过多少人了？”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不好，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一个无赖、流氓，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思危说话更难听了。 林含欣知道李思危见安乔就犯病的毛病又来了。 安乔这下有点不高兴了：“刘炳元来了把我的办公室砸得乱七八遭的你怎么不说，讲点理行不行？不要彻底毁了你在我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好人设！” 李思危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对啊，刘炳元还办了没理的在人家那儿，发生这事也不是安乔的责任，再说已经把刘之玉开了，也没法再提别的要求了。 但嘴上不能软，李思危来了句懒得和你说就压了电话。 和林含欣她们就是另一种口气了。 也只能这样了，苗小花先把伤养好，就留在集团工作，和关半梅学学财务方面的知识，公司正规后给自己当个办公室主任，刘炳元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当司机吧。 “我想回丽安。”苗小花这句让李思危和林含欣没想到。 “安姐对我很好，再说我还有好多事没办完呢。” “你能有什么没办完的事，你在那儿又不是设计师，回去交接一下文件之类的东西不就完了？”林含欣说。 苗小花心里有事，她要把李思危和安乔之间的误会解开，在苗小花眼中，他们俩个都是好人，她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像现在这样，一说话就呛。 但她没有说。 “想回去那也得等养好伤再说。”李思危并没反对。 白可可听到消息和关半梅也过来了，苗小花这个样子显然不适合到外走动，马上就要过了午饭时间了，林含欣吩咐餐厅随便做了几个菜，几个人就在办公室用餐。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已经两点了。 苗小花今天胃口特别好，她告诉大家，她一生气就特别能吃，大伙都笑了。 快吃完的时候，林含欣的电话响了。 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刘炳元被公安局抓了。 220 安李骂街 李思危带着林含欣和白可可赶到派出所，王警官向他们介绍了情况。 上午10点40分左右，刘炳元携一根擀面杖来到丽安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在门厅被保安拦住，争执间用擀面杖打伤保安后离去。 派出所接到报警后赶到现场，人已经跑了。 一个半小时后，刘炳元再次出现在写字楼前，将刚从写字楼里出来的刘之玉和她男朋友打伤，后被写字楼的几名保安制服。 “由于写字楼的监控设施没有按规定保持正常运作，第一次报警时没能得到现场的监控录像，干警只好回局里调附近的户外监控来寻找线索，也就是这个时候，刘炳元第二次犯案了。” “会怎么处理呢？”林含欣问。 “那就要看伤者的受伤程度了，如果鉴定为轻伤害的话，就构成了故意伤害罪，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啊，这么严重？”白可可叫出了声。 刘炳元这是明显的报复行为，说起来王警官也很生气，在苗小花和刘之玉之争得到调解后，王警官还提醒过他，没想到他表面装得像开玩笑似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没有构成伤害，对方不追究的话，赔付些医疗费和其它费用，还是可以当作民事纠纷调解的，不过罚款是少不了的。 “鉴定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24小时，3天内出正式文书。”王警官答道。 看来只能等鉴定结果了。 李思危等人从派出所出来，决定派白可可买些水果之类的去看看刘之玉，顺便再给放下一些钱，把该承担的费用全包下来，为了刘炳元这个不争气的蠢货，该低头就低头吧。 派白可可去也是有用意的，白可可和刘之玉之间没有发生过冲突，便于勾通。 李思危再次拨通了安乔的电话。 先把王警官讲的那些可能的结果和安乔说了一遍，如果鉴定结果出来构成了故意伤害罪就不说了，如果没有，就需要安乔帮忙调停了。 安乔满口答应，俩人总算有始有终地好好通了一次电话。 白可可去医院碰了钉子，刘之玉根本就不见她，被护士挡着连住院处都进不去。 这也是李思危和林含欣之前料到的事，看来还是要安乔出面才行。 虽然安乔开了刘之玉矛盾也随之产生，但俩人终归还是表姐妹。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好消息终于传来，刘之玉和她男友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并未构成轻伤害。 李思危等人欢呼了起来。 接下来就要看安乔的了。 “刘炳元是我兄弟，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救出来，花多少钱都可以，但刘之玉不吐口不行，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李思危再次给安乔拨通了电话。 没想到安乔的回答让李思危失望了，她昨天接到李思危的电话后就找过刘之玉，不仅没有见到，反倒被从冀安赶来的姑母骂了个狗血淋头。 “对不起，这件事我爱莫能助了。” “你不管啦？我没听错吧？”李思危的口气马上就变了。 这事李思危冤枉安乔了，安乔不是不管，是实在管不了，她去医院看刘之玉不仅没见到人，还被姑母扇了个耳光。 姑母把刘之玉和未来女婿被打的罪过全赖在了安乔身上。 不外乎是那些老生常谈的理由，刘之玉跟了你七年，到头来因为一个外人居然赶她离开公司。 骂安乔没良心，忘恩负义。 如果不是安乔把刘之玉赶出公司，也就不会被人在公司楼下截打。 既然你这么心狠不认这个妹妹，那她也不认这个侄女，从此一刀两断。 要不是安乔的姑父拦着，姑母还会追出来打安乔。 过了一晚上，安乔以为姑母能消点气，今天一早就又去了医院，不料自己的父亲也到了病房，变成了父亲和姑母兄妹俩一起打自己。 想缓和这种关系是需要时间的，可执法部门不会给刘炳元时间。 安乔也打听过了，如果刘之玉咬住不松口，除了赔钱外，刘炳元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行政拘留。 可安乔这一套解释对于心急如焚要把刘炳元救出来的李思危来说，根本就是不愿意帮忙的借口。 硝烟再起。 仍是李思危率先发难。 “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一句话，帮不帮？”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和你说了这么多白说了？你觉得我姑母这么仇视我，我能帮上忙吗？” 俩人一来一往，矛盾不断升温，这次安乔也没再让着李思危，越吵越凶，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话全出来了。 “行，安乔，你们要是把刘炳元送进看守所，咱们的梁子就算结下了！”李思危开始放狠话了。 “什么叫我们？是我把他送进去的吗？刘炳元先砸我办公室，后又行凶打人，没被判刑算是好的了，他不该受到惩罚吗？” “你姑母说得对，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刘炳元帮过你多少忙全忘了吧？”李思危开始骂人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他帮过我我感激他，但这次他犯了法我能怎么办？我已经尽力了，听明白没？你懂点人事好不？” “行，我不懂人事行了吧？那也比你们不做人事强！咱们走着瞧！”李思危吼完就压了电话。 安乔可能是实在气不过吧，紧接着就给李思危发了条信息：认清你了，混蛋透顶！ 李思危没再还击，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刘炳元这次是真救不了了。 白可可给李思危递了杯水。 李思危的气愤渐渐平息下来后，林含欣才说他和安乔刚才都失去了理智，已经接近骂街了，但这无助于解决问题，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李思危说。 “那你还真打算报复安乔啊？”白可可问，苗小花也急得站了起来。 “你觉得我这次会放过她吗？” “不放过又能怎么办，你不能去打人家一顿吧？丽安公司和咱们又没业务关联，想从生意上报复也挨不着边儿。”白可可说。 对啊，气话归气话，犯法的事不能做，能把人家怎么样呢？ “想报复她很容易，而且保证让她难以承受，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下得了手。”林含欣说。 “刘炳元都要进去了，我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说！”李思危站了起来。 “通知红姐和万琳琳，拒绝出席她的促销活动。” 221 就坡下驴 还没等李思危表态，苗小花就扑到李思危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不能啊哥，万万不能！” 李思危犹豫了。 他抽出胳膊来，搂住小花的肩膀：“别急，听听大家的意见。” 林含欣力挺自己出的这个主意，蛇打七寸，这是安乔目前最大的七寸，要想报复安乔只有这一个机会，而且一招致命。 如果错过，就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了，今后无论你出什么招，安乔都不用理你，毫毛也伤不了人家一根。 “我不同意！”苗小花马上就叫道。 林含欣又说：“当然了，如果你还对安乔抱有幻想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我对她能有什么幻想？” 林含欣接下来的话就有点缺德了：“结了婚也没关系，可以当个男小三嘛对不对，不过我提醒你，安乔不像是那种人。” “你放屁！”李思危怒道。 “就是！”苗小花也跟着说了一声，说完觉着不对了，自己怎么能骂林含欣呢，忙跑到林含欣身边抱住她：“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林含欣说，不过她并没生气。 但是她仍坚持了自己的观点，本来就不欠安乔的，是她欠李思危的，当初李思危为了追她做的所有事也没想过让她回报。 但李思危现在需要帮忙，而且只有她能帮得了的情况下她不出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就算她说得有理，刘之玉的母亲因刘之玉的被辞对她心生怨恨，可毕竟是血亲，只要她肯放下架子和面子，道歉砸钱加亲情攻势，林含欣不信这事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哪怕给刘之玉赔个不是，把她再请回丽安公司升职加薪呢，李思危追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和财力物力，你拒绝是你的权利，但有这样一个回报李思危的机会，不能受点委屈吗？ 更何况从不求人的李思危已经开口求她了。 说她没良心可能有点过，但至少也是不通人情。 无毒不丈夫，借此机会卡了安乔的脖子。 林含欣这一通算得上是长篇大论了，李思危边听边点头，好像很赞同她的说法，苗小花却急得把手伸到李思危的背后不时地掐他。 “鸡来喽！”脆声传来，刘莉提着一个特大号的保温筒来了，她得知苗小花受伤后，托原来一个工地，家是京郊的工友从农村买了只老母鸡回来，给苗小花炖了补补。 “姐你可真幽默。”李思危带着笑说，一种坏笑。 “这没头没脑的什么话，我怎么幽默啦？” “你提着鸡进来，应该说我给大家炖了只鸡来，你边进门边喊鸡来啦，容易让人误解。” “你要死啊？！敢涮你姐？” 在白可可和林含欣的笑声中，刘莉狠狠地捶了李思危两拳。 “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么好笑吗？”苗小花居然没听懂李思危刚才说话的意思。 那就不能说了，不能带坏了孩子。 “说正事，说正事，姐我错了，道歉。” 刘莉一听有正事，忙问用不用回避，李思危说不用，自己家人有什么可回避，让刘莉赶快给苗小花把鸡吃了，省得她插嘴。 林含欣说完该白可可发言了，相比于林含欣，白可可的看法要中性得多，也简短得多。 白可可认为林含欣说得都没错，掐一把安乔的脖子也合理，或许还有点应该，但这不符合李思危的做人风格。 李思危听见白可可又拿自己的人格出来说事，立刻有点得意起来。 “如果我们这么做了，就显得有点狭隘、小男人做法了，虽然李总前一段时间和安乔的交往中确实很小男人，但就算一个小孩做事没达到目的还要撒气呢，更可况李总呢，就当是一时任性了。” 李思危马上收回了荡漾在脸上的微笑，这不是在夸我吧？ “大家都听说过吧，有流氓调戏妇女不成就把人家打一顿的，咱们李总能这样做吗？” “白可可，闭嘴，你是故意的吧？”李思危听不下去了，把自己追安乔和流氓调戏妇女相比，这个白可可是个标准蔫儿坏。 “那可可姐是不同意报复安乔啦！”苗小花高兴地叫道。 “我没说，我的意思是放过她合情，报复她合理，怎么做都可以。” “我想说两句可以吗？”刘莉突然开了口。 “姐你说。” “你们说的我听明白了，按说这事我没资格插嘴，我想说的是，我心目中的李思危不是那种小肚饥肠、斤斤计较的人。” “没啦？”李思危问。 “没啦，我只是怎么想就怎么说的，主意你们定。”刘莉说完又给苗小花开始摆弄那只鸡了，苗小花兴奋地亲了刘莉一口。 大家把目光全部移到了李思危身上，看他怎么做最后的决定了。 “行啦，我再装一次高尚，这事儿我不管啦，要是万琳琳和红姐听说小花和刘炳元的事做出些什么可就和我没关系啦。” 李思危做出了决定，如释重负。 本来他就很矛盾，白可可分析得有道理，他和安乔的数次滋事就是出于对安乔结婚自己希望彻底破灭的一种怨气和心理不平衡，是故意而为。 也仅限于在言语上找回一些补偿，真让他去害安乔，他如何能下得去手？ 所以李思危的本意是不想用这种可以造成对方实质性伤害的方式来报复安乔的。 可就这样放过安乔，又怕别人笑话自己太过仁慈，不丈夫，甚至有点傻。 刘莉的表态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台阶。 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但又有点不甘心，如果这次促销会顺利的话，安乔一定还会打电话来表示感谢，到时自己照样对她不客气。 “哥，那我今天就回丽安了。”苗小花说。 “你看看你这脸，真和个花猫似的，回去干什么？” 苗小花告诉李思危，安乔和刘之玉之前是给万琳琳打过电话的，根本就不接，后来和万琳琳方面的联系一直是由她负责的，促销会没几天就要开始了，她不回去没法和万琳琳沟通。 “哥可没出面破坏安乔原定的这个什么破会吧？”李思危问。 苗小花点点头。 “够意思吧？” “够仁慈吧？” “不是小男人吧？” 李思危不住地问，苗小花不住地点头。 “但你不能回去，必须留在我身边。” “哥，你这不是和报复安乔一样吗？我不回去这事儿能行吗？万琳琳的助手根本就不给安乔说话的机会！” 李思危拍拍小花：“想想你炳元哥吧，他还在局子里呢。” “你说话不算数！”苗小花急了。 222 即将开战 “急什么？为了安乔你和你哥急眼？苗小花，你叛变了吧？” “我才没呢，做事得讲理，你不让我回去不就是变相报复安姐吗？” 唉，傻姑娘，讲理？你是不知道不讲理有多爽啊，李思危走神了。 “这事我不听你的，反正我要回去。”苗小花坚持道。 “你不就是负责给万琳琳打电话吗？在这儿不能打吗？” “能打是能打，回丽安不是方便吗？” 林含欣出来说话了，这次事情是在丽安出的，身为老板就得负一定责任，留在居安也能办的事就不要回去，得让安乔放下架子来请小花回去。 “行了，就这么定啦，安乔不请你不许回去，事情就在这儿办。”李思危又对林含欣说：“她要是不听话，绑也给我绑在居安。” 苗小花只好答应了。 吃完刘莉的鸡，喝了汤后苗小花先给万琳琳打了电话后马上给安乔打。 安乔在听到姜红和万琳琳会按原计划到现场参加活动时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原以为李思危和他的姨太太们必定会拿此事做文章呢，没想到对方在关键问题上这么大度。 “不过我哥不让我回丽安了。” “他给你安排了新工作了？” “那倒没有，说我至少现在不能回去。” 聪明的安乔立刻猜到了大致意思：“你告诉李思危，我现在再去一趟医院，看能不能说动我姑母，然后去居安接你回丽安，我给他们道歉。” “安姐，你不用为了我受委屈，再说我哥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炳元哥叫了他十几年的大哥，出了这事能不急吗？” “没事，我本来也应该再尽些力的，这事儿你不用管了。” 苗小花把安乔的话转告李思危后，林含欣感叹了一声，安乔终于肯低头了。 安乔带着水果去了医院，再次碰了一鼻子灰，差点连人带水果一起被扔出来。 姑母在轰她出来时说这事儿没完，凡是和这事儿有关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当时安乔并没在意，警方已经介入了，人也抓了，没完你还能怎样？ 回到公司才明白姑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个警员已经在等她了，要向她了解一些情况。 首先问了她和居安集团李思危的关系，又问了李思危和刘之玉之间的关系，重点了解了他们俩人之间的矛盾。 安乔这才意识到，警方可能怀疑刘炳元打人是受李思危指使的。 这事儿要不要通知李思危一声？ 他会不会真的和这件事有关？ 安乔没有多想，开车直奔琅越大酒店。 连电梯都没等，从步梯一口气跑到三楼。 推开李思危的办公室一看，外面林含欣的屋里一男四女都很严肃地把目光投向自己这边，大有一种严阵以待的架式。 林含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苗小花、白可可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坐在沙发上，这个女人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很面熟。 不过话说回来，李思危身边想找出一个丑的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有李思危一人还是那么吊儿郎当地坐在林含欣前面的办公桌上，一只脚着地，另一只吊在空中晃悠。 “哎呀，我当是谁呢，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原来是服装界的翘楚，著名品牌丽安的创始人安总来了啊，全体起立！”李思危又贫上了。 不过屋里这几个人并没听他的号令，仍坐着没动，只有苗小花站了起来：“安姐来了？” 安乔连忙捧住小花的脸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够，然后一把搂住小花，连说：“对不起，姐没保护好你。” “又开始打人情牌了这是。”李思危坐在桌子上有点阴阳怪气地说。 安乔没理他，直接走向刘莉：“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请问你是……？” 刘莉起身和安乔握了握手：“刘莉，雁北茶社就是我开的，还得谢谢你常去照顾生意呢。” 安乔这才想起来，原来她是雁北茶社的老板娘。 虽然没说过话，但还是见过几次面的，当时安乔还在想，这个茶社的老板娘好漂亮。 刘莉就是李思危叫姐的那位吧？ 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带李思危去茶社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去过这个地方，更不认识老板娘。 再说这个老板娘也不怎么出来，俩人就这样都能认识？关系发展得这么快？ “想什么呢安总，一见到比你漂亮的女性就发呆，我说你这个毛病啥时候能改啊？”李思危接着挑事儿。 “思危，别闹了好不，我问你，刘炳元打人的事儿到底和你有关系没？” 还没等安乔说公安找她调查的事呢，李思危就火了：“就是我指使的，怎么地吧，你去告啊！” 李思危的突然发火来自安乔对自己的不信任，没想到安乔对自己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居然怀疑自己会做这种事，让一个男人去打女人？ “我就是问问，刚才有民警去找我了解情况，调查我和你的关系还有你和刘之玉之间的矛盾，我猜他们可能是对你有怀疑了。” “是吗？你有这么好心？” “李思危！”安乔刚要发火，又忍住了，这家伙犯起浑来简直不是人，没法和他说话。 “我这次来是对居安集团表示感谢的，同时为这次刘炳元的事没能帮到你们道个歉，顺便把小花带回去。” “不行！苗小花你不能带走，你们丽安公司藏龙卧虎的，万一再跑出来个刘之玉二代呢？不安全。” 安乔也真拿李思危没办法了，讲理讲不通，和他硬刚就耍无赖。 “你放心，苗小花会帮你们丽安公司完成未竟事业的，我们不干涉。” 安乔终于忍无可忍了：“李思危，什么叫未竟事业你懂不懂？用得着这么恶毒吗？你想咒我死就明说！” 眼见局势又要不可收拾了，本来打算看热闹的林含欣等人终于坐不住了，白可可把安乔拉出了办公室。 “安姐你担待着点，最近这两个月我们李总就像中了魔似的，你今天一提打人和他有没有关的事，他就失控了，你来之前正为这事生气呢。” 原来在安乔来之前，另外两个民警刚走，他们也是来了解情况的，了解的内容和问安乔的差不多。 虽然民警没明说，肯定就是怀疑李思危在背后指使了刘炳元。 “看来我想办的事今天一件也办不成，那你告诉他，我认为就是他主使的！”安乔也开始玩故意了 安乔也狠了心，无论自己多有诚意，李思危都成心让自己难堪，好吧，咱俩的战争从今天正式开始。 223 白全仁来说情 没有办法，再在居安呆下去也没用，反正自己来的意思都已表达清楚，李思危疯了，不能和他在这儿纠缠下去，苗小花的事儿以后电话上再说。 白可可把安乔送下了楼。 安乔走了后，刘莉让李思危好好想想，这样对安乔到底是为什么，单单是因为求爱不成的恼羞成怒，还是仍对安乔抱有一丝希望。 刘莉的话问到点子上了，这个问题李思危自己也搞不清，更无法回答，气呼呼地对刘莉说了声：“闲着没事儿，好玩！” “那你玩儿吧，小心让人家把你玩儿了。”刘莉也不高兴了，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 李思危问林含欣和苗小花：“我是不是最近有点精神不正常？” 苗小花怯怯地问：“我能说实话吗？” “不能，咱们居安集团不允许说实话。”林含欣笑着说。 “你说。”林含欣和白可可现在已经不怎么会好好说话了，李思危很愿意听听苗小花对他如何评价。 “你对安姐，简直是……，丧心病狂。” “咦？有新意，我爱听，接着说！”李思危终于从桌子上下来，坐到了沙发上。 “安姐以前对你怎样我不知道，可最近这段时间从她嘴里就没说过你不好，她是从心里感激你的，虽然她和白全仁结婚了，但她总觉得这件事上有点对不住你，她没说，但我能看得出来。” “完了，小花也开始说废话了，结婚了觉着对不住我？莫非这也是绿我的一种方式？不科学吧？” “如果我是安乔的话，把这几场的明星秀做完，立刻把你拉黑，你自己想闹慢慢闹去吧。”林含欣说。 也是啊，办完促销会人家根本就不用理自己了，一点优势都没有的战斗怎么打？ “告诉红姐和万琳琳，京都这场促销办完后该忙啥忙去吧，以后咱们就和丽安没关系了，听你们的，我也不和安乔闹了，马上就成陌生人了有什么可闹的，我也该结婚生子啦。” 话是和林含欣说的，实际上是给苗小花听的，这个小丫头现在和安乔的关系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反应马上就来了，苗小花又来摇李思危的肩膀了：“哥你不能这么做，这场完了还有好几场呢，这都是发布会时答应好了的，不能言而无信啊。” “是吗？还有这回事？发布会的时候我上山了没人和我说啊，我没答应哪来的言而无信？” 李思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接着他又问林含欣：“你不是全程在盯着吗，真有这回事？” “确实有这回事，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了。”林含欣明白了李思危的用意，也开始撒谎逗小花了。 “不会吧，这么大事能忘了？那现在怎么办啊？”可怜的苗小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两个假话高手骗了。 “答应了的当然要办，咱们居安集团就是靠诚信生存的，可是没答应的事……，以我和安乔现在这个关系，还有你炳元哥哥生死未卜这个情况，换做是你，你会办吗？” 苗小花想也没想就说要是她就一定会办，哎玛，这小姑娘彻底叛变了。 接着苗小花就又摇起了李思危，摇得李思危脑袋都晕了。 “哥，咱们可得有始有终啊，怎么也得把这几场促销办完了才行啊，求求你了，要不然会损坏你在众人心中的美好形象的。” “哈哈哈，我让你看看我的形象。”李思危翻出安乔骂自己的两条信息给苗小花看。 “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的形象！” “那她也是被你逼急了嘛，是你先欺负人家的。”苗小花话虽这么说，却没有刚才那样理直气壮了。 “放心吧，我也没说一定就不帮她，这事咱们看情况再定，好吧？”李思危又揪了揪苗小花的小辫子。 …… 安乔和李思危相比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沉得住气，轻易不会乱了自己的方寸，虽然和李思危又经历了一次不愉快，但回到公司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刘之玉离开后，安乔打算让刘蕴兰做自己业务方面的助手，苗小花给自己负责内务。 虽然今天没把苗小花接回来，但她相信苗小花一定会回来。 李思危今天完全胡闹方式的拦阻，让安乔确信他不是真心不让苗小花回来，只是想为难一下自己。 亲情的羁绊让自己难以决择，刘之玉走得太晚了，要不然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 对李思危的印象起初都是刘之玉那里得来的，几乎没有一个优点的败家公子。 可慢慢的接触后安乔发现，李思危虽然毛病不少，本质却不复杂，他认为好的人连缺点也是好的，他认定的坏人就一无是处了。 实际上在李思危心目中也没什么坏人。 