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食三国》 感言 卯虎 九年义务教育,卯虎都是压倒性的优异成绩,一上高中,泯然众人。努力奋斗,输了十几次,就颓废了。 卯虎本来班上前二十,稳上211的,拼一下考所985也差不多。可卯虎不甘心。 高二时候,无意间和同学开玩笑写了篇黑同学的小说《肥哥寻亲》,出人意料的,同学纷纷说好看。 巴月,卯虎写的第一个主角的名字,拆“肥”字。而卯虎那时候就隐隐有些想转行了,便确定了初期笔名“竹本”,拆“笨”字。因为所有人都在嘲笑卯虎傻逼。 到了高三,觉得名字简单,就补上两字“卯虎”。 然而绝大多数人是根本看不懂这四个字意思的。即便看懂,也是似懂非懂。 卯虎少年时家贫,父凶狠,毒打母亲至残疾,母亲患上精神分裂症,从此被叫做“孬子”。 卯虎自幼是由捡破烂的外公外婆养大,因为无父,病母,被同伴取笑疏远,性格变得孤僻古怪。 小学时候,外公每天给卯虎五毛钱买辣条。某位顽皮的伙伴将此事传至班上,于是,每天都会来班上捡垃圾的外公刚一进他班上,班上所有人便集体伸出手,异口同声地叫“给我五毛钱”,然后全部大笑起来。卯虎觉得很难过,于是便哇地哭了。回家后,卯虎大声骂自己的外公,要他不要来自己班捡破烂。 卯虎是个懦弱的人,本来他不懦弱,只是六岁时被邻居家小伙伴欺负,然后还手,最后小伙伴父母出来把他痛骂一顿,小伙伴放声大哭,躲到他爸妈怀里,诬赖卯虎欺负他。 卯虎觉得心里委屈,外婆被邻居喊来了。外婆不由分说,便扇了他一巴掌。卯虎那刻便懂了,人有贵贱之分。有父母的是宝贝,没父母的是野草,父走母疯的是破烂。卯虎自此便成了小伙伴们欺辱的对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卯虎是个破烂,被他捡破烂的外公捡回来当宝贝的破烂。 卯虎常想起自己的外公,外公抽烟得肺癌去世的。外公去世时,他明明很伤心,却流不下一滴泪。 外公临走前一天,抓着卯虎的手,原本瘦瘦的外公的手肿起好高,感觉不到一点力气了。 外公对卯虎说,要他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第二天,卯虎回高中学校,外公便去世了。 懦夫卯虎,傻子卯虎,孬种卯虎,笨蛋卯虎……这样的卯虎唯一一回态度强硬的事居然是辍学。 卯虎被家里人骂,卯虎的孬娘不停地嘴里呢喃,卯虎的外婆哭的老眼通红,卯虎的姨夫说从此断绝关系,卯虎的母舅骂他写的是什么玩意。 卯虎走在街上,街上的人有的认识他,便笑着问:“左家那小孩,你怎么不上学?”卯虎不答,兀自加快步子走开。后头传来哂笑。 卯虎的家人要他去上海刷油漆。卯虎考虑了很久,决定去横店当临时演员。 卯虎在横店因为交不起房租,又凑巧出去拍戏,接不了房东电话。等晚上八点因没钱搭车走回来时,房东不在家,门紧锁着,锁换了。 等到十一点,房东回来打开房门,卯虎进去,里头却啥也没有。 房东把他行李全部扔垃圾堆里了,包括身份证,眼镜。 卯虎乞求房东让他再住一晚,明天立马就走。房东操着难听的浙江话,大嗓门冲他叫:“滚!” 卯虎滚了出去。 卯虎最饿的时候,买不起饭,只能每天去旁边店里买一袋五毛的饼干。卯虎心里想,他能熬过去的。 卯虎写完他的小说,发在了网上,一如往常,根本没有人看。 写完字的卯虎像是吸完毒品的瘾君子,被抽了筋似地半瘫躺着。 这样持续好几天,卯虎突然收到讯息,有个人评论了。 卯虎兴奋地睁大眼睛,点开了评论区。 “看了六章,没看懂。就是你写的是什么,是垃圾吗?” 卯虎并没有生气,嘴微微张开,又合上,嘴唇抖了抖。他的身体重新陷了下去。 卯虎是个坏人,但他想做个好人。 他在大一还未辍学时,在学校里送外卖挣了两千块钱。 一个微信漂流瓶加的学生,卯虎知道他是学生,十分笃定。那个学生问卯虎借四百元钱,说他家里穷,说他家里人对他不好,不给他生活费。 卯虎想,他也是个苦命的穷孩子,于是思索再三,还是借给了他四百元钱。那学生说暑假打工拿了工资一定会还。 等卯虎暑期在横店当临时演员的时候,没有通告,生活困苦的时候,卯虎问他能还些钱吗。那个学生却总是说他没钱。可卯虎却在他朋友圈里看见他畅快地喝饮料,与同学愉悦玩耍。 卯虎终于明白,做好人要有钱。 卯虎还是那只愚蠢的兔子,并没有成为他想象的那只黑色老虎。 卯虎大约是死了吧。 1.菜贩郑升(求推荐,求收藏) 三国城,据说是三国时期就一直存在的古城,地方偏僻,民风愚昧。 在这里,读完义务教育就算是博士教授了,更多的都是些刀耕火种的农民。 菜贩郑升就是里头的一员,他念过几年书,也看过不少电影,自然见识比较多广。 郑升已经二十八岁了,按理说该结婚的年龄,他长得不差,但就是性格太温和了,是个憨厚的人,俗称老实人。 老实人刨你家祖坟是自然不可能发生的,所以,那些衣着靓丽,打扮妩媚的女孩,就没有一个肯给郑升接盘。 这日,像往常一样,郑升前去大街上卖菜,他家里自己耕种的蔬菜瓜果,很是健康,味道不错。 “卖土豆了!卖西红柿了!”郑升吆喝着,却没有几个人光顾。 卖菜的实在太多了,这条街上挤满了菜贩与农夫。 街道旁边,一个老乞丐在不断地喘气,似乎年纪大了,体弱多病,就要病死的模样。 郑升看见了他,一如既往地走过去,手里拿着两个西红柿,递给了他,微笑着说道:“老伯,吃个西红柿吧,很新鲜,刚摘的。” 老乞丐见是郑升,顿时老脸笑开了花,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个蔫了的西红柿。 满是皱纹的他,接过西红柿,就一口一口地啃了起来,一口咬下去,那西红柿汁水就飞溅出几滴,流得嘴角都是。 郑升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老乞丐,温和地道:“擦擦嘴,老伯。” 老乞丐却摇头,自己用肮脏的袖口给擦了嘴巴,不敢再多要郑升东西。 老乞丐还左抓右挠,把身上破烂衣服翻了个遍,像是要掏出来几张纸币,但找了半天,就是没有掏出来。 郑升缓和地笑了笑:“老伯,我每天都送你,就是免费的,不用给钱的。反正我也卖不掉。” 老乞丐却执意要掏钱,忽然,他眼睛一睁,手整个停住,像是摸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后,慢慢地将插在衣服里的手给拿了出来,是一只脏兮兮的干枯手,手里头握着一片像是电池一样的东西。 老乞丐声音含糊不清地对郑升说:“这个,这个,是,是有用的,有用的。” 随即,他就将这个电池一样的东西交到了郑升手里,抓过郑升的手,递了上来。 郑升一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眯着眼,望了望手掌心里的那电池一般模样的物什,摩挲一会儿,感觉很是精致。 脑海内记忆一下子涌出来,他好像回忆起老乞丐是从三国城外头来的,是逃荒的难民,一直就住在街头,风餐露宿。 “我记得老伯好像是脑子不清楚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这应该是他一直保留的东西吧。”郑升想道,随即握着手心的这颗电池,就放进了口袋,收了回去。 “老伯,谢谢你。”郑升微笑着说道。 随后,他又回到自己的摊位,开始卖菜。 今天又是一个生意很差的日子,几乎就没卖掉几棵菜,自己看了看挣到的钱,才二十块。 数了数那些硬币,以及皱巴巴的一元钞票,郑升就挑着担子准备回家。 三国城其实应该挺大的,至少他家距离这菜市场就要走个一小时。 头顶阳光正盛,郑升感觉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全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 到了家里,门口,站着一个人,身强体壮,穿着白色背心,剃着平头。 郑升一见到他,就兴奋地喊道:“牛斗!” “郑升,你回来了!咱俩一起吃饭去,哥赚到钱了!一个古董商人,他看到我家里的那个瓷碗,说是古董,花了三千买走了,现在,我有钱了,一起去吃饭!”牛斗嗓门很大,是个粗人,但为人爽朗,讲义气,是郑升最好的朋友。 郑升家里没什么人了,亲人早早故去,就一个堂弟,还在外地念书,上的某工业大学,成绩不错。只是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 牛斗等于就是郑升唯一的依靠,一个可以哭泣时提供倚靠的肩膀。 郑升见牛斗要请自己吃饭,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直挣不到啥钱,吃饭总是要人家破费,实在不好意思。 摸了摸口袋,口袋里那个电池硬硬的,除此之外,就是些毛票以及硬币。 郑升犹豫了会儿,估计自己肯定是请不起的。 “还是算了,一直要你花钱过意不去。”郑升只好摇摇头,推脱道。 牛斗却说道:“我赚钱了,就要请你吃饭,以后你赚钱了,再请我就是!” 郑升被他这么一番劝着,实在没办法拒绝,盛情难却,就答应了。 “好吧。”郑升说着,“我先回去把担子放下。” 说完,他立刻进屋,他的房子是个土坯房,十分老旧了,但没钱,又住出了感情,也就舍不得换。 将担子放进屋里,又掏了掏口袋,将口袋里,那些纸币和电池物体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屋内,唯二的家具,就是一张单板床,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有一台老式黑白电视机。 电池和零钱就放在了老式彩电的边上。 牛斗在屋外喊着自己名字,郑升立马急匆匆地就出去了,应着牛斗,两人并排,向家边上一家饭店走去。 进了饭店,点了几道小菜,也就是一百块钱的饭菜,但郑升却极度难为情。 他囊中羞涩,不可能一直靠朋友救济维持生活,他必须得挣钱。 “老是吃你的,不好意思。”郑升尴尬地笑了笑,向牛斗敬了一杯酒。 牛斗却很直率,说道:“都是因为你不肯耍滑!你就在秤砣上作假,你就在菜上面放点东西,这种简单的方法你都不肯干,你怎么挣钱!” 郑升被这么一说,脸都红了,牛斗还以为他是喝酒喝的。 但郑升就是抿了一口,他自己本身就不爱喝酒。 牛斗开始夹菜,同时,将一块肉夹着,放到了郑升的碗里:“你现在瘦了这么多,怎么有体力种田,吃这个,以后多吃些。” 郑升连连点头,又给他斟了杯酒。 牛斗继续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种田,我烧菜!你是农夫,我是厨子!咱俩合璧,哪里有干不成的事!你就听我的话,往菜里放些东西,肯定不会出事,还能挣大钱的!” 郑升笑着,点头,但心里却有一万个不情愿。 他想起来自己的父母,就是因为当初吃了有毒的菜,死掉的,自己怎么可能干出来这种事。 牛斗继续劝告,喝酒喝得有些醉意:“你这么聪明,从小到大,你读的书比我多,但就是不肯动歪脑筋,就是太老实了!每回被人打,都得我帮你出头教训那个人!” 郑升继续给对方斟酒,菜都没吃一口。 逐渐地,听着牛斗的话语,往事涌上心头,以前的经历,童年的那些场景,一件件浮现而出,宛如一部电影,不断地闪回,一幕幕画面交错。 泪水模糊了双眼,郑升,他当初就是为了救牛斗,这个好兄弟,才放弃了继续升学的机会,高中辍学的。 2.电视机虫洞 郑升眼含热泪,夹了几口菜,随便吃完,很快就饱了。 牛斗喝得酩酊大醉,并没有看出来郑升的哭相,只是含糊地说着胡话。 店老板来要饭钱,牛斗迷糊地掏出一张红钞票,递了过去,这顿饭也就结束了。 郑升立即就一把搀扶住他,然后将他胳膊环在肩膀上,将他带着走回了自己家。 到了家里,将牛斗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 “我到底该怎么才能挣到钱呢?”郑升想着,百思不得其解,似乎赚钱成了他人生最大的难题。 这时,电视机似乎发出了一丝动静,郑升立即就投过去好奇的目光。 黑白电视机,此刻忽然开了,之前,那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电池物体如今贴在了电视机的屏幕上,如同一个吸铁石,被吸引住一般。 郑升看见后,有些惊讶,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 黑白电视机打开后,出现了画面,画面居然是彩色的,里头的人物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拿着高清摄像头在拍摄。 画面里,几个身穿布衣,蓬头垢面的灾民模样的人,正躲在一处破庙里,瑟瑟发抖。 破庙应该是神农庙,里头供奉的雕像是一尊牛头人身的人物。 雕像已经掉光漆了,秃一块,光一块,看上去很是难看。 郑升有些狐疑,他感觉这电视机画面也太写实了,就和真的一样,比纪录片都要真实。 他立马起身,走过去,就到了电视机前,准备查探一番。 吸附在屏幕上面的电池模样的物体,银白色的,是圆柱体,因而会被郑升当作电池。 他以为是这东西有问题,就准备伸手去触碰电池。 “这个电池,难道是可以给电视机充电?”郑升疑惑道,将手指头碰了碰电池物体。 “呲呲!”银白电池窜出来一串电光,就把郑升的手指打得有些发麻,随后他感觉眼前一黑,浑身打了个激灵。 等再次恢复意识,看清楚面前的景象时,他不由地睁大眼睛。 “嗯?”郑升看着面前的三个发光通道,显得无比惊讶。 他的对面,是三个边缘发出来白色璀璨亮光,如同云雾一般的门形通道。 郑升对此觉得匪夷所思。 “我记得以前看过电影,电影里头有时空穿梭,通道就是这样。”郑升毕竟是有着阅历的人,自然不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沉着地分析道。 “现在,有三个通道,那么是不是代表着通向三个不同时空呢?”这样想着,郑升向前迈了一步,朝中间的通道靠近了一些。 他左顾右盼,迟疑良久,才总算做出决定,要试探一次。 郑升往中间的通道靠近,到了跟前,然后从口袋里取出来一张纸巾,随后,将纸巾拧成一根固体,往里面伸了伸。 伸进去一半,再取回来,看了看,他端详了片刻手里的纸巾棍,感觉伸进去的那一半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 “没有影响吗?我记得穿越时空,是得穿防护衣的。”郑升心里想道,他思考再三,还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往里踏出一步。 “算了,进去看看,就迈一条腿吧。”说是一条腿,但郑升比较谨慎,还是只将脚尖伸了进去。 脚尖进入后,确定里头并无射线一类的对身体有损害的东西,郑升才将整条腿迈进去。 到了那一头,伸展了下腿脚,之后,就是整个人穿了过来。 “嚯!”郑升睁大眼睛,呆若木鸡。 面前,正是先前从电视机里看见的破庙,就是那个神农庙,里头,还有几个灾民。 郑升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处在神农像的背后,他不禁感到一阵庆幸。 “还好,幸好不是直接出现在人前,不然我估计会被当作妖怪。当然,也可能是神仙。”郑升思考了下,回忆了一番自己以前看见过的影视剧,里头穿越者暴露,都是有风险的,出于谨慎,郑升不敢就这么出去。 他在神农像背后呆了一会儿,对着神农像这个祖先,双手合十,参拜了下,表示敬意。 忽然,庙宇外头传来马蹄声,似乎是有什么人来了。 且郑升听到了铁器的撞击声响,应该来者不善。 “踏踏!”几匹快马就在庙宇前停住,马匹显得瘦弱,估计也是没有足够的草料吃。 马背上下来了三个大汉,都是凶神恶煞。为首的要壮硕一些,旁边两个则面黄肌瘦,但依旧眼神凶残。 为首的手里拿着一把没有刀鞘的,有着很多豁口的刀子。 他一进庙,就喊道:“现在,灾祸连连,你们身上没有钱的,没有吃的,就砍下自己一条胳膊,我要吃人肉!好久没开荤了!” 庙宇里,靠在神龛边上,几个瑟瑟发抖的,形容枯槁的灾民哪里敢反抗,话语都说不出来。 对方见他们不说话,面色一沉,一瞪眼,就提刀要上前宰了他们。 “住手!”庙宇背后的郑升沉着声音,开始装扮起神农。 灾民以为神农像显灵,靠得神龛更加紧,整个干柴一般的身子都贴了过去。 后头两个山贼也是感到诧异,随即恐慌起来,直接就跪倒在地,然后开始磕头。 “哈哈!真是装神弄鬼!”为首的壮汉居然毫无惧意。 郑升有些慌张,内心惊讶道:“这个人,他怎么这么大胆子!” 壮汉又是一声叫道:“是不是躲在后头!快出来!你是谁!” 壮汉几下咆哮,把郑升的心都逼到了嗓子眼,他一下子如芒在背。 “再不出来,我就过来了!”大汉提着刀子,完全就是一个神鬼不惧的疯子。 他满脸粗犷,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又往前走了一步,还故意将刀子来敲了下地面,发出来“铛铛”声。 郑升被吓住了,本想装神吓唬人,没想到现在自己一个假神,被一个人吓到了,真是让他这个穿越者丢脸。 “等等,你站住。”郑升叫道,喊停了他。 “你还想装什么!”壮汉叫道。 “不是,我想,你后头有人!”郑升说道,语气平静。 “哈哈!真是好笑!骗一次不行,还来两次!当我董卓是什么人!”壮汉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董卓! 郑升心里一惊,眼睛要掉出来。 他从神像背后窥探了眼,发现这人其实长相豪放,虽然凶狠,但似乎有一种气势,王者之气,十分霸道,的确有点像董卓。 但郑升依旧道:“你后头真的有人。” 这时,董卓才反应过来,他扭头一看,就见到一个少年,正抱着一块大石头朝他砸来。 3.少年曹操 石头砸来,董卓被打得措手不及,直接就来了个脸接石头。 “啊!”惨叫一声,头破血流,董卓直接就跌倒在地。 他的刀子也被少年给捡起,少年拿着刀子,眼神锐利,像是一只鹰,望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喽啰。 总共就一把破烂刀子,如今还落在少年手里,他俩又骨瘦如柴,基本上是毫无还手之力,赶紧跪地求饶:“放过我们!我们也是灾民!” 少年面容冷峻,刀削斧凿,时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便说道:“还不快走!” 那两个喽啰连忙连滚带爬地架着董卓,就往庙门外头跑,上了马后,就直接快马加鞭,迅速逃离了这里。 少年目光落到了那些灾民的身上,看了几眼,有些怜悯,说道:“你们现在还好吗?” 三个灾民,立即说道,声音很微弱:“饿,饿。” 少年就从背上,自己的包袱里头取出来一个大饼,很干,但对于他们而言,却是难得的美味。 “给你们,吃去吧。”将大饼扔给灾民,丢在地上,他们腿边,少年就准备离去。 忽然,神农像背后的郑升出来了,他一直从破烂不堪的神农像的裂缝里,窥探着这一切,打量了好一会少年,确定他并无恶意,才从雕像背后出来。 “你是?”少年问道。 “我叫郑升,是一个村夫。”郑升介绍道,但少年的目光满是困惑。 “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很奇怪?这么薄,样式也很古怪。”少年满脑子疑问,对于郑升他有着太多好奇。 郑升赶紧解释道:“其实我是神农使者,本来是个村夫,但被神农使者上了身,就变成如今这样。” 他看过许多电影,头脑也不差,只是老实,就按照电影里头的说法说了一遍。 少年听后,仍旧半信半疑,问道:“那么你一定得会法术,可以展示一下吗?我想看看。” 这一句问话,明显是试探,郑升知道少年本性不坏,但还是得取得他的信任,于是摸了摸口袋,口袋里有一台翻盖手机,只能用于通话,他就拿了出来。 毕竟是穷乡僻壤的农夫,自然没有智能手机。 “请看,这是一个黑暗的石头,然后,我一按,它就立刻变得明亮。”郑升对着少年表演了一遍开启手机。 一下摁开关,立刻黑着的屏幕,就闪烁一下,整个亮堂起来,好像黑夜瞬间变成白天,叫人啧啧称奇。 “真是--”少年嘴巴张大,有些合不拢。 “神仙啊!”他一下惊叫,与刚刚的沉着冷静,以及身手不凡,完全判若两人。 可能还是孩子吧,稚气未脱,尽管古代,很早就算是谈婚论嫁了。 郑升很快就赢得了他的信任,并十分讨他欢心。 将手机开关摁了几次,就屏幕明灭几回,便让少年,这个井底之蛙,见识到了未来世界科技的美妙。 “郑升,我叫曹操,你可以叫我阿瞒。”少年说出了他的姓名,一下子把郑升震在原地。 “曹……操?”郑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的人是曹操? “这么一个侠义,古道热肠的人,居然会是那个奸雄?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的曹操?”郑升思考再三,仍旧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嗯,阿瞒。”郑升目前二十八,是个青年,对方似乎还不满十六,是个少年。 他较为年长,这样称呼对方也是合适不过。 “郑升,我想你有字吗?”曹操问道。 这一下,把郑升给问倒了,他很为难,一下子无言以对。 “我是没有字的,因为太穷了,就是一个村夫。”郑升解释起来,根据他所了解的有限知识,进行了一番合理解释。 曹操听到这话,停滞会儿,就微微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好,郑升,那么既然你是神农使者,可否与我一起去游历?”曹操提出了建议,伸了个橄榄枝。 郑升则一下子进退两难,他犹豫不决,自己还得回去家里,看下情况,目前,他来这里,也只是查探下虚实。 “哦,这个,我想我必须得走了,神明使者是不能够滞留太久的,需要旨意。”郑升胡诌了个理由,想要脱身。 曹操一脸诧异,但考虑片刻,就点头,认为有些道理,说道:“那我们就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郑升学着电视上的人拱手作揖,而曹操则是抱拳。 两人互相一拜,就此别过,曹操往庙宇外走去,郑升则准备从石像后头寻找通道归家。 正要往坐台上攀爬,那三个灾民,其中一个吃得半饱的,将大饼给了其余两人,他自己爬起来,颤颤巍巍走向郑升。 看他满脸敬意,大概是真的把郑升误认为是神仙了。 “神农使者,就是灾祸何时能平?我们百姓流离失所,都无家可归,饥寒交迫的,可否告诉我们一下。”那个半饱的灾民问道,语气诚恳,小心翼翼。 郑升思索会儿,想起来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三国演义》,他现在通过董卓,以及刚刚不确信是否是历史上的曹操的少年,已经大概判断出这里是三国时期,而且应该是汉末。 他立刻有了主意,答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说完,他就准备爬上坐台,准备回去。 对方一听到这话,却仿佛触电一般,整个人都汗毛直立,他嘴巴微张,发出点声音:“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随即,出神片刻,他才回过神来,接着,就转身走向另外两名灾民。 郑升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感觉这三人面貌有些相似,似乎是三兄弟,他心里平静,毫无波澜,毕竟不是熟悉历史的人,也就没有任何专业的敏感。 三兄弟模样的人,为首的半饱的应该是大哥,他将大饼分给了自己的两兄弟,回身坐下后,等弟兄吃完,就将刚刚的郑升胡编乱造的几句话,跟兄弟二人说了。 本来就已经快要饿死的兄弟三人,反正也一无所有,心一横,一个大胆的念头就从心里萌生。 而郑升这边,他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就转到神农像后头,看了眼,确定了刚刚来时的位置。 他站了回去,短暂停留,却没有查找到通道之类的,似乎自己来时就没有回去的路。 他有些心急,慌乱起来。 但就在这时,只感觉头晕目眩,身体扭曲,一道波动传来,就把他整个人给拧成了一道一样频率的波动,随后给携带了回去。 被运转出去后,郑升意识清醒过来,看了眼四周,是自己的住所。 然后,床上躺着的牛斗发出来鼾声,电视机则一片灰暗,那吸附在上头的电池物体,似乎没了光彩,如同一个筋疲力尽人,从屏幕上头脱落,掉在桌子上。 4.乞丐老伯 屋内,一片空荡,只有鼾声不断地传播,充斥着整间屋子。 郑升看着电视机前那银白电池,他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能够通过电视穿梭进三国时代,一定与这个物体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他走近,到了桌子前,将这物件给拿起,放在手掌心内端详。 屋内,还是白天,但光照不好,光线几乎进不来。窗户是低矮的一个洞口,上头安着几根铁栏。 郑升只好走到墙边,将这个梨形灯泡点亮,开灯后,昏黄的光线立刻充盈屋子,虽然算不上明亮,但对于视线也有所裨益。 郑升开始反复地观察,不断地将这电池物体给转过来,转过去,观摩起这四个面。 电池物体银白色,是圆柱体,侧面完全一致,就是上下的两个圆面,似乎有些不一样。 上头,或许是下头的圆面是有着棱角,下头,或许是上头的圆面则有一个凹槽,缺口,似乎是矩形的,应该是用来插入什么东西的。 郑升自己好歹有手机,当然明白充电口是什么样子,他对着凹槽看了眼,大致猜测这是充电口。 但立马他又觉得不对,这个凹槽这么大,像是完全镂空了一个面,到底什么充电线才能连接上去,和插口对接。 “应该是某种仪器吧,电影里见到过,可能是芯片也说不定。”郑升想起一些科幻片,于是大胆地猜测道。 现在,抚摸着手里的那根电池物体,物体似乎没了电,没了能源,如一只失了精气的虫子,看上去萎靡不振。 郑升想修复这个,但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自己并不懂行。 想打电话给自己堂弟,但似乎这种事也说不清。 “这是从乞丐老伯那里得到的,我或许该去乞丐老伯那里问清情况。”这样想着,郑升就出发了,趁天色没黑,还是下午时分,乞丐老伯应该还在街头上靠着。 他准备去问下神志不清的乞丐老伯,关于电池物体的一些情况。 出门,走了大约一小时,满头大汗,郑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见到了远处的老伯。 老伯被一群人围着,郑升有些慌张,心里登时一凉。他仿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赶过去,穿过人群,郑升就见到了里头的老伯,中心处,浑身脏污的乞丐,鼻青脸肿,似乎被人拳打脚踢过。 郑升立刻询问道:“请问是怎么了?谁干的?” 立即,本来热闹的人群鸦雀无声,似乎都不想招惹是非。 “是他们吗?”郑升一看周围人的态度,缄口不言,就知道是谁了。 整个三国城里,有一个流氓团伙,专门欺男霸女,因为地方偏远,没有人管,就一直横行无忌,所有人被欺负了也都忍气吞声。 更有甚者,还帮助那些流氓,胡作非为。为虎作伥一般。现在来看,只能是那群流氓了。 郑升无奈,只有背着老伯,也丝毫不嫌弃老伯浑身邋遢,就直接身子贴身子,背着他走了一阵,朝不远处的诊所进发。 进了诊所,城里为数不多的医生,这片地带唯一的医生,也就是张医生,五十岁左右的老头,立即就迎面走了过来。 看见是郑升和老乞丐,他就一脸鄙夷,嘴巴歪像一边,眼睛都不看,就连连摆手,要他俩走。 郑升见张医生如此,心里也知道自己人单力薄,估计其余的大夫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思索一会儿,郑升只好背着老伯往自己家里走,准备让他在自己家里歇息。 “幸好我平时还采药,懂得一些药理,估计我种的药草应该可以医治。”郑升这个老实的农民,怎么说也是对于农活很在行的,他有信心能医治好老伯。 又是一段长路,汗水,以及老伯身上散发的臭味把他熏得有些睁不开眼。 进了家门,就把老伯放在床上,郑升开始去自家后院,那片不大的田地里,找些需要的草药。 出后门,进了菜园,拔了几根药草,郑升就拿着,准备到走廊里,放置的老式煤炉边,熬制药汤。 几小时后,忙活了大半天,天色越发昏沉,已经傍晚。药汤总算熬好了。 郑升抹了把汗水,脖子上搭了条汗巾。 捧着一碗药汤,进了屋里,然后扶起老伯,就是给老伯喂了口药汤。 老伯身体孱弱,好久都没吃饱,喝完药汤,面色逐渐变得红润,显得精神点。 老伯慢慢地睁开眼,见是郑升,立即就热泪盈眶,他虽然神志不清,但对于郑升给自己的恩情,他还是非常感激的。 “谢,谢,好,人。”老伯只能这样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 郑升明白他的心意,微笑着点点头。 郑升等老伯恢复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坐起来后,才问道:“就是老伯,能问一个事吗?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郑升掏出口袋里的电池物体,问向老伯。 老伯摇头,发不出言语,只是眼神有些惊恐,似乎对于这个东西很是畏惧。 郑升明白老伯估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不再问了。 准备起身去走廊收拾打扫。 老伯却忽然抓住他的衣襟,口齿不清地说道:“用电。” “电?”郑升如同醍醐灌顶,明白了什么。 他恍然大悟道:“是用电才能将这个电池物体修复吗?” 老伯不再说话,对于郑升的疑惑不置可否。 郑升则像得到了奖励,有些开心。他还是想去三国时代看一下的。 郑升立即就准备动手,给这电池物体寻找电源。 他习惯性地走向屋内,墙壁边上的插座旁,先是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工具箱,打开,拿出一个螺丝刀。 接着,就是直接将插座给拆解开来,露出里头,那道道弯曲折叠的铜片。 郑升思考一会儿,左顾右盼,目光落到了一根木头钳子上。 木头钳子靠在墙边,是他用来捡煤球的。 他将木头钳子拿来,夹住电池物体,又自己戴上手套,双重保险,有备无患。 这才放心地用电池物体插进去插座,一下子,刺啦刺啦地,冒出来一串火花,同时几道蓝色的电光闪烁明灭。 那电池物体似乎传出来一点烧焦的味道,钻进了郑升的鼻尖。 郑升感觉到一丝不好,他连忙将电池物体给取出,然后用钳子放到地上。 在地上,冒着一丝黑烟,似乎电池物体已经被烧焦。 郑升赶紧戴着手套,前去碰了下,发现似乎没有电流,才捡起来电池物体。 放在手套掌心,郑升打量一会儿,又吹了口气,那黑烟就飘散尽了,同时烧焦味道也干脆地没了。 郑升感觉有些不大对头,他不晓得这到底坏不坏,还能不能使用。 看了眼电视机,他犹豫了稍许,还是决定将电池物体放到电视机上。 “咔哒!”清脆一声,就在靠近电视机屏幕的刹那,电池物体直接就被吸附过去,像是母亲召唤儿子。 随后,电视机又出现了画面,图像清晰,是彩色的,只不过场景不是破庙,而是一处山林,山林树木茂密,似乎隐藏着许多凶险。 5.花豹 郑升望着电视机屏幕,有些陶醉,不知不觉间就沉浸在里头。 等他反应过来,考虑了下,四下打量,想道:“感觉有些危险,假如我被野蛮人给吃了,或者被野兽给吃了,就实在太倒霉了。” “这样,必须得带些工具,确保自己没事。那么就带一把菜刀吧。”郑升总算做出了打算。 “三国时代,铁器平民应该是没有的,我带把菜刀,估计也够防身的了。”这样想着,郑升出去,到了走廊,在锅炉台上,拿起自己平时烧饭用的菜刀,就提着菜刀准备出发。 回到屋内,走到电视机旁,伸出手指,直接就是一个触碰,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算是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回,似乎过电的感觉微弱了许多,并不疼痛,就是一晃眼,便来到了那三个光门前。 郑升考虑了下,他有些好奇,想知道另外两扇门背后是什么。 于是,他朝着左边的光门走过去,光门边缘,一团发散的光晕,若隐若现,像是云雾。 郑升伸手,就是想穿过去,但手指尖刚刚碰到了光门,就立刻像是触电一般,被弹了回来,手一个麻痹,痛得收缩。 郑升想了想,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尖有些乌黑,他是不敢在随意乱碰了。 努力地休整,等手掌不那么疼了,郑升才朝着正中央的光门走去,他有些狐疑,不会这扇门也是有什么电流吧。 “希望这中央门没变化。”郑升这样想,这回学聪明了,还是一如往常的小心。 先是掏出纸巾,揉成棍状,往里探索了下,确定没事,这才整个人穿了过去。 又是头脑一黑,等恢复意识,睁开眼,发现周围都是茂密的林木。几乎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树木参天,藤蔓缠绕,杂草拥挤,无处不透发着生机。 但空间全给树木占去,则显得留给人的活动空间实在太少。 郑升觉得有些促狭,空间逼仄,不得不直接开始挥舞菜刀,劈砍树枝。 砍了一会儿,大概面前出现了一条黄土路,路似乎是人为踩踏出来的,地面十分硬实。 郑升走了过去,感觉有些奇怪,这种深山老林,还会有人烟? “这里人迹罕至,居然会有这样一条路,且看痕迹,似乎还在经常使用,至少没有废弃多久。”郑升做出一番合理推测。 他踩着这条黄土路,小心翼翼,将身子给半弯着,猫着腰,看上去像是做贼。 其实他是怕遇到什么人,然后要是对方不讲道理,直接就要杀他,他可就有麻烦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得如此。 “看来应该没啥人。”郑升走了大半条路,见实在没有人影映入眼里,就不再躬身,而是站直小步地走着。 走了半晌,周围的浓密草木里头传出动静。 “窸窸窣窣。”郑升感觉不对,立刻就整个人趴下,同时将菜刀抓紧,随时准备等人过来,进行反击。 他目光凝重,格外警惕,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草丛。 忽然,双眼聚焦,精神高度紧张的他,发现了一个身影。 是一只花豹! 郑升立即心里一惊:“不好,有野兽,先看看它的动作。” 郑升依旧蛰伏不动,就观看着那只花豹的行动轨迹,只见到花豹往密林深处走去,身后似乎拖了个东西。 郑升就这么看着,脑海里不断思考着以前老人常说的教训。 “山林里,最怕的三种野兽,一熊,二野猪,三老虎,花豹比较胆小怕是,基本上见人就躲。”郑升想道。 思考通这点,他立即就产生了好奇,花豹拖拽的是什么。 “假如花豹拖拽的是食物,那么它一定不会立刻吃,而是会将其拖到树上,藏好,以后再吃。”郑升想到这个,忽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一直以来都为吃穿发愁,要是我跟过去,把猎物给偷了,带回去,那就是几天的伙食。”想到以后的食物问题,他立即就胆子大了,毕竟,生存都不能保证,胆量就会变大。 等确定没了动静,郑升才慢悠悠地跟过去,谨小慎微地匍匐在地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挪动。 大概这样艰难行动片刻,郑升终于在一棵树上看见了树叉上,放着的一具麋鹿尸体。 “好家伙,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郑升看见上头没有花豹,周围也没有花豹看守,确定应该是安全的,就缓缓站起身。 他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然后爬上树,直接把麋鹿推了下来,随后自己再下树。 麋鹿是成年麋鹿,大概有半个人大,肉多且鲜美,刚死没多久,应该是难得的美味。 郑升把麋鹿尸体拖拽着,就往那条黄土路走,毕竟那是人开辟的,花豹胆怯,是不敢轻易往人的地盘走动的。 加快步伐,得了食物,郑升就和一个捡到宝的家伙一样,赶紧就往回走。 短暂功夫,到了安全地带,郑升就开始等待那电池物体的电力用完。 他之前推测出电池物体是应该有能源限制的,能源耗尽,就会自动断开,将自己给拉出去,回到现实世界。 在这里待了片刻,呼吸着三国时代的新鲜空气,享受着这里的茂盛草木,以及各种丰富的资源。 郑升想起现实世界,由于环境污染,以及人类活动造成的破坏,许多物种灭绝,森林里,几乎都见不到多少活物,他顿时有些惋惜,又感到庆幸。 惋惜现实世界里,资源枯竭,庆幸自己能够来到这里,取用丰富物产。 “对了!”郑升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在刚刚,不断地和现实世界对比,他茅塞顿开,联想到了一个几乎可以让他赚到钱,谋生的机会。 “既然三国时代有这样生机盎然,物产丰富的密林,里头野兽如此之多,要是我弄一个出去卖,还是非常稀有的,那种古代就灭绝的生物,那岂不是可以解决生活危机!”郑升心里惊呼,差点就说出声来。 他正在不断地浮想联翩,却几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影攒动。一时麻痹大意,竟然忘了提防这点。 “沙沙。”脚步声踩踏落叶,发出来点声音,惊动了郑升,把他从幻想中拉回来。 他立刻弯腰,然后匍匐到地上。 只见到两个人正在攀谈,有说有笑地往这里走。 6.山贼团伙 这两人相谈甚欢,勾肩搭背,一脸的江湖气,就是草莽野性。 郑升看了会儿,等他俩走近,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二人还有说有笑,一个说道:“嘿,听说老大抓了好几个人,又收了两个人入伙,可惜,有一个壮汉,自称自己是豪杰董卓,非要干了咱们老大,来自己做老大,被咋们打了,就跑了。但他两个手下却都加入了我们。” 另外一个说道:“嘿嘿,那个家伙还豪杰,跑得比兔子还快,直接见了我们就骑马逃走,估计也是一个胆小怕死鬼。” 这第一个人又调侃道:“那就是个废物,就让他去吧。” “嘿嘿,咱们势力逐渐壮大,改天就去把县城给攻占了。”第二个人一副嚣张的样子。 郑升听着这两人的言语,大概是得知了两个消息,一个这里估计离先前的那破庙不远,一个董卓跟他们相遇。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郑升心里头十分困惑。 二人还未走远,郑升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涣散,似乎那道波动又冲击而来,直接就把自己给打散,化为同样的波动,携带着再次回到了住所。 …… …… 回到屋内,床上躺着两个人,牛斗呼呼大睡,乞丐老伯则气若游丝,睡得安详。 郑升看了眼电视机,电视机上,电池物体再度失了灵魂,掉落下来,应该是能源耗尽。 郑升也不清楚电池物体到底需要多少能源,才算充满。 “可惜,我对于这电池物件一无所知,不然,也许可以利用控制时间长短,来进行定时穿越。”郑升心里有些沮丧地道。 他望了望自己脚边,被一并带过来的麋鹿,立即又喜上眉梢,心情好了许多。 “幸好食物还在,有了这个,几天的吃的不用犯愁了。”郑升弯腰将麋鹿给抗在背上,就背负着,走出去,将麋鹿放在走廊里。 他再回屋,看了眼床上的两人,此时,天色已经昏暗。 郑升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上头显示是七点钟,应该是夜晚了。 “都天黑了,就活动下身体,洗洗睡吧。”这样想着,他就出去,到走廊里开始烧热水。 等热水烧开,拿了个桶,就在自家后院,开始淋浴。 桶里装满热水,又兑了些井里的凉水,郑升随即开始脱衣服,洗起澡来。 一番洗漱完毕,他回到屋里,光着膀子,关好门窗,然后就躺在地上,直接睡下。 床已经给人占去了,一个是自己好友,一个是体弱的老人。 郑升秉承尊老以及义气,是断然不会抢他们的地的,直接就躺在地上睡去了。 片刻,他就进入了梦乡。梦里,遇见了一堆食物,都是密林里的,有水果,有药草,有野味,他一下子就发财了,再也不愁吃喝,乐不可支,居然,笑着笑着,就又笑醒了。 “哈,看样子,我这个人还是志向太小了。为了这么点吃的,几给自己笑醒了。”郑升自己腹诽了下,随即接着睡去。 到了第二天,日头出来,东方亮起鱼肚白。 郑升先醒来,然后洗漱一遍,开始作早饭,熬粥。 从米袋里取点米,粥熬好后,牛斗与乞丐老伯陆续醒了。 牛斗眯着眼,还有些起床气,郑升将一碗熬好的粥递过去,他差点就给推飞了。 幸好被郑升接住,扶稳了,又给他捧到面前。 牛斗笑了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阿升,真是不好意思,刚醒,没看清,就差点把碗给打碎了。” 郑升也回笑了下:“没事,你请我吃饭,花钱一堆,我一个碗算什么。” 牛斗接过了郑升的粥,喝完,就当作醒酒。 乞丐老伯后醒,郑升也端来一碗粥,给他喂下。等他面容又有些恢复,就平躺在床上,继续养伤。 乞丐老伯神色不错,看上去更有精神了,但还是脸上青一块,红一块。 郑升等牛斗吃完,整个人都彻底清醒,没了那种迷糊态,才将昨天一天的事都说了出来。 “啊!”牛斗嘴巴张得老大,就是能塞下一个馒头。 郑升表示理解,自己要是听了,估计也是这个表情,肯定没有正常人会相信的。 “那这是真的?”牛斗满脸狐疑,有些不相信。 郑升是他最好的朋友,不会欺骗他,这他知道,所以他应该不算完全不信。 “是真的,就是今晚,我可以给你演示一遍。今天还要种菜,卖菜,就今晚再说吧。还不信的话,我给了看一样东西。”郑升说着,脸上挂一抹微笑,就带着牛斗往走廊走去。 进到走廊,郑升给牛斗指了一片地,那地方放着一头麋鹿尸体。 牛斗再次目瞪口呆,表示匪夷所思。 三国城,周围有山坳,但已经被人给开发绝了,几乎就是挖掘,砍伐,捕猎,哪里还有麋鹿。就是兔子,估计都很难找到一只。 这回,牛斗算是有些真的信了。 他连连说道:“阿升,你可一定要带我去啊!我可是非常仰慕诸葛孔明,还有那啥,张翼德,关公,还有什么来着?我都是久仰大名,非常想见一面啊!” 牛斗没啥文化,说起话来支支吾吾,但看得出来,他很是激动,也十分向往。 郑升赶紧点头,答应道:“阿斗,我一定带你过去!就决定是今晚了。” 牛斗立即惊喜得嘴巴发抖,然后整个人爽朗,率直地大笑起来。 他像一个纯真的小孩子,连情绪都不知道掩饰,心情全写在脸上。 一颗童心未泯,这是实在太难得了,郑升最喜欢自己好朋友的一点就是这个。 “说出就一定做到!”郑升朝他保证道,牛斗真诚地笑笑,就转身离去,他也还有厨师的工作。 牛斗走后,郑升开始耕种,摆弄起自己的菜园。 这片后院的菜园,大概有一亩地,算是比较丰富的,各类瓜果,以及蔬菜都有,还种植了点药草,可以说,假如是农耕时代,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问题。 但关键是现在是21世纪,都科技发展如此,经济社会了,自然,郑升这个老实地道的农民,就成了个穷光蛋。 主要还是和其余人对比的。 翻耕着土地,郑升满头大汗,但心里却感到一丝甘甜,自己双手劳动,自力更生,得到成果,汗水的结晶,自然开心。 7.卖菜 郑升翻耕着土地,同时用水浇着瓜果,感到一丝满足。 瓜果有丝瓜,有冬瓜,还有豌豆。 望着这饱满,苍翠欲滴的瓜果,郑升不禁吞咽了口口水,自己居然有些馋了。 瓜果已经熟透了,西红柿看上去无比鲜嫩,晶莹剔透,像是一颗颗红宝石。 郑升摘了一个,自己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汁液四溅。满嘴的甜味,以及酸酸的味道。 一颗西红柿大概有一个麻球大小,因为郑升的精心照料,同时还有土壤的肥沃,虽然,如今土壤似乎已经被吸干了养分。长时间的培养下,果子自然发育良好,长得比一般西红柿要鲜艳,同时更加可口。 耕完地,郑升拿了个筐,开始摘果子,准备去卖。 几下就摘了大约五十个瓜果,以及一些白菜,洋葱之类。 郑升心满意足,用担子挑起箩筐,就肩膀扛着,往外走去。 关上门,挑着担子,走了一小时的路,到了市集,已经人满为患,如潮流般汹涌的人群,一时让他失去了方向,找不到自己的摊位。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来到摊位,却看见一个平日里,和自己争抢,卖瓜果的一位老农,已经占了自己的位置。 郑升想去辩解,但老农一看见郑升,就朝他白了一眼,格外不友善。 郑升知道老农叫做王头,家里几个儿子,都是不学无术,有几个加入了流氓团体,自己是肯定得罪不起的,于是只好乖乖让开,将自己的摊位给了他。 他到了另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后,开始叫卖。 “卖菜了!新鲜的丝瓜!新鲜的西红柿!”几句吆喝,声音不大不小,吸引来几个买菜的妇女。 妇女过来,挑肥拣瘦,估计吹毛求疵,来找借口杀价。 郑升的瓜,可是那种比一般的要健康,味道要好,虽然个头要小一些。 因为不肯打药,同时也没有放什么添加剂,郑升的瓜看上去,品相比较一般。 色泽还是差了些,黯淡,同时有些灰头土脸,没有洗干净上面的泥土。 “多少钱?”一名妇女问,口水都要蹦到郑升脸上。 郑升立刻微笑着,说道:“三块钱一根丝瓜。” 妇女立即瞪眼,然后就甩手,把丝瓜往筐里一扔,然后扭头就走。 郑升赶紧说道:“两块五也可以。” 妇女这才回头,但还是眼睛满是鄙夷,同时摇头晃脑,说:“你的丝瓜,上头还有灰,个头也小,就一块吧。” 郑升哪里会一块钱卖掉,一番和对方议价,说了半天,好话讲完,才最后得到个价格,两块。 两块钱卖掉一根丝瓜后,旁边的几个围观的妇女,立即就眼里放光,围过来,开始哄抢。 因为已经降价了,自然她们有了借口,来各种杀价。 郑升的箩筐很快就空了,但却并没有卖到多少钱,基本上都是被贱卖了。 “一筐子瓜,才卖了五十,这些瓜,我光是种就一个多月。”郑升想到这里,数着手里的毛票,感觉到一丝沮丧。 后头,卖瓜顺畅多了,总算没有什么人来捣乱,大概一上午,就全部卖完,总共得了一百二十块钱。 中午,收摊,郑升挑着空担子,往家里走去,心里开始盘算着以后的活计。 “生活艰难,苦涩太多。”他心里想着,自己一个月的劳动成果,得到的大概也就是两担子瓜果,一担子卖掉,完了,结束,一数钱,才一百二,那等于说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就是二百四十块。 这么点钱,哪够生活。 要不是郑升有朋友牛斗救济,自己还可以吃自己的菜,不然早就饿死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汗如雨下,脱掉上衣,郑升去后院,那口水井里打水,准备烧水做饭。 一小时功夫,水烧好了,饭也做完了,但是,在用米兜舀米的时候,米缸却见底了。 很快就没米了,买米就要把他的一月所得给弄个精光。 吃着热气腾腾的米饭,郑升看了眼那只麋鹿,他心里想道,自己得割点鹿肉吃吧,以后几天得将就着单吃鹿肉了。 “钱,还是个难题,该怎么挣钱呢?”郑升想着,忽然,他好像记起来什么。 打开电视机,黑白电视上,播放着新闻,总共就收到两个台,一个本地的三国台,一个是电影频道。 三国台,因为地处三国城,也就经常播放关于三国的内容。 这天,刚好播到了关于三国人的饮食习惯。 郑升看着电视,电视上雪花一片,老旧不堪的电视,塑料壳早已发黄,生出褶子。 目前,还能见到人影,也算不错了。 屏幕的雪花中,郑升看见画面放着三国时代吃的食物。 食物匮乏,种类单一,几乎寥寥无几,见不到几种瓜果。 电视画面的旁白,解说道:“三国时期没有土豆,没有番茄,没有洋葱,这些都是外来物种,是以后的时代里,从国外引进的。” 一听这话,郑升一个激灵,抬起头,整个人像是被浇了一盆水,从床上就是一个跳起。 “三国……没有西红柿!没有番薯!没有洋葱!”郑升大叫着,惊呼出声。 他本身知识掌握不多,了解的历史知识几乎都是从这台电视里看到的。 这一下子,他如同醍醐灌顶,发现了一个重大机遇。 “要是我将这些瓜果全都卖到三国时代,然后从他们手里换取一些钱财,再回到现实来兑换人民币,那么,我不是发财了?”郑升无比激动,越是思考,越发的兴奋。 脑补到这里,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内构成,有了基本的轮廓。 “卖瓜果,作为中间商赚取差价。”郑升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把自己给笑得喘不过气。 他哈哈大笑,要是在外人看来,一定得骂他是精神病,但郑升只是发现,自己可以解决生存问题,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 “生活,就是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啊。”郑升发出一声感慨,他立即想到一些事。 “把握当下,行胜于言。”这样想,他立即就出屋,到园子里,开始了一番动作。 8.二人结伴 正午,刚吃完饭,乞丐老伯还在睡着,身体虚弱,有伤在身的他一直都没有醒。 大概阳光从低矮的窗户间透过,照在他的脸上,郑升看电视的声音才传入他耳中,把他唤醒了。 乞丐老伯一起床,就看见郑升在忙活,后院内,他的弯腰劳作的身影显得高大,老伯看着,不禁有些感动。 阳光照在身上,汗水涂满全身,反射着阳光,显得金灿灿的。 郑升似乎察觉到了老伯醒来,就转身望了眼屋子,对着老伯笑了笑。 老伯虽然意识模糊,但依旧明白这是善意,对自己好,于是也傻乎乎地咧嘴笑了。 郑升随即转身,从走廊锅台盛了碗饭,走进来,递给老伯。 老伯接过饭,开始用手扒拉着,往嘴里塞。 狼吞虎咽过后,老伯气色又好了不少,似乎精神也正常了点。 他居然开口说话了,道:“水,水。” 郑升明白,赶紧就转身去走廊又倒了碗水,回来给老伯喝下。 “咕噜!”大口地吞水,老伯干涩的嗓子变得滋润,随即不再口干舌燥,他说道:“热。” 的确,三伏天,实在太过燥热,屋内更显得沉闷。 郑升左顾右盼,思考会儿,自己屋内没有扇子,唯一纳凉的地,就是后院。 他把老伯背到后院,然后将老伯放下,从走廊取一个摘菜时用的小板凳,给老伯坐下。 随后,又打了盆水,给老伯擦脸,冲凉。 “哗啦啦。”一盆水不断地被淋到身上,涂抹在身上,皮肤瞬间感到清凉,老伯愉悦地咯咯地笑了。 像是一个小孩子,郑升望着老伯,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回笑了下。 大概是总算身体得到了满足,整个人舒坦多了,老伯也才内心安宁,于是吐字清晰些,道:“谢谢你,你是个好小伙。” 这样一句非常正常的话,一度让郑升以为老伯彻底康复,但仔细观察了下,老伯依旧模样痴呆,眼神无光,应该还是没有好。 刚刚的那句只是回光返照。 郑升急切地想知道那电池物体到底是什么来历,更想确定老伯是从哪来的。 但一切似乎都是谜题,郑升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 他问了几句老伯的来历之类的话,不敢直接问,怕引起老伯发病,又导致病情加重。 只是旁敲侧击地试探了几句。 “请问,老伯,您多大了?”郑升问道。 老伯摇头:“不知道。” 郑升又问道:“那你叫什么?” 老伯又是摇头,且似乎表情不好,有些要抓狂,情绪开始激动。 郑升立刻停止了继续试探,明白老伯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剧烈刺激,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算了,就不打搅老伯了。他也很可怜,以后还需要我照料。”郑升自己内心自责了句,随即就转身朝菜园走去。 一亩地,分成巧克力状的几片菜畦,每片菜畦种植着不同的蔬菜。 郑升没有钱买肥料,因而土地长期被种植,似乎养分被耗尽,显得干干的,有些松散。 他摸了摸这土壤,觉得用一穷二白来形容这最合适不过。 “看样子,我必须得买肥料。”郑升望着架子上,一棵长势良好的丝瓜,丝瓜的叶片有些蔫了,似乎被晒的,又好像是土壤里没有养分了。 郑升看着丝瓜,联想到了自己,丝瓜缺少养分,自己没有钱,这何尝不像呢? “真是同病相怜啊,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你们,给你们更好的肥料。”郑升想着,摸了摸口袋,口袋里只有些毛票。 他眉头紧锁,愁容满面,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实施去三国时代卖瓜果的想法。 但这第一步,必须得是种植好蔬菜。 “要想去三国时代卖菜,就必须得先有菜,因而我第一步就得是种菜。”郑升望着自己的这菜园,菜园里一半的菜都被自己给摘光了,拿去集市上叫卖。 如今,还剩下的一半,半青一片,半红一片的,还未成熟,估计不知道何去何从。 “要是我没有等到它们成熟,土地就被弄干了养分,那就完了。恐怕结出的果子一定不好。”想到这种最坏的情况,郑升就有些焦急,忧心忡忡。 等田地耕完,他就喝了一大碗水,然后准备午休。 日头西斜,逐渐从正空往西边偏移。天气却更加地闷热。 乞丐老伯已经坐着睡着了,郑升将他背回屋里,然后放到床上,摆好,让他舒服些。 自己则躺在地上,开始午睡。 大概时间飞逝,一晃就是黄昏,郑升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放在电视机前的电池物体。 他答应过牛斗,今晚要带他去三国时代看看。 又是一次场景重演的充电,螺丝刀拆开插座,随即戴着手套,拿着钳子,将电池物体放进了插座里。 一串蓝色电光,冒出黑烟,郑升知道大概是充好了。 电池物体又有了能量。 随即,再次清理好一切,恢复原样,郑升开始等待起牛斗。 傍晚时分,牛斗来了。见屋内飘出来烤肉的香味。 他立即敲门,大喊道:“阿升,在吃什么呢?怎么这么香?” 郑升立即打开门,让他进来。 牛斗一看,郑升手里拿着块牛肉一样的烤肉,正在啃着。 他问道:“这是烤鹿肉?” 郑升点头:“就是,给你留了一份。” 说罢,郑升就从走廊,锅台上取下来一块烤肉,回屋递给牛斗。 牛斗也一饱口福。 “真嫩,果真是美味。我还没烧过鹿肉呢。”牛斗面带喜色,语气里流露出向往。 等二人吃完,大口啃完这盘子大的烤肉,擦擦手,郑升就从桌子上的抽屉里,取出来一根电池物体。 他拿到牛斗面前,牛斗满脸狐疑,一看这个,有些古怪地问:“这是什么?” 郑升立即回答道:“就是这个东西让我可以穿越的。” 牛斗立即回想起先前郑升的讲述,明白过来。 “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工具。”牛斗抓耳挠腮。 郑升点头,随即就起身走向电视机,他将电池物体往上一放,瞬间,电池物体吸附过去。 贴上去后,电视机屏幕一亮,出现了高清画面。 依旧是那片林海,树木茂密,草叶葱茏。 郑升拉住牛斗的手腕,然后就往前走,他手指一碰电视机,牛斗和他都眼前一黑。 等清醒过来,面前是三道光门,郑升跟他警告:“千万别乱碰。” 牛斗有些莽撞,被提醒后,还跃跃欲试,但被郑升给制止了。 郑升他带着牛斗就从中间门穿了过去,进到里头。 9.肥美土壤 意识清醒过来,就睁眼看见面前的一切景状,牛斗张大嘴巴。 他眼里满是亮光,对于一切都无比好奇。 新鲜,奇妙,大概就是他的感受了。 这眼前,进入眼里的参天古木,无穷草叶,浩瀚林海。 估计能让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惊奇好几天。 忽然,这山林里,传出一阵兽鸣。 郑升一听,立刻拉住牛斗,要他蹲下。两人就趴在草丛里,不断地左顾右盼,十分警惕。 “好像是大型野兽。”郑升说道。 牛斗曾经也见过一些野兽,有些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以前,还打跑过一只狼。” 郑升却示意他住口,不要发出声音。 “安静,这里绝对不止一只狼。还有,要小心,这里还有强盗。”郑升握紧手里的菜刀,他一直把菜刀放在后背。 像上次一样,谨慎的他,仍旧选择带武器防身。 大概猛兽咆哮消失了片刻,一直没有再出现,郑升才让他站起来。 两人站直身体,开始视野更加开阔,打量起来这里的环境。 “空气真新鲜。”牛斗大口呼吸着完全没有污染,没有尘霾的空气,感觉到心旷神怡。 郑升则好奇地观察起周围的树枝,树木似乎生长极为旺盛,生机勃勃,完全就像是那种富饶地区才有的。 “这树长得这么好,那八成这里的土壤非常肥沃。”郑升想道。 一个奇妙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萌生:“要是我用这里的土壤,来种植蔬菜,是不是会更好呢?” 越想,郑升越觉得这个办法格外有吸引力,并且似乎蕴含了商机。 “土,最简单,最实用,有人能卖水,卖空气,我为什么不能卖土?”这样一番思考,这个一时的灵感,逐渐在他脑海内成形,被确立为目标。 正想着,后头就是一个人大叫:“有人!” 一声叫喊,把郑升给吓了一跳,牛斗也是一震。 他俩回头,就看见一个拿着根棍子的,身形瘦弱,个子矮小的,应该是山贼,有匪气的男的在叫喊。 郑升立即就感到了危险,果然,随后,他的叫喊声吸引来一群土匪。 草丛一阵躁动,杂乱的树枝被拨开,就从里头钻出来大概五个人的土匪。 他们都是落草为寇的农民。 一群土匪里,有的甚至还是个小孩,灰头土脸,完全就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子。 有几个则比较憨厚,完全看不出来江湖气,估计落草没几天,拿棍子,拿锄头的手都在发抖。 郑升一看是帮新手,基本上就是那种菜鸟,一无所知,且没啥胆子的农民。 他立刻装模作样,显出来一点气势,说道:“我乃是一名山神,你们还不快参拜,赶快退下。” 山贼里,几个胆小的已经有些怕了,往后头退缩着。 中间那个个子高些的,一声大喝:“你们怕什么!咱们人这么多,他们就两个,怕什么!” 说着,这个山贼就要上前来用锄头来敲郑升。 郑升一见,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被饿过得灾民就是凶悍,完全不怕死。 郑升从背后掏出菜刀,就是一个劈砍,然后就把这个人的锄头,木棍身给砍断了。 一下子,对方被吓住,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郑升见已经起到了作用,正所谓杀鸡儆猴,枪打出头鸟,先把对面最凶的那个制服,其余的就好办了。 郑升见他们都呆若木鸡,颤颤巍巍,就说道:“我其实是山神,你们不信吗?那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说着,郑升掏出来手机,就用翻盖手机给他们表演了次开机关机。 这番故技重施,直接就吓住了所有人,接下来,郑升就开始喝令,要他们退散。 “你们退开,我和我的同伴有事。”郑升一声令下,立即人心惶惶的山贼就作鸟兽散。 等他们散去,郑升吐了口气,神经松弛下来。 牛斗却一脸不服气,他依旧有着脾气,想和人干一架。 “怕什么,刚刚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直接上,打就是了。”牛斗完全不明白郑升的用意。 郑升是怕惹是生非,太过招摇,迟早会引起祸端。 正所谓细水长流,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还要靠这个时代改善生活呢。有一番深远的计划没有实施,怎么敢现在就暴露。 “还不行,杀人杀多了,八成会出事。要是打架,迟早穷兵黩武,把自己给坑死。”郑升这点道理还是懂得的。 一般,活得长久的,都是些心平气和的,不会轻易大动干戈。 一番话说完,牛斗虽然依旧不服,但仍旧懂了点,点头嗯了声。 他俩继续往前走。 这三国时代,时间和现实不一样,现实里目前是黑夜,但这里依旧是白天。 郑升带着牛斗四处小心翼翼地晃悠,转了一小圈,让他见识了下这里的风景。 “真是大开眼界。”牛斗说道,满脸惊喜。 郑升则停住了,在一棵树前停下了,他似乎看见了什么。 “这是一颗桑树,有着果子,桑葚。”郑升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方树冠里,枝桠间散落的那些果实。 果实饱满,硕大,颗颗都晶莹,像是宝石。 郑升伸手,他踮脚,够着一颗,摘了下来,然后放进嘴里,吃了一口。 “真是甜。”这一下,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这里的土壤的确非常富饶。 “因为没有被污染,开发,所以就很自然,肥沃。长期积累的营养,让土地变得无比的肥美。”郑升心里感叹道。 随后,他弯腰,俯身将手放到地上,然后抓起一把土,放在手里摩挲。 搓弄半会,郑升感受着手感,土壤黏腻,像是糖浆,是黑色的,并且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是自然的味道。 “果真是好土。”确定了土壤的他,开始想多带些土回去,他伸手,两手一起抓。 一个抓抱,就是抓起来一大捧土,他用衣服兜住,环抱着,然后就开始坐下,准备等待电池物体能量耗尽,再将自己带回去。 后头,树丛里,却传出来人的脚步声。 10.山神有假 一听见后面的动静,郑升就回过头去,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处。 树丛被拨开,从里头穿过来一个人,这个人身材相对正常,面色较为红润,比起那些病殃殃的山贼,似乎要身体好许多。 这个人目光和善,见到了郑升,立即就投来笑意,问道:“你们就是那两个山神吗?” 牛斗从对周围的陶醉中抽脱出来,语气有些强硬,粗鲁地问:“你是什么人?” 郑升连忙拦住他,要他坐下。 对方被牛斗这一嗓门吓住了,显得有些畏惧。 郑升则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这个是我朋友,他太冲动了,但心地很好,没吓着你吧?” 对方被郑升的话给安稳住,对郑升有些好感,面色恢复正常,说道:“我是这里的二当家,是我的大哥,他派我来邀请二位神仙到我们的住所,去游玩一下。” 对方态度诚恳,且很友善,郑升打消了顾虑,就准备随同他一起前往山贼的聚集地。 牛斗则也有些好奇,心里萌生出窥探的欲望。 牛斗大摇大摆地就走上前,跟在对方后头。 郑升则左顾右盼,害怕钻出来什么野兽。 走上了黄土路,沿着黄土路一直往上走。 郑升怀里,衣服兜着沃土,不敢乱撒,怕掉了,就把衣服拧一个结,将土给包裹住。 大概走了片刻,就到了黄土路的尽头,是一个山洞,洞口不大,大约能容纳两人同时出入。 里头,顶上有水滴不时从上头滴落,且非常清凉。 跟随着进入山洞,郑升两人就看见四五个瘦小的人,衣服破烂正在那里摆弄几具野兽尸体。 应该是准备食物。 “这地方倒是不错。”郑升心里想道,他望着洞**,四面打量。 洞穴里头,插着几根火把,火把大概是用松脂作为燃料,上面滴着油状物。 里头昏暗,没有光线照进来,火焰一晃一晃,人脸明灭,很难看得清。 最里面,一个岩石上,坐着一个比较高大的莽汉,衣服较为干净,还有鞋子穿,穿着双草鞋。 他一见到郑升,牛斗两人,就连忙起身,欣喜地叫道:“山神,两位山神,真是稀客。” 山贼头目就小跑着过来,迎向郑升两人,一把抓住了牛斗的胳膊。 他眉开眼笑,说道:“这位是山神吧,看你样貌不凡,一定是山神了。” 他抓着牛斗,就往里拉,以为牛斗才是二人中的长者。 牛斗挣开他的手,然后道:“我不是山神。” 他有些气愤,自己还没说话,就被人往里拽。 对方见他这样,感到一丝惧怕,就赶紧道歉:“对不起,真是小的惹恼了山神大人。” 郑升这时开口:“没事,就是你找我们有事吗?” 对方还是会察言观色的,看见牛斗和郑升的表现举止,就又谄媚地走向郑升,说道:“我想,山神大人,能帮我们忙,给我们些粮食。” 头目总算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让郑升有些为难。 “粮食,我倒也想粮食,我自己都没米吃了,还要靠你们谋生呢。看样子,卖瓜果给你们,是不靠谱了。”他心里思考道,有些郁闷。 牛斗却对这里很好奇,开始四面乱走动。 山洞里,那些山贼也对牛斗很是感兴趣,就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他们有个别胆大的走过来,就开始和牛斗说起话来。 牛斗这个直率的人片刻就和他们熟识了。 头目却依旧不依不饶,有些敬畏地追问郑升,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 “山神大人,能给我们些粮食吗?求你了,山神大人,我们都吃不到米饭,从外地逃荒来到这,被迫落草的。”山贼头目开始哀求,但郑升也无可奈何。 “可是,我也没有粮食。”郑升摆摆手,有着难言的苦衷。 “你不是山神吗?变一些啊?”山贼头领最后问道,语气已经能听出变化。 对方似乎有些气恼,脸色难看,最后声音一沉,问道:“山神大人,你真的不能变出粮食吗?” “真的没有。”郑升摇头,自己就是想帮助,现在也掏不出米饭。 “你不是山神!” 山贼头领终于还是凶相毕露。 他一声叫道,立刻,周围的几个人,包括请他俩来这里的二当家,和善的那人也脸色突变。 一群人就和狼一样,本性暴露无遗。 “宰了他俩!”山贼头领一声叫喊,所有人都开始拿家伙。 一下子,把郑升和牛斗团团围住。 郑升自知这回是落难了,对方就是给我穷凶极恶的歹徒,自己就是给了他吃的,估计对方也会贪得无厌,不断索取,迟早把自己弄死。 “看样子,山贼还是不能信。”郑升心里想道。 牛斗早就摩拳擦掌,一直以来,心里都憋着气,想打架,但碍于郑升,被他拦着,才没发作。 如今,看这架势,就是必须要动手了。 “砰!”忽然,牛斗这个傻大个被自己旁边,跟自己有说有笑的,那个矮个子山贼给用锄头敲击了一下,顿时头晕目眩,跌倒在地。 “你这个兔崽子!”牛斗捂着头,后脑勺给铁器敲击,破了个口子。 他实在太过于马虎,没有提防刚刚和自己说笑的人,被人给偷袭了。 “小人,我要起来打一顿你!”牛斗挣扎着,想要起来。 矮个子山贼就又是一锄头,乘人之危,再把他打得头昏脑涨。 郑升一见,赶紧跑过来,蹲下,抱住牛斗。 “阿斗,你个傻子。”郑升心急如焚,十分担忧好友安危。 他用手捂住了牛斗的伤口,想止血,但依旧血流不止。 “哈哈!宰了他俩!他俩不是山神!”山贼头领朝着手下命令道。 本来还颤颤巍巍,胆小怕事的那些人,一见牛斗受伤,立刻胆子大了起来,心中的畏惧一扫而光。他们全都是欺软怕硬的人,想落井下石。 郑升赶紧掏出菜刀,在面前左右挥砍,吓唬他们,不要他们过来。 一些怕死的胆小鬼又给吓住,退了回去。 二当家,那个和善的青年,却眉头一动,凶狠地踢了那些往后退的手下一脚。 他夺走手下的锄头,就是准备往下一打。 对准郑升的脑袋,就是要劈砍。 11.疗伤用钱 就在锄头要落下,砸到郑升头部时,忽然,他就感觉身体一个震动。 那能量波动传来,将他整个身体,连同牛斗一起都给震得消散,同时化为两道同频率的波动,给携带着传送了出去。 回到现实世界。 “嗯?”郑升刚刚差点被杀,直接闭上了眼睛,在锄头落下的一刻,如今一看却发现自己又回来了。 他不禁喜出望外。 “呼。”吐出一口长气,他看了下电视机,电视机屏幕上,那电池物体又没了能量,失魂落魄地掉落下来。 “幸好,电池物体没电了。”郑升庆幸,自己刚刚差点栽在那里。 还把牛斗也给拖累了。 “电池物体没了电,就自动结束了穿越。”郑升对于电池物体的神秘更加好奇,但目前看来,当务之急是医治牛斗。 屋内,老伯在睡觉,天色已黑,月挂天上。 放下牛斗,将他摆在床上空余位置,同时给他伤口进行了包扎。郑升出门,开始在菜园摘起草药。 迎着月光,月光洒下来,一片皎洁,还算看得清晰。 借着月光照明,郑升开始打量起来自己的那些药草,选了几颗成熟的,就摘了。 接着,回到走廊,开始煎熬药汤。 大概一小时过去,药汤好了,盛了碗,他就回去给牛斗喂下。 几口喂药,汤药顺着牛斗的嘴角就往下流,喂一半,流一半。 郑升不得已,掐住了他的鼻子,总算将药汤喂了下去。 一碗完整药汤下肚,牛斗却面色依旧惨白,似乎并没有好。 郑升不禁心头焦急,愁上眉头。 他开始考虑该怎么支付牛斗的医药费。 思考片刻,郑升就得出了主意,只好自己掏光一月收入来垫付了。 “算了,就一个月的钱,两百我还是有的。”这样想着,郑升背起牛斗,就出门了。 月色朦胧,外头一片白茫茫的,像是笼罩了一层轻纱。 走了一小时的路,七拐八绕,到了一个诊所,不是先前的。 这个大夫人不错,就叫高医生吧。 大半夜,敲门声急促,把里头的人吵醒。 里面人开始大吵大骂。 开门,见是郑升,也是熟人,就算了。 高医生放郑升进去,到了大厅,灯光通明。 郑升放下了自己的兄弟,然后医生就过来检查。 “伤口严重,很难办。”高医生说道,有些犯难。 郑升立即说:“多少钱我都付,一定要医治好我朋友!” 看他焦急万分,脸上就快成苦瓜了,泪都要流下来。 高医生有些同情,于心不忍,点头道:“收你成本价。一千。” 郑升一听这价格,立刻就被吓住了,他眼睛睁大,左右为难。 “我没这么多钱。”他眼睛含泪,望向医生,可怜巴巴。 高医生也无可奈何,耸耸肩,表示:“我是做买卖的,不是搞扶贫的,你必须得给钱。” 郑升只好说道:“那能不能缓缓,我先付两百,这是我所有的钱了,剩下的我以后一点点还。我一定会还的!” 高医生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同意。 手术开始了,就是简单地缝合伤口,但器具,药物,以及技术稀有,就得收这么多钱。 郑升在外头,干着急。里头,手术室,高医生也满头大汗。 半小时后,手术结束,牛斗被推出来,面色好了许多。 高医生说:“可以了,带他回去,吃些好的,养伤就行了。” 郑升点头,随即从口袋里掏出几十张毛票。 有十元,有二十,有一元。皱巴巴的,同时很旧。 医生看了,眼神有些不满。 郑升递过去,数完,刚好两百,医生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最大的才二十,就没有整的吗?还这么旧,你得是多穷?”医生心里吐槽道。 但此时,付完第一笔医药费的郑升已经背着牛斗出去了,往家里走。 回程依旧是一小时,漫漫长路,郑升浑身湿透,挥汗如雨。 他气喘吁吁,到了家里,放下牛斗在床上。然后就开始休息。 小憩一会,他关灯,就躺在地上睡下了。 …… …… 三国时代,大山深处,山洞里。 一群山贼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有的胆小的,已经跪拜下,开始疯狂磕头。 二当家到了山贼头领的边上,说道,有些惊慌:“大哥,我们是不是真的遇到山神了?” 语气里,声音在发抖。 大哥却迟疑片刻,本来也有些害怕,却忽然脸色一变,大叫道:“既然已经惹怒了他!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必须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才行!以后见到那人,就杀了他!” 山贼头领继续道,宣布命令:“以后,大家见到刚刚的两个人,就杀了他!” 一个小弟听到大哥居然对山神如此亵渎,简直是大不敬,于是颤颤巍巍地起身,指责道:“大哥,那是山神,你居然敢不尊敬神!” 山贼老大一看,居然有小弟借着神的名义来反抗他,他一恼,心念一横,就顿生杀机:“宰了你!” “咔!”从身边拿起那把生锈的刀子,就是一个横砍,划拉过去,一颗人头落地,血溅四方。 比起神,死亡更可怕! 霎时间,所有的小弟又都对大哥顶礼膜拜,跪地磕头。 毕竟,一个已经走掉的神,消失的山神,就算要惩治他们,也得过一段时间。而面前的大哥,如同老虎,要杀他们,随时都可以。 所有小弟自然是更怕山贼头领。 山贼头领见所有人又都臣服,自己高高在上,心里十分满意,面上带笑:“以后就是山神,老子也要砍了!” …… …… 回到现实世界,日头出来,阳光和煦,照亮大地。 清晨时分,郑升醒来,他现在一身责任,一堆烦恼。 两个病人需要他的照料,还有生计,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等。生活,对于他而言,实在太过艰难。 “得种菜,我昨天带回来的那些土还没用。这三国时期的土壤很是肥沃。”郑升想着,洗漱完毕,就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里头包裹着一堆土。 他拿着鼓囊囊的衣服,像是装了一堆吃的,但那就是比较肥沃的土壤。 到了后院,将土壤给施加,当作化肥放到自己的那些蔬菜根部。 每一棵蔬菜,每一种瓜果,都放一些这种黏土。 放完后,郑升用手背擦擦汗,就感到一阵愉悦,心里想着,自己的辛勤一定会有收获的。 12.奇迹土壤 望着满目的蔬菜,那些鲜嫩的菜叶上有着清晨的露珠,晶莹闪亮,反射着太阳光。 郑升就觉得自己的瓜果蔬菜有些可爱,不禁挂上了一抹微笑。 他心里很有成就感地观赏着这些菜,心里道:“一定会卖个好价钱,来帮我还债的。” 大概他肉眼也看不见,土壤里,那些刚刚播撒的三国时代土壤,因为时空穿梭,携带了能量,且本就富饶。 因而,那些土壤颗粒,正在开始渗透,蔓延,往土里,一点点地灌输进入能量。 这一切郑升却看不到。 他还得准备早饭。 一番忙碌,辛苦地工作,粥好了,米缸也终于见底。 米吃完了。 郑升眉头一皱,更多的烦心事在压迫他。一结未解,又添一结。 似乎祸不单行,烦心事都是成堆找上门。 他必须得卖菜了。 但看了下自己的瓜果,自己的蔬菜,一个个还是黄色,还是青色,还未成熟,还未长好。 就好像一群青涩的孩子,郑升不能去摘它们。 他不禁低头,感到郁闷,又有些惆怅。 “到底还是不幸,怎么才能挣钱呢?”郑升想起鹿肉,他想卖鹿肉。 但思考一下,觉得好像不行:“之前,有人卖野味,就倒霉了。人吃出问题。” 郑升只得作罢。 他愁眉苦脸,开始端着米粥回到屋里,给两个病号喂粥。 喂完,他又是在沉思,不断地苦恼,觉得胸闷,抑郁。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躁动,他不禁感到疑惑,就站起身,从地上爬起去看。 到了走廊,就见到自己的那些蔬菜居然,发生了变化。 “这是怎么?”郑升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合不拢嘴。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竹竿做的木头架子上,一根不断增大,变得硕大的丝瓜,居然把竹竿给拖得拉垮了。 直接,一根脆弱的竹竿就被拉扯得崩断掉,丝瓜掉落下来。 挂着的丝瓜因为硕大无比,重力自然是不小,太沉了,就导致了这一结果。 郑升走过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伸手摸了摸丝瓜。 丝瓜非常的嫩,嫩得能挤出水来。 当然,这是夸张,丝瓜本身还是坚硬的。 修好了竹竿架子,郑升又加固了下,给缠绕绑了些电线。 大约能够支撑两个这样丝瓜的重量。 他就准备回去。 回去前,打量了眼自己的那些宝贝孩子。 西红柿也增大,膨胀得像是要裂开;白菜变得如同巨人,只是相对于其余的菜而言的巨人;洋葱则估计长了两倍,叶片也更加绿油油的,底下根部则白得同玉。 见到自己的孩子茁壮成长成这样,甚至于已经变得不像是普通蔬菜,而是蔬菜王。 郑升不禁心头一喜,眉头舒展开来。 “反正我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就当是三国的土壤比较肥沃吧。管他呢,只要好吃,健康就行。”郑升想着,于是回屋。 似乎,他的一个难题解决了。 但这又多出一个困难。 “假如是有问题的,比如辐射,该怎么办?”郑升想道。 他立即做出决定:“那么,我就先吃一下,确定无害才去卖吧。” 为了顾客的安全,他是必须得以身试险的。 思考结束,就是出去采摘瓜果。 随意摘了几个,每一种都弄了些,然后他就开始着手弄起午饭。 午饭没有米了,那就只能单纯地吃鹿肉。 割下几片鹿肉,郑升开始在锅台忙活。 又是一小时过去,他几道炒鹿肉的菜就做好了。 放在几个碟子里,盛起来,然后端进屋,他就开始先自己试吃起来。 老伯起来了,要吃这个,但被郑升拦住,老伯有些不高兴,嘴巴一歪。 郑升却考虑到他的身体安全,不敢让他吃这些。 自己试吃完,运动几下,还要等段时间,确保一定不会有事后,不会出现不良反应,他才能给其余的人吃。 “味道真好。”郑升想道。 自己刚刚采摘的那些瓜果,蔬菜完全就是极品,味道鲜美,汁液饱满,带些甘甜。 这些蔬菜,似乎就是天赐的美味,就是难得一见的食材。 吃完后,郑升运动一番,活跃身体,做起运动。 他平常除了干农活,工作外,业余爱好就是锻炼身体了。 “健身,保持健康。身体健康最重要。”郑升想道。 等到他的身子越发地热了,就出去打水,从头到脚往下浇,让自己清凉,败败火。 再次感觉身体没事,反而体力充沛,比起那种以前吃饱后,就感到臃肿疲劳,产生困意。吃了这些饭菜后的感受似乎更加良好,身体活跃,精力旺盛。 “难以置信,这些菜,不对,那土壤,三国时代的土壤绝对是宝物,稀世之宝。可以培养出来最好的蔬菜。”郑升思考着,忽然感叹道。 他心情愉悦,越发的激动,扫清之前的阴霾忧虑,开始尽情地活动筋骨。 “嘿。”他搬起一块磨盘,自己以前搬运的时候,消耗力气非常巨大,片刻就筋疲力尽。现在似乎身体更加强健,吃饱了,体力充沛,居然搬了好几次。 “感觉营养,以及对身体的能量补充,这些蔬菜也要更加的强。”郑升想道,他更加开心,越发地感觉自己是发现了宝。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运动,他越发感到那些蔬菜毫无坏处,身体没有不良反应,且更加的饱,营养应该更丰富。 终于,他确信了瓜果无害后,才开始决定让自己的朋友尝尝,养养身体。 两个病号已经饥肠辘辘,日上三竿,正是晌午。 郑升又炒了几个菜,就端进去给他们吃。 牛斗起来了,看面色还有些虚弱。 他觉得头有些昏沉,摸了摸伤口,更加疼。 正要问怎么回事,就闻到了菜的香味。 作为厨师,他本能地反应,这是好菜,味道绝对不错。 果然,郑升端来后,他一品尝,就立刻停不下来,不断地狼吞虎咽,觉得美味丰盛。 老伯也胃口大开,本来只吃一点菜的他,今天居然吃了一碟。 吃完后,打了几个饱嗝,牛斗不禁露出满意舒坦的表情。红光满面,身体也好多了。 双方开始交谈,郑升告知了他所有情况。 牛斗决定自己付钱,交医疗费。但被郑升拒绝,他觉得是自己亏欠了牛斗,所以这钱得自己来还。 13.初尝甜头 郑升拒绝了牛斗要自己付医药费的请求,主要还是他亏欠牛斗太多了。 一直以来,都是吃牛斗的,牛斗在经济上帮助他实在太多,而这次,带牛斗去三国时代,被人打伤,也是有一定自己的责任。 这样来看,这笔钱必须得自己偿还。 “阿升,真是拖累你了。”牛斗一副耿直的样子,对好兄弟抱歉道。 郑升则扶着他躺下,随即走出屋子,然后开始梳理自己的菜园。 瓜果飘香,个大味美。 郑升一直都吃不饱,身体都过瘦了,就像一个一直吃糟糠的人。忽然有一天吃了顿饱饭,因而体力就要充沛。 “只是营养丰富,并没有其余的副作用,可以去市场贩卖。”摆弄着自己的蔬菜,给蔬菜浇水,郑升想道。 大概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蔬菜瓜果在他的打理下,井井有条,只是不再生长,似乎已经吸收够了养分,这就是它们的个头极限了。 晚上,吃完晚饭,郑升开始洗碗,而两个病号则躺在床上,吃饱喝足,开始休息。 一切收拾完,郑升洗了个澡,回到家里,就躺在地上睡下。 一晃就天明了,太阳云层里升起,又普照大地。 郑升起床,洗漱完后,开始摘菜,准备去趁着早市贩卖。 大概又是满满的两个大箩筐,不得不说,这瓜果蔬菜变得巨大后,就更容易采摘,轻轻一拧就掉了。且几十个就铺满了两个箩筐。 “还剩下一半。原本应该所有蔬菜加在一起才一担子。”郑升望着大块头的瓜果,心里感慨。 “这样,还能继续卖钱,等于多了一担子。”思考到这里,感觉自己赚到了,郑升有些欣喜,感觉至少目前生活不再那么艰难。 “希望能尽快还清债务。”挑着担子,他就出发了。 今天运气不错,那个王头没有占自己的位置,应该没来。 郑升落座后,就开始吆喝。几声清脆的嗓子,就吸引来一群老弱妇孺。 村妇们一见他的瓜果,就睁大眼睛,眼里冒光。开始交头接耳,谈论起来他的菜。 “好大块头,丝瓜有这么大吗?还有西红柿?”一个妇女说道,语气里满是惊讶,对着旁边的结伴出来买菜的妇女说道。 “真是品相太好了!几十年,我买菜几十年都没见过!”一个老婆婆嗓子干哑,发出来惊讶的呼声。 “这个瓜顶普通瓜两个,够我家吃一天了!”一名年轻妇女嘴里小声道。 …… 大约谈论了一阵,因为觉得个头大,所以价格必定贵,估计肯定超过二十,所以这帮妇女就没一个上前。 郑升却吆喝道:“一根丝瓜五块钱。” “五块钱!”妇女们有点诧异,对于这么便宜的价格。 一听见价格低廉,她们顿时心动,一拥而上,开始抢着买。 “这个我的!” “这是我的!我先看到的!” “我先拿到的!” …… 一下子争执不下,居然有些妇女开始竞价。 “我多出钱,老板卖给我!”一名中年妇女叫道。 “我多出一元,六块钱买!”另一名老婆婆抢着说道。 “我出七块!” …… 一下子,一根丝瓜的价格被炒到了十块。 这也是那些妇女所能接受的最高价格。 郑升没想到,他一开始将价格定为五元,就感到有些不妥,怕太高,没人买,没想到,她们居然把价格炒到了十元。 这一下子,就等于让自己净赚了两倍! “富了!”郑升心里想道,喜出望外,对于他这样一个穷光蛋而言,这种售价就是足够让自己富裕了。 妇女们争执不休,一直还在抢,差点要将丝瓜给弄断。 郑升立刻阻拦了他们,叫道:“大家别抢!不要哄抢!” 一下子,人群安静下来,不再言语。她们心里十分迫切地想吃吃这么大的瓜果,尝尝没见识过的美味,因而不敢惹恼郑升这个摊主。 “现在,价高者得,丝瓜可以竞价,谁出钱高,谁得到一根。”说完,郑升就开始了叫卖起拍。 “十元钱!”那个先前说要付十元的妇女,掏出来一张钞票就递给郑升,随即拿着丝瓜,放进篮子里,转身离去。 一下子,丝瓜价格提高,筛掉了一波人,有些贪小便宜的就自动离开。 这样,就合理多了,不再求大于供,发生哄抢。 剩余的人群看了看左右,确定与自己争抢的人不多了,就都知道自己会有一份,开始排队,井然有序。 “十元来一个!”一名妇女拿起一根,然后拍了拍,确定是货真价实,才付钱。 “两根,二十。”另一名妇女给了二十,然后也看了看品相,确定无污染,翠绿鲜嫩后,才付钱。 “我要一半。” “西红柿来三个。” …… 围着的,没有被价格吓退的,还在的妇女大约十来个,见者有份,全都是真心实意想买的,心里有强烈需求的。 她们一次性就买光了两箩筐的瓜果,货物没了,郑升只好开始收摊。 但还有人陆续围过来,脸上满是期待,见到收摊就有些失望。 大量的没有买到的人,开始羡慕起那些买到大号瓜果的,她们依依不舍,围过来,询问郑升还有没有了。 “郑老板,还有没有了?”一个熟悉的妇女问道,郑升摇头。 另外又有些人问他,要出更高的价格,为明天预购。 但郑升想了想,还是回绝了:“不好意思,我的菜卖完了,家里还有事,明天再来吧。现在预购我也不记得是谁。” 这样说完,礼貌地点头,同人群微笑了下,他便离去,留下了失落的那些想尝尝鲜的顾客。 “不是我不想卖,而是我实在不想一次性卖完。总之,细水长流最重要。”郑升有点生意头脑,他明白一次性竭泽而渔,或者杀鸡取卵,都是不可取的,必定会一曝十寒。 “为了长期打算,不能急功近利。”郑升想着,开始回家盘算着明天的生意。 在路上,他开始点钱,数着钞票,这回不同以往,以前都是毛票,如今却都是整钱。 “三十张十元的,十张二十元的,一张五十元的。”他心里越发激动,愉悦情绪陡然上升。 “总共五百五,可以还些钱,同时买米了。”想到这里,郑升感觉到未来一片光明,心里也舒坦多了。一直堵塞胸口的阴郁一扫而空。 14.土壤肥料 回到家里,已经日上三竿,牛斗与老伯都起床了。 见到郑升回来,满脸春风,知道他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开心事。 牛斗再熟悉不过这位发小了,也很开心地问道:“阿升,是挣钱了吗?” 郑升连忙点头,答道:“挣了五百五。” “这么多?”牛斗不禁眼中波光粼粼,有些羡慕。 “你以前整的很少的,现在居然挣这么多,你小子发财了!”牛斗惊喜地说道。 “没有,没有,还还不清债务呢。只是赚了点小钱,以后的日子还不确定,朝不保夕啊。”郑升不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会发达,他太小心谨慎了,因而只敢谦虚地说。 “你呀,凡事都往最坏的方面想,所以才这么说,要开朗豁达。要是你乐观点,早就富了。”牛斗说道,对好友指点教训。 郑升点头,对于兄弟的批评,他都虚心接受。 进了屋子,安顿好老伯,扶老伯去上厕所,小便完后,再把老伯安顿好,郑升就开始忙活起来午饭。 牛斗想要起来帮忙,但被他阻止:“你是伤员,头上还缠着绷带,让我来就行了。” 牛斗只好不情愿地回床上躺下。 郑升开始煮米,但发现自己忘了顺路买米,就又立即出去。 等过了半小时,回来了,郑升背上扛着一袋米,袋子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人吃一个月的那种。 背回来,打开米袋,将米倾泻进米缸,米粒如同洪水一般,形成白色巨浪,就全都进了米缸。 郑升舀了几碗米,开始煮饭。 饭好后,菜也炒好了。还是鹿肉,但这回,郑升已经把鹿肉给切割,保存好了。 就是将鹿肉切成大块,放进阴凉处,打了盆井水,放在旁边,井水蒸发,吸收热量,就可以起到保鲜的作用,如同冰箱。 几人大快朵颐,吃完饭后,郑升洗碗,做好家务,就是开始料理起自己的宝贝菜园。 一到菜园,映入眼帘,那些蔬菜居然又长出来嫩芽,新的小蔬菜,以及架子上,结出来一颗颗小得像是弹珠的果子。 新结出的小果子很是可爱,像是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在等待郑升喂养。 但到了边上,他就看见菜园的土壤,那些经过浇灌的土又变得干燥,松动。 蔬菜根部,本来撒了一把的三国时代土壤,此时似乎像是被吸干了养分,也变得同周围的土一样,失去了光泽。 郑升一拍脑袋,感觉到自己还是太过麻痹大意,完全就没考虑到快速生长的蔬菜对于营养的消耗,是巨大的,一下子,自己带回来的三国时代土壤就基本上形同废土了。 “唉,泯然众人矣,平平无奇了。”郑升抓起一把自己带回来的土,摸了摸,感觉很干,很白,没有营养,就是如此。他叹息道。 “要想继续维持蔬菜的长势,同时继续卖菜的话,估计我还得去弄更多的土。”郑升想起来自己原先的计划,从三国时代搬运土壤,然后回来进行耕种。 现在,迫在眉睫,这个计划他必须提上日程。 “可问题是,我现在再去,估计会遇见山贼,要是遇见山贼,那可就不好了。”郑升想到这里,这真的是富贵险中求,他的生意要想做下去,就必须得回去,冒险搬运土壤。 思来想去,他还是做出决定,今夜回去搬运土壤。 “还是这样吧,今晚再去一趟。”郑升这样想着,就开始忙活。 又是辛勤的劳作,翻土耕种,同时浇水灌溉。 时间飞逝,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又到了傍晚时分。 吃完晚餐,郑升安抚好老伯和自己的哥们,就开始准备一番,想独自一人出发。 他不愿意被牛斗注意到,就劝他睡下,不想让牛斗着急。 “挣钱,冒着丢命的风险,干这个活计,的确是门生意。任何生意,都不是一本万利的,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思考着,再次蓄满电力,电池物体就被他拿在手中。 安装好了插座,他就走向电视机,着手实施第三次穿梭。 “啪嗒!”手伸过去,手掌里的电池物体就直接给吸到了电视机上,然后屏幕一亮,出现了画面,依旧是密林,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 山峰绵延,层峦叠嶂,里头幽深,像是被包裹在绿色厚衣服里,让人看得不真切,透露着神秘。 将手触碰了下电视机屏幕,一如先前,来到了三个光门边,穿过中间光门,就来到了三国时代。 一睁眼,意识清醒,见是深处密林,周围都是拥挤的灌木,以及纵横交错,密集生长的树枝。 郑升开始用菜刀劈砍起来这些树木,大概砍了一会儿,空间足够自己活动了。他才开始在地上刨土。 这回,他随身携带了两个箩筐,准备一次性将两箩筐给装满土壤。 三国时代的土壤肥沃,营养丰富,远不是今天能比的。 箩筐里,有把小铲子,取出来,开始翻土,掘起来一大块黏腻松软的土后,就放进了箩筐。 大概忙活了片刻,一个箩筐就满了,正要去填满另一个箩筐。郑升就听到了一阵动静。 树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感觉到了这点轻微的响动,他立即就掏出来菜刀,然后开始猫着腰,警觉地环顾四周。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总算确定了动静传来的方位,他小心翼翼地看过去,仔细地开始打量。 树丛里,那不断晃动,时而露出来一条缝的树丛间,郑升就见到了一头似乎受伤的野兽。 他走过去,蹑手蹑脚,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终于走到了近前,拨开草丛,才看清是一只花豹。 黄色皮毛,黑色斑点的花豹。 郑升努力地回想起先前的记忆,比对了下,确定了这就是先前那只,似乎它受了伤,腿部在流血。 花豹瞪着眼睛,满是不安,胸口急促地起伏,就好像一个苟延残喘的人,郑升逐渐放下戒备。 “实在受伤太严重了,好像肚子上也破了,这么重的伤,估计连动一下都很难。”郑升想着,心里有些怜悯,他对于弱势群体,与自己一样的弱势群体与生俱来一种同情。 郑升考虑了下,决定该不该救它。 “救它,可我也救不了,没有药,也没有办法给它缝合伤口。只能听天由命,放弃它了。”郑升惋惜着别过头,于心不忍,但还是往自己的那点驻足地走去。 花豹却忽然低吼了一声,像是在喘气,或者哀嚎。 15.兽医 听到后头花豹发出的低吼,郑升还是停下脚步,心生同情,回头看向花豹。 他走过去,与花豹保持了一段距离,他开始了试探。 “花豹兄,你不会咬我吧?”郑升问了问,他想知道花豹通不通人性。 花豹依旧是低吼,应该是不懂人话。 郑升更加不放心,犹豫不决,只是先将手里的铲子,往前推了推碰了碰花豹的身子。 花豹似乎没有反抗的力量,身子柔软,像棉花。 郑升确定它大概无力反抗,才靠近,然后弯腰伸手,将花豹抱了起来,决定将花豹带回去治疗。 转身走到自己的立足地,郑升就坐下,放下花豹,开始继续掘土。 又挖了一箩筐,感觉土壤已经挖够了,郑升有些满意,就停住,坐下来开始休息。 他在等待时间到来,电池物体自动断开,然后再带着花豹回去。 忽然,花豹朝着某个方向动了动脑袋,又叫嚎了声。 郑升立即朝那方向看去,见到是一棵药草,便走过去,到了边上,然后将药草给挖出来。 是止血的,郑升将药草放在手心端详,确定道。 “难道它是知道用这个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郑升有些狐疑,惊讶于花豹的聪慧,似乎大自然的生物都有着些灵性。 拿着药草,走回去,将药草放在手心揉烂,然后就是捏成糊状,郑升再将药草糊给轻轻地敷在花豹腹部的伤口上。 花豹腹部,还流着点血,血粘在皮毛上,染红了一片,看上去非常吓人。 失血过多,也让花豹虚弱无比,彻底丧失了攻击性。 敷完,郑升看了看,大概感觉花豹的伤口不再流血,他就有些安心,然后坐下来,继续等待。 大概他怕花豹带不回去,就又将手掌抚在花豹的皮毛上,不断地顺着它的毛摸着,给它按摩着后背。 猫咪,一般都喜欢这样,被顺着毛抚摸。郑升估计花豹也应该如此。对于这个,感觉到一点舒服。 “真柔顺,光滑得像是丝绸。”摸着花豹的皮毛,郑升感觉手上滑溜溜的,心里赞叹道。但他可不敢弄花豹皮,自己对于这个还是很敬畏的,并且弄了花豹皮,八成会被当成偷猎者。 想到这里,郑升压根就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过了半刻,总算断开时刻到来了,身体感觉到一阵波动,瞬间被扭曲成了同样的波,然后带了出去。 回到现实中的家,郑升看了眼四下,两箩筐土壤,以及铲子,却没有见到花豹。大概是花豹带不回来。 “因为是活物吗?所以带不回来?”郑升感到疑惑,思考一阵,得出结论。 他联想起之前的死麋鹿,以及现在带回来的三国时代土壤。他感觉只能如此解释了。 “看样子,时空穿梭的限制其实还是挺多的。”这样想,心里有一丝沮丧,郑升开始收拾手里的工具。 将两箩筐土搬运到走廊,然后就又拿了根针,以及一摞线,他还有些事要做。 “看来,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个家伙。我还是太仁慈了。”郑升对自己腹诽道,心里还是惦念着那只可怜的野兽。 他又走到电视机前,将没了能量的电池物体又给放进插座,充了次电,随即电池物体就又焕发出光彩。 再次放回电视机上,被屏幕吸附住,屏幕一闪,就一亮堂。手伸过去,再次来到了光门边。 穿过中央光门,又回到了三国时代的那座深山。 地点还是一样,就在自己开辟出来的落脚点,花豹正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喘息。 郑升过去,他给花豹带了点药草,是可以安眠的,给花豹吃下去后,花豹就睡过去了,一动不动。 郑升开始自己学着大夫的做法,来给花豹缝合伤口。 毕竟不是专业医生,手法有些粗糙,不熟练,弄了很久。但终于还是缝合好了。 他也只敢给动物做这种手术,要是拿真人,他肯定是不敢动手的。 伤口一经缝合,郑升检查了下花豹的身子骨。 除去腹部这里的伤口,还有腿部,腿脚应该是被硬物给打脱臼了。 郑升思考了下,就给它揉揉伤口,重新摆弄正了错位的骨头,将脱臼的腿又给接好了。 一切干完,郑升就坐下,继续等待时间结束,准备回家。 花豹迷糊着,眼睛半睁半闭,眼里好像闪过了一丝光芒,望着郑升,像是能看见他。 “希望你能认识我,别以后又来捣乱就行了。”郑升朝它说道,也是对牛弹琴,其实是自言自语。 片刻,时间到了,再次回去,郑升就感觉浑身劳累,身心俱疲。 刚刚的缝合手术,自己精神高度紧张,因为是给花豹,所以自然他绷紧心弦。 “还好,总算安全到家了。”抹了把头上的汗,郑升看见自己的两个病号都睡着了。现在,天色已黑,是该休息了。 洗了个澡,郑升就光着膀子躺地上睡下了。 夏夜,炎热,且蚊虫颇多。烦扰得叫人难以入眠。就算是夜晚,屋子里也是一个大火炉。 郑升好不容易才睡着,更加的疲惫不堪。 