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不忧离别》 第一章:(1) 恍惚前十几年间,每日都有不同的期许,“心心念念”还是每日过着让人厌倦的生活,虽然平淡而有折腾的仪式感。 零二年家里几乎倾其所有为我四处奔波,原本窘迫的家庭被我拖累更加艰难,传统思想的大人们为了一个男孩子的执着,如果换着一个女孩子不知父母还能这样对生病的孩子坚持吗,垂危的生命最能体验到别人的温暖,坚持四处求医,遭人白眼,幸好有一个支持母亲的姥姥,为孤零零的母亲出谋划策,一直帮扶他大女儿所坚持的孩子。 第二日母亲背着基本不能下地的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环境,这一天刚好遇到每一年的端午节,大家早早地就起来张罗这一块附近的人家,我姥爷家一共四兄弟,我姥爷最大,其他姥爷称为哥哥,忙碌一早上热腾腾的粽子起来了,带着丝丝窃喜的我也有尝到她的喜悦感,或许对于那个年代来说尝素味粽子已经是奢侈,所有姥姥为了我还是会偷偷给我预留几个白菜馅的粽子,坐在凳子上不能下地的我,听到同龄哥哥姐姐招呼心有余悸也迫不及待的想起尝尝。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我每一个期待的声音,略懂医术的小姥爷道:“林夏现在还不能吃东西,现在还早,中午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必须空腹。” 这个“韧性十足”的声音不曾让我感到委屈,突然感到欢乐的环境这一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内心挣扎着,还没来得及做完后面的心情,姥姥道:“真的不能吃吗,这孩子今天十几个小时都不能吃饭,我担心他现在正长身体,营养跟不上。”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心情不像之前那么沮丧了,或者说我更加坚强了,让我不受控制的身体快快好起来了,虽然说现实很残酷,还好母亲从未放弃过我。 一直到八点吃完以后母亲跟姥爷带着我上山下山来到了乡上,对于那个时候来说医疗比较完善门店医院,这家医生跟我姥爷是好友,一直听闻我从小体弱多病,抱着试试的心态开始给我医治。 这一天比我预期想的结束早,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似乎昏昏沉沉中听到公鸡的鸣叫声,之后姥爷就不陪母亲去了,姥爷担起了经济来源的责任,虽然好友的药都是按批发价给我们,对于那个年代而言对于它似乎遥不可及,那一刻我感觉就像累赘,要不然生活家庭都可以更好家人更轻松一些吧,含辛茹苦的母亲日复一日翻山越岭背着三个月。 一天夜里母亲脱下鞋子那一刻伤痕累累的脚伤,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不会她那么辛苦,果然三个月后我的病情有了好转,渐渐的我能跑动了,不会感觉到累,喜悦声伴着哭声疯狂的奔跑着,梦想在田野上“群魔乱舞”,余光看到母亲在角落眼泪润湿了眼角,我胆怯上前道;妈妈我以后可以吃心恋已久的食物了。两者没有太多话语,只是藏在心里的辛酸。 那一夜在外务工的父亲风风火火赶回了家,无法表达的喜悦,看着至亲至爱的手干裂开黑纹,长期没有“雨水”的灌溉,像一条条断了壁悬崖见不到底。 当我见到父亲第一句道:“爸爸我可以跟其他孩子一样上学了吧。” 颤抖声音很有力气地回应:“可以可以,改明儿叫叫妈妈给你做一个书包!” 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喜悦无处不在,那时候不明白一个家庭的重担都在眼前这个不高不帅,但是却很有责任心的男人身上,放下我有匆匆忙忙的出门了再见却是三天后,这天天刚灰灰亮妈妈拿着缝缝补补蜘蛛网书包,里面空无一物地背在了身上跟着二姐(前满)走在了上学的路上,途中回头看到了吃过早餐出门的父亲,只有一丝丝怀恋,来到学堂里面坐着比我大的同学,有坝下大叔叔家孩子罗文,小叔叔家的孩子李强,虽然比我年长但是跟他们同级还是有点窃喜,课前课后特别喜欢跟在他们后面,有时候会嫌弃我,很多时候还是很照顾我的,童年唯一乐趣就是玩泥巴,建城堡,建高楼每天不亦乐乎。 刚适应学堂第五天同学们一起戏耍“斗鸡”的游戏,突然被耍赖的李强推到道:“你是个扫把星,拖累你爸妈欠了我家那么多钱,现在想买个书包你家都没有钱还。” 当时心里无比的委屈,这时最年长的孩子罗文走过来道:“李强,林夏还小你说的这些又不是他的错,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在一起玩游戏要开开心心的。” 从这次以后我变得自闭,不在像以前那样开口说话,回家的晚上前满道:“弟弟来学校是增长知识的,不是来玩的,将来好好读书为自己的家庭为爸妈减轻一些负担。” 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每天游在老师讲的习题中,我们老师可是万能,什么科目都能游刃自如。 不知不觉这半年已经到其中考试,为期一天的其中考试。 当天晚上老师家访,跟母亲提起我的成绩道:“林夏的成绩都有很大的进步,当初进学校的时候一点也学不进去。” 母亲也很高兴感觉把希望都压到我的身上。 如期而至的成绩下来了我的成绩上了年级前十,被老师夸奖一番后心里窃喜等待放学,整天的课程都没有听进去,只想着早点回家让对我期待的母亲看到成绩,希望的也如期而至回家跟母亲提起的时候却没有得到她的表扬。 我一直闷闷不乐,洗衣服回来的前满道:“怎么了?谁欺负我考了前十的弟弟!” 我把这些事讲给前满,前满道:“母亲这样只是觉得你还可以考的更好,别气馁,说不定妈妈现在正在哪里偷偷跟别人炫耀呢。” 我欣然豁达! 当我还沉寂于学习成绩的喜悦中时,病情好后第三个月又突然犯,清晨当一丝丝阳光照射在我的床前,全身浮肿吓坏了我,也吓坏了所有人,就这样家中几个月的喜悦之情瞬间转变了方式,把求医路上的东西发挥的淋漓尽致,比起很多岸貌道然的东西我更喜欢这样,至少不会体验别人的眼神,然自己可以有不用和外面的世界有所接触,这是我所想的,也是我当时所不能接受的,不想给家人带来许多心理压力,可是想的太多也不会有所改变的,当时间越长我的身体越来越水肿,就像袋子装满水一戳就破,后面姥爷来了,说他认识一个中药的医生在栏杆云薄来医生,之后母亲就带着我启程来到这条求医的路上。 那时候的交通还没有那么方便,一路跋山涉水五个小时的路程,从水巴岩到栏杆云翻过一座没有被开发的大山,有川河有着农村别具一格的“游轮”,跨过几尺宽的河流坚持几分钟的路程便来到历史悠久的道路,道路上汽车基本已是稀缺物质,时常跑的是三轮小汽车,又迈步行走了一个多小时,身边的三轮小汽车来来往往。 母亲在四处环绕相望时拦下了一辆车道:“师傅麻烦捎一段路。” 由于开车的过程风速大跑出几米后师傅停下了。 母亲满头大汗的跑了过去道:“师傅去不去栏杆云?” 师傅摇摆着头道:“不去那边,不过我可以载你们到刀坝岔路口。” 至少可以不用在烈日炎炎下赶路,便就上了车,看着母亲拉着我吃力的手已经微微在颤抖,那时候的我或许已经被第一次坐三轮小汽车的喜悦完全6忽略掉余光还能看见的我那母亲疲惫不堪的神态,享受着这份大自然以及新鲜事物的喜悦,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看看这美好的世界,登上三轮小汽车的这一段路程看过茂密森林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指定的地点,下来车跟师傅道了谢,一分钟的时间已经看不到它的尾。 当我在回过头来的时候只见母亲不知从什么地方要了一杯热水给我,放眼望去灌木丛边仿佛住着一位“世外高人”,这世外高人家的房顶正在徐徐升起了白色缭绕的烟,这一刻我的目光仿佛有可以穿透墙壁的能力,那一桌的美味佳肴无法用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来诠释这一切。 正在幻想的我,突然被一声温柔悦耳的声音给打断,这时一个莫岁的小女孩道:“阿姨你们那么早就赶路到了这里应该还没有吃饭吧,你们进来吃一点再走吧。” 母亲闻声转过身去道:“谢谢你小姑娘,我们还有很远的路程,不打扰你们吃响午了。” 尽管此时的我很想吃饭,但还是随着母亲离开了,从小在母亲的教导下“无功不受禄。” 因为我实在是走不了,只能在母亲的肩膀上,却幻想着那小姑娘的盛情邀请,不知不觉在温暖的肩膀上睡着了。不知何时我的脸庞有一丝潮湿,惊醒了过来,母亲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对母亲道:“妈妈,您放我下来歇会吧,吃一些干粮再赶路吧。” 母亲没有说话迈着沉重脚步前行,我知道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想耽搁,走在崎岖不平道路上,留下赤裸裸的脚步,路过撒下汗水,年少无知的我可能是觉得母亲背托着地方以让我感到麻木,望梅止渴的我道:“妈妈我饿了,放我下来吃点东西。” 到了一家门户拿出准备好已经碎的无法见到完整面食,一抓往虎口咽,喝着不知事故的泉水这一刻似乎已经感到很满足。 ‘不让无穷的欲念攫取己心,够用就好’ 此时的状态似乎已经很满足,回过头来道:“妈你也吃点吧。” “林夏,我还不饿你快吃吧,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母亲说完拾好行囊。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母亲终于答应自己走到目的地,信心满满的我却没有坚持下来,走了十分钟不到下半身疼痛难忍,已经气喘吁吁了,这一段路以及身旁的人此生难忘,以至于现在想来最不忍心的回忆,差不多已经知事的年龄却是在“她”结实(柔软)的肩上长大,话说回来,这时下午三时,打算五个小时的路程已经容不下我去计算时间了。 此时候在门口薄来道:“你们来了。” “麻烦你了!”母亲说完拿出了一张粗糙纸张交给了薄来先生,右手便有规律开始了比划。 以至于后来才知道给我算得生辰八字。 大概几分钟的时间便结束了,心想到怎么有点不靠谱呢,现在想来我应该会觉得是迷信吧。 时间一分一秒散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一刻的黄昏我都在颤抖,了无知觉,在迷迷糊糊中闻到一种在我以后的几年记忆深刻的味道,闻着刺鼻味道张口咽了下去,就这样持续了七天七夜。 闻鸡起舞的清晨起来却不见母亲,只见薄来先生端着久违而熟悉的汤药走了进来,我自觉一次性解决,不一会儿只剩下碗底的残渣,。 刚想开口。“你妈妈天还没亮就走了,说是回家处理点事。”薄来先生说完离开了。 在担惊受怕的情绪下过了三天,母亲回来了,这是的我在园子里晒太阳,刚想开口叫一声“妈”! 薄来先生道:“国禅妹你来了,吃响午了没?” “吃过了,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林夏了”母亲蹲下掀开我的裤脚。 “这孩子这几天都在好好吃药,有点效果,但是按理喝了我的药应该全消肿了的,之后我给他算了一下需要找一个“过房爸妈”这样才会好利索!”薄来先生道。 母亲缓过神来说道:“这要去哪里找啊,你也知道我们家庭,谁还愿意跟我们做亲戚!” 薄来先生笑笑道:“我已经给你们算好了,姓:何名秀兵,家住何家坡,你们直接去找就行,必须带着孩子一起去,而且还得在他家烧香。” 在我心里高冷的先生说完摇摇头转身离开了,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似乎已经习惯他们的聊天方式! 我跟母亲沉默度过了一个晚上,听到最多的话语却是在母亲的梦里,每晚都有吱吱语言,那是的我不知道是劳累,还是太过于担心我所造成的。 第二日我们便踏上了寻找口中的“过房爸妈”,对我们无微不至薄来先生找来一辆‘外表破烂’车辆送我们来到了一座城镇,这是生病以来第二次来到这里,在我脑海中最繁华的“大都市”。 这天正是遇到赶集的日子,看着人来人往的我似乎很期待这样的生活,母亲看着我却流下了眼泪,顶着狠毒的太阳,已经很难看到那眼角滚烫眼泪,这时的我回忆起来却是多了许多遗憾,以至于上了大学才真正体会道这一种情感。 送我们到城镇以后薄来先生便开车回了,家里还有等着他的病人,我跟母亲站在茫茫人海的大街上,这一刻你也感到迷茫对吧,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样,问过许多人不知道路不愿意载人过去的。 正在愁眉不展时一辆三轮小汽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世上有很多缘分,也有很多的巧合,遇到了上次载我们的大叔。 “看到你们不知所措站着我故意走过来问问你们要去哪里。”张叔道,第二次的询问中才知道善良的叔叔姓张,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我们去何家坡拜我的‘过房爸妈’,叔叔能载我们去吗?”我病恹恹回答道。 张叔笑笑道“我知道这个地方,不过你们得等我一段时间,我这里还有货物要送~” “谢谢叔叔,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我满怀欣喜的心情转身对母亲说道:“妈叔叔愿意载我们过去!” 母亲已经泪流满面很是感激:“那我们在邮电所这里等你,顺便去买点香跟纸,麻烦你了。” 三轮车冒着黑浓浓的烟跑远了,母亲背托着我来到商店前掏出放在衣兜里的两毛钱,已经皱的无法看出来是靠它维持生活货币,一毛钱买了一堆纸和几炷香,讨价还价预留下可以维持生计的一毛钱,那时我突然母亲很伟大,以至于后来不管在任何场景看到母亲都会觉得是不一般的存在,来到邮电所门口就地而坐,毛砖头修建小平房对那时的我来说已经很富饶了,仿佛已经忘却了肚子的饥饿即使是第二次看到这繁华的城镇,不由还是很向往这样的地方,时间徐徐流逝很快短时间内看不到任何残留下的痕迹,夕阳西下最后留下那一点金色的黄昏,街上的行人也在逐渐减少,来而不往的人们似乎都在街角消失赶往那让人期待的方向,而我“蜗居”在这临时据点想着那最后一丝的希望,想着那面容可亲的大叔如约而至,母亲面容憔悴深深叹了一口站立起来看向远方行人。 天也渐渐沉暗下来,这时远方传来轰鸣的机动声整条街否在回应,母亲招呼我起了身来到机动车前。 “看着天色已晚我掉头回了家给你们找了一支手电”张叔道。 依稀还记得全身铁皮的手电电池可以循环使用! “谢谢你张哥,你有心了”两个萍水相逢的,做到这份上已然不是感谢的话就能体现出来的。 我跟母亲上了车,张叔游刃有余的操作着,一路上无言,最多三轮车发出揪心的声音,颠簸声似乎在诠释着一些语言,手持在防护栏上心却挂在悬崖上不敢松弛,怒吼的车辆在林垦的道路上缓慢地向前行,一步一行都艰难,却不断火的坚持着,机动声颠簸声已经盖过了夜晚的虫鸣声,这一刻只属于轰鸣的嘈杂声,无趣的杂念已经抛之脑后。 遐想间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一场突如其来的雨给全天窗开车的张叔造成了困难,加足了马力行驶着,“张哥不用开那么快的,这雨一时半会也下不大”母亲担忧大喊道。 理解我们在货箱上的心情,放慢了车速,可是黑漆漆的夜空却体谅不到你们的心情,雨水充足滋润着大地,车辆也对这场雨发出了不满的声音,面对强大的对手毫无还手的余地,在一阵顽强挣扎中最终选择妥协,没有了来时的耀眼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途中。 “林夏没事吧!”母亲安慰着我! 颤抖的身体已然不听使唤,嘴里的冤家开始搏斗着,张叔从小储物室拿出蓑衣斗笠为我披上,以致现在想来如果不是这场大病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尽心尽力呵护着形同陌路的人,大千世界总有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之人,我们继续了前行的路,张叔强烈要求背托着我走完前面的路,就这样奔跑着,掺杂着泥 的水溅在身上也浑然不知,近在眼前的路程在这一刻感到了遥不可及,路途再远终究有终点,不远处看到一家铜瓦斯的灯亮着,这家门前可以感觉不能用肉眼看到的祥和。 咚,咚敲门的声音打破这一刻的安静,惊扰到这家的主人,一个粗糙的声音响起“谁呀?”。 门很费劲嘎吱开了他相望着面前陌生的三人。 “你们找谁?”第一次见面只能用五大三粗的来形容眼前人,后来这就成为了我的亲戚。 “我们想想问路,请问何秀兵家怎么走呢?”母亲应声回答。 “你们先进屋来吧,看你们全身湿淋淋”刚刚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突然变得热情好客。 进屋就坐,他递过毛巾跟热水变紧接着说道:“你们找我大哥吧,今天已经很晚了,估计也睡觉了,上去还要一段路程,你们先在这里歇一晚吧明天带你们上去。” 紧随后母亲的话语:“您现在带我们……” 突如其来的喷嚏声打断了母亲的话:“妈我冷~” “这孩子生病了吧,我去给他找一件孩子的衣服来披身上”说完转身离开了,几分钟后便拿着过来了,等我进去房间换完衣服出来张叔已经离开了。 “妈,张叔叔呢???”我疑惑问道。 “叔叔开车回家了,这外面下着雨怕家里人担心,还说让你坚强一点,以后他会去看你的”母亲流露出感激的眼神依稀可见,我不再言语,听着母亲跟这家主人聊天不知不觉沉睡在母亲的怀里。 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小伙子起床洗洗脸一会带你们去见大哥,早饭就去他家吃了,待会拜了‘过房爸妈’你就得叫我小爹啊哈哈,老子白捡一干儿子”我诧异的眼神看着他离开,话语让我觉得扑朔迷离,现在想来小爹还是有“可爱”的一面也不没有刚见面的时候那么严肃。 “林夏过来洗脸,你自己扶着过来吧,以后要自己独立行走了”我还在诧异,母亲突然变得严厉道。 晚上不知道小爹跟母亲聊了什么,有如此变化,冥想思过时小爹拿着麻袋走了过来:“这是给你们准备的香纸。”大人们考虑的就是周到,回想起昨天花一毛钱天价买的香纸已经被雨水灌溉无用了,囫囵地洗漱结束后,母亲搀扶着往我期待已久的方向前行,途中小爹介绍着他们这边人怎么热情,一些好玩的地方把我逗得哈哈笑,一直以来从不微笑的我,心里也变得格外的舒坦。 十几分钟后来到了期待已久的‘过房爸妈’家,战战兢兢的看着一对夫妻正在烧火做饭,听闻外面传来的声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何桀你怎么来了,他们是?有朋友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此时正说话的就是我的干爹何秀兵。 “大哥你待会可别大吃一惊啊!!何桀”嬉皮的鬼脸,不认识的人还以为长不大呢 何秀兵没好气道:“一段时间没见你倒是把孩子们的坏漏习学来了,有什么快说吧。” “眼前的孩子是来你这‘过房’,意不意外??”何桀说完便笑的更欢乐 空气凝固了,很明显他愣住了,山不移,水不转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把我遗忘在外的三个人进去谈了接近三个小时,至于聊什么我全然不知,正在发呆之时一个陌生而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我:“林夏你进来,我们有话跟你说!” 出神之际慢摇摇地进了进去:“这是你以后的妈妈,你母亲都跟我说的很清楚了,我跟你妈妈都希望能为你出一份力!”何秀兵隐隐作痛道。 我还在慌神中就被带着来到了客堂,开始了一系列的拜过房仪式,先是叫了爸,妈,之后叫了小爹。 “从今以后我多了一个儿子,你的哥哥姐姐多了一个弟弟,等你哥哥姐姐放假回来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何秀兵说完愉快的看向了母亲。 一家人就在欢快声中度过这样的仪式,此时的母亲泪汪汪的眼角留下了让我心软的眼泪,按照妈妈的意思在病好之前必须改名换姓,以此相伴我小学四年,这一天大家似乎都很开心,只有我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母亲心安了。 在大家高兴之余的第二天小妈回来了,李若兰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听到你小爹说你以后就是我们侄儿子了,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何小爹没有骗我这一片人的热情似乎已经超越了我那时的感知,紧接着就是干爹的一阵挖苦最重要的时刻不在,之后的一些玩笑话就不了了之了,大家有说有笑的度过了几天,在外面城镇上学的哥哥姐姐回来了。 “咦,妈我们家里的小弟弟是谁啊,”何彬哥哥疑惑道 “他是你们弟弟,以后你们可以照顾他”妈妈坏笑地说道。 “他不会是你们的私生子吧”何娟姐姐哈哈大笑。 玩笑之余而我却认真了,一板一眼说道:“你们莫要胡说,我是过房你们爸爸妈妈的,我有家的。” 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姐姐却笑了“逗你玩呢!” 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爸爸在那边做农活都提起过,还特意嘱咐我们照顾你。 现在想来才理解姐姐属于古灵精怪的性格,最看不透的就是哥哥了,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平时不愿意说话,跟我说过最多的就是“弟,哥哥背你出去玩” 他们的回来似乎给家里添加了更多的欢声笑语,次日清晨妈妈却异常发现不吃药的我居然正在逐渐消肿,高兴之余更是抱紧了我,一时段似乎大家都围着我转了,母亲决定今天抓药了,被何爸爸拦下了道:“孩子这病有一半是心理的问题,还有就是病急不能乱投医,今天想一晚上明天再决定吧。” 一夜无话,这一晚母亲吃完晚饭就早早去歇息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却学会了沉思,一直在现在都改不了思考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言外话题,造成了以后的思想大于行动力。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梦乡再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轰鸣声把我吵醒,脑海里的念头提醒了我,今天似乎要离开了,突然的惊慌失措让忍着疼痛快速起了床,跌跌撞撞出了房间,却来不及呐喊车辆已经看不到尾,留下的却是那阵阵难闻的汽油味,母亲丢下我走了,这一时刻心里五谷杂粮一直以来的压抑全都倒腾了出来,躺在冰冷的地上,何爸爸看到的这一瞬间可把他们吓坏了,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的我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慌忙跑过来的何妈妈说道“你妈他去栏杆云给你抓药了,晚上就回来,你别恋恋不舍啊,这样她也会心疼的。” 但是却似乎停下来了,这时何爸爸过来了,把我抱回了床上之后就离开了,中间没有一丝话语,现在想来还是他似乎更懂我一些,但是外面却出现了争吵的声音。 何妈妈怒气冲冲说道:“他那么小你怎么连安慰的一句话都没有,你就是做长辈的吗?” 何秀兵冷言冷语道:“妇人之仁,你懂什么” 听到爸爸的声音,又或者觉得不值得这样去说呢,当时我的心情应该就是这样的,吾日三省吾身而我却不争气的进入了梦想,再醒来却是何妈妈叫我起床吃午饭,当坐下饭桌前却迟迟不见何爸爸,这时妈妈说:“不用管他,吃饭吧。” 何娟却微笑着道:“弟我给你夹菜,这是用植物有给你炒的菜,姐姐跟你吃一样的。” 甜甜的笑依稀到现在都还记得,无论什么时候家里都能让她挑起气氛,午饭结束后,我问了哥哥情况,却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他给的答案却是一早就去山上了,心念道或许是因为今天的上午的争吵吧! 放佛看出我的自责,异口同声说道:“弟,你不用自责。” 何娟接过话安慰道:“因为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你,只是因为意见不合,过一会爸爸会回来哄妈妈的。” 徒劳无事的下午姐姐都会讲解在小学的趣事,一会说说班主任老师的通用的简普话,一个动作的示范,我跟何斌彬乐此不疲。 这时邻家的孩子打破了这时的欢快声,何娟闻声道:“弟我们得去上学了,在家多玩几天等我下次回来带你去我们学校玩!” 进去房间收拾背包不舍离开,很期待也很不舍的看着他们远去,渐渐看不到身影,小时候总向往外面的世界,想着长大后可以肩负起照顾亲人的角色,摆脱着病患,不觉间人外面响起了轰鸣的声音,已然想到应该是母亲回来了。 母亲担忧道:“林夏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润声回应道:“嗯,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惆怅的眼神时时刻刻关乎着我,晃悠的眼神转身进入厨房开始捣鼓,看着母亲疲惫中带着一丝喜悦,已经感觉承受压力的她没有往日的光彩。 这时外面响起农具倒地的声音,何妈妈还未迈进门便问道:“你妈妈回来了吧?” 我点点头担忧道:“爸爸今天去哪里了呢,都没有看到。” “他在做农活,不用管他,我去厨房帮帮你妈妈。”何妈妈说完也进去了厨房。 此时脑海想到爸爸一天没有进食,不由得开始了自责,如果不是为了我也许他们不会有争吵,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闻到中草药的气味,感觉干呕难受,为了自己还得咽下。 届时母亲出来了手里的碗冒着白色青烟:“林夏…不,何林记得把它喝掉,这段时间你都没有进药,我给你多熬了一点,。”母亲说完放到了我眼前,虽然有些不情愿,起码来说有用处。 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何时有了这个名字,撒气道:“妈这药太烫了,待会点喝。” “好吧,你就不问问怎么叫你何林吗?”母亲笑嘻嘻说道。 我不急不慢地疑问:“难道妈不准备告诉我吗?” 何妈妈却捂嘴笑了起来:“你们两母子总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这样乐观,你何爸爸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母亲拉过我的手说道:“是这样……” 一轮细说之后,这便是中医给你起的名字,核算过我的生辰八字,所以取名为“何林”,一致征得过房爸的认可后才开始叫了我的名字,在母亲回来的途中遇到过房爸爸在干活,所以提及了也同意,这个名字从现在开始出现在往后几年的生活中,名字蕴意让我的活的像森林一样,虽然一直在我去了北京都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最后就藏在心里不了了之了。 晚上七时左右爸爸回来了,晚上餐食非常丰富,因为明天我跟母亲将回自己家去了,对于我来说这一程真的开心,至少遇到了很多真心对我好之人,晚上何爸爸因为高兴喝多了,早早就去睡觉了,留下我和两位妈妈,一直聊到凌晨两点才入睡,这一晚是我睡得最沉稳的一个晚上,仿佛一觉起来世间都变得非常美好,那时的我能蹦蹦跳跳的。 第二天一早何妈妈送我跟母亲去了当地最繁华的一个城镇,爸爸一早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后来才知道是不舍离别,早早就出门了,这天去了哥哥姐姐就读的学校,当我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课堂的气氛孜孜不倦,这时姐姐看到了我,跟正在讲课的老师打了报告出来了:“弟,你怎么来了。”何娟有些惊讶道。 我哽咽道:“姐姐,我跟母亲要回家了,等你放学可以来我家玩,我现在换了名字,以后看到我可得叫我新名字‘何林’,我跟母亲来看看你跟哥哥就回去了。” 何娟指了我的额头道:“等姐姐放学就去看你。” 拥抱之后便去看了哥哥,我跟母亲离开了学校,就这样跟何妈妈分开了,那时我家的交通还不方便,所以开车的师傅送我们道了金竹凹的小路旁,就开始了徒步翻山越岭,再我强烈要求下,之后母亲便不在跟我争论,路途中母亲跟我说了很大大道理,以及很多故事,下一刻就来到了峭壁前,也一步步的征服了它,过河踏上小船那一刻我才在水里真正的认识了自己,脸上的浮肿已经让我分不出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母亲给我拽了回来了,渡河的时候世界都是安静的,听着小河的流水声,小鱼摆动的声音,这一切仿佛变得那么安详,静静悄悄的小船已经到了岸边,母亲搀扶我下了船,妈妈把兜里唯一的一毛钱付给了船家。 夏日炎炎的天气,让嗓子干燥难受,这时母亲忧心道:“何林,你是不是后悔来到了这个家庭,你爸爸没多大的本事,这个家庭都是我在撑着,如果不是你们三孩子我应该早就离开了!” 这一刻我选择了沉默,再后来妈妈离开人世的时候,我跟两个姐姐也提起过这个话题,那时候我们说过最多的一句话“生活才刚刚好起来,你们却离开了”,这一路上我都是沉默着,可能是那时候的我不太理解妈妈为什么会这样说,一段路程走过了一半这是来到了三姑家的小卖部前,虽然是三姑但却不是自家的姑姑,在她家讨了一碗水,继续往家的方向前行,一高一低的山路给了行走很大的阻碍,艰难的走着,傍晚时分来到了进入村庄的小路前,可能被昨晚雨水冲洗过后的小路变得很滑,不注意就会掉下“远古”森林的凶险,这个地方还未修建公路的时候很多古老,而高大的古树应有尽有,往后几年被修建公路时毁掉了一切,变得光秃秃的,就像掉了发的中年人一样,颤步前行终于到了“塘池”我的家乡,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地方为什么名为塘池,因为在进入村庄的时候有一个几十亩地塘,在我后来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承包给了我们村里的一个“大汉”,是一名医生,回到家后大我五岁的二姐正在做饭,垫着凳子踩在上面炒菜,当看着我们母亲回来的时候却哭了,当时的我很开心的,因为许久没有见到至亲至爱的姐姐,后来慢慢长大才有很多感触,吃过晚饭后,妈妈跟姐姐说了很多话一家人坐着聊起了我们在外面发生的事,何林过年的时候我跟你去过房爸妈家看看,我回应道好啊,他们那里的两个哥哥姐姐可好玩了,渐渐的夜已深,他们似乎都忘记跟我讲一件事,清晨天还没亮二姐就去了舅舅正在教书的学校上学,而我却像往常一样呆在家里,午饭后我跟母亲提及到上学的事,因为前段时间经常请假,所以被村学校的老师劝退了,现在想上学的话就得留一级,母亲回应道,等过了这半年就让你去上学吧。 我满怀欣喜的,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喜悦:“林夏,你们回来了!” 我转眼望去是坝下罗文的奶奶杵拐杖来到我跟前,奶奶说完坐下了。 我扮着鬼脸回应道:“嗯,昨天晚上天黑了才回来的,奶奶我现在叫何林,您以后就这样叫我吧。” 罗文奶奶欣喜道:“好好好,以后我就叫你何林,你拜了过房爸妈吧,他们都对你好吧。” 这时外面响起了挑水回来母亲的声音:“他奶奶上来了。” 罗文奶奶唤着母亲闺名:“群苋,我上来看看孩子,这孩子身上都消肿一些了。” 放下扁担的母亲应声道:“是啊,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 就这样聊起了去求医这一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经历…… 奶奶惆怅说道:“你把老大,送出去打工以后孩子长大了会不会恨你呀。” 母亲无奈的说道:“我也很后悔,但是没有办法,毕竟家里她最大,开销都比较困难那有钱送她读书!” 奶奶感叹:“可惜了,老大读书每年的成绩基本都是全满分。” 这是我才全然知晓,我疑惑道:“妈,大姐去哪里了?” 后来知道大姐跟小姨他们出去上班了,说是去挣钱补贴家用,不知事的我却除了高兴没有其它的情绪,后来想到这件事总觉得亏欠了大姐,心里一直内疚,如果不是为了我,说不定她会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话题过半爷爷回来了,当时爷爷已经五十多岁还在外面挣钱补贴家用,当天晚上父亲也陆续赶了回来,父亲出去这段时间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此刻之后一直到小学六年级才见过大姐一面,那时候的她已经结婚了,除了有亲切感,基本就是感到陌生,这半年家里父亲回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我的病也在逐渐的好转,周而复始。 就这样过了半年,在刚进入腊月的时候没有预兆的全好起来了。 寒冬腊月的天气使我们的家庭越来越窘迫,父亲在家没事的时候都会去帮别人,每当有这样的事酗酒都会很严重,喝酒后做过很多糗事,那时候我眼中的父亲除了喝酒就是帮别人,再后来我时常想到,要是父亲不喝酒家庭会不会更好,二姐自从那次离开一直到期末结束才回家,一直跟舅舅的姐姐住,这个冬天由于天气冷的原因,爷爷卧病在床一个冬天。 第二章:(2) 春节家家户户吹锣打鼓十分热闹,想必之下家里显得恬淡一些,每当欢声笑语过半总会莫名其妙地静默下来。 正月初二这天父亲带着我跟二姐一同来到了过房爸妈家,除了门前的大红对联,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过房爸妈热情的接待我们,在过房爸妈家接触道一件新鲜事物弹玻璃珠,刚去的这一天玩的不亦乐乎,已经忘记了生病的那段时间的烦恼,在这一刻属于孩子时刻的我度过了,夜晚将至一家人坐在铁炉子旁晚上父亲跟干爹喝多了,酒过三巡,为了找点乐趣他们开始了划拳,而我们却为了避开这种嘈杂声,来到了电视旁,那时候的电视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最值得孩子喜欢的是星空卫视。 第一次见到电视的我,忘记了以外的世界,目不转睛的瞪着电视,当被叫声打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难觉得对新鲜事物好奇的程度,被妈妈叫过去洗漱时看着干爹趴在铁炉上睡觉,狼狈不堪的桌子上已经很难发现他,这时父亲也不知去向,妈妈说道你二姐跟何娟去睡觉了,你赶紧洗漱好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天气很冷别弄感冒了,我乖乖地坐到跟前快速结束,你过去的时候把何彬叫过来洗脸,我来到电视机前叫醒了哥哥,迈着颤抖的脚步钻进了被窝,这个夏天牙齿打架,四肢不听话,渐渐地进入了梦乡,这一晚跟周公交谈了很久,梦见了以后的生活,长大后的人生,正当我去揭开一层层迷雾的时候被一阵鞭炮声从梦中拉回了现实,不记得是何时,仿佛天像刚出生的婴儿那般,朦朦胧胧,结束的鞭炮声带走了我的梦,却没有带走我的睡意,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林夏你为什么要生病,你知道这个冬天我在外面有多苦吗,我想伸手去触摸,却离我越远,模糊到我惊慌失措,大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为了我家里付出很多,梦里的我晚饭无奈颤抖着,我越想伸手去触及,总感觉若隐若现,倔强地使劲全身却从梦中醒来撞到了床梁上,梦醒时分才感觉自己是在梦乡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真的是我不对吗,从此之后我一直反思着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想法很想回家一探究竟,我调整好心情快速起床,满头大汗的我仿佛有了做贼心虚的样子,我需要一个愉快的氛围去调整好这份压抑的心情,这时正在一旁嬉戏搓着汤圆的二姐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弟,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苍白,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仿佛一切都被二姐看穿,毫无藏身。心底的事就像清澈见底的水面藏不住鱼儿一般,笑嘻嘻的说道,我梦见大姐了,她说在渝都过很好,让我们不用担心,比我年长五岁的二姐却比我懂很多,却说道,弟,我跟姐姐都希望你可以更好,愿意让你身上的痛苦转移到我们身上,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做长姐的意义,以至于后面随着年龄增长都忘不了他们真诚的眼光,好了,何娟姐一早就起来搓汤圆了,快去洗漱后吃饭吧,我灰头灰脸地转身离开了,每一刻都在沉思,那时候的我跟同龄人多一种不一样的情感,这时干爷爷两老跟小爹一起了上来了,林夏好久不见,上次走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们,你二娘一定念叨着你呢,小爹说完看向前满,这是你姐姐吧。嗯,这是我二姐,小爹我现在叫何林,很好听吧,我说完看着爷爷道,爷爷新年快乐,来来,我的干孙子这时我给你的红包,我满怀欣喜的接下了,似乎把上午的所以都抛到了脑后,而此时小爹哈哈大笑一声,好好好,怎么没见你大姐一起来呢,我以前听你母亲说她读书可是学霸一般的存在,这一刻原本欣喜的我心情沉默下来了,她出去工作了,小爹摇了摇头好像懂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说离开了,之后给了我二姐压岁钱,因为我二姐过年之后就要去我一直向往的城镇上学了,我来到了父亲身旁,以此给过房爸妈拜了年,这一年大丰收,我知道回家后这些所谓的压岁还是要拿来补贴家用的,大家其乐融融的开始了家宴,一家人问的最多却是我,而我的两个哥哥姐姐早已不知去向,可能是不太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到一旁了吧,午饭后我们离开了饭桌四个长辈猜拳喝酒,这样的场景就像古时候的驿站,而我跟着何彬,何娟,二姐到邻家玩耍而遇到了在我以后奔高二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姐(何叶飞),年长我一岁的她在差不多十年之后我们都没有认出来,但却在机缘巧合之下重新认识了,尽情地消遣了一下午,很久没有跑动的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先回到了家,看到父亲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拿出今天的压岁钱放到了父亲的兜里,费力地爬到床上睡着了,而这一睡却到凌晨时分,起来以后看到来了很多陌生人,正在高声喧哗,往人群堆里一看却是在赌博,我识趣地走开了,这时妈妈过来道;何林晚饭给你格外的留了一些,去吃点吧,我口是心非道,妈妈我不饿,只是不想他们为我一个还在忙活。你这孩子叫你去吃就去吃,怎么学会跟别人一样客套了,这里也是你家,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妈妈有些不悦,我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情形灰溜溜地去吃宵夜了,一边吃着也看着电视,三更天时一碗饭还没吃饭,听到打更的叫声,才想起来天亮之后要回家的,狼吞虎咽解决了眼前的残羹剩饭,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哼着小曲爬上了床,却感觉翻身似乎都很沉重,在我臆想的时候时间飞快地流逝着,外面的吵闹声也在逐渐变得稀稀拉拉,一直到最后却只有爸爸的喜悦声,应该是赢钱了吧,而父亲却在一旁看了一整晚,其实那时候真的不懂大人世界是怎么样的,以至于通宵达旦,然而随着我们渐渐长大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黑夜在慢慢褪去,黎明在逐渐到来,这一刻的阳光似乎也给了很多事物希望,也给我了回家的欲望,天刚蒙蒙亮妈妈跟干奶奶做起了早餐,我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捣鼓了很多菜,这一天大家都起的很早,陆陆续续的来到了爸妈家,可能是因为我们今天要走的缘故吧,一直到最后我才慢摇摇地起来,走出房间那一刻全家人的目光都看向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嗨,大家早啊,爷爷早上好,爸爸晚上好,语无伦次道,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妈妈招呼我去洗漱后却来到桌前,爸爸却先叫起了父亲的名字;显斌,谢谢你给我们带来这么可爱懂事的孩子,我们都很喜欢,希望他以后会更好。父亲回应到;你把他当着亲生孩子一样,是他一生最好的福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妈妈这时开口道,别理他们喝点多酒就话多!弟弟以后多来家里玩,到时候让何彬给你做一个脚踏车,这个寒假他闲着也没事,何娟看着何彬邪恶地说道,我忍不住好笑,何彬这样的就要何娟道治得住,我忍不住逗了一句;姐姐发布的命令记得完成噢,全家人都笑了,父亲却说道;何林不懂礼貌。妈妈给我圆场道;孩子之间的乐趣随他们去吧。吃饭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也就是这样我从小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大家吃饭的时间过去一上午,今天父亲也喝的脸红红的,小盹一会开始了下午的路程,在出门那一刻爸妈给了我一套红色衣服,说是希望我在往后像这颜色一样,他们过完年后全家人要出远门工作了,却不曾想这一分别一直到十九岁之后才见过一次,就这样分别了,在回家的路上二姐要求去她即将来到的学校看看,在有期待的事物驱逐下人往往都不知道极限在哪里,对我来说却走了许久的路程已经跟不上二姐的脚步了,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来到了这个学校,我看的出来她心里很高兴,突然一句话打断了我,以后等我读完书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衣服,虽然我不能跟大姐,但是我们都是亲姐妹都会对你很好的。不擅长言语始终没有太多话语,当天天渐渐阴暗下来的时候,父亲告诉我们该走了,要是待会下雨那边的山路就比较难走了,前满恋恋不舍地跟我们回家的队伍继续了,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时了却没有下一滴雨,刚想到这里天空轰鸣声越来越近下起了这场酝酿很久的大雨,回到家后我急急忙忙地跑到母亲面前问道;妈,大姐最近有写信回来吗,我想她了,母亲的眼神多了一点暗淡,这时才意识到我不该问,后来长大后才知道一直到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愧疚大姐,母亲没有说话,二姐却把我拉了过来说道;弟以前妈妈经常会说叫大姐出去工作是不是做错了,所以以后不要问了,大姐写信回来的话会告诉我们的,你去看看爷爷吧,我拖拉着耳朵就去看了躺在床上的爷爷,爬上床陪伴在左右,爷爷我回来了,你还好吧,我在耳旁轻声问道;我很好你去过房爸妈玩得开心吧,爷爷喃喃细语,病态的爷爷看上比往日多了几分憔悴,有时候就会想要是他不存在了谁来维护我,无形的留下眼泪了,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哭泣的声音转过身来抱着我说道,你从呱呱坠地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过你的奶奶,现在爷爷恐怕也时日不多了,我就希望你们能更好,希望你坚强,这样才会让我安心,他什么都说的那么淡然让我没了其他话语,渐渐地这一天已经过去了,这天夜里我时常听到爷爷的哀鸣声,那么痛苦不堪,每当我见到他是都会有从小的记忆,在我生病的那段时间奔波,因为那时候的心理依然没有此时的成熟,后来不再盲目地怀念一个人,觉得乐此不穷而存在的意义! 每天都在如此的嘈杂声着度过,似乎越发痛苦不堪,这一年的冬天已然渐渐的感觉不到冷的的颤抖,快到三月期上学的时候我的病情又复发了,而二姐也在通知书的带领下去了她期待已久的学校读书,周五回往返家里,周日返回学校,距离虽然远但却乐此不疲,看着每天早晨看到邻家的孩子起早去学校的时候,感觉我自己在逃避,逃避这一刻的病情去想着上学前不敢想丫丫声,生来的乐观,可能毫无疑问是继承了母亲的性格,无时无刻的想着上学那堂钟声,这一段时间可把母亲愁坏了,带着我去了陡溪一家诊所,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医生的面容似乎在说你们来了,或许别人早已猜到这样的结局,也或许是我太过于敏感罢了,我极力地区反抗这一段病患给我带来的种种不方便,但是它好像都在拒绝我的反抗,然而我却选择了妥协,开始了治疗,按亲人的一句话来说,我治病的钱足以在零几年的时候修一座高楼大厦了,不知事对我的嘲笑还是生下来就是拖累别人而觉得没有意义呢! 我住在小城乡里的病床上每一天的费用对于我们那时候来说已经开销不起了,母亲时常往姥爷家奔波希望姥爷可以帮助一二,为了给我治疗姥爷家也一贫如洗,当母亲回到小城乡的时候却说;医生我们不住院了,买点药回去吧。医生苦不堪言说道;好,其实我也很想帮助你们,你们不是第一次来我这里了,但是大家在的这个时代生活都成困难,我把药按批发价给你吧。母亲苦苦地笑到,这一笑似乎没有任何表情;谢谢你了,就这样我搬离了这里,拿着买好的药,来到了姥爷家,此时我才知道最后的药钱都是姥爷凑来的,把药拿来让小姥爷每天打针,从这时候起我就在姥爷家呆了一个月之久,母亲却回家了,因为家里少了她基本也就没有了主心骨,在姥爷家时每天重复的事就两家之间来回跑,这一个周末舅舅家的孩子回来了,也就是我唯一有点惧怕的表哥(唐斌彬),小时候对舅舅的恐惧一点不比任何人多,以此同时还有幺姨家的小表弟也在,此后会跟小表弟作出一件让我往后几年都觉得后悔的事,当时犯错之后以至于小姥爷不在给你打针,做药,在我的心里小姥爷一直是一个没有度量的人! 日复一日的打着从陡溪带来的药,我的病情也在逐渐好转,小姥爷的功不可没,这天跟往常一样是礼拜天小表弟从转龙小学回到姥姥家,我在刚打完针的小姥爷家休息了一会,小表弟过来唠叨我说;哥你怎么还在睡觉呢,我看着睡在我旁边小姥爷家的孙子说;小声点小孩子在睡觉呢。他突然转换一个念头说;哥上次我看到小姥爷(唐权)拿了一个玻璃管子给你打针看着挺好玩的,不知道放哪里了,这一提醒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喃喃说道;好像是放在了柜子上的小皮包里面,就这样我们两人胆大包天的爬上去却没有找到所说的玻璃针筒,却找到了两张人民币(一张老500块)(一张新100块),那时候对从来没有看到的钱没有认知,只知道比大小,然而面值大的却没有面值小的大,就这样被我一人一张平分了,我们提着心回到了姥姥家,一切很平常,大人们都在外面干农活,我们却窃喜地藏在了石头缝里面,开始了假装睡觉,似乎此时与我们无关,傍晚时分,他们都陆陆续续的从外面回来了,可能是因为这晚太晚的原因小姥爷却没有找来,这时姥爷(唐富)却说道;何林,今天下午有过去打针吗?我颤抖地说道;没有..啊打过了。那你们早点睡觉吧,姥爷说完转身离开了,躺在床上的我感觉到不安,我说道;姥爷他们不会发现了吧,小表弟(任治)却说道;不会的,等我明天去学校的时候把两张钱一起带去,下周给你带零食来,我在学校的时候看见别人吃,我也想,但是每周姥爷都不给我钱。这一夜我都在忐忑中度过,天刚蒙蒙亮就听到姥爷出门的声音,这时的我已经没了去想其它的心思,沉稳地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姥姥叫起来你吃午饭,托着疲劳的身体,看着餐桌上的肉食已全然忘记昨天所做的一切,毛毛躁躁地洗漱完,做到餐桌上的时候姥爷说道;记得吃完之后去打针!我刚想回应,一个让我胆颤的声音响起;不用过去了,我过来了,我知道这一刻惨了,小姥爷把他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我最认真听得的就是,针筒被打碎了,以后不能再给我打针了,这一刻我知道有理也说不清了,从未感到如此严厉的姥爷大声道一时之间把我以往的名字给叫了出来;林夏小姥爷说道是不是真的,我胆颤的回应道;是,但是....(针筒不是我们弄坏的),还没说完;姥爷几乎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还不快去拿来,表哥拉着灰溜溜的我来到了收藏的地方,拿出了在石头缝里的钱说道;任治那张比我大,不知道他放哪里了,他走进房间里把正在睡觉的小表弟拉了起来最后也乖乖把钱拿了出来,当他出房间的那一刻就被姥爷的呵斥声吓哭了,而我却带着愧疚的心理爬到石壁上装睡着,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见到他们吧,当我下来的时候却不见小姥爷,见到姥爷的时候她祥和地说道;只要你们需要问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呢,我们立马认了错,却再也没有提起针筒的事,最后就不了了之,我也没有在去过小姥爷那边打针,每天都是按时吃药,渐渐地身上的浮肿也在逐渐消退,当完全好的那天母亲来了,我们一同又去了小城乡,小城中的味道似乎比一个月前来的时候多了一丝欢快的声音,乡里的趣味指引着我来到了新华书店门前,看着门前崭新的书包,那时候的基本都是一种样式,军绿色外表而且不容易弄脏弄坏,母亲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但是由于兜里不是那么的富有,却任由我站在门前盯着看了很久,母亲拿完药以后说道;何林,走吧,回家给我给做一个更大的,心不甘的跟着母亲离开了有趣味不那么庸俗的小城乡,翻山越河回到了家里,每当我出远方回来的第一时间都会选择去爷爷床上呆一会,陪他说说话,快到晚饭的时候村里的钟声响起了,我知道这是邻家的孩子们一天上学即将结束的钟声,我眺望着岭上最高处摇摇欲坠的学校,心里不免起一番涟漪,渴望中伴着遗憾,当时要是不被劝退的话应该现在也在里面听着老师讲解吧。 这猛猛从我们门前路过,看到我后说道;林夏你怎么不去上学呢,我们有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我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心里想到的却是跟我同龄的孩子有着去学校的自由,而我却只能仰望学校的钟声挣扎着,并不比其他人蠢,也少于其它孩子心中的那份炙热,这时母亲的声音响起了;是猛猛啊,快进来吃晚饭再回去,何林他过几天就去上学了,到时候跟你一个年级,到时候你得多帮帮他。不知道他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能更好奇我的事情吧,答应道,好的,过两天我过来一起叫林夏去上学,我先回家了,我看着母亲的眼神很好奇,她也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说道;我上次跟王老师说过了,让你下周去上学,到时候从三年级开始,我高兴甚至不知所措地去了爷爷的房间,爷爷我可以上学了,妈妈答应我下周就去,我低声对爷爷说道,好好,你到学校后一定好好读书,将来一定要光宗耀祖,快去吃饭吧,爷爷说完不在理我,我却无趣地出来了,紧跟着在外民干农活的父亲回来了,爸你回来了,妈妈说我明天可以去上学了,我跑到父亲跟前说道,他没有一句话却转身来到了房间把一个崭新的书包放在我的面前,这一切已经诠释一切了,比千言万语来得更有说服力,尽管如此,我还是期待这一天点到来,晚上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除了问一些上学后的问题以为基本没有几句话,父亲在母亲面前从来不沾一滴酒,后来母亲出远门工作后我跟父亲在家,每天都是烂醉清醒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睡在了哪里,我吃完后盛着一碗饭来到了爷爷的房间喂他吃饭,那时候心里可能没有太多的感触,但是唯一乐此不疲的就是任劳任怨的喂爷爷吃饭,甚至没有一丝丝的厌恶感,从小向善的我也是继承了母亲的性格,结束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洗过脸之后开始进入梦乡,早上起来却发生了一件坐卧不安,食欲不振的事,眼睛却肿起来了,一时被打入了谷底,心里一阵阵的以为病又复发了,却不知道的是自从病好了以后的几十年都没有再犯,这一次是眼睛的细菌感染,但还是让我心里不安,要是经常性不好又只能对学堂摇手不及了,持续过了一天逐渐已有了好转,周五的时候二姐也放学回来了,回来就是对我嘘寒问暖的,我有时候还不是很习惯,由于二姐的到来家里也热闹了不少,每晚我日常所做还是照顾爷爷,一直到后面他去世,还是会不知不觉的进去叫他,这样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改过来,渐渐地前满回家的这两天已经结束了,就在她去学校这一刻说的一句话让我此生记忆最深刻,弟,你明天去上学了,你的眼睛感染都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吧,让姐姐为你承受,她纯真的笑着离开了,这时的我还没有缓过来已经走远,孩时的我从来不会想到这样的话出现在最亲近的人身上。虽然我平时什么都不愿意说,有时候甚至无法去表达这一刻的心情,而在以后却失去了很多诱人的机会,二姐走了,我肚子在坝子中徘徊,最后悄悄进了房间,再出来已经是日落黄昏了! 这一晚我除了激动就是期待着明天的第一堂课,见到儿时的玩伴,以往的同学,种种心情一直不能平复。我在外面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渐渐已经到了凌晨,雾气把我的衣服弄湿了,母亲看见我时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便说道;“何林,我们进去吧” 回到家中,这是离上学的最后一个晚上,这些年来,我一直期待的事情即将从明天开始发生变化,我静静坐在床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这些事似乎已经离很近了,一直以来都在记忆中挣扎着。 清晨五点的时候我便起床了,书包收拾好,期待着儿时的伙伴来叫我一同去学校,母亲看着我摇摇头说道,第一天上学怎么不多睡一会,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我先给你做早饭吧,我点点头, 紧接着吃过早饭他们过来了,我跟母亲道了别,跟随他们一同向学校走去,在路上打闹声似乎跟我以往的生活完全不符合,我很好的适应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学校前,当时还是班长的猛猛敲响了我第一堂课的预备铃,我又一次正式的踏上了私塾的路程渐渐地有了朗读的声音! 第三章:(3) 虽然这一程遇到很多的困难,最重要的还是感谢我的恩师王道成老师,严师出高徒,这句话印证这些年的努力,遇到什么样的人跟什么人相处真的很重要,以至于后来不留遗憾,自从大病初愈之后再也没有复发。 渐渐地已到五月中旬,来到学校已有一个月之久,在这个期间我担起了委员的责任,同时组建大家修复好快摇摇欲坠的学堂周边,在这段时间培养出了此生难忘的体育类项目兵乓球,在校期间的体育器材都是放在老师的卧室里面,这一个神兵利器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宝贝,我们唯一的乐趣,课余时间十多分钟也是争先恐后的去占据着,而那时候的我是唯一个课余跟高年级抗衡的,有一个规矩比试一场,输了的年级一天将不得触摸球拍,虽然刚来学校的时候经常被打败,但是现在却不同了,下课铃声响起,高年级一位名叫文莱的学长响起了声音。 今天一局定输赢,输了将是一周不能使用这个球拍,同一年级的小伙伴却响起了不同的声音,反对的远远超过支持,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此时的我还是心有余悸;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开始吧。 在球来回波动了几个回合我找准时机往回打,球却没有再回来,我知道已经赢了,接下来的一周球拍使用权归我们所有,文莱两眼狠狠的看着我,眼神里能看出来;这局不算,发挥失常,不然也不能归你们所有。我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作势开始了发球,接下来还是他败了。 比赛过后跟同年级的商量之后也没有打算独占球拍,以后大家还是轮流使用,文莱一群人用炙热的眼神看着我们,或许这一刻明白了他们心里以大欺小的悔恨,又或者是觉得我侮辱他们,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接下来半月大家每当打兵乓球依然是挑人组队,从那以后我就成了这个球拍的主人。于是规矩换了许多新花样,一副球拍已经兼顾不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体育的环境。 傍晚回家看到父亲正在收拾行李,家里的氛围很凝固,每个人都没有太多的话语,可能在爷爷跟母亲印象时常一个人在外面的父亲都是喝的酩酊大醉,出去务工都是一分钱不剩下的回家,带着不舍的眼神;爸你明天是要出远门吧。 他并没有搭理我,而是收拾好行李后就进屋睡觉了,看着沾了很厚一层油脂的房门啪一声关上了,能够下床的爷爷迈着缓慢来到我跟前,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是等着他们给我解答,爷爷有些哀叹:“你爸爸就是这样的人,别怪他,秀山的稻谷成熟了,明天他跟村上的一起去,挣点钱来补贴家用,相互也有照应”。每次只要父亲出远门家里的空气都是凝固的,有时候让人觉得窒息,有时候也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家庭,现在如今想到的却是释迦牟尼的一句话“无论你遇到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遇到的人,绝非偶然”,这一切都是有各自的使命。推开房间们是传来父亲的呼噜声,而一旁的母亲正在收拾着一些东西,缝补鞋垫,此时的周五却没有往日里学校的热闹,看着母亲每次操劳心里闪过很多不忍心,现在回想起她所有的眼神感觉都带着眼泪,看见我进来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何林,你怎么还不睡呢,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想着爸从秀山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一副兵乓球拍;看着呼呼入睡的父亲我带着失望的眼神转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只想到自己的喜好跟乐趣,完全没有考虑到目前的情况,睡前满脑子还是大家一起玩的画面,或许只是我期待着向谁证明能够让大家一起玩,深夜徐徐完全无法入睡,很几次都借着上厕所的原因,偷偷看了睡得平和的父亲,哪怕他一个转身我都向他说起这个事情,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终,再醒来已经是凌晨六点我慌慌张张来到父亲的房间,再来已物是人非,床上摆放整整齐齐的被子,厨房外传来碗筷撞击的声音,带着试探的情绪拉开房间门只见母亲收拾着灶上,母亲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我;过来吃早餐吧,待会去上学。妈,爸爸走了,我期待得并不是告诉我已经走了,母亲一边收拾狼狈的灶一边淡淡说道;他跟村上的叔叔一起出发了,让他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个球拍。难以下咽的面食几乎哭了出来;哦,啊,妈你刚刚说已经告诉父亲了吗,放下手里的碗筷来到母亲跟前,谢谢你妈妈!都那么大的人了嗨哭哭啼啼的,中午回来自己做饭,我带你爷爷去镇上看看病,母亲转身离开。去往学校的路上都在想让小伙伴们高兴一下,正在冥想时听到一些欢快的声音,球桌上的球正在驰骋着,球拍在我这里怎么还会有一个,这时的预备铃响起大家都急匆匆的跑进教室,来到座位前,猛猛小心翼翼的告诉我,你知道吗,文莱带来一个新球拍。语到口边响起了老师的声音;班长在做什么,早上的朗读声那么小。几个年级同在一个教室的朗读声打碎了我想说的话,年少时的老师就是如神一般的存在,一到四年级都是他一个人在上课,几门课程换着来几个年级同时进行,十多分钟的早读结束后,文莱哥你的球拍多少钱买来的,可以借我们玩玩嘛,我带着窃喜的心情。好啊,刚好老师那副球拍也在你那里大家一起玩吧,文莱也没有太多为难,整个学校几十个人都凑齐热闹,在我们大家的心中最漂亮的女孩子这天也跟着热闹起来,现在想起来对她已经没有太多印象。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 这一天下着小雨,尽管是微风细雨仿佛没有停下的意思,整日的时间已然形成上漏下湿的局面,踏着湿润的泥巴路带着满心欢喜的心情跟路过叔叔阿姨打招呼,因为前一天母亲告诉我爸爸今天回来了,在路上遇到了跟父亲同去秀山的叔叔,这一点更加让我心喜,原本心情愉快的我,刚到家门的那一刻如同晴天霹雳,妈妈拽着正躺在滴水沟里的父亲,嘴里谩骂着,父亲嘴里喃喃的有些话语,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父亲,这一刻我不知所措,不知站在雨中多久走到父亲躺在滴水沟的跟前,妈妈伤心地哭着,可能这一刻母亲都还后悔来到这个家庭,我站在周围都能感受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我安慰着母亲,爷爷可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也跟着过来了,国禅你来我们家这么多年家里基本都是你在撑着,让你受委屈了。我帮着母亲把父亲从泥水沟里拽了起来,爷爷嘴里说着狠狠的话语,用拐杖狠狠的抽在父亲身上,喝得烂醉的父亲,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嘴里有一丝细细喃语,母亲却说到你还嫌不够丢脸吗,孩子那么大了你还这样,哪有一点父亲的样子。躺在地上的父亲还是纹丝不动,我从家里拿出一条被子放在父亲身上,有时候就在想,如果爸爸在年轻的时候不是经常酗酒,我们的家庭或许不一样吧,妈妈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得上肺癌,也不会那么早离开我们,或许我们做儿女的还能照顾下半辈子,母亲离开了不在搭理这一切,午饭后小伙伴早早就到家里一起去上学,猛猛看着躺在地上的父亲有些不解;何林,你爸爸躺在地上不冷吗。我无法安静甚至有些愤怒;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不去学校不去的话我先走了。被我这么一句话说道猛猛有一些郁闷,这一路基本没有跟我说话,来到学校我们都迟到了,打断了老师的讲解,王老师问道我们为什么迟到,猛猛却说在家里睡过头了,我不在言语做到位置上心里的愤怒久久不能散去,一堂课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已经响起了下课铃声,他跳过我来到了外面,假装没有看到我。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走了过去,说:“猛猛刚才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以有点气愤,我跟你道歉”。 他有些惊讶,却说道:“好了,我都知道你们家里的情况,出去玩吧”!我摇了摇手,拒绝了他的邀请回到座位上枕着手臂睡了一节课,当我醒起来大家的体育课已经结束了,朦朦胧胧地遐想老师为什么没有叫醒我呢,当我看向猛猛的时候他却告诉我:“我跟老师讲了你家里的情况”,可能这就是没有叫醒我的原因吧,那时候就懂得老师是非常体谅我们的,当天傍晚放学之后老师把我叫到了他的寝室,告诉了我许多话;“你们家庭基本都是你母亲在忙前忙后的,你是男子汉要帮助她”,现在我除了哭,回应着,什么也做不了,此刻才发现家里的情况一直都是母亲在撑着,从老师寝室出来的时候却看到猛猛在等着我,走吧,我们一起回家。路上他安慰着我,就连平时话很少的他都能说出很多逗我笑的话语,有时候我想到的却是他遇到什么时候都会溜之大吉,渐渐地快到家里,我却很害怕看到上午的那一幕,简直就是天塌地陷,或许母亲对于这样的痛苦并不陌生吧,很难想象我的母亲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我跨过厢房的视线,已经发现地上的父亲不见了踪影,唯一留下来的是我为他盖上的被子,跟猛猛道了别,推开门却无一人,我匆忙地推开房间门,父亲带着一身泥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看着这样我既然痛心也觉得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急急忙忙来到爷爷的房间,爷爷,你知道妈妈去哪里了吗?此时的心里很害怕母亲抛下我们离去,爷爷的一句话给我打下镇定剂,她出去给你父亲挖草药了。转身离开了爷爷的房间,看着父亲的卧室,他睡得如此平稳,可能梦里也有四五个还有喝着小酒,划着拳吧,睡梦中还有喃喃细语,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叫失望,也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样子,转身来到炉灶这里的时候想着母亲那么辛苦,是不是也得为他们做一顿饭,开始坐人生的第一顿饭,由于那时候炉灶比较高,做饭的时候需要垫着凳子,把水烧开以后米下锅,煮沸腾米开花,把汤弄干,盖上锅盖一顿饭下来天色已晚,门嘎吱地开了:“何林,饭有糊了”,当回过神了,慌慌张张把火扑灭,看着母亲的同时感觉很久没有见到了,趴在身上哭了,母亲含着眼泪:“如果没有你们三姊妹的话,妈妈应该早就离开了”,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母亲这样说,因为我们母亲坚持了下来,有时候甚至还深深了伤害她,年少单纯的心理,有些东西只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影响着一生,母亲转身到了炉灶上开始忙碌,不久香喷喷的菜出炉了,先是给爷爷盛去,自从我的病好了以后爷爷有时候也能下床走动还能自己吃饭,母亲支眼让我去叫父亲吃饭,进去叫了几声:“爸吃晚饭了”,“嗯”嘶哑的声音回应了我,感觉外面的母亲等了几个世纪都没有等到:“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叫你起来吃饭都跟谁欠你似的”,这样的日子何不叫母亲把所有的事都压在心里,最懂事的孩子都不在,而我也分担不了什么,晚饭结束后来到屋后的小石头上,看着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此时总想着外面的时候,不理解父亲何时何地的行为,却理解母亲的日夜操劳为了我们这个家庭,夜深人静的时候似乎有些东西能听懂你的心声,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何林,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快下来”,我楞下神整理好情绪,母亲能看懂我的心思:“以后不要做你父亲这样的人,以后要是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你好的,要好好待她,没有能力就不要去祸害别人”。这句话似乎一直烙印在我的心里。 第四章:(4) 已过三日,还在床上躺着的父亲,没有了起身的打算,当天晚上我听见灶上发出碗筷敲击的声音,紧接着发出发出嗖嗖吃面食的声音,推开正门隔断的厨房,有些惊讶道:“爸你饿了吗?我给你起炉灶热一下”。父亲不在说话吃完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转身进入了房间,对于我而言感到了无比的委屈,那时候就在想我根本没做错任何事,为何不搭理我呢,我摇了摇头把压抑的心里抛出脑后,清晨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房间嘎吱开门的声音,朦胧的睡意使我没有多想,不知过了多久敲门的声音把我吵醒:“何林,起床上学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起床穿好衣衫,整理好昨晚复习留下来的课本,系上小学所要佩戴的红领巾,看上去已经黝黑,可见一斑红色的东西已经变得乌黑,这时长期洗过变成的样子,洗漱之后便拿着母亲做好的清水煮面当做早餐吃的静静有味,几分钟后背上书包却莫名看向父亲所处的房间,仿佛期待他的出现,但却是失望,转身走出家门去了学校! 如往常一样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同学提前到,而我却占据每天必争的黄金位置,这是我跟猛猛所约定好的,谁先来到学校就可以一整天坐在这个位置,时兴待也地伸手拿出书本准备开始朗读。不曾想到的是书包里多了一件硬硬的东西,带着疑惑的表情打开,眼前一亮,这不是一个多月前跟母亲说起的兵乓球拍嘛,此时此刻才明白父亲不管什么时候还是很惦记我,此时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教室,开始了朗读声,猛猛看着我异样的眼神,这一瞬间原本高声朗读的声音却停了下来:“何林,你怎么了?”这时走到教室门口的王老师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句话:“班长不带的头早读,你们两个给我站到讲台上带着他们读”,猛猛有些歉意的看着我,老师走后:“突然这样把我吓一跳,你没事吧”我看向他摇了摇头,朗读的声音渐渐地盖过了今天早上的事,上午的半小时的朗读时间结束老师把我们叫到了很简陋的办公室,除了几张奖状外,就是满墙贴在一些时过境迁的报纸:“何林,你最近怎么了,上课总是心不在焉的,前段时间交上来的作业都出错,我可都是在课堂上讲过的,你家里的事我知道,但是不能影响你的学习呀”我认了错,保证过后却转向头:“还有你,一点都不像班长的样子,以后你们两个相互监督,下半年就升四年级了,要是谁拖了后腿就等着留一级吧”听到这句话我手紧紧拽着裤子,以前因为病而留级,不然下半年就升五年级了,我跟猛猛保证完后出了老师的卧室,刚坐下没多久老师就敲响了上课铃声,前两节属于他们即将离开村里学校到镇上上学的“毕业班”,几个年纪同在的教室,很多高年级的知识依然也可以听到,唯独今年缺少了去听这些课的想法,在老师办公室站了接近半小时的两腿已经僵硬,坐在座位上的舒适感让时间快速流逝,很快就到了下课时间,下课后的嘈杂声,嬉戏声然然而我拿出新球拍后:“猛猛我们去打球吧”他缓过劲来惊讶地看着我:“这球拍是你叔叔上次买的吗,怎么现在才拿出来呢”,我欣喜地跟他说到昨天发生的事,听完说道:“看来你爸爸心里还是想着你的,但是我们不能去,因为刚刚才被老师说”,我有些失望:“那我们放学后玩几局再回去吧”,期待着上课期待着放学,可能就是我这时的心情,接下来的两节课没有课余时间,老师在台上滋滋不觉地讲解着下面除了做笔记的声音异常的安静,而我也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认真地听着接下的课程,一节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们先做我安排的几个习题,我给低年级的讲完课程就结束今天上午的课”,看着来不及喝口水的老师似乎觉得不努力恢复自己的状态是对他的一种辜负吧,把其它想法抛出脑海,开始做起了习题,中途在不打扰到老师的情况下讨论了起来,等我们做完教室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你们还没有走呢,那好,今天就留着我这里吃饭吧,过来帮忙烧火。”之后两个人坐到一起烧火,不一会散发着热气的米饭出锅了:“老师你没有菜怎么吃呢,明天我给你带点来吧”这时猛猛抢先说道,因为老师的家离得比较远平时的菜米都是我们学生一家拿一点,老师笑笑回应道:“老师还有一些现成的菜,待会热一下就可以了”,吃饭途中老师跟我们说了很多,也问过我们以后想做什么,那时候接触不到外面的时候,连看电视都是奢侈的,完全属于封闭,我们一致的回答最一名教师,教书育人,问道老师来这里后不后悔,毕竟这里什么太偏远了,而他的回答却是:“尽责己身,当然是他自己提议的”,说实话那时候还真不懂老师当时的心情,而现在的我们似乎也不太懂,或许连自己是谁都还没有弄明白,看着断断续续来的同学,这时才发现我们似乎忘了上午所说的事,不知道是老师的话让我们忘却,还是对成年人生活的一种向往所吸引,哪怕是现在对成年人的生活还是很迷茫,下午的时间都在想这个年龄不该想的问题,比如以后的人生的到底是怎样的,可以说是不学无术吧,下午上课的时候老师经常抽查我跟猛猛起来回答问题,猛猛是一个比较好强的人,瘦得跟个猴子似的,就是跟体弱多病的我也比不了,但是长得干净,每当我回答问题迟疑的时候他都会举手,而我也不占下风,就这样一个下午都在“你死我活”中满足度过了,安排好大家打扫卫生以后,我们如约打起了兵乓球,渐渐地天已经暗暗下里,已经汗流浃背,彼此心照不宣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时老师过来也过来跟我打了几局就回去批改作业了,当他出来的时候见我们还在,担心地说道:“你们怎么不懂得节制一点,明天还得上课,快回去吧”,看着老师的眼神我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球拍放老师这里,最后老师把我们留下吃晚饭后都各自回家了! 到家已经很晚了,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母亲的声音,有争吵的声音,大概是问父亲出去一个多月的工资去哪里了,父亲闷不做声,母亲把这一切告诉了爷爷,他也只是摇摇头,或者清楚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母亲带着惆怅的表情看着我:“等今年过了我就跟你小姨他们出去了,让你们三父子在家,看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难道所有人都嫌弃我嘛,心里不停的问自己,来到爷爷床前,哭了,对他而言我是最值得惦记的,哪怕爷爷一直躺在床上,每次放学回家都会问我在学校的情况,但是这一刻他不会去问我因为什么哭,而是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肩膀,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每次在他身边睡觉总能感觉到安稳,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夜深人静,带着饿不思蜀的肚子下了床,转身看了一眼爷爷,纵使生了病的他还一直用手枕着我的头,来到厨房只见母亲趴在桌上睡觉,我脚步轻轻地走到灶前打开盖,取出母亲给我留着的晚饭,清淡的食物对于饥饿的我来说也对于现在的生活来说很美好,在慌张的同时弄出一身“巨响”吵醒了妈妈:“何林,妈妈想过了明年出去挣钱补贴家用,如果单靠你爸爸的话只能让家里越来越走下坡路,到时候你就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听完这句话正在狼吞虎咽的我突然放慢了速度,此时心里已经有一滴眼泪正在眼角挣扎着,勉为其难的一口口往嘴里咽:“林夏,你也长大了,以后得靠你自己,你是男子汉”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重提这件事,可能是父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吧,当母亲叫我最初的名字时,不由得发愣:“知道了,妈,明年不是还没有到嘛,到时候再说吧”,母亲微微笑着:“明年去把你的名字换回来吧,还是得用回自己的姓”,或许在母亲心里以前的名字更好吧,也许是渐渐长大始终还得改回,没想到的是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母亲出门工作以后,再后来却是三年后!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静,母亲也没有了往日的絮叨,父亲也去外面工作了,而爷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这时家里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从我记事起唯一最心疼我的长辈,二姐这半年也很少回来,大姐到时常来信,挣钱之后每次往家里寄来崭新的衣裳,里面总会有一封写满的书信,母亲每看一次都会难过一阵子,总觉得毁了她一辈子的前途,夏日炎炎更让人多了一丝疲惫,往后的时间除了备考就是复习,老师给我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给高年级的压力更大,考得好将会去镇里读书,而差一点的学生将会去乡里,两者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期末考试也如约而至了,由于教室的原因考试将进行四天,每个年级两科,一天考完,而我的年级安排到了第二天,以此从高往低,此时我跟猛猛都期待着期末以后快速升到四年级,因为只有到了才有一门新课程“自然与科学”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已经算是一个新鲜的事物了,每年的书大家都循环使用,破旧的书也让我们更开向往,考试的第一天我跟猛猛约定好一起到学校,看着高年级考试是什么样子,为了不打扰他们考试我俩个静静地坐在教室前面,得到老师的批准让我们感受一下明年气氛,看着师哥师姐们很平静地对待,看着文莱,罗文,小雪哗哗写着卷面,时间很快到了等待他们交完卷子,我跑到他们跟前:“罗文哥,你觉得怎么样,难吗?”他叹一口气:“哎,后面一道题答错中心思想了,刚刚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希望成绩下来没有拖后腿”,安慰了一下以此问了别人的情况,有信心慢慢的,有垂头丧气的,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下午一科对于文莱跟小雪来说太简单,可是对于罗文来说比较吃力,还好他临近考试的时候每天大门不迈地复习,也费尽心思解决了这一次的考试,在大家的心里小雪一定会是这一次的村状元,她的性格很开朗,每一次大家一起玩的时候总比其它女孩子放得开,但是学习的时候比任何人也努力,这就是为什么跟男生关系好,可能在大家的眼里以后都想娶这样的女孩子做未来的媳妇吧,言归正传,下午考试结束后老师把我跟猛猛留了下来一起吃饭,我俩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期末的时候老师的生活都会很好,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问问我们今天的感受,我们最多的一句话无非就是期待,也准备好升一级的准备,晚饭过后老师拿出一张刚刚批改好的试卷,让我们一起帮忙,改改选择题,很快也就完成了,到后面的解答题是老师没改一张都会指出不足以及答的不错的题型,耐心地解答将来可能会发生的,墙上的挂表一分一秒地走着,很快以及到了半夜,告辞了老师我跟猛猛都各自回家了,准备明天上“战场”的决心,晚上回家时只有母亲一直在等着我,看着我回来就转身进入房间睡觉,因为家里人都明白,我很晚回家基本都是在王老师那里,洗漱好之后,我也倒床睡觉了,这一晚很平静也很踏实! 还在梦里遨游的我,被母亲叫了起来,考虑到今天考试行程也没了睡意,来到学校跟老师打了招呼,就开始复习,大概昏昏欲睡的时候猛猛的出现让我神经紧张:“嘿,何林,你怎么在教室睡觉,昨晚没有睡好吗”我尴尬地回应:“可能是早上起得有些早了吧”听完我的话他却偷着乐:“我又没有跟你抢位置,你先睡一会吧,待会我叫你”我摇了摇头:“还是复习一下吧,你过来看看我这道题的解答似乎有些问题”两个人呲呲细语地讨论,刚准备结束的时候,老师拿着试卷走进了,招呼小勇给大家发试卷,小勇属于那种默默无闻的人,后来的性格我就变成了他,他下半年的学习就像开了挂一般一路横冲直撞超过了我跟猛猛,这是后话,拿到卷子以后大家开始了抢答,分秒必争,每次老师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总有种负罪感,每次盯着我的试卷看很久,时间一点点过去,里突然老师叫了停笔:“大家把试卷放在桌子上,大家可以回家了,何林跟猛猛留下来”,帮忙老师收完试卷后,却看到小雪走了进来:“何林,你考得怎么样”我有些不知所措:“应...应该还不错吧”,看到我的表情她却笑了,这时老师的一句话让我一落千丈:“还不错?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跟猛猛留下来吗”,我俩相望了彼此一眼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老师:“你们别看我,你们两人是不是走得比较近,连错误都犯了同样的,考试的时候我在你跟猛猛的跟前停留的最多,很简单的题都能答错,有点让我失望,下午再犯这样的错误,暑假的时候我给你们补课,别想出去玩”我感到无比的郁闷本想跑过去把试卷拿来看看,却没想到小雪提前一步:“何林你们两个犯了这样的错误,太粗心大意了”当我接过试卷的时候才知道是顺序填错了,而猛猛也是就是这样我俩都接受了老师的教导,中午小雪也留在了学校跟我一起吃饭,这途中老师告诉了小雪去镇上读书的消息,我们高兴小雪也更高兴,更是鼓励我们说我在镇上等你们俩,一直陪着我俩到下午的考试结束,考试数学的时候老师没有下来走过一次,不知道是相信我们还是不敢看我们答的答案,等分数出来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考试结束后大家都以此回了家,往后的两天还是来回学校,傍晚时帮忙老师改试卷,除了我们两个的试卷没有看到外,其他人的都接触到了,其实那时候不明白老师的用心,现在却很感谢,风是时间的巨人,带着了我们的稚嫩,也带走了我们冒冒失失的性格,可以有往后余生,但却没有重来一次,低年级的考试结束后他们都回到家里耐心等候成绩,而我们三人每天都到学校帮忙整理着奖状,奖励品,期末成绩也越来越近,很多人会难过,很多人也会开心,对于高年级来说无疑是一次转折点! 第五章:(5)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几天,距离成绩出来的时间越来越近,有垂头丧气的,也有欢声笑语! 然而每个同学在家的这几天都是战战兢兢等待着学习成绩下来,特别是高年级的对于他们来说更像秋风万里道途说。 当我还在睡梦中时惊天炸雷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微弱的光透过纱窗照射在一团黑影上,一张若隐若现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猛地坐了起来,道:“猛猛,你干嘛呢,这几天我老妈一直唠叨我的成绩单,简直像做噩梦一样,让我再睡一会。” 杨猛若无其事,说道:“何林,你怎么还在睡觉,你不知道今天要去学校看老师公布成绩嘛”。 我楞住片刻,才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道:“啊.....不是要明天吗?看你把我吓得都快失忆了。” 杨猛邪笑着推了我一下,道:“逗你玩的,看把你吓的六神无主了吧,是不是怕成绩不好呀,老师昨天晚上在我家吃的饭,让我帮忙一起写奖状,所以我很晚才回家,刚起来就匆忙过来找你了。” 我白了他一眼,把他踹开,略微有些睡梦未醒,磨磨蹭蹭地穿好了衣服,转身问道:“找我有事吗?” “能有什么事,这不是放假无趣,待会结伴去山上。” “哦,对了,昨晚你帮忙写奖状时,可有看到我的?” “别想了,老师根本没有让我看见我们年级的奖状,”杨猛摇摇头,说道,“本想着昨天回来晚可以多睡一会,结果梦想破灭,从起床到我离开家老爸一直絮叨。” 杨猛的老爸当地人给的称呼“大汉”,整天都是板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但却给予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这应该就是外表和谐吧。 杨猛见我没有说话,又不停地催促我,“走吧,圈里还有几十头羊还等着我给它们喂食!” “不去,不去,除非去山上之后宰一头给我尝尝鲜?” “去你的,家里的老汉非得给我大卸八块不可。” 两人来到堂客之后,爷爷正在摇椅上喝茶,打过招呼之后,便向杨猛家走去,两家相隔不远,有些像隔壁邻居。 一张很小的餐桌上坐了一位小女孩,正在发呆,当我轻车熟路推开隔断间的木门,她站起来甜甜一笑,道:“何林哥,你来了!” 此时已不见大汉夫妻,自然无拘无束起来,我没皮没脸地笑了起来,“小容啊,哥哥又来你家蹭饭了,不过嘛....碗筷还是得你来洗。” “没事,你们吃吧,待会我收拾” 杨容是一个极其腼腆的女孩,没说几句话便红透了脸,第一眼看到她是并不惹人喜爱,但是却有种舒服的感觉,可能这就是上天赐予她的吧。 她红着脸转身离开,在她家能吃到家乡特制的咸腊肉,它经过烟熏过以后能长时间保存,想要在年前还能吃到可口的肉食,烟熏无疑是最佳的保存方式,看着桌上唯一耐人寻味的一个特色菜,满满咽了一口水。 其实我也知道猛猛的意图,无非是想彼此安慰一下对方,无论谁拿到年级第一都会为对方高兴,相对之下也会有种沮丧。 “好啦,成绩的事随它去吧,不用那么沮丧,而且老师自有他的用意。” 杨猛欣慰地笑了起来,自有发小的安慰,再大的难关也能度过,“嗯,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此时的纯真,到后来无论怎么去弥补,好像再也回不来。 不知何时猛猛的堂弟过来了:“哥,待会你跟何林去山上也带上我呗。” 杨勇个子很高,身材却很瘦,人送斗鸡眼。 我打趣道:“勇勇,你又刷新纪录了,又为家里节约了很多粮食吧。” 就连在外面的小容都听到了这样的话不由得偷着乐,这样的玩笑也见怪不怪了,似乎不曾放在心上。 不多时就解决完饭桌上的美食,三人并没有做太多停留,沿着稻田的小路上一路嬉戏,打闹奔跑着,每一路小跑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不注意就会掉下全是淤泥的稻田。 不远处就听到羊咩咩的叫声,比起前段时间来似乎多一些小羊羔:“猛猛,你家的队伍又增长了不少呢,以后有没有兴趣自己开家烤全羊门店呀。” 杨猛原本笑嘻嘻的脸颊,突然消停下来,道:“我可不想一辈子放羊,我现在就想早点去镇上读书,如今每天与羊为舞,很是无趣。” 我走上前拍打着他的肩膀,领先一步来到圈前,帮忙牵赶着羊群,一路上吹着小哨子,赶着羊群,那时候的梦想也没有那么远大,对于封闭的村庄来说完全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 来到了密草丛生的山林,把羊赶到了固定的位置,三人紧贴着头躺在草地上。 杨猛看着蔚蓝的天空,道:“何林,你以后的梦想是什么?” 这一问实在把我问懵了,说实话真的没有认真想过,“猛猛,我可能没有你那么有远大的梦想,当教师只是现在的梦想,谁又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其实我跟一样,最大的梦想还是去外面看看!” 这时杨勇突然插话道:“我没有你们那么多的想法,要是明年我不能去镇上读书的话,我就跟着舅舅出去打工了,我不是读书的料。” 现在想来我们两个都没有勇勇那种活在当下的勇气,受惯了父亲的暴力,以致于往后的越来越叛逆,还沉寂于思绪中的我被杨猛叫了起来:“何林,我们去小溪玩吧。” 三人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最底端的小溪旁,四面环山的小溪流淌的声音像极了一位知晓音乐的歌唱家,它静静地流淌时更像与世无争的孩子。 在杨勇的建议下,三人跳入小溪中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窄窄的小溪瞬间变得浑浊不堪。 我们在水里嬉戏着,仿佛忘了刚才所想的一切,这应该才是童年时候的样子吧,闹腾累了以后躺在阳光充足的石头,享受当时的时间,渐渐地我们都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从梦中惊醒站了起来,叫醒了了无牵挂的同村好友,颤抖地说道:“猛猛,你上午来我家时有没有问我妈妈去哪里?” 杨猛有些不解,甚至更是疑问,在旁边的勇勇却接过话:“哥,你是不知道以前何林要是出别人玩,回来晚了被他爸爸揍的,但是他妈妈在家的话应该没什么事。” “你妈妈说要去一趟郑家山,杨勇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杨猛担心地问道。 我苦苦笑着,面部呈现不安,“因为勇勇离我家比较近,以前我爸暴力对待我时他还来护过我一次。” 同时招呼他们往回赶,这一路上我心里祈祷着母亲在家多好,不停地加快脚步,我们三人都是气喘吁吁的:“何林,别着急走那么快,待会我们跟你一起回家。” 我回过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们先去看着羊吧,我先回家了。” 因为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父亲,说不定去别人帮忙了,期待着回家的时候还没有回来,一路上奔跑着回家带着心里的不安,摔倒依然顾不上疼痛,回到家的时候只见家里没人,心里舒了一口气,但是一个粗犷的声音把我两脚吓软了,只见父亲手里拿着手臂那么粗的棍子,还没等说话就向我挥来,一时间呐喊声,哭声,在我的眼里父亲都很享受鞭打在我身上:“放假后就知道往外跑,家里是呆不住,养不活你嘛。” 我使劲力气哭着,躲着,房间里躺在床上的爷爷大声骂我父亲,却当做没有听见,我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往爷爷的房间跑去,父亲一直追着我进来,爬到爷爷的床上我还不停的抽泣着浑身直哆嗦! “你每次都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他这个年龄跟朋友出去玩,你是有气没地方出了是不是?” 看着爷爷满身的青筋鼓起,若不是他身体不利索,肯定会狠狠的教训父亲一顿。 “我要打死他,每天就知道往外跑,别人家好,他怎么不去人家住呢”父亲越发气愤起来,虽然我怕父亲这个样子,但是心里却一直不服,我不知道那么做错了,这样的心理一直埋藏着,很委屈,爷爷一直护着我也很无奈父亲这个样子,哐当一声,只见父亲把棍子扔在了墙上,转身离开了,有时候真的是又爱又恨,触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抽泣着在爷爷的身旁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听着父亲在灶上忙忙碌碌的声音,已然没了食欲,爷爷感觉我起床的声音,转身到:“水井头那边的杨正猛来看过你一次见你在睡觉就回去了,晚点等你母亲回来以后再出去吧。” 我曾经多次问过爷爷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回答我的都是你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傍晚母亲回来以后,我没有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因为知道以后又得跟我爸爸吵起来,唯一的就是憋在心里:“何林,你起来了,我们做好了饭待会你给爷爷端过去。” 看着父亲这样的情绪又不忍心不接他的话,有时候我真的不理解,前一秒还在暴力相对的父亲,下一秒都是温柔的语言,心软的自己又不得不去接受现在的样子,接过父亲手里的热腾腾的面食,端进了房间,出来的那一刻看见母亲我哭了,看着我手里的淤青她问了起来,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我擦开眼泪傻傻地笑着:“没事的,今天跟猛猛他们去了秋田下面的小溪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时本糟糕透的心情,却没其它异样的,母亲看着我傻笑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个傻小子,摔成这样还笑得出来,活该”但是听到这样的话,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感觉到的却是温暖:“好啦,老妈,去吃饭吧。” 晚饭的时候母亲讲着去姥姥家的事,从她的口中知道,姥姥的身体也不好,从小就心事重重的我,总想着去顾全所有的事,晚饭很愉快,母亲回家的后父亲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吃晚饭后之后就去歇息了,但是在我心里父亲总是拿我们出气,只要有不开心的事,或者是在外面受气了对我们总得气不打一处出,渐渐夜色暗淡了下拉,铜瓦斯发出的光亮很暗,站在厢房的我,看着村里每一家的灯渐渐消失在夜里。 我本将心向明明,奈何明月照沟渠,看不到百家灯火的我慢摇摇地关好门,爬上床睡觉,似乎今天的种种事仿佛一觉起来,又将是新的一天! “啊,你干嘛,你不知道这样很吓人”一觉醒来又看到昨天那张不敢苟同的脸,满脸的毫毛清晰可见。 “何林,昨天的事......”低下头的声音我却听得清晰悦耳。 我打断了他的话:“猛猛,没事的,今天不是要拿成绩单了嘛,你等我穿好衣服先。” 昨天的事已经过去再提起已经没有意义,但是当再提及的时候难免有些哽咽,摇了摇头...... 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却看到房间外的母亲:“何林,你爸爸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明白,别怪他” 我无奈笑了笑问道:“妈,我怎么找不到背包,是不是给我洗了?” 不知此时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心情,应该也不好受吧,转身来到楼上,看着还是湿哒哒的背包,大声对母亲灶前的母亲说道:“妈,我不吃饭了,我先跟猛猛去学校了” 看着母亲追了出来,能听着她叫我的声音,却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路上,猛猛有点口吃:“你....你妈妈不知道昨天的事吗,刚刚我去叫你的时候,她问了我昨天去秋田怎么会把手臂上摔淤青了,我就如实说了。” 做错事的时候我们习惯性都选择不说话,我拍打着他的肩膀:“走吧,老师同学们应该都等着呢。” 之后所谈的话题无非是谁第一,高年级谁第一的话题,最后还有点意见不合了,谁也不搭理谁,到学校的时候小雪笑嘻嘻地用老师的那套语气:“何林,猛猛,你两个站在外面上课,那么久才来?” 而我们却配合着小雪:“就你会来事,老师在你后面呢。” 在我说话这同时她笑得更乐了:“你转身看看。” “啊....老师”全身尴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从我进入学校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老师笑过一次:“哈哈,小雪要准备离开老师了,胆子也变得大了,你们两个进去把奖品拿出来。” 我俩相视一笑,刚才不快已经烟消云散,拿着奖品出来以后,老师一次从按照排名依次发了奖品: 高年级第一名:小雪,奖品钢笔一支,一张奖状。 依次是文莱第二,罗文第三,对于这样的成绩,罗文叹气地低下了头,至于我们这个年纪的奖品我就不多说了,我跟猛猛并列第一。 老师依次给低年级发完之后说道:“四年级的有五个人考出了好成绩,将会去镇上上学,不用去乡里。” 说完这些话后,成绩差的没有一个人说话,紧接着一个花让他们都高兴了起来:“至于成绩低的希望你们以后好好努力,大家都可以去镇上读书,先前只是想让你们有点紧迫感。” 而我跟猛猛着实送了一口气,因为明年我们即将升上去了,但是老师从来给我一点松懈的机会:“你们两个小子别高兴太早,下半年期末的时候成绩达不到我心里的预期留级一年”,额........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分数没有给你写出来,只是分了几个等级,待会我也准备赶回家了”我们知道老师转身的那一刻掉眼泪了,自从我被休学再次回到学校遇到这个老师,真的有很深感情,我相信他们也是一样。 “祝你们去镇上以后学业有成,有本事的话就别再回来,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月后我们再见”我知道后面这句话是对着下半年还在这里上学的我们说的,轻轻的关上了门,我们都给他鞠了躬,回过头来看着小雪,眼泪到眼角都没有掉下来,或许是要强的她,走之前都想给老师一个很强的印象吧,本以为会很晚结束的颁奖会,两个小时就结束了,燕雀相交,会有时,走到家门口时已经听到灶上哐当哐当传来的声音,菜香弥漫的味道已经在房屋周围飘着,快步走进里屋:“妈,我拿成绩手册回来了。”小炒锅发出摩擦的声音掩盖了我告知母亲的声音,转身进入房间,把奖状留在了桌子,想让母亲第一时间看到,给她一点欣慰,我没有让她失望,对得起她付出的一切,房间捣鼓的我,被母亲叫了出来,她脸上的笑容频频可见:“何林,你真厉害,但是别骄傲,未来还很长。” 饭桌上母亲问了很多关于学校的情况,也在意老师的态度,关注我在学校的样子,或许对于母亲来说在家一直坚持下去的就是我们吧,有人在意自然也有不在意,家庭的事似乎都与他无关,正在我们聊得很开心的时候,外出干农活的父亲回来了,我很识趣地去打了水,放好碗筷,父亲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很气愤:“一张破奖状拿来干嘛,以后用来引火”说话的同时把奖状捏成一团扔了出去。 “它碍着你吃饭还是怎么了,那是孩子大半年的成果”母亲几乎暴跳如雷起来,转身去捡了起来抹平。 这时父亲不在说话,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菜夹走大半只留下一些垫碗底,转身出去了,我还是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很平静,本以为我会哭的母亲,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我们都心照不宣,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没过多久第二次盛饭的父亲进来了,唯一垫底的菜也被夹走了,我想的是父亲应该是累了,饭量大而已,直到很多年以后才知道父亲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妈,我吃完了,一会我去小雪家写假期作业”母亲看着我相互一笑,我知道母亲答应了,正当我转身进房间拿背包的时候,一个让我皱眉头的声音响起:“去什么去,家里是留不住你是不是,整天就知道往外跑,给你爷爷送饭去。” 我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因为很怕,生怕哪一点做得不能让他满意就暴力伺候,我灰溜溜地给爷爷盛好饭以后送了进去,再出来时: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很享受欺负自家人嘛,小雪读书那么厉害,他们孩子之间相互学习”听着母亲几乎快哭的声音,紧握着拳头,仿佛它在告诉我,快快长大家里等着你支撑。 “天天跟这些女孩子混什么混,在家呆着,我一会回来不在家看我不打死他”父亲理直气壮地摔门而去。 假装没有听见的我,走进来问道:“父亲走了吗?” “你去小雪写作业吧,有什么不懂还能问问她,那孩子我挺喜欢的”母亲无奈转身进了房间不久里面传来轻声哭泣,我看完声音的来源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无奈摇了摇头,把目光放到了未洗完的灶上,收拾完后我静静坐在桌上睡了起来,依稀记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第六章:(6) 黄昏将近二姐也从镇上的也赶了回来,把我从桌上叫醒:“姐,你回来了”看着我有些心痛:“你怎么在桌上就睡着了,妈妈呢”我指了指房间里,余光扫到那张捏造的奖状,拿起来看了看,似乎已经明白这一切:“何林,没事的,这一切来之不易好好珍惜,我去看看妈妈”有些惊慌失措打开房间门,渐渐里面有了交谈的声音,出来时母亲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何林,你去烧火吧,姐姐还没有吃饭呢。” 对我百般宠溺的二姐回来以后家里逐渐变得热闹不少了,时常会出现欢声笑语,由于舅舅调到镇上去教书,二姐也跟着去了,这半年似乎学到很多东西,下半年也要升七年级了,渐渐也长大,看着大人模样的她我们一家人都感到欣慰,不知不觉笑声淹没在黑夜中,房屋周围的大歌唱家开始了它美妙的声音,给入夜的人们一个悦耳的动听的歌声。 “罗文哥,你们拿到镇上来的通知书了吗”这天我也很意外地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李强,似乎他们两人都黑了许多,可能是趁着这个暑假帮忙家里做农作物了吧,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暑假无疑就是一年之中的噩梦。 看着他们笑嘻嘻的脸,仿佛已经猜到了答案:“何林,我们半月就已经拿到通知书了,你最近没有去小雪家嘛”,也是,现在细想起来从放假到现在已经过去半月之久都还没有去过她的家里呢。 “一会过去看看,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呢”说起来也很无奈自从父亲那次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明朗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每当想起的时候似乎都有点畏畏缩缩,对于这位解决一切事物都用暴力的父亲,一直压制着我心里很多的想法,从而不敢去做自己想做的,反而这样压制更使得我越来越叛逆。 我急着往家里跑,一边大声说着话:“罗文,不跟你们说了,我回家拿作业去小雪家呢”,其实回家拿作业只是为了有一个说辞罢了,当然也存在侥幸的心理。 当我打开房间门那一刻,心里又感觉到了退缩,把作业放进抽屉里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不敢迈出这一步”,想着前两次父亲对我的态度明显不好,一起生活那么除了酒,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让他觉得重要的,就在关上抽屉的瞬间:“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都支持你”看着姐姐严肃的瞳孔,微微显得有张弛力,我紧握着拳头又把本来放好的作业拿了出来,其实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身体一直在颤抖,生怕这一天遇到父亲的雷区,但我还是坚持做下去了。 许久没有过来小雪家,再来时除了有点尴尬,却不知道以什么形式再去交谈,我鼓起勇气咚~咚~咚~,来开门的是小雪的妹妹阳阳,吃惊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那么久才会过来一次吧,“姐,何林来了,你赶紧出来吧。”这样的方式让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甚至让我有逃跑的心理。 小雪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呢,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去镇上上学了,到时候能见面的机会就会更少”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似乎也是上天在眷顾我。 “小雪,别闹了,你演戏真像都哭了,因为我爸不让我出门,你知道的”此时此刻真心以后小雪在演戏,而且还演的很逼真,可能那时候真的只是把当做很要好的朋友吧,从小就觉得她懂我,看我每天的种种行为就知道这一天的心情好坏。 她被我这一说瞬间变了表情,转身进入房间不在理我,嘴里还不停骂着我,我一直认为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落落大方,也不失体面,就像含羞草似得,而她进去之后便不在搭理我,而我却没有再去纠结这件事,打开作业自个做了起来,一直到下午她才慢摇摇地起来,此时的我正在简答着一道道题目,遨游在这个暑假的习题中自得其乐,余光照在她的脸上,这途中她从未跟我说过一句话,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时间分秒过去,一件让我为难的事发生了。 “小雪,这道题我不会解,你给我看看?”我满脸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很欠揍。 “不会”她居然白了我一眼 刚喝下的一口水,从鼻子里跑了出来,“咳咳,小雪从李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笑起来真好看。” 我失态的同时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我知道从现在开始她愿意理我,然后她却坐了过去耐心地给我讲解,对于我来说很难的题型,却在这一时半会就搞定了,“小雪后面几天我可能也不会过来了,因为今天爸爸一早就出去了,所以我才过来的,现在也该回去了”相互不舍得,但有却又无可奈何,从有过生气,有过开心的桌子上拾起属于自己得东西,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何林,不会答题了就过来找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经过猛猛家对面时他叫住了,带着童年时候的小纯真笑问道,“何林,又去小雪家了”此时才知道什么叫着闲,隔着那么远都得闹腾着,跟他打了一个嘘的手势,他向我表现出无所畏惧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想下去打他一顿的冲动,打声招呼之后往家里赶,路过猛猛家后面的时候听着他们家里的欢声笑语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一路乐滋滋的走着,离家越来越近,隐隐听到家里的打骂声,哭喊声,快步来到家的时候,站在屋檐前看着祖宗牌位前跪着的姐姐,父亲竹藤鞭抽打着,此时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住,跑进去紧紧抱着二姐,父亲根本没有等下的意思,一鞭鞭抽在我的身上,二姐忍受不住鞭子的身上颤抖着蹲在角落里,对于这样的童年很多时候都想愤起反抗,但是却于心不忍,这件事在上七年级的时候做了我这一身觉得后悔的事,只见父亲打红了眼“还有你,整天就知道往外跑,去做什么作业家里没有地方让你做吗,拿过来”颤抖着递了过去,哗啦,哗啦,被撕碎的书本跟随着空气飘散着,心里的委屈,气愤但却不敢说话,只能这样忍耐着,房间里的爷爷大声吼着父亲,但却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的谩骂着。 “显斌,你每天吃多了没有事做吗”这时外面响起了罗文奶奶的话,杵着拐杖慢摇摇地走了上来,只差拿着手里拐杖往往父亲的身上打下去,说起来罗文爷爷跟我爷爷是亲两弟兄,只是过世的早,一直有奶奶护着我们,免去了许多挨打,对于不是热别亲的人都看不下了,连自家人怎么忍受呢。 “婶婶,你不知道二妹在家里连衣服都没有洗,一天就知道做作业,女孩子家学那么多干嘛”对于父亲那时候的思想很封建已经让我们不能反驳,“还有何林,每天家里是闲不下他,经常想着跑到别人家去做作业,我看就是想玩。” 奶奶越听越气愤“我看你是没有出息还不想孩子们有出息了是吗?在村子里面有谁像你这样的,整天就知道欺负家里人,在外面不满了就回来拿孩子出气,你还有什么用”真的把奶奶气着了,拐杖敲打着地面,气呼呼的把二姐从墙角牵了起来,安慰着,看着姐姐梗塞着,身上一颤颤地哭着,一起拉着我们往外面走去。 有长辈在父亲却不敢在打骂我们了,在外面的我听到木墙上发出敲打的声音,凳子咋上去发出来的响声,一个人被气愤冲昏头脑的时候什么都不计后果的,很多时候靠奶奶解围,有爷爷的保护,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出去了就别在回来,要你们有什么用,好吃懒做”无奈没出门多远的我们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姐姐可能是被打的已经没了知觉头也不回地往奶奶家去,而我还是往家里的方向看了看,从未有过的心酸,仿佛这一次就不在回到这个家,奶奶招呼着我进了她家,家里没有一个人,叔叔婶婶出外干活还没有回来,估计罗文歌他们去哪里玩了吧。 有时候觉得邻家对待我们真的很真诚,有时候又觉得很虚伪,可能这次就算路过一个人也会这样护着我们吧,时近黄昏,二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奶奶家睡下了,而留下我独自坐在凳子,不敢回家也不敢出去,不由得觉得心烦意乱,走到厢房前的小竹林时,此时正看到从外干农活的母亲走在池塘的小路上,似乎有些吃力,渐渐地越来越近,到罗文家坝下时背着挑着一箩筐的青菜,“妈,你回来了,我来帮你”母亲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我这东西很重不是我能拿得起的,略微感到吃力,母亲放下了箩筐,看着我:“你怎么在下面呢,那么晚了不知道帮着姐姐做饭吗”听着这句话,眼角的眼泪一点都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妈,二姐在罗文奶奶家睡觉呢。” 这时刚洗好晚饭菜的奶奶出来了,站着的这一会把所有的事告诉了母亲,挑着担子就往家里去,我一时情急,险些忘记叫醒二姐,慌慌张张地跑到奶奶居住的房间里摇醒了她,告知母亲回来,匆忙之下泡回了家,随后姐姐也跟着回来了。 走到家门时就听到充满火药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林显斌,你真有能耐,回来就睡了一整天,看着你在地里没有心思种地,想着让你回来给我打瓶水回去,我在庄家地了一等就是一整天,你回来什么也不做,还把气往孩子的身上撒,把你能耐的,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了你,当初要不是怕我老爸,怎么会嫁给你”这时我才知道父亲是回来给母亲拿水的,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他出门,一直在睡觉,那时候只是觉得父亲忘了而已,却从来不理解自私这个词语,母亲说完出来看着二姐身上的伤,眼泪一滴滴掉下来,痛在母亲的心里。 “何林,你去做饭吧,等我把青菜砍碎就来烧菜,让你姐姐去睡一会吧”母亲很坚强,什么话都不愿意多说但是每句话却能注意到我们心里,或许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样子吧。 夜已深,对于第二次做饭的我来说,这一顿饭花去了很多时间,母亲弄完后就来帮忙把饭,不一会儿冒着飘香弥漫着,二姐起来又一会了,从奶奶把她带走再回到这个家里一直没有说活一句话。母亲给我使了颜色让我去叫父亲起来吃晚饭,我似乎带着不情愿的表情来到房间内,叫了一声父亲,得到回应后我就转身出来了,过了很久都没有见到父亲出来,母亲有些气愤“喊他起来吃饭,还不情愿,我们吃吧”。 这一天! 这一夜!尝过了很多滋味,却唯独感受不到任何的情怀,痛过,呐喊过,哭过,失去过,但是却没有抱怨过,父母给了我们生命,养活着我们,应该懂得感恩,但是却不是这样的,父亲希望你好好对待这一份来自不易的亲情! 第七章:(7) 这一切伴着鸣啼声消失在漫长的夜里! 十天! 十五天! 一个月! 渐渐地离小雪去镇上的日子越来越近,出现过上次的痛苦不堪已然深深印在了脑海里,这段时间除了思恋就只有心心念念惦记着,往往很多事都不如意,时间越来越近有着大家的期待笑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窃窃细语,我的心情却焦躁不安,每天望着池塘上的人家,多希望一天她站在外面向我招手,召唤我,来回走动,或许对于彼此来说我们都这样期待着,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仿佛看到小雪站在家门前向我招手,摇了摇头这一切却变成了真的,匆匆忙忙跑了过去,像几年未见的好友,跌跌撞撞一口气跑到了她面前。 “小雪,你......你过几天就走了,最近怎么样呢”我喘着气弯下腰说话结巴着,随后听到她传出来的阵阵笑声,变得有些气愤“你,还笑得出来,我是冒着很大风险跑过来的”听到这句话空气中异常安静了,听到的只有我的喘气声。 “林夏,你知道的,上次因为你过来这件事我很愧疚,想过来看看你,但是又怕你父亲怒的更严重”跳动的情绪丝丝作祟,看着她快哭的脸,我心软了,这时才意识到话已经说错了,带了责备她的语气。 “好了,小雪明天你要镇上了,我过来跟你玩玩,不能因为这件事坏了你的心情”伴着鬼脸把她逗得哈哈大笑,这有这个时候才感觉自己真正的乐趣,就是跟她在一起,后来分别后再聚在一起才茫然回首,她一直是喜欢我的,喜欢跟我在一起的感觉。 突然的我一本正经问道“小雪,你刚刚叫我什么呢”嘿嘿,她伴着调皮的表情,一边跑着,一边说着话“叫你林夏啊,怎么不愿意吗,不然我叫你笨蛋也行啊”我追了过去“你才笨呢,站住,别跑”追打着,仿佛已经忘了外界一切不开心的事,直到满头大汗地停了下来,贴着头躺在了她家厢房前的草坪上,享受午时阳光的灌溉,快到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一句话让我的困意全无“何林,明天你来送我吧,我想在走的时候看看你”没来得及作出第一反应的我,思虑着明天是否能出得来,想着先答应吧,或许明天更有应对的办法呢。 “要的,明天我一定来送你,要不然以后去镇上了没人辅导我做功课呢”还在享受这一刻时被一股充满神奇力量拽了起来,双目相对时小雪正板着脸看着我“好,那你记住了,明天不管出现什么原因,要是赶不来,以后都不会理你了”我知道这时候小雪动真格了,楞着点了点头,突然一声大笑把还沉寂与情绪的她吓得战战兢兢的“你干嘛那么大声啊,不过就是喜欢你这种乐观的情绪,有时候又太没心没肺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你在乎的。” 话还没有出口中,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我“小雪,吃午饭了”慌慌张张的她,起身想要离开,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对我说“你快回去吧,明天记得准时到”看着她走远,我也欣然起身往自己的家走去,从我们认识开始记得小雪都跟她奶奶一起住,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父母,以前我也问过,但每次都敷衍了事,现在只想以后长大了照顾好奶奶以及妹妹,父母狠心抛下她不会再记得他们的.... 小心翼翼走到灶前烧火的姐姐面前“二姐,爸不在家吧”一时惊心的她“你想吓死我呀,刚刚老爸还问你去哪里,我说你在上厕所呢” “你真机智”我笑嘻嘻地赞不绝口 “贫嘴,看你最近几天很早就起来了,今天一定是去小雪那边了”一副了解世间所有事物的样子,“快去睡一会吧,不然爸知道你那么早就出去,小心揍你呀。”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笑了笑“谢谢亲爱的姐姐,给我解围,以后赚大钱了给你买衣服”想到连回家都得偷偷摸摸的,无奈摇了摇头,钻进了被窝,这时听到厢房抛下物体响起的声音,知道父亲回来了,赶紧闭上眼睛,传来阵阵打呼声。 在外干活的父亲回来第一件事向姐姐问起了我,有着帮凶的我,顺利躲过了这一“劫”,却没有躲过阵阵的吵闹声,故意装睡的我,听到房间门响起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破天呐喊的声音“何林,那么晚还不起来,去给你姐姐烧火,待会看你还没有起来,我来请你”,风风火火起了床,不知道因为什么父亲总能找到一些问题出来,本没有睡着的我,很快便解决,应该说是衣服还没来得及脱,父亲就回来了,幸好裹得严实,不然定会发现什么,当时在床上的我还在不停冒汗,看着他转身离开的影子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跟二姐打了一个手势嘘~两人相视一笑,不谋而合。 这时也正从外面赶回来的母亲,笑嘻嘻指了我们俩:“你俩又在想着什么坏主意呢,看把你们高兴成什么样”似乎母亲带着疑问走了过来,贴着耳朵,这样就知道让我们说出来,二姐把前前后后告诉了母亲,反而没有高兴,突然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他敢,难道要是谁作为他的孩子都没有人生自由了吗”说完这句话后看着我俩,做出一个拳头的比划,我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笑得很开心。 饭桌上除了交谈声,二姐时常逗得我跟母亲哈哈大笑,只有一旁的父亲坐定山中,正当我们很欢快的时候:“不嫌吵吗,闭嘴”,听到这个声音的二姐,顿时没了脾气,母亲使了使眼神,暗示继续,对于母亲来说这也算是促进父母跟孩子的关系,父亲气冲冲端着离开这嘈杂的环境,去到又安静又堂而皇之避开了我们,久而久之父亲这样的性格,也是以后我的性格,因为从小环境原因,以至于最后遇到这样性格的人都会格外去关注,时光放荡,琉璃荏苒。爸妈吃完午饭后就急急忙忙出门了,看着那么热的天气,把放在桌子上凉水给忘了,当追到的时候已经赶到了他们干农活的地方,母亲听闻脚步声转过头来“何林,你怎么来了”我拿着手里的水壶傻傻地笑着,离父母越来越近,就感觉任务快完成了,把它搁置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这是父亲说道“放了赶紧回去,别到处乱跑,我回来看你的作业”他严肃的表情纵使我心里有许多幽默,也完全免疫,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让我悔恨一个下午:“回去干嘛,帮忙我们把最后一点弄完吧,每天都在家里呆着,别变书呆子才好”,就这样被拉去当苦力的我,度过了一个下午。 以前嚷着要上庄稼地里干活,现在嫌弃时间呆的太久,对于父亲的教育观不需要你干活,做好自己的事,不要乱跑,顶着下午的太阳,感觉在庄稼地里呆了很久,渐渐已经到了傍晚,母亲招呼放下了手里的农作物,收拾好行囊,一股气往密草丛生往下串,摔了底朝天,摔在庄稼沟里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由得好笑,父亲一脸板起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打起寒颤,快溜溜地扛起一小包地里遗留的产物往家里走去,踏在被人踩踏过的小路,路两旁杂草丛生,傍晚的微风让它们摇摇欲坠,似乎在跟忙碌一天的人们招手,夜幕逐渐降临,在外忙碌一天的人们正在往同一个方向急急忙忙赶去,不觉间来到了一棵参天大树旁,听老一辈人说这颗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看着四五个人手拉着手正在树下围着嬉戏,似乎在宣告着童年的天真烂漫,被这些声音吸引着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着跟我同龄的小朋友,站在不远处是我仿佛跟他们不一样融不进去他们的圈子,或许对于我来说这一切变得可有可无,正当我遐想时一阵阵的嘈杂声把我吸引了,通过古树林的缝隙看着在外面做工的人们回来了,一行人有说有笑,吵闹着,侃大山,说着今天做了多少,隔着很远也能听到山下传来的声音,此时的我想到该回家了,要是等到父亲赶来应该会被骂了,提起扔在地下的小包,慢摇摇地走在古树中央用石块修建的梯步,虽然长时间为下雨此处每一天都是湿润的,每一个不留神就会跌落百丈来高的山谷,小心翼翼地走着,池塘偶尔发出小鱼蹦跶出水面声音,旁边的鸟儿似乎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已经惊人的速度,叼起小鱼向参天大树上飞起,走得匆忙,家里的孩子已经发出饥饿如慌的嘶叫声,肉眼看淡大自然的规划。 “何林,刚刚我看你去到古林深处边,以为你很快回来就在这里等你,等着就睡着了”一个已经忘却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看着她在屋前通道睡醒不倦样子甚是欣慰,相互聊了几句,无非最多就是明天一定来送送她。 等了我那么久,于心不忍但又不能直接告诉她“小雪,我爸快跟上来了。” 她不情愿地点着头,一边催着我走,直到我的背影被小竹林挡住才转身往她奶奶家走去,此时带着失落情绪的她并不知道,看不到我背影之后而我却是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屋里的黑暗淹没她整个身体才慢慢离开。 看着每家每户升起的白色烟雾,从屋里传来刀切的声音,自然我家也不列外,隔着几米远都能炒菜发出的摩擦声,“何林,你扛那么多不重吗”这时正在灶后烧火的罗文道,往下驼身体微微撑了起来仰望着他“不重呢,只是路程有点远,有些吃力,你在烧火做饭了吗?” “嗯,你来我家吃饭吧,我爸妈去外婆家了今天不回来”感觉到清闲无比的他,笑嘻嘻地对我说,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似乎已经做好饭的二姐,正在门口等着我们归来呢,还没踏上门前坝子时,她已经跑下来帮忙我把遗留的农作物抬回了家,并问道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告诉她不久后,便招呼我去洗脸等爸妈回来就开始吃饭,走进厨房时灶上迎面扑来的香味已经垂涎已久,很快便被爸妈回来的声音打乱,快速洗漱之后,漫漫长夜消失在美味佳肴中,夜晚的食物跟明天期待已久的事比起来,更让我向往,抱着打探的心理,询问到父亲“爸,你明天还去古林深处吗”正在享受食物的父亲却没有回应我,而是点了点头,后面又补充道“明天你不用去了,在家好好呆着别到处跑,下面叔叔家的罗文明天去镇上报道,你也该有紧张感了”我变现出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样一来我就不会食言了,饭桌上不在说话,这一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四更天时我便已经醒了,一直到早晨七点父亲才起床出门,当我起来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父亲又掉头回来了,此时心想完蛋了,今天小雪应该很失望吧,回家后的父亲一直捣鼓着锄头,待父亲弄完时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我一直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这时放下手里的父亲突然说道“我回来的时候池塘家的小雪一直在风雨桥等着,应该是在等同行的,我也准备去古林深处了,等小雪去镇上以后你就不会再去她家了,好好在家复习,明年就跟他们一样了”听完这句话我心里更着急了,一直盼着父亲出门,过了一会终于如愿。父亲出门的时候一直偷偷跟在后面抢着每一分每一秒,一直来到风雨桥,看着焦躁等着我的小雪,向我扑上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文莱他们都先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现在除了愧疚真的无法表达“小雪,我爸出门之后又辗转回来了,刚刚才跟在他后面出来的”拥抱之后,让我有机会去镇上看她,虽然我答应了,但是这个机会不知道会等多久,相继不舍得转身离开了,在我的要求下看着她背影离开,等待,离开对她来说过于残忍,过于辜负,心里祈祷着她一切安好,看着我回来的二姐道“那么早去哪里了呢”,仿佛已经隔断外界来的声音,闷闷不乐地走到房间继续沉睡~ 第八章:(8) 距离小雪去镇上已有五日之久,渐渐地我们村上的学生也开始忙忙碌碌等待着开学,时刻准备着,这一刻就像如临大敌一般,对于我们即将升一个年级来说,更是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这学期“冷面”老师如何对待我们,体验着同龄人的焦躁是什么样子,那时候的老师就像杀神一般的存在,永远不敢去挑战他的权威,每逢一起说话都是颤抖的。 届时不愿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该来的总会来,清晨下着雨,走在满是淤泥的道路上,不知道是在沉思什么,一路走来踩到淤泥潭也完全没有感知,这时的前方还有更大的泥潭等着我,准备下脚的时候被后面突如其来的声音,快速撤了回来,幸好这个熟悉的声音提醒了我,避免了这个上午都在湿冷中度过。 看着急急忙忙跑来的猛猛,我开口道“那么晚才来不怕迟到吗,这可是开学第一天,小心老师给你穿“小鞋”。”除了鬼脸相对,很难再看出其它的面部表情,为何开口乱了芳华,想着他不在搭话,就去思考这学期将来面对的,本以为他开口第一句会问,在沉思什么呢,却不曾想...... “上次你跟小雪在风雨桥的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噢”,仿佛天空一群乌鸦飞过,尴尬又无奈,又有八卦的他得意洋洋走在前面,突然脚下被绊倒,我跑到前面扮着鬼脸笑嘻嘻道“活该,要是敢去跟别人说,说不定明天会........”,话还没说完,他从地下抓起一把淤泥向我砸来,身轻如燕地躲开了,却跑来追打我,一直到学校,很远处就看到老师站在门口等着我俩,凶神恶煞,似乎再表达对我们的不满,后面追来的小伙伴看到这种情形不在闹腾,相继打过照顾后脚步轻轻走进教室,走进去已经傻眼了,教室满满的人头,以为来得最早的我,却被这一刻乱了阵脚,看着大家异样的眼光。 以前从来没有来过那么早的小勇,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满满的自信,这半年是他的爆发期,最后让我跟猛猛都感到自卑,突飞猛进半年之久,俗话说登高异跌,避开大家的眼神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次不在为座位而争执,而是学会了相互谦让,最后不在实属无奈只好我先坐在里面最佳的位置,不知道是因为以前原因还是因为学习好坏成就有史以来最佳的宝座,看着熟悉而陌生的教室,熟悉是因为呆了如此之久,陌生是因为少了小雪年级的人,有时候增加跟减少是需要时间来习惯的,看着来了许多新面孔的人,刚踏上学堂的样子,除了吵闹,打架,没有任何约束力,一直到老师进来才安静下来,弥望着高年级的位置,渐渐红润了眼眶,哽塞地说着话“新来的同学,以及升高年级的同学们,大家要相互帮助,学习。” 因为大家都知道,是没有新书发的,唯一崭新的就是作业本,书本都是高年级留下来的,循环使用,依次发到我们手里之后,还是我组织清扫学校周围的垃圾,灰尘,这个上午每个人都弄得灰头土脸的,但是却很开心,现在没心没肺,下午的打击让我无地自容。 正在打扫卫生的我们,看着老师脚步轻盈的走到我的面前,然后班长招呼大家依次排好队“打扫完以后,大家就回去吃饭吧,下午准时到校上课就行”这个声音如同再生父母,大家都以为上午还会继续上课,所以都慢慢吞吞地打扫,当这句话宣布的时候,动作放快了很久,连一直不喜欢扫地勇勇都变得格外热情,说起他每次扫地都会罚到最后,有时候看到同学一场,不会特意为难,整个上午就在愉快声中度过了。 啪~老师打脸响起的声音在教室里面回荡,没错,这就是打的我“何林,这些简便运算那么简单的题都做错,是不是暑假玩开心了”我捂着脸,听着恩师的教导,却没有为此感到沮丧,因为这一切我都清楚因为什么,余光扫到他的脸上布满了失望不再搭理我,而是把目前望着下面的同学,在暗示有谁自告奋勇上讲台上答题,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时小勇举手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叫了小勇上来,对于自己的学生老师从来都是鼓励的,站在一旁的我,听到黑板摩擦的声音比看到的这一切更加紧张,这样一来岂不是更无地自容,大概几分钟的时候完整无差地简答了出来,恩师露出赞许的眼光,拍了拍小勇的肩膀,暗示他下去,最后目光转向我“看到了吗,这个学期小勇有很大的进步,我决定谁在其中考试的时候拿到第一名,我奖励一个新书包”那时候的我们来说,这无疑就是最好的筹码,回到座位上的我,看着身旁的猛猛满眼垂涎,而我更关注的是小勇,不知因为什么让他这个暑假突飞猛进,或许对于我来说奖励让我更加有恒心,但是他我也感兴趣,说起他算是小雪的表亲,这个暑假一直没有见到他,或许是回家了吧,每到上学的时候才神秘出现,这就是一直没有交集的原因。 “嘿,小勇,一直没有怎么跟你说过话,这个暑假似乎学到很多东西呢”红着的一半脸已经在渐渐消下去了,完全已不在乎此时别人看到的什么样子。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与生俱来的冷“暑假我姐给我复习了”回答完这句话却转身离开了座位,似乎不愿意跟我交谈,我也就识趣地走开了。 “怎么样?吃瘪了吧,上学期我跟他说过话,压根就不理我”猛猛无奈地摆着手,学起小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推了推他,说来我可比他好多了,至少还有一句话“他的童年是经历了什么,那么高冷”我自言自语道,仿佛这件事一直纠结了我一个下午,可能第二天起来将不再去关注,最赶兴趣的还是老师给的奖励,自身的提升,旁边的对手也不例外。 一直以来的性格就是每件事都会困惑一段时间,往往时间不会太长,但也足够操心,一直到回家还在沉思,可能是因为二姐也去镇上的原因吧,让家里变得那么冷清,有些事不该纠结却闲的无聊会去想想,二姐离开家以后少了许多欢声笑语,但还是一切照旧进行着,父亲依旧没有改变,母亲还是那么慈祥,唯一的地方就是爷爷越来越严重,每晚身体里的疼痛越发叫的大声,害怕突然离去,很多次夜里都会跑去问问他哪里不舒服,为了不让我担心总是会说,没事,爷爷身体硬朗着呢,每次听到这样的话语都会觉得是在推脱我,多次都快哭了,眼角的眼泪隐藏的无比深,躲在每个角落里哭过很多次,再往后的日子里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家里人措手不及。 时间越来越紧张,教室里学习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每一个人都在埋头复习苦练习题,不管是成绩好与不好的,就连勇勇也不甘落后,这段时间的中途有多次问过他对这次有没有信心,虽然只是跟我打马虎眼,但是能看得出心里的欲望,以及渴望得到这个崭新的书包,说实话老师这次物质诱惑激起了很多人的努力,就连没有想法读书的勇勇,后来也跟我考了一所高中,之后的相互帮扶,受人欺负的时候我像兄长一样的出现,这时后话了。 距离半年的其中考试还有十几天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很久才走出来的阴影,一直到学期结束才释然,每天昏昏沉沉的,最好的朋友也是学习上的对手每天跟我讲笑话“何林,告诉你个消息,我最近这个时间段都有关注小勇,每天很晚才回家,到家后也会复习很久的,看来对于这个奖励是志在必得了”猛猛有些气馁地说道,也在告诉我们自己是不是太过于信心满满了,而却忽略了别人可怕的存在,说来这段时间我们真的没有好好复习! 我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只要努力一定能得到的,最近每天回家都要看爷爷,白天夜晚都在呻吟,我怕有天真的见不到了才是真的遗憾呢”我不时倒了一堆苦水,猛猛似乎体会到我的异常“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只好点了点头,趁我不注意就串进了里面最佳的位置说道“很久没有来到这里面坐了,这次虽然是你来得早,但却是我先抢到的,谢了”心安理得的样子着实让我一顿气,不由得开始忽悠他,说里面不怎么好,自从我坐进去之后视力越来越不好了,可惜聪明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上当,满怀大义地说道“那以后就让我来给你承受吧”两人相继笑了起来,却鄙视着对方,相互埋汰,也不认输,约定以后不管是早来还是我晚来都让他坐里面半月,期中之后就各拼本事了,还达成了击掌仪式,正式从这一刻开始了,忘却之后就开始拼命复习,不懂得就去请教,就连小勇也不放过,跟小勇打交道的时间越久发现他也是个热情的人,之后的每天就在一起,算得上狐朋好友了。 第九章:(9) 啊~啊~ 清晨在厨房里做早餐的母亲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叫声急急忙忙地跑到房间里,看着我神情呆呆地蹲在房间角落里,全身颤抖着,除了害怕抖擞着,更多的事目光不敢直视任何人,逃避着这一刻的事实,当母亲靠近问道:“何林,你怎么了?” 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我,嘴里只发出喃喃细语“爷..爷爷..他...”,有气无力的手指着前方的位置,母亲顺势看了过去,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的我,仿佛听到母亲大口喘气的声音,呆住几秒钟的母亲一直站立,身体渐渐往下微微倾去,经历着惊慌失措,已经无法想到第一时间去扶着她,倒在墙壁上的母亲忧郁眼神,一直朝着爷爷床榻上看去,还沉寂于无法接受的她,让我瞬间不知所措,只能呐喊出痛心的声音,哭泣着~ 闻声而来的邻居(罗文的爸妈),此时地上已然只见我跟母亲坐在哪里,“大叔叔,能不能麻烦你去古林深处叫一下我爸,爷..爷爷他走了。” 听到这句话尤其震惊的他,转身往外面跑去“何林,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快把你妈扶起来地下凉”婶婶说话的同时并招呼着我,一块把母亲扶到了床上,看着她没有任何话语,眼泪已经打湿了脖子旁的衣衫,这一刻我知道母亲是最脆弱的时候,必须要陪在她身边,一直等着父亲回来,我紧握着母亲的手,并安慰着,越想越痛切心扉,每一滴眼泪克制不住往下掉,脑海里回想起爷爷点滴,当父亲打骂的时候,护我的情形,不由泣泣做声。 越来越多的人闻着声音而来,这时又响起了婶婶的声音,激励着我“何林,你不能这样,你妈妈还在床上躺着,你不为自己也得为她考虑呀,每天都在忙前忙后这个时候难道你不该为她做点什么嘛” 手臂擦着眼睛,眼睛哭得水肿,出门为母亲打了一盆温水擦脸,嘴里一直喃喃细语“妈,你别这样,虽然爷爷走了,但是你不能躺下呀,家里还需要你。” 正在替母亲擦脸的同时,风风火火从古林深处赶回来的父亲,先是看了母亲,了解大概情况之后就直奔爷爷的房间了,一直到爷爷入土为安我都没有看过父亲流过一滴眼泪,可能在父亲眼里是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代名词吧。 看着床上的母亲,无疑让她承受的东西太多,有时候多愁善感的我看着不堪重负的人总会莫名触景伤情,因为这件事之后的母亲似乎变了很多,变得任劳任怨担起了整个家庭。 “何林,打盆水端过来”父亲粗犷的声音让我时而恍惚答到,舍去正在为母亲擦着脸的事,并招呼婶婶过来看着正躺在床上的母亲,便急急忙忙跑去打水了。 哐当~水盆打翻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何林,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打温水嘛”父亲刚放下去的手却打翻了我刚端过去的水,始终不敢看着床上的我一直盯着地下,毛毛躁躁地拾起地下的毛巾“何林,你重新去打来吧,记得要温水”还没有出房间又响起了大叔叔的声音“记得换一条新毛巾”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刚转身的一瞬间撞到了门方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能做好什么事”父亲的声音在脑里回荡着,唯有很多时候的打击让人心里心生怜悯罢了 在我的印象中童年时不管是否有错,总会有人为你说说话“何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难免有点慌忙,乱了方寸,加上大伯生前对他那么好,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别责怪他了”刚走出房间门口的我,听到这句话无疑是更自责,仿佛自己做的并不值得别人为我说好话,打开灶上的轱辘之后,飘着白色的蒸气,水滚滚而来,准备好其它东西之后便端着满满的水来到了爷爷的房间,余光扫到床上躺着的至亲之人,很安详,或许在爷爷的去世前都还惦记着我吧 “何林,过来拉着手擦擦,我们给你爷爷换衣服”我战战兢兢地坐在床榻边拉起还有余温的手掌,轻轻的擦拭着,仿佛这一刻不是真实的存在,鼻酸耳鸣地留着眼泪,喃喃地喊着“爷爷~” 坐在床上正在给爷爷换衣服的父亲烦躁了这样的闹声,没好气说道“别哭了,去看看你妈妈,这边我跟你大叔叔弄就好了,一会看他们上街的人带你去,让你二姐请假回来两天,至于你大姐....看你妈妈的意思” 我擦着眼泪跑到外面,往外传播的声音越拉越大基本到了中午很多人都闻着声音赶来了,在大叔叔的帮助下,爷爷的遗体也搬到了外面的“客厅”,老家的习俗要入土的前几天才能抬进棺材里面。 看着板上的爷爷,越发心里觉得难受,委屈,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虽然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发生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好该如何去面对,就连母亲也没能熬住,这一次的打击无疑让我们一家人是最沉痛的,很快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庄,嘈杂的声音掩盖了我们心里的苦楚,那时候由于通讯工具不是那么发达,在父亲的劳请让一些近亲出去说信,由于路程遥远爷爷的丧礼被推到三天后举行。 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人有人去镇上,最后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在父亲的授意下找了住在我家后面叔叔 “杨俊叔,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天堂”,叫我姐回家”每当跟别人打交道时,都是唯唯诺诺的,像个女孩子一样,从小就懂得看别人眼色,是否带着颜色 此时正在门口坐着烧火的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流露出同情的眼光“等我吃完饭就送你去,何林,你先下去照看嫂子吧,自己想开些”道过谢之后就急急忙忙往家的方向走去,走出离他家房子几米远的时候敲了敲头,想到应该叫叔叔下去吃饭的,又转身掉头往回走,脚步离叔叔家很近时就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每天吃饱了没事着是吧,载人上街不花钱吗”听到这句话时我停下来脚步,不在往前,这一刻我胆怯了,为了避免尴尬选择不在进去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有力量的声音响起,伴着一丝沧桑感,温柔“雯琴,你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比较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村人还是有情的,不难以后别人帮到我们的时候,我们换位思考,凡事往好的地方想”仿佛这一刻安静了,渐渐地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一路盘踞而下,每当走到我跟爷爷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这些情怀依然在我的脑海中若隐若现,还看得到生病的时候嚷着要吃屋檐后面桑树果子,一个老人正在驼着小孩子采摘,享受着天伦之乐的笑声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我知道这一切已经离我很远,把这些画面甩出脑后,回到家后看着一屋子的人,围着一圈坐在坝子里,还有人劈着柴,手工打着纸钱,大家帮助人的这种积极,在我逐渐长大后不复存在,一个人的生活将不想再回到这里。 这一刻我在真正意识到守候在灵前父亲,仿佛消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看着我来,转过脸庞擦了擦眼泪,对我说道“何林,找到车了吗”一时还注意着父亲的神态,似乎忘却还有一句话在等着我“杨俊叔,答应带我去了,妈好点了吗?”父亲却双手捧着脸,整个身体拖拉着越地面越来越近,或许这时我才重新认识父亲,也感到焦躁难安吧,虽然父亲动不动就打我们,从来没有过好眼色,但是看到他红着眼的神态,这样的痛心从来没有过,嗤之以鼻。 听着后面来的脚步声,把手搭在我父亲的肩膀上“何林,你婶婶做了饭下去吃一点吧,待会去镇上的时候把你罗文哥也叫回来”跟着老爸忙碌一早上的大叔叔说道,悬着的一颗心突然放松下来才感觉到空腹无力,饥不择慌解决着放桌上的主食,一顿的风卷馋食,看着婶婶进来“大兵婶,晚上你去我家做饭吧,今天那么多人帮忙,妈一直躺在床上呢”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更多的都是安慰,不提还罢,提起来鼻梁骨就酸,浑身软下去,盛好饭以后就匆忙往家里走去,惦记着一直未进食的父亲,惊慌失措的孩子莽撞,地下邪恶小手把我绊倒还讽刺着我的弱不禁风,仰望前面摇摆的饭碗,还好在跌倒的一瞬间护着了它,不然为了这一碗饭婶婶还得重新烧火做,站起来风风火火地跑到父亲跟前“爸吃点东西吧,您一直未进食呢。” 父亲唉声叹气道“我不饿,你吃吧,刚刚杨俊下来叫你,让你吃完饭后直接去村委找他,他先走了” 那时候唯一一条能让车行驶的道路是在几十里以外的村委会旁边,由于我们村大家固执都不愿意每家出点钱修建公路,而几十里以外也只是一条布满草的烂泥路,一到刮风下雨所有来往的车都会陷下去,陷下去的车就像娘们一样不管如何咆哮,始终像古林深处的乌鸦没有肉,路过古林深处时从未感到恐慌向我袭来,很多依稀的画面在这时叠影重现,有着老人带着小孩子在池塘边捉鱼,嬉戏,享受着一时的欢快,沉迷于此时画面的我停下了脚步,向前逐步走去,险些迈步前行的掉下古林深处的时候,被猛猛的爷爷叫住“何林,你干嘛呢”一只手就把我拽了回来,突然回到现实全身冒着冷汗,告诉了他全部经过以后,才给讲解这个地方经常会发生一些邪门的东西,吓得我直哆嗦“何林,你别想太多,保持好清醒的头脑,别去想着跟你爷爷呆过的地方,有些事本则信,时间也不早了早去早回。”跟大公招呼之后便开始了赶路,跟杨俊叔相遇之时依然是下午三时,他便招呼我爬上车后行驶在去镇里的路上。 第十章:(10) 荼姚急促抵达学校时,已经临近放学要是在人山人海找一个人更难,届时的学校还没有那么繁荣昌盛,四面环山的校门,经过泥淋的小路上,向二姐所在的班级走去。 来到七年级五班门口,咚~咚~敲响关闭的教室门,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师推了推眼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上课那么久才来,进来站着” 如果换着以前我可能愣住说不出话来,因为家里的情况,而对于很多事少了一份唯唯诺诺的感觉 本着很正的语气“老师,我不是你的学生,我来找人的,家里有急事”把一切误会解开很坦然地舒了一口气。 教室门口的对话声惊到里面自习的学生,贴窗的二姐很快看到了我,并作势站了起来“报告,严老师,门口站着的是我弟,我出去一下”这些老师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到了教室,在我的第一印象中这位老师一定很严厉,无奈摇了摇头,为了不打扰别人学习,刚出教室的姐姐拉着我来到了几米外的花坛。 树荫下,二姐对于我此次来到学校的很是惊讶,并看着我蓬头垢面的样子更是疑问“弟,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来的时候坝下的婶婶一再嘱咐要委婉地说出来,可我却不知如何说起。 “姐,爷爷...他走了”哽咽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二姐的身体不由让后退了两步,扶住了旁边的树木,我急忙跑上去扶着,她摆了摆手“我现在去请假,你去外面等我吧” 虽然转身后的话语很简单,但是我知道她心里的忧伤比谁都沉重,看着娇小的背影跌跌撞撞,摔倒之后又爬起来,我担心地跑过去“姐,你没事吧”,扶起她之后快速向外走去,不想埋没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只当如此,跟校门跟杨俊叔迎合之后,便开始耐心等待~ 杨俊叔心事重重地抽上一支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快烧到一半的时候学校便响起了下课铃声,不一会儿人如蝼蚁般密集向我们涌来,就这样持续了很久,渐渐地校门只有零零散散的人也不见二姐出来,我便开始来回走动,心里的焦灼与不安,站在身旁的叔或许厌倦了这样的等待,似乎有些气愤 “何林,你进去看看前满在做些什么,等这么久”毕竟他人专程送我来镇上一趟,不能长时间等待,带着满满的疑问再次走进校门,刚走到校门前的仪容仪表前放眼望去,一个背着沉沉甸甸的包跑来,到我面前已是大口喘气,头上微微的汗珠,不由伸手去擦擦,笑盈盈地看着我。 小顿一会便招呼我回家“弟,走吧,现在走路回家到家应该很晚了,别让家里担心”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人觉得有笑点。 “啧啧,姐没事的,我叫杨俊叔跟我一起来的”说完便慌忙逃跑了 她没好气道“傻小子,你小心些,我又不会吃了你”一直追到校外才消停,给二姐使了眼神暗示她快点上车,侧眼余光扫到杨俊叔已然没了来时的耐心,急躁伴着坏脾气驶向小学的路上,穿过城镇的大街小巷,看着人来人往的街上车子放慢下来速度让人多了一份敬畏,恍惚间想到小雪以及许多故人,转向天小的期待也如愿已尝。 “弟,我们来这边干嘛呢”二姐不解道,因为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想早早回家的她已有些不悦 “姐,来时大兵婶让我叫上罗文哥一起回家呢”耐心解释着,生怕某个瞬间她不理解我的辗转 迈步前往校园,第一次来到这里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屹立在操场空旷的篮球架仿佛如一蹲大佛,已临近晚饭点还是有不少人在上面疾如风地奔跑着,这些愉快的欢笑声让我一阵沉迷于其中,想起父亲的嘱咐便将这些画面甩出了脑外,漫步人群中走去,篮球架上一位学长正在为场上的运动员助威,呐喊! “同学,你知道学生宿舍怎么走吗”吵闹声,其它人的喊声,似乎掩埋了我问路的声音。 如鸣提般的声音还是被他所听见,他环绕着四周之后向我说道“同学,你的声音太小了,看到这栋教学楼了吗,后面就是学生宿舍,一楼就是男生宿舍。” 相惜道完谢之后便草率离去,再转身回望之时,已然很快身临其境助威,仿佛这一刻的小插曲不复存在,临近宿舍前的一幕又过期待但不曾想过短时间遇见,二楼宿舍前的一个女孩子那么熟悉,以及时常思恋的人近在眼底。 方木板上衬托着小手,正在一口享受着放学时充饥的五谷“小雪....”我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聊天声,呆呆地看着我,急忙站起来,已无法照顾小凳子倒地发出的响声,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急促跑下来的小雪,内心深处不由涟漪起在村里的情形,再见到感觉不一样,手脚仿佛不受控制想要去迎合,牵一发而动全身。 “何林,你怎么来了,专程来看我的吗”炯炯有神的眼神直盯着我,好像在期待我说这一句话,傻傻的样子让我不曾想过让她失望,当人最期待的一件事是多么向往。 “小雪,没想到这次过来能见到你,我是来找罗文哥的,爷爷去世了,妈妈也躺在床上,这次见到你,真的很开心,踏实”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她为了照顾我的感觉,家里急促的事让她不再耽搁我,拉着我的手就往校外走去 当踏出正校门的时候,仿佛见到了另一种景色,不同于村上的同学娱乐很单一,这里各式各样的很繁琐,也很热闹,突然想到小雪带我来的目的“小雪,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要去宿舍找罗文,我先走了”我挣甩开了她的手急急忙忙转身离开,却不曾想过小雪那么善解人意,想不到他的心意。 “何林,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听我说完,我很想帮助你快点找到罗文,这里是他们经常玩耍嬉戏的地方”当转身的时候只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当真,从来没有这般担心受怕,害怕失去一个人可能就是此时的心情吧,追到转角时,便在此相遇了,两人并身向我走来,看着罗文很多事已经不容我去思考,便上前说明了情况,忽略了一个一直付出支持我的人。 我们一并走进校门,跨步走往后校门时,小雪依稀跟在后面一直到车前方才停下“罗文哥,你先上车吧,杨俊叔已经等很久了。” 舍不得别离,但却不能忽视“小雪,你等我一年,以后便时常在一起学习。” 小雪点了点头“何林,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不希望你做一个负信之人”我摸了摸她的头嬉笑着转身上车,“你要坚强,我会在学校等着你的”有些承诺坚持的意义便是从纯真开始,我们这一个约定以后延续一直到大学毕业都依稀记得。 “我会很想你的,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在,除非你不在需要我”小雪此时这句话心里,我没有听到,但是延续很多年以后才提起往事才知道从这时候起,心里不再是友谊之情。 看着尾部的浓烟她的容颜逐渐消失在日落西山下,回过头来却看着二姐死死盯着我“何林,你早恋可不行啊,现在以学业为主”我看了一眼罗文,心想这小子不会说了什么吧,有时间看我不严加拷问“姐,你别乱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在一起可以相互帮助,她学习成绩也很好的,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这句话我没有说谎,因为这个年龄阶段根本不懂什么叫情感,只知道对眼,在一起很开心。 开着车的杨俊叔不由得笑了笑,看着他的样子我知道这次惨了,他跟小雪的爷爷奶奶关系经常走动生怕说点什么“杨俊叔,你别听我姐胡说,回去您可别乱说什么呀。” 似笑非笑地回应着我“小孩子这样平常的,不过从小就有这样的情谊,应该好好珍惜,不然以后可有你后悔的”听到他这样便放心了,“谢谢叔叔教导。” 这辆车上很久都没有话语声,一路上的颠婆罗文偶尔发出两句牢骚也就作罢,但是这牢骚也很快缓解了车上的氛围,之后的话题便绵绵不断,很多都是杨俊叔问罗文在学校的情况,此后便是问以后的梦想诸多之内的话,二姐时不时插上几句话,而我便是托手支撑着脑袋,看着车行驶的周边环境,在外人看来我似乎跟他人不一样,很是无趣,看着快速闪过的灌木丛林,不由又想到爷爷生前带着我去山上的种种情形,不由得痴笑,突然想到大公的话,把这一切甩出脑海,渐渐车外房屋建筑如此熟悉,我知道已经到村委了,一忽儿车便停了下来,待他安置好车后跟着我们结伴而行。 “趁着天还能看见路面,我们抓紧走吧”大家跟着杨俊叔后面,踏过水巴岩的小路,翻过山河,一起一落地走着,经过居民房屋时守家的畜生向我们疯狂地叫着,二姐看着如此情形不由躲在了叔叔后面,但狗始终不敢向我们袭来,便继续开始了赶车。 “何林,你爷爷去世想他吗” “想,很想”心想着跟杨俊叔提提下午的风雨桥发生的事,但始终不觉得不妥。 “别想太多,人生在世不称意,生老病死乃常事,照顾好你妈妈,你们一家人基本都靠她支撑”杨俊叔说完便点起一支烟,忧郁地我想远离他,他最近几年才回家做生意的,之前一直在外面打拼,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那么惆怅。 “弟,妈妈到底怎么样,怎么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二姐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姐,别担心,罗文爸说过了,妈妈只是受不了这打击,睡一会就好了。” “那就好”仿佛舒下心这一刻我都能依稀听到。 夜晚慢慢袭来,小心翼翼地在小路上走着,这一段路变得那么遥远,一直看不到终点,在这谈笑风生渐渐也征途而过,来到风雨桥时回想起下午时的情形,不由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的冷风飘过,离家越来近,也逐渐安心,归家时很多人在我家徘徊着,熟悉的人,甚至没有见过面的也依稀围成一圈热闹着,打牌,闲茶饭后的话题让我很是反感,但是他们带着本心来帮我们,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杨俊叔,到家了,去我家吃饭,忙活了一天辛苦你了。” “没事的,大家邻里的人应该相互照顾” 回到家时妈妈已经起来了,正在招呼着大家,忙前忙后,在灯光的照拂下显得苍老“你们回来了,前满你去看看爷爷吧”向前走去的步伐消失在黑夜中,久闻不思则淡,不舍之情在泪水中,线断惆怅。 第十一章:(11) 啼鸣升起,仙奏哀乐。 来来往往的人群且在第二日如数赶来,大姑,小姑一家堂客跟二姐同一天进入家门,被泪水侵红的眼睛仿佛像我大病之后的眼病,为了棺盖一下的时候无法见到,这几日每个人都是争抢着守夜,父亲自爷爷入殓之后便一直跪拜在跟前,不管任何人的劝慰都是无动于衷,被人称赞孝心可嘉,但是因为这样而拖垮了自己身体就是愚孝。 见过二姐第一天晚上到家之后的样子,回想起来只有于心不忍,泪流满面的之后问过她:“姐,明天你还见爷爷吗” 当时她回答道:“弟,我知道你的意思,明天我不会这样了,相信爷爷化成星宿也希望我们快快乐乐的”说完这句话时便抱着她说,表示以后都不会让家里受委屈,“弟,等你以后长大照顾好爸妈,我们三姐弟方可安心了” 实则家里最为伤心的还是母亲,虽然只是爷爷去世的那一天一直在流泪,后面却没有流过一滴,但是看着每天郁郁于心,把所有的心情都按捺在心里才是最痛苦,我试过很多次想去逗她开心,却别寒冷的眼神驱赶离开,心已然想到形式不符合过于‘亢奋’,爷爷的丧期在至。 小姑气愤愤跑过来道:“何林,你不去顶替一下爸爸,好狠心,当初你生病时他可是为你游走很多地方” 话语来得心切茫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硬着头皮接话:“小姑,你误会了,爸不让我去接替他。” 大姑听闻争吵声急忙上来圆场“小妹,哥就是这样的脾性,但是却没有耐心,爸妈拉扯我们长大最后哪怕是愚孝要坚持,待会等他起来我接替他,何林年轻了,骨质嫩,这次对他的打击已经很大了。” 小姑无话可说地去帮忙做饭,“何林,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一直看你在桌子上睡觉”,我拒绝道:“大姑我不困,你先去休息一会吧,明天应该有很多客要来还得麻烦你帮忙招呼呢” “你这小子就知道为别人考虑,也罢”气馁馁地走开了 再次来到爷爷房间时,看着床上整理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仿佛少了以往的熟悉,迎目而来除了思念的气息,全无往日痕迹,抚摸床上爷爷躺过的地方,感叹时间过得那么快,病时人亦在,病无以昔非,难哉无善往西。 倒塌于上,拥抱旧日恍如梦境,渐渐身体无力睡去,梦里:“林夏,爷爷以后维护不到你了,将来千万不要怪你父亲,唯一不舍就是没能看你娶妻生子”伸手去触摸,我想问问为什么那么早离开,却离我越来越远,在我的眼前消失,向着消失的地方呐喊:“我不会怪他的,不会的,不会.....不。” 不知何时母亲来到身旁,如梦惊醒的那一刻一直拽着母亲的手,汗水侵湿了衣衫:“妈妈,爷爷他........”还没说完,母亲接着道:“没事的,你只是做梦了,醒了就没事啦。”把我拥抱在怀里拍打着后背说道:“以后别一个人来这屋里睡了,走吧去吃饭。” 心扉自然不舍望眼欲穿,母亲牵着我的手顺带拉扯来到了饭桌前。 “弟,你没事吧,怎么满头大汗的”细心的二姐转身为我打了一盆温水,招呼我洗漱。 还未平复心情时,波折又起,小姑提及的话题让我想到了一个至亲之人:“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那么坐在一起吃饭了。” 心想道:“一....一家人”突然话题峰回路转:“妈,后天爷爷就入土为安了,大姐什么时候回来呢?” 原本家常便饭的有着很多话题突然安静了下来,小姑爷埋怨的声音由着话题而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知道这件事我们都一直瞒着何林没有说吗,这种情况还说这样的话。” 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母亲,很为难躲过我的眼光,背对着我说“何林,我们给你大姐打过电话了,让她知道就行,骗她说爷爷已经入土了”我知道转身后的母亲已是满脸泪水,她比我更想让大姐回来,只是有些根本无法选择 我笑笑道:“大姐在外也不容易,就别来回折腾了,过来回来的时候多去山上看看就行。” 大姑爷便很快转移了大家的话题,而我的心理却一直耿耿于怀,一直到晚饭结束还呆立在饭桌前久久迷失着。 这一夜大家轮流守在棺前,老家的棺满体通红,指的是后人可以升官发财的意思,一个地方的风俗即是各式各样。 为了我们着想,让我们几个孩子守上半夜之后便去休息,一直到下半夜便招呼我们三个男孩子去睡觉了,上床之后一直无法入睡,仿佛房间里每一个地方都残留着爷爷气息,走过的身影,很深的思念也斗不过疲惫的身体,香沉沉陶醉于梦境中,这一夜很安静,一直到鞭炮的声音把我吵醒,起来时身旁已无其他人,唯一多了一件孝衣。 昔时已经中午时间,父母觉得我帮不了什么便没有叫醒我,踏进正房前已经全变了一个样子,记账一桌,外面乐师一桌,鞭炮师傅,帮忙的,早来的亲朋好友,连恩师也来了,过房爸妈,薄来先生,依次跟前打过照面,便匆匆准备离开,恩师来到跟前道:“何林,为师能帮到你是只有让你更进一步,希望你过完这段时间,放开心,我们同学们都等着你回来。”届时只能用热泪盈眶来表达此时心情 “老师,谢谢你的教导,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也不会让爸妈为我担心”拜别之后便一个人来到周边坐下 刚坐下凳子格外摇晃,熟悉的脸庞映在我眼前:“小雪,你怎么回来了,学校不是决定一个月放假回家一次吗” 弹指便向头部袭来。笑着对我说:“我怕你食言,专程请了假回来陪伴你两天,你变憔悴了。” “小雪,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的,只是你........”最近总是语过半句就被人打断 “何林,没有只是,跟你相处起来很愉快,这就很好啦”便是如此打断了我的话。聊着聊着便说到了我大姐的话题上,两眼眉毛微微向上倾,就知道她对一件事的认真程度,扎着马尾辫的她便开始游说:“何林,我知道你大姐很小就出去工作了,既然你爸妈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不回来,相信他们只是不想让你伤心,也不想让她心心惦记着家里的事,凡事多为你妈妈考虑一下,她很不容易的。” 我笑着掐她的脸:“就你最懂了,调皮、、哈哈” 她嘟着脸“讨厌,干嘛掐我脸啊,不理你了” 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便还是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去哄她开心,此时对她的一致还是保持好朋友的心理,便不在说什么。 正当我嬉戏时,便有人起了鞭炮,说实话鞭炮今天就没停过,连这些鞭炮往哪里来我都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原来早就置办好了,虽然不愿意相信有这一天,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 总管事的大兵叔便开始张罗摆席,来的人也逐渐变得稀少,看着快坐满的席位旁:“小雪,你先去吃饭吧,从镇上赶回来一定很饿了,不许多说什么,这次必须听我的”带着不情愿的表情,硬生生被我拉到席位上,给她做了一个鬼脸,捧着肚子大笑,一直看着她吃完还没说上话便被她奶奶带回了家,来往的宾客来回替换了几轮次。 一直到后面才是我们一家人吃饭,客先主后一直是我们那边保留的待客之道,几经风云残食之后,临近黑夜之时,猛猛,勇勇两兄弟便跟随他爷爷过来开始一系列的法事‘俗称阴阳事’方到半夜才匆匆结束,当我精疲力尽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走神间却看到门口小雪正在看着我,我很高兴地拉着她进来:“小雪,你那么晚了过来不怕你奶奶知道后唠叨你嘛。” 憋着气,嘟囔着嘴道:“乌鸦嘴”。 变相着伸手想去掐她那可爱的脸,却学会了逃脱,看着屋子里还有其他亲戚为爷爷守着,便不敢再造次,起身时险些把她放到:“你去哪里,我来了你就打算去睡觉了吗” 我伴着冤枉得表情:“傻子,来了很多客怎么会有我睡的地方呢,我去给你找件衣服,下半夜很冷的,别给你整感冒了,到时候还得照顾你呢” “谁稀罕你照顾”假装枕在桌子睡觉,回来时却真的睡着了,不能委屈了她 摸黑来到大兵叔家下面,知道她家还有空床之后,便叫父亲把小雪抱到叔叔家的厢房,以为父亲会问点什么,很奇怪一句话没有跟我提及,放下之后便急忙离开了。 我握着小雪的手“谢谢你,傻子。” 这半夜在茶水与迷迷糊糊的睡意中度过。 清晨。 爷爷,你一路走好! 爷爷,你一路走好! 送你走,再接你回来....... 嘿吼.....嘿吼...抬棺的人卖力地往山上拖着沉重的脚步,还好天气安然无恙,要是遇到下雨天真的是不会来到爷爷以前挑选的墓地。 再一系列之后,放下棺,掩土,跪在墓前的晚辈,女人哭泣着,男人们便挥土掩埋,这一刻真想长跪不起,直到十一时一系列章程结束,才被大姑爷他们拖拉着回到了家。 到家的时,坝子里已经坐满了密密麻麻的宾客,直到后面轮席结束都没有看见心里惦记的那个人,厢房不见,她家不见,问过她奶奶之后才知道已经回镇上了,不辞而别容易,见一面堪比奇珍异宝。 第十二章:(12) 故辞西去。 第二日已然见不到座上客人群,早于前一晚相继离开。 不问归处之人,在下葬之后便依稀离去,消失的人群,留下的景色狼狈不堪,踏入社会的青年突然蜕变成有故事的中年人 其乐融融加入清扫的队伍中! 弯腰驼背负责每一块地方,扫帚刷过的痕迹,停留着一个已不知道原来颜色的鞋子:“何林,过两天就是你的期中考试,等你结束后,我们就回家了,这几天你们一家人都愁眉苦脸的也有个照应。” 闻声仰望而起:“大姑,家里要是忙就先回去吧,一时失去的始终难以接受,过段时间就好了。” 大姑邹起眉头,苦笑道:“你就喜欢逞能,其实你心里比谁都难过” 挠了挠头,傻笑着,身旁的二姐走了过来,洗得发黄的衣服白色上衣,先前圆嘟嘟的脸,少了一份血色,经历这件事家里每个人似乎都变得憔悴不堪,瘦了许多:“大姑,就在这里多呆两天吧,小姑他们明天就走了。” “每次来这里都是匆匆忙忙的,回家无非就是两三个邻居打牌。”小姑一家人都喜欢赌博,一提到这里大姑都气得两眼发红,奈何各自都有家庭不太好说,也是偶尔教育下,不起作用的,生得清秀,脾气却倔。而大姑天生一副别人欠她几百万的样子,脾气臭,是这几个表兄弟的噩梦,唯独对我很好。 作为中间人每次都得为和睦考虑,便笑嘻嘻说道:“姑爷,常年在外面工作,小姑在家也很辛苦的,打发下时间也可以的” 但是这次却没有给我好脸色,瞬间脸垮下来:“跟你妈妈一样,温柔,以后怎么吃亏都不知道,赶紧清扫完,你去烧火。” 空气弥漫着尴尬,识趣地拉着二姐去来到母亲身边,做起事来永远都是那么厉害,交谈一会已经打扫完一半,身旁做事稀稀拉拉小姑嘴里一直嘀咕着什么,看见我俩过来埋怨道:“跟你大姑说什么呢,卫生也不打扫,时不时还往这边看,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后面却像小孩子一样等着被人夸奖,作为她最惧怕的姐姐,因为大姑从来都是说她,每件事都是错的。 “大姑......”话吐一半,却被二姐打断:“让您在我家多呆两天,说你回去也什么事。”我俩相视一笑,心想险些得罪心胸狭隘的小姑。 她望了望刚过来的位置,口是心非道:“明天回去咯,家里还有很多事做呢”这瞬间不知道眼光瞟了多少次,常年在家的她,我们都明白根本没有做什么事,无非就是‘小赌怡情’。 患得患失,却想着一些不该思虑问题,站在‘人群’中发呆。 “何林,过来帮我择菜,看你站哪里闲着”斜眼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栗,本着温柔的母亲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让我立马胆怯。 木制瓢盆于在左右手来回摆弄着,去往水井的地方必然经过猛猛家后面一条陡峭的小路,走过的人群不计其数,小路周围已经被踩踏的像一个秃头的中年人,经过风吹雨林,已经很少有人去打理,堡垒上是一片青色的竹林,茂密的竹弯下腰盖过小路上空,走在这条路上时而感觉到阴深深的发抖。 已经临近饭点,路上零散散来往着一些挑水的人,必须快速走过这条小路,已然容不下两人并着擦肩而过,相继打过招呼之后便开始择菜,清洗,后背却响起来人的脚步声,挪过盆来到了对立面,两眼不闻来人,自顾自地择菜倒水。 勉强的两声咳嗽在耳畔起,咳~咳~ 我故着认真择菜的样子道:“老祖祖,你来挑水呀”岁数不大,辈分却比我高,总在背后说人闲话的一家人,觉得好欺负就上去踩两脚。 当然这属于后话。 我嘴里所称呼的老祖祖流露出满意的笑容,真怕我不知道他来驾临此处! 老祖便看了看水井里道:“何林,你们家这两天应该很忙,过段时间让你妈妈清洗一下这口井吧,里面很多污渍了” 我不由得有些嗤之以鼻,心想大半个村的人都喝这口井,却从来没有人来清理过,除了目前隔断时间来清洗一次,现在却变得理直气壮分配任务。 压在声音回应:“一会回家就跟妈妈说”连老祖祖的称呼此时都有觉得没了必要,在心里不知道磕碜了这人多少次,奈何还得讲究尊重长辈。 已经打了水的他,挑起担子走出去之后都不忘提醒:“记得跟你妈妈说一声,水都有味道了。” “好勒.......” 这井不是往地下打的,而是在这片竹林之间的凹凸之间的堡垒开出来的,水全满时能淹过一个成年人,外表虽然是很不堪,里面却是用很整齐的方石铺垫而成的,除了里面的流淌出来的水源带着一些泥渍,所以才会隔一段时间清洗一次。 每一根菜的枝叶我都反复查看着,不知事从小就具备的强迫症还是什么,总是见不得很隐藏在深处的污渍,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就已经完成任务,离开水以后才觉着手冻得越发疼,已经进入十月中旬天气也在逐渐降低,两手来回搓试着感到一股暖意后,提步归家。 跨步进门时险些翻到,幸好坐在门前烧火的大姑爷一把手拉着我,并打趣道:“你们家的门槛还真高,连自家人都拒之门外,哈哈哈.......” 黑着脸,紫的,青的,好像并不是被气的! 姑爷一本正经说道:“你这小子”使了使鬼脸刚刚才冲洗的菜叶放到灶前,转身融入到堂客厅里聊天的气氛中。 “你家这小子越来越调皮了,不过也好亲眼看着他爷爷去世也备受打击的,开开心心的对孩子也好”坐在烧火的姑爷对着灶上做饭的父亲说道,虽然转身离开灶前,但我还是背靠着灶前的屋子,这些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嘀嘀咚咚在菜板上切菜的声音却停了下来,父亲深沉的语气在隔着一道木墙后响起:“他还小,只要不憋在心里那自然是好的。” 姑爷唉声道:“何林对所有事都比较乐观,比我那两个好多了,在家里这两天让他们多接触一下。” 故意闯进来的我,容声道:“啊呀,姑爷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姑姑可在......” “没大没小,快去叫大公过来吃饭”父亲压着我的声音怒气道 “好的”仿佛像霜打茄子,不敢再造次。 经过姑爷身边时居高临下摸着我的头,很是得意:“挨批了吧。” 我变现出一副你赢了的样子,恭恭敬敬离门而去,这会可能心里在想孺子可教也吧,让你得意去吧。 在十多米的巷子里走着小碎步,巷子在房子地下,虽然是白天下面却是黑漆漆的,全靠两头照进来的余光微微看见前面的路,更不得不小心翼翼指不定那个楼底下钻出来一条狗往你身上扑来,快速穿过之后着实心惊一场,从黑巷子出来之后又别是一番风景,长长的木房子已有百年历史,经历过几代人,一排排房子仿佛像十二个孪生兄弟紧紧拥抱着,两头的‘爸妈’照顾着他们,从头到尾都能听到屋子发出来的欢声笑语。推开紧闭门,便看见大公坐在木制沙发上欣赏着不同于时代的京剧 大公笑对我邀请:“何林,进来坐” 我连声说道:“大公,爸爸让我过来叫您去吃饭” “吗丝里,快进去喝杯水就过去,看你跑得累憨憨的”说着便要起身去倒水,我见状抢先了一步,一口气喝水,却被呛到,这叫自讨苦吃,瞬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大公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浑小子,急性子,走吧” 领先走在前面,突然想到还有大婆婆还没叫呢,突然转身跑回原来的地方,把门打开喊道:“大婆婆,吃饭了.......” 听闻声音猛猛家的却开了:“是何林啊,我在猛猛们这边吃了,跟你大公过去吧。” 大公走过来说道:“你这小子还真有点滑头,问我又不会骗你。” 我半信半疑思索:“大婆婆,真吃了?可别哄小朋友啊”心里却想着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呢,以前叫人吃饭的时候经常被人骗 恍惚间又来到黑漆漆的巷子,在长辈面前现出了胆怯心理,大公在后面走着突然发出声音惊心一跳:“别怕,今天那几头狗一早就跟猛猛上山追野猪了。” 紧紧拽着自己的裤子,紧张过头似乎忘了后面还有一个处事沉稳的长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灰溜溜地跑了,后面却传来迷之哈哈大笑,闻声越发尴尬惊慌失措。 第十三章:(13) 只不过,我跑什么呢? 作为长辈难不成还会笑话我不成,自顾自地开始自嘲,第一次遇到小雪也有这般害臊,明显是太过紧张,每当紧张时控制不好仪态。 观摩着四周,慌慌张张来到客堂厅,所有人都看望着红着脸的我,从未感到这番气急败的样子。 