安乔给李思危的定义是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和一张罪该万死的嘴。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在自己定亲后和李思危的几次通话被李思危恶语相向安乔虽然也气极一时，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有时候想想李思危急赤白赖的样子又有点好玩儿。 不过这次从居安回来，安乔已经有了主意，不再这么忍着让他闹下去了，不时地扎扎他的心，让他犯急，体会一下招惹自己的下场。 当然，这个打算会在公司下一步的一系列促销会之后实施，年龄都不小了，不能为了争强好胜耽误了正经事，万一把李思危扎疼了不让姜红她们来怎么办？ 虽然安乔相信李思危不会那么做，但不能忘了一句老话，狗急了还要跳墙呢。 李思危，再让你幸福一个月，到时让你看看你姐是怎么把你扎爬下的。 安乔想着，白全仁来了。 “想什么好事儿呢，乔乔，这么高兴？” “没有，有什么可高兴的。”安乔连忙掩饰道。 “我来的时候，你在发呆，还在笑。” “是吗？马上要开促销会了，这是今年翻身的第一仗，可能是有些激动吧。” 白全仁狐疑地看了看安乔，不露声色地坐到安乔对面。 “你要是有空的话，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不算商量，是请教吧。” 白全仁在自己面前总是这么恭谨，这也是自己接纳他的一个主要原因。 可安乔后来不止一次地反思过，自己的余生真的需要这样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做爱人？ “你说吧，咱们都是法定夫妻了，说话不用这么客气。” “我想和你请教一下是不是可以让刘之玉回来？” “不行！”安乔斩钉截铁地说。 224 刘之玉欲讹诈 “那个苗小花是李思危派来的探子你是知道的，你在缺人的时候她确实也起过作用，可小玉这个人性子直，虽说苗小花这个探子没什么用了，但小玉这个心结却一直解不开。” 安乔看着眼前的白全仁，李思危的人包括苗小花都怀疑他和刘之玉一直合作在背后搞小动作，莫非是真的？ 刘之玉刚被开的时候就是他送她们俩口子下楼的，可刘之玉俩口子被刘炳元拿着擀面杖狂抡的时候，白全仁却毫发未伤。 白全仁后来说是看见刘炳元行凶他急着报警就没参与进去。 刘炳元又不是拿着机关枪，一根擀面杖而已，如果白全仁当时出一把力的话，两男一女打不过刘炳元那个矮矬？ 她哪里知道白全仁是怕刘炳元认出自己来才躲在大厅里报了警。 “怎么不说话？你要是不想让她回来也行，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早做准备。”白全仁说。 白全仁昨天去医院看刘之玉俩口子时，母女俩和白全仁说了件事，当初安乔离开冀安到京都创业时，由于经费紧张，从刘之玉手上拿过5000块钱。 “怎么，她和你说准备拿回这5000块？” “看来真有这事，那这事可就不简单了。” 白全仁告诉安乔，她姑母和刘之玉说，安乔的丽安时装社起家时不过五万资金，初期业务少，花钱的地方多，开业的第一年就没给刘之玉开工资。 “你接着说，我看她想干什么？” “她说丽安公司实际上是你牵头，她和你共同投资创建的，一年的工资算做投资，加上那5000块，丽安发展到今天，有四分之一是她的。” “还有吗？”安乔问。 “还有，如果你要是实在不想让她在公司做的话也可以，她回冀安找工作上班，拿分红就行，她少拿一点，只要20%的股份。” “还有呢？”安乔又问。 “没有了，这还不够吗？”白全仁显得有点急，这一点上白全仁肯定是不支持刘之玉的，丽安将来是他和安乔的财产，怎么能让别人染指呢？ “你替我问问她，还要脸不？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安乔生气了，没想到刘之玉居然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当时这5000元的借款确实是有的，进货钱不够，刘之玉从家里拿的，说好借一年第二年还。 一年没开工资是有的，还是资金问题，所有人都节衣缩食，包括后来聘请来的设计师刘蕴兰最多时也曾好几个月没开工资。 关于刘之玉在丽安股份的事也是有的，安乔主动提出让刘之玉入股，是她不愿意的，她当时说就是来给安乔帮忙的，公司挣了钱她就挣点工资奖金，没挣钱就当她义务了，不想担风险。 到后来公司情况好转一些了，其他人的工资都补发了后，刘之玉没要，说她没有用钱地方，虽然有好转，但公司仍不算宽裕，就先放在公司吧。 这时安乔再次和刘之玉谈过入股的事情，又被她回绝了。 安乔又提出钱放公司也行，如果公司效益好的话按民间借贷的利率标准给她付利息，如果效益不好就按银行利率给她付利息，她当时很高兴地就答应了。 去年安乔给刘之玉在冀安买了套楼房花了80多万，这些借款从此一笔勾销了，当时刘之玉高兴得还抱住自己亲了好几口，搞得自己一脸唾沫。 这些年来安乔除了为装门面买了辆二手宝马和平时添置些衣服外，在自己身上没花过什么钱，什么首饰啦、名牌包包啦这些东西想都没想过。 就连化妆品也是用最普通的。 安乔自问对得起刘之玉，刘蕴兰和段智红她们也常常对自己说真羡慕刘之玉有这样一个好表姐。 白全仁是担心刘之玉和安乔打官司，输赢不说，要是打个没完没了，不光费精耗神还影响不好。 “这都什么年代了，打官司还有影响不好这么一说？你让她打，我奉陪到底，我保证她一毛钱也拿不到！” 在安乔看来，刘之玉这就是讹诈，虽然她和刘之玉之间的经济往来都没立过任何字据，冀安买那套房的票据为了办产权也交给了刘之玉，但付款时会计出纳是都跟了去的。 这种官司她也能打？ “既然你这么自信不怕她打官司，我也就不担心了，刘之玉和苗小花都不在了，要不然我给你当个秘书兼勤务吧。”白全仁说。 安乔觉得也行，不过还是不要在一起办公，让白全仁整理一下刘之玉之前没有交接的业务。 公司的文件大多都在苗小花的电脑和办公桌里，刘之玉手上本来就不多，在安乔的帮助下白全仁很快就理顺了。 安乔打开电脑，对着屏幕给白全仁讲关于订单和供货单中的一些细节，冷不丁被白全仁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安乔一把推开白全仁。 “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咱俩都成法定夫妻了，我都没碰过你呢。” “想碰碰？”安乔面带怒气地问。 “不是不是，你没同意怎么行呢，刚才真的是没忍住，你知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感觉吧，有时真是情不自禁，我道歉。” 看着白全仁谦卑的样子，安乔又觉得有些不忍，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换个角度想想，恋爱中的人有些亲密的接触都是正常的，更可况自己和他是领了结婚证的人呢？ 安乔马上变成了笑容，对白全仁说：“对不起，我刚才生气是因为我正在给你讲的是一些重要的要点，你不该这样分心。” “啊，啊，你说得对，确实是分心了。” 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不一定这样想了。 很简单的一些内容，白全仁虽然上学时学习不好但并不笨，很快就领会了。 “苗小花手上的东西是不是我也接一些过来，我怕你一个人负担太重。”白全仁又说。 “那不用，苗小花过几天就回来了，她主要负责内务，回来加半个班就补起来了，这俩天咱们的重中之重是准备促销会和理顺发货通道。” “她还回来？你怎么能让她回来呢？”白全仁叫了起来。 这时，苗小花的电话来了。 “看看，来了吧？”安乔给白全仁看了看手机中的来电显示。 但这次苗小花却没给安乔带来好消息。 226 白全仁用强 苗小花告诉安乔，李思危目前只承认答应过丽安公司一次促销会让姜红和万琳琳助阵的事，至于后面那几次李思危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林含欣也承认是忘了告诉他了。 “这个无赖！”安乔不由地骂出了声。 “姐，你就别骂他了，他把你骂他的短信都给我看过了，居安这边的人现在都不敢招惹他，都说他是让你刺激得有了精神病了。” “等着吧，好看的还在后边呢，病情还会加重的。”安乔得意地说。 苗小花连忙阻止，这种情况下最好别惹他了，万一他要是真把后面的几场给停了呢？ “放心吧，最近我不会招惹他的，等咱们的事儿完了再刺激他，其实你多虑了，就算我现在刺激他，他给咱们停的可能性也不大，他那张破嘴很烂，但还没听说他干过坏事。” 苗小花那边笑了起来，她告诉安乔，等脸上的淤青和伤好了就回去，李思危拦不住她。 安乔知道，这是李思危在惯着苗小花，他身边的其他人也如此，要说李思危对周边的人还确实挺好的。 “你又笑了。”白全仁不怎么高兴了，本来嘛，谈起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这代表着什么？ “噢，我是笑李思危尽用些小孩子的招数，确实挺可笑的。”安乔连忙解释道。 “乔乔，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吧。” 安乔看看白全仁，满脸的沉重。 “省不省费用倒是小事，你现在事业的发展势头也不在乎这几千块钱，一是能早些给我爸报个孙子，二是……，我怕……，”白全仁说到这儿不说了。 “怕什么，说啊。” “我怕夜长梦多。” 安乔明白，刚才自己无意间的表情让白全仁吃醋了。 “你说得没错，李思危就是个无赖，可这种无赖还往往很会讨女人欢心，她的那些姨太太们一开始哪个对他都不感冒，可后来不是全被他哄到手了吗？”白全仁又把这事搬出来了。 “那些姨太太是开玩笑闹着玩儿的，根本就不是真的。”安乔更正道。 “你是听李思危那边的人说的吧？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他，竟然能让和自己有关系的这些女人帮着他追你，单论这种能力，如果李思危算教授的话，我连个幼儿园大班的都算不上。” 安乔不想和他争执李思危这些姨太太是真是假的问题，自己当初不也认为是真的吗？ 看着白全仁满身的醋劲儿，安乔有点想笑，她能理解，自己刚才确实是在为李思危走神了。 白全仁在刚领完结婚证就有过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想法，被自己拒绝了。 今天再次提出来，安乔倒也没觉着白全仁过份，已经是夫妻了，只是差一场婚宴而已，要是换了别人可能早就住在一起了。 理解归理解，不能说这就是铁定的事情，在安乔这儿就过不去，她是一定要等到婚礼举办后才会和他过正式的夫妻生活的。 对现下流行的很多事情安乔心里是有抵触甚至觉得是不可思议的，像试婚一类的作法。 更让安乔接受不了的是好多人明明是未婚先孕，在举办婚礼的时候还起了个堂而皇之的名字，叫奉子成婚，不要脸到了极致。 “你最近怎么总走神呢？说着说着就不知想什么去了。”白全仁有意见了。 安乔歉意地笑了笑，说自己正在考虑白全仁刚才说的事情，也许对白全仁来说不公平，但她还是坚持先办婚礼后同居，希望白全仁能理解她。 白全仁当然不理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发现最近安乔和李思危的关系好像有了变化，他怕出什么差子。 “你是我此生最珍爱的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们已经结婚了，从和你领证那天起我就暗暗发誓要用一生来疼你、爱你，李思危这种人就会对付女人，单凭他搞那些花样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担心你让他骗了啊。”白全仁一脸苦相。 “花样？什么花样？”安乔问。 “噢，我是说他能哄住那么多女人，一定有不少花样的。”白全仁掩饰道。 他差点忘了李思危那些花样全被自己窃用了，好在安乔并没在意。 “就算他是那样的人，但你不相信我吗？放心吧，我是你的妻子，等我，好吗？” 安乔站起身来，主动在白全仁脸上亲了一口，以表安慰。 没想到这下可不得了啦，白全仁像突然爆发一样紧紧把安乔抱住，要强吻安乔。 “你住手！”安乔一边喊一边试图挣脱，但她必竟是女人，被白全仁双手紧紧箍着根本就挣不开。 只好不停地扭转着头以躲过白全仁伸向自己的那张丑陋的嘴，一边大喊：“来人！” 刘蕴兰、段智红和几个设计师全跑了进来。 “出去！我们俩口子的事儿，你们进来干什么？”白全仁吼道，脑袋是不动了，可双手仍然扣在一起紧紧抱着安乔不松手。 带头的刘蕴兰傻住了，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公司，俩口子的事儿回家说去，在这儿我们只听安总的，你放不放手？”还是段智红反应快。 “对啊，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们可不客气啦。”另外几个人也反应了过来，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你放开我！”安乔又一挣，这时白全仁已松了劲，一挣就挣开了。 白全仁跌坐到椅子上，一脸痛苦配合长叹短嘘，也不知这是失落还是懊悔。 安乔定了定神，把气喘匀了些：“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他说几句话。”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发生在公司总是不怎么光彩的事，她相信就算刘蕴兰她们出去白全仁也不敢乱来了。 “听着白全仁，我理解你刚才的一时冲动，也不会怪罪你。”安乔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真的吗乔乔，你原谅我啦？我刚才确实是冲动了，我错了。”白全仁立刻又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样子又要扑过来的架势。 “你坐下！”安乔厉声道。 “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没有错，关于坚持要到婚礼那一天这件事我可能自私了一点，没有充分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也有错。” “你说过要爱我一生、宠我一生的，那我请你把我这个要求当成是对我的一次包容，算我请求你，可以吗？” 安乔用了一种给足自尊的方式来和白全仁谈此事。 227 小花发毒誓 “当然，当然，你这么说让我真……，唉，不说了，你放心，婚礼之前我再也不会冲动了。”白全仁说。 “对不起，谢谢你。”安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向白全仁道歉，但还是鬼使神差地道了。 “不用啊，该道歉的人是我……，” “不过刘之玉手上的业务你不用接了，我找别人来接。” “你说什么？”白全仁声音又大了起来。 安乔这么做倒没有别的用意，发生今天这事后，还是减少和白全仁的单独接触机会才好。 “我是成年人，有足够的克制能力！”白全仁老不愿意了。 有克制能力刚才能干出那事？ 安乔心里想着嘴上却说：“知道啦，将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白全仁一脸无奈地走了，临走还不忘嘱咐安乔当心李思危断后路，把两个明星撤回去。 白全仁走了后，安乔把刘蕴兰和段智红叫进来，正式宣布了丽安公司在刘之玉走后的人事任命。 作为公司最早的设计师，刘蕴兰精通业务，做事稳重，安乔早就想提拔刘蕴兰做自己的助手，可有刘之玉在，怕两人起冲突，这事儿就耽搁了下来。 公司的下一步扩张还在筹划中，没正式成立什么部门，就称负责人吧，刘蕴兰负责技术和生产，安乔不在的时候全权负责公司的一切事务。 段智红负责供销方面的业务，订单和合同的管理。 “那内务呢？你身边是需要一个秘书或助理的，不会是白老师吧？” 从刘蕴兰的口气中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位白老师？ “他只是临时帮几天忙，再说他也不是干这个的料。” “那怎么办？”段智红也问。 “苗小花才走几天，你们就把她忘了？” “小花还回来啊，那太好了，我们都以为她不回来了呢。”段智红高兴地说。 “是啊，你是没见那天那个架式，刘炳元简直就是抄家来了，砸了饮水机不说，还要把墙上的三幅画拿走。”刘蕴兰说。 拿画？这不是抢劫吗？这个刘炳元啥事也敢干啊，以前真没看出来。 “林含欣不让他拿，他竟说本来就是他们的。” 安乔让刘蕴兰把那天刘炳元要拿走的三幅画指给她看，《旧上海名媛》、《新民国碧玉》和白全仁给自己画的那幅肖像。 这三幅画中，要说和居安集团有关系的就是这幅《新民国碧玉》了。 确实，如果没有李思危的关系，岳蔽云不可能送给自己这幅画，可送人的东西还能再拿回去？ 还说本来就是他们的，问题是本来也不是他们的啊。 另外那俩幅更是和居安集团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他要是拿走自己一报案，这肯定能定罪。 虽然自己不会那么做。 疯了，居安集团还不止李思危一个疯子，完全不讲道理。 居安集团的荒唐事不知道还有多少，最好的对付办法就是视而不见，当个笑话吧。 第二天苗小花回来后，安乔才知道这不是一个笑话那么简单。 刘蕴兰和段智红得知苗小花要回来后很高兴，从安乔办公室出去后就和苗小花通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她的伤势。 聊天中苗小花得知了白全仁和安乔在办公室内发生的冲突，便急着要回丽安了，这次李思危没拦她，痛痛快快地放行了。 安乔自然也十分高兴，很奇怪李思危为什么突然同意苗小花回来，苗小花告诉安乔可能是因为他听到了昨天办公室的事吧。 安乔沉默了，李思危这个精神病不会还在惦记自己吧？ “小花我问你，那天刘炳元抄家的时候你在不在现场？” “在啊。” “听说他要拿走我三幅画？”安乔想核实一下刘蕴兰昨天说的情况。 苗小花立刻给安乔指了那三幅画，和刘蕴兰所说完全一致，应该是没错了。 “你说这个刘炳元是不是个疯子，他真的不知道这是犯法吗？难怪他能拿着擀面杖藏到楼旁边伏击刘之玉呢，这胆子真大。”安乔对苗小花说。 “他说这三幅画本来就是他们的。” “他们的？”安乔告诉苗小花这三幅画中只有发布会上岳蔽云送的这幅和李思危能扯上关系，但也不是他的，连曾经都没有过。 “你说这是刘炳元自己胆大妄为呢还是李思危的意思？” “我哥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一定是炳元哥自己的主张，他闹过的笑话一晚上都说不完。”苗小花立刻回答道。 安乔瞅了苗小花一眼，一提你哥看把你急的，没等我问完就说话，和抢答似的。 “不对啊安姐，不光是这幅画吧，我哥还送过画给你的，我当时没怎么看就没记住，是哪幅来着？”苗小花确实当时没记住，后来安乔把自己的所有字画全挂上墙后，她就更分辨不出了。 见安乔好像完全不相信自己，苗小花又补充道：“应该是两幅，第一幅是什么我不知道，第二幅虽然我没记住是哪个，但我知道上面画了个女人。” “来，我给你看看。”安乔拉起苗小花，把墙上字画的来历一一讲给苗小花听。 墙上一共两幅字、七幅画。 这七幅画中，有两幅是两三年前朋友送的，一幅是自己心血来潮时画的自画像，还有一幅是在一次画展上买的，这些肯定和李思危没关系。 再看刘炳元要拿走这三幅画，一幅是白全仁亲手为自己画的，另一幅是白全仁买来送给自己的，最后就是这幅《新民国碧玉》了。 “你说说，除了新民国碧玉还有哪幅和李思危有关系？” 苗小花也懵了，听安乔这么一介绍，这些画确实和李思危没关系啊。 “安姐你是不是还有画没挂在墙上？”苗小花问，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我所有的画全在这儿啦，你不是说记得那幅画上面是个女人吗？你看看这里的哪幅画上面不是女人？” 安乔的这七幅画全是女人的半身或全身画像，这也是当时把苗小花搞糊涂的主要原因。 “姐，你不会是怀疑我和你说了假话吧？” “为了李思危你会的，但我也不会怪你。”安乔说。 苗小花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扯着嗓门喊：“我哥真的送过你画，第一幅我不太清楚，但第二幅我是百分百可以肯定的，我要是骗你，我们全家……，” “闭嘴！”安乔打断了苗小花：“不许用家里人发这么毒的誓！” 228 臭娘儿们 制止了苗小花的毒誓后，看着苗小花依然激动的样子，安乔就不解了，这些画的出处是明明白白的，横空跑出这里面有李思危送过画的事儿，苗小花为了向自己证明确有其事，不惜用全家来发誓。 可这明摆的事实，自己就算拚了命想信苗小花的话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啊。 “小花你别急，这件事儿你还知道些啥给我说说？”没法子，只能听苗小花还能说出些什么了。 苗小花告诉安乔，李思危送第二幅画的时候是正月自己从老家回来后，那天画送到以后李思危还专门给自己打了电话，问安乔看到这幅画的喜不喜欢。 安乔想了想，过年到现在，除了发布会上岳蔽云和他的学生亲手给自己这幅新民国碧玉外，只收到过一幅画，就是那幅旧上海名媛，是白全仁送的。 虽然送画的准确日期记不清了，但应该就是在正月。 如果非要相信苗小花说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幅旧上海名媛是白全仁和李思危合伙送给自己的，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可苗小花激动到拿全家发毒誓的地步，不应该是假话，至少她不认为自己在说假话。 “安姐你是不是还不信我说的话？”苗小花看来是非要把这个理说清不可了。 “相，当然相信。”安乔此时有了一种设想，万一是李思危搞的鬼，骗了苗小花呢？ 这也是一种合理的解释，可李思危会这么做吗？ “你根本就没信！”苗小花又说。 安乔只好向她解释可能当时自己忙糊涂了吧，有空时再好好想想，没办法，碰上个轴的人，就按她的说法说吧，先把她哄过去再说。 真没必要为这件完全没可能的事纠缠下去。 就这样，连哄带骗地总算让苗小花平静了下来，没想到她又冒出一句来：“安姐，我在居安集团见到那幅画啦。” 苗小花一指那幅旧上海名媛。 “怎么可能呢，同一幅画？两张？那不成赝品了吗？“ “不是，是照片，我哥的书架里也有一套那位画家送的作品集，也是五本，其中一本里有你这幅画。”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他的作品当然要收录到他的作品集里了。 “但是书上那幅不是你说的名字。” “叫什么？” “民国碧玉。” 这是怎么回事呢，安乔有点糊涂了：“你确定就是这幅画？” “我确定，我盯着看了好半天呢。” “没用手机拍个照？” “我拍照干什么啊，你不是有这套书吗，打开看看不就行啦？” 这套书让白全仁借走了，自己那时忙，连一眼都没看过。 旧上海名媛——新民国碧玉，前后两幅画的对仗多么工整，安乔当时就赞过。 民国碧玉——新民国碧玉，前后关系，记得岳蔽云说过之前那幅不满意，所以重新画了一幅，这两个名字也合理。 对苗小花只能安抚一下了，借口自己事多加上记性不好，没记住李思危给自己送的是哪幅画，等忙过这几天和李思危坐坐，顺便把这件事问清。 安乔的心里却很纠结，李思危啊李思危，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本来觉得你嘴虚事不虚，如果送画这件明明你没做过的事情把苗小花骗到深信不疑，你可真不是东西。 对你的认识看来还要重新来过了。 先把能证实的证实了，安乔给白全仁打了电话，说自己晚上有睡前看书的习惯，这几天闹书荒，没有可看的了，让他把岳蔽云的作品拿来看看。 安乔突然想起李思危曾经对自己说过岳蔽云根本就没画过旧上海名媛这幅画，根据是那份不算全的岳蔽云作品目录。 他是从苗小花这里知道了这幅画，碰巧发现目录里没有，趁机黑一把白全仁？ 真有可能，安乔想不出李思危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 安乔打开手机，李思危发给她的那份目录还在，在2014年的作品里真有民国碧玉这幅作品。 苗小花确实看到了这幅画，本来就不应该怀疑她的，她就算说假话也是李思危教的，或者是逼的。 “安姐，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幅民国碧玉就是我哥送的？” 怎么可能？这幅画明明是白全仁送的，只是这个名字好像有点问题。 还没等安乔说话呢，苗小花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来证明此事，打电话给李思危。 “哥，我问你个事，你给安姐送过几幅画？” “两幅啊，怎么啦？” “你知道安姐事儿多很忙的，没太记住这两幅画是什么，和她以前的画全混在一起了，我帮她问问。” 安乔轻轻点了点头，苗小花这样对李思危发问是个比较合适的方式。 “小花，你不会撒谎以后就不要这么刻苦的练习了好吧？八成是那个臭娘儿们不认帐了吧？” 臭娘儿们？安乔顿时就杏目圆睁了，用满嘴喷粪来形容李思危再合适不过了，你追我的时候就是女神，追不到就成了臭娘儿们了？ 就这人品还不断有人夸？买的水军吧？ “你再这么说安姐我就不和你说话了。”苗小花做出生气的样子说。 “行，有了你安姐，你哥就不算什么啦。” “那你告诉我你送的是哪两幅。” “一幅就是画的安乔本人，没名，一幅是岳蔽云的民国碧玉。” 安乔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民国碧玉是他送的？ 如果说李思危看到目录里没有旧上海名媛趁机抢白全仁的功还算找到了空子，自己的画中除了自画那幅外，画本人的就只有白全仁这幅了。 把这幅说成是他送的，太不要脸了吧？这可是白全仁亲手画的！ 可是这幅民国碧玉要是细想的话，就真想不通了，无论哪种怀疑都不合理。 画名——目录——苗小花见过画册里的照片——李思危说这幅画是他送的，这一切连起来就完全合不到一起了。 “对了，说起岳蔽云来，还真有一件事要找安乔，我实在是不想和这个死女人通电话。”李思危又说话了。 这次自己又成了死女人了。 这个天杀的李思危！ 李思危突然话锋一转：“小花，你不是放免提让那个女人在旁边听吧？” 苗小花连忙否认。 安乔心里想笑，看看你教出来的徒弟吧，慢慢全成了撒谎高手了。 “你放免提哥也不怕，别说她在旁边偷听了，就算当着她面儿我也该骂就骂，该损就损，这个死娘儿们一想起她我就来气。”李思危这是说得兴奋了，满嘴开跑了。 “李思危！”安乔终于忍不住了，用尽全身力气怒喝一声。 229 是哭还是笑？ “你的电话里好吵啊，联合国来了一位朋友，我先挂了啊！”李思危连安乔对他发火的机会都没给就直接把电话压了。 安乔气得手都哆嗦了。 “再给他打过去！”安乔对苗小花说。 一通就压，打了三次都是如此，一次比一次压得快。 该死的东西，安乔感觉自己要被他气疯了。 