第二天,天亮,起来时,感觉腰酸背痛,昨天干的苦力今天一下子发作了,本来只是有点酸胀,但因为没睡好,更加觉得身体不舒服。 精神不振,郑升还是得卖菜。 洗漱完,吃了个早饭,就开始摘菜。 今天摘的要少许多,他不敢摘太多,怕一次卖光,就没有了生活来源。 带着半箩筐蔬菜,郑升出发了,去赶早市卖货。 一段路程后,头有些昏沉,眼睛迷蒙着,睁不太开。 阳光照在身上,给自己又加热了下,升温,把汗水都挤压了出来。 到了集市,就见到了王头又占了自己的位置,郑升只好再次退避到一处偏僻拐角。 还没清嗓子喊,就已经有顾客见了他,围了上来。 “老板,昨天你的菜太好吃了!我家里人吃了还想再吃!都说吃得特别饱!” “对的,老板,本来我一天就吃一点菜,但昨天吃了你家的菜,一下子吃了一盘!真是停不下来!太好吃了!” “我都快吃上瘾了!” …… 几名妇女围过来,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夸赞,吹捧着,把郑升的脸都给说红了。 他都不好意思接受这些夸奖,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妇女却开始打量他的菜,然后纷纷眼里冒光,像是见了鱼的猫。 她们都争先恐后地想要掏钱买菜,郑升一下子应付不过来。 16.还清债务 真是大起大落,人生境遇就是这样的起伏摇摆。 “以前你们弃如敝履,现在又把我捧到天上,让我感觉一下子适应不来。”郑升心里埋怨道,对于大部分人,他是心里一清二楚的,她们压根以前就都是各种挑刺,欺负自己的。 “好了,大家不要着急,不要抢,排好队伍,一个一个来。大家都有份。”郑升说道,安定下热闹的人群。 维持了秩序,他开始一个个地卖菜,有条不紊,他也不敢给别人弄乱了,变成哄抢,到时候肯定会出现遗漏,忘记收钱。 一个妇女买了大量的菜,另外的人看得眼睛都红了。 一下子,半箩筐菜果就直接少了一半,其余的人纷纷不满,觉得自己吃亏了,买不到了。 郑升赶紧说道,安抚人心,同时制定了规则,让顾客公平一些。 “每个人只许买三个,也就是最多只能买三个瓜,或者三个任意挑选的菜。”郑升这一规则一说出,立马赢得了后头的人的欢迎。 虽然前面的人有些反对的声音,但反对声音很微弱,相比支持的,就被压了下去。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规则。 随后,瓜果蔬菜就好卖得多了。 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得到了她自己的那份,可以一饱口福,基本上是顾客都照顾到了。 “总算买到了!别人都说好!我还没吃过呢,回家吃。”一些慕名而来的妇女如今得偿所愿,买到了这实惠蔬菜,眉飞色舞地交谈。 一下子,菜就卖光了,一数钱,居然有三百! “三百!这么多,今天才半箩筐,昨天是两箩筐。但昨天也只卖了五百五。”郑升不禁心里惊喜道,他感觉更上一层楼,日子正在朝一个美好的方向发展,蒸蒸日上。 相比昨天,今天更是丰收。 带着满腔的欢愉,郑升脚下生风,很快就到了家里。 到家后,翻箱倒柜,又找出来些毛票,以及零钱,大约应该有六十吧。 算上之前买米后,剩下的四百五,以及今天刚挣的三百,也就是八百一,超过了八百的欠款数额。 数完了钱,计算完总数,郑升心里美滋滋,像吃了蜜一样。感觉总算可以轻松些了。不用背负着一堆烦恼,沉重地过每一天生活。 “八百一,总算够还八百的医疗费,欠下的钱还清后,之后所有的收入就都是我的了,都是实打实的收入了。”郑升思索着,心里觉得快活,就浑身轻松,脚下生风地往外走。 七拐八绕,到了高医生的诊所,门开着,进去后,见高医生正悠闲地喝酒听广播。 郑升敲了下门框,表示礼貌。 高医生见是他,面色有些不爽,感觉被他打搅了自己的清梦。 但郑升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了过去,交到高医生手里。 高医生接过,一清点,见郑升这个穷鬼居然还清了医疗费。他惊讶地叫道:“你居然还清了!” “你这个穷光蛋居然能还清!”高医生先前其实是虚报了价格,故意多报了些钱,想吓走他。 但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下来,还真的打了个欠条。这让高医生有些不满。 “这个穷鬼,肯定还不起,就当喂狗了,反正那个手术就两百块,我已经收到钱了。其余的欠款,什么欠条,一看就知道这个穷鬼准备赖账,才故意这样搞的。去他的,就当是喂狗了!”高医生当时心里想道。 如今,见到郑升真的还清,他有些意外,开始怀疑郑升钱的来路。 “欠条能还我吗?”郑升问道,很有礼貌。 高医生迟疑一下,拿出一张纸条,给了他,正是之前郑升后来补上的欠条。 郑升接过来,就撕了,碎片放口袋里,便准备往外走。 高医生叫住他:“郑升,就是你怎么挣的钱?” 郑升回头,明白自己说卖菜,他也不会信,于是说道:“我朋友借的。” 高医生立即点头,嘴角上扬:“我就知道,你个穷鬼哪来的钱!果然是问人借的。” 郑升点头,微笑了下,便转身离去。 走了一段长路,回到家中,还是上午,郑升开始熬粥。 完了后,牛斗起床,他感觉伤口已经愈合,就想干活,但被郑升制止,观察一阵,才确定牛斗伤势已好,然后才放心让他干活。 两人开始喝粥,牛斗想要帮忙给乞丐老伯喂粥,但是自己笨手笨脚,而且力度拿捏不到位,把老伯弄疼了,老伯嘟着嘴,瞪了他一眼。 牛斗摆手,觉得无奈,随即放弃了喂饭。 郑升开始温柔地喂老伯吃饭,喝完小米粥,老伯觉得饱了,同时似乎他的伤势也已经痊愈,郑升便扶他下床,让他四处走动,活动身体。 老伯,越发地像个青春期的孩子。 看着活蹦乱跳,笑得灿烂的老伯,郑升想起自己悲惨的童年,就滴下一滴热泪。 一切结束,牛斗说道:“我要回家了,家里没人打扫,肯定很脏,估计灰尘都有地毯厚了。” 牛斗和好友挥手,说了声再见,便转身出门。 屋内,就剩下老伯和郑升。 见牛斗走了,老伯偷偷摸摸地,像是做贼,他朝郑升招手,弯着腰,和做坏事的小孩有点像。 郑升赶紧走过去,老伯就将嘴巴附过来,贴到郑升耳朵边上。 他慢慢悠悠地说道:“骗你的!你个傻小子!” 老伯随即大笑起来,像是个老顽童。 郑升看见老伯刚刚如此神秘,还以为他恢复了,要说什么关键消息,见自己被老伯耍了,老伯说了个空话,屁话没说,郑升有点郁闷。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郑升扶额,然后就开始打扫屋子。 老伯洗澡了。 郑升开始追逐老伯,想给他洗澡。但老伯就是个调皮捣蛋鬼,东跑西窜的,郑升压根被他弄得很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不容易抓到老伯,郑升开始说:“洗澡了,老伯。” 他就要拉着老伯去洗澡,老伯却挣扎着,要从他手里脱离,似乎十分抗拒。 “不要不要!我不要被抓!不要被抓!”忽然,老伯大吵大闹,大叫着,居然开始抓狂,哭了起来。 情绪如此激动,在郑升看来十分少见,八成这举动和他的疯掉是有什么关系。 17.疾病用药 屋内,老伯的突然情绪失控叫郑升一番焦急,他无比地惊慌,感到手忙脚乱。 “老伯别哭了,老伯我给你吃好吃的。”郑升只是想给老伯洗个澡,让他浑身舒服些,同时见人干净,清丝丝的,不会浑身脏污,散发恶臭,把人吓跑。 但老伯却被他的几下拉扯给弄得疾病发作,又不能自已了,和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一样,开始抓狂,叫人措手不及。 几句安慰,各种哄话,都没有将老伯平复下来,让他停止哭闹,重新安宁。 “看样子我说什么估计也没法治愈老伯。”郑升心里不禁一阵发愁。 对于老伯的疾病,没有丝毫的缓解作用,言语的安慰起不到治疗。郑升只好寄希望于药物。 “只好给老伯喝些凝神静气的药汤了。”想着,郑升就准备着手实施,没法估计屋内坐到地上,嚎啕大哭的老伯,他就出去摘药。 菜园里,药草田仅仅只有一小片,因为不怎么卖药草,且自己很少生病,基本用不上,就一直以来没有耕种药草了。 郑升到了药田边,开始找草药,却发现几乎所有的草药要么就是嫩芽,要么就是枯死了。 “不好,几乎没有药草了,能让人安心,舒缓神经的药草没了。”郑升更加着急,一下子陷入困境。一难未解,又添一难。 郑升只好将嫩草药给拔了几根,然后就当作是药效差些的药草开始使用。 他到走廊,开始熬汤。 药草熬成汤后,加了点红糖,郑升端着一碗汤就进入了屋内,然后走到老伯边上,此时老伯情绪已经减缓了许多,声音小了,也不再乱动乱抓。 郑升赶紧对老伯道:“老伯,这是糖水,很好喝,很甜的。” 说着,郑升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递给老伯。老伯像个哭闹完的小孩子,被一番安抚,哄过后,就乖乖地喝下了药汤,喝完,嘴角天真一笑。 “好喝,好喝,我还要,宝宝还要。”老伯心智估计真的只有四五岁,居然自己称呼自己为小孩,宝宝了。 郑升估计了下,心里道:“难道老伯现在的疯病加重,已经让他心智处于四五岁孩童了吗?他自己也以为自己是小孩了。” 郑升忽然感到一丝莫名的悲怆,或者说是同情,他有些多愁善感,不禁流下一滴热泪。 “老伯,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让你安享晚年。”郑升郑重发誓,许诺道,向着老伯,即便老伯根本听不懂。 做出承诺,郑升却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想道:“现在药草没了,我再种植,也没有种子,那就必须得要去采药,可是近些年,山里没被开发过度,早就没有药草了。” 一下子,他陷入了僵局,愁眉苦脸。 “难道我要去三国时代的大山里挖草药?”郑升其实已经有些害怕,不想去那里了,那个时代实在是个乱世,乱世不太平,人心惶惶,动不动就是吃人肉喝人血,搞不好哪天自己就身首异处,回不来。所以他不想去了。 “本来想去卖菜,但那里人很穷,我卖给谁呀?达官贵人也遇不到,估计是不可能的了。”郑升又否决了之前的盘算。 接着,他又想到一丝隐患:“之前遭遇的那帮山贼,估计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那么我该去吗?危险很大。” 越想越觉得凶多吉少,隐藏了太多的危险,但看到老伯痴痴呆呆,一副已经病殃殃的样子,如风中浮萍,随时会死的神色,他就于心不忍,心里的慈悲在作怪。 “还是去吧,今晚再去一趟,就当为了老伯,冒险采一回药。”郑升想着,立马就又开始了工作。 出到后院,就又是一番忙活,浇水,播种,同时翻耕。 接着,就是施加特殊的肥料,三国时代的土壤。 他目光锁定在那肥沃的泥土上,就将箩筐提来,然后开始一点一点,一棵菜苗一小把地往上撒土。 大概过了半小时功夫,总算一切完成,他汗流浃背,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用脖子上搭着的汗巾开始擦汗。 “总算结束,可以收工了。”他欣喜地笑道,感觉非常有成就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对他而言,种地,然后自食其力,就非常快乐。 转身去井里打了桶水,往身上一浇,同时大口咕噜了几口。解热解渴,浑身的燥热消散得干净。 “该午睡了。”郑升脱掉上衣,就回屋,然后浑身水珠,像是被雨淋过,到了屋里,就躺在屋里地面上直接睡下了。 时间分秒地流逝,日头西斜,黄昏的余韵映衬着天边的云彩,一片血红。 郑升起来,就是准备晚饭,大概又弄了点炒鹿肉,他就出去到菜园摘菜,见到自己的菜园时,又是目瞪口呆。 “这……”他不禁合不拢嘴。 面前,那本来青黄的瓜果又纷纷成熟,变得硕大,像是瓜果蔬菜里的巨人。而下面,那些上午种下的种子,又全都破土而出,从地面钻出来,然后成长得像是揠苗助长。 居然也有了成熟蔬菜的一半高,同时有的还结出了点小果子,像是袖珍的葡萄。 “好奇特,难道是营养过剩,所以生长迅速?”郑升走过去,到了边上,弯腰开始抚摸起土。 根部的土壤大概就和被吸收了水分一样,变得干燥,同时发白。手摸上去,就和摸沙子一样。 “看来,一切和我猜测一样,快速生长带来的是养分的剧烈消耗。一切原因,应该都是三国时代的肥沃泥土。”郑升揣摩道。 他回身,走向了自己的那箩筐土壤,然后伸手去抓了一把,摸了摸,还是像是糖浆一样粘腻。 他放在鼻尖嗅了嗅,依旧有些芬芳。 “不对,似乎有什么不对。”他放在指尖摩挲,碾了碾,用两根手指。 “好麻。”郑升居然感觉到手指像是被电击了一下,有点麻。 “静电吗?”郑升想,也许是摩擦起电的缘故,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不对,绝对不是。”他又回去抓了一把普通土壤,摩挲了下,同样是摩擦,但就是没有电击的感觉。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酝酿。 “因为含有电流吗?含有能量?”郑升忽然想到,这点让人意外的解释。但一切都显得合理,能被说得通。 18.药田 这样思考完,大约郑升是确定了一点事:“估计以我有限的知识来看,基本上土壤不仅营养丰富,还有电流能量。所以能刺激生长。” 左右扫量了下自己的辛勤劳作成果,那些自己培育的宝贝孩子,一个个都生长迅猛,个大味美。估计只能这样解释了。 “好吧,既然知道是无害无污染的,那就好了。我也更加放心了。”郑升笑了笑,擦了擦手,心里勉励起自己。 他也有点乐观开朗了。 日头迅速落下山冈,那天色一下子就暗了,夜幕降临,皎月西升,又是一个不眠夜,又是一个忙碌夜。 郑升给那电池物体充好电后,就准备出发了,依旧是带着一堆工具,为了防身,保险起见,必须得带不少工具。 电池物体吸在了电视机上,然后黑白电视就是一闪,出现了画面,仍然是深山老林,树海一片。 郑升按照以往,穿了进去,通过光门,来到了三国时代。 老林里,野兽嘶吼,应该不止一只,其实这座山到底有多大,多广,绵延多长,郑升这个身在此山中想渺小人类,也是压根不清楚的。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郑升吟起几句耳熟能详的小学生诗句来。 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和诗句里描述的情况完全一样。 “好想知道这山有多大,我来了这么多次,走过的路,见到的物,大概也只是冰山一角,一个小部分罢了。”郑升心里感慨万千,考量道。 如同盲人摸象,郑升也只敢在这么一点小地方活跃,不敢跑去其余部分。他能见到的就只是这眼前的扎堆树木,以及厚重草丛。 一叶障目,他开始四处乱搜寻,想寻找些药草,来带回去进行耕种。 “以前我都是根据环境来找的,药草多生于悬崖峭壁,空旷地带。”这样想着,借助以前的经验,郑升很快就按图索骥,发现了一棵药草。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树木劈砍开,弄成条小道,到了药草近前,就是开始细心地采摘。 “我准备播种,而不是直接拔掉,那种杀鸡取卵,不求长期发展的做法。因而要小心,不要伤到它的根部。”郑升开始谨小慎微,慢慢轻轻地挖掘这棵药草。 一点点地翻开来周围的土,露出来下头的根部,然后再连着根部的土,一起挖了出来。像是一个花盆,盆景一样,根上包裹着半球体的土壤,一棵完整鲜活药草被挖掘出来。 放进箩筐,再是寻找其余的药草。 又是一番艰难地寻觅,郑升穿过密林,一片灌木,荆棘把他的衣服给划开,扯了几个洞。让本就破旧的衣服看上去更是破烂。 在一堆杂草里,他又见到了一棵药草。这棵药草明显要大许多,应该是年份久远,生长不易。 再次小心翼翼地连土挖出,放进了箩筐里。便是踏上寻找下一棵的旅途。 到了一片空地,里头阴暗,有些凉爽。大概是上头的树木枝叶太过繁茂,树冠像是几把大伞遮天蔽日,挡住了所有阳光,将其全部都给霸占吸收了。 因而这里有些荒凉破败,就是嘛没有什么绿意,生机。 一堆杂乱的石头堆积在这里,就好像是一个石头地,全是细碎的小岩石。 岩石堆里,一棵药草茁壮成长,像是这片不毛之地的唯一生命。 万石堆中一点绿,郑升一眼就望见了,被吸引了过去。 实在太过惹眼,但也是最为难办的。 “很奇特,生命力顽强,能在这里扎根生长到如此大。比一般的药草还要大上一些。”郑升就开始了左思右想,怎么才能挖掘出来,而不伤害到根茎。 “这里全是石头,有点难办。”思考再三,这还是难不倒他,被他想出了办法。 郑升就开始一个个地将石头拨开,拿走,然后露出底下的土地。 弄了片刻,总算见到了根部,扎根在土里,但有一**露在外的根部。 潮湿,同时有些小虫子爬过,四处逃命,像是一群惊慌的难民。 再次完整挖出这一棵,放进箩筐,一切也很是劳累。 “真是让人很麻烦,但心里还是有些喜悦。又累又开心。”郑升擦了把脸,就又去找另外的药草。 时间过了大半,等到收集了大概十棵药草后,郑升想道:“今天也就结束了,到此为止吧。” 思考完,他就准备回去,结束掉这劳苦疲乏的一天。 喘了口气,他就找了个安全阴凉地带,然后坐下,开始了休憩。 “等时间自动中断。”郑升心里想着。 正是白天,山林内总是有许多野兽活跃着,不断地捕食与被捕食。 一条青色的胳膊长的蛇就吐着鲜红色的信子,不断地蠕动,盘旋,绕着树干追逐着一只鸟雀。 扑棱棱一阵翅膀乱响,鸟雀挣扎一下,就被青色蛇给整个活吞了。 动静惊到了郑升,郑升抬头,就看见了树枝上盘绕的蛇,他感觉到一丝危险,惊惧地往后退去。 躲到安全地带,却似乎又遇到了更大的危险。 “嗯!”身后,树干上有一张网,网内,中心处,一只拇指大的蜘蛛,浑身彩色,五彩斑斓,给人感觉很是漂亮,但却透露着致命的危险。 这颜色就是一种信号,一种暗示,颜色越鲜艳,越热烈,就代表着它越毒辣,越凶残。 郑升立即感到不好,又向另一头退去。 “这些毒物都在这里,莫不是传说中的那一物降一物,毒物与药草同生,相生相克。”郑升退去,到了另一处地带,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点以前的老人训话。 他如同醍醐灌顶,就准备开始动身寻找,但似乎危险源源不断,层出不穷,永远不绝地往他面前推,出现着。 低矮的草丛里,一阵躁动,就是窜出来一只十分扁平,矮矮的,像是一只獾的动物,但郑升一见,就知道它也是毒物。 “扑扑。”半空上,郑升头顶后方,一只色彩鲜艳,色泽明亮的蛾子,扇动下翅膀,也就轻飘飘,如同一片落叶似的,在空中飞舞,慢慢地飘落下来。 19.人参 郑升见到眼前的景象,早已吓得目瞪口呆,他感到无比的震撼,对于这种百年难得一见,在现实世界里,几乎就不可能看见的场面显得很是稀奇。 他找到一处空旷地带,确定那里没有什么奇特毒物后,才站立过去,立足那里。 接下来,他蹲身,开始蛰伏,伺机窥探这些毒物的动向。 头顶,树枝上缠绕的那条青绿蛇,直接就滑落,掉到地上,然后开始寻着某个踪迹,在地上蜿蜒,扭动一阵,到了一片矮草地。 随后,那黑色的像是獾的生物也跟了上去,见到毒蛇,就一把扑了过去,撕咬起来。 两方开始搏斗,獾十分敏捷,灵活地躲避开来青绿蛇的咬合,然后就是窜动身子,几个扑腾,从侧面直接用爪子抓到了青绿蛇的三寸软骨,直接张口一个咬,就咯嘣发出脆响,那条青绿蛇就一命呜呼。 郑升看见后,心里啧啧称奇,赞叹不已,对于獾的身手矫健,有些佩服。 但刚觉得獾得胜,上头,那只蛾子就扑棱翅膀,翅膀上撒下来一些磷粉,然后粉末就出随风飘散,吹进了獾的眼里,獾感觉眼睛刺痛,随后几下挣扎,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 接着,就是撞到了一棵树的树干上,再用头猛撞了下,一声闷响,居然也就死去了。 艳丽飞蛾似乎更胜一筹,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也没有高兴多久,最后那一只不动,如同死尸的五彩蜘蛛,忽然就弹了下。 腹部鼓囊了下,接着,就开始拨弄起蛛丝,蜘蛛网上像是有什么诱饵,对于飞蛾有极大的吸引力,飞蛾便被引了过去,然后撞到蛛网上,直接给缠得死死的,陷入绝境。 像是泥沼中的遇难者,越发挣扎,就越发地陷入越深。飞蛾乱扑腾了下,身上蛛丝缠得更紧,把自己束缚得越发动弹不了。 五彩蜘蛛就顺着蛛网,寻着动静飞速爬了过来,与刚才的死气沉沉完全判若两物,敏捷得像是猎豹。一下子用前爪抓住飞蛾,然后咬上一口,螯注入毒液,就直接把飞蛾给内部腐蚀掉了。 最后的胜利者居然是这只一动不动,蛰伏的蜘蛛。 三方混战,蜘蛛得利。蛰伏得越久,潜藏得越深,获胜的几率就越大。 看到这里,郑升内心不禁发出感慨:“果然,活到最后才是硬道理,装死将对方熬死也可以。” 赢得最终胜利的五彩蜘蛛并没有继续去捕食,而是安心躲在蜘蛛网上,不断地给猎物裹上一层层的蜘蛛牌贴心小内衣,应该很保暖,郑升想。 “留着食物以后吃吗?”郑升看见被缠成粽子的那飞蛾,飞蛾就像一个茧子挂在蛛网上头,失去生命迹象。 此时,将食物给贮存好的五彩蜘蛛才慢慢地回到了蛛网正中心,又陷入了休眠之中,再次一动不动,如同死尸。 郑升内心疑惑重重,他猜测道:“难道是这样吗?因为蜘蛛才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伴生的毒物?” 他想起来以前,小时候,自己听附近老人常说的那些故事,古老教训。 老人是这样说的:“五行相生相克,最大的学问就是这个均衡。” “这也是为什么后土居中的原因。而药材,越好的药物往往和毒物伴随而生,那毒物就一定在药物附近看守,防止药物遭到破坏。”郑升儿时听到的老人训话就是如此。 他立即想到什么,萌生了一个推断:“难道说这蜘蛛其实是伴随而生的毒物,而它附近,有着它看守的药物?” 郑升不是一个愚昧的人,但他知道,既然老祖宗能流传下来这些话,必然有着他的道理。至少,肯定有迹可循,不是空穴来风。 他赶紧就朝着蜘蛛位置缓缓走近,蹑手蹑脚,他生怕惊动了蜘蛛。 大概走到了离五彩蜘蛛一米远的地方,他目光左右横移,上下打量。 终于,他在一片低矮的小草堆里,发现了一株草似乎很是奇特。 这株草看上去就和周围普通的草是一个模样,但就是要个头高一些,同时上头长了不少叶子,仔细看有点像小树苗。 郑升不断地凝视,端详着这棵草,目不转睛,看了良久,总算想起来些记忆。 童年时代,那时候,周围的山还没有被开发绝,就有些珍贵药材。 是天地的恩赐,大自然的馈赠。可能几十年才有一棵。 郑升孩提时代,在山里头是见识过一次的,那是一模一样的草,和现在面前这棵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棒槌,也就是人参,是价值连城的名贵药材。这个就是!”郑升大喜过望,他不禁心头一阵荡漾,显得激动。 “真是少见,居然被我发现了一棵人参。”郑升想到这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挖,但看了看面前,那赫大的蛛网。 蛛网有一米宽,搞不好连飞鸟都能捕捉,蜘蛛算上腿的长度,有半个手大,自己过去,八成没挖掘到人参,性命就丢了,想到这里,他立刻就退了回去。 “还是小心为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郑升心里安慰自己,“以后再想办法挖掘吧。先不要着急。” 大概心绪安定下来,不再那么亢奋,有点要冲昏头脑。他做出决定,还是暂时放弃挖掘,搁置几天,以后再说。 “用石头砸,要是能砸死蜘蛛,也许倒是可以。”郑升回头,看了眼满地的碎石头,他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动手。 “但问题在于,应该是扔不死,有些风险。要是弄破了蛛网,它下来了,爬了过来,我还是难以应对。”顾虑太多,郑升还是没有急于动手。 他回到立足地,坐下,扶着自己的箩筐,心里开始等待时间终止。 大概过了片刻,一阵波动袭来,整个身体给扭曲成波动,再次携带了出去。 回到现实世界,屋内,一切如故,老伯早早睡下,安详,睡得香甜,嘴角流下来口水。想必在做一个关于美食的梦。 郑升收拾了下,将电池物体放进桌子下的抽屉,再就是开始清点药草。 “一,二……十。十棵,够了,足够种植的了。”郑升数完,就提着筐,走了出去。 到了菜园,他开始趁着月色,来将这些全部移植完。 20.再次变故 夜很燥热,一轮弯月挂在天际,月辉如水,充盈着土地。 在这银色光辉,如流水般的月光里徜徉,不断地穿过走动,倒是别有一番兴致。 郑升挖开土,掘了十个坑,将那些药草全都移植进去,放入后,药草全部都有些病蔫蔫的,郑升去另一个箩筐里抓了些土,就过来,往上头洒了点。 一株药草洒一些,全部结束,他就静静地注视着,想用肉眼观察到植物的变化。 “我还一直没见过到底是怎么生长如此迅速的呢?现在就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一下。”郑升心里满怀期待,就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药草看。 很快,眼睛就干了,眼皮显得无比沉重,就要往下垂。两个眼皮就像是那牛郎和织女,要来个鹊桥相会。 郑升感到很是疲乏,困意袭上来,他打了个哈欠,不愿回去,就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捕捉到了那异动,药草的枝叶有了些变化,本来病殃殃的,但似乎吸收了养分后,又焕发出光彩。 同时,枝叶开始扩展,虽然速度缓慢,像是慢镜头下的蜗牛爬动,还是放慢了几十倍的,肉眼压根就不可能看清。 郑升想了想:“还是算了,实在太过漫长了,其实那所谓的快速生长,变得异常大,其实也应该是日积月累的效果。” “这样理解,本来生长周期是一个月,但由于土壤的缘故,加速了生长,因而周期缩短为一天,但就是一天,生长速度也不是能够用眼睛看见的。察觉不到。”郑升凭借着自己那点微薄知识,进行了一番合理地揣测。 分析完后,他就回屋去睡觉了。 洗了个澡,光着上半身,躺在地上,就是一个迅速入眠,梦见周公。 一夜飞逝,拂晓,晨光熹微,郑升从地上爬起,就是准备开始卖菜。 他再次一如往常般摘菜,收拾,准备,就出发了。背着一箩筐,箩筐里全是他的辛勤劳作,汗水结晶。硕大爽口的瓜果,甘甜青翠的蔬菜,这是难得的美味。 一小时路程后,到达早市,就迎面走来两个人。 这两个是菜市场的管理者,相当于城管。 两个人都是粗鲁,邋遢的汉子,满身酒气,一股馊臭。像是几天没洗澡。 一个戴着帽子的管理者说道:“呦呵,这不是郑升吗?又来卖菜?你那些烂菜,谁要啊?还卖什么,还是滚回家,早点吃些农药,死了得了。” 一番嘴臭的辱骂,郑升没有生气,也就是静静听着。 这时,另一个衣衫不整,连工作服都不穿的管理者就是附和道:“算了算了,他就是个傻子,让他去卖吧,反正他也卖不掉。估计给狗吃了。” 两个人边说,边发出大笑,语气里满是嘲弄,把郑升骂得一无是处。 郑升就没有理会他俩,一直默默听着,等他俩说完,走开后,他就走向自己的摊位。 熟悉地走着,一进到菜市场,就是一堆不友善的目光朝他投过来。 一堆人小声议论,咬牙切齿:“这个傻子居然卖菜那么多,抢我生意,害我卖不出去。” “对的,就是因为他抢我生意,我菜才卖不掉的!” “我的菜这么好,比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居然卖不掉,就是因为他!一定是他下了迷魂药!” “对的!肯定是这样!” …… 一群不怀好意的目光后头,都是一个对他仇视的人,这些人开始各种污蔑诽谤。 同行是冤家,他们一起将矛头对准郑升,开始各种排挤。 郑升被搞得无所适从,地摊被占了,就又躲到一个角落,瑟缩着,不敢叫卖。 这时,一个人起身,朝他走来,正是王头。 王头过来后,就是说道:“郑升啊!这里是我的地方,你赶紧走开。” 郑升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看左右,四面的人全都是在幸灾乐祸,有的干脆就笑出声来。 “啪啪。”一个讨厌鬼居然拍起巴掌。 一下子,郑升不得不起身,他觉得浑身不适,天昏地暗一般,起来,就背着筐要走。 “砰!”一个人突然伸出腿,绊了他一脚,将他给弄倒在地。自己的菜散落一地。 郑升爬起来,收拾好箩筐,准备捡那些掉落在外的菜。 一根胡萝卜,滚到了远处,郑升赶紧准备弯腰去捡。 “嗯?”一只脚踩在他的手上,让他感觉生疼。 之前的那两个管理者走过来,戴帽子的那个就是一踩,把郑升的手差点给踩破。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我还以为踩到狗了呢!”戴帽子的说道,语气里满是戏谑。 “诶,没事,郑升的菜就是给狗吃的,踩到狗怎么会有事呢。”另一个搭腔道。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他是狗吗!”戴帽子的忽然就叫道,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哪里,不是不是。我哪里说了他是狗,别乱想,我说的是郑升的菜是给狗吃的。”另一个帮衬着,羞辱着郑升。 郑升从地上捡起来胡萝卜,然后擦了擦手背,他赔不是道:“哦,不好意思,我回家喂狗去了。” 两名管理者立即哈哈大笑! “真是喂狗啊!真是喂狗啊!”戴帽子的叫道。 “大家听到没?郑升居然承认自己的菜是喂狗的!他要回家喂狗!”另一个满脸兴奋,朝周围人转脸说道。 四面,那些嘴角挂笑的更加欢心,一个个都拍手叫好,得意洋洋。 “说的对,郑升喂狗去了!”一个讨厌鬼叫喊了声。 “快看!郑升喂狗去了!”旁边的人叫道。 “哈哈!” 所有人爆发出来此起彼伏的大笑声,连成一片。 郑升听到了,话语全都进了他耳朵里,他装作没有听到。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 他落寞的背影,孤零零地,从市集离开,阳光下,显得沉重。 等他走后,所有人一齐大笑,全都眉飞色舞,开始纷纷庆祝。 他们一个个地叫卖着,热情似火,都觉得得意,即便没有卖出去,被人抢了生意,他们也不生气,反正,那个人只要不是郑升就行。 回家的路上,郑升的脚步越发地沉重,每抬起来一脚,都显得艰难,一股无力感从内心蔓延开来。 21.转行 郑升失魂落魄地走着,感觉到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自己太过老实,反而给了无数人欺负他的借口。 假如他凶恶一点,狡猾一点,那帮人绝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这样过火地欺辱他。 脚步缓慢沉重,到达家里,老伯开门,就是一个笑脸。 好像刚刚上学的孩童,老脸上有些调皮,也有些可爱。 郑升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一个弱者从另一个弱者身上汲取的陪伴,报团取暖,同病相怜,这大概是人世间的渺茫温情。 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回来后,将箩筐放下,里头满是瓜果蔬菜,许多沾了灰,又被高温以及阳光给弄得蔫了吧唧。 郑升有些沮丧,他心里暗暗伤感:“一棵菜都没卖出去,就给人赶了回来。合伙来挤兑我,那帮人实在是太坏了。” 心里没有怨恨,其实也是出于他善良的天性,实在没有害人的想法,今天的事就当是自己倒霉。 “可惜,我估计明天,可能后天,甚至于以后的日子,都不能去卖菜了。”郑升有些悲怆,他对于自己未来的生活前景担忧。 本来刚刚有了起色的小日子,一下子就又给打回原形,跌落谷底,估计任谁也受不了这种挫败,但郑升却坚挺着,他还是很坚强,相信着天无绝人之路。 “或许要是别人碰到我的遭遇,可能就此发脾气,跟人拼命,然后蹲监狱。也有可能会一蹶不振,从此选择逃避,黯然离场。”郑升心里一番感叹,自我安慰,只是自己给自己找些长处,然后夸奖一番,来获得一些微薄的喜悦。 来不及去沉浸在这些惆怅里,对未来生机的担忧就促使他必须做出决断,再想出新的谋生之法。 沉思一会,郑升看了看箩筐,箩筐里,菜都像自己一样,黯淡丧气,像一个个低头的人,他将箩筐拎起,然后放到了阴凉处进行保鲜,一切处理妥当后,才开始筹划生存之法。 “也许我该继续换地方卖菜?去三国时代?”郑升其实心里仍旧没有放弃那个主意,只不过一直藏着,如今又显出端倪。 死灰复燃的想法再度充满内心,他随即起身,就出屋,到了后院,开始打量起菜园。 环顾四周,蔬菜瓜果长势良好,瓜果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露珠,没有被太阳给蒸发掉。 走近,郑升伸手,想要抚摸自己的孩子,他满是忧郁,觉得哀伤,又自我否定:“我对不起你们,卖不掉你们了。” “也许,以后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你们了。”郑升说着,不无怜悯,轻轻地抚摸触碰了下瓜果,像是一个慈母在摸着自己孩子的额头。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郑升就是这个慈母,他精雕细琢,日夜劳作,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弄一个好价格,好的结果,物尽其用,但如今,却似乎被浇了盆冷水,给无情打断了。 心碎的郑升看了看自己的瓜果,似乎在做着最后的离别,像是生离死别,要阴阳两隔。 忽然,目光转动,他看向了那些肉眼观察不到细微变化,如今,过了一昼夜,容光焕发,生机勃勃的那些药草。 “长好了,并且似乎又多了些幼苗?”郑升走过去,他难以置信地弯腰将脸移过去,仔细看了下土壤。 土壤中,周围的空土里,居然生出了大概几十株的小嫩草。 嫩草苗应该是药草的幼体,繁殖出来的孩子,郑升观摩一会儿,确定了这些不是杂草后,有些喜悦。 “这些药草要是可以卖给药店,那可就好了,可惜,我和那些药房老板,完全就是对不上,他们看不起我。”郑升萌生了个想法,但立即又给否定。 天气炎热,正是盛夏,头顶火辣的太阳,像是被火烧,被放在铁锅里熬。郑升满头大汗。日光太毒了,和一个大熔炉一样,郑升想着喝口水解渴。 他走到井口边,开始用水桶打水,绳子放进去,另一头挂着水桶,等水桶沉没下去,就立即充满了一桶水,他再用力一个牵拉,就熟练迅速地牵扯上来一桶清凉甘甜的井水。 准备直接对着水桶大口咕噜,郑升忽然觉得有些馋,就好像胃里的馋虫,或者是记忆里的馋虫起了作用,毛躁起来。 他一下子想喝凉茶。 “小时候,父母健在的日子里,每到夏天,家里都会自己熬制凉茶。”郑升想起来小时的回忆,那日子真是甜美,可惜回不来了。 无忧无虑,逍遥自在。一去不返。郑升眼眶湿润,联想自己现在的遭遇,要流下泪来。 “熬些凉茶吧,就当回忆一下过去。”郑升思考着,面对着突然生出的念头,心里一下子生出了动力。 他干劲十足,就动起手来。 眨眼功夫,在走廊翻箱倒柜,将走廊尽头,堆积的那堆杂物给翻开,从里头翻出来一个锅,是那种熬大锅饭的锅。熬粥,熬汤,熬豆浆,卖豆腐脑都可以使用。 郑升开始准备材料,想熬制几碗凉茶,自己尝尝,也给老伯尝尝鲜,解解渴,解暑降温,让他清凉快活一些。 开始动手,目光所及,立即他锁定了那片药田,药田里有他需要的药草。 “金银花,山菊花,木棉花,夏枯草……”郑升其实也记不清配方了,他只是按照模糊的记忆,来回想复述着。 大概得出些材料,就立马开工,想重现当年的场景,童年的味道。 采摘了些成熟药草,每种一棵,其实凉茶的关键不在于原材料的多少,只要放少许就成。真正的关键,即是口感的好坏,在于红糖放的多少。 红糖决定了味道,以及色泽。 郑升依照残缺不全的回忆,干了一番功夫,大概凭着手感放了几勺红糖,就开始架在锅炉上熬制。 半小时后,这口只有半人大的锅,里头的凉茶就好了,大约是被煮沸了。 药味,营养全都熬出来了,都这充斥在汤里。 揭开锅盖,里头,茶水是红色的,有点像红糖水,但是不浓稠,味道也不齁人。 郑升拿来一个碗,舀起一碗,就喝了口,入口就是沁人心脾。 一股淡淡的芳香,以及清爽感充斥舌尖,在口中弥漫,缠绕住牙齿,不断地回荡。 就好像吃了薄荷,又喝力量绿豆汤,再加上点凉水,那种感觉综合起来一般。 味道甘甜,清冽,同时畅快,让人忘忧,心中的郁闷,焦躁,通通化解,消散。 郑升刚刚还愁眉苦脸,眉头紧锁,如今,瞬间,一口茶水倾泻进口,咕噜到喉头,下到心胸,肠胃,整个人都清新凉爽许多,消解烦忧。 “就叫忘忧茶吧。”郑升通过自己的亲身体验,就给这茶水胡诌了个名字,他依照记忆里的配方,搭配自己理解,制作的茶水还是很不错的。 22.忘忧茶 郑升品味着自己熬制的凉茶,心里百感交集,思念起父母,回想着童年,他慢慢地将一碗凉茶给闷了下去。 到了胃里,身心才后知后觉传来一阵舒爽凉快。 喝完凉茶,郑升给老伯盛了碗,老伯喝后,一脸享受,小表情陶醉的样子很是滑稽。 头顶炎热得如同火球的太阳,一切被炙烤得冒出烟来。郑升汗流浃背,忽然嗅到了一丝商机。 自己目前是不敢再去卖菜了,至少得等风头过去,那帮人对自己的恶意渐渐淡去,不再排斥自己,才能继续重操旧业。 “卖凉茶,也许我可以卖凉茶。”他心里有些欣喜地想道,对于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非常在意。 “现在我基本上等于半失业,那就只能转行卖茶水了。”思考到这,一切的规划都在心中盘算好,又有了新的活计,让他笑逐颜开。 马上,他就着手开干,对于一个勤劳的人而言,拖沓是不可能的,违反了他的本性。 总共自己熬制了一锅,锅有半人大,里头凉茶是半满的,因而至少可以供十几人喝饱。 “先卖这些,看看行情,然后再准备继续投入时间。”郑升考虑道,便将这锅给抗在背上,然后出去,开始叫卖。 到了街道,自己住所偏僻,因而得往前走,穿过几条巷子,就是一条比较繁华,人烟密集的地带。 郑升就站在道路旁,开始叫卖。 “卖凉茶咯,卖凉茶咯!”郑升的清朗嗓音给他吸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一个大叔好奇地上前,靠近后,看了几眼,像是在打量。 他有些狐疑地问道:“这凉茶味道好吗?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一个路边摊,要是喝出事了,得找谁负责?”大叔是个阅历丰富的人,比较老道,因而不确定地问。 这话把郑升问得不好意思,他觉得有些委屈,便赶紧解释道:“很好喝的,我喝给你看。” 他随即就舀了一碗,然后自己大口干了下去,一滴不剩。 大叔将信将疑,于是便想占便宜:“那我要试喝,免费喝一碗。” 郑升为了打开市场,赢得顾客,犹豫了下,便点头同意。 大叔立即兴高采烈,对于自己得到了蝇头小利很是喜悦。 他自己舀了碗,拒绝让郑升给他盛。自己舀得非常满,满得要泼出来,郑升总共准备了几十个碗,顺带着放在箩筐里,一并背了出来。 如今,已经用掉了两个碗。 大叔喉结一动,嘎啦一声,便痛快喝完。 “啧。”他抻了抻舌头,表情有些奇怪,这让一旁的郑升看得干着急。 “怎么了?”郑升想问但没有说出口。 大叔却忽然眼珠子一动,随即对郑升说道:“味道不咋地,再给我免费盛一碗。” 这下子,郑升不满意了,他知道大叔是个不知足的人,是准备一直占他便宜,不断地想蹭喝。 “这是看我好欺负。”郑升想着,就又做样子给他盛了碗,但却是只有一点,仅仅覆盖了碗底,水面还没到一半。 大叔接过后,又是一饮而尽,同时满头的大汗往下掉落。 “这碗怎么这么少,继续弄一碗满的。”大叔一副理直气壮地讲道,心安理得地要求。 郑升没有理会他,而是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此时,周围所有的,大部分都露出来窥探的目光,眼里闪过光彩。 郑升赶紧拒绝了大叔,并说道:“一碗两元。” 一下子,这声吆喝,低廉的价格把他们弄得心动,传进他们的耳里,将他们的魂都给勾了。 那胃里的馋虫全部躁动,一群人纷纷涌上前,饥渴的他们终于爆发了。 场面十分火爆。 那大叔则一脸愠色,刚刚尝了口,意犹未尽,心里有些愤懑,准备发作,却见几乎凉茶要被人抢光。 他便赶紧叫道:“等等!我出钱!我要一碗!我先来的!” 反正就是各种抢位置,给自己来争取弄到一碗。 郑升却故意不理他,谁要他贪得无厌,想吃白食,喝个底朝天。 大叔有些急了,自己喝过,知道味道,就更加地迫切,喝上瘾了都。 马上开始求饶,对郑升各种哭喊:“这位老板,我出钱高些,给我喝一碗。” “嗯?”郑升忙着手里的生意,没空搭理他,但还是回头瞥了眼。 对方掏出一张五元钞票,就递过来,要求郑升卖他一碗。 郑升收下钱后,才勉强又盛了半碗。他给其余的人,都几乎是舀满了碗的,液面到了碗口,要洒出来这种。 “你吃了一碗半,没给钱,那我就必须收回来。”郑升想道。 他如此一个实惠,对人好的人,也是不能容许别人一直欺负他的,至少你要得寸进尺,他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番拉锯,总算将对方占去的便宜又赚了回来,郑升便心满意足。 凉茶卖完了,一帮买到凉茶的人,喝过后,都是表情陶醉,飘飘欲仙。 他们纷纷回忆起来往事,童年的欢愉,而忘却了眼下的烦恼。燥热被驱散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暂时的清凉。 “好喝,好喝!”一个青年把自己手里的饮料给放进背包,专心品尝这碗凉茶。 “老板!还有吗?”一名大爷疲惫减缓,神清气爽,不断地询问卖完的郑升。 “这么好喝,居然只卖两块钱!”一个比较市侩,大概是个老板模样的胖子,他各种不可思议地呼着,啧啧称奇。 往后,还有更多的人,满足的,喝得想继续喝的,觉得价格实惠的,以及本来是观望态度,冷漠脸,如今也被勾起了兴趣。 “真有这么好喝?”一个年轻人,看样子年轻气盛,以为自己精明,心气高,所以就看不起这些路边摊,如今,见旁边人反应,也有些心动。 其余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成了这忘忧茶的拥趸。 “不可能!这个穷鬼怎么可能弄出来凉茶!他居然还会卖凉茶!”某个戴帽子的,大夏天,也要穿着制服,装腔作势的某某,看到郑升,一脸嘲讽,但见到周围人反应,瞬间就气红了脸。 他眼睛看绿了,就要上前来找郑升麻烦,但见到人群里一个人后,立马眼睛睁大,吓得哆嗦,往后退去,走得远远的。 23.时来运转 被一群人夹带着,拥堵着,让郑升有了一种众星拱月的感觉。他透不过气来,连忙驱散人群,从人堆里钻出。 “卖完了,卖完了,明天还会有的。明天一定会有更多的,大家明天中午再来这里,就一定可以喝到的。”郑升劝慰着人群,他感觉人群实在有些疯狂,太过热情,比太过冷漠,有时更可怕。 人群听到了郑升的保证,就开始逐步散去,毕竟,不全都是真正的顾客,绝大多数都是围观的看客,就是凑热闹,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的人。 一旦人散了大半,看客就走得比夏天的水蒸气还快,一个个作鸟兽散,像是失去了诱饵的苍蝇。 郑升等人全走光,才开始数钱,他一数钱,数着数着,有些惊喜,毕竟先前还很绝望,一下子就形势逆转,生活出现转机。这种落差,还是足够叫人欣喜的。 “这么多,我还以为一碗两块,大概就挣几十呢!”郑升数着,觉得不对,钞票里居然掺了不少百元整钞,让他感到惊诧。 “难怪,难怪。”郑升仿佛被淋了盆水,恍然大悟。 “我还以为是真的我挣钱多,原来是有人多给了。”他清点着那几张百元钞票,居然有三张之多,而且票子是一样新的,就是那种像是刚刚生产出的,崭新,亮丽,还反着阳光。 “好新的票子,三张一样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郑升想到了一个奇特的情况。 他推测道:“那是一个人给的,三百元。” 他越想越觉得吃惊,同时一头雾水,产生了太多的疑问自己的内心深处积攒着,得不到解答。 “假如是这种情况,那就是匪夷所思了。有钱人?为什么我会遇到有钱人,而且那个有钱人还要给我钱?三百?因为觉得我的凉茶好喝吗?” “也许吧。”郑升只能这样对自己解释,他想让自己安心,坦然地接受这钱财。 “我是无法明白有钱人的思维的。”他最后说道,就内心忐忑地将那三百元收下了。 他一个老实人,是不敢,永远不会去冒昧地收违心钱的,这些有的是脏钱,有的是不义之财,有的是死人钱。他都是不会收受,并且要断然拒绝的。 要明白的一点是,今天你昧着良心收钱,身心爽快,明天,你花着这钱,觉得十分舒服。但后天,也许等待你的就将是命运的审判。 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在暗中就标好了价格。郑升格外清楚这点。 “收下这钱,我也是不敢花的,也许是一个丢失钱的人,可能他一时脑热,给了,又反悔了,准备要回去。等以后,遇到他,他要的时候,我再还给他。也避免了一些麻烦。”郑升内心想道。 他很快走回家,心里念念不忘今天的过山车般的遭遇,惊险刺激,但化险为夷,绝处逢生。 “又是疲劳的一天。”郑升感觉腰酸背痛,天色逐渐黯淡,太阳西沉,到了黄昏。 他进了家门,见到大爷已经躺在床上,开始休息,自己也有点困意,想直接躺下。 “累,泪,肋。”郑升嘴中呢喃道,语气里有些无奈。 每天,日子都在折磨着他,让他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反反复复的,他还是挺了过来,但却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休息,无忧无虑地玩耍了。他忽然萌生了这个想法,以后有钱了,一定要给自己放一天假。 “洗洗睡吧。”郑升说着,安慰自己,但放下锅和箩筐,他就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做起饭来。 饭菜好后,轻声叫醒老伯,给老伯喂完饭,在他的监管下,老伯总算一口一口地把饭吃完了。比喂一个小孩可要难多了。 郑升再次感觉被折腾了下,像是给背负千斤重物的骆驼,再压上一根稻草。 他最后数完今天一天挣的钱,总共八十。除去那不知是谁给的三百,也就是八十元。 凉茶,还是太便宜了,明天,如果继续以这个低廉的价格兜售,还是挣不到多少钱。 想到明天还要继续熬制贩卖凉茶,郑升就忽然想,自己或许该扩大经营,开一个铺子,请几个员工,弄几口大锅,来让钱挣得更加容易,来分担一下自己的压力。 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一切都实现了,他不禁嘴角露出笑容,一副知足常乐的样子。 等第二天,日头未出,公鸡就咯咯地打鸣,反正,对于公鸡而言,哪怕天还是微微亮,它们就以为天大白了,要叫醒那些受剥削的人。 “啊呜。”打了个咋呼,郑升起来,就是洗漱,他还得准备清理那些菜果。 自己昨天采摘的,没有能够售卖,放阴凉处保管,今天估计又萎靡不少,必须得赶在坏了前,将其清理掉。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郑升望着自己放在角落里,边上放一桶井水保凉的一箩筐蔬菜,他心里感觉到一丝沮丧。 蔬菜瓜果都显得蔫了吧唧,毕竟经过一个昼夜,早就给天气,细菌给弄得败了,迟早要腐化。 郑升不得已,他想埋掉这大部分瓜果蔬菜,但就要动手,屋外头,天还不亮,就响起了动静。 他感觉到一丝怪异,就走出屋,到门边,进行查探。 一出去,映入眼帘,就看见了两个结伴的,像是在偷鸡的妇女,朝他这里走。 两个妇女,其中一个郑升认识,就一直叫她吴大娘,吴大娘,喜好吃大碗宽面,总是给自己的大碗宽面,弄一堆稀奇古怪的称谓,一边唆面条,一边嘴里念道,搞得人连面都吃不好。 吴大娘带着一个妇女走过来,贼头贼脑,她一见郑升就站在门外,便小声叫道:“郑升,你的菜还有吗?我是特地来买的。” 另一个妇女裹着头巾,更像是贼,大夏天,也不嫌热。 她也跟着说道:“我找吴大娘带我来来,要买你的菜!” 郑升一见,听她俩的语气,明白了自己还是侥幸的,还是有人支持的。 “真是叫我感动。”郑升想起来自己的遭遇,就满是委屈,被人无故给排挤走,又是羞辱欺负的,现在,总算有人支持自己了,他自然喜出望外。 郑升高兴地道:“好,你们进来吧。” 随即,就把两名妇女,中年妇女,给请进家里。 但妇女犹豫,似乎担忧什么,郑升愣了会儿,反应过来,还是悻悻道:“难道这也怕被传偷汉子?” “好吧,两位我还是尊重一下你们吧。”想着,郑升自己回屋,将一箩筐蔬菜给取出来。 接着,他放到地上,两位妇女面前,就任由她俩挑选。 一番挑挑捡捡,从里头找出些新鲜的,干净的,没有沾染沙土的,两名妇女就各自装进了一个随身的塑料袋。 随即,二人准备付钱。但被郑升劝阻。 “不了,不用付钱,你们能买我的菜,我很开心,这些就当免费送你们的回礼吧。”郑升说着,摆摆手,就将二位妇女送走。 他心里其实很感动,对于这两位的爱戴,表示了点心意。 两位妇女回去后,将这免费得菜的事告知了亲近人,亲近人再传播一遍,再继续向外围传播。 不多时,大约半天功夫,那些买菜的家庭主妇就全都了解了这一信息。 第二天,她们全都结伴,偷偷摸摸,浩浩荡荡地前来,准备找郑升讨点菜果。 24.生意场 上午时分,日光大亮,天气逐渐燥热起来,郑升似乎又有了由头去耕种田地。 在后院一番劳作,他内心却在想着其余的事,身心分离着。 “要是我一直卖凉茶的话,倒是可以成为一个活计,不过对于一个已经习惯于种菜的农民来说,不去种田实在是浪费手艺。”郑升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转行。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免费送菜的消息已经几乎传遍了这个地区。 “但现在,估计也只能免费送一点菜给人了。”他感到稍许沮丧,接着就埋头将土给翻完,浇水除草,便回屋开始准备午饭。 饭菜好后,鹿肉总算吃完了,部分的不易保存的鹿肉发臭了,已经变质,剩下的诸如内脏之类,散发着腥臭,郑升只好就地掩埋,当作肥料给田地施肥。 一切忙活完,几道香喷喷的菜端上来,乞丐老伯乐不可支,嘴角滴着口水。伸手就抓菜,扒拉进嘴。 郑升想教他用筷子,或者洗手,但实在太难,老伯比小孩可难应付得多。便也这样罢了。 下午,郑升再次熬制了一锅凉茶,便背着大锅,以及拎着火炉,再带着一箩筐碗,以及一个空箩筐,随即出发,到了闹市。 街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像是源源不断的潮水。 郑升刚一入自己挑选好的位置,不占道,同时又处在人烟稠密处,又是必经之路。 他还未开口,这一个个汗如雨下的行人,就纷纷涌来,其中,还有不少的熟脸,应该是昨天的顾客。 他们恭候多时了,一见郑升的凉茶摊,就急不可耐地奔过来,两眼冒星星,如见了鱼的猫。 “老板,给我一碗。”一名青年,递过来两枚硬币,就准备要一碗。 郑升却难为情地道:“不好意思,我想我小本生意不容易,涨价了,得三元一碗。” 青年有些不满,就感觉受到了侮辱,于是便想转身离去。 临走时,叫骂了句:“一碗破茶,还卖这么贵!” 郑升有些无奈,自己也不想这样,主要是他一个人制作,一个人尽心尽力地干,只能弄出一锅,要是卖的便宜,那他可要吃亏。 刚刚失去了卖菜的活计,他不得不另谋生路,来提高一点价格,将卖凉茶当作新的职业。 青年走后,人群却越发热闹,声音嘈杂,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郑升赶紧安定秩序,将所有人都给弄得整齐起来,排成了两条长队,才放心。 “大家安静一下,排队,排成两队。”郑升直接将锅给盖住,然后将勺子举起,同时大喊道,这才总算叫杂乱的人群给稳定住,井然有序起来。 随即,一切就顺利得多,不会出现诸如浑水摸鱼,趁乱不付钱的人,也不会出现什么争抢,然后导致出现纠纷,头破血流的那种闹剧。 人都是怕事的,最怕的是事情与自己无关,却硬是将自己牵扯进入。 很快,一锅凉茶就见底了,排在前头的那些人,一个个喝完,将碗放入另一个箩筐,便心满意足地脱离队伍。 只是,碗似乎不够了,郑升还是太低估了顾客对于凉茶的需求,自己并没有准备足够多的碗。 正在这时,他手忙脚乱,热火朝天的时候,不远处,却走来一个人,是前头那个青年,他后头领着一个身上有纹身,光着膀子的汉子。 汉子个头矮小,但就是趾高气昂,一副很拽的模样,嚣张的表情,直接就抓开人群,往外一扯,就自顾自往里闯。 周围人一见是他,纷纷躲闪,避之不及,像是见了狼,人心惶惶。 “什么破东西!也敢来卖!”那矮个子直接就破口大骂,随即伸手就抓住了一个碗,往地上一摔。 “哐啷!”碗四分五裂,一个瓷碗,对于郑升这个小民而言,还是非常金贵的,一下子就没了。 碗摔得稀碎,碎片飞溅,一块弹到了那矮个子的脚上,夏天,穿着拖鞋的脚被划开,破了个口子。 他一声尖叫,立即抬起脚,捂脚哀嚎:“妈的!你他妈地还想不想活了!居然敢把我弄伤!” 郑升解释不了,明白对方八成是要钱,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全是零钱,大概总共不到一百吧,毕竟自己还没卖完。 他将钱递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好:“不好意思,对不住,这位大哥,就体谅一下我这个小贩,高抬贵手。这些钱,是我孝敬你的。” 说完,郑升将钱双手奉上,他低头哈腰,递了过去。 对方一见全是零钱,本来还伸出的手就停在半空,眼里满是鄙夷。 “妈的!你他妈是穷鬼吗!你卖个破凉茶生意这么好!就这点钱!”矮个子一声大叫,就又是动手,摔了个碗。 一旁,那领他来的青年,嘴角挂笑,无比得意。 “你他妈的是在耍我吗!就这点钱!别骗我了!肯定还有更多!大头被你拿了!”矮个子声音叫得和喇叭一样,十分吵闹又难听,把人耳朵都给叫聋了。 郑升无奈,将荷包与口袋全都翻出来,露出里头空空如也的白色布。 矮个子一看,还是不肯罢休,一把揪住郑升的衣领,然后把他衣服给扯烂。 “妈的!演什么?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把钱藏在了内裤里!给我把衣服脱了!你们这帮奸商!一个个藏钱的心眼不知道多少!坑了那么多钱!一碗破茶,还卖三十块!”矮个子混混,这几声蛮不讲理,歪曲事实的话,直接就把郑升给弄得心都流汗。 他两眼惊慌,心里又气又恼,但就是不敢发作,他知道这混混八成是当地流氓团体的一个小喽啰,自己惹不起,只好任由他打骂。 矮个子混混见郑升一言不发,低头丧气,就更加得意,以为郑升胆小如鼠,怕他。 但郑升只是老实,真要遇事,他是可以杀人的。 老实人,被逼急了,那就是天王老子,也杀给你看! 混混叫骂:“你他妈地是傻子吗!一动不动!给我把衣服脱了,我要看你内裤里是不是藏钱了!” 郑升没有动弹,对方立即自己动手,就要开始撕扯郑升衣服。 一群围观的人,有对郑升凉茶心驰神往的顾客,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有幸灾乐祸的讨厌鬼,就是没有一个见义勇为的,打抱不平的人! 郑升处境艰难,就是要被逼着走上梁山的程度。 他捏紧拳头,就要动手,手里头还攥着铁做的勺子,勺子敲下去,对方绝对头破血流。 25.大人物 这大概是郑升目前最为难熬的时刻了,先前的那些都算不着什么。 被扒衣脱裤羞辱,才是对于一名人,一名男人,最为可恨的侮辱!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当着所有人的面,男女老少,被扒衣服,这种羞辱,任谁也忍不了。 郑升心头杀意涌动,渐渐眉头一拧,额头上黑线聚集。就是要发怒,血见四方的状况。 “怦!”郑升的心一个剧烈跳动,他的背部感到一股热流冲了上来,一时血脉贲张。 “哈哈!这个家伙内裤是红色的!”矮个子混混发出大笑,朝周围四面八方的人大声宣传,生怕别人听不见。 所有人纷纷投来嘲讽,好奇,以及冷漠的目光。 郑升的短裤被拉了下来,露出来红色的内裤,因为家里没钱,一贫如洗,一直以来,他都是穿着红内裤的,就当是辟邪。 现在,却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下,一群人全部是满脸耻笑,个别的则是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好一个无情的世道!”郑升心里头对于这个世界,这帮人感到失望透顶。 他就要挥舞勺子,把对方敲死。 这时,人群里,却传出来一声咳嗽,一个一直冷眼旁观,面无表情,像是在观看戏剧,又像是只是在心不在焉地思考其余的事的人,他挺着肚子,长相富态,是先前买过郑升一碗凉茶的老板模样的人。 他咳嗽之后,混混却似乎没有听见,依旧不依不饶,手上动作加快,要整死郑升。 “砰!”一勺子,就是砸下去,狠狠地,重重地,拼尽全力地,能把西瓜砸爆地砸下去。 矮个子混混登时头破血流,一声惨叫:“啊!” 他立刻浑身收缩,感觉到剧痛把身体力量给抽空,直接肌肉痉挛,倒在地上,郑升却还要继续,再补一击。 正要落下的勺子却被一个人给挡住了。 一只手抓住了勺子,是一只宽厚的,饱经风霜,上面有些刀痕的手掌抓在了勺子上。 郑升抬头,见是一个从未见过的,身穿衬衫,头上涂着发胶,闪着亮光,十分精神的人,他说道:“现在,停手,杀了他,我老板也保不了你。只是打伤,我老板还能平息。” 郑升是个理智的人,被他一说,立即冷静下来,思考一阵:“要是我背上了人命官司,的确就没救了。还是这样算了。以后要是他还来整我,我就一定杀他,还要拖上几个坏人,杀几个,赚几个。” 这样想,吐出一口怒气,郑升就放下了勺子,将手垂到了大腿上。 周围人见状,有的一直受欺压,却不敢反抗的,有看不惯混混的,都纷纷鼓起掌来。 “啪啪!”一下子,掌声雷动,声浪此起彼伏,夹杂着几句大快人心的话,以及夸奖郑升的话,就当为此事划上了句号。 “真是扬眉吐气!” “干得漂亮!” “好家伙!” “这个老板真帅!” “刚刚他的动作好帅!好想嫁他!” “怎么不动手?这种人渣,敲死最好!” …… 郑升听见周围人传出的话语,那帮刚刚还作壁上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的人,现在却一个个地来报喜,交口称赞,给自己献上掌声的人,他是看透了。 人性本恶,不过如此。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以后,还是得靠自己。”郑升这样想着,就开始准备收摊,凉茶卖得差不多了,今天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只好归家。 地上,倒着的混混抱头哀嚎,就和一个狗一样,一旁,那个引他来的青年,早已吓得哆嗦,拔腿就跑。 一群变脸如翻书的看客见郑升走了,就让开一条路,给他出去,对于地上的混混,全都恨不得踩上几脚,吐口口水。 但胆小怕事的他们一想到后果,就一个个不敢上前,立即怕混混报复,全都走开。 人群散去,就剩下两道人影,一个是挺着肚子的胖老板,一个是站在他旁边,像是一杆枪的精神十足的中年。 两人走过去,老板一脚跺在混混的腿上:“真是民风败坏!让人看得不舒服!” 老板表面上毫无波澜,但内心还是嫉恶如仇的,对于混混,他也非常厌恶,就是跺了脚,但随即便扔下来一张崭新的钞票。 “一百应该不够医疗费吧,就给你五百。”说着,他又从口袋里,一个比较老式的钱包中,再抽出四张崭新钞票,扔在地上,钞票如落叶纷飞坠地,混混见了,立马眼睛睁开,觉得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啊!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以后要踢我,随叫随到!我一定要你踢得爽!可以再多踢我!”那个矮个子混混真是贱到骨子里,伸手抓起钱,往口袋塞完,就是央求老板打他,估计也是没谁了。 “真是狗东西!”老板又跺了他一脚,却没给钱,觉得恶心,便走了。 老板走后,那逃走的青年又领来一帮人,大约三个,一个个提着铁棍,凶神恶煞,就是找麻烦的打手那种。 “喂!你没事吧!”为首的也是流氓习气,问话都没礼貌可言,和乌鸦一样,叫人厌烦。 矮个子从地上爬起来,一副狗样子,说道:“没事,没事,以后要多遇到那个老板就好了,他一次给了我五百!” 说着,混混掏出崭新钞票,那帮人看了眼里纷纷都嫉妒得红了。 “妈的!这么好!早知道就不来了!钱分给兄弟!大家伙都得有!”一个流氓也不管矮个子同不同意,不问他意见,就是抢。 其余人见了,本就内心蠢蠢欲动,立即也加入了抢钱的人群。 “真是一帮暴戾的人,连自己人都抢。”青年看着这帮贪婪如豺狼的人,看着有些反感,估计心里头也是有些不愿意与他们为伍。 但思来想去,自己还是加入了这帮人,成了流氓团伙的一员。 “喂!杨得!你不要吗!”一个为首的流氓感到疑惑,将一张钞票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觉得他不抢钱,很是奇怪。 青年,也就是先前引人来的杨得,才刚刚入伙,还没适应,就摇摇头,表示拒绝。 “我只是想搞事情,加入流氓团体,对于我来说,唯一好处就是可以搞事情。”杨得心里想道。 26.夜市 郑升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午休时间已经过去,路上行人渐渐多起。 一开门,老伯就醒来了,见到郑升,开始吵嚷着要吃东西。 郑升赶紧放下负重,将自己还没卖完的那些凉茶,一并从锅内舀出,然后盛满了一碗,再递给老伯,让他畅快喝了下去。 刚刚一觉醒来,被闷热的天给搞得一身汗,脑袋昏沉的老伯一下子就喝完了,随即浑身感到清凉,头脑也不发闷。 他看着郑升,像小孩看自己的哥哥,对于郑升,嗲着声音说道:“谢谢大哥哥!” 老伯卖起萌来,一下子把郑升给搞得措手不及,不仅如此,老伯的那皱巴巴的脸,与可爱表情,造成的反差,更是让人哭笑不得。 “好滑稽啊。”郑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老伯的头,安抚下老伯,他就开始整理用具,收拾起来。 收拾完,清点了下刚刚挣到的钱,总共是九十块,相较于昨天,不少了。因为没有卖完,所以就只有九十。 “唉,亏了两个碗。”郑升还没有计算损失,按他估计,两个碗就要六块,因而自己今天未必是赚了的。 “原材料是我自己的,但算上人工成本,其实也并没有挣钱,至少,顶多就挣了大十块。”他心里思忖道,觉得一丝失意。 随即,他就清洗了下工具,同时脑袋里开始筹划明天的事宜。 “今天已经可以看出来,碗不够,同时应该用一次性杯子比较好。”他一番估算,然后考量,就准备购买一批塑料杯子,这算是成本。 “什么生意都要成本,我这小本买卖,发展起来还是太难。”筹划结束,他就又开始准备起晚饭,同时在忙碌间隙休息了下。 坐在地上,自己也喝了碗剩余的凉茶,暂时忘记烦忧,消解热气。 脱了被撕烂的衣服,他又皱了皱眉,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衬衫,就这么报废了,还是有些不舍。 但随即,他索性还是扔了,将衬衫当成了新的抹布。 “该买衣服了,又得需要钱,必须得加快步伐,努力工作,挣钱啊!”他这样想,就立马从地上爬起,迅速又投入到了活计里。 埋头苦干一阵,浑身湿漉漉的,汗估计都能流成河了。 做好晚餐,给老伯敦促着,细心地喂下,然后再自己吃完,也就算结束了一天的疲惫。 天色缓缓地暗了,日头落下,夕阳昏黄。 到了夜里,洗完澡,又给老伯清洗完,安顿下老伯,等他熟睡,郑升就要躺在地上,也准备结束疲惫的一天。 忽然,外头响起来敲门声,声音很轻缓,像是小脚的妇女在踩着步子。 郑升赶紧起身,就到门口,打开门,然后映入眼里,是几张熟悉的面孔。 天色昏暗,但借着点稀薄的光,他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来这是他的老顾客。 三个妇女开始轻声地说话,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动到别人。 “有什么事吗?”郑升并不知道自己的免费送菜已经被传遍了这片区域,他还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对方领头的妇女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郑老板,买菜,不对,你还免费送菜吗?我们想要。” 郑升一看是来占便宜的,略微考虑下,自己反正也卖不掉,没了摊位,还不如送做人情,顺水推舟,捞个名声。 “好吧,可以。”他没什么怨气地就答应了,随即转身从屋内,将那一箩筐瓜果取出来,放在了众人面前。 三名妇女开始挑挑捡捡。 一番甄选,就从里头拿走了好的,三个妇女立即心满意足,满脸春风地便往回走。 三名妇女刚走,郑升准备收摊,就又听到了风吹草动,眼角余光扫到了几道偷偷摸摸的身影。 几个佝偻着身躯,弯着腰,像是装作老太婆的妇女就来了,郑升一见还以为是碰瓷。 她们来了,也是直接就说出来要拿免费菜,郑升有些不舒服,感觉这帮人丝毫没有一点委婉的样子,语气都那么直接,像是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都不需要说几句客套话吗?至少拐弯抹角地要,也比直接就这么拿好。”他虽然心里这样抱怨,但还是顺水推舟,将这一箩筐蔫了吧唧的菜当作人情,送给了几位。 几位走后,这里像是成了夜市,仍旧有陆陆续续的顾客光顾,虽然这些顾客动作更像是做贼,来偷东西一般。 郑升感觉自己家门口那门槛都要给踩烂了,他心里一时觉得很是难堪:“以前都没见你们这么热情,一听是免费的,就都疯抢了。” 面对着源源不断,汹涌而来的顾客们,郑升只好一一将她们安抚好,把这些已经品相不好的蔬菜给赠送了。 分发完,郑升就像一个散尽家财的财主,感到一阵空虚落寞,或者说门可罗雀般的寂寥。 他扶着门框,目送那些一个个都神采奕奕,兴高采烈的顾客,觉得他们是大豪强,分财产的人,而自己则是一个苦命的财主,仗义疏财。 发完这一箩筐,郑升就将一个空箩筐给收了回去,但却似乎还有不少顾客来照顾“生意”。 他有些尴尬,等她们过来,只好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好意思,没了,已经发完了。” 后来的有些扫兴,但也只能做罢,神情沮丧地四散离去。 郑升迫于无奈,他刚进屋,就又有人敲门,于是他只好出门,在外面,自己家门上,挂了一个牌子。 先是钉了一根钉子,钉子**露着,再将牌子挂上去,上头写着“已经送完,明天再来”的字样,来谢绝了这些占便宜的羊毛党们。 回屋后,再也没有响起敲门声,他感到了宁静,疲惫的神经迅速放松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个觉睡得比较安稳,至少,没有人扰他清梦。 翌日,日头初升,晨光熹微,郑升被第一缕阳光给打在眼睛上,晃得醒来,透过低矮的窗户,见已经是清晨,就赶紧起来,准备起活计。 一番梳洗,院子里,那些蔬菜瓜果上,叶片表面,挂着露珠,瓜果外层,闪着晶莹。又是一番可爱,鲜嫩的景象,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郑升正准备进行施肥,翻耕,屋外,就又想起来敲门声。声音很短促,像是猫爪子在划拉门。 “这么早?是谁?”郑升有些奇怪,他看了看手机,翻盖手机上显示现在才五点钟。 27.两样生意 一头雾水,他只好去开门,转身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就见到了昨天晚上,那似乎是没有领到免费菜的妇人。 妇人一见郑升,就一脸热情,堆笑着喊道:“郑老板,还有免费菜吗?我一家人都想吃想,快馋死了。” 如此谄媚,献殷勤,对一个穷光蛋笑脸迎人,郑升自然知道她的来意。 “又是想占便宜。”郑升有些不满,他不想再给人送东西了。 他正想着理由拒绝,对方就又着急地开口,问他讨要免费菜。 “老板,免费菜还有吗?我一家人还着急吃呢!我孩子今年五岁,他不吃你家的黄瓜,就大哭大闹。”妇人显得急不可耐,像是在抢劫,生怕自己没有抢到。 见对方这么想吃白食,薅羊毛,郑升有些抵触。他忽然想到也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进行一次翻身也说不定。 “打一场翻身仗,或许可以。”郑升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来解决目前无法挣钱的困境。 他立即说道:“真的很抱歉,昨天那免费菜是最后的了,因为我没种那么多菜,因而一次就送完了。” “再加上昨天的菜那都是放久了,不新鲜的,品质不好。所以才只能免费送人。我正在耕种,大概过两天,又可以收获。那时候,再来卖给您。”一番委婉的拒绝说完,表示了歉意,郑升也只好对她点头,送她远去。 这位妇人一见郑升卖完,就嘴里骂骂咧咧,眼睛翻白,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转身,就各种地嘴巴张动,不断地轻声叫骂,但不让郑升听见。 等她离开,郑升就将门上挂着的那个木牌,木牌是灰暗的,像是发霉发黑的木头,用了很久那种,积攒了灰。 郑升将上面的粉笔字擦去,然后又添上了新的字样。 “蔬菜卖完,正在耕种,若有需求,改天再来。”郑升是个有头脑的人,虽然老实,不肯欺压良善,投机取巧,弄虚作假,但是他还是知道怎么挣钱的。 凭本事,凭手艺,凭实力挣钱,腰板挺直。 他将字样改了后,知道这帮人八成见到后,心里焦急,虽然也许嘴上会骂,但心里都是迫切想吃菜的。口是心非,人的通病。 往往那个骂得最狠的,就是心里最想的。 这也就是“真香”定律,也可以称之为“口嫌体正直”。 “嘴上说着不买,但身体还是很诚实。”郑升想着,就改完粉笔字,随后回屋去劳作了。 他在后院耕种的那些时间里,成群结队的,陆续不断地就有一堆吃白食,占便宜的光顾这里,一个个眉飞色舞,容光焕发,见到了门口的牌子,瞬间变脸。 脸唰地就白了,心情就好像坐过山车,一下子从天上掉到地下,塌了下来。 接着,纷纷是嘴里叫骂,说什么再也不来了,有个别生气的还跺脚,砸东西。但她们心里头却痒痒。 “真是个奸商!”一个姓王的妇女,似乎叫静,她嘴里骂道,看表情十分气愤。 她冲自己闺蜜,陪自己来买菜,准确说是拿菜的,说道:“我王静以后要是再吃一口他的菜,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从悬崖上跳下去!在这里饿死,也不会吃的!” 放完狠话,就拽着自己闺蜜的胳膊,往回走。 她走后,又来了一个大概十七八岁,在家里务农,也可能是放假回老家的少女。 少女也姓王,叫王则,王则本来神采飞扬地跑来买菜,一看到门口挂着的那牌子,牌子上写着的歪歪扭扭的粉笔字,顿时眼睛都绿了,胡子都歪了! “真臭!不对,字真丑!”说着,就是朝这里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吐出舌头,略略略了一阵,扮了个鬼脸,也就转身离去。 对这外头发生的一切,郑升浑然不知,他只是晓得肯定会有人骂他,但他更清楚,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嘴馋,忍不住食欲的诱惑。 “饥饿营销,莫过如此。”他心里想着,嘴巴里念叨,自言自语地耕着地,像是一个孤独到发傻的人。 总共耕了一小时,浇完水,施加完肥料后,一切结束,郑升总算可以有个喘息的机会了。 他停下来,开始坐在地上休息。 先是打水,从井里拉上来一桶清凉彻底的水,从头到脚,往嘴里一个灌,一个浇,就是透心凉,浑身的爽快。 咕噜完几口水,望着升上来的太阳,又是刺眼的光,火辣辣的天。 他休整完,就是准备收拾下,带上些钱,出去想购买些塑料杯子或者塑料碗。 老伯起来了,见到郑升,就和一个调皮的孩子,笑得像花一样,他嘴里嚷嚷:“大哥哥,宝宝要吃粥!” 郑升笑了笑,十分温柔地摸了下老伯的头,梳理了下他睡得杂乱的头发,也不嫌弃他头上满是油腻,然后道:“老伯,我出去一趟,速速就回来。” 说完,他就转身,打开房门,出去了。 老伯显得无比失落,感到孤零零的,他嘴里喃喃自语:“大哥哥,那个东西,你一定要好好保管,那个可是很重要的东西,有坏人,有坏人……” “呜啊!”自言自语地说着,像是记忆起来什么,老伯忽然就嚎啕大哭,像是一个被坏孩子打了的小孩。 但郑升已经走远,出屋很远,他往着一片商店区域走,准备去那落后封闭的地区,看看能否找寻些便宜的卖家。 约摸着走了一小时,已经是汗流浃背,浑身湿透,衣服黏在身上,像是结在身上的一层皮。 到了地点,道路两旁,满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多如牛毛,让人目不暇接。 郑升按照以往的习惯,朝着自己熟悉的店铺走去,那里的老板对自己还算客气。 这儿,偏僻,封闭,落后,因而,导致了这里许多的货物,都是上世纪的那种,老旧,但是耐用。 作为一名念旧的人,这些耐用实惠,又充满了时代气息的货物,自然是格外得郑升的欢心。 “老古董,也吸引了很多前来这里淘宝的商人,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淘到宝了。落后地区就靠着他们来带动经济,产生贸易。”郑升思索着,随即朝着一家门面比较陈旧的小店铺走了进去。 28.宰客 进了这家店铺,店铺老板是个比较敦厚的胖中年,正躺在藤椅上,拿着把芭蕉扇扇风。 眯着的眼睛瞅见郑升,立刻就睁开,露出喜色,欢欣地迎了上来。 老板道:“阿升,怎么这么久都没见你串门,叫我这个叔辈怎么过这孤零零的生活?” 郑升一见,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哦,王叔,我一直有事要做,很忙,才今天来看看你的。” 说着,郑升就四处打量,想找到自己需要的杯子来。 王叔见郑升一脸关切,知道他是上门有事,就立即询问道:“是怎么了?阿升,要什么东西吗?” 郑升立即就挠挠头,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王叔,我是要买些碗的,杯子也可以。” 王叔听到他要碗,就问道:“要多少?” “许多,大概五十个吧。”郑升估摸了下自己的生意规模,大概也就只能卖到一百以内的份额,于是道。 王叔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问:“你是发了什么财?还是有什么门道?有啥好东西跟我说说。” 郑升一听,就知道王叔是要分一杯羹,准备不劳而获,强行插手来分红。 “没什么,就是卖路边摊,卖茶水。”郑升打了个马虎眼,含糊地道。 王叔此时露出来豺狼的奸诈本色,就两眼眯着,和老鼠眼睛一样,盯着郑升上下瞅,不断地望,像是想要从他身上拷问出来什么。 但郑升问心无愧,自己又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只是凭手艺吃饭,对方这样贪心不足,他也没有办法。 审视一会儿,王叔也看不出来什么门道,就直接扭身去后头,穿过了一道门,将门帘给掀起,进去了后堂。 在后堂,储物间里取出来一个大木盆,木盆里头发出来叽里呱啦的声音,像是洗碗盆里的碗撞击在一起。 郑升一见,就知道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老物件了,至少有些年份,对于某些怀旧的人来说,可是很好的藏品。 王叔将这个木盆取出来,放下,摆在郑升面前,就打开上头的盖子。 盖子一揭,露出里头拥挤的整齐竖直的碗,碗是木头做的,一个个都灰色的,布满年轮,像是花纹,很是美观精致。 郑升看得有些入神,王叔一见他这么痴迷,知道生意谈成了,这是一只待宰的肥羊。赶紧说道:“阿升啊,我和你家认识这么久,和你爸妈关系好,那就便宜卖你吧。一个碗收十块吧。” 一下子,价格报出来,郑升就是眼睛给睁大,抬眼望了这位黄鼠狼一眼,接着,又瞬间恢复,继续沉默寡言。 “好家伙,一下子要我这么多钱?一个十元?有这么贵?这种木碗,假如是崭新的,那肯定要卖七八块,但现在这么旧了,顶多也就六块。卖十块,摆明是想宰我。”郑升心里头暗自想道,但表面上不动声色,毫无表情。 他继续默默无语,只是看得出神。 王叔立即明白,郑升这是没钱。 “哎呀,阿升,没钱就和我说嘛,不就几个碗,我送你几个也可以。拿一个走吧。”王叔说着,就从木盆里头左挑右选,弄了个比较破旧的,递给郑升,但依旧装作是随便选的,不让他怀疑。 这个人的奸诈虚伪,完全就是叫郑升敬而远之。 “以前我就不想见你,现在也是迫不得已来你这里买碗。”郑升想着,心里无奈,又有些沮丧,他已经是被对方这招欲擒故纵给弄得焦急了,至少是慌了,便只好回复。 “等等,我买,先买十个吧,剩下的我以后一定全买了。别卖给别人,王叔。”郑升应和着,给了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许诺,似是要拖延一下时间,不让对方以后转意。 双方你来我往的交手着,唇枪舌剑,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切总算谈妥,郑升就掏出来准备好的货款,身上总共就带了一百零钱,他一次性全给拿了出来,然后交给对方。 王叔接过,也不嫌弃,对于他这样的生意人来说,钱就是爹,你哪怕给他一毛钱,他也要睁开眼,情绪高涨。 摸着钞票,清点着这大概几十张的零钱,数钱能把手数到抽筋的王叔,是翻来覆去地点来点去,大概数了三遍,他才总算安心,觉得满意,随即就自己开始给郑升挑选碗。 郑升本来刚想自己动手,但就被对方给一下子打了下,将自己的手挡开。 王叔笑呵呵地,一团和气地道:“哎,这就不劳烦你了,我来吧,这种事还是让我干。顾客是上帝,你是上帝。” 郑升一见,就反应过来他是担忧什么。 “好一个上帝,连自己挑选东西的权力都没有,算什么上帝。”郑升心里抱怨道。 但还是没有发声,什么都没有反应,就让他给自己挑选木碗。 王叔挑拣一番过后,总算从那大概一百个的木碗里挑出来了十个最为破旧的,就是碗口有豁口,碗边缘开裂的,碗外头有裂痕的,碗里头有被剐蹭掉的,等等残破不全的残次品。 将这十个木碗一个个地挑出,然后摆在地上,王叔就要郑升可以去收拾了,将其带走。 郑升立马将背上自己背着的那个箩筐放下,然后将地上的十个木碗给全部小心放入,叠加在一起,成了两摞,一切到此方才告终。 出了店铺门,郑升感到稍许晦气,内心连连叫道:“以后我还是不想来了。” 但这么说,也只是气话,为了以后的生意,他还是会来采购的,至少也得等有钱了之后,才能换店铺。 开始往家里走,按照原路返回,路上,经过繁华街道,无数的行人擦肩而过。 多数都是农民,以及乡村居民,其中个别的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夹杂其间,大约是外地来的成功人士。 毕竟是个保持着一定古老民俗的城市,吸引来一些旅客不是很难。 但对于郑升而言,他还是不由得好奇,感到困惑:“我们这里,交通封闭,建设落后,他们是怎么来的?好像人比以前多了。” 郑升想起以前自己想要出去,往外地走,必须穿过一条险峻崎岖的山路,山路狭窄,不容车辆通过,边上就是悬崖峭壁,因而,几乎使这里成了与世隔绝的偏僻地带。 29.红红火火 这些问题,约摸着郑升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 他也只是一只井底之蛙而已,任何处于这个时代的人都会有时代的局限性。 “唯一好处,是旅客带来的经济效益。”郑升似乎察觉到了商机,敏锐的意识让他再次嗅到了机会。 他想要把握住这机会,来个一举翻身。 “站在风口,就是连猪也能被吹得飞起来。”郑升心里念道,这句名言表明时势造英雄的观点。 英雄与时代是相互成就的,时代造就英雄,而英雄掌控潮流。 望着眼前擦肩而过,如过江之鲫,鱼贯而走的那帮穿着时髦的人,郑升明白他们一个个都是行走的钱包!流动的黄金! “假设这里的游客会不断增加,那么也就代表着会有大量的商机,以及财富的涌入。这时,顺应潮流,把握脉搏,就绝对有人要崛起。”郑升苦思冥想,长时间地畅想,总算得出了这一结论。 思绪结束,神游物外的那颗心也落回原点,抬头,已经到家了。 又是一个忙碌的中午。 他得开始熬制凉茶了。 日上三竿,老伯起来后,郑升先是给他喂了小米粥,自己再喝了碗,感觉到半饱,就立即投入到了紧张焦灼的工作中。 一锅的凉茶熬制好后,浓郁的清香涌出,扑鼻而来,叫人感到两脚离地,飘飘欲仙。 郑升将锅放在了一个箩筐里,随即就带着着另一个箩筐,将两个箩筐用扁担挑在肩膀上,再带了煤炉,就迅速地背负了出去。 一段路途后,到达了原先的地点,在热闹的位置落足,就开始了叫卖。 还未喊出声,清香味就吸引来大量燥热,干渴,喉咙被晒得冒烟的人群。 他们都是顾客啊! 一下子,就是纷纷地涌上前,几个比较活跃地来试探,作为体验者先尝了碗。 立即,伴随喉头的鼓起在平下,就像是饮了一块冰,凉爽在胃里翻腾,浑身就是燥热驱散干净。他们都是眼睛睁大,然后发出来喟叹的爽快的声。 不由自主,周围观望的,跃跃欲试的饥渴的人群就躁动起来,一下子炸了锅,像是往人群里扔了个炸弹,还是火烧弹,所有人都爆发出来强烈的热情,要解渴,要清凉。 一下子,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全都乱成了一锅粥。 郑升依法再次叫停了他们,然后给他们排队,稳定好了秩序,就开始兜售起来凉茶。 忘忧茶,忘忧茶,就是能叫人暂时忘记烦恼,解除饥渴,清扫热气,给人歇脚用的。 才大约半刻种,一锅茶就销售完了,后头,好不容易排队轮到他的人,面露失望,就垂头丧气,差点骂娘,准备离去。 郑升却招呼道:“别走,还可以继续熬凉茶。” 说着,他将一并带来的火炉就升起,是煤炉,烧煤的,拿几根易燃的柴火点着,放进排成一摞的煤球底,也就是锅炉的下端开口处,是通风口,也是点火口。 煤就烧着了,黑乎乎的煤球转眼间就变成了红通通的煤球,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烤熟的螃蟹。 火炉的火旺了,上头就立马被架起了一口大锅,文火慢慢地熬。 文火,就是那种非常低矮,细小的火苗,但是均匀,所有面积都能照料到,像是一丛草,而非一座山。 文火熬制凉茶的清香,慢慢煎熬出来的滋味,那就好比是在烤肉,一点一点地将肉烤出油来,然后撒上孜然,加上胡椒,那种从内而外,透发出来的点点清香,先是一缕缕,再是堆积起来,变得浓郁,成了一股强烈的吸引着食欲,刺激着味蕾的诱人味道。勾人魂魄,叫人心驰神往。 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熬制好后,四面八方的人,早已经望眼欲穿,口水耷拉到地上,一个个都和馋鬼,像是沙漠里的流浪者,几天没喝水,见到了清泉的感受。 锅盖揭起,就是浓郁的,积攒的,憋蓄的那冲天的,像是冬天里的热气腾腾的包子,夏天里的刚打开的冰箱,散发出的一大团香气。 郑升给冲得满脸汗水,给搞得和蒸桑拿一样。 他还没叫出声,立马,那人群就蜂蛹而动,像是浩浩荡荡的大军,就一起来争抢,纷纷掏出三元钱,来买这一碗凉茶。 一下子,郑升就应付不过来,被搞得手忙脚乱。 慌神间,一声大嗓门,像是一道闷雷的大喊,把所有人都给吓住,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动弹。 “安静!”那是一个魁梧的汉子,留着平头,长相爽朗,身高大约一米八五,非常有气势的一个壮汉。 “阿斗!”郑升闻声,目光就穿过重重人群,看了出去,望见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喜冲冲地看着他。 牛斗乐滋滋地哈哈大笑,笑声能把人耳膜给撕裂,主要还是场面太安静了,衬托的,气势也就是嗓门稍微大一些。 牛斗笑道:“阿升!怎么了?几天没见,你还会做凉茶啊?还改行卖起凉茶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我来给你捧场啊!” 牛斗几声叫,把所有人都给吓住,大家一看牛斗认识这位老板,还是凉茶摊老板的朋友,没有恶意,就又平静下来,那些喝到一半,差点吐出来,给呛到的人,有些厌恶牛斗,但也只敢偷偷瞪两眼,却不会有什么表示。 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喝茶的喝茶,排队的排队,没买到的抢着买。 牛斗过来,在忙碌的郑升边上一站,那些插队的,往前争抢的,削尖头往里钻的,就立即安静下来,停止了手里的小动作。 被吓唬住了,牛斗就是一个保安,一个保镖,一个侍卫,一员将领。 有时候,郑升也在想,假如到了三国时代,牛斗到底会不会成为一名能征善战的将军呢?不知道,他想了很久,依旧没有答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离不开牛斗。他只是一个有着智慧的老实人,而牛斗,却是一个一根筋的蛮汉子,这样的组合,就是互补的,缺一不可,谁也离不开谁,做起事来,轻松方便许多。 牛斗开始给郑升帮忙,看了会儿,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动手帮起忙来,也就是给人舀一碗凉茶,以及收钱的事。 他心里有许多话要问郑升,关键就是郑升怎么不卖菜了。 他自己是厨师,每天天不大亮就要去早市采购,几天了,都没见到郑升,他一直很奇怪。 以前,他想给郑升照顾,但被郑升拒绝,可也不至于到目前这种情况,郑升为了躲避他的照顾,在他眼中消失。 30.抬头 面对好久不见的郑升,牛斗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朝他问道,手头工作还忙活着。 “阿升,请问就是你怎么会消失?突然不在菜市场卖菜了?”牛斗的发问叫郑升十分为难,他不好意思对牛斗说起自己被欺负的事,同时也害怕牛斗发脾气,替他出头。 郑升只好说道:“哦,这个呀,就是卖菜挣不到钱,所以我就决定转行,改卖起凉茶来了。” 说完,他就又投入到了紧张的生意中,不断地低头抬头,舀凉茶卖凉茶。 牛斗大大咧咧的,也就信了,看见郑升生意这么红火,立即明白郑升应该是挣到钱的,所以就没有怀疑。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受到了排挤,准备替你教训他们。”牛斗说着,撸起胳膊,显出上头的肌肉,鼓突起的二头肌像是一座拱桥,非常坚韧,充满着力量。 郑升看见,微笑了下,牛斗随即相视而笑。 两人立即热火朝天地开始埋头苦干,将手里的工作干完,才停手,擦汗休息。 卖完了,仍旧有许多顾客,其实也不是卖完,而应该说是碗不够了,总共大约六十个碗,只能用一次,因而非常迅速地,就被使用干净。 目前,锅内,还有小半点凉茶,顾客往里望得出神,但也无从下手,郑升只好喊了声:“不好意思,碗用完了,只好收摊了,明天再来吧。” 说着,他就开始收摊。顾客则恋恋不舍地离去,一个个作鸟兽散,有的馋嘴的还不时回头,但也只是干巴巴地望着,嘴越看口水越多。 郑升也不想停工,但奈何只有这些碗,他在考虑该不该迅速地再去购买木碗。 “王叔那个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很奸诈,假如我现在去,他必定又推三阻四,找借口抬价。那我姑且就晚几天再去,好买个便宜价钱。”郑升心里思忖道。 一切结束,收拾完毕,就拎着火炉,挑着箩筐,准备回家。 牛斗想要搭手,分担一些负重但被郑升委婉谢绝,道:“不了,你已经帮我太多了,照顾我生意,出了很多力,就要我来吧。” 牛斗只好收手,跟在旁边,随郑升回家。 大概走了一程,一个半小时吧,才到家,牛斗买了两瓶水,给郑升解渴,但郑升却不好意思收,他心里总是感到亏欠,就自己放下果,然后揭开盖子,等牛斗喝完,用他的空瓶子盛了凉茶,喝了点自己的茶水。 到家了,郑升邀请牛斗进去吃饭,自己放下工具,来不及休息,就开始清点收入。 一张一张的数着,全是零钱,挺厚的一沓,但实际上却不多,大部分是绿色的票子。 心里默念着,计着数额,总算点完了:“两百!” “天哪!两百!”郑升这个小民估计一辈子也没有轻易挣过这么多钱,上次还是那巨大的蔬菜,但也得辛苦耕种些时日,而卖凉茶,仅仅只是半天功夫,就挣了两百。 这股欣喜,自己劳动,得到收获的欣喜是十分有成就感的,让郑升心累却感到无比的快乐。 “总算日子一步步地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郑升想着,对未来又充满希望,再次升腾起干劲。 牛斗坐在床上,与老伯开始了孩子般的嬉戏,就是互相玩一些过家家之类的游戏。 看状况,两个人在互相拍手,并发出“你拍一,我拍一”的声音,应该是在玩拍手游戏。 看着两个可爱的成年人,郑升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喜上眉梢,便活力满满地去做饭了。 将火炉放下,取出烧得白化的煤球,再往里添加新的煤球。 最后重新在底部,那通风口,也是生火口生火,完了,就又是煮饭。 饭菜好后,没有了鹿肉,郑升只端上了几道素菜,全是绿意盎然,青翠翠的。 但熟菜的香味还是勾人心弦。 牛斗立刻大快朵颐,唯独老伯有些不满,他皱皱眉,嘟起嘴吧,嚷嚷道:“没有肉,没有肉肉,宝宝不吃了。” “宝宝不开心,哼。”老伯立刻就撇过脸,不再看郑升。 郑升想哄他,但他就是不搭理。 牛斗被惹毛了,他可是个火药桶,暴脾气发作起来,就是那种严父。 他自己是被棍棒底下出孝子教育出来的,也是奉行这套的死忠。 牛斗怒道:“给你饭吃,养着你,把你当个爹爹伺候!我兄弟容易吗!你还使性子!挑食!是欠抽吧你!” 老伯被他一吓唬,立刻就和一个打破玻璃的孩子一样,整个瘦弱的身子开始发抖,接着,嘴里抽噎,眼眶里泪水盘旋,就是滴落下来。 “哇!”又是一次山洪爆发般的大哭。 牛斗还不满意,叫道:“还哭!快点吃饭!再不吃饭我就拿蛮锤把菜捣进你嘴里!” 这句气话,彻底将老伯,已经被吓得哆嗦的老伯给弄的崩溃,似乎心弦断了,又像是精神炸了,老伯就是像一张纸滑落下去,从床上,跌落到地,然后两腿一伸直,开始打起摆子。 郑升被吓住,朝牛斗望了眼,牛斗也是没见过这景象,还嘴硬,以为对方碰瓷,装病。 他依旧为自己挽回面子,死撑着,说道:“别装病!别忽悠我!” 郑升给两人给搞得焦头烂额,肺都气炸了,但对谁都不好发作。 一个是朋友,一个是老人,两人都是自己尊重的对象,他一个有着良好道德的人是干不出来下作的事的。 随即,望着抽搐,像是在发羊癫疯的老伯,他心急如焚,老伯嘴里已经吐起螃蟹一般的密集白沫。 他将老伯抱起,然后放到床上,将老伯眼皮翻开,打量了下,见老伯翻白眼,见不到眼黑,立即明白老伯是癫痫了。 他赶紧出去去采药,在药田里一阵寻找,总算发现了几株对于治疗神经有一定用处的药草。 就是能够让人安宁,类似于镇静剂的药草,但要更为安全可靠。 郑升手头着急,紧张地熬药,一番劳作后,药汤熬制好了,就倒进一个碗,端了进去,吹了好几口凉气,但仍旧滚烫,摸着外头的碗,郑升手指尖都给烫得红了。 思考了下,他决定先要冷下来,怕烫伤老伯。 于是就拿水瓢舀了瓢井水,非常清凉,然后就是自己用手端着,将药碗放进水瓢里。 刚好淹没到药碗的碗口,接近碗口的地方,为了不让井水淹没碗,于是郑升只好两手捧着,扶着碗底,一动不动,不让碗下沉,倾斜,洒了药汤。 这样,如一尊佛像般坚持立了半天,郑升感觉自己手脚都发麻了,同时,他的手指都给烫得要裂开。 但他依旧没有吭声,就是等凉得差不多,是温水了,才将药碗拿出,端着走向了老伯。 递到老伯边上,给老伯喝下后,老伯气色变得好了些,嘴角正了,身体不再抽搐,大约像是平静地睡着了的模样。 牛斗则面色有些慌,其实他也担心老伯的安危,刚刚一直再给老伯按摩身体。只是嘴硬罢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无声地看着床上的病号,就像是家属一般。 31.再见曹操 空气寂静,像是夜晚,甚至比夜还要宁静。 外头走廊上,火炉内火焰燃烧的声音,煤球被烧得开裂的声音依稀可闻。 郑升终于开口了,打破了这沉寂:“阿斗,和我一起去三国吧。我想要医治好老伯,必须得去三国时代。” 牛斗感到非常的意外,抬头就是眼皮一挑:“怎么?去三国?” 他心里愧疚,知道老伯发病此事基本上是自己的责任,但依旧不明所以,于是问道。 郑升只是气定神闲,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没有直接告诉他原因,只是说道:“我想我俩必须得一起去。另外,老伯这样子,你也很内疚吧?” 牛斗点头:“好吧,这事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他抓抓头,感到惭愧,死要面子的他,脸红着低下脑袋。 郑升则去电视机下桌子里,将抽屉拉开,取出里头存放的电池物体,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步骤,将蓄好电力后,便开始了最新一次的穿梭。 放到电视机上,黑白电视机,就是屏幕一闪,出现画面,高清彩色的画面叫人炫目。 依旧是那片一望无际的山林,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像是一群山峦,相互连接,参差不齐,形成了一座迷宫。 牛斗走过来,与郑升并肩而立,两人一起伸手,将指头碰了下屏幕,就是眼前一黑,进入了那奇异通道口。 三扇光门,就那么安然伫立在眼前,纹丝不动,毫无变化,就好像是那山丘,那海洋,不动如山,深沉似海。 郑升带牛斗从中央光门一越而过,来到了先前的位置,自己开辟出来的驻足之地。 大概容纳四五人的狭小空间,周围全是密集的树木,以及横生错杂的枝条,一个个的像是刀枪剑戟,阻挡着人物的移动。 依旧是带了那把菜刀,说一句实在的,以三国时期的炼铁技术,估计现在的一把普通菜刀,放当时也是神兵利器,斩铁如泥。 “菜刀是碳铁合金,而三国时期的百炼钢就压根是那种废铁,除了那种经过精心锻造的,其余的量产铁器,应该都很粗糙,是肯定和粗铁一样,没有多大威胁。”郑升手拿菜刀,心里想道。 他挥舞菜刀,劈砍眼前阻挡自己的树枝,这些树枝几日不见,又歪斜着生长过来,交错成网来阻拦去路。 劈开树枝,就见到之前采药开拓出的路,郑升领着牛斗向里头走去。 总算到了那之前发现的药草地带,郑升停下脚步,牛斗就尾随其后,也站住了,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 他问道:“怎么了?这里有什么吗?” 郑升转脸,对他说道:“就是你能一下子非常精准地劈中一只蜘蛛吗?” 牛斗一听,感到纳闷,立即拧着眉毛,问:“这是什么意思?蜘蛛啥的?” 