尬语笑对:“嗨....嗨正要吃饭呢” 立马溜头离开,心想逃过了这次的追问,特别是关心入至大姑,免不了一阵长短询问,其实还有点羞涩,这种神态像一个女孩子。 “站住!!让你叫大公来吃饭呢,怎么只有你回来”父亲打破了平静 犹如救命稻草般一个声音让我躲了过去! “我来了”大公笑哈哈回应道,似乎在取笑我 大姑见来人坐不下后便起身往父亲身边靠了靠,相安无事之后大公也坐了下来,而我两只腿站立在门槛两侧连它都似乎在跟我抱怨,进退不是不如就这样的心安理得地站着,有时候真不敢去触犯父亲的口令,到时候免不得一顿责备,运气差一点一顿狂揍,大气不敢出。 不敢直视饭桌上的人群,便听见父亲招呼大公喝起白酒,从未有过的舒心在心里乱窜。 饭桌上的招呼吃饭的声音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心里还在纠结时,眼底出现一双精致的白鞋,很眼熟,因为家里只有二姐穿这种鞋子,窃喜抬起头来。 细语绵绵:“二姐??” 二姐半推着我往灶前屋走去:“你傻啊,爸最看不得请人吃饭主人先回来,何况还是长辈,要不是今天人多你免不得挨骂。” 诧异道:“姐,我记住了” 手轻轻拍下头:“你呀,什么事都好,就是玩心太重。” 我拍打着头,狠狠地在心里谩骂着自己笨,怎么忘了这件事呢,要是父亲怪下来的话,母亲也不会护着我的,毕竟这关乎着礼仪,不然别人会说你家孩子的不是,人言可贵,村里的人对人热情,本性不坏,就是比较传统。 “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说你了,去盛你自己的饭吧,我给外面盛去”两个姐姐的眼里对我都很宠溺,虽然二姐有时候嘴上不饶人,刀子嘴豆腐心,大姐性情温和一些,而我就比较腼腆,像个女孩子,唯唯诺诺。 饭桌上已经无法再挤上去一个人,而我就在人群的缝隙中来回夹菜,大姑三番五次起来给我让座,每次都着借口说站着吃长的高,最后也就作罢。 不喝酒之人便很快结束了在饭桌上的停留,为此剩下的就只有四人,一杯酒下肚,四人在桌上吐沫星子满天飞,看着如此情形只有两个字来表达‘腐败’,酒桌你来我挡的情形,让人抗拒不了,今天的父亲酒量变得千杯不醉,可能也是两位姑爷从中帮忙吧,不然父亲怎么喝得过大公呢,十八巡酒后都相继停了下来,还以为人人都是酒桶呢。 灶前还未拾到好,便开始热茶水,变好奇问道:“妈,刚喝完酒就给他们热茶水,这样行吗?” 母亲明显被我的话问蒙圈了,变细声细语道:“这个嘛......得去问问你老爸他们,不过往常都是这样,饭后他们总有一些龙门阵要摆,所以这就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我苦笑道。 转身欲走,母亲突然把茶手捧欲上,醍醐灌顶在我面前,若非惊然道:“妈,这不是要让我送去吧!” 欲要离开,发生上午的事之后哪敢还去自讨没趣呢,想着父亲的不分,大公的窃笑我摇了摇头。 母亲皱了皱眉,硬是把我的手按在了茶壶系上,不急不慢:“那你来帮忙大姑收拾饭后遗留下来的碗筷,让你二姐去送” 仿佛得了一番便宜还卖乖,身如猴一般巧转,两眼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大山’,咽下一口气后悔道:“好......好.....啊!” 而脚步却轻盈往后退,看着母亲眼神,不听使唤的手却悄悄伸到茶壶上,转身慌忙离开,宁愿对视父亲的眼神也不愿意做这般活,从小到大就不愿意收拾残局,倒是很乐意做饭,便如逃兵般游走,可是走出七八步远的时候,突然拍了一下头,怎么那么不记事呢,喝茶不应该带碗嘛。 似乎猜到我还回头,大姑早已准备好清洗过的递到我面前,关心道:“你呀,紧张起来什么都能忘,注意些,别把碗打碎了。” 我慢慢走了出去。 堂客厅里,摆弄好碗之后便倒要于碗中,客气声声:“大公,喝茶!” 作为礼貌回应他双手接过茶碗,也有可能是我自恋:“好勒...何林,从我们那边过来就不见你怎么说话,不碍事吧” 大公说完话之后,厅内更加安静了,安静得让我有些直冒冷汗。 在可怕的寂静中,父亲忽然开口了:“何林,大公问你话呢” 还在征立时,便被这声音缓缓拉回了神,扬头舞手慌忙出声:“哎,没事,就是上午紧张入微不碍事的” 仿佛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楞住一会:“你这小子,你跟猛猛要好,要是他有这么顽皮,活波也好,每天像个老小子心思沉重,很少开口说话” “哪有,我们一起的时可能说了,有些时候我还得仰仗他呢”心里却丝丝细语,我这时被逼无奈,扛不住威压。 大公笑盈盈地喝起茶,不在说话,夸他孙子洋洋得意一会吧,不过说的也是事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相互帮助的。 在一旁不说话姑爷却开了金口:“去看看你表哥他们在外面作什么呢”紧接着身边的小姑爷便附和道:“对啊,去看看啊,以后难得有机会一起玩耍呢,不去把他们招待好以后不来你家了啊” 时常跟他们开惯玩笑,跟着节奏起来就控制不住:“姑爷,你还怕我家锅里的两碗米在跳呢、笑着扬长而去。 刚刚还在外面,怎么不见人影,交头接耳地巡视着四周,房屋两头没有装饰过的厢房也不见踪影,正当寻觅的时候后面蔡老国的破房子里传来嬉戏的声音,听着声音爬过右边厢房旁边的菜地来到这座已经破旧不堪的房子,从我记事开始这座房子便没有人居住,常年经历风吹日晒,已经变得摇晃不堪,虽然他跟大兵叔们关系很好,大兵叔们也只是照看,却很少来打理,听老一辈人说这家的主人常年在外面漂泊,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孤家寡人,但却是有着很大的善心的一个人,无妻,在时只要村上有困难都会去帮助,慢慢在后代的人传来传去变成没有能力,无用之人,每每别人家的孩子闹腾不听话都会用这个名字来吓小孩子,小孩便不在哭闹。 几个闹腾的的人在屋檐上来回跑动,我便上前制止道:“涛哥,把小表弟们叫下来,这房子不安全,房屋很多地方常年没有人打理已经破裂了。” 无视话题,自信道:“不怕,我们不重,你先回去吧,别告诉我爸妈。” 涛哥比我大三岁,今年十一岁,却感觉跟他们反而有些格格不入,只好无奈摇摇头,跨过菜园子准备下堡垒时,却被人一把抓住衣领,险些掉下去。 冷淡淡的火气瞬间传遍全身,回头怒道:“谁呀......是你呀老祖祖。” 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这人估计是脑子有病,要是抓不住我,掉下去不就完蛋了嘛,堡垒下面全是石头,不挂都得摔的头破血流。 恶心的嘴脸,笑里藏刀地笑语,让人很反感:“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你爸妈在家吗?” 这个时候来找爸妈准没有好事,但却没有撒谎:“在堂客厅里喝茶呢,先把我拉上去,这样很难受不知道吗” 稳步站牢后,便让我带他去,已有不悦表情回应:“老祖祖,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不认识路吗” 老祖傲然地恨了我一眼:“现在已经快下午三点,我看看你有没有跟你妈妈说起清洗水井的事。” 心想道现在的人怎么变得那么不要脸,好像只有我一家人喝水似得,语气很轻,很淡,没有前一刻的温顺语气:“难道你觉得井水只是我家喝吗?” 老祖的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不知所谓的嘲笑,率先走到我的前面,带着不似面善的脸走进家,征立片刻便急忙赶回家,虽然他的要求蛮不讲理,但是上午告诫我之事却只字未提,免不了还得挨骂,这样又会无故地撞进父亲心里的暴脾气。 刚坐立下片刻老祖便提到上午之事,依稀说得有头有理,什么不尊重长辈,不把长辈的话放在心里,但就是没说让回家叫母亲清洗水井之事,让我无地自容,依靠在堂客门前却只字不敢言语,生怕父亲恶语相对。 父亲听完之后有些气愤地看着我:“何林,老祖说的是真的吗” 我瞟了一眼老祖,他的眼神似乎在跟我宣战,你这样有意思吗,跟我一个小孩计较,不满道甚至有些委屈:“爸,我错了,上午老祖让我叫妈去清洗水井,刚刚我就反驳了一句‘井水又不是我们一家人喝’。” 父亲注目我道:“只是这样?” 我使劲点头:“只是这样,回来你让我去叫大公吃饭就忘了”其实就是故意没说的 此时父亲转目相对,温柔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硬气:“我家何林经常这样,得罪你的地方不要放在心上,而且水井经常是我家里里面人清洗,那还有别人来逼迫的道理。” 大公也附和一语开起了玩笑:“是啊,经常都是她家在清洗偶尔也该别家去清洗一下,我看你吃饭后每天都在村上转悠也没事做,何不你也去清洗一下呢,让我们也清闲一段时间嘛!” 老祖征立良久,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这不是经常看国禅清洗,毕竟熟悉里面的环境,如果让不熟悉的人去清洗,指不定不方便,这样何必换别人呢” 我站立在门口,双手紧握着拳头,人一旦示弱,别人就觉得你很好欺负,像软柿子一样,一捏一个准,真是不要脸者天下无敌。 如果母亲此时在家的话,这个人免不得被一阵数落,家里的妇孺都去了父亲的大姑家,也就是我家旁边不远处。 两个姑爷不明白实际情况,却一直未曾开口,除非真正开口的时候绝对饶不了别人,现在就是所谓的气势上压倒对方,必须一击命中。 连大公都觉得这人厚颜无耻,简直世间罕有,露出不与人为善的语气:“福泉,你真是一天闲的蛋疼,怎么说话那么不中听,年过半百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人要脸树要皮,你可不能伴着鬼脸出来吓人” 福泉被气得青筋鼓起,蛮横道:“秀品,你除了会给死人吆喝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你的儿子来给你吆喝了,有一间小药房也没见你治过很大的疑难杂症,倒是你家离水井那么近怎么不去清洗下呢”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人家要死了,大公头发一震站立起来,手掌拍到桌子上,怒发冲冠道:“放屁,老子再怎么也没有你缺德,不会比你先走,说道水井的事怎么说我大儿媳妇也会去帮忙清洗,不知道你哪来的脸说话,不知你老小子阎............” 恰此时,灶前的门突然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打乱片刻的争吵:“爷爷......家里有人来买药”猛猛的优雅的声音来的及时,不然这场争吵会不断有人加入进去。 大公便不再搭理老祖,转眼向父亲道谢:“多谢款待”迈步转身离开,猛猛紧紧跟在后面,还回头给我眨了眨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此时老祖还不依不饶地:“你说完再走” 不远处却传来:“不宜小人论长短。” 老祖气愤愤也无理再待下去,起身离开,走出去之后还不忘说道:“明天叫国禅去清洗一下,我走了” 父亲站立起来敷衍道:“好勒,一定不负您所交代的” 老祖怒气冲冲走出去没多久,从墙壁的缝隙里透进来的人影还立杆可见。父亲冷声冷气对我说道:“今天之事别跟你妈说,这段时间忙前忙后的很是疲惫,憔悴不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井水之事日后再说吧,我家不去清洗看看别人能不能喝这般浑浊的水,总想着得来全不费工夫谁惯得这些人的毛病,不知道扪心自问。” 我迟疑良久才郑重点头,有些忧心道:“我知道了,爸” “以后遇到这样的人,别礼貌相对了,该如何说就如何说,不然别人认为你好欺负”准备去房间睡觉的父亲突然停顿下来,帅帅地说出这句话。 诧异,惊讶,并掏掏自己的耳朵不曾相信有过这番话,今日的父亲跟以往不同,或许再怎么不近人情,也不是那种无理之人,我也叹气放下心来,这是好日子的开始吗??疑问自身 隐约间看着转身父亲头上两鬓丝丝的白发,鼻子一酸,忍住拿不争气的泪,默念道:“下半身就让我来照顾你们吧,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我怔忪间突然灵光一动急忙追了出去,恰遇到从姑奶奶家回来的母亲跟老祖碰了个正面,小跑到跟前,似如己见的争锋相对。 母亲却抢先问道:“他老祖,要回家了吗?” 老祖沉默寡言点头,欲转身离开,一只脚准备迈上台阶时突然停顿下来,回头道:“国禅,跟你说件事......” 此时的母亲已经向我走了过来:“何林,你不去.........” 询问的话突然被打断,疑惑道:“不知他老祖,要跟我说什么事呢?” 老祖岸貌道然说道:“今日我去挑水时间井水有些浑浊,明天去清洗一下吧,让大家都能喝上清澈的水源,你经常清洗也知道怎么去做比较好,以后这水井就交给你清洗,也算给村里出一份力。” 母亲的性子从来不会让别人去逼迫做一件事,不悦道:“那感情好啊,以后这水井就是我家的了,是这样吗?” 只记得这水井从我出生便是母亲隔三个月清洗一次,除了猛猛妈会去帮忙几次,村里没有一个人去帮忙,还自得其乐悠悠众口,印象最深的一次,母亲在清洗井里的时候遇到正在挑水一个妇孺,却被说多管闲事,瞎操心,自从那次之后母亲便半年才去清洗一次,这次因为爷爷的事耽搁已过时日,如此让人追到家里来要求去做,别人的心安理得为何这般无赖呢。 老祖微微一笑:“怎么能说变成你家的呢,这井本是村上合力开凿出来的,国禅你说话怎么也这般不中听。” 母亲冷声冷气,变得不再礼貌:“既然不是我家私有的,属于村里的公有物,老祖你以什么身份来指手画脚,安排任务,长辈?还是你有很大的面子?” 他眼神惆怅,手指着母亲:“国禅,你........” 母亲不在理会,拉着我的手回到家里,握着母亲的手仰望着她面容,显然没被刚才的事影响心情,虽然我在一旁没有说话,心里却拍手叫好,估计这次凉凉了吧。 我停了下来,仰着头对母亲说道:“刚刚大公在堂客厅也跟‘他’吵起来了,幸好猛猛来的及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呢。” 母亲微笑地摸着我的头说道:“何林,对于这种人远离,有些事我们去做只是想让大家跟自己方便,如果让人变得理直气壮地来逼迫去做,那就少了它原来的样子,所以不必理会。” 似懂非懂地回应道:“我知道了!” 母亲便笑声道:“不理他,现在可是你的复习时间,明天就其中考试了,耽搁这些天的课程尽快补上,先前王老师跟我说过,对你的期望很大,别让大家失望” 第十四章:(14) ‘谁能在期中考试拿到第一名,奖励一个新书包。’母亲的话语在耳畔落下,脑海紧接着闪过的画面,刚开始听到母亲说的话还以为会拒绝,控制不住内心深处依稀惦记的荣誉。 我怆然道:“我这就去。” 欲想到如此情形,恨不得立马进入学习的状态,按捺内心的激动与不安,激动是因为可以证明自己能行,不安是这个学期所有人发了疯一样的学习方式,丝毫不敢有一些懈怠。跑动的脚步停顿下来笑嘻嘻面对母亲说道:“我会对自己负责,冲击想要名次,噢耶。” 母亲脸色登时一愣,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喟然担忧道:“妈,这段时间你忙忙碌碌也没怎么休息,趁这会没事先去休息一下,水井的事等我考完试帮忙你去清洗,就别去忙活,如果村里的人都像你这般那该多好。” 母亲面带惬意,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吧,手轻抚偷笑起来:“我知道啦,你快去学习吧,以后你来照顾妈妈,我不要求你什么,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我便心存感激。” 母亲的性格即是如此,可能上一份还是跟人争吵,下一秒就得去考虑这件事是否对别人造成不好的影响,是否与他人方便,如此温柔之人,总是为别人思虑多,没有好好为自己想过,这样一个人什么样的容貌才配的上呀! 我得意点着头,更是飘飘然然地进入房间拿出书本,认真地看着老师特意交代的几个重点,也是容易出错的地方,思虑而过。 ‘浴血奋战’认真做一件事,时间恍惚而过,那一刻溢满而安,夜幕降临时分二姐领着两个人从姑奶奶家回来,便听到厨房传来啧啧下油锅的声音,刀切的声音,同时回来的还有表哥伙同两个小表弟,在宽敞的堂客里嬉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陀螺险些几次鞭抽在我身上,打破循规舞蹈的学习节奏,已无心思看下去。 我气愤道:“涛哥,你能不能带他们出去玩呀,你大兵舅舅家的坝子开阔,想怎么玩都行。” 涛哥唯唯诺诺道:“现在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摇摇头,正在焦头烂额时,无精打采时,二姐推开厨房紧闭的门,一副大人模样:“我可爱的弟弟,学习的怎么样?” 我怆然道:“有些地方看不懂,姐姐给我讲解一下呗!” 二姐吟吟作笑:“好勒,我看看,先给你把这道题解答出来就把桌子腾出来,其它吃完晚饭后再说吧。” 我乐不思蜀般点点头。 “你们那么节约干嘛呀,怎么也不开灯?” 我闻声缓缓转过头来注目着刚起来的大姑爷,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蓬头乱面发出一阵阵嘲笑。 二姐一脸嫌弃道:“还劳姑爷移步开灯,右手边柱子上一条线就是开关的。” 姑爷挠着头尴尬破音道:“你也学会取笑我了,跟何林这小子一样,没个正行。” 二姐囧着脸溜走,而我躺着也中枪,打断二姐给我讲解还没怪他呢,先打趣我来,刚想开口,像孩子般跑过来戳了戳我的额头:“你还想反驳呢,什么也别说,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我带着好奇心疑惑道:“什么任务,看来我是无法拒绝的哟” 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迎头就是一拍:“知道不能抗拒,还问” 我畏缩着身子,不辞道:“那您倒是说呀,想留着过年嘛” “你这小子,你把书本放回房间时把你小姑爷叫起来,中午没控制住贪杯,那呼噜声打的叫一个大,还好这房子牢固,不然我可受罪”姑爷仰头环绕着屋檐上四周张望,眼神跟表情还真到位。 絮絮叨叨说着,我不耐烦道:“好了,我现在去” 漆黑的房间,床上传来雷声般的呼噜声,着实把我也吓了一跳,幸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便是阴险地笑着,在储物柜上捣鼓了很久,唯一的一瓶墨汁在他脸上画几处胡子,摸着黑也不知道佳作怎么样。蜀思古怪,越想越有意思,没控制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吵到沉沉入睡的姑爷翻过身去道:“谁呀,吵死了。” 我不苟言笑道:“姑爷,起来吃晚饭了” 姑爷睡梦中喃喃细语:“嗯...你们吃吧” 依然重复呼唤几声,渐渐没有声音回应,这样的结局正和我心意,嘴角上扬,挥手转身离开,嘴里哼着小曲:“啦啦啦啦,没有曾经,没有如果” 堂客里已经摆好扑鼻的菜系,抢先做到做到最佳位置,但不知父亲从什么地方来,一个眼神便怂了,灰溜溜来到二姐身旁,这般景色尽在被大姑爷看在眼里,取笑道:“何林,看在他爸就像老鼠见猫竟如此惹人喜欢。” 我......................... 姑爷紧接嘲笑道:“对了,叫达刚起床吃饭,你那么多鬼点子不会都没有叫起来吧” 我欲言又止! 小姑接过话道:“小肚量无酒量也敢劝酒,我们先吃吧,他饿了自然起来。” 只好安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不敢多言,目光逃避在几个表兄弟身上,擅自悠悠,好不自在,余光扫到他们家长的身上却没有丝毫觉得孩子这样不好,难道只是性格这样,对我并没有那么多管束,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但回想起父亲,萌生的想法胆怯地甩出脑外,还是规规矩矩的吧。 晚饭结束后,大家坐在桌上聊天,只有几个表兄弟只身在一旁玩着陀螺,突然一声吱吱未曾想到达刚姑爷起来了,本以为会睡到明早,在灯光拂照下清晰可见,母亲坐立对面率先看到,掩口胡卢而笑手指而上:“任达刚,脸上.........” 坐在角落的我也暗自发笑,大家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阵阵的爆笑在堂客里散开,飘升。 小姑笑仄仄道:“达刚,你脸上的鬼画符怎么来的?” 在这笑声中,唯独只有父亲只语未说,不用想也能猜到是我做的,而我更像霜打茄子,不敢吱声,顽皮时怎么没有想到呢。 原还有笑声,这时我却切切地不敢吱声,二姐马上起身,拉着我的手,高声道:“弟,来,我带着你去解答作业,明早就考试了,看一会就去睡觉吧。” 任由二姐拉着我走,现在如今这般顽皮,路过姑爷面前时还有了几分歉意,他却是笑了笑看着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二姐陪着我进入房间拿出书本,空隙时间从厨房打来一盆温水递过姑爷面前,逐眼望着我似乎在询问姑爷的‘鬼画符’是不是画的,届时心里已经明白,还是想跟我确认一下。 二姐询问道:“弟,姑爷脸上是你画的吧,越来越顽皮了,今天有亲戚们都在,不然爸指定怎么罚你” 此时已经不能用后悔来形容了:“姐姐,平时跟姑爷他们也是这样戏耍我,都没有长辈的样子,下次不会了。” 二姐眼睛上扬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知道爸脾性如此,我跟大姐最待你,不愿让你受委屈,但是除了大姐我却没有能力护住你,只能你自己听话一点就是最好了,等你考试结束后天我也要回学校了,你我的考试都堆到一个时间阶段,在家多帮妈妈做一些家务,她很辛苦,付出的也多,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吧。” 我哽咽着,眼泪簌簌而下,掉在书本上:“我会的,姐我好想快点长大,那样就能帮到家里很多。” 二姐揉揉眼睛,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沙哑道:“好了,坚强点,给你讲解完这些习题早点去休息准备好明早的,我可是知道你们学校可是有奖励的,不求你拿到最好,至少要拿到前三名。” 她悉心地讲解着一些我很难解答的题型,对于二姐来说这一切都迎刃而解,自然不在话下,讲解之后我又打乱顺序自己重做一遍,信心满满迎接明天。 那么久没有去学校,明天考试猛猛应该会跟我一起去学校,不跟他争抢作为时应该很无趣吧。 次日一大早,门外听到其它同学的路过的声音,都是在讨论这次的胜算,丝丝细语来不及细听,便被母亲叫了过去,在她的威严下觅着食物,虽然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接受,不过多时猛猛敲响了门,问候过母亲后率先走在我前面,回头看了看母亲,握紧拳头鼓励着我,看着母亲第一次这样不由发出丝丝笑声。 大清早,去学校的路上除了同学,行人不多,早起干农活,梳洗的人家,稀稀落落背对背消失在云雾中......... 时隔几天再踏进教室,却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反而觉得很高兴,有一群志同道合,从早相处到晚的玩伴,依次跟所有人打过招呼,给猛猛让座,在我脑海里还记得会让他在最佳位置做一段时间,而他这次却谦让了出来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打了他一拳跳进里面做了下来。 叮当,叮当~ 钟声落下,以为会直接考试,而是让大家先早读,回来之后觉得还是依稀觉得改变很多,例如这开始规矩,座位调整,学习好的跟差生交叉坐在一起,起先还疑惑,细细想来未尝不是恩师的用心良苦呢? 第十五章:(15) 对于恩师来说,我们这一届更让他操心,不努力嘛也很努力,就是游手好闲玩心重,所以约束比较多一点。 朗读者声音早已盖过外面微微霞光,临近学校人家户嘈杂声依然没有打扫到今天的气氛,紧张,窃喜,期待来自每个同学的脸上,为了抓住仅有时间,牢记更多的东西,希望在老师试题上能遇到一二,连好友猛猛翻过的篇章不胜其数。 “同学们停停读书的声音”恩师大步迈进教室,发出言简意赅的声音。 参差不齐的声音,一字一句淡没下来,直到鸦群无声,每个人注目着恩师,期待他即将说出的话。 恩师铿锵有力说道:“把手里的课本,装进包里拿到讲台放好,我会每个人发一本崭新的作业本。” 有次有序上交自己的物品,零零散散的书本在讲台上依次堆积起来,有包的人极少数,大部分都是用塑料袋当做存储箱,虽然这些书经过上一届的学长用过之后,还是有崭新每个人都爱惜这来之不易的东西,每当同学闲下来时,重复抹平书本角的皱纹,为师弟师妹奉上崭新入至的书本。 恩师长嘘短叹道:“没有背包的有福了,全力以赴说不定能如愿以偿,为你们加油!” 恩师悠然自得看向小勇,指定他来分发试卷,顺带着叫上了我们,每个人负责一组,这样一来速度也会比以往提升许多,四组的分配也已然结束。 我一头雾水看着猛猛,他瞬间心领神会,无奈伸出双手,眼珠飘向恩师,也难怪会这样毕竟这学期小勇进步很大,只是满怀疑惑不在的匆匆几天发生何事,忧心重重回到座位上,猛猛却在我的耳畔说道:“不碍事的。” 一句话足以让我心安,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都是我比较惆帐,而他却有开导人的优乐处。 恩师低头查视着手腕上的表,虽然已经褪色不知拆解多次,如此这般爱惜一定很有故事吧,凝重抬起头道:“距离八点半还有半小时,同学安静等待,想上厕所的只给五分钟快去快回。” 发出命令,我俩相视一笑风风火火逃跑出教室,途中曾余光扫到小勇,低头看书感觉跟这般情形格格不入,心里冒出淡淡的醋意,几分羞愧交错着。 厕所里丝丝浅语:“猛猛,小勇如此受老师青睐,不会只是上次答题答得好吧?” 杨猛故作老谋深算的样子抖擞道:“你呀在家里的时候,他可是风光一阵子,暑假回来仿佛脱胎换骨学习一路飙升,有时候老师让我上去答题,他都能补出正确答案,纳闷,感觉老师已经对我失望,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咯。” 我不以为然笑道:“猛猛,我到不这样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觉得老师是想晾一段时间,看你能不能改过来,我可是听说你这段时间学习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要你分心了?” 杨猛目瞪口呆回望我:“真有你的,先回去吧,出来撒尿还提这些,真操蛋” 我呆若木鸡一僵! 杨猛走出几步后,自顾自说着,伸手勾搭我时身后却没人,郁闷道:“你站在哪里干嘛,赶紧上来,想尝尝老师的板栗吗?” 那可不敢尝试,像兔子般,一溜没了踪影。 杨猛在后面开怀大笑道:“说道老师惩罚的技能,溜得比谁都快。” 经过进教室门口那一瞬间的‘万人’瞩目着实神采飞扬,落座后便静静等待时间到来,趁着时间偷偷看了题型的难度,目瞪口呆,完蛋复习不对,用心用错地方。 恩师故着咳嗽,犀利的眼神转向我,手比心里更听话自觉把卷头按捺下去,短暂的时间一分一秒过着,临时抱佛脚的很多,稳如松也大有人在。 王老师从凳子上站立起来说道:“同学们可以打开试卷开始答题了,时间90分钟,把握好时间,不准交头接耳,讨论,窃窃细语,提前交卷的放在自己位置上,折成两叠用作业本盖住” 话语刚落教室,同学便埋头开始作答,笔尖在试卷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如此情形老师手摸摸光滑的下巴满意地点了点头,便移步到后方的凳子上看着大家,这次却不是在考生左右两边来回走动,防止在身临其境时打乱思绪,任思绪飞泻,没有嘈杂声,没有早读是朗读声,除了一片片的低头续写,偶尔有笔掉在地上的声音清晰杂耳。 王老师正襟危坐而立于后方,眼观八方,手眼通天,不乏有不安分之类都逃不掉他的法眼,唯独我微微看向墙角之下的老师,每隔一段时间在讲台与后墙之间替换,如白驹过隙,突然而已。 仅剩下的时间更加紧张,小勇猛然起身看向老师道:“王老师,可以交卷了吗?” 闻此声音却没有人感到惊讶仿佛若无此事,似乎已经习惯这种方式,除了已经不抱希望的几人抬头相望露出丝丝细语,在讨论,可能以前见惯我们这桌提前出去。 王老师抬手看着手臂上的表面面相觑地站了起来,走道小勇面前道:“还有一段时间,再仔细检查下!” 可谓时用心良苦,而不是准确时间,说的是一段时间,是为了避免让别人心情更加浮躁,而在最后时间里坐立不安吗? 小勇缓缓坐下,即进入状态,却没有丝毫有检查试卷的意思,而是在崭新的作业本上快速落笔,只是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桀骜不顺。 早已满目琳琅,已经放下笔尖的我坐立不安,未曾这般不安心,老师徐徐的脚步踏上讲台道:“可以提前交卷了,记得把试卷折叠盖好,可以出去啦” 我叹息巡视一眼,他摇摇头,似乎还没有做完,暗示在外面等他,按部就班地走到讲台拾起‘蜘蛛网’,心思沉重迈出门口,此时宽阔的视野,竟然如此释放,环绕着学堂周围,入学以来第一次真实认识道她。 学堂坐落于村庄的最高处,而她屹立最高处凹口中,出教室门口便是很高的堡垒,一直往下便是很繁华的人家,做着小生意,村里物品皆出自这里,也算一个小小的企业家。 而右面便是大家嬉戏玩耍的地界,下雨天满是淤泥的,晴空万里皆是灰尘的操场,各种娱乐在这块地上飞舞,驰骋,有过沁人心脾的笑声,有过幽咽的哭声。 再往右是存储水源的凹槽,很深,如盘踞在此小溪,搭上一块木板之后成就如今的表演台,会偶尔组织一些唱歌,隔三四个月就有人来村里放映露天电影,这便是它的功勋,每当微风起时那面飘在空中的国旗,给这个带来受人瞩目的色彩,支撑着它的杆是来自旁边茂密竹林。 而学堂后更是景观,茂密的丛林盖过房屋顶,屋檐下的滴水沟常年潮湿不堪,蛇虫鼠蚁最喜欢这样的栖息地,时不时会冒让大家毛骨悚然的东西,在屋檐下行走便犹如像在原始森林,探险家的故事。 而左面便是开阔的地界,种满各种蔬菜,供恩师每日去摘,虽然各户都会每月按时送来一些菜,但只是少部分,恩师曾经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片地便是村里人家开荒出来的,每个季节都会有人带来不同蔬菜苗供给种下,后来每一辈人逐渐长大只留下的摇摇欲坠的房子。 “何林.....” 正在我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地方,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这一刻,看着急急忙忙追过来的人。 我眉目不展道:“小勇..” 小勇败坏道:“何林,刚刚叫了你几声,以为你没有听见呢,一起回家吧!” 我征立一愣,突然笑道:“刚刚想的太入迷了,我等猛猛一起回家,你要等一起,还是先走?” 小勇凛若冰霜道:“一起,刚刚想什么,那么入神?” 我故着深沉,担忧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妖孽,这学期可是野蛮生长啊,不会是收到内部消息了吧!” 小勇漠然道:“哦...以为是你家里面的事” 我勾搭着他的肩膀道:“你这也太无趣了吧,走,我们过去国旗下坐着等猛猛,估计他也该出来了,以后以后我们三人结伴而行吧,还有就是勇勇,你们两个都有个勇字,应该会很有趣的。” 两人相伴而坐,手搭着他的肩膀,开始还有点拒绝,我打趣道:“我又不是女孩子,还能吃了你啊” 小勇冷言冷语道:“很少与旁人接触!” 我拍着额头道:“我......怎么说我们也有过几次接触,大家同在屋檐下相处那么久,算是旁人吗,同学,朋友不行嘛....” 小勇注目道:“你真把我........” 我眺望远处门口大声道:“猛猛,过来,这边,杵在哪里干嘛呢” 呆若木鸡似得站在远处看着我们,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但还是萎靡不振走了过来。 杨猛带着疑惑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我岸貌道然道:“谁规定我们不能在一起,你?还是老师?” 杨猛突然捂着嘴,恶心道:“你们俩在一起说些什么,咦,有情况...” 我猛然起身踹了他一脚:“你跟谁学的呢,老师怎么教你的” 杨猛冤枉道:“我这不是看你们做着,屁也不放一个,没劲。” 说完就溜,溜走的地方只剩下弥漫在空中的灰尘。也只有我们两个才这般顽皮,换着别的同学还真合不来。 我追着扬长而去的猛猛喊道:“哎,你别跑啊...下午还想不想回学校啦” 一直到下坡时却不见踪影,心想道不会那么快吧!紧跟在后面的小勇追了上来道:“平时也如此?” 我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啧啧吐着嘴里的灰尘道:“是啊,每天可有意思啦,啊....你藏在这里干嘛,人吓人不知会吓死人嘛。” 杨猛突然从坡下堡垒出来道:“走吧,我不跑了,肚子饿回家吃饭吧!” 三人并排走着,有时小勇会觉得不好,但是也不说话,猛猛却会找一些道听途说的话来,并让小勇学着开朗一些。 快到分路时,小勇突然说道:“何林,杨猛,我可以跟你们做朋友吗?” 我俩人征立在此地,目瞪口呆,本以为大家会相处不知不觉就成了朋友,没想到他却坦明说,失策失策! 我饶是兴致勃勃道:“可以的,现在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以后三人结伴而行都有趣,不过现在是吃饭的时候,老师说过‘民以食为天’,都回家吃饭吧,待会你们去学校的时候都得经过我家下面,我在家里等你们一起。” 小勇平淡点点头,转身离去,看来以后得多了解下他,不过没事以后有得是时间,后面却没有如愿所偿。 杨猛摇摇头叹息道:“真奇怪....” 第十六章:(16) 我砸了砸嘴,打趣道:“别故着深沉了,赶紧回家,不然你老爸就该对你咬牙切齿了!” 杨猛鄙视着一晃,慌忙逃走! 我看着他俩离去,不由得脸上溢满甜甜的笑容。 我家在塘池村的最中心,左边的邻居是姑奶奶家几辈人都是名副其实的木匠,家里大部分家具房子出自他们之手,右边堡垒下邻居是一个屠夫家庭,村下每逢春节,喜事,丧事都会请他来帮忙,所以小时候就特别羡慕他家的‘大口吃肉’,挡在我正前方的邻居是林斌,也就是我口中的大兵叔,每逢节日村里的人都会扛着一麻袋玉米来炒爆米花,夹在中间,祖上留下来的门楣很大,曾经有人说过家里太阴,前面的房子挡住了祖宗的牌位,建议搬迁,当时家里人舍不得也就一直住了下来。 而在房屋后面邻居是村里文笔最好的,看上一家人都有‘书香门第’的样子,和睦温柔,房子耸立山坡上,俯视着下面。 走进长五间的堂客,就看见二姐在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叮叮当当,碗碰撞的声音,沙沙作响,刚好放下碗筷的大姑,见此一人在收拾也加入了其中,把二姐招呼开后便自个收拾,沉寂于角落的她呆呆地看着,无从下手。 我向着二姐打声招呼道:“二姐,我回来了。” 前满腮红的脸点点头道:“弟,你来了,给你留着饭呢,吃完给姐姐讲讲今天的收获。” 我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前满微微诧异道:“进门时嘴角还隐隐做笑,这是怎么了...?” 正要回应,忽然厨房屋里传来一阵嘲笑声,那尖酸刻薄的话自然是我小姑:“怎么了?指定是没有考好,脸上没光呗。” 林蓉就是我的小姑,心地善良,只是嘴巴不饶人,年轻时在家就经常惹得爷爷生闷气,几次把她赶出家门,所以对家里的所有人都有一股怨劲,大家理解她的性格,也就笑笑了之。 我使劲憋着笑,始终没有憋着,啧出声道:“咦,小姑这次真让你猜到了,还真没有考好,但是我有自信在九十分左右啦啦啦,怎么样?” 林小姑气愤愤跑出来追着我道:“小兔崽子,欺负我家明宇没有你成绩好嘛!!” 我围着桌子转圈求饶道:“姑姑,小子知错,老师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知转了多少来回! 林小姑撑在桌角道:“管你什么焉不焉得,别想给我埋汰过去....” 又来... 前满姐在旁捂着肚子笑,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是重重叹了几口气,便坐在角落观看。 我慌忙道:“姑姑,你想多,没有的事,肚子饿先放过我吧” 我匆匆逃回厨房,双手紧紧按捺在门上,接着外面就响起敲门的声音,吓得魂都没了,后退两步上了门栓。 “何林,你跑不掉了”敲门声消失之后,身后突然出现极其相似的声音。 我闭着眼手舞足蹈地喊道:“啊....啊,我错,错了” 隔一段时间都没感受到皮肉之苦的煎熬,睁眼怎见周围没有一人,大姑突然从房间出来道:“那么顽皮也逗逗你” 我叹息道:“大姑,您刚刚可吓死我啦” 大姑没有说话,只是乐呵呵的笑声中扬长而去,嘴里哼着刘三姐歌曲:“风平浪静姐逍遥唉.......~~” 林英姑姑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听着声音呆呆站在原地,相望着灶上腾腾热气的食物,许久才缓过劲来,阴沉沉地脸色望着房间里,喃喃嫌弃一声细语:“姑姑,这都唱的什么呀。” 林英是我大姑,家住姥爷临近的一个村‘小屋基’,人口可多上几倍,对娘家的人很好,就是脾气比较暴躁,家里的故意时常忍气吞声,表兄他们也乖得跟棉花般,不敢言不敢怒,女尊强权。 良久之后,变得似乎有些安静,寥寥无几房屋里变得格外的冷清,冰冷的桌子还留下抹布檫过痕迹,灶上余温冒出淡淡的气雾。 准备在于桌上入眠时,一阵的推门刺耳来,见来人皱皱眉道:“姐......” 前满姐忧心弥漫道:“弟,是不是上午发挥失常,进门时还有笑脸呢,怎么一时间就变许多。” 我信心满满笑道:“姐,只是昨晚复习的很多没有用到而已,当时心不在焉的,不过没事,你还不相信我嘛,指定能出好成绩,哈哈” 前满姐思量说道:“有信心是好事,但不能小瞧别人,前段时间我可是听你们同学路过的时候说道,池塘上有个小孩子今天也不错啊” 我惊恐万状,嘻嘻细语:“哟,看不出来,你挺关心我们学校的嘛,这是不是妈的意思呢” 前满弹指挥去我的额头,若然道:“我只有你这有一个弟,关心一下你学校的情况还不应允了吗” 我脑海里嗡嗡作响,不由楞在此地,良久才回过神来! “好了,姐,我记在心里,我睡一会,待会同学来叫我”半推半拉着她出去了。 前满憋着嘴说道:“好咯,长大了都不让姐姐唠叨两句咯,我去后岭帮爸妈,你可别睡觉忘了时间,要是你同学忘记来找你就惨了。” 我老成持重地弯腰拱手道:“遵命!” “啧啧,淘气,我走了,走的时候把大姑叫起来,小姑不知道被你气到哪里去了”前满姐傲着气而去。 经过这插曲之后睡意全无,摇摇晃晃来到厢房,空旷的厢房做堆起来的一些木头,木板,农作物的工具,摇摇头实在是没有找到新鲜的东西,征立片刻如梦初醒般来到西屋,想起了还有一根绳索可以绑起来挡秋千,欣喜若狂般找到了乐趣,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任由他来回晃动,渐渐地睡在了上面。 “风雨桥! 我欣喜道:‘小雪你怎么来?’ 黎雪惶恐不安,全身颤抖着道:‘何林,后面有人追我,跑了很远,我就在不远处叫你,跑上前去突然就不见你!!’ 此时的心里已经七上八下,怯怯道:‘他们追你,看清楚什么样子了吗?’ 黎雪捂住耳朵,冷汗直下,扑在我怀里,耸言耳语:‘来了,他们来了,快带我跑,快.....’ 牵着手就往村里跑,忽然挣脱我的手,她双手抱头在地喃喃细语道:‘不...不能往村里走,都变了,遍地都是....不对,他们就在里面等我们,我们不能去。’ 现在只能静下心来,我不急不忙问道:‘小雪,他们是谁,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你能感应到那我们该往哪里走?’ 小雪突然冒起来,黑黑的眼圈,手上已经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嘴里神神叨叨:‘走,走,去村里,不对,我们去古林深处’ 逃跑途中心砰砰直跳:‘小心你到底怎么了?’ 黎雪只管跑着,一言不发! 风雨突变,雷电交加,一时间来得倾盆大雨,让我们逃跑更加艰难,水沟,丛林没有任何阻挡,路上的荆刺在身上挂的鲜血淋漓,她却浑然没有知觉,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一言不发。 我担忧道:‘小雪别跑了,前面是断崖,没有路了,到底谁在追你,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在学校嘛’ 断崖前,拖着她不再向前,我怒道:‘小雪你不要命了嘛,听我的,我们知道古林这边有路可以走,走啊’ 这次换我牵着她走,雷电劈在我们周围,不断有东西从上面掉下来,没有闲情去注意其它,没头没脑地往我心里安全区跑,穿过茂密的树林之后,傻眼注目着断崖。 我呐喊道:‘这边怎么也是断崖,走,我们走南边....’ 辗转几个方向依然是断崖,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吓坏了,对着周围愤怒道:‘你们是谁,到底是谁,快滚出来....啊.....出来啊’ 呐喊了很久,也不见人说话,垂头丧气坐在地下,苟延残喘着,忽闻声,黎雪阴沉沉道:‘他们让你把我丢下就告诉你。’ 我那可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都不敢在往下想,看着周围的树影,感觉又东西在慢慢靠近:‘出来啊,我跟你们走,别伤害她....’ 黎雪许久不说话,惊语道:‘何林,别相信他们,不要信....’ 我甩开她的手,直逼感觉到来的东西,突然身子往下斜,熟悉的面容,紧握的手,两人的身体正在往下掉,我闭着眼微微一笑,感觉时间过了很久,睁开眼时还在古林,周围喊着小雪名字,翻开一丛丛草堆,突然看到一个怪异的脸型,吓得我双手不停舞弄着! ” “何林,你干嘛?” 惊醒的第一眼就看到猛猛在我跟前晃悠,擦擦汗不在说话。 杨猛摸着我额头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出那么多汗?” 我拍开他的手道:“你丫得才生病了,刚刚做噩梦了。” 杨猛阴沉沉耻笑道:“我还以为你做春梦了呢,刚刚还喊谁的名字来着......” 我牢什古子道:“谁呀?谁呀?有谁听见了吗?小勇你听见了吗” 第十七章:(17) 小勇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傻笑着挠挠头,我俩愣愣地相视一笑,三人勾搭肩背并排而行,在道路并不宽阔的路上你来我挤,不耻笑声传荡,传来路人厌恶的冷眼,我跟杨猛已然了解对方的性情,而小勇却不了解,途中受人指指点点,越发不自在。 小勇突然停下来深思熟虑道:“何林,我们这样容易惹人说闲话的,还是好好走路吧” 我默然片刻,斯斯文文道:“就依你的,抓紧去学校吧,时间也快到了。” 片刻话语刚落,就响起预备钟声。 杨猛先是一怔,随后喊道:“跑吧,看你们要对视到什么时候..?” 风尘仆仆地跑了起来,操场上已经看不见其它在外面玩耍之人,预备铃后所有人必须在教室坐下来,这时老师第一次来学校就停下的规矩,教室里正在调整下午考试的位置,为此疑惑不解,却不敢问起,只能站在讲台上看着恩师的安排,每个年级岔开,后面依次插进一个年级的学生,一直到末尾。 编排好之后便转身对我们说道:“你们三个,一二三组自己选一个位置坐下。” 因为我随性,不愿意去争,最后我拿到第三组的位置,猛猛第二组,小勇第一组,前赴后继坐了下来。 王老师更是严声道:“下午考试数学把你们分开时想让你们展示真才实学,不要让我失望,对于下午的考试我也是有私心的,开始吧!” 下午的气氛跟上午相比起来更加紧张,许多人露出无助脸色,特别是没有打乱座位前坐在小勇身边的几个人,提起笔却不知该如何答题,只知道让别人来相助,想要传答案都不太可能了,这段时间里却不像上午那般安静坐下来,而是在每组的走道中来回巡视,一个下午都在紧张气氛中度过。 老师在我们三人座位前停留的时间最长,每每走道跟前时都会停留下来看着我们答完一道题,才了了走开,估摸着在心里已经评估出来分数了吧,却沉默着没有做任何表示,没有摇头摆手,呵责声,让我们这些悻悻学子才得以沉下心来。 王老师看了看腕带手上的表,叹叹气道:“时间到,交卷吧。” 惊讶的是这次居然没有一个提前交卷,一直到时间结束才匆匆叫上试卷,在考生上讲台交卷时最为混乱,时常有人放错,所以老师更多的眼光是在试卷而忽略下面的学生,在这段时间里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抄到一道题就多一点分,不至于让自己难堪,心里也好受一些,回家也不至于多受惩罚。 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眼光盯着下面,几乎带着咆哮声道:“你们下面的在干嘛?抄来也没用害得是你们自己,上课时不认真学习,现在知道着急了,让我知道你们答题一模一样,两人零分处理。” 所有人面部狰狞,软软地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敢去直视老师,只能让人连带上去,老师狠狠盯了几眼,拿着试卷挥挥手扬长而去。 “你们三个人,把其它三个年级的试卷拿过来我批阅。”老师回到卧室之后相继传来声音,回荡在我们耳边。 听到此声,我跟猛猛两人心有灵犀击起掌来,小勇却疑惑地看着我们,不解道:“很开心?” 我俩楞唬唬看着他,异口同声‘哦’了一声说道:“小勇你的说话方式还真不习惯,这件事待会跟你说。” 兴高采烈地抱着试卷来到老师的办公室,放下之后便站在此处等着,见我们一直杵在旁边,老师好奇地问道:“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呢,放下试卷可以回家了。” ?............... 我诧异道:“老师不让我们帮忙吗?” 王老师欣慰道:“你们能有此想法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次不用你们帮忙,我自有打算。” 我跟猛猛都像受了打击一般萎靡不振地离开,只有小勇见此情形,转来转去看望,始终不明白什么原因,直到我们走后才追上来。 小勇气愤地走到我们面前说道:“朋友就是这样?” 我正义凛然说道:“小勇,我抱着改帮老师的心理就是想提前知道分数,上半年老师可就没有让我们看见呢。” 小勇半信半疑道:“只是在这样?” 杨猛有些不悦:“难道你想怎样?真搞不懂你是什么德行。” 小勇欲言又止:“你.......” 我叹叹气说道:“好了,以后断不能让你们两个单独相处,不然一定打起来。” 安静后,便拉着他们俩去拿出体育器材,此时的心里实在没有这样的乐趣,唯一能坚持下来的就是等着老师的召唤,让我们去帮忙,运动一段时间之后就往老师的办公室看去,一直没有听到呼唤的声音,只好把这乐趣交由他们身上,心有不甘来到办公室。 王老师闻声抬起头,问道:“何林,你怎么还没有回去呀。” 我支支吾吾说道:“我们在打球呢,累了过来看看老师批阅。” 王老师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教训道:“何林,我知道你跟猛猛都有同样的心情,希望你懂老师的苦心,为了让你们培养耐心,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连这点都控制不好,明年下半年就去镇上读书了,到时候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竞争更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玩一会早点回去吧,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瞬间恍然大悟:“老师的教诲,谨记在心!” 王老师摆摆手示意让我出去,经此之后再也没有主动问过,偶尔也会叫我们帮忙,都是按照老师意思批改别人的试题,虽然说对自己的分数还有很好奇,但没有之前那么强烈,往往老师为了安抚,只会告诉你考得还不错。 “嗨,何林怎么了?快过来打球,看不出来小勇挺厉害的,以前都不见他活动活动,这次是真爽了。”杨猛笑嘻嘻地向我挥手。 我也释然,打心底里高兴,能让一个球拍之间的友谊瞬间变得更进一步,大家都愿意看见,毕竟对谁都不反感。 我上前要过拍子后,宣战道:“我来跟你单挑几局。” 说好的几局呢? 一直到汗流浃背,最后猛猛也加入其中,两人打他一个都是游刃有余,精疲力尽之后便停了下来,躺在球桌上,大口喘着气,从这一刻便幻想着我们以后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只是能幻想下。 我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起来吧,再玩一会就回家,明天等成绩公布下来吧。” 杨猛拉着我说道:“这次还是两人围攻他吧。” 甩开他的手鄙视道:“你不嫌累,人家不嫌累呀,轮流来吧,别像刚才那么拼命,一人三个球谁输谁下。” 少小离家,渐渐地操场的人群越来越少,一直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三人,眼看古林深处夕阳西下,三人都饿了谁也没有力气再来你推我挡地完成拍打。 我堂而皇之地站立起来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今天晚上老师又该到很晚才休息了,明天一早一定会宣布成绩的。” 两人用感激的眼神望着办公室,无奈摇摇头,相依离去,路程虽然不远,但却是三路十八弯,小路狭窄,一条道通往村子的最高处,一条通往村庄最底端,我们现在所处这条便是通往中心地带,人家户很多,只要在这条路上发生任何事都能快速地传到村里所有人的耳朵里,我们称他为口舌路,童年每家每户吃饭都是关起门,不会有人理会到外面声音,所有此时路上只有寥寥几人,相遇之人都会打招呼,很快便离家门越来越近,约定好明天一早同去学校之后,便相继回家了。 堂客里,阵阵袭来的追问声,全家人都聚在一起,连天天玩乐不见人的表兄都闻声而来,看着他们凝重的表情,晚饭时就见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对,现在真的猜对了,刺死心里却在想如何能跳掉,坐在上位的父亲,一言不发似乎也在听着我说道说道。 母亲率先却说话了,试探道:“何林,你觉得这次怎么样?” 我反感却不敢造次,只好细声细语道:“妈,你怎么也学他们逼着我呢。” 母亲白了我一眼道:“我不是关心你嘛,还有错了?” 我连忙解释道:“妈,不是这样的,我是有信心,但也只是我的信心,因为明天上午才知道成绩,你们现在这样是干嘛呀,有压力好不啦!” 母亲脸色难看,刚想开口! 父亲严厉已紧道:“翅膀硬了是吧,学会顶嘴了是吧,难不成养你那么大连这点知情权都不能知道?” 见此情形,我只好闭嘴不说话,任由他们讨论去,相望于二姐,请求救援! 前满见状,维护道:“爸,妈明天成绩就下来了,明天再说吧。” 父亲冷面寒铁站立起来说道:“明天见分晓,省的碍眼!” 看着父亲冷眼旁观离去的背影,不寒而栗,虽然心里有信心在前三名,谁心里不是想争取第一,要是这次排在第三名,肯定免不了一阵责骂,毕竟以前都是在前第一二来回徘徊,谁曾想暑假回来会出现一匹黑马。 二姐似乎察觉到我担忧的脸色,鼓励道:“弟,放宽心,有些事只有自己努力才能更好,明天一早我就回学校了,虽然看不到你的成绩,但是能在家陪着你考完我就放心了,回学校我也准备期中考试。” 我胸有成竹点点头:“姐,放心吧。” 第十八章:(18) 夜深人静,大家也都相继离开了桌上的热闹。 沉默良久,我灵光一闪,试问道:“姐,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学校,下午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看到我的成绩哟!” 前满咋一听,嬉笑道:“我可不想看你那惨不忍睹的成绩。” 我憋着,憨气道:“姐,你竟打趣我。” “好了,等我下次回来再听你的好消息,明早凌晨五点去学校,到学校还可以赶上考试,你早点起来送我出风雨桥,哪里阴深深的一个人不敢走。” 听到那么早就要经过风雨桥,着实心惊一场,但是不去送又于心不忍,于是,只好灰溜溜地向房间走去,背后还听得一声:“早睡早起。” 想着今时今日的情形,父辈们坐在桌上的表情,接连对我‘问候’,想着学校给出的奖励,可能已经在每家每户传遍,实则拿到还好,要是拿不到岂不是更无颜面对,如果要是还有其它奖励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心理。 把这些画面甩出脑海,自言自语道:“不管了,睡觉吧,明早自然就知道结果。” 一朝一梦,一梦一朝,梦里摘采儿郎,现实篱笆巧下,梦碎意醒,恍惚间栖息的几个小时已经匆匆离去。 睡意无绝期,丝丝喃语,摇摇晃晃,到也没了睡意。 次日凌晨五点。 前满姐摇晃着,在我榻前犹如河东狮般声音:“何林,怎么还不起来,我已经叫你第二遍,再晚点我赶不到时间了。” 我呲呲喃语,如醉汉般:“嗯,再眠一会,天都还没亮呢” “何林,刚刚猛猛都来家里叫过你,见你睡得挺沉的,就先走了。” 说这话时肯定得意洋洋地,话语刚落,我抓住二姐手臂,猛烈起身,惊问道:“啊!!姐你说猛猛都去学校了,我马上起来,二姐你先出去吧,我换好衣服以后就起来。” 平时穿衣懈怠不堪,届时却是手到擒来,磕碜停了下来,凝视窗外朦朦胧胧的清晨,突然记起昨晚答应的事,甚是愧以。 堂客里摆放的大包小包,二姐捂在桌上睡着了,不由得嗤之以鼻,我碰了碰她道:“姐,快醒了。” 前满浑浑噩噩地揉着眼睛,仰望:“你起来了,走吧。” 我便走过去拾包裹率先走出门去,摸着黑,受着寒冷,打着哈欠,回头看看她瘦小的身体,背着包漫步,心里阵阵酸楚。 我在远处挥挥手,喊道:“姐,你快点,马上到风雨桥了。” 不一会儿后面便响起了惴惴不安的脚步声,可是,最担忧的就是可是,我心里胆怯风雨桥这个地方,虽然是佑我村的风水的,但是每当走到这里时总是阴深深的,让人胆寒,一路上二姐拉着我的手,在这条茂密丛林中的小路上俩人依偎环绕着四周行走,每走过一段背后还听得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惊慌失措地喊道:“姐,你看那边...鬼呀” 哈哈哈哈哈....... 蹲在原地,双手抱头听闻我的笑声,站起来咬牙切齿数落道:“你想死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呐,快滚,滚回家去,没被现在的情形吓到,到被你吓的六神无主了。” 我征立,耻笑道:“又不是真的有‘鬼’,虽然这条路有点阴深深的,特别是清晨时分,听说还死过几人呢。” “闭嘴!闭嘴!” 都说夜路走多了,迟早遇到‘怪事’,但是纵使胆小的我却经常走夜路,喜欢玩晚上的寂静,才能有一丝遐想。 闭上嘴后,随着这条路越走越远,渐渐拔云见日,东边升起的一点点金色的光亮,村委的繁星点点待我们临近时正在逐渐消失,屋檐升起一阵阵白蒿,响起村庄村民各式各样的声音。 “弟,你就送我到水田村吧,天色可见,你回去吧。” 二姐停下脚步,坐在一旁岩石上,一路上都没有歇会,已然感觉到累。 “好勒,休息一会看着你离开我就回去了。” “嗯,我走了,再回来已是春节了,在家里听话点,快回去吧。” 于是,便起身接过所有东西,走出几米后,还听得她背后传来一句:“别杵在哪里了,说不定猛猛这会正在家里等着你呢。” 彼时我气得眼睛鼓鼓的,却无可奈何,看着她拖着沉沉甸甸身体消失在黎明中。 水田村村委立洼地处,而管理着五个组(小村)都立高处,塘池,小屋基,华厂,李家寨和渔桥洞,管理人口三千人左右,三条石阶梯小路,通往遥远小村,一村比一村地势高,难走,算的上是行人恭维三分,除了村委通了一条毛坯公路一直到镇上,五个组村的人购买大件物品只能翻山越岭,行五山来到这里,再原路返回,一来一回半天时间已过。 轻装,奔跑回家,原本一个小时的小路,半个小时就离家越来越近,去时寥寥无人,来时挤在狭隘的小路人来人往,开始一天为生活奔波,不辞辛苦,有人打着哈欠,吹着口哨,自得其乐。 “何林,你怎么还在这里呢?天刚亮猛猛就去叫你上学了。” 我转头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正是杨猛的父亲在羊圈旁给小羊上套。 我笑笑道:“早上送我二姐去村委了,叔叔上山放羊呀?” “嗯,赶紧回家去吧,听说学校今天有奖品,看你们谁能拿到,马斯些,努努力!” 嘴里唤身后的羊圈,吹着口哨走上古林深处,消失在日复一日,不变的人群中。 堂客里,杨猛跟小勇正在吃着妈妈做的早餐,背对着门口窃窃细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而发出一两声笑声。 “你们两个笑什么呢?” 观察良久,走上前拍打在他们肩上,着实吓了一跳,险些被咽住,缓缓转过头白眼相对。 “快吃吧,小心眼睛突到地上哈哈哈。” 杨猛率先说道:“何林,我们等了你很长一段时间,你这么一闹最后一点准备都吓得魂飞魄散了。” 小勇战战兢兢说道:“猛猛,你别说他,急急忙忙回来肯定累,等他吃完我们就走吧!” “还是你这个小正经关心我,不像有些人没良心。” 第一次见小勇说那么多话,真想跑上去香一口,但是,但是下不了口,只能打趣两句。 “切,不与你扯长道短。” 杨猛靠过身来,又在我耳畔说道:“你觉得这次谁能难道第一?” 声音如此小声,好生怕被人偷听了去,这般动作还是没有把小勇当做朋友,然而这一切尽在他的眼里,当面如此确实让你心里不好过。 我抖擞着身体,推开猛猛道:“待会去学校自见分晓,还有你这耳畔说话的毛病该改改了,我可受不了这热气扑耳来,小勇你可不嫩跟他学呀。” 注目着猛猛,要是在一起这么久都不明白我的话,那我们就是白交! 猛猛哭笑不得地点头答应:“好...好,谨遵兄令!” 放下碗筷后,朝着里屋喊道:“妈,我们吃好了,走了啊。” “快走吧,你们今天等我准迟到,告诉我后悔吗?” 俩人异口同声道:“心甘情愿,不后悔!” 杨猛走出几步后又转身回来,敲了敲我的头:“你杵在这里傻笑什么呢,傻了吧,还想不想去学校了!” “哦,哦,走...走吧。” 看着我俩近身来,小勇自言自语道:“旗帜飘飘下,仅此三人足!” 红旗飘飘下,已经站立一排人,朗读着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我三人自觉地走到一旁站成一排,拿出书本,装模作样,时而盯着教室是否有人出来,良久都没有人出来,便开始幸灾乐祸。 “你们怎么迟到了?昨天晚上夜不能寐吗?”我不知廉耻地笑着。 任茂松细声细语道:“还不是家里人知道老师给予的奖励,被询问了很久,让我纠结整晚。” 任茂松学校下商店人家的孙子,胖嘟嘟的,家里三兄弟‘任旭松,任松’。每天都有一包零食带来学校,是这里‘富二代’,爸妈常年在外务工,跟他爷爷奶奶长大,特别受宠。 “那你.....”我正在跟茂松说话时,猛猛碰了碰我的手臂:“老师来了!” 止言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背诵课本,届时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笑声在操场回荡。 “何林,站在这里还听开心的!”听闻熟悉的声音,刹那间变成那霜打的茄子,老师抬了抬手,让大家都停下了读书的声音。 “我把所有的同学都带出来了,因为我们分数最高的同学都在外面,怎么能跟他们脱离队伍,也让有些人看看每天自以为自己的成绩很好,无师自通。”说着拍拍手,教室里的同学一窝蜂似得涌进操场,这时变得格外的拥挤。 在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俩相视注目着对方,或许在我和猛猛心里都知道这些话的针对性,多么露骨,虽然没有提名带姓。 “安静,安静,大家都排好队,小林,勇勇你们去办公桌上准备好的奖品拿到操场来,这一次的成绩会让很多人意外的,昨天晚上想了很久,进步最大的奖励一本笔记,第二名我奖励我使用的一支钢笔。”老师说完后,操场瞬间炸开了锅,争先恐后讨论着,谁能得到,谁得不到。 看着两人拿出来的东西,对于不富裕的村庄来说已经很珍贵,比如这支钢笔在我们的心目中比背包来得更珍贵。老师这次忍痛割爱下血本了。 准备就绪!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老师拿着手里的已批阅好的试卷,覆手翻云,一边说道:“我先给予进步奖,最终获得进步奖的是小林,仅次于第三名两分,至于第三名应该有点危机才行啊,上来把奖品拿下去。” 把进步奖给予出去之后,站在下面的人越来越紧张,就连自己都会是不是看向老师目光,仰起头时却不敢与之对视。 “咳咳~现在发第一名的奖励。” 说着便打开包装,拿出一个崭新的背包,能感觉到所以人对它炽热向往,红眼。 “第一名,小勇,上来把背包拿下去吧,你小子这半年进步最大,何曾想到名列前茅。” 都说老师都喜欢学习成绩忒好的学生,果不其然移步下来拉着小勇的手直至红旗飘飘的表演台上。 老师露齿大笑轻抚肩上,语重心长道:“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勇无论发生何事也能临危不乱,此时还是不言苟笑淡出:“谢谢!” “哈哈有个性。” 此时此刻台下的我,已是三军倒,更是不敢直视小勇脸上的喜悦之情,真心为他高兴,更多的是找自己的不足。 紧接着! “杨猛,第二名,不进不退,难得!” “谢谢老师!”杨猛巧步腾飞上前领取 唯独我是个列外,退步很远不说,现如今已然明确知道所有的答案。 “半年收获,看你们自己的分数对不对得起自己,没有得到奖励的也不要灰心,逼自己一把,更加努力,都散去吧。” 随着下讲台的脚步声逼近人群,没有好成绩的学生心里一点点抽紧,而我紧张万分,不敢直视呆呆地站在原地。 “杨猛,你带人把卫生打扫一下,何林,你跟我来。” 杨猛唯命是从回应道:“好勒,马上去。” 仿佛只听见了前半句,自动屏蔽后半句。 “何林,你怎么了?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杨猛拍了拍我的屁股。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哦..好,哦,马上去。” 摇摇晃晃地走在半道上,脑海在想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一片空白。 征立在办公室门口时,作势便要去敲门,始终过不去这一关,胆怯地欲转身离开,背后听得一声开门声:“何林,进来吧!” “老师,让您失望了。” 老师退开凳子上半尺,招呼同坐,宽慰道:“何林,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前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不幸,对你打击着实挺大的。离你们去镇上的时间也不多了,我还能教你们多久呢,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老师所学的传授于你们,至于能学到多少就得看自己,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我言辞恳切道:“老师,谢谢您的鼓励,往后的时间里我会向自己证明的。” 老师点点头道:“我也是恩威并施了。” 第十九章:(19) 我忐忑不安坐立于凳子上,惆帐,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诸多事宜,放任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如此下去非得一落千丈,一直在高处呆的时间久,突然下来有点羞涩难安,想着得却是逃避,连最好的朋友都无法面对,甚至有一些自卑。 老师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在想什么?老师都快揭不开锅了,也没你这么惆怅,中午去你家蹭饭啊。” 突如其来的轻拍,让我神情瞬间归位,但还是没有逃得过紧张带来的惊慌失措。 “好...要得...行,我待会大课之后回家跟爸妈说一声。” 老师和蔼地笑了起来,只手伸进抽屉拿出敲钟棒,我相继离开办公室回到位置上,见我坐下来后杨猛欲问什么,但见到随后进来的老师,却不得不临时最好听课的准备。 接下来的一节大课里,老师每转身后的眼神都注目着我,却只能津津有味点点头,附和同学们震新悦耳的声音,却还是挡不住出轨的心,如果不去抓阄的话,根本发现不了此人看似认真,实则心已经不在课堂上了。 “何林,你来解答一下这道题!” “何林......” 同桌的猛猛碰了碰肩膀,暗示我。 我猛烈地站起来,喊道:“老师,再见!” “滚上来听课,看把你能耐的。”老师脸上气的通红,手臂上鼓起的青筋,狠狠拍打在讲桌上。 缓过神才发现同学惊讶地注目我,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站上讲台后,带着歉意道:“老师,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下次注意,不然一节大课又白费了。”抬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合上手里的教科书之后,喃喃说道:“下课吧!!” 老师刚走出门口,猛猛拉着我从后门到了外面,用询问的语气道:“何林,你今天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因为这次没有拿到奖?把我的给你。” 说着便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了这次最珍贵的钢笔,一股劲地塞进我的兜里。 这一刻我也释然了,便笑着说道:“谢谢你,猛猛,毕竟这是你拼实力拿来的,这次发挥失常,最大的原因还是自己,你期待着以前那个我回来吧。” 还之于他后欲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一只手紧紧拽住我的衣角,我笑着道:“猛猛,你干嘛呢,我回家去一趟,不然来不及了。” 杨猛气势汹汹吼道:“只是没有拿到奖励而已,至于逃回家吗,我看错你了。” 我万般无奈,扯开他的手,喃喃说道:“傻了吧,我有那么不堪吗,中午老师去我家吃饭,我得回家说一声呀,不然你让老师喝西北风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还有我..”我俩闻声转过头去,不知小勇何时出现在身后,相视哈哈大笑。 只有摇摇头妥协,实则我都明白,老师以及相处的朋友都是为我着想,但凡亲近的人都清楚父亲的脾气,这次名落孙山免不了一阵阵怒吼,虽然这段时间下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出乎我的意料,实属‘惊心动魄’。 灶前,做贼般东看看西看看都不见威严永‘驻’的父亲,这这才放心下来,母亲,两位姑姑正在忙碌着,仿佛做错了事一般走到母亲身旁,低声低气说道:“那个....妈,中午王老师来我家吃饭,你们多做一个人的饭,我走了。” 母亲见我这般慌慌张张的,急忙制住了我,询问道:“做亏心事啦?” 被这一问我更紧张了! “没...没有,怎么可能呀!”我脸部僵硬地回答。 “我可是你妈,你崩个屁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侧眼,不悦道:“妈....我的同学都在呢。” 一旁两个小伙伴嗤之以鼻,强忍着没有想出来,此时我已经想到回学校的路上,肯定会被猛猛打趣,至于小勇很是放心。 她可不想让孩子在别的孩子面前取笑,母亲立即严谨易词道:“行啦,你们回学校吧,放学后早些带老师回来吃饭,在学校认真点,别稀里糊涂的度过。” “何林,你妈妈有趣。”小勇一本正经,没皮没脸说道 我:“嗯?啥..........” 杨猛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伸出大手指:“............有种。” 以我左耳进右耳出的性格,可能会把母亲的话听进去,但要想解决还是得过父亲这一关,回到学校后除了想措辞对付父亲以外,每次在他心里不能如意的情况下,哪还有其它精力去想一些其它事呢,实在不敢造次。 放学后,办公室门口前。 “老师,走吧,第一大课后饭就快做好了。” “好,这次去没有给你加添麻烦吧。” 我摆摆手,汗颜道:“..........老师,真会开玩笑。” 锁上办公室门之后,老师于我并排而行,心平气和说道:“那么紧张干嘛,课上我们是老师,课后我们是朋友,这样才能真正了解你们,才是为师之道。”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我是遇到最完美的老师了吗?’,从后面注视到仰首挺胸的老师,你会觉得是多么的不可一世,他身上所发出的‘气息’没有让我感到一丝的埋汰,厌恶。甚至可以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刚到家门坝前,我就大呼小叫地催促着:“妈,老师来了,最好饭了吗?” 闻声出来却是我大姑林英:“小子你这嗓门能不能闭起来,王老师来了,我是孩子的大姑。” 王老师礼貌性地打着招呼:“你好!” 林英姑姑笑了:“好好好,老师快请进。” 大家相继而坐之后,我兀自坐在衔接出来凳子上,没过多久父亲招呼老师与他同坐上席,一番推辞之后,父亲只好不在相邀,毕竟勿要强人所难才好。 上席,在我们小孩子眼里断不能去坐,反之就是不尊重,特别是在堂客前,祖上香合也在,更是严格,除了长辈,有威望的人之外,晚辈不能坐这个位置。但是我却不服,曾经三番五次地爬上去,不是被吊打,就是被谩骂。 ‘三巡’之后,母亲突然的话几乎让我心里皮开肉绽,“老师,我听孩子说学校上午宣布期中成绩了吧,何林考得怎么样?” 母亲开口我就已经猜到了,只是这种场合如果一旦说出来,可能承受的暴击更大吧。 林英姑姑好奇地问道:“对呀,何林往常都考得不错,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以前嘴上总是不饶人小姑,今天倒也安静,在一旁不说话。 王老师转目看了看我,而我却低下头久久不能说话。 父亲突然大声呵斥道:“妇道人家就知道问,懂什么?低着头做什么,叫上猛猛一起去学校。” 后面的话自然是对我说的,我注目着老师,眼神里流露出寻求他的帮助,他点点头示意我去吧。 那天之后谁也没有提及成绩的事,至于当天他们交谈了什么,无从得知,就连恨不得在我家常住的姑姑们也回家了,像风一般带走了所有的秘密,甚至每时每刻我都会想起是否已经不屑于问我的成绩,又或者得到老师的庇护之后选择轻饶我,不让我受打击? 百般纠结中,找到老师寻求答案,三次欲言又止,打断我的话,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好好学习,莫要让期待的人失望。” 第二十章:(20) 秋季稍纵即逝,冬季迎头,腊八近在咫尺。 “时间到,请同学们放下手中的笔,依次按照顺序上来放好,然后返回桌上,我有事跟大家宣布。” 期末终于结束了,如获牢笼释放的同学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躁动。若不是老师最后的话让大家静待宣布,或许都会跨步黑板上提笔生花‘解放了’,这无疑是结束考试后的唯一乐趣。 以前犹如一盘散沙,今天却格外的井井有序。 老师放下手中的试卷,咳嗽几声,“同学们,安静一下,期末最后一门考试已经结束,五天后大家再回到学校拿回你们的成果。” 每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感疑惑,以往都是考试完第二天就可以返回学校取得成绩,这次却延迟到五天后。 我举起右手! “何林,你有什么话想问的吗?”老师的笑似乎在心窝子里,来回徜徉。 虽然提问已是游刃有余,胆怯站起立道:“这次返校怎么推迟到五天后呢,老师,你平时也辛苦,时常熬夜为我批阅作业,到时候我跟猛猛到学校帮你,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呢。” 老师欣慰地笑了,“我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主意,有些同学家人出远门务工必定给你带了新奇的东西,不过我可没有想耽误你们回家的喜悦,因为小雪,文莱他们刚好那天考试结束回家到时候大家一起来学校,我后天去镇上买一些菜,给大家做饭吃,你们说如何?” 我目瞪口呆地地问道:“真...真的吗?” 老师郑重奇然地点点头。 此消息一出,教室里瞬间炸开‘锅’,你一言我一语。 林冬:“老师第一次邀请我吃饭。” 林玲:“我也是。” 任菲菲:“你们真衰,我是第三次,不过前几次何林他们也在,次数更多,让人好生羡慕。” “.....谁让他们是得意门生呀!” 每一个人都在激动,第一是老师请吃饭,第二就是大家能聚在一起,总体来说值得期待还是我们高年级的,可以提前打探学校的生活,以及老师怎么样,这些想法都在我们的脑海里闪过。 虽然上一届的学长都是同村,回家之后不一定能经常看到,借助这个机会相互聊聊,借鉴一些心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谁愿意明天跟我去镇上?”老师问道。 “我.....” “我.....” 看同学们热情高高扬起的手,又补充道:“首先申明,我们徒步去徒步来,还有人想去吗?” 这一刻教室鸦雀无声,怂了,从村里徒步镇上接近三个小时,而且经过的地方全是小路,野草丛生,无不是一种折磨。 “老师,我们三个人跟你去。”我说完,猛猛两人也趁机站了起来。 老师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无车可坐,还去?” 三人的声音惊言悦耳,“去!!”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到村委坐车去,好不好?哈哈哈”老师此时的表情,只能形容跟我们年龄相仿。 “吁~~~” 几十人一起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教室里每个角落。 傍晚时分,问过母亲的意见之后,格外的支持,让我去熟悉下镇上的环境,为明年做打算,就当提前去拜山门了。 次日清晨,在老师的带领下,我们三人整装出发,穿过露珠的丛林小路,微风吱吱作响,身旁偶尔穿梭几个小兔,山里的野生动物在这个食物寥寥无几的季节,一股劲地乱窜不经意时都能看见它们的踪影。 这一天早去晚归,回家时已是傍晚。 “今天辛苦你们三个小子了,快些回家休息吧,我们改天见。” 分别时,在老师的一再要求下拿了一些肉食回家,当做今天的补偿,离去的背影多了一丝疲惫,都知道随着我们成长,他在逐渐老去,为了这一次的聚会更是费心费力,相处下来的时光已然不多了。 余下的几天里,每天都在期待时间的临近,三人结伴而出,结伴而回,都有一个相同眺望的地方,希望那一偻青烟缓缓升起。 说时迟,那时快! 第五日清晨,我正在跟周公探讨求教,便被母亲叫醒,说有个女孩子一直在我家堡垒来回走动,时不时看向我家,进退不是。 “小雪,是你吗?”麋鹿的清晨,她在堡垒下兀席而坐。 心惊一声,猛然回头,思久不见的脚步越来越近,“何林.....” “哎哟,小雪快放手,喘不过气。” 猛然间的拥抱着实让我防范于未然,心里的喜悦不输她半分,只是不善于去表达。 黎雪不满,哼唧道:“哼,久而不见,半分朋友的思恋全无。”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还知道我们是朋友呀,随我进去,外面凉,在外面等很久了吧?” 黎雪小脸一红,嗔道:“没有啦,刚刚过来看见你妈妈,她刚进去,你就出来了。” 我让出前方的路,“我妈妈在做饭,我们一起吃点,晚点我们一起去学校。” 路上的行人逐渐越来越多,东边的太阳渐渐照拂在大地上,周围的人家打开堂客门,唤起小鸡来,丢撒的粮食,争抢的鸡群嘎嘎地叫唤,饱餐一顿之后似乎在向主人示好。 教室旁的厨房里,正在升起浓浓的青烟,门口的人咳嗽的声音显得沧桑,温水拂面一轮轮擦拭,并未察觉我们的到来。 我静悄悄地站上前,“老师早呀。” 老师的身体微微向后侧,抖擞一下,“想谋害老师不是?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两个小子呢?”。说话的同时环视周围,并无他人。 我道:“我们两个人一起来的,老师可有猜到是谁?” “别跟我卖关子,你小子是不是长能耐~~看我不用水泼你。”说着便端起洗漱用水欲要泼我。 “王老师,好久不见!”从角落惊现出来的小雪,羞涩地发出声。 王老师惊望小雪,哽咽道:“小雪来了,这次期末考试怎么样?来,跟老师说说在学校的情况。” 但是我还在呀,这个但是一点都没有诱惑力,于此同时还不忘对我嘱咐,“何林,你去厨房把烤肉串拿出来穿上木签。” 就坐于我们身旁的一老一少,便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我心里却阵阵鄙视,来了‘旧爱’忘了‘新欢’。 “哈哈哈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巾帼不让须眉。” 咣当的声音,拍打在课桌上,一愣神把盆里的烤肉串全撂倒在地,暗叫‘惨了’,却还是没皮没脸的接话道:“老师,待我去镇上肯定去小雪更好。” 老师嗤鼻,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老师相信你,不过还是解决眼前的事,可好?” 我大手一挥,“小意思,等其他人来很快就解决,小雪过来帮我。” 正在笑嘻嘻的时候,小竹林旁两位熟人正在赶来,“小正经他们来了,你去一旁呆着吧。” 黎雪好奇地问道:“小正经....是谁?” 我指着远处跑来的两个人,笑着说道:“小正经就是你表弟哈哈哈。” 黎雪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我自顾自地笑,尴尬的空气细细无声,不曾有过这段情景对话。 我蹲挫在地,抬头问道:“不好笑吗?” 黎雪道:“好笑就一定要笑吗?无聊。” 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女人心海底针’,变脸比翻书还快,全身打了一下冷颤,一股寒意弥漫在空气中。 “我说今天怎么不等我们就来学校,原来........” 不顾小勇在此猛猛就大声说出这些话,我急忙制止,“杨猛,老师叫你去烧火。”同时跟他瞟眼一旁的小勇。 杨猛瞬间了解,意味深长地说道:“哦.....我现在就去,你们继续。” “滚!”我抓起手中的肉欲向他身上砸去,便灰溜溜地跑了,“小勇,想吃肉的话,过来帮忙,至于你表姐负责吃就行。” “哦....” 我心里气得,紧紧拽着烤肉,发出吱吱声音。 教室里,越来越拥挤,看着人来人往,虽然多了几张新面孔,却是其乐融融的,这才是同学应该有的愉快之处,大家席地而坐,没有拘束,只有朋友,如果有‘桂糕酒’那应该会更完美。 届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王老师给同学们说两句。” 王老师振振有词地,说道:“同学们,我来学校也有两年,不知道前一届老师怎么对待你们,但是我愿意把毕生的所学留在这个村子,你们村里所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愿来年你们能有更好的收获,加油。” 说完教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待声音停下,我突然提议道:“大家都会唱‘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吧?我们来合唱一首。” 我率先起声,“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 合声,“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我们都已长大儿歌不会长大.........” 课堂里响起最天真的歌声,这一天都充满了欢乐的笑声,下午时方才结束,帮忙收拾之后,便相继回了家,老师也回去跟家里人团聚,所以的欢声笑语都消失在离别语中。 越来越临近春节,看着每家每户务工的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家,而我每天站在桥头等着我心中最期待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一直到年夜饭天才彻底打消心中的期待,我想的人始终没来,最亲近的人也离去,留下的只是空荡荡的家,跟没有共同话语的父亲,几个月回来一次的前满姐。 二OO六年,正月十六,元宵节后的一天,母亲为了让家里过上更好的日子,选择出远门工作,目的地‘广东佛山’。 分别时万般不舍,紧紧拉着她衣角不让走,哭得死去活来,狠下心来撇开我,头也不回跟着小姨他们转身离开,这一年村上许多人出远门,踏上未来不知温饱的路上,热闹的村庄从此变得冷冷清清的,除了老人便是一些小孩,每天清晨也见不到人去人来的情形,飘过的一阵寒风让人阵阵寒颤。 母亲离开已经有十天之久,一直没有出过门,渐渐开始喜欢安静的地方,不与人交流,黎雪,杨猛,小勇三人都相续来找过我,一再拒绝跟他们出去,除了黎雪隔段时间来看我,其他人就再也没有来过。 这天我跟小雪在家里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听见屋檐后呼叫我的声音,“何林...何林...何林....?” 一直到第三声我才清楚听到,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屋檐后,“自民婶,你叫我?” 自民婶点点头道:“你妈妈打电话来了。” 第二十一章:(21) 对于我来说这无疑是最值得期待的事,身轻如燕,如获释放,有十万个问候,就像惦记一个人而变得茶饭不思。 我哽咽了,“妈,您什么时候到的?” “吃饭了吗?” “第一次出远门,那边环境怎么样?” “还有....” 电话那头母亲的沉默,可曾是后悔,“何林,你问那么多问题,妈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很好,虽然一切那么陌生,但是能适应。” 我又追问道:“那您春节回家吗?” 母亲笑着说道:“这才出来多久呀,春时过冬雪归,记得让你爸少喝酒,我离开后就没节制,最不放心你们两父子在家。” “我会督促爸爸的!” “嗯,我已经把你户口册上的名字改回来了,等你离开村里去读书就用回以前的名字啊,我挂了,长途话费贵。” “照顾好..自..己。” 话未完,那头已经传来嘟~嘟~的声音,在不舍和离别中缓缓放下手挂,站立于电话前,生怕母亲还有未嘱咐完的事,渐渐地它不在听话,冷冰冰地杵在哪里,那么不进人情,不理解一个人的思念之情。 “婶,电话费多少钱?”我转身问道。 自民婶凝视着我,“五毛!” “等我爸回来再给你吧。” O六年每家的电话少之又少,在我的印象中全村只有一两户人家有座机,而且还是不能移动的,固定在一个位置,此生不得离开。 家里小雪未曾离去,专心,沉迷于书上,“小雪,有你在,我就安心,无你我彷徨,茫然。” 黎雪道:“何林,最近我要准备开学,你不能忘了梧桐树下说的话。” “梧桐树?”我好奇地问道 “自己想想去。” 我百般思索,“哦...我知道了,梧桐树下梧桐语,不似假。” 这半年在期待中开始了,发生很多我们没有预想到的事,王老师被调走,因为转龙村缺老师,所以他只能回到自己的村庄,再后来调来了一个姓唐的老师,对我们却是放养的态度,学生面前从不认真,家长前做的客套,两面三心,惹得同学们很是厌恶。 还记得老师走之前,对我们所说的话。 ‘吾走,心已在,吾不走,心自愧,唯一舍不得就是现在这届即将离开的同学们,不过也好,不至于真正看着你们离开的时候越发难过不舍,我最后悔的就是对待小勇的那件事,有时曾自己回想是不是我逼走了他,就此别过,愿你们前程似锦,学成归来时,有空来看看老师足以。’ 王老师还在之前,无论是平时,还是期中开始小勇的成绩一直下降,似乎就像瞬间失忆一般,当天讲过的事,第二天却忘得一干二净,我们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曾多次问他,却是对我们恶语相对,总觉得我们管的太宽。 那次期中考试之后老师很是生气,气愤之下就把奖励的书包没收了回去,第二天小勇久久未能出现在课堂,我们都不曾想到那次却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他,过后老师也曾去他外婆家访问过,得来的却是已回老家,而我们也即将离开这座村,奔上十多公里之外去上学,虽然很是期待,更多的却是惋惜。 教室里,所以同学都拿到成绩离开,唯独留下我们‘毕业’班。 我有疑惑问道:“唐老师,这是何意?” “同学们啊,老师给你们做了一个决定,去乡上读书好不好呀,而且知道你们今年‘毕业’,乡上的老师很早就来跟我打招呼,所以就当给老师面子,有没有异议呀?”唐能耐老师一脸耻笑地说道。 我满腔怨愤地站起来道:“唐老师,你这样做有考虑过我们的安全,以及家长的意见吗?我们不会去的,坚决不去。” 唐能耐脸色瞬间黯淡下来,“何林,我知道你在班上有领导作用,有你们这样跟老师说话的吗?滚上来,自罚十棍。” 我欲站起来反驳,杨猛拉住了我的手,“老师,我们是孩子做不了主,至于我们去哪里读书不用我们操心,都是父母为我们决定的,您可要把全村的家长叫来开会问问意见。” 唐能耐面目可憎,继续说道:“只要你们答应,父母还不是由你们嘛,虽然我带你们不到两个月,但对你们好歹也有师生之情。” 杨猛继续说道:“请于我们父母谈,再说今天是来拿成绩单的,爸妈还在家等我们吃饭,不然回去又得挨骂了。” 唐能耐怒神怒气道:“不答应一个别想拿到成绩单,能奈我何?” 我道:“我们自幼读圣贤书,尊师重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们目无尊长。” 在这个两个月里,面前这个瘦小的老师,根本不为人师,每天睡到很晚,上午基本不上课,讲解课程的时候,露骨,淫秽,很多女同学都跟他打过架,很厉害就是林玲,个子高,力气大,有点微胖,打过的次数最多,更多的时候男同学们都会相帮,但不至于太过分。 我给林玲使了使眼色,之后便拉扯了一下杨猛,瞬间会意,更是可笑地深吸一口气,大步跨上讲台,随着我们两人紧紧地缠着唐能耐,其它同学见状也相续扑了上来,见此状林玲拿着成绩单就往外跑,显然已经得手。 我高声喊道:“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撤。” “好。”大众的声音 “一” “二” “三,跑。” 大家一窝蜂往外跑去,却不曾想做这件事的后果,可能大家想得最多却是唐能耐来村上两个月名声并不好,很少人愿意待见他。 林玲大气喘喘地跑过来,“这是你跟杨猛的,其它的已经下发给他们了。” 我点点头,挥手让她回家,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给我竖竖大拇指。 我嬉笑着脸,“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杨猛担忧道:“这次的事闹得有点大,唐能耐可能会召开家长会,到时候我们可是主谋。” “随他去吧,这王八蛋,叫他一声老师尊敬他,他却蹬鼻子上脸,枉为人师。” 虽然如此说,心里却还是有些胆怯。 “哎,你看着我干嘛,眼睛都不眨眼。”我推了推他问道 杨猛叹唉道:“何林,你变了,性格让人捉摸不透,虽然你什么事都愿意跟我说,但是你对其他人不在那么和气。” 我暗自笑道,打趣道:“变汤不变药,走,拿着成绩回去交差,安心等着晚上挨训吧。” 两人无比邪恶地笑着离开,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一个针对我们的会议正在酝酿,唐能耐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在村上每家每户地走动,唯独上午我们主事三人的家却是别人来通知的。 饭桌上,来通知的人离开之后,父亲平平淡淡地问道:“何林,今天去学校可有惹事,让我晚上带着你去学校开家长会。” 听闻此话,嘴里的饭喷到了桌上,慌忙道:“没有,绝对没有,” “不说实话看我晚上回来怎么收拾你。” 自从母亲出去工作之后,父亲每天都喝得稀泥烂醉,从未问我学校的事,除非有人刻意提起才会插上那么几句,无非是今天才回来吃饭,以往都是早出晚归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守着个房子,除了晚上醉酒之后还知道回家。 傍晚七点,教室里,灯光齐明,一场没有纪律性的家长会议。 “各位家长,请安静一下。” 各位家长,注目相视,期待着他的重磅消息,而我跟杨猛,林玲三人依偎在角落里,战战兢兢地。 率先开口的是杨猛的父亲,“不知道唐老师召开家长会所为何事?” 唐能耐整理衣冠,干咳两声继续说道:“咳咳,是这样的,首先乡里的陡溪小学来人让我把今年的毕业班调到他们学校去,接收证明已经给我了,看看各位家长怎么想?” 此时的唐能耐的心里,暗暗道,如果不答应我们都不给你的孩子写证明,看哪里学校能收他们,跟我狠。 村里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位老师的德行,每天不教无术,杨叔叔第一个站起来,拍着桌子道:“唐老师,这是先斩后奏吗?” 杨叔叔一米八的身高,站起来着实让唐能耐软了一下,“杨爸爸,现在不是跟你们商量吗?” 杨叔叔不给好脸色,继续说道:“那你想......?” 这时坐在角落的父亲,突然说话了,语气很强硬,“这件事没商量,你说出一朵花来也于事无补。” 第一次见父亲对外人如此强硬,现在如今甚至有些崇拜他,杨爸爸注目着我父亲说道:“要不要先听听他怎么说,再做打算?” 父亲郑重其事地摇摇头。 “既然你们给我为难,那我就明说了,没有我的证明你们的孩子别想上学。”语气很为难,许多家长瞬间乱了阵脚,相续讨论着。 家长1:“我看还是让孩子去乡里的读书吧。” 家长2:“不行,坚决不行,去乡里读书必须跨过几十米宽的河道,而且每逢下雨都会涨水,小路上山下山,不安全。” 家长3:“对,说得对。” 眼见同意的人数少,便把矛头指向我跟杨猛的父亲。 “那么我想请问,何林、杨猛以及林玲的家长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上午居然殴打我。”唐能耐不耐烦地说道。 我暗地里咬牙切齿,说实话我们可不曾动过手,这点道理还是懂得,却无奈有人要诬陷,天大的诬陷。 父亲的脸渐渐暗下来,“何林,可有此事?” 杨叔叔也追问道:“何林,你跟叔叔说说有此事吗?有我在,大胆说出来。” 大家都明白我父亲的脾气,所以就怕真的有此事,他会忍不住冲过来教育我。 我假装哽咽,大喊冤枉,“爸,绝无此事。老师.....” “闭嘴,让林玲来说,要说一个女孩子殴打他,我绝不相信。” 林玲胆怯地,注目着父亲,“叔叔,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没有动手。” 林玲说完之后,父亲跟杨叔叔的眼神更加捉摸不透了。 杨叔叔一字一句道:“唐...能...耐?” “看来这场家长会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先走了。”父亲一边说着话一边招呼我离开。 一场闹剧的家长会,在没有硝烟的情况下结束了,走时还不忘说一句,“我们明天叫孩子来拿证明,希望唐老师不要为难。” 唐能耐站在讲台上,深深跺脚,紧握着拳头,“你...你们....。” 回家路上,两老两少,身材魁梧的汉子问道:“你们真没有动手?” 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问,便诚恳地说道:“爸,我们真没有!” 身材魁梧的汉子拍打一下小孩头部,“真给老子丢脸,还有你小子,下半就去镇上求学注意些,相互帮助。” 俩小孩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还有一人却始终未曾说过一句。 第二十二章:(22) 烈日炎炎,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懒散,热地上的蚂蚁正在迁徙另一处别院,桂花树下的农户正抱怨天气的不公,一旁的小狗注目着主人能否为它剩下一滴水而流着哈喇子。 池塘边的垂钓者脸盖斗笠躺于凳椅上,正在梦里想着晚上又能鱼肉一顿,路过的几人讨论着垂钓者将会是颗粒无收,而感到沾沾自喜。 池塘上的巷子里,一个小女孩似乎在张望着什么,一会儿就往竹林转角处看,似乎在埋怨有人的不守时,突然在转角出现一个身影,才从凳子上站起来招手。 “喏,给你,等很久了吧。” 小女孩接过晾干红薯片,细声细语道:“才没有呢,我刚刚吃饭下来。” “撒谎,走吧,今天陪我去学校一趟。” “何林,我知道你们昨天刚拿完成绩单,好像还有一些糗事哟,说与我听听..?”黎雪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 正午阳光透过屋檐上的窟窿照射在她右侧脸上,甜而灿烂,那般天真可爱。 依次把昨天发生的事讲述一边之后,小雪樱桃般的小嘴吃惊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村里如此疯狂。 见她如此表情我轻弹一下额头:“你刚认识我吗?怎会如此惊讶。” 黎雪摇了摇头,见似不对又点了点头:“这还是当初的你吗?所以今天是拿升学证明的咯?你的兄弟呢?” 我不在说话,而是拉着她手在前往杨猛家。 在这个什么都传统的村庄,如果要是被人看见我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流言蜚语一定会从上而下,日行千里,耳目一新,这些日复一日做着同一件事的同村人,正愁没有趣事打发时间。 经过他家的一排排猪圈,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一条臭水沟流向小路下的稻谷田正在茁壮成长,再过几个月就会迎来满满收成,村庄又将是一片欢声笑语。 几米开外的房子里,黝黑的木墙壁填满泛黄的报纸,冰冷的铁炉子上散落的尘埃已经很久没人估计到它。 堂客里,几位老少正在嘘长嘘短,似乎有些不愉快。 杨猛的爷爷秀品突然说话了:“大汉,你们的做法不对,你们得为蓉蓉考虑,她还在呀。” “爸,蓉蓉的事就放心吧,在村里我打包票他唐能耐不敢怎么样!”杨叔叔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转过身郑重起身说道:“猛猛待会你找何林一起去学校,这小子有些脾性,有他不会那么容易吃亏的。” 说完,我便笑哈哈地走近了:“刚刚好像有人在夸我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堂客里的气氛瞬间得到了缓和,俗话说‘家事不可外扬’,怎可让以外的人看见家里的意见不合。 杨叔叔道:“刚刚还说让猛猛找你去。巷子里的狗没有追你吧...” 我手舞足蹈,得意道:“那几个狗崽子看我一身正气凛然,八成是跑了。” 说完,空气凝固,大家瞪着眼注目我,黎雪踢了我一脚:“杨叔叔,何林是我家过来的,看你嘚瑟的。” 假装退缩捂着痛时,这里面的人突然开怀大笑,阵阵一惊一乍。 “这半年你真的变了很多。” 人突然转变一定是因为外来的因素,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事让你成长,人带给你成长。 虽然距离王老师离开已有几个月,像风走了八万里,不问归期。 在这个月里学校没什么变化,唯一变得是办公室,从以前泛黑木墙,现在用油漆刷过之后还添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几个大字。 教室外已经聚集了一群群学生,嘈杂的声音在外面阵阵传开来,其中不乏有人一直敲门,里面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就出来’,办公室门却一直紧闭着。 人群后发出一声咆哮:“让开,踹门。”有如此气概的自然是林玲。 “玲子,不要踹,耐心等一下吧!” 我单手从乒乓球桌跳下来,走上跟前显然比我高出半个头,而感到忧虑。 “凭什么?我等了几个小时,人在里面躲着不出来。” 林玲不耐烦,甚至有些气愤,说完,砰砰在门上敲过不停,我挠挠头心想道,这妮子真虎。 兀于球桌上的小雪看着我向我寻求‘她以前不这样呀’,只好无奈地摊摊手。 门缝上的灰尘在重力的敲击下缓缓落下,飘进不畏威压人的眼睛里,揉揉眼后又继续敲击着,不一会儿门缓缓开了,出现在大家眼前的居然是一个胖胖的妇女。 “芬芬?”门栏下一群人目瞪目呆地看着,疑惑。 杨兰芬,操场边竹林下的一户人家,胖胖的体型显得更加矮小,在我们的印象中一个不喜说话之人,老公儿子常年在外,从里面出来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紧随身后的唐能耐出来了,脸色阴暗,狠狠说道:“你们要是敢说出去,今天的升学证明就不给,知道吗?” 答应不说出去,不代表现在不调侃几句,没想到几句话之后,推开人群跑回了家,再后来这件事在村上渐渐传开,唐能耐被驱之,再后来他自觉跟乡政府申请调离就不了了之。 ————取一个老婆多不容易呀!这是她老公的原话。 “何林,杨猛滚过来林玲这里!”在交头接耳之际,传来一声臭臭的声音。 刚准备起身被手拽住衣角,我转过身微微笑着道:“不碍事的,那么多同学在呢。” 并列一排,毕恭毕敬地说道:“老师,有何指示?” “拿着这这些滚出学校发给他们。”说完,刚承着双手去接,几十张纸没有预兆地飞向我的脸部,见状小雪急忙跑上怒声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斯文败类。” 飘散在空中的纸,说实话此时真想上去狂揍一顿,难解心头之恨,最后想想还是隐忍了,林玲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看我不........” 冲上去之际,被我拉住,“不与他一般计较,就算还了他两个月的教育之恩,走吧。” “一群没有受过教育的土鳖!!” 走出几米后突然停下来,欲转身,小雪拉着我的手摇摇头:“他呆不长久的,更何况你即将离开这里,提前欢迎你进入新环境。” 世界各个角落都有如此德行败坏之人,嘴里喊着受过高等教育,却做着苟且之事。 风过不留痕,话过不经心,曾经站在飘扬的红旗下迎接‘他’,为人师表是如前恩师般朗朗清风,感叹经事甚少。 东边壁石坡上,一块几丈的长石歪斜于峭壁上,坐壁石上向南望去便是书声琅琅的学校,留下过我几年的光景。闲暇无事之时都会来此娱乐,经过来来往往的小孩嬉戏,已变得光滑,坐上去一滑到底便是流淌在此的小溪,夏天傍晚时分最为热闹,忙碌一天人们都来到这些戏水,洗澡,不亦乐乎。 壁石旁的蒿草里,躺着两个少年,嘴里含着一种现如今已经叫不出名来的果实,在往右便是盘膝而坐两个小女孩,似乎在讨论什么,时常相望左边的蒿草里,而他俩却浑然不知,多少年后另一个女孩提起时,满是叹息。 “你很向往哪里吗?” “哪里?” 当你期待一件事时就会每天数着日期等着它到来,渐渐地你会发现时间很慢,但是期待的到来你再回头想想时间好快呀。 每个人都有如初般幻想,曾经那些日夜盼望的人,已逐渐形成如梭的年华。 第二十三章:(23) 我们每天穿梭在人来人往的社会中,夜晚站在天桥上的模样,孤寂,看着桥下迷红的灯,偌大的城市见不到属于自己的灯,都忙碌着找属于自己的存在感,这一刻才感觉真正的有意义。 清晨,宿舍围墙外响着汽车鸣笛的声音。 “林夏....,外面有人找你。”上下铺的通道里响起陌生的声音,头一天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清晨。 因为很早的原因,睡意一直缠绕着我,连起床都变得格外的麻烦,揉揉眼睛,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你就是林夏呀,我叫张子扬,外面有个学姐找你。”这就是张子扬,以后的两年里新加入的朋友,身材魁梧,右侧脸被长长的头发盖住,很酷,脸上月牙般的疤痕多了几分邪气。 “嗯....” 着装后,摸黑来到宿舍外的广场,眼前身穿蓝色服装,右胸前红色的标记‘某某学校’,“小雪,你今天好漂亮,上次来也不见你穿这身衣服。” 一头黝黑的头发,扎起高高头,刘海齐齐往上露出满满的额头,显得格外的羞涩。 黎雪一脸一红,低下头说道:“因为你上次来校服还在赶制呢。”学校每年收上去的衣服费用却是很及时,但衣服差不多学期结束才陆陆续续到来,于是又补充一句,“真的好看吗?” “好看!”挠挠头呲牙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而我还是往常一样的素装,来不及打理的头发,齐眉盖耳。 黎雪转过身背对我说道:“我先带你去吃早餐吧,顺便带你熟悉一下学校的环境,上午全校师生会聚集在操场为你们新生分班。” 这一刻外来的喜悦,新环境的喜悦,完全沉寂当中,但还不至于忘我,奔跑途中还不忘转头:“张子扬,待会叫叫我下铺的朋友。” 他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必然是在夸我记性好,那可不要太自恋。 离开村里的那一天父亲以学校有哥哥姐姐为由,告慰我一个人来到这里,杨叔叔见状也改了来学校的心,就这样我们被‘抛弃’了,在林森、文莱的帮助下顺利办完一切手续,才得以栖身。 餐后,一群群人都往教学楼前聚集,跟小雪分开后来操场上,立马站到新生牌子下,等到左边的人群都集合完毕,我身后的人才懒懒散散赶来,依旧看不到心里惦记的俩人,一直退到后面才见此俩人慌忙跑过来。 “后面两位同学快一点。”悬挂在两侧教学楼顶音箱发出烟喉的声音。 “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到?”我焦急的声音,带有一丝丝责怪! 杨猛痛苦不堪的表情,“昨天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很累的好伐。” “据统计,这几年的新生正在逐渐增长,说明我们的教育让更多人认可.......”校长,副校长,主席,主任演讲完后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最后挺着大肚子,头上顶着几根头发的副校长宣布道:“下面新生开始分班。” 这么久终于要结束了,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许丽丽,一班,去你们班主任哪里。” “任涛涛,二班。” 一直持续十多分钟,“林夏,林玲,杨猛,三班。”随后张子扬也被分到了三班。 东起的太阳正在一步步升上头顶,在口干舌燥的情况下结束了。 解散后各班班主任带回了自己的班级,全班六十多人没有一个是从这个学校升上来的,班主任姓田,给我第一印象‘干净’,眉清目秀的,瘦瘦的身板上穿着一套浅蓝色的服装,看着像是刚从毕业来到这里任教的。 最可气的是我同桌,一个矮小矮小的女孩子有点憨气,扎着两条小马辫来回摆动,坐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问我要纪录以往的成绩本,这种直接拒绝了事,没想到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了去看,并且邪邪地转过头对我说,以后叫你‘小林子’吧。 小林子? 小林子? 我白了她一眼不在搭话,反而吸引我的是课桌,桌子分为两层下面是盒子可以放很多东西,这样不会像在村里的时候满桌都是书,寸桌寸金。 最后在田老师的通知下下班不用上课,只是告诉大家明天早起打扫卫生,便风风火火转身离开了。 站在走廊上才清楚地见识到这个学校,我所处二楼,旁边便是美术室,在过去就是教室办公的地方,依次就是校长室,而上二楼的右手边就是实验室,再往上就是微机室,依次过去是图书馆,风声细语,安静长存之地。 最让人值得就是一楼,有着最‘繁华’阶梯教室,设备齐全,学校两年进四次,另一边则是两个‘地主’班级,播音室的主任便是一班的班主任,所以这里实现‘垄断’。 这栋设备齐全的教学楼对立面就是小雪所在教学楼,而这栋教室一层住一位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夜晚时倒是给这群小兔崽子们行了方便。 而两栋教学楼中央就是操场,操场屹立两个铁铸的篮球板,不知道比正规的篮板高上多少,但也是最爱的一种运动,四周花坛为数最多便是樟树,可能是专供歇息的吧。 第三排座位上的女孩,已经没有心思听课,唯一的想法‘他在做什么呢’,正当她在遐想是一个更年期的声音响起:“黎雪,答一下书本上这题。”良久没有反应又叫了几声。 黎雪冒冒失失站起来:“啊?啊?”翻来翻去找不到目标,抱歉道:“老师,我刚刚走神了,对不起。” “坐下吧,下次认真点。”自己却亲自解答着。 这就是学霸与学渣的差距,如果换着别人早被骂的体无完肤了。 悦耳的下课铃声,带走了学校久违的安静声,背对着操场看着相处几个小时的教室,届时已是鸡飞蛋打,如日中天。 不对,是视野不一样了,更加广阔,这样就没有什么能困住我了,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诱惑,不知根,不知底的同学很多,好的坏的放到一个大染缸里,有被影响的,更有临危不乱,保持更好的状态,而后来我却成为了一个上课认真,课后不学无术,学校里大小事几乎都有我的身影。 但你从未出现过在我的身影里,可悲。 “嘿,今天街上挺热闹的,你们去不去?”听闻声音,我生猛回头姗姗来迟的一笑。 “啊!啊!”我居高临下地呐喊着,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虽然我已经去过一次,但却没有认真逛过。” 说完,急急忙忙跑下楼,跑出几步,辗转回来似乎忘了还有几个伙伴:“喂,杨猛别吹嘘了,一起去街上逛逛。” 没给他们太多思考时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小雪,我们走。” 第一次“她”不劳艰辛,还记得在炎热大街没有方向转悠吗?还记得砖墙下吃东西的样子吗?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希望的样子吗?仿佛在就在昨天,曾经我仰起头问你‘明天会是怎样?’ 第二十四章:(24) “等等我~” 黎雪笑呵呵地回头:“杨猛,你慢点小心摔跤!!” 小心摔跤?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九曲镇,中国西北部的一座小城镇,主街道两旁一排排房子贯通南北,一直往南街尽头就是农贸市场,南街尽头便是一所中学。 每隔几天一次赶集,在这一天变得异常拥挤,半个小时之余就能看遍街上所有的新鲜事物。 “黎雪,这条手链送给你。” “哇,好漂亮,咦,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杨猛你在哪里买的?”黎雪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杨猛指了指不远处的摊位,两女孩子积极地跑了过去,摊位上一位四十出头的大叔正在吆喝着,围满一群学生,似乎生意不错。 “林夏,你快过来看看挺好玩的。”黎雪向我招手,皱着眉无奈地走了过去,看着她手里摆弄的东西,觉得反常而无趣,“给,你的名字,我让老板给你串上。” 传统式的教育让我觉得佩戴首饰很是反感,而且还觉得有点娘气,这种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只有女孩子才喜欢。”挣脱她拉扯的衣角,来到一旁等候。 “看你那兄弟好像对学姐很感兴趣,你可得注意哟。”一旁默不出声的张子扬突然说话了,不说话真没把你当哑巴。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绝不是你想得那样。”说完看向她,心里的那种感觉很奇怪。 张子扬老气横秋地说道:“当我没说!他们过来了。”说着便上前迎接,“哇,学姐是送给我的吗?”任由两串手链在手里摆弄,“林,夏?嘿,林夏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张丽华是谁?” 张子扬埋汰完,黎雪一把抢了过去:“是我的朋友。” 我接着追问道:“小雪,不是说我不要吗。” “谁说要给你的,我自己留着不行呀,玲子我们走。”说完,两人挽着离开了,走时林玲还踢了我一脚,这两人今天吃炸药了。 “猛猛今天玩得挺开心呀。”我带着对峙的语气说完转身走向农贸市场方向。 杨猛挠挠头,傻傻地问道:“他们今天是怎么了?” “这个嘛。”张子扬意味深长地说道道:“就像一朵花,从花蕾到开花有人一直在惦记着,突然有一天知道了最好的兄弟也惦记着,你说呢?” “我还是不太懂。”杨猛追上去问道:“你说是他们吗?” 张子扬楞一下,转身拍打在肩上:“老兄,真是一张纯洁的白纸。” 东围墙,天色泛起一点点鱼白色,,经过前一天的课程紧张,水槽上传来哗啦啦流水声,心想道,这两个小子一晚上去哪里了,摇摇头开始刷牙,细想来学校一个多月每天按部就班倒也觉得乏味。 墙外杂草丛生的小路上,“昨晚就说不出去通宵,你不信。” 另一个人怨愤道:“我怎么知道今早进校门要走读生证,还怪我,让你早点回来,偏偏一直待在电脑旁,怨谁呢。” “那你说怎么办?听见水槽放水的声音了吧,谁知有没有老师在。”毫无主心骨。 “等上课再翻墙进去。” 听闻外面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又一夜不见子扬两人,便踩上水槽,略微惊讶道:“你们两人怎么在此?” 二人闻声撒腿就跑,根本没来得及观察室何人:“你们跑什么?是我。”两人大气不敢喘紧盯着我,“赶紧进来,傻站着干嘛?” 杨猛轻声试探道:“有老师吗?” “只有几个学生,麻溜点。” 俩人费很大的劲才翻越而过,油头满面,没有一点脸色,这一个月来每逢半夜起来都不见两人,很多时候都是凌晨三四点才听见宿舍讲话的声音,早起都得费很大的劲叫醒两人,实则怪异。 我把毛巾往脸盆里一扔:“洗脸吧,你们最近有点偷偷摸摸的,老实交代?” 两人毛毛躁躁用水往脸上一揽了事,你推他,他推你谁也不愿意说,我不耐烦地说道:“杨猛,我们是发小,你来说?” 杨猛只好妥协:“我们在车站边上的网吧通宵上网。” 原本以为我会教育他一顿,只是‘哦’了一声,回到了宿舍,坐在床上时,转身对磨磨蹭蹭两人说道:“下次去叫上我。” 两人异口同声,惊讶问道:“你真要去?” “为什么不去呢,接受新鲜事物有益无害,自身懂得控制就好。” “以前担心影响你的学习,今晚去?”张子扬立马来劲道。 我迎头一敲:“先去教室吧。” 杨猛拦住我,嬉皮笑脸,特别欠抽地问道:“那个,何林,我们可以不去吗?” 我动作一顿,扒开你的爪子,一字一顿吐出:“当!然!不!行!” “嘿嘿,那我们当你答应了,记得下早读叫我们。”被子披头而上。 我叹叹气走在校道上,十月中旬的天气,使清晨变得格外的清凉,校园主干道上出现的寥寥几人,年过半百的老者正在花园里打着太极,路过的同学依次问好。 跟往常一样来到教室第一件事,去到办公室拿出昨晚老师批阅好的作业,等候早上的一声朗读。 自从发生街上那件事之后,小雪再也没有自动来找过,时间短还觉得没什么,渐渐地过去一个多月之久才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 正当我沉寂当中时,窗户外何时出现的身影却不曾得知:“林夏,清晨不早读,昨晚没睡好?”紧接着又环视教室的各个角落,“还有两个人怎么没来?” 突如其来的两句问候让我方寸大乱,桌底下的脚不停颤抖:“他们去厕所了,想必是昨晚吃坏了东西。” “嗯,你得带领大家朗读,别想傻子一样杵在这里。” 说完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进过教室,手里心全是汗,第一次为朋友打掩护从未有过的自危。久违响彻来的钟声,教室里如往常一般没有一个人走出去,等待着前一天作业本发下,临近下一堂课时间越来越近才恍然大悟还有两人。 来到宿舍,见两人呼噜声不断,没有一丝丝危机感,气愤地踹上一脚:“赶紧起来,下一堂课就是老田的,不想活了?” 十几岁的年华不经诱惑,把控不住自己心理,做过许多忤逆的不堪之事,听闻童年不喜则忧,听闻青春稚嫩无思。 十几岁随心所欲,时刻被最亲近的人压制着,从而变得格外的忤逆,直到有一天不甘沉寂,事后却万般后悔。 校外梧桐树下,微风细雨,让不由得阵阵发抖:“黎雪,来这里已快半年,我们很久没有回家,这次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不知从何时开始,称呼从小雪变成了黎雪,思虑良久:“林夏,这次我不打算回去。” “哦,那我们走时就不等你了。”我失望地低下头,欲转身离开。 黎雪拦住了去时的路,雨水飘打在她身上:“林夏,我可曾在你心里有位置?” 我微微点点头,瞬间拥她入怀:“黎雪,小心着凉,我们走吧,回去收拾一下。” 说完,脱下外套披过肩走进散满雾校园,留下身后的气息,而感到撕心裂肺,抽泣着,难道你连正面回答都很困难吗? 何时凉风制心,却不曾听见那一声细语,背上回归的行囊走在回家的路上,角落里我抚摸你的脸,道路上有我们争吵过的痕迹,树下有我们窃窃细语,这一切似曾相识,但有些却从未出现过。 寒冷的清晨一丝温暖的阳光照拂在我的床前,那一晚梦惊醒你已不在,留下的却是如履薄冰的画面。 咚咚两声敲门声,“今天隔壁村酒席,我要过去帮忙做饭,快起来一起过去。” 拾起困意:“好勒,爸。” 推开门一瞬间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唧唧搓搓往后退了几步,父亲瞪了我一眼:“床头柜子里件棉衣,琅木上的新棉鞋拿下来穿上,分不到春夏秋冬。” “哦!” 至于棉衣还可以考虑下,棉鞋也称‘母猪鞋’,肥头大耳实在不忍心去踩踏它,不过不老老实实穿上将会有人来踩踏我。 华厂,我们隔壁的一个村,房子是根据犁铧的形状来摆放的,美其名曰‘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做踏实事。’来到这边必须经过风雨桥,古林,之后便是沿着堡垒形状的山丘环绕而行。 不知何吉日,这一家选择在此刻办乔迁酒,可能是影响力度深,来了不少人,临近附近的几个村庄也都陆续赶来道贺,很是热闹,唯独我站在角落里感到冷清,这个村还有一个特点,建在陡峭的山顶平原上,四周向下便是看不清的深沟,云里雾里。遇到这样的场景我就陶醉,目不转睛地看着山下,似乎很有魅力吸引着我的眼球。 “林夏,看什么呢?”一推一拉,险些跟山底亲密接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过了一会才慢慢缓过来,斥声道:“你娘的,想吓死老子呀。” 不曾体验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濒临边缘的心情,“林夏,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 “你小子来试试,神出鬼没的。”说着便上前厮打:“杨叔叔没跟你一块来,这种场合怎么能缺少他的大嗓门。” “忙着赚钱,明年蓉蓉也跟我们一样了,哪还有闲情管这些。”叹叹气道。是啊,现在我们都大了,考虑到再也不是山上鸟蛋好掏了。 我瞟了一眼跟他母亲站在一起的蓉蓉,感慨道:“是啊,都那么大了。” “对,长大了。”说完才注意到我跑出几米外的笑声,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头,发疯一般追来。 逝去的便不再来,还未来到的拭目以待。 隔着山川,河流,西边学校宿舍里,两张紧挨的床铺已经变得破碎不堪,能够蜗居几十人的宿舍,没有往日的喧嚣,只有几声丝丝细语,莫名其妙的床偶尔发出摩擦声。 “雪,这次怎么不跟一起回家呀,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呢。”粗糙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哦,不对,只能说没有女人味的声音。 伸手不见五指黑夜见不到任何表情,唯独能听到就是她难过的声音:“玲子,其实对于现在来说,他可能只是有些地方吸引我。”说着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夜景,背对玲子,“他跟他朋友在一起时的灿烂笑容,看着他笑了,我也会笑,真的很知足。当初他站在篮筐下投进球兴奋的表情,我开心了好几天,那些天里经常半夜笑醒。” 林玲贴身安慰道:“雪,我不太懂这些,或许他只是分辨不出是不是喜欢,睡觉吧。” 甚至比起现在来说,你可能会感到温暖,不理你时更多的是疑惑、心酸,喜欢却是懵懂,在一起,呆在一起就感觉开心。 第二十五章:(25) 散席后,电视机前一群人看着银屏闪闪的打斗大叫好,拍手鼓掌,在人群中高出半个脑袋的就是我。 “林夏,回家了。” 入迷之际,突然被打断略微有些不耐烦:“爸,你先回去吧,我看完就回去。” “有什么好看的,走。”说着便死死拽住我的手,欲要离开。 “哎呀。”我甩开父亲的手,往旁边站了站:“马上就回去。” “你....!”在别人家里也不好发作,只好作罢:“看完早点回来。” 我点点头,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难堪,气愤,跟随人潮拍手叫好,已经到了忘我的地步,不知今夜所做之事将是我最后悔的。 一集结束,一集又开始依然没有回家的念头,没有注意到外面夜色笼罩来,刚到一集结束时,杨猛眼里挡住了视线,“你干嘛?” “林夏,你看外面?” “外面什么?啊,完了完了。”说完摔门而去,埋怨紧随身后的杨猛:“你怎么不早些叫我?” 杨猛嘴里喃喃道:“我也看入迷了。林夏要不今晚去我家吧,明天咱们直接就去学校,等下次回来时说不定你爸的气全消了。” 我自信昂然地笑了:“不碍事的,我爸今天喝酒了,肯定已经呼噜声遍地了。” 对呀,他喝酒了,酒席上怎么回少下这一样东西呢。 但是你知道喝酒怎么就不会觉得他还没有睡呀。 你可知道酒后的脾气? 房屋四周是完全而彻底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烛,没有往常一闪一闪的灯,从头顶笼罩的黑暗让身体变得僵硬而胆怯,寂静的夜晚多了一丝丝寒气。 推开门,习惯地拉开墙上的开关线,瞬间:“啊!!爸。” 父亲闭着眼兀坐于凳子上,手里紧握着大拇指大小的棍子,心提到了嗓子呼吸急促,能清楚听到手握棍子发出的声音,毒辣眼神凝视着我:“你还知道回来呀?我有没有提醒过让你早点回来?” “爸,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低下头,等待责骂。 “下次?” 心里祈祷希望侥幸过这一关,在没有防备下被一脚踹到墙上,木墙瞬间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仰头欲张口认错求饶,看着他挥棍子下去的一瞬间,火辣辣痛从下眼袋靠近太阳穴的地方传来,酸的,苦的,咸的。 “爸,我再也不敢了。” 哽咽着,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掉了下来,冰冷的心,全身缩起一团躺在冰冷的地上紧紧地护住脑袋,任由乱棍打在身上,拳打脚踢。 难道跟别人比起来,我就该被这样对待,无助的疼痛,无助的呐喊,无助地哭泣,求饶。 “爸,别打了。”为了减少来自身上的痛楚,慌忙地用手去阻挡。 父亲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敢挡,打死你这个狗娘养的,一天拿给你吃还不听老子的话。” 寒冷的风,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吹进来,打散在我身上,每一个角落都是我求助的角落,仿佛都在帮助我逃跑。 “你疯了是不是?”闻声而来的邻居,拖住了狠毒的他:“要是林夏他妈妈知道你这样做,得有多伤心呀,老天,你看孩子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他对待这些维护之人的指指点点,就像发疯似得追着我,好在隔壁家的姐姐拖着了他。 心里的怨恨越来越重,眼角的泪水蒙蔽了双眼,随手抓起一张椅子,欲使劲砸下去以解心头只恨,“林夏,他可是你爸啊?” 父亲征立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我撕裂的声音:“谁叫他...谁叫他从没有.......”始终没有说出口‘从没有把我当儿子,虐待的动物吗?还是不堪之后的出气筒?’ 父亲动了,气愤道:“老琴,放手.....”我胆怯了,“今天不打死你,我叫你爸爸。” “傻瓜,还不快跑?”琴姐大喊道。 逃跑途中我满腔怒愤,不曾后悔举起凳子的那一刻,只是后悔为什么连这些都是我在做,我去哪里,能去哪里,寒风簌簌却感觉不到凉意,黑暗里见不到光,真正疼惜之人就像平静的水面激不起波澜,或者是永远不会出现的意外。而这一刻远远逃避了。 还有东边陡峭的壁石,虽然没有蒿草,至少还有秃了顶的丛林。 它能听出我的心声。 因为它能安静地诉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躺在壁石上,突然想到远方的母亲,我伸手摸摸紧绷的脸颊而感不觉任何疼痛,就像一块被冰冻过的疙瘩。 去抓破它,撕心的痛,忍受不了的热泪越扯越多。 杨猛倚着枕头靠在床榻上,蛋黄色的灯发出电流声,似乎在等一个人告诉他外面的情况。 过了一会又转头望望通间的门是否踏进来一个人。 当时是不是该跟他一起回家? 是不是该拖着他来这里? “猛猛,林夏跑了,你知道去哪里了吗?”似乎任何人没有听见她进来的脚步,一直到话落下才恍然回头。 杨猛低下身躯:“不知道。” “你不是应该最了解他?” 对呀,我不是最了解林夏吗? “我知道了。”迅猛地仰起头,跳下床,几分钟解决了穿衣问题,刚跑出几步辗转回来,“妈,把电筒给我。” “注意安全,去你把兜里把跌打药带上。” 一个人真正了解你时,会知道你开难过,无助时会去的地方。开心愿意待的地方,那样你在孤单的途中,一定独自前行。 孤寂的源头不是我们真正缺少什么,而是就像太阳每天早早升起,傍晚时落,总会不懈,只是四季时间偏差,从未改变轨迹。 冰凉的壁石上,困惑已在渐渐侵蚀着我,却无法安然入梦香甜,寒风的季节是不会因为你发生过什么而对你有所改变。 近在咫尺的一束光照在我的脸庞上,惊慌失措,爬起来就跑。 “林夏,是我。” “你怎么来了?”我困惑不堪倒地上,对于他的到来没有让我感到一丝惊讶。 杨猛穿着拖鞋卖力地爬了上来:“我妈告诉我你跑了,才会猜到你来这里的,很惊讶吧。” “现在哪还有心情去惊讶。”凄凉的黑夜已经掩盖了我们任何表情。 杨猛一巴掌在我身上,估计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我家吧。” 我咧着嘴:“你轻点,我现在可是伤号,把火拿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带火了?”杨猛神神秘秘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蓝色盒子,“喏,还有它。” 未卜先知? “前些日子看见你跟张子扬在教学楼三楼吞云吐雾了,你跟他一人一口,挺销魂呀。” 杨猛立马摆正态度,神情谨然道:“你没告诉老田吧?” 我摇摇头,伸手:“给我一根。” 人对于新鲜事物好奇,就得亲身去探索以及尝试它,哪怕伤害到自己,但是这就是少年,这一刻没有任何的管制,肆意而为。 “咳咳咳咳!”我吐出舌头,干呕道:“怎么是苦的,还齁喉咙。” “这得学,慢慢来。”一副拉克丝的样子,自豪。 我抬手示出敲头的动作,习惯性地缩着脖子,转而拉着他的衣领:“走吧,不远处有个山洞,找点柴火暖暖手,四肢冻得直哆嗦。” “哎。”杨猛跟上前,认真地问道:“你今晚不打算回去了,是吧?” “回,回呀,回你家。” 第二十六章:(26) 黑暗笼罩整个山洞,石壁滴下水的声音像一节节音符自带节奏的律动,藏匿于洞穴中的木材省去了我们徒劳无功的时间,火光燎原的山洞崎岖不平,延伸的石头锥子盘根错乱,璧上长满青苔,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随着熊熊燃烧的烈火越烧越大,从未有过的暖意笼罩全身,注视着忽高忽低的火焰兴高采烈地耀舞。 漆黑的夜晚,不知该往何处安放的手循规舞蹈,似乎缺少些什么,“猛猛,烟再给我一支。” 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杨猛瞪着眼,埋汰道:“学不会就不要装着烟民了。” 我极度不耐烦道:“别废话,快点。” “给。”说话的同时又从兜里拿出一瓶红色的药水,“这是跌打的药,抹一点在淤伤上。” 我接过手翻看说明,口是心非道:“不碍事,明天再抹。” “你现在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没有火光的照耀,我还知道你爸下手那么狠呀,是你亲爸吗?” 杨猛为我打抱不平很欣慰,但绝对是亲爸。 说完,眼角的余光见我不在搭话,识趣地走到一旁查看石壁的东西,并时而转来他的声音,“要是这亮晶晶的石头是钻石就好了。” 于此同时:“今天差点抡起椅子砸向了他。” 杨猛震惊,慌忙地蹲在火堆旁:“你说的‘他’,该不会是你爸吧?” 我充满心事的脸,沉重的脑袋点点头,当时的情形气急败坏,没有经过仔细考虑,当时没有一丝丝后悔,现在确实自责。 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杨猛原本黯然的眼神变得有颜有色,并且有一丝丝担忧:“幸好你没有砸下去,幸好你跑出来了,按照你爸的脾气不打死你也会打残你的。” 我成长于暴力家庭,所幸的是有一个温和的母亲,曾经看着母亲站在厢房走廊上时高大的身姿,心里暗自地想要成为她一样的人,所以最后性格继承了她的,但是少年时跟随相处的年月,种种压迫,小时候造就暴躁的脾气。 指尖的烟已燃过半,地上的火堆也没有了中途的耀眼,一直到最后剩下的残火寥寥无几,当暖意渐渐褪去,寒意渐渐袭来才心生回家之意。 “哎。”手肘推了推昏昏欲睡的杨猛:“还睡,没有柴火了,回家去睡。” “嗯...好,走吧。” 刚刚还在昏昏欲睡的人,现似如吃了兴奋剂一样走出了山洞。 “你去哪里?过来撒尿把火灭了再走。” 生病那几年还经常听外族父辈人常说起,那时候姥爷四兄弟在废弃房屋里烧火,目的就是想玩玩火嬉戏,小姥爷胆子小怎么不也不敢与他们尝试,最后在姥爷的怂恿下也参与了进去。当时姥爷就说‘怕什么,火焰再大也没什么一人撒尿就灭了,后面你们轮流来,想烧也烧不起来。’最后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尿也忘撒了。 杨猛捂着鼻子,嫌弃道:“咦,看你出的馊主意,全身都是尿臊味。” “怪我咯,谁让你站在通风口对面,自己作妖。” 洞里的气味实属难闻,一时半会也散不去,率先走了出去。 刚走出几步一把把我推开,险些撞到墙上:“你赶着去投胎啊!!” “我去水边把嘴里的烟味洗掉才行,不然回家比现在还僵硬。” “啧。”我抬抬手臂指着手腕上隐形的手表:“大哥,天都快亮了,你爸妈早睡了吧,就我俩这样你还怕他们担心找不到地方睡觉吗?” 杨猛欲走欲停,自顾自地来到小溪旁:“我可不敢挑战权威,小心为妙。” 山雨欲来风满楼,来到她家时灯火嘹亮,一家人都在坐等我们的到来,杨猛暗自惊心所幸的是没有听我的,贴近身时浓厚的腥臭味掩盖了烟味,才得以侥幸逃脱。 这一夜任何人都没有去计较太多,而父亲也没有打探过我的消息,身处何方,仿佛这一切可有可无。 萧然安静的夜,闻鸡鸣,只有我看见这一切的发生,只有我感受周围的和谐带来的孤寂,就像绿洲永远不会被行走在沙漠里的人遗忘,而我却像沙漠里的一粒尘埃,安静地躺在哪里,数量虽多却是漠不关心。 夜幕渐渐落下,东方鱼白逐渐升高,炙热的阳光使我在朦朦胧胧中睁开双眼,四肢上下的酸楚,疼痛阻挡了起床的步伐。 怎么也不能给尿憋死啊!! 推开门拂面的的阳光,经过的冷风吹的行人裹缩在棉袄里,昨夜的事全然抛之脑后,都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父子间更没有隔夜仇。 “林夏,起来了,你爸刚刚来过,问你在不在我家,我没有告诉他。” 我忧虑道:“婶,不碍事,我待会回去一趟。” 她更是替我担忧,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一再强调有什么变故立马跑过来。 “对了....”我走到巷子时回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婶,你就不用叫猛猛过去华厂了,我们今天早一点回去学校。” “好,收拾好东西过来吃饭。” 穿过黑暗的巷子,我悄悄地站在门前,回忆起昨天的情形愧疚地不敢踏进去,徘徊了很久细想起来自己有什么错呢。 “回来了?锅里有热水先去洗脸,一起过去隔壁村吃饭。” 我仰望着头百感惊讶,以为父亲会重试昨天的经过,大度一点也会谩骂很久,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更是自责,刻意把语气说的硬声硬气,“不用,您自己过去,要去学校了。” 父亲不在说话,手里一直捣鼓一件笨重的东西,过一会儿,布满血丝的眼神看着我说:“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屋檐下的石头缝里。” “嗯!” 父亲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到越过山丘不在出现才恍惚缓过神来,放下手里的毛巾,来到房间拾起床榻前的物品塞进背包。 漆黑的房间里。 没有开灯,因为父亲出去之前关掉了电闸。 墙壁缝隙折射进来的光,眼睛在黑暗里适应着微弱的光,各种物品出现在眼前的轮廓。 拳头捏的太紧,最终气馁,松开来,背带皱起的痕迹正在逐渐还原。 泄下气的那一刻沉重地倒在床上,磕碰到的伤痕,似乎就像消失一样感受不到疼痛。 锁上门的不舍。在远方想回家。却也恨回家。 饭后,杨猛家里空无一人,胆大包天地吐着烟圈,很酷。 “走吧!” “去哪?” “去学校啊。” “那么早,不叫其他人吗?” 我摇摇头,指着他:“你去不去?” 而下午最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进宿舍旁的食堂,落日的余晖被坐对面女孩挡住,我低着头盯着碗里未曾动过的米饭,眼前投影出女孩的视线,好像在等着谁的开张白? “黎雪,这两天在学校还好吗?会不会无聊?” 还是低着头,碗里的米饭就是她。 “有玲子,丽华在挺好的。”黎雪伸手勾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看脸上的淤青。” “那个,小雪很多人看见的。”我拉下她的手任由她的目光盯在脸上。 “痛吗?” 她已经猜到是谁造成的,却没有问过我事情的经过,我笑了:“不痛,就是有点僵硬。你给揉.....?” 还没说完,她伸手的手已经在轻轻地抚摸,揉捏。 “哎,你看这不是我们班黎雪吗?” “对呀,旁边男的是谁?” “公共场所不知道羞耻。” 我赶紧推开黎雪的手,转身皱眉吼道:“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有暧昧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有一些轻微的动作就会产生小小的隔阂。 第二十七章:(27) 冬季越来越冷,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校园里主道上寥寥无人,唯一可见的还是年过半百的熊主任正在花坛旁练着太极,除了能坚持下来晨跑的同学会上前打声招呼,已无其他人可寻。 食堂小窗口前永远排着长龙,早起打热水,吃早餐的人喧嚣不安,隔壁的宿舍受到了最好的影响。 水槽边上永远是最挤,最闹腾的地方,师生共用一个水槽变得格外的狭小,曾经有很多学生反映过着一系列的问题,最终也不了了之。 此时水槽边发生一件令人非人所思的事。 “你听说了吗?高年级二班黎雪好像在跟一个学弟搞对象。” “你听谁说的?我跟她一个班级怎么不知道?” “你们都是小道消息,我们宿舍都炸开锅了,男的可是我们班的。” 一传十,十传百就是这样的一群人聚在水槽旁呢喃不停。 “廖菲菲,你这破嘴真他妈的欠,亏我们还是同班同学。”啪一声巨响,五条手指深深印在当事人的脸上,“闭好你的嘴,下次再让我听见类似的话,别怪我不念同学情义。” 廖菲菲捂着脸,气急败坏道:“林玲,你.......” 语音刚落,林玲白了她一眼,马上闭上了嘴:“你们是看事的不怕事大是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有的事也被你这些旁观者硬栽上去的,就算有哪有如何。”林玲走过那几人身旁时使劲推了一下,没有支点的几人瞬间倒在洼地中。 林玲急急忙忙地跑回宿舍,来到早已正装的黎雪面前,一张一合的嘴唇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 黎雪笑着问道:“你出去洗个脸是发生了什么灾难吗?” 林玲手指着水槽方向,气喘吁吁地说道:“雪,我跟你说.......” 黎雪捏着她的手指,打断了即将说下去的话:“中午回来再说,没有时间了,你弄好早点去教室吧。” “哎哎,雪.......”看着她离去背影,万般无奈。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而她却蒙在鼓里,不知何时以什么样的情形出现在她面前时。 你该如何接招呀!! 白色的雾布满整个校园,百米内人畜不分。 广播里的声音依然像浓痰一样,让人听了发呕,‘由于天气的原因今天就不做课间操了,同学们注意安全。’ 这样的时光在并不常见,两栋教学楼之间相互用撕叫声来庆祝今天的解放。 教室里。 林玲正坐在我的桌子上,眼神充满了厌恶:“林夏,我跟你说件事。” 我以葛优躺的姿势,摊出手掌道:“你说!” 林玲一把把我拉进身前:“还会摆谱,雪跟你..........” “班长,外面有人找你。”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话题,我也只想离这吨大佛远一点。 “我出去一下,回来再说。”暗自心里发嬉,你等着吧,我上课再回来。 希望你回来还是心情满载而归。 我跳桌来到教室门口,遇到许久不见的老乡:“罗文哥,你怎么来了?” 林森抱歉之意:“前满姐让我给你带来早餐,本想晨读之后给你送过来,课间活动嬉耍就给忘了,还是热乎的你赶紧吃了吧。” 我往他胸口闷声一拳:“咦,我以为多大的事呢,你怎么会从我二姐那边过来啊?” “周末两天我去我姐租房子那边了。” 从这下半年开学之初,两家人为了孩子学习一致决定在校外租房子,最后以半年一百二十的价格再学校附近租下两房通间,为这件事父辈们跑了几天。 “难怪放假就没见到你,上周我回咱村了,还想叫你来着。” “下次一起回去。”林森余光察觉到我的脸:“你眼角怎么有淤青?被谁欺负了?” 我推着他下阶梯,搪塞道:“不下心磕的,你该回去了。” 林森一直回头嘱咐道:“记得有事跟我们说。我可是你哥。” 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爷爷那一辈是亲兄弟,所以我们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的。 手里的糯米团来回抛着,拐过教室门时,想到了什么。 ‘小雪应该没有吃早餐吧,给她带去。’ 十多步阶梯只用三步跳了下去,追上林森后,表示要跟他一起过去对面教学楼,只是笑了笑,显然已经知道是因为谁了。 连他都知道了,明显只有两个当事人浑然不知。 育德楼最高层中央一间只能容纳几人的办公室里。 其它老师已经到教室备课了,办公室中央桌上有着几个盆栽,四季常青,其它便是凌乱的文件夹,稿子。 一张古朴的桌子前规矩地站着一个女孩,眼神里充满疑惑,注视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喝水的妇女不知所措。 “黎雪,你没有想过给我解释一下吗?” 黎雪疑惑道:“李老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老师猛地站起来,拍打在桌子上,水杯掉在地上瞬间破碎:“别人都说你在谈恋爱,你却告诉我不明白什么意思,还不说实话?连别的老师都知道了,刚开始我半信半疑,但是我几次看见你们俩在一起才明白过来。你现在的表现跟让我失望。” 黎雪几乎快哭了:“老师,我相信你是明事理之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跟谁谈恋爱。”这句违心话让她更是不安。 眼泪像珍珠断了线一颗颗地掉下来,李雪晴心软了:“那我姑且相信你。”说着便坐了下去,招呼黎雪搬来凳子坐下,“你去把他叫来我问问他。” 黎雪心里摇摆不定:“老师,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如果真把叫来不是证明这就是事实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雪晴不在说话,沉思良久:“好,我会了解清楚的,要是真有此事我必然告诉你的家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挥挥手,“你回去吧!” 黎雪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开门跑了出去,一直到一楼遇到正在上楼的我,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和一张喜出望外的脸相遇了。 “你怎么哭了?”我皱着眉问道。 我想伸手去抓住她的手,隔着缝隙擦肩而过,她对我视而不见心里震了一下,一跌到底空了。 我把手里的糯米团扔给林森,指了指黎雪所在的班级,他恍然大悟点点头。 追逐她的气息。 德育楼前一颗巨大的樟树下,浓浓雾挡住了周围的视线,黎雪坐在树下的轮廓上抱头痛哭。 我轻轻地走到跟前,掏出纸巾拽在她手里,仰起头看着我哽咽地擦着眼泪。 安静地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嬉戏声,经过身旁的追逐打闹声。 我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却不敢看她:“黎雪,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说完便站起身。 黎雪拉住我,吱吱不语,这样的时光在僵持下快速流逝。 我们都是那不珍惜时间的坏孩子。 任由合适的时光合适的事在我眼前漠不相关地离去。 我们都厌烦的铃声响起,心里的胆怯拖着脚步奔跑,半小时的活动就在这几件不痛不痒的事中悄无声息般偷走。 我作势要走,被黎雪下意识地拽住:“林夏,以后我们保持距离吧。” 我们保持距离吧! 我们保持距离吧! 在我脑海里接震而来,依稀闪过的不是人群,而是这句袭击来的语音。 我停下脚步,心里含酸如叠,不明白这是什么心理,在想什么,唯一知道的是我不开心,甚至有些沮丧。 “为什么?” 黎雪头也不回地走,离我越远越渺茫,带走了樟树下的情怀,这一刻我只认为是她的绝情并非我的无情,而是我们不曾有过欢喜笑容。 教室里,感受别人抛来的异样眼光,他们盯着我的的眼神似乎都在离我而去,在告诉我,说,请你离开这里。 正在孜孜不倦地讲课老师,电音般的口气‘你还知道回来。’ 这一切似乎都在针对我,周围所有的喧嚣声就像沉寂于海底喘不过气来,我不会游,会吸着海水渐渐沉下去,海底深处没有阳光,只有数不清的黑暗。 “哎。”一个很突然的巴掌拍在我的桌上:“半小时的活动时间你人干嘛去了?” 届时才发现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人,“玲子,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小雪的事?” “你去找她了?”林玲目瞪口呆地问道。 我像似了万念俱灰:“她说让我们保持距离。” “你们真应该保持距离,你什么都不管,她为什么要承受一些不该承受的事情呢。” 我知道林玲是真的生气了,我撒腿就跑:“不行,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第二十八章:(28) “那天我去找过你,正好遇上放学后的潮流,我仔细地盯在人群中的你,怕我一眨眼你就不见了,一直到德育楼两边通道最后一人磨磨蹭蹭地走出来。 始终不见你,每上一层楼我都会看着玻璃后面似乎有你的身影。 当走进你处的班级时,座位上你认真的神情只有残留下丝丝气息,座椅上的余温却感到一丝丝凉意。 课桌下的垃圾桶躺着不舍却惦记你的团子,这一刻不在奢求什么,心灰灰地离开你的地方。 我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遇到你辗转回来征立在教室门口的模样,擦肩而过如同陌路。 走过身旁时,你说话了:“我依旧会在前方等你。十八岁为期。” 余光注视着你脸的轮廓,没有说话,停下的脚步变得沉重不堪,驱赶着快快离去。 因为我知道你决定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始终别离,但是不忧。 从此我们背道而驰,再也没有同路而语。不在你回家的路上,回家的路上不再有你。 每一次近在咫尺,只有两两三语。” 一个半年就这样在不知所谓中度过了。 我们也变成‘他们’口中的老生,迎来我们都在叛逆中逐渐成长轮廓,好学生不敢做得事我们都做了,他们敢做的也缺少不了。 而唯一遗憾的是我跟杨猛的成绩直线下滑,曾经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尖子生。如今变成了他们口中的坏孩子,差生。 老田辞退现在的工作,离我们而去。实习老田离开,接手我们是整个学校最畏惧的老师,从不微笑,严肃中带一丝忧伤,每天西装革履。 背地里我们都叫他夏主席,因为从接手我们开始,学校就一度传出消息不久将会上任学校的主席。但是直至我们离开这个学校也没有见到真正下达的上任书。 在学校的美其名曰‘相互学习,促进关系’中天降几架空床于我们宿舍,四十多人的宿舍变得拥挤。脚臭飘出窗外,弥漫在宿舍前的一片空地上。 路过的女同学,捂着鼻:“男生真邋遢。” 路过的女老师,捂着鼻:“这周是哪个老师管理宿舍,不知道整治一下。” 而大众的男同胞们,一致认为这是男人该有的气味。所以只要是男老师值日宿舍,每个路过的同学都会呢喃几句。 还记得林夏第一次去网吧,当时张子扬给他申请了一个游戏账号,没想到却在验证码这一关难到了他,以至于当天陈兴而去败兴而回。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经常深夜潜出校外决战。 这一晚下着微微小雨,校道上,教师住宿楼空无一人,偌大的宿舍你来我往的呼噜声,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三人正在偷偷地穿衣革鞋。 在黑夜中长发飘飘,很酷的男生嘘声指了指外面,轻轻地带上身后的门。 翻爬过一米多高的围墙。 “哎!”落在后面的我,追上前:“张子扬,这次不会像上次一样了吧,捣鼓半天也不行。” 张子扬笑着说:“上次是因为老板的儿子不在,现在回来了保证没事。”见我半信半疑的样子,一边拉着我躲雨,“不信你问杨猛。” 我转头看了一眼猛猛,他‘含情脉脉’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我们走过一条暗黑的通道,转身进入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房间很有情趣呈现霓虹灯的颜色,仿佛进入想融入非非的场景。 子扬跟老板打过招呼后,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而我却选择了门口进来的位置,没想到却是我的噩梦。 拉开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人开过光的椅子,眼前一台呈浅灰色的电脑,显得有些笨重,厚厚的显示屏就像一个伸着脖子让你抚摸的正方形脑袋,拖着长长的后脑勺雷打不动。这就是我见过的第一种型号的电脑。老古董。 或许是因为来到学校那么久从来没有进过微机室而产生的好奇吧。 收银台子扬似乎跟老板聊得很开心。 “叔,老规矩,我跟两个朋友过来的。” “好勒,给你五毛钱一个小时。”收银台前做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大叔,却长得白白的,很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 上网的系统并不完善,所以每到一个钟就会有人来提醒你时间到了。 现在是深夜时分上网的人并不多,十几台电脑前只坐了几个纹身的社会青年,在我们的眼里他们都比较酷,五颜六色的头发,食指间的烟已经烧到烟蒂还舍不得扔,时不时发出几句吆喝声让人厌恶。 每当你玩的正尽兴,总会莫名的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打得你措手不及。 沉寂于游戏中大杀四方时,耳麦突然被人摘去,一张熟悉的轮廓出现在我眼前,立马丢掉手中拿起的鼠标站了起来。 “夏老师,你..你怎么来了?”颤抖的声音让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夏主席吃惊地看着我:“林夏?” 不再搭理我,转而向其他人找去,最后去跟吧台老板聊了几句,随门而去。 时间一帧一帧地过去,突然的袭击脑海里嗡嗡响。痴的,傻眼的都是我。 这时网管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继续上吧,他是来找儿子的。”说完便走过去收拾桌上的残留物质。 脑海里已经想好明天即将发生的种种情况,得出的结果‘秋后算账’。早知道就跟那两个小子坐一起,侥幸能逃过一劫。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算计自己。 臆想间缓过神来,慌忙推开不起眼的门:“杨猛,我完蛋了。” 沉迷于游戏世界的他,丝毫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哎。”我一把摘下他的耳机,战争的怒火卡在喉咙里:“有没有听我说话?” 两人愣头愣脑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下一刻宣布死亡,“夏主席刚刚来了..........,我们回去吧。” 语音刚落,两人继续转头玩游戏,就好比被捉奸在床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银屏显示‘结束’的字眼,子扬才晃头晃脑地推开门瞅瞅门外的世界。 “真是兴趣大于生命。”我躺在他的椅子上。呢喃道:“不会再回来了。” 张子扬嬉皮笑脸地坐在椅子边上:“我们商量个事呗!” “有屁快放,我还得想想明天该怎么说。” “别把我们供出来。” 我抬脚一踹:“滚!滚远点!”顺手一拉,“还玩?回去睡觉。不然就把你们供出来。” 一路上险些几次绊倒,心里都在想今夜之事,夜不能寐,忧心忡忡。我们喜欢自由,追逐年少时的疯狂,对世界的好奇。我们喜欢上学,只是不想上课。 習日,我被叫到了独立的办公室,应该说是校长的办公室,由于他长时间不在学校所以很多老师一旦由于犯错的学生都会叫来单独教育。 咚咚咚! “进来!”里面响起了可怕的声音。就如做贼被抓到后受审的样子。 夏主席正在饮水机旁接水,侧脸扫了一眼:“林夏,自己搬凳子坐。” 转性了? 按照剧情发展应该会我蹲马步,或者直接用尺子打手。摸不清套路,“老师,你听我解释。” 他立马挥手制住我往下说:“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们去干嘛,年轻人对于新鲜事物好奇很正常,回头我跟学校反映一下,把微机室修好,你们也不用花些钱在游戏上。”亲眼看到比一切的解释更有说服力。在他眼里我们所有的谎话都相当于说实话。 “昨晚你的眼神像极了我孩子的眼神。” “哎!其实老师很失败的,我连自己的孩子都管教不好,为人师表做到这份上。”夏主席拿起水杯闷了一口,“你们田老师离开的时候最在意的还是你,从他口中了解你,应该什么事都是表率。老师希望你调整过来。” 很多事无法解释,事已至此说太多也不能弥补心里的愧疚。 “老师,对不起,保证没有下次了。”有着凌云之志的我保证张口就来。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夏主席站了起来,拿出一本信签纸:“但是检讨得写,放学之前拿过来给我。” 站起来的那一刻心都提到喉咙了,“嗯。” “回去上课吧!”我起身来离开,开门瞬间又是一个重磅消息向我砸来,“我只带你们一段时间,学校会来一批从外地调来的老师,之后我就不做你们班主任了,最迟在期中考试的时候。”离开的时候他一再强调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所处的班级就像开挂一样换班主任。直到离开这个学校才得以喘息,终止这场开挂。 离开校长室后,心里沉沉的石头瞬间换成了棉花,没有一点负罪感,没有一丝丝外界的压力。 每一个阶段都会有莫名的伤感而莫名地结束。 我拿着信签纸在走廊上蹦蹦停停,第一次写检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鉴,值得沉思。 “我们班的学习担当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林玲迎面走来,似乎从哪里得到了消息。 有时候很欣赏她的豪气,现在就是刁钻女生的样子,很想上去凑她一顿,“跟你有什么鸡毛关系?” 擦肩而过,却不选择正眼相对。 林玲鼓着眼睛,两只手捏出声响:“你...,如果不是雪让我.......”话语过半,立马捂着嘴险些说错了话。 我听到‘雪’的名字,脑海里联想到黎雪,上前抓住林玲胳膊:“小雪让你做什么?说下去。” “凭什么?放开。”林玲甩开手,碰在防护墙上的痛疼瞬间传入神经,歪着嘴脸,憋红了脸,“活该。” 当我们离校升学的那一天才知道,黎雪让林玲一直关注我的消息,每天给她报一下,而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哪怕有一个小时是在惦记她,应该不会造成以后结局吧。 曾经我以为什么事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动手,险些伤害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当我逼着他们,谩骂他们的时候真的不曾想过‘这样对吗?’ 后来冷冷清清的家,不在有过所有人的身影,我感到恐慌。 我害怕冷清。 更害怕孤单。 甚至害怕所有新鲜的事物。你的话都记在脑海里,但是我不敢回家,因为它给不了想要的怀抱。 你在听吗? 第二十九章:(29) 刚过寒冬的阳光从樟树枝缝隙里照射在教学楼前。午休的时间让人显得格外精神。 东边的宿舍楼,走廊上散落的人群,趴在防护墙上吃饭的人吐沫横飞讨论着今天发生的趣事。走廊一直到尾的房间里,床上横躺着两个女孩,一旁摆放着被掏空的饭盒,准备下床清洗。 “雪,我对班上有个同学似乎很好感。”刚下床的林玲捧着饭盒,说完笑脸一红。 “谁?” “张子扬,经常跟林夏在一起的男生,他们三个感觉他很酷。笑起来痞痞的。”林玲坐到下铺,从未见她如此的笑意。 黎雪楞住了:“你不会喜欢他吧。” “不知道,刚刚经过操场时他们正在打篮球,我站在哪里看了很久。雪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 黎雪跳下床,揪着小脸:“小姑娘到发情期了,不过张子扬挺有意思的。就是有点不学无术。” “哎呀。”林玲转身出去了,过一会儿楼下传来声音:“雪,你准备把饭盒留起来当晚饭吗?” 水槽旁还是那么少人,刺骨的水让人变得不那么想靠近。 林玲自言自语:“我去,水还是那么凉。” “玲子,他在球场吗?”磨磨蹭蹭赶来的黎雪,走到水槽旁目不转睛地说道。 林玲没有搭话,放下手里吃饭的家伙,良久道出一句:“他去了办公室,子扬说他们昨晚在网吧被逮到了。” 黎雪“嗯嗯”点点头。 林玲看着她愁眉苦脸的神情,无奈道:“你实在想知道待会跟我一起过去问他吧。” “可是......”黎雪欲言又止。 “别可是了,饶过自己吧。” 离去的背影,苦涩难懂。看过的人,做过的事刻骨铭心。饶过自己也放纵内心真实的想法吧。刻意为之还不如让自己过得更真实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便利店,之后便消失在教学楼转角的地方。 校长室,我规矩地守候在一旁,背对着我的夏主席正在认真地看着铺满文字的信签纸,神情异常。 信签纸上沉落的字迹,让人好生羞愧,前前后后已经修改三次有余。 “嗯,不错,要是把这些检讨的时间用在写作文上就好了。”说完转过身注目着我,“待会我就拿去归档,日后再犯有此为证。你回去吧。” 我心里悬挂的石头轻轻放下了:“谨遵教诲。辛苦老师。” 战战兢兢地走在走廊上,生怕一个转身又被叫回去。一直到走到楼梯口才欣然释放,似如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终于出来的喜悦。 吹着口哨,反向而行,已然笃定现在的时间,校园里不会有人出现在校道上,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 “哎呀!” “同学!”猛然回头,看清倒地的人,呆木一怔:“你,没....没事吧。痛吗?” 欲走过去扶起她,脑海里‘以后我们保持距离吧!保持距离吧!’,阵阵闪过。 而转换的动作不自觉地去捡起洒落地上的零食,近在咫尺为什么连扶起的勇气都没有,难道这是所谓的自尊心吗? “林夏,我就奇怪了,从办公室出来还这么嘚瑟。怎么,撞倒人连扶的手抖不愿伸了吗?”不一会儿,林玲的咆哮声震彻方圆十米,他对我的不待见全是源于对待黎雪的不作为。 我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走向球场。不知道她如何,撞倒她的厉害性。撞上的那一瞬间感受到的冲击力很大,虽很担忧,却始终不愿意去第一个开口。 黎雪很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林夏。” 我征立在原地,头也不回。 林玲暴躁的脾气一直说过不停,声音越来越近,依稀离身后几步之遥。 “我扶你回宿舍休息吧。”我转身低着头,不敢看她,许久不曾见过的人会是什么模样。 “带我去看你打球吧。”黎雪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喏,这些零食都是给你的,知道你一定没有吃午饭。” “小雪,我.....” 黎雪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把零食硬生生地揣进我的怀里。 篮球板下享受着她带来的零食。 “对了...”黎雪打开一瓶水递送到我身前:“你昨晚的事...解决了吗?” 球场上的召唤,使我再没有认真回答她这个问题,或许只是不想她正面去了解。 “嗯,没事了。”我把手中的水交由她:“给我助威!” 球场上撒汗,奔跑,跳动的节奏。每一个轮回的回眸一笑,黎雪手里的水摇晃为我助威,笑容那么美,那么甜。 以为这一刻将是我们重新接触的开始,我的心理比任何人都要兴奋,场下的她有多‘纯洁’,场上的我就有多天真。 为了更完美的动作,一个转身人已非。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已全然忘记自己还在球场上,悄悄离去带来的失落,失去了全世界。 “林夏,快让开。”高高抛向篮筐上的球,像离弦的箭朝我射来,瞬间碰撞产生的嗡嗡响。 争执的球场在这场小插曲中慢了下来,“林夏,你没事吧?” 我推开人群,拖着沉重的心情来到观众位置,紧紧拽住林玲的胳膊:“疯子,黎雪呢?” 林玲本崇拜地注视球场上的子扬,被我这一闹腾瞬间上了头:“你现在问我?刚刚在做什么呀?” 我冷声冷气吼道:“你只需要告诉她为什么离开?” “你问问你自己,可曾有认真对待过她?你知道她为你担心的样子吗?你知道她看着你在球场上露出的笑容,内心却是什么感觉吗?你不知道!你总是敷衍了事。”撕心裂肺的话,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不知所措。 不开窍的脑袋,何曾扪心自问。 “林夏,如果你对待不了就不要去招惹。”林玲说完转身走进教学楼,我似乎在她的背影里瞧见了黎雪离开的模样。 张子扬走了过来,竖起大拇指‘称赞’:“我们班的母老虎当之无愧。”说完摇身一跳又去到球场,似乎在他的眼里一切并不那么重要。 我走在黎雪刚刚坐的位置蹲了下来,问了一句:“你想过十八岁的模样吗?” “我没有想过。你看球场上的子扬,多么玩世不恭。”杨猛往我身旁移了移,声音几乎在我耳畔响起:“这样外表下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你应该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吧。” 我摇摇头:“他没有跟我说过。” “他妈妈生下他就去世了,他爸常年在外找了一个后妈,最后生下一个儿子。前不久回老家来从来不给他好脸色,总想找点事情让他爸注意到他,所有他希望犯得错越大越好。”杨猛站了起来,拍拍灰:“林夏,我们三人能遇到,各个方面都不一样,而且很多事你不太愿意跟我们说。不管喜欢,厌恶你都不表露在脸上。” “我.......” 杨猛看我愣神的样子笑了:“不管怎么样,相遇就要做一辈子的兄弟。走,一起去打球。” 我摆摆手,表示要休息一会儿。 相遇平常,而待人于终。使之长存,而无动于衷。 樟树枝头的落日一重接一叠持续落幕,主道上的行人不一层不变。 一个宁静的下午,时间随着潮流不夕不散,渐渐地张子扬跟林玲两人越走越近,每一个落日的下午都会追逐打闹一番。 以至于机缘巧合下我的目光关注到了另一个张子阳。谁知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相伴一生的好朋友。 余晖之下的光滑而不留污痕的走廊,两人正在追逐打闹,而我正在教室门口注视着这一切,正在激烈异常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吵什么吵?还不赶紧打扫完卫生离开。” 突如其来的声音闯进了两人追逐的‘世界’里,放在防护墙外的手突然松开,清理下来的垃圾飘散在空气中,一直到掉落在一班门前的假山池里。 一个三角形的假山池,每隔一两个月学校就会买来几百只金鱼养在池里,但是不过数日便被捉拿一空,捉起来之后不是被摔死,就是被学生用来做标本,这样持续一年之久学校决定不在里面养鱼,没有生物的水变得死气沉沉,任由干枯。 “你们乱扔垃圾还不赶紧下来收拾掉?”正在假山池拾到垃圾的同学说话了,小小的个子,永远长不大那般,一身的卡通装似乎有点不伦不类。 “张子阳,你跟他们墨迹什么,赶紧告诉班主任去。”由于防护墙挡住了下面的视线,只听见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很尖,似乎有母老虎的潜质。 林玲故意嘲笑道:“张子扬,下次的姐姐让你告诉老师去。” “我不去,能拿我怎么样?” 防护墙下的张子阳不在说话,似乎不屑这样,进入假山池里面拾起垃圾,转而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从此以后只在放学后看见他,背着卡通的书包,孤孤单单走在回家的路上,孤寂的身影变得格外的让人注意。 “你们两个赶紧把手中的工具放回原位,回去吧。”我笑嘻嘻地站在回到教室门口。 “笑什么笑?”林玲依然不给我好脸色,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等到教室一人之后,张子扬走到我的身前,拉开拉链掏出一包蓝色的烟盒,两人相视一笑,我在外面锁好门,之后开了后门。 教室烟雾缭绕,在课桌上睡了一天的杨猛醒了过来,骂道:“两个龟儿子,抽烟不叫醒我。”揉揉眼睛。 谁也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窗户大大地敞亮。 张子扬掏出一支扔给了他,正准备点上火时,灾难随之而来。 “谁在教室抽烟站出来。”幽灵般的步伐,多么熟悉的声音。 依偎在后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 “我给你们一分钟打开门出来,不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常开的后门咯吱咯吱打开了,畏畏缩缩地站在三毛校长跟前。 唯独张子扬丝丝笑容! 第三十章:(30) 三毛校长憎恨他没有一丝羞耻之心,嗤之以鼻,懒得再跟我们废话。拿起手里正在玩弄的老人机。 嘟,嘟整栋教学楼都能听到的声音:“喂...夏老师麻烦你来把这三个同学领去。” 关掉电话后,教唆我们站在操场国旗下面。 教师宿舍楼,二楼一间浅蓝色的门庭,一间五十多平米的房间,浅灰色的沙发,上方挂着‘家和万事兴’毛笔正楷字,一台十几寸的电视剧正放着O七热门电视剧。 摆放很简洁,整齐,电视机前的手里突然响起,坐在沙发上的人才缓慢站起来,看到来电提示关闭了电视,按下接听键:“喂,校长,您有什么事吗?” 拿着手机的手渐渐露出青筋,皱眉:“好的,马上过来。”沉重的心情慢步走到鞋架旁,蹲下穿上变了色皮鞋,扬起头朝厨房里说了一声,“做好饭你先吃,有几个学生犯事了,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从厨房发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真不让人省心,早去早回。” 伴随门碰撞的声音消失在楼道里。 艳红的国旗,随着微微晚风在空中飘飘扬扬。 表演台上,站着犯错的三人,只有我跟杨猛闷闷不乐,张子扬的笑容让我们哭笑不得,一直在跟我们,说,躲不掉的始终躲不掉何不开心一点。 没有半分开心,还感觉到一丝丝寒意。轻则体罚就算了,重则家长给你搬来学校。 当我正在摇头晃脑时,左手边教学楼走廊上有一人看着我们:“别说话,夏主席看着我们哈。” 窃窃细语刚落,走廊严厉的声音随风飘来:“你们三个立刻来办公室等我。” 最后一点黄昏渐渐落下山头,高高挂上一轮明月,远处的冥王星正闪着耀眼的光芒。腿脚传来阵阵酸意,借助墙壁来的依靠缓解很多。 享受这一刻来的舒适感,夏主席推门而来,瞬间照亮黝黑的办公室:“黑漆漆的,你们怎么不开灯?” “找不到开关。”二世祖张子扬硬声硬气说道。 “看来你好像不是很服气啊?”关上门,拉过椅子背门而坐,“校长,一再要求你们叫家长。你们说怎么办?” 二世祖真是开口就来:“随便。” 啪~ 风驰电掣的耳光甩在张子扬脸上,厉声厉语:“你到无所谓,你知道他们两个叫来家长是什么情况吗?真是猪脑子。” 张子扬捂着脸,看了我们俩一眼,服软了:“老师,我错了。” “念在你们初犯,就不叫家长。但是校长最后的让步就是明天全校通报批评你们。” 我们微微点点头,虽然老师对我们严厉却极其护短,说白了就是‘护犊子’。说在嘴上挂在嘴上,这次也是他第一次打人,可能真的触及到他了。 话锋一转:“林夏,你是班长希望你规范好自己,实在无法胜任我就找别人。成绩一直下降,一直在前十名徘徊,抓紧点。” “还有你,杨猛,现在什么鬼样子?我可记得你们田老师说‘你可不是这样的’。” 只能点点头保证,对于我们来说很多事只有在尝试,而无法去控制。或许就像昔日所言,自己是什么人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回去吧,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像极了放弃我们,像极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去教导我们。见不到的光景依然可怕,看不见的潮流没有一丝意外。 窗外的繁星,黝黑的周围响着昆虫的‘撕叫’声,热闹过后的宁静,在告免一个多么听话的孩子。 翌日,操场上站在整整齐齐的队伍,有在课堂上睡醒的同学,有为了早操而感到兴奋的同学,在阳光的照射下百无聊奈。 按照以往的规矩应该是早操的开始,咽喉声在广播中响起:“借助早操时间我们通报几个同学,三班林夏,张子扬,杨猛于昨晚在教室里抽烟。希望大家谨以为戒。” 这则全校通报在队伍中炸裂开来,随后广播中响起了第三套体操的声音。没有羞涩,没有羞耻,只有沾沾自喜的态度,反而有一丝出尽风头的变现。 德育楼前的队伍,为了避免早操之后的拥挤现象,这个班级的负责人从一开始就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不知从何时开始黎雪绑起高高的辫子,从而变成现在的披肩散发,穿搭校服的模样更加吸引人。听闻这则广播后变得无精打采,巡查的老师经过身旁停留一会,说,听见了吧,我有关注过他,如今却变成了不学无术,听我的应该没有错吧。 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广播也渐渐没了声音,操场上传来的只是一片片嘈杂声。只有她征立在原地,身旁的人离开的那一刻拍拍她的后背消失在人群中。 经过这一通报夏主任没有在找过我们,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想在课堂上解决这一切的事。扒开一群群人,趴在防护墙上的目睹楼下的人山人海。正前方站在一个孤零零的女孩,隐隐约约看清了她的面容,慌忙跑下楼,费力挤过上楼的人潮,像极了在寻找特别重要的东西。 黎雪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楼层,当我脱离人群出来的时喊道‘黎雪,’就像被追杀的仇人一般跑远了消失在视线里。我疑惑不解地站在空旷的操场上,能依稀听到远处的风声,眼前奔跑声,似乎一切变得那么慢,仿佛放大了几十倍。这一刻我知道我们不会再回到从前,随着逝去的年华,匆忙赶到的岁月手忙脚乱。 二OO七年的某个夏天,我们三人又再一次进入了观众的视线,广播里照常念熟悉的名字,在大家的眼里我们是老油条了。这一次夏主席就算在维护我们他的手也触及不到了,如今遇到的母老虎班主任没有像往常一样好说话,学校请来我们的父亲,来的那一刻只看见他们进入办公室却没有看到他们出来,因为我选择了离开,不然注定没有好果子吃,谁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听说每个人都带来了礼物,从此这件事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谁提起。 很久我都没有敢回家,直到当事人都快逐渐忘记才得以喘息。 九月是来到这个学校刚好满一年,也将是最后一年。 毋庸置疑我们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年,顺利上升了一个年级。这意味着很多的离开,学校举行欢送仪式时林玲跑来,说,去送送黎雪。我拒绝了,说不定她说的‘十八为期’也只是迫于现状呢。 语音刚落,火辣辣痛意瞬间刺痛神经。耳光响彻整个球场,整个仪式现场瞬间鸦雀无声,齐刷刷的目光像黑夜里的光芒笼罩着我们。 “混蛋!” 在我脑海里层峦叠嶂,一折一折回音嗡嗡直响。 我站在凌乱的球场,每一个路过身旁的人似乎都在指指点点。一直目送换了‘战场’的队伍消失在德育楼左侧的转角里。 林玲似乎成了,我跟黎雪之间情绪的传达者。 “林玲,你疯了?”张子扬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大喊道,甚至有点愤怒。紧随其后的杨猛甚是不解,“玲子,我们一起长大的,有什么事非得这样吗?” “你们不懂,这一年我都跟雪待在一起。你知道她有多在乎眼前这个人吗?这一次必定又是一年,送一下很难嘛。” 张子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指着她大吼:“你一个局外人瞎搅和。你以为林夏好受吗?每次看他追出去慌慌张张的样子,换着我也觉得难受。学姐我感觉她也没有那么在乎林夏,除了他之外我相信学姐还有更在乎的东西。” “我......”林玲话咽在口中。 “还记得老师经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吗?‘别用自己眼光去看待别人的事’。” “那....” 我挥挥手制止了正要说话的林玲。似乎每个人都不是在为自己而活,而是有操不完的心计算别人的事,何时扪心自问过‘这样合适吗?’ 公路上,辗转另一街头的队伍,来往的车辆激起满天的灰尘。 长长的秀发拂过肩膀,低头踢着脚下的乱石,嘴里时不时嘀咕几句话谁也听不懂的话语,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在想什么吧。 当‘游行’的队伍离新学校越来越近,新鲜的事物把原本陈旧的记忆挤出了脑海,犹如一个人失忆后,惊受刺激才会记忆犹新。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 黎雪推开整洁的宿舍,很宽敞,只有六个床铺。双眼盯着即将入住的环境久久不能平息,走了进去抚摸每一个崭新的床铺,选择一个靠窗的地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整理好自己的小窝,懒洋洋地躺在上面,“真好!” 第三十一章:(31) 平躺于床上,仰望呆呆地盯着洁白的承尘。陌生环境会让人在安静的空间里感到孤寂,记忆深处自然会回想到熟悉的地方‘我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过去之后说什么措词?” “算了,还是过去瞧瞧,有些事还是需要说清楚的!” 人潮拥挤的宿舍里,我捂着脸坐在床头倚在冰冷的铁架上,心想,着疯子下手真狠。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略微肿了起来。现在真成了打肿脸充胖子。 “要不要我找面镜子来照照...”杨猛强忍着笑,说着风凉话。 “滚!”我咧着嘴巴,似乎想到了治疗方法,“对了,猛猛你跟校外便利店老板熟,去给我要点冰块来。” “用来敷在脸上最适合不过了..”假装很了解,“还有....” 我翻着白眼倒了下去,突然间又直起身子:“信不信我一脚踹你过去。” “立刻去。”杨猛惝恍跑了出去,宿舍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德育楼后,一个露天的便利店,女老板坐在吊椅上摇摆,摊位前围着一群挑选玩具的人,无比热闹。 “哟。”女老板站了起来:“杨小子,很久没有见你来了。” 杨猛挠挠头,笑呵呵道:“这不是放假嘛,刚回学校。” “我天天守着摊位都不记得了,”女老板转身进入客厅拿出一杯水,“喏,需要什么随便看看?” “谢谢,我来跟你要一些冰块,这次就不要买东西了。” “哈哈,不会是为上午那件轰动学校的事吧?客厅冰箱里面直接去取。” 杨猛拖着僵硬的面部转身进去了,再出来时手里捧着拳头大小的冰块,“阿姨,借用你一下你的碗,晚些给你还回来。” “拿去吧!” 杨猛道了谢,匆匆往校园里赶。 走到校门时,朦朦胧胧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门口徘徊,莫非是‘她’。 杨猛轻轻走上前,拍拍她的后背,“小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啊,杨猛,是你啊!”黎雪在惊慌失措下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怎么?”杨猛举了举手里的冰块,“一起过去吧。” 黎雪点点头,心情沉重地跟随在身后。 “那个,小雪...” “杨猛.....”两人在同一时间说出了话,“你回去叫一下林夏,我在老地方等他。” 杨猛欲言又止“噢。” 本是同‘道’中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话在心里压抑时间太长,总有一天会完全爆发出去,到时该如何对待? 杨猛一直看着触及不到的背影,凄冷,冷漠中消失在梯步中,“我要证明给你看,我比他更好,更适合你。” 其实他才是不动声色的人,回到宿舍后,把冰块交到我手里主动提出来给我敷脸,一直到冰块化成温水,却没有提起一件事。 “我出去一下。”杨猛说道。 张子扬黯然地看看我,转身打趣道:“乖,去吧,不用报备。” 我们都诧异为什么这一次没有计较,也没有往日的打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以为一切都在正常进行。 梧桐树,黎雪坐立不安,是否石头轮廓上感受到了冷意,面向农贸市场,背对幽静的校园。背后传来阵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仓促,带着忐忑的心情猛然回头,“林夏....,”看清楚来人后,瞧瞧迎面来人的背后,许久未曾出现:“杨猛,你怎么来了?” “小雪,林夏他不来。”杨猛走近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大言不惭。 黎雪瞳孔黯然失色:“我不信,我去找他。” “他不会见你的!”杨猛拉着走出几步后的她,“他说自从你让彼此保持距离后,他就就想跟你说‘不想再见你’。” 这句话就像针狠狠扎在进黎雪的心上,很痛,很灰心,“林夏..他真这样说?” 杨猛点点头:“他有什么好?何必那么执着。其实我知道你并没有那么在意他。” 黎雪甩开杨猛的手之后,转身后的泪水像断了线,就像天空下起的小雨,雨一直下,没有刮风,没有雷声。 一直下,一直下。来时的路已经不重要,去时的路从未有过方向。背影越来越远,见不到踪影,杨猛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时间从来不会停,人从来不会缺少外来因素。只因你缺少契机,看错人。因为他喜欢你,得到你。不择手段。 杨猛回来时面红耳赤,嘴角的笑容久久不能平静。 张子扬走过去搭着肩膀:“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嘛,那么高兴。” “难道走桃花运了?”我接话说到。 杨猛心里一怔,立即答道:“跟你有关系吗?” 听者无心,说者有心。我继续揉着脸,“哟,脾气不小嘛。” 张子扬似乎看穿了什么,立即转换话题:“别说别人,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我漫不经心说道。 张子扬指了指脸上,我会意,“等一年后的再次相遇再说。这几天还有更高兴的事。” “哦?说来听听。” “过几天我老妈就回来了。”我心情极好,盖过脸上的火辣感。一只手变成两只手在脸上揉来揉去,莫名其妙发出猪一般的笑声。 我是属于在亲人面前,可以做到什么事都不顾,甚至还有一些得意。或者可以说这是外界给予的底气。在我的世界里母亲重于一切。可不能说是妈宝。只是在脑海里母亲从来都是顺从我的心意。 真的一切都是这样的吗?那要是有一次没有顺心如意会是什么样子呢? 等了几天,过了几天。 依旧没有见到老妈的影子,直到有一天老爸来告诉我‘不回来了’。她去了我们当地的一个省会城市,过几天老爸也过去了,临走前告诉我过完这一年就自己去租房子,说,你也不小了。 