苗小花的手机响了一声，李思危来短信了。 苗小花“扑哧”就笑出了声，。 安乔拿过来一看： 本来英语就不好，和人家交流就困难，别捣乱，影响我的国际形象。 安乔笑不出来，往椅背上一瘫，叹了口气：“我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活祖宗啊。” 苗小花笑了，悄悄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发给了李思危。 不一会安乔的心情就平静下来了，连她自己也很奇怪，每次和李思危生气都是气的时候咬牙切齿，可事情一过，这气消得也快。 是因为李思危除了嘴上占些便宜外并没有对自己实质性的伤害？还是另一个自己不敢去想也不愿承认的原因？ 刚消了气不久，李思危就来电话了，是打在安乔手机上的。 “找臭娘儿们有事？”安乔没好气地问。 “你让苗小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她，这个小叛徒，居然把我和她的电话让敌人听！” 自己又成了他的敌人了，真晕。 “你到底有没有事？”安乔耐着性子问。 “当然有事了，没事我给谁打电话不行，非要给你打？” 句句都带火药味，这个疯子，病得不轻。 “你不是和联合国的朋友聊天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安乔嘲讽道。 “他们都是哥们儿姐们儿的，不用讲究那些，凡事儿得先紧着别人，自家人啥时候聊都可以。” “听你的意思，我是外人呗？”安乔问。 “看你这话说的，你是谁的老婆自己不知道啊？想和我成家人，可能吗？要过就和人家好好过，别一天到晚朝三暮四的，注意名节。” “李思危，你倒底有事没？没事我压了！”安乔又怒了，和这家伙打嘴仗还真是占不了便宜，这家伙一急连粗话都能砸过来。 “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大好事，想听哪个？” 安乔没理他，他能说出什么好事来，爱说就说，不说拉倒。 李思危见安乔不做声，就先说好事了。 在安乔的秋装发布会前李思危和岳蔽云曾说好发布会后抽时间为安乔画一幅像，但他突然决定上山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前两天是岳蔽云主动打电话问起这事李思危才想起来。 这对于业余美术爱好者的安乔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可安乔又不确定李思危这里面是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坏，也就没表现出多高兴来，只是嗯啊地应付着，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思危似乎听出了安乔的担忧，他把岳蔽云的电话留给了安乔：“你想画就和岳老师联系，不想画你也和人家说一声，我只是把之前没做完的事做完，画不画是你的事，我就不管了。” 安乔这才敢高兴了，只要他不掺和，这事肯定是好事啦，岳蔽云总不能和他合伙来捉弄自己吧？ 心情一好，说话声音也就轻快了：“不是还有一件大好事吗？说来听听？” 岳蔽云给自己画像这事已经是个大惊喜了，居然还有件大好事？ 安居尽力掩饰住自己的满怀期待问李思危。 “大好事，还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哈哈。” “思危，你就别卖关子啦。”安乔的娇声都出来了，难怪自己对李思危生气也生不了多一会儿呢，这家伙对自己还是……，不敢想了，怕犯错误。 “听好了啊，别吓着。” “嗯，我听着你，快点说吧。”安乔越发轻声了。 “万恶滔天、罪大恶极的刘炳元终于得到了人民的公判！”李思危突然提高了嗓门说。 安乔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刘炳元故意滋事处以行政拘留！多少天我没记住，就在当天他又手持神棍恶意报复，仍是处以行政拘留！这个多少天我也忘了。” 安乔气得直喘粗气：“拘留多少天你都能忘，你又说瞎话呢吧？” “我记那些干什么，我就知道两件事合并执行，行政拘留二十天！” “20天啊，这么多？”安乔本能地说了一句。 “对啊，我以前最多只听说过拘留15天的，这次拘了20天，你高兴了吧，你说说，是不是一件大好事？这下你辈都高兴了吧？”李思危这时的敌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关于刘炳元这事，他还是在怪怨自己，不是怪怨，应该是怨恨才对。 “李思危你混蛋！这件事我已经尽力了你不知道吗？我为这事还挨了打你知道吗？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你有过愧吗？知道愧字怎么写吗？真是笑话！” 安乔还没做出反应呢，就被李思危很牛X地压了电话。 安乔把手机往桌上一摔，爬在桌上就哭了起来。 李思危也太欺负人啦，想起自己刚才等他这个好消息时的态度和说话的温柔劲儿，突然觉得自己好贱，完完全全被他耍了。 气愤得无处发泄再加上对自己刚才自作多情的羞耻感，让安乔的哭声越来越大，办公室外屋刘蕴兰她们也听到了。 “怎么了安总？”在刘蕴兰她们眼中，安乔是坚强的，还没见她哭过呢。 苗小花对她们摇了摇头，几人会意地退了出去。 苗小花赶快给李思危发了个信息：哥，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竟然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安姐现在哭得很厉害！ 李思危的电话马上就打过来了，安乔一看是他的电话，直接就挂了。 很快电话又响了，还是李思危，不过这次是短信：对不起，我不该气你。 刚才爬在桌子上低头一边哭一边发誓言再也不理李思危了，这时还是忍不住给李思危回了个短信：去死！ 李思危的短信又来了：那……，你会为我烧纸吗？ 这次安乔没理他。 一分钟不到，短信又来了：“此生无缘，下辈子转生咱们做夫妻，让白全仁转一条狗，给咱们看门。” 安乔看完把手机一撇，又爬到桌上哭起来。 这次的哭声和刚才可完全不一样了。 苗小花看见她的背部还随着这有点怪的哭声快节奏地起伏着。 “姐，你这是……，哭呢还是笑呢？” 230 小花也有大招 苗小花判断得没错，安乔确实是在又哭又笑。 苗小花把安乔手机拿过来一看李思危的信息也笑出了声，我哥可真够坏的，你俩转成人做夫妻，让人家白全仁转条狗？ 没想到李思危这么说自己的未婚丈夫居然让安乔破涕为笑了。 苗小花突然想起林含欣前几天嘱咐她的话，用李思危和刘莉的事儿来试探一下安乔的反应。 怎么提起这个话题呢？ “怎么了这是？”白全仁拿着那五本画册推门进来了，途径外屋的时候刘蕴兰她们就告诉白全仁安乔在哭的事了。 见苗小花手里正拿着安乔的手机，白全仁一把拿过来，看完后立刻就不高兴了，把那五册画集往桌上一扔，扭头就走。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安乔，你看看你和那个无赖的短信记录，完全就是打情骂俏！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居然还诅咒我来生变狗！” 一摔门就出去了。 安乔还是没抬起头，这次全是哭声，没有笑声了，不过声音小了很多。 苗小花伸出一只手正要拉安乔，想劝劝她，白全仁又进来了。 苗小花又把手缩了回来。 “安乔，你想想，这样做对我公平吗？”说完又走了。 这次看样子是真走了，苗小花站起身走到门口，想看看外屋白全仁走了没。 门被推开了，差点碰着苗小花的鼻子，还是白全仁。 “我这就去找李思危，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破坏别人的家庭有瘾？不行我就和他拚命！” 这次说完后白全仁并没有马上走，苗小花看着他，这是在等人劝他拉他呢？别去拚命？ 安乔停下了哭声，仍在桌上埋着头一动不动。 白全仁等了等，见没人说话就走出了门，多少有点尴尬。 安乔这才抬起了头，苗小花从没见过安乔这么狼狈的样子，说她哭得稀里划拉也不过份，头发也乱了，一缕头发顺着鬓边垂下，沾着泪水贴在了脸上。 苗小花忙把纸巾递了过去：“安姐，白老师他不会真的找李思危拚命吧？” “你听他吹呢，他不敢。”安乔一边收拾脸一边说。 苗小花不做声了，静静地看着安乔梳理自己。 “小花，我刚才是不是特丑？”安乔问。 “一点都不丑，就是让人觉得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要是……，要是白老师看了肯定会心疼的。” “你是想说李思危吧？” 苗小花确实差点把李思危说出来，临时改口成了白老师。 “你说，李思危要是看见我刚才那个样子会不会心疼？” 苗小花没想到安乔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忙说：“那当然了，会心疼死的。”说完自己都觉得肉麻。 “你说李思危和白全仁谁会心疼我多一点？” “当然是……，嘿嘿，我不说，怕你又说我。”苗小花是故意装结巴的，意思表达了就好，不用说那么清楚。 “我相信他们都会疼我，我之所以最终选择了白全仁，就是因为白全仁不会欺负我，李思危的所作所为就不用说了吧？” “这，这……，我不知道。” 安乔是故意说给苗小花听的，先把她准备夸李思危的嘴给堵上。 梳理完毕，安乔拿起桌上的画册一边翻一边和苗小花夸白全仁的优点，让她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你说的民国碧玉在哪儿呢？”安乔突然问。 “2013到2014那本啊。” “对啊，我就是看的这本，没有啊。”安乔晃了晃手中的画册。 苗小花连忙拿过画册翻了一遍，真没有。 不是一版的吗？怎么还不一样呢？ 猛地想起自己在手机上记过页码，连忙打开手机一看，2013到2014作品集，第22页。 翻到21页，后面就是23页。 这本画册偏偏就没有第22页！苗小花细心地在21到23页翻来翻去看了看，没有被撕掉过的痕迹啊。 “你找什么呢？” 苗小花把自己手机上的记录和书一起递过去，安乔接过以后也是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不像被人撕过的，装订时漏装了一页？ 为什么偏偏是这页呢？ 苗小花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林含欣从微信上发来的图片。 原来苗小花在发现没有22页时就悄悄给林含欣发了微信，让她拍一张传过来。 安乔接过手机一边看一边说了一句：“你个鬼精灵，好好和李思危合伙算计我吧。” 苗小花害羞地笑了笑。 没错，少的正是这页，正是这幅画，民国碧玉。 安乔又把其它几本打开，一一翻起来。 “别翻了姐，我在居安就翻过好几遍了，就这么一幅，再连一个和这个相近的画都没有。” 画肯定是同一幅画，这点绝对没错，当时岳蔽云送新画的时候说过上一幅不理想才重新画的，这两幅画表面看起来像一幅画，可当时并没提这幅画的名字，安乔也没在意。 那白全仁这个旧上海名媛的画名是哪来的，是他自己起的？ 如果这幅画真是李思危送的又说明了什么？ 导致安乔到目前为止只是对这件事产生了疑惑和不解而没有怀疑白全仁的原因仍是那幅白全仁给自己画的肖像画。 这是铁的事实，李思危就算做梦也做不到自己七年前同学聚会上穿了件什么衣服，更重要的是这幅画的的确确是出自白全仁之手。 如果李思危说他只送了一幅民国碧玉的话，安乔会立刻怀疑白全仁，可他偏要把人家的画也说成是自己的，这样，连民国碧玉这件事也就十分不可信了。 “小花你干什么呢？”安乔问正低头鼓捣手机的苗小花。 “又给居安那边发信息呢吧？” 苗小花被当场揭穿，脸上有点不自然了，她正给林含欣发关于这一册偏偏少了民国碧玉这一页的怪事，重点是不像是有人撕过的。 “我说过，我以后的事情都是透明的，我没怪你，想发就发，我相信你不会造谣的，不过有件事你做得有问题啊。”安乔这么一说马上解了小花的窘境。 “什么事？” “说好的你要做双面间谍的，你不能光把我这面的情报往那面送，得有来有往才对啊。” “这幅民国碧玉不就是个重要情报吗？你以前不知道吧？”苗小花得意地说。 “我怎么觉得这个情报是给李思危帮忙的呢？” “我还有消息呢，只不过没来得及说。” 苗小花把身子向前俯了俯，神秘地说：“你知道我哥和刘莉是怎么认识的吗？又是怎么好上的吗？” “快说！别卖关子。”安乔看来非常感兴趣。 苗小花要放大招了。 231 弥天大谎 果然如安乔预料到的，就是自己扔下李思危离开茶吧后他和刘莉认识了。 当听到李思危因为醉酒而在刘莉处过夜，李思危的父亲因为相信算卦中所说李思危会在年前与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成就好事，从此生活稳定、事业发达的事而愿意接纳刘莉时，苗小花发现，安乔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酒醉心里明，纯粹是借口，再看看刘莉，漂亮归漂亮，浑身散发着一股风情味，不一拍即合才怪。”安乔沉着脸说。 “本来就是一路货色。”安乔又追加了一句。 苗小花不动声色地看着安乔，真的生气了？按林含欣说如果安乔生气就说明对李思危动了情，可这个生气的程度好像并不严重，小花有点吃不准了。 “那辆兰博基尼是不是给刘莉开了？”安乔又问。 这个小花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刘莉有一辆捷达车。 刘莉从一开始隔几天去一次到现在几乎天天去，当安乔听到刘莉连李思危的内衣裤和袜子都洗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都这种程度了为什么没住一起？”便向门口走去。 苗小花这次可以确定安乔对李思危哪怕是一点点动情也是有的。 安乔丢下苗小花自己出了外屋又到了走廊的安全通道，给白全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画册自己看过了，问他为什么没有旧上海名媛，会不会是漏掉了。 没想到白全仁的回答让安乔对李思危送画一事更不相信了。 “肯定是没收录进去，我也找了好半天，旧上海名媛和民国碧玉都没有。”白全仁说。 “民国碧玉？这又是一幅什么画，和咱们这幅有关系吗？”安乔故意问。 “什么叫有关系啊，是同一幅画啊，旧上海名媛就是民国碧玉，民国碧玉就是旧上海名媛，你明白了吧？” “不太明白。” “这事说来话长了，当时忘了告诉你了。” 白全仁开始了他对一画双名的解释，这是他几晚上没早睡编出来的。 前年，在一次画展上白全仁看见了这幅《旧上海名媛》后，立刻就被深深地吸引了，因为画中人的气质与安乔颇为神似。 当时他就决定把它买下来送给安乔，可怎奈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30万来买这幅画。 直到去年年前，安乔开始接纳自己后，白全仁也没凑够这30万。 过年回到家中告诉了父亲自己和安乔的事，父亲十分高兴，当得知白全仁想送安乔一幅画而钱不够时，立刻拿出10万来。 30万终于凑够了。 过年一回到京都，白全仁就找到岳蔽云的画室，一问那幅画还在，可是已经涨到40万了，好说歹说了半天，岳蔽云的助理也不同意30万卖给他。 刚巧岳蔽云经过，一听白全仁是前年画展就喜欢这幅画直到今年才凑够钱，立刻答应以30万的价格卖给了他。 岳蔽云还告诉白全仁，去年一位朋友看到这幅画时脱口说这个人物小家碧玉的风范十足，所以他决定将这幅旧上海名媛改名为民国碧玉了。 但白全仁更喜欢旧上海名媛这个名字，洋气，与安乔的气质更为贴切。 岳蔽云听了白全仁的想法后十分赞赏，还对他说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女神，喜欢的就是最合适的。 既然白全仁喜欢原来的画名，那就还叫旧上海名媛。 可白全仁却没想到，作品集里居然没收录，岳蔽云最后把这个作品叫成什么名了他也不知道了，反正画现在是咱们的了，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白全会几晚上真没白熬，这套瞎话编得有起因，有过程，还有细节，太真实了。 他也知道假的真不了，总有露馅儿那一天，只要这一天在他和安乔婚礼之后，一切都无所谓了。 令白全仁没想到的是，这套准备应付危机的瞎说在安乔那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白全仁这么一说，安乔一切都明白了，纠结了半天的无解答案终于水落石出。 安乔在心里骂：李思危你这个大骗子！ “全仁对不起，今天的事……，其实我和李思危之间不像你想的那样，他这人说话从没个正经的，人家又帮过我不少忙，不好对他发火，他就得寸进尺了。”安乔向白全仁解释道。 “唉，不是你的错，我当时有点情绪失控，太小心眼儿了，可能是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算了，不说了，我相信你，是我的错。” 安乔再一次被他感动，连原则也开始松动了：“你说的那个咱们住一起的事，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好吗？” 白全仁这时高兴得估计都快要炸裂了。 安乔再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完全变了个人，脸上的低沉和怒色一扫而光。 她又一次重新给自己拿定了主意，以后不管李思危再搞什么花样，当故事听，当笑话看。 想听就多听会儿，不想听直接压电话，绝不生气。 民国碧玉的事不用再纠结，更不会和他或他的手下们理论，白全仁吃醋是有道理的，像自己刚才和李思危那样长久一来一往地嘴斗下去，搞不好真会出什么事。 别人不知道，可自己骗不了自己，李思危在自己心中已经占据了一个位置，必须要把它控制在现状以下。 自己已身为人妻，一举一动的背后牵着两个人、两个家庭，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必须要分清了。 人妻？这个词怎么听怎么有种附属的感觉。 “安姐，林含欣和我说……” “是和丽安有关的事吗？”安乔打断了苗小花。 “不是，是那幅民国……，” “和公司没关的事就不要说了，以后我只要求你好好工作的同时做好咱们的姐妹，好不好？” “当然好啦。”苗小花高兴地答应道。 “你本来就是居安的人，还是那句话，我这里的情况只要他们想知道，当不当着我的面你都可以告诉他们，好好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 苗小花可能听出这话的味道有些不对，神色严肃了起来。 “但是，除了和丽安有关的事，他们的消息我一条也不想听，哪怕是关于我个人的消息也不想听，明白吗？” 苗小花没明白，直接懵了。 232 林含欣欲住手 安乔这样一个决定让苗小花直接闭口了。 但她没想到又错失了一个接近真相的机会。 苗小花将画册少了第22页告诉林含欣后，林含欣带着李思危的画册找了孙家洋。 孙家洋仔细看了画册后告诉林含欣，这种装订方法装订的画册只需要小心点把封面和封底揭下来，里面的画页就可以随便抽出来。 封面和封底本来就是一张纸折回的，像这本书外包了一张皮一样，抽完画页将封面粘回去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从里面找被撕过的痕迹肯定是没有的，要找漏洞就在书脊的粘合部位找。 像这种正规出版的画册原厂粘合质量都很好，往下揭书皮的时候难免会有撕薄的地方。 再有就是看上下两端，原厂是先粘好书皮后用机器一刀切的，非常齐整，撕下再粘上去是绝对做不到原来那么齐的。 安乔出去和白全仁通电话的时候，林含欣把孙家洋的鉴别方法告诉了苗小花。 苗小花按着孙家洋的方法一查验，这本画册果然是被人拆过的，白全仁有鬼！ 可好不容易等到安乔回来想告诉她这一重大发现时，安乔却很严肃地下了这道除了公司相关事外任何消息都不听的禁令。 不说就不说，苗小花也赌起气来，安乔和李思危都快一样了，精神不太正常，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有点反复无常了。 促销会的前一天，安乔和苗小花商量让她回居安集团住几天，明天从居安集团到促销现场就行了。 “我刚回来才几天啊，怎么又让我回去呢？” 原来明天刘之玉要来，安乔不想让她和苗小花碰见，尴尬不说，怕生出什么事来。 安乔告诉小花，明天将有一场大战，刘之玉的母亲也就是安乔的姑姑和安乔的父亲把母亲都从冀安叫过来了，要和安乔好好谈谈，谈不妥就住公司里一直谈。 以这个理由让苗小花回居安躲几天是足够充分的，但安乔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怕自己的父亲乔大宽碰见苗小花，不管他俩之前见没见过，绝对不能让他们碰上。 安乔想起这事时又暗暗骂起刘之玉来，有没有白全仁参与待查，但刘之玉一定脱不了干系，搞得自己和做贼似的。 如果说在很多事情上安乔觉得自己欠李思危人情的话，在这件事上则是一种歉疚和理亏，甚至还有点负罪感。 如果刘之玉真要和自己打官司安乔一点也不怕，但这次的阵势怕是不好对付了，母亲把家中的饼店关了来到京都，这是要用亲情逼自己了。 李思危给了自己岳蔽云的电话，不打显得不礼貌，没想岳蔽云非常体谅安乔，称他在今年过年前都会一直在京都，安乔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打电话给他，随时接待。 家里人这样一搞，连促销会都不能参加了，只好让刘蕴兰代表自己去，向代理商们解释一下，至于姜红和万琳琳那边，只能由苗小花代自己向人家道歉了。 …… 姜红和万琳琳放下手头的工作，提前一天住进了会所，苗小花回来时，李思危正在办公室里陪她俩聊天，又两个月没见面了，想聊的话题不少，刘莉也在里边。 苗小花觉得自己不打招呼进去不合适，就在外屋林含欣的办公室里聊天，她把这几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含欣。 “安乔和李总的这个事情看来真要划上一个句号了。”林含欣叹道，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安乔已经结婚，本来就不该再对这事抱有希望，更不应该付诸行动，不怎么道德。 本来这些后续行动也是出于不甘心，有报复心理存在，可做着做着就有问题了，发现安乔并不像以前那样对李思危毫无感觉后，林含欣每次做完事都心有余悸。 如果安乔真的和李思危出了墙怎么办？自己不是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帮凶了吗？ 林含欣告诉苗小花，姜红比万琳琳早回来一天，和她的老粉丝李林同志聊了半天后，就劝李思危接纳刘莉，认为刘莉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更合适李思危。 后来才知道，姜红是很信算命这一套的，与李林一拍即合。 她还对李思危说了三个关健词：好事、年前、离异。 看看刘莉的条件，简直像是按这三个词定做的一样，刘莉就是上天给李思危安排好的妻子，人不信命不行，这是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的。 李思危当然不信这一套，反问姜红：“按你对这两次算命的理解，就是我必须在年前找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结婚对吧？可现在离过年也就四个多月，那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开始准备婚礼了？” “结婚急什么？一生中的大事可不能马马虎虎，你现在还没向人家刘莉求婚呢，再急也得明年举办婚礼吧？” “我急个头啊，我是说你刚才说的好事不是要在年前吗？” 姜红走近李思危小声说：“你不是和刘莉已经成就好事了吗？ 李思危顿时无语了，不过这年前也前太多了吧？ 姜红却说，只要没过年就算年前。 …… 姜红和李思危说这段话的时候林含欣和白可可都在场，当林含欣像模像样地学着当时李思危和姜红的表情和口气讲给苗小花时，苗小花也笑了。 “安乔和李总这件事情咱们不能再管了，至少暂时先停停吧，我觉得安乔和李总就这样下去怕是会出事。”林含欣向苗小花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是呢，那天白全仁看见了他俩的短信，当时就说他俩是打情骂俏。还说要找我哥拚命呢。” 看看，事要来了吧？ “自从那次白全仁吃醋后，安乔和他的关系反而比以前好了，现在白全仁正租房呢，俩人可能要住一起啦！”苗小花又说。 这个消息是安乔在小花临走前有意告诉她的，目的就是让李思危死心，斩断和自己刚刚萌生出来的一点情丝。 林含欣把白可可找来，和苗小花一起达成了共识，所有关于安乔和李思危之间的活动暂时停止。 想挖出内鬼报复的计划也放弃，找个机会和安乔谈谈，明着说让她把内鬼撤回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们哪知道，李思危可不这么想。 233 刘莉要钱 李思危在办公室和姜红万琳琳刘莉一直聊到晚饭时间才出来，一见苗小花也回来了便招呼着一起去会所吃饭。 苗小花还没来过这个神秘感十足的会所呢。 来了才发现，其实没啥，除了布局有点怪外，就是一个字：贵。 七个人一顿饭吃掉两万多，万琳琳结帐的时候差点把苗小花吓着了。 后来听林含欣说才知道，这里的菜价平均要比王后餐厅高两到三倍，服务费更是高得离谱。 “妈呀，这是普通人来的地方吗？”苗小花吐舌道。 “红姐和万琳琳是普通人吗？她们也是没办法，走到哪儿让人围到哪儿，换个地方还能吃成饭吗？” “恩，也是，她们还真不能算普通人了，我哥也不是普通人！” “就记得你哥，”林含欣拍拍苗小花的脸蛋儿：“你说得对，你哥也不是普通人，他是精神病。” 关于李思危和刘莉的事，万琳琳和姜红第一次有了重大的分歧，姜红支持，万琳琳反对。 当着刘莉的面万琳琳不好意思说，从会所吃完饭两个人就跑回房间理论去了。 姜红坚持那套算命理论，还给万琳琳举了很多灵验得到过验证的事，认为这就是天注定的事，套住的姻缘谁也跑不掉。 万琳琳也认为刘莉人很好，长得也漂亮，但年龄太大又是二婚带孩子，太委屈李思危了，要是这样还不如自己嫁给李思危呢。 “你嫁给思危？思危会幸福吗？你一天到晚不着家疯得拴都拴不住，别看你俩有过那么一段，但你们注定没这种缘分。” 俩人一直战斗到很晚，万琳琳说不过姜红，最后只能以一句保留意见、尊重前辈做了让步，不再插手李思危的事情，但她也不会劝李思危娶刘莉。 这晚上，刘莉又在李思危的房屋里收拾到很晚才走，苗小花和李思危除了吃饭时间也没怎么说话，早早就去白可可的办公室睡了，明天就是丽安秋季促销的第一战了。 …… 丽安京都代理商的促销会准备工作做得很专业、很到位，会场的布置和安保工作也做得很好，促销进行得很顺利。 促销会安排了午饭的，姜红和万琳琳当然是不会参加的，婉言谢绝后由老蒋拉着回了居安。 尽管如此，姜红和万琳琳回到居安也将近1点了，李思危已经吃过午饭，正在和林含欣聊天。 “快快快，饿死了，赶快弄点吃的来！”万琳琳一进门就喊。 “这就叫下面做几个菜上来。”林含欣说。 “不行，随便什么先来点，妈呀，从来没这么饿过。” 林含欣打电话和餐厅要菜，白可可跑回办公室拿来一包薯片，万琳琳撕开袋子一扯到底，双手抓着往嘴里划拉。 把大家都看傻眼了，至于这么饿吗？ 吃了几口以后，万琳琳“啊——”了一长声：“终于找到感觉啦！” 这才知道万琳琳现在正在拍一部反映解放前大饥荒的电影，她演一个四五天没吃过一点东西的逃荒女，被人救下后看着满满一盆窝头先是发愣，然后发疯般地左右手开弓狼吞起来。 导演总说她这场戏差点劲儿，拍了十几次也不满意，只好先拍别的镜头，让万琳琳好好找找感觉再拍。 没想到请假几天回了居安一下子就找到感觉了。 “哎玛，你还能不能行啦？”李思危真是服了这个万琳琳了，戏疯子吧？ 万琳琳突然扑过来，抓住李思危的两只耳机，就在他脸上狂亲起来：“你就是我的福星，一看见你啥事儿都顺！” “躲开！这么灵你就去农村买块地，建个李爷庙给我塑个金身什么的供着！”李思危一边往开推万琳琳一边说。 可万琳琳抓着自己耳朵不松手，一推没推开。 “哈哈，你再用劲儿耳朵就没啦！”万琳琳这一大笑不要紧，嘴里的薯片沫子喷了李思危一脸。 这下万琳琳松开手了，笑得更厉害了。 李思危现在这个惨样除了她自己居然没人笑？ “姐你来啦？”李思危尬笑着。 万琳琳转头一看，刘莉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门口了。 “看把你吓得！”万琳琳虽然松开了手，她才不怕刘莉怎么想呢，本来就不想让李思危娶刘莉。 “刘莉，”姜红站起来想解释一下的，没想到刘莉直接打断了她说：“我知道你们闹着玩儿呢，你们接着玩儿，我给思危买了几双袜子放里面去。” 刘莉还对众人笑了笑，走到李思危跟前，把他脸上的薯片沫子擦了擦后才进了卧室。 “看见了吧，你要是找个小姑娘，这事儿不和你闹个十天半个月的有完？”姜红说。 “我们又没做什么。” “对啊，你们是没做什么，刘莉一眼就能看懂，可换个小姑娘她会相信你们没什么吗？” “红姐魔障了，非要让你现在成亲她才高兴。”万琳琳说。 菜上来才把大家的嘴堵上。 李思危走进卧室想陪刘莉说会儿话。 最近这些天来，刘莉快成了李家的老妈子了，不光是给自己这边收拾屋子洗衣服，还给李林俩口子做家务，李思危不止一次地不让她干这些，没用。 汪可瑜有时还说句客套话，李林就不一样了，从来不客气，好像刘莉真成了他儿媳妇一样。 就算真成了儿媳妇也不能这样啊，又不是抓住鬼子了，往死里用？ 进得卧室，刘莉刚把衣柜门关上，手上挎着包，看样子是收拾完要走了。 “姐你这是要走吗？” “我得去逛趟街，你看看你这床单被罩都成啥样子了，用多少年啦？”刘莉指着床上说。 是啊，如果没记错的话，床上这些东西大都是上大学时就有了的，但好像也不是全新的，至于之前有几年历史就不知道了。 家里没女人，父子俩这些方面根本就是凑合，父亲给家里娶回一个女人后，连父亲也跟人家跑了。 每每想起这些，李思危总问自己，算不算可怜人呢？ “你要买床单啊？”李思危问。 “床单、床罩、被罩、枕套都该换了，你们李家的人金贵，还得买纯棉的，我怕一天两天不一定能买上合适的，李叔那儿还不如你呢，一多半儿都是用的酒店的东西。” “不用买了吧？这些东西能用就行，不用瞎讲究。” 刘莉向李思危一张手：“给我点钱行不行？” 234 利用对象？ 李思危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要钱？ “怎么了？你不会是让我贴钱吧？”刘莉原来和李思危要的是买床单床罩钱。 李思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多少？” 这下不想让买也得买了，不让买好像不舍得花钱似的。 “你看着给吧，你那小妈又不懂得操持家，这家里缺的东西多了，零七碎八的要买不少呢。” 李思危有点晕，我看着给怎么给，我哪儿知道这东西是一块还是八毛？ 干脆多拿点算了，她不是说以后还有要买的吗？ “我和关半梅说一声，你直接去她那儿拿三千块钱吧。” “三千？还让我去你公司出纳那儿拿？思危，你能不能再搞笑一点？” “这有什么搞笑的？”李思危这些年都是这样，公司是自己的，花了钱有人记帐，公私不分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听说过谁老婆……，谁家属缺钱花就去公司里支的吗？” 一时把李思危怼得说不出话来，想想也确实有道理。 “行，你等几分钟，我给你拿去。” “你还给我拿现金啊？转我微信上就行，算了，还是支付宝吧，转一万！”刘莉在背后又说。 一万？李思危停了一下，一万就一万，出了门万琳琳他们还吃着呢，把林含欣叫到外屋，问她帐上有多少钱。 谁知林含欣听了是怎么一回事后反倒说一万可不算多，就她知道的刘莉给李家确实也花了不少钱了，如果李林没给她钱的话，她这一万也没多要。 “她不就买了点内衣内裤之类的东西吗，能花这么多？” “你真是啥也不懂啊？她给你们买的都是牌子货，价格都不低，花是没花这么多，可这次要是给你们两头把床上东西配齐，够不够还不一定呢。” 林含欣又说，这些东西便宜的几百块钱就能买个什么七件套八件套的，可汪可瑜对生活品质是有追求的，地摊儿货她肯定不要，刘莉不可能给她买好的而把李思危委屈了。 “知道过日子复杂了吧？”林含欣问李思危。 李思危忙点点头：“受教了，二老师。”直接把二姨太改成二老师了。 “我虽然也觉得你和刘莉不是很合适，但红姐的想法也对，你基本就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要单论照顾你生活的话，刘莉肯定是非常合适的。” “那咱帐上钱宽裕吗？” 林含欣告诉李思危，集团的帐上压根就没宽裕过，餐厅压着供货商的近800万好歹现在算是维持住了，这个数字再没有上涨。 这也多亏了大洋公司陆续回了几笔款子，要不然现在的欠债就直奔900万去了。 今年的贷款利息是从影视公司帐上支出的，要不是这两个公司，今年估计连年也过不了。 “咱们现在相当于两个公司维持着两个餐厅的运营。”林含欣又说餐厅的酸话了。 “红姐让对帐，结果怎么样，影视公司到底盈利不？”李思危问，以前不好意思问红姐影视公司的事儿，好像自己对人家不放心似的，现在是红姐要求这么做的，李思危当然关心这个自己除被卓越骗以外最大的一笔投资了。 现在对的只是公司这边的现金帐，姜红这几年公司全力扑发展，这几年搞得也不是很正规，总帐要到年前后并到集团帐上来。 “影视公司的效益绝对远超你想像，不过是这几年一直在不停的投资，帐上的余款不多，每年投资一两部公益影片，花去了利润的一大部份。”林含欣说。 有效益就行，多少能拿回点来吧，这日子实在是有点熬不下去了。 “熬不下去是你自找的！”林含欣又有所指地说。 “闭嘴，别再往下酸了啊。” “我告诉你吧，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这匹骆驼离瘦死还远着呢，积极主动点不好吗？追安乔不成就把你逼得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骂人，心理都扭曲了。” “你倒底想说什么，是不是又想说餐厅的事？”李思危有点火了。 林含欣没想说餐厅的事，她告诉李思危，丽安公司的秋装发布会安乔给了100万，最后的实际花费是170万。 “赔这么多钱啊。”李思危这次有点心疼了，赔钱不怕，啥目的也没达到才让人沮丧。 大洋公司出了大量的宣传广告和影视制作，这些费用都是按成本算的，如果按市场价算的话，这次发布会费用至少在300万以上。 如果把姜红和万琳琳的出场费算上的话，等于安乔用100万办了一个价值千万以上的发布会。 居安虽然没钱，却能操持起这么大的盛会，这就是一种隐性实力。 这还没算姜红和万琳琳后面参加促销的出场费。 “代言人参加促销还要出场费？”李思危问。 “要不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丽安没给人家代言费！”林含欣没好气地说。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先给刘莉把钱拿上吧。” 既然林含欣说一万都不一定够，索性多拿些，刚好帐上有几万块，转到李思危支付宝上三万。 李思危返回卧室，刘莉坐在床边等着他。 刘莉对李思危说不要嫌她算得这么真，她也确实没钱，那个雁北茶社除去费用和人工每个月也就一万出头的利润，儿子毛豆眼看一天天大了，李虎蛋死心眼这些年也没挣下什么钱，她得为儿子的将来考虑。 “我这个人有话爱明说，我想嫁到你们李家来，喜欢你是真的，但给自己和儿子找个好归宿也是真的，当初打官司就是因为我收入不如他才把孩子判给了李虎蛋，我要是成了居安集团的总裁夫人，就和他再打一场官司，把儿子夺回来！” 哎玛，李思危觉得糁得慌，这女人想嫁自己是有目的的啊？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要是娶了我，我也不用出去工作了，我保证把你们全家人连老带小都照顾的好好的，不过你也得对毛蛋好才行，这方面我对你有信心，肯定差不了。” 我天，这架势好像自己已经把她娶回家了似的，这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地对自己夹攻，莫非自己的将来真是她？ “就算你最终也不想娶我，那我做你个好姐姐总行吧？你这做舅舅的不会不管外甥的吧？” 李思危汗都快下来了，自己怎么听怎么像个被利用对象呢？ 235 刘之玉归来 “你在想什么？笑话我，还是看不起我？”刘莉发现李思危在走神，不怎么答话。 “没没没，绝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你可别瞎想，我都叫你多少天姐了，看不起你不就是看不起我自己嘛。”李思危连忙摆手解释道。 “把钱拿来吧，我得多逛几个商店，你这点钱可得省着花。”刘莉向李思危张开手。 “你打开支付宝，我扫你。” “你不是手机微信和支付宝没钱吗？又有了？” 是啊，如果支付宝里早有钱就不会认识刘莉了，自己也不会落到每次见了她都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 “30000？你不是说只给3000吗？”刘莉惊呼了一声。 “呀，手一抖多点了一个0，要不你给我退回来吧？”李思危故意说。 “想得美，到了我手的东西还能拿回去？我再给你买两身衣服吧。”刘莉收起了手机，一脸喜悦。 这次李思危可坚决不同意了，还上刘莉之前花的钱，再买完这些床单被罩，剩下的钱让刘莉自己安排，自己还没见过毛豆呢，给毛豆买些零食或学习用具、玩儿具。 “你真的愿意给我儿子花钱？”刘莉快笑成一朵花了。 “这叫什么话，等刘炳元吃完官饭回来，我让他给毛豆再买些玩具，杰克的玩具大部份都是他买的，他精通这东西。” 说起刘炳元，刘莉提出让刘成过来给李思危临时跑几天腿，李思危没答应，人家过来帮忙还要请假，再说拘留二十天这都过了几天了，还是等刘炳元吧。 “那我帮你开车吧？”刘莉又说。 李思危瞅了瞅刘莉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是想帮我开车呢，还是想开我的车？” 不经意间，李思危对刘莉说话也随便了起来。 “开你车怎么了？我每天忙里忙外的不都是你们家的事儿吗？茶馆我现在也开始往出兑了，有几个感兴趣的，价格合适我就卖了茶馆搬到居安集团来住。” 这是要正式进入角色吗？李思危没表态，也许她只是说说呢？ 刘莉可不是说说的，她已经在着手卖这个不死不活的茶社了，至于她说要搬到居安集团这话只是想试试李思危的态度，见李思危没什么反应也没再提起。 刘炳元不在这段日子里，刘莉把自己那辆旧捷达车放到旧车市场寄卖，堂而皇之地开上了刘炳元那辆旧奔驰车。 虽然和李思危的关系仍一直悬着，但在众人面前，刘莉俨然就是李府的管家了。 丽安的促销会开得很成功，京都地区的追加订单比原订单增加了一倍多，把刘蕴兰和段智红都快要忙疯了。 苗小花也急，但安乔不让她回去，因为安乔的母亲、姑姑和刘之玉一直在公司住着，父亲也一天去一两趟，软硬兼施地逼安乔就范。 这伙人就是要安乔承认公司当初是和刘之玉一起创建的，虽然没有协议，但姐妹俩开公司签什么协议呢，况且这件事家里所有的亲戚都是知道的。 安乔的母亲更是以安乔对刘之玉无情无义的做法让全家人在亲戚朋友面前无法做人为由来相逼，甚至还要死要活的。 安乔的姑母则是另一套理由，人人都看到刘之玉和苗小花的冲突中是苗小花骑在刘之玉身上打，安乔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除了自己的表妹刘之玉，苗小花却安然无事。 后来在刘之玉和未婚夫遭到恶意报复后，安乔不仅没站在自己家这一方，反而为凶手求情。 刘之玉和她的未婚夫态度又是一个样，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给安乔认错赔礼。 有软有硬有无赖，让安乔没有想到，完全无法应付。 安乔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让他们去起诉自己打官司，人家不去，就要和你泡儿，一个逼，一个赖，一个道歉。 想请写字楼的保安把他们请出去吧，自己的母亲要死给自己看。 这个时候能给自己出出主意的也就是白全仁了。 这件事情从开始起对于白全仁来说就是个突发事件，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对于刘之玉索要股份的要求一开始白全仁是支持安乔的强硬态度的，因为安乔的钱就是日后俩人共同的钱，怎么可以分给别人呢？ 这场官司要是打起来，刘之玉肯定是零胜算。 哪知道人家不打官司，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白全仁改了主意。 如果就这样僵持下去，安乔和父母反目，那婚礼能不能按期举行就成了一个未知数。 那样的话，自己曾经的那些杰作就怕要露馅了。 所以，当安乔再次征询他的意见时，他建议安乔进行有限的让步。 在终止这场闹剧中白全仁还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当安乔松了口气和他们谈时，没想到他们之间也开始意见不一了。 刘之玉的母亲当然是狮子大开口，为刘之玉索要20%的丽安股份，安乔的母亲这时候又向着女儿说话了，她认为20太多，至多让安乔给10%。 刘之玉本人则不吭声，继续示弱。 等她们内哄得差不多时，安乔给出了自己能接受的条件：5%。 场面再度沸腾了起来，自然又是一个争吵不下的局面。 关键时候，白全仁站出来了。 他告诉大家，他和安乔虽然没举行婚礼，但已经是合法夫妻，丽安公司为安乔和他夫妻的共同财产，这是安乔和他在婚前就商量好了的。 这5%是看在大家都是亲戚，公司初建时刘之玉确实也有功劳的份儿上算是送给刘之玉的，并不是本来就属于她的。 如果觉得不合适就打官司，那时候咱们就不讲人情亲情了，该怎么办怎么办，保证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你们可以逼安乔答应你们的条件，但白全仁不答应不算数。 有本事你们就接着闹，再闹三天如果还不走的话，白全仁就连安乔的面子也不给了，直接请保安把他们请出去，要不然就报警。 一旦闹到这个地步，白全仁和安乔的婚礼也不准备办了，就这么在京都买套房过日子了，和亲戚们也没必要来往了。 没想到白全仁这一招起了奇效，逼也好，讹也罢，安乔迫于亲情对她们没办法，可白全仁却不吃她们这一套，再说还都求着白家办事呢。 这白来的5%股份总比闹翻脸一毛也拿不到好。 就这样，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刘之玉以股东的身份又回到了丽安公司。 236 又见礼物 回来归回来，但安乔也说得明白，不许她在公司指手划脚，回来后只负责收发货，这原来也是刘之玉负责的事情，至于她之前承担的其它工作已经安排了更合适的人选，就不用她插手了。 这件麻烦事终于得到了解决，虽然结果并不是安乔想要的，但现在公司正是最要劲的时候，她要将武汉、上海和西安的几个促销会在最短时间内做完。 万琳琳姜红和丽安公司本来就没签代理协议，尽管自己相信李思危会让她们帮着自己把这几个促销做完，但白全仁不相信，建议趁热打铁速战速决，以防李思危变卦。 马上让苗小花回来，协调万琳琳和姜红的时间，以她们空档期的最早时间为准，同时通知各地代理商提前做好准备，将原计划提前。 苗小花虽然回了丽安上班，却仍然住在居安集团，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和刘之玉在工作时间以外的不必要接触，相隔两个街区，扫个小黄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趁姜红和万琳琳最近不忙速战速决，西安促销会很快就顺利完成，安乔在白全仁思想的影响下，让苗小花暂时先不要将此事告诉李思危，如果万琳琳和姜红和李思危聊起那就没办法了。 瞒着李思危，这完全是白全仁的主意，西安促销会召开的时候，白全仁又出了个主意，给苗小花买早上的机票飞西安，再买晚上的机票回北京。 这样就既可以在现场和姜红万琳琳约定下一场的日期，又不会让李思危发现苗小花离开过京都。 至于姜红和万琳琳方面，听苗小花说她们平时和李思危没有事的时候很少通电话，那就只能赌一下运气了。 “李思危如果听到我们办促销没知会他，一定会恼羞成怒把后面的停了，你现在最重要是确保苗小花不能告诉李思危。” 安乔可以说是稀里糊涂地就听了白全仁的意见，把一件顺顺当当可以做下去的事搞得像做贼一样。 说实话，让苗小花不告诉李思危这件事安乔可不敢打保票，为此还专门准备了一个和苗小花谈话的底稿，在谈话时对苗小花极尽所能地发动人情攻势。 最后的结束句是：“这次算姐求你了，一定帮姐这个忙。”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万琳琳本想在促销会上和安乔好好谈一谈，但白全仁始终不离安乔左右，加上姜红也反对，万琳琳只好一个电话打给了李思危告诉他自己和万琳琳没谈成的事。 “白全仁也去了？他俩住一起？”李思危问。 “这我哪知道，我和红姐下午的飞机就走了，又不和他们住一起，你自己问安乔去啊？这醋该你吃吗？早干啥去了？” 苗小花嘴上答应了安乔，回去就直接告诉了李思危，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安乔不外乎是怕李思危断了她的促销嘉宾，可苗小花有把握，就算李思危真这么干自己也能求他不下这个手。 更何况她压根就不信李思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李思危从苗小花嘴里总算得到了让他欣慰的消息，安乔和刘蕴兰住在一起。 再说房间都是代理商安排的，虽然知道了白全仁是安乔的未婚夫，但安排住在一起也不太好。 苗小花看着李思危放了心的样子不禁为他难过起来，要不是因为赶着做促销会没时间找房子，人家俩人恐怕早就住在一起了。 林含欣说得没错，李思危陷得太深了，嘴硬心不死，这种状况晚一天结束就会多一天折磨。 所以，苗小花没有将白全仁准备租房子的事儿告诉李思危。 李思危得知安乔想偷摸地把促销会办完这事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安乔不是这种人啊？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么快就学会白全仁的套路了？ 此处必须得骚扰她一下，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她这份贼心呢？ 李思危给安乔发了个信息：啊——，我特么爱死你啦！ 安乔的回信很快就来了：不会说人话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李思危笑了，又回一个：不是人话你也听得懂？哇你太可爱啦！ 安乔估计是真在忙，示弱了：活祖宗，你放过我吧！ 李思危得意地看着手机笑，突然发现苗小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你这是什么眼神？有啥想说的说吧！” “哥，人家已经结婚啦。” “她结婚和我有啥关系，我又没对她干啥，她想骗我还不让我小小地回敬她一下？小孩子家的懂什么，快回去睡觉去！” …… 安乔接信息时正和西安的代理商在庆祝促销会圆满成功一起吃饭，也没空和李思危纠缠。 她也不确定李思危第一个信息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知道了西安促销会的事，所以虽然回信反击了李思危，但语气并不重，直至以自己叫了声活祖宗示弱收场。 信息战停止后安乔还心有余悸，生怕李思危提出这个事来。 做贼心虚，她深深体会到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真是鬼上身了，怎么会听白全仁这种鬼主意呢？ 一顿饭都吃得忐忑不安的，生怕李思危再发来信息或打来电话提及促销会的事，自己不是怕他，而是这事儿做得实在是让安乔觉得在李思危面前抬不起头来。 西安促销会结束回到京都三天后，安乔的快递到了。 自己没发过东西，怎么会有快递呢，安乔一看快递员，太熟了，年前后帮白全仁送快递那个小伙子。 此人正是白可可的表弟王刚小。 王刚小受伤后给李思维推荐了自己的朋友替他送礼物，正赶上李思危那几天暂停送礼物，他的朋友一接手就是999玫瑰，安乔错以为从那时起的礼物才是李思危送的，而在那之前由王刚小送的礼物都是白全仁送的。 安乔第一次在办公室感叹怎么碰了这么个活祖宗这句话，苗小花当时就报告给李思危了，这个送礼物的事儿就是那时决定的，可后来又忘了。 前几天再次听到安乔提起活祖宗这个词时，李思危启动了之前就做好的许划。 安乔接过箱子一看，落款仍和以前一样，一看就是假地址。 “不用问，不能告诉我送礼的客户是谁，对吧？”安乔问。 “姐，您多担待。” “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安乔把箱子抬回办公室。 白全仁也不正常了，他在2楼新腾出来的办公室办公，好好的送什么礼物？ 箱子打开以后，安乔傻了。 237 瓜分姨太太 箱子里面放着一个绒毛的福神，肚子部位贴了两行字：活祖宗在此，请日供三柱香。 正说白全仁吃饱了撑的送礼物干什么，原来是李思危干的，他不用吃饱也撑。 安乔笑了笑，把肚皮上用即时贴粘上去的字扯下来，把福神摆到办公桌上。 不对，安乔连忙对外屋喊：“把那个快递小哥叫住，别让他走！” 段智红告诉她，三分钟前就走了，这会估计都到门厅了。 “能追住吗？” “估计不行，等咱们下了一楼，人家可能都过了红绿灯了，快递小哥的电动车你又不是不知道，简直就是当跑车用呢。” 段智红答完又问：“追他做什么？丢下东西了吗？” “你认识这个快递员不？”安乔问。 “当然认识了，以前给你送礼物不是一直是这个人吗？后来才换了人，送的次数也比他少多了。”段智红说。 安乔返回里屋，刚才突然冒出的想法又变得模糊起来，也许她谁也不应该怀疑，但这件事儿也太巧了吧？ 一直替白全仁送货的快递员时隔半年又给李思危送货了，他们找的是同一家快递公司？ 这件事问白全仁还没法问，更不能问李思危，让李思危再送一次礼物来，想办法从这个快递员口中套点什么出来。 这事儿得主动出击，安乔给李思危发了条短信：“礼物已收到，没想到你这么抠门儿，太小了，能不能送个大一点的？” 虽然李思危没有答复，但安乔相信他一定会送的。 可一直到一周后安乔赴武汉促销会也没等到李思危的礼物。 …… 刘炳元回来了，吃了二十天的官饭居然一点也没瘦，脸色反而红扑扑的。 消息立刻传开了，看来刘炳元平时的人缘还不错，汪可瑜、王晓周、苏娅静都来到李思危的办公室，吴新美当然更不例外。 杨成林和李青也从餐厅上来打了个招呼，杨成林还问刘炳元今天吃什么他请客。 好长时间没聚一下了，借此机会把人马召集一下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孙家洋和巩新生到了，刘利平也来了。 七个姨太太除了李青餐厅要忙外悉数到齐，加上汪可瑜、李思危、孙巩二刘，五男七女十二个人，满满一桌。 到了包间刘炳元先把汪可瑜招呼到上座的位置：“可瑜你得坐这儿，你是今天唯一的长辈。” 李思危立刻就有点脸黑了，这小子刚回来这张破嘴就又开跑了。 汪可瑜也不客气，坐下后就到了她指手划脚的时候了。 她让王晓周坐在自己的左边，然后是孙家洋、白可可、巩新生。 让林含欣坐她的右边，然后是刘利平、吴新美、刘炳元。 “其他孩子们你们就随便坐吧。”汪可瑜又开始脸大了，大家早已习惯她当大辈的爱好，除了李思危瞪一眼外，都只是笑笑。 “这个安排好，你们发现没，一男一女、一男一女，全隔开了啊，男女搭配，吹牛不累！” 刘炳元这次受教育内容看来不包括嘴这部份，还是张嘴就开跑，看见只剩李思危、关半梅和苏娅静没被汪可瑜安排，又说:”七姨太和八姨太你俩正好陪我大哥，一边坐一个，一王俩二，一人一半儿！” “怎么没叫刘莉来啊？”汪可瑜问。 “刘莉今天看毛豆去了。”李思危说。 “大哥，这你可得看着点，见毛豆可以，要防止她和李虎蛋旧情复燃啊，要不然你可就绿啦！” 李思危真想踹他一脚，隔着一个人，还是算了。 “今天咱们除了娅静和半梅男朋友没来，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刘莉没来真有点可惜。”汪可瑜还是一副长辈的架式说话。 “成对个头，除了你，全是我的姨太太好吧？”李思危说着还一手一个搂住了苏娅静和关半梅的肩膀。 “可是人家现在都有主了，你搞清楚点好不好，就你一个单身狗啦！”汪可瑜突然放大了嗓门，把李思危吓一跳。 都有主了？李思危看看在坐的人，林含欣有主没错，老刘就在旁边坐着呢，吴新美和刘炳元也是一对儿，白可可和王晓周…… “不会吧？！”李思危差点蹦起来，看这个架势，王晓周和孙家洋，白可可和巩新生这表情和动作不怎么规范啊。 “你们，你们……”李思危把这俩对儿挨个用手指点了点，得到了点头承认。 “好哇，从实招来，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李思危一拍桌子。 几个人还没答话，刘炳元又放炮了。 “我勒个蛋的，这哪是欢迎我回来啊，分明就是瓜分姨太太大会嘛，哈哈哈！” 李思危笑了笑，举起酒杯：“真没想到，今天好事儿成堆，大家一起举个杯祝福一下？” 兄弟姐妹们有了归宿，李思危自然十分高兴，只是王晓周和白可可太阴了点，活捉自己两个兄弟居然一点声色都没露过。 特别是白可可，不用想也是她把这个闷驴巩新生给制服的。 此处怎么能少得了刘炳元的发言呢？ “看看我大哥，就是大气，真可以算上是胸怀大地，头顶草原啊！” 这句话说完，立刻遭到了大家的攻击，都说应该再把他送回看守所去，这根本就没改造好啊。 李思危猜错了，白可可和巩新生虽然也算熟，但巩新生这人本来就不多话，俩人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她俩能走到一起还是王晓周搓合的。 替他们感到幸福之余，李思危心里多多少少地有些失落，父亲说得没错，这些年生意没做好，折腾了个管够，连个女朋友都没找到。 