郑升立即就拉着他的胳膊,往前领路,带到一处乱石堆积地带,这里,几乎寸草不生,见不到啥绿意。 郑升抬头,将下巴对着某地一指,牛斗立即会意,顺着方向望了过去,眼睛一投去,就不由地睁大,一只带上脚,有巴掌大的彩色蜘蛛映入眼里。 见到这蜘蛛,以及一米宽的网,估计牛斗这个大胆爷们也给吓唬住了。 他愣神了会儿,反应过来,问道:“阿升,这就是你说的蜘蛛?” 郑升点头,又旧话重提,说起刚刚的疑问:“阿斗,能不能一次性,就一刀直接劈死这蜘蛛,我是很怕它的,要是没死,以它的速度,那和飞一样地爬过来,给人咬上一口,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牛斗听他的意思,是终于明白了,又转眼看了几下蜘蛛,蜘蛛很毒,不用言说。 越是色彩鲜艳,就是越发歹毒。 牛斗犹豫片刻,才顿顿点头:“可以一试。” 郑升就将自己手里一直紧握的菜刀交托给他,同时又思索一下:“反正我现在经济不是那么困难,可以再买一把菜刀,这把都生锈了,就当换一把吧。” 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将被用来沾染蜘蛛汁液的菜刀的,但仍旧坚定不移,下定决心。 牛斗握着菜刀,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蜘蛛面前,大概离彩色蜘蛛半米远的位置,他有些错愕,观望了下蜘蛛。 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两眼:“好大一只蜘蛛,这蜘蛛怕不是成精了吧?” 心里想着,但手上依旧开始挪动,准备引刀成一快,提刀就要来个一击毙命。 其实他还是没见识,郑升是上山的人,儿时经常上山,让他明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更何况是这个物种更加繁茂,而元气更加充裕的三国时代了。 自然孕育出来几个比较大的生物是不足为奇的,小时候的郑升,他就见识过一只真正意义上巴掌大的蜘蛛。不像这只,腿细长,有太多的空余,不算腿,也就一根手指大。 牛斗将胳膊抬起,刀子高举,上头阳光洒下,映照到锃亮的刀子,刀锋反射出一道银光。 他对准目标,心念一横,眼睛聚焦成一线,眉头凝着,嘴里发出轻喊,那是憋着的气,要从肺部释放。 高手过招,哪怕是普通小孩打架,都要大喊大叫,原因便在于此。不是什么中二,或者呆愣,而是因为胸腔憋气,就是一股气。 正所谓人活一口气,内练一口气。 气息憋足,力量就大。牛斗屏气凝神,胸膛高挺,如今挥舞刀子,就是胸口的那股高涨的气要释放出来,要寻找一个口子宣泄。 自然,就要从嘴里,从鼻子,窜出来。 轻声呐喊,气息释放,力量鼓足,一股巨大的力气就从肌肉骨骼里生出,携带着大概百十斤的力道,牛斗就要一刀劈开眼前这蜘蛛。 “砰!”终究,还是劈空了! 一刀,砍在了一棵后头的树干上,蛛网就是结在这树干的枝条上头的。 菜刀太过使劲,用力过猛,居然砍进去了,把那树木给砍出来一道很深的口子。 菜刀一半都陷进去,横着斩了进去,卡在树干里,像是一片碟片,被卡在了缝里,居然拔不出来了。 牛斗感到整个人尴尬,石化在当场,他差点就要自己把自己给羞愧死,脸涨红着,不断地想要把刀子从树干里拔出来。 两手一起发力,但菜刀就是纹丝不动,卡得死死的。 “唉!”郑升在后面不远处看见此情此景,是又气又好笑,不知该说什么。 他走上前,想要搭把手,但就听到旁边的树丛里传出来风吹草动,似乎是人的脚步声。 他立马打起精神,猫着腰,目光紧锁,看了过去。 一把生锈的刀子从杂密的树枝里穿过,然后一个横切,就是砍开来一条路,无数枝条掉落在地。 一个人影,握着刀柄,从刀尖后头现身,往前走了几步。 郑升一见到那人脸庞,顿时觉得熟悉,仔细一看,居然是曹操! 那个少年,自称曹操的少年。 32.仙丹 郑升立即轻声喊道:“曹操?” 少年正浑身受阻,被一堆树枝给搞得心烦意乱,一听到人声,立刻警惕起来,但循声看过去,见到是一个熟悉的人影,便逐渐放松戒备,但仍旧心里提防。 他用刀拨开绊脚的一根树枝,就直接从树丛里头穿了过来,然后拿着破烂刀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轻声喊道:“郑升,神农使者。” 郑升立即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他可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民。 他对曹操的到来产生好奇,曹操也是眼神困惑,盯着他上下打量。 终于,曹操先问出声:“郑升兄弟,不知为何到这里来?你是因为神农的命令吗?” 郑升迟疑了下,立刻就坡下驴,顺承道:“没错,就是神农让我来这里采集药草,我发现了一棵珍贵药草,所以前来这里采摘。” 说完,郑升就又焦灼地将目光转向了正拔刀的牛斗,牛斗此时一点点地将菜刀从树干里给磨蹭了出啦,最后取出一半的时候,一个猛拉,抽了出来,但用力过猛,身子由于惯性向后倒退去,差点摔倒。 牛斗站稳脚跟,就听见后头两人的声音,立马回过头来,就看见了一个身穿朴素衣衫,脚上套草鞋,手里拿破烂刀子,嘴巴上有微微胡须,眼睛像是一只鹰的曹操。 他立马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古代人是谁,就问道:“你是谁啊?” 嗓门很大,把曹操给搞得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土匪,缓下情绪,就答复道:“曹操,叫我阿瞒就行了。” 牛斗听见这名字,一个浑身战栗,两腿都在发抖,他嘴巴断断续续地道:“曹……操……” 郑升立即过来,拉住他,开始了一番解释,大概说了些功夫,牛斗这个愣头青才了解,也就不显得夸张了。 双方算是相识了,郑升对曹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师兄弟,他叫牛斗,也是被神农选中的村夫,前来采药。” 曹操会意,虽然心里有些戒备,但毕竟现在他孤身一人,好不容易见到其余人影,自然有些归入群体是倾向,对郑升二人就相信了。 “那么你们要找什么药草?”曹操表面上笑着问,心里却是几许怀疑,试探着道。 郑升立即就将那人参的事说了,顺便用手给他指明了方位。 曹操,也是听说过人参的,至于见没见过,就不好说了,一听郑升的介绍,也生出些少年的好奇,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自主往前走动,到了那人参的旁边。 见到赫然一只大蜘蛛,他也是微微错愕,随即向后退了一步,但也就如此,毕竟是杀过人的,他也没怎么害怕。 “原来还有一只蜘蛛,应该是有毒,就要我砍了吧。”说着,曹操就握紧手里的烂刀子,然后一个横起,再是转圈一样的横劈。 “咔擦!”长刀和菜刀不一样,是专门用来砍杀的,因而命中率高,曹操也是个好手,就一刀把那蜘蛛给劈成两半。 原本还一动不动,宛如僵硬尸体的蜘蛛,立即身首异处,拼命挣扎,胡乱张爪子乱动起来,断掉的上半身,落到地上,还翻身,爬动了下,曹操一个箭步过去,就是狠狠一踩,把蜘蛛顿时碾成了一摊烂泥。 绿色的汁液溅了一地,他还没收手,顺带着又将蜘蛛网给全部扯掉,弄烂,开出来一条畅快通路。 后头,两人看傻了。 郑升没想到曹操身手了得,而牛斗这个一根筋则是感到自惭形秽,自己搞半天,都没解决的蜘蛛,曹操轻而易举就消灭了,这让他的脸面给丢尽了。 “唉,没想到这么简单。”牛斗心里讷讷道。 郑升则走过去,上前拍了下曹操的肩膀,这一拍不得了,把曹操给吓到,曹操差点就顺手用刀子反过来插了他一下。 郑升赶紧说:“是我!别动手!” 曹操这才停住,手上的刀子刀尖就离郑升腹部一寸远,他也是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有些惊恐。 曹操赶紧收刀,解释道:“我在各地游历久了,遇到许多事,一直都很警惕,所以刚刚的事抱歉。” 郑升知道曹操是个多疑的人,也就没怎么觉得奇怪,只是礼貌地笑笑,体谅道:“没事,多谢你帮我解决了蜘蛛。” 说完,郑升是不敢再拍曹操肩膀了,就是自己顺着刚刚他清出的道路,走了过去,到里头,在人参边上就弯腰,开始了挖掘人参的动作。 首先,他朝牛斗喊了下,要牛斗拿来了工具。 一把铲子,以及一些筷子。 他将筷子插入地面,扎在人参周围,然后就是粗枝大叶地进行挖掘。只要保护大体的人参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根须,他就管不了了。 “按理说,人参是越完整越好,越完整卖价越高,但因为我只是想挖出来熬药,弄断了根须也就算了。”郑升心里想道,他对于人参很稀罕,但为了朋友的疾病,他是舍得的。 挖断了不少根须,但手指灵活,加快速度,翻土挖掘,就把整个人参从土里给抠了出来。 接着,断掉的根须流出来透明的像是糖浆一样的液体,郑升没有理会,他知道这是流失的养分,但也管不上照顾。 放进了箩筐,同时又挖了些土壤掩盖在人参上面当作保险,这次的挖参之旅就算圆满告终。 郑升对曹操表示了一番感谢,从口袋里掏出来平时不舍得吃的一颗糖,是水果硬糖,他看了看口味,是草莓味的,不知道曹操有没有吃过草莓,就交托到曹操手上。 “阿瞒,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这个是好东西,神农炼制的药,很好吃的,放进嘴里慢慢地吮吸,不要一口吞掉。”郑升将糖果交给曹操,说了下吃法,就准备转身回自己开拓的立足点。 曹操则一脸狐疑,盯着这糖果,糖果外头一层包装纸,他凝视着,眉毛皱成一团。 牛斗见了,明白曹操是怕有毒,就有些气愤,对曹操这位疑神疑鬼的少年,他一声叫:“怕什么!我哥们要毒死你,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不吃拉倒!” 说着,就走过来,一把抢过曹操手里的糖果,撕掉包装纸,然后要放进自己嘴里。 郑升一见,连忙制止,又从他手里夺回来,递给曹操。 没了包装纸,里头那糖果显露出来,红通通的,晶莹的像是玛瑙。 曹操也不怀疑了,被一番争夺,他确信没有毒,就放进嘴里,开始慢慢地含。 刚入口,就感到非常的甜,从舌尖上袭来那甜味,还有草莓的香气。 就好像是在吃天上的美味,人间难得,曹操不禁吞了几口唾沫,竟然有些舍不得直接吃完。 他赞叹道:“甜,真是美味!这比糖还要甜,请问郑升,这叫什么?” 郑升回头,胡诌道:“仙丹,可以延年益寿,是神农炼制的。” 曹操更加欣喜,顿时就沉浸在这一颗糖果的盛宴里。 “等等,神农使者,请问你们要去哪?我可以一起吗?我想见识一下神农。”曹操果然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不满足于此,还想要见神农。必定有所图谋。 33.小弟曹操 郑升被喊住,感到瞬间浑身僵硬,一下子就是无言以对。 他停下来,然后慢慢回头,心里不断地组织语言,思来想去,就掏出来手机,然后打开手机,手机里,有些他平时里储存的照片。 翻盖手机,他的这部还是可以照相的,他平时没啥爱好,就是喜欢给家乡的乡野景物拍照。 他再次表演了绝活,那就是手机开关机,反正就是一块漆黑如墨的石头,忽然变得闪亮,发出来璀璨的荧光,又突然就陷入黑暗一片,仿佛黑夜与白昼的交替变化。 这一举动又让曹操这位少年,震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大,他有些惶恐,但仍旧表露出王者的气度,说道:“可否引我见识神农呢?两位。” 郑升明白他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不依不饶的,不给他个满意的答复,他绝对不会罢休。 郑升就赶紧重新打开手机,然后调出相册,点进去,从里头左右滑动,查找着自己需要的照片。 “稻草,狗尾巴草,板蓝根,菊花,瓦房,牛车,拖拉机,汽车……”郑升手机里照片数量不算太多,但一张张地翻看,依旧费了些功夫。 心里头不断默念着这些照片上的物体,从菜到物,一个个都不能叫他满意,至少不具备说服力。 忽然,翻到一张照片,郑升的那根拇指停住了,他不禁面露会心的一笑。 只见他慢慢地将手机转过来,屏幕正对着曹操,然后曹操眼睛就一下子睁得浑圆。 屏幕上,那张照片,是一张拍摄了一部电影的截图的照片。 这部电影是郑升在电影频道看的,是一部魔幻电影,什么叫魔幻电影?得有无数特效,各种奇幻壮丽场面的才叫! 那张截图,虽然是黑白的,不过也足够吓唬一下这些三国时代的古居民了。 截图上,是一个硕大无比,身材魁梧的牛头人身的怪物,来源是一部名叫《蝎子王》的魔幻电影,里头有一只名叫弥诺陶洛斯的牛头兽。 这只兽,长得就和神农一个模样,反正蒙蔽一下古人是够了。 郑升心里也是万分庆幸,他愉悦道:“幸好当时看电影,拍摄了下这一幕,要不是有这个,我神农使者的身份肯定瞒不过曹操。” “曹操也是枭雄啊,这也能怀疑,我是各种神迹都展示了,也非要见神农,很有可能,他心里有什么抱负,准备借助神力来实现。估计可能是青史留名吧。”对于曹操,郑升还是有所耳闻,有个大概的认知的。 前身是侠客,后来成了义士,最后才是奸雄。 这位,人性的复杂,身份的多样,在他身上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可以称之为最为丰满的人物了。 比之于刘备的宽仁,诸葛的智奇,曹操才是一个活灵活现的,有血有肉的人。 郑升如是理解。 他这次的展示,基本上,是彻底地要曹操信服了,笃信他是神农使者。 毕竟,手机里的牛头人身的照片,这可怎么解释,只能是神农显灵啊! 现在,在望着照片愣神一会儿后,立刻,呆若木鸡的曹操就吓得浑身哆嗦,差点要跪地磕头。 他是不信神的,但现在被一张照片显灵给震慑住了,由不得他不信。 郑升只感到,自己应该是以后可以依托曹操曹丞相了,以后见到他,他成事后,就好办事得多。 曹操就要跪拜,对着照片,对着显灵的神农,虔诚地,敬畏地磕头。 郑升赶紧就扶起他,然后委婉说道:“阿瞒,神农尝百草,炎帝神农是亲民的,热爱百姓的,因而你不用跪拜,神农大人是不会这样戏弄人的。” 曹操颤颤巍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会意道:“是啊,神农大人的确是个爱民如子的神明啊。” 说着,嚼碎了嘴里的糖果,吞咽下去后,总算说话可以清楚了,曹操就对郑升道:“郑升,不对,神农使者,就是以后要阿瞒做事,阿瞒必定竭尽所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嘴上这样说,但心里,曹操还是有着自己的盘算。 郑升就是敦厚地回道:“叫我郑升就行,不必称呼神农使者,神农大人会不高兴的。” 曹操一听,立即改口:“郑升,阿瞒今后就是你的卫士,以后任凭差遣。” 此时的曹操,应该还没有生出来雄霸天下的野心,郑升连忙点头,应和道:“嗯。” 他就当收下了少年曹操这个小弟了。 “士为知己者死。今后也还请神农大人多多包涵,照顾阿瞒。”曹操真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给自己弄点利益。 郑升点头,同意道:“可以。”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曹操,自然心里满意,就和一个得到了神仙庇护的人一般,反正是心头升起来一股无比豪壮的底气,从此更是显得昂首挺胸了。 郑升见曹操也是一方豪杰,即便现在还没什么野心,也可以称之为人杰,不禁赞叹道:“果然是由小见大,今后,必定会成长为一代枭雄。” “与你结识,有你相助,今后我做买卖,也应该是更加得心应手。”郑升这个小民再次嗅到了商机,对他而言,还是现实好,现实里有钱最重要,因而始终没能忘记开始筹划的挣钱大计。 他心里暗暗盘算道:“从此,我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好好利用机会,将生活改善,照顾好朋友。” 下定决心,那个之前放弃的计划又重新死灰复燃,郑升还是想要来三国时代卖菜。 与曹操又是一番交谈,二人相见恨晚,就仿佛是知己一般,酒逢知己千杯少,海阔天空的谈论过后,二人关系更显亲密。 郑升看看时间,就摆手,然后作揖道:“阿瞒,我要走了,神农大人要召我回去。今日一别,来日再见。” 曹操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随即,二人分别,郑升带着牛斗朝自己的立足点走去,而曹操则转向,继续赶路。 牛斗满头雾水,问道:“阿升,你怎么和他说得这么开心,像是老朋友相见一般?” 郑升别过脸,看了看左右没人,才轻声说道:“我看过关于曹操的电视,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所以我很了解他,投其所好,就各种说他喜欢听的,他自然就会觉得我很好,对我有好感,以为我是知己。” “实际上,只是我知道他,而他不知道我罢了。”郑升说罢,微微一笑。 牛斗呆头呆脑地若有所思。 34.被俘 说着,郑升就带着牛斗来到了自己的立足地,只有两人大小的空洞地带。 四面依旧是横七竖八,杂乱生长的树木藤条,给两人搞得浑身难受。扎人,同时也刮破了衣服。 不过,好在这茂密树木是有好处的,那就是足够厚重,密度非常高,掩盖得严实,很难让人察觉到郑升与牛斗的存在。 他俩就落座地上,开始休憩,等待着时间的结束。 就在郑升闭上眼睛,牛斗不断地抚摸把玩那些树枝时,外面,大约几十米远处,却传来厮杀声音。 先是几声呐喊,然后像是某个人受伤了,于是就一声惨叫,直把正闭目养神的郑升给惊得睁开眼。 “不好!出事了!”郑升立即心念电转,短暂思考,就得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曹操有难。 “八成是曹操遇到那帮土匪,我忘记提醒他了!都怪我疏忽大意!”郑升感到些许自责,至少他是可以先提醒一下曹操,让他有所提防,或者绕路的。 “这不怪你,只能说他运气不好了。”牛斗安慰道,他想站起身,冲出去找那帮人算账,但被郑升拉住,劝阻了。 “别去,我知道你想揍他们,但人多势众,我俩基本上没有胜算。”郑升冷静地分析道,他还是很清楚形势的。 “总共应该是十人,上次,我俩去他们的山洞,驻扎点,我当时数了下,基本上就是这个数字。”郑升回忆起来先前,一番估测,然后说道。 他很理性,同时也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就十个人!我一个就可以宰了他们!”牛斗气冲冲的,拳头攥紧,同时手里的菜刀给捏得不断地晃动。 郑升一见,赶紧劝道:“你相当于我们的武力,我则是智囊,要是你受伤了,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我俩缺一不可,必须得做足准备。万事俱备,才能前去对付山贼。”郑升经过深谋远虑,终于将心里盘算的计划说出,对牛斗最后劝告,同时也摩拳擦掌,想将上次的折戟之仇报复回来。 牛斗被安抚下来,坐在地上,两人开始商议如何对付山贼。 大概在他俩说话间隙,一声熟悉的叫喊,是曹操发出的:“莫要杀我!我是谯县曹家的公子!” 不远处,黄土路上,曹操被七八个人给团团围住,困在里头,胳膊给砍伤,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他一惊叫,把所有包围住曹操的山贼,以及给他打倒在地,受伤流血的几个全都呆住了。 随即,为首的头领,他发出大笑:“哈哈!你是公子?笑死我了!就你这德行!穿着打扮完全就是一个小民!” 山贼头领正是之前的那个魁梧的汉子,他身旁站着一个诡谲,长相温和,实则内心狠毒的二当家。 对于山贼头领的质疑,曹操立马反驳,他自证道:“我就是附近,山那头谯县的曹家公子,这是真的,这块玉佩可以证明。” 说着,曹操就用那只受伤,疼痛痉挛的手从胸口掏出来一块精致的汉白玉,然后扔给了山贼首领。 首领是个莽夫,不识货,而二当家还是心思诡谲,有些见识。 首领一头雾水,摸了摸玉石,觉得没什么特别,就要扔掉,二当家立即制止,他眼里流露出异样光彩,道:“大哥,这是宝贝!价值连城!” 首领立即感到诧异,手一抖,差点将玉石摔在地上。 二当家接过玉佩,然后对头领耳语:“这是贵族才有的物件,这小子搞不好真是曹家的什么公子哥,就留他一命,然后用来勒索,像他宗族索取赎金。” 首领这才会意,面露喜色,立马叫住手下:“哈哈!原来真是曹公子,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 “绑了他!”首领刚刚还很温和,立马变脸,就是一反复无常的人,手下得令,掏出藤条,就上前,给曹操捆住了。 曹操没有反抗,就任由他们绑住自己,丢了刀子,他知道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接下来将面对一个更大的难题。 活命。 这帮人估计心里狠毒着,八成收了钱,也不一定放过自己。 身上带伤,感到胳膊的伤口处一阵火烧的疼,曹操就赶紧要求道:“给我包扎,要是我死了,你们也得不到钱了。” 山贼头领见钱眼开,赶紧从手下人的破烂衣衫上撕扯下来一块破布,就要另一个手下给他包扎。 完了后,一脸堆笑:“曹公子,有请你到我们的穷地方一住。” 说着,就拖着曹操,将藤条的一头拉在手里,如同牵狗一样,把曹操给带着往山洞营地走。 不远处,厚密的树丛中,两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这里。 眼睛有些干了,郑升眨巴下眼,拉住牛斗,让他别乱动。 牛斗立刻和他又蹲下身,匍匐在地上,郑升开始了一番讲话。 声音很轻,像是蚂蚁哼哼,但牛斗太熟悉朋友了,就是单看嘴唇变化,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郑升道:“现在,刚刚曹操的打斗你也是看见了。那头领和二当家八成也是将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俩不是等闲之辈。” “刚刚,我俩偷偷潜伏过来,从曹操尖叫开始,就一直观望。曹操被打伤,是那个首领干的,似乎很轻易。虽然他们是仗着人数优势,但依旧可以确定他是有一定武艺的。”郑升分析道,如同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 他接着说道:“那么,我俩就绝对不是他对手,要想击败山贼团伙,就只能智取。” “再加上之前,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也可以说是与他们结了怨。他们肯定是不会被我们装神弄鬼轻易糊弄过去。那么只有一种方法,用现代科技来对付他们。”一番长篇大论的谋划说完,牛斗有些懂了,他听得很认真,但有的地方仍旧不懂。 但郑升只是淡淡道:“一切按我说的做就可以,明白了吗?阿斗。” 牛斗点头,对于兄弟十分信任。 郑升则心里有着顾虑,心事重重,他眉头紧锁,伴随着冲击波的袭来,身体开始涣散,然后化为同样的波动,就给携带着回到了现实世界。 35.营救曹操 回到屋里,电池物体耷拉着,像是筋疲力尽的农夫,趴在桌子上,失去光彩。 郑升举目四顾,看见还在睡觉的老伯,又望了眼自己后头脚下的箩筐。 箩筐里,土壤散落地掩盖着一根人参,土壤稀疏,将人参保养得很好,没有叫它干枯,还显得滋润。 牛斗则在屋里头,感到浑身疲惫,就坐在地上,倒头就躺地上休息。 郑升则马上将人参从土壤里抽出,抖落干净上面的灰土,随即拿去走廊,开始熬药。 一番清洗,被弄干净后,人参的根须才完全显露真容。 黄润,洁白,又散发出来一股奇异的药香味。味道很淡,很清,就是闻一下,能叫人神清气爽的滋味。 郑升用一把比较小的刀子给切割下来一串根须,随即就将一根须放进瓦罐内煎熬。 文火生出,就是半小时的煮,总算好了,从灌口冒出沸腾的热气。 郑升将人参汤给倒出来,盛进完一个碗里,再将碗依照原先方法进行冷却。 冷到常温后,就端进去给老伯服用。 老伯被他扶起脖子,然后就对着微微张开的嘴,一点点地倾倒进去,半进半漏。但也足够了。 喂完人参汤后,老伯面色红润,气血通畅,睁开眼,看眼神,似乎神智也清楚了些。 没了先前的抽搐,癫痫等症状,郑升给他擦干净嘴,就试探地问了下:“老伯,身体还好吗?” 老伯点头,面带笑意,眼里充满感激,快要掉泪。 他居然很清明地说道:“谢谢你,郑升。” 第一回,喊出了郑升的名字。 郑升显得无比激动,他以为老伯总算有些好了,被调理得开始康复。 但下一刻,老伯就道:“宝宝要吃饭饭!” 一下子,郑升如遭暴击,又被打到谷底。 他只好将冷掉的饭菜带走廊,放锅里热了下,然后端回来,给老伯喂下。 望着可爱的老伯,淘气地大口吞食饭菜,郑升就感到一丝欣喜。他毕竟早年丧失双亲,无法给爹娘养老,如今能够照料一个老人,就算是弥补了内心的亏欠吧。 他渐渐地,潜移默化间,对老伯产生了一种家人的眷念。 郑升知足地笑了,但立即又愁上心头,窜上眉头。 他还有要紧事情要做,营救曹操这个自己看中的人。 “曹操,曹老板可不能出事啊!以后,我还得靠你挣钱呢!”心里念叨着,他立即就马不停蹄地展开行动,开始为营救曹操做准备。 先是打量屋子四面,能够用上的,发挥出什么效力的工具,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个带上,这个也带上。”郑升拿起一把水枪,那是自己小时候制作的,自己堂弟制作的,毕竟堂弟是工业大学的学生,这个工业天赋小时候就有了。 “一把水枪,吓唬一下人就行。”将水枪放进箩筐,又开始东张西望,眼珠子晃悠。 看见了墙角处,靠墙上的一把铁锹,是用来铲土的,铁锹很长,大概有一米八,长工具有长工具的好处,郑升立马过去,也一并带上。 整理了好一番功夫,屋内,屋外,院子里,几乎所有能够,可能派上用场的工具全部被他拿起,放进了箩筐里。 郑升望着一箩筐的器具,心满意足,脸被忙得红扑扑的,脸颊上,流下来几滴豆大的汗。 擦了把汗,对地上的牛斗招呼了一声,郑升就准备出发。 牛斗一听他声音,就腾地一个鲤鱼打挺,飞速起身。 牛斗看了看他的准备,一见这么多,满满一箩筐的器具,就尴尬地道:“这么多,你也太谨小慎微了,阿升。几乎什么都带上了,但不一定有用。” “带这么多东西,反而显得很累赘,就好像是负担,反而打架不方便。”牛斗不愧是一个思想简单,行为简单,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打架他太在行了,一眼就看出来郑升这是多此一举。 郑升也觉得自己是画蛇添足,被他一提醒,就索性从箩筐里选取了几件必有用处的带上。 牛斗也挑了几件。 郑升给电池物体充好电,就放电视屏幕上,然后就是穿梭过去。 眼前一黑,再一亮堂,恢复意识,就是来到了山林。 林木葱茏,树叶茂密,山峦起伏,山路崎岖。 路上,朝着山贼窝点进发的过程中,牛斗问道:“阿升,咱们为啥不叫上人,多叫几个人呢?我有好几个兄弟。” “他们信不过。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有你知我知,也只能你知我知。”郑升朝他小声道,语气很是严肃,似乎这个问题上他很认真,生怕牛斗胡言乱语,说出去。 牛斗会意,仔细思考一番,也觉得兄弟说得有理。 “是啊,这么件奇妙的事,要是我告诉别人,别人信了,也知道了,那么估计就是我的祸端了。最后世人皆知,必定得造成哄抢,也可能为了利益,争得头破血流。”牛斗心里慨叹道,对于郑升的为人处世之道,感到钦佩。 论人情世故,经历过无数白眼,被人欺辱的郑升,实在是太懂了,什么风吹草动,看个眼色估计他就能明白。察言观色,随机应变,这种基础的能力,他非常擅长。 走了一段路,按照原先,山贼带他俩走的路途,往山里走,越发深入,越感到山大,而人渺小。 “幽深,广袤,简直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山。”郑升一边走,一边心里赞叹。 总算,穿过一片密林,走完了黄土路,到达了这条人工道路的尽头,一个山洞在灌木林的缝隙间,若隐若现。 树叶枝条细碎的空隙里,微风拂动,不时摇曳树影。伴随树木的摇晃,那缝隙时大时小,时宽时窄,透过缝隙,另一头的山洞也就显得迷离,十分神秘。 郑升拿起手里的铁锹,而牛斗则握紧菜刀,他俩向那山洞不断地靠近着。 山洞外头,有两个人看守着,是两个小孩,营养不良,因而面黄肌瘦。 郑升和牛斗猫腰,沿着灌木丛走,贴着地面,借着树木的掩护,很快就到达了这两人的身边。 两人正在交谈,手里把玩着甲虫,在比赛斗甲虫玩。 36.败北 山洞前,两名看守正玩弄着手里的甲虫,强行将甲虫聚到一起进行争斗。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甲虫身上,丝毫没有察觉背后的郑升与牛斗。 郑升不想害人性命,见这两个看守只有十几岁大小,且样貌凄惨,就没有用铁器敲击头部,而是用两手捂住了其中一个的脸。 牛斗也依照他的动作将另一个的嘴巴捂住,然后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再一拖拉,就进到了树丛里,随即几个拉扯,就把山贼给弄晕。 郑升手里的小个子山贼还在挣扎,不断地用双脚在地上磨蹭。没有多大力气的两手想掰扯开郑升的,比较粗的胳膊。 郑升只好用手侧劈了一下他的后脑,将他打晕,随后吐了口气,看向牛斗。 牛斗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另一个,而自己却弄了好半天。主要还是他太仁慈了,不愿意直接下狠手,犹犹豫豫的,好像一个妇孺。 牛斗不禁轻声取笑道:“阿升,你对人太好了,这帮山贼之前对我们可是狠着呢。就直接杀了也没事。” 郑升却有些悲怆:“不,随意杀人,那我们和他们就没有区别,也是穷凶极恶的暴徒,还是只制服就行。” 牛斗闻言,对于好兄弟的慈悲心感到一丝无奈。 随即,两人收拾了这两个小个子山贼后,就重新蛰伏在树丛里。 “这叫做守株待兔,以逸待劳。”郑升对牛斗道。 “只要我们待在这里,他们就会源源不断地出来,见到团伙失踪,必定得分人去找。只要他们分开,我们就可以逐一击破,而不用正面对抗。”郑升朝牛斗小声地解释。 牛斗会意,对于兄弟的智力是有些敬佩的,心悦诚服地点头,然后大气不出地趴在树丛里头。 大概过了半刻,山洞里某个山贼出来小解,一看外头的看守不见了,就先大喊了几声,想呼唤看守,但没有回复,便立即回去禀报了自己的头领。 山洞内,那宽阔豁达,如同一个厅堂的最深处。中央位置,一块大石头上,坐着山贼头领,下方,墙壁处绑着曹操。 曹操看着一帮人吃着鹿肉,心里头有些不满,面上却不敢显出怒色。 他就默默地吞了口唾沫,别过脸,不去看中央处,地上围坐着的吃烤肉的那帮人。 这时,外头传来呼声,接着,那出去小解的山贼回来了,一进里头,就朝头领大喊大叫:“外头的兄弟不见了!” 山贼头领正想着能勒索多少钱财,换取粮食之类的美梦,被这一呼喊,给搅得心情大变。 他眼睛一瞪,脸拧成一团,然后就从岩石上头跳下来,朝呼喊的人走去。 呼喊的人自然是吓得哆嗦,不断地发抖,面色惶恐,向后慢慢退去。 山贼头领忽然一笑:“那你就去找吧,把他俩找来,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 说完,他就踢了呼喊的人一脚,把本就紧张到极点的呼喊者给一下子踢得倒地。像是弱不禁风一般,到底还是太过瘦弱,呼喊者连滚带爬就出洞了。 到了外头,站起身,呼喊者又叫了几声,但没有人应,正愁着看守去哪了。郑升和牛斗就偷偷摸摸绕到他后方,两人一起使力,把他给弄得晕了过去。 再次拖入树丛,郑升心里默数,又少了一个敌人。 他要牛斗弄了些藤条,然后自己就将三人给捆了起来,同时从他们身上的破烂布衣上撕扯下来一角,就堵住了他们的嘴,这一切就绪,就又是漫长的等待。 “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上就好了。”郑升心里想道,他有些庆幸,但却不敢得意忘形。心里还是很清楚自己只是取得了一点小胜利。 大概又是半会功夫,估计里头的山贼头领等得不耐烦了,便又派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就要高大许多。 但身高也仅仅只是一米六左右,胳膊大约有正常男性粗了,但看面色,仍旧蜡黄,像是给风沙吹了几天,没有洗过脸一样。 两个人自然不是身高超过一米七五,体型正常的成年男性郑升与牛斗的对手,直接进了树丛,就被他俩给打晕,也捆绑了起来。 这时,总共十个人的山贼团伙,如今就被制服了五人,相当于削去了一半实力,这一来,剩余的人就好办了。 牛斗摩拳擦掌,提起菜刀,对郑升道:“我想他们人都少了一半了,那我们就直接进去,和他们正面刚吧!我一个就可以摆平他们了!” 郑升却伸手,按住了牛斗的背部,平息了他的气焰。 “不,还再等一波,再减少他们几个人手,我俩就动手,应该可以正面应对了。”说话间,总算,山洞里察觉出了异样,山贼头领一下子就带人倾巢而出,总共三个人。 还有两人,应该是在山洞内留守,看管曹操。 “总算来了。”郑升眼中跳跃着火光,他对于即将到来的胜利十分憧憬。 山贼头领带着两个人,往这里走着,就要走到树丛中时,牛斗却腾地窜了出去,站起身,如一只野狼,扑了过去。 郑升一看,刚要埋伏偷袭的他,本以为对方过来,他就可以得手,但没想到牛斗实在太冲动,破坏了他的计划。 为了兄弟,他只好也跟着冲了出去。 “你个小人!居然敢之前背信弃义,忽然翻脸,打老子我!”牛斗咆哮着,就操起菜刀,朝对面劈去。 “铿!”对方手里也有一把刀子,是一把长刀,虽然生锈了,但依旧有着刀锋。 菜刀一下子劈砍,把对方的长刀给劈出来一个豁口。 “这是什么鬼!一把菜刀这么锋利!”山贼头领感到诧异,但接下来,他立即正色,就是一个换手,把刀子交接到左手,然后一个反挥。 “砰!”长刀砍到了牛斗的菜刀柄上,牛斗手部一麻,菜刀就掉落在地。 这种身手,牛斗哪里见过,他眼睛睁大,心里顿觉不好。 就在这时,郑升抡起铁锹,就是两下敲击,把两个没有防备,全神贯注盯着牛斗的山贼给敲晕了过去。 他面对着山贼头领,质问道:“你武艺不错,为何要落草为寇?” 山贼头领却像只恶狼笑道:“军队里没出路,军饷都不发,不落草,连饭都吃不饱!” 说完,就是挥着长刀斩来。 37.凯撒般的曹操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郑升哪里反应得过来,对方身手敏捷,武艺算是高强了,就是一个横劈,把郑升手里的铁锹就给打飞。 飞到远处,落在地上,滚动几下,发出钪钪的声音。 郑升一见情形不妙,这山贼头领比所有山贼加在一起还要厉害,可以说一个打十个是没啥问题的,他赶紧就是拉起牛斗的胳膊,然后往树丛里钻去。 也不管那些杂乱长刺的树枝,尖树枝刮破了脸,衣服全都给扯得烂掉,大概跑了很久,确定对方没有追来,郑升才停下来,开始大口喘气。 牛斗则还是愣神,沉浸在刚刚的惊愕中。 “……我可是最能打的,居然被一个山贼给打得落荒而逃。”久久没有从挫败感里缓过神来,牛斗嘴里喃喃自语。 这一下,二人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有救回曹操,还弄丢了两样工具。 一把在如今看来,锋利无比的菜刀,一把还算坚硬的铁锹。 “唉,这回是吃亏了,不过好在命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郑升心里自我安慰道,他还是比较豁达的。 牛斗却满脸抑郁,对于自己的接连受挫,他心里十分沮丧。情绪低落的他再次说道:“阿升,我是不是很烂,这么差劲,总是坑你?” 大概,连一个无比乐观,一根筋的人都能被负面情绪弄成这样,愁眉苦脸的,郑升估计人心还是很脆弱的。 “没事,那个人他八成是逃兵,肯定练过,我俩就是一介草民,什么都不会,打架肯定不是他对手。反正我俩都没受伤。”郑升对牛斗劝慰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牛斗情绪好了许多,又抬起头,恢复了神采。 “回去吧,我把箩筐放在立足地了。”说着,二人就如同丧家之犬,铩羽而归般地走回了原地。 到了落脚点,郑升坐下,虽然有些懊恼,但仍旧信念坚定。牛斗则站着身,似乎心里有事,越发苦闷。 郑升随即拉下他,坐在地上,安慰几句,就开始等待时间的结束。 …… …… 另一面,山洞内,留守的二人其中一个正是之前神农庙内,董卓的随从,也是半路出家,跟从董卓的逃荒者。 他总算认出了眼前这位少年,是之前将他主子给打破脑袋的那位,于是便颤颤巍巍地碰了碰身边的二当家胳膊。 “二当家,就是这个小子好像是之前打跑我主子的那个,我想他不是啥善茬,我们还是结果他吧。”这位跟曹操有仇,使劲撺掇着二当家宰了曹操。 曹操虽然装作睡觉,眼睛闭着,但其实心里头和明镜一样,耳朵听得清清楚楚。他眉心起了个疙瘩,但立即又平复下来,不让人察觉。 “真是一群贼头,上回就不该放过他们。”曹操这个侠义之士,目前还是游侠,心里头还是有仁义的,因而几次三番都没有杀人。 二当家被这位给说得动摇了,就起身,不怀好意地朝曹操走来,然后踢了曹操一脚,像看狗一样看着曹操,对他道:“你不会骗我吧?兴许你是假的,不是什么谯县曹家的公子。” 曹操故意装作给他弄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迷蒙着眼,含含糊糊地道:“啊?什么?我怎么会不是?不信,你就去索要赎金,看看他们给不给。” 二当家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一听到金钱,就走不动路,立刻对曹操道:“那好,我现在就派人去问,到山的另一头,谯县去找,要是是假的话,就直接剥了你的皮。” 二当家语气狠毒,表面装作仁义,但心肠估计比蛇蝎还狠。 曹操没有理会,继续装作劳累的模样,闭眼睡去。 二当家立即就招呼了下手里人,朝那董卓随从道:“现在,你去山另一边谯县去问问情况,带上这个玉佩,看是不是他所言是真的?” 吩咐完,这董卓随从就立即心满意足地接过玉佩,准备出去,下山到县城里打探。 但他心里却想着害死曹操,准备直接半路折返,就汇报说是假的,让二当家动手宰了曹操。 “是的,二当家,我这就动身。”应和完,董卓的随从就出发了。 他走后,二当家正要转身坐下,曹操却忽然睁开眼,道:“你立马派人去跟踪他,他要害我!他和我有仇!” 二当家也是一个有着智力的人,十分狡诈,但不如曹操,一经提醒,立即反应过来。 他马上准备出去叫人,正要往洞口走,外头就陆续回来了人手。 山贼头领解决了郑升,牛斗两人,弄醒了被绑的手下,就带着他们回来了。 一进来,见到二当家与曹操,刚要问发生了什么,二当家就先点派了一个人追着那董卓随从,跟踪了过去。 然后,他才将一切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听后,山贼头领颇为吃惊,对于曹操的智谋产生了一丝敬佩,他立马就让人给曹操松绑。 随后,他对曹操道:“曹公子,果真是机智过人,聪慧不凡。不知曹公子的家人愿意出多少赎金?” 二当家碰了碰山贼头领得胳膊肘,山贼头领立即就反应过来,先报了一个价格:“二十金不知如何?” 曹操摇头:“太少了,我怎么这么便宜,只值这点钱,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这话一出,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惊住了,一帮穷苦人,哪里见过这种财大气粗的人,二十金都是随口说说,直接就被贵族子弟的贵气给惊得愣在当场。 山贼头领良久反应过来,也是畅快大笑,对曹操心里是更加地钦佩,也是被曹操的气度给征服了。 二当家则趁机问道:“那么你的赎金得多少钱,才符合你的身价?” 曹操略做思考,就说出了一个骇人的价格:“五十金!” 反正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曹操的这种气势是把他们给弄得动摇了,以为他是个摇钱树,立即就又是笑脸相迎。 “好好好!”山贼头领终于相信了曹操,同时出于贪图这赎金的原因,开始各种礼遇曹操。 但这一切不过只是曹操的计划,缓兵之计,本质上就是利用他们的贪婪,许以厚利,取得他们的信任,要他们不会动杀机,保护了自己的安全。 大概三人各种交谈,以及诉说什么过往,询问曹操的宗族之类的话语,说了大约半时辰。 外头就回来一个探子,正是先前的那位,被派出去跟踪的。 他回报道:“那个去谯县探查的人,他没有去谯县,半路上一直在休息,根本不动身。” 听闻这一回答,二当家立马坚信了曹操的说法,了解董卓随从与他有仇,要陷害他。 二当家将此事对山贼头领一说,耳语几句,山贼头领明白后,就立即命令道:“传他回来。” 跟踪者又出去了,过了半时辰,带回来董卓的随从。 董卓随从还不明就里,一脸茫然地望向两位当家,他刚要问话,同时恶狠狠地曹操一眼,准备诬告曹操。 这时,寒光一闪,一把菜刀就劈砍向他,他的脖子顿时断为两半,随即喷涌出来一股鲜血。 头颅飞了出去,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动了几圈。 “好刀,这刀好快。”山贼头领擦了擦刀锋上的血,摩挲了下菜刀的刀身。 38.肩挑 坐在林地上,呼吸着新鲜洁净的空气,享受了片刻的美好。郑升二人就感到那股波动袭来,浑身被打散,扭曲为波动,给携带了出去。 到了屋里,老伯在休息,天已经蒙蒙亮,今天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一夜未眠,二人都有些疲惫。 郑升来不及躺下,牛斗则伸了个懒腰,随即就半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噜。他要小睡一会儿。 郑升没有打扰他,开始准备早饭。 舀米,生火,浸米,煮饭。 一气呵成,一小时后,天色渐明,一锅小米粥就熬好了,从电饭煲的出气口中散发出来小米的清香。 这股勾人的香气钻入了牛斗的鼻尖,将他唤醒,老伯随后起来,两人睁眼起床,面前,郑升就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过来。 “老伯,吃粥了。”郑升搀扶住老伯,然后给他用勺子一点点地舀,舀一口,就吹好几次凉气,温度适宜后,再给老伯喂下。 老伯气色红润,容光焕发,就是一副神采奕奕的健康长寿模样,他对郑升咧嘴笑笑,然后就摸着郑升的手,手很温暖,他想表示感激。 郑升让他依偎了会,牛斗就眯着眼,自己端着粥,大口吃起来,沿着碗口就是几口干完,随后他道:“我要走了,工作去了,阿升,今晚再见。” 朝郑升打了声招呼,牛斗就走出门去,向着自己打工的餐馆徒步进发。 给老伯照料得越发精神,郑升就得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又是割草,又是翻土,又是耕地,一切结束,太阳高升,金灿灿的阳光洒在瓜果上,细碎的,像是一片片金叶子,瓜果上的露珠反射着刺眼的光,如同一颗颗钻石。 郑升心满意足,格外觉得赏心悦目,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明白又是一个好收成。 “是时候,该卖了。明天吧。对了,今晚估计得想法子救曹操出来。曹老板,可绝对不能出事。”郑升还是放心不下曹操,阿瞒对于他而言,也算是知己,至少他还是挺有好感的,对那位侠义之士。 到了中午,吃完饭后,老伯挺着半高的肚子,他瘦小的身子上像是多了个包,看上去甚是逗趣。 摸着肚皮,老伯心满意足地就睡下了,开始了自己一天几乎占据所有时间的休息活动。 郑升则还有要事要做,仍旧不得停歇。 他开始准备材料,生活熬制凉茶。 大约用去了一小时,一锅热气腾腾的凉茶出炉了,他还要得等冷却下来。 打了桶井水,就开始了降温,自己对着身子淋了半桶,同时又将锅炉里的凉茶给倒出来,倒进另一个装饮用水的木桶,再将木桶放进水桶里,沉浸下去。 就好像是降温,冰镇西瓜一般,一番功夫,一锅凉茶就好了。 清凉爽口,沁人心脾。 将凉茶倒回锅炉,锅炉盖好,放进箩筐,带着另一个装满碗的箩筐,挑这胆子,就出发了。 “挣钱养家。”郑升心里想道,满是干劲,就像是一头老黄牛,一个勤奋的人,他是孜孜不倦,兢兢业业地干着活,因为天道酬勤,他在等着自己富足的一天。 “一切为了生活,早晚得要到小康。”郑升目前还是个温饱阶层,但他的目标还是很大的,市井小民的野心,也许并不是什么腰缠万贯,而仅仅只是阖家团圆,健康幸福。 挑着胆子,郑升嘴里哼起歌来,是熟悉的小调:“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出门,走在街上,步伐稳健,像是一座小山丘,身形厚重,如同一座拱桥。 肩膀上满是老茧,宽阔饱满,挑起一家的重担。 “修身齐家!”郑升忽然脑海里顿生这句,“一家不养,何以平天下?” 挑着胆子,脚下生风,越发轻松,就到了闹市,停在路边,大段的人群如同连绵不断的线,一条奔流不绝的河,郑升就站在当中,拦腰开始了叫卖。 川流不息的人群,车水马龙的人群,口干舌燥的人群,浑身油亮的人群,汗如雨下的人群。 “好热啊!”毒辣的阳光像是一块铁,无处不在地压在人身上,一堆人纷纷开始埋怨。 叫苦不迭后,就是一齐朝着郑升的这个小摊位涌来。 有了上两次的经验,这回郑升学精了,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次就没有弄多,或者带着火炉来。 只是一锅炉,但量是他计算好的,绝对足够,是刚好与碗的数目相对的。 “卖凉茶了!”为了吸引更多的的顾客,郑升清清嗓子,就是一声叫唤,所有不在意的,漫不经心地游走的路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就是所谓的造势。”郑升心里暗暗考量道。 “什么叫造势呢?就是要将整个市场,所有潜在的用户全部挖掘出来。不是要他们购买,而是要他们知道凉茶的存在。让他们产生买的可能,不一定要一次性挣到钱,可以细水长流,以后慢慢地从他们手里挣钱。”郑升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得到了这个结论。 其实,这就是广告,宣传的作用罢了。 又是红红火火,热闹非凡的一天,片刻功夫,就是凉茶兜售一空。 一个个喝剩的碗,用了的碗就随意地丢弃在另一个箩筐里,看上去很是杂乱。 郑升伸手准备整理,将其摆正,码成一摞摞。 就在他清理碗具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 这是一只干枯的手,像是几十年的老树枝,皮贴在骨头上,没有一丁肉。 郑升抬头,就看见一张无比清楚的脸,满是褶子,又十分可爱,给人童心纯真的感觉。 “老伯!”郑升不由地叫出声来,他显得很是诧异。 老伯却咧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咯咯,大哥哥,我来帮你忙,我不是一个吃干饭的人!” 说着,他嘟了嘟嘴,将嘴巴撅到一边。 郑升心里闪过一抹喜悦,眼神波光粼粼,他有些感动,但擦了擦眼角,也就没有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郑升心里道,随即就让老伯开始整理碗。 老伯笨手笨脚,但他很有耐心,似乎是习惯的缘故,可能与他的职业经历有关。习惯成自然,过去的经历深入骨髓,就使得他非常有耐心,慢慢吞吞地,不疾不徐。 这与他那颗童心,淘气躁动的心不符。郑升觉得一丝怪异,但也没问什么,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老伯就像是堆积木,搭房子一样,开始一个个地将碗给叠起,摆正。 39.雨过天晴 有了老伯的帮助,郑升不免轻松许多,再加把劲,就把这些活给干完了。 一锅炉凉茶总算卖了个干净,一滴不剩,郑升伸手进去抹了下锅炉底部的水渍,感觉不到茶水了,这才满意地开始收拾工具。 老伯的到来,可以说是一个惊喜,一个意外,这么远的路,他来了,这么热的天,他来了。 “老伯,等下买个大西瓜给你吃。”郑升摸了摸老伯的头,老伯咯咯地笑了笑。 “你跟了一路吗?老伯。”郑升揣测地问。 老伯思考了下,点头。 郑升温和地笑了笑,就带着老伯开始往家里走。 路上,他顺带着清点今天的收入,一边走,一边默数着。 “十块,二十块,三十块……”手里翻弄着钞票,肩膀上担负着家庭的责任,郑升腰杆笔挺,身躯毅然。 “两百七十块!”他不禁惊呼出声,欣喜若狂,这几乎宣告了一个喜讯,那就是自己的生活总算稳定下来了。 “昨天,前天的收入,算上今天的,连续三天,就不是一个偶然现象,肯定可以得出结论。那就是我目前的职业,工作收入是肯定在一天两百块以上的!而只要每天都是晴天,每天都能出去卖茶水,那么我一个月的收入就是六千以上!”郑升心里欢呼雀跃,如同一个经过努力,考取了好成绩的孩童。 他喜上眉梢,笑逐颜开,未来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他显得格外向往。 有了生活的保障,才有更高的追求。才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机会。 思索到这里,带着老伯,老伯蹦蹦跳跳,东跑西跑,被郑升招呼了声,才安静下来。 有了一笔不错的收入,在这座封闭偏远的城市,郑升总算有了立足之地,可以说是真正地活着了。 到了一个路口,郑升拉着老伯的手,就往一个巷子里走。 一转角,进了巷子里,两边满是果农,理论上应该和郑升是同行。但因为细分不同,同时田地拥有量也不同,郑升仅仅只是个小贩,而其余的人可以说是商人了,不说果园,至少几十亩地还是有的。 因而,他们都是看不起郑升,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满是鄙夷。 一进这里,两旁戴着草帽,顶着毒太阳,叫卖水果的商贩见到郑升,就没有好脸色。 一个个横眉竖眼,有的歪嘴,有的干脆指指点点。 “这个郑升,就是个穷鬼,听说他最近菜都卖不成了!哈哈,笑死我了!” “对的,他被人赶出来了!没地卖菜!” “算了吧!就是给他地卖菜!就他那破菜,种成那德行,给鬼吃鬼都不吃!” “他肯定是想捡东西吃,就是个烂人!” …… 某位果农,推着推车,木头推车上,载满了水果。 鲜嫩的葡萄大颗颗的连缀在一起,像是一串串的红玛瑙,旁边还有鲜红色,亮丽的荔枝,剥开,里头是嫩得挤出水来的和玲珑一样的果肉。 郑升从他边上经过,果农是个年轻人,本来还和人有说有笑,立即变脸,唰地一下就拉下来,然后就推手,道:“去去去!别挡我生意!” 郑升没有理会他,自己也实在是被欺负得惯了,这种人他见多了,就不以为意。 他目标是隔壁推车上的那大西瓜。 西瓜外面碧绿一片,绿油油得如同翡翠,太阳光下头,看上去很是苍翠欲滴。 大概几十个西瓜堆积在一起,像是一群士兵,前后鳞次栉比地排列着。 郑升走过去,到了这推车边上,准备同老板说一声,挑一个西瓜。 谁知,他还没说话,刚刚的那位就突地站起身,然后用胳膊拦住他:“都说了!滚啊!耳朵聋了!” 老伯被吓到了,一下子表情满是受了委屈的样子,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那个年轻瓜农继续骂道:“都说了!快滚!你也配吃这个!” 说着,就踢腿,要做出踢踹郑升的样子。 老伯更是被吓得哆嗦,躲在郑升怀里。 郑升有些恼怒,自己的可以称之为家人的老伯居然被他吓成这样,他有些不满。 正要还嘴,后头,不知是哪里冒出来一个人。一脚就踹在嚣张果农的屁股上,把他给整个人踢得向前倒去。 踢人的人嘴里叼着根烟,后头跟着一位青年,青年就是想整事的杨得,他成天游手好闲,就满脑子想搞事情。 叼烟的人,比较凶悍,虽然个头不咋地,他一过来,抬脚就是一蹬,一个西瓜被踢飞,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果农一看见,心都在滴血,但还是欺软怕硬,他阿谀奉承道:“吃个瓜,大哥。” 说着,就抱起一个肥大的西瓜递过去,要给叼烟青年尝鲜。给他示好,讨好他。 叼烟青年又是一个踢,就把那西瓜,连果农人带西瓜全给踢倒,倒在地上,西瓜碎掉,果农欲哭无泪。 “叫你敢骂郑升老板!”叼烟青年总算说出原因,看向郑升时,眼里流露异样光彩,似乎很是敬畏。 这一下,果农被吓到,立马爬过来,爬到郑升脚边,给郑升磕头道歉:“不是我,不好意思,兄弟,我狗眼看人低!我狗眼看人低!” 说着,还自己打自己巴掌。 郑升看在眼里,没有任何表示,刚刚还对自己指手画脚,呼来喝去的果农如此狼狈,也是咎由自取。 周围的那些果农商贩,一个个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有的赶紧对郑升流露出敬畏,有的则是觉得郑升很威风,羡慕他,有的则对郑升改口,开始交口称赞起来。 “饶了我!”果农跪地求饶,低头看着自己的西瓜,敢怒不敢言。 叼烟青年就要上前踹他一脚,郑升却连忙阻止道:“别了,这位大哥,踢伤他你也没有好处。” 叼烟青年一看是郑升,想起来昨天,自己那位挨打兄弟说的话,便就此停手。 昨天,流氓团体的下层,基层人员,也就是底层的流氓群体中,流传开来几句话,说是郑升背后有大人物支撑,是个大老板,所以就导致了很多基层混混对于郑升很是忌惮。 同时,也有一些混混非常想摆放郑升,巴结他,也可以说是想见识见识他。 这个叼烟青年,就叫他叼烟吧,在杨得的指引下,追了一路,才来到这里,找到郑升,一见郑升,立刻就感到由衷的钦佩,或许是被郑升身上的仁厚气息感触到,因而觉得他有做大哥的风范,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帮郑升。 刚巧,郑升又偏偏遇到一个狗眼看人低的果农,受到他的欺辱,叼烟便立即果断出脚,来教训了一下果农。 果农受此一番棒喝,是肯定不敢辱骂郑升了,郑升却并不感到开心。 “以德服人,可惜似乎现在这个世道,是行不通的了。”他心里感叹道。 挑选了个西瓜,果农连头都不敢抬,郑升则问了下他价格,给了他十五元钱。 “走了,老伯,咱俩回家吃西瓜。大西瓜很甜很清凉的。”说着,郑升就拉着老伯的胳膊,准备离去。 40.冰镇西瓜 郑升刚要往外走,手里托着西瓜,后头的叼烟青年就叫住了他,道:“郑升老板,我想和你结交一下,就当是认识了。” 郑升回头,见叼烟青年痞子习气,但并无恶意,就笑着应道:“好的,以后就叫我郑升吧。” 叼烟青年听后,感到郑升的随和与宽厚,与自己想象中上大佬完全不一样,没有凶狠的气势,就有些不适应,断断续续道:“郑……升。” 平易近人的郑升就微笑点头,然后就带着老伯往家方向走去。 出来巷子,挑起担子,就往土坯房的路线走。 回程的路上,头顶火辣辣的太阳,阳光毒得像是岩浆,浑身火烧似的。 眼睛都快给汗水给迷瞎了,额头上的汗珠流到眼眶里,一股腐蚀的疼痛。郑升揉揉眼睛,等睁开来,就到家了。 一进家门,老伯就累得躺到床上,两腿蹬直,开始休息。 郑升依旧很忙,紧急地就是放下担子,然后手托西瓜,往后院走。 到了后院,打了桶井水,将西瓜放进井水里头,然后就是等待。 郑升在这时间里,又弄了桶清凉的井水,脱了衬衫,从头到脚淋了下来。 酣畅淋漓,爽快得劲。 大概这就是劳累半天后,短暂的欢愉。 为了这一刻,辛苦小半天。 但是一天过得充实,有收获,并没有虚度光阴,浪费时间的愧疚感,这就足矣了。 大约一小时后,郑升躺在自己家院子里空地上,嗅着泥土的芬芳,给拔凉得土地来散热下身子。 一切都彻底地凉爽下来,半眯着眼,郑升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下午三点钟,可以吃西瓜解暑了。 起来,就是向放置在阴凉处的水桶走去,将里头的西瓜取出。 搁置一小时的西瓜,将井水的凉快,清爽吸收得干干净净,彻底成了一颗冰镇西瓜。 对于郑升这个农民而言,这就是夏天最完美的解暑食物了。哪怕不是真冰,也可以称之为冰镇西瓜。 抱着西瓜,进了屋。他拿出自己新买的菜刀,就是一个切,从中央对称处平整地切开,刚好分为两半。 两边西瓜被重力下拉,对立着向两边倒去。 抓起一半西瓜,手上满是露水,肌肤饱受夏日的蒸烤,一下子就凉到了骨子里。 郑升将半个西瓜递给老伯,酣睡的老伯早已给闷得满身大汗,衣服湿透,早就眉头紧锁,睡不好。 他立即像是闻到了西瓜的芬芳,马上开眼,贴面一个大半球,只是管中窥豹,看了一会二,整个外貌才进入眼里,半个大西瓜。 老伯登时就笑了,傻乎乎的,但是开心,那股发自肺腑的喜悦是真实的。 抓起西瓜,郑升顺带递给他一个勺子,老伯就开始了挖地洞,不断地来钻孔大西瓜。 西瓜那瓜瓤红得像宝石,勺子一碰,压出来一道痕迹,就是挤出来一堆红色的香甜的,清凉爽快的汁液。 “好吃!”老伯挖了一大块,填进嘴里,就是撑满了嘴,两腮鼓鼓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溢美之词。 一口咀嚼,嘴角流下来一道蜿蜒的红色细流,郑升看得也馋了,嗓子里像是蚂蚁在挠痒。 他也转身,拿了个勺子,然后抓住了另外半个西瓜,开始了挖掘工作。 作为一名勤劳的“矿工”,“挖掘机技术学员”,郑升小时候就爱挖西瓜瓤,谁还不是个宝宝。 一挖,一挑,就是一大块半球体的瓜瓤,放进嘴巴:“唔!好凉,好甜。” 郑升发出来喟叹,对于大自然,对于生活的感恩。 几会儿功夫,半个西瓜就给挖完了,里头的瓜肉全给吞吃了干净。露出来外层,红色瓜瓤底部的那白色光秃秃的瓜霜。 地上,则是吐出来的几十粒像是寥落的星星的西瓜子。 还有一些条条的瓜肉没有吃干净,在瓜霜上头。 郑升节省,他就用勺子继续地剐蹭,弄了片刻,总算,将半个瓜给剃成了一个光秃秃的白地。 后头,床上的老伯也吃饱了,挺着大肚子,就将瓜皮丢在地上,郑升赶快过去捡起,看了看里头,还有许多残剩的瓜肉。 没有多想,郑升就决定暂时不扔这些,还可以废物利用。 他先将瓜皮放好,搁在一个阴凉地,接着,就是一粒粒地用手将地上散落的,黏附在地上的西瓜子抠起来。 抓在手里,一大把,大概有五十颗左右。 堆积一起,手感上像是一把米。 郑升将瓜子收好,放进了一个塑料袋。随即,他就去准备利用那些瓜皮了。 重新将瓜皮取出,然后就是拿到走廊清洗,洗干净后,便是几道工序。 先是将外头的那层绿油油的真实皮给切割掉,那层皮坚硬的,牙咬不动。 接着,整个完整的西瓜霜就显露出来,大概就一厘米厚的一层,像个放大的鸡蛋壳。 雪白一片,好似鸭梨。 郑升开始用菜刀切碎这层,将其弄成一片片的。 随后,就是剁碎,制作成馅料。 “西瓜皮制作的饼,还是很清脆,很爽口的。”郑升边忙活着,边想象着美味可口的西瓜饼。 制作了馅料,接着就是弄面粉。 面粉取出来,放了热水,然后就是搁砧板上不断地揉搓,反反复复,持续不断。 面粉揉得松软黏腻,就是可以制作面皮了。 先是掐下来一块,放在手掌然后延展开来,摊开如同一个圆形布匹。 像是包饺子,把馅料放进去,舀一勺馅料就可以了。放入后,便是开始收拢聚合。把四面的边缘给揪住,往上方一起合拢,再一个捏紧,就是一个包起来的饼。 这样,以此类推,循环反复,就是捏出来几十个饼,几十个饼制作完成后,西瓜皮馅料还有不少,一次吃不了这么多,郑升就留着以后吃了。 准备就绪,就是放锅里蒸煮。 生火添柴,放水蒸腾。 锅里放一个架子,架子上放西瓜饼,而架子下满是水,架子将水与饼隔离开。 随着锅炉加热,水被弄得沸腾,化作蒸气,就是那种高温,弥漫的水汽。 水汽升腾,充斥在盖上的锅里。然后就是回环旋转,不断地游走,开始了蒸腾与搅拌。 锅里,那架子上的西瓜饼被蒸了半小时就大概好了。 揭开锅盖,一锅的蒸气就往外窜,像是一个烟雾弹爆炸般,冲开弥漫的水雾烫手,还很冲人。 鼻子吸入,鼻腔会被炽热的气给烫伤。 等热气散尽,郑升就是用沾水的抹布隔着手,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将架子取出,然后西瓜饼就好了。 新鲜出炉的西瓜饼弥散着西瓜的香气,又有面饼的食物味道,烟火气十足,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41.营救计划 香喷喷的西瓜饼一经出炉,就香味弥漫,勾魂摄魄,四处乱窜的香味把老伯给勾引了过来。 老伯从背后溜了过来,伸手就准备掏饼,但被郑升拦住。 老伯不满意,哼了声:“小气鬼。” 接着,就要扭头走人。似乎是发脾气。 郑升则将西瓜饼给吹气,等到十分凉爽过后,没了烫手感,才交给老伯一个。 “老伯,吃吧,尝尝鲜。”郑升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伯接过了一个不烫手的饼,就吃了下去,一口咬下去,嘴里顿时就充满了西瓜的清香,以及熟食的味道。 不由地,望着一脸享受的老伯,郑升感到一丝欣喜,他可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见到自己尊敬的长辈吃着自己的手艺,觉得满意,他就很快乐,有一种成就感。 望着白嫩嫩的饼,冒着香气,一个个软黏腻滑,郑升也吹凉了一个,尝了尝味道,的确十分美味。 外酥里嫩,十分爽口,西瓜味让人解暑清凉。 一切结束,将西瓜饼装在一个盘子里,盛着,就端着盘子进了屋,放在了桌子上。 郑升就在桌子上放餐盘的刹那,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那电池物体,立马,他就联想到曹操的安危。 一个急切的念头从心中生起:“拯救曹操。” “还是要救他,必须尽快,怕夜长梦多,出什么差错。”郑升心里思考道,顾虑重重。 安抚好老伯,让他一个人默默吃饼后,郑升就开始了一番准备,筹划起营救曹操的事宜。 有了第一次的失败,这一次,他必须得有备无患,马到成功。 先是准备了下工具,光着膀子走在屋里,不断地来回徜徉,东西奔走,郑升感到了一丝疲惫。 大概就要到下午时分,已经是四点钟了,外头响起了敲门声,牛斗的呼喊声随即响起。 郑升立刻出门,打开房门,放他进来。 牛斗进屋,就是开门见山道:“工作忙完了,阿升,带我一起去解救曹操吧。” 说着,牛斗就放下身后的背包,从里头取下来几件东西。 是一把砍刀,牛斗比较爱好打斗,藏有一把砍刀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随后,他从背包里取出来两件衬衫,就叫郑升感到稍许惊讶。 两件衬衫是一个形式,但颜色不同,一个是纯红色,一个是纯黑色。 两件衬衫上,都印有一个牛头,似乎是寓意牛气冲天,也可能是像牛一样有干劲,牛抬头一般。 一见这两件衬衫,上面的牛头像栩栩如生,应该是照片,而非简单的线条勾勒。 郑升见到后,也是叹为观止,惊叹道:“阿斗,你还藏着这些好东西啊!” 牛斗却不好意思地挠头,有些经不住吹捧道:“不是,我家不是姓牛吗?我家族都是姓牛的,所以我家里的人就都爱牛,我也喜欢牛,就专门弄了两件衣服,以前一直没舍得穿,这不,看你衬衫坏了,就带过来,给你穿了。” 牛斗说明来意,带衬衫的原因,是送给郑升当礼物,来换掉他破掉的衣服。 郑升一见,就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是真诚善良的好朋友。 一下子,郑升感激得无以言表,就一把揽过牛斗,抱住了他的肩膀。 两人相拥,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热气腾腾,大夏天,两人互相烤着,被热得够呛。一下子就受不了,互相又分开。 郑升赶紧穿上了这件牛头衣衫,就相当于是兄弟的情谊,与兄弟义结金兰。 牛斗也换上了衣服,两个人穿一样型号的衣衫,任谁也知道这是兄弟,不分彼此的伙伴。 郑升穿红衣,意味着智谋,牛斗穿黑衣,意味着武力。 两人再次联手,这回,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更加成熟稳重,有了不小的成长。 随后,就是一如既往地充电,然后再度穿梭。 电池物体吸附上屏幕后,两人进入了通道,穿过中央通道,眼前一黑,再次亮堂,就是深山老林里。 第一次黑夜。 “这次居然是夜晚。”郑升有些惊讶,对于突如其来的黑夜,显得不适应,先前的几次全是白天。 而牛斗大大咧咧,没有什么紧张局促,说道:“没事,夜晚就夜晚,晚上还凉快些。” 郑升则思考起来对策,他想好好利用这个黑夜。 “夜晚,这是夜晚的话,那么我俩应该占据优势。古代照明完全就是黑灯瞎火,我则有手机,你也有,可以用来照明,那么等于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可以打个出其不意,让他们毫无防备。”郑升内心一顿分析揣测。 细致合理地筹划过后,郑升对牛斗道:“咱俩这回必须得击败山贼,不然恐怕曹操有性命之危。所以,你千万别冲动,鲁莽破坏计划。” 牛斗不好意思地笑笑,点头同意。 郑升就给他说了计划,安排好后,两人就此出发。拿出手机进行照明,迅速找到路线,然后沿路往山上走,进军山贼窝。 手机一开,就是打出一道明亮的光束,顷刻将一大片地带照得雪白,就好像白天,没有什么夜视障碍。 夜,太死寂,叫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格外沉闷。 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完全就是盲人在行走。 山林则诡秘得可怕,仿佛四面八方潜伏着不知道多少危险,但就是一动不动,在暗中观察,无数的目光交织,汇聚成一个黑暗的罗网。 走了一道,总算到了山路尽头,就是山洞隐隐约约地显出轮廓。 里头的篝火明灭闪烁,一明一暗,给人一种晃悠诡谲的观感。 牛斗想要上前,但被郑升拉住,按照郑升的规划,他们得等。 “这一次,听我的,我俩小心行事,应该能成。”郑升按着他的要腾起的肩膀,安抚道。 随后,他就开始了一番沉着地谋划。 首先,郑升将一个自己买的,事先准备好的爆竹扔过去,点燃之后扔过去。 接着,爆竹就在山洞口炸开,发出“嘭”的一声响,立即,里头的山贼被惊醒,望风而动。 他们以为出事了,就派遣了几个人出来查探。 这时,到了郑升计划的第二步,就是弄了一根铁弹弓,郑升估计古代应该很少见这种铁弹弓。 “就算是军队的弓箭,也是木头制作的,我这弹弓可是领先你们一千年。”郑升心里叫道,立马就将弹弓交与牛斗手里,要他瞄准对面,拉弓打石。 对面,出来查探的喽啰共有两个,全是小个子,身高不足一米五,看身形,像是两只瘦猴。 他们手里举着火把,这正是要人打,给人提供了视野,精准了方向。 “两个就是活靶子。”郑升道,他目光焦灼,看着牛斗,有些担忧牛斗是否能够击中。 “嗖!”不愧是一个打架多年的人,一发弹弓,一个石子直接命中了一个喽啰的眼睛,顿时喽啰眼睛被打得剧痛,估计是废了,然后就疼到失去力气,蹲在地上,哀嚎惨叫。 又是一发石子,另一个眼睛也瞎了,就丧失战斗力,蹲在地上,哀嚎连连。 郑升是干不出来残忍的事的,但牛斗这个愣头青,暴脾气却是做的出来,等于是弥补了郑升的妇人之仁。 42.曹氏宗族 这头,大山深处,隐蔽山洞外,郑升牛斗弯弓飞石子,暴打山贼。 另一头,大概是山的另一边,山底下,远处大约两里地,是一座县城,因为地处江南,水土肥沃,就地方富庶。 这里,盘踞着两个大宗族,也可以称之为一个,都是发源一家,同为西汉开国元勋夏侯婴的后代,也就是夏侯家,一个古老的大宗族。 但随着新的宗族世家的崛起,朝代的更迭,没有永久的王侯,夏侯宗族也就逐渐没落,到了夏侯睿这一代,已经是家境衰微,可以称之为寒门。 而幸好夏侯睿有个好朋友,也就是宦官曹腾,他自己为官清廉,不得重用,只是一个区区的县令,而曹腾则是大宦官,位居中常侍。 东汉末年,外戚与宦官交替称雄的时代,曹腾可以说是位高权重,远比夏侯家强盛太多。 夏侯睿将自己的儿子夏侯嵩过继给曹腾作为养子,也就是曹嵩。 曹嵩生子曹操,中年得子,但不怎么喜爱这个儿子,也就是等于放养,让曹操自己出去游历。 这也可以算作是父辈的悲哀了。 目前,曹嵩告老还乡,回到老家,沛国谯县,来颐养天年。 一座典雅古朴的宅院里,贪财如命的曹嵩正是躺在小妾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小憩。 小妾貌美,但身子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全是病殃殃的样子。 曹嵩则显得富态,红光满面,虽然已经接近五十,但仍旧老当益壮,还能够重振雄风,续娶小妾。 曹嵩正在享受着天伦之乐,宅院外头,看门的仆人却接到了一块玉石,然后便火急火燎地来报。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曹嵩命人开门,仆从就跪着进来,然后急冲冲道:“老爷!不好了!公子他被山贼捉了,山贼要五十金!” 一听这话,霎时,曹嵩这个老头脸都白了,本来还悠哉悠哉的,立即就是吹胡子瞪眼。 他干叫一声:“这个竖子!又给我闯祸!” 仆从跪倒在地,不敢插话,小妾却有些担忧地说道:“不如给了吧,公子更重要。” 曹嵩却一下子跳起,从床上弹到地上,衣衫不整,小妾还半躺床上,居高临下,他就是一巴掌往小妾的脸上抽去。 “啪!”小妾的脸登时被打得通红,多了一个巴掌印。 曹嵩怒道:“我家的事,你一个女流也配插嘴!” 老头曹嵩又转眼看向仆从,仆从显得害怕,发起抖。 曹嵩问道:“有何凭证?那帮山贼。” 仆从就两手哆嗦地捧着玉石奉到了曹嵩的面前。 曹嵩一看,本就恼火的他更是火冒三丈,一把抓过玉,就是往地上一摔。 “啪嗒!”玉石四分五裂,渣子迸溅一地。 “竖子也配五十金!我没这个儿子!让他自生自灭吧!我不出钱!”曹嵩就是怒气冲冲地朝地上的仆从骂道。 仆从领命,立即就钻了出去,虽然他不晓得老爷是不是说的气话,但只好准备如实相告宅院外的那位山贼探子。 宅院外,大门上挂着匾额,匾额上镌刻着隶书的“曹府”字样。门是黑底,布满黄铜钉子的门。 门被打开,外头站着一个焦急,警惕的山贼,是二当家,随时准备逃走。 二当家见门被打开,立即投过殷切的目光,期待着能够索要到赎金。 门后头,钻出的仆从企业显得不安,欲言又止,他慢慢吞吞地道:“就是这位,我们老爷他……” 话音未落,一个大汉就开口道:“等等!” 粗嗓子打断了他俩的对话,接着,大汉走来,是一个面目吓人,身高八尺的魁梧壮士,他眼睛瞪大,像是铜铃,就对这位二当家喊道:“五十金我可以给你!你现在带我去你们山头!” 二当家满脸狐疑,上下打量,端详了好一会壮士,壮士衣服是上好的布匹,穿着步履,不像是一个贫寒的百姓,看表情,更不是省油的灯。 二当家显得顾虑,有些慌张,这时,大汉却从胸口,衣衫里掏出来一颗金子,大约有一两重,随手一扔,漫不经心的,似乎视金钱如粪土,扔给了二当家。 二当家接过,放在手里摩挲,然后又用牙咬了下,确定是真金,就笑呵呵地道:“可以,我就领你去。” 刚转脸,他心里就立马道:“就一个人,哪怕他真不是什么善茬,也不足为惧。直接杀了,永绝后患。” 二当家心里不怀好意,但表面上仍旧客气,装作彬彬有礼的好人样,十分尊重地领着壮士往自己的山里走。 …… …… 目光回到山贼窝,此时,洞口外头,已经倒下了六个山贼。 拢共十个山贼,下山一个,剩余九个,倒下来六个,就只有最后的三个了。 三名山贼在洞里,头领领着他们在吃肉。 曹操和他们混在一起,也是称兄道弟一般,热烈交谈。仿佛不分彼此,亲如一家。 但实际上,两方都各怀鬼胎,心里都打着如意算盘,曹操想找机会逃走,不断地装作不在意,只是想安抚山贼,让他们大意。 山贼头领则是密切地盯着曹操,心里惦念着五十金,拿他当摇钱树,不可能放过他,就是准备勒索赎金,得到赎金后,继续索要。 这就是表面兄弟,私下死敌。 正高谈阔论,说着什么志向抱负,外头的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传来,就把洞里的几个人给惊得停住了,不再言语。 一下子,场面沉默,气氛摩擦,似乎一触即燃。 “出什么事了!外头,怎么派出去的兄弟一个个都在惨叫!”山贼头领终于决定要动手,亲自出去一趟。 他要人用绳子捆好曹操,接着就三个人一并走了出去,到了山洞外,开始环顾四周。 一见地上尽是痛苦哀嚎的人,一个个都捂着眼睛,眼睛里流血。 山贼头领立即明白,是有人在暗地里放冷箭。 他马上一声大叫,他没有火把,旁边了两个手下抓住火把。 火把摆动,映着人脸都是一下暗一下亮,一下黄一下红。 郑升拍了下牛斗肩膀,小声道:“打那个首领。” 牛斗得令,就是弹弓拉长,上头的橡皮筋被拉得绷紧,到了极限,中央处,那个石子的方向瞄准山贼头领,弹弓分叉,两端中间对着山贼头领的脸。 “嗖!”一发石子射了过去,像是一个子弹要打碎人脸。 43.真正对决 牛斗拉紧弹弓,郑升则目不转睛,十分焦急地注视着,生怕他射偏。 但好在这一发石子没有歪斜,不偏不倚,就直接打在了那山贼头领的脸上。 石子打中,立即皮肉绽开,脸破了相。 这在古代可是大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轻易弄断人家头发都是要被打的,何况是脸这个部位,还涉及到尊严。 山贼头领果然是异于常人,身体强韧,居然硬挨了一石子,还只是捂着脸,也没有哀嚎出声。 他横着脸,怒目而视,直接就凶狠地瞪了过来。以他的判断力,没有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直接就看出了打他脸部的人的方位,笔直地就是几个奔腾,然后冲了过来。 “好武艺!”郑升是目瞪口呆,惊讶对方的武艺,而牛斗则又是拉紧弹弓,橡皮筋被绷直,卯足劲,然后放手,瞬间又是一发石子打过去。 山贼头领就是一个反手,然后从身后,腰间掏出长刀,用长刀一个格挡,竖直在脸上,用刀身挡飞了石子。 牛斗不由地张大嘴巴,对于这个人是再次刮目相看。 “好本事。”郑升夸了一句,但手上却也做出反击,立即就趁对方挡石子的间隙,掏出来水枪,水枪里满是浑浊的白灰液体,似乎是石灰粉。 “噗呲!”按下水枪,水枪口就是射出来一道细线,灰色细线对准了山贼头领的眼睛,喷了上去,直接就把他眼睛给染得一片浑浊。 “啊!”这下子,他终于痛苦地叫出声来,感到眼睛灼烧的疼。 “这是什么?”山贼头领没有见识过石灰粉,不了解石灰粉进眼睛,就是化学作用,产生高温,灼烧眼球。 这次他是吃了大亏,牛斗就是一发石子追击了过去。 “砰!”山贼头领身手矫健,反应迅速,即便一只眼睛被迷住了,还是忍痛用长刀给挡住了石子。 他一个箭步,就是冲了过来,横着刀子,要砍死郑升两人。 树丛里,已经暴露的他俩赶紧就是起身想要躲避,但是对方速度太快,躲闪不及。 牛斗连弹弓都来不及拉开,对方的长刀就已经横着砍来,刀锋闪闪,寒光熠熠。 郑升赶紧推开牛斗,自己掏出菜刀,立即接了上去。 一个对拼,刀刀相撞,郑升感到手掌一阵麻痹,接着,菜刀将对方的长刀给砍出豁口,但菜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顿时,觉得手部脱力,不断颤抖的郑升就只好向后退去。 “你们两个狗东西!我就宰了你们!居然敢打瞎我的眼睛!”山贼头领疯狂地大叫,彻底地发怒,失去理智。 郑升却辩驳道:“我没有弄瞎你的眼睛,若是我兄弟的石子打中,你就真瞎了,但是我的水枪却不会,那只是石灰粉,你用菜籽油清洗眼睛就可以了。” 这大概就是郑升与牛斗的不同,牛斗是对于敌人必定痛下杀手的,但郑升只是会根据对方的恶行来进行处置。 山贼头领究竟还是命不该绝。 “别骗我了!你个狗东西!”山贼头领并不相信郑升,就是怒火攻心,一刀劈砍过来。 “嗡!”蹭着空气,刀身振动,就发出嗡嗡的鸣声。 郑升闭眼,却忽然从耳畔听到了熟悉的嘶吼声。 似乎是一只猛兽,在发出低喘,又像是在怒吼。 “啊!”山贼头领发出惨叫,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刀子一闪,脖子一凉,郑升立即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斑点豹子,正在与山贼头领缠斗。 斑点豹子浑身花纹,在夜间,看上去就是模糊不清,如同一个鬼魅,身姿迅猛,行动灵活,非常难以捕捉。 山贼头领反应不过来,就是被扑倒在地,给撕咬了一口。 胳膊咬下来一块肉,山贼头领用刀柄狠狠地撞击了下花豹的脑袋。 花豹毕竟以速度,敏捷见长,而身体单薄,十分脆弱,骨头可以说非常易碎。这也是为何它们生性胆小的缘故,便是害怕受伤,导致无法捕猎,而从此不能进食,给活活饿死。 郑升一见花豹兄弟为自己而来,心头一动,不禁眼睛一湿,鼻头酸了下,他赶紧就是上前,对着山贼头领一拳头给打在他脸上。 “啪!”郑升体格较瘦,但力气不小,比起古代这群吃不饱的人而言,力量要强许多。虽然不会什么格斗技巧,但蛮力也足够对山贼头领造成影响了。 被打得脸上紫了一块,山贼头领一个猛推,将花豹给推开,再迅速腹部收缩,像龙虾一样弹跳起身。 他赶紧就是落荒而逃,连刀子都丢了,包括他之前的战利品,那把菜刀。 总算取得了胜利,郑升却并不怎么开心。 摸着地上脑袋被敲击得肿了一个包的花豹,他目光悲戚,满是同情,顺着毛抚摸了下花豹。郑升道:“我给你喂些肉吧。” 说着,他就领着花豹往山洞里走,山洞里,根据他上次了解,应该是有鹿肉的。 另一边,倒地后,迅速爬起的牛斗也没闲着,就是朝剩余两个山贼冲了过去,然后用刀子给砍伤了他们的胳膊,两个个头稍大的山贼瞬间就跪地求饶。 郑升领着花豹,走进山洞,山洞内,曹操被绑着,靠在墙边。 他不断地用背部上下磨蹭,似乎是在磨藤条,想要趁机逃走。 正听见动静,曹操立刻就装作一动不动的安静模样,假装闭眼休息。 但却眯着眼缝,偷偷朝来人打量了眼。 “神农使者!”曹操喜出望外,差点就叫出声,不过,超出常人的冷静还是要他静下心来。 神色镇静的他就喊道:“郑升兄弟。” 郑升闻声,借着墙上的火把,就摸着墙找了过来。 见到曹操,立刻给他松绑,曹操胳膊有伤,不宜行动,郑升就让他休息,并告知了他获救的消息。 交代完,郑升就领着花豹去中央地带,类似大厅的地方,一眼就望见了搭在木架上的鹿肉。 木架下头,篝火正绵绵地燃烧,像是指明灯。鹿肉在火苗上头,给火苗烧烤得流油,滋滋地炸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郑升走过去,将鹿肉取下来,然后扯下一大块,就丢给了花豹。 花豹没吃过熟食,有些不适应,鼻尖嗅了嗅,便转头走开,朝向阴暗处,那里藏着些生肉。 它立即埋头狼吞虎咽,嘴里发出口水的吧嗒声。 郑升见它似乎恢复了些神采,不显得那么落寞,就又重新看向曹操,开始跟曹操搭话,说明情况。 44.夏侯惇 山的另一头,一条幽深的小径上,二当家身后跟着一个身高八尺的壮士。 壮士依旧是挺胸抬头,完全一副豪放粗犷的气势,且眉宇间十分刚毅,透露出勇猛。 二当家心里头不断地盘算着,一肚子坏水,各种心机诡计都想完了,终于攒出来一个伎俩。 他突然停下,扭头对身后的壮士道:“这位兄弟,我肚子疼,就先解手,你在这待着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壮士是个粗人,比较耿直,没心眼,就相信了,道:“好,去去就回。” 二当家赶紧就溜去树丛里,躲进暗处,开始设置陷阱。 这里毕竟他更熟悉,安营扎寨,打家劫舍了这么长时间,他对地形了如指掌。 二当家开始寻找起来什么险峻,危地来布置陷阱。 大概挑了个地,摆弄了良久,二当家望着自己的陷阱,嘴角不由地上扬,他有些得意忘形。 立刻,树丛外面传来壮士的呼唤声:“那位!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出来!拉十坨屎也该结束了!” 这一粗嗓门喊话,就和虎狼一样,在夜里,万籁俱寂,鸦雀无声的时候,一个喊叫,估计能给人吓尿。 二当家越发察觉出来这壮士的勇猛,至少是自己不能对付的。 “仅仅只是叫喊,就显得这么有气势,虽然我感觉他没啥头脑,但单单是蛮力,也很难应付。必须得尽快阴死他。”二当家心里酝酿着坏水,就慢悠悠地从树丛里钻出来。 二人手里各有一个火把,二当家见到壮士,就故意说道:“壮士,我好像走错路了,这不,晚上太黑,不好意思,你能和我掉头,重走一段吗?” 壮士显得气愤,被二当家这个偷奸耍滑的人给搅得就要勃然大怒,但想到自己的那位族兄还在他手里,也就只是呼出一口长气。 “别在走错了!要不然我就剁了你!”壮士眼神一凌,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眼神里满是杀意。 二当家立刻诚惶诚恐,就是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继续迎合他,道:“不敢不敢,小的哪敢欺骗壮士您?” 壮士就依旧出了一口闷气,吐出的气喷到二当家脸上,二当家的头发都给吹得四散,像是漫天舞动的柳条,遭遇了狂风。 “好生厉害,就是呼气,估计都能像是风。”二当家更加地惧怕这位,只好再次玩弄诡计。 他在前头带路,把壮士往自己设置陷阱的地带引。 走了一段路,四周越发的阴黑,沉闷,就好像一堵墙,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壮士没啥头脑,居然没有怀疑,还是跟着二当家往前走,亦步亦趋的,生怕二当家溜了。 二当家也是心虚,对于壮士是真的胆颤,一直不敢正面直视他。 又走了一会,总算到了自己设置陷阱的地点。二当家面露笑意,得意洋洋。 他转脸,朝壮士轻笑道:“你可真是头猪!” 脸孔歪曲,语气里满是嘲讽,一下子就将压抑怒火的壮士给彻底点燃。 像是火上浇油,本就到了极点的壮士彻底按捺不住内心的狮子,他一声暴叫:“你个贼头!胆敢骂我!” “骂你又怎么了?骂你是给你面子!”二当家再次变本加厉地辱骂。 伴随着这句说出,壮士就是眼睛瞪得堪比铜铃,他抬起拳头,就是重重砸去,空气中都被带起一阵风。 “嚓!”二当家躲闪开,拳头打空,向前方逃去。 壮士赶紧就冲昏头脑,往前猛追,连路都不看,思想什么的,全被他丢在脑后。 “啊!”就要追上二当家时,二当家一个跳跃,从某块岩石上跳了过去,壮士则马虎大意,就是踩上了岩石。 岩石被踩得松动,露出底下的一把木刀,那是二当家以前削了很久才制作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脚踩空,踏到木刀,被木刀给穿透了脚掌,可以说直接就令壮士战力减了大半,完全就成了一个拔牙老虎。 二当家哈哈大笑,肆意张狂:“你个猪!笑死我了!” 二当家正要步步逼近,带着嚣张与得意,然后手里头露出来一个铁锹板。 铁锹是上回缴获的,被他给卸了下来,然后放在岩石上磨了一阵,现在都有了刀锋,闪着寒光。 火把掉在地上,顷刻熄灭,二当家以为他是疼得松手,就更加得意。 “真是猪啊!连火把都松了!”他笑着,就伸手举起来铁锹板,要朝壮士头上一个铲去。 “噗呲!”壮士一个使劲,居然硬生生将木刀给从脚掌扯了出来,然后就是腾起身,抓紧木刀,手给割破,但面色一动不动,就是对着对面一个挥砍而去。 整个过程无比迅速,一气呵成,壮士一声不吭,简直就是一个血性如钢的汉子。 一刀划了过去,就给二当家的胳膊给皮开肉绽,裂开一个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二当家慌神,大叫一声,然后手部失力,似乎血管给砍断了。 他马上掉头向后跑去,同时将铁锹给用左手抓着,对后方跛脚的壮士进行干扰。 “砰!”一下子,铁锹一个还击,就被壮士用大约一根手指长的木刀挑飞,飞到远处。 二当家更加惶恐,他大惊失色,差点就痛哭流涕。 他要飙泪,上演一场卖惨求饶的好戏时,后方,树丛却被拨开,穿出来一个人。 一根火把点亮着,像是一个光团,伴随人影摇晃。 人影手拿火把,捂着眼睛,身体有些不稳,但见到了二当家与壮士,立刻警惕起来,就是捡起地上掉落的铁锹,敌对着对面。 壮士却一脸镇静,完全无惧,厉声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吗?” “那就一并砍了!”说完,整个人就是杀气腾腾,宛如一头狮子,扑了过来。 “砰!”山贼头领立即就用铁锹铲去。 “砰!”木刀被削断,但铁锹也被挑飞,两人失去兵器。只好用拳头扭打在一起。 二当家就上去帮忙,两个一起合力对付壮士,横插一手。 壮士一个干反手拧住了二当家的胳膊,就一个掰扯,咔一声,二当家的胳膊就断了。 山贼头领不服气,就上前两手掐了过来,壮士反肘一挡,挡住了这攻击,再一脚踢过去,山贼头领就飞出去好远。 “混蛋!”他大叫着,要站起身,继续上前与壮士缠斗,但二当家却过来,拉住他,示意他逃走。 两人便拉扯着,飞速往树丛里遁走。 临走时,二当家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壮士气势万钧,稳如泰山,叫道:“夏侯惇!” 对方闻言,立刻面色大变。 45.兄弟 夏侯惇说出自己的名字,立马叫那两人闻风丧胆,这夏侯惇可以说是在这一带小有名气,据说是能徒手打倒十几个大汉,武艺高强,因而二当家听后,脸色煞白。 等二人逃走,夏侯惇其实是想追的,但奈何自己腿脚不便,刚刚的脚掌被刺穿,同时硬挣扎,已经直接就把脚的伤口给撕裂,加剧了伤势。 目前,他脚底下完全就是血红一片,一摊血堆积在这里,蔓延开来。 脱掉步履,简单包扎一下,夏侯惇就一瘸一拐地想沿路往山里走。 刚要到山路,一条羊肠小道上时,山上,那茂密林木里,就下来了三个人,准确地说,是三个火把。 人还没到,火把就像三个光点,三只火红的眼睛,摇曳着,浮现在空中,划破这黑夜。 夏侯惇感到疑惑,正要往前大喊,询问是何人。那走在中间处的一位个子一般,身高大概就一米六五的人影就立即叫道:“夏侯惇!” 闻声,夏侯惇顿时热泪盈眶,自己一直要找的,苦苦等待的好兄弟曹操总算回来了。 又一次久别重逢,他马上回道,声音里带着哭腔,能让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失声痛哭,估计曹操的人格魅力,以及与夏侯惇的情谊是无比的厚重的。 “阿瞒!”此时,夏侯惇仍旧没有与他产生主仆的关系,便直接称呼起乳名。 曹操迎面走来,见到夏侯惇,夏侯惇样子有了些变化,自己离家游历,已经好久了。几年未见,夏侯惇也长成了一个壮硕汉子,十分勇武,让人望而生畏。 本来,个头还要高些的族兄曹操,如今却比夏侯惇矮一个头,不得不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成长是迅速的,加剧了两人的异同。 曹操也是差点掉泪,一把抱住好兄弟,两人相拥,互相感受对方的体温。 郑升与牛斗在后头,看在眼里,牛斗也感到稍微的情绪波动,毕竟也是有铁兄弟的人,他是了解这份情谊的。 而郑升则更加地心绪动摇,他是孤单的,因而渴望友情,如今一幕情比金坚,久别重逢的画面在/面前上演,他自然些许感伤。 看完这段感人的戏码,郑升就走上前去,牛斗跟在后头。 曹操一番介绍,向夏侯惇说明了郑升与牛斗的身份,乃是神农大人的使者,这一下子,夏侯惇这个粗人,对于曹操是相信不疑。 立马也不需要什么证明,就直接差点跪地磕头。 郑升连忙拦住,平易近人的他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堆,就是要夏侯惇把他们当做一般人就可以,不要搞什么特别的动作,以免引起麻烦。 “还是怕出事,越是招摇,越会出事,正是树大招风。”郑升心里思忖道,他顾虑重重。 牛斗粗枝大叶,没有任何心思,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跟在后头,他还是听闻过夏侯惇的,因而也就有些许敬仰夏侯惇。 像是一个小迷弟,牛斗是左右乱跑,紧随其后,这把郑升看得呆了,就叫他不要放肆,乱跑动,怕是会惹出麻烦。 曹操不以为意,笑了笑,对着牛斗,像是在看小孩。 但牛斗比曹操要大上不少。不过心智上,兴许曹操更像是一个长者。 路上,曹操邀请郑升与牛斗一起前往他的家乡,也就是自己宗族前去相聚,要宴请答谢二人。但被郑升婉拒。 郑升明白自己时间不够,就要到了,于是赶紧说道:“告辞,阿瞒,以后咱们还会再相会。” 曹操有些不舍,毕竟是救命二人,当然更多的是他有许多请求要郑升帮忙,他心里头还有着一番宏图大业想要实施,因而邀请郑升。只是郑升婉言谢绝,他也不好意思继续邀请,就这样算了。 “那就在此一别。”曹操再次与郑升拱手作别。 郑升道:“以后再见。” 他本来是想送曹操下山,互送一路,毕竟曹操是有伤在身,然而,走了半道,遇到了夏侯惇,有这位未来大将保护,铁定是不会有危险的。 没了差错,郑升就带着牛斗往立足点回走。 “为什么要走?我还想去看看他家。”牛斗问道,他有很多不解。 郑升摇头:“你有所不知,曹操他还是有着心思的,至少是个利益为重的人,他肯定会有什么花样,可能会有什么请求,到时候,我俩就骑虎难下,以后咱俩还会再见到他。到时候再说吧。”郑升拉着牛斗胳膊,牛斗依依不舍,回头望向身后,郑升则必须得带他回去。 他太莽撞了,怕他又会闯祸。 走在路上,郑升不断回想自己与曹操的关系,考虑好久,他都没有答案。 “我和他是朋友?不是。我和他是敌人?不是。我和他是主仆?不是。我和他是恩人与报恩者?不是。我与他是利益关系?互相利用?应该是吧,就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他今后肯定是有所图谋的。”郑升思索再三,结束时,终于还是想通了这点,带着自己的愣头青哥们,回到了立足点。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前几次,郑升这个心细的商贩,他早就反复试验,估算出了时间。 一次穿梭,大约三小时,也就是说,每次到了三小时的节点,三小时要结束的时候,郑升就必须得带着牛斗到一个隐蔽地点,不会被人发现的地带,然后安心静坐,等待被运送回去。 “怕被人发现,这种忽然涣散,身体消失的场景,一旦被人看见,必定难以解释,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妖怪。所以必须得小心行事。”郑升心里考量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都得谨慎。 在立足点落座后不久,伴随着一阵冲击波袭来,传上身体,整个身体,每一寸血肉都给震动得涣散,接着,化为波动,便被带了出去。 回到现实世界里,屋子内,此时,天色昏沉,已是傍晚。虽然依旧有些残阳,半明半亮,肉眼也能看清周围。但是时候,到了休息时间了。 郑升道:“牛斗,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事要做。” 牛斗点头,打了个哈欠,他的确睡眠欠缺,十分疲累,点头道:“好嘞。” 说完,就转身出去,出门后,掩上了门。 郑升则端坐在屋子里,老伯躺床上发出鼾声,他则还要准备晚餐。 46.李傕郭汜 回到三国时期,从深山老林里仓皇逃出后,在山下,山贼头领和二当家就立即停下歇息。 整理召集了部队,也就是残余的那些伤员,算上他俩拢共十人。 这十人,扣除之前被杀的两人,又有两人是新加入的,因而依旧是十人之数。 “混蛋,居然给那两个装神弄鬼的骗子给搅和黄了。”山贼头领一拍大腿,怒不可遏。 他眼睛用肉油清洗过后,已经恢复,重新能看见事物。 二当家则眼睛转动,心里坏水涌动,憋着诡计。 忽然,就在这帮人喘息之际,远处,火把闪动,像是有一堆人在朝这里过来。 山贼头领赶紧起身,二当家满是戒备,叫道:“不好,大哥,咱们还是走为上!” 正要再次狼狈逃离,只见一匹瘦马驮着一个壮汉,就往这里奔来。 壮汉外貌凶悍,正是董卓,他大喝道:“二位别走!” 董卓此时还是一位豪侠般的人物,为人仗义,游走四方,结交各路豪杰名士,野心勃勃。 他如今又收编了几十个人,就当作了随从,亲信人马,立即朝之前受挫的这深山进发,要一雪前耻。 山贼头领听见董卓声音,被叫住,就没有动弹,二当家则很是狐疑,依旧急着逃走。 董卓却下了马,径直朝他俩走来,一过来,就是一下子将手拍在山贼头领肩膀上,他豪爽地大笑:“兄弟武艺不错,上次轻松就把我打跑了,我今天回来呢,是想招募人才,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阵营?我目前以游历完毕,就要回西凉了,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同我回去?” 这一番热情地抛橄榄枝,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了,对于已经无家可归,如丧家之犬的二人来说,能够投奔董卓自然是好。 二当家有些犹豫,山贼头领赶紧答应道:“我等愿意归顺!从今日起您就是我的主公!” 见大哥都投降归顺了,二当家虽有怀疑,也立即单膝下跪,就是朝董卓马首是瞻。 后头,几个杂兵,也就是先前那嘲讽董卓的人,却满脸惊慌,其中一个也是口无遮拦,直接道:“你上次被打跑了,自称豪杰董卓,明明就是个废物!” 董卓闻言,脸色大变,就是从腰间又抽出新得的一把长刀,然后就是劈了过去,顿时从脸到胸,多了一道深深伤口,血液喷溅,那人应声倒地。 其余的杂兵纷纷吓得两腿一软,纷纷跪拜。 董卓哈哈大笑:“二位武艺高强,一直不知道尊姓大名,现在可否告知洒家?” 山贼头领有些犹豫,落草为寇的人最忌讳被询问姓名,这是丢脸,侮辱门楣的事。 但见董卓不怒自威,声音里满是豪放,似乎并不介怀,他俩就陆续答道:“李傕!” 二当家回道:“郭汜!” 董卓闻言,立马又是大笑,问道:“李傕,郭汜,你俩的武艺如此,为何会落草为寇?” 李傕不会郭汜说话,让郭汜应道:“我俩本也是北地人,年少参军,但追随军队来到南方征讨反贼后,便一直没有发放俸禄,于是便只得逃出军营,来到南方落草!” 二当家郭汜为人伶俐,几句话就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说清了。董卓听后,放声大笑:“哈哈!那真是天亡大汉!洒家今后一定要做那王莽!” 这一言一出,立即把周围所有人给吓到了,他们都是小民出身,哪里见识过这种狂言,董卓放肆的野心把他们惊得目瞪口呆,几个人都开始发抖。 郭汜道:“愿助我主一臂之力!” 董卓更加高兴:“那洒家今后若成事,一定封你们做功臣!” 说完,他就提刀上马,然后便要后头的那些随从上前来与李傕郭汜合并。 人手整理完毕,董卓立即骑马动身,朝自己的发家地,西凉进发。 …… …… 转到现实,郑升家中,屋内,郑升正在思考着许多疑问,以及未来的打算。 考虑了会儿,就起身开始准备晚餐。 一顿忙碌,一小时过后,晚餐就烧好了,几道小菜,两碗炒饭,他端着进了屋。 老伯闻到饭菜香味,眼睛睁开,就从床上坐起,下床与郑升一起吃饭。 这次,见到没有肉食,老伯不再抱怨,不再像小孩一样发脾气。 他兴致勃勃地大口扒拉饭菜,片刻就吃饱了。干瘪的肚皮挺起,又有了小将军肚。 