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狂怒蔓延》 第一章 罪恶梦魇 黑红的焰火，在房子的各处狂舞，像是要把一切都吞噬殆尽。贴着小熊图案的墙纸，已然燃烧了大半。在滚滚黑烟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毫无顾忌地站在那里，他似乎根本不担心这火焰连同他也一起夺走。 在因燃烧而不断发出的噼啪爆鸣声中，他似乎说了这这样的一句话：“又是这样啊。”他伸出有些稚嫩的手，将身旁的墙纸剥离下来，似乎是感受不到他的恐惧，火焰愤怒地从墙体中喷出，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沾满了鲜血的稚嫩，如果去掉这些血迹的话，他那冷漠的表情，依然不符合他的年纪。 “那他肯定在那吧。”无视了那道火焰，他随手丢掉手里的墙纸，迈着有些蹒跚的步子向眼前的拐角走去。 当他走出这个拐角，转身朝向右边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狰狞的小丑面具，像是主舞一般，被火焰簇拥着。他穿着的大衣下摆，因为他蹦跳的步伐和火焰形成的气流而飞舞，那就像一个神形癫狂的狂徒。 他这时也看见这个小男孩走了出来接着，他停止了自己跳跃的步子，歪着头，将手中的小刀在空中胡乱划动着。他慢慢地走到了小男孩的面前，小男孩也看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任由他蹲下身，用一只手搂过自己。 接着，那个男人转身，和他自己以一起看着眼前的烈焰狂舞，下一秒，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到：“很有趣不是么？”这句话似乎有着魔咒，话音刚落的瞬间，火焰就像一个燃烧着的骷髅，向小男孩和男人袭去，吧他们俩吞噬殆尽。 …… “操……”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在这夜黑星稀的晚上，一个身形瘦小的男生在床上缓缓睁开眼，接着又嘟囔着骂了一句，“怎么又梦见他了？” 即使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正颤抖着，自己的心脏，也在剧地跳动，猛烈到似乎能够冲破自己的胸膛。 他闭上眼，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梦，还是因为自己的心跳，他久久不能入眠。于是，他只好开灯，下床喝口水让自己冷静冷静。 可就像一个厄运一般，他刚打开床头的灯，就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他知道这是他的哮喘就要发作了，于是马上拿起自己一直放在床头柜上的舒利达猛吸一口，才感觉自己好了一些。 这时，他看到自己床头柜放着的另一样东西，那是他的学生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刘思捷。他看着这张学生证，叹了口气，“怎么把这东西放这来了，我不是都毕业了么。”接着，他拿着这张学生证，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在黑暗中，他摸到了客厅灯的开关，随着灯光的亮起，他看到了这整个客厅的样貌，几乎可以用简介明了来形容，整个客厅，几乎没有放什么多余的东西，也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白色的墙面在此刻显得像外面的天气一般冰冷生硬。 但好在，灯光的柔和，稍稍抚平了它的凉意。刘思捷转身向厨房走去，他从饮水机里倒了点热水，又倒了点冷水出来。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将学生证随手一放，慢慢享用深夜的温水。 他倒得并不多，所以直接就一饮而尽，他默默地看着杯子，过了几秒，似乎又从另一个梦境中醒来一般，他回过神，起身把杯子放回厨房，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 在回到他的房间前，他顺手打开了自己旁边的房间的门，那是他妹妹的卧室，这卧室的门上，挂着一只小熊的门牌，上面写着刘思媃，那是刘思捷为她买的。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的妹妹就一直瘫痪在床，生活也没法自理，所以已经上了大学的刘思捷，特意为了她，考了个离家比较近又好的大学。 他悄悄地打开门，唯恐惊醒了熟睡中的妹妹。他走到刘思媃的床头，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灯光，看着那柔美的睡颜，仿佛夜晚的娇花，虽然美丽，却也娇弱无比。察觉到自己握紧的拳头，和紧咬的牙关，刘思捷不停地催促自己离开这里。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后，刘思捷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费力地走到客厅的沙发旁，接着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感受着沙发的柔软，在加上自己的无力感，刘思捷险些就这么在沙发上让意识远去。 为了防止之后真的不小心睡在沙发上，刘思捷不得不做起来，做一个深呼吸。感受到自己的心情平复许多，他才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但刘思捷的噩梦，就像一条锁链一般，死死地缠绕着他，将名为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一遍遍地巩固。 下一个日子总会来到，刘思捷睁开眼的一瞬间，总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根本没有睡着的感觉，“一晚上都是浅睡眠啊，哈——” 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他先穿好衣服，顺便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着6：26的字样，“还好啊，也就差四分钟。” 每天，刘思捷的起床时间就是六点半，不过他的睡觉时间可不是十点半，他常常熬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睡觉。 因此，常年的夜猫子生活，让他有着略重的黑眼圈，而略微低头和他的表情，让他显得更加阴沉。 换好衣服后，刘思捷走出自己的房间，转身悄悄打开他妹妹的房门，他知道这扇门的把手有些小问题，因此刘思捷直接用手指抵住门把手，一点点地移动，花了大概不到一分钟，他才打开房门。 他探头看着里依然熟睡中的刘思媃，心里便松了口气。 将房门重新关好，刘思捷习惯性地走向厨房，往昨夜的水杯了加了点热水之后，就喝了几口，接着就是一番洗漱。当然了，他是走到卫生间里洗漱的。 出来后，便开始准备做早餐的食材。虽然他完全可以不做早餐，就出去带两份回来，但刘思媃的习惯，刘思捷清楚，她从来不定闹钟，因此，她几乎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也有少数时候是被刘思捷吵醒的。等自己昨晚早饭，刘思媃基本也就醒了。 而且之前有一次，刘思媃还吃早饭吃坏肚子了。因此，刘思捷在慢慢习惯了之后，便每天亲自下厨做菜了。他这么早起床，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正当他准备开始做菜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瞥了一眼，发现那只是手机软件的新闻自动推送罢了。 这种消息，刘思捷向来是看一眼就基本失去兴趣的。但今天，这条推送下面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他的微信，上面显示着一个名字：俞帟霜。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着是昨晚的十一点二十三分。 刘思捷看到这个时间，稍微回想了一下昨晚他看手机时的情况，好想像确实有微信的图标，“看起来昨晚我的手机很安分啊。” 乍一看，他着一句话估计说的是昨晚他的手机发出的声音没有吵到他，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昨晚他的手机的自动推送消息很少。 看着现在反正时间还早，刘思捷也就没有急着开始做早餐，先打开了手机看看俞帟霜给自己发的消息再说。 她给自己发的消息很简单，仅仅只有三条： 社团那消息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你怎么又不回我消息？ 算了，反正你总会说你已经看到了吧？ 就是这么三条，刘思捷看完随手就关上了和俞帟霜的聊天界面，开始翻找俞帟霜所说的那个消息。结果刚退出去，就看到俞帟霜下面几个的群聊里面。显示着【@全体成员】的字样。看那高光亮黄的样子来看，那不是什么ID前面加前缀的小花招。 再看到上面的“推理社”的字样，刘思捷便基本确定了这就是俞帟霜所说的那条消息。 点开之后，刘思捷顺手就开始往上拉。不过他似乎忘了他们的推理社的人本来就很少，而且有什么事情，大多都不会回话，所以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移动了才不到三厘米，便停了下来。他看着社长发的那条信息，瞥了一眼，便把手机关上，开始做早餐。 十几分钟后，刘思捷才把两人份的早餐盛出来，放在餐桌上，慢慢等刘思媃起床。不过他本来可以把她叫醒，但随着年龄的长大，和自己心中的仇恨，他的内心，也越加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早上，能让她睡到自然醒，那就让她睡到自然醒。这样，刘思捷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做些能够放松自己的事情，来缓解一下昨晚的心情。 于是，他就选择了跟俞帟霜聊天，在他心里，除了自己的亲人以外，她就是和自己第二亲密的人了。虽然他们俩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马或者发小，但他们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一个班的。 而且，在升上初中之后，这种情况还变本加厉了，不管是分班嗨氏升学，都没有让这两个人分开，一直在一个班里。他们的历任同学，当然了，除了现在的大学同学以外，都在感叹这俩人的孽缘究竟是有多深。 不过刘思捷倒是没那么多所谓，以前甚至还觉得，要是俞帟霜不在更好。但在一件事情之后，他才发现，有俞帟霜在，其实也蛮不错的。 当然了，并不是他们俩的感情有什么特殊的。像刘思捷这种人，几乎整天都被一片阴霾所覆盖，他自己算得上是一个心理能力很强的人，不过这样久了，多少也有些不舒服，而俞帟霜在他心里，就充当了那个能够为他拨云见日的人，即使是短暂的一小会儿，也足以让刘思捷感到些许的温暖。 既然提到了这个和刘思捷第三亲密的人，那就不得不提一下那个和刘思捷第二亲密的人了，那是他父亲的朋友，一名叫做祁成武的警察。在刘思捷父亲死去之后，家里的一帮亲戚假仁假义地帮他们安排了他们的父母的后事之后，就背着他们忙着想要分他们家的财产。 第二章 巧？ 而在这时候，祁成武作为他父亲的好兄弟，也作为一个正义的人民警察，帮他们兄妹保住了属于他们的东西，并且在他的安排下，远离了这帮没心没肺的亲戚，在一个新的城市，开始了自己残破的新生活。 如今他们所有的这一切，刘思捷兄妹都很感谢祁成武。 和俞帟霜聊了一会儿，刘思媃的房间里就传来了她妹妹的声音，显然就是在催促刘思捷进去帮她下床，至少刘思捷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每次他着急忙慌地冲进刘思媃的房间时，总会看刘思媃正自己努力向床边的轮椅爬过去。 帮刘思媃下床之后，刘思捷这才放心地推着刘思媃到卫生间，帮刘思媃开始洗漱。 待所有事都做完了之后，他们兄妹才双双坐在餐桌旁。不过这时候的早餐已经有些凉了，所以刘思捷不得不重新热一下，他们才能吃上热乎一些的饭菜。 “哥，你什么时候走啊？” “没事，今天上午没课，只要中午过去到社里去看一下就行了。” “哦，那到时候帮我跟帟霜姐打个招呼。” “嗯。” 似乎是察觉到了刘思捷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刘思媃悄悄拿起筷子，将筷子的末端，对着正在心不在焉地吃饭的刘思捷伸过去，接着手上稍一用力，只听得筷子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响声，却没有听到刘思捷的任何反应。 被妹妹这么打了一下的刘思捷，就像一个神经缓慢的人一样。过去了几秒之后，他似乎堪堪察觉到自己被打了一下，接着才缓缓抬起自己的脑袋，只看到刘思媃噘着嘴，显然是对自己这位哥哥的状态很不满意。 看刘思捷看着自己，刘思媃才收回自己举在半空中那和同龄女孩子相比，稍微宽一些的手臂，边吃边对刘思捷关心到：“哥，你又做噩梦了？” “是啊。”刘思捷叹口气，似乎是下定决心了要将心中的负能量全数散尽一般，马上换上有些生硬的笑容，“不用担心我，没事，顶多郁闷一会儿。好了，快点吃饭吧。” “嗯。”看刘思捷这么说了，刘思媃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她心里很清楚，这只是刘思捷想让自己安心罢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兄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他们快要吃完的时候，刘思捷的手机上，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谁啊，这么早就给你打电话。”想起来的是刘思捷的手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却是刘思媃。 偏过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刘思捷伸手接电话地同时，回答了刘思媃一句：“祁叔。喂，祁叔……嗯，正在吃呢，什么事啊？嗯……” 过去了几秒，刘思捷忽然捏紧拳头，让筷子发出一声轻响，这让刘思媃不禁好奇和担心起来，祁叔到底说了什么话，才会让刘思捷忽然激动起来。 “嗯，我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你还不知道么？嗯，我先吃早饭了，祁叔再见。”接着刘思捷将电话递到刘思媃的面前，刘思媃下意识地应了一句：“祁叔再见。” 挂断电话后，刘思媃终于有时间发出心中的疑问：“哥，该不会跟你一直查的事情有关系吧？” “嗯，不过这次不一样，祁叔只是把以前一个人的信息发给我罢了。” “谁啊？”刘思媃顺口问了句。 “听说是叫徐无齐，以前当过什么专家来着，我刚才太激动，没怎么仔细听。据说他也参加过关于那个人的案件的侦破，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辞职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还得等祁叔发给我。” “哦，只要没什么危险就好。”听完了刘思捷的叙述，刘思媃总算是总了口气，“那你之后要去见一下这个人？” “那肯定的啊。”刘思捷的口气异常坚定，就连手中的筷子都不自觉的捏紧了几分。 “唉……”刘思媃地低垂着目光，双眼中写满了生气和无奈，她用筷子轻轻地敲打几下碗，不自觉地扁扁嘴。度过了这几秒煎熬的沉默之后，刘思媃才重新抬起头，用担忧的目光看向刘思捷：“一定要小心啊。” “嗯，我一定会小心的。”刘思捷答到，接着，他将最后一口有些变了味的早饭塞进嘴里，便等着刘思媃也吃完饭之后，把餐具一次性收了洗掉。 这一上午，刘思捷在家里当了刘思媃的全职保姆之后，便出发前往学校。另外一提，刘思媃虽然现在行动不便，但在他们和祁成武的商讨之后，他们才听从了刘思媃的想法，让她回去上学了，而今天正是周六，所以刘思媃也就会整天待在家里了。 在前往学校的途中，刘思捷才有时间把祁成武发过来的消息好好看一遍。 粗略地一看，这似乎就是一张极其简洁的个人简历。开头就是人口普查似的个人资料和一张他的证件照。 “徐无齐，男，36岁，曾任职江省公安厅刑技副处长么，大有来头啊。一等功一个，二等功没有，三等功却有两个么。我再看看……嗯，之后的就是一大堆生平经历啊，直接跳过了吧。” 说罢，他就顺手吧这份资料拉到下面，但才刚按下手指，刘思捷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既然是生平经历，那应该也有谈到那个人吧？” 虽然嘴上说的是疑问句，但他啊受伤的动作可完全没有闲下来，快速地拉了几下，迅速就找到了他想要的内容。 2007年4月，徐无齐成为了Y专案组的成员。 “2007年？那岂不是Y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个专案组里了么，也就是说，整整两年的时间，他都没有抓住Y么。”刘思捷的内心不禁对这个司机素未谋面的男人多了几分怨恨。 但一转眼，他内心的负能量就消减了一些，因为他自己也已经追查了这个名叫Y的人将近四年了，他就算爱语身份，他自己在追查过程中，也体验到了这个人的踪迹到底有多难找到。 看了之后的一些信息后，刘思捷就对这个资料基本失去了兴趣，因为后面的部分，几乎都是刘思捷已经知道了的事情，也即是Y所犯下的案件，对于里面的细节，几乎只字未提。 “那就可以略过了。”刘思捷这才直接把这部分直接忽略掉，转而看到下面的部分，也就是徐无齐现在的生活。 这个部分，同样是用了非常简略的描述，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现于宁市作为一名私家侦探。 看到这上面显示的地址，刘思捷心里一跳，“这不是就在兴市边上么？”这句话在他的心中闪过的瞬间他就已经盘算好了什么时候去见一次这个人。 正在他盘算细节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坐过站了。 一看到窗外尽是些陌生的场景，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坐过站了。正好，下一站很快就要到了。 乘坐下一班车回到学校之后，刘思捷直奔停车场，毕竟这里还是很大的，而且因为坐过站，所以距离他的集合时间，已经很近了。 于是刘思捷果断选择了用自己的车赶去活动室。好在，最后刘思捷还是赶在集合时间之前，就感到了她们推理部的活动室。 “刘思捷呢？现在就差他一个了，怎么来得这么慢！” 刚走到门口，刘思捷就听到里面的人正在说他，而且这声音他还非常熟悉，就是他的社长。 在刘思捷的印象里，他的这位社长好像就没怎么流露出锅好的心态来，特别是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几乎完全没有给自己什么好脸色过。 因此，刘思捷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理由对这个社长有什么好的回应。堪称粗暴地一脚踢开门之后，刘思捷双手插在口袋里，径直向里面走去，嘴里大声地说道：“我来晚了。” 实际上，几乎每个在这个社团里的人，甚至是根本不对推理又兴趣的人，只要有一点点的八卦之心，就知道这位社长是冲着校花俞帟霜去的。 俞帟霜在师大的胭脂，也确实能够说得上是校花级别的，而且自打她进了这所大学之后，也根本没有谈过任何对象，追求大的人倒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像他们的社长吴敏豪就是一位典范，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俞帟霜要加入的社团之后，愣是直接加入了。 因此呢，对与刘思捷这位据说可能跟俞帟霜有一腿的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东西，他当然是百般排挤。 “你……”看到刘思捷的样子，这位社长相当正常地气不打一处来了。他们两个之间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了，他很清楚，现在没有到集合的时间，刘思捷只是呀带你到达而已，要是自己阶梯发挥，就有被刘思捷借题发挥的机会。 所以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是装模作样地瞪了根本没有在看他的刘思捷一眼，接着开始宣布事情。 直接做到自己位置上的刘思捷，深深地叹了口气，正坐在他旁边的俞帟霜便趁机凑过来小声问他：“又因为陪妹妹错过时间了？” “不是，这次是坐过站了。”刘思捷跟俞帟霜聊天的时候，他来脸上的表情就会显得缓和许多。 但下一秒，他抬起头之后，表情又凝固起来，几乎在那一瞬间，他浑身的汗毛根根竖立。 他根本没有理会正站在台上演说的社长到底在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俞帟霜对自己在说什么，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台上的一个人。 就在刚才的公交车上，他见到了这个人的照片，这个人，不正是他准备过去寻找的徐无齐么？为什么他突然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难道他知道自己再这里？不对，那他为什么不早点就来？ 一瞬见，刘思捷的脑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有否定自己的沉重现实，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看到徐无齐的脸庞的一瞬间，就已经陷入了不知多久没有体验过的混乱之中。 第三章 追寻之心 “这位呢，是曾经在省公安厅担任过刑侦技术副处长的徐无齐。”正当刘思捷心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吴敏豪忽然开始介绍起徐无齐来。 “好吧，就让我看看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刘思捷心里这么默念着，用尖锐的目光，几乎是在逼视着徐无齐。 而徐无齐则仿佛没事的人一样，但要说得准确一点的话，徐无齐现在总给人一种根本没有睡醒的样子。虽然看样子他没有黑眼圈，似乎没有熬夜之类的坏习惯，但他那半睁半闭的死鱼眼，还有那放松的肩膀，以及钢材堪称没有坐相的坐姿，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人曾经在公安机关任职。 说到这个，刘思捷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人。因为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刘思捷就看见过他的照片，那时候的徐无齐海完全可以用意气风发，一表人才来形容。而现在，用油腻大叔，浑浑噩噩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刘思捷看着他，心里都有些不愿意承认他就是徐无齐。他是在没法想象，一个年少有为的精英，竟然会落到今天这个模样。 现在，刘思捷才冷静下来，有机会仔细看看徐无齐现在的情况。 刘思捷先看了看徐无齐的外貌，相当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的，皮肤倒是莫名显得比较白皙，乍一看，无关也还可以，这要是再年轻上十几岁，放到随便一个学校里，都足以堪称校草了。 而实际上，徐无齐当年耶确实是整个学校公认的校草，只不过他本人对这件事，并不怎么上心。要是让当年那些曾经痴迷过他的女生，看到了他现在这幅模样，恐怕都要开始感叹一番了。 看完了他的样貌，接着就是一桌衣着，刘思捷随便看一眼，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一整套衣服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块。 这个就是完全靠着他自己的生活习惯判断的，因为他看着徐无齐身上的那件大衣，总觉得好像在哪家疯狂打折促销的门店里见到过。 当然了，这是不可能看到的，毕竟他们俩隔着好几里地，但节俭的刘思捷对于那些打折促销的衣服是相当熟悉的，所以也就能一眼就看出来。 另外，他的裤子也是一样的情况，鞋子也是同样，一双普普通通的棉鞋，估计还有自己手制的可能。 “这家伙辞职之后难不成事当了乞丐么？”刘思捷随意地吐槽一句，也是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在做的人，除了因为实在不知道去哪而跟着刘思捷到这的俞帟霜以外，几乎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个似乎有着传奇过往的人，现在混的不咋地。 等刘思捷把徐无齐现在的情况看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徐无齐也开始了自我介绍。 “鄙人徐无齐。”没错，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是他自我介绍的全部。直到听到了这句话，刘思捷才忽然明白，徐无齐的经济情况什么的先抛开，估计他自己是根本不想来这里的。 从他那四处飘忽的眼神，不知有什么意义的小动作，以及藏在裤腿下的腿，正在百无聊赖地乱抖。 将这一切看穿的刘思捷，不禁单手掩面，以掩盖自己蛋疼的表情，心里默默腹诽到：“这货当年到底是怎么混到那个位置的啊？” 这种未知之谜，自然不是现在该说的事情，当他在吴敏豪同样蛋疼的视线中坐下之后，吴敏豪才部引人注意地做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管理，最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解释今天的事情：“今天呢，有幸请到徐大哥，就是为了想请他分享一些当年碰到的一些案子。” “说白了九十想显摆一下自己请来的人有多厉害嘛。”没等刘思捷有什么反应，俞帟霜倒是线抱怨起来。 刘思捷仔细一想，也赞同到：“确实有这么点意思吧，他这个人确实挺喜欢炫耀的，但他为什么不直接请一个现在在职的人呢？” “说不定是局里的规矩？”俞帟霜猜测到。 “说不定啊。”话是这么说，但刘思捷心里隐隐能够感觉得到，可能就是因为徐无齐曾经是Y专案组的成员这件事。毕竟当年这个男人，几乎轰动了整个华夏，就连国外的媒体都有报道过。 现在要是能够请来他，或者任何一个当年与这件事有着比较亲密的联系的人，到这个推理社里来的话，绝对是一个很有面子的情况。 但实际上，倒也不可能会太有面子，毕竟学校对于社团这种事情是相当不在意，而且这个社里的人也不多，所以基本上也只能让这里的没多少人感叹一下自己有多厉害了。 之后，徐无齐便重新站起身来，站到活动室的黑板前，开始向这里的人讲述自己曾经经历的故事。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由于这里的成员对徐无齐的经历实在太感兴趣，所以这本来到一点半差不多就能结束的事情，就到了现在才能结束。 “谢谢徐大哥能给我们讲述他的生平经历……诶？”吴敏皓讲到一半，徐无齐在下台的时候，对他讲了一句话，让他错愕了一下。 趁他愣神的功夫，徐无齐已经经过他，独自径直走向门口，看来他刚才跟吴敏豪说的话，多半就是“我先走了”这样的事情吧。 见徐无齐要走，刘思捷当即就决定，趁着现在，一定要追上徐无齐。 所以他同样头都不转地对俞帟霜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哦。”俞帟霜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顺利回应了刘思捷，目送他离开。 站在台上的吴敏豪，本来对徐无齐的突然离开这件事多少有些不满，但他看到刘思捷也起身准备离开的样子，心里就好受了一些。 毕竟他就是冲着俞帟霜来的，要是这个碍事鬼不在，那肯定会方便许多，所以对于刘思捷的离开，吴敏豪一向都是相当乐意看到的。 刚走出活动室的门，刘思捷就看到距离自己八九米远的楼梯间，有脚步声正逐渐离去，看来徐无齐多半就在楼梯上往下走。 确定了周围却是没有人之后，边走边看的刘思捷已经开始往下走了，还顺便喊了句：“徐无齐！” 话音刚落，徐无齐的脚步声便停了下来，听起来是被刘思捷叫住了。 刘思捷刚拉着扶手转过身，就看见徐无齐正在下面几级楼梯上等他。 两人见面的一瞬间，刘思捷忽然觉得自己变的不会说话了，千言万语，犹如决堤一般，却只能堵在嘴边，久久不能说出来。 两人沉默数秒，刘思捷不知自己到底应该用什么话来作为开头，而徐无齐则在耐心地等待着。 不知为什么，这个人刚才明明连分享一些自己的故事都显得很厌烦的人，在等待刘思捷开口的时候，却会显得如此有耐心。 几秒间，这段楼道里，仿佛只剩下了风吹树摇摆的声音，显得那么寂寥。又过了数秒，徐无齐终究没忍住叹了口气，用没精打采的眼睛注视着刘思捷，“原来你喜欢憋到这种时候啊。” “啊？”刘思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他握住扶手的手掌渐渐用力，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中，似乎有些干涩，有有些温热，他咬牙切齿地盯住徐无齐，说道：“你知道我？” 面对刘思捷极力隐忍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表情，徐无齐依然非常平静地给出了自己最简短的回答：“嗯。” “你……”刘思捷极力遏制住自己，愤怒对他来说，便是毒药，换句话说，他更害怕让自己被自己的情绪所支配，因为那会让他变得不够清醒。 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得思维高地，此刻几乎已被情绪所占据，只剩下那么零星的一点理智，正在顽强地抵抗着。也正是最后的这么一点理智，让他能够忍住，没有冲上去质问徐无齐。 反观徐无齐，他依然是双手插袋，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刘思捷。但不同的是他原本耷拉下去的肩膀，此刻已经挺起。 两人的对话似乎就停止在这里，他们见面得实在太突然了，就算刘思捷心里有着大堆的话语，到了这个关口，也对自己该说什么而感到毫无头绪。 不久，依然是徐无齐率先打破了沉默：“要是感觉实在说不出什么的话，那就回去好好想想再来找我吧，我也不希望我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的海雾建设性的问题上。” “嗯。”刘思捷低下头，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太激动了，也正需要一个冷静下来的时间，于是便这么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嗯，我现在在……” “不用。”刘思捷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来直视着徐无齐的眼睛，“我知道你在哪里干什么。” “哦～”徐无齐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思捷一眼，在后者看来，那可能就是玩味的眼神了吧，“那我就静候你的光临了。” 说罢，徐无齐直接转身力气，看来他似乎没有什么跟别人说再见的习惯或者说，他的背影就是最好的告别。 在楼梯上默默注视徐无齐离开的刘思捷，终于有了大口喘息的时间，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马上从自己的大衣内口袋里掏出他的舒利达猛吸起来。 “你没事吧？”刘思捷似乎听到自己左上方有女生的声音传来，那应该就是俞帟霜了吧。 实际上，就是俞帟霜跑了出来。从刚才开始，俞帟霜就一直在偷偷看他们两个人，刘思捷也因为注意力全都放在徐无齐身上而没有发现她。 “深呼吸，深呼吸……”俞帟霜也不是第一次碰见刘思捷突然发病，马上开始帮刘思捷抚平气息。 “呼……”几秒过后，刘思捷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头对着俞帟霜说道，“我没事了，谢谢。”刘思捷现在才发现，自己几乎半个人都靠在俞帟霜身上，瞬间下意识地从她身上弹开。 第四章 赶往宁市 “你都快吓死我了好吧。”俞帟霜有些幽怨地抱怨起来，但更多的还是对刘思捷的担心，“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啊？这么激动。” “没什……”刘思捷原本想随便搪塞过去，但看到俞帟霜的表情，此刻已经又忧转怒，只得叹口气，回到：“这里不合适，换个地方吧。” “嗯。”俞帟霜对刘思捷也算了解，所以对刘思捷的要求，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接着，他们就进入了一个没有人在的教室，主要还是因为刘思捷这次并没有想要往远了走，所以直接找了个空教室来谈这件事。 “你应该还记得吧，我父母的事情。”刘思捷用了陈述句，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而已，而他也知道俞帟霜肯定没有忘记。 “当然记得了。”俞帟霜也如刘思捷预想的那样记得清清楚楚。 “他当年参加过调查Y。”刘思捷说这，眼神也随之暗淡下来，“而且可能有很深的关系。” “那你刚才追上去，难道就是想问当年的事情？”俞帟霜似乎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因为我自己真的什么也办不到，我没有专业的技术和时间，想要调查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就已经有些困难了，更谈不上现在想要调查他的踪迹了。” “你还没放弃啊？”俞帟霜的表情显得又些寂寥，她虽然并不是当年Y到处作案的时候的受害者，但也能感受得到，这个名为Y的男人，会有多危险。说白了，她并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跟那种人扯上关系。 “嗯。”刘思捷点点头，接着就察觉到了俞帟霜眼中的寂寥，安慰了她几句：“你知道的，我根本忘不了那个人，所以，我只能不停地追赶他。” “哎，要是没有这个人就好了，要是没有他，说不定你就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哪像现在这样……” “也许。”刘思捷打断了俞帟霜的话语，“当我真正追赶上她的那天，就会重新开始吧。” “我才不信呢……”俞帟霜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但没让刘思捷听到，后者只能听到俞帟霜似乎说了点什么，便问到：“你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呀，反正这事情就这样吧。我先回寝室去了，反正都出来了，也没什么事干。” “哦，行，那我也回去了。”刘思捷听到俞帟霜要回去，自己也直接开始盘算起来，自己之后要干点什么，比如说之后一个买什么菜之类的。 当然了，她还有刚要进的事情，就是想想什么事去找徐无齐，以及到时候自己该说什么。 下午两点十三分，刘思捷又坐着公交回到家里，一进门，刘思捷就感觉到家里相当的冷清。 “我回来了。”刘思捷边换鞋，边叫了一句，接着刘思媃的声音从她自己的房间里传出来：“嗯。” 两人这么隔空交流完之后，刘思捷也直奔自己的卧室里，推开门，反手关门，直接扑到床上。 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床上，让自己已经紧闭的眼前一片黑暗，这让他更加专注地思考起来。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去找他吧。那见面了应该怎么说呢，干脆植入主题吧，打头就是一句问他的话，之后再问问他知不知道Y最近的动向吧，之后……” 也不知到过了多久，刘思捷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摇晃，随着他慢慢清醒起来，他才感觉到，其实是有人在推自己的身体。当他察觉到这点的时候，他也同时注意到，那个正在推自己的人，同时也在呼唤自己，“哥，快点起床了！” “嗯？”终于想明白一切的刘思捷，腾的一下就用手臂把自己撑起来，两秒不到的时间，就下了床。不顾自己没有穿着拖鞋，站在有些冰凉的地面上，弯下腰摸了摸刘思媃的头，“对不起啊，我睡着了，这就去买菜。” 刘思媃享受完三秒的摸头服务，看着正在着急忙慌地穿鞋的刘思捷，扯了扯他的衣角：“哥，今天就不用你出去啦，我叫了外卖，正在送过来了。” “哈？”刘思捷听完就时一愣，慢慢转过头看着刘思媃的眼睛，一脸惊恐地问到：“你你终于开始明面上嫌弃我的手艺了吗？” 刘思媃闻言就是噗嗤一笑，“哪有嫌弃，就是看你每天出去，为了晚饭忙活半天，所以今天就给你一天假嘛，还有，我是用自己稿费的钱买的哦。” 看着刘思媃一脸耀武扬威的样子，刘思捷便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哦，不错嘛，我们家思媃越来越厉害了嘛，我都要被你包养了呢。” “嘿嘿……”刘思媃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有淡淡的几个字：“你好外卖！” “好啦，吃饭了，你先在这等着。”刘思捷习惯性地让刘思媃呆在这里，以免有什么猪看到自己家坐轮椅的白菜就想拱。 拿了外卖之后，他们兄妹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吃了晚餐，之后便照常度过了剩下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过早饭之后，刘思捷就出门了，主要今天他下午有课，所以他不得不早点出发，现在过去之后，到隔壁宁市的时候，也已经九点多了。其实高铁的话，久能快好多，但刘思捷考虑到经济性和徐无齐的上班时间，便果断选择了公交车。在人生地不熟的宁市七转八转，刘思捷终于找到了徐无齐现在的事务所。 他走进一有些老久的办公楼，走上几层之后，便叩响了徐无齐事务所的门。说是事务所，实际上夜市徐无齐的家，因为徐无齐也是住在这里的。当然了，这是刘思捷之后才了解到的事情。 “进来，门没锁。”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有些慵懒的声音，虽然隔了一道门，但刘思捷也能听得出来，这就是徐无齐的声音没错了。单凭声音就能听出来，徐无齐估计还没睡醒。 “吱——”刘思捷握住门把手，稍稍用力一转，便听到门把手的痛苦呻吟，让他！不仅腹诽起来：“这门把手就不能涂点油什么的吗？”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地事情，所以刘思捷也没难受多久，开门进去之后，刘思捷连环顾这里一圈的功夫都没花萼，就感觉到徐无齐这里，有种放了一百年的感觉。 米黄色的纯白墙面，虽然整洁，但总透露着一股子岁月感的办公桌，略显阴暗的光线，以及穿着过气网红图案睡衣的徐无齐…… “你平时都是穿着这个接待顾客的吗？”刘思捷不自觉地吐槽了一句，一瞬间就把昨天趴在床上想好的一切，全都抛在了脑后。 “我才刚醒。”徐无齐似乎很认真地答到，但他的模样和语气，都让人相当不敢相信。 “你睡这儿？”刘思捷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他看到了从办公桌的另一边，离地大概几十厘米高的地方，伸出来了应该是躺椅的一部分。 由于徐无齐直接把办公桌放到跟大门正对的地方了，所以刘思捷径直走向他，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 “嗯，经济实惠，减去往返路费，不用像上班族一样往死里挤公交或者堵车，只要换上西装的上衣，盘起腿，再把这块板子立起来就能开始玩手机，多方便。”几乎徐无齐说得每一句话，都让刘思捷想要吐槽的心情，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在看到徐无齐所说的那块板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指着徐无齐叫到：“你到底是有多懒啊！”之所以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那是因为，那块板子，其实就是跟他的办公桌配套的那种，带软垫的椅子的靠背。 他只要把这玩意儿立起来，再把自己的躺椅调整一下，就能给人一种，他正穿着西装，坐在好好坐在椅子上跟我谈话的感觉。实际上，他正穿着睡裤，盘腿坐在自己的躺椅上…… “闲话就不多说了吧……”刘思捷刚准备进入主题，徐无齐就打断了刘思捷的节奏，开市跟刘思捷扯家常，“你现在在兴市的那个师大上学？” 听完，刘思捷才只懂这货没想跟自己谈那件事，于是详单没好气地回答到：“嗯，我妹也住在兴市，这种事情之后再说，我现在……” “别那么急嘛，你的来意我很清楚，反正都是要被我拒绝的，还不如帮我度过刚醒来的这段时间呢。”徐无齐用手抓了抓头发，就当是整理发型了。 跟他不一样，刘思捷可是火急火燎得赶到这来，想在徐无齐这里得到些什么的，他心里的怒意在脸上表露无遗：“既然这样的话，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无非就是觉得我太……” “既然知道了那就滚吧。”徐无齐挥挥手，用相当慵懒的方式赶刘思捷离开。这个年头，像他这么佛系的逐客也算是少见了，因此刘思捷相当果断地赖着不走了，“我有那个能力。” “别天真了，我追查了他整整十年，你想要追上他？”徐无齐望刘思捷，轻蔑而慵懒地扁扁嘴，显得他很是烦躁，“连情绪都控制不好的人，是有什么胆子跟我说这话的。” “是吗？”不知刘思捷是不是为了打徐无齐的脸，脸上的表情变成了面无表情，堪称标准的面瘫，“要不是为了表现出我有多急切，早知道就不这样了。”他的话音同样变得冷淡不少。 “谁知道呢？”徐无齐这次没了笑容，脸上只剩下厌烦之色。 接着，他们两人之间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在几秒间打破沉默的，却是门外的脚步声。 当徐无齐察觉到的时候，几乎在三秒内将一切准备工作做完，静待门外那个人的开门。 而刘思捷则是看到他的动作，后知后觉，面无表情地调侃了对方一句：“哦，看来你对这里会路过什么人很清楚嘛，怪不得认识我。” 第五章 金蝉脱壳（一） 没过多久，那脚步声听起来停在了门前，但却迟迟不敢敲门。 坐在屋内的两个人，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对视着，就算敲门声真的想起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交流都没有停止过。 在回答门外的人之前，徐无齐淡淡地问到：“要试试吗？” “不然怎么证明我呢？” “请进！”徐无齐大声的喊了一句，刘思捷也快速地起身，将椅子推回去，大跨两步走到徐无齐的左后方，和他一起静待门外人进来。 “吱——”熟悉的噪声响起来，刘思捷这次却在为它而感到紧张，他不知道门外的人，会是谁，会带来怎样的事情，或许是一个惊天谜案，亦或许只是个上门推销的。但刘思捷隐隐能够感觉到，这或许就是证明自己的时候。 木门被半开，门外的人只是探身进来了上半个身子，从外貌看来，这是个年龄大约在三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身材已经有些发福，因而使得那张本应亮丽的脸庞，显得有些臃肿，但看起来却不是很苍老，或许是保养的比较好吧。 这点，从她的衣着可以确定了，她的家底显然相当厚实，仅仅是远远的一望，就能看到她脖子上的金链子。另外，她手臂上挂着的包包，单看品牌，也属于奢侈品，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你好，请问你就是徐无齐吧？”这位中年女人开口询问到，不知是不是紧张，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异样。 “我是，请进吧。”徐无齐再次请对方进门，这次，对方终于走了进来。而现在，刘思捷也终于看出来，她进来后的表情，其实就是在诠释自己刚进来时的心情，刚才她进来的事后，同样也对这里多少有些嫌弃。 趁着那个女人没有走到座位前，徐无齐便继续说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因该是兴市奥世建筑林总的夫人汤女士吧？” 闻言，不只是这位汤女士，刘思捷都没忍住挑了挑眉毛，心里暗暗叹到：“这货到底是认识多少人。” “呃，没错，不知你是在哪……”汤女士此刻也正好走到了座位旁，错愕着拉开椅子的时候也给了徐无齐回应，最后拖了个长音，以表示自己的怀疑。 &到这点的徐无齐，马上坐直了身体，显得认真一些：“哦，在去年九月的时候，我在兴市那边帮人解决了一些小事情，有幸参加了一个晚会，我就是在那时候看到您的。” “哦，是这样啊。”汤女士显得很敷衍，这显得她带来的正事显得相当重要。在回应完之后，汤女士就一直在整理语言的样子，低头不语，一直在搓手指。 而她对面的两人，也在静待她的话语，因此气氛不得不凝固起来。 半晌，她终于要开口了，抬起头注视着徐无齐的眼睛，“我想拜托你，帮我找一下我老公，也就是你说的林总。” “嗯？他一个这么大企业的老总，失踪了？”徐无齐说这句话的时候，想的却是这个企业即将遭受的事情。 “嗯，而且王副总也失踪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联系不到他们，虽然现在公司的日常运营还能勉强撑着，可他最近正准备签个大客户，现在客户也在找他……总之现在几乎整个公司上下都在找她们俩。我作为公司的副总，也作为她的妻子，心里也是很急的。” “这个委托我接了，你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下，林总最近的日程安排呢？”徐无齐没跟她客套或者安抚，直入主题。 “这个，他的秘书应该有，我马上问问。”说着，汤女士就开始联系林总的秘书。 趁着这时候，刘思捷也小声向徐无齐问到：“难道你平时接的都是这种委托吗？” “不全是，很复杂的，你只要知道，我接的基本都是有些不方便报案的，或者一些琐事就行了。”徐无齐紧赶慢赶地回答完，汤女士也正好打完电话，转头向他答到：“他秘书马上发给我，还有什么要我提供的吗？” “我想问问……”说到这，徐无齐就听到汤女士的手机响了一下，音量奇大，估计就是那个日程安排的事情，不过他没管，继续问，“您刚才说的联系不上，是个什么情况呢？” “这个……还是从昨天晚上开始说起吧，顺便把这个也给你看一下那，应该能弄快点。”说罢，汤女士就把那个东西发给了徐无齐。站在他身后的刘思捷看了眼，这正是那个林总的日程安排。 只见徐无齐在手机上划了记下，在最后一张上似乎多留心了一下，便直接关上了手机，放在一旁，“那就请开始说明吧。” “嗯，你应该也看到了，我老公昨天晚上是去陪客户了，我工作完就……” “大概是什么时候呢？您工作完的时候。”徐无齐冷不丁地问到。 “呃，我记得很清楚，我工作完是十点十三分，回到家的时候才十点半不到，你可以查我们公司监控的。”看徐无齐做了个继续的手势，汤女士便继续陈述：“我知道他要陪客户到很晚的嘛，所以我洗漱完就睡了，大概是在十一点半吧。然后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我老公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所以我就打回去，但一直都打不通，一直关机。 “而且到那时候，他也没有回过家的样子，这我也问我我们小区的物业，没有我老公的车进来的记录，也没有王总的车进来的记录。一开始我以为是我老公去王总家里借宿了，但之后听说王总也没有回家，我就觉得这事情不太对，于是我就来找你了。” 到此为止，就是汤女士对她丈夫失踪这件事的大致描述。在脑中理清思路之后，徐无齐提出了几个疑问，“林总只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吗？什么时候的？” “嗯，只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在一点半的时候吧，我没仔细看，就拨回去了。”这一点，不只是徐无齐，刘思捷也感到很奇怪，仅仅只有一个未接电话这点，显得有些怪异。 “那您有没有向更多人求证过林总的行迹呢？” “当然有啊，但都说没见到过。