眼睁睁地把自己一个人剩下了。 开场酒过后，大家开始各找对象聊天，场面变得热闹了起来，李思危却走了神。 脑海里安乔和刘莉的面容和身影不断交替出现。 一个是自己为之心动之人，另一个是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人。 李思危终于想明白了两件事，心动之人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再惦记是徒劳和不道德的，只有刘莉是那个只要自己敞开怀抱就可以抱得着、互相依偎的人。 刘炳元说得没错，很多离异夫妻的复婚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刘莉和李虎蛋也是这种情况，如果因为毛豆而复婚呢？ 自己就又鸡飞蛋打了。 238 活畜生 “吭，吭！”李思危清了两下嗓子，大家立刻把目光聚焦到了他身上。 “难得众兄弟如此上进，本尊又怎能甘为人后呢？我宣布，明年年前让大家见见我儿子，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分头攒红包啦！此处可以有掌声！” 大家齐齐鼓起掌来，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李思危这是要和刘莉确定关系了。 唯独巩新生不知就里地冒出一句来：“危哥终于搞定安乔啦，真不易啊，大喜！” “喜你个头啊！”白可可照着巩新生脑门儿就拍了一掌：“是和莉姐！” 李思危说：“怎么，莉姐就不是喜了？你看看你们这群女人，怎么一个个的都爱打男人呢？我这次专找了个不打男人的女人。” “9494，我们虽然瓜分了大哥的姨太太，可这个姨夫不好当啊，我提议咱们几个苦难的姨夫喝一杯，今后咱们可得多多互相安慰啊！”刘炳元话音一落，就挨吴新美掐了一把。 大家一哄而笑，刘炳元说到兴头上哪能止住：“多亏这些姨太太彪悍啊，咱们大哥才没敢下手，要不然……” 这次出手揍刘炳元的可不止一个人了，能够得着的姨太太全下手了。 李思危也绕过关半梅给他来了一脚：“这张破嘴，我打过这种主意吗？” “你打没打过主意那谁知道，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终于安全地走到了今天，大家说是不是？”林含欣一句话得到了姨太太们的热列掌声，姨夫们也笑了起来，刘炳元也就这样被放过了。 李思危指了指林含欣，可又拿她没办法，一是离得远，她紧挨汪可瑜坐着，二是刘利平在，也不能说什么。 只好一屁股坐下。 笑声渐停，王晓周对汪可瑜说如果李思危所说真能实现的话，那就提前恭喜她可以当奶奶了。 李思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全拿自己开涮啊这是？ 汪可瑜说：“李思危你满脸旧社会什么意思？你不叫我妈可以，也没人说啥，谁让我晚进李家的门呢，我给你儿子当奶奶那可是明正言顺的！” 在座的别管是姨太太还是姨夫，都认可汪可瑜的说法，汪可瑜又得意起来了。 李思危这次不服也不行，确实是这个道理，儿子生下来就得叫人家奶奶。 刘炳元刚挨的打还没消疼就又来了：“没想到我走了二十天，我大哥已经准备要儿子了，我都能想到我未来侄子什么样，你们信不？” “什么样？”虽然没人信，但大家却异口同声地问。 “我见过莉姐儿子毛豆的照片，虎头虎脑的，再生一个肯定还是那个样，可爱极了！” 哎玛，李思危有一种想杀了刘炳元的冲动，还是那个样特么还能是我儿子吗？ 欢迎宴会在一片欢歌笑语中结束。 回到楼上办公室，李思危告诉刘炳元这几天那辆旧奔驰一直是刘莉在开，刘莉把车卖了，茶吧也准备转让，现在没什么事了，居安装修完一直有10个办公室空着，给她收拾出一间来住，以后她也不用开车了，车还是让刘炳元开。 刘炳元却说公司现在没有外地业务，他开车也没用，刚让人家莉姐开几天就要回来不合适，他有电动车，跑个腿更方便，还不堵车，实在有用车的地方，吴新美的车他也可以用。 “和吴新美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她的车你也能开？” 刘炳元告诉李思危，今年过年就带吴新美一起回家过除夕，大年初二他再和吴新美带着彩礼一起到她家去见岳父岳母，正式定婚。 “我都和她爸妈视频过好几次了，老俩口眼光真好，都说我帅得要命呢。” 真没有比这更自恋的了，说他帅就是瞎话，还加个要命？ 看看人家的速度，再看看自己，李思危心里又堵上了。 刘莉很漂亮，自己却对她一直没有心动的感觉，但李思危很欣赏她的直白，她直言除了喜欢自己外，就是想给她和儿子日后图个好生活，说白了就是图钱。 李思危欣赏这种坦诚，他相信刘莉爱钱但绝不贪婪，想起一句话来，没有贪欲的人是最难对付的，刘莉连这种话都能和自己明说，是在向自己敞开心扉啊。 正好应了父亲和姜红的话了，求签和占卜惊人的相同，说明这事一定灵验，自己和刘莉的姻缘莫非真是天注定的？ 李思危开始有点相信了。 人的思绪有时真的很奇怪，刚刚下定决心并向大伙宣布要和刘莉生儿子，脑海里就又出现了那个不该出现的安乔。 通常来说，促销会都是在上午举行的，这个时间安乔应该在武汉和她的代理商们庆祝成功呢。 小样儿，还学会骗人了，我不骗人才几天你就敢骗我？你哪知道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他想象不出安乔在决定骗人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和表情，她想尽办法地瞒着自己，连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觉得她这种行为很可爱。 像着了魔一样，他还是把拇指伸向了手机，给安乔发了一条信息： “我又想你了，你说是怎么回事儿呢？” 上次是西安促销会时发了个爱，这次又在武汉促销会时发了个想，安乔怎么能无所察觉呢？ 没几分钟，安乔的信息就回过来了：“你都知道了？” 哈哈哈，李思危猜安乔此时的表情一定好玩儿极了，有被人发现暗中勾当的紧张和害怕，还有抱有一丝侥幸的期望。 “我知道什么了？你是不是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儿了，老实交代，改正错误，兴许我还会原谅你呢。”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认错，确实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李思危又笑了，整不晕你才怪。 “错了就得改，我李大善人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是知道的。” “那你说吧，怎么个改法？” 安乔上套了，李思危窃喜。 “真的愿意改？” “真的，你说。” 铺垫完成，李思危的包袱随着短信一鼓脑飞向安乔。 “当初我就说你不能嫁给白全仁你不听，非要嫁，既然知道错了，也表示愿意改，那就甩了白全仁，迅速扑到我怀抱里来，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就当是自行车借给人骑了一圈又送回来啦！” 这次安乔的信息回得没刚才快了，估计气懵了吧？ 终于回了信息：“李思危，你个活畜生！” 哈哈哈哈，李思危得意地笑出了声。 239 丽安爆发 逗也逗了，笑了笑了，捉弄完安乔的李思危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才是最值得可笑之人，自己这是干什么？毫无意义，荒唐可笑滑稽……，李思危把能想到的词都拿出来把自己骂了一遍。 李思危当众宣布的生儿子计划汪可瑜不可能不告诉刘莉，可刘莉却不动声色，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每天来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茶社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下家，她的茶社设备比较简陋，除了装修外，当时投资也不大，不像人家饭馆转一个冰柜都挣钱，清点了存量不多的茶叶外，她只要了两万块转让费。 加上装修折旧、桌椅、壶杯等设备和剩余的租期，一共到手十几万。 “我得忙三四天的样子，收拾交接完以后姐可就没地方去了，你不会不收留我吧？”刘莉问李思危。 李思危不知道她这个收留是指暂时收留还是现在就要嫁给自己。 只好按那天和刘炳元说的那样告诉她自己办会室南走廊这十间办公室都空着，把第一间给她收拾一下，先凑合着住几天。 “那挺好，离你近好照顾你。” “让刘炳元去给你帮几天忙，把家快点搬过来。” “没什么东西，就是那张床，还有些零七碎八的东西，连家具都没有，只买了两个布柜子，一天就能搬完，我说用三四天主要是和人家交接清点货，和房东过一下手续。” “那也让刘炳元和你去吧，他跑个腿还是相当麻利的，又能开车。” 说起了开车，刘莉说等她搬过来就把车还给刘炳元，自己也用不着车了，与李思危之前和刘炳元说的想法居然一样。 苗小花告诉李思危，安乔三次促销会结束后，业务量猛增，现在都忙不过来了，刘之玉回到丽安后自己都没见过几次面，每天发货就够她手忙脚乱的。 “照你估算，这丽安公司一年下来能挣多少钱？”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听她们说起过，丽安前年的利润是40万，去年60万，今年光是秋装发布会到第一场促销会结束这两个月时间就超过去年全年了。” “这么厉害？” “促销会之后业务都是两三倍的涨，上海的促销会更是重头，照这样的势头下去，我都不敢想了，丽安服装厂光是最近这几个月员工人数就翻了一翻，还在不停地招工呢，不过熟练工人不好招，安乔为这事急得都睡不好觉。” 李思危确实没想到安乔凭秋装发布会一炮打响，按苗小花所说，这都快能称上爆炸式发展了，仅仅两个月营业和利润超去年全年，这样下来，一年几百万不成问题。 促销会之后业务更是夸张，这要是等上海的促销搞完效果如期的话，破千万大关都不是没可能。 以前听刘之玉说过，安乔家里本来就是当地富豪，看来是遗传了富豪基因了，这生意做得让人自愧不如啊。 父亲是琅州首富，虽然是曾经的，但也算富豪吧，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个基因呢？ “哥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安乔？”苗小花问。 “别瞎说，人家都结婚了，再说我也宣布下一步要和刘莉生儿子了，你没听说吗？” “真的？！”苗小花拍了一下手，她也觉得她哥早该从和安乔的关系中解套了，再也不用为情折磨了。 “明年就有人叫你姑姑啦，过完年你就能领着上公园玩儿啦！” “哥你真能吹，就算现在怀孕，等能说话叫我姑姑也得后年，领着上公园还得往后。”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是谁，苗小花的侄子啊！比别人长的快！” 兄妹俩哈哈笑起来。 再过几天就国庆了，李思危有个想法，让苗小花把父母和弟弟接到京都来玩几天，过完节在京都的医院里帮她母亲把身体再检查一下。 老俩口活到50多岁，还没出过山呢。 不用说费用肯定是李思危出，苗小花当然不好意思，虽然她也很想让父母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京都，看看自己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就这么定了，让你炳元哥和你一起回去把他们给我接来，听懂了吧？”李思危说着便用两个手指把苗小花的上下嘴唇捏在一起，不让她说话。 苗小花先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李思危才把手松开。 “不行！丽安的上海促销会就是国庆节举行的呀！”苗小花想起了这事儿。 “傻丫头，前几次是为了瞒我他们才让你早上飞过去晚上飞回来的，这是最后一次了，等那天一到，他们也不用再怕我了，还用你飞来飞去吗？” 苗小花一想李思危说的也是，那明天就和安乔请假，回去把父母接过来玩几天。 安乔一听非常支持，不过可惜的是国庆促销会一过丽安公司恐怕会更忙，已经决定大部份人员加班不休息了，国家规定给三倍工资，安乔除了照付外，这七天的假期仍然有效，合并到春节一起执行，今年过年全体人员休半个月。 “我只能做东请他们吃一顿饭了，就不能领你父母在京都玩了，不过我给你放假，她们在京都呆多少天你就休多少天，直到把他们送回去假期才算结束。”安乔说。 “谢谢安姐啦！”苗小花十分高兴：“那上海促销会的事儿？” “你不是和姜红确认过了吗？咱们保持电话联系就行了。” “那这次是不是不瞒我哥了？” 安乔和李思危的说法一样，这次没必要瞒他了，其实安乔早就觉得李思危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姜红和万琳琳会不和他说？ 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做得太蠢了，耳朵软听了白全仁这个荒唐的主意，她已经决定等年前的应收和应付款全部结清后，付给李思危100万做为感谢，虽然这些钱远不及两位明星的出场费，多少也算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100万？！”苗小花叫出了声：“咱们丽安真的要发了？” 安乔笑道：“真的，等着过年拿年终奖吧！” 离国庆节还有五天，李思危就把苗小花轰走，让她回家接父母了。 刘莉已经住进了和李思危一个走廊相隔的两间打通的办公室里，车也交还刘炳元开了。 李思危让刘炳元开着车和苗小花去接人，老俩口从没出过门，这样可以看看沿途的风光。 9月26日，天还没亮，刘炳元和苗小花就出发了。 240 节日人走空 今年的国庆节，大家都有了出行安排，李林和汪可瑜带着小杰克去马尔代夫，林含欣和老刘要去日本玩，孙家洋和王晓周、白可可和巩新生四人一起去印尼。 好像国内放不下他们了似的，全去国外。 就连死抠门儿的杨成林也要出去玩儿了，他告诉李思危，崔亮邀请他去云南玩儿，可国庆正是餐厅最忙的时候，他当时就拒绝了。 很明显他是想去的，就等李思危放话呢。 “去玩玩儿吧，这些年你把头扎餐厅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你走后准备让谁替你临时负责？” 杨成林安排胡大江负责中餐厅，刘耀辉负责自助餐。 李思危知道这个被自己称作胡辣汤的和刘耀辉从餐厅开业就跟着杨成林，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行，就让他俩各管一摊，不过那也得有个总负责人，就让李青做个临时总负责吧。” “那可不行，她怎么能做总负责呢？”杨成林的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似的。 李青只是个中餐厅的前厅经理，论待遇论资历和在餐厅的地位都远不及胡大江和刘耀辉，突然让她做总负责，难以服众。 “有啥不服的，这是集团的决定，不服让他们找我来！”李思危有点火了，这个杨成林无论啥事他也不能痛痛快快地办了，总能提出点反对理由来。 “为啥偏偏是她呢？” “因为她是四姨太！”李思危没好气地说。 见杨成林无奈的样子李思危又安慰他，国庆期间人手不够用，上下两间餐厅难免会互相临时借调些人员和食材，总得有个人协调，没事儿的时候李青还是中餐厅的大堂经理。 “那也不怎么合适。”杨成林嘟囔着走了。 从刘莉口中得知，另一个更抠门的人也要出去旅游了，这人就是刘莉的前夫李虎蛋，他要带着毛豆出去玩儿。 还邀请了刘莉和他们一起去，毛豆也非常愿意妈妈跟着一起去，但刘莉拒绝了。 “我觉得一起去挺好的，主要是毛豆需要你啊，为了孩子你也应该去。”李思危支持刘莉去。 “我不是怕你多想嘛，和前夫一起出去，回来还能说得清？” “都老夫老妻的了，有必要说清楚吗？就算真发生了点什么别人也不会说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刘莉很明显不高兴了，道理很简单，李思危对她如果这么无所谓的话，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李思危也意识到这句话说得太随便了，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他相信刘莉。 “你相信我，可我不相信他，真要是去了外地他如果对我用强的话，我跑得了吗？咱俩的事在没最后确定之前，我得替你守着自己。” 李思危不知此处应不应该感动，不过他相信刘莉说的是真的。 再往下一聊，李思危才算是见识到李虎蛋的抠门儿了，原来这次出行的钱是父亲李林给的，他给了刘莉5000块让她趁国庆带着孩子出去玩玩儿，如果准备去南方的话钱不够他还给。 刘莉知道李思危身边的人到时都走光了，准备留下来陪李思危，所以就和李虎蛋商量让他带儿子出去玩儿。 李虎蛋一听刘莉给拿5000块，立刻就答应了。 直到昨天，刘莉才知道李虎蛋要带儿子去哪儿旅游。 “不会是回山西老家吧？”李思危问。 “西柏坡！” 太有创意了这个李虎蛋，从京都两人坐火车到石家庄，然后报个西柏坡一日游，每人也就100多块，算上来回的火车票和吃喝，最多也就是花个1000多块，纯挣3000多啊！ “他还说去西柏坡是为了教育孩子。”刘莉气鼓鼓地说。 也对，这种教育李思危认为确实是应该的，可教育完还可以去别的地方玩玩儿或者接着教育啊。 “他说剩下的钱他给毛豆存着，现在京都生活费用这么高，钱握在手里心里才踏实。” 李思危也没法说什么，难怪刘莉和他离婚呢，又抠心眼儿又小，谁和他能过下去？ 钱已经到了李虎蛋手上，就算花不完也休想要回来，看得出刘莉很后悔把钱交给他。 只好安慰刘莉，反正这钱是给毛豆存的，他又没挥霍，就由他去吧。 …… 刘炳元和苗小花快马加鞭，中途住了一晚上宾馆，只用两天时间就赶了回去。 这一路上也没闲着，刘炳元从苗小花口中知道了他被教育这二十天里发生的好多事情，当他得知后来林含欣和苗小花对李思危开始刻意隐瞒一些事时，不干了。 把车停在一个服务站和苗小花理论了半个多小时才重新上路，后来还是苗小花搬出林含欣来才算把刘炳元说住，这一切都是为了李思危好，人家安乔已经结婚了，李思危必须要开始新生活了。 “比如安乔和白全仁要同居的事，你告诉我哥不是刺激他吗？”苗小花问刘炳元，刘炳元这才没话了。 安乔和苗小花说过，忙完促销会她和白全仁就会租一处两居室，今后住在一起，把现在两人各自租的公寓房全退了，算下来价钱也差不多。 9月30日的晚上，刘炳元就拉着苗三伢子一家四口回到了京都。 还没到南三环，刘炳元就打电话给李思危，准备晚宴，一车人中午就是在高速服务站吃的饭，还吃出一只苍蝇来，都没吃饱。 出行的各路人马都是今天下午走的，多亏有刘莉在，还有吴新美由于西餐厅国庆期间不休息也能抽空来帮忙，才把一家人的住处和必需品准备妥当。 “马上到了大哥，你就在办公室等着吧。”刘炳元电话中说。 有两位老人来，怎么能在办公室等呢？李思危和刘莉下了楼到琅越后院门去等。 可恨的刘炳元，原来马上这个词到了他这儿和别人的不一样。 李思危和刘莉站在大门口足足等了四十多分才等到自己那辆旧奔驰开进来。 刘炳元和苗小花从正副驾驶位置上下来，打开了车门。 先下车的是苗小花的弟弟苗小龙。 苗小花的母亲韦春玉一左一右由苗小花和苗三伢子搀扶着下了车。 早就听苗小花说母亲的病好多了，都能做些轻一点的农活了，怎么这还搀上了，病情又加重了？ 241 吃少了亏得慌 刘炳元告诉李思危，苗小花的母亲路上有点晕车，不过不算严重，主要还是因为她身子本来就弱，有点吃不消。 李思危早有打算，回去的时候让老俩口坐飞机回去，昨天还和教育局的小韦通过电话，当年那个毛头小伙子现在已经是教育局办公室主任了。 小韦表示，苗三伢子回去的时候，他会派人到省城接他们。 好不容易才劝停了老俩口对自己的千恩万谢，李思危向苗三伢子了解了山里的情况，这几年的变化也不小，学生们再也不用爬李思危他们去时那种直上直下的梯子了，全部修成了阶梯式的，其中最好走也最安全的要数李思危出资给挖的那个小隧道了。 李思危知道，这是万琳琳当年立下誓言要修的，也听万琳琳和自己说过已经修好，钱是万琳琳出的，但是是以零思危基金会的名义修的。 说是隧道，实际上就是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山洞。 自从苗小花上班以来，苗家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挣着双份工资的苗小花自己不怎么花钱，大部分寄回了家中，苗家一跃成为了这个偏僻小山村里的富裕户。 李思危心里算了一下才想起来，苗小花已经工作一年了，这一年里有多半年里的月工资都是过万的，就算苗小花寄一半钱回去也有好几万吧？ 手里有了些钱，苗三伢子也没忘乡亲们，他托教育局的退休杨局长去省城买了几百本书，内容涉及社会、科普、人文等，捐给灞沟乡的各个小学。 看着苗小花现在这么有出息，原来村里几个对孩子上学不怎么上心的村民也行动了起来，把孩子读书放在了家中第一要位。 就在上个月，老杨带着副县长来到家中，给苗三伢子颁发了“爱心传播人”奖状。 这位副县长说，当年苗家接受了零思维基金会的资助，现在生活好起来了，没忘了仍需帮助的乡亲，这就是一种爱的传递，如果每个人都能这样像接力一样把爱传下去，这世界就会充满爱和关怀。 县长还说，如果零思维的李总和万琳琳女士得知他们当年撒下的爱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一定会非常欣慰。 听他们讲到这里，李思危的眼眶湿润了，怎么搞的嘛，总是被自己感动到？ 他偷偷瞄了一下，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敬意，特别是刘莉，她的眼神和别人又不一样，多了一层喜爱和崇拜。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人崇拜的，李思危更是。 特别是漂亮女人的崇拜，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意中人，这都是一种成就。 这屋里有一个不崇拜李思危的人，就是苗小花的弟弟苗小龙，对大人们说这些话他完全不感兴趣。 不过他倒是个乖孩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左右手互抠，多多少少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光顾着听人表扬自己，把孩子冷落了，李思危让刘炳元去主楼跑一趟，把杰克的玩具拿一些给小龙玩儿。 “李叔他们去马尔代夫了，你忘了？”刘炳元说。 “你个……，”李思危差点把猪头两字说出来，那样的话太影响自己的高尚形象了。 “让服务员开门啊，就说是我说的，如果服务员不敢做主我给郭总打个电话也行。” “我勒个蛋的，差点忘了这茬茬啦。”刘炳元一拍脑门儿，他可不需要什么形象，口头语照说不误。 “走吧小虎，叔带你拿玩具去！”刘炳元拉起了小龙的手。 李思危虽生气却没法当着苗家二老的面发火，人家是龙，你叫虎，这一路上一起呆了两天都没记清一个孩子的名字。 还有，苗小花叫你哥，你给人家弟弟称叔？ 还好苗小花及时纠正了刘炳元的错误称呼，这一点刘炳元肯定不是故意占辈份上便宜的，还是那俩个字：猪头。 刘炳元和小龙拿回玩具不久，李青就进来了，告诉餐桌已准备好，请大家上四楼用餐。 李思危在苗家来之前就决定在炸天789为他们接风，可李青告诉李思危今晚餐厅十分火爆，因为没位置还顶走不少客人，反正他们还没到，到了以后先在办公室聊聊，一腾出桌子她马上来通知李思危。 这个临时总负责人没选错，李青这事办得妥当。 到了餐厅后，苗小花显得十分活跃，不停地给父母介绍菜品的名称，是从哪儿来的，有多值钱等等，把二老听得直啧嘴。 “小花，你今天可是表现不一样，好高调啊。”刘炳元陪小花出来端菜时说。 “成林哥哥不在，我就放开了哈哈，要不然有他那双小眼睛盯着我都有点不敢拿东西吃。”苗小花说。 “就是，这个杨成林，上学的时候我去大哥学校和他们聚过无数次，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一天到晚黑着一张干巴脸，就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他在也不用怕他，他不敢把你怎样。”刘炳元说。 苗家二老馆子是下过的，可从没见过这种馆子，想吃什么自己拿的。 “苗叔苗婶，这就叫自助餐，不光是上菜的方式不同，这个吃的方式也和其它饭店不一样。” 李思危心想，刘炳元又不知要摆乎什么了，吃的方式不一样，有啥不一样，不用嘴？ 不过他倒是很愿意听听刘炳元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说来听听？”刘莉也很感兴趣地问。 “去普通饭店点菜吃的时候，吃多少点多少，点多了就是浪费，是瞎花钱。”刘炳元这话和没说一样，这点道理谁不知道？ “来这里吃呢也差不多，吃多少取多少，取多了吃不了也是浪费，剩得多了会被罚款，也算瞎花钱吧？” 刘莉笑了起来：“炳元，这话说得是没错，可你白白浪费了大家的吃饭时间算不算也是一种浪费，该罚款啊？” “嫂子的意思我说的是废话呗，我还没说完呢。”刘炳元这个嫂子叫得也太顺口了吧？李思危看了一下刘莉，发现她倒是听到这个称呼很受用的样子。 “有话快说，大伙都不吃东西等着你说话呢！”李思危不耐烦了。 “其实你们都知道，我是说给叔和婶听的，在其它饭店吃饭要吃个八分饱，吃太饱又费钱还对身体不好，但今天是自助餐，这顿饭就吃法不一样了，至少要吃到十二分饱，我每次吃都要吃到两倍饱，吃得少就亏啦！” 李思危哭笑不得。 苗小花揪起刘炳元一只耳朵：“你说什么呢，这是咱们自己的餐厅啊！” 242 长假第一天 “炳元说的是去外面吃自助餐时人们都会这么吃，对吧？”刘莉忙为刘炳元打圆场。 刘炳元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后脖梗：“还是嫂子懂我，我好想唱一首歌给你听。” “什么歌？”刘莉不知刘炳元又在胡说，很当真地问。 “嫂子颂。” “嫂子颂里的嫂子是指孕育了抗日英雄的黑土地和那块土地上的人民，不是真的嫂子，炳元哥又乱说呢。”苗小花说。 “你个小毛孩子懂啥？非得孕育抗日英雄？孕育我侄子不算啊？”刘炳元开始胡搅了。 更要命的是居然有人帮他说话，是苗小花的母亲韦春玉。 “你炳元哥说得对，你懂什么？你思危哥的孩子就是你们的侄子，孕育侄子的不叫嫂子叫什么？孕育抗日英雄的那叫组织！” 哎玛，李思危差点笑喷出来，听苗小花说她母亲当年连小学也没读完，这孕育啦、组织啦用得这么顺口？ 不过这刘炳元还是一如既往的恼人，自己和刘莉之间的事是说过那么一句话，具体事情什么都没定呢，经他嘴一说就像俩人已经结婚，蜜月都度完了一样。 这下苗小花的母亲可有得说了，和苗小花换了位置，拉住刘莉的手给刘莉介绍起坐月子的注意事项来，她的病就是生小龙时没坐好月子落下的。 