正在这时,郑升却奇迹般地从身后掏出来一块鹿肉,鹿肉烤得流油,金黄色反射着灯光,散发着香气。 老伯一下子就受不了诱惑,立刻抢了过去,抓起肉块,大口撕扯。 满嘴都是油腻腻的,郑升看在眼里,开心在心里。 “老伯,别急,以后还有呢。今天我带回来不少烤熟的鹿肉。”郑升先前从山贼窝里缴获的胜利品不少,其中大部分都丢弃了,如破衣烂衫之类。 唯独鹿肉,他都收集了,而先前他被夺走的菜刀和铁锹也全给收了回来,这次是稳赚不陪。 “算是小赚一笔。本来以为自己亏了一把菜刀,一把铁锹。如今来看,倒是赚到了几天的口粮。”郑升心里想着,有些小激动。 他站起身,出了门,进了走廊,走廊里,阴凉处,他放了一堆鹿肉,大概有两只成年鹿那么多。可以供他吃还几天的。 身上穿着崭新的衬衫,嘴里嚼着美味的鹿肉,享受着新鲜的空气品尝着甘甜的瓜果,大概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身心愉悦的了。 吃完晚饭,洗完收拾。郑升劳作了一天,累得同一头牛,牛要耕田,牛要产奶,牛要献肉。郑升这个殷勤,默默奉献的人,就和老黄牛一样,让人肃然起敬。 没有什么比劳动更光荣的了,没有什么比劳动收获更开心的了。 脱了衣服,开始打水,手里拉绳,卷绳,干净利落,片刻,井水被拎上来几桶。 烧了一桶热水,又搭上一桶凉水。 混合均匀,就是一个冲凉洗浴。 “爽快!”被从头到脚的淋了一下,将水桶举起过头顶,然后一个倾泻,就将所有水浇下,那叫一个痛快,舒服。 感受着水浪冲击皮肤,那些汗渍油污,沙尘灰土给冲刷得干净,身体觉得洁净清爽。 郑升吹着晚间的凉风,给老伯洗澡后,就独自一人躺在走廊地面上睡下了。 睡得很沉,十分安详。 47.蔬菜大王 这日清晨,天还没亮,云色黯淡,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很轻很缓,像是几个软绵无力的小拳拳在捶胸口。 郑升被从美好的梦中惊醒,他立即就腾地起身,迅速地拖着拖鞋,跑到了门边,一下子把门拉开。 门外头,站着几个蒙面大女人。 偷偷摸摸的,身材又高大,全然没有女人的任何特征。这大概就是常年累月在从事农活的乡村悍妇的经典形象了。 用头巾挡着脸,两位就是老鼠似地哼哼,说道:“老板,有菜了吗?今天都三天了,我家小孩都馋哭了!” “对的,我作证,她家在我隔壁,隔壁小孩都馋哭了!”旁边那位大婶得是虎背熊腰,比郑升还要壮实几分,张嘴虽然努力压着声音,但依旧听上去聒噪,口水从牙缝里蹦出来,能打到几米外人的脸上。 郑升见她们这么焦急,就想卖个人情,不再继续忍耐,等待时机,搞饥饿营销,便说道:“有点蔬菜,我储存准备自己吃的,只能卖一点。” 两位妇女却忽然变了个脸,一听到说的是卖,听到这个卖字,就和变色龙一样,刚刚还一脸殷勤,无比谄媚,现在就破口大骂:“娘的!还卖?老娘听人说你家免费,才给你面子来的,赏脸来你家!你还敢卖!免费送我还差不多!” 声音一下子把鸡都吵醒了,口水蹦得快要到人眼睛里。 郑升就感觉是雷电交加,同时又是口水如雨下,他被喷得是满脸丧气。 窘态的郑升就有些气愤:“我自己好心好意卖给你们,你们就这么对我,发火也就得了。还说什么自己能来,是赏脸,好吧,你们真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我高攀不起。我被你们抢东西,是我的福分。各位大妈,我惹不起你们,高抬贵手,我不卖了。”郑升面色不好看,本来被吵醒,就是一脸苦相,现在更是受不了,就埋怨了几句。随即不等她们反应,就关了门。 门戛然闭上,两个妇女顿时被弄得下不了台。她俩无比尴尬,同时也是懊悔不已。 “别啊!郑老板!”骂街的妇女果然是属变色龙的,变脸比翻书快,赶紧敲门,又是请求,又是可怜,凶巴巴变成洋娃娃。让人觉得滑稽。 郑升就又打开门,但却报了一个比较高的价格,想吓走她们。 “五块钱一棵菜。”这个价格对于郑升这样童叟无欺的老实人来说,是报得虚高了。 诚实守信的生意人,一下子报价虚高,那两名妇女就又是不满,要吐怨言。 郑升赶紧关门送客。 伴随门的关闭,二位妇女就又是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再次哭诉,卖惨博取同情。 几经周折,几次三番地周旋,你来我往地迂回,价格又变为了四块钱一棵。两名妇女才满意。 她俩掏出来大概二十块,各自买走了二十元的蔬菜,郑升立马回屋就是去取菜,将菜递给她们。 她俩便是眉飞色舞地走了,全然没有刚刚的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俩走后没多久,郑升就不得安宁了。 刚刚准备回屋,来补充一个睡眠,继续做一下美梦。 外头,就陆续不断地响起敲门声:“老板,老板。” 声音一个个很轻,连绵不断,像是一群山羊,在一起咩咩地叫唤。 郑升被搅和得是铁定睡不着了,就干脆直接早起,然后提前来了个卖菜。 这回,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先是摘了一箩筐的蔬菜瓜果,随后打开房门,出去就是售卖。 一番将价格提高,来减少蜂拥而至的顾客,但依旧阻挡不了她们的热情,这一下子,郑升是吃了大亏,自己的安稳觉使命没了。 “真是倒霉,为了点钱,伤害身体,劳筋动骨。”他心里有些抱怨。 但片刻,收到了钱后,他立马就给挣钱的喜悦冲进了头脑,横扫疲劳,本来精神疲惫,萎靡不振的样子,立刻抖擞起来,眼睛有神,同时样貌神采奕奕。 “好的,十块,以后继续来买。”挑选了几根菜,交给对面,他心满意足接过钱,感到美滋滋。 “老板!我要西红柿!” “老板,我要两个土豆!” “老板,我要一斤白菜。” “老板,我要两斤豌豆!” …… 一大群妇女,家庭主妇从四面八方赶来,趁着夜色,将郑升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郑升忙得热火朝天,开始手忙脚乱起来,片刻就是满身大汗。 老伯被惊醒,出来帮忙,搭把手,就是负责给人递菜。 郑升减少了些负担,对于老伯的好心很是感动,他越加地喜欢老伯,跟老伯的关系更加亲密。 两人里外地忙活着,你一手,我一手的,不多时,总算将这些菜给卖光了。 后头,还陆续不断地有人往这里涌,像是源源不断地潮水,给郑升和老伯冲刷地脸都红了。 热气腾腾的,从他俩的忙热的身子表面蒸腾开来,看上去浑身像是刚洗了澡。 脸红通通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郑升被这顾客给冲击得都快要骨头散架了,深知饥饿营销的他,立即就叫喊道:“已经卖完了,请各位明天再来!谢谢!” 一声说完,立即,那些兴致勃勃的人,欢呼雀跃的顾客们,还没有买菜,刚刚到来,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一个个都是怨声载道。非常不满意这个结果。 她们怒气冲冲地表示:“不会再来了!” “这个家伙,是个奸商!” “太坑了!来晚了!以后不来了!” “真是的!居然不给我这个老顾客留!也是没人情!以后一定不来买了!” …… 嘴上都是这么骂骂咧咧,但郑升心里通彻着,十分了解她们的心思。 今后,她们还是会再来的,只要她们抱怨,就说明她们在意。爱之深责之切,这才是关键。假如她们一脸冷淡,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表示,才代表着死心。这才是最可怕的。不怕别人抱怨,就怕没人抱怨。 郑升做买卖多年,对于这个小道理他实在非常熟稔。 大约这样过了几天,一个口号就在这群妇女口中传开了,她们最爱茶余饭后说闲言碎语。 “蔬菜大王”,她们一个个都被郑升的菜给勾出了食欲的魂,全都吃得入迷,沉溺进去。纷纷欲罢不能。她们都说道:“郑老板,他可是蔬菜大王!他的菜太好吃了!” 48.种西瓜 郑升好不容易睡下,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响亮,几乎是整个城区的蔬菜大王了。 这可是天大的机遇,相当于是免费宣传,一个将自己广而告之的机会。 大概入睡片刻,辗转反侧才睡熟,郑升就感到眼睛晃呀晃,像是有火苗在眼皮外头。 温度升高,地面给晒得滚烫,像是铁板烧,郑升一下子给热醒了。 起来后,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自己睡下已经两小时,天色已经放亮。 日头东升,如今挂在天际,没有云层遮挡,金色细碎的光洒下来,一地的碎金子的斑纹。 觉得太阳晃眼,郑升就揉揉惺忪的睡眼,随即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洗漱完毕,就是准备早餐。 生火熬粥,一切妥当,一锅热气腾腾的米粥就好了。飘出来浓郁的米香味。 郑升盛了碗粥,吹凉后,再端给老伯,等老伯吃完,自己再吃。 结束早餐,就是更加艰苦的工作,每日的耕种,除草,浇水,概括起来,简直就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翻版。 今日,郑升是有了要事做,他特地选取了一块土壤,土壤上头,没了之前的蔬菜瓜果。那蔬菜瓜果在之前被摘取售卖了,现在地面光秃秃的,和一块空闲的地一样。 郑升去走廊,到阴凉处,将自己预先就收集好的那袋西瓜子给拎了出来。 接着,他就是开始拆开袋子,把里头的西瓜子一粒粒地抖落在手里,摊开,放平整。 摸着已经晒干的西瓜子,郑升感到时机差不多了,可以进行播种。 西瓜子皮厚,就是外头的壳是硬质的一层,不易发芽。因而郑升先得将西瓜子的壳给弄出来裂口,以便发芽。 他先是将西瓜子散落着,稀疏地摊开在地上。地板是花岗岩,已经给晒得发烫了。 他一点一点将那些粘结在一起的西瓜子分离开,同时把堆积成厚的西瓜子给弄得分散,这些举动都是为了热度均匀,能够让西瓜子全都晒到阳光。 完成这些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郑升去水井边打上来一桶水,然后拿瓢将水给直接往嘴里灌了口,权当解暑。 之后,就是烧水,他可是明白一个道理的人。这是养生的道理,那就是白开水永远好过所有饮品。 不管是酒,还是茶,还是其余的什么保健品,都不如白开水,常喝水,对身体是有保养作用的。 因而,郑升几乎没有生过病,虽然吃得不好,但身体依旧健壮。 “先出去玩玩吧。看看情况,最近的游客增加。按理说,穷乡僻壤,是不该有这么多的游客的,可能是交通发达了,开通了什么道路吧。”郑升心里想道,他似乎推测出来什么,就径直出屋。 到了屋外,他自己居住的与其说是城镇,倒不如说是乡村。 整个三国城,分成两个大区域,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城市,里头楼房林立。另一片就是郑升所在的地方了,是一片落后穷困的乡村。 城乡结合部,莫过如此。 郑升出去后,拐了几条街道,他想去买木碗,但思考一会儿,就放弃了。 “订购木碗还是太早了,估计会被宰。”他心里否决了这个主意,就朝着繁华的街道走。 绕了几条巷子,总算到了地方,这里是整座三国城与外界连接的桥梁。 相当于交界地,或者说是接壤的地方。 郑升站在街道上,眺望着远方。远处是一座空洞的大山,山头光秃秃的,几乎不见多少绿意。 山坳本是一座资源丰富的福地,但被开采挖掘,如今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进入眼里的是一个仿佛蜂窝煤的山坳,几十个洞窟贯穿着山体,黢黑的洞口就像是没了眼珠子的眼孔。有些吓人。 不时从山上吹来一些风,风嗖嗖地从洞窟里贯穿而过,涌出来,就是与山体摩擦,形成鬼哭狼嚎似的风声。 这声音叫人耳朵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郑升遥望着山峦,山峦上,有一条羊肠小道,这条道路没有护栏,就和一个悬崖峭壁一样,挨着的边上就是万丈深渊,一脚踏空,就可能万劫不复。 因而,几乎没有几个人敢于越过天险,穿过山路,来到这里游玩。敢来的都是些冒险者。 这也正是郑升狐疑的原因。 “好奇怪,没有山路,交通通道也并没有修建,那么他们是怎么来的?来这里是旅游吗?也许吧。”郑升只能这样解释了,他试图去寻找答案,但发现完全想不通。 观看完外部世界的景象,郑升就转身回走,快要走到家门口时,牛斗迎面走了过来。 见到他,就兴致高昂地叫道:“阿升。” 郑升回笑道:“阿斗。” 郑升也觉得这样称呼人不对,扶不起的阿斗,叫人阿斗等同骂人,但儿时就叫惯了,也就没有改口。 牛斗便随着郑升进到屋里,房门打开,土坯房内,老伯正在晒太阳,躺在走廊的藤椅上。 郑升过去,开始收拾自己的那些宝贝,西瓜子们可是珍贵着呢。 郑升几年可能都吃不到一回西瓜,还要依赖这些来享受口福。 西瓜子迎着阳光,给暴晒了大约几小时,如今全都裂开来缝隙,一个个像是那张嘴欢笑的儿童,让人欢欣鼓舞。 将西瓜子给收拾起来,全部都放进了塑料袋,郑升就拎着塑料袋开始了播种。 他走到了那块空出的田地上,这是一片菜畦,像是巧克力分块。 他先是举起来平躺在边上的锄头,开始有间距地,按照自己的手感经验,挖出来二十个坑。 这二十个坑洼,每个横着间距是十厘米,竖着间距是十厘米,就是为了防止扎堆一起,然后挤占土壤,争夺养分,导致全部都长不好。 “坑挖好了,就开始播种吧。”郑升想着,心里有序地道。 将手往塑料袋里一伸,一掏,就是抓出来一粒的西瓜子,然后放进了一个邻近的坑里。 再是接连不断,熟能生巧地迅速放完。 最后,便是填土了,将土壤给掩盖上去,但却不能埋严实。 埋严实了,不透气了,那就会把苗子给闷死。 因而,必须要留有间隙,土壤稀松的,得像是无数的细孔聚集起来。 土掩盖好了,郑升擦拭了下汗液,就思忖了下,还是决定先不浇水,也不施肥。 “等等吧,让苗儿自动汲取养分,然后破土钻出来。再去施肥。”郑升心里一副悠然自得的心态,无为而治,估计这便是吧。 顺其自然,不去插手强行干预,揠苗助长这种事情,要不得。 49.军队之谜 日头高照,已经到了正中央,更加的灿烈,颜色也变得金黄。 郑升一切工作都结束后,就是转身去见牛斗。 他到了牛斗面前,道:“阿斗,有什么事呢?我想今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牛斗却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道:“其实我是有不情之请,那就是我想去三国游玩,那里空气好。” “还有山好,水好。”牛斗就是面色难堪,扭扭捏捏,说话断断续续的,似乎憋了好一会,才想出来这些词。 “好的,可以。”郑升立即同意道。 他马上就准备工具,开始了行程。 再次将电池物体充好电,郑升猜测这电池物体应该是某个机器的元件,但他不确定。 将电池物体放上电视机屏幕,“啪嗒”一声,吸附过去,就是屏幕闪烁,一片荧光。 出现了高清画面,依旧是深山老林,对于此,郑升也不明所以,至少目前的他,还是弄不清楚为何原因的。 只是不去多想,费脑子,就直接带着牛斗,二人一起穿梭了进去。 然后便是熟悉的三条光圈通道,发散的光晕同云雾一般,看上去形成的外层光圈类似于虫洞。 从中央通道过去,就是眼前一黑一亮,便又来到了这深山老林。 身处密林间,二人落脚点还是这片被郑升开拓过的,足够容纳两人自由活动。 行走依旧是步履维艰,几乎刚刚砍伐完的树木藤条,灌木荆棘什么的,才过去一天,也可能是两天,就直接又长好了,恢复如初。 似乎是越砍越多,如同人的胡须越剃越旺盛。 再次劈砍出来一条畅快的通路,由里走了进去,顺着通路,到了黄土路。 “这里应该是山贼走出来的?”郑升有些怀疑,他明白要在树木堆积,杂草聚集的地方,踏出来一条坚硬厚实的黄土路到底有多么艰难。 “绝对不可能,一条道路,像这样的,连杂草都完全无法生存,被踩踏成了死地,不毛之地,估计得有一千人长期走动。”郑升根据以往经验推测。 而牛斗则在一旁被周围的草木吸引,实在太新鲜了,这里拥有这无尽的物种,数不清的资源。 空气,水,土壤,草木,动物,都是要比现代丰富而且更加地繁多。 一只不知道从哪来的蚂蜂,就在耳旁飞舞,那翅膀和螺旋桨一样,高速振动的声音,“呜呜呜”,“嗡嗡嗡”的,能把人耳朵给弄聋。 牛斗被搞得心神不宁,自己好好的心情给搅和黄了。赶紧,被惹毛的他就是挥舞双臂,开始来砸这只蚂蜂。 而郑升依旧凝视着黄土路,不断地揣测,推理着黄土路的来源,成因。 他一番分析,弯腰用手指触碰了下黄土路的土壤硬度,坚固程度罕见。 就是那种用刀尖也很难刺破,插入,或者将土给裂开来的坚硬土地。 “如此硬度,是用光脚能走出的?”郑升疑问重重,心里有一万个不知道,想弄清楚真相。 他开始了合理地猜测。 “光脚踩踏地面,要把草木给踩得绝命,踩出这么硬的土,估计得要好几年,试想一下,一个人经年累月地踩踏草地,也许才能弄出一条头发丝般的小路,这道路得有五人宽,容纳一辆马车经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得有几千人踩踏才能完成。”郑升终于做出了大胆的推断。 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他也是心头一惊。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得是有军队,或者是什么人流经过。 “可能是迁徙吗?逃难?都不会,只能是军队了。人马践踏,硬是踩出来一条道路。这估计得是多么恐怖。几月都寸草不生。”郑升做出来合情地假设。 总算得到佐证,分析出来结论,这个结果让人意外,也合乎情理。 接下来,就是另一个推测了。 这估计得是非常难以逾越的联系。将两件事情组织起来,进行一番联想,合理地猜测出来因果关系。 “假如是军队?那么军队去哪了?”郑升立即想到这个更大的疑问,也是更叫人担忧的疑问。 隐藏着巨大的凶险,军队可是非常残酷的。 “那么军队应该是不在了才对,不然要是附近有,那么这里的山贼就不会这么猖獗,早已逃走。”郑升再次进行了第二步地推测。 他揣摩分析道:“那么军队去哪里了?为何来?可能只有一个。” 他答道,自问自答。 “剿灭叛军,镇压叛军。”想到东汉末年那些动荡,各地烽烟四起,不断地有着起义的军队,或者暴动的灾民,估计这点就能彻底解释通。 “最后军队的去向。”郑升思考完以上问题,就剩余最后一个疑惑了,去向何方。 “既然军队是为了镇压叛军,那么就应该会在镇压后离去,不会驻扎。所以是走了,撤退了,或者胜利凯旋。”郑升进一步联系道。 他最后得出了推论:“曾有军队来过这里,并且镇压了叛军,同时撤离走。但似乎遗留了祸害。” “这也就是最后一个疑问了,那就是山贼头领的武艺,以及他口中所说的曾经参军。”郑升终于说出来了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如今,这些想通,一切就迎刃而解。 “他是当初那只军队的!他因为没有军饷,所以就逃走了!却学会了军队的武艺,有着好武功。”郑升推断到这一步,一切豁然开朗,像是太阳出来,拨开云雾,一切都显山露水,格外明晰。 最后,他总结道:“只可惜不知道他是谁,山贼头领,估计应该是某个知名人物。跟随军队来到异地,之后,不知他能否返回家乡呢?” 话语里,有些叹惋,毕竟那也是个能人,却心胸如此狭隘,让郑升又是厌恶,又是惋惜。 “好吧,结束了这个纷飞的思绪,这算是想些多余的,完全就没有关系的事物。我还是想多了。”他最后自我惭愧道,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节外生枝后,郑升从思绪里抽脱,又回到了现实,目前,他有正事要做,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是不敢多想了。他要面临的难题一堆,还是得带着牛斗这个熊孩子,去游玩片刻。 “等等?牛斗呢?”郑升环顾四周,望向刚刚牛斗所站的位置,牛斗却不见了。 50.风水宝地 郑升一见牛斗失踪,立刻心急如焚,牛斗是个鲁莽冲动的人,和任性的少年没区别,要是他遇上歹徒必定得是凶多吉少。 他立即就开始了呼喊:“牛斗!牛斗!你人在哪!” 四周却一片寂静,无声无息,没有传来牛斗的回应。 这时,郑升感到半空中,一阵“嗡嗡”的强烈振动,他立即别过脸,见是一只蚂蜂。 蚂蜂可不简单,数量多了,能蛰死人。 郑升小时候亲眼见过被蚂蜂给蛰得满脸疮的采蜜人。那可真是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直接痛苦地哀嚎就死去了。 郑升想起之前听见的蚂蜂嗡声,不禁猜测牛斗可能是被蚂蜂吸引,去桶蚂蜂窝去了。 “果然是爱捅篓子的。”郑升抱怨几句,嘴里嘟囔着,却还是担忧朋友的安危,立刻就跟随蚂蜂前去寻找蜂窝。 蚂蜂速度很快,郑升被路上的树枝荆棘给刮破了衣服,但这次衬衫耐磨,也就只是破了点线。没有什么大碍。 几个趔趄,总算跟上了蚂蜂的行动,追到了一处丛林深处。 几十棵水缸粗的老树,老树干上的叶片像是鱼鳞,看上去格外密集,阳光都照不下来。 郑升左顾右盼,就看见熟悉的背影,牛斗正在拿着一根干树枝,去捅树上的蚂蜂窝。 郑升一见,真是被他气得够呛,连忙叫道:“住手!那会出事的!” 牛斗听到喊话,立即停住,被喝止了这危险举措。 他转身见到好友,问道:“怎么了?” 满脸茫然,一副无辜的样子,郑升也就没有骂他,只是缓和道:“这蚂蜂窝咱俩惹不起,会被蛰死的。” 牛斗却摇头,辩解道:“不,我不是捅蚂蜂窝,我是看到了树枝上头的那个灵芝,灵芝很是漂亮。” 牛斗的话一下子引起了郑升的注意,像是往他内心的深潭扔进一块石头,击出无数涟漪。 “灵芝?”郑升听说过这药材,但却从未见识过,他马上就往前走到牛斗的身边,站在他后头,仰头朝树枝上望去。 只见到一个硕大的,大约有一个篮球大小的蚂蜂窝,蚂蜂窝里蚂蜂攒动,密密麻麻的。而蚂蜂窝旁,树枝末端,就和树干的连接点上,居然生长着一颗灵芝。 灵芝浑身鲜红,像是沐浴了血一般,周围还有红色的光晕,大概是反射着稀薄的阳光。 灵芝成伞状,上头的灵芝顶部大概有两手掌大,似乎生长许久,才能有这么大,如此罕见,甚是珍贵。 “真是珍稀的药材啊。”郑升不禁发出喟叹,同时对牛斗感到一丝歉意。 他抱歉道:“不好意思,错怪你了,阿斗。” 牛斗摇头,道:“什么啊?你怪过我吗?” 郑升这才发现自己还从未责怪过牛斗,自己的好朋友。 他马上也就心动了,产生了摘取灵芝的主意。但考虑了好久,还是想不出来对策。 偌大的蚂蜂窝,蚂蜂就像是一群卫士,监管着财宝。一支蚂蜂军队,浩浩荡荡,遮天蔽日,估计片刻就能蛰死人。 郑升犹豫不决,他说道:“阿斗,你还是别用树枝了,太危险,也够不着,待会咱俩再想办法,先把这里给记住位置,标记一下,以后来取。” 牛斗应声,点头,就扔了自己捡起的那根比较短的树枝。 他跟随郑升,往回走去。 郑升一边走,一边向他说道:“这座山,简直就是一个宝库,风水宝地。里头蕴含着无尽的资源,还有各种奇珍异宝。” “但似乎每一样珍宝,都很难摘取,因而可能是标志着什么危险,告诉我们一个警告。千万不要贪心。”郑升话锋一转,最后道。 “不要贪心?”牛斗摸摸脑袋,大为不解。 郑升却解释道:“你要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如果超过这个极限,就会被自我的欲望给反噬,所以切莫贪得无厌。” 牛斗点头,但依旧不懂,他并没有理解郑升话语里的为人处世的道理。 两人来到了那条黄土路,郑升带着他往上走。 沿着黄土路,他俩想要去山顶上看看,整座山峦的半山腰,他们都去过了,只是这山顶,他们还从未看过。 “山上或许还隐藏着些风险吧。”郑升内心顾虑道。 大概走了半晌,就听见远处,传来兽鸣。是猛兽的嘶吼,似乎受到了惊动,因而发出吼叫来宣示主权。 郑升一听,赶忙就拉住牛斗,往下一扯。将他身子给按下,两人都匍匐起来。 “怎么了?就是一声叫唤,你这么怕干什么。”牛斗对于这样的谨慎很不理解。 郑升却道:“不是,我感觉似乎声音不对,像是老虎在嚎叫。” “老虎?”牛斗听到这个,脸色也是唰地一变。 两人战战兢兢,显得畏惧,人无害虎意,虎有害人心。 山里头,虎的力量,完全就是可以称作王者的存在。几乎整座山就不可能有它的敌手,因而郑升和牛斗都是无比地惧怕。 一根筋如牛斗,也明白见到老虎要躲开,远远避开。 大概虎啸了好久,山林里的林木,那些树叶都给这声波震得晃动起来,摇曳了下,发出簌簌的声音。 也就是一场微风罢了,但这种动静,也是让郑升牛斗直打退堂鼓。 “这么几下叫唤,就把整座山都给惊动了,树叶都轻微摇晃,估计真的是霸主吧。这座山的兽王。”郑升等声音平息,就带着牛斗往后退去,他俩瑟缩着,猫腰往后退,又顺路返回。 折返到原地,立足点后,就是等待时间结束。 望了下手机,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估计得是静静等待,不必四处乱跑,归去的时刻了。 郑升拉住牛斗,让他坐下,两个人一起开始小声谈论今天的见闻。 “山里有老虎,说明还是很正常的一座山,但也预示着危险,要是以后遇到了那位,估计咱俩就吃不了兜着走。必须想个方法,避开老虎。”郑升思忖道。 牛斗却没有多少顾虑,他只是耿直地说:“我想老虎也是怕人的,毕竟它主要食物不是人,又常年给人捕杀,见到人自然会躲。” 郑升点头,对于牛斗的建议表示认可:“也是这样,你总算说对一回。” 大约过了半小时,时间结束,二人就又被涣散为波动,牵拉了回去。 51.驱散蚂蜂 回到屋内,已经是下午两点,似乎现实世界的时间要流逝地慢上许多。 郑升开始准备起凉茶,他还是要去售卖凉茶的。 “生意越好,就越需要工具,以后还是必须要订货。”郑升心里打算道。 他马上就开始了采摘药草,生火烧水,熬制凉茶。 牛斗则表示自己要先回去上下午的班了,就告辞道:“今晚再见。” 郑升作别牛斗,开始了烧水熬茶。 “忘忧茶,忘忧茶,却不能叫我忘忧。我一堆烦恼要解决,烦恼太对,可惜我却没有能力解决。”郑升一想到自己还有一堆事没处理,以及每天的繁忙生活,就有些惆怅。 一切的痛苦都来源于自身的无能。 郑升也不例外,目前,还是太过贫穷了。 一小时后,茶水熬制好后,添加了红糖的茶水变得红,冒着香甜的气味,闻着就让人嘴馋,想要喝个畅快。 将凉茶冷却后,再倒回锅炉,接着,就是挑着担子,出了门,往外头街道赶。 到了售卖地点,依旧是人满为患,早就有无数的人慕名而来。昨天,以及前天的那种饥饿营销,早就为自己打好了广告,无数的人口口相传,早就让郑升的忘忧茶成了有口皆碑的品牌了。 一经落地,就是一堆老顾客,新顾客围了过啦,无数的手,手上抓着钞票,想要购买一碗。 郑升不得不先安定下人群,再宣布道:“真是不好意思,大家,目前,因为人手问题,价格提高到四块钱一碗。” 四块钱一大碗,盛满了,完全就是实在厚道。 但依旧有人不满,朝着郑升冷言冷语,抱怨价格,就散去了。 郑升知道他们都不是真心想买的,就是凑个热闹,因而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就是剩余的顾客们开始有秩序地排队,被郑升安排打理得井井有条,工整不乱。 这算是准备工作,完成后,就开始了兜售凉茶。 生意红火,再次忙得恨不得多长出两手来。 老伯来了,再次没有预料,忽然地跟来。郑升还是有些小感动。 手上速度不禁加快,大约片刻功夫,凉茶卖完。依旧是许多人不满,没有喝饱,没有喝到。 郑升无可奈何,耸耸肩,只能收摊。 老伯帮忙码好碗,两人就一前一后,郑升挑着担子,往家里走去。 路上,郑升一个肩膀挑担子,一只手扶着扁担,不要跌下去。另一只手则开始数钱。 清点着比较光鲜的钞票,这些钞票大都来源于外面的游客,因而看上去比较崭新,没有什么褶皱或者污秽。 “十块,二十,三十……两百七,两百八,两百九!”郑升立刻就兴奋地眉飞色舞,再一次享受到了收获的喜悦。 他感觉差点就被冲上脑的喜悦,那股血气给弄晕,背过气去。 “太开心了。老伯,再买一个西瓜。”郑升马上就绕到水果商贩的巷子,买了个西瓜。 那些商贩,一见他来,一个个都殷勤地像是黄鼠狼,全部在巴结讨好他。 “郑老板,替我多美言几句,让他们少收点保护费。” “老板,免费送你。帮我美言一下。” “关照一下我啊,老板。” “郑老板又变帅了!” …… 一群人溜须拍马,变脸倒是迅速,之前的冷嘲热讽,现在全部来了个倒贴谄媚,郑升没有理睬,只是买了个西瓜后,就走人了。 再次拐过几条巷子,回到了家门口,将门打开,老伯进去。郑升随后回屋,放下担子,就是开始准备西瓜。 清洗,浸井水,冰凉后,西瓜就好了。一个个大味美,外绿里红,冰甜冰甜的西瓜就切开了。 老伯一半,郑升一半,两个人迅速地大口吃完西瓜。 再次收集种子,清洗瓜皮,然后制作了西瓜饼。老伯吃完后,郑升就感到心满意足,他开始考虑起来以后的动向。 昨天,那个夜市,自己贩卖蔬菜,大概收入了两百块钱。 再加上现在,等于一天挣到了四百九十块,接近五百了。 一日收入五百,这放在这里,在周围区域也都是一个高收入的群体了。 但郑升依旧明白,这还是不行。太不稳定了,随波逐流,给人感觉起伏不定。 “假如下雨,假如是阴凉天。我的收入都会大大下滑。那么想要稳定的收入,就必须得有足够的根基去支持。还是要努力,要做大。”郑升心里盘算道,又是生出那个谋划。 “还是要依靠曹操,来取三国时期卖蔬菜。”郑升想道,他估计了下时间,大概还要再等几个月才能实施,他害怕急功近利,再添波折。 吃饱了,躺在地板上就开始休息,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就一黑,进入了梦乡。梦还是美好,比之现实。 到了夜里,饱餐一顿后,牛斗到来。与牛斗一番商议,二人准备了些工具,就再次穿过通道,进入了三国时代。 大山中,依旧白天,阳光明媚,视野开阔。但四处充满凶险。 开始了正式的采摘工作,那棵灵芝,应该是非常珍贵的,价值连城。 郑升带着牛斗,沿着原路,他俩安置了许多标记。 就是用石头,放在地上,垒起来,堆积成一座三石子山。就当作是标志。 沿着这些路标,几会功夫,就到了灵芝生长的那棵古树边上。 古树参天,树干几人也环抱不住。 郑升拿着一根铁叉子,而牛斗则手里握着一把艾草。 他俩合谋好了,牛斗用艾草熏走那些蚂蜂,驱散光它们。郑升就用铁叉子把那灵芝给叉下来。 一切就绪,就是生火点燃艾草,牛斗将随身带着的打火机拿了出来。就是一个“咔哒”声,摁了扳机,就窜出来一根笔尖似的火苗,然后点燃艾草。 将艾草团放在了一根树枝上,再将树枝握在手里,那穿着艾草的一头递过去,举起,伸到了蚂蜂窝上头。 蚂蜂窝瞬间就炸开了,蚂蜂群哪里见过这阵仗,全部给熏得散开,然后一个个地都像是被呛到,或者中了毒的样子,一晃一晃,同时上下颠簸,看上去身子不稳,像是随时会坠下来。 有的干脆就被熏得不能动弹了,直接就贴在了树干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昏倒了过去。 大概这样持续了片刻,郑升和牛斗早已离得远远的,躲起来窥探着这里的状况。 牛斗将树枝光着的一头给插进了地面里,这样自己就可以离开,脱手不去举着树枝。也免得自己被发疯的蚂蜂给蛰到。 郑升则观望着,确信蚂蜂都基本散去后,他才现身。 出于谨慎,他先是抓起一个石子,朝蚂蜂窝扔了过去。 “砰!”蚂蜂窝被砸得触动了下,裂开来口子,但里头却并没有蚂蜂出来,就表明这个计策成功了。 52.虎啸 郑升见事情成功了大半,便立即动身,从安全地带出来,逐步靠近蚂蜂窝。 他还是有些担忧,害怕会突然杀出来一只蚂蜂,来给自己来个麻醉针。 等到了古树旁边,依旧没有见到蚂蜂的踪影,可以确定基本上蚂蜂都被驱散,或者熏晕,失去了战斗力。 到了古树跟前,郑升将自己抓在手里,一直拖拉在地上的叉子给举起,高高擎着,先是够不着。 然后他踮起脚尖,胳膊伸得笔直,都快往前倾倒,才总算能碰得着。随即,他手上一发力,就是一个笔直地叉了过去,对着灵芝的根部,那粘结在树枝上,像是用无数丝线盘住的根部,就是一个暴击。 “噌。”郑升只感觉手往前一个伸,身体向前倒去,他扶住树干,勉强稳住身体,抬头就见到自己的叉子,已经将灵芝的根部给叉开,灵芝已经松动。 郑升赶紧再次手臂发力,就是一个转动,一个搅拌,再一个牵扯,就把灵芝给拽断了,随后,灵芝就像是一根线连着般,摇摇欲坠,挂在树枝上,不断地摇晃着。 断口处,渗出来红色的浆液,大概是滋补的药品。但郑升没有闲工夫去理会,就是再趁胜追击,又是用叉子的尖端碰了下那连着的一点,就是碰断了。 灵芝就像是一片落叶,一颗熟透的果实,轻轻地掉落在地,旋转着,再半空中时,郑升就赶紧放下叉子,去用手接住。 他生怕灵芝摔坏,那样磕碰几下,就变成一团烂泥了。 接到灵芝,兜在怀里。用衣服包裹着,再将衣服打了个活结,就一切万无一失。红色衣服给红色汁液浸透,蔓延开来,黑了一片。 正要捡起叉子,往回走,郑升就感到一丝不对,似乎耳畔像是幻听般,听到了蚂蜂的声音。 他立马回头,就看见一只葫芦状的蜂子,大概有一根食指粗细,如此巨大,郑升一看,就知道是蜂王。 蜂后就是个生产工具,虽然地位最高,但也臃肿异常,完全没有任何自保的手段。唯独蜂王不一样,可是一个强壮的毒物,十分凶猛。 它一个极速冲刺,就好像一根针,朝郑升的脸就是一个扎。 郑升感到了危险,就蹲下身,然后抱住头部,之后就是让自己胳膊给蛰了一下。 疼! 剧烈的疼弥漫开来,蚂蜂是真的毒,一个蛰击,就是隆起一个大包,在胳膊上格外显眼。 就像是一个划开一个口子,然后不停地往上面撒盐,那种滋味叫一个疼痛酸胀,又是煎熬。 蚂蜂王还要继续蛰,蚂蜂不是蜜蜂,蜜蜂蛰一次,尾部的刺连接内脏,会被扯出来,因而一次也就是会毙命,相当于是同归于尽的袭击。 而蚂蜂却不会,连续扎个几次,也不会有任何的异样,对自己毫无伤害。 郑升正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活靶子,是肯定无力还击,就准备起身,一步跑开,向前窜去。 但就在这时,牛斗动手了,他拿起弹弓,然后拉紧橡皮筋,再一个放手,一颗石子就给弹射出去。 “嗖。”空气中响起裂帛一般的声响。 那石子就精准无误地打在了蚂蜂王身上,蚂蜂王瞬间毙命,一下子给打得扁了。 郑升获救,起身见到牛斗拿着弹弓,有些自得的样子。就笑了笑,道:“阿斗,多亏你啊,不然我就得给弄得满头包了。” 牛斗也爽朗地笑了笑:“没事,一点小意思。” 在关键时候,他总是能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看着耿直又有些骄傲的牛斗,郑升走过去,到了他边上,然后跟他道:“以后要请你好好吃一顿。” 说着,二人就往前走去。 沿着一路的标记,很快就找打了黄土路,顺着黄土路,走回了立足点,二人就一屁股坐下,开始了促膝长谈。 时间还很充裕,剩余的大量空闲,他俩可以聊个畅快。 郑升道:“我想这个灵芝是卖不掉的。” 牛斗闻言,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卖不掉?” 郑升摸着自己的那个伤口,被蛰得鼓起的大包,还没碰,就感到疼,立刻缩回手。 他回答道:“医生买不起,那么就只能自己留着,以后要是被人看见,他们要是找人强抢,咱们也没办法应对。” 牛斗却一脸不服:“怎么怕这个,有我在,我一个人打他们五个。怕他们抢什么。” 郑升却摇头:“不,肯定会惹祸,你千万别乱说。” 牛斗仍旧不满,但还是点头,对于兄弟的话,他还是听从的。 等了片刻,就又听到山头方位传出虎啸声。虎啸成风,简直就是树叶全部在微微晃动,像是水里在起潮。 郑升听见这虎啸,立马就汗毛直立,他感到似乎远处,密林深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偷偷打量。就觉得后背发凉。 他往后一望,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影,或者野兽之类的。 “似乎是虚惊一场。”他抬手用手背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水,冷汗连连。 “最近也不晓得怎么,总是担心会出事。”郑升抹了一把汗水,心里忧心忡忡。 过了半天,虎啸声停歇,牛斗一脸闲适,平淡地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而郑升则心里起疑,生出来疑问,他似乎发觉了什么规律。 “这虎啸声似乎好像很频繁,是最近才如此的,而且更加叫人奇怪的是,我估测了下虎啸声的时长,每次的虎啸声发出的间隔都是五分钟。这就不得不叫人怀疑了。难道是出事了?”郑升将自己发现的规律提出来,内心分析道。 带着疑惑,他想去查探,但左思右想,风险太大,还是放弃了。 等时间结束,二人就感到波动袭上身体,然后身体一个涣散,就给波动裹挟着,回到了现实世界。 再次回来,郑升望着四面的家中景象,老伯依旧是宁静地睡着,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郑升朝牛斗道:“今晚在我家吃饭吧,我想请你吃一顿。” 牛斗点头,喜笑颜开地表示:“早就等不及了。” 两人就开始一阵忙活,郑升去摘菜炒菜,牛斗负责煮饭,两人忙活半天。饭菜就好了。 望着香喷喷的菜点,红一片绿一片,像是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叫人心动,胃口大开。 老伯起来,加入了饭局,三人吃得眉开眼笑,都是红光满面。 53.重回菜市 晚餐结束,牛斗告别,郑升洗澡完后,给老伯清洗身子。 一直与老伯住在一起的他,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感觉老伯变胖了。本来瘦得皮包骨头的他,如今也能够看见身上的肉在抖,原本可以清晰看见肋骨的小排骨身子,如今裹上了一层厚实的肉,就看不见那条条突出的肋骨了。 郑升有些喜悦,对于老伯的成长,老伯健康,他就开心,老伯如今和他亲如家人,就当是弥补他对于父母的亏欠。 “老伯,洗好了,换身衣服吧。我以前小时候穿的衣服,现在穿不上了,给你吧。”郑升回屋,翻箱倒柜,从一个柜子里取出来一件衣衫。 白衬衫已经有些旧了,但却无比的干净整洁,像是长期地清洗,保管得非常好,郑升对于这衬衫很爱惜。 交给老伯,老伯笨手笨脚的,先是用头往袖口套,再是用头往另一个袖口套。把郑升给逗乐了。 郑升走过去,给老伯牵扯正,在自己帮老伯穿好衣服,他拍了拍老伯的衣角,将衬衫给拍直,不显得皱巴巴的。 摸了下老伯的头,整理干净老伯的头发,就安抚着让老伯睡下了。 老伯熟睡后,郑升也躺在地上,开始了休整。 他将灵芝与未用完的人参一并储存在一个阴凉地带,用一个纸壳包好,防止被虫子蛀食。 人参和灵芝都散发出来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就好像是几十根药草,或者是那种常年售卖中药的药房那样,药香浓郁,叫人有些刺鼻。 “太滋补了,要是一次吃完,估计会补过头,将人给毒死。”郑升想到以前一个故事。 他从老人那里听来的。老人说道,过去有一位财主,就是那种挥金如土的,太奢侈浪费了,居然生个小病,一次吃了几根人参,结果就被活活补死了。死状凄惨,是七窍流血。 想到这里,郑升忽然就累了,觉得头部昏沉,睡了过去。 大概到了第二天,还是拂晓时分,就有人开始敲门。 被惊醒,郑升知道那是谁,他揉揉眼睛,精神不振,眼皮鼓起:“真是一群爱贪便宜的妇女。” 说着,他还是起来,去开始摘菜,同时去打开屋门,告诉了她们一声,待会才好。 外头,门被打开,嚯,居然一群妇女,足足十七八个,像是在准备组团跳广场舞。 “这是搞什么?”郑升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招谁惹谁了,来被妇女群起而攻之。 妇女领头的,站出来,道:“郑老板,就是我是一个街道办事处的主任,我请你去菜市场,入驻菜市场。我们特地给你弄了个摊位。” 郑升给这一恩惠给搞得无所适从,他一下子也吞吞吐吐,道:“谢谢,谢谢你们。” 说着,从屋内搬运出来一箩筐菜,就说道:“今天半价,全部半价。” 一下子,人群轰动,顷刻之间,就是上来争得头破血流,一堆人,都想着占便宜,不愿落人后。 想想,别人占到便宜,买到便宜货物,任谁也会嫉妒,所以哄抢格外激烈。 郑升赶紧就是一声喝道:“安静!不要抢!大酬宾!今天所有人都一定会有的!” 他说着,安抚下来躁动杂乱的人群,那帮顾客们内心蠢蠢欲动,就要爆发的欲望,立即被压抑下去。 一个个开始和颜悦色,面带微笑,举止大方地跟郑升说话。 都装得好像是有教养的,仪容端庄的大家闺秀,实际上,不过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悍妇。 一个妇女上前,就准备一次购买空,学黄牛。 她道:“老板,给我一箩筐!” 郑升就被她给搞得又好笑,又生气,只好委婉道:“一个人只能买三种蔬菜以内,一种不超过一斤。” 再次限定了指标,其实是出于大生意源头的考量。就是照顾大多数。 因为是小本生意,所以要明白的是,真正意义上让自己稳定挣钱的,一定是那些长期购买少量的,而不是一次购买巨量的,所以,为了不让大多数人寒心,郑老板只好出此计策,来均衡一下顾客的需求,使得见者有份,所有人都能满足。达成大致上的公平。 有了这些举措,总算是弄了个安稳生意,井然有序,井井有条。郑升的蔬菜生意算是风生水起了。 大约过了一小时,蔬菜卖完了两箩筐后,依旧有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人赶来。就好像是一个洪水决堤,造成了巨大的缺口,而郑老板必须要弥补上这个缺口。 “她们都爱吃,这就是一个市场,市场的需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需要我来堵上。”郑升望着乌泱泱,黑压压,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的人,他心里思忖道。 又连续采摘了两箩筐,全部给她们买完后,她们总算满足了。所有的家庭主妇们,都是满载而归,带着自己梦寐以求的蔬菜瓜果,回去生火做饭了。 人流总算消散,像是倾泻的一杯水,倒在地上,然后向四面八方流淌去,之后彻底烟消云散。 郑升开始收摊,望着自己一天的收获,今天是半价,但却似乎挣得更多,收获满满。 “太火爆了,这是第一次全部都兜售光。上几次都是饥饿营销,在培养她们的购买习惯。”郑升内心分析道。 他对于自己能够成功的成因是非常了解的,内心深处得掌握过后,才敢继续沿用这个套路。 “五十,一百,一百五……”他开始清点自己挣的钱,一早上,一个清晨,收获估计超过了前面好几天的累计总和。 “七百!”郑升惊喜地叫道,喜不自胜,直接就叫喊出声。可以想见,他到底多么开心。 溢于言表,没有什么遮掩,郑老板就带着这一天的收入回屋了。 进门,就见到晨光从低矮的窗户栏间撒下,进入屋内,屋子内,映出细碎的条状的金色光斑。 郑升出屋,开始打水,生火煮米。 在走廊上,来回走动,不断彳亍,像是一只蚂蚁,生活在底层的蚁族。但蚂蚁也有春天,蚂蚁也会崛起,蚂蚁也有奋斗,积极向上的精神。 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一直在促使他,鞭笞他,勤奋勇敢地劳动着。 54.伐木 郑升忙碌着,怀揣着向上的热情,对于明天充满了期待。 忙活完了,早餐完成,就是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粥里今天加了点鹿肉,显得粥更加的鲜美,芳香四溢,同时颜色也多了层黄韵。 端着粥,递给老伯,自己也喝了一碗,今天又是一个充实的日子。 大概吃完饭,过了半晌,牛斗就来了,外头响起敲门声。 听到屋外的声音,郑升赶紧出屋,见到牛斗,便兴致勃勃地邀请他进屋。 牛斗今天也是喜不自胜,似乎得到了什么好处,笑容满面。 他立刻不掩饰地对郑升道:“阿升,今天我家里又有一件东西被老板看上了,他说是古董,我就准备卖了,但他说目前还不行,就没有买。是一把椅子,他说是名贵木材制作的。” 牛斗如此耿直,对于朋友非常信赖,郑升自然很是欣赏,于是就一并开心地道:“很好,这样咱俩都能过上好日子。” 说完,郑升便拉着牛斗道:“阿斗,最近我想去大山里头,弄一些木材,咱俩一起去吧,两个人有个照应,方便一些。” 牛斗立马点头如捣蒜,就眉飞色舞地答应了。 郑升随即去给电池物体充好了电,接着就是给按到电视机屏幕上。 黑白电视机迅速地一个闪,便是亮堂起来,出现了画面。自然清晰,像是高清的纪录片。 郑升准备好伐木工具,就带着牛斗进入了通道。 先是一阵轻微电流通过身体,感觉有点麻,但迅速就消失了,再睁眼就是面前的三条光圈通道。 郑升带着牛斗进入了中央通道,接着,脑袋一黑,失去意识,恢复后,就又身处大山之间。 “真是一座青山,碧绿绿的,生机盎然。”郑升望着青山,感慨道。 随后,他从箩筐里掏出来伐木工具,是一把锯子。 锯子是那种绳锯,就是一边是一根麻绳,另一边是一截锯齿,中间是木头架子。 使用时,得用手拉着绳子,然后不断地前后左右拉动,来带动那锯齿,使得锯齿摩擦,割断树木。 牛斗则取出一把斧头,斧头是专门用来劈柴的,就是斧头很小,拳头大小一块铁,而斧头柄,是一根一米长的棍子。 “斧头是用来劈断小树木的,大树木就砍不断了。”牛斗道。 郑升则点头,表示赞同,解释道:“你力气大,所以用斧头将树木给劈砍开大口子,我则用锯子来不断地磨割,加大断口,最后轻易就可以将一棵百年老木给片刻折断。” 两人不愧是智勇的结合,双方齐心协力,分工合作,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是一把利剑,能斩断巨石。 郑升开始找路,同时寻找自己需要的木材,他这次是准备伐木用来烧火,同时也准备修建房屋,更有可能,他要盖一个铺面。 铺面,就是店铺,店铺租借,或者买卖,他都是支付不起金额的。那可是一笔巨款。因而郑升只好另辟蹊径,想了另一个方法,就是自己盖店铺。 因为自己屋子处在乡村的荒郊,周围有许多空余地带,是荒地,无人问津的不毛之地。 这些地皮不用实在太过浪费,就当作是变废为宝,循环利用。 “阿斗,以后我给你盖一座餐馆。”郑升对牛斗高兴地道,他很感激牛斗,真心想拉牛斗一把。 牛斗听后,笑得合不拢嘴,就是差点把斧头砍错地,他朝郑升道:“好啊,那我以后就靠你了。” 说着玩笑话,俩人就加快手头的速度,动作迅猛,一气呵成,配合天衣无缝。 一棵被挑选好的大树,就被一斧头给砍得裂开,在接近根部的那最为厚实的一圈,粗大如水桶的树干处,被砍出一个大豁口。 像是一张张开的嘴,豁口越来越大,但就是没有断裂的趋势。 郑升就上手了,拿着锯子,熟练地开始了动作。双手握紧绳子,绷紧了绳子,一前一后地拉扯,锯齿就从断口处,往里不断地深入。 “正是人情是把锯,你一来,我一去,便加深了,也可能是把人情给锯断了。”郑升的为人处世的道理又信手拈来。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郑升这几下往复地拉扯,来来回回,锯齿就往里深入了大半,锯了进去。树干总算被锯得磨掉了大半,然后开始重心不稳,被巨大的树冠给拖拉得摇摇欲坠。 牛斗上前,郑升退后,牛斗喝了一声,往手里吐了口口水,再一个摩擦,然后就是握紧斧头,双手一抬,再往下一挥。 斧头砍过去,一个劈,就是“咔”一声,那棵水桶粗的大树,就直接像是被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给压断了。 其实,真正弄断树的不是斧头,而是巨大,沉重的树冠。 这便是树大招风。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拥有越多,越容易给拖累。 郑升见树木倒地,伏在地上,就过去,开始了接下来的第二步。 “伐木要领,第二步得把树枝全给分开,树干与树枝的粗细,材质完全不一样。树干用来当房梁,台柱,树枝却只能当栏杆。”郑升嘴里念念有词。 他要牛斗上前,将这棵大树的树枝,大概有几百根,有粗有细,粗得同成人手臂,细得像是一根鼻涕。 他要牛斗用锯子就是开始了一根根依次劈了过去,将树枝能斩去的都斩去,不能斩断的就断出裂口,然后让他来解决。 等牛斗将所有的树枝全都劈开过后,已经是日光强盛了,大约是正午时分。 对于这里的时间,郑升大约有了一个估测,那就是与现实是比例是,流逝速度五比一。 “可能有误差,但大概现实世界过一天,这里就是过去了五天了。”郑升心里思忖道,他对于一切事情都认为越了解越好,掌握透彻,才更好利用,来为自己谋些小利益。 牛斗砍完了百根树枝,郑升就赶紧上前,开始了自己的拉锯。 一根根找着那些没有被斩断的树枝,依次地用锯子给锯过去。 已经出现了裂口,直接沿着裂口,就很好地弄断了。 大概又过了半晌,所有的树枝全部被锯下来。郑升与牛斗就开始了分类。 将粗细相同接近的分到一起,这样地操作,经过了十分钟后,所有的树枝就都被按粗细分类好了。 最后,就是用带来的绳子,是那种尼龙绳,专门用来打水用的,不会被水腐蚀。现在被郑升带来捆绑树木。 他和牛斗分工,将一捆捆的树木给扎好,全部都绑成了一摞摞,在将这些树枝都堆积在一起。 全部推到了一个中央位置,从下到上,堆积叠加成一个树木小山丘。 一切结束,郑升和牛斗开始大口喘气,他俩各自掏出水壶,来咕噜咕噜地饮水。 将手搭在树木山上头,二人就开始了等待。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只是眨眼功夫就会结束。 55.猛虎 二人正闭目养神,小憩歇息,就没有什么警觉,太过放松,浑身都瘫在地上,靠着树木堆。 他俩完全没有注意到风的变化。 “嗷!”一声虎啸,把二人给从迷蒙中惊得坐起,接着一个激灵,就是站直身子。 郑升道:“是老虎!” 牛斗也是心里惊慌,他现在筋疲力尽,肯定不会是老虎的对手,八成被一个轻易地甩尾,就给撂倒在地了。 就在这时,树丛一个被穿开,就像是一个巨大利剑,把树木给瞬间斩断,劈开一般。一个黄色身影,黄黑相见,满是黑纹的大物体从里头跳出,就从二人面前一闪而过。 郑升一下子就叫出声:“虎!” 牛斗差点给吓得往后仰倒去。 “这是怎么回事?”牛斗叫道。 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背后,就在老虎那穿开的树丛的地方,大窟窿里,一个高大人影,因为树木挡着阳光,树影全部打在他身上,掩盖着他的脸庞,叫人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面貌。 若隐若现,隐隐约约,就叫人神秘莫测,心神恍惚。 这个人影从树丛里探出来一条大腿,嚯,腿就有人头粗。 再是腰,最后上半身,整个人完全地暴露出来。 是一个身长九尺,昂藏雄壮的男子,男子面带胡须,胡须像是一个齿轮,够吓煞人的。 眼睛睁得浑圆,或者他就是长这么眼睛,平常就是这样,男子大喝道:“老虎!还没陪我练拳呢!今天也要练!” 好生可怕是汉子,拿老虎来练拳。 汉子注意到了郑升与牛斗,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似乎觉得他俩穿着怪异,引起他怀疑。 他面露警惕,有些敌意,问道:“你俩是什么人?” 郑升急忙拦住牛斗,自己抢先答道:“一个伐木的樵夫,衣服是外地人的,因而不同。” 大汉就笑了:“哦,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歹人。那就好,那就好,我要去找虎玩了。” 大汉就一个跨步,往前一个奔跳,便穿进另一头的树丛,没了人影,想来是追踪老虎去了。 紧接着,那里头,远处又传来虎啸声,连连不断,像是在搏斗。 郑升被这虎啸声给吵得耳朵都听不清声音,有些躁动,他心烦意乱,不断思索这大汉是谁,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这个时代里,身高超过一米七就是大高个,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怪物,简直就是篮球队的。而身材恐怕能轻易捏死一个人。”郑升心里无比惊悚,揣测道。 他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这人是谁,但牛斗却又恢复平静,一脸漫不经心,似乎又忘了刚刚的危险。 一根筋的他总是健忘的,说道:“刚刚那人,我也能打过。” 郑升一脸腹诽,汗颜道:“还是算了,他估计是打老虎的怪物。” 牛斗却吹牛,自夸道:“哪里,我今天没吃饱,又干活力气耗尽,不然一个就可以打过他了。” 郑升无奈,就笑了笑,没有理会兄弟的吹牛。牛斗却一个人开始了自我陶醉。 大约过了片刻,二人就感到一阵波动袭上来,又将他俩给震得涣散,拖了回去。 回到现实里,二人就面面相觑,开始各自埋怨今天的遭遇。 “刚刚那老虎,怕是得有两个你大。”郑升看了看一米八五的壮丁牛斗,估计捉弄道。 牛斗却反唇相讥,拌嘴起来:“胡说,明明有四个你那么大。估计就是一爪子就有一个你的脑袋大了。” 郑升听后,与牛斗相视而笑。 “哈哈!反正比我俩加在一起都要大。”郑升大笑着,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今天的工作,不用多说,就是砍柴,烧煤炭,以及修建屋子。 房屋太小,仅仅只有一个卧室,卧室与厅堂连着,几乎就没有其余的地方了。 空间太***仄如同一具棺材,郑升不得不考虑扩大房屋,来增加一个卧室给老伯居住。 “阿斗,你也没地方住吧?你以前的老屋子我记得被你卖了,现在在饭店住吗?”郑升问道。 牛斗点头,腼腆地笑了笑。 郑升立即就生出来一个想法,他问道:“阿斗,那么我要是给你盖一个屋子,你会过来住吗?咱俩住一起,也省得你还要交房租。” 牛斗听到这话,明白好友的好意,这盛情难却,是一份大礼,牛斗思考一下,觉得受之有愧,就摇头:“不了,先暂时不了,你先给老伯他盖一间屋子,以后等我没地去,再搬来住。” 郑升闻言,想了想,觉得也对,就同意道:“好,好兄弟,共患难。” 牛斗点头,对他招手,表示再见:“阿升,我回去了,以后要我帮忙盖房子,我一定过来。” 郑升随即告别:“好的,谢谢你,今天帮我这么多忙。” 一番对话,牛斗就满身疲惫地回家了,郑升也是累得要死,但还是有事要做。 他必须得今晚之前,就把这些木头给弄好,全部都分离,修剪好,等于要干一天木匠的活。 木匠不难,能工巧匠难。 盖房子,说实话,是不难的。在以前,还是农村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自己盖房子的,但关键做家具就只能靠木匠了。 木匠的关键,在于精细,弄巧的手艺,这郑升学不会。但粗略地盖房子他是懂的。 再次从自己储存物品的走廊一地带里,取出来一堆必须的工具。 “凿子,锯子,锤子,小号刨,砂纸。”郑升细数道,将手头的工具一件件清点完成,确定工具拿齐,准备妥当,没有落下后,才开始动手。 就是先将一根根木头,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需要的型号,给修理出来,然后就是按照自己所在的房子来修盖就成。 先是房子的框架,就是边边角角的那些条条框框。 大概修剪,用小号刨刨了大概一小时后,所有的树枝,就被削皮干净,外头那层粗糙树皮没了,就露出里头光溜溜的木头。 这是木材,再根据所需要的长度,粗细来进行筛选,再精修。 因为是盖一个大致的土坯房,简陋粗略,不需要那么精巧,精确到毫厘。因而这一切很快就完成了。 甚至于图纸都不需要。 “先量了下我这土坯房的高度,再根据高度来修理出来了十二根木头。”郑升心里考量道,随即动手开干。 大概用一把破旧尺子量了下屋子的高度,已经长宽,他大概就知道了需要的十二根边框是什么长度。 切割,锯修了一小时,那些木头边框就给他修理好了,基本上大功告成。 56.盖房 郑升望着自己削好的木头,一根根长条状,好似人的筋骨。 郑升接下来就要将这些筋骨一根根地连接拼凑在一起,形成真正的骨架。 一栋房子,类似于土坯房,最为关键的就是基础的骨架,一旦骨架歪斜,扭曲了,那么最后浇筑出的土坯墙壁也会是歪歪扭扭,东倒西歪。 郑升看着这些条状木头,就又取出来一盒钉子。是那种长钉子,细长但锋利,尖头用锤子轻轻敲击,就可以轻易刺入木头内部。 “现在,就拿锤子来轻击,把这些木头一根根地搭建成房子框架。”郑升内心道。 他立马就开始动用自己珍藏的,由儿时和堂弟一起玩耍用的那小锤子。锤子短小,头部是一个大约两斤重的铁块,铁块后头平,前头尖,像是陀螺。 郑升先是用两根木头的两角抵在一起,然后将一根钉子放在那交接上头,再用锤子背部平着的部分,轻轻敲击,缓缓将钉子没入木头内。 等钉子完全进入,严严实实的,钉子盖和木头贴紧,尖头一点都不露出时,一个关节就拼好了。 “不用大力,怕把敲坏,会搞散架。”郑升内心稳重道。 他接下来,以此类推,不断往复,总算将八个关节给拼好了。 最后,将这个房子框架给竖直,扶稳,就是一个像是箱子的长方体空间。 最后的上头的四个环节的钉子是站在凳子上钉的,因而更加小心,得提防跌倒。 这个框架完成,接下来,就是浇筑地基。 郑升进一步得选好位置,就是挖地基的土地。 “得将这片荒芜地给挖开,挖出来也不用太深的凹槽就行了。”郑升心里谋划道,第二步也就开始了。 他取来铁锹,铁锹已经被复原,依旧是一个铲土的好工具。 最开始,用尺子在地面上丈量好,再沿着尺子,用石灰粉,画出白色的宽线。这是为了避免出错,偏移。就相当于规矩。 随后,他几锹下土,然后用脚往铁锹上头一个用力踏,铁锹随即没入地面,紧接着,铁锹就像是一个挖掘机,一个翻卷,就挖掘出来一大片土。 这样的动作持续,反复了大概几百次,期间,不断地遇到石头,花岗岩,就得小心翼翼地沿着缝隙,把石头给搬运出来。 挖了一半,休息一阵,喝了口水,郑升觉得有些累。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水,再在自己脖子上搭了条汗巾,上衣脱了,光着膀子,就顶着酷热的太阳,继续莽干。 又是挖掘了几百次,铲土翻卷,就是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循环往复,持之以恒,很快,地面上,选好的位置,就给挖出来一个深大约一手,宽大概四米,长大约五米的一个凹槽。 这就是用来制作地基的地面。 郑升完成这个后,将那个框架给抬着搬运来,然后往凹槽里放,试探了下,合不合适。 感觉大小刚好,完全符合自己的预想,郑升觉得满意,心里乐开了花。 “总算努力没有白费,一次就成功了。要是有什么歪斜,尺寸不对,就要接着修正,那可真是累人。”郑升心里庆幸道。 随后,将长方体框架放入,契合地贴紧凹槽,十分牢固地就卡在里头。 后头,又得干真正意义上的盖土坯房的步骤了。 “现在才算是真正开始,得去弄些石头,来铺满凹槽,打好地基。”郑升心里道。 他望了望漫山遍野,那四面八方堆积成山,散落在地,无人要的石头,就好像随意丢弃的废品,没有任何人会多看一眼。 “不起眼的石子,却有着大用处。”郑升想道。 他马上就又没有间歇地去搬运石子,搜集这些用来打地基的石子。 他拉来两个箩筐,估计数量刚好,就开始动手,弯腰伸手,捡拾石子。 那些细碎的,大颗的石子不断地被捡起,放入了箩筐里,大概这样持续了半小时。 一片接一片的乱石地,就像是春天来临的雪地,不断地褪去白雪。那些白色的,斑点的,杂乱的石子不断地被捡起,然后给收集起来,从地面上消失,露出底下那光整结实的地面。 地面像是一个长了麻子的人,然后麻子被一个个地扣除了。 收集完石子,这遍野的杂乱石头几乎消失,一开始像是一块肌肤,后来就是整张脸,完全地清理干净了。裸露在外的不毛之地,到底还是荒凉死寂。 两大箩筐石子,足够使用了,那么打地基就开始了。 郑升得去弄来黄泥,来搅拌,相当于作为胶水沾黏这些石子。当然,更好的是用水泥,但基本上是不会有的。 “需要黄泥巴。”郑升心里道。 “泥浆也可以。”他将目光扫视了一遍周围,环顾四周,确定并没有泥土,全是那种干硬的土地。 郑升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用干硬土来进行制作黄泥。 “先是得用水桶来打水,再来个搅拌。”郑升心里想道,他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在内心计划好。 立马,他就去后院打水,同时找了一个不用的塑料桶,这个桶有些脏,破旧了,是他平常用来放杂物的。 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将这塑料桶里接了一桶水,因为木桶比塑料桶小太多,容积大概只有五分之一,因而一木桶水,倒进去,仅仅只是占去了一点点的高度,才淹没到塑料桶内的十厘米处。 “水够了,接下来就是往里头放土了。”郑升心里思考道。 随后,他就提着塑料桶,到了屋外,不远处的荒凉地带,开始了挖掘硬土。 又是用铁锹,再次重复了先前的动作,场面一致。很轻松地就挖掘出来几铲子土。 但忽然,郑升停住了,他差点忘了旁边堆积的那些土壤,挖凹槽时挖出的废土没有利用。 赶紧地,心思一动,他就一拍脑门:“唉,果然是忙得太昏头了。这都忘了。” 立刻,他就过去,将那里的土壤,一堆堆,一捧捧地给铲着,填了进去。 加入了塑料桶中,就是用铁锹一个搅拌,大概像是在用勺子搅拌糖水一样。 左三圈,右三圈,搅拌了大约四五个周天。郑升就感到这些硬实的黄土,全都给水泡烂了,成了糊状,变成了泥巴。 软黏,十分浓稠,就是专门用来盖房子的。 “然后就是和做菜一样,熬汤要加料。”郑升道。 他马上就用铲子将石子给铲了一抔,倒了进去,接着,就是再一个搅拌,确定石子分布均匀,成了浑浊的泥土的一部分,他才收手。 接下来,郑升随即将这一塑料桶的泥巴给全部,底朝天地一下子倾倒入凹槽。 如同泥石流一般,像是山洪,就是一道黑色的湍急泥泞,直接灌了下去,填满了一部分的凹槽。 随后,重复上演了几遍这个流程,地基就填好了,一个夯实的,稳定的,如同泰山一般的地基,就这样完成了。 最后,就是等待太阳,高温天气给它蒸干,变成坚硬的地基。 57.烧砖 郑升完成了地基后,就相当于八字有了一撇。也仅仅只是完成了一座土坯房的第一个步骤,他还需要去浇筑墙壁。 房,最关键的便是墙壁。所谓的房,不过是来抵御野兽,维护安全的一处住所。而防御野兽最为关键的就是围墙。 因而,哪怕没有屋顶,墙壁也必须有。你听过家徒四壁,却没有哪个说空有屋顶,就在于此,有四壁还算是房子。 “现在,最为隆重的时刻,修盖墙壁就来了。”郑升想到以前,自己去破败的屋子看,那土坯房的墙壁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 当时,儿时的郑升就摸着那土坯砖,摸到了里头的稻草。 “一把稻草,每块土坯砖,里头都会有一把稻草。土坯砖像是藕,而稻草就仿佛是丝,这就好像骨头与筋的关系,离不开谁。”郑升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怀念过往,黯然神伤。 他马上就要动手,开始浇筑土坯砖。 土坯砖是最好制作的,因为简单,就是取材自泥巴,只要有火,就可以烧纸。 而青红砖则不同,这恐怕必须得有砖窑,因而会有价格,这就导致了成本太昂贵。所以很久前,这里的居民,都是用土坯砖的。 “好了,现在就马上开始烧土坯砖吧。”郑升想道,自己得估计一下数目。 观看了房子的框架,脑海内立刻有了大概,眯眼估测了下,郑升想道:“两百块土坯砖。” “土坯砖一块大小就是相当于普通砖的十倍,因而就需要的量比较少。”郑升脑海内估计了下土坯砖需要的模板,描摹了大概的轮廓。 他又得不得停歇地去找工具,来开干。 先是去后院走廊里头翻出来一盒火柴,接着,就是从一个积满了灰尘的箱子里头拿出来一个模具。 是木头的,就是一个匣子,类似于一个给果冻切割形状的外壳。 他将模具拿在手里,思考一下,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太慢了,正准备打个电话给牛斗,叫他来帮忙,外头就响起拉牛斗的赞叹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郑升出去,见门外站着牛斗,他正观望着土坯房框架,感到无比惊讶,就是赞叹连连。 郑升赶紧道:“阿斗,就是我请你帮一个忙,能帮我一起捏砖烧砖吗?” 牛斗一听,兴奋地扭头,就眼里闪着光,像是无比地向往,见到了好玩的玩具。 郑升知道牛斗不会这个,他几乎就从小就爱惹是生非,打架闯祸的事没少干。唯独这些他不懂,所以很好奇。 “好新鲜,很是有吸引力。”牛斗说道,眼里掩饰不住的激动。 然后他就欢呼雀跃地开始听郑升讲解,介绍起来过程以及步骤。 听完后,他沉思了一会,将刚刚的过程在脑海过了两遍,才会意地点头,道:“可以,我应该懂了。” 郑升怕他出错,就开始给他演示了做法。 先是他去不远的地方,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洞,是地洞,这种洞,平常他们经常会用来烤芋头,或者烤蛋。 但现在必须用来烧砖。 这样的地洞,郑升一下子挖掘了大概十个。 他再次对牛斗嘱咐了一下:“小心,别烧过了头,以及别玩火。” 牛斗点头,他才放心。 随即,就开始了第一遍的演示。 首先,第一步自然是用模板来压制雏形土坯砖。 先得去取泥土,就是黄泥巴,泥巴里头水分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就是泥浆,少了就是硬土。 按照一个特定的比例,这个比例郑升根据经验,他心里有数。手上就掂量一下水的分量,就倒入了塑料桶。 再一次制作泥巴,搅拌过程中,这一次,只能添加稻草,而绝不能放入石子。一旦混入石子,掺杂进去,就得剔除。因为石子会出事。 “记得以前混入石子,最后因为石子受热和黄泥不一样,结果,直接给烧炸了,就算烧好了,没出事,最后的砖,给雨水一淋,太阳一曝晒,就会干裂,因为石子的缘故。”郑升回想起以前自己做的错事。 那时,他以为石子坚固,就想当然地以为往土坯砖里添加石子会令砖更坚硬,但适得其反,最后,却烧坏了砖。 现在他明白了这点,血的教训,让他记得深刻。 如今,他不敢再犯了。 “好了,就开始吧。”在放入稻草搅拌均匀过后,将一大捧的泥巴给用铁锹铲出来,之后倒入了模板。 模具就是一个大约半米长,三十厘米宽,三十厘米高的木头匣子,专门用来将泥巴定型。 匣子上有一个盖子,盖子掀开,显出内部空荡荡的,就是一个长方体的空间。 将泥巴倒入,然后再盖上盖子,一个压,人为用力压平。 里头,一块砖就成型了。 当然,再这之前,得朝匣子里,放一张油纸,或者锡纸,塑料袋兴许也可以,就是为了防止粘黏,取不出来。 “好了,第一块砖。”郑升看了眼自己压制好的第一块砖,土坯砖给模具塑造得成了长方体形状,已经稳定,有了雏形,接下来就是烧制。 郑升提醒了牛斗一声,要他仔细地观看。 牛斗立即就目不转睛地过来,一丝不苟地学习起来。 郑升将这雏形砖给放在地上,先晾了一下,再去那挖掘好的地洞里,放入了一把稻草。 同时再添加煤炭,稻草是远远不够的,产生的热量,温度不够烧砖。 郑升放好了稻草以及煤炭,就是用火柴点燃了稻草,稻草“噌”地一下生出大火,大火苗给煤炭烧红。随即,那砖就给放入,郑升就又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木头钳子,在一旁等待着。 他凝视着,全神贯注地盯着地洞,牛斗也跟在后头,看在眼里,每一步都记着。 他也有模有样地干了起来,直接就上手开干。 郑升一听后头动静,想要阻止,却见牛斗手上动作麻利,不像是不会的样子,随即放下心来,就让牛斗也去烧砖。 大概观看了好久,见到砖上出现了裂痕,几道细密的小裂痕蔓延开来,像是蛛网。 郑升明白砖烧好了,一块完整的土坯砖就被烧制完成。 工序结束,开始收砖。 将地洞里的烧得冒烟的砖给用火钳给取了出来,火钳都给熏黑了。 他赶紧放下,然后就搁置地上,等它自然冷却。这就是功夫,不能浇水,否则直接就炸开了。 “热胀冷缩,切记,不要放冷水。慢慢等,都有耐心。”郑升对着一旁也在照模照样烧砖的牛斗道,牛斗没有回头,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砖,有些入神。脸给煤炭映得通红。 58.遍地开花 这第一块土坯砖烧制好后,就是冒着热气,像是刚出炉的包子,滚烫,新鲜,让人看着忍不住内心里洋溢喜悦。 随着第一块砖完成,接下来的工序就简单了,只要照猫画虎,循序渐进,按照这一个过程不断循环往复,就可以批量制造出结实稳固的土坯砖。 牛斗也在望着地洞里的火,火给他脸映得通红,额头生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睛依旧不停地盯着火势,生怕烧坏了。 不得不说,牛斗这次也变得细心了,在不断地磨练中进步。 郑升开始了大面积地烧制土坯砖,像是烧陶瓷一样。 但土坯砖工艺简单,制作轻易,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比不上陶瓷珍贵。 首先,就是大批量地用模具来压制出来成型的泥巴土坯,这一个动作,重复了几十遍,一塑料桶,大约半人高,两人粗的塑料桶,装满了泥巴,就全部消耗干净了。 郑升看着这压制出来,有了基本形状的二十多块砖石,心里满足,不禁笑容满面,心里开始憧憬这些砖石烧制好后,收获上场景。 他挨个将这些雏形,全部都放进了地洞内,地洞只有十个,牛斗占去一个,还剩余九个。 郑升看了看,觉得地洞不够,往后望了望,又感到自己手里的那些煤炭不够。 “现在买煤炭,得需要一袋煤炭。”郑升赶紧就动身,马不停蹄地去外头商铺来购买煤炭。 大约去了一阵,就是半小时功夫,回来时,背上背着一袋沉甸甸的,鼓起的,厚实的煤炭。 放下煤炭,将袋子撕开一个口子,露出里头黑漆漆的煤炭,郑升就摸了一把,手指发黑,煤炭细腻,有些坚硬,用力就显得脆。是上号的煤炭。 他觉得满意,花去了一笔钱十分值得。 “五十块,就这一大袋煤炭,但也很值得。”郑升心里自足道。 随即,他看了眼正四面冒烟,升起来十股白烟的荒地,那些砖石在牛斗的照看下,如今已经几乎烧制完成,被他依次给用火钳夹取了出来,正放在地洞旁边,干晾着。 郑升见到这场面,觉得有一丝感慨:“你总算进步了,比以前更加稳妥了。” 他走过去,对着牛斗竖起大拇指,夸赞了句。 牛斗就点头,腼腆地笑笑,对于好友的夸赞,还是难得的。 “哪里,就这样,这么简单的几个步骤,学不会就有问题了。”他这回倒是谦逊地点头。 郑升回来后,手上动作加快,这个小工地,小砖窑,生产制作的速度就提升了不少。 总共需要两百块砖,而郑升估计了一下,烧制大概需要的泥巴全都可以从那些废土里取用,因而不成问题。 至于烧制的时间,火候掌握得好,煤炭又充足的情况下,大约一块砖需要烧十分钟就可以出炉。 因为是黄泥掺加干草制造的土坯砖,所以烧制速度,以及成型都非常迅速,远比岩石砖快。 这也是之所以那些过去居民还修建土坯房的原因,那就是盖起来快,而使用也耐久,更为方便。从性价比上来看,比起砖瓦房要好得多。 郑升立刻就开始了加大生产规模,来使得速度提升更加快速。 首先,是在荒地上挖掘了大约二十个坑,这一下子,就变为三十个地洞,速率能提升三倍。 郑升挖掘完后,就是挨个开始点燃,升起炉火。 往里先塞稻草,再加煤炭,黑乎乎的煤炭压在稻草上头,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块块的丑小鸭,随时会浴火重生,绽放美丽光华,变成火凤凰。 接着,就是用火柴一根根地划拉,来点燃这稻草,稻草产生短瞬的烈火,烈火再引燃煤炭。 牛斗看见,说道:“阿升,我有打火机,不用那么麻烦,火柴太费力了。” 立刻,他走过来,手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来一个打火机,然后递给郑升,道:“给你。” 他满脸诚恳,笑容憨厚,郑升感到惬意,对他感谢道:“好兄弟,谢谢。” 随即,接过了打火机的郑升犹如老虎,增添了双翼,那燃烧煤炭,生起炉灶的速度快了不少。 大约两分钟后,所有的地洞全部给点燃,生出来白色浓烟,如同一道白色匹练,丝绸缎带,看上去颇为惹眼。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郑升嘴里念叨着几句耳熟能详的诗句,然后就又弯腰开始行动。 三十道白烟,在这荒地上,一并升腾而起,就好像是遍地狼烟,烽火四起,有点近似于古代的战火。 但这是喜悦之火,对于郑升而言,他要盖房子,他要烧砖,这是为人服务,产生硕果的和平之火。 他马上手脚并用,熟练麻利,就开始了搅拌泥巴,挖土加水,添加稻草,来制作不浓稠,不稀释的泥巴。 大约搅拌了十几分钟,一桶泥巴就彻底完成,混合了稻草的泥浆,就好像添加了灵魂,更加坚韧,稳固,屹立不倒。 “做菜要放调料,制造砖石,也要添加稻草。”郑升嘴里念念有词。 他将泥巴给用铲子铲出来一大堆,放进了模具里,一个压制,就是一块土坯砖成型。 但还湿漉漉,粘糊糊,还不是结实,能遮风挡雨,抵御野兽,保护人身安全的砖。 他等其余的砖石烧好后,那漂浮在上头上烟就会逐渐淡去,这时,他就立马过去,明白了那个地洞里的砖烧好了。 他过去,用火钳,将土坯砖给取出来,再添加进入新的土坯砖,然后就是烧制,开始了新一轮的烤火,烤得结实,炼得稳固。 假如那个火不够了,煤炭烧成了白灰,要熄灭了,他就又得过去添煤。 “那个地洞的冒出来的烟看上去浓了,就是要烧光了,得去加煤炭。”郑升四处观望着,扫视着这一片地,看见了一个地洞上冒出来浓厚白烟,知道火熄灭了,就立即过去,给添加了稻草和煤炭。 这一天,忙碌着,像是金秋收割金黄的麦田,那拿着镰刀不断持续地割着,从这一头,割到那一头,望着堆积成山的稻子堆,心里满是喜悦,周遭洋溢着欢快的氛围。 烧砖,盖房,就好像收获粮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便是人生的一大喜悦事情了。 “很快就可以修盖房子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屋子,给家里人住,小日子越过越红火。”郑升心里乐滋滋地想道。 59.砌墙 大约一天过去得迅速,就是一眨眼,一闭眼的功夫。 郑升将所有的土坯砖烧好后,看了下天气预报,又凭借自己的经验,庄稼人对天气的敏锐感知,估摸着不会下雨。 于是就把所有的全部制造好的超过了两百块的,土坯砖全部放在了荒地上,就像漫天的星辰,散落分布在这一大片荒郊野岭。 郑升回去休息,烧饭煮水,就是与牛斗,老伯二人一并吃饱喝足,然后牛斗告辞,并许诺道。 “阿升,今后要是你盖好了第三间屋子,我就过来住。咱俩一起,其利断金。”牛斗说完,抹了下嘴巴,他也是一个不拘小节,不修边幅的人,郑升递过去纸巾,桌子上就放了一袋纸巾,但他就是不愿意用,去抽一张,擦个嘴。 习惯了粗人的生活,就是那种吃完了用手背擦嘴,等身体发臭了好几天,不舒服才洗澡。这就是随心所欲的日子,但对于外人可不好。隔着几米远,闻到臭味,浑身脏污,让人敬而远之。 牛斗告别,已经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就好像之前的场景。 不过,从家门口,朝远方眺望,却是别有一番风味。那些成堆,千万股的炊烟直插天际,就好像是白色的水流,汇聚到江海。 郑升看了眼,回屋开始打水,烧水洗澡。 自己冲完凉,沐浴了下,就是让老伯洗。老伯还是很随性,倦怠,觉得厌烦。 但郑升拉着他,还是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子,乖乖听话,洗完了澡。 换了身干净衣服,老伯就觉得浑身清爽,干净整洁。那叫一个舒服,老伯往床上一躺,就立刻三分钟睡熟,梦见周公。嘴角挂笑,流下口水,似乎梦见了吃的。 郑升则出了走廊,躺在地板上,面朝夜空,漫天繁星,他观看着,觉得有些恬静,但耳畔,远处传来的蝈蝈声,青蛙叫却上演了一场催眠曲,他很快就睡熟了。 一夜过后,鸡鸣像是敲锣,把人耳朵给惊到,郑升醒来,一个坐起,就开始了准备早饭。 洗漱完,生火煮饭后,给老伯留了一碗稠密的小米粥,粥上漂浮着黄色油,是鹿肉的油,金黄色,飘着肉香,叫人食欲大增。 郑升出去,就开始了搭建房屋。 他走到荒地,在自己选取的地址上,将一块块土坯砖当做是一个个机械组件,一个个部分,像是拼积木,或者玩拼图一样,开始了给自己的框架来堆砌墙壁。 首先,得准备泥巴,这次的泥巴要加入小米汤,小米汤粘稠,吸附性强,晒干了,就好比胶水,能把两面粘得严实,难以分开。 “我准备了一大锅小米汤,足够来使用了。”郑升回屋将自己事先熬好的,算作早餐残余的小米汤全部端取了出来。 是一个半人大小的锅,足够用了。 “只需要往泥巴里,混入一点就可以了,古代的城墙,据说每一块砖与砖之间都是用糯米给粘起来的,非常坚固。但也耗费巨大。我可没那么大手笔。”郑升心里道。 他先是将一塑料桶的泥巴准备好,接着,就是往里头加了三勺小米汤,用铲子搅拌均匀,确定彻底混合后,才开始了浇筑。 先是往自己的框架的最底部一根木头,就是一条边,一根笔直的木头上浇筑了泥巴,一道泥巴线,沿着木头不会歪,笔直地淋了过去。木头相当于基础线,为了防止偏移,墙壁歪斜而制作的框架。 郑升将第一条边给浇好后,就是往上那泥巴线上面放砖,一块块地放置,紧紧相依,不会露出来缝隙。 大概靠了第一行,靠满后,还有残余,就是缝隙。就用普通泥巴补上。虽然不耐用,但也足够了。 之后,就是以此类推,不断地朝码好的一排砖上浇淋泥巴,然后就是往上头贴砖,一块块地粘贴过去。 就好像是织毛衣,一层层的,一排排的,一叠叠的,从下往上,先是基础,再是上方。 终于,一面墙壁码好了,便开始了另外三面墙壁。 有了第一面墙壁的经验,手头的动作更加熟练,速度加快了不少。 浇完一排,就是两手并用,抱着土坯砖,往上压堆。排好一排,就又是浇泥巴。 类似于千层饼,加上夹心饼干的组合。堆积千层饼,同时不断地朝两层里头,夹层中浇泥巴用以粘贴,就是砌墙。 大概过了一小时,天上,日头已经由东方升起,移动到了正中,变得愈发金黄,光芒璀璨,洒下来,到达人体上,就是火辣辣的。 郑升满身大汗,他脱去上衣,就是用井水打湿一条毛巾,毛巾拔凉拔凉的,好像冰块。 他把井水毛巾给贴脸,不时擦拭身子,来冰凉身子,给身子清爽的感觉,同时擦干净了污秽。 就这样,最后一块砖被高高码起,他站在凳子上,不禁流露出笑容。 跳下凳子,擦了把脸,虽然疲惫,但是收获颇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郑升不禁望着已经堆砌完的四面墙壁,坚固结实,密不透风,散发着小米香味。像是崭新的,珍贵的一件礼物,而这件礼物是郑升完成的。 房子已经有了房子的样子,这让他格外开心。 “就差屋顶了,很快老伯就可以入住了。”郑升心里兴冲冲地道。 他歇息了片刻,就是喝水,用井水清洗身子,来驱散燥热,浑身浇上冰凉的井水,就好像是刚洗过澡,体表全都冒出来白气。 “真是凉快。”他吐出一口长气,神情惬意,觉得舒爽,就是大口咕噜完了一碗水,随后又开始动工,忙活屋顶。 “搭建屋顶,就是另一件难事,首先需要给屋顶上屋脊。”郑升看着还有些深色条纹,泥巴还未干的房屋,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得等它彻底干燥后,定型稳固后,再上房屋建造屋顶。 “还是太着急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等半天,估计泥巴彻底干了,就是一个结实坚固的硬房子。可以抵御严寒酷暑了。”郑升心里考虑道。 他马上收拾下工具,把不需要的,以及沾满了泥污的都收回了屋,再整理了现场。顺便拿了个笤帚,打扫干净地面,一番劳作,就觉得浑身酥软,肌肉酸胀,皮肤给太阳晒得乌黑,于是只好回屋休息一阵。 60.屋顶 屋顶的问题就比较麻烦了,首先必须要上屋子,将屋脊搭建好,屋脊,也就是房屋的脊梁。本应该在之前搭建框架的时候,就一并搭建完成的,但是由于郑升好久没有动手,技艺生疏,马虎了,就没有一并搭建。 现在必须得补充上。 马上,在屋子里,休息了小半天,也就是躺倒地面,开始与自然来一个亲密接触,肌肤感受着大地的冰凉,很快就消解了暑气。 眯眼小憩会儿,郑升估摸着,外头的墙壁应该晾干了,他抬眼,透过窗户,看向外头天空。 一片蔚蓝,万里无云。阳光开始西斜,金灿灿的,好生刺眼。 郑升赶紧起来,站直身体,伸展活动了下,筋骨酸疼,但几下运作,发出骨头噼啪的声音,就好多了。 觉得舒坦,郑升马上出屋,顺手扛着一根粗壮木头,是自己之前就削好的,光秃秃的,非常整洁,一片白。 他带着粗木头,出去后,放下长大约四五米,粗细是半米的木头,就开始动手,用锯子拉锯起来。 分割成了大约几十根细小木头,就是长方体的棍状物。郑升开始了又一番地筛选。 他根据屋顶的长宽,选取了合适的木头,就手提着木头,朝房屋走了过去。 四面墙壁已经干燥,就同白黄的硬土,完全看不出来一点松软的样子。水分完全被蒸干了,就是崭新,工整的四面墙壁。 站在小板凳上,攀上了墙壁,接着小心翼翼,踩在墙壁顶。两脚站立在边缘上,试探着,先是半蹲着,看看会否将墙壁踩裂,发现没有,土坯砖非常坚固结实,就慢慢地站直身体。 接着又走了两下,确定可以走动,不会引起事故,郑升就开始了手里的工作。 他根据自己预先估计的长度,就粗略地用钉子干起来。 一手握锤子,一手拿钉子,将木头放胳膊里夹着,轻轻放好,摆正,与一条边成一个四十五度角。 这就是第一步,要制作一个金字状的三角形框架,然后再复制一个,才能继续搭建脊梁。 郑升根据自己的估算,发现基本无误,虽然多出来一点,但对于能够住人就可以的房屋,这已经很好了。 用钉子放直,手捏着钉子身体,锤子轻轻谨慎地敲击,将钉子敲入了木头里头,两根木头就拼接在一起。 随后,木头拼接好后,用手推了一下,试探了下,稳不稳固。 感觉手推不动,木头纹丝不动,郑升才满意,放心地又爬下墙沿。 接着,就是另一边。三角形还缺一条边。 另一条边依照刚刚的动作对接好后,再将三角形的两条腰给拼接起来。 两条腰相接,多余了一部分,出头了,大概一手的木头末端。郑升心里道:“应该无误,这边缘不过相当于一个枝节,无关痛痒。” 随后,便是另一头,对面的三角形框架,完成后,就是最后一步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就是要将屋脊给搭建成功。”郑升心里道。 他马上就又没有停歇地开始了测算那根屋脊需要的长度。 “长度大概四米,宽最好一条胳膊粗。”心里估摸了一下大小,他马上脑海勾勒出来雏形,就开始动手。 迅速地将木头用尺子丈量出来,就是用锯子拉锯,切割下来一条自己心里描绘的木头。 和自己想象的几乎没有偏差,测量了下,的确很合适。 “刚好匹配,可以去拼接了。”郑升微微一笑,有些满意,就将木头扛着,上了屋顶。 这回,更加的仔细谨慎,就是生怕自己前功尽弃,把之前所有的努力弄垮。 确保万无一失,用眼睛目测了好几遍,几着手开始拼接。 “噔噔。”放好,摆正,就是往两边的三角形顶角,那个岔口处一个安,像是一条横着的脊骨,得非常平稳,不能歪斜。 “刚好。”郑升放好后,擦了把汉,目测了下,正好合适。 他就从这一头钉钉子,到了那一头,又钉钉子。两边钉完,就彻底完工,屋脊就完成了。 望着整齐水平的屋脊,他伸手抚摸了下,光洁,同时坚固耐磨。 “好,真是结实的脊梁。”他心里格外满意,就开始下屋顶,继续接下来的步骤。 下到地面,来到刨锯木头的地,郑升心里思忖道:“按照接下来的工序,得用茅草来制作屋顶。但茅草似乎太过软了,又疏松,非常容易漏雨。” “这样不行,得需要一个遮雨的大棚。”郑升心里立即转念一想,思考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又得出发一趟,去购买帆布之类的物体。 到了外头店铺,他见到一块厚实的锡纸,非常巨大,只是为了保存,折叠起来,给压缩成了一把伞大小,放在一个塑料袋里,摆在墙角一边。 郑升刚准备朝老板开口,老板就拿起那块锡纸,连同塑料袋一起打包,放进了一个垃圾袋,然后就带出去,扔进了垃圾桶。 他嘴里自言自语,满是嫌弃:“废品而已。” 郑升见他这么浪费,本想付钱来买,但现在钱是不用付了,就出了店门。到垃圾桶边,将里头的塑料袋捡出,再解开,将里头的锡纸取出来。 “好一块锡纸,估计够遮屋顶的了。”郑升心里有些小确幸,毕竟没有花一分钱。 走了一程,回到自己家,就朝新建的屋子走。 到了屋子边,将锡纸延展开,铺在地面上,郑升估计了下需要的大小。就要用剪刀来裁剪。 “嚯,好大一块锡纸,得有十米长十米宽。可惜被人暴殄天物,当垃圾扔了。”郑升觉得一丝惋惜,又感到庆幸。 他马上就根据自己的需求,去屋内取出剪刀,裁剪了合适的大小。 大约六米长,五米宽。 “足够了,绰绰有余。”郑升摸了下,光滑细腻,如同荷叶一般,水打不湿,浸不透的锡纸,觉得手指触感不错。 “很好,还可以遮挡阳光。”他立马带着锡纸,就爬上了屋顶,站在墙沿,开始了铺展。 锡纸摊开,就是一把大伞,一把遮风挡雨的好盾牌,密不透风,又水难以浸泡,用来制作简陋的屋顶最好不过。 铺展开来,牵扯铺满了整个屋顶,没有一丝遗漏,又平整过后。他就取用钉子来给边缘钉上了,彻底稳固后,就一切结束。 “完成了,屋子,一座房屋,可以给老伯居住,之后还会有屋子的。”郑升心里道,感到无比地快活自在。 61.木床 一切完成,开始收工。剩余的大量锡纸,郑升留着,估计还有更大的作用。 “这可是宝贝,好东西。”郑升收拾锡纸,将其一层层地折叠起来,好像在折叠被子,折叠到一把雨伞撑开的大小,他就放进塑料袋,收回进屋。 再清理打扫一遍屋外头,拾掇干净。郑升就回屋开始叫老伯。 老伯被他搀扶着出来,其实老伯身体修养得好了许多,面色饱满,红光满面,还长得壮实了不少,完全就是一个健康快活的老人。 老伯出屋,一看见外面那房子,崭新精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是欢呼雀跃,乐在其中。 他立马脱开郑升的手,就自己跑了进去,郑升留了一道门,在正面的墙壁上。老伯进去后,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小米芳香,又嗅了嗅泥土的味道,似乎感觉浑身清爽,无比自在。 身上像是减轻了负担,似乎身轻如燕,两脚步伐灵活,就好像一直丹顶鹤。 郑升在外头看着,也是喜上眉梢,他进屋后,查看了房屋,还是感叹道:“果真是老祖宗的手艺好,没有甲醛,没有什么有毒气体,返璞归真,重归自然。” 感受着扑面而来,钻进鼻腔的自然气息,郑升就开始着手来打造家具,他自己虽然是个笨拙的目标,手艺粗糙,但制作一个简单的木板床,以及椅子还是很轻松的。 很快就动手干起来,迅速地开动,马不停蹄。 正是能者多劳,劳者多得。 郑升两天忙碌,就修建了一个土坯房,他继续双手开动,手脑并用,就能从手里诞生出来更多的工具。 “大自然才是一位能工巧匠,能雕琢出山脉,勾勒出海洋。”郑升心里自愧不如道,手指头忙碌着,锯木头。 几根木头,以及一片木头板被锯好了,就是开始拼接。 像是搭积木,其实一切东西都像是搭积木,组合搭配一般。 比如,一把刀子是由好几个组件构成,刀柄,刀身,刀环,只要将所有组件给拼凑一起,就能形成一个完整的刀子。 同理,人也是如此,不过是血肉聚合物罢了。 一番忙碌,郑升手下,又诞生了一把非常粗糙,至少看上去很是刺棱的椅子。就是一把低矮的,只有半膝盖高,一屁股大的椅子。 椅子看上去崭新,但摸上去,手感却像是在摸树皮,很扎手,像是有一堆倒刺。其实这都是凹凸不平的棱角。 类似于没有经过打磨的石头。 郑升立即就用起来自己一直没有用过的砂纸。 砂纸,可是专门用来打磨抛光一些精细物件的,例如精致的短刀,例如玉石。 郑升就要用砂纸来磨平棱角,使得椅子正面平坦光滑。 “呲呲!”他将砂纸给铺平在椅子上,覆盖住那些棱角,手上立即就开始了移动。 用手发力,手指紧紧按住,然后几个拖拉,就是蹭掉了一层皮,那尖锐的,刺棱的粗糙皮被磨掉,之后就变得光滑,郑升磨完后,拿去砂纸,伸手抚摸了过去,就感觉非常平整,和一个鹅卵石的面一样。 接着,磨蹭了椅子背,以及椅子腿脚,最后表面都平整光滑后,郑升就收手,停下来,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打造床。 “床是人睡的,比屋子还要贴身,床要是出事,就麻烦。就好比一根钉子,一根刺长在床上,人是不会防备的,对于床,都喜欢赖,滚动,必定会被刺伤。所以要弄得精细一点。”郑升心里一番考虑,经过了细致的筹划,他才开始打造床。 首先,是在一张纸上画出来自己脑海里的设计轮廓,当然,郑升不是熟练的木匠,也就画得粗略了些。没有什么比例尺之类,精细的标注也没有。 他用尺子铅笔画好后,就逐一按照顺序,开始了打造组件。最后再拼接。 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的床,就是五面木板,四面搭在地上,一面放在上头,就像是一个盒子。 郑升立即就开始制造木板,一顿锯子拉扯,很快,一块块的木板,大约三厘米厚,两米长,一米宽。可以承受一个两百斤的胖子站立。 这样的木板制作了四五条,之后就是下方的基础。四面类似于墙壁的,承载上头的床板的四块木板。 没有喘息,就是开干。 再次用锯子拉扯出来木板,仅仅是薄薄的一片,郑升觉得不妥,估计会被承受不住压力,被压垮。 所以就又制作了一条木板,将两条木板给叠加一起,用钉子给四角钉好,完全融为一体。 足足有六厘米厚,十厘米高,两米长。这样的木板制作了两条。 郑升心里道:“这样子,可以承载一个三百斤胖子了,肯定不会垮塌,出现什么事故。” 观摩了下,确定不会有什么安全隐患,自己还用脚踩踏了好几下,又在上头蹦跳,木板安然无恙,郑升这下肯定没有风险。 “终于检测完,肯定不会出事的。”他心里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随即就是另两块床板。 这两块,一块床头,一块床脚,都得是厚实,宽阔才行。 “老伯喜欢滚动,睡觉爱翻身,所以就要一米五宽,而厚度就是十厘米。”心里有了主意,脑海有了大致的轮廓,描摹出来。 郑升就开始手里动作,忙碌不停,手指,胳膊都如同千手观音,都快产生残影了,郑升使唤了好久,觉得很是酸痛,但隐忍一下,就觉得适应了。竟然渐渐地不觉得疼痛,反而有些轻松自如。 忙碌片刻,将三块木板给钉在一起,得到了厚度十厘米的床头木板后,依法又弄了一块。 四块木板完成,就又是拼搭。 一番锤子敲敲打打,一顿钉子磕磕碰碰,就好像是一个入神的人,与锤子,场景,木头融为一体,好似人物合一,也算是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境界。 郑升终于完成了四块木头板。 就是开始打磨,手头用手指按住砂纸,一番磨蹭,磨平了棱角,所有木板表面都光滑平整,摸上去像是丝绸了。郑升就觉得满意。 他最后开始了拼接,将四块床板凑在一起,环成四面,形成一个城池样,闭合的空间。 最后一步,便是给一个盖子,也就是床板。 “将床板安上去,就成了。”郑升有些激动,内心里想到自己总算大功告成,就是离硕果一步之遥。 他立刻全神贯注地动手,将自己准备好的木板给磨平,再一块块安装上去,安完,就好比给茶壶制作好了盖子,盖了上去,就是一个完整的茶壶。 一件工艺品,大功告成! 62.保镖 观看了下木床,郑升心满意足,笑逐颜开。 他又连续不停地动手,开始了一番打磨。要将木床打磨得光滑平整,去掉表面上的那些刺头,防止老伯睡在上面被刺伤。 “呲呲!呲呲!”就是用手指摁住砂纸拖行了一阵,来回反复地几下磨搓,整面床板,很快就被摩擦得平整,摸上去光滑顺畅,没有一点扎手的感觉。 “好了,可以搬进去给老伯住了。”郑升说着,虽然劳累但心里很是开心,就将床横着托着,像是夹了一袋米,搬运了进去。 进了新房屋,嗅着新鲜的空气,耳目一新的感受,像是来到了大自然,重归田园。 郑升将床放在正中,床头靠墙,接着出去把椅子搬进来,就笑着对老伯道:“老伯,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拿把扇子来给你扇风。” 老伯开怀大笑,顽皮捣蛋,一下躺倒床上,开始了打滚。就像是一个在草地里滚动的小孩。 郑升回去去拿了一把芭蕉扇,交给老伯后,老伯便自己迅速地扇起风来,还给郑升也扇了几下。 “凉快,大哥哥,你也凉快一下。”老伯心怀感恩,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他用芭蕉扇给郑升吹凉。 郑升谢过后,就出屋,回头道:“老伯,以后你就住这屋子了。我天天会来给你送饭,打扫房子,照顾你的。” 郑升说完,就要走出房屋,老伯却依依不舍,嘴里叫道:“大哥哥,别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郑升马上转头,听着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兮兮,他满是同情,眼含泪光,说道:“我屋子就在边上,十米远,老伯,你走动一下就到了,随时可以来玩。” 老伯笑了,破涕为笑,对郑升点头,张开双臂:“好的。” 随后又开始在床板上打滚,不断地翻转,最后累了,逐渐睡去。 郑升便放心地离去,临走时,又用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门,给取了两个转动铁片,安装上了木门,就将木门合上,稳固地卡在土坯墙壁上。 郑升就放心地走回了家,接着开始了一番准备。今天他就要继续开工,重新恢复营业,售卖凉茶。 一阵忙活,热气腾腾的凉茶好了,冷却后,就挑着担子,出门去开始叫卖。 半小时后,到了原地点,那里早已聚集满了人,都是慕名而来,以及饥渴难耐,眼里干巴巴望着,无比期待的顾客们。 郑升一来,人群散开,他入位置后,就迅速倾销一空,被所有人争先恐后买完了。 数数钱,今天又是一个收获的日子,手里抓着一沓钞票,全是蓝色的,比起以往,不知道要工整多少。 “三百!真是满载而归的一天。”郑升心里喜不自胜地道,他立即悠哉悠哉地就挑着空担子,感觉身心轻松,回到了家门。 进来屋子,他就又开始忙活,要准备起一件大事。 “现在,我必须得找到买家,假如我在大山里头挖掘出来什么宝物,但我自己肯定没有渠道,无法卖掉,只能是孤芳自赏。必须得有一个人和我合作才行。”郑升心里思忖,他马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计划,他要规划好生意,来循序渐进地运营。 脑海里思考了大约半小时,一切都想通过后,郑升就出去买了一些冷饮。这是他好久没有吃过的,这几天挣钱了,就买来犒劳自己。 “总算可以花钱了,但不能大手大脚。”郑升心里顾虑道,他立刻就出屋,进去隔壁新房,给老伯送去好几根冷饮。 是冰棒,以及雪糕。 “老伯,吃冰淇淋了。”郑升敲了敲门,喊了声,再推开门进去,朝老伯走去。 到了老伯边上,将外头包装纸撕开,郑升就将一根冰棒,凉嗖嗖的,冒着白气,像是一根透明的冰晶,递给老伯。 老伯起来,一见到这个,就喜出望外,他咧嘴,乐呵呵地,像捡了宝贝。接过去,就是大口地嚼。 