哦对了，差点忘了，我出去之后，还特地去了我老公昨天去的那家KTV里问了一下，结果还没进门，就看到我老公地车停在路边，不过店没开，不然我就进去问了。” “那那位王总的车在那吗？”徐无齐顺势问到。 “没有，我跟她老婆是闺蜜，他的车我也算很熟悉了，要是看见的话，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汤女士很认真地答到。 “嗯，那之后能提供一下他常去的地方、人际关系、还有平时的喜好吗？”徐无齐很习惯性地说到。 “嗯，可以，但也只限于我知道的部分了。”汤女士很严谨地补了一句话，接着，她便向徐无齐提供了林总的大部分资料，在交谈中，刘思捷知道了，林总和王总的名字，分别叫做林建国和王康明。 “那暂时先请回吧，我会尽快解决此事的。”徐无齐伸手示意汤女士可以离开了，后者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离开了这里。 待汤女士离开这里之后，徐无齐像是被打回原形似的，反手把背后的板子拿掉，整个人往后一躺，相当惬意地跟刘思捷分析起这件事情起来：“你怎么看？” “应该只是这位汤女士多虑了吧。”刘思捷语气沉稳地答到，“但仔细一想，也有很多疑点。” “你说说看。” “首先就是那一个未接电话，一个未接电话，我可以理解为，林建国知道汤女士那时候已经睡了，所以就没继续打电话。但那时候他要说的事情，多半是关于自己会彻夜不归的，要是不跟妻子说明的话，他也应该知道汤女士会很担心的，所以应该会用各种办法试着跟她联系，或者发一条信息去才对，可是却只有一个电话，这就很奇怪。” “那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他只有一个电话的原因。” “我不想在这里多想。”刘思捷语气一冷。 “嗯，那就继续看这里面的疑点吧。”徐无齐没有理会刘思捷的态度，而是继续让刘思捷分析这件事的疑点。 “说到汤女士多虑了的话，这也是个疑点，感觉她进来的时候，反应太平静了。这么一大早就跑过来，应该是心里相当急切地才对，但她却选择很平静，虽然说的话显得有些奇怪，比如说KTV那边，应该是没下车就该看到的事情，却要说是没进门就看到了，这就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继续。”徐无齐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状态，闭着眼睛指挥起刘思捷来。 “还有就是那位王总了吧，听起来，他们两个昨天应该是一起行动的，今天却双双失踪了，而且连王总的车也失踪了，这里我做过一些假设，但怎么都解释不通。” 这会儿，徐无齐忽然接了他的话茬：“没错，如果说王康明故意保持清醒，来保证能送林建国回去的话，那他们人呢？但要是把之前的电话联系起来的话，难道不是显得很微妙吗？” “你的意思是，王康明带着林建国一起跑了？但那也说不通啊，他们最近不是还忙着签一个客户么？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跑？” “谁知道呢，这件事，看起来会很麻烦啊。”徐无齐似乎真的很烦地挠了挠头发，接着转头问到，“你今天有没有空？” “我有空，今天我没课。”刘思捷说完，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了徐无齐想要干什么。可他刚想补上一句，就被徐无齐噎了回去，“不用回去陪你妹妹？” “我刚想说这个呢。”刘思捷没好气地答到，“虽说一天不回去有些担心她，不过我也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也是时候了，我今天一天就跟着你吧。” “哦～”徐无齐玩味而充满丧气地回应到：“那咱们就开始吧。” 第六章 金蝉脱壳（二） 刚说完，徐无齐就从自己办公桌地抽屉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来，并且在上面操作起来。 看到他的动作，刘思捷弯下腰，盯着平板电脑的屏幕问他：“你这是要干什么？” “查监控啊，能省的事情就省掉，我才懒得在这帮人身上浪费时间。”可能手机因为进入了工作状态，徐无齐对刘思捷的回应显得异常冰冷。 感觉到对方话语例的那股子寒意，刘思捷便不再说话，静静等待徐无齐操作完。 很快，后者就登录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系统，不过看情况，多半就是监控系统了。 “先确认一下她的话是不是真的吧。”因为徐无齐是自说自话地操作起来的，所以刘思捷刚一开始也没听懂徐无齐说的是哪个人。但看到画面最终定格的地方，是某个企业的门口的样子，而且时间也在被徐无齐调整到了晚上十点十五分的时候，刘思捷就瞬间明白了，徐无齐现在在确认事实和汤女士说的话，有没有什么出入。 看了一通下来，汤女士确实在十点二十分之前离开了公司，在十点二十三分驶入了他们家的小区，也算复合她所说的情况。从监控里也可以看得出来，驾驶的认就是她，车内也没有任何人，甚至连手机都没有碰过。 因此，看到最后，徐无齐感叹了一句：“表面上的伪装倒是天衣无缝，就是不知道在监控看不到地方，她做了什么了。” “你怀疑她？”刘思捷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惊诧，几乎是用一种叙述的语气在说这句话，他的表情同样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淡淡地看着徐无齐平板电脑的屏幕。 “继续看吧，这次来看看老林吧。”也不知道徐无齐跟林建国的交情有多好，叫得相当亲密，“直接从KTV那部分看看起吧，应该是晚会上一点半之前的事情了。”徐无齐先找到了那家店的位置，之后才定位到那个监控画面。 在画面中可以看得出来，那家KTV的门前显得相当平和，之前徐无齐在索要林建国的各种信息的时候，也知道了林建国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唯雅诺。 虽然刘思捷对车不太懂，但奔驰的车标他还是知道地，因此他和徐无齐一眼就看见了那辆孤零零停在路边的车。 看了许久，刘思捷看时间都快过了林建国给汤女士打电话的时间了，便出言提示到：“时间快过了吧，估计还在那之前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徐无齐同意了刘思捷的想法，用鼠标点了几下，便将时间调得更前面了一些。 这次他点的时间跨度是十分大的，蓑衣，他只点了一下，就看见好几个穿着西装的人，正陆续从各自的车上下来，再一看时间，时间直接从一点二十三分跳转到了十点四十七分。 看到在一堆豪车里面的唯雅诺，刘思捷和徐无齐便同时确定了，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到：“夜生活开始了（这就是他们进去的时候吧。）。” 很显然，那句夜生活开始了，就是徐无齐的杰作，他迅速又点了几下，大概点了四五下，这次，正好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从KTV里有说有笑地走出来。接着，其中的两个人目送他们上了各自的车，离开这里。刘思捷注意了一下，这时候的时间是十二点四十九。 “他们就是了吧。”刘思捷虽然没见过林建国和王康明，但凭直觉，他感觉这两个人就是了。 “嗯，林建国我知道的，就是这个人。”徐无齐刚伸出手指，想指认给刘思捷看，但当他的手指刚指上去的时候，画面上的两人，突然往回走了。 “他们这是？”刘思捷顿时困惑了，“回包房？” “看起来是，没有异常的动作，而且林建国有提前的手势，说明王康明顺着林建国的意思重新回到了KTV里面。” “他们回去干什么？” “这个找当时值班的服务员问问吧，先看这个。”徐无齐随口就制定了之后的一项任务，便继续安静地看监控。在到了十二点五十八的时候，他们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过现在他们的状态，跟之前就大不相同了，很明显，王康明已经醉倒了，而林建国则背着他漫步蹒跚地将他背到王康明的车上。 “庆功呢这是？”刘思捷下意识地说出了一种可能。 “看着有点奇怪。”作为一个在这行混久了的人，徐无齐有着别的看法，“你看王康明的样子，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安，他并不像是喝醉了，反而更像是已经死了的状态。” “嗯……”对于这些，刘思捷确实没什么了解，现在被徐无齐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像了。 在两人说话间，林建国已经把王康明放到了车上，接着，林建国就附身在那里，估计是在给王康明系安全带，几秒之后，林建国就从那里离开，接着走到主驾驶位，驾车离去。 “那之后的东西就全是重点了啊。”徐无齐将监控画面调了几下，马上变成了令一个路口的样子，在这个路口，林建国的表情在两人面前一览无遗。 “他好像有些紧张。”刘思捷一语道破，那时的林建国，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十分的不自然。 这一点，徐无齐也察觉到了，“看来刚才的几分钟内，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呢。”他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沉，诘责好他又补充了起来，“他要去的这个方向，似乎没有医院啊，晚上开急诊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刘思捷听着徐无齐的话，心里都有点发蒙，毕竟他在兴市也已经有段时间了，可他也不知道，兴市具体有哪些医院在哪个地方，更别提看着林建国的行进方向来判断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的话就算了，总之，他莪们现在去的地方可不是医院，而且那个地方，我记得就要到老城区的地方了，那里可没有什么高档小区。”徐无齐皱起眉头，他心里愈发感觉这里面肯定出了什么大事。 果然，在林建国的一顿七转八转之后，他们到达了徐无齐刚才说的老城区里的一座大桥边上。接着，他们就停了下来。这相当于给了盯着监控的两个人一个信号，让他们更加高度紧张地注意林建国的动作。 只见他走到副驾驶上，帮王康明解开安全带之后，便驾着他的身体走向通往桥下的台阶走去。在画面中，林建国拖王康明的方法，就是双臂穿过王康明的腋下，就这么将他架起来。看到这里，刘思捷和徐无齐，已经基本肯定了，这时候的王康明，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过去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林建国就从桥下走了上来，而王康明的身体，此刻已经无影无踪了。看到这个地方，徐无齐拿起手机，迅速拨打饿了一个电话，“老方，现在马上带人去老城区邮谨路这边的一座桥下面，看看有没有尸体……你tm，我说邮谨路，反正肯定已经有一个尸体在那边的河里了，你们赶紧找吧。”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刘思捷随口问道，其实要是徐无齐不说，他也能才出来个大概情况。 “我朋友，现在局里工作。”徐无齐简短地说明了安个老方的身份，便继续在系统里调换监控画面。现在，林建国再次上车，似乎是要离开这里了，但并没有，他一边开车，一边打了个电话，两人看到他的动作，同时瞟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结果显示的是一点十三分，距离他打电话给汤女士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不到。 这次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静静看着林建国到底要干什么，又过了四分钟，他到了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区里，到了这里，就没有他的踪迹了，要查的话，就只能去哪搁小区里查了。 所以，两人就只能干等林建国出来，大概过去了四分钟，林建国就出来了。但这次，他是走出来的。 “他把车藏在这里了？”刘思捷刚说出口，就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那之前他给人打电话时要干什么？” “可能是要让别人把这辆车弄到别的地方去吧，毕竟他现在已经开始逃亡了，不精打细算可不行。”徐无齐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里似乎有漏洞，于是赶忙调取监控，看了看林建国自己的车的所在，结果，到现在为止面，林建国的车依然停在那里。 “看起来不是呢，不然他绝对会把这辆车也处理掉的。”刘思捷明白他的意图，帮徐无齐说出了他的结果。 画面再一次回到今天凌晨的一点二十三分，他们两人跟着了林建国的行进路线，一路看过去，结果他又回到了之前把王康明抛尸的那座大桥边上， 这时候，他又一次打了一个电话，这回的时间是一点三十一分，看来这回就是他跟汤女士打电话的时候了。 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他就走进了一片住宅区，徐无齐在他走那里的瞬间，切换到浏览器，查到了那个住宅区的地图，在这里停顿了几秒，徐无齐再次切换回去，直接将时间调前了十分钟左右并且换了一个路口。 但是，在监控画面上，根本没有人影。等待多时，徐无齐终于把时间调回去，乖乖看那杯跳过的十分钟。可依然看不到林建国的人影。不甘心的他，又换了几个监控画面，可都没有林建国的身影。 “他是住在这了吗？”刘思捷话音刚落，徐无齐又打了个电话，“老方，用一下那个扫脸系统，这次的是你们那边那个奥世工业的老总林建国，帮我找找他现在也没有在哪出现。” 又一次迅速挂断电话之后，徐无齐立马脱下睡裤，里里面竟然就是一条棉裤，被这一景象惊到的刘思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换上自己的大衣，直到被徐无齐拉走，他才堪堪反应过来。 第七章 金蝉脱壳（三）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刘思捷跟在徐无齐身后，一起快速地走下楼梯。 走在他前面的徐无齐头也不回的答到：“当然是去那些店里调查一下了，有必要的话，还得去验尸，不过现在嘛，先去吃顿饭。” “嗯。”刘思捷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现在连十一点都不到，“有点早了吧？” “早？”徐无齐带着轻蔑的语气回应到：“打个比方的话，林建国在棋盘上已经领先我们至少三步了，我们不赶着点，怎么追上他？别忘了，人家财大势大，要是在他远逃国外之前，不能把他抓住的话，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被嘲讽的刘思捷虽然有些不服气，但确实就像徐无齐说得，要是他们再不快点的话，林建国恐怕就已经逃到国外去了。 “上车。”徐无齐带着刘思捷到了一辆相当普通，而且还有点落灰的轿车旁，这肯定就死徐无齐的座驾了。 刘思捷没有回应，默不作声，快速地上了车，一坐下来，徐无齐就从他座位帮的小储物柜里拿出两袋压缩饼干和两瓶水，将其中的一袋饼干和水丢掉了刘思捷身上。 “我们就吃这个？”刘思捷有些不敢置信，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吃泡面的准备，但他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东西。 “少废话，赶紧吃。”徐无齐拆开一袋压缩饼干，狠狠地咬了一口，便开始开车。 原本刘思捷以为，这是以徐无齐的情况而言，相当标准的食物了。 简陋的办公室、看起来相当廉价的衣物、还有一辆车龄至少四五年的老车，配上这压缩饼干，显得徐无齐现在地生活相当寒酸。 但这一切，就像泡沫一般，一触就破。而触破它的，就是徐无齐堪称恐怖的车技。三秒内完成倒车和绝尘而去两个操作。而且，刘思捷还差点被突如其来的推背感吓到心肌梗塞。 当然了，这是夸张的说法，但感受到这辆车带来的与表面严重不符的感觉之后，刘思捷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徐无齐，“你这车不太对的吧？！” 而被刘思捷用异样眼神盯着的徐无齐，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饼干，不知为什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似乎在坐上驾驶座的时候，徐无齐平日的颓废瞬间都一扫而空，他笑了笑，“改装了一点点嘛，没事，死不了人。” 随着徐无齐话音的结束，刘思捷再次感受到自己背后地推力更加刺激，“就算是这种前提就已经很吓人了吧！” 在地球上的条高速公路上，虽然并没有上演速度与激情一般的戏码但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轰鸣着引擎，以各种刁钻诡异的角度超越一辆又一辆来不及报警的车辆时，永远在车主和刘思捷的心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阴影和骂街声。 “好了，到市区了。”徐无齐淡然的声音，就像大猪蹄子刚完事时的烟一样轻松自在，而一副被强暴的样子的刘思捷则终于忍不住了，瞪着死气沉沉的眼睛似自言自语般回应到：“你跟我说这个有用吗？你对各种测速仪的位置都很清楚嘛，想必在市区里会更猖狂吧？原来最让交警头疼的应该是你吧。” “行了行了，我现在开始真的会开慢点的，真的是，一个大男人一点激情都没有。”徐无齐白了刘思捷一眼，真的把速度降低了不少。 在市区里行驶了十几分钟，他们到了一个建筑物的门前，不过根据门前的牌子，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是尸检中心。估计徐无齐是想先看尸检的情况吧，毕竟现在才十二点多，离KTV开门还早的很，干脆就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跟着徐无齐登记了信息进去之后，刘思捷坐在车里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正靠着墙看他们，估计就是在等他们了。 “这个人，就是我之前联系的老方，你待会自己做自我介绍。”徐无齐简单地下达了命令，刘思捷也很简单地回应了一下。 找了个地方停车后徐无齐远远地喊了一声：“老方！”对方也回应了一声，接着向他们走了过来。 两边都属于步伐矫健有力的那种，所以走了没几步，两边就碰上了面。随着距离的拉近，刘思捷也慢慢看清了这位老方的样貌，因为他戴着帽子，所以只能看到他有着一副标致的五官，仔细一看竟然还显得有些精致，估计在警校那会儿他就属于校草的吧，虽然被叫做老方，但看起来可比一副颓废样的徐无齐年轻了不少。身材方面，虽然因为季节，他穿着厚实的军大衣，但看着他笔挺的腰板，也不难想像他那一身强健的体魄。 “你可真是个麻烦鬼啊。”老方刚和徐无齐见面，就开始互相磕碜起来。 “嚯呦，要不是我打来的电话，你们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就是时间长短问题嘛”老方白了徐无齐一眼，接着盯着刘思捷问到：“话说这是谁啊？你把委托人也带来了？” “不，我是实习生。”刘思捷言辞简洁地介绍完了自己，连名字都不带说的。 “实习生？”老方把每个字都拉长了音调，一脸狐疑地看看刘思捷，又看看徐无齐，最后用标准的坏叔叔的坏笑把脸凑近刘思捷想仔细看。 “行了。”徐无齐直接把他冰凉的手伸进老方的军大衣里面，惊得后者一阵哆嗦，“赶带我们过去吧。” “你先把手拿出来啊老狗！”老方手忙脚乱地把徐无齐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扯出来，原地跳了两下整理一下衣服，“行了，走吧。” 在带着他们走向某个地方的时候，老方还是消停不下来，跟徐无齐肩并肩走在一起，压低了声音交谈起来，“你啥时候收实习生了？” “……”回应他的便是徐无齐的沉默。 “哎呀，说嘛说嘛～”老方明明是一个跟徐无齐一样三十好几，五大三粗的老男人了，但在刘思捷面前，依然能表现出比小情侣怒发狗粮还让人发酸的行为。 估计是受不了老方的恶心攻势，徐无齐终于退了一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话音未落的同时，他用手把老方挡开了。 在得到了这句话之后，老方的表现果然正常了许多，只是用手肘搭在徐无齐的肩膀上，“行，那咱晚上找个地方吃饭？” “嗯。”徐无齐转过头，一脸阴沉地看着刘思捷，“下班看我心情知道没有？” “嗯。”刘思捷表面上乖巧地点了点头，背地里暗暗腹诽：“什么啊，是对我的自我介绍很不满意吗？” “你还管的真严啊。”老方在徐无齐肩上用力拍一下，接着砖头笑呵呵地对着刘思捷说到：“没事，他就是个懒狗，很怕麻烦的，不会让你忙到多晚的。” “呃，嗯。”刘思捷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老方这么有兄弟情的昵称。 果然，走在前面的徐无齐忍不住说到：“要是你继续在他面前乱叫，我就把你的嘴也撕掉。” “行行，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叫啥吧，我叫方晨浩，叫我浩哥就行了。” “嗯。”刘思捷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下。 方晨浩看着刘思捷反应，显然很是是失望地咂了咂嘴：“啧，你俩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接着又转身向徐无齐说到：“该不会是……” “想多了。”徐无齐伸手拎住方晨浩的领子，像提着猫一样把他拉到前面去，以免他继续嘴碎，“赶紧带路。” “行。”方晨浩无奈地回答到，这才乖乖带路，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电梯前，方晨浩按了一下按键后，转身继续说：“哦对了，之前你让我办那事儿，已经弄好了。” “嗯。”徐无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什么事啊？”刘思捷对于自认为自己家有必要知道的事情，显得相当主动。 “就是用视频通话的方式，让王康明的家属认领一下尸体。虽然不太好，但还是这么做了。” “视频通话也行啊？”刘思捷嘴角一抽，看了一眼正满脸认真地看着电梯楼层显示。面板的徐无齐，腹诽到：“看着还挺像他会干的事啊。” “没办法，毕竟他现在的工作也有很多复杂的地方，咱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嘛。哦，待会钥匙碰上有什么人问你是干嘛的，就说你们是来认领尸体来的。” “嗯。”正好说到结束地地方，电梯也正好到了，入过中途没有停两下的话，应该会更快的。 三人很快就乘坐电梯，来到了相应的楼层，来到了停尸间。 “呦，小徐来了啊。” “徐老师。” 一进门，一老一少两个穿着大褂的大男人就向徐无齐打了声招呼。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比刘思捷还要大一两岁，估计是曾经上过徐无齐的课的警员。 “我也来了好吧。”方晨浩抱怨了一句。 “你才出去多久？”那位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而笑眯眯得看着徐无齐，“这个人可不简单呐，废了我们好大的劲才彻底弄明白。” “辛苦钱老师了。”徐无齐还算毕恭毕敬地回应了一声，接着直入主题地问到，“那就是睡，接过已经出来了？” “嗯，初步粗略地判定，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晚一点到两点之间，死因是溺死，尸体身上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死者生前似乎喝过很多酒，另外，他的血液检验呈阳性，可能就是在酒里。” “先到这吧。”徐无齐示意钱老师先停下，接着砖头对方晨浩说到：“金尚，这是王康明昨晚去的那家KTV的名字，在三西路那边。” “知道，我马上通知兄弟们。”话音刚落，方晨浩就已经走出了停尸间的门。 “我先问一下，死因真的只是溺亡吗？”徐无齐向钱老师求证到。 “没错，就是溺死。” 第八章 金蝉脱壳（四） 这时，刘思捷在徐无齐身后大声说到：“但他在溺死之前就已经死了啊。” “这位是？”可能是钱老师一直都注意着徐无齐，所以，一直没怎么注意到他身后的刘思捷。不过那位年轻人倒是早就注意到了，但看钱老师没说，也就没敢说出来。 “算是我收的学徒吧。”徐无齐对刘思捷介绍也相当随意。 “你不是……” “先说正事吧。”徐无齐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根据我的调查，他的死因应该不是溺死。”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刘思捷，暗暗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从徐无齐走进门之后的表现来看，这位钱老师应该是他毕竟敬重的人才对。 但他刚才，在打断钱老师的话的时候，却显得有些迫切和烦躁，即使他掩饰得再好，刘思捷也略有察觉。这不就说明，徐无齐正在极力阻止别人对他收徒这件事说什么么。 往深了想，这就说明，徐无齐在他们眼里应该是不会收徒的那种人才对。但这也不应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对啊，以徐无齐这种怕麻烦的人，不想收徒显然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却在极力阻止，就让这件事情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看着正在和钱老师讨论的徐无齐，刘思捷心里忽然灵机一动，暗暗想到：“他之后不是还要跟方晨浩说明么，机会的时候我再跟他打听一下不就好了。再此之前就先不要让徐无齐注意到好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死呢？”钱老师忽然说到，显然，在刘思捷暗地里思考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说了挺多事情了，“如果他们喝了酒里的毒品，影响了自己的判断，而导致那个林建国误认为死者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呢？” “嗯，有可能，那就应该查一查王康明有什么病了。”徐无齐点点头，这个答案可以说是让他茅塞顿开。在这之前，他的思路是被自己禁锢起来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来得有些快，所以尸检的结果应该还没有这么准确。 在得到钱老师的答案的时候，徐无齐稍微思忖了一下，便向钱老师微微欠身，告别到：“那钱老师您继续忙，我们先走了。” “好，祝你工作顺利啊。”钱老师慈祥地笑着目送徐无齐两人离开。 出了停尸间的门之后，徐无齐似乎不经意地说到：“之后去哪？” “我想想。”刘思捷知道这肯定是问他的，便认真思考了两三秒，“王康明的家里。” “不，如果要向王康明的家人确认他的病史的话，明明可以用一通视频通话就能够结束了，根本没有必要去他们家里。你是不是太把王康明的死当回事了？” “嗯。”刘思捷回应到。 “有些东西，没那么重要，在我看来，王康明这方面，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的车被林建国弄到哪里去了。”徐无齐按下了电梯键，接着转身面对刘思捷，此刻他的脸，已经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而且尸检的最终结果也还没出来，王康明身上有什么可以挖掘的地方，也并不明了，反正尸体又不会跑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去KTV那边了？”刘思捷也是一脸认真，有种在和徐无齐赌气的感觉。 看对方的反应，徐无齐俩上的严肃很快就消退下来，“走吧，这次我会开慢点的。” “嗯。” 过了半小时，徐无齐真的规规矩矩，完全没超速过一次，和刘思捷一起安全到达了目的地。 此刻，这家店已经开了，但里面的灯光还没有亮起，刘思捷跟徐无齐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有一些警察在这里了。 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人，看见徐无齐他们进来，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呦，你到了啊，你要在这干什么就弄快点吧，别给人看见就行。” “嗯，我们就是拷一些文件，很快的。”徐无齐面无表情地应付完这位警员，便径直走向前台，接着直接从外面翻了进去，刘思捷也只好跟他一样，从外面翻进去。 进去之后，两人都找了个座位，一起坐在电脑前。等电脑一开机，徐无齐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u盘插入电脑，同时已经开始搜索起了这里的监控软件。 “要密码。”看到打开之后的窗口，刘思捷心里一沉，不过这是他之前就预想到的事情，毕竟是个用于安保的系统，没密码还真说不过去。 但徐无齐是何许人也，只见他打开u 盘，在里面点开了各种文件夹之后，打开了一个带exe后缀的文件，接着顺手把坐在一旁的刘思捷的脑袋扭到一边去，“小孩子不该看的别看。” 于是，刘思捷就只好一脸郁闷地扭头看着这里的柜子发呆，旁边还伴着徐无齐猛敲键盘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刘思捷终于得到呃了徐无齐的许可，把头转了过来。这时候，徐无齐已经破解了这个系统的密码，成功登陆进去。 “你就不考虑把刚才那玩意儿给我秀一下？”刘思捷显然对徐无齐把那种高科技的东西藏着掖着这件事很不爽。 “你不是自己都说了嘛，你是个实习生啊，我干嘛要什么都给你看？再说了，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我又不是不知道。”徐无齐马上就扯出一堆莫名其妙但相当有道理的话来。 “嘁。”刘思捷白了他一眼，接着看徐无齐在电脑上一顿操作，先把这里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嗯，还好比较好找呢。” 画面上，林建国和王康明的脸清晰地显示在上面，，后面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就算不看时间，刘思捷也能知道，这肯定是他们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了。 没看几秒，徐无齐就把录像关掉了，接着开始备份录像。因为要保存的时间还算比较长，所以备份的时候还花了一点时间。 很快他们就从这里走了出去，这次，徐无齐同样问了刘思捷一句：“之后我们去那？” “这你还问我？”刘思捷白了徐无齐一眼，因为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刘思捷已经听他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说到了要这个KTV所有晚上十二点之后在值班员工的档案。所以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就很明显了。 “嗯。” “不就是去走访一下哪些员工嘛。话说你王康明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弄一下？”刘思捷跟着徐无齐再次回到车上。 “那边还不急。”徐无齐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等那边的结果出来再说。” “好吧。” …… 之后，徐无齐和刘思捷一起，去了一家网吧。 没错，就是去了一家网吧。但徐无齐可不是要怒开一局游戏，而是开了个单间，跟刘思捷一起看之前拷出来的监控视频。 “现在看？”在走进网吧之前，刘思捷就这么问到。 “作为依据嘛。”徐无齐没头没脑地回答到。 花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们就看完了所有的录像。可以说，几乎没什么好看的东西，就是一群老板叫了几个漂亮的妹子嗨了一晚上。中间王林两人出入包厢过，但一路跟着看过去，也没发生过什么。 唯一有些看头的，就是在那帮老板走了之后，包厢里只剩下王林两人，大概五六分钟之后，有个服务生在门口似乎在偷听的样子，突然抽了一下，接着慌忙地离开了。 因此，徐无齐直接把需要需要走访一下的范围，直接缩小到了一个人。 等到看完滞后，两人立马离开这里，去寻找那个曾在门口偷听的服务生。 “呃，你们谁啊？”一个穿着睡衣，但神情显得有些紧张的青年给他们开了门。 “你就是马文强吧？”徐无齐此时为了显得更有威严，不仅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连腰背都挺直了。就连刘思捷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货原来有一米八多得身高，之前跟徐无齐基本都是保持齐平的视线，现在看他突然高了那么一截，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另一边，马文强心里也开始发慌：“呃，我是……你该不会是缉毒警察吧？”说到这，他似乎立马清醒了过来，变得紧张了不少，连刘思捷都能注意到他的左手正不自觉地攥紧，“我们老板贩毒，我也是刚才才知道，我……” 似乎是看马文强实在太紧张了，徐无齐伸手示意他停下来，“行了行了，既然你知道就不用我多说了，方便让我们进去吧？” “当然当然……”马文强马上把门打开，将门口的两位爷迎进门。 虽然有些蹭的嫌疑，但徐无齐他们还输顺利让马文强配合调查了。 进门后，徐无齐和刘思捷同时快速地扫视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虽然这小伙子看起来是独居的样子，但家里整理得还挺干净。 他们俩坐在沙发上后，马文强也坐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而且看起来更加紧张了。 这时，徐无齐忽然一副老干部做派地拍了拍马文强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到：“没事小伙子，我们就是来问一些问题，不用太紧张，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说错一句话，而招致我们的怀疑吧？” “你这不是更让他紧张了吗？”一旁的刘思捷听了徐无齐的话，忍不住在心理吐槽到，“人家紧张的连都快白了啊！” “没事，好好冷静一下，我们有时间。”徐无齐说完就架起二郎腿，右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握拳撑着自己的脑袋，而他的眼神，却莫名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此时刘思捷看不到徐无齐的表情，但他从马文强的表情就能大致推测出来了，“你这不就像是在说：‘我给你时间想想，看你能想出什么来，能逃了干系算我输’么？” 但马文强似乎是想通了，亦或是在强装镇定，他用微微颤抖的声线说到：“问吧，我尽量回答你。” 第九章 金蝉脱壳（五） “好，那我开始问了。”说着，徐无齐从自己大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本子和一支笔，递给刘思捷。后者也知道他的意思，既然要装，那就装得像一点，榆树他很干脆的结果本子，找了个空白也准备开始记录。 一开始，徐无齐问了一几个很想缉毒警察会关心的问题，等到马文强减减进入了状态，徐无齐便开始将问题引导到正轨上：“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一个包厢门口偷听了一会儿？” “呃，你们……” “别多想，你只管回答就行了。” “呃，是。”虽然马文强看着还是有些紧张，但比一开始好了许多。 “你听到什么了？” “这个……我想想啊。”马文强伸出一只手，用手指在头上用力地按揉，他的眉头也因为思考而紧缩起来，“我记得，那个包厢的客人，那时候好像在吵架来着……” 听到这个，刘思捷心里暗暗叹着，同时记录来下来。马文强还在继续说：“我听的时间不久，我就听到他们说什么搞出了这么大的漏洞，靠他们两个人要怎么弥补什么的。” “哦，只后呢？”徐无齐知道答案，但还是得追问下去。 “我就被赶走了。” “那你有关注他们之后的情况么？” “嗯，因为他们之前吵得挺凶的，我怕在我们这闹出什么事情，我就一直在不远处等着。过了大概四分钟吧，他们那时候吵的贼凶，但是突然停下来了，之后我就看他们一个人馋着另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嗯，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徐无齐站起来，跟马文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便带着刘思捷离开了这里。 回到车里之后，刘思捷马上感叹起来：“这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啊。” “是啊，好像还牵扯出一些大事情了呢。”徐无齐一把抢过刘思捷手中的小本子，将其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估计老王心脏什么的有问题。” “嗯，要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的通了，因为激烈争吵，再加上毒品和酒，王康明一犯病到下来，林建国又因为毒品而以为他是死了的话，那他之后做的事情就能说得通了。”刘思捷总结似的说到。 “嗯。”正说着，徐无齐的电话突然来了电话，看来电显示，正是方晨浩打来的，“喂？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你找地方就是了，嗯。哦还有……没什么，算了吧。”接着徐无齐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说？”刘思捷问到。 “没什么，就是问我今晚去哪吃饭。”徐无齐随手把手机丢到自己的大腿上。 “不是，卧室问你刚本来想说什么。”刘思捷强调到。 “那个啊，其实我是想让他帮我找个手表罢了，不过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王康明的手表？”刘思捷向徐无齐确认到。 “嗯，你应该也注意到了，王康明的手上本来是戴着手表的，但却不见了，从他的晒痕可以看出来，这多半是个智能手表，所以里面应该记录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林建国肯定不会把这个带走的。” “他戴手表的手是左手。”刘思捷盯着徐无齐的眼睛缓缓说到，“也就是说，那个是候，林建国在哪里磨蹭这么久，并不止要帮他系安全带，还要把他的手表摘下来。” “里面的东西肯定有点问题啊，搞得我都开始好奇了。他在监控里的画面，根本没有任何扔东西的动作，也就是说，那东西肯定被他带在身上，或者，就在那个车里。” “所以呢？咱得开始找车了？”刘思捷忽然有有些慌了，因为要是真的单凭他们两个，要在这么大的一个城市里找一辆车的话，完全就是大海捞针嘛。 “嗯，把那边的箱子打开。”徐无齐指了指刘思捷身前那个副驾驶的柜子。刘思捷照着做了，打开一看，里面正放着一个包，而且是装笔记本电脑的那种。 他边拿出来，边面无表情地调侃到：“又到了小孩子不能看的时间？” “真聪明，自己滚出去吧。”徐无齐接过电脑后，毫不客气地把刘思捷从车里赶了出去。 在外面吹了几分钟的冷风，刘思捷才听到徐无齐按了两下喇叭，这肯定是让他进来了。 一打开车门，刘思捷就颇不耐烦地说到：“走吧走吧。” 几分钟后，一个看上去就知道很老旧的小区门外，一辆黑色的落了许多灰尘的轿车缓缓驶入。坐在车上的刘思捷忽然想到，徐无齐这车跟这个小区的风格很像呢。 “说起来，你那个系统也能看这里的监控吗？”刘思捷忽然感到很奇怪，因为这里的监控，应该是一个独立的系统，照理说徐无齐应该是不能用警方的系统看到的才对。 “不是，我是看到他的车，从昨天，不今天凌晨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所以我就直奔这里，希望还在吧。” 这个小区的道路很简单，从大门进去之后，主干道就只有一条，而且还只能勉强通过两辆车，这无疑大大方便了徐无齐两人寻找那辆车。 很快，他们就在主干道的一个支路上，看到了和王康明的车及其相似的车辆。 “下去看看。”徐无齐快速地把车停在路边，便和刘思捷一起下车查看那辆车。 “你还记得车牌号对吧？”刘思捷随口一问，徐无齐也随口一答：“废话，不然我之前怎么找？” 因为那辆车离岔路口不远，所以他们两很快，就到了那辆车旁边，事实上，他们仅仅只是隔了物流米远的样子，就已经根据车牌号确认了这辆车。 “看起来我们运气还不错啊，到现在还停在这里，难道他真的只是随便找个地方把车停好吗？”刘思捷心里的疑惑愈发强烈，“就算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也应该找个更隐蔽一点的地方藏好吧？” “肯定不是随便把车停在这里的，你一个没忘吧，他之前还不知道给谁答了个电话，说不定，那个跟他联系的人，就住在我们身后的几栋房子里。” “嗯，那要不要直接来一脚？”刘思捷的手已经摸上了这辆车，看情况，他是想触动汽车的警报。让那个人出来看一眼。 “当然是蹲了，鬼知道他跟那个人说了什么，肯定如果那个人有防范怎么办？”徐无齐否决了刘思捷的想法，“你先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我帮你把风。” “呃，咱这样不会被当成小偷么？”刘思捷又些担心，因为这周边的车，就只有王康明的这辆看起来最贵了，他们两个人一个偷偷摸摸往里看，一个站在旁边给人把风，一看就让人感觉世风日下，现在的小偷都敢白天出来偷东西了，怒接一个报警操作，有的能让他们俩头疼的。 “没事，你就看好了。”徐无齐摆摆手，转过身去，抬头看着周围居民宅的情况。 看徐无齐的样子，要看里面的东西是势在必行了，刘思捷无奈地把头凑到车窗上，用手挡住窗反射出来的光，仔细查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东西。 仔细看了一会儿，刘思捷站起身来，有些可惜地对还在帮他把风的徐无齐说道：“行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OK，要是之后找到了什么东西，我就弄死你。”徐无齐有气无力地对刘思捷放了个狠话，便带着他准备回到车里，在这里蹲守某个人的出现。 但凑巧的是，那个人没等他们走出几步就自己出来了。而且，更巧的事情是，那个人手里还提着一根棒球棒。 详细地来说，正当徐无齐两人刚往回走了几步的时候，他们身旁的楼道里就突然传出了一个愤怒的中年老男人的怒吼：“站着！” 这就让他们两人听了下来，看着旁边的单元门。这里的单元门还是那种类似铁栅栏门的那种，而且有很多地方都显现出了斑驳锈迹。一双腿就赫然出现在门后。 两秒后，门后的那个人拉开铁门的开关，提着棒球棒走了出来，乍一看，这哥们满脸横肉，一副油腻中年人的形象，脸上的表情也凶的很，他用手里的棒球棒指着徐无齐，吼道：“tm盯着我车干什么？是不是要偷东西？” 见这位关键人物出现，徐无齐忽然演技飙升，原本一脸的生无可恋，瞬间怒火高涨：“什么你的车，明明就是我们王总的车好吧？” “扯nm淡，tm这车老子昨天刚从一个姓林的手里收来的，哪有你们什么王宗什么事？少废话啊，老子这次……” “你知道那个姓林的干了什么才会把我们王总的车子给你的吗？”徐无齐突然一脸神秘，坏笑着对那个人说道。 “我tm管这个？少跟我扯……” “他杀人了哦。”徐无齐慢慢向那个人走去，对方也因为徐无齐嘴里蹦出来的一句话惊得有些哑口无言，但看徐无齐正向他走过来，他还是得继续逞凶，“你别过来，我信你啊？少吓唬我，告诉你，今儿我放过你们两个，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直接把你们两个打进医院去！快点滚！” “行，对了，他怎么收钱的？”徐无齐临走还不忘问一句。 “滚！”但对方根本没有给他好脸色。 “好好，我们走了。”徐无齐对刘思捷挤眉弄眼一番，便带着刘思捷上车，离开了这里。 “咱真的就这么足走了？”刘思捷坐在车上，心里有些无奈和不爽。 “怎么可能，我们等他自己出来就好了。”徐无齐少有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在徐无齐他们两个人彻底离开视线之后，那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准备回去，但他看着王康明的那辆车，心里突然有点慌了神，马上拿出手机来，拨打林建国的电话。 结果很显然，他打了好几次，电话都给了他同样的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第十章 金蝉脱壳（六） 这不断重复的提示音，像是重锤一样，在他摇摆不定的心头上用力地敲击。 即是这是将近零度的大冷天，他也依然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额头正在不停地冒汗。 他干这行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上。他不经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这货该不会真的杀人了吧？要是这样的话，警察肯定会查到我头上的，到时候……不对啊，刚才那两个人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报警啊，该不会是诈我吧？” 霎时间，一大堆念头宛如决堤一般，从思维的高坡奔涌而出。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常年没有这么激烈地思考过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台有些头疼。于是便忍不住把自己的身体靠在车上，同时让自己能够按摩一下疼痛的地方。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徐无齐那时候的表情，那故作神秘的表情中，还藏着那么一丝残忍。 这个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恐地想到：“他该不会打算搬弄是非，把我说成那个姓林的同伙，把我一起送进去吧？” 怀着不安的心，他趴在车上思考良久，那个中年男人最终决定，一定要找刚才那两个人问清楚。 于是他开着自己的车从小区里出来，但不知是运气好，还是那两个人是故意的，中年男人一出小区门，就看到刚才那两个偷偷摸摸的人，把车停在路边，而他们个人，则下了车，在路边满脸严肃地讨论什么。 这个男人也不管什么了，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他心里可谓是大喜过望，差点就笑出了声。 他把车停在徐无齐两人的身边的时候，徐无齐两人的注意还不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打开车窗，对着他们喊：“喂，刚才那件事，是我冲动了，咱现在好好谈谈行不？” “当然可以。”徐无齐率先答到，并且拉开了他的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和他非常近距离地接触。而刘思捷则乖乖地坐在后排，还有些随便地躺着。 现在这情况，眼前的两个人就是大爷，他们要怎么样，这个男人也懒得管了，只要别太过分就行，他率先开口到：“我姑且先问一下，你们什么人？”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要是你不配合我们一点的话，我们也保不定听这个的领导会怎么想你。”说着，徐无齐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中年男人只看到徐无齐手里有个亮着小红点的玩意儿，但从现在这个气氛看来，估计就是录音笔没跑了，再加上徐无齐用了“领导”这种字眼，那么眼前的这两个人，多半就是警察，或者刑警了。 