她当然不知道人家刘莉的儿子都上小学了，李思危也不好提起此事，众人也觉得此事不宜在这个场合说起。 李思危在酒店给苗家安排了一个三居室的套间，这种套间的正常价格为每天2800元，郭总一分钱没要，只让李思危付给服务员1000元的服务费。 这个房间在酒店算是中低标准中的最大房了，是由专人负责提供服务的，每当有客人入住服务员是有提成的，这1000元就算是苗家入住期间提成的补偿了。 每每自己有个人方面的需要时，郭叔总是这么给力。 李思危心中早已把郭总当亲叔叔看了。 关半梅也和男朋友出去玩了，放假前李思危让她给刘炳元的支付宝上打了一些钱，做苗家来京期间的花销。 这一晚，李思危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明天就是安乔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促销会了，理智告诉自己，和安乔之间的交集过了明天就结束了，自己和她至少在人家举行婚礼前应该暂停交往一阵子了。 可本能告诉自己，应该像前两次促销会一样，给安乔发一个没头没脑的信息，让她懵一阵子。 最终理智没有战胜本能，李思危又是在午餐时间后给安乔发了条信息，是自己即兴创作的一首诗，虽然怎么看这首诗都是首狗屁诗，意思表达得还算清楚： 彩旗飞扬鞭炮响， 盛况空前无过往； 从此踏上青云路， 恩断义绝永相忘。 这首破诗发过去后，安乔很快就回了信息，内容只有一个“……” 这是自己的诗太深奥需要思考研习？还是简单地让自己等等？要给自己发一个长篇？ 大约一小时后，李思危终于等来了安乔的短信，并不是长篇，看来是认真想好了以后才回的。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我一定会报答你。” 李思危的回信简直是不假思索张嘴就来，还是那付不正经的腔调：“怎么报答，以身相许？” 这个问题安乔好像没当玩笑看，很长时间后才回复：“如果你真想要，我给你。” 李思危想了几秒种，回道：“终身吗？” 安乔回得很快：“一次。” 李思危突然从这两个字中找到了冰冷的感觉，以身相许就是自己的一个玩笑话，却意外地得到了真相。 矛盾了足有十多分钟，李思危给安乔回了一个结束语：“看来在你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一个好色的流氓，开玩笑的不用当真，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祝你幸福，勿回。” 李思危把自己重重地摔到床上，嘴里喃喃地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完全没想到，几个小时后他会和安乔发生一场莫名其妙的暴发式冲突。 …… 苗家四口人在刘炳元的陪同下，一早就出发了，行程安排得不紧不慢，主要是担心韦春玉的身体吃不消，第一天计划了两个景点，上下午各一个。 车上只带了些水和小食品，饭一律在景点吃，价格虽然贵点，但至少可以吃顿热乎的。 刘莉留在家里陪李思危，俩人一起吃了午饭后，李思危提议各自回房睡个午觉，刘莉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思危是做贼心虚，要和安乔发信息才故意支走刘莉的，等刘莉睡完午觉再次进来时，李思危和安乔的短信交流已经结束了。 看着李思危怅然若失的神情，刘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轻声地问李思危：“想她了？” 李思危也不避讳：“不想了，一切都结束了。” “需要时间，很痛，但总有一天会过去的，也必须过去。”刘莉走到坐在床边的李思危身前，把他的头搂在自己腰间，轻拍着说。 “姐……，我，”李思危欲言又止。 刘莉松开李思危，双手捧着他的脸：“想一个人呆会儿，对吗？” 李思危点了点头，刘莉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拍了拍他的头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 苗小花一行人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因为怕韦春玉的身体抗不住饿，是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的。 刘炳元心急火燎地找吴新美去了，苗小花安顿好父母后来到国王楼三楼见李思危。 一进门就见刘莉坐在林含欣的位子上在电脑上看剧，一问才知李思危从午饭后就在卧房呆着没出来过，晚饭也没吃。 以前每次促销会的当天李思危都要调侃安乔，今天心情这么低落搞不好是被人家反调侃了吧？ 苗小花脑子一热就向里面大步走去，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替李思危终止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纷扰，不能再让他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她要告诉他真相，一件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真相。 穿过李思危的办公室，就到了卧房门口，苗小花一脚就踢开了门，见李思危还躺在床上。 他见苗小花进来，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小花来啦？今天这么猛？” “哥，你该醒醒啦！”苗小花走到床边，双手抓住李思危的衣领就把他拉了起来。 243 事后脸变 苗小花把那天林含欣和她交流时的想法和自己的感知一鼓脑地以近乎嘶喊的声音说了出来。 尽管口口声声说已经彻底放弃了安乔，可李思危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却在告诉所有人，他根本就没放下。 “哥，你得振作精神往前走，人家已经是夫妻了，不光是法定夫妻，已经是事实夫妻了，你明白不？”苗小花都快把李思危摇晕了，听到这句话，李思危突然坐直了些，眼睛也睁大了。 领了结婚证但没有举办婚礼，这才是李思危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最后一丝希望，现在苗小花要将它击得粉碎了。 “一个月前人家就看好房子了，把原来俩人租的两个小公寓都退了，早就决定一起住啦，忘了她吧，别折磨自己了好吗。求你了哥……” 苗小花说着哭了起来。 李思危推开苗小花，“噌“地一声就站了起来。 立刻拨通了安乔的电话。 安乔刚“喂”了半声，李思危就开炮了：“一天到晚装得一本正经和个淑女似的，没想到你是这么个货色！” 这种一张口就完全一付恶语相向的架式安乔当然感受得到，话筒里的声音立刻变得生硬了：“你怎么又发疯了，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你说，你是不是和白全仁同居啦？” 那边的声音更大，连苗小花都能听见：“我和我老公同居你发什么火，定婚当天我们就睡一起了，关你事吗？你精神病吧？” 是啊，关自己什么事呢？ 无话可说的李思危恶狠狠地骂了声：“贱货！” 安乔的回话让李思危没想到，连苗小花和跟着苗小花赶过来旁听的刘莉也没想到。 “李思危，我忍你很久了！你还有脸说我？你怎么不说你在茶馆对人家老板娘做了什么事呢？不要脸，流氓！” 刘莉和苗小花都傻了，如果说李思危给安乔打电话管人家夫妻之间同居不同居这事荒唐的话，接下来的事情更荒唐，从荒唐的质问变成了互相指责。 这完全像是俩口子各自出轨后的一场骂战。 太不可思议了。 正懵着呢，李思危一把将刘莉拉了过来，紧紧抱着她，旁若无人......好像苗小花完全不存在似的。 小花立刻明白了，马上说：“我，我走，我给你们把门关好。” 慌慌张张地就跑出了门，没忘了把途经的三个门全部关好。 …… 10月2日，早。 李思危被吵醒了，声音是从自己办公室里隔着门传进来的，是刘炳元在大喊。 天还没亮吧？ 李思危转了下头，刘莉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香。 要是平常，刘炳元一定是直接闯进来的，可今天却在门外扯着嗓子喊，说明他是知道刘莉在里面的，一定是苗小花告诉了他。 “大哥，你多睡一会儿，我们今天爬长城去了，新美也跟着去——” 李思危不敢出声，怕吵醒了刘莉，心里直骂，你个猪头，你这么大声音还让我多睡一会儿？ “大哥，我已经安排好了，让李青中午给你弄几个滋补的菜，好好补一补，中午你多吃点——” “大哥，那我走了啊，我已经嘱咐他们了，今天上午有天大的事也不许来找你，你放心休息吧——。” 你个天杀的刘炳元，你这是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了啊。 真想冲出去踹他一顿...... 忍了忍，刘炳元终于走了。 确实是没睡够，李思危钻进被子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见刘莉已经在收拾家了。 “醒啦？早上让刘炳元吵得没睡好吧？”刘莉笑着走过来坐到李思危的床头：“这个炳元也真好玩儿。” 原来刘炳元叫唤时她在装睡。 “姐……，对不起，昨天我……，”李思危不知该怎么说好，如果说第一次在茶馆是酒精的作用，这次呢？一时冲动这种理由说得出口吗？ “有啥对不起的，姐愿意。”刘莉轻声说，一边用手抚弄着李思危的头。 李思危更不知说啥了。 片刻，李思危拿开刘莉的手：“姐，我想起床了。” 意思很明白，我要起床穿衣服了，你在这儿不方便。 刘莉把床头柜上的一叠内衣用手端着：“昨天穿的我已经洗了，换身干净的吧。” 说完就拿起一件往李思危头上套。 “姐，你别，我自己来。” “还害羞？是不是后悔了？” 李思危尬笑。 “后悔就后悔了，我都说了是愿意的，不用你负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刘莉很平静地说。 哎玛，心真大啊，这事儿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知道你心里还没做好接纳我的准备，昨天只是突发事件。”刘莉又说，语气非常平静。 “你不会以为姐真的是个很随便的人吧？” “姐不是那种风**人，我和李虎蛋离婚就是那时我的传言太多，再加上李虎蛋自己给自己扣帽子，实在受不了他才离的婚。” “告诉你个实话吧，昨天晚上才是姐给他戴的第一顶帽子，不过也不能算啦，都离婚了，绿不到他。” “昨天晚上？”李思危一想不对啊，上个月在茶社...... “我知道你想啥呢，那天晚上在茶社你是借着酒劲儿把我拉回屋了，刚进屋你就摔在地上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弄到床上，我睡在你旁边，一晚上你睡得连个身都没翻过。” 啊？！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李思危一把抓住刘莉：“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实情，让我对你愧疚而接受你？” 刘莉拨开李思危的手：“这么快就翻脸啦？不告诉你怎么了？我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接近你，我喜欢你有错吗？” “那你也不能……” “有啥能不能的，你既然这么嫌弃我，那我就走行了吧？给我几天时间，我租个房子就走。”刘莉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李思危说：“你放心，我说不用负责就不用负责，别把你吓出病来，还有，我保证不会讹你一分钱，一分钱！” 刘莉竖着一根手向李思危吼道。 244 借车 “刘莉，你给我回来！”李思危突然大喊了一声，刘莉愣了一下，回过头来。 李思危没说话，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刘莉慢慢地地走回床边，李思危拉她在床头坐了下来，轻声而坚定的说了句：“你是我的女人。” 刘莉把李思危的头揽在怀中：“放下安乔啦？” “没有，但我想放下也必须放下，你得帮我。”李思危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不死心。 “好。” …… 俩人就这样拉着手在床上一直聊到中午吃饭时间，再次谈起了自己在山西求签和父亲算命的事，没想到刘莉也信这个。 李思危几乎也信了。 天注定的姻缘一定是合适的，尽管开头有些不协调，李思危是这样想的。 “咱们吃完饭回家去。”李思危对刘莉说。 “回家？这不是家吗？”刘莉诧异地问。 “这哪算家啊，要啥没啥的，我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收拾一下，省得咱们回去还得打扫。” 刘莉一头雾水，没听李思危说过还有个家啊。 “那咱们回去还回来吗？” “当然得回来啦，咱们得挣钱啊。” 李思危打算带刘莉回别墅去住，一直住到国庆长假结束。 刘莉准备了几天的换洗衣服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李青为李思危准备了食材，肉蛋菜都有，还有不少半成品。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李青问，她知道李思危不会开车，刘莉的车又卖了，宝马被林含欣开回了家，奔驰刘炳元开着带苗小花一家出去玩了。 “不用了，杨成林也不在，你把这里照料好就行了。”李思危推辞了，如果让李青送，路上来回三个多小时，国庆顾客这么多，实在是耽误不起。 “那就让莉姐开我车去吧，顺便祝你们这几天过得愉快、甜甜蜜蜜！”李青这说话的架式看来过不了几天也学会不好好说话了，本集团传染调侃？ 李青边说边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刘莉，刘莉刚伸手要接，就被李思危打了回来：“咱有车，大奔！” “那不是汪可瑜的吗？她们走的时候把钥匙给你留下了？”刘莉问。 “怎么不叫阿姨了？以前在汪可瑜面前不是叫得挺亲热的吗？”李思危问刘莉。 “别捣乱，小心打你。” “终于有可以打李总的人啦！”李青笑着说。 “走。”李思危对刘莉说，满脸的神秘。 “去哪儿？” “去主楼，偷钥匙去。” 汪可瑜并没有给李思危留下车，但李思危相信车钥匙肯定在家里，不可能带到马尔代夫去。 俩人来到李林的房间让服务员打开门，进屋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连床头柜也翻过了，不见钥匙的踪影。 不会是真带到马尔代夫了吧？还有一辆兰博基尼呢？两把钥匙都不在。 不能再找了，这样找下去找不找得着还不一定，把家翻个乱七八糟李林同志回来饶不了自己，这老头不惹他还找自己麻烦呢。 “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行了？不会是不让你用车吧？”刘莉说。 现在出国的人通常都从网络上租一个漫游宝，相当于手机热点的东西，到了国外可以用那里的网络和家人朋友微信联络，比打国际漫游电话要省钱得多。 可他俩哪会用这种新潮玩意儿，还是看看办没办国际漫游吧。 李思危拨了父亲的电话，还真办了，一打就通，响了两次铃也没人接。 没办法，坐下等会儿吧，看他能不能给自己回过来，或者过一会儿再打。 “你怎么不给汪可瑜打？” “国际漫游很贵的，全家出去也只开通一部手机就行了，老李办了，汪可瑜肯定没办。” “那你也试试呗，你们家又不缺钱。” 听着刘莉这话李思危心里苦啊，不是不缺钱，是老爸和小妈不心疼钱才对。 “你不信？我拨给你看。”李思危拨完汪可瑜的号码直接把手机伸到刘莉耳朵前。 “通啦，通啦！和国内电话打通的响声一样对不对？”刘莉叫道。 李思危拿过电话，还真通了。 真办了两个号码的国际漫游？我滴那个钱啊！ “小危危啊，想我了吧？怎么不微信呢，电话多费钱啊，我们租了漫游宝了，下次咱们视频。”汪可瑜清脆的声音传来，看来挺高兴啊。 漫游宝也租了还开通两部国际长途？作不死自己不罢休啊这是， “答对了，还真是想你们了。”尽管汪可瑜看不见，李思危也把笑堆在脸上后说话，这样听起来真实，一说话她就占自己的便宜，这次是心甘情愿让她占的，用人家的车呢，虽然这车也是从自己这里连骗带抢地到了她手里的。 “你看看，我就说你是个孝顺仁义的孩子，你爸不信，偏说你是个不孝之子，这个老东西，真是越来越完蛋了，连自己的儿子他都不信任了。” 李思危脸都快青了，笑也装不出来了，这个可恨的汪可瑜，这次父子俩一块儿骂了。 “你这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我和你爸正游鸳鸯泳呢。” 鸳鸯泳？以前只听说过有这个浴，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个泳，是汪可瑜编出来忽悠自己的吧？ 汪可瑜的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地给李思危讲起他们在马尔代夫的所见所闻来，一句接一句，李思危连话都插不进去。 “下次出来玩儿小杰克还是留给你吧，一点也不听话，总在海滩上跟在人家美女后面扯泳裤，这样下去将来长大可怎么办啊，不得比你还好色？” 李思危听得五肚翻肠的，这汪可瑜也忒不是东西了。 “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啊？”汪可瑜估计这一堂折磨课的内容讲完了，终于提出了正题。 “我想和你借一下那辆S600，国庆这几天我带刘莉回别墅住几天，物业我打过电话了，今天就把家里院外收拾好了。” “真的？！”从汪可瑜兴奋的惊叫中，李思危觉得她好像跳了起来，至于这么兴奋吗？ “我哪敢骗你啊。” “把电话给刘莉，我和她说几句话。” 哎玛，这还有完没完啦，这电话费不会上千吧？ 李思危把电话放到茶几上，按下免提推到刘莉面前，她得听听汪可瑜和她又能说些啥。 “汪阿姨玩得好吗，李叔也好吧？” 李思危算是服了，一当着汪可瑜就叫阿姨，她可是比刘莉小10岁啊！ 245 回家 “说说，你是怎么把他拿下的？” 哎玛，原来以为只有男人和男人之间说这种把谁拿下、搞定之类的话，原来女人也是这么说男人的啊。 偷听真好，可以涨姿势。 “阿姨，这……，不好说吧？”刘莉有点难为情。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说来听听，我参考一下，这小子就欠整，找到弱点我好好治治他。” 好家伙，现在还整得不够惨吗？还要往出挖弱点？ “是……，是他主动的。”刘莉只好交代了。 “不会吧？！”汪可瑜完全就是一惊一咋地，声音突然变小了一点：“老李，快过来，说几句话。” 看来是父亲过来了，听见父亲说了句话，有点远，没听清说什么。 “你发什么牢骚，快点，咱儿媳妇的电话！” 这就称上儿媳妇了，汪可瑜啊，你可真能作。 老李林同志过来在汪可瑜的旁白下弄清是怎么回事后，非常爽朗地大笑起来“好，好，好，太好了，抓紧给我生孙子，等孙子生下来，我给100万红包！” “吹牛吧，你现在还靠孙子他爸养着呢。”电话那边两个人开始接火了，李思危心疼电话费啊，啰嗦了四五十分了，还没说车钥匙在哪儿呢。 “那，那我就给一万吧，一万的红包我还是能给的起的。”李林同志的口气立刻没刚才那么豪迈了。 李思危看见刘莉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100万一下就降到了一万，这幅度…… 折磨总算结束了，汪可瑜告诉了刘莉车钥匙在衣柜里的一个小包内，最后来了一句：“小危危，你听够了没？” 唉呀，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在听啊，太特么阴了。 …… “真没想到，我也能开这么高级的车。”刘莉抓着大奔的方向盘，兴奋得都合不上嘴了。 李思危不语，一直看着她笑。 “又笑话我是不？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是个穷鬼，我就跟你吃糠咽菜，你要是个员外，我凭啥放着肉不吃？我才不像你们城里的女人们那样装清高呢。” “人活着要有骨气，你姐我也有，可是在我喜欢的人面前要那东西没用。”说着还把李思危的手拉过来，在手背上亲了一口。 这个理论李思危还是头一次听说。 “你开还是我开？”刘莉明明是想自己开，还是问了李思危一句。 “我没有驾照。” “有姐在，要那东西没用，姐以后就是你的专职司机、保姆、小秘……，不过姐有一个要求，你不能打我。” 李思危笑了：“那怎么会呢，我从不打女人。” 又问：“你怎么会提这么个要求呢？” “我怕疼。” 哎玛，这也太……，谁不怕疼啊？ “我怕我心疼，等你动手打我那一天，我就在你心中就没地位了。” “李虎蛋打过你没？”李思危问。 “这么好的心情提他做什么，他不敢打我，他爱自己打自己。” 李思危没再提这事，其实他还是挺同情李虎蛋的，他的一切作死事情都说明了一件事，他太在乎刘莉了，但他的这种方式太过，没有人能够忍受。 说起来这个未曾谋面的虎蛋哥哥也算是位好人，愿天下好人一生平安吧，我会替你把刘莉照顾好的，也会帮你照顾儿子，你放心地去寻找新的幸福吧。 想到这里，李思危嘴角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李青给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由餐厅的两个小伙子给搬上了车，刘莉把车开出酒店后院就停了车。 “怎么停下了，不会玩儿了？” “就这儿能停车，开出去就没地方停啦。”刘莉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把李青给准备的食物大致清点了一遍。 李思危好晕，女人都这样吗？人家给拿的东西还专门停下车检查一遍？ “李经理挺细心的，比我想得还周全呢，还给拿了一个调料盒子。”检查完后心满意足地上了车。 “看什么，很奇怪吗？这些事儿不用你们男人操心，以后有我在，你除了忙事业和你的慈善以外，什么都不用管。”刘莉边说边发动了车。 约一个半小时后，在李思危指引下，刘莉把车开到了别墅区的门口，好几年没回来了，居然还有一个老保安认识自己。 “李先生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屋里屋外的卫生打扫完了，池里可能还没注完水呢，” “没关系，明天能用就行。”李思危笑着和他摆了摆手。 放行。 车后传来一个保安的赞叹声：“这女司机真漂亮。” “听见没，走到哪儿我都是一枝花，跟了你姐不亏。”刘莉得意地说。 “啥时候变成我跟了你啦？” 把车开进院子，刘莉才知道整个这座院子和这幢三屋楼就是李思危说的家。 “这就是别墅吧？”刘莉像刘佬佬进了大观园一样，兴奋得像个孩子。 李思危很喜欢刘莉这种性格，见过就见过，没见过就没见过，一点也不掩饰，更不装腔作势。 看见两个工人正在清理泳池准备注水，刘莉对李思危直夸这里的物业服务真好。 “好是好，没一样不要钱的，你以为白给你注水？一次一千多块呢。” 刘莉张大了嘴，不再夸物业了。 在李思危看来，十月的京都天气正好，不冷不热，除了蚊子有点讨厌外，应该算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了。 在这个收获的季节，带着第一位真正属于自己的女人回家，幸福感油然而生。 呸呸呸，怎么说是第一位呢，莫非还想有第二位？什么脑回路，怎么会想起这么个破词来。 “呸什么呢？嘴里吸进虫子了吧？” 李思危笑了笑：“没事儿啦。” 其实说第一位也没错，当初是带万琳琳来住过几天，可她口口声声不嫁给自己，当然不能算自己的女人啦。 “呀，还有热水啊！”刘莉又在屋里惊叫上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年头只要肯花钱，想让水龙头里流出色拉油都有可能。 李思危转身往屋里走，看看刘莉在忙什么。 “等等！”李思危还没迈进门呢，刘莉就喊上了，她紧跑几步，把刚洗过的一双拖鞋摆在李思危面前，李思危刚把拖鞋换上，刘莉就拿起李思危脱下的鞋闻了闻。 “呸，好臭！” 李思危笑了：“臭你还闻，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246 标配的刀削面 “你才有特殊嗜好呢！”刘莉把鞋放下：“我说怎么天天都给你换干净袜子脚上还有味儿呢，是这鞋的缘故，你现在洗个澡吧？” “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那我给你接盆热水洗洗脚也行。” “洗脚也不能大白天洗啊！”怪不得总听人说有了老婆麻烦多呢，这还没成亲呢，大白天就让自己洗脚？ “乖，你把脚洗了，我把袜子和鞋都洗了，以后我天天给你换袜子换鞋垫儿，脚就不会有味儿啊，听话。”说着就把李思危拉回屋里摁在沙发上，身手麻利地就把李思危的袜子给脱了下来。 “别乱动，等我给你端水来。” 不一会儿，刘莉就把热水端来了，抓住李思危的脚脖子就把脚往水里摁。 “不要啊，烫！” “烫个鬼，我试过了。” 李思危长这么大除了父亲以外还是头一次有人给自己洗脚，父亲给自己洗那也是很小的时候，至少是20年前吧。 特别是让一个女人给自己洗，李思危还是有些难为情的，他试着想把脚抽出来，却被刘莉带着水抽了一巴掌：“挺挺儿的！” “挺挺儿？什么意思？” 刘莉笑了：“是我们老家的话，就是老实点的意思。” “姐，你去忙吧，我自己洗。” “我有啥可忙的，以后这辈子就忙你一个人啦，给你洗脚还害羞是不是？昨晚干坏事的时候你怎么一点也不害羞？” 坏事儿？应该是好事才对。 李思危又想起了那只签，解签的人说会在年前成就一桩好事，今天是10月2日，李思危查过，今年过年是1月27日，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这算在年前就不勉强了。 一个多月前，自己和刘莉在茶吧的那晚上，汪可瑜这一派的人就说签和卦灵验了，年前成就了一件好事，自己还觉得她们可笑，离过年还有将近五个月也算年前？这么算的话，算去年的年后都可以。 自己当时还想过，如果真的签卦灵验的话，这个人也不是刘莉。 昨天刘莉才告诉自己那天晚上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可昨晚发生的事儿就可以是年前了。 既然反抗无果，那就放弃反抗，闭上眼慢慢享受让一位美女给自己洗脚的曼妙感觉吧，李思危知道，原本自己也没想反抗，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刘莉很快就给李思危洗完脚用毛巾擦干，又亲手为他换上新袜子，然后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 “你就在这儿呆着，玩会儿手机或者看会儿电视，我把地墩完，干了你再下地。” “姐，这家是物业刚打扫过的啊。” 刚才咱们往里搬东西的时候那两个帮忙的保安也进来过，踩脏了，我只墩这几个人走过的地方，马上就好，你老实呆一会儿。” 