但立即,冷到牙齿,牙龈都给寒气冻住了,他又被差点冷得掉了牙又张开嘴,不敢去大口吃了。 “老伯,要慢点,这要慢慢地吃。”郑升提醒道,随即给老伯做了一个示范。 他将冰棒剥开,然后就将头放进嘴里,吮吸了一口,就立即口齿凉爽,满嘴的冰凉。嘴唇舌尖,全是爽快,随之而来的是,味蕾弥漫开来的甜味。 老伯看见后,就照模照样,学了起来,也是慢悠悠地吃起冰棍,就是含,慢慢地含化这根冰棍。 满嘴的凉意,清甜,以及爽快,直让老伯满身的汗水,暑气消解了大半。 吃完冰棍,享受了这短暂的欢愉,可以说是劳累一天,苦尽甘来,算是天伦之乐了。 郑升就又出屋,他得去购买木碗了,这件事搁置了几天,应该价格可以压下来。 走着熟悉的路,绕过几条巷子,就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老旧商铺街道。 顺路,习惯性地走进那家小店面,就看见王叔依旧躺在藤椅上,芭蕉扇挡着脸,打着鼾声。 郑升叫了声:“王叔。” 王叔被叫醒,扇子跌落,他满脸的厌恶,就像是起床气。 见到郑升,就是眼里不易察觉的嫌弃,但立马就消失,隐藏起来,又装作笑脸相迎。 “哎呀,稀客,这不是阿升吗?要买什么?尽管说,我都可以给你打折。”王叔这样客套地说着,嘴角却是一抹阴冷的笑。 郑升赶紧说道:“王叔,就是上回的木碗还有吗?我上回和你说过,你答应了,留着给我的。” 王叔马上变脸:“唉,那个呀,真是可惜,被一个人看上了,现在你要买也可以,就是价钱,要贵许多,我特地为你留着,得罪人的,跟那人好说歹说才留下的。” “这样吧,就一个二十卖给你。”王叔真是狮子大开口,价格吓死人。 郑升听到后,立即明白了此人的贪婪与狡诈,就是一个十足的奸商,玩起宰客太熟练了。 “天价一般,这要我怎么买?”郑升犯难,他手头没带够钱,就眉头紧锁,显得窘态。 王叔一见,马上又变了脸,就装作委婉的语调:“唉,阿升,你也知道,小本生意,不容易呀我。所以只好算了吧。以后再买吧,我卖给别人了。” 说着,就双手推郑升,要送客,完全就是一副扫地出门,甘人走的样子。 “哼,一个穷鬼,没钱还想买碗!滚去一边吧!”他心里叫骂道,但表面上装作客气。 就在这时,一个涂抹发胶的中年人进来了,一见王叔,就道:“老板,我要的木碗呢?” 王叔马上转脸,不再理会郑升,迎着他过去。 他谄媚道:“来了,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就转身去里屋取出一篮子木碗,堆叠好的,拎出来递给发胶男,发胶男接过后,问道:“多少钱?” “一个十五。总共六百,四十个木碗。”王叔这时才暴露出来对于郑升的各种欺压。但郑升也无可奈何,不能正面撕破脸。 “这么贵!也是厚颜无耻!”发胶男就是伸手,一巴掌打过去,给王叔那张奴才脸,一抽,给打得晕头转向。 “啪!”王叔脸上多了一个红印。 “你干什么?”王叔要反抗。 发胶男却将篮子递给郑升,礼貌道:“郑老板,给你,这是我老板要我买给你的。” “什么!”王叔满脸凶狠,他脸更加的红了。 “你俩认识!”王叔就要气急败坏,发作,但见发胶男,便吓得哆嗦,如一只老鼠头也不敢抬。 “钱给你!”发胶男一把从口袋里掏出来三张百元大钞,就是往王叔老脸上一掷,王叔的脸给钞票打得又撇了撇。 “钱!看在钱的份上,饶了你。”王叔见钱眼开,就去捡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报价。他心里自我安慰道,其实压根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 发胶男对郑升和和气气地说:“郑老板,你好,我叫武头,是个保镖。” 郑升也礼貌地回笑道:“你好,我是郑升。” 俩人就算是认识了。 武头瞪了眼王叔,道:“这种人,就得好好抽。以后,郑老板,你有事就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武头递过来一张黑色明信片,郑升接过来,放进了口袋。 他朝武头点头道:“谢谢,再见了。” 道谢完,便走出店门,朝家里走去。 63.钓鱼 回来后,已经是黄昏,郑升望了下手机,五点半了,得做晚饭了。 “今天吃鱼吧。”郑升想着,就决定出去买鱼。 但出屋后,走到一半路,就停住了,他内心忽然萌生一个想法:“鱼不是可以钓鱼吗?去河里钓鱼。” 有了这个念头,他马上就又接着思考道:“可以去那座大山的溪水里钓鱼,我记得那里有溪水声,我听见过。” 脑海内仔细回忆辨认着当初的,传进耳朵内的各色声音,郑升确定应该是有溪水流动的声响,便立马做出打算。 他临时改了主意,要去三国时代钓鱼。 “现在开发过度,河流污染严重,都成了污泥河,一片浑浊,上头全是漂浮着塑料袋,哪里还有鱼呢?还是古代好,环境清洁,物产丰富。”郑升心里评价道。 他转身,原路返回,进屋就开始了准备。 将一根缝衣服的针给折弯,成了一个钩子,再带了些结实的线,以及一根竹竿,他就动身了。 蓄满电力,就是将电池物体放在电视机上,随即黑白电视上显出彩色画面,仍旧是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 进入后,就睁开眼,呼吸着新鲜,没有丝毫浑浊的空气,左顾右盼,看了下周围,一片绿意盎然,连成一片的绿色海洋。 郑升开始闭目聆听,来确认自己听见的溪水声音方位。 蝉鸣,娃叫,鸟雀叽叽喳喳,甲虫振动双翼,一切显得嘈杂,声音交织一起,像是缠在一起的混乱的线,成了一团,难以找到头子,将其整理开来。 但郑升心细如发,他平静下来,面庞从容,聚精会神的,很快就辨认出来了潺潺流动的水流声音。 他赶紧就动身,大致判断了方向,就寻着声音朝那里走了过去。 用菜刀劈砍,拨开密林,以及各种横七竖八,错乱纵横的树枝,终于见到了一条小溪。 小溪清澈,宛如一条银色白条,溪水潺潺流动,拍在两岸的岩石上,激荡开来绚烂的水花,水珠宛如一颗颗珍珠,闪着刺眼的光。 郑升过去,将线穿过钩子,再将线的另一头绑在竹竿上,用竹竿的一个骨节挡住了线套,绊住了,防止脱落。 随后,搬开一块岩石,从里头发现了一条蚯蚓,正安稳躺在松软的泥土里休息,它钻出的细长洞,半遮挡裸露着肥胖的躯体,看上去很慵懒。 郑升将其抓住,然后绑在了线上,在穿过了鱼钩,这是双重保险,以免被鱼给扯断了身体。 用蚯蚓作为饵料,郑升就将钩子端给一抛,扔进了不远的河流中心地带。 瞬间,钩子就沉没了下去,进到了水里深处,中央地带。 那里游鱼遍布,穿梭如林。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道丰盛的晚宴。 一条小鱼经受不住诱惑,被不断骚动,扭动身体的蚯蚓给吸引过去,一口咬住。 水面上的线一下子绷直,像是一根弦。郑升感觉到竹竿传来的力度,是钓到鱼了。 “上钩了!”郑升心里惊喜地叫道,他马上就准备去拉,但却感觉对面似乎力气倔强,非常巨大,硬是拖拽着线,要将线给拉断。 郑升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是两手一起抓住,两条手臂一起发力,胳膊上的血管绽出,沟壑纵横般。 脸都涨红了,终于,竹竿的头被拉弯,那条上钩的鱼才受不了,在拔河较量中终于力气不支,被拉扯上来。 “上来了!”郑升兴奋地喊道。 “这是?”他满脸吃惊,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破开水面,激荡起无数水花的鱼。 这是一条硕大的鱼,大约有一米长,它应该是鲫鱼,背部乌黑,嘴巴里咬着一条小鱼,似乎要吞掉小鱼,小鱼则咬着蚯蚓,正是上演了一场食物链,活生生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蚯蚓。 “嚯,好大的鱼,估计够吃三天的了。”郑升心里惊叹道,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去烧烤这条鱼了。 “鱼粥,烤鱼,炒鱼丝,水煮鱼,红烧鱼。”郑升心里不断地念着做法,他要完全将这条鱼利用起来,一点也不能浪费。 将大鱼拖拽上岸,郑升一把抓住不断扭动,拼命挣扎,拍打地面的鱼,就好像一个收获的渔民,满脸喜悦。 两手一起上去,掐住了鱼头鱼身子,用胳膊环抱住鱼,靠在胸膛上。就好像怀抱着一个巨大的孩子。 郑升感觉这比孩子还调皮,鱼几下拍打,用尾巴拍着他肚子,让他感觉像是被用木头扇肉,很是疼痛。 他想了想,就将鱼给放在地上,晾晒一下,让空气与太阳教训它一顿,使得它失去活力,不再这么迅猛。 果不其然,放在地上,一堆落叶间,又给从天上洒落下的强烈阳光给晒了一会儿,本来还拼死拼活的鱼,立即就透支了,消停了不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更有可能是窒息,很快就蔫了吧唧,萎靡不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干着眼,眼睛睁得老大,里头反射着日光,闪过了一抹诡异的光。 郑升刚要过去抱住它,它却忽然回光返照一般,又是一个扑腾,打挺着,从地上腾起,用尾巴一个拍打,要拍向郑升。 郑升赶紧甩头,躲闪开去,这回,大鱼落地,摔在地上,算是彻底地瘫痪了,真正地没了还手之力。 郑升捡起鱼,用两手托着,估计有三十斤,他心里乐不可支道:“好鱼,居然有三十斤,这么大,真是丰盛的大餐。” 将鱼放进了随身携带的箩筐,一个轻放,鱼就嘴巴翕动,像是在最后发表遗言,朝郑升说了最后的感谢,起码给了它最后的一点尊重。 “临死前的尊严,还是得保留的,毕竟取之自然,就要心存感恩。”郑升心里怀着敬畏,对于这美好馈赠,觉得感激。 他随即就坐在地上,开始了一番长长的等待,就是无所事事,漫无目的地左右张望。 忽然,远方,山顶,又传来虎啸,那简直就是能撕心裂肺的叫声,郑升估计,应该是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起码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了,否则,老虎是不会发出这种惨烈的呼号。 64.许褚 郑升耳朵仔细聆听着虎啸,他闭上眼睛,开始揣摩,根据声音变化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虎啸声波一浪高过一浪,就好像是连绵不绝的潮水,荡漾开来,不断散布,传播回荡。 郑升用耳朵细细辨认,总算察觉出来了一丝不对,似乎声音里头,隐隐夹杂着些许人的喘息。 “这是怎么?人的声音?喘息声,不对,能听见,应该离我不远。”郑升思考着,他就摸索着,缓慢朝着喘息声音方向蹲身过去。 低着头,弯着腰,蛰伏地靠近,像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工匠。 郑升终于察觉了声音来源,他看了过去,见到树丛里躺着一个人。 正是先前那个大汉! 面庞刚毅,身材高大,很是吓人。像是一头猛兽,似乎比老虎还要凶猛,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敢忤逆。 “好家伙,这个人恐怕是天生的怪物,是尊猛兽。”郑升心里由衷赞叹,看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那高挺的胸肌就好像两块钢板,甚是威武。 郑升见他双眼紧闭,面色痛苦,似乎十分虚弱,再往下看,见到他身子,立即被吓住了。 “这种伤,怕是人能死几次了。”郑升发出惊叹,他心有余悸,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伤口是抓伤,很深,很宽,能见到肠胃。 这是大汉的腹部,被抓出来几道缝隙,血肉模糊,深度和宽度甚至可以放进去一条小鱼了。 郑升是目瞪口呆,吓住了,他不敢相信,人居然能活下来。 他左思右想,犹豫好久,才终于决定去救人。 “可惜,我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好人,但就凭着先前,你看见我和朋友,却相信我,没有动手,那么姑且吧你当作好人。恶人我最为厌恶,恶毒的人我是永远不可能去救的。”郑升心里振振有词,他嫉恶如仇,痛恨道。 立马,他就从口袋里掏出来纸,但思考一下,便又放了回去。 “纸吸血,不能包扎,只好撕扯你的衣服了。”郑升就动手去扯下来大汉的衣服,撕扯了一块布。 将他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下。 “还缺药,以及针线?”郑升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像是被电击一般,脑海里一个炸开,一道灵光乍现。 “难道我要去给你缝伤口?”郑升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怀疑,他一个半吊子,哪里敢给这位仁兄缝伤口呢? “算了,你和老虎也差不多,看身材,我手艺差点,你也死不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想起来之前的花豹,花豹给自己缝合了伤口,如今这位,则似乎比花豹要强壮得多,估计肯定能承受的住疼痛。 “没有麻醉类的药草,就只好硬缝合了,至于敷伤口的药,止血的,我就只好将就着找找看。”郑升心里思忖道,他还是顾虑重重。 有了念头,就开始动身去找。 在四面一番探查,终于从一堆杂草里发现了一棵药草,就是“野红花”,汁液滴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这叫做小蓟,是止血的良药。”郑升小心拔出来药草,心里说道。 随后,赶紧就是迅速回身,来到了这大汉身边,他就将自己随身带的鱼竿,鱼线给扯了下来,再将鱼钩用石头给砸得笔直,就是一根比较粗的针。 看了看大汉,迟疑一下:“可惜没有消毒,如果出事的话?” 郑升心里还是担忧颇多。 但仔细想来,比起生命垂危,奄奄一息,这九死一生也好上许多。 “想想,我不救你,你是必死无疑,我救你,你就有一线生机,那就救吧。”郑升心里最后一道关卡自己思考通后,心里就没有了负担。 随即,就是开始动手,来一个庸医医治大汉。 将针一下下地穿过伤口,再不断地滴落那“野红花”的汁液,就给他止血,虽然效果一般。 强行将那分成两瓣的肉给缝合一起,撕裂开来的肌肉似乎已经外翻,要溃烂了。 郑升猜测会发炎,于是便自己将那些翻开的肉给一点点地用针给划割下来。 而正在体会撕裂般痛苦的大汉,却早就疼得失去意识,仍旧模糊地沉睡着。面色惨白,手不断地乱动,身体也剧烈地起伏。 郑升只好用几块石头压住他,不让他乱动,大概这样强行医治了半小时,郑升此时已经满头细密的汗珠了,衣衫都给汗水浸透。 “终于好了!” 将最后一个口子给缝合起来,郑升不由地兴奋叫道,他差点就开心得站起来。 缝合了伤口,再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就是弄些金银花,将其挤压成汁液,滴落上去,给伤口上一层保险。来防止其发炎。 “总算没事了。”他擦擦满脸的汗,就吐出一口长气,压在心头的石头落下。胸口积压的郁闷消散空。 郑升最后左顾右盼,想了想,就走过去,到河里去弄了点水。 他将水用衣服浸湿,接着,湿透的衣服带回来,就当作了水壶。 “喝点水,这样应该好些。”他将衣服给拧成麻花,把里头的水分给挤压出来,对着大汉的嘴,就形成了一条细小的流水。 大汉嘴唇干皱,白色的皮凝固起来,像是随时会裂开。 这水就像是及时雨,给大汉滋润了下,本无血色的大汉就渐渐恢复了活力,脸上显出光彩。 郑升心里头有一丝愉悦,他明白自己又搭救了一个人,这人应该不是什么歹徒。 之后,就是去摘取了些果子,新鲜碧绿,饱满多汁。 给挤出水,喂给大汉,大汉补充了点营养,终于就醒来了。 他一睁开眼,就是瞪目,很是吓人,像是死尸诈尸般。 郑升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但立即就安下心来。 “这是怎么回事!”大汉艰难地爬起身,全然不知道自己腹部伤势严重。 一下子,伤口就裂开了,又渗出血来。 郑升赶紧说道:“快坐下,你受伤了,应该是被老虎给抓伤的,我就给你医治好了。” 大汉一听,本来还满是疑惑,眼中全是警惕,对于郑升有些戒备。 明白是郑升救了他后,他赶紧就是起身,又差点给伤口崩裂。 “哎,别乱动。”郑升忙要安抚,但大汉就是挣扎着起来,然后一下子跪了下去。 双膝跪地,算是大礼,这可是古代人最为忌讳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这天地也可以说包括皇帝,高堂也可以包括长辈。 “这等大礼,我可是消受不起。”郑升连忙要搀扶,让大汉起身。 大汉却道:“救命只恩,当有此报!以后,谁要伤恩公你,我许褚第一个不放过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把郑升给内心炸得翻江倒海。他愣在当场,仿若石化。 “许……许褚?”郑升彻底明白了这位仁兄为何会对老虎如此痴迷,连性命都不顾了。 “果真是虎痴。”郑升心里暗自说道。 65.伏虎 郑升还未说自己姓名,许褚这个愣头青,忠义之士就开始了一番自言自语。 他诉说起来自己为何会被老虎抓伤。 “恩公不知,我虽然力量过人,且学得了世外高人的武艺,但可惜我对虎十分痴迷,我家族里人全因此而疏远我,于是我只好以猛兽作伴。与虎共舞。” “没想到,我身为本地人士,将周围大山的老虎给收拾殆尽,却没想到会被这只猛虎给难到,我几次三番都没有降服它,只好不断找它来练习拳头。” “而今天,我刚上山,要与它练拳,结果忽然猛虎就发疯了,似是出了什么事,我居然一下没有防备,被老虎给抓穿腹部,只好落荒而逃。逃到这里,就晕死过去。” 许褚说完,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郑升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郑升心里思忖道:“这里的猛虎突然发狂,必定是吃错了药,我没搞错,八成是吃了什么毒草,才会如此。腹部疼痛,因而发狂。”郑升一番推测,心里就盖棺定论道。 他马上就动身,准备出发去会会猛虎,他心里有了对策。 “既然猛虎吃了毒草,那就是肯定会毒死,不死也要丢半条命。我现在带着许褚前去,看看它到底怎样,应该不会出事。”郑升心里缜密思考,排除风险,才下决心道。 他对许褚询问道,语气关切:“许褚,就是你的伤势没有问题吧?” 许褚虽然胡子拉碴,但应该看面貌年龄不大,就是长得成熟了点,俗话说,就是太着急了。因而此时没有表字。 许褚用手指轻轻碰伤口,不敢用力,他虽然鲁莽,但这点切肤之痛还是清楚的。 感受了下腹部传来的阵痛,许褚点头道:“没事,已经没有大碍,多谢恩公。” 郑升看见许褚如此诚恳,可比那曹操好相处多了。不多疑,不猜忌,不会因为一件小事狐疑个半天,郑升还是很喜欢许褚这样的耿直人的。 郑升马上就问道:“那么可否与我一同前往山头,看看猛虎?” 许褚一听这话,他虽然冲动,勇敢,但也不是一个没头脑的一根筋。 自己有伤在身,自然不愿去再见那老虎。 郑升见他犹豫,明白他顾忌什么,就直截了当地道:“那老虎估计已经死了。死得差不多,快要断气了。” 他一番话,就要打消许褚的顾虑,同时要树立威信,让许褚相信他,死心塌地与他成为好友。 “许褚是个名将,结识他,与他成为莫逆之交自然有大量好处,必须得在他面前露一手。”郑升心里也有小九九。 许褚见恩公执意如此,就同意了。 他道:“恩公怎么知道?算了,我就舍命陪恩公,与恩公赴汤蹈火。” 他没有多疑,就跟随郑升上山了。 郑升不了解地形,便问道:“许褚兄弟,就是可否给我带路?” 许褚马上就走在前头,为郑升保驾护航,宛如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跟在他后面,很快就上到山头,就听见老虎的喘息,似乎已经气息微弱,就好像要断的线,软绵无力。 郑升就自己走上去,到了前头,顺着声音,走到一处树丛,他用菜刀将树枝斩开,然后伸手扒开树枝,就看见里头的景象。 一只斑斓猛虎,浑身精致皮毛都失去光彩,本是叫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也完全没了精神。正气若游丝,就好像一个垂死的老人,或者即将下山的太阳,完全就是回天乏术,生命摇摇欲坠。 郑升不免有些同情,但想到自己也救不了断气的家伙,就叹了口气,然后别过脸去。 许褚上前,也跟着探过头来,目光投进树丛,看见快要丧命的猛虎,不禁赞叹道:“恩公真乃神人也!” 马上,这个大老粗就要下跪,磕头拜服。但被郑升阻止,郑升也是不愿意接受这种屈辱礼仪的,他不喜欢好友对自己叩拜。 “今后,你我以朋友相称就可以了。”郑升建议道。 许褚连忙点头,但他眉头有些焦虑,黑着脸,似乎胸膛里积压了闷气。 郑升关心地问:“怎么了?许褚兄弟。” 许褚顿了顿,还是问出声来:“就是恩公,叫什么名字?” “噢,对了,我都忘了。我叫郑升,没有表字,同时,上回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从异邦得到的衣衫,而是从神农那里得到的,我是神农的弟子,你可以叫我神农使者。” 一番详细的自我介绍,配合了之前的种种神迹,就是你不想相信,也得相信。 许褚差点又是跪地磕头,反正越是没文化的,对于鬼神就越敬畏。 郑升心里深知这一点,就又拉他起来:“不用跪拜,可以称呼我郑升,或神农使者。” 许褚却脸色一下黄,一下红,他眼孔里流露出敬畏:“难怪恩公如此本领,原来是神农大人,神农尝百草,所以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也不足为奇。” “而我的伤几乎要了我的命,恩公能救我,就说明是神农使者了。再加上恩公未卜先知,几乎就预料到了猛虎的死讯,更加肯定是神农使者了!” 许褚的小嘴也是抹了蜜,夸起人来,听着人耳朵舒服,身心畅快。 “看来还是有文化的,我还是小瞧人了。”郑升这才明白许褚是个文化人,至少读过书,不是大老粗,他就暗暗佩服起来。 没有被他的夸赞给冲昏头脑,心绪没有漂浮,郑升就又朝着树丛里头看去。 他扒开树枝,见到里头那畏缩着,蜷曲身体的凶猛巨兽,心里感到一丝惋惜,但就在低头感伤之际。 忽然,他眼角余光扫到了什么,一块闪着光的铁进入他眼睛里。 在猛虎的后腿上,一个类似于捕兽夹,但比较粗陋的铁器,钳住了爪子,咬进了肉里,锯齿周围渗出血来,那血还是黑色的。 郑升一看,仔细端详,他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如此,是被一个人阴死的,捕兽夹这种东西估计是稀少的,还投了毒,真是歹人。比起凶猛的老虎,果然还是人更加狠毒啊。”郑升心里感慨道。 “如此猛兽,就被小小铁器给弄死,人的凶猛真是深不可测的。”郑升最后心里叹道,就转脸看向一边。 树丛里头,猛虎最后低吼了声,就相当于临死前的哀嚎,便气息断绝,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66.重回菜市 与许褚一番沟通,许褚对于郑升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尽管郑升并没有故弄玄虚,但依旧受到许褚推崇。 几乎在许褚心中,恩公就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最后,郑升道:“许褚兄弟,就是我作为神农使者,要遵从家师的命令,现在我得回去复命,就在此别过。” 许褚点头,目光满是尊敬,对郑升抱拳道:“恩公,再会。” 郑升便转身朝自己的立足点回走,他还要赶着时间结束前离去,不要在常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行踪。 “现在来看,基本上,再过几年,以后的日子就要顺利许多。”郑升心里有些庆幸道。 等走回立足点,将随身物品整理一下,自己手头还有一条大鱼将要烹饪。今天的晚餐就是烤鱼了。 坐下后,不久,伴随一阵波动袭来,郑升就感到头脑眩晕,浑身涣散,便被裹挟着回到了现实世界。 归家后,已经是黄昏,看了看窗外的夕阳,日薄西山,天际红得像血。 郑升开始忙活起来,准备起这条烤鱼。 他思考一阵,看着箩筐里奄奄一息的鲫鱼,此时鲫鱼因为长时间没有水流滋润,给蒸得就要断气。 嘴巴张开,不断翕动,两腮则无力地颤动,郑升看到后,觉得不妥,就找来一个塑料桶,将大鱼倾斜着放入,侧面弯曲着放了进去,并加了些水。 这样,鲫鱼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就当是保鲜吧,鱼要新鲜的才好吃。”他嘴上说道,就开始准备烤鱼的事宜。 先是去走廊生了堆火,再弄了一根尖头的长木条,木条用水浸过,不会轻易燃烧。 然后就是拿来一堆瓶瓶罐罐,都是些调味品。孜然,胡椒粉,盐巴,白糖,算是足够弄一条五彩纷呈的烤鱼了。 准备就绪,郑升就回屋开始决定杀鱼,整理鱼肉。 将鲫鱼从水桶里取出,两手抱住,然后就是拖到了灶台边,一个举起,重重地放到了砧板上。 随即,就是用刀子一下子将鱼头剁开,斩下鱼头,再用菜刀来剐鱼鳞。 剐蹭了良久,鱼鳞就是无尽的小指甲盖,坚硬顽固,给去除了很久,才终于将细密的鳞片给剔干净。 再就是剖腹,划开鲫鱼的肚子,就是将里头的内脏,不能吃的全给取出来。 一个气泡般的,类似气球的物体,也就是鱼泡,这是鱼用来下沉潜水的。沉水时,就将鱼泡内的气排出,增加密度,浮起来时,就吸满了气,减轻密度,来让自己浮起。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鬼斧神工的设计,以至于影响到后来的潜水艇。 “大自然真是个能工巧匠,拥有无数奇妙的创意。”郑升赞叹道,随即一下摁破了鱼泡。 将黝黑,充满了淤泥的鱼肠子给扯出来,扔进下方的垃圾桶,再将鱼鳃里的那些布满锯齿的齿轮状物体给切掉,一切就算大功告成。 “开始将这大鱼分割开来,分成一块块的部分,来供给几天的口粮。”郑升开始用菜刀均匀地将鱼身子给切割开来,分成一块块环状肉,分成了六块,一块就有三四斤。 他将其中一块挑出,其余的都收好,放进阴凉处储藏。之后,就是开始烤鱼。 将这一块鱼肉用木条穿过去,像是挂了个烤串,郑升就拿着这开始烧烤。 用火柴生起火堆,再将鱼肉串放在火堆上,给火苗头烧烤。 片刻功夫,鱼肉就散发出来一股清香,鱼肉表面开始冒出油来。金黄的,很是鲜嫩欲滴。 闻着这股香味,郑升就开始了撒孜然,倒胡椒粉。 孜然一经撒上去,给火苗一阵烤,“滋滋”地炸响,那叫一个喷香。 “真是叫人垂涎欲滴。”郑升不禁胃口给勾上来,看着鲜艳诱人的鱼肉,都要流口水了。 再放上盐巴,一点盐巴撒上去,就是迅速入味,被火烧化,融入进去鱼肉,给鱼肉彻底吸收。 带着盐味,不咸不淡,再加上胡椒粉。 胡椒粉一经倒了点,那就是腥味完全祛除。不带一点鱼腥,给胡椒辣得干净。只剩下浓郁,诱人的,直窜进胃里的香味。 鱼肉烤好了,郑升就将木条给举起,从火苗中移开。 这时,鱼的外表看上去,有些焦黄,油光闪闪,香味弥漫。靠近火苗的位置给烧得有些发黑,已经熟透了,再继续就会烤糊。 郑升熄灭了火堆,就是拿着烤鱼,像是带着一个大串肉,去走廊,拿了一个碗,将烤鱼放进碗里。最后,就是端着碗,找老伯去一起共享这美味了。 到了老伯屋,老伯还在熟睡,将这盘烤鱼放在他脸上转悠了下,马上,香气扑鼻,就直接把老伯给吸引。 从梦里拉回现实,老伯噌地一下坐起身,就伸手去抢,要和郑升争夺这条鱼。 郑升就将盘子递给老伯,用手将鱼肉撕成两半,两人一人一半,分别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明晃晃的诱惑,老伯还是孩子气,很容易就被吸引。”郑升心里道。 他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看着老伯,对老伯嘱咐道:“不要吃太快,有刺,要慢点,把鱼刺吐出来。” 千叮万嘱,老伯还是吃下来一根鱼刺,进了喉咙,郑升赶紧回去取来一瓶醋。 老伯呛得直咳嗽,郑升将醋给他喝了一小口,缓了缓才恢复过来。 “谢谢大哥哥。”老伯对于郑升十分天真地笑了笑。 二人就此迅速横扫掉了鱼肉,之后,郑升又烧了饭,给老伯吃了一碗米饭,两人就算是吃饱了。 洗澡,睡觉。 新的一天就又到来,郑升刚起床,外头天还是半黑的,像是用墨水蒙上了一层轻纱。 他开始准备蔬菜,今天他得重回菜市,虽然那里有一堆他讨厌的人。但他还是为了生意着想,暂时得去稳定生计。 收拾好后,背着一箩筐的蔬菜瓜果,全是新鲜的,碧绿的,冒着芬芳的,还粘着清晨的露水,很是诱人。 郑升背负这一大箩筐蔬菜,就赶了早市,一小时的路程后,终于来到了久违的熟悉生意场。 “真是人满为患。几乎所有人都是认为我抢他生意,以后发达了,必须得离开这里,自己开店。”郑升心里盘算着,他有些郁闷,有些厌倦这里。 67.还以颜色 他正踌躇不前,后头就传来那尖嗓子,像是母鸡一样的聒噪声音,叫人十分厌烦。 是那个管理者,装腔作势,穿着制服,也不怕被热死。 他戴着宽厚帽子,一看郑升,就又是气不打一处来,马上脸色变得凶狠,瞪着眼,朝郑升就是破口大骂:“郑升!你怎么还敢来!快滚!你卖菜给鬼吃!就你那破菜!给狗吃的!” 说着,他就要过来一脚来踢踹郑升,郑升闪躲过去。 他一脚踢空,用力过猛,就往前倒去,摔了个狗吃屎。 他立即恼羞成怒,更加狂躁:“郑升,你这条狗!还敢躲!你卖菜卖一辈子也卖不掉的!回去喝农药自杀吧!” 说着,就上前,要抢夺郑升的箩筐,正要动手,他身后就是一声暴叫。 “你个死鬼!居然敢打郑老板!”一个中年妇女出来,就是凶悍,嗓门如河东狮。 她一把扯住管理者的耳朵,就骂道:“人家郑老板的菜那么好!我天天买,你天天都吃!你居然还敢说他!你是不想活了!以后我带孩子回娘家!” 一下子,管理者就被制地服服帖帖,两腿一软,和一个妻管严一样,就差跪地求老婆了。 “啊?你是说我吃的那菜是郑升的?”管理者是满脸不可思议。 他吞咽了口唾沫,摆明是嘴馋,吃人家的,还骂人家。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杀妈。 “你说了!你个死鬼!还说人家的菜是给狗吃的!你自己就是那条狗啊!”泼妇一把把他耳朵一个拧,再一个转,就像是拧钥匙开门,这一下,那管理者,就和一个哈巴狗一样,脸都变形,眼里含泪,各种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老婆!”他自扇了两记耳光。 再来,就是对郑升道歉:“郑老板!郑老板!对不起!我错了!就是以后你一定要卖菜给我吃!我一家人都爱吃你的菜!馋着呢!” 管理者就要各种哀求,全然没了刚刚的气焰,那副狗仗人势的样子。 “好吧,以后就卖给你老婆。”郑升可是厌恶这个人,不愿意搭理他,白了他一眼,就看向他妻子,礼貌地笑了笑。他妻子也报以微笑。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进了菜市场,另一个管理者,衣衫不整,塞着拖鞋,穿个裤衩,就完全是吊儿郎当的样,见郑升,就要发火,但被戴帽子管理者拦下,对着他一通耳语。 裤衩管理者就眼睛一动,马上变了脸,又笑呵呵地谄媚过来。 “郑老板!郑老板啊,我家老娘天天指望你的菜活着,我也盼着你的菜。都怪我有眼无珠,我傻子,不知道那是你的菜,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以后还要卖菜给我老娘啊!”裤衩管理者奴颜媚骨的样子很是恶心,但郑升看在他老娘的面子上,就答应卖菜给他老娘。 “可以。”郑升点点头,就眼睛不看他一下,走开了。 他是心里反感这两条狗的,就是两条欺软怕硬的看门狗。 来到自己的摊位,就看见王头,这猥琐老头,就是一个大马猴一样,眼珠子黄溜溜,不断地转动,估计心里又想着什么坏水。 王头看见郑升,就要让座,这回客客气气地道:“郑老板!你真是贵人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郑升感到古怪:“这王头平常耀武扬威,怎么今天一反常态,忽然就变得和气,八成是有鬼。” 郑升立即将目光投过去,凝视着摊位,不断打量。 果不其然,就看见摊位下方,有一根钉子,是图钉,矮短,不容易被人察觉。 郑升心里暗道:“好阴险,幸好我留了一个心眼,不然就被你给搞得几天不能走动。” 郑升假意就装作要踩到图钉,然后却迅速弯腰,把图钉捡起来,再来就是玩了一个将计就计的把戏。 他故意大叫,哀嚎一声,装作被暗算,踩到了钉子。 “哎呦!我的脚!踩到钉子了!”郑升故意面色扭曲,痛苦地叫着。 周围的人群,那些刚刚还故意不说话,躲在暗处的小人,嫉妒的同行全都发出嘲笑。 “哈哈!郑升这条狗真是蠢!我就知道他会上当!” “他搞不好还以为我们真怕他!” “嘿嘿!就他那破菜还敢来卖。我们菜这么好,居然被他抢生意!都怪他,我们才卖不出去!” “对!就是郑升这条狗害的!他现在蠢死了,八成几天不能动,笑死我了!” …… …… 郑升这一举动叫做欲擒故纵,故意示弱,就是想试探出来周围人的好坏,引蛇出洞。 他确定了声音来源的方向,就立即想法子,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 他先趁他们大意,尤其是王头这个猥琐老头,笑得和马猴一样,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郑升在他屁股下方放了一根图钉。 王头就在旁边,郑升决定先给他点颜色。 “哈哈!真是蠢狗!我就说郑升是蠢狗!你看他就上当了!”王头嘴上得意忘形。 他就一屁股坐下来,噗呲,裤子破了,图钉进来肉里。 “啊!”一声猪也似的尖叫从他嘴里传出,王头就和屁股着火一样,一个腾地起身,然后飞奔了几米,才一下子跪倒在地。 “我的屁股!”王头这个猥琐老头就是惨叫哀嚎,摸着自己是屁股不敢用手碰。 周围人,正幸灾乐祸,却突然都冷下来,面色大变,明白了事情不对。 “怎么会!不可能!郑升就是蠢狗!” “他一定被扎穿了才对!” “这肯定是他拔出来的!肯定这样!” …… …… 这群人仍旧辱骂郑升,心里将他贬低,来获得一点得意,优越感。 郑升已经有了打算,就故意站起身,完全安然无恙,他面色平静,脚步稳重。 “啊!怎么可能!”一个阴险的小人叫道。 郑升光明磊落地走过去,然后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朝那两个管理者大叫道:“这个家伙手里有图钉!是他搞的王头!” 两个管理者马上被动静吸引过来,跑到近前,目光投过来,聚焦在这阴险小人手上。 阴险小人的手上确实是一包图钉。 原来,郑升早就通过每个人的手部小动作,确定他手里有东西,因而猜测就是他和王头是主谋,伙同他人一起搞的鬼。 这下,被逮个正着,立马,阴险小人原形毕露,刚要争辩。 “是假的!是郑升他陷害……”刚准备来个血口喷人。 两名管理者之一,就一拳头打过去,他俩都为了吃郑升的菜呢,全家都等着郑升的蔬菜,已经是郑升的附庸了,自然帮了下郑升。 “郑老板!这个小人冤枉你!您看怎么办?”戴帽子管理者问道,点头哈腰的样子。 郑升道:“问一下他其余同伙有哪些就行了。” 戴帽子管理者点头,就堆笑着遵从指示询问起来这位。 一时间,周围那些蝇营狗苟的人,全都人人自危。 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过来,到了郑升面前,接连叫喊道:“郑老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大!” “郑老板!我错怪你了!” “你最帅气,最聪明!老板,放过我吧!” “和我做朋友吧,郑老板。” …… …… 一下子,溜须拍马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68.结怨 这些见风使舵的奸诈小人上变脸,郑升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内心产生了恶心感。 他嗤之以鼻,并不予理会,接下来,就转身回到自己位置,开始售卖蔬菜。 日头初升,阳光充满大地,一切都白亮的,总算又恢复了生机。 陆续地有顾客涌来,从四面八方,如同一条连成线的珠子,汇聚一起。 几个熟客就是朝郑升这里走来,脸上洋溢着热情。 经过几次的较量,价格上他们早就心知肚明,双方都很满意,不再杀价。就是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片刻,生意兴隆,顾客排成长队,犹如一条绵延不断的小河。 郑升忙碌着,满头细密的汗珠,身下,那箩筐里,装满的蔬菜瓜果,几会功夫就见底了。 “卖完了,不好意思。”郑升就要收摊,箩筐里还有两根白菜,这是他准备留着自己中午吃的。 顾客想要买,但郑升难为情,礼貌道:“真的不好意思,我也要回家吃饭了。” 微笑一下,也就化解了矛盾,毕竟是久经沙场,早已熟稔各种沟通技巧,顾客觉得失落,但见郑升客气,也就没有怨言,便纷纷散去。如同一根散落的苞谷,分成无数粒。 郑升正准备收摊,却见到外面,街道口走过来几道人影。面相不善,身上有伤疤,个子不高,但就是给人不好惹的感觉。 “一帮流氓,看样子是来找茬的。”郑升心里暗自道,他赶紧加快手上动作,想要离开,避免是非。 但还是被人赶上,就挡在他身前。 为首的是一个干瘦的痞子,一副拽的模样,嘴角歪向天,就是别人差他钱的鬼样子。 他狡黠地一笑道:“郑老板,别走啊,顾客临门,怎么能有不做的生意?” “我们要买菜,你可不能走啊。”干瘦歪嘴男就是言辞尖酸怪气。 郑升想了想,也就应和道:“今天生意结束了,就要收工,可以明天再来。” 歪嘴男一下子就怒了:“你装什么啊!这不是菜吗!卖光了?骗鬼呢!” 他一把用脚踩住箩筐边,就要踩翻。郑升朝管理者望了眼,管理者此时却默不作声,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似乎是准备袖手旁观。 郑升明白他们是胆小,不敢招惹流氓团体。 “流氓团毕竟是本地最大的势力,害怕也是无可厚非。”郑升也没有责怪他人的意思,别人也和非亲非故,没有帮他的义务。 他就直接了当地道:“各位兄弟,高抬贵手,我今天挣了点钱,就给各位买酒吧。” 郑升从口袋里掏出零钱,想要息事宁人,他不愿意去触怒一个庞然大物。 歪嘴男却一下子把他推开道:“瞧不起人吗!老子说要买菜!要你给钱了!” 他故意找茬,是有无数理由的,无论怎么应对,都是错误的。 郑升明白他们是疯狗,就依旧想退一步,给他们一个面子。 “好的,那要什么菜?我这里就剩下两棵白菜了。”郑升和气道。 歪嘴男却嘴巴歪得更朝上,说话难听,道:“多少钱?” 郑升道:“一块钱,因为是大号白菜,比一般菜味道鲜美,特别嫩,所以贵一点。” 他依旧想讲道理,好好做生意。但对面可不是能讲道理的人。 歪嘴男掏钱,就掏出来一张十元钞票,递过来:“给你。” 郑升伸手过去接。 忽然,歪嘴男一个变脸,把钱抽了回去,嗓子像是划玻璃:“妈的!狗东西!我给你钱你还真敢要!” “对的!郑升这条狗居然敢要咱们的钱!真是不要脸!”一个小弟附和道。 郑升没有搭理,也就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听着他们的脏话。 这时,歪嘴男一把抓起来箩筐里的白菜:“这就是你说的大号白菜!” 郑升点头。 “妈的!这是给狗吃的吗?狗屁一样的东西,也还敢卖一块!”一声大叫,就是往地上一摔,白菜顿时四分五裂。 这鲜嫩多汁的大白菜,一个就有两棵白菜大,绿油油的,清脆爽口,地上被溅满了汁液。 歪嘴男还不满意,一脚跺上去,得意地笑道:“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王头的儿子!你居然敢惹我爹!不想活了你!”说着,歪嘴男就要伸手去拍郑升的脸。 郑升赶紧闪开,躲了过去。 “你他妈还敢躲!我给你面子才买你的菜!”歪嘴男发出恼火的叫声。 后头几个小弟就要动手,手里从裤袋里掏出来小刀。刀锋锃亮,闪着夺目的光。 正在这时,一声大喝:“一群崽子!” 牛斗过来进货了! 牛斗一声怒喊,见自己兄弟给人威胁,各种欺压,也不管对方是谁,背后有什么势力,就直接冲上前,抬起拳头,开始了猛捶。 这可是沙包般的拳头,和岩石一样,牛斗毕竟是打架多年,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但相较于一般流氓,那可是个好手。 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这歪嘴男嘴里发出,他的肚子重重挨了牛斗一拳。给打得缩进去,整个身子瘫倒在地。 “妈的!一起上!”歪嘴男最后一句喊话,就晕死过去。 “儿子!”那个一直躲在暗处,偷乐的王头,屁股还扎着图钉,一见自己宝贝儿子给打了,就目眦欲裂。 郑升却走过去,他想道:“反正今天这架必须打了,那我也就动手吧。” 他走了过去,王头一见,吓得往后倒退。 “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过来!这和我没关系!”王头刚刚还气势汹汹,立即变成缩头乌龟。 郑升就是一拳头打了过去。 “啪!”一声清响,给这位猥琐老头来了个按摩。 牛斗那边,三个混混完全不够他打,他几下功夫,踢了一脚,打了两拳,就全部撂倒了。 三个混混开始哭爹喊娘,全部哀嚎着要回家。 郑升拍拍手,走了过来,见兄弟已经闯了祸,自己必须要负责,要和他一起承担。 “阿斗,为了我,你这次可是惹了麻烦,咱俩一起去面对吧。”郑升冲他悄悄道。 牛斗却漫不经心,很是不服气:“哼,来几个我打几个,来几十个我打几十个!怕他作甚!” 地上,四个混混全部互相搀扶着跑了出去,连滚带爬的,就和猪狗一样。 郑升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唉,他们是源源不断的,估计今后还会找我麻烦。” 69.庞大势力 郑升的轻声叹息被牛斗听见,牛斗不以为然,觉得他多虑了。就劝慰道:“阿升,别怕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一个就能对付。” 郑升却犹豫了下,回忆一会,对牛斗说起自己的听闻:“阿斗,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一群流氓。”牛斗十分不屑。 郑升却摇头:“不是这么简单,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据我了解,他们是分成很多组,我们平常能见到的也就是两组人而已,其余的厉害角色背后操控大局,估计根本就不会现身。” 牛斗一听,一脸诧异,疑惑道:“阿升,你怎么这么清楚?” 郑升说起往事:“以前我遇过他们中的人,那个人想脱离势力,但被追杀,最后不堪折磨,自尽了。” 这话,把牛斗给吓了一跳。 “自尽?就因为被追杀?”牛斗大约是明白了这股势力的复杂与可怕。 “从这可见一斑,他们有多恐怖。盘根错节,如一张巨网,渗透进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郑升最后感叹道。 说罢,他就带着牛斗要离去。 “牛斗,我就不叫阿斗了吧,听上去不对付。你去购货,完后到我家,与我商量对策。”郑升最后说道。 他就在此告别,背着箩筐往家里走去。 日头越发毒辣,空气给晒得滚烫,就好像一个大火炉。 郑升走了一段远路,回到了住所,就进屋开始忙碌。 整理了下工具,便是生火煮饭。这次,他准备做水煮鱼,一番用文火慢慢地炖,鱼肉那鲜味就飘荡出来,从水里弥漫,充斥在汤里。 做完饭后,他就开始与老伯一起吃饭,正在吃着,外头响起了砸门声。 动静巨大,就好像是用椅子在摔,郑升连忙感到不妙,去看看怎么回事。 打开门,就看见四个凶神恶煞的小个子,正是之前的那四个流氓。 “现在,给我乖乖挨打!”歪嘴男一叫,声音尖利。 “打死他家人!”更加恶狠狠地发出来一句毒话。 郑升不用多说,就是掏出勺子,他不想杀人,就只是用勺子来还击。 “嘿嘿!这个蠢狗今天就要死在这里!被我们找到了他家!”歪嘴男得意洋洋,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砰!”一声重响,一个手下被敲得头破血流,立即倒地不起。 随即,就是轻易地解决了另外两人。 “啊!怎么会这样?你们这群废物!连他都解决不了!”歪嘴男往后退,像是一只老鼠,吓得直接向后一仰,直接摔在地上,狗吃屎一般。 郑升道:“你以为你们几个小个子,能打得过我一个整日干农活的大个子吗?” 说着,他就面色平静,准备狠狠敲歪嘴男这条狗几下。 “砰!”一下重击,歪嘴男的脸被打得更加变形,但对于他来说,这是整容了。 “砰!”又是对丑脸一敲,血像是细线蔓延开来,几条虫子般爬满了整张脸。 歪嘴男晕死过去,地上,他身下一摊水。 郑升定睛一看,水源是他的裤裆处,登时明白过来,这歪嘴男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窝囊废,居然给吓尿了。 “尿裤子,真是小屁孩。”郑升就要动手再砸他一下。 忽然,侧面传来叫喊声,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个叼烟青年走过来,步子慢悠悠的,就像是没事人。 到了郑升边上,他说道:“郑老板,这是我的手下,我想我来教训他吧,今后他不会再招惹你的!” 郑升见有这位做保证,心里也算放下一块石头,没了那深深的担忧。 “好,那就多谢了。”郑升拱手谢道。 歪嘴男被踢了一脚,清醒过来,见自己老大在边上,连忙抱住他大腿:“大哥!他打我!他居然敢打你手下我!” “就是该打!你居然敢惹郑老板!”说着,叼烟青年就是一脚将他踹开。 这歪嘴男就和一条哈巴狗一样,被踢开,还一副贱兮兮地黏过来,叼烟青年就是再踢一脚。 “我错了!我就是一条狗!狗眼看人低!”他立刻就装成可怜的样子,眼泪汪汪,对着郑升要乞求原谅。 郑升一脸厌烦,就撇过脸,不去搭理。 “算了,狗东西,还不快滚!”叼烟青年一声令喝,歪嘴男就给吓跑了。 随后,这片荒凉地带上,就剩下叼烟青年和郑升两个人。 叼烟青年左右看看,见的确没人后,便开门见山道:“郑老板,你以后千万当心,你可能不清楚我们组织,我们这个组织势力庞大,我仅仅只是一个组长,我的组以我的姓为名,我叫赵安,我的组叫赵组。我只是管理这一片地,还有另一个组长,他和我有仇。请千万小心。” 叼烟青年的话别有意味,包含了大量信息,根据郑升的已经掌握的知识,他大概明白了一些。 “好的,多谢,你的恩情我记住了,赵安兄弟,以后我发达了,不会忘了你的。”郑升朝他保证道,这只是一个画大饼,但确是非常有人情味的对话。 既然对方对你有恩,客套的话还是必须要说的,但郑升明白自己肯定会报答他的。 赵安见郑升诚恳,为人厚道,明白自己没有看错人,他是可以深交的。便继续道:“郑老板,我想以后你要是发达了,就与我联手,共同治理这里,给我分一杯羹就可以。” 郑升赶紧应下来:“这是自然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赵安同意道:“可以,以后你就有我罩着了!” 说完,赵安就回头,准备离去。 郑升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百元大钞,喊道:“这就当是见面礼吧。” 赵安回头,见递过来的百元大钞,郑升十分真挚,便收下了,同时应允道:“我收下了,就当是我与你结盟的见面礼吧。以后咱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了。” 收下钱后,赵安便潇洒地转身离去,嘴里叼着的烟一直从未点燃过,估计他并不抽烟。 “一直没有见他点燃那支烟,应该是一个戒烟的人吧,能够有大毅力戒烟,的确是个能人,那么估计我这次没有看错人,可以是一个好的盟友。”郑升心里敬佩道。 70.艳花 目送赵安离去,郑升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内心积压的石头消散了。 “即便解决了这一矛盾,今后依旧会有麻烦会找上门,必须尽快增强自身,让自己富足起来,才能抵御这些流氓。”他心里暗暗分析道。 接下来,就是再次忙碌,本来饭菜吃了一半,还有许多,现在回屋就是大口吞咽,尽快扫完盘子。 吃饱后,老伯打了一个响亮上饱嗝,之后就瘫软地挺着肚子,靠在椅子上,郑升则忙活起来,他依旧有一堆事情要做。 “富足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渠道,我还是发愁,渠道问题解决不了,就算我手里有黄金万两,也不敢去卖,只是形同废纸。”郑升不禁忧心忡忡,正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大约过了半晌,收拾完餐桌,洗好盘子,他就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好久没有躺在床上了,自从将床让给老伯后。如今躺在久违的床上,体会着床板平直的感觉,比地面要舒服得多。 郑升不由地喘了口气:“真是好生难得的休闲时刻。” 闭目养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短暂的梦境里,一切都无比美好,只是如泡沫般易碎,刚享受这甜美的梦,就觉得浑身燥热,给热醒了。 郑升睁开眼,感觉浑身粘糊糊的,像是在盐水里泡过,衣服粘在一起,很不舒服。 出去走廊,在后院打了盆凉水,就是清洗一遍,头发淋湿,像是一只落汤鸡,但不由地清凉,爽快,郑升内心愉悦,觉得还是井水甘甜,清冽。 “好井水,让人洁净身体,洗清污秽。”郑升感叹道,自己被世俗给浸染,已经是满身风尘味,很是市侩了。 坐在井水旁边休憩,来解暑,外头就响起来熟悉的脚步声,沉重马虎,郑升一听,就睁开眼去开门。 牛斗来了,是来听取他的意见的。 郑升开始说起自己的分析:“牛斗,我想咱俩以后必须要谨慎小心,因为肯定会有仇恨我们的人,会躲在暗处阴谋算计我们。所以,以后千万不可乱惹事。” 牛斗点头,接着郑升又说道了关于赵安以及庞大势力的事情。 诉说完毕,牛斗似懂非懂,大概明白了一些,知道流氓团体是一个不可轻易招惹的组织。他也有些后怕了。 “阿升,看样子,咱俩以后必须得富裕起来,照你所说,得迅速提升自己,才能保障安全,无忧无虑。”牛斗还是有些悟性,举一反三道。 郑升点头:“不错,的确如此,一富解千愁。成了富人,或者富人的伙伴,就可以避免被伤害,维护自身权益。” 牛斗点头,然后就大大咧咧地笑了:“阿升,那我们就赶快行动吧,你叫我来,肯定也是想去三国时代谋生的吧?” 郑升微笑承认:“没错,就是如此,咱俩得去三国时代好好寻找商机。” 得到了郑升的肯定答复,牛斗有些自满,就站起身,开始自己想要去拿电池物体。 他膨胀了,想要单独行动。 郑升连忙喝止:“牛斗,不要冲动,一切听我行事。” 牛斗这才停下来,郑升开始了一番准备。 再次蓄满电力后,就是将电池物体贴在黑白电视上,随即屏幕一亮,出现了画面,画面里头,仍旧是那座大山,按照郑升估计,应该是某些原因才会如此。 “我估计不错,是因为曹操的缘故吗?一直以来都是出现在曹操附近。他邻近的地带里头。”郑升心里猜测道。 接着,他俩一如往常穿梭过去,来到了这座大山深处。 在立足点,观察一下,确定不会有事,四周没有危险,郑升才带着牛斗去出发寻宝。 “今天咱俩应该是最后一趟了,我来了这么多回,这大山里头有什么物品,我都摸得一清二楚,几乎就是药材野兽之类的,瓜果什么的都没有,也并不存在矿石和玉石之类,所以,这最后一趟,咱俩找找药材,将名贵药材带走,这深山的探索也就到此结束。下一步,就是进发谯县,与曹操宗族会面,取得信任后,开始贩卖蔬菜,来换取铜币,之后铜币带回现实世界,就是价值连城,我们再找渠道转手卖掉,从此就可以形成一条产业链,今后也就算是富足了。” 郑升将内心深处,自己勾勒已久的规划告诉牛斗,就是要他明白,长远之计更重要,不要轻举妄动。同时,也是他对于牛斗非常信任,二人乃是生死之交,情同手足。 “嗯。”牛斗被这规划惊讶得合不拢嘴,好久才反应过来,不知该怎么称赞,说什么好,他嘴笨,无以言表,就只是点头知会一声。 接着,二人就朝着之前从未走过的方向出发,去那片未知地带搜索探查。 这次,他俩带着最后的期待,想要寻找到几件名贵药材,也就自此收手,对于深山老林,四处潜藏着凶险,其实不宜久留。 郑升在前头开路,牛斗则是一台碾压机,就是把树枝用菜刀劈砍开,同时全都折断,弄出一条更加宽阔的道路,供二人行走,使得更加顺畅。 走了一道,忽然,郑升停住,他嗅到了一丝异香,估计了下,应该是药材。 他寻着香味查找过去,就看见一丛树堆里,杂乱的树枝缠绕在外头,像是一个笼子。 笼子里头,生长着一株奇特的花朵,花朵娇嫩,无比的鲜艳,红色,像是用血凝固成的,花蕊中,散发出来醉人的香气。 “好一朵奇异的花,我没看错,这就算不是名贵药材,也是稀有花种。”郑升心里惊叹道。 他朝后头牛斗嘱咐一句:“牛斗,你见过这种花朵吗?” 牛斗伸过头来,目光投向树笼子里,一看这花朵,眼睛都望直了,就好像一只被提着脖子的鹅。 他差点忍不住直接上前去摘,但被郑升劝阻。 牛斗这才摇头:“没见过,这种花真是叫人犯罪。” 望着艳丽的花朵,花瓣就和松软的玉片一般,花蕊就是一堆水晶,花香气更是勾魂摄魄,郑升望着差点如痴如醉。 忽然,他脑海内闪过一道电弧,穿遍全身般,把他电得一个激灵,他马上醒悟过来。 “不好,我的直觉隐约感到不妙,这花朵八成是毒物!迷香一样!” 郑升一下惊叫,把牛斗也给叫醒,二人无比警惕,环着眼睛,瞪着这花朵,目光凝重,像是要把花朵给望穿。 71.沉香 花朵似乎隐含着巨大凶险,就好像一头洪水猛兽,非常吓人。 郑升感到胆寒,他浑身汗毛直立,内心余悸。 “这柔弱的,小小的花朵躯体里,就好像隐藏着一个魔鬼,是红粉骷髅般。我总感觉这花朵能叫人中毒,仅仅只是香气,就可以让人产生幻觉,沉浸其中,最后无法自拔。”郑升心里揣测道,他通过刚刚得亲身经历分析出来花朵大概的毒性。 接着,他转头对牛斗道:“屏住呼吸,咱俩不去闻香气。而且必须把花朵给一次性弄掉。” 牛斗马上听话照做,用手捏住鼻子。 郑升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塑料袋,他屏气凝神,内心一片安宁澄澈,同时就好像一座稳定的山,从容不迫。 接着,他缓慢地朝花朵靠近,就在走到艳花的跟前时,忽然,他脚下踩踏到了什么东西,一阵骨碌碌的,像是树枝,又比树枝硬。 他低头一看,赫然睁大眼睛,一根满是泥土,黄色斑驳的骨头,似乎是肋骨,而且好像还是人的,郑升见过人骨,与这骨头很像。 “好一朵艳花!居然依靠让人麻痹,产生幻觉,直接就吃人!害死了人命,果然是祸害,不能遗留,必须斩除。”郑升心里下定决心道。 他毅然决然地就直接走过去,不再犹豫,就是一把用塑料袋将艳花给蒙上,然后像是一个隔绝层,罩住了艳花,将香气阻绝,让它飘不出来。 这一举,成功就化解了艳花的神经毒素,麻痹神经的香气。 “总算可以呼吸了。”等气味散尽,郑升就大口呼吸起来空气,牛斗也松开鼻子。 随后,“啪啦”一声,艳花被连根拔起,直接从树笼子里给拔了出来,根部带起来一堆泥土。 “好长的根须,估计得长了十几年。”郑升彻底拔除后,看着手里这花的根部,十分细长,大约有一米,完全就是一个害人不浅的毒物。 “轱辘。”一个头盖骨从泥土堆里头滚落出来,是一个人头骸骨。 郑升一看,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还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艳花。 “好一朵歹毒的花,估计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花朵,也是少见。”郑升心里感慨几句,同时萌生了个想法。 “要是我将你卖钱,那得是多么珍贵,能够致幻的毒物,估计都灭绝了。肯定是无价之宝。”郑升心里思忖道,不禁有些心动。 但心思刚一歪,他立马就转正,正义感充斥内心:“不行,这种毒物就是祸害,不能留。灭绝了好。” 郑升立刻就是动手,将一手抓住花朵,一个捏,再揉搓一下,确定将花朵给捏死后,他才放心:“现在,就当作标本吧,一朵已经灭绝的花。” 将艳花捏死后,装在塑料袋里,就当作是战利品,给放回了口袋。郑升望向牛斗,只见牛斗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地盯着一个方向。 郑升有些狐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了一棵树。 “怎么了?牛斗,怎么对一棵树发呆?”郑升疑惑不解。 牛斗这才回过神来,回道:“这树干上似乎有一个东西,也在散发着香味。” 郑升马上就警觉起来,以为是还有艳花。 “难道还有这种花,还是一起生长的吗?”郑升警惕地看向那棵树,仔细端详。 他鼻头动了动,一股难以察觉的清香,像是崭新木头被切开,释放的气味,但似乎又有些不同,沁人心脾,叫人神清气爽。 “这股滋味,和闻了风油精一样。”郑升心头不禁一动,他联想到什么。 “难道是?”一个惊喜的猜测从他内心深处迅速涌出。 果不其然,他顺着气味看过去,终于在树干上,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物体。 色泽与树干一样,就是灰头土脸的,十分黯淡,同时又有些丑陋,像是树瘤,叫人不愿意接近。 “沉香木!”郑升喜出望外,他立刻就走过去,开始打量。 牛斗也跟过来,他最先发现,但不知道是什么,于是就痴呆观望。 郑升对牛斗夸赞道:“阿斗,你总是能给人意外收获,眼光独到,有时候比起我还要胜上一筹。” 牛斗不好意思地抓头,摆手道:“没什么,就是这个很值钱吗?” 郑升赶紧就解释起来:“沉香木,这可是珍贵药材,无比昂贵的,一克就值几百块,品质上乘的更是卖出天价。尚且有价无市。” 牛斗立即被说得眉开眼笑,他也是兴奋起来,情绪激动,连连道:“发财了!这回发财了,咱俩!” 郑升却忽然摇头:“可惜,我们找不到买家,八成是暴殄天物,肯定是束之高阁了。” 牛斗一听,就马上说道:“不,我认识一个老板,专门收购这些,就卖给他就成。” 这一说,郑升想起来牛斗一直说的老板,恍然大悟,他又生出来一个想法。 “那我以后看看那个老板,决定是否和他合作。看他值不值得信赖。”郑升谨慎道。 牛斗大大咧咧,粗心地说:“没事,我直接跟他说就行。” 郑升却一脸顾虑:“不要轻信外人,一切不熟悉的,没有个十年交情的,都不值得完全相信。” 牛斗被这一说,是有些懂了,他赶紧点头:“嗯,是这个道理。” “那现在我就将这个割下来,然后我俩带回去。”郑升说道。 牛斗再次赞同,应和道:“但这回可以放我家吗?我想保管一下,一直以来都给你保管了。阿升。” 郑升一听,也觉得自己不能独断专行,就要给人分担一些责任,同时算作考验吧,便同意道。 “可以。但要小心。”郑升再三嘱咐。 牛斗点头,表示接受。 郑升就开始了精细地切割。 他小心翼翼地就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工具,是小巧的剪刀,以及筷子,竹签等等。 将这树瘤一样的沉香木给慢慢地割开缝隙,从边缘切割,再用竹签一点点地从缝隙里,刺进去,开始精细地挑拨。 费力一番功夫,精心摘取,才总算将这沉香木给割了下来。 划拉到手里,用手抱住,感觉大约一棵白菜重,被切开的面,凹凸不平,长有小孔与刺,质地坚硬,散发清香。 抱着这个,将其递给牛斗,就暂时由他保管,自己也可以省些心力。 “这是怎么长的?”牛斗有些疑问。 郑升解答道:“雷劈的,也可能是受到了重创。” 牛斗会心点头,面上满足,抱着这个,很是欢心。 72.飞来横祸 郑升与牛斗收拾完这块沉香木,就准备离去。 路上,沿着原路折返,十分通畅,没了先前的磕磕碰碰。郑升与牛斗开始了一番长足的交谈。 “阿升,你说为什么这古怪花会和这沉香木在一起?”牛斗不解地问。 郑升便用自己以前听闻老人说过的话,来转述了一遍。 “以前,我小时候听附近老人说过,一物降一物,就是药材与毒物是彼此相生的,一般会共同生长。有药材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毒物。只是一种平衡罢了。”郑升复述道,内心又有所启发。 牛斗听后,若有所思,觉得十分在理。 “这倒也是,相生相克,不然的话,一家独大,最后就难以共荣,会导致失衡。”牛斗也说出来一番妙语。 郑升觉得牛斗进步显著,就有些欣慰,回头微笑道:“牛斗,以后你肯定能独当一面的。” 牛斗受到夸奖,很是高兴地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路上,密林深处不时传来些兽鸣,以及各种的虫叫。大概像是有几千只虫子共同振翅,声浪此起彼伏。 郑升听见后,内心猜测道:“估计是虫潮吧,八成是有什么灾难,这里绝对不能久留。” 牛斗也想起来以前发生什么洪水,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就会有无数的蛇虫不断地钻动,成群结队,像是要逃难一般。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畏葸,加快步伐,走到了郑升前头。 两人迅速回到立足地,便喘息坐下,开始伸腿歇脚。 郑升继续侧耳倾听着虫叫,辨别着这声浪的变化,像是海浪忽高忽低,不断起伏。 “应该是这里发生了山体滑坡,更有可能是要发生什么天气灾害。”郑升嘴里轻声道。 牛斗听后,反应了一下,就问出声:“那么到底会是什么灾难?” 郑升道:“也许是大雨。” 牛斗得到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但内心却安静下来,觉得没那么担忧了。 “只是一场雨罢了,反正我们就快走了。”他嘴里喃喃自语。 接着,伴随一场波动袭遍全身,整个躯体都涣散开来,随后两人被带着离去。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入到屋里,两人面面相觑,电视机上,电池物体应声落地,再次瘫痪。 “牛斗,别弄丢了这块沉香。”最后叮嘱一遍,郑升就开始忙碌,又是工作紧凑的一天。 牛斗应声给了肯定的答复,便走出屋外,归去自己租的房子。 望着这个有些鲁莽的背影,郑升有些不安,他还是忧虑,隐隐感到牛斗会因为某些原因,惹出祸端。但思来想去,还是安抚自己,勉强让自己放心,不去想这烦恼。 “我就是杞人忧天了。都这么久了,他也提升了不少,没以前那么冒失了,不会有事的。”郑升心里自我宽慰。 他开始出屋,去走廊来烹煮凉茶。凉茶好后,他浑身汗珠,和一个淋雨的人一般。 用清水冲洗身子,感到一阵透心凉,就挑着胆子去售卖凉茶了。 凉茶味美,且清凉解渴,让人暂时忘去烦恼。像是给打针的幼儿的一块糖,让幼儿忘记疼痛般。 生意红火,卖完凉茶,有着赵安的庇护,以及那两位管理者都算是自己的附庸,不会来找茬。很轻易地就售卖完了,大约挣了好几百。 “一百,两百,三百,三百五。”郑升清点完金钱后,感觉内心充实,美滋滋的,乐活地就回住处了。 今天的繁忙算是到此为止,该有一个喘息的机会,来获得短暂的欢愉。 夜晚,吃完饭,收拾完碗筷,洗了个热水澡,算是很少见的没有用冷水浇,郑升就感觉脑袋一阵嗡嗡的,热气冲头,血窜上脑,晕乎乎的,如同一个喝了酒的人。 让老伯自己学会洗澡,教了一遍,郑升就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一个噩梦,与以往不同,之前全是美好的幻影,这晚却是一个遭遇歹徒的坏梦。 眉头紧锁,满头的蒸气,等他整开眼,醒来时,已经是大早上了,太阳都晒脸了。 脸部感觉热热的,被晒醒,刚一睁开眼,就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像是一个几天没睡的人一般,眼圈黑乎乎的,眼皮鼓起,两腮有皱纹,大概是真的很不在状态,郑升活动一下,就坐到地上。 他感觉脊背酸痛,脖子似乎落枕了,歪了点,转了圈脖子,他就出去开门。 一开门,木头门上,不知何时贴着一张纸条,纸条用胶布粘着,他撕扯下来,放在手里展开。 端详一下,立即就双眼瞪大。他的心咯噔一声,差点就从嗓子眼跳出来。 “可恶!牛斗出事了!” 郑升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各种交代提醒,还是没能要他细心,不要马虎,他还是给惹出祸端。 纸条上写着:“你兄弟牛斗在我手里,不是你很能吗?打我兄弟,今天你不交十万块,就别想你兄弟活命。交钱地点,野外废旧亭子处。” 郑升一把将纸条给揉皱,但一想,自己还得靠纸条上的指示做,又将纸条给完好地展开,小心地保管起来。 “好兄弟,还是必须得救你啊,我就你一个好朋友,你可不能出事。”郑升虽然心里生气,但依旧无比地懊丧,对于兄弟的安危非常担忧。 挂念着兄弟,郑升就开始收拾行囊,同时去找赵安,看他能否帮忙。 整理了一下自己所有钱款,数了下,总共是两千块。 “两千块钱,怎么够赎人?比起牛斗,这十万我就是卖肾也得给他凑齐。”郑升第一步还是想用钱的,他不愿意去找人,那太难为情了,别人不是自己的家人,没有义务帮自己的忙,他很清楚这一点。 “人情是把锯,还是得去求人。”郑升心里很苦,他难熬着,屈心抑志,决定去找赵安帮忙。 走了一程,大概已经是上午了,到了赵安经常出没的地点,郑升就开始等待。 他心急如焚,无比关切兄弟安危,显得焦头烂额。 过了半晌,赵安叼烟过来,一见愁容满面的郑升,就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 他问道:“出事了?” 郑升点头,难为情地说道:“赵安兄弟,能帮我忙吗?救救我兄弟,我以后一定涌泉相报!” 73.圈套 赵安一听,他虽是草莽出身,没有文化,但对于兄弟情义这类关乎到尊严的事,非常在意,他能感受到郑升的痛苦,以及忧愁。 他立即答道:“可以,郑老板,以后你发达了,不要忘了我哦。” 赵安半开玩笑地说道,想让郑升放下心来。 他随即就跟着郑升去往那约定地点。郑升在路上将牛斗被绑架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安听后,有些不解:“郑老板,为什么你要帮那个兄弟,不对,为什么你要和那个没啥脑子的做兄弟?” 赵安毕竟也是贪心的人,他自然利益为上,是不会与莽夫结为伙伴的。因而理解不了郑升在意牛斗。 “这你不知道,牛斗他虽然耿直冲动,但是在以前,我饱受欺凌时,我困难的时候,都是他一直施以援手,接济我。我被人围攻,也是他拼了命救我,差点就为我死了。” 听了这些话,赵安对于牛斗有了个了解,明白了郑升与他的情意。这可是生死之交。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赵安心里回荡着这句大义凛然,流传至今的佳话。 他总算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彻底下定决心,要帮助郑升的忙。 大概跟随郑升走了一阵,一小时后,到了地点。 就是一个荒郊野外,一片杂乱石头,白草堆里头,一个破烂亭子坐落着,像是一个草垛子,从轮廓上,远远看去,真的仿佛一吹就倒。 两人停住,站在亭子边上,离亭子大约两米远。 扫视了一下亭子,亭子内有一个石头凳子,一张石头桌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物体,任何人影。 赵安不解:“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吗?” 郑升揣摩道:“估计是没到时间,纸条上并没有约定时间。” 两人只好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时间就好像水不断地给日头蒸发,两人都很烦躁,赵安感觉头上都结蜘蛛网了。 他进来亭子,就要落座,准备歇息。 “唉,真是叫人苦等,花都谢了。”他枯燥无聊,眼里黯淡,就往石头凳子上一坐下。 “咔啦!”就听得屁股下面,那石头椅子一声炸响,随即就像西瓜一般开裂,分为两半,各自裂向一边。 赵安不愧是一个组长,自然是一把好手。他身手敏捷,反应迅速,就是一个激灵,跳闪避开。 到了亭子外沿,却见亭子忽然就和一堆干草一样,被撤去底下的部分,就直接向下垮塌,亭子的四角,那盖子就和一个大印,要把赵安压死。 “轰!”一声巨响,亭子彻底崩塌,压在地上,激起来无数尘土。 黄沙漫天,遮挡人眼,被滚滚沙土给包裹起来,这亭子内部处在沙土中心,完全不知道到底情况如何。 “哈哈!”远处,一块岩石后头,闪出来一个人影,他发出狂笑。 一看,就知道这事与他有关。 郑升此时如遭暴击,像是被雷击中,他就愣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不知所措。 “赵安兄弟!”他一声大叫,撕心裂肺,眼看一个活生生上好人就在自己眼皮下死去,真是叫人绝望。 带着冲天的气愤,他怒不可遏,看向了那个跳出来的男子。 这人面相丑陋,嘴巴歪斜,朝天,比那个歪嘴男更加严重。一看就知道他与歪嘴男沾亲带故。 “哈哈!”新的歪嘴男得意笑道,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好要人讨厌。 “你打我弟弟,我弟弟和我都是王头的儿子!我更是一个组长!哈哈!现在你死了!赵安你个狗东西死了!就只有我一个组长了,这里就是我的了!”新的歪嘴男原来是那个人的哥哥。 他张狂笑完,就朝后头叫喊一声,随即,后方又跳出来四道人影。 这四个人正是先前欺压郑升,故意挑衅,给教训了的人。 为首歪嘴男无比得意,趾高气昂,他大摇大摆走过来,就好像一只母鸡。 “嘿嘿!大哥,多亏你,想到这条妙计!把那个赵安给弄死了!”歪嘴男笑道。 他大哥则更加张狂,朝郑升喊道:“郑升你这条狗!现在没了赵安,你就给我等死吧!” 歪嘴男则趁机帮腔骂道:“你个狗东西,还敢打我,我要把你好哥们,给折磨死!当着你的面!” 歪嘴男更是朝亭子处喊道:“赵安组长!你现在死了吧!嘿嘿!叫你打我!还要我滚!你以为你他妈是谁!以为是我组长了不起!现在你死了吧!组长之位是我的了!” 郑升此时已经出离了愤怒,两个拳头捏紧,就要炸掉。 “真是一群狗!”郑升心里憋着怒气,他大喊出声。 “妈的!敢骂我!”歪嘴男就是朝前头一个冲,要打郑升。 “砰!”郑升抬手,一个大拳头砸过去,打向他的面门,把他的那张臭脸给打得塌陷进去。 “啊!”一声猪叫唤,那歪嘴男就飞出去,在地上疼得打滚。 “打我弟弟,也要问我!” 没想到,他大哥似乎并不是等闲之辈,一个闪身,就迅雷不及掩耳冲了过来,郑升完全没有防备。 “呼!”他伸手就要一巴掌呼哧过来,如一把扇子。 “啊!”他的手就要打到郑升,正在这时,一只宽大的手,手背上满是暴突的血管,像是沟壑,探了过来,抓住了歪嘴男大哥。 大手一拧,歪嘴男大哥就一声惨叫,骨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歪嘴男大哥屁滚尿流,退到一边。 “你是!”他惊恐地大叫,望向对面。 郑升身边,那位发胶男,也就是武头,之前给郑升名片的那个,他来了。 就像是一场及时雨,又好比天降神兵,一个救星就刚巧赶来。 他面色严肃,对歪嘴男大哥道:“现在,数三声,你交出他兄弟,否则,死!” 歪嘴男大哥立马变脸,狂妄地叫道:“哈哈!你也配!真是大言不惭!我王组长就没输过!” 他癫狂,彻底失去理智,如一条恶狗,扑了过来。 “三,二。” “一。” 武头嘴里念道,他还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 对方依旧扑咬如恶狗,他只好动手,出杀招。 心念一横,杀意陡增,从眼睛里暴出精光,武头大喝一声:“真是个兔崽子!” 他随即打出一拳,拳头在空中摩擦,发出撕裂布帛的声音,“砰!”一下,直接朝王组长的肚子轰了过去。 他肚子就被打得碎开,破了一个洞,拳头穿了过去。 “怎么……可能!”王组长这个傻狗,嘴里最后断断续续地叫道,也是遗言了。 武头手腕动了动,将对方的内脏给搅碎,就用另一只手推开他尸体。 对的,对面已经成了死尸。 后头的几个混混要逃走,但忽然闪出一道黑影,正是赵安,他没有死,但受了伤,胳膊给压断了,但对付这几个瘪三,还是绰绰有余。 赵安拦住他们,他们立即跪地求饶。 但已经被武头开了杀戒,况且最开始杀人的是他们,那就只好不容客气。 “咔咔!”接连用手拧了几个头,脖子就给掰断,三个混混命丧当场。 赵安走向地上那个爬着,像一条虫子似的歪嘴男,此时,他还想趁没人注意,逃走。 “怎么?哥哥死了?弟弟一点表示都没有?”赵安问道,语气里满是杀意。 郑升挡住了他的去路,就将放在他面前。 “这不是……这不是我想这样!都是!都怪他!”歪嘴男指向自己的大哥,想要推卸掉责任,撇清关系。 “哦,那你大哥可真是有你一个好弟弟啊?”赵安没有理会,就是抬脚,一脚踩踏过去,一声脆响,歪嘴男的脑袋开瓢。 74.谢老板 一举解决了几个人渣,这一圈套便被告破。郑升与赵安算是化险为夷,没有受到什么重大伤害。 面前,武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便扫视了眼尸体,随即就转头对郑升道:“郑老板,我想我们得把尸体给处理掉,你有什么好主意?对于这些人渣。” 郑升安定下躁动的心,看了看赵安,赵安只是胳膊受了点伤,估计只是骨折。 “赵安兄弟没事就好,他要是有事,我就真是害了他。帮我忙结果反被拖累。”郑升心里有些歉疚。 他听到了武头的问话,便将目光转向他,接着思索片刻,就想到了一个稳妥的办法。 “这样吧,这些人渣尸体我想可以被我掩埋,我家里附近有一处好地方,无人问津,可以来埋葬尸体。”郑升嘴上对两位这样说着,有所隐瞒,没有透露自己的秘密。 “这样的话就好。那就交给郑老板你了。”武头松了口气,他可不是一个杀人魔头,刚刚动怒,宰了人,现在也是有些懊悔,太过冲动了。 “真是一个糟糕上天,几个人渣尸体才是麻烦事。”武头心里吐槽道。 他与赵安合力将五具尸体全都给堆积一起,然后找了一个麻袋,开始和郑老板配合,将尸体分开运走。 “郑老板,真的有办法处理?不会被发现吗?”赵安有些疑虑,他也有些担忧,自己干掉了一个对立的组长,并不好交差。 郑升却沉着冷静,十分稳妥地道:“绝对不会出事的,我知道的那个地方可以说人迹罕至,永远不会发现。” 三人协作着,将五具尸体分开,用麻袋搬运,遇见路人,路人就以为是搬运猪肉,没有起疑。郑升是个老好人,邻里都知道,自然也就没有留意。 运回了五具尸体,郑升将其放在后院,三个人就站在屋子大堂,屋内狭小,显得拥挤。 郑升就道:“后院聊吧。” 两人跟随他来到后院,见一院子蔬菜瓜果,番茄黄瓜等都是一副鲜艳欲滴的模样,就摘了个,品尝了下。 “美味!”吃了口黄瓜,赵安就感觉清脆甘甜,是自己人生中吃过的最好的黄瓜,并且个头还要大一倍。 “这些是郑老板你种的吗?”赵安毕竟是年轻人,有些浮躁,喜形于色了,就惊讶地问道。 郑升点头,赵安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表示以后要天天吃他家黄瓜。 几句家长里短后,就是谈论起正事。 郑升开门见山地道:“武头,就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直都暗中保护我吗?” 武头微微一笑,饱经沧桑的脸上给人温和:“只是我老板他有事要找你帮忙,我也不清楚缘由,这些事情就只有你问他了。” 郑升有些不解,但没有多问,他还是很焦急自己兄弟的安危,于是追问道:“就是武头大哥,我兄弟牛斗他现在怎样?在哪?” 武头看他如此担忧,明白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于是赶紧安抚道:“没事,他很好,我跟踪了那帮人渣,将他救了出来,目前应该回家了。” 郑升一听,立即放下心来,差点绷断的神经又恢复松弛。 接着,赵安又说出心中的疑惑:“武头大哥似乎武艺高强,敢问是习武多年了吧?” 武头点头:“我跟老师傅学过十年武功,勉强算是一个习武的人吧。” 武头是个中年人,有着中年人的稳重成熟,因而语气低调,用词谦虚。 赵安看武头人品如此谦逊,不由地更加敬佩,连连称赞:“武头大哥果真是真英雄,让人自愧不如。” 两人互相夸赞一番,就又说到了关键事情。 赵安有所请求:“武头大哥可否帮我美言几句,我现在死了一个对头,毕竟会引起我背后势力怀疑,武头大哥可否要自己老板帮我个忙,让我免受指责。” 武头心领神会,就顺水推舟,同意道:“嗯,可以,就是从今日起,我三人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种客套话,虽然老生常谈,但依旧要人听得舒服,很是管用。 郑升伸出手掌,将手背放在半空,两人立马会意,就一起伸出手掌,将三个手掌叠加在一起,随后,一个上下起伏,就当作是结盟了。 “好,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进退的盟友。”郑升道。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场面一派和谐,其乐融融。 之后,赵安表示:“我有事就先离去了,以后有事就来找我,郑大哥。” 郑升礼貌地回笑,客气道:“赵安兄弟,以后有困难也就找我,一句话我必定会竭尽全力帮忙。” 赵安就此离去,转身走出屋外,身影越发地渺小。 等他远去,武头便说道:“我想现在我应该带你去见见我的老板了,他很想见你,可一直对你很欣赏。” 郑升心里也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一直压抑着不去多问,现在心里头直痒痒。 他马上同意道:“嗯,武头兄弟,我也早想拜会老板了。” 随后,跟在武头身后,出了门,关上房门,被武头带着七拐八绕,走了一大圈,才晃荡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这里郑升以前来过几回,但现在却和印象中不一样了。不知何时,一栋三层小楼拔地而起,坐落在这里。 周围是荒地,土壤全是枯黄色的,零星地生长着几根小草,看上去歪歪扭扭,被风一吹,就会折断。 走到小楼大门前,门是洁白的,刷着白漆,纤尘不染,像是一块白玉。 武头敲了下门,门就被拉开,露出来一个苍老的妇女头,妇女应该是佣人,她见到武头,就招呼他进去。 武头就带着郑升进入了小楼。 三层洋房在这里实属罕见,更何况,还是装修别致,外表富丽堂皇的这种。 进来房子,内部大厅,简易的桌椅,却散发出来典雅的气质,古色古香。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作,是山水画,似乎是名家大作。长条幅那种,上面盖着的印章哪一个拿出来估计都能吓人一跳,从青史内能找到姓名。 郑升由武头领着,进到一楼一个转角处的房间内,房间门半开着,但武头却不敢直接推门,依旧敲了几下。 门内,传出一声敦厚的话:“进来吧。” 武头这才敢推门,依旧恭恭敬敬,郑升谨小慎微,低头走了进去。 里面,一张办公桌后,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正靠在转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石,玉石看包浆,看纹路,都绝不是现在该有的东西。 他一见郑升来了,就笑盈盈的,站起来,朝郑升招呼道:“郑老板,坐下吧,我有事要找你谈。” “对了,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谢旁,你可以叫我谢老板,我是一个古董商人,专门来这里淘宝的,这儿算是我的一个发家地吧。” 谢旁热情洋溢地自我介绍,面色温厚儒雅,怎么都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75.产业链 即便谢旁再怎么友好,语气诚恳,面相宅心仁厚,郑升都能感觉出来,隐隐地嗅到一丝贪婪。 “好一个经商多年的老狐狸,单看样子,以及各种话语,完全就不会看出来他的狡黠。一般人只会被三言两语给忽悠过去,轻易相信他,将一切都给交代完。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升还是太过于紧张了,提心吊胆的,以前的经历叫他不容易相信人,所以把人看得太坏。 谢旁这个古董商人,虽然本性贪婪,但其实也没有杀过人,自己也不允许手下滥杀无辜,还算有一点底线。 谢旁见郑升唯唯诺诺,一言不发的,就开口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郑升只好说道:“就是我担心兄弟的安危。” “哦,原来是这样,果然郑老板非常重情重义。”谢旁夸赞道,嘴巴非常甜,要把人吹得心念动摇。 他立即对外面的人招呼:“武头,给我把牛斗牛老板叫来,我要见见他。” 武头就答应一声,随后便迅速动身,出去了。 只剩下郑升一个人面对着谢旁,他感觉到一丝压力。身在陌生地方,与陌生人搭话,一不留神,就可能给陌生人带到沟里去。给拐得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此人贪财。”郑升心里总算做出来判断,刚刚他根据他所有的一切话语,终于摸索到了关键,然后分析得出来对方的性格。 察言观色,识人辨物。 乃是一门大学问。 只是根据短暂的言行举止,是会有偏差,出错的,所以郑升也不敢断言对方到底心地如何。 “还要观察,确定他没有歹意,我才能和他合作。”郑升心里思忖道。 又是一番热烈的交谈,郑升终于与他搭话,开始了各种旁敲侧击,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到底有无恶意。 “谢老板,你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今后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郑升装作庄稼汉,这样礼貌地说道。 在不逾矩的情况下,他要辨别出对方的意图。 谢旁赶紧答道:“不不不,郑升,你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小商人,只是为了挣点钱,不用这样报答。以后在生意上支持一下我就行了。” 郑升大概清楚了,似乎对面是想要与自己合作。但他还是有点疑惑,对面如何知道自己可以倒腾古董? “他怎么知道我手里可能有古董?”郑升怀疑起来。 但就在这时,攀谈到了火热时刻,外面,传来熟悉地脚步声。 莽撞冒失,不用说,是牛斗。 牛斗一把推开门,连门都不敲,直把郑升给弄得一惊。郑升觉得有一丝丢脸。 “啊!阿升!你总算来了!我把你有古董的事和谢老板说了!谢老板,就是我一直以来跟你说的那个老板!”牛斗一番话,彻底让郑升明白过来。 一切疑惑,迎刃而解。 郑升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他怎么知道我有文物?合着是你告诉他的?” 这番话他只是放在心里,没有声张,也不敢说出来。 牛斗却开始了得意洋洋地炫耀,表示自己有功劳。 “阿升!你看,现在我不是给你找到了买家吗?先前,我就认识谢旁老板了,他可是一个大好人,他跟我说,我家里的那个青花碗,是文物,用三千块买了,现在又要买我家的椅子,你说是不是很实在?” 牛斗是不了解文物的价值的,一个青花瓷器文物,看成色,估计也得卖个十几万,给三千买走,还以为自己赚大了。 郑升从牛斗话语里,听出来牛斗没有透露那个时光隧道的机密,也就彻底放下心,胸口悬着的一个石头落地了。 “呼,至少没有告诉谢旁,我家里还有一条时空隧道的事情,不然估计这位是八成要硬抢,巧取豪夺的事,我还是很清楚的。”郑升心里暗自庆幸,也顾虑重重。 大约交谈了十分钟,牛斗一个人兴奋地手舞足蹈,自言自语地讲了九分钟。 谢旁在面露微笑,十分宽厚,郑升却在猜测,他的心地善恶。 牛斗说完了。也就轮到谢旁发话了。 谢旁说道,语气委婉:“就是我听牛斗说起,你给他保管了一个价值连城的东西,貌似是沉香木?” 这一句,才是他做着一切的意图。 郑升一下子,听见这话后,脸色唰地白了,眼珠子一动,然后心再度被提到了嗓子眼。像是给人踩到了尾巴。 谢旁再慢悠悠地道:“就是郑升,我之前就发现你了,见过你后,感觉你很聪慧,也是个能人,我很欣赏你,那么现在,我出一万块钱,向你买这一块沉香木,你同意吗?同意我就立马掏钱,今后,要是有好货,可以直接上门找我,我一并接受。” “就是,你家里私藏的古董珍宝,我全都买!”谢旁发出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可以说是豪言壮语了。 这种诱惑,任谁都会动摇,然后争先恐后地接受。 但郑升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不了,谢老板,我想这块沉香木,就当我送你吧,只是见面礼,礼物微薄,就当是表达感谢,还恩。”郑升忽然给出一个意外的回答。 这番话叫在场三人都是吃惊不已,牛斗目瞪口呆,很是不理解,武头这个保镖也不懂为何,唯独谢旁却内心一笑,感到了一丝欣慰。 “好,是个人才,果然我眼光没看错,你是一个将来要做大事的人,会是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郑升,今后你就是我的伙伴了!生意拍档!”谢旁心里暗暗惊叹。 他刚刚只是故意试探,用作考验,要明白,一个见利忘义的人,是永远不值得合作的,他们只是垃圾,同样的,那些目光短浅,只晓得眼前利益的人,也是庸才,不值得合作。 唯独郑升这样的有着长远目光,顾大局,识大体,知恩图报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伙伴,因而谢旁一下子就决定要与郑升结盟,生意源头托付给郑升。 “好!”谢旁忽然鼓掌,然后站起身,他绕过桌子,走到了郑升边上,拍了下他的肩膀,之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谢旁的生意伙伴了!希望咱俩是最佳拍档!以后合作默契。”谢旁笑容满面,开心地道。 郑升明白他这是真高兴,就也笑道:“好的,多谢谢老板,给我这个机会。” 之前,牛斗说郑升有无数货源,家里曾经挖掘山,挖到了一处古地,得到了很多古老物件,因而才让谢老板心动。如今,彻底结盟,就是一件大好事。 “什么是产业链,这就是!上家,下家,渠道,中间商!都有了,我就是等于打通了渠道,从此真正形成了生意。”郑升心里不禁愉悦地道。 随后,谢老板说起之前见郑升卖凉茶的事,想要喝一碗凉茶,忘忧茶,于是郑升就在这房子里开始现场熬制。 76.万元户 在厨房里一通忙活,凉茶材料似乎谢旁早就要人准备好了,一应俱全。 熬制好香气扑鼻的凉茶,冷却,再用冰块制冷后。 谢旁房屋中,有一台大冰箱,里头储存了大量冰块,郑升取出冰块,捏碎后,放入了凉茶,就彻底弄出了冰镇凉茶。 端着冰镇凉茶,郑升进入他办公室,给谢旁递过去,谢旁接过,开始畅饮。 几下功夫,就是喝完了一大罐子。 “呷!”谢旁不由地发出来一声爽快的嚎声,觉得浑身舒适,抖了下身子。 “好喝!以后郑升啊,你可要经常给我做凉茶呀。”谢旁对郑升满脸笑意地道。 郑升回笑道:“当然可以,我就是一个手艺人,凉茶随时随地可以给您做。” “不用客气,就叫我谢旁吧。”谢旁还是没有架子,挺平易近人的。 郑升点头,接着,他表示:“我想与兄弟一起回去去取沉香木,送给谢……旁兄弟你。” 谢旁见郑升还有些拘束,就温和道:“以后就叫我谢旁吧,我也就一个生意人。” 郑升礼貌道:“好的,谢旁,我就回去一趟了。” 接着,他就带着牛斗往外走,牛斗却还想赖在这里,蹭空调,这里可是空调房,比起外面,不知凉快多少。 但郑升拖着他,要他不要放肆,管教了几句,才说得服服帖帖。 带着牛斗,出门后,就朝他家走去。 大约过了一小时,回来这里,手中用布匹包着一个物体,像是一块木桩,端在手里,郑升十分从容,故意就装作平常的样子,而牛斗就显得十分紧张,生怕被人发现了这东西是什么。 “不要慌,切记稳重,你要是太过紧张,就会引起路人怀疑。”郑升道。 牛斗被安抚下来,内心终于平静,闲庭信步地跟在后头。 到了偏僻处,进入洋房,二人径直走向谢旁办公室。 将这块沉香木给抱着,端了进去,直接轻轻放在了地上,郑升就将布匹掀开,露出下头的那一块疙瘩似的木头。 武头看了,露出来疑惑的神色,似乎从外貌判断这是一块废品。 谢旁则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这沉香木他一看,就明白是价值连城。 他立刻道:“好宝贝,可以啊,这东西都能有,以后你家里有什么值钱物品,都可以找我,我就是你最好的下家了。” 谢旁满面春风,内心可以说是乐开了花,这沉香木少说也得值几十万,要是再加工一下,估计能卖出百万。 “真是罕见,如今这个年代,开发过度,哪还有如此品质的沉香,真是叫人以为是做梦。”谢旁内心是赞不绝口,他拿起沉香木,就是放在脸前,闻了闻,吸了口芳香,确定是货真价实。 郑升见他如此满意,嘴角那是真的笑容,不是虚与委蛇,内心也是松了口气,至少是博取了对方的信任了。这条供货通道是给打通了。 接着,郑升见没事,就要告辞,他道:“谢旁,我想今天我还要工作,就先回去了,以后再找到什么宝物,一定会第一时间拿给你,来卖给你的。” 说罢,他就要拉着牛斗的胳膊往外走。 谢旁却忽然反应过来,叫住了他俩:“等等,别急啊。” 郑升以为他变卦,心里一个揪紧,回头却看见他红光满面。 谢旁道:“这是一万元的支票,你可以去本城的银行取钱,在开发区应该是有银行的。” 说着,他就从自己上身口袋里取出来一个小本子,然后撕下一张纸,再在上面写了个数字,就抬手递过来。 郑升一看,明白他的用意,这是高兴的打赏,相当于收买人心。 犹豫一下,确定是可以接受的,郑升这才接过了这支票。 望了眼上面的数字,是一万元整,足足是他几个月的收入了,而这对于谢旁而言,不过是不值一提,他也顿时感到富贵的层次。 “多谢。”接过支票,表示了感谢,郑升就带着牛斗往外走,准备离开。 牛斗却扭头道:“谢旁,咱还有一把椅子,你上回说要买的,还买不买?” 牛斗还是一副大老粗模样,郑升感到不好意思,觉得羞愧。 牛斗却依旧理直气壮地问谢旁要钱,谢旁只好抬头,又写了张支票,递给他。 “一万!”牛斗接过一看,上面的数字把他吓了一跳。 郑升马上回头,表示感谢:“不好意思,我兄弟他失礼了。” “不,你们应得的。”谢旁微笑着说道。 郑升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馈赠,感到无所适从,他有些无功不受禄的滋味,就是连连表示:“不不不,我只是报恩罢了,你救我几次,我本就应该还你恩情才对,哪敢收这么多钱。” 谢旁依旧亲切:“以后还会有合作,这就是见面礼吧。” 说完,他挥挥手,表示自己要休息,武头连忙送客。 郑升就带着牛斗出去了,出来洋房,他对牛斗一顿批评。 “牛斗,刚刚你要是遇到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估计就死了。以后还是别乱说话。”他教育道。 牛斗只得点头,回忆了下刚刚的做法,也感觉自己不对,太过鲁莽了。 “的确是这个理。”他点头,就跟着郑升沿路折返。 路上,询问了关于被绑架的事情,郑升发现还是错怪了牛斗。 牛斗并没有去招摇过市,将自己有沉香木的事宣扬开来。而仅仅只是对谢旁老板说了,因为他以为郑升缺渠道,就想帮忙,来解决渠道问题,只是一片好心,办错了事。 郑升得知这些后,对牛斗道:“不好意思,错怪你了,你也是为我着想。但以后还是要当心,别再被抓了。” 牛斗却不服气地道:“都是我睡着了,才被偷袭抓住,要是我醒的,他们肯定不是我对手。” 郑升只好迎合,没有打断他继续自夸。 两人到了街道口,郑升道:“现在我俩先分开,我有事要做。今晚再来我家,我们去寻找货源,打开市场。” 牛斗同意道:“好,晚上再见。” 郑升就立即马不停蹄地去往城区,将支票兑换为现金,他现在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准备采购用具,同时弄一个店面,也省得以后还要四处奔波。 77.涝灾 到了银行,将钱取出来后,用一个麻袋装着,漫不经心地扛着,就像是在背一个垃圾袋。 走了一段路,回到了家里,打开房门,进入后,郑升就开始筹划起生意步骤。 他目前要做的事就是一件,去寻找货源,在古代打开市场,收购各类工艺品,最好是钱币一类,因为他怀疑没有包浆,不一定能够被当作文物。 “假如我去古代弄一片竹简,显然是没有意义的,单看包浆,是看不来历史底蕴,那么只能出下策,去收集钱币,而要想收钱币,就又得去卖物品,打开渠道。看样子,还是得卖菜。”郑升心里一番分析。 等他思忖完毕,终于做出打算,就开始了第一次的筹备,首先,他要借助曹操的宗族,在谯县打开货源,为自己赢得第一桶金。 “万事开头难,必须旗开得胜,先是得采购些物资。”郑升心里开始决议,来谋划更为精细的环节。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什么东西都不靠谱,之后,他准备就带着些简陋的物品,先去拜会那位仁兄一趟。 “先去探探虚实,去谯县看看。”郑升心里做出打算道。 马上,将电池充满电力后,他就动身出发,穿过电视机隧道,再经过中央光门,就来到了深山老林里。 他这回带了一双登山鞋,比起之前的布鞋要耐磨许多,因而脚上步伐要快速。 刚来到深山,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周遭被什么东西破坏了,大面积的树木给折断,匍匐在地。就好像是风给吹得东倒西歪,拦腰斩断般。 “好奇特,直接就是这样成堆的树木倒塌,那么肯定得是起了大风了。”郑升心里推测道。 接着,他又走动一段路途,来到了半山腰,这里,路不好走了,全是泥泞,脚踩踏上去,就陷进去,然后拔不出来,有种被几只手抓着的感觉。 看着道路如此,像是遭受一**雨,郑升大约是清楚了这里是遭遇了灾害。 “仔细想想,之前,上一次来这里时,我还听见了万虫齐鸣,振动翅膀,大军压境一样,估计就是因为预感到了天气吧。”郑升心里估计道。 他对着这泥泞地心里抱怨,好不容易走过,来到了山脚下,走了两里地,总算到了人烟处。 见到了几座茅草屋,以及散落的几个灰头土脸的人,那些人一看郑升衣服,就吓得哆嗦。 郑升穿着牛斗送的衬衫,衬衫上,那牛头栩栩如生,自然是叫人望而生畏。 郑升直接就抓住一个路人的胳膊,他道:“我是神农派来的使者,你可以去宣传,为我带路吧。” 