更好笑的是,我竟然被写上留守儿童这一栏。 一年后,九月,XX学校。 我在XX学校四栋宿舍楼周围兜了三圈也没有找到老师口中的三栋101宿舍,因为实在是楼层没有标记。眼瞅离下午两点越来越近,不知能不能赶到教室集合,问问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新人。只有我是单独来的,谁让自己逞能找得到。搭上被子在人来人往中徘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生问到宿舍楼,然而宿舍门还是锁上的,只好爬上墙台从高高的窗口扔进去,慌慌忙忙跑到教室。 走进教室时,似乎大家都在等我一个人。坐下之后自然被打闹打架的一桌给吸引了。似乎小个子更站上风。 “嗨,同学,我叫方明,很高兴成为同桌。” 如此官方打招呼的方式,险些让我笑出了声,“我叫林夏,我在101宿舍,到时候过来玩。” “是在三栋吗?” 我微笑点点头。 “好巧,我也在。”一米七的个子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一动作吸引了很多目光。 我感觉拉着他坐下,“我还有两个朋友,应该也在那个宿舍。” “难怪班上还留着两个空位呢。” 最后从他嘴里得知,刚刚嬉戏打闹的两个人同在一个宿舍。其次就是坐在第一桌的一个男孩子,看样子是个好学生。还有一个没有见过很神秘。 一直到最后一丝余晖落下,教室里才恢复平静,我的同桌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拍拍他的肩膀,“嘿,我们去宿舍铺好床,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饭呗。” “好呀,我正愁没伴,不过我的铺已经弄好了,先陪你去弄好吧。” “谢谢,不过没钥匙!”我无奈摊摊手。 “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就是同学了,而起我们还是同桌。”方明搂着我的肩膀,从背后掏出缓缓掏出来一把钥匙,“走吧,老兄。” 两人搭着肩膀同行,经过一排排臭椿树。得知居然是同乡,只是他在乡里读书,而我在镇上。谈到现在的学校至少比以前宽阔四五倍不止,而且聚集了很多地方的人,来自整个县的人。 不知不觉已经到宿舍楼。却不知道就在经过宿舍楼下时有一个人楼上一直看着我在拐角消失不见,当时就急了。 宿舍里,已经有三个人正在聊着天,而我的被子已从地上到了床上。直到我们进来才停止聊天。 “谁把我的被子捡起来的?”我的声音很大,并没有恶意。 “是我。”这不就是刚刚在教室打架的同学嘛,他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旁,“不乐意的话我给你放回原处。”眼神很犀利,很不友好。 “当然很乐意。”我笑着走到他身旁,手搭放在他肩上,耳畔轻声道:“谢谢,晚上请你吃饭。” “小事,不需要请吃饭。”似乎很防备。 我转换了话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叫林夏。” “我知道你,在xx学校很出名。我叫张子阳。” “是吗?看来遇到一个校友。”我拉着他坐到床上,往里挤了挤,“你跟我朋友同名同姓,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两个桀骜不驯的人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哎,我说你俩要搞基吗?”方明实在是看不下我们这般亲密的动作,没有经过思考的话随口就来。 话音刚落,张子阳甩开我的手站了起来。看待我的眼神变得灰暗,嫌弃,外加恶心。 “哎,你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哥们很正常。” “切!” “你这是拉仇恨!” 鄙视的眼神!! 后来才听到张子阳的顾虑,因为个子小,害怕来到这里被欺负所以才会那么桀骜不驯。他听到最多就是关于学校最坏的一面,心理胆怯。 正当聊得真欢快时,最神秘的一人出现了,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唯独人不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一猜这人就是自来熟。 “同学,你是这个宿舍的吗?” “当然。我叫何仔仔,你们可以叫我仔仔。”两手指比出一个很酷的动作。 大家相互介绍之后,打成一片。六个人当中有四人喜欢打篮球,剩下的两人貌似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相比之下就在我们当中隔断开来。一段青春往事就在这一刻开始了。 “走吧,出去吃饭。”全宿舍的眼光看着我,期待,“你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们AA制。” “吁.....”五个人异口同声地甩着手。 校道上的灯格外闪烁。除了学生宿舍,整个学校一片漆黑,安静地想哭。最可怕的还是属后山上的一楼教学楼。十八岁的天堂,十八岁的极乐世界,当然这是夜晚之称。 一家破旧的小饭店门前,“阿姨,你怎么都准备收摊了呀。”说话的这时李东坡,有东坡居士之称,不失大雅,出口成章。 “已经卖完了。”饭店阿姨叹叹气说道。校门口现如今只有这一家在做饭店的生意,一直到后来才逐渐多了起来。 “生意那么好?”张子阳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了。想什么呢?” “我们学校人数应该不止一万人吧。如果在校外开一家饭店,比如一碗饭成本四块吧,卖出去八块。不说一万人都来吃,就算每天一千人来吃饭,纯收入就是四千。多好!”张子阳一本正经地说道。 “哟呵。”我棒头一喝,“想法不错。不过跟食堂抢生意自断后路。实惠、量大,而且还听说每年有补助。应该够免费吃一年。”说话的同时,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居然让他信以为真。便转身跟上了队伍。 “有点道理。”当他抬起头来时,只看见黑漆漆的背影,“哎,你们去哪里啊?等等我。” “我们去哪里呀?”追上来后的手搭在我肩上。我已经不记得认识一天就那么熟了。 “啊?他租房子了?”张子阳惊讶问道。 “大惊小怪,我其实也准备租房子的。”五天前,我跟杨猛在街上转悠,找房子。最后找到一家最合眼的房子。一室一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最后价格太高而没有要,但是这件事却在我脑海里雕刻了下来。 第三十三章:(33) 二OO九年,春末。 冷风流,迟迟未能散尽。似乎在惩罚那些不好好珍惜的人。 街道上的人群不在那么有‘气质’,像极了一个老人躲在棉袄里面阵阵发抖,人们都在期待那一缕阳光能从云雾里穿梭出来给予他们温暖。 人的一生跟季节很相似,迟迟不散的季节就像一个懵懂少女,有时候她又会比别人成熟,有时候又很叛逆。但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表面是一个乖女孩,内心并不比别人多么有阳光。 她从懵懂少女成为今天窈窕少女。 小平房前,她正蹲在水龙头清洗蔬菜,刺骨的水冲击在娇嫩的手上。并没有带来矫情。 一旁的五大三粗的女孩抱怨着。眨眼看去小脸蛋的美貌,似乎跟身体很不协调。完美的头颅搭上庸胖的身体,路过的行人摇头叹气。 “黎雪,你的房子租在这里吗?”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她。 她抖擞了一下,“是啊,林夏很久不见。” “是啊,两年了,你还好吧?”我叹息道。 自从那次我看着你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因为不知道是你。或许每一次都是擦肩而过。 “稀客呀!” “玲子....”黎雪的话制止住了她,笑着对我说,“林夏,你去哪里?” “我嘛,周末都是在街上瞎转悠。” 黎雪说:“来我这里坐坐吧,猛猛也在。” “他不是回家了吗?” 你的情敌正在赚钱,隔壁老王正在练腰。而你的朋友正在讨好你所珍惜的人。 三人一同进入了地下室,走廊上很整洁、空旷。这一层都是女孩子租的,没有一位男租客。 除去隔断出来的房间,下面还有一个露天的场所,摆满了桌椅,厨具。像极一个地下饭店。 进门的第一瞬间我见到了躺在床上的杨猛,玩着引起为傲的手机。那时候QQ传出来让人兴奋的声音,曾几何时我们比着它的等级,谁有一颗太阳或者月亮。而今皇冠数不胜数却没有了当时的兴趣。 是乏了吗? 不是。 而是我们都成长了。 记得刚进入学校的第二个月,我们彻夜无眠,整个宿舍为了赌谁的QQ升级最快,可以兴奋一晚上。在我们几个人中我第一个升级一个月亮。那时候带来的成就感远比现在更加兴奋。导致第二天精神不振被罚站了一天。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回家了吗?”我一脚踹在床上,经受不住撞击的床刹那间支离破碎。 杨猛从地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埃:“林夏,我这是在依照你的要求啊,你忘了?” “什么意思?” 杨猛放下手里,跨步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无论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拿起桌前的一张大头贴,“这是我的女朋友,漂亮吗?” 我征立在原地,看着他手里的照片,呼吸急促。周围一切安静的可怕。空气凝固了。 “你他妈是人吗?要脸吗?”我上前楸起他的衣领,怒声道。 杨猛笑着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张乱了方寸的脸,“怎么样?有眼福吧。” “操!”身高上的差别,轻轻地就把他拽起来,抬脚,他狠狠地跟墙亲密接触了,“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 脚并没有停下。 他开始反击了! 使劲全力捂着头站了起来,向我抬腿就是一脚。跑过来一耳光扇在我脸上,指着对我说道,“你装什么高尚?我他妈被你当做狗一样使唤,我抱怨过吗?你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好学生,就算成绩降了,他们永远都亲近你。什么狗屁理想。什么狗屁兄弟。去你妈的。” “没错,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条狗。我真是瞎了眼。” 听闻房间里传出的打闹声,黎雪俩跑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下的我。跑过来扶起,“杨猛,你干嘛,你有病吧。” “杨猛,我虽然也很讨厌林夏,但是你这次过分了。”林玲拿出一张纸巾擦拭我嘴角的血渍。 杨猛仰着天花板长笑,“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一把推开黎雪:“你别我装他妈什么好人,一丘之貉。”站了起来,抢过玲子手中的纸巾,“好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摔门而去。 她站立的身体缓缓倒下去,空荡荡的身后没有支点,头部撞击在墙上。 杨猛见状不顾身上传来的痛楚,扶起了她,“小雪,你怎么样?” 黎雪哽咽良久道一句:“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他支支吾吾未能说出一句话,低下的头仰起深情看着黎雪,“小雪,我喜欢你。你能不能.....” “不能。”还没等他说完,意志坚定的话从黎雪的嘴里飘了出来。 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不能’‘不能’,或许在自己看来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真心。而我们却不能这样想。 房间里的安静,逐渐散去。 躲在门外的我悄然离去,仿佛我不曾来到这里。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跌落在齐眉盖耳的头发上。 它们在掉落,就像失去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和事,一层接着一层散落。 “剪好了,你看看还满意吗?” 我微微点点头,推开门。雨过天晴带来无边的寂静。 雨起时,暗流涌进。 云起时,铮铮未亡。 他看着她,而她的眼里却没有你。 “你走吧,以后不要在来我这里。”很干脆。这一刻所有的关系彻底破碎,或许从很久开始叫着你的乳名,心里却是其他人。 他走的时候很吃力,扶着护栏都能感觉到心里的压力。最后还说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所坚持的,未能得到他一点点的反馈,我势必会不顾最后的羞耻。” 那一天很快,快的无法想象。他都没有想到如此语言,逼红了眼睛。 我走在荒无人烟的校道上,踏回冰冷的宿舍中,走进去时凉意拂面吹过,不由自主抱紧了身体。 很困,真的很想睡觉,醒来我希望已是明天。 梦里很平静,但是现实中的我却笑了。 蒿草从中,“你向往哪里?” 丛林中,“你的梦想是什么?” 它们离我们很近,关系越走越远。你想去抓住,仿佛被禁锢了双手无法动弹。 “林子,醒醒...” “嗯..”我揉了揉眼睛,“阳哥你怎么来了?现在几点?” “现在是晚上七点。”诺亚基按键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怕你一个人在宿舍瘆得慌。” “你姥爷知道吗?”我起身坐在床头,眼睛直盯着他,“勾搭上那个姑娘了?” “没有。”张子阳停下了手里忙忙碌碌的‘工作’:“你别提他们了,其实有时候看到两个老人在家挺心酸的,有时候又挺烦他们的。” 他两手拍打着脑袋,似乎在忏悔做事不考虑后果。 我坐过去勾搭着他的肩膀,“周末放假在家给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像我。” “别那么煽情。”他把手机递给了我,“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自由。没钱了伸手要就行,还不用去照顾谁的感受。如果我舅舅他们能对家里的老人好一点就万事大吉了。” 我笑了笑,不在说话。 “对了....”张子阳指着头上的一床铺说道,“我进来时看到这小子正在外面吃饭。” 我黯然叫惨:“完蛋,看来明天我们得换一个身份了。” “陪练!” 第三十四章:(34) 话语刚落,一个结实的身材出现在门口挡住了走廊照射进来的光,突然间宿舍里最后的余光变得暗淡下来。 隐隐约约中能瞧见两个黑影对立而坐,黑暗中飘飘起舞的两点星火停顿在空气中。 “整栋宿舍楼都能听到俩的声音,聊什么呢?”他站立在门口,右手托着一个崭新的篮球,左手提着一份餐盒。 说曹操曹操到! “方脑壳,真是无事不赶巧呀。”我起身说话了。 “那是。”他笑着站了过来,“周末晚上宿舍都不开灯,呆在这里干嘛?”顺手把手中的餐盒给了我,对张子阳说道:“我以为只有林夏一人在家宿舍,所以没有给你带饭。” 张子阳姗姗笑了:“嗨,没事,我在家吃过了。” 就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我狼吐虎咽地解决了这份晚餐。 今天的第一餐就这样解决了,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属实有点浑浑噩噩的。 “明天你们应该不去哪里吧?”方明说道。 我们都心知肚明,但还是免不了打趣一番,首先就拿我开刷了,“林夏明天要去陪女朋友,他叫我一起去。” “哦,是吗?”方明紧接着坐到我身旁,“小林子,你说说看哪来的女朋友,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子阳说的女朋友不会是我们班的孔雀吧?” “额....那个...”刚吃下的东西险些喷了出来,“你别看人家孔雀,她不一定看不上你呢。” 孔雀,原名:‘任春雀’,很矮,很胖,比林玲还胖,却没有林玲高。所以在大家的眼里就是大胖子,林玲仅次于后。经常被人嘲笑‘孔雀开屏’,在学校几乎没什么朋友,除了上课也见不到她,或者躲在某个角落里哭吧。 可能是压抑了很久,有一次没有忍住,跟一位瘦瘦的男同学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第二天就没有再来过这个语言暴力的教室。 离开四五天后,有一次在街上看到她,眼神里满是怨愤。虽然我没有直接伤害到她,却是一个十足的旁观者。 从此她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销声匿迹。 在这个充满冷暴力,肢体暴力的校园。还是这个环境造成的影响,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有可能是暴力‘执行者’。 “说不定明天白捡一女朋友。”张子阳呲牙,继续补刀。 “切!”方明踢了他一脚,讽刺道,“你说这句话几百遍了,不然你今天晚上去捡一个来试试。说不定这次能灵验。” “额....上次怎么说?” “瞎猫碰上死耗子。”方明不在说话,转身走向厕所。 开学初期,来学校第一个晚上一群人在街上瞎转悠。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刺骨的寒风带着微微细雨迎面扑来,走在大街上抱团取暖,挤着身体,偶尔爆出几句粗话。 冷清的街道传来阵阵哭声。 一个小女孩正蹲在路灯下抱头痛哭,在灯光照耀下雨水变得凶猛无比,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她的身上,一群人相互看了看对方,心里生出邪恶的想法。但出于碍面子,直至把张子阳推了出去。 因为他的个子矮小,所以在这些人当中,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欺负他。 他口中的‘白捡一女朋友’就是这样来的。 张子阳走上前,脱下外套披在女孩的肩上,从来不会搭讪的他,并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谢谢。”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先说话了。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同学,那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我....” 女孩还没说完,紧接着就被他打断了,“走吧,我们送你回宿舍。” 在大家的嘲笑声中赶回了宿舍楼,女孩临走时还特意问了名字班级。 十天后,课余时间她来找过子阳,只不过被拒绝。 原因是:‘她声音不好听,像一个大汉。’ 我们都笑他不开窍,他却黯然笑之。 七年后,“如果当时早熟一些,现在可能早就结婚了吧。” 很多人相遇却以为为时过早,等待一个契机,到头来却为别人做了嫁妆。 人的一生都在不断错过,得到,然后再失去。 后来却是永远失去。 ‘它’亦是如此。 昨日鹅毛般的雨水已经见不到任何痕迹。 离校的人权逐渐向校园靠拢,宁静的校园变得嘈杂不堪。 原本空旷的球场被占据。 只留下准备上场和看热闹的人。 一旁的草坪里,三人躺在冰冷的地上,“怎么样?今天不虚此行吧。” “如你所愿,不来还不知道。人只有在奔跑撒汗的时候很痛快。”我满意地坐了起来。 “以后的周末我都不回家,这两天就在学校。”方明猛地坐了起来,拍拍正在闭目养神的张子阳,“以后你也别回家了,到时候把仔仔也叫上,一起练球。” “啊...”张子阳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运动是他最不愿意的一件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捂着肚子笑了:“别看我,我很乐意的。”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林夏,你认识你背后的女孩子吗?估计在你后面有一会了,那么漂亮。” “谁?”我转身,看清楚来人,立马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她一生运动装,修长的身材,脸上风干的汗水,在阵阵发抖,颤抖的嘴一张一合:“刚跑完步,还说一会去找你,看来不用麻烦了。” 刚说完打了一声喷嚏。 “跑完步就赶紧回去,晚些时间还得上自习。”说着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把衣服披上吧。”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夏,我们交往吧。” 我征立在原地,扶住外套的手僵硬在她的肩上。 我时常幻想过在一起的场景,但也只是基于十八岁为期的基础上。 十八岁为期似乎在我的脑海里埋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尽管不愿去相信,但我还是抱着这样矛盾的心理去期待着。 “我去,我昨晚说的没错吧。” “那我们先撤吧。”方明一把拉起不愿意走的子阳。 我支支吾吾地问道:“小雪,当初不是说好....” “你只需要告诉我答不答应。”黎雪不在那么有耐心,脸渐渐黯了下来。 “好,我答应。” 时间就是缩影,我们永远想象不到。 答应的话音刚落她欲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回头亲了我的脸颊,捂着脸跑了,“衣服改天还你。” 第三十五章:(35) 囫囵的钟声响彻整个校园,人行道上响着仓促的脚步声! 夜静萧肃的自习课跟往常一样! 备课自习的老师习惯性地姗姗来迟! 这段时间无疑是我们最‘猖獗’的时候,却不敢太造次,毕竟每一个突然的因素都有可能让你承受来自多方的肢体暴力,语言暴力的打击,所以在众多的学生中我算是调皮的一个,自然尝试过很多。 教室里最后排的几个位置上,张子阳托着脑袋爬上前耳濡目染地听着我的故事。 “哎,林夏。”张子阳推了推结束话题的我,紧接着问道,“以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方明更是做好哭诉的表情:“突然闹这么一出,我俩人心里严重扭曲。” 不去当影帝简直可惜。 这一闹原本安静的教室变得热闹起来,他们带着看戏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我们。 “嘘,小声点。”我感受到来自周围齐刷刷的眼光,立马制止了他俩,解释道:“我来学校已经一年多,从来没有去打听她的事,以前说等到十八岁再说,这一切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能是因为昨天我跟杨猛闹翻的事。” 说完我的目光停留在窗口边上的人身上,一直目视窗外仿佛有他喜欢而追求的东西,外面是一片荆棘林,夜晚的蛐蛐发出‘悦耳’的声音似乎一直在吸引他。 “是哦,今天到教室就发现气氛不对,他俩以前形影不离,现在像防贼一样...” “别看我,我怎么会知道。” 时间在惊喜中不断流逝,当我们期待的离我们很近时却又时而感到彷惶,每一件事就像规定好一般,不断发生在我们的周围。 二OO九年,仲夏末,季夏初。 这个夏天发生了很多一直存在记忆中的事,后来我们还依稀记得,那时的担忧,诚惶诚恐,每当提起没有‘感恩’,没有‘钦佩’,只有悔恨、憎恨、就算是在黑夜里那些记忆都会时常出现在梦里。 惊醒.... 睡去.... 然后再醒来.... 每一个清晨都会在汗流浃背中醒来。却不知道时间正在推着你向前,它们不会停留在某个阶段,等着你去反抗而改变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直至这些记忆在我们的脑海中抹去。 永远! 夜晚的微风显得那么轻淡,周围不难听到悄声细语。 操场周围的大树掩盖了来自高处的灯光,漆黑的环境下变得那么舆情裕兴,借着微弱的光在球场上跑动的人,见惯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窃语声。 季夏的昆虫浑然不知地被当做我们的挡箭牌,仍在想着‘高歌一曲’。 当它们悦耳的歌声显得微弱而掺杂一丝丝疲惫,正在渐行渐远地消失,转而替代的是安静,害怕黑夜。 人群正在逐渐散去。 我看着身前席地而坐之人,仿佛一句话都要经过千锤百炼,如果从未发生一些事或许相处起来真的就没有那么压抑。 时间一点一滴慢慢逼近,两个背驰而坐的人渐渐感受到寒意席卷全身,盘踞在地的腿渐渐变得麻木不堪,升起了退去之意。 时间久昔,反而没有当时我行我素的习惯,渐渐地发现我们之间少了某种能沟通的语言,又或者说我们现在转换的关系似乎变得很陌生,彼此再也不是童年熟悉的那个人。 良久无话,渐渐有了睡意,似乎都不愿意去打破这一刻的平静,似乎在她的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话题,渐渐从外界散开来,“我们回去吧,林夏。” 而在我心里酝酿很久的话始终没有说得出口,“嗯....好,我送你。” 周围的石壁上传来丝丝寒意,树枝上掉落枝叶经过风吹日晒,踩出的每一步都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她弱不禁风走在前面的神情,两只手随着肢体摆动一前一后,协调而不失优雅。 我们越过半尺来高的台阶,走上阶梯的那一刻堂而皇之地牵住了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手迫使她在阶梯上停顿一会儿,这是算是默认了吧,而我的心里却是砰砰直跳。 仿佛几十步的阶梯变得那么漫长,似乎踩下去的脚步都拷上沉重的枷锁,时而彷徨,时而失措。 风挂过树梢,不由让人簌簌发抖,三楼的正在灯闪闪烁烁,漆黑的楼道缓缓走下来一个人影,一丝熟悉,一丝胆怯。 人影渐渐越来越近。 仓促间抬头间,迎面走来一个缓慢的人影,熟悉的脸庞逐渐呈现在眼前。 黎雪看清来人之后藏在背后的手挣脱了‘控制’,瞬间推开了我背驰而行,眼里满是宠爱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正在悄然发生。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一声,“黎雪,你在这里做什么...” “嗯...老师,我现在准备回去。”黎雪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连声音都在颤抖,“老..老师,你刚从办公室出来吗?” 站在一旁的我被这一刻情形压迫着傻眼了,愧疚,不安袭进挣扎的内心。 他站在我正前方不远处,仿佛如临大敌,这一刻仰起头才能看清楚对方的不容所动表情! 他固若金汤地咳嗽两声,丝毫没有责备的言语,“快回去吧,我看着你出校门。”就这样在他的目光下小雪离我们分开的地点越来越远,几次回过头看着臭椿树下的我们。 突如其来人影让我们大乱方寸。 仁慈的老师让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当我还沉寂于这件事中,脑袋里白茫茫一片,似乎不知道怎么离去,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去打招呼说声再见。 突然正前方的人影晃动了,跑上前踹了我一脚,“你是什么东西...她是什么人..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 语气很严肃,自命不凡。 跌倒在地的我,全然不知道迎面踢过来的脚,不痛不痒,他的话就像脑海里的电流,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似乎见我没有答话,越发变得变本加厉,抓起我凌乱不堪的头发,抬起右手抡在脸上。 脸颊的痛楚通过表层肌肤传到心里,然后再放射到中枢神经,这一刻我真的感受到了疼痛。 我依然没有说话! “哑巴了?”凶神恶煞的嘴,从小雪离开那一刻起仿佛问候了我的祖宗十八代。 语音刚落,似乎后面铁栏杆正在一点点吸引着我,撞击的声音在这个夜里响彻。 毫无防备的一脚,撕心的痛传遍全身,腰上的震彻感,仿佛像一个癫痫病人瘫在地上,从未想到这一次的痛却成为伴随我一生的‘病’。 他气冲冲地走了,然后对于发生的这一切没有一丝负罪感,嘟囔的嘴里一直没有停下! 狗东西.. 垃圾生.. 败类... 生亦何欢、死亦何欢! “嘶...这孙子下手真狠,亏我觉得他还不错呢,一丘之貉。” 我扶着围栏,撑托着腰,一摇一晃走进黑漆漆的宿舍楼,宿舍里面传来急促而又均匀的呼吸声,只有墙壁的一角冒着点点星火。 角落里的一床早已不见踪影,杨猛不知从何时开始搬离这个宿舍,去到了隔壁。 而张子扬也很少回来睡觉,能留宿的网吧似乎成了他的家,以前的三人正在支离破碎,消耗着以往留下来的情谊。 推门的声音吵醒了原本睡觉的一人,点点星火慌慌张张灭掉,假装埋头昏昏大睡。 “是我....” “你去哪了?”张子阳缓慢地爬下床,走廊上的灯照在两个少年的身上,“你怎么了?你腰怎么了...” 方明闻声也站了过来:“这....” 讲述——.....——开始! “这狗东西,欺人太甚,还他妈一个老师,狗逼。”张子阳气愤的一脚踹在墙上。 我着急忙唤住他:“小声点,还有人睡觉。” 从我说完方明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说话却不代表没有行动。 方明却是我学生时代未曾看透的一人,得出结论“城府极深。” 轻声细语在黑夜中谈笑风生,仿佛前面的插曲未曾发生,我们都知道这些讨论如何整蛊‘苟老师’的方法都不会实现。 如何打他一顿! 如何教训他! 然后我们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得不到结论,每个人的内心想法未曾说出来,黑暗中只有两人暗暗点了点头。 漫长的黑夜即将结束,等待明天的又将会是什么。 结论也有可能会实现! 第三十六章:(36) 漫长的黑夜仿佛带走了一切不属于我的东西。 睡意更像是在照顾着身体,带走了一切的痛楚。 每个清晨醒来似乎是前一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再渐渐被叫醒。 醒来时的余光总能看见杨猛路过窗前,像极了狱警在巡视整个监狱,把朝夕相处之人当做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 长长的一条水槽前挤满了排队洗漱的人,身后便是一排排蹲坑的人,每一个‘排雷’的表情十分丰富。 血红色的泡沫正在一滴滴往下掉断,“该死,刷牙也跟我过不去...” 气愤的神情,狠狠扔下手中所有的洗漱工具,从此水槽里又多一具抛弃‘尸体’。 “日了,大清早要死吗?傻逼!”扔下去的瞬间,几粒微不足道的水打在李东坡的身上,换来一顿臭骂。 杨猛转过头狠狠地盯着他,由心而生的恨意让他后退一步。 我站过来打圆场道:“洗漱好就走,别没事找事做,还嫌迟到没被老师逮够?” 顺着我的台阶,走来出去,背后还听得一声,“吓唬谁呢...” “你给我站住,碎嘴皮子。”杨猛愤恨地准备转身追出去。 “哎!猛猛~”我意味深长地叫住了他,挡在前面。 “有事?”他双手握的响彻,我相信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拳头迎面砸来! “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把关系弄的那么僵。” 杨猛迎面贴上来,面部隔了一寸之多,阴笑道:“跟我讲道理?是不是所有的事都想插一脚,还是你感觉什么事都得掌握在你手里。” 我心里震了一下,“杨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滚,别碍手碍脚的。” 曾忍受你百般诋毁,以为最好的朋友之间所有事都摊开来说,这会一件很好的事..... 对于林夏来说所有的事似乎一转身就烟消云散,对谁都没有永恒的恨意,唯有心灵上的残害是永远不会被原谅的。 预备铃声在每个犯错人心里忐忑响起,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愉快地高谈阔论。 只有讲台下一个女孩子闷闷不乐,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神情和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等待她的事宣判和批评。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教室里响起了郎朗的读书声。 教室门就像一场噩梦渐渐被推开了,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向她面前,郎朗读书声也在他停留的地方变得鸦雀无声,他敲醒正在昏昏欲睡的她,“你跟我来一下..先去外面等我。” 她站了起来胆怯地从座位上走了出去,一阵风就能吹到的身躯多了一丝落魄,背后还传来几声谩骂的声音,“你们没有吃早饭吗?平时玩耍喊闹的声音哪里去了,早晨的鸡叫声都比你们强。” 声音越来越大,所以人不是在读书,而是在呐喊,或许对于‘言教’来说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效果。 从昨晚到现在黎雪的脑子里演示过许多被批评的画面,直到今天早晨苟老师气冲冲走进教室,才知道自己所担心完全脱离自己的想法。 苟讯推开门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甚至没有正眼瞧过黎雪一眼,两手背在腰上,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 走在僵硬的石梯上,穿过二楼肃清的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个很有气质的女老师,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实习,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吕老师,今天又漂亮了啊...~” 她没有答话苟讯,止步走到我跟前,附耳说道,“小雪,可要注意你们班主任...” 注意什么... 这句话一直到黎雪的脑子来回窜,任教三年,除了对班上的女孩子格外照顾,应该感恩来不及吧! 她一直疑惑地看着吕韵消失在视野里... 一张檀香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凌乱不堪的桌面不自觉地让人多了一丝丝厌恶,虽然她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办公室没有人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次来。 苟讯来到办公室后没有说过一句话,在心里默念的铃声如愿地响了起来,心里的不安也在此刻得到告慰。 办公室里不断涌进准备备课的老师,认识的,不认识的,进来的每一个人像极看好戏神情一次次地问候情况。 “啊!广播体操比赛要开始了,她代表班上的同学来跟我商量一下。”随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说出来,黎雪彻底把昨晚的事忘却。 钟声在他们相互寒碜中又一次响起,办公室的人在这段美妙而恶心的钟声中断断续续离开。 空无一人的时候他起身了,“跟我来...” 她的疑问在脑子过滤再过滤,始终想不到缘由,只能默默地跟随身后,下了二楼,走过臭椿树教学楼里传来教学的声音。 怎么会往教职工宿舍楼走去? 急急忙忙从厕所出来的方明,踏上楼时又辗转回来,自言自语道,“这不是高年级五班班主任狗蛋吗?” “苟老师,我先回去上课,这节是数学课,待会我叫上体育委员一起来跟你商谈。”这一段话打断了正在上楼的脚步声。 苟讯转过面目可憎的神情,她站在底端的楼道里仿佛‘一丝不挂’地被看透,“先上来再说吧,下午放学楼叫上体育委员一起过来吃晚饭。” 黎雪迟疑的脚步还是迈了上去,彷惶中藏着无数声‘救命’。 每迈出一步如此艰难,腿上犹如挂满千斤坠,扶着安全栏慢慢地走了上去,这一切犹如过了几个世纪。 到达六楼时,苟讯已经站在口门等候了,看到她上来转身进了里屋,就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被一只强壮而有恶心的手拽了进去,“站外面干嘛?让人看到不好。” 让人看到不好?这是什么梗? 苟讯把她拽到了沙发上,紧接着就走进厨房里拿出一壶开水,以及焉了皮的水果,脸上露出让她心惊胆战的笑容,问道:“在办公室门口吕韵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不断回忆,以至这一刻都还没有想通这句话的含义。 “那就好!”苟讯坐了下来,“你们多久了?” 现在的气氛让她忘了所有的事,“啊?” “昨晚你跟那个男生去约会了吧,你们交往多久了?...” “老师,他是我们一个村的,经常在一起玩。” 苟讯皱着眉头,慢慢地坐到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来,你告诉我,不会通知你爸妈的。” 浑身激起的鸡皮疙瘩,反感的语气,让她不得不尽快想法逃离这里,她挣开苟讯的手,“老师,你可以告诉我爸妈,因为他们也喜欢林夏,让我去上课好吗?” 强硬的语气中伴随着一丝乞求,因为她真的怕了,站起来身来就要走。 她走到门口的那一刻,苟讯快速站了起来档在前面,说道:“比赛之后学生会主席就开始竞选了,我知道你找我谈过几次,还有播音主持,你觉得怎么样...?” 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这些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动心,却足够有吸引力,谁不想再学校的时候历练一番,这样的条件下她会答应吗? 第三十七章:(37) 每个人从出生就被命运安排着,当你需要去改变,然后挣扎,注定是头破血流,至少心里不曾遗憾过。 即使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也并非真实,当真实的意境摆在面前时却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心生疑虑,何谈真真切切去考虑这件事的背后。 屹立在教学楼两侧的厕所,其中一间背对着的山头冒着几缕青烟,顺着青烟往下看,可以看到四个少年,一支烟轮番而过,每一个人都享受着这支烟带来的快感,像极了吸毒少年。 最后的快结尾时,平头高个子开始说话了,“哎,哥几个,我刚看到姓苟的去到职工宿舍楼,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咱们去堵他...” 其余的俩人很疑惑地看着他,李东坡率先问道:“姓苟的是谁...堵他做什么?” 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问过为什么! “子阳,你来说说,知道你鬼点子多。” 蹲在地上的张子阳站了起来,故作‘狗头军师’的神态,“把你的外套脱下来。” “你要怎么做...”大平头方明脱下外套甩给他。 “你们听说我,待会去到职工宿舍楼的时,我就去敲门,然后我们就藏在门后,他看没人一定会走出来,我,李东坡,何仔仔就一拥而上把他按墙上,你动作要快把头给蒙上。”张子阳一边比划,拳打脚踢,“你们不用心生怜悯,使劲踹就行,反正也没人知道...” “你这主意好,突然感觉后背凉嗖嗖的...”方明笑了起来。 “你们说姓苟的是谁?”李东坡挠挠头,紧接着轻轻推了一下吸着烟蒂的何仔仔,“就你跟没事人一样。” 何仔仔把烟蒂甩在地上,从不高不低的石头上站下来,“走吧,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来...东坡居士。”方明拉过他附耳讲解了一遍,问:“懂了吗?” 他使劲地点点头,一行四人穿一排排桂花树林来到职工楼下,有人灵机一动,“你们知道他在几楼吗?就这样急急忙忙赶过来。” “居士...”何仔仔狠狠地拍在他头上,“不知道能带你来,愚蠢..” 四个人这一刻的乐趣不知道多了些许,爬到六楼时,张子阳再三强调,“记住我刚才说的,一定不能自乱阵脚...”准备敲门的时候,又转身嘱咐,“特别是居士,记住了啊。” “别墨迹,搞得我心里痒痒...” 咚.... 咚.... 四人迅速躲到防盗门背后,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能听到每个人喘气声,心跳的声音,就像急救房的心电图,承上启下。 “.......” 良久,门上的手把未曾动过半分,四个人八眼相对,放佛在等待谁自告奋勇,这时何仔仔镇定地站了出来,“我来...” 抬手瞬间门开了,四人准备着扑上去的动作,眼眸竟显一个曲线曼妙女孩,似浮光一晃而过,修长的双手捂着脸,沉啼的哭泣声乱窜与整个楼道,撕心裂肺地哽咽在心底,跌跌撞撞大步跑下楼道的声音,仿佛踏空就不会遗留在人世,怜悯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阳光照射在染满泥垢的六叶窗上,导致这一切罪魁祸首的人拿着茶杯注视着楼下奔跑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扬。 突然跑出来的人影打乱了准备犯罪的计划,躲在门后的几人楞住了,眼里除了吃惊,不明所踪,等他们缓过神方明已经拿着衣服冲进了房间,接着传来杯子破裂的声音,护栏嗡嗡作响,良久安静中弥漫着一阵阵心跳,从房间里回荡出来的声音一直飘散到楼道里,“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进来...” 三人踏进门,看着被方明格外到地上的狗蛋,瞬间三魂不见七魄,吼道:“别磨蹭了,这家伙力气很大,如果不是我突然袭击,真没把握...” 三人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哦哦....” 慌慌张张跑进去拳打脚踢,地下苟讯撕裂地发出猪叫,全身缩成一团,四人兴高采烈地丰富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下坠力道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电影里面入魔人也不过如此吧! 一座六层高的建筑屹立在茂密的丛林中,嘶叫声从唯一窗口散落空气中,风吹动几片摇晃的树叶,一片树叶缓缓飘下树梢,掉落在哭红眼的女孩头上,女孩抬起头‘起风了’。 树叶被风吹散,便是永无止境的落魄旅途! “为什么会是我?”黎雪咬着牙,手臂枕在树干上,肌肤上琳琅满目的抓痕。 很痛吧!! 站立不安的背影,随风飘绕的头发,就像欲落山的夕阳,恍恍惚惚地过完今天,明天便不会再来。 “小雪,你在这里做什么?” 振振有力的语音下惊慌失措,丧气而变得冒冒失失,慌忙站起身来背对着他,沙哑地说道:“没...没什么。”抬起手臂擦擦了眼角的泪痕,“你怎么来了?” “哦,我刚刚在教室门口看到你跑到这里来了。”他一边迈过身子走到她前面说道:“一直没有看到你出来挺担心的,啊...你哭了?” “杨猛,你走好吗?别这样。”说着便转过身,不愿让他看到。 “好吧!”杨猛走出几步后停了下来,问:“你真的很讨厌我吗?”见她不在说话,把尴尬而愤怒的气氛带进了这个‘言教’的校园! 在人与人相处间,不回应是不想伤害你,你与他都如此重要,只是待见的方式不一样。 黎雪原本以为只是一次很短暂的批评,以至于最后发生的事,仿佛这一刻刚从噩梦中惊醒,泪血染红了枕头。 这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前此后发生的事只能默默地藏在心里,勇敢,憎恨是最后的倔强。她握着细小拳头在这阴暗的地方留下了怨增强了恨。 以自我治疗的方式离开了! 只有我在这吵闹的环境里呼呼大睡,接收不到任何一点信息,突然间震耳欲聋的敲击声在梦里,在现实中扩大到一百二十分贝,耳膜撕裂的痛疼瞬间传入大脑,即时甩出一巴掌,很快便得到了响应,“你特么有病,你妈没有教育过你啊。” “很爽吧!” “你脑子不正常是吧,你跟我发什么疯,没事找事。”我气氛地欲要重新趴上睡觉,被外来的拉扯直接摔到在地上,我慢慢地爬起来抑制住仅存好脾气,“你摆着脸给谁看?说不出一二三,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发小。” “跟我来。”没有太多废话,杨猛拽着我一路跌跌撞撞地往操场方向走去,在下一条阴暗的石梯停留下来,前前后后看了一遍。 我挣开他拉扯的手,“你到底想干嘛?” “她就是在这里哭。”杨猛嘴里自言自语,紧紧抵住我头部瞬间跟臭椿树进行了一个亲密的接触,“你知道黎雪刚刚在这里哭吗?是不是你的错...给我个理由。” 我使尽全身力气才挣脱那一双犹如钢筋铁骨的手臂,“操大爷,我怎么知道,你就是疯子,滚,离我远点。”反转踹了他一脚,身体紧紧地跟坚硬的墙壁亲密接触了。 “是不是你....不对,就是你...是...”他嘴里一直说着让人很难听清的耳语。 “你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发小,那就好好控制下你的情绪,我们需要很好地聊聊,想通了来找我,无论如何我依然是你最好的朋友。” 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所有的怨恨也会逐渐飘散,它就像恶魔支配着心灵深处的委屈,每一个细微的情绪无限放大,最终变成一把利刃插进你的胸膛,直到那时你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第三十八章:(38) 心绪,恨意以及不理解在心里根深蒂固! 脚步在楼道的回音中,跌跌撞撞,一行四人慌慌张张跑了下来,张子阳还不时回过头,似乎意犹未尽,“这一次是真爽快啦,做了有史以来最不敢做的事。” 面朝着三人阴笑起来! 四人走出楼道后渐渐地脚步变得缓慢起来,跟我踏上石梯的脚步如此一致。 杨猛心思深沉,头仿佛低下地一般,精神不振地跟在我的后面,我转身后的余光感叹地摇了摇头。 就当我加快脚步回到教学楼时,背后响起了蹄哒蹄哒的跑步声,“林子,夏情圣,夏哥等等....” 我仿佛忘了这些绰号,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四人,不对,慢步的还有一人,五人吧。 “一群瘟神,一直没有看到你们的身影,干嘛去了?”我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调侃了一下,“好像还很高兴,有没有兴趣分享一下。” 四人迅速地跑向我的身旁围了起来,方明一纵身高更是挤兑与我肩上,缓缓放下头讲起了耳语,一点点的信息传递到大脑,使我格外震惊,“你们胆大....” 话语未完方明迅速捂上我的嘴,食指放于嘴前,轻声说道:“小声点...你想我们被劝退吗?回教室再说。” ......... 来到教室时,课时已然过去大半,一节美术课就这样荒废在时间中,对于美术有天赋的方明仿佛也忘记许下的目标。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不想错过良机,所以就没有叫上你,心里是不是特别不得劲。”何仔仔僵硬的脸从未见过如此笑容,露出黄黄大门牙。 我微笑地点点头,细细想来还真觉得应该打还回去。 张子阳无视课堂的记律,抬腿翻过桌椅,两个人的位置突然变得拥挤起来,搭着我的肩膀低下头,说道:“你要是见到苟讯双手抱头的样子,指不定睡觉都会被笑醒呢。” 我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惜了,就我一个人没有‘眼福’。” 很多次在梦里我会紧紧握住拳头,享受在梦境拳打脚踢的模样,醒来的时候冰冷的铁床架子已被我磨的光亮。 正当我在冥思幻想之时,方明的粗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林夏,有一件事必须跟你说,我们去到苟讯宿舍的时候一个女的哭着从里面跑出来,应该是被批评了,又或许....”到口中的话有咽了回去。 “我认识吗?” “嗯,就是经常来找你的学姐,似乎她跟苟讯之间聊的不是很愉快。”方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转移到窗外,仿佛知道这些惹我不快。 “不碍事。”我抬起久低不下的脖子,转移了话题,“那你们最后怎么逃出来的?” 张子阳两人看着我的神情,异口同声,问道:“真的不碍事吗?” 我点点头,其实桌下的手紧紧地握出了汗水,“相信她自己会处理好的,我跟她之间就像两块透明的单向玻璃,咋眼看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当你站在外面绞尽脑汁怎么也看不到里面任何东西,她不给我敲击声,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就站在我前面,只是触摸不到而已。” 我说出这些话,摆弄的动作尽数被张子阳看在眼里,其他人看在眼里却浑然不知为何会有这般言语。 “其实我们已经跑出门口了,突然想到万一他要是起来在窗口看到我们几人,估计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演变成我们的噩梦,看着他们几人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去,在来不及考虑的情况我又辗转回去把苟讯的手和脚绑住了才慌慌张张跑下来,估计他们几人想到苟讯会在窗口上看,等跑到楼道时呆呆地看着我,然后就跟随在我的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刺激吧...?” 张子阳说完时其余几人转过身来恍如木鸡似得看着他,而我也被他这反应迅速大吃一惊,几经安静后笑盈盈地谈天说地。 怀揣着梦想的艺术课在几片笑声中匆匆忙忙地结束了。 本是大家向往已久的自由活动时间,奈何一双急促的脚步踏进了教室,把一切的梦都带走,瞬间鸦雀无声。 如临大敌! 在被告知以后的课间活动全用来练习体操后,我被叫去谈话,站在熟悉的办公桌前无疑是让我找来失踪的张子扬,体操比赛将在一个月后举行,任何不得缺席,违者扣分,所以小鱼就把找回‘失踪’人口的重任压在了我的肩上,并且让我立军令状。似乎还让你无法拒绝。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一群迅速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怎么样,方才小鱼叫你去做什么?” “交给我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我故着清清嗓子,学着小鱼的语气,“嗯,回去把班上的失踪人口尽数统计一下,挨个找回来,能不能做到...?” “张子扬我可以试试看。” 小鱼摆摆手,“出去吧,要是连他也找不回来,别怪我不讲师生情。” 作罢!! 我环绕四周,看了看四周围起来的人,问道:“有谁知道张子扬在哪里租房?” 七八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看这种情况我的心态完全崩了。 正当我萎靡不振时,一旁的杨猛冷不伶仃地说了一句:“他在老街屠宰场一条巷子里租房,林玲经常会去....” 我推开人群准备上前追问,杨猛起身走向门外,渐渐没有他的身影,方才作罢,一边走出教室门外一边说道:“子阳,你跟我一起去吧,最后一节课是小鱼的,不用搭理他。” 张子阳道:“可这节是班主任的地理学。” 我不再言语,要赶在上课铃声响之前逃出校园,不然门卫大汉是不会让你出去的,加紧脚步,张子阳紧跟其后。 屠宰场,迎面扑来的气味恶心至极,臭水沟边上住满了仓鼠,一寸高上空飞满完全变态的市蝇,然而现在这个季节更是臭味难去。屠宰场对面就是出租屋,而出租屋前是一口大锅。每逢当地政府规定交易节日这口大锅里就会煮满沸腾的水,活生生的猪会被推下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直到奄奄一息。 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还有一排出租屋,说的是一排也只有两间,最贴近墙壁的一间更为潮湿,常年不见天日,如果不是有意要找真不容易找到,一次只能通行一个人的进口在圆柱后,从内而外吹出阴森森的冷风。 十几米黑暗的走廊,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和一闪一闪瓦斯灯不由让人,阵阵发抖,叫苦不迭。 临近墙壁的一间出租屋里,两个人相拥在床上,房屋里散发出潮湿的气味,微弱的灯光照在女孩的身上显得格外的憔悴,仿佛在担忧什么,如果亲眼所见,你一定会想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现在怎么办...估计我爸妈知道后会打死我的!”女孩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他,似乎在期待什么,仿佛又在等他安抚自己,给予自己足够的底气。 “玲子,我已经跟老爸说过了,过几天他们就从外面回来,到时候让他们给我想办法,我希望接下来的时光,就是一辈子。”张子扬说完,挪了挪感觉到酸疼的臂膀。 “真的?”林玲一听,迅速地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似乎又了一点肥胖,眼泪很不听话地掉了下来,“我很怕它渐渐越来越大,不敢不去学校,要是学校通知家长我就惨了。” 如果我看到这一幕真的不敢相信,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这般走到了一起,懵懂的年纪,朦朦胧胧地好奇,让人乍眼一看不由得心生怜悯。 两个人年龄相仿的人,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出租屋里,瞒过了所有人,在他们的世界里一直比我们认知的东西要多,甚至有时候会感觉到错觉,仿佛一条代沟横挂在我们之间。 人往往总是在总无能为力的年纪遇到想照顾一生的人。 张子扬道:“跟以往一样照常去上课,衣服可以多穿一件,但不至于太明显。” 话语刚落,伤痕累累的门响起断断续续地敲门声,室内的灯光一时之间全灭,房间里的窃窃私语突然安静了下来,周围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我放下抬手敲门的动作,站在门口喊道:“子扬,是我,林夏。” 阴森的走廊依然沉寂着,微弱的灯光亮了,房间的门缓缓拉开,再拉上,蓬头垢面的张子扬走了出来,“林夏,你们来了,小鱼让来找我的吗?” “一半是....小鱼给我下任务了,一个月后的体操比赛你必须到场,否则....” 张子扬打断了我的话,“否则什么?以后我不会再去学校,劳烦转告。” “凡事都有因果,现在是上课时间,林玲是不是在里面?”我指着房间说道。 张子扬沉默片刻,才道:“她出事了...。”他附耳在我耳朵,细细地说了几个字。 我楞住了许久,瞬间跃起,把高出我半个头的张子扬紧紧掐在墙上,迎面痛头一击,“谁让你们这样的,如果她爸妈知道,你知道会怎么样吗?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你大我两岁会不会考虑,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疯子...一群疯子。” 我几乎快发疯地踹着底下全身缩紧的他,在我心中非常厌恶这样的发生,但最终还是发生了,就在我眼前,而且是我熟悉的两个人,本以为觉得他们两人不会有任何交集,就算有也只是面对打打招呼。 他推开我,发了疯似得呐喊着,“你以为我想吗?你应该知道那种感觉,就像可卡因,大麻,那是深入骨髓的。” 第三十九章:(39) 少年时那份孤傲,执着于不堪,像一把寒风刺骨剑插进经不住诱惑的少年心里,伴随一生且不凋零。 就像刚开始看到她,突然觉得这就是此生,后来遇到的每个人,你怕了,怕一颗无处安放的心从此得到安慰。 我沉寂地看着他,这一刻我更加不知所措,仿佛一开始的愤怒用错了地方,又或者是明知道不可完成的任务压迫在我的头上,想出出气罢了。 走廊里散发出死寂死寂的气息,沉寂的气息让人觉得战战兢兢,一丝丝不安,掌心的汗水在衣衫上擦拭一遍又一遍。 紧紧关闭的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门板上红色涂料经过岁月的蹉跎,消失了往日红灿灿的光辉。 一人磕磕绊绊,扶着潮湿的墙壁游走过来,不久前还是披头散发,焕发光彩的她,站在我面前,她的声音在颤抖,“林夏,以前我对你的不理解,以为你就是胆小鬼,但是自从我遇到他后,我觉得你考虑的更多,所以请你不要干预我。” “玲子,我们现在还小,对有些过分向往是会害自己的。” 林玲声音垂危道,很小声,很小声:“对,你说的不无道理,就算将来后悔,至少我拼命去争过,足以无憾。你这一生的孤傲,却少很多味道,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从未见过你敢爱敢恨过。有些已经发生还请你务必保密,合适的时机我们自然会挑明。” 我凝固的舌头,久久方才吐出一句话:“希望你所说的,有足够面对的勇气,你所坚持的他希望不会有半分胆怯。”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保重!” 我一直以为时间是我们领路人,却全然不知每次的选择。就像你往地上掉落一根针,第一个去践踏它的人丝毫不会有伤害,但是当第二个人去践踏时,那份伤害确实锥心之痛。 这便是注定的。 很多东西明明细微不入眼,破坏力却足够要你的命! 我走出几步后,双手抓紧进口的缝隙上,转头道:“本以为你会说点什么,难道连最基本的同窗之谊也消失殆尽....?” 张子扬站在门口,微弱灯光照影在脸颊上透露出冷冷的青藤色,楞住片刻,道:“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类似的情况不是也没有发生过,但是当时却是他站在我的位置,说的话很理解我,没想到现在自己的做法却严重变质。 他即将转过身的脸,张子阳不乐意,大步向前,双手推着门道:“你一个男的为何自私如斯,林夏只管顾着自己就行,凭什么大费周章来找你,何尝不是担心。彼此同班一段时间,我们很清楚小鱼的心性如何。你一句‘不去’很轻松,最后这惩罚掉落在谁身上。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子阳,不必再说!” 张子阳:“何为患,患为何。舒坦,不用考虑的日常都让别人去过,你是脑子进水,烧的吗?”使劲全身力气的手紧紧顶着门,片刻,便败下阵来。 张子扬:“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再相处的日子里各自安好!”关门的撞击声积聚在这条走廊里,许久才缓缓散去。 从斜坡的地下通道来到地面上,一整天的时间已然过去大半,悻悻学子陆陆续续地赶回校园。待我们上来时不知何时瓢泊一场可大可小的苦雨,雨水净化的空气变得格外清新,一股湿润小春沁人心脾。 附近的房屋经过雨水的冲击变得破烂不堪,一眼望去只有一栋别具一格的平房屹立在中央,显得异常养眼。躲雨的人正在急急忙忙赶回家,天有不测风云,算不准什么时候再来一场倾盆大雨祸害人。踮起脚尖在淤泥路上奔跑,像极一群跳芭蕾舞的孩子。 我也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过泥路,再踏进这座充满抱怨,暴力,杀气的校园。走进校门时跟小鱼碰了个正着,把我拉扯到门卫室,慢条斯理,问道:“找到张子扬了没...。”门卫大汉很懂事地端过来一杯茶。没错,这杯茶不是给我的。 张子阳看了我一眼,抢先,说道:“我们去过他租房子的地方,他不......。” 我忙道:“去看过,搬走了,暂时找不到。” “什么。”小鱼喝到嘴里的茶吐得全身都是,坚硬如顽石的板栗敲在我脑袋,责声,“找如斯之久居然没有一点消息。每天在学校吃那么多有什么用。校领导明确规定缺席一名学生扣掉老师五分,你故意想我的奖金被罚掉是吧。”他放下手里的杯子,走了出去。可能是觉得茶叶不合胃口吧。 雨水浇透后的树荫下感受到一丝丝凉意,一高两矮,两少一老站在下面。 小鱼:“我给你们两个人特权,可以不用去上课。但是人必须给我找到,可办得到..!” “尽力而为,要是他回家了可就无能为力。” 他哼了一句扭头就走,背对着我两人摆摆手。示意我们回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紧紧捏住拳头,从未如此憋屈过。身为教导主任的他,对于为学生的我来说还是感觉一丝丝胆怯。在外我要叫他一声表哥,在内要叫他一声老师。表里不一的人最可怕。 看着小鱼走远,张子阳跑去偷瞄了一眼,沉默,片刻,气愤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让他亲自去找。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吗。” “有所不为。如果让小鱼去亲自逮到,你把林玲置于何地,我们相处那么多年,知道她遇事着急。等他们父母来了自行处理吧,不劳烦我们去操心。”说完便急忙跑回了教室。 张子阳在背后,出声喊道:“什么有所不为,你的不为会变成痛楚一鞭一棍敲在自己的身上。神经病,愚蠢至极。” 这句话在我耳边,脑海里重复着。最后也变成事实。真的很丢脸,很痛。 如罪恶一般的铃声,在耳捎旁响起,带走了我的意识,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带走自主意识的魂魄,任由发号施令者操控。 如雷贯耳的脚步声,从每个角落里飞奔而来,占据着活动场所每一寸空余的地方,场所四周的杉树,桂花树,万年青被踩踏,断指断臂。拥挤的场地上尽失往日风景,变得嘈杂,口号声,踏步声成了这里不可多得的分贝。 一会我也找到属于自己的队伍,破坏着一分一秒不可得的安静。 突然发现每天朝昔相处的人,多了几分陌生,一个高挑的女孩自告奋勇走上前掏出手机,低下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会先出那首熟悉已久的第四套广播体操,看来是经过精心准备。 经过几分钟后的预热,开始领导大家,蓝白色的校服让她婀娜多姿身材更加完美! 从没有走进大家眼里,平平淡淡的一个人,一鸣惊人,经过这件事后大家才知道她的名字! 曲萍,黝黑的秀眉,齐肩的短发,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显然高出很多男孩子。也是班上全优的一个乖乖学生,平时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在大家的眼里似乎没有她的存在,身材,身高线条直逼吕韵! 最后遇到一个年少不知事的男孩,毁了她这一生,一次误会到头来物是人非,如果那个男孩耐心等待她解释一分钟……几分钟主角,几分钟观众足以改变人生轨迹! 幼小的狼崽子们看着她舞动节奏,似乎忘了接下来的动作,无论是别的队伍里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小插曲,还是小鱼突然来到也没能镇住他们。 镶嵌金身的鱼走开,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队伍里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一个月后的今天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领操者没了先前的体力,渐渐变得缓慢下来,浑然不知下面乱成一团,只有极少数的人张牙舞爪地跟着节拍。 曲萍徒然感觉到异样,停下来,片刻,喘着气道:“你们能不能认真学学,至少一分钟的付出效果截然不同。难道你们想一个月后垫底吗。”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一个集体荣誉感特别强的女孩子,对待任何事都想去争,埋在心里的,内心孤独的一个人。 “大家安分一点。为接下来的一个月奋进。她人付出的辛劳,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带给自己一丝丝紧迫感。”我在人群中高声开导。 意外的事这件小小的插曲,在某个人的心里萌生种子正在一点点成长,生根。知道长成参天大树。 趁着大家休息之余,我正在跟方明,张子扬几个人讨论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曲萍站在花坛前盯着草堆里眺望了很久,恍惚间一步步地挪过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推开几人,拍打着身上的淤泥,问道:“有事吗。你不会是想让我不要随意践踏草坪吧。” 曲萍脸上的红晕,未曾正眼看我,沉默,片刻,慌忙道:“今今今....今天谢谢你。” 说完便急促离去,刚想伸手叫住她。久闻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就此作罢...... 第四十章:(40) “小雪。”似乎很久没有呼唤这样的字眼了,“你们今天也在下面练习吗?” 刚吐露出这句话,才反应过来,狠狠地掐在自己的大腿上。怎么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她跟我同一节体育课! 她面目可憎地现在我面前,沉默,许久,道:“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好,你等我会,跟他们说一声!” “走吧!” 就这样两个人拉拉扯扯,磕磕绊绊来到一撮白杨树下,躲避拥挤的人潮,避开异样的眼光。 一个人现在人群纠结地望着我们离去的背影,很刺眼,心脏跳动的地方突然落空下来! 树荫下,此情此景,一滴滴露珠掉落在温暖的手臂上。 她悄无声息地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好害怕!” 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脑子回路各式各样的语言,放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问:“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扑进我的怀里,张开双臂的我,突然间不知何处安放。 一堂课,一段时间偷偷溜走,从睡梦中惊醒,未曾散去的泪水模糊了脸颊。花猫在我眼前本色出演。 落幕后的夜色变得格外安心,微风撩过长长的秀发,看不清的脸多了一丝丝向往。 “方才想起了伤心事,突然睡了过去,手痛吗?我一直掐着。” 我看着她疲惫,忧郁的眼神,笑了,说道:“很温柔,不是那么痛。气血不通,已经麻木了!” “还说不痛,你看,掐出瘀血了。你傻啊,明明可以叫醒我的。”黎雪扒开我的袖口,白了一眼。说完便拉着我走过安静的林间小道,鹅卵石上发出脚步声,放佛一串音符滑进心间。 我停下脚步,“去何处?马上上自习了。” “逃课!!!”她挪回向前的脚步,贴近身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那么伤心。为何哭成这样的吗。去我租的房子里。两节课不至于胆怯吧。” 我振振有词,“岂非胆小之人,我怕谁……我怕。,乐意奉陪。” 乡间小路,客家房屋的灯光,一排排指路前行的明灯,就像一部彩色电影褪去了颜色。 所有的场景在我们奔跑的眼中,消纵即逝。在我脑海里演示一遍又一遍! 社会上的无业青年在角落里敲诈勒索初来乍到的童鞋,正在为零星散散钱财变着法恐吓! 熟悉的身影跟随奔跑的步伐,紧跟而后。每当转身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安心的心从未有过消失。 从天而降的狗在她面前卖弄。蹲于房间似乎等待一个世纪,见到如此佳人也上前摇着尾巴。欲交我又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似乎在告诉我,‘你们在一起注定是遗憾和亏欠。’ 我绕过它,斜眼笑了,“它好像不喜欢我。有名字了吗?” 黎雪:“嘟嘟。前段时间它被人用纸箱放在我的门口,现在是我的宠物。我一直很喜欢狗狗,原本以为是你偷偷放到我的门口,想给我一个惊喜。”她一边输出做菜的手艺一边自娱自乐地说。 我突然暗色:“哦。额。嘟嘟是它的名字吗。会不会是别人放错地方了,有人来问过吗。” 黎雪停顿,片刻,不舍中藏有一丝忧心,“起初同你的想法完全一致,我每天出门前都会把它栓在门口。但是特别奇怪,每天到家发现嘟嘟还在,莫名其妙还多了一份狗食。想想都特别惊心,每天睡觉前把房间门堵的非常严实。但还是睡得不够好,小小的声音还是会惊醒。” “要是觉得害怕可以叫同学来陪你,这样下去很容易精神紧张过度的。” 黎雪叹气道:“唉,以前林玲经常来陪我,现在能看到她的人影都是一种恩赐。” 她说到这里仿佛我的皮肉被千万根扎了一下,有着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寂然地沉默,片刻,“啊,你说的是林玲啊,我前两天还在宿舍见到过她。忙着练习,经常有看到她练铅球,投标....反正你别想太多。” 我心里郁闷至极,这不是贼喊捉贼吗。没有什么惊天的新闻,怎么可能想多。 “什么别想太多噢。似乎有事瞒着我....算了,她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要不你每天都来陪我吧,还能吃到香碰碰的米饭。” 这一刻我变得瞠目结舌,咽下一口水,忙道:“别别别别打趣我了,我们....”我比划着一些看不懂的手势,“...怎么可能。” 一碗清汤面跌撞在我面前,“那今晚就不要走了。” 我目瞪口呆,这就是我印象中的‘手艺’,糟糠手艺,其心慰也。 黎雪看我了一会,“怎么?看把你惊讶的,不吃就拉倒。晚上可不曾有宵夜。” “不是...”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自顾自地坐下来开拔,晚饭时分在寂静的气氛中突然多了一丝回味。 在灯光的照耀下,四五十平米的在逐渐升温,两个人吃的面红耳赤,就像刚争执了一番。届时外面下起瓢泊大雨,屋外的空地上正在一点一滴沉淀起来。悄悄躲藏的人因这种天气变得俱佳,漆黑的巷道里暗藏着某种不知名的玄机。 “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很久前吧,那次也在下雨,不过没有那么汹涌。两次的心情截然不同,其实我还很感谢所有发生的事与人。”我打破了平静。 黎雪:“每经历过一件事,只是为另一件件事埋下伏笔。仅此而已。至少现在看来还有一个可以倾心之人。” “可否告知发生何事?常在跟我一起玩的朋友看见你从苟讯的宿舍哭着跑出来....”我带着好奇心,更近一部去探究,却不曾想又埋下打击的错误。 她脑海努力去回忆,拼命去撕碎所存在的记忆,疯了一般拍打自己的脑袋,手中的食具像致命武器弹在墙上。留有余温的面更是‘兵败如山倒’,掉在地上发出震耳的金属声。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散落地上,没有丝毫声音。仿佛我不该提及这个话题,那些她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我不曾去拥有,找不到着陆点去承受一半。 “他扯我的衣服,扯,一直扯.....”泣声淹没过的不堪,来势汹涌,“他那肮脏的手在我全身上下游走,我拼命呼喊‘救命啊,不要,别碰我。’好像一个黑洞我拼命往外跳。好像一个井底我发疯似得往高出跳。恶心的嘴脸一直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他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想拿刀一点点削去。那丑陋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要是我被他玷污,就从学校最高的地方跳下去。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尝尝那种身败名裂,忍受来自各个方面的指责与谩骂。一点点侵蚀,摧残他的精神。”她缓缓抬起头,眼神里的恨意,让我阵阵发抖,“你知道吗。我从未感觉到如此绝望。发誓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他的手剁下来,以解心头之恨。”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哭泣着,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我听到此番言论,且不知变得如此瞠目结舌,震惊,谩骂为人师表的衣冠禽兽。何种语言能安慰到她,思虑万千无果。怕我每一次的伸手让她反感,她抱着头缩起来的样子,让我心里震了一下。 “这样的人自然会受到惩罚。天道好轮回,你,我都还有很好的青春年华,不要去做傻事。他所做的事都会一点一滴还回来的。” “言教下的少年时代,遇人不淑。在德言下披着皮的禽兽。”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向房间,背后还嘱咐一句,“收拾一下,自己进来睡。”沧海桑田,娇弱的身躯被一股黑暗的光环所笼罩,阳光的女孩从这一刻不在出现,腹黑的人生在萌芽中寄生。 在这个一亩三分地上,有着很多高尚的职业。教师在没有受过教育的环境中变得高高在上。在每个同学家长的心里认为把孩子交给这些赋予崇高理念的人手上就是特别放心,踏实。但是他们不曾想过这层外表下,流淌的血液是多么肮脏,可怕。 第四十一章:(41) 熄灯的夜,悄然而来的雨,悄然而去的雨就像人前跑过孩童,虽然离去却留下一阵阴凉! 再好的‘佳肴’也会为情绪低落情景买单,变得如此般荒凉,一片狼藉。 拾起悲剧后的‘创造物’,轻盈的脚步来到床榻前。死寂死寂的气氛,屋后臭水沟里响起的嘀嗒声,也不失为一种悦耳,舒心的安慰声。 黎雪转过身,望着站在床榻前的我,“你秀逗了?上床来睡!房间里没有足够的地方让你睡地下,也没有足够的被子让你就地而席。床也足够大,中间隔点距离就行。” 我环绕一下四周,确实没有地方让我就地而席,房间里摆放着整齐的货物,像是开荒过后的仓库。我举目不定地看着这接近两米的大床,回路各式各样睡着后的情形,“这正是我担心的,睡着之后的我不知是否有如此安分……”说完这句话后,心里又叫苦不迭,‘伤口上撒盐’,嫣知我本事。 “随便你!”小雪转过头便呼呼大睡起来,殊不知心里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焉知非福! 沉寂不语的环境,让我在黑夜中无拘无束,秒针不停,分针不止,时针不怠。寒意敲打一次又一次,困意无声无息,寒风使我清高的态度变得不堪一击,缩纹满海绵宝宝的被子中,暖意半分凑效,渐渐安置脑后。 放佛被子里仅有我而已。 “离我远点!” “别碰我!” “脚放下去,你是我家牛栏里的屎壳郎吗,那么喜欢滚雪球!” …… 惊醒的次数,尴尬红晕的次数,无数次险些战胜浓浓的睡意。 安静许久的天空,渐渐下起了绵绵细雨,街上过路的行人大多是稚嫩面容。 黑夜中,通往地下的巷子里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孩,路过之处无疑不是一顿拳打脚踢,拳头轮廓有着清晰可见的新擦伤,像极了受过某种程度的气愤,眼神里弥漫着让人打寒颤的恨意。 消失在转角处! 后来传遍大街小巷的惊人事件却是从这一刻开始萌生。 翌日,第一缕微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散落一地。昨日入梦而来,今日入梦而去,枕得已经酸酸的胳膊轻轻地从凌乱的头下抽离开来,凌乱,垢油的秀发遮住仅有西施,貂蝉的脸。放佛披了一层黝黑的面纱,流连忘返,意味深长! “该起床上课了。”我推了推她的肩膀,正准备伸手去抱起时。 她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火辣辣地打在我脸上,放佛感觉到手感不一样,自然反应地坐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你在我床上。我以为……” 我打断了她的话,忙道:“你以为,你以为什么!方才觉得时间不够,准备把你抱起来的。去学校吧!” 黎雪:“前两节课是他的,我不想去。你去吧,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这……怎么行,你恨他,恨不得杀了他,但是不能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学业荒废吧。” 她很快睡了下去,我不知道是否真的已经深深睡去,还是故意不让我继续说下去。背对着我纹丝不动,放佛就像两个人新婚燕尔时,吵架后的赌气。 我迅速地揭开被子,一路迈上古北前方。上午自然跟往常一样,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在台上织织不倦地讲解着历史,对于这样的人方式大家放佛听了一段悦耳的音乐而静静睡去! 时间穿梭在我们偷懒的缝隙中,任由它穿梭过的地方越变越大。后来才知道关不住的时间恰恰是最可怕的。造成这一切的恰好是我们本身,半点怨不得别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各抒己见,认为队伍该两排并进,然而别人又觉得过于花哨,最后定下了曲萍提出的穿插式入场。 日复一日,过程就像一场游戏,却总是复盘让人感觉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在别人的眼里确实十足的傻子。相信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吧,至少你是属于唯一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即将开始的一个月无疑是每个人心中最难过的日子,时间越近涌上心头的奔波感越强,像一阵阵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统一了服装,甚至可以说统一每一寸肌肤。站在台上的曲萍也少了往日的瞩目,因为在大家的心里始终忌惮来自小鱼的撕咬。谁也不愿意成为出错后挥手即来的毒打,谩骂。因为这样的处理方式似乎成了他们的金字招牌。有时候你根本不清楚为何被打,毫无头绪,还是实施暴力的人百无聊赖,出气筒。 每个人统一了战线,彼此帮助自己,因为在我们心里,至少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姐妹。 一个月后,大家聚集的地方变得热闹起来,很难得在什么时候能把全校的师生聚在一起,从三面八方涌进来的队伍也变得越来越多,每个队伍前面都有一个举着名牌的人。有始有终,有一有二,队伍随着音乐响起的节奏依次到场,场地的正前方是一群发号施令的评委。所期待的名次就是靠他们来选定,谁的队伍新意,看着且顺眼,比赛的动作标准,这支队伍就有可能被青睐。 第一出场是学校组织的舞蹈秀,每个舞者在酷热气温下露出诱人的服装,短小的服装遮不住她们肌肤,比起芭蕾,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舞蹈有过之而不及。 台下长长的队伍拍手叫好,调皮的人,不顾形象的老师吹着口哨,眼睛里冒着异样的光! 在嘈杂声中很快便下了场,紧接着就是负责人一长串的演讲,然后就是学生代表的宣誓,再者就是宣布比赛期间任何不得离开场地,违者将扣除本班的全部积分。这样的规定下来引起了一阵不公的浪潮,却没人敢去挑战这个权威。 校道上只有寥寥几人,手里拿着警棍,赋予的权力可以挥向不听话的学生。 我依稀记得曾经有一个同学被打进了医院,后来强制压迫下变成大家口中的意外。 整个上午在乏味与等待中度过。 即将开始的下午,战战兢兢的小鱼在队伍前放在狠话,“大家都给我听好了,要是谁在上场的时候出错,下来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他看着台上已经出错的队伍,阴笑,“谁表现的好,这个学期所有费用,以及所有罚款全免了。” 为此在大家心里埋下不自在的模样,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讨论着小鱼的自私,却不曾想重利之下必有匹夫,威逼之下必有近忧! 场上的队伍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逃过中途被叫停的结果,不记成果的情况没了进场时的情绪变得懒散,失望,出场的队伍丧失了以往的威严! 正当我们临行的队伍,摇头晃脑讨论前一个队伍,认为学校不该如此打击,至少要让人走完全部的过程,这样的言教方式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突然广播里传来呼唤我们队伍的声音,“下面有请中年级五班带来的表演!” 队伍前依然是曲萍带队,在舞台下方分成了两队,一队四排,一排七个人,从两段穿插式入场,看似简单却无人问津。 曲萍率先站到评委前几米处,评委居高临下,期待着进场的队伍。 她抬起右手原地踏步,一直到两支队伍在面前停下,两手收拳跑向评委前,神情严肃,“您好,中年级五班前来报到,应到六十人,实在五十六人。请指示!” 主席台下的我们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大脑回路以往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内心深处祈祷不要做错动作! 结果就是连做错的机会都不会给你,评委拿起话筒,“我知道了,退场……退场……!”这句话五十六人的脑海回荡着。 这一幕在所有人脑海不曾演示过,也不曾想过,没有一点防备,甚至没有心里准备,很多人努力这一个月,到头来却是棒头一击。 槐树下,杉树旁,薅草前这两个字飘进每一个在场人的耳边,沉寂,周围一遍寂静。安静后的片刻突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嘲笑声。 站在人群中间队伍不知所措地站在,进退两难。 曲萍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质问道,“请各位评论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这样做对得起这些学子一个月来的努力吗。你看着这一群人,他们自身不知道到底违规在什么地方,如果是做的不够好,但是我们连开始都没有。” 刚说话的评委拿起话筒又不忍地放了下去,可能真的是良心发现。其间另一个评委拿起了话筒,“我们不需要给你们任何解释。下场之后自己去问你们的负责人,马上退场不要影响赛场正常运行。不然下一年直接划掉你们班。” 队伍突然躁动起来,火药味十足,“严吉你这个狗娘养的。这样做对得起你这份职业吗,摸着你全家人的心考虑一下,如果是你的孩子这样,你会作何感想。” “严吉,你猪狗不如……” “严吉,你没有道德……” ……在场的很多人也跟着起哄,有人向上面砸东西,有人谩骂,有人扔出鞋子。 严吉躲避不知从何处扔来的物件,气愤地威胁道:“请各班负责人管好自己的队伍,否则后果自负!” 每个队伍的负责人却不敢如此做,他们需要这份荣誉,能给他们在今后的道理上变得更加舒坦。 顿时场面安静下来,我所在的队伍逐渐分散开来,散落在每个角落,树荫下,羡慕地看着别人。多希望场上的那份喜悦是属于自己的。 原本带着激动,祈祷的心理,现在变得怀疑人生,怀疑所有的事物。 从散场到现在小鱼没有出现过,其实大家还是希望他在周旋,为我们争取一点点机会。但是却了自己的面子躲避起来。 第四十二章:(42) 茫茫人流擦肩而过是内心的煎熬与不堪,她不相信某个人就临阵脱逃,她不相信此时此刻会如此不作为,但是却不得不接受。 她优思患想,静静地坐在石堆旁,外界的嘈杂声,争论声放佛都与她无关。 任何一个走到她面前织织不倦地问道,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人知道她在思虑什么,今天的比赛渐渐地接近尾声,主持人宣读一个又一个的得分,可是这一切跟她漠不相关。 黄昏一点一点落幕,山那头仅有的夕阳也变得异常刺眼。她跳下石堆,已经顾不了遗留在身上的尘土,走在光秃秃的石梯上,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她行走的方向彼此都心照不宣,‘游行’的队伍每隔几分钟便有人加入,直到排起长龙,有共同的目标,同一时间的方向,途中她偶尔回过头来看着队伍,心里泣声‘谢谢’。 游行的队伍方到另一栋职工宿舍楼才依稀停下来,聚集在楼下井然有序,放佛经过什么人教唆。 曲萍:“你们在楼下等着,我跟两个班长上去。”相继点点头。 浅蓝色的楼房前,经过的路人无一不是指指点点,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做错事的罪魁祸首。如此的聚集,楼前空地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甚至有手机记录这一刻。 整齐的服装,一致的站姿无疑是这里最好的风景。 夜幕迅速笼罩这里,大家似乎在期待一个答案,没有人离开,哪怕晚上的凉意也不能促使我们离开。 三口之家突然来了三位不速之客,看着面布忧愁的人三人,心中没有一点愧疚之人,笑容满面,“你们怎么来了,来,坐下一起吃晚饭。你们可是我得力的助手,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这人放佛把今天的抛到脑后,不曾发生过。曲萍三人拒不答话,像三个做错事的孩子规规矩矩地站在圆桌前。 斜对面妇女前一秒还吃的津津有味,后一秒狠狠地把筷子拍打在桌上,“你们懂不懂尊师重道,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好像你也是为人师表吧……”高高瘦瘦的班长突然说话了。 “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带着孩子去强子家玩一会再回来。一天就知道给我找事!”这句话看似再说一旁的妇女,实则指桑骂槐,听在心里却不点破。 妇女一边走一边骂道,此时此刻曲萍的心里被这一现象给扭曲了。开门,关门的撞击打破了这不说话的僵局。 小鱼从饭桌上走到沙发前坐下,盘起腿,指尖缭绕的烟在空气中层峦叠嶂,“你们找来干嘛,有什么事等比赛结束后再说。晚上我还有事,有什么快说。” 曲萍冷哼了一声,“您说的有事就是去打麻将吧。刚才从你家出去的那个人,是中街一家麻将馆的老板,从师母的口中一直在骂你。对于你来说打麻将重于很多事吗。其实我们一直很支持您,没想到你如此不作为。” 小鱼从沙发上跃起,“你们这是跑来质问我吗?何时用你们来教我做事,做人,来,你来当老师。”啪的一声,耳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曲萍已经泣不成声:“您这是倚……老卖老?在其位不谋其职。您知道我们今天站在中央位置是什么心情吗,那几千双眼睛盯着,嘲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可曾站出来替我们说几句话,可曾在评委面前替我们周旋。如果所有的人看我们这些学生来解决,还要老师做甚?那句‘退场’二字如实飘在我的耳里,我有过思虑万千,你有过吗?可能早就消失无影无踪了吧。那时我相信大家是一样的,期待你在主席台闪过的身影,哪怕是一瞬间。” 吴磊班长附声道:“是啊,老师,你跟学校沟通一下,让我们明天参赛吧。大家日夜兼程练习就是为了今天,请求你了。” 傅江苓:“请求老师出面!” 小鱼愣了一下,缓缓地坐在沙发上,紧接着点燃一支烟,“你们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生杀大权不在我的手里。一个月前校方通知过超过两人缺席,直接按照弃权而论,当初我以为没事,谁知道会演变成这样。知道你们辛苦,一直等待这一天,但是这次爱莫能助。”打火机在手中玩弄,沉默,片刻,“说实话你们只能怪林夏。我给他下达任务找回缺席的人,一个月过去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报道,他办事不力,你们让他想办法吧。” “您这是在推卸责任吗?”吴磊顶着一米八的身高,气愤地站在他前面,险些动起来手来。 何时连最懂礼貌,脾气很好的他,此时此刻都在逼迫小鱼。可能是棉花懂得了攻击。 曲萍胳膊肘碰了一下他,像小鱼鞠躬下腰,心里已然认定这是最后,两年多了从来感觉不到他是作为的老师。从刚才的泣不成声变得阴暗无比,“那我们不打扰您了,大家都在楼下希望您明天可以安慰一下他们,而不是谩骂,否则……请保重。” 三人转身离开,房间的即将关闭时,小鱼漫步来到门口,“知道你们三人理解老师,回去安慰一下他们,不要在校园里传达一些负面消息。”随着下楼梯的步伐越来越远,方才回到房间里。 他自信,他嘴角微微上扬,他认为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觉得随便说点大话就能管好这群学生,因为他来自一座大城市,是来教化我们的,应该感恩戴德。 人跟人之间谁不是相互利用,相互扶持。只要你有用,有所为自然不会有人揭穿你。但是相比之下也放弃了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队伍也逐渐变得溃不成军,摇摇晃晃的队伍没了来时的那股冲动,似乎每一个都会时不时的看往楼层,期待委以重任的人能带来好消息。 似乎在很久前我就看懂小鱼对待事情的态度,会不会对他有利,会不会让自己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实在不行的话就用暴力解决问题,反正在这些家长眼里认为交给学校就是最好的,就算我们回去告状,他们一句话就搞定,谁会在意,相信一个孩子的话。 晚风吹人,阴风阵阵吹呆人。 我摇摇晃晃在人群看着沉默寡言的杨猛,一个月来他不曾跟谁有过交集,似乎我离开小雪哪里开始,他看着我的眼神总是耿耿于怀,眼里异样的光,犀利。如果眼神能杀人……那绝对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他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我伸手站上前,“你最近……” “唉,你们看,曲萍他们出来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楼道,慢慢向楼道靠拢,跑去。 顿时场面大乱,楼道瞬间被堵住,好像在期待那个如约而至的答案。 吴磊迅速挡在人前,耐心解释,“你们不要起哄,先回去。然后再讨论一下,可好。” 曲萍:“他们小心撤离,楼道太窄。” 我,张子阳,方明,何仔仔,李东坡蹲在堡垒上,没有要离去之意。 吴磊见壮更是走过来训导一遍,然而他这种人同龄人从来不会卖他的账,管束全来自上面的权威。 最后吴磊,傅江苓两人在曲萍的劝导下,方才罢休乖巧离去。顺势之下,我被拉扯下来,她冰凉的手让人自然地缩了缩。我在心里问过很多遍‘你是不是有病’。但是又相信得不到反馈自然就把现在的问题抛之脑后。 曲萍一路上拉扯着我,并排走着,放佛每一次的松手都会让我趁机逃走。 我疑惑不解,僵硬的语气,一字一顿从口中吐出,“请…你…松…开。” 曲萍停下片刻,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嘴唇稍稍张合,仿佛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拒绝答话。 我莫名地感觉不妙,却不清楚哪里不对,故意放慢脚步,“麻烦你把手松开,你说去哪里?我自然会走。” 她还是拒不作答,费劲地拽着我走出几步,放开来,“教室!!!”很简洁,绝无半点拖拉。 “哦...”我弯下腰,学着古人装腔作势,“你先请,小生随后...就到。”等我挺直胸膛时她已渐渐走远。 风带走叶,是归期,还是离别? 此情此景感觉一丝丝凄凉,就像有些关系不用风吹,自然会断,。 我放眼望去杨猛身旁似乎站一位熟悉而陌生的故人,停留的地下似乎还放在大包行李,待我走近时才发现揪心不过如此,“你……要走了?”断舍离放佛我们都尝试过,实则找不出理由去挽留。 “他要走了,谢谢你们这么久来对张子扬的照顾。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总有归期!”沧桑而粗糙的声音及时拉住了我的心绪。 一个四十岁往上的大汉,说着不接地气的话,满脸胡腮,格格不入的身高。说话同时扬起双手惊现琳琅满目的伤痕,伤口深得揪心,放佛千万只蚂蚁在心里爬。 我莫名地想起了远方的父母,傻傻地站在这里,站在几十米高的楼层下,这个夜晚突然寂静下来,就像濒临死亡的安静。 “林夏,这是我爸。”张子扬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今天才从外面回来。”紧接着目光转向中年人身上,“爸,这是我在学校时最好的朋友,成绩在班上可以名利前茅。也是班上的班长,对我很照顾。” 可能很久没有来学校的原因,他记得却是很久的事了。 他父亲满面笑容地点点头,放佛在他眼里变得幼稚不堪,却又有一丝向往! 我尴尬地笑了笑,倒是一旁的杨猛轻轻哼了一下,打声招呼匆匆离去。他的背影我永远都是远远地望着摇头。 我往角落里给张子扬使了一个眼神,他紧随其后,“你走了,林玲怎么办,不等她吗?” “中午已经把她送去我家了。”他拍打着我的肩膀,“今天发生的事我也在,让你,让大家失望了,其实就算我去也无关紧要。” “当时你在哪里?” “门卫室边上的花坛!我该走了,希望再相见时你不是质问我。相逢时我是陌生人,离别时我也可以是陌生人,我们之间兜兜转转几载有余。”说完头也不回跟着中年人离开,远行的车灯,红色的刹车灯也渐渐消失。 第四十三章:(43) 临行前,每一刻都有一双眼睛傻傻地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痕迹。 落幕前,心事总是抛之脑后,但随着落幕的深入,心事也随之挖掘出来,变成忧愁。 我震震心绪,低头一路前行,一同而行的路人逐渐稀释,变得更加急促,“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今天班上聚集的人可是最多的一次。不去看看?” 张子阳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伸伸懒腰,“这不是等你吗,我可听说有人正准备讨伐你呢,这不是没办法为你保驾护航嘛。”其它人相继点点头,不再言语。 我此时此刻就在想去与不去的区别,放佛在今天的事情我并没有错。沟通不成,反而变成讨伐,最后我升级成罪魁祸首。 张子阳放佛看透我的一举一动,挽着我的肩膀,“想再多也没用,现在,此时此刻是要去解决。无需多虑有我们呢。” 赚足了底气,看够了眼神,情绪激动而紧绷,只管走进去,不必在路上做多无畏的逗留。心中那一份不可屈服的勇气,就像波澜壮阔的海洋气势汹涌。 离行进目的地越来越近,就多一份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看着吱声呀呀的校园,我们教室门口多了一份寂静,少了一丝仿徨,路过门口的人也会加紧脚步快速离去,不愿在这条通道上做多停留。 但却又故作镇定地踏上台阶走了进去,每一个似乎都是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而我却不愿于这些目光相对,滞留眼神挣扎地看着我的座位,放佛那就是我救命的稻草。 “林夏,麻烦你站上去跟大家说说的任务。”从来不曾交集的一个人阴笑喊道,“你这个绝密任务难度挺高的啊,难怪你一个月都没有完成。才导致今天的情况吧,你觉得自己有何脸面站在这里…?” “闭上你的大嘴巴。”张子阳,方明异口同声叫器道。 几十双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对峙的一举一动被无限放大,我扫过埋头不说话的人群,也许在大家的心里我就是罪魁祸首,“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今天发生的事大家心里很不爽。但是你们扪心自问在这个大家庭里,你们自己做了什么。” 吴磊:“林夏,别给自己找借口,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欢迎你。你们说是不是?” “对,不欢迎你。”震耳欲聋的声音阵阵传来,飘到窗外。在这个夜晚传遍每一个角落。 任何一个人都需要被理解,以及被肯定,却不接受无厘头的消遣,排挤。这样只会毁掉一个人,迫使别人不接受。 我怒发冲冠地跑到吴磊面前,站在他面前我似乎要仰望他,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顺势踩上他的后背,质问他,“你主导的吧,我不知道你们跟小鱼谈了什么。还是那句话‘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虽然小鱼给我下达的任务是让我找回经常逃学的人。我不是没有用心,只是有力无处使,要是换着你们其中一个不见得能找回来吧。” “总有一个人来承担,弥补我们心中的不堪。班级是集体,既然小鱼说到这份上,只能让你来承受。”傅红苓优柔而自私的声音在我心里蹬蹬串,随即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变了味。 “哈哈哈哈,集体……?”我笑了,“你们还知道是一个集体。你们不去请求校领导,到来为难我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居心何在,其罪可心安……?” 方明更是同我并肩而立,狠狠地敲打正睡在桌上吴磊,“好歹也身为一班之长,思想,眼见怎会如此狭隘。”他环绕一下四周,“我们应该同心协力让学校把小鱼换掉。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他可有来过?” 当这句话斩钉截铁出来时,震惊所有的人,他们不敢相信。虽然大家的心里一致认为小鱼不作为,却谁也没有这样想过。 “我支持。”洪亮,细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一致的目光转向门口,放佛给所有人带来了希望,“吴磊,傅红苓你们两个想想,我去找他的时候只是想让他跟校领导周旋,沟通,给予我们一次机会,他当时怎么说的?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谁的身上。是林夏身上,说实话,方才看着你们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身上,气愤。想着我怎么会跟你们为伍。” 一直质问我的几个人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我渐渐地松开手,惊讶地看着她,是感激,还是良心,此时我完全埋没在这片寂静中。 “曲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要这样做完全行不通,就算他们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似乎觉得自己有几份姿色就可以带动大家吗?”他转头看看扎堆的墙头草,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我说的可有道理…?支持我还是支持她,而且她的胜算有多大,可想而知。” 几个人站在原地沉默着,不想也不敢去得罪任何人。很突然的一巴掌更是让他们心生退意。 曲萍:“杨纪,你莫要为难他人,除了扛不住威压,他们心里自有定论。” 杨纪被气的推翻身前所有的课件,进退两难,连着叫了几声‘吴磊’,挣扎,连一直跟我不合的杨猛也不曾搭理他。 “谢谢。”我站在讲台上,拍打着桌子,“我支持曲萍跟方明的想法。大家觉得我们这样做对的,过来签上你的名字,当然,也不勉强。” ‘一夫当先’的是方明,张子阳,李东坡,何仔仔随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走了上来,不断有人来签名,我看向曲萍笑了,她点点头。联名书就这样持续半小时之久,剩下反对的几人,两位小鱼的代言人,毫无遗漏。当然,还有杨猛。 我当了这场‘谋反’主导者,心里却没有底,如果失败将会毁掉自己的读书生涯也说不定,而且还会牵连我身边的朋友,最惨的就是首当其冲的几人。 “你刚去哪里了?” “去了比赛评委办。”曲萍把我拉到教室外面,“在校外时就拽住你,不让你那么早回来。偏偏回来找不痛快。” “这不是不知道嘛”我尴尬地笑着挠挠头,“对了,评委办怎么说,让集体参赛不?” 她摇摇头,唉声叹气道,“别想了,接下来就安静地当一次观众吧。领导都是穿一条裤子,小鱼放不下面子,评委也不会放低所谓的脸面给我们机会。” 在人来人往的尽头,放佛像丢失的宠物。树木丛林中在像我们招手,做了决定的人尽数离去,黑渐渐笼罩眼前一切。你看它在逼我们离去,直到最后一盏明灯缓缓睡下,这里才算真的安静下来。 夜晚是凄凉的,夜晚是麻木的,夜晚更是孤独的,但它却是最短暂的。 东方渐渐升起金黄色的晨云,晨曦陪伴第一个见它的人,再偷偷消失,因为它的陪伴是永远的,就算有一天你离开了它,它还是会日夜坚持那些未完成的梦。 这场比赛成了我唯一的观众,因为它失去了我在台上表演的时间,如果再来我会赋予它精彩。 大家期待的东西也会由此而生动,不过它却没有给予任何人机会,反而给了我们不可一世眺望的台阶。一尺竿头,放佛很远,很渺茫。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台下的观众永远是最多的。 比赛在我们瞩目下结束,迎接的下一刻是我们惊心动魄的开始。 阶梯教室里弥漫着冰冻三尺而寒的气氛,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大气不敢喘,。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每一个人,在偌大的多媒体教室里无法散去,台上站着一排排准备献身的汉子。 乐呵呵闯起来的,发现情况不对而放慢了脚步,而我却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先驱者。这里能容纳几百人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空旷,大家各自战队,强大的对手在给予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迟迟不肯下达视死如归的命令。直到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涌进这座宽敞明亮的宣判之地变得热闹起来。他们在讨论,不对,是明目张胆的高谈阔论。四五个人似乎在指点点,他们目光所凝视的方向正是我们这群叛逆者。 我的内心恐惧了,因为从未见过这些人,见过的也是整个学校所惧怕的人,因为我,以及我们涉及到他们的利益,如果小鱼真的卸任班级的负责人,将会是他职业生涯中最损失的一笔,因为在这座看似平静的校园里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利益关系。 在他眼里我成了挑衅的人,我们都触碰他引以为傲的地界…… 第四十四章:言教 “你们密谋的事情真的可谓是惊心动魄啊。”小鱼慢慢抬起头,话语一字一顿地从音响里传出来,毒辣的眼神盯着我,不,是我们,他清清嗓子,仿佛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当初那么多人签名,现在却只有十几人站在另一边。再给你们其他人一次机会,慢慢地站到后面去,或者另一边。” 我灰暗的眼神,看着他们,多么希望一个也不会走。可现实总是露骨的,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事件败光,兵败如山倒,接下应该是收拾我们几人了吧。 小鱼眼里布满得意神情,好像在告诉我:‘跟他斗,再学几十年。’ 我不甘,甚至可以说是疑惑,在大家心里本就觉得他是一个不作为的人。言教之下也是千疮百孔,为何有那么多人支持她,难道是真心实意? 无从得知! “之前张纪告诉我,从未相信过,说实话有点不屑,认为主事之人不可能有那么大能量。看来我有点小看你们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向我,走到身前时瞬间抬起右手,呼呼直下,“现在居然会躲了,来,跟他们一样站到台上去,好好思考一下。” 我测着脸,躲开了一劫,不过还是被他拉扯着头来到所有人的眼前,快到台上时被狠狠地踹出七八步远。 小鱼更是慢条斯理地走上阶梯,嘴里哼着曲子。 曲萍却没有躲过这一巴掌。她的身影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五条手印清晰可见,不由让人生出一丝怜悯。 “还有谁想跟他们一样。”小鱼站在阶梯上,看着台阶下黑压压的人群,喊道,“老子辛辛苦苦带你们两年,我拿到过什么,收获过什么。一群白眼狼,这些都是谁教你们的…还想让我卸任。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这里我说了算。” 他举起双手,这一刻他就是主宰,这个‘世界’是他的,现在紧紧地握在手里。 “你凭什么,我不认可你的方式。”我很自然地打断了他的幻想,“你可还记得一件事…?去年夏天某个月周三的晚上,很多学生组织的群殴,然后被校方知道后,当时你也在场吧,那是何等的壮观。警察跟校方联手抓住了所有人,连所有人都相信绝对没有逃脱的。唯独我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却没有看到人。” “那是你活该!就算你不在场,你也有间接的参与,不然你的名字为何会出现在上面。”他愣了一下,慢慢地走下来,一边走一边说,“还有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是吗?”我不屑,“第二天清晨,你突然把我从座位上拽到地上,然后一直拖出门外,不知你是否印象深刻。当时我特别懵,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接下来你就是一顿毒打,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我越反抗,你越狠,好像你还很享受。你就是一个不作为,胆小,懦弱,没有脑子,我不知道给你什么脸,让你特别好意思地说带我们两年。你问问他们这两年在你这里学到了什么,你也可以想想,是不是只有挨打?” “你认为他们敢回答你这个问题吗?”小鱼一直走到我面前,突然抬腿,把我踹到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审视我,“跪下!” 既然到这个份上,我自然不会听,他向控制台使了使眼神,控制台几人立马会意,经过一番商量迅速走过来两人把我按在地上,挣扎不过只好妥协。 “你倒是能耐啊!”小鱼一边喊着,一边操持着手掌。 硬生生,火辣辣地耳光打在我脸上,渐渐地已经麻木,放佛脸上就像泡沫,扣一下就会碎。 张子阳,方明几人看过不过也加入了激烈的斗争中,不断有人加入其中,有人现在一旁隔岸观火,甚至有不怕事大的人在一旁拍手叫好。 小鱼叫来的几人起到了关键作用,虽然数量上我们占到了好处,但也不均力敌。 曲萍见壮只好匆匆离去,她看着这座密不透风的多媒体教室,处在的位置一片祥和,丝毫传不到外界,哪怕你从旁路过也感觉不到一点异样。外界的人依然做着自己,漠不相关里面发生何时。 她摇摇头感叹设计的悲哀,穿过人群滞留的巷子,在这可观世界里能遇到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实属不易,越过三巷十八弯终于来到她心目中认为最正义的地方。 她慌慌张张地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说:“校…校长,劳驾你到阶梯教室看看,打起来了。” 老校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白发婆娑,身材高大,挺着大大的肚子,皮肤发皱。却很平易近人,平时喜欢跟学生聊天,常常吸取我们的意见,在大家的监督下改善,是一个做实事的人。 “谁跟谁打起来了?”老校放下手中的钢笔,微微地笑了,“歇口气再说话吧!” 曲萍上前拽住他的袖口,急促说道:“老班跟学生打起来了,快走吧,老校。” 老校突然站了起来,面部表情僵硬,已经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在哪里?快带我去!” 一路上奔跑而去,转过街角,穿越人潮,路过之处无一不是‘鸡飞狗跳’。 一个学生拉着学校最有权威的老人在巷子里,走廊上跑,所有人都赚足了眼球。 两人离目标越来越近,前面拉扯的人越来越费劲,放佛拉了一尊大佛。 “孩子,你慢点,我这个老人家跟不上你们的步伐了。”老校扶着墙壁,有气无力地说道。 曲萍更是左右为难,只好扶着他慢慢走着,略显吃力,瘪着嘴说道:“老校,你再不去,我的同学一定会吃亏的。” “好好好,现在就去,不歇了。”老校大脑快速地转过,好像想到了什么,“我对你有印象,去年县里的数学竞赛你拿了第二名。好像你没有为自己的老班说好话,我相信你,孩子。” 曲萍听不进现在的任何话,而在她的心里更加对某人越来越深刻,一点一点在侵蚀她。 途中更是遇到了行政处的老油条主任,最后被叫上同路而行。 阶梯教室里高昂的声音,撕打的情绪依旧不减,两方人都急红了眼,四五个汉子更是不计后果挥拳相向。 在他们心里没有一丝罪恶感,欺负弱小成了他们最美好的乐趣。 最惨的莫过于我,以及主事的几人,短短的头发掉落一地,臃肿的脸,已经认不出谁是谁,鼻沟里流淌的血液。 “林夏,怎么样…?不是老师针对你,而是你的家庭落魄,我只能欺负你,虽然我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小鱼擦拭着手,接着说道,“你父母经常打电话来我这里问情况,我跟他们暗示需要收点礼物,他们始终听不懂。” 蠕动破了皮的嘴角,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这场动乱似乎越来越小,不知道是否得到了消息。然而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而且每个人都累到在地上。 不过一会儿,小鱼的丑恶的嘴角又响了起来,“对了,上次我知道你没有参与,但是你的名字出现在上面,让我更是心情彭拜,因为我特别喜欢殴打,虐待别人,如果是别人我也会这样对待,这种事情我一视同仁,所以有些事你跟别人并无两样。” 我还是被人按在地上,地面上的冰冷似乎已经从膝盖传遍全身,我几乎用出呐喊的声音,“你不配育人子弟,十足的畜牲。” 紧接着又是两个耳光落在我脸上,他挑衅的表情在脸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或许不知道,那件事过后你父母打电话来问过我,有没有打过你。我当然会说没有。虽然我很喜欢这种事,但是很多东西不能拿出来说,不然那些蛮夫一定会不依不饶。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对待你。” 咿咿呀呀倒下的人已全然没有心思去听这些耳语,因为他也不敢引起公愤。 这一刻他像极了疯子,“实话告诉你学校有很多很多我这样的人,很乐意欺负你们这样低下的人。连老校都不知道……!” “是吗?” 第四十五章:言教(2) 禁闭的门被推开,在光影的倒影下渐渐走进来一位老者,他的话一字一顿地扎进心头,身上散发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小鱼,你真是一位好园丁呀。”老校甩下手臂,沉稳有力的步伐越来越近,“看来在我的管教下,居然会发生这种人,你,你们还有何脸面留在这里。” 按着我的人,手臂都在颤抖,虽然不认识,却感觉到这事不简单。 小鱼听闻声音缓缓地转过脑袋,声音,腿脚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膛目结舌,说,“老…老校你不是去县城参加讨论会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老校厉声道:“你是不是希望我不在,让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小鱼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听不懂您老在说什么。你知道我每年为悻悻学子们尽心尽责,天地良心啊。” “放屁…!”老校抬手一个耳光,瞬间又踹出一脚,“你当我眼瞎啊。从现在起你被革职了。至于你带来的几人不属于本校的,无端生事,殴打我校学校交给警察处理吧。” 小鱼壮志凌云地站起来,眼神里透露出不屑,“老校,既然大家都扯破了脸皮。还请你卖李主任一个面子。” “李主任是谁?”老校指了指旁边历主任,“你说的是他吗?” “教育局办公室李主任!”小鱼搬出了后台,更是挺直了腰板。 “噢,是吗。”老校凌威不惧地看着,不顾形象地上前又踹一脚,“你抬出谁来也没用,就算你后面站着的五人可以走,你…绝对不可以。” 战战兢兢的五人都做好了打斗的准备,听到这句话放佛心里悬挂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一点点地移步而去,当走到门口时被叫住了。 “站住,谁允许你们走了!”老校转过头对历主任说道:“现在,立刻,马上去把你办公室的人全部叫来。” “叫上女的吗?”历年愣头问道。 “全部…!男女一起叫过来!” 校行政办公室,是学校特别设立的,也是他们暗地里说的熟地黄,母夜叉。聚集了一群‘狠’人,专负责校外一切‘活动’事宜。 似乎可以用闻风丧胆的来形容! 丧气五人组齐刷刷地看着老校,心里挤满了疑问,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有自知自明的小鱼也不在说话,只有他心里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老校伸手扶我起身,安慰道:“孩子,你受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有着大爱的他,扭头看向曲萍,“你来把他送去医务室,我晚些时候去看你。让医务室打电话给我,了解一下情况。” 曲萍征立在原地,片刻,才反应过来,“好…好的,谢谢您来为我们解围。” “你这孩子,谁都有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家长把你们送到学校是接受教育费。却不曾发生这样的事,老校才是真的该检讨。”他真挚的眼神,放佛看到里面的世界。 此时此刻的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希望一切安好,原本对这样的生活失去信心的我,突然变得越来越有信心。 依次把负伤的人送了出来,黑压压地教室一时间变得明亮起来。遗留在门口的五人,看了又看小鱼,得不到一点提示,心里恨极了他。现在是进退两难,压抑的气氛笼罩这些‘苍蝇’。 在老校的眼里他们就是苍蝇! 寂静的外面突然响起一片脚步声,历年从外面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老校,你要的人都带来了,有几个人正上着课!” “嗯…”老校看着这些似乎还没有睡醒的人,“口中这五人交给你们了,下手轻点。还有,待会打电话给警察把这几个人带走,弄远点,我听着心烦。” 十几人抱拳,踢腿都拿出了应有的绝活,站在门口的五人吓得腿都软了。还好没有哭脸求饶! “唉,孙超,你怎么在这里?”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怎么?难道还有学校的人参与在里面…?”老校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五人,“谁…?马上给我站出来!” 雄狮怒吼的声音刚落,一个稚嫩未除非年轻人站了出来,并没有说话! “真是初生毛犊不怕虎,你也滚到这边来!不动脑子想想这是什么性质,如果这样的事行得通还轮得到你!尼玛啊,真想踹你。” 历年又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老校,这是新来的实习老师,你看……” “我自有打算。”老校挥挥手,暗示他们出去。 这一扇大门慢慢关上,最后里面的场景尽数消失在眼底。 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像划过的流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知道那四人被好好地教育了一顿,警察来带走的那一刻,有人笑得露出了牙齿。应该也有人在悲哀吧。 再次见到老校是一个月后,他专程来到找我们,告诉我们那些不法分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关于小鱼的话。他们一家人最后消失在那条长长的街道上。 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意外,于黑暗中发生,于黑暗中结束。 我魂不守舍地走在雨中,大雨迫使来往的人群奔跑的更加急促,自顾自地捂头而去,被突然袭来的人影撞到在地,手中所有的东西散落外地。 我气急败坏地骂道:“尼玛,没长……,杨猛,怎么是你!” “啊,是我!”他蹲下,拾起侵湿的书本,“噢,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说小鱼又要回来了。你感觉如何…?” “这怎么可能!”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存心的吧。” 他起身离去,时间过去两个月之久这样的消息无疑给了我沉重的打击,突然想到几天后是老校离任的时间更加无法接受。 谁也不知道失去以后得到是什么,每一件事的起伏跌宕,风雨过后的彩虹应该会更加漂亮吧! 我快速地跑回宿舍,把这个消息告诉课最佳的好友们,无疑不是咬牙切齿。如果小鱼站在这里指不定会被口水淹没。发泼外之后又该考虑他会不会一步步地接近我们,靠近我们,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放佛是我想多了,一直在脑海里滚过的画面却没有发生。 这天是老校离开的日子,全校师生聚集在操场上,任何人都没有例外,当我期待目光盯着主席台时,小鱼昂首挺胸地走了上去,不只是我,还有身后的同学,‘啊’惊讶声传遍空旷的地方,脚下的缝隙,头上的天空,无一例外。 “看来下面的同学欢迎我。”小鱼廉不知耻地自夸道,“我相信很多同学是认识我的,由于一些原因离开咱们这个大家庭,很遗憾没能跟我带领的班级一直走下去,今天老校离任就由我来主持。” 第四十六章:言教(3) 台下噼里啪啦响起了鼓掌声! 小鱼抬起手臂故做玄虚咳嗽两声,掌声渐渐稀释,“下面由李局长讲话…” 熟悉的字眼,熟悉的‘味道’,在充满异样的眼神里这个轮回是注定的,而在晶莹通透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连最后的勇气都是赚到的。 两个月前还是主任,一跃而起变成了局长,是人心变了,还是世道变了。 广播里织织不倦地响着沉沉甸甸的语言,每一句既不说明原因,也不说到实处,听得云里雾里,嘴里喊着言教二字,行动上做着教言二字的事:我们学校每年送出多少拔尖的人,在谁的监督下得到什么成就,将来会多么厉害。 主席台现在倡导是优秀如斯! 如果换着以前:我们学校还有那些不足,需要怎么去改进,然后在现在的基础上更加进一步。怎么样去知道悻悻学子们心里的想法。 酷热的地表上,没有任何人去听‘王婆自卖自夸’,只想听一些实际的东西。 不知道是否炎热的天气让很多人没有站稳脚步,让一些可恶如斯的人得到舒缓。 “咳咳,两个月前有学生在老校的治理下,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建县以来出现的第一件殴打师长事件居然会在本校发生。必当严惩,碍于初犯,加上新校长未到任,暂且记大过,并入学籍档案。”李局长转过头看了看小鱼,他立马掏出一张信签纸,眼光放亮,语速变慢,“林夏…,方明…,张子阳…,方明…,何仔仔…,李东坡…,曲萍…,麻烦这几个人集体上来亮像。”最后结尾的名字拖的老长。 广播发出嘶嘶响,震碎着我的心灵,内心深处被一层一层地剥开,模糊了视线,彻彻底底连根拔起! 我恍恍惚惚站在原地,思绪在游荡,似乎听到了台上在说什么,似乎又没有听到。这一刻可能不会在在意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从未期待有谁来拯救,唯一就是要敢为人先。 从居高临下的台上看着脚下一排排的人,纵排走出来七个背影,缓缓绕过后面,昂首挺胸却顶着苦瓜脸,不认为有错,却有被强加的过,有些事你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能坚持一如既往地向前,向着心中对的最后一丝夕阳。 “来,你们给他们鼓鼓掌。勇气可嘉!”两人站在台上笑着说道,我放佛看到了他们在手舞足蹈。这座学校,这里带我认识很多东西,又一次刷新我的世界观,明目张胆地教唆! 观众永远是不知情的那一个,表象出来的模样,他们永远认为是对的,就算少数人知道在这个一亩三分地上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得瑟的人越来越多,沉默的人越来越多,敢于直面的却越来越少。 老校握紧拳头现在后台,藐视这一切,却始终听不懂台上的声音,久久不能上去,一股劲的在脑子里面对自己说:该不该做点什么呢! 正当他入思入微时响起了清澈,姣滴的声音,“请他们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并且让他们铭记于心,不要犯我们这样的错误。” 我皱着眉,很是不解曲萍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从接触这段时间来说,不会是轻易放弃原则的人,一致的目光扫向她。 曲萍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独唱,任何人没有看出她的异样。 小鱼也愣在原地,在他的印象中不是这样的:难道她经过上次的事,处事方法变了,不在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性格。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提防她再出什么幺蛾子。 李长瑜乐滋滋地笑了,他觉得这一刻已经胜利,便开口,‘夸奖’道:“难得你们有如此的反思,下去吧,师长永远是对的,是为你们好!” 我们不甘心地转身离去,如果不是势单力薄怎会如此妥协。有些恨只能埋在心里,慢慢释怀。 “等下…!”曲萍停下脚步,回头对笑嘻嘻的两人,说,“希望您能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自愿拿着话筒下去,在人群忏悔。” 当她说出这些话时,我暗自叫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哪里像时要认错,悔改的样子。 “好,让你做个榜样!”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睛,嘴巴险些都掉到了地上,细想下来她刚才说的一切,我自顾自地捂嘴大笑。 我相信此刻肯定被人当做了傻子,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游走一圈,只要是有点羞耻的心都会觉得会为难! 但是无论怎么想,怎么做,她已经拿着话筒走了下来,直径走在前面带队,离主席台越来越远。 可见时机成熟,曲萍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这件事我不认为是我们的错,相信知道两个月的事大家都知道,为何余江游会突然离校…?为何我们却没有事!因为所有人都无法忍受不尊师重道的求学者,大家可想而知…?余江游跟姓李的狼狈…!” 广播里的声音突然断了,唯一能传达的途径被封闭,但是她每天放弃,奔跑在人群中。他人的反应从窃窃私语,变得热闹起来,议论纷纷。 “保安…保安死哪里去了,赶紧去把起哄女给我抓回来!”李长瑜气得双脚直跳。 保安大叔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并没有打算追赶我们。 姓李见壮,手忙脚乱,慌神之际担心这件事被传遍这座小城镇,于是踹了一脚慢慢走过来的保安大叔,“我每个月给你发那么多工资,吃干饭的吗?还不赶紧去。” 保安大叔一米八的身高瞬间被踹在地,毫无招架之力。 又或许是接受了这份工作,让他们不得不委曲求全。 时间一分一秒地僵持不下! 保安大叔带着懒懒散散的几个队员,正准备去拦截我们时被半道拦了下来。 尊敬的眼神,眼里充满了感激,瞩目看着眼前拦住去处的人。心里暗自如果眼前这人阻挡‘绝不会挪动一步’。 “听我的,你们站在外地不要动,我来解决这些事。” 看着眼前人临危不乱地说出这句话,保安大叔点了点头,在他们身上几年未曾出现过的军姿在这一刻重演,假象中回到部队中。 李长瑜心急如焚,带着煞气的脸走了过来,附耳说道:“老校,看在以前我们同事一场,这件事不能闹大,否则压不下来。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老校丝毫不退步,“长瑜,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我就告诉过你,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让我支持你就永不录用余江游,后来我也没有计较。现在你给我听好了,绝无可能,今天之前我还是这里的主事人,谁也别想偷奸耍滑。甭想!” 《》上架感言! 《不忧离别》的诞生是17年7月份,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在家修身养性足足半个月之余。 至今发送章节半年有余(别嫌弃.../偷笑)。 九曲不会玩游戏,所以在朋友的怂恿下恍恍惚惚入坑了。 那天好友看着我说道:“我们玩游戏,你却在旁边看书,好生煞风景。” 这般埋汰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在大家眼里九曲似乎很不合群。最后另一个好友说,“要不你去写书本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拜读你的作品!” 当时只是斜着眼给了回应,然后并没有在意,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里却无聊透顶,才拖着兴致高昂的心坐到电脑前! 五天五口气写一万多字,一直到现在起点上才有九曲的残影。 今天迎来上架的消息,心中真是无与伦比的激动,同时又非常非常的紧张。 未上架之前清楚知道的战绩如何,上架之后能希望更好一点。我看到过许多作者的感言说道上架之后会流失很多读者,但是九曲从没有慌过,‘因为就没有流失过,读者就像被开荒的初期,少的可怜!’,九曲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你们就当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句话。 九曲认为所有的坚持都是有意义的,这也是平台,编辑以及自己对自己肯定! 希望读者,以及还未看到《不忧离别》的读者,在书评下方能有你们首当其冲的建议。 欢迎来讨伐...(轻轻地手下留情) 同时,在这里鼓励一下心灰意冷的人,其实在这个社会有很多跟九曲一样的人,希望能带着鼓励自己的心前行,不忘初心! 当然,还有青柠老师,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或许本能自我感知,真心双手合十! 其实本书还有很长的一段旅程,希望能与你们同行,又或者任性的时候订阅几章,考验你们慷慨解囊的时候到了,社会上善意的栋梁哈哈哈... 在这里你们能看出来九曲不是惜字如金的人。 所以到了最后想大喊几声~ 求订阅!!! 求订阅!!! 求订阅!!! 第四十七章:他的人! 一个刚上任和一个即将离任的领导者在主席台上僵持不下,两人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一个地方,那就是台下奔跑,呼跃的七个人。 呼声越来越激励,在场的人面目相对,似乎想要去相信这一切,但是又碍于台上的场景。 而每个班级的负责人只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们在等…等待另一个人的胜利。 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老校胜利,保持安静的态度无疑就是最好的决定! 如果是李长瑜胜利,只需要转身抓住闹事的几人,方能正大光明讨好一番! 今天的校园异常安静,巍巍耸立的高墙挡住了让人想投视的目光,议论纷纷。 高墙外的楼层聚集的观众越来越多,每一个人犹如看着即将发生的西洋镜,指指点点。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有的人拿起手提电话拨打着,也有人端着饭碗凝视。 关注的聚焦形成潮流之势,心术不正之人自然感觉到了压力,奈何高估自己的实力! 李长瑜头上汗珠疯狂地往外溢,抬手擦汗的次数越发变得频繁,他知道不能再拖了,“老校,你以前是我的领导,当初你厌倦那种生活才退下来成就了我,如今你处处为难我,我今天就给你唯一的情面,你只要将下面的七人交给我,或者让他们现在停下来,今天这一切我全当没有发生过。如果今天发生的事被上面人知道,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你要遵守规则!” “规则,你跟我讲规则!”老校面目可曾哼的一声,背着他说道:“这件事必须就此作罢,无论将来以什么样的方式传达出去,那也是你自作自受!” 李长瑜放佛被丢了面子,一口气闷在心里上下乱串,本以为老校会给他一个台阶下,毕竟从自身的职位来说很多人想尽一切办法都会巴结他。他上任一个月不到的日子里放佛已经习惯了居高临下,站在顶端俯视他人。 余江游见壮,心想拍马屁的机会来了,缓缓地走近李长瑜身前,两首附耳语重心长道:“你可以…这样,他刚好在台阶的边缘…到时候这些学生肯定会一拥而上,面子就得以保存。这样的话我们还在乎谁给台阶下吗,自己就能解决,而且以你现在的职位,能量任何人都得来巴结你!保证没有问题。” 李长瑜眉头一皱,震惊地看着小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考虑到很多因素,心想道:没想到这小子那么狠,该不该听他的,不听的话今天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最后在小鱼几番怂恿下,把他捧得老高,突然间忘却自我。 ‘砰’老校像离弦的箭从高高的主席台上摔了下去,同时他身前默默无闻的保安瞬间也跟着掉了下去,没有人看见他们是如何掉下去的。 甚至有人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 正在狂奔的我看着人群迅速涌向台前,我停下来愣在原地,不断有人从我眼前经过。 曲萍几人跑过来,弯下腰,气喘如牛,问,“他们过去那边干嘛,乱哄哄的!” “我也不知道。”我拽住从我身前经过的人,问道:“同学,前面是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看着全部人都过去了,再晚就看不到了。” “噢,那你去吧。”我扶住曲萍,“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你看主席台上凌乱不堪,好像都在往台下跑。” 曲萍点点头,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方明:“林夏,你们看,那不是小鱼跟姓李的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两人慌慌张张正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曲萍眼睛转了转,看了看我,我瞬间会意,侧身说道:“方明,你跟何仔仔跟过去看看…” 方明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何仔仔强行拉走。 “我还想问问林夏,你把我拽走做甚?”方明气愤地推开他的手。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刚才两人如此慌忙离开,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何仔仔抚摸着胡腮,“至于林夏为什么叫我们跟住他们,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你还想不出来,肯定是想知道他们去哪里呗。榆木脑袋!” 何仔仔诧异:“最好是这样!” 围观的人站满了主席台前,一层接一层,我拉着曲萍挤了进去,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顿时热泪盈眶,紧紧地按耐自己的心绪,希望这一刻不是真的。可能最伤心的还是她吧,老校如此肯定她,就像失去最珍爱的人,身体不着力,身躯缓缓地坐在地上。 老校平静,安详地躺在地上,手机紧紧拽着学生送的胸章,生命垂危之际也不忘自己的责任。鲜血染红了肩膀,有点医学常识的人正在止血,等待遥遥无期的救护车。 就算时间来得及,躺在地上的也来不及,有人提议到开车送去,希望在路上能遇到赶来救助的人。 我带着几个同学从破旧的实验室找来担架,在众人的帮助下把老校挪了上去。 车踏着迫切的气息而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挣来的,直到看不见踪影。 聚集的人也逐渐散去,每过之处都是窃窃私语,有人认为是老校不小心摔下去的,有人认为是被什么人踢下去的,则有人认为是保安把人拽下去的,众说纷纭,却又不是毫无道理。 凡事万种可能,因果皆有可能! 我突然想到保安离老校最近,说不定他知道什么,找到的时候才知道是我多想了。 保安是被老校撞下去的,而由于体格原因受了些许轻伤,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身边的人无缘无故受伤,以及濒临死亡。 询问一番徒劳无功之后,我背起全身无力,缩在地上的曲萍,略微显得吃力。艰难地走在高高的石梯上,一步步走向女生宿舍。汗流浃背的模样诸事抛之脑后。 经过水槽旁时两个人议论纷纷,言语耳边过,失语心中留,任何不经意的语言都会在心中留有误解。 “黎雪,那不是你男朋友吗,他背上的女孩是谁?” 她昂起底下去的头,水珠从脸上一滴滴往下掉,精致的轮廓,就像一颗窃玉! 双手紧紧拽住裤子,发出滑稽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身影倒影在眼里。 “林夏…” 背后飘来熟悉的声音,让我不得不放下脚步,我停留在原地看着她走来,欣喜若狂,自从那一次倾诉后离别虽然打过几次照面,却犹如陌生人。 我缓缓放下背上的包袱,这一刻她只是包袱。 曲萍精神涣散看着一步步走来的人,在她的容颜下感到一丝丝不足,心头生起嫉妒之意。 黎雪:“今天你没事吧,我上次我听说阶梯教室里发生的事跟你有关,以为你会告诉我。” “其实我有想告诉你的,我去你校外的宿舍找过你,但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人。”我失望地看着她。 “什么?”黎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但是那天杨猛告诉我,你去纠正处了,情况有点严重,当时我冒着大雨来到学校,在你宿舍外面等了很久,最后杨猛把我送回女生宿舍,之后他就急冲冲朝校外走了。” “当天晚上我跟他碰过面,但是他只字未提。一分钟,哪怕早一分钟我们都能相遇。” 一分钟错过,一分钟失去,一分钟我们,最后三分钟是你我。 曲萍似乎听得一清二楚,不礼貌地问道:“你是谁?” 黎雪不甘示弱,“你又是谁?” “我是她的人!” 第四十八章:螳前雀后 黎雪眼神盯着我,充满疑惑的眼神在向我寻求答案,揪心也不过如此吧。 她们之间的对话,放佛在迫使我打一个擦边球,甚至哪一方更重要在我心里只有疑问,没有正确的回应反馈自己。 “黎雪你别误会,她是我的同学,上次发生的事全靠她解围,不然我可惨了。” 我从解释变成了赞赏,她明亮的眼神变得灰暗起来。 “只是这样吗?”黎雪不依不饶,追问,“那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我耐心地结束,话说一半就被打断! 曲萍从椅子上起来,挽住我的胳膊,“你没有听明白,那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们正在交往,就差同床共枕。” “她说的可是真的…?”黎雪放佛成长了很久,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不是。”我推开曲萍的手,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小雪,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她说的这样,我跟她之间没什么,只是最近在这件事情上走的很近,仅此而已。” 黎雪正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让我紧紧地拽住,犀利眼神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以前怎么不见你们走的如此近。放开,我告诉你林夏,以后别再来找我。” “你别无理取闹,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就是那么简单。”我生气,无可奈何,越说越乱。 黎雪不在说话,挣脱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见我要走,曲萍若无其事地问道:“干嘛去?你走了我怎么回去,脚上无力。” “你看出来我要去做什么?” “知道啊!” 我心堵,胸口在翻腾,“那你还问。” 曲萍幸灾乐祸,放佛此时此刻这就是她的乐趣,“嘴是我的,想问就问,再说这种小女人追她做甚,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看得出……” “看得出来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的嘴碎。”我气愤她口无遮难,气愤她把刚才这一切当做游戏,“你自己回去吧,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一点都不难。我走了!” “唉,你这人…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我走出不远后,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回头,“好,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叫一个人搀扶你上去。” 曲萍低着头,笑了起来,“你别逗我笑。” 我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面部僵硬,不再言语。 校道上寥寥无人,心里叫苦不迭,同时还要注意前面宿舍楼上的情况,因为上面有我一直苦恼的人。 “同学你上去吗?”我叫住经过的女孩子,指了指宿舍楼。 她点点头。惊讶地看着我,似乎认识我一样?她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又闭嘴了。 我并没有看着她们离开,因为没有留恋可图,自顾自地走在路上,似乎今天发生的事在大家的眼里,嘴里并没有消沉下去。 “咦,你看这不是今天七人当中的一人…!” “对,就是他,一看就是败类,说不定老校的事就是他们造成的。” “不会吧,今天发生的时候他们离得很远。” “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不可能,你们肯定没有听说过上次在阶梯教室里发生的事。” “对对对,这件事我也知道,我上次去行政处送文件,听见里面的人在讨论,虽然这些事没有明确通知出来,但是暗地还是议论纷纷。” “我们都是局外人,不要妄加评论,合适时机自然会定论!” 我走过之处都有窃窃私语,有人沉思,有人猜想,有人不明不白。今天的场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 正在施工的新食堂机械发出嘈杂的声音,工人正在努力地完成这个月的目标,外界所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不是那么重要。或许人为生存奔波的时候一切八卦,不确定的因素他们不会关注。 生人为利,死人为睡! 我痴痴地仰望上空的钢结构蓬,蓬下面已经落地的座椅没有人去尝试过,准备迈出脚步进去时就被骂了出来。 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正好看见远远走来方明两个人,不知何时这几人又走到了一起。走近时脸上的神情放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人散去之后就没有看到你们,去哪来?”我带着质问的语气。 “刚不是你让我们去跟踪小鱼他们。”方明坐上一米来高的护栏上,“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我突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说来听听,老校不会真的是他们推下去的吧!” 何仔仔推了推方明,险些把他推下护栏,“我刚才就说不要故弄玄虚,别人早就猜到了。” 我推脱一下,“就算我能猜到没有证据也是于事无补,偌大的主席台上也没有监控!就算是校道周围也没有几个监控。” 听我说完几个人相视笑了起来,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何仔仔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玩意,“这就是证据,你所担心的不存在!” “这是什么…?” 几个小时前。 余江游搀扶着李长瑜来到教学楼后面的巷子里,两个人惊心胆战,气喘如牛,虚汗一滴滴往下流,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 李长瑜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余江游也是愣神地坐在地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他的内心更加坚定,却没有任何怯场。 “是你…是你怂恿我,你要负最大的责任。你说现在怎么办?”李长瑜死死地拽住小鱼的衣领,眼睛里充满恨意。 余江游任由他摇晃着自己,不去争,不去想,一声不吭。 “你倒是说话呀,人是你踹下去的,现在情况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你下去看看情况。如果只是皮外伤那还好说,就怕…就怕…”李长瑜缓缓地放下手,瞬间没有了脾气。 余江游瞬间暴跳如雷,站了起来,“怕什么怕,人是我踹的,什么事我来承担,不过你要想把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到时候你也别怪把你拉下来。” 李长瑜慌场,这段时间享乐惯了,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如果这件很严重,他的后半生就算彻底完了。 “你放心,如果这件事真的很严重,到时候你出来承担,我一定会把保你的。”李长瑜心里乐开了花,暗想:都是你这小子惹的祸,到时候一定落井下石。 “希望你会这样做,别怪我丑话说前面,你要是敢落井下石我会让你后悔的。” “好好好,我们是好朋友,再说你回来这里我可以帮了很大的忙。”李长瑜心里在滴汗,表面故作镇定,“当时你怎么把他踢下去的,我离你那么近都没有看见。” 由此可见李长瑜是在套他的话,他的手偷偷地伸进兜里拿出手机,调录音功能,便自顾自闲聊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浑然不知道头顶的通风口有一个杆子上散散发光,录音线条起伏跌宕。而且从一开始就就这样摆放了。 “就是顺势轻轻踢了一脚,没想到你定力不稳就掉了下去,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余江游语重心长说着,一点没有反思之心。 “那当时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把踹下去?万一出什么事…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嘛!” 提防的心越来越降低,没有察觉任何事。 “你还有脸跟我这样说,当时是让你去做这件事。胆小如鼠。” 两个人在这当成了家庭闲聊,渐渐不在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时间一点点过去,闲聊渐渐烟消云散。 云淡风轻之后或许就是暴风雨的来临,每个人盯着这件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高瞻目远。 半个月后的一天老校健康地出了院,很多人匆忙前去看望,却一直被拒绝在门外。 在我的提议下把录音机送到了警察局,就在老校当天警察来到余江游家带走了他。 把录音机放到他面前时他彻底崩溃了,当另一条录音放到他面前时,愤怒,悔恨。他万万没想到李长瑜落井下石,发誓出来之后一定让他尽数偿还。 但是他的很快却没有如愿如偿,故意伤害人判刑八个月,由于对当事人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补齐所有费用,当事人没有再追究。 介绍给你??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一晃我迎来了高年级的最后一年,前夕的嘈杂声,在时间的消磨中变得平静无奇,一切如同溪水静静地流淌着,恍如一个沉睡的婴儿时而发出两声鸣啼。 昨夜之日不可留,今日之夜不再有! 新上任的段子手校长,在校园里烧起了那所谓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大火’势不可挡,却有多了一些优柔的手段。 而我也冷不伶仃成为改善的对象,‘不成人便成仁’的六字金言成为教堂上的顺口溜。 清晨,朝霞金灿灿,像穿了鞋小人儿扒开窗跑向我的床上,金身铁烙般的光芒折射在屁股上使我屁颠屁颠地跳了起来。 “妈,怎么不叫醒我?” 语音刚落才恍然大悟,她离我很远,很多年不曾出现过这样的场景,把思绪快速甩出脑海,继续埋头意睡! ‘砰砰’刚倒下灶前的门就响了起来,本以为只是邻居的孩子调皮闹事。 不多时,放屋后门也响起了敲门声,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极了我被谁绑架在里屋一样。 “林夏,是我,怎么还没起床,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嘛。” 我躲避在被子里的眼睛直瞪,猛地起来,“啊,我脖子。小雪你等等,我穿好衣服就出来,去前门等我吧。” 我蓬头垢面地拉开一个木门,穿过灶台又打开一个门,她就坐在门槛上险些人仰马翻。 “大懒虫还不知道起床,奶奶让你过去吃饭!”黎雪眼神里满满的嫌弃。 “她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黎雪白了我一眼,训诫道:“想什么呢…她不知道,上次在宿舍前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就不知道飘那里去了,对吧。” “上次…什么事!”我抬起手臂一边走一边挠头,呵哈连天,“不急,精心打扮一番再走。” 黎雪紧随其后,像个粘人的孩子,“你以为这顿饭很好吃吗?本姑娘今天东西多才想到喊过去吃饭,不然门都没有!” “正合我意!”我故意放下毛巾,想逗逗她。 “可是你说的,那我走了。”许久不见我搭话,她探头问道:“真不去了?” 待她探头询问我时,手指激起的水花一滴滴撒在她脸上,“你撒撒娇我就去…。”立马转身跑开。 “你…你怎么能这样。”她委屈着跑了出去。 我笑着扔下毛巾追了出去,隔着老远就喊道:“唉,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趣,等等我…等等!” 她的脚步放慢下来,“过去之后规矩点,他们问什么答什么,晓得不?” “噢,了解,保证问什么答什么。” 周围的环境还是一点没有变,道路崎岖不平,虽然县里很多消息下来,但是在他们嘴里却变了模样。 狭窄的小路上两人在道路上摇摇晃晃地前行,如果遇到下雨天根本无法通行,绿草如茵遮挡住脚下的视线,小竹林弯着腰,路过的人不得不低头哈腰去到目的地。 池塘边垂钓者渐渐多了起来,有竞争的光环下他们之间变得更加激励。 黎雪家下的风雨桥还是破旧不堪,参天古树却在每天减少,人为的,自然倒下的,数不胜数。 环境似乎也越来越恶劣,许多木屋摇摇欲坠,不知那个夜晚倒塌之后整个人会深深地埋在地底下,所以这里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加固这个经过风吹日晒的木屋。 经过一番嘱咐之后我沉默寡言地站立在桌前,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人工智能听从指令后如数执行。 桌上两三小菜,为了送别即将离开的小雪,无疑这是最丰盛的一餐。 “吃什么自己夹!”奶奶招呼后端着碗匆匆离去。 “嗯!”我心若止水地回应,自顾自地往嘴里狼吞虎咽。 她二叔看着我大笑起来,询问道:“听说你在学校交女朋友了,是哪里人?” 我听闻,嘴里的米饭险些喷了出来,“咳咳……” “二叔,你从哪里道听途说的,我在学校那么久也没有听她说过啊。” “女孩子知道这些干嘛。”二叔向我身前挤了挤,“好像叫什么雪来着,杨猛可是什么都说了,反正我是什么也没听清,不过她奶奶应该听清楚了。”他指了指小雪。 这次直接脱颖而出,“二叔,哪有这回事,他们瞎说的。而且就算有,某个人一定不会愿意的。” “啊,你踩我干嘛!”我快速把脚缩了回来,“二叔,你说黎雪有没有男朋友?” “我哪知道,要是有她奶奶一定打断她的狗腿子。”二叔笑嘻嘻地说道,“如果不是她还在上学可以介绍给你,早点把她送出去节约很多粮食。” 我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捂着脸暗想:不会发现了吧。 黎雪在一旁咬牙切齿,对我恨之入骨,心里想着怎么把这个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对着我嘀咕了几句,我认真地埋头吃饭,不再言语,以防触及雷区。 这顿饭有人捧怀大笑,有人战战兢兢,有人没心没肺毫不在意。 一个小时后我们大包小包相互缠扶而去,一路上经过茂密的丛林,越过高高的山丘,一座座破烂的桥梁尽入眼底,经过苍茫的蹉跎岁月来来往往人数无一不是惊魂破碎。 午时出发,此时夕阳度西岭,整天的时间都浪费在来时的路上,如果条条大路通罗马那该多好啊。 再一次推开门,熟悉的场景快速在脑海里闪过,那一晚的话,那一次离得如此近,那时她在我眼前哭泣,无措时的卑微。 那时我很笨,其实不是我笨,只是遇到泪流满面的她,我纠结的心,却不知道那句话才是对的。 我怕说错话扎心,她怕听错话伤心,得不到安慰! “赶紧进去,别挡在门口!”黎雪拖着行囊别了一下,嘴里一直不饶人。 “突然有种触电的感觉,这一刻很熟悉,那一刻陌生。” “别故弄玄虚了,赶紧帮忙。” 如果不去有意她不会知道此时此刻我想的是什么,如果不曾发生她可能永远记得那一刻的情景,如果不曾发生我也不会有如此般的记忆。 “如果我能做一件你特别想做的事,你希望是什么?”我背靠着门上,看着她收拾东西。 黎雪:“我希望此时此刻放下你的嘴皮子来帮我。所有请你不要废话!” 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我能为你做的事? 你最想做的事? 第五十章:做到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线,不愿让在乎去冒险,就算自己很委屈,可以去哭诉,可以在彼此前面发泄,一旦做出实际行动,伤害的不只是自己,甚至是对方。 金属跟被褥摩擦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废弃的物件被一件一件地扔在四周,乱得像一个废弃的仓库,气氛越来越紧张,直到最后一丝话语消逝。 就算前一秒还是嘻嘻哈哈,下一秒也会变得冷声冷气,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阴晴不定,不及冬时雨,更及夏时风! 不多时,我蹲下身体,侧身说道:“黎雪,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何必沉默不语..” 她还是不说,就像在扮演一个聋哑人,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不为所欲! 我挪步走到她眼前道:“有时候我们不一定要达到目的,但是我们可以发泄一下,以解心头只恨。” 黎雪站了起来,眼睛里暗淡的光,折射出来,“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幼稚的方法去解决问题,看待事情。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以你现在的角度你打算怎样去解决,直接勒死,还是把他的手直接剁下来喂狗?凡事有得必有失,让自己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去捡满身缺陷的东西,并不是我想要的。” “既然如此,那我不再提起,时间过去那么久,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背着所有人去解决心中的愤恨。”说话的同时推开门,把我的行李一件一件地往外扔,转身离去。 “你待会下来吃饭不?”黎雪的手心都握出了汗,嘴里喃喃自语,“不就反驳了你几句嘛,小气鬼。” 楼层上传来我回荡的声音,“回去整理完就回来!” 我驮着破旧,布满污渍的包装袋行走在狭窄小路上,眼前晃过一座又一座的小平房,里面的温馨透过五叶草窗刺进心房,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眼睛里充满了向往而羡慕的桥段。 可能在别人的眼里就成了不待人见的偷窥者,带着歧视的眼神关闭了唯一可见的慕光。 我叹叹气游走于小路间! 东边的职工宿舍楼六层,寂静之下的风轻轻吹过耳旁,嘶嘶做呀,落幕前的余晖透过缝隙折射男孩脸上,他的身体在颤抖,坚决的目光盯着即将要开的门,手紧紧抓在腿上强行迫使颤抖停下来,这件事非做不可,颤抖的心没有使他犹豫不决。 他俯身贴在墙上,一把锋利的刀别在腰间,好像在窃听什么,像极了准备入室盗窃的贼人,他在墙上一点点摸索,寻找适合的位置。 他的身躯被一块门板遮挡的严严实实,在这个狭窄的地方这也是他唯一藏身之所,如果他不发出声音,就算心细之人也不容易发现这里蹲守着一个人。 他在蹲守一个人,他正在实施一个筹谋已久的计划,余晖慢慢沉睡,黑夜侵蚀每个角落,心中的恶魔随着黑夜降临变得清晰起来。 黑漆漆房间里躺着一个半尺来高男人,沉寂的气息正在一步步逼近,他却浑然不知,呼吸声时而平和,时而急促,起伏跌宕。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叮铃声,他从噩梦中惊醒,紧张地坐了起来,黑夜中眼眸暗淡无光,直视前方,快速爬过去拿起手机,一条未知信息横于屏幕前,快速传入他的脑海中。 他臭骂道,惊恐之意不曾消失半分。 在他梦里也有如此的场景,常常听家里的老人说起,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在梦里见到一些真实的场景。 他放下心绪快速地下床,打开灯,一个黑影迅速从眼前经过,他急促地退着无力的脚步,仿佛被榨干似得坐在床榻上,迅速闪过的黑影是多么地真实,不对,这只是幻觉。 出卖我的爱... 背着我离开...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手里紧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快速按下接听键,“喂,你他妈到底是谁...发那短信是什么意思,威胁谁呢。” 他挂掉电话,想了想:不能呆在这里,还是去朋友家住一晚。他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周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不多时,他打开衣柜囫囵拿出几件衣服,来不及细看,手忙脚乱地塞进大皮包里,离开前他环视着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徐徐按下开关,届时房间又暗淡下来,他只好匆忙离去。 他在门前徘徊许久,有个直觉告诉他,梦境会在他眼前发生,但是恐怖如斯的电话,短信告诉他,现在不离开以后就不要怪任何人。 脑袋里乱成了浆糊许久才缓缓地打开门,门把渐渐往下拉动,但是后背却异常阴冷,转头死死盯着背后的黑暗。 门缝越来越大,能容纳一人进出大小时,一把闪着荧光的刀带着风嘶啦地掉了下来,顿时鲜血四溅,留在门把上的手滴答滴答地留着血,躺在地上的男子看着自己的手臂,麻木片刻,方才发出惨叫声,叫声如打雷声晴天霹雳。 只见一个黑夜在他眼前慌忙逃去,这时他的痛疼已传遍全身,来不及多考虑,任由他越跑越远。 惨叫声快速引来周围的人家,见到时对面的妇孺直接吓晕了过去,有的人镇定地打出电话,有的人围观起来指指点点。 知情的人瞬间明白祸起萧墙的原因,从他们的眼里感觉不到同情。 不知情的人忙忙碌碌从不过问原因,从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同情。 当刀下去的那一刻男孩的眼里恨意逐渐散去,迎来兴奋的心绪,充满跑下楼后惊魂未散,还沉寂于这份快感中,嘴里喃喃说道,“我做到了..做到了。” 此时我吹着着口哨,跟来往的人打着招呼,老远便见到了杨猛,他摇晃的身躯撞上一个又一个路过的人,我届时的反应是他喝酒了,便上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面对面,“你喝酒了?”鼻子费力地闻了闻,感觉不到酒味,很是疑惑。 “你是谁?”杨猛摇晃的身躯,意识仿佛正在被摧残,“是你...林夏...小林子,我做到了,好多血,好害怕。”他颤抖地倒在我的肩上,片刻,突然仰起头,嘴里喊着胡话,听得我云里雾里,“我好开心,太激动了,你快放开,我现在去告诉小雪我把那个鸟蛋的手砍了下来,她一定会喜欢我的...嗯嗯嗯嗯。” 我震惊,两只手缓缓松开,张目结舌地看着我的手掌,血,这是血,全是血,此时此刻我不得不去相信这是事实。 此时吵闹的楼道下来一群人,担架上抬着一个晕死过去的人,领路的一直推开辟宽敞的道,我见状立马拽起到地上的他,躲进了花坛,一群人就这样从我眼前快速离去。 我见情势越来越紧张,这件事彻底惊动了校方,组织人员在校园搜索务必把罪魁祸首找出来,只好扔下行囊匆匆忙忙把杨猛送出校外去。 一路上,杨猛的嘴里一直重复:我做到了,小雪,我做到了,你看我一眼就行...我给你解恨...把他的手砍了下来。 时不时会发出两笑声:哈哈,林夏他不如我,这些事他不敢做。 只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而我的内心早已经起伏跌宕,不是害怕,是担心,这件事迟早回败露出来。 其实有些时候我又佩服他的勇气,可能年少轻狂,不知事,激不起多大的浪花。原本他可以过着很美好的生活,却被如此断送。想起以前种种我不由得嘶一口气。看人不能看表面,谁能想到一个斯斯文文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作出如此的决定。 只为博她一笑? 来到黎雪门口时,全身已然没有了力气,门没关,我直径走了进去把杨猛扔在床上。 正当我在脸盆洗去血渍的时候,女主人轻轻地走了进来,在我身后狠狠地跺了一脚,“才去这么短的时间就回来了,你得等一会才能吃到我这个大厨的手艺。”她探头伸到我的面前,浓浓的血腥味迎来扑来,惊慌失措地问道:“这是谁的血,你怎么了?” 被这么一问我明显楞住了,准备好的词汇一时间咬不出来一句话,“谁的血也不是!.” “那是谁的?”黎雪更加疑惑了。 “是....” “到底是谁的?”黎雪担心的神色越来越沉重,在她心里沉淀的事又急促升了起来,试探道,“苟讯的?” 沉默...! “林夏,你个傻瓜,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疯了吗?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告诉你。”她哭着,狠狠地打在我身上。 我紧紧地抱着她,任由他厮打,才轻轻在她耳畔说道:“不是我做的,是杨猛。” 第五十一章:误解 黎雪厮打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仰望着头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在质问我,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推开,道:“真没想到你如此心狠,为什么要去怂恿别人,你知道杨猛.......”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 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疑惑地往着她,“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怂恿他的吗?” “难道不是?”她高声喊道,“除了你,难道还会有别人去做这种事?” 百口莫辩,接二连三的质问落在我的心头上,像那般有苦说不出,却不知道我也是一位旁观者,在危难的时候是我伸出援助的手。 “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是不是你的委屈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见到人就说你险些被侵犯了,我以为你够了解我。”每个人少年时都是一个极端,从不知退让二字。 黎雪狠狠地推了我两下,“你滚,滚啊。” 我的心刺痛了一下,也反复地问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我的行囊还在校道上,一会儿再来。”走到门口停顿下来,“杨猛在你的床上,这家伙的心智应该是垮掉了。估计也是装的。” 黎雪快速跑进房间,里面传来声音,“也只有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了,他都如此了,麻烦你积点口德。去了以后就不用回来了,跟你这样的人相处下去,我害怕,所以你待会不用来了。” ‘砰.....’ 我推门而去,门板在墙壁上撞击一遍又一遍,对于我来说没必要解释,对于黎雪来说这就是我怂恿的毋庸置疑,对于杨猛来说这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三人各自有着自己的猜忌,不满,执着! 杨猛全身穿着黝黑的服装平躺于床上,睁着圆圆鼓鼓的眼睛,眼球似乎要掉了出来,嘴唇一张一合,听见黎雪进来的脚步声抖擞了一下。 黎雪用尽全身力气才把他从床榻边缘挪到中央,鲜血浸透蓝色的床单,还在不断扩散。胃里不断翻腾,没忍住吐了出来,胆汁苦苦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她只是听说,现在看着未曾风干的鲜血才如履薄冰,这样的情况她或许只能在电影中看到吧。 杨猛侧身在床上,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异样! 她看着他纵使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却不知道如何打开心扉,去求证,去得知,巧步走到门口时又辗转回来,毫不顾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是我又不想误会他,如果你跟他之间非得选一个,只能舍弃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但是有些事必须向你求证,如果我说对了你就转动一下眼睛,相反你就不用转动!” 他在考虑,片刻,眼睛转动了。 “关于我险些会苟讯侵犯的事,是不是林夏告诉你的?” 他的眼睛要不犹豫转动了一下。 “袭击苟讯是你主动的吗?” 黎雪期待他的眼睛转动,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怕错过,可时间就像定格在原地,未能见到一丝一毫的异常,她崩溃了。 在她转身后,杨猛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阴笑,所以这次他得逞了。 其实在黎雪的心里认为杨猛为她做这件事后,相信他过于相信林夏,因为他做了自己做梦都想做的事,没有理由不相信,只是心里有点抵触,甚至是害怕这个人。 不甘,愤怒,不被理解,在我心里一点点根深蒂固,当我来到丢放行囊的地方,它已经不翼而飞,所以只能期待明天自己冒出来。 我在操场,校道上兜兜转转,两条路摆在我的眼前,一条是继续被误解的路,一条是属于自己的安静之处,沉思之后,我抬头发现已经不自觉地走向了误解的路,最后跟着自己内心争斗,原路返了回来。 夜晚未曾入深,校园里却如此寂静,换着以前这里每个角落都有笑声,追逐打闹的戏份,你侬我侬,做个俗人。 其实这一刻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宿舍里面,任何人没有离开,应征校方的决定‘离开者同罪处置’,因为事发后监控能拍到的地方没有一个可疑的身影,所以校方着急,大规模聚集所有男生宿舍,按照登记校外生依次去‘拜访’,同罪论处是校方无计可施之后为了逼迫犯事者现身的方法。 “唉,你们怎么都在宿舍?嘿,谁把我的被子也捡了回来!”我一进门就冒出那么多疑问,却没人回应我。 我想继扫过众人的脸,怎么都不说话? 张子阳朝着我眨了眨眼,示意我来到他身旁,我贴近,聆听,他轻轻在我耳根边说道:“行政处的狠人,正在查一件事,先安静一会儿,待他们走之后再说!” 他的神情在害怕,颤抖!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安静地整理遗留下来的被褥。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几声粗糙的声音,众人更是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喘,咳嗽声强忍着,仿佛在等待那一道解除他们禁制的菩提声。 我依然毫不在意地整理着! 声音越来越逼近,就在背后,“那位同学,麻烦你放下手里的事,站在外地不要动,我们要例行检查。” 我立马放下手里所有的事,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等待他们例行检查,突然摆放在床边缘的塑料杯掉了下来,立马弯下腰拾起。 威风凌厉的脚向我踢过来,瞬间滚出去七八步远,人仰马翻,撞击在墙上,忍着撕裂的痛缓缓倒在地,清脆的撞击声在这小房间里如此般刺耳。 我慢慢地爬了起来,那人急促的脚步走到我眼前,拽着我的衣领,厉声道,“我让你不要动,当耳边风了是吗?你起来干嘛!”他挥起拳头,抡在我的头上,腰上,脸上,甚至是你引以为傲的地方,痛楚犹如往你身上割下一块肉那般,你只能自我防御,但是他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知何时在言教那一栏多了暴打的教育方式,好像在每个国家教育法上没有这条明文规定吧。 众人为我求饶,让他们开恩,实施的暴力者依然不听劝阻,众人眼里流出恨意,领头的人才言制,那人退去身后,。那张脸我记得很清楚,就像用刀雕刻在心脏上,带着仇视的眼光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剁碎然后喂狗。 “你看什么看,不服气你去告我啊。我叫夏秋,记住了。” 领头的出手示意他不再说话,转而振振有辞道:“相信大家都知道今晚发生一件震惊人心的事,大半夜被叫起来大家心里难免有些不爽,所以请你们配合。” 半个小时过去了,例行检查的已经离去,留下一片狼藉,没有半点生机,众人嘴里咒骂着他们。 我强忍着席卷全身的痛楚慢慢地坐在床上,此时就是一个病恹恹的伤号,众人把我围起来,关切地问候。 方明:“你没事吧?” 张子阳:“这群孙子下手那么狠,难道就没有约束他们吗?枉为人师。” 何仔仔:“将来有一天,我们今天受的罪,受的苦让他们也尝试一下。” 李东坡:“对,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其实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知道,只是他们不懂得怎么去管教,心中只考虑那一份荣誉。我们都只是孩子难免有些事过于极端,一味的强制打压,不服,遇到事还是会以同样的方式去解决,就像今天发生的事,那般惨烈,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有人用手机拍了下来,不知道是谁那么狠。” “你们也别抱怨了,反正又不是痛在你们身上,只是我们生活的环境就是如此,等着你去改变的只有自己,但还是希望你这些败类将来有一天会引火烧身。”痛楚没有一丝褪去,我皱皱眉看向何仔仔,道:“你手机里还有照片吗?让我看看狗蛋被砍成几级残废了。” 张子阳突然插嘴,问道:“你怎么知道狗蛋是被砍的,好像你没有看到过照片吧。” 何仔仔一边从裤兜掏出手机,一边追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跟张子阳路过花坛时看见你的被褥上面还有几滴血,还以为你把狗蛋的手砍了之后仓皇逃走,被褥没来得及拿。” “别扯淡!这种事能随便诛心吗?”我训斥他道,“你是说他的手被砍掉了?那只?” 何仔仔绞尽脑汁无法描述,只好把手机递过我,“你自己看吧,这只是鲜血淋淋地紧握在门把上,看着就挺瘆人的,看完把它删了。” 我看着像素极差的照片,无疑不是震惊,当初还以为只是杨猛厮打他才弄满身是血,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劲,哪能有那么多血,我吸了一口凉气,楞住许久未能说出一句话,不知道他当时准备实施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需要多大的勇气去促使他完成这件荒唐而让人胆战心惊的事。 众人相视的眼神,逐渐消失在黑夜中,夜里不会有人去想到这些问题,最多的也是在我梦里演示,而那个主角就是我。 我把他经历过的都‘经历’了一遍,每次梦回花坛时总是被惊醒,然后再睡去又重头开始,梦里有多么真实,我的内心就有多害怕,害怕这件事返璞归真,现实中我是主角,而他是旁观者。 第五十二章:又入狼窝 第二天,东方地平线上冒出缕缕红霞,一点紫红缓缓升起,渐渐收敛了光芒。昨日恍如隔世,众人依然井然有序地过着每一天日常,专心致志的人追逐清晨第一丝阳光,焕发光彩。 经过昨夜的事,这座校园多了一丝寂静,每一个隔断间说着不同的耳语,底下坐着压抑的人群,不愿去触及这暴跳的霉头。 众人早早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希望在这第一天留下好的印象,愿在接下的日子里得到善待。人在熟悉的环境里能有此想法,这意味着人正在逐渐成长,等待他的或许有很多责任。 讲台上的负责人连续换了几个,熟悉而陌生,手里握着半智能的滑盖诺基亚,小巧玲珑,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来回滑动,一会笑容满面,一会皱着眉头,陡然指尖滑上手机,抬头,清清嗓子,优柔的声音斯斯入耳,“大家安静一下,想必你们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吧....” 