虽然这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挺凶，但实际上碰到这种情况却慌得很，立马相当配合徐无齐地说到：“懂了懂了，那同志有什么要问的吗？” “也没什么，就比如说刚才那个他是怎么收钱的吧，现金还是……” “现金和支付宝。”中年男人抢先回答到，“不过他只要了一万的现金，然后还有十九万，他让我转了支付宝。” 听了这句话，刘思捷腾的一下从后座上坐起身来，“这么贵的车，他只卖了二十万？” “呃，因为我最近身上也只有二十万，现金我倒是随时备着一万做急用的，所以他就要了这一万的现金。”看到对方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他杀人了，所以……” “这个我们会判断的，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再说。”徐无齐一向对这种反应相当反感，因此强行让中年男人闭嘴乖乖回答问题，“他昨天晚上一点多跟你打电话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就很直接地跟我说，他要卖车，问我要不要，我说要，然后他就直接开到我们小区里来了。” “那现金的事情呢？”徐无齐问到。 “哦，那个他也是在电话里说的，我一开始还有些纳闷来着，但还是给他拿了。”中年男人中规中矩地回答到。 “他还跟你说了别的什么东西没有？”徐无齐继续追问，即使答案已经在他的心里了。 “没有，到了之后就问了我一句钱呢，接着就是跟我商量了一下价格，最后就是让我扫他的二维码。”他话音刚落几秒徐无齐也正想继续问他，但他突然给自己补充道，“哦，也不算是商量价格吧，他那时候直接问我身边钱有多少，我跟刚才一样回答他的，然后他说要我现在所有的钱，要是我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以后再补给他就是了。” “所以，他其实就是急需要钱咯？”徐无齐直接把其他虚头巴脑的东西全都抛开，“这倒也是，毕竟弄了个大事情啊。”徐无齐不用想也能知道，之前那个服务生提到的事情，肯定跟钱脱不了关系，再加上王林两个人最近忙着把客户签下来，就更加佐证了这点。 但是，这还是让徐无齐感到相当恼火，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谢谢配合。”他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带着刘思捷下了车。 虽然刘思捷几乎一直没有看到徐无齐的标清，但他依然能从徐无齐的言行中感受到他的焦急和愤怒，“没事，才一点多，没必要这么赶。” 像是触碰到徐无齐的逆鳞一般，他忽然转身，精确地抓住刘思捷的领口，阴着脸，用阴沉的声线对他说到：“要是你再敢用对我表现出这种态度，就给我滚吧。” “那就少废话了，快走吧。”刘思捷也是一点都不含糊，马上转换了自己的态度，这似乎让徐无齐舒心不少，松开了刘思捷的衣领快步上车。 两人上车之后没有任何交流，就算徐无齐把车开得再快，刘思捷也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他心里很清楚，徐无齐现在肯定是要去林建国最终失踪的那个地方，也就是他一点半之后，穿过的那个住宅区。 花了不到三分钟，刘思捷和徐无齐便双双下车，同时徐无齐也对刘思捷发号施令：“你去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疑点，我去弄监控！” “好！”刘思捷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便冲进了这片住宅区。 而徐无齐则回到了车里，打开自己的电脑，试着寻找这里的监控。 几分钟后，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东西让他眼前一亮，点开来，正是眼前这片住宅区的监控，他试着调取了录像，正看到自己的车在一个监控画面里，但是不是很清晰，不过能找到他已经很知足了，“明明只是一片拆迁安置房，居然跟这里联网，还是挺不荣一的啊。” 只见他手上一顿操作，马上就找到了这个监控的录像，“哇，居然还有录像，不容易不容易。”很显然，以前徐无齐在这种地方查案的时候肯定碰上过没有监控的情况。 画面中，一个人影出现了，虽然比较模糊，但徐无齐也能从衣着和走路姿势上判断出来，这就是林建国。而且监控显示的时间是一点三十三分，跟之前的录像相当吻合。 “让我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徐无齐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很习惯性地把进度条疯狂快进，所以这个画面都是一闪一闪的。 很快，徐无齐就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画面上，林建国忽然往他左手边的房子看了一眼，接着四下查看了一下，便径直往那个地方奔跑过去，那是两栋房子之间的小路，他是想穿过这个区别的路上。 “他看到了什么？”徐无齐皱起眉头，林建国的做法让他很不开心，因为这里的房子排列的原因，穿过一栋建筑的时候，徐无齐想找到相应的另一条路，就会很麻烦。 眼下，他就因为这个，花了点力气寻找林建国的身影从那栋房子里出来的身影。他确实找到了另一个身影往那栋建筑里跑进去，但那绝对不是林建国。 “这谁家小孩子大晚上乱跑啊？”显然，徐无齐已经判断出来了，这就是一个晚上乱跑的熊孩子，而且年龄大概在十七八岁左右，看样子，好像还戴着耳钉。 在哪个小孩子跑出来之后，徐无齐就一直没有看见林建国从那栋房子里出来，就像在里面消失了一样。之后徐无齐还发现，不只是林建国，那个小孩在冲到两栋房子之间的小路后，也没有从另一边出来过。 “这里肯定有问题。”想到这点，徐无齐立马记了一下画面里周围的情况，火速冲出汽车。 画面里的这个地方不是很好找，因为离徐无齐的车位置比较远，他中途顺便把刘思捷戴上地地方，离那里也还有好几栋房远。 “他在哪那里消失了？”刘思捷听到地事后显得很不淡定，“你确定他们只是在那呆了一会儿？” “我都快进很多了，根本没人出来，而且那个小孩在那待着就算了林建国正在逃的人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等在那里？”徐无齐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而且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时间，林建国进去的时间是一点三十四分，而那个小孩进去的时间，是一点四十二分，整整八分钟，林建国为什么不出来？那个地方肯定有点问题！” 很快，他们终于到了地方，这里的建筑，并不像现在的小区，但可以用现在的小区来打比方。 现在的小区，一号楼基本都是完全连在一起的。而这里的房子，一号楼的每个单元之间都会有大概一两米的间隔。这块空出来的地方，就是就是林建国穿过的地方。 “就是这里？”刘思捷跟着徐无齐走进了那条小路，但他根本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虽然如此，他也还是觉得有些渗人，毕竟两个人从哲理走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嗯，我不会记错的。”徐无齐看起来就没有那么顾忌，进去之后，他的眼神就在四处乱瞄。 第十一章 金蝉脱壳（七） 同样这么做的还有刘思捷，虽然他并没有当过什么私人侦探之类的经验，但他以前可是跟祁成武这位当了六年多刑警的人受过比较系统的训练的。 另外一提，祁成武当年，也正是因为Y而受了伤，不得不从前线退下来的。 “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般的嘛。”刘思捷小声嘟囔着，但他这么说的下一秒，一略显鲜艳的颜色就从他的眼前闪过，让他不自觉地注意起那来里来，“哦，好像有了。” “嗯，相当显眼啊。”徐无齐似乎对刘思捷能发现他们发现的那个奇怪之处丝毫没有惊讶，依然是一副“今天何时结束”的残念脸。 两人走到他们所说的那个地方，其实就是这两栋建筑物的中间偏后面的地方，他们所说的东西，其实就是两栋建筑之间的泥土。 “这里被人翻动过呢。”徐无齐和刘思捷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相当一致。在这个地方，就不得不提及这几天兴市的天气了。可以说，兴市的人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雨水了。而这个地方，虽然潮气比较严重，可因为这条小道是南北朝向的，所以这块地方，每天至少可以有数个小时的晾晒。 综上所述，这里的泥土，大部分都显得很干，要是再缺点水就该干裂了。而他们现在锁定的地方，有一块相当显眼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泥土，明显有着被翻过的痕迹。 “既然被翻过的话，也就是说，这个人，肯定在隐瞒什么，可惜，这么做反而显得更加可疑啊。”说着徐无齐俯身蹲下，并且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类似喷剂的白色小瓶。 这一幕看得刘思捷有些不能自已，忍不住问道：“你大衣口袋里到底有多少东西？” 正在做自己的事情的徐无齐，头也不抬地看着刘思捷，“大概放了也没多少东西吧，反正口袋够大，能装东西我就装咯。” “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挺方便啊。”刘思捷虚着眼看徐无齐的动作，他此刻已经把自己手上那个形似鼻通喷剂的小玩意儿的盖子拔掉，并且把喷头对准了那块泥土，“你这是什么？” “鲁米诺试剂，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徐无齐喷了两下，便靠着墙，开始抬头望天。 “这个东西我知道，但不应该在黑一点的环境用么？”刘思捷问到，这东西以前他也确实接触过，虽然那时候只是实验性质的接触，但鲁米诺试剂的一些特性之类的，刘思捷还是知道得挺清楚的。 “到了晚上再来看不就好了，反正晚上还要吃顿饭，吃完了再过来看看也不迟。”徐无齐满不在乎地说到，“这里要爬上去好像很简单啊。” “是啊，就这么点距离，我都能爬上去。”刘思捷也抬头看了一下这里的墙壁，“哦，好像有点高啊，要是到顶的话我肯定不行。” “废话，要爬到顶肯定还是有难度的，而且这里的墙面也算光滑的了，常年风吹雨打不说，看这样子最近落灰的也蛮多，滑成这样，那个人是怎么爬上去的呢？”徐无齐眼睛眯起来，似乎是想要更仔细地观察这里的墙。他自己也说了，这里落灰的情况慢严重的，基本一抹手都黑了的那种。 如果林建国真的是徒手爬上去的话，那多少也会在这里的墙上留下点什么。可根据现有的东西看来，似乎没有，但徐无齐这边没有，刘思捷这边有啊。 “那里好像有什么痕迹。”刘思捷不自觉地站起来，看着离地大概四五米高的地方，“那是鞋子滑下来的痕迹吧？” 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徐无齐就已经站起来，并且走到刘思捷的身边了，这时候，他也发挥了自己的经验，毫不犹豫地说到：“没错，肯定是，那现在就可以肯定了，他肯定用了什么办法爬上去，而且……” “所以呢？”刘思捷打断到，“林建国用这种办法暂时躲过监控有什么办法，虽然他爬上去之后确实可以通过上面的几扇窗户到别人家里，但不还是要走出来的吗？” “我可没说是林建国啊，虽然他确实也上去了。”徐无齐叹口气，他感觉脑子里实在有点乱。 “什么意思？”刘思捷也被徐无齐用这一句话搞蒙了。 “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要喷那个东西？”徐无齐开始来回踱步，这是他的小习惯。 “喷……”刘思捷吐出一个字，便猛然反应过来，一连串年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确实，如果是血液的话，被掩埋就显得合理多了。既然有血液的话，那就是说，这里在不久之前发生过敏命案吗？ “那也不对啊。”刘思捷不假思索地否定了徐无齐，“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小孩对林建国做了什么？” “是啊，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现在都是你的事情了。”徐无齐对刘思捷露出了一个贱里贱气的微笑。 后者看到这诡异的微笑，在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质问对方：“你已经想明白了对吧？” “哪有～”徐无齐这回显得更加贱气十足，就连几乎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他，此刻都换上了相当魔性的表情，就是那种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做成表情包的那种。 “你绝对有思路了吧？！”刘思捷忍不住走上前，而且他竟然情到深处，直接伸手抓住了徐无齐的衣领，“你倒是说啊。” “不不不，现在可是到了考验你的时候了，小学徒。”徐无齐伸手拉开刘思捷的手，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帮你一下的。” “那就麻烦你说一下林建国到底做了什么吧。”刘思捷像个怨妇似的白了他一眼。 “切，我最多帮你做一些入室调查之类的事情，其他的就只能看你自己了哦。”徐无齐对刘思捷抛了个媚眼，虽说后者看着有些糟心就是了。 “行吧。”刘思捷也不是那种麻烦的人，很快就接受了现状，开始自己调查这个案件。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啊？”刘思捷瞪着死鱼眼叹口气，转头看了眼正在玩手机的徐无齐，忍不住又叹口气。 两秒后，刘思捷重整心态，抬头向上看去，心里默默思忖着：“我记得徐无齐提到过，之前在监控里看到，林建国往这个地方看了一眼，就径直走过来了。这么多小道，他偏偏就是看了这个才过来。那也就是说，林建国是看到了那个东西，才临时起意的。 “而且之后那个小孩也是跑进这个地方之后就消失了。说是消失了，但也可能是爬上去了，难道说，这里的防盗窗……” 之前在看那个鞋子下滑的痕迹的时候，刘思捷就注意到了，这里的墙壁上，有几扇窗户。 准确地说，每一边只有一排窗户，每层楼都只有一扇。而之前提到的那道痕迹，正好在那一排窗户中间的位置。 而刘思捷现在在想的，就是一个答案相当浅显的问题：这里的防盗窗能不能拆卸下来。 这种问题，恐怕任何一个人都能准确地回答他，：能。但刘思捷还是慎重地探头探脑地看那玩意儿是不是真的能拆下来。 在观察了一次之后，刘思捷就基本确定了，这里的防盗窗完全是可以自己拆下来的那种。 “知道了这个之后呢？”下午去在旁白呢把刘思捷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继而语气平淡地问道。 “嘁。”刘思捷直接白了他一眼，“当然是查查那个小孩在哪户人家里嘛。” “行，那你查呗。”徐无齐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来应该快点吧？”刘思捷也不干了，“让浩哥之类的朋友查一查不就有了么？” “我才没想让他们来做这个，他们平时也是很忙的好吧。而且这种事情不是随便查个水表就能解决的事情么？” “行行，那走呗。”刘思捷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径直向外走去。看上去他对徐无齐的态度就像是叛逆期的小孩子一样，实际上，他在意的点有些微妙的不一样。 刘思捷这个人是相当有效率的，像之前防盗窗的事情，他也知道徐无齐看得到所以根本没说，还有迅速接受自己接手这个案子的事情。 所以他对徐无齐让他自己来查水表这件事，其实根本没有怨言。而真正让他感到头疼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交涉。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的性格就孤僻了许多，当然了，在刘思媃的面前就是两回事了。因此，这种堪称绝望的反差，让他在和陌生人交涉的时候，显得相当不会说话。 眼下，刘思捷就正在努力思考，自己待会儿说话的时候，怎么样才能显得比较正常一点。没错，他考虑的起点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 由于这里的建筑有两边都是窗子靠这里的，所以他们开始就徐选择了靠东边的那一栋。 很快，他就走到了第一户人家的门口，是一楼东边的一户人家。跟要相亲似的做了个深呼吸后，刘思捷试探着敲响了第一户人家的门。 “嚓——”让刘思捷没想到的是，这里的门上，居然设置了一道小窗口，能让里面的人不用开门就能正常和门外的人有眼神交流。 现在在跟刘思捷做眼神交流的，是一名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五官清秀，但从她的眼角和皮肤，都能看出她似乎并不止这个年纪。 一瞬间，刘思捷有种自己正在探监的感觉，但这种话他也是知道不能随便说的，便赶紧端正自己的表情，尽量装作是正常人的样子，满脸和善地说到：“你好，请问你们家有大概十几岁的小孩吗？” “啊？”里面的妇女蒙了，站在她身后的徐无齐也快疯了，没想到刘思捷会说得这么直白。 那个妇女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神色紧张，而且后面那个人高高大大的，眼神也不太和善，马上便起了疑心，皱着眉问他们：“你们要干什么？” 第十二章 金蝉脱壳（八） “我们就是找个人。”刘思捷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很生硬的角度，让人看起来显得更加诡异。 而这个妇女似乎是属于安全意识比较高的那种，看着刘思捷的表情，立刻带着些许的怒意叫到：“我们家没有，你们赶紧走吧！” “呃，那个……”徐无齐见情况不对，立马一把将刘思捷拉倒他的身后，陪着笑脸先向那个妇女道歉到：“不好意思，着孩子比较怕生，我……” “少骗人，长这么大了a还怕生？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妇女顺势还从不知道哪个地方拿出了手机，看起来他真的是准备随时报警了。 “好好，我们马上就走，打扰了打扰了……”徐无齐看这回是真的完全没戏了，便立刻拉着刘思捷火速离开那个门口，往下跑去。 下到楼底之后，刘思捷听到一声“咔嚓”的声音，便知道那个妇女已经把那个小窗子关掉了，便没有顾忌地调侃起徐无齐来：“看起来你也比较怕生嘛。” “少废话，赶紧去下一家。”徐无齐满面不悦，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和刘思捷开玩笑。 “嗯。”刘思捷也不是那种分不清事态的人，看到徐无齐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该脱离这种玩乐的模式了。 花了点功夫，刘思捷两人来到了第二家人的门口，其实就是刚才那个人家上面的那家人。考虑到这里的门实在有些老旧，怕又被那个妇女看到他们俩，或者听到他们在门外交谈的声音，所以他们果断选择了那户人家。 这次他们敲响了之后，竟然直接开门了，看起来这次的住户安全意识不是很高啊。 但下一秒，他们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因为门还没完全打开，就有一个小脑袋从门里探出来，发出了很稚嫩的声音：“妈妈你，诶，不是妈妈……” “嗯？”刘思捷循声望去，看到竟然是个小孩子开门了，要不是这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孩子还发出了声音，他还真没注意到门口探出来了个脑袋。 看到小孩的那一刻，刘思捷的心里下意识地起了反应，他很讨厌小孩，而且讨厌到看到正在玩乐的小孩，就会有种愤怒的感觉。 因此，要和陌生人交谈已经是堪称极限的事情了，现在要和小孩对话，刘思捷根本承受不了，直接阴着脸转身对徐无齐说到：“这个你来吧。” “不行，不然怎么锻炼你？”徐无齐抓住刘思捷的胳膊，硬生生将他拉回去，面对那个依然抱着门框，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的小孩。 似乎是看到刘思捷准备和自己说话了，那个小孩问到：“叔叔有什么事吗？” “叫哥哥！”刘思捷还没说什么，没想到站在他身后的徐无齐先叫了出来，而且着声线真的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就是那种明明已经年近四十，还要在小孩面前装嫩的中年大叔发出的绝望怒吼。 “你都吓到他了。”刘思捷无奈地转头吐槽到，“而且你这样子我不叫你叔叔我都不好意思了。”说完，完全不管弯下腰，一脸残念地扯他衣袖的徐无齐，认真看着这张脸，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声音有些不平稳地问到：“你们这栋楼也没有已经上高中的大哥哥啊？” “有啊。”那个小孩目光有些躲闪地回答了刘思捷。 注意到小孩的表情有些异常，刘思捷继续追问道：“他对你很不好吗？” “嗯，他打我。”像是回忆起伤心事了，那个小孩忽然哽咽起来，一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样子。 “那你告诉哥哥他在哪，我去找他好不好？”刘思捷可不会哄小孩，听到小孩的哭腔，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赶紧把该问的事情问出来。 “嗯，就住在这里，好像在四楼……”这时候，小孩子已经哭哭啼啼的了，要说完这段话都有些困难，好在刘思捷成功忍住了，而而且听到了最后，“嗯，那我去找他了，你可别哭了。”接着他转身就要走，甩下这个涕泪横流的小鬼，转身离去。 徐无齐自己是属于那种，没当过爹，还没带过娃的那种，看到这个小孩哭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怎么下手，只好对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别轻易给陌生人开门哦。”接着直接抓住小孩子的衣领，提起来直接横放在地上，接着迅速退出去，把他们家的门关上，一了百了。 安置完这个小孩子之后，刘思捷马上跑上去，发现刘思捷正在那户人家的门口发呆呢。 “在想什么？”徐无齐问到。 “我在想，待会应该怎么说。”刘思捷靠着墙壁，用手指轻柔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他有些焦虑。 “行吧，那你先想着。”徐无齐无所谓地靠在栏杆上，静静等待刘思捷。 过了大概三分钟，刘思捷方下正在按揉的手臂，抬头向徐无齐询问道：“你回打架不？” “你要干什么？”徐无齐先向刘思捷确认到。 于是，刘思捷便开始向他陈述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像这种小孩子，应该就属于那种小混混。大晚上溜出去玩，还动手打这么小的小孩。所以要是当他察觉到我们要查什么东西的话，肯定会很不配合的。” “所以你要我到时候收拾他？”徐无齐自顾自地给刘思捷续上结尾，“没问题，在追查Y那会儿，我可是特意练过的，当然了，现在还在练呢，打个小混混而已。” “不是。”刘思捷赶紧找了个机会打断他的话：“我的意思是，你一上来，直接把他按住或者卡住喉咙什么的，总之一定要用武力让他陷入惊慌。” “哦，我懂了，然后你顺便问他事情是吧？”徐无齐秒懂了，估计他以前这这么干过。 “对，反正久这么干吧，你先藏着，要是我看他家里没人的话，我就拍拍你，你扒开门直接动手。”看刘思捷话里的意思，他是想让徐无齐藏在门背后，这样就可以处于里面的人的视野死角了。 “行，我就听你的了。”徐无齐跟刘思捷交换了一个位置，蹲在门背后，而刘思捷则直接开始敲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好像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一点动静都没有。 “里面好像没人啊。”刘思捷立马就开始想办法，但徐无齐可不这么认为，直接上拳头，比较用力地捶了门三下，但这次，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回，连徐无齐都小声嘀咕到：“好像真的没人。” “你刚才还觉得里面有人？”刘思捷无奈地后退几步，靠在栏杆上。 “万一人家在午睡呢？”徐无齐看了看时间，“虽然已经两点多了，但也有可能睡过了嘛。” “行，那现在就基本能的确定了，里面肯定没人了。”刘思捷搬来拿这情况有些没辙，但他看着徐无齐，总觉得这货肯定有什么办法，便问到：“你会不会撬锁？” “不会啊。”徐无齐先这么说了一句，“我会技术开锁。” “那这两个有什么不一样嘛？”刘思捷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要起来了。 “技术开锁显然听起来要好听多了嘛。”徐无齐从又自己的大衣里拿出一些工具来，而且，这次拿工具，让刘思捷看到了一个很匪夷所思的现象。 这得从徐无齐说出“显然”这个词开始说起，因为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他用右手抓住了左手的袖口，让自己的左臂从袖管里抽出来。接着，他直接把整个左手插进他打大衣内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开锁工具。 “你……这衣服什么情况？！”刘思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哦，这个是我干的，反正这衣服够大，我就干脆把这个口袋弄得大了点。”徐无齐拉了拉他那个深度足足有一臂长的口袋，炫耀似的说到：“羡慕吧？” “不是，我现在有点好奇，你之前那个小笔记本是怎么这么轻松就拿出来的？”刘思捷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忍不住挠了挠头发。 “当然是上面的这个内口袋了。”徐无齐伸手从上面的这个内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笔记本，马上又放了回去，“行了，我现在要开锁了，你看着点。” “嗯……”刘思捷捂着脑袋再一次和徐无齐交换位置。 自古以来，工作状态这事儿，跟自己身体地状态显然是挂钩的。要是一个人身体状态不好的话，那他的工作效率、质量等，多少都会有所影响。 眼下，刘思捷可能是因为还没被徐无齐这种，分分钟逼死服装设计师的做法震得三观有些脱臼，他看着徐无齐的动作，就感觉他一阵乱捅之后，把手里那个L字形的工具转了两圈，门就开了。 “进来吧。”徐无齐看都没看刘思捷一眼，径直往里面走去。后者依然依然捂着脑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都看到了些什么。 “嗯，看上去跟之前那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啊。”一进去，刘思捷就看到徐无齐正在四下打量这个房子，“感觉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啊。” “是吗？”刘思捷在做深呼吸的事后抽空问到：“你平时查案的事后都这么主观的？” “怎么可能。”徐无齐面无表情地回到，“你先搜吧，我给你放风，有什么要的东西就喊我一声。”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看徐无齐走出去，刘思捷默不作声地走到整个房间的最中间，面向西边，那里的房间只有一个。在刘思捷这个位置上，勉强能够通过镜子的反光，看到里面是个卫生间。 “卫生间装防盗窗？”刘思捷感觉有些不敢置信，这种设计，就算刘思捷自己家去当设计师，都是不可能干出来的事情。 在好奇心和疑心的勾引下，刘思捷首先向他们的卫生间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卫生间，刘思捷就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当他走进的时候，他才看到整个靠南边墙的反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光源明显在北边，也就是说，卫生间的窗户是开在北边的。 第十三章 金蝉脱壳（九）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是不可能的么。”虽然现在否定了那个窗子的位置，但刘思捷还是觉得应该搜一搜这里。 然而，男人是个善变的物种。刘思捷扶着门框，做了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之后，果断选择了卫生间旁边的一个房间。 单从家具的放置来看，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卧室。家具都显得很又时代感，床头柜是乡村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床也是木架子搭起来的。 而这张床，就吸引了刘思捷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但在那之前，刘思捷想先看看床边的那扇防盗窗。 很显然，之前他在下面看到的那扇防盗就是这扇了。刘思捷走到窗旁，尽可能不让对面屋子的人看到自己的身影。不过他也想多了，对面这时候根本没人在。 仔细看了看防盗窗之后，刘思捷直接上手拧了一下螺丝，结果手都拧疼了，依然没有拧动它。 “得找个工具啊。”刘思捷马上开始四下观察，因为他觉得，如果是自己要方便拆卸这个窗户的话，一定会把感觉工具放在足够隐蔽，又比较容易拿的地方。 于是，他便把视线锁定在了他右手边的床头柜，和他左手边的书桌。 打开书桌后，刘思捷马上就觉得一顿嫌弃，因为里面的东西，绝大多数都跟学习没什么关系。 比如说直接就是一板的打火机，相应的还有几包未拆封的烟，旁边还有一小袋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黑棒子，还有耳环什么的，笔尺什么的倒是也有，但刘思捷试了下，笔都是有墨水但写不出来的，尺子上的刻度也基本已经磨得看不清了。另外，唯一能写出字来的一支笔，就放在桌面上，没盖笔帽，看样子似乎是随手丢在那里的。 “这家伙好像不是很喜欢学习啊。”刘思捷随口嘟囔一句，继续用堪称粗暴的方式寻找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实际上，他现在这种手法，是有些危险的，因为这个抽屉里真的有很多没盖笔帽的水笔或者削完了的铅笔，小刀也有那么一两把，要是没弄好的话，肯定会弄伤自己的。 在这个抽屉里找了一会儿，刘思捷只能失望地无功而返，继续寻找下一个抽屉。看上去跟另一个没什么差别，唯一在这里比较突兀的东西，就是一块智能手表，“这家伙还用这个？”刘思捷本想拿起来看看，但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找到那个工具，便将这个东西暂且放了放。整整一个书桌他都找过一遍后，却没有看到有什么工具能拆卸这个防盗窗，“难道在床头柜里？”他终于开始怀疑起了床头柜，蹲下来从窗户下面溜过去之后，刘思捷干脆就这么蹲着翻这个柜子。 这个长头柜一共只又两个抽屉，现在他打开最上面的一个抽屉，结果里面全是男生的内裤，相当杂乱地放在里面。 “不会吧？”刘思捷关上这个抽屉，打开了下面的抽屉，果然，和他预想打的一样，全部都是袜子，而且依稀能看到有几双袜子已经快要磨破了，“看上去好像很活泼嘛，怪不得周日还不在家。” 但这并不是重点，刘思捷强忍着心里的不爽，在袜子和内裤堆里翻找起来。终于，他再次一无所获，“唉，我到底犯翻这个干干嘛？”看完了这里的两个抽屉之后，刘思捷顺手就把旁边的床单掀开，同样也没有，“那就只能是床底下了。” 说实话，这个地方刘思捷有些不想翻。并不是这里得钻到床底下看才行。先说说这个床的情况吧，简单的说，跟床头柜配套，床板架得很高，大概在刘思捷的膝盖处吧，而且下班有的仅仅是一根木条支撑着，所以这床板下面，很轻松就能钻进去。 而这家人，或者说这个小孩子，居然把一堆鞋盒子放在床下面。刚才进门的时候，刘思捷就已经看到了不少盒子，现在要做这么没效率的事情，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愿意，“再想想看，还会有什么地方呢？” 虽说刘思捷已经开始思考有没有别的什么地方可以才藏东西了，但手上却已经顺手拖出一个满是灰尘的鞋盒子来，打开翻看。 开了几个之后，刘思捷没有这找到那个工具，也没有想到有别的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所以干脆继续翻箱子。这回他伸手掏了几秒，却发现已经没有可以让他直接就能拿到的箱子了。因此他不得不弯下腰，从更里面拿箱子出来。 就在他刚拖出一个盒子的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略过了什么，使得他将视线对准那个地方。所幸这里有些许的光亮能够照到。在微弱光芒之下，刘思捷勉强能够看到床下的灰尘，有很大一块，都有摩擦的痕迹，“徐无齐！” “干嘛？”徐无齐闻声，赶忙走进来，顺手带上大门。 只见刘思捷此刻在一堆鞋盒子中，伸手指着床底下：“林建国肯定在这里待过。” “嗯。”徐无齐在另一边蹲下来，看着那一大块痕迹，面无表情地吐槽起来，“明明有衣柜他不藏，偏要在这里，难道隔壁老林喜欢床底？” “你在说什么呢？”刘思捷用死鱼眼瞪着徐无齐，“因为现在把锅甩给我了，就可以有心情玩梗了是吧？” “我什么时候都有心情。”徐无齐重新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所以呢，你花了四分钟就找到这么点东西？” “嗯，扳手没找到。”刘思捷心里感到有些挫败感，因为听徐无齐的口气，他做到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是么。”徐无齐盯准了书桌，径直走过去。刘思捷意识到对方的动作，便出声提醒到：“那里我已经翻过了。” “那这里呢？”徐无齐伸手把一个抽屉拉出来，接着，双手抓住两边的滑轨，稍稍用力一抬，便把这个抽屉拿了下来。在刘思捷呆滞的目光中，徐无齐看着在那个桌洞里躺着的活扳手，“这不是在这么？” “是我没想到。”刘思捷正在用脚，一个一个把他刚才拿出来的盒子放回去，为了不让徐无齐看到自己的表情，刻意让自己整个身子都背对着他。 “没事，有所收获就好，但还是不够。”徐无齐又把这个抽屉装了回去。 但在装回去的时候，徐无齐感到这个这个抽屉似乎硌到哪里了，便伸手摸了两下。一伸手，徐无齐就摸到了一个表面光滑，硬质且冰冷的东西。摸出一个大致的形状之后，徐无齐心里一惊：这不就是个手机么？他一把将那个手机抓住，用力往外拉。 “什么呀，还粘上了？”徐无齐把抽屉拿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粘着这个手机，结果只是普通的泡沫双面胶罢了。花了点力气把它拿下来之后，徐无齐才把抽屉装回去。 “这是谁的？”刘思捷早在徐无齐用力拔手机的时候，就把盒子收拾好了，现在和徐无齐一起看着这个手机，开始头脑风暴。 “嗯，新上市的果叉，市价一万左右，估计是林建国的，这家人应该用不起这样的手机，不过要是这个小孩是自己出去打工攒钱买的话，倒也有点可能。”徐无齐点了记下手机屏幕，发现这个手机似乎是关机了，便直接开机，等开机的时候，刘思捷趁着这个空档，向徐无齐说到，“我迟钝了。” “啊？”徐无齐被刘思捷这冷不丁地一句话说得迟钝了一下。 刘思捷直接拉开刚才他看到智能手表的那个抽屉，指着里面的那块手表，“王康明的手表。” “嗯，亏你敢说啊。”徐无齐用手指敲了敲刘思捷的脑袋，“那我现在问你，为什么这个手机要在抽屉下面粘着，而手表却要放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位置呢？” “呃……”刘思捷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 “切。”徐无齐小声嫌弃刘思捷的同时，自己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是这样呢？难道我想错了？”这时候，手机正好开机了，也算稍稍缓解了刘思捷的尴尬局面。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面容ID”的字样，徐无齐有些丧气地把它往桌上一丢，“果然不行啊。” 话音刚落，手机居然来电话了，而且来电显示还是“杨秘书”。徐无齐眼疾手快地接通了电话，并且开启了养扬声器，“汤小姐？” “我是。”电话里传出一个有些粗犷的男人声音，“你是谁？” “你应该直知道汤小姐委托了我们寻找林总吧？” “哦，就是你们啊，已经找到林总了？” “不，我们暂时只找到了你们林总的手机，对了，他手机的密码是什么你知道不？”徐无齐顺口问到。 “你要看什么？我警告你，林总的手机里可是有……” “说不定他是失踪前跟谁说了点什么呢，我可是很好奇他那天晚上给谁打了个电话啊，算了，不看就不看吧。”徐无齐有些拿捏强调地说到。虽然刘思捷有些看着不爽，但不可承认的是，很有用。 不到两秒，成效就来了，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便回复到：“你稍等。”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你觉得，那十分钟，他到底做了什么呢？”刘思捷问到。 “就不能问点有建设性的东西么？”徐无齐叹了口气，“那十分钟，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那个小孩。要是这个手机里面不能看出什么东西的话，那就只能赌在那个小孩身上了。” “你认真的？”刘思捷对徐无齐用“赌”这个字眼有些诧异，“真的是‘赌’？” “当然是看气氛说的咯，怎么可能真的要赌在那个小孩身上，我都让他们……”一阵手机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徐无齐即将发出的“豪言壮语”，“来吧。” “喂？” “怎么说？” “密码是615611。你们别乱看，否则就算找到……” “好好，我们保证不会看的。”徐无齐相当烦躁地挂断了电话，用刚才秘书说得密码成功解锁了手机。 第十四章 金蝉脱壳（十） 按照杨秘书说的，徐无齐成功将林建国的手机解锁之后，先是在屏幕上扫视了一下，有什么APP是有可能留下线索的，有什么是自己不该看的。花了三四秒的时间后，徐无齐马上点开了其中一个聊天软件。 一打开来，徐无齐就看到整个聊天列表，几乎都是各种老板。这个想要看出来相当容易，因为这些大老板的头像，大部分就是他们自己，要么是自拍，要么是叫别人帮忙拍的，有些倒是弄了点茶具什么的，不过主要还是林建国都给了备注。 最上面的几条，估计是林建国昨晚陪的那几个客户，发了好几条消息，但可能是林建国一直不回消息让他们来脾气了，最后几乎都在威胁他要考虑别的公司。 “哦？”在点开了几个毫无作用的聊天记录之后，徐无齐终于翻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微妙的聊天内容。 上午1:53 老刘：你在哪里啊？ 老刘：你不是说在那里等我的吗？ 老刘：怎么没看见你？ 上午2:00 老刘：你怎么不接电话？ 老刘：不方便吗？ 之后就基本都是些关心林建国情况的话语了，对徐无齐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他们打过电话的吧。”刘思捷看着最上面的一条消息，肯定地做出了推测。 “多半是，林建国这里也没有别的聊天软件，应该在之前就用电话联系过了。”徐无齐马上打开电话，查看林建国的通讯记录，果然，在昨天晚上一点三十七的时候，林建国有过一个电话，打给了一个名叫刘乾的人。一看到这条记录，徐无齐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手机，把电话拨了回去。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就接通了电话，没等徐无齐说什么，刘乾就火急火燎地说话了：“喂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接受委托调查林建国踪迹的人，我……”徐无齐语气平淡地回复到。 “你这什么意思？”刘乾有些疑惑，怀疑的语句中透着一丝紧张。 这点被徐无齐敏锐地察觉了，稍稍认真了一些说到：“我们受汤女士，也就是林建国的妻子的委托，来调查林建国的行踪，我有点事要问你。” “你快问吧。”不知怎么的，刘乾的语气忽然显得有些沉重。 “你们两个昨晚是不是通过电话？” “是。”刘乾的回答相当简洁。 “内容。”徐无齐这边也没跟他客气，你跟我来精简的，我也跟你来这一套，正好能省不少话。 “让我过去接他。” “这个地方能不能不这么简短？”徐无齐有些郁闷，没想到对方连这么重要的地方都说得这么简短。 “好，那你先等我一下，我想想怎么跟你说。”刘乾说完便挂了电话。 “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男人啊。”不知为什么，徐无齐忽然这么感叹了一句。 “不就是省话费么……”刘思捷在旁边跟着吐槽了一句。 “你可别小看了这几毛钱啊，难道就算有五块钱的劳斯莱斯代金券你也不要吗？”徐无齐竟然带着轻蔑的表情跟刘思捷玩起了梗。 “为了我的人设，我死都不可能要的。”刘思捷也跟对方玩了起来。 “哼，肤浅。”徐无齐此时已经把刚才的聊天软件再次大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结果是，根本没有。这也符合徐无齐心中的想法，恰在此时，刘乾的电话又回了过来：“喂，我已经想好了。” “嗯，你说吧。”徐无齐不动声色地打开了通话录音。 “他说，他惹了祸了，要我出去接他一下。他说他正在老城区邮谨路东边的那个小区里，还说他正在两栋楼中间，只要开着车路过，就肯定会看得见他的。” “花了多久？”徐无齐相当直接地问到。 “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钟吧。” “就算路面上几乎完全没有车？” “嗯，因为你我家正好在城西，而那条路却在城东，再加上最近油有条比较近的道因为修路被封了，所以我最快也只能花二十分钟不到。” “OK，他有特意强调过什么吗？” “嗯，他特意强调了一下那里的房子，就像乡下的那种房子差不多，两栋楼之间是有条小路的，他就在那个路里面。”不得不说，刘乾的思考速度也不慢，这样的事情，几乎没有考虑就能直接说出来。 “嗯，那么，你在那里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现象呢？” “老林不在那里应该就已经够奇怪的了吧？”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嗯，谢谢你的配合。”徐无齐说完就挂了电话，这是刘思捷在一旁吐槽到：“好官方的说法啊。” “失策啊。”徐无齐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刘思捷的话，只顾自己低头闷声懊恼。 “怎么了？”刘思捷问到，既然这是连徐无齐都感到无比烦躁的事情，那么肯定已经严重到了某种程度了。 “我刚才只看到那个小孩跑进这个小路的一段，可之后根本没有看到那个刘乾的事情，所以我本来想对他也试压的，但我要是无凭无据乱说的话，他们可能会给我差评。”徐无齐说了一大段，最后还是由刘思捷总结起来：“总的来说，就是你怀疑这个刘乾，但由于对他掌握的情报太少，所以没法施压对吧？” “没错，那种语气，你听着应该也觉得有问题吧？”徐无齐慢慢回味着刘乾的各种语气，并不像开会，更不像是要保守秘密的感觉，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样子。 “这倒是。”刘思捷作为一个旁观者，理论上是比徐无齐更有感受的，“但话又说回来，听刘乾的意思，林建国似乎一直躲在那里。” “别把这个单独拿出来说。”徐无齐起身说到：“别忘了，他在走进这里之前的动作。” “往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就跑过去？”刘思捷答道，但语气是渐渐迟疑的，他感觉林建国的行为实在有些奇怪，“像是特意挑了这个地方一样。” “嗯哼。”徐无齐把手机塞进大衣口袋里，“边走边想吧，要是照这个样子找线索，这一天绝对查不完啊，别忘了现在是你在干。” “嗯。”刘思捷皱着眉跟在徐无齐后面，走了没几步，却突然挨了徐无齐一记没什么力道的手刀，“别这样，不然什么都错过了，一心多用。” “我尽量做好。”刘思捷现在的表情看上去严肃了不少，甚至严肃到有些杀气。这个其实是刘思捷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自认为要是自己思考时的表情越有怨气，那别人过来打扰的几率也就越低。基于他这一个“思考时免打扰理论”，他自己还研发出了“走路时避免被多看理论”、“坐公交大概率大爷大妈坐旁边理论”等等，这里就不一一细谈了。 看到刘思捷这么一副杀人的表情，徐无齐总觉得自己跟他就跟真的土匪似的，一个比价精明的老大呆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小弟在别人家里一顿乱搜，要不是以前这么干惯了，否则他现在就拉着刘思捷离开这里的心都有了。 “卫生间看过了吗？”徐无齐走出来，正好看到旁边是一个卫生间，便顺口问了句。 “没有。” “那你现在有得好看的了。”徐无齐首当其冲走了进去。其实他刚才根本没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但没办法，在墙角的一块瓷砖上的血渍实在太明显了，以至于他根本不能错过这个东西。 “怎么了？”刘思捷越过他的肩膀，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但他的视线范围，实在太高了，徐无齐看到的那块血渍在相当接近地面的位置，因此，直到徐无齐直接指给他看，刘思捷都没有注意到那块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血渍。 两人一起蹲在地上查看块血渍，良久，刘思捷闷声闷气地说到：“你到底怎么看到的？” “看习惯就好了。”徐无齐又掏出了他的鲁米诺试剂，直接在周围地上喷了几下，“好了，找点能遮光的东西。” “好。”刘思捷应声站起来，因为鲁米诺试剂产生现象也是要时间的，所以他不怎么急，而且遮光的东西，直接把那个小孩的被子拿过来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找。 慢悠悠走过去，拿起被子，又慢悠悠走回来，顺手把门关上，刘思捷和徐无齐两人一起把这扇窗户挡上，这样一来，这个房间里就完全没有光源了。 “出现了，很大一块啊。”刘思捷看到这个现象的时候，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了。大概五六快瓷砖上，都有着反应，而且看样子，似乎所有喷到的地方，都起了反应。 看到这种情况，徐无齐毫不犹豫地继续喷了好几下，两人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惊恐地发现，居然整个地面，都起了反应，甚至连墙上的瓷砖，多少都产生了一些。 “这里发生过什么？”刘思捷这时候已经完全不能够继续思考之前那件事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对他来说实在有些震撼，“为什么会整个地面都是？” “这里的问题很大啊。”徐无齐示意刘思捷把被子给人家放回去，将这床被子尽可能复原之后，刘思捷又跑回来。此时徐无齐正蹲在地上，仔细查看这里地面的情况，“你来得正好，我看到了一些东西。”说话的同时，徐无齐从他的大衣里拿出一副手套，十块都不到的那种。 不过现在也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了，刘思捷马上蹲在地上，顺着徐无齐的手指看过去——这地面上，有划痕。 “应该就是刀具没跑了。”徐无齐作为专业人士，基本不会看错。 “就这一个地方吗？”刘思捷马上开始向别的地方看去，马上，他和徐无齐就同时发现了另一处，就在他脚边上，“还有啊。”接着，徐刘两人总共找到了十四处大大小小的刀痕。根据这些刀痕的分布和大小来看的话，不难看出来，这是一个人的躯干和四肢的位置。 “该不会是，分尸吧……” 第十五章 金蝉脱壳（十一） “看上去就是一个在家里分尸之后的现场啊。”徐无齐蹲下身，虚着眼仔细观察这地砖上的划痕。 而站在他身旁的刘思捷，才刚刚从震惊之中脱离出来，“在家里把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分尸吗？