但那人不信,一个挣扎,就跑远了,边跑边大喊:“妖怪!” 郑升无可奈何,他必须得尽快找一个向导,同时也是作为自己担保人的人,这样才能叫人信服。不然,恐怕还没到人多处,便给围殴死了。 再往前走,依旧是路人零星,还未开口呼喊,那些路人就见他色变,跑了一溜烟。 郑升只好坐下,他不敢往前深入了,必须要等一个有胆量的人过来。 大概是等了半刻,总算路过一个打扮光鲜的汉子,个子比较高,应该是富家子弟,不然,吃不饱,怎么能长高呢? 汉子一见郑升,就是眼睛一个睁大,然后停住,叫道:“你是异族?” “不是,我乃神农使者。”郑升总算遇见了一个比较有见识的人,就很是欣喜,开始了胡诌。 那人闻言,就是瞠目结舌,他有些狐疑:“你有什么证据,别是什么骗子吧?” 郑升就掏出手机,表演了下开关机,再给他展示电影里,牛斗人的图片。 一下子,这位刚刚还满脸狐疑,对郑升提防的汉子就跪拜下来。 郑升扶他起来,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曹仁。”这位仁兄真是声名显赫,把郑升给弄得错愕。 郑升端详了下他,见他长相英武,却又有些儒雅气,估计的确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符合曹仁这个名将体貌。 “果然是人杰,曹仁兄弟仪表不凡。”郑升夸赞几句,就要他给自己带路。 曹仁问道:“不知神农使者来这里,是否为了解决涝灾?” 郑升一听,一头雾水,反问道:“什么灾害?” “涝灾。”曹仁答道,接着他开始详细解释。 “就是这里前几天发生了大暴雨,直接就导致涝灾发生,将所有田地毁灭殆尽,水稻都给淹死了。农户没了粮食,乡绅又不肯分粮,目前,已经有一撮人集合,要暴动。”曹仁将来龙去脉讲述道。 听闻这话,郑升是对于这个古代,没有任何的留恋了,他心里叹道:“真是多灾多难,这里还能住人吗?” 马上,他对曹仁道:“不错,我就是来解决这问题的,现在带我去你的宗族,你应该是本地大族的子弟,带我去见你家长,我自有对策。” 曹仁就连连点头,开始为郑升带路。 走了一阵,大约又是两三里路,郑升就极目远眺,瞅见了几片农田。 那些农田,像是被万军践踏过,直接就是所有的水稻都倒伏在地,给积水淹没。 “稻田被毁,估计得出大事。”郑升心里忧虑道。 他跟随曹仁,又赶了不少的路,才总算到了人口稠密地带,几十栋房屋鳞次栉比,挨个紧紧连着。像是篱笆似的。 曹仁用手指了指,道:“那就是县城。” 郑升马上望去,就看见一个比较矮小的城门,正坐落在几百米远处,他立即加快步伐,朝那走去。 顺带着,他拉着曹仁这个贵公子,他可是很害怕别的拿他当妖怪,直接就是乱棍打死。 “曹仁兄弟,你和我一起走,我怕周围人太过冲动,来不及解释,你就和我靠在一起吧。”郑升朝他道,接着,就用手环住他肩膀,硬是带着他往前走。 周围人已经是三五成群了,大约走三五步,就能遇见一个人,有商贩,有农民,有孩童,他们见到郑升,一个个都是呆若木鸡,像是第一次看见鲸鱼的人一样,无比震撼。 所有人开始小声议论,对着他评头论足,但一个个都不敢上前,毕竟郑升旁边站着一个有名的公子哥,他们可招惹不起。 “先前一个人见了我,就吓跑了,如今人多势众,所以就不怕我了?果然还是人以群分。”郑升心里对着那些人嗤之以鼻。一个个和看猴一样看自己,叫他很不舒服。 78.信笺 郑升携着曹仁往前走,就要进城,一个守卫就将枪一横,挡住了他俩。 城门旁边拢共两个守卫,盔甲都稀烂,看上去一副瘦不拉几的样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这守卫却盛气凌人,骂道:“哪来的妖人!怎么身上穿着一个牛头!” 曹仁想要替郑升辩解,但被郑升拦住。郑升道:“我并非妖人,而是仙人,乃是神农大人派遣我来,还不快让开。” 守卫被唬到,但还是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更加无礼:“你说是仙人,就是仙人!我还是天王老子呢!” 曹仁想要动手,教训一下这个守卫,但就在这时,守卫背后,城门内走出来一个人,他一脚踢向守卫屁股。 “啊!”守卫立即就摔倒在地,向前一扑,把门牙都给摔没了。 来者正是夏侯惇。 “原来是神农使者,有请。你们几个还不快让开!”夏侯惇朝这两个守卫一声吼道。 两个守卫顿时吓得不敢答应,就身子发抖,往两边退开。 郑升得以进去城内。周遭的人则纷纷露出惊诧的神色。 之前还对他指指点点,现在一看连夏侯惇这样武力超群的贵族子弟都对郑升毕恭毕敬,全都是惊叹连连,一个个都目光流露出敬仰。 郑升随二人进城,就朝曹府宅院走去。 大约过了几条街道,就到了一处占地宽阔,非常典雅别致的院落。大门巍然,黑底铜钉,上头挂一个匾额,写着“曹府”的隶书字样。 曹仁就去敲门,他也是这里的主子,门被打开,仆从一见是曹仁公子回来,就立即将门完全拉开,放他进来。 曹仁招呼了下,郑升就跟着进去了。 一到里面,景象也是简易质朴,花花草草是没有的,金碧辉煌也是欠缺的,连色彩都是单一的灰白黑,几乎就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景物。 “都没有期待中的眼花缭乱,丝毫没有吸引力啊,果然是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郑升就一边跟在曹仁后头,一边左顾右盼,观赏这里的一砖一瓦。 大约穿过一条走廊,一个院子,就到了一处比较大的厅堂,这是会客厅。来者都得在这里接见主人。 郑升就进入后,选了个比较靠边的末位,坐了下来,他也不敢挑选靠前的高位。 接着,就是漫长地等待,下人开始来送茶水,郑升见茶是用陶器装的,陶器色泽黯淡,看上去并不美观。 “以后给你一个瓷器,换一下你手里的钱币。”郑升心里想道。 随后,大概又过了两杯茶的功夫,下人传话给主人,主人总算来迎客了。 不用多说,曹嵩这位将近五十的老者,就是家中的主子了,他一来,看见郑升,就是一个惊吓,眼睛差点凸出来。 他道:“如此奇装异服,真是叫人胆战心惊。” 郑升衬衫上,正面一个照片一般的牛斗,看上去自然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 任何正常的古代人都会以为他是将一头牛给活生生地压在了衣服里,虽然这只是一张照片般的印记。 郑升起身,作了个揖,随后表明身份:“我乃神农大人派遣的使者,名叫郑升,是他亲传弟子,特地下山来救济苍生,前来拜会曹嵩先生。” 曹嵩估计是有些信了,但也是一如之前的精明人,要他表演一番,露一手。 郑升就再次掏出手机,表演了开关机。 曹仁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纳闷,他问道:“神农使者,您只会这一手吗?” 显然,他智力不低,有些怀疑郑升。 郑升就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之前买的打火机,他一个摁下开关。 “啪嗒。”一块钱的打火机就发出一声清响,伴随而来的就是窜出来的尖头火苗。 这一下,两人全都是大惊失色。 曹嵩直接就震撼得两腿一软,往后一倒,坐到椅子上。 椅子没有靠背,靠椅都没有,这个时代。 郑升总算心里安下心来,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曹嵩就立马把他奉为上宾,开始各种说笑,询问起一些事宜。 聊了片刻,外面就传来脚步声,是夏侯惇,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锦衣的人。 郑升一看,似乎身形有些熟悉。 等两人进来,通报一声,弯腰作揖后,抬起头来,正是夏侯惇与曹操。 二人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还未彻底长开,起码夏侯惇,郑升估计还能再长一些。 曹操个头不高,大概一米六五,但在这贫瘠灾荒的年代,作为一名贵公子,他身材也算不错。 就郑升刚刚所见,几乎所有人的个子不超过一米六,很多都是一米五几,这还是青壮年男性,女子估计就更矮了,大概一米四五左右。 如此的身高差,贵族比起平民,打起架来,那恐怕是一个打十几个绰绰有余。 这也是为何名将多出于世家宗族,而很少有平民的原因。 “吃不饱,营养不良,发育畸形,活到成年就很不易,更何况是长高长壮,一群吃糟糠的,和吃肉的比,身高起码得差一个头,更不用说力气之类的。”郑升心里是一番感慨,对于这个不公的世道,他也不想说什么。 曹操一来,这曹嵩就变脸了,刚刚还挂着笑,脸一拉下来,就是没好气。 郑升察觉出来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就马上说道:“阿瞒与我认识,不必去责怪他。” 润滑几句,两人关系有些缓和,曹嵩还是瞪了曹操一眼,道:“这个竖子跟你认识?” 郑升点头,曹嵩有些难以置信,他怒不可遏地道:“他就是一个闯祸的不孝子,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英雄?” 郑升想要解释,但曹操就立即打断道:“父亲,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没有闯祸,我四处游历,是拜访各地的豪杰名士,你非说我惹是生非,四处捣乱,那就是误会我了。” 曹嵩一听,居然敢打断自己说话,这在奉行孝道,提倡孝道的古代,估计也就是曹操这样的叛逆分子干得出来。 曹嵩一个火冒三丈,大骂道:“逆子!你居然敢顶撞为父!懂得点人情伦理吗?” 接着,他又各种辱骂批评曹操:“逆子!你谎话无数!今天还要骗我到何时?还说自己拜访豪杰?豪杰呢!你是要骗我到几时?你可是大逆不道,罔顾人伦!” 一通劈头盖脸的骂,就是曹操这样的高情商,心理素质强才没事,要是换做其余的人,估计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 正在曹嵩喋喋不休地臭骂时,反正他也是借机来发泄自己对儿子的不满,管他有没有错,只要逮着由头,就是痛骂。 外面却传来一个仆人,他急冲冲地来禀报事情。 “老爷!有一封信笺!从洛阳送来的。”仆人慌张叫道。 曹嵩停止辱骂,就接过了信笺,用盒子包着,打开是一份布帛,上头写了些字。 曹嵩展开一看,立刻脸就是红了半边,像是无比羞愧的样子。 他有些压低声音,没底气地道:“洛阳令司马防见过你后,说你很有才能,想要等你成年,保举你做校尉。” 说这话时,老头脸都丢尽了,说话声音小得和蚊子哼哼,曹操听到后,不禁心里暗自得意,看着自己父亲出糗,他倒是挺开心。 79.献宝 夏侯惇,曹仁心里也是偷乐,夏侯惇更是掩饰不住,嘴上差点就发出笑声。 “你们!”曹嵩这个老顽固瞪了他一眼,夏侯惇才不敢做声,随后拱手道:“告辞了,世伯。” 随即,夏侯惇也就回自己的宗族盘踞地了。 两家早已分家,虽然同一辈内还有各种交流,但毕竟连姓氏都不一样,关系自然生疏。 夏侯惇走后,曹仁也想要离去,他还有要事去办,便拱手告辞。 大厅内,只剩下曹嵩父子,与郑升沉浸在这尴尬的氛围里。 场面一片死寂,没有半点话语,大家都一言不发,只能听到曹嵩这个老头大口呼吸的声,似乎他自己丢脸给搞得恼火。 胸膛剧烈地起伏,似乎随时会发作,从嘴里喷出火来,靶子肯定还是曹操。 郑升见父子关系又十分紧张,空气中似乎随时会擦出火花,他怕两人又产生摩擦,于是便赶紧说道:“曹嵩先生,我想我送你一件宝物吧。” 清晰的嗓子打破了这沉静,也算化解了父子尴尬的氛围,曹嵩立马借机打圆场,顺着台阶下。 “哦,不知神农使者要送何礼物?”他心里也升起好奇,对于神农的礼物,神明的宝物,任谁也经受不住诱惑。 看着曹嵩,他那昏黄,污浊的老眼里,流露出来贪婪的目光,郑升就明白这老头贪得无厌,是个巨贪。今后贪财而死,也绝对是死有余辜。 在他的焦灼目光下,像是要将郑升的衣服望穿,看个精光。郑升觉得好不自在,给人这样看,就仿佛裸奔一样。 只见他慢慢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盒子,盒子内是他要献的礼物。 他之前在现实世界里,精心思索,才决定了要购买的礼物,买好后,就带来了。 掏出精致包装的盒子,这盒子就足够引人注目,叫人垂涎欲滴了。 盒子是用纸片制作的,但估计以古代科技水平,是根本无法压缩出来纸片的,更何况这纸片上还有一堆花纹,以及精美的图画。 目光一扫见盒子,曹嵩的眼睛就一下子收缩,眼皮夹紧,眯成一条缝,他似乎对于盒子已经很是心动了。 郑升就见这个贪婪如同豺狼的家伙,像是眼睛里要滴口水一般,他觉得有些恶心,再加上个人缘故,他情感上是向着曹操的,自然对于曹嵩厌恶不已。 于是,他想了想,就将盒子给拆开来,把里面物品取出,再将包装给收回口袋。 “曹嵩先生,这就是我想送给你的宝物,乃是天上的星辰打造的水晶杯,一个杯子就是无价之宝,得值数千金。” 郑升各种胡说八道,吹得天花乱坠,把对面给忽悠得心思动摇,脑袋都不好使了。 他现在等同于一个身陷骗局的人,智力下降眼中,无法自拔。郑升看见他迷离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得手了。 他对于对面的心理掐得很准。 “好宝物!”曹嵩夸耀道,就要伸手去拿。 郑升却往后一缩,他还是有条件的。 “曹嵩先生,现在还不能给您。家师有令,必须给有实之人,自然我觉得曹嵩先生是,可也得有些表示。我看完了曹嵩先生的表示,才能给您。”郑升又是一顿瞎编乱造,让人信以为真。 曹嵩对于这个现在是求之不得,急切想要占有这物品,于是就连连同意道:“可以,可以。” 他接着急切地问:“不知神农使者想要什么?是金钱吗?我可以给你。” 郑升道:“也不仅仅是金钱,但现在金钱也可以吧。” 他原本想要打开市场,打通货源渠道,但现在来看,估计还是钱币来得实在,至少是第一桶金。 于是他同意道:“就只要十两黄金,便可以了。” 这个价格对于曹嵩而言很是便宜,基本就是九牛一毛,拔他一根毛罢了。 曹嵩就马上朝外头叫道:“拿十两黄金来。” 接着,就有仆人端着一个盘子,木头方形案板盘子里头,盛着些金块,金块看成色,大约也就是纯度不高的14k,里头杂质一堆,得到后还得重新提炼。 但郑升心里已经十分满意,至少自己绝对是挣的。 他心里道:“这些黄金,说是十两,但因为衡量标准不同,三国时代十六两才相当于现在一斤。也就是六百四十克左右。不过一点点甜头。” 郑升本来就不想狮子大开口那种,那样估计还没来两天,就身死人手,而即便不死,几次天价出售货物,也可能导致竭泽而渔,断掉了今后的财路。 从长远角度来看,还是一点一点地来比较好。放长线钓大鱼。 这换到现代,就可以举一个比较恰当的例子。 如,价格昂贵的汽车,往往公司市值不如一些便宜汽车的,为何,因为买汽车的,普罗大众更多,你只给超级富豪提供商品,将超级富豪锁定为受众,其实是走窄了,一条死胡同罢了。 郑升无比清楚这点,他心知肚明,也就不愿意开高价。 “好了,就这样吧,我想我现在得回去了,给我师父复命。就是曹嵩先生,我看你儿子曹操非常有潜力,颇具才能,以后可成大器,要好好待他。”郑升替曹操美言几句,就要带着一盘黄金离去。 曹嵩听见他如此吹捧自己儿子,有所不解,就问道:“莫非我子真的与神农使者你认识?” 郑升点头,微笑地看了眼曹操:“是的,他是个人杰。” 曹操也一直打量郑升,见他朝自己微笑,便也回笑了下。觉得郑升对自己非常好,心里生出一股暖流。 他对于郑升的好感加强,二人的关系也可以说是升温了。 “这个给你吧。” 郑升说道,就把自己一直藏藏掖掖的,吹嘘了半天,就是吊足人胃口的一个玻璃杯,圆柱体普通玻璃杯,交给了对面。 曹嵩接过后,如获至宝,那是乐得合不拢嘴,眼睛睁开,开始各种抚摸擦拭,就是把玩了良久,渐渐痴迷进去。 见到他如此开心,沉浸在这个水晶杯的骗局里,郑升就觉得有些滑稽,但想想看,领先了一千多年的科技,价值肯定高昂,如此兴奋,也很正常。 郑升带着黄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差不多还有十分钟。于是就立即马不停蹄地往外走。 正走到屋外,曹操追上来,问道:“郑升,能将那盒子给我吗?” 郑升掏出纸壳盒子,交给曹操,问道:“阿瞒,你怎么换衣服了?之前为何穿得那么破烂?” 80.包浆 郑升驻足停留,与曹操进行了一番短促的交谈,他时间不多,归去要紧,也就只是问了一些关键。 曹操道:“正所谓财不可外露,在外行走,穿着得破烂些也不至于被贼盯上,因而我就故意打扮得衣衫褴褛,好游历四方。” 郑升马上又问道:“为何不带仆从?” “太过碍事,我只是想做一名游侠。”曹操答道。 “游侠?”郑升感到诧异。 曹操解释道:“就是像高祖一样的游侠,高祖早年曾经游历四方,他崇拜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于是就曾经长途跋涉去拜访。可惜未果。我想要当高祖一样的人,于是便效仿他云游四方,结交豪杰名士。” 郑升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眉目坚定,气魄非常,他心中隐藏的抱负,那比天高的志向,不禁赞叹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今后如若有机会,我必定会施以援手。这个纸盒就当作是见面礼,收下吧。” 郑升递过去纸盒,纸盒可是目前的技术完全无法企及的,起码也得过个一千年。 交托曹操之手后,他道:“希望咱俩的情意能够永久地被保藏在盒子内,不会被破坏。” 说完语重心长的话,郑升就与曹操告别,必须得赶快找个无人地,归去了。 他迅速加快步子,朝着外面走去。出来宅院,就拐角,循着街道,绕到一处偏僻拐角,这是他先前就选好的,观看了周围无人,才挑选的这里。 靠近阴暗处,坐到影子里,郑升就开始了揣摩盘子里的黄金。 他摩挲了下,金块实在品质很差,估计纯度不到百分之三十,但相较于自己购买一个玻璃杯的十元钱而言,这笔买卖起码得让自己挣个两三万。 “不对,应该没有万元,我把金块卖给谢旁,他必定要给一个低廉的价格,大约几百元吧。还是不行,得弄件文物,带回去给他看看,没有包浆的文物价值多少?” 郑升心里考虑了良久,做出来一个试探的打算。 接着,掏出手机,又看了下时间,他每次穿越,那电池物体能源所能支撑的时间,刚好是三小时,如今还剩下十分钟。 不敢耽搁,郑升就左右观望,确定了那不算繁华的街道上,有一个摊贩,摊贩卖的是陶泥小人,是人俑的一种,就是三国时期的玩具。 “这个应该有一定的价值。”郑升思索一下,决定就是这个了。 郑升走过去,来到了这摊贩边,他问道:“多少钱?” 那位摊主道:“两文钱一个。” 郑升手里没有铜币,思考一下,他就将一根金块扔给他,道:“全部给我打包,我家里小孩要玩。” 摊主一见,金色的闪光的物体,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捡起金子,放嘴里咬了好几口,又放地上剐了下,就是为确定是不是外头镀层。 确信是真金后,他大喜过望,就把所有的陶泥小人都给打包起来,用一块布兜着,交给郑升。 郑升接过来,掂了掂,大约两斤重,总共十个小人吧。 “要是古墓里头出土的,经过岁月沉淀,有包浆的,八成得卖几十万以上。”郑升心里头觉得有些吃亏。 接着,他后背扛着这一袋物品,就回到了偏僻角落坐下,他今后就决定用这个地方当作自己归去的位置了。 时间戛然而止,伴随一阵波动,他就黑带回去现实,看了看屋内,一切没有变化,背上背着的那袋子泥人,他不确定是否值钱,必须得带过去,找谢旁鉴定一下。 “现在,鉴定完毕后,我才能确定什么东西有价值,今后就大量地购买,然后二手贩卖。”郑升心里分析道。 他马上就背负着这袋子泥人,出屋后,朝谢旁的住所赶。 走了一小时多,到了荒凉地带的三层洋楼处,郑升扛着袋子,以及手里托着一个麻袋,自己刚刚将黄金全都放进了去。 用手背敲门,门开后,仆人见是他,就要他进来。 郑升进去后,仆人通报了郑升到来,办公室内,谢旁立即要他进来,与他面议。 郑升进去他办公室,见谢旁又把玩一块宝石,似乎是玛瑙,郑升不懂这些,就没有多关注。 他开门见山道:“谢旁,就是我从我家里翻出来一堆泥俑,不知道值不值钱。” 郑升将后背的包裹取下,然后打开,拿出一个小泥人,放到了谢旁的办公桌上。 谢旁一见泥人,登时就感到不对,眼睛先是一瞥,随后就一直挪不开了,停在泥人上头。 郑升也感觉奇怪,因为泥人和他之前所见的不一样了。 先前的泥人,是崭新的,像是新鲜捏制的,还有些泥土气息。上面用某些植物汁液涂抹了,衣服都染了色。 如今,摆在桌上的,却完全不同,仿佛是经过了两千年风吹日晒,空气腐蚀,时间雕琢,形成的古董,上头凝结了厚重的斑驳印记,显得黯淡,但却十分古朴。 郑升也是看呆了,接下来,就是谢旁的拍案而起。 “啪!”他手掌拍打一下桌子,就腾地起身,然后大叫道:“你有多少!” 郑升被弄得错愕,好一会反应过来,刚要开口,突然就犹豫了,他心里冒过一个念头。 “假如我现在告诉他有十个,那么一次性卖,怕是只有一点钱,我就干脆告诉他只有两个吧。”郑升心里考量道。 随即,他回复:“两个,是我从家里仓库找了半天,翻出来的。还有一个在家里。” “你背上是什么?”谢旁有所怀疑,他认为郑升有隐瞒。 主要还是郑升背了包,鼓囊囊的,显得如此。 郑升赶紧辩解道:“是一并找出的金块。不知道是不是文物。” 郑升就马上从手上抓着的袋子里,取出来一块金子,放在了桌面上。 谢旁一看金块,金块就不同了,看上去并无什么特别,就是一块纯度不高,颜色不亮的低品质黄金,谢旁拿过来看了下,摇头道:“只是普通的劣质黄金,远不如这陶器。” 郑升听后,有些古怪,他面色凝重,但立马又装作没事,内心里却思考道:“似乎只有陶器才有效果,即便是穿梭回来,也是泥土制造的陶器才会被蒙上包浆。” 内心经过了深思熟虑,他得出来这样的推论,又联系起以前,那三国时代土壤携带回来后,就富含了能量,因而,他不禁更加确定这一结论,是正确的。 “陶器!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郑升心里盖棺定论。 81.暴民 得出这一结论后,对于郑升目前的事业,作为一名中间商,驰骋三国时代与现代,架起沟通桥梁的中间商人而言,是无比关键的。 让他确立了自己到底该倒腾什么,而不需要去胡乱购买杂物。 “以后只购买陶器,不断地将三国陶器带回来,给它镀上一层包浆。”郑升内心暗自定下了基本的方向。 他正思考着,对面的谢旁,就更加地疑惑郑升的物品来源,他问道:“你家祖上是陶瓷工匠?有这么多陶器?” 郑升连连摇头:“不是,我家以前祖上出过一个盗墓贼,实在太过丢脸,就一直不对外声张。现在,没想到那个先祖却留下来一堆宝物,实在叫人高兴。” 这一举,实在是高明。 假如直接就坡下驴,顺着谢旁的话,承认是祖上有工匠,八成会引起他怀疑。 因为哪有这么巧合?他一猜就中,以谢旁的头脑,与多年贸易经验,是肯定能识别出来的。 于是,郑升就故意否定一波,再胡说一波,来增加谎言的可信度。实乃高招。 谢旁被唬住,是真信了八分。他的生意源一堆,不可能每一个都调查清楚。因而就这么敷衍了事,他也没有闲工夫去管。 “好,那就以后若有宝物,还来我这里给我看看,我出价收购。这个,就是你的陶俑,我给你开价,一个两万。可以吗?”谢旁说完,就目光真诚地望着郑升,想看他是否答应。 面对谢旁那种眼神,就是眼里隐含着威严,但表面上却很温和,平易近人的。 郑升赶紧答道:“两万,这么多!我当然同意!” 他故意装作惊讶,让对方不会起疑,对自己心生防备。 谢旁随即就放下心来,以为郑升只是个普通的农夫,没有见识的小民。 “不过如此,这么点钱就吃惊成这样,我还是高估了他。不过也好,至少和憨厚的人,做生意好。不会被弄掉油水。”这位心里头暗自得意。 郑升就赶紧说道:“那能付完钱,我先告辞了吗?” 谢旁立即就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来支票本,撕下一页,写了个数字,递给郑升。 郑升接过,看了眼,确认是两万后,他才收下。随后他就告辞。 谢旁见他要走,走得这么迅速,显得焦急,有些起疑,就要喊话。 郑升却忽然回头,问道:“哦,对了,谢旁老板,我想我手里的黄金你需要买吗?” 郑升也察觉到了走这么急会显得有问题,疑点重重,于是故意装出不紧不慢的样子,还显得贪婪地问。 这一举动,彻底如同那刘备,与曹操煮酒论英雄,被一道惊雷,给吓得蹲下抱头。是一个效果的。本质上都是一种示弱,伪装自己,来保护自己。 这几番较量,内心斡旋,双方都是疲惫不堪了。谢旁就甩手道:“不了,黄金你留着吧,以后自己可以找人打造金器。我就不收了。” 郑升看见谢旁劳累,没精打采的样子,知道自己成功了,基本上是不会被他怀疑了。 于是,他就告辞道:“那就这样吧。” 语气里,故意流露出来失落,好把一场戏演到底。 说完,他就转身慢悠悠地出门,到了外头,走了一段路,确定后头没人跟过来,他才立即飞奔起来。 双腿生风一般,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里,将背上的九个陶土人放下后,他就开始了一番收拾。 现在,他有一堆事要做,忙活个半天也是不够的。 “首先,将陶土人藏好,就留下一个,之后再卖给他。我就手头有五万块钱了。五万足够我弄一个店面,今后,我卖菜,卖凉茶就都有了店铺,而不需要长途跋涉,奔波劳累,去了菜市场,还要看人脸色了。”郑升心里庆幸道。 他又一番精密地规划起未来,首要任务,是将陶土人卖出去,后面的八个,则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大概忙活完后,将泥土人收拾整理起来,放在一个安全地方藏好。之后,郑升就出去院子,到了院子里,见到了五具尸体。 “哎!真是越忙越糊涂,把这事忘了,五具人渣尸体,那就给我一起去三国时代吧。毁尸灭迹,远不如直接从这个世界消失。”郑升平静地道。 随后,又是循环了充电步骤,再次进入时光隧道,手里接触五具尸体,就一并到了三国时代。 依旧是那座大山,只是大山经过了几天的狂风暴雨,给摧残得倒伏了一大片树木,像是剃了个平头,土壤泥泞,像是浆糊。 郑升看了看,确定这倒是掩埋尸体的绝佳土地。 “这么软的泥巴,将尸体埋好后,地面晒干了,估计就不会出来了,永远不见天日。”郑升心里分析道。 之后,他就开始将这五具尸体给就地掩埋。 挖掘了一个大坑,之后将五具尸体一并推进去,再填上土,一切就结束了。 “呼,告一段落了。”郑升心里想道。 但就在这时,周围似乎又起了什么躁动,一些树丛摇晃了下,郑升就立即躲了起来。钻进了另一片树丛里。 他藏在暗处,观望声音传来位置。就见到那里走出来两个人,浑身脏污,泥巴干一块,湿一块贴在身上,像是两条斑点狗。 这两人蓬头垢面,发育不良,一看就是平民百姓,还是落荒的灾民。 郑升只听见一人道:“这个天,田地全毁了,没有粮食,只好来山里找吃的。” 另一个人道:“唉,都是那些地主,那帮乡绅豪强,他们霸占了粮食!他们有粮食不肯分我们!” 第一个人立马声音一变,似乎起来歹意,心里的罪恶被勾了出来,他阴沉道:“不如,我们一起暴动,把那些乡绅豪强给杀死,夺了他们的粮食!” “得了吧,就我俩,哪里够人家打的,他们多壮,我们多瘦。估计还没说话,就给人打死了。”第二人反驳道,对于第一个人的想法泼了盆冷水。 两人随即都垂头丧气起来,一副怏怏不乐,要死要活的样子。 忽然,就从另一地走来一个人,这个人比较高大,但也就是一米七左右,脸上横肉堆积,郑升看了眼,估计他不好惹。 “大概是什么暴民吧?”郑升心里猜测道。 82.丁氏宗族 郑升感觉疑惑,就越发听得认真,目光逐渐凝重起来。 大个子对两个难民说道:“你俩是不是已经饿了几天了?家里没了田粮,想不想吃饱肚子?” 两个瘦弱难民立即就点头,急切地道:“愿意,只要能吃饱肚子,就是要我俩当牛做马都愿意。” 大个子立即面露喜色,咳嗽一声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个贵人,正在招兵买马,只要前去他府上应征,就可以得到粮食。” 两个难民有些困顿,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问道:“那么请问该到哪里去,那个贵人是谁?” 大个子道:“跟我来就可以了。先去他府上报道,领取粮食后,就一并来到山里,咱们的聚集地。” 两个难民点头,随即就跟着大个子开始往山下走。 郑升等他们走远,思考一阵,就出来树丛,接着,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他脚步很轻,猫着身子,像是一个贼头,不断地隐蔽在树丛里,始终与前头几人保持距离,不被甩开。 大约下来山,就是一条宽敞的路,是马车碾压出来的,因而显得非常结实与宽敞。能容纳两辆马车驶过。 “很难得,能在这里见到宽阔的路,几乎一直都是杂草丛生,灌木堆积的,很难走。”郑升心里抱怨道。 依旧跟在他们身后,这次郑升躲进了两边的厚重草丛,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踪迹。就如同影子般,怎么也断不开。 这是一条长路,郑升看着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与之前的那条有些相像。 走了半小时,终于到了路途的尽头,是一座城池,上面写着谯县,郑升一见,心头凛然一惊,他马上明白过来。 “难怪如此熟悉,原来也是通往谯县,且似乎这才是正门,先前的那是偏门。”郑升道。 又是潜行跟踪了一段路程,终于进到城池内,就是装作了一个普通路人,郑升拿着一些破布,随意包裹了下身子和头发,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乔装成乞丐,再是跟踪过去,就顺利得多了,因为街道车水马龙,市集繁华,不断有人陆续穿过,源源不断的,声音嘈杂,郑升躲在人堆里,很难被察觉。 最后的一段路,前头三人拐进一个巷子,郑升等他们进入片刻,再遛了进去。 他靠着墙壁,在远处偷偷观望,见三人走进了一个大宅院。 这座府宅占地面积巨大,起码得是几十间房屋的面积,郑升估计了一下,比曹府要大一倍。 他心里不禁疑惑:“这是哪个宗族?如此豪华,起码得是地方豪强。” 他见到三人走进去后,府门被关上了,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就像是一个要饭的,无意中逛街到此地。 到了正门,在门口边,故意停留一阵,就是假意歇脚,想往门边台阶上靠下,但立马,两个看门的仆从就骂道:“滚!臭要饭的!也敢脏了我们的地!” 郑升只得悻悻地离开,转身间,他抬头看了下门,门上的匾额,上面写着隶书的“丁”字。 郑升心里狐疑起来,但下人又开始骂道,要他滚。他只好迅速往远处走去。 “丁府,这是这里的大族?我却不清楚,看样子得去问一下,也得回去调查一下。”郑升心里做出打算。 他有了主意后,就按照自己的步骤开始了问询。先是去街道,故意装作要饭,挡住一个路人,但路人立刻面色嫌弃,然后瞪了他一眼,就绕开走远。 郑升只好去问乞丐,他找到街边一个乞讨的老者,蹲下身,问道:“老伯,请问一下是否知道丁家?就是丁家是这里的什么大族?” 乞丐一听丁家,立马色变,就像是听见老虎来了一样,吓得哆嗦。 他身子往后一崴,话语吞吞吐吐,似乎给吓住了。郑升只好安抚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饼,是西瓜饼,自己随身携带当作干粮。 将西瓜饼递给老乞丐,乞丐立马就激动得老泪纵横,似乎很久没吃过正常食物,一下子就将西瓜饼吞咽殆尽。 等他吃完,郑升才又问道:“敢问老伯可否说一下,关于这丁家的事情。” 老伯仍旧显得恐慌,但没有刚刚那么大气不敢出,现在稳定下来后,就慢慢吞吞地开始讲述起来,关于丁家的事情。 老伯道:“丁家是谯县的最大家族,是最大的一个豪强,因为最近这些年,曹家与夏侯家族的崛起,产生了制约,因而使得丁家的统治地位岌岌可危,于是丁家就开始了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想要招兵买马,来对付曹家。” 老伯语速很慢,声音浑浊,但郑升能听清,辨明意思后,他感到困惑,问道:“老伯你如何知道这些?” 老伯于是忽然就哀伤起来,泪眼婆娑,他语气难过地道:“我原本是丁家的管家,但因为阻止他们强抢民女,于是被打了一顿,赶了出来,所以如此清楚。” 郑升听后,清楚了缘由,于是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西瓜饼,交给老伯,道:“老伯,慢慢吃,以后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说罢,郑升望向丁家,目光厌恶,神情严肃。 他看了下时间,估计要到时候了,就四处看看,找了一个僻静地,又是等待半刻,便给震得涣散,化为波动,回到了现实。 来到现实里,他立马就打开电视,黑白电视上的电池物体脱落后,电视机就顿时失魂落魄般,失去了光彩。 郑升打开电视,调到三国台,想要搜寻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看了一小时,依旧没有答案,他只好对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心里道:“以后,我每天必须看一小时电视机,并且做笔记,将一切信息记录下来,以后留着以防不时之需。” 做出这个打算,他又看了一会电视,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只好关上电视,去找其他渠道。 起身就是翻箱倒柜,但并没有什么书籍供自己参考,郑升只好出去想问一下老人。 但就在这时,老伯进来了,他一见老伯表情呆滞,流着口水,明白他是要寻找食物。 郑升就安慰道:“老伯,我现在有事,要找有关三国的书籍,你就先等会,我在做饭给你吃。” 老伯却像是给电击一般,表情一动,有了波澜。像是往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头,激起无数浪花。 老伯像是变了个人般,目光清澈,吐字清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有关三国的信息。” 郑升闻言,就马上石化般不动了,转过头,望向老伯,愣住了。 83.租房 郑升如此诧异,也是被老伯的这么正常,儒雅气质给惊到的。 他缓过神来,就问道:“老伯,你意识清醒了?身体好了?” 老伯摇头,道:“大哥哥,我只是忽然想到什么,像是给按下了开关,不受自己控制。” 听着又变成儿童神智的老伯,他奶声奶气地这番说辞,郑升大约明白了,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回光返照。也仅仅只是稍许罢了。 “职业病吧?应该如此,条件反射才能这样,身体不受控制。”郑升心里思忖,判断道。 于是,他就问道:“老伯,你可知道三国时代的谯县?” 老伯点头,答复:“知道,谯县出来了曹操。” 郑升又问:“那么老伯能说一下谯县有几个宗族势力吗?” 老伯立即兴奋起来,像是一个讲师,或者几年没有碰过木头的木匠,忽然手痒,重新拿起木头一样,个中滋味,难以言说。 他开始如数家珍地说起来:“谯县有三个家族,丁家最强盛,即便在曹操父亲,曹嵩他已经靠着捐钱,获得了太尉官职后,曹家依旧不如丁家,至少在地方势力上,丁家犹如一条地头蛇,盘根错节,很难拔除。” “而也因此,曹家与丁家一直都依靠着联姻的方式维系关系,双方的处境很是尴尬,一方面是曹家想要扩张,一方面是丁家不愿意让出谯县霸主的位置,于是,双方摩擦不断,充满了火药味。” 老伯滔滔不绝地讲完,郑升还要问一下,立即,老伯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又一蹶不振,精神萎靡起来。 郑升只好开始给他做饭,用来犒劳他给自己提供了信息。 生火,淘米,煮饭,依旧是吃鱼,今天是吃红烧鱼。郑升就是添油加醋,大火爆炒,加了葱蒜,很快就是一道美味佳肴出锅了。 香喷喷,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直教人心神荡漾。 郑升将红烧鱼给盛进碗里,然后端进屋内,他和老伯就开始吃起鱼来。 拌着饭,老伯拿着筷子的手不断地动着,鱼还没好,他就一直在用筷子在碗边缘敲打着,发出聒噪的声音,如此性急,如同一个顽童。 郑升估计,老伯神智恢复,与神智模糊,完全就是一个六十学究,和一个六岁顽童的区别。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吃完饭,美美饱餐一顿,老伯挺着肚子回去睡觉。郑升则躺在床上,开始了思考。 他屏气凝神,沉浸在那对浩繁的信息里,内心酝酿着主意,他准备帮助曹操,来化解危机。 “这是一场潜藏的危机,丁家似乎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要弄倒其余两家。毕竟是灾祸年头,有了天时助力,就可以兴风作浪了。趁机出手,来击败对手,倒也的确是个良策。”郑升心里暗自对于丁家的谋略,佩服道。 已经到了傍晚,他打水烧水,洗完澡后,让老伯自己洗漱完,他就上床准备休息。 躺在床上半会,就感觉头脑昏沉,似乎一天积压的疲惫袭来,白天时候,因为精神紧张,所以没有发作,如今,一经放松,就立刻给侵占满了身子。 松松睡下,便梦去周公。 日子飞快,就是一天过去,黑夜被撕开,日光再次充斥人间,晨光就好像一把锐利的金色剑,斩开了这灰蒙蒙的夜。 郑升起床,就是洗漱完毕,开始了新一日的工作。按照他的规划,他必须完成的目标就是租借店铺,当然最好是自己盖一个铺面,也省得以后麻烦。 手头三万块,他现在就要换来另外两万。 收拾一下,带着手头的另一个陶器小人,他就健步如飞地出发了。 一小时后,到了地点,进来洋房,给泥土人,那饱经岁月洗礼,满是历史印记的泥土人一放桌面,就引起来谢旁贪婪的目光。 支票一撕,一划拉,就是两万到手,郑升如今也是一个小富足人家了。 “放十年前,万元户都很少见,我也算是富足了,比起邻里,是发了笔小财。”郑升心里美滋滋地道。 接着,告辞后,他立即毫不停歇地动身,前去市集采购工具,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要盖一个铺面。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决定考察一下市场价格。 走到了用于出租房屋的街道,街道两边,鳞次栉比,接连不断地全都是商铺。 服装店,食品店,百货商店,饭店,夜店…… 郑升随意瞅了一眼,见到一家门房紧锁着,外面,用卷帘门给拉上,闭合起来,卷帘门上,贴着一张大字报。 大字报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前面四字“房屋出租”。 郑升立即就走过去,在门边观看一眼,确定门面不差,地处闹市,又是人流密集的地带,这才拨通了电话。 按照上面写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拨打过去,郑升就听见电话那头响起来一阵喧哗的音乐声,大约就像是跳广场舞。 郑升等电话接通,那头就传来一妇女的叫声:“喂,是谁啊?” 郑升回道:“租房!” 那妇女一听声音,立马激动地道:“你是郑老板吗?我常去你家买菜!” 一听这话,郑升也很开心,真是自己名气大了,名头响了,居然遇见了自己的顾客。 人海茫茫,能遇见熟人自然好办事。郑升开始了一番陈词,要租借房屋用来当店铺。 电话那头,妇女也不含糊,知道是郑升后,非常热情,没有市侩地抬价,就给出一个合适的价格。 她道:“一万元三个月。” 郑升一听,问了问:“这里都是这么贵吗?” 对方肯定道:“都是,这条街道是繁华的商业区,地处于三国城的城乡交界地带,十分关键,是经济开发区。” 郑升会意,清楚了报价为何如此高昂,他同意道:“可以接受,那么我该如何给你汇钱呢?” 对方朝他报了一个银行卡号,就要郑升用笔记下,郑升则道:“等一下,我现在去银行,这是开发区的话,就有银行,我先去那里,你在报银行卡号。” 郑升说完,就左右观望了眼,寻找到银行位置,就朝那里走了过去。 进来银行,先是取钱,将四万块都取出来,再让对方开始报卡号,按照对方的卡号,顺利汇完款。郑升这一趟也就结束了。 “什么时候过来?还要签合同呢?”郑升问。 那头,收到到账提示的信息后,妇女就愉悦道:“我儿子在那里,他叫杨得,我叫他来见你吧。”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 84.卖惨 出来银行,回到出租门面,大约在外头等待了片刻。就听到左手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长相轻佻,举止傲慢的年轻人就径直走了过来,目光似乎有着敌意,朝着郑升投来一个不友善的眼色。 郑升见过他,几天前,因为自己将凉茶价格提高到三元一碗,他就破口大骂,还恼羞成怒叫来人砸摊,结果却被郑升吓跑,是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家伙。 杨得见到郑升,就没好气,想要开口挑衅,他下巴一抬,脸就抬起来,眼睛往下翻,看上去就很欠扁。 他聒噪道:“你个卖狗屁凉茶的!来干什么?” 接着,就要伸手推人。 但郑升立即给他一个下马威,他道:“杨得啊,我想你加入流氓组织,怎么说也就是一个普通成员吧,应该是属于赵安组长的,听从他命令的。” 杨得脸色立马就变了,他一个家境殷实的人,加入流氓组织,就是单纯闲得无聊,没事找事,想要搞事情,如今来看,却是脱不了身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他也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了。 流氓团体,就是得以暴制暴,他害怕赵安组长,犹如耗子害怕凶猫。 杨得立刻认怂,语气哆嗦道:“不要,不要告诉赵安组长!我求你了!” 郑升一见他服软,就不愿意得寸进尺,便息事宁人道:“可以,但以后你别故意找我麻烦。” “郑老板!我错了!我绝对不会再惹你!你饶了我,千万别去和赵安组长说。”杨得对郑升又央求了几次,他怕赵安的样子就好像一只老鼠。 郑升明白这位的软肋,捏住了他的尾巴,自己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便再次诚恳道:“没事,我不会说的。以后别添麻烦就可以了。” 杨得上次见过赵安组长与郑升,他跟随赵安组长后头,见赵安组长无比尊敬郑升,还很是不解,今天被郑升点破,是彻底明白过来,吓得两腿发软,再也不敢招惹郑升。 杨得迅速与郑升签完了租借合同,他就将钥匙交给郑升,然后嘱咐几句,便开溜了。 郑升看着一个小流氓的背影,他心里惋惜道:“今后,估计他应该还是来找我茬。” 但目前,郑升没有功夫去搭理他,他当务之急是要运营店铺。 打开房门,将卷帘门给拉起,卷起来,就如一个春卷挂在头上,郑升进屋开始了一番扫量。 屋内,堆积了大量的灰尘,一打开,就扑面而来,无比地呛人,郑升咳嗽几声,就向后退去。 他到了外面,让阳光照射这里,晒一下,等霉菌气味,粉尘等等给消散干净,换过气后,他才进去开始了整理。 先是用里头的笤帚簸箕来打扫干净地面,再将一堆杂物给放在墙角,郑升就望着这大约一百平的地,空旷场所,宛如一个仓库的空间,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宽敞,比起那些狭小空间的压抑感,这里倒是让人无比轻松。”郑升感慨几句。 有了铺面,让人精神放松的地,他今后日子就轻松多了,不必来往奔波,也不用忍受逼仄房间。 “得搬运东西,还得购物,来置办些基础设施。”郑升这回开始了彻头彻尾的大清理。 去外面集市,各类店铺,购买了所需要的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用品。 比如货架,比如冰箱,比如空调,比如灯管,比如招牌。 这些工具一应俱全,都给买来后,一次性就花掉了一万块。但依旧还是不够。 郑升还要打造自己的商业版图,他需要员工,需要不会泄露自己凉茶配方,生意机密的员工。 于是,他就来到了人才市场,准备招人。 刚一来,就碰见了那位杨得。似乎杨得他目光焦急,四下张望,如一只被水煮的青蛙,似乎火烧眉毛。 郑升不愿意去招他,他可明白杨得此人心浮气躁,同时戾气太重,又叛逆迷茫,不是一个踏实本分的人。 “还是招其余的能干活的人,我是不会要他的。”郑升就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绕开他,到另一头去招聘员工。 来到人才市场,人头攒动,人群密集得如同一大锅蚂蚁,都是急躁,迷茫,大部分是年轻人,少量是老年人。 少量的老年人是为子女还债,是家里有一个或者多个啃老族。 郑升看见后,心里感慨一声,唏嘘不已。但也就只能扭头,视而不见,他曾经救助过这样的可怜人,但被人咬了一口,故意讹诈他,骗走了一笔钱,从此郑升再也不会轻信一个智力正常的陌生人。 “我只救助单纯的人,不会帮这些有心机的。”郑升心里暗暗道。 他就开始了寻找,想找一面貌老实,勤奋肯干的人。 但找寻半天,就是没有搜索到合适人选,几乎就是在海底捞针,完全遇不见。 郑升只得放弃,另做打算,他刚准备离去,却还是被杨得看见了。 杨得一声叫喊:“郑老板!” 郑升不得不停住脚步,装成偶然遇见这个游手好闲的人的样子,道:“哦,原来杨得你也在啊?” 杨得立即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开始道:“郑老板!我父母他们要我找一份工作,不然就不给我生活费,你看,你能不能收留我,我看你也是来这里招人的?” 郑升见杨得一副要哭的样子,他心里却没有半点同情。他可是知道杨得此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年轻人,不干正事,当古惑仔,父母不给钱,就拿我当财神,给我哭诉,各种诉苦,摆明了就是寄生虫,不思进取的人。”郑升内心斥责道,但表面没有做声。 接下来,杨得又是苦苦哀求,最后更是道:“郑老板!你不给我工作!我就死给你看!” 这一举,果真把郑升搞得下不来台,周围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围聚过来,见杨得一脸苦相,便开始纷纷小声议论,对郑升指指点点。 郑升一看,自己顿时骑虎难下,完全被这个小鬼给搞得焦头烂额。 “我是欠你什么吗?这个杨得,一副所有人都欠他,该为他服务的模样,把所有人都一个当自己父母,还要耀武扬威,让人喊他大爷,真是一个吸血虫。”郑升心里憋火,被这场面给弄得无比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人群中钻出,他叫道:“你演什么啊?卖惨!” 85.员工 这声音嗓门很大,像是一道惊雷,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 郑升一听,不用看,就明白是牛斗。他朝那边喊道:“牛斗,你怎么来了?” 人群被拨开,从里头出来一个平头壮汉,正是牛斗,牛斗义愤填膺,对于自己兄弟给人欺负,诬赖,无比的恼怒。 他朝杨得叫道:“你是谁啊?你以为别人都欠你钱啊?别人为啥要给你工作?别人为啥要帮你?” 这一连串质问,直把杨得这个伸手党,这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小鬼给问住了,他不由地脸一红,觉得羞愧,低下头。 牛斗还继续发问,不肯饶过他,道:“你以为世界围着自己转吗?你以为别人都是你父母吗?要忍受你,要体谅你,要宽容你?任由你发脾气,任由你辱骂,却不能还口?” “只准你骂人,打人,不准别人还口,还手!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牛斗这顿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话语,直说得周围人纷纷鼓掌叫好。他们本来还迷茫,以为是郑升欺负了杨得,现在一听,立即懂了真相,是杨得威胁郑升,道德绑架郑升,这下子,形势逆转,一个个都改口,称赞起郑升牛斗,批评起来杨得。 人群就是如此,一旦多了,就以为自己无比正确。即便错了,也不会有任何责任。雪崩就是如此发生的。 杨得还想要哭泣,然后装可怜,卖惨博取同情。同时想要狡辩几句。 但牛斗还是义正言辞,他现在非常气愤,觉得他侮辱了自己兄弟,是不可饶恕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得为你服务,你提问他们就得回答!你借钱,他们就得借你!你落水,他们就得牺牲自己来救你!” “你是谁啊?别人没有义务为你服务!” “给我记住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一个个以为自己惨,以为自己苦!所以就觉得世界,社会对自己有亏欠!觉得自己可怜,别人帮助自己就应该!” “等别人帮助你,结束后!要你还钱!你就立马变脸,不还!还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穷,你可怜,所以不用还钱!” “一切都心安理得地接受!却从不想想报答,回馈,感恩!” “正是因为你们这群人!才寒了多少好心人的心!” “人家好心帮你,你当作理所当然,等人家病了,你就不去看!只会说一句你穷!” “你们这群人就该自生自灭!省得拖累好人。” 牛斗再次声情并茂,气势磅礴地说完,周围人,连同郑升一并给震撼到了,响起来连绵不绝的掌声。原本还想狡辩的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哑然失色,自己灰溜溜地走了。 郑升见牛斗如此帮助自己,就感谢地走了过去,他微笑道:“牛斗,多谢你啊。” 牛斗却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我也是刚刚一时生气,头脑发热,不知道为何,内心里积压的话,就全都一并说出,就好像打通任督二脉,一下子说出来,特别的舒服通畅。” 郑升也回笑了下,感到愉悦,对于兄弟的长进,他感到满意,欣慰道:“好,牛斗,总算让我骄傲一回,长进迅速。继续进步,迟早我也会不如你的。” “多谢你解围,每回危难都靠你。”郑升再次感谢道。 这时,牛斗却显得难为情,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心里不高兴,说出来啊?”郑升问道,无比关切。 这时,周围人散尽,都各忙各的,一群围观者,一旦没了聊资,就立马忘得一干二净。 牛斗停顿一刻,才说道:“我被辞退了,所以来这里找工作。” “原来如此。难怪在人才市场看见你。”郑升心里恍然大悟道。 牛斗却很羞愧,觉得窘态,毕竟,丢了工作,成了无业游民,只要是一个有着羞耻心的人,都会感觉到丢人。 因为有着上进心,男人的担当,牛斗显得无比沮丧,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好避免自己出洋相。 郑升见他如此失落,就安慰道:“我现在倒是能给你提供一份工作,你干吗?” 牛斗一听,刚低下去的脑袋又迅速抬起,像是太阳再次升起般,他喜出望外。 “什么工作?”他焦急地问。 郑升道:“我开了店,你可以来我店里上班,刚好我也需要一个非常可靠的人。” 牛斗立即就有些垂头丧气,他叹息道:“你的店铺,我肯定帮不上忙,要是去了只会添乱,到时候,就成了你的累赘,还吃白食,就不好了。” 郑升见他失魂落魄,就鼓励道:“可是,我可以教你,一步一步来,迟早能当大任。” 牛斗经此鼓舞,变得有些振奋,终于扫去阴霾,脸上露出笑意。他抖擞精神,道:“好,那我就来你店里上班,咱俩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郑升也被这股干劲感染,背上一股暖流涌动,就是热血沸腾,他也亢奋道:“好,没有什么过不起的坎,咱们就是无坚不摧,无难不克的铁兄弟。” 说完,两人如同打了鸡血,斗志昂扬,肩并肩就往回走。 郑升在前头领路,将牛斗带着回到了自己家店铺。 到了店铺,卷起门,就开始撸起袖子开干。郑升拿来工具,以及又购买了许多的工具。 将货架摆好,安装好后,就开始了安装柜式空调,就是竖直的一大台。 接着,将冰箱,日光灯等等电器,工具全部安装好。一切几乎妥当,本来空荡荡,如同一个空箱子的大厅,如今像是新家,无比充实,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接着,郑升就领着牛斗回自己家里,将烧茶所需的锅炉等工具,以及一箩筐蔬菜搬运来了。 蔬菜早已采摘好,就准备售卖。郑升和牛斗将锅炉放下,摆在里厅,再将蔬菜一根根,按照类别,全都有秩序地放在货架上,摊开摆正。 接下来,就开始售卖。 “阿升,咱们这里还空出来一堆,许多地方还没满,同时,咱俩的菜每天就那么一点,肯定不够卖,用这么大店面,实在浪费啊。”牛斗大为不解,他疑惑重重。 至少,他内心是产生了一千个疑问,需要郑升解答,但他只是提出来其中的几个。 86.百货商铺 郑升沉吟一刻,开始了娓娓道来,他慢悠悠地解释。 “这其实是一种掩饰,作为咱俩以后发达,变得富裕的解释。以免引起某些眼红的人的猜忌。这店面就相当于一个外套,我们对外就说是靠店面发财的就行了,至于卖什么。那么就按照一般商店,来买卖百货,日常用品就可以了。最好再加些食物,饮品等等,基本上就齐备了,不会引起外人怀疑。” 郑升的这番解释不得不说叫人拍案叫绝,牛斗一听,反应片刻,脑海内消化完后,他赞叹道:“好啊,这下子,咱们就有了名正言顺,发财的机会。以后我一定都听你的,你不愧是我们的智囊。” 牛斗夸奖几句,郑升不以为意,接下来,他还有一堆事要办。 “现在,咱俩得去进货,同时获得一张经营许可证。市场管理者,咱俩认识,找他帮忙就行。他全家都指望我的蔬菜,是我的主顾了。”郑升道,就招手,带着牛斗转身出门,锁好门后,开始朝某处走去。 大约到了地带,就见到一个公家办公楼,是两层小楼。郑升带牛斗进去,就看见一层大厅里,那两名菜市场的管理,正在打牌。 郑升走过去,然后打招呼,二人见是他,立马客套笑道:“郑老板,有什么事吗?” 郑升就解释道:“我来办理一张经营许可证,是开商店用的。” 两名管理者一听,就道:“这个难办啊,我们可不管这个,得有领导办,领导在二楼,你上楼转角,见一办公室,就是他的。他现在在里面午休。” 说完,管理者就又埋头,沉浸到牌局里头,两眼兴奋地玩牌。 郑升就按照他们所说,带牛斗往上面走。 穿过楼梯道,转角就见到一个小办公室,郑升去轻轻敲门,领导在里头被吵醒,就道:“谁啊?” 郑升回复:“我是来办理经营许可证的。” 领导起来开门,门打开,看他样子,一脸不满,睡眼惺忪,似乎被吵到了午觉。 领导没好气地就坐会椅子,然后翘起二郎腿,问道:“你俩要办理什么店?” 郑升答道:“百货商店。” 领导于是显得狡黠,眼睛微眯,缝隙里流露出来贪婪。 他伸手,两根手指搓了搓,意为是要收取贿赂。 郑升一看,马上会意,就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两百块,递了过去。 领导搓搓手指,手指间多了钞票,就将手收回到眼前,有些愉悦,但一看,就两张,立马变脸。 “这么点,是不想开店了吗?”他发怒道,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郑升只好又抽出来三张钞票,递过去,领导这才满意。接过来,数了数,放进了口袋。 他心满意足,像是一只喂饱了的蛤蟆,说道:“嗯,看你还有点头脑,懂点规矩,就给你办了吧,两天后,就可以给你了。” 说完,领导挺着大肚子,就和一坨屎一样躺在了靠椅上,闭上眼睛,开始继续睡觉。 郑升见事情办成,就带着牛斗出去,刚出门,后头,就传来领导声音:“门关上。” 郑升就带上房门,关严实,他立即带着满脸困惑,有些义愤的牛斗往下走。 出来办公楼,牛斗不解地问:“为啥要给他那么多?” “那可是五百呀,咱俩干几天才可能有,就一次性给他了?”牛斗显得很不满,他不是不懂送礼的人事,但就是吝啬,觉得五百太多了。 郑升则慢慢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刚刚先是试探了他一下,递给他两百,就是想知道他的胃口,但看他的表情,有些满意,却又有些气愤,大概明白了,要打动他,需要的钱财,估计是五百左右,这才根据判断,递给他五百。” 对于郑升的尝试,以及各种内心分析,揣度人情世故,牛斗是显得惊讶,现在才理解了一点。 “原来这样啊,真是让我长了见识。”牛斗拍拍脑门,道。 郑升又说了一番:“咱俩依旧只是小民,升斗小民,不敢与大人物斗,哪怕一个小官吏也足以叫我俩吃苦头。他一句话,动动手指,我俩就要伤筋动骨,所以还是必须得疏通关系,等以后逐渐强大起来,再与他算账不迟。” 牛斗一知半解,但还是觉得很有道理,就不断地“嗯嗯”。 郑升又道:“记住,做任何事情前,例如走路,都要先看看路,在投一块石头问路,因为我们不清楚前方的危险,这些都是未知的。但也不可用力过猛,譬如刚刚,我先拿两百,就是不想一下子弄过多,能省则省,以免打通关系,用钱过多。” 牛斗再三点头,应和几声,郑升就发话:“继续购物。” 牛斗马上就跟着他,往批发市场走。 大约走了一小时,到了市场,郑升根据自己先前调查过的信息,找到了百货的供应商,他进去一个仓库。 仓库里头,昏暗沉闷,郑升见到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微笑道:“请问你是批发商吗?” 胡茬哥道:“是啊,怎么了?要进货吗?” 郑升就立刻高兴道:“没错,我就是来进货的,而且以后还要持续进货,就是你手里头还有多少,我看看,就进一卡车吧。” 胡茬哥就带着他俩绕道,进入仓库深处,墙壁上有一个宽阔的门,他们陆续进去。 一片阴暗,伸手不见五指。 “啪嗒”一声,上头八根日光灯开了,照得这里一片灯火通明。 就看见了堆积如山的货物,宛如一个靠墙伸腿的巨人,直把人看得目瞪口呆。 胡茬哥过去,将一个箱子壳撕开,露出里头的物品,是牙膏。 随后,他给郑升又接连展示了其余的货物。 全是些箱装的各种商品,日用品,以及食物饮品等等。 牛斗发出咋舌声,而郑升面不改色,就是内心毫无波澜,他是见过些世面的,就没有怎么吃惊。 胡茬哥问道:“要多少?是不是各类杂货都要些?” 郑升答道:“就按照一般商店,来批发吧,应该是两卡车的量。” 郑升平常观看过那些百货商店的进货场面,他估摸一个店面,就需要两卡车。 胡茬哥点头,以为郑升是个经验老道的人,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经营过商铺。 “真是老江湖了。”他对郑升夸赞道,郑升礼貌地回笑了下,并不自满。 郑升交完预订款后,二人攀谈一番,就算大功告成,郑升就带着牛斗离去。 一切顺风顺水,可以说后方,自己的根基就要稳固。 87.囤货 带着牛斗往回走,首次,难得一见的郑升招手,打了个客车。 两人上客车后,见座位全部挤满,就只好站在中央,拉着手环,开始颠簸地乘车。 牛斗难以置信道:“阿升,你还是首次打车,我应该是第一次见你打车。” 郑升则解释:“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这里,按照辖区,应该是分到城乡结合部,还是相当于乡下的部分,道路都是土路居多,且人口杂乱,不时还有鸡鸭横穿马路,这就导致乘车,反而是坏事,举步维艰。再加上以前没钱,我就一直不搭车了。” 郑升解释完缘由,牛斗思考一下,也确实如此。 三国城,这座老城,完全就是贫富的悬殊,两极化严重,城市辖区,是富丽堂皇,现代化气息浓厚。而乡村辖区,则是半乡土,偶尔有些现代建筑夹杂期间,本质上就还是农村。 郑升一直都挺憧憬去往城市辖区的,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去成,但以目前来看,估计假以时日,他也可能搬家去往城市辖区了。 牛斗内心深处也有着这个想法。对良好生活的向往,才是支持他们不断进取的动力。 大概乘车一阵,两人就到了地,下车后,见到了熟悉的街道。郑升带着他沿原路返回,回到了商铺。 接下来,就是等待,二人开门后,坐在买来的椅子上,开始了闲聊。 牛斗有些疑问,他说出来,道:“就是阿升,你今天带我去的意图是什么,又不让我帮忙,我一句话都插不上。” 郑升则语重心长道:“今后,我不可能一直去搞这些,人情交际,这些事情你迟早也得经历的,所以先带你去看看,学学如何做。之后,我要是有事,你就去按照我的办法,来像模像样演一通,就可以疏通关系,经营生意了。” 牛斗明白这意思,郑升是想培养自己,锻炼自己成为以后的帮手,这是为长远着想。 大概交谈了两小时,外面就响起来车轱辘声,以及引擎的那轰鸣。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鸣笛,像是引爆雷管,给两人都给耳朵震聋,郑升就出去看货了。 牛斗随后出屋,就看见了两辆白色货车,大约一辆就有一座土坯房那么大,背部是集装箱,里头走装满了货物,司机师傅已经开始和郑升忙活起来,搬运货物。 卸货,牛斗最为在行,就立即上前,掺和进去。 他一搭手,力量相当于两个郑升,郑升看见他抱着两个大箱子,和抱两个空篮子一样,就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番迅速忙碌,郑升满头大汗,似乎腰酸背痛,让他肌肉痉挛,无法动弹。而牛斗却愈战愈勇,更加迅速地卸货,不知疲倦一般。 在他的忙碌下,两车货物就用了二十分钟就卸载完毕,二人回屋开始休息。 郑升累得是浑身无力,像是给抽空了血,瘫软地就往地上一躺。牛斗则依旧忙碌,他满脸通红,浑身裸露在外的皮肉也是红了一大片,青筋暴突在上头,像是几条蜿蜒的虬龙。 郑升体贴道:“休息吧,接下来还有一堆事要做,休息好后再忙活。” 牛斗却不情愿,他摇头道:“我还要继续,感觉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力气,似乎浑身发热,要运动才能发泄。” 郑升一看,大概是明白了,牛斗他是已经干得走火入魔了。这大概就是习以为常,一旦身体歇息反而不适应。 他只好道:“那你就将所有货物拆开,纸壳箱都放到一边,里面的物品,按照我之前标好的分类,给分别摆好,完成这些就可以了。” 郑升先前与牛斗在谈论时,手上没闲着,按照之前,他从批发商手里得到的货物清单,大概有一条大腿那么长的白条。 郑升就依照上头标注的各类货物,给自己的框架全部都用纸牌写好了类别,贴了上去。现在每一个铁货架上,最顶层,都贴着一个纸牌,可以根据这个来购买货物。 牛斗听完嘱咐,就开始按照郑升所说的,开始有序,依次地划分起货物来。 将货物全部从纸壳箱取出,放在地上,然后依照类别,同类放在一起。 如肥皂箱子,都堆积在一片空地,啤酒箱子,就堆积在另一片空地。 郑升一看牛斗似乎在蛮力硬干,无比粗鲁地拆分,就又交代道:“牛斗,不要把所有货物都拆了,也别太用力拆,我估计只要一半就能盖满货架,剩余的全部都可以储存在咱们的小仓库。” 牛斗一听指示,马上明白,不再进行手上的粗鲁对待,开始了缓慢,温柔地对待,生怕弄坏了。 大概拆卸一阵,将一半拆完,各个类别的货物都各自堆积成一座小山丘,大概有一人高。 牛斗就开始按郑升的吩咐,全部依名称,进行分门别类地摆上货架,按图索骥一般,很快,就将货物全部摆满了货架。 “肥皂牌子下放肥皂,汽水牌子下放汽水。”牛斗含糊地说道,有些呆愣,也有些可爱。正是他耿直忠厚,郑升才与他相交甚笃,情同兄弟。 总算忙活完,牛斗就将最后一袋洗衣服放在了货架上后,就望着货架,琳琅满目,五花八门,整齐划一,他不由地露出微笑,心满意足。 忽然,就感到后脑勺,从背部涌上来一股血流,直接上脑,然后眼前一黑,就无比昏沉,晕眩过去。 郑升一看,他休息好后,马上跑过去,抱起牛斗,掐住人中,有些焦急。 但看了看他的面色,确定没有大碍后,就放松下来,内心道:“原来是累得虚脱了,看样子你也会疲倦啊,只是实在脑袋过去一根筋,就完全没有察觉,事情办完后,反射弧慢半拍,不良反应才袭上来。” 郑升开始照料起来牛斗,去抓了桶泡面,然后架起黑锅,就开始了煮面。 将开水烧好,装进一个水瓶,剩余的开水倒进锅里,再将桶面拆开,面饼放进去,那些作料包都给撕开,倒进去,之后用锅铲几下按压,翻卷,一锅泡面就好了。 添加了辣椒粉,猪骨酱料,又有酸菜的泡面就好像是一道刚出锅的炖肉,冒出来叫人魂牵梦萦的清香。 88.牛肉 闻到泡面酱料香味,蚀骨销魂般,钻进牛斗鼻腔,竟然给他勾醒了。 他睁开眼,吞咽口唾沫,舌尖上的味蕾攒动,就感觉像是一群蚂蚁在挠痒痒,一下子就受不了,直接跑过来,准备大快朵颐。 郑升将泡面盛进泡面桶里,然后就去冰箱,新买的三开门的大冰箱。 最下面,冷冻室,那里有刚刚形成的冰块。 拉开冰箱门,就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脸部都差点冻上。 将手伸进去,又拉出来塑料抽屉柜,那里面储存着茶叶,是郑升买的,他没有喝酒的习惯,倒是爱好品茶,于是就买了点茶叶,放在这里储存。 伸手进去,掏抓了些,抓出来几块冰碴,郑升走回来,就将一把冰碴给放在了泡面桶的外壁上,用来冷却。 不过顷刻,那些冰碴就和进了火里一样,全部化作了水,之后滚落在桌子上,形成了一道细流。 用手背摸了摸泡面桶的外壁,感觉温度适中,郑升这才将泡面桶递给牛斗,道:“可以吃了。” 牛斗立马就拿起里面的叉子,开始了狼吞虎咽。 后头,更是吃得放飞自我,尽情了,就把叉子一丢,直接用手扒拉,再往后,更是将口对着桶,把桶往上一举,往下一倒,他仰着头,就给咕噜咕噜地一滴不剩地喝干净了。 看着吃得痛快,无比酣畅淋漓的牛斗,郑升也觉得饿了,就也开始给自己准备起饭食来。 郑升朝他道:“没吃饱吧?和我去饭店大吃一顿,之前,你可是一直请客,要我以后还,我还没还呢。” 牛斗闻言,本就吃了三分饱的他,更是食欲大开,就兴致勃勃地站起来,跟着郑升出屋去。 锁好门,牛斗道:“阿升,我都快忘了,之前我一直请你吃饭,对你说的,要你以后请我吃的那些话。” 牛斗马虎,大大咧咧,早将这些抛之脑后,但郑升却一直铭记于心,他还历历在目。 “牛斗,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我一直记得我做出的承诺。”郑升心里道,就四下张望,瞅见远处一个饭店,上面挂一个招牌,写有“牛肉拉面”的字样,郑升就向那里走去。 牛斗紧随其后,进来饭馆,郑升就朝老板招呼道:“三碗牛肉面,牛肉往多了放,我们吃的起。” 老板应了声:“好!马上好。” 二人落座,这里还没到饭点,人不多,就零星两个,郑升便开始没有顾忌地与牛斗说起话来。 他道:“两碗给你,一碗我的。等下牛肉不够,再来一盘切片熟牛肉。” 牛斗道:“好兄弟,真是谢谢了。” 他满脸欢笑,不自觉吞咽口水,脑海里期待着那满盘的牛肉。 五分钟后,拉面好了,老板端上来,二人本来兴冲冲的,面放在桌上,映入眼里,立即就把二人给弄得脸色不好。 牛斗有些恼火,郑升也拉下脸来,但还是制止了他发脾气。 郑升问道:“老板,出来一下,这牛肉有问题啊。” 老板胖嘟嘟的,腰间绑一个围裙,围裙满是脏污,出来后,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他问道:“怎么了,牛肉哪有问题?” 郑升就用手指一指面,面里,那哪是牛肉,就是一些牛肉粉混合面粉,搞的假牛肉,没有营养。 “没问题啊,这不是大块牛肉吗?”老板还是恬不知耻地道。 郑升只好说破来这谎言:“这是假牛肉,面粉混合牛肉粉搞的,一看,用筷子一戳就四分五裂,真牛肉很劲道的,哪里会这样?” 他将筷子往上一戳,漂浮在面上的牛肉片就裂开,变成碎末,很假。 老板却还是装作不知情,一脸无辜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大概是我买了假牛肉吧。” 郑升想和他讲道理,但见他如此不可理喻,也就不说话了,只是摇头道:“那好吧,就这样吧。” 老板就表情一个放松,然后像一个侥幸的老鼠,迅速离去。 郑升则和牛斗开始大口吃起面来。 几下吮吸,面条太容易吃了,尤其是拉面,就像是吃线状米饭一样,迅速得很。 划拉一下,二人吃完,郑升却满脸愁容,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牛斗见他疑虑,便问道:“怎么了?阿升。” 郑升解释道:“假如以后咱俩要用这个挣钱怎么办?作假挣钱。” 牛斗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干啊,又不会害人,就是弄些面粉加牛肉粉。” 郑升却摇头:“那我们和这些奸商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掺假,我们也干,我们和他们别无二致。”郑升叹气道。 牛斗却不以为然:“可假如我们是救人,为了救人不就可以了吗?救人的情况下,给人吃面粉制作的牛肉,不就合情合理了吗?” 郑升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牛斗却将嘴附耳过来,轻声道:“就是去古代救济灾民,用面粉制造假牛肉,也许更有营养。” 牛斗也学精了,不再大声嚷嚷。 郑升一下子如醍醐灌顶,醒悟过来,他心里想道:“假如我回去救济灾民,用假牛肉,虽然不地道,但却是最为容易的办法,首先,牛肉肯定不够,只能用面粉,其次,我不收钱,就是单纯救济,难道我免费赠送假货,你还能骂我不成。连买卖都算不上,又何来欺诈之说。” 一下子,郑升像是过电一样,脑海内,思绪一片沸腾,将所有问题,两难的选择想通,他就对牛斗道:“好,多谢你点拨,我也以后得叫你为一字之师了。” 牛斗却摇头:“一直以来都是你教我,我受你指导,偶尔开窍,给了你提示,也应该算作你的功劳啊。” 二人闻言,相视而笑。 互相吹捧几句,郑升起来,就叫道:“老板,结账。” 老板立即乐呵呵地出来。 郑升付完钱,总共二十,老板油腻的手接过钱就准备离去。 郑升却叫住他,道:“老板,我想你能卖我一些东西吗?我要买,但没有渠道。” 老板回头,不解地问:“什么东西?” 郑升道:“牛肉粉。” 89.兴隆 老板诧异,立即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狐狸,马上变脸,摇头晃脑,无辜道:“我不晓得你说什么。” 这番变色龙般的演技,叫郑升与牛斗佩服不已。 郑升明白老板是一只黄鼠狼,于是就掏出几张钞票,鲜红色,艳丽充满诱惑。 老板眼睛里发出光来,眼珠子不断地随着钞票左右转动。他心魂荡漾,立即受不了诱惑。 郑升就道:“现在我要买,可以告诉我了吗?” 老板于是就转身去厨房,他拎出来一大袋,大概有一袋小米那么沉的面粉,他出来,走到两人跟前道:“这是牛肉精,不是牛肉粉,掺进去面粉,就可以制作牛肉了,一袋卖你两百吧。” 郑升就立即会意,抽了两百块钱,交给老板,随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将那袋子牛肉精给拎在手里。 然后,二人出店,朝自己门面走去。 卷起门,进来后,二人坐下休息,郑升将袋子放在墙角,抓了一把牛肉精,放在手里摩挲。 牛肉精,玉米黄色,外观像是橘子粉,摸搓一下,像是给手汗给浸染,变湿润了,于是就粘糊糊的,如同浆糊。郑升将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浓厚的牛肉味道钻进鼻腔,他觉得很是呛人,就放下手。 到了洗手间,洗干净手掌,他又回来坐下。 接着,就收到了一个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是胡茬哥的声音,他是来索要货款的。 郑升马上就去外面银行,给他转过去尾款。 转完钱后,一天忙碌完,回屋坐下,郑升开始盘点起来自己今天花去的金钱。 “店铺租借一万块,订货一万块,拉面以及牛肉精,花去两百二十,花钱通融,花去五百。总共两万多。”郑升心里清数完,自己手头还有三万块,他必须精打细算,目前,还不能大手大脚地花钱。 即便以后富裕,也不能挥金如土。 首先,作为一名商人,必须得有明细的账目,这是无法避免的,再是勤俭持家,他作为农户,反对铺张浪费。 “每一笔钱,都必须花对地方,产生效益。”郑升心里道。 接下来,他就开始了营业。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郑升就感觉浑身懒洋洋,一股困意席卷而来。 但他迅速一个激灵,打了个哈欠,就扫清困意,接着又开始了忙活,牛斗则经过一顿用力过度,已经透支般,饱餐后睡去。 郑升出去,将卷帘门拉到最开,随即将自己的招牌给竖起来,摆在门边。就开始了营业。 招牌上写有四个大字,是郑升想好的名字,叫人订做的。 “升斗超市”。 第一天的营业,就相当于开头,万事开头难,要旗开得胜,走好第一步才行。 郑升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不妥,他想还是得扩大名气,于是就想了一招免费做广告的办法。 “我来个捆绑销售,免费赠送凉茶,但是你必须得进来买我的东西,久而久之,就培养出来购物习惯,这样,就可以一直售卖杂货,来度日了。”郑升内心思考道。 接下来,他就开始了忙碌,打水烧水,熬制凉茶。 热火朝天后,热气腾腾的凉茶出炉,他就开始用冰箱里的冰块给降温。最后,他又想了一个主意,将碎冰给加入凉茶里,就像是快餐店里一样,更有一番风味。 在这大夏天,喝上这样一碗冰凉茶,将是何等幸事,无比的畅快。 郑升就开始如往常一般,用自己积累的名气与信誉,来兜售凉茶。 将凉茶摊给挪出去,摆在店门口,就像是一颗无比硕大的果子,又好似一朵艳丽的鲜花,飘着香气。 不一会儿,曾经,或者喝过,或者听说过他凉茶的美名的顾客,路人们纷纷止步,给吸引过来,围在一起。 忘忧茶,一碗忘忧,能让人飘飘欲仙,醉生梦死般,比起夏日三伏天,热得冒烟,累死累活一口闷一瓶冰啤还要让人舒畅。 郑升的知名度,不一会儿,就让门口人头攒动,大概聚集了百来人。全部都议论纷纷,人声嘈杂,宛如一个家禽市场。 许多人在夸,更多的人是质疑,他们许多是路人。 郑升就宣告道:“喝凉茶了,免费畅饮,只要前来我超市买东西,就可以了。” 这一下,人群炸开了锅,鼎沸起来,全部都交头接耳。 某个人道:“一看就是假的,哪有这么好的事,肯定是假的。” “对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咱们还是散了吧。不要信他。” “走吧,各回各家吧,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 这几个人带起节奏,就要把人群的热情都给扑灭,驱散干净。 郑升一见,有些着急,就在这时,忽然从人群里,钻出来一个人,正是杨得。 郑升一看这位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青年,就没有好脸色,他猜测他是来捣乱的。 但出乎意料,杨得走到了郑升跟前,慢慢悠悠,像是一个不认识他的路人,他径直走进店铺,然后选了根饼干,就出来了。 随后,他靠近郑升,在他耳边小声道:“郑老板,我可以做你的托儿,你知道的,这些愚民,他们最容易被人带节奏,有我当你的托儿,很容易让他们成为顾客。” 没想到,杨得居然变得如此精明,郑升有些意外,但看见人群里熟悉的身影,赵安组长后,他大概明白这是谁出的主意。 “原来如此,你是听赵安的吩咐,来帮我的吗?”郑升疑惑地问。 杨得点头。 得此肯定答复,确定他不会变卦,来个临阵倒戈后,郑升这才相信了他。 于是,二人开始了默契的配合,郑升将凉茶盛了一碗,然后往碗里加了冰块,就递过来,给杨得。 杨得一饮而尽,仿佛在喝琼浆玉液般,他满脸享受,神情荡漾。 喝得畅快开怀,消解烦忧与暑气。 一下子,人们见到他这么享受,似乎欲仙欲死的表情,立即全都涌上来。纷至沓来的人群,叫郑升又手忙脚乱,开始应付不过来。 后头,几个最开始带节奏的人,他们又准备了捣乱,就要开口大骂,接着污蔑郑升是卖假货。 这时,一只手拍了几人。 几人回头,见是赵安组长,全部都吓得脸上惨白,双腿哆嗦。 赵安道:“真是一群狗东西!” 随即,几个踢踹,他们全部被打得屁滚尿流,然后不敢再胡说八道,歪曲事实,都连滚带爬地跑了,和几条丧家之犬一样。 90.稳固 郑升得到赵安帮助,有杨得作为自己的托儿,配合自己演出,一切生意进行得如火如荼。 不得不说,凡事都有一个带头的,这样生意好做得多。 一通忙碌,凉茶很快就见底了,自己的超市,货架上的商品,总算是卖出了不少,顾客拿到东西,便开始付款,郑升就分心乏术,没法顾忌。 这时,牛斗起来,搭过来一把手,帮他收钱,郑升回看,见牛斗气色依旧发虚,似乎像是刚刚抽血一般,知道他力气没有恢复,就要他回去休息。 “牛斗,回去好好歇息,等身体好了再来帮忙。”郑升关心道。 牛斗却摇头:“不了,我睡够了该帮忙,收钱而已,虽然手软,但还是能应付的。” 郑升只好将轻活交托给牛斗,两人忙里忙外,分工合作,很快,这第一天的生意,就迎来了一个开门红。 顾客纷纷饮用完凉茶,手里拿着货物,就开始散去,各回各家。又都回到了马路上。 总算有了空闲,等所有人散去,赵安就走过来,与郑升搭话。 “郑老板,多谢帮我美言,我已经得到了谢老板的照顾,如今可以说这片地带,都归我管辖了。”赵安道。 郑升一听,觉得纳闷,反应过来,自己当初曾经答应过赵安,却忘记说了,心里立即愧疚难当。 “真是不好意思,赵安兄弟,我应该是忘记说了,谢旁那边我没有给你帮忙。”郑升实话实说。 这却引起了赵安的大好感。 原本他一听,还有些气愤,先是惊诧,再就是一细想,觉得郑升老实厚道,是个可以深交的人,于是就宽慰道:“没事,郑升,你是一个实诚人,这很难得。” 赵安说完,心下却生出疑惑,他原本以为是郑升给他说了话,但现在来看,应该是谢旁主动帮他的忙,因而不解。 郑升看出来他的困顿,就招手,将工具收拾好,然后摆回屋内,就示意赵安与杨得进来。 四人开始在店铺内,进行一番攀谈,互相商量以后的规划。 杨得对赵安马首是瞻,他道:“本来我找不到工作,但赵安组长帮了我忙,给了我一份门卫的行当,解救了我的燃眉之急。赵安组长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我帮你,我就来了。” 郑升这才恍然大悟,知晓了杨得帮自己的原因。 这时,赵安说出来心中的困惑:“郑升,我很奇怪,为什么谢旁要帮我,他的意图是什么?” 郑升思考一会,就有了答案,说道:“应该是要你与我们结盟,拉你入伙,这样,我们就可以形成产业一条龙。你作为保护伞,来维护安全,我们则进行商业买卖,这大概就是一种结合。” 赵安听后,若有所思,明白了一些。 大约四人交谈了一小时,到了饭点,郑升与牛斗已经吃过,牛斗准备露一手,来展示自己的厨艺。 但赵安与杨得道:“我想我俩还是告辞了,组织内还是有规矩的,正餐得所有成员一起吃的。” 说完,赵安站起身,就作别,带着杨得出去了。混入繁密的人群里,很快就像是一颗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内,只剩下郑升与牛斗。 沉默良久,郑升打破了平静,道:“牛斗,咱俩今晚估计得有事要忙活了。” 牛斗疑惑,眼神迷茫地看向郑升,问道:“什么事情要做?” 郑升道:“现在,现实世界里的商业通道已经打通,后方基本稳固,就剩下三国时代的货源了,我们必须得有稳定的基业,所以,想要在那里安根,就得依靠曹操。” “而现在,曹操所在的曹氏宗族,应该是遇到了困难,今晚,咱们就得去给他们解围。明白了吗?牛斗。” 郑升轻声细语地说完,就面对大门,望着外头往来的人流,像是在自言自语。 牛斗点头,他感觉郑升的怅然,这大概就是有抱负,有理想的人才会有的危机感吧。 他道:“好,我现在回去躺一阵,就把身体调整好,晚上八点,咱们一起去三国时代,干他个天翻地覆。” 郑升微笑,没有言语,等他走后,就开始了收拾屋内。 用簸箕与笤帚打扫干净地面,再将一些弄乱的商品摆好,最后再把外面,走廊上,堆积的另一半货物,给搬运一些回店面后头的仓库。 这一切做完后,就到了傍晚七点钟,夏天,天色仍旧白亮,落日的余晖就像是金色的河流,不断地冲刷而下,给撕扯,分裂,化成细碎的片片。 郑升抽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他思考了会儿,就找出一个木牌,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后,挂在了门口的店牌子上。 之后他就出来,将卷帘门拉下,锁好,随即往自己家里赶。 到了家里,他随身带了一包吃的,就进了隔壁老伯屋,将吃的递给老伯,对老伯道:“老伯,今天有事,回来晚,就吃这些吧,明天再给做饭。” 老伯饿得肚子咕咕叫,早就一脸苦相,见到食物,哪管是不是正餐,能吃饱就行。 立即,他大快朵颐,撕开食品包装袋,就大口撕咬,咀嚼吞咽。 郑升给了他一瓶饮料,之后就回自己屋中,开始了一番精细的准备。 将电池物体充好电力,再挑选了些工具,以及两件用锡纸制造的外套,像是雨衣一样,直接给套在身体外头,从头到脚罩住,就完全不会给雨淋到。 “用这些上次盖房子剩余的锡纸,制作两件外套,感觉还是不够,总是会被人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郑升仍旧觉得不妥,他心里开始了另一番考虑。 接着,他又从破烂棉絮里,翻出来几块大的布料,本来是用作过年时候,来制作衣服的,但现在来看,是用不着的了,只能废物利用,来作为外套了。 郑升拿出针线,随意的缝了下,将布料给缠住,环成一个圆筒,就成了两件套在身上的外套。 他看了看,穿在身上试了试,很合身,就心满意足道:“可以,这样一来,先掩人耳目,之后再来个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郑升内心中已经勾勒好了计划,只要按照步骤行事,基本上是十拿九稳,击破丁家的阴谋。 91.解围 到了约定时间,牛斗来了,听见他那明朗的脚步声,踩踏地面,像是在蹦迪。 郑升闻声就去开门,刚开门,就见到伸手准备敲门的牛斗,两人相视而笑。 郑升邀请他进来,牛斗手里拿着之前郑升送给他的弹弓,同时他还准备了一包碎石子。 “阿升,这回是要打哪个,你说一声,我就把他眼睛给打瞎。”牛斗依旧是个暴躁的家伙,打架狂人。 郑升劝慰道:“不是,千万别冲动,我自有打算,希望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这回去,我们先调查一下情况,再动手不迟。” 牛斗点头,郑升就闲聊家常,问道:“牛斗,你现在住哪?被辞退了,是不是就没有宿舍了?” 牛斗有些郁闷,提到这事就很懊恼:“还能再住两天,我当时不该发火,和客人打架,这才被老板辞退的。本来挣了一万块,也给赔医疗费了。” 郑升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他能理解这种苦闷,安慰道:“现在,来我这里吧,我明天给你盖房子。” 牛斗有些感动,同意道:“好,明天就搬来一起住。” 二人都心里欣喜,觉得一切危难都可以化解,好日子迟早会来到。 到了时间点,郑升就带着他出发了。他将布料交给他,二人都套了上去,用作掩护。 之后,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感觉,就来到了三国时代。 仍旧是密林之间,高山地带,非常崎岖,路不好走。磕磕绊绊,全是细碎的,硌脚的岩石。 大片倒伏的树木,如那跪拜的群臣,臣服于天地的大风,给自然剿灭得怕了。 牛斗无比吃惊,对于眼前这景状,四面八方的破败死寂,完全不像是之前那片生机盎然的林地。 郑升边走,边与他解释,原来,二人几天前,听见的那万虫齐鸣,鸟兽叫唤,这怪象就是灾难的征兆。 “哦,原来这样啊,狂风暴雨给摧毁了这里,所以在此前,会有那么多怪事发生。”牛斗茅塞顿开。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大概过了一小时,到了山脚下,路面开阔平坦得多了。 郑升道:“现在,要小心,别被人看见身上的怪异,奇装异服会被当作妖怪,到时候又得搁置半天。” 牛斗支吾声。 这里仍旧是白天,朗朗乾坤,太阳高照。可惜道路两旁的草,远处依稀可见的田地,全都给几天前的暴雨摧毁得精光。 “暴动,迟早会发生,只是有人想从中作梗,心怀不轨,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扳倒自己的对手。”郑升心里思忖道。 两人大概走了一小时,时间所剩无几了。郑升立刻带着他朝曹府走。 依照自己的记忆,走得要迅速许多,进入县城,绕过几条街道,就到了一座典雅宅院。 郑升敲门,门开后,他要人传话,说神农使者来求见。 很快,下人禀报完,就回来给二人带路,二人就进到会客厅,然后曹嵩就早已坐在最上面的椅子上,恭候多时了。 “呦,神农使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见谅。”曹嵩还是一个狡猾的狐狸。 郑升就立马给他引荐,介绍起来牛斗:“这是我师弟牛斗,是神农使者的嫡传弟子。” 对方一听,是一个震动,赶紧就把二人奉为上宾。 “啊,原来是嫡传弟子,难怪呀,长相如此魁梧,早说奇人异象,果然如此。”曹嵩一个古代人是无法理解现代,发育良好,体格健硕的壮汉的,他只会觉得是天生神异。 一米八五,估计放在三国,也该是一个标准的大将了。 郑升看了看自己的好兄弟,身材魁梧,样貌彪悍,活脱脱武将啊,可惜没有人指导武艺,空有一身蛮力,不然也是一个准一流的将军。 “可惜,要是有师父教授牛斗武艺就好了,以后必成大器,我这个利益集团,实力也会如虎添翼。”郑升心里暗暗思忖,他畅想起未来。 就在这时,下人急冲冲来传话,附耳过来对曹嵩说了几句,曹嵩立即面色大变,就和被勒住脖子一样,眼睛鼓突,头脑涨红。 他大发雷霆道:“逆子啊!居然打了丁家的丁冲!那哪里是能招惹的!” 曹嵩一话,就点醒了郑升,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心里道:“不好,曹操又出事了,真是年轻气盛,爱闯祸。” “二位,恕我失陪,我要去处理一下事情。”说完,曹嵩就要将二人撂在大厅,自己去找曹操了。 曹嵩作为他爹,得去给他擦屁股了,郑升是外人,不好插话,就跟了上去,道:“曹嵩先生,我想我也许能帮上忙,就让我一并同去吧。” 曹嵩有些不满,但郑升就用胳膊肘点了点牛斗,牛斗立马深呼吸一口气,挺起胸膛,身材又膨胀了些,那就好比气冲斗牛,看上去,活生生一尊大神。 这虚张声势,另曹嵩有些害怕,他思来想去,自己也不能得罪神仙使者,于是就只好同意道:“好吧,既然二位执意如此,那就希望二位能帮上忙吧。” 曹嵩就示意他俩跟在后头。 大概穿过几条过道,出来宅院后门,就是一番七拐八拐,总算到了一处府宅。 郑升有些不解:“曹嵩先生,为何不乘车?” 曹嵩道:“乘车?莫说车了,现在世道不好,久旱无雨,好不容易来雨,还是暴雨,现在颗粒无收,我一个乡绅,哪敢去乘车,估计乘车,就要被人盯上打劫一空。” 郑升一听,没想到视财如命,贪得无厌的这位还懂得收敛,内心顿生疑窦:“那你以后怎么死的?不是敛财,露富死的吗?” 郑升是想不通这点,就随着他朝那占地巨大的丁家宅院走。 走了一阵,到了门口,就看见一堆人围着,里面有几张郑升熟悉的脸孔。 “曹操,曹仁。”郑升心里念道,他目光横着扫视一便,确定自己的熟人就两个,于是便走了过去。 他朝着靠近曹操的位置一站,面对的方向与曹操一致,相当于站在他一边。 “阿瞒,我来帮你解围了。”郑升小声朝他道。 曹操回头,这才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久违的面孔,不禁会心一笑,像是老友重逢般。 郑升能够感觉出来,这笑容真挚,绝非是矫揉造作,等于说,曹操将真心待他,二人关系更近一步。 92.丁冲 郑升开始打量这场面,确定目前发生的事,以及弄清楚大概的情况。 他见到对面,地上躺着一个捂住腹部,各种鬼哭狼嚎的一个小青年,长相就是病鬼模样。身体蜷缩,像是一只蜈蚣,郑升见他眉毛淡,眼神尖,嘴唇薄,似乎是奸相,又看见他表情做作,太过夸张,就知道他必定是假哭嚎,应该是装受伤。 “八成是这小子在装受伤,想碰瓷?”郑升心里描绘出来一个故事,大约就是曹操与丁冲起冲突,然后只是推搡一下,但丁冲就故意假摔,跌倒在地,开始痛哭流涕,来陷害曹操。 他走到曹仁边上,询问起这位儒雅人士关于刚刚发生的一切的情况。 “曹仁兄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郑升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问道。 曹仁见是这位神农使者,就立即和盘托出,不做任何遮掩。 “就是我与族兄阿瞒,俩人一起在街道上行走,却意外撞见了这位在强抢民女,于是就教训了他一下。只是碰了一下,熟料他居然直接就倒地不起,痛哭流涕,装作我们痛打他一样,还诬赖我俩,说是我俩无缘无故,打了他。” 曹仁的解释无比详尽,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郑升一听,明白过来,与自己所猜测的几乎没有差异。 “好,果然是个奸诈角色,既然你这么爱装,那我就得好好整整你。”郑升看见丁冲,丁家的公子哥,依旧是在地上装伤,惨叫着,心里顿生一计。 但还没有来得及使用,就看见远处,那曹嵩老爷子,脚步缓慢,如同一个蜗牛,姗姗来迟。 他一见面,便不由分说,也不问情况,就是一巴掌,朝着曹操脸上一个掴。 清脆一响,曹操给弄得无比气恼,但却不得发作,嘴唇颤抖,似是要杀人。但碍于情面,伦理纲常等等,反正他是不敢又任何反应。 曹嵩却火冒三丈,大骂道:“你个逆子!逆子啊!真是闯祸鬼!今天怎么把丁冲公子给打了!还不快给他道歉!” 地上,那躺着,哀嚎的丁冲,用手挡住脸,嘴角得意地一笑。 郑升看见,有些义愤填膺,后头的牛斗就要发火,上前教训那位。 “别,先不要轻举妄动。”郑升拉住他,劝阻道。 等过了一刻,丁家宅院里,就陆续出来些长辈,以及宗族里的人。 都是身着绸缎的,即便有几位是寒酸点,衣服破旧点,也是绸缎。 郑升目光左右横移,扫视了一遍,确定里头没一个有什么气势,或者长相出众的,他就确定这家族大约也就是籍籍无名罢了。 “丁家八成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宗族,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大人物,长相都是大众脸,且似乎儒雅气质都没有。”郑升心里腹诽道。 丁家的为首的应该是个老头,嘴唇上,鼻孔下,八字胡,他说起话来时,胡子一动一动。看上去有些滑稽。 这位道:“巨高,不知你儿子打了我儿子,该怎么讲呢?” 郑升知道曹嵩字巨高,他俩估计平辈,因而以字相称。 “没什么,小儿无能,多有冒犯,现在我要他给你赔礼道歉。”说着,曹嵩这个老头,就一把踢了曹操一脚,要他给人道歉。 “阿瞒,还不快道歉!”曹嵩脸色严厉,有些凶狠。 曹操不为所动,就是一言不发,直视着地上的那位丁冲。 丁冲依旧是阴笑连连,嘴角那是一个得意洋洋。 “还不快道歉!”曹嵩又是一巴掌掴来。曹操没有躲闪,给打红了脸。 他牙齿都咬得咯咯响,但就是一动不动,像是一根树桩,一根柱子,顶天立地一般。 丁家的老者却阴阳怪气,眼神轻蔑,语气嘲讽道:“唉,就不要打了,让他给我儿子跪下就可以了。我儿子都这样了,你儿子下跪一下应该可以吧?” 曹嵩闻言,就是为虎作伥,帮腔造势,他恼火道:“还不快跪下!阿瞒!” 曹操眼睛里,顿时杀意陡增,他狠狠瞪了地上丁冲一眼。 丁冲却还是嘴角上扬,更加得意。 曹嵩见曹操不跪,更是被火上浇油一样,他怒火中烧,道:“逆子!真是不孝啊!” 他又是一巴掌,要掌掴,就在这时,郑升忽然就从手里,将一点辣椒粉,给不易察觉地朝地上那位扔了过去。 辣椒粉进到他身上,立即散开,部分钻进他衣服里。古人衣服不好,不怎么透气,一旦进去什么虱子一类,估计抓挠都得半天。 郑升这一举,立即就把丁冲这个王八蛋,给弄得浑身难受。 他一下子脸上那得意笑容就凝固了,迅速,辣椒粉的灼烧感蔓延开来,在身体上,就如同几十只跳蚤一起骚动,直把他搞得脸色紫红。 再过去一瞬,他就忍受不了,终于像是被几十只蚂蚁一起撕咬一样,他猛地腾起身,然后大叫:“好痒!” 手舞足蹈,活蹦乱跳,哪里有病人的样子。 所有人一看见这场景,全都大惊失色,丁家老者是丢尽颜面,就感到无地自容,想要遁去。 曹操并不觉得欣喜,内心更是气愤,想要宰了对面。 曹嵩发现自己又一次冤枉儿子,有些羞愧,但立即,脸色又是一硬,铁着脸道:“我们走吧。” 叫他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所有人都看见,逮个现形,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曹嵩对丁家老者道:“看样子,似乎是令郎的错,那我就带着儿子走了。” 说完,他就挥手,示意他们散去,便转身往曹家走去。 他步子缓慢,身形有点佝偻,如一只老骆驼,郑升见这个老顽固,真是厚颜无耻,这都不肯给自己儿子道歉,完全就是一副铁石心肠。 他内心道:“估计今后他要是死了,曹操会非常开心。” 郑升随即就带着牛斗往后退去,他冲曹操轻声道:“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不过还是得提醒一句,就是丁家有什么阴谋,正想要扳倒曹家。” 曹操闻言,本来满目愤恨,一下子就化解开来,知道是郑升给他解围,显得有些感动,他扭头对郑升感谢道:“多谢郑兄。” “不客气,我现在要走了,回去跟家师复命,以后咱们还会见面的。”说完,郑升就带着牛斗往偏僻地走去。 93.记忆年轮 大概郑升走远后,曹仁走过来,靠近曹操,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阿瞒,我想你要是生气的话,那就变强自己,不然今后这样的气事会有更多。咱们不够强,就得任人欺凌。” 曹仁算是他的要好族内兄弟,是个有头脑,有见识的人,一番提醒,让曹操茅塞顿开。 曹操道:“真是多谢了,经你提醒,我是彻底醒悟了,以后势必要铲除掉与我作对的,来增强自身。” 接着,他又欣慰道:“幸好有你们这些兄弟在,我才能一直安然无恙。” 