他眼神扫过众人,除了我,谁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都在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她推开凳子站了起来,绕过台桌,慢慢走了下来,“今天凌晨五点左右,苟讯就醒了,但是没有看到砍伤他人的脸,最后大家搜寻无果,只好蹲在电脑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监控录像,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很可疑,那个人从正门进两次,唯独没有看到他出去,所有人都在猜想他是不是会飞,就是他最后一次进入校园的时候鞋子的边缘还有血渍,跟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相信他的鞋子上血渍至今未曾擦去吧。”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诧异地看着玛朵,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进展那么快。 玛朵,当初见到时大家一致认为她是男人,最后声音证实她是一个女人,一头很正式的学生发型,强健的身体,身高中等,眼神里有着许多人没有的沧桑,以及冷酷无情。 她说完目光直视我,仿佛在告诉众人我就是罪魁祸首,逼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彷惶而失措,低下头看着自己白色轮廓的鞋子,一切如她所言,风干的血渍尽数呈现在我眼底。 同时历年带着行政处的狠人巧妙地出现在教室门口,似乎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林夏?麻烦跟我们走一趟!”闯进来大声喊道。 正在他大摇大摆走进来时,行走的风仿佛把众人给征服了,但这只是他的错觉。 “出去...!”玛朵犀利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他,“懂不懂敲门?” “我是经过学校同,你这样....”历年有点胆怯,硬声硬气地说道。 “最后一遍‘出去’,我的学生自己会带出来,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众人还从未见到如此有魄力的人,在这些所谓教众当中可谓是第一人,历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或许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吃瘪。 当然除开在老校哪里吃过一次! 这份真挚的维护在我心里承接了下来,彷惶中站了起来,“玛朵老师....” 她立刻制止了我,说道:“你不用说什么,我相信你。我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呢。” “什么事?” “待会回来再说,在我的印象中你不会做这样的。”她眼神里透露着坚韧不拔的信任。 深深的暖意笼罩着我,这是在以前感觉不到的! 行政处,二十平方左右的小办公室,摆满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唯一有魄力的两个大杠铃摆放在中央。墙壁上挂满了历年来处理过的事件,每一件都有详细的简介,字句行间中透着一丝丝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这座小小的独栋办公室修建在花坛中央,万年青长久不败地长在这里,四九月见证玫瑰的长盛衰退,八月中旬飘着桂花淡淡的清香。 立于其中的办公室楼多了别致的景色! 办公室里面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让我仿佛进入了‘司法’程序,我规规矩矩地站在众人面前,脑补了很完美的说辞。 “不用我提醒你什么了吧,把所有的过程详细地说出来,然后我们会酌情移交给警察局,希望你认识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知因为什么,在历年的心里笃定了我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砍掉了狗蛋..不...苟讯的手?还是昨晚跟你属下发生的摩擦?” 昨晚施暴的人,又提醒了我一次,威胁道:“是不是还想回忆一下昨晚被暴打的场景,脸是自己给的,免得让别人给你长脸。” 我摇摇手,“万万不敢尝试,我这小身躯,万一倒下去...起不来...” “你....”他暴跳起来,被历年制止了。 “那我们用这里面的东西帮你回忆一下。”历年指着电脑屏幕,不愧是有经验的老江湖,那份镇定非常人能及,“昨晚八点二十五分你背大包行囊走进校园,但是九点二十四分左右你又从校外走了进来,神色慌慌张张,整个人萎靡不振。只出不进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或者说为什么放任大门不出,偏偏去走黑灯瞎火的侧门?我们都很好奇你进入校园那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该做什么?还是你想知道什么?又或许想在我身上强加点什么来证明你们......呵呵。”我冷笑了两声。 “你是想说我们无能吗?”昨晚旁观我被暴打的领导说了句大家公认的话。 历年还是不急不躁,“还是我给你回忆一下,你进入校园之后在花坛中换了衣服,五分钟换衣服,五分钟跑上六楼,用十五分钟准备蹲守在狗...苟讯门口,等他出来你挥刀砍了上去,然后快速离去,这些都是经过你精心准备的,所以你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返回这里,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我自顾自地鼓起了掌,“好好,说真的,你不去做法官真的可惜了。但是这又能证明什么?更何况没有做过的事随你怎么说。”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了,难怪余江游能败在你手里,心智,手段非常人能及。”历年站了起来,在我面前来回游走,他在扰乱我的心绪,“苟讯在七点二十分收到一条短信,想知道上面的内容吗?七点四十分接到一通电话,通话时长三十秒,至于说了什么肯定只有通话两人知道。还有你的鞋子上的血渍没来得及擦掉吧,我们可以把这些血渍送到省里去化验,那时候你认为自己还能跑得掉吗?如果现在承认或许学校还是会站在你这边的,毕竟学校是有很大的责任。” “那我先谢谢你了,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血渍还真是苟讯的...”看着众人舒了一口气,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软柿子,我笑了笑,“哦,对了,昨晚校道上的血不知道有没有沾在鞋子上,这点真没有注意,因为苟讯是从测出抬出去的,我刚好路过,应该就是那时候沾上的。至于你说的短信,我真没有兴趣知道。” 众人僵硬的脸,应该是没招了吧! “当初见你时,就知道你是个很有心机,城府的人,现在看来更是小瞧了你。”历年转身背对着我,向一旁的人挥挥手,“不过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你想干什么?”我惨叫起来,“啊.....历年...啊...你他妈个王八蛋....啊” “骂吧!”历年走到我狰狞的脸前,蹲下来看着我,“你现在可以求饶,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你,这必定是你无疑,只要你肯说出来,大家相安无事,上面给我的时限太短了,我不太喜欢折腾。” “我都说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你要我承认什么?”我脸上青筋鼓起,汗水一点点撒在地上,“玛朵老师说了,我要是两个小时还没有出去她一定会来的,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历年站了起来,“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撑到她来救你,这间房间特别隔音,外面是听不到的。大家好歹师生一场,希望你出去以后不要乱说什么,我相信新来的校长也很乐意有这样的惩罚。” 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第五十三章:有惊无险 两人给我架在凳子上,从半空而降的辫子,乘着风一鞭一鞭抽打在身上,次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频繁,撕裂,惨叫的声音越大,抽鞭,甩鞭的呼啦越来大。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脖子以上充满猩红的血色。 不知多少次我咬着牙求饶,脑海呈现的场景越来越模糊,眼前一片空白,充满血丝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众人,他们似乎在嘲笑,每个人像得了狂症享受这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一刻他们在证明自己是多么地有权力,那般的身躯在这里犹如蝼蚁。 历年笑着蹲在我眼前,‘嗯’了一声,所有的屈打片刻间停了下来,“要不要喝杯水,我们好好聊聊..?” 他往身后伸过手,拿过来一杯水,水杯上冒着白色缭绕的烟,小心翼翼递到我脸部前,湿热的蒸汽刺痛着我脸颊,时隔几十秒又换上一杯滚烫的蒸汽一点一点吸进身体里,呼吸道像被烧红的钳子紧紧地贴在上面。 不多时,“喝水吗?” 我沙哑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仿佛是我妥协了,两个大汉放空手把我架了起来,历年便于我同坐一条凳子上,搭着我的肩膀,阴阳怪气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嘴硬!可以聊吗?” “好!”我瞟了记录的人一眼,便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昨晚我在黎雪租的房子里喝多了水,刚走到花坛时就憋不住了,索性就走进去撒尿,没想到我刚出来就被他撞翻在地,见他不道歉就跑了,我心里不得劲所以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校园他就走丢了,我看离黎雪住的地方很近,索性我又去呆来了一会儿,最后我就回来了。也就是你们看到我最后一次进入校园,鞋子上血渍应该就是这样来的。”我低头沉思片刻,“对了,我那件沾了血的衣服还在黎雪宿舍。” 历年听我说完,托着腮帮子,沉思片刻说道,“黎雪是谁?她的宿舍在哪里?” “我可以带你们去,她今年升学今天应该没有去学校。” 历年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现在就去,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不然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他指了指一旁的“刑拘”。 我目光顺着他指去的方向,不寒而栗,正准备说话时,行政处的门被推开了,“历主任,好大的官威,难不成你想对谁用这些。” 玛朵瞟了他一眼。 历年笑脸迎上,“玛朵老师,你说的是什么话,绝对没有的事。不信你问问他我有没有对他用过刑!” 我点点头,瞬间又摇了摇头,心里很想说出来,但是又胆怯,只好作罢。 众人都沉寂在安静当中,似乎这里的所有人看到她,仿佛就像老鼠见到猫,后来才知道她是这任校长的女儿,平素里独来独往不善与人交往,那时她坐在封闭的屋子里毫无生机。 一生孤独,所谓何因? 众人浩浩荡荡走出了校园,深深刻在某地的画面却一直未曾散去! 我在祈求杨猛已经离去! 当我们敲门的时候黎雪正准备拿着我沾上血渍衣服扔在盆里。 “等等....”历年立马夺过手中衣衫,“谁让你这样做的?” 黎雪看着声势浩荡的人,已然猜到了来意,不耐烦说了一句,“衣服脏了,不洗干嘛?” 我深怕黎雪说漏嘴,便提醒道,“昨天我在学校的时候不是被一个人撞了吗?他们来询问细节。” 历年转身恨了我一眼,便质问起来,“你叫黎雪是吧?好像是今年考上重点高中,却执意要留在现在的学校,很清高的一个人。” 黎雪冷哼了两声,转而把内间的门带上。 “他回学校之后是什么时候又来到这里的?” “不记得了。” “给老子好好回想一下,别以为考上重点之后就奈何不了你。”历年顿时拿出了他主任的气势。 黎雪被吓得抖了一下,望着他,又望望我,说道:“大概是快九点时候来的,他说让人给撞了衣服沾有血渍,换衣服后在我这里呆了半小时就回去了。就这些!” “他为什么来你这里换衣服,自己没有宿舍吗?”历年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们两个同村的,别说换衣服,还经常来她这里蹭吃蹭喝,你不会也要管吧?”我咧牙笑着说道。 “闭嘴。”历年疑惑地看着她。 她无奈地摇摇头,“他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们两个一村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没有做什么吗?”历年戏耍,调侃了一句,转言厉声,“不排除你们两人昨晚串供。” “无耻。”黎雪转身走到门前,嘀咕了一句,“衣冠禽兽!” 历年还想张口说什么,届时却被玛朵打断了,“历年,人要脸树要皮,请你自重。” 火药味十足,却没有导火索。 众人见此情况正在往外退去,似乎觉得今天已经收获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历年低下头沉思,不甘心折腾这么久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价值,他抬起头看了看水灵灵的黎雪,指着她背后的房间说道,“让我进这间屋里瞧瞧...”说完便要迈腿而去。 “凭什么!”她挡在门口,视死如归。 看着她这般阻拦,我慌了,杨猛一定还在里面,脑海里一直回路,短路,嗡嗡直响。 我看向玛朵,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最后她真的开口反对了,但是被历年给否决,并说这是玛校长交给他全权负责的。 事到如今只能随机应变了,很快里面传来询问的声音,“这床单上的血渍是怎么回事?” 我们一众人等聚拢上去,惊恐地看着沾满血渍的床单,只有黎雪在角落默不作答,脸上泛有红晕。 我不明所景! 只有玛朵明白了,走到历年身旁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咦’一声立马扔了出去,带着众人走了。 玛朵走过我身边时,“你今天不用去学校了,好好休息一天。” 我送她离开的时候,历年还嘱咐我不要让他抓到辫子,到时候就不是那么好糊弄了。 “行政处等着你!” 很多年后,这件事时才慢慢呈现出来,那时候很多人再也不复存在。 我跟黎雪终于舒了一口气,算是有惊无险,今天我似乎在赌,最终是我赢了,然而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东边的天刚升上一点鱼白时杨猛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当时我万般肯定黎雪那天晚上把自己给奉献了出去,最后被骂的体无完肤。 她认为我自私自利不顾及杨猛就把人带来,心里一直念叨某个人的好,对我拳打脚踢时才发现我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第五十四章:江辞 “你怎能那么傻,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是别人做的啊!”黎雪看着血迹斑斑的伤痕,哭丧着脸说道。 我转过身抚摸着她的脸,手无足措地安慰道:“别哭了,很怕你在我眼前掉眼泪,而且这些伤不是很严重,过段时间就好了。” “谁不知道过段时间就好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她嘟着嘴,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眼前的黑,窗外的白,仿佛那边火红的天空掉了下来,这样的景色在众人的眼里变得奇美无比。杨猛悄悄离去,何去何处,他在县里的车站徘徊了几回,深怕有很多陌生人在等着他,叹叹气离开了。 历年的霹雳手段也迅速抓到了他的身影,正在筹谋怎么把他掘地三尺找出来,一个人躲,没有任何担忧,众人找,惊慌失措。 来自上面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玛朵很多次来问过我杨猛的情况,我也说不出他在哪里,时间一朝一夕过去,她没有再来问过我,慢慢地我变得沉默下来,每当别人问起的时候,只能敷衍而过。 省里的血液化验结果不日就送了下来,莫名奇妙地多了一个人的,由于众人之认定是杨猛的便没有再去追究,某个人也在惶恐中逃过一劫。 午时的阳光折射众人,烈热灼心,一家三口天还没亮便来到了这里,门前大扁上横刻着几个大字‘某某监狱’,就在耐心消失殆尽的时候,监狱的大门轰隆隆地打开,走出来一个衣衫陈旧,行走有力的人。 三人摇摇晃晃跑上前,隔着几步远停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只有小女孩跑上去抱住这名男子的腿,叫道:“爸爸,嘤嘤,好想你。别人都说你在坐牢,我就打他们,骂他们,妈妈告诉我你在里面学习,我很听话,颖儿没有闹,很想你。” 纯真的话,幼小哭泣的心灵,心就像被铜锣一点一块地敲碎,掉了一地。 男子蹲下来,紧紧地抱着小女孩,“爸爸,不走了,一直陪着你们,我的颖儿很乖。” 女孩那般哭泣着,让人很想去爱护她,怜惜她,眼泪掉落在灰色的寸衫上,是那么的晶莹剔透,从背上滑落,一家人相拥在一起。 此时树丛里走出来一人,面部完全被遮住,“余老师,欢迎回来,我可是专程来接你的。” “你是谁?” 他脱下面罩,面容憔悴,眼里有着让人心惊的血丝,“是我...不知你还得吗?” “杨猛....”余江游震惊地看着他,似乎也很惊讶,“你怎么来了?还是说我余江游并没有那么不堪。” “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看了看身前的亲人,点点头走了过去,“说吧,什么事?” “不知道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难道你甘心李长瑜落井下石吗?”杨猛眼里裸露出灰暗,恨不得马上就能杀掉这些人。 “不甘心又能如何,我不是不想让他完蛋,他逍遥地快活一天,我的恨意就越深。”他回过头指着远处的颖儿说道,“你看看我的孩子,年迈的老母亲,还有为家操劳的妻子,万一我倒下她们怎么办?” 杨猛冷笑了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算你不找他,你认为他知道你出来会放过你吗?开始每个人都说你无为,现在真的验证了。” “你别激我,我怎么可能会上你的当。”余江游向前走了一步,“你以为我在监狱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吗?历年来找过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平时喜欢去哪里,至于因为什么事我还真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善事。” “我把苟讯的手给砍了。”很自然的一句话,似乎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游江游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似乎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他认识的,曾经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小事不犯,大事不犯,没想到一朝犯事如此震惊人心。 余江游看着他血红色的眼睛,心生退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荒凉的地界刮过一阵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两人就这样站在不再说话,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如意算盘。 于此同时,相隔此处几十公里的医院里,一个黑影悄悄摸摸地来到医院里,躲避任何可以跟他接触的人,站在病床前,狠狠地盯着床上的病人。 “看来你在医院里享受惯了,现在还感觉不到危险!”蒙面男子冷冷地说道。 病床上的人瞬间清醒过来,想要挣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你是谁?想干什么?” “苟讯我是谁不重要,有些事你必须还,还记得你差点被玷污的女孩吗?”男子拿过其它病床的枕头,准备捂下去时,他怕了。 “当时我也是精虫上脑,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你已经把我手砍掉,扯平了好吗?”苟讯微弱的声音乞求着,眼见无望,只好激怒眼前这名男子,“哈哈,我也够本了,你知道我当时摸进去的手感怎么样吗,好滑,鲜嫩可口,只是可惜了没能尝尝鲜,不然就真的无憾了。”随后大喊两声‘救命’。 男子彻底被激怒了,手在颤抖,不愿在浪费时间,便迅速捂了下去。 ‘唔唔’,苟讯不在挣扎,渐渐地没有了气息。 男子见苟讯毫无生机,慌忙逃去,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当见到一个人真实没有了气息反倒觉得自己有点丧尽天良。 ‘咳咳’,苟讯摸着脖子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这一刻谁也不会相信,刚明明没有了气息。最后在惊慌失措之余跑了出去,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折腾,眼看着那名男子走远才安下来心回到病房里。 五天后,一栋四层平房前,许多人聚拢在这里,众人眼里惊讶,嘴里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放眼望去一个熟悉的人躺在地上,似乎是从楼上掉了下来。 “这人是谁?惨不忍睹!”一个看戏的男子问道。 旁边的男子感慨地说道:“唉,这你都不知道?现任教育局局长李长瑜。在家里莫名其妙从楼下掉下来,可惜了。” 旁边几人更是附和,“是啊,要是我有这么大的官当,一定会小心翼翼的对待。” 谁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一个先来,可能他连死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掉下来的! 只感受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推了他一下,还未缓过神就跌落在半空! 第五十五章:远方 四层的阁楼上闪过一个人影,他俯视底下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扬,悄然离去,仿佛这一切只是一个意外,任何人不曾发现,除了当事人。 他楼顶层之间翻越而去,就像一个夜晚的江湖游侠,每一个脚步都是如此轻巧熟悉,望着那疾步而去的背影,你会发现他是谁? 届时一支刚刚得到消息的队伍慌忙赶来,在各个楼层之间守株待兔,当时一通陌生的电话打过警察局通风报信,若干人等才从愣神中缓过神来,并组织这一场抓捕。 众人汗流浃背,从改革开放以来,接连着发生两起震惊的事件,在这座几万人的城镇中这样的事几十年不曾发生,对于乐享惯的人来说不失为一次考验,不知前方是什么样的危险,不知接下来面对的是否属于极度危险人物。 殊不知? 他哼着小曲下来了,前一秒结束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后一秒却当做没事人一样,如此强大的心智不可多见,仿佛就像一个惯犯。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为首的人大喊,“站住!” 他惊慌中,辗转跑了回去,一众人等紧跟其后,前后夹击,楼层与楼层之间僵持着一群人,中间站着一个孤零零的人被堵住了退路,进退两难,外围站满了训练有素的人不敢前行,深怕他从这里跳下来,众人慢慢地,慢慢地挪步靠拢他。 他一点一点被逼进楼顶的边缘,眼见这情形众人都不动了。 为首的说话了,洪亮而有磁力的声音,“有些事已经发生,事情尚有余地,伤者已经送往医院,一定能抢救过来,听我的站在外地别动。” 此时的他,心理建设彻底崩溃,开始慌了,畏惧死亡,“不可能的,我是不会跟你们去忍受那些非人的待遇。” “你有家人吗?” “有!”他自言自语道:“我有一个女儿很可爱,懂事。家里高堂,家中贤妻。” “那你有考虑过他们吗?你这要是摔下来他们怎么办,难道你忍心妻子一个人承担整个家庭吗?” 他蹲下身,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支离玻碎,亲人离别泪两行,声音中带有一丝悔恨,一丝怨恨,一丝不堪,“是他,是他,就是他怂恿我这样做的。” 为首的人使了使眼色,离他很近的人瞬间扑了上去,按住了他,拼命挣扎,于事无补。 他知道再次进去绝无出来的可能,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心如死灰,不复燃。这一生从未感觉如此绝望。 为首中年拉开他的面罩,惊讶道:“余江游?” 警察队伍里很多人都认识他,看着他僵硬的脸颊,不由得感到惋惜,前几天刚从监狱出来,又断送了自己。 一念天堂,一年坐牢! “带走!” 由于城镇上的侦查手段不足,在追查来电搁浅了,最后被迫入档。 所有的谜团尽数揭开,余江游一口咬定是杨猛怂恿他的,而打电话报案的声音是经过转换的拟音,凭借现在的技术无法识别。就连这个报案电话他也认定是杨猛所打。 而此时杨猛,正在灰暗潮湿的地下室筹谋远方逃走的计划,一张张洁白的纸扔在地上,使他心烦意乱,但是他丝毫没有放弃,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心里唯一念头就是再回来之时不会有人再记得他。 父母在家担忧! 妹妹在家哭泣! 朋友在想他能去哪里,如果能让他回来自首,政府可是有奖励的! 而黎雪则在心里默念他能顺利逃脱,为他祈祷! 时间匆匆,转眼已经过去一个月,似乎每个人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好像身边从未发生任何事,日常里小打小闹,这座学校依然戾气沉沉,万古不变的执教,无法消散的恨意,一点一点正在流失的人。 最后医院传来消息,李长瑜接下里一生都要在医院度过。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去,有些人死去还不如独活。 人生不过几万天何必斤斤计较。 这天下着小雨,街道上人来人往,穿梭在巷子与进站口之间,有一个人站在巷子里巡视着来往的人群,黝黑色的服装束缚全身变得异常耀眼,一滴滴雨水掉落在黑色雨伞上,发出滑落的声音,每踩出一步变得亢奋有力,他在兴奋即将离开这座使他伤心,毫无存在感的城镇。 他瞩目着来时的方向悲切地掉下一滴眼泪,即使有离不开的人,梦里都想揍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形不得不让他离开。 他离进站口越来越近,高兴,不舍,心绪万千,每一步都那么艰难,周围的嘈杂声仿佛只是为路途增加一丝活力与生机。 怀旧电影集,放着不问生死远方。 角落里的一个人已经在车站蹲守几个月,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看到一个极其相似的背影,拿出怀里珍藏许久的照片,比对一遍又一遍,甩下手里的烟狠狠踩了几脚,便消失在人群里。 他像防贼一样防着任何人,又得避开众人异样的眼光,为了方便逃离,今天没有带任何一件包袱,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磨得掉色的车票,走向即将使往远方的车,坐上车那一刻停留了许久,才慢慢释怀。 此时穿着很脏乱的一个人,确认一遍又一遍,看着他上车,才走到公用电话亭,通达谙练的手快速拨出几串数字,很快便接通了。 “我看到他了。”他点点头,“好,好!” 放下电话,转身来到售票窗口前买了一张当日出发的票,当站台,门口即将关闭的时候,他急急忙忙地赶上了车,并道歉道:“对不起,耽搁大家出发时间了。” 车上的所有人并没有理会他,瞧一眼便埋头苦睡,仿佛这一次小小的插曲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不多时,车便行驶在破烂不堪的国道上,摇晃起来,穿着黑色服装的男子每次回头都有一个犀利的目光对他视而不见。 仿佛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这种感觉太强烈,有些时候人一直坚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在淋泥不堪的道路上,车前行变得越来越困难,不多时就有人吐了出来,气味变得异常刺鼻,盯梢的人也被这种场景影响,肚子里来回翻滚,此时为了大家舒服一点,司机只好停下车来透透气。 穿着邋遢的盯梢人,忍不住推开车窗吐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辗转 等他转过身时,物是人非,隔着一排的位置空无一人,他快速站了起来环视车上的每个角落,一股不祥的预感阵阵袭来。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在告诫自己怎么如此大意,身体的虚脱已然经不起风吹,摇摇晃晃走下了车,稀稀拉拉的人群在这片地上窃窃私语,好像每个人都在望着他。 突然,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惊现在他眼前,他惊慌失措之余上前抓住黑衣男子,这一次不能再让他跑了。 “杨猛,你跑不掉了。”他丝丝拽住这名男子。 黑衣男子猛地转身,“你谁啊,你有病吧。”推了他一把,虚弱的他瞬间倒在地上,仿佛这一刻就要夭折。 “你别装死啊!”男子慌忙蹲下去扶起他,“你不会要讹我吧,无数双眼睛看着呢。” “没事,只是刚才吐虚脱了。”他面部僵硬,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你这件衣服怎么来的?” 男子见他穿着脏乱,以为又要跟他换,开口道:“你不会又要跟我换吧,刚才有个人给了一些钱,让我跟他换,索性就答应了。如果你要换的话,给这个数吧!”男子伸出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说。 此时真想一巴掌拍飞他,提了提精神气,眼神里冒着寒光,扫了男子一眼,“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跟他换的?” 男子胆怯地指了指左前方的丛林,“就...就就在哪里!” 没等他说完便火急寥寥跑了下去,灌木丛里,被雨水冲击过后散发出一丝丝热气,小草,小树像是被折断了腰,老实地趴在地上,路过之处留下很深的脚印。 他蹲下查看这些新鲜的脚印,没有尽头,准备迈开步伐追逐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届时有辗转回到了下车点,“您好,麻烦借下手机!” 司机很疑惑地看着他,这种事见多了,现在这种年代可能手机会一去不返,便没有搭理他,很自然地拿出银色装的香烟。 他拿出证件,“请你配合!” 司机嘴里叼着烟楞了一下,才从驾驶室旁的小抽屉里拿出镀金边的手机,金灿灿的让人不自觉地想占为己有。 “不错,途中拉了很多散客吧。”说完便没有再多的废话,拨出熟悉的号码,“嗯,金陵国道上,好,那我就在原地等你们,速来。” 谁也没有听到电话里面说了什么,便坐在副驾驶的小椅子上抽起烟来。 “警官,能把手机还我吗?休息时间到,该走了。”司机抛出试探性的话题,暗淡的眼神看着他。 “慌什么慌,等我同时来自然会还你。”他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开始了无期的等待。 指针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这条国道上便响起了鸣笛声,他仿佛见到了希望,磕磕绊绊地走了过去,“鄂队....”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指了指左前方的灌木丛,便开始细聊起来,很快便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几十人冲下山去,这是不知事的司机走了过来,“警官,我的手机....”司机笑的很猥琐。 “给你!用你的手机打打电话怎么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鄂祥林狠狠地盯了他一样,严厉苛责道:“袁齐,警队是这样教你的吗?还不给乡亲道歉。” 司机抢先了一步,赔笑道:“不妨事,警民合作,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同时谢谢你的帮助。”袁齐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事,那手机...” 袁齐双手递上沉甸甸的手机,看了一眼呆如木头的领队,表示完成。 “回去再收拾你。”鄂祥林便转身对静候在车旁的人群,苍劲有力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里,“你们可以走了,谢谢大家合作,一路平安。” 看着大巴车渐行渐远,两人才跟上队伍,草丛的露水浸湿悄无声息追逐的人,已经过去几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踪迹,看着断断续续出现的脚印,让人感觉希望越来越渺茫,只能靠着唯一的信念坚持着。 黑夜渐渐挂上枝头,让这次搜索变得困难起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众人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前行,弯下身寻找那若隐若现的脚印,这一弯腰就是几个小时。 众人感到乏力时,五百米处迎来嘹亮的火光,为首的比划着手势,便开始行动。 五百米... 两百米... 近在咫尺,以迅雷之势扑了上去,场面异常壮观。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我烧火犯法了吗?” 当看清面貌时,才醒目,众人心里非常不平衡,“你大晚上在这里烧火做什么,家里闲得慌吗?” “原来是警官,我当时谁呢!”男子站了起来,“原来这样犯法,记住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慢着!”袁齐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语言很急躁,“刚才可有看到一个男子从这里路过?一米七左右!头发很长!” “告诉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妨碍公务,拘留了解一下吗?” 黑夜中的男子只好妥协,“这把雨伞是我在你们来的那条路上捡到的,不知道是否是你们要找的人落下的。” “对,就是这把!” 鄂祥林继续指挥众人往搜索,队伍组成纵排,他看着黑夜中离去的男子,好像似曾相识,感觉在哪里见过,没有多想便把现在的想法甩出脑海,摸着黑继续前行。 就在他们离开之际,黑夜中悄无声息地走出一个人影,暗自笑了笑,甩手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道搜寻了多久,直到东边升起来金色的彩霞,众人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像极了刚刚经过激烈斗争的队伍。 昼夜交替,黑白长久不变,搜寻的队伍,经过休整精神渐渐变得饱满起来,众人都在院子里打拳弄舞,仿佛败落的信心又如获新生。 另一边,草堆前,两人席地而坐,“你一点都没变,而我却变了,是我的终究会抢回来,不是我的也会得到,你...始终是我心中的一块伤疤。” “随便你,以后你会明白的。”另一个男孩潇洒离去。 坐在草堆旁的男子,一拳一拳地狠狠打在草堆上,似乎大家都不认识自己了。 “小雪,你上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新环境还习惯吗?” “不习惯又能怎么样,只是我有点后悔留下来,这些的师资还是没有一点变化,能耐不大,却很清高,五音不全不说,满嘴方言加很普通的普通话。”黎雪叉腰气氛地说道,阳光照耀在她脸上,仿佛那带着金光的仙子,不沾世俗。 第五十七章:就是他 “你呢?”飘逸的头发中,藏有几条小辫子,随风飘起来,“沉沉觅觅这两年也学会很多东西吧,再过一年半载,你会选择在哪里?” 我似乎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却又破口而出,“看情况吧,或许这里便是我的容身之所,逃不出它的禁锢,况且你还在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以你的实力更好的平台不为过吧。” 正如这般所言,她问过自己很多次,却也不得知,“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或许很多事需要我去做,天降大任,不得不从?” “是吗?” 她没有回答,却开口问道:“这几天都不曾见你,是去哪里了?” 我扭头看向那片金色的云彩,楼层上了了无期,似乎过了许久,方才开口,“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需要付出多少才能摆脱这些束缚,活得更像我们自己!” 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像苹果砸中了爱因斯坦,出了贝多芬的交响曲! 未雨绸缪,只是时不及待,因为某个人勾起的心绪,因为某种事迫使她从未从容过! 度过匆匆岁月,跨过苍茫流河,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每一段离别却是遥遥无期的开始。 夜寂静的可怕,每一个表情凝固,每一步皆小心翼翼,一只猫在潮湿的巷子里发出沉哀的叫声,穿梭在楼宇之间。 潜伏此处无声,无数双眼睛盯紧对面的楼层,众人眼里散发着旧时的光,一只手轻轻挥下,快速穿过这片棚户区。 “鄂队,这次他跑不掉了。”袁齐刷刷地看着前行的队伍,眼里充满自信。 “断不能掉以轻心,只要未曾彻底控制他,这一切都不算完成。” 住在这边区域的人,正在美梦中,一支几人的队伍正在一间屋子前展开合围之势,众人默契地配合。 “当…” 破旧不堪的门直接倒了下去,金属声震耳欲聋,还在睡梦中的男子突然惊醒,惊慌失措地找着逃跑的方向,众人站在原地犹如几根木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蓬头垢面的男子,廋如斯。 吸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放佛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形,来不及判断,只好僵持在这里。 “愣着干嘛?抓起来!”众人惊魂未定时背后传来一生洪亮的声音。 届时棚户区的灯光齐刷刷地打开了,衣衫不整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你们是谁啊,大半夜跑来这里做什么?” “赶紧报警,有人聚众斗殴。” “你们赶快离开吧,这里都是苦命人,没什么可拿的。” 鄂祥林从怀里掏出证件,又拿出手电照在黝黑的证件,国辉散发出银色的光影,“警察办案,请无关人等尽数离去。” 众人从苦苦相逼,相劝,变成了围观的西洋镜,指指点点,纷纷议论起来。 “好像是很久前的案子,现在总算抓到人了。” “我看不尽然吧,说不定是吸毒的,这片区域出现这种情况还少吗?” 一名男子也加入其中,“我有个表哥在警察局里工作,他告诉我上次发生的两起大事,都是一个人策划,怂恿的,晚上就是来抓他的。” “活该,听说还是学生,怎么就那么心狠,应该直接拉去枪毙。” “可不是嘛!” 真是人言可畏,不知从何时开始,人只看表象,从不愿意去了解这件事的真实情况。 有道是:看戏的不怕事大。 一丝不挂的男子抱头蹲在墙角边上,恶劣的天气让他浑身颤抖。 房间里不堪入目,多久不曾洗过的烧水壶,锅碗瓢盆已经长满了毛茸茸的东西,一层青色紧凑地粘在上面,让人倒胃。 床榻上,已是厚厚的一层油脂,放佛几万人身上搓下黑泥,周围飘散浓厚刺鼻的味道,众人看得心痒痒。 鄂祥林,袁齐轻微的脚步走了进来,看着他,开口道:“杨猛,逃亡的日子好受吗?这样的环境比死了还难受吧,如果里如实交代,上面考虑你的情况,会对你格外关照的,毕竟你只是一名学生。法律不外乎人情嘛。” 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放佛这个名字不是在叫他,视而不见。 袁齐上前揪住他的头发,似乎要泄恨,以报当时被耍之仇,“你当时不是很能耐吗?有反侦察能力,逃跑健将,你现在倒是跑啊。” “小齐,滚过来,你还是一个合格的人民警察吗?” 袁齐被叫住了,退却之时又踹上课一脚,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门口突然响起了掌声。 “不愧是先锋队员,教训弱小的人有一套。” 袁齐有种面子被落下的感觉,顿时挂不住脸,“你是谁?这里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他走近瞧了瞧,“我见过你,上次就是你胡乱指路,让我们一顿好找。来啊,小影,小波把他一起带回去!” “准备安一个什么罪名给我,让我想想。”他抬头仰望,故着思考,片刻,“妨碍公务吗?还是殴打警察?” “你……” 鄂祥林走了过去,挡在袁齐身前,不卑不亢地说道:“您多虑,先前多谢你指路了,既然没事麻烦请您让开道,不然…呵呵。”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他心底一震,那般深入骨髓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挪动脚步走到一旁,当众人路过身旁时,起风了,遮住一半脸的头发随风飘散,精致的轮廓呈现在众人眼里,杨猛似笑非笑般的笑容挂满脸上,面部在抽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杨猛直接大喊道:“上次就是他帮助我逃跑的,你们知道吗?就是他。”他在挣扎,“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林夏,就是他把余江游弄得死去活来,哈哈!” 杨猛就像疯了一般,摆脱,挣扎,他看向这些无动于衷的人,似乎在告诉众人,如果现在不把眼前这名男子带走,将来一定会耗费许多精力。 鄂祥林顿了顿,看了我一眼,手放到杨猛肩上,慢嚼细咽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有机会让你说的,但是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相关证件可以带他一起回去。不过我会把你所说的记录在案,免得之后忘记!” 我站在原地,嘴笑的腻歪起来,并鼓着掌说道:“还是鄂队长做事公道,虽然嘛我跟他是一个村的,不过我还是希望您查仔细了,莫要冤枉他。” “看来你对我做过一番了解嘛,居然记得我的名字。”他的脸色突然严肃下来,语气特别强硬,“不过我需要怎么做,暂时轮不到你来教我。”转身走出七八步又停了下来,“希望他口中说的是假象,否则我一定会来请你的。” 食指与中指在四目相对中来回切换:我盯住你了。 第五十八章:宣判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只留下我独自一人不以为然地站在原地,似乎自我告知这一切只是一个笑话,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片段在我脑海回荡。 棚户区渐渐陷入寂静中,丝丝入扣,每盏灯像极了为他们送行,有序地从街头到巷尾熄灭。 雨越下越大,阵阵微风入耳飘过!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逼退了,街角的猫,屋檐下的流浪汉,他托起破烂不堪的被子跑向远方,想叫住他这里有栖息的地方。 雨水淹没他的不知所措,风盖过我的声线,不知去向。 一场及时雨冲倒山那边的草屋,山下的河流激励流淌,蹦跳上岸的鱼儿失去了仅有的生机,烈日当空下无处逃生。 一座平房威严耸立在公路前,这是权力,公平的象征,他的存在让很多人失去希望,也让很多人重获新生,从建立以来第一次打开大门迎接形形色色的人。 一块大公无私,威严的介绍门牌挂在右边的石柱上:某某镇中级人民法院。 有的人衣衫不整,有的人西装革履,亦有人光着膀子,这里不歧视任何人,不拒绝任何人。 突然大家涌进这座充满森然,压迫的房子里,众人似乎没有打任何招呼,只有几人神情黯然,紧紧地盯着前方,脸上憔悴的面容,每天仿佛以泪洗面,眼泪流下的痕迹历历在目,时间很快过去,看着男孩被押解上来时,她激动地站了起来,男子快速把她拉入怀里,头紧紧地俯在大腿之上。 渐渐地一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老人走上去坐了下来,眼神里的嫉恶如仇,如这栋房子耸立在外那般威严,偶尔带有一丝祥和,他拿出银相框眼睛佩戴在三寸鼻梁上。‘这应该是审判员吧’ 紧随其后的事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腋下夹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相继坐了下来,认真地坐着笔录,不是抬起头,眼里的执着,认真及仔细,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审判员宣布:今天这场刑事案件,我是审判长,两位当事人是否当场,两件案件并场开庭,其原因两件案件属于同一件,下面是合议庭的书记员,公诉人,辩护人,诉讼代理人,鉴定人和翻译人员,除辩护人,诉讼代理人之外,当事人有权对合议庭组成人员申请回避,且享有辩护权利! 当审判员宣布完,右边的书记员便开始记录即将开始的审判过程,众人如雷贯耳,台上坐着的人正气凛然,安静地等着即将辩护的人员。 首先开场的是原告辩护:“杨猛,请问我的当事出狱的那一天,你是否出现在监狱门口?” “不知道!” “那天我当事人的母亲,妻子,女儿亲眼见到你到过监狱门口,这个你作何解释?”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至于余江游什么时候出狱,我无从得知。” “两个月前七月二十七日下午五时四十分,你的身影出现在监狱门口!” 被告人辩护反驳:“审判长。”他向台上的人招招手,开口道:“这件事我方当事人已将不在场证人证词尽数呈上,而且经过确认无误,所以原告方请停止追问。” 审判员看着手中的文件,点点头,说道:“请拿出原告方拿出新证据,否则将视着无关攀咬,诽谤,被告可通过民事诉讼解决。” “我这里有一份录像,虽然他是带着口罩,但是与他的身材体型毫无二致,还有...” 被告辩护打断他的话,“请您拿出实质的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有直接关系,否则你方必须撤销诉讼,应我当事人要求将不起诉你方。” 届时对方无话可说,庭上变得沉寂起来,没有一点生机,观众席上一对夫妇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杨猛不会去怂恿别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人,虽然他也做过不可饶恕的人,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自己的孩子还不了解嘛。”妇女哭哭滴滴,话语变得哽塞,哭泣声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清晰可观。 杨猛站在被告席上,心中酸醋顿时刺进心头,低头沉思良久,届时已经泣不成声,“就是他。”他转头指着我,撕喊道:“林夏,一定是你怂恿余江游把李长瑜从楼层上推下来的,一定是。” 安静过后的庭上,瞬间所有人看向我,余江游楞楞地看着我,回忆起当天的场景,紧接着摇摇头,否定。 我嘴角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坐在观众席上一句话不说,因为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何必去辩解。 黎雪,曲萍,张子阳,方明,李东坡,何仔仔眼里的疑问,心里的震惊,仿佛在询问我真实性。 我冷笑了一下,看着众人摇摇头,再次看向杨猛父母时他们眼中多了一丝异样,杨猛妈恨不得马上冲过厮打我。 “肃静!肃静!肃静!”审判员敲锤控制了现场的吵闹,窃窃私语声。 原本最亲近的两个人,突然变得针锋相对,隔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仿佛那一夜之后我们就像风与沙,关系从来没有回暖过。 很快这场身旁就像‘闹剧’一般结束了,众人肃然离场,有的摇摇头,觉得异常可笑,众口不一,纷纷发表自己的憋屈,不满,像极了当事人。 云开雾散,雨过天晴,我苦闷望着眼前崎岖的公路,犹如不知归期的游子,不由心生悲戚。 “啪...” 正当我出神入静时,突然随风飘来的巴掌,让我心生怒意,眼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眼中,顿时岸然。 “何林,你怎能心生如此歹意,杨猛哪里对不起你,他可是你的发小啊,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 “婶婶,既然你这样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打也打了,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她瞳孔紧缩,仿佛在某一瞬间就会离开人世,气得心肌梗塞,全身都在颤抖,扶着墙壁,恍惚间它在移动。 黎雪胆怯地,上前圆场,“阿姨,或许你真的错怪林夏了。” “哼。”她推开黎雪,故意对着我的背影说道,“他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 当我听到这句话时,停顿下来,准备返回教她怎么做人时,一个优美,声线挑不出任何缺陷,带有一丝挑衅,“哎,我说你这妇人怎么回事,法院都不认为那是证据,你在这里骂谁呢,他们认识你,尊重你,我可不怕你。” 你不曾想到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会吐出如此不礼貌的话。 “你是谁,跟你有关系吗?”杨猛妈不曾看过她一眼,没好气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哎,你这人嘴巴怎臭如斯!”她上去推了杨猛妈一下,精美绝伦的女子,计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林夏的女朋友,骂他就是骂我,再多说一句,让你的嘴巴多长七寸,满口开花。” 挑衅?一次两人被震到,每个人心里的滋味不一样。却也是苦涩的! “你...” “够了,你跟孩子们计较这些做什么,本来这件事就跟林夏没有任何关系,还在这里不依不饶,甩脸给谁看呢。”大汉从里面跑出来,拉过杨猛妈说道。 看着两人离去,停留在原地的人却没有丝毫溜走之意。 “林夏,你等等我,我快追不上了。”曲萍一边跑着,一边大喊,“哎,你倒是等等我啊,亏我刚刚还为你出气!” 黎雪看着她跑去,心里应该不是滋味吧? 第五十九章:冗长的实境 “为什么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平淡淡却又忧心忡忡。”她捂着胸口,几乎歇斯底里一般,跟着跑上去。 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喊声,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这里寂静之后一片荒凉,一阵阵阴风吹过树梢,落下枝头,还有一望无际的稻田,山丘,一条河流横到尽头,站在这条公路,像那随风飘摇的诗人‘白居易’。 玲珑云髻生花样,飘飖风袖蔷薇香。 殊姿异态不可状,忽忽转动如有光。 .....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曲萍跑着小碎步追了上来,没几步路已然气喘吁吁,脸色通红,“你..你跑那么快干嘛,他们还能吃了你啊。” “不能!”我淡然地吐出两个字。 她直起腰杆,挺起胸膛,瞪瞪眼,开口道:“你不走的话,我可能真的相信你说的话,换着是我,别人要是这样打我,我就怎么打回去。” “好好好,你是小魔女,不过我好像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到底那一面才是真的你。”我争执不过,只好妥协与他。 他傲起心气,却又发出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你想那一面是,那一面就不会错。怎样?方才我说是你女朋友,心里是不是很爽,那....” 我不知道她接下要说那句话,但是却知道再让他说下来,绝对不好收场,“不怎样,你快回去吧,我等她。”我指了指曲萍后面。 曲萍楞了楞转头看去,“一群大男人有什么好等的。” 从法院结束后,张子阳几人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进退两难,夹在其中默不说话,直到曲萍转身才慢慢让开视线。 “哟,和事佬来了。”曲萍甩头而去,留下一阵体香,随风飘散在空中。 我苦笑着对张子阳几人点点头,众人相继离去,届时有打有闹,仿佛其中与我相隔甚远。 “怎么了?出来就苦着脸,还在为今天这件事忧虑。”我迎着笑脸,看着她慢慢地走来。 “没有..嗯。”她走到我面前,隔着几步远,似乎心里又疑问,嘴唇咬了很久才开口问道:“这件事真的与你无关?有次你回来时手里拿着假发,还有一次你全身淤泥来到我的宿舍,其实一开始我就想问的,只是觉得你会告诉我,告诉我实话好吗?” “怎么..”我的脸色瞬间变色,声音低沉,“与我有关如何?无关又当如何?叫上把我抓起来关个十几二十年吗?还是怎么样。” 黎雪不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心里却迫使她去弄明白,沉默了片刻,“凡事必有因果,只是想你亲口告诉我,有那么难吗?” “无关!” “什么?” “告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关系,想必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增加烦恼。”我语重心长地说完,准备甩手离去时,她急促地抓住了我。 “你去自首好吗?” “什么?”我回过头,神情黯然地看着她,“你让我去自首,自首什么,刚才没有听到审判长怎么说吗?你心里既如此般想我。” “这就是我心目中的答案,杨猛那般执着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她似乎越来越理直气壮,变得咄咄逼人。 我伸起双指放于眼前,吐沫星子四溅,大声喊道:“难道我的眼神是骗人的吗?” “观众席时,我瞧见了你嘴角的笑意,有挑衅,你好像在嘲笑众人。” “无稽之谈!”我转身离去,一边若无其事地走着,一边说道:“祝你好远,找到证据。” “我会的。”她蠕动着嘴皮,“我只是想你去自首有那么难吗?” 永远的正人君子,永远的无思考量,你是在诛心,还是从此就认定了我,无论怀揣着任何不解的脚步,只会越来越不知所谓。 前进驱使的车,慢驮的斑马,不成群的牛羊,使我的心脾变得无比糟糕,走走停停,却只有孤身一人。 这世事如同一场冗长的梦境,恍如人生又经过了多少次新凉的秋天,晚上风吹树叶的声音响彻回廊,眉头鬓上又多了几根银丝。 追日子,看着苍茫岁月,滑过那一片心雨从无遗落,接下来迎来杨猛与苟讯之间的对峙。 杨猛无退路可走,只好全盘脱出,交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据他交代当天晚上:”原本这件事筹谋很久,当天晚上我刚走到楼道时就听到苟讯的惨叫声,我快速达到门口时那只血迹斑斑的手已经留在了门上,但是我却不甘心被人捷足先登,当时见他晕死倒在地上,我又上前补了一刀,砍下一小截手臂,途中他被痛醒来一次,但是又很快晕过去。想好也好笑,就连我沾满血渍的那件衣服也是从现场捡来的,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被人设计的,但是我无怨无悔,还很感谢他。我觉得砍下苟讯的手已经算是恩惠他了。” 观众席上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清楚这件案件的人却了解的一清二楚。 苟讯当时就从席位暴跳起来,无视庭上秩序,“你们这群莽夫,你知道我失去手等于失去什么吗?你,还有你父母都得去死。” 这是赤裸裸地威胁,完全没有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有什么用?用它去继续祸害少女吗,你才是最大的败类,肮脏的嘴脸下不知道多少人恨之入骨。” 此时苟讯也不在避讳什么,指着观众席上的黎雪,看向杨猛,“你说的是她吧,我听说她好像不喜欢你,好像另一个傻逼走的很近。”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是不是都没有尝试过,但我却知道,过来我告诉你,雪白的肌肤,特别滑,上次你去医院想弄死我时,那次是不是描述的很详细,怎么样,心里痒吧,恨不得撕碎了我。哈哈哈” 苟讯说完,观众席上响起了杨猛妈的声音,“我一直以为黎雪是个好孩子,没想到跟她妈一样。” “你闭嘴,少说两句不行吗?儿子还在上面。”大汉斥责道。 这是黎雪感到最羞愧,恶心的一次,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跑了出去。 杨猛突然想叫住她,却又不想扰乱这里的秩序,只好作罢,看着苟讯嘲讽道:“你应该感谢在医院的那次不是我,否则你觉得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吗?” 审判长重重地敲响法槌,警示‘肃静’。 对于杨猛的话,苟讯从未相信过,如果我能听到一定相信。 各自辩护激烈地为当事人争取更多的利益,一边希望刑量少点,另一边则希望对方多点。 时间匆匆而过,旁听的人也渐渐感到乏意,沉睡在椅子上,只有两人认真地听着,希望能争取到一星半点也是好的。 不多时。 审判长宣布:根据已所得到的罪证,被告人,杨猛,犯有故意杀人罪,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故以被告人未满十八周岁,且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不得起诉,法庭审理结束,现在闭庭! 第六十章:新凉的秋天 春去秋来,岁月就像苍茫的赶路人,一朝一夕,一岁一枯荣,阵阵而来的秋风,吹散了枝头的黄叶,地表上惊现金色的‘海洋’,一望无际披上橙装,银杏树金黄色的叶子,不由让这里,这座小城镇变得热闹起来。 杨猛的案件已过去一年之久,自从那次之后这里变换了模样,一片祥和,恶人不再是恶人,好人便不是好人,善人占据这里成了不可多得‘景色’。 唯一就是充满活力的校园,焕发新生,一张张稚嫩面孔逐渐涌进这里,即将开始新一段的旅程,前面有不堪,以及心生悲观的开始。 而我也即将离开这座让我几年中充满不堪的校园,心中纵然不舍,但却像快快离去,因为这里注定成为我的梦魇。 自从跟黎雪争吵过后,我们便没有在联系过,似乎彼此的世界里都不曾出现这样的场景,一年之中我们忙着各自的事,犹如那漠不相关的路人。 誓见如初,初见如狂,未见如宾,结局如梦般。 离去旧址之时,众人如沐春风,归来新址之时,感叹未能逃离言教下的不堪,在这个大环境之下,参差不齐,良人不得到更好的束缚,不良人得到的不是很好的束缚,唯有错综杂乱的关系,方能披荆斩棘,看见那久违的光明。 2012年秋天,众人背上行囊,一头雾水地来到了新环境,道路两旁散落的枫叶,在陌生的环境多了一丝遐想。 同处一座城镇的校园,看上多了一丝向往的气息,少了一丝沉寂的味道,这时零星散散的人,走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道路上,两旁种满了枫树,随着季节变化,树梢上层峦叠嶂,树枝毫无怨言地撑起红灿灿的叶子,让人入神,观赏,沉寂在这片红海中。 走走停停,眼眸下呈现几人,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正当我沉寂于这片红海时,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林夏,一个暑假没见你又长高了。” 我从这片海洋中缓过神来,诧异地看着她,她一身素装,使人清爽无比,身材高挑,微风下轻飘的秀发,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右肩上挂着一个简约,不失优雅的包,有一种这个年龄体现不出的美。 “你变漂亮了。”我由衷地夸了一句。 她背着双手凑了过来,“算你自觉!我们一起走呗。” 我漠然地走在前面,即使如此心里也激不起波澜,不知她怎么样,甚是挂念,殊不知那几个小子是否如约而至。 “你等等我。”她在后面大喊,小步跑了上来,“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里吗?来到成县中学吗?” 来到成县的前一晚上,她父母不让他来到这里就读,毫无对策的她大闹起来,逼迫他们妥协,最后无奈之下叹着气答应了下来。 “为何?” “因为...因为....你在这里呀。”她说完,精致的脸上出现淡淡红晕。 我咳了一声,笑了起来,“别闹了,赶紧去你该去的地方,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神色暗淡,毫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见状收起笑意,不时呛出两声笑意。 伊人笑,她被我这番表情给逗乐了,笑意中藏有一丝苦涩,她从米白色的包中拿出一张录取书,像极了我那张,狠狠地拍在我的胸膛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把眼睛瞪大一点。” 我故意瞪大眼睛,惊讶,“该不会是我那张吧,我的刚好弄丢了。” “你...”她一把从我手中扯去,死死地拽在手里,打开呈现在我眼前,“看到没,这就是我的名字,‘曲萍’。”她转身离开,跑出几步又辗转回来,狠狠地踢了我几脚。 “嘶...你...”正准备破口大骂时,她已走远,只留下背影刻在我脑海里。 我蹲在地上,忍受这般疼痛,没想到这小魔女这么狠,且辣,但是对于她,我从未萌生过任何想法,朋友两难。 “咦,林夏,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他看着我蹲在地上,也跟蹲了下来,看到我脸色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什么痛让你的脸都红了。” “额..子阳你来了,怎么迟到如此之久。”腿上的痛得到缓和,我站了起来,扶撑着他的肩膀。 他唉声叹气,顺手抽出来一支烟,递给我,“别提了,家里的老汉险些没有让我来学校。” 我摆摆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为何?” “让我出去打工。”他使劲抽了几口,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扯淡,全都是扯淡,我可不想走他的路,打工?去搬砖吗?” 我平淡地笑了一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时间似乎停留在这一刻,新环境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喜悦感。 校园里断断续续涌进许多人,老远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张子阳笑着迎了上去,嘈杂的人群使我生了离去之意。 嘈杂声,渐渐消散,西落的太阳只留下一点点泛红,溜达在校道上的人成群结队,恐吓着身前走过的女孩,看着女孩被吓走,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夜幕已深,火急火急赶来的人已深深感到疲惫,倒在床上便开始呼呼大睡,沉睡之后的呼噜声,让人一顿咒骂,方才解气。 此时我正坐在花坛前的长椅上,仰望着一轮明月发呆,一阵微风飘来抖擞了一下,才舍得离去,走向住宿楼,吹着口哨慢慢走上楼去,推开门时五张新面孔呈现在我眼前,有人无所事事地正在聊天,有人赤裸着上身,有人不顾秋风刺骨一盆盆冷水往头上浇,心上默默地称赞。 我从不与人交谈,直接走到床位前,两眼直视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人,推了推他,“同学,你是不是睡错位置了?麻烦你腾一下。” 手机冒出的光暗淡下来,他翻过身体,面对着我,无话。 我旧话重提,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个位置是我的,先前还有一个杯子放在上面。”我挠了挠他的棉被,“你垫底的这床杯子就是我的。” 他面部僵硬,似乎感受我不友好的语气,坐起身子对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看着被子破烂不堪,认为没人要就拿来垫底了,你看这天气也确实挺冷的,真不愿意起来了,要不我们今晚挤挤吧。我叫延庆,交个朋友吧。”他伸出了手。 延庆,一米七左右的个子,他的黑完美拼过宋朝时期的包拯,唯一让人过目不忘可能就是他与众不同的黑吧,不对,还有一头黝黑的卷发,当他坐起来时,人体的黑完全刷新着我的见识。犹如盘古开天辟地时那般浑浊。 “我叫林夏。”我并没有伸手,反而冷淡地说道:“我习惯一个人睡,麻烦你。” “原来你叫林夏。”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出我灰色的被子。 “怎么?我很出名。” 延庆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哈哈,确实是,一年前的那件事虽然在你们学校没有多大的声势,但是在外校却是热血沸腾。”他迟疑片刻,把被子甩给了我,“以后我跟你混吧。” “扯淡!”我驮着转而走向堆满杂物的床位前。 第六十一章:离别难 青春就像那高阔天边的明月,与日重逢时暖醉心,且阵阵寒意。 常思离别意,逢时弃蓑衣。 我不为所动地来到,看着床位上琳琅满目的杂物,顿时火冒三丈,欲要发作,延庆缩着头,赤裸着全身走了过去,那般粘人的神情,让人瞬间汗毛耸立。 “哎..别呀,哥们,其实外校很多人都称赞你的魄力,当余江游的丑闻暴露时,连我班的牲口都称赞叫好。”他走了过来,那副让人看了恶心的嘴脸,仿佛每个瞬间就要扑向你。 我嫌弃地往右边挪了挪,道:“离我远点!” “好勒。”延庆顺手抢过我的被褥,把我挤了过去,“这种事我来就行。” “不用!” 不多时,便整理结束,他看向我说,那般眼神似乎成了他眼中的食物,就这样被他盯着,浑身直哆嗦。 “我过去穿裤子,这样好像有点不雅观。嘿嘿!” 我心里默念道:你还知道不雅观,我都替你难以启齿。 众人被这一场景逗乐了,第一天认识却不敢笑得过于肆无忌惮,强忍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两瓣大黑炭在众人眼里穿梭而过。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待他穿着琉璃色的寸衫时,似乎变得不再那么讨人厌,比起来在心里打游击战的人多一丝色彩。 “唉,林夏,你怎么不换一床被褥。”他沾手揭开,“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东西,改明儿跟你去买,我出钱。” 见他豁达从容的表情,不时闪上必有所短的画面,我面无表情,道:“谢谢,你不懂其中的意义。” “罢了。”他旧话重提,乌黑的卷发凑的很近,“那你跟我说说那件事怎么样,满足一下弟弟的好奇心,看看当事人说出来的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无奈只好妥协,时间匆匆过去,中途又凑近一两人,越到后面有人甚至搬起他的凳子坐了过来,底下的果皮纸屑越来越多,仿佛就像那公园的老人看着别人下象棋时的热闹,吼声不断。 一直到凌晨两点方才结束,众人也感到睡意朦胧,精神涣散地爬上那张期待已久川(床)妹子。 而我栖息的之所,被延庆鸠占鹊巢,被迫来到几尺来宽的阳台上,那支仅存的香烟被我拿了出来,迟疑了许久未曾燃烧起来,嗤之以鼻地扔下了下去。 夜晚安静异常,就像那莫名响起的脑回音,震彻心扉,此彼之下刮着微微细风,一片叶子飘零而下,半尺高空漂浮了许久,才缓缓落在底下。就像一个人过程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但是终点却是命运的安排,只要到达终点,你便无憾。 因为它不曾无用,那一叶必是天然的肥料,花叶的枯萎,榕树,枫树,银杏树的盛开必然会是它见证的过程。 你听,那呼过的风声,你听,树枝摇摆的声音,你再听,那片祥和不能再祥和的寂静声,它们在为你起舞。 夜深人静时的花坛中,不时发出几粒嬉戏的声音,这般凛冽的夜也不挡不住那时的‘好奇心’。 那般肆无忌惮,当嬉戏声逐渐变成争吵声,方才匆匆离去,谈吐出秽语,打破彼此留在心中美好的形象。 经过无数次昼夜交替,对于不再怀念日子的人来说,便不是那么在意,夜幕渐渐退去,金色的朝阳扒开云彩,给人带来一片暖暖的海洋。 异乡为异客,沉睡如自家,新起金色的海洋渐渐变淡起来,恍如一日又即将过去,一日又重新来到。 “咚咚咚..” 深红的木门响起沉重的敲门声,我懒散地从床上爬起来,精神颓废地摸索过去。 突然,紧闭的木门瞬间弹开,迎面而来的撞击声,喊爹骂娘,我揉着额头看到来人时,骂道:“下邳,张子阳,你得了失心疯是吧。” 张子阳面部僵硬,东张西望,也没能看到撞凹下去的额头,便自顾委屈,道:“我不知道你在门背后,况且我找你有急事。” “说..” “曲萍这个八婆,不看他长的如此漂亮真想揍她一顿。”他眼神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一整天都在我耳边问你在哪里,无头苍蝇,最后无奈只能敲响每间宿舍门找你,最后在黎雪哪里得知你在这里。她现在还在下面等着呢。” “哦,她找我....?”我脑海突然回路,“你刚才说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黎雪啊。”张子阳很自然地坐在床上,问道:“要不要我去给她叫上来?对了,刚才她和黎雪好像吵了起来,因为你...”他不敢接着说下去。 “随她去吧。” “嘿嘿,不打算告诉我内幕吗?”他看了看我眼神,感受到一丝寒光,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听说余江游昨天被判了十年,知道吗?” 听到此消息,我没有多大的波澜,很自然地坐了下来,道:“这是注定的,当场被抓住,铁证。” 张子阳了想了很久,甚是不解,“我很疑惑,为什么这么久才判决下来,还有他被抓之前是谁通风报信,再者就是监狱门口谁跟他交谈那么久了说了些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似乎察觉我眼神里的异样,“难道你就不知道吗?你的眼神可是很不听话哦。” 我笑了一下,嘴巴蠕动,想要说点什么,突然间暗暗的走廊上阵阵传来几声叫喊。 “林夏...小林子....”在走廊上回荡。 在男生宿舍听到女生的声音,确实会引来许多围观,几十间宿舍门口集聚了很多人。 “这女的是谁...” “好像还很漂亮,这应该是我见过最直率的女孩。” “我也是。” 有的人赤裸着上身,还有人只穿着大裤衩,更是有人赤裸着全身,见此状况立马跑了回去,呐喊叫羞。 懂得怜香惜玉的人,甚至走上前问他找谁,为她引路。 她对于这些碎言碎语毫不在意,用她的话说,看了能少块肉吗? 我黑着脸走了出去,义愤填膺地看着她可怜巴巴地走了过来,众人看来她才是受了委屈的人。 我带上门,把她堵在门口,仿佛见到我时顿时羞涩难堪,推了推我想逃进宿舍里面,仿佛我就想一顿大佛纹丝不动。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里面有人在睡觉。” “让我进去,刚才趁宿管不在,偷偷摸上来的。”她红扑扑的脸,心跳越来越急促。 “赤裸全身,还要进去吗?” 曲萍:“进就进,我才不怕长针眼。” 我让开身体,双手作出‘请’的动作。 曲萍:“不去了,随你得意,本姑娘多没面子。说,你今天躲着我干嘛,我找你着的好苦。去找黎雪,这个死婆娘还不告诉我,还骂我。” 听闻,我紧紧拽住她的胳膊,皱着眉头,“你去找她做什么?” 曲萍感受到了我的寒意,退却两步,娇声,道,“放手,你弄痛我了....” 第六十二章:离别易 她挣脱的心理,并没有打破我放开她的念头,她索性便不再挣扎,像极了妥协,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她徒然间亲上我的左脸颊,肢体很自然地退了两步,甩开她的手,“你干嘛?” 曲萍眼神灰暗地阴笑起来,“你猜猜看...” 我愣愣神,涌上心头的不安,第一反应这女人太可怕了,每次相处下来心有余悸,她大大咧咧的模样可能只是埋藏那颗躁动的心吧。 从我身旁突然晃过一人影,当我回过神时,耳光在这条黝黑的走廊上回荡,紧张的气氛在升级,她在气,她在笑,仿佛从天而降的巴掌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黎雪....”我直咽了一口水,喉结在蠕动,这一刻我惊住了。 闻声,张子阳拉开宿舍门,眼神里在告诉我,这件事与他无关,左手肘轻轻碰了我一下,撅起嘴点点前方,示意我把她们分开。 然而我并没有! 然而她们也没有厮打在一起,只是面目相憎,两个高等生物在宣誓主场,不可多让。 闻声,几十间宿舍门又依依敞开来,钻出大小不一的脑袋,窃窃私语,我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黎雪不依不饶,我走上前用力把她扯了过来,表示她不要再闹,却不曾想从我指尖深深滑到地上,应该很痛吧? 她从地上坐了起来,眼神里充满疑惑,不相信我会这样做,不相信我会把她甩到地上,冷漠地站了起来,失望吧? 幽静的走廊,夕阳西下折射进几丝璀璨光辉,几秒钟后这片黑淹没任何可视的表情,趁着黑夜慢慢临近,一抹黑的情况下戏外之人渐渐入戏,开始喊起来! “嘿,美女,打回去...” “美女,再上去打一巴掌,好像很刺激哟。”顿时有发出淫秽的声音。 周围的嘈杂声,让我抹不开脸面,心中的纠结越来越严重,犹如另一个我在心中迫使自己快速结束这一切。 曲萍笑了起来,渐渐地盖过周围异常的声音,道:“是不是不敢相信这一切,若我所爱,必随我心。” 黎雪苦涩的脸,冷漠的眼神,淡淡,道:“羞耻之心,你可曾有过?虽然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问问他自己对你做何感想?”她的眼神直逼我,眼眸不在那般温柔,“这朵花很香吧?刚才她不是执意要进去看看,来,带她进去。”她拽着我俩就往宿舍里面走。 我魂不守舍地任由她拽着往里走,仿佛那般惊魂起,甩开她的手,疾如风的手掌甩在她脸上,“你这是做什么?” 黎雪一米七的身高,瞬间跌倒在地上,宿舍仅有的一丝光折射她的脸上,刺红一般,我欲伸手去,迟疑着许久未曾迈出哪一步。 “黎雪,我....对不起。”我走上前,蹲下身去。 她似乎很怕我,坐在地上一点点后退,撕心裂肺,喊出破裂的声音,“你走啊,你走,我不需要你,你去陪她,去陪她....”声音渐渐淡了下来,离我越来越远,消失在这黑漆漆的走廊里。 风不问归期,你不问我欺,为何我却狠心挥去。 此时延庆才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哟,好漂亮的女孩子。”他哈喇子似乎都快流了出来。 “滚!”我吼了一声。 “好勒。” 曲萍见状也肃然离去,她心中可曾有过悔意? 慌忙的时光,每个人都错过很多人,当你细细想来怀念愧疚的心,每次像濒临死亡那般。 青春细细品尝,方不失去平凡美。 秋风明月挂,愁人别时离,幽静阑珊的夜彷惶而弱小。 不知何时,一群难兄难弟闻风而来,所有的事仿佛烟消云散。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仿佛听见一声敲门声,昏昏沉沉又睡了下去,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日上三竿,眼前惊现一张炭黑色的脸,清晰可见的毛孔,绒白色的汗毛,肮脏出镜的鼻毛,迎来一阵反胃。 延庆嫌弃的眼神,“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你凑那么近,别恶心人了,实在不敢恭维。”我随时有可能作呕,心里强忍着。 “矫情!”他像做贼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签纸,“某个人让我把这封书信给你,想不想看?我可是一直在琢磨要不要打开看呢。” “谁写的?”我撑起身子就去抢,“拿给我。” 他往后闪了一下,“前天晚上说的答应不?” “成交!”我打开信时,他也凑了过来。 “林夏,你知道吗?我们曾度过无数过日夜,离别时再道一声珍重。昨晚你伸出手挥向我的那一刻,我始终不曾相信那是你,你知道吗?当时内心深处恳求你站在属于我的这边,你没有做到,我万念俱灰。今天我走了,这里终究不属于我,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而在你的心里连薄弱的存在感也得不到,就连那封市一中的邀请函都比昨天温柔,那片暖意是我不曾感受到的。所以再见。你欺,我不曾欺,狠心不及你,心狠不及你,彼此不如好聚好散,三年之后华南等你。有些离别时为了更好的相聚,归来去,我也累了。到了最后一句:希望你去跟杨猛道个歉,一年前的那件事我查到很多东西,最后的结果我实在不敢想,所以那两个字我不会再提。愿你梦醒时分有我,愿你孤独时有我。无题如约,阑珊枫树下再会。” 我紧紧抓住床榻边缘,惊魂而起,拽住延庆衣领,问:“什么时候的事?” 延庆被我此时的神情吓楞住了,看着我猩红的眼球,颤抖,道:“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不过好像那个女孩好像上午九点就在宿舍门前站了许久...” “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她让我等你醒来时再拿给你,最后她站在床前看了你很久,伸手想去触摸一下,可是她深怕你醒来,小心翼翼地为你盖上被子,说实话虽然我不太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看着却心如刀割。”延庆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仿佛他才是剧中的主角。 “是啊,我亲手将她推开,摒弃了她所认为在意的东西,也罢,放她离去吧。”我心想道,那远方的列车,使出未知名远方。 第六十三章:旧人如故 驶向远方的汽车,从此隔离心碎了一地的两个人,是否再有思恋,是否再有怀念? 其实在我的心里,从未想过她决定的事,将会在我来到的那一刻发生变故,记忆破碎,随风远方。 她走后身边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每一个邂逅,每一次愤怒后的不堪,永远无法抹去,永远无法弥补,每次从梦中惊醒缠绕着我,直到不堪重负。那段羞耻过往像一直冰冷的箭,深深插进心里。 我赤着脚漫无目的徘徊在校园门口,自动过滤来往人投来异样的眼光,这样的事发生在校园里已经见怪不怪,听别人提起每年都会有一两个人被看门的大叔驱赶离去。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校门,这座高大耸立的校门是由金刚石镶切而成,三米多高进出口经过无数个日夜,耗费许多劳力,方才形成今天完美的工程。 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此徘徊,米白色的裙子被微风轻轻吹起,身材几乎接近完美,那般婀娜多姿,隐隐约约中多了一缕成熟的味道,却又那么陌生。 她撩起头发,转过身来,似乎看到了我,微微漫步向我走来。 “林夏,好久不见..”她打量着我,“你这是?” “你..你是?”我惊讶地看着她,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轻道:“林玲?” 我在想是什么使她变得如此妙曼,仿佛天上那道霞光完美地改造了她,因为彩虹瞧不上她。 在我们村庄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遥远时期嫁出去一个全身晶莹剔透的女子,人走近她时身上会散发淡淡的清香,此香气一直伴随她十七岁之前的人生,当接亲的队伍路过池塘边时,一道彩虹缓缓从天边降落,自顾饮起水来,池塘的水瞬间干枯,彩虹离去时带走了新娘的红盖头,也带走了她全身的清香,没过多久女子的右眼凹了下去,变成她一生的缺陷。 有人说是上天嫉妒她美貌惩罚她的! 有人说是彩虹调戏了她,亲了一口!不过日子却好了起来。 见我眼里有光,林玲神色平静,眼角藏有一丝兴奋:“你要是还认不出我来,那可不地道了呀!” 我的心绪仿佛回到了以前,变得惆怅起来,“险些没有认出来,现在想来所有的事放佛就像发生在昨天,你现在怎么样?怎么不见张子扬呢。” “他不知道我要来...”她欲言又止,心情突然低沉下来,徐徐问道:“你怎么这身打扮?才两年不见,不至于那么邋遢吧。” “黎雪走了,在我这里只留下了身影,甚至可以说是残影,她刚走我似乎就记不得她的模样了。”我拍拍了胸膛,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或许你们真的不合适,放手对谁都好。”她轻轻推了我一下,“你看我现在就很开心,不像以前还得关你们两个之间的事。”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算了。”我蹲在地上默默地点了一支烟,“你怎么来了,送她吗?” “是的,现在要走了,孩子还在家里没人照顾。”她背对我挥挥手,向我告别。 “张子扬对你好吗?”我站起来,向她大喊。 那消逝的背影,传来一句多么凄凉的话,“呵,有一天你自然会知道他对我是什么德行。” 被她这样一说,却开始埋汰自己起来,那些曾经相处过的画面一点一滴回忆,渐渐形成残影,变得模糊不清。 何事长向别时圆! “站在,过来登记,又一个脑子秀逗的娃娃。” 我沉思回想的时候,经过门卫亭时,突然听到一声喝喊,吓得魂飞魄散,撒起脚丫就跑,一直跑上楼,后面渐渐没了追逐的脚步声。 估计追我的人在某个角落里喘气吧。 恍惚间又回到了这条常年不见天日的走廊上,依然幽静如斯,每个人宿舍门紧紧关闭着,为幽静增加一丝阴森的气息,脚步声在四周回荡。 一个人影在宿舍门前徘徊,低头走过去走过来,似乎很着急,几次抬起手想敲门却又缓缓放了下来。 我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仿佛像没有见到一样,轻轻推开门,欲抬起腿走进去。 “林夏,你等等,我来跟你道别,或许如黎雪说的一般,似乎这里也不属于我。昨晚我去跟她道歉了,我不知道她会突然离开你,而且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表达爱慕之意,我有错吗?”她抓住我的衣角。 “你没有错,是我没有担当。”我转过身,黯淡的眼神看着她,“走吧,都走吧。” “难道你就不希望我留下来吗?”曲萍满脸期待地看着我,从宿舍里面折射出来的光照耀在她脸上。 这时我才发现,她此时的服装与黎雪昨天穿的并无二致,一身冷系色,让人不敢靠近,“随便你,想留下就留下,为何征求我的意见。” 突然间她向我扑过来,两只脚缠在我的腰上,冲着宿舍里大喊,“张子阳,把我的行李拿出来,本姑娘不走了。” 很快里面响起了滑轮的声音,一个小巧可爱的行李箱出现在眼中,张子阳眼里展现了无穷无尽的无奈,委屈巴巴地交于她。 曲萍才放开我,稳稳地站在地上,走过去调戏了一下张子阳,“以后对我客气点,本姑娘走了。”她看了我一眼,拖着行李扬长而去。 这里的男女宿舍真是来去自如,不知是否受了贿赂,活生生的一个女孩走上来,宿管居然没有一丝察觉。 “黎雪走了?”张子阳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很自然地走了进去,坐了床上楞了片刻,打了一个哈欠,“走了。” “那就考虑下曲萍吧,她能给你带来快乐,我看过那封信,三年跟十八为期不一样相差甚远。”张子阳跟了过来,静静地坐在床上,方才说话,“余江游那件事上有人似乎查到了你的踪迹,还有苟讯断臂的事怀疑也是另有人所为。” “我坦白跟你说吧,余江游那件事是我怂恿的,当时我就站在他面前,却把我认错成杨猛,听起来是不是很滑稽?”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苟讯那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听杨猛描述我确实也挺震惊的。至于断臂是他咎由自取,半点怨不得别人,要是我动手,他这辈子都不会在做男人。十足的畜生居然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那会是谁?”张子阳左思右想,始终未能想到是谁。 现在细细想来,很多事都是有人设定好的,就等我去钻,好摆脱他的嫌疑,顿时感到一股冷意,这一系列下来似乎还存在第三个人,而且还是熟悉当中所有的矛盾。 他为什么这样做?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跟以往的几个难兄难弟在一起,而曲萍也渐渐走进了我的世界,我们之间相处的世界越来越长,仿佛另一个人在我的心里渐渐抹去,成为那片焦土,失去了色彩。 第六十四章:羞耻的愤怒 时间在我们的欢快声中“瞬间”流逝,在新环境中平淡度过半年,在我的眼前时常会惊现一些新鲜的面孔,走进沧海桑田。 金色的叶海不复存在,绿油油,佳木葱茏,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里一栋栋学舍楼也沉寂在这万物复苏的世界里,好不使人心情愉悦。 宿舍楼右侧后方是一块几十亩宽的篮球场,场地周围绿树成荫,最多自然是柳树,每一颗都长着长长的秀发,让人不由想到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中的场景。 坐落于柳树阴下小亭子,一排排长椅上被人踩上一个又一个的脚印,此消彼长,石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衣服,洁白衣衫上印上偌大的手印,让它彻底改变了颜色。 长椅另一边上坐着几十个亭亭玉立的女孩,那般纯真,炙热的眼神正在看着球场上撒汗男孩,似乎在讨论些什么,窃窃私语,一时跳起来欢呼鼓掌,一时又坐在椅子面如苦涩,偶尔恶语针锋相对,偶尔又和好如初,像极几对小情侣打情骂俏。 场地两支队伍,当一方败下阵来,开始一轮的谩骂,以及无端挑衅,最后双方十余人乱成一锅粥,打斗起来,众人在长椅上也开始打起了口气战,吐沫星子四溅,像极了菜市场那般,有人脸上莫名地出现了抓痕,当痛意阵阵涌来,才使劲全力还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支‘护校队’平息了这场‘孩子’一般的战争,相继离去。 此时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一杯水走了上去,她始终低下头,仿佛那一副精致的轮廓不容直视,“累了吧,喝水...” 男孩脸上的笑了起来,很阳光,像极了初恋,“谢谢!” 女孩心里纠结了许久,手心里搓出了汗,唯唯诺诺,道,“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她的声音很小,仿佛那一粒尘埃。 “程悦,谢谢你的水,如此有心。一杯温水!”说完,男孩面无表情走了过去,似乎对于他来说‘毫不在意’。 “张...子阳...”程悦站在外地,喃喃地说出这句话,声线越长越淡。 她掐着自己的大腿,楞在这里,微风滑过她身旁,小巧可爱的人儿,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就算邹起眉头来也让人心里感到舒畅,沁人心脾。 不多时,张子阳跟着众人又走了过来,很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程悦张口准备说话,却被一众声音打断,七嘴八舌,“子阳,这是谁..” “一个同学!”他笑了笑说道,显然已经猜到众人心中所想。 “什么同学...?”我扫了一眼身旁的女孩,片刻,“是女朋友吧!” 程悦脸上瞬间惊现红晕,脖子以上毫无列外,众人都以为她会离去,却不曾她愣头愣脑地站在了这里,对于我们说的话没有一点症状,反感之心。 张子阳右眼的余光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想知道她怎么说,却又不愿去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突然,她挪动木讷的身子,面向张子阳,那般沉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姿容,嘴唇蠕动,“做我男朋友!” 说完,众人仿佛被这语言所征服,不由自主地围成圈,七八双眼睛盯着张子阳看了很久,几次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程悦,对不起,谢谢你的厚爱。” “嗯,我懂了。”她推开众人,走出几步之后,任何人都看不到那心酸的面容,“其实我是一个特别执着的人,放弃一件我热衷的事,还不如把我放到万丈冰窟中,在此之前希望你不会认识另一个人。” 张子阳心灵深处被震了一下,奈何他自身都没有发现,一直认为自己的决策是对的,难道这就是所说的晚成熟? 黑夜慢慢笼罩柳下树,那一盏明月高高挂在天上,幻想起广寒宫的玉兔,袅袅娜娜,无垢的嫦娥,还有那伐桂的吴刚,这些画面尽在我的脑海里。 夜晚是每个人心里感到最空虚的时间,白天诸多不平之事在心里,渐渐浮出表面,在语言上重击他人。 渐渐地七个人离去了四人,只剩下延庆,张子阳以及我,开始讨论着往后的打算,以及崇尚自由,崇尚无拘无束的生活。 我向张子阳伸出手去,似乎在向他讨要什么,他很疑惑地看着我,表示不解,紧接着我比出了电话的手势,他才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我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一连串数字,生疏的手在键盘‘哒哒’地快速拨出。 “嘟嘟...” 冰冷的手机被自动挂断,仿佛这段时间过了一个世纪,我眼神灰暗地放下手机,似乎在等待铃声响起。 夜晚打着这座城镇的擦边球,每一个人都有越过这条界限,停留在边缘地带,仰天长啸,声音就像消失在这漫漫宇宙中,得不到回应,永远宁静下来。 紧紧躺在石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那时候最流行的歌曲。 来自欢子的一首心痛2009! “只怪自己当初,没有抓紧你的手,失去了你,我才知道你有多重要....” 青春时代在我们手机听了一遍又一遍的歌,耳目一新,跟随着歌声,渐渐唱了起来。铃声伴随着震动就这样一直响了很久,我才缓缓地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沧桑,有磁性的声音。 “喂...是林夏吗?” 我没有说话,紧接那边又传来两声。 “嗯,是我!” “你打来有什么事吗?你很久没有...咳咳...给我们打电话了,在学校能吃饱吗?不要饿着自己,知道不?”深沉的声音中掺杂一丝疲惫。 “嗯,今年我要在外面租房子?” “哦,好,你要多少钱?”电话那头陷入了沉思,片刻,“八百够吗?” 我没心没肺地说道,“远远不够,至少要一千七。” “家里暂时拿不出那么多,等下个月给你打过去。”为难时的无奈,在电话那头呈现的淋漓尽致,“你爸前几天去工地上把腿摔脱臼了,一直在家躺着,你要体谅一下爸妈。” 那种心酸,无奈,在很多年后才慢慢理解,年轻时种种不满与怨愤,成为每个人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痕,每当经过愈合期时,总会有某件事,某些人很很难地在上面抠开,变成一条新伤痕。最后你终其一生去弥补曾经那些亏欠,你会发现有心无力,就连弥补都变得无处安放。 第六十五章:羞耻的愤怒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我沉默了很久,沉寂在心头那份炙热的愤怒越积累越深,顷刻之间脱口而出。 “不行,明天之前必须要,你们什么都没有,当初为什么要生我下来...难道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我说着没心没肺的话,抱怨生活,抱怨现在的家庭。 寂静夜晚之下,电话那头才冒出沉甸甸,沙哑的声音,“林夏,你怎能这般说话,难道我们生你下来,养育你那么多年,还有错了吗?” 我那份怨愤,心中那般扭曲,直至爆出粗口,“下邳,难道我有错吗?向你们伸手的时候怎么总是那么难,下邳...” “嘟嘟...” 电话那边很快响起了挂断的声音,我楞楞地放下手里的电话,不曾想到语言的中伤会给人造成多大的伤害,此刻依然觉得理所应当。 另一边,十几平黝黑的小屋子里,摆放着两张小床,里面各式各样的杂物,却显得格外整洁,房间里更是飘着淡淡的饭香,那是让人多么怀念的味道。 洁白无垢的床上坐一位慈祥大母,眸下那份温柔,显得格外伟大,手掌中拽着那破旧不堪的老式手机,这番便能想到生活是多么的简谱。 不对,“她”在流泪,是因为没有人理解吗?一个强大如斯的女人,为什么要顶着这份艰苦,“她”犹豫的眼神扫过右边男人,呼噜声,仿佛无忧无虑之人,过着一天算一天的生活,犹豫了一会想把他叫醒,最后快到嘴边的话,无声地咽了下去。 “她”忧郁的眼神,透露出一丝丝无助,却又只能拼尽撑下来,因为不能自己不能垮掉,身后无人,怎敢倒下。 “她”嘴角喃喃地,自语:“孩子,你要体谅母亲,有时候真的无能为力,但是这一次真的无能为力,生活的压迫感没有人知道。这次你真的让我寒心,深深伤透了我的心,但是我却不能放任你不管,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我。” 带着心绪不稳地睡了下去,房间内变得异常安静,直到一丝黎明的光透过四叶草窗照射进来,房间里被一阵阵暖意笼罩着,很快,一个端庄,脸上带着一丝沧桑的女人,站在窗子前忙碌着一顿美味早餐,不多时,一碗精致的油香面起来了,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使人恨不得马上就能细细品尝。 为了节省时间,美味的早餐被她装进手提袋子里,迎接这一天的工作,走出几步后,停顿下来,背对着房间,道:“早餐在锅里热好了,记得起来吃,中午回来陪你再去医院看看。” 房间里传来“嗯”的一声,再没有任何声音,她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 昨夜的雨一直下,一直下,到今晨路面上已变得湿答答地,给行走的路人增加了许多困难! 这一片属于省城经济落后的区域,人员杂乱,外来人全部聚集在这里,形成棚户区,道路崎岖不平,路两旁一排排六层来高的平房,给此处增添“繁华”的假象,门前的公路上早已经堵的水泄不通。 一个身材高高的女人在车群中穿梭,一阵阵微风吹过放佛一瞬间就能把她吹到在地,那般柔弱的身子,心却如此坚韧,强大,一点不比男人差。 她身前那堵墙后面是一个新建的火车库,里面加工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菜,专供桂阳所有列车,让这里整天整夜都能听到火车鸣笛的声音。 这是她工作整整三年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很熟悉,却也是让人百痛交集的地方,一直到最后无法工作才舍得放弃。 她每天都会跟门卫打招呼,从而在门卫哪里留下很好的印象,她推开门冷气迎面吹来,身体在颤抖,她迈开腿走了进去,脚下冰冷的水就像噩梦一直缠着她,咬咬牙,握紧拳头走了进去。 四周高高的墙壁散发着阵阵寒气,潮湿而让人感到一丝丝恐惧,冰冷的铁墙就一座幽禁的监狱。 她叹叹气,道:“一片狼藉,上午还得加工十几菜系,怎么来得及,先收拾吧。” 不知过了多久,在上班铃声响的前一分钟,在这里上班的人才陆陆续续赶来,神色没有一恐惧会迟到,有说有笑,当看到正在收拾残局的人,瞬间又换了一个表情,几个人围绕着她,谈好道:“唐组长,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呢,还是我来吧。” “是啊,国婵,还是我来吧。” 这位被称组长的女人,并没有理会她们,只是冷哼了一句,继续处理着,其他人碍于脸面也加入了其中。 随着铃声响起,众人收拾好昨天遗留下来的杂物,开始一天的工作。 众人正在不知所措地等着她分配工作,所有人都在祈祷别被分配到辛苦的活。 唐国婵:“霞姐,赵林,你们两个人进去冷冻库把今天要切的菜做出来,货单在库门上,每个冷冻库有那些菜都给你们分配好了,直接进去找回来就可以,动作要快,知道吗?” 两个人委屈地点点头,现在这个季节出入冷冻库无疑是不明智的选择。 两人欲要离开时,突然被叫住了,“我希望大家下次上班能早一点,当天遗留下来必须当天解决,不要抱着侥幸留到第二天。当然大家要是支持我的工作,我一定会跟老板反应的。”唐国婵对着众人暖暖地笑了一下。 众人放佛斗志昂扬,井然有序地忙着手里的事,然后她安排所有工作之后也加入了其中,做完一道工序后,又去打印下午的单子,时间匆匆过去,众人身上被冷气冻得直哆嗦,却也坚持着,唐国婵眼见上午的任务会提前完成,软下心让一干人等进去暖房休息十分钟。 众人拍手叫好,感谢在嘴上,谩骂在嘴里,有时候怪人却比好人难当。 唐国婵静静地退去人群,来到办公室门口,深色的防盗门上题有总经理三个毛笔字,她站在门前敲敲门。 不一会儿,办公室内传出一句有张弛力的话:“进来。” 当他看着进来人时,不由一愣,在他的心里暗想:“她怎么会突然来办公室,难道发现我在办公室恋情?准备在揭发我之前索要点好处?” 他在冥想时,很快又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因为他不认为对方是这样的人,开口问道:“国婵,你有事吗?” 唐国婵停顿片刻,说道:“万总,我也没什么事,最近我手里有点紧……需要预支一部分工资。” 当万明发听到前半句时,深深地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多大的事,你要多少?我先给你,等你发工资给我,你看可好?” 她深想了一下,“一千七,我给你打个欠条,发工资立马给您。” 万明发笑了,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好好好,你说了算,每次安排下去的任务你都能按时完成,从不拖拉,好好干,以后有机会再升升。”他调整了一下笑意,“你老公的伤怎么样,好多了吧!” 唐国婵微笑不失礼貌地,向他致谢:“谢谢万总一直惦记,好多了。” “那就好,等他好了,一起过来上班。”万明发在裤兜里掏了很久,终于掏出鼓鼓的钱包,“这是一千七,你自己数数。” 她并没有听从万明发的意见,直接揣进兜里,感谢了一下匆匆离去,片刻未曾耽搁。 一个上午在忙碌中度过了,众人立马放下手里的事,那一顿美食,此时望梅止渴,放佛就在前方,有人在坚持最后一分钟,有的人在谈笑风生,甚至有的人半只腿已经迈了出去,百态各姿。 第六十六章:对待善良 她就这样拿着一笔巨款,走了出去,依然跟门卫打招呼,似乎每天已经形成了习惯。 道路两旁似乎安静了不少,不再是车祸马龙,行驶在公路上三轮车,为了多拉几个客人跟同行的人吵了起来。 唐国婵穿梭在这条巷子里,尽头路过一群形形色色的人,头顶的发色,有棕色的,有黄色的,他们好像在欺负,毒打一个人。 “哎,你们做什么?还不快住手!”唐国婵一边大喊,一边故意拿出手机报警。 几个人见情况不妙,慌慌张张地跑了,离开时还不忘放几句狠话。 她快速跑过去扶起躺在地上的男子,放佛那般弱不禁风,轻轻一推就到。 男子似乎拒绝与人接触,在扶起他的那一刻退了几步,深深地鞠了一躬,消失在转角处。 “叮铃铃~” 手提袋子里传来古典的音乐铃声,她打开袋子,拿起手机迟疑了许久,方才按下接通键,“喂,林夏,是你吗?” “嗯,是我。”我欲言又止,想说的话没有接着说下去! 唐国婵深思熟虑之后,说道:“待会先给你打七百过去,剩下的一千月底再打给你。” “为什么不是一次性打给我?”我质问道。 唐国婵在电脑这边冷笑了一下,“难道我们就不需要生活吗?难道你父亲的腿就不该医治吗?” 我恶狠狠地,叫器着,“M,跟我有关系吗?如果你们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障,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一种无奈吗?” “林夏,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告诉你,如果你父亲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马上回去痛打你一顿。中午给你打七百过去,不管你如何现在只有七百……”唐国婵气愤地挂了电话,她的眼睛放佛进了沙子,两行泪静悄悄地流了下来,迎面吹来的微微凉风,让人感觉身体在颤抖。 当电话被挂断之后,我似乎想过有些话题,为什么有种锥心刺骨的痛,为何会感觉到鼻子酸酸的。 当时间匆忙而去,后来在怂恿,谈笑风生中,一致认为这些是理所当然,从而一味地去索取,有一天你才发现,想做的根本来不及。 下午如约而至七百到账了,第一时间找到了房东,然而却只交了五百,再后来这个窟窿始终没有填起来。 张子阳提醒,道:“林夏,不要图一时享乐。”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冷漠地走出了房东家里,哼着小曲。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另一边忙碌了整个下午,迎来有史以来下班最早的一天。 此时众人都已经离开,唯独一人在冷冻库里善后,她正在记录明天需要的菜系,这时一个管理人员正在关闭冷冻库的大门,两耳不闻窗外事,耳塞里传出震耳欲聋音乐声,魔鬼般的步伐随着音乐起舞。 突然,她正在里面做笔记,身后的库门缓缓关上了,她看着越来越紧闭的库门,手掌紧紧地拍打着,嘴里拼命呐喊,可惜外面的人并没有听到,耳机的电音声似乎越来越大,能接受到讯息的机会越来越少。 掏出手机,无服务,周围寻找能出去的口,却没有想到四周紧闭,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仓库里越来越冷,从头顶扑来白色缭绕的寒气,她只好扯下仓库里的棉袄,裹在身上,畏缩在角落里。 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放佛顷刻之间就会离开人世。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那些不可多得的记忆,突然间笑了,要坚持下去,这个家还需要她。 正当她奄奄一息时,库门缓缓打开了,一个多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恍恍惚惚地被抱到暖间里,很多时候我们做的一点小事也会在困难的时候救我们一命。 渐渐地暖间里温度高了起来,她才缓缓清醒过来,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喷嚏不断。 唐国婵颤抖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这次多亏你了。” 门卫大叔笑了笑,反而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每天你上班下班都会与我打招呼,所以今天下班之后一直没有等到,眼看黑夜越陷越深,只好跑来看看,谁知道什么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但是我又猜想你每天下班后都会安排第二天的菜系,所以断定你在库门里,幸好我及时赶到了,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 唐国婵微笑着说道:“真的很谢谢你,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相当于自己救了自己一次。” 门卫大叔摆摆手说道:“小事,人平安无事就好,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去修养一下?” 她道过谢之后,并没有听取意见送回家去,而是在暖间里整整呆了几个小时,身体上的抖索才渐渐散去。 有些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一个先来,所以只要有善心对待所有人,当灾难来临的那一天,或许真的会救你一命。 这次意外让唐国婵在家里修养了一天天不到就匆匆赶了回来,步入岗位。 这份执着,坚持非常人能及,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目标,拼命挣钱,让孩子,家庭渐渐好起来,这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今天任务紧,希望大家不要懈怠,如果早完成就给众人提前下班。”唐国婵站在库门外,向加工中心大喊。 众人拍手叫好,似乎在众人印象中,上一个领导就算把事情做完也不会让我们提前下班,只会让众人把第二天的工作整理好,因为这样的工作节奏环境下没有几个人能操心以后,以及接下来该发生的事。 “不过要是完不成,今天晚上加班噢。”唐国婵放佛没有被上次的意外给吓到,而是以乐观主义,面对大家,不会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众人瞬间灰头土面,像极了霜打的茄子,没有前一秒的激情彭拜,态度诚恳了。 霞姐:“小唐,那我是否还去前天哪里?” 赵林随即附和道:“对呀,还有我是否跟前天一天。” 唐国婵只能深思熟虑,考虑片刻之后点点头,依次给众人安排一天的事宜。 正当她转身进去车间时,上次的门卫大叔又来了,他站在门口冲着加工中心里面喊道:“小唐,外面有几个小伙子找你,好像有点像那些不务正业的人,要不我给你打发了吧。” 第六十七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桂阳连着几天都是倾盆大雨,泥垢的小路上呈现出很深很深的水坑,经常跟小路打交道的人,几乎没有人能安全渡过。 崭新的门卫室旁聚集了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五彩缤纷的发色,瘦骨如柴,就像那吸毒者最后留在人世的遗像。 门卫室的侧门前,站在一个面无表情的混混,牛气冲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那嫉恶如仇的脸,像极了报复社会不法分子,脸上有着一丝憔悴,似乎急需一笔钱来维持生活,不然他不能保证能坚持多久。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加工中心的转角处,心里默默地祈祷那个门卫大叔能给他带来惊喜,嘴角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不多时,转角处出现了门卫大叔的身影,众人双手兴致勃勃地拍着生锈的护栏,对着铁栏后面叫器着,要是他们能进去非得把这里拆了不可。 紧接着,门卫大叔一步步走来,身后隔着几米远处跟着一人,白色缭绕的大衣,像极了一个洁白的天使,临危不惧地走在后面,眼睛直视着前方,突然想到了什么:其中有几个小孩子不是上次在巷子里遇到的几个人吗? 然而,门卫大叔若无其事,自顾愉悦地走进室内,关上门,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唐国婵走了上去,但是却没有走出去,而是站在护栏里面,问道:“我认得你们当中有几个人,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连我也感到比较难就爱莫能助了。” 其中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的男子,听见这样的语气,摇摇晃晃地跑到侧门前,使劲吃奶的力气摇着铁架子。不知何时侧门被锁上了,他就这样摇晃着铁门,最后却也是徒劳无功。 最后,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咳嗽两声,侧门旁的男子胆怯地退出几步,他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隔着铁门,道:“大姐,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带他们来道歉,诚心的,希望你接受!” 当他说完这句话,追随在身后的众人,笑容呈现千姿百态,让人觉得真诚,又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面部低沉阴冷,像极了笑面虎。 唐国婵笑了,眼前这群混混似乎小瞧了她,社会上摸爬滚打许多年,是非曲直还是可以分辨出来,“哎,小伙子你有心了,上次的事对我来说并无意义,至于道歉,嗯…你们应该去找上次那个男孩,祝你们重归于好。”她的面部表情低沉,放佛在叹息眼前这群人的幼稚。 正当她抽身离去时,铁门响彻云霄,放佛瞬间就要坍塌。 为首的男子接二连三地踹着护栏,铁门下的几根防盗链被踹断了几根,以表示他的愤怒。 “死婆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等你出来之后可就不容易善了了。”男子眼见无望,只好恶语对待,迫使她出去。 唐国婵走出几步后停了下来,回牟笑了一下,表示心里并无担忧,道:“你们大可随意,或者不介意的话可以等我下班,因为旁边离派出所很近,想试试吗?” 男子诧异,毕竟他这样的人不惧怕任何人,却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好挥挥手,率领众人离去,离开时还不忘指了指她,似乎在告诉她:你等着,终究会讨回来的。 待众人走完后,唐国婵才辗转回到门卫室旁,并且对门卫大叔说道:“如果他们再来犯事,你就报警吧,有些人不给他们一点威压,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每个人都必须要有自己的脾气,以及秉性。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混混们似乎已经忘记这件事,没有再来过,或许真的怕她报警,不顾一切去跟他们作对。 但是好景并不长,时间过去半个月,放佛这一片区域雨水不断,细雨绵绵,整个人就像这天气一样变得阴晴不定。 四月的某一天,唐国婵早早下了班,忍受着腿酸,腿痛,慢摇摇地走在冷风中,由于长时间寖泡水里,脚上,手心里脱落一层层白白的皮,每当站在冰冷的水槽前似乎都要迟疑许久,当想到这个家,又咬紧牙继续坚持了下来。 她走上台阶,脚底的疼痛迫使她扶着墙艰难地走着,放佛某个瞬间就会跌落。 这眼前台阶就像看不到尽头的天梯,目的地就在眼前,却离她那么遥远,停顿了一下,伸伸腿继续迈着艰难的步伐,越来越近,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她走到门前时,防盗门却是敞开的,门前一片狼藉,几只塑料口袋随风飞扬,飘散在空中。 “你回家后怎么不收拾一下?”唐国婵未进门,弯下腰拾起杂物冲房间内喊道。 房间里迟迟未能回应,沉寂如斯,不时就东西掉在地上。 “哎,你怎么回…事!”她推开门房间内一片狼藉,被子被甩在地上,洁白的褥子被“玷污”上了厚厚的脚印,日常生活的厨具支离破碎,她膛目结舌,自语,道:“天啦,招贼了吗?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杀千刀的,我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心态立马就垮掉了,放佛天就要塌下来,整个人就像大山坍塌一般坐在地上,倚靠在墙壁上,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幽静的夜慢慢笼罩这片区域,暴风雨即将来临,十几平小屋内死寂死寂一般,犹如那不见底的深渊,没有一丝生机。 防盗门外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指指点点,周围的邻居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 “这怎么回事?”一个卷发妇女,身材臃肿,漫不经心地问着围观人群。 “谁知道呢,说不定得罪谁了。” “我看不尽然吧,我就住在她家隔壁,这家人不是那种能惹事的人。” “是啊,平时他们都是深居简出,哪能惹事!” “你们呀,不能被表面给迷惑,现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时一个妖娆的女人,很小声地对另一个人说:“你可能不知道,半个月前我路过新车库,很多小混混堵在门卫前,当时这家的女主人跟他们正在对峙。” “不会吧,他们说了什么?” “当时太远,没有听清楚,指不定是什么呢。”妖娆女人不耻地无中生有! 众人聚集在门前,你一句,我一句,很快便引来了房东,最后把他们遣散,这里恢复了平静,放佛这一切不曾发生。 所谓人言可贵,这件事在这片区域快速传开,流言蜚语在大家嘴里变得越来越离谱,没有人会在意发生了什么,却变成了无所事事的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资本! 第六十八章:疑惑不解 暴风雨并没有让归家的人心生怯意,因为家永远是最温暖的避风港! 我坐在凌乱不堪的床上,已经搬进来半个月之余,却没有铺好自己的狗窝,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当远离了大环境,方才知道一个人是多么的孤寂,偌大的出租屋内空荡荡,无一丝人气,就连我也不曾好好住过几晚! 一室一厅的出租屋,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床,以及两三张沙发,再无半点有用的东西,墙壁上的画显山不露水,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一丝生硬,一丝冷清。 窗台上似乎有种过花的痕迹,花盆遗留下来的泥垢清晰可见,为这生气留下一点点念想! 直到今天才彻底搬过来,从中午一直整理到傍晚才渐渐好起来,两人收拾起来略显吃力。 我看了看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张子阳,喊道:“子阳…子阳…”连续两声没人回应! 我立马起身走了过去,摇了摇他,埋汰道:“你不说话还以为你累挂掉了。” 张子阳咿咿呀呀地呲着牙,感觉整个人都不属于他自己了,“在你这里我把这辈子的活都干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更是没好气,道:“你将来可是要住在这里的,没有让你交租已经是万幸。” “好好,现在你就是我的房东呗!” “……”听他说完,我放佛感觉有点像认贼作父一般,调侃几句后,便伸出手讨要手机,“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张子阳好奇地,问,“你给谁打电话,好像并没有女朋友唉。” “拿来。”我一本正经地道:“因为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放佛发生了什么,我打电话过去爸妈那边问问。” 张子阳疑惑不解,脸上一百万个不信,“不会有什么事的。”说完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一边拨打着,一边对他阐述,“我的感觉很准的,以前我跟老妈出去逛街,买东西时我的眼皮跳了一下,我立马转头过去,刚好有一个小偷正准备用夹子夹老妈的钱包,当时还小没敢说话,只是把小偷给吓跑了。” 他依然半信半疑,我想好更加进一步向他说明,突然间电话却接通了。 电话那边响起了,沙哑的声音,放佛这时的声音都是上天恩赐的,“林夏,怎么了?房子租好了吧。” “嗯,一切顺利。”我停顿片刻,接着问道:“你们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声音怎么都有气无力的,不碍事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她看了看身后的狼藉,满心委屈,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就是有点感冒了,一切安好,你好好学习,也不枉费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 我心里虽然觉得不应该,但是至少没有发生何事,“好勒。那老爸回家了吗?” “他在外面扫地呢。”她的目光依次扫周围物件,能动的,不能动的尽在眼底,“早点休息,我挂了。” 顶天立地的男子正在外面打扫凌乱不堪的杂物。 而我正在几百公里以外的老家,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没了张口闭口就来,生活好不乐哉。 挂了电话之后,却怎么也无法心安,总觉得我们之间的通话少了点什么,但是黑夜是寂静的,如果永远不知道,那也是别人不让你知道,在保护你。 张子阳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只好摊手,摇摇头表示无任何状况,他向了我笑了笑。 两人在这黑夜中,无比尴尬地笑嘻嘻起来,像极了我在吹牛皮,逗他玩一般。 寂静的夜,变得有点荒凉,让人感觉住在山之巅,阵阵发抖。 一间不大不小的卧室里,摆放着一张用木板混搭的床,比腰还高上半截,如果想要上床睡觉,略显吃力。 两人一直整理到后半夜才得以歇息,静静地躺在床上放佛就像遗留在上面的木头,呼吸急促,一会传来嘟噜声,一会传出呓语,浑然不知在说什么。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缝隙中钻进来显得格外‘调皮’,尘埃在阳光中飞舞,让美好的心情有一丝厌恶。 这栋楼的阶梯里,很快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每个人似乎都很忙,争取下次能早一点到教室,不能浪费每一寸光阴。 直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消散,我跟张子阳才懒洋洋地爬起床,不知过了多久,这份懒气才渐渐散去,待我们跑到校门前已经紧紧关闭了通道,最后只能跟门卫大叔周旋很久才妥协下来。 由金刚石镶切的校门,常年耸立在这里,经过风吹雨打还是那么坚韧不拔。它的存在给这里带来威严,端庄大气的感觉。 进入校园是一直到教学楼,以及宿舍楼相连的校道,两旁种满了银杏树,枫树,以及长枝细手的柳树,像极了一个妖娆的姑娘。 五栋教学楼形成一个圆形屹立在正中央。 六栋宿舍楼形成一字型屹立在教学楼不远处,而它们之间就是摆放锻炼器材的地方,往上就是操场,操场左边就是教职工住宿楼。 这些楼层组合起来就是101几个数字,它意义只有建设的人才懂,一直流传着说,当年这里还是一个学校时,派来建设学校的工程师喜欢上一个实习老师,后来实习期满以后再也没有来过,所以101就是他们之间认识的日期。 还有另一个说法,就是代表一直默默不离弃的101位老师,坚守岗位20年,所以用来纪念他们。 其实每个人说法不一,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故事而已,至于它们的流传也会越久,毕竟是一种传承。 当我们走进教室时,华宇已经在教室了,咿咿呀呀一片,显得十分热闹。 华宇,四十岁左右,两鬓斑白,穿着灰色服装显得格外吸引人,唯一就是不近人情,我们都喜欢比喻他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见我们两个人走到门口,他向我两人走了过来,“两位祖宗?看看现在几点了?被人抓住登记了没?” 我摇摇头,今天是个例外,实属没有一个人看到,就连门卫大叔也被我贿赂好的,是在叫苦不迭,自己都不舍得买几十块的香烟,现在一出手就是几十块的香烟,真是出手不凡,阔绰。 华宇白了我俩一眼,如果今天要是被逮住,指不定怎么惩罚我们,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从来不找犯错后的麻烦。 “进来吧,给我争点气,到时候我脸上也好看,你们也不用受罪。” “谢谢华哥!” 他还有一个癖好,喜欢别人叫他哥,无论此人大小都会这样要求,班上也是男女通吃,而且班上的人还心甘情愿。 第六十九章:牵牛的夏天 才过四月的天气,已使人心生闷气,教室内已是懒洋洋的一片,众人似乎晚上没有睡好,而这样的情况对于华宇来说无非是最好的状态。 待我们坐下来后,他静静地坐在讲台上,低下头开始捣鼓手机,仿佛手机里面有他牵挂的人。 我刚坐下来就觉得一丝丝乏味,不出几分钟打哈了几次,看着课桌上倒下的一大片,无由心生悲切。 不知何时开始,曲萍从前桌搬来了后面,她从桌上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这一切尽在不言中,四目相对,突然间多了一丝心酸,她的眼神里仿佛有小雪的身影,这或许就是她千般刁难的情况下不反感的原因吧。 我环绕着四周,却发现这里又多了几个熟悉的人影,方明,何仔仔,李东坡依稀都来到了这个班级,就连包黑炭延庆也在这里,难道是错觉吗? 我疑惑地,问:“哎,曲萍,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她不解地看着我,云里雾里,似乎不知道我在问什么,“你在问什么?” 我指了指右边正在呼呼大睡的四人,“就是他们四个呀。” “咦...我还以为你看不到呢。”曲萍笑了两声,道:“这是华哥从别班挖过来的,难道你没有发现今天有点异常嘛,睡觉没人管,就连你迟到也只是说了两句,要是换着以前指不定怎么惩罚你们,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哟!” “有我的功劳?”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看了看华宇,实在想不到因为什么。 “确实如此,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那么的能耐,特别吃惊?”她站起来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今年不是有篮球比赛吗?这四人是用你的名义去挖过来的,以后就在我们班级了,全班谁不知道你跟他们关系好。” 我楞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我的印象里似乎这些事完全没有听说过,愣愣地看着她。 曲萍晕倒,白了一眼,感觉在对牛弹琴,惊讶地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点点头,又面目睽睽地看了看张子阳,他也表示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人才是那不知世事的人。 在曲萍的解释下,方才知道重利之下,必有匹夫,为了几个月后的校园篮球比赛,华宇可谓是下了血本,这几个人来到班上之后,可以免除一切费用,除了不能随意旷课之外,不影响课堂纪律的情况下,任由这几人做自己喜欢的人,也为后来发生的许多人埋下了祸根。 很快,这堂无谓的课就在讨论声中结束了,昔日如影随形的几人又聚在了一起,教室里鸡飞狗跳,形成了几对势力,更是把我们排挤在外,把我们视为杀父仇人。 “不就是会打篮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沈东莱不耻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怨恨。 沈东莱,班上不学无术的混混,修长的头发,随风飘扬。有着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在班上可谓是恃强凌弱,追求曲萍无果,只好把丑恶的目光放在我身上。 “就是,华哥还那么待见他们,不就是几个月后能替班级上场嘛。”一个矮小的男生胆怯地说着,一边说话,不时看向我们。现如今只能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他,人小,属于墙头草。 ....... 正当我们聊得尽兴时,这些不愉快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显得莫名地刺耳,众人都不愿去搭理这些苍蝇。 “没想到啊,原来你们那么有能耐,看来华哥需要我们,应该是怕被狗咬,所以才不敢用你们。”李东坡却听不得这些流言蜚语,他是一个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人。 沈东莱暴跳如雷,险些冲了过来,最后被身旁的几个伙伴给拉住了,“同学,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日后好相见。你们初来乍到,凡事留一线。” 李东坡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想要说什么,被我叫住了,我圆场,道:“东莱,你说的对,不过我不喜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实在不服找机会刚一下,直到你们趴下为止。” 沈东莱视线环绕了一下身旁沆瀣一气的人,瞬间泄气了,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声音都在颤抖,“谁怕谁,真欺我无人....你们找个时间...咱...” 当他断断续续说话时,广播里响起了甜美的声音,那般有力,那般大胆,仿佛是铆足了底气,熟悉的名字从广播传来。 “沈儿子,闭嘴!”我大喊了一声。 众人静静地听着广播中传来的声音,那般认真,唯独留下沈东莱无比气愤,却又不好发作。 时隔几秒钟,广播里甜美的声音又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我是23班的程悦,趁着课间时间为张子阳点一首歌《全世界宣布爱你》,希望他能听到。 几秒钟后,广播中响起了人人都会唱的歌,随着音乐响起,众人跟着唱了起来:在躲过雨的香樟树下等你,在天桥上的转角擦肩而遇,制造每个邂逅的缘分累积,终于可以牵你的手保护你.... 校园里一片欢声笑语,高潮声不断,今天无疑是不寻常的,广播中从未播放过流行歌曲,此时此刻却开了先河。歌曲中的童男,现实中玉女不谋而合地合唱起来,优美,声音很甜,仿佛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陶醉在自我的世界里。 几分钟后歌曲才慢慢停下来,程悦甜美的声音,又再次在广播响起了,“其实我很羡慕《牵牛的夏天》里面的男主角,生而平凡,却秉持着那一份相遇,但是遇到了就是上天的恩赐,我希望所有人能好好珍惜。”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哽咽,深处这样的环境,有些话无法彻底表达出来,只能放在心里:子阳,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那份羞涩,那份怦然心动,历历在目,今天以这种形式表达出来,希望你不会是怪我,如果能有一丝感动,也值得了。 此时众人已经躁动起来,有人羡慕,有人感动,有人不为所动,甚至有人感到羞耻,恼怒。 沈东莱更是嫉妒,在他心里觉得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看着不为所动张子阳,放佛一根木纳杵在哪里,神情恍惚,甚至有点暗淡,心中定是五谷杂粮,酸甜苦辣,后来才知道在他心中遇到这样的事却是丢脸。 曲萍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好不羡慕,神情溢满地看着我。 那一份期待,这一份不堪,在彼此心中纠结,谁也不知道因何拾起,天涯未见,人海不见,那般执着后来伤及到谁? 第七十章:万丈深渊 此时此刻这两人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众人的心里,一次出名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传遍每个角落,有人哭泣,有人悲,有人感动,有人不知所措。 “张子阳,事已至此,你是否该答应了,也不枉费她的一片苦心。”曲萍在一旁撮合,道:“如果这样你都还不为所动,我觉得你枉为男人,她一个女孩子做这样的事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希望你为她考虑一下。” 张子阳站了起来,脖子以上的青筋鼓起,红扑扑的方块脸,让人不由感觉多么不堪,歇斯底里,道:“她这样做,让我以何自处,上次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我去找她。”说着便要出门而去。 这些话却被沈东莱听在耳里,现如今不是嫉妒,而是觉得不耻,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做到这番地步不是一句不可能就能解决的。 他走了过来,规矩地站在人群中,嫉恶如仇地说道:“张子阳,刚开始看到你时,觉得你是一个特别有城府,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现在让我觉得你一个很懦弱,很没谱的人。” 张子阳转头,寒光凌厉,不忍直视,“是吗?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不..配。” 沈东莱更是一点都不让步,突然觉得他很有气概,“至少我知道什么叫着担当。你们说是不是?” “对,连我们都看不下去了。”这是他的狗腿子说的话。 气氛就这样沉寂下来,仿佛这些话就像一支冷箭,直击张子阳的心里,让他无话可说,他所在乎的脸面无地自容,从未开始反思自己? 其实非也,这一刻他更加笃定,这件事必定要给程悦一个交代,不然他所在乎的脸面就会像一面镜子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东莱,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觉得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所以就不劳烦你来评价了。”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仿佛在笑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沈东莱冷哼一句,走了出来,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让他觉得恶心,不屑与我们为伍。 有时候当我们轻易得到一些东西时,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等到我们彻底发现某个人好的时候,却为时已晚,逝去的不再来,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一刻都不会为你停留。 张子阳火急寥寥地冲了出去,众人紧紧地跟在后面,深怕他作出什么后悔的事。 我紧紧地跟在后面,劝说,道:“子阳,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说不定将来你真的会后悔的。”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大步地跨上台阶,原本几十步才能迈上去的,现在几步就走了上去。 “张子阳,你到底是怎样,你现在急匆匆地跑上去算什么事,难道你不能等事情过去再谈吗?你将她置于何地。”曲萍心急如焚地跟在后面,一边游说,只有女生才懂得她们的心理。 我扫了众人一眼,方明,延庆几人呆呆地跟在后面,仿佛这件事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一言不发,方才把目光转向曲萍,厉声,“够了,你少说两句,他知道怎么做。” 曲萍被我的话震住了,楞在原地,心里犯嘀咕:“最烦你们这种大男子主义,烦死了。” 六楼,图书馆,播音室,钢琴室等等,所有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上面,堪称学校最豪华的所在之地,也是让人最向往的地方,这里聚集了许多花容月貌的女孩,练习室中她们洒脱的舞姿,瞬间使人沉寂于其中。 当众人路过舞蹈室时,里面的画面顿时让人心气高仰。 曲萍见此情况,脸上的笑容渐渐由喜便怒,骂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 却又不知道反驳什么,任由她那般‘诋毁’,不去搭理她,快速经过这不可多得的景色。 众人走过亢长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间门室外,门牌上几个银晃晃的字毫无生气地挂在上面‘播音室’,这里聚集了千里挑一的声优,专为这里而生,有人天生注定不凡,有人经过漫长的努力,坚持才得到想要的东西,而程悦就是这样一个人。 听说,她为了播音这门技能,常常整夜,整夜不睡觉就站在路灯下练习,有很多次声音都沙哑了,险些东手术来维持声线,所以她在这播音室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因此却没有引以为傲,而是选择虚心学习。 此时,播音室里并没有几个人,原本主持早间播音的人,被她临时调换才发生今晨之事。 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剔透,穿着灰色牛仔,外套透明黑色的裙子,显得格外动人,身材妙曼纤细,清丽脱俗。那般黑亮的睫毛使人如痴如醉。 程悦仿佛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她坚信这个人一定会来,但是却拿不准到底以何种身份出现,以她如此秀美的容貌要何种气宇不凡才能配的上。 “咚咚咚...” 该来的始终会来,此时播音室的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她调整了自己的心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挪步走到门前轻轻地抽开门栓,然后再脚步轻盈地坐回椅子上,静静地等待。 而后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见没有反应,张子阳才用力推开门,室内一个女孩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空气中弥漫着森然的气息,他轻轻地咳嗽两声,也不见女孩的玉容。 他畏首畏尾地走上前去,门口瞬间被众人堵住,微弱的光从人群缝中折射进去,点点照亮在一对金童玉女身上,犹如黑暗中仅存的一丝光明,众人面目睽睽地相望着两人,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不曾说出一句话。 然而张子阳却怯了场,前一刻似乎信誓旦旦地反驳这一切,现如今看着落幕下的背影显得有一丝丝怜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一声咳嗽划破长空,为这一切开了头。 我看了方明一眼,明显在说他这声咳嗽来的不是时候。 方明只好低下头,强忍着各种不适,仿佛他才是受了极大委屈的人。 曲萍更是看在眼里,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私底下她跟程悦有过交集,知道她是一个敢爱敢恨之人,心灵却没有这般强大,深怕张子阳一句话让这个柔弱的女子掉下万丈深渊,再也找不到自己。 难道谁不是一样吗? 第七十一章:长江水干,黄河水枯(加更~) 只见折射进来的光,程悦站了起来,走到黝黑的角落里,在墙上摸索半天,刹那间灯光照亮整个播音室。 这里很简洁,几张桌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以及一周下来播放的内容,窗户边几台褪了色的机械,还有裹了红布的麦克风,今晨沁人心脾的歌曲就是由这些设备发出来的。 墙壁上挂着一把小提琴,琴弦上已被擦拭的光亮,这是长时间被人使用留下的光滑,旁边有着各种乐曲,有的长时间没人去使用,已然沾满厚厚的一层灰。 这间四十平米的房间内,可以说是白宝库,所有关于‘声’的器具应有尽有,就连我也感到一丝丝意外。 程悦转身看了张子阳一眼,转而走向会议桌前,坐了下去,眼睛一直盯着手里转动的笔,当转动的笔掉下指尖,才率先开口,道:“子阳,你来了,你们也进来坐吧,全部站在门口不好。”她的言语很平淡,似乎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起先楞了一下,方才缓过神来了推着众人走了进去,播音室的门沉重地关上了,七八个人沿着桌坐了下来,像极一场批斗大会,就等着主角依稀入场。 张子阳一言不发地坐着凳子上,眼睛不着调地环绕着四周,找不到任何瑕疵之后,像根木头一样。 “你们倒是说话呀,看得我很着急。”曲萍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米白色的灯倒影在众人脸上。 程悦深情地看着张子阳,嘴唇蠕动,道:“我的话都在歌里,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完了,至于你的答复却是关键。我希望你干脆利落一点,让我不再质疑自己的眼光。” 张子阳冷笑了一下,“既然你会质疑自己的眼光,那为何做这般如此丢脸之事?”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却是一点都不客气,语言中带着长长的刺。 曲萍却插了一句,严加不满,道:“张子阳,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你要是觉得丢脸,为什么还要上来?你如此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我相信你的心里肯定觉得这样让你很有面子吧。” 张子阳冷不伶仃地,道:“丢脸就是丢脸,你不是当事人怎会知道是什么心情。”他说完看向程悦,说出一句足以让人震惊的话,“麻烦请你重新解释这一切,我希望你道歉。” “什么?”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足以让众人瞠目结舌。 方明更是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恶狠狠地指着他,道:“子阳,你为何这般无赖,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那你就闭嘴,没有发生你在身上自然觉得无所谓。”张子阳转而视线看着程悦,“现在道歉,或者给我单独道歉,或者你通过广播重新说明一下。” “你....”方明险些冲上前。 我拖住方明,示意他坐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相信子阳会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咱们就甭操心了。” “希望你不要为今天的事后悔。”方明甩门,绝尘而去。 对于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没有想到,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为了这件事意外闹翻,纵使是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经过一系列小插曲之后,会议桌前一片死寂,仿佛一阵阵寒风拂面而来,程悦心里在滴血,犹如那冰封千里之寒,然后再破碎。 程悦看着眼前这个如此绝情的男子,她这么做不知道为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这样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一刻收获了什么,她沉默了许久,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那般锥心之痛。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从未正眼看过自己,早知道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原本以为只要付出,默默地喜欢就会得到。错了,都错了,往往越主动,在这层关系里就越卑微。 常常挂在耳边的一句话:你都不爱自己,怎么让别人爱你。 但是很多人往往在感情中迷失自己,清醒前时刻提醒自己的东西却忘得一干二净。 可能事到如今她都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做,程悦似乎思虑很久,才从凳子站起来,走到张子阳身前,哀求,不如说在乞求,“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全,希望你不要介意,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没事,我可以默默地喜欢你,只求在你心里留下我一丁点位置就行。真的,真的就够了。” 程悦的拉着他袖口的手一直在颤抖,那一份哀求变得如此卑微,恍如那歇斯底里的奴隶。 他不为所动,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如此绝情之人,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不会有七情六欲。 曲萍作为一个女子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拉过她,立马站上前,指着他道:“你怎会这般绝情,作为一个女孩如此乞求你,竟然不为所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曲萍转眼看了看我,令我不寒而栗,从未感受到平时古灵精怪,可爱不失优雅的她竟会有如此神态。 “子阳,我也觉得你这样做,有点过分了。”我拍着他的肩膀,慢慢地往外挪动脚步,如果再呆在这里,一定会殃及到我的,还是先逃了吧。 张子阳似乎感受到我的异样,仿佛顷刻间就要离去,拉下我的手,似乎在给我开脱,“林夏,我把你当做兄弟,希望你不要趟这趟浑水。”我吃瘪,他转而对程悦,道,“最后一遍,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除非日起东落,长江水干,黄河水枯,不然是断不可能这样的。” 他说完,背对着众人不在说话,恍如万丈深渊把她就地推了下去,底下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万物之间的孤独,水与百川之间流淌,一丝丝凋零,一丝丝惆帐。 “悦悦,我们走,这般绝情之人,让他以后慢慢后悔去吧。”曲萍使劲全力往外拽着她走。 程悦似乎不想走,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想让他亲口再告诉一遍,可曾有过感动,可曾有过心动?” “悦悦,你没见他怎么说吗?你怎会如此在意他,他.....”曲萍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程悦此时已经泪流满面,“萍儿,算我求你了,知道你为我好,就一次,最后一次,你陪我好吗?” 见此心痛欲裂,我万分不忍,只有张子阳如一块臭石,仿佛心是石头做的,不会心痛。 曲萍看着她,只有怜悯,如果此时她是男孩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冲上前抱住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可惜她不是,无法给予程悦这样的温暖,但是她可以做最大的能力去保护,然后这一刻,此情此景在两个女孩心里埋下很深很深仇恨的种子。 第七十二章:何以离别久,何以不得安 “子阳,最后再问一遍,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程悦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顿地走上前,拉扯着他的袖口,那片掉落的泪花,如珍珠断了线,洒满一地。 张子阳挥动袖口,似乎用力过猛,那娇弱般的身躯如一块玄铁撞击在播音设备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无爱就是无爱,请给彼此留下最后一丝颜面,否则别怨我不顾同窗情谊。”他说完看着她撞击在设备上,心中震了一下,想弯下腰去扶起她,奈何此女却坚强地站了起来。 “好...好。”她唯一的信念被撕破,变得那般惨不忍睹,走到门口停了下来,那般落幕的背影,显得一丝落魄,惹人怜惜,“最后的倔强,是你不懂得珍惜,我就此放手。” 张子阳目光扫过她,却从未正眼看过,既然如此,何不更绝情一点,仿佛他在组织语言,思虑片刻,道:“那就好,对彼此都好,最后提醒一句,我跟你并没有那么熟,子阳不是你叫的。” 此时,此刻,我站在一旁的角落里,从未见识今天这般张子阳,绝情地让我咬牙切齿,手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发怒的拳头不知如何安放,其实我并不知道此怒来自何方,只是莫名地绞心,仿佛有万千蚂蚁在心头爬,冰冷的寒刺拔了又扎,以致最后血肉模糊方才感到无法忍受的痛。 曲萍此时恨不得冲上前撕碎他,大卸八块,那份不堪入目的神情,“张子阳,你真的太过分了。”而后她转身看着我,“难道你也是这样的人吗?都说什么样的人吸引什么样的人。” 当她说完,并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她,无奈选择视而不见。 “谢谢你的提醒。”程悦说完没有做多停留,“曲萍,我们走...” 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这让我想起了,那日梧桐树下许下的诺言,寂静无声之桐,只有微风,细雨在脑海中留下若隐若现的残影,是多么荒凉,寂静不安。 曲终人散,原本知道这是刺,却还是不顾一切去握紧它,这就是我们自命不凡的人类,占领一切事物的高等动物。 这番对峙之后,心中毫无波澜的李东坡,延庆,何仔仔三人坐在会议桌上似乎在讨论什么,从未说过一句话,也难为了几个局外人。 就当众人沉寂在无声中时,方明面目阴沉地走了进来,眼神扫过这里的每个角落似乎在寻找什么,搜索目标不见任何踪影,方才开口:“你们说的话全校都听到了,麦克风真是个好东西。”说完才挪步走上拔掉麦克风的电源。 我目瞪口呆地征立在原地,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犹如一张大网盖住所有能喘气的人。 我立马跑出播音室,俯首在走廊的围栏上,此时六楼之下已然聚集了一干人等,顷刻间就要冲上来一睹实景。 似乎程悦两人也知道此时发生的事,正在楼梯口间不得上下,舞蹈室的窗户前已探出大小不一的脑袋,就像在觊觎什么东西一样。 一楼楼道口铁门前议论纷纷,此前播音室内发生的一切,从广播中一字不差地播了出来,现如今已然引起不小的议论纷纷,如果校方追究起来将会是什么结果,任何人都不敢想。 “你们知道吗?刚才对话的那名女子可是校园最杰出的十人之人,却不曾想被人这般拒绝。”一名眉毛浓厚的男子摇摇头,叹息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换着我,我一万个愿意。真想瞧瞧这名男同胞是何等姿容,竟如此洒脱。” “你就别想了,可能他人真的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这名男子我认识...”人群中响起了引人注目的声音,众人无一不是想听他的八卦。 ...... 四月微风之下,让人感到阵阵发抖,树梢枝头已呈现出青绿色,万物生机勃勃,这个季节如暖阳一般使人心情舒畅,一切美好都以不偏不倚恰到好处的姿态存在。如刚出阁的女子一般,羞涩欲滴。 桂花似乎成为每个青春校园必备景色,万古常青的叶子下,载着七八月桂花香的芬芳,季节未到,仿佛已经闻那时的芳香。 震动整个校园的事很快便销声匿迹了,不在众人脑海中存在,当其他人偶尔说起来的时候似乎都变了味道,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校方并没有追究,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件事似乎被某个人挡了下来,祸事未能降临在每个人的头上。 某天,烈日当空之下,每个人都在找那一片阴凉之地,教室中呈现一片懒洋洋‘场景’,有的人摇手舞扇,有的人拿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冰块在脸上来回搓。 此时,阶梯上,她正在急急忙忙跑上去,像是赶了很远的路,衣衫已经湿透,轻纱一般的衣物紧紧贴在肌肤上,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她跌跌撞撞跑到门口时,“林夏,我回来了,你想我吗?”如此这般甜美的声音,让人心里痒痒地,像极了存在虚拟中的人物。 “哟...”这是众人起哄的声音。 我惊讶地站了起来,瞬间楞住了,因为她离开后我的脑海中不曾想过这般场景,“啊,小雪,你怎么回来了。” 心中若喜若狂。 “我想你了,有点后悔离开这里,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回来看你。”她红扑扑的小脸,就像一个红红的苹果,真想一口咬下去,“你想我吗?” 很想抱着她以解相思之苦,又或者说她已经在我的脑海渐渐淡了出去。 我笑着迎上前,离她相隔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欲要开口问她,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突然间身后响起了嘲笑声,“哟呵,你回来了?”她又看向我,道:“‘小雪’叫的好不亲昵。” 她打破这一切,却显得心安理得,犹如是我的亏欠一般,我厉声叫出她的名字,示意跟她并无关系:“曲萍....住口!”冷淡的语气,这一刻并无半点需要她之意。 曲萍在我俩身后来回走动,像极了某个人要抢走她拥有的一切,“怎么?是不是感觉她回来特心安。”她停在黎雪身后,附耳说道:“你当初那么洒脱地离开,如今回来还是那么洒脱,他就快忘了你的时候却又无端出现。当别人快到得到的时候,你的到来,顷刻间拉走了那颗动摇的心。真是一个懂得控制人性的女子。” 黎雪不为所动,此刻她的注意力几乎在我的身上,逼迫的气势笼罩全身,不言苟笑地,问:“林夏,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想,但是我又怕孤独,你别走了好吗?”我很想伸手去抓住她,那种感觉却离我越来越远,就像我身后的一束光,无论我怎么抓,始终只能感受到它的暖意,却抓不住它。 第七十三章:冰封千里 黎雪诧异地看着我,透彻的眼神中藏有一丝疑惑,拒绝,道:“林夏,我来看看你就走,我喜欢久后重逢,以我们现在的性格朝夕相处必然出现很多矛盾。就好比....”她欲言又止,没有接着往下说。 我甚是不解地,问:“为什么?难道上次的事你还在耿耿于怀。” 曲萍不时插上两句,“你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只是顺道过来看你,还弄得如此欣喜。” “闭嘴!”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自从黎雪来了以后,似乎就把曲萍封闭在外,甚至有一丝厌恶。 “你...居然这样对我,她不在时,是谁陪你走过那莫名,寂静的夜,是谁在身边给你带来欢声笑语,你都忘了吗?”曲萍眼眸下的一丝泪珠,心中那份委屈,越来越明显。 人群繁杂的走廊上,三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身旁走过形形色色的人,无一不是盯着这里看,教室里的众人眼光始终注视着熟悉的三人,深怕错过任何一出戏,用直观的视线去看这出戏还是第一次。 “林夏,她说的对,我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马上就要走了。”黎雪一边说,一边走下楼去。 随着声音越来越模糊,我只好紧随身后,认真地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曲萍欲要抽身跟来时,被我厉声,吓楞在原地。 一处三角形的花坛前,蒿草,绿植半尺来高直逼腰前。远离了喧嚣的人群,安静的角落里显得更加私密。 树荫下,我们紧紧地靠在一起,我那一眼眸深情地看着她,仿佛一个转身她就会消失不见似得。 毒辣的太阳被桂花树拒之门外,犹如秋风到来,显得格外的凉爽,头顶上是一条人来人往的校道,不时响彻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望无际,人影稀少的开阔地,唯一让人觉得可观处只有绿树成荫。这一片寂静之地还坐着两人,谁也不曾发现。 曲萍从楼道上追了下来,刹那间这两人就像消失在人世间一般,寻寻觅觅无果,方才心生退意。 两人坐在树荫下,许久,许久不曾说过一句话,当高高挂在楼层上的广播响起久违的下课铃,她才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向你求证。” “什么事?但说无妨。”我心里疑惑万千,离别之久却不知她想问什么。 黎雪从兜里,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点开常用的一款即时聊天软件,心灵手巧地打开列表,指着上面的一个好友,说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接过手机,仔细地查看起来,一位名叫‘冰封千里’的ID呈现在眼前,翻来覆去地查看,而后摇摇头,道:“不曾见过,这个人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甚是不解地看着她。 “你仔细看看聊天记录吧,我相信你会大吃一惊的。”黎雪说完,目光转向远方,眼神中透露着忧郁。 我仔细地翻看每一条聊天记录,每一条散发出真诚的气息,越往后只有震惊,仿佛有一个人一直盯着我看,背后凉嗖嗖的发寒,这人如此了解我,似乎就是我们日常相伴的人。 不多时,便看完了,此时还心有余悸,“他是谁?苟讯的事是他做的,为何现在又说与你听,从他的言语中似乎很喜欢你。” 听闻,黎雪才回过神来,她眼神里充满对我的不信任,“难道不是你吗?” 我顿时惊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为何这般想,我有必要如此吗?当初我是有想法让苟讯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当时却没有做。当初我却没有做,就连杨猛怎么知晓这件事,如今我都没有搞清楚。” “难道以往发生的事,你都没有参与过?”黎雪面目可憎地仰望我,如歇斯底里一般。 我在心中酝酿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片刻,方才开口,“不错,余江游那件事是我怂恿的,当初报警也是我做的,我对他恨之入骨。但是那又如何?没有人知道我做的事,就连他本人都把我错认成杨猛,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更加疑惑。可能真是天助我也。” “你...”黎雪听闻所有的事,眼神黯淡,震惊,“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有想过当初李长瑜要是没能抢救过来,他家人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换着是你,你肯定也很伤心吧。” “你别说了,善心不只你才有。”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几乎破音而出,“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与我何干。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需要你过问,亦不需要你插手。” 黎雪嫉恶如仇,脚步慢慢地向后挪动,缓缓地举起手机,一边放着录音,一边说道:“我要是把它交给执法部门,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你....把它给我好吗?”我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眼神中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解决方法,最后全都甩出脑海,“给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要逼我,好吗?” 黎雪似乎嗅到危险的气息,胆怯地往后退着,跟我保持距离,“你冷清点,我不会交出去的。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来不及赶车啦。”现如今我从她的眼神中,只看到害怕,她的身体在抖擞。 此时此刻我是有多失望,没有人会知道。她在怕我,深怕我会伤害她,难道我们之间只能越来越远吗?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难道因为我? 我站在原地停了下来,扪心自问,低下头冥想,仿佛有种东西促使着我,厉声大喊,吓的她惊慌失措,惊魂未定,“把东西给我,听见没?” 她把手机往后背,藏了起来,一边退着,一边摇着头,冷汗从额头上渗透出来,一滴滴往下掉。她能清晰感受到后背凉嗖嗖的,汗毛直立瑟瑟发抖。 就当我不在前进时,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飘散而下,“咿呀,又是你这个脑袋秀逗的娃娃,现在是老师吹牛(授课)的时间,不要吵,不要闹,莫时候抓你去关小黑屋哈。站在那里不要动,我下刻找你。” 这声音刚落,黎雪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从我身旁跑过,拂面而来的微风带走了一切。她摇摇晃晃地跑着,背后还听得一句,“我不会交出去的,因为我希望你好。还有你要提防身边的人,因为‘冰封千里’就在你身边。” 等我缓过神来,她已经走远,留下一些云里雾里的话,这样也好,不用纠结,亦不用担惊受怕,随她去吧。 “娃娃,你过来。”大叔冲我喊道,自语,道:“现在的娃娃真是闹腾,幽会也不找个旮旯,不见光巷巷。” “嗖--”地一声,我跑了,带过的风险些把这些大叔吹到。 他望着我绝尘而去,叹叹气,紧紧地扶住墙角,轻声说道:“真羡慕现在的娃娃,我那个时代牵手都不敢,要是能有现在年轻的一般冲动,妹儿都是我的啦。”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又下雨了 又是一场雨,旧事渐渐没人说起——任花落 奔跑途中,我的心绪早已跟随那一阵微风飘散远方,此前还是烈阳高照,此时天空的雨水来势汹汹,天空就像破了一个大洞,颗粒般的雨水就像断了线的泪珠一样,欲坠欲下。 地上的凹凸处集满了水,一跨而过的小脚丫,溅起小水珠,湿透了路过的人群裤脚。欲快速进入深秋。 一群人披着蓑衣正在花坛中拾起白色的污秽,踩踏的小脚丫,裹满泥沙。迎来一阵阵怨气。 雨一直下,一直下,树梢上一片绿叶缓缓落下,飘散在一朵花上,而后就像一粒尘埃滑落在地。众人从它身上踩踏,渐渐没了在树梢上的‘芳华’。 而后那一株花也被残忍地连根拔起,花瓣落下,凋零的那份孤寂成全了它。 当我回到教室时,已入黄昏下,教室里最后一丝夕阳正在慢慢凋零,转而变成夜的凄凉。 此时,教室里冷凄凄地坐着一个人,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一样,眼眸下就像最后一丝夕阳变得暗淡不堪。我不再逗留,反转身离去,就在我转身那一刻,被沉甸甸,沙哑的声音叫住,“林夏....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以为你在睡觉,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带。”此前比起来,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她慢慢地直起腰杆,一步步向我走来,精致的脸呈现出让人怜惜的轮廓,一丝丝惆怅,对于吃几乎提不起任何兴趣,微弱地,问:“她走了?”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样,再见黎雪时,那份喜悦非常人能及,别离时那份厌恶非常人所及,此时听眼前的人提起,久违的揪心,却有一丝不甘,奈何她越走越远。 “嗯,走了,走吧,叫上张子阳他们,晚上一起吃点。”我眼角没有惆怅,夜幕渐渐落下,需要人说话,需要人陪伴。 “不用了,我只想跟你呆一会儿。”她顿了顿,仿佛就要与我擦肩而过,“如果你要叫上他们我就不去了,张子阳我不待见。” 就在经过我身前的那一刻,我紧紧地抓住了她,云淡风轻,道:“好,就我们两个。” “嗯。”她似乎不再那么热情,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我慢慢地放开她,任由她走在前面。 雨,停了,脚下的花坛一片寂静,人群正在逐渐离去,看着这人来人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每次见到黎雪然后离去时都变得无比惆怅,当再见时曲萍特别心安,心情也愉悦不少。 那一夜,我似乎醉了,迷迷糊糊地跟曲萍说了许多,尽管我是在抱怨,她也津津有味地听着我说完,她看我的眼眸一往情深,当我回想起来时却是很模糊。 自从那晚之后曲萍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寻不到她的踪迹,再见曲萍时,是半个月后,她的笑容就像初春盛开的花儿一样,迎着阳光盛开了。不知是巧还是缘分,见到时,我俩四目相对地站在枫树下,飘落的叶子雨就像商量好一样,阵阵落在我们身上。此时入神地沉寂在其中,无法自拔。 再回过神来时,是她的声音把我从虚幻中拉了回来,“林夏,我把你那段录音拿回来了。”她此刻笑得非常天真,烂漫,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你消失的这半个月,就是为了它?”我惊讶地看着她,此时心里层峦叠嶂,有担忧,有欣喜,却不知那份是真正属于自己。 她蹦蹦跳跳地,笑着说道:“是啊,那晚你不是一直在念叨它嘛。怎么样,我的本事是不是很大?” 我‘嗯’一声,笑着点点头,很想问问她中途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去了这么久,为何黎雪会答应把这份录音交给你。 曲萍见我不再说话,眼眸下只有笑意,乖巧地,道:“这份录音就放在我这里吧。”她仿佛见到了我眼里的担忧,接着说:“放心吧,我不会打开看的,等你有一天想取回时,再还与你。只是现在不行。” 我碍于向她开口要,只是嘱咐了她一下,“好,那你要好好保存,这份录音涉及很多东西。万勿弄丢。” “好勒!”曲萍的笑容很灿烂。她这一笑一直埋在心底,后来却只有回忆。 “走吧,想必你也累了。”我看着她走上宿舍楼,直到转角再也看不见才离去。 “林夏,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录音,看你担惊受怕的眼神。”方明好奇地问道。 恍如间,把这群难兄难弟忘了,我展眉地笑了一下,“没什么,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们。” 张子阳看在眼里,我眼里的每一丝神情似乎都逃不掉,“女孩子家的东西你凑什么热闹,等有女孩子喜欢你后,你想怎样都没人管的。”张子阳狠狠地拍了一下方明,像极了在暗示什么。 随后,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方明笑意下的一丝森然任何人都不曾注意到,他突然停顿下来,带着试探的语气,道:“对了,我前段时间想到一个不错ID‘冰封千里’,感觉怎么样?”他说完看向我,又看了看众人。 “冰封千里?”我忍不住楞了一下,细细在脑海中回想,为何这般熟悉。 “对啊,怎么,不好听吗?”他紧接着又追问道。 “啊。”我回过神来,楞楞地摇了摇头,牵强地,笑,道:“不错,挺酷的。” 这时,延庆突然站了出来,大哈大哈,埋汰,道:“整得那么文绉绉的,什么冰封千里不千里的。还是我的‘聋子听见哑巴说瞎子看见了爱情’。”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当他说完,众人顿时诧异地楞在原地。 我莫名的笑声,有声胜无声,“好好,你的昵称更胜一筹。走吧,别在这里傻楞着了,眼看校门就在前面。我们走走停停,何时才能出得去呀。” 其实我才是罪魁祸首吧! “哎哟...”众人一致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免不了打趣我一番,急匆匆地跑向拥挤的校门,一路狂笑,把疯疯癫癫呈现得淋漓尽致。 “娃娃,又是你..”门卫大叔从窗口里探出脑袋。 “大爷,这次纯属路过,纯属路过。”我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管你熟不熟的,下次注意一下,仪容仪表很重要。”大叔说完把头缩了进去,开始研究起彩票来。 门卫大叔,名叫严文华,年近六十,在这里看门十年有余,听说离我村挺近的,糊糊涂涂过了一辈子,老了儿女才不管他,老伴又去的早,所以把所有的积蓄用来在城镇上买了一套房子。老人经历过沧桑,老来的孤独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七十五章:苏妲己的调戏 众人很快就追上了我,当我往门卫嘟嘟嘴时,顿时鸦雀无声,慢条斯理地迈着脚步,深怕一个脚步声就被叫住。 此时正当众人打打闹闹冲向对门的便利店时,一辆急救车从众人身旁拂过,鸣笛声响彻整条街道,随着绿油油的林荫小道扬长而去。 顿时,这里小道旁的人议论纷纷,仿佛又是大事即将来临。 这时,门卫时的门打开了,严文华斜眼看着前方,眼睛仿佛被一层水雾给蒙住了,看不清。 他似乎能感应我在此,对着开阔地,喊,“娃娃,发生什么事啦?” 我隔了一会儿,才转身对他说道:“我母鸡啊。” 严文华‘哦’了一声,像痴痴颠颠的小老儿一样,低头下头研究他那一夜暴富的彩票,嘴角上沾沾自喜。那一份痴笑让人好生羡慕。 众人见此情景只能相视一笑,或许在印象中这就是老人的生活吧,有些痴,有些颠,但是却无忧无虑地过着每一天。 尽管发生再大的事,这条街道上依然能平静下来。大街小巷中人群逐渐散去,这场看点很短暂,短得让人觉得有点不明所然。 许久不曾说话的李东坡突然惆怅起来,叹叹气,道:“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还是在一年多以前见过,这一次不知道是谁遭殃了。”一副知晓天下事一般,又像极了一个神棍。 突然间,我的心绪被他惆怅的神情拉回了一年多前,那些事,那些人就在脑海里不断闪过,仿佛就在昨天发生一般。 “哎哟,东坡居士,你不说话就不说话,说起话来总是那么有水平。”延庆的话总是能让人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然后再硬声硬气地咽下去。 见众人不再说话,延庆很疑惑地,问:“我是不是又说错了话?”紧接着他的手肘碰了一下李东坡,“你说是不是?” 李东坡似乎迫于无奈,只好敷衍,道:“是是是!” 延庆的每一个动作总是能让众人恶心到家,甚至是有种打他的冲动,有时候又让人哭笑不得。还不能对他怎么样,就像一块腥臭腥臭的棉花,时而软软无力,时而‘臭’味熏天。 “要不是看在大家朝夕相处的份上,我相信这里的几个人都想暴揍你一顿。”我阴笑着,依次为他点人头。 延庆瞬间粘上来,就像一块糕糖,他靠在我身上,不言苟笑地说道:“来来,先让你暴打一下,不然他们使不上劲。”他就这样一直把我挤到校围墙上,方才罢休。 待我‘求饶’的时候,他又转身奔向众人,挨个挨个问了一遍。 “方明,你来试试?” 方明摇摇头瞬间穿过公路去了对面,深怕步上我的后尘。 “来,居士,试试?”包黑炭的脸,让人忍无可忍的嘴脸,看了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李东坡也灰溜溜地逃了,算是有惊无险。 “子阳...”延庆呲着牙,这一声拖得老长老长,“我让你刚一下...?” 张子阳强忍住笑,故着严肃,道:“看老孜打你哈,他们都是惯着你。” “哟呵,我好怕...”他邪笑着,抱住张子阳,两个人在翻天覆地的笑声‘缠绵’了许久。 我见此得了喘气的机会,悄悄地跑过对面便利店,此地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三人秉成一排看着‘缠绵’在一起的两个人,抖擞了一下。每次看到延庆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玻璃心,还是断背山?似乎都没有那么恶心吧。 便利店前人来人往,便利店内更是人山人海,方圆几公里外只有这一家便利店,无疑让这家店主赚得满盆铂金。 便利店收银台前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在这里三年也未能弄清楚她到底是老板娘,还是某个人的情人。 姿容可谓是平平常常,但是打扮起来却有一丝妲己的妖娆气息,每天跟来往的客人眉来眼去。附近的工人最喜欢在这里乘凉,歇脚,时不时还调戏两句。 胆大的同学也会跟着这些人学学样子,夏天来到的时候还能在丰满的臀部上揩揩油,方才意犹未尽地淡然离开。 她嘴里骂着这些无赖,实则妖娆,豁达。略有一丝享受。 此时如果何仔仔在的话,说不定也会调戏两句,他冷漠的眼神下藏有淡淡的闷骚。用他的话说:妇女是最有味道的,姿势,动作任君挑选。 当我们三人走进店里时,收银台的妇女,笑着抛来媚眼,道:“今天怎么不见那条冰冷的小狼狗呀?” 此时我们三人楞了一下,李东坡腼腆的脸瞬间红了起来,那般惊魂未定,紧张地,说道:“他去了新开区下面的中学,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你找他有事?” 他那一本正经地问,顿时让我呛出声来,也只有他才有如此问,我跟方明两人只好默不作声,看李东坡接下来怎么做。 “哎哟,是我的错,这小帅哥还是童子呀,过来让姐姐瞧瞧,放在人堆里可是宝贝。”她拿起镜子补了补口红,而后又调侃,道:“小帅哥,要保护好自己哟。” 这话一出,听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好不自在。 