这小孩的心理素质也太强了吧？” “先不说这个，你觉得这个真的有可能吗？”徐无齐的话音里有些许的怒意，看起来是要对刘思捷开始教育了。 “我想想。”刘思捷显然是察觉到了徐无齐的情绪，马上做单手托腮的思考姿势，过了四五秒，他马上答道：“不可能。”这个东西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思考太久，因为刘思捷作为一个在家里经常下厨的人，家里也是备着一把剁骨刀的，他自己有时候也会用到。生活的经验告诉他，要是在家里将人分尸的话，动静绝对会大到不行，就算家里人不说什么，邻里邻居也肯定会找上门的。 “那不就好了。”徐无齐松了口气，“这里很有可能是伪造的，别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了。” “嗯。”刘思捷应了一声，“那这么说，这里很可能是林建国做的？” “先别妄下定论吧。”徐无齐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看看别的地方好了。” “嗯。”刘思捷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到了2:36了，没想到时间过得相当快，跟在徐无齐身后走出去之后，刘思捷没来得及注意，撞到了突然停下来的徐无齐的后背，“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搜查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徐无齐往自己周围的几个房间分别看了一眼，接着往大门走去，“走吧，该开始别的工作了。” “真的就这么停了？”刘思捷看着这里就像小孩子对游乐园一样依依不舍，“那个小孩下去的方式还没找到呢，总不见得是趴下去的吧？” “行，那就再陪你找一会儿，但我只给你五分钟。”徐无齐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刘思捷就冲回了那个小孩的房间里。他的思路很清晰，既然那个小孩是把扳手藏起来的，那就说明他肯定是偷偷出去的，由此也可以知道，他用来下去的手段，如果是一眼东西的话，那肯定会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要出去找的话，风险肯定会很大，另外，也太麻烦了。 回到房间里之后，刘思捷定准了衣柜，因为只有这里他还没有找过。这里的衣柜风格也不用说了，相当老式，不过也方便了刘思捷寻找。 他首先把每个衣柜的抽屉都打开看了一遍，找到了那个看上去最不常用的，也是翻找最麻烦的那个抽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后，就看到了那么一条用布料做成的绳子，大致看了一下它的长度之后吗，刘思捷马上将自己拿出来的东西都放好，整理了一下现场之后，跟徐无齐打了声招呼便一起离开这里。 徐无齐等刘思捷走出门之后，随手把门关上，接着重新把门锁上，“咱们先回车上吧，你先理清个思路，到车上之后汇报给我。在那之前，先问一下厕所的事情，这件事就完全交给我吧。” “好。” 下了一楼之后，徐无齐叩开了这家人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大约四十几岁的男人，皮肤黝黑，人也比较精壮的样子，应该经常干活，他先开口了：“你有什么事？” “呃，就是。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很响的动静啊？”徐无齐装作有些局促的问到，“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了很大的声音，咚咚咚的。” “没听到，你说什么时候啊？”这个男人反问道，看来他成功把徐无齐误认为这里的住户了。 “大概快两点的样子吧，特别响，好像就在卫生间那块，诶你那间是卫生间吧？”徐无齐指着一个房间问到。 “是啊，这里的话，我还真没听到，可能是我当时睡得太死了吧。” “嗯好，谢谢啊，打扰了。”徐无齐一演到底，跟平时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关上门之后，他又回复了平常的面无表情，对身旁的刘思捷问到：“听到了吧？” “嗯。” “那就走吧。” 两人花了十几分钟，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徐无齐的车上。 刚坐下，徐无齐就叫刘思捷开始，后者顺势开始自己的陈述：“应该是这家人的小孩协助了林建国逃跑，然后林建国背后黑了他一手。在昨天晚上，林建国到了这里之后，看见那个小孩下来的方式，也就是绑了一根绳子在上面，就临时起意。这时候他的目的应该是，要是自己没有后路的话，就利用这个，以迷惑监控的摄像头。进去之后，他就给那个刘乾打电话，想要让对方来接他。 “但没想到这时候等来了那个小孩。那个小孩多半是属于那种混子，看到自己用来偷偷溜出来的绳子旁边有个人，多半会上去交谈。在交谈一番之后，林建国可能会用金钱来诱惑对方，让其帮助他自己逃跑。于是林建国就到了那个小孩的家里，之后，林建国在他家里呆了一晚上，然而，在那个小孩睡着了之后，林建国就开始伪造自己的死亡。到了白天，林建国应该会经过乔装，离开他们家，继续逃往别的地方。我能想到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嗯，还好。”徐无齐虽然说出了没什么褒贬的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有些不悦，“你之后打算怎么搞？” “当然是找到这个小孩，然后问林建国的下落了。”刘思捷肯定地答到，“钥匙那个小孩的话，肯定知道些什么，说不定能从被告席转到证人这边呢？” “行。”徐无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你要是换个时候说这事儿也就算了，但今天是星期天啊，找他真的是麻烦死了。” “为了找到林建国嘛。”刘思捷还顺势拍了拍徐无齐的肩膀。同时他也看了眼监控的画面，发现画面上的时间是今天的1：52，显然是晚上，也就是说，这是刘乾去接林建国的时候。 “好像没看到有车啊。”刘思捷自言自语似的说到。 “又不一定非要在这栋楼前面。”徐无齐为了验证自己的这句话。马上换了好几个监控，在看到第三个的时候徐无齐就找到了一辆正在以相当缓慢的速度行进的汽车。 “看到没。”徐无齐用手指敲了敲显示器，在刘思捷看来，那副嘴脸总有些炫耀的嫌疑，“这个多半就是刘乾了，这么开开停停的不用想就知道她在找东西。” “那刘乾的话应该就是真的了。”刘思捷接到。 “先看着吧。”徐无齐随着时间的推进，不停切换监控，最终等到了刘乾停下来的事后，等了一会儿，就看着刘乾直接驱车离开了这里，“嗯，这样就是真的了。” “那就开始找这个小孩吧。”徐无齐模仿刘思捷的语气，向对方报告了一下自己下一步地动作，便开始操作起来。 “好像确实很麻烦啊。”刘思捷在徐无齐操作的时候，想了想找这个小孩的难度，忽然发现这何止难，简直是碰运气的做法。他们虽然在人家家里胡乱搜过了，但对人家的生活习惯可一点都不知道。比如说人家几点会出门什么的。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找到这个小孩，除了真的每分每秒都看下去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但在刘思捷将思绪拉回现实的时候，他却发现徐无齐现在并没有在调取监控，而是在导出监控录像，“你这是……” “找个能倍速播放的播放器啊。”徐无齐丧气地说到，“每次碰到这种情况都烦得要死。” “嗯，辛苦。”刘思捷相当象征性地道了声辛苦，接着便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调整自己的推理。刚才他在推理的过程中，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这个结论有些勉强了，有种填鸭的感觉。于是他便趁着这段时间完善一下自己的推理。 “你就这么让我自己做这个苦差事了？”徐无齐盯着屏幕，哀声怨气地说到。 “我先完善一下自己的推理吧，感觉相当不好。”刘思捷的语气也相当有怨气，不过是对他自己感到不满而已。 以下，便是他自己的内心独白。 再从最开始理一遍吧，首先林建国和王康明惹了祸，多半就是能够导致自己公司毁灭地程度吧，蓑衣最近忙着谈客户。 而在昨天晚上，陪完了客户之后，两人就开始交谈，谈什么我不得而知，但谈话气氛绝对不和谐，所以他们吵架之后，王康明的疾病发作，而在酒劲和毒品影响下的林建国误判为他已经死了，所以做出了抛尸的决定。 说起毒品，林建国吸食的量应该不大，开车都四平八稳的，应该不会很多。 然后找了个地方丢掉王康明之后，林建国就跑去卖车。这样的目的应该有两个，一是处理掉王康明的车子，而二是给自己弄点钱，说不定他身上已经没钱了。 之后，他就走到了那个住宅区，要是路上有车的话，说不定他就打车吧。 进去后，他应该是在思考怎么办，这时候，他看到了小孩的绳子，于是临时起意，走了过去。但他到底居心何在呢？他肯定知道这里有监控，所以是为了避开监控吗？那么这样的话，他就有了一段不被观测到的时间。 之后就该考虑他到底做了什么了，他和那个小孩的相遇应该是在下面的，按照我之前那个说法，下面的东西应该是不会产生的。那么就应该更正为，他们起了冲突，而且是在起了冲突之后，林建国用钱买通了小孩，能够上去，否则他根本不能上去。 之后，他睡在床底下，等待小孩睡了之后，伪装了那个分尸现场。 第十六章 金蝉脱壳（十二） 他这么做真的相当损啊，一边能够把警方的侦查方向引导到那个小孩身上，同时也能够给自己争取时间。而且，要是碰到比较笨的人的话，说不定会为了那个小男孩浪费极多的时间吧，比如说审讯什么的，在审讯无果的时候，还要花一段时间重新调整侦查方向。 伪造完成之后，林建国就离开了他们家，当然了，应该也不排除他会拿这家人的男主人的衣服作为乔装，之后他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就能得出一个结论，林建国到现在还活着，而且仍在逃窜。 “啊……”刘思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林建国这人有点厉害啊。” “还好吧。”徐无齐很随意地附和一句，“顺便说一句，已经看到那个小孩出去了。” “嗯。”刘思捷瞟了眼徐无齐的笔记本的屏幕，发现他现在还在盯着那栋楼前面的路口，“那你怎么还看着这个路口？” “我已经换了一个了，这是那栋楼后面的一栋。”徐无齐指了指画面上的一个地方，“看见没有，这个烂栅栏前面可没有。” “那你现在在看林建国出来？”刘思捷马上做出了精准的判断，要说别的情况也基本不可能了。 “嗯，但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徐无齐皱着眉头，“这个录像是从昨天一直到今天下午两点的，但他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说不定是因为你的倍速播放影响了你的判断呢？”刘思捷说到，他还特意移动了一下徐无齐的光标，以看到他现在到底是什么速度看这个录像，结果他看到了一个“4X”。硬要说这个速度太快的话，倒也不是很快，就算刘思捷自己的话，也很勉强能够接受。 “你以为我傻啊？”徐无齐很不友好地怼回去，看他微微生气的怒容，似乎真的把刘思捷刚才的那句话这么理解了，“我又不是非要这么看，空格和调速度我还是会的好吧？” “嗯，我错了……”刘思捷也感觉到这次是自己失言了，只得低头认错，“那你肯定已经把疑似他的人都看了个遍了，这样的话，不就说明林建国还在这里么？” “很有可能。”徐无齐把笔记本合上，“走吧，再回去一次，这次应该能找到他了。” “何以见得啊？”刘思捷顺口就蹦出了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 “你还记得他们家有个房间，里面看上去全是杂物吧？”徐无齐便开门便说，说罢就下了车。 “懂了，那里的话，确实很有可能藏一个人呢。”刘思捷不禁低头想了想自己家里地杂物间，心里暗暗感叹，“要是我们家的杂物间藏了一个人的话，确实有可能不被发现呢。” “你走快点。”走在前面的徐无齐催促起刘思捷来，“我们走的那会儿，估计他已经逃离哪里了。” “那干脆跑起来吧。”刘思捷两腿一发力，以轻盈的步伐跑了起来，徐无齐当然也不甘示弱，他好歹也是练过的，发力一跑，比刘思捷这个年轻人还要快上几分，马上就追上了他。 两个人记路的能力都很强，就算没有徐无齐在身旁，刘思捷也能自己跑到目的地。不出两分钟，他们就到了刚才的那栋楼前。 这里的一切都像他们刚才离开时的那样平和，安静。但谁又能想都，这样平凡的一个地方，会有一个沾染着污浊血液的的人闯入。 重返那个个房子之后，徐无齐直奔杂物间，同时命令刘思捷去搜索别的地方，在这个节骨眼上，徐无齐已经完全不考虑这是谁在主要负责这个委托了，当然是选择效率至上。 “这尼玛怎么下手。”徐无齐看着这里堆的东西，忽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因为这个杂物间，堆的东西相当单一，全部都是布料，“我算是知道这家人是干什么的了。”说完，徐无齐就尽可能不破坏这里原样地翻起来。 因为这里原本堆得很好，相当整齐，这在徐无齐看来，可能就是这家人给他的伪装，并且很可能就是林建国指使的。如果碰上了比较敷衍行事的人，看到拜摆放得这么整齐的东西，可能会干脆象征性地翻一下就结束了。 但徐无齐现在可不会考虑待会儿怎么复原，双手齐下，在这里疯狂翻找起来。 但找了许久，这里真的只堆放了许多布料而已，别说林建国了，徐无齐就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找到，“怎么会，难道还有别的地方？” “徐无齐，这里有点情况！”另一边，正在找不知道什么房间的刘思捷突然喊到。 “什么东西？”徐无齐走过去的时候还在想刘思捷口中地那个“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要是找到人了的话，肯定会说“找到了”这种话的。而此时刘思捷说的却是“情况”那不就是说，那个地方有些东西么。 “希望是有用的东西吧。”徐无齐一边祈祷泽着，一边往刘思捷所在地地方走去。还么走进房间，徐无齐就大致分辨出这是一个卧室，那多半就是这家男女主人的卧室了，走进去一看，挂在床上方的照片也证实了这一点，“你说的该不会是乔装那回事吧？” “嗯，这里被翻过，而且非常明显。”刘思捷指着衣柜里地那堆杂乱的衣服，上面的几件羽绒服，看上去都是隔了几年没穿的哪种了，所以衣服的褶皱相当明显。 “嗯。”徐无齐点了点头，接着摆着严肃脸毫无预兆地用力拍了一下刘思捷的脑袋，用近乎崩溃的语气吼道：“但我们现在要找的是林建国这个人呀好吧？这种事情记下来不就行了？” “行，那咱就继续找吧。”刘思捷用极快地语速让他们重新开始寻找。 “嗯。”在重新开始找之前，徐无齐还得把刚才自己烦乱的东旭都整理一下，要是让他们家的人怀疑自己家里进小偷了，报警调监控一看，有俩人连续两次出入自己家里，那到时候还得碰上麻烦事。 花了一段时间，徐无齐把东西都整理好之后，忽然感觉自己耳边传入了一声细小的车门关闭的声音，警惕心促使着他赶紧出来看一看，结果发现一辆面包车正停在这栋楼下面，而且司机正好从驾驶座上下来。 “淦！”徐无齐忽然骂了一声，对刘思捷喊到：“走了！整理一下现场！快限你五秒！” “好！”刘思捷赶紧将自己刚刚打开的抽屉关上，还好他之前都是开完了就恢复原样的，所以就在五秒之内跑出了门口。 徐无齐用堪称光速的速度锁上门之后，便收起所有东西，在刘思捷的耳边轻轻说到：“装作没有任何事的样子，表情尽可能平和。” “嗯。”刘思捷这时候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们下到三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带着四个大老爷们往上走，为首的那个嘴里还说着：“快点，那堆布料金总那边今天就要。” 听到他们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之后，徐无齐才松了口气，“烦死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现在不是才三点多么，怎么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啊？”刘思捷也开始抱怨起来。 “没听到刚才哪个人说的？他们肯定是回来拿东西的，我有时候出去办案，也是中途回去拿一些工具的。”徐无齐直接拿自己举了个例子，“好巧不巧让我们碰到了，嘁。” “对了，为什么不找他们问一下呢，他们家里人应该堆林建国这件事知道些什么的吧？”刘思捷问到。 “你……”徐无齐看着他，满脸都是无语的神色，“算了，你只要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就行了。” “哦。”刘思捷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低声下气地回应到，“那现在是不是只能在找找那个小孩了？” “这次你来找。”徐无齐语气不善地说到，“待会儿把车开过来，你负责查这个小孩在哪，我负责在这里转悠。” “你这个转悠……是什么？” “就是出来亲自监视这块地方，放置林建国在我们查人的时候走了，等到我们找到那个小孩位置的时候，我就负责开车，你负责监视这块地方。” “懂了。”刘思捷马上就理解了徐无齐的意思，简单的说，他依然没死心，，他依然相信，林建国还在这个地方，所以他才会选择把调查那个小孩这件事，交给刘思捷来做。 按照之前所说的，徐无齐教会了刘思捷这个系统的用法之后，便马上下了车，在这块地方走动，而刘思捷就负责坐在车里，调查那个小孩的动向。 刚才徐无齐已经交待过了那个小孩出现的时间，是上午的9：32，是和朋友约好出去烧烤的，坐车离开了这里。 把监控调到那个画面之后，刘思捷才看到，这栋楼前面停了一辆看上去有点年头的面包车，这时的时间是9：21。距离徐无齐说的那个时间还有点距离，他刚想往前点一下，却看到了几个18岁左右的小孩从车上走了下来，“这就是徐无齐所说地朋友吧？”为了看这个情况，他还是放弃了跳过这一段的想法。 画面里的总共有四个男孩，每个人都背着包，但刘思捷勉强能够看见，车里肯定还有人。这几个男的下车之后，过了十分钟不到，就下来了。 下来的时候，他们之间多了个人，肯定就是住在这里的那个男孩了，他们每个人的背包都鼓了好多，走在最后的两个男生，孩抬着一个方形的黑色的东西，和一个瓦楞纸板箱，多半烧烤架和木炭。 但他们这个情况，又不禁让刘思捷联想到浴室里伪造的分尸现场。不禁暗暗咋舌，“这个林建国估计是听到了他们要出去烧烤的事情，才会想到要伪装那个现场的吧，说起来，我们这么轻易就排除了分尸的可能真的好吗？” 第十七章 金蝉脱壳（十三） “看他们这个架势，真的有可能是把林建国分尸了之后，带着尸体和真的烧烤食材出去将他抛尸了啊。”刘思捷将监控画面暂停下来，对着他们的背包比划了一下，感觉真的有些可能。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小孩在哪里，只要好好问问他，肯定会得到一些东西的。刘思捷的潜意识里，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这个小孩身上花费相当多的精力。 接着，刘思捷就开始了曲折到痛苦的追踪之旅。 之前他也表现过，对于兴市的地图，他掌握的显然不是很多。实际上，他就连自己走的这条路是什么路，都不会关心。 而这系统里的监控画面都是按照路的名称划分的，所以刘思捷每次看到他们驾驶的车辆从一条路上往另一条路上拐弯的时候，就要先在手机的地图上找到他们现在在的这条路，然后看他们拐到了哪条路上，接着转动手机，以让自己模拟他们的开车视角。 由于这种事情实在曲折到痛苦，所以暂且先把视角放到徐无齐身上。 如刘思捷所想的，他根本没有打算放过林建国，他依然觉得，林建国很可能就在这里。他这么判断的依据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需要休息。 他刚才在卫生间的时候，仔细辨别了那些荧光的颜色，从而大致推测出了林建国在伪造这个地方的时候，血液的浓度到底有多高。 知道了这点后，徐无齐继而也能够催测出林建国给自己放了多少血。在徐无齐的推测中，他放掉了至少300ml的血液，再加上他的年纪以及之在止血时的失血量，恐怕能够到达四五百毫升。他一个中老年人，在急性失血这么多的情况下，要完成布置那个现场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还要继续逃跑的话，就有些难为他了。当然了，这里说的都要基于他真的用了自己的血液的基础之上。 不过这户人家家里估计不会有别的血液来源，主要他们家好像有个坏习惯，就是把吃完的饭菜留在桌子上。所以徐无齐仅仅是扫一眼，就大概能指导他们家的冰箱有什么。 刚下车的时候，徐无齐确实秉承着“老子一定要蹲到他”的心态在这里乱走，但没用一分钟，他就在等人的烦躁心情中，主动开始思考，这个家伙到底会藏在哪里。 徐无齐再次走到他们发现了那个被翻动过的泥土的位置，这次他直接盘腿坐下，眼睛出神地看着那里，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蹦出来了一句，“刘思捷也太容易被诱导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回了神，突然用力眨了几下眼。接着又摇了摇头，嘴角还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呵，我想他干什么，只要能钓他出来就再好不过了。” 说罢，他抬头望着这片狭小的天空，他忽然又莫名其妙感叹起来：“真像那个节目组会挑的地方啊。”想着想着，他再次从无限的思潮中褪出。这次却不是他自己出来的了，而是被视线中的某样东西，强行拉回了现实。 在徐无齐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咋这个房子的最南边，就是阳台的位置。这里的阳台设置得很莫名其妙。一楼这边是另一个出入口，所以没有阳台，而二楼和三楼，是封闭式的阳台，到了顶楼，也就是四楼，就变成了开放式阳台，除了栏杆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哦～”徐无齐在看到那个阳台后的一秒不到，就用力站起身，往外跑去。他已经看明白了，林建国多半就是从那里走的。 跑进了在刚才那栋楼旁边地一栋楼后，徐无齐一口气跑上了四楼用力敲这户人家的大门时，稍稍调整气息，用好一些的面貌跟人家说话。 不就，就有人打开了门口上的那个小窗口，从眼睛和稍微露出来的头发来看，这似乎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老大爷首先问到：“租杠（兴市方言，意为‘干什么？’由于这位老大爷的人设问题，之后将对他开始强行翻译）？” “呃。那个，大爷，您昨天晚上或者今天在家里有没有碰到设么奇怪的事情？”徐无齐一听是方言，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真的很烦这种满嘴方言的情况，因为他除了思考对话的策略、对方说的话对案情有什么帮助等等一堆事情以外，还要自己在脑子里面翻译出来。 还好今天他碰到的是兴市本地的老大爷，而他作为隔壁宁市土生土长的人，也差不多能听得懂对方在讲什么。要是今天他碰上个温市人，他恐怕掉头就走得心都有了。 “什么奇怪什么的，你在说什么啊？”老大爷对徐无齐的话显然不是很懂，实际上他连徐无齐说了什么都听不太清楚。 “就是说，您最近听到看到些奇怪的事情？”为了让老大爷配合自己。徐无齐还相当贴心地自己也开始讲方言，顺便增大了音量。 “有什么啦？我一个人住的好好的。”老大爷对徐无齐的态度突然急转直下，单从那一双眼睛，就能感受到他的鄙夷。 “总会有的吧？比如说半夜听到阳台有什么动静，家里突然出现血迹什么的……” “你不要乱说哦！”老大爷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就差指着徐无齐的鼻子了，“我一个人住的好好的，你跑过来吓我干什么？你是不是那种捉鬼的那种啊？我不信这个的我跟你讲！” “好好好大爷，首先我不是道士什么的，其次给您添麻烦了，就当我没来过好吧？”徐无齐头一次感觉老年人也相当难聊天。 好不容易哄着老大爷把那个小窗户关上，徐无齐就开始抱怨起来：“啊——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到这里就这么难前进啊——” 这时徐无齐再次看向老大爷的家门，眼神中竟然有些恨意。对于这种不配合调查，而且还没法诱导对方触发真香定律的人，徐无齐一向都没有好脸色，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孩，都逃不过他那幽怨又狠毒的小眼神。 “算了，在那之前就只能看监控了，要是真的得进去的话，恐怕得等到晚上了。”徐无齐一边思索着一边往下去。 当他走到楼底的时候正好看到刚才搬布料的那帮人驱车离开了这里。他意识到，这肯定又是一个好时机。 四下观察了一下这里并没有人在注意他的时候，徐无齐拔腿就往楼里跑。 再次利用自己娴熟地开锁技术把他们家的门锁打开之后，徐无齐这次直奔他们的阳台。 当他真正站到阳台上的事后，徐无齐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思想实在太狭隘了。这片阳台，在他心里简直可以用四通八达来形容。 这里的阳台，跟隔壁的是连在一起的，两户人家的阳台，只用了一个铁栅栏作为分隔。但要跨越的话，也相当简单，只要有这个胆子爬出阳台，绕过铁栅栏再翻回去就行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路。徐无齐背后的门上方的屋顶，是没有檐沟之类的东西的，就是单纯的一个坡屋顶盖瓦片。所以只要爬上去，就可以从这里在随便一个屋顶上跑、跳、做一个漂亮的倒挂金钩。不过瓦片很滑，还是得注意安全，要是没往阳台的方向滑倒的话，那就只能变成一团红色的马赛克了。 看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后，徐无齐听了一会儿隔壁屋子的动静，又看了看对面房子有没有人注意自己，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之后，徐无齐直接走到铁栅栏旁边，踩上阳台的栏杆，站在上面做了一个转身，接着轻盈地跳下来，就顺利来到了隔壁的阳台。 接着他又试了试从这栋楼的阳台翻到另一栋楼的阳台，不出意料，他也成功了，而且与刚才相比更加轻松。 花了一分钟的时间翻回来之后，从最开始那家人的家里离开这里，同时也在思索着，“那这样的话，林建国就有了更多的藏身之处，只要不被发现的话。这么一来，这里几乎所有住在顶楼的人都有嫌疑啊。” 说到这，徐无齐忽然停下脚步，不到一秒后，忽然跑着下楼，他的眼中，此刻正闪烁着兴奋的神采。 再次跑下楼，徐无齐马不停蹄地穿过中间的小路，冲出去的一瞬间，徐无齐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位正在织毛衣的老奶奶。 “阿姨，这里一排楼的顶楼，有没有那个房子是没人住的啊？”徐无齐直接走过去问到，为了让对方不起疑心，刻意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说真的，他这个形象摆出这个表情，就像一个慵懒到极点但还算能看的小伙子。 “啊？这里一排楼的顶楼有没有空房子啊？”老奶奶有些艰难的复述了一遍徐无齐的问题，“有我记得是有一个，怎么，你要在这里买房啊？” “嗯，不过我就是帮我朋友问问，他……不太方便。”徐无齐装作有难言之隐的样子，顺利骗了这位老奶奶。 问出了那个房子在哪后，徐无齐跟老奶奶便分别了，快速跑到老奶奶所说地那套房子所在的楼的隔壁楼下面后，徐无齐尽可能动作小地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车和这个楼的距离，便走回了车上。 “有什么结果了？”这句话是刘思捷说的，刚才徐无齐拔腿跑上去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此时看到他前面一顿晃悠之后，带着略微有些满意的表情走回来。就知道徐无齐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大概推测出了他在哪里吧。”徐无齐发动引擎，往前开去。 “咱这是要走？”刘思捷有些不解。 “嗯，没看见我刚才在那栋楼下面晃悠了一下么，我担心林建国一直注意我们，所以现在我们得去换辆车了。” 第十八章 金蝉脱壳（十四） “哦。”刘思捷虽然明白徐无齐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林建国看到他们离开而安心在这里待更长时间。但另一种情况就是，林建国加速自己的行动，赶在他们换完车之前就离开那里。 这种情况徐无齐显然是考虑到的所以在刘思捷应完那一声之后，马上命令到：“马上调换成实时监控，就盯着那个地方，看看有没有类似林建国的人出现。”徐无齐说完，顿了一下，“你好像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吧？” “确实。”刘思捷在单手切换监控模式的时候，右手拿出手机，“搜索引擎能找到他的吧？” “当然，他都有自己的词条。”徐无齐看刘思捷这边似乎没什么问题了，便安心开车，尽可能快地到达目的地。 大约过了十分钟，刘思捷感到车正在缓缓停下，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发现前面有一个升降杆正好升起来了而前面一眼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可以从几个警示牌上看出来，这前面是一个地下车库。 接着，车子倾斜的方向也证明了这点。行驶过了这条坡道后，便进入了比较昏暗的地下车库里面。再过了不久，刘思捷感觉到车猛的一停，这次肯定是到达目的地了。 刘思捷刚准备拉开车么门但发现旁边正好停了辆跟徐无齐这辆破旧程度差不多，甚至还有过于的老车，便不得不小心一些开门了。 废了些力气从这个狭小的地方出来后，刘思捷刚想要走出来，可他这时看见徐无齐手里似乎拿着一个车钥匙，绕过自己直接打开了旁边这辆车的车门。 “你玩儿我呢？”刘思捷不假思索地叫到，差点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是啊，所以你就再表演一下从这里面挤进去吧”徐无齐满脸残念地说出十分戏谑的台词，这反差也是没谁了。 另一边，刘思捷才不会着了他的道，从两辆车之间挤出去之后，绕了一小圈后，在另一边的后座上了车。 反正徐无齐也没真的想要看到刘思捷再次挤进去，所以在刘思捷往外走的时候，他早已做进车里，待刘思捷刚走进来，便伸手抢过了他手上的笔记本电脑，背着对方一顿操作之后，才递给他。 后者也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一看，发现这个电脑连着的WiFi名称已经变了，便马上懂了什么。 他们两人按照刚才的样子再次行驶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赶上极少部分人的下班时间了，这次路上地车流量稍微多了一些。 用了十几分钟，刘徐两人又再次回到了那栋楼下，当然了，这次是停在徐无齐认为的林建国的藏身之处旁边的那栋楼的楼下，特意停在了另一栋楼的视线死角里面。 “你继续你的世纪大业吧，我就在车里看着就好了。” “算了，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顺着你一起看好了，顺便聊聊天呗。”刘思捷吧笔记本合上，放在一边。 “嗯，行啊，聊什么？”徐无齐来了个三连击。 “就比如说这辆车吧。”刘思捷用手拍了拍看上去就是便宜货的坐垫，“我怎么感觉你是不是全国每个地方都有设么一辆‘破车’？” “怎么可能。”徐无齐果断地否定了，“你应该还记得我一开始说的事情吧？就是跟汤女士解释我为什么会认识她的那件事。” 闻言，刘思捷稍加回忆，便马上回想起来了，“我记得，你说是在这边帮人解决了一些事情，所以参加了一个晚会什么的是吧？” “对。这辆车呢，就是那个人的谢礼。”徐无齐拍了拍方向盘，“不过你也不要说人家老板小气啊，人家都是按照我的要求把车改成这个样子，然后停在那里的。” “嗯，确实很像你会做的事情呢。”刘思捷捏着下巴点点头，眼睛出神地望着什么。 “是吗？”徐无齐用仿佛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出了这么一句疑问。 “当然了。”可刘思捷似乎信以为真了，“从你那大衣内口袋就能知道。说起来，你是怎么做到那东西里面放这么多东西，还不相互碰撞，发出声响来的？” “这个啊。”徐无齐干脆直接把那个被她强行拓展的大衣的内口袋展示给刘思捷看，只见里面其实还有很多小口袋，而之前看到的两个开锁工具，他们相距得有些远，而且周围都是一些不易碰撞出声响的东西，这样一来，就算碰出了一点声音，也会因为大衣的厚度和周围本身存在的噪音被掩盖掉。 “哦，手艺很精巧嘛。”刘思捷观看后还不忘称赞一下徐无齐的手艺。 “那当然了。”徐无齐也没跟他客气，很自然地接受了刘思捷的称赞。 “哦我突然想起来。”说是突然其实也不算，主要是刘思捷看到一辆银色的轿车从他么前面的路口路过，所以才因此想起了一件事，“你之前怎么知道那家人的主人回来了？” “也算是碰巧吧。”徐无齐似乎真的是碰巧知道的，他的口气确实带着一点侥幸，“之前不是重新看了一边监控录像么？我看到那个人从那栋楼里出来了，但是没有上车，而是往对面走了过去，我那时候好奇看了一眼，发现他是进了对面的一个……做衣服的小车间吧。 “当然了，光看这个还是没什么的，我看到这个人用4X的速度跟里面的一个人叮嘱了半点，还顺便站在前面打了半天电话，我才想到，这有可能就是这里的老板。在之后上去搜的时候，我看到那堆布料，马上就明白起了，那个人多半就是这家的男主人，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小孩为什么会把那些布料编成绳子。” “还好你看了那么一眼，不然我们就要被抓现行了啊。”刘思捷听了徐无齐的解释，也十分庆幸地松了口气。 不过徐无齐似乎不那么想，“不，要不是倍速，可能我看不到他叫人出来谈话那段，我就已经把画面切回去了。” “呵呵，是么。”刘思捷相当敷衍地回应到，“那你知道林建国的藏身之处这档子事呢？你怎么想的？” “想知道我的想发就直说嘛，说得好像我会告诉你一样。”徐无齐顺势白了刘思捷一眼。 后者也白了回去，“这时候不是都该说给我听的吗？你跟我闹着玩儿呢？” “就是，怎么样？你咬我啊！”徐无齐竟是直接开始刷无赖，一张老脸贱贱地把节操全都甩在刘思捷脸上。 即使看他真的很不爽，但刘思捷毕竟没有徐无齐那么脸皮厚，他也是要点脸的啊，只好败下阵来，郁闷地横着躺下来，“你……行算你狠，我睡觉行了吧？” “要睡就回精灵球里睡去。”徐无齐好像又突然抛梗了。 “嗯嗯，我正在精灵球里睡着呢。”刘思捷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要和徐无齐做口舌之争的心思，他的心里现在基本几只剩下了一句话：这货当年到底是怎么混上去的！ 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一分钟后，刘思捷坐起身来，又变成了原本那个高冷的单身汉，“还是说给我听听吧。” “行，那我就开始说了。”徐无齐清了清嗓子，总有种要开始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推理似的，然而，他的嘴里相当有节奏地蹦出了这么几段话：“氢氦辣个锂铍硼，碳氮内个氧氟氖，钠镁呀嘛铝硅磷，硫氯这个氩钾钙嘿诶嘿咦德儿喂。” 不知不觉听完了一切的刘思捷，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车门，离开前他还颤颤悠悠地撂下一句话：“我去买瓶饮料压压惊……” 可是，化学鬼才似乎没有想要放他走的样子，竟然直接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拉住了刘思捷的手，直接将他拉了回来，顺势把他按在后座上，用相当炽热地眼神和刘思捷对视着：“同志，你可不能走啊，要是被上面那个林建国看见了怎么办？” “要是你再这样按着我，我会觉得你是同志的。”刘思捷别过脸，他真的受不了徐无齐那闪闪发光的眼神了。 “那你不走了是不是？”徐无齐马上换回了平日里的慵懒声线，那估计他的眼神也变正常了吧，被现实欺骗的刘思捷在几秒之前就是这么想的。 再次别过脸，刘思捷相当无奈地说到：“我买不买水倒是无所谓，但我真的很想上个厕所啊。” “那你早说嘛。”徐无齐现在的表情竟然有些狂热起来，感觉现在的他就像在街头疯狂推广自己宗教的狂热教徒一样。这让刘思捷有种感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很可能马上就要拿出一些邪教专属的东西了。 果不其然，徐无齐从自己的车座自带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类似塑料袋之类的东西，整体形状是长方形的，短的一边开口，另外短的一边是封住的，显然是用来往里面灌什么东西。 而在现在这个语境下，要往里面灌的东西就已经很明确了。 刘思捷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鬼东西，婉言拒绝到：“我就算尿裤子里都不会用这个的。” “是吗？”徐无齐的另一只手忽然拿出了手机，“那我一定会好好拍个照留念的。” “你是老流氓吧？”刘思捷吼道，嘴上虽然这么喊，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一把抢走了徐无齐手上那个不明物体，“我用的时候你别看啊。” “我对这个又没兴趣。”徐无齐摆出确实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嘁。”刘思捷小声地撇撇嘴，把那个小玩意儿塞回去，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嘛。 两个人继续这么说说聊聊，时间就这么被他们消磨到了五点多。期间，在徐无齐这位好榜样的带领下，刘思捷成功被徐无齐勾引着用了那个小玩意儿，在车上气氛诡异地解决了自己的排泄问题。 实话说，虽然这东西在定点监视的时候确实能算是一个神器，但刘思捷宁可丢下素质在，哪个草丛里解决，也不想再用这个玩意儿解决了。 第十九章 金蝉脱壳（十五） 因为这个东西，里面肯定是装了什么化学物品，尿进去之后，就慢慢变成了固体。刘思捷看着这堆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东西，真的一点好感都提不起来。 言归正传，两人等到了五点十二分的时候，徐无齐忽然注意到自己身旁忽然窜过一个外卖骑手，本来这也没什么，叫外卖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那个骑手偏偏停在了林建国可能藏身的那栋楼里面，这就不得不引起了徐无齐的注意。 当那个骑手走进那栋楼里面，徐无齐两人等了十秒左右，也迅速下车，追赶那个外卖小哥。他们不会真的追上去，问人家到底给哪家人送餐，他们只是隔着一层楼，默默跟在外卖小哥后面，最后，他真的停在了四楼，通过楼梯井，他们勉强可以看的到，这个外卖小哥，敲的门正是一个脸塑料薄膜都没有撕掉的门。 接着，又是熟悉的咔嚓声响起，这是谁打开了门上面的小窗口，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楼下的两人隔得比较远，他们几乎完全没有听到那个人在说什么。 徐无齐马上小声说到：“他在故意压低声音。”对于这扇门的隔音能力，徐无齐是很有体会的。刚才他把那个小孩放回之后，隔着这扇大门也可以清楚地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就算走到四楼，也稍微能过听到一点。 现在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即是他开着那个小窗口，楼下的两个人都听不到，刘思捷先不提，徐无齐自认为他的听力极佳，都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就时分说明问题了。 估计是跟骑手说了吧外卖放在门口这样的话吧，那个小哥把手里的外卖放在门口之后，就低头在手机上确认订单的同时走下楼梯。 没有引起他注意的刘徐两人，当他一走，便马上轻手轻脚地走上半层楼。还好这个地方正好那个窗口的视线死角，不过要是里面的人把门打开，就可以轻松看到他们两人了。 在里面的人打开门之前，刘徐两人满满靠近那个门口，在听到咔嚓声的同时，徐无齐几乎同时双腿猛的发力，却几乎无声地冲到上面去。 在他后面的刘思捷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次的咔嚓声，其实是他开门的声音，于是刘思捷跟着徐无齐冲上去，可是他没有徐无齐这么高深的“功力”，跑上去的时候，还是不免发出了一些声响，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个人在用力跑的那种。 正是因为刘思捷发出的声响，里面的人打开到一半的动作忽然止住，开始往回收。 即使他已经尽可能快的关门了，可终究还是没有快过徐无齐。在他关门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门板，用比他更加有力的的力气把门慢慢拉了开来。 里面的人似乎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撑不了多久，而且后面还有一个人呢，这怎么可能挡得住。 于是他先在什么地方借力，加大了几分拉门的力度，这样维持了一秒之后，马上松开门把手。 这一秒里面，已经足够刘思捷过来帮忙了，所以当他也抓住门板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好松开手，中计的刘思捷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而快速反应过来的徐无齐，被刘思捷用门板拍了一下，不顾腹部因门把手的撞击带来的疼痛，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里面的人，因为刘思捷的失误，争取到了一些逃跑的时间，当徐无齐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跑到阳台上了。 但徐无齐毕竟是好好练过的，所以在他翻过一个阳台的时候，就将那个人扑倒在地。 地上那个人挣扎了半天，徐无齐为了控制住他，脸都懒得确认了，先往死里按住他之后，才看着他的侧脸，这显然就是林建国。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身上有伤，但为了控制住你，就只能这样了。”说着，徐无齐加大了几分力道，不禁让林建国痛呼起来。 旁边，听到异响儿赶来的人看到自己阳台上突然多了两个人，而且一个还别死按在地上，便当场愣在原地，“你们谁啊？要打架就到别的地方打不行吗？” “不好意思啊，我们马上走。”徐无齐略到歉意地对那个人笑了笑，接着拎着林建国的领口，用教育小孩似的口气说到：“行啦，别给人家添麻烦了，也不要给汤女士添麻烦了，为了她的委托，我们可是满世界找你呢。” 听到“汤女士”这三个字，林建国停止了他还在挣扎的动作，深深地埋下了他的脑袋，从他的侧脸依稀可以看到他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一点血色。 刘徐两人帮林建国会到刚才的那个阳台之后，一起搀扶着他走回里面。这时候，两个人才有机会看一眼里面的情况，似乎唯一能够坐下来好好谈的地方，就只有卧室里的空床了。 那上面已经有过林建国居住的痕迹，所以三个人也都没有顾忌地坐下来，不过徐无齐刚坐下，就站起来，面对林建国：“先歇会儿吧，老人家这么做不容易啊。” 看着徐无齐，林建国依然充满了警惕，当也有些疑惑：“你不是警察吧？” “嗯，我不是。”徐无齐如实答道，“我只是应你老婆的委托，前来把你逮回去的罢了。” “唉……”林建国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懊悔地说到：“我本来还想等逃出去了之后再找机会跟她联系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住了。” “还好啦，其实按照你们公司的势力，让公安机关直接把你的脸输入某个系统里面，到时候，只要你的脸出现在监控里，你就逃不掉了。”徐无齐这时候还不忘给林建国补一刀。 “唉。”林建国再次长长地叹口气，“你们……算了不说了。” “想问我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找到你？”徐无齐猜测到。 “是啊。”林建国满脸“万事休矣”表情，“既然你主动提起了，那你就说说吧，我也听听你是怎么侦破的。” “OK，那我说了，就当给你多点休息的时间了，我直接从你回到这个地方开始说起吧。你卖了车之后，就回到了这个地方，这里我倒是要问问你了，你为什么又回到这个地方来了呢？” “其实是我按照导航走，不自觉就经过这里了。然后我看这里好像可以抄近道的样子，我就进去了。”林建国顺便回答了自己下一个要面对的问题。 看对方这么配合，徐无齐感觉这次谈话会进行得很顺利的，“于是你为了抄近道走进去之后，一边在路上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一边走在回到KTV的路上对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回KTV？”林建国有些惊讶，他记得自己应该没说这个才对。 “这个就是我靠直觉猜的了。”徐无齐解释到，“总之，你在路上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吃顶了还是吃顶了还是吃顶了。” “这么说不太好吧……”刘思捷弱弱地出了个声儿，结果是妥妥地被徐无齐无视了。 “这时候你看到了一根绳子从一个窗户上荡了下来，然后就心生一计，直接用那根绳子爬了上去。在爬上去的时候，你已经想好了一点很简单的事情，我猜，你那时候想的是：这样子叫人来接你，这样监控看到的就是一个人从楼里跑了出去，而原本的林建国，则消失在了两栋楼之间。” “嗯，那时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林建国肯定到。 “在上去之后，你就开始联系刘乾，说完了之后，你就在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房间里继续等。但没想到，你没等来刘乾，却等来了那个小孩，察觉到那个小孩爬上来之后，你就藏在床底下。这时候，你听到了他们明天要去烧烤的事情，于是你这边既没等到刘乾，而且还闲着，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他们家里伪造一个分尸的现场。” “是说话，我很好奇，我伪造的那个分尸现场你是怎么识破的呢？”林建国出言问到。 “这个其实很简单，首先，您作为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从小到大估计都没有见识过厨师剁骨头的样子吧，类似的场景应该也没有见识过，所以您应该很难想象分尸的时候会弄出多大的声响。这点在我们走访的时候就发现了，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其次，就是这个东西。”徐无齐拿出了他的鲁米诺试剂，不明情况的林建国看着对方竟然拿出了一瓶鼻通，立马露出了怀疑人生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好在徐无齐给她解释了一下啊，“这个呢，是鲁米诺试剂，能对血液产生反应，发出荧光。 “我曾经对这个东西进行过大量的实验，最后发现，不同浓度的血液，产生的反应强度都是不同了，我分辨了一下当时产生的情况，我就马上判断出，你肯定掺水了。” “难道就不能是后来洗的时候，把那个东西冲淡了吗？”林建国马上问到。 “当然可以是，但影响会很小。不过除此之外，你布置的现场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这个地方不止得太均匀了，以至于我都看得出来，你那时候肯定是把血放好，之后用拖把拖出来的。” “呃，这么明显么？”林建国的表情一僵。 “是啊，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你那时候因为放血太多，导致大脑供血不足，确实比较容易产生这种判断来。继续往下说吧，布置完现场之后，你就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床底下，而且一觉睡到天亮。 “这时候，估计这家人都已经离开了，所以你就重新出来活动，但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太虚，而且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所以你打算等待一段时间之后再离开这里，于是碰巧找到了这件没人住的房子之后，你就在这里过上了吃外卖混日子的惬意生活” 第二十章 金蝉脱壳（完） “你这话说得……”刘思捷已经忍了徐无齐好久了，要不是看现在的气氛不太适合跟他抬杠，两人早就开始吵架了。 “没事。”林建国突然对刘思捷说的一句话，反倒是把后者搞懵了。在刘思捷愣神的时候，林建国虚弱地笑了两声：“呵呵，你说的绝大部分都是对的，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你的目标已开始就是把这个小孩也拖进局里是吧？”徐无齐反手就把林建国的嘴堵上了，“我看监控的时候就感觉又些不对了，主要还是你看着那根绳子的眼神是在太猥琐了，所以我猜能感觉出来。” “喂喂，那个监控能看出眼神来么？”刘思捷也是见识过那个监控清晰度的人，说实话，那个监控看人脸还行，但看眼神，无论多大的眼神都是一条黑缝，他到底是怎么看出这玩意的眼神来的？ “当然是靠我相当主管的臆断了。”徐无齐答道，接着他又把头转向林建国，“说实话，我已开始就觉得你那个观望的动作有些奇怪了，但既然你都准备拿出来炫耀了，我哪有让你成功装起来的道理？” “好好……”林建国此刻的表情已全是落败的失望之意，“既然你已经完全看透了，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既然这样，把外卖吃了，咱们就上路吧。”徐无齐的服务还是很人性化的，特意让林建国吃饱了再上路，“哦对了，你是要亲自联系你老婆，还是我来呢？” 听到徐无齐的问题，林建国沉默了，他深深地埋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用虚弱而沙哑的声音回应到：“还是我来吧。” “OK，小刘，上菜。”被徐无齐当作小儿使唤的刘思捷，即使内心很不情愿，但还是去给林建国拿来了饭菜，这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我们好像还没吃饭吧？” “怕什么，咱们年轻人还怕饿吗？”徐无齐腆着脸装完嫩，又开始在林建国面前装起来，“所以您就慢慢吃吧，我们去闻不到味道的地方去就是了。” “呃……好……”林建国看着徐无齐，迟疑着吃了起来。 另一边，刘徐两人回到了阳台上，这样正好能够透过阳台的窗户看见林建国的动向，也方便他们俩交谈，更重要的是，这样看不清他在吃东西，也闻不到味道，饿不起来～ 走到阳台上，由于是冬季，所以这个时候，刘徐两人正好能够看见远方的夕阳。 “偶尔看看也挺美的嘛。”徐无齐眯着眼眺望远方的夕阳，“拍个照留念一下吧。” 在他身边，刘思捷却是一副一心重重的样子，等徐无齐拍完照，刘思捷才顺势问到：“徐无齐，那坨泥怎么办？” “他乱翻的那坨？”徐无齐马上就猜到了刘思捷问的是什么，“其实我刚才好似懒得说这个啊，而且这也是我一开始就已经识破的地方，哦，差点忘了。”徐无齐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牧歌电话，“老方，人我已经找到了，你可以让兄弟们收队了。”之后的内容，无非就是方晨浩作天作地地跟徐无齐各种挑衅拌嘴，一通电话整整打了四无分钟才结束。 “你什么时候让他们……出动的？”刘思捷想了想，最后还是用了“出动”这个词。 “当然是在我开始让你自己继续破案的时候啦。”徐无齐有些疲惫地答道。 听了徐无齐的答复，刘思捷才惊觉，原来那时候徐无齐并没有在玩手机，而是在联系方晨浩么。不过转念一想，徐无齐刚刚又说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就识破了林建国的小计谋，那不就是说，徐无齐从那时候就一直看着自己在错误的地方前进么？ 这么仔细一想，刘思捷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虽然他平时就一副死猪的样子，但在这种时候，他也是跟正常人一样很要面子的。 察觉到刘思捷的情况有些不对，徐无齐伸过手，揽住刘思捷的肩膀，“没事，人都有这个时候，我当初参与查案的时候，他们连我说的话都不愿意听，虽说他们最后还是发现我说的都是对的，不过总体来说也是差不多的嘛。要是我当初碰到的也是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等级的人，哪还有我的现在啊？” “那你的意思是是我没有未来了啰？”刘思捷接的一句话让徐无齐当即就是一愣，接着开心地笑了出来，“你要是这么想我也不反对啊。” “嘁。”刘思捷白了对方一眼，可徐无齐完全不顾刘思捷根本不想和自己说话的表情，依然继续说到：“其实还是欠缺这么一点经验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是第一次查案吧？这种事好像也不用猜吧，要是你真的参与过查案的话，那我肯定会知道的。”徐无齐说了这么这么多的话，其实主要的意思就是，刘思捷还需要很多的办案经验来充实自己。 这样的意思落在刘思捷的耳朵里，马上就变了样子，“那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你就可以带我多查案了？” “呃，我可没这么……” “少放屁。”刘思捷直接指着徐无齐的鼻子叫到：“那你刚才说我没有足够的经验干什么？这不就是在给你准备让我正式跟着你之前打好基础吗？” “你……”徐无齐见刘思捷竟然为了真的跟着自己而说了这么多，不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先给你整理一下哈，你最开始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跟我证明自己有那个能力去追查Y对不对？” “是啊。”刘思捷忽然也意识到了徐无齐想说什么，“我半路改主意了不行啊？你就说刚才你那段话是不是那个意思嘛？” “让我想想吧，明天早上给你答复好了。”徐无齐打手一挥，打算就这么搪塞过去，“啊，他好像开始打电话了，你去盯着他，我看着这里有没有注意我们的人。” “好。”刘思捷走向窗户的时候，还不忘转身给徐无齐一个“算你狠”的表情，那分明是在说他没说完的下一句话：我记住你了！ 被记住的那个人，看刘思捷真的认认真真地隔着窗户偷听林建国的对话，徐无齐才不禁松了口气，转过身眺望远方好还没有完全落下的夕阳，那如血般艳丽的霞光，似乎在提示着徐无齐些什么，可徐无齐，也只能从漫天的红霞中，看到那一分隐隐的不安，终于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找他谈谈吧。” “你说什么？”远处的刘思捷故意压低看了声音向他问道，毕竟偷听这事儿被人发现了还是很不好意思的，主要是刘思捷不太善于应付那样的目光，其他的因素倒是没什么了。 “没什么。”徐无齐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能够传这么远，再次随便地敷衍过去后，徐无齐望着天空，在心里默念到：“得找他好好谈谈。” 等林建国打完电话，已经将近七点半了，因为他要交代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妻子，虽然由他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多少会好一些，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依然很残忍。所以这一通最后的电话，林建国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话那头的汤女士，也哭了将近一个小时…… 值得一提的是，林建国在他们的童通话将近结束的时候，把刘徐两个人叫了进来，当他真的到了尾声的时候，他已是老泪纵横，对着电话那头的妻子，用无比懊悔的声音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对不起，我是个懦夫……” “打完了？”看着林建国的动作，徐无齐依然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收掉了他的手机，对方也没有挣扎。 “嗯，带我走吧。”林建国看了一眼徐无齐，又看了一眼刘思捷，似乎在下一秒咬紧了牙关，但又松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徐无齐把车开进局里的停车场里之后，招呼方晨浩把林建国押进局子里。当几个人包围着林建国离去之后，整个停车场就只剩下刘徐方三个人了。 “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啊，把他弄到停车场放下来。”听方晨浩话里的意思，以前似乎出过什么事情，刘思捷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点，但用吐槽似的口气对方晨浩说道：“想跟我说个以前的故事你就直说嘛。” “哦呦，这都被你察觉了啊。”显然，方晨浩本来的想想法就是抛砖引玉，用自己的一句话，引来刘思捷的疑问之后，开始跟他扯徐无齐以前的黑料，“那就跟你说说那个小故事吧，之前呢，他也是处理了一个顾客的大订单，抓的还是一个名人，据说那时候正好赶上大年三十来着，所以那个名人回来了之后真的是好运连连，成功被逮到了。结果在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这个死鬼偷懒就送到门口，结果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记者拍到了，最后被搞得他都快想要开车碾出一条路来了。” “是啊，我都坐在车里了，说起来，这年头的记者也真是拼命啊，都趴到我引擎盖上了还不肯下来。”徐无齐回想起那时候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地用力锤了自己的车一拳，“不说这个了，晚上地方已经定了吧？” “嗯，早就想好了，那他……”方晨浩指了指刘思捷。 “就我们俩。”徐无齐看了一眼刘思捷，给了他一个相当顽皮的眼神，后者也不好反抗，只能用白眼作为回击，“那我先送他回去，到时间了叫我。” “好嘞，路上小心啊。”方晨浩目送他们俩回去除了局子的大门，自己也回去，开始准备审讯林建国。 被徐无齐回到家之后，刘思捷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看着桌上摆出来的外卖盒子以及坐在一旁，似乎正盘算着把这些东西都吃掉刘思媃，他的嘴角终于不自觉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咱们吃饭吧。” 第二十一章 情愫 这茜色的天空，终于在一片祥和中落幕，兴市如往常一样，迎来了自己的第无数个日落。城市中的人，也按照自己的设定，普普通通地继续自己的生活。谁又能想象到，在这个城市之中，曾有那么一个罪恶之人在苟延残喘呢？ 用过晚餐之后，刘思捷处理掉桌上的一小堆垃圾，便来到了阳台上。 他们兄妹的感情一向很好，所以每次吃饭都可以边聊边吃好久，现在出来一看，外面的天空依已然完全暗了下来，不过要极力往远方眺望的话，还是能够看到一点光亮的。 “唉……”刘思捷忽然吐出一口气，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或是在想什么，只能看到他的眼神中，有着和天际那一抹平霞光一样，隐隐有些忧虑的神色。 与此同时，徐无齐也已经独自一人在兴市用完了晚餐，就在兴市不停地乱晃，他真的就在路灯的映照下，度过了整整六个小时。有些跟他擦肩而过的人，多半只会有一种想法：怎么又是这个人？至于为什么是这样的一种想法，很简单，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开车中规中矩的人。 不知道徐无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件事，特意降低了自己的车速，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在徐无齐的记忆中，上一次能让他这么头疼的人，还是那个喜欢吧把“挺好玩的不是么？”挂在嘴边的男人。 “哔哔——”后面的人在对他鸣笛了，徐无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却发现这里的车道上只有自己和后面的人，于是他定睛一看，就看到后车坐在主驾驶上的人的脸了。他笑了笑，马上打电话给方晨浩，“你跟着我走了多久了？” “算上之前在监控里看你闲得蛋疼到处转的时间的话，有了五个半小时了吧。”方晨浩的话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在想什么呢？” “正想跟你说呢，去你找的店里吧，开车开得类似了，要都快断了。”徐无齐放慢速度的同时，正好舒展了一下腰背，也方便了方晨浩开到前面去带路。 他们之前的位置正好离方晨浩找的那个地方很近，所以他们只花了三分钟就来到了方晨浩找的那个店里。看徐无齐状态不佳，方晨浩帮徐无齐点了几道菜之后，便带着他到了一个比较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坐下来，“你刚才这什么情况？” “我一直在想刘思捷的事情。”徐无齐开口了，语气是那么沉重，他开口的瞬间，方晨浩都受他的影响，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脸的表情，满脸认真和严肃：“你到底对他是怎么想的？” “他啊，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了，这次，估计又要麻烦你了。”徐无齐对方晨浩略带歉意地一笑。 后者凝视着对方，过了几秒，他才松了口气似的，对徐无齐抱怨到：“真的是，你老是让我做这样的角色，我压力也很大的啊。” “没办法，谁让你这方面比较正常呢？” …… 翌日的清晨，刘思捷依旧是在自己的闹钟声里度过的，可能今天比较累吧，刘思捷几乎是在他的脑中响了整整两分钟的时候才醒来的。 “这谁的短信啊？”刘思捷点掉自己闹钟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短信里面多了一条短信，之前他也没注意手机的通知栏里多了什么东西，现在只能自己点开来看了。 没想到，这是徐无齐发给自己的消息，而且时间还是在昨天晚上一点半，看着这个时间，刘思捷忍不住嘴角一抽，冷冷地吐槽起来：“他是特意挑这个时间发给我的吗？那我是不是应该配合他去找方晨浩调查去了？” 点开这条短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本教练准了。 “什么呀，安西教练古装片看多了吗？”刘思捷表面上各种吐槽，但实际回应的样子却冷淡到无以复加：哦，有活了喊我。 回复完徐无齐的消息之后，刘思捷照常给自己和刘思媃做了一顿标准的营养早餐，就直接出去了。虽然离上课时间还早的很，但刘思捷一向喜欢早点过去准备，估计是受到了谁的影响吧。 来到教室里之后，偌大的教室里就只有一个人——俞帟霜。她的跟刘思捷有着诸多不同之处，但在喜欢早做准备这点上，反倒是相当一致。 “今天来得有点晚了啊。”俞帟霜看着正往自己这边走地刘思捷，率先打了个招呼。 “很晚吗？我明明也就比我的平均时间慢了三分钟啊。”刘思捷平时确实都是在这个时间到这里来的。 “是啊，不过我的意思是，在你来之前，我已经亲自打发了好几个人了。” “这也没办法啊，是他们一个个都开始早起了吧。”刘思捷空开两个位置坐到俞帟霜的身边，这是他的习惯了，“今天几个了？” “已经有四个了。”俞帟霜满脸疲惫，像撒娇似的趴倒在桌上，“这还是我到了教室之后的。” “一天天的他们也不嫌麻烦。”刘思捷也替俞帟霜抱怨起来，“说起来，找我麻烦的也不在少数，感觉跟你在一起，人生真的是多了很多刺激啊。” “没办法啊，谁让最麻烦的那几个都这么爱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呢，弄来弄去，我连他们脸上的痣在哪里都记得一清二楚的了。”俞帟霜忽然坐直了身子，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似的哼一口气，“哼，不说这些了，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就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他混了？”刘思捷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昨天吃完饭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除了终于整理出了头绪之外，他还想起了一大堆一大堆的歌词。至于他现在为什么这么说，自然是为了自己跟俞帟霜地谈话让自己觉得更自然一些了。 “什么叫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他混了？”俞帟霜马上换上担心的样子，忍不住坐到刘思捷的身旁，担忧地问到：“那就是说，你连自己到底干了什么都不太清楚咯？该不会是被他诱拐进去了吧？” “不是。”刘思捷见她对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这么认真，心里稍稍有些歉意，“我对自己干了什么当然很清楚。” “希望是这样吧。”俞帟霜有些生闷气地重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两人之间，莫名陷入了沉默。 许久，刘思捷忽然转头，依旧是一脸歉意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忘怀。” “我当然知道。”俞帟霜用刘思捷的话回应了她，“我对你想干什么也清楚得很。” 听这话，刘思捷以为俞帟霜真的生气了，竟然自己主动往她的方向坐过去一个位置，“我虽然对别人很冷淡，但对你，我一向很敏感，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所以我现在也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是一时冲动，希望你能体谅我。” “我做不到。”俞帟霜答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也没有真正的体谅一说。” 说完这句话，俞帟霜再也不想对刘思捷说什么，直接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别的地方走过去。 俞帟霜的这句话，对刘思捷来说影响很大，她的这句话，相应的也可以套在他自己身上。但即使这样，刘思捷也无法做出什么，他讨厌与人有过多的交往就是因为这点——他对对方的言行真的很难做出评判。任何的感情都会让自己失去最准确的判断，友情也是一样，它的效力，有时候也能和爱情处在一个高度。当自己和朋友之间发生了一点什么的时候，这这样的情绪就会掺杂其中。 在某种程度上，刘思捷有错，在别的程度上，俞帟霜也有错，但到底谁更像是那个恶人呢？这个问题绝对不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随着时间的流逝，教室里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原本冷清的教室，瞬间变得热闹许多，但更热闹的还在之后。 上午的课即将结束的时候，刘思捷都已经准备出去吃饭了，但他忽然听到自己的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同学，你上课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嘛。” “你怎么来了？”刘思捷不用回头就知道，徐无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混进了这个教室，而且还没让自己发现。 “当然是有事了，不过不是找你的。”徐无齐解释到，他差点就让刘思捷以为今天又有活干了。 “你找人怎么还跑到这里来听课了？”刘思捷问到，“该不会就是这个老师吧？” “当然不是，人我早就碰面了，连饭都吃完了（刘思捷这边的课要一直上到中午十一点五十五分），无聊了我就来看看你嘛。” 这话说得让刘思捷有些不满，“你之前不是说为了那帮人忙活半天都不值得吗？怎么现在闲到过来找我了？” “哦~”徐无齐马上明白了刘思捷的意思，“你真当我是闲的？我就是太累了过来看你上课放松一下脑子而已。你以为我一个上午干了些什么？” “干了什么啊？”刘思捷装作怨气十足地问到，好让对方以为自己还是不信，实际上自己心里好奇的不行，但他在意识到自己很好奇这点的时候，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暗淡了一下。 “当然是复盘一下当年Y干的事情了。”徐无齐说完就叹了口气，干这种事情，让他这种意志力相当强的人，都感到无比疲惫。 “果然是他的事情啊。”刘思捷也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叹气，他心里的失落，在他的表情中暴露无遗，“咱们之后找个地方慢慢说吧。” “哦？”徐无齐看着刘思捷的侧脸，心里感到有些许的异样，“哦，那就边吃边谈吧。” 第二十二章 徐无齐的发现 下课后，徐无齐跟着刘思捷有些慢悠悠地来到了他们的食堂。 趁刘思捷打饭的时间，徐无齐先找了个位置，看着这排着长队的等饭队伍，徐无齐忍不住吐槽起来，“我还以为现在的大学生找工作的时候才会这样呢，没想到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已经整天嗷嗷待哺了。” 等了几分钟，徐无齐都不见刘思捷出来。他仔细想了想，毕竟他们俩走得算比较慢的了，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是狂奔着去的，他排在后面一些挺正常的。 可他等来等去，不仅没看到刘思捷出来，反而还慢慢看到排队的队伍慢慢向什么东西包围起来的样子。即使徐无齐一个很不喜欢凑热闹的人，都为了刘思捷往那边走过去了，万一刘思捷被堵在里面不好出来，徐无齐多少也能帮他一下。 等他终于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了之后，徐无齐才发现，刘思捷原来是那个肇事者，而不是被人流堵在里面的那个。 让我们把时间稍稍回退，回到刘思捷刚打完饭的时候。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差，所以打饭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地一顿指。 他一转身，正准备走出人群，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来面对徐无齐，以免被他看出什么。这毕竟是鼠属于他的一个小秘密，徐无齐对他来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认识了一天的人罢了，他没有这个必要对他显露什么。 可当他摆着一张臭脸走了没几步，就有人上来惹他了。只见一个打扮得相当潮的，一看就知道属于男神那类的男人忽然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刘思捷，同时身子微微倾斜。他这么做并不引人注目，看起来只是想两个认识的人刚好在这里碰到，所以临时说两句罢了。 “你就是刘思捷？”那个潮男先开口了，他的嘴角止不住地露出轻蔑的笑容，刘思捷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他算是认识，在学校举办的篮球赛上大放异彩，就是在那个时候，俞帟霜指出这个叫做金明成的人也是个烦人的苍蝇，因此刘思捷才多注意了一点，“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你……” “你好烦啊。”刘思捷直接拨开他的手，继续走自己的，要不是他不想惹麻烦，换个人少的时间，他估计已经一巴掌呼上去了。 没想到刘思捷竟然会这么对他，金明成看着他的背影稍稍呆愣了一下，可随即在心里决定了什么，怒然上去扯住刘思捷的后领，“站住！” “呀。”刘思捷用平铺直叙的语调惊叹了一声，“菜都差点溅出来了。” 金明成听到他的这句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话，本来他还想直接扯着刘思捷的后领让他猛地转过身来，不过现在看来，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他身上就要多一堆免费汤汁了。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形象，又为了刘思捷不逃走，自己拉着他的后领，慢慢走到他前面，和刘思捷面对面。 此时，他们周围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刚才金明成的那一句“站住”，不然绝对没人会关注到他们俩的。在人群中，刘思捷所在的推理部的部长吴敏豪也在其中，他看见这两个人一副要起冲突的样子，便满脸嫌弃地看了一眼金明成，“这家伙这么喜欢找打的吗？”说完就换了个地方打饭，他可不想因为这俩人胡闹，而耽误自己吃饭的时间。这句话，除了吴敏豪之外，还有两三个身形健壮的人，也嗤笑着说了出来，并开始当起了吃瓜群众。 对这些是一概不知的金明成，他的眼里现在只有一个人，一个看似瘦弱，双眼无神还拿着饭盘傻站着的刘思捷，“你平时都是这么嚣张的？”说着，金明成走到刘思捷的侧面，特意绕过了他的餐盘，接着一把抓住刘思捷的领口，两人的脸急速逼近，引得吃瓜群众中的几个人小声叫起来，就算没有发出声音，绝大部分人都是脸色一变。 可唯独被金明成抓着衣领的刘思捷，却是最平静的那一个，他除了刚才那一眼，直到现在他都懒得看金明成一眼，“你好麻烦啊，差不多点行了吧，我也不喜欢给她添麻烦的。” 金明成很清楚刘思捷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哦？既然你这么不喜欢给帟霜添麻烦，那不如少给我添麻烦如何？要是相信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们肯定能进展得很顺利的。” “是吗？”刘思捷今天第一次露出了别的表情，那是发自灵魂的嘲笑，那嘴角弯出的弧度，肆无忌惮地向对方表露自己的恶意。他们俩其实还是刘思捷比较矮一些，但他现在愣是自下而上地对金明成放出了这么恶意的表情。 被刘思捷这么嘲讽的金明成自然不会很甘心，怒气毫无遏制地冲头，他抓住刘思捷衣领的手猛地一推，这次他真的把刘思捷饭菜里的汤汁都溅出来了，他本人也是相当心疼地看了眼落到地上的汤汁，但这次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听得金明成一句怒吼，“你tm那个表情什么意思？” “你推我是什么意思？汤都溅到地上了。”刘思捷的回答简直跟金明成不在同一个次元里，连吃瓜群众都有些看蒙了，难道这俩货就是因为一顿饭要干仗了？不过依然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叫了两句：“不要怂，干他！” 这时候，金明成还以为这是对他喊的，直接操着拳头就要冲上去给刘思捷来一记重的，但刘思捷今天虽然不在状态，可依旧能够看准金明成踩进那些汤汁里的那只脚，先侧身闪过金明成的拳头，接着脚下微微一用力，在金明成的脚上蹬一下，不是很用力，但足以让他脚下打滑，失去平衡。 看金明成莫名其妙倒了，绝大部分的吃瓜群众甚至都没有看明白刘思捷做了什么，但还是各种叫到：“强！牛逼！” 被刘思捷一脚撂倒的金明成也不太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刚才脚上好像被人踢了一下，但现在他没这个闲工夫想这个，他怒喝一声，起身继续展开对刘思捷的攻势。但他刚起身冲向刘思捷，还没来得及看清刘思捷到底在哪里，他的眼中就被一只手掌覆盖了所有的视野。 刘思捷做的其实很简单，他刚才那一下就知道这个金明成不像是练过的人，脖颈这块的锻炼他绝对是没有的，所以他向金明成的方向走两步，一掌直冲他的面门。不过这并不是要打他，而是单纯的让他暂时变得只会扑腾罢了。 刘思捷抓住了金明成的脑袋，后者的视野中一片漆黑，而且因为自己的冲力，他还感觉一阵疼，他下意识地想要拉开刘思捷的手掌，可下一秒，刘思捷就将他像丢垃圾一样往旁边一丢。此刻他的表情也变得平静下来，对趴在地上的金明成淡淡地说到：“差不多点行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对她来说真的会很麻烦的。” “你……” “还有。”刘思捷再次打断金明成的话，他对着正混在人群里一边偷吃一个学生零食，一边看着他的徐无齐喊到：“你到底打算看多久？” “你就不能装不认识我啊？”徐无齐回应到，听起来他还想看一会儿，“算了算了，吃饭吧。” “真的是……”刘思捷都不知道怎么说徐无齐好了，其实他从金明成再次拎着自己的衣领的时候就看到在人群里努力寻找自己的徐无齐了，本以为他看到自己之后就会来帮自己的，结果徐无齐倒好，不仅就这么看了起来，有几次还从旁边的学生那里偷了一点小零食出来，边吃边看。 两人走到之前徐无齐找的那个位置上，对那里会发生什么完全不管，首先还是刘思捷先问到：“你找到什么了？” “一个大致的范围吧。”徐无齐答到，顺便从刘思捷的菜里直接用手指拣出一块五花肉吃掉。 “什么意思？以前难道就不是一个大致的范围了吗？”刘思捷反问，“一块肉五块” “以前的范围不知道有多大，简直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翻一遍，你好黑心啊。”徐无齐说得是夸张了一些，但这却是以前参与调查那个人的所有人的想法。有时候，就连徐无齐有时候都会想着，或许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或许真的比追查那个人要简单的多。 “那这次你是把范围缩小了？”刘思捷这次没有继续跟徐无齐玩闹。 “嗯，缩小到大概两三百个人吧，估计两百个人都不到。”徐无齐答到。 “那这不是好了很多么？”听了这个数字，刘思捷心里惊叹不已，“这样的话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这可不一定。”徐无齐马上扼杀了刘思捷心里的希望，“因为这两三百个人里面，能够排除的，只有十几个。” “呃……”刘思捷感觉这两个数字的差距好像有些大，他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我先问问，这些范围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这个就要从五年前说起了，当初我曾经有过一个想法，就是从那些被害人的关联上试着推测出Y到底是谁。” “嗯，但我记得当初警方也试过这么做，但得出的结论不是几乎完全没有关联吗？”这件事还是祁成武告诉刘思捷的，那段时间刘思捷也做过这样的尝试，所以祁成武得知之后就赶紧给他透露了这件事情，省的刘思捷在岔路上越走越远，但现在看徐无齐的意思，似乎这才是正道。 “是啊，不过他们做的有些浅了，在这几年间，我一直走访各地，知道前几个月，我才带着成果回到这里，所以说要输你来早了，恐怕都找不到我人在哪。”徐无齐插了句无关紧要的废话后，马上回到正题，“在那些成果中，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第二十三章 希望？ “不是，我先问一下，你这五年的时间，就找了这么些东西？”刘思捷问到，这个时间，换做谁都会觉得很奇怪的，耗费了五年的时间，居然就找到了这么一点东西？ “当然不止这么点东西了，我今天要跟你说的只是我从中研究出来的一点东西罢了。”徐无齐解释道，这样来刘思捷心里就感觉稍稍正常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但花五年的时间只搞清楚了这么一点事情，这好像有点……” “你是没体验过要追查这种事情有多困难啊，这两三百个人里面，有将近一半都已经死了。”徐无齐语气平和地答道，至今为止他已经见识过许多人的生死，再谈及这种事情，已然很难有什么反应了。 “那你干嘛还要把这些人归进去？”刘思捷显得很是不理解，“要是死了的话不是就可以排除可能可吗？” “这里面的绝大部分倒是可以排除了，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失踪了至少十年了，不得不判定成死亡啊。”徐无齐答道。 “也就是说，不见尸首吗？”刘思捷低头沉思起来，“那按照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个Y可能就是在这些失踪里的人咯？” “没错。”徐无齐点点头。 “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确定这几百个人的？”刘思捷才想起来，他们俩说到现在，对于徐无齐到底是怎么确定这个范围的方法，一直都还没有讨论过。 “那就从我最开始的时候说起吧，那个时候我正在独自调查其中一个死者的详细信息，在跟他家人谈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毕业照，大概是初中时候的吧，我就随口说了一句：那个时候还能一个班这么多人啊，话说他跟这些同学还有什么联系吗？ “这个时候我其实是想试试这里面有没有人近期跟他联系过，说不定就有我们遗漏的人。但没想到，对方是这么说的：呀，不太清楚了啊，不过我老公说，他前几年去参加过一次他们举办的同学会，但只有小半的同学到了。” “小半？”刘思捷有些惊讶，“只有小半的人来也能开的起来，那他们班是有多少人啊？”跟那个死者一样，他们的小学同学在前几年也组织过一个同学会，但因为人数是在太少了，所以他大家想着人太少了半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这个想法就胎死腹中了。 “所以我后来仔细问了一下，马上发现了这句话里的三个微妙的地方。首先，他们开同学会的时间，是当初Y已经建立起自己的犯罪组织，而且势力急速壮大的时候。其次，他们当初是用传真的方式来联系的，虽然其中一部分人也不常用传真这种东西吧，但还是这么联系起来了，虽然现在凭我的能力已经找不到当初的记录了，但好在组织者还记得，当初几乎全班的人都给了他答复，说是要去，所以才会办起来的。而最后一点……” 说到这里，徐无齐忽然露出那种可怕糟老头子准备吓小孩的怪异神情，“当初在同学会上的时候，有几个人，说那些没来的人中的几个人，其实是失踪了。” “你在乱说吓我吧？”刘思捷一开始并不相信，“人都失踪了还怎么给他答复？” “你忘了？”徐无齐脸上那种意味不明的表情更嚣张了，“我不是是刚刚才说吗？那个时候，正是Y 的组织急速发展的时候，所以他也有足够的人手来关注这件事，并且给予回复啊。” “这倒是……”刘思捷低下头，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手机正在振动，便拿出来随便看一眼，以缓解一下自己现在的情绪。可他看了一眼，他心里的紧迫感就更甚了，因为那是俞帟霜发给自己的消息：你没事吧？ 以现在这情况，他把俞帟霜撂在一边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还是给了俞帟霜一个回复，来让她安心，顺便也让她暂时不要打扰自己，“那你就是从这里找到突破口的？” “算是吧，在我想到那三点的时候，我就转移了我的行动目标，不停地走访各地，来追查他们这帮人的下落。”徐无齐顺势往后靠了靠，但感觉到自己后面是人的后背，便只好直起身子。 “你说的‘这帮人’，该不会是这这些死者的同学吧？而且你就这么确认了调查的方向真的好吗？” “而且还是历届的，至于你后面的那个问题，其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在我跟那个组织者有过比较深的交流了之后，那个人，也是失踪了，这让我更加坚定我侦查的方向，就是他在引导我做的。”徐无齐答道，不顾刘思捷惊恐的眼神，他继续说道，“唉——那个时候的工作量真的是很大啊，但好在找到一点东西了。” “Y的身份？”刘思捷苦着脸试探着问到。 “这是不可能找到的。”徐无齐马上断言到，“虽然我已经大致锁定了一个人，但还是没办法做什么。” “不会吧？” “因为那个人也已经失踪了大概八年之久。”徐无齐答道，“而且我在各个地方的验尸中心，都找不到跟他相符的人。” “等下，我姑且问一下。”刘思捷举起筷子，像个学生一样问到，“该不会你在调查那些已经失踪的人的时候，也是整天去验尸中心确认有没有他们的尸体的吧？” “当然了。”徐无齐答道，“那里面无名的野尸真的很多啊。说到这点，这里面也有些异常呢。”徐无齐又挑了块肉出来，“你想不想听？” “来吧，正好下饭。”刘思捷略带开玩笑性质地回答到。 “在那些失踪之后被我找到尸体的人，绝大部分都被毁容了，而且毁容的方式和程度虽然略微有些不同，但可以看出是用得同一种方式。而且，我在进行对比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很多的人，法医的死亡判定时间是他们在一天之内相继死去，可他们的地区，有些远的相隔数百公里。” “也就是说……”刘思捷的反应很快，“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组织在一天之内，分别在国内的不同地方对他们进行了……犯罪活动。” “没错，而且还毁容了。”徐无齐的眼神不自觉地暗淡下来，“显然，Y做的明显不止电视上报道的，还有局里没有曝光的，在国内的很多地方，他也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犯罪活动。” “那你不是都大概确定了一个人了吗？这不就有线索了吗，这样肯定……”这时候徐无齐并没有说话，只是叹息着摇头，但还是让刘思捷停下了话语。 接着，徐无齐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在局里有关系，而且毫不讳忌地向我炫耀了。所以，我们如果仅凭他在初中用过的几个名字，和他过去的形象来找他的话，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那这岂不是又陷入死局了吗？”刘思捷很不甘心，好不容易徐无齐给自己带来了一些希望，却这么快又被他打破了。 “别这样。”即使对方深深地低着头，徐无齐也能够察觉到刘思捷的心情，在诸多自己暗地里关注的那个几个被害者的孩子之中，只有刘思捷一直在追查Y，所以他现在心里的失落，徐无齐也能够察觉和理解，“起码我们已经不是手里什么都没有了啊。” “这有什么区别？”刘思捷忽然对徐无齐吼道，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但徐无齐倒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他看着刘思捷近乎歇斯底里的表情，叹了口气，忽然抓住他的衣领，把刘思捷拉向自己的同时，自己也俯身前倾，靠近刘思捷，“你要发脾气的话我不管，但你别忘了，你追了他这么多年，你找到点什么了？我现在找到一点东西之后，你就这个样子，你想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还是用一开始的那句话吧，你连情绪都控制不好，还敢来找我？” 当徐无齐说说完的时候，刘思捷已经差不多平静下来了，在徐无齐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哮喘有发作了，在猛吸一口药之后，他的情绪也被强行压了下来。刘思捷用手背推开了徐无齐抓着自己的手，“我没控制好，只要一提到他，我的情绪就会有些……” “这我理解，我也有那种时候。”徐无齐拍了拍刘思捷的肩膀，“好好记住吧，面对他，你最好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心脏。” “嗯。”刘思捷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件事，但他依旧点了点头，把这句话深深记在心里。 “那沉重的事情已经聊完了，来聊聊校园八卦吧。”徐无齐的表情在严肃和猥琐之间切换的速度是真的快，“你们俩刚才是什么情况？比武招亲？” “什么呀，谁要比武招亲了？这年头哪还有这种事？再说了，要是真的有，我也不会参与的。”刘思捷在跟这样的徐无齐说话的时候，反倒是显得比较自然一些了。 “吼哦~”徐无齐怪叫一声，“我可是听说了哦，你跟那个叫俞帟霜的小姑娘吵架了吧？” “你从哪听说的？”刘思捷心里一惊，随即平静下来。 “当然是从她旁边坐着的女同学嘴里听说的啦。” “但她坐在教室的后面几排，你们隔得很远啊。” “只要我想听，没什么我听不到的。”徐无齐还炫耀似的动了动耳朵，虽说幅度确实不是很大吧…… 刘思捷长叹一口气，夹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吵架也算不上吧，就是有一点小摩擦。” “你说嘛，反正我今天比较闲。”徐无齐满怀期待地看着刘思捷的脸，可下一秒，却用冰冷得如同命令般的语气说到：“要是换做别的人，我可没这么大的兴趣问，所以，你最好在我还有心情之前说出来。” 第二十四章 刘思捷的心理医生 “哼，这也难怪你能暗地里关注我这么长时间吧？”刘思捷随口撂下一句吐槽，正准备向徐无齐说明自己早上跟俞帟霜发生的事情，可徐无齐却先开口说到：“你想错了吧？我说的换了别人，可不是说你啊。” “那你说的是……”刘思捷的反问才说了半句，便反应过来，“俞帟霜？” “对啊，虽然我对她了解不多，但也算知道一点吧。”徐无齐稍稍舒展了一下筋骨，看刘思捷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而且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便反应过来，解释到：“我之前关注你的时候也稍微了解一下这个小姑娘过，我直白地说吧，你要是跟她感情太深的话，可能会妨碍到你自己的事情哦。” “啊，这点我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刘思捷再次想起早上他们的对话，他对俞帟霜心中所想一清二楚，可是，刘思捷对自己为之努力到现在的事情，却怎么也放弃不了。 看到刘思捷眼神中的落寞与迷惑，徐无齐在心里叹口气，“你打算怎么办呢？再这么拖下去，对你们两个都没有好处，而且Y作为一个做事没有什么下限的人，你应该知道你跟我一起追他，会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吧？说起来，你的妹妹对这件事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我妹妹的话，其实我们很早之前级吵过一次架，那次吵得很凶，但也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吵架了。”刘思捷似乎回想起了那天的场景，他的嘴角扬起苦涩的弧度。那天，他和自己最亲的人，因为想法的不合，在再加上那时候本来就是兄妹两人都处在叛逆期，大吵一架避无可避，“总之，我妹妹那边已经没问题了，要是真的到了那种时候的话，我会拜托祁叔的。” “祁队吗？”徐无齐想了想，毕竟那时候他们一同参与过追查Y的行动，相互认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现在跟他也不常联系，不清楚他那边的警备力量够不够啊。” 听了这句话，刘思捷一脸错愕的看着徐无齐，“你……” “怎么了？”徐无齐也抬头看着刘思捷，但这次，他没有看懂刘思捷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叫本大爷干么嘛？” “没什么。”叹了口气，刘思捷低下头，“谢谢。” “所以你到底在想写什么东西啊？”徐无齐略有烦躁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把话题拉回正轨，“行了，你妹妹的事情就到这里吧，有时间我也去看看祁队吧，好久没联系了，至于俞帟霜，你能处理好吗？” “不敢保证。”刘思捷说着，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些害怕，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你好麻烦啊，反正到时候解决不了的话，我就亲自来了哦，要是我亲自来的话，可就不能保证是个什么结果了哦。” “什么啊，唉，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行了吧？”刘思捷知道徐无齐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逼自己尽快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好。 “嗯。”徐无齐故作随意地回应了一下，“行了，走吧。” “嗯。” …… 吃完饭，他们俩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了，于是便顺利分开。跟徐无齐分别之后，刘思捷才有机会跟俞帟霜汇报一声，这倒不是他自作主张什么的，而是之前俞帟霜跟他说了，处理完之后叫她一声。所以现在刘思捷正在手机上叫她。 12:05 刘思捷：好了。 俞帟霜：嗯，之前跟你吵起来的真的是那个金明成吗？ 刘思捷：好像是吧，我不太喜欢记名字。 俞帟霜：什么呀，怎么每次出事情都含含糊糊的？我随便一打听都比你靠谱多了。 刘思捷：好好，是我太废物了。 12:13 刘思捷：你真的那么不想让我去追他吗？ 为了发出这行字，刘思捷在自己的心里废了很大的力。这么多年跟俞帟霜相处下来，这个小丫头有什么脾气他是知道的。现在，俞帟霜肯定还是在生气，刚才只不过是在故作轻松罢了。 而现在刘思捷要提起的，正是经常引起俞帟霜的不满，甚至还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这种压力，让刘思捷站在路边，承受着迎面的冷风，才能够狠下心来，问出这一句。 然而，这一句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提问，却没有了下文。 另一边，俞帟霜看着一个身着深色大衣，几乎从头到脚一身黑，而且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你找我？”她用不太大声，但在这个距离上勉强能够让对方听得清楚的音量喊到，着当然也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觉得得亲你跟你谈一谈。”那个一身黑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即使在看到样子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猜到了，即使在通听到声音地时候就已经大致听出来了，但俞帟霜的心里还是绝望地想把这一切当做是自己的错觉。 可这世上，从没有这么多哦让人如愿的机会，这个人，正是一路狂奔过劳亲自找俞帟霜的徐无齐。 虽然看见这男人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不过俞帟霜作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性，记忆力自然不低，甚至可以说是好到让人有种她受过专业训练的错觉。因此她在看到徐无齐地时候，仅凭背影，就能看出一二。 看到徐无齐那张慵懒中，带有那么一丝迫切的表情，俞帟霜不自觉地表情一僵，一张俏脸马上便如同一月的飞雪冰冷。他跟徐无齐就这样默默对视了两秒。对于徐无齐来说，他头一次觉得这两秒钟可以这么长。 可对于俞帟霜来说，这两秒，不过眨眼之间罢了。她小声地轻哼一下，可表情却不见有半分舒展。终于，她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要是现在不好好谈清楚的话，那会很麻烦的哦。”徐无齐说完，不见俞帟霜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心里一急，但表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地接着说到：“我相信他也在试着跟你说这个呢。” 说完这句话，俞帟霜地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徐无齐找她的时候，正巧刘思捷正在酝酿着把那句话说出来，而当刘思捷终于憋出来的时候，俞帟霜这边也听说有人找她，正满心烦厌地走下楼呢。