野心,在曹操,受到屈辱的他的内心深处不断滋长,蔓延,迟早要茁壮成为参天的树。 另一边,时间基本上耗尽的郑升带着牛斗往偏僻地带走,他道:“牛斗,我现在大概是确定了,丁家世没有什么能人的,几乎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因而我们只要拿下那位老者,应该就能化解掉这危机。” 牛斗听到这些,无法插嘴评议,就只好点头支吾。 作为一名倾听者,起码他还是合格的。 两人坐下,片刻,时间节点到了,一阵波动袭来,将二人震荡涣散,就带了回去。 归到家里,郑升见电视机上,那掉落在桌面的电池物体,像是失魂落魄般,他就心里郁闷。 他不禁想道:“这要是一直如此,只能穿梭三小时,我光是赶路,就花去两小时,哪里还有时间去结交英豪,欣赏大好河山。” 郑升感到些许懊恼,垂头丧气起来。 他在思考该怎样延迟时间,或者缩短路途。 牛斗见他沉闷,郁郁寡欢,问道:“怎么了?” 他关心自己的兄弟。 郑升摆手,无奈道:“只是觉得赶路时间太长,三小时,两小时用来走路,真是浪费机会。” 牛斗一想,也确实如此,他也开始想主意,但想不出来,确信自己没有办法后,便放弃了。 他道:“我想我这个笨脑子是绝对想不到主意解决问题的,只好先离去,将这个耗费脑子的交给你了。阿升,你是我们的智囊,希望你能解决问题吧,我得走了。明天咱俩盖好房子。” “好,明天见。”郑升朝他挥手再见,二人作别。 牛斗便迅速出屋离去,朝自己还能暂时住的出租屋里。 屋内,徒留郑升一个人苦思冥想,来针对这个,思考着对策,想着办法,解决问题。 “该如何延长穿梭时间,这是个问题。”郑升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觉得天色已经暗下来,见不到五指,就干脆作罢,不再想了。 “还是以后想吧,这个问题,留着以后解决。”郑升心里道。 他又得开始准备热水,洗澡更衣,同时还有一大堆琐事要做。 “今天的营业额,到底是多少,还不确定呢。”郑升并没有轻点数目,只是大概知道自己收取了得有五六百块。 他现在就将全部钞票,以及硬币取出来,开始了清点。 手指迅速,点钞如同剥瓜子,马上就完成了。 “总共五百五,真是一个好数字。”郑升喜悦道,内心满是成就感,充实感。同时对未来的希冀,也更加浓烈美好了。 “必须得将成本算清,我今天卖去的都是些日用品,以及零食饮料,大概成本就是一半了,也就是说扣去成本,我只是赚了两百块钱。”郑升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爽,这挣的还不如卖菜,以及凉茶收入呢。 “但仔细想想,我今天新店开张,也只是卖了一下午,要是以后全天经营,同时生意渐渐步上正轨,那么估计一天都有一千以上的毛收入。”郑升转念一想,又觉得美好了不少。 毛收入,就是不扣除成本的收入,扣除成本,叫纯收入。 郑升将一切思索完毕,就开始清洗,准备休息。 他洗完澡,又烧水给老伯准备,再将老伯唤来,让老伯自己洗完,给他换下衣服。 脏衣服自己等下洗干净,给老伯,郑升今天下午,买了身全新的衬衫短裤,是更加清凉贴身的。 因为衣服材质好,透气,所以穿上去,非常舒爽,而材质光软,又给皮肤触感很是弹好,这大概就是最为温馨舒适的时刻了。 老伯穿好后,觉得浑身清凉,无比爽快,惬意地露出来享受表情。 他面带微笑,道:“大哥哥,你人真好,我以后一定要给你帮忙。我可不是吃干饭的。” 老伯对于帮忙这事耿耿于怀,他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助郑升,是心地善良,知恩图报的好人。郑升想,自己没有帮错人。 “好,以后带你去看店,你会收钱,计数吗?”郑升宽慰地问道。 老伯点头,无比兴奋:“数数,我最擅长了,我的运算能力非常强。” 郑升一听,似乎发觉了什么,他想要追问,但又怕老伯发病,于是就压制住,不去问,只是表扬道:“很好,是个乖宝宝。” 老伯却摇头:“我不是宝宝,本宝宝早就不是宝宝了,我可是一个七岁的小学生了!” “小学生?七岁?”郑升不解。 老伯却振振有词,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我印象里,脑子告诉我,我今天七岁了,并且出现了一堆记忆,似乎是七岁的记忆。” 郑升被这话给炸醒,他内心一片涟漪,翻江倒海一般,升腾起无数的疑问。 他总算不去压抑,直截了当地问道:“老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记忆在不断恢复?” 老伯脑袋上下摆动,像是一个拨浪鼓,道:“是的,我好像在大哥哥你的照顾下,记忆在不断地恢复,我记得昨天我还是六岁的宝宝,今天就记忆一下子涌出来,告诉我我七岁了。我七岁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这一番话语,包涵着无数信息,透露出来了很多希望。 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老伯在恢复,记忆在恢复,且似乎是按照一岁一岁来的,就像是一个游戏,又或者是在爬楼梯。 一个阶级,一个阶级地朝上面爬。 现在,老伯解锁了七岁的记忆,就可以运算自如,那么,要是老伯解锁到成年,那岂不是一个天才! “恐怖啊,仅仅只是恢复了七岁的心智,智力就如此高,异于常人。估计老伯没失去意识前,应该是一个科学家,学者之类,智商秒杀普罗大众。”郑升内心道。 他愈发地想了解老伯的过去,也愈发地想解开谜团。 同时,似乎老伯给他带来的裨益也越大,伴随着记忆不断地恢复,年龄的解锁。 94.人体宝库 对于老伯的这一变化,郑升显得无比开心。 他心里不由地激动道:“假如老伯的记忆不断恢复,伴随而来的就是他那些记忆里的知识涌现出来,因而老伯会获得很大的提升,对于我的帮助也更加大。” 人体就好像一个保护,记忆如同宝库内最为珍贵的宝藏,年龄越大,记忆越多,学识越丰厚,阅历越广阔。 七岁的儿童的知识量,只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而十七岁的少年,则懂得所有的基础知识,七十岁的学究,更是一个博古通今,无所不知的人体百科全书。 现在,对于郑升而言,老伯就是一个宝库,一片学海,知识的汪洋。只要他不停地唤醒老伯的记忆,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增强自身。 “真是让我开心,一方面可以救治老伯,另一方面,我也并不是徒劳无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郑升心里欣慰道。 接下来,他展开思索,延伸地将思维展开。 “现在就好比一个解锁游戏,老伯目前解锁的只是七岁的记忆,但已经可以运算自如,那么今后,解锁到老伯的实际年龄,应该就能知道一切的真相,同时坐拥一个学海。”郑升内心考量道。 他又向老伯投向关怀是眼神,仔细地端详起来他的面庞。 单看外貌,脸上的褶皱,郑升估计老伯大概有七十岁大,但只是猜测,有可能老伯比较显老,只有六十也说不定。 “即便老伯有七十岁,我也可以好好赡养他,直到他全部记忆恢复,这个过程应该并不漫长。七岁的心智到七十岁的心智,七岁的知识量到七十岁的知识量。”郑升内心语重心长道。 结束思索,他对老伯说了声晚安,将老伯送回隔壁,之后就回屋躺下,开始睡眠。 一时半会睡不着,依旧在脑海里描绘着未来的图景,郑升就越发感觉疲倦,逐渐地意识迷离,沉沉地睡了下去。 一夜已尽,屋外,传来几声公鸡打鸣。声音像是几把刀子,划破了死寂,将迷蒙的黑夜,如深潭般的水笼罩的夜给撕开一角。 远方亮起鱼肚白,一缕微光投下来,郑升眼皮跳动,就醒过来,他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又是一个工作日,今天将生意稳固下来,之后就是得帮忙解决掉曹操的危机了。”郑升心里道。 接着,他就朝外面走去,在走廊刷牙洗脸,便开始生火煮饭。 很快,向上不断冒白气的小米粥就出炉了,郑升自己喝了碗,又晾着一碗,冷了后,给老伯端过去。 两人吃完,郑升便立即动身出发,到商业街,自己经营的超市去。 走了半程,就遇见牛斗,他也是来上班的,一见郑升,就开口道:“阿升,就是咱们屋子下午盖吧。” 郑升点头,道:“嗯,今晚大概你就可以搬过来了,土坯房很容易晾干。” 二人随即结伴同行,穿过几条街道,密密麻麻的人群里,郑升觉得像是澎湃的潮水,自己逆流而动,有些阻碍,行动不便。 就在他困在人堆里时,身后,一只干枯的手拍了拍他后背,他转脸,就看见是老伯,这才响起来之前的事。 “哦,老伯,我差点都忘记了。今天你来帮忙吧。”郑升三人组,这个团队,越发地紧密,愈加庞大,每个人分工明确,各有专长,可以说联结起来,就是一个无往不利的家庭。 三人搭伴,由牛斗开路,拨开人堆,就弄出来一条宽敞通道,牛斗力气巨大,任谁见了,都得胆战心惊,因而一路顺风顺水,到达了自己家店铺。 “升斗超市。”牛斗抬头,望见门口的牌子,念了出来。 老伯看见后,也是乐不可支,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学生,奶声奶气道:“升斗敲市。” 郑升牛斗哈哈大笑,一群人就朝大门走去,拉开卷帘门,就开始了正式的营业。 昨天,只是半天开张,算是试水,如今才是循规蹈矩地售卖。 大约开张半刻,就有顾客进来,买些杂物。郑升见顾客只有一个,半天了,门可罗雀,十分冷清,就想道:“必须搞个活动,开业大酬宾吧,来个减价促销。” 立即,他就动手,制作了一个牌子,然后出去挂在了店牌上,上面写着:“开业大吉,免费送菜,郑家蔬菜,免费赠送!” 不必多说,这一举立马引起人群的轰动,接连不断,连绵不绝的人群,就像是一条大河,然后分出来一道支流,似乎是给挖出来一条凹槽,打开了缺口,就大量的曾经听过,吃过郑升蔬菜的群体,纷至沓来。 郑升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蔬菜,用保鲜膜给覆盖住,因而今天看上去仍旧苍翠欲滴,无比新鲜。 一揭开保鲜膜,那芬芳馥郁,就扑面而来,郑升忙得不可开交,牛斗就来安定秩序。 大将一般的牛斗,就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狮虎,那有人敢在眼皮子底下,来毛手毛脚,大吵大闹。 全都如见了猫的老鼠,安静下来,在牛斗的安排下,秩序井然,排列成队。 但依旧是手忙脚乱,郑升有些焦头烂额,他感觉到人手不够,顾客太多,全部都是一笔零碎的账单。 这时,神算子来了。 老伯不愧是神童,七岁的心智,七岁的记忆,就可以谈吐自如,心算迅速。 他开始了报价,比按计算机,还要用手按,快了太多,不多时,郑升就感觉轻松了许多,身上的负担由两位同伴,好友给分担了不少。 本还用动脑,意识里满是要溢出脑子的数字,浩如烟海,郑升都快眼花缭乱了,一看老伯,从容自若,就好像是一个对于数字,了如指掌是人,轻而易举,就将所有数字处理得一干二净,几下功夫,所有混乱的账目,他就给运算清楚。 实乃拨乱反正,激浊扬清。 郑升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开始松弛下来,顾客排成了长龙,每一个几乎都花去了十几块钱,对于郑升而言,这就是一笔大数字了。 蔬菜,昨天采摘,积累的一大箩筐的蔬菜瓜果完全就不够用了,很快就见底,只有一些残破的菜叶,以及压瘪的瓜果。 郑升想道:“菜不够了,看样子下午还得再摘。这个促销活动就取消吧。” 正在这时,人群里却传出呼声。 95.三人成龙 这声音是一个曾经的老熟脸,一个老主顾,专门买郑升的货物的。 他是一个中年人,他道:“郑老板,我不要蔬菜了,已经够了,家里的还没吃完,我要喝忘忧茶,我走了半天路,喉咙都晒冒烟了,想要喝茶来解渴。” 郑升一听,立马就坡下驴,心里立即有了打算。 “好,既然这位顾客要喝凉茶,那么还有多少顾客要喝凉茶啊?想喝凉茶的顾客请举手。”郑升灵机一动,就干脆想要换促销产品。 话音刚落,人们面面相觑,外头炎热难耐,酷暑时节,天上的日头就是一个大火球,随时会掉下来火星。 不必多言,屋内即便开着空调,也是无法抵御燥热,更多的人全都是汗水淋漓,七窍生烟,早就口干舌燥了。 他们一致举起手来,伴随陆陆续续地人举手,大约场面里,两条队伍,排成两队购物的人,其中八成都是嘴馋,想解渴。 郑升自然就顺水推舟,道:“好,既然大家都这么强烈要求,我就给大家熬制凉茶吧。” 随即,他要老伯上来,在收银台作为收银员,同时知会牛斗,不要让老油条欺负老伯。 同时,他对老伯说道:“就是老伯,我把所有商品的价格全部写在纸张上了,你就按照纸上的价格,进行收钱就可以了。” 说着,他给老伯指了指桌上的白纸。 老伯就津津有味地观看起来。大概看了几分钟,所有的价目就完全了然于胸,过目不忘一般,果真是一个人才。 郑升则忙活去熬制凉茶。 三人再度齐心协力,要将生意振兴,要把自己的生活变得富足,这就是蚁族的奋斗,小民对于美好日子的渴望。 煮水,沸腾滚烫的蒸气能把人脸给熏红,郑升别过脸,忍受着,用去半刻,就是加作料,加红糖,不断地按照自己的手感,捉摸分量,不会有所偏差,同时,就是凭借直觉把握火候。 这都是经验,技巧,是机器,是科技永远无法学会的。 郑升心里道:“很多人是机器将取代劳动者,这是不可能的,机器是办不成许多人可以做到的事的,例如火候的拿捏,分量的掌握,这都不是机器擅长的。” 郑升在捍卫着这个刀耕火种,手工业者的世外桃源,最后一片净土。 大约半小时后,凉茶熬制好,锅盖揭开,就是积压已久,能把人掀翻,如气冲霄汉般的蒸气,窜了出来,往四面八方涌,像是洪水。 郑升开始用碎冰,从冰箱里取出的冰块,来驱散热气,之后,再往木碗里加冰,之后便是盛凉茶,把凉茶装进木碗,就是一碗冰镇凉茶。 解暑解渴的良好饮品,还可以强身健体,增益脾胃。 郑升就带着一大锅凉茶,开始了销售。 他道:“买东西的顾客都可以喝一碗凉茶,都有份。” 接着,人群骚动一阵,但牛斗瞪了一眼,就给喝止住了。 他们再度组织起来,井然有序,排列成行,再次排队领起凉茶。 郑升开始分发,每个人接过来一碗,就是开怀畅饮,直接一饮而尽,扬起脖子,然后喉结一个起伏,就咕噜完,一滴不剩。 “痛快,好喝。”所有人都发出赞叹,郑升无比满意。 终于,人群欢快,纷纷解囊,都心满意足,满载而归,开始散去。 郑升观望着这些焦急,躁动的人,他想:“也许有耐心的人才能独坐钓鱼台,而没耐心的人只能如鱼,被钓起来。” 说完,他擦拭了下满脸的汗,就站起身,走向柜台,开始清点账单。 今天是个丰收的日子,仅仅一上午,营业额就是昨天下午的三倍,足足有一千五百块。 这是什么概念,意味着纯利润,就是七百多,而这仅仅是半天,算上一天,便是一千五左右。 一天一千五,也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了。 “要是每天都如此,我也不必去干冒风险的买卖,月收入便可以达到四万块。但还是不够,肯定生意会有波动,同时我也不甘止步不前。”郑升内心的志向正在昂头。 他气势十足,壮志凌云道:“今后,我们一定还要挣更多的钱,这样才能使得衣食无忧,吃穿不愁。才使得人生不是碌碌无为。” 牛斗听后,振奋不已,他也附和道:“的确,我们还要干大事。” 老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也要干大事。” 三人就此笑声连成一片,宛如一个大家庭。 随后,郑升就开始了清点,计算完成本,再用营业额减去,便是利润,确定是七百多后,他就意味深长,忧虑道:“以后肯定不会天天如此,所以咱们得有备无患。” “牛斗,这是你的工资,现在咱们等于三人合伙,我们三人平分收入。”郑升说着,就分出来两百五递给牛斗。 牛斗却摆手,摇头道:“不,不,我可不能收,我就一出苦力的,店面还是你的,货物也是你出钱的,就这样吧。以后我每个月,月底结一次工资,你看着给吧。没事,我不在意的。” 兄弟婉拒了,郑升就要给老伯发工资,老伯却也吐了吐舌头,很是调皮,道:“大哥哥,我要吃的,不要钱钱。钱钱不能吃。” 老伯还是个顽童,同时骨子里似乎视金钱如粪土。 郑升只得作罢,将所有钱保管起来,他准备不动用这笔收入,今后留着,当作大家的公共财产。 看了下时间,墙壁上,郑升买了个挂钟,挂在了上头一根裸露在外的钉子上,时间显示是十点半了。 郑升道:“现在,就在店里吃饭吧,下午咱俩回去盖房子,晚上就可以入住了。” 说完,三人就满面春风,开始了各自的忙碌。 郑升打扫屋子,牛斗作为厨师,表示要亲自露一手,展示厨艺。老伯则拆起零食,随意挑选,在超市,零食的海洋里畅游。 他笑得和花一样,最为开心,被这突如其来的美食山,给弄得一片意乱神迷。 每个孩子都梦寐以求,都曾经幻想过,拥有一家冰淇淋店,拥有无数的零食,现在,老伯晚年是实现了他的儿时美梦。取之不尽的零食,他将一大堆零食往天上一抛,欢呼雀跃。 96.排危解难 这一顿午饭烧制得迅速,牛斗不愧为御用厨师,就是这一片地,大家都早有耳闻他的厨艺。每回进到那家雇佣他的饭店,都会点他烧的菜。 郑升好久没有吃过兄弟的手艺了,他的厨艺那是绝对不可能和兄弟相提并论的。假如说自己的厨艺是一块废铁,那么兄弟的厨艺就是黄金,还是十成十的。 同时,最为叫人吃惊的是速度。 牛斗烧菜多年,培养出来的动作灵敏,技巧娴熟,速度奇快。就是一道菜,放多少盐,放多少醋,他都不用眼睛看,就是随手一勺,随手一倒,就把握好了分寸。 而郑升是远远不及的,他一道菜就是正常速度罢了,等他一道菜做完,牛斗可能已经做好了三盘子菜。 大火爆炒,小火慢熬,大概五道菜品就好了,被端上来。 五道菜,分别是糖醋排骨,色泽鲜艳,肉质酥软。红烧土豆片,黄红分明,香脆均匀。辣子鸡丁,可口鲜美,欲罢不能。水煮鱼,清汤平淡,纯粹细腻。鸡蛋海带汤,爽口解暑,润嗓益胃。 色香味俱全,自然是叫人垂涎欲滴,招呼一声老伯,被零食堆给压在身下,身上满身:零食包的老伯就坐起身,无数零食滑落下来,他一个站起,零食就四散纷飞。 之后,吃得半饱的他本来没有食欲了,但一看见牛斗的菜色,马上就眼睛冒光,像是一只馋猫,开始蠢蠢欲动。 郑升就拿了碗,给他盛饭,随即三人大快朵颐,迅速风卷残云,将盘子一扫而光。 吃饱的三人,挺着肚子,看着光洁,布满油腻的盘子,郑升就又振奋一下,深吸一口气,不准备懈怠,要洗碗。 但被牛斗制止,他道:“送佛送到西,一件事情要干到底。我做菜,就我洗碗。” 说罢,便起身开始了清洗碗筷。 这个店面不得不说设施一应俱全,里头厨房,厕所,应有尽有。 郑升就见他进去,“哐啷乒乓”一阵响,碗筷清洗完后,他出来,就靠在椅子上休息。 三人休整完毕,过了半晌,大约一点钟了,郑升就起身道:“该回去修盖房子了。” 牛斗就睡眼惺忪,无比疲惫,但不得不撑起身体,爬起来,他推了推老伯,老伯醒来,无比生气,就两眼一白,接着嘟嘴,想要继续休息。 三人都是精神不振,老伯脸因为趴在桌上,贴着桌子睡,给印出来一个大红方条状痕迹。很是滑稽。 郑升招呼了他一声,叫老伯喝了杯水,精神好了后,才带着他出屋。 三人出来,锁好门,就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去。 穿过几条街道,沿着马路边沿,走了半天功夫,到家已经两点,趁着这个间隙,郑升道:“今晚可能不够,估计得两天,时间还是太短了。” 牛斗道:“没关系,我再回去说一声,凭关系,还可以再在宿舍住一天。” 郑升见他还有余地,就没有那么焦急,从容道:“好,那么就开始盖房子。” 按照上回的步骤,二人速度更加灵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什么磕绊与刺棱。 先是去三国时代伐木,弄来两根大粗木头,分工刨木,将外头的粗糙树皮给削掉,就是得到光洁木头。 再是用锯子不断地分割,一根大木头,给切成无数的长条,窄木,粗壮的作为房梁等等。 先是撒上石灰粉,标注好轮廓,就是开挖,再是制作好了框架,给契合放入。 最后是烧砖,砌墙。这一切工序完成后,房屋已经成型大半,但天色已晚,基本上黑夜难以操作,就不得不停工休息。 “好了,明天继续,今晚咱们得去帮曹操化解一下危机。我估摸着,他现在应该很不好受,至少,应该是腹背受敌。”郑升道,有些担忧。 他望向远方,远方是沉没的日头,残阳如血,云层给映衬得通红。 起伏的山峦,蜿蜒连绵,崎岖陡峭,让人望而生畏,哪有人能攀登过来,只是远远望一眼,就给吓得后退了。 “困难就是大山,如此险峻挺拔,叫人难以逾越。但我还是得去闯,翻山越岭,来解决困难。”郑升道,意味深长。 随后,二人开始了烧饭,交由牛斗,郑升就此收手。他要忙活,准备物资,以及谋划对策,来排忧解难。 大约二人分工完后,叫来老伯,三人开怀畅饮,酒足饭饱后,郑升就带着礼品,以及一些工具,出发了。 他俩先是外头套上灰暗的布套,让自己不引人注目,看上去如路边的石子不起眼。之后便是动身,赶往三国时代。 熟悉步骤重演,就是来到了深山老林,接着,便是马不停蹄,迅速赶往山下。 到达谯县,便是径直奔向曹府。一路上,单是看看人群,似乎面面相觑,一个个都如丧考妣。 郑升猜测:“出事了。” 他到达曹府,就看见里头似乎有大吵声,马上就敲门。下人来回跑动,打开门,引他俩进去。 到了大厅,就看见一排子弟,全是年轻人,穿着打扮,都是绸缎步履,模样周正,衣衫工整。 曹嵩见神农使者来临,赶紧停止训斥,来迎客。 郑升二人进来,有些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 还没开问,曹嵩抱歉道:“我现在有事,二位就暂时先在这里歇息,多有担待,还望赎罪。” 接着,他又投入到了对人群的训话里,马上,透过他的训话,郑升大致了解到了许多信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经过如何。 曹嵩骂道:“一群废物!你们怎么做到的?收租居然引起民变!那些佃户,一个个租用咱们的田地,给咱们耕田,你们就好好待着,不要激怒他们,现在倒好,农田被毁,你们跑去收租,激起民变,他们暴动了,要来推翻我们!你们看看!我们怎么办!” 郑升是从这些话语里,分析出来几道关键信息,他一琢磨,将这关键信息在脑海里,一个串联,再脑补,就得到了完整的故事。 “原来如此。”他内心叹息道。 “八成是那帮难民给丁家策反了,没有吃屎,于是就让人煽风点火,掀起来民变,是要搞暴动,来武力推翻地主。”郑升内心有条不紊地推理道。 接着,他补充道:“但我估计应该不是曹家的人弄的,跟他们压迫无关,八成是丁家的人煽动的,但嫁祸给了曹家,要扳倒曹家。如今之际,必须得化解民变,同时击破丁家阴谋。” 郑升将一切事情的背后真相分析出来,前因后果想通,马上,脑子里一个运转,就思考出来对策。 97.点粉成肉 这一通训话,批评持续了半刻,曹嵩此人,倚老卖老,完全就是借机来巩固自己的家族地位,特地把所有宗族成员集中一堂。 一些人见郑升这个外人居然在一旁窥探,掺和进他们家族内部事情,就有些不满。 一个面色蜡黄,似乎病殃殃的,一副肺痨鬼的样子的年轻人,冲他们道:“你俩是何人!居然敢在这里偷听我宗族内部的事!” 说罢,他就要从腰间拔出短刀,来向前刺杀郑升两人。 郑升就是掏出水枪,水枪里这次掺和了辣椒粉,不是石灰粉了,不然估计真有可能弄瞎人眼。 他对准对面那位眼睛就是一个射击,“噗呲”,水枪枪口,射出一道细密的红色水线,像是尿血一般,登时射进对面眼睛里。 一下子,那个人大声惨叫道:“我的眼睛!” 训话被打断,曹嵩看向了捂住眼睛的病鬼宗族子弟,他叫喊道,有些恼火:“夏侯杰!你在干什么?” “哦,原来是夏侯杰,难怪一副要死的样子。短命鬼一般。”郑升心里轻笑道。 夏侯杰者,乃是一员赫赫有名的战将,未来,长坂坡一役,面对张飞一声嘶吼,他独当一面,临危很惧,直接给吓得落马,摔死了。 郑升观他样貌,几乎可以断定,此人有很严重的病症,现在还是小病,以后拖着就成了顽疾,积重难返,八成脏腑都坏了,任谁一刺激,就是胆裂,或者心脏绞痛。 夏侯杰捂着眼睛嚎叫,他指着郑升的脸孔,就要含血喷人,道:“这个人他会妖术!弄瞎我眼睛!” 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郑升望来,焦灼的,看戏的,担忧的视线,汇聚一起,全都集中在郑升身上。 郑升起座,拱手作揖道:“抱歉,刚刚夏侯杰兄弟,要用短刀刺我,我只好略施法术,将他眼睛弄疼,但没有伤到根本,他没有瞎。” 夏侯杰还要诬陷,就被曹操喝止:“夏侯杰!不要胡说八道了!刚刚我就看见你先动手,要拿刀刺人!你现在手里还拿着刀子呢。” 众人纷纷看向夏侯杰,眼里满是鄙夷,嘲讽,夏侯杰立即低下头,羞红脸,他将手里短刀给收了起来。 郑升则给人台阶下,不愿得罪人,道:“我现在就给夏侯杰兄弟,治疗眼睛。” 说罢,他就要伸手,扶夏侯杰起来,夏侯杰却无比狭隘,气愤地白了他一眼。 曹操又是呵斥了他一声,这才将他训得服服帖帖。 郑升就开始给夏侯杰治疗眼睛,他掏出来一个水壶,里头是清水,他将清水对着他那被辣椒水,迷进的眼睛,一个倒水,就有涓涓细流,缓缓流出,将他眼睛给冲刷得干净。 夏侯杰立马眼睛恢复,眨巴几下,又是恢复如初。 他马上就像是见了神仙一样,就要跪地叩拜郑升。郑升拉他起来,道:“我乃神农使者,是神农弟子,不用拘礼。神农大人无比亲民,他会不高兴的。” 搬出来炎帝神农,这帮古代人都很迷信,又刚刚见识了郑升的手段,完全坚信不疑了。 一个个都战栗起来,有的更是差点倾倒,跪地。 他们响起来交头接耳的议论。 “神农使者!” “天啊!是神农使者!” “神农尝百草!救民于水火之中,那可是大神呀!” “比起那些神祇,神农才是真正的大神!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 所有人都在咋舌,如同蜀犬吠日,唯独曹操,夏侯惇,曹仁,以及另外两人不为所动。 毕竟,即便是迷信,有人可以利用,为自身所掌握,有人却只能被迷信所制,给洗脑控制一辈子。 真正的大人物,即便是崇拜神祇,也是心里筹谋利用神祇,而不会像一般黎民百姓,市井之徒,来全身心地无脑屈服。 郑升见另外两人面貌不凡,眉宇间有一股气势,叫人有些畏惧,他心里猜测道:“这两人气宇轩昂,看身形,八成得是夏侯渊与曹洪了。” 郑升只是猜测,并没有上前询问确认,他知道现在这场合,去打搅太过冒昧。 郑升安抚道:“我就在这里坐会,各位继续就行,不用在意我。” 曹嵩又开始了讲话,那帮刚刚还神情惊讶,胆战心惊的宗族子弟,又纷纷被礼法约束,去听从长者的了。 郑升在一旁旁听,个别的人则不时偷偷打量他。 大概训话又说了一刻,就结束了,曹嵩一句:“大家散去吧,都各自去思考对策,如何应对那些暴民。” 说完后,人群便开始朝外面涌去,分成好几股消散完全。 场内,只剩下曹嵩,曹操,郑升与牛斗。 郑升起身,说道:“曹嵩先生,就我刚刚听闻,是否阁下宗族遇到了麻烦?” 曹嵩点头:“是这样,神农使者,不知可有办法解决?” 郑升见他正中下怀,立马不疾不徐,故意慢吞吞地说出对策,他对人心理拿捏得当,明白这种时刻,越是焦急,越是不能说迅速。不然,让人轻易得到办法,他们就不会珍惜,对自己敬重。 郑升慢悠悠地道:“我有一法,可以化解燃眉之急,那些暴民之所以暴动,无非是欠缺粮食,农田给毁掉了,他们没有了口粮,于是就想来从地主手里抢粮食,这才是根本的症结。” 曹嵩点头,但依旧有些困惑,他焦急地问道:“那神农使者,可否告知破解之法?” “山人自有妙计,且给我来一盘面粉。”郑升对曹嵩依旧是故意吊他胃口,把语调拖长,像是在戏耍他一般。 但这才是最为高明的话术,既不卑,也不亢。不能屈尊自己,也不过分打压别人。 曹嵩此时如一只被捏在手里,随意玩弄的蚂蚱,是插翅难逃了。已经完全上钩,整个都进了大套子里,铁定出不来了。 郑升见曹嵩面色焦躁,顾虑重重,就知道他着道已深,肯定离不开自己了。 “你越是焦急,就越是依赖我,都会丧失明辨是非的能力。”郑升内心徐徐道。 接着,曹嵩命人端来一盘面粉,就目光焦急地看向郑升,不断地游离,左右打量,不知道郑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他如此迫切,急不可耐的样子,郑升就更加慢悠悠地,始终要提着他的耳朵走。 “我捏着你鼻子走,如同执牛耳。总算是打通了与你的关系,一条货源是被稳定下来。”郑升心里有些喜悦。 他随即,就从背部,一个扁平的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小塑料袋,里头是黄色的粉状物,就是牛肉精粉,在面粉里掺加一点,就能将面粉变成牛肉状,吃起来,与牛肉一个味道。 98.外患 望着郑升从背后掏出来的一小袋黄色粉末,场内,曹氏父子都是一脸困惑。 曹嵩道:“这是何物?难道可解灾荒?” 郑升点头,笑而不语,他手上动作,将牛肉精粉给掺进去那盘子面粉里,只倒进去一丁点,大约小拇指那么多的量,之后又从背后取出水壶,将水壶内的水倒出一些,便是开始揉捏。 将水,牛肉精粉,面粉,这些全部给揉搓得差不多,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团后,就开始揪,就是将面粉团,给撕下来一块块的,放在盘子边缘,像是在制作面饼。 将面粉团给撕扯成几十片后,面粉团用尽,郑升就道:“好了,可以放在外面晾晒,之后就是会有很多的食物了。” 曹嵩依旧有些将信将疑,他就要人去将盘子端走,放在院子里,日光下头晾晒。 现在正值白天,上午时分,阳光灿烂,让人感觉些许燥热。郑升给套着布衣,有些闷,浑身上下,全都开始了渗出汗珠,但他依旧有耐心地在等待,等最后结果出来,时间也耗尽了,可以归去。 大约过去半晌,郑升就抬头,往外瞅了瞅天,日头向天正中偏移,光线更加刺眼。 温度不断升高,估计时间差不多了,郑升就道:“应该好了。咱们可以一同前去观看。” 说罢,曹嵩就起身,跟随郑升出去,曹操与牛斗则在后头。 到了院子里,一个石桌子上,那盘子里面,被撕扯成一片片的面饼,在太阳的照射下,挥发水分后,居然变得坚硬起来,同时色泽上也成了肉色,灰色,有着细密纹路。 到了进钱,曹嵩低头一看,凝目端详,不由地两眼就是一个睁大,他差点叫出声来,道:“这真是……神迹啊!” 望着盘子里,散发出来牛肉的香气,如一片片切割过后的牛肉干似的面饼,郑升内心却坦然自若,没有任何波澜,他只是平静道:“这都是神农大人的功劳,他赐予我二人的这仙粉,用一点就可以制作牛肉。” 肉类可是稀罕品,尤其是这乱世,耕牛本就难得,更何况涂在耕牛,用来填饱肚子。这几乎就是杀人性命,夺人钱财的事。 郑升此举,几乎是解救了一片难民,同时化解了目前的危机,让曹嵩是感慨万千,内心激动地快要老泪纵横了。 “神农使者,真是天神下凡,来助我呀,我曹嵩真是何德何能,受到如此眷顾,神农使者,今后你二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说,我必定竭尽所能,也要办到。”曹嵩说得是情绪失控,快要跪拜。 郑升赶紧搀扶住他,道:“不必,我就是奉家师之命,来拯救黎民于水火,这本就是我等应做的。” 说完,郑升就拱手道:“就是我现在有事,大概下午再来,来时就可化解难民暴动。” 曹嵩就感激涕零,之后要下人送他俩,但郑升婉拒了,他立即脚步快速,赶紧离开。 大概到了外面,一处偏僻地方,是先前他选好的位置,拉着牛斗,郑升道:“目前看来,此事稳妥,就是要对付丁家了。” 牛斗有些耿直,道:“不如我直接去端了丁家,我感觉他家族也没什么能人,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打趴下。” 郑升立即劝诫道:“牛斗,你这话就说错了,即便你可以一个打十个,可是他家族里肯定还有兵士,那些效忠于他家的,手握兵器的,你就不一定是对手了。所以依我之见,还是得用计策来消除他们。” 说完,二人就感觉浑身一个抽搐,随即给波动携带了回去。 回到屋内,郑升又收拾了一些物品,再将电池物体充满电力,便又是一次穿梭。 他对牛斗道:“现在来看,今后咱们必须得延长穿梭时间,不然这三小时,是不够用的。” 牛斗点头,知会一声。 随后,二人眼前一黑,再一明亮,到达了深山老林。 刚站稳脚跟,就听见远处的喧嚣声,似乎是一堆人在议论。 郑升带着牛斗,二人小心翼翼地潜伏过去,到了跟前,就在树丛里窥视。 只看见一大片林间空地上,树木给砍倒,荆棘给斩开,清扫出来的一片空旷地带上,一帮衣衫褴褛,大概五十人的难民,正在休息。 有的手里拿着饼,有的则扛着锄头。 郑升望见他们,想起来之前从丁府听见的话,联系起来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样子,丁家纠集了一批难民,要搞暴动,看人数只有五十个,似乎很少。真是奇怪,应该还有其余的营地。”郑升推测道。 果不其然,某位领头的就站起身,要众人安静,之后他宣布道:“我已经和丁家说好了,只要大家一起冲入县城,砍杀曹府里的人,就可以得到赏钱,以及粮食。到时候,曹家的粮食就都是咱们的了。哈哈!” 这个为首的正是先前的大个子,身高一米七左右。 他嚣张笑着,某些胆小的人就提出来抗议:“我们就这么点人,怎么够呢?曹家可是地方大宗族,八成会有自己的私人士兵。我们哪里够他们喝一壶的?” 此言一出,立即那些本就是胆小怕事的难民,一个个都开始打起退堂鼓,毕竟是安稳惯了,哪有敢干事的。 大个子就立马劈头盖脸对那提出异议的骂道:“你个饿死鬼!你以为我们就这么点人!这样的营地这周围的山上还有许多,大约十几个,我们总人数得有上千人。就是曹家势力再大,也得一次被我们端了。” 大个子见还有人面带惧色,退缩不前,就又补充道:“我们到时候还有丁家一同帮忙,里应外合,谁能是对手?” 这一番煽动,就将所有人的士气给激发到了顶点,全体难民,就纷纷起哄,一个个都吵吵嚷嚷,以为胜利将至,喜形于色起来。 大个子又安抚道:“大家先别着急,我收到通知,今晚行动,要一次性攻破曹家!” 所有人便一起振臂高呼,然后又全都归于平静。声音逐渐消弭。 郑升赶紧带着牛斗,火速往山下赶去,一路狂奔,走进城里,到达曹府,已是下午时分。 进入宅院,郑升就立马要见曹嵩。 99.散粮 只看见郑升焦急万分,仆人就立马叫来曹嵩,见到曹嵩,郑升就说道:“曹嵩先生,可想活命?” 曹嵩一听,脸色就变黑了,问道:“何出此言?” 郑升赶紧将自己在山里的见闻说了一遍,并对他道:“如若不信,可以派几个下人前去查探。” 曹嵩就赶紧要身边下人前去探听情况,自己则满脸不可思议,与郑升开始交涉。 郑升喘了口气,从背后掏出水壶,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道:“我想,曹嵩先生是惹恼了某些人,受到了小人的妒忌,要暗害于你。” 曹嵩感到更加不解,问道:“这小人是谁?” 郑升便开始了一番胡诌:“小人,就是一个与你不合的宗族,是地方大族,积怨已久了。” 曹嵩立即醒悟过来,他像是电击一般,脑袋一个清明。但仍旧有许多顾虑,继续问道:“那神农使者,不知是怎么知道的?” 郑升就道:“我本是一个山野村夫,但得到了神农大人的恩赐,于是就懂得一些法术,自然可以看出来一些福祸。你家要有大难了,曹嵩先生。” 曹嵩额头黑线密布,脸色更加沉重,急切问道:“该如何破解呢?请问神农使者,如有办法破解,我定当已死相报。” 郑升就说出来两个字,声音很轻,十分缓慢,却像是一颗重石,砸在水里。 “散粮。”郑升平淡道。 曹嵩这个大地主,这个贪财翁,立即是脸色一下白,一下红,他可是舍不得钱粮的,本来以为自己得到了宝贝,有神农使者相助,可以一本万利,获取无尽的牛肉,现在来看,却似乎是要大出血,给割肉了。 曹嵩犹豫不决,沉默良久,才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郑升道:“没有了,现在这个时候,都是火烧眉毛了,还哪有什么办法呢?” 曹嵩还是不肯慷慨解囊,他就继续试探地问:“那要是我用某些贵重物品,比如子嗣来祭祀神农大人,是不是就可以,获得什么天助?” 这个老头的话,可把郑升、牛斗二人都是吓得不轻,郑升只觉得是不是耳朵听错了,他内心有些惊讶:“好家伙,居然是想用儿子作为牺牲,来换取所谓的神明庇佑,你可真是狠毒啊。” 郑升对于曹嵩是彻底失去好感,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眼角的余光扫到后头,走廊的另一头,似乎隐藏着一个人。 那个人露出来鬓角,头贴着墙,似乎是在偷听谈话,郑升就是望了眼,随即就立马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与曹嵩交谈。 他道:“不可,神农是何许人,家师可是舍身取义的人,怎能接受黎民百姓的心血祭拜,只能是有些心意就可以了,不必见血。” 郑升劝慰下,曹嵩这个糟老头才放弃了献祭自己儿子的馊主意。 郑升继续道:“曹嵩先生,我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正是壮士断腕。要是连家族都给整个铲除了,那么要钱粮还有何用?不如牺牲暂时的利益,来换取长久的利益。这才是权宜之计。” 一番好言相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曹嵩终于还是松口了,这个铁公鸡一般的人,同意道:“可以,我就开仓,将宗族的粮食散布给灾民,来换取一个名声吧。” 郑升见他终于被说动,也是松了口气,擦拭了下额头的汗,他又提议道:“用家师传授我的方法,来制作牛肉,给灾民救济,大概就可以化解民变。” 曹嵩点头,问道:“那需要什么?神农使者。” 郑升道:“面粉,将部分米粮碾磨成面粉,一百斤就足够了。” 曹嵩会意,就招呼来一个下人,吩咐道:“按照神农使者的话,制作一百斤面粉,然后就是召集宗族子弟,要他们开仓放粮,来救济灾民。” 下人得令,立马就下去开始传话。 郑升见事情基本已经成了,看了下时间,已经耗去了两个半小时,还剩半小时,他就道:“曹嵩先生,现在您可以休息了,接下来,所有事情交托于我,就可以了。” 曹嵩见郑升并无恶意,又早在心里坚信不疑,他是神农使者。因而就同意道:“好,神农使者,我就将此事全权交给你办,一定要帮我平定灾祸。我必感激不尽。” 郑升点头,曹嵩就要回卧房。 这时,之前那位被命令出去打探的仆人回来了,他快马加鞭,赶过去,动作迅速。 仆人一进院,就朝着曹嵩奔来,火急火燎,他大叫道:“不好了,老爷,的确是和神农使者所说一样,那山头,好几座山里,布满了暴民,全都拿着铁器,似乎要搞民变。” 一听这话,之前所有的疑虑全部打消,曹嵩只感觉自己愧疚万分,他抱歉道:“都怪我,居然还误会了神农使者您,还将你当作骗子,真是我的错。” 说着,他自己就自己打了一个轻轻的耳光,郑升见他如此,明白他做做样子,就让他一个台阶下,没有继续追究。 郑升道:“不必了,曹嵩先生,先回卧房休息,您年纪大了,一切就交由我来处理吧。” 劝告完,曹嵩就转身,穿过走廊,往自己卧房去了。 郑升此时,才将目光完全锁定在那走廊尽头,拐角处,露出的鬓角上。 他注视着看了片刻,就往那里走去,他故意发出脚步声,惊动了鬓角的主人。 “不用了,我知道你看见我了,郑升。”曹操从拐角后头现身,他刚才一直在偷听谈话。 曹操面色不好,眼睛布满血丝,神情沮丧,如一只丧家之犬,郑升猜测,他是被自己老爹搞郁闷了。 郑升刚要开口,曹操就竖直手掌,示意他不用说话。 曹操道:“郑升,你说我父亲他为何讨厌我?我有何过错?” 郑升见曹操已经要悲伤到了极点,就只好劝慰道:“你没有过错,只是太过出类拔萃了。” 曹操反问:“既然我出类拔萃,那我父亲应该高兴才对。芝兰玉树,生长于自家庭院,不该高兴才对吗?” 郑升停顿片刻,思想了下,就答道:“但是,也许你不该总是如此叛逆,拂怒了他。也许你越是杰出,但与父亲的关系就越差。只因为从一开始,你的方向就与他不同。” 郑升这话,总算说到了痛处,点醒了曹操,他一下子就眼睛一闭,淌下来一滴热泪,顺着脸颊,泪水打在地上,四溅开来。 100.赈灾 曹操别过脸去,不让人看见自己落泪,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哭哭啼啼的,还被人看见。 郑升也撇过头,不去看他,给他挽留尊严。 等曹操那两滴泪水滑落干净,他眼眶微红,用手抹了抹,揉揉眼眶,不让人看出来泪痕。 他就正过脸,对郑升道:“郑升,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几次三番,都是你救我,我无以为报,今后,要是我曹操飞黄腾达了,我必定要给你盖一座黄金的庙宇,来供奉你。” 郑升一听,算是见识了曹操的口蜜腹剑,当然,可能现在是真心话,没有恶意。但听上去依旧怪怪的,叫人觉得后怕。 “这和金屋藏娇不是一样吗?”郑升想道,但嘴上还是接受了。 他面带微笑,礼貌道:“可以,以后若真成了一方诸侯,必定给我庙宇,我欣然接受。” 曹操也还以微笑。正是投桃报李,情义无价。 两人的关系算是如火如荼,如金石般坚固了,但前提是曹操不会早逝,必须得确保曹操活命。 郑升道:“阿瞒,与我一同前往散粮,就当是赈灾,笼络人心吧。” 曹操应允:“好,郑升,我俩一同前去。” 说罢,郑升就带着牛斗、曹操,三人一同前往城池外,县城边缘,那些村落,被毁的田地所在了。 大约走了半道,郑升再次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分钟,他左思右想,有些顾虑,但还是陪同曹操,前去赈灾。 他脑海内立即就飞速运转,筹划出来对策,道:“阿瞒,就是待会,我师父就要召我回去,因而可能会有异动,因此你不要吃惊,帮我遮掩一下,好吗?” 曹操点头,同意道:“好,郑升。” 郑升就义无反顾,陪着自己的新兄弟,好朋友,去往外面布施。 大概走了五分钟,三人这次是骑马出行,没有马镫,郑升不会骑,就只好与曹操共用一匹马,曹操驾马,他坐在曹操后头,抱着曹操的腰。 不得不说,曹操身子骨很是强健,腹部隐隐能摸到结实的肌肉,棱角分明,只是瘦削,看不出来罢了。 到了需要赈灾的村落,附近农田毁得七八,郑升就在曹操搀扶下下马,开始了救济分粮。 牛斗倒是曾经学过骑马,郑升有些诧异,问道:“牛斗,你怎么会骑马?” 牛斗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以前,小时候,经常骑牛,因为我姓牛,就爱和牛玩,所以会骑点马。” 郑升对此无语。 “难怪你学骑马这么快?”郑升对于兄弟再次刮目相看。 三人到了这里,已经有宗族子弟在这儿了,曹嵩命令下去的下人,通知了各地的宗族子弟,他们纷纷就近赶来,来布施粮食。 曹操三人下马,就看见远处一个大桌,上面几袋大米,六个身上穿盔甲,握长刀的人,正看守两旁。 中间处,大桌后头,一个长有八字胡的,身材魁梧,面貌伟岸的男子在分粮。 曹操一见他,就叫道:“夏侯渊。” 夏侯渊别过脸,见是曹操,立即面带笑意,问候道:“阿瞒,别来无恙。” 曹操道:“好兄弟,咱俩关系可是亲密无间,早就想与你再次去打猎,驾鹰驱狗了。” 夏侯渊道:“只可惜这几天一直有事,就没有重聚,上回集会,也没能和你说几句话。” 双方嘘寒问暖,大约说了四五句,就合并一处,曹操带着郑升、牛斗,进到了大桌子后头。 郑升就往米袋里望了眼,他也不用摸,看了下斑驳,粗糙的米,不时有稻草,以及稻壳充斥其间,大约也就是糙米,做出来的饭是粗饭,给人难以下咽的感觉。 而这些,就是贵族,上等人吃的了,可以想见,农户等底层百姓,估计吃的大概就是糟糠。 郑升询问道:“有面粉吗?就是之前要准备的?” 夏侯渊道:“这就是。” 随即,他将最外边一小袋麻袋,给拎了过来,放到了桌子中间。然后一个拉扯,就露出来里面的结颗粒的面粉。 郑升一见,有些沮丧,与自己期望的落差很大,但还是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接受。 他道:“好,现在我就来给你们变肉。点粉为肉。” 他让士兵去打了一桶水,之后就开始了揉面粉,制作面团的步骤。将干面粉,混合了牛肉精粉,加水,给弄粘稠,再就是捏面团一样,弄均匀,随即就是手撕牛肉一样,来扯牛肉片。 大概弄出来几百片牛肉,郑升就对牛斗吩咐道:“制作一下米粥,牛斗,来个牛肉粥,给灾民分着吃吧。” 牛斗得令,就开始了施展厨艺,他可是烧饭了得,动作就和一个熟能生巧的卖油翁一样,叫人神乎其技。 郑升叫人准备了一口大锅,是村里的,村里用来祭祀用的。祭祖,祭拜神祇时,使用这口大锅来蒸煮三牲的。 因而,锅大,笨重。 郑升看了下,黑锅就是一个无比愚钝的手艺,很是敷衍粗糙,他也无可奈何,只好要牛斗用这锅来熬制米粥。 热水就不必了,也没有现烧的,只好用凉水,难民们也不会嫌弃。 郑升就和牛斗一并动手,二人配合,天衣无缝一样,就是一通生火烧饭。 正烧着,郑升感觉不对,时间戛然而止。 他赶快就朝曹操道:“我师父他唤我与师弟回去,今晚再见。” 说完,郑升就拉着牛斗,对他轻声道:“依我动作,来做一遍。” 牛斗点头。 郑升就盘腿坐下,双手合十,犹如道教那仙人修炼,吸日月精华,得天地造化一般,他俩身体表面发出来精光,然后就是一个涣散,如发散的云,消失不见。 羽化登仙一般,只把在场所有兵士,以及农民,给吓得双腿哆嗦,目瞪口呆。 一些人纷纷大呼:“神仙,神仙啊!” 接着,就是倒地磕头跪拜,那头磕得响亮,有老实本分的,额头都出血了,曹操则趁机道:“这就是我家请到的神仙!乃是神农使者!尔等还不快跪拜!” 一些不跪的,也给曹操的气势折服,双膝一软,就拜在地上。 曹操这举动,是彻底树立了微信,收服了人心。 他向所有人宣告道:“今后,若有违抗我曹氏宗族的,就是违抗神明,是要天诛地灭的!” 一声严肃,响亮的声音宣告下去,就是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他们齐声跪拜,高呼:“效忠曹氏!” 曹操总算是笼络了第一批的忠实拥趸。 101.初露锋芒 夏侯渊一旁也是瞠目结舌,他之前在曹家大厅,是见识过郑升的法术的,但依旧没有如今这么震撼,他是愣在原地,痴呆片刻,才回复过来。 夏侯渊见曹操在树立威信,曹操对自己不薄,在同辈之中乃是数一数二的人杰,自己早就是心悦诚服,如今他树立威信,自己也就顺水推舟,来当作附庸。 夏侯渊振臂一呼:“曹操英雄!” 那帮人早就是脑袋磕晕,胆战心惊,全都不敢抬头,也就跟着高喊:“曹操英雄!” 此举,几乎是为曹操开拓道路,保驾护航,踏出的第一步,坚实的一步。 自此,一切顺风顺水,按照郑升之前嘱咐的步骤,他告诉曹操的办法,曹操听从,依次散粮赈灾下去,不多时,周围所有村落,大约二十个村子,那里的人,都对曹操是交口称赞,他的名字也算是响彻四方,小有所成了。 郑升留下来一小袋牛肉精粉,这黄色粉末,是用牛骨,牛肉,牛脂肪,磨碎,之后经过现代技术发酵而成,实乃是巧夺天工,人间难得的宝物。 曹操利用这个,让手下士兵熬制米粥,再加入牛肉,给灾民一吃,灾民哪里吃过牛肉,纷纷倒伏,认曹操为衣食父母,曹操的威望得到进一步地提升。 另一头,回到屋内,郑升与牛斗二人见天色已暗,就有了困意。 牛斗道:“我很累了,感觉身体筋疲力尽,还是休息吧,明天再去帮忙。” 郑升被他一撺掇,顿时困意也席卷上身体,就觉得眼皮沉重,像是上头挂了两个秤砣,打了个哈欠道:“好吧,明天,根据时间比例,大约也就是三国时代过去两天功夫,我们再去看,应该是外患解决了。” 牛斗也附和:“嗯,肯定得解决了,你都交代那么清楚,又留了宝贝。咱们的科技,可是领先他们一千多年,必定能够帮助他们化解灾难。” 郑升疲惫地笑了笑,就勾着腰,如一只虾,去准备洗漱了。 牛斗则道:“今晚咱们一起住吧,明天修建好房子,我就住隔壁了。” 郑升点头:“嗯,那就烧水洗澡明早再去帮助曹操来化解内忧。” 二人便出屋,进走廊,开始打水洗澡,清理完毕,扫除一天的疲惫与汗臭味。又叫来老伯,让他洗完,三人便各自回屋,躺下安然睡去。 夜,太静谧,只是蝉鸣与蛙叫,便可充斥人间。 一夜过去,天色微亮,拂晓时分,郑升起来,牛斗还在打呼,酣睡着。 他先洗漱完,然后清理了下瓜果蔬菜,就开始生火熬粥。 打开米缸,看了下自己的米,抓起摸了把,无比的细腻光滑,像是一粒粒的珠子。郑升心里想道:“可惜,三国时代实在太差,粗米,粗衣,没有电器,该如何让现代人生活。还是现代好,有一堆自动化的装备。” 郑升比较一番,越发依恋现实,三国时代对他而言,不过是工作地方罢了。埋怨几句,他就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叫醒牛斗,给牛斗递过去一碗米粥。粥里放了鱼肉,鱼刺给剔除了,等于无比粘稠细腻,又新鲜爽口,入口即化般。 喝完米粥,牛斗有些没睡醒的样子,脸上皱纹堆积。郑升道:“还好吗?” 牛斗抖擞一下,打了个战,就道:“好多了,一碗热粥下去,身体暖和起来,就可以打仗了。” 郑升欣慰道:“可以开始一天辛勤的工作了。从今日起,咱俩的日常工作就是去三国时代,三国时代就相当于,咱们的工作地点,上班场所。” 说完,郑升就给电池物体充好电力,随即放在电视机上,二人又开始了一度的繁忙。 穿梭过去,眼前一黑一亮,到达森林,林地里,那些苦苦等待的暴民,正筹划民变,但因为曹操布施的缘故,许多都给家人唤了回去,有吃有喝,还有牛肉吃,谁还愿意打仗? 两天功夫,所有心思动摇,懦弱胆怯,畏葸不前的全都散去,各回各家,种田去了。 暴民营地,已经流失了接近八成的人数,只剩下一些无家可归,房屋毁在风暴里,家人罹难在风暴里,没有什么眷恋的人,还依旧留在各个山头。 郑升寻着先前的道路,查探过去,钻进树丛,与牛斗观望了下营地,想要确认这里还有多少人。是否民变已经被化解。 “可惜,还没有完全根除。”郑升横着打量了两眼,心里清点了下人数,大概十人,虽然人数稀少,但似乎留下来的都是凶狠残暴之徒,战力并未大削。 喜忧参半,他脸上不禁苦笑一下,刚刚的轻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是严肃与凝重。 郑升带着牛斗马不停蹄,迅速奔下山去,他还是要通知曹操一声,看他有何办法。 步子飞快,脚下生风,就是惯性一般,不用看路地往前冲,早就熟悉了路况,这次更加省时地到达了目的地。 总共花去一个半小时,还有一个半小时给郑升使用。 他要将这短暂的时间发挥得充分,利用得一点不剩。 进来曹府,没有人阻拦,直接就是面见曹嵩,曹嵩正在卧房靠在小妾膝盖上,享受着温柔乡。 下人通报,他立即一个弹起,然后来不及穿鞋,就跑来接见。 见到从容不迫的郑升,确定他没有什么焦急事,曹嵩才安下心来,露出宽慰的神色。 他恭敬感谢道:“多谢二位,如若不是二位,我都不知道我家已经危在旦夕,差点就给一帮歹徒给暗害了。” 郑升抱拳道:“言重了,只是略表心意,举手之劳。请问令子曹操在吗?” 曹嵩见他要找曹操,想问什么事,但看见郑升面色忽然沉重,似乎隐隐有事故,就不敢多问。 他连忙叫人唤来曹操。不多时,外面响起脚步声。 进来一位眼神坚毅,气度非凡的威武少年。 郑升见曹操气色红润,容光焕发,似乎有了喜事,就立即迎过去,问道:“已经解决了难民问题了吗?” 曹操拱手作揖,致谢道:“承蒙关照,多谢你的帮助,已经解决了。大恩大德,无以为谢。” 郑升忙拉着曹操的手,往外走,一面回头对曹嵩道:“曹嵩先生,我与令郎是好友,专门找他有事,多有怠慢,我先带他出去一趟。” 牛斗跟着出来,也告辞一遍。 曹嵩自讨没趣,目光中流露出来对曹操的厌恶。 “逆子,背着我与神农使者结交,八成是有什么坏水。可能要谋害我。”曹嵩心里恼火道。 102.两头行动 102.兵分两路 郑升拉着曹操出去后,走到了院子内,他便停住,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开始了严肃谈话。 郑升道:“阿瞒,就是你可知道外面山头上有暴民聚集,要密谋颠覆你家族?” 曹操点头:“知道,已经被你我化解了,如今那些暴民都各回各家,哪里还有灾祸?” 郑升马上就透露了关键消息:“不是,仍旧没有根除,外部山头上还有残余,你必须得郑重面对。不要马虎大意。” 经此提醒,有些自满的曹操这才清醒过来,他立马冷静,严肃道:“看样子,我最近因为获得了民望,实在太过得意,反而疏忽了还有残余暴民。” 郑升见曹操总算开窍,就开始提出建议:“现在,趁他们还没有准备,就立即动手,召集人马,将他们消灭。” 听到郑升的谋略,曹操却摇头,似乎有些无助,他道:“可是我没有人手,宗族的私人武装不是我能掌控的,我要是现在去私自行事,八成得被父亲骂死。” 郑升道:“曹嵩先生看上去太过傲慢,他必定会无视这些,任由其发展。而再度拖延下去,丁家就会联合外部势力,里应外合,直接将你曹氏铲除。你现在明白形势危急了吗?” 曹操被这几句劝告给弄得警觉,他连忙问道:“丁家?丁家有什么事吗?难道他们要铲除我曹氏一族?” 郑升就迅速将自己的见闻,打听到的消息转述了一遍,曹操这才明白家族地位已经摇摇欲坠了。 “可恶,本来我就与丁冲有怨恨,如今来看,必须得直接根除他们了。至少得杀一儆百,来避免祸端。”曹操当机立断,颇有统帅之风,决绝道。 郑升则有些疑惑,他对于丁家与曹家的恩怨并不清楚,于是道:“就是我听人说,你曹家与丁家是姻亲,就是你的母亲便是丁家人?” 曹操一听这话,脸色就阴沉下来,额头布满黑线,似乎很是抵触,关于母亲的往事就是他的逆鳞一般,被外人提及,就立马炸毛。 郑升见问错话,急忙打住,不再询问。 但曹操却安稳下来,平静好心情好,又娓娓道来一段往事。 “真是不好意思,你是我的大恩人,我却发脾气了。很是歉疚。”曹操抱歉道,随即他就解释起这段关系。 “就是说起我家族与丁家的瓜葛,那都起因于我父亲官拜太尉,本来我曹家快要没落,但父亲捐官,买来一个太尉的职位,于是就显达起来。而丁家于是就想拉拢,这才将我母亲嫁与我父亲,这就是姻亲的由来。” 曹操说到一半,话锋一转,道:“然而,如今他家丁宫在朝廷位列三公,已经不把我家族放在眼里,权势正盛,所以才会生出要铲除我家族的野心。” “同时,家母早亡,也是一个原因。”曹操说完这段往事,也是要郑升大开眼界。 听闻了这两家的纠葛,郑升越发感觉,治理国家的困难。 一个家族就如此难以管控,遑论一个王朝呢? “真是叫人唏嘘不已。那么只好出此计策了。”郑升心里感慨道。 他马上就想出来对策,这是他之前就图谋好的,但一直没有使用。 他道:“那么我俩就兵分两路,我帮你除掉丁家那位老者,你则带领宗族私人卫队,铲除掉山里的势力。” 郑升说完,就欲走离,曹操拉住他,问道:“等会,你先告诉我什么计策?我想听听。” 郑升却卖着关子,故意藏着不露,悠悠道:“山人自有妙计。” 接着,他就转身带着牛斗离去,二人急匆匆出门,来到街道上。 牛斗见他如此,一脸困顿,问道:“怎么了?阿升?你这是要按照我的办法,去直捣黄龙,一起大闹丁家?” 牛斗还是一根筋,摸不着头脑,并不理解郑升。 郑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有了对策,早就准备好了,你只要按照我吩咐行事就行了,咱俩待会这么办。” 郑升就招手,示意牛斗附耳过来。他照做后,郑升便在他耳畔讲述了做法。牛斗不时表情微妙,赞叹连连。 两人就开始了行动,牛斗按照郑升嘱咐,先是去往丁家府宅,开始要拜访。 到了丁家宅院,牛斗就要硬闯,被看门的小厮拦住,他就立马道:“我乃世外高人,悬壶济世,观望你宅院,有黑气,所以特来帮你宅院解围。” 小厮骂道:“从哪来,滚哪去!别装了,快滚!” 就在这时,郑升在远处偷偷地将辣椒粉搓成颗粒,然后就用弹弓给打在了小厮身上。 小厮立即觉得脖子像是被蚊子叮了,他一拍打,但却只是拍到了许多红色粉末,不知是什么。 因为三国时代还没有辣椒,压根他们就不认识辣椒粉为何物。 小厮依旧不以为意,就要驱赶牛斗,牛斗却站在门前不退,非要进入宅院。 这时,一阵运动,小厮身体发热,辣椒粉扩散开来,就觉得身体滚烫,火辣辣的,上身更是几十只蚂蚁在啃咬一般,就伸手抓挠,几下子,皮肤红肿,抓破了好几道口子。 牛斗见状,就道:“你这是被黑气缠绕所致,想要医治的话,就赶快通报你家主子。” 小厮已经辣痒难耐,立即就呻吟求饶,嘴里含糊地发出几声:“救我,我去给你通报。” 牛斗见已经成功,就指点道:“现在,把上衣脱去。” 小厮有些犹豫,但痒辣实在痛苦,折磨得死去活来,就照做。 赤着胳膊,牛斗掏出水壶,看了看他身上那些红肿地带,就将清水倒上去,洗濯干净。 清凉的水一淋上去,小厮就感觉皮肤轻松爽快,像是滋润肌肤般,痛痒消失,红肿也褪去不少。 小厮立马就起身要答谢牛斗,牛斗道:“现在,可以给我通报了吗?” 小厮立即就点头哈腰,转身进府,去给自己老爷通报有人求见了。 不一会,府门就再次打开,里头探出来小厮脑袋,小厮伸出胳膊勾招道:“可以了,我老爷要见你,他要看看你的医术。” 牛斗见计谋施展顺利,有些洋洋得意,但想起郑升叮嘱,就没有敢招摇。他脚踏实地地走了进去,跟随小厮去见他老爷。 103.计杀 进入宅院,穿过比较长的几条走廊,绕了两个院子,进入了一个议事厅。 不得不说,丁家宅院比起曹府要宽敞许多,虽然都很简谱,但恢宏大气不少。 进入大厅,厅内正中椅子上端坐一个老者,老者见到郑升,就起来,他道:“我是丁家家主,你可以称呼我为丁老先生。” 牛斗就立马应道:“丁老先生,我乃是附近山上修道之人,见你宅院山飘荡黑气,因而前来这里查看究竟。” 用郑升交代的话语说了一遍,背得倒是熟练,不得不说,丁家家主就有些心思动摇,信了半分。 丁家家主问道:“那么你现在倒是可以说下黑气是什么?” 牛斗就用依旧复述郑升的话,道:“我猜测你家有人身体不好,体弱多病,是否如此呢?” 丁家老者目光有些变化,闪过一抹异色,他盯着牛斗上下打量,见他样貌伟岸,天庭饱满,的确有几分神异,自己又被言中了一些事实,于是更加信以为真。 他道:“的确如此,可是那也不能说明你有本事。你可能只是打听到的,消息灵通罢了。” 郑升对此早有预料,于是就让牛斗说道:“那我倒是知道是丁家公子丁冲,他身体抱恙。这就很难给外人得知了。” 这一下,像是一把刀戳中了丁家老者的软肋,他立即就身体微微颤动,本已老成一把骨头,像是枯树枝的身子骨,似乎就随时要塌陷一样,他立即激动道:“真是神人也!” “没有想到,居然被你说中,那好,你可有办法医治,我儿子丁冲的疾病?”丁家老者终于心理防线崩溃,一只脚踏进了陷阱。 牛斗就道:“有,可以让丁冲公子过来,让我看看。” 丁家老者便急忙要下人去传唤公子,不多时,一个面色蜡黄,宛如病鬼的佝偻青年就大摇大摆走上来。 此时,他身体虽有大病,但只是时常发作,平日里,没有发病时,还是正常人一般,可以行走自如。 见到了丁冲这个纨绔子弟,看上去无比轻佻,又傲慢,叫人望而生厌。 牛斗道:“丁冲公子,可否要我查看下你的脉搏?” 丁冲一见牛斗,就满脸鄙夷,眼睛一斜,目光像刺,他语气尖利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要碰我身体?” 这要是换平日里的牛斗,早就一拳上去,给他脸按摩了,但现在牛斗只得按照郑升吩咐,没有动怒。 他压抑情绪,再次请问道:“公子请让我给你把脉。” 丁冲又是瞪了他一眼,接着破口大骂:“你个低等贱民,还敢再发话,还要我说几次,给我滚!” 丁家家主一见自己的儿子如此,赶紧劝告道:“不得无礼,这可是贵人,要他给你把脉。” 丁冲见自己老爹发话,这才极不情愿地伸直胳膊,将手腕递过来。 牛斗就像模像样地诊断脉搏。 闭眼沉吟半天,牛斗就睁开眼睛,徐徐道:“不好,公子今后恐怕早夭,这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牛斗面上装作焦急的样子,无比地恐慌,似乎要将这股恐慌给传染给周围人。 丁家家主一听,本就是心疼自己宝贝儿子,他立马问道:“可有解决办法?” 唯独丁冲还是一脸嘚瑟,又是恼怒道:“我没事!父亲,我看这人妖言惑众,我宰了他!” 丁冲这个歹毒公子,就要令下人拿刀来,给自己的暴虐发泄。 牛斗见状,内心直叫不好。这一切郑升可没有料到,形势突变太快,简直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牛斗拳头一捏,发出点点碎响,但就在这时,丁家家主一声令下:“丁冲!别胡闹,杀了大夫,你的病就没救了!” 说罢,就要下人带丁冲回屋,自己则从主位上下来,然后宽厚笑着,朝牛斗走近。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大夫。”丁家家主问道。 牛斗道:“山野村夫,没有姓名。悬壶济世罢了。” 丁家家主就会意,没有再问。 他只是关切道:“那小儿该如何医治?有方法吗?” 牛斗见他总算上钩,就依旧慢悠悠道:“有,可是需要良好的药材,非常珍贵。” 丁家家主刚露出喜色,立马就又给掉入谷底,显得有些不满。 牛斗这才说出来关键:“需要灵芝,我没有,但我见一个与我一起来的村夫有,你可以去令人找他来,向他买灵芝。” 立马,似乎重新燃起希望一般,丁家家主的眼睛里又焕发光彩。 他喜出望外道:“那人在哪?那位村夫?” “就在外面,街道上卖药草的那个便是。”牛斗终于将郑升交代他的步骤完成,内心松了一口气。 丁家家主赶忙要下人去找,自己则一脸焦急,像是热锅上蚂蚁,在大厅内,来回踱着步子。 大约半晌,郑升给人请来,他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问:“啥事啊?要找我?” 牛斗就替丁家家主抢先说道:“找你来,买你的灵芝。” 郑升朝着牛斗就看了一眼,四目相对,两人眼睛不动,不敢让人看出来他俩早已相识。 接着,双方就开始了二人演出,一唱一和,来忽悠丁家家主。 因为丁家家主已经给牛斗弄得动摇,半信半疑了。又来一个陌生人,憨厚的村夫,两人配合,完全就把他这个老奸巨猾的人,给骗得团团转。 终于,丁家家主完全放下戒备,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要你的灵芝,多少钱?” 郑升见他上钩,就故意一个错愕,然后抓抓后脑勺,傻乎乎地道:“一个破蘑菇,值多少钱?” 这才是高明之举,要是装精明,就会引人怀疑。价格卖高了,要让人觉得你是骗钱的。那么就只好来一出暴殄天物,给人送便宜了。 这一举,丁家家主着套,就眼色一动,朝牛斗使了下,要他配合自己。 他道:“十钱吧。” 牛斗也附和道:“你个村夫,这次发财了,十钱,够你花的了。” 郑升马上装作乐开花的样子,欣喜若狂,就傻乎乎大笑了一下,随后,从背后背包取出来一个包裹。 用布帛包着的一个团状物,从外观上看去,像是一个胃。 郑升憨厚道:“这就是那大蘑菇,我从山里采摘的,十钱,先拿钱给我。” 郑升故意装作一副精明傻气的样子,就是那种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的样子。 他这样演,才会要人信以为真。 丁家家主就差人取来十文铜钱,是五铢钱,交给郑升。 郑升马上见钱眼开,就美滋滋地拿着钱,揣进怀里,然后把包裹交给牛斗,最后,说了句:“谢谢大老爷。” 104.变故 郑升说完,就装作若无其事,一个自满得意的村夫形象,要往外走。 但忽然,身后,那位丁家家主却面色一变,他叫了声:“要你走了吗?这么着急?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鬼?” 这一下,如一道闷雷在二人耳畔炸开,将二人给震在当场。 郑升如遭暴击,他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最后的一点急躁,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计划。 但就在他心凉了半截,要降温到冰点时,丁家家主又声音一扬,显得不那么阴沉:“我总觉得你会有什么古怪,怕你在这灵芝上面做手脚,那么就要你暂时在我府上待一时半会,可以吗?” “留你在大宅院住,这可是天大的荣幸,量你一介草民,也是没什么见识,见一下我家宅院,也够你开心的了。”丁家家主此人这时才暴露自己凶残本性,语气里包含着狠毒。 比起儿子,老子更是歹毒。 察觉出来他语气里的杀机,郑升赶紧转身,装作颤颤巍巍道:“小民哪敢欺骗大人您。” 说完,他就擦了擦两鬓的冷汗,感觉是给这老狐狸一惊一乍,弄得浑身都抽搐了。 丁家家主招呼一声:“带他下去,好好看管。” 说罢,两名下人就上前,一左一右,夹着郑升往院子里走。 郑升想拔腿逃,但仔细一想,立即打住:“不行,我现在逃跑,计划就全乱了,还是暂时就待在这里。” 他心下立即做出打算,要将错就错,来一个苦肉计。 屋内,牛斗正也是焦急万分,但见外头,郑升回头,看了他一眼,同时,郑升手上,做出来一个手势,两指成圆,三指发散的“没事”状,于是也就放下心来。 他对兄弟无比信赖,心知肚明兄弟的本事,肯定可以化解危机。所以也就不那么担忧了。 眉目又清澈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牛斗拆开来包裹。 外面层层包着的布帛,给剥卷心菜一样剥开,露出里面那伞状的紫红色灵芝。 刚一打开,就飘散出一股奇异香味,无比馥郁,充斥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丁家家主就觉得鼻腔内钻进来一股迷人的气味,叫人陶醉。神不知鬼不觉,差点就沉浸其间。 他反应过来,正色道:“这就是灵芝吗?” “不错,百年难得一见。珍贵药材,是稀罕的宝物。”牛斗冲他吹嘘几句。 丁家家主朝灵芝凝视几眼,目光停留在上头,不去移动,观摩了好久,才喜悦道:“我儿有救!” 接着,他立马又安稳情绪,问道:“不知大夫该如何使用灵芝?” 牛斗就又按照郑升的嘱咐道:“半时辰后,将灵芝熬成药汤,切记,必须一整棵,否则药效不够,就无法药到病除。” 一听牛斗的话,丝毫不懂医术的丁家家主,就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反正现在牛斗都在他手里,他随时就可以整治他,要是牛斗敢欺骗,他就立马杀死。 牛斗又胡言了几句,丁家家主给说得心神荡漾,就吩咐下人,道:“半时辰后,将其熬制成汤药,嘱咐厨子。” 下人就抱着灵芝退去了,沿着路线,去往厨房。 牛斗见状,基本上计划实施完全,八九分都达成了,就差最后一步。 牛斗刚要说话,宽慰几句,同时替兄弟求饶,但就听见丁家家主又是语气一冷,然后话语凛冽如刀,道:“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牛斗一见,这可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典范了,翻脸无情,也不带这样的,丝毫没有给人准备。 毫无预料,这丁家家主凶相毕露,他本身就是一个残暴不仁的人,不然,儿子怎会如此欺男霸女? 有其父必有其子,不过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牛斗就要被拖出去给杀了,他忽然想到郑升的最后嘱托,一旦遇险,就来个权宜之计。 “欲擒故纵,泰然处之。”牛斗想起来郑升的话。 他马上拳头松开,然后表情从容,镇定自若道:“丁家家主,岂不知兔死狗烹的故事?” 丁家家主一听,见他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好似一个大将,完全没有任何市井小民的样子,就奇怪道:“哦,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兔死狗烹我自然知道。” 牛斗就用兄弟常说的话,来拖延时间起来:“兔死狗烹,兔死,才能烹杀猎狗,那么同样的道理,也得功成之后,才能杀害功臣啊。不然,岂不是功亏一篑?” “哈哈!既然我要杀你,何必等到功成,何况现在不已经成功了吗?我儿有救了。”丁家家主真是过河拆桥的阴险人,完全没有一点愧疚。 牛斗就学着郑升的语气,将郑升曾经告知他的拖延时间,缓兵之计的法子,说了一遍:“你儿子还没医治好,就杀我,到时候,要是出了岔子,他死了,那么你不就肠子悔青了吗?” 这一下,彻底点醒了这位丁家家主,他一时得意,却忘记了自己还未大功告成,还差最后一步才能将儿子医治好。 “经你这么一说,也有几分道理,的确是功亏一篑,还差一步。恐防这最后一步没有成功,那么就暂时将你拘禁,等我儿康复,再杀你不迟。”丁家家主立即就招呼一声,吩咐下人。 他道:“将这位大夫带下去,好生看管,若有差错,拿你试问!” 两名外头站立,看门的仆从就畏畏缩缩,进来,押着牛斗往外走。 牛斗出来大厅,穿过走廊,进入一处院子,院子里,自己的兄弟郑升,正端坐于一张石桌子边,一旁两位手拿长棍的仆从看管着,目不转睛。 牛斗见到兄弟,二人重逢,自然是喜不自胜,他飞速过去,坐在桌子旁,然后道:“好兄弟,幸好有你的计策,不然我早就死了。” 郑升见兄弟回来,也是喜上眉梢,他道:“你是不是差点被那老者给杀害了?” “的确。”牛斗点头。 “唉,我刚刚就感觉那老者会变脸,真是一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歹毒世家。既然这样,那我心狠,也没有错了。”郑升语气一沉,有些气愤,他要还以颜色。 105.一计双杀 正是二人议论,身旁,四位身材一般,大约一米六高的瘦弱仆从,手拿木棍,那种红色油漆刷过,四方长条棍,专门用来杖刑的。打人巨疼。 四个仆从,不敢懈怠,就盯着郑升二人。 郑升看他们如此,就道:“各位兄弟,我刚刚赚了点钱,既然已经是时日无多,必死无疑了。那么钱对我也就没有用处了,交给四位,买酒喝吧。” 郑升说着,从怀里掏出十文铜钱,放在桌子上,四个仆从虽然依旧镇静,但眼睛都斜着往这里瞅。 郑升明白,他们是害怕丁家家主,于是就道:“我都快死的人了,你们拿我的钱,怕什么?有谁会说出去呢?” 一下子,说到了他们的痛点,所有人都给说动,于是就纷纷来拿这十文钱。 郑升故意道:“四个人,十文钱,可不好分呐。” 他想要引他们内斗,再挑个时机,去找那丁家家主,来和他算账,了结恩怨。 但四人明显一个呆滞,随即不敢拿钱了,估计他们是害怕出乱子,给老爷责怪。 郑升见此,明白了丁家家主的刑法可怕,自己落在他手里必定是会给碎尸万段。 他立即就心念电转,心思飞动,又想出来计策:“假如我现在去打那位,肯定得遇到一堆仆从,那么可就难以应付了。人手太多,我只能打几个。” 牛斗此时攥紧拳头,对郑升密语道:“不如我们杀出去,直接将丁家家主给杀死得了,我一个就可以对付他们。” 郑升却想了想,忽然他又生出来妙策。 “你一个人打几十个那不一定,但如果是我俩联合,智勇结合,就不一定了,我现在倒是想将刚刚的计策结合,咱们来个擒贼先擒王。”郑升说出来心中的打算。 二人窃窃私语,引起来四位仆从的不满。 一位仆从骂道:“说什么?还说,把你俩狗东西嘴打烂!” 另一仆从道:“一看你俩就是个废物,长得就是废物德行!” 随即,四名仆从相继大笑。嘲笑声连成一片,搞得牛斗脸都憋红了。 但郑升劝他忍住。 郑升将十文钱,拿去两文,对四个仆从道:“四位兄弟,现在我既然已经要丧命于此,那么就将钱给你们吧。现在只有八文,就好分了,一人两文,不至于哄抢。” 郑升说着,将八文钱往桌上一拍,钱响声引起来这四人的贪欲。 “废物真是有钱。” “钱对于废物的确没有用处。” 几名仆从放肆大笑。 四人终于动手,靠近过来,一手拿棍,一手拿钱。目光完全在钱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郑升与牛斗。 郑升朝牛斗碰了碰胳膊,然后两人就一起发力,郑升也是一个吃肉长大的,常年干活,比起瘦削古代人,强了许多。 他一个抓,将仆从手上的棍棒夺去,再一个反手敲击,就打晕一人。 牛斗就更猛了,一下子单用手肘,打晕了两人。 最后一人,见形势不妙,就要大叫。但牛斗赶紧就是一个敲击,顿时闷响一声,仆从头破血流。 四人倒地,郑升就冲牛斗道:“现在咱们就去直捣黄龙,将丁家家主给打一顿,好让他尝尝报应。” 牛斗同意道:“确实如此,这人咎由自取,必须得给他教训。” 但牛斗转念一想,又道:“但不如我们杀了他吧,总好过以后他找我们麻烦。” “不可,我们还是尽量少杀戮,积累杀业,迟早会自食恶果。”郑升明白杀人成瘾的事,是会走火入魔的。于是就出言制止道。 两人立即就展开行动,直接按照原路,潜行,朝大厅去奔赴过去。 到达大厅,郑升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确定了时间所剩无几,他就道:“一起把这位痛扁一顿。” 牛斗立即就钻进屋里,郑升紧随其后,两人溜进来,此时,屋内,丁家家主还在闭目养神,一副悠闲快活的样子。 郑升摸到他面前,就伸手一个捂住他脸,将他嘴巴堵住,丁家家主立即就开始挣扎。 他双眼睁大,眼睛里充满血丝,接着,郑升就要用手来抽他几巴掌。 但就在这时,丁家家主忽然就从自己一直端坐的椅子下,抽出来一把匕首,一个划,把郑升胳膊给划破。 血流不止,郑升感觉生疼,肌肉收缩,松开手来。 丁家家主大笑道:“真是两个狗贼!没想到吧!你爷爷我还会武艺,还有匕首!” 他放肆大笑,牛斗就上前,一拳打过去,丁家家主这个老骨头一个闪,居然躲了过去。 牛斗见此情景,也是吃惊不已,他诧异道:“你如此身手,应该是跟人学过?怎么学的?” 丁家家主却无比得意,直接就说道,毫不隐瞒:“世家大族,王公子弟,都是有专门的师父,教导武艺,传授学问,岂是你等猪狗百姓能明白的!” “一群猪狗一样的贱民,还不快受死!”他又是几声放荡笑,随后朝外头大喊。 “有贼!有刺客!快来人啊!”屋外,脚步声震动,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像是一阵敲鼓。 郑升急眼,但牛斗却忽然一声暴喝:“你学过武艺,可是年纪已大,同时力气也太小了!” 说罢,正得意忘形的丁家家主完全没有防备,就看见牛斗一个抓起来一把椅子,往他头上一扔。 丁家家主来不及躲闪,只好用匕首去挡。 一下子,匕首给打飞,胳膊撞得生疼,椅子掉落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丁家家主感觉自己胳膊火辣辣的疼,身形一个震动,分心到了胳膊上,注意力不够集中,等他回过神来,就看见牛斗站在身前。 牛斗道:“你才是贱民!真是一个寄生虫,还要骂养活你的人是贱民!” 说完,他高举起一把椅子,一声暴喝,就是把椅子给向下一砸,“哐当”一声,丁家家主头破血流,眼冒金星,然后就晕死过去,倒在了一地血里。 牛斗还要继续砸他,郑升拦住,道:“不必了,他不死也得残废,这么大岁数,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郑升说完,捂住流血的胳膊,二人就往外看去。 只见屋外,大厅门口,陆续涌进来一批批的身穿甲胄的士兵,拿着刀子,还有的拿着弓箭,看上去就好像一只装备齐全,兵种具备的正规军。 他们中的人一看见地上,自家主人倒在血泊里,就道:“放箭!” 一声令下,前排弓箭手就弯弓搭箭,弓弦拉满,再一松手,“嗖嗖”,一支支箭飞来。 “不好!”就在这时,郑升牛斗感觉浑身一个震颤,然后涣散开来,体表冒着白光。 接着,他们二人原地消失不见,弓箭全部射在了对面墙壁上。 在场众人,纷纷瞠目结舌,有的更是吓得两腿哆嗦,就要跪拜。 106.调兵遣将 106.调兵遣将 郑升二人凭空蒸发,徒留下场上这几排士兵,他们纷纷惊骇,有的已经吓得放下兵器。 某人大叫一声妖怪,其余的人就全都大乱,如受惊的麻雀,全都要四散奔逃。 就在这时,地上,被椅子给砸昏的丁家家主从地上缓缓爬起,他艰难地叫道:“不要走!全都站住!” 士兵惧怕丁家家主的威严,于是又都退回来,拿起兵器,装作没有逃跑的样子。 丁家家主满脸血污,站起身来,然后捂住头,断断续续道:“那两人是江湖骗子!装神弄鬼,变戏法,你们不要上当!” 几句话下去,就将慌乱的士兵全部给安稳住,也不愧是一个心狠手辣,威严极高的人。 这时,他忽然想的了什么,脸色大变,叫道:“不好。” 随即,他冲人群叫道:“快,去叫住厨子,不要他去给公子喂药!” 但为时已晚,早就到了他吩咐下去的半时辰后,整棵灵芝熬成药汤后,给喂了下去,如今,丁冲这个纨绔子弟,已经奄奄一息。 下人立即就慌张地跑进来,大喊道:“不好了,老爷!公子他喝完药后,感觉腹部胀痛,然后就开始流鼻血,最后七窍流血!现在快要死了!” 丁家家主一听,这个作威作福的老头一下子就觉得天昏地暗,心脏绞痛,比起脑袋的伤口更加痛楚,呜咽一声,直接背过气去。 下人赶紧上前搀扶,将手指放到丁家家主的鼻孔上,试探了下。 下人眼睛骤然睁大,最后大喊:“老爷死了!” 在场人都大惊失色,有人感到高兴,曾经受到丁家欺压,但有的人则还要靠他吃饭,顿时如天崩地裂,失声痛哭。 丁家家主一死,整个丁氏宗族,谯县的唯一顶梁柱,没了,直接就令丁家元气大伤,自此可谓一蹶不振,再也无法威胁到曹氏家族的地位。 目光回到郑升家中,刚刚有惊无险,但依旧让二人心有余悸。 郑州拍拍胸脯,神经松懈下来,他庆幸道:“幸好我每回都盯着手机,判断好了时间,不然就栽在那里了,丁家家主没想到,会是一个懂得武艺的人。” 之前,原本郑升的打算是教训他一顿,然后就离开,不必利用那三小时的时间终止,但出乎他意料,丁家家主的留一手,搅乱了他的计划,只好利用了这一时间巧合。 牛斗则佩服道:“阿升,不愧是你,你真是咱们的智囊,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虽然有几个变故,但你也留着后手,来应对,真是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郑升则立即谦逊道:“只是看过不少电视,学习了一些谋略罢了。” 两人有说有笑,郑升则依旧有些顾虑,他道:“我想咱们待会帮曹操解决那山上的暴民,给他把最后的威胁清除掉,然后就可以休息了。没有什么大患了。” 牛斗赞同道:“的确是这样,感觉曹操现在还是不如你,离不开你。实在太嫩了,总是会遇到许多麻烦。” 郑升也道:“主要是我必须得培植他,让他起来,这样咱俩以后生意就好做了。” 牛斗憨憨地笑了笑,他长进很大,假以时日,迟早会能够自己学会谋略。 郑升来不及喘气,就将电池物体又充好了电,再次吸附到电视机上,伴随而来,闪出一个画面。 画面中,一片深山老林,林木大量倒伏,给绞断,东倒西歪的。 密林里,一些披甲执刀的士兵正在里头隐蔽穿行,郑升一见,就明白过来,曹操是已经带人动手了,他也得去帮忙。 “现在动身吧。”郑升拉过牛斗胳膊,二人就一触碰电视机屏幕,嗖地穿越进去。 到达了密林里,两人紧随着士兵队伍,追了上去。 牛斗就要去拍打前头一个士兵的背,被郑升拦住,郑升左右张望,搜寻到了一个穿宽袖长衫的人,确定有一个宗族子弟,他才要牛斗拍了士兵肩膀。 士兵回头,一下子惊吓住,就要大喊,二人制止,示意他去叫他们领队。 士兵就赶紧跑去前面,跟宗族子弟汇报了声。 这位宗族子弟回头,朝郑升二人观望了眼,就快步走了过来。 他一见面,就作揖道:“神农使者,别来无恙。我在曹家府中见过二位一面。” 这人抬起头来,比较有礼,面色宽厚,但又不失威风,应该文武双全。 郑升就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宗族子弟道:“曹洪。” 郑州立即反应过来,不禁流露出来欣赏的神色。 他夸奖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公子以后能成大器。” 曹洪给郑升这么一夸,明显就心飘了,不如他堂兄曹仁稳重,郑升刚刚的赞叹,内心也大打折扣。 “好吧,果然不经夸,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就崩塌了。”郑升内心尴尬道。 曹洪则问道:“不知二位先生来这里做什么?” 郑升就解释道:“我来辅佐曹操公子,可否带我去见曹操公子?” 曹洪立即就点头:“可以,我族兄应该在山下督战。” 话毕,曹洪就领着二人前往山下,临走时,对分散错开的士兵吩咐道:“按照之前部署的行事。” 交代完,他就往山下,沿着山路走去。郑升二人紧随其后。 大概走了半程,就在山腰见到了曹操,曹操身边站着夏侯惇,以及另外一个小兄弟,大约只有七八岁模样,似乎是他的族中兄弟。 远远见到郑升,曹操就显得兴奋不已,马上就迎面走来,像是如沐春风一般。 他笑逐颜开,情绪真挚,没有做作的样子,郑升被这股热情给搞得不好意思。 “郑升,让我好等啊,真是想你了。”曹操道,就挽着他的胳膊,进来了这个临时指挥所。 郑升站在这里,这是一个小山冈,这片地带地势要高上许多,隆起来,像是一个营帐,的确是督战的好地方。 曹操拉住郑升,就开始介绍:“这是我的族弟,夏侯恩,他可是剑术了得。小小年纪,就经受一个剑术大师的指点,如今,拿着木剑也是使得出神入化,连成人都打不过他。” 曹操边说,边爽朗大笑,像是在炫耀一件物品,似乎对自己的族弟无比满意。 他胳膊抬起,扫向了夏侯恩,像是在给郑升引荐,或者是揭开一个礼物的遮挡布般。 郑升就与夏侯恩目光相对,夏侯恩小小年纪,却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下巴微微扬起,两眼半睁,似乎藐视着众生。 郑升见他胳膊交叉,环在胸前,怀揣着一把木剑,就问道:“夏侯恩兄弟,果真是少年英才,不知道手里的木剑使用得多么好呢?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郑升说话很有分寸,遵守礼仪,态度谦恭,但夏侯恩这个小小年纪的孩童可不买账,只是嘴巴一噘,脸撇向一边,不看郑升,让他自讨没趣。 107.剑圣夏侯恩 郑升被他搞得很是尴尬,曹操就立刻对夏侯恩道:“恩弟,与我好友表演一番,可好?” 夏侯恩见曹操发话,看在自己最为敬重的族兄的面子上,才表情松动,然后正过脸,看着曹操,道:“兄长,我只对大丈夫舞剑,从不对无名鼠辈舞剑。” 这一下,可把牛斗给弄气了,牛斗想要打人,但看了看郑升,郑升面色难看,但也就苦笑一声,没有表示,牛斗随即停住。 夏侯惇见识过郑升的能耐,自然也不满,就道:“恩弟,还不快舞剑看看,郑升先生可不是无名鼠辈,他是神农使者,是阿瞒的救命恩人!” 似乎,就连堂兄夏侯惇都有些反感夏侯恩的傲慢,但曹操似乎很是宠爱他,就哄道:“恩弟,你要是现在舞剑,以后我要是做了一方诸侯,就必定要给你一把名剑,让你侍奉我左右,作为我的持剑将军。如何?” 这一下,听见名剑,受到诱惑,夏侯恩立即两眼放光,舔了舔舌头,就一个小屁孩本性,急躁顽劣暴露无遗。 夏侯恩立即同意道:“好,但就一次,以后兄长,一定要履行承诺,将名剑赐予我,让我当持剑将军。” 说完,他就站出身,走出人群,然后双臂展开,将手里木剑一个拎直,再一个举起,另一只手交相辉映,用两指朝前,与剑一个方向。 与此同时,他将一只脚抬起,搭在另一只腿上,单腿站立,就好像一个独立的金鸡。 这就是舞剑的起手式了。 随后他变化一下,一个翻身,就又是另一个动作,空中翻滚了九十度角,剑尖随之滚动,如一个钻头,来进行拨弄。 再变化了几个姿势,郑升看得的确是很赞叹,认为这很精彩。 “美观倒是美观,舞剑舞得飞扬,但似乎仅仅只是金玉其外,却败絮其中。只能观赏,而无实战性。”郑升内心不由地吐槽道。 这其实曹操也看得出来,只是嘴上不说,本来他就喜欢这个族弟,同时爱逗弄小孩,就一直表扬,任由他去了。 但似乎夏侯恩信以为真,真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已经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好!”曹操拍起手掌,为他叫好。 夏侯恩心满意足,收起木剑,停止了舞动,然后又一副藐视苍生的模样,双手叉在胸前,走上山冈。 夏侯惇看不下去,他就对曹操道:“为何要这样夸奖恩弟?恩弟一个小孩,要是当真,以为纸上谈兵是实力,那他今后岂不是有危险了?” 曹操一听,却宽慰笑道:“不用慌,这只是我逗弄小孩罢了,我今后要恩弟做我的持剑将军,那就是贴身随从,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要他不去招惹人,肯定不会出事。” 曹操无比自信,有点自负了,但对于他而言,这样也倒很符合他的性格。 郑升在一旁看着,就见曹操自信过头,他心中不禁感慨道:“今后可有你受的,如此自负,但自负也未免不是好事。至少,等你以后经历大失败时,依旧心态良好,无比豁达,不会气伤身体。” 这一番对于曹操评价完,郑升目光就完全锁定在夏侯恩身上,他装作在看山上战况,实际上,却用余光不时打量这个小孩。 他想知道这位以后被戏谑称作剑圣的人,是怎样一番风姿。 端详半刻,郑升内心就叹息道:“绣花枕头,不中用,肯定会因为不知天高地厚而死。” 评价完夏侯恩这个小剑圣,他就目光焦灼,望向山林。 曹操正在督战,不时就有了前方探子来报军情。 又有一个探子回来了,连滚带爬的,就灰头土脸来到山冈下。 他焦急道:“不好了,附近的一座山上,突然出现了一伙人,似乎是丁家的士兵,我们遭遇埋伏,给人打得折了一队人马。” 一听这话,曹操面色变化,有些山雨欲来的意思。 但他依旧不显出震怒的模样,内心自控能力很强,做到了深藏不露。 他命令道:“夏侯惇,咱们一起去支援,同时,探子去通知其余山头的队伍,一起来包围过去,咱们势必要歼灭丁家的军队。” 夏侯惇道:“是!” 随即,探子下去通知命令,而曹操则带领自己身边人马前去支援。 所有人全都翻身上马,郑升也独自选了一匹。 支援途中,郑升问道:“不知阿瞒,你有多少人马?” 曹操道:“五队人,一队二十人,总共一百人。” 郑升听后,不禁陷入思考。 “好厉害,只有一百人,但我却感觉像是一千人一般,通过将士兵分散开,化整为零,来进行逐个击破,果然是领军大才。”郑升心中赞叹道。 曹操则先是命令下去:“现在,夏侯惇,你带领十人,先去骑马,拖着树木,在林地外围,营造出一种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惊吓住他们,让他们没有士气,我们再发动突袭,一举冲散他们。” 曹操果真是将帅之才,命令传达下去,夏侯惇马上照做,分走一半人手,随即曹操就起身下马,然后开始等待。 他望向郑升,关心问道:“郑升,你还不会骑马吗?” 郑升摇头:“不,有点会了,但还是不够熟悉,感觉马上的颠簸感,有些不适应。” 说完,他就在马上又待了一刻,适应了静立不动,马上的感觉。 之后,他在驱马,让马慢跑了几圈,牛斗在一边指导。不多时,郑升就学会了骑马,但不算熟练,只是入门罢了。 大约片刻后,夏侯惇已经开始制造尘土,将尘土激扬,营造出来千军万马的气势。 只见十匹马拉动,就将整片林地,给拖拉出来无数的灰土,弥漫到半空,将这片林地笼罩其间。 林地内部,丁家的士兵一见此景,马上就恐慌起来,一个个开始后退,不打自乱。 有的已经开始奔逃,但刚下山就给等待已久的曹操迎面撞到,不用多说,直接杀死。 之后,再等半刻,曹操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他们衰败差不多了。可以我们上场了。” 说完,后头的大部队就集中过来,曹操起身上马,然后一声令下:“冲!给我杀光他们!不留活口!” 随即,各路士兵纷纷士气陡增,昂扬澎湃,一个个如下山猛虎,骑马冲杀进去。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四位族中子弟,更是一马当先,以一敌十,不多时,林中营地的那些丁家士兵就全都给砍杀精光,被马蹄践踏而死。 战役结束,大获全胜,曹操令人开始清点敌方死伤人数,以及自家部队伤亡情况。 夏侯惇清点完毕,就上前禀告道:“禀报兄长,敌军总共死亡两百人,我方伤亡一人,真乃不费一兵一卒。” 曹操却眯眼一笑:“可惜,还是有伤亡,不战而屈人之兵,所谓最高兵法,我还是达不到那个境界。” 108.一年后 这一波大胜,是彻底终结了谯县丁氏宗族的阴谋,完全打得他们一蹶不振,自此,整个谯县,周围乡里,只知道曹操英雄也,各路豪杰,纷纷前来相会,表达志气,曹操一举成名,笼络了大量人才。 郑升是这过程的亲历者,是他一手扶持的曹操,看着曹操茁壮成长,他内心无比满意,欣慰道:“的确是个超世之杰。” 观看了曹操两眼,清理完战场的曹操,就回身,容光焕发,两眼亲切地走向郑升。 他下马道:“郑升,这一切功劳有你一半,甚至于八成都是你的,我今后若能得志,成了一方诸侯,座位有一半都分给你啊。” 他笑容满面,正是春风得意,拉住了郑升胳膊,二人行走一阵。 边走边聊天,大约谈论了下天下局势,曹操对于郑升的独到见解无比满意,越发喜悦,夸赞道:“好,你真是贤人,懂得如此之多。叫我心悦诚服。” 郑升就道:“不敢,阿瞒才是当世豪杰,我以后一定尽力辅佐。” 曹操则摆手,有些不高兴,道:“怎么是辅佐,我俩共谋天下事,你以后就与我兄弟相称,对了,你是神农使者,以后为我祷告神农大人几句,祈求我无病多福。” 郑升应和道:“嗯,可以,以后必定为你祈福,给你解难。” 说完,看了下时间,已经快要耗尽了,郑升就拱手道:“阿瞒,神农大人传唤我,我先告辞了。” 曹操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乎还有什么话忘了说。 他拉住郑升问道:“就是,郑升,你能说一下我与父亲的关系吗?我一直不解,他为何如此嫌弃我?” 郑升思考了下,就立即长话短说,他解答道:“你父亲与你,这就好像是水与火。这是为何呢?因为你俩道不同,则不相为谋。” “假如你也是水的话,与他相同,那么你越泛滥,越绵长,他就越开心。可偏偏你是火,水火不相容,你越强势,越激烈,他就越担忧,害怕你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你太过叛逆,因而会闯祸,你父亲一直惧怕的就是这个,你连累到他,他就会引火烧身。所以,他才一直厌恶你。” 郑升解说完了曹操父子的关系,他就要转身离去。 曹操听后,豁然开朗,他对郑升鞠躬一拜,就是感激道:“郑升,你真是天上派来指点我的,有你这神人相助,何愁不解?” 郑升知会一声,随即带着牛斗往密林深处走去。 二人钻进密林,穿过一片荆棘促狭地带,就到了一处开阔空地。 郑升拉着他就坐下,道:“今后,咱们就在谯县做生意,卖些物品,应该稳妥了。” 牛斗附和道:“是啊,曹操父子都给你说服了,货源问题解决,只要不断经营就可以了。”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大约过了半晌,震动袭来,身体涣散,就化为波动,给裹挟了出去。 一黑一亮,二人回到家中,郑升道:“现在晚上十点半了,该睡觉了,明天再将你的房子修建好,一切结束,就可以安稳经商。” 牛斗应了声,随即二人开始了洗漱换衣。 清洗完身子,感觉一阵凉爽,从头到脚地浇水,实在是酣畅淋漓,叫人大呼过瘾。 郑升与牛斗就一并躺在床上,开始了酣睡。 辛劳一天,这夜晚,就是最好的馈赠,难得的安静与闲适,这短暂的时光,大概就是劳动者最为珍贵的时间了。 睡得无比香甜,梦见了很多美好事物,未来一片大好,叫人心生憧憬。郑升不禁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牛斗则发出鼾声,流下口水。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曙光,打破了这沉寂,天亮了。 鸡鸣如敲锣,郑升牛斗起来,他俩开始了这新一天的忙碌。 洗漱完毕,吃完早饭,与老伯一起做了些运动,他们照料老伯,希望他能康复,老伯显得精神矍铄,已经是健步如飞了。 他俩则一个壮如牛,一个矫健如豹,锻炼完身体,就开始了修建房屋。 最后的工序,将砖码好,砌墙成功,再给屋顶盖上那层锡纸,钉子钉好,一切大功告成。 新的土坯房就修建妥当,打造了些简易家具,就可以入住了。 牛斗进屋,欣赏了下这汗水结晶,他虽然满头大汗,但内心却吃了蜜一般甜。 “好了,阿升,今后咱俩就住一块,以后做事也有个照应,好一起动身。”牛斗欣慰道,擦拭干净汗水。 郑升也是乐不可支,他觉得生活总算别开生面,一切欣欣向荣了。 此后的每日,郑升就是早上去往超市,经营半天,依靠卖凉茶,卖美味蔬菜积累的顾客源,很快,生意越发红火,就成了这条街道上,最为火爆的一家店铺。 半天的营业额就高达一千元。 这可是天大的数字了,对于半农村的菜贩郑升来说,可以是衣食无忧了。 而下午,他则照料蔬菜,辛勤耕耘,每日翻土灌溉,蔬菜瓜果也是生机盎然。 夜晚,他则与牛斗一起借助电池物体,穿梭去往三国时代谯县,有了曹氏宗族作为照应,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顺利地打开市场,郑升贩卖起来一些蔬菜。 当然,他也耍了个花招,没有将特别的瓜果,如番茄,番薯等等卖与平民,而是直接要牛斗做菜,炒熟了,这样,卖与平民百姓,或者世家大族吃,就不会给人得到种子,自行耕种。 始终,番薯、番茄、洋葱等蔬菜的货源只有郑升一家,被郑升给小垄断了。这也使得物以稀为贵,他不至于需要来贱卖自己辛苦种的蔬菜。 依靠着卖菜,以及输送一些小物品给世家宗族,他得到了大量的钱财。 据他估计,一次买卖,就可以得到一百钱,一金之多。而这些,还是因为他为人厚道,没有漫天要价的缘故。这也另他没有遭人妒忌,这定价就是他苦思总结出的,不得罪人,还能挣钱。 一次买卖得到了一金,外加一百钱之后,郑升就立即用钱财去购买陶器,再将陶器带回现实世界。 经过时光隧道的雕琢风化,拥有了历史的包浆后,转手就卖给古董商人谢旁,一次可以得到大约一万元。 而知足常乐的郑升没有横征暴敛,竭泽而渔,这种生意他仅仅一月一次。 这样,等同于说,他一月收入,主体还是商店营业额,算上贩卖古董,月收入共计二万五千。因为上铺营业额需要减去大约一半的成本,所以超市所得收入为一万五千。 这样,风风火火干了一年,郑升富足了,算是小康之家,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但他仍旧觉得欠缺了什么,似乎隐隐之中,有着大的祸患在等着他。 109.坏了 这日,已是一年后,郑升身上穿得还是很朴素,基本上衣服没有买过新的,钱财他都存了起来,准备留着以后买房。 同时,他将钱分成三份,留着给牛斗以及老伯。 超市内,郑升正在忙着看店,与顾客交谈,牛斗就走进店门,他看上去胖了不少,红光满面,像是有什么喜事。 他一见郑升,就道:“我想,阿升,咱们可以买房了,我看中了一间房子,很便宜,二手的,只要一百万,咱俩现在贷款就可以买了。” 郑升听说要贷款,马上摇头,结完账,他就歇息下来,同牛斗道:“不要贷款,我说多少次了,欠人家钱,不是什么好事。无债一身轻,不要欠账,不管是谁的,银行的也不行。” 见郑升如此死板,也可以说是谨慎,牛斗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又道:“那么阿升,你不是给我存钱了吗?你现在把我的那份给取出来,可以吗?” 听见牛斗要打这笔钱的主意,郑升就显得有了怒色,眉头一皱,他严肃道:“牛斗,你可知道赚钱容易花钱难,一曝十寒的道理?” 牛斗低下头,挠了挠脸。 郑升便语重心长道:“目前,这一年经营,咱俩总共赚取的钱是三十万,我一份,老伯一份,你一份,也就是十万。这十万说是大,也不大,说是小,也不小。但是花起钱来,就是再多的钱,也是一个数字而已。如流水一样,快速逝去。