李东坡诧异地往后退了几步,仿佛眼前这位‘苏妲己’要吃了他一般,越说越结巴,“阿..阿...阿姨,你就别打趣小子啦,小子可招架不住你这般调侃呀。” “阿姨?有那么老吗?叫姐姐..知道吗?小帅哥。”她显然没有放在心上,放下镜片,道:“好啦,不逗你们啦,想买什么看看吧,今天姐姐请客,记得让小狼狗常过来玩啊。” “谢谢美女姐姐!”李东坡说完,快速没进便利店的人群堆。 “小嘴儿,真甜。” 她的话音刚落,这时走来几个人灰头土脸的工人,粗狂的声音老远就听到了,“苏姑娘,那么寂寞呀,又在这里调戏这些娃娃了,要不晚上我来陪你。” 苏桂毫不承让地回应,道:“好啊,晚上给你留门,就怕你吃不消。”她的眼角似乎有一丝厌恶,这几名大汉。 大汉听完,脸部立马暗淡下来,不再说话,仿佛这句话戳到他的痛处,未曾进店转而离去。 十几分钟后,我们三人抱着一堆生活用品来到收银台,杂七杂八的东西应有尽有,仿佛这次吃定了她一样。 然后,苏桂并未眨一下眼睛,只是捂着嘴唇笑道:“你们几个小子真会给姐姐节约,还以为你们会拿点值钱的东西呢。拿着走吧。”当我们三人转身离开时,背后还听得她的声音,“小帅哥,记得姐姐跟你说的哟。” 第七十六章:芙蓉凋谢 三人同一时间回眸一笑,却也不失尴尬,李东坡更是本着正人君子的模样点点头,他那白皙的脸蛋从进店到出来一直红扑扑的,就像那关云长唱红脸一般。 张子阳,延庆两人坐在校门前,显然是累的没了力气,正坐在石墩上大口喘气,途中还免不了手舞足蹈。 正当我们三人准备跨过马路时,右手边的斜坡下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老远就看着他向我们打招呼,只见那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异常邪恶,仿佛肩上有千斤大石,压的他那有几分邪气的脸快掉到了地上,飞奔而来。 见状了我笑了笑,对便利小店里喊了喊,“哎,大姐姐,你的小狼狗回来了。” 这话一出,惹得周围的人大笑起来,面目睽睽地看着那收银台前的苏桂,苏桂虽然年过四十岁,却仿佛有着年轻一般的活力,隔着帘子都能看见她那涂满胭脂的脸呈现红晕,一会儿她方才苦笑,道:“你这小子,存心让姐姐出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他怎么了勒。” 众人又是一顿狂笑,便识趣地离开,待到何仔仔来到身旁时,弯下腰,喘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你们也在啊...告诉你们一件事,真的太血腥啦...”眼睛不时往便利店瞟了瞟。 我笑着蹲下,仰望着他,从便利袋中拿出一瓶水,递给他,“来,喝口水,慢慢说...” 一瓶水被他狂饮而下,他擦拭着嘴角,神情一份凝重,“我们以前呆了三年的校园又发生一起重大事故...”他故着深沉,吊着众人的好奇心,迟迟不肯说来。 “别卖关子了。”听闻那座校园又起风波,众人眼角黯然,越来越明显,有些话似乎顷刻间就要脱颖而出。 张子阳两人,见状也围了过来,就这样六个人坐在便利店前的大石墩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着这件骇人听闻的事。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辆救护车奔驰而去?我一路追上来给我累惨了。”他说完看着听故事的五人,众人点点头,紧接着,道:“吕韵跳楼了...跌落在花坛中,小树干瞬间给她穿的透心凉,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忍不住打怵。” 李东坡问道:“吕韵,是哪个?”如此漂亮年轻的女老师,他居然不知道,真怀疑他的取向问题。 “怎么会,多好的年华,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呀。这一跳下去什么都没了。”方明摇摇头,由衷的惋惜。 这里就属我最诧异,因为我跟她接触的最多,当初离校时还见过她一面,身上散发一股青春活力的气息,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是这座小镇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当时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难处,也不见任何忧心忧虑的神色。 有时候老天真的很捉摸人,温柔,待人善良的人,总是早早离去。那些万恶不赦的人却好好地存活在人世间。 “难道学校没有传出任何小道消息吗?”我沉默许久才徐徐问道。 “这个不清楚,我当时正跟我小妹在臭椿树下说事。突然一个人影从天上掉下来挂在花坛的树干上。当时就把我小妹都吓哭了,当时我还纳闷怎么说哭就哭。着实把我也吓傻了。泛白的眼球,眼里的怨恨,我还傻傻地跟她对视了几秒,别提有多吓人。”何仔仔神经兮兮地说道,说完后身体直哆嗦。 众人担忧地看着他,深怕一眨眼他倒在地上,不多时,何仔仔呲牙咧嘴大‘吼’一声,方才知道被耍了。 张子阳惆怅地,说道:“在我眼里,吕韵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女人,如果我再年长几岁,一定会疯狂地追求她。一朵芙蓉就这样凋谢了,真是万分惋惜。” 当张子阳说这句话时,延庆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观看久才知内心深处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当众人沉寂于这份怜惜中时,延庆才一鸣惊人,“真的有你们形容的那么美吗?弄得我都想知道她因为何事跳楼的。气愤,实在是太气愤了。” 我嘴角冷笑了一下,淡然,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这个包黑炭在世,实在是该拿出你的真本领,现如今锄奸惩恶就交给你了。” 众人被压抑的气息良久都为曾说过一句话,当我说完时,四双眼睛扫了一下延庆,才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我们笑得人仰马翻时,背后突然传来苏桂的声音,“哟,小帅哥们,是什么事让你们如此开心,一个个白白净净的,看看路过的人,多羡慕你们。”她说完瞅了瞅延庆,打趣,道,“跟你这个包公在世可没多大关系哦。”自顾地笑了起来。 这是有史以来延庆最吃瘪的一次,却又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只能傻兮兮地笑着,并无再多语言。 “哎哟,苏妹妹又变漂亮啦。”无疑,这是何仔仔的声音。 苏桂呛声笑了起来,婴儿一般的小手捂住那般‘花容月貌’的脸,视如古代女子的遮羞布,“哥哥,越来越会说话了。” ....... 众人神色无常,惊讶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严刑拷打’一番。 不多时,这场闹剧就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草草结束了,这堵威严耸立的校门瞬间人满为患。渐渐地越来越拥挤,有人在人群中偷偷乐,这厢又能揩油了,亦有人在人群中谩骂学校的破规定。人烟稀少时校门大大敞开,临近上下学时使用门卫旁的侧门。 当六个人火急寥寥跑到教室时,讲师正在讲台上孜孜不倦地授课,当众人挤进教室门口时,他扶了扶老花镜,低下头瞧清楚来人之后,淡然地挥挥手让一干人等落座。 可能是整天穿着同一件服装的华宇,打过招呼,为接下来的篮球比赛做打算,让任课讲师不与众人为难。 整个下午下来仿佛就像在听天书一般,浑浑噩噩地睡过多少个45分钟,犹如几年下来四肢都即将退化,每当心里念叨以后决不能如此混日子,但是过后似乎又忘记了。 正当大家收拾课桌准备回家时,穿着灰色服装的华宇,双手插兜走了进来,淡淡地留下一句,“球员这两天去把球服买了,赢了拿到奖金就给你们,输了这件球服自掏腰包。”他就在讲桌上停留一分钟,摔门而去。这里的教师有一个特点,脾气永远大于教育能力。 第七十七章:大家闺秀 当深红的门板撞击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摇摇晃晃即将破碎,留下洒脱的背影,倒影在众人的眼中。 最憋屈的无疑是我们,大家眼里充满委屈的神色,却又只能委曲求全。 此时即将离去的沈东莱,肩背黑色的大皮包走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哟,这不是我们即将自掏腰包的几位大神吗?”紧接对着众人扫了一眼,道:“看看,你们看看,多委屈。别总一副缺你们不可的样子,真的很气愤。那谁...哦,林夏,对吧,如果实在是拿不出服装费我可以借给你们...” 方明几人见如此挑衅,欲起身冲上去,我站起身来挡在众人面前,沈东莱顿时退了两步,硬着头皮,声音都在颤抖,“怎么,还想打人,这可是在教室。造反..?” 我冲着他笑道:“岂敢!岂敢!既然沈儿子那么有爱,愿意为班上出一份力。我们这些做爸爸的怎么能抑制大爱之人呢,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众人捧腹大笑起来,“林夏,你说的太有道理啦,来,居然有那么懂事的孩子。老夫们甚是欣慰。” 沈东莱的脸色,瞬间挂不住了,“你..你们,一群无耻之徒,妄想。”说完,气愤地转身离去。 届时,张子阳快速跑上前,挥手推了一下他的后背,方才说道:“儿子,我们爱你。” 沈东莱险些被推到在地,狗刨式向前快跑两步,毒辣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消失在门口。 我凝重地看着众人,问:“你们谁身上有多余的钱,可以慷慨解囊一下?”紧接着我从裤兜里掏出一团皱了吧唧的钱。 众人看着我摊出手,惊讶地看着我,道:“深藏不露呀。” “别废话,赶紧把你们手里的钱拿出来,到时候拿个好名次有你们高兴的。”众人一股脑地从兜里掏了出来。 就这样,六个人蹲在地上数了起来,总共加起来也就76块钱,叫惨不断。众人唉声叹气,泄气地坐在地上,像极了耍性子,淘气的孩子。 当教室里的人空无一人时,方明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嘟嘟地,道:“街尾有一家负责店,特别像球服,才八九块钱,要不然我们去买六件来,至于序号我们可以自己用笔画上去。” “这样不太好吧,到时候多丢人。”李东坡愁眉苦脸地说道。 方明:“那你说怎么办,谁有那么多钱,要不你来出钱,等比赛结束后把奖金都给你。” 李东坡小声咪咪地,自语:“能不能拿到名次还不一定呢。” 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好,就这么办,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让我们出名一次。这件事就交给你跟张子阳去办吧,我去找华宇借篮球。” 这件事在众人极度不情愿下决定了,甚至都由不得他们反驳,自从华宇甩下那句话后。筹谋的六人有了上餐,没了下顿,到比赛那天才使劲撑了一顿。 另一边,沈东莱气呼呼地走在校门前的林荫小道上,嘴里自言自语地骂,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正当他尽兴时,身后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跑来,老远就大喊他的名字,一直走到身前那伪娘的声音才停下来。 “嚷什么啊,嚷嚷,就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听着让人难受。”此时沈东莱的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这人刚好又撞在他的枪口上,怎能有好脾气。 顿时,这名男子在他的话语下显得极其自卑,低下头,声音细腻到骨子里,“刚我在校门口时就一直在叫你,你跑得太快了,没跟上。” “什么事?说吧。”沈东莱淡淡地回应他。 这名温柔,且显得有些胆怯的男子,抬手指了指沈东莱后背,“你背上被人贴了一张纸。” 沈东莱:“哪里..哪里。”他转头,一直在原地转圈,就像一只猫儿始终追不到自己的尾巴一般。 胆怯的男子想伸手去帮忙扯下来,沈东莱极度嫌弃地,吼了一声,“拿开你的手。”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待沈东莱拿下来时,几个大字呈现在眼底:儿子,我们爱你。他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扯住胆怯的男子,“夏松松,刚才在校园怎么不讲,存心让我难堪吗?” 夏松松被吓得张牙舞爪,双手捂住脸,“不是,我叫你了。” 沈东莱气愤不过,用力一甩,夏松送瞬间跟身后的这堵墙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哼,张子阳,你等着,再让你嚣张半个月,到时候让你知道惹我的下场。” 说时迟,那时快,时间就像一束光,瞬间到达彼岸。半个月在众人的手忙脚乱中如期而至。 五月份,已属天气燥热的时候,身上就像被雨淋湿一般,无疑给人一种懒懒散散的情绪。操场上热情高昂,欢呼声不断,树荫下人满为患,在这偌大的操场上围成一圈,手里的道具稀里哗啦地舞动着,为所中意的队伍加油打气。 靠近宿舍楼处的树荫下,坐着一群奇装异服的人,花花绿绿上衣,天蓝色的短裤上印有细微的花纹,众人似乎感受到来自各个角落异样的眼光,而显得格外羞涩。 周围的人群似乎被这里的‘景色’给吸引,而变得格外地安静,仿佛带着一丝欣赏的眼光看待他们。 人群堆里,有一人始终低着头,脸上惊现的红晕,让他无处可藏。没错,这就是李东坡,从上午开始一直在为这件服装纠结。 “嗨,没事,只要咱们拿个好名次谁会在意你穿的是什么。马上就到我们了,放轻松。”我抹开人群来到他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李东坡清澈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会儿,你们五人先上场,我来做替补,也好让我缓缓。”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此时,张子阳走了上来,嘲笑起来,沾手揭开李东坡围在膝盖上的大衣,“哎哟,我们的大家闺秀,待会上场迈得开腿吗?小心别虚脱了。”自顾自地‘哈哈’大笑。 我推了一下张子阳,“你这碎嘴皮子,滚一边去。待会我们先上场,让他缓缓。” 张子阳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个振振有力的声音打断了他,“马上到你们上场了,还不赶紧去抽签。”他的眼睛看着六人一扫而过,差点没忍住笑意,“花花绿绿的,你们是要去跳舞吗?” 我赔着笑脸,道:“经费,经费不足啊,华老大。” 华宇嘴上的弧线,越发明显,“实力证明一切。”不知道谁给他如此大的信心,难道了解过其他班级的战力?紧接他发亮的眼睛,扫向我,“你是队长,好好带队。最次的特等奖120块,要是都拿不到。其余的四人往哪里来回那里去,到时候也可别跟我提起报销服装的事,我可不富裕。” 第七十八章:自负 众人暗自叫苦不迭。 就在众人想找华宇理论一番时,偌大的操场中心的广播响起了粗糙的声音,指名道姓上场抽签:三班队长:林夏。 六人站成一圈,鼓气加油,全班把即将上场的‘将领’紧紧围在中心,大喊‘加油’,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盖过另外两个场地的欢呼声。有这一群人默默地支持,无疑是青春时期推着你前进的动力。 这片土地上散发着青春,热情,每一个人眼里炙热的眼神,散发阳光,活力的脸上,是那么稚嫩,那一幕笑容是那么的纯真。在感叹青春多好。 我推开围观的人群,众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无一不是盯着我服装看,似乎它比我更吸引人。 “你们看,这个班级的服装很新颖,一定能成为焦点。”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但是只有她周围的几人议论纷纷,其他人表示漠不关心。 这时,身后的几名女孩,捂住肚子笑了起来,“这服装看起来怎么有种想笑的感觉,憋不住啦。” “就你笑点低,我到觉得不伦不类的。”这应该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说的话。 这些窃窃私语顺着飘进我的耳朵里,嘴角微微上扬,快速向着抓阄箱走去。此时抓阄箱前几十人正在讨论着,众人拿着手里的小纸张,有人心虚,有人兴奋,有人面部凝重,百态各异的脸色让人不由得祈祷。 当我走近时,引来一阵阵笑意,“咦,林夏,让我瞅瞅,你这服装有点独特。”说完,拈手一层层地剥开,仿佛属于我的比赛还没开始,已经承包了全部笑点。 当剥开最后一层时,我后退了几步,“张梭,玩上瘾了吧。”紧接着,我阴笑起来,问道:“你抽到那个班级?有没有中头奖?” 张梭的神色凝重,摇摇头,道:“命运如此安排,全力以赴吧。” 我瞪大眼睛,“真抽到了,那你们这次有彩头啦。”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走向抓阄箱前。 高一一班,全年级尖子生聚集的班级,琴棋书画各类人才出类拔萃,可谓是让人‘闻风丧胆’。校园任何活动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没想到被张梭班级抽到,实属万幸。所以任何班级都不想在第一轮被这个庞然大物给淘汰。大家口中的‘头奖’也是这么来的。 我站在箱子前,顿了顿,抬手伸进黑漆漆的箱子里面,粗壮的手臂在里面搜索了一遍,最后却徒劳无功,难道是上天眷顾?直接躲过了第一轮的淘汰赛? 我灰溜溜地走回班级所在地,众人凝重的表情盯着我,只好对着众人摊摊手表示没抽到。 华宇见状,问道:“怎么?没抽到不是应该高兴吗?如此愁眉苦脸,还委屈起来了。” “只是有点受宠若惊!”我仿佛像一个幸运儿,笑嘻嘻地看着众人。 其实在笑意的外表下,有一点惋惜,淘汰赛没有抽到,总有种捡漏的感觉。如果是从一开始走到决赛,就算最后拿不到很好的名次,至少对于我们六个人来说证明了自己。 我眼眸下的一丝想法,只有同一战线的人才了解这份执着。 六人坐在树荫下,没有一个人说话,彼此心照不宣。不远处,没有参赛的人似乎很高兴。在班级群体来说,躲过了淘汰赛才是最重要的,至少接下输了的话,还有一次竞争的机会,如果赢一场的话至少还有竞选名次的机会。所以他们脸上的喜悦,众人看在眼里,不甘在心里吧。 正当我闭目养神时,操场上响起了那场期待的‘战争’。我的眼里热血沸腾,站起来踢醒正在睡觉的五人,“走,一起去看看,顺便在他们的对战中,讨论一下我们明天的战术。” “好!”众人挤进人群,在围观人群前半蹲了下来,甚至是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高手对决。 张子阳指了指场上一人,说:“这人叫吴强,身高至少一米八,前锋,篮板非他莫属。” 我如临大敌地,叹气,道:“此人绝非善类。” 此时,方明更是详细地解释起来,“但是他的命中率不是很好,显得过于僵硬,身体不灵活。我更加注意的是万晓俊,三分能手,命中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其次就是他身旁的那人,动作快,在篮板之下几乎没有人能挡住他。这些人都不是很难解决的,特别注意争球的那人,是一班的队长,在这项运动上几乎全能。” 我们眼光顺着他的手看去,他所说的那人,虽然个子很高,但是却显得腼腆,整个人文文静静的,仿佛被风吹就能倒下。 方明仿佛看到我们眼里不屑,瞬间严肃起来,说道:“你们别看这人文文静静的,跑起来绝对是一头狼,好好看这场比赛吧,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我淡然地,道:“希望不会让我们失望。” 我的话音刚落,场上有响起了激烈的吼声,场下的欢呼,声势浩荡,犹如那排山倒海之势。浩荡声瞬间吸引了围观的人,另外两个场地显得冷冷清清的,少了观众的比赛依然激烈。 “方脑壳,你刚才说的这人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好像受过专业的训练。”自从抓阄之后,李东坡从未说过一句话,此时突然开口问道,确实有点惊讶。 方明楞了一下,回应道:“罗叶,好像听人说以前在省城训练过吧。” 李东坡低头沉默片刻,嘴角一丝邪恶的笑意,“他们这场比赛必输无疑,如此自负。” 我呆在一旁一言不发,这些话听在心里,嘴角一丝笑意,看着场上,心里只有不屑。 此时,延庆,疑惑地,问:“为什么?我觉得他们发挥的很好呀。”当他说完后,众人也是疑惑地看着他这位神叨叨的居士。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过他们正在的比赛。你看他们此时在场上的模样子,就连断球的时候似乎手都懒得伸出去,跑起来更像是没有吃饭一般,娘们唧唧的。上半场才过去十几分钟左右,就已经换下去一部分主力。如此自负的人不输的话,天理难容。”李东坡为他们耐心地解释道。 “哦,懂了,可能是我们心里对他们有必胜的信念,从而蒙蔽了双眼,失去判断。”延庆几人瞬间恍然大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锣声响起,意味上半场结束。正如李东坡所言,场上的分数不相上下,张梭所带领的还领先几分,却略显吃力,每个队员大汗淋漓,上半场下来张梭所带领的队伍没有换过一次人,以他的睿智似乎也发现了一班的自负,教练不断换替补上场,明显对这支队伍的不屑。所以张梭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到时候狠狠地给这群自负的人一击。 第七十九章:拭目以待 评委席旁,张梭正在沉思着,两手衬托着下巴,眸下的一丝柔光,心中的激情彭拜,时不时看向另一边的对手:希望他们不曾苏醒,没有自危的想法。 评委席另一边,罗叶跟他的教练似乎闹得不是很愉快,吵过一番后,安静地坐在凳子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坐在他身旁的吴强,似乎眼神凝重,突然叹了一口气,看向罗叶,那一眸期待的眼神,不由得让人觉得怜惜,“老罗,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跟教练谈崩了吗?” 罗叶瞪了他一眼,干脆地应了一下,“是,自大的一群人。” “唉!”吴强双手放与脸上,使劲地搓了搓,方才开口道:“前几届冠军班都是他带出来的,难道不明白瞧不起人最为致命吗?” “罢了,罢了,最后半场换替补上,去把其余三位主力叫过来。” 一会儿,三个身强体魄的男孩走了过来,面部上的笑意让人有种被轻视的感觉,看到罗叶时就好比老鼠见到猫一般,“罗老大,有什么吩咐?老杨让我……”三人之中,其中有一人满脸恭维笑着问道。 罗叶冷漠地盯着三人,像极一个审犯人的判官,“我不想知道老杨跟你们说了什么,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一点,最后半场我们只有五分钟时间,全力以赴。老杨想丢脸,我可不想陪他玩。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三人胆怯地回应,深怕这位文文静静的队长生气。 “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身体才是大事,累垮就得不偿失了。”罗叶发自内心地关心三人,挥挥手,三人退去。 三人像似拿到诰命后,快速离去,一刻都不想多待,他们可不想伺候这位阴晴不定的面瘫脸队长,待他们坐下后,一名男生很轻视地说道:“现在跟我对峙的这个班级,没有一项能比得上我们,就算最后五分钟差十分,我还是相信完全能反超他们,真不知道罗叶如此上心为了什么,有点谨慎过头了吧。” “你想的与我如出一辙。”另一名男生不屑地瞟向另一处休息场地,紧接着,轻声问道:“老孙,你怎么想的?” 名唤老孙的男生,沉思片刻,开口道:“其实我跟你们想的一样,除了八班的队长能提得起一点兴趣,其余的都是小虾米,无足轻重。” 当你轻视别人的那一刻,你已经输了! 另一边,张梭正在召集众人讨论,两个班级的差距无疑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所以不得不认真对待。 其中包括张梭丝毫不敢懈怠,所以因素都考虑齐全了,在他们心中依然抱着必输的心态,只希望能把这场‘战争’进行下去,求一次心安理得,争一次不留遗憾,博一次看不到的未来。 半场休息的时刻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众人心里悬着一块大石,压力无形与神色中,慢慢向他们走来。 “咚..咚咚”在秒针与时钟重合下,锣声响起,迫使担忧的人群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战场。 “哎,张梭,你看?”此时八班的一名队员冲张梭大喊道。 “主力全下,替补全上?什么情况..他们的分数一直落后我们几分,是眼瞎了吗?” 可能真的是眼瞎了。 张梭惊讶地看着场上五人,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难道他们想换替补跟我打? 心不在焉地走向篮球场中心大圆盘前,正当他疑惑不解时,跟他争球的男生,没皮没脸地说了起来,“看你的眼神似乎想知道为什么?”张梭弯下腰准备跳球,没有回应他,这名男生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实话告诉你吧,因为你们太菜,教练不屑与你们争个高低,虽然我们是替补但是足够了。你见到场下五个人了吗?为最后五分钟准备的,此时是不是很气愤,哈哈,菜鸟就是菜鸟。” 话音未落,裁判吹响了哨子,“各就各位,准备...” “等一下!”就当裁判准备把篮球抛向空中时,张梭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教练疑惑地看着他,他解释道:“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我需要休息一下。阿杰你过来你上来。” 阿杰只是一个替补,能有表现的机会,心中自然万喜,屁颠屁颠跑了上来。 “好好表现,待会我来替你。”张梭拍拍他的肩膀,向我走来。 张梭脸上故着忧愁的样子,实则心里已经飘了,万分喜悦,对方送他们班级赢,不要白不要:三班实力不弱,一定对这个庞然大物做过了解。 看着他越走越近,我挖苦起张梭来,“别人看不起你,连战斗的心情都没有了啊。” “是哇,太看不起人了,不战也罢。”他没皮没脸地坐了下来。 我暗暗地骂道:脸皮真厚,“真当我刚认识你啊,说吧,什么事?” 张梭瞬间严肃起来,他现在可是在跟时间赛跑,“实不相瞒,一班的主力最后五分钟才上场,虽然有点轻视人,但是人家实力摆在这里。这不是找你来出谋划策了嘛。” 我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岂止是有点,实在是太轻视人。我帮不了你,你去问居士,方脑壳他们吧,这群家伙研究了一晚上。” “看来真有准备呀。”他锤了我一下,客气地对方明他们,问道:“兄弟,讲讲?” 其他三人一言不发,倒是方明,似如一名授教的老师,“咳咳,其实你有点杞人忧天,最后五分钟上场做什么?走秀吗?” 张梭尴尬地笑了笑,“遇到他们,我现在大脑都是懵的,那还有心思去想其它事,加上现在有一丝希望,心里更是兴奋。别兜圈子了,直说吧。” 方明:“我知你一招,死缠!” “死缠?” “罗叶,只要你把他堵在半场外,他毫无办法。吴强虽然人高,你们蔡季足以挡住他,至于其他人相信你会安排好的。” 张梭听在心里,在方明的帮助下理清了思路,屁颠屁颠地跑休息处跟教练(班主任),一分钟后,教练跟评委协商之后,叫停了比赛,把张梭换了上去。 场面瞬间又进入了高潮期,欢呼声,争吵声,场上的吼声不断,两支队伍紧紧地‘咬’在一起。 张梭带领的队伍明显感到有些吃力。虽然一班上场的是替补队员,此时张梭也感受到了压力,这或许就是实力悬殊的原因吧。 我看着场上的运动员激烈地跑动着,仿佛身临其境,当一次观众,期待一次主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场半激烈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后,五分钟前一班的教练叫停了比赛,换上了主力部队。 森然的压迫感,恍如一座大山压在众人身上喘不过气来,我看着声势浩荡准备进场的五人,淡然地笑了起来:希望你们能赢,不然那将会很遗憾。 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张梭带着四个壮汉上场,来势汹汹,在压迫下无任何胆怯,炙热的目光充满了自信。 “作为对手,我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在这一点上我们已经输了,但也是你们的一次机会,五分钟相差八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没有人会轻易言败。 张梭冷笑了一下,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会抓住这次机会的,咱们拭目以待。” 张梭说完走向了一班进攻的场地,期待着最后的结局。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齐吼的声音,纵有那排山倒海之势。 第八十章: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激烈声中开始了,最后这五分钟所有人都无比期待,想着一班怎么反败为胜,试看这五分钟能激发人多大的潜能。 篮球场上,十个壮汉正在撒着热汗,蹦蹦跳跳犹如那短跑冠军在场上穿梭,行走如风,不进则退。 这时张梭带领的队伍,在进攻场地上又进了一个球,大声呐喊,“回防,回防。” 当来到对方场地等待着对方进攻,大口喘着气,“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住人,不能让他们有一丝投篮的机会,清楚吗?” “清楚!”纵使众人已感到全身脱力,但还是全力呐喊。 比分在这五分钟中,越来越缩短,张梭感到了无穷无尽的压力:难道自己真的比别人差吗?那么不堪吗?不甘心,不甘心。他在心里呐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梭看着评委席上的时间表,只剩下一分钟,现在还差三分,成败在此一举。 这次轮到罗叶带球进攻,他嘴角闪过丝丝的笑容,一直拖延着时间,张梭仿佛看清了他的如意算盘,大口喘气,道:“现在时间还有一分钟,难道阁下想在最后半分钟三分绝杀,打成平手,是不是想在加时赛上赢回这一场比赛?” 罗叶脸不红,心不跳地拍打着篮球,淡淡地,说:“现在是75-78,难道不可以吗?” “罗队长,未免自信过头了。尽管放马过来吧。”张梭说完,渐渐地缩紧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两个人对峙的眼神,似乎冒着寒光。 “快看,罗叶准备过半场进攻了。”张子阳指了指场上两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罗叶开始动了。 此时,罗叶心里暗自道:结束了! 便快速动了起来,但是紧随身旁的张梭丝毫不敢松懈,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那怕一秒钟对手都有可能从这段时间迅速溜走。 球在一班的手里传来传去,最后又回到罗叶手中,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投篮时,场下响起了倒数的声音,“10..9..8..7..6..5..4....1” 当最后一声停下后,篮球瞬间脱离了双手,犹如一头狂狮冲向篮筐,更像一支离弦的箭,它在空中转动,它仿佛一团熊熊烈火在空中燃烧。 “哐当..”驰骋在空中的篮球,在几秒钟内犹如那千斤巨石掉落在篮筐上,篮球顺着篮筐转圈,众人屏住呼吸,空气中飘散着寂静的气息,凝望着转圈的圆球。 突然,篮球转了几圈后,从外框上滑落下去,与进球无缘。 届时,锣声响起,罗叶干瞪着眼傻傻地站在投球的位置,仿佛从万丈深渊跌落,他伸出那双引以为傲的双手,不敢相信,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老罗,老罗,你怎么了?醒醒。”教练迅速跑到场上,掐住他的人中。 不多时,罗叶苏醒过来,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会如此,不可能被打败。” 现如今一班的教练,后悔莫及,双手狠狠地砸在地上,“怪我,都怪我,太自大了,现在追悔莫及。” 老杨的话音刚落,张梭冲进人群,看着地上萎靡不振的罗叶,眼里充满无穷无尽的歉意,“真的没想到这场比赛对你的打击如此大,实在抱歉。”说完,他脱下外套,把外套垫在罗叶头下面。 罗叶轻轻推了推老杨,老杨自觉地走开了,“不关你的事,是我太急于求成了。”眼眸下的真诚,无人能及。 然后,一班的队友搀扶着罗叶依依不舍地离开本该属于他们的荣誉之地,就在他们离开之际,八班的全体人员立马围上张梭,把他抛在空中,享受这份本不该属于他们的喜悦。 一场巅峰对弱小,在自大的情绪下,那份荣誉与他们失之千里,树荫渐渐遮蔽一班的人群,那双久久未曾离去的目光,直到完全被完全挡住,才舍得移开依依不舍的目光。 这场喜悦的盛会,直到最后一点夕阳落下,才匆忙离去。只留下满场的垃圾,随着大风飘散在空中,大地上翩翩起舞。 夜,很深! 校园主道上寥寥几人,经过一天的奔跑,疲惫的人已然深深睡去,有人却是彻夜难眠,有人兴奋地睡不着觉。 彻夜难眠的一群人中,我就是其中一个,六人坐在宿舍里的阳台上,地下已经有数不清的烟头,头顶上烟雾缭绕,其中几人脸上更是有一丝丝惆怅,因为不知道接下会遇到的是哪一支队伍,实力如何,前面的路一片迷茫。 “林夏,你最希望我遇见那个班级?”张子阳吐了一个烟圈,慢条斯理地说道。 “来者不拒,现如今遇到任何班级,以我们的实力,不会惧怕任何班级。”我心若旁骛地说道,给众人打了一针镇定剂。 方明仿佛想到了什么,“林夏,我希望你不要步一班的后尘,认真对待每一个对手,无论对手实力如何。这是我对大家的期望。” 我由衷地点点头,“好啦,明天一早就要集合抓阄,大家早点休息,各自回去吧。说不定第一场就是我们,养足精神迎接那份属于我们的荣誉。” 这夜晚使人炙热难耐,不得不褪去身上的衣物来缓解热量。 仰望着那一轮明月,双眼焕发耀眼的光芒,那一幕幕似乎已经呈现在我眼前,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到那胜利的喜悦。 夜,就像一个贼,偷去每个人夜里的时间,那些被偷去的时间永远不会在回来。直到有一天你束手无策。 东起的一点鱼白,渐渐越升越高,我似乎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沉睡了一晚,当一丝暖阳刺进我的眼睛,方才缓缓醒来。 此时,宿舍楼层后,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已然是人山人海,正等着嗜睡的人们到来。 看着时间还早,我迷迷糊糊地回到床上,沉沉地睡去,仿佛睡了很久,再醒来时,穿着奇装异服的五人规规矩矩地站在我的床头。 “几点了?”我坐了起来,哈欠连天,当转过身时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干嘛?那么严肃。” 众人强忍着笑意,张子阳没憋住,呛出声来,“报告队长,现在是早上九点!” “九点?”我慌慌张张从床上跳了起来,“那你们还站在这里,比赛都开始了。” “队长,老师说了,我们班弃权了。”张子阳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赤身裸体地站过去,漠然地拽起他的衣领,“你说什么?华宇为什么这样说!” 第八十一章:你去了哪里 我森然的目光扫过众人,五人心中一震,感觉我瞬间就要爆发出来,突然间不知道怎么说。 张子阳突然尴尬地笑了起来,挣脱我的手,道:“寻你开心的,我们已经抓过阄了,对上33班,下午四点,你就安心地睡觉吧。” 话音刚落,规规矩矩地站在床前的几人捧腹大笑起来,此时才恍然大悟,脸上除了尴尬,瞬间无地自容。 “其实大家就是想逗逗你,没想到你那么大反应。”延庆皱眉之下黝黑的大眼睛快速转动,像极了在推卸这场闹剧。 此时,我义愤填膺地抬手追打延庆几人,宿舍内顿时陷入‘鸡飞狗跳’的欢乐中,求饶的声音,在这间三十平的房间中回荡。 嘈杂声渐渐消失殆尽,迎来欢呼声,下午四点,阳光不在那么炎热,淡淡的微风吹过脸颊,使人心情百般舒畅,有期待,也有一丝担忧。 操场上充当观众的人群,经过整天的呐喊,助威,丝毫没有退去,散场之意。树荫下的人手舞足蹈地舞弄着扫帚,正在为即将结束的比赛收拾‘行装’,还原最初的面貌。 此时,操场上又挤进来一支精神饱满的队伍,从石梯上井然有序地走了下来,围观的人群似乎被这六件奇装异服给吸引了目光:难道他们是今天最后一场? 这支队伍就像巡视的领导,门面略有喜悦之色,有说有笑地走了下来,似乎在等着场下的人群汇报工作。 “那个班级的?服装怎会如此怪异..第一次见。”一个平头男生对着身旁的人问道。 “你昨天不在,他们带队的人已经亮过相了,当时还引起不大不小的热潮。”说话的男生如一个授教的老师,平平淡淡地对平头男生细细道来。 “难道这是今年的流行款,改明儿我也去弄套来试试。说不定能结束十多年的单身。” 这场交谈很小声,似乎没有人能听到,却在后来引起一阵不小的浪潮。 我带着队伍下来时,33班的队员已然在场地上等了许久,脸上渐渐有了乏意,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十分钟后,两队人拉着手在中心场地上跑了一圈,这种形式只有在决赛的时候才能被看到,此时出现仿佛身心已然到了决赛时。 比赛在夕阳西下的黄昏中进行着,裁判在两只队伍中来回穿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不时吹响犯规的‘号角’,才能体现正规,不可侵犯。 上半场进行到一半时,延庆毫无体育意识,五犯之后匆匆忙忙地下了场,两支队伍险些打了起来。最后换上作为替补的张子阳。 实则张子阳才是主力,在赛事进行前十五分钟,在延庆的无理要求下,他充当了第一场的主力,最后却是寥寥下场,不欢而散。 我带领的队伍多次被裁判警告,所以在接下的半场中,我们处处占下风,险些输了这场比赛,最后在我的调节下规矩了起来,开始约束自己。 众人球技都比对方的要好,只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赛事,有些放不开,就像一个人无拘无束过着每一天,突然有一天被管束起来,骨子里那颗躁动的心就会变得浮躁起来,完全不顾任何规则。 五点半时,这场要命的球赛终于结束了,以五分之差,我们赢得了比赛,从未有过的喜悦出现众人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结束之后,整个班级坐在树荫下的凉亭中,高谈阔论,突然觉着自己有了奔头,没有最初的气馁,没有最初的担忧,我们都有实力,只是不相信自己,骨子里的那种卑微,让人不得不低下头去看待即将对待的每件事。 赢得开赛以来的第一场比赛,仿佛空降过来的四人在班级上得到了很高的地位,不时就有两句赞赏的话向他们丢来。 方明更是站在凉亭下的座椅上,对着众人说道:“都是大家的功劳,没有你们给我们打气,就没有此刻的胜利。” 只有我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听着众人的喜悦声,这些声音犹如不堪入耳的嘈杂声,使我自动隔断开来。 凉亭不远处,沈东莱坐在地上,周围的小石块已被他清理干净,正对面的大石墩已被他砸的‘面目全非’,似那般受气的小孩,嘴里说出一些听不清的呓语。 临走时还冲着凉亭吐了一口唾沫,“有什么可嘚瑟的,一群只知道拼蛮力的莽夫,体力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无处使...” 最后一丝夕阳已完全被黑夜笼罩,微风在幽静的夜幕下如秋风阵阵让人发抖,地表散发的阵阵热气,让人头晕目眩。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这个所谓的班集体才依稀散去,喜悦声似乎让人欲罢不能。 “林夏,走了,你再跑下去,明天该起不来了。”当人群散去,此地又陷入了寂静,张子阳从凳子上跳起来冲着操场大声喊道。 人在喜悦下最需要一件事来稳定自己的心绪,不然怎么对待接下的种种光阴。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跑几圈。”我跑到凉亭前停了下来。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张子阳打着哈说道,“来,曲萍,林夏的衣服你给拿着,一会跑完步凉嗖嗖的。”说完后,路过我身旁时对我眨了眨眼。 待他走远时,我才反应过来,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他扔去,“臭小子,你这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曲萍站在凉亭内,有着俊美的双眼在黑夜下发出微微光,像极了万里无痕的海平面激起细微的浪花。 奔跑在黑夜中的我,在的她的眼前停了下来,我喘着气,“谢谢,走吧,一起回去。” 她一言不发地点点头,踏着小碎步,跟在我的身后,像一个听话的小媳妇那般可爱,但是她浑身的刺又不得不让人跟她保持些许距离。 “你怎么不说话?从未见你如此安静。”如此的她,我总感觉不对劲。 她见我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一丝灯光从我头顶折射在她的脸上,使她如广寒宫嫦娥一般,一丝凄美。 她看了我一眼,依旧不说话,着急的眼神,让她很慌忙,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拼命地摇头! 灯光突然间熄灭,让我留意不到她的眼泪,捏住她软若无骨的肩膀,道:“想必是这两天累了,热气跟冷风一阵一阵来容易感冒,回去早点休息。” 我走出几步后,她还站在原地,摸着黑的情况下有辗转回来,使劲拽着她奔向操场下的宿舍楼。 奔跑途中,我又问了她一句,“自你从省城回来后,就再也没看到你,说实话没有人在我耳边叨扰还挺不习惯,今天我的比赛又看到了你,实属意外。这半个月你去了哪里?” 当我说完,她挣脱我抓住她手臂的手,越跑越远,最后只剩下那仅存的背影。 第八十二章:决赛前夕 青春就是一面受伤一面坚强——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树梢缝隙洒在我脸上,夜的存在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寂静,那转角处的黑影跌跌撞撞,顺着冷如磐石台阶漠然离去,距离越远越模糊。 她在静夜之下转动的眼眸,委屈,无奈闯入不思的心扉。 我望着那不变离开的桥段,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转身踏步走向另一座安静的宿舍楼。 她站在5号宿舍楼层,寻觅着这落幕的身影,突然有了回归远方的念头,久久离去之时想给你做一次最亲近的人,可否?就算漂泊远方,我依然执着。 当我走近宿舍时,延庆几人正在嗑着瓜子,似在等待我,顺手把衣服扔在床榻边缘,暗夜之下的目光忽视众人,走进浴室。 再出来时,众人却没有丝毫离去之意,“你们有事吗?”我轻描语淡地说道。 片刻之下,延庆才嬉皮笑脸地细细道来,“决赛,决赛呢,明天过后就是决赛,难道你没有一点紧张之意?” “尽力而为吧!”我摸不清他们此时在意的是什么,是态度?还是需要肯定有没有争取名次的想法,想了一会儿,道,“都散去吧,接下来的遇到的队伍不用使出全力,认真对待足以。” “哦,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只要有把握,大家绝无半点抵触之意。”方明欲站起身来。 我没有回答,这样话语似乎提不起半点兴趣,不着调的手支撑着腮帮子,脑海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宿’才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前脚出,后脚进,当众人离去几分钟后,李东坡又辗转回来,心思阴沉,似有一大顿话跟我说,他瞟了我一眼,瞬间失了说话之意。 “唉,居士,你怎么又回来了...”延庆躺在床上一阵阴风从幽静的走廊上吹来,他赤裸着上身坐起来,靠在冰冷的铁架子上,正瞧见李东坡在门口面目睽睽地看着我。 这粗糙的声音刚落,我便抬起头来,不解他为何辗转回来,“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没...没事,以为遗忘东西了,这就回去。”李东坡说完,温柔地关上沉重的门。 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低下头继续深思一些不解之事,一向蹦蹦跳跳的曲萍,半个多月来第一次见她,怎会如此,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有时候当你在意一件事时,它却不给你回应,你就会一直想问题到底出现在何处,难道是自己做错了吗?又或者别出心裁的错觉感? 当清晨时第一缕阳光折射在懒散的人身上时,炙热感瞬间由心而生,虽已到了进入赛场时间,却迟迟不肯归去。 “林队长,什么时候学会赖床啦。”张子阳风风火火推门而进,瞬间揭开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洁白的肌肤顿时暴露在外,有一丝销魂,更显得格外难堪。 潦潦草草起了床,便撒手往目的地而去。 一致与往常一样,操场上已经人满为患,阳光的照耀下觉着异常懒散,广播中的声音像在喉咙里堵满了厚厚的浓痰,嘈嘈声让人略有恶心之意。 觉着让人恶心的话音刚落,操场上顿时迎来一片欢呼声,像极了一群追逐偶像的疯狂粉丝。 诧异之时,各个队伍已然入驻主场,为了这份奖励,集体荣誉,个人名声鹤起的机会,在场上拼着命,摔着跤,出尽洋相,尝便花式百样的动作。 今日遇到的对手,比起昨日来略有一丝压力,但是在两半场之后突然觉得不过如此,最后以十多分之差,又赢得一次比赛。 中心赛场似成为我们主战场,左右两边的两个场地专为高年级的人设立的,在半决赛之后高一,二,三有一场‘你死我活’没有硝烟的‘战争’。 辞夕西过,激烈的操场上别有一般风味,树荫下的人晃晃悠悠,凉亭椅上喃喃呓语,三个篮球场地被几万人围成偌大的圆圈,牵一发而动全身,休比进球来的更加热烈,仿佛这些人都是其中的一员。 最后,三个篮球场地安静了下来,评委席中的麦克风响出甜美,细腻的声音,接下来宣布明天即将进入决赛的六强席位,无疑我带领的队伍成为了其中的一支,再者就是张梭带领的队伍(在众人的眼中,本质弱的队伍,无疑成为了这次的黑马),高二入围两个班级,高三入围两个班级。 当恬静的女子评委宣布完决赛名单之后,广播中又响起了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今年多增加一个决赛名额,高三(19)班。 广播中响起闭麦的声音,此时操场上人员晃动,变得躁动起来,一个重磅消息在几万人的耳中接踵而来,场面顿时‘哗’声不断。 我自然是不解,转身向张梭,问道:“这个班级什么来头?”心头有着不安的心扉。 张梭没有看向我,神色注视着前方,说道:“高三(19)班,文理科最顶尖的学生,从高一开始就被灌输‘笔下从兵’之理,从未参加过学校任何一项活动,这次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我突然感觉后背发凉,冷汗从夹背中渗透出来,“有一种被人窥窃的感觉,任何都不了解此班级的情况,现如今补功课已为时过晚。惜也,惜也。” 张梭淡然生色地看向我,心中略有一丝不爽之意,“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校方决定的,没有回旋的余地。拼尽全力,岂会有付之东流之意,加油,加油!”自我鼓励地大喊两声,孑然离去。 两声呐喊,我楞楞地站在原地,场景与我格格不入,我能感觉到其余几个班的队长忧心忧虑,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在等待,期待从天而降的班级,似经过未雨绸缪。 从高到低,每个年级都有一个班级极其神秘,从未参与到世俗中,只为考的好成绩,只为在整个地区途胜而起,给成县中学带来荣誉,带来名气。 这是等级制的谋略,也是学校打响名气的唯一途径。 成县中学位于城镇新开发区,地势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整片区域正属于开发阶段,这也是政府未来几十年的规划,誓要打造成闹市。 而这个学校处于半山腰之下,出之校园便是直路而下,巍巍而立的校门成为这不可多得景色,每当提起时不由称赞连连。不过穷乡僻壤的教育背景下,免不了有一些鼠辈之徒,把清澈的水搅的越发浑浊。 偌大的操场占据着整个校园三分之一的土地,从空中往下看,你会发现它在校园的中央,凹出无可厚非的境界。 而今日,便是决赛的开始,可以说是一年一度最期待的活动,选拔出来的队伍蓄势待发,接二连三地上台宣誓,由六支队伍演变成七支队伍,手拉手占据三个篮球场,正从北往南奔跑过整个球场,无疑不是声势浩荡。 第八十三章:侮辱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呐喊的声线震耳欲聋,仿佛那一片天空都在瑟瑟发抖,似要在某个瞬间掉下来。 众人奔向南尽头后停了下来,面向观众深深鞠了一躬,随后驻场的广播又响起了甜美的声音,那声线细腻的让人心里发痒,却有一丝向往,“请各个队伍按照顺序依次入场,今天三个场地将会为你颤抖,拼尽你的全力,欢呼吧!!!” 七支队五形成合围之势,依次奔向主场,我带领的队伍自然被分配到临近出操场的位置,出操场的石梯上刚好能容下整个班级,像极了被丢弃的孩子,孤立无援。 很意外,抓阄下来,我们对峙高三(19)班,看着抓阄纸上的排序,一股凉意由心头散发到体外。 对于一支从未了解过的队伍,似把众人放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被无数双眼睛瞪的直发毛。 看到此签,张子阳从石梯前走了过来,脸上略有担忧之色,真真切切地,问道:“林夏,对于此班级有把握吗?”众人面目睽睽地看着我,似有同样的疑问。 我叹着气,摇摇头,“如果没有空降来这个班级,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拿到前三,此时心里没底!拼尽全力去争取,有句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们心里都没底...”张子阳担忧的神色越发明显,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能还没开始就胆怯,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就在我准备说话时,方明从石梯旁的厕所阴沉地走了出去,冲着我,厉声戾气,道:“难道你作为队长,不是应该去探索,去了解,去预料每种不可能吗?此时你在这里唉声叹气有何用,它能帮你完成这场比赛?” 方明说完,所有人都惊讶地盯着他看,在这场比赛中,连华宇都不敢对我大吼乱叫,此刻他是吃炸药了吗? “方脑壳,你属狗的吗?逮谁咬谁..自从上次离开林夏宿舍之后,总是莫名其妙冒出几句让人很恼怒的话。谁欠你的还是怎么滴?.....”张子阳暴跳起来,气呼呼地“教训”着他。 “子阳,我知道你跟林夏的关系最铁,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你如此,你问问大家有没有怨言,谁愿意在对手未知的情况去盲目拼全力?最后费力不讨好,那大家付出的那么多努力是为什么,为的是场上跑两圈?这几天下来众人都是奔着名次去的,你,你都应该明白!”方明指了指我,一口气说完全部的话语,额头上青筋鼓起! “子阳,这件事就算大家不怪我,我也有责任,没有及时去了解对手!”我把张子阳挡在身后,防止某个瞬间他冲上前痛打方明一顿,“不过方明,我只跟你说一句,如果这场比赛还没开始,你就胆怯了,我劝你趁早离去。” “你不用总是拿这句话来安慰我们...”方明似要冲下来理论一番,囫囵地脱下服装,“我不干了,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是胆怯了,怎么样....”说完,欲离开狭小的石梯之间。 “方明...”延庆粗糙的声音,那般有力,从人群中响起,叫住了他,“瞅瞅你这损样,难道你此时离开甘心吗?就算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至少我们努力过,拼尽全力去争取过。别跟个下邳似得。” 方明紧紧地握住球服,那是我们高高兴兴去采购来的,虽然价格‘不菲’,但是上面承载了众人期待的心血,如果冒然离去于心不忍,如若不离去,那付出之后的结果,是否遥遥无期? 此时,离石梯不远处树荫下,一个女孩看着这场闹剧,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希望这场比赛可以顺利地进行下去,因为那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比赛,她想把它看完,然后完美地离开。 树荫吹过阵阵热风,撩起的头发,似在埋没她,脸上一丝落幕让人无法捕捉。当她看着方明坐下时,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从未如此舒心过。 方明坐下之后,一言不发,展眉沉默了起来。 华宇听闻这场闹剧,默默地从石梯上站了起来,严厉地指责道:“这场闹剧结束了吗?屁大点事还能给你们吵起来,还要不要比赛?不去就给我滚回教室好好学习。看看场下场上还有谁不知道你们在争吵,球技不怎么样,脾气还挺大。还去吗?场上就等你们了。”最后这句话华宇是看着我说的,在询问我答案。 没等我说话,延庆像一道光,唆地一下站了起来,应道,“去,现在就去,给我们加油打气,看怎么虐(19)班。”说完,一巴掌拍在了方明头上,发出的声音,很清脆。 然而,华宇对于延庆的话语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而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似在问:有没有信心? 我漠然地点点头,昂首挺胸地走向主场,围观的人群投来质疑的目光,仿佛在告诉我:你带领的队员都不支持,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我不卑不亢地看向评委席,鞠了躬,聊表迟到之意,也在告诉众人,我带领的队伍不但有资格,而且还能扶摇直上,打进决赛。 拭目以待! 老规矩,两只队伍宣誓,向对手宣战,坚强的外表下,藏有一丝胆怯,而在他们心里更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 当方明,张子阳几人跑在球场时,不由得大跌眼镜,为何与想象中的不一样,难道对手是在示弱,还是本身就是如此差劲。 对手,稀稀拉拉地跑在球场上,毫无策略,毫无战斗力,球技显得一丝生硬,真是响应了那句话,读书行的,其它不一定行,读书不行的,其它不一定不行。 半场未结束,场上的分数已经拉开三十分的差距,似还没有拼尽全力,此时方明的心里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半场结束后,方明更是走到我跟前,冲着我,骂道:“你这队长干什么吃的?这么次的对手你也能抽到...” 我准备抬手喝水姿势,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面容不悦,手中的水立马甩出洒向他,“我是不是生下来伺候你的,不好意思,真的伺候不了,爱干嘛干嘛去,下半场你不用上了,滚旁边凉快去。” 冰凉的水,那般刺骨,在炎热的天气,浇醒了他,他灰溜溜地走到一旁,坐在树荫下,神色中一缕暗淡的光。 第八十四章:结束 万物皆有裂痕,唯有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才是离别—— 东边倾斜的太阳,偷偷地溜入正空中,显然正午时分已到! 下半场,当铜锣敲响之后,以二十二分之差稳稳地胜过(19)班,但我看向整个班集体却没有丝毫喜悦。 就在散场时,作为对手的队长走过来,向我致谢,“能在离别之际,参与一场比赛已经很满足了,在这校园浑浑噩噩过了三年,每天只在书海中寻求快乐,已有数不清的疲惫,这场比赛让我感受颇多,虽然你的队友在球技上打心眼地看不起这群书呆子组成的队伍,但还是谢谢你,万分感谢。其实我们的球技并不好,这场比赛前我还跟校方交涉了半个月之久,到决赛才勉强答应下来,我更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 他说完,转身归回队伍,那份喜悦却比胜利更加重要,他恬而不失洒脱的笑容,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反而让我觉得有阵阵羞耻之意。 正午懒散的人群,没了来时的热情,喜悦,正在依稀散去,跑向那鱼米饭香之处。 这座美其名曰的食堂,坐落在几栋宿舍楼之间,如此完美的设计,不知出自谁之手,完全体谅着学生不想出门的心。 露天的凳椅上,两三七八之人正在狼吞虎咽抢着美味佳肴,身穿灰色服装的男子,微微笑了起来,道:“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菜,还满意吧?” 众人嘴里承包着各式各样的菜,‘嗯嗯’地响应起来,似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华老大,从来没有见你如此奢侈过,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众人中不知是谁哼唧了一句。 “今天你们赢得这场比赛,名次是稳拿了,至于是一等奖还是优秀奖就得看你们是否努力去争取。”华宇夹着菜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动起来,片刻之后,“如今啊,场上只剩下四支队伍,成败在此一举,此刻没有酒,以水代酒,干了。” 转过来延庆四人,从未见过华宇如此豪情,便开起玩笑来,没想到延庆问的,让人大跌眼镜,“华老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19)班很菜?弱的跟只鸡一样,如若不是我们还有一丝良心,差距可不会是那么小....” 我在桌底下,紧紧地拉了一下他,他不解地看着我,露馅了... 我们这些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华宇的法眼,他巍巍地站了起来,“延庆说的没错,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个班级的实力,如若不然我比你们更急,这可是关系到我后期能不能加奖金的问题。”额,又是奖金,“我也想看看你们的表现,实则让我很失望,期待下午的比赛。” 最后的决赛在这场谈笑风生中慢慢靠了过来,使人格外兴奋,激情彭拜。 下午的比赛,尤为最激烈,围场的观众比以往多了几分,谁都期待冠军的宝座将会花落谁家,场下讨论者最为激烈,更是有的人在背地里开始了赌博,各式各样的丑态千变万化。甚至有的‘预言帝’开始分析起来如今的局势来。 “八班无疑是今年最大的黑马,在实战中成长的一支队伍,越后越游刃有余,你们要是压他们一定能赢。”此时在不知名的隐蔽角落里,一个带头压头筹的人正在招呼来往看戏的人。 此时站在一旁看戏的人,项带大金链子,夹着大皮包,“自我感觉三班能登上冠军宝座,看他们那份对待对手的态度似很轻松。如果一班不那么自傲的话,两只班级碰撞在一起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可惜,太可惜了。” “那我压三班,信你一次。”他身后小弟模样的男子盲目地跟风起来。 在校门紧闭的情况下,这群校外无业人员何时偷偷溜了进来,在操场周围的树荫中,极其隐蔽,让人巡视的人毫无察觉。似在酝酿一场惊心动魄的大事! 四支队伍,两个最好的场地,正在激烈地战斗着,毫无保留,毕竟在名誉,‘金钱’的引导下,谁也不想放弃即将得到的东西。 而我们这边半场方才进行到一半,双方的教练却是几次三番的情况叫停了比赛,给队员分析场上的形式。 正当众人下场的时候,华宇走了过来,“林夏,你如今的目标不能在是那个高个子,你看到斗鸡眼男了吗?他就是你的重中之重。” 我刚拿起一瓶水,疑惑地看着他,而停了下来,他看出了我的疑虑,紧接着又继续,道:“这名斗鸡眼男才是隐藏在黑暗的好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我的准没错。” 我如临大敌地蹙着眉头,“好,交给我吧,方明你跟我交换一下...”他低下头,似在沉思什么,“即将上场了就给我认真对待,有什么事咱们下场再说。不然就换延庆替你吧,我看你心不在焉的。” “不用,管好你自己就行。”他脸色上没有任何表情,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向球场。 看着他走远,我拍拍手,众人依次围过来,十双手重叠而上,呐喊着‘加油’,遇到这样的队伍似有点压力,就算是安慰自己,也要在声势上压过对方,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声线比我们更长,声音一出,整个操场都在颤抖一般。 球场上,僵持不下,分数紧紧地咬着对方,一攻一守的情况下,整场下来,我们以一分领先,险胜斗鸡眼带领的队伍。 整个班级都在欢呼,从观众席中冲了上来,紧紧地围在一起,他们看到了冠军的希望,而我也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 操场石梯旁,女孩站在树荫下,口齿中很难发出一句话,她很想站在身旁为他鼓劲加油,只是天不遂人愿,她做不到。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从那微弱的背影到如今清晰可见的面容,咋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她的面容憔悴,无血色可言,似从地狱归来,眼中暗淡无光。 “曲萍,你怎么在这里,林夏他们赢了,他刚才还向我问起你...”她闭着眼睛,双手忖着腮,入思沉寂,此时路过身后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她,幸好这名女子没有走过来,而是走到隔壁的公共厕所。 曲萍只是‘嗯嗯’两声,便不再多言。 我站在操场上,视线环绕着四周,誓要找到某个快要记不清名字的人,当我的目光扫过石梯旁的树荫时,那熟悉的身段一晃而过,我欲迈开步子去追寻那若隐若现的身影。 华宇突然叫住了我,“你去哪里?待会就是冠亚军竞争比赛,你去给众人讲解一下,让他们心里有点底。” 我心中千万头草泥马飞过,真是阴魂不散,指着不远处,道:“我去那边,找个人...” 华宇的脸阴沉下来,“作为队长,在比赛前十几分钟突然找不到踪影,如此对队友不负责,是不作为的表现。” 此话一出,我恍惚间哑口无言,不舍地看了看一丝离去的残影,只得交代旁人,待寻找那人归来时,摇摇头,低声在我耳旁说了一句,我诧异地惊了一下,便被拉回了球场上。 嘶吼的助威声,盖过所有不知名的心绪,渐渐地沉寂于这场球赛中,殊不知佳人悄悄地走到离你最近的地方。 球场上,我运着球,跟张梭僵持在回防线上,一人在南,一人在北。 张梭很尊重地说了一句,“林夏,真没想到能在如此端庄的场合遇上我期待已久的对手。你算是我篮球生涯上的半个师傅,很想知道我有没有出师。”嘴角微微上扬,平淡地笑了一下。 “既然你这般很有把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说完,我扭动着身躯,跨过他时略微有些吃力。 “嗨,林夏,这里。”何仔仔看出这般僵持,掠过防守的人,冲着我大喊。 见此机会,我立马扔了过去,球像脱缰的野马,似在嘶吼,在半空中旋转,冲击在何仔仔的怀里,一个大熊抱把它压制了下来。 30度旋转直击篮筐,进了,欢呼吧! 我得意地看着张梭,他的眼色中有一丝恨意,却有一丝佩服,毕竟他的球技是我手把手教的。 谁也不多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离比赛结束越来越近,场上的人已然精疲力竭,场下的人嘶吼已到末尾,当最后一个球飘在空中,铜锣声响起,球进了,锣声沉寂了下来。 “师傅,承让了,这次能有如此成就全靠你成全!”在比赛结束后,张梭走了过来,真挚的眼神,有一叠炙热。 “替你高兴!”我替他高兴,却有半分脸红。听他第一次叫出师傅,算是承认了这个师傅,所有的情绪烟消云散。 驻场的广播:“经过那么多天辛勤付出,所有的名次都是你们努力得来的,请念到名字的班级上来领奖。一等奖:高一八班,队长张梭...二等奖:高一三班,队长林夏......优秀奖:高三(19)班。经过校方决定优秀奖多增加一名。把掌声送给他们!”当驻场的广播渐渐散去声音,表演台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但是关于优秀奖的名额,让所有人感到不满,却又碍于校方的威压,只好作罢! 奖品依次发到众人手上,沉甸甸的让人叹息! “林夏,恭喜你。”树荫下的身影漠然离去,像这场比赛般落幕! 第八十五章:夜吟 她心中又喜又悲,喜是因为他的第一场比赛得到了不错成绩,悲是因为心中那份凄凉,越发嫌弃自己。 她环绕着这座朝夕相处的校园,一年呐,即将一年,冷漠之下的校园漠不关心,不舍的是他。 眼神恍如惊现幻觉,那些嬉戏,打闹,吵架的画面如此刻正在上演,课桌上他在睡觉,她在闹。 那些入眼细微的画面,看在眼里,她笑了,很开心,那些吵架的画面,她在哭着流眼泪。两片泪花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乌黑的秀发随着微风翩翩起舞,额上的热汗掺杂苦涩泪珠,咸的,淡的变成现实的苦果。 走着,走着这些场景似要在脑海里过滤一遍,方能觉着安心,因为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遇。 正当她走下教学楼时,几声粗狂,暴露在夕阳下,略有一丝淫秽之意,“哟呵,这不是小萍儿吗?泪痕满面的样子,真让人痛惜啊。”说着便要伸手去触摸那张稚嫩的小脸。 这名项带大金链子的男人,莫不是刚才参与赌博的哪位....? 曲萍诧异了一下,立刻躲避这让人反感的动作,全身上下无不是恶心到极点,“请你自重...”这四个字低微到骨子里一般。 项着大链子的男人,口露令人作呕的黄牙,一副欠揍的表情,阴笑起来,道,“小萍儿,今日如此矜持,还记得那夜你在我之下撩撩秀发的模样吗?身体炙热的汗香,似那般晶莹剔透,真让人忍不住想去怜惜。”他摸着下巴一面打量着曲萍,一面回想着那晚情形。 “你闭嘴,别在说了。”曲萍嘶吼着,言语中带有一丝哀求。 他口中的‘那夜’,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语片言便能知晓那夜不堪入耳。 “那晚是你自愿的,是你跪着求我的,当时你可不是这种的表情,要不要我给你的话复述一遍...”曲萍越挣扎,不去回想这些画面,他越步步紧逼,“哦,对了,我还拍了一段视频,每晚‘办事’前我都会放出来活跃一下气氛。我万寅不是一个不懂得分享之人,不然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再试一次?” 操场上的颁奖仪式,已到了末尾,人群逐渐散去这喧嚣之地,六名队伍走在阴冷的石梯上,森森的冷风吹过众人的膝盖,让人瑟瑟发抖,身旁围着一群嬉皮笑脸的人。 “林夏,想好晚上去庆祝了吗?我可是迫不及待了,自从买了这套服装,我的裤子可是勒了又勒..”延庆看着我手机一塌钱,鼓鼓地,望眼欲穿。 届时,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从水泥护栏的缝隙中,正在看见两人站在花坛前对峙着,加紧脚步,走了上去,“试什么?” 两个人听闻声音,颤抖了一下,万寅却很快调整了心态,而曲萍不敢去面对身后传来的声音,这句‘试什么’在她心里阵阵回荡,烈日之下她穿着棉质的卫衣,她慌忙将卫衣的顶兜罩在头上,静悄悄地挪着小碎步欲要离开这个地方。 “曲萍。”我深色的眼眸,掠过万寅,慢慢地走向她,“为何总是躲着我?” 曲萍停下脚步,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只有身体在抖擞,像在深不见底冰窟里孤立无援。 万寅捕捉到我眼角一丝柔情,“原来是小男朋友啊,我走了,曲萍记得给我打电话。”右手六比划着转身欲要走出校门。 “站住!”我盛气凌人地走了过去,凝视着他,“我允许你走了吗?” “怎么?小兄弟有什么需要交代,莫不是小萍儿告诉你那晚的事...”万寅用惊讶的眼神凝望着曲萍。 “滚,让他走!” 万寅作势离开时,我吼住了他,“你是谁?你他妈是谁?那晚什么事....” “林夏,不比....”曲萍正要说话,万寅反而停住脚步,毫无波澜的脸上,似有一丝胆怯,“怎么,你今天是打算吃定我了吗?” “难道不可以?来,你告诉我,手机里面有什么视频?刚想去试什么?”我出言冷漠,直径让他无法拒绝。 见他并无妥协之意,我往后招手,张子阳几人立刻靠了过来,把他围在正中央,万寅见状,心里开始犯怵,大喊,“萍儿,你说我要不要给他看?” 他在挑衅一群无知所谓的‘孩子’,原本怒火已消,却要挑起事端,说他傻还是傻呢? 话音刚落,延庆跃起,粗糙不见光泽的腿,踹在万寅的小肚腩上,似麻雀一般翻到在地,向上凸起的肚子,惹得来往人嘲笑,延庆赛场上遇到的委曲求全挣没地方发泄,“萍儿是你叫的吗?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这种人你跟他费什么话,直接动粗才知道厉害。”后半句是对我说的,却有点怂恿我之意。 万寅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活了二十八年,从未受如此委屈,但不知这群‘孩子’会不会脑门一热,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所以你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却不敢多言。 只得从皮包中,缓缓掏出手机,眼睛盯着屏幕捣鼓了一会儿,便交于我手上,“非得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万寅说完,往水泥护栏上靠了靠,在窥视我的每一个动作,已做防范之意。 我盯着屏幕,曲萍快速跑了过去,“林夏,别...别看。”方晓已无法挽回她停下脚步,止步不前,神思一片恍惚,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忘却了痛疼之意。 视频中的黑夜让人发毛,心绪跌倒了谷里,越挣扎越发现这就是事实,此中撕叫声,喘气声,让人无法分辨谁才是本尊。 它就像一只凌厉的箭,那般冰冷,深深插进我的胸膛,然后再拔起来,再插下去,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直到最后你还会问....为何这般对我? 我不急不躁地删掉视频,手机轻轻地从指尖滑落,夜是凄凉的,因为它让你感到孤寂。 “林夏,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不是...”她哽咽的声线,越来越低。 “那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凝目相对,眸犹如一潭死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回去吧,天色已晚。” “小林子,你听我解释..” “你别这样叫,我受不起..”我嘶吼了一声,“走,走啊!” 有些人转身就是一辈子,再回首时,仅存记忆会残留在脑海,随着时间流逝它会变得越来越模糊。 那孜然离去的背影,须臾间落幕了一大截,弱水之隔,相去便是天涯,触及不到! 待那缥缈的背影,消失在树荫中,我挑起护栏边上的木块,一步步走向万寅,他惊吓地坐在地上,慢慢退后,一直到墙角的边缘,无处可逃,大腿直接哆嗦,“你想做什么?会出人命的..” 第八十六章:不俗的舞蹈 围观的人群不断从操场涌上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于万寅这种无业,败坏的人群,无一不是嗤之以鼻,拍手叫好。 教学楼层围栏上,挤满了人,耷拉着脑袋面目睽睽地注目着即将发生的暴力事件,更是有人觉着情况不对,便匆忙跑进教委办公室。 我向着张子阳几人,使了使眼神,挥起手中的木块,“萍儿,萍儿,你再叫一声我听听。啊……”力道用到了极致,木板的轮廓狠狠地敲打在他身上,“她才十几岁,你怎么下得去手,怎敢用那般丑陋的身体去毁掉她一生...你聋了是吧。” “没有,真是她主动的...”他在地上求饶,双手紧紧抱在头上,缩成一团盘踞在角落里。 某个夜里,某地点酒吧,金属声使人意乱情迷,某个女孩神思一片恍惚,连扶着栏杆的掌心由冰凉变得滚烫起来,转为柔情般温柔,就连心中荡漾起涟漪的海洋也变得那般炙热,就像她所追求的那份情感若隐若现漂浮在眼前,以及心尖上。 酒吧里的金属声,越发轰鸣,红晕的面部混入轰鸣声,让人无法自拔,她所渴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夜在场的万寅见状,嘴角恶心痴迷的唾液,静静地掠过,带走了她...这一走便是万劫不复。 不知过了多久,西落暗淡的阳光也被黑夜笼罩,我心绪仿佛跌落就是万丈深渊,心思沉沉地拖着木板渐渐退了出来,五名身穿白色奇装异服的人慢慢围了上去,人群堆中隔一会儿就发出几声惨叫,在喧嚣的夜里字字跳动。 第二日,长途客运站,距离成县中学五公里处,一个女孩拖着乖巧可爱的行李箱走上驶往远方的客车,离发车还有一刻钟,她坐在车窗前,车窗上的露珠模糊了双眼。 她抬起手擦拭窗上的露珠,目光挪往进站口方向,宛如一道柔情似水的光,不停息,静过的时间,滴答滴答地走着,车上渐渐地变得热闹起来。 她悠悠地长叹一口气,自语道:“也罢,如今的我还有何脸面去奢求见他一面,你真的心痛了吗?” 痛,心绞一般! 候车室,一面单向玻璃前,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面罩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却比路人更加碍眼,看着即将远方的大巴,自言自语道,“你还会再回来吗?你刻在我脑海里的笑容,抹不掉。” 临行的大巴,滴出行人避让的声音,这辆载着思绪混乱的她驶向华南,留下那齁鼻的尾气,似带着身影飘散空中,雕刻出那唯美的轮廓。 成县中学校外约十里处,灌木充裕,白杨树修长挺拔,直冲云霄,桥头两旁的绿竹林,郁郁苍苍,有的亭亭玉立,有的衬托着茂密枝叶而微微弯下腰,别有一番神采。 桥上站着几名十七八岁的儿郎,桥下溪水徜徉,时而急,时而缓。入夏以来两岸下降的水平面依稀可见,小溪两岸边正在寥寥炊烟,青烟飘然而上。 青石盘踞而成的石灶上,飘着浓厚的烤肉香,在大自然的结合下略显青釉独特,众人串起烤肉正吃的静静有味。 则另一边时而大火呼呼,时而奄奄一息,刚架起的石灶顷刻间便以土崩瓦解而告一段落。无奈之下只得委屈咬着干脆面充饥。 “就这么看着忍心吗?”一个深沉恬淡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沉迷。 “别闹了,与我何干..”张子阳狡辩了一下,转身背对着徜徉的河流。 “其实那一次的校园表白事件,有打动你,对吗?”我眼角扫了一下他的神色。 张子阳思虑了片刻,颤声道:“确实,有时候人都是回想起来才觉着某个人有多好,作罢,过去的就过去吧,见她如今很开心,我心甚慰。” 这些话听在延庆耳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跃起身,两只手臂搭我跟张子阳的肩上,“整的那么忧思忧虑,是不是看到上次那个妹儿跟别人一起,心里特别不得劲...”这句话自然是对张子阳说的。 “去你的,我可不像你,看到什么都想上,典型的公狗思想。”张子阳的话音刚落,从不说话的几人也开始大笑起来。 “那什么,这叫精益求精,实诚,我不像你们那些虚伪,总是心口不一,明知日思梦想,却始终克制自己。”延庆从肩上滑了下来,“吃亏的总是自己!” “我代表桥上的全体人员....”我正要说话,这时从桥下跑来一名扎马尾辫的女同学,“华老大让你们下去,有话对你们说...” 众人没有在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只得跟随马尾辫姑娘走了下去,炊烟已散,五六十人躺在草地上休息,不知何时八班的两个带队老师丢下学生跑来蹭饭,咧着嘴微微一笑,“怎么?得了亚军的同志们在桥上吟诗作赋吗?集体的活动也远远站在一旁。”语气中带有零星嘲笑。 我默然,淡淡地回了一句,“不饿,没必要。” 八班的班主任嘴角阴笑了一下,冲着对岸喊道:“张梭,把他们都带过来...” 不会儿,如游行的队伍一般,张梭带着队伍跨过小溪,涉水走了过来,哐哐当当丢下背囊,似有一丝气愤。 “你看看你们能做什么,就只能篮球比赛拿个第一,野外炊烟做饭要向三班多学学...”王德胜虽然话里批评着张梭他们,实则在炫耀。 华宇面部干涩,站起来,笑容险些没能挂在脸上,“既然两个班级相约出来野炊,应该互帮互助,手艺不错的同学准备下午的食物,其他人围成一个大圈,待会两个班级才艺表演。” 华宇说完,众人开始欢呼起来,谁也不想没有尽兴就回去死气沉沉的教室上课,自然是想亲近大自然更多一些。 待众人欢呼声渐渐落幕,王德胜笑着说道:“趁今日天气不错,咱们两个班级来PK一下,再出一个奖励制度,获胜者一方空手而回,至于输的一方承包所有的锅碗瓢盆,不然这群小兔崽子们怎会全力以赴。” 此话一出,华宇脸上最后的笑容可挂不住了,连忙摆摆手拒绝,暗自道:谁不知道你们班级以才艺而闻名,明知不可赢,我要是傻不拉几地答应你不是往火坑里跳嘛,就这群小兔崽子就不会放过我的。 王德胜更是拉着华宇的手,好言相劝,“别呀,这多好的机会啊,两个班级还能多学习学习。快劝劝你们华老大...”他说完把目光投向我跟张子阳几人。 “要不然这样吧。”我站起来背着手,面无表情,心里却笑开了花,“上游你有一处深水潭,王德胜老师跟我们华老大比赛谁游得快,输赢无所谓,输得一方就按照您说的办,如何?” 对于我出的主意,华老大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趁人不注意就缓缓放下了,“就按林夏说的办,王德胜敢不敢?”突然硬气起来,惹得我们强忍住笑意。 王德胜本就怕水,以前还被水淹过一次,因此留下了阴影,他额上的汗珠,溢出皮肤,从而摇摇头,接着又摆摆手,“万万不可,表演只娱乐,娱乐就行,谁拔得头筹无所谓,傍晚归去时大家各自带好东西就行。”他说完瞪了我一眼,心中也在疑惑谁告诉我他怕水的。 只是我也是猜出来的,刚站在桥上时,王德胜总离河边很远,就连过来蹭饭时都是绕了很远的路,恰好是他脚上穿着凉鞋,故而试探了一下。加上华老大以前参加过县里的游泳比赛,在几万人中出类拔萃拿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那我先来吧!”最后面席地而坐的一个女孩,高高地举起了手,信心满满地走到中央,恬静的声音喊了一句,“music!!《金达莱花》!” 众人很自觉地打开手机,很自然地哼了起来,舞蹈伴随着音乐偏偏起舞。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程悦,加油!”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稚嫩的脸上多了一丝恬淡,有妙曼的身材,青丝墨染,那般妖艳的脸庞惊现在众人眼眸之下,踏着青青草地后退几步.... 几分钟后,歌曲结束,那引人注目的舞蹈停了下来,此番还意犹未尽! 我看向张子阳,附耳说道:“是不是觉得特后悔?” “.......” 自从有人自告奋勇之后,众人开始了一系列的表演,有人表演武术,有人表演相声,更是有人学着几十种动物的叫声,引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在这片欢声中,时间静静地溜走,傍晚时分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踏步走上哪所热闹的校园,奔向那张软绵绵的床! 第八十七章:漠不相关 一半正在开始,一半悄然结束—— “林夏!”经历过昨日的跋山涉水,清晨起来略有乏意,延庆在阳台上席地而坐,打哈不断,“问你件事...” “说!”我口齿不清地转头看向他。 延庆不由得嗤笑起来,“先刷牙,待会再说。” 不多时,我站在他面前,“这样也能睡着。”我轻轻地踹了他一脚,他抖擞了一下惊起,“你想问什么事?” 延庆挠挠头,像失忆一般,一时沉寂了起来,“哦,你知道张子阳跟程悦是什么情况吗?”说话同时一巴掌拍到我肩上,悚然惊人。 “......”我思考片刻,拿过书本垫在地上,坐了下去,“应该没什么情况吧,怎么了?” “昨天她那段舞蹈惹我心扉黯然失色,这种感觉是恋爱的感觉...吗?”我看着他,他就像害羞的大媳妇,那般可爱,这不应是他说的话啊。 我微微斜眼,惊讶地看着他,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遍,“也对,现在这季节正是发情期。” 延庆手肘磕绊了我一下,低下头,似有种小娘子的错觉,“别打岔,我跟你说认真的。” “等明后天上课,给你打探一下...?”我准备往下说时,紧闭的门没有预兆地开了,走进来几张熟悉的面孔,“说曹操,曹操到,自己去问他吧。” 延庆立刻迎面跑了上去,直径挽过张子阳,一推一拉走出了宿舍,众人惊奇地看着两人出去,疑惑地看向我,无奈只能摊摊手,就此作罢。 我像招待客人一般,拿出久藏的香烟,扔给坐在床榻上两人,“有活动吗?”又看了看门口,疑惑地,问道:“方明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过去?” “哦,昨日表演前就没有看到他,还好昨晚每个人都玩累了,不然点名的时候他一定倒大霉。”李东坡晃了晃,仰起头,问,“什么活动...” 何仔仔搭过话,“难怪,他昨日沉默寡言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方明啊,一直都是这样,老谋深算,不管他了。”李东坡深深吸了一口烟,缭绕的青烟朝我吐来,“你刚说什么活动?” “下邳,我问你们啊,锤子的活动!”我扇了扇眼前的烟雾,“心里总有感触,方明对我敌意很大,就拿这次比赛来说,我不可能做到事事巨细。” 何仔仔:“你这句话到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有天夜里他站在阳台上接了很久的电话,说什么...过两天就去,听到我起床的声音,突然就挂了,还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那眼神让我汗毛耸立,冷汗阵阵往外溢,真感觉他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他说完,心绪低沉,如此感慨却也符合他的性格。 “他城府如此之深,倒也是他的特点。”这是方明给我的第一印象,虽然每天朝夕相处,细细听来不免觉着有些惊讶。 何仔仔还想说什么,延庆,张子阳两人推门而进,延庆愁眉不展地跟在后面,像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张子阳精挑细选了一本书,也坐了下来,方才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如此面面不悦的感觉。” 李东坡淡然一笑,“林夏在问方脑壳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过来。” 张子阳看看我,再看看何仔仔,“当真如此?” “不然?”我冷不伶仃地甩了一句给他,骇怪地看着延庆,“赖皮蛇也有吃瘪的一天,确实有点稀奇,说与我听听,给你出气。” 延庆没有说话,倒是张子阳回了我一句,“这有什么好说的,喜欢就去抢呗,反正我是不会让他的...”话语未落,他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随即便岔开了话题,“你这宿舍的人都是高三的吧,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高考了,到时候我们几个人搬过来哈。” “哦...” “哦哦...” “哦哦哦....” 此时他瞠目结舌,有理也说不清了,却还是解释道,“我是不会跟延庆争的,你们这些人...真是!” 众人在这个话题中持续了很久,中途延庆像被什么吸引了,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参与到其中,一起开始打趣起张子阳来,让他一阵抓狂。 一直到傍晚九点左右才匆匆结束,待其他人前脚走,后脚方明就赶了回来,他推开门直径走到我的床榻边,轻轻地推了我一下。 我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诧异地看着他,投去疑惑的眼神,方明向我勾勾手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此时我就想被勾魂一般,脚步仿佛像踏空一般跟了过去,揉着眼睛,阵阵打哈,问道:“这么晚,有事吗?” 方明直言不讳地,道:“我去看了杨猛...” 我‘嗯’了一声,突然惊讶起来,“你说,你是去看了谁?” “杨猛!!!”方明也不顾在走廊上的形象,自掏衣包,摸出一支皱了吧唧的香烟,刹那间弥漫在这精神世界里,方才开口道,“他在看守所里表现好,他家里也在为他的事奔走,估计下半年春节前就能出来,你怎么打算的?” “哦,那恭喜了。”寂静之下的走廊,看不见我任何表情,我道貌岸然地,问:“我怎么记得,你跟杨猛从未有过交集?” “这很正常,处于一个屋檐之下,那有不打交道的道理。”指尖的烟似在顷刻间燃尽,他扔在地上狠狠地踩踏,抬起头来,一颦一笑,“你与他之间从小算是光着屁股长大,昔日他进去之后你也没去看过,如今我跟他有交集也不足为奇吧。” 我黯然失色,被反驳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去回答他。 “其实我很好奇你们之间碰撞起来是什么情形,又或者他出来之后,你们之间可以欣然接受,相处...?” 话音未落,我伸手拍在他肩膀上,由于力道加持他停顿下来,我叹息,道:“我跟他之间的隔阂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就算两个人和好如初,相信必然有各自的目的,所以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架了一把利刃在自己的脖子上,凉嗖嗖的。” “实话告诉你吧,他在逃亡的那段时间找过我,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谈过那时候的梦想,他能预知到自己会被抓,开始就跟我说,出来之后希望跟你把酒言欢,完成那时候的梦想。”方明愁眉不展的神情,惆帐的语气展现的精妙绝伦,然而我却不曾捕捉到他眼角一丝森然的笑意。 我若有所思的神情,说实话此时似有一些缅怀当时的情形,但想起曾经杨猛说的话,看我的眼神,立即把这些思绪甩出脑后,告诫,道:“难道你不觉得他是在利用你吗?你自己把握一个度吧。” “林夏。”方明的话语似有一丝怒意,很快便强压了下来,“最快半年,最迟一年,至于你说的绝无可能。”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了解杨猛,他那种心机,城府比眼前这人更加惊悚,难安,“半年也好,一年也罢,与我漠不相关。请自便!”此时我已经困惑不堪,扔下此话推开直径走进宿舍,留他一人淹没黑夜中。 这夜,我又做梦了,那时我们在蒿草丛中许下的愿言,丛林中谈论过的梦想,依稀呈现在我梦中,到最后却是悲伤收场,梦里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鲜血染红了手掌.... 惊醒时,汗水已经浸了衣衫,梦境那般真实..... 第八十八章:昨日黄昏 冬季在人群流逝的时光中催驶而至。 岁月如水而过,留下的痕迹似点点星河,消磨间蓦然回首,回首成灰,却在阑珊处缤纷余生。 消沉的秋叶已如昨日黄昏,寒冷刺骨的风再次肃然而来,行人踩踏在洁白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给人一种愉悦的心情。 峭壁上的树枝仅为‘五斗米’折腰,纯洁无垢的雪,蒸散的露珠滴答滴答地散落在树梢下,冬时的阳光透过缝隙折射在一个十七八岁的儿郎身躯上,他时而眺望远方,白茫茫的一片尽入眼底。 行人掠过身旁,寥寥几声问候便也作罢,他健壮的身躯站在寒风下瑟瑟发抖,似在等待什么人? 他正要离去时,一个女孩,身穿白色大棉袄,颈上系带一条五颜六色的围脖,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捂住了男孩的双眼,悠悠艳艳声线如洁白的雪一般,无垢,“猜猜我是谁?” 我如寒风中的一樽冰雕,木讷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被这突来的声音吓到,故而选择了沉默。 “猜不到吧,猜不到...”女孩开始嘻哈起来,如同离别之久的故人,再次归来时喜悦的心情。 我乍然回头,如风雪中脱缰的野马,惊吓了她一跳,骤然间滑到在地,“黎雪,别闹了,来,把手给我...” 黎雪‘哼’了一声,抱起双臂,把脸转向了另一边,似要跟我冷漠我一番,嘴里喃喃说一些听不清的呓语。 我由得她坐在地上,角逐的目光偷偷地看着她,便自顾自地嘲弄起来,道,“有如家芳龄十九,咿咿呀呀学孩童,不知是耻方知羞....” 黎雪听我大声朗读的声音,苦笑着站了起来,“也比不过你即将十八的小屁孩...”便叹息起来,“看来今日是回不去了,奈何苍天不睁眼啊。” “别嚷嚷了,‘天要你五更走,便不能三更走’”我拍打着她肩上的顶兜,除去一撮残雪,“我前不久才买的手机,你怎会知道我号码...” “世界就那么大,说的多难似得。”她斜目扫了我一眼,无趣地踢走脚下雪。 “是在炫目你的神通大吗?搞得我很被动,”我不惊然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跟她的相遇可谓是一惆三恨,提了提嗓门,“如今不再怕我了?那次你仓皇逃走,鬼知道你心里怎么贬低我呢。” “我什么要怕你啊,”她平静自如地,嘟嘟嘴,“殊不知是谁大老远跑去找我,把那段让你心惊的录音要了回来..” 话语未落,我的神色乍然暗淡下来,如天气一般阴冷,“休要再提。” 黎雪仿佛被我的语言折煞了一下,“哦,难道你不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想,”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便瞬过她的肩头,“今天大雪封路,桂阳你是去不了了,跟我去教室吧。” “你的小情人跟我同校噢,”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阵阵笑容,可笑容背后却有一缕哀愁,“你知道她去学校第一件事做什么吗?” 字字句句,刻在血红色的心尖上,我停顿了一下,紧紧握住的拳头,在衣兜里不闻不问。 “你知道她答应了我什么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录音给她吗?” “你知道她为何突然转学吗?” “你知道....” “.....”我迅速加快脚步,如果再慢条斯理地走下去,不知她会冒出多少话来。 她的声音在背后断断续续地传来,一直到教室才安分下来,当我俩同时走进教师时,张子阳疑惑中纵有千万个问题想问我,因为知道他的本意是想让我跟某个人在一起,那样我才能开心,没有烦恼,在大家眼里才能完美展现不曾出现过的另一个我。 教室里,有人在打闹,有人在专心复习,希望在空余时间能多记住一些知识,就连平时不爱学习的延庆,今日也是专心致志地翻阅书本,届时向我投来乖巧的目光,而后胆怯的目光暗淡地低下头,不明所然。 随后,背后响起一声悍然有力的嘶吼,使后背阵阵发凉,“马上又要会考了,还有闲情在此玩闹,立刻,马上给我回到座位上去。” 我顿顿心神,似老鼠见到猫一般,逃命般落座,“穿白色棉袄的女同学是那个班的?赶紧出去。”华宇犀利的目光投了过来,不留一丝余地。 “华老大,”我欲要站起身来解释,黎雪拽住我的衣袖,孜然起身,似有难言之隐,便央求,道:“华老师,我是桂阳一中的学生,奈何天要下雪,此奈无期滞留,您行行好,别赶我出去...”委屈的泪水仿须臾而下。 “好好,可别给我哭,相待多久都行...”华宇见状,皱着眉头,灰溜溜地跑了,无奈忽视桌下黎雪掐着大腿的手。 众人从未见华宇这般仓皇而逃,欣喜若狂,倏然笑声同起,惹得拍手叫好。 “你这是干嘛呀,”我探头扯下她的手,趣问道,“现在知道痛了吧?” 她不声不吭地坐下,埋头不理人,我手无足措地以为她哭了,片刻,便传来微微的呼噜声,受惊的心然舒了一口气。 为了使她不掉落课桌下,轻轻地把她推到中间,夹在我和方明之间,全然挡住了从门缝偷偷溜进来的寒风。 在这寂静中,方明眼角的余光无数次瞟向黎雪,坐在身旁的俩人却丝毫不曾察觉。 黎雪醒来时已是黄昏,恰好看见方明的手伸了回去,她投去疑问的目光,他立刻变得支支吾吾,声似在颤抖,“那个...有风..有风..”躲避着她直视的目光。 “怎么了?”我从书中惊问道。 黎雪听闻我询问的声音,欣喜地,拙嘴,“林夏,晚上我住哪里啊?我想....” “你想什么?”我诧异地看着她,“你不会是想去我宿舍吧?” “昂,不可以吗?”黎雪好奇地问,真挚的声音似如孩童一般。 我险些倒在地上,猛然起身,敲击她头上,“当然不可以,那是什么地方,一群单身狗聚集之处,你去之后恐骨头不剩...”我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她,眼神左右转动。 “不要...”黎雪抱着身子,演技堪比于薄伦,表情极致焕发。 我推了她一下,鄙视她一眼,“得了吧你,自个去开房...说不定还能故比休此呢。” 黎雪放下手臂,估思纣一番,正要谈吐,方明咳嗽一声,言而淡薄,“去宿舍吧。” 第八十九章:倪大爷 夜里,又下起了鹅毛状般的小雪,它在空中翩翩起舞,飘落在地时像尘埃一般安静,但它怕光,更怕温热感,无疑在刺骨的寒夜里才能安然度过短暂,平静无奇的时岁。 黎雪容颜上被白泽的灯光照的发亮,看看我,似在向我询问意见,看看方明,似在询问,真的可以吗? 方明本能反应地躲避她的目光,透过门缝看向静而细下的雪,那般迷人,且眼神中瑟瑟发抖,方才低声,道:“看来今夜的雪是不会停了。” 他的话,如我们不曾听见一般,笔下从容,在纸上沙沙作响,经华宇来警告之后,教室里坐着的几十人你追我赶,谁也不愿在这个集体中拖后腿。 众人低头俯身晃动笔头,纵使有一两个冒起头,也很快把目光放在了桌上,一番躁动的心却也被这氛围感染。 班级里的不速之客,俨然空气一般不曾被人察觉,黎雪的相貌在班级里也算得上是极致,只是冻得僵红的脸,与班上女孩并无别致。 唯有一人,痴痴呆呆,深情如一地看着她,应该说是趁她不注意时偷偷扫了一眼。 当告慰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的人一窝蜂地涌了出去,瞬间只留下寥寥几人,还在浴血奋战。 我合上书本,欲要伸手去拢着黎雪走时,张子阳转身趴于桌上,殷殷笑道,“我晚上要回一趟外婆家,哥们的床就让给你们了,可是有蚊帐的哟。” 黎雪立即应了一下,“真的?没骗我?”说完看了看我,子阳的坏心眼我还不知道,只好无奈地笑了一下。 张子阳眼神乍时严肃起来,“骗你作甚!我可是为你们忍痛割爱,不过嘛....”笑盈盈地看着我,“怎么躲避宿管,就看林夏的本事了。” 我肃然起敬,“脱掉衣服...” “干嘛...?”张子阳如羊入虎口一般,诧异地看着我。 黎雪看着他的神情,突然一声呛笑,让我的面部泛泛发红,“把你身上那件衣服给她穿,就她这件衣服大摇大摆地走上男生宿舍,不被扒一层皮,免不了被羞辱一般。”此时黎雪还在笑,毫无要停下来的道理,“还笑..说你呢。” “笑一下,碍着你了?” “林夏就是厌恶别人比他还开心的模样,”张子阳顿了顿,厚实的外套慢慢地褪下,突感一阵冷风,哆嗦一下有披在了身上,没好气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因为你犯贱,”我鼓励了一下他,“我思虑过后得来的法子,只能委屈与你,等你归来时必然好生招待,嘿嘿。” 张子阳心中慑抖一下,难舍难安,脱下外套缩在角落里,“拿去,晚上别翻云覆雨,把我床给整散架了。” 我接过外套,扔给黎雪,似有麻烦之嫌,“把衣服穿上,脱下你的外套放在教室里,一定记得待会把顶兜的链拉上,露出脸就行。” 黎雪一言不发地穿上深灰色外套,顺眼望去真像一个‘男子汉’,待舒展之后,片刻,“我很胖吗?还不至于会把铁疙瘩给睡散架..”她看着张子阳,语气甚是不满。 “你这身材没话说,就怕你....”张子阳欲要往下说,我瞪了他一眼,语气温和不少,“别搭理他,子阳总是口无遮言,大哈喇子。” “哦..” 这场无厘头的闹剧,以及众人怎么商量躲避宿管的前提,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除张子阳孤孤零零地走向校外,五男一女踩踏着已淀三尺厚的雪地上,若无其事地走向宿舍楼。 黎雪走在正中央,像被一道人肉墙团团围住,唯恐空气稀薄,在手臂之上打开碗一般大的洞。 表面上是有着奇怪姿势的人五人,实则里面藏有一人,由天气的原因校道荒芜一人,才得以安全渡过。 宿管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汉,此时正在微弱的灯光下看着报纸,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迷迷糊糊地觉着有几人围成一团,却以为是自己长时间看报出现的幻觉,无奈之下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再戴上眼镜时场景并无二致。 “这些娃娃在干嘛..”老汉自语,此番后还是推开窗子,投去询问的目光,且口齿不清地,问,“你...你们如此作甚?别耍花样让我逮住...” 而几人,却听到对面传来声音,并没有听清楚在说什么,仍然面面相窥,不在意地走着。 老汉又提高音量,喊了两声,奈何众人耳畔被寒风吹的嗡嗡直响,他便自语起来,“唉,这群小娃娃到底做嘛..得出去看看才行,不然出什么事,责任可不小。” 披肩外套,手脚不利索,在床柜上摸了许久,才找到一只手电,不奈还是无电可用,只好摇摇晃晃地推门而去。 “我总感有人在叫我们...”我喘着气,这样的人肉墙实属折腾。 话语未落,我倍感踩到了何种东西,如一只枯骨般的脚,毫无肉感。 ‘啊’声惊起,这堵墙在惊讶中散开来,幸得黎雪机灵,其他人配合无隙,一道人墙又快速组合,挡在老汉身前。 “此厢在做什么?”老汉试着探头去发现什么,我晃动着身体挡住了他的目光,唯恐被抓住小辫子,恭谦道,“倪大爷,我们太冷了,相互吐纳热气取暖呢,您老有事吗?” 老汉左侧脸往身前紧凑,“谁大爷?” 原来不止近视,听力也够呛,我提高了分贝,“倪大爷...!” “什么大爷不大爷...”老汉仿佛像一个孩子,“叫哥,进去吧。” “哎,好勒,哥。”我蛤着腰,点着头,似回到了抗日战争时期的‘人物’,又名:汉奸通译。 众人微缩着脚步,战战兢兢地走上楼层,同时又回过头盯住老汉,身后无人便噼里啪啦地跑了起来。 三层楼上的直达尽头的一间,便是我们几人蜗居的地方,幸得人早早已然熟睡,不然又得发生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且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黎雪此时已脱离我们的庇护,慢悠悠地走在这条幽静,且黑的走廊上,心绪变得深沉起来,有些话,有些争执似历历在目。 勿知是否拥有自愈的能力,却三番不知道多少次的情况下还会相遇,阔论着不再见的心,做着此见的事,谈着几年再几年的空诺,却又难以承受朝夕思念般的苦。 她陡然停下脚步,站在身后的门前,迟迟不肯推门而进,神色低落,“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的情形吗?” “什么..?”此时我正在跟延庆几人谈论刚才怎么惊心动魄,“你怎逗留在这里不进去?姐,这里可是男生宿舍。”她被我半推半就地引进宿舍。 第九十章:柔美的笑 此前絮絮叨叨地想来宿舍查探一番,如此却出神地征立在门口,想起老汉的种种疑心着实心有余悸。 黎雪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我推进宿舍,整个人心不在焉,仿佛沉寂在某些事中,凌厉的眼神似我如杀父仇人一般。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背心一阵阴凉,却还是淡然地为她整理床铺,从铁疙瘩下床来后,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三架床之间,无形中每一个动作在眼里无限放大,“我就在你下铺,上去睡吧,有事叫我。”每一个字格外温柔,深怕语气不对付,两个人又陷入无端争执中。 黎雪眼睛在黑夜中转动了一下,直径走到我跟前,“要不我跟你换换,想睡你的床...” 我在心里暗自想到: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组成的,刚还对我爱答不理,现在却主动要求换位置。无奈之中只得摇摇头,投去一脸问号,“怎么了?他上面有蚊帐,我这里什么都没有,而且这宿舍全是男性,你什么时候开始雌雄不辨了?” “臭...”黎雪似乎憋屈了很久,“太臭了...” 她的声音极其洪亮,却又带一丝狐媚,如惊魂一般,“你干嘛..晚上想去睡大街吗?好啦,好啦,我把他的被子换下来,你用的我。” 一番整理之后,她方才妥协,慢慢地爬上去,抱怨的声音很快便消失殆尽。 我倒在床上,总感觉周围缺少点东西,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慌忙地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你们蹲在门口做什么?” 四个人稀稀拉拉蹲在墙根边,青烟袅袅,恍如一片圣洁之地多了些许瘴气,几人倒有几分聪慧知道避开监控之下。 众人傻笑地看着我,倏然直起身板,投来不言而喻的目光,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愿意率先走进宿舍。 延庆倒也没有那般拘束,挽上我的胳膊,嬉笑的嘴脸,须臾之下有种欠揍的神情,“我家弟妹睡了吗?嘿嘿,站在外面直哆嗦。” 我拨开他的手,厉声道:“谁是你弟妹,蹲边上去。” 依稀几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脚步轻盈,只有延庆孤零零地饱受寒风摧残,哼唧两声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入宿舍之后,在丢下他几人的眼前叨扰了一遍,目光转移到蚊帐上,抬手欲要去拉扯,猛然想到了什么,仿得低下眼韵,长叹一声转身爬上床。 长夜漫漫,众人如饮神仙水一般,彻夜难眠,当第一声呼噜声从延庆床上传来,很快便随波逐流进入了梦乡。 寒夜风呼呼地吹在阳台的铁护栏上,沙沙作响,黎雪翻来覆去难以入梦,便敲咚两声,似床下毫无动静,便细声细气地,喊道:“林夏...,小林子....,小屁孩...”喊声不断。 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宿,听得一声呼唤,这才梦中惊醒,“啊..怎么了?你怎未入睡?” 听闻我懒洋洋的声音,黎雪从蚊帐中伸出了头,神情格外发憷,“我有点害怕,四周怎都是‘打雷’的声音。” 话音刚落,我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转向阳台外,扩大了耳膜也不曾听到一声雷响,突然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这那是雷声,睡着就没事啦。” 黎雪钻进蚊帐,片刻之后又钻了出来,“要不你上来陪我睡吧。嘿嘿!” 我正要回应她,紧紧挨着门后的床榻上惊现几声咳嗽声,紧接着翻身而过正脸贴在床上。 “方明,方脑壳...”我冲着宿舍门的方向喊了两声,不见回应,转而对黎雪说道,“别闹了,赶紧把头伸进去,睡着就没事了。不然他们该醒了。” 几经劝慰之后,稀稀进入梦乡。 窗外风雪骤停,像沉寂了一番,了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突兀间,大腿上阵阵酸痛席卷而来,犹如千斤柔软的棉花压在我的身上,我困意十足地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眼前,倏然惊醒,看着她正在睡梦中,嘴角似有突进心扉的笑意,使人不愿去惊醒她。 她睡得那么柔美,脸庞是那么的水润,美丽中透露丝丝神韵,我轻轻地挪开已麻木的腿脚,“心大的女孩,这样也能睡得如此安稳。” 有时候觉着黎雪懂得许多人情世故,比同龄人略显成熟,有时候却又觉着她很纯真,那般天真无暇,此番变相地躺在我的腿上有种纯洁无垢,那种心思仿神圣不可侵犯。 我叹叹气,心中却一片愉悦,晕晕乎乎地正准备睡下时,床头的手机响起了清淡的笛声。 彷惶而惊讶,天边未曾渐亮,谁会给我打电话,我揭开枕头,上面显示的来电提醒一阵欣喜,按下接听键:“喂,大姐...”渐渐地我的脸色阴沉下来,由喜变愁。 我穿上宿舍里唯一一双棉白色的拖鞋,一边应声,一边走向阳台,阳台的铁护栏已结上一层厚厚的冰,此刻身穿深黑色长袖立于这只有三五平的阳台上,一阵寒风从树梢上风驰而来,却无半点退缩之意。 电话那边转来阵阵电流声,伴随着一丝可泣之声,我只得嗯嗯应声,恍如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似那般喘不过气来,想去疏通它,却毫无用武之地,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一通突兀奇来的电话,使我已无心思再去入眠,只得静静地征立在阳台上,似不远处的木雕,由得风吹雨打,不见一丝抖擞之意。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逐渐明朗起来,稀散在雪地中的人正在往教学楼而去,留下焦黄的脚印,玷污这洁白无垢的雪地上,使它变得不再那么完美。 当人群逐渐密集,那洁白的积雪,似那般晶莹剔透的皮肤,纵有千疮百孔之痛。 东起一片金色的朝阳,似那般带给人无穷无尽的希望,它的出现像似在告诉人们,踊跃面对已经到来的生活,因为它会鼓励你前行,那样才不会独单,无伴。 校园里催促的钟声,在每个角落重叠而来,众人便不敢在赖于暖床之上,只得拖着疲惫,睡意不足的模样,坚强地爬了起来。 当我拿起电话走出去的那一刻,黎雪缓缓地睁开眼睛,此刻她面容惆怅地坐在床上,仿在思量些什么。 延庆昨晚合身而睡,起来更是利索,他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床的女孩,似在思考些许画面,很快又甩出脑海,“林夏呢,你一个人坐在他床上发呆做什么?” 听闻,他的话语,黎雪心中毫无波澜,只得眼神恍惚地看着他。 延庆征立了一下,“你不认识我了?上次我给你送信来着,不会是提了裤子不认账的主吧。” 对女孩说这样的话,也只有他才吐得出来。 黎雪淡然地吐出两个字,“认识!”便无再多语言,她的目光始终直视着阳台上的男孩,似有询问之意。 延庆清晨起来就处处碰壁,只得灰溜溜地爬下床开始收拾行头,虽然他人长得黝黑,但也是个爱美的人。 有句话说:鸟爱青山,鱼爱水,那个男人不爱美。 第九十一章:感慨 正在众人整装准备出发赶往教室时,我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有人宿舍里刮起阵阵凌厉的阵阵寒风,“黎雪,待宿舍楼里人走完之后,你去校门口便利店等我,记得给我发短信,天气那么冷,冻得慌。” “可是....”黎雪还像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只得埋下头‘哦’了一声,便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身体靠在冰冷的墙上。 大家相互默契地走出宿舍楼,一言不发,在众人的心中,既然不想说的便也不会问,想说的你自然会说,或许这就是众人朝夕相处的默契吧。 但也有沉不住气的,就如延庆,几人中他跟我相处的时间最少,就在进入教室门口前,他闷在心头的话,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林夏,看你的脸色略显苍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无需客气。”我一条腿已然迈上门口台阶,出神之际被他拉扯到一边,语气充满中充满关切。 我虽面无表情,此刻心中却也波澜肆起,拍拍他的肩膀,却不曾正面回答他,“我待会要去一趟县城,不过最近眼皮一直跳,总觉着会发生什么事。” 延庆嗤笑一声,“那有你说的那么玄乎。”笑意之后变得严肃起来,“华老大,能跟你批假吗?” 我不以为然,道,“他不批也得批,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还需要我们,进去吧。”我挽住他肩膀,前脚进,随后我响起了上课铃声。 随后,华宇踏钟声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目光环视着四方,此番是要彰显他的威严,仿佛座下的每一个人欠他几百万一般。 就当他转身离开之际,我也随之站了起来,一致的步伐走了出去,一阵寒风引来扑来,两人缩着身体站在门前。 华宇率先开了口,“你有什么事吗?” “老妈生病住院,待会要去县城一趟,还望你批假?” “哦..”华宇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道:“作为子女是该去看一下,回来时再向我报道。”说着便要走上楼去,走出几步后,想到了什么,只好停下脚步,“张子阳来了之后,让他来办公室找我。” 我很想问发生了何事,却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心想着张子阳又免不了被开挂了,突然收到来自黎雪的短信,只得“马上”两个字发了过去。 正当我跟众人打招呼离开学校时,张子阳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看他如此众人着实吸了一口冷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这是刚从地狱归来的人吗? 他艰难地迈出碎步,每迈出一步都能感受痛疼感传遍神经,只得走走停停,待他走到众人跟前时,下课铃声倏然响起,教室的走道里立即人满为患,议论纷纷,吐沫星子四溅,犹如吵架一般。 不多时,众人寥寥无感,尽数散去,我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在哪个阴沟里跌成这般模样。”看着行动不便地坐了下来,想笑实属又笑不出来。 “这次真他妈是在阴沟里翻船了,”张子阳叹叹气,神韵中有一丝惆帐,“昨晚刚出校门就被人堵了。” 昨晚,众人离开教室时,已是晚上十点,他为了黎雪如愿地混进男生宿舍,只得穿着李东坡单薄的外套走在外婆家的路上,原本衣服就单薄寒风扑面而来,使全身僵硬,麻木不堪。 黑夜中一片雪白,他萎缩地抱着身子,总感觉身后有一群人跟着,不得不在惊慌失措之下奔跑起来,由于在雪地上奔跑增加了许多难度,在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自然跑不过后面追的人。 只得紧紧地抱着头部,在洁白的雪地上缩成一团,十几人乱棍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腿上,无一列外,最后在这些恶徒松懈之时,仓皇向几百米开外的警察局跑去,才免于继续受皮肉之苦。 “什么?”我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愤怒的语气询问道:“是谁?那个混蛋如此猖狂,你当时怎不知给我们打电话?” “手机掉在逃跑途中,你让我如何联系?”张子阳歇斯底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炙热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我,仿佛我就是那些恶徒中的一员,“当时畏缩在地上,我就在想今天不会真的要挂在这里吧,那种感觉真他妈难受,如若不是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些人是不会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听到他这些仿那时的场景就在眼前发生,历历在目,我沉重地走上前扶着他慢慢地坐在凳子上,此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方明漠然地站了过来,面无表情,“是谁带头堵你的?看清楚了吗?” 延庆,李东坡,何仔仔几人尽数站了过来,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恨意,誓要把那人给揪出来,以解心头只恨。 “看清楚了,很清楚,”张子阳停顿了一下,道出的名字着实让我们震惊,“沈东莱...” “他?”五个人震惊万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将信将疑。 张子阳缓缓说道,“你们是否还记得每天晚上自习之后都有一个本班同学留到最后?但是昨天晚上却在我们交谈准备离开时他就走了,当时两人被警察抓住时绝口否认不曾参与这起事件,现在还在警察局呆着呢。” 我仿佛感到后背一阵凉意,怎会如此粗心大意,应该想到那般不喜学习之人为何会在教室逗留到晚上十点之后,现在后悔也弥补不了这份身体上的痛楚。 方明喉结上下蠕动,开口道:“你说的是周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谁会想到他每天同时出入教室,会是堵我们其中一个人落单的时候。” 延庆:“是啊,自从上半年篮球比赛结束之后始终能看到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要是回来非得抽他不可。” 虽然眼前的事更加着急,紧迫,但是几十公里以外还有家人在等着我,只好丢下一句,“无论到时候你们是想找回场子,还是如何...,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这段时间千万要沉住气,让这件事的风波先过去再说。” 众人不解地看着我。 虽然身上的痛楚已然形成,这是改变不了的,张子阳调整好心情之后,问道:“你要去哪里?看你迫在眉睫,是出什么事了吗?” “县城!”我不安地吐出两个字,“对了,华老大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嗯,昨晚就是华老大接我去医院上药包扎的。”张子阳知我不想说便不在多问,只得快速催促我离去,“那你快去吧,外面风雪大穿厚实的衣服,这件事等你回来大家在一起‘商讨’。” 我笑着向众人告别,这一去不知多少时日。 可我万万没想到起,在格外叮嘱的情况下,有些如意外一般的结果,来得那么快! 第九十二章:遗憾 江城县,一个十几万人口的小县城,川流不息的江水流淌在两岸之间,把这座县城隔断,形成隔江相望之势。 两座大桥横跨江面,给两岸人民互市带来诸多便利,九十年代两岸的人只能通过小船跨江买卖,造成有些人踏上船之后再也没有回来,随着国力越来越强盛,百姓们过上闲情逸致的生活,仿佛两座大桥一夜之间出现的。 北门桥处于的位置比较偏僻,在这座县城的尽头,就是人们口中说的棚户区,建成之后在脑海中似有忘却之意。 南门桥处于进城口的位置,属于闹市,小商小贩堆积成群,似有把道理淹没之意,人来人往使它格外耀眼。 而县人民医院则更加耀眼,十二层楼屹立在江面上,使人有种山水如画的视觉。 不过既有美景,也有入目不堪的一面,医院周围静如死水的江面上,漂浮着成堆成堆的医弃用品,使之臭气熏天,每当踏进医院时,森然的气息中伴随着一缕奇臭无比的味道。 使得作为竞争关系的陈诚医院人满为患,陈诚医院属于一家民营企业,对于平常百姓来说价格实属让人承担不起。 虽然人民医院臭味熏天,却也有很多人来这里就医,毕竟是国家合作医疗指定单位,在昂贵的药价之下,能获得百分之七十的报销,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着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上午九点左右,我跟黎雪火急寥寥地赶到医院,踏进医院的一瞬间一股凉意扑面,只得习惯性地捂住口鼻,可因冬季的原因臭味不是那么严重,迎面而来的冷风似有湿气掺杂其中。 黎雪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我回过头,看着冷风吹红的小脸蛋,问道:“几点的车回桂阳,你先去赶车吧,不用陪我!” 我的话音刚落,她眉头一蹙,似有一丝怒意,“你是白痴吗?大雪之下没有封路才怪,等雪融化最迟也得等到明日下午吧。既然来了,肯定要上去看看呀。” 从学校来到江城县时,原本一个小时能到,谁知顺风车师傅慢摇摇地走了两个小时,途中一会儿徒步而行,一会儿搭车而行,一半的路程算是走完的。 “我恐你赶不及啊。”她如此不领情,我的眼角似有一丝冷漠之意。 “你着什么急?皇帝不急太监急。”黎雪紧紧地拽住我,等在电梯门前,无奈只得爬上十楼。 推开楼道的安全门时,一幕呈现在我眼前,过道上人满为患,许多病人跟家属在走廊上逗留,哭哭啼啼,哀声不断,一时间心中苦涩不忍。 “你打电话...不,发个短信问问你姐在那个病房?”黎雪似不曾被这番场景给震慑住,反倒有几分‘谋士’的睿智。 我哦了一声,颤抖的手开始编辑短信,很快便得到回应,“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把手机揣进兜里对她说道。 两人侧身扎进人群堆里,艰难地避开医护人员,以及住在走廊上的患者,濒临死亡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耳膜里,有本该茁壮成长的孩童,有年老色衰的老人,依稀呈现在眼底里。 这一刻有看破生死的感悟,人来到世上诸多不易,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犹豫了许久才缓慢地推开,炙热的眼神先是看到正躺在病床上的母亲,面容苍白无色,舌敝唇焦,整个衰老了许多。 听闻,门咯吱咯吱地响开,五人从角落里探出头来,面色憔悴地走了过来,只得淡淡地问了一句,“弟,你来了..” 率先迎面而来的人,我的长姐林珍,每日每夜的照料母亲,脸上毫无血色,油腻而枯黄的头发,应是许久不曾去打理她的原因,那双明亮亮的眼睛为憔悴的面容增添了些许色彩。 林珍还是青涩的年纪就外出工作,当初离开时那份真挚的眼神,似要担起整个家庭,以往那些信隔着千山万水送到我们身边时,仿佛就在昨天。 这句‘弟,你来了’,虽是淡淡一语,却表达着浓厚的亲情,以及关爱。 病床边上,是林珍的老公程海,有句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无疑他就是这样的人,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穿着青色的马甲,使人有种想要远离的错觉。 床头柜子旁,是林娜(前满)的老公,脸上布满忧郁的神情,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要给病人削水果,见我推门而进,笑着对我打了声招呼。 而刚从厕所出来,面色惊讶地看着我的,也就是我的二姐前满,她离开学校的那一年刚好是余江游败露的时候,不曾想到几年不见,已经成家立业。 正在窗帘旁看雪的便是我老爸,是我叛逆时期的促使者,那不高不大的身躯微微下垂,也是我往后几年依依不舍最棒的男人。 我缓缓点头,强忍住着心中酸楚,“嗯,来了。” 话音刚落,林珍走上前,紧紧地拥抱着我,轻轻地拍打背心,“先去看看妈妈,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呓语中总是念叨你的名字,深思熟虑之下还是告诉了你。” “是啊,弟,我们恐怕妈妈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所以才不得不让你来的。”林娜神情中没有眼泪,似那河流干枯了一般,连声线都在颤抖。 我的心震了一下,脑海里嗡嗡直响,慢慢地走向床沿,只好丢下一句,“姐,你带黎雪去吃点东西吧。” 黎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很想说出那句话:不饿,我想陪着你!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为了不给我添麻烦,只好跟着林娜走了出去,消失在门口。 我走到床沿时,心思沉重地蹲了下来,紧紧地握住那双冰冷的手,眼泪模糊了视线,为了不让其他人难过,怨恨地强忍着泪水。 我蹲在床沿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记得她背着我四处求医的日子,艰难而苦涩,却不放弃,不抛弃的情感。 她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感受到我带来的温热,缓缓地睁开眼睛,拔掉氧气管,话语不清地对我说道,“毛,你来了,妈妈快不行啦,以后得靠你自己了。” 为能听得清她的呓语,我慢慢地站起来,贴近耳朵,哽咽地应道:“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我以后不会再气你了。”此时我不知道是在欺骗自己,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爸,还有你。”她眼里充满担忧,眼珠晃动了一下,“要对你老爸好,不能欺负他,他老实糊涂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能让自家人嫌弃。” “会的,一定会的,我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我眼泪再也强忍不住了,想到她为整个家庭的付出,蕴含了多少心酸。 “孩子,别哭!”她艰难地想要坐起来,见状两位姐夫立马靠拢,扶了起来,咳嗽两声,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妈妈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你结婚,我操劳一生,也只有那么一点奢求了。” “你会好起来的,现在的医疗水平如此发达,你想看到的都会看到。”我拼命地安慰自己,只要有一缕阳光照亮,便不会放弃。 她眼中激起了一道涟漪,直接了当地,提醒我,“以后要是没有能力别去祸害人家姑娘,耽误她一辈子。你可要记在心里!从我嫁给你爸起,一生都在操劳,为这个家奔波,他不但不帮我,反而事事受气与他。” 第九十三章:病因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折射进这间病房里,使人在室内也感瑟瑟发抖,毫无暖意可言,室内更是弥漫着沉寂味道。 林娜,黎雪两人适才饱餐一顿匆匆而来,带进一阵阵寒潮,使这样短暂的阴冷,几只小脚轻轻地跺了起来,小手更是放在嘴上哈着暖气,温暖着冻僵的手脚。 我只得静静地握住母亲的手,真挚的眼神,认真地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您放心!我一定会听话,好好对待以后遇到的女孩。” 她冰冷的手指在掌心间轻轻划过,仿佛在鼓励我,眸中如沉寂一般,黯淡,无任何光泽,呼吸急促,断断续续,待氧气警示起来,不多时,几名护士赶了过来。 其中一名护士,厉声戾气道:“氧气不可以拔下来,长点心,她心里很难受的。”护士看看林珍,又看看林娜,我只好从床沿站了起来,赔笑,道:“妈妈实在是太想跟我说话,本以为并无大碍...” 话音未落,两名护士急忙离去,只得留下一句话,“我们都很忙,记在心里。” 我侧颊上凹出很深的皱子,仿佛苍老一般,僵硬的脸上挤出牵强一笑,看着两名护士漠然离去。 床柜上,张朗已榨好果汁,听闻护士嘱咐只好把果汁递给林娜,她接过果汁走到老爸跟前,“爸,您把果汁喝了吧,这样熬下去只会拖垮自己的。” 林爸转身过来,红润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递上来的果汁,转而向我投来目光,似在问我可要喝? 我轻摇着头,便拉着站在身旁的林珍走了出去。 走廊越来越拥挤,仿有不断有人走到这里,病房也变得紧凑起来,就连林母住的病房中,除了靠墙根的床位留有半尺来宽的缝隙,已无再多空间。 固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若非无可奈何的时候,谁也不愿带着遗憾离开人世间。 犹如生命的尽头,安详离去,祈祷世界没有痛苦,孑然一身欢乐在世。 待两人走出病房之后,我静默了一段时间,不明地问道:“妈妈此前无大病,无大灾,为何突然这样?我看墙上的日期,住进来似有半月之久。” 林珍知我迟早会问,双手捂住眼睛,蹲在墙根边,泣声不断,“此前妈妈突感身体不适,便去检查,谁也不曾想到是癌症啊。之后又去我那边检查,以为一段时间就好....” 我的心里阵阵酸意,鼻齁,堵塞,“那为什么会如此严重?” 林珍身体绵软无力,彻底坐在墙根边上,眼睛里布满血丝,无助地仰望着我,“住进这里之后越发严重,肺癌转化胃癌,器官无一处不在逐渐转化...” 天啊,天空恍如一声炸雷,冲我阵阵而来,身体无力地扶着墙壁,突感头晕目眩,仿佛所有的建筑都在眼前坍塌。 林珍见状立即站起来,扶着我,“弟,你没事吧...” 这时,病房的门缓缓打开而来,黎雪耷拉着脑袋,小声说道:“大姐,林夏,阿姨叫你们,快进来吧。” 两人搀扶着走了进去,恍惚间觉第一次来到这里,眸下所有的场景却是焕然一新。走进来之后的心绪一次比一次沉重,因不想看到她那副要坠落的身躯,那份难受,难熬的眼神。 字字入目,灼心之痛! 林珍轻甩开我的手,半蹲于床前,母亲缓缓地睁开双眼,那双冰凉的手艰难地抓住她的手,说话的声音低沉无力,“老大,你是家里的长姐,虽然二妹已经结婚,但却无半儿半女,以后两姊妹要常来往,尽管你很小就出来工作,做母亲的未能好生照顾你,望你不远怨恨我做母亲的。至于你的弟,以后就靠你们两姊妹来照顾了,他生性顽皮,不服管教....” 林珍的眼泪倏然落下,像雨帘一般浸湿了洁白的床褥,“我会照顾好他们俩的,你也会好起来的,我跟弟弟妹妹都等着你好起来为我们讲故事呢。” 林珍还记得某些夜里,郎朗索风的夜里,刮风,电闪雷鸣,三个孩子睡在床上怎也无法入眠,那时候我还很小,此刻的记忆已然模糊,每当天空轰鸣的时候,母亲都会整夜整夜地陪着我们,讲宫阙上的嫦娥,地府中的水火判官,尘世间的妖魔鬼怪,纵千古奇才无一重复。 她躺在床上眨了眨模糊不清的眼睛,“我还有一个要求...?” 此话略显洪亮,语气使人有种不得不答应之意! 林自(父亲)听闻此话,立即从窗边走了过来,众人也依稀围在床沿边,面目睽睽地看着她,等待她缓缓地说出来,“我不喜欢医院的氛围,总感心情得不到舒畅,下午给我办出院吧,老家青山绿水比这些瓶瓶罐罐舒心的多。” “不行...”众口一词,坚决地拒绝道。 唐国婵坐在撕心般地咳嗽起来,嘴里“哎呀,哎呀”地叫唤着,迫使众人答应与她。 林珍思虑一番后,最后只好妥协答应下来,尽管不情愿,但病人的意愿最大,如若此时不顺从,离开人世之后再去弥补,作为子女那还有何种意义呢? 纵使生前如何托付,每个人只得是辅助作用,心绪再有万般不舍,也得悲痛承受。 人世间的七情六欲,谁不曾经历过,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谁不曾苦涩过? 每一个重负不堪之人,总会一如既往地冒着风雪前行。 傍晚六时,纵然在主治医生的万般劝慰之下,还是没能挽住即将离开的人,潦草办理出院手续之后,一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黎雪站在医院门口,注视着辘辘远行的车辆,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直到最后一缕青烟消失在夕阳之下。 经过整天的阳光普照,道路两旁的积雪渐渐融化,使一行人无阻碍地平安到家。 半个月后,每当入睡之后,总能听到母亲痛疼难平的叫唤声,似有一把尖刀在胸口狠狠地划过,不见血,不见任何动作,只有那不经意撕心一般怅意。 每次从梦中惊醒,汗水淋漓,面色乍白之后的叹息。 某天,我见父亲站在厨房里,正在收藏菜刀,长久不用的坠子,以及以往储存下来的农药。 我拿起一瓶百草枯,站在他面前,语重心长地问:“妈妈有轻生之意?” 父亲不曾回答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在家这半个月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深夜长鸣的痛苦,每晚依稀能听见头部撞击床沿的声音,看着床梁上的斑斑血迹,纵然非我之痛,却能感同身受。 不日清晨,我收拾行装准备赶往学校参加末冬之前的最后一场考试,林珍殚精竭虑地走过来,这段时间来不曾睡过一次安稳觉,“弟,看妈妈这种情况,我想春节之后把她接到镇上,万一....”这句话不曾说出,咽了下去,“你不是租了房子在镇上吗?东西齐全吗?” 我眸色安然,静静地道:“只有一张床,平时都住学校...” 林珍眉头颦蹙,不满道:“那你平白无故租间房子来作甚?当时我还听妈妈说你跟她吵了一架,如今她已经这般模样了,你能不能省点心啊!” “.....”我毫无反驳之力,任由她教育着我,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的不满。 林珍继承了母亲温柔娴淑的性格,对于她似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道理。 林娜继承了父亲暴躁咄咄逼人的性格,对于她稍有不慎就会针锋相对。 至于林夏不知道继承了谁的性格,既有柔情似水的一面,也有暴躁不堪的一面,他时常认为自身患有精神分裂症,抑郁症什么的。 第九十四章:返回 新年临近,我踏上已云开见雾的道路上,翻过绵延大山,静如抻面的小溪,在我踏进教室的一刻吃惊地发现,自己明明离开一月不到,那些朝夕相处的面孔却寥寥无几,殊不知因何? 几十双眼睛面目睽睽地看着我,似在惊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应该.... 先是去华老大哪里报道一番,他却是寥寥几语,便低下头处理还未完成的文案,瞧我站在一旁未曾离开,放下手中的钢笔,“你还有事?” 我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没...没事,我先回教室了。”快推门出去时,暗灰色的背影,扔来关候,“你妈妈的病好些了吗?开春来报道事准你迟些再来。不像那几个小子...唉。”背影间摇摇头,只听见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谢谢华老大惦记在心,好多了...”我礼貌地回应了他一句,却不明后半句是何原因。 校道上嘈嘈杂杂一群人,正在板报前议论些什么,细细听来有两两熟悉的名字出现,看着这群人眼里炙热的目光,眼角略有崇拜之意。 待挂在高楼之上的广播响起,板报前恢复了这个季节应有安静。 寒枝的菱角上,已无往日那般耀眼,冬季的寒风吹过枝头,响起树枝磨出的咯吱声。 此景之后,已半枯的树下延庆迎风而立,那乌卷的促发使得迎风不动,倏然间两道熟悉的声音从操场的石梯上悠悠迎了上去。 我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了下去,三人听得背后脚步声起,依稀转过身来,还未近身就向我招手,这颗沉寂的心瞬间活跃起来,眉开眼笑地迎了过去。 “怎只有你三人?”我目光扫过操场,“张子阳,方明去哪里?”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信将疑,延庆率先开了口:“还以为你知道了!” 我朝他胸膛打了一圈,力道未均,“啊哟,你看看你跟他们都学了什么,居然会打哑谜了,我知道什么?” 延庆装腔作势,表露受伤一般,没有说话,只得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人,李东坡僵硬地从兜里伸出手,拽着我一边走,一边说道:“去看看板报就知道了!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板报也称通报栏,记录着在校学生犯过上达“天”听的错事,一般会留在栏上三个月之久,姓名及照片出现在上面,那就意味这个人已被留校,全校通报批评,或者制作成反面教材流通到各班课堂上,又或者开除学籍。 一般中途辍学,劝退的人,心性得不到更好的教育,以及历练,从而一条路走到黑,在这座如流梦一般的校园里,屡见不鲜。 通报栏上惊现两张半寸近期照,清晰可见的轮廓,使得我心中充满疑惑,停视几秒之后,转而漠然地看向眼前这三人,“这是什么情况?华宇怎么说?” 三人之间相互推脱,我阴沉地脸瞪了一眼,延庆方才开口,“你走后第三天,没想到沈东莱大摇大摆地来上课了,所以......”寒风渐渐停了下来,就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般。他眼里黯淡的光,似如那般做错事的孩童,声音紧缩而絮聒不休,“这件事是校长亲自处理的,大家都知道他处理起事情来没有任何转机,特别这种欺凌事件。华老大也说不上话...” “在监控之下差点没给人打残废,当时怎么不拦住他两人?”我叹了一口,目光转向事件发生地点。 “谁知道这两人下死手...”李东坡知晓悔之晚也,“监控中只看到我们三人拼命地劝架,不曾见我们动手,只罚每人一万蛙跳,期末结束前完成!” “那你们动手了吗?” “动了..”三人又摇摇头,众口一词,“监控下没有。” “张子阳被群殴的事警察那边怎么说?”我一边朝着教室走去,一边向他三人打探消息。 “还能怎么办?沈东莱,周舟两人绝口不认,再加上袁齐从中调协,只能不了了之!”李东坡叹着气。 “袁齐是谁?这名字听起来很熟悉!”我独自思忖着,一走一停。 “沈东莱的远方表哥,现在是警察局行动处的队长...”对于居士的小道消息,众人是深信不疑,实人如其名。 快要走到门口时,我停了下来,“怎么袁齐惊变队长?鄂祥林也不到退休年龄吧。” 这时,延庆紧凑地走到我面前,誓要往我脸上凑过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我又不是居士,小道消息怎会如此灵通,”转身看向李东坡,“你说吧。” “鄂祥林,江城县鄂家寨人,三十六岁,未曾娶妻,因前几年侦破故事杀人案,及带队捉拿余江游,被迫提拔江城县刑侦处大队长....”李东坡一板一眼,整整有序地说道,怎么觉着是把人挖了个底朝天。 惹得我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弯下腰,手扶住墙壁,急忙制止了他,否则我们将会在这座城镇的史书落下重重的一笔:笑断气!!! “得...”我直胸膛,拍打他的肩膀,眼角嗤笑出了眼泪,“我知道了。” 我,延庆,何仔仔笑语不断,慢慢地走进了教室,只有他不明所思地站在原地,撩撩头发,周围扫视一样,只好摇摇头跟随进来。 此时的笑意,似带走了以往悲切,沉重的心情,坐在教室中,几十双眼睛偷偷地瞟正在哈哈大笑三人一眼,心中默念一定不可去惹这几人,如今饱受惩罚,此番一定是疯入膏肓,无从下药。 突感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只得暗示正笑得人仰马翻的两人,方才安静下来,恨此处无地缝可钻。 就在众人倍感无趣时,华宇永无变化的灰色身影走了进来,向我招招手便跟在他身后朝走廊尽头办公室走去。 谈论最多的依然是张子阳两人的事,最后两人统一意见,瞒着校方让他俩回到校园,至少要顺利高中结业,这也算是作为老师,半个父母样子。 虽然施暴者,以及受害者皆是在他之下受教,但两者之间谁的利益更大,没有点破,默默地烂在心里就行。 一直到傍晚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拖着略有乏意的神色走了出去,暮色之下略感阵阵冷意,似这个冬季漫长,且无温暖而言。 第九十五章:痛到极致,便是麻木 在期末测试前半小时,张子阳,方明两人火急寥寥地赶了回来,路过我面前时习以为常地点点头,便没有再多言语,有种默契叫臭味相投。 离开大半个月之后,似有种归属感,几人难免在夜深人静时叹息,一直以为不会再回到这里,幸得命运不曾捉弄自己。 六个难兄难弟彻夜扎堆坐在床榻上,缕缕青烟在黑夜中乱串,花坛灯柱上的光透过阳台帘子,使这里不再暗暗不期。 夜里似有惆怅之意,方明的手手臂抬得很高很高,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想要做一名艺术画画者。 开始憧憬未来,这番憧憬将会怎样,人生轨迹将会走向何方,谁也不知道。 无酒自醉之夜。 离开时,喜怒哀乐百感交集,回来时,有重逢喜悦之情。 很快,众人迎来了短暂的分别,眼角的一丝落幕都藏在自己的心里,谁也不愿再去提起。 在这条回家的路上,心里的苦涩不比任何人少,以往回家的路总是欢声笑语,如今却得孤身一人,遇寒冷的风再也不能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自从母亲病倒之后,所谓的人情世故不在来往,安静,冷清地度过新春佳节,不过家里来了俩姐妹之后,却比以往多了一丝欢乐。 欢乐中常现淡淡的哀愁,苦涩的笑声让人从未心安。 三月,微风不再那么刺骨,房屋周围半枯的树枝关节上,渐渐冒出绿牙,如果你不仔细去观察,并不会发现它如尘埃一般的生命,正在以另一种方式为这光秃秃的一片增加色彩。 田园,小山上处处焕发生机,细小入微,却给人带来万物复苏的气息。 今日也是我即将回到学校报道的日子,在此前林珍,林娜两人因为种种事物不得不回去一些时日,家里就留下父亲,以及躺在床上瘦骨如柴的母亲。 自县医出院之后,母亲几乎油盐不进,早晨喝了几勺粥,也尽数吐出去,全靠自身的底子撑着,日渐消瘦。 但凡进口的东西,几乎逃不掉垃圾桶的命运。 黝黑通体的垃圾桶中,每日都有深红的液体从里倒出,日复一日,使得自己难忍如斯。 今日我踏进母亲房间前,父亲不知从某个角落里出来时,未曾擦拭过的泪痕,依稀呈现在眼前,那一刻心如冰刺进去一般,痛且带着阵阵寒意,纵使火光通明的暖阁里也无法把它烘烤如初。 有些话不宜在提起,只会越伤越深,唯一能做的是不曾看见,哪怕一丝及恐的表情必压制在心里。 看着他忧郁的神情,一分一秒都在年老色衰,不知那转身后的背影,谁的泪的更烫一些,谁重负不堪更明显一些,有时候泪雨之下又会是什么,是奢望,还是希望?又或者更深刻一些,是绝望? 也许泪到尽时,便是鲜血,眼底便是永恒无光。 也许痛到极致,便是麻木,剥皮抽筋再无知觉。 此时米黄的灯光下,有一名少年半蹲在床榻前,紧握住那双如枯骨一般的手,凉意刺骨也不曾有抛弃之意。 躺在床上的人,纹丝不动,少年轻轻地在她耳边喊了两声,恍如空气凝固一般,不曾应声,仿一个世纪之后,微弱的声音方才浅咳一声,少年心里震一下,便在耳边说道:“妈妈,今日准备返校报道,过些时日我再回来看您...” 此番来看望的人在堂客里谈天说地,声音好不欢快,她咽在喉结里的声音,似有被这些嘈杂声盖过之意,只见嘴唇一张一合,不由得抽身而起,整个人弯曲在床榻之上,俯首听耳。 就在我俯首上前时,她嘴唇蠕动也停了下来,身体漫无边际的冷,如此绝情的僵凉拼命地往身体下方蔓延,仿佛每一寸骨头都在紧缩,黑晶般的瞳孔渐渐紧缩,冷系色逐渐占满整个眼球。 此时除了无法接受,脑海中一片空白,恍如我不曾亲眼见到这撕心一般的场景,身体慢慢地向后倾,心情沉重地坐在地上,酸意涌上心头,焦作不知所措。 分秒之间,床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欣喜若狂地赶紧爬了起来,双手急促地摇晃着她,不曾想到没有想象的那般好,母亲的嘴渐渐张开,再无往日的生机。 她站在厢房上的身影在我脑海中回忆千万遍,那些翻山越岭的身影历历在目,抹不去的记忆就如此时一般,将不会再有。 我凝目床上安详身躯,声音歇斯底里一般:“你怎舍得离去,怎会如此狠心,回来啊,你给我回来。” 纵使千遍万叫,她再也不会醒来! 堂客里听到撕喊的声音,有人突然起身,凳子到地的声音阵阵传进这间寂静无声的房间内。 我撒起脚紧紧地关上门,很快厚实的门外响起急促敲门声,伴随着嘶吼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正门敲门的声音渐渐没落了。 我坐在床头,颤抖的手整理她已脱掉的秀发,“你怎舍得,狠心离去我们而去,生活才刚刚好,还没来得及让你享受儿孙膝下承欢,这些你都不想要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喃喃说道:“她徒劳一生,为什么连她休息在家时也不让舒心,你走了,我不记得你的生日,你走了,连你喜欢吃的口味都不曾牢记在心,这样就走了,甘心吗?” 此时后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我能听见那是父亲的声音,焦作不安,使力道无法控制,而响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林夏,你开门,快点,爸爸求你了,让我看她最后一眼....”不断传来哀鸿遍野的声音,不知是否疲惫,还是妥协,仿间我只听到心落尽深渊传来回响音。 此前门外更是传来邻居关切声,“林夏,里面怎样你倒是说呀...” “滚,都滚啊!!”我冲着门栏外的人喊,转而看向躺在床上的母亲,喃喃细语,“我..我只想陪你呆一会....” “林夏,你给爸爸开门,难道你想妈妈此时都无法安宁吗?” 不知是这句话刺痛了我的心,还是父亲微弱哀求的声音刺痛了我,摇摇晃晃的身体走向门栏前,拔掉门栓之后便撒腿跑向最东边的一处厢房,如今已无泪可流,行尸走肉一般身体缓缓向后倾倒,好像倒下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我丢魂失魄地打开手机,在快捷键之下,拨通心灵可以得到安慰的电话。 如许优美的铃声,听进心里便也成为寂静挣扎的惆帐曲目。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喂....” “姐...”后面的话我还没说出口,突感眼睛滚烫,不争气的眼泪从后脑勺落下,侵湿耳根的头发,“妈妈走了...”说完软乏无力的手再也支撑不住犹如千斤沉重的手机,缓缓掉落在床榻上。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手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那边嘶吼着,可是这边再也没有给她任何答复。 届时,在母亲生前的房间内响起了“噼啪”鞭炮响声,一缕青烟飘出窗外,直到消失在迷雾中。 我知道,她最后一丝残存的气息,也因这“噼啪”响带走了所有,只留下那毫无生气的躯壳。 窗外,辽阔的云彩上仿佛出现了她的身影,有喜有悲,笑脸之下的苦涩,依依不舍地向我告别,想伸手去抓,仿佛只是零星的幻想,一碰即碎。 第九十六章:送你出去,接你回来 闻鞭炮声,无论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人,尽数围在这栋木屋内,使堂客里变得异常拥挤起来。由于偏房几间未曾装修,能遮风挡雨只有正中央两间,所有人聚集在这里发表意见,有经历过的人出出主意。 一直到傍晚,才指导我排家排户去寻人来帮忙,在黑夜中敲响整个村紧闭的门,有的人家还未踏进家门时,便知来意,很爽快地答应了,并投来安慰,有人很冷淡地拒绝,并表示歉意,更有家门从紧闭的门缝中偷偷地观望,不曾有半分语言,只见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缓缓熄灭了灯,才释然离开。 尽数跑过之后,仿霜打的茄子,回到了家中,此时林娜协同张朗冒着微微细雨已赶到,鞋子的轮廓上沾满淤泥,好像前一秒在洼地里穿过一般。 相见时,心里的防线又一次垮掉,两人只得紧紧地抱在一起,相互安慰,角落里张朗面无表情征立在原地,有时候男人是最纠结怎么去安慰,关心一个人,安静,沉默似乎便是最好的方式。 在这些人的帮助下,把身体僵硬,冰凉的母亲从床榻上抬了出来,就在堂客里架起一块光滑无秽的木板,她就安详地躺在上面,身体已焕然一新,黑色的寿衣,黑白色的布鞋,惊变七十年代的素装。 木板后方,不知何时也架起了“问灵”台,灵台之下纸灰肆起,香也为此折断了腰,周围洒下的酒水也已渗入泥土,慢慢消失了痕迹,只有灵台之上的“祈帜”幽幽地随风摆动! 在风雨飘摇的夜下,分工不同,有一粗壮大汉正挥起斧子劈下,瞬间变传来“咔嚓”的声音,还有“滴咚..”声连绵不断,更有老先生念着祭文,以此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渐渐地这些声音刚落,又响起柴火燃烧出爆裂的声音,夜越来越深,代表着事情越来越多。 直到凌晨四点时,林珍,程海两人从几百公里以外赶了回来,跨过齐腰门栏,“扑通”一声,沉重地跪在母亲跟前,猩红的眼球,悔恨的目光,变成气息散发在周围。 仿佛周围像夜一般安静,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如林珍一般心绪各异,身临其境。 这场嘶心钻肺的哭泣,不知持续了几个小时,停下时天已明! 东边的鱼白扒开云层,一缕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从四面八方赶来奔丧的人,八面玲珑,丧席之后又尽数离去,林娜,林珍两人忙前忙后,几乎不曾合过眼,殚精竭虑。 林英,林蓉两位姑姑却是姗姗来迟,村民们劝我不用去招呼这两人,在局促不安的人情世故之下,越计较得失越扑朔迷离。 深红的棺木用两根木凳摆放在堂客中央,她们来时已是傍晚七点,母亲的遗体安详地躺在木板上,老先生念过祭文之后,遗体准备入殓时,两位姑姑紧紧地抱住遗体,放声大哭,哭泣声似那般肝肠寸断。 在几经劝慰之下,我方才起身向前拖开不愿离去的两人,遗体渐渐淡出视线,放入棺木的凹进处。 当深红的棺盖绝情地合上时,我身体缓缓向下倾斜,软弱无力的坐在地上,滚烫的泪水顺着流淌过的痕迹掉落在地上,干枯的泪水,有遗憾,也有不甘,离去的人不知道存世的人在经历一场钻心之痛的离别。 所有的不舍,有一天也将尽,离别之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下辈子?也许比天涯的尽头还遥远。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林珍把我从灵台上摇醒,“弟,快起来清醒一下,待会要上山,让妈妈入土为安。记住,不能洗脸!”眼袋周围像似被涂上一层黑色颜料,乏意使她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缝儿,一句话不曾说完已哈欠连天。 村里,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棺木入土之前不能除去身上的污秽,只能等到棺木入坟坑,用土掩埋,岩石镶切,一应礼成后方能洗清污秽。 所有人同去同归! 抬棺木上山的队伍,回来之前,屋前屋后不能有以往遗留下来的尘埃,反之视为不吉利。 我哼哼唧唧地擦拭着眼睛,问道:“负责抬棺木的人都来齐了吗?” 林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只来了几个,爸爸去催他们了,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父亲脸色乍白,跨过半尺来高的门栏,“我看见你妈了!” “额...”我惊变的神色,从凳子上险些掉了下来,“您说什么?你不是去叫抬棺的人了吗?” 他的话对于我和林珍来说,先是震惊,而后慢慢地平复下来,当成了一句玩笑。 我的话仿佛把父亲拉回了现实,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似恍然大悟一般,“啊..啊...,他们一会儿就来。” 此时林娜烧尽手里的香纸,走了过来,瞧见父亲脸上神情有些恍惚,靠近身,掌心向前抚着他的额角,说道:“爸,您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您先去睡一会吧,等上山快回来时我给你打电话。” “是啊,妈妈刚走,您不能把身体拖垮了。”林珍说完之后,又转身走进厨房打来一盆热水,“您不上山,先洗洗,安心去睡吧。” 父亲也不在拒绝,对于两个女儿的劝慰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毕竟一家人相隔几百公里,这次之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妈妈生前只关心孩子能过得是否幸福,把自己思念之情放在了幸福之下。虽然两个姐姐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至少婆家不曾亏待过她们。 我从小就有一个志愿,希望有生之年能给两个姐姐操办一场浪漫的婚礼。 渐渐外面的天明亮起来,村里健硕的男子们,如约地到来了,只有一两个人在后面磨磨蹭蹭地,险些耽误上山的时辰。 堂客里响起奏“乐”声,老先生在棺材前跳起牛头马面舞,嘴里念着听不懂的祭文,他手拿起崭新的斧子,只听一声巨响,斧子狠狠地砸在抬杠上,寓意抬棺材的人不知重。 当一截鞭炮扔出门栏之后,抬棺材的壮汉,嘴里吼叫着飞奔而去,似要在顷刻之间到达目的地。 我端着灵牌,撒起脚丫跑在众人面前,走出几步之后,回头跪在地上磕头,五十步小拜,一百步大拜,却又不能让抬棺材的人追上。 奔跑途中,我嘴里喊着,“妈妈,我送你出去,再接你回来。” 无论多远... 第九十七章:恩情 踏着淤泥,抬着棺材的十几名大汉,跌倒在地又爬起来,见此壮况心中涌进无尽的暖意,虽然在来时的表现很磨蹭,但是当扛在肩上时不达目不罢休的精神,却是非常可贵。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得在心里默默地感恩这些人。 吼声越渐见微,到达目的时众人就地而坐,也不去计较洼地上的水渍,是否浸湿衣裳。 墓地周围是一览无遗的平壤,绿树成荫,杂草丛生,却是一个很好的通风口,离家,归家时都能眺望一下,以表思念之情。 此时我正跪于母亲坟前,双手捧着灵位,等待老先生跳完“牛头马面”舞之后,便开始烧尽前几日念过的祭文,一直持续了半小时之久,老先生便吩咐众挖起墓坑来。 老先生停下“舞”之后,我仿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先生,母亲生前是想葬在高处,你看....” 老先生不曾回答我,片刻之后拿出罗盘,叫上几名学徒往高处直奔而去,当墓地挖坑到尾声时,他从高山上慢条斯理地走下来,摇头叹气,“林小子,如今这个墓地的风水都是俱佳,上面实属再难找出第二个了,就此地吧,可好?” 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好妥协地点点头,便是同意。 一锄一句吆喝声,直到能放下整个棺木之后,所有壮汉齐心协力放下深红的棺材,接触过棺木的人双手背于腰间行注目礼站在一旁。 老先生又捉出一只大红公鸡,便张开嘴于鸡冠上咬出乌血,洒在棺木四周。 壮汉们见礼毕,一撮新鲜的泥土往我身上抛来,转而在棺材上堆土,直到完全埋没在泥土之下,方才罢休。 我挽起围兜把泥土藏于腰间,便征立在原地,待林珍,林娜以及林英,林蓉四人哭丧之后,便开始镶切岩石,墓碑上无名无姓,待来年拜祭之时只得寻找脑海中的记忆,以此确认墓地的主人。 一块一块的岩石镶切之时,便知永无相见之时,那知下辈子是多久? 看着墓地尘埃落定,再有数不完的相思,只等往后清明来坟前走一遭。在世人生几十年,故此守候约几年? 回程途中,我魂不守舍地捧着灵位,突感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眼神凝重地靠近我,一左一右搭在我的肩膀上,“节哀!阿姨去世的那天晚上就来了,不过看你忙前忙后的就没去打扰你。” “这是怕我招待不周吗?”三人同步而行,慢悠悠地走过风雨桥,“张子扬没来吗?” 林玲眸下一丝忧伤,目光转向另一边,黎雪插言道:“你还不知道啊?” 我疑惑地看着她,甚是不解,她紧接着又说道:“林玲已经跟他彻底决裂了,孩子归张子扬。”说话的同时又看了看林玲,“林玲手上的淤青都是拜他所赐,张子扬真的很变态,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雪,不要说了!”林玲忙着制止了她。 我想起以前种种劝慰,摇头叹气,“一别数年,谁又能知道谁如何呢,离开了就好,现在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想再回去上学...”彷如瞬间由悲转喜,“听别人说,你说的话,华宇一般都会采纳?嘿嘿。”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等这些事解决之后,你跟我一起去学校吧。”我嗔笑着看向黎雪,她立马放开手,退却一旁跳了跳,“我什么都没说,可别赖我。” 自从生完小孩之后,林玲的身材弧线跟以前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捂着樱桃小嘴,笑了起来,“没事儿,你这边着急,等你的事都解决完之后再说吧。那么些年都过去了,不在乎这几天。”说完却又是阵阵怅惘不堪。 “就当是遇人不淑吧,无论如何不得放弃生活,想象一下未来的美好就鼓起劲往前冲,生活不会亏待你的。”我拉下她的手,鼓励着她,却也在鼓励自己,“快到家了,我们各走各的吧,不然免不了让人说闲话。” 黎雪探过头看着我,不由得打趣起来,“哎呀,知道害羞了,还知道让人说闲话不好。” “我倒是不怕别人说什么,你们也知道村里人都是大嘴巴子,到时候到处乱说你们我可管不着...那可是你们的名声!”我极其平淡。 “我的名声早就没了。”是否刺穿了别人的心扉,林玲放慢脚步,最后索性停在了原地,拾起小石子扔进池塘里,激起一片水花。 “哎呀,宝贝,”黎雪返回过去,拉着她的衣襟,“林夏就是大嘴巴子,才不要去管别人说什么呢。” “额....”我此时才感觉说错了话,只好穿过竹林朝家里走去。 “我回来这几天基本上都不敢出门,就怕别人用带色的眼光看着我...”没听她说完,黎雪拉着就往竹林方向跑去,“唉,你等等我们啊。”一边跑着,仿佛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什么,”她任由黎雪拉跑着。 由于捧着灵位不得从别人屋前路过,只好绕过很长一段方才到家,等我迈进门栏时,黎雪两人已然等候在堂客里,放下灵位之后,林玲笑着看向我,“张子阳给我打电话了,他们晚些时候要来。还有华宇...” 我拿出香纸烧于灵位前,待明晃晃的火焰只剩星星点点,才回应道:“原本就没打算告诉他们,让他们不用来了。” 林玲又重新拨打过去,一会儿捂住手机底部对我说道,“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此时林珍从厨房内走出来,问道:“谁在路上来了?” “林夏他同学..”林玲见姐姐走出来,不敢接话,只好用手肘碰了一下黎雪。 林珍轻轻地笑了一下,“那好啊,刚好可以来赶午饭。”走过来,附在我耳边轻轻说,“别整天垮着脸,待会你把堂客收拾出来,陪你同学们在里面吃饭。” 我大喊冤枉,“姐,不是啦,你在想什么啊。” 其实林珍以为我对于这些晚来的同学有点耿耿于怀,所以才会再我耳边提醒道,以至形成现在尴尬的局面。 林珍只是淡淡地一笑走进房间,开始收拾一些不必要的被褥,以及母亲生前用过的贴身物品,准备在头七那天烧尽这些秽物。 此时已临近午饭点,屋前门后沾满了人,有的人伸着脖子找位置,则有的人聚集在一起夸夸其谈。 我正准备离开堂客招呼宾客时,黎雪从凳子上站起来后路过我身旁时,说了一句,“曲萍,好像也来过...” 我征了一下,放眼望去,只得摇摇头苦笑一下,暗自道:“这小妮子,又在寻开心了。” 这时我浑然不知,风雨桥下的平壤地里,微风撩起修长的乌发,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在母亲坟前祭拜,一会儿,便扬长而去,消失在灌木丛的阴影里.... 第九十八章:不速之客,故人 响午结束之后,宾客已依稀散去,只留下寥寥几人在露天坝里摇着筛盅,吆喝声阵阵入耳,看戏的人时而掩口嗤笑,时而身临其中一同吆喝。 等看戏的人了感无趣时,便也散了去,留下的几人见大势已去,几个回合下来也没了起初的性情,只好在此闷声不做气。 几人准备抽身离去时,我远远地看着房屋前的平壤地里走来六道身影,神情各异向我走来,走在前面的自然是张子阳,隔老远就向我招手,蹦跶个没完没了。 我虽面无表情,内心却激起很大的波澜,仿佛很不情愿地向他招手。 “唉,我说林夏,你这样做不地道,不曾把我这些难兄难弟放在心上。”张子阳走进身时,仿佛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鼓起两脸颊。 我展眉看了一眼,笑了笑,“我不曾告知你们,如今不也知道了,再说了也谈不上什么好事,只是徒增伤感罢了。”说完见其他人迎面走来,我的目光停留在华宇身上,“华老大,辛苦你跑一趟,先进去吃饭吧!” 张子阳见华宇走了过来,还要在说,无情地被华宇打断,微微一笑,“你小子,出这么大的事还瞒着我这个老师。” 我僵硬的脸上挤出笑容,“屋内坐,厨房里的菜还给你们热着的呢。” 众人落座之后,得到华宇的首肯,可以过完母亲头七之后再回学校报道,最后所有人调侃华老大偏心,被他严厉的目光镇住之后,只好乖乖地低头吃饭。 三月的微风依旧那么寒冷刺骨,像极了寒冬腊月未曾过去一般。原本宾客离去之后变得格外冷清起来,故此这些好友来到心里开了花,先前的压抑也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好像把所有的不开心都抛之脑后,安心地沉迷在欢乐之中。 这场短暂的聚会临近结束时,来了一位几年未曾见过的故人,一经数年,他如寒潭一般的目光扫视饭桌上所有人,眸中似有泪光闪动,征得众人诧异不已。 方明率先站了起来,眼眸中闪过一丝细微的光,却无人注意到,“快过来坐..”待这名男子挨着方明坐下之后,“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三天前..”男子淡淡地应了一下。堂客前突变的气氛,使先前欢乐的场景瞬间沉寂了下来。 “林夏...”方明似要撕开这沉寂的气息,“林夏,你知道吗?觉着你们两个人是把我都蒙在鼓里呀。”他牵强地笑了起来。 我的唇边淡淡地浮起了一个冷笑,“不知!” “这就是你不对了,几年未见,怎能如此敷衍了事!”方明随手抓起我身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没空..”我面无表情地坐在众人中间,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随口答了两个字。 方明从地上拿起一壶烈酒,满满地倒上一杯,狠狠地置于我面前,“把它喝掉,就当为杨猛接风洗尘,也算对得起昔日的情分了。” 华宇见状早以偷偷地离了去,我凝目抬头,漠然一笑,“你说说看,哪门子的情分?” “你...”坐在一起的好友,面目睽睽,不知何时方明需要讨好杨猛。 见我如此冷漠无情神色,方明似被我这番神情堵的有了几分怒意,仍然不依不挠,局面几乎僵持不下。 停留在这般局面上,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掷地有力的手,微微用力就把酒杯捏碎,幸得是塑料杯,才免于受伤。 “你够了哈,是何等了不起的大事,需要林夏去给他接风洗尘,”我不想把这份微弱的情感亲手斩断,张子阳却一一道了出来,“以前林夏对他怎样,他对林夏怎样,我们都看在眼里,就算以往有什么情分,暂且不论,现在你认为还有这个必要吗?” 张子阳的话把方明说的面红耳赤,紧接着又说,“我也很想知道哪门子情谊,如今林夏家里出此难忍的悲痛,两家离得不远吧,他..你维护的人可曾第一时间过来出谋划策,现在你谈情谊,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话语未落,张子阳还想再说什么,杨猛站了起来,豪爽地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请你不要介怀,都在酒里...”他顿了顿,“希望我们还能跟以往一样。” 我顺势也站了起来,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以往一样?我现在很忙,没工夫跟你谈论这些,”转而看了方明一眼,摆出似要离去之意,“各位请便!” 堂客里的争执声引来了,林珍,林娜两位姐姐,虽然不知所明,却也大概听出了重点,也不好插言。 闻音,黎雪,林玲两人走了进来,看着这番争执也是两个头四个大,当目光扫向角落的杨猛时纷纷露出讶然之色。 按照刑量来说,至少还得一年,杨猛才能出狱,大家都明白他家里这几年来都在为这件事奔走关系,不曾想到如此之快,如今见到不惊讶才怪。 林玲最是百毒无害之人,率先扎进人群,狠狠地拍了一下杨猛,“你小子回家也不打声招呼,不把你玲姐放在眼里了。” 杨猛首先是诧异一下,原本以为黎雪会第一个打招呼,没想到把这姑奶奶招惹过来了,好像刚才的不开心刹那间烟消云散,只好赔笑,道:“玲姐是放在心里的,哪能放在眼里啊。” “算你识趣,”林玲摸摸他一毛不拔的光头,“许久未见,都快不认识你了。是有两年没见了吧?” 原本落座在这里人,逐步离了去,我见两人聊的正欢,说了一句,“你们先聊,我还有事。”转身朝母亲卧室走去,“张子阳你们过来帮我一下。” “哎,你...”林玲忙着叫住我,话语初出,被黎雪的咳嗽声打断,最后黎雪撒起脚丫追赶我而去。 离去的背影,飘逸的长发,尽入杨猛眼眸之下,直到看不见身影,方才摇头叹息。 当然这一切也被林玲看在眼里,淘气地掰过杨猛光秃秃的头,“别惦记了,不是你的,始终不属于你。” 杨猛推开她,转身就走,出门前看了一眼方明,后者立即跟了上去。 “哼,”林玲见自己被冷落,原地跺了跺脚,“竟不识好歹,亏得姐姐还那么关心你。”说完在原地打转,左右为难,只好冲着隔断间,扬出一声,“黎雪,你个是婆娘。” 然而我们进入卧室隔断间之后,并无他事而言,只得在房间内谈笑风生,最后众人在方明跟杨猛如何走的那么近的话题上僵持不下,谁也说不上话来。 虽然方明曾数次表明他跟杨猛的来往,至于怎么走的如此近,倒也提不起我的关注。 张子阳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喃喃说道:“沉迷于以往的情谊之中,始终会害人害己的。” 第九十九章:挖坑埋了 说完这句话,气氛瞬间达到至高点,众人凝固在脸上狐疑的神情,不知他这句话从何说起,坐在这里的人唯独只有张子阳素知我的性情,难免过多劝慰,至于走到哪一步,浑然不知... 房间内陈设的很简约,除了一张床,两个柜子,一台梳妆台,并无其它物品,以至此刻间接性地多了几条凳子,两个女孩规规矩矩地坐于凳子上,床榻上躺着的两人此时已是昏昏欲睡,好像奔波数日才得以小憩。 气氛极度紧张,大大咧咧的林玲“嗨”了一声,众人讶然一笑,何仔仔,李东坡立马从床上坐立起来,嘴里一直喊道,“谁...谁...” 现此无头无脑的神情,清醒的几人掩口笑了起来,两人极度尴尬的状态下睡意全无,李东坡只得绕开话题,“现在几点了?” “啊,四点,太阳未曾下山,还可以多睡一会儿。”我很疑惑地想知道他问时间做什么。 李东坡乍然一声起,“完犊子了,是不是应当回去上自习了...” “华老大都还在此,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张子阳也立马插嘴,道,“突然忘记这茬了,来之前华老大已说过,必须晚上八点前赶回去,”说着就要抬手去拖起何仔仔,“得得...赶紧点,该走了。” 眼前几人就要离去,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道:“走之前记得告知一下方明,一同来,一同去吧。” 张子阳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冷哼一声,“随他去吧。”嘴里还不停地催着没睡醒的两人。 眼前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华宇已在牌桌上杀红了眼,一直到五点四人才结伴而行,背影消失在风雨桥那边。 没过多久,仿佛忘却时间的方明急躁地赶了回来,方知其他人已经走了之后,嘴里一直抱怨着却又不得不返校。 我瞧着这离去的背影,思绪混乱,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触。 沉思之时,林玲一惊一乍地从背后跳出,给我额头上惊出黄豆般的冷汗,前者还厚颜无耻地笑了起来。 待恢复脸色之后,我探出身体在她后面找什么人,“黎雪,走了吗?” “是啊,你在想什么,她连喊你两声都没有听见。”林玲正面紧盯着我,似要把我脑海掰开查探一番。 “啊,”我无语地挠着头,“竟是没有睡好的缘故,走神了。” “我看也不尽然吧,”林玲咯咯笑道:“黎雪都跟我说了,别想太多,你跟杨猛始终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多相处自然就好起来了。” 我放下挠头的手,叹息起来,“谈何容易啊,如今再相处起来,已无往日处得随意。” “哎呀,不管你们了,两个大男人相处,哪来女人这种心机。”林玲斜眼投注过来的目光,异常无良。 我心想问,你是女人吗?最后顾虑了一下,便没有再回答她。 “哼,”她一步步走下台阶去,“你快去把觉补回来吧,我回去了。”直到下完最后一步台阶,停了下来,“我的事放在心上!” “在饭桌上时,我已经跟华宇说过了,过几天跟我一起报道吧。”我做出一个完全没问题的手势,心里默念道:快夸我吧! 然而并没有被夸,还计较着不跟她说,反而给我劈头一顿骂,而后更是潇洒地哼着小曲离去,险些一跟斗栽倒原地。 这样的心情很快便烟消云散,只好返回补齐近来的未曾睡过的觉,倒在这场已带走两个人的生命的床上,眸下朦朦胧胧的睡意很快便战胜了意志。 初梦惊醒时已是第二天下午,林珍面露担忧之色立于我床沿边,关切地问道:“你这一觉睡得真沉,感觉怎么样?” 我稀里糊涂地看着她,吐出沙哑的喉音,“现在什么时候?” “下午四点,你已经睡一天一夜了,赶紧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我躺在床上,彷如眼前这人呈现几点光影,好像七魂六魄快要离开她的身体,眼皮越来越重,又睡了去,再后来她说了什么,也越来越模糊.... 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之外,仿佛听见,林珍,林娜的声音环绕着,还有父亲的,他们在喊着我名字,我很想睁开眼睛却浑身使不上力气,很快便不做无谓的挣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好像听到黎雪和林玲的声音,前者是来告别的,后者却是来问何时返校,依稀记得自己软疲地应着,至于答复她们什么话,却再也记不起来。 若隐如现香纸燃烧的味道,飘进我的鼻中... “如今睡满意之后是不是该起来了?”一个粗糙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似有点不悦,好像有多了一点关切之意。 我缓缓睁开眼睛,像个傻子一样,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两旁的脸颊似乎梆硬,使劲地抬起手掌,仿佛是在摸一撮玉米穗子。 不知睡了多久,身上传来阵阵酸意,好像这具身躯快要散架一般,喉咙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咳嗽许些,才问道:“现在几点?” 很快便得到了回应,“还知道问现在几点,你已经睡了两天,我们都还以为你去了。”这就是我爸,语气待我们如仇人一般,打我记事起每天几乎喝得醉醺醺的,后来因为酗酒,掉进了臭水沟里.... “啊,可能是近来太困了。”我舒缓了一下身体,“我姐她们呢。” “你大姐在准备头七用的东西,二妹好像被蓉蓉叫过去了吧。”父亲给我扔过来衣裳,厉声道,“赶紧起来。” “马上,”我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哈,仿佛眼前的皱眉的父亲也被我感染,“有饭吃吗?” “早饭在锅里热好的,”他挪步走到门口,停了下来,“两天滴水不沾,空腹先走点粥吧。”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现在只想饱餐一顿,至于是什么就无关紧要了。 三月已不再那么冷,每当微风吹起时还是得立马紧缩着身体,屋前屋后仿若被春天的气息笼罩了一般,地上绿油油的嫩芽,像了一条小虫正在蠕动着芽枝,奔向清晨的朝阳。 林珍灰头土脸从阁楼上钻出来时,我正坐在厢房边上沐浴阳光,一碗粥已过半。她一边陶侃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饿呢,你这一觉睡下去,可把我们吓坏了,方才还在想你要是还不起来,可得把你挖个坑埋了。” 真狠! 听闻背后传来的声音,我缓缓地转过身去,她今天穿了整套褐色的吊带装,灰尘盖过了那张圆嘟嘟的脸,我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刚塞进嘴里的粥喷了出去,“你这是干嘛了?别搞得回家像被谁虐待了一样。” 林珍嗔笑,道:“还不是因为某些人懒...” “额...好,我吃完就来帮你,”我向四周看了看,“姐夫两人回去了?” 第一百章: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珍听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愣愣地答道:“你姐夫那边工作忙,等过头七再过来...”更是惆怅地叹了一下气,眸下似有泪光闪动,且不知她这时又想起什么牵动思绪的事。 我坐在房屋柱墩上,心中咯噔了一下,认为是自己把她刺痛,用着柔然的声音,道:“近来两位姐夫忙前忙后,也辛苦了,如今的事已处理完毕,就不用再老远赶来,生活,家庭都是需要男人去扛。” 林珍抬起已低沉的头,目光中五味杂陈,要说些什么,此时从巷子里出来的林娜高声喊道:“家中的睡神终于舍得起来了呀,”当她走近时强忍笑意,看着林珍面部沾满灰尘,“姐姐,你这是去那个旮旯了来?怎这般模样...” 林珍嗔笑着看了她一眼,便又去忙未处理完的事,只留下不明所然的林娜在原地,彷如一股清凉的风从她身前飘过。 “唉,你姐这是吃错药了吗?”林娜气不打一处出地向我投来狐疑的目光。 我好像不曾听见一般,自顾碗里清淡无味的粥,慢悠悠地走开了,吹向她清风似乎又增加了几层。 林娜恼怒地在原地跺脚,嘴里谈吐一些谁也听不清的耳语,片刻之后,又穿过来时的巷子,不知去到何处。 她回来时已是傍晚,嘟嘴嘴里喃喃说着,不等她吃饭,坐在冰冷的铁炉子上吃饭的三人,只好咯咯一笑而过,便不在多言。 曾经林珍无数次提到林娜属于晚熟,当真正成熟时很多事已从眼边偷偷溜走,再也挽留不住。 自从发生母亲这件事后,我才悻然知道,两位百般宠溺的姐姐遇到一个彼此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林娜端起手中的碗,迟疑了一下,围绕着铁炉子转了一圈,跟我挤坐在一起,刹那间附在我耳边了说了一句,不知是她吐字不清,还是我正好坐在通风口,这句话像没有征兆一样,不曾有字样呈现在脑海中。 刚送到嘴边的筷子停了下来,我楞住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问道:“你说什么?” 林娜和父亲两人正在夹菜的筷子也停留在盛佳肴的碗边,好奇地相望着她,林娜见两人在此,给我使过无数次眼神,像极了在抽搐一般。 “姐,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就去看看呀。”我越来越摸不着她的重心话题在哪里。 “哎呀,”林娜彷惶而无助,想着我为什么会有这么笨的幺弟,“妈妈头七之后,你不是要返校吗?” “是,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吗?” 林娜彻底放下碗筷,手掌之间来回捏搓着,“我刚从蓉蓉家过来,杨猛托我告诉你,返校前等他一起...” “哦...”我的嘴唇皱成一个“0”字形,思量片刻,想问的话也不曾问出口。 “看来是真的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眼角似有一丝不悦之色。 这时林珍也插嘴,道:“是啊,你这样疑神疑鬼的,干嘛呢?”紧接着父亲也点点头,看来两个旁观者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也郁闷她要说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来,最终摇摇头,表示自己食欲不佳,先去睡觉了。 “又睡,”林娜拉着我的衣角,“杨猛说你们在学校几次闹不和,如若不听他提起,你们学校周边发生那些惊悚的事,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话音未落,我便迫不及待打断了她的话,神情凝重地看着她,“什么事?他又知道什么?大概是很多事与他有关,来证明自己很厉害,是这样吗?再说那已是陈年旧事。” “呶,倒也不是,”她看了一下父亲的神色,不曾动怒,便又说了起来,“听他的意思,好像发生这些百年难遇的大事似乎都跟你有关?” “什么?”父亲从凳子暴跳起来,目光好像一把冰冷的剑,向我刺来,显然他是知道以往发生过什么事。 见父亲暴跳起来,脑海中幻想出以往被揍的画面,不由得腿软了一下,僵硬的脸上现出牵强的笑意,“别闹了,姐,你去镇上随随便便扯一人来问,都知道几年前发生的事。你如今疑神疑鬼的做什么?” “那你跟他闹不和是什么原因?”她紧紧逼问着。 “我跟他...”我还不至于说两个人为了一个女孩争论起来吧。 林娜还想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刚要开口时被林珍一语拍打了回去,“赶紧放他回去睡觉吧,再这样下去不打起来才好。”随后又拉扯了一下父亲的衣角,后者冷哼一句坐了下去。 林珍的话一出,林娜只好乖乖低下头风云蚕食,鼓起眼睛仰视前方那人的微妙的表情,见不在注视她,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种能逃就逃的机会,我自然会不留余力地奔走离开,转而又来到我睡了两天的床上,缓缓地褪去外套,开始只是小憩,但想着林娜今日问的话题,百思不得其解,很快便沉沉地睡了去。 数着越来越远的日子,看着母亲的头七越来越近,恍惚间感觉心头沉重了不少了,那个人是否诚心愈合相交呢? 离风雨桥一千米处的平壤地里,树枝比七天前更茂密,充裕,好像是万物之巅的神灵降落在树梢上一般,踩踏过的小草,依稀直起了腰杆,而这次来的人却没有前几天多,它就退去了躲避之意。 这里除了母亲的墓地之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坟头留在这里,经时岁久远,便再也没人能想起它们,只见坟上的泥土已然松软,长满了枯黄的杂草。 只有上山的那一天,不知谁发了善心在这些不相关的坟前烧了些许香纸,如今再来恐怕是免不了再祭拜一番。 清晨时,为了不让父亲伤心拒绝他来到母亲坟前,最后强烈要求下便没有强制留在家里,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的素装,鬓上多了一撮银白色的短发,终日在思念中度过,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臃肿的眼袋,以及水肿的脸颊。 正眼去瞧他时,阵阵酸楚涌进心尖上。 林珍,林娜穿着整套浅灰色的素装,抹去了胭脂水粉之后,彷如精神了许多,跟永远沉睡的那个人相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走在最后的就是我,齐眉盖耳的乌发,放眼望去显得格外蓬乱,此刻手掌中提着两盏小灯笼,纸制的“灵房”轻飘飘地扛在肩上,行走在这湿润的陡壁之上。 四人走在这半尺宽的石阶上,显得有些拥挤,稍有不慎就会掉下茂密的古林之下。 因石阶上的凹进处积满水洼,每走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 第一百零一章:归家… 峭壁之下,传闻里面有几百上千年的参天大树,有几棵古树挺拔直溜,似有直冲云霄之劲,有的正在茁壮成长,而一部分是在有一点嫩绿叶时无故夭折。 古林深处常年被浑浊的雾气笼罩着,夜深人静时总能听到从深处传来的嘶吼声,时常听村里老一辈人说起里面有飞禽走兽,每逢日月重叠之时出来觅食。据传久远之前有人就穿越过这片灌木丛,当时手里还拽着一个庞然大物...,更没想到是这人最后会抑郁而终,好像是说每晚都会梦见他在森林拼命跑...,至于真假也不曾有人这般闲情去考量。 我每次经过这里便会凝望深处很久,时而也会回忆起儿时的那场梦,竟这几年来不曾再有过这样的梦境,如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仿佛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一样.... 更有一件惊悚的事,村里时隔二十年便无缘无故走丢一名年轻力壮男子,走丢几个月后,这名男子的尸体就会出现在风雨桥的横梁上,路过的人无一不被吓得精神失常。 后来,经过村里人决定,组织了些年轻,胆大之人,既然事件的发生,只能为这天做准备,让人免于受惊吓。 再过三年又是二十年之期,这次莫名的丢失,是我还是他.... 若有所思时,父亲远远的一声使我脚步越发急促,很快便来到了母亲坟前,虽然头七简便了一些,但一应礼节却不曾落下。 林珍,林娜两人如今也是强忍着泪,父亲幽幽的眼眸下似有泪光闪动,而我则心无旁骛地在平壤地里来回游走,选一个俱佳的方位来安置这座灵房,两盏银白色的纸灯笼挂在“房檐”上,准备就绪之后向父亲投去目光,得到他的允许之后便点燃摆放好的灵房,紧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仿若有地震山谷之势,袅袅升起的青烟直插云霄。 这一缕青烟承寄了思念的帐情,远在天堂的她收到了吗? 直到灵房最后的菱角被烧尽,我方才退却到母亲坟前,看着众人猩红的眼睛,无疑心中一阵酸楚。 微风拂起坟前烧烬的纸灰,它们在空中起舞,漫无目的地飘散,直到再也看见而选择尘埃落地,好像是飘累了,停下来歇歇脚。 “林夏,”父亲低沉的声音,叫住了我,我仰头等待他吩咐我,“祭拜,烧纸时不能蹲在地上...” “哦?”我想想,在脑海中真有一丝记忆存在,牵强地笑了笑直起身子,朝着坟前拜拜,“我相信妈妈不回怪我的,对吧?”转身向林珍看去。 我突兀的一问,把她直问得楞住,林珍揉了揉眼睛,香纸飘起的青烟使人不由自主地掉了一滴没有任何感情的泪水。 见林珍久久未曾回答我,林娜面无表情地插了一句,“妈妈生前对你那般好,如此小小的错误,怎会忍心怪你。”语气似有嫉妒,不满的声音。 她的心思仿佛被林珍看透了,笑笑转而安慰道:“都是爸妈的孩子,没有多爱和少爱几分...”说着心中的酸楚越发强烈,“她唯一的遗憾就是不曾过上好日子,仓促离我们而去,所以我们更要爱戴身边的人。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一个先来...” 林娜被大姐这么一说,略感羞涩,母亲过世未多久,这样说显得有些把我排挤在外的道理,不过很快也对着我暖心一笑... 对于我来说大多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兄弟姐妹之间难免有点不平衡,都属很正常。 我还记得林娜快初中毕的时候,为了高考每日每夜的复习,为此母亲瞒住所以人为她打了几百块过去,以备中考时留个好心情。对于那时来说几百块无疑是个天文数字,我的心中难免有会很多不满,幸得她不曾忘记还有个弟弟....,如今想来还是心头一暖。 少顷,墓前的琉璃火便逐渐熄灭下来,除了父亲,姐弟三人离开时,在墓前连磕三个响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这里,来到这座冷冷清清的坟前再道一句问候。 回到家时,上午一大半的时间已匆匆而过,正阳已使人有些乏意。清晨起来滴水未沾,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 在村里有个习俗,但凡有人过世,头七去墓地祭拜时,不能沾糟糠之食,反之即是对逝者不敬。迄今为止不曾有人知道这些不成文的规矩是谁定下来的。 大约有过了两三天,林珍,林娜两人也该返程回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也准备起身返校,耽搁那么久,再回到校园,不知谁发生什么事? 当远行的列车绝尘而去时,我眼眶中的泪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很多东西,看着两道柔情似水的背影,注定有段时间将会是分道扬镳,再见时又是几个春秋。 就在离别前一天晚上,林娜心情凝重地来到我的房间,好像那句话沉在心里很久了一般,看到我那一刻她的心仿佛碎了一地,乌黑的灯光下,似有自责之意,不知就这样沉寂了多久,才缓缓抬起头,问道:“弟,你会不会怪我跟大姐结婚早,任何事都不能为你尽心尽责,你无助的时候也无法及时赶到身边...” 她的话仿若一根刺,深深地刺痛了我一下,然而看着这远去的背影,却不曾记得那晚到底回应了她什么,好像是微微一笑,便疲惫地睡去了?又或者是故意想把它忘记? 我看着身旁的两人,一个久而相聚却有种想亲近的感觉,另一个也是久而相聚却体会不到以往的亲切感,甚至有些忘却以往是什么样子。 我眺望远方的目光始终不曾扫过这两人一眼,只淡淡说了,“走吧!”三个人一前一后转而向校园走去。 孟夏百花绽放,教学楼前的一株牡丹花,在用娇艳的气息告知,它的到来,意味着“新鲜”的事物正在一步步逼近,将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谁也不曾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唯一埋在心里愤怒,还是委曲求全,亦或者真心交好? 唯有跨进人满为患的教室时,似有种归家的快感,承接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好的,眸下的炙热感倍感熟悉,坏的,却感觉不到挑衅的气息。 原来的座位始终还是保留下来的,我走向它的那一刻,方明笑盈盈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一步步走了过来,暗自想道:这小子如此大礼,不必了吧。 我顺势毫不客气地张开双臂去迎合,却未曾想到,这张张开双臂的手与我擦肩而过,此刻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在这备受打击的情况下,背后依稀听得两个人嘘寒问暖的声音,而在我的耳朵似有一些嘲笑之意。 难道这是在此来时的挑衅,殊不知两人的关系何时要好到这种程度,方明笑嘻嘻地带着他去到第四组,“以后你就坐这边吧,我跟华宇商量过,至于以往落下的课程就不用去担心了,就当在校园里混过学历吧。” 一直跟在我后面的那名男子,笑而不语,时不时忘这边看来,仿在望向第一组。 陡然间他站了起来,穿梭在二三组之间,当走到我面前时停了下来,转而看了看延庆,“这位同学介不介意跟你换换位置?我想跟林夏坐的更近一些。” 延庆不曾考虑,脱口而出,“介意!”便把头转向窗外,不在搭理他。 “杨猛,你就坐第四组吧,刚好林玲可以跟你坐在一起。”我微微一笑,倾斜着目光扫了一眼方明,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目光,避之坐了下来,“毕竟是方明为你清理出来的位置,总不能让人失望,一脚踢到钢板上吧。” 杨猛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转而看了看方明,再把目光调了过来,这个角落中似乎没有人欢迎他,视而不见,沉默地原路返回。刚回到位置一会儿,两人叽叽喳喳地谈论起来,直到林玲跟着华宇走进来才停止了窃窃私语。 第一百零二章:较量 华宇走上讲台的第一句话,自然是介绍跟随他一起来的林玲,不知出自何种原因,竟如此在意她。 我也没有如此自恋地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至少心里还是有些窃喜,出于何种缘故便也没有如此重要。 她双手支撑在讲桌上,淡淡一笑,家住何方,姓甚名谁,再无其它话语,课堂不由得安静下来,无此下文华宇撇笑一语,“往后大家相处下来,自然就了解了,自己找位置坐吧。” 课堂之下乌漆嘛黑的人,着实松了一口气,当华宇严厉的眼神转向第四组时,所有人都悬起的一颗心,着实让人了感心生畏惧。 “谁允许你私自调换座位的?”先还有说有笑,下一秒立即风雨突变,华宇手指向方明,凌厉的眼神,着实让人冷汗不止。 私自调换座位相当于挑战华老大的权威,这也算得上是底线吧,曾经他带领的一个班级,有人私自调换座位,华宇当众羞辱他,因此还迎来一阵毒打,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即使发生这样的情况,敢怒不敢言,毕竟在这小地方,一亩三分地上,父母又该把孩子往哪里送呢。能容忍你逃课,打架斗殴,只要不伤及老师们的切身“利益”,自然一切都好说。 这句话迫使方明战战兢兢地不知该如何回答,默默地在心里做好了被施暴的准备,却不曾想华宇根本没有放在心里,转而把目光放在与方明交谈甚欢那人身上,“你是谁?为何会坐在这里?” 那人猛然起身,“我叫杨猛,想来你的班级求学...” “哦?”华宇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想来就来,当我这里是破烂收集场吗?” 突兀的语言使得杨猛瞠目结舌,不知说点什么好,只是方明却被这样的话弄得有些气愤,但还是抑制了自己的情绪,“华老大,您这是什么话?返校途中我已问过您,见你不曾拒绝啊。” “那我也不曾同意,不是吗?”华宇毫不在意地说着,“私自调换座位还没跟你计较,还有心情操心这些...”紧接着他又冷哼了一声,看向杨猛,“请你出去,这里并不欢迎你!” 不久前,一行人从我家返校时,途中方明把杨猛准备来华宇的班级提了一下,当时他正在考虑,却被延庆无故打断,使得成为今天这种局面。 毕竟杨猛以往的事,在这座城镇上影响如此巨大,虽说一时不曾想起来,但细细回忆一下,如今还是历历在目。 方明此时不敢在申辩什么,只好偷偷地向我投来需要帮助的目光,毕竟我跟杨猛昔日一起成长,如今过去几年算不上了解,举手之劳的情义竟还是有的。 当我欲要起身为杨猛争取时,延庆率先站了起来,“完全赞同,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可以往这塞!” 话音未落,我凝目看了延庆一眼,心中纵然有疑惑,也并不是要马上清楚,只是这两人以往并不认识,为何如今相见却是仇人一般? 后者纵使万般恼怒我这种行为,也自知言语不妥,很快便以路人的身份坐了下来。 气氛越来越沉寂,恍如幽冥路上的气息一步步逼近。届时林玲也从讲台直径朝我走来,刚好占了方明先前挪出来的位置。 对于延庆的话,华宇只是微微一笑,好像似没有听到般,当此反对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方又转头看向杨猛,眼神中透露着非让他出去不可。 如此不留余地的话,这般犀利,寒如冰的眼神,杨猛怎会不知道,纵使这两句话词则锋利,但是自己却不能恼怒离开。离开校园那么久,想要融入进来已属难得,万不可亲自断送此等机会。 “怎么?”华宇拖拉着阴沉的脸跨下讲台朝杨猛走去,“我的话你是没有听见吗?像你这种劳改过的人来说,放在这个班级就等于一个定时炸弹。” 方明实在忍无可忍,双拳紧紧地握在桌子底下,却又不敢恶语相对,内心纠结万分,好像在心中思虑很久方才开口,“华老大,若你不收他,大可让他直接出去,何必诋毁他人呢。” 对于方明这样的大块头,华宇还不敢直接动手打他,不过真要是气急败坏的情况下,当然也会不管不顾地教训一番。 虽然言语锋利,明显不敢太过分,华宇正要说话,杨猛轻轻地扯了一下方明的衣角,笑了起来,“方明,华老师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心,怎么会是诋毁呢。” 方明倒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先前虽说谈论过一段时间,如今看来又能了解他几分?如果真发生些许意外能控制住他吗? 这句话到让华宇刮目相看,原想的是,如果此人暴跳起来,说不定真要把他赶出去,现在看来还真是在看守所里受过管束,懂得约束自己。其实此人到底是不是一个定时炸弹,与他又有什么关系?细算下来还有很多好处,让这样的人受教,说不定还能收到褒奖... 沉思片刻之后,华宇转身走回讲台,一边走一边纠正,“你跟他们一样吧,叫我华老大就行。” “您这是接受我了吗?”杨猛心中万喜,看来有些“巴掌”是可以吃的,说不定糖就在后面。 华宇走上讲台,笑着点点头,坐了下来,“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如果这次期中考试,若你能挤出前二十名这里将是你的家,反之这里将无你“立足之地”!” “谢..谢谢华老大,”当听到这句话时,杨猛心中虽无底气,如此机会也不愿放弃,“一定不负所望!” “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吧。”华宇说完之后,交代一番,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其实在我心里很清楚华老大是什么样的人,他做这番决定并无半点讶然之意。在杨猛这件事情上,即使不太愿意跟他相处一个屋檐下,但内心深处还是很希望他能好好走完接下来的过程,至于结果怎样...倒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其实人在经历不合之后,就会成为一个矛盾体,至少现在我是这样的,很期待有个相遇的契机,却也怕相遇之后的沉默。 对于这样的结果,跟我亲近的几个人,无一不是咬牙切齿,傍晚时分依然絮絮叨叨,直到方明带着杨猛走进宿舍的那一刻方才安静下来。 第一百零三章:频频难安 宿舍中突如其来的“客人”,让所有人显得格外地拘束起来,纵使有人想调解气氛,却也不知道从何开始。一夜倒是了了无声。 次日一早,我接到黎雪打来的电话,在离开之前想见我一面,顺便跟我说一件事。因为她此去若不出意外的话,半年之内是不会见面了,至于随口提起的事件倒是不曾有过好奇心。 “林夏,这里...”黎雪站在校门口右边的柳树下招手,显然是等了许久,“半小时前就打的电话,你怎会如此慢呀?” 此刻天边墨黑色的云彩不曾散去,道路两旁草木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一滴一滴往土壤上掉,深深弯下了腰。 对于她抱怨的话,我只是笑笑了事,仿如离别的话千遍万遍之后,如今两人面对面却不知如何开口,沉思片刻之后,方才问道:“去县里的班车最早也要七点半,为何来那么早?”说着并掏出手机,“现在才六点半都不到,跟我去教室坐一会吧。” 黎雪上下打量着我的装束,白色的人字拖已经变了颜色,黑色的棉绒裤沾满白色绒毛,蓬松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掩口笑道:“你确定要穿着这身去教室吗?” “这没什么吧,”这身装束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跟班里的同学已相处两年之久,不似亲人,胜似亲人,不会说什么的。” “总是这么随意,”黎雪咯咯笑了起来,“你这般随意,我可不敢跟你一样厚颜无羞。不用进去了,你就陪我们在这里等到早班发车吧...” “你们?还有谁?”把手机放进兜里之后,我环视着四周,好像要把另一个人挖掘出来一般。 “她在我身后的转角处,你看不见的,”黎雪转身指着她来时的那个方向,“这个人你也认识,我去叫她过来。”说完便笑盈盈地走进黑夜中。 大约五分钟后,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黎雪步步莲花走在前,后者见路灯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步履缓慢下来,从而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迟疑了很久,也未见她走出来。 “哎,你杵在哪里干嘛?”说罢,黎雪又转身走进黑暗中,拉着她衣服的一角走了出来。 直到那熟悉的面孔传入我的脑海,记忆中的画面才逐渐清晰起来,“曲萍?” “你还好吗?”曲萍离我只有三尺远时,低头问了一句,只闻昔日熟悉的声音,却看不清如今的容颜。 半个月前黎雪在我耳边提起曲萍时,以为只是一句玩笑,并没在意,现在看两个人相处的模式,不得不重新去掂量事实真假。 注视着眼前的两人,相处时间长短不一,但是心中的感觉却又不一般,黎雪不够理解,有时候甚至觉着根本不了解她。而曲萍则能让我开怀大笑,心无杂念,但是相处下来之后总觉得她有很多事,我不曾知道,彷如随时破碎而出的毒液,让你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此刻我楞在原地,好像并没有听见她的问候一般,以前还视如仇家的两人,当前走到一起,着实让人心悸,“你..你们...怎么会...” “我们怎么会相约一起返校,对吧?”黎雪立马接过话说道。 我目光凝重地点点头,心绪万千,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却也没有点破,“对,确实有点疑惑。以往你们两人相隔几十米远都能吵起来,现在居然能接纳对方,难免会让人有点频频难安。” “你可拉倒吧,”黎雪的眼神散发着寒光,“就是因为你想得太多,听得太多,才会事事都觉得难安,就算以往发生的事,那也是自虑出来的,与旁人无关。” “林夏,我跟黎雪两人毕竟是老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只能互帮互助,”曲萍听闻我的话,似乎明白我难安的理由,“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守约,除非有一天亲自向我讨要某些东西,我会毫不迟疑地还与你。你就把我跟黎雪之间的关系定义为普通朋友吧,慢慢地放下心中那份多疑,好吗?” 被她这么一说,着实让我心理逐渐放松下来,或许真是我想多了,世界上有精于算计之人,无论怎么说也不会发生在眼前的两人身上,叹息地点点头,目光看向那渐渐升起的金色朝阳。 黎雪感受到我心中放下的那份防备,转移了话题,“你回去把衣服换了吧,我们也该走了。”说着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洁白,金色框边的手表。 “注意安全!”看着两人走远,突然有联想到某些事,难道是因为巧合吗?如果这四个人在同一时间段关系变得如此好,让人不心生疑虑都难。 我刚走进校园侧门时,兜里的手机又响起了熟悉的铃声,响铃声之大难免会让人觉着有些噪音污染。 “娃娃,怎么又是你?”此时的天色已逐渐明亮起来,能感受到晨起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门卫大爷就是被这响铃吵醒,方才推开小窗,“又是身穿奇异服装,昨晚又夜不归宿了?” 我尬然朝他笑笑,直径走回宿舍,并未回答他,其实心里已经犯嘀咕:什么叫又夜不归宿?从未有过好吧。 此时却也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去实现,直到铃声变得弱暗起来,我才缓缓地掏出手机,问道:“怎么了?刚走就打电话。” 手机那头很快便为这通电话做了解释,这番说辞让我诧异不已,甚是有些惊心,“你说什么?你知道“冰封千里”这个昵称的使用人,是谁?” “方明,”黎雪从电话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又显得几分凝重。 “应当不会如此啊,他的昵称是叫“冰封千里”,但是我都知道,跟你上次给我看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你就觉得他不会有备用聊天账号吗?”我的话说出,当即被黎雪反驳,说完便也挂了电话,只有阵阵嘟嘟声传来。 我走在宿舍的楼梯上,扪心自问: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吗? 走着走着,突然灵光一动,细想下来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以前方明还专程问过所有人“冰封千里”这个昵称如何,只是没有多想。但是黎雪刚说完这件事半个月,他就问了一遍,如此巧合的事居然让我遇见两次,实属很难相信。 回想一年前黎雪给我看的聊天记录,突感背心一阵阴凉,走在梯口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脑海中依稀闪过的画面,他种种不满的情绪,时好时坏,好像故意针对我一般,奈何只是自己没有看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倍感荣幸 此时心中的五谷杂陈,更加笃定地要去问清楚这件事的开端,有时候人就是如此,越不相信某件事越想去弄清楚,但是当弄清楚之后又该如何去面对。 此刻我已站在宿舍门口徘徊了一段时间,抬起敲门的手,片刻之后又缓缓放下,依次来平复自己的心绪。 就当我在次准备敲门时,深红厚实的门打开了,里屋走出来一个人,并着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你怎么往外面回来?看你心思沉重的样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刚去送人了,”我一把拉他出来,又看了看宿舍中,似不见任何动静,只得拽住他朝走向廊边的窗口,“只是心中有疑问,希望你解答?” 见我凝重的表情,张子阳不由得楞了一下,问道:“什么疑问?你且说说看。” 我目光看向窗外的朦胧,片刻之后,又看向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方明可有跟你们说些什么?或者他的行为有什么过激的地方?” “倒也没什么,”张子阳蹙眉,变得沉思起来,“唯一觉得异常的就是他跟我似有点渐行渐远,好像心里藏了许多事,不过从昨天来看,更是着急地区接纳杨猛,也就是你所谓的发小。” “哦?”我越发对他的话感兴趣,“难道他就不曾对你们说些什么?或者背后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题?” 虽然黎雪给我看的聊天记录,已是很久前的事,脑海中存留的信息逐渐模糊起来,倒不是一点不曾记得。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觉得那些话不曾出自他之口,倒使自己变得迷雾难散。 “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了,”张子阳顺着墙根蹲了下来,“从你家返校时,他倒是让我们远离你,言语中暗示之意,你将来会众叛亲离...总是说了一大堆,没人能懂他到底想说什么,所以我们也没在意。倒是延庆怼了他一句“你在有些方面是嫉妒林夏吧”,”说到这里咯咯笑了起来,“你没来之前,两人隔几个小时就要吵一次,不然昨天也不会第一时间站起来反对...” “只是单纯地让你们远离我?”我突然灵光闪动,想到了什么,正要问时,宿舍中其他人走了出去。 “我说怎么一大早起来就见不到你两人,原来是躲在这里私会啊...”说话这人,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是延庆,似乎全身都是笑点,在暗淡的走廊上,那对洁白的牙齿倒是增添了许多光彩。 张子阳从墙根上站了起来,推了延庆一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延庆似又要展现出他那粘人的“绝技”,“怎么滴,林夏都没任何反应,你到做贼心虚了...” “你...哎呀!”这两人何时何地都能厮打起来,缠绵的方式终究有点惨不忍睹。 我只好忍住笑意,悄无声息地走开了。宿舍门前的几人几经想来走过来,想到延庆粘人的态度,只得退缩回去。 直到看戏的人走到廊口时,身后的两人才依稀分开,衣衫不整跑来跟人回合。随后没多久方明,杨猛两人慢步跟了上来。 我放慢脚步,与身后两人脚步一致,目光直视着其中一人,“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方明被我这么一问,反倒变得迟疑起来,“你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吗?无论是说过的,还是没有说过的,我都已很明确地跟其他人说过。” 当我跟张子阳在走廊窗口边谈论时,他已尽数听到,此时他说的着实让我摸不清方向。 “那你让张子阳几人远离我,处于何种心理?” “随口一说,倒也没想到能成为他们谈论的资本,倍感荣幸...”说完,方明淡淡一笑,便加紧脚步,奔向教室。 待他离开后,自然我的目光就放在了杨猛身上,后者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欲要说话,突兀的钟声使他又咽了回去,快速离开。 上课铃声在几十秒后逐渐停了下来,我刚坐下来,正在想着拿一本什么课本比较好,眸下惊现一双绣花的鞋子,缓缓地抬头,随即问候了一声,“还以为你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呢!”站起身来,腾出一道缝隙,“进去吧。” “今天是谁的课?”林玲坐下之后的第一句,便是打探授课之人的性情,见我投注她的目光,紧接着说道:“昨晚跟以往的朋友出去玩了一个通宵,现在精神不佳,找机会想睡一觉。” “哦~”目光从她脸上转移过来,“等华宇来过之后,你就安心睡一觉吧,看情况不对我再叫你。” 林玲拍拍我的肩膀,从我课桌里拿出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晨读快要结束时,华宇偏偏来迟,扫视了教室一圈,便匆忙离去。 林玲醒来时,整个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当初信誓旦旦地承诺,弥补以往未过的青春,如今身临其境时便也忘了昔日的誓言,变成了此番虚度年华的状态,作为朋友,以及“青梅竹马”的玩伴,只能数语提醒,却不曾有过回应,似水流年过,任她去吧。 任何时候都是如此,当未踏进一个环境前,总能觉得自己做出一番轰动的事件来,当你身临其境时,无法控制自己,无法去隔绝外来的因素,只是一直颓废下去。 想着自己已然如此,何必去跟命运做斗争。但是当你明白的时候,想要去认真对待时,真的已为时已晚。 一念之差,便会失去很多东西! 临近饭点,教室里的人肯定是发疯似得跑向食堂。 张子阳,延庆,李东坡,何仔仔四人相继打过招呼之后,匆忙向那座白色的独栋楼跑去。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林玲去而复返,秀气的脸上多了几滴水珠,原本是去水槽旁洗了脸。 “我待会还有事,”我看着她走向座位上,又拿出几本书重叠在课桌上,讶然问道:“你不会准备在这里接着睡吧?” 林玲打了一下响指,脸上浮现的笑容,看来我说的没错,只得快速催我离开,“赶紧去办事吧,下午回来时叫我一下。” 我连忙点头表示同意,退出了教室,走之前还特意关上了门。环视着人烟稀散的校道上,微弱的正阳不似夏天那般燥热,停留片刻之后,快步向三楼办公室走去。 学校里有条规矩,授课的老师必须等中午放学铃声响后半小时才能离去,下午除了有课的教师之外,其余的人不必到学校坐班。不过就算是有课的教师,下午,跟晚上也是姗姗来迟,仿佛成为了这里的现状。 办公室内,只留下几个班级的班主任,其余任课的老师,早已溜之大吉。 华宇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埋头书写什么,我敲响门的那一刻,他也不曾回头看过,似乎这些事与他无关。 我悄无声息地走进时,却不是在书写什么,只见小巧屏幕上玩着不知名的单机游戏。 正当他沉迷其中时,我轻声道:“华老大...” 他若无其事地关闭程序,转身看着我,脸上略显不悦,“林夏,你有什么事吗?” 我点点头,道:“我有事要出学校,下午可能赶不回来上课,尽量在第二节时赶回来。” “好,你去吧!”华宇说完便转身不在看我,双手在案几上来回擦拭着,放这放那都感觉沉不住气。 原本以为他会问清为何请假的原因,见如此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细微的察觉之下,他又转身,问道:“你还有事吗?” “没...没了。”我转身离去,走廊上透过玻璃窗,依稀看见华宇又开始玩起游戏来,原来是迫不及待地想玩游戏,才忽略了请假的原因。 他此时未想起,就算我回来时他还是会问清楚的,毕竟为人师表要考虑很多因素,万一学生在校外出点什么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下楼时又回到教室叫醒林玲,让她自己调好闹钟,最后便快步向校外走去。 第一百零五章:不安 离校五公里处,一座五层独栋的平房下坐着一位年近五十中年人,似乎冰冷的台阶上并未使他心生怨气,反而期待的目光时而看向身穿蓝色校服的人群,好像在人群中寻找某个人一样。 脸颊,下巴上布满黑白混搭的胡须,片刻之后又看看手里的老人机,由于文化的盲区,只知接,不知打。一个小时前就打的电话,人潮那端似乎还不见踪影,不一会儿传出几声叹息。 从一旁经过的人群逐渐消散,可叹的事可能那个人已然忘记。走了很远的山路,此时腿脚已得到很好休息,只好缓缓站起身来,又弯下腰杆拍打青色裤脚上已干枯的淤泥。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右手边跑过来一名少年,身着蓝色服装,以及一条深色的牛仔裤,近十八岁的样子,叫住了他,“爸,您来了...” 被称之为“爸”的人缓缓转过身来,我紧接又问道:“您吃饭了吗?我带您过去吃点东西,”指着下坡处的一家面馆,“这家的绿豆粉很正宗,带去您尝尝...” “吃过了,”父亲抬手打断了我的话,眸下似有一丝不安,“你妈刚过世没多久,以为你也不管爸了!” 我心中一震,仿佛被他这句不温不热的话刺透了整具躯壳,“爸~您说的什么话,当初如何,现在也不会因为某些事的发生而疏远的。” 父亲平缓地点着头,像没有任何反应一样,片刻之后转移了话题,“今天来给你妈妈销户,顺道过来看看你,带我去你租的房子里坐坐吧。” “嗯,”我一边回应着,一只手推开不锈钢构造的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领着父亲走上了四楼。 推门而入时迎面扑来一股难闻的气息,由于这间房子租下来后,回来住的次数屈指可数,沙发前的茶几上更是沾满厚厚一层灰,阳光照射在书架上,空气中的扬尘清晰可见。 “不常住吗?”父亲踏进来时环视着每一角,突然冒出一句使我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 “住过几次,嫌太远,不常过来。”回答父亲话时,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想起大姐的斥责,许久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过段时间把它退了吧,如今家里入不敷出,还能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本以为父亲会谩骂几句,再不济也会教导一番,他走到窗台前后,许久没有听到回应,转头问道:“不愿意吗?” “当...当然不是,”我沉思了一会,“当初租房时是付清一年的年租,现在要退房的话,可能划不来。目前您在家里也不用春耕,夏种,就搬来住一段时间吧。” “我看你是缺个人做饭吧,就你鬼精!”父亲投来试探的目光,嘴角轻微扬起笑意,语气也缓和起来,摇摇手,“懒得折腾,再说这里一个人不认识,未免显得有些枯燥,还是呆在老家更舒适些。”说完,目光眺望着前方,思绪似有一些混乱。 “老爸是把我当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了啊,我像这种人吗?”我咯咯笑了起来,实则这样的小心思被他看在眼里。 “老爸还不知道你,”父亲说着便要走出去,“你现在也不小了,有些事我只能提建议,你做决定就好。” “爸,您要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不然留在这里过年吗?” 我顺手抓起沙发上的一本书籍,快步跟在身后,“我找摩托车送你回去吧,现在回去指不定要走到天黑,你等等我...” 刚迈步准备跑出去,被父亲刚劲有力的手抓了回来,“你这技术...找什么车?上次翻车摔沟里,忘了?”父亲脸上惊现的猪肝色,显然是有了阴影。 “那你回去怎么办...” 话语未落,父亲就截断了我的话,“不碍事,这条路来来回回习惯了,说不定你骑车走这条毛坯路还没我快呢。现在的教科书标题还挺有艺术的?”不知何时他目光放在了我手中这本书上。 “啊..”深怕被看出什么端倪,把这本书往我身后藏来了藏,“这是课外阅读的书,老师支持我们多读些课本以外的书。” “哦,叫完什么来着?有几个不认识。” 显然是躲不过了,我只好从身后拿了出来,颤抖的双手捧着书,“《完美世界》,上次几个朋友一起凑钱买的,大家轮流来看。” 父亲不由得叹息起来,“还是多读点书好,以后找份好工作。像老爸现在大字不识,我们是没有机会了。回家了,你赶紧回去上课吧。”说着快步走向街尾。 “路上慢点!”看着父亲走远,我大喊道。父亲头也不回地向我挥挥手,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个结实的背影,颓废了很多,也弯下了腰。 直到父亲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我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幸得他不知道这是本小说,免不了被一阵阵数落。 看了看这本无关紧要的小说,又看了看远去的背影,心中难得的自责频繁翻滚出来,不知是不舍这番离去的感觉,还是突感的良心作祟? 正在我沉思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楞了一下,“爸,怎么了?” “刚才走就走,把户口册忘在房间了,你周末回家给我带来啊。老板打杯酒...”后半句不知道是对哪家酒商说的话。 一听喝酒,我的心立即悬了起来,不满地道:“爸,你怎么又喝酒,一个人走回去怎让人放心!” “不碍事,就二两酒,”说罢,电话那头传来咕噜一声,“你记得把户口带回来,过两天村里要换新的合作医疗本。” “就二两?你什么酒量不知道啊,”只要父亲喝酒就会出洋相,如果嗜酒成性,指不定回家的路上摔倒在那条阴沟里,“那你回去注意安全,我看周末能不能回去,实在回不去,等赶集时让人给你带回来。” “好!”电话那头像是遇见了熟人打招呼,很快便挂断了。 心绪完全牵挂在这件事上,就连返回出租屋时都是心不在焉,几经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嘴里碎碎念叨道,深怕有一天父亲会在酒杯下失足... 母亲在世时还能压制住父亲嗜酒的恶习,如今逝水东去,唯一能管束的几人,相隔甚远,再想分身劝住他,已是事倍功半。 一人永远也做不到为这个家庭事事操心,另外两人恐也是有心无力,而我更是仓皇不安。 第一百零六章:雪中送炭 返校时,下午三节课已过去两节,这最后一节自然是在体育课,是男孩子热爱的课程,却是女孩子最痛苦的课程,操场上正在跑步队伍千姿百态,无比涣散。 只有少数几人汗流浃背地跑着,其他人更是远远地被甩在了身后。体育老师手里紧握的柳条刷刷地抽打在地上,显然是气急败坏了,无奈在众多女子面前却不能动粗,须得彰显他温柔体贴的一面。 慢条斯理地归队时,体育老师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似要把这个吊儿郎当的学生千刀万剐一般,询问一番无果之后,只好气呼呼地催促我归队。 同往常一般,跑步之后无非就是自由活动,今日稍微特殊一点。不知何时操场上聚集了一群会打篮球的老师,听闻去年我所在的班级得到年度亚军,强烈要求下比试一番。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在一堂课即将结束时,班上五个主力队伍输得头发丝中冒烟,脱力地躺在地上。 虽然是一场友谊赛,但在这些老师虚伪的目光下,满满的不屑。看着那离去的十人走在石梯上时,嘴中窃窃私语,按照延庆的话说:真想把鸟撒在这些人的嘴里。 其实遇到这样的事,在校园的篮球联赛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在球场中能看到学生力战老师的情况甚是无比稀少。 当我跟张子阳,延庆,李东坡,何仔仔五人躺在地上歇气时,突然从天而降的水浇灌在众人的头上。 突感的冷意使我们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目光在扫视着四周,只见沈东莱手里抱着一只铁桶,桶口边缘的轮廓上正滴着水,悠悠自得地吹着口哨,仿若这件泼水事件与他无关一样。 延庆紧握拳头,义愤填膺地走了过去,字字铿锵有力,“操你妈,马上给老子下来。” 沈东莱站在围场的石阶上,如俯视众人一般,“不下,不下,你能怎么着吧?”说话的同时,更是扮鬼脸,吐舌,很是欠揍的模样。 延庆说着就要冲上去把沈东莱拽下来,这时其余的受害人跑过来拦住了他,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几人费尽很大力气才将他脱离石阶之下。 “刷存在感的人,跟这样的人犯不着,”过来之后,延庆平复了心情,我立即站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缓缓说道,“从踏进这个班级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这幅德行,你越跟他计较他越来劲,不必理会。” 听完我说话后,延庆的心情似乎没有得到缓和,反而更加气愤起来,拳头狠狠地砸在篮球架上,“他如此挑衅,你叫我怎么能忍,怎么能忍?”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沈东莱得意忘形的样子,在转过目光扫视一圈,众人脸上阴沉的让人觉着森然,“那你要怎样?跑过去打他一顿?” 这句话倒是给某些人提了醒。 众人沉默了一会,这时张子阳突然起身朝沈东莱走了过去,很干脆地说道:“你要是男人就别赖在上面,下来跟你谈谈...” 沈东莱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放眼望去张子阳身后的几人,若有所思道:“是不是男人让你老妈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已然触及到张子阳的底线,但他还是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别逞口舌之能,你敢不敢下来暂且不论,晚上敢不敢在校外茬架?要是胆怯了就说一声,以后无论你怎么挑衅我们,我就当你没种...” 我走过来时,刚好听见张子阳说完这句话,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观摩着整件事如何发展。 这种激将法对于心智未全的人实属优良之策,沈东莱立马就上套了,从石阶上跳了下来,丝毫没有胆怯之意,“有何不敢,说吧,晚上什么地方?随时奉陪。” 见此情况不对,气氛升温,停留在篮球架下的三人走了过来,延庆欲冲上去暴打沈东莱一顿,被我拦了下来,当即便明白事件的发展,从而安静下来。 沈东莱淡淡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然希望就沉不住气的动手,见心中的小算盘落空,继续挑衅道:“不过,就凭你们五人,不知道够不够塞牙缝,”又探头看了看凉亭处,“哦,不对,应该是七人...” “希望到时候你的力气也能跟这张碎嘴有一拼,”张子阳慢慢后退,做出一个抹脖子手势,而后伸手指了指眼前这人,“木材加工区,等着你!” 木材加工区在学校之下,四面环山,天然形成的一个凹进处,也成了茬架俱佳的风水宝地,就算运气不好时被发现,那里地势开阔,可随意逃窜,且不会被抓住。 “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哭喊着求饶。”沈东莱嘴角微微上扬,说罢返回了原先的石阶上。 此时钟声响起,操场的人向各个石梯口逃窜,这里瞬间清净下来,不再像几分钟如此嘈杂。 就在我们离开后,石阶上的那人嘴角边闪起一丝笑意,而后放在耳边的手机慢悠悠地揣进裤兜里,“走着瞧,看我怎么玩死你们。”自信满满地走进人群。 此时一场毫无征兆的“阴谋”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 宿舍中,张子阳正在跟拉帮结派,所谓拉帮结派的是方明及杨猛两人。一个宿舍四架床八个床位,如今七个人占据七个床位,剩下的一个床位至今没有人搬进来,好像在等谁一样。 “唉,你俩别不说话啊,”张子阳狠狠地推了身前两人,“方明我们可是朝夕相处了五年,至于杨猛嘛,也算同窗一段时间,去不去一句话?” 要说七个人中谁会打人情牌,就属张子阳,就算刚认识一天,也能拉着别人同穿一条裤子。 杨猛缓缓地坐在床上,片刻之后,问道:“什么时候?要不要准备什么利器?到时候说一声就行。” 说罢,方明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踩在床架上伸手好像在掏什么东西,少顷手中拿着一撮报纸跳了下来,打开明晃晃的利器呈现在众人眼前,“看这东西还实用吗?我可是珍藏了一段时间呢。” “这几把水果刀,你那来的?”我围观了过去,回想他以往的态度,顿时背心凉了一截,“保存...还挺好。” “去年看守所看望杨猛时,来的路上捡的,”方明顿了顿,“我觉着以后能用到就拿了回来,这次是真的帮上忙了。” 张子阳一把抢了过来,在手里比划着,宿舍的灯光照射在刀片上,惊现出刀光剑影,“这几把利器可谓是雪中送炭,找个书包晚上背去教室吧,自习之后看我不卸了沈东莱。” 刀光折射在我眼睛上,心中恐惧且不安,却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第一百零七章:站住,警察 傍晚七点二十九分,如往常一样我们几人踩着点来到教室,同一个地方,相熟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张子阳背上多了一个旅行包。 张子阳自然是最后一个走进教室,肩上沉甸甸的背包,使得很多人投来异样目光。或许教室里的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什么时候这个不学无术的人是要转性做一名好学生了? 其实不然,因为晚上有一个让他百般兴奋的事,正在心中盘算着,或许此刻已是热血沸腾了。 疑惑的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想上前问清楚状况,当其中离张子阳最近的一个同学站起身欲要问话时,头发花白的任课老师踱步走进了教室。 等教室内安静下来,任课教师只抬头看了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自习!”之后又走了出去。 有的人更是跑到门口探出头察看一番,看着任课老师已走远,大喊欢呼起来。教室内瞬间惊变午夜狂欢,书本漫天飞。更有趣者跑上讲台拿起扫帚嗨歌起舞。 这场“午夜狂欢”的角落里,有五位少年正在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时而看向教室中央某一处,可见时间慢慢过去那个人依然没有到来。 “哎,你说那怂货晚上敢来吗?”张子阳说完后,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同桌,此刻他已安奈不住心中的躁动,想想中午憋屈的样子,虽已过去几个小时,但回想起来怒火却丝毫不减。 “这个说不准,看沈儿子在操场信誓旦旦的样子,我怀疑这次是不是他预谋很久了的。” 张子阳正要说什么,李东坡突然插了一句,“延庆,说的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晚上咱们还是把眼睛放亮点吧。” 何仔仔赞同地点点头,只有方明,杨猛两人相隔一段距离而不知道这里在讨论什么。 “你们怕,我可不怕,沈东莱就一胆小鬼。就拿去年他围殴来说,如若不是我落单,他能有机会,胆敢挑衅我吗?”张子阳气呼呼地反驳。 都说人在气头上会使自己陷入判断误区,毫无疑问张子阳此刻全然深陷其中。 “那你不想想,为何他这次敢正面挑衅我们几人?而且都是咱们集结在一起的时候。放在以往最多敢逞几句口舌之能...”李东坡仿佛看到了事情的关键,耐心地解释起来,说的头头是道。 不过再完美的解释,始终敌不过一颗发热的脑袋,两人在口舌上较量了起来,谁也不让步,第一节课下了之后两人也不曾分出胜负。 “吵死了,”林玲睡意朦胧地从课桌抬起脑袋,懒洋洋地喊了一句,“你们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能不能等回去之后再说...” 对于林玲的要求,刚争论不休的几个人立即安静下来,她可是母老虎一般的存在,班级权威认证,不容挑战。 “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整天都是来到教室后就呼呼大睡。来学校的初衷都忘了吗?”见她如此涣散,我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好瑾言提醒。 “学习这东西以后再说吧,”说完之后又埋头嗜睡,刚埋下头突然又冒了起来,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晚上带你们去溜冰场玩吧,特有意思...” “溜冰场?”我诧异地问道,印象中这里可是城镇最混乱的地方,社会无业人士,流氓,小混混聚集之地。 “对呀,昨晚跟朋友玩了整夜,”她又埋下头,接着传来嗡鼻的声音,“要去的话晚上一起....”说着并用手掌抓住我的肩膀。 一节一节地掰开她的手指,我摇头叹息,道:“我就不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话语未落,便传来轻微呼噜声,众人细细听闻之后强忍着笑意,延庆更是胆大妄为拿出录视频,说是等着醒来之后放给她看。 谁知明天之后会是怎样呢? 最后一堂课,好像有着默契一般,谁也不曾有半句话冒出来,安静地等着即将来临的“混战”。 即使不说,谁也无法当做没有发生一样,有人心中多少有点胆怯。 毕竟每个人都不是亡命天涯的人,当杨猛决定带上利器时,一定是认为自己疯了,只是当时的决心盖过了胆怯。 当然还有两个人,脸上从未有过任何表情,显得更加镇定,因为之前这两个人都见过血淋淋场景。 ...... 下课铃声响起的一个小时之后,七个人聚集在教室,当众人脑海中浮现相同的想法时:一致认为沈东莱胆怯了。 几张面孔相对觊觎,准备离开教室回到宿舍时,张子阳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顺势抬起右手“喂”了一声。 便无再多语言,越接到后面,张子阳的脸色越深沉,两条眉毛似要蹙在一起了。当他右手缓缓放下时,明显通话已经结束。 众人立即围了上来。 我率先开了口,“谁打来的?” “妈的,欺人太甚!”张子阳猛地踢到身前的课桌,气呼呼地一边说着一边摔门而去。“走,不把他大卸八块,誓不罢休。” 如此气愤,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是沈东莱打来的。 众人齐刷刷地跟在后面,看似动作很大,实则只有六七人,很快便追到了张子阳,此时见他嘴里还喃喃骂着一些污秽的话语。第一次见他如此气愤,突然有点好奇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会让他这般牵动情绪。 只好慢慢地劝慰他平复心情,出了校门之后,七个人越过苏桂的便利店,朝小路一直往下走,这条漆黑的小路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着从居民楼里照来微弱的光,勉强下行。 估摸着走了二十分钟,到达木材加工区时周围一片漆黑,就连茬架时该抽烟的星火也不曾见到。 这样的情况更是让人悬起一颗心,张子阳依次跟众人分配装备,除了他跟方明,杨猛三人之外,其余人只是分到一截实心的钢管。 像极了叛逆少年的模样~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众人也紧张了十几分钟,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悬着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我就说他就是一胆小鬼,白白被耍了一次,”张子阳一把利器划过天际,还能听见瑟瑟声音,“走,回去吧。”一边走着,水果刀一边劈掉身旁的小树枝。 就当众人准备动身走出这个开阔地时,四周的灯突然被人打开,七个人立即被曝光在灯光之下,随即不知是什么灯光又闪烁了一下。 从木材加工区周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并伴随着警示大喊,“站住,警察...” 只听“警察”两个字,所有人来不及细想,撒腿就跑,根本来不及顾虑身旁的伙伴,在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出去要紧。 利器在手,万一被抓住就算不会怎样,一周的拘留是免不了。所以能逃则逃,就算不幸被抓,也只能咬紧牙关不认了。 我一个人不知跑了多久,只听见后面的追喊渐渐微弱起来,才缓缓放慢脚步。幸好木材加工区的地理位置不是四面都能藏人,不然这次真的就被玩了。 原本对方来的人应该是沈东莱,如今却来了警察,想起来真是有辱斯文! 现如今镇上的警察局,除了局长之外,就属袁齐的职位最大,而这个行动队队长就是沈东莱的表亲,这样就能想通了。 “也不知道其他几人怎么样?”我叹了一声气,就地而起,显然是跑累了,“妈的,我说这个小子怎么有恃无恐,原来做了这样一个局给我们,万一被抓住...”不敢往下想,只好摇摇头,抓紧休息一会,悄悄地回校。 第一百零八章:交谈 四周灌木丛生,齐腰的枯草,刚好掩饰我躲在这里。时而冒出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山下时而传来狗叫声,不知是谁闯入了居民楼,传来居民追赶小偷的话语。 整个晚上都在丛林中逃跑,觉着身后无人追赶之后,才放松心情下来歇脚,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赶紧潜回学校,如若警察赶去学校宿舍查看,那真的是有冤无处伸了。 就在我沉思回学校路线时,身后突然惊现树枝折断的声音,出神入静时猛地回头,“谁?” 漆黑的荆棘丛中,突兀地安静了下来,此时背心一阵阴凉,额上的冷汗一滴滴溢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一步步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越走越近,心中已然麻木,顺手操起地上的木棍,一边厮打着荆棘林,一边大喊,“谁?滚出来..你他妈到底是谁?” 此时神经紧张已达到六亲不认的阶段,谁叫夜半三更在这座荒无人烟的山上藏身。现如今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往这座山上跑,而不是跑去居民楼里。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我身前的这堆荆棘林中冒出,来不及做任何考虑,瞬间乱棍打出,荆棘林中立即传来“哎呀”一声。 听着声音,怎会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当时逃跑时并没有人跟我同方向,现在只有诧异。 待我走近时,打开手机的灯光照射在这人脸上,“杨猛?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吓死我吗?下邳。” 杨猛从地上捂着头,挣扎了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道:“这里黑漆漆的,不知是你,兴许是警察那边人,不然谁愿意躲在这里。” “哦,”我转身走回原来的位置,坐在了小石墩上,“就你一个人跑过来,其他人呢?” “当时太乱,大家都跑散开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被抓住...”杨猛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捂着头骨坐了下来,嘴里撕撕叫唤。 “还痛吗?”我转头看着他,虽说黑夜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还能感觉到眼前有肤色的人影,“刚不知道是你,索性力道用得大了一些。” “嗯,没事儿,这点痛不算什么,以往在...”杨猛的话说到嘴边,才知道有些不对,生生咽了回去。 “嗯,等回去之后再好好处理一下,”有些话我明白,只好装着没有听见罢了,“休息一下,我们找下山的路,慢慢摸索回学校吧。对了,你的手机还有多少电?我的快关机了。” 杨猛放下按住头骨的手,在裤兜里掏了几遍,又在衣兜里掏了几遍,面孔怔忡地看着我,“完了,好像掉在逃跑途中了,我回去找找。”说着便要起身往来时的方向去。 我一把拽住了他,说道:“现在黑不溜秋的,而且还比较潮湿,指不定从那个洞穴中钻出一条蛇来,你去哪里找?这座山很少有人来,等明天吧。” “额,”杨猛半弯曲的身子又坐了下来,“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此的话语,倒是让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便也没有回答他。只觉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问道:“你很冷吗?要不我们找个凹陷进去的地方,拾点干柴烤一会儿?”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让人看见,”他一边说着,嘴巴很老实,手却不是很老实,在身上摸索一会后,摊摊手,“我没带火,你带了吗?” “我不抽烟哪来的火....”说着的同时,然而在自己的身上却摸到了一盒火柴,“火机没有,火柴倒是有。” 两个人相视笑了起来,说实话,这样的情形已是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两人面目睽睽地笑起来却有一点心酸。 两个人摸着黑夜在山上乱窜,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山洞,胆怯地在山洞前徘徊了很久,确定里面没有异物之后,颤抖着身体走了进去。 跟那次父亲毒打我之后一样,地点不一样,却还是熟悉的样子,如今回想起来,心中多了一些道不清的情绪,两个人之间好像隔阂了许多,变得恭敬起来。 屹立在这种环境的山洞,多半是潮湿不堪,发霉的气息似乎比以前更加浓厚,越往里走呼吸越急促,唯一相似之处就是暖意袭遍全身。 在这无话可说的山洞中,倒是杨猛先开口说了话,“林夏,还记得这样的场景吗?仿佛就在昨天。” 我听到这样的话语,心中震了一下停下脚步,片刻便平复了心情,便转移了话题,“这里面有些柴火,记住只拿上面一层,下面怕是烧不起来。” “好,”杨猛短暂地消失在我面前,再次惊现在我面前时,是他抱着柴火走了过来。 柴火折断发出的声音,是那般凑巧,火焰升起的一瞬间,看着眼里,暖在心头,唯一变化的早已物是人非。 两人搬来石墩,坐于火堆前。这样的气氛之下,突然不知该如何去打开话匣子,或许都在等待某种意外的契机后,好顺着这个台阶往下交谈。 可惜的是,在这座安静洞穴中发生意外的几率渺茫,两人傻傻地坐在火堆前,火焰中烧的“噼啪”响。 大概时中途不断加入柴火,臀部下的石墩不断往后移动,从而远离这炙热的火堆。 当山洞外的佛晓越发明显,杨猛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林夏,你妈妈走的时候,我一点忙都没帮上,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我在看守所时想了很多,这么多年的情义,要是毁于一旦,倒是可惜了。” 我沉默了许久,或者说在考虑怎么去回答他这个问题,虽然这样的话题不是我愿意去触及的,无奈话题打开,却又不能视而不见。 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下去,不过也是淡淡的一句,“没事,能理解,你进去之后有一段时间叔叔阿姨都不怎么待见我,细想下来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见他低下头,沉思起来,我又说了一句,“其实你被抓住的因素,是不可控制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克己守法,想着以后怎么去回报社会吧。” 杨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知道被抓之前,你帮过我几次,可是没领你的情,这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听闻他谈起往事,我那颗警惕的心立即放了下来,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了他,“我帮你也是帮自己,当年那件事与我也有很大的关系,只是当时头脑发热犯下的错,没办法弥补,至于后来帮你,也是觉得亏欠你。” 第一百零九章:交谈(2) “亏欠我?怎么会?”杨猛灵光一闪,似乎感兴趣起来,抬起问道:“难道当年余江游那件事真是你怂恿的?” 两个人面对面而坐,中间隔了一堆火焰,此时杨猛的手偷偷伸进裤兜,按键青轴的声音,然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使得这种青轴声完全被淹没。 这时从洞外吹进的狂风,更使得火焰越窜越高,飘散在空中的星火更是让双目无法清楚地察觉。 当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之后,我才揉揉眼睛,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谈论时随口一说而已,“你还记得菜市场有一家做人脸技术的吗?” 说起这家人脸模子技术,在街道最尾端的一条漆黑的巷子里,有一堵石壁把街道与巷子隔断开来,终年不见阳光,使得这里阴暗,潮湿。 在大家嘴里简称艺术,终究这种技术是见不得光,面面相传之际才会说艺术这两个字,懂得人自然而然就心知肚明了。 我跟杨猛刚来这座城镇时,有天在街上瞎逛,当时心血来潮就想翻过这堵石壁后面瞧瞧,谁知道翻过去之后一片荒凉,左看右看之际,无意发现一个小作坊。 进去之后墙壁上挂着许多人脸模子,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出去,然后报警,说这里墙壁挂的全是脸,最后接触下来才知道是树胶制作而成的。 由于杨猛善谈,时常来这里跟马伯聊天(小作坊的老板),久而久之三个人熟悉起来。 杨猛几次赖着马伯教他这门技术,最后都被拒绝了。 “当然记得,刚来这里时我们还一起去印过几张模子,”杨猛站了起来,在洞中来回踱步,几个回合之后,来到我身旁坐了下来,“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嗯”地一声点点头,就算如今重归于好,还是免不了心中有些抵触两人近距离的接触,迟疑片刻站起身背对着他,“余江游出狱的那天我去找过他,而且也是我怂恿他把李长瑜推下楼的,才会导致这位恨之入骨的局长,终身瘫痪。” “可在法庭上时,余江游怎么会认为是我怂恿的?”杨猛似乎想到什么,站起身来,跟我并肩而立,“难道见他之前你去过菜市场?拿走过一张模子...” “不错,”我转过身看着他,并且截断了他即将说下去的话,“时间紧迫,所以我随手拿了一张模子,却不曾想是你的。” “看到是我的脸模子之后,难道就不曾犹豫过?”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洞口以外的地方,“确实有犹豫过,因为我觉得你终究欠我,再者就是余江游两人该死,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最终我达到了,就算如今的侦查技术越来越成熟,可也无奈我何。” “是不是很满足?”杨猛向前移动脚步,右手沉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所有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存在的隔阂应该一笔勾销,难道不是吗?”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是的,我很满足。始终未能说出口,起码我还很疑惑前一句为何这样问,却不曾问出口,漫步走向洞口,目光看着这一望无际的丛林。 只是心中没有想好怎么去回答他这句话,从而选择沉默下来。 杨猛慢条斯理地跟上我的步伐,惆怅地说道:“还记得以前我们许下的梦想吗?蒿草丛中向往的地方吗?如今你我已然长大,向往的地方是不是该改变一下了?”说完之后更是笑盈盈地看着我。 “那时候的梦想,向往的地方都是很纯真的,”我面无表情,片刻之后,淡然一笑,“现在你再让我想想,只有迷茫,唯一的目标就是希望老爸能过得更好。什么远大的梦想,什么田埂上的梦,都是空想,做好眼前的事,一步步来。” “或许吧,经历过一些事,自然明白的就多了,”杨猛从我脸上划过目光,看向渐渐明朗起来的天空,指着它说道:“你看,天亮了,我们两个居然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突然笑了起来,或许面部紧绷太久,似有些僵硬,现在笑起来有些裂开的感觉,“走了,过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其他几人逃掉了没?” 说完就往外走去,杨猛站在原地叫住了我,“嗨,你不打算撒尿灭火了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随意的人哈。”说完自己却哈哈大笑起来。 突如其来的话语使我楞了一下,想了想,随即也大笑起来。如若两人在闹市是如此的话,一定会让人当做是神经病的吧。 当我走出几步后,杨猛紧随的脚步也跟了上来,拖住了我,“今夜的交谈是否代表我们重归于好了?” “难道不是吗?”我笑着反问他。 他俩脸颊都笑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抬起手掌,道:“击一下掌吧,就算重新奠定我们的友谊了。” “进去呆了一段时间,怎么变得那么矫情了...”我虽然嘴里说着不愿意,但还不是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拍了过去。 等到天逐渐明亮起来,昨夜的场景尽数浮现在眼前,这时才发现木材加工区里这里很远了。 然而从这里也看不到那座威严耸立的学校,第一反应就是两个人迷路了,四周被晨雾笼罩着,根本分不清面向的到底是东方还是西方。 此刻手机没电也联系不到任何人,我下意识地催促杨猛打电话问问,却不曾想他潜意识地摸出手机后,两人才想起昨夜说的话,似乎有点衔接不上。 不过电话还是打出去了,我也不曾刨根究底地问这手机在什么位置捡回来的。就算问,也没有意义,得不到实用的答案。 关键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点信号都没有,就这样两个人不分方向地向前摸索,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得以问清楚我们所在的位置,接下来该如何返校。 幸得这里的村民比较朴实,不然指不定当做小偷把我们抓起来。离开这里后心还在砰砰乱跳,感觉自己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 这个地方看似离学校很远,实则离学校只有几公里,反而还比木材加工区近了不少,只不过眼前的这座大山把两人的视线给挡住了。 第一百一十章:不知廉耻 虽隔离学校几公里,但是绵延不断的大山,使得两个人苟延残喘一座山后再翻越一座山,回到学校时已然精疲力竭。 此时正坐在校门口前的两大石墩上歇气,看着紧闭严实的大门,有种完蛋的感觉。斜对面的小门卫室里一位大爷正在悠闲地看着报纸,时而放眼望过来,或者是因为不清楚两人在这里干嘛,从而选择没有打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当校园内的钟声响起,哪位大爷才向这边招招手,两位少年很乖巧地走了过去。 “严大爷...”齐声喊道,似乎又有点委屈吧唧的样子,明显能看出来是在乞求他开门放人进去。 严大爷从小门亭中推门踱步走了出来,手中拿着洁白的信笺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潦草不堪的字迹,放于两人面前,对其中一人,道:“又是你这个娃娃,尽管我们很熟了,不过还是按照正常程序来...签名,签上班级!” 熟不熟我不知道,只知道不要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不然好果子不是那么吃的。待两人签上姓名,班级之后。严大爷才兴致勃勃地拿起看了一眼,虽然大字不识,常见的数字还是认识的,“哦,原来是这个班级的呀?去年好像拿了篮球比赛的亚军...”笑着捋了捋着颌下稀白的须发,转身走了进去。 很快,留守的侧面便打开了,经过小门亭时,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哎,大爷,我们老班常来查看登记表吗?” 大爷只是轻微笑了起来,道:“不能说,让你们这些娃娃多留个心眼,不是坏处。”说完又看了看身旁的杨猛,好像在暗示些什么。 “嘁,”我特意把自己的声音压的很低,深怕他人听见一样,“黄口小老儿,故弄玄虚!” 杨猛在一旁安静地走着,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至始至终像个门神一般跟在身旁。看着教学楼流窜出来的学生,只好催促他快步前行,说不定“家里”的那顿大佛正在讲台上等着呢。 虽得此特权可以随意旷课,迟到,只要不是被亲自抓住,那自然没事,若如在偶遇华老大的课不到位,那可不是批评一下就完事了。 不出一会儿,当另一只脚迈进教室门口时,才知好的运气已在昨夜用尽,华老大凶神恶煞地坐在讲台上看着眼前的这两人,教室里的同学没有一个敢顶着如今的气氛逃散出去。 这个课间活动注定在枯燥,亢奋不安的情况下进行。 然而台上站着一位蓬头垢面的女孩,细看居然是林玲,在乍一眼看去她在抽泣,不知受了什么委屈。 然而等待两人的并没有什么风暴,狂雨,只得四个字,“下去坐好..”便给两人打发了。 落座之后,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左看右顾之后,趁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抬手轻碰了一下前座的张子阳,“今天什么情况?” 其实不单单只想问这么一句,还想问问昨夜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奈何如今的气氛下实在不允许过多话语。 张子阳往后缓缓偏了偏头,刚要说话,便被华老大呵责一句,猛地回过头去。 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审判一般,气氛异常寂清,就连笔掉在地上也不敢弯下腰去拾起。 还好时而冒出的几声咳嗽,缓解下如今紧张的气氛,不明白此时发生什么事的两人,吊儿郎当地毫不在意,隔着老远也能相视一笑。 “好笑吗?真是不知廉耻。”华老大突兀奇来的呵斥声,使得刚进入教室的两人低下头,快要贴在课桌上,不敢直视这位发怒者的威严。 当我准备承接华老大的谩骂时,他突然站了起来,狠狠地敲击着讲桌,道:“林夏,还有那谁...杨猛,你们两个,今天之内写一份检讨放到我办公室的桌子上,切记,这次可不是让你们蒙混过关,完成任务那么简单,要是让我不满意,知道怎么办吧?”留下这句话后便带着林玲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这句话更是我额上的冷汗来势汹汹地往外溢,从我进入这个班级以来,第一次见华老大发这么大脾气,虽说以往不怎么讲理,拳头底下见功力,但也不是那种轻易去折磨别人的人。 以往对于检讨这东西,是能蒙混过去就决定不会认真,如今只能打消这个念头,我可不想再身上留下点伤痕,欠缺点什么东西。 至于他最后说的不满意更是让人不敢想,如若不能让他满意,下面的大操场几百圈蛙跳等着你,可惜没有玄幻小说里面那种通天彻地的本领,不然兴许能征服它。 老规矩,华宇走后总有一位把门吏在门前盯梢,每次盯梢之后惊现馒头冷汗,两年来愣是没被抓住过一次,就祈祷这次也是例外,不然将会成为这位门童终身的噩梦。 “子阳,”我伸出手掌拍了拍他的后肩,“林玲是什么情况?” 张子阳回过头来,淡淡说了一句,“自然是被“教育”了呗。”教育两个字更是加深了音量。 “不会吧,”我瞪着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记得华宇这货是不打女生的,今天破例了?” 虽说门口有人盯梢,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张子阳也不敢再跟我搭话,最后在我一再追问之下,延庆转头,说道:“自然不是华宇,应该是被教务处的人教训了一顿,华老大刚把她从“地狱”护了回来。” 此教务处非彼教务处,虽逃脱了以往言教下的风波,却又在如今的言教下存活了两年,实在是万幸,只不过现在的学生经过“洗礼”,变得圆滑了几分。 “不是,”此刻我听得云里雾里,“说了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何被教训了一顿?那可是娇滴滴的一位女孩..咳咳..女人。” 延庆无奈地摊摊手,“这个实在是不清楚,只能等你自己去问了。毕竟这人是你介绍进班级的,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华老大会招你前去问话的,自己好好捋捋思绪吧。”说完便转头认真地继续在洁白的纸上照葫芦画瓢来。 就算如今有人盯梢,但是教室里还是安静不少,谁也不愿此时去触霉头,就像讨宠一般,谁沉得住气,目前掌掌握班级“生杀大权”的人就会偏向谁。 第一百一十一章:难以启齿 越是如此,我越沉不住气,几次想要找人聊聊天,奈何所有人都不愿搭理。只能睡在凳子上,片刻又坐起来,这样持续了一会,把门的同学突然逃回了座位上。 一猜便是华宇回来了,过了一会儿,谁知是林玲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先着蓬头的乱发盖住了脸,此刻倒也看得清晰起来,两颊上明显有猩红的手指印,浅蓝的衣服上有着可大可小的脚印,明显遭到非人般的待遇。 顿时心中怒火难平,誓要找华宇理论一番,如今的我们再也不是让人欺凌的对象,不知下一刻我是否还会如此大义凛然。 林玲慢步踱到身旁,深谙的目光却不敢与我重合,深怕我看出什么端倪一样,最后颤抖地说道:“老班,让你去一趟...” “哦,好的,”正当看我仔细地去瞧她时,听闻此话着实楞了一下,出门时延庆更是呲着牙向我投来幸灾乐祸的神情。 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地被我拖了很久才走完,来到办公室门口时,更是在门口思来想去地徘徊了片刻。 直到想通,多思无意才敲响办公室的门,礼貌地喊了一声报告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 “你来了,”华宇见我走进来,率先抬起老师应有的招牌动作,道:“去隔壁办公室,我跟你谈谈。” 心中更加疑惑起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移步别居。纵使万般狐疑也能听从他的指令。 移步来到另一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华宇端着茶杯坐了下来,道:“自己搬张凳子过来坐。”待我坐下之后,“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我木讷地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用试探的语调,问道:“该不会是今天迟到的事吧?” “这件事暂且略过,回头再跟你算,”华宇抬起手掌间的茶杯喝了一口,“是林玲的事,昨晚她在溜冰场被巡检的警察和老师逮了个正着。” “额,只是去溜冰场滑冰不至于被这么一顿毒打吧,学校这次做的有点不人道吧,再说她已是成年人,这样做未免有点匪夷所思,夸大其词过了吧!” “还知道是成年人,”华宇皱眉,倒也没跟我计较,“她做的事实在难以启齿,简直有辱校风,昨晚....” 凌晨一两点左右,学校联合警察巡查网吧,溜冰场以及镇上的一些“灰色”产业,算是抓获了一群不学无术的学生,教务处更是人满为患。 昨晚溜冰场的事件最为严重,今晨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使人诟后,再不济学校有些伤风败坏之事,也不至于会传的如此猛烈。 当时巡查的人,闯进一间接近两百平的溜冰场时,场地里灯红酒绿,烟雾缭绕。在场地里娱乐的人大多是在校学生,还有一些社会上的流痞,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当带队的人踢开里间的两间卧室时,几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正在床榻上造势,林玲就是其中的一位,破门而入的声音瞬间使这几人讶然失色,疯狂逃窜找衣服,当整装穿好之后,校服上偌大的几个红色字体惊现在巡查队眼底,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本校学生。 由于林玲刚校没多久,校服不曾赶制出来,所以她是穿的便装,纵然是这样也没能逃脱被供出来的结果。 一经询问之后,强行带来教务处,经过一番毒打也未能撬开这些人的嘴巴,教务处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通知全校所有班主任到校认领。 这样教务处才消停下来。 听完之后,我极度震惊,脑袋中一片空白,这信息量着实有点大,更多的是心惊,过滤一遍后,问道:“那学校打算怎么处理?您叫我来不会是单纯地想跟我谈谈吧?” “校方决定给予所有人一律开除学籍处理,这些人里面还有未成年的,对于社会的那些毒瘤也是绝不姑息。”华宇一边说着,一边喝着茶,这次事件发生在他的班级上确实也让这个领导者有点难以下台。且不说评价年后老师的奖金这一点,就已失之交臂。 “看来这次校方是下狠功夫了,”我缓缓地站起来,致歉道:“对不起,华老大,毕竟林玲是我介绍进这个班级的,我也有责任。那您打算对林玲怎么处理,一样开除吗?” 华宇摆摆手示意我坐下,面露为难之色,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已经超出控制范围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是在我的班级,还是能说上话的,就是有点难办...?”说话同时眼眸低下,两拈手指摩擦起来。 见这手势,我心中暗暗一笑,“那我回去跟林玲谈谈,还望华老大为她留几分颜面。” 至于最后林玲的去留就看舍不舍得兜里的钱财了。 “当然,毕竟她也算是我的半个小孩,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华宇说话的同时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三根手指放于桌上拍了拍,道:“你回去吧,好好安抚一下林玲。” “好!”我慢慢退出办公室,关门的瞬间摇摇头,叹息喃喃自言自语起来,“偌大的地区,教风教气居然如此污浊,真是这座城镇的不幸。” 教不似教,学不似学,还谈有什么希望所言! 出办公室时,上午几堂课已然结束,人群犹如大迁移一般涌向校门口,食堂两处。脑袋中好像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赶回教室,此时杨猛还没走,我看着他相视一笑,便坐在座位上囫囵地写起检讨来。 有了先前的交易,检讨认真写完之后,也不去管它有没有错别字,趁华宇还没走之前,二人前后脚赶去办公室交由他,之后便向校外走去。 来到一家简陋的饭店里,昨夜经历惊心动魄的人已经在等待了,在饭桌上无非就是询问昨晚怎么逃脱的,逃脱之后又去了哪里。 当我跟杨猛说出在山洞呆了一晚上后,众人投来钦佩的目光,还一一打趣道下次一定要叫上他们,从未在山洞体验山顶洞人的生活。 最后午饭快结束时,延庆突兀地插了一句话,“你们最好做好思想准备,昨晚拿着利器的照片,应该被袁齐拍了去,至于拍到的是谁,暂时还不清楚,这几天最好消停一点。” 他的这句话一出,众人面目睽睽地相视一愣,瞬间安静下来,谁都在心中掂量,会不会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其他人会不会把自己给供出来? 如果一定要说是谁心中有此想法,自然是何仔仔,李东坡两人,因为两人不怎么说话,也不是那种能抗住威压的人。 虽说是人民警察,不会动用私刑,保不齐沈东莱的表哥袁齐想从众人身上找点什么东西出来,最近可是听说他在街上抓人那些地痞流氓,一直立志要追寻他前一任上司快速升职。 难免会有狗急跳墙之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虚度年华 时节未到,气氛已是秋凉,最后只留下些许残羹剩饭,一行人一直慢悠悠地回到教室,方才打开话匣子。 当然所谓话匣子对象,自然是刚睡醒的林玲,谁知一句话未曾说完又倒在课桌上睡了起来,无奈之余,只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待醒来。 等待林玲醒来的途中甚是煎熬,眼看下午的课程即将过半才打了个哈欠,问道:“我脸上好看吗?” “没...当然好看,多了几丝说不清的味道,”响起上午华宇嘱咐我的话,才出言安慰,以至于下面的话,思量了许久才缓缓道出来,“林玲,你老实告诉我,你来学校到底是为了什么?虚度年华?混完整个高中之后就出去工作?我看你整日在这里也无心学习。就此作罢,早些出去接触社会吧。” “怎么?”林玲醒了醒神,抬起头,犀利的眼神使人不敢直视,“昨晚的事让你感到羞耻,脸上无光了吗?” “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目光转向窗外,片刻目光划过天际,“若你想继续在校上课就认真对待,如果实在听不进去就到此吧。” “那你自己呢?”林玲强忍住眼泪,抽泣道:“你跟我又有什么两样,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说着眼泪就顺两颊流了下来,一滴滴掉落在桌上,如那湖面拾起的冰块,握在手心,凉在心头。 “我什么时候替你做过决定?自己好好想想吧。”此刻我有种被人误解的憋屈,“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就向华宇补交三千块钱吧,毕竟你这次出那么大的事,他的年度评审要泡汤了...” “干嘛?”林玲顺势打断了我的话,想了想,撕喊,道:“他这是趁火打劫啊!” 撕喊声一出,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就连刚走进教室上最后一堂课的老师也惊吓一跳,险些“出口成章”。 见林玲又埋头准备睡下,年华四十的女老师,厉声道:“后面那名女同学,站起来听课,一个女孩在教室睡觉,像什么话。” 林玲缓缓抬头看了这名女教师一眼,正想发作,我猛地站起来解围,报告道:“老师,她生病了,无法站立。” “哦,”这名女老师不在注意她,转身在黑板上一边写着,一边说道:“有病就该吃药,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话虽很平淡,却一番讽刺的味道。这使林玲更加气愤,几次想要上前“理论”一番,都被我这个同桌阻止了下来。 经历岁月的洗礼,年恒的冲击,再也不会像对待唐能耐那般毫无道理可言,只得两声抱怨之后,立书本与头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看着四周的同学,仿佛对这堂课并无多大的兴趣,勉强有趣的便是这位老师的口才,几次把人从梦魇中拽了回来。 幸得这堂课比较有趣,才散去了上两节课的乏味,与枯燥。纵然如此,也有人对着带有诙谐情操的老师,了无兴趣可言。 好比我前桌两人,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东西,又或者我身旁的林玲,从进入学堂开始,几乎是嗜睡过来的。 教室中时而淡淡笑声,时而放声大笑,这堂课就这样在欢笑声中度过了,然而意犹未尽的老师在结尾时有拖延了几分钟,弄得再想笑之人,由笑转怒,甚至有人摔门走了出去。 最后见众学生毫无继续听下去的兴趣,这位老师只留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转身匆匆离去。 逐渐散去的人影,使得自己也无心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室逗留时,随身而起突然一只稳实的手抓住了我,道:“我想留在学校,但....能不能少点?” 听闻这晓梦初醒的声音,没有回头也知是谁,“好,我跟他谈谈,晚上的自习你就不用来了,我自会跟华宇讲清楚的。” 林玲摇晃着颓废的身体,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眸下似有泪光闪动,越过我消失在门口。 至于为何信誓旦旦地答应她,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出了这座小城镇以为的村庄,一年的收成兴许都没有那么多,更何况林玲家人并无一人出远门工作。 有些朴实的村民,更是半截身体已入黄土的年纪,不曾踏出这个小地方一步。 至于华宇能抛高物低,自然也有“砍价”的余地,若是真真实实地张口就要那么多,那对于这些朴实的村民来说,只能舍弃未完成的学业,掩住自己的钱袋子。 在这里学业并不重要,更何况林玲只是女孩,反之就算这个男孩读书不行,在校常常惹是生非,能想出几千几万种方法塞你进学校。 这就是传统陋习,重男轻女! 在得到华宇的退让之后,着实乘胜追击了一次,最后所谓的“奖金”谈到一千钱才罢。 仿佛此时才知,自己在校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与眼前这人交谈上仓皇度日而过,出来办公室后,自习时间已了了结束。 突兀的钟声更是响了一遍又一遍,这时方知是熄灯的号角,也不在继续逗留转而走向那座已然“破烂”不堪的宿舍楼。 一夜无话。 清晨起床的清脆声把我吵醒,朦朦胧胧地扯起被褥盖过头部,四月份的天气依旧那么寒冷刺骨,何况今日飘起了绵绵细雨,雨中更是伴随着稀散的雪粒子。 正当我想入出声时,阳台上似有一物摔倒在地,响声似有那窜天蹦地之势。 这一声响起,七床探起六个脑袋,目光扫视一番后,并无异常,众人眼看时间还早陆续地睡了下去。 此地离我最近,若隐若现听得阳台上传来淡淡呻.吟声,便再无睡意,轻声踱步走了过去,当此人时,冲着我傻笑一番后,伸出手在墙根边轻拍了一下,道:“坐吧!” 这神情好像知道我要来一般,岂非怪哉那么简单! 既然热情相邀,自然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嗯,地上好像有点凉”。 “林夏...” “方明...”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许久,两人好像别有一番默契地安静下来,我才站了起来,为了缓和气氛,故着伸伸懒腰,道:“方明,你故意弄这一出,就是笃定我一定会出来,很了解我嘛。说吧,什么事?” 方明的方块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冷淡,道:“还记得我问你“冰封千里”这个网名的事吗?” “记得...” “那是我试探你的!” “....哦,”这些话对于早已知道的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喜欢黎雪,”方明好像忽略了我的不在意,伸出手指指向自己,“只有我才能配得上她,也只有我能为她做些你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事!”越说道后面,语气逐渐变得不和谐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知己知图 此时我就在想,是什么谁的勇气使他向我坦白。我想应该不是梁静茹,更不可能是许冠英。 “那有如何?”我双手垂在冰冷的围栏上,“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不是,黎雪除了生得好看一些,长得内涵一点,到底哪里好。先前杨猛,如今是你,你二人串通过吗?”转身仇视一般的目光盯着他,血丝布满了眼球。 方明否定地摇摇头,双目直视我而来,“他并不知道,劳改犯能有什么资格去追求一个如千钰的女孩?就算他们之间有许多到不清的关系,那又如何,在我这里他是没有资格的。你...亦是如此!” 他的话仿佛堵断了我的所有后路,好像能看透心思一般! 我调整了心绪,故着不在意,淡淡吐出两个字,“是吗?” “难道不是吗?”地上的凉意使他不得不尽管站起来,摆出相同的姿势靠在围栏上,“还记得你送黎雪回出租屋的那晚吗?” “那晚?”我努力地去回忆,展眉一笑,“这样的夜晚太多,记不清了。” 得意忘形笑意,方明只是偏偏眼睛鄙视一掠而过,“她向你坦白险些遭受苟讯侵犯的那一晚。那晚天空刮着微风,飘着细雨。难道你当时就没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吗?” “原来是你!”经他提醒,我惊讶地看着他,原本以为是杨猛偷偷跟在后面,曾在夜里几次回头看,夜幕下并无一人,再有也是不相干的路人。 “当然是我。那晚杨猛也在,不过我们两人并没有同路,他听到我也听到了。”方明转身伏在围栏上,顺手掏出一支皱出鱼尾纹的香烟,吐出一口烟雾,道:“原本那晚之后你会做点什么,再不济也该怂恿别人为你做点什么,没想到你却胆小如鼠。让我很是失望!” “是吗?或许我比你理智。有句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话又说回来确实很遗憾。倒也委屈了杨猛!”说到这里只有叹息,经那夜漫长的交谈,我的心中对他的愧疚之意越发沉重。 “好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倒也像你,”方明又吸了一口,才把烟蒂扔下花坛,口中的烟雾随着话阵阵冒出来,“在这件事上,我倒是高看他几分,如果他不上去补一刀,我可能会把你二人归到一类人里面。这桩事件有人甩得好,他没有怨言地背起来倒也不亏。”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依稀记得那些聊天记录的片段,在结合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脑海里呈现出一个大胆猜想,难道这件事的主导者是他?毕竟黎雪的事不会有第六个人知道,而且他又爱慕她,只是疑惑他能为这件事作出多大的牺牲,以及多大的勇气去做这件事,唯一不敢肯定的地方,就是这里。 “我相信你已经猜到了,”方明转身靠在围栏上,蔑视的目光才在此时完全抛了出来,“以你一贯轻信别人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把身边的人给排除了。以我对你的态度,以及支支吾吾略过的话题,其实并不难联想到是我。” “难得如此坦白,就不怕我去揭穿你吗?” “别闹了,在这件事上你出的力可不比我少。况且余江游的那件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呵呵,”我冷笑两声,道:“抛开这些不谈,如果我执意要你进监狱,放心我会比你早出来的。” “那就看我愿不愿意相信了,”方明沉思起来,似在找能抓住我内心深处的话,在他内心深处只是相信,却不敢肯定我不这样做,片刻之后,道:“因为你心中有牵挂,你太优柔寡断了。” “十分冷淡存知己,可惜了,”说道此处不由得叹息,我看了看室内的某架上床,道:“杨猛进去之后,之所以常常去看他,是因为你心中对他有愧疚,对吧?” “这点我不否认!”方明森然的笑意使得脸上僵硬起来。 “罢了,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事情过去那么久,你为何会在今天跟我挑明?”阳台上的冷气使我瑟瑟发抖,也不等他回答便朝宿舍内走去,走出几步停了下来,背对着他,道:“至于余江游的那什么事,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只是在诛心,抱歉,找错人了。” “你任何有必要吗?你问我为何选择在今天挑明,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方明就朝我冲了过来,右手瞬间伸入我的裤兜,拿出按出青轴声,好像在找什么。 手机完好无损地还给我时,所展示的页面使我蓦然一笑,“怎么,怕我录音?我还不屑这么做,终究有一天你会亲自去伏法自首的。” 我在方明的眼里属于性情摇摆不定之人,就算他很是了解如今眼前这人,也不敢保证是否会在背后摆他一道。 “是吗?我倒是很感兴趣你用什么办法让我去自首?”方明说完转身走左手边的厕所,片刻之后又探出头,道:“你不屑做的事,终究有一天将会成为你的梦魇。友情提醒,算是报答你诚心诚意相待之恩。” 说完,着实让我讶然,愣在原地,想去问他时,轻飘的厕所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把心中的疑惑带上了床。 然而在我刚躺下片刻之后,紧贴在阳台边上的一架床上探起一脑袋,像做贼一般环视着宿舍四周,脸上有着淡淡的阴沉,看样子从阳台二人谈话开始就已经醒来,只是静静地躺在穿上偷听,并没有打断这场使人茫然费解的话。 睡梦中,总是能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在讨论什么,又还想在争吵什么,到最后好像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几滴眼泪,然而并没有那么凄惨,应该是撒娇后的眼泪,这是得有多宠爱才能笑出眼泪啊! 此时距离学校二三公里以外的出租屋内,一个女孩正在床上抽泣着,一只手紧紧地拽住床单,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条粉红色的塑料棒,两条红色的杠清晰可见,尽入眼底。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猛地甩在地上便钻进被窝里假装深睡。 不多时,琉璃色的玻璃门出来一个男人,青绿色的短发使人有种眼花缭乱的错觉。 赤着脚丫晃晃悠悠走到床前时,突然停顿下来,好像是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迟疑地弯腰捡起,片刻之后,脸上的神色越发惊慌失措。 刚好伸手去触碰床上的那名女孩,迟疑的手又缩了回去,轻拿轻放地抓起衣裳就外跑。 门板的撞击声使得床上女孩惊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打着哈,好像刚才真的睡觉一般。 “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完,女孩倒在床上睡了起来,很快便传来呼噜声。 没骗人!这次真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风暴前夕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床沿边瞌睡,一个粗糙,蛮横的声音在耳畔旁响起,使得耳鸣嗡嗡作响,猛地从床沿边掩起耳朵坐了起来,眸下似有一丝怒意,“延庆,你这又是干嘛?还让不让睡觉了。” 延庆沉默片刻之后,扮着鬼脸,道:“放假两日,你就睡了两日,还没睡够呀?我都替你着急。” “你知道什么知道,”这样一说,除了操场打篮球,倒也是睡了一些时日,“这两天都在陪华老大打篮球,这下午刚回来睡了一个不到就被你吵醒,你到还有理。” 我的目光越过他身躯,探头看了看后方,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呐?不会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吧?” 寒冬腊月已过,怎奈冬天的气息一直未曾过去一般,刚从被褥中伸出双脚,冷意又使我缩了回去。怎叹年龄未衰,到先怕起冷来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只会做坏事似得?”说完,延庆便转身进了洗手间,片刻之际赤身裸体地返回,在我的床沿边迟疑了一下,钻进被窝,道:“谢了啊,这被窝里还真暖和。”不时还抱怨道这两天细雨绵绵不断,“话说这两天都在下雨,华宇哪有闲情陪你在操场打篮球?” 真是明知故问,学校历来有间室内活动场所,听得他这句话愣头愣脑的问话,只好白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他。 而我此刻完全听不进任何话,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吓得六神无主,虽相交多年,近距离的接触确实有些反感,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 “真是猫爱窄处,狗爱热处,自己有蜗居的地方不去,非得来我这三寸之处,你故意的吧?”我说着的同时并向另一边挪去,眼神中极度嫌弃之意。 延庆“嘿嘿”笑了两声,并不作答,只是在床上翻滚几次之后,方才回到正题上,“这不是有些事想向你问清楚吗?那个...那个...”说到这里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倒也不像他往日作风。 “你有什么事赶紧问,问完赶紧滚回自己床去,再这样吊胃口,我可不陪你和稀泥了啊。”说完见他黑湫的脸上,居然惊现淡淡红晕,此时我便知道他想问什么了,正想开口说话,恍惚间想到了什么,只好干咳两声,道:“你要是不问,那我可先问你了啊!” 见我腾出时间让他缓和一下,惊地从铁架子上坐了起来,靠在墙上,点了点头,道:“你是不是想问,这两天方明在做什么,以及他跟我们说了什么?” 我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些?” “自然是有人跟我们说什么啊,”延庆挪了挪身躯,神色尬然地看着眼前这人,说话的热气使得这人敏感起来,“其实我特别好奇,他认识你的时间比我还久,为何他要教唆其他人远离你呢?” “他当真这样做?”我震惊地问道,以前只是觉得他偶尔挑唆几句,经上次的坦白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当然,他说你这个人自私,心思沉重,言语中暗示几年前轰动教育界的那件大事与你有关?其实我感觉你不是这样的人,有什么事喜欢明说,不似有些人背地里总搞小动作。”延庆说话同时一直注视着我脸色的变化,看着眼前的我脸部僵硬不堪,紧接着又说道:“对了,那个叫什么猛来着...他也在场,还极力赞同方明说的话,听不过去我就直接走开了....” “不可能,”话语未完,我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信誓旦旦地说道:“不相信杨猛会这样做,所以请你不要挑拨我们之间关系!” 自从那次山洞相互倾心之后,我对他的信任仿佛又回到童年时那般,因为那夜在他眼里看见了真诚,坚信眼神是不会撒谎的。 一个撒谎的人说话,眼睛总是会不经意地看向别的地方,总需要一些事物来缓解心虚。 “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你如此信任他,但是他值不值得你相信,希望你多掂量,”延庆掀开被子,赤着脚踩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是好心提醒你,若你察觉或者亲身经历什么,望你能承受住这份打击。” 这番言语,这番场景,若是让心思不纯洁的人看见,一定会嗤之以鼻想入难堪的画面。 他说完爬上上铺,倒头便开始做入梦的准备,原本好心好意最后得不到人理解,心中应该会很不是滋味吧。 “他跟你并无二致,我本着初心去对待你们,纵使将来怎么样,那也是以后的事,”我躺回原先的位置,目光看向上铺的木板,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如果因一句话就去怀疑他人,那应该不是我。除非...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斟酌的。” “随你吧!”紧挨着的床架摇晃了几下,很快便传来打呼的声音。 夜已深,冰凉的雨水越下越大! 离学校几公里处的一座小平房内,它坐落于城镇的中央街道后方,被几座居民楼围在中间,让人全然感觉不到它威严,也不见得它有多么震慑人心。 只是门前的门匾上所题的字眼,“某某警察局”这五个字使人心生敬畏,虽说是黑色墨笔而题,看起来始终让人感受它的光芒,寒气逼人。 这座城镇上,有人会说它人民伸冤的最佳场所,有人会说它是铁面无私,而更是有人会说它徇私枉法,没有公义所在。 对于不一样的人群来说,所得出的公论自然不一。万物终不离本,大道公义,自在人心。 此时有三位少年撑着雨伞,正沿着居民楼转圈,两圈之后停留在警察局门口,他们嘴里好像在小声议论着,其中有个少年说道:“能确定你们手里的东西有用吗?上次就是你们配合不当,让表哥好一顿骂。” 另外两名少年相视一笑,其中一名经典短发的少年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包装袋,递过去,道:“百分百保证有用,对你来说是解心头之很最好的方式,也是你表哥接任队长以来,最有可能上升案由。” “好,姑且再相信你一次,”先前说话的那名少年接过包装袋,欲要转身走进去时,停下来背对着另两名少年,道:“如果是方明来找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毕竟我跟他之间....” 第一百一十五章:风暴前夕(2) “沈东莱,”没等他说完,方明打断了他的话,“以往我们立场不同,如今目标一致,望你不计前嫌,否则小度量只会害了自己。” 沈东莱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跟我一起进去吧,事情的缘由还得说清楚。” 方明立即走上前跟沈东莱并肩而行,二人走出几步感觉身后无脚步声,随后又停下脚步,转头过来,道:“杨猛,你怎么不走?其他人都可以不去,唯独你不可以。” 杨猛楞在原地许久,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直到方明走过来碰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啊,你说什么?好...走吧。” 见二人动身,沈东莱才远远地走在前面,好像这座警察局是专为他开的一般。杨猛看着前者大摇大摆地走,目光转移到与他并肩同行的一人脸上,细声细语,道:“这样做似乎有点对不起他?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诚地对待我,要不还是算了...” “算了?你那晚故意在林夏后面跑,不就是为了得到什么吗?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晚了。”方明紧紧地抓住杨猛的胳膊,深怕松手后此人就趁机逃走,“既来之则安之,进去吧。” “可是...” “可是个锭子!”杨猛好像再说什么,方明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拽了进去。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进大厅,经得沈东莱的引导之后,转而走过右边边,来到一间极其古朴,简洁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陈设的很简单,只有三四张椅子用来接待客人,另有两个柜子用来摆放卷宗。 靠窗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位三十五六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在闭目养神,手中zippo牌的打火机转动与拇指跟食指间。 而桌上廉价的香烟使人不会注意到手中的火机是否昂贵,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位两袖清风的公职人员。 在这个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城镇,这样的职位足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事情做的不要太明目张胆,同处政府机关人员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小时前就接到他表弟的电话,说是几年前有一件案件足以让他平步青云,虽然这个表弟几次让他失望,但却很好奇这件事是否真实可信?如果是假的,顶多骂一顿了事,若是真的,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就在他闭眼沉思时,紧闭的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了,正想张口大骂时,一声“表哥”瞬间把恼怒的火气给浇灭了。 “东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我办公室要敲门,还有在单位的时候要叫袁队。”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涣散的声音中掺杂一丝高位者的清高。 “哦,”原本心情愉悦的沈东莱准备坐去他表哥对面的椅子上,这句话不软不硬的声音使他弯腰而下的躯体瞬间规矩起来,寂清片刻之后,才畏畏缩缩地说道:“表..表哥,他们就是知晓案件的人?这里是证据。”说着便递上前一个包装袋。 “我知道你,”袁齐指着杨猛说道,“当初还是我亲手抓的你,没想到那么快就出来了。” “是吗?袁队公务繁忙,还记得我这种无名小卒,倒是我有点托大了。”杨猛不喜不怒地说道,好像那桩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一样。 “哼,”袁齐并未再回答他的话,转而看向方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应该未曾照过面吧。” 方明当下否定,并报出名字。袁齐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是谁,倒是沈东莱提醒了一下,最后笑了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心真大,前一秒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后一秒又重归于好。真是越来越跟不上时代了。”说到最后竟有些自嘲起来,着实让眼前这三名少年相视一愣。 好在并没有明文规定要去回答这句话,三人只是淡淡一笑略过,袁齐也没有紧紧咬问为什么没有回答,而是拆开桌上的包装袋,看到里面的物件之后,问道:“一部手机,何意?” 沈东莱愣愣看了看,疑惑地看着杨猛,后者才踱步上前,打开手机,青轴声响起,道:“请袁队细听其中的对话,一定能知晓其端倪。” 录音中,两个稚嫩,略有些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录音中更是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有句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此刻更是众人关注一件事兴致越发大了起来。 这段录音放到一半时,袁齐伸手按下暂停键,办公室内变得格外的寂静,只听那雨水飘打在窗上沙沙的声音。 袁齐如获释放般地背靠在椅子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过了许多才徐徐说道:“其实这个录音我已经听过了,而且也在会议上讨论过,根本起不了实质的作用,除非这个主人亲自说出整件事的经过。” 沈东莱诧异地,问道,“怎么可能,这已经交代的很仔细了啊。如果真像表哥这样说,那岂不是这条录音毫无用处?” 方明,杨猛两人也投去跟沈东莱一样的目光,在等待着这位上位者给予他们答复,按照袁齐这样说,杨猛的心中愧疚感少了几分,至于他为什么会有愧疚感,自然是那晚洞中,那双干净,真挚无二的眼睛,使得在这条路上动摇了半分。 而方明的心中更是觉得有些许可惜,暗暗埋汰某人做事的能力。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正当众人沉思时,袁齐从椅子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旁,自顾自地接了一杯热水,回到椅子上后,道:“当然还是有用的,就看怎么去使用它了,等我开会跟同事探讨一下,或许能请他回来喝杯茶。”他转动椅子,目光转向窗外,“夜已深,你们回去吧,有消息自然会通知你们。” 三人一一道别,两人前脚出门,剩下的一人却留在办公室没有离去,当袁齐转过椅子时,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不走,留下来吃宵夜吗?” “我有一事相求,还望您到时候不要公布这条录音的主人是我!” “好,不过你认为这条录音放出时,他会不知道是你吗?” “这不劳烦你操心!”杨猛目光中惊现出这个年龄不曾有成熟,似要吓一吓眼前的这位中年人,可对于在刀口上滚打的袁齐来说,此刻就如小猫咪在恐吓大老虎一般。 两人对视不对几分钟,杨猛就败下阵来,额上已溢出汗珠,片刻之后便相告离去。 待杨猛走出来时,方明已在外等了一段时间,看着人慢条斯理地走出来,上前问道:“怎么现在才出来,你们之间谈了什么?” “没什么,”杨猛看了他一样,走在前面,“走吧,回学校宿舍吧。” 两个郁郁葱葱的背影,消失四周的居民楼中,只留下那些再也查不到的痕迹! 第一百一十六章:震惊 宿舍中,一个黝黑的面孔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盯着正在睡觉的少年,那架势仿佛恨不得上去“香”一口,好像留着哈喇子,又好像几根黝黑的手指在撩动少年头发。 几丝头发在少年的眼睛上晃动,不由自主的双手想要去驱赶这像苍蝇一般的东西,几次下来就好像抓住空气一样,直到最后就任由它去。 “啊....”又是同样粗糙,蛮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像是被吓傻了,愣愣地看着这名皮肤黝黑的少年,好似沉默了许久,被吓醒的少年才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话,“上课了?” “哈哈,”这名黢黑的少年伸出双手拍打在他身上,“林夏,你睡傻了吧?华老大通知过这周日不用去自习!” “那你鬼叫什么?”我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吃饱撑得。赶紧滚下把衣服穿上,你自己不觉得辣眼睛吗?” “嘿嘿,还没吃饭呢,”延庆用手肘碰了碰我,“反正就我们两人在宿舍,先不着急。再说了,我还有事需要你参详...” “我能给你参详什么事?没空!”说着便要下床而去。 延庆就在我掀开被褥的那一刻,紧紧地拽住了我,道:“你还记得程悦吗?第一次是在播音室被她性格所激起涟漪,第二次是在河边被她舞蹈所迷惑,之后那曲线妙曼的身躯更是每天都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程悦?”我抿嘴想了想,适才抬起头,道:“你看上她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痴人说梦吧,人家从未正眼敲过你,别想了。” 延庆仿佛被这些话深深地扎进心里,使得眸下思绪万千,若有所思的样子,沉默片刻,道:“我有找过她几次,她并没有拒绝,而且我们之间更是在聊天软件上交过心,说实话她真的吸引我。若是她对我没有任何感觉,那她的态度怎么说?” “那也有可能是你的错觉,时间女子千万,为何你要去执着一个希望渺茫的人?” “这些我都不在乎,纵使接下来希望渺茫,我自一往向前。”延庆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在床前踱步,“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张子阳,若是他对程悦有感,那我便不再纠缠,两者比起来,兄弟之情更为重要!”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心无杂念去追逐这份埋在心底的情感吧。”我看着延庆从未有过的无助,眼眸下闪现的无助,道:“张子阳可以不用去考虑,他已表明不想开始这段恋爱,就算以后他埋怨你,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半点怨不得别人。” “只是我不想因为一个执恋的对象,使得这段友谊分崩离解,”延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我听说过你跟杨猛之间的事,那种感觉恐怕你心中不好受吧?” “我跟他之间怎能与你们相提并论,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如今更是重归于好。如果我早有你这番想法,他方不会进入看守所蹲守一段时间。”说完,我不由得叹起气来,心中甚是自责。 “或许吧,但还有一件事...”延庆顿了顿,道:“若是以后我真的能跟程悦在一起,你一定会介意的!” “为何?” “因....因为程悦是苟讯的亲生女儿!” “你说什么?”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完全忘了头顶上还有一块木板,撞得痛疼难忍,待痛疼得到缓解之后,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姓程,一个姓苟,完全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程悦的姓随她妈,开始我也不信,可是越到最后,不得不去相信!”延庆信誓旦旦地说道。 “为何会如此?莫非张子阳早就知道?还是程悦另有目的...”说到这里,宿舍的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了。 方明,杨猛二人衣衫湿透地走了进来,第一反应就是看到延庆赤身裸体地站在我面前,不由得两人相视一愣,随后开怀大笑起来。 延庆更是气打一处出,没羞没臊地扑向这两人,幸得其中一人逃开来,没逃掉的自然是方明,时而厮打在床,时而厮打在地,宿舍的每个角落里都会发出几声尖叫来。 杨猛无奈地摇摇头,就在目光与我重合的那一刻,躲避了,好似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方才关心备至地,道:“湿漉漉的,赶紧去换洗一下吧。” “不碍事的,只是外套湿了,”说话之余,杨猛把外套脱掉之后,在床沿边坐了下来,“幸好你今日没有出去,不然变落汤鸡的就是你了。” “额..说的也是,今晨陪华宇打篮球之后有点力竭,索性就回来补觉,”我的目光瞟了瞟正在厮打的两人,“你跟方明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其他人...” “我跟方明去了一趟警...去了一趟景溪,”杨猛眼神中闪过猾光,干咳了一声,“其他人应该是去张子阳家了,看时候应该在返程途中了。” “哦,原来是你方明家了啊。”我心底仿佛跌空了一般,甚是沮丧,“我听人说你跟方明有意排斥我...” 话未说完,杨猛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眼角的余光扫到来电显示,使我心头莫名释然,只好任由他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挂掉电话,又坐在床沿上,道:“你刚刚说什么?电话响没听清楚。” “没事儿,那么晚你爸妈给你打电话有事吧?”我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杨猛这才打开手机看时间,此时已是晚上十点,按照农村的习惯应该早早睡下了,片刻之后才支支吾吾说道:“我...我爸他刚外面做工回家,就晚了些。” “哦,好!”我适才把目光从他脸上划过,看着厮打两人不曾有停下的意思,“你去把二人分开吧,玩归玩,别到最后动起真格来。” “倒也不会,他们有分寸的,”杨猛顺着我目光,转过头去,“我倒是担心他二人会引起众怒,宿舍弄乱糟糟。” “那你还不赶紧过去阻止一下?”我笑着推了杨猛一下,“方明倒也懂得分寸,怕就怕延庆玩起来没完没了的。” 杨猛先是愣愣地看了看我,随后才瞧见延庆脖子以上红彤彤的,这才赶紧过去把二人分开来。 原本作为和事佬的杨猛,谁知前脚刚过去,后脚也厮打在一起,无奈只好等三人精疲力竭时自然会停下来。 一直闹到十一点,直到宿舍其他人回来,搬着凳子就要来看戏,三人才觉着有种被当猴耍的感觉方才停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定配合 如果说某些的人城府极深,那如何对待纯真将会是怎样呢? 或者说某些人的接近,只是为了以解心头只恨,那动之以情为得又是什么? 二者根本无法定论,甚至无从去探查,自是那将死之人不留遗憾在人间罢。 当宿舍中七人都回来时,见此壮观,只得搬来凳子看起戏来,谁也不想出言阻止这场不可多得的“大场面”。 众人乐呵呵看戏时,唯独张子阳坐在椅子上阵阵发抖,好似这场闹剧与他而言提不起半点兴趣,见他如此愁眉不展的神情,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就刚踏进宿舍起一直闷闷不乐的。” “程悦,她....”张子阳目光划过脸颊,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提也罢,再说下来也是徒增伤感罢了。” “好,”我轻微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不说,我便不问。只是有些事压抑在心中反而不好。” “谈何容易?”张子阳看了看停下厮打的延庆,才道:“如今这件事关系到的,不止我一个...延庆暂且不说,就你而言一定会耿耿于怀的。” 我微微一笑,似懂非懂地,问道:“此鸳鸯谱,为何又牵扯上我?” “程悦是苟讯的女儿!” “我知道,不久前延庆已经告诉过我了,”我往床沿边靠了靠,为防其他人察觉,几乎用耳语说出,“莫非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从而拒绝她的穷追猛打?其实对于这样的女孩,你是喜欢的,对吧。” “不错,以前是介意你的事,如今延庆对她有意,现在更是让我觉着有乱伦之意,”张子阳说话时的目光从未脱过延庆身上,“你说,这当如何是好?无论怎么解决,皆是不满意,心力交瘁啊。” “这有何难?你二人在这件事上绝不退步,各凭本事去博得芳心。这样断不失“袍泽”之情,更能体现男儿本色,若是一味退让,届时延庆不领情,自己于心难安呐。”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张子阳抽回目光,这才敢看着我,“居心叵测之徒,当初她对我穷追猛打,只为接近你,然后再接近黎雪弄清楚那件事。” “直接追求我不是更好吗?”我淡淡一笑,“何必大费周章。” “或许是知道你心有所属,难度比较大才挑选我吧。”张子阳说到这里,声音越发模糊不清,心中已然明白茅坑的臭石头动情了。 “既然藏在心底的事已说清楚,何必为难自己,放手去追求吧。”我顿了顿,放在被褥中的手紧紧地捏住一角,好像思虑许久,方才缓缓说出口,“苟讯那件事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那也只是她父亲的事,跟她毫无关系。” “但是她也并不喜欢我,若是以前早知如此,该早些答应的,说不定相处下来能变真爱也说不定。” “先前弄得全校人人皆知,动静如此之大,没想到只是为了打探虚实,逼你就范。”我诧异地说道。 “悔之晚矣,”张子阳起身之后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曲萍是程悦的表姐,你自己多留个心眼。” 这句话仿佛像晴天霹雳的天空,突兀的一声炸雷,直击内心深处,我诧异地看着他,乏力地背靠在墙上,仰望着上床的木板回想起以往的种种,着实让人心悸,但细想起那份真挚的情感,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无奈地摇摇头把疑虑从脑海中甩出,或许真是我多虑了。 人一旦疑虑,就会变得疑神疑鬼,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会狠心抛之。 现在百般确定,却竟然得不到结论,纠结之时还是拿起手机打给曲萍,这是她离开之后我给她打的第一通电话,可惜直到电话挂断也不见任何声音。 然而,自从那日晨昏时之后,我们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线毫无交集。但是那日之前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居然没有任何征兆地走在一起,从树荫下走出来时,那两句费解的对话,有了开场白,却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尾。 隔着几百上千公里的距离,两人仿佛从我脑海中消失,当某些人提及时,才恍然知晓,原来还有那情愫不清的两人。 相遇...如果是必须要做点什么,那我必然不希望它是刻意为之。相遇,离别就像命运之轮,终究会离开,到底归于何方,且看生命之水是否枯竭。 两天假期对于悻悻学子来说,无疑觉得甚是可怜,他们希望的是永远处于这样的环境,而不需要在规定的时间疯狂踩点。 整个上午,大家都在某个角落里讨论什么,时而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猜不透,细细想来或许是自己多疑,如果不去看别人,怎会知道他人的目光中有疑? 这让众人更是好奇,为何一个上午过去之后,还是不见华宇到来,难道是出现什么变故? 突然使我想起周日在排练室的场景,以及两人没头没尾的对话。 华宇:“任教你们班级两年,还是第一次跟你打篮球吧?” “是的!” “其实你是我带过最顽皮,捣蛋的学生,无论大小事都离不开你的身影,如今真的很怀念开始接任你们班主任时的场景,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很是欠揍。现在并立站在一起有种不是亲人甚是亲人的感觉。”华宇弯腰拍打着球喘着气对我说道。 然而,我并没有回答他,却在思索这些话的意思,如果当时没想通的话,那必然是现在已经醒目了然,只是不确定那些让我捉摸不透的话,是感慨,还是情怀? 一直到几个不速之客闯进教室,才悻然明白某些话的意义——这天下午离授课时间只有几分钟,带队的老朋友猛地踢开教室门,众人先是一惊,随后看到身穿制服的几名中年人出现在门口,肩上,胸前有着让人不可亵渎的徽章。 我知道,那是大国重器的象征,然而偏远之地的山区,那些逼迫,不讲理的公干着实让人心寒。 皮之不附,毛将焉存? 然而,袁齐身边的年轻人,率先开口了,“谁是林夏?袁队请你喝茶!”声音很洪亮,那种森然的眼神把有些胆小的姑娘惊吓得热泪盈捷,颤抖的身躯畏缩成一团在角落里。 其实,我听到这种声音,完全不明所以。本以为袁齐会笑着对我说:你也有今天你。 谁知他转头,对着这个年轻人脑袋赏了一个板栗,斥责道:“这是学堂,谁允许你大吼大叫了?滚出去。”这样一来倒有几分鄂祥林的风范,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变成了这些人的领导。 虽然不明所以,但我还是站疑惑地站了起来,问道:“警察叔叔,请问有何事?作为好公民,一定配合。”对于袁齐更加没有好感,语气中略有一丝调侃。 其余的队员尽数留在了教室外,袁齐只身一人踱步来到我面前,阴笑着说道:“林夏,我们侦破两年多前的一桩案件,似乎与你切身相关,所以你被捕了。” 两年多前?除了那几件事,其后在镇上发生的事哪里称得上案件,若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或许我会胆怯,只是时间过去那么久,并不认为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默然片刻之后,低声道:“好,我跟你走一趟,不过你要拿出证据给我看,还有等我班主任来了再说,可好?” “没问题,我愿意等,就算当任局长来也没用!”袁齐大笑两声走了出去,毕竟这件事他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才笑出两声来给自己增加底气。 随后,我给延庆使了使眼色,后者瞬间会意跑了出去,刚踏出门口便被堵了回来,结论是一应人等不得擅自离开。 如此一来心绪变得更加焦灼,因不确定袁齐心中到底握了什么证据,二者要是没有一位震慑的人在场,实在心不在焉,每每坐下之后,恐有不安又得站起来,按住太阳穴,缓解着精神压力。 此时的沈东莱,无一不是幸灾乐祸,就算没有闲情去关注他,耳畔的余音也能听到他的笑意。 就在我踱步难安时,目光突然扫到隔壁的一个女孩,见他强忍着尿意,脸上憋的红彤彤地,适才问道:“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女孩点点头,深怕出声就出糗,我接近又道:“那你快去吧,记得返回时去叫一下华老大,明白吗?” 女孩不解地仰望着我,她的眼神是在告诉我,如今怎么出去,面露尬色道:“没事儿,蛮横,无赖一点,我相信姓袁的不敢为难你,快去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承担不起 她楞楞看着我,这件看似简单的事像是在心中纠结,毕竟对于大部分女孩来说,这样的情况不是常常遇到,只是一个朴素的女孩啊。 迟疑之下,她还是硬着头皮跑了出去,难得的事这次并没有人阻拦,性别的差异,好像女的有天生优势。 二十五岁之前,长得“乖”的女人生就像开挂一般! 但,二十五岁之前的男人往往还在底层打拼,时间不能证明什么,不去做就一定不能证明什么。 当女孩跑出去之后,教室里几十双眼睛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好似在询问,又好似在谴责。但目光中都带有胆怯之意,只是轻轻从我脸庞划过,深怕这件事跟自己扯上关系。 自从异样的声音,使我变得更加自责起来,若不是事件不明,或许众人会指着鼻梁谩骂,窃窃私语的背后: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这段时间的嫌隙中,袁齐进来过几次,看他信誓旦旦的神韵,仿若这次紧紧地掐住了我的七寸。 时间慢慢流逝,那个小女孩回来之后,向我仰颌微微一笑,随后那张脸再也没有扬起过,快要低下地上。 袁齐再也没有来时的耐心,直到最后一丝耐心消失殆尽,带着两人走了进来,道:“把他带回局里,多等无益!” 就在我被袁齐的下属,架起胳臂欲要离开教室时,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袁队长,未经学校允许就来我的班级拿人,你的局长知道吗?” 袁齐恍恍转头,虚伪地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华老大。这怎么能称得上“拿人”,而是证据确凿,已经决定走司法程序了。”说完,便不在理会华宇,并且催促下属带人回去。 华宇也不甘示弱,只身挡住了袁齐的去路,道:“不知你所谓的证据,是否虚实?按照政府规定,来校园“拿人”可得出示证据,不知你来带来了吗?” 这条规定是前几年新校长上任之后,跟政府洽谈的。以往就出现过几次这样的事件,弄得人心惶惶,为了不造成学生们的恐慌,故此有这条规定。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敢大张旗鼓地光顾这座师资满堂的校园,看在你是我表弟的恩师上,还请你让步,否则你算是妨碍公务。”袁齐的语气冰冷,虽然语言上格外客气,却了一丝硬气。 华宇不禁地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相信自己的学生,至少你的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只是动动嘴皮子就想把带走,我想厉局长也不会同意吧。” 袁齐微微诧异,毕竟那晚证据经过细微的处理,如今面对眼前这人实属有点泄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紧接着,华宇又补了一句,“哦,对了,刚才我已经给厉局长打过电话,他并不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奉劝你一句,若是拿不出实质的证据,那么就请你出去,别妨碍大家上课。” 袁齐在心中想了想,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拿出证据,未免落人口实,落得一个出师不利的下场,再拖延下去免得心生变故,无奈之余只好硬着头皮从兜里掏出已然拷贝好的录音,道:“这段录音就是证据,可以把人带走了吧?” “声音调到最大,放给所有人听...”华宇说罢,不在看了一眼,而是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诧异地点点头,示意可行。 “华宇..,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知道这段录音放出来是什么后果吗?这不是你能承担的。”袁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撑红了嘴脸。 “为何承担不起,若是我承担不起,他们的身后还有整个学校,”华宇划过目光,转到跟他争执的这人身上,“如果不是你心中有鬼,为何不敢把它示众?” 此时此刻看到这样的画面,到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待这座校园的教育方式,无疑这是最让人暖心的时刻,有时也让人心寒。 无论是袁齐还是我,心中已恐然难安。 若是把袁齐的名声放到整个城镇上去,那应该是声名狼藉罢,一个人只为手中的权利而不择手段,不是真心实意地为百姓做事,就算他怎么伪装终究是会被识破的。 虽然普遍的人不知袁齐是如何,但经常跟他接触的人却知道,那是一个不值得相信的人。 逼入绝境之人,难免会错失判断能力,袁齐气愤地打开录音,狠狠地置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录音笔中发出斯斯的声音。 然而这段录音放出使我诧异,震惊,仿若心中的防线瞬间跌入谷底,沉重地坐踏在凳子上,像无话可说一般。 这段录音被袁齐拆分又拆分,证据直指我,虽然其中有些话听起来有点难辨真假,相信听到的人都相信了罢。 “怎样?华老大,这证据够了吗?”袁齐冷哼一句,心中的底气又多了几分,有看了看我如猪肝色的脸,当初疑惑的杨猛的证据,现在心中更是乐开了花,想着等这次完美结束,一定得好好感谢那个送证据的人,说不定还能高升。 华宇的脸色瞬间挂不住了,原本苦心维护的人,却让他无地自容,还能说什么,只能缓缓地让出一条道来。 在这些面目睽睽的眼神中,对于如今的情况原本以为华宇会冲上前施加暴力一顿,非但没有,反而安慰起我来。 张子阳,延庆几人坐在我的位置前,都忍不住想讨论一番,能为这个要好的朋友,兄弟争取一丝希望,几经下来毫无成效。 就在我即将被带走时,眼角森然的余光划过第四组的某个位置上,从而转眼注视着袁齐的背影,道:“袁队长,您怎么能如此草率,我作为当事人怎么也得给一个辩解的机会罢?” 他不言苟笑地转过身,仰颌笑道:“如你所愿,你可以保持沉默,亦可以为自己辩解,不过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说罢,拉起身旁的拽起身旁的一位同学,一副不可傲视的模样坐了下去。 见他如此深情,心中不免阵阵嘲讽,就算如今接替了鄂祥林,却始终达不到他的高度——喊道:“杨猛,把你那段录音放出来,我们的袁队长有点迫切了。” 杨猛猛地站起身来,放出那早已准备好的录音,录音中两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除了我坦白怂恿余江游被掐断以为,其它都原样呈现出来。 众人听完之后无一不是黯然失色,怎么两段录音相差甚远,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来后者更具有说服力。 此时方明疑惑不解地看着杨猛,他自己在中间扮演了什么,为何一向痛恨的人非要帮他,实属难懂? 要说惶恐不安的,最属袁齐,登高易跌重,无疑他在这段时间尝遍了人生中应用的软甜苦辣,心中骂了自己千万遍,为何要去相信一个亲手送他进“监狱”的人,悔恨不已。 如何收场是袁齐该掂量的,好歹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随即平复心情,道:“误会,一定是误会,而且两段录音也无法辨别真假,林夏录段笔录就可以了。小陈,你给这位同学录一下,我先走了。” 顺杆上爬,华宇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立即堵住了他,道:“怎么?袁队长闹这么一出,如今再想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是当我们可善,好欺吗?” “华老大,你说的哪里话,这件事我负主要责任,你也知道人无完人嘛,总会有些时候错失判断,待我回到局里之后,自然会向局长检讨,”说到这里,袁齐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我,“我相信林夏小兄弟也不会介意的,是罢?” 既然报复性的目的已达到,在这样僵持下去毫无作用,若是牵扯,斤斤计较难免会有所失。当然也不能让华宇丢了面子,只好闭口不言,淡淡地笑了笑。 “介不介意,你说了不算,自己去跟校长解释一番,等厉局长来了再说。”华宇说着便要拽他往外走。 谁知手掌还没伸过去时,一句亢长有力的声音响起,“不用等了,我已经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纯属误会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教室门口,都想目睹这位局长的尊容,可那段振奋有力的声音落下之后,似乎也不见人走进来。 只是听见袁齐的下属在外响起敬畏的声音,随后便传来哪位上位者的呵责声,不知说了些什么。 然而,袁齐坐在凳子上双脚在瑟瑟发抖,曾经那不可一世的孤傲,如今大气不敢喘,面对多方的压力,实在无言辩解。 心中不免想到,若是这次能顺利脱身,一定让这些小崽子后悔不已,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 他回过头看了看我,方才碎步来到我面前,附耳低声说道:“只要你这次不予计较,以后咱们道路两宽,互不干扰,如何?” 我微微诧异,愣住片刻才仰颌点头,所有的事已然完成,心中有着无比的爽感,何必再去计较那些虚如其表的东西。 袁齐双手沉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灰溜溜地协同华宇走了出去。 待这件异常凶险的事故得以停息后,教室里瞬间炸开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实众多人心底全然没明白这件事的缘由。 除了我跟杨猛之外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晓,那晚两人在山洞中聊起过往,他不否认自身无罪,只是对于袁齐的怨恨也是从被逮捕那夜,在心中越扎越深。 那夜,杨猛悄悄录完音之后,返校途中,他拿着手机突然开口道:“林夏,帮我一件事?虽能独立完成,但必须征得你的同意。” 我看着他手里黝黑,泛着阵阵晨光,“什么事要我才能帮到你?” “在山洞中的谈话,我录下来了,”杨猛递过手机,“你打开听听,我想把这段录音当做证据送过袁齐,不过中间不该出现的,我会适当掐断。” 听到前一段话时,我先是心中一震,当后半句脱颖而出,那颗心才安定下来,疑惑问道:“为何会突生这种想法?莫不是一雪前耻,报复一下袁齐对你的非人对待?” “对,我很想,甚至做梦都想,以前完全沉寂在我们之间的事中,全然忽略了你对我做的事,你愿意帮我吗?若是不愿意我立马删除它。”杨猛仰颌看着我,眸下闪动期待的光。 “好,我答应你!” 那时,不知是头脑发热,还是被他那种真诚所感动,竟毫无疑惑地答应了他。当看到袁齐那信誓旦旦的目光,恍惚间我突然心有余悸,胆怯了。 杨猛站起来的瞬间,那颗心依旧是悬起的,放出录音时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沉思之际,张子阳有惊无险地看着我,僵硬地笑了起来,正要询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时,窗外的走廊上响起了华宇呼唤声。 “林小子,这件事我已知晓,势必会给你,学校一个交代,看在他为城镇做过一些贡献,作罢可好?”脚步还未迈下台阶时,厉局长指袁齐对我说道,面露为难之色,难为自己理亏,不然绝不可这般低声下气。 “老先生,竟是误会说开就好,断然没有斤斤计较的可能,小子怎敢不依不挠。”我淡淡地说道,且不失礼貌。 厉局长瞪了一眼袁齐,转而拍着我的肩膀,道:“好好好,难得年纪轻轻,有如此气度,此子未来必将不凡。我把袁齐带回来好好开导一番,过段时间再来找你们校长喝茶,华老师,你说呢?” 华宇先前不休的气概,此时已完全消失,当事人不计较断然也不能再计较,随即笑着说道:“厉局,请便,我们还得继续,恕不相送!” “小子,再见,要克己守法!”姓厉的带袁齐几人大笑着走出了校园。 前几日的小雨,使得周围环境变得格外清凉,让人恨不得立马双手环抱缩了起来。 幸得这场闹剧是在上课间发生的,不然遇到喜闹事的学生,断然不可能轻易结束。 此时不知自己在想什么,那般出神,直到华宇狠狠地拍打着我的脊背,方才缓过神来。 他笑盈盈地问道:“第一次遇到吧?” 我不明所然地点点头,欲要转身回到座位上去,华宇紧接着又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坐坐,有些事跟你说。” 心想着不会是为了林玲那件事吧,还没来得及做出诧异的表情,华宇已走上楼梯,仿佛这些动作在一瞬间发生一般。 来到办公室之后,华宇辗转把我叫到另一间无人的办公室,依稀还记得这是跟他交易的那间,不免有点蹊跷。 华宇手里依然拿着保温茶杯,坐下之后,道:“今天这件事你做得对,若是自己小肚鸡肠,免不了会被人怀恨在心。这件事是你们故意诱导的吧?”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面面悦色地说道:“华老大,原来把我想得那么邪恶呀,怎么会做这种事,别瞎猜了。” “我还不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以后不能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华宇仰望着承尘长叹,“照顾不到你们了。” 一个以利益为主的人,矫情起来着实受不了,我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会,难道您不想带我们了吗?” “要走了,该走了,”华宇低沉地喃喃说道:“你们那么“乖巧”的人,老师怎么舍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你是觉得我们被克扣的乖巧吧,当然,只能在心里暗念罢了。 “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见他如此惆怅,会说点有境界的话,谁知张口乱了芳华——华宇道:“当然是为了钱啊,在这个穷乡僻壤之处,能捞到什么好处?” “额...”我开着玩笑说道:“好处可以捞,别把自己搭进来了,那可就得不偿失。” 华宇伸手朝我脑袋上敲击一下,道:“还用你教?早已烂熟于心。你不组织同学们送送我?要是你能有点...嘿嘿!” “贪财之人,临走之前还不忘收刮一把。”我嘴里喃喃细语,仿若自己也不曾不听到。 “你说什么?”华宇端茶杯呡了一口,随即掏出一支烟细细品尝起来。 带领这个班级两年,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华宇抽烟,要说他贪财小利,有些时候真想狠狠地揍他,但要说他对本班学生好,好像也挑不出毛病来。 让人叫苦不迭的是暴力倾向,谁要是倒霉在他手里要是不拔一层皮,也的伤筋动骨。这种教育方式,是这座校园“最佳”的教育方式,也是言教之下,粗暴、用起来顺手的手段。 “啊..没..没有,您什么时候走?到时候定组织大家为你送行,让你没齿难忘!”我信誓旦旦地说道,无论怎么挑剔,此时在我的笑容中找不到任何缺陷。 “好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一套,鬼点子多,那就交给你去办了。”华宇抬抬手,示意我出去。在我离去时的余光,都能看到那满面荣光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章:愚昧无知 有些离去,意味着新的旅途即将开始。就像一趟列车途中总会有人上下车,而到达终点时却有喜有悲。 每次站在三层楼上往下看,心情各异,看见的景色却是五彩斑斓,寥寥跑着的几人不知在我眼中放慢了多少倍。 “林夏,等等...”这时从隔壁办公室走出来一个女孩,一路小跑过来。 我惊奇地转过身去,看着她小跑到身前,于是问道:“程悦,你来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程悦道:“嗯,我来学管中心递转学资料。一起走吧!” 停下脚步,我满脸惊讶地看着她,“好好的,为何要转学呢,难道是因为....” 程悦急迫地打断了我的话,放慢脚步,道:“没有因为何事,只是这里的教学质量稀缺,师资不平衡,为此才转学的,算是为明年的高考做打算吧。” “哦好,祝你一帆风顺,”本是两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于是我随口一问,“打算去省城吗?那个学校?” “是的,一中,这个学校每年的升学率最高!”程悦走到转角处时席地而坐,右手衬着腮帮子,“华南是我一直梦寐的学校,所以必须离开这里,不想为了某些私事而错失自己的理想。” 看她席地而坐之后,我双手撑在石梯边缘的铁护栏上,居高临下,道:“能坚持走自己想走的路,自然是好,一中是你爸托的关系吗?” “是的,”程悦顺着高处飘散而下的声音,仰颌而起,致歉道:“林夏,若是再见黎雪时请代我向她说一声抱歉,顺便再跟子阳说声对不起,我利用了他,再次感谢黑炭头的厚爱。” 当已愈合的伤口,被无害之人拿起冰冷的刀划开时,那是怎样一种体验? 往往提起这件事时,我都是避而不谈,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道歉就不用了,跟你无关,他已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子阳,延庆二人恕不能代劳,毕竟有些事不是旁人能插言的。” “罢了,何必去增加些可以控制的意外,若是将来有机会定会珍惜!”程悦站了起来,拍拍臀上尘埃,向角落走去,慢慢地消失! “离别为何不坚决一些~唉!”摇摇头,辗转回到了教室。 经过这场恍如天上飞来的大事,其人心惶惶,接下来的几堂课中无人认真听课,仿佛在这件事的阴影中没走出来。 静,除了授课教师高昂的声音之外,这里寂静的异常,每一双眼睛若隐若现晶莹剔透的光。 要说缺少点什么,那就是教室少了三个人,杨猛,方明,沈东莱! 然而,教学楼东边,一座废弃的楼顶上,两个少年似乎在争吵,其中一个少年气愤地抓着对方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往脑袋上砸去,可拳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于是撕吼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放于何处?” “为什么?”另一个挣脱他的束缚,“难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向你报备,还是怎么着?” “杨猛,当初可是说的,把他的事抖出来,你是不是该给我理由?”方明眸下无光,若不是在现实世界,眼前这人已经在他暗黑世界中身首异处。 “不用你提醒,现在不是时候,”杨猛说完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停了下来,“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最好把你阴暗里的小心思藏起来,否则坏了我节奏,别怪我翻脸无情!” 随后,只听楼顶的门“哐当”一声,只留下方明气愤地踢打着沿途墙壁,嘴里喃喃说道:“你有什么好嘚瑟的,不过无人正眼看待的废物,既然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那根埋藏在心中的刺一旦在心中茁壮成长,待长成后,势必会让他疯癫若狂,到时候又会怎样? 不知,从何时开始身旁的人开始觊觎,或许是人心作祟。 可是人啊,孑然一身走来,再孑然一身离去,如果去计较莫须有的东西,那该多无趣啊。 另一边,一栋三层废弃的建筑楼,其中的一层却是用混合泥土筑起道道高墙,高墙内很宽阔,能容纳下几百人同时展开活动,沙袋竖挂在正中央,使得这里变得格外森然。 这应该是什么组织的训练场。 此时一个男人立于沙袋前,坚实的拳头如风一般击在沙袋上,每打出一拳呐出斗志昂扬的声音。 一滴滴汗水如珍珠般滚落在地,立身之下仿佛下了一场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坚如磐石的身躯,使人瞪眼欲出,四周弥漫异常的气息,荷尔蒙空气中飞奔乱撞。 此时男人身后站着一位少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这个男人的召唤。 一拳,二拳....最后男子停了下来,慢悠悠地拆开拳上的绷带,坐到了一旁椅子上,椅子旁好似一颗几百年的树根修着而成的桌子,桌面上冒着白色的青烟。 男子抬起早已浸泡的茶水一饮而尽,方才向正前方的少年招招手,可少年愣愣地站在原地,像在考虑该不该过去。男子勃然大怒,道:“杵在哪里干嘛,过来...” 少年乖巧地走上前,始终低下头,抿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整个身体都在抖擞。 “说吧,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伙来骗我,我可是你表哥啊,东莱!”袁齐气愤的语气掺杂一些悔恨,“让我回去被拿老家伙一阵臭骂,若不是我有些贡献,及势力,他能把我撤咯。”说完,手中的茶杯猛地掷在桌上。 沈东莱黯然失色,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泣声道:“表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根本不知道...啊,一定是他们故意的,居心叵测。” “哼,”袁齐不相信地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人,“你不知?那可是险些把你腿敲碎的人,为何会悻然接受?这点小伎俩就像骗我嘛,还是欺我愚昧无知...?” “那是...那是...”沈东莱哑口无言。而在他人眼中如同默认一般。 袁齐瞬间抬腿踢了上去,沈东莱倒地之后,又狠狠地补了几脚,于是恨铁不成钢地问道:“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我们这一辈系中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窝囊废,软弱可欺!” 沈东莱仿佛被什么附身一般,意志坚定地站了起来,指着这位所谓的表哥,道:“不错,我是软弱,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升职,没事做,想发财,没路子。如今更是把我带去的线索画蛇添足,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犟嘴,我让你犟嘴...!”袁齐气愤不过,猛地一脚把他踹倒。不计后果地下脚。 随后,揪起沈东莱的衣领又补了几拳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里程碑 惨叫声,在这封闭的训练场中响彻! 袁齐对沈东莱并无好感,若不是看在这层亲属关系上,正眼瞧他都嫌碍眼,现在更是气愤不已。 如今更是让他感到羞辱,怎会听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引导,信了也罢,为何不经合理安排,胡乱掐断录音之后就匆匆去抓人。 难道是因为他笨吗? 事实并不是如此! 而是因为他心高气傲,若是把它当做证据扔出来时,敢说无人反抗,怀疑。 这座城镇他是法律之外的刽子手,无视法律的知法人,他说的话就是天,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就是法。 或许有些夸张,他还无法只手遮天,只能说利益之下,全是勾结,公干之间串通一气,做着不为人知的权色交易。 男人所看重的两样东西,在这些小腐败的角色上淋漓尽致。若是男人本色出演,必定不远受此诋毁,那么他脚下这人当如何? 袁齐拳打脚踢,似乎也很难解气! 沈东莱甚是麻木不振,却也不甘受这般诋毁,用尽全身力气去挣脱这双沉重如钢铁的手,猩红的眸中闪有泪光撕喊道:“难道我可有半点说错?无半点智力的莽夫,本以为你会靠着这点证据去好好准备一番,不曾想却只有孩童般的手段,想要升职?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当一个人眼高于顶时,在他心中这件事算无遗策,若是不时时鞭策自己,将会悔恨不已。 对于袁齐来说,对他造成的影响不算最坏,但也抑制了以后的发展,这便是最气愤的地方。 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男孩,刷新了他以往的偏见! 袁齐被硬生生地推回座椅前,心中更是咯噔了一下,恍惚间不知如何去回答,若是坚持自己一贯的做法,难免显得心胸狭窄,不去计较的话,心中的气愤该往何处撒。 “没话说了吧,啊...做错事不知去反思,反倒是怪起他人来,就你这不思进取的暴脾气,难怪至今还单身,活该..嘶...”沈东莱的手指不时抬起揉拧着脸蛋,发出痛疼的嘶叫声。 袁齐思虑地站着,本该好好地考虑自身所做之事,谁知口无遮掩的表弟深深地刺痛了他,使得扬起的目光冒出丝丝寒光,从而提拳狠狠地砸在沈东莱身上。 一拳拳挥在身上,能清晰听到关节响起的噼啪声! 若换成别人,早已跪地求饶,倒不是说沈东莱不懂变通,而是长期欺压后的正常反应。不失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这间幽静,无见天日的训练场,从未像今天这般热闹过。以前鄂祥林在任时还能听到稀少振奋的呐喊声,此番细细听,却只能听到惨叫,求饶.... 最后惨叫声淡了下来,应该是袁齐累了吧! “这些话别人说也就算了,你说算怎么回事?”袁齐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怎么,说道你痛楚了吗?”沈东莱摇摆不定地从灰尘扑扑的站了起来,从嘴里吐出几口带水的痰,忍着身上的剧痛看着地上这张让人想撕碎的脸,道:“继续啊,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嘛。” “要是你再说一次,我指定把你那张嘴掰歪。若不是看在你老爸去世的早,你母亲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今日是不可能如此善了的。”袁齐躺在地上,看着这张青紫难辨的脸悬在半空,嗤笑了一声,“以前倒是我看错了,想不到挺有骨气的,趁我虚脱无力,还不赶紧滚。” 沈东莱倒也没有被这声音给惊吓得惊慌失措而逃,反而走向那茶水桌前,痛快地饮下几杯后,方才慢慢离去。 那离去的背影,着实让人心痛,或许这桀骜不驯的性格才是他,只是原生态的家庭使他看似懦弱不堪。 沈东莱走后没多久,袁齐一个前仰猛地从地上弹起,转身走到训练场边缘,阴笑着透过只有几寸大小的洞口看外面,神情看起来很值得玩味。 沉木而过的黄昏,快速被黑夜笼罩,思慕低沉声就像进入不惊不语的无限循环! 那些彻夜难安的画面,让人无比心惊,就算不日投胎换骨,涅槃重生,换回来的却也只是无限速向前,可以有无止境的情怀,却不可永远留在原地! 某个清晨,雾笼罩着整个校园,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叫过不听,枯树枝上已是绿油油的一片,万物复苏归来期,使人不由自主想高歌一曲。 校门前的一排枫树下,整齐地站着一只队伍,几十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果说是要出去做义工,两手空空又不像,但你要说不是去做义工,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 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很多人心生乏意,更多的是不知为何来到这里,甚至有的人觉得这是在无缘无故地惩罚他们。 正当议论纷纷时,一名男子从后方惊现到这支队伍前方,身穿灰色休闲装,除了乌黑的头发之外,全身上来难以找出其它颜色。 哦,对了,他掌中的手机是黑色,这点毋庸置疑。 双目炯炯有神,朝着队伍微微笑了笑,似在等待什么人,眼看人群中并无波澜,随即招了招手,方才走出来一名少年,手中拿着鼓鼓的信封,犹豫了一会递了过去。 男子欣喜若狂,转眼就要打开,谁知少年摇摇头制止了他,这才醒悟是在公众场所,环视周围一圈后,放进书包中。 之后由喜转怅,站在人群前稀稀碎碎畅谈了半小时,说是畅谈,其实是他一人独畅,竟是些离别致辞! 却把自己给感动哭了.. 人群队伍中除了心不在焉之外,竟无一人哭泣,不得不说感情都建立在腐朽的金钱上了,爱戴,那是因为用血汗钱堆积的,若是无情,那便是希望早些结束,减少无谓的榨干。 看着华宇离去的背影,众人立即高声欢呼,有种如重释放的感觉! 几分钟后,鼓鼓的信封从车窗外散落一地,满满的一堆报纸,然而其中的一段话却使得他往后的日子里迷途知返。 就这样,一场无欢的师生情黯淡结束! 幸好如今接任这个班级的老师,却没有那么恶心,对待些许求学之人十分关注。 唯一遗憾的事,林玲没能留下来,知晓那件事之后,无论怎么求情,这位刚正的老师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不过准许她回来参加高考,至少不让她在往后的人生留有遗憾。 第一百二十二章:命悬一线 大概是高考前夕的几周,本才四月过,五月刚刚到来,那夜天气酷暑难耐,从耳畔拂过热风,它光顾之人的脸上已是粘稠不已。 坟山的一座破烂楼层里,其中的一间灯火通明,不时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时而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使人毛骨悚然,汗毛耸立。 周围地界杂乱不堪,楼前的小路已然杂草丛生,只有不愿惊世之人才会偷偷来到这里,做出一些无法理解之事。 危楼灯火通明的一层楼中,锈迹斑斑的花洒之下,兀席而坐一名赤身裸体的女人,摇摇欲坠的身躯靠在秽渍不堪的石墙上,乍白的脸颊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乌黑嘴唇似动非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女人的臀下已是血淋淋一片,血泊中那双颤抖的手已被染红,加上那黯淡无光的眼睛,好像是死亡的边缘挣扎过。 女人兀席而坐的正前方,丢弃了一团猩红的肉团,散发的气味使人忍不住作呕,森然的空气瞬间凝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角落里的黑。 看不见的黑,才是最可怕的! 突然,她的右手动了,一寸一寸地向前蠕动,像似要拿什么东西,好像是不远处一部沾满水渍的手机。 那只手好像够不着,她就一直爬,一直爬,庆幸的是她拿到了,颤抖地在键盘上按出青轴声。 那已然看不清的屏幕,模糊的通讯录,她可是要打电话求救? 可几次进行到一半,那手机很不听话地掉在了地上,就这样反复,最后索性斜着眼拨打了出去! 此时一间宿舍里,明晃晃的八盏灯依稀亮着,高考来临之际,所有人都带挑灯夜读,就算没有把握考上的人也努力备考,因为这与他们息息相关,不努力一次怎知自己会输给他人。 此时宿舍阳台边的桌子上,八部手机中的一部响起悦耳铃声,少年立即下了床,走过去一看究竟,随后转身,喊道:“林夏,你的电话响了...” 我才从床上伸伸懒腰,拍了拍已经麻木的后颈,涣散地回应道:“黄瑜,你过来拿过来一下,实在懒得动了。” 黄瑜,身高得有一八左右,是高中最后半年转来的一名同窗,那张空了几年的床铺有幸地迎来了伴侣。时常打趣他说:“川妹子,已经空虚很久,你得好好照顾“她”,不过也得节制一点。” 黄瑜时常笑着回应,“去你的!” 其他正在挑灯夜读的人,听闻是我的手机响,不免投来看事的目光,“嘿嘿,这么晚了是谁会给我们林夏打电话啊。” 听起来到有点像女孩子八卦的语气,黄瑜给我拿过手机之后,笑着对众人嘀咕了一句,“好像是个女的,备注还是“母老虎”。” 众人一顿哗然,起哄。 “喂,怎么了?”我接通电话后,疑惑地问道。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病恹恹的声音后,神情立即变淡,于是问道:“你在哪里?” “好,我马上过去,一定等我!” 众人见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火急寥寥地就要穿上衣服,仿佛有迫在眉睫之事。 张子阳见状看了看黄瑜,才对我说道:“林夏,你干嘛去?” “校外,事情有点紧急,必须马上去。”我一边穿着衣衫,一边说道。 张子阳道:“可如今这么晚,如何出得去,还是等天明再说吧。” 随即,黄瑜也附和道:“是啊,等天明再说吧。” 延庆见通道中吵吵嚷嚷地,探出头,问道:“要去哪里?带我一个!” 此时我已全服整装,看了看延庆,漠然说道:“要去赶紧起来穿好衣衫,时间就是生命,快!” 延庆似乎听见我口中急促之意,不敢有半分耽误,雷厉风行之际便他衣服穿上了。 当黄瑜,张子阳整装来到我身前时,我讶然一愣,“你们也去?” “嗯,夜已深,人多有伴!” “好,那赶紧走吧,路上再跟你们细说。现在担忧的是如何出这个宿舍门,出去之后,自然就好说了。”我带着三人来到宿舍铁门前,已是无计可施,只好在此来回踱步。 事情如此之急,却不想在此无故耽误时间,想过很多办法,更是有直接粗暴撬开铁门之举,可叹的是撬了许久,铁门就像一尊大佛纹丝不动。 殊不知那人是死,是活。 沉思之际,延庆慌慌张张地跑了回去,不一会儿,就拿来钥匙,一边捣鼓一边说道:“这把钥匙是方明从宿管大爷哪里“偷”来的,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 “咯吱...”铁门开了,“赶紧走吧!” 众人经车熟路地来到围墙边,不知何时围墙上筑起了一道电网,这让这群准备翻越围墙的人,寸步难行,无奈之下只好绕回门卫室。 谁知我急促地拍打门卫室窗口时,那扇侧门居然无故自开,便也顾不得那么慌忙跑了出去。 奔跑出去时,转头看了看,才知严文华探出脑袋看着我们。路灯下微微一笑,算是招呼了。 来到坟山危楼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乌鸦在枝头叫过不停,突兀奇来的热风拂起半人多高的杂草。 四个人在杂草中穿梭,直奔那间灯火嘹亮的废弃楼! 推开门瞬间,她一丝不挂地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我健步如飞地上前,抱起她,一边摇着她的身体喊道:“林玲,你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玲疲惫不堪地睁开眼睛,低声道:“你....来....了!” 张子阳,延庆愣愣地站在门口,仿佛被眼前这幕震住了,不停地咽口水,最后更是吐了起来。 幸得来人中,黄瑜还算镇定,第一次见到这番场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喃喃说道:“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别说了,赶紧过来帮忙送去医院,子阳,子阳...你俩吐够了没,赶紧打电话,快..快!”我抱着她冰凉的身体,撕喊道。 不知是声音洪亮,林玲刚闭上眼,又缓缓睁开,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清不楚地说道:“别...别...别送我去医院,送我一家黑作坊就行,求你!” “这不行,你这样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如果让人知道,这样比死了更难受,”她似乎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跟我说话,随后又补充道:“我了解自己的身体,不会有事的。” “好,”我转头冲着门口,喊道:“子阳,别打电话了,把你们身上的衣物脱下来,先让他保暖。” 心知这种情况下不能打马虎眼,在没有考虑的情况三人把衣物扔了过来,四个人上身光着膀子,随后在黄瑜三人的帮助搭起担架,把她放在上面朝哪家所谓的黑作坊跑去。 山路崎岖复杂,顾不得担架上的人是否舒适! “有没有暖和一点?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不知是否虚脱的原因,担架上的林玲并没有回答我。 第一百二十三章:善有善报 坟山不远处,一排排长满白色真菌的房子,几乎摇摇欲坠的房子成就了这里每天人来人往。如果说镇上的医院生意不错,那这里无疑可以比作两座医院。 来这里的大多数是一些贫困,苦难之人,虽说环境相当恶劣,相对于高昂的医疗费用来说,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归属。 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左右,来寻医问药的人只多不少,唯一的好处便是不问来处,不问出处,只要你身体有恙,来到此处定不留余力地帮你! 这时四名少年火急寥寥赶到这里时,被所看到的景象惊住了,若不是一名身穿灰色大褂的老人走出来招呼他们,说不定能站在这里半宿。 “老先生,麻烦你了,一定要救救我的朋友!”此时林玲已经躺在病床,然而这张病床血迹斑斑,看了让人一阵倒胃。 那名中年男子一边推着我们出去,一边拿起用过的医用棉准备清洗,黄瑜一看,立即制止道:“老先生,这棉不能再用了,若是要用至少得消毒吧!” “行啦!”老先生高声喝道:“老夫在此行医多年,心中自然有数,若不相信请把病人接走。” 显然是他的“权威”受到质疑,才会如此动怒,不过也难怪这间不合法的“黑作坊”能运营到今日,不出任何事故,自是有他的手段,以及自己引以为傲的“权威”。 “老先生,莫动怒,我朋友在大城市生活惯了,”我一边推着黄瑜出门而去,一边安抚老先生的怒意,“伤者为大,莫跟我们这些不经世事的年轻计较!”说着便关门等候在外。 “这都是什么人啊,起码的消毒常识都不懂!”黄瑜不满道,若不是这地还有其他人,说不定要赖着性子发泄一般。 “好啦,都是生活在大山里的孩子,没有那么金贵,顶多恢复时间久点,你就别怄气了。”我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抚,越过他之后,目光投向坐在椅子上的两人,“你们好点了吗?我去给你们接杯水来缓解一下。” 张子阳惊魂未定,缓缓说道:“不用麻烦了,你也折腾了一个晚上,趁着空闲休息一会儿吧。”说着便要右边挪了挪位置。 “好吧,晚上辛苦你们了!”说罢拽着黄瑜坐了下去,适才慢慢放松下来。 看着精神颓废的张子阳,延庆两人,着实为难他们了,毕竟谁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算是我当时也是万般震惊,不过为了躺在地上那人只能硬着头皮挣扎。 半响之后,延庆从梦中惊醒,嘴唇乍乌,脸色苍白,喃喃问道:“废弃楼里的那团肉是什么?是从哪里来的...” 未等他说完,张子阳用手肘触碰了他一下,后者立即就闭上了嘴,可心有疑虑非得去弄清楚,这就是人,可弄清楚之后,才知要是不清楚那该多好。 我惆怅的眼神看着他,像似心有体会那般,就这样沉默了片刻,道:“未成形的婴儿,硬生生地从子.宫里拔出来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除了黄瑜,其余两人至始至终都认为那是从臀部掉下的一块肉,如今听闻这番话,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阵抓狂,心痒难忍,就像一直无形的手在心窝子上抓。 延庆更是从椅子上滑落在地,魂不守舍地从地上爬起,惋惜道:“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呀,怎么舍得,怎会如此狠心如斯?” 人若是狠心到如此地步,必然是受过很心如腹的痛苦,走过的路那该是多阴暗潮湿啊。 林玲重新踏入校园开始,后来才觉着如今的环境已不再属于她,从而放纵自己,不懂得约束自己。一次偶然听她提起怀孕的消息,我脸上并无太大变化,再后来这件事仿佛未曾发生过一般。 “这只有她自己知道,希望她能自己走出这段阴暗的艰程吧!” “唉,人呐,干嘛非得跟自己过不去,本是青春最好的年华,遭受的却是那般呕心沥血!”黄瑜开始感叹起来,脸上略有担忧之色。 “其实你们并不知道,林玲以前是属于那种开朗,极其活波的人,若不是经历张子扬那件事,也不至于脱离本该有的环境如此之久,青春懵懂时以为遇到就是一辈子,谁知只是好奇心在作祟。” 张子阳向我看来,我紧接着又道:“此张子扬非彼张子扬,干嘛往自己身上贴金!” 惹得他一阵鄙视,正要说点什么,延庆突然插话道:“你说的张子扬我不认识是谁,但乍眼一看眼前的张子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张子阳抬手就要拍上去,谁知四周的家属看着这吵闹的两人,这才缓缓放下手,道:“大老黑,你休得胡说!” “好啦,带上你俩,总觉着天大的事也能愉快度过。”我顿时眉开眼笑,先前的惆怅顿时烟消云散。 说到此处,离间的门开了,老先生汗流浃背地走了出去,我立即迎了上去,问道:“老先生,我朋友可有好转?” “已经抑制住了,就看近期恢复如何!”老先生摘下面罩,“你们谁是小姑娘的男朋友,过来把钱付一下吧,下次注意,她不能在经受折腾啦。” “谢谢老先生,一定注意。不过你这需要多少医疗费用?”我面露难色地问道。 “知道你们这些小伙子拿不出多少钱,去把基本的医药费付了就行,顶天就几百块。”老先生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进了休息室。 “谢谢您!” “谢谢老先生,善有善报,菩萨心肠,弥罗佛在世....”延庆等他进去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随后,每个人掏出兜里的钱财,勉强把医药费凑齐,才算松了一口气。 “我看还是通知他父母吧,这样耗下去我们也承担不起啊。”张子阳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林玲,摇摇头说道。 “不必,我相信她自己身上能拿的出来!”眼看她无事之后,睡意挣浓,我轻轻地关上门,众人才退了出来,“你们不知道,她父亲早年间进了监狱,如今刑期未满,她母亲早以改嫁,跟着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再受刺激。能帮就帮吧,实在帮不了,只能祈祷她能健健康康好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回首过往 清晨一缕阳光穿透楼阁的缝隙,折射在其后的蜘蛛网上,网丝似那般晶莹剔透,又好像晶莹透体的原生态燕窝。 璀璨光辉照耀在长廊椅子上,其中一个少年微微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清醒,猛地一下弹起,跺脚声如惊雷炸耳一般吵醒了走廊上的其它人。 待众人还未看清造势之人,便见眼前一袭清风拂了过去,只留下诧异的神情,摸不清东南西北。 一间很小,小得只能容下一张床的房间内,秽渍不堪的病床,已分不清是白的,还是灰,亦或者是黑色。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只得一双暗淡的眼珠在转动,见少年跌跌撞撞闯进门来,这才使头部微微倾斜,顷刻间泪流欲下,滑溜在脸颊边,嘴唇微微颤抖,竟说不出话来。 少年半蹲在床前,抬起手掌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并着安抚道:“别哭,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欲言又止,心中犹如刀割,且不知从何说起,半响才响起沙哑的声音,“小林子,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快要死了,四周的东西好似漂浮在空中一般,为什么会那么做,真的好后悔!” 挣扎的话语,被她如此一说,眼下朦朦胧胧的水雾,不由得心头一酸,“你怎么能这么傻啊,以后一定要好好爱自己,不允许再伤害自己。” 林玲那双微弱无力的双手半握着拳头,似要鞭策自己,“我真傻,真蠢,再也糟践自己了,可怜我那....” 未等她说完,我忙道:“好啦,一切皆已尘埃落定,安心养身体为重。” 闭目久安,泪痕已干,生人犹在,如那枯枝老树下的昏鸦,是那般眼瞎,才会令自己一次又一次看错。 知那世间好男子,再无君倾落我心! 不知,房间内的空气沉寂了多久,她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噤若寒蝉地说道:“从未见你这般“慈祥”,好像....” “像什么?”这句话使我楞神片刻方才问道。 “像我那从未关爱过的老妈,若不是你男儿身,定会认为你母爱泛滥!” “额...”我禁笑地道:“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昨晚恢复的还不错!”说着便站起身来,“我得走了,养好身体参加高考,就算走过场,至少不让自己回想起时留遗憾吧。” “嗯,“妈妈”你还会来看我吗?”床上那人期待地喊出,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这称呼简直要命,“势”不可挡。我翻着白眼看了她一眼,走到门口,摸着那锈色遍布的门,道:“这床棉罩不知多少日没洗了,我去把你棉被抱来,你租的房子里可还有其他人?” 林玲低垂下颌闻了闻,道:“闻着是有点腥味,门没关,你直接推门进去就行,顺便把我充电器带来。” “好勒,我的祖宗!” 关门瞬间,还能听到两声“嘿嘿”,看来艰苦之人,方能懂得自我愈合。欣慰地摇摇头招呼睡梦中的三人离去,出来时境外已是彼岸通明。 在我们离去没多久,昨晚哪位老先生走进了那间病房例行检查,年迈的他鬓边早已白发,枯竭的脸颊上已是皱纹郎阔,却又不知为何对眼前的她尽心尽责。 “姑娘,可好点了?”老先生吊上药瓶之后问道。 林玲缓缓睁开眼睛,瑟瑟发抖地应声,“好多了,除了身体略微有些乏力,其它都好,谢谢您!” “不用谢我,你来过我这里几次,该早认出你来的。姑娘,莫怪阿公年迈不记事。”老先生声线颤抖地说道,搬来凳子坐于床前,紧紧握住病人的手。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林玲精神略有好转,想开口问其原因,经历一些事之后,心中又迫使自己沉默了下去。 老先生心知她的疑惑,才知是自己唐突了,紧接着又说道:“姑娘,我以前好抱过你的,那时候你还小,怨我....这些年辛苦你了,一直想去看看你,又怕你爷爷奶奶见了我伤心,驱赶我,十多年了,竟没想到再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老先生,你认识我吗?或者认识...”