就在走下楼的途中，它看到了刘思捷的那句话，本来她准备看看那个找她的认到底是谁，处理完就尽快回刘思捷的，但没想到，来的竟然就是徐无齐。 看到俞帟霜停下来，徐无齐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但一看到转身后俞帟霜的表情，他又暗道一声不好。 此刻俞帟霜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满腔怒火的人，找到了一个泄气的东西似的，一双眉目说不上凶恶，但她散发出的气场，依旧让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还以为你……” “要说就换个地方说。”这一天，徐无齐也尝到了被人打断发言的滋味，而且是还根本不敢还嘴的那种。 很快，俞帟霜就带着徐无齐到了操场旁边的类似公园里的那种长条凳上，两人分别坐在两个凳子上，坐在靠近地方的那一边。看着这个地方，徐无齐心里也在暗暗点头，这个地方，视野也宽阔，后面就是墙。也不用担心后面有什么人在偷窥。两个人分别坐一个也不会被人误解，再加上这里地的凳子间距也不是很大，他们犯不着用很大地声音来沟通。 似乎是察觉到了徐无齐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感，俞帟霜面色依旧冰冷地说了句：“这刘思捷想到的。” “哦，是么。”徐无齐ee的回答算是比较得体了，要是这种情况下说了一句“怪不得”，那岂不就是在暗中贬低俞帟霜了么？对与这种错误地行为，哪怕对方有可能根本不后悔察觉到，但徐无齐也是要尽可能避免的。 坐下之后，两人都默不作声，但很快，徐无齐久打破了沉重的局面，“你知道么？他曾经去找过心理医生。” “什么？”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一时的惊叹，俞帟霜就是这么回答了，看她那惊讶地表情，几乎都要把之前脸上的冰冷一扫而空刘乾，相信剩下的那些，肯定是处于对徐无齐地怀疑吧。 而让她这么惊讶的人却根本没有管他，自顾自帮她解释起来：“哦，我忘了说了，其实我对很多当年，因为那个人而受到影响的人相当关注。不过被我关注的人慢慢少了下来，刘思捷成为了极少数没有被我放弃的人。” “你这么关注他们，有什么居心？”俞帟霜问了，她的语气仿佛是在审问一个犯人，但这也简洁地向徐无齐暗示了，她到现在为止，对它所说的话。仍有很大程度的不信任。 可是，这好像对徐无齐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甚至他的内心，都没有因为俞帟霜的出言而有任何的动摇，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至于什么样的人会被我关注我就不说了，总之，在一个很繁忙的下午，我知道了一件事，刘思捷请假去看了心理医生。” “请假……”俞帟霜嘴里小声念叨着这个词语，她紧皱的眉头和捏紧到发白的手指正表明，她正在很努力地思考，且坐着激烈的斗争。 “其实我一开手机还没怎么注意，毕竟人请个假也无可厚非，但之后我注意到他竟然去找了心理医生，我就开始非常关注这件事情。我查到了那个给刘思捷接诊的心理医生的住址之后，虽然很唐突也有些没礼貌，但我就这么登门拜访了。 “那个心理医生在听到我知道他给刘思捷接诊的时候，他一脸的惊讶呢，还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之后，我向他问了刘思捷向他坦白的事情，而且，是所有的一切。” 第二十五章 久违之怒 在三年前的一个夏日，这时天气正由热转凉，对于饱受酷暑折磨的南方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好兆头，但随之而来的开学和季度报表，就像藏在猫掌中的利爪一般，招人喜爱却又那么危险。 那个是候，已经是开学后不久的时候了，放松了一个暑假的学生们，终于回归了校园生活的节奏。但有这么一个人，他在大家正忙着重新投入学园生活方式的时候，请了个假，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出了学校。 那就刘思捷，上了几天课，所有的老师也对学生的学习状态有了大致的了解。虽说一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学生能让老师头疼到叫苦不迭，但这个学期，让老师们头疼的名单上却多出了一个名字——刘思捷。 这几天来，刘思捷的表现实让他们有些头疼，原本这学生看着挺靠谱的，课上一言不发，不吵不闹，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基本都能回答得出来，也答得对。可最近，这个学生却相当异常，上课倒是不睡觉，可一直心不在焉的，回答什么也答不出来，作业质量也下滑得很严重。 不堪众老师抱怨的班主任，终于把刘思捷叫来了。可刘思捷就连上课都心不在焉的，面对班主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一番交流无果后，叹了口气，给刘思捷放了个假，同时，把他塞给自己的好友，一名心理医生。 “你就是刘思捷吧？”那个心理医生看上去相当文雅，“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实际上，我也想找个方法解决一下了。”刘思捷望着窗外，看上去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医生的话。 “我叫何益华，是你班主任的高中同学，他刚才在电话里也是感觉自己失败得很呢。” “他明明没说几句话吧……”刘思捷用低沉的喉音回答到，几乎快要让人以为他根本没说话了，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听错的。 “是吗？虽然他勉强能算年轻，但以前处理过的问题学生可不是一般的多，像你这样整天面色阴沉，不愿意跟别人透露一点自己的事情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他在看到你的表情和态度的事后，就已经确定了，你不是他能轻松搞定的家伙，甚至根本拿你没办法。” 何益华虽然只是在电话里听他的好友带着遗憾的口吻抱怨了几句，不过他们俩已经是老相识了，何益华心理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在其他老师面前的表演罢了。他仅靠自己对这位好友的了解，以及刘思捷的样子，就已经能够猜出一个大概了，而且事实也正是那样的。 “哼。”刘思捷轻哼一声，故意别过脸去。 从刘思捷的微表情可以看出来，这是他自傲的一面，一个高中生有这种状态倒也不能说不正常。可何益华在刘思捷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某些更为严重的东西，“你的精神状况，有些令人堪忧啊，你最近休息得很不好吗？” “算是吧。”刘思捷又把脑袋重新转回来，只不过这次他是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桌上放着的茶水罢了。 “熬夜太多了？”何益华顺势问到，实际上他也知道这肯定是一个错误答案，但这是他一贯的习惯。 “不是。”刘思捷的嘴角忽然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凭借何益华自己工作多年的经验，这是刘思捷对于这件事的抗拒的表现。 “那是怎么了？”何益华确定自己已经找到了这次谈话的重点。 “其实……”刘思捷停了下来，这在何益华的预料之中，“我最近哦不，应该说是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做噩梦。” “你对这下梦境记得清楚吗？”何益华马上追问。 “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刘思捷的表情像是看到仇人一般愤怒，可何益华能够隐约看出来，他那愤怒之下的还有直达灵魂深处的悲伤。 为了更好地解决自己这位好友的麻烦，何益华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刘思捷提问：“能告诉我内容么？” “你知道Y么？”刘思捷低下头，似乎是在看茶水中自己的倒影。 “Y ……你说的是五六年前突然出现的那个连环杀人狂么？”何益华的心底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阴郁的是少年提起这种事情，肯定跟那个杀人狂有着某些联系。 “那是我十几岁的时候的事情了，一个蒙着面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了我们家里，而我的爸妈就躺在他的脚边，那个时候，我们家里已经烧起了熊熊大火，而我的梦境，也就像那时候的一样，我从不同的房间，越过正在燃烧的那个家，找到了那个男人。而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会歪着脑袋，一边像是在指挥一样挥舞自己手里那把沾满血的刀子，一边从容不迫地向我走过来，然后在我耳边说一句：‘这很好玩，不是么？’” 在说的过程中，何益华的表情随着刘思捷的话语，不停地变换。他在心里暗叫不好，他听得出来，刘思捷的情绪已经在接近时失控的边缘，他说话的话音都开始有些近乎病态地颤抖。 当他想要安抚一下刘思捷的情绪的时候，刘思捷忽然又继续到，“我每天晚上都会被这个梦惊醒，我忘不了他，也不该忘记他，所以，我很早之前，就跟我在警局里的叔叔一起暗中继续追查那个男人的踪迹，可是，我的妹妹却一直为了这件事情跟我吵架。” “我猜她肯定不愿意让你来冒险？”何益华及时插话到，他现在大致能够猜出来了，这恐怕才是让刘思捷的精神状况变成这样的真正原因。 “没错，最近我们吵架吵得越来越厉害了，就在前天，她搬出了家里，去了我叔叔的家里住着。”刘思捷说到这里，他像时失了魂一样，眼神涣散地靠在座椅上。对于他来说，刘思媃已经大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东西，但就是超不过那个每个晚上都让自己深陷恐惧和仇恨的那个男人。 “哎。”这是何益华发自内心的叹息，“那这件事你有没有跟你的妹妹说过？” “没有。”刘思捷机械式地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告诉她呢？”何益华给了他这么一个建议，这是很多人轻易想想就能想到的事情，但刘思捷却不然，他无力地摇摇头，“不行，我不想让她知道，我……” “你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何益华的话音中居然带着一丝愤怒，“你们是家人对吧？他现在一定是你视为最珍惜的人对吧？那你为什么不把令自己苦痛的事情倾诉给她呢？” “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她现在身体不行，我不想让她也参与其中！”刘思捷的眼角溢满了泪水。 “这就是你狂妄的地方了。”何益华的语气忽然转变得非常平和，“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你的一己私欲罢了，我虽然跟你素不相识，但我能确切地告诉你，你应该告诉她的，也早该这么做了。我能够看出来，你应该是一个很负责的兄长，对你的妹妹一定是无微不至，我也能看出来，你很要强，所以你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来承担，那么我就得到了一个结论，你实在对你妹妹的保护太过了。 “你很要强，所以你把你们会遇到的一切都交给自己来承担，你也非常珍惜那场灾难之后，依然能够陪伴你的妹妹，所以你把她也会遇到的事情，一并扛在自己的肩上。你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而你则暗中把那个曾经给了你们灾难的男人亲手绳之以法，我说的应该对吧？” “嗯。”刘思捷此刻已然涕泪横流，看到他哭成这副残惨样，何益华自觉地抽了两张卫生纸给刘思捷，叹息着说，“很像是你们这个年龄段会有的想法呢，我还是之前那个建议，把这件事说给你的妹妹听吧，顺便还有把以前你们吵架的时候，你想着那个梦境而做出的各种行为都解释一下，我相信她会很开心的。” “我……”刘思捷哽咽着，他勉强想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但很快就放弃了，这时候的他想起了自己以前和刘思媃吵架的时候，他因为心里怀着那一段段的梦境，而对刘思媃产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不好的态度，他哭得更加厉害。可是他在这个地方，依旧尽可能压抑自己的情绪。 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将情绪尽可能地安抚下来，但好好说话还是有些困难，“谢谢……你，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嗯，帮你跟您们班主任再请个假吧？”何益华看了看时间，要今天就让刘思捷就回去上课的话，估计效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还不如让他把这件事处理完再说。 “不用了……谢谢，再……见。”刘思捷说着，第一次对陌生人露出了笑容。 ……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至少现在看来，他跟他妹妹的感情还不错。”徐无齐讲了这么长的一段故事，稍稍松了口气，“我想对你说的是，他在三年前经历的痛苦，请不要让他现在再经历一次了，我已经从刘思捷的严重看到了无比坚定的意志，相信有了刘思媃的支持，他的想法会比三年前还要坚定许多吧。也就是说，他现在再次碰到那样的困境的话，受到的痛苦，也会比以前的还要痛苦几倍。” “但是，他刚才不是还准备跟我讨论吗？”俞帟霜现在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她几乎是扯到什么就开始说，拿起手机，她看着自己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回复的那句话，“那不就说明，他是有这个心来放弃的吗？” “那你知道他在跟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吗？”徐无齐面露苦色，话音里带上了一分愤怒，这是他阔别了许久的情绪，“我相信你肯定能够想象得出来的吧。” 第二十六章 “热情好客”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他们与十几分钟前的自己角色互换了，徐无齐在等待俞帟霜的回答，而后者正陷入内心的漩涡。 她听到徐无齐的那句话的时候，俞帟霜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刘思捷的身影，他的表情，动作，乃至他看着自己说出那句话的眼神，都显得那么痛苦。那不是跟自己商量的表情，而是乞求…… 念及此处，俞帟霜清晰地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呗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她痛苦地俯下身，和那时候的刘思捷一样，开始抽泣起来。 听到动静的徐无齐，不忍心转头看着她。于是他抬起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心里默默自语：“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啊，要是他们真的只是同学关系就好了，也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事了。可如果要是没有Y当初所做的一切的话，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快乐吧，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痛苦了。这一切，都得怪那个人啊。” 徐无齐等了一会儿，感觉到俞帟霜抽泣的声音好像变小了，便转过头对她说到：“我现在是跟他一起合作去追那个人的，所以，他这里出点事情的话，我也会很在意，请你原谅我自作主张告诉你这些事情吧，也请你对刘思捷保密啊。” “嗯。”俞帟霜虽然差不多止住了泪水，但说起话，还是在颤抖着。 “那我先走了可以么？”徐无齐问到，一般来讲，这种事一般人说一声就这么离开了，但徐无齐毕竟是徐无齐。 “嗯，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吧。”俞帟霜答到，她低着头，不知道在盯着什么东西出神，因为徐无齐看得到，她的手机屏幕，已经自动锁定了。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徐无齐刚走没几步，便听到了自己手机的铃声，拿出来看着来电显示，他不仅哑然失笑，来电的正是刘思捷，“喂？” “你刚才在和俞帟霜说点什么呢？”刘思捷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语气相当不和善，毕竟他刚才鼓足了士气，才对俞帟霜说出了那句话，可没想到，徐无齐却抢先一步去找俞帟霜了，怪不得他刚才是跑着离开的呢。 这边，徐无齐面对刘思捷的怒气也没有心慌，知识语气低沉地说了句，“你过几分钟就去找她吧，相信她现在的态度已经很不一样了。” “是么？”刘思捷心里猛的一跳。 “嗯，我这次算是真的要走了，之后再见。徐无齐挂了电话后，似乎在自己的眼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他没有去关注，就这样自顾自走着，离开了这个校园。 过了几分钟，刘思捷站在操场围栏旁边，看到了俞帟霜正要起身离开的样子。这个距离也就只能面前看清她想要离开了，所以他马上拨通了俞帟霜的电话，于是，俞帟霜离开的脚步，被刘思捷这样阻拦住了，“刘思捷……” “你在那等我一下吧，我马上来。”刘思捷摸了一下自己的楼下，确定那里有一包餐巾纸之后，他才从这个角落走出来，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走到俞帟霜的身旁。在走过去的途中，他们都不敢看着对方，即便就算已经因为紧张而抬起头看了一下对方，也不敢让自己的视线在对方的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当刘思捷终于走到俞帟霜的身边的事后，刘思捷没有选择别的长条凳，而是就这么坐在了俞帟霜的身旁，当然了，他坐在另一边，跟俞帟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刘思捷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虽然他知道徐无齐肯定是为了自己好的，但一想到之前他被的那段化学元素周期表，刘思捷就有些不确定这家伙到底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不过在他心里更多的是羞愧吧，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就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罢了，可现在却让徐无齐这个“外人”解决了，想到这个，刘思捷心里就有些不太好受了。 “噗呲……”刘思捷紧张半天等来的却是来自俞帟霜的一声嗤笑。 “干什么？突然笑一下……”刘思捷的话音越说越弱，这次他等半天也不见俞帟霜有回应，他在心里纠结了好久，最终成功鼓起勇气，看了俞帟霜一眼，却发现对方正靠在椅背上含着盈盈笑靥注视自己。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碰撞的这一刻，刘思捷的心脏猛地一跳，立马把头转回去。这一举动，再次把俞帟霜给逗笑了，“你怎么突然这么扭扭捏捏的，跟个女孩子一样。” “说是扭扭捏捏的，应该说的是现在不太敢面对你吧，毕竟之前看你挺生气的，而且为了解决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自己来跟你说的，就感觉有些……不太好吧。”刘思捷解释。 “嗯……”俞帟霜依旧盯着刘思捷，后者也能从他根本没有改变的姿势中看得出来，“你的想法果然跟那时候差不太多呢。” “啊？”刘思捷脱口而出，就算这个距离，他也没有听清楚俞帟霜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没什么~”俞帟霜强壮没事似的笑起来。她看着远方的操场，似乎能透过这片土地看到三年前的刘思捷一样。三年前的刘思捷，也曾因为这样的事情，把自己逼得浑浑噩噩的，但在那个时候，刘思捷还算那是有别的路可以选择的，因为刘思媃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被噩梦缠身的事情。可俞帟霜是知道得，所以，刘思捷能用的经验，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个医生除了那条建议以外，并没有交给他别的东西。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刘思捷现在能采取的一切行动，恐怕都是在抱着最绝望的心情来决定的。 之前俞帟霜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心底忽然浮现出了一丝开心，也有一丝愧疚，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刘思捷告诉自己被噩梦缠身的这件事，是在两年前，他们一起进入这个学院的时候。 “刘思捷。”俞帟霜轻轻呼唤刘思捷的名字，在这个距离上，正好能让他听到。 “怎么了？”刘思捷忐忑以待。 “我已经想开了，你要继续去追那个人的话，你就去追吧，但是，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不想，也不能失去你。”说及最后的几个字，俞帟霜的话音渐渐低落。 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悲意，刘思捷伸出一根小拇指，主动勾起俞帟霜的小拇指，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刘思捷坚定地与俞帟霜对视，“我保证。” “嘻嘻……”俞帟霜的脸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她用力地勾了勾自己的小拇指，“那就这么说好了哦。” “嗯。”刘思捷的嘴角似乎正在抽搐着，忽然，他肩膀小幅度地一抖，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 “怎么了？”从自己手指上传来的感觉，俞帟霜能感觉到刘思捷似乎忽然震了一下。 “呃，我手机刚才好像来电话了，我才反应过来，然后现在已经……哦，又来了。” “那就接吧，我先走了哦。”俞帟霜对刘思捷告了别，从她离去的背影看来，她现在很开心，知道了这点，刘思捷也笑着接通了这个电话，“喂？” “你们学校的人还真是热情好客啊。”电话里穿传出了徐无齐的声音。 “是你啊？”刘思捷刚才没看来电提示，因此也不知道打来电话的是徐无齐。 不过电话那头的徐无齐可不知道这么回事，语气怪异地问道：“搞什么，我的电话在你手机里应该是有备注的吧？” “我又没看。”刘思捷嘟囔着回应，“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好像是中午跟你起冲突的那个人吧，突然呆带着一群人来打我，不过现在已经全都被我打趴下了。” “哈？” 让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就在刘思捷正撅着屁股，躲在那个围栏旁边偷看俞帟霜的情况的时候，徐无齐正慢悠悠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他正漫不经心地走着，眼角的余光再一次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他忍不住看了看，没想到中午跟刘思捷起冲突的那个小子正带着几号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而金明成看到徐无齐转头看着自己，还停下了脚步，便带领众小弟走向他，“来得正好，我正在找你呢。” “找我干嘛？”徐无齐的眼神马上就阴沉下来，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碰上这种事了，不由得让他相当不爽。 “你好像跟刘思捷很熟嘛？”他们本来距离徐无齐就没几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慢慢呈包围之势，将徐无齐包围他他们之间，周围的人路过了，都忍不住往这里看几眼，毕竟是金明成这个几乎半个学校都知道的“大人物”突然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而且对方好像还不是自己学校的人，这看头就大多了。在场的一些吃瓜群众，有些还是中午围观刘思捷和他吵起来的那几个，有了他们添油加醋，围观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面对他们几个人，徐无齐毫不畏惧，像这种场面，比以前不知道小了多少。数清楚他们的人数，顺便看了一下他们的动作后，徐无齐很快就回答了金明成的话，“很熟，怎么了？” “啊，那就好办了，你带我们找一下他吧。”金明成这时候还算和善的，一副“有话大家好好说”的样子。 “别闹，他现在正和俞帟霜办事儿呢，不方便。”不知道徐无齐是不是故意的，特意用了这种很容易让人误解的说法。 而金明成也很配合地误解了，他听完……哦不对，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完这句话的瞬间，都是心理一沉，脸色微微一变，接着，金明成像是终于爆发了一般，第一个举起拳头，嘴里还叫到：“给我打！” 第二十七章 迷之外卖 一分钟后，徐无齐看着正在地上呻吟的金明成，稍稍叹了口气，拍打自己衣服上的脚印，虽然他很能打，不过也不代表他就完全不会被人打到，毕竟对方有六个人之多，而且动手的时候距离也相当近。挨上一拳一脚倒也正常。 清理掉自己身上的脏东西之后，徐无齐看着周围一圈用不同目光看着自己的吃瓜群众，大声喊了几句，这些人才一脸兴奋地离去，估计是马上就准备去给别人炫耀一下自己看到的事情吧，毕竟平时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一个人单挑六个人，而且还几乎毫发无伤地跟别人说话的。在加上那个被干趴下的人还是金明成，这无疑让这个消息增大了几分劲爆的程度。 看着这帮学生离去的背影，徐无齐叹息着摇摇头，一脚踢在家金明成的脸上，不过他这次不是很用力，最多就是让别人知道自己用脚碰了他一下。看到金明成一副要骂人的样子，徐无齐就确定这家伙还能说话了，“你该不会真的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吧？” “当然不是！”金明成扯着嗓子吼道，他的肚子刚才被徐无齐大了一拳，到现在还疼的要死，“我是看到了那个照片才来找你的。” “什么照片？”徐无齐隐隐能猜到是什么照片，不如说这就是在跟就金明成对答案。 “就是你跟俞帟霜聊天的那个照片啊，而且看起来俞帟霜脸色还很不好的样子，你倒是一个人讲得很开心嘛。”就算已经被人打趴下了，金明成对徐无齐还是凶得很。 “我建议你给我注意一下说话的态度。”徐无齐顺势踢了他身边的胖子一脚，“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一动不动的么？” “呃……”通过徐无齐的提示，金明成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这帮小弟，除了他以外，一个个都像尸体一样一动不动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你……把他们打昏了吧……” “废话，要是再我们聊天的时候，你们里面的哪个人还突然起来让我打一下，这多麻烦？”徐无齐大言不惭地解释道，不过在金明成看来，他也有这个底气吹牛，“总之，我劝你以后最好不要找刘思捷的麻烦，用你们的话来说，他是我罩的，知道了没有？” “嗯。”金明成赶紧点了点头，他打过的架也不算少了，为了让自己少点皮肉之苦，马上连声答应到。 “嗯，那我就走了。”徐无齐在走之前，还特意给金明成补了一脚，好让他乖乖睡一会儿。 时间慢慢走到现在，徐无齐已经在车里跟刘思捷打这通电话了，“这个人还真是闲啊，他在学校里就这样整天找别人麻烦的吗？” “这我不清楚。”很恰好，刘思捷就是那些根本不关心金明成这号人到底是谁的那类人，“不过倒是有别人偶尔找找我的麻烦。” “是吗？”徐无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兴奋起来了，满脸笑容地说到：“哪几个，我也去找他们的麻烦，今天好不容易打了一架，感觉有些不尽兴啊！” “行了，他们基本就是过来问一句我是不是俞帟霜的男朋友，哪有这么多人过来打我的？不然的话我早就因为打架闻名这个学校了吧。再说了，你要打个尽兴的话，去找方晨浩不就好了？” “不行，打不过。没有虐菜的爽感。”徐无齐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另外一提，之前看你查案的时候，我就很有这种爽感哦。” “没别的事的话我就挂了哦。”刘思捷模仿徐无齐的口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他放下手机，虽然自己原本对徐无齐有些感谢的心情被他破坏了一些，但他心底，对徐无齐依然是相当感谢的。 正如同俞帟霜所想的那样，刘思捷在三年前碰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他只知道把这件事告诉刘思媃，却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别的办法来挽回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如今再次碰到这种情况，刘思捷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甚至一度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心理医生。但好在，徐无齐出面帮他解决了这件事情，要不然，肯定还会让他头疼好长一段时间的。 “准备上下午的课吧。”刘思捷看了一眼时间吗，其实还有很多时间，距离上课时间还有整整四十分钟，但他已经等不及要去上课了，因为这是并不是很久违的，和俞帟霜没有任何隔阂的日子，他很期待。 就像他自己心里想象的那样，他和俞帟霜重新坐在一起，而且，他没有空开一个位置。这是他自从进了这个先学校之后，第一次才课堂上跟俞帟霜这么挨着坐。 这一天，被师大的学生们津津乐道，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还蛮多的。 中午金明成跟俞帟霜的绯闻男友刘思捷打架，刘思捷根本没出手就把金明成弄趴下了。 接着一个似乎跟刘思捷认识的神秘人跟俞帟霜聊天，而且刘思捷就在两百米开外偷偷看着。 最后刘思捷也去跟俞帟霜聊了一会儿，与此同时，准备找那个神秘人麻烦的金明成被神秘人吊打了一顿，最后被宿管大爷所救，送进了医院里。 而在下午的课，刘思捷也破天荒地跟俞帟霜坐在了一块，不禁让人感慨：这对狗男女忽悠了我们一年多，结果这不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么？ 晚上，刘思捷跟俞帟霜告别的时候，有些依依不舍，毕竟他们里之间好不容易才重见晴天，刘思捷挺享受的。可俞帟霜何尝不是这样呢？要不是刘思捷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妹妹，肯定会再缠着刘思捷更久的。 毫不容易放下心情，刘思捷又恢复了以往“冷面杀手”的样子，摆出一张臭脸走出校门。 一出门，刘思捷便听到不远处的一辆车按了两下喇叭，他看了一下那辆车，是一辆自己根本不认识的银白色轿车，看上去倒是挺干净的。现在跟自己要求出门地人也不少，于是刘思捷便认为这是在等别人。 几秒后，刘思捷听到那辆车的放心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人候到：“刘思捷！” 听声音就知道，这肯定是方晨浩。毕竟这个声音，刘思捷也不能算陌生吧，而且他认识的人里面，似乎并没有跟方晨浩声音相似的人，他才没能马上就辨认出来。 他一边转身，一边吼回去：“干嘛？” “上车！” “我不！”刘思捷一脸郁闷地转回去，以表自己真的不想上车的心情。对他来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事真的太多了，早上吵个架纠结了一上午，中午也几乎整个午休时间都花在处理自己和俞帟霜地关系上了，能享受的时间也就一个下午，现在刘思捷还赶着回去陪刘思媃呢，哪有心情上方晨浩的车？ 可是方晨浩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看对方根本没有上车的意思，马上上车，追上了刘思捷，在他身旁慢慢跟着，他打开车窗，急吼吼地叫到：“别这么绝情啊，咱好歹还是有两面之缘的嘛。” “那这两面能有的深情厚意还真是深刻啊。”刘思捷冷笑着答到。 “你不也是就跟他相处了一天，可已经跟他一个脾气了吗？”方晨浩这是实话，他现在看着刘思捷，真的有种看着年轻版的徐无齐的感觉，“我是真想跟你聊聊。” “那能不能换天啊？我今天真的很多事情。”刘思捷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 “你吼辣么大声干嘛吗？”方晨浩一脸无辜地吼回去，于是真正无辜的刘思捷蒙了，他刚才真的美怎么大声喊啊，不过他想到，以徐无齐这种动不动就开始玩梗的人，估计方晨浩早就被他传染成这么个德行了，“换天就换天嘛，什么时候？” “明天！”刘思捷也吼吼一句，就不再理旁边的方晨浩。 事实上，方晨浩回了他一句“得令！”就直接关上车窗，离开了这里。跟徐无齐相处这么久下来，他也清楚他这类人该怎么应付，所以现在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了，这也符合刘思捷的想法。 回到家后，刘思捷习惯性喊了一声“我回来了！”以往，一定能听懂来自刘思媃的回复，虽然指不定会回复自己什么，但一定能够得到。 今天，他却迟迟没有听见刘思媃的圣印。他换鞋的时候还在疑惑呢，难道是今天自己喊地声音太小了吗？不过他换到一半，就听见刘思媃的声音迟疑着回答：“啊，你回来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刘思捷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只要刘思媃碰上什么麻烦事，他就算开心也好，悲伤也罢，马上都会瞬间切换成“谁敢惹本大爷的妹妹”的隐性暴走模式。 之所以是隐性暴走模式，就是因为他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他很生气。别说想看出他在生气了，就连想发现现在的他跟平时的他有什么不一样都难。 看到阴着脸过来的刘思捷，刘思媃心里一直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她用手指着桌上那盆刘思捷一眼就能看到的外卖，问到：“哥，这是你点的吗？” “哈？”刘思捷愣了一下，马上帅下书包，快步走到餐桌旁，一把将那个外卖拉到自己面前。 从塑料袋上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家卖炒饭的店，里面装的正是炒饭，而且还是两份。 “两份炒饭么，知道我们家里只有两个人，而且，这家店……我们好像点过。”刘思捷嘟囔着说出了有些吓人的台词，“这个恐怕得让徐无齐看看。” “该不会是那个人干的吧？”刘思媃声音颤抖地说到，恐惧让她的表情僵硬而铁青。 看着面如金纸的刘思媃，刘思媃放下外卖，走到她的身边，附身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到刘思媃靠在自己胸膛的脑袋，刘思捷轻轻抚摸着，“没关系，一切都交给我吧，我先给你做顿好的吧，你先休息会，放松一，我们不会有事的。” 第二十八章 送去检验 很快，刘思捷久做好了可口的菜肴，饭这块的话，一直都是刘思媃回家的事后负责的，虽说她现在这样身体不便，可她骨子里还是很要强的，所以主动将做饭这个活包在自己身上，有时候，还回帮刘思捷先把一些菜洗掉或者把肉切好。 用一顿饭缓解了刚才洗头的阴郁，刘思媃的状态看上去仍然不是很好。在刘思捷的催促下，她不得不去房间里稍微休息一下。 “啧。”关上刘思媃的房门，刘思捷轻轻地啐了一口，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徐无齐的电话，坐到餐桌旁，尽可能压低声音，“我这里出事了。” “什么事？”徐无齐语气沉稳地问到，刘思捷隐约能够从他的话中听出些许担忧地意思，“我回来的时候，我妹妹收到了一份不知道谁给我们点的外卖，而且这家店我们以前也点过。” “是么。”徐无齐的口气有些阴沉下来，“你先找方晨浩吧，我这边都快到宁市了，赶回来还要时间，只要是，你开口的话，他应该都会帮忙的。” “呃，可我还不知道他的电话什么的……” “138……”徐无齐马上报出一串数字，“这就是他的电话号码了，你马上打给他，我尽快赶过来。” “嗯。”刘思捷马上挂断了电话，按照徐无齐刚才说的电话号码打过去，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接电话了，“喂？” “浩哥，我这边出事了。”刘思捷想刚才异样开门见山地说了，他心里想着，既然他跟徐无齐相处了这么久肯定习惯这种打电话的方式了。实际上，方晨浩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个给自己打电话的是谁，“呃，你谁啊？”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梗。”刘思捷语气骤冷，他最讨厌这种事后有人跟他拖延时间。 “呃，刘思捷？”方晨浩试探着问到，接到刘思捷怨气冲天的肯定后，方晨浩才加快了语速，“你刚才说得出事了，是什么情况？” 刘思捷更简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这边发生的情况，方晨浩沉吟一会儿，“这样，我跟检验科的人说一下，然后我现在就过来接你，你们没动那个外卖吧？” “没动。”刘思捷扫了一眼桌上的外卖，原本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可没想到他突然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是写在单子的备注栏里地东西，刘思捷有些看不清，便拉过来看一眼，那张用订书机订在塑料袋上的外卖单子上，用蓝色的圆珠笔些着几个潦草的汗渍：我很期待与你相见的那一天。 “喂？喂？”电话里迟迟听不到刘思捷回应地方晨浩有些急了，正当他准备挂了电话，夺门而出的事后，刘思捷终于回过神来，“呃，怎么了？” “吓死我了，我现在过去接你没问题吧？”方晨浩火急火燎地问到。 “嗯。”刘思捷报出自己的住址后，挂了电话，静静等待方晨浩的到来。 在等待他的到来的时候，刘思捷看着那份外卖，仿佛看着老毒物一般。他心里已经基本认为，这份外卖是没有毒的，真正让刘思捷感到危险的是备注里的那行字。 这显示着那个男人肯定还在关注着自己，甚至是从那一天之后，就像徐无齐一样摸摸关注自己，一直到今天。在这么长的时间里，Y绝对有无数个机会爸他们兄妹两人杀死的，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放任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志慢慢长大。 他这么做到底居心何在？就这么看着一个个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长大？刘思捷摇摇头，这样的蠢事，那个人肯定不会干的，那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今天还特意给自己点了外卖，而且还加上了这样的备注，简直就是在鼓励自己抓到他嘛。 看着这袋东西的时间一长，刘思捷越来越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思绪纷杂。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摈弃掉之后，刘思捷才感觉自己的心里能稍稍放松一点，可他仍旧想不到，Y他到底要做什么？等了大概十分钟，方晨浩再次拨打了刘思捷的电话，是他马上就要到了。 下楼走到小区门口，刘思捷正好看到之前的那辆银色别克正向自己驶来。 “这次的事情，我感觉很不同寻常。”刘思捷黑着脸上车地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只要是关于他的，哪有什么寻常的地方？”方晨浩苦笑着答到。 “你也参与过当年的事情？”刘思捷一时好奇，反正该看到的东西，自己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只剩下给他们的人检查了。刘思捷觉得现在偶尔聊点其他事情，好像没什么不妥的。 方晨浩脸上的尴尬之色更甚了，“这倒是没有。我当年还不够格的，但是我之后看了很多关于他的卷宗，所以对他算是比较了解吧。” “哦。”刘思捷点点头，听到方晨浩的话，他心里已经开始偷偷打起那些卷宗的主意了，“你们那些卷宗，一般都有人看着的吧？” “当然了，不然谁进去都能看，这可不行。”方晨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要看？” “嗯。” “这不行啊，你得进来才能有最起码得资格呦。”看给外人看卷宗这事儿，毕竟是公事，在加上这还是属于Y的卷宗，就更美理由给刘思捷看了，仅凭方晨浩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决定的。而且就算凑齐了那么些人，也不会给刘思捷看那些卷宗，毕竟里面还有一般公众不能看的东西。 既然这话，刘思捷顿时感觉他们之间就实在没什么可聊的东西了，榆树跟方晨浩闲聊起来：“你平时都这么闲的吗？” “啥意思？”方晨浩这下有些不舒服了，他一天天不知道有多忙，这会儿还被刘思捷说闲，换做任何一个人，心里都不会很舒服的。 坐在后面的刘思捷明显感到车速似乎快了一点，而且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方晨浩那张黑脸，于是他马上调整了自己的语气，用半开玩笑的方式说到：“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每次我跟徐无齐一起找你的时候，你都一脸轻松的样子。” “哦，看到好兄弟来找自己当然开心了。”方晨浩接着小声嘟囔到：“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对了，你们平时应该是只要发生了一点事情就经济集合，马上出警的那种吧？” “好啦好啦。”方晨浩把放在副驾驶上的一瓶刘思捷没怎么见过的矿泉水丢给他，“不怎么会聊天就别硬撑了，我也不是那种很在意气氛的人，何况现在还赶着帮你把这袋子东西处理掉呢。” “嗯……”刘思捷毫不客气地接过那瓶水，畅快地喝上几口，接着把水瓶丢在一旁，人往靠背上一躺，闭目养神起来。 透过后视镜看到正在睡觉的刘思捷，方晨浩心里也送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刘思捷因为这么一袋子东西，搞得神经紧张的要死。现在看来，他能够及时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那就再好不过了，省的他还要费力气来安抚刘思捷的心态。 返程途中，他们正巧走了霉运，路上正巧有些塞车，所以他们花了比来得时候更多的时间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两人刻不容缓地跑进局里，方晨浩带着刘思捷在局里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他口中说的那个检验科，把东西塞给他们后，方晨浩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麻烦你们了哈。” 接着，他就走向坐在沿路上的板凳上的刘思捷，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真是麻烦事年年有啊。” “要是当年早点把他抓到不就没有今天的麻烦事了吗？”刘思捷一句话就噎得方晨浩异常尴尬，“也不能这么说嘛，那要是这么追溯下去，难道还要怪这个世界为什么要产生吗？” “哎……”刘思捷看着方晨浩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后者看到刘思捷这么个表情，竟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刘思捷的鼻子叫起来：“你就是徐无齐的亲弟弟吧？怎么每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们俩的哦表情神态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随便想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吧？”刘思捷别过头，在心里暗暗吐槽到：“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职位，就凭他这样随便在走廊里大吵大闹的样子，那个上级都不可能给他升职的吧？凭什么他就能看到那些卷宗？”感觉到方晨浩给自己的灼热视线似乎稍微减退了一点，刘思捷马上换了个话题，“话说你之前想找我谈话对吧？” “呃，差不多，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方晨浩说完，又重新摆了一遍刚才的姿势，在走廊里叫起来，“你们果然就是亲兄弟吧？露出那个表情之后马上呢转移话题的路数都是一样的！” “所以说你这样随随便便就在走廊里大吵大闹的性子到底是怎么混到连看卷宗的资格都有的啊？”刘思捷一直都在犯一个错，实际上，只要他通过合法的方式，还是可以看到那些卷宗的。 表面上，他立马恼火地回应到：“都说了怎么可能是嘛？你在跟我来这个我直接走了你信不信？” “好好好，消消气。”方晨浩的态度马上发生大转变，弯腰陪着笑脸笑呵呵地坐在刘思捷身边。 “嘁。”刘思捷小声啐一口，“说吧。” “在这里不合适。”方晨浩语气平和地说到，不过这落到刘思捷的耳中，那就是厚颜无耻了，他转过身盯住正不知道看着什么东西发呆的方晨浩，拿捏着语气问到：“那你刚才那些东西就很方便说了？” “嗯……”方晨浩沉默了，“大哥我错了……”接着马上向刘思捷这个年龄整整比他小了一圈有余的小孩子认错，顺口认了对方做大哥。 “怎么我一来就听见你认了个大哥呢？”徐无齐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个转角冒出来，他的人也应声从那里走出来。 第二十九章 缺失某物 “哎呀，这就是你收的好学徒啊，没想到我在你这要被你欺负，在他这里也要被他欺负。”方晨浩开着玩笑，与坐过来的徐无齐欢快地击了个掌，后者顺势坐在他们俩之间。 被徐无齐挤到一边的刘思捷没好气地抱怨起来：“要不是他自己作，我能这样吗？” “嗯，说的好。”徐无齐真的给刘思捷鼓几下掌，接着转头指着方晨浩，像教育小孩一样教育起来，“我说你啊，你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想我一样成熟一点？” “那你再照那时候的样子，给我背一段化学元素周期表试试看。”刘思捷毫不留情地拆台了，看来他现在的心情确实不怎么样。 因为刘思捷的一句话，场面顿时陷入尴尬之中，一如既往，打破沉迷局面的依旧是徐无齐，他用力拍打一下方晨浩的肩膀，向他叫到：“听见没，大哥发话了，快点背！” 