所以,至少得等咱俩房子齐全了,再考虑其他的。” 这番肺腑之言,让牛斗自惭形秽,他终于还是取消了这个冲动的打算,不再考虑贷款事宜。 郑升则面对起来顾客,他还有一小时下班。 牛斗就开始在店里帮忙,打扫地面。 老伯端坐于后,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八岁的记忆,对于运算更为熟练,仿佛一台人体活计算器。精准无误,同时高效快速。 这点,比起手打的,要好上太多。 一小时后,上班结束,下班了,郑升就开始收拾东西,同时招呼道:“一起吃饭吧。” 牛斗应了声,老伯则立马起劲,刚刚枯燥的运算一副死气沉沉,现在就活跃过来,咧嘴欢笑。 欢脱得如绵羊,老伯跑在前头,牛斗去拉住他,郑升则将卷帘门锁好后,赶了上来。 三人并肩而行。 走了半路,此时,这座三国城变化巨大,路已经由马路变成焕然一新的公路,翻修过。听人说,以后还会陆续修建公路。 “对了,牛斗,我要你打听的事你打听了吗?就是最近环山公路的事情?”郑升想起来一件事,十分重要。 牛斗点头,道:“打听好了,他们清楚地说,是要开通通道,让外地游客更容易进山,来到这里旅游。” 郑升一听,对于这个,面色古怪,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唉,真是喜忧参半,我总感觉接下来,会有更多的稀奇古怪的人进入,往这座城市涌来。到时候,我们的生意会更好,但却似乎总是有隐隐的担忧。”郑升顾虑道,眉头紧锁。 牛斗则一脸不以为意,他大大咧咧道:“不用担心,咱们做生意就好,老老实实干活,谁会找咱们麻烦?更何况,连流氓团体的赵安组长,以及古董商人谢旁都是咱们的盟友,站在咱们这一边。咱们还怕什么?” 郑升被牛斗一顿宽慰,也就逐渐安下心来,表情开始舒展。 他们三人很快就到家了,一进家门,郑升就闻见一股烧焦的气味。 他先是不紧不慢,然后一愣,目光一呆滞,想起来什么,立即就跑进去,推门,往里冲。 进到房间,就看见电池物体,正插在被拆开的插座上面,像是一个插在煤炭里的肉块,给电得发出滋滋的声响。 同时,伴随着黄色电光一闪一闪,接着,就不断地冒出白烟,烟味很呛人,像是在烧蚊香。 郑升只好用木头钳子将电池物体夹住,然后牵扯出来。 拿出来后,放在地上,端详了片刻,等味道散去,郑升就伸手去用手指弹了下,确定没有触电感,再捡起,放在手里揣摩。 无比关切,目光凝重,他显得一丝沮丧,又庆幸。 接着,他就将电池物体放在电视机屏幕上,试探了下。 电视依旧是那台黑白电视,因为郑升实在太过恋旧,就一直没有扔,也没有买彩电,换旧物这事对他太难了,因为都有感情了,所以便一直用这台黑白电视机。 这回,出乎意料的是,放在电视机上时,银白色,圆柱状,如电池的物体居然没有不受控地给吸引过去。 贴在屏幕上头,反而直接就耷拉着,在半空就跌落下来,郑升一看见,立即心凉了半截。 他两腿一个抖动,浑身感觉无力,发软,就要瘫坐下去。 牛斗见了,赶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他目光关切,扫到了桌子上,那黯然失色的电池物体,立马明白过来。 “是不是这个坏了?阿升,没事的,咱们可以宅人修,咱们又不缺钱。”牛斗劝慰道。 但郑升却失魂落魄,像是给人抽走了心肝。 他有气无力地道:“这是谁做的?就是谁最后离开家门的?” 郑升有些怀疑牛斗,但目光看向牛斗时,他那真挚的眼睛,像是澄澈的湖面,可以看见心底,便立马打消了猜测。 随即,他望向身后,那藏着掖着,像是一个打碎玻璃的孩子的老伯。 牛斗摇头道:“不是我,最后一个走的是老伯。” 郑升显得恼怒,但一下子看见老伯那怯生生的模样,扭扭捏捏的,就又熄灭了怒火。 他只好气若游丝地道:“好吧,就当是我倒霉吧,咱俩一起去找人修复,看看能不能修好。” 牛斗则朝老伯瞪了一眼,他没好气地对老伯道:“让开。” 说着,就搀扶郑升起来,一手拿着这电池物体,往外面走去。 老伯吓得哆嗦了下,然后扭头跑走,躲进了后院。 郑升拍了拍牛斗胸脯,道:“算了,一切本来就是老伯给的,人家的东西,他弄坏了就弄坏了吧。” 想到这里,郑升忽然发现,还是老伯的好,自己的一切都是老伯赐予的,对于老伯,他是没法责怪的。 牛斗也想明白这事,脾气改善了许多的他,就朝老伯点头,道歉道:“不好意思,老伯,刚才我失礼了。” 老伯躲进后院,探出头来,看向二人,目光满是畏怯。 目送二人离开,只听见老伯嘴里喃喃自语:“我这是帮你俩,俩个大傻瓜。” 110.惊雷(感谢书友“稀里哗啦滴噼里啪啦”的支持) 正是夏季,日头高照,气温炎热,直叫人汗流浃背。 在外走了一会,郑升从刚刚的那股挫败感中脱离出来,恢复了精神,就自己行走。 边上,牛斗给他带路,牛斗道:“阿升,我认识一个电工,他应该很懂行,肯定是会修理这个电池物体的。” 郑升有些担忧,但还是对于朋友微笑道,让他放宽心:“希望如此。” 面色焦作,步伐飞快,大约半小时后,就到了一处店铺。 铺面非常窄小,隐蔽在大街小巷,难以被人察觉。这个电器维修铺,就夹在两家商店之间,看上去像是一个肉夹馍。 牛斗领着郑升走了进去,一进门,里头没人,映入眼帘的是堆积成山的各色家电,有冰箱,有彩电,有收音机。 全部,无一例外,给拆卸开来,裸露在外,内部的那些红红绿绿,纠缠如麻的各色线路,以及内核。 郑升观看了片刻,就感觉到一丝怪异,他内心不禁道:“好熟悉,总感觉这个电池物体类似于这些核心。” 刚纳闷一会,屋里头,从一个小门内,就走出来一个人。 他掀起门帘,露出来半个身子,就问道:“做什么?两位?” 这是一个非常瘦小的青年,胡子杂乱,像是蓬草在下巴上丛生。 他眼窝凹陷,黑眼圈浓厚,一看就是熬夜太久,长期精力消耗过度的情况。 牛斗马上亲切地喊道:“张明,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张明一听,立即就正正眼,眼睛眨巴下,上下打量,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牛斗。 他立即热情地问候道:“牛斗,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牛斗立马将郑升坏了件电器的事情说了,当然有所隐瞒。没有透露这物品功能,就是说是买的电池。 郑升随即上前,与张明四目相对,两人互相端详了下,都确定对方面善,互生好感。就都客套地一笑。 郑升道:“张明你好,就是能给我修理一下这个电池吗?” 说着,他将手伸过去,展开,露出手掌心那个银白色,圆柱体,类似电池的物体。 张明一见,先是茫然,接着错愕,最后感到诧异,似乎发现了什么古怪。 他眼睛微微睁大,问道:“这是你买的?” 郑升点头道:“是的,我买的。” 张明接着不相信地问:“那你在哪里买的?告诉我,我也去买一个。” 看出来,这个小年轻还是很有头脑的,但似乎性急,不会掩藏情绪。 郑升就只好胡编起来故事,道:“这是我家里的,我堂弟留下来的,很珍贵,他特别看重,所以我就没敢对外人说实话。” 张明这下有些信了,觉得郑升说得生动,长相宽厚,也就不再怀疑。他便从帘子背后走了出来。 整个人露出来后,郑升不禁面露讶异。 “你是?”郑升嘴巴张开,有些敬佩起面前的这个青年。 只见眼前,站着的青年,两腿给完全截断了,裤筒下头,空荡荡的,裤腿不断地摇曳,里头只有两根棍子支撑。 青年没有双腿,是个残疾人,但却似乎非常励志,给人感觉昂然向上。 他用双腿上当作支撑的两根木棍,扶着墙壁走路,一动一晃,但却很稳健,始终给人一股踏实感,似乎长期的锻炼,早就让他适应了这种行走,不会轻易倒下。 郑升不禁对他心生敬畏,竖起大拇指,赞叹连连。 “张明,你真是一个大好青年,十分值得尊敬。”郑升欣慰道。 张明却没有什么变化,面无表情,只是道:“给我看看你那个电池。” 郑升就将其交过去,张明接过来,就一手扶墙,一手拿在手里不断磋磨,终于确定这个东西不凡。 他摇摇头,委婉地道:“不好意思,这个东西很金贵,我肯定修复不了,以后要是家里电器出现了差错,倒是可以找我来修理。” 张明抱歉完,就转身,用腿上两根棍子,“嘚嘚”地踩着地面,往门帘后走,穿过门帘,钻回了屋里。 只留下,一脸沮丧的郑升,以及显得怅然的牛斗。 二人面面相觑,牛斗见兄弟心情低落,就鼓励道:“没事,咱们大不了以后就开店了,已经有店面了,还怕什么?” 郑升仔细思考,也确实如牛斗所言,但不免仍旧落寞。 自己不愁生活,但是却失去了一个朋友,自己在三国时代,结交的那个好友,曹操就这么永远不能相见了,他自然如丧考妣。 郑升苦涩笑了笑:“好吧,咱们回家吧,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牛斗就点头,拍了拍郑升的背部,温暖的手,透过衣衫给人一种暖流,叫人安心。 两人往回家方向走,沿路折返。 这回,太过失落,就走了很久,不断停下来,观看道路两旁的景色。 绿意昂然,层层叠叠的树叶交错,形成伞,盖在了树干上。这样的绿色伞就有二十棵,沿着马路的两边,就好像两排绿色卫士。 郑升看着树木,万物寂寥,十分发愁,就听见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随后,刮来些牛毛细雨。 吹到脸上,湿哒哒的,郑升觉得不对,抬头望天,天昏暗下来,空气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 “乌云这么厚了,像是蒙上了一层黑布。”郑升仰望天空,发出喟叹。 接着,风声变大,开始狂暴起来,扯呼地,要把树给摇歪。 郑升连忙道:“不好,得快点回家,要下大暴雨了。” 随即,他加快步伐,拖拽着牛斗,牛斗还看着天发愣,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往家里冲。 奔走一阵,到了家,刚进家门,就听见呼啦啦,天上像是在泼水,下起来倾盆大雨。 郑升望了眼门外,松了口气。 牛斗道:“多亏你,不然咱俩又成了落汤鸡了。” 郑升笑了笑:“落汤鸡也好,总比丧家犬好。” 语气里,满是垂头丧气,郁闷与苦衷。 这时,就听见一道惊雷炸响,像是直接往耳朵里扔了个鞭炮。灌进耳朵,只把人搞得震耳欲聋。 “真是吓死人。”牛斗捂住耳朵,就要往屋里躲雨。 郑升却忽然愣住了,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手里的那东西刚刚似乎震了一下,就在听见雷声的时候。 郑升嘴巴不禁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要雷电才能修复,是会与雷电产生共鸣吗?这个电池物体。” 带着这种疑问,他将头探出门外,仰面朝天,望着那厚重黝黑的云层。里面嗤啦啦闪过几道蓝色树叉状闪电,像是给天空裂开来几道裂痕。 111.闪电修补 郑升就觉得这有什么蹊跷,似乎冥冥之中,二者有什么联系。 他就不断地观望着天,看着云层里交闪辉映,明灭黯淡的电光。就像是在看戏一般痴迷。 牛斗在屋内,看着兄弟觉得不解,问道:“怎么了?一直看外面的雨,都投入进去,是不是有什么美女,从天上掉下来?” 牛斗半开着玩笑,想借机活跃一下气氛,叫郑升轻松一些。化解一点他心中的郁闷。 这时,郑升却回过神来,转头,不确定地道:“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咱俩似乎可以修复这个电池物体。” “什么?”牛斗大为不解。 郑升则解释道:“你过来,摸住这个电池物体,然后等出现闪电后,再感受一下。” 牛斗听到他的指示,就起身出来,将手交接过去,把电池物体握到手里。 随后,他也学着郑升出头,仰面朝天,不断观望黑色云层中的电闪雷鸣。 只见一道蓝光剧烈闪过,然后他留意的手掌心,就感触到了一阵抽搐。像是一只甲虫在挣扎,钻动一般,牛斗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惊叫道:“难道是说,这个东西可以与闪电产生共鸣!” 郑升没有他那么大惊小怪,只是面色如静水,淡淡道:“确实如此。” 牛斗得到肯定答复,就立即追问:“那么该怎么修复呢?” 郑升就转头,将视线挪向屋内,正躺在床上捂住耳朵休息的老伯。 老伯面色安详,泰然自若,全然不像以前那么慌乱,胆小怕事。 被雷电给几下劈炸,也没有惊动,把他弄哭。他还是平坦地,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睡觉,只是用手指,插进耳朵,堵住了声音来源。 牛斗不解,想了想,才试探道:“你是说,老伯有办法?” 郑升点头:“没错,我感觉老伯懂得多,他应该有办法来交我们修理好电池。” 牛斗就立即迫不及待,要去问老伯,但郑升无比沉稳,拉住他:“别,慢慢叫醒老伯。” 郑升于是就到老伯边上,趴到他耳朵边,道:“起来吃饭了!” 堵住耳朵的老伯,对于这食物丝毫没有抵抗力,一下子,声音就像钻进缝隙里,他的手指没有拦住,让声音泄进来。 老伯睁眼,眼睛雪亮。 他道:“哪呢,哪呢?” 郑升就笑呵呵地道:“老伯,你能告诉我怎么修好这个吗?告诉了,我就给你一堆好吃的。” 老伯一开始崴嘴,一副生气的模样,但接下来,立即就软了,道:“好吧,我告诉你,只要把雷电引下来,让雷电去劈这个物体,就会好了。” 说完,老伯不再言语,只是伸手讨要状。 郑升就履行承诺,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翻出来一堆零食,无比美味,薯条薯片,巧克力,糕点等等。 一起交给老伯,老伯接过去,眼睛开始不断地闪光,同时嘴巴大张,里面就差掉下来十几条口水了。 郑升就转身去往外头,他走到牛斗边上,道:“已经知道怎么办了,就是要去引雷电。” 牛斗纳闷,抓耳挠腮:“可是这也太危险了吧,八成会给劈死。” 郑升摇头:“不一定,咱们可以这样,你就这样办……” 郑升对牛斗交代几句,窃窃私语一般,他立即就恍然大悟。 牛斗马上就动身,开始按照兄弟的安排,去准备材料。 就是一些简易的铁丝,以及线团,还有一个尼龙布料。 郑升道:“将这些弄成风筝,大概也就几分钟。” 说着,就立马弯腰开始动手,忙活起来,他将手拿起一堆尼龙布料,用铁丝给规则地撑起来,像是骨干一样。 随后,那线连接上去,线的末端绑着这个电池物体,一切就算大功告成。 郑升又觉得不妥,他道:“还是得小心为妙,关键还有取下的步骤。等被劈中后,去取东西就麻烦了。必须得想法子解决。” 牛斗开始了自己的思索,但没有头绪。 郑升想了片刻,就道:“可以这样,咱们弄一个木头剪刀,随时将这个剪断。” 牛斗茅塞顿开,嗯道:“嗯,妙啊。” 他俩就又准备木头剪刀,毕竟这个就要麻烦许多,得徒手去搞,而没有现成的。 郑升心思细腻,手巧,就将两根小木头条,给用刀子削尖,成了薄片,再弄了一个木头钉子,相当于枢纽。 随后,拼接一起,就成了一把简易的剪刀。 一切准备就绪,二人就开始动手。 牛斗臂力大,就由他去甩风筝,郑升则观望时机,瞅准风向,风力大的时候,发号施令,要他扔。 二人站在门前,郑升将一张纸巾拿在手里,垂下来,拎着,判断风向。 等起来顺风时,风力巨大,能将纸巾给吹烂,郑升就掷地有声道:“扔!” 牛斗憋着力气,使出浑身气力,臂膀展开,随即,手里紧抓已久的风筝就扔了出去。 非常高,风一个呼,直接给吹到了天际。 二人早有准备,提前将一块大岩石压住电池物体,只等雷电了。 郑升道:“现在闪开,等引下来雷电后,就剪掉。” 牛斗支吾一声。 二人散开,退回屋子里,就目光焦灼,一刻不离地盯着外头那风筝线。 风筝已经给风吹到了高空,像是一把利剑直插云霄。 大约片刻后,一道闷雷如炸山般响起,随后,蓝色闪电一个明灭,就直接劈在风筝上。接着,蓝色的如同蛛丝一样的电弧就顺着铁丝线给引导下来。 嘎吱嘎吱地闪着,顺着铁丝,像是蓝色的藤蔓盘绕。 最后,导到了地面上,由大石头压着的电池物体,直接就是“噼啪”一声,似乎是来了个一拍两散,两石头相撞,擦出火花。 一串火花迸溅,屋内二人看得是胆战心惊,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都不敢呼气。 随后,等火花消失,郑升道:“赶快剪断外头的铁丝。” 牛斗立即出去,因为铁丝细,这是郑升估计过的,很容易剪断的粗细。 牛斗手起刀落,就是一个咔擦,剪刀开合,就把线给剪断了。 一刀两断的线断开后,风筝就像是一个可怜儿,失去控制般,没有根的浮萍,随风吹动,飘荡向远方。 赶快一阵急促忙活,弯腰拾掇,一切搞定。 电池物体焦黑一片,还冒出白烟,有点呛人。 牛斗拿回屋,递到郑升手里,郑升赶紧掏出纸巾一个擦拭,像是心爱的宝石。 擦干净后,他摩挲了下,上面还有些温烫,像是刚烤过的肉。 郑升马上就起身去电视机前试探,但就在伸出手的刹那,他却停住了,犹豫起来。 112.国都 停住的郑升,让牛斗感到疑惑,牛斗问道:“怎么了?不动手干什么?” 郑升就回头,顾虑道:“现在电闪雷鸣,要是我开电视机,估计会出事,所以暂时就别开了。等明天再试探吧。” 牛斗粗枝大叶,觉得郑升实在谨小慎微,但也没说什么,就同意道:“好吧,那么明天再试。” 二人就开始了暴雨的一下午,这下午可以说是让人心情抑郁,天色昏暗,无比沉闷,雷电交响,狂风骤雨,都是捣乱,给人添堵的事物。 郑升可不喜欢暴雨天,对于一个农夫而言,暴雨如同大旱,是要人心烦意乱的。 他马上就出屋,到后院开始整理起来蔬菜瓜果,穿着自制的锡纸外套雨衣,雨水不沾,直接滑落,滴水不漏。 郑升就将一切固定好,那些被打落,吹掉的瓜果,给他从泥泞地里捡起来,随后清洗一下,就放进了箩筐,搁置在阴凉地保鲜。 挽救妥当,一下午结束,就是天黑。 夜晚,与白天无什么差别。无非就是一个黑,一个更黑。 “这雨夜,才是最叫人难受的,雨啪嗒啪嗒地打着屋顶,就和机关枪,鞭炮一样,让人睡不着。”郑升觉得噪音扰乱耳朵,就干脆想了个法子,找来棉花,揉搓成棉球,塞进耳朵里。 他给老伯,牛斗也做了两副,随即三人就各回各屋,安心休息。 世界又清净了。 屋外的雨,不再吵闹,风雷不再嘈杂,就真成了净土,洗净冲刷人间的清水一般。 一夜过去,无事发生。 郑升起来,此时,暴雨已歇,窗外露出点阳光,太阳出来了,似乎是来蒸干这泥泞地。 呼吸着雨后是空气,无比新鲜。因为雨水会将尘土雾霾给裹挟下来,就好像洗碗一样清洗天空,所以,空气感觉很清新。 “真是天空如洗,无比澄澈。是个晴朗的好日子。”郑升出屋,洗漱完,做好早饭,看了天,发出赞叹。 他心情也伴随雨过天晴,豁然开朗,一扫阴郁。 三人吃完早饭,郑升立即就表示:“咱们得去看看电池物体是不是好了。” 牛斗也点头,随即从抽屉里抽出银白物体,二人就开始了试验。 将电池物体直接贴在了电视机上,还未靠近,就给吸附过去。似乎好了。 二人松了口气,表情舒展不少。 这时,电视机屏幕一个闪烁,随即打开,出现画面,画面与之前截然不同,是一个热闹繁华的都城,里头贩夫走卒,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陆续不断。 郑升就诧异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牛斗则满头雾水,耸耸肩膀,表示无言以对。 郑升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斩钉截铁道:“那么咱们就进去试探下。” 说着,他拉着牛斗,二人就一步上前,手指触碰过去。 指尖触屏,就是一个电击抽了下,随后就进入了熟悉的场景。 三条白光通道,如云雾缭绕,边缘像是发散开的棉花糖,郑升见到后,他有些困顿。 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莫不是这其余两个通道好了?” “打通了吗?”郑升这样想,就要上去试探。 他对牛斗道:“一人一张纸巾,捏成棍子,去触碰边门一下,看能否进入。” 牛斗接过去,二人就开始了尝试,郑升左,牛斗右。 两边通道都给纸巾棍触碰了下,但全都没有穿过去。纸巾棍给一个电烧过一般,发黑了,成焦炭状。 两人缩回手,扭头面面相觑。郑升道:“看来还是不行。” 牛斗也显得沮丧。 二人只好还是选择中央通路,来进行时光穿梭。 依旧是试验了下,确认无事,二人都穿了过去。一黑一亮,就来到了一处隐蔽地带。 杂草堆,草有半人高,大约一米二高的草,青黄交杂,感觉几乎就很难被人察觉。 郑升和牛斗都是一脸茫然,眺望四周。 郑升就瞅见远处,大约一里远的地方,有一座城池,固若金汤一般。 威武雄壮,恢宏大气。 这城墙都有二十尺高,城门得有十尺,上头的城楼那叫一个森严肃穆。 一幢幢楼房如同一只只张开大口,目露凶光,蹲守的狮子,叫人望而生畏。 牛斗不禁都是一阵发颤,他语气有些哆嗦道:“这里真是人间之最,怕是没有比这城池更加庞大的了吧?” 郑升点头,表达出敬畏:“应该如此,至少我是从未见过,哪怕电影里也闻所未闻。” 二人都是望得出神,也不敢往前走。牛斗畏葸不前,郑升则是心有顾虑。 “估计得是都城吧,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越是这么庄严的地,就越是容易露陷,还是先观望时日,以后再谋求进入。”郑升就谨慎道。 牛斗本就心生退意,见兄弟也是顾忌许多,那就赶紧顺水推舟道:“好吧,咱俩还是在附近看看,现在咱们穿着之前你在谯县买的衣衫,还有帽子,穿戴上去,已经宛如古人,也不怕被抓什么。” 说着,牛斗就流连这里的景色去了。准备去好好游玩。 郑升见他如此肆无忌惮,像是一个任性胡来的孩童,就道:“别,咱俩一起,你别乱跑,也别惹事情。” 说罢,他就追上去,走到牛斗旁边,二人肩膀并拢,像是一对兄弟,在这荒草地里穿行。 大约步行一段路,就穿过了茫茫的野地,见到了一条横贯这里的黄土路。 郑升一见着黄土路,就开始了一番推理判断。 首先,路面的宽阔,就要他叹为观止。 他道:“这路宽,大约能容纳十辆马车同行,就是军队浩浩荡荡,也是能够畅通无阻。” “这只能表明,这里的确应该是国度了,应该是洛阳。”郑升分析道。 接着,他又走近大路,康庄大道一般,俯身抓了点灰。路面就是坚硬如铁,压根就捏不动。 摸了摸土,郑升确信这条路得是千军万马踩踏出来的,因而他道:“这是官道,八成是的,官道还是小心为妙,搞不好就迎面走来军队,到时候,撞到他们,给他们残杀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半开玩笑地,委婉地说了句,牛斗却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像是见了泉水的沙漠中行走的饥渴者,朝着前头奔去。 郑升正要叫住他,就远远看见,前面一支队伍正往这里走。 113.校尉 牛斗不假思索地冲过去,无比莽撞,这让郑升一度以为他又是抽筋了,智力退步严重。 但等他看见前方的军马,那领头的,穿着便服的人,是一个熟悉的长着胡须的面孔时,立即也就面露喜色,激动万分,差点自己也冲过去。 “难怪这么兴奋,欢脱得像是一只马猴。”郑升吐槽了几句。 接着,他也朝着前方奔走过去,只是慢跑,顺着官道,就走到了这队军马前。 马显得壮硕,比起以前看见的那些瘦马,弱不禁风的样子,这大约十匹马看上去就很矫健了。 领头的那位,腰间别着长刀,他一见郑升,长着八字胡的嘴唇就往上一翘,面色欢喜,难掩激动道:“郑升,真是让孟德我好找呀。” 来者正是已经成年的曹操,曹孟德。 郑升立刻抱拳,道:“孟德,别来无恙。” 两人相见,无比喜悦,就互相迎接了过去,直接忽视了牛斗,可把他气的。 牛斗真是热脸贴上冷屁股,自讨没趣,于是就一跺脚,干脆去找后头的熟人说话去了。 好友重聚,郑升就心生疑惑,问道:“孟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曹操回答道:“我被司马防保举为校尉,特地来复命,接受朝廷封赏,来洛阳为官的。” 一听曹操已经给司马防,也就是司马懿那位,司马八达,八兄弟的老爹,那个洛阳令,给举孝廉,成了官员,郑升就显得激动,为兄弟高兴。 “同乐啊,看见你成长,不断地提升,我就开心。”郑升拍拍曹操的臂膀,曹操也抓着他的臂膀,二人互相宽慰,感受对方的体温。 他俩四目相对,互相环着对方,曹操个子矮,也就一米六五。郑升一米七五,比他高半个头,远远望去,两人有点依依惜别的情侣味道。 汉代,一尺约为二十一到二十三厘米,所谓七尺男儿,换算起来,就是一米六而已。 古代人,吃不饱,穿不暖,又是没有合理的医疗,那叫一个生存艰难,存活率低,平均寿命也是仅仅三十岁左右。 曹操望着郑升,借着正在下垂的日头,金灿灿的光辉迎面照耀在郑升脸上,让他显得格外神韵。 “你怎么没有变化?就是没有什么老化,或者沧桑感?”曹操也是心中迷雾重重。 郑升解释道:“我是神农大人的弟子,由他传授法术以及医术,自然活得年轻,只是比正常人衰老缓慢罢了。” 这番解释,也叫人信服,曹操再怎么多疑,也怀疑不了好兄弟郑升,就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以后我要是生病,就得依靠神农的医术了。” 郑升点头,他知道曹操今后会患病,所以他早有准备。 “嗯,孟德,以后我必定会医治好那你,扶植你,不让你轻易倒下。”郑升内心暗暗道。长年的相处,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情真意切,哪能轻易抛弃。 两人又是兴奋地交流了几句,曹操就邀请道:“好吧,你就和我一同前去洛阳城吧,咱俩叙叙旧。” 郑升就同意道:“可以,一起前去,我也想看看洛阳,到底是怎样的大好风光。” 随即,曹操要一个人给马让与郑升,郑升牛斗就两人一起上了一匹马,二人一前一后,搞得有点像以前骑自行车,一个坐后头,一个在前头摇摇晃晃,特别有趣。 随即,就是朝前方,那座威武雄浑,大气庄严的城池行进。 走了半道,看看时间,郑升觉得奇怪,手机上已经过去接近三小时了,但似乎他身体却毫无反应,不知道是为何缘故。 “怎么会这样?已经快三小时了,按理说,我现在应该身体感受到波动,有了先兆才是。”郑升心里奇怪。 又骑马走了片刻,时间终于过去,三小时的穿梭时限到了,应该戛然而止,来身体震荡,涣散为波动。但却没有一点异样,郑升不经怀疑起来。 “难不成是出错了?有没有可能是电池物体经过雷电劈闪,最后给改造了,延长了时间?”想到这里,一个不好的念头笼罩在他心间。 “完了,要是今后一直留在这里怎么办?要做一个古代人?”郑升内心越想越怕。他自己面色紧张起来,额头满是冷汗。 牛斗注意到,问道:“怎么了?阿升,你不会生病了吧?怎么冒冷汗?” 郑升解释道:“你现在看看你的手机。” 牛斗拿出自己手机,也是翻盖的,二人都恋旧,不舍得换。 “这是?时间已经到了三小时了?”牛斗更加惊讶,眼睛瞪大,像是铜铃。 郑升道:“可能是出了差错,时间给延长了,不知是福是祸。要是永久也回不去,那可就麻烦了。” 牛斗此时却宽慰道,面色舒缓,他很是闲适:“这没什么,我一想,咱们就是一直在这里也好,反正也可以过过古代人生活。” 牛斗浑然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开始了意淫。 郑升提醒道:“你知道吗?古代人,没有厕纸,没有电力,没有自来水,没有牙膏,没有许多食物,没有信号等等。” “这意味着,你不是古代人,压根就受不了。就好比一个现代人忽然流落荒岛,什么都没了,一下子回到原始生活一般,很难受的。”郑升再打击道。 这下,牛斗给当头一棒,彻底打醒了。美梦破灭,让郑升现实的话语,浇了一盆冷水。 牛斗这才开始担忧,慌张起来:“那可怎么办?我俩不会一直给困在这里吧?” 焦急得像一个孩童,郑升只好去安抚道:“别着急,还不确定呢?也不见得就一定会出事,搞不好就仅仅是延长时间呢?” 经过郑升的劝导,牛斗又振作起来,提起精神,脸色变得镇静,他道:“一切都听你的。阿升,无论何时,我都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对于郑升的信赖,这是几次生死患难培养出来的,牛斗觉得兄弟有安全感,于是就将性命托付给他,相信他是一个能化解危难的人。 想到郑升在身边,牛斗就不那么慌了,至少自己还是一根连着线,有依靠的风筝。 114.洛阳 走了一段路,就见到了城门口,这是一个俨然,如一座狮子大张口般的城门,似乎进去后,就很难出来。 郑升停下马,身后,牛斗显得有一丝错愕,之前的远望,和如今的近看,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原本他只是在心中以为很大,但没想到,亲眼见到,会如此恢宏。 曹操也是勒马停留,他是一个见识过洛阳的人,曾经追随官拜太尉的父亲,在洛阳居住过,但再次回来,洛阳已经时过境迁,变化巨大。 城门口,往来贯穿其中,是络绎不绝的商贩,车队,以及各种奇装异服的人士。 有身着兽皮的南蛮,有穿着紧身胡服的羌人,似乎还有金毛碧眼的,应该是异域来的使节。 郑升一直注视着这帮人,不同的人群总给他一种恍如隔世是感觉,他心里似乎有自豪感油然而生。 “强盛的汉朝,真是物阜民丰。”郑升心中感叹道。 曹操也发出赞美:“天朝上府,万邦来拜,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了。这些胡人妞,羌人,等等,真是叫人陶醉。” 说罢,曹操就往前驱马,慢行着往城门口走。他一动,后头的马队才敢往前行进。 进入城门,驻守看管的门卫,就有二十人,全是穿着崭新盔甲的士兵,完全就是牌面。 八方来拜,任谁也不愿丢了面子,皇都自然得让将士穿上反着金光的盔甲。 曹操下马,就递上了文书。为首的看门尉官接过去,目光轻蔑,充满了对于外地人的鄙夷。 这是一个长着小胡子的尉官,说道:“看你们样子就知道是乡巴佬,给些钱,就放你们进去吧。” 曹操一行人是带着刀的,进去自然是不合法,被人诬陷成暴徒就麻烦了。 世故圆滑的曹操就立即从袖口掏出来一块碎金子,看成色,分量很足。 小尉官,就收下金子,然后放他们一行人进去。 牛斗在后头看见,道:“这可真是腐败啊,贪污受贿就在天子眼皮底下,这么横行,已经是蔚然成风了。这个朝廷的腐朽可见一斑。” 就是牛斗这样的粗人也是一眼看出来弊端,更不用说郑升了。 郑升道:“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的一个虚晃的盛世罢了,表面上看起来太平,万方来朝,繁华强盛,实际上,内部腐坏了,就是摇摇欲坠。底下暗潮汹涌。” 两人小声议论,生怕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士兵给听见,然后来个勒索。 据说,秦朝时,始皇帝专门组建了一个谍报组织,就安插在市井巷道,一旦听见某些不长眼的百姓议论始皇,就去禀报上头,随后就会引来士兵,将那不长眼的百姓给严刑折磨死。 对于这种可怕的情况,郑升是了解的,因而他小心翼翼,生怕给人抓住把柄。 一行人在曹操的带领下,进去了洛阳城。 城里,一片粉饰的繁华,车水马龙,百姓安居乐业。 道路两旁,商贩们都是穿着干净衣裳,面色红润,没有灰头土脸。 但郑升却通过观察他们时不时提起来的胳膊,袖子垂下去,露出来满是污垢的手腕,看出来他们都是伪装成安乐的样子。 “手腕如此不整,就好像是几十天没有洗过澡,这般光景,恐怕是乱世。”郑升内心念道。 他猜测起来:“应该是有专门的监管市井的官吏,强行要求他们衣冠整洁,但对于衣服里头,就没有那么要求了。” “因而,所有的百姓都像是被糊了一层包装纸,看上去光鲜,实际上,早就给弄得疲惫不堪,奄奄一息了。”得出了这一结论,郑升对于这东汉的灭亡,算是彻底地理解通透了,做足了表面文章,不起从根源解决民生矛盾,不出乱子也是怪事。 大约走了半路,郑升就跟随曹操,来到了一处驿馆,大概是专门给任职的官员准备的,驿馆内很清闲。 里头没几个人,一进去,就有小吏迎上来,接待曹操人等。 出示文书,小吏确认后,给曹操安排了一个房间,随行的人也就一间房。 曹操道:“不行,多安排一间,我的朋友在,他俩单独一间。” 小吏就有些不满,对于曹操来下马威,他可是丝毫不惧。 “这位大人,别看我身份卑微,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这群外乡人,要是不给我点面子,到时候要是出事了,丢东西了,我可概不负责。”小吏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看上去,好似那偷粮食的硕鼠。 曹操见自己居然能被一个驿馆小吏欺压,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只好道:“好,给你,够了吧?” 他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小块碎金子,扔给小吏,小吏立即眉开眼笑,欣然给郑升二人安排房间。 郑升见一个小小的最底层的官吏都能如此,作威作福,他心里也是厌恶至极。 “真是一个昏庸的朝代。”郑升只能发发牢骚,也不敢在这皇都说出来。 一行十二人上楼,按照分配的房间入住。 进入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推开门,郑升牛斗就闻到一股浓厚的霉味。 像是将一堆潮湿抹布,放在一起,关上门,一月不打扫,最后积压出来的霉味,很是冲人。 被熏得难受,二人只得出来透口气。将门大开,通风散味,过了良久,才进去入住。 进了房间,郑升见这里空无一物,就一凉席,还是粗糙不平,上头散发着汗臭。有些黑斑,黄斑。 郑升见这里就一张床,床上草席如此肮脏,其余的桌子没有,椅子没有,茶壶没有,他也是彻底无可奈何了。 “真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当然,也可能单纯是小吏不作为。”郑升是抱怨道。 牛斗则应和:“就这样吧,把席子拿了,咱俩睡床板,还是可以住一晚的。也就晚上睡觉而已。” 郑升也觉得如此,对牛斗道:“果然,还是你懂生活。” 牛斗却摆手,给夸红了脸,道:“不,我只是经常住宾馆,所以就很熟悉了,阿升你一直没住过,所以不了解而已。” 二人有说有笑,闲聊半晌,外面就传来骚动。 吵吵嚷嚷,像是一群鸡鸭忽然一起鸣叫,牛斗就给吸引出去,郑升则缓了下,才出来查看情况。 驿馆内,一个头上卷发,上唇胡子也是向两边翘起,身上穿阿拉伯服饰,头上戴一个类似用布缠起来的帽子的人,正带着一个蒙面异域女,和小吏攀谈。 异域女浑身散发奇异香气,像是玫瑰花,以及水粉给混合一起,再夹杂着汗液,以及女子体香,鼓捣出来的香气。只搞得所有人侧目,纷纷盯着观望。 不用说,曹操随从是全都给勾引出来,就一脸花痴,流着口水,像是见了天鹅的癞蛤蟆,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似乎要从二楼往下一跳,扑咬过去。 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115.孙权姨娘 观望了许久,牛斗吞咽口水,似乎也给人迷得神魂颠倒,就趴在栏杆上,一副痴汉脸。 郑升拍拍他的肩膀,道:“牛斗,你觉得这种异域女人是献给谁的?” 牛斗这才被叫醒,回过神来,像是一个梦游的人。他转头,回答道:“应该是王公贵族。” 郑升点头:“的确,她不是咱们能够招惹的,要是遇到了,尽量避开。恐怕会弄出什么事端。” 郑升隐隐有些担忧,怕兄弟跑去来一出抢新娘,自己可就给他搞得前途尽毁了。 牛斗依旧不时朝下方望几眼,郑升则转身回屋。 这时,楼下,那个站在阿拉伯打扮的人身后的女子,一个抬头,朝牛斗娇媚一笑。虽然挡着面纱,但隐隐约约,更是醉人。 牛斗一下子意乱情迷,差点就要冲下去,去抢夺这个女子。 郑升立马从屋内发出叫喊:“牛斗,别惹是生非。” 牛斗这才打住,接着回身,极为不情愿地进来。依旧忍不住别脸,去瞅下面的那个异域妖娆女子。 不得不说,这个长相颇似印度人,皮肤暗黄,但双眼勾魂摄魄的女子,的确是一件人间尤物,估计是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去追上去,各种搭讪。 幸好牛斗有郑升看管,不然绝对是会出事的。 至于二楼那依旧嘈杂,挤在一起,就把过道给堵住的随从们,也给曹操给驱散了。 曹操道:“你们是准备被砍头呢?还是砍手呢?” 一句冷冷的话,从侧面投来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眼神,就叫所有人都迅速散开,回了屋子。 但曹操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朝下面那位极品狐媚瞅了眼,异域女子也是个风情万种的人,又抬头,朝曹操抛了个媚眼。 曹操给他搞得心脏乱跳,脸红发抖,就差点流鼻血了,赶忙回屋,不去观看。来压抑住欲望。 异域女子此时,则在下方不断观望,似乎很是调皮,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新鲜事物。 她本是西凉人,是羌族的混血儿,是有着东西方血统的人,自然生得娇艳。 只不过,像她这样的女子,最后的命运,不是骈死于槽枥之间,给当地的部落头领糟蹋了,就是上献给贵族,由王公大臣们,霍霍了。 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还是不明白自己那悲惨的命运的,只是时不时春心萌动,逗弄几个男人,来给枯燥的日子添些趣味。 两方交流完,阿拉伯人一样的使节,就带着这个将要敬献给某位大人物的异域女子,往楼上赶。 进到安排好的房间,正是郑升隔壁,阿拉伯人就带着异域女子进入房间,然后让女子坐下后,就将她关在房间里,使节则出去办事了。 这位异域女不堪寂寞,就在隔壁敲打了下墙壁,来吸引人注意。 隔壁房间,郑升刚半躺在床上,依靠着墙壁,就听见身后,墙壁另一面传来声音。 敲打得很有节拍,似乎是传达信息,郑升就朝那一边叫了声。 “请问那边有人吗?”郑升道。 那一头,异域女子听见回音,就用蹩脚的汉语道:“有人,我是……西凉……来的。” 郑升一听,女子说话磕绊,但声音魅惑,完全就是一个红颜祸水。他就回道:“你是刚刚的那个异域美人吗?你可真是漂亮。” 故意夸她几句,好套问消息,郑升对于她并不怎么在意,只是他背后的利益集团,他还是非常想知道的。 牛斗此时见兄弟居然抢先一步,与对面那个女的勾搭上了,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道:“好啊,阿升,你要我回来,结果自己倒是捷足先登了。抢先跟这个美女勾搭上了。你说,你是不是想讨媳妇了?” 牛斗故意拿郑升的爱情开玩笑,但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单身汉。 郑升做了个手势,示意牛斗别做声。牛斗就停住了,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明白兄弟是有事要办。 郑升继续试探道:“美人,你这么美丽,真是像是一朵娇艳的花,让人忍不住去心生怜爱。” 又是夸奖几句,就让对面那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彻底地着道了,几乎是冲昏了头。 异域美人道:“谢谢夸奖,虽然我很美,但是在我的部族,最艳丽的还是我妹妹。” 一听到这个关键消息,郑升赶紧就左右探听:“哦,是吗?那不知道你妹妹是不是和你一同前来了呢?” 异域美人这时却否定道:“没有,我是被挑选出来,是要献给当朝的将军,皇甫嵩的,他是一位声名赫赫的大将,我们的部族希望能得到他的庇护,不会给人轻易地欺凌。” “原来是这样啊,姑娘,你可真是叫人同情。那么能说一下,你的妹妹的事情吗?她是不是也和你一样,要进献给皇甫嵩将军?”郑升故意拖了一刻,才慢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特别好奇所谓的部族联姻。 因为已经聊得热络,且这个女子似乎真的就是蛮夷,没有什么文化,硬是给寂寞折磨得憔悴,一遇到郑升,彻底被他说得打动,心扉敞开,开始了真挚地言谈。 她道,似乎含泪,有些委屈。 “我的妹妹今年才十二岁,但她已经被一个男人相中,那个男人有妻室,但却依旧不满足。他是皇甫嵩将军的部下,叫做孙坚。”这位异域美人终于说到了郑升的心坎。 郑升一直想要得知的,窥探的关键消息估计也就是这条。 “孙坚?被孙坚挑选中了,成了他的童养媳吗?想不到,这个人,如此地喜好幼女?难道真是萝莉控?”郑升内心算是对孙坚这个和异域女生子的男人没什么好感,尽管他还算战功彪炳。 又是一番交谈,郑升安慰了异域美人几句,就不再说话了,他也有事,但似乎对面,另一头的美人很是孤单。 郑升刚一歇,她就忍不住啜泣。 联想起来她可怜的命运,一直由人掌握,身不由己,郑升就心生同情。 “算了,我这么利用你套话,还把你给丢下,那就真的对不起你了。还是陪你聊个几句吧。”郑升内心唏嘘道。 他朝牛斗招手,他知道牛斗已经按捺不住了,内心里憋了一肚子话,肯定可以交谈个火热,所以干脆让他来和异域美人聊天。 三人就这样隔着墙壁,来了个神交,算是一种精神上的弥补吧。 这天,这位异域美人一直在心中,觉得最为难忘。 116.司马防 大约谈了几小时,穿梭时间还是没有结束,连郑升都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了又看。 他心里,对于穿越彻底回不去的看法加重了,不禁懊丧道:“可恶,要是一直居住在这里,估计能把人烦死。” 他看了看四面,房间内,不说一无所有,也是一穷二白,这样一个几乎是半原始社会的地方,估计任意一个现代人,也是撑不过一天的。 大概是谈话累了,毕竟异域美人不是精通汉语,自己一句话得费半天劲才能组织出来。字斟句酌,说得心力交瘁,感觉到一股困意袭来,异域美人委婉道:“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很累。” 郑升也有事要做,就同意道:“嗯,好好休息,希望你的未来能够美好。” 祝福了句,郑升就起来,开始环顾左右,似乎目光焦灼,寻找什么东西。 牛斗见状,连忙也走过拉,问道:“阿升,怎么了?找什么?” 郑升道:“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工具,要是出来乱子,可以自保。” 牛斗也四下寻找,见实在是穷地方,太过寒酸了,估计只有霉菌很充足。 “算了,估计也是没什么工具,咱们就这样空手应对吧,要是遇到歹徒。”郑升无奈道。 这时,房间外响起敲门声,透过门上的斑驳纸,映出来外面人的身影,郑升熟悉,是曹操。 已经黄昏时分,似乎曹操是来叫他俩吃饭的。 打开门,曹操满面春风,微笑道:“郑升,我想咱们得吃饭了。” 郑升猜到了他的来意,叫了声牛斗,三人随即就出去,以及九名随从,一并下楼吃饭。 楼下,桌子上,饭菜准备妥当,就是简陋的炒菜,以及烧肉。米饭是糙米,就是那种连稻壳都没去除干净,混杂其间,吃进嘴里,会磨破嘴皮的那种。 郑升一见,他是穷苦人出身,但也没有穷到要吃糟糠,所以也就没那么食欲。 牛斗则更加直率,丝毫不掩饰对于饭菜的嫌弃,让一个厨子吃糟糕的饭菜,就是侮辱了。 牛斗有些愤怒道:“这是什么?能给人吃吗?” 一下子,周围,两桌人都朝他望来,眼神里似乎有着恶意。 郑升立马安抚住他,朝邻近两桌赔笑道:“不好意思,我师弟他实在太过冲动,说错话了,请大家见谅。” 曹操与他俩同桌,见牛斗如此,也有些不满,但看在郑升面子上,依旧劝慰道:“牛斗,这可是寻常人家都吃不到的,比起那些小民,算是很丰盛的了。” 郑升拍拍他肩膀,二人随即一起埋头扒饭。 连着稻壳,以及各种沙子,一并吞咽下去,二人是彻底对于这个时代感到了厌倦。 衣食住行,就没有一个好的。 衣服是不透气的,天热闷死人那种;食物就是简单地放火上烤下,加点盐,就是美食了;住的地方,估计皇宫也是仅仅金玉其外,看上去富丽堂皇而已,肯定也是让人身体不适;行,没有汽车,没有运动鞋,没有好的路面。走在林间草地,还得担心蛇虫出没,估计四面都是埋伏了风险。 谁愿意在这里带着? 玩,玩的除了斗鸡,斗蟋蟀,以及看看非常粗陋的戏剧外,还能有什么?估计也就是欺负古代人没见过世面,没法人比人,所以就心平气和接受罢了。 “牛斗,你可知道母乳?”郑升吃完饭,用手擦嘴,边说道。 牛斗疑惑,他后吃完,咽下最后一口饭,道:“什么意思?” 郑升解释起来:“就是母乳无比的苦涩,但是却是婴儿的美味。婴儿哺乳期离不开这个。” 牛斗依旧一脸困惑。 郑升继续道:“为什么不拿好的喂婴儿,因而欺负婴儿不会说话,没有吃过好的,刚出生,吃什么都是好的。” 牛斗这才反应过来,理解了郑升的意思。 他俩是经历过现代生活的现代人,而古代人没有这经历,因而他俩与其抱怨,不如入乡随俗,习惯就好。 “现在,咱们就当是忆苦思甜吧。”郑升也是一脸苦,但没有什么怨言,宽慰道。 牛斗随之坦然接受,也学着郑升,开始适应这种苦涩生活了。 两人挺着肚子,曹操吃完饭,见周围人都吃完了,就招呼小吏道:“吃完了,收拾桌子。” 话毕,他就让随从都回屋休息,而单独叫住郑升、牛斗。 他轻声道:“郑升,牛斗,你二人一起随我来,我要去拜访一位故人。” 郑升见他神神秘秘,知道是什么重要人物,就没有追问了。 牛斗想要询问,但被他拉住,道:“别,这是机密。” 二人随即都面色平静,无比从容。跟随曹操,借着最后的夕阳余晖,昏黄的光线,朝着曹操所说的那位人物的住所走去。 行走了半晌,穿过一条街道,就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宅院,宅院不大,且有点简陋。 曹操先是敲门,然后给里头的仆从递过去一张信件,仆从随即缩回门内,之后前去通报。 郑升则观看起来这间宅院。 “很是简朴,似乎屋主人是一个隐士,也可能是一个低调,深居简出的人。”郑升猜测道。 过来片刻,门再度开来,这回是大开了,仆从无比焦急,要他们进去。 随后三人就跟随仆从,往宅院内走。穿过几乎空荡荡的道道,就到了里面的大厅。 议事厅,中央处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是一名须发黑白交杂,有些老态的中年人。 看他服饰端正,穿着锦衣,面色仁和,却不怒自威,有一股老成持重的气质。 曹操一见他,立即就弯腰作揖,拜见道:“司马防叔父。” 一见曹操这样,郑升和牛斗也就先后弯腰参拜。 司马防见来者确是曹操,就立即拉住他,道:“不必如此,阿瞒不知后面二位是谁?” 曹操给他介绍:“这是我的好友,以及他师弟牛斗。二人皆是海外仙人。” 司马防眼里有些狐疑,只是用一种看江湖术士的眼神看郑升牛斗,他挥手示意道:“坐下吧。” 曹操等人就各自入座。 因为是宾客,且似乎地位卑微,郑升就拉着牛斗往下坐,坐了一个末尾,靠大门的位置。 司马防开始与曹操密切交谈。 司马防何许人,乃是司马懿之父,曹操的贵人,他举荐的曹操作为校尉,是曹操一生当中,可以说是最早赏识他的人了。 司马防道:“阿瞒,不对,现在你成年了,就应该有表字了吧?不知表字如何?” “孟德。”曹操道。 “孟德啊,那么你是来任职的吗?这回来洛阳。”司马防问道。 “不错,就是如此。因为是叔父的举荐,所以在任职前,特地来拜访叔父。”曹操彬彬有礼,丝毫没有一点叛逆的样子。 司马防对于曹操无比中意,眼里不时流露出嘉许的目光。 他道:“那就好,一旦任职了,就得好好做事,兢兢业业的,总是能有出息的。” 曹操则问道:“不知我今后将在哪位大人手下办事?” 117.幼年司马懿 司马防见曹操问到正事,立即明白了他的来意。心里赞叹道:“不愧是孟德啊,一直都不会去干空事,只会为了利益而动。但正是这样,才比起那些流于表面,拘泥礼仪的人,强上太多。” 司马防顿了顿,答道:“你以后,将在当朝左中郎将,皇甫嵩的手底下谋差事。” 曹操闻言,一听到自己将来要追随皇甫嵩,为他效劳,立即就露出来欣喜的神采。 曹操道:“真是多谢叔父了。皇甫将军乃是人杰也,我早就有所耳闻,一直想要拜会,为其鞍前马后,没想到这么快得偿所愿,今后就要在他账下谋事,真是好生欢喜啊。” 见曹操如此欣喜,郑升大概也知道了皇甫嵩是个能让,至少有着人格魅力,能叫曹操信服,赞不绝口,就是一个良将了。 “看来,他还是很有威望的吗?皇甫嵩,那个以后要镇压黄巾军起义的人。”郑升了解过皇甫嵩,也就是听闻,虽然不是很透彻,但这个战功卓著的名将的一些光辉事迹,他还是知道的。 司马防继续与曹操搭话,这时,屋外面进来一个仆人,仆人面色焦急道:“老爷,不好了,二公子他好像又生病了。” “啊?什么?懿儿又出事了?”司马防如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赶紧就腾地起身,从座位上奔下去,要仆人带路,朝自己儿子房间方向走去。 曹操一看人家那慈父,再想到自己的严酷老爹,那就是无比的沮丧,显得落差感巨大。刚刚还起色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真是天下父母心,唯独我爹不好。”曹操内心悲怆地道。 郑升见他面色一下子就黯淡下去,就知道曹操是想起来父子关系了,赶紧出言宽慰。 “孟德,你父亲他就是一个追求安稳的人,而你则志向高远,追求着轰轰烈烈的人生。他求稳,你求变,他死守三分地,你不安于现状。这不能怪你,你与他关系差,只能说是天性使然了。这是老天在作怪。”郑升这样解释道,让曹操安心。 曹操随即就面色舒展开来,不那么阴郁了。 大约片刻后,司马防抱着一个大约五六岁大小的小孩,朝屋内走来。 小孩面色红润,肉嘟嘟的,甚是可爱,但郑升一见,就面色变了,无比严肃地看着他,神情郑重。 “司马懿,将来要搅乱这个时代的人,打破三足鼎立的那个男人。”郑升凝视着司马防怀里抱着的男孩,他目光深沉,眉头紧锁。 牛斗见他如此,问道:“这个小孩是谁?很重要吗?” “司马懿。”郑升答道。 仅仅是简单的三个字,就让胸无点墨的牛斗愣住了,他也失神地望着那个小孩。 怀里抱着二儿子,司马防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又与曹操攀谈起来。 交谈热切,聊得正酣,曹操关怀地问道:“不知二公子有何疾病?怎么似乎面色不好。” 司马防摇头:“唉,我这个儿子,他只是身体弱,一直以来都是病殃殃的,必须我亲自照料。” 曹操有些惋惜道:“这样啊,那二公子可真是叫人同情。” 司马防也是悲戚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司马懿却忽然睁开眼,眼睛水汪汪的。 目光纯真无邪,就好像是两颗黑宝石。 他一下子就挣脱了,从自己父亲怀里蹦跳下来,然后就好好地站着,他道:“爹,我好了,刚刚的病只是暂时的,很容易就恢复。” 司马防立即开怀大笑,面色由阴转晴,道:“好啊,懿儿,你要是今后一直没病没灾,养好身体,为父就很开心了。” 司马懿点头像是拨浪鼓,也是一个躁动的孩童:“是的,爹,孩儿谨遵教诲,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 说完,司马懿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只留下在场面色呆滞的三人,以及他的老父亲。 曹操注视着司马懿远去的背影,越发地渺小,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他嘴巴张合,轻声自语道:“要是我能和他互换就好了,他真是很快乐啊,无忧无虑的童年。” 司马防又进入了正题,正色起来,与曹操交谈。 他道:“孟德,不知以后有何打算?” 曹操道:“暂时没有,还是等将来再说吧。” 司马防有些诧异,他狐疑道:“看样子,孟德果然还是不怎么肯跟人推心置腹啊,我待你这样好,也不肯告诉我你的抱负。” 曹操只是故意装作茫然的样子,拱手道:“这叔父就叫孟德为难了,孟德是真的没有志向啊。就仅仅想做一个报效国家的校尉而已。” 曹操装傻充愣,司马防是心知肚明,也就没去质问了。他是一个拥有慧眼的人,识人的能力非常精准,几乎不会看错人。 他最后道:“那就这样吧,今日的一聚也就到这里了。以后,若是小儿出事,还请孟德多多照料。我儿无能,只能靠你提携了。” 说罢,司马防就起身要送客了。 此时,天色已暗,曹操也心生离意,就起身拱手道:“那就以后再会了。告辞,司马叔父。” 曹操起身,郑升、牛斗也就跟随着站起拱手告辞,三人就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去。 这个聚会也就结束了,算是欢聚欢散吧。 出来宅院,郑升抬头,看向匾额,日头落山,最后的那缕残阳,十分黯淡。 借着浑浊的光,郑升看见这匾额上,似乎是故意隐匿一样,没有刻画字样。就是一个空白匾额,无字门牌。 郑升疑惑道:“这是为何呢?是因为无欲无求,还是想要潜藏什么?越是这样,就越是要人感到害怕。” 他打量了一下左右,这里太过偏僻,就是专门地不引起人注意的地方。是躲藏避世的好去所。 郑升想:“也许住在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隐士,一种是野心家吧。” 曹操也回首,上下观望着宅院,他道:“这里,就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希望不会是梦结束的地方。” 说罢,他招手,示意郑升、牛斗二人跟上来。 见曹操已经走远,夜色逐渐笼罩大地,郑升也就迅速追了上去,牛斗则一脸茫然,对于刚刚的那一切,表面下暗藏的汹涌,他显得有些心有余悸。还没从司马懿与曹操的第一面中抽脱出来。 118.前人栽树 出来司马家府邸,三人就迅速朝驿馆回走。天色昏黑,再不赶快回去,就恐怕得有很难走的路了。 不像现代,即便是洛阳城,夜晚也不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的。灯火实在是贵重,灯笼是烧不起的。到了规定时候,家家户户就各自都门窗紧闭,见不到一星光。 司马家府邸内,司马防则在等候。不久,自己二儿子司马懿就回来了。他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毫无一点病人的姿态。 司马懿道:“爹,你一直要我装病是为什么?” 司马防道:“你可知你和你的兄弟们不一样,是奇才。你年纪如此幼小,就将书简都读得滚瓜烂熟,文韬武略,都是能够比划一二。可以说是不世出的人才。” “我们司马家将来的希望就指靠着你了。要是你被揠苗助长,年轻气盛,给人发现了,将你害死了。那我可真的就得悲痛欲绝了。”司马防说到这,显得有些担忧。 他顿了顿道:“你不能出事,至少在你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前不能叫人知道你的才干。” “所以,我一直要你装病。就是为了等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贤明的人,投靠他,来获得一世的荣华富贵。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司马防说完,感觉口干舌燥,就开始喝起茶水。 六七岁大小的司马懿就道:“爹,你果真是智慧过人,孩儿佩服。” 司马防则长吁短叹:“不,那个曹操才是真的英豪,他就是我为你挑选的人,以后你可能就要依靠他来加官进爵。” 司马懿不解,一脸茫然:“刚才的那个人?感觉他也就是一般人呀,并没有显露出来头角。” 司马防否定道:“不,他很会隐藏,绝对是能干大事的人。” 司马懿还想要争辩什么,司马防就起身,道:“跟我来,去院子里看看。” 司马懿随即就跟随父亲走了出去。进到院子里,院子无比简朴,空旷没有任何装饰,一点华贵的气息都看不见。 院子中央,有一棵参天的树,树冠深厚,宽长,长到了院子外面,遮天蔽日般。司马懿经常在下头乘凉。 司马防指着这棵老树道:“懿儿,你可知道这棵树是谁种植的?” 司马懿摇头:“不知,孩儿出生时就一直在了。” 司马防解释道:“这是我父亲种植的,他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你可明白这个道理?”司马防别有深意地看向儿子。 司马懿摇头:“不知这有什么用意?” 司马防道:“这是我父亲为我考虑的,他为将来的子孙后代做好了打算,置办了基业。” “同样的,我也要为我的孩子,也就是你与你的兄弟们,置办基业。”司马防语重心长道。 “曹操,他就好像我给你种植的一棵树,等茁壮后,你就可以借着他来乘凉了。你现在明白了我的用意了吗?”司马防最后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司马懿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一点:“孩儿懂了。” “嗯。孺子可教也。”司马防显得很是宽慰。 “今后孩儿长大了,也要为我的孩子种植一棵大树,置办一份基业。我的孩子也会为我的孙子植树乘凉。”司马懿忽然深沉,目光显得幽邃。 他显出来超出年龄的成熟,侃侃而谈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父子二人齐声哈哈大笑。 …… …… 回到郑升这边,三人总算趁天黑前,赶回了驿馆。 月出来,像是一轮弯刀,来割破这个破烂如絮的王朝。 皎月在天,银辉万里,让这个夜晚显得不那么漆黑。至少还有点光,叫人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郑升回房间坐下,牛斗则直接躺在了床上,开始了呼呼大睡。 郑升敲打下墙壁,想和隔壁那位美人聊聊天,但却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禁猜测:“看来是已经给送人了,成了一件礼物。” 怜悯了下,郑升就将一天内发生的事在脑海内过滤了一遍,然后发散了下思维,考虑了明天的行程,大致心中有了盘算,就睡下了。 这夜,睡得并不舒适,床板显得硌背。 日头升起,再度普照世间,几米阳光就透过窗户纸,撒进来,照在郑升的脸上。郑升给晃醒,他起来,就准备洗漱。 惺忪的睡醒眨巴下,这才发现周围空无一物。 他下去叫人,那小吏也是个如意算盘打得响的人,就朝郑升要钱。 郑升一看,连洗脸水都要受贿,他算是见识了这里的黑暗了。 曹操下楼,就是自己掏腰包,给买了热水,但是盆就一个,是黄铜的,看上去算是这里的贵重物品了。 一行人全都得在这一个盆里洗脸,同时汗巾也就一条。这哪是现代人遭的罪。 牛斗随后下来,就要破口大骂,给郑升拦住。二人干脆就只得不洗脸了,随意的用胳膊擦擦,再让小吏准备了茶水,嘴里咕噜下,吐出来,当作漱口。 “真是好地方呀,连漱口的也没有,洗脸还是这么敷衍。”郑升心里暗自腹诽,他心生退意。 牛斗早就想回去了,但奈何束手无策,只能指望兄弟给自己想办法。 “阿升,咱们该怎么回去啊?”牛斗问道,面色焦急。 郑升摇头:“继续等,有耐心些。我总感觉还是可以回去的。” 牛斗只好叹了口气,跟随兄弟克制起来。 吃完早饭,汉代称早饭为“寒具”,早饭就是一点剩饭,昨夜吃剩的东西。郑升闻了闻味,馊了,就没有吃,思考了下,干脆就一天两顿吧。 “罢了,这基本上是猪食了,我就不吃了,省得遭罪。”郑升对此觉得有些无力。 曹操吃完早饭,就道:“咱们现在就得去复命上任了,先去皇甫嵩将军军营那里报告。” 说完,他就起身,示意所有人跟他出发,郑升、牛斗紧随其后。 一行人骑马询问了方位,就朝洛阳北部行进。 走了大概十里路,从洛阳西,走到洛阳北,出来洛阳城门,就远远看见那城外,有着一群连成排的大营。 营长鳞次栉比,紧紧相依,像是一个个白色的馒头,聚集起来,放在一个蒸笼里。 曹操带着郑升等人往那军营地带行进,大约又是两里地,就到达了营地外。 曹操等人下马,来了个军士,曹操出示了官府公文,要他通报一声。 他进去军营中央地带,一个巨大的,看上去像是一个蚌壳的营帐里。过了一会,就出来,神色匆匆,叫曹操进去。 119.新官上任 曹操一经领入中军大营。 就见到白色山峰一般的营帐里,两排岿然不动,端庄正坐的将领。最上方的一个案板后,笔挺着一个身着盔甲,一丝不苟的将军。 案板上一旁是成捆的竹简,一旁是一个竹筒,竹筒里插满了军令,就是剑一样的木头牌子。 将领胡须似龙,样貌伟岸,表情肃穆,叫人不敢轻易露笑。 曹操正色拜见道:“沛国谯县曹操,曹孟德前来复命任职。” 将领听后,就开口了,声音也是让人一动都不敢动:“原来是曹嵩的儿子,我与你父亲相识一场,也算是同朝为官,既然你经人保举为校尉,就要遵从军营里的规矩,从今日起,洛阳城北门就交由你看守了。切勿让叛逆进入。” 将领说完后,曹操立即就答应道:“是!谨遵将军教诲!” 龙须将领接着语气变得随和,但面貌依旧俨然,让人敬畏,道:“我是皇甫嵩,字义真,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可千万别胡乱惹事。我曾经听你父亲说过,你可是很喜欢惹是生非啊。” 曹操一听,立刻如坐针毡,他立马矢口否认道:“我与父亲不和,他并不了解我。” 皇甫嵩听见这话,面露诧异,他古怪道:“哦,你可是经司马防举孝廉,按理说应该是品行端正。怎么与父亲不和?” 曹操见皇甫嵩是个能人,颇有智慧,很难糊弄,就以情动人,答道:“我父亲他因为我母亲死,所以责怪我,厌恶我这个儿子。” 皇甫嵩明白一些,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想到曹操不容易,就有些怜悯。赶紧不再多问。 “真是抱歉,提起你伤心事了,孟德啊,今后有我皇甫嵩在,你就不用那么谦卑了。”皇甫嵩说完,示意曹操前去领盔甲,与印绶。 曹操就道:“是,将军。” 随后,他跟随一个兵士,去另一个主簿营帐处,领取了盔甲与印绶,就穿上盔甲,出去大营。 在营门外,叫随从们都领进来,进来主簿营长,为随从们索要了盔甲,也就结束了报道。 他便走马观花,显得春风得意,出来营门,一行人上马,去新官上任了。 郑升与牛斗也领了两套盔甲,二人只感觉盔甲有一股霉味,上面积满了灰尘。 抖落干净灰,那灰尘扬起来,一阵把人包裹起来的烟雾。郑升与牛斗都呛得咳嗽了声。 “真是叫人觉得这里条件差呀,连简单地晾晒卫生都做不到,难怪经常发生瘟疫。”郑升道。 他用衣服边角擦干净盔甲,让它显得亮闪一些,就随意地往身上套。 盔甲分成七个部分,一头盔,两护腕,一躯干套,两军靴,以及一把带刀鞘的长刀。 “阿升,士兵穿得也太差了吧,我看那些校尉穿的都是什么带些鳞片的,可以活动自由,四肢没那么多阻碍束缚的盔甲,咱们怎么就是一大块,像是往身上套两个木板。”牛斗抱怨道。 郑升解释起来:“这是因为鱼鳞甲生产困难,不可能大批量给士兵装备,也就成了将官的专属。而咱们的板甲,就和往身上套木板一样的,行动不便,也是正常。反正大头兵就是往前冲,作为炮灰罢了。” 听完郑升的讲述,牛斗可是不敢在古代当兵了,他有些担忧道:“要是咱们打起仗来,给人驱赶着往前冲,那岂不是得死得很惨?” 郑升答复:“确实,所以咱们就尽量不去打仗就行了。避开来。现在看样子,也没什么仗可打,就跟随曹操一路体验生活吧,过个几天军旅日子。” 郑升还是比较乐观的,而牛斗则有些沮丧了,他是真想念起来现代那舒适温馨的生活了。比起这一穷二白的古代,不知道好上多少。 “唉,还是就这样得过且过吧,希望能够尽快回去。”牛斗嘴里嗫嚅道。 曹操等所有人穿戴整齐,就道:“一起上马,我领着印绶,可以上任了。” 说罢,曹操先骑上马,随后一行人陆续翻身上去,就驱赶马匹,往洛阳北门走。 大约又是一刻后,就来到了北城门,城门外,两列士兵见曹操穿着盔甲回来了,他们显得不可思议。 一个**叫道:“这家伙该不会是偷了盔甲吧?我看他样子就知道是骗子。” 另一个**道:“就是,我看他也像是骗子,哪里能得到盔甲?肯定是偷的。” “那不如咱们把他打翻,然后就可以邀功请赏了。”带头**嘴角一抹得意笑。 随后二人将手中长枪一个斜着交叉,枪头成叉号。 他俩道:“不知哪里偷的盔甲?你个贼头。” 两人无比得意,尾巴翘到天上去,就要横枪朝曹操刺杀来。 曹操道:“真是狗担包天!” 说完,他拔出佩刀,就是朝二人脖子上一抹,其中一人倒地。 随后,另一人大叫:“不好了!他杀人了!这个贼头杀人了!” 周围两列士兵纷纷上前,围了过来。 曹操从腰间抽出印绶,底面对他们,给他们一看,一群人纷纷都眼睛睁大,然后陆续倒地叩首。 “怎么可能!你个贼头怎么可能是校尉?”**依旧叫骂,他干脆脚底抹油,想要逃掉。 曹操就是将刀把抓住,刀尖对准他,一个投掷,刀子飞出去,将士兵前后贯穿。**倒地,一命呜呼。 随后,曹操正色道,语气强烈,声如洪钟:“听好了!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长官曹操,曹孟德!以后敢有以下犯上者,违抗军令者,斩!如这两人!” 一下子威信就立了,所有跪地的人都噤若寒蝉,郑升看见,他不禁想起当初商鞅变法。 当时,商鞅也不过如此,只是比起曹操的杀伐果断,还是要仁慈太多。 “果真是个有大气魄的人,可惜啊,会得罪人。”郑升嘴上轻声呢喃,牛斗听见,有些不解。 他问道:“为何?难道几个小兵还会掀起什么事情?” 郑升道:“他们是不能,但他们的嘴可以,正所谓三人成虎,闲言碎语的,威力最大了。” “要是他们胡说八道,坏了曹操名声,之后传到些大人物耳中,他们信以为真,曹操就是有难了。”郑升不无担忧地道。 他朝着底下,那跪成两排的士兵扫了一眼,他们一个个都瑟瑟发抖,但却不时地撇过脸,两两相望。 郑升猜测:“他们估计是心生怨恨了,今后若是孟德再整治他们一下,估计这些散漫惯的人,肯定会找机会散布谣言,打小报告等等。” 120.袁术 郑升正忧虑着,曹操却丝毫不以为意,还是无比的愉悦,他心情大好,如金榜题名一般。就骑马走了进去。 按照印绶,他的府邸就是一个小宅院,就在北门城楼上。 他于是叫一个士兵给他领路,带他绕到城墙后头,那上城楼的楼梯道口,接着,就下马往上走去。 一行人跟随着他,一并往城楼上走。 大约爬过两百级阶梯,郑升感觉这城楼的确是威武恢宏,高度叫人胆寒。 “光是走楼梯就是叫人腿脚发麻了,真是可怕。要是从外面攻城,那该是多么艰辛的一件事情。”郑升不由地感叹道。 他跟随曹操步伐,走进了他分得的宅院,进走进了里面。 小宅院里,相对于驿馆,可以说是豪华了。桌椅,碗罐一应俱全,总算不用连热水都那么麻烦了。 曹操一踏入这庭院,就道:“真是叫人欢心啊,好地方,只有这地方才配得上我住啊。” 庭院别致,虽然小,但胜在精巧。院子内,墙角处,有着翠绿的几丛毛竹,郑升看见后,就走了过去。 毛竹上,有一只蝈蝈,不时发出来蝈蝈声。像是在拨动琴弦,有些悦耳。 蝈蝈青翠,和竹子宛如一体,不细看,完全就看不出来。郑升伸手准备逮住蝈蝈,但却没有抓到,它一个蹬腿,振翅一滑翔,就飞去老远。掉在毛竹深处。 牛斗过来,想要拨开毛竹,帮郑升抓蝈蝈,郑升拉住他道:“不了,既然无缘,就不必强求了。” 牛斗想了想,也道:“阿升,你真是随性啊,无为而治。” 郑升点头,对于这个评价比较赞同。 曹操已经进了府邸内部,去看厅堂与房间了,他看完房间,就在大厅将所有人召集,开始了分配房间。 随从两人领取一间房,郑升与牛斗也是一间房。算是比较公正的了。 分配完,曹操道:“今后,你们就是跟随我曹操的第一批忠实部下,今后,若是我曹操得志,必定要好好封赏你们。” 曹操说这话时,眉飞色舞,显得自大了些。郑升感觉他是新官上任,太过开心,冲昏头脑,智力下降。有点膨胀了,迟早得磕碰几下,才能清醒。 郑升望着曹操,曹操意气风发,大约二十岁,自己已经二十九了。这相差将近十岁,可就是一个年龄段。 郑升心里感叹道:“谁不曾年少轻狂,我当初也是如今天他那样,太过年轻气盛了。现在来看,当年还是太冲动,做了许多傻事。” 郑升稳重成熟,曹操却给这暂时的得意冲昏头脑,显得轻佻。但郑升没有劝阻,他想道:“这是每个的必经的成长过程,就算你是曹操也不能例外。就让你吃点苦头,有了教训,以后就不会这么轻浮躁动了。” 他这样想,牛斗却也感觉出来曹操的自负,想要出言制止。 郑升拦住他,道:“不了,牛斗,现在你去说,等于是给火上浇油,会把他激怒。等过几天,情绪淡化了,他稳定下来,再去说吧。” 牛斗点头,有些理解兄弟的高明见解。 这便是无为而治。 不是一点不管,而是适时的轻微管控,尽量放开手,任其自由发展。 曹操开始了第一次地封赏。估计连上回的那次小胜利,他都没这么志得意满。 他有点好大喜功了,就掏出钱袋,将里面的银钱,大约十两白银,十两黄金,以及其余的几十钱,除去留下来足够自己生活的一笔外,就全都分给了在场众人。 轮到郑升,曹操交与他大约一金,郑升见了,就没有收,他道:“无功不受禄,以后等我对你有功,再说吧。” 曹操显得不满,郑升一看,曹操已经心浮气躁,脾气随意成这样,就接过来一金,道:“那我收下吧。” 牛斗也就模仿兄弟,收下了。 曹操这才满意道:“这才对嘛,不收我的钱,就是不给我面子,我现在怎么也是有官职的人,怎么能被人轻易侮辱呢?” 曹操的轻率狂言,像是一个放纵自己的野兽,郑升看了,明白他是如同一匹脱缰野马,拉不回来了。 就没有继续说话,开始保持沉默。 “看样子,你得给被好好教训一下啊。”郑升有点不满此刻的曹操。 他正想着,就立马来事了,可以说是心想事成吧。 外面,一个士兵惊慌地跑进来,到了府邸大厅,叫道:“不好了!袁术公子他喝醉酒,要强行闯门!” 曹操一听,就想起来这里的律法,道:“朝廷颁布了禁酒令,私自饮酒是犯法的!来人,随我一同前去看下他是什么人?居然敢顶风作案!” 郑升听见袁术,不用多想,就明白曹操得遭难了,碰上硬茬了。这根骨头,他可啃不动。 牛斗碰了碰郑升胳膊,道:“阿升,这一年来,我捧着《三国演义》读了几遍,也懂了不少知识。这袁术,似乎和曹操是死对头啊,一直看不起曹操,现在看来,曹操得给他正面冲突了。” 郑升点头:“袁术此人,家世庞大,背景深厚,因为是嫡长子,所以就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他这样的人,哪里是现在的曹操能够应对的,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 说完,他就带着牛斗跟了出去,要看看现在得意忘形,轻狂自负的曹操,来收获第一个教训了。 果不其然,刚一下去,就听见有人在争吵。 一眼望过去,城门口,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住了。郑升只好拔出长刀,刀面锃亮,反射着寒光。 郑升朝人群走去,用刀碰了碰这些观看戏剧的人,就立马把他们给吓得让开道路。 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堵墙的人堆,就自动形成了一条宽敞通路。 郑升牛斗穿过这通道,走进里面,就看见一个人高坐在马车上,马车雍容华贵,用的是上好的黄梨木制作的,马车帘子上,镶嵌了红绿的宝石,一闪一闪的,像是星星。 这个高坐在马车前头的人,是个青年,趾高气昂,举止浮夸,嘴巴上长有老鼠一般的细长胡须,面相猥琐,让人看着就很憎恶。 那群看客,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脖子伸长,像是一群给人提起来的鹅,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或者为那个妇女说一句话。 猥琐青年,满脸通红,醉醺醺的,他蛮横道:“你们给我闪开,我让你们饱饱眼福,你们一个个看得流口水,都还不知足吗!还敢拦我!真是一群贱胚!一群猪狗,都是不知道感恩戴德的人!” 马车下面,一个年轻人跪拜着,是个务实的百姓,长相敦厚,他不断磕头,乞求道:“放过我妻子吧,求求你,求求你,袁术公子,我妻子还有身孕!” 他头磕破了,地上多了一摊血迹,但上面的袁术只是不断地举起酒壶,然后往嘴里闷酒。 他一把扯住身下妇女的头发,把她脸给转过来,她的脸上有脚印,给袁术踩住了。 袁术用手将她的两腮给掐住,嘴巴撬开,然后就往她嘴里灌酒。 一边灌,一边道:“哈哈!孕妇,孕妇最好了,我要你现在就给我生下来!给我用酒把你胎儿给弄出来!” 121.曹操与袁术 马车下,忠厚男子的脑袋快要磕碎了,像一个鸡蛋,发出来脆响,额头似乎颅骨出现了裂痕,但他依旧不知痛苦地乞求着。 “袁术公子,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放过我妻子,放过我孩子!”男人终于要磕死了,他头昏脑涨,脑袋转了转,就要倒地。 袁术却哈哈大笑:“真是一个蠢猪!那你就给我把你的脑袋给割开,让我看看你的脑袋里面装了什么!看完了,我就放过你妻子!” 男人就要倒地,一听到这折磨人的话,就癫狂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一下子就从里层的军士手里,夺过一把刀子。随即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脑袋劈砍过去,“咔擦”一声,脑袋给削去了一点,头颅还是很坚硬的,只是削掉了一个角。 士兵给吓得往后一个倒退,就是跌倒坐在地上。 削去了一个脑袋尖的男人随即将焦灼的目光,投向了其余的人,那些人一个个如同见鬼一样,往后面躲。 男人放弃了,准备就自己动手砍自己的脑袋,要一点点地磨。 他正要将刀子往自己的额头上靠,来磨蹭时,曹操来了,终于发声了。 他道:“我来!” 说完,他挺身上前,一把拿过男子手里的长刀,刀锋尖利,上面沾满了男子的血泪。 男子的泪打在了长刀上。 曹操举刀,高过头顶,目光一凝,对准男人,就是一个劈砍。 男人睁着眼睛,望着自己妻子,瞳孔里,映出来的只有妻子这唯一。 “咔擦!”曹操手起刀落,半颗脑袋飞了出去,剩余的半张脸,那半张脸,就像是一个水壶,被揭开了盖子,顶部露出来里面的状况。 鲜血淋漓,曹操望了眼,他看向袁术,对袁术道:“袁术公子,现在看清了吗?” 袁术要他们去拖走尸体,周围士兵就要动身,曹操叫停了他们。 曹操质问道:“袁术公子,你之前答应好的,放过他妻子。” 袁术这时似乎是吓得清醒了,没有那么醉了,立即矢口否认道:“刚刚我醉酒,现在我清醒了,这话不是我说的,那头猪,用脑子吓我,是死有余辜!他的妻子就当作是吓到我的赔偿,来弥补我的!” 说罢,袁术就又是朝妇人肚子上踩踏几脚。 曹操见了,立即勃然大怒:“袁术!你违法饮酒!私闯城门!现在又不信守承诺,失信于人,哪里有一点世家子弟的样子!我今天就要依法砍了你!” 曹操怒不可遏,就是将刚刚沾满那男人血与泪的长刀再次一高举,然后一个横劈。 就要落刀,就听见外面,人群外头,那城池往里,一个人的大呼声。 “住手!”是一个无比雄浑清朗的声音。 来者穿过人群,人群见他如见了阎罗王,纷纷退避三舍。 “这是!”郑升大惊失色。 人群里炸开了锅,不时传出些交头接耳的声音。 他们小声议论:“天啊!这就是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本初!” “袁绍可不是袁术,他可是一个声誉良好,品行优秀的公子!所有人都钦佩他!” “听说洛阳城里,无数少女最想嫁的那个人就是袁绍袁本初!” “是啊!要是老娘年轻几岁,也要嫁给他!” …… 看客们嚼舌头,郑升牛斗则是眉头紧锁,目光凝重。 他俩一起注视着那不断靠近的人。 这是一个长相儒雅,气质超凡脱俗,给人宽厚仁义的年轻人。他气宇轩昂,让人如沐春风一般。但却散发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去正对,只能避开。 郑升看了几眼,也是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人英俊,倒也说不上是那种潘安;这个人宽厚,也不及周公;这个人威武,不比那项羽;这个人自信,也赛不过毛遂。 但他就是让人心生佩服,就是那么看了一眼,你就觉得他是值得信赖,能够托付性命的人。 只可惜,他是袁绍。 那个以后会一败涂地的袁绍。 牛斗蹭蹭郑升胳膊,道:“这个人很是神异,这样的姿容,仪态,恐怕就是说他是有帝王之相也不为过。” 郑升也有些诧异,难以置信道:“兴许袁绍年轻时,的确有惊人之处。但老了,就一塌糊涂了。” 只能这么解释了,郑升也想不出来其余的理由,来说通这个奇伟男子与刚愎袁绍的联系。 袁绍终于走近了,他衣着朴素,远不及那高坐马车上袁术的华贵。 他神色自若,举止从容,他叫住了曹操,正视曹操一眼,宽厚道,语气清朗:“这位是新上任的校尉吗?不知叫何名字?” 曹操答道:“曹操,字孟德。” 袁绍无比有礼仪,就道:“原来是曹嵩之子,久仰大名,可否通融一下,放过我醉酒的弟弟袁术啊?” 袁绍给人感觉很是友好,十分平易近人,曹操也就没有什么隔阂,他镇定答复道:“不可,必须依法处理!” 袁绍立即就显得为难,他眉头一皱,道:“孟德啊,你可知道我父亲乃是当朝司空,袁逢啊?” 袁绍来了个先礼后兵,以权势来压倒曹操。 曹操受到威胁,也不怎么惧怕,毕竟还是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就义正言辞地回绝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必须斩了袁术!” 后头,马车上,高坐的袁术,一听,被激怒,恼火地拔出来自己那珍贵的剑柄上镶嵌玉石的宝剑,一下子就朝着孕妇的肚子一个劈。 “噗呲!”孕妇肚子皮开肉绽,喷出来无数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袁术恼怒道:“现在,我就是杀了他们!你又能怎样!曹操!你个阉人之后!” 122.屈辱 袁术这一下暴怒,就好像是给本就要爆炸的火药桶点燃了一根导火索,直接就将已经逐渐安定下去的场面一下子烧得沸腾起来。 曹操忍耐不住,眼神一凛,就要提刀横着劈砍袁术,郑升见曹操要冲动出事,赶紧上前,从人堆里奔出来,一把手拉住了曹操。 “孟德,三思而后行。”郑升劝告道。 曹操眼睛充血,发红,满面疙瘩,血管暴突,嘴角抽搐个不停。 袁术却嚣张叫骂:“你个阉人之后,也就配和这些猪狗一起生活!我杀一头猪而已,你这么生气,该不会这头猪是你的老娘吧!哈哈哈!” 曹操本快冷静,又给添了油,脸都狰狞起来。 袁绍赶紧道:“孟德兄!请住手!我弟袁术他实在是饮酒过度,喝醉了发酒疯,不要和他见谅。死去的两个人,我会派人赔偿他们钱财。这件事就这么罢了。” 郑升手上加大力度,抓住曹操的右手,不要他莽撞地砍下去,会断送前途的一刀。 “呼呼!”鼻腔里喷出来两股浓烈的粗气,曹操估计肺都要炸了,但也就只能如此。 他又恢复理智,短暂思考后,考量了利益得失,便立马将长刀放下,收回刀鞘。 袁术还大言不惭,得寸进尺道:“哈哈!真是阉人之后!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是滚回去做阉人吧!” 此时,曹操红着的脸已经凉下来,听见袁术的侮辱,也没当回事。 袁绍却愤怒道:“袁术!公路!你可是非要我去向父亲禀报吗!赶紧向曹操道歉!快!” 袁术一听这话,就立刻翻脸,朝袁绍狠狠瞪道:“你一个庶出!也配来指责我!要不是父亲推崇你,你算个屁!” “快滚!要我道歉,没门!”袁术是彻底醉酒发疯,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狂悖放肆。 曹操却已经不以为意,毕竟他可是心大,不是一般人,就心里开始自我宽慰:“算了,我今日已经算是在所有人面前收拢了人心,再去招惹他,怕是得引来杀身之祸。就姑且卖袁绍一个面子,不去管他了。” 郑升也道:“孟德,以后我们怕是要给袁术盯上了,千万要小心行事。” 曹操默默不语,只是观望袁绍。 袁绍给袁术当面骂成这样,也没有发作,只是挥手,后头就来了几个家仆,他命令道:“将二公子给带回去。” 随后,家仆一拥而上,袁术此时烂醉如泥,几下发脾气,用尽了精力,直接就靠在马车上发出鼾声。 仆人上马,就驾着马车往城内走,人群纷纷让道,怕招惹了这位太岁。 很快,马车影子逐渐缩小,最后和一个火柴盒般大,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郑升松了口气,他怕袁术又来火上浇油,让曹操做出来什么冲动事。 袁绍此时见弟弟已经被送走,才拨开人群,进入了这中央事发地。 他朝曹操一个宽厚笑:“孟德,早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曹操也回礼道:“袁本初四世三公,岂是我能比的,你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 两人一番互相吹捧,就算作相识。 接着,闲聊了几句,袁绍就扯到了正事上,道:“我二弟袁术,他就是喝得太醉了,因而干出来荒唐事,刚刚的辱骂不要放在心上。对了,这些银钱,就当作是我给二弟的赔礼吧,拿去给兄弟们分了吧。” 说着,袁绍从胸口掏出来一个钱袋,鼓鼓的,很沉,交到曹操手上,曹操接过,就勉强笑道:“当然,这件事就既往不咎了。” 表面上,他像是消气了,但心里,曹操还是耿耿于怀,给袁术这厮逼得是后路尽断,差点就要血流当场。 再是客套几句,袁绍就表示有事,作揖告辞了。曹操回礼,二人就此分别。 郑升目光沉重,十分关切地看向曹操,他见曹操脸色忽然就一下子阴暗下去,像是暴雨天,要打雷前的征兆。 郑升赶紧道:“孟德,千万不要干出什么傻事,袁术他可是咱们惹不起的。” 曹操摇头:“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只是给袁术教训了一次,心里不禁反思自己,感觉自己还是太过于浮躁了。必须得改正啊。” 话虽如此,但曹操从郑升面前走过时,他依旧能察觉出来莫名的愤怒,以及眉宇间潜藏的杀意。 跟随曹操回到了城门楼的宅院,进入议事厅。 曹操掏出来那袋银钱,再次分给了兄弟,只是这次,气氛不再那么轻松,而显得压抑。尽管,曹操仍旧哈哈大笑,但仔细看,能看出来笑容里的怒火。 士兵们收完了钱财,曹操就要他们各自下去,将底下尸体处理掉,各自回到岗位驻守。 收拾好这个烂摊子,曹操就显出来疲态,似乎刚刚的那一切,把他的精力给榨取的一干二净。 “真是难熬啊,对于我的内心来说,无比的沉重艰难,似乎随时要给压垮。”曹操嘴里忽然就怨恨道。 因为四下无人,就剩余郑升与牛斗二人还在大堂内,曹操也就不加以掩饰,表露出来自己的真实心绪。 一见曹操如此惆怅,憋屈,郑升就想上前化解忧虑。 但他欲言又止,脚步挪动了一下就停住了。 “这是曹操必须得承受的。年轻人,都得经过的一道坎。年轻时,谁不是理想主义者,但经过现实的血淋淋的棒打鞭笞,遍体鳞伤后,才会成长,心境越发稳重。”郑升内心道。 因为某些事情确实是个人的私事,外人无法干预,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内心独自忍耐煎熬。于是,郑升就一旁无言,静静看着曹操痉挛。 他忽然就抱头,失声痛哭。曹操再怎么,也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在家乡,他就是被父亲贬低到了地上,也是一个贵公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谁敢轻易侮辱他。 一下子,来到皇都,走在街道上,随意擦肩而过一个路人,可能就是某家的公子哥。曹操在他们面前,就和一个乡巴佬,是没什么区别的。这种境遇的落差,才刚刚显露一角。 “我恨啊!袁术!真是不得好死!当众羞辱我!我早晚要杀了你!”曹操一声怒吼,却也不敢叫大声音,怕隔墙有耳,仅仅只是低声自语。 123.结交豪杰 几声干嚎过后,曹操留下来两行热泪。但立马擦拭,又止住了,不再呜咽。 他清清嗓子,正声道:“郑升,你觉得我是不是太过浮躁了?刚刚的举动。” 郑升上前,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他安慰道:“不,你只是暂时的失态罢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仅仅就是一次的失误,算不了什么。” 曹操真是个猛人,迅速调控好情绪,自制力惊人。他马上就又变成了一个似乎从未发生过折辱的意气风发的校尉。 他变得成熟了几分,一切蜕变就是一盏茶功夫,道:“看来,我今天是惹怒了袁术,以后我肯定会遭到他报复。为防止这事发生,我必须得谨言慎行,深居简出了。” 一听曹操准备窝在家里,当一个闭门汉。郑升马上就劝阻道:“不可,我觉得解决此事,有两个方法。” “哦,哪两条方法?”曹操好奇地问道。 郑升答复:“下策就是你说的,足不出户。” “那上策呢?”曹操追问。 “上策是广交朋友,多去拜会名士豪杰,拉拢或者依附他们。如广结叶一般,有了无数树叶编织的保护伞,暂时性就可以躲过灾难。”郑升解答道。 一听此言,曹操立即茅塞顿开,他眼神微微睁大,偶有波光闪过。 但曹操又闭眼深思一会,斟酌了下,顾虑道:“可是我没有钱财,什么都没有啊,难道就要空手套白狼?上门跟人说道?” 郑升一听,见曹操担忧这个,就立马轻松道:“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曹操被他宽慰了几句,心里的疙瘩化去不少,精神再次振作。 “来而不往非礼也,必须得有礼节啊。”曹操感慨一句。 郑升则抱手道:“我想我先下去看看周围,熟悉下环境,就先别过。” 曹操同意:“可以。” 郑升就拉着一旁发呆的牛斗往外面走,出去大门,下来城楼。 到了洛阳城门口,牛斗不解道:“阿升,咱们哪里有礼物啊?现在咱们可回不去。” 郑升道:“不急,我总感觉可以回去,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咱们去周围走走,看看洛阳城的风光。权当是旅游吧。” 牛斗点头,有些小兴奋:“看样子,你也懂享受生活了,我就想游玩了。” 郑升却道:“哎,咱们不是单纯地游玩,还有正事。那就是查明袁术,我看他会有什么动静。” 牛斗知会一声,二人随即就将盔甲褪去,抗在背上,用布包裹着,往前方游走。 大约走了片刻,见四面全是些摊贩,摊贩售卖的都是简陋物件,手工艺品以及农产品等等。 二人走走停停,郑升买了些陶器,准备留着,以后一并带回去,换取些钱财。 这时,从身边穿行而过,有不少身穿华服的,头上带发冠,身上着锦袍,仪表堂堂,举止得体的青年。 郑升凭借自己多年的阅历,识人看物的经验,不断地观察这批人,目光左右游移,考量了很久,才终于选中了一个看上去气度不凡的。 这人一看就是文人,气质儒雅,飘洒俊逸,皮肤也很白净,不是莽夫。 郑升故意和牛斗演了出戏。要牛斗去撞他一下,然后就碰瓷。 白净文人没受过这种套路,碰瓷骗术在此时,还算是一个未发展起来的行当。 牛斗故意说他碰到了自己,给自己碰伤了,衣服刮破了。 “你看看你,走路长眼不长眼,把我衣服刮破了,我胳膊给你碰伤了。”牛斗故意蛮不讲理道。 白净文人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给搞得是焦头烂额,周围人越聚越多。 牛斗吵吵嚷嚷,故意大嗓门,来吸引那些看热闹的。 看客们开始纷纷对这位白净文人指指点点,闲言碎语把他说得面红耳赤。 牛斗始终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跟他拼嗓门大小,声势强弱。强词夺理就把他焦得要扭头走。 这时,见时机成熟,情势到了不可开交的时候,郑升才从人堆里踏出来。 他一见牛斗,就是拉着他,道:“别演了,我刚刚看见你故意弄破自己的袖子,然后撞过去的,你别欺负人!” 牛斗赶紧争辩,郑升又买通一人,让那人出列,那人也指认牛斗衣服是自己撕破的。 一下子,矛盾化解,帮人解围后,那位白净文人是对郑升感激涕零。牛斗则装作骗术被识破,灰溜溜地就逃遁了。 围观的市井百姓,见没有热闹了,就迅速散去,场面上,只剩下郑升与这位白净文人。 白净文人拱手一拜,道谢道:“真是多谢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郑升道:“郑升,我出身农户,没有表字。” 白净文人则道:“我名叫娄圭,字子伯,乃是一名儒士。” 郑升见他穿着儒士宽袖袍,文绉绉的,也知道他是文士了。 郑升道:“原来是娄圭,娄子伯啊,久仰大名,可否与我一同行走啊?” 娄圭点头:“嗯,兄台既然有恩与我,自然可以陪同兄台走行。” 郑升就带着娄圭,开始了逛街。 边走,他边与他聊着闲话,扯些有的没的。大约说道了半天,逐渐关系升温,说得火热后,郑升见已经算是和他熟识,就装作不经意地问:“不知袁术,袁公路公子你听闻过吗?” 娄圭一听此人,立即面色大变,像是见了索命鬼。 他面色发紫道:“那是谈不得的存在,他家世显赫,因而非常骄横,杀害百姓的事情没少干。但因为有着家族的庇佑,一直以来都毫发无损。” 郑升见袁术嚣张跋扈,这么招人恨,肯定结怨颇多,他就试探道:“那不知,洛阳城里,有多少人与他有仇?” 娄圭毕竟一个文人,就是显得没啥胆量,畏畏缩缩。 他欲言又止,就像是缩头乌龟犹了半晌,才道:“他大哥袁绍,以及袁绍的好友许攸,他们都是与袁术有仇,只是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早已貌合神离。表面平静下暗潮汹涌。” 郑升大约是知晓了该如何钳制这位纨绔公子了。他就抱手道:“多谢透露这些消息了,那不知可否告诉我一下,袁家府宅的方位?” 娄圭听了,眼神左右游离,额头生出冷汗,他向某个方向一指,就有气无力道:“郑升兄台,袁府就在那边。我有事要做,请恕在下先告辞了。” 124.袁术发难 经娄圭这个文士的指引,郑升就寻着方向找到了袁府,站在了他家府门前。 牛斗一直躲躲藏藏,就跟在他后面,郑升招手,他就不再遮掩,大胆现身了。 走到郑升后头,抬头就看向那偌大的袁府,袁府因为是位列三公的府宅,因而无比的宽阔庞大。 大概相当于一条街道了,这占地面积,以及高举的门楣,五十级的门前阶梯,完全就是恢宏磅礴,叫人畏惧。 郑升凝视着这头顶上方,两丈高的匾额,隶书“袁府”。 牛斗则嘴巴发出来轻微的喟叹,咋舌不已。 “好吧,这么大一座宅院,可想而知里面住了什么人,背后又有什么滔天的背景。那靠山怕是得能弹弹手指,就把咱们的命给捏死了。”郑升感慨道,显得无比担忧。 二人都是产生了一股莫名浓烈的自卑感,感觉到了真正的王公贵族的底蕴深厚,门庭显赫。 牛斗只是震慑得没有声音,不敢出一言。郑升就再观望了几眼,便拉着他离开了。 二人往反向走,沿着原路返回。 府宅内,给灌了碗姜汤的袁术清醒过来,此时,面前站着老爹袁逢。 袁逢是个慈父,无比宠溺这个嫡长子,理论上来说,是嫡次子,但因为在嫡出的子嗣里,排行老大,称为嫡长子也不过分。 袁逢满脸慈爱,对他道:“你醒了,公路?” 袁术躺在床上,床上是锦绣的丝绸被子,木床上面,还雕刻着无数的精细花纹,无处不透露着贵气。 袁术揉眼睛,撑起身体,对父亲道:“爹,我给人欺负了,那人叫曹操,是个阉人之后。” 袁逢一听,也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恼怒道:“谁敢欺负我孩儿!我要他全家玉石俱焚!” “刚刚你说曹操,就是那个宦官之后?哈哈!他一个宦官之后,能起什么风浪?我这就参他一本,让他入狱!”袁逢算是慈父败儿的那种,丝毫不辨是非。 袁术立即附和道:“对!就该入狱!监狱内,派人宰了他!再把他全家杀光!” 袁逢却摆手:“不了,我也没那么大权力,好歹他父亲曹嵩也是当过太尉的,我怎么能轻易就杀他儿子。就让他入狱吧。” 袁术一听,不能残杀曹操,马上就眼色一动,他转念道:“爹,你既然杀不了曹操,那么就干脆不去参他!让我来对付他!只要你给我一点人手,我早晚把他弄死!” 袁逢见儿子如此痛恨曹操,就宠溺道:“这曹操必定是把我宝贝儿子,给欺负得过头了,如此欺人太甚,必须得教训一下,就听你的,交给你一些人。要你随意指挥,但别暴露是我们家。” 袁逢叮嘱几句,就千依百顺,完全不查明情况,给袁术一拨人手,相当于家族内养的门客,死士一类,只听家族使唤,是最忠诚的卫士。 袁术得到了大约十人的死士,他就开始了一番密谋,要整死曹操。 他翻身下床,就直接到了院子里,袁逢召集了家中豢养的死士,就听候在院子中。 袁逢对他们道:“从今日起,你们就要听少主的命令!少主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少主要你们割肉,你们就得割肉!懂了吗?” 死士全部振臂高呼:“是!” 十名死士,都是经过长期训练的,每个世家宗族都会豢养,但只有真正的王公贵族才能培植出来以一敌百的恐怖刺客。 这就好比战国时代的四公子,都是养门客三千人。门客者,食客也。只是为了吃食,连性命都不顾的人,才是如同猛兽虎狼一样的死士。 有本事的人,一顿就要吃几千钱,要上好的嫩牛肉,陈年的美酒,哪里是一般家族供养得起的? 有这十人,顶千人也! 袁术嘴角一抹冷笑,他脸色阴鸷,更显得凶狠。 “曹操,我要你死无全尸,身首异处!”袁术内心咆哮道。 院子里,走廊的角落处,杨树的树叶挡住阳光,细碎的影子交叠映在一个人的脸上,遮挡住他的身影。 正是袁绍,他观望着自己这骄横跋扈的弟弟,与专宠他的父亲,内心道:“真是偏心,我问你借了那么多次,父亲,你却从未借给我一个死士。公路一说,你就拨给他十人,真是叫我寒心。” 袁绍不禁嫉妒暗生,对于袁术的仇恨越发浓重,他思考了下,就想出来对策。 “既然你要杀曹操,我就帮他一把,通知他一声,要你好好生气,最好气死。”袁绍内心暗道。 他马上就动身,迅速出府,朝某个地赶去。 那是一处酒楼,在禁酒的年份里,这里专门供给王公贵族,是贵族子弟的专场。出入非富即贵。 袁绍进来这里,熟练地往二楼奔去。进入一个包间,看见了那飘逸的背影,一个年轻男子,正斜靠在门窗上,手里拿着酒壶,喝得脸颊通红。 他嘴里不断念念有词,似乎是叫骂着,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袁绍一见他,就道:“许攸,子远。” 许攸白衣飘飘,闻声,立即回头,见是袁绍,他会心一笑,道:“你来了,本初,咱们一起喝酒!” 说着,他将酒壶递过去,嘴巴张开,喷出来浓郁的酒气。 袁绍将酒壶拿过,放下,沉声道:“许子远,你早晚得毁在酒上。” 许攸却是哈哈大笑:“美酒醉中死,做鬼也快活。” 许攸一张嘴巴非常伶俐,但也是叫人恨,容易得罪人。 袁绍却严肃道:“我弟弟终于动手了,他要害人!” 一下子,场面凝滞,空气显得肃杀起来。许攸一个激灵,就是酒醒大半,他道:“杀谁?” 袁绍小声道:“曹操。” 许攸一听这个人,名字有些熟悉,回想了下:“曹操,听说过,似乎是个宦官之后。如此粗鄙的人,就让他死去吧。” 袁绍却否定道:“不,我倒是想借他手,来对付我弟弟袁术。” 许攸又正色起来:“对付你弟弟?宦官之后曹操可以?” 袁绍有些不确定,但略微迟疑,依旧坚定决心,道:“即便不能弄伤我弟弟,也可以让他丢几分面子,没了威望,我就不信,我家父能将世袭罔替的爵位留给他?”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