后面这句话,她始终未敢问下去,因为她不知眼前这人是何许人也,或许是自己更加小心谨慎了。 “嗯,认识,当然认识,”老先生脸颊上流出几滴眼泪,不是这几滴眼泪略有温度,几乎不信披着这张脸的人还活着,于是又说道:“我是你爸的干爸,以前他在我手底下工作,我待他如亲生儿子,只是棋差一步害了他,对于这件事一直在心中耿耿于怀,怀恨多年呐!” 林玲听到此消息,仿佛惊天炸雷击中了她,变得激动起来,挣扎着颓弱的身躯,想要起来,最后还是认输了。 老先生按住她说道:“别动,孩子,你身体还很虚弱!” “我爸所犯何事?为什么狠心丢下我,我可是她女儿啊,怎么舍得....”她歇斯底里,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唉...”老先生唉声叹气地摇摇头,不愿提起! “告诉我,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爸的野孩子,你倒是说啊,你不是我爸的干爸,也就我干爷爷,您跟我说好吗?”林玲一直挣扎着要起来,逼迫着眼前这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 “好,我跟你说,孩子躺在别动!” 见老先生答应,这才安静下来倾听,当年到底发生何时。老先生颤抖的手掌紧握着这双冰冷的手,不堪地回首,“十九年,十九年呐....” 一九九四年,也就是林玲出生的那一年,那年省城黑市动乱,许多人朝不保夕,唯有几家老地主能守住手里的钱财。 当年这位老先生就是其中的万元户,趁着那年的动乱,四处敛财,手段狠辣,为了当时跟他竞争对手斗争,故意设计打死对方,谁知竞争方设计陷害带来了警察,竞争对手当场丧命,连带对方两条人命,而这位老先生带领的人尽数被抓。 一度重审下来,宣判三十年,若不是各方游走,钱财消灾,何止三十年,当时老先生已过四十,实在耗不起。 无奈之下,林玲的老爸自愿抗下所有的人命官司,这才保全了他! “你要怪,就怪爷爷吧,是我当时太贪心,做事不计后果!”老先生说完几乎泣不成声,仿佛又衰老了几十岁。 无论怎么去怪罪,怎么去打骂,过去的始终回不来。林玲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此刻不想说话,更不知能说些什么,方才把头偏了过去。 “爸当初能为你做这么多,自然是想尽孝道,我哪能有反驳的道理?”若不知那转头后已经是泪流满面。 “孩子,你原谅我了?”老先生激动地站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事出有因 四个人精神恍惚地走在大街上,此时才知通宵达旦的折磨,以往为了娱乐,爱好可以整晚整晚不睡觉,第二天起来精神依然饱满! 可经过昨晚的血腥场面,换着是任何一个人,也难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过一般。若是平时延庆,张子阳两人还能疯狂打闹,如今看起来像泄气的皮球,任人蹂躏。 路过马路边的小餐店时,我突然提议进去吃完早餐之后再返回学校,延庆一股劲地反对,最后还是架不住软磨硬泡。 张子阳倒也不曾反对,只是面露难色随着走了进去。谁知道延庆看着餐桌上晶灿灿,红彤彤的辣椒,没把持住,慌慌张张地跑出餐厅干呕起来,嘴里喃喃说着:“恶心,太恶心了....” 不曾想这句话居然被餐厅的大妈听了去,很不友好道:“你故意让我难堪吧,哪有还没吃就吐成这样的道理,真是没有教养的小鬼!” 我踱步上前,慢慢地给延庆抚背,一边向大妈道歉,“阿姨,事出有因,实在不好意思。给我煮四碗豆浆面吧!” 更年期的女人闹起来,简直堪比长满獠牙的猿兽。 “老娘,不做你们生意,赶紧走,别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大妈手中的铁勺狠狠地敲打在石锅边的轮廓上,发出实铁一般的响声! “老女人,凶什么凶...”片刻之后,延庆稍有好转,指着大妈的鼻子势要上前理论一番。 “好啦,何必跟“泼妇”一般见识,去苏寡妇哪里买点零食充饥吧!”我拽住延庆的手挡在身前,又朝黄瑜两人使使眼神,嚷嚷着离去。 返回途中,延庆依然不依不饶,无缘无故迎头一顿臭骂,换着是谁心中难免受气,更不要说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虽然说现在离那威严的“大裤衩”校门,只是百十来米的距离,街道只有寥寥肩垮背篓的人,似要去赴往中街赶集,每五天一次赶集倒也成了这里不可多得的景象。 除此之外,便只有高考毕业班级还在校外游走,成群成堆,老师的苦口婆心好像也未能在他们心中留下“敬畏”。 渐渐地已不再是那群不经世事的年轻人,每日面对授课老师虚伪的笑脸,着实难受。带了三年的班级,意味着可能在这一届之后得到更好的晋升,那一篓从天而降的奖金足够在县城付起一套房子的首付。 如今看着这威严耸立的校门,倒也多了几分不舍,虽然不曾留下深刻的印象,却是九百多个日夜相处的地方,临走前自然免不了“哀悼”一番。 “看来铃声未响之前,只能在外流浪了。” “唉,真想念我那其软无比的“川”妹子!” “咚~”我迎头朝着延庆甩出一粒“板栗”,顷刻之间便听到“哎呀”一声,紧接着又道:“想什么呢,还没进得去就开始意淫,亏你想得出来。” 延庆反而没怒,转而笑嘻嘻,闭着眼抚摸自己面孔的轮廓,道:“这英俊的小脸,怎奈长得黑了点,能在梦里意淫一下便很不错了,何必那么挑剔。” 说完话的那副嘴脸,着实让众人一阵寒颤,远远地避开了他,待他睁眼时,眼前空无一人,随即大喊道:“你们干嘛去?不打算进去了?” “去那边的小卖部坐一会儿,你愿意等就等着吧!” 他回眸看了看校门,抖擞了一下,才紧紧跟上我们的步伐。他可不想独自一人面对潮流! 苏桂依然是妖媚地站在收银台前,环绕着整个店内,深怕某个眯眼的混蛋顺手牵羊。小卖部前时常会有一些工人,无事时总会来到这里消乏,说不定还能勾搭勾搭这位“美少女”。 “嗨,几位小帅哥又来光顾小店了,今日怎么没有去课堂?”苏桂咯咯地笑着问道。 “嗨,苏姐姐,每日都是你一人在此,怎不找个人作伴?”延庆那种自来熟的性格,除了苏桂,相信没人能承受得住。 “姐姐也想啊,可惜没人能懂我。”苏桂不由得佯装哀叹,只是那张狐媚的面孔之下有种让人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美女姐姐把自己的心封闭了,要不把心扉打开,让弟弟尝试一下?”延庆依然没羞没臊地打趣道。 黄瑜是第一次见这番情景,难免有些吃不消,只好静悄悄地走进店内,仿佛只身一人前来一般。 倒是我跟张子阳乐不思蜀地看着这番对话,真想看看大老黑出糗的样子。却不知苏桂一向对工人无好感,对这些小孩子莫名的欢喜。 相处下来,慢慢就熟悉了,才知她也有一个儿子,若不是过早夭折,如今也跟延庆一般大,性格倒有点像何仔仔。 “真会打趣姐姐,今日想吃什么随便拿,姐姐给你们优惠?可别客气哟!”说罢,她便低下头开始算账。 虽然言辞过于俏丽,相比之下还是知道苏桂不愿在继续下去,延庆只好转身走进店内。 众人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无论瓜熟蒂落,还是青涩未开的食物,统统往袋子里装,待到结账时,突然石化,昨夜余下的钱已给林玲交上医药费,如今兜里身无分文,唯独值钱的是那自恋且不知状况的延庆。 他倒也不贪心,随随便便拿了几样食物,便自顾自地爬在收银台前跟苏桂聊天,时而欢声笑语,时而动手动脚,好不愉快。 看着三人拿着一“箩筐”过来时,顺手把手中的食物掷于篮子中,头也不回地道:“顺便把我这也结了吧。” “那个...苏姐姐,忘带钱了,你看...?”我面露尴尬地说道,心知这次免不了要让人当做俏皮小子了。 这时延庆才拍头叫道:“把这茬给忘了。苏姐姐你看我们那些可怜,能不能赏我们一些吃的,肚子真的好饿!” 人要脸,树要皮。延庆这种行径三人不由得心生敬意,稳妥! 谁知这次苏桂可不那么好说话了,故着凶神恶煞的样子,道:“姑奶奶这里可不是善堂,看到那张贴纸了吗?概不赊账。” 突兀的话语,让众人防不胜防,延庆也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众人只好灰溜溜的把东西放回货架去,正要转身走向货架时,苏桂掩口笑了起来,脸上并无岁月的痕迹,只有少许皱子,于是道:“姐姐逗你们玩的,原本这般不经逗,水壶里有热水,自己倒,等下次能想起再来结账吧。” “那要是想不起呢?”黄瑜实实在在地冒出一句话。 众人诧异! “要是想不起....嗯,”苏桂抚着下颌,沉思片刻后,道:“那就当姐姐倒霉咯。” 第一百二十六章:话题不对 “谢谢苏姐姐!”这时张子阳抢先致谢,反让延庆一阵讶然,开始调侃起来。 苏桂看着两人斗嘴的情形,然而笑盈盈地朝我说道:“他俩还真像是一对活宝。” “是啊,让姐姐见笑啦,”我回过头去看了看在不远处斗嘴的两人,“长时间形影不离,每次感到压抑,惆怅时都能感受到些许乐趣!” 苏桂放下手中事物之后,便搬来凳子,招呼众人坐下,随后转身走到收银台锁好柜子,慢悠悠地走到凳子前来回踱步,几次欲言又止。 仿佛空气沉寂了一般,直到打闹,斗嘴两人消停下来,把手中的食物洗劫一空之后,于是她问道:“昨夜你们去通宵了吗?这般饥饿如荒!” 我跟黄瑜四目相对,蹙着眉头,仿佛有难言之隐。紧接着苏桂又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随意乱说的,还不相信姐姐嘛。” 我随即笑了笑,只要那件事不会被人作为谈资论本的对象,倒也没有什么,于是说道:“实不相瞒,昨日彻夜未归,是小子的一位朋友受了伤,一直熬到今日凌晨三四点左右,才得以休息!” 听闻这番话,苏桂的神情瞬间黯淡如斯,仿佛在眸下埋藏着一冰梭子,直径插对方心底,回到收银台之后,那双冰冷的眼眸依然不曾褪去。 “你哪位朋友姓甚名谁?” 我心中沉思道,若不是你答应不做谈资,势必不会跟你提起,现在却打听起姓名,保不齐以后不会随口而出,于是淡淡地回应,“至于名字不方便透露,毕竟得给她人留点名声。” 苏桂显然有些气愤,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皮肉之中,沉寂片刻后,道:“你哪位朋友我可认识?” 不知今日是怎么了,两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只是这次难缠一些。我楞住片刻,道:“认识,以前她来你店里买东西,好像你跟她还有说有笑的。” 她一愣神,撑在台上的手腕突然向前滑去,身前的小货架“哐当”一声,瞬间掉落在地,分崩离解,眸下似有泪光闪动,嘴里喃喃道:“你们都是朋友呀,怎会如此狠心?” 一些细碎话语流进我的耳畔,我缩过脑袋去听,却也不曾听清,那些呓语断断续续响起,不得以才问道:“苏姐姐,你在说什么?朋友?狠心?”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有种感觉,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又细想下来,坟山到黑作坊途中并没遇到其他人,难道是我们睡觉的时候? 不,不可能,如果她知,为何却要问姓甚名谁? “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怎么会狠心伤害他?昨夜身上全是可以见骨的摔伤...”苏桂一边说着,两掌之间相互擦拭着。 当这句话接踵而来,黄瑜,延庆以及张子阳深邃的目光向我投来。我猛地从凳子上坐起,震声道:“苏姐姐,此话何意?我也是接到电话后方才知道。” 苏桂阳光扫过坐立在门口三人,冷笑着问道:“难道你们也不知道?他不是你们的朋友?” 三人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说实话延庆,张子阳两人虽跟林玲同窗过一段时间,实属交往不深。至于黄瑜更不用说了,他来时林玲已走,昨夜第一次见到颓废不振的她。 店外时而跑过的车轱辘声,人群喧闹声,以及外乡汉子牵走而过的马蹄声,比较起店里的气氛,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每当从门前经过的路人,到此乘凉,略感气氛紧迫,几乎临近冰点,便自觉地离去。好像他们都循着前一人的脚步,再也不曾来过一人。 “我说过了,这件事是后知后觉,事先并不知道,而且跟他们并无关系,只是去给我帮忙,途中搭个伴!”话以说到这份上,我自然不会让人心生误解,略有不满地说道。 苏桂心中孤愤难鸣,手掌瞬抬起狠狠地拍在台上,“怎么,一个人对他的伤害还不够,就要叫上其他人使其遍体鳞伤吗?难道不把人弄死,誓不罢休嘛!” 最后的声音,仿佛是用尽全力撕喊出来的,刺进耳膜,直捣中枢神经。 原本优柔,狐媚之人,如今大发雷霆,仿佛让眼前的四人孤掌难鸣,有种说不清,道不来的感觉,却又不知道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苏姐姐,我们对你虽有语言上的调戏,但是对于你现在的言辞,我并不能理解。若是怀恨在心,尽管正大光明说教,如此诋毁,污蔑,恕我们不能接受。” 此时,黄瑜在也忍不下去了,站起身道:“昨夜之事,我已问心无愧,对于从未见过面的人来说,做到如此地步已是恩赐。而且林夏也是仁至义尽,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尽心尽力去完成,如今却要在这里被你问是不是朋友?难道他是应该的吗?” “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亏得何仔仔还把你们当朋友,竟是些无义无妄之徒!”苏桂对于眼前的人不屑一顾,嘲笑道。 “何仔仔?关他何事,大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昨夜我们并未在一起啊!”延庆这才抢到关键词说了一句,仿佛一切已云开雾散。 两队对话,犹如那两军对垒,直到战事结束之后才知道搞错讨伐对象了。 四个人瞬间由愤青转为疑惑,面目睽睽地看着苏桂,似要掰开她的嘴已解疑惑。 苏桂依然冷笑,好像我们才是罪人,那撒谎的少年。片刻之后,我补充道:“事不关何仔仔,昨夜我们从坟山废弃楼到黑作坊之后便再也不曾出来过,你应该弄错人了。” “当真?”苏桂眼前一亮,回想刚才的对话,恍然大悟道:“你们昨夜真在黑作坊呆了一个晚上?那你们所说的朋友是谁?是男是女?” “我同村的一个女性朋友,说了半天,原来两者之间并无关联!”我松了一口气,片刻后眼神凝重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你说何仔仔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他...”一个离异的妇女,竟会为一个少年泣声,苏桂道:“昨夜他来到我这里时周身伤痕累累,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一样!” “他在哪里?”我跨步上前,紧紧地抓住她手臂,手指深深地陷进了她的皮肉里,深邃的眼神看着她道:“还有你为何会认为是我们四人所为?” “因为他来时,嘴里一直说着,为什么…为什么造成伤害的总是身边人。而你们大清晨刚好又从下边回来……”苏桂越说到最后越自责。 “何仔仔是不是在你家里?”我放开她手臂之后问道。 她点点头,便关闭店门,带着我们往地下一楼走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细细说来 地下一层在人的印象中无非就是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 在苏桂的带领下,众人辗转曲曲绕绕的楼梯,来到一间足以藏下一架直升飞机的房间,房间内很温馨,清一色的楠木家具,增添了奢华的景象。 进入房间的转角处,洁白墙壁上挂着一副残缺的婚纱照,似乎被人残忍撕去一半,幸福美满的婚姻在这相框上看到破裂,有多少人想跳起婚姻的殿堂,而又有多少想从中出来。 婚纱照下有有一张洁白如雪的床,软绵绵席梦思床垫上躺着一位年轻人,他的身上除了一缕遮羞的衣物,再无其它物件遮掩体肤。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腿上未干的血渍,以及简单包扎过的纱布。床沿摆放着一个铁盆,水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看样子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来擦拭他流淌出来的血液。 当推门声响起,他那双惋惜的眼睛缓缓地偏向门口,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放佛是那多年未曾见过的故人。 除了苏桂之外,四个人无一不是愣住在门口,心中难免有些迟疑,这遍体鳞伤,究竟是谁?竟如此狠心。 “仔仔,感觉如何?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番模样的?”我回过神之后,快步跑到床前,握着他的双手道。 他看了看四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转而看向苏桂,后者顿时会意,于是说道:“你们聊,今日赶集,一会儿店里生意该忙不过来了!” 众人相继客套一番后,便看着苏桂转身离去,此刻气氛方才活跃起来,问长问短,相互寒暄。 我扶着何仔仔坐了起来,等着他一一为我们解答,昨夜离开宿舍前一切正常,为何会发生这番事,使我愤怒不已。 “咳咳,”何仔仔坐起身来干咳两声,并没有想回答我的话,转移话题问道:“你们带烟了吗?” 说罢,黄瑜看了看延庆一眼,便从兜里掏出那盒皱了吧唧的香烟,扔了过去。 响起打火机的声音是那般悦耳,甚至可以说是刺耳,看着从他口中飘起几缕青烟,低着头说道:“真没想到,三年同窗之谊,一朝翻脸竟换回来身体残缺,锥心之痛!” 听到此话,我脑海中嗡嗡作响,三年?何止三年,这六年来某些人惺惺作态,城府如此之深。想起初见时那番场景,只会怀念。 我正要开口,延庆走到床沿,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床上之人,道:“此话何意?难道是那两个人?连你都要欺凌吗?” 如今那两人再也不需要隐藏什么,临近毕业谁也不想在这里留下遗憾,有些东西势必会失去,得不到也将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难道你认为他们还会在乎什么东西吗?某些埋藏在阴暗深处的秘密一旦被人反驳,绝不会顾及有多少交情,绝不会!”说到最后,这些从何仔仔口中几乎是破音而出。 “当真是他两人吗?我去当面问清楚!”说着便要转身离去。事情到今,已然暴露,可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就算以往言语上过于激烈,但也不至于动手害之。 “醒醒吧,事到如今,莫非你还天真地相信君子动口不动手吗?那是骗你的!”延庆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神情复杂地看向何仔仔,后者点点头,道:“林夏,大老黑说的不错,如今你两小无猜的发小,已不再是刚从看守所出来的那个人,而方明也不再是沉默寡言之人,他有着非人一般的城府,我看你以后多少防范一下吧,否则将来吃亏的一定是你。” “好啦,你们也别说了,林夏生性孤僻,得此好友相伴,待人之道自然与你们不同。”这里唯独张子阳格外冷清,在众人头脑混乱之下,他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细节。 不知何时,黄瑜也走了过来,他来到这里的时间最短,对众人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只是微微点头,道:“这便是一个人的可贵之处,却也是一个人的弱点,不会被有心人利用,自然万事大吉,反之.....” 说到这里,他没有在继续说下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未必知晓,现在说出来无非是给他人埋下怀疑的种子罢了。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有时候我们自己未必懂自己。 当你认真想去认清自己的内心世界时,它就像一片浩瀚无际的海洋,犹如一潭死水,没有波澜壮阔,只有风平浪静,却处处暗藏危机,那便是自己给自己的礼物。 “昨晚到底发生何事?你满身伤痕出自谁之手?你且细细说来!”此刻我已无其它心思去纠结是对是错,只有迫不及待想去弄清楚的心,希望在其中找到这件事的一丝误会罢。 待我说完,仿佛能听到床上那人喘气的声音,以及墙后臭水沟中哗哗流水的声音,时而几声吆喝从地表上传来,以及那飞奔而过的马蹄声。 这些声音在空气中越来越清晰,仿佛每个人都在摆正自身的姿势去聆听! 烟蒂接二连三地扔在地上,就像这件事难以启齿一般,他在沉思,时间越久眉头越深,仰望着洁白的承尘,额间呈现的抬头纹仿佛苍老了许多。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床前那盒烟烧尽,那双手无力地放于枕间,他“唉”谈一声,回想起昨晚惊心动魄的场面,“昨晚......” 第一百二十八章:宵小之辈 昨夜当四盏灯接连灭掉之后,宿舍中的气氛因此而变得沉寂起来,留守在宿舍的其他人依旧埋头苦读,时而会冒出几句讨教的声音,对于突然少几人好似与他们并无任何关系。 却不曾想一个去而复返的身影,打破了这一切。 “方明,宿舍铁门钥匙借我一下,明日还你!”延庆气喘吁吁地去而复返,还未进入宿舍便放声大喊,深怕别人不知这里有把钥匙似得。 突如其来的呐喊声,把正在沉迷书本之中的几人惊吓地三魂没了七魄,其后倒也是方明最先反应过来,立即耷拉着脸,怨恨地制止道:“把你嘴巴闭上,深怕别人不知你有铁门钥匙是吗?在床上枕头底下!” 然而,延庆对于这声苛责,埋怨并未在意,只得“嘿嘿”两声,便爬上床拿起钥匙就往外跑。 往外跑的途中,还听得一声,“急急忙忙,赶去投胎吗?跟那人一样,毛手毛脚的,跟谁欠的他似得...”虽然越跑越远,可还是听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方明,大家同窗那么多年,在言语上没必要那么苛刻,虽然说着无心,但听着并非无心。”一直在方明身后埋头苦读的何仔仔突然插了一句,到让身旁默不说话的那人十分诧异。 方明余怒未平,猛然转身,目光如黑暗中的猎鹰,紧紧盯着他,“苛刻?你说说,难道我应该去讨好他吗?无知!” “虽然不必去有意讨好,但也不至于三番五次恶语相对,自从进入毕业季以来,你可曾扪心自问过,有那一次好好说过话?”自从眼前这人表露异心之后,何仔仔在其中的位置着实有些尴尬,难免让人当做墙头草,此刻实在难以隐忍,故此气氛地说道。 “难道连你也这样认为吗?”方明并未搭理何仔仔的话,而是把目光放在他旁边的那人身上。 然而那人闷声不做响,把沉默当做挡箭牌,不愿去回答这个问题,他宁愿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争斗,因为他怕参与其中,万般纠结的情况下不如当做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样子。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错! “李东坡,他心若澄明,纵使他不愿表明,心中自有态度,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何仔仔为身旁那人辩解道,自知此人比较内心,很多事在心中拿不定注意。 方明欲要站起身继续询问,谁知在那看不见的黑中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他,并向他投来“莫计较”的目光。于是他笑哈哈地站起身,轻轻的拂下那只僵硬的手,朝何仔仔走了过去,“六年的同窗之谊,那么较劲干嘛啊,你也知道我近来在参加艺考,脾气难免有点偏激,不会连这点包容心都没有吧。”说罢,并出手推了他一下。 何仔仔面无表情,淡淡道:“到底是怎样,心中没有数吗?一次是意外,二次是意外,三次就得慎重去考虑其中的利害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推开方明挡在后方的身体,像一个滑稽的松鼠,顷刻间窜到了床上。 方明为此受到了重重的打击,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仔仔,没必要吝声作气吧,至少我们当初一起患难啊。” “少来这一套,哼。”何仔仔说完便翻身面对着墙壁,不再说话。 方明眼眸之下的恨意越来越明显,双手紧紧地攥与身后,手臂上青筋凸起,生硬地吃下闭门羹。 当他的目光看向李东坡时,后者像似老鼠见到猫一般,很快便再也看不到那盏灯长明。 方明心中更是怨恨,心中暗自撕喊道:“都是他,一定是他,若不是他为何会受这般排挤。” 其实他一直把所有的事都推在别人身上,却忘了一直是自己的行为在迫使他人远离自己。 五月的风依然很寒冷,其实不是风冷了,而是人心薇凉,在夜深人静时感受不到温暖。 狂傲不羁的风,穿过的阳台拂起那些飘摇的帘子,以及那齐眉盖耳的秀发,很是煞人。 风停了,两名少年并肩而行踏进阳台,双手撑在围栏上,眼光目视着黑夜中的一切,黑夜中四道身影在侏儒一般的林中徘徊,穿梭,看着那筑起的高墙以及那无法逾越的防盗网,无奈之下只好另择它道。 直到四道黑影消失在两名少年的视线中,其中一名不免嘲笑起来,“你看到他像一只乱撞的小狗,真是眼前一亮啊。”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他,除非有急事,否则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如此焦急,手舞足蹈去完成一些未经思索过的事。”杨猛郑重其事地说道。 听闻,方明嘴角微微上扬,甚是讽刺,“他能有何事,无非是遍地种草,才会让他急躁难安起来。” “希望你不要蔑视所看到的一切,必须提醒你一点,我们之间只限于合作,并未掺杂其它感情色彩,请你牢记在心。”杨猛不急不躁地说道。 虽说二人之间,沆瀣一气,各取所需,但是对于眼前这人并无半分好感! “无需你提醒,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配合即可!” “即使如此,我做的也有限,不过我挺期待你接下来要做的事!” 那双阴险,毒辣的眼睛埋没在黑夜中,方明笑了笑,道:“时则高考前,时则高考后,一定让你看场好戏。” “那我们拭目以待!”杨猛说着便要转身朝宿舍走去。 方明似幽灵一般,直径挡在他面前,问道:“此前为何要阻止我?”他指了指里间,“这种宵小之辈你也惧?” 杨猛也不怒,甚至不去计较到底是否害怕,只是淡淡地看了挡在身前这人一眼,转而继续手扶围栏,道:“如你口中所说的宵小,若是关系处理不当,有一天势必会成为你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可不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借他们一百个胆子又当如何?” “所以你应该学学,将来有机会进去牢房时,他们会教会你很多东西。” “你是有阴影了吧,基于我的情况而言,还未沦落到要去监狱中学习。”方明想来就觉得可笑,比起任何地方都比眼前此人强,步他的后尘,可笑至极。 “我看不见得吧,难道你不觉得监狱就是为你而设吗?有句话叫做‘天道好轮回’。”杨猛就是想激怒他,如果能失控之余说出一些秘密,那自然是好。 “你...”方明慢慢地平复心情,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坛中,听闻其鸣兀声,片刻之后,说道:“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帮我....” 第一百二十九章:无仇无怨 现已是凌晨一点左右,热闹过后便是宁静,此前花坛中还能听见几句窃窃私语,以及欢声笑语,如今更是清寂。 除了一些昆虫,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之外,能依稀听见的便是阳台上两名少年交谈声,时而低沉,时而争执不断,直到最后达成某种协议之后,便再也听不到任何话语。 黑夜中四目相对,那人缓缓点头表示同意,之后气氛又沉寂片刻,一双黑暗中的手静悄悄地伸入阳台的帘子下,随后传来轻微铁棍磕碰声。 近距离之下,方能听见这刺耳的声音,那人微微愣住片刻,只得淡淡一笑,转身朝里间走去。 到达目的之后,转而向阳台投去目光,只见那黑影缓缓点头,他的双手才放于铁床上,一边摇晃着,一边是喊道:“仔仔....” 不知呼唤了多久,上铺那人才缓缓转过身,睡梦初醒时,一张脸惊现在眼眸中,猛地从床上坐起,“杨...猛,怎么了?你有事?” 杨猛咧嘴一笑,让人有种恶心的感觉,“方明想跟你谈谈,先前的事确实是他不对。” “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何仔仔深深地打了一个哈,下意识地又闭上眼,仿佛这张床有魔力一般又躺了下去。 杨猛整个人似荡秋千一般,紧紧地悬挂在床沿上,冷不伶仃的一句话使他咬牙切齿,为他人做事实在不好发作。灵机一动,说道:“就算你不愿待见方明,这都是小事,那你至少该为他与林夏之间考虑一下吧,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关系破裂,老死不相往来吗?” 说完,床上那人已然纹丝不动,未曾听见一般,他又道:“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我看也不过如此,自顾自己口嗨,且不知为别人考虑,亏得林夏把你当做好朋友,真是感到不值!” 不知是否吃这一套,何仔仔居然重新坐了起来,两眼青光,道:“你不必激我,说罢,在哪里谈?我不想他到时候还是执迷不悟。” 杨猛欣喜道:“他想跟你谈,自然愿意跟以往交好,只是放不下面子而已。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何仔仔不言禁笑地点点头。随即他又道:“那你赶紧起床收拾好,咱们去外边。” “去外边作甚?在宿舍不是更好吗?”何仔仔疑惑地问道。倒不是觉得能怎么着,只是天色已晚,不愿折腾出去。 杨猛双手悬在床沿上,确实有点咯手,跳下之后还不忘了拍拍床上那人,道:“这种情况怎能少酒,我们三人一起去中街烧烤摊把酒言欢如何?” 确实有点诱惑人,对于家境萧条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口福的机会,若不是奔着这段关系,或许会考虑一下,于是他想了想,道:“好,你们等我一下,不过要不要叫上李东坡?把他一人留在宿舍挺孤独的。” “已经问过了,他不去,不过也好,到时候你俩有什么事也能随心所欲,放开谈。”杨猛说罢,便转头朝阳台唤了一声,话语刚落,方明就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这时何仔仔也换好衣物,落地之后,诧异地看着方明,笑盈盈地说道:“干嘛?你在过冬嘛,穿那么厚实的衣服。” 方明的装束,比起刚才来确实有很大的差异,现在的穿着身长袖长,好似一个唱京剧的备选着,然而下半身却穿着一条过膝盖的马裤,着实有点怪异,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然而,方明并未打算解释一番,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近来感冒有点严重!走吧。” 方明说完率先走了出去,修长的衣物中仿佛有一硬物若隐若现,见状,杨猛心惊地走上前勾搭着对方的肩膀,在耳畔悄悄说了一句,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然而心中已是起伏跌宕。 幸好邀请之人,不曾看见这番情景,否则功亏一篑,于是催促道:“赶紧走吧,白天还得去教室复习,结束之后趁早回来。” 何仔仔心中着实难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好把这份难安放于心中,快速地跟上二人的脚步。 三人来到宿舍铁门前,方明无半分惊慌,在身上摸索片刻之后,原来是手中还有一把备用钥匙。 走出宿舍楼之后,何仔仔忍不住好奇问道:“你配那么多钥匙干嘛?” “自然是有用,”路灯照耀在方明脸上,乍白乍青色,于是又道:“这不是为了出入自由嘛。” “你倒也诚恳!”何仔仔走到围墙边沿,道:“墙上全是电网,如何出得去,我看还是回去吧。” 方明并未搭理他,只是说了一句,“跟我来!” 围墙东边有一处,阴暗,潮湿的巷子,若不是无意走到,方明也不会发现这地方能轻松翻越到校外。 巷子中某处墙角之下,有许多砖块堆积而成的梯子,三人顺着砖块正大光明地翻越而去。 墙外是一座可大可小的丛林,数目最多的依然是臭椿树,踏入此地臭椿树的气味迎面扑来,吸入鼻腔之后,顿感头晕目眩。 这个地方长时间被人,翻越,践踏,一条小路穿过整片树林,直到中街,倒也为这次夜间出行,行了方便。 不过有人却不愿走出这座丛林,这里便是此行的终点。 何仔仔心中稍有激动之意,幸灾乐祸地走在前面,走出几步之后,突感身后脚步声渐渐消失,适才回过头,见到两人在身后站定,于是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不走了?莫不是后悔了,舍不得兜里的“子弹”。” 杨猛面无表情走上前,安抚道:“怎么会?只是有点路滑,小心了一些。” 此刻,何仔仔全然不知,身后有一只手正在向某人释放信息。而他原本以为能把临近冰点的关系,稍微预热一点,谁知....却傻傻地说道:“待会准备吃什么,韭菜,还是鸡肠?” 杨猛勾搭着他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突然,杨猛反手用尽全力,凌空一摔,何仔仔瞬间摔倒在地,全然摸不清情况,反而冷言冷语,斥责道:“你疯了,是吧。” 杨猛并不理会,任其挣扎,那双坚如顽铁的手臂使他无处用力,于是压迫着他的人朝着后方,喊道:“方明,钢管扔过来!” 通体银装的钢管抛飞,在黑夜中闪着寒光,犹如那月色的寒气一般,使人跌倒了冰窑之下。 实心的钢管刮过树枝吱吱作响,片刻间,就到了杨猛手中,来不及思考,挥之而下,发出一声脆响。 很快便得到了回响,鬼哭狼嚎的声音在丛中响起,可见是多么的无助,绝望,谁知施暴之人是不是要他的命.... 何仔仔无助地倒在地上,任由眼前这人骑在他身上,乱棍驱之,眼见挣脱无望,只能拼命地护住头部,可痛疼使他不得不叫出声。 杨能更觉乏力,虽然控制着不伤害性命的力道,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于是大声嚷嚷道:“方明,你他妈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 其实方明确实有点胆怯了,无奈之下硬着头皮,参与其中,又是几棍挥下,全然不顾身体什么部位能打,什么部分不能打。 就这样持续了片刻,可就是这片刻之间,躺在地上这人已是遍体鳞伤,青一块紫一块,当乱棍挥下时,能听到大腿骨裂的声音。 不知是良心未泯,方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大喊道:“够了,再打下去,他真的就残废了。” 对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人,他确实有点狠不下心,说白了,如今这阵屈打无非是想出气。 “怎么?怕了?你以为现在放了他就不会残了吗?怂包。”杨猛一边骂道,一边挥打着,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滚开!”方明抬腿踢去,直径把杨猛踢到了林中,“你他妈上瘾了,是吧。” 何仔仔见二人,争执起来,忍着身体的痛楚,迅速爬起,朝街上跑去。这条小路下去便是烧烤摊,他们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毫无顾忌。 看着那人逃跑,方明二人暗叫:“不好!” 立即追了上去,人算不如天算,谁知烧烤摊上走过来几人,正蹲在林间解手,看着小路上连滚带爬下来一人,才慌忙提起裤子问明情况。 “后...后面有人要杀我!”何仔仔语速不清地说道。 几名中年男子,看向黑暗的丛林中,只见两道黑影越跑越远,对于非亲非故的人没有这个必要去追赶,只好扶起何仔仔朝主街走去。 原本几名中年男子想把他扔在街上了事,不曾想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问清情况之后,便把他送来了苏桂这里。 第一百三十章:绝口不认 众人听完已不知还能说点什么,几年的同窗之谊,抵不过一朝翻脸,对于心中纯真之人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啪!” 延庆抓起床柜上的水晶杯,猛地摔在地上,凶神恶煞地说道:“这番宵小之辈,竟然在我等身边这么久,实属气愤。” 朝夕相处的人竟不曾想是这般面孔,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凉,若是自己,他人又该如何对待之。 “大老黑,别这么气愤,待会回去自然就知道了,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黄瑜未曾说完,突感气氛不对,便立即把话咽了下去。 延庆循声,猛地回头,眸下寒光四溢,“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方明,杨猛二人,只顾自己得失,做事不计后果,怎会把他人的安危放在心上。” “不好意思,确实是我说错话了。”黄瑜朝微微一笑致歉道。 黄瑜转学来到这里,不过半年之久,不了解情况已属正常,倒也不会有人抓住他的话不放。 “好啦,咱们就不要在此争论了,”张子阳率先走到门口,右手把持住门把,“他俩的私相授受,回到学校之后自有分晓。” 张子阳自然是体谅何仔仔,若是众人还停留在此,只会给予他无穷无尽的痛楚,离去则是更好的选择。 “你就苏桂这里安心养伤,过些时日再来看你,”待我说完,何仔仔激动地想要直起身体,于是我紧紧按住他的肩膀道:“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高考你一定要来,至少这场旅程需要你陪着我们走完。” 何仔仔眸下泪光闪动,依次环视着众人,得到众人认可地点头之后,安心地躺在床榻上。 即使再多的安慰话也只能能弥补一时的忧伤,当以后想起时却只有自己独自去承受。 最好的青春无非是有两三好友,半分知心,便也足以! 四人绕过绵阳弯曲的石梯,再重见天日时,今日已过去大半,只见那赶集的人正在大汗淋漓地往回赶。 马蹄声再也没有来时的响亮,路过的人群再也没有来时的精神饱满,竟全是疲惫之意。 苏桂依然投来笑盈盈的目光,寒暄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去。 高考之前,老师对于学生的管教,时而宽松放任,时而严厉约束,这次才得以片刻喘气的机会。 一路上各有各的心思,似乎每个人都在沉思些什么,又或者是这五月的酷暑天气使得人精神涣散。 “小娃娃,你过来一下。” 刚经过门卫时,一声沧桑,低沉的声音在右耳响起。我适才抬起头,致谢道:“大爷,昨晚有劳你放行!” 严文华摆摆手道:“唉,小事一桩,昨晚见你如此匆忙,便知你有事。事情可处理完善?” “劳烦你惦记,已处理妥当,幸得你及时放我们出去,小子万分感谢!”我微笑地说着客套话。 严文华对于这番话语,倒也不曾在意,“若真想感谢我,得空时过来陪我聊聊天倒也不错。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小子懂礼貌,遇事不急不躁,不然我这个老头子怎会放心半夜放你出去。” 若是放在平时被这样夸奖定能心花怒放,于是我僵硬地笑了笑道,“有时间一定过来陪你聊聊天!” “好..好,你的朋友已经走远,快些进去吧。”严文华说着便退了回去,或许是出生的年代不同,每次经过门卫室时都能看到他手中持有一份报纸。 隔着单向玻璃往外看,那形形色色走过的路人,千古不变,有谁能体谅一位孤巢老人的心凉体态。 在这个状况之下似乎缺了点关爱之意? 待我追上三人时,宿舍中已是满腔怒愤,空气中充满火药的味道,地下已是一片狼藉。 “你们好狠的心呐,那可是你们相处几载有余的同窗好友!”延庆猩红的眼睛,势要上前争论一番。 幸得张子阳挡在身前,才免于一场纷争,不过可怜那残缺的椅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方明装着疑惑的模样,恭维地问道:“大老黑,你此话何意?从你怒气冲冲进屋开始就不停地质问!” 延庆冷哼了一声道:“何仔仔身上的伤,难道你不知道?敢说不是你造成的吗?” “他受伤了?” “别说你不知道?” 方明上前一步,道:“这件事我有责任,他跟杨猛有些肢体上的冲突,没能及时劝慰住他们,但也不能全赖我们,杨猛身上多少也有些淤青。” 方明说话的同时,并向杨猛投去目光,后者会意,卷起袖子,手臂上一些可大可小的伤痕,像极了几个小时前刚发生过一样。 按照何仔仔所说之事,顿时让人倍感疑惑。 “两者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何仔仔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独立行走。”延庆推开张子阳,走上前,抓住方明的领口。 “你不要含血喷人,亲兄弟都有打闹的时候,更何况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如今你却告诉我,他身上所受的伤,且不能独立行走,我倒也不信。”方明也不在客气,生生推开了延庆。 “任你如何狡辩,事实就是如此,”延庆踱步走到床前,坐了下去,“还真是没有白认识你,能言善辩,难道你们心中就不曾有过一丝内疚吗?” 杨猛突然插话道:“一时头脑发热,我跟他都有受伤,但你说的实属不知,如果要做点什么,我愿意去跟他道歉。” “做出这番事,居然还能沉得住气,真是小瞧了你俩。”无论方明,杨猛二人如何狡辩,延庆早已认定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非二人莫属。 “不愿与你计较,若是你不信大可问问李东坡,昨夜到底是何情景。”方明指了指正在一旁复习资料的李东坡。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李东坡投去,现如今唯一能信任的便只有他一人,只盼他能以解心头之惑。 李东坡坐在椅子上,仿佛思虑了许久,撑着微微颤抖的身体站了起来,道:“大老黑,你错怪他们了,昨夜你们走后没多久,何仔仔跟杨猛两人不知何种原因闹了起来,不过后来被我跟方明拖开之后,何仔仔气愤地跑了出去, 若是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看一下宿舍楼下的铁门,那是何仔仔跑出去之后踹开的。” 延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跑到李东坡书桌前,拍着肩膀道:“可是何仔仔并不是这样说的,他断然不可能用自残来跟我卖惨,你说我该相信你吗?” 李东坡被突兀奇来的手掌,拍的心中震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是不信.....” “好啦,你不必再说,是非曲直心中自有定论。”延庆回到原处,不在说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脊背后的谎言 当我来到宿舍楼下的铁门前时,铁门纽扣的地方早已变了形,这一点刚好符合李东坡所说。 为了进一步证实,我辗转来到宿管大爷这里一探究竟,不曾想得到的答案竟是一样的。 我慢条斯理地走在走廊,暗自叹道:“心机之深让人叹为观止,几个小时竟配合的天衣无缝,实在是小瞧了这两人。” 推开门时,几人喋喋不休地争论,势要争个你死我活,坚持心中唯一的公道,仁义。 “你们别吵了,大家都是朋友,既然是意外就不必要去争论那些不存在的东西,我相信两人只是拌嘴引发的争执。”我一边走进宿舍,一边安慰着,虽心中已明亮,但有些事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林夏....”待我坐在床沿上时,延庆投来不甚理解的目光。 我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于情于理不该深究,就算心中已然知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没有亲眼目睹的情况下,谁又能清楚地去辨别整件事的真伪,于是我转过看向李东坡,道:“居士,你跟仔仔最熟,平时你俩形影不离,找机会去看看他吧。” 此时李东坡心中已是悔恨不已,为何要惧怕他人的恐吓,只可惜事已至此,再说出来也于事无补,他低着头沉思,片刻之后微微抬起头,战战兢兢道:“家里给我压力很大,我想好好复习....,等你们再去时代我说声抱歉!”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备考吧,我“相信”他不会怪你的。”我刻意在“相信”两字上加深了音量,意在告诉他:难道心中一丝愧疚都没有吗? “林夏,其实.......”李东坡猛地站了起来,想要说什么,随即看了看方明,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既然不想说,就不必再说,遵循自己的本心便好!” 延庆撇开身旁的张子阳,经过方明身旁时手肘狠狠地碰了他一下,转而走到李东坡书桌前,拽住他的手臂道:“没事儿,你想说什么就说,我看谁能把你怎么着,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在这里还能翻天了不成。” 李东皮对于他的目光避而不见,头部转向另一边,实则心中非常揪心难忍,深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了出去。 他的胆小,造就了很多人的肆意妄为,他的懦弱,失去了很多可以坦白的机会,他的隐瞒,造就了以后不可挽回的局面。 “大老黑,你不要再逼他,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适当去给予对方空间,对谁都好!”至始至终,张子阳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在何仔仔这件事上也是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你们都不管,是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样满意了吧。”延庆撕喊着摔门而去。 “延庆....”张子阳叫着他的名字,欲要追逐而去。 “子阳,你让他冷静一下,等他想通,自然就回来了。”就在他迈出门口的那一刻,我叫住了他,又看了看闷声坐在一旁的黄瑜,道:“黄瑜,你跟过去看看,人在气头上时,难免会作出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黄瑜微微点头,转身追寻延庆的身影而去,其实前者经常闷着不说话,心里比谁都懂得去安慰人,年长在场所有人几岁,倒也不是白长的。 当不依不挠的延庆出去之后,宿舍的气氛突然变得轻松下来,往往逼得越紧,只要绝口不认,便无计可施,若是能让人放松心神,确实会容易许多。 宿舍中的空气沉寂了半刻钟之后,杨猛呡着嘴走了过来,问道:“林夏,昨晚看你出去那么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隐瞒,只是省略了其中的利害,“林玲昨晚失血过多,正在医院住院,晚点你跟我看看吗?” 杨猛低头迟疑了片刻,方才抬头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恐她不待见我!” “不会的,心意到了就行,至于接受与否就是她自己的事了,”说着的同时又看了看正在一旁摆弄小玩件的方明,道:“你也一起去吧,毕竟相识一场。” “不用了,我跟她只有相识,并无深厚的感情。”方明头也不抬地说道。 “嗯,”我站起身,双手搭在张子阳的肩上,道:“今日再无其它事,你陪我再去一趟吧。”随后又对杨猛说道:“杨猛你跟我一起去,还是晚些时候你自己去?” “个人懒得折腾,跟你一起去吧。”杨猛说完走上前,三人并肩而立,倒是他显得有些规矩。 “走吧,有些事我也想问你一下,咱们边走边说!” 杨猛心中震了一下,眼看着我二人朝门口走去,停留在原地,道:“林夏,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未做,林玲是在镇医院吗?我晚些时候自己去看她。” “在黑作坊医院!” 我并没有强求,只是停留在宿舍门口片刻之后,两人搭着肩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直到此刻我依然相信杨猛所说的每一句话,在内心深处,两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事件再怎么发展他也不会辜负这份情谊。 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 不过还是会想到,等宿舍中人全部离开,方明等人必然会给李东坡再打一针“强心剂”。果不其然,离去后的几分钟,方明走到他的书桌前附在耳畔说了些什么。 当一个人在胁迫,纠结中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想法,终有一天会不愤此种行为,从而找回自己的初心。 但造成的伤害,那也是不可比拟的。 我跟张子阳在街上流窜了许久,才找到林玲口中所说的地方,虽然内室装修的还算精致,但是外表给予人的第一印象,只有阴暗,潮湿。 本以为出租房门未锁,来到此处之后才发现跟想象的不一样,为了一颗钥匙则是费劲千辛万苦。 眼看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慌慌忙忙地抱起棉被就往黑作坊跑去,一路上张子阳始终提醒一件事,对于杨猛不用付出真诚,他已经不在是儿时你认识的那个人。 说实话,我除了逃避这个话题,实则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不想去揭开那伤痛的面纱,而且还是出自我之手,宁愿被欺骗,就算一段感情,明知对方不喜欢你,却一直安慰自己,对方是喜欢自己的。 谎言的背后,难免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世人都知那是“深渊”,却一个一个往下跳,为的是什么? 我想很难得到答案....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次匆匆而去,心绪却不一样,夜晚的深度不一,“医院”门口依然徘徊着许多人,虽然大多数是无所事事之人,却不曾有人闹过事。 毕竟医者仁心,在昂贵的药物之下就算合作医疗几乎也是微乎其微,镇政府曾几次邀请这家黑作坊的负责人去医院任职,奈何每次都是简单拒绝,并不说明情况。 几年前这座“医院”刚有起色,便引来同行者眼红,或许是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从而以各种理由来找茬,不曾想三番五次地找茬,最后得过恩惠的村民集体游行在政府门口,险些引起暴乱。 镇政府派来的人眼见控制不住局面,不得不安分下来,才得以保持这几年来的风平浪静。 更何况,这家“医院”的负责人,吃软不吃硬! “林夏....”刚踏进“医院”门口,就看到林玲坐在椅子向我打招呼。 我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担心道:“怎么就起床了,赶紧回去躺着...”说着便要拉着她朝离间走去。 “哎呀,我就再这里坐一会儿,病床里的气味实在是难闻,你看这里有许多跟我一样的人,兴许还能聊聊天呢。”林玲骄里娇气地说道。 我环视了周围一圈,微笑着问道:“那有人跟你聊天吗?” “没有,”林玲嘟起嘴,闷声闷气道:“还不是因为你来得太早!” “哎哟,感情你还嫌我来早,那我可走了?”说罢,故做出要离去的姿势。 “别....”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身体上的痛疼,使其依靠在墙上,微微倾斜着膝盖,面色乍白,神情甚至痛苦。 “林玲,你怎么了?”张子阳率先跑上前扶住了她。 我循声倏然回头,道:“我先抱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的,林夏,你扶我到椅子上坐会儿就行,”她坐下之后,面色渐渐好转,许久之后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只是伤口裂开了。” “真的没事吗?”我悬着一颗心又试问道。 林玲笑着仰起微微乍白的脸,正要说话,突然一句责备的话在背后响起,“玲玲,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怎么又起来了,不听话!” 虽说语气略有责备之意,而听在我耳里却是满满的溺爱! “爷爷,这病房里的被罩太难闻了,你怎么也不换换,哼,不理你了!”林玲循声,目光越过我,赌气道。 老大爷叫苦不迭地拍着头,道:“哎呀,你看爷爷这记性,今日来的病人比较多久给忘了。” “哦,”林玲适才向我解释道:“林夏,这是我爸的干爹,竟是昨晚我才知晓....” 不知,这期待,又惊喜的声音说了多长时间,三人欣喜地为她高兴,因为她需要观众了,直到最后口干舌燥才消停下来。 又因走动而导致伤口阵阵刺痛,意犹未尽地返回了病房。这位老大爷又叫来一名年老色衰的护士,为她溺爱的孙女换上被褥,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担忧的眼神才渐渐消散。 “小伙子,谢谢你昨晚把及时把我可怜的孙女送来!”老大爷淡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老爷爷,您客气了,我跟林玲从小一块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何必在意这些。” “哈哈,你小子,”他一边笑着,一只手伸进兜里掏出零星散散钱币,“这是你们昨晚交的医药费,还给你!” 我先是一愣,想到确实缺钱,便没有刻意推脱,“那我就不客气了!” “本就是你的钱!”他笑哈哈地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笑意背后却能感受到一丝悔恨,不安,甚至可以说是恐慌! 晚饭时分,两人留在“医院”吃过饭之后,摇摇晃晃地朝学校走去。再重新看待这座校园时,恍惚中有种亲和感。 又是一年的毕业季,只不过今年格外安静,甚是有些清寂得异常。往年的毕业季总会发生几件震彻校园的大事,不过怎么也是明面上的事,每次都能及时地去防范于未然。 而这届的毕业季,好像在酝酿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说是阴谋,这般宁静的校园却有点说不通。 其实暴风雨来临之前,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或者是你的身旁根本不知会发生什么,将面临的又是什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就连一向喜欢折腾的延庆竟也认真起来,还有向来喜欢半夜出走的方明,杨猛二人,更是变得异常规矩,好像众人在等待什么一样。 那应该是高考吧? 都说,没有参加过高考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所以众人才会如此紧张,希望全力以赴,明知不会有好结果的人,却也依旧坚持,因为用尽全力的样子真的很酷。 唯独我跟张子阳,黄瑜三人,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每天蹦蹦跳跳辗转几次算几次。 刚进六月初,两位受伤在床的人,如约赶了回来,何仔仔信心满满地向我夸下海口,林玲垂头丧气地向我抱怨,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在校园中苦读了几天,还是没能坚持下来。 然而我莫名其妙地收到两条来自省会城市的信息,一条是黎雪发来加油鼓气的,而另一条是通过邮寄出来的,却没有落款。 若不是手机短信,可能我早已忘记她。 至于没有落款的信件,或许是别人寄错也说不定! 更值得无解的事,延庆从月初开始更加疯狂地做往年高考习题,时常有人嘲笑他、可以试试悬梁刺股,却又每次做完习题之后,唉声叹气,闷闷不乐,在旁敲侧击下才知竟是程悦给了他追求的机会,前提是要考上华南。 有动力,有忧虑,总缺点实力! 有人喜,有人悲,自从延庆这件事传开了之后,张子阳却时常变得惆怅起来,脾性更是捉摸不透,时而暴躁如雷,时而沉思稳重,甚至有时整整一天不曾说半句话。 唯一让人感到惋惜的,便是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有天夜里宿舍的人都进入梦乡之后,在阳台上争吵了起来。 无非就是对与错,爱与不爱的问题! 那夜我真的想说:是男人就出去干一架,谁赢听谁的,“战利品”就属于谁! 知晓情况不对,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可惜有的一旦错过,就真的错过了,更何况对方没有那么死心塌地,而是有目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暴露 万事从来风过耳,一生只是梦游身! 六月二日傍晚,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去。 学校三楼某处角落旁,一条长椅横放在角落里,上方坐一名中年男子、两名少年,好像在说些什么。 三人手指尖青烟缭绕,时而响起两声咽喉一般的咳嗽,犹如那衰老之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由于高考越来越近,校园内空无一人,只留下即将待考的班级,所以这三人才如此放肆,不顾师生之仪。 其间中年男子伸手挽住一名少年的肩膀,大笑着说道:“会做人,非小老弟莫属,万事皆考虑妥当,我只需要动动手便可,而且还有一笔不菲回报。” 少年轻抚下中年男子的手臂,恭维地回应,“您客气了,到您这步尤为重要,到时请加以斟酌,再斟酌。” “那是自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男子面容上的笑容越发明显,容光焕发,好事将近,整个人变得朗逸非凡。 就在他说话之间,方明猛地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开阔之地,截断了对方的话,嘱咐道:“隔墙有耳,请你慎言!” 说着的同时,眼眸之下略有寒光闪过! 这突兀奇来的眼神,仿若死神的凝望,令他心中彷惶难安,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猛见状,立即解围,“方明也是为安全着想,难免心有余悸,还请您莫要与他计较。” “小老弟,你说的哪里话,既然合作,怎会因为些许小事便迁怒与他人,”男子尴尬地笑了笑,仿佛想到了什么,“两天考试结束之后,便把试卷调包,确定只调换一名叫林夏的?若是还有其它变动请在七日傍晚之前告知我,过了这段时间就再难有机会,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按照我给你交代的实施便可,至于其它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方明说着站起了身,“我还得回去复习,今日就到这里,若有变动我会再通知你的。” 话到此处,任谁也不会厚颜无耻地待在这里,中年男子客套几句之后便转身离去,他是一刻不想在这里待,心中暗自道:“现如今的孩子越来越不知轻重,做事不计后果....唉,幸好这次报酬不少,做完这次就收手,油水再好也不及前途。” 有句话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方明,杨猛两人看着这远去的背影,心中却不知得到什么,要争什么。不过有一点却是真的,每做一件损害某人之事,便兴奋多一点。 好像他们生而为人,注定就是去报复,毁坏他人一般。 “你对他何必那么恭谦,这种人合作一次,断不能在合作第二次!”方明趴在角落里的围栏边,突然转身对杨猛说道。 “不用你提醒,我心中自有分寸,就算只能合作一次,也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安抚好对方。”杨猛仍坐在椅子上,心平气和地说道。 “怎么?”方明缓缓地坐在椅子,面孔越凑越近,四目相对之间只隔一寸,“别告诉我,你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劝你还是尽早收手吧。” 杨猛轻视的眼神,如一头猎鹰一般,“呵呵,怕?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却有点让人倒胃,倒是你那夜之后,怕是还没缓过劲来吧。说实话我还真没有退缩过一次,只是不想失败,监狱可不比看守所,我可不想再尝试。” “真是可笑至极,还是好好约束你自己吧。把心烂在肚子里吧,这次保证万无一失!”方明说话的同时紧紧盯住他的眼睛,想要从他眼神中看到些什么,许多之后未曾察觉任何端倪,才把滞留的目光转另一边。 两人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把玩手中的小物件,好像从未有过正面笑容,这样连带的情况之下,怎会安心地信任对方,不在心中盘算小九已属万幸。 就在两人说完话前后几秒钟,角落的一处凹进处,突然惊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方明,杨猛两人猛然抬头相视看了一眼,不知这声响来自人为,还是畜生不小心使其破碎,还是为何? 如果是人为,那这人又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若是他们刚才所谈之事走漏风声,带给他们的岂是牢狱那么简单。 重则遗祸下一代,将不能参与高考,这是决不能发生的事。 虽然未来还很远,但他二人也不愿断自己的后路。 “谁?”杨猛喊了一声,踏着轻盈的脚步慢慢朝声音发源地走去,不一会儿,便在角落里传来声音,“居士,你怎么在这里?” 方明越想越不对劲,小跑走进凹进处,道:“你跟踪我们?” 本就内向的李东坡,说起来有些细声细气的,却也显得硬气十足,“跟踪你们?别说我没有跟踪你们,就算有,那又怎样?” “你在这里多久了?”这句话,两人几乎上是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在你们跟男子还很和气时,我就已经在这里了,”李东坡不愤地,问道:“为什么密谋调包林夏的试卷?难道不知这次考试对于我们来说极其重要吗?” 杨猛阴笑着挽着他的肩膀,道:“居士,你想多了,我们只是跟那位大叔开开玩笑。” 李东坡毫不示弱,甩开他的手,撕喊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我还不知道?就如那夜伤害仔仔一样,本以为你们一丁点愧疚,悔改,不曾想却是变本加厉,居心何在? 你,林夏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因为屁大点事,就要毁掉别人一生,真是可以啊。还有你,林夏可是跟你六载同窗,忍心吗?” 方明紧紧地捂住拳头,狠狠地盯住眼前这人,好像在寻找机会。 这一切自然没能逃过杨猛的眼睛,他一跃挡在身前,对着李东坡,说道:“居士,你真的误会了,我就是在开玩笑,就算我有再狠心的也不至于这样作为,且不说我没有。” “是吗?”李东坡不由自主地举起右手,“要不要我打电话让林夏过来鉴别一下真伪。”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了声音,好像是在播放视频,细细听下去竟然是刚才三人所谋划之事的录像,每一句话都很清晰,声音也很细腻。 李东坡抱着手机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围杆上,他的身体有些发抖,额上汗珠不断溢出,先前心中打的如意算盘已暴露,现在毫无底气可言,好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把视频给我...”方明伸出双手,一步一步地逼上前。 如今视频出世,为了自身考虑,杨猛便不能再说什么,就算有心袒护,也不得不就此丢弃。 李东坡对于杨猛而言,算是有半点知遇之恩,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一幕维护之意。 当初杨猛出“监狱”之时,所有人都不待见他,甚至有时会恶语相对,只有李东坡会适当地为他解围,有些还会说说话,总是一副笑盈盈的脸相待。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他还是知道一些,不过,刚才那一幕维护算是还给他了,现在杨猛的心里至少是这样想的。 “不给,难道你还想抢不成?”李东坡嘴巴虽硬,眸却暗淡无关,全凭眼前两人不能拿他怎么着在支撑。 若不是身后有围杆借力,或许他早已坐踏在地。 “把视频给我,或许删掉。本就几句玩笑,你一定要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吗?明知我最近跟林夏心有隔阂,却处处紧逼与我,你居心何在?”方明冷言冷语地说道。 “我居心何在?我倒想问问你居心何在,何必强词夺理。”李东坡沉重地看着方明的眼睛,心中却在祈祷,希望能找到机会快速离去,不然他指定扛不住这两人的威逼。 如今的校园中空无一人,就算有人势必全躲在宿舍中复习,若是再发生意外,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心中暗自想道:看来今日不蜕层皮,真难善了。 只是蜕皮那么简单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生死枯井 黑幕快速爬上山头,关闭在“洞穴”中的人依稀走出来向食堂走去,那些拼命躲起来复习的人,在某个固定的时间点就会往一处涌。 无疑也是最活跃的时候,你会依稀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把你手中的视频给我,好吗?”方明深知越晚人越多,到时候真要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实在太难。见李东坡无动于衷,于是又说道:“难道你希望我跟林夏之间,因为你手中的误会彻底弄僵吗?” “是啊,居士,你就把他交出来,其中能免去多少误会!”杨猛站在一旁附和道。 而深知这件事一旦暴露,便不会那么简单,唯一的办法就是抹去这些记忆,哪怕不择手段。 “那你们去就跟林夏道歉,我保证删掉,甚至可以交于你们,”李东坡扶正了身体,转而坐到了地上,“放心,只要这件事是你们开玩笑所致,那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 “嗨...”杨猛见对方放松心态,只要视频删除,或者到手,无论发生何事也是空口无凭,于是惺惺作态地,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不想在离开学校之际留下一些遗憾,我们两个商量好晚上聚在一起吃个便饭.....” “哐当~” 李东坡的脑袋硬生生地撞在结实的铁围杆上,整个人瞬间又弹了回来倒在地上,仿佛奄奄一息。 这些动作几乎在几秒钟内完成,倒地之时不见猩红的血液,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流淌了出来。 杨猛傻楞在原地,半天未曾说出一句话来,直到那颗被惊讶的心,得以喘息才缓缓,喊道:“你神经病是吧,为了一个视频至于这么伤害他吗?” 方明看着地上的人,眼神中充满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好像有些误会,是围杆撞了他,与我并无关系。” “强词夺理,”杨猛淡然地走上前,准备扛起李东坡去医治,谁知他蹲下去的那一刻,“操,没气了...” 杨猛脑袋中嗡嗡鸣响,好像中邪一般跌坐在地,当初他惩治苟讯时也不见他如此,如今乍眼看去犹如变了一个似得。 方明听到此话,心中着实也震了一下,慌乱之余小跑过去,跪在李东坡的身躯前,试探气息,心跳,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是他第一次错手杀人,悔之晚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方明喃喃呓语,瞬间抬起头看着杨猛,说道:“我只是轻轻一脚,不至于会这样...” 杨猛冷哼一声,道:“你那叫轻轻?我看你是存心想搞死别人吧。”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说风凉话,想想该怎么办吧。”方明在心中狠狠地拜访过杨猛的十八代祖宗。 “凭什么?是你犯罪,又不是我,干嘛要替你想?”杨猛难得抓住机会摆脱他,如果要是能把送进监狱,倒是很乐意。 方明自然知道他心中打的如意算盘,“你别忘了,如果我进去,你也别想独善其身,今日之事与你也脱不了关系。”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这件事本就是你故意造成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再说我顶多算一个证人,别想忽悠我!”杨猛邪笑着便要离去。 方明大摇大摆地坐在台阶上,好像毫不关心眼前这人离开一般,又或者他在赌,于是说道:“你大可以走,只不过走之后你会不会觉得有些证据将会进入警察局,包括今日的聊天内容。” 杨猛走出几步之后,转身跑到李东坡身躯前,蹲下拿出手机,笑哈哈地说道:“呵呵,你说的是它吗?” 嗖的一声,手机从三楼飘落在教学楼后的一座山上,山后面尽是荒芜,指不定这部手机已经掉下某处深不见底的缝隙。 “当然不是,如果我要做这种事会让你知道吗?看来你比他还天真......”方明嘲讽道。 “说罢,你到底像怎样?我是真不愿回去那个地方。”杨猛心知对方不能把他怎么样,才不禁一笑地说道。 “帮我把他这具“尸体”给处理了吧。” “什么?”杨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边,这人是在胁迫他人做事,“那你干嘛去?” 方明咳嗽两声,道:“我不喜欢在这清寂之下做这种事,就交给你了,不过我可以适当地帮你一下。” “什么狗屁不喜欢,你是心中犯怵吧,”杨猛调整好自己的心绪之后,问道:“这具躯壳往哪里搬?放于何处?” “刚才你扔掉手机的时候,提醒了我,”方明从石梯上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埃,道:“教学楼后的那堵墙之外,有一口水井,常年没人使用,就把他扔到井里去。” “万一以后有人使用,被人察觉怎么办?”杨猛担忧地问道,毕竟现在参与到其中,自然要做的天衣无缝一些。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这口井不会有人找到的,就算再过一百年。”方明信誓旦旦地说道。 当初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无疑之间察觉那口井,如今倒也派上用场了。 则杨猛担忧的无非要多一些,从而在方明的眼里却变成了懦弱,于是他说道:“我担忧的倒也不至此,若是李东坡气息未绝,岂不白白伤害一条生命,这样我们一辈子都会活在阴暗中的。” 李东坡一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性,无论是他晕倒,或者是他睡前的几分钟,仿若一位气息未绝之人。 这是所有人不知的秘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 “你这是什么话,我从未见人憋气这么久,若是事情败露,你我难辞其咎,”方明沉思片刻,站起身走到杨猛身前,道:“你要知道,这件事所涉及到的利害,万万不可因为一时的善意陷入困境。” 杨猛目光转向另一边,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难免有些良知,但思前想后又不得不这样处理,片刻之后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身躯,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你把他拖到角落里藏起来,一会儿趁着天黑我们把他扛出去,好好处理一下。” “可你要想想校园内到底都是监控如何出去?”杨猛心惊胆战地问道。 虽然两人若无其事地商量着如何解决这件事,可心中早已胆怯生畏,但想到其中的利害,只能硬着头皮做完这件事。 这份心思,非心机深沉之人难以胜任。 “我自由办法,静等天黑吧,一定要藏好,莫要时间还未解决就先败露。”方明告诫着他,其实他心中还有打算,若是这件事被人察觉就全盘推到杨猛身上,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他在处理这件事。 等待天黑,实属是场折磨,那些趁着黑夜出来活动的人,来往不断,每次他人经过,或者来到这里时,他们心中都在打怵。 祈祷这件事得以隐藏,不会被人发现。 毕竟这个角落里教室只有几步之遥,难免会有几个同学上来逗留一段时间,方明,杨猛二人额发间的冷汗,使人顿时凉了一截,幸得来的人都是一些没有任何交集之人,有些印象的,只是几句招呼便打发了。 黑夜越来越深,大概校园中已回复往日平静,校道上毫无一人,二人方才动身,紧接着在黑夜中又发生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重物跌落在地。 杨猛面容乍白乍青,道:“这就是你的办法?把他从三楼扔下去!” 黑夜中全然看到方明的神情,随后只听到回应,“不然你还有其它办法?从这间教室扔下去,“尸体”直接到了后山,杂草丛生,省去很多麻烦,再者就是后面没有监控。” “真是考虑事情不经过大脑,围墙至少得有半丈高吧,你又如何能保证出去?” “你能不能想想,如果考虑不周我会冒险走这条路吗?第一天认识我嘛。”方明略有些不耐烦。 杨猛听到此话楞住片刻,低声道:“好像从未认识过你!” 二人急急忙忙跑下楼,越过教学楼两侧的防盗网,走进楼后的清水沟中,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东坡的身躯抬上后山。 围墙实则看着不远,走起来却遥不可及。 黑夜中大风呼呼,吹在人身上稍有凉意,不由得后脊背发凉。 二人虽是少年,心智却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做起事来毫不含糊。就这样拖着“尸体”,胆战心惊地走过后山的一片杂草丛林,来到围墙坍塌一处,轻轻动手一推,筑起的石块顷刻间跌落在地。 坍塌的洞口勉强一次能容纳一人出去,当人在胆怯的等待之下,那份不安就会涌上心头,开始胡思乱想。 很快便来到围墙之外,二人抬起“尸体”就朝那口枯井跑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财灾难料 围墙之外,黑鸦鸣叫,青雀低鸣,狂风呼呼刮过树梢,枝丫在黑夜中来回摆动,枝叶飘散在空中,最后落地归根。 一颗大树直插天际,仿佛经过几百年的风吹雨打才有今时今日的壮硕,树干弯曲不直,便面皮层上有着跟黑夜一般的青苔,厚厚的壳层使其变得森然凉怯。 参天大树之下,有一块巨石,仿若天然生成一般,巨石之上长着绵延不断的树根,看上去就像身披绿装的大球。 绿球之下,有一口枯井,好似久远的年代就在这里,经过茫茫岁月,井口已是破烂不堪,只留下一小小洞口使其一探究竟。 森然,幽静的气息,在这处飘荡了不知多久。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向这里靠拢,一前一后踩踏在厚厚的腐枝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惊起了林中的黑鸦,四处逃窜。 “真够瘆人的,选的这破地方。”走在前面的杨猛,嘴里抱怨道。 方明紧随其身后,双手紧紧抓住“尸体”的双脚,使力往前窜动,“枯井就在前面,赶紧走,别废话!” 二人每踩踏一处心中咯噔一下,离目的地越近,身体越发乏力,不知是何种力量一直支撑着。 到达目的地后,杨猛傻傻地站着,仰望着眼前的这块巨石,却忘了手中还担着一具与他大小的躯体,讶然地说道:“没想到在学校的周边还有这么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你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方明扔下手中的双腿,走到井口前查探一番后,转身准备说点什么,却看到杨猛附耳在“尸体”上听心跳,于是问道:“你在干嘛?” 杨猛抬起头,眼睛转了一圈,道:“好...好像还有心跳,呼吸。” 方明诧异了一下,不知是否真的,事情已到此,只好一条路走到黑,“别疑神疑鬼的,赶紧把他扔下去,这件事就算完了。” 无力反驳之下,杨猛扛起李东坡的躯体往井中扔了下去。但是刚扔下片刻,井中传来惨叫声,及井水翻腾的声音。 其实在扔下井中时,杨猛犹豫过片刻,不曾想良心依然却未能战胜狠心。 听到惨叫声,一阵一阵地传入他的耳膜,杨猛才缓过神来,质问道:“你说的一口枯井,你说的气息已绝,如今他还活着,怎么办?我虽狠心,但却不及你的毒辣。” 如今井上巨石牢牢地盖住,想要救出李东坡就必须打碎巨石,这无疑是重大的工程,若是救出来之后,那么他们的事一定守不住,败露是迟早的事。 方明托着腮帮子沉思,为今之计就是要让他死绝,决不能让李东坡有生还的可能,但也不能表露自己的狠心,于是说道:“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你还想挽回不成?且不说这块巨石就够你喝一壶,保不齐他出来之后就不会计较,你要想想救他出来只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恐慌中,与其这样,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杨猛心中本就立场不坚定,一番游说之后,便也坐在一旁不问不顾,直到井中扑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殆尽。 杨猛哽咽地自语道:“我怎狠得下心来取伤害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学校时,昔日认识的好友无一不是对我冷眼相向,虽然最后不曾有过好好相处,至少我从未想过欺骗与他....” “我相信他不会怪你的!”方明在查探这口井之后,静悄悄地走了过来,“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番伤感,哟,好像还哭了。” 杨猛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站起身来就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这去时的身影不去来时的强上几分,略微有些颓废。 “你干嘛去?”方明在身后喊道。 “回去,难不成留在这里祈祷吗?” “如果你想死,尽管去就好,我绝不阻拦!”方明说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杨猛走出几米远后,思前顾后,还是跟了上去,消失在这片黑夜中,心绪各有万千。 当身躯跌落井底时,突然惊醒的他是有多绝望,看着冰凉透骨的水一点点侵蚀他,他是有悔恨,当身体逐渐冰凉时,他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宿舍中众人还在挑灯夜读,不知不觉中黄昏已落入山头,我看了看阳台外的天色,伸伸懒腰,“是不是该出去吃晚饭了?” 众人才感叹天色,停下手中的笔,站起来活动筋骨。于是张子阳凑过来,问道:“复习的怎么样了?对这次高考有没有把握?” 我信誓旦旦地回应道:“不出意外的话,上线是没有问题的。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大家一起出去吃点?” 张子阳道:“走吧,废寝忘食终究不好,考试还未考试,身体到先拖垮了。” “你们先去吧,还有几道习题没有做完,一会儿出去找你们。”黄瑜低头专心致志地解答。 “你们呢?” 延庆相继点点头,转而向何仔仔说道:“仔仔,你行动不便,我们给你打包带进来吧。” 前不久何仔仔能下床走动之后,便如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复习,今天是他第一次来到宿舍。 何仔仔放下耳边接听的手机,举起来手问道:“你们知道李东坡去哪里了吗?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少了一个人,若不是他提起,任谁也不会想到宿舍会少人,平时李东坡很少说话,所以在这样的情况极有可能忘却。 几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应的茫然不知所措。一直低头复习的黄瑜,率先开口说道:“下午李东坡说要去教室拿点资料,说不定去哪里玩了呢。” 何仔仔心中稍有不安,道:“我想起了,当时大家都在复习,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不过出去那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 “别担心,他那么大的人还能走丢了不成。” 延庆附和道:“是啊,说不定我们吃完饭之后,他就回来了。” “倒也不是担心他走丢,只是我最近眼皮总是跳,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一样,”何仔仔紧接着又摇摇头,道:“唉,希望是我想多了。” “你眼皮跳?说明你要发财了呀。”延庆嬉皮笑脸地说道。 何仔仔面无表情地接下他的话,“那要是右眼呢?” “额...这个嘛!”延庆支支吾吾不知说点什么好。 在这里,方圆几十里以内,一直流传着一句,叫着:左眼跳来财,右眼跳来灾。 有人相信,却有人不信,如果你要是相信,那必然是对的,若是不信,那必然是错的。 有时候对错难料,岂非没有道理。 “好啦,你俩别人疑神疑鬼的,这些事没有科学依据,就此作罢,勿要在讨论。”我郑重其事地说道,虽然不相信鬼神之说,难免有些事是科学解决不了,唯一要做的便是让二人停止幻想出莫须有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六章:人格破裂? “那我们走吧!”何仔仔心知这个话题没有依据性,只得转移话题。 我拍着他的肩膀,以表安心下来,转而看向黄瑜,道:“黄瑜,你跟我一起出去吧,晚上一起出去有伴。” 每年的毕业季,城镇总会有一些变动,比如一些社会上不学无术之人,专挑学校在这段时间管理最松懈的时候下手,坑、蒙、拐、骗一应手段,从而达到心中目的。 以往有心结,有仇怨的同学,也会在近期间踩点,堵人,从而以解心头只恨。 “等我两分钟!”不多时,黄瑜抬起头,“搞定,走吧。”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走到宿舍门口,不碰自开,两张惊慌失措的脸惊现在眼前,几目相视的情况下,却无端想要逃避,明显是做了亏心事,不敢直面。 而我却以为是方明,杨猛二人,对何仔仔心有愧疚,才心生此意,于是问道:“刚好回来,一起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啊....什么事?”杨猛支支吾吾地回应,完全不知对方在说什么。 方明眸下闪过一缕光,手肘碰了碰他,道:“人家问你一起去吃饭吗?” “可以,可以,去哪里?”杨猛语无伦次地说道,仿佛被人看穿了一样。 “当然是去杨枫酒家啊,我们只去得起这种地方。”延庆在一旁戏耍道。 “去你的,”我说着就要去踹他,“你别听他瞎扯,去外边随便吃一点,走吧。” 杨猛欲要跟着而去,突然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抓住,那只手的主人,说道:“还想混第二餐嘛,也不怕撑死你!” 意在暗示不要跟着去,杨猛瞬间清醒,恍然大悟,歉意说道:“林夏,你们去吧,我已经吃过了。” 我背对着他摇摇手,朝校外走去,幸好在此期间学校不限制自由,不然这个时间点,只能饿肚子咯。 经过教学楼前的花坛时,黄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杨猛,今天的行为很反常啊。” 黄瑜比起来这里的任何人都要细心,从而能观察道一些别人观察不到的东西,他这些说一定是看到了杨猛脸上的慌张。 “恐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吧!”延庆张口就来,仿佛某些人的坏在他心中已经根深蒂固,紧接着又问道:“仔仔,你说对吧。咦,人呢?” 谁知,何仔仔正走向教学楼,与我们背驰而行。 没有人能摸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跟着他的脚步而去,途中打打闹闹,好像早已忘记腹中的嚎叫。 何仔仔来到三楼之后,走顾右看,好像再找什么东西,当走到教室不远处的角落时,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上前问道。 何仔仔抬手指了指围杆前明晃晃的地方,站在这里才清晰可见那是什么东西,月光洒在那摊血泊中,像红外线一样折射在墙上。 众人心中恍然一震,便在每个人角落里寻人,直到每个角落都翻遍后,寻觅无果。 一经折腾,每个人略微有些疲惫,只好坐在教室的凳子上休息,有人抱怨着到底在找什么,而有的人似乎知道什么,从而选择沉默。 “别吵!”何仔仔放在耳畔的手机发着隐约的光芒,好像在认真倾听周围发出的声响。 教室中突然变得格外安静起来,一致目光扫向他,走到哪里目光就投在何方,好像有所期待。 当他走进贴近后山的窗边时,朝身后摇手,呼唤着,“林夏,你快过来,好像李东坡的手机在教室后面山坡响。” 我像一阵风,跑到窗前,认真地去听,还真有铃声在响。 延庆更是笑着说道:“你的耳朵是什么做的,那么管用!” 随后,五人准备越过防盗网一探究竟,若不是地表上血,何仔仔倒也不会那么仔细地去寻找。 自从他被方明,杨猛二人殴打之后,仿佛总能察觉到这二人的异常,加上先前杨猛的慌张,虽然方明面无表情,给人感觉是正常的,可是近距离接触时,能感受他身体在颤抖。 这些异常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结合起来,越想越不对劲。 可是能察觉到这些,真能说明什么? 由于何仔仔的行动不便,只好站在教室的窗边看着众人寻找,其余的人越过防盗网,在齐腰的草丛中寻找,感受就在某一处之后,停下来拨通手机,直奔铃声响起的地方。 “是李东坡的手机,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拿起已经被露珠洗刷过的手机,若不是这部手机前不久才买,密封性还未受损,现在已经进水烧坏了。 “一定又是那两个人,只是这次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延庆不思则明道。 “延庆,住口,不要乱猜,如果只是李东坡来这里缓解一下压力,掉在这里了呢。”我这样说自然有它的道理,其实心中一直不愿意相信有些事。 当初何仔仔被伤害时,尽管他的言语前后无破绽,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杨猛会这样做,反之那也是方明怂恿,或者逼迫的。 “林夏,如果真是这样,那李东坡人去哪里了?请你不要再为他们辩解,真的不值得,”延庆接过手机,想要在这件物品之下,说出一些话,“我知道你跟杨猛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但我们也是你的朋友啊,总不能一碗水端不平,什么事都为他开脱。” “延庆,你知道的,我从未这样想过。” “那你是怎样想的?”延庆几乎嘶吼道,摆出的架势像极了要上前揍我一顿似得。 张子阳,黄瑜两人拽住他,拉着就往回走,“大老黑,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不明所思地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去沉思延庆所说的话:难道真的是我心中有偏见? 不知不觉黄瑜走了过来,轻轻碰了我一下,“林夏,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如延庆所说,你确实有点太维护杨猛,才会让这些好朋友有偏见。” “我对任何人都不会刻意的去维护,随心走!”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几个自己,他们在告诉我该怎么做。 有时候我时常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人格破裂症,抑郁症什么的。 黄瑜不在说话,而是转身离开。对于他来说,有些事已经深深刻在人的脑海中,无论怎么去改变,终是于事无补,能做的只是在身旁偶然提醒几句。 第一百三十七章:震惊的消息 若有所思,必有所动! 饭桌上散开之后,依然没能看到李东坡的身影,后来何仔仔打电话去他家问过,仿佛整个人就像消失在人世间一样。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五人饭饱酒足懒懒散散地回到宿舍,空气中的火药快速飙升。何仔仔喋喋不休地追问,质问杨猛二人,针锋相对,旗鼓相当! “凭什么认为李东坡出事就是我俩的问题?”杨猛被无限速地追问,几乎脱颖而出的一句话实属让人质疑。 何仔仔仿佛抓住了核心的几个字,“我只是问你们有没有做什么事?怎么知晓李东坡出事?” “我...我怎么知道?”杨猛支支吾吾地回应,心想怎么简单几句就让人给绕进去了。 那夜欺骗何仔仔,使其遍体鳞伤,就算在延庆的紧紧逼问之下,也没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然而,在李东坡这件事情上却使他有些内疚,从而言语上露出破绽。 方明眼见情况不对,立即救场,“你是在诛心吗?从你进宿舍开始就拿着李东坡的手机问他的去向,若不是出事,你会不停地追问吗?” “难道不是你们吗?”何仔仔漠然的说道,踱步慢慢走上前,想要在气势上给人不战而败的感觉。 ..... 宿舍中越发激烈,我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两眼紧紧地盯着这场闹剧该以何种方式收场。 突然不知在何处的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铃声,我却还是盯着争吵,毫无逻辑地几人,若是好生规划,思考一番,这件事定不会沉寂多年才被翻出来。 于是我伸出手于身后的床榻上摸索,快速接通电话后,“何林,你爸去世了....”电话那边响起某个婶婶伤感的声音。 “闭嘴!吵什么吵?”宿舍中的吵闹声使我仿若错听,等待安静之后,于是又问道:“婶婶,你刚说什么?谁去世了?”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后,“你爸去世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阵炸雷,一道一道地劈在心头,手掌中的手机不由自主地滑落在地,软塌无力的身体摇摇欲坠一般坐于床榻上。 是傻,是疯,还是无法接受? “林夏,你要坚强,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我已经通知你两个姐姐,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电话那边传来阵阵安慰的声音,直到电话挂点我仿佛还未反应过来。 独自封于宿舍中,瞧见那一缕烟霞近身旁,恍见老娘在召唤,且有怪我之意,怨我未曾善待其父,令其早早归天堂。 在我心间久自责,无心插得又离去。 不多时,见我心有所思,丢魂落魄,张子阳上前捡起手机递过来,问道:“林夏,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作答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朝门外走去,背影尚有一丝落魄,来到走廊窗口前坐了下来,许久不沾烟的习惯也在这一刻重新拾起。 不知安静地度过多久,身后又响起了张子阳的声音,“林夏,你有什么难处?可愿告知我!” “我爸去世了,”我低着头,任由指尖的烟烧尽,“给我找辆摩托车,回去一趟!” 张子阳心中咯噔了一下,此时不知说点什么好,两个人同性别之人安慰起来,确实让人有点无从下手。 于是他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进入宿舍没多久,便同何仔仔走了出来,“林夏,我可以把车借你,但是我必须陪同你一起去!” “还有我!” 我并没有拒绝,明知他人关心,担忧的情况下,却装着不知未免有些不尽人意,再者就是天黑,若是途中出现事故,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三人并未返回宿舍交代一番,而是以此来到苏桂的便利店,何仔仔几经敲门,店门才缓缓打开,从黑漆漆的地方走出来一人影,蓬乱的秀发,素颜的脸型,明显没有把来人当做外人。 “仔仔,大半夜地又想念奴家了吗?....”苏桂闭着眼睛说道。 何仔仔干咳两声,打断了她正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苏桂缓缓地睁开眼睛,立马转变神色,说道:“进来坐,看我这身乱糟糟的,别介意!” “不必了,苏姐姐,我们一会儿就走!”我摆摆手,拒绝道。 苏桂疑惑地看向何仔仔,问道,“你也去吗?” “嗯,”何仔仔微微颔首,“你把摩托车钥匙给我吧,林夏家中急事需要回去一趟。” “这....”苏桂脸上稍有为难之色,“我把你的摩托车借给外家兄弟了,最快也要明日下午才能拿到。” “你怎么搞的?”何仔仔方知我家中事,气愤地说道:“你怎么不告知我一声,这样我们也想另想他法。” “谁知你那么着急用车,”苏桂嘀咕说着,越发觉得委屈难忍,不过年龄上的差异使她很快便沉稳起来,“我开车送你们去吧,只不过那辆车许久未曾开过,而我也很久没有碰过方向盘了,可能在时间上会有所耽搁!” “.....”何仔仔实在无言以对,只得转过头不再说话。 “不碍事,只好安全到达就行,麻烦你!”我恭敬地说道,苏桂见状转身进入里间,不久便灯火嘹亮,等着那纤细的身影走远后,于是对何仔仔说道:“既然你们能跨越年龄的限制,我相信你们能走到最后的,这件事你也别怪她,毕竟她也是无意的,其实她很会为你考虑,若是在平时可能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不知是趁着夜晚的情愫,还是某些触及到内心深处,何仔仔眼眸之下似有一缕光芒闪动,注视着苏桂离去的地方看了许久。 直到苏桂出来时,已经梳妆整洁,完全看不出先前那人是她,关闭店门之后,四人踏上了黑夜之路。 翻过一座山峰,越过一道丘陵,跨过一条大河,离村庄只有二三里远时,坐在副驾驶上的何仔仔突然对苏桂说道:“苏桂,对不起,刚才的话有些偏激,希望你不要介意!” 苏桂听闻此话面露悦色,笑了笑,道:“没事儿,你也是着急,只是当时觉得有些委屈,现在好多了。” 二人说开之后,顿时觉得心中舒畅无比,车内又恢复了欢声笑语,比起刚出发的沉寂,让人愉悦。 第一百三十八章:寻求帮助 车窗外的夜景绵延不休,阴凉的微风拂面而来,气氛时而沉寂,时而活跃,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心情,有说有笑压制住心中的心绪,一副很乐观的模样。 沉思之际,缓慢前行的车辆已到村口,坐落于村中央的人家户灯火嘹亮,嘈杂声不断。 再近时,院子几处燃烧着小火堆,火堆周围坐着琳琅满目的“客人”,所谓客人便是同村闻声赶来的居民,不知是在出谋划策,还是夸夸其谈等着一出好戏? 父亲毫无生机的躯体躺在院子右边的草席上,湿淋淋的躯体正流着水,无人问津。 生前与世无争,现如今更是安详于此。 唯一让人觉得百般撕心的是父亲脸上伤痕累累,乌黑的嘴角已经破裂,再无血色可言,额发间的鲜血早已凝固,紧紧闭着眼睛,“仰望”着漆黑的夜空,说不定那是他去的地方。 我接来一盆凉水,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擦拭凝固血块,突然身后传来尖锐的声音,“林夏,快住手!” 我伸在父亲额发之上的手缩了回来,缓缓转身看着匆忙跑过来的妇女,问道:“婶婶,怎么了?” 她走过来,一把抢过我的毛巾,厉声道:“谁告诉你,能擦他身上的血渍的?如果要擦得问过“先生”,至少不能使用凉水!” “哦,知道了,”我转身看着父亲的躯体,仿佛想到了什么,“婶婶,我爸他怎么去世的?几天前我们还通过电话,听不出他有什么不适呀。” 婶婶名唤唐丽,我家院子坝下的邻居,也是林森的母亲,因前两年前家中主事之人出车祸去世,至今一直孀居。 “唉,”唐丽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而坐到厢房的门梁上,“你爸是从桂花树旁的堡坎上摔下去的,兴许是醉了酒!” “我家相聚桂花树甚远,地点不一样,为何会从哪里摔下来?”我疑惑地问道。 桂花树位于我家右手边四五公里左右,若是父亲回家断然不会选择此路。 唐丽道:“你爸今夜去过“华厂”,兴许喝了一些酒,可能又想去上寨溜达一下。等别人发现他时,已无半点气息。” 我沉默着不说话,那日离家返校时我百般叮嘱“少喝酒”,而如今却因酒丧命,为何要背驰而行? 紧接着,唐丽又说道:“几天前,你爸总跟我们提及,说你高考前要回来呆两天,时而自己又笑着说道可能等不到你,当我们问他要去哪里,他却笑而不语。唉,你说前一刻还是活生生的人,这一刻却......,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父亲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实则蕴含很多思念,自从母亲“走”后,一个人的生活变得平淡,甚至有些孤独。 这让我想起大多数孤巢老人,那种无助,寂寞,冷清! 父亲“走”后让我深有体会! 那日通话,父亲时常问起一句话,什么时候回家?家中还留有你喜欢吃磨面! 我毫不在意地重复一句话:过几天就回去,不要再催!现在他的声音不会响起,那些在耳边“嘈杂”声,犹如声卡出现故障,再也听不见。 此刻我依旧面无表情地在屋前屋后徘徊,嘴里喃喃说道:“你们怎么狠心扔下我一人,怎么忍心....” 除了同来几人的安慰之外,我甚至不曾落下一滴眼泪,不知是泪已枯竭,还是心中早已经麻木。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孝心都没有,亲人去世一滴眼泪都没流!” “是啊,这一代人铁石心肠的人太多了!” ...... 这些话循着风声传入耳中,是多么的讽刺,他们又可曾知道我心是多么的凄凉,抬头望天又是多么的无助。 院子中的篝火逐渐熄灭,那些“看戏”之人逐渐离开,好像只是来讨一杯水,一杯酒喝,但也不乏真心实意出谋划策的人。 待所有的“客人”回归本家之后,我循着他们的脚步而去,挨家挨户地请人帮忙。 首先来到杨猛家时,他父母很快便答应给予帮助,有时候的人情冷暖在外人哪里更能体会。 依次请求帮助的尽数是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不沾亲不沾故的同村更能爽快答应,而坐起事来更是不留余力。 当来到近亲近邻时,除了推脱便是暗示自身的不适。 夜里我站在林文莱家门前,正在寻求他父亲的帮助,原本以为两家父辈是堂兄弟的关系,他会更乐意帮助一些。 “何林...,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林夏,林夏啊,不是叔叔不帮你,是我很多年不曾担任过酒席的主管,实在是怕做得不好,惹人说闲话。你去找找你兵叔叔吧。” 我压着心中的愤怒,面无表情地说道:“叔叔,现在我急需一个能主事之人,这些事我没有经过过,还望你指点一下,侄子一定感激不尽!” “林夏,我真的无能为力,听我的,你去找你兵叔叔,昨天我忙活一天,有点累了,就不送你了啊。”林文莱的父亲说着便朝离间走去。 “叔叔,当初我爸在世时,你们唤他帮忙,他总是不留余力地帮你们,如今只是让你们担任酒席管事,为何要这般推脱?”我站在门口,冷声冷气地质问他。 “你这小子怎么无理取闹,话说的很明白,到时候我可以到场,要说做点其它真的无能无力,你另请高明吧!” 他说完,厚实的门“哐当”一声,紧紧地闭上,只听见房间内传来几句谩骂声。 我遵循他的意思来到林小兵家中时,房间内没有半点像似有人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得握着拳头在门上敲击,始终不见回应。 大概过了半小时,我适才又抬起手敲门,不多时,出来一位年过四年的中年男子,似乎萎靡不振地清醒了许久,于是说道:“是林夏啊,快进来坐!” 待我坐下之后,“叔叔....麻烦你为我家丧事酒席主事,可好?”说着递上手提的礼品。 “哎呀,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用不着这些!”林小兵谦虚地说道,并伸手推脱礼品。 原来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般冷漠,无情,于是我眼前一亮,问道:“叔叔,可是答应了?” “这个嘛....”林小兵低沉地看了看礼品,摇摇头,道:“何林,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叔叔最近比较忙,不过等你爸抬上山那天,我一定到场帮忙抬棺木。” 当他的话一出,我心中极其失望,“可是.....” 林小兵迫不及待地截断我的话,说道:“要不你去找找你安叔叔,多拿两瓶好酒,知道吗?” “我刚才去找过他了!他不愿帮忙,说他身体不适!” “你再去找他试试,我着实有点累了,明天镇上还有很多事要做,就不送你了啊。” 看着对方下逐客令,只好站起身道声“谢谢”转身离开,我站在夜里瞧着眼前黑漆漆一片,竟找不清方向,不知是眼被蒙住了,还是心被蒙住了。 像游魂野鬼在村里转悠,挨家挨户地敲门,然而答应给予帮助的,竟然不占少数,不由得感叹世间却有真情那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挑拨 回到家中时,东边的鱼白正在慢慢爬上山头,林珍,林娜二人彻夜未眠已经赶了回来,正在草席旁哭泣,身后站着两位身材硕大的“保镖”。 我走上前扶起二人,久久未能说出话来,半响之后,林珍才泣声问道:“弟,你请人帮忙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可见成效不佳! 林娜抱怨地喃喃说道:“村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呀,爸在世时村里的帮忙,哪家少过?” 正要继续往下说时,林珍瞪了她一言,后者立即会意,如今的情况已属不易,若是再让他人听去保不齐会到处传。 随后,二人开始忙碌起来,联系冰棺,联系先生毫无遗漏。 若不是二人的到来,我估计还像小鹿一样处处碰壁,有时候就在捉摸若是到头来不曾来过一人,便卷起草席在山上挖一个坑把父亲埋下。 哪怕有一丝希望便不能做此不孝之举! 黑云散去,金色的晨光照耀在大地上,有人哭泣,有人悲伤,这一次林英,林蓉两人接到消息马不蹄停地赶到了。 毕竟去世之人是她俩的亲哥哥,再姗姗来迟却有些说不过去! 二人撕心裂肺地俯在冰棺之下,眼泪顺着冰凉的棺盖一滴滴往下掉,这种发自内心,感人肺腑的情,任谁瞧见不由得泛滥同情心。 哭泣到声音沙哑,四肢脱力方才罢休! “何林,何林....”林英含泪转身叫道。 听闻呼唤的声音,我适才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甚至可以说是心中苦涩,于是蹲下身扶起她。 “我可怜的孩子,这可怎么办?你一个人怎么办啊?”林英紧接着又说道,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心中毫无波澜,仿佛自己是一个背丢弃的孩子,已经麻木不堪,不知不觉再也打不开心扉,里面的我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命运如此,怨不得别人,说不定此番经历是自己的转折点呢。”我笑着回应道。 林英强忍住笑意,斜眼瞪了瞪我,心知没有丧失自己的意念,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如今已是两家人能帮到的微乎其微。 而我的“微笑”对于旁人来说,却是无情无义,不孝之子,甚至有些看不下去后,加以苛责:“何林,有你这样做儿子的吗?父亲去世却还笑得出来,难道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嘛。” 对于他人的苛责声,然而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所有的事都要去计较,那该活得有多累,所有左耳进右耳出乃是常事。 不多时,院子之下响起了鞭炮声,一群人一窝蜂地跑去一看究竟,顷刻间又一窝蜂解散,众人本以为会看到一些新面孔,却没有想到是常见的旧面孔。 散去之后,我透过人群缝隙瞧见来人,是一位七十左右的老人,面目慈祥,皱纹布满整个脸颊,鬓边早已白发,不过走起路来依然清风朗逸。 看着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心中放佛有种欣然豁达的感觉,或许这是唯一一个能亲近之人。 他眼中闪过的泪光,猩红的眼睛,使我有些不敢去直面,因为我怕在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会管不住自己那不争气的泪水。 消瘦骨高的身体站在冰棺前,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可目光在我身上滞留时,深深地咽了回去,适才抬起手臂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向堂客里。 可能对于我来说,更喜欢这种不需要太多话语,却能给予很好的安慰吧。 自从记事起,我从未见过姥爷流过眼泪,这或许又是母亲在所有孩子面前给他“包装”的形象。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由得想到姥姥弯下腰,面朝黄土的样子,有一种让人触摸不到,却有淡淡心酸的触视感。 直到那消瘦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才告别林英姑姑去寻它,当前脚迈进门槛时,一张桌子周围正有一群人在观摩,走近看时,才知那是棋牌娱乐在进行。 我苦口婆心试着邀请的两个人正坐落于上位吆喝着,似乎完全忘却昨夜之事。 这时一位同辈的长者慌忙跑过来,道:“林夏,丧酒的主事之人可是谁?快让他安排一下!” 我苦苦地摇着头,看着桌子上位的两名男子,苦笑道:“未有人应允,实在不行还是自己来吧。” “那怎么行,趁大家都在此,你赶紧带着礼物让他俩帮忙一下。” 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近房间,出来时手中提着两瓶酒,眼睛直视前方,不慌不忙地扒开人群,恭谨地说道:“两位叔叔,万勿推辞,侄子定当感激不尽!” 场面顿时冷场,围观的人陆续离开,最后只留下上位置的两个人,倒显得有些冷清。 两名中年男子微微低头,放佛有种被揭羞的感觉,良久后,林小兵才抬起头,道:“林夏,今天当做所有的人面,我还是这样说,最近手里的事实在太多,对于丧席主管的事应接不暇,还请你另择高明!” 我冷笑着走上前,停下脚步后双手猛地拍于桌子上,怒气冲冲道:“叔叔,你所说的忙就是在此赌博,玩乐?若是你实在是不想相帮,尽管说出来,我相信我爸他也不会怪你的!” 在村里如果说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已经撕破脸皮,毕竟谁也不会拿已去世的人来开玩笑,当做挡箭牌。 “没错,”林小兵从凳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真是不愿帮助你,就算当初你爸每日每夜不计费用地帮我,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对于你没有任何恩惠,我找不出需要帮助你理由。林安,你说呢?” 坐在林小兵身旁的男子,面露为难之色,心想到:现如今已形成骑虎难下的局面,要是再想推脱更是难上加难,若是跟眼前这人一样,把这些话放到明面上,那将来又如何在村上立足。 为今之计,只好先应下来,深思熟虑之后,林安正色道:“林小兵,愧对林夏叫你一声‘叔叔’,你也亲口承认他爸在世时帮衬过你,今日说出这番话你良心何在。” “哼,你也别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过跟他们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林小兵说罢,手中的棋牌狠狠地抛掷到空中,瞬间场面“大乱”。 林小兵的一句话,顿时让林安哑口无言,见此良机,我适才添油加醋一番,“安叔叔,这么说你是答应主管一事了?” 第一百四十章:再见旧友 试探的话刚问出口,还停留在堂客里的人深深地看着林安,放佛他的话能引起所有人的心绪。 “当然,如今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撑得起场面,还不是得劳烦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林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句话,沉重地站了起来,走到门槛时停顿了下来,“不过我最近确实有事走不开,你自己再找一个人来主持大局吧,棺木上山那天我来善后就行!” 虽有张良计,难防过墙梯,我转过身看着同辈的长者,他神情暗淡,双手握拳,正要发作。 “还说你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的简直比唱的还好听,至少我愿意当面说出来,你这样算什么?背地里摆人一道?”林小兵宏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后一道走到门槛前,不停地指责林安。 气氛顷刻间达到冰点,林安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原本一句话就能化解的事,被林小兵教训得骑虎难下。 从偏房里出来的姥爷刚好看到这一幕,扒开周围看戏的人,说道:“本是同姓之人,却这番针锋相对,实乃不幸,林军,这场丧席还是你来主持吧!” “我怕自己的资历不够,而且……”林军说话的同时看了看我,立马改变了话语行劲,“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看着他转身进入偏房着手开始准备诸多事宜。 那双温弱,苍老的双眼始终不曾与我的目光重合。 若是四目相对,放佛有一种使人不由自主流泪的魔力,一阵阵酸意。 “走吧,林安好叔叔,有人充当大善人,我们就不要凑热闹了。”林小兵讽刺地说道。 林安沉思片刻,不怀好意地抬起深邃的眼神,大喊道:“林军,你要想清楚,以后你有事时,林夏能不能帮到你。” 既然彻底撕破脸皮,便不会再有任何顾虑,林安的话语使我怒意上头,不顾形象地催促两人离开这个地方。 “你说的这番话难道不会感到羞耻吗?今日林军哥哥的这份情谊,待他需要时我会千倍万倍地去帮助他,至于你,你们,林夏今后何去何从不劳烦你们费心,再跟你们两处一分钟我都觉得是种耻辱,慢走不送!”我顺手抓起身旁的鞭炮,意欲送客,实则是对二人的羞辱。 若是遇到丧事未结束的时候放鞭炮送客,实则是诅咒他人。 林安气愤地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偏房传来回应,不但没有传来回应,却是传来破口大骂,驱赶的吼叫声。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才知那是世间并不是“恶人”当道,在黑暗中总会有一缕光芒照亮着我们。 当天夜里所有的丧事步上了轨道,亲朋好友吃过晚饭之后,开始一系例的丧事事宜。 首先堂祭的是以我为首的几名亲近兄弟,林森(唐丽的儿子),林文莱(林安的儿子),林李强(林小兵的儿子)等人,依次是远房亲戚等人。 虽然父辈有些争执,但是为避免小闲话变成流传的“佳话”,林安,林小兵二人并未阻止儿女堂祭的事宜,并一力促成。 尽孝之人须头戴草帽,身披白衣,腰系麻绳,手持青叶竹干,而上缠绕白纸,跪地悼念。 待先生念祭文的同时,所有堂祭之人,须得围绕红木棺材转三圈,以表真挚的敬意。 由于家中主事之人去世,来往的亲戚突然变得稀少如斯,在所谓的亲戚口中变成了没有劳动力的废人,也就成为所有人排斥的对象! 堂祭结束时,已是凌晨三时,看似简单的流程,实则做起来需要的时间会更多,现如今已减去其中诸多繁琐的流程。 若是每一堂祭都需要有人哭丧的话,恐要等到天亮才能圆满结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减去很多过程都惹得其他人抱怨,同先生商量过后适才有此权宜之计。 “林夏……” 我跪在地上,突然一双纤细的手落在肩膀上,猛然间回头一张几乎快要忘却的面容惊现于眼眸之下。 “小……黎雪,你怎么来了?” “是我告诉她,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林森从围观人群中走出来说道。 为守孝,只能整夜跪在棺木前,直到下葬之前不得起来。 我面无表情地回应,“不会,哥哥这样做,自然是为我考虑,弟弟哪有责怪的道理。” 林森的父亲比我母亲去世还早七八个月,为此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他蹲下身子靠了过来,附耳说道:“黎雪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展到哪一步,我们都希望你好。还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切莫因为这次事件影响到高考,希望在华南看到你身影,我走了,明天等你父亲下葬我再上来看你。” 我沉重地点点头,“哥哥说的,我铭记于心,早些回去休息吧。” 直到林森的背影消失不见,我才把目光转向黎雪身上,“黎雪,现在三更天有点冻人,你也早些回去吧!” “没事儿,我陪你一会儿,”黎雪摇摇头,身体往右侧挪了挪,“林夏,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一个面容忧思忧虑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显得规规矩矩,有些腼腆,或许因为那件事后,小魔女也会变得越来越安静! “曲萍?”我惊讶地看着她,纵使心中有百味,却还是忍不住一声苛责,“你来干嘛?现在是什么时候?都是大家进入备考状态,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这是我无数次用学业的借口来“教训”她,心中多少有些动摇。紧接我对黎雪说道:“你也是,你是经历过高考的人。还这么不懂事,跟着她一起胡闹!” 听我的苛责声,曲萍胆怯的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哽咽说道:“林夏,你别怪小雪,是我执意要来,我想的是现阶段你是最需要陪伴的……” “所以你是怜悯我?如今看到我了,往那里来,回那里去吧。”说完,我无情地转过跪地的姿势不再看她。 此番话从我口中说出,她心中该是何等的悲凉。换着任何人也不会厚着脸留在这里了吧。 我转过身片刻,身后突然“哇”地一声,泣不成声,再转过身那纤细,文弱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彼岸通明的灯光依然没能照亮她前行。 “其实没必要这样故意说她,想必她现在应该会心痛吧。”黎雪一直看着曲萍的身影消失,才苦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别人舍弃一些东西来成全我,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也罢,这些都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你应该知道曲萍对你的心意,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那你呢?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两次带着她来看我,所谓何意?” 终于问出我心中多年的疑惑。 “因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你也明白经历过有些事后,我不希望做个残忍的人。”黎雪笑盈盈地说道,不由得让我心生阵阵寒意。 “那你可知,这样对待一个人更残忍!” “总不能一棒子打死吧,给予人希望是一种神圣的行为,我更想看看你心中到底是怎样想的。” 其实敌人并不可怕,因为明面上的事和人更好防范,唯一防范不了就是身边人,但是最后舍弃的又是什么呢? “随便你吧,别到时候不可收场就行,”我无奈地摇摇头,对于黎雪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谢谢你总能第一时间赶回来陪伴我。” “好啦,别那么矫情,我们之间很多都容易善变,唯一不变的是陪伴。我去看看曲萍,”黎雪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停顿了下来,“有些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你要振作,我已经在华南等了一年,不想再等一年!” “我会的。”我仰望星空,突然有些期待。 第一百四十一章:真挚的眼神 静待一树花开,盼你叶落归来!—— 夜里的风凄凄惨惨,偏房中的喇叭声浑浑噩噩,告慰孑然一身离去之人。 二人前后离去,心中却有种无奈与委屈,不自觉间又回头看了看那夜幕中那些可以亲近的身影,就像细雨落地一般,再也找不见了。 此间风停了,没有雨季的天晃悠悠地下起了小雨,仿佛只有我一人不曾感受到细雨绵绵直落,仰起头时,一顶帐篷遮住了满天看不见的星宿。 您说过母亲将会变成天空一盏明亮的星宿看着我们,可是您又是那一颗呢? “林夏,看这天气估计一时半会雨是不会停了,你先起身避避雨吧。”张子阳先前站在廊上喊了一会儿,见我未曾回应,此番才冒着细雨下来劝慰道。 “不碍事的,头上帐篷遮身淋不着我的,”我挺直了腰杆来缓解膝盖的麻木,“离天明还有两三个小时,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张子阳蹙眉,苦笑着说道:“太吵了,刚睡着又被吵醒,循环往复,倒不如清醒的好。” “辛苦了,你们本可以在校安稳睡觉的,却跟着我来了这喧嚣之地,不过没事,过了今夜便会好很多!”我有些愧疚地说道,好友两三唯有他一人能懂我。 “你想那里去了,我说的‘吵’是何仔仔打呼噜的声音,真不知道他这坏习惯如何得来的,睡觉时喜欢抱着别人睡,而且那呼噜声就在耳边回荡,实在让人受不了。”张子阳不停地抱怨着,虽然相处已有几年,可“共枕而眠”却是头一次,难怪有那么大的怨气。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之下,还能让我呛笑两声,那在耳边打呼噜的画面确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哈哈,你也别怨他了,这几天每日每夜地复习想必已是身心疲惫。”我抿嘴笑了一下,便很快恢复了本来的面容。 “所以啊,还是跟你待在一起安静一些,”张子阳说罢便搬来凳子于我身旁而坐,“刚走开的是黎雪吗?” “是!”我面无波澜地点点头。 “那么远跑来确实不容易,”他把目光转向黎雪离开的地方,“曲萍呢,没有跟着一起来吗?我记得你妈妈去世时,她也来过!”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说道:“你也这样说,当初黎雪跟我随口提了那么一句,我并没有在意,关键你怎么知道?” “说来也奇怪,当初我们一行人返校途中,正好看见曲萍在你们村去往镇上的这条路上。说实话还有点佩服她的毅力,就你们这条破烂不堪的土马路,两三个小时走完算是快的。”张子阳静静有味地畅谈着。 “怎么你不曾跟我提起过?”我瞪了瞪眼睛说道。 他没好气地接过我的话,“谁晓得你不知这件事,可怨不得我。” “罢了,事情过去那么久,说不定都忘了,”我摇摇脑袋,目光转向另一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今晚她也在,只不过被我骂跑了。” “谁?”张子阳转过头看着我,片刻间缓过神,“你是说曲萍今晚也在场?我的天,我以为你们之间自那次吵闹之后便没有再联系过。” “确实没有联系,这次她来,我几乎是后知后觉。”我叹了口气,适才把目光转回原处,紧紧盯着棺木,喃喃自语道:“希望她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早些回去。” “林夏,其实.....” “打住!”我抬起手掌打断了他的话,“知道你会说曲萍更适合我,说实话我跟她相处能感知快乐和愉悦是什么,不过我更喜欢遵循自己的初心。” “争论不过你,但我相信她们都是真心对待你,曲萍嘛,心机重一点,但绝对不会有害你之心。黎雪嘛,不甘心居多,至于到底对你如何说不准,嗯,还有点小自私。”张子阳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仿佛他深陷其中一样。 “还是替自己操心一点吧,”我咧嘴强忍住笑意,好奇地问道:“你如何得知曲萍有心机,又如何得知她不会萌生害我之心?我可是有一份东西在她手里。” “真挚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至于心机嘛,黎雪转学离开前一天在走廊上所发生的事,我可是知道的。” 听他说完,我沉思着笑而不语,片刻之后,不禁打趣道:“以前怎不知你有世事洞悉的能力,突然如此透彻还有点不习惯。” “你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我还有....”张子阳孜孜不倦地说着,看似成熟稳重的样子,实则程悦事件过后,却有点害怕寂寞,渐渐也变得沉默寡言。 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若是当初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不一定是这番模样。 夜幕里,来来往往的人,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反反复复,直到快要天明时,遮阳布之下玩耍,棋牌娱乐的人才尽数离去。 清晨五点多,跪了一夜的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疏松着筋骨,轻轻地推了一下正在长凳上睡觉张子阳,见他仍然不醒,才附耳大喊一声。 他惊慌失措地滚落在地,捂着耳,扶着腰爬了起来,一阵一阵地呻.吟。 “屋内补觉去吧,待会棺木抬上山,回去再叫你。”我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张子阳仿若一位年迈古稀的老人,弯着腰跟在后面,良久才说道:“我跟着去吧,说不定还能做点什么。” 我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你们能来我已经很欣慰,就不必跟去了,再说那么多人,去了也帮不到什么,夜里又下了雨,快些睡去吧。” “那好吧,万事要坚强,你还有两个疼爱你的姐,就算你一无所有,还有我们这些不离不弃的朋友。” 我笑着推着走向偏房,说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肉麻了,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 昨日选出来的十多名抬棺木之人,已陆续到场,似乎人员没有太大的变动,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两张新面孔。 十多名壮汉围在院子里的棺木前,跟以往不一样,父亲是在外面不幸去世,所以棺木不能进入堂客里,只能摆放在院子里,而且少了一些事宜。 先生念着一些听不懂的祭文,而我跪在棺木前,等着姥爷,以及外戚长辈来扶起,直到七点一刻后方可起身。 杨勇为了跟他父亲当学徒,特地抛开备考跑了回来,一些先生最基本的活都是由他来完成。 当初他说,可能读完初中,或者小学就出去打工,如今一晃多年,那种想法早以消失殆尽。 第一百四十二章:恐慌岁月 七点一刻,在众人的吆喝声中,深红的棺木抬着上路了,不久天空又下起了绵绵细雨,好似一场“春雨”。 我走在棺木之前,三步一叩头,七步一拜,方能为棺木减轻些许重量,这种说法一直流传至今。 古林旁的小道不再是以往那般寸步难行,现如今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虽然是破烂不堪的土路,但也变得宽敞不少。 这自然离不开国家拨付的善款,政府的大力支持,才得以形成今天的局面,生活日渐奔向小康。 还有传言说,在不久的将来,政府会给每个乡镇铺上“硬化路”,每家每户铺上“连户路”,装上路灯。 村民们都感叹国家的强盛,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 由于天湿路滑,抬棺木的人险些几次跌倒在地,万幸的事没有人员受伤。经过一个小时的挣扎,终于到达目的地。 父亲的墓地选在母亲坟边,这意味着生前朝昔相伴,暮年之后还能日日相伴,两座坟向着最南方,虽然不知意欲何为,却也知道南山之好。 整个早晨细雨未曾有片刻停息,无疑给正在进行的事宜造成不小的阻碍,幸得来此的叔伯不留余力地帮衬,才把父亲的坟冢修饰完善。 结束时,已是中午十二点,众人精疲力竭,陆陆续续返回,仿佛叶落归根,一切随之尘埃落地。 途中,我三番五次转过身看着丘陵之处,心中早已揪心难耐,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强忍着不让其流下。 我曾在内心做过挣扎,自己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怎能让人看见那不争气,懦弱的热泪。 回过头时,一张乍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脸颊上的泪痕应是来不及清洗,许久才响起沙哑的声音,“林夏,我要走了,你.....” 她咽在口中的后半句话,始终未能说出来,或许是心中早已不知如何去表达罢。 我思虑地看了她半响,说道:“嗯,注意安全!” 曲萍走出几步后,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说道:“难道你不打算留我下来吃饭再走吗?” “哦,那你吃完响午再走吧!”我漠然地说道。 曲萍缓缓转过身体笑而不语,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又转身离去,一个人淋着细雨迈下台阶,绕过山脊,消失在迷雾中。 六月份的天气,出现这样的天气着实让人难以接受,那一抹留在细雨间的笑容,仿佛有一种侵入心灵的轻松。 慢悠悠返回家时,院子中毫无虚席,酒足饭饱之后宾客尽数散去,那些有过几次照面的人,仿佛片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夏,你父亲的事都处理妥当了吧,”踏进门槛时,张子阳等人迎面走来,面容上略微有些难为情,“我们准备返校了,两日后便是高考,你处理完家中的事物之后早些赶回来吧。”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很快,回家奔丧已有些许时日,我轮番轻拍着二人的肩膀,对着苏桂说道:“苏姐姐,谢谢你不辞辛苦地送我回来,这几天为了我的事未曾睡过安稳觉,实在抱歉。” 苏桂一抹秀发,笑着说道:“既然你是仔仔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不必这些虚礼。” “好,那我也不矫情啦,若是以后有能帮到你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 “既然是朋友,帮你时自然不会想到你能给我任何回报,真要是为我做点什么,以后替我看好仔仔就好。”苏桂看了一眼何仔仔说道,脸上涌现的红晕,让人看了好生羞涩。 “一定,一定。” 苏桂虽这样说,却没有半点不信任之意,毕竟何仔仔心性本善,断然不会做出有伤风化之事。 看着三人离去之后,林珍走了过来,问道:“你同学们走了?” 我“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到桌案前,点燃三支香放于列祖列宗的牌位上,“爸的丧事能如此顺利,少不了二位姐姐的帮忙,如今家里已无他事,早些返家去吧。” “弟弟说的什么傻话,父亲皆是我三人的父亲,怎可如此客套,”林珍扬颔,冷哼一声转过身去,“等头七过完再走,要是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未免显得我们有些狠心,如今这个家着实有点冷清。” 林娜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插言道:“是啊,等你高考完,暑假有何打算?要是没有别的安排就去我门那边玩一段时间。” “暂且再说,若是没事儿,再去也不迟,”说完之后,我迟疑片刻,紧接着又说道:“爸的丧事不用再等头七之日,三年之内的供奉都只能在家门外,等我返校参加高考时,你们把家里收拾干净便返家去罢。” 二人听我说完,并没有再说话,只是静待片刻之后四目相对地点点头,或许她们知道,所发生之事能使人情绪低沉。于是我看了看门外的院子里,说道:“留姥爷在这里多待些时日吧,到时候两位姐姐辛苦一下,送他老人家回去,顺便去坐坐,多年不见,姥爷二老挺想念你们的。” “知道啦,你就甭操心了,今日已是六月五日,明早启程返校去吧,这里交给我跟林娜就行。” 我甚是担心地看着二人,“姐,有你们真好,不过你们使不上力的事,一定得找人帮忙哈。” 两位姐姐四目相对,笑盈盈地说道:“你可是忘了,还有你姐夫在的,不用担心。” 我抬手挠了挠头,脸颊绯红,“也是,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人走雨停,傍晚时分似随风而来,一撮岁月,半分时日,在我们头顶快速流过,父母未到暮年,意外离去。 再回过头看看这栋摇摇欲坠的房屋时,却再难想起那些在记忆里的东西。 脑海中只能艰难地想起儿时寥寥残影,那些咿呀的年纪,母亲坐在身旁,躺在身旁时为我讲故事(鬼故事)的恐慌岁月。 而父亲存留的印象,嗜酒成性,暴虐成瘾,软弱无能,不过却是一位怕老婆,情商极高,顶天立地的男人。 “弟,你在想什么呢?姥爷问你话。”正当沉思时,一双坚实有力的胳臂碰了我一下。 “啊,没事儿,姥爷您刚说了什么?”我适才缓过神,有些慌乱地问道。饭桌上竟能走神,可谓神也。 “此次高考有信心吗?”姥爷放下杯碗,试探性地问道。 话音刚落,饭桌上七八双眼睛投了过来,期待地想知道即将赴考之人,究竟有几分把握,算是交底吧。 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家人对于学业上的期待,仿佛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轻轻松松上线,应该不难,二本稳稳的。”恍惚失神之后,我面容满面地说道。 “弟,你别给牛皮吹大了哈,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大姐夫哈哈大笑起来。 “哥,不相信我,可是你的不对了,人总要有点理想嘛。”我鼓起双下巴,此时的模样,就像一名小孩在跟家长撒气一般。 入夜之后,仿佛白天所发生的事都忘却了,只要不是贻笑大方,每每都能听到笑声,持续到深夜方才散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县里来的“客人” 昨日的雨露还未曾散去,清晨当东边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照耀在大地上,使得一片片绿叶,似那般晶莹剔透。 我走在丛林茂密的乡村路上,白橡树上掉落的滴滴露珠,给人一种清凉一夏的感觉。 从凌晨五点开始跋山涉水,如今已过去两个小时,距离高山之外的校园越来越近,视线透过眼前的两座大山之间,可清晰看到“裤衩”形状的校门屹立在迷雾中。 常常幻想,若是从两座山之间搭一座天桥过去,将节省多少时间,本该把时间用作他处,浪费在去来路上太不值当,却不曾想到任何事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又过两个小时,这才近近地看着石门,校道上毫无一人,只有少许园林绿化的工人在处理花花草草,兴许是明日高考,给高考生留个好心情。 明年这个季节,学校做这样的工程舍得下功夫,毕竟关乎到升学率,甚至有的家长为了孩子高考,提前一月,多则半年来到学校附近租下房子,衣食无忧,饭来张口,学业为重。 然而他们却忘了,把孩子养成家中小祖宗,退化自己动手能力,读再多书,考多高的功名,那又有何用。 “林小子,回来啦?咳咳。”待我走到校门时,响起了严文华的声音。 “嗯,大爷,你快进亭里吧,昨夜刚下过雨,有点回凉。”看到他,想起了我那年迈的姥爷,倍感关切道。 他转身走进门卫室后,从窗子中耷拉出脑袋,说道:“大清早就来了好几个警察,进去几个小时也不见出来,你没犯什么事吧?” 我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出声笑道:“我能犯何事?我躲事还来不及,明日就是高考,说不定是来勘察考场安防的。” “那就好,真要是犯事,老爷子也能为你摆平。” 我嬉笑学古人作揖,道:“小子,先谢过大爷,实在有些困惹,就不陪你聊天解乏了。” “去吧,看你的脸色有些乍白,看来最近睡得不是很好,可是家中发生何变故?”严文华不在嬉笑,神情有些严肃。 然而,我并没有回答他,微笑着转身离开,走出几米,身后还能听到他嘀咕,不用猜也是说,这个小子不懂礼貌之类的话。 辗转来到教室,没有一个人,之后又在楼层之间来回转悠,循着指示牌找到明日考场座位之后,迅速离开,来到宿舍楼下。 前脚刚踏上宿舍楼层,讶然地看到宿舍门口围着许多人,心中想到,是何事,竟能让整层楼的人挤在狭小的门口前。 用尽仅存的几丝力气,方才挤进里间,这一刻我却傻眼了,清一色的藏蓝色制服,肩上国徽别致般耀眼,耐人居住的宿舍仿佛有种被临时征用的办公场所。 正在盘问宿舍中其他人,有的衣衫不整,甚至有的赤身裸体,还好不是一丝不挂,幸得一条遮羞布挡住重要部位。 “同学,你是这间宿舍的吗?”我刚埋头闯进,其中一名人民警察问道。 我紧张如斯,支支吾吾回应道:“是....我是,您们这是?” “正好,你过来,我告诉你,顺便问一些你室友李东坡失踪的事,”见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这名人民警察又说道:“同学,不用害怕,我们只是简单问话。” 其实我并不是害怕,只是这些人民警察都是些新面孔,从未见过,问过后才知,原来是从县里下来的。 原本李东坡的父母是在镇里报的失踪案,谁知袁齐对宿舍中人有恨,敷衍一番后草草了事,两老没办法这才告到县里,不愧是人民警察,办事如此迅速。 不过,以往县里的出警速度与镇里并无二致,自从鄂祥林到任之后,整肃一番,辞掉一部分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所以能有如此成效,国家与领导者功不可没。 “警察叔叔,你们是为李东坡的事而来的吧,您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紧张起来,语速成倍增长,随后又报备自己的姓名,年龄,职业等等.... “好,谢谢配合!我姓林,本家人,”另一名人民警察取出一本新的记录本,随即又把录音笔打开放于桌案上,于是林警官问道:“您彻夜未归,可是在逃避什么事?” 我紧张地咽下口水,果然有一套,在紧张以及看似随口一问,实则这句话包含了心理作用等等。 “是,啊....不是,”听闻我结巴的话语,众室友立即把目光转了过来,目瞪口呆地嗅着这紧张的气氛,和尴尬的我。 “林同学,不要紧张,你不是犯人,我们只是找你们配合一下,说口水顺顺气。”林警官说完,看了一眼身旁做笔录的同事。 我接过递来的温水一饮而下,调整一下心态后,又继续说道:“我四天前傍晚回家,至今方归,我两位同学,以及校门对面便利店老板可以为我作证。” “从你同学口中得知,李东坡是四天傍晚失踪,当时你可在场?选择在当晚回家所谓何事?” 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我是犯人,此时心理防线早已崩溃,于是又说道:“父亲去世,作为儿子理当返回尽孝,我并不知李东坡为何失踪,不过我于张子阳等五人去找过他.......” 我又重复讲述一遍四天前晚上的经过,与其他五人言出一致。 “我已了解,能把李东坡的手机给我们吗?” 黄瑜突然插话道,:“手机于找回当晚不翼而飞,这个帮不到你,抱歉。” “谢谢您的配合!”以林警官为首的八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去,走到门口时,我叫住了众人,递过一张信签纸,说道:“林警官,这是我的号码,若是有任何请第一时间告知。当然你们还想起什么想问,随传随到,不过希望尽量避开高考。” “这是自然,你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加油。”林警官笑着拍拍我肩膀,转身离去。 直到八名警员离去,堵在门口围观的人好像没有散去之意,神情中似有好奇之意,仿佛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看什么看,没见过吗?”方明猛地关上门,奇怪的感觉才慢慢散去。 门犹如人的心情,沉重地关闭后,宿舍陷入寂静的气氛中,每个人面目睽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不曾说出一句话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人大跌眼镜,甚至有的人还未缓过神来,除此几人外,有人是经历过比这还要压迫的问话。 我在寂静中,余光扫到某个角落,他的神情上依旧看不到任何表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重大嫌疑 “嗨,你们说李东坡怎么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延庆突然的一句话,瞬间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他的话也把我的目光拉了回来,于是说道:“说不定是跟某个朋友出远门了,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而已,别瞎操心了,明日高考他能赶回来也说不定。” 不得不佩服警察的办事效率,出去一个小时不到,我就接到来自林警官的电话,他们从我们这里得到的信息,前后吻合,不曾有任何疑点。 又询问几句之后,才心思沉重地挂断电话。 当初所有人都觉得是杨猛二人造成李东坡的失踪,如今却羞愧难以面对二人,不过男人做事很简单,做错就该勇于道歉,承认。 “杨猛,方明,上次是我担忧过头,请原谅我的过失!”何仔仔得知二人四天前夜里所做之事后,走到二人跟前诚恳致歉道。 杨猛率先接下话,说道:“没关系,换着谁都一样,弄清楚就好。” “是啊,毕竟相处那么长时间,谁又能忍心。”方明说完把目光转向另一边。 虽说是道歉,可是听起来有些牵强,气氛中甚至有不和谐的味道。 “我就说嘛,他二人再狠心也不至于做出伤害李东坡的事。”我说着走到何仔仔面前。 “不管如何,他二人对我造成的伤害,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以后也不会在追究,阳关大道,各不相干。”何仔仔说完重新坐到椅子上,开始复习。 既然相安无事,我走回自己的床榻前,躺了上去,想了想,喊道:“大老黑,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我还不知道你家中之事处理的如何了?”延庆蹲于床沿问道。 “已经处理妥当,”我伸手指引他附耳过来,“上次我们在三楼瞧见的血渍,有没有检测出来是谁的DNA?” 延庆环视了一眼四周,见众人都附在桌案上复习,才附耳说道:“这件事说来也奇怪,当初袁齐带队来处理此事时,意外把血渍给清理了,后来他的上司以破坏线索为由停了他的职务,不过我又从沈东莱哪里套出话来,只是暂时的停职,到现在就不了了之了。其实我觉得吧,那晚我们看到的血渍不一定是李东坡的,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我回去几天就发生这么大变化,对了,有机会多从沈东莱嘴里套些信息,这家伙近段时间那么安静。” “不用在意他,好像是跟他表哥闹翻了,最近也在复习备考,以后各奔东西,不一定还能遇到,毕竟同学一场,相安无事便好。” “行吧,有时候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蒙蔽了眼睛,赶紧回去复习吧,我要睡一会儿。”说完,我转过身想要快速进入梦乡。 “那你眼前的假象可曾明朗?”延庆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我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并没有回答,有些事深入骨子里,并不想因为一些事就去改变,若是以后真的后悔,至少现在坚持过。 另一边,五男三女身穿藏蓝色制服,神情忧郁地眼神从镇上警察局出来,前后钻进警车里。 不多时,警车从巷子中驶出,此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每个人眼神中有些微微气馁,其中一名女警年过三十左右,坐在副驾驶上,于是转头问道:“林哥,这次出来时,老大可是百般叮嘱要找到人,整天下来毫无进展,回去怎么交差呀?” “是啊,这里可是老大的家乡,他会不会怪罪我们办事不力?”驾驶室的男警察随即附和道。 林警官神情惆怅,良久说道:“看似一座简单,平静的小镇,实则关系错综复杂,且不说不知从何处入手,排除关系也是一种难题。小刘,你说详细说一下今日得到的信息。” 坐在他身旁的小刘,打开记录本说了起来,“首先是袁齐毁坏教学楼上的血渍,称其是为了高考校长吩咐的,我们去证实过,并无疑点,再者就是失踪者的手机不翼而飞,是一大疑点,需要进一步证实, 还有三名学生疑点重重,杨猛,方明二人所说当晚在一位教师办公室复习,去证实过,没有问题,唯一未证实的是监控中二人又去学校后山,三个小时后又出现在校门口,需要进一步证实。” “三名学生,还有一位是谁?”女警察问道。 “林夏,事发当晚他父亲去世,当晚就赶了回去,没有疑点,唯一可疑的是他对于李东坡失踪表现太过于关心,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最后对林哥说的那番话?” “可我觉得没有问题啊,说不定只是出于同学之间的关心呢,我听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错,有点像这些人的主心骨。” “不过未免太过于关心,我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李东坡和何仔仔二人整天形影不离,而他这位却没有那么关心,不得不让人起疑。” 女警察还想张口说什么,林警官抢先说道:“小刘分析的不错,我们不能放过所有的疑点,不冤枉好人,但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克忠职守,我们是老百姓最后一道防线。” “是。”众人斗志昂然地回应道。 “这次先回去吧,等高考结束再来,到时候老大那边的案件应该也处理完了。”林警官紧接着又说道。 “林哥,再来时可不可以带上我,想跟老大多学点东西。”女警察又转过头问道。 她听过鄂祥林许多事迹,虽然不算多么传奇,但凭借老成的经验在县里侦破大大小小的案件。 “这个你得问鄂队,我做不了主。”林警官笑着说道。 女警察欲言又止,小刘随即打趣道:“小吕,你是不是喜欢上老大了?他可比你年长不少岁呢。” “你怎能如此俗气,年龄又不能成为阻碍,再说喜欢又不犯法,他未娶,我未嫁。”小吕红着脸说道。 小刘瞬间哑口无言,心想着:是啊,每天忙于处理各种纠纷,到头来却把自己给忘了。 作为基层人民警察,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如今为考虑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不为过。 偌大的中华,基层干部分部在各个角落,他们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是觉得这份工作多么荣誉,多么体面,而是一份责任。 警车在很快驶进江城县里,在道路上来回避让,不多时便进入警院,八个人略微有些失望,不过想想又恢复了斗志,困难是需要人去挑战,征服的。 更何况两天后,又能弥补这次遗憾。 而正在睡梦中的我,此时此刻完全不知已被列入“重大”嫌疑人之内。 第一百四十五章:所谓把戏? 翌日,教学楼三层118考场门口聚集十多名年轻相仿的考生,有的轻松自如,有的紧张如斯,赏尽各式各样的“景色”。 考场前,一名少年魂不守舍地站立在考场门口排队,仿若有什么难题困住了他,后面的人已经催促了很久,也不见挪动半步。 经昨日之事,仿佛如晓梦般惊醒,后知后觉,昨夜他从睡梦中醒来,恍然大悟,心想道:自己的种种迹象,会不会造成有重大嫌疑之果,这样下去非但会成为失踪案阻碍,还会影响他人的判断,怪自己过于关心事件的发展,才酿成大错。 “林夏....”沉思之时,一个如百灵鸟的声音在少年的身后响起。 我蓦然回首,见此面容欣喜若狂,“林玲,你也在这间考场?” “对呀,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记得悄悄递传答案哦。”林玲此前还在埋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开考前几个小时临时抱佛脚,却不曾想来的途中却忘的一干二净。 “额,如今可是高考,怎会像以往考试那么松懈,”我作怪地翻了白眼,问道:“我有些时日不见你,都在忙些什么?” 林玲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聊表歉意道:“同我干爷爷去了一趟监狱看望老爸,想着这不是高考了嘛,告知他一下,不曾想你家中会发生令人心生悲戚之事,请你节哀,我未能赶到,望见谅。”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生人还需好好生活,逝去之人记在心中方可,唯一的遗憾就是不曾在父母膝下承欢。” 林玲心中震了一下,这是经历何事才能有此番感慨,想起父亲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至今难以忘怀,正想要说点什么,突然身后响起粗犷的声音,“你们说够了没有,轮到你们验明正身,是否有冒替考试的人,挡在众人前面算怎么回事?” 适才抬起头看了看考场门口,只见一位安检人员有些不悦地看着我,于是立即致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许久未见聊着忘了时间。” 随即站上前搜身,安检人员在周身来回“抚摸”,并未发现你其它物件之后,又叫脱掉双鞋仔细查看,这才放行进入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 待所有人进入考场之后,就坐不久便开始发放试卷,宣布考场规则及时间。 第一天考试国文,数学,第二天自然是外语,文理综,相对来说第一科目还是比较紧张,依次到最后便没有如此紧张。 原先能坐下五六十人的教室,如今只坐得寥寥数十人左右,领取之后迟迟下不去笔,却又故着专心致志的模样,着实让人心中焦虑。 时间在笔下沙沙流过,一场考试很快便到了尾末,我看了看桌案上作答满目的试卷,举手抬头问道:“老师,卷已毕,能否交卷?” 离我最近的一位监考人员走过来查探一番后,道:“时间尚早,你确定不再检查一次?” “半小时前早已作答完毕,检查不下数十次,若是在继续下去,非得晕倒在考场中不可。” 监考人员微微一笑,便规避我的试卷,留下水墨纸张后,空手而去,走出考场后才知外面的空气使得自己轻松无比。 谁知懒腰还未伸完,便被巡查之人催促快速离去,无奈只得走过教学楼前供应考生休息之地,聊聊无趣地坐等其余几人。 觉未觉,午未休,不多时也听到楼宇之间传来稀拉的脚步声,及那抱怨不休的苦叫声。 “林夏,你那么早出来,不会是交白卷吧。”延庆隔着老远,还未走到跟前便开始大声嚷嚷。 我也嬉笑着回应,“那可不,我可是要考大学的人,交白卷是必选之路,倒是你别靠着两鸭蛋回去串香才好。” 他走近时坐于靠椅上,摇摇头,“你还别说,这种预感甚是强烈呀。” “哈哈,为何只有你二人,其他人还在考场?”我越过二人的身体,往后看了看,并无追随者。 黄瑜站在跟前,双手怀抱,显得有些正儿八经的样子,于是说道:“张子阳等四人正在埋头苦修,估计是有些地方作答不是很完善。” “你五人均在同一间考场,你是认真的吗?”我惊讶,甚至有些羡慕地问道。 “当然,难道你是只身一人在本班教室吗?看把你孤寂的样子,着实心痛。”黄瑜风趣地说道。 “滚,”我往一旁挪了挪,叫他坐下,“本班的只有林玲,沈东莱两人跟我同在,不过倒也有趣,沈东莱那厮竟睡到考试最后半小时方才开始作答,好像还游刃有余。” 延庆见有打趣人的机会,插话道:“他那叫游刃有余?估计遇到写作,定是抄袭阅读文吧。” “额,哈哈哈,”三人坐在长椅上仰天长笑。如此作态,倒也不是看不起他人,而是他抄袭阅读文之事,在班上被点批数不胜数。 “这几人终于舍得出来了。”黄瑜指着教学楼前走来的四人说道。 走近时,众人相互“嘘寒问暖”,但却不问作答如何,毕竟接下来还有三场考试,若是在人毫无心理防备的情况下去询问,难免会受到刺激,造成心中恐惧。 七人相聚在一起,最后几经商量下,只有五人勾肩搭背朝校外走去,因昨夜黄昏时分,苏桂特地为何仔仔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考试期间带领整间宿舍的人去吃饭。 再者整间宿舍的人和苏桂也十分熟悉,便没有拒绝“佳人”的盛情邀请。 苏桂与何仔仔之间的关系,也就成为了大家羡慕的对象,不过想到他有时愁眉苦脸回宿舍时,却有种心痛的感觉。 毕竟二人的年龄相差甚远,心性跟心境自然不一样,幸得是苏桂愿意等着他成长,说明何仔仔还是有可贵之处。 就在我等五人前脚刚踏出校门,身后响起阵阵脚步声,歇间脚步减缓,一人抓住了我的衣袖,“林夏,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我转过头时,心想道:这小子肚子里又装了什么坏水。 “沈东莱,相逢即是缘,收起你那些无谓的小把戏!”延庆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使得脱离我的衣袖。 此话一出,沈东莱神情上似乎有些委屈,毕竟一个人独来独往,得不到真心对待的朋友,难免有些孤寂。 我笑着问道:“难道你打算在门口说事吗?看看后面的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相逢即是缘 围墙之下,绿树成荫,六名少年对峙般在校门口不远处,其中一名少年抿着嘴,眼神中似乎有些自卑,但并不惧怕另外五名少年。 就这样持续几分钟左右,他转而坐在路边的石墩上,却有种这种年龄无法逾越的成熟。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我察言观色虽没有那么敏感,但也能看得出对方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坐于石墩上仰起头,环视一眼众人道:“我们认识有三年,争吵无数,矛盾无数,明天是在校最后一日,我并不想带走所有的矛盾,误解,今日一并解决吧。” “你想怎么解决?”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往的矛盾就在此刻一笔勾销,临别之际希望能做一次亲近的同学,不枉在校三载有余。”他本着期待的目光等着这场答复。 突然,延庆不赞许地挡在我面前,厉声道:“沈东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对待张子阳的,若是你能向他道歉,我便不会再计较。” 沈东莱似乎不想理会,但看了看身后的人并没反对,从石墩上坐起,道:“当初是我做的不对,但我也承受了我该承受的,人与人之间在于相互理解,若是不愿自不会再强求。” 他耸了耸肩,表示并不是那么急需这段关系,对他而言确实想要两三好友,却不会低声下气地乞求一段关系,毕竟这三年来发生之事,并不能把所有错归于他身上。 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年纪,谁又能抵挡自己那颗叛逆的心? “沈东莱,是你来要求和睦的,然而我并没有看到你的诚意,谁又能相信你是否真心实意?....”延庆紧接又继续说道,能有此心情必能理解,加上他又极其护短。 并没有等沈东莱继续说话,我迅速插言,截断了延庆正要继续说下的话,“好,我也替他们答应了,相识,相逢即是缘,大小矛盾散去,求之不得。” “好,林夏果然够爽快,等高考结束后大家在一起聚聚?”沈东莱眉开眼笑地问道。 “蹭你的吃喝不好吧?”我趣味地问道。虽然他是单亲家庭,但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富裕。 沈东莱张口大笑,片刻后说道:“有何不可?通知你们一定来。” 这时,何仔仔也趁着话题走上前,说道:“那今日便于我们同去吧!” 沈东莱先是一愣,万万没有想到幸福竟如此快,致谢道:“谢谢你的盛情邀请,今日就不必了,改日一醉方休。” 话已至此,无论是否心口不一,那也是过去式,若是当即便“你侬我侬”反而有些放不开,是人与人之间久而不和的隔隙。 来到苏桂便利店前,我叫住了张子阳,“子阳,我擅自决定这件事,你意欲如何?若是......” 张子阳停下脚步,挥挥手,道:“你做的很好,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要好,我放下心中执念,只是时间问题。” “那便好,”我想了想朝里走去,走出几步停顿下来,道:“我打算报考华南,你待如何?” “我?”张子阳妄自菲薄地笑了笑,“机会渺茫,不过将来能在一座城市便好,这是我俩的约定。” “无论谁跨越向前,都得等等对方,可好?” “哈哈,就此说定,”张子阳走上前,与我并肩,“你执意要考华南,是不是有些人,有些事难以放下?” “如此一问,我也很难回答你,若是将来差个一分半数,倒有些无法抉择,先就定这目标为基础吧。” 他瞪大着眼睛,轻轻拳头砸向我的胸膛,道:“神仙打架,请恕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无法理解,把‘华南’作为基础目标也只有你啦。” 我顿时爆笑如雷,弯下腰捂着肚子,“你呀,幽默起来总是那么正经,不过说实话万事不能那么气馁,说不定黎明就在眼前。”平复欣喜之后,搭着他的肩膀,“走吧,想必他们等久了。” 来到地下室之后,尽是欢声笑语,见我二人归来,大圆桌上方才挪动位置,走到桌前,心情难以平复,似乎很久不曾感受到这种其乐融融的场面,今不再有,往后不再有。 “一同前来,你二人在后说些什么?我们可没有等你们。”延庆嘴里含着一块鸡腿,咽声咽气地说道。 “我俩非稀客所能比,不用那么客气,再说这主人还未说话,到让你先鸠占雀巢了。”张子阳坐下之后,随口一言便给众人逗的哈哈大笑。 苏桂适才站起对我说道:“林夏,你也坐。常听仔仔坦言,你们之间的关系情同手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延庆吃瘪之后便没有再言,此间听闻苏桂之言,顿时起意,邪笑着问道:“哪里听说?不会是被窝里吧,哈哈。” 何仔仔略感羞涩,手肘狠狠地推了推他,“那么多美食还堵不住大嘴巴,就你话多。” 延庆伸出双指,指与眼前,振振有词道:“可言不可怒哈,你看人家苏姐姐哪有你那么浮躁,年轻人多学学。” 只见何仔仔被戏耍的不知以方式才能让这口不遮掩的家伙闭嘴,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来。 “大老黑要是打趣别人来,不是一般人可镇压不住他,你就当没听见,也就过去了,执意要跟他杠,只有你吃亏的料。”我笑着说道,瞬间又给延庆使了使眼色,方才安静下来。 然而从来到这里开始,黄瑜至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倒也不是此人腼腆,而是初来乍到有些放不开而已。 其后这顿饭也算过的愉悦,有这个不知所谓的大老黑在此,无论多么尴尬的局面都能立马婉转过来。 中途无非就是调侃何仔仔,苏桂二人居多,直到饭罢,桌案上的佳肴倒是剩下不少,一桌六人估计饭菜未食多少,某人的唾液到食之已饱。 笑语嫣然中,时至考点,进入考场又是一场繁琐的工序,几经等得大汗淋漓,才得以进入。 动笔之后,考场并无半点嘈杂之音,自顾自地作答,其间有一二人看到题型之后,瞬间泣不成声,甚至有的晕厥在地。 每年高考时,都有这种消息传出,见怪不怪,毕竟这是关乎到一生的转折点,必当奋力勇往,途中纵使有些破折,越过难关披荆斩棘才是学子赖以支撑的信念。 不知是命题之人故意为之,还是考生实力过硬,本应争分夺秒,留到最后的总是寥寥几人,坚持在最后一刻往往是学霸,学神这类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往日情分 “林夏...” 坐在考场外的休息室内,突闻呼唤声在背后响起,我猛然回头,讶然道:“是你!” “几年未见,近来可好?” “托你的福,一切安好,你今日来所谓何事?”我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他冷笑一声,坐于椅子上,缓缓说道:“几年未见,甚是想念,估摸着来看看你们。” “不单如此吧?”或许是他所做之事,让我心生厌恶,说话之间不曾看过一眼。 “的确,”他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充满恨意,“孩子渐渐长大,不可一日无母,近来我工作繁忙,照顾孩子更是身心俱疲,我想让你出面说服林玲,对于你说的话她多半还是会考虑的,只要你肯帮忙,便成功了一半.....” “打住,”我站起身,欲要离去,“今日种种果,皆是昨日因,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他日之事,林玲未究,我便不再追究与你,既已舍弃,那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何必苦苦纠缠。” 张子扬见状,立即拉住我的衣衫,“难道你忍心看着那幼小的孩子,出生便没了母亲吗?难道你忘了我们昔日相处的情分了吗?只要你肯援手,往后我也不会再来纠缠你。” 听闻此话,我愤怒地揪起他的衣领,抵于墙上,“你有何脸面跟我提往日情分,若不是顾及往日情分,你觉得我会好言相劝。如今才知后悔,当初干嘛去了?” 张子扬被紧紧地抵在墙上,吐言十分艰难,“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当初我不是没有道过谦,是她要执意离开,半点怨不得他人,只要她愿意回心转意,一切照旧。” 我挥动手臂,狠狠地把他摔在地上,实属气愤,“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我看你是越活越倒退了,你走吧,今日之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无论他日情义如何,今日到此结束,不必再来找我。” 话音刚落,下午的考试也结束了,只见林玲舞动手中洁白的纸张,大喊向我跑来,“林夏,我与大学又进了一步,厉害吧,”待她走近时,脸上的笑容顷刻间烟消云散,于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他为什么在这里?” 我摇摇头,搭着她的肩膀准备离开此地。 突然,张子扬从休息室内跑出,抱住了她,“玲子,你跟我回去吧,孩子不能没有你。” 林玲站立在地,并未回头,眼眸之下已有泪光涌动,漠然道:“放开,那日你伙同父母赶我离开时,我已经心灰意冷,现在你又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让我回去,你觉得我会怜悯你吗?你可能已经忘了,生下辰儿之后你可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终日嗜酒如性,酩酊大醉。” 张子扬紧紧地抱住她,慢慢地站起来,“的确是我做的不对,相信我一定会改的,就算你不待见我,难道也不为孩子考虑一下吗?” “难道我做到还不够好吗?原以为你初为人父,给过你机会,但你却没有想过我也是初为人母,”林玲说着并转过身体,不以为然地看着他,“我可以同你一起抚养孩子,不过是十八岁之后我再送于你养,你看如何?” 张子扬慌乱地推开她,神叨叨地说道:“别想打孩子的主意,那可是我的血肉,你这狠毒的妇人想都不要想,想都不要想.....” 林玲并没有顾及此人的感受,挽着我的手臂向宿舍楼走去,心情却早已平复,这应该是经历过绝望才会如此坦然吧。 “他这样没事吧?别出什么事才好。”途中我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张子扬。 林玲漠然一笑,“这是他常用的招数,每当涉及到孩子的话题总是装疯卖傻,当初他爸,以及他后妈难为我时,也是如此,不闻不问。” “唉,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之间的事,却不知从何问起,若是当初我能强烈阻止你们,就不会造成这些事。” 林玲松开我的胳臂之后,靠在去往操场的断层上,“这事半点怨不得别人,自己自作自受,以往的事不想再提,唯一的事便是舍不得孩子,多想也无能为力。现在心中有了自己的目标,等待他日足够强大之时再走司法程序要回孩子。” “那段非人的日子,确实委屈了你,日后有什么能帮到的地方,请不要客气。” 林玲嫣然一笑,“你已经帮过我很多,在别人眼里是最佳男友。” 她笑着迈上台阶,转身进了宿舍楼,留下我痴呆地站在原地,若是二人真正成为男女朋友关系,指不定村里那些冥顽不灵的人又要戳脊梁骨。 所以绝无可能,而在我的心中一直把她当做好友,儿时的玩伴而已,虽然年长我两岁,该进该退,相信她更能处理的好。 第一日的高考顺利进行,为了迎接第二日的高考,每个人都躲在宿舍中复习,越战越勇,似乎都忘了要去苏桂处,直到她催促三五次众人才起身奔向校外。 接下来的一日,更是如常,除了考试便是在苏桂处等待时间来临,或者消磨时间,四场考试下来所有人如获释放一般,开始制定去哪里度过几个月的暑假,想为父母减轻负担的人,必然是等着填志愿之后出远门挣钱。 或者被钱挣的几乎也蛮大的。 考试结束的时候,杨猛,方明二人专程跑来问,准备考哪所学校,我想也不想地告诉二人,却不曾想这是万恶开始征兆。 然而,半个月之后,填报志愿前一日接到江城县教育办通知,由于运输试卷时车辆出现事故,导致我考试的一门科目丢失,故此希望填报志愿时需再三斟酌。 不过我并没有让心机叵测之人得逞,依旧信心满满地填报华南,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才知于华南这所学府的分数持平,加上县里的运作,故此被录取。 填报志愿后,何仔仔选择留在镇上,张子阳选择去往北方,黄瑜却选择去华南走一遭,杨猛,方明二人却不知去向。 而沈东莱在考试结束当晚,请众人饭饱酒足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玲更是跑了几趟工商局,使他这位干爷爷变得名正言顺地行医,开起了一家不小的医院。 几次追问下,她才得知用来修建医院的钱,原来是她的嫁妆,为此还郁闷了很久。 心中最不平衡的当属张子阳等五人,出远门不周不到,便被江城县警察局召回,因为有些疑点需要向众人证实。 当然,众人却是相当愿意,毕竟关乎到社会和平,警民合作,能使好朋友的案件得以昭雪,是所有人愿意看到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作风问题 江城县,警察局询问室内。 “那日你二人消失在监控之下三个小时,请问其间都做了些什么?”林警官问完之后,身旁的记录员便埋头准备记录。 杨猛,方明二人坐于对面,心平气和地说道:“因临近高考,所以我二人便到学校后山去放松一下心,之后便从学校后门去了校外,在一家餐馆吃晚饭,回校时就是我们出现在监控之下,想必你们也去查探过。” “为何正门不走,偏行学校偏门?” “我俩从后山下来,距离学校偏门较近,出去之后便是我所说的哪家餐馆,为何不走?” 林警官听闻,离开椅子,在这间询问室中来回走动,“你说的并无道理,你们是年轻人,能在一家无趣的餐馆坐上几个小时吗?” 杨猛笑着说道:“原来林警官你是在诛心,没想到现在警察也玩这套把戏,我们说的很明白,很仔细,有些事不曾做过,就是没做过,若是真想在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那就请拿出实质的证据。我们大老远回来不是听你们讲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警民合作,已经做到无可挑剔了。” “叫你回答就回答,哪有那么多废话....”正在坐笔记的警员突然很气愤地说道。 “小刘,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林警官苛责道,语气柔和,听起来倒有些不像责备。 在方明看来这些无非是他们之间商量好的,一人演坏人,一人演好人,于是说道:“我们的确在餐馆坐了三小时,并未去过任何地方,虽说是坐了三个小时,但却是看电视忘了时间。” “希望你们所说的属实,感谢二位的配合,你们可以走了。”林警官说着并向窗外挥挥手,询问室的门开了。 二人客套一番后,转身朝门外走去,待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林警官对小刘说道:“小刘,你有没有发现,这二人的所说的话太天衣无缝了吗?当初我们去询问餐馆老板娘时,她一眼就认出二人的照片,像是商量的一样,且不说餐馆每天人来人往,就算是我也不能只看一眼就认出来。” “要不要我把二人叫来在问一遍?”小刘说着便要起身。 林警官伸出手,制止了他,“不必了,我们办案讲的是证据,怎能无故羁押他人,现在重中之重是要找到李东坡,如今是死是活,半点音讯都没有,抓紧做这件事吧。” “是,”小刘合上记录本,“看老大那边进展如何,再商量对策吧。” 另一间询问室内,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走进室内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林夏,多年未见,如今也变成一个帅小伙了,听说你缺少一颗的分数竟然都被华南录取上了,好小子,恭喜。” “谢谢,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我假装掩鼻,有些嫌弃地说道:“鄂队,办公室场所吸烟,不知道会不会被处分?” 鄂祥林佯装胆怯,有些讶然,“你不会举报我吧,我可是靠这份工作吃饭,请你高抬贵手。” 我微微笑道:“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在办公室场所吸烟是你作风问题,至于举报与否,那是我的事情。其实你也不必惺惺作态,当初所发生的事你我皆有怨恨,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鄂祥林掐灭烟蒂后,站起身走到我身旁双手支撑在桌案上,“高考四天前你在做什么?或者又去过什么地方?” 我转过目光紧紧地盯住他,“那日返校之时,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事发当晚我跟张子阳等五人去后山搜寻过,虽然未见到人,只找到一部手机,更奇怪的是有人告诉我,当晚那部手机竟不翼而飞, 再后面,我相信是人尽皆知的事,全村人你都可以去询问一番,我相信没有人不愿意跟警察叔叔合作。” “你也说,这些事是人尽皆知的事,但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说点我不知道的吧。”鄂祥林说完又坐回对面的椅子上。 “可以给杯水喝吗?” 鄂祥林向窗外的人招招手,随后一名警员走进来把一杯温水放于桌案上。 我悠闲地喝了一口,道:“不愧是鄂队所领辖的部门,茶叶非同一般。” 鄂祥林并未在意我说的话,于是淡淡道:“说罢,希望你能给我惊喜。” “鄂队,你有点难为我了,既然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能知道。高考前夕你的同事去我学校查探时,我表现的太过于关心这件事的发展,才会有此疑心吧?” “有些犯案的罪人,不就喜欢这种把戏吗?才能展示他作案手段有多么高超,我称之这种人为变态,不知你有没有意见?” 我笑着点点头,“那这种人可真是变态,不过我想你应该是电视剧看多才会有此念头,且不说我没有这种能力,就算有你觉得我能逃过天网恢恢吗?再者你们不是应该把所有的警力掉出去找寻失踪人吗?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周旋浪费时间,若是你找到失踪人之后,但凡能跟我扯得上一丁点关系,我自认倒霉,但没有做过的,别人也甭想把事栽我头上。” “你好像有些着急?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用如此气愤。”鄂祥林心平气和地说道,事到如今还未明白。 我不屑一顾地说道:“我的气愤是来自于你的无能,如果一个人跟你朝夕相处三年莫名奇妙地失踪,你能做到毫不关心的话,那只能证明你的冷血。该说的我已经说过,绝无半点隐瞒,而且我今日是来于你们合作的,不是你们的犯人,你要弄清楚这一点。” 气愤地说完一段话,顿时觉得心情格外地舒畅,而此刻窗外之人,已是一番议论,谁也不会想到我会说出这番偏激的话来,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好,有血性,跟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一模一样,这段时间请不要出远门,我有任何疑点会找你解答,当然,你也可以出远门,只要到时候你能赶回来。”我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门口时,鄂祥林又说道:“回去告诉你那些伙伴一声,让他们最好不要露出马脚,不然我一定会用法律的武器惩戒。” “一定转达,提醒一句,请不要让私怨带到查案上来,会影响你的判断,我也希望你能找到李东坡,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能信誓旦旦地答应他,因为在我心中,无论是杨猛,方明都不会相信会做出损人不利己之事,虽然嘴上有些不饶人,有些过激的冲动,适可而止还是知道的。 第一百五十章:邛江风景 (章节数错误,并不影响) 江城县别名邛江,全国著名的书法之乡,因一条河流而闻名,虽说只有几十万人口之众,人人得以安居乐业。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逐渐形成旅游景区,最闻名的当属梵净山,更有著地睡美人津津乐道,以及依山傍水的观音沟,走近时使人心旷神怡。 此时在文昌阁之下,坐着七名少年,其中一名忧思忧虑地说道:“你们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好好的一个暑假只能委居于此了。” “你也别抱怨了,大家都是如此,只要能找到李东坡,我们做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张子阳敲击了一下此人的脑袋。 “哎哟,”延庆揉揉头,探过脑袋伸入对方的眼底,“你看啊,这都一个多月了,没有半点消息,只怕能找到也不见得它父母还能认得出来。我都出去工作了一段时间,工资还没结给我呢,难不成真要在江城找份差事?我的天啦。”说完并拍了拍自己的额间。 “你少说两句,李东坡失踪当晚还不是觅死觅活地要找到他,如今到先叫起苦来了。”不久前跟鄂祥林的谈话才使我心情烦躁,如今听延庆在此鬼哭狼嚎,忍不住厉声说道。 延庆叫苦不迭,“因为当时心中气愤,如今我们各自有着自己的事情,所谓人走茶凉,非昔日可比。” “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瞪了他一样,随后目光转向另一边,问道:“你俩有什么打算?” 