刚走两步又回来了：“你想吃什么？六点了，该吃晚饭了。” “咱们去吃刀削面吧，出了小区开车十多分钟有家山西面馆，几年前我去过，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 “行啦，姐你给做。”刘莉说完就快步走了。 哎玛，当皇上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想起姜红竭力促成自己和刘莉时说的那句话，说刘莉更适合自己，更能照顾好自己。 姜还是老的辣，自己今天算是切实感受到了。 一个人看电视也没意思，既然刘莉把手机都给自己拿来了，就看看手机吧。 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安乔发了个朋友圈，之前从来没见她发过，李思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进去了。 安乔发了一张照片，背景有很多树，像是在公园或者某个旅游景点，她不是很忙吗，也出去玩儿了？ 照片中，安乔亲热地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把头靠在那个男人的肩上，和那个男人一起对着镜头做了个V手势。 李思危惊奇地发现，自己看见这张照片居然一点都没生气。 是刘莉的温暖化解了怨气？还是自己真的把安乔放下啦？ 这个男人肯定是白全仁了，好面熟啊。 以前苗小花拍过一张白全仁的半侧脸照，虽然拍得有点模糊，李思危仍然能觉得这个男人自己见过面，问刘炳元也觉得面熟。 现在这张可是正面照，而且比较清晰。 李思危这下可以肯定，自己不光是见过此人，而且还说过话，因为在看到照片的一刹那，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人说话时的样子。 在哪儿见过白全仁并和他说过话呢？哪儿哪儿哪儿？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背后有点异样，李思危一回头，刘莉正在沙发后面看着自己，应该说是看自己的手机呢。 一时有点尴尬了，李思危立刻装出来一点笑，把手机往刘莉面前一举：“安乔的朋友圈，和他男友好像是出去玩了，也没配文字，不知道在哪儿。” 说完看了看刘莉，此时她可不像之前显得那么大度了，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 李思危忙拿话解尴尬：“安乔以前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今天发了，我不小心就看了一下。” “我想看看，行吗？” 李思危连忙把手机往刘莉手里伸：“你快帮我看看，见过这个男人没，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还说过话，又死活想不起来。”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刘莉接过手机只简单翻了翻，李思危说得没错，安乔以前真没发过朋友圈。 她把手机递还给李思危：“你知道她为什么发这张照片吗？” “秀呗，现在的人除了大小便以外啥都往朋友圈发。” “这是发给你看的，她是在故意气你呢！” “故意气我？为什么？” 刘莉没有回答，接着问：“你生气没？” “这我有啥可生气的？“ 刘莉终于露出了笑容：”洗洗手吃饭。” 洗完手坐到桌前，桌上摆了几个小碟子，三颗肉丸子、几片豆腐干，三颗鸡蛋，刀削面的标配啊！ 不同的是，豆腐干是用鲜豆腐炸成的，鸡蛋也是油煎的，不像饭馆那样都是卤出来的。 这饭也做得太快了吧？一问刘莉才知丸子是李青从餐厅给带的，豆腐和鸡蛋没时间用肉汤煮，再说也没有现成的肉汤，就改煎了。 刘莉把现削的面端上来，给李思危一小盆，自己一小碗。 可能不怎么正宗，但李思危更喜欢这个味道，有家、有爱的味道是任何调味料也代替不了的。 李思危正连汤带水地吃得津津有味，刘莉问了他一句：“如果安乔有一天回来找你要嫁给你，或者愿意做你的情人，你会要她吗？” 247 甜蜜的小日子 刘莉这句话把李思危问住了，怎么突然会问这么一句话？什么意思？ “姐你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还来个情人，安乔像是那种给别人当情人的吗？”李思危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说。 “那姐就像给别人当情人的人吗？” 神色不对啊，刘莉在自己面前可从来没这么严肃过。 “不许啊，你可是我老婆！”李思危故意绷着脸说。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快吃吧。”刘莉把最后一个鸡蛋给李思危夹到面上。 李思危吃了几口问：“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呢。” 刘莉笑着说：“你知道自己老婆是谁就行了。” 女人都这么奇怪吗？话说半截不说了？ 临睡的时候，李思危问刘莉：“不知道李老前辈回来没？” “李老前辈是谁？” “有人在我之前拥有过你，不叫前辈叫啥？” “讨厌！你太坏啦！”刘莉在李思危身上抡起拳来。 李思危是想等李虎蛋带着儿子游完西柏坡让刘莉把毛旦接过来住几天，按刘莉的说法李虎蛋是绝不可能再花钱出去旅游了，7天的假期至少还有5天呢，不能让孩子在家里和他爸大眼瞪小眼吧。 “我也想过，还是过完国庆吧，等咱们回了城里，让他每周都来行不行？你不会讨厌他吧？”刘莉依偎在李思危的胸口上问。 “放心吧，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李思危拍了拍刘莉说。 “恩，这几天我只陪你一个人。” …… 安乔也怪了，从2号发第一个朋友圈后，接下来的每天都发，都是她和白全仁的合照，有时发一张，有时发两三张。 可李思危却始终也没有想起在哪儿见过白全仁来。 第一天看到安乔发的照片时李思危虽然没有像之前一样生气，但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可随着与刘莉的朝夕相处、耳磨厮鬓，这种不适感慢慢地消失，变得无关痛痒了。 有人说爱可以融化一切，李思危感受到了。 对于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缺失母爱的李思危来说，刘莉就是一个结合体，伴侣、姐姐，朋友，浑身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让李思危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每天早上都是刘莉叫醒自己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床头，走进盥洗室，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横搁在牙缸上，毛巾、香皂、小梳子等一应俱全地陈列在盥洗台上。 早餐已经做好，李思危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刘莉递过来的一杯凉开水一饮而尽，她说这叫洗肠水，每天早上空腹喝一杯，可以将昨夜产生的体内垃圾冲洗干净。 白天他们有时会或开车、或徒步出去转转，买些东西或在有特色的小餐馆用午餐，阳光好的时候李思危会教不会游泳的刘莉练习泳姿，或者干脆就腻在家中黏糊在一起。 吃完晚饭，收拾完后，刘莉会弄些水果洗净去皮切成小块，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边追剧，一边用牙签扎着吃水果。 李思危这时喜欢躺在沙发上，把头枕在刘莉腿上玩手机、看新闻或翻朋友圈，吃着刘莉喂给自己的水果，不时地给刘莉捣一下乱。 没有父亲不疼爱儿子的，自己的父亲李林也一样，但打李思危记事起，父亲就很忙，他给儿子做的就是让他不缺钱花，给他找好的学校，带他到处下馆子，把琅州好吃的地方都吃遍。 在他有时间的时候会带着儿子出去爬山、陪儿子打球，或者和儿子两人互相打闹、捉弄着玩儿。 比自己大9岁的刘莉给自己带来的别样感受李思危说不准自己在这里是不是找到了几丝母爱的感觉，因为他从未有过。 体贴入微的关怀和包容让李思危头一次尝受到了被宠爱的感觉，过了年就30岁了，虽然这种感觉来得有些晚或许与年龄有些不太适宜，但李思危却乐享其中。 虽然安乔发的照片李思危天天都会看，大多数的时候都会主动拿给刘莉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向她表忠，但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是真的放下了。 刘莉每次看安乔的照片时都会端详一两分钟，然后笑笑把手机还给李思危，从不说什么。 一个甜蜜而充满温馨的国庆长假。 第四天的时候汪可瑜打来了电话，说李林的朋友在新加坡认识一位风水大师，他俩要离开马尔代夫去给李思危和刘莉找这位大师算一下，还要了刘莉的出生日期。 又来这一套，想去就让他们去，反正自己也管不着。 “那你们马尔代夫旅游团的日程允许吗？去完新加坡再返回马尔代夫？”李思危问，旅行团怎么会让他们中途离开呢？ “哪来的旅行团？我们是自由行，想去哪儿去哪儿。” 李思危直叫苦，我的钱啊，跟个团省好多钱不知道吗？ 不过也对，只要跟了团就和部队拉练似的，确实不如自由行玩得好，至少多花两到三倍的钱，以汪可瑜的大手大脚，怕是五倍也打不住。 多花就多花吧，只要父亲高兴，谁让自己是大孝子呢？ “咱们结了婚去欧洲度蜜月好不好？”放下汪可瑜的电话，李思危问刘莉。 “只要人在一起，哪儿都是蜜月，姐不讲究你们城里人那一套，你现在不是钱紧吗？以后再说吧，咱就在家里度。” “你真的要娶我呀？”刘莉又问。 李思危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叫什么话，你以为我和你鬼混呢？” “说话真难听。”刘莉推了李思危一把，接着追她的剧。 假期结束了，李思危又在别墅多呆了两天，要不是苗小花一家要回山里去，他还不想回呢。 上班的第一天，刘炳元就领着韦春玉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具体结果要一周以后出来，不过以大夫的经验看应该没什么问题，身体状况很好，主要问题就是长期缺乏营养，饮食不规律造成的身体虚弱，多吃点好的慢慢就补起来了。 按大夫的说法根本就不需要做详细的体检，是刘炳元死磨硬泡搞得大夫没办法才给他开了几项检查。 “来一趟京都不容易，做检查是必须的。”李思危支持刘炳元的做法。 “听小花说花了八千多块呢。”苗三伢子显然觉得这钱花得太多，也太亏欠李思危的，来京都玩这七八天，光是他和老伴知道的就花了几千元。 苗三伢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对李思危和刘莉说：“你们结婚我是来不了了，这是我和你姨的一份心意，一定要收下。” 248 汪可瑜又有计划 “我说不用了，我爹非要给。”苗小花说时脸上还有点难为情。 “小花不让我们给，我们也知道你不缺钱，可我们来的时候也没准备，李总要结婚，不表达点心意那就是我和你阿姨不知礼了。”苗三伢子说。 李思危知道了，这里面是钱。 “叔你可不能这么说，这次你们来带的土特产还少吗？后备箱都快装不下了。”李思危边说边打开这裹了好几层的布包，果然是钱。 看钱的厚度和新旧程度，应该是1000元。 “光你们来这几天李总就花了上万元了，不让你们给偏给！”苗小花又怪罪起父母来。 李思危脸色一正：“小花你说什么呢？连读书带上班来京都也五六年了吧？好的东西不学，把这套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倒是全学会了啊？这是钱吗？这是心意！” 李思危把包重新包了递给刘莉收好，然后拉着刘莉的手郑重其事地给二老鞠了个躬，表示感谢。 这一躬鞠得差点把老苗同志的眼泪给忽悠出来。 “我勒个……，这，太成功了。”刘炳元说了半句话，李思危当然知道他想说啥，说自己装X成功呗，还好没说全，要不然他又得挨踢。 李思危没觉得自己在装，这钱就应该收下，要不然老人心里会不舒服。 刘炳元和苗小花把苗家三口送到机场，省城那边接机的人早已到位，是小韦找了村里的会计来接机，派个别人怕一下认不出苗三伢给走丢了。 等苗小花回来后，李思危把她叫到办会室，今年的国庆长假李思危让大家都玩好，不用急着回来，反正集团也没事，按汪可瑜的说法，集团公司的工商执照手续上还缺些内容，正式办下来怕要在年前后了。 等新执照下来再讨论下一步怎么走吧，这两个月闲就闲点，还按老套路走吧，集团相当于一个记帐团伙，两个月后把这个团伙解散了重组。 苗小花明天就要回丽安公司上班了，安乔还算够意思，前前后后给苗小花放了半个多月的假。 李思危把苗小花找来是想谈一下她下步的去向问题，还是那个态度，尊重她个人的意思，想留在丽安就继续干，想回来就先回酒店，等集团手续办下来后再看情况。 一向没在工作上插过话的刘莉表了态，她建议苗小花离开丽安。 “你哥说他和安乔这次是彻底断了，那你还是回来吧，有那个刘之玉在，别看现在她老实几天，总有一天还会找你的麻烦。” “停停停！什么叫我说和安乔彻底断了？不信任我啊？” “信任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刘莉说。 “那你要怎么才能信？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那可不行，开刀很疼的。” “去你的！”刘莉拍了李思危一下。 “那……，我就再给她干一个月，或者她找到合适人我就走，安姐对我很好，我不想撂下挑子就走。” “这事儿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哥叫你过来就是和你说一声。” 刘莉狠狠地在后腰掐了他一下，马上改口了：“不过哥又觉得你还小，在外面不放心，还是回来跟哥干，就这么定了！” 苗小花一切看在眼里，笑在脸上：“我听嫂子的。”说着还挎起了刘莉的一只胳膊。 刘炳元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原来他把苗小花送回公司后去4S店了，不跑长路不知道，去接苗家这趟远门跑完才知道，这辆老奔驰已经到处都是毛病了。 “嫂子不是把车卖了吗？咱把这车也卖了吧，卖了给嫂子买个帕萨特、别克之类的，怎么说也是新车。” 李思危一问能卖多少钱，刘炳元说最多也就十几万的样子。 “我80万的车，卖十几万？” “大哥，你怎么不说咱们开了多少年了，能卖十几万不错了，林含欣也回来了，和老刘躲在家里不出来，老刘不是认识人多吗？让老刘帮着把车卖了。”刘炳元说。 “不卖，怎么说也是奔驰车。”刘莉发表意见了。 “听见了没，你嫂子说不卖！” 刘莉这个嫂子的名不知不觉就叫顺口了，还不到一天的功夫。 “嫂子喜欢那就留下吧，我开新美那辆宝来。” “你忘了咱们还有条大牛了吧？这辆车还是你开吧。”李思危说。 刘炳元和李思危一说才知道，他自己攒了点钱，吴新美也有些，俩人准备买个大众朗逸给吴新美，这辆宝来就给了刘炳元了，从此刘炳元也是有车一族了。 说到这里李思危觉得有些惭愧，刘炳元是自己最不省心但也是最忠心的兄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都没能给他买辆车，还得捡女朋友淘汰下来的车开。 “过完年把那个破宝来也卖了，买个SUV，钱不够哥给你贴。” “算了，有哥这句话就知足了，我这辆宝来连五万都卖不到，等下一步公司好转了我再考虑吧，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杨成林吧，回来就来烦你了。” “什么意思？” 自从杨成林走了李思危让李青临时总负责两个餐厅后，自助餐厅还好没搞出什么意见来，胡大江给杨成林打了好几个小报告，嫌李青管得太宽，什么都想管，大有夺权之势。 胡大江早已把李思危领着刘莉回别墅的事儿告诉了杨成林，杨成林就没给李思危打电话，打给刘炳元让他给李思危透个风，如果有意让李青接餐厅的话，他就不干了。 “李青倒底做什么了？把这几尊大神都得罪了？” “具体也没说，好像是李青直接插手后厨的事了吧？可瑜还给李青打过电话，把李青训了一顿。”刘炳元说。 这个杨成林越来越小男人了，不给自己打电话，居然把状告到汪可瑜那儿了？ 这个汪可瑜也是可气，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把李青给我叫来。” 不一会李青上来了，李思危向她了解了情况。 有秋装发布会前餐厅酱油里发生被人放盐的事件为前车之鉴，李青可不想在自己短短的几天任期内再出这样的事情，再加上国庆7天假期间的包间早在假期前就全部订满，万一有个闪失不光是对自己，对餐厅也会造成难以预料的损失。 “我没有插手后厨的事，只是安排了厨房值班表，一天24小时保证厨房内有人，不给搞破坏的人留机会。”李青说。 “那汪可瑜为什么训你？”李思危又问。 “因为，因为我破坏了她的计划。”李青低着头说。 “她有什么馊计划？” “她，她不让说。” 249 李青坏了可瑜的事 “李青，你也是越来越能了啊，姨太太不想做了是不是？说不说，不说休了你！” 李青推了刘炳元一把：“你别闹，和李总当然可以说了，我用你教？” 刘炳元没想到李青真的是长了本事了，以前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这怎么还动手推上自己了？ “炳元你先去外屋呆会儿。”李思危看懂了李青的眼神。 刘炳元十万个不乐意地出了门。 李青走到苗小花面前：“小花你和刘主任说会儿话好吗？” 连苗小花也不让听？李思危还没说话呢，苗小花就高兴地说：“我去，我去，要不然炳元哥多孤独啊。”蹦跳着就出了门。 “小花真懂事。”刘莉夸了句就往卧室里走，被李青喊住了：“嫂子，你不用回避。” “说吧，人也都让你轰出去了，汪可瑜搞什么阴谋呢？” “她要抓内鬼。”李青说。 “怎么抓？”李思危问。 汪可瑜认为，安乔和白全仁已经登记结婚，如果李思危和刘莉确定关系的消息一传出，这个内鬼的存在就没什么意义了。 看他们以往的行事风格和人品，撤离前一定会最后祸害一次李思危，谣言已经造得太多，对李思危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了，由于上次投盐事件把责任推到了供货商身上，他们极有可能再次利用这个方法来对餐厅的声誉造成损害。 假期的顾客多，这时投放效果更好，所以汪可瑜判断他们会在这个时期下手。 “所以你就搞了厨房值班制度？”李思危问。 “我搞厨房值班制是怕这个内鬼这次不是投盐换成投毒怎么办？” “哈哈哈”李思危笑了起来：“那你可多想了，投毒？那是多大的罪？真出了事脑袋都保不住，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等等，”李思危说到他们两个字时想起刚才李青也是用的这俩个字：“他们？你是指内鬼不止一个人？” 李青笑了：“这我哪知道，你妈是这么说的，是不是一个我也不知道。” “你再说一遍？”李思危一听李青用了你妈两个字，顿时有点上火了。 “你小妈行了吧？说她是你妈也没错吧？至于和我瞪眼睛吗？再瞪我啥都不说啦。” 李思危有点抓狂了，刚来时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怎么和自己一熟就都成了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了呢？ 都是姨太太这个称呼搞的，贪嘴上的一时之快，搞得没人怕自己了。 “好好好，你说，我不瞪眼。”李思危摆着两只手说。 汪可瑜训李青就是因为她的值班制让内鬼无机可乘，不敢行动，不行动怎么抓现形？ 李青则认为用这种方法万一有闪失的话，这个风险有点大，内鬼跑了就跑了吧，不值得用餐厅的声誉赌这一把。 两个人的说法都有道理，搞了半天汪可瑜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呢。 “汪可瑜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李思危想起林含欣和自己说过汪可瑜可能已经知道内鬼是谁的事儿。 “不是怀疑，她基本可以确定是谁。”李青说。 “啊？是谁？”李思危的屁股从桌子上挪了下来，站到了地上。 “她没告诉我。” 哎玛，李思危觉得自己又要疯了，说话怎么全大喘气呢？ 见李思危急得快要蹦起来了，李青告诉他汪可瑜当时在电话里是这么嘱咐她的：“我不能告诉你内鬼是谁，怕你知道后盯得太紧露了马脚。” 上次丽安秋装发布会前出的那次事儿，汪可瑜把出事儿那两天餐厅的营业额、顾客大约人数，由于菜咸免单情况的记录全拿了回去，还把被投盐的品牌、规格等记了下来。 为的就是这次抓一个现形后直接扭送公安局，就算治不了罪也得把所有损失让这个内鬼赔回来。 李思危听完后不做声了，汪可瑜啊，你可真够狠的。 这时一直在听的刘莉说话了：“思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汪姨知道是谁，劝劝他们离开就算了，不用弄得这么僵吧，还要经公？” 李思危还没说话，李青先说了：“嫂子你太善良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坏，这还只是他们做的一件事，我也觉得不能放过他们！” “那你怎么不按汪可瑜说的办？”李思危问。 李青低下了头：“我只是不想在我任期内出事。” 任期？哎玛，真把自己当领导了，还搞出个任期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忙吧，把外面那俩个叫进来。” “李总，你这次可不能心软，暂时不要告诉苗小花。”李青临走时又嘱咐了李思危一句。 “身边的员工这么用心，买卖又这么火，怎么会挣不了钱呢？”刘莉望着李青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刘炳元和苗小花进来后，李思危让苗小花晚回丽安一天，有些事儿他要和林含欣商量一下再定。 “好了，都回去吧，本尊要休息啦！”李思危下了逐客令。 刘炳元和苗小花往出走，刘莉也跟着往出走 “哎，姐你干什么去？”李思危喊。 刘炳元对刘莉说：“嫂子你不能走，他还没过新鲜劲儿呢。” 李思危扑上来就来了一脚：“你特么会不会说话？” 刘莉对李思危小声说：“我得回去拿几件随身穿的衣服过来。” “拿什么拿，今天就凑合吧，明天让炳元去帮你把该搬的都搬过来。”说完便拉着刘莉回了卧房。 临睡前，刘莉蹲在地上给李思危洗脚时，李思危想起了车的事，问刘莉见没见过那辆兰博基尼，那是给李家儿媳的。 “我不喜欢，声音太大了，也不实用。”原来汪可瑜已经带她见过了。 不喜欢大牛？绝对算少数人之一了。 刘莉又说：“等咱们结婚了把那辆车卖了买个奔驰吧。” “你这么喜欢奔驰？” 刘莉说她所在的山村周围过去有不少煤矿，煤老板们全开奔驰，村里的人都认得奔驰，不过现在见不到了，周围的山都被挖空了，没有煤了。 “姐，原来你也爱装啊，敢情买个奔驰是想回去显摆啊。” “就兴你们城里人装，我们农村人就不行啊？”刘莉一边为李思危把脚擦干一边说。 要是早两年的话，李思危一拍大腿就会说，好，明天就给你买一辆去，多大点事儿啊。 可现在不同了，这事儿还真不小，口袋里没钱啊。 250 两车换一车 第二天，除了李林和汪可瑜仍在新加坡给李思危算日子以外，所有人都回来了。 李思危向关半梅了解帐上有多少钱时，关半梅告诉他只有30万的备用金，是留着以防万一的。 “不是前一阵子大洋公司回了些款吗？” “这两个月集团的人工工资和日常花销，还有就是您父亲节前拿了20万，就没钱了。” “拿20万？他要拿你就给他拿啊？都不用我签字？”李思危冲关半梅喊了起来。 “不是你说的吗？汪可瑜来拿每月的固定费用让她签字就行，你父亲来了想拿多少拿多少，过后你补签吗？签吧。”关半梅说着就把支出凭证拿给李思危让他补签字。 自己是说过这话，没想到一次拿20万啊，爹啊，你还是我亲爹不？李思危心里直嚎。 “以后重新规定一下，1万以下林含欣签字，1万以上必须我签字，李林来了也不行！”李思危怒道，这个老头儿不卡卡他还真不行，人老了，开始祸害儿子了。 看刘莉昨天对奔驰车的着迷样子，李思危一冲动想来看看帐上的资金情况，如果有个百八十万的，给刘莉买一辆三十万以下的奔驰也就是一咬牙的事。 没钱，冲动也没用，总不能把这三十万备用金也花了吧？ 没想到刘莉还真有这开奔驰的命，李思危和关半梅说完话正沮丧着呢，林含欣和刘利平来了，把她开的那辆宝马车钥匙往桌上一拍：“还给你了！” “你干什么？这次是彻底不干了？” “我有新车啦！”林含欣手里的新车钥匙在李思危面前晃了晃。 也是宝马！ “多少钱买的？”李思危问话的时候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落地48万，和安乔的车算是同款，但我这是新版，配置也比她那个好不少，她那款和配置的现在已经不到40万了。”林含欣得意地又晃了晃钥匙。 “嘘，以后少提安乔，刘莉不愿意。” “这就让管上了？知道女人的厉害了吧？”林含欣笑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贵的车，不会是利用职权……？”李思危故意问林含欣。 “去去去，我想贪你还得有才行！”这个林含欣，啥扎心她说啥。 原来林含欣把自己和老刘的车两个车卖了20多万，把老刘的全部存款40万拿出来，全款买了这辆宝马。 “20万加40万这是60多万啊，你以为我没学过算术？” “那我们家老刘不能没车吧，给他买了一辆哈弗H6。” 李思危愣了一下，这是一对儿精神病吧，一次买两车？ 女人开近50万的车，男人开10多万的车，解放女性、追求平等的年代看来是早过去了。 看着林含欣和刘利平，突然有了主意，他们把两车卖了买车，我也可以啊！ 这些年来这几辆车基本就是白养着的，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油费了。 刘利平一听李思危的想法，立刻拍胸脯了，包在他身上，他有朋友就是做二手车的，给个好价格把车收回去，让他将来少挣点。 “能行？”李思危问。 “放心，三天之内钱到帐咱们给嫂子买车！”刘利平说。 “你脑子进水了吧？别人叫嫂子你也跟着叫？”林含欣用指头戳了刘利平一下。 李思危的心情立刻由阴转睛了，面对林含欣和关半梅八卦式的寻问，把自己和刘莉这几天的幸福生活美美地炫耀了一把。 说话间，白可可也来了，她感叹还是姜红说得对，刘莉才是最适合李思危的人。 “这下完了，有莉姐这么宠着他，更长不大了。”林含欣说。 “如果安乔要是回来想嫁给我或者是做我的情人，我怎么办？”李思危突然问，立刻遭到了大伙儿的一致攻击。 当李思危告诉大家这是刘莉和他在别墅时唯一一次非常严肃地问自己的话时，林含欣立刻明白了刘莉的意思。 安乔和李思危后面的几次冲突实际上大家都看出了些端倪，特别是最后一次，一场不能更直白的骂战，李思危对安乔和白全仁同居一事大为光火，安乔却反咬李思危和刘莉在茶吧过夜的事。 