杨猛看着我楞了一下,“我俩已经在睡美人景区找了一份差事,兴许开学之前还能存下生活费,这样也能协助警察叔叔抓紧找到居士,要不你们也一起来吧?” “你看我们这么多人,睡美人景区能把我们全要下吗?” 杨猛思虑片刻,说道:“我听景区管事的说,观音沟,严氏宗祠这些景区还要人,要不你们去试试?” “当真?那今日我们便去问问,若是可以明日可直接上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喜兴望外地说道。 最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观音沟,看到石兰上的招聘信息之后便一同赶往景区管事处,可惜的是只空缺三人。 权商之后,留下黄瑜,张子阳,以及延庆等三人,而我只好去睡美人景区补上仅有的空缺。 最后景区管事之人,为三人能更快地上岗,办理入职手续之后,便带着来到观音沟参观,并详细介绍。 观音沟位于江城县西郊,古有玉泉寺,今修建有观音庙。 更甚者有梵净山西线‘梵净山上拜弥勒,邛江县城朝观音’的传统之说,观音沟常年香火鼎盛,每逢佛家节庆日数万人一同上山进香。 庙宇之后,更是依山傍水,清泉激流,水秀山青,是修身养性的绝佳宝地。 众人同解说员并立而行,踏上人工修建的石步天阶从下而上,一条小溪丛中流淌,若不是走进这里观看,全然不知还有如此风景秀丽的地方。 石阶从山下脚往山上,几百米便有一座小亭供人休息,迎山而上便是香火鼎盛的观音庙,隔着老远依旧能看到那腾起的青烟,走进时更是有一股浓浓的香火味掺杂在大自然中,无不向往。 到达山顶之后,解说员停下他那绵绵不断的口才,喝下一口水后,说道:“今日便与你们说这些,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等明天上班之后再慢慢教你们。” “谢谢你的耐心解说,我们是明早九点到此处报道吗?”张子阳客客气气地问道。 “是的,明早九点准时到就行,不用准备其它,你们能用到的景区管事处都有,”解说员转身看了看我和何仔仔二人,“政府一直在意老百姓的就业问题,以及每年大批学子暑假实习的问题,只是景区的岗位都已居满,实在不能给二位提供工作,不过我可以为你们介绍去处。” “谢谢大哥的好意,”我指着何仔仔又说道:“他要返回镇上帮忙打理商店,而我一人到不用担心,我这两位朋友在‘睡美人’景区当值,先还差一个位置,明日我直接过去就能工作。” 解说员大哥笑了笑,带领着众人下山,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其实我准备给你介绍的地也是这里,待会我回去之后打电话跟那边人打下招呼,这样便不会有人争抢你的工作机会啦。” 这段时间暑假高峰期,正是旅游产业最为火爆的季节,想必旅游景区的招聘也大大上升,随着旅游产业日渐兴起,自然会有很多人来景区实习。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的靠他为我搭线了,于是我致谢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谢过这位大哥了,我朋友在这里还望你多多费心。” “哈哈哈,不看不知道,你这小子嘴巴还挺甜的,不过你也不用如此客气,我挺喜欢跟年轻小伙子相处,有活力,阳光大方,同你们走这一遭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途中这位解说员大哥源源不断地讲解,不愧地本地生人,竟然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含糊,对于我们这些常年在镇上带着人来说,实属有些陌生。 待众人回到山脚下时,天色早已暗淡下来,留下张子阳三人之后,何仔仔踏上苏桂的车辆而去,而我也跟着杨猛二人来到‘睡美人’景区山脚下管事处。 于管事之人协商之后,加上解说员大哥的帮忙,我就这样顺利地办了入职手续。 站在‘睡美人’山脚下,看着邛江的夜景,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流浪之人,想起家中荒芜一人,每到回家之日,总有种拒绝之意。 又看了看身旁这些人,有种莫名的欣喜,终日于这些好友在一起,那入夜后凄凉,总有一丝温暖留在心间。 “林夏...”见我没有回应,杨猛又推了推我,“林夏,回去了,明日还得早起上班,近来一段时间我们都得在此,算是进入大学时的一次历练吧。” 我微微仰颌,从石墩上跳下,跟在后面不由自主地沉思起来,突然,停下脚步,问道:“杨猛,再过一年便又是一个二十年....” 杨猛转过头,黑夜中露出洁白的牙齿,犹如一盏“明灯”,“若是命运如此,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不过我到不相信这些谬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总该去争一争,如果顺应流潮,那如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呢。” “是是是,道理咱们都懂,不要想这些了,走吧。” 第一百五十章:大圣墩(章节数错误,并无影响阅读!) 睡美人又名唤大圣墩,方迈峭立,高入云霄,犹如一位精妙绝伦的女子仰卧在山巅之上,古为仰卧观音,是邛江最为显著的山川,距离县城六公里之处,山之东、南、西三面皆是陡壁峭立。 大圣墩峰松杉苍翠,整座山巅被一种奇异的山竹所覆盖,每逢春季满山开满映山红,遍地更是长满各种名贵中草药,每年来来往往旅游之人不在少数,是邛江最为引人注目的旅游景区,城区经济才得以快速增长。 不过由于地势险要,是近几年政府大力支持旅游经济,才得以让所有人毫不费力地去观赏其风采。 大圣墩山脚之下,便是远近闻名的太和寺,故又名为太和宫,每年七月中旬朝山之际,便会引来四面八方的人来此诚心祈拜。 多年来,此地物产丰富,人得以安心,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便是才会傍山依水的老百姓得以欢乐,小康生活,安享太平。 清晨天微微亮,大圣墩景区管事之人,便早早就来催人起床,迎接这一天慕名赶来的游客。 由于这几年邛江县大力完善交通枢纽,来往之人大多自驾,游客更是有说有笑,各种语言呈现于此,到别有一番风味。 第一日上岗自然免不了熟悉环境,以及由来,今后的景区发展趋势。 此刻解说员正带着三人往山巅而上,“大圣墩,是邛江今后几十年政府经济发展的重中之重,虽然近几年来略有增长,却不是很理想,所以你们接待游客的时候要尽心尽责,切莫丢了邛江人的脸面。” “好的,解说员姐姐,若是能为家乡建设尽一份心力,也不枉食邛江水之恩。” 解说员姐姐停下脚步,转身笑道:“小小年纪便有此思想,将来若有报答家乡之才,切莫不要忘了今日许下之诺。” “姐姐说笑了,若是有怀才抱国之心,定会造福一方。” 踏着石阶由下而上,清脆如滴水一般的声音在耳畔作响,石阶两旁更是种满翠绿色的松杉,给人一种心情舒畅,怡心怡神般的爽感。 用时两小时到达山巅之上,仿佛触手便能抓住云彩,云雾笼罩着十万大山,往山脚下看更能俯瞰整座县城。 “哎,那谁,你过来。”正当我背对着众人观赏城中车水马龙时,解说员姐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身反手指了指自己,问道:“姐姐,你叫我吗?” “今日只是带你们了解一下大圣墩,明日正式上岗吧,”她思量我一番后,突发奇想道:“给你一次体验大圣墩绝佳游玩的机会,要不要?” 我诧异地看着杨猛二人,沉默片刻,呆头呆脑地疑问道:“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首先说明可不要喊爹叫娘,我最不喜欢别人在眼前哭哭啼啼的,”她说完又看向杨猛二人,“还有你们,待会也要尝试。” 四人又转了一圈,越过一处凹进之处,来到一座观景台,一条玻璃观光管道神奇地惊现在眼前,在整座大石墩的峭壁上弯弯绕绕,直达山脚。 杨猛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踱步退回,胆怯地说道:“姐姐,要不我俩就算了,你让林夏试吧,我们辛苦点走下山去罢。。” “好啊,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家伙。”我伸手指了指二人。 “不行,既然入了行,便要挑战一次,又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用怕,姐姐会罩住你们的。” “姐姐,要不你先为我们示范一次,这样才能激起我们的勇气,是不是?”我向杨猛二人使了使眼神,随即便附和阴阳怪气地怂恿起来。 “呵呵,我还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等我从这观光玻璃管道下去后,你们好走路下去是吧。” “哪能啊,绝无此想法。”三人使劲地摆手。 她立即阴沉着脸,厉声说道:“别废话,你先来。” 无奈之下,只好畏手畏脚地往入口走去,坐在观光玻璃管道上,工作人员询问几遍准备如何,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放手随这条管道而去。 “啊~”从玻璃管道中传来我的阵阵尖叫声。 不多时,观光玻璃中又传出阵阵尖叫声,想必后面两位“仁兄”也硬着头皮下来了。 看着二人先后落地,我站上前,笑意洋洋地问道:“两位仁兄,可有尿裤子吗?” “这位仁兄说笑了,实乃刺激至极,何故谓之!” “看你俩嘚瑟的样子,我取了一张照片留念,你们要的话自己去那边打印出来吧。”我从兜里掏出鹅黄色的封袋,拿出里面的照片呈现出来。 “哇,哇,”杨猛仔细瞧了瞧,“这拍照技术不错,待我也去取张来,方明一起吧。” 后者沉默寡言地跟了过去,待解说员姐姐滑下来之后,四人便一同回到了景区管事处。 “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日可没有今日这般闲情逸致了,”她说完准备转身离去,走到管理处大门时停了下来,“林夏,你跟我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我随口应了一声,并未任何思虑般跟了上去,来到管事处二楼办公室,更像是一间卧室。 室内只有几张黑皮的木椅子,一张可移动的床,床头还有几本封面枯黄掉色的书。 她推门而进,顺手倒了一杯热茶坐于椅子上,问道:“何林,进来坐。” 我坐下之后,惊讶地看着她,“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的曾用名?莫不是你之前认识我?” “傻小子,我是你姐何娟,多年未见,还记得我吗?” 我欣喜道:“真的吗?我们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开心死了。” “是啊,多年不见,爸妈也很想念你,前几年春节去过你们家,但是没有人,”何娟拉着我手,“你父母如今在什么地方?之前二老的电话还能打通。” 每当涉及到这个话题,总是无法直视他人的眼睛,因为他们的眼眸之下会出现怜悯之意,我深怕会忍不住掉下眼泪。 “老妈过世已有几年,老爸是在我高考前几天去世的,家中除此姐姐二人之外再无他人,如今姐姐二人早已嫁为人妻,鲜有联系。” “怎会如此,叔叔阿姨还很年轻,怎么会....”话未说完,何娟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掉落在茶几上。 “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因酗酒摔倒去世,不过我早已释怀,就算偶尔梦中想起,梦醒之后什么都好啦。”听闻泣声微弱,我才抬起头看着她。 何娟拍打着对方的手背,“弟弟,长大了,将来这个家就靠你支撑了。” 有时候就在想所谓的坚强到底是什么,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夜里常常躲在漆黑的被窝里面哭,外人口中的不孝,该如何定论? 姐弟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才不舍地离去,几年后再相见却不知是这种情形,那些嬉戏,疼爱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仿佛在心中亮起了一盏明灯。 回到宿舍中时,杨猛,方明二人立即停止了交谈,像是在排挤,防备我一般。 “你们在聊什么?脸上忧思忧虑神情。”我坐于床上向二人问道。 然而,方明未曾多言,深深地睡了去,倒是杨猛嬉笑着坐了过来,“就是相互抱怨要在此呆一段时间了,对了,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她叫你去做什么。” “哦,没事儿,她是我姐,我何家坡干爹的女儿,”我说着并轻拍他肩膀,“不要泄气,说不定过几天李东坡失踪就查出来了呢,到时候就能去大城市一睹风采,若是在开学之前未能查出,他们也没有理由限制我们出行了。” “希望如此吧,毕竟我们能做的有限,唉。”她一声长叹消失在黑夜中。 第一百五十一章:深意的笑 在大圣墩景区不知不觉度过了半个月,其间那桩失踪案得到一些进展,发现他最后消失的位置是在学校后山,之后便断了线索。 半个月后,我应鄂祥林的邀请再次来到江城县警局,本想着此次二人又会不欢而散,或许是当初的话使他不得不放下心中偏见,温和相待。 鄂祥林坐于办公室内皮革椅子上,“你朋友在学校后山失踪时,身旁至少有两人陪同,不过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我坐于他正前方,手指在桌案上敲击,“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回去破坏了线索?如果不尽快查清楚,我等开学之后就很难再协助于你。” 鄂祥林并未在意后半句话,接住了前半句说道:“不曾有人破坏过线索,应是第一次犯案,所以离开时比较匆忙。这半个月来我每隔几天便去学校走访,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夜之事居然有人看见两道黑影抬着什么东西出现在后山,当那人缓过神时却消失不见了。” “只凭两道黑影又能证明什么呢?”我拿起桌案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说道。 鄂祥林眼眸之下无比欣喜,点燃一支香烟,“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名学生在两道黑影消失的地方转了一圈,鞋子上竟然沾有血渍。” “应该是李东坡的血渍吧。” “不错,你竟是一点就透,提取干枯的血液之后,我便马不停蹄地向局长申请,不到三天时间省里的检验资料就送下来了。”鄂祥林笑意甚浓,进展如此之大确实挺令人高兴。 “鄂队,好像很开心?”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那是自然,从报案到现在紧接两个月才有此进展,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支撑在桌案上,语气森然地说道:“不知你哪来的窃喜之意,见血说明李东坡已经遇险。一个多月过去了,你竟然不是把它当做凶杀案来对待,如今刚得到一点线索便断了,你还有心情在此沾沾自喜。” 听我这么一说,鄂祥林的脸色逐渐暗淡下来,有些恼怒地说道:“你以为我不着急吗?我可是顶着多方的压力,市里的领导,局里的领导,以及李东坡父母都无比关心这件案情,做任何不得一步步来,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 见我没有说话,他平复心情,语气温和地说道:“其实你也不必着急,县里已经把这次的失踪定义为凶杀案,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定会水落石出的。” 是啊,就算着急又用什么用呢,不是警察叔叔不给力,而是作案之人太过于狡猾。 于是我歉意道:“实在抱歉,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很正常,作为好朋友理当如此,”鄂祥林掐灭手中的烟蒂后,拿起保温杯呡了一口,“我最近也是分身乏术,几天前离县城最近的一个小镇发生一起蓄意杀人案,由于发生在夜间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若是逃到一些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是无从下手。” “是不是发生在杉树镇那起杀人案?凶手是一名二十二岁的年轻男子。” “对,这件事市里高度重视,若是你无意看见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马上打电话通知我。”鄂祥林说着并把一张名片推了过来。 我拿起名片看了看,上面很简洁,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揣进裤兜后,说道:“这件事你必须得亲力亲为了,毕竟此人极度危险,只要有线索并不难抓,最难的是李东坡这桩失踪案,且不说线索,连犯案人是谁都不知道。” “是啊,国家授予我们保护人民的职责,必须要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突然,眼神犀利地看着我,“若是你有危害他人,触犯法律之意,我定不会心慈手软。” 我微微楞住片刻,笑着说道:“不久前我还向景区管事处姐姐说‘若是怀才,必定造福家乡’,所以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对了,听说很久以前的一桩强奸案也被你们找到翻出来重审了?” “对,这桩案件年代有点久,我还未来到这里时,案件的卷宗就一直封闭在档案库里,直到这几年科技突飞猛进,国家强盛,让人坏人无处可逃。”鄂祥林嫉恶如仇地说道。 “这桩案件当时引起不少轰动,好像是一位读书的女孩从山间小路返回家中时被侵害,手法极其残忍。” “看来你还挺了解的嘛,这位作案者还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当年所有人走访附近村落,只因证据不足而搁浅,如今案情明朗,明天便派人去往广东捉拿此人。”鄂祥林说话的同时,更是紧紧地握住拳头。 “祝你们明日重拳出击,必有所获。”说完我转身推开椅子就要离开。 “这么快就要走了?” “再不回去的话,景区管理姐姐非得把我屁股打开花不可,走了,有什么进展记得通知我。”我背对着他挥手走出了警局。 八月份已是江城最炙热的时候,从峨岭镇警察局走出后,拦住一辆出租车向大圣墩景区赶去。 不出半小时便来到山脚下,中午的天气十分燥热,来大圣墩观光的人少之又少,倒也省去了马上上岗的可能。 此刻杨猛二人身穿深红的工作服,坐于一颗槐树下乘凉,见我满头大汗赶来,腾出位置于我,更热情地递来一瓶凉水。 待我坐下后,杨猛立即靠了过来,搭着肩膀问道:“李东坡的事可有进展?过去那么久我们都挺着急的。” 我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并把鄂祥林跟我说的复述了一遍,复述完后,二人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我,显得有些惊慌。 “怎么了?看你们满头大汗的样子,不会是生病了吧。”说罢,便要伸手去探杨猛的额间。 杨猛把我的手挡下之后,说道:“兴许是天气太热了,鄂祥林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比如怎么进展,可有大致的范围?” “嗯...”我思虑片刻,“倒也没说,不过听他的意思,应该会大力在学校后山查探一番。” “原来如此,哎哟,”杨猛捂住肚子叫唤起来。 “你怎么了?”我扶住他,眼神关切地问道。 “应该是刚才喝了些冰的,现在肚子难受的厉害。”杨猛说话的同时,脸色乍白,不像是装的。 “你回管事处休息吧,待会我跟何姐姐说一声,这边就交给我了,”我又转头看了看正在沉思的方明,“你送他回去休息吧。” 杨猛忍着疼痛,说道:“我们俩都回去了,那你能行吗?” “不用担心,男人一定行,千万不能说自己不行。”我扶着杨猛把他交于方明。 二人牵强地笑了笑,在槐树下等待几分钟便有辆车出租车驶来,看着远行的出租车我深意地笑了笑。 第一百五十二章:狡猾的人 山脚下两公里处,一栋移动板房屹立在此,院子中挂着几件换洗的景区制服,门楣上标示着江城县大圣墩管理处。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两名身穿深红制服的少年相互搀扶着,慢条斯理地朝移动板房中走去。 两人走向二层尽头的一间,推门而进,室内有两架上下铺,空调每日每夜地送来凉风,走近时一股凉意迎面而来。 其中的一名少年进入室内后,使劲地往床上一甩,把另一名少年摔到在床上,于是漠然地说道:“别装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 倒在床上的杨猛立即坐起,笑着说道:“连着半个月都在山上暴晒,我就偷偷懒,你还不随我意呀。” 方明恼怒地坐于对立的另一张床上,“你以为我跟林夏一般好心,你肚子里有什么坏主意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说罢,你打算如何这件事?” “什么事?我真是肚子痛,才回来的。”杨猛更是扮着鬼脸戏耍此人。 “你...”方明的脸色气的铁青,“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事情一旦败露,别说我们后面的计划,朝不保夕都有可能。” “如此着急干嘛?当初我让你不伤及他性命,如今手足无措的滋味好受吧。”杨猛突然身体抖擞了一下,起身关闭头顶之上的空调,“就算事情败露,我顶多算帮凶,倒是你蓄意害命,心肠如此之毒,轻者十年往上,三十年往下,重则以命换命。” 方明羁傲不逊地冷笑一声,“你不必恐吓我,若是事情败露,你是不是觉得会比我好过?” 二人心中有猜忌,加上狼狈为奸,定然不会让对方好过,一直以来本就不对付,发生李东坡事件之后心中更是充满隔阂。 听闻话中有胁迫之意,杨猛转身冲到对方身前,揪住衣领,“你别想在这件事上摆我一道,不然你比我更惨,别忘了苟讯之事你的功劳最大,虽然这件事风波过去那么多年,若是在此被翻起你知道后果,所以你得好好去感谢一下袁齐不问往事的性格,” 说完并狠狠放下他的衣领,“这件事你不必如此着急,林夏不是说了,后山的线索已断,再查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 致命的把柄被人抓在手里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受,若是狠心博弈一次,却又不得不委蛇于此人。 方明整理一番领口,于是说道:“是需要时间,不代表不会被查出来,趁着还未彻底翻出来,我们明天过去改变一下位置,放远一点。” 杨猛听完思虑万千,认真地想了想,“我也赞同你的说法,宜早不宜迟,马上动身回去一趟。” 说罢,二人匆匆忙忙向车站赶去,途中又给我发了消息,待我告知何娟之后,一并消失在景区内。 白天晴空朗朗,夜晚却下起了骤然大雨,倾盆大雨而下压弯了丘陵之处齐腰的小草。 七八人身穿黝黑的雨衣,一动不动地卧倒在草丛中,好像在等待什么“猎物”撞上来一样。 时间慢慢流逝,仍不见任何动静,以及轻摇的脚步声,哪怕一点点交谈,催促的声音都能让人喜兴望外。 直到东边璀璨的阳光照射在草丛中,在草地里俯卧整晚的八个人才席地而起,一夜过去了该来的终究没有来,有人不得不怀疑消息的出处。 “林警官,你说老大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种天气哪里会有人来?”此时全身已是冰凉,还有人不断打喷嚏,其中的小刘抱怨地问道。 “老大顶着上面的压力也大,我们都要体谅一下,自从我们上次趁着学校发放成绩榜时,这件事才有些进展,如今过去那么多天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林警官轻轻拍了一下小刘的肩膀,以表安慰,“不是老大的消息不准确,是犯罪之人太过于狡猾。” 当一个人受到打击,付出时得不到回报,就会重新掂量自己的能力,长久下去就会产生自卑的心理,如果另一个人能及时给予鼓励当不会有此心理。 八个人途径校园,最后全员钻进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车内,向江城县方向驶去。 大圣墩景区内,三名少年依旧准时上岗,此刻正在槐树下相遇。 我看见兴高采烈从远处走来的两人,问道:“昨夜突然下起很大的雨,你们在外没有被淋湿吧。” 杨猛笑着说道:“昨夜下雨之时,我们正在方明家尝阿姨做的饭菜,有一道叫“香菜炒粉丝”真让我回味无穷啊,有机会一起去,他妈妈老好客了。” “好啊,”我笑艳十足地看了看方明,“不过得看有人愿不愿意了。” 方明出神之际,方才缓过神来,“可以,到时你来就行。” “如此甚好,再回去时叫我一声啊,”我转身向山上走去时想道‘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清晨天色微亮,鄂祥林就打来电话,说是林警官几人蹲守一夜无果,并且嘱咐,杨猛,方明二人跟失踪案(如今定义成蓄意杀人案)一定毫无关系,虽然二人的疑点重重,但也全部吻合,毕竟以少年心性,达不成询问时还能回答干脆,利落。 既然如此也正合我意,毕竟我也不希望此二人就是罪魁祸首,一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另一位是六年同窗的好朋友,纵使他憎恨于我,但并不至于以恨还恨,斤斤计较。 虽然失踪者李东坡于我同处一间宿舍六年,但却是淡淡之交,并无更深的关系,所以心中“偏爱”更多一些。 在我转身离开后,杨猛二人才慢悠悠地走上石阶,方明环视一眼周围,说道:“整整一夜我都想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用意,可否告知我?” “他以为玩的那些小把戏我会不知?”杨猛看着那远去的方向冷哼一声,对方明说道:“昨日我们谈话到最后时,门外有一人影在晃动,所以才故意说返回镇上去,实则是去了你家。” “你说我们昨日的谈话有人在偷听?该不会是林夏吧?”方明突然觉得背脊上阵阵发凉,若非杨猛的细心,那他今日绝不能再来此地。 “不确定,但我觉得八成是他,现在不用怕了,当初他只是怀疑,现在应该是彻底打消怀疑了。” “那你昨日还多此一举,返回镇上干嘛,直接在景区,啥也不干不就行了吗?” “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如果不是多此一举他会打消我们的疑惑吗?”杨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不是紧张起来脑袋不管用了?” “唉,看来我还是沉不住气,比起你来少了些什么东西!”方明唉声叹气地说道。 “嗯,你少了我蹲看守所三年。”杨猛说完不再搭理他,快速向山上走去。 因昨夜下场大雨之后,天气格外清凉,很早便来了许多游客,众人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几乎临近下午两点才得以休息。 看着绵延不断的大山,来来往往的游客,心中充实感越来越强,虽然时常感受到内心的冷清,但想想为景区的尽心尽责,已是很欣慰。 第一百五十三章:九仰南山 自从那夜蹲守之后,鄂祥林就把这起失踪案放到了最后,把组员调回,所有的精力全放在许多年前的强奸案,及近期所发生的凶杀案上。 时至开学之初,这两起案件顺利完结,多年来逃跑在外的嫌犯缉拿归案,甚至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年一怒之下杀害他人,竟然在逃跑一个月后主动返回江城县自首。 至于何种原因迫使他回来自首,倒也无关重要,倒是鄂祥林最近风头正盛,几乎把失踪案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以他的性格怎会放过一个坏人,接下来如何?谁也不知道,摸不清他葫芦买什么药。 “唉,这一个月来累死我了,姐姐,我的工资有多少?” 傍晚,从景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未曾回到宿舍,便走进何娟的宿舍中,倒在床上懒洋洋地问道。 何娟放下手中的茶杯,走了过来,势要把我拽起来,“你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满身的汗臭味,赶紧起来。” “我可是累死累活围绕着景区跑了一整天,你就这么对待你弟弟啊?要告你虐待“儿童”,”我阴阳怪气地说着话,赖在床上来回翻滚。 何娟欲哭无泪,只好转身灰溜溜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就喊了起来,“快来人了,有人图谋不轨啊,救....” 我从床上猛地弹跳而起,几步跨上前,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地给拖了回来,“算你狠,我起,我起来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明天就要走了,还不忘欺负你姐。”何娟挣脱掉后,耐死耐活地坐到床上,唯恐我再坐于床上。 “又没有血缘关系。”我站在一旁循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我搬来一张凳子坐于床前,笑着问道:“姐,我的工资有多少?明天去学校报道,你可不能克扣啊。” “此姐非彼姐,反正又不是亲的,”何娟脱掉洁白的鞋子,躺在床上,“原本想着要给某个人争取多发点工资,看来并不想要,现在真是世态炎凉啊,送钱居然都送不出去。” ‘哐当...’凳子倒在地上。 我半跪于床前,哭腔着说道:“姐姐,我错了,不该惹你生气,如今弟弟孤家寡人一个,要生活费,要学费,”说着并伸出双手,“一个月来双手都磨破了,全身上下除了穿裤衩的地方,跟个包黑炭似得。” 越到最后越离谱,鼻涕眼泪双双而下,甚至把整张脸埋在床褥上,只听那声音在这间简洁的房间内回荡。 何娟在我哭腔时完全不信,越到最后竟然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傻孩子,别哭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爸妈,哥哥姐姐,我们会照顾你的,明天我把自己的一半工资给你,顺便开车送你学校,你快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 达到我的目标,我猛然抬头,站起身退到一旁,擦拭着逼真的泪痕,呼着鼻涕道:“姐,你说真的?你可不能骗我。” “戏精,”何娟笑着白了我一眼,“你叫我一声姐姐,疼你还来不及,哪里会骗你。” “谢谢姐姐,”我突然弯腰,防不胜防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跑了出去。 跑出门外,房间内传来几声“破口大骂”的声音,虽是骂声,但语音飘散在空中有种久违的温暖。 在景区风雨兼程一月有余,如此仓促间就要离去,实属有些不舍,听着夜晚草丛中发出虫鸣响,以及不远处小溪流淌声音,下一站将会流向何方? 每当夜里站在山巅之上,看着眼中这座久违的城市,有种莫名的归属感,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到这里。 车站,茂密的丛林中,那么有过残影的地方,已经随时间的消磨变得不再那么清晰。 在看看山脚之下的移动板房,围绕在几座大山之中,仿佛失去了本来颜色。 白天热闹过后,夜晚又是一片“漆黑”,唯独只有昆虫于你共鸣。 正当沉思时,一段悦耳的铃声把我拉回了现实,“喂,你们在哪里?” 电话那边传来阵阵嘈杂声,似乎在什么热闹,繁华之地,匆忙挂断后,朝院子外走去。 在黑夜中走走停停,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拦住一辆出租车奔向即将要去的地方。 九仰南山,观音沟山巅之上,庙宇旁,是政府规划的湿地公园,唯一一处私人住宅区,几栋洋房屹立于此,极端奢华。 山巅四周峭壁,以俯视整座县城为奇观,若是从空中俯瞰住宅区,仿若山水壁画一般,夜间更像是灯火嘹亮,金碧辉煌的宫殿。 出租车停在住宅区门口时,从未有过的激动渐渐涌上心头,人人向往闹市,却不知山间更怡心。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茫然,失措,想去迫不及待地拥有还不属于我的一切。 镇定心神之后,我掏出手机拨打,不一会儿出来一人迎接,跟着眼前这位未曾蒙面的人走进一栋洋房中。 “林夏,你怎么才来?”推门而进,延庆嚷着大嗓门迎面走来,一同走来的还有上次观音沟解说员哥哥,他拍打着我的肩膀,“小伙子,还记得我吗?一月未见你变黑了,不要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 “当然记得,一月未见解说员哥哥变富了,哈哈。”我笑着礼貌回应。 他拉着往人群中走去,打趣道:“真不知道上天为什么给了你这么好的性格,既礼貌,还不失幽默。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鄂祥林,我的战友。” “鄂队,好久不见,最近可有进展?” 鄂祥林喝下去的酒水险些喷了出来,“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见面就追问我工作上的事情?” “你们认识?”解说员哥哥插言道。 “当然认识,”鄂祥林趣味地看着他,“解齐呀,你可要防着这小子,说不定哪天他给你卖了,还给他数钱。” “鄂队,你可抬举我了,今日可是有你在此不敢造次,倒是你近来名声不小,很是闲情逸致嘛。不过我可不相信你单纯只是为娱乐而来,若是这样我还真高看你半分。” 鄂祥林并不着急回答我,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说道:“正是因为有需求才会来此,不然以我这种职位的人,怎会来如此喧嚣之地?” “这么说有进展了?”我好奇地坐于他身旁,试探性地问道。 解齐见二人蹙眉聊了起来,静悄悄地进入客厅中的喧嚣之地。 鄂祥林的目光与我重合片刻,转而看向另一边深深叹了一口气,“若是有进展,哪能厚着脸皮来请我战友帮忙,虽说怀疑有怀疑目标,但碍于没有证据,只能慢慢去证实心中的疑虑。” “有目标了?是谁?”我伸手又把他的目光拽了回来。 “你那么聪明,就不用我多说了,不过有些事对你来说不必知道太多,反之可能会伤害你。” “也罢,明日我就去华南报道了,以后有事电话联系吧。”我起身就要朝延庆,张子阳,黄瑜三人走去。 半步未迈,鄂祥林抓住我的手臂,问道:“怎么不见你另外两个伙伴?” “你找他们有事吗?我劝你不要将目标放在杨猛二人身上,不会有任何进展的。”我挣开他的手掌说道。 “你就那么相信他们?”鄂祥林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走出几步后,停顿下来,沉默片刻后回应道:“直觉,若是你觉得他二人有嫌疑,现在就应该带人去镇上看看。” 说完走向三人询问情况,得知之后心中极度不平衡,没想到观音沟景区的工资发的如此爽快。 这一夜风平浪静,鄂祥林也没有听从我的意见,去往事发的镇上查探,倒是他跟解齐两人聊了很晚。 而我伙同张子阳三人,玩累,喝足之后便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鄂祥林已走,解齐准时去了景区。 而今日却是去大圣墩辞行的日子,四人走出住宅区后,搭上一辆出租车行驶而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相遇华南 江城县西环车站候车室里,脱掉旅游景区工作服后的何娟,纤细的身材,乌黑的秀发直至臀部,浅灰色的圆顶帽,更像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 “弟弟,你姐夫有事便不来送你了,此行注意安全,常记得联系。”她说着并递过刚买好的大包生活用品。 “好啦,姐姐,你比我老妈还啰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万事能自己解决。”我接过之后,坐于冰凉的椅子上,翻着白眼说道。 何娟轻轻敲打着我的脑袋,“你本来就是小孩,昨夜妈妈还打电话问过你,你到华南之后,记得给她捎个电话过去。” 说起来,真有些惭愧,在江城一月有余,多半是妈妈打电话关心我,从未打过电话给她。 “知道啦,下车后立马给妈妈报声平安,你赶紧回去吧,”我抬手看了看何娟赠送给我手表,“我这马上也要上车了。” “你的车次不是十点半吗?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莫急,”何娟看看手表又确定了一遍,随后环视座椅周围一圈,“你还有两个伙伴,不用等他们了吗?” 我摇摇头,随即而过,“谁告诉你是十点的,九点半,走了,走了,不与你多说了。” 我起身拖着行李叫着张子阳等三人,向安检区走去,进入乘车区域后,何娟念念不舍地在护栏前眺望,再多的留恋也是徒增伤感罢了,不多时舍护栏而去。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慌忙跑到护栏前,大喊道:“姐姐,记得把钱准时给我打过来。” 何娟停顿下来,转身朝我笑了笑,“知道啦,放心去吧,这件事我会搞定的,整天就惦记你那点工资。” 表面上是惦记钱的事,实则是不舍她人爱护,温暖我之情,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的早班车已响起离巢鸣笛声,只好挥挥手相互告别。 这一个月以来,何娟对我百般呵护,犹如亲姐一般,彷如自己时刻沉寂在梦里,多么地不真实。 适当接受,心中感应到的温暖,却又觉得自己对得起她人的温暖,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至少不会是孤独一人。 大巴行驶在去往华南的高速公路上,车窗外错过的风景,正在飞速向后退,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那七秒记忆。 车辆行驶在这条时间线上,时而颠簸,时而平稳,大概是颠簸严重,张子阳懒洋洋地醒来,伸伸懒腰瞪眼看着我,“怎么不睡一会儿?” “睡不着,独自离开家乡踏上这辆车,无人问候,不由自主有些伤感,心里空荡荡的。”我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有些路走过几次就习惯了,想它作甚,而且你不是一个人。” “是啊,”我转过头看着他,“何仔仔什么情况?当初约好一起,怎会无缘无故地不想去学校报道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各人有自己想法,只要现在过得开心,随心,何必在意那些历经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呢,他现在跟苏桂可是过得有声有色,我听说苏桂怀孕了,等我们读几年大学出来,别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张子阳仰头看着车顶的储物架,眼眸下有些说不清的情愫。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你是不是想起了程悦?” 张子阳的目光与我重合,愣住片刻,说道:“还是你懂我,纵使心中心中挣扎过,不过也看得开,有些缘分强求不得,无需做无谓之争。” “哈哈,我还想着怎么安慰你,看来自我安慰能力不错,”我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前不久我看程悦发朋友圈,好像是考上华南了,兴许现在跟我们一样正在去往华南的列车上。” “她考上我很高兴,可惜我没有考上,缘有多容易,分就有多难。”张子阳不由得蹙眉说道。 除我和黄瑜以外,延庆,张子阳二人,均未考上华南,幸得四人在同一座城市,相见不难。 至于方明,杨猛二人,前者考上华南,后者考上华西,两座学府之中,人数分布均匀,六人之中三人在华南,三人在华西。 自然是值得高兴之事,今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冥冥之中如此安排倒有些巧合。 我看着他,突然不知说点什么,望着车窗外行驶的途径,不知不觉已到大学城,华南威严,诚恳的校门屹立在此,追梦学子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博学慎思,明辨笃行。’十字校训金灿灿地镶切在校门的石壁上,释义要广泛地多方面学习,详细地问,慎重地思考,明确地分辨,踏踏实实地行。 此时此刻校训之下,已经聚集来自天南海北求学的学子,每个人期待的眼神各有不同,甚至有人拖家带口,背着偌大的行囊,有的孤身一人,很是清闲。 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我转身对张子阳说道:“子阳,你先同我们去报道,晚些我们再去你学校,你看这样可好?” 张子阳的目光一直投向不远处的人群,像是在寻找,片刻之后回应道:“不用了,你们去报道吧,我自坐车回去,两座学府相距不远,有空出来多聚聚便好。” 张子阳说完神情中有些难舍难分,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如今隔地一方,就算走的再洒脱也难免有些不舍。 他沉默着停留片刻便走向停在路旁的出租车,拉开门“悄无声息”离去。 他走后,还留在这里的三人,走向新生招待处询问,当挤进人群时,一张精致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不由得瞠目结舌。 “学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女孩一本正经地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坐在身旁的男子强忍着笑意附和问道:“是呀,学弟,我们是这次负责新生接待的,有什么疑难,学长为你们解答。” “林森哥哥,你这是跟谁学的呀,吊儿郎当,半点没有当哥的样子,回去我得向婶妈告状去。”心知二人有意如此,我故着生气的样子说道。 听到‘告状’二字,林森猛地从椅子站起来,赔笑着说道:“哎呀,不打趣你了,不过林夏你好生无趣呀。” 当他说完,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她身旁的女孩身上,“黎雪,好久不见,不知不觉我们都已经长大,再多的欢快也是留到曾经。” 黎雪啧笑一声,道:“你这句话真是让我防不胜防呀,难不成你真打算在此聊天?后面还排着很长的队。林森这里交给你了,我带他们去报道。” 林森端正地点点头,随即抬头看了看远在天边的烈日,抱怨道:“这么热的天,你狠心丢我一人在此吗?” 黎雪更是瘪着嘴配合起来,“哪能怎么办,谁先我是女孩子呢,要不你去跟学生会主席说一声?” 林森诧异了一下,摇摇头,“那家伙就是一颗雷,我可不想当引火线。” 此话一出,惹得黎雪哈哈大笑,并未多言,而是带着我们朝报到处走去。 途中,我好奇地问道:“黎雪,学生主席是谁?好像你们跟他关系不一般。” 黎雪漠然地回应道:“这届学生会主席是林文莱,这家伙来校一年,上届学生会主席竞选,他居然出现在上面,而且还莫名其妙地选上了。” 我不由得开始羡慕起来,“文莱哥哥虽然不怎么与人交往,想必能力出众才得到校领导的青睐吧。” 她摇摇头,叹着气说道:“能力固然重要,但很多事是始料未及的,其中很多规则无意去揣测,也不想去涉及。” “好啦,别人的好,现在的名,与我们无关,只要有朝一日做到心中所想便好,无论他人以何种方式达到想要的目的,那始终是他人的手段而已。” “哈哈哈,我没说什么呀,看你说一大堆,”黎雪停下脚步,“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叫我黎雪,才几个月未见,不至于变得如此生疏吧。” “好,以后还叫你小雪,”我说着便要去扶着她的肩膀。 不曾想我伸出手掌时,她很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显得有些难为情,“林夏,虽然我跟你算是青梅竹马,因为不想让别人误会什么,这也是为你好。” 我皱着眉头,本意以为是人心在变,“怎么了?为何会这样排斥我。” 黎雪摇摇头,并未理会我,而是继续走着。 “那是为什么?” “因为曲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怎么了?”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期待她将要说下去的话。 “她很漂亮,人也温柔,她挺喜欢你的。” “不说这些没用的,你带我们去报道吧,住进宿舍之后还要去买些东西,休息一下,晚上我打你电话,一起去吃饭。”说完,我走向正在一旁看学校风景的延庆二人。 黎雪看着我疾走的背影,自言自语说道:“因为曲萍昨夜拿着录音来找我,让我不得对你暗生情愫,一丁点都不行,否则她回去把录音送去警察局,为了你,也为我的自私,其实说到底我根本不及她待你的好,她为你做过的,我远远不及。” 可惜,这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听到,就像哑巴对聋子说瞎子看见了爱情是一个道理。 第一百五十五章:相遇华南(2) 在悄无声息的语言中,四人来到新生报到处,这里早已排成一条长龙,烈日之下众人没精打采,大概三小时后终于登记造册完毕。 随后又朝宿舍楼走去,名苑楼时一栋六层来高的学生住宿楼,这里大多都是新生聚集之所。 此时走到这里空旷无疑,楼道里遍地狼藉,唯一让人耳目一新的是宿舍楼前的几颗小树,弯弯曲曲,移植技术很成熟,一颗小树竟然长出不一样的品种。 再美不过是瞬间,终究不能随身携带。 黎雪看着三人停留在此,蓦然一笑,讲解道:“这是园林设计系大四学长作为新生进入学校时设计的,当时还得到学校设计奖。” “设计倒也不算稀奇,只是培养此树人的毅力值得学习,单论这每日每夜细心照顾就非常人所及。”我看着眼前的小树兴致勃勃地说道。 黎雪还想在说什么,突然被延庆抢先插言,“哟呵,看不出,你还有几分这方面的学问嘛,改明儿我们也试试,说不定这届的设计奖,犹如探囊取物。” 我冷笑一声,迈步向楼梯上走去,走到梯口前停顿下来,说道:“你知道世界第一高峰叫什么吗?” 延庆投来疑惑的目光,半知半解地回应道:“珠穆朗玛峰。” “那你知道世界第二高峰叫什么吗?” “乔戈里峰....” 我背向众人的身体微微抖擞了一下,方才踏上楼梯朝四楼走去,妄想远离这个变态。 楼前,延庆摸不着头脑地望着黄瑜,黎雪二人,势要以解心头疑惑,不料二人强忍着笑意跟上楼去,只留下他一人在后面嚷嚷追逐。 来到415门前,门口异常整洁,比起其它门板上的灰尘,眼前的这块门板显得格外耀眼。 推开门,似乎有人更早来到,那人背向着众人欣赏着墙壁上的画,对于几位“不速之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我正想伸手打招呼时,那人突然回首,惊现的面孔十分熟悉,难怪能如此淡定地欣赏墙壁上的女子抚琴画。 沉默而不失尴尬的气氛飘散在这几十平米的房间中,突然延庆从我身旁跑过,搭着他的肩膀,有些埋怨地说道:“方明,真有你的,亏得我们在车站等你许久,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怕我跟你抢占床铺最佳位置?” 自从那次警察打电话到我这里,告知李东坡失踪案与全宿舍人无关时,方明,杨猛二人跟宿舍其余五人的关系才得以缓和。 所以延庆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埋怨,实则多了一些调侃的味道。 “走着,走着,就忘了。”方明面无表情地回应。 延庆立即追击道:“那感情好,晚上聚餐的钱你出,就当是你的惩罚了。” “没问题!” “大老黑,你得了吧,什么地方都不忘了占便宜,耍无赖....”我拖着行李走进宿舍放于其余的空床上,边走着边说道。 延庆回头向我眨眨眼,“看你这话说的,我可是知道这次你们的暑假工资很高。” “得得得...,我真不想埋汰你,赶紧收拾自己的狗窝,待会一起出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得勒,”延庆把行李包扔上床,一边收拾,一边向站在门口的黄瑜说道:“小黄黄,你也到这间宿舍来吧,待会跟另一个哥们换一下,反正都是一个系的。” 本以为会得到认可,谁知黄瑜一本正经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欲要转身走向另一间宿舍时,延庆急忙从床上跳下抢过他的行李尽数拆开来。 一整袋的行李四处飘零,彷如这间宿舍又变成了杂物间,待黄瑜拾起零散物件时,延庆早已把的床位铺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住了进来。 当两人要搏斗一番时,我立即高声喝道:“闹什么闹,黄瑜你就呆在这边吧,赶紧收拾好,黎雪还在走廊上等着。” 二人立即消停下来,倒是方明眼眸下闪过余光,丢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后,朝外面走去。 延庆摇着头,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某个人要是再不跑殷勤一点,到嘴边的天鹅可要飞走咯。” 我自然明白延庆所说的话是何意,忍不住拿起枕头向他砸去,“就你多事,动作放快一点。” 延庆张牙舞爪地躲避,笑着说道:“你们收拾完后不用等我,我约了程悦晚上一起吃饭。” 黄瑜惊讶地停下整理床铺的手,好像在等着这件事继续说一下去一般。 其实最惊讶当属我,原以为程悦离开之后,延庆会放弃所坚持的那份喜欢,如今想来只有佩服,毅力也是非常人能及。 我放下手中的被褥,往他那边靠了靠,问道:“你们确定关系了吗?才到学校第一天就去约会,晚上还回来吗?” 当这些问题接二连三地抛出,突然觉得自己八卦起来十分致命。 延庆凑近我的耳畔,低声说道:“怎么?如此感兴趣,晚上一起去啊。” 我立即推开他,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床铺上整理被褥,不多时便整理妥当,伙同黄瑜一起走出去。 出来时,正看到方明和黎雪正在交谈,似乎有说有笑很是愉快,但是二人看到我走来,立即停下了继续下去的话题。 当我准备走向黎雪身旁时,转角处跳出来一名年轻女孩,身穿淡青色的裙子,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显得十分清新脱俗。 一阵微热的风吹起她脸颊上两撮秀发,又似那般俊美。 “林夏....”她突然从转角处蹦出,着实惊吓到我。 “嗯,”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转而对黎雪说道:“晚上一起去吃饭吧,不用吃太好,就在食堂解决就行。” 黎雪淡淡地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好生小气,暑假工昨晚不是应该请客吃饭吗?” “别贫啦,学费就已经除去大半,能维持生活算是恩赐。” 黎雪劲气刚起,欲要说话,曲萍突然咳嗽两声,道:“林夏,几个月没有看到大家,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反正用不着我出钱请客,想去多少都行,”说着我又看向黄瑜停顿一下,“黄瑜,你说对吧?” 然而,黄瑜只是牵强地笑了笑便不再说话,而方明也跟他如出一辙。 此刻刚从宿舍出来的延庆,见此气氛十分“活跃”,便兴高采烈地去赴约了。 而我们几人也向食堂走去,幸得有熟人待过一年半载,否则众人就像迷途的小羔羊,不知回家的路。 第一百五十六章:好巧不巧,又相见 华南大学在桂阳市的郊外,整个校园占地面积达几百亩,算是西部地区占地面积最广的一所学府。 有人曾经试验过,开着汽车在校园内转一圈,几乎整天过去了依然未能观赏完,所以有句话‘一入华南深似海,迷宫丛中度四年’。 所幸的是,食堂全分布在宿舍周边,不出几分钟便走了过来,三栋食堂各有六层,而我们来的一栋便是人员最密集之地。 所需食物应有尽有,无论你想吃的这里都有,不想吃的这里都有,若是你看到陌生的东西,那说明是你不曾见过的。 一楼大厅,放眼望去竟无一空席,随后又奔向二层,依旧如此,三,四,五层还是容不下一人,最后只得在六层的角落里看到几个位置。 众人落座之后,两名女孩放下肩上卡通少女图案的帆布包,目光环视着周围,像似在极力寻找开阔的位置,不想离垃圾桶如此之近。 我察觉到二人眼眸之下的不适,难为情地说道:“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勉强将就一下吧,你们吃什么?我们三人为你打来。” “有肉即可,偏精瘦一些,谢谢。”曲萍率先开口说道。 “那你呢?”我对黎雪说道。 黎雪深思片刻,说道:“实在想不出吃什么,跟她一样吧。” “你不是讨厌吃肉吗?” “我乐意,突然想换换口味不行吗?”黎雪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过说话的同时余光扫到身旁曲萍,便不再继续多言。 “好好好,”我一边应答着,伙同黄瑜二人向打饭窗口走去,走出几步之后,黎雪叫住了我,“等等,拿我的饭卡去吧,这些不收取现金的。” 我迟疑片刻,还是应接了下来,看着彩色满满,香味溢出的窗口,突然有种来到“五星级”饭店一般。 饭卡刷到最后,竟然无意间刷‘爆’了,有种菜根进城,止不住相见美食之欲。 在三人端着盘子准备回到座位时,黄瑜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低声说道:“林夏,你看窗边那人是不是延庆?难道女孩就是她今晚要约会之人,肤色一白一黑,倒也是绝配,我有些近视,要不我们走近看看?” 我翻着白眼,循声看去,“那你的近视挺严重的,隔那么远还能看的如此清楚。” 虽然如此说,但我也很好奇多年未见的程悦与以前到底如何,二人拿过方明的食物之后,并把黎雪,曲萍的餐食交与她,随后我跟黄瑜二人端着三个盘子向窗户边走去。 此刻延庆身穿浅灰色的格子衫,正一往情深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仿佛被他勾去魂一般。 而他对面的女孩则是一袭纯白色的连衣裙,显得有些羞涩,不敢直面对方投来的目光。 “悦儿,这两年过得可还好,今天你好漂亮。”延庆边说着,边用色眯眯地眼光看着此女子。 程悦羞答答地抬起头,“油腔滑调......啊!”她大叫一声,胸背紧紧地靠在凳椅上,两脸颊渐渐绯红。 “悦儿,你怎么了?”延庆见状猛然站起身,不过很快便被我狠狠地按了下去,阴阳怪气地说道:“悦儿,悦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不嫌恶心啊....” 黄瑜在一旁强忍住笑意,他可不敢这样调侃大老黑,谁都知道此人脾气不好,要是脾气爆发可不是谁能制止得住的。 听闻熟悉的声音,延庆从座位上跳起,粗犷的声音响彻,“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两人吃三人的分量。” “你懂个屁,就你有女伴,我们都不能有啊,”我又狠狠地按住他坐下,“赶紧坐下,你不嫌害臊,人家姑娘不一样有你这般脸皮。” 程悦的尖叫声,延庆的粗犷声,原本嘈杂的食堂突然安静下来,成千上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里。 延庆方才反应过来,歉意地看着程悦,“悦儿,不好意思,让你难堪了。” “没关系的,此二人突然出现在你身后有些惊吓罢了,”程悦想了想,看着我,“林夏,一别数年,别来无恙。” “悦儿..不...程悦,好久不见,有人等着我们吃饭,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微笑着打招呼,离开之时,又附在延庆耳畔叫了几句,“悦儿...悦儿...” “滚,”延庆说着便要抬头踢来,二人只好快步离去。 穿梭在饭桌之间,我又回头看了看延庆,他对程悦百般好,希望是件好事,但有不希望,毕竟男人有了另一半之后是会变得,一切都以恋人为主,不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少年。 更不再是遇到情谊之情时,冲动向前的热血少年,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却又不是偶然。 此时此刻我突然很向往,那一半到底是何人? 落座之后,我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黄瑜,为何你总不喜欢在人前放开自己的言语动态呢?” “不是不喜欢,而是当话到嘴边时,却又是百般纠结,总会掂量说出这句话到底是否合适,从未错过很多说话的机会。” “生而为人,何必在内心跟自己作斗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等你把话大胆说出来再去考虑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 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在职场上的上下级关系,不会有人指责你任何事。” “好,我会多试试的。”他说完便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话音刚落,正在细嚼慢咽的两名女孩,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俩刚才干嘛去了?” 就知道有人会问,早知便坐下时便说清楚,我哭笑着重复一遍刚才的情形,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方明也忍不住笑了几声。 “你是说程悦?苟讯的女儿?”曲萍边感叹边说道:“没想到二人发展之快,当初我可记得她爱张子阳爱得死去活来,谁知她如今安得什么心?莫非....” 说到此处,黎雪突然咳嗽一声,并瞪了她一眼,曲萍立即咽下将来说出的话。 “曲萍,我相信他们二人是真心要在一起,那种真挚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祝福他们便好,至于以后能不能走到一起,就看二人怎么去经营这段感情。”我诚恳地说道,好像这件事发生在本人身上一般。 当我说完,突然沉寂下来,谁也不曾在说过一句话,不是她们不懂,而是他们不明白所说的话是以什么心情出发。 若是此刻张子阳在此,他一定会明白我心中所想,世间无论男女,若是真正了解,值得一人了解,应该值得欣慰。 这顿饭整整花了两个小时左右,直到天色慢慢暗淡,方才离去,回到宿舍时,另外两名宿友竟然也到了。 而其中一位竟是沈东莱,不知是以何种关系进来,若是考进来的,没有人会相信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不翼而飞 推开门时,两位新来的宿友正在床沿边有说有笑,当看到我们三人走进来时,沈东莱傻眼地看着,且不知如何开口。 “真是拆不散的冤家,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我走到门口停顿下来,有些惊讶地说道。 沈东莱站起身来,走到三人跟前,“林夏,黄瑜,方明好久不见,真没想到在华南还能遇到你们。” “确实很意外的,三年高中,往后又是四年大学,既然能再次相遇就是莫大的缘分,”我走过搭着他的肩膀,“话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沈东莱惭愧地说道:“当初拿到分数之后,居然连录取线都没有考上,心灰意冷之下连夜收拾行李准备出远门务工,谁知当时我母亲就站在我身后,问我‘现在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你愿不愿意去华南大学报道?’ 你知道吗?当时我楞了半天才说‘愿意’,最后就被塞到这里来了。” 我狠狠地在他胸前捶了一拳,“你小子,原来有关系,有件事想拜托你,跟我出来一下。”说着二人搭着肩出门而去。 我所在的宿舍是在走廊中央,这条走廊大约有千米长,一层大概有7-80间宿舍,整栋楼住在几万名新生。 走廊上,我背对着宿舍门,趴在围栏上看着楼层之下的黑夜,问道:“东莱,你当初靠谁的关系进来这所学校的,如今还有联系吗?” 沈东莱不明所思地看着我,“有,下午就是他送我来的,你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吗?” “嗯,关系如何?” “不满你说,他是我父亲的好朋友,父亲去世前拜托他照顾我们母子,现在打算跟我母亲结婚。如果能帮我一定帮。”沈东莱难以启齿地说道。 我酝酿片刻,转头说道:“张子阳现在不是在华西大学吗?虽然同在大学城,但比起华南来有过之而不及,所以......” 沈东莱抬手制止了即将说下去的话,“你是想通过我的关系把张子阳转来这所学校,对吗?” “是,以往你们之间所发生之事,希望能冰释前嫌。” “如果能成为朋友,谁也不愿意成为你仇人,这件事交给我,明天给你答复。”说完,沈东莱转身向宿舍里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道不清的缘由,或许是我们都已经成长,再也不是愤怒,头脑发热的少年。 深邃的黑夜,不知由何处再慢慢放明,我从裤兜中掏出手机拨打出去,十几秒后电话那头传来疲惫的声音。 “子阳,你今天赶到学校报道了吗?” “还没有,我赶到学校时,新生报到处已经下班了。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在华南遇到沈东莱,他有关系能让你转到华南来,你先不着急报道,明日等我通知,到时候又能聚在一起,大家相互成长。” 电话那边沉默着,半响未能说出一句话来,紧接着我又说道:“子阳,你还在吗?而且你在华西又不认识什么人,就算你熟人你也得为以后打算,学历是块敲门砖,你过来吧。” 张子阳突然打断我的话,“林夏,我就不过去了,在这边挺好的。” “为何?这么多年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更期待的是能聚在一起,哪怕以后一事无成,起码能相互鼓励。” 电话那边又沉默片刻,方才说道:“林夏,我跟你说实话吧,高考时我是故意答错题,我是不敢面对,当初我与她相隔两地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见面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真做不到。” “你是男人吗?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你以为躲避就能过去吗?话已至此,你好好想想吧。”我气愤地挂断电话,叹了一口气。 扪心自问,不太想去逼迫他人,却又不得不去强迫他人,在我的内心深处,哪怕一个人如何怄气,也不能放弃未来。 时间会消磨很多东西,就算曾经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在时间中流逝总会慢慢忘却。 无论何种关系,你我皆是路人,甲、乙、丙、丁。 调整心情回到宿舍时,方明愤青着脸正在询问宿舍所有人,见我不快地走进来,沈东莱迎面走来,拉着我欣喜说道:“你拜托我办的那件事搞定了,你可要请客哟。” “没问题,不过你这速度忒快了吧,看来在学校的那人不会是想跟你母亲结婚那么简单吧。”我一脸坏笑地想去打探。 “这个..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此打住,你明早就让张子阳过来吧,不过学杂费不能免。”沈东莱说完慌忙地避开,深怕我就追问他。 后来在他们一致起哄之下,他才肯老实交代,说他是学校某位领导的儿子,只不过往些年各自有着自己的家庭,这些双方都有人丧偶,这才彻底公开这件事。 其实当初沈东莱跟我们做对时,了解过他的家庭,如今父母健在,都为他高兴。 这件事能顺利完成全靠他这位领导父亲想补偿这个多年未曾相认的儿子。 正当我沉寂于这种喜悦的心情中时,一声凶狠,粗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动过墙壁上的那幅画吗?” 略有挑衅的语气,我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反感地说道:“怎么?询问事情之前连名字都忘了吗?” “回答我,你动没动过那幅画?”方明越走越近,仿佛能在瞬间撕碎我一般。 我甚是气愤地逼近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我藏在壁画中的SD卡不翼而飞,连紧紧粘在墙壁上的壁画都脱离一角,这作何解释?” “你脑袋秀逗,存心找茬是吧,我们一起去食堂,一起回到宿舍,跟我有何关系?”我逼近他,间距对方的面孔只有三寸之隔,“就算是我拿的,你想怎么样?揍我一顿,来,来啊。我现在心情很不美丽,请你不要来烦我。” 方明紧紧握住拳头,牙齿咬得紧紧地。 见此火药味越发浓密,众人迅速地将我们二人拉开,才导致一夜相安无事。 宿舍敲响了熄灯号角,众人相继去洗漱准备睡觉,而一个人在争吵之后匆忙下楼向校门口跑去。 他在路边打车,一边打着电话,“赶紧起来,SD卡不见了。”出租车绝尘而去,融入进城市的车水马龙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要致富,先修路 翌日,一辆出租车停在华南大学校门口,车上下来两名年轻男子,其中一人走在前面,肩上扛着沉甸甸的大包。 而其中一人惆怅地跟在后面,烈日如焚的太阳照射在二人身上,显得格外的慵懒。 走在前面的男子放下肩上的大包,掏出电话打了出去,不久便席地而坐等待。 一直走在最后方的年轻男子,走上前询问一番后,便自己走进了学校。 其实席地而坐的男子考虑了整夜,清晨起来便匆忙地收拾行装,踏上华南的路,当来到这里时,又觉着心中空荡荡,好似一缕清风在飘荡。 “子阳,”正当他郁郁寡欢时,又一名年轻男子迎面跑来,提起地上的大包,“走吧,我们等你很久了,直接去宿舍吧。” 昨夜卧在床上准备入睡时,张子阳突然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决定过来,我便连夜跟其中的一名宿友商量,让他今日跟宿管办申请更换一间宿舍。 谁知我醒来时,那名宿友跟他的被褥仿佛消失一般,后来再也没见过这个人,直到有次学校联欢会才得知办理退学手续。 为此我自责很长一段时间,在内心深处一直认为是我的无理要求导致。 回到宿舍放好行李之后,二人同沈东莱来到一栋小洋房前,来开门的一个小男孩,长得很清秀,五官精致,残留在衣角上的奶渍,应是还未断奶。 进门之后,便坐在沙发上等待,不多时,一位病变白发的中年男子从二楼走了下来,看上去很不像好人,却有点平易近人。 “莱儿,这是你昨天跟我说的同学吗?”中年男子坐于沙发上,亲切地问道。 “是的,大伯,这就是我昨天所说,想要进入华南就读的朋友,希望您帮忙。”沈东莱坐于沙发上,说起话来显得格外的生疏。 也难怪,毕竟十九年来一直叫另一人父亲,当有一天一位陌生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告诉他我才是你父亲。 不是惊喜,更不是欣喜,而是震撼。 “莱儿,你该改口了,不然我这个做父亲的今日没办法帮助你的朋友。”中年男子扬起腿,悠闲自得地说道。 沈东莱身体颤抖了一下,想要开口叫出心中抵制的称谓,不料被我紧紧抓住他胳膊,附在耳畔低声说道:“不用为难自己,实在不想叫就罢了,毕竟子阳还是有退路的。”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子阳,感激地说道:“能感受到你们的真情实意,不过有些事迟早是要做的,一时难忍总比一世难忍更好。” 我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紧紧按住他胳膊,对眼前这位中年大叔说道:“伯父,你如此强逼,难道只顾自己心中爽快,可有真正理解过东莱,每个人适应一段关系是需要时间的,他也不例外。” “哦,你这小子说话倒也有些道理,是你要转学过来这边吗?只要你能劝得东莱叫我父亲,我便答应给你办理,否则一切免谈。”中年男子说到最后,几乎是强硬的态度。 其实内心还是希望沈东莱妥协,毕竟张子阳要是来华南念大学,益处很多,但更不希望他妥协,若是为转学这件事妥协,我会一直沉寂在内疚当中。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伯父休息了,子阳,东莱我们走。”说着便拉着二人向外走去。 刚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沈东莱挣脱我的手,弯腰深深鞠躬,“爸,请你帮帮我的同学。” “一声‘爸’也没有那么难嘛,快坐,”中年大笑起来,待三人坐下之后,于是目光放在我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夏。” “你还有一个名字叫何林,我没说错吧?” “您怎么知道?”我突然很好奇他如何得知儿时的名字。 “小伙子,你们别见怪,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认可,甜甜地叫自己一声‘爸爸’,都是凡夫俗子,我也不例外,”中年男子不由得哀叹,紧接着又转变了情绪,“当年我负责你们村, 以及隔壁几个村的扶贫工作,有一次下乡去走访时,只见每家每户的木屋上都有一张宣传纸,上面用铅笔弯弯曲曲写了几个字‘要致富,先修路’,应该就是出自你之手吧?” “嘿嘿,是我。”我挠头傻笑起来。 “你不必觉得是什么羞涩之事,那时候就有此觉悟,已经很不易了。” “谢谢伯父夸奖,不过你怎么又来到华南工作了呢?” “说来话长,现在国泰民强,再也不用下乡扶贫,最后我就来到这里任教,”中年男子说着又把目光放在张子阳身上,问道:“小伙子,如果再让你考试一次,能不能超过华南的分数线?” 张子阳想也没想地应接下来,“能!” “这么说,伯父你是答应了?”我欣喜地又确认了一遍。 “当然,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考不上我也爱莫能助了哟。”中年男子起身走上二楼,同时嘱咐在家不用客气,留下吃晚饭之内的话。 三人答是答应的爽快,可是当中年男子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便悄悄地从这栋小洋房中离去。 出来时,有种无比释放的感觉,兴许是跟这种人杵在一起,压力也随之而来。 坐在出租车上,三人全程无话,像是在休养生息一般,一直到华南下车之后,沈东莱冷不伶仃地冒出一句话,“你俩谁请吃饭?我可是为你们放弃了‘山珍海味’。” “请客吃饭?谁答应你的找谁去。”事情办完之后,张子阳立马甩锅给我。 我更是摊着手,“兴许是你听错了,没有谁说要请吃饭啊。” “哈,过河拆桥,是吗?”沈东莱撸起袖子就要追赶二人。 追逐打闹到一半时,突然停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SD卡,“这张卡是我昨日在壁画之下捡到的,你们要不要看看?” 我停下疯狂逃跑的步伐,走到树荫下歇气,喘气说道:“这张不是昨日方明要找的SD卡吗?我们拿来也不用,待会回去还给他吧。” “还给他干嘛?”张子阳一把抢过卡片,瞅着它说道:“肯定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藏在壁画里面做什么,刚好我的储存卡快满了,改天就用这张吧。” “随你吧,”我走到二人身旁,看着这张卡片,“这种SD卡还挺值钱的。” “你怎么知道?” “当初我卖过一张给李东坡!” 沈东莱见势立即说道:“便宜卖给你。” “滚一边去,尽贪这些小便宜。”张子阳边阻拦他,并以迅雷不掩耳的方式揣进的自己的兜里。 我笑着看着二人争抢,并对张子阳说道:“子阳,你最近几天复习一下,到时候要考不上,可没有谁能帮助你了。” “好勒,有他老子在,走过场而已。” 果不其然,在军训前两天,通知就下来了,为他安排了数语外三科考试,至于成绩如何,考完之后至于成绩如何并没有得到通知。 考完第二天便以新生的之名,报道入学籍,造学生册。 不过如此值得庆祝之事,为何总是兴奋不起来,因为接下里将是新生一个月的军训,那可是任何人做梦都想逃跑的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失踪 武警训练基地,整个中文系的人在此洒热汗,一米八左右的教官,正在队伍前大声呵斥着一些蔑视他威严的人。 头顶着烈日太阳,脚踏着之地如铁锅一般燥热,时而有人不堪重负晕倒在地,时而有人头晕目眩,口吐白沫。 但是在钢铁一般的教官眼里,这些已经不能让他心生怜悯,照他的话来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应该锻炼,应该把所在之地当做‘战场’,念书也不列外。 然而,在军训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天,一个震惊的消息逐渐传到我的耳畔,让人无比恐惧。 武警训练场,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几个人,正在讨论什么,时而怨气升起,时而惆怅万分。 “为何你要这样冤枉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吗?”穿着训练装的女孩撕喊着,为自己证词。 “我有说错吗?在镇上时那个流氓没有议论过你,当初那么羞耻的事都能做出,如今你为了嫉妒,做出玷污她人之事,不是不可能。”我站在树荫下,背对着她狠心说道。 这时,默默站在一旁的张子阳突然插话道:“林夏,你冷静一点,事情可能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闭嘴,”我转过身,犀利的眼神看着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受伤害的不是你最在意的人,你当然可以这样说。” “......唉。”张子阳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曲萍走上前,紧紧拽住我的衣角,“林夏,你相信我好吗?真的不是我陷害黎雪的,昨晚是她打电话告诉我,想跟我谈谈,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了。” “那你怎么没事?别告诉我你正巧躲过一劫。”说完,我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或许是经过整晚的担惊受怕,她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曲萍摔倒在地,眼眸之下泪光闪动,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我问道:“你就那么希望我也被玷污吗?” “哪怕你为她挡下这次也好,她可是第一次经受这样的伤害。”当这句话破口而出时,已经来不及收回,仿佛一直冰凉的箭扎进我的心里。 “呵呵,我不是第一次,就可以去承受吗?”她精神颓废地从地上爬起,“林夏,你先前说的很对,我是对黎雪说过一些话,你还未来到学校时,我拿着当年代你保管的录音威胁她, 如果她不离开你,就把录音送到警察局,事实证明她并没有那么喜欢,因为她毫不在意,就算她最近故意躲避你,也是她自己想明白了。” 听完,我猛地提起她的衣领,“你心机怎能如此重,她待你不薄啊。” “我心机重?”她踮起脚尖,挣脱了我,笑着说道:“论起心机,我不及半分,你们不相见的这几年,她做过哪些事,你大可以去问问,不过是一个表面圣女,心里婊子罢了。” 我抬起手,一耳光扇了过去。 曲萍擦掉嘴角的唾沫,如痴般地笑着,“怎么,说到你痛处了?无论你怎么去躲,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早已发生。”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休息时间已过,我慢慢地向懒散的队伍中靠近。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曲萍拍拍身上的灰尘,就要往队伍中走去。 就在我准备入队时,兜里的手机响起悦耳的铃声,屏幕上显示着‘黎雪’两个字,我接通电话,问道:“黎雪,怎么了?” 然而,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请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疑惑地愣住片刻,方才问道:“我是她朋友,你是谁?” “我是病人的主治医师,病人失踪了,她手机里面你的通话记录最多,所以才找到你的。”医生在电话那边谦恭地说道。 “你们怎么看护病人的,以她现在的情绪出事故怎么办?” 医生沉默片刻,“院方已经调过监控,你还是过来一趟吧,事情发展比较严重。” 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着,会发生什么事,很严重吗? 听到这句话事,我立即赶去教官哪里请假,随后又去军训指导员那边告知一声,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很爽快就答应了。 或许是那么久以来,军训不曾停过一天,考虑到辛苦,索性让这些孩子偷懒一天也未尝不可。 桂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十楼住院部,医生站在病房门口等待,心里已是无比焦虑。 第一时间发现病人失踪时,就启动紧急办法,封锁医院出入口,只进不出,当查看监控时才知病人已经不在医院,偌大的城市无处寻。 随即又给警察局打过电话,帮忙调取医院片区的交通监控,可是哪里知道病人坐车途中竟然下车,进入到监控盲区。 毕竟这个病人是校方,和院方特别照顾的,如今弄丢了,他难辞其咎。 他苦思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打电话通知家属,谁知道弄了半天,手机没有一个电话号码,就往通话记录中通话最多的人打了电话过去。 可是拖拖拉拉半小时过去了,竟然不见家属的人影,到时远方发现病人失踪,他可就有冤无处申了。 时间如流水,他正打算跟院方反映这个问题时,一名少年出现在他视线中。 此刻他已不顾形象,大步走上前抓住了少年的胳膊,问道:“你...你是黎雪的家属,不,是她的朋友吗?” 少年看着他,傻住片刻才应道:“是,我是。” “走,先去把医药费结一下...”他拽住我的衣领,就要向电梯走去。 我生硬地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严重性?现在病人莫名其妙走丢,你们医院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医药费。” “对,不对,现在我们应该通力合作,一起找到病人。” 为何一名主治医师,说话竟是语无伦次,如今也在意不到这些,现在全身心都在黎雪身上,她能到哪里去呢? “她在哪里走丢的?”我背靠在墙上,焦急地问道。 “警察那边给的消息是中山南路附近,警察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你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医生早已没有先前的慌乱,镇定地说道。 “好。” “还有一点,病人是跟一位男人走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我紧紧拽住他的衣衫,气愤地说道。 第一百六十章:天地不仁 医生此时再也无法镇定,刚转正第一天便遇到这样的情况,难免心中有些犯怵。 他抹掉额发间的冷汗,说道:“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病人,你现在跟我在此计较是没有用的。” 是啊,就算冲他发脾气终究是无法挽回的事,我轻轻松开手,面对着洁白的墙壁深深叹了一口。 不多时,我转过身看着这名医生,欲望开口说话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是那么井然有序,却有显得有些沉重。 脚步声慢慢走近时,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我眼底,不由得讶然,当我还在惊讶时,那张熟悉的面孔已经贴了过来,嬉笑地看着我说道:“林夏,我们还真有缘分,无论发生何事都能与你沾边,真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 我诧异地看着他,蓦然说道:“你怎么来了?还真是哪里都有你。” 鄂祥林不为所动,扬起下颚,“我是为人民服务,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我,”他一边说着眼角的余光扫视那名医生,后者看到犀利的眼神,慢慢退去,“言归正传,沈东莱失踪案有进展了。” 我听到此话,眉头微微蹙起,许久不曾说出一句话。 鄂祥林见我不为所动,随即用逼迫的语气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失踪案是谁一手主导的吗?又或者你已经猜到,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无论是我否猜到,你也不必套我的话,沈东莱失踪案件如何我并不再关系,如今只想知道黎雪为什么会跑?跟他一起走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说完淡淡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走出医院,燃起一支香烟。 不喜欢抽烟,不代表不喜欢闻它的味道。待香烟燃尽之后,我心思沉重地走回医院,坐在廊里的椅子上。 “季然,桂阳是你的管辖地,你来说一下吧,毕竟他有知情权。”鄂祥林见我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不忍。 季然在心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说出来,“昨晚实施强暴的几人已被抓获,几天前他们在一个名为‘墨黑’的社交论坛上看到一则赚钱的帖子,便与人发帖人取得联系,故而受人指使实施昨晚的强暴。” 听闻此消息,我第一时间想到便是熟人,心中掂量着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谁,思虑片刻后,站了起来,问道:“可否让我看看原帖子,以及他们所聊天的内容?” 季然看了看鄂祥林,叹着气对我说道:“帖子已被删除,据几人供述,指使者要求立即删掉,而且几个人更是惯犯。” 如今帖子已删,要想找到蛛丝马迹犹如大海捞针。我不解地问道:“惯犯?何为?” 季然被我的话问住,眼神朝鄂祥林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得到后者的许可,便继续说起,“犯案的三人为减刑,交代了几年前的一起迷诱事件,只是当年当事人不曾到警局报案,才使得此三人逍遥法外那么多年。” “受害人是谁?” 季然突然对我说起几年前的案件,想必多少有些关系,但是在我的脑海中并没有印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突然,脑海中响起一个伤心欲绝的声音,我的身体仿佛被突如其来的电击到一般,抖擞了一下。 各种反应呈现在季然的眼中,“想必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握紧垂直的拳头,“曲萍?鄂祥林他说的可有此事?” 鄂祥林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另一边不再说话。 正当气氛格外紧张时,季然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一切,“不过还好,经警方整晚的努力,与‘墨黑’论坛取得联系,破解了IP地址。” “还好?花样年少的人,经历如此的事心中是何等的悲凉,绝望?我相信没有人会理解的。” 想起当初对待曲萍的态度,悔恨晚矣,如果当初听她解释又会是怎样,她一个人又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半响,鄂祥林才把目光转过来看着我,“林夏,有些事已经发生,无论怎么抱怨终究是无济于事,现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把坏人绳之以法。” “说的那么简单,就如你查询沈东莱的案件,几个月过去了可有进展?若不是当地村民在枯井中发现尸体,估计你们还在为这件事苦恼吧。” “你如何得知这件事?”鄂祥林对我的态度立马转变,仿佛认定我就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镇上都传遍了,你别告诉我,这件事你做过保密工作。真是失败。”我不由得极度失望。 听我说完,鄂祥林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向院外走去,不多时便走进来,招呼其人拿了监控视频离开医院。 警车在中山南路上徘徊,车里的每个人都抱有侥幸心理,希望在途中能遇到一起逃走的两人。 而担惊受怕,几经绝望的她,此时此刻应该躲在某个角落里哭泣,那个跟她一起出走的男人或许正在为她擦拭眼泪。 “你去哪里,我开车送你?”警车上鄂祥林看着忧思忧虑的我问道。 我顿时缓过神来,看了看他,目光转向车窗外,说道:“军训快要结束了,最后这段时间不去也罢,今日就跟着你们追查一下吧。” 鄂祥林微微一笑转过身去,沉默片刻后,转过身来,说道:“我还是送你回武警训练基地吧,这边暂时不需要你,等有消息立马通知你。” “办事效率再快一些,毕竟黎雪跟你也是同乡,就算天地不仁,你也应该考虑这件事的利害。”我说完闭着眼睛背靠在车椅上。 鄂祥林看着闭目养神的我,眼神中不知是怨还是羞涩,随即一边看着监控视频一边说道:“不用你提醒,我会动员身边所有力量去寻找,”视频看到一半他突然停顿下来,“若是她有意避开我们,就算掘地三尺也很难找到。” 我能听懂他的语气,更知道他此时在干嘛,心里不停地猜想,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指使,想到这里突然睁开眼睛。 “对了,IP地址查到后,可以调查一下到底是在江城哪家网吧发出的,顺藤摸瓜下去,水落石出应该不是难事。” 鄂祥林点点头,继续看着监控视频,待他一帧一帧看到一半时,警车停在武警训练基地大门前。 我走进基地时,三番五次地提醒鄂祥林有消息一定要立即告知。 “老大,怎么从认识他开始,每次都在吩咐你做事?难道你没有一点怨言?”这时一名带着稚嫩气息的警员走上前对鄂祥林说道。 “闭嘴,作为人民警察心胸怎能如此狭隘,他有他的担忧,我有我的责任,”鄂祥林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摇摇头,“以前他倒是提醒了我,无论做什么事,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怎么做跟他人并没有关系。” 是啊,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关注别人,任何人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若不是上次抽烟之事被我面无表情地说了一番,恐怕他一直对我耿耿于怀。 第一百六十一章:问心无愧 鄂祥林回到车里之后,漠然地说道:“小刘、方才的电话是局里打的吗?” “啊,什么?”小刘茫然地在脑海里回路,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打过一次,林警官说那起失踪案找到了线索。” 鄂祥林猛然回头,犀利的眼神盯着他,“挂断电话后怎么不知道及时报给我?” “当时你们正在交谈...” “像什么话?”鄂祥林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小刘愣愣地颤抖了一下,“若是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必须及时告诉我,我们每天都在跟时间赛跑,要把握好。” 这是小刘第一次单独跟随鄂祥林,所以并不是很清楚他的秉性,只得诚诚恳恳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别愣神了,以后多注意就行,马上赶回县里去!” “这...那这边的事怎么处理?”小刘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留下来协助季然队长处理?” 这次鄂祥林并没有回头,淡淡吐出两个字,“不用。” 五辆警车在中山南路上行驶着,行驶到出城岔路口时,其中一辆立即转弯疾驰而去。 ..... 军训结束之后,我并没有急着返校,而是沿着黎雪消失的方向寻找,在天桥之下认真仔细地找寻每一个角落,彷惶时突然身后有异样,当转过身时竟无一人。 难道是我得罪了何人? 黄昏之下的余晖透过桥洞,桥梁之下折射出一纤细的影子,它似乎在瑟瑟发抖。 我当着好奇心走近时,那张熟悉的脸庞似乎在撕裂着我,“黎雪?这些天你都干嘛去了?找的我好苦!”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眼角的余光始终看向另一边,“林夏,别在找我了,好吗?我想要自由,不喜欢被束缚。” “别闹了,跟我回去,大家都挺担忧你的。”我说着便伸手去抓她。 当伸出的手还未触碰到她,黎雪很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别碰我,而且我不值得你这样每日每夜的找,”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当她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我喊道:“你就这样不声不吭地离开,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黎雪走出几步后,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这段时间我想得很透彻,我根本不喜欢你, 当初或许是觉得太孤寂了才会对你产生依赖性,所以从今往后别在打扰我。” “你别自欺欺人了,我不想想以往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我满脸自欺欺人地一步一步走近。 而她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我何必骗你,如今我们之间更不可能,你父母早逝,你的未来太过于透明,难道让我跟你吃苦?” “当初怎么不说?而且人并不一定停留在某个地方,会成长,会改变。” 黎雪不再后退,漠然地嘲笑道:“呵呵,无论你如何奋斗,多么努力,终究改变不了你的家庭,以后别再联系,学校我不会再去。” 她说完快速穿越桥梁之下,消失在视线中,当我追过去时,一辆疾驰而去摩托车从我眼前划过,钻进树林,只留下漫天尘埃越升越高。 既然得不到的何必苦苦求乞求,感情对于男人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这群简单的动物,有的会痛苦不已,而有的则是藏在心里慢慢放下。 无论什么时候有一句话一直影响着我,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唯一的就是好好去改变自己,将来不会在同一件事上失去另一个人。 我带着有些忧郁的眼神转过身时,曲萍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她慢慢地走过来,递过一瓶水,全程未曾说过一句话。 我默默地接过水,走在最前面,她紧随其后,一直返回学校才说道:“失去一个人并不难,得到一个人才是最难的。我们都是凡人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问心无愧。” 我心无旁骛地点点头,踏上宿舍的楼梯,这时兜里的电话突然响起逼停了两个人的脚步,“喂,二姐,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话音未落,电话那边响起几乎绝望的哭泣声,“弟,睿睿走了!” “怎么回事?前几天我们不是还通电话来着吗?”这个消息仿佛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一波接一波。 我本向善,为何天公不作美,最亲最敬的人陆续离去。 林娜的泣声越来越悲切,“中午的时候我上楼晾衣服,把睿睿留在家里,谁能想到他去爬窗就从三楼掉下去了,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抢救不过来了。” 我已经无力去安慰,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慰,“姐,别难过了,谁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你好好的,别伤心过度拖垮了身体。” “弟,你回来陪陪好吗?” “好,我晚上就回去,你切莫悲伤过度,等我回去。” 挂断电话之后,我看了一眼曲萍,“你回去吧,我晚上要去一趟沿河!” “去干嘛?用不用我陪你?” 我向她摆摆手,快速回到宿舍,推开门的一瞬间延庆迎面走来,“林夏,上次从沈东莱哪里得来一张SD卡,我发现一个秘密!” 秘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实在难以提起兴趣,我蹲在地上一边收拾行李,片刻之后站起身来看着他,说道:“既然是秘密,那就把SD卡还给别人。” “不是,”延庆话未说完,我已走出宿舍,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秘密跟李东坡的失踪有关....” 可惜人已经走远,不能够听到他的话,匆匆忙忙跑下楼时,曲萍依然在楼下等待,“我去沿河几天,你回去吧。” 然而,她并未听我的话,依然紧紧地跟在后面,直到我上车看不见车尾方才默默地返回校园。 .... 江城县警察局,一间陈设简单的办公室内,一位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接电话,“行吧,我这边知道了,一会儿我季然过去取。” 他挂断电话之后,又迅速拨通一通电话,不多时,林警官便走了进来,“鄂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马上跟我走一趟!”鄂祥林说完掐灭手中的烟,站起身就朝车库走去。 林警官就这样紧随其后,不问去何处是作为下属应尽的本职,这也是鄂祥林做事的风格。 这次二人没有穿制服,没有开警车,而是选择便装,一辆九十年代的军绿车疾驰而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山”之将倾 沿河县是江城县毗邻的一个小县城,一条乌江穿过整座城中央,当以乌江烤鱼而闻名,每年寒冬腊月慕名而来的数不胜数。 此时此刻一辆军绿停在临江车站外,两位男子依靠在车门上,地上已是琳琅满目的烟头,两双眼睛默默地盯着出站口,似乎在等待什么! 直到七点一刻,出站口涌出大量人口,其中的一名中年男子更是站在车顶上观望,直到一名少年手提行李包出现在人潮中,他才迅速地跳下车顶急匆匆跑了过去。 “林夏,我们收到消息....” 我见来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抬起手打断了鄂祥林未说完的话,“甭管你有什么消息,我的亲人现在需要我去安慰,无论什么事容后再说。” “关于李东坡失踪的案件,你也不想听吗?”鄂祥林面容上略有不爽,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想,再说既然有消息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证实吗?来找我干嘛,我现在没有时间,请您原谅!”说着便要离去。 临江车站背靠着乌江,正面靠着嘈杂的街市,所谓闹市城区必有一患,那便是交通堵塞。 索性的是,林娜家就在街市巷子不远处,放眼望去那栋六层多高的小洋房就在眼前。 鄂祥林拽住我的手,“作为一位中华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不然.....” 我急促地截断了他的话,“不然你想怎么着?给我一个不积极配合的罪名,然后拘留48小时,还是如何?” “有何不可?这是你的义务,且不说不排除你作为本案的嫌疑人之一,你就有义务配合。” 见他如此不依不饶,我怒意肆起,“请你拿出足够的证据,若是没有,大可放手去查,而且作为公民,这是义务我当理解,不过我该帮的已经帮到,该说已经说过,我只想留点私人时间, 为家人,为身边的朋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难道这样你们也要剥夺吗?鄂祥林说实话我真为你的无能感到悲哀,且不知你是如何做到今天的位置上的。” “你...,本以为我们之间能成为忘年交,你这番话却有些伤人。” 不知是这句话刺痛了我的心,还是我本意向善,沉默半响之后,才妥协地说道:“去你车里吧,长话短说。” 两人回到车里后,我直接了当地,问道:“说罢,这件事有何进展?” “据你朋友延庆提供消息,高考前夕李东坡曾与方明,杨猛二人起争执,之后便消失不见,所以等拿到素材之后,我便正式把二人列入重大嫌疑之中。” “既然如此,那你何必找上我,只要你又直接指向二人的证据,实施抓捕便可,难道你毫无顾忌途中发生意外吗?” “因为从证据片段中曾多次提到过你的名字,索性先从你入手,看你这边有没有想要告知我们的消息。” 这一刻我才知晓,鄂祥林所谓的配合便是诛心,套话,真是可笑至极。 “呵呵,我能知道的已尽数告知二位,至于证据中为何会多次出现我的名字,还请二位证实之后告知我,恕不奉陪。”我说完便推开车门,走进幽暗的巷子中。 待我走后,二人钻进车中,林警官接过鄂祥林递过来的一支烟,点燃后问道:“鄂队,我不明白,为何多此一举来试探他,若是证据力度合适,我们直接实施抓捕便可。” 鄂祥林坐在副驾驶室,打开车窗,那些封闭在车内的青烟不断往外面涌出,“我了解他,他是一个把亲情,友情看的最重的一个人,若是他存心想包庇,说不定我这次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警官问道:“那这次他是什么反应?” “态度到还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立场也还算坚定,回去之后好好查一下这起案件,时间太久上面已经很不高兴了,”鄂祥林说着便将烟蒂扔出车窗外,摆动着手势,示意开车返回江城县,“对了,上次农户无意间在一口井里面找到李东坡的尸体,可有查出什么?” 林警官发动车子,“线索倒是有,由于尸体泡在井里多日,只有衣角上还留下残缺的指纹。” 鄂祥林叹息一声,紧接着又点燃一支烟,“看来这次真不好向受害者家属交代。” 林警官看着日夜憔悴的鄂祥林,不由得心中一震,“不过也不算毫无进展,受害人指甲缝中残留有他人的皮肉,我相信查出来只是时间。” “当真如此?”鄂祥林原本依靠在车椅上,闻此消息,立即从椅子弹起,歇会撞在车顶上,“那你赶紧催促提取当中的DNA,抓紧破案。” 林警官开着车,余光不时瞟向右边,摇摇头说道:“桂州目前还达不到这种水平,只能向其它城市求援。” “无论送往哪里,半个月内我必须拿到消息,我到底要看看犯罪者是何许人也。”鄂祥林凶神恶煞地说道。 “这件事几天前我已经吩咐被人去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消息。” “好,我相信你,不过这件事你要亲自跟进,我不想再出现什么岔子。”鄂祥林说完便闭上眼睛。 “保证完成任务!” 然而,距离沿河县几百公里外,一家名为“梵天浴海”的洗浴室内,两名少年光着膀子坐在凳子上观看周星驰的《九品芝麻官》。 其中的一名少年闲聊时,突然转头看到另一名少年的肩膀有抓痕,便趣味地问道:“这伤痕真是荣誉的象征,不会是祸害了哪家姑娘吧?” 这名少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痕,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莫嚷,这是当初我们处理李东坡是被他抓伤的,不知那小子几辈子没有洗过手了,导致伤口感染很长一段时间。” “杨猛...”方明惊慌失措地从凳子上跌倒在地,叫器道:“当时你为何不说这件事?” “嗨,这有什么,反正也没人会发现,再说井里有水也被冲洗干净了。”杨猛依然自信满满地说道,殊不知他所不在意的正在慢慢发生。 “神经病,老子可不陪你玩。”方明额间的冷汗直冒,嘴里喃喃骂道走向储物室里。 “你别说我,当初那张SD卡,不也是你弄丢的吗?”杨猛急忙追上去大吼道。 方明气愤不过,穿好衣衫走上前踹了他一脚,“你就是一个半屌丝加半智障,那SD卡里面最严重的不过是争吵,并没有直接关系是我们导致李东坡死亡,这样我还能说得过去, 但是你被抓伤能一样吗?若是被查出来那可是铁证如山,一个甭想逃。” “那怎么办?”杨猛这次真的怕了,他可不想再次进入“监狱”,因为那里是他的噩梦。 “你就祈祷吧,”方明走到门口,转头喊道:“杵在那里干嘛?我们得连夜赶回江城县打探消息。” 杨猛只是哦了一声,便跟随方明的脚步走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磨平菱角 与鄂祥林分开之后,我来到一栋六层小洋房下,推开小侧门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摸着黑一步步走上三楼,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敲响紧紧封闭防盗门。 走进门的一瞬间林娜躺在里间的卧室中,眼圈红润,眼皮臃肿,面容憔悴早已没了以往的光彩。 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七八个小时,作为一位孩子的母亲至今还沉在自责与悲切之中。 而我二姐夫扔下所有的事,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一旁,直到我走进房间的脚步声,林娜才从床上坐起,眼泪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那滚烫,几乎带着绝望的泪水,只有她自己才能尝到其中的滋味。 “弟....弟....睿睿突然就走了,怎么办,都怪我!”林娜扬起手臂,哭声越来越大,几乎歇斯底里。 我见状立即走过去坐在床头上,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姐,别伤心了,我相信睿睿不会怪你的,生而为人,他来世上走一遭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我不上去晾衣服的话,凯凯就不会这样,他为什么说走就走啊。”林娜擦拭着眼泪,身体仿佛脱力一般依靠在我身上。 我抬起手擦拭着她的眼泪,此时此刻却不知从何安慰,只能紧紧地抱住她。若是一个人的痛苦能两个人承受,那该多好。 “当初凯凯在的时候,我和你姐夫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如今孩子走了,我和你姐夫好像没了主心骨,再也不知道为何而奔,”林娜抬起伏在我肩膀上的头,脸颊上的泪痕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我现在想的就是跟你姐夫离婚,好像一个人静静,一个人生活,看着昔日睿睿在我眼前走过的画面,心就像被针扎一样,整个人走到哪里都是灰色的。” “你说什么傻话,睿睿没有离开你,他只是以另一种方式一直陪伴着你,无论在何方他都会很乖。”我提高音贝说道。 “我知道,知道,我家睿睿一直都很乖,当初在的时候就每天问舅舅什么时候来,如今舅舅来了,他却躲着不来看你,我记得他以前最喜欢牵着你的手出去玩,”说到此处,林娜用力推开我,“快..快,你去外面把他接回来,吃晚饭后你再带他去玩,楼道里黑,他最怕黑了,你去把灯打开。” “好好,我马上去,你别伤心了。”我强忍着泪水,走到楼道里打开灯,多么开灯的那一瞬间,那稚嫩的声音在叫舅舅,可惜漆黑的楼道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停留在楼道口平复心情后,再回来时,林娜已经倚靠在张朗的肩膀上睡着了,睡得很香,很香,或许是因为思念过于疲惫,又或许是想着睡醒之后,天真可爱的小孩就站在她眼前。 途中林娜醒来很多次,抬起头看了看楼道的防盗门,紧接着又睡了过去,睡着时有多期望,醒来时就有多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家住外省的林珍也急匆匆地赶了回去,还未来得及歇气,便走到卧室中。 进去不久,张朗面容憔悴地走了出来,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坐在沙发上,不知呆呆地看着某一处多久,才缓过神问道:“弟,饿了吗?我去给你弄吃的。” 我微微点头,他便走进厨房,不多时几个简便的小菜便上桌了。 我抬手准备敲门时,林珍带着林娜从卧室中走出来,或许是女人才懂女人。 这顿晚饭吃得很压抑,林娜只喝几勺汤,便又走进卧室,传来伤心欲绝的泣声,林珍只好风云蚕食两口,慌忙地跑进卧室。 而客厅中,只留下两个默默不语的男人,时而坐躺,时而站立,时而来回踱步,仿佛此时此刻少些什么东西一般。 直到凌晨四点,卧室中渐渐平静,林珍面容憔悴地走出来,躺在沙发上直接睡了过去。 而张朗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小跑两步,双手把持住门把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 我看了看卧室紧闭的门,又看了看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林珍,深深地哀叹,默默地关了灯,走进客房。 坐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安睡,仰望着头顶漆黑的一片,回想着这些年到底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 眼前的黑终究会散去,黎明终究会来,可是黎明来临时之后心中是否依然如此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些什么。 正当我沉思时,放于柜台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喋喋不休的震动,心里想到是谁会在凌晨四点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鄂祥林侦破了案件? 无须去多猜测,我从床榻上坐起之后,慢步走向柜台前,来电提示的姓名使我更加迷雾,“喂,杨猛,那么早你有什么事吗?” “林夏,我们回老家了,这个国庆你回老家吗?”杨猛在电话并没有太多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迟疑片刻,回应道:“要回去呆几天,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很久没有见了,回家后大家一起聚聚吧。” “大家?还有谁?”我狐疑地问道,再者距离国庆还有几天,有何急事,他会连夜赶回去? “方明也一起回来了,到时候你叫上子阳,大老黑几人,可以带‘家属’的哦,”杨猛说道这里,在一旁的方明突然大叫一声,“顺便叫上沈东莱,何仔仔两人。” “好,不过何仔仔就在镇上,你们可以直接去找他,到时候就不用我通知了。”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说道:“你不知道我们跟他不怎么对付,冤家宜解不宜结,到时候大家有什么酒桌上说罢。” “那好吧,我无所谓,先这样,我整个晚上没有睡觉。”我说罢便要挂断电话,当手机脱离耳畔时,杨猛急忙叫住,“林夏等等,先别挂!” “还有什么事吗?”此时我迷糊噔噔,有问必答。 “那个...那个,县局里有没有找过你?”杨猛声线低沉地问道。 然而,我并没有警惕,“找过,好像是鄂祥林找到一份关于李东坡失踪的线索,说是有些部分多次提到我,特意跑来找来证实,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有没有说是什么线索?”杨猛追问道。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好像是一个视频,不知道真假,听鄂祥林的语气估计是诛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 “你说什么?” “没事儿,你早点休息吧,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黎雪在‘橙红时代’上班,好像是在坐台?” “什么?这个消息准确吗?”我立即清醒,从床上弹跳而起。 “千真万确,不过你还是别去找她了,如今她以改头换面,去了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就这样。”杨猛说完快速挂断电话。 是啊,既然一别两宽,何必再去叨扰她人,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曾经那么乖巧,如此上进的一名花样少女,为何会步入风尘,我想她是经历过太多绝望吧。 一个人看尽人世间的罪恶,承受所有的屈辱,被所有的事磨平菱角,又该如何面对熟悉的环境,或许一个陌生的环境才能使她真正地做自己。 第一百六十四章:祸福瞬息之间 翌日中午,我从沉睡中醒来,客厅中十分寂静,找遍所有的房间,依然不见任何人,只好再次回到卧室,打开手机,一条短信呈现在屏幕上,“弟,昨晚你二姐久久无法入睡, 索性我带着她去重庆散散心,你一个人在家里若是太无聊就回去看看爸妈,顺便给我烧些纸钱聊表心意。” 我苦笑一番,清除短信,退出信息页面之后,瞬间哑然失色,“这得出什么大事,这么多未接来电,其中延庆,黄瑜,杨猛的来电在少数,为数最多当属曲萍。” 我摇摇头,还是先打过如此执着的女生,嘟声刚响,电话那边立即传来担忧的声音,“林夏,是林夏吗?” “是我,”我淡淡地吐露两字,其心底早已高兴若致,于是问道:“怎么了?打我那么多电话,是有何急事吗?” “昨日你离开时,瞧你的脸色不好,担心你出什么事?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安心多啦!” “没事,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了不成,”我说完这句时,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于是说道:“若是无事,我便挂了。” “还有一件事....”仿佛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似乎酝酿了许久。 我蹙起眉头,原来前面的话都是烟雾弹,现在如今才慢慢进入主题,“何事?怎么感觉你说话都在颤抖。” “林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此时我才把心提到嗓子眼,半响,曲萍低声说道:“昨夜凌晨两点左右,苟讯死在了橙红时代。” “这种人罪有应得,死了就死了呗,”说到此处,我突然想到什么,“你说苟讯死在哪里?” 她又耐心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我联想起凌晨时分杨猛对我说的话,莫非..... “你应该猜到了吧!”听我在电话这头闷不做声,紧接着又响起了曲萍的声音。 “这不可能,”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为了前几年不至于会拖到今时今日。” “林夏,我们接受事实好吗?人生在世每一天都在回头看,往事的不堪总会在一瞬间爆发出来,难免做事过激。” “罢了,今年诸事不顺,黎雪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我说着坐回床榻边,静静地等待电话那边的回应。 “暂时没有什么消息,她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先这样吧。” “林夏,你什么时候回来?”曲萍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她有些精神不振地躺在床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宿舍的天花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我这边既已听到,却还是无情地挂断电话,沉默片刻之后,依次给张子阳,延庆,黄瑜三人打了电话,得知其消息并无二致。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可这何止是千里,明日华南都市报,华南新华日报等等,将是铺天盖地传播这则消息。 而且千里之外的小勇仿佛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打电话来询问他表姐的去处,实乃亲之如故。 正在逃亡,或者正处于后怕的她,此时到底身在何方。 挂断所有询问的来电,我提起行李包,心绪万千地下楼,站在这栋小洋房之下看了看三楼,转身走向临江车站。 于此同时,广西某个边境,两男一女正在渡过边境去往越南,其中那名女孩百般迟疑,却又不得不迈出艰难的步伐。 着装惊艳的女孩停下脚步看了看身后,对其中一名男子说道:“金才,我们非得去越南吗?异国他乡我心中总是空荡荡的。” 听她说完,名唤金才的男子走上前挽住黎雪的腰,温和地说道:“雪儿,别怕,这不是有我吗?我会护你周全的,再说我表哥在越南七八年了,放心吧,过去了当自己家一样。” 黎雪半信半疑地‘嗯’了一声,张口想要继续说出心中担忧,突然另外一名男子从身后搭在两人的肩膀上,大喊一声,“走咯,出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担心那么多干嘛,你们小两口卿卿我我,可有考虑我这个单身狗啊。” “啧啧,”黎雪仿佛被这句话玩笑话,忘却了心中的担忧,三人搭上出境的列车消息在烈阳之下。 异国他乡真的好吗?前路有何惊险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天公自会遇到真心待之之人,若是天有不公,豺狼虎豹那将是苦不堪言。 黄昏渐渐落下山头,月色迎合而上,临近十月的桂阳,仿佛早早地进入秋凉,车站外车水马龙,桂阳这座城市的夜晚光芒璀璨,那一盏盏霓虹灯,街道两旁的红绿灯早已不再那么耀眼。 我提着这两日从未打开过的行包,越过那些毫不相关的路人,站在街道旁准备招手时,身后突然响起熟悉声音,“林夏,我来接你了。” 当我缓缓转过头时,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久久不能说出话来,于是她继续说道:“我从你眼神里可是看到了激动哦,想知道我如何得知你今日返回桂阳吗?” 我按捺心中的所有情绪,淡然地说道:“说来听听?” “偏不告诉你,”曲萍低下头看着我的神色低迷的脸,“你猜猜一下嘛。” 我目不转睛地看了看她,苦涩地笑了笑,转而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吗?不走我可走了,到时候你就站在这里哭吧。” 曲萍跺跺脚气呼呼地钻进车内,默不作声地看着车窗外,橘黄色的出租车缓慢地行驶在街头街尾,车内的气氛异常沉寂,时而司机冒出来两句不痛不痒的话,硬是被曲萍一句气话怼了回去。 从桂阳市区到大学城整整花了一两个小时,当出租车还未停稳在华南大学校门,曲萍直接打开车门赌气跑进了校园。 “小伙子,你小女朋友跑了,不去追吗?”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我说道。 我心里想着,这不是等着付钱给你嘛,于是说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司机展眉笑道:“现在不是,过几天就是了,我看人挺准的。” 我并未答话,付钱之后便下了车,走出几步后,那司机竟然下了车,朝我喊道:“小伙子,放国庆节回家吗?” 不会是想着拉客吧? 我停下脚步,转头应道:“回家啊,怎么了?” “听我一句劝,国庆节就呆在学校里吧?”司机很是趣味地看着我。 “为何?”我心里越来越好奇,竟然不是为了拉客,那是为何。 然而,司机转身坐进驾驶室后,探出脑袋,大声嚷嚷着:“祸福瞬息之间,好自为之。” 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我摇晃着脑袋,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车尾灯再也看不见,方才转身走进校园。 第一百六十五章:恕不奉陪 10月1日,每年这一天都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所有单位人去楼空,机场,火车站,汽车站迎来大规模的人口“迁徙”,然后一两日之后大迁徙的人们不断地涌入各地的风景名胜处。 而此时华南男生宿舍中,四个人眼神凝重地坐在床榻边,面目相对,仿佛在暗示些什么。 其中的一名男生打破了几乎临近冰点的气氛,“你们应该都收到消息了吧,我跟大家一样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从头到尾一件件证据摆在我们面前,任谁也不得不接受。” 延庆耷拉着脑袋仰起头看着我,眼眶泛红地说道:“林夏,现如今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只有心安,至始至终我都坚持心中的想法,十几岁天真无邪的年纪,遭此毒手,不知该抱怨天的不公,还是怨恨他人的狠毒,如果早知道说不定便不会如此。” 我伸手安抚,拍着他的肩膀,“千金难买早知道,当初我便怀疑过....,只是多年的相处让我不愿意去相信。” “林夏,这件事并不能怪你,谁能想到他二人真会做出如此毒辣之事。”黄瑜说完起身走到门口,仰望着天空深深叹气。 从未真正有过交集的沈东莱,忧郁地点燃一支烟,青烟在空气中慢慢升起,“说实话,不认识你们之前挺羡慕你们八个人的关系,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有些震惊,谁能想到李东坡失踪是方明,杨猛二人造成的。” 沈东莱说完,我的手机突然叮铃了一下,看了一眼说道:“走哪,张子阳已经到学校门口了,咱们走吧,回老家之后再一探究竟。” 四人沉默寡言走出宿舍,这个消息带来的打击是沉重的,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是今日清晨当鄂祥林打来电话时,久久未曾反应过来。 此时四人思绪各异地走在空无一人的校道上,一阵阴风吹过来使人瑟瑟发抖,不知不觉已走到校门口。 见四人迎面走来,张子阳带着阴沉的脸迎过来,五个人面面相对,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面容苦涩地看了众人一眼,“走吧,我已经给你们买好车票,现在赶过去刚刚好,再晚就来不及了。” 众人不言而喻地走到路边开始招手拦车,只有张子阳纹丝不动地坐于石墩上,抬头突然说道:“方明,已经被鄂祥林带队抓获了。” 我听闻,愣在原地片刻,大步跨了过去,双手捏住他的肩膀,“你说什么?杨猛,杨猛有没有被抓?” 张子阳摇摇头,“没有,侥幸被他逃脱了,如今各个车站已经张贴了告示,”他站起身经过我们身旁时,“你自己多注意,鄂祥林一定会找你谈话的,而且你一定要注意杨猛,在黎雪这件事上他对你怨恨很深。” “嗯。”我说完转过身漠然地看了正在幸灾乐祸的延庆,黄瑜轻轻推了他一下,随即嚷嚷起来,“干嘛?我高兴错了吗?恶人绳之以法,难道不应该庆幸吗?” 黄瑜无奈地低声说道:“你消停点,当初这件事是林夏担保的,如今事情已见分晓,他心中必然苦涩。” 听他说完,延庆心有疑虑地看了我一眼,我笑着说道:“快走吧,不然赶不上车了。” 一行五人不在言语,匆忙地钻进车内,这是我们开学之后第一次返回小镇,在车上每个人沉默着,心思各异,谁也不知在这件事上处于什么位置。 五个小时后,从桂阳开往江城的大巴停在了邛江车站,五个人站在出站口好像在等谁先说话。 “在车上的时候鄂祥林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县局一趟,就不与你们一同返回小镇了。”说完我便提着行囊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准备上车的那一刻,其余四人立即小跑过来,其中张子阳说道:“你快去快回,我们找个地方吃饭等你回来,如果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再返回小镇去,若是耽搁甚久,我们便不等你了。” “那好,我尽量控制好时间,”我上车之后,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去邛江警察局。” 很快,出租车便消失在街角处,直到车尾灯看不见四人才嚷嚷着要去找地方休息填饱肚子。 “唉,子阳,你说他这次去鄂祥林会对他说些什么?”延庆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人已经抓获,直接立案便可。 张子阳看了一眼出租车远去的方向,方才转过身说道:“估计是想询问一下杨猛的去处吧,毕竟他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多半认为林夏知晓些什么。” “扯吧,就算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可如今是什么情况?再说林夏根本就不了解杨猛,”延庆仰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鄂祥林的无能天都知道,这李东坡失踪多长时间了,若不是我们提供一些零碎的消息,估计这起案件又会不了了之吧。” “行啦,那么杞人忧天干嘛,具体怎么样等林夏回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张子阳半拉半推地催促延庆快速跟上其余两人。 就这样牵扯着走出几步后,延庆硬生生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子阳,你有没有觉着最近跟林夏聊天特别压抑,似乎有种渐行渐远的感觉。” 张子阳被这么一问,硬生生地楞住片刻,“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林夏还是林夏,只是有些不想让我们知道罢了,待时机成熟他自然会跟我们说。” 延庆思虑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是啊,相识那么多年他不是第一次如此,罢了,我们找地方等他吧。” “张子阳,延庆?”就在二人准备追上黄瑜两人时,身后响起了恬静,熟悉的叫唤声,“林夏,怎么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二人转过身,讶然问道,“曲萍?哦,林夏去警察局了,你找他有事?” “他去警察局干嘛?报案?”曲萍肩背深蓝色的双肩包,神色有些担忧。 这一问,有些把二人问住了,延庆支支吾吾说道,“那什么,就是有朋友让他去叙叙旧,一会就回,一会就回....” “是不是因为高考前夕的失踪案?” “知道还问?”延庆一只手搭着张子阳的肩膀,“你自个在这里呆着吧。”说着便不再理会曲萍,向不远处的快餐店走去。 曲萍双手拉在背包弦上,跑上前问道:“你们今天返回小镇吗?” 二人并没有因为曲萍追赶上来而停下脚步,延庆极度不耐烦地回应道:“回啊,不回难道在这里过夜吗?” “那我跟你们一起吧,刚好一起有伴,”曲萍说完便转身往回跑。 张子阳转身疑惑地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了吗?” “我去叫程悦,她在车站里面等我。” “什么?”延庆惊讶地也跟着跑了过去,“她怎么也还没回去?” 张子阳看着在人行道上奔跑的二人摇摇头,当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心中难免有些苦涩,就像一根会寄生的藤把他牢牢缠住。 另一边,出租车停在邛江警察局门口,我看着这栋不高不低的大厦,心中五谷杂陈。 当这些消息一点一点地透露给我时,仿佛在慢慢侵蚀着我的心智。 这一路匆忙走来,好像走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当你使劲去敲响四周的墙壁时,为何听不到回音? 我甩出脑海中所有惆怅,迈着步子转过大厅轻车熟路地来到鄂祥林的办公室,室内陈设依旧简单。 “你来了!”待我坐下之后,鄂祥林从椅子上起身越过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怎么样?在学校可还习惯?” “还行,”我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面对着站在我身后的鄂祥林,“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赶时间!” 鄂祥林稍稍移动了一下,坐在办公桌上,“杨猛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你认为他敢联系我吗?” “这可说不定,毕竟你们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鄂祥林的面容越逼越近,隔我几厘米时停了下来,“我们在沿河见面的那天晚上,他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 “是,那时并不知他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之一,”我目不转睛地直视他,不甘示弱。 “是吗?你想知道我们怎么查出来他们的吗?” “我并不想知道,过程对于我而言并非是我关心的,我只看结果,至于结果怎么样,你们怎么去处理与我没有半点关系,”说到此处,我从椅子上起身,“你今天叫我来不会是想炫耀你的办事能力吧?恕不奉陪。” “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件事不会是他二人做的吗?” 我走到门口后,停顿了一下,并未说话,紧接着走了出去,身后还听得一句,“若是有杨猛的消息,一定得告诉我。” 走出警察局之后,不由得心生鄙夷,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回到车站旁的一家快餐店后,在众人的追问下,说出我去警察局的经过,延庆气愤地一巴掌拍在餐桌上,“孰可忍孰不可忍,亏得他几十岁的人。” 张子阳拉着坐下,“行啦,这么多人看着你,别把别人吓到了。” “顾及那么多作甚,终究有一天会把鄂祥林的嘴脸公之于众。” 第一百六十六章:返回小镇 延庆此时在餐桌上吐沫星子四溅,整个过程除了对鄂祥林的怨气和不满之外,更是念叨着方明、杨猛二人的狠毒心肠。 话音刚落,曲萍、程悦二人手拉着手走了进来,而延庆笑嘻嘻地迎面走上前去,拉着程悦的手说道:“刚去车站寻了你,可惜没有看到人。” 程悦点头,与延庆并排而坐,而坐在角落里的张子阳始终低着头,脸上表露出半分苦涩。 “近来可好?”程悦看着埋头不说话的张子阳问道。 半响之后,张子阳抬起头,环顾着四周,回应道:“嗯,还好。” 昔日发生的种种事情,对于今日再相遇的两个来说,张子阳无疑是最尴尬的,而程悦却显得有些释怀。 当空气中充满寂静,一直站在门口的曲萍,握紧拳头走到我身旁,问道:“你去县局里怎么样?” “还好,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看着她问道:“你比我们早走一天,为何今日还在邛江呢?” “遇到一位朋友,所以在邛江住了一晚,”曲萍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补充道:“是一位男性朋友。” “嗯。” 于是曲萍接着问道:“难道你不问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我愣愣地看着她,确实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仍然见我没有任何反应,曲萍又说道:“我跟他之间就好比你跟延庆他们的关系一样。” “嗯,”我的目光并未在她脸上多停留,站起身对其他人说道:“走吧,我们该返回小镇了。” 一行人满怀欣喜地向车站走去,离开家乡多日,有人心中异常喜悦,有人闷闷不乐。 而跟我并肩而行的张子阳看着程悦的背影,心中有不舍,不甘,从而感到惋惜。 看着他眼里闪过炙热的目光,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忘了吧,她根本没有喜欢过你。” 是啊,以往她如何对待自己,机会摆在自己眼前时没能抓住,如今才后知后觉又有何脸面去怪罪他人。 众人回到小镇时,已是晚上七点,所有人在苏桂的小卖部前下了车,几个月未见的何仔仔已经在此等候。 仿佛再次回到小镇时,许多地方早已不是当初所认识的,有种久违的失落,看着曾经呆过三年的学校,回想起以往所发生之事,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晚间所有人在苏桂处吃完晚饭之后也相继离去,只留下我、张子阳、何仔仔三人坐在便利店门口,看着人来人往,车停车走的街道,三个人相继笑了起来。 “林夏,国庆节七天你就在我这里过吧,你家里冷冷清清的不去也罢。”何仔仔点燃一支烟说道,街道的灯光照射在他脸上显得有些沧桑。 我并未言语地点点头,这样的话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有时候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 见我不说话,于是张子阳笑着打趣道:“呵呵,几个月不见你,现在已经当家做主人了。” “哈哈哈,哪能啊,”何仔仔强忍住笑意,片刻极其认真的说道:“不过说实话,苏桂对我真的很好,很多时候都比较迁就我,虽然年龄上有些差距,我们正在慢慢地越过这些障碍,相信来日方长我们会为自己找出一条路的。”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被我这么一问,何仔仔脸上显露出悦色,“我和苏桂决定了,年底将在江城县开设两家连锁便利店,就目前这个市场而言还达不到饱和的状态。” “既然有人支持你的想法,做什么事就不要有顾虑,”我伸手向他要了一支烟,打火机燃起的火焰在眼前晃动,终究还是没能点燃手中的香烟,“对了,杨猛、方明二人又来找过你吗?” 听我俩谈起这件事,张子阳这才探过脑袋,似乎想好好听闻我俩的意见。 “方明,没有来过,不过在他们被追捕的那天晚上杨猛来过,既不是为以往的事跟我道歉,也不是来找我谈心,倒也有些捉摸不透他。”何仔仔手中摆弄着我递过去的打火机一边说道。 “这就是他,对于自己做过的错事从不会道歉。”我看着对面夜深人静的校门口说道。 此时从门卫室中走出一个人,好像是严文华,趁着夜幕他未曾看见街角对面的我们,慢悠悠地朝下街走去。 “罢了,事已过,何必再去纠结,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不一定会停留很久,在这趟人生的列车中有人不断下车,有人不断上车,能同你走到的终点的人很少,顺其自然吧。” “哈哈,也是,”说道这里我突然停止了将要说下去的话,想知道近来发生何事才让他有此想法,境界,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倒是张子阳,笑哈哈地随口问了一句,“这几个月你是经历了什么?” 然而,被问之人简单地敷衍了一句,这个话题就再也没有进行下去,于是何仔仔突然说道:“黎雪,那件事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现在如今警方查到踪迹,好像是出了境!” 当初如果勇敢一点向她表白,把她留在身边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 “我指的不是这件事,”说到此处何仔仔掐灭燃尽的香烟,紧接着又点燃一支,“几天前,杨猛来找过我,说当初黎雪被几个人玷污这件事,是方明组织的,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就算得到势必要将其毁掉。” 这则消息,仿佛就像炸雷,直击我的内心深处,一直以为方明是爱慕黎雪,但不至于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愤怒地问道,双拳紧紧握在腰间。 “千真万确,这是杨猛的原话。”何仔仔有些不耻这种行为,心中层出不穷的怨恨。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鄂祥林,“鄂队,我要举报一件事!” 电话中传来鄂祥林低沉的声音,“你说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放心吧,对于犯法之人,法律一定会制裁他的。” 到最后快挂断电话的时候,鄂祥林又简单地说了一句,“若是你有杨猛的消息请尽快告诉我们。” 这次对于他说的这句话,我非但没有反感,反而发自内心地答应了他,或许是杨猛的所作所为彻底激起了我心中的厌恶。 渐渐地三人竟然交谈道凌晨,直到后半夜温度降低,才回到便利店内,又继续聊起天。 每个话题到最后都说到校园时期如何如何,仿佛像三个几十年未见的老同学,又或者是时间越来越久再也没有共同话题了吧。 直到凌晨四点,天色灰蒙蒙地,张子阳二人实在坚持不了才返去补觉,而我帮忙收拾遗留下来的垃圾之后。 正准备去睡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蹙眉着心里想道,“这么早会有给我打电话,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电话。” 我狐疑地接听,“喂,你是谁?” “我,杨猛,”电话那边传来几经沧桑的声音,想必是整夜整夜难免后的结果吧。 “你在哪里?你知道最近警察一直在追捕你吗?” “当然知道,”杨猛大笑起来,片刻之后笑声停止,低声说道:“何林,我在开发区这条小路上,你过来找我吧,有些事我想跟你说清楚,之后我便去自首。” 说完他快速挂断了电话,难道他就那么肯定我会去吗? 深秋的小草早已不像春天那般茁壮成长,反而压低了身姿,露珠从枯黄的叶子上滑落,即将到来的清晨显得有些凉嗖嗖的。 杨猛坐在小路边的岩石上,岩石的冰冷使他早已没了知觉,这个决定他在心中想了很久,通过多方面打听知我回来的消息,冒着被逮捕的风险赶到这些就是为了见我一面。 黑夜中,荆棘旁一点小火光时而耀眼,时而暗淡,当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从岩石上下来,“林夏,这边!” 我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猛猛,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献命赔你 寂静的黑夜仿佛像一位垂哀的老人,异常怪异,倏然而来的微风带着淡淡湿气。 一双早已湿透的脚,踩踏着枯黄的蒿草一步步向那零星火点走去,突然心中大震,略感不安,迫使停下脚步。 杨猛见状,扔掉手中的烟蒂从岩石上跳下,绕手捋了捋腰间的硬物,迎面朝来人走去,“林夏,你此话差异,难道无事便不可找你叙旧?” 我讥讽笑出半声,徐徐说道:“若是以往当以叙旧为先,如今我们之间无旧可叙,听我一言,早日去自首,这样兴许能减免几年牢狱之灾。” “减免几年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服劳役,”说到此处,杨猛勃然大怒,随即便又调整心情,“我心悔恨万分,若非当初听信方明之言,当不至于落入东躲西藏之地。” 闻此他痛彻心扉,我放下心中防备,走近安慰道:“你不必痛心,我相信李东坡知你心意,断不会怪罪与你。” “心知他意又如何,有些错一旦犯下,是万万不可弥补的,事到如今夜不能寐,我心甚是愧疚不安。” 黑夜中,我仿佛听见他的泣声,只恨皎月当空不知真假,此时此刻我已然接受他,唯一近在咫尺的防备随之烟消云散。 我伸出手搭于他肩上,“既已知悔过,何不投案救赎,切莫再生恨意,出来时,我已经通知鄂祥林等人,不出一个小时必然轻装而来, 不过你放心,我已为你争取一些宽容,若你能在方明之前说出残害李东坡的过程,以及你们犯下之过,必会为你争取莫大的宽容。” 杨猛如鲠在喉,转过身看着我,说道:“若是不能该当如何?你要知道我们残害的是一条年仅十八的少年,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见他如此心绪错乱,我急忙安抚解释,“出门之时,鄂祥林可谓是郑重承诺,待你同他去时,弄清案由便还你自由之身。” “他的承诺,你如何保证?”杨猛震彻高声,撇开我的手,“莫非他许你殊荣,前来安抚于我,其后任尔鱼肉?” “我们儿时便已相知,你怎能如此看我?”我气愤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半响,杨猛突然低沉说道:“好,我答应你....” “当真如此...?”我欣喜万分,乍然转身,却不曾想迎面而来的是一把冰凉透骨的尖刀,月光折射在刀刃上,迅速插进腹中。 至始至终我都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从未负于他人,为何如此待我?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我能感受到他眼里早已布满血丝,仿佛有一未知“信念”在操控他。 杨猛慢慢贴近耳畔,一字一顿地说道:“当..真..如..此!” 说完,他慢慢松开刀柄,看着手上的血渍,大喊道:“林夏,你怎么了?” 我捂住伤口倒在潮湿的地上,不解地听闻从正前方传来撕裂的声音,悔不该冒此险来相见他。 可如今再悔恨又有何用? 我仰望着皎月,杨猛突然坐地而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仿佛奄奄一息的我,说道:“何林,你不必怪我,若非走投无路,我断然不会拉上你, 若你能挺过此关,天长地远,我献命赔你。” 说完,那张熟悉,甚至有些陌生的脸消失在正上空,只听沙沙作响穿越丛林声,直到声音越来越细微才得以放下心,恐怕他在此之前补上几刀与我。 不知是否血流不止,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困痛并来,使我渐渐失去知觉。 就在欲睡欲乏之时,仿佛听到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当一双骨干而温暖的手臂吃力地抱起我时,方才安然睡了过去。 后记·人物篇(一) 傍晚粹白的灯光照亮整个病房,此时一位女孩坐于病床边沿,眼角异样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孩。 女孩时而看看病床上之人喃喃细语,时而转过身去询问守候在一旁的严文华,时而又询问站在一旁身穿制服的警察,“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两名守候在此的人无一不是摇头叹气,只能尽力去安慰这名女孩。 病房内不知寂静了多久,床上的男孩突然抖动了一下腿脚,室内的强光使他慢慢睁开双眼,发出几乎如鲠在喉的声音,“曲萍,你怎么在这里?” 曲萍听闻声音,立即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走到病床前紧握着我的双手,失声而泣,“林夏,你总算醒了,整整一天把我担心坏了。” “好啦,别哭了,这不是醒过来了吗?先把我扶起来。” 说罢,曲萍伸手有些吃力地把我扶起来,问道:“可有感到什么地方不适?” “除了腹部有些疼痛外,其它都好,”我环顾着四周,随后问道:“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吗?” “不是,你那么重,我可抱不起你,”曲萍转泣为笑,“是严文华把你送到医院的,整天都在医院守着你,方才他跟鄂祥林出去吃晚饭了。” “真是辛苦他了,若不是他,我可能早已流血身亡,”我咳嗽两声问道,“你怎么长途跋涉过来医院陪我?” “我知你一个人在家必然有些冷清,中午便打电话邀请你去家里呆些时日,不曾想打了几个电话都未接,直到打最后一个电话时被严文华接到,才知你受伤在此。”曲萍越说越感觉后怕。 “谢谢你,无论何时都能想到我,”仿佛从未有过被人惦记的感觉,我心甚慰,“张子阳他们知晓我在医院吗?” “未曾告诉他们,兴许不知道,倒是何仔仔来看过你一次,可能是有事又急匆匆走了。” “看来是瞒不住的。” “到底是何人所为?我之前问过鄂祥林,他说他知晓是谁重伤与你,可问过他几次,却是闭口不言。” 我抬手抚着她的秀发,说道:“是杨猛....他凌晨约我出去,争论之时捅伤了我。” “啊,怎会如此,他可是你儿时相伴成长之人,怎能如此狠心。”曲萍说话时,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与怨恨,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掌。 “不言这些,或许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发展到今天的地方,我也有责任。”我挪了挪地方,另一只手拍着床沿说道:“你快坐吧,整整站了一天。” “嗯,”曲萍正准备坐下时,病房门口传来严文华二人的声音,她立即又站了起来。 当二人出现在病房内时,严文华惊讶地看着我,说道:“醒了就好。” 我躺着致谢道:“谢谢严老不辞辛苦地把我送来医院,是你再次给予我生命。” 严文华经历沧桑的脸上挤出真诚笑容,“林小子,切莫说这些客套话,你在校三年陪老头子说话甚多,暮年还能遇到一个陪我聊聊天的人,甚是开心。” “好,有时间我定去多陪陪你说话。” “那你可得记在心上,老头子可等你,”严文华说话的同时看了看鄂祥林,“我该走了,鄂队有些话要问你,明日再来看你。” “好,路上黑灯瞎火的,你注意安全,”我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曲萍,请求道:“曲萍,你替我送一下老爷子,我也有些饿了,来时给我带饭,谢谢你。” 曲萍默默地退去,一言不发,直到病房的门关上,我方才看着鄂祥林说道,“有什么话就问吧。” “是不是杨猛刺伤与你?”鄂祥林坐在床沿边问道。 “是。” “他逃到何处,我好带人去抓他回来。”鄂祥林迫切地问道,这件蓄意杀人案搁浅甚久,眼看就要把犯人绳之以法,却不曾想竟然让其逃脱,出去吃饭时竟然还被领导在电话里痛骂了一顿。 “我只知道他往丛林而去,至于去往何处实属不知,”我深深叹气,“我比你更加憎恨他,我待他如何,他待我如何,我相信你是看在眼里的。” “我相信你所说之话,只怕有些故着为由助人逃脱。”鄂祥林说话之时,紧紧盯住我的情绪。 “你不必试探我,我犯不着为这样的人伤害自己。” “暂且相信你,我连夜赶回局里调人,现在的人手开展不了大规模的搜索,”鄂祥林起身走到门口后,停了下来,“有什么消息请立即告知我。” “嗯,”我低下头嘴角浮现一丝丝淡淡的笑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我方才抬起头看着半信半疑的背影离去。 一个小时后,曲萍才从外面提着打包盒回来,放下手中的饭盒后,眼神有些异样地看着我,问道:“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什么?”饭到嘴边停了下来,不由得有些痴呆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后,反问道:“回医院时遇到鄂祥林了吧?难道你也认为这是我在演苦肉计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曲萍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听说了什么?”我急迫中打断了曲萍的话,说到此处咽了咽喉,道,“明天回家收拾返回学校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林夏,你听我说....”曲萍有些心急地走向床边。 我翻过身背对着她,不在言语,仿佛她的已不是那么重要。 “我相信你,对你而言友情、亲情比什么都重要,绝不可能做出有损他人之事。” “若是你心中相信,为何听到片面蜚语便跑来质问我?”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腹部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 “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有些疑惑,”曲萍哽咽地扶着我躺下,“你不要着急,我只是随口一问,今日才缝合的伤口不宜剧烈运动。” 我躺下之后,眼睛里早已布满血丝,“其实你内心多少有些相信鄂祥林说的话吧,这个不怪你,毕竟鄂祥林说的话有理有据,好啦,早些休息吧,明早你就走吧。” “林夏....”曲萍还想再说什么,看我闭着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一夜仿佛很漫长,越到最后心中越没有谱,仿佛有些事顷刻之间便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后记·人物篇(二) 教师住宿楼,五楼二十平方的房间内,一名女教师刚挂断电话,白天她就告诉一名同学有事告知,一直到傍晚她才接到这名男同学打来的电话。 她蹲坐在卧室漆黑的一处角落里,双手抱着小腿,整个身体伏在膝盖上,短短的乌发笼罩着整颗头颅,使人毛骨悚然。 对于长期患有抑郁症的她来说,仿佛解脱才是她唯一的途径,所以的事物对于她而言不再那么重要。 突然,她在蛰伏很久的角落里起身,情绪低落地走到窗边,关上窗户,拉紧窗帘,仿佛是想安稳地坐在地上等待那名男同学的到来? 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检查所有的门窗之后,辗转来到只有几平方的小厨房内,反锁门窗,倚靠在玻璃门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半响,她弯下腰打开煤气桶的阀门,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她的神情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窗外微弱的灯光折射在脸上。 突然咧嘴一笑,全身以软弱无力之状坐在门背后,她在等待这股难闻的气味夺走一切,包括生命.... 飘散在暗黑空气的气流来势汹汹地占领每个角落,一缕一缕地钻进这名女教师的口鼻中。 空气弥漫着令人窒息气息,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地脱离,不受其控制。 她笑意浓浓地喃喃自语,好像在说‘终于解脱了’,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默念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娇弱的身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难道一个在花蕊丛中生长的女孩就这样潦草结束了生命? 未来多么美好,难道她不想尝试了吗? 而此时,我走在学生住宿楼的校道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白天我忍着痛疼从教务处出来时,也不曾见玛朵老师有说事之意, 如今天色已晚,方才打电话催我而来,所谓何意,难道....?我哆嗦了一下,把现有的想法甩出脑海之外。” 思考时,已经来到新教师住宿楼下,看着五楼朝南的窗户,不见一缕灯光泄露出来。 我并没有多想,而是慢条斯理地走上楼去,来到玛朵老师门口时,敲了几下门,依然不见里面有动静,方才拿出张子阳哪款厚实的手机拨打电话。 可是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拨打出去,始终不见回拨过来半个,正当我迟疑要不要转身离去时。 突闻一股淡淡的气味从门缝中挤出来,我伸过脑袋伏贴在防盗门上,“怎么会有煤气味从玛朵老师的屋内流出来,难道....?糟了....!” 我使出浑身力气拍打着防盗门,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拍痛了手掌,拔坏了门把,不曾有丁点动摇。 “那个班的学生?在这里狂敲怒吼作甚?”当我力不从心时,身后的防盗门开了,出来一位中男子,厉声问道。 我猛然回头,手无足措地拉着这位中年男子的手,仿佛找到了一位救世主,“快..快、玛朵老师还在屋内,里面的煤气泄漏了。” “真的假的?”中年男子半信半疑地走到门前,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快,你去把我家门口的铁锹拿来,快点。” 我被突兀奇来的场景吓到,突然听到一声大吼,立即回过神,“好,好,这就去。” 拿来铁锹之后,中年男子挥起铁锹一阵一阵地向防盗门上砸去,不知砸了多少次,防盗门才破出来一道口子,他使出全身力气双手紧紧地抓住缺口往外一拉,防盗门瞬间支离玻碎。 中年男子不顾令人窒息的气味,火急寥寥地冲了进去,四处寻找,而我紧随其后每找一处便敲碎紧闭的窗户。 幸得房间不大,终于在小厨房内找到了玛朵老师,中年男子把她抱出屋外后,紧紧地掐住她的人中,“快,打急救电话,” “打过了,说是半小时内一定到。”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楼上楼下的所有住户老师,待到灯光明亮时才知晓原来是白天惩罚我之人。 历年继续紧掐住人中,惋惜道:“半个小时...,希望来得及吧,不然花一般的年纪...唉。” 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来,围得楼道水泄不通,这些不伸手也罢,把楼道堵住怎么了得,我大声嚷道:“你们站在这里干嘛,本来楼道的空气就很稀薄,被你们这一围还让不让喘气了,一群看戏的不嫌事大是不是?” 本以为这些人会注意到自身的错误断断续续离去,谁知我的话刚落下,人群中不知是谁反驳了一句。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真是不懂得尊师重道。” 我听闻此话,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发作时,历年突然呵斥一声,“怎么?学生都比你们懂常识,现在还要我为你们科普一下,赶紧滚开。” 历年说着便急匆匆地把玛朵抱下楼去,地势开阔,希望有助于恢复意识吧。 历年不愧是教导处的负责人,楼上楼下从未停止过抢救工作,可是微弱的人工抢救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二十分钟过去了,依然不见丝毫恢复之意,可一向不讲理,自私自利的历年竟然没有一丝懈怠。 直到急救车的到来他才停下手中似规范似不规范的急救。 一分钟不到,玛朵老师就被抬上了急救车,看着车尾灯消失不见,历年走过来对我说道:“林夏,你这次表现不错,我会如实上报给学校的,希望明年的评选你能得到一个好人好事之星。” 我笑着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时,历年立马打断了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一码归一码,有些事你逃不掉,若是你没有做过我不会冤枉你的。” 说完,历年志气高昂地返回了住宿楼,直到再也听不见他的咳嗽声我才离去。 第二天清晨,便传来玛朵老师的消息,不幸的是在去往医院的途中,玛朵老师没能挺过来,结束了她27岁的生命。 是什么样的勇气驱使她,为何连如此令人窒息的自杀都能面对,却不能承受来自生活的压力? 可她面对的是什么?却随她的消逝而带走! 后记·人物篇(三) 越南芽庄某处僻静的小村庄内,一家看似便利店实则里面暗藏玄机,走进这家便利店,隐蔽的角落里有一处暗门。 门后则又是另一番天地,一间暗不透光小储物室中,几台电脑连接中国境内ip,两两三人正在“高谈阔论”,似乎聊天内容有些肆无忌惮。 一位女孩精神恍惚地趴在键盘上,巧克力状的键盘咯着她的手已经毫无知觉,跟随金才来到这里后才知他口中的表哥所干的行业。 国内称其为“杀猪局”,这间屋内所有人都扮演着一个角色,而立之年多金,人生阅历丰富,长相千里挑一,且幽默风趣。 这种类型的男人,仿佛是上天的恩赐,是生命中唯一的幸运,他们的目标是国内单身,离异女性的危害。 女孩至始至终都是心惊胆战地趴着,午休时她趁着所有人都去睡觉,偷偷跑去外面联系了曲萍,并告诉了详细地址。 务必让曲萍与驻越南大使馆得到这个消息,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不见任何消息。 每个月只有这天才能拿到手机两小时,如果这次不能逃离这里,不知又要等待多久。 而且每次上缴手机时,都会有人查验一番,若不是金才特别信任她,再加上对她别有用心,她真怕这件事一旦败露,那她将会过上这辈子最灰暗的生活。 前不久有一小女孩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偷偷摸摸地打电话求救,当场被人抓住受尽折磨。 身体上的创伤可以弥补,可是心灵上的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啪啪....”拍手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一名男子吼道:“醒醒,都醒醒,开始收割了。” 所有人从睡梦中醒来,有的人眼里散发着炙热欲望,而有的人眼里只有疲惫,逃避。 很快这间屋内,就响起了敲击键盘的声音,语音发出的声响,好像隔着屏幕那边的人似乎也很开心。 “雪儿,你进来一下,”金才从一间小屋内探出脑袋,隔空喊道。 心不在焉正在“工作”的黎雪,听闻有人叫她,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走了过去,这是她每天最轻松,也是最开心的时刻,因为不用面对列表里面恶心的数据。 黎雪走过去之后,金才附耳说道:“雪儿,你要认真一些,表哥看在我的面子上有意把你培养成管理者,开会的时候你就认真听,认真做笔记。” “嗯。”黎雪随后应道。 会议室内坐着四个人,加上她一共五人,除了金才和他表哥以外,她不认识任何一人。 人数到期之后,表哥起身走到培训板前,“表弟,小雪,这两位是我们公司最大股东,李总和倪总。” 两人分别向两位老总问了声好,不在言语,而是继续跟踪手机里面的“猪”。 然而就在这个会议内,一个细微的动作让所有人没有丝毫察觉。 片刻之后,表哥打开投影仪,一会儿就出现一个博彩的页面,最显眼的地方就是买进卖出两个按钮。 “李总,截止昨日,部分所得利润为798万,这算是今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收获。”表哥脸上早已笑出了花。 “嗯,不错,有劳者要多以嘉奖,至于如何奖励,你自己斟酌。”李总不动声色地说道。 “好的,我替所有员工谢谢李总,”表哥深深鞠了一躬,转眼向黎雪看去,“其实这次能有如此大的收获,黎雪功不可没,一个人做了400多万的业绩。” “哦,小姑娘那么厉害,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这位倪总听闻眼前的小姑娘如此厉害,不由得眼中露出猥亵之意。 “谢谢倪总的爱戴。”黎雪坐在一旁,能感受到这位倪总异样的目光,心中早已是胆战心惊,只能硬生生地坚持着。 一旁的李总看出了金才眼中的怒意,不由得考虑各方面因素,毕竟他是来赚钱的,不是来玩女人的,“咳咳,今天就当这里,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知道吗?表哥。” 在这里所有人都这样称呼金才的表哥。 表哥微微点头,笑着准备去关闭投影仪。 李总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下来,“这个小姑娘不错,不急不躁,以后好好培养一下。” 若是在正规的公司听到这样的话语,说不定当事人能开心一段时间,可是黎雪对这里充满了厌恶,只想快快离去。 黎雪微微愣住片刻,赔笑致谢,“谢谢李总栽培,我一定会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 “嗯,”李总走了,除了会议室里面的几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位员工看到两位老总的真面目。 待表哥也出去巡视工作之后,黎雪扯着金才的衣领来到另一间小培训室内,一把把他推到在地,“金才,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不是说只要我开到业绩就送我回家吗?怎么你表哥只字未提?” 金才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你傻啊,400多万的业绩,提成足够你吃几年。” “我宁愿不要这些钱,我只想回家,回到国内!” “雪儿,别闹了,我答应你,再弄一些钱,到时候我们就有钱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一个月,不,两个月你看可以吗?” “我真的呆不下去了,你放我走好吗?当然你也没说你表哥是做这个的,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跟你来。”黎雪几乎崩溃地撕喊道。 “你不来这里,那你能去哪里?国内你还欠下一条人命。” 黎雪慢慢后退紧紧贴在墙上,“不不,我没有做过,不是我做的。” “可别人相信这些吗?”金才慢慢地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黎雪拼命地捶打着他,眼泪顺着脸颊像珍珠一样掉落在地上,她的内心是有多绝望。 “哐当~”就在金才尽力安抚黎雪,那道屹立在地下室与便利店中间的门被人破门而入,冲进来一群身穿制服警察。 地下办公室顿时乱成一锅粥,持续片刻后,所有的参与者都被制服,面临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而金才听闻破门而入的声音顿时怯了场,最后被一个警察制服,而黎雪经过照片比对之后,被带回大使馆,不日遣送回国。 可国内面临她的又将是什么呢? 后记·人物篇(四) 江城县警察局里,方明蓬头垢面地坐在审讯室里,由于案情许多地方证据不足,所以他一直呆在拘留所随时配合警方,自从他来到这里后第六次被审问,可所有警察面对他,依然毫无办法。 这次坐在他对面的是鄂祥林亲自审问,鄂祥林坐下之后,点燃一支烟,故着烟雾吹在他额间,“方明,好久不见,在这里可安好?” 方明慢慢睁开眼睛,冷笑一声,紧接着又闭上眼睛,“托你的福,一切安好,在这里是我有史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鄂祥林掐灭手中燃尽一半的烟,“确实如此,外面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始终过得心惊胆战,看你的样子似乎很自信自己能出去?” “难道不是吗?”方明嘲笑着,突然睁开眼睛,双手伏审讯桌上,“告诉你,我可是研究过法律的,而在李东坡这起案件中我只是失手伤人,我并不是罪魁祸首,顶多坐满十年,至于你们栽赃我的那些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鄂祥林相视一笑,“我今天来,并不是跟你讨论你可以坐多少年的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杨猛死了...” 方明微微蹙眉,退回自己的座椅上,反而大笑起来,“知道了,没想到会是他。” “难道你不感觉到惊讶吗?”鄂祥林起身在审讯室内来回走动。 方明魂不守舍地问道:“难道我应该惊讶吗?”他的眼里早已没有刚开始时那份嚣张的气焰,“杨猛的村里一直有一个传说,说是每隔二十年便会有一位年满十八周岁的少年猝死在哪里。” “哦,”鄂祥林把双手放在方明的肩膀上,从后背说道:“那你相信这个传说吗?” “为何不信?” 鄂祥林从方明的后背离开,回到原先的座椅上,摇摇头说道:“我可不信,根据我几十年的办案经验来断定,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此话何意?”方明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鄂祥林拿起保温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何意?难道还想隐瞒什么吗?就算你坐满十年牢,出来接近三十,可你一直隐瞒的那个人会放过你,说不定杨猛便是你的下场。” 方明突然变得警惕起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这边还有什么证据就请起诉我,如果只是诛心劝你别省点力气吧。” 鄂祥林向审讯室外挥挥手,便进来两人把方明带出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说道:“黎雪所受之辱,难道你就一点不在乎?” 方明走到门口停顿下来,“这件事早以有了明确答案,那几个小混混是我找的,谁知几人拿了钱还会见色起意,悔恨呐,悔恨呐....” 当初只是以为他得不到的,他人也别想得到,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细节,方明暗自在心里如此深爱着黎雪,怎会做出这番天理难容之事。 鄂祥林坐在椅子上,见方明有此反应,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你错了,你只知是你找的人,却不知在你之后有人刻意为之....” 方明听闻此话,挣脱两位警察,转身跨步走到鄂祥林身前,“此话何意?” “季队长,佛晓之前打电话到我这里,说是那几个小混混为了减轻刑量,主动交代了所有事情,那日他们听从你的话去恐吓黎雪,突然有人拦住他们给了几千块钱,所以才改变了计划。” “不可能,当初他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为何不可能,这些小混混年纪最大不过二十二岁,你觉得他们能经得起诱惑吗?”说到此话,鄂祥林的话越发变得有力量。 方明抬起双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手铐撞击发出的声响,“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见色起意,可曾想.....?” 原本站在门口的两位警察,见此状况,想要跨步上前制止,鄂祥林迅速起身挡在二人面前迫使退出门外。 “不可能,他不可能这样做的,而且他也很喜欢黎雪!”方明说到最后仿佛得了失心疯一样,自言自语地说着。 鄂祥林眼前突然一亮,走上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他是谁?...是林夏吗?” 方明的嘴里依然喃喃自语,紧接着鄂祥林越发变得着急,开始慢慢诱导,“我收到消息,黎雪已经由驻越南大使馆遣送回国,而且她的事件也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难道你想让她知道你在牢里度过十年的光阴吗?她本就不青睐与你,如果再让她知道,你觉得自己的胜算如何?” 这些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插方明的心间,使其任人摆布,沉寂半响之后,方明突然问道:“如果说出这些与我何益?争取减刑?若是减刑三年两载那还不如不减,虽然听多了杨猛说看守所里的事,监狱嘛,三年两载无所谓,咬咬牙就过去了。” 这一刻,鄂祥林感觉自己遇到从未有过的难题,他内心在挣扎,片刻之后,他摔门而去。 会议室里,林警官拍案而起,“不行,绝对不行,哪怕我们多用些时间抓住坏人,但是也不能放走现在已经抓住的坏人,像他这种可是犯罪,绝无可能。” “时间?你觉得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如今大半年过去了,领导那边不好交差不说,就连那些家属也不好糊弄,这件事是来通知你们的,不是来跟你们商量。”鄂祥林说到此处时,已经争执的面红耳赤。 “可是....,老大,万一让领导知道....”其中一名女警察支支吾吾说道。 “管好你们的嘴,出了任何事情我负责到底。”鄂祥林说完,气冲冲摔门而去,第一次在下属面前感到如此力不从心,回到审讯室后,对方明说道:“若你肯供出其他人,我做担保免你十年牢狱之灾,保证这件事情过去之后,立马释放你。” “此话当真?”方明脸上早已喜悦万千,说不定能赶上黎雪返回国内。 “千真万确,”鄂祥林说着便去打开他的手铐,“是林夏吗?” “是,他真的很可怕,从外表你根本不知道如此面善之人竟会做出让人胆战心惊之事。” “怎么说?你一一给我道来。”鄂祥林搬来凳子,两人相继坐下。 “这得从我们认识开始......”方明开始说起了陈年往事,他跟林夏相识的七年时光会说些什么呢? 后记·人物篇(五) 清晨,便利店前人来人往,车辆鸣笛声,路人吆喝声,掺杂在一起显得有些刺耳,对于昨日刚检查出已经怀孕的苏桂来说,越发有些觉得烦躁。 她站在门口,时不时便催促着店里的哪位小男人,“你快点,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你还去不去啊?” “就来了,”不一会儿,有点富态样的何仔仔从里走了出来,“去看我哥子林夏,当然不能马虎,倒是你刚怀孕不能动气。” “行了行了,延庆和程悦二人已经在中街等咱们了,走吧。” 二人虽然一直在拌嘴,可是丝毫没有谁着急上火的样子,或许是二人懂得包容彼此,也懂得理解彼此。 因昨日赶集的缘故,清晨的人并未散去,还留下些许小商小贩,以及杂乱不堪的街道。 二人来到中街时,延庆二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你们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早上起来有些帐需要处理所以来迟了,”何仔仔想着说道,话语虽有恭敬,却没有一点卑微。 “不碍事,我们刚到而已,而且今天要返校,索性来得早一些。而且你们现在的连锁店已经开到省会城市去了,肯定比较忙,能理解。”延庆紧紧地握住了程悦的手,仿佛在告诉他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行,那我甭跟你客气了,走吧,去医院看看林夏。” 两个男人勾搭着肩走在前面,而两位女人手挽着手紧随其后,显得有些和气。 “嘿,延庆,你知道林夏这是被谁捅的吗?”何仔仔转悠着眼珠,对延庆投去好奇的眼光。 “听鄂祥林说,好像是杨猛捅的,”延庆说话的同时,眼里早已有了恨意。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知怎么下得去手!唉。”何仔仔深深叹气,“鄂祥林都找你谈了些什么?” “怎么?他也找你了?”延庆说到此处,后者会意地点点头,“问我是否知晓杨猛的去处,再者就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是不是关于林夏的?” “对,也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说话之时,已经到达医院楼下,几个人很快便结束了这些流言蜚语的话题,走进病房时,张子阳,林玲二人已经在病房里谈笑天地。 待四人走进去之后,很快便融入到欢声笑语中,最后说到各自身上时,才知延庆、程悦二人真的走到了一起,见二人意志如此坚定,若不是未达到法定年龄肯定奔民政局而去。 “现在所有人都成双成对,就你们三个了嗷,”话近尾声,苏桂突然说了一句。 “你可就小看林夏了,他比我们谁都厉害,前几天可是有个美女在这里每日每夜地照顾他哦。”延庆大嘴突然嚷嚷着说了起来。 所有人都探出脑袋,惊讶地问道:“是谁?如此体贴。” “还能有谁?曲萍呗。” “那今日为何不见她?”突然,延庆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问得众人不知该如何回答与他。 我用慵懒的语气,道:“前几日我已让她返回老家收拾行装与你们一同返校。” “那便好,”延庆这才离了程悦的手,坐在床前,“林夏,你可与我们一同返校?我们都等着你早日康复起来。” “自当与你们一起返校,否则待我出院那可是孤身一人,实难忍受,实难忍受...” 话音刚落,病房门口突然响起粗犷而熟悉的声音,“恐怕你这次不能得偿所愿了。” 待身影呈现在众人面前时,反倒延庆起身笑着说道:“是什么风把鄂队长吹到这里来了,你说的话所谓何意,难不成你还想给人扣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吗?” “正义之风,”鄂祥林气色似乎比以往好上几分,从公文包里面扯出一份文件,对我说道:“林夏,这是传唤令,关于杨猛死于古林深处一案请你协助调查。” 我微微蹙眉,惊讶地问道:“杨猛死了?” 鄂祥林皱着眉头,弯下腰,反问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难道不是出自你手的“佳作”吗?” 原本在窗口看风景的张子阳,听闻此话转身愤怒地说道:“鄂队,劳烦你把证据摆在我们面前之后再来要求协助调查,若是你无凭无据在此诛心,我们有权告你诽谤。 再者,林夏与杨猛情同手足,从小一块长大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鄂祥林抬手制止了张子阳继续说话,“别把话说的那么漂亮,说实话,你们认识他五六年有余,但是你们了解他吗?” “做兄弟贵在心,相处之下的行动我们毋庸置疑。” “也罢,”鄂祥林说着便朝站在门口两位警察招招手,“这件事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但是作为一位合法公民有义务协助警方办案。” 见此,延庆跨步走上前挡在两位警察身前,“这是作为基本公民的觉悟没错,现如今他人有伤在身,有什么事在这里问便可,何必如此折腾人,鄂祥林你是借机公报私仇吧。” “你觉得我与他之间有何仇何怨?”紧接着,他又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猜准你们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这是院方给的出院证明,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已无大碍,若是你执意阻挠,我有权以妨碍公务拘留你。” “你....”延庆气愤地不得不错开身体,让两位警察过去。 而此时,何仔仔向前靠拢想要说些什么,却鄂祥林制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回去协助调查,若是他无事便可让他回来。” “好啦,你们不必为我争执,作为公民我理应协助,你们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定与你们一同返校。”我若无其事地下床更换衣物,其心中更是心无旁骛,仿佛这件事对于我来说造不成什么影响。 “不错,内心依然自信满满,”鄂祥林说着附在我耳畔继续说道:“是不是觉得这次你必然能出来?我们认识多年,在众多朋友面前给你留些尊严。”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原本笑容满面的我,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片刻放声大笑,“鄂队,你不会是嫉妒我吧。” “走吧!”就这样,一行四人走出这扇门。 留在病房里的所有人,慌忙地跑到门口,“你们说,这次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