一对醋坛子。 “安乔爱上你了，你不知道吗？”林含欣问李思危。 “不会吧？”其实李思危后来也隐隐有些感觉，只是不敢相信。 “如果让她重新选择的话，她一定会选择你而不是白全仁，可惜造化弄人，机会往往就是一瞬，错过就不会再来了，还是你俩的缘份不到，有点可惜，不过你还算好，有了刘莉这么疼你的女人，也算是善终了。”刘得平慢条斯理地说。 “老刘，”李思危拍拍刘得平的肩膀：“这个善终好像不是什么好词吧？” “哈哈，意思表达清楚就行，不用嚼字眼吧？”老刘笑了起来。 “连你这样的爱情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刘莉做为一个阅历比咱们都丰富的人能看不出来？”林含欣又说。 李思危没理会林含欣损自己，是啊，这下明白了刘莉问完又不求答案的原因了，她是在提醒自己。 李思危又想起了安乔从不发朋友圈最近却天天发的事，把手机拿出来给林含欣等人看：“刘莉说这是专门发给我看的，安乔故意气我呢。“ 众人看李思危手机时，林含欣却在翻自己的手机，她和安乔之间也是有微信的，可她却看不到这些照片。 刘莉说得没错，安乔发朋友圈时把所有朋友都设成不可见了，唯独李思危可以看到。 “这就是白全仁啊？长得有点歪啊，个子不高脑袋还这么大，好白菜真是都让猪拱啦。”白可可看了白全仁的照片后叫道。 “难怪安乔想吃咱们李总的回头草呢，可惜晚了，活该，让她装，装X犯迟早要完蛋！”关半梅有点幸灾乐祸。 大家是在给自己解之前的冤枉气呢，可李思危却并没好受多少。 “这个白全仁我不知在哪儿见过，而且还确定和他说过话，可就是死活想不起来。”李思危说着想起了刘炳元，上次那张白全仁的模糊照片他也觉得眼熟来着。 “刘炳元呢？” “你昏头了吧？刘炳元和苗小花在走廊那边屋里帮莉姐收拾东西呢。” “把他叫来，看看他能不能认出这个白全仁！”李思危下令道。 251 终识白全仁 不一会儿，刘炳元和苗小花就过来了，刘莉还在原来她那屋收拾东西。 “什么事大哥？” “小花你和安乔是有微信好友的，你看她最近发的朋友圈没？”李思危没回答刘炳元，先问苗小花。 “她哪有时间发朋友圈？”苗小花打开手机一看，安乔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 这就可以证实了，安乔把所有朋友的朋友圈权限全闭了，只留给了李思危，还真是拿这些照片来气自己的。 李思危把手机递给刘炳元：“没见过白全仁吧，见见。” 刘炳元接过手机一看就傻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他……，就是白全仁？” 李思危点了点头。 刘炳元突然像发疯般大笑了起来：“我勒个蛋的，搞了半天他就是白全仁，啊呀我的亲娘啊，笑死我啦！” 很明显，刘炳元一眼就认出白全仁了，肯定是和李思危一起见过。 “来来来小花你看看，是不是白全仁，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刘炳元把手机又递给苗小花。 “是啊，就是白全仁，怎么啦？” “哎呀，笑死我了，安乔你个瞎了眼的，放下我大哥不找，你找这么个地摊货，呀呀，笑死我了。”刘炳元还捂上肚子了。 这次该大家发愣了，刘炳元这是怎么了，有这么可笑吗？ 这时刘莉也提着一包东西进来了，刘炳元迎上去把照片给她看：“嫂子你看看，这就是打败我哥夺走安乔的白全仁，哎呀笑死我了，嫂子还是你眼力好、道行深识货，这安乔纯粹就是个二货，一天到晚装高冷，哎呀妈，笑死我了。” 刘莉早就见过这些照片了，刘炳元笑成这样她也没想到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许背后骂女人！” 李思危对苗小花说：“你看看他笑死了没，要是想死就让他接着笑，不想死就闭嘴滚过来！” 刘炳元连忙跑过来把手机还给李思危：“怎么你们都不觉得好笑？” 再一看李思危正冷脸看着他呢，就又说：“确实不好笑，大哥输得窝囊，要是换了我早买二两棉花一头撞死了。” 怒不可遏的李思危用尽全身力气给刘炳元来了一脚，要不是老刘扶着，刘炳元怕是要飞出一小截去了。 “我让你看照片是让你来笑的？！” “那，那干什么？”刘炳元捂着屁股直咧嘴。 “我让你看看他是谁？！” “白全仁啊，你不是知道了吗？哥你是不是糊涂了？” 李思危算是被他急急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砸过去，林含欣连忙拦下：“你们俩啊，一个是被气糊涂了，一个是笑糊涂了，一对儿糊涂蛋！” 林含欣又对刘炳元说：“李总说他和你都见过这个人，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看你能想起来不？” “他又不是这么问的，我哪知道他想知道啥？”刘炳元也喊了起来。 “行了，刘大爷，我叫你大爷还不行，我错了，说说吧？” “态度一点也不真诚。”刘炳元又嘟囔上了。 李思危这次没发火，目不转睛地看着刘炳元。 刘炳元终于说正话了：“那是去年你刚准备追安乔的时候，想送件特别的礼物，还记得吧？” 李思危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风！”他终于想起来了，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对啊，就是那个衰货，丽安秋装发布会的前两天我还在儿童乐园见过他，他在那儿摆地摊给人画像呢，根本就没生意。” 刘炳元说完这句话也意识到了：“不对，这里面有事！” 当然有事，而且还不小，除了苗小花和刘莉外，其他人都知道当初李思危追安乔的全过程，包括刘利平也听林含欣说过。 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都在脑海里回忆着之前发生过的事，那些一直想不通的事，今天的发现无疑找到了钥匙。 “思危，你来。”刘莉把李思危拉回了卧室，她想听李思危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外面的办公室里，刘炳元问苗小花：“你知不知道全风就是白全仁？” “知道啊。”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刘炳元又问。 “你们也没问呀，我以为这事儿你们知道呢。”苗小花现在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很重要，非常重要。 “小花啊，你可把你哥害惨了，让他在这么个货面前败下阵来，丢人丢到家了啊！”刘炳元蹲在地上，捶着大腿说。 “放屁！这怎么能怪小花呢？”林含欣怕苗小花受委屈，粗话也扔出来了：“只能怪他俩就没这个缘分，现在李总碰到一位把自己端在眼里的女人，这才是福气！” 老刘立刻表示赞同。 林含欣又说：“安乔是有福不会享，想想看吧，她嫁给白全仁这样一个人，将来的日子能好过得了？红颜薄命啊。” 苗小花虽然没全懂，但也知道了大致意思，她心里急了起来，从前她一心想让李思危把安乔追到，想着自己能在其中出一份力，现在是不可能了，李思危有了莉姐这么疼他的一个人也算是圆满了。 可她也不愿安乔受到伤害，虽然没人告诉她这其中的细节，但有一点她看明白了，白全仁一直在骗安乔。 她要回丽安把这件事告诉安乔，不能让她再被白全仁蒙在鼓里。 大约半小时后，李思危和刘莉从里屋走了出来。 大家惊奇发现，刘莉已与刚才进屋前判若两人，俨然一付女当家的姿态了。 “我和思危刚才商量过了，白全仁这件事可能已经大致都清楚了，但到了这一步，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知道大家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但我希望到此为止，放下仇恨和怨气，相安无事吧。” 李思危也补充道，这事如果不放手非要出了这口怨气的话，其结果可能不光是将安乔和白全仁拆散，也会影响到他和刘莉的感情，他和刘莉现在感情非常好，不想再生事端。 大伙虽然心里不愿意，可这必竟关系到几个人的幸福，既然李思危已经和刘莉确定了关系，而且俩个人也很恩爱，何必再提这件不愉快的事呢，这件事就这样忍了，从此忘掉吧。 在各不情愿的情况下，大家还是达成了一致意见。 可苗小花却不这么想，凭啥最后就安乔活该倒霉和那个人渣度过终生呢？ 她要告诉安乔。 此时的苗小花怎么也想不到几天后她的行为导致了一系列颠覆性事件的发生。 252 小花再发誓 居安集团这边统一思想后，进入了较为平静的几天。 相比之下，丽安公司这边则是相当不平静，本来业务就忙得四脚朝天，苗小花的归来让安乔自己阵脚也乱了套。 林含欣这伙人一旦决定了放下白全仁和安乔的事，那苗小花想从她们嘴里打听到一些详细内容就难了，她们都知道苗小花后来和安乔相处得像姐妹一样。 对于这几个本身憋着一口气的人来说，放下本就不易，想让她们再帮安乔绝不可能。 苗小花只好自己把听到的零零星星的事情总结分析了一下，还是理出了问题所在，与那三幅画有极大的关系。 临走时，苗小花趁人不备悄悄地把李思危那套画册中的2013-2014作品集偷了出来。 一回到丽安，就受到了大家的欢迎，又有几个新面孔加入了丽安，刘蕴兰对小花说回来得正好，现在正缺人手呢。 “安姐呢？” “在办公室，你快去吧，刘之玉不在。”刘蕴兰又补充了一句刘之玉，让苗小花觉得刘莉说得对，自己真的不能再在丽安干下去了。 走进办公室，安乔正在整理一些单据和票根，这些工作本来是苗小花的，自己走这半个月看来全让安乔干了。 “小花你坐下歇会儿，我这儿马上就完。”安乔头也没抬。 苗小花知道这时插手反而容易把安乔搞乱，就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等安乔。 大约十几分后，安乔把这些票据往齐一摞，推到苗小花这边来：“行了，你回来就归你了，还差几天的没理好，你这几天加个班弄一下，然后给财务和库管各一份。” “姐，我有事儿想和你说。” “行，等下我回来再说，我和写字楼的杨总约好了，关于明年公司搬到二楼的事得谈谈。”安乔风风火火地就走了。 这可真是忙出个样来了，一刻也不停啊。 看来要谈事只能等到中午吃饭时间了。 苗小花先问了下刘蕴兰，确定安乔中午没有安排后，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订了两份外卖，这样可以省些时间，多说会儿话。 哪想到等来等去一直到快一点了安乔还没回来，一打电话才知道她和白全仁在一起吃饭。 此时外屋的同事们也都吃完饭了，苗小花一生气把两份饭全吃了。 下午安乔就没回来，直接去服装厂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给安乔打了个电话，她又和白全仁在一起正在去一个吃河鲜的餐厅路上呢。 苗小花急了，给安乔发了个信息：“安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你吃完饭回公司一趟可以吗？我在公司等你。” 安乔很快回了信：“今天是我和白老师认识十周年的纪念日，准备买了河鲜回家吃烛光晚餐，吃完就休息了，再重要的事情也明天再说吧，要是和李思危有关就不用说了。” 在家里吃，吃完就休息了？真的同居了？ 苗小花哪知道安乔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她把话传给李思危，好好气气他。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苗小花还是不甘心地又给安乔发了个信息：“你们同居了？ “我们是夫妻，不叫同居，叫共同生活，懂了吧？你回家的时候我就搬到他这里住啦！”安乔这次说得更清楚。 苗小花信以为真了，把手机放到包里，沮丧地出了办公室，下了楼，连共享单车也没扫，步行着往琅越走。 走得很慢，一直在做思想斗争，人家已经这样了，还要不要和安乔说呢？说了就有挑拨关系之嫌，不说又觉得安乔太亏了。 走到一半路时，苗小花终于做出了决定，必须说，而且她也有责任把这事告诉安乔。 要下药就得下狠药，索性把话说得重一点，苗小花又给安乔发了个信息：“白全仁一直在骗你，我有铁的证据，你要不信的话，我还拿我全家发誓！！！”苗小花一连打了三个叹号，以示强调。 可直到她走回琅越，安乔也再没信息回过来。 我的责任尽到了，再也不管你们的事了，苗小花想着便跨进了餐厅的一楼，刚好碰见刘炳元下楼来。 “小花这是怎么了，像个蔫儿黄瓜似的，和哥说说？” 见小花不做声，刘炳元又跟着小花进了电梯到了三楼，把她拉回自己的办公室。 “是不是刘之玉那个狗娘养的又欺负你了？有啥事就和哥说，现在三楼除了大哥两口子就没别人了，尽管说，哥一定给你出气。“ 这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林含欣和白可可她们都回家了，刘炳元以前下了班就回得晚，和吴新美恋爱后就更晚了，今天是吴新美的晚班，要十点才下班，自打李思危从别墅回来后，刘炳元晚上就不去找他了，汪可瑜在国外还没回来，刘炳元就到处闲逛找人聊天。 “炳元哥，能和我说说你们和白全仁之间的事情吗？” “不能，这事儿嫂子说让它过去谁也不许再提了，你个小姑娘家问这些干什么？” 没想到刘炳元也开始守口如瓶了。 “那你能说说上次你去丽安公司为什么要拿那三幅画吗？墙上还有别的画为什么不拿呢？” “别的画是安乔的，我能拿吗？”刘炳元说完觉着不对：“你个小丫头片子，套我话呢是不？” 苗小花笑了：“没有，我就是好奇，那次你砸东西的时候说这三幅画是咱们的，我以为你生了气乱说呢。” 刘炳元很狡猾地绕过了苗小花的再次套话，反问苗小花：“你不会因为这事愁眉苦脸吧？一定有别的事，说说。” 苗小花倒是没瞒他，把安乔和白全仁已经同居半个多月的事儿告诉了他。 “就这事？你心理有点扭曲吧？夫妻只有感情有问题了才分居，懂吗？我还以为多大事呢，早点休息吧，别瞎操心。” 刘炳元也不知是怕聊得久被苗小花套出话来还是真有事，找了个借口把苗小花轰回白可可的办公室后就去找吴新美了。 第二天早上，苗小花早早来到丽安公司，安乔也来了，对她说中午找她有事，一起吃饭。 安乔昨晚接到苗小花的最后一个信息后，意识到了问题可能会比较严重，在白全仁和李思危关于那几幅画的说法不一中，她最终选择了相信白全仁，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疑问的。 既然苗小花说她有铁证，那就看看她怎么说。 253 三幅画背后 中午十二点，安乔准时回到了办公室。 “安姐咱们去外面吃还是在这儿吃？”昨天就害自己吃了两份饭，苗小花今天没敢擅自点外卖。 安乔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子：“我买了三个烧饼，你吃两个，我吃一个，中午就凑合吧。” 苗小花忙起身给安乔和自己倒了杯茶水，边倒水边琢磨，看来昨晚下的重药是起了作用了，自己从哪儿开始说才更有效果呢？ 安乔水还没喝呢，昨晚那一套又来了：“你不是有白全仁的证据吗，给我看看，我再提醒你一句，李思危和他那伙儿人的事不要说。” 这时的苗小花反倒不急了：“李思危那边你放心吧，没什么可提的了，你和他的事早成了过去式了，现在居安集团都没人再提起咱们丽安和你了。 安乔不说话，可目光却在苗小花身上，似乎在判断苗小花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发的朋友圈我在我哥的手机上看到了，你是想故意扎他的心是不？没有用了，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苗小花一边说一边观察安乔的反应，安乔吃惊的眼神一闪而过。 没有想到，苗小花用这一句话就掌握了主动，她知道安乔还在思考她说的话，正好一股脑倒出来。 国庆长假期间，李思危和刘莉就一直住在六环边的别墅里，回来以后也一直住在一起。 李思危的父亲和汪可瑜专程去新加坡去找一位大师算日子，婚礼已经进入倒计时。 刘莉喜欢奔驰车，李思危这几天正在给她选车。 李思危仍然愿意和安乔做朋友，但在安乔举行婚礼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暂停交往几个月。 这一条苗小花是经过改编的，意思虽然一样，但这句原话是出自刘莉口中。 苗小花注意到，安乔的脸色比刚才难看多了。 “我哥的情况大致就这些，人家也没让我给你传话，是我自己觉得你应该知道。” “没想到李思危的没调儿是家传的，不就是结个婚吗，跑到新加坡去找大师，是钱多撑的还是脑子有问题？肯定是脑子有问题，他根本就没几个钱。”安乔好像有点激动。 “还买奔驰车，又是借钱买吧？亏得我当时没选择他，要不然一年就能把我的丽安也给败光了！” 典型的酸言酸语。 “安姐，你告诉我个实话行不行，你倒底爱不爱李思危？”苗小花突然问出这一句，安乔怔了一下。 “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安乔没想之前那样迅速地否定，这样回答苗小花认为她是默认了。 “苗小花，咱们说了这半天到底是我问你呢还是你问我？”安乔反应过来了。 “嘻嘻。”苗小花笑了笑，进入正题，她把早已准备好的那两本一模一样的画册递给安乔：“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这还用看？你拿来的那本多一页民国碧玉呗，我问过白全仁了，他说这种画册装订的时候漏订了一页是常事。” “那你再对比一下两册书的书脊就知道了。” 安乔很认真地将两本画册对比了一番后说：“装订时有差异也是正常的吧，这就是你说的铁证？” 这句话让苗小花很生气，看来林含欣她们的决定是对的，真不该管这事。 “安姐我问你，李思危和白全仁是不是连面都没见过？”苗下花沉下气来，打算最后告诉安乔一件事，从此再不过问了，自己的责任尽到，心安就好。 “你怎么又问起我来了？他们没见过面，但李思危是见过白全仁照片的，这你是知道的。” “那我告诉你，李思危和白全仁早就认识，你信不？” “有这事？怎么可能呢？他俩生活圈子和业务都不靠边啊。” “也对，李思危和刘炳元认识的是全风，但他们不知道全风就是白全仁，前天晚上他们知道这是同一个人后，很多事情好像一下子就弄清楚了。” “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他们商量好半天才决定，吃过的亏认了，憋着的气忍了，从此和丽安公司，和你再没有任何瓜葛了。” 安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目光停在小花脸上一动不动。 “刘莉还说她最信命，她和李思危能在一起是命，你和白全仁在一起也是命，放下恩怨，从此各安天命吧。” 苗小花一直在观察着安乔的表情变化，林含欣说过安乔的城府很深，很能装得住，看来一点儿也不假。 尽管如此，小花还是能看出自己说的事引起安乔的重视了。 “李思危和白全仁是怎么认识的，有过什么过节？”安乔想了想后问。 “我也急这个事呢，他们不告诉我啊，我一问就和我说这事过去了，永远不要再提了。” 安乔没说话，闭上了眼，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 “不过，从他们零星的谈话中我觉得，都和墙上这三幅画有关！” 安乔猛地睁开了眼：“和画有关？总不能说这幅白全仁给我画的画也和李思危有关吧？这挨得着吗？” “安姐你信我一次行不行？这三幅画背后藏着你和我哥最终没能走到一起的最大秘密，我哥现在有了意中人了，可你仍然活在这个骗局中，我不想破坏你和白全仁的关系，如果他当时骗你是为了追求你，打败李思危也就算了，可这个人如果人品有问题你就要小心啦！” 安乔又笑了：“装得和个小大人似的，学会说教啦？” 苗小花这次真生气了，该说的也说完了，看安乔这个样子，有些自己凭感觉猜测出来没证据的话就不说了。 “我要回居安集团了，嫂子说了，因为之前和刘之玉的事，我不能再呆下去了，人家现在是股东啦，嫂子说终归是活在人家手下，就算你护着我，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能护到。” “这才几天啊，一口一个嫂子的？你个没良心的！”又是一股酸酸的味道。 安乔往后一靠，叹了声气：“走吧，说到底你是李思危的人，终究是要走的，再帮我干两个月，等我理顺了公司，好吗？到时我一天也不会多留你。” “好吧。”苗小花本来想说再给她干一个月过渡呢，多一个月就多一个月吧。 眼看到下午上班时间了，苗小花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安乔也没有再问。 苗小花不是个会造谣的姑娘，这一点安乔深信不疑，她之所以在她面前尽量装出一付镇定的样子，是怕李思危笑话自己。 婚礼之前必须搞清这三幅画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254 婚前协议 白全仁来告诉安乔，他已经在东三环看好了一套70平的房子，租金不低但可以接受，周边的环境很好，有公园，生活设施也完善。 “过几天再说吧，这几天公司这么忙你也是知道的。”安乔心里一直惦记着苗小花和她说的事，虽然她对和白全仁同居的事已经松了口，但现在她改主意了，必须先把这几幅画的事情搞清楚。 “这事儿又不用你忙，你点下头我就办了，这个房子比你现在租的公寓离公司更近，更方便工作啊，咱们也不要什么客厅，两居室，一个卧房，一个给你做书房，加班条件也不比在公司差。”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安乔突然找不出理由再拒绝白全仁了，只能打岔了。 “咱们的发布会和促销会都取得了巨大成功，这一切都和李思危的鼎力相助有关，但我不想欠他太多，想和他有个了断，想听听你的意见。” 哪知白全仁不吃这套：“你又打岔，你这是对我的一种折磨知道不？” “你们男人……，对这方面，就那么急吗？”安乔问。 “这叫什么话，感情所至，你还是故意打岔吧？”白全仁急得脸都抽抽了。 “好吧，我让财务给你拿些钱，先把房租下来，抽时间我去看看，得简单装修一下吧？”安乔见打岔不灵，只好采取拖了，租了房再装修一下，至少也能拖个十天半月的，利用这段时间把事情搞清楚。 反正按目前丽安的经营势头，这几万块房租根本就不算什么钱。 “好吧，我马上去办。”白全仁脸上终于又有了点笑容。 安乔笑了笑，看着白全仁，等着他和自己告别。 “你刚才说要和李思危了断，怎么个了断法？”白全仁不仅没走，反而坐了下来。 这下可亏大方了，这件事本来是没想告诉白全仁的，情急之下拿出来打岔，没想到打岔没成，这件不想说的事儿也得说了。 安乔知道李思危现在的经济状况也不好，一直是在勉强支撑着，早在促销会没办完时她就想过，如果李思危不使坏让她把促销会顺顺利利办完的话，给李思危100万做为感谢，虽然还不了欠他的巨大人情，但也是点心意，也能帮他缓解一下他困窘的经济条件。 “100万？！”白全仁刚坐下的屁股又离开了椅子：“100万啊，你可真够大方的！” “李思危为我们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这两位明星无论哪个露一下面要多少钱你知道吗？” “那是他活该，他愿意这么做谁能管得着？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你，是图谋不轨！” 安乔睁大了眼睛，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图谋不轨？人家是真心实意的追求我，你不能说人家连追求的权利都没有吧？我拒绝了他而选择了你，想给他点补偿不对吗？” “追求？你可真天真，他会和你结婚？玩玩儿就算了，他那些姨太太们哪个不是这样，让他玩够了最后还得为了钱帮着他算计你？” “你放屁！别拿这种满天的谣言来污蔑别人，李思危不是这种人！”安乔使劲地拍了下桌子，把桌上的水杯还震移了位。 “哎呀，怎么了？别激动，消消气。”刘蕴兰和段智红几个人从外面进来了，还有看见白全仁来就躲出去的苗小花。 他俩的声音把外面的人都惊动了，怕他们打起来，刘蕴兰就带人冲了进来。 段智红拉着白全仁：“白老师，我有个方案画出来总觉得缺那么点意思，来给指导一下呗？” “不用了。”白全仁露出了笑容，连连摆手道：“刚才是我说话有点急惹你们安总生气了，你们出去吧，放心，我们不会打架的，就算是打，那也只能是她打我。” 转身又对苗小花说：“小花，我可是把你当妹妹看，你看看你这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似的，以后别回那个空壳子的什么居安集团啦，和他们学不出好来。” “你不要带上人家居安集团好不好？”安乔冲白全仁喊道。 “好好好，我又错了，你们出去吧，没事啦，放心吧。” 众人出去后，安乔和白全仁进入了冷战，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说话，脑子里却谁也没闲着。 还是白全仁打破了僵局：“乔乔，咱们谁也别动怒，咱们是夫妻，我有权发表我自己的意见吧，难道你希望我是一个不分对错、一味地哄你开心的不负责男人吗？” 安乔看着他没说话，心里却在想，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听话从不和我争吵我会看上你？我偏偏需要的就是不分好坏哄我开心的男人，再说啦，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用得着你来分好坏？ 此时的安乔只想听听白全仁还能说些什么出来。 “不管你爱不爱听，一些原则性的事我还是要讲的，李思危对你的帮助是有目的的，就像下赌注一样，愿赌服输，你不欠他的。” 安乔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白全仁了，这就是从他嘴里讲出来的道理？ “就算咱们同情他想帮助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100万这么大数目，你总得和我商量一下吧？明人不做暗事，我现在向你表明态度，我不同意！” 说完白全仁就站了起来：“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也不说话，我先去把房子的事办了，你自己在这儿好好想想吧！” 一摔门就出去了。 安乔被白全仁这一系列神操作吓傻了。 哇，看刚才这样子好牛掰啊，太潇洒了吧？ 我这边还正想查查你呢，你自己倒先放不下自己啦？ 公司是我的，钱也是我的，和你说一声是怕你吃李思危的醋，尊重你，没想到你还登鼻子上脸，不同意！？ 见白全仁出去了，刘蕴兰她们几个又进来了：“没事吧安总？” “没事，你们先出去，我和刘姐说点事儿。” 公司里刘蕴兰年龄大一些，也善解人意，虽然觉得刚才白全仁的行为很搞笑，但仍让安乔憋了口气，她把刚才白全仁的话给刘蕴兰大致说了一遍。 “你说说刘姐，他是疯了还是飘了？他不同意！可笑不可笑？” 刘蕴兰却一点笑的意思也没有，想了想后问安乔： “你们签婚前财产协议了吗？”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