事实证明，这种情况下拍别人一下，不管拍哪里，都有可能比直接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还有用。被徐无齐拍这么一下别说刘思捷了，方晨浩这个完全不明真相的人都蒙了，“大哥说的应该是你吧？” “别闹，说的肯定是嘛。”徐无齐说话的音调莫名变得娇柔妩媚起来，还翘着兰花指指了方晨浩一下。 刘思捷再次把头别过去，他已经完全没眼看画风开始往一条不归路上渐行渐远的两人。可就算如此，他听着慢慢美少女化的两个人，他郁闷地发出了低吼：“啊……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啊——” 在场最厉害的还要数徐无齐，他一边跟方晨浩“吵架”，一边还要回答刘思捷的疑问，“大爷您别急啊～心急可吃不了热……” “你能别这样么？”刘思捷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行行。”徐无齐瞬间转换成正常的声线，兰花指也消失了。本以为徐无齐真的就这样恢复正常的刘思捷，被现实再一次打脸了，而且被打得异常凶猛。趁刘思捷没反应过来，徐无齐捏住自己大衣的拉链往下一拉，另一只手伸到刘思捷的下巴上，挑逗了他一下，“要我憋这么矜持是吧？” “我先走了。”刘思捷刚站起身，就被徐无齐一把攥住手腕，“行了，我这次是真的停了，坐下来慢慢等吧。”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力度，以及徐无齐再次变得慵懒的口气，刘思捷不得不叹口气，头也不转地答到：“我去别的椅子上等。” “行。”徐无齐松开了他的手，接着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看刘思捷走到别的地方坐下，方晨浩却依旧沉浸在刚才的一幕里无法自拔，于是他问了：“所以你那个元素周期表是个什么啥情况？” “之后再跟你说吧，我还又点事情要问刘思捷呢？”徐无齐拍拍方晨浩的大腿，起身走到刘思捷身边坐下，“你……” “你来的……挺快的嘛。”刘思捷忽然抢先开口了，在说到第二个字的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对方好像也说话了，不过徐无齐似乎要把话语权给自己，刘思捷便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我平时都开得这么快啊？”徐无齐说完，感觉自己的答案对刘思捷来说很莫名其妙，想强行自己理解都不行，于是他补充到：“我之前开这么快，那是因为我赶着来这里，毕竟查案这种事肯定是快点比较好。今天回去的时候，我又没什么事我有病要开这么快？所以我来得才这么快。而且来这的时候，路上的车比回兴市的时候少了很多，超级方便我发挥啊。” “那也没这么快的吧……”刘思捷始终有些怀疑。 “行了，我还有事要问你呢。”徐无齐马上把话题的主导权拉回自己手里，“我还没看到那个东西呢，那东西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他给我们留了一句话。”刘思捷答到，“他说，他期待和我见面的那一天。” 顿了一会儿，徐无齐略带惊讶地问到：“仅此而已？” “是啊。” “这样啊。”徐无齐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身体慢慢滑下来，直至后背稳稳地靠在椅背上。 “很奇怪吗？”刘思捷感到有些意外，这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自己想来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的事情，徐无齐竟然一听就觉得不对了？ 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在发神经的两人，这一瞬竟然用沉稳而遗憾的语气异口同声地回答了他：“是啊，很奇怪。” “呃……”刘思捷为之一愣，“你们谁跟我解释一下？” “其实你自己应该也能发现得了吧，只不过对他还没这么了解罢了。”徐无齐放下手，随意地耷拉在空中，“你这么多年来，应该见过一些Y的犯罪现场吧？” “嗯。”他确实看过，绝大部分都是祁成武偷偷那给他看的。那些照片，在几乎所有的网站上都已经找不到踪迹了，说得直白一点，那些照片的凶残程度，根本不适合给任何一个人看。 在那些照片里面，刘思捷也见识过Y的不少惨无人道的作案手法，比如说把家庭主妇的尸骨做成骨头汤，在警方到现场的时候，那盆骨头汤还在高压锅里散发着腾腾热气。或者把一个喜欢谜题的人的尸骨全都藏起来，有时候是整个藏起来，有时候警方还得找到死者的头之后，看到用刀划出来的提示，才能找到死者的手臂什么的。不过这么一想，今天他给自己点的外卖确实实在太正常了，“嗯，按照他以往的做事风格，我的外卖里应该会掺点手指或者肠子什么的进去，不会这么正常对吧？” “啊……”徐无齐深深地叹了口气，就连方晨浩都在一边努力地憋笑。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嘛？”刘思捷也快要来脾气了，他真的很讨厌这个时候还拖着不说的。 “你说这个东西实在太正常了的想法是对的，但你也不想想，这真的有可能吗？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肯定已经二话不说，冲到那个店里要人了吧？”徐无齐顺手敲了下刘思捷的脑袋，“我要说的是，这上面没有他的标记。” “标记？”刘思捷疑惑这问道，同时他也在脑中展开头脑风暴，努力回想着以前的照片里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标志，这么一想，刘思捷还真想起来了，思维瞬间通常的感觉，让他提高了几分声调，“是那个几个字母叠起来的东西对吧？” “这个是他以前的标志了。”徐无齐语气平淡地说道，他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大衣口袋里的小笔记本和笔，翻开它在上面画起来，“破解那个东西倒是不花时间，就算小学生都能看出来那是几个字母叠在一起的样子，但我要说的是他最近的标志。” “什么最近的标志？”刘思捷问到，他的印象里，Y似乎只留下过这么两个标志，其中一个是他们刚才在说的那个，另一个就是Y。 “就是这个。”徐无齐把他画出来的东西展示给刘思捷看，之间那上面是一个十分潦草的骷髅头正在滴血（滴血是刘思捷的猜测，因为徐无齐花了三个水滴从骷髅头的下面流出来），上面还有一根斜着的黑线连到上面的一个刀柄上，“好不好看？” “呃……”刘思捷嘴角一抽，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回答了，便只能迟疑着回应一声：“灵魂画手。” “过奖过奖。”徐无齐面无表情地谦虚了一下，接着把那个本子递给刘思捷，“你应该知道吧，毕竟我白天的时候没有告诉你。” “那你现在说吧。”刘思捷草草地扫一眼，便把小本子还给徐无齐，同时准备认真地倾听徐无齐接下来要说的话。 看刘思捷这么认真的样子，徐无齐当人不会让他失望了，所以他说到：“我忘了跟你说我其实上次还没背完。” “哈？”就在刘思捷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徐无齐就开始了：“钪钛那个你冷静啊！” “我刘思捷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做人了！”在徐无齐背了没几个字，刘思捷就往徐无齐身上扑过去，两人顺势扭打起来。 十秒后…… “刘思捷你冷静啊！”徐无齐压在刘思捷的身上，他的双手正牢牢地控制着刘思捷的双手，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吵刘思捷吼吼。 “那你倒是正常一点啊，给我说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啊！”刘思捷已经放弃了抵抗，反正打不过他…… “行，那我就开始说了。” “那你先让我起来吧。” “我不。” …… 两个人在到底让不让刘思捷起来这件事上纠缠了不到一分钟，就被路过的老干部看到，并且解决了，不得不说，老干部就时老干部啊，就连他顺手开得车，都让徐无齐叹为观止。 两人重新做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徐无齐终于正常地说起来：“我白天说过，我曾经走访各地，去调查那些失踪的同学在哪里，一开始有些难，但后来我就发现了一个好办法，慢慢进度就快了起来。” “嗯，说。”刘思捷催促着徐无齐，毕竟这个部分也算是铺垫了，刘思捷真的没什么心情听下去。 “那就是那个人被发现的时候，手里有着什么东西。”徐无齐说着说着翘起了二郎腿，“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化学元素周期……” “你敢？”刘思捷的手瞬间掐住徐无齐的脖子，他就算知道自己根本威胁不了他，但动作到了，气势也就有了。 “好好，不来那个了。”徐无齐轻轻掸掉刘思捷的手，“有一次我才调查一具尸体的时候，已经基本确认那个尸体就是某个同学了，但就是没法确认，所以我就让他们开始解剖尸体了。” “你这样真的行吗？”刘思捷一脸惊恐地叫到，“你就是过去调查尸体的私家侦探，有权利让他们解剖尸体吗？” 第三十章 被枪指着 “装成家属不就行了？”徐无齐忽然满脸骄傲地自夸起来，“我当时可是对每个失踪的人的信息都记得清楚得很，装个家属什么的，轻轻松松。” “喂……”刘思捷已经无话可说了，这虽然也算是徐无齐的厉害之处，但这也太……过分了吧。 似乎看穿了刘思捷的想法，徐无齐苦笑着拍了一下刘思捷的肩膀，“我知道，但为了找到他，我只能不择手段地找方法。而且，我也是在那次之后，就找到了怎么辨认哪具尸体是出自他们组织的手笔的方法了。我们在那个死者的胃里找到了一个铭牌。” “铭牌？”刘思捷有点蒙，主要是他没搞清楚徐无齐口中的那个铭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一个金属的板子，上面有些雕刻或者别的什么办法弄出来的字。”徐无齐相当简洁粗暴地解释完毕，“那个东西上也有一句话，那就是：‘对死者的尸体乱动，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在取出来的时候那帮医生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块铭牌上还连着一根线，结果把一个这后面打上的结打开之后，死者肠子里的东西就喷发出来了。” “好恶心……”刘思捷低声感叹到，他都不愿意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恶心归恶心，但提示我已经收到了。”徐无齐再次卖了个关子，他转头想看看刘思捷的反应，果然如他预期的那样，是一个呆滞的表情，“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你应该知道的，Y这个人还挺喜欢猜谜的，而且他这次给的提示实在是太直白了，我回去想了一会儿，就想到了答案。其实那句话和肠子里喷东西，都是他给我的提示，而死者手里的东西，就是解谜的工具。我记得那个时候是一瓶液体石蜡，我把它倒在尸体身上的时候，跟尸体表面的一些东西起了反应，于是那个时候就显现了刚才我画的那个标志。” “哦~”有了徐无齐的说明，刘思捷也基本知道刚才的提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说起来，他会用这么直戳了当的提示，也真是少见呢，要是我们追查他的那会儿他也用这么浅显的方式就好了。”徐无齐在一旁大肆感叹起来，而刘思捷则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别想了，估计这次还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总不见得我们要把那里面的饮料浇在袋子上吧？要是这样都能弄出来的话，那不就很恐怖了吗？” “恐怖？”刘思捷忽然觉得有点好玩，“你嘴里居然会有这种词？” “这是对于一般人的。”不知为什么，徐无齐解释的表情显得相当郁闷，“如果我说的成真的了的话，那就说明一件事情……”说罢，他手指一指，指向刘思捷。后者原本并没有注意到，知道被他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改回答问题了，“那就是说，Y在店家不注意的时候对他们的包装袋做了手脚？” “怎么可能？”徐无齐用刚才指着对方的手指轻轻敲一下刘思捷的脑袋，“这种离谱的事情你都能说出来，听好了，这样的话，对于一般人来讲，这家店里有一个正在追随连环杀人魔的店员。” “嗯……”刘思捷想了想，“那确实是挺恐怖的。” 他们正说着，一扇门忽然打开了，这是他们检验科的人，拎着刚才的外卖出来，直接交到方晨浩的手上，一脸轻松地说了几句，便转身进去了。 “是我们多虑了？”徐无齐在一边懒洋洋地问道。 “是啊。”方晨浩却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外卖，“怎么这么快，是不是没认真查啊？” “行了，既然这样的话，就说明Y是诚心等着那一天的，既然这样，我们就努力给他看好了。”徐无齐站起身，原地跳了两下，以整理自己的衣服，“我先走了，你送他回去吧。” “啊？”这是刘思捷发出的疑问，“你不送我回去吗？” “当然不了，我才不想你在我车上调侃我。而且反正你也很闲吧，干脆代劳一下嘛。”徐无齐甩甩手，就当做道别的手势了，下一秒，他便离开在刘思捷的视线中。 “我们也走吧。”方晨浩苦着脸把外卖递给刘思捷，一副这东西随他处置的样子，“我先跟你说好啊，要是半路上碰上我们紧急集合什么的话，可不要怪我直接把你丢下啊，要是你赖着不走的话，我是有那个胆子直接不管你直接回来集合的。” “知道了——”刘思捷拖着长音答道，走在方晨浩前面离开这里。 十几分钟后，方晨浩已经把刘思捷送到他们小区旁边的一条比较僻静的路边，“你还有时间吧？来聊会儿吧。” “我还以为你不准备说了呢。”刘思捷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看刘思捷放松下来，方晨浩似乎也送了口气，他上半身向左转，弯下腰在车门上的小格子里寻找什么。他转身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我还以为今天没有什么机会了呢，还好碰上这件事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刘思捷看他还没有起身，心里的疑惑一闪而逝，“你就这么急着找我吗？” “当然了。” “嚓嚓。”这时候，方晨浩才终于起身了，当他终于在车座上坐直身子的时候，刘思捷看到了他从下面拿出的东西——一支枪，已经安装上了消音器，而且在他起身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上膛，最好的证明就就是刚才发出的连声金铁相击的脆鸣。 没有时间惊讶，刘思捷在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就开始疯狂思考自己该如何脱身。 用安全带影响方晨浩的开枪姿势吗？好像没用，他的手在方向盘前面，就算影响了，也不会偏差太多，而且这里这么狭小，我根本没有躲闪的空间，方晨浩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人，绝对不会被我影响的。思考的同时，他表面上面不改色地问道：“呵，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是吗？”方晨浩手微微一抬，用左手单手对自己的车顶开了一枪，随着一声脆鸣，刘思捷的视线边缘看见车顶在他开枪的一瞬间，瞬间凹陷进去了一块。 现在枪口再一次对准他，刘思捷单手掩面，用力在脸上揉一遍，面露苦色，“你在跟我闹着玩吧？不然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对着我射击呢？” “因为我也在思考啊，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把你送过这个路口，那就彻底没机会了。趁距离我们最近的摄像头还不能看清我们在做什么的时候，我还是先保证你不敢轻举妄动再说。” “呵。”听完方晨浩的话，刘思捷绷紧的心瞬间放松下来，“浩哥，可以把枪放下了，我已经知道了。” “我不。”方晨浩嘴上是这么说着，但他的手指已经从扳机上退下来了，坚定地回绝了刘思捷，“要是再不演下去的话，我这车顶就太亏了。” “嚯哟，你自己为了装得像一点还要怪我咯？” “嗯，要不是你说那句话，我能开枪吗？要不是我上面还垫了一个防弹衣，我都快心疼死了你知道吧？” “防弹衣？”刘思捷惊了，之间方晨浩随手把枪放下来，接着他伸手抓住车顶的布，用力一扯，那东西就发出“嘶啦”的声音，被方晨浩就这样扯掉了。 这一幕刘思捷马上就看懂了，“哦，你这里老化脱落之后，干脆把前面的扯下来，然后塞了一件防弹衣进去对吧？” “是啊，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是在前面用刀划出来了一道大口子才塞进去的。” “我还以为我说错了什么那呢。”刘思捷笑着拍了一下方晨浩的肩膀，后者此时也正抱着头，一脸悔恨地吼道：“啊——难道我演的真的很差吗？” “演的倒是不错，我都被你的眼神骗到了，但硬要说的话，还是你台词编得不好吧。”刘思捷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旁边的手枪，“道具也不错。” “那你说说我台词哪里不好了？”方晨浩绕了这么大一圈，其实就是想和刘思捷对一下答案。 后者会意，坐直了身子，神色轻松地解说起来：“其实之前的都还好，就是没机会的哪一句，太有悖逻辑了。” “嗯。” “不过你选择的地方倒是比较好，这里已经很靠近我的家了，我会放松下来一点这点，应该就在你的意料之中。” “嗯嗯。”方晨浩忽然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大肆赞同刘思捷的说法，实际上，这点他根本没有想到，而是潜意识里，他觉得这么做比较合适而已。 “选择了这个地方之后，你又拿出之前说好了要聊一聊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你就掏枪了。按照你之后的说法，你这个时候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把我的尸体怎么处理，因此，这里最佳的做法应该是谈论一下比较沉重的事情，先让我的思维沉浸在里面，你就可以更轻松地思考那件事，直到在你心里有一个成熟的想法的时候，在掏枪，干脆利落地杀了我。当然了，这都仅限于临时起意杀人的情况下，在我看来，是不会做这么无谋的事情的，不过你就是做了临时起意考验我的想法吧？” “确实，是我昨天临时想到要考验你一下的，但是今天我工作实在太多了，光是把这个防弹衣偷出来塞进去就花了我好大的力气了。” “原来是偷出来的啊……”刘思捷虚着眼吐槽起来，“你跟徐无齐真的是一个德行啊……” “还好吧，我还不至于像他一样。”方晨浩注意到刘思捷的眼神时不时就往自己的枪上面瞟，便拿起开，做了一个退膛的动作，他的枪里却已经没有子弹了，显然，刚才的那一发，就是他枪里唯一的子弹，“没事，我就准备了一发，你不用担心的。” “不是，我就是……有点想试试。” 第三十一章 正常闲谈 闻言，方晨浩似笑非笑地收起手枪，“这玩意儿啊，可不是随便能让你碰的。” “好——”刘思捷不满地拖着长音。 “唉——”方晨浩忽然也长叹起来。 “你干嘛叹气？”刘思捷很意外，现在的气氛，完全不适合叹气啊。 “但是我主观上觉得自己并没有在叹气啊。”方晨浩向对方丢出一句相当有水准的话，对方也明白了，问道：“松了口气？” “是啊。”方晨浩拍拍刘思捷的肩膀，“我看你有这样的心理能力，我就差不多放心了，就算被我用枪指着，你也根本没有放弃挣扎或者任何一个细节来进行推理，要不是我这次准备少了，估计咱俩现在还在对峙着吧？” “是啊，要是你准备得足够充分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情况，鬼才知道，不过刚才你说的那句我的心理能力好这点，实在是谬赞了。要是换个对象的话，我应该会更慌张一点，可惜是你，虽然咱俩也就见过四面，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你在考验我之类的。” “因为认识就比较相信我吗……”方晨浩用手指擦了一下他自己的人中，面露尴尬地问到：“那你有没有发现，徐无齐之前的话里，有一个错误的地方呢？” “哈？”刘思捷心里一惊。 “我给你一个提示吧，就是在他说到他叫法医解剖尸体之后的那个地方，比较恶心的那里。” “解剖之后的地方……”刘思捷马上准确地想到徐无齐说到他们没注意铭牌上面有一根线，打开之后，肠子里的东西就喷出来了，最恶心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刘思捷反复在这段话里挑错，接着，他马上发现了问题，“如果要把这个铭牌塞进去倒是不难，但要打个结，把死者肠子里的东西都堵住的话，那就必定需要手术打开腹腔才行了。可这样的话，那就不可避免的需要缝合，除非他们根本没打算这么做。不对，缝合的事情完全可以暂时抛在脑后，如果做了收税的话，那么尸体在做尸检的时候，医生必定会发现，进而将那个地方打开，看到他么所做的一切。” “那时候，医生也许看不到他们在肠子上打结，但绝对能够看到，就算在根本不做手术的情况下，他们都会注意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死者的腹腔异常得大，大到会在皮肤上撑出裂纹的那种。只要注意到了这个，他们在做尸检的时候肯定会更加小心。” 念及此处，刘思捷已经知道自己不用再想下去了，他学着方晨浩的样子，长长叹口气，“这个老狗……” “你什么时候跟我学坏的？” “毕竟我跟你见的第一面就相当印象深刻啊。”刘思捷回想起他跟着徐无齐与他见面之后，那时候方晨浩身为徐无齐的好兄弟，当时候就脱口而出一句“老狗”，真的是让走在后面的刘思捷印象深刻。 “咱们那叫感情好。”方晨浩自夸了一句，“所以你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当然，估计只有在胃里找到铭牌这点也是他瞎扯的，要是真的在人死亡之后吧东西塞进去的话，应该只能在他们的食道里找到那个东西才对。” “你好像很聪明啊。”方晨浩看刘思捷的表情越来越满意，“这样的话，我就放心多了。” “你担心我在追查Y的时候表现得不够好？” “差不多算是吧。”方晨浩将目光抛向远方，前面的一个红绿灯正好在这一刻转变成绿灯，“我主要还是比较担心老徐吧。” “嗯？”刘思捷不禁伸长了脖颈，“你担心他的话，干嘛要过来考察我啊？”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辞职，转行做私家侦探吗？” 刘思捷摇摇头，他看过徐无齐的一部分档案，当那玩意儿上面还真没有写这部分的原因。 “他这个人以前不是这样的，直到他进入Y的专案组之后，他见到了太多Y的恐怖行径了，也有太多弟兄们在追捕他的时候牺牲，他的性格在这个过程中慢慢转变，我作为他最好的兄弟，是看得最清楚的。最后，他终于承受不住了，才选择主动离开。” “等下。”刘思捷皱着眉头，“他是怎么想的，自己离开了，就可以阻止Y继续犯罪了？” “不是，Y曾经给我们一封信，那上面很直白地表示了他对老徐很感兴趣，在那之后，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只针对跟徐无齐走得比较近的人下手，只想看他身旁的弟兄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一开始老徐还能接受，但到了最后，他的心也承受不，辞职了。之后他就一个人追查Y，这样的话，Y就不会伤害他身旁的人了。” “你说的走得比较近和身旁，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对，就是单纯的走得距离跟他比较近罢了，跟他们俩人平时的交情好不好没关系。”方晨浩临时解释了一下，“所以呢，他从哪以后已经独自行动到现在了，你是第一个被他接纳的人，我不希望你因为自身能力的问题出事情，而让他再次失去一个比较重要的人。” “我……已经算是比较重要的人了吗？”刘思捷用手指着自己问，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明明只跟徐无齐相处了两天不到的时间，怎么就已经成为了比较重要的人了？ “你以为他都谁都能发神经？”方晨浩的一句话便让刘思捷恍然大悟，“再说了，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少，但这是你把自己放在主观上去判断的啊，你忘了，他已经关注你好久了？” “我明白了。” “理解得倒是挺快……”方晨浩讪讪地答道，他以为刘思捷还要一点消化的时间，那点时间正好给方晨浩用来想之后资质该说什么词。现在倒好，一个词没想出来，正所谓帅不过三秒，难道今天就要在自己的身上应验了吗？ “还好吧，既然你都把这种事情抖搂给我了，那我一定会努力的，最后这点路我就自己走吧，不麻烦你了。”刘思捷利索地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离去。方晨浩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忽然“啊！”的一声嚎叫出来，趴在方向盘上面一顿干嚎，“明明可以更帅一点的啊——！”人到这个年纪，果然还是比较要面子啊，不过说起来，方晨浩好像也没丢什么面子啊…… 与此同时，当一个年近四十的成熟男人正在他的车里不知羞耻地干嚎的时候，在兴市的医院中，一张病床上的人悠悠转醒，他床尾的纸上写着他的名字：金明成。 当他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到的就是来自自己脑袋和脖颈那块地方的剧烈疼痛，“靠……好疼啊。” 用手掌用力揉自己疼痛的这些地方的时候，金明成不忘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实际上根本用不着看，只要稍微瞟一眼，他就能看到自己这蓝白条纹衣袖，正是医院的病人服。 “医院啊……”金明成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人，便努力挪动身子想要下床，当他把身体转正的时候，看到自己旁边的床头柜上已然放着一些餐盒，里面的饭菜虽然没人动过，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凉了。这对金明成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因为他根本不想吃，他现在急切地想要找到自己被人打昏之前的记忆。 坐在床上思考半天的金明成，似乎是感觉这么揉好像也没什么用，便放弃了，抓过旁边的餐盒，一一打开，开始胡吃海塞。 可没吃多少，他就一把将右手的筷子愤怒地摔在地上，显然是他想起了之前的一切，“cao！”说完，他随手把手里的白米饭往桌上一放，全然不顾被装得汤汁四溅的菜盒，挣扎着下床寻找自己的东西。 “手机……我手机呢……”金明成低声念叨着，他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自己的背包正好就放在自己不远处的凳子上，他已经不顾自己的背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金明成伸长了手，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背包，仿佛一个丧尸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样。 拉开背包的拉链，里面是几件胡乱塞进去的衣物，金明成好像记得这些都是自己今天穿着的衣服。接着他将这些衣服都拽出来。可能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粗暴，以至于他塞在衣服里的手机随着衣服一起飞出去几米远。 “cao。”金明成叫骂一声，丢下背包，起身捡起自己的手机，顺利解锁之后，他开始翻看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他刚才找的就是这个手机。 打开几个社交软件之后，金明成的表情随着自己手指的拉动，也随之变化起来，几分钟之后，金明成的脸上只剩下狂暴的怒容。他用力把自己的手机丢到背包上，“cao——！老子不弄死你是你儿子！”很显然，他已经被气到自己的语言都不是很有逻辑性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金明成在自己的病房里大肆吵闹一番，还吓走了几个护士医生之后，顺利被正好路过上厕所的给医院护送物资的护卫顺利制服，在这里就要给这位护卫点个赞了，虽然这种事情并不算自己公司里的承担范围，但他还是把这个暴躁的小青年制服，堪称行业楷模…… 言归正传，被制服之后，金明成也终于慢慢冷静下来。趁所有人都离开自己的病房，金明成又自己闹腾了一会儿，才终于安静下来。 这时候，他做了一件有点自虐倾向的事情，那就是把手机打开，再看看刚才那些把自己气到脑仁疼的东西。还好，毕竟是第二次看了，他的情绪稍微收敛了一些。他正在看的东西，其实就是自己的照片，被人打昏之后的那种。还有自己的视频，被人一圈击倒之后伏地不起的那种，以及自己的帖子，综合了上面两个东西的那种，甚至连表情包都已经被人做出来了。 第三十二章 来自组织的口信 说实话，像那些拍照片，拍视频的倒是还能接，人本来就喜欢凑热闹，拍点东西拿回去当谈资这种事，金明成也经常做。让金明成极其受不了的就是那帮把他的照片做成表情包的。要是作者就在他面前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把这人“撕了”。 闷闷不乐地把手机往旁边一丢，金明成回想起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先是早上找俞帟霜的时候被拒绝，这个到倒还好，那个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本来他都打算对只有一个人在教室的俞帟霜用点小手段了，可惜正好有个老师，急匆匆地进来找东西，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还顺便把直接叫走了。 到了中午，憋了一肚子火没出撒，想拿刘思捷出出气还吃亏了，之后又被跟他同行的人给打昏了，这一天仿佛就是他的倒霉日一样，而且还是能把人气到吐血的那种，他现在看着自己的表情包就已经气得有些脑仁疼了。 “MD。得想个办法把场子找回来！”在清醒后不久，金明成就做出了这么一个很不清醒的决定，说起找回场子，那就不得不想到叫人一起教训那两个人，说到叫人，金明成就不得不想起来，自己被打昏那时候，自己还带着几个哥们来着，他睁圆了眼睛，起身走出门，“他们人呢，怎么不是跟我一个病房？” 单从这句话就能看出来，金明成这货还不怎么清醒，因为他的病房是相当清静的单人病房啊！虽说他的主观意图上可能也有别的意思，可，就凭他那虚浮的脚步，谁都不会信有那回事的吧？ 跟不是很远的护士站问清楚他的小伙伴的病房位置后，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反正他自己就是这个时候醒过来的，他们比自己还要先混倒，估计已经醒了。而且他们跟自己差了好几层，急也没办法，还不如留点时间给自己想想怎么找回场子比较有排面。 “嚓！”没有敲门，金明成看到一个病房里的人就是自己的哥们时，连敲门的动作都没有，便直接进开门进去了。这个病房是四人的，里面有两个都是他的哥们，还有两个分别是一位年约七十岁的大爷，和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 金明成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醒着的人都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除了一个他的哥们，看见金明成进来，强打精神跟他打声招呼：“明哥。” “他怎么还没醒？”金明成看着自己的另一个哥们，面色十分不悦。 “我怎么知道……”那个人低声说到，“我到现在脑子还有点晕呢。” “行，你慢慢休息，我先看看阿伟他们去。诶对了，你们怎么不跟我在一个病房里？” “啊，我妈说，我们是学校这边帮我们叫了救护车的时候，也把我爸妈叫来医院的，估计是我爸妈把我安排进来的。” “怪不得……”金明成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家里肯定会把自己安排进单人病房的，而且还要好好照顾的那种，“我先走了，你自己休息好。” “嗯拜。” 跟自己的小伙伴告别后，金明成又找了两个病房，分别是双人和八九个人的那种，金明成看了一下，自己带的几个人里面，只有三个已经醒了，而且这三个人里面还包括自己。 看这么一圈下来，金明成感觉跟自己的哥们商量不了自己准备要做的报复，他便只好回到自己的病房，想要换一身衣服，出去买点东西吃。 回到自己的病房时，金明成刚走到门口，想开门进去，忽然透过房门的玻璃看到里面正有一个人，正坐在自己之前坐着的椅子上。由于角度的问题，金明成只能看到那个人正在翘着二郎腿，估计是正在玩手机吧。不过看着这裤子和鞋，似乎都是相当贵的西装和皮鞋，那来得人是谁也就很清楚了。 “爸，你怎么今天这么有空？”金明成推门进去，连座位上的人看都不看一眼，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床，准备上去装作休息的样子。 “嗯，病的不清。”坐在座位上的那个人说话了，金明成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这根本不是自己老爸的声音，也不是他的秘书或者朋友的声音。大惊之下，金明成猛地转过身来，一时间惊急交加，让他的表情很是僵硬地看着坐在那里的人。 那个人哪是自己的老爸，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不过此人看起来风度翩翩，西装革履，容貌也称得上是一表人才，虽然说出来的话不是很中听，可毕竟是金明成先没看清是谁就叫了，加之这个人似乎知道知己之前还在昏迷，估计跟自己的老爸比较熟。 把这些东西都理清楚，花了金明成不少时间，而这些时间已经足够那位不速之客起身向他开玩笑：“怎么，刚醒过来，脑子也不太好使了？” “你是我爸的朋友吗？”金明成看似随意地向他确认身份，这脸实在让他难以有亲近的感觉。顺带一提，“看似随意”这点，就是他主观上的感觉，实际上他的表情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嗯？怕我把你拐走吗？搞什么，你又不是小学生了，‘我是你爸的朋友’这种伎俩应该早就没用了吧？”这个西装男继续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跟金明成搭话，“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想把你拐走的话，我直接趁你昏迷的是你把你弄走不就好了？还要等你醒过来再跟你发生点什么没必要的剧情，那多麻烦？” 这么长的一段话，其实可以轻松地总结成两点：一，我不是你爸的朋友。二，我对你没有恶意和别的意图。 “呵呵……”金明成干笑两声，看对方对着自己和善地笑了半天，而且态度一直都很不错，直到现在，这个西装男似乎看到自己进来就放松得很，现在都已经在漫无目的地在病房里来回踱步了。他便放下了一点戒心，坐在自己的床上跟西装男聊起来，“你还挺幽默的嘛，所以你到底是谁啊？” “虽然我处于自己的安全考虑，不是很想说出我到底是谁，可谈话进行到后面，你肯定会察觉的吧。所以我要先对你提出一点要求。” “知道了，赶快说！”金明成毛躁地向他低吼了一嗓字，他才刚醒没多久，本来精神就不太好，刚才还想了半天该怎么找回场子，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出去好好吃一顿，然后睡个大觉，起来继续想。现在他正面临一个似乎碰到一点小问题就要折腾半天的人，他才没那个耐心“享受”这么久。 “行，那接下来的谈话你要绝对保密，除了你我，谁都不能知道。”西装男摆出略微夸张的笑脸，接着做一个噤声的手势。下一秒，他像是一个正在表演的魔术师一般，故作神秘之余，瞬间把手背在身后，不经意地扬了扬下巴，仪式感跃然眼前，“我先跟你确认一遍，你是跟刘思捷和徐无齐起了冲突的对吧？” “呃，刘思捷似是的，你说的那个徐无齐……是那个看着很没精神的那个跟刘思捷认识的吗？”金明成也向对方确认一遍。 “没错，那就可以确认了，我知道你的脾气，即使只是来的时候草草看了一下，但只要知道你的脾气相当不好这点就行了，恐怕在我碰到你之前去，你还满心想着该怎么样去报复吧？”察觉到金明成脸上的细微动作，西装男眼神中景出现一丝不悦，“不过呢，我带着组织的命令现身警告你，绝对不要做那样的事情，因为老大讨厌自己关注的人被一些无聊的事情纠缠。” “你……”前一秒，金明成的心里有着万马奔腾般的惊讶，可这一秒，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是很无聊的事情吗？” “我劝你冷静。” “他们先妨碍我的，我凭什么……”在打断了西装男十分冷静的劝告后，金明成也享受到了被打断的待遇，而且十分粗暴，就是西装男在他们距离两米多远的地方，一个箭步冲到金明成的侧前方，接着抬起一只手盖在金明成的脸上，去势不减反增，直接把金明成按在床上，他的大手让金明成只能愤怒地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 “所以说很无聊嘛，竟然为了泡妞这种事情搞成这样，太难看了。”西装男忽然感觉到金明成正在试着用牙咬自己的手，浴室他稍稍改变了一下手型，更用力地按住金明成的嘴巴，现在金明成连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乱哼哼，“听好了，我只是带着组织的命令把这个口信带给你罢了，我劝你不要违抗。顺便说一句，你的事情跟即将要到来的事情相比，实在无趣到让人难以欣赏，恨不得想要把你丢到分解机里看看你的大脑到底是个什么构造，所以你就在荧幕前，做好观众的身份，静静等待大喜戏开场吧。” 说罢，西装男才松开金明成的脸，顺手在金明成的被子上用力擦一擦自己被金明成的口水污染的手掌，“我的任务就到这里，再见。” “等下。”金明成操着破锣嗓子叫到，他以为西装男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止住脚步，接着倾听他的话，可是他并没有，就像他说的那句话一样，他的任务就到这里了，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再回应金明成任何事情。 空荡荡的病房，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窗外没有风的呼啸，门外也没有杂音打扰乍一看，是个挺安静祥和的场景，要是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在这上演青涩的戏码，相信那画面也会随之曼妙绝伦。 然而，现实是这里只有一个仿佛被强暴了的暴躁大学生，躺在狼藉的病床上，嘴角的口水还没清理掉，他呆呆地望向刚才那个男人离去的地方，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组织……是我之前拜托老吴帮我加入的那个吗？” 第三十三章 徐无齐的一个视频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金明成那位名叫老吴的人，跟他的关系其实仅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只是有一次他忽然看到他在浏览一个奇怪的网站，出于好奇就随着性子开口跟他问了。 没想到，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而这个组织做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随后就会讲到。那时候的金明成，一看到这么一个吊炸天的组织，不禁头脑发热，缠着老吴帮他加入，在金明成的死缠烂打之下，他就这么强行成为了那个组织的一员。 “我好像好久没看过那个网站了啊，今天看看吧。”金明成掏手机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不太情愿。不过首先得解释一下这个网站，其实就是这个组织自己建立的一个网站，平时组织里有什么事，或者成员做了什么事情，都会以公告或者帖子之类的方式分享出来。 至于他的心理阴影是什么，其实就是发了一个他们看不上眼的视频，之后就在十分钟之内被人人肉出了自己的各种详细信息。自此之后，这个网站就一直静静躺在他的备忘录里，一直没有打开过，不过他本人倒是经常因为自己是这个组织里的一员而有优越感。 当他打开网址的时候，等了好久，才进入这网站。这个网站的手机版界面很简单，就是他们组织的LOGO和账号密码栏。如果徐无齐在这的话，肯定会直接动手把他再次打昏，接着送到方晨浩那边进行审讯。那个组织的LOGO，赫然就是徐无齐之前画给刘思捷看的那个被线吊住的滴血骷髅头。 “还好顺手把账号密码都保存过了，不然早忘了。”金明成嘴里嘟囔着，手机快速地输入自己的账号密码，登录了这个网站，“要是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在这个网站上摘到刘思捷和那个谁的吧，要是没有的话应该是别的组织了，话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组织吗？” 等了好一会儿，金明成才等到这打开了网页，在搜索栏输入刘思捷的名字，却发现有的帖子，都全都是跟刘思捷有着一两字只差的人，比如说什么马万捷、沈思捷之类的，根本没有刘思捷的任何相关内容。 “没有啊，换个人试试吧，哪个人叫什么来着？”之前他跟西装男一直都是口述名字的，可只有刘思捷的名字，他是知道这三个字都是哪些字，至于徐无齐，他只能才一个，所以他输了个“徐无奇”进去。 接着转到的页面里，弹出的第一个帖子，竟然是一个管理员发出的视频。根据这个视频的封面，看上去是一段很模糊的视频。放在平常，金明成看到这么模糊的画质，估计瞬间看的心情都没有了。但现在他是为了了解这两个人才强忍着心情，点开了这段视频。 经过短暂的加载后，金明成看到了视屏的画面，让他惊讶的是，这个视频的画质实际上还挺好的，这个画面里是拍摄着一个类似监控的画面，才会看上去这么模糊的。在这个监控的画面上，有两个人，他们都身着警服，非常警惕地走在一个像是化工厂的地方，现在他们正准备进一个房间。 这时，画面外忽然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心哦。”刚说完，画面里的两个人有一个人忽然指着另一个人的脚边，另一个人也随之看过去，看来那是一个陷阱之类的东西，两人小心地蹲在地上后，画面外的那个声音又一次传来，“还不够。” 金明成没有理解他这时候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几秒之后，他明白了，画面上，那两个人蹲着的地方，忽然爆炸了，准确地说，是他们正准备站起身来的时候，他们头顶的一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炸了。与此同时，画面外的那个声音发出了得意的奸笑，“嘿嘿嘿……都说了小心一点嘛，咦嘿嘿，哈哈哈！那么他们两个会怎么样呢？” 这笑声，简直就是恐怖的象征，就连金明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暴躁青年，听着这样的笑声，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慢慢等待画面上的烟尘消散，之间画面里的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估计是死了的样子。这对于一个恐怖组织的人来说，肯定是多少能够松口气的事情，可画面里的人却发出了很疑惑的声音，“不对啊，那个炸弹我改装过，爆炸的威力应该不至于让两个人都死了吧？” “改装炸弹……”金明成听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虽然他知道这个组织里的人基本都是手上有人命的家伙，可他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能改装炸药的人在里面。 “你们去看看吧，只要看徐无齐没死就行了，另一个要是也没死的话，弄死之后伪装一下。” “是！”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看了这一边，金明成顿时觉得这里面的信息量似乎实在有些多，便把手机一扔，躺在床上。 别看他似乎是个小混混的样子，但他好歹也是靠自己的实力考进师大里面的，所以他的头脑还算不错的，花了四五分钟的时间，他搞清楚了几件事情：一，这个徐无齐以前肯定是这个组织高层的对手，因为他们对徐无齐还有很大的兴趣，才会留着徐无齐的命的。二，他们最近又要开始进行对决之类的事情了。三，刘思捷要是也像刚才那样死了的话，就少个人妨碍自己追求俞帟霜了。 “漂亮。”想到最后一点的时候，金明成都快开心地跳起来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心里挑出了一个想法，对于他来说，相当不错。 这天晚上的八点多，他匆匆忙忙没给自己和自己已经醒过来的哥们办了出院手续，就匆匆忙忙没回家开始联系自己的小朋友们。 与此同时，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的刘思正满脑子浆糊地看着徐无齐刚刚发给自己的文件，这就是他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整理出来的名单以及各个死者的信息。 抱着毕竟是自己开口要地的文件，死都要读完的心情，刘思捷硬着头皮继续看。之所以他会有这样的心情，还要说到几分钟前他和徐无齐的一通电话。 吃完饭，看了会书之后，刘思捷感觉是在没事做，忽然想起了今天晚上方晨浩和自己讲的徐无齐说了一堆假话来考研自己的事情，榆树打电话过去确认一下。结果，那些东西徐无齐确实是随口编出来的，在电话里徐无齐还大肆嘲笑来刘思捷一顿，为了化解自己尴尬地情况，刘思捷果断转移话题，跟徐无齐要了那些文件。 看了一个死者后，刘思捷就没什么心情看下去了。不知道徐无齐到底是怎么编排的，第一个死者的死相，惨到刘思捷隔着屏幕都能嗅到一股味道，那具尸体被人用什么东西弄毁容之后，砍掉手指，最后放掉了不少血液，放在火上烤了，有些地方似乎还用一些化学药剂造成了灼伤。 就算刘思捷以前在祁成武那边看过不少恶心的照片，可现在一个接一个的照片，一个比一个恶心，换了谁都顶不住啊。 “啊，我好像更明白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花这么久的时间了。”徐无齐的文件里，预已经放上了死者生前的照片，跟尸体对比起来，能认出来就见鬼了。翻阅文件的时候，刘思捷甚至都冒出了是不是这死者的鬼魂亲自带着徐无齐找到他的尸体的。 总之，花了一个半小时看完了这份文件后，刘思捷接近奔溃的心才得以放松下来。他像个死鱼一样放松地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干嚎起来：“啊——我干嘛要看啊？” “怎么了？”正好路过的刘思媃打开门，在门外看着摊在椅子上的刘思捷，眼中含着疑虑之色。 “没事——就是看了点比较郁闷的东西。”刘思捷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手，示意刘思媃不用担心。 “嗯，以后少看点。”刘思媃叮嘱一声，努力帮刘思捷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刘思捷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刘思媃看出点什么，“唉，这也太恶心了吧。”他拿起手机，现在他看着这个自己家用了一年多的小东西，瞬间一点亲切感没了，直接丢到自己的床上，“啊——” 在床上干嚎半天，刘思捷才终于整理好自己家的心情，“在让我仔细看看吧。” 这回，刘思捷避过了一些极其恶心的画面，只看自己要看的部分。又花了半小时，刘思捷才得到了自己家想要的信息，这些人里面，有一个人，虽然一直在变换姓名，还有体检表上的信息，可他们的毕业照上，依旧留下了他的一起样貌。不过有一些上面是没有他的，毕竟他毕业之前就转校了嘛，但是徐无齐还输搜集到了他曾经就读的几个学校的证据，又很大的可能，徐无齐根本没有搜集全。 “这个人怎么回事，小学开始就在不停地转校改名，难道他那个时候就开始有了准备吗？”刘思捷在说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吧，我不否认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从小学开始就能明确自己的目标，并且一直为之努力的小孩，但这么小就有了反社会倾向和高智商犯罪的能力的话，似乎有点离谱了吧……” 确实，按照常理来想，一个小孩子，社会经验相当少，他就算能够自己谋划出一个比较精密的局，但放在一个只要稍微聪明一些的大人面前，估计也能轻松破解。可换个角度来看，一个小孩子，从六七岁的时候，就有了“自己以后一定会做对社会有危害的事情，所以一定要从小开始伪装起自己的信息来”的念头，就显得恐怖许多。 “对了，这家伙的家庭信息呢？”刘思捷忽然像是看到了希望，在文件里面查找起来，不到四秒，他就找到了，而且还明白了徐无齐说的一句话。 徐无齐在中午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人肯定噻机关里有人，帮他改过自己的信息，而且还毫不顾忌地向他炫耀了。现在刘思捷看着这个人的家庭信息，恨不得把手机都摔在地上。 那个人的家庭信息上，赫然写着他的爸爸是联合国秘书长，他的妈妈是迪拜百亿富翁的私生女，而且他还有一个国内首富榜上排名第三的哥哥。 第三十四章 假档案 “MLGB……”刘思捷罕见地骂了一句，他在追查Y的时候，头一次这么气愤，“这是不把我们当人看了么？” 他再次把自己的手机往床上一丢，摊在椅子上，“掩盖自己家的身份就掩盖吧，非要搞成这个样子干什么，恶搞吗？”刘思捷闷闷不乐地用脚踢墙，可这句话似乎给了他灵感，他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长时间看文件的疲倦瞬间一扫而空，“要是换个方向想……这不就说明，他怕自己家的身份暴露吗？要是我们能够追查到他的一个真实身份，应该就能够顺藤摸瓜，抓到他了吧？” 想到这里，刘思捷马上大电话给徐无齐，想要向说这件事情，很快电话通了，刘思捷也说了自己的想法，然而他换来的是徐无齐的严肃教育，“你是蠢猪吗？以Y的能力，肯定已经基本不可能找到任何有关于他的真实身份的证据了，再说了，要是真的找到了，你打算怎么个顺藤摸瓜法？” “呃，根据这个身份……”刘思捷说到这里，就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之后该怎么做，另外，他也刚刚才意识到一件事情：谁知道Y现在用的是什么身份？正所谓狡兔三窟，Y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短暂的失落后，刘思捷认错了，“对不起，是我刚才有点想法就太激动了，没有认真思考。” “知道就好，作为你能给我打电话来的奖励，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吧。”徐无齐顿了顿，可能是在措辞，“你应该看到了Y有着频繁转校的经历吧？” “嗯，你在上面写了。” “那些学校的名字，是我自己从那个学校老师的口中打听出来的。在他的档案里面，他用的每个名字都有一份不同的履历，这里面有比较正常的，也有离谱的要死的。虽然和哪写的那个家庭信息一眼不靠谱，但我总觉得这里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点。” “他从哪个学校转到哪个学校是很重要的事情吗？”刘思捷这时候没有多想。 “谁知道呢？”徐无齐听出来了，临时决定到：“这就当做我给你的作业吧，我会把他的档案，虽然可能不是所有的，但数量绝对多，你在里面找出那个关键点吧。” “好。”刘思捷答应得相当干脆。 “我马上发给你。”说完，徐无齐就挂掉了电话，之后的不到一分钟，刘思捷便收到了徐无齐发给自己的第二份文件，和他所说的一样，那些都是Y的档案，版本多达十几份。 “搞什么，居然这么多吗？”刘思捷刚吐槽出声，便感受到自己地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知道应该是谁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这个APP就是这样的，静音状态下自己在看别的东西时，别人给自己发消息，就会振动一下。 退出那份文件的界面，刘思捷发现是徐无齐又给自己发了一句话：过程中冷到什么麻烦的话，可以请教我，毕竟这也就算是一门学文吧。 “学问？”刘思捷低头想了想，便接受了徐无齐的这个说法。这确实能够算得上是一门学问，不过并不是甄别档案之类的名字，就算用通俗地说法，它也有一个比较笼统的名字，那就是心理学。 刚才徐无齐说到了，要让他在里面找出一个关键点，也就是说，这里面也有不关键的部分，在加上“找”这个字眼，就可以想到，小娃娃想让他在真假的伪造信息中找到Y真正想要伪装的部分，这就是徐无齐所谓地关键点。而想要找到这个关键点，就必然要不断揣测Y在伪造这些东西时的想法，同时，可能还得从这些档案里面寻找漏洞，最后这点也有可能就是最困难的那个。即使这样，刘思捷依然开始慢慢看这些编造出来的档案。 翌日，刘思捷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似乎传来了温柔的摇晃，他的耳边还有一个声音正担忧地不断呼唤他：“哥哥，你醒醒，再不起来就该迟到了！” “啊？”刘思捷准头的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腰背传来一阵剧痛，使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看不到周围的情况，不过他能够感受的就是，自己正坐在自己房间里的椅子上，“怎么了？” “你睡过头了。”刘思媃看刘思捷一脸痛苦地伸手揉他自己的腰背，另一只手伸过来轻柔地抚摸她的头，便俯身过去帮刘思捷也揉他的腰背，“看你，昨天玩晚上居然谁睡在这里了，浑身酸痛是还好的了，要是感冒发烧了该怎么办？” 刘思捷感受到刘思媃的担心，便站起身，不顾自己的身体，弯腰搂住刘思媃，“我错了，我昨天实在太累了，居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好了？”刘思媃在刘思捷的怀里蹭了蹭。 “嗯，我我们吃放去吧，我今天带你去下面吃吧？”刘思捷走到刘思媃的身后，推着她走出房间。 “好啊。”虽然看不到刘思媃的表情，但刘思捷也能感受到她的开心呢，他们兄妹平时也会出来走一走，不过刘思媃这么开心，好像还是头一次。 经过洗漱后，他们出去吃了早餐，刘思捷再把刘思媃送回去，便出发前往学校。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刘思捷怎么坐都觉得不是很舒服，最后干脆站着看手机上的文件。这个工作极其枯燥且累人，否则刘思捷昨晚也不会就这么睡在自己的椅子上了。一开始刘思捷还是干劲满满的，Y做的档案实在是有些离谱，跟之前那个联合国秘书长相比，倒是没有那么夸张，但顶不住这一整篇都是这么乱写的啊，刘思捷记得有一份，他直接在自己的身高上写了一个2.21米，让刘思捷吐槽了好久。 别的也是一样，刘思捷看着这些东西，吐槽的欲望深不见底，像什么父亲是高官之类的信息，都快要难以勾起他的吐槽欲了。看到自己到学校时，刘思捷感觉这玩意真的不是人能干的活现在他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差。 然而，坏事情这东西将经常是一波接一波的，刘思捷拖着酸痛的肢体前往学校的时候，却在楼梯口看到了一群人，换做平时，刘思捷看都不看一眼就经过了，可是他注意到，这里面有个人自己认识，他就是昨天跟自己找麻烦的金明成。 注意到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自己，特别是那个金明成，简直都快在用看虫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刘思捷知道他们肯定又是过来找自己的麻烦的，便停下脚步，抬头直视金明成的眼睛，“这么快就出院了？” “拜你朋友所赐，我们还住院了呢。”金明成说的第一句话就火药味十足，“没想到你们俩一个比一个能打。” “我那时候可没想打你。”刘思捷帮他纠正到。 “无所谓！”金明成张开双臂，居高临下地俯视刘思捷，然而这个动作在刘思捷的眼里，实在是太尴尬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做这样的动作的，“反正你们都算是惹了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小学生都会叫人，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啊。”刘思捷随口扯了一句，这在金明成的耳朵里，毫无疑问就是说他不如小学生。他的表情也证明了他听明白了刘思捷话里的意思，他嘴角轻轻抽搐两下，很快就恢复了刚才的表情，继续向刘思捷宣告不知道什么宣言，“我认识的人不知道比你多多少，要是我想弄死你，我也不是不能做到，不过呢，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的括约肌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刘思捷说完还打了个哈欠，他现在真的懒得跟他们认真说话，他现在只想快点到教室里，然后很没素质地躺下来睡会儿。 “你tm给我闭嘴！”金明成终于被激怒了，而被激怒的结果，就是他不顾自己已经组织好的语言，由着性子向刘思捷乱吼：“你能嚣张的时间也就这么点了，你们好好好好珍惜吧，不久你们就要被他们弄死了！等着被我们老大炸得粉身碎骨吧！”说完，金明成便转身带着自己的小弟们离开这里。 而好像没怎么注意到的刘思捷捂着嘴巴，边打哈欠边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好好，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说完，他也走上楼梯，准备在开始上课之前好好睡一觉。 “早上好。”依旧是以前那样，俞帟霜已经做早教室里等着刘思捷了，现在教室里的人很少，刘思捷便比较自在地走到俞帟霜旁边，像个老大爷似的便躺边感叹：“啊——这里的椅子躺起来真的很不舒服啊——” “那当然了，难道还要给你弄个软垫啊？”俞帟霜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刘思捷的脑袋，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在她的眼眸中，似乎还含着一些别的情绪。 但刘思捷可没注意到，他虽然是睡了一晚上了，但他有个很奇怪的情况，那就是，只要不是睡到自然醒，不管睡了多久，都会感觉很累。就拿今天的情况来说吧，他没有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刘思媃晃醒的，就感觉很累，实际上，他已经睡了七个小时多几分钟，对于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已经停够的了。他躺在椅子上，毫无顾忌地向俞帟霜展露自己的疲惫，“要是有就好喽，难为我这腰板了。” “你不是一直都说硬板床对腰背好吗？怎么今天就难为你这腰了？”俞帟霜本想摸一下刘思捷的脑袋，可她的手伸在半空中停滞几秒，便收了回来。 “我昨天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睡着了。”刘思捷向俞帟霜解释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接着俞帟霜也像刘思媃一样，温柔地呵斥了刘思捷几句，后者只有练练认错的份。 好不容易把俞帟霜也安抚好，两人忽然沉默下来，不久，正在看书的俞帟霜打破了这美妙的清静：“那这么说，你们已经有线索了？” “嗯，反正他肯定有一些了。” “希望你们能平安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 “一定。” 第三十五章 落尘之怨（一） “叔叔好。”刘思媃看着眼前的这个没什么精神，站相也不好看的男人，相当保守地叫了他一声。她现在正在自己家的小区门口，跟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单独相处。 “叫哥哥。”这个男人居然蹲下来，跟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争论起来，“不然我就拔掉你车轮的气门芯。”而且还相当不要脸地威胁她了。 “我只有一个哥哥，而且叫你这个，我的良心会痛的。”刘思媃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轮子，满脸警惕地看着这个脸眼睛都不能完全睁开的男人。 这个男人依旧不依不饶地说到：“我不管，我永远十八。” “那我的良心就更痛了……”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个啊？”刘思捷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他手里正抓着三瓶饮料，就算隔着几米远，刘思媃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满满的嫌弃，“再说了，这是女孩子才会说的吧？” “谁会说了？我才不会说呢。”刘思媃像赌气似的别过脸。 “好，我们家思媃才不会这么说呢，只有这种怪叔叔才会腆着脸说出来。”刘思捷伸手把饮料递给刘思媃和满脸怨气的徐无齐，“行了，我们快走吧，不然待会估计要没位置了。”刘思捷伸手抓住徐无齐的袖子，“今天要开慢点啊。” “我真的这么显老吗？”徐无齐的反问居然如此刻骨铭心，他那幽怨的小眼神吓得刘思捷下意识地放开他的衣袖，“行了，你永远十八，快开车吧。你先把空调和后备箱打开了。” “知道了。”徐无齐在自己的车钥匙上按了两下，便径直走向驾驶座。刘思捷则打开后备箱，接着把刘思媃背在身上，将她的轮椅放处理好后，将她安置在后座上，自己也坐在后座，和刘思媃坐在一起。 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呢？其实他们的这段对话，距离刘思捷跟徐无齐要文件的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里面，刘思捷过得可以说是跟碰到徐无齐以前的生活完全没有什么两样，所以这三个月可谓是风平浪静。 对于普通人来说，风平浪静可能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因为那样就以为着自己的生活就不需要为了突如其来的问题而苦恼。然而，刘思捷却无比希望能发生些什么，他好不容易徐无齐这边搞来了一些关于Y的东西，要是事情就此停滞不前，这就是刘思捷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然而，这三个月的时间，依旧是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波涛，别说波涛了，连一点小浪花都没有。在放假之前，刘思捷还想起了金明成对自己的威胁来着，但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找自己，刘思捷只能把这件事当做笑话抛在脑后。 他对金明成的威胁，完全没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这件事实在太浅显了，基本就是金明成找了个靠山，然而这个靠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凭着这种想法，刘思捷活生生错失了一次机会。 而今天呢，他们平静的生活算是掀起了些许浪花，他们要去吃年夜饭了。 按照刘思捷兄妹以前的惯例，他们都是由祁成武带着，去祁成武的亲戚家里或者他们家里吃年夜饭的。而今年，刘思捷和徐无齐成为了同一战线的伙伴，因此他们吃年夜饭的名单上，自然就多了一个名字，而且徐无齐负责当了他们的司机，把刘思捷他们送过去。 一路上，刘思捷兄妹都没有说任何话，徐无齐也是，除了刘思捷偶尔会给徐无齐指路以外，他们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很快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祁成武在乡下的家里。 三人还没开到他家门前，徐无齐便远远地看见，祁成武此时正和一群跟他同龄的老男人闲侃。他这时也看到徐无齐的车开过来，尽管车窗上的反光让祁成武看不清驾驶座是谁，但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待徐无齐停好车，祁成武已然肃立车边，即使已经从前线退身，祁成武依旧笔挺地站着，脸上表现出比徐无齐精神百倍的精气神。 “好久不见。”在徐无齐下车地第一时间，祁成武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久不见。”徐无齐看着这昔日的同事，心里顿时觉得有些百感交集，他看着祁成武的腿，关切地问到：“你的腿还好吧？” “没事，就是一些后遗症。”看徐无齐竟然开始关心起自己了，祁成武显得很开心，走上前给了徐无齐一个大大的拥抱，后者并没有拒绝，“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我们今天的话题肯定聊不完的。”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说实话，我辞职之后没什么事，也没太多进展。” “那就是有咯？” 徐无齐点点头。 “那就好，起码能让我看到一些可能性啊。”此时，刘思捷已经帮刘思媃重新坐上来轮椅，走到他们身边，“祁叔好。” “祁叔好。” “哎，一段时间不见，思媃可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啊。”祁成武夸赞刘思媃一番，后者也羞涩的笑了笑，道声谢谢。 “祁叔，要不咱们先过去吧？”刘思捷的眼神不介意地往对方的腿上瞟过去，“毕竟您这腿……” “哦，好啊，正好感觉有点疼了。”祁成武爽快地答应到，接着带领徐无齐等人道他的亲戚家里。 现在还只是晚上六点多，但这里已经把灯打开了。还没进门，众人便远远地看到里面已经摆好了数张餐桌，桌上也摆好了一些小菜、饮料和酒。 “你还能适应吗？”忽然，祁成武转头对着徐无齐问到。 “还好，现在还能接受。”徐无齐语气沉稳地回到。 “该不会你以前有什么聚会都不参加吧？”刘思捷推刘思媃跟他他们身后。 “你是大预言家吗？”徐无齐拐弯抹角地承认了刘思捷的说法。 这时，祁成武满脸笑容地转过来对他们爆徐无齐的料：“我跟你们说，他一起何止不参加聚会什么的，就连在连查案的时候，他都回不知不觉就消失了，最后发现是一个人在勘察现场呢。” “因为我不喜欢太吵嘛。”徐无齐举起手，把什么东西塞到自己的耳朵里，“要是太吵来了我还会分心去思考他们说的东西，不过现在好多了，已经能控制好了。” “哦。”刘思捷立马就想明白了，以前得徐无齐，恐怕属于那种推理成习惯，无论是谁说了什么，他都会不自觉的去推理。这样的话，确实不太适合聚会，到时候你一句我一句，鬼知道徐无齐暗地里到底要做多久的头脑风暴。 众人走进门口，祁成武环顾一圈，只指着一个已经坐了几个人的餐桌，“就那里吧。” 四人挤到那里坐下，便做出了各不相同的行动，这路坐着的几个人跟祁成武似乎认识，所以祁成武果断坐到靠近他们那边一点的位置上，跟他们开始聊天。而徐无齐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一部电影观看起来，刘思捷也是这时候菜发现，原来他之前塞到耳朵里的东西就是蓝牙耳机。有了这个启发，刘思捷便和刘思媃一起看一部他们兄妹一直喜欢看的节目。 在这个热闹的日子里，想要安安静静看个节目也是不容易，尽管祁成武帮刘思捷他们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问题，但还是有少数人打扰他们。刘思媃的话倒还好，乖巧地做出答复马上继续看，徐无齐也是，阴着脸回答一声就继续低头看电影，而刘思捷的做法久堪称标准的反面教材，他先是很厌烦地看了那个人一眼，接着含糊不清地说了点什么，就低头继续看节目。 他这么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不和善的眼神能让问的人知道刘思捷并不喜欢被打扰，而含糊不清的回答，是要在特定的环境下的，像这种喧闹的环境就很合适。人的电脑对很多东西有自动补正功能，比如说一段。明明是胡乱排列的文字，人脑会自动脑补成一段正常的话。 而刘思捷就数利用这点，大致推测出对方的问题，接着做一个口型，对方会以为刘思捷已经回答了他，但是因为这个环境实在太嘈杂，就根据刘思捷的嘴型，自动脑补出他的答案。不过这种方法有时候也会失灵，不如说碰到那种非要听到确切清晰的字的时候才会罢休的人，还有看不懂刘思捷脸色的人时，多半就会让刘思捷启动B方案，那就是假装听不到，完全不搭理对方，最多抬起头假装疑惑地看对方一眼。 这样的行为，在很多人眼里，真的是一种极其不尊敬人的行为，不过刘思捷从小到大就没有在乎过，他一向懒得搭理别人为了给自己一个能够清静一会儿的机会，刘思捷真的是不择手段。不过这样做他也不是没有被说过，祁成武曾经跟他为了这件事好好沟通过一次，但听了刘思捷的理由之后，他便不再追究了。 要是把当初刘思捷的话强行缩减到30个字以内的话，那就是：要不是思媃，我才懒得出来跟这帮人打交道，还不如泡在档案室追查他。 其实刘思捷根本不想来，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的亲人就只有祁成武了。在第一年的时候，刘思媃守着冷清的家里，心里不免会感到孤单。于是，刘思捷便从Y的事情中抽身出来，让祁成武带他们感受一下年夜饭的气氛。 在那次谈话之后，祁成武算是彻底明白了刘思捷的想法，于是，祁成武也不说什么了。以后的每年，他都会帮刘思捷缠住那帮麻烦的人，防止他们打扰刘思捷兄妹。每次吃完年夜饭，刘思捷都要对祁成武深鞠一躬，送上自己的感谢。 今年也不例外，刘思捷陪着刘思媃，她看会儿自己喜欢的节目，又看会儿周围热闹的人群，偶尔也会跟长辈们聊几句，像是那件事以前的那样。 第三十六章 落尘之怨（二） 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刘思捷他们慢慢享受着年夜饭，今年他们同行的人之中多了徐无齐，所以刘思捷有时候也会跟徐无齐交谈几句。 这顿年夜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刘思捷他们并不急着离开，一是因为刘思媃坐着轮椅，所以在这个拥挤的地方，想要进出就变得十分困难，他们只好等来宾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再离开这里。二是因为今年他们还带了徐无齐，之前祁成武一直在帮刘思捷他们，现在还不容易等人少了一点，他们也有机会好好聊会儿。 等到这里的来宾只剩下不到十个人的时候，刘思捷他们感觉是时候离开了，可这时候祁成武正和徐无齐聊得尽兴，刘思捷兄妹不好意思打扰，便在一旁慢慢等待。 看了一会儿节目，刘思捷想舒展一下腰背，顺便去上个厕所，便问了刘思媃一声，接着推她一起去找厕所。跟这家人问清楚厕所的位置之后，刘思捷便和刘思媃一起去那里。在走进一个拐角时，刘思捷忽然听到了一句话：“你妈在哪呢？” 一听就知道那个人在找人，刘思捷不多做关心，便带着刘思媃先去上了厕所再说。 虽说这是乡下地方，刘思捷却发现这家人的装修倒是不差，厕所几乎跟自己家的差不多。 两人解决了一下，便准备回到祁成武他们那里，在刚才那个拐角的时候，刘思捷的面前窜过一道人影，还好他们走得慢，不然就撞在刘思捷前面的刘思媃了，匆忙道歉后，哪个人冲到一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面前，看他的背影好像很焦急。 隔着几米远的局里，刘思捷清晰地听到了那个人急切地对那个男人说到：“你妈好像出事了，我刚看见她倒在楼上的卧室里，你快去看看吧！” “啊？该不会是犯病了吧？”那个男人看起来夜世界大惊失色，立马摔下手里的眼，立马跑到楼上去了。 对着一切，刘思捷都不打算理会，他安抚着为此担忧的刘思媃，慢慢走回祁成武他们的身边。 徐无齐和祁成武好像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刘思捷兄妹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椅子上等着呢，“好了啊，那咱们走了？” “嗯。”只有刘思捷回应了祁成武。 “怎么了？”祁成武眼角的余光看到刘思媃的表情，还以为是刘思媃觉得自己跟徐无齐聊天聊得太晚了有些生气，“先祁叔聊得太晚了啊？” “不是，他们家里好像出事了。”刘思媃指着一扇门，那就手机刚才他们俩听到某人的妈妈昏倒在地的地方，“有个老奶奶好像犯病昏到了。” “是吗？”祁成武眉毛一挑，转头看着徐无齐，“要不咱们去看一看吧？” “真的吗……”徐无齐的表情马上阴沉下来，他忍了这么久，就等着回去的那一刻，他的行程上可没有救护这家人的老太太这条。 “毕竟你以前也跟着钱老学习过一段时间嘛，说不定能帮到这家人呢。”祁成武看到徐无齐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刘思捷，歉意地一笑，“我差点忘了你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看看好了。” “算了，我们也看看吧，我也挺像看看他的水平的。”刘思捷叹口气，伸手抚摸两下刘思媃的脑袋，结社俯下身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到：“没事的，那个老太太肯定不会有事的，没事的……” 今夜，出奇的安静，如果是一直住在这路的人肯定会好奇，为什么今夜会像这般沉寂，野犬的狂吠，寒风的呼啸，以及老树的嘶鸣……这些无处不在的声音居然凭空消失。对于屋内的四人来说，这个世界都在为了他们而沉默，刘思捷的话语轻轻钻入他们二中，让他们顿时明白来一件事情：刘思捷是为了刘思媃而留下来的。 要是今天不解决这件事情，恐怕这事儿会一直萦绕在她的脑中吧。正是因为这点，刘思捷才没有选择离去。明白了这些，徐无齐的表情减减柔和起来，最后无奈地和祁成武相视一笑，“呵，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那个房间，根本不用仔细找，只要随着声音找过去就行了。 他们上到二楼时，已经能够清晰地听到一个女人惊恐的胡言乱语，以及一个男人在不停地安慰她。 “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吗？”徐无齐率先走上前，为了不把身后的三个人堵住，徐无齐只得一直走到那个卧室的门前才行。 “就是老太太突然犯病死了。”那个男人开口回答了，可能是怕那个女人因为害怕而说不清楚吧。 这让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刘思捷兄妹也不例外，“我记得，你好像是老太太的儿子吧？” “嗯，我是他的儿子。”这个男人的颜色往里瞟一眼，含着些许悲意低下了头。 看了他的反应，刘思捷心里暗暗惊叹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情绪的控制能力有多强。正当暗暗惊叹的时候，祁成武更为惊讶地问到：“原来是你啊？我以前都没见过你。” “呃，你是……”男人的表情一滞，接着问到。 “我是西边老祁家的，我们先看看你妈情况怎么样了吧。”祁成武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徐无齐的袖子，不顾那个男人的劝阻，径直走进去。后者会意，同样不听话的走进卧室里。 跟在他们后面的刘思捷倒是没有看见祁成武的小动作，不过他看这两个人都走进去了，便想走进去。可他刚走出一步，猛然意识到今天自己身边还有刘思媃呢，不能这么毫无顾忌地进去，便往里喊一声：“我们先在外面等等，你们慢慢来！” “OK！”这是徐无齐的声音。 于是，现在的视角不得不转移到卧室里的两个人身上。 祁成武一进去，便四处看了一下，这个房间相当简洁，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一个电视机柜，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现在这个房间里面，除了徐无齐和祁成武，就只剩下倒在地上的老太太了。两人非常默契地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徐无齐先去看看看老太太的情况，而祁成武就负责勘察这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看了一圈下来，祁成武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放在他们右前方的电视机柜上的一瓶看上去有些老的药上，装药的瓶子上的标签已经泛黄。他刚想过去看看那是什么药，就被徐无齐拉住了肩膀。 “给你。”徐无齐在祁成武转过身的瞬间，把自己身上的一副手套递给他，他自己此时也已经带上一副手套。 接过徐无齐的塑胶手套，祁成武放心大胆地走过去拿起那瓶药，艰难晦涩地读出它名字里的关键字：“氨氯地平。” “心脑血管疾病？”徐无齐马上报出了这个老太太可能有的疾病。 “嗯，但这个……好像还很多。”祁成武本想通过残余药片的多少来看老人得病大概已经有多久，于是他打开药瓶一看，这东西哪是留着很多，简直就是根本没有吃过啊，“这是很早就买的药？” “估计是买了几瓶，吃到现在才吃到这一瓶吧。”徐无齐随意的说了一句，他顺手关上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果不其然，那人正是倒在地上的老太太的儿子，只见他神色有些愤怒，指着徐无齐两人就开始评头论足，“你们两个凭什么乱管我们家的事情，救护车我已经叫了，你们两个外人就不要乱掺和我们家的事情行不行？” “是吗？”徐无齐瞟了祁成武一眼，后者已经正在自己的怀里找东西了，不到两秒的时间，祁成武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他的警官证，给那个男人展示了一下，“我们是警察，碰到有什么困难的群众要去帮忙，当然是我们的义务，而且他以前做过法医，说不定可以不在救护车来之前帮你们做一些事情。” 听完祁成武的话，那个男人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你……你们是警察？” “是啊，这个东西还能作假吗？”祁成武把还没及时放回去的警官证晃两下，“你先出去吧，我们碰到什么问题会跟你说的，要是真的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哦，那……你们尽快吧，对了，最好不要碰我妈。” “怎么了？”这次是徐无齐说的，看这个男人磨磨蹭蹭的，他都快有了一手术刀把他捅死的心了。 “听说死人沾染生气会诈尸来着……”那个男人畏畏缩缩地看着自己妈妈的尸体，眼神中透出一丝恐惧。 “行了，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顺便把门带上。” “哦，好……”那个男人应声出去了，而且真的帮他们两个关上了门。 一关门，祁成武就快步走到徐无齐的身边，低声耳语：“你觉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徐无齐瞪着死鱼眼回到：“这个男的真的有这么大年纪吗？”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这时，祁成武忽然想起意见事情，心里暗骂一声，“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情了，那个男的，跟他妈的关系好像很不好。” “村里的传闻？”徐无齐立马反问到。 “差不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这个人跟老太太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 “具体是什么个不太好的情况？”徐无齐听了祁成武的话，也感觉到不对劲，之前那个男人的眼神他不是没看见，只是没有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悲伤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可疑。 “听说，这个男的从小就不是很受老太太的喜欢，而且管的还很严，长大之后，他就出去打拼了，但是在外面一事无成，到现在还单身，所以每次碰到什么节日，他都不会回来，因为一回来就要受到老太太的冷嘲热讽和责骂。” 第三十七章 落尘之怨（三） “就这样？”徐无齐乍一听，感觉这也没什么特别的，“这好像就是国内相当一部分人的生活现状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我听说他们的关系已经差到互相不想认对方的程度了。”祁成武对于这种村里流传的八卦好像非常熟悉，“刚才他对老太太的眼神，我觉得有绝大部分的可能是装出来的。” “哦。”听着这些东西，徐无齐若有所思地环视这个卧室一圈，接着他帮祁成武总结出了一个重点：“总之，我们就把这当做谋杀案来勘察好了是吧？” “嗯。”祁成武点点头，正准备继续检查，徐无齐的声音恰好响起，“说起来，他爸在哪？” “那个人的父亲？”祁成武向徐无齐确认到。 “对啊，不然呢？”徐无齐理所应当地把问题抛回给祁成武。 “这倒也是。”祁成武尴尬地一笑，“他爸早就死了，是因为赌博赌输了倩倩不还钱，最后就被人在夜里打死了，那案子还是我经办的呢，那时候他爸死相可惨了。” “知道了，我们快点继续吧。”徐无齐倒是没有那么急切，他只是比较习惯这么做而已，平时工作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两人马上继续自己刚才地工作，在这个房间里进行自己负责的部分。 首先看祁成武这边，他看到那瓶药后，便确定了一个思路，那就是先看看这个老太太患病的时间到底有多长，最好是能看到老太太的病例表，这样就能轻松确定下来，要是老太太的病症还只是轻度或者早期的话，那她就这么死去就很奇怪了。虽然也有突然恶化这种情况，但祁成武并不相信这样的偶然会被自己碰上。 很快祁成武就在电视机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就是这位老太太的病例表。从这上面可以看出来，老太太的名字叫胡雪梅，她患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大概已经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具体的情况可能还得到医院去查证，但既然老太太这里没有什么需要在家挂点滴东西，也没有到了要住院的程度，那就证明老太太的病况还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看完病例表，祁成武马上把这个东西，丢给徐无齐，接着开始打电话。 之前老太太的儿子提到过，他已经叫了救护车了，看时间的话，应该还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到。现在祁成武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在那边打个招呼，省的之后还要多费口舌。花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跟医院那边打好招呼，祁成武便继续查看这个房间。 看了一圈下来，祁成武有些失望，这个房间里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虽说老太太房间里的东西比较少，但是却装修得挺好的，加上别的地方的装修，这些绝对需要五位数的花销。不得不说，这位老太太的生活条件挺好的，住着这样的房子，平时一个人清净地在家待着，自己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小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不过这样的装修，对祁成武来说就有些麻烦了，如果是老式的房屋的话，想要在门锁和窗户上做手脚，他不多久就能看出端倪，可这里的装修是十分现代的，所以能让这里变成密室的手法马上在祁成武的脑海里出现了好几种。 然而，他很快就打消了那些念头，因为他走到窗边的时候，他看到窗户的锁是打开的，至于门一开始时不时锁住的，只要待会问问外面的人就行了。看刘思捷他们刚才的说法，发现这里的人多半就是那个女人了。 虽然放弃了密室杀人的可能，祁成武依旧谨慎的对窗户和窗外的情况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结果就是，要是有人想要从这里进出的话，估计只能是蜘蛛侠了。 首先，没有脚印，可因为窗台是瓷砖，所以不排除之后被人擦掉的可能。其次，这栋建筑大概有三层，虽然这个窗户隔了一层就是屋顶，但这是个斜屋顶盖瓦片，要是真有人想从这里下来，那就太有胆量了。祁成武倒是不排除通过烟囱和绳索下来，但那就是个用红砖砌起来的烟囱，伸到户外的部分能有多坚固？ 看完窗户，祁成武便转过头，开始检查衣柜，这里看上去完全能够藏下外面那个人。这个想发在脑中一闪而逝的瞬间祁成武便俯下身去查看衣柜里衣服的情况。不知道应该说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里面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放着，根本没有人在里面停留过的痕迹。 按照这个家具的布置，现在该轮到老太太地窗了，祁成武花了点时间，在这上面没有得到有用的东西，于是他只好过去看桌椅的情况。 将时间稍稍倒流，从他们重新开始工作的时候开始，徐无齐在那个男人进来之前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现在他抓紧时间，仔细查看老太太的手部动作。 老太太在死的去时候，她的右手伸出来，左手弯曲，手掌放在自己的脑袋前面，手指成爪，做出爬行的动作，考虑到老太太可能是想要爬过去拿药，那她有这样的动作是很正常的，可问题就出在她的右手上。他右手的手指，并不是在爬行时会出现的爪状，而是像是在指路时的手势，即只伸出一根食指的样子。 不过老太太的手势做得很模糊，他伸出的手指，不过比其他手指多出来几厘米的样子。绕是如此，还是被徐无齐注意到了。于是，徐无齐立刻想到了一样东西：死亡信息。 如果他们母子两个的关系真的如祁成武所说，差到不想认对方，而且老太太也确实是他儿子所杀的话，那么老太太生前的唯一想法，恐怕就是努力留下证据，来证明他儿子的罪行。 浴室，徐无齐对这点开始了研究，不久，他便无功而返。无论是老太太手下面的地板，还是他手指会指着的东西，都没有看到任何有关于他儿子的线索。 徐无齐这个人呢，是很习惯在失败的同时开市反思自己失失败的原因的。他盯着老太太的尸体看了几分钟，马上想通了自己找不到任何证据的原因：人家就是个老太太，自己对她抱有的希望太大了。 如果是徐无齐自己快要死去了的话，那他肯定会做出各种努力来留下线索的，一因为他不相信别人能够轻松破案。可现在临死的人是个老太太啊，她能想到什么？临死之前能看清一些东西就不错了。 不得不放弃死亡信息的研究之后，徐无齐便一筹莫展了，他只能努力找到一个新的疑点。 徐无齐像个动物一样，四脚着地在地面上蹬几下，来到了另一边，也老太太的脸面朝的那一边。为了不破坏老太太死亡后的动作，徐无齐只能掰她的脑袋来查看她的脸。 “嗯？”徐无齐看到老太太的脸时，不禁下意识地疑惑到：“应该不会吧？”引入徐无齐眼帘的，是一张已经几乎完全变成紫色的脸，“不对，肯定不是尸斑。” “什么尸斑？”正在看桌子的祁成武顺口问到。 “这脸全都变紫了，吓得我以为是尸斑了，我记得老太太得的是心脑血管疾病对吧？” “嗯。” “那就对了，”徐无齐暗暗松口气，尸斑出现了徐无齐倒是无所谓，关键还这么大块，徐无齐差点就要感觉自己这么些年的医书全白读了。 不过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徐无齐下意识地看向老太太的脸，一个新的问题在他心中浮现：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面积？ 为了确认老太太犯病后产生的紫红色斑，徐无齐只能拉开她厚厚的衣领，查看她脖子以下的部分。果然，已经全都变成紫红色一片。 “那么中心位置，大概是在脖子这块吧。”徐无齐习惯性地先找到发绀的中心位置，如果是别的什么地方道还好，但脖子这种地方，可是能让人有很多的遐想的。 于是，徐无齐把老太太的脖子，作为当前最主要的目标。 再次把时间倒退几分钟，同时也把视角转到门外的刘思捷身上。他在门外站着，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至少刘思媃在他身边这点，能多少给他一点慰藉。 在家里以外的地方，与刘思媃一起这么安静地相处，刘思捷的心里感觉有些奇妙。说起来，现在他们的样子就像在手术室外等着一样，只不过他们现在等待的是一个检查的结果罢了。 正当他思绪万千的时候，那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用力关上了门。门的碰撞声把刘思捷不知飘到哪里去的意识拉回现实。他现在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无关的局外人，看着眼前这两人的行为。 那个年近五十的女人情绪已经稍稍平复，失神地靠在墙上，不知道正想些什么，直到那个男人走到她面前时，她才终于回过神似的跟他对话：“老太太这……” “没事，之后我自己能处理好的。”并非将对方的话语打断，而是对方说到一半停下说话，而男人正好也开口了，“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样的事情，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反正也不远。”女人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应对男人的好意。 后者似乎还挺好说话的，见对方不愿让自己送，便退一步，“那至少让我送你到门口吧，正好我下面还有一些事情呢。” “嗯，好吧。”女人点点头，她的笑脸依旧很勉强，让人看不出到底是因为受惊过度，还是不情愿。 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刘思捷，默默注视着他们慢慢走下楼梯。等了大概两三秒，刘思捷对刘思媃轻声耳语到：“我也要下去一下。” “啊？”刘思媃惊讶地转过头，接着她看到了一张满含歉意和纠结的脸，在这个瞬间，他们沉默了一秒，“嗯，你去吧，我会跟他们说的。” “嗯。”刘思捷附身抱了抱刘思媃，便转向楼梯，迈出坚定的步伐。 第三十八章 落尘之怨（四） 一路尾随，刘思捷跟着他们来到了楼下，此时楼下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仅剩的两个人一看到那个男人，跟他说了几句，便直接往外走，其中一个跟男人交谈得久一点，最后把那个女人也带走了，看来那个收到惊吓的女人，应该是他家里的人。 虽说他们两人已经把这里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指的只有餐桌的卫生而已，至于楼下的好几张桌子，依然没有动过，而且很多上面，还放着一袋用塑料桌布包裹着的垃圾。看到这幅场景，单身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揭示他的名字，所以总觉得要是一直用“那个男人”称呼这位五十来岁的老大哥的话，总有种这货马上要变成异世界的勇者了，于是暂且先这么代替他一下吧）不仅探口气，最后，目光跟刘思捷的视线交错在一起。 他们站着对望了一秒，刘思捷率先低头迈出一步，“我来帮你吧。” “呃，不用了，你去忙你们的好了。”单身汪呆在原地第一反应是拒绝。 此时，刘思捷已经拎起一袋垃圾，转身问到：“这个丢到哪里？” 看样子，刘思捷是铁定要帮他收拾了，单身汪在心里稍稍盘算了一下，接着探叹口气，指着刘思捷身后的门，那里后面就是他们的厨房，“厨房里有一个泔水桶，你直接丢在那里就行了，之后我会处理的。” “哦。”刘思捷应了一声，便向厨房走去，同时他还用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这个加家伙的叹气到底是什么鬼？” 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刘思捷帮单身汪把垃圾清理完，接着还帮他把所有的桌椅和提铁架都收拾好，才终于算是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这些东西我明天会叫他们过来拿的。”处理好这些东西，单身汪迫不及待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放到嘴里点上一根。 换做平时，刘思捷看到对方点烟肯定就先走为敬了，他的体质有点……莫名其妙，就是不能闻一些味道，否则就会拉肚子，比如说烟味，就连空气清新剂他都闻不了。可是有时候，他也能闻一些更刺激的味道，但愣是一感觉都没有，所以他这方面的体质真的可以说是又有些莫名其妙。 但今天，刘思捷就是想缠着这个单身汪，看看他接下来的做法。在帮他丢垃圾的时候，刘思捷就已经被下了逐客令，只是自己没有多管他的命令，才得以继续在这里。不过这一点在刘思捷看来，是很重要的。这样的场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抱怨那两个人居然收拾到这样就离开了，接着希望最好有个人能帮自己一下。 虽说刘思捷身为一个外人，这个身份会引起一段客套话的对话，但只要态度足够坚定，对方多半会欣然接受的。眼前这个男人就没有，刘思捷观察过，他在搬东西的时候，向自己这里看了不知道多少眼，要是眼神再暧昧一点，刘思捷都快认为这家伙就是个同性恋了。但是他没有，也就让刘思捷的思路跳到另一个方向：这家伙心里有鬼。 这是他看了没多久就得出的结论，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对方也可以搅狡辩说是自己喜欢一个人行动而为此感到心烦。但是，他这个结论最好的佐证就是这个单身汪的那声叹息。听到那声叹息的时候，刘思捷第一反应是对方做了个深呼吸，当他把垃圾丢的时候，他才堪堪反应过来，这是他在叹息而且是因为自己要来帮他而叹息。 刘思捷作为一个看上去颓废了好几年的人，叹息这种事情当让是没少干，比如说每次在课堂上听到老师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对于刘思捷，老师的点名不是回答问题的时候，而是被老师打断思绪的时候，所以，刘思捷对自己几乎所有的历届老师，都抱有相当浓厚的敌意， 言归正传，叹息这种技术活，刘思捷历理解得相当透彻，以至于他一听就知道那个男认假装叹息的时候内心的想法：装一下吧。 除此之外，刘思捷就听不出什么了，但只要有了这个信息，刘思捷便将他之前的行动联系到了一起，开始了对他想法的揣测。 首先让刘思捷想到的是女人的态度，以及刚才帮忙的两个人。假设这个单身汪一直都是像在楼上的时候那样，待人友好，很热情，也知道该安慰人的话，那么他的品行可以说是还好，那么与他交往的人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些才对。可是，之前帮忙的人给他留下的工作量就不是能用友好来表示的了，完全是点到为止的程度。 要知道，现在也才将近八点的样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个时间还很早。而且女人和其中一个帮忙的人看上去就住在这个地方，那他们为什么要潦草帮他收拾一下，连让他送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就抽身离开呢？虽说刘思捷没什么朋友，也就没有处理人际关系的经验，但这方面的事情，祁成武一直都有在教导，毕竟刘思捷这个人实在是太孤僻了。 从中，刘思捷就了解到，乡下摆酒这事儿，今天你帮了我这家，明天我也帮你一下。根据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刘思捷几乎可以断定，之前的两个人，多半就是之前被这个单身汪帮过的一家人。那么除了这三个人呢？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请来的厨师或者别的什么人，都已经离开，也就是说，他在这里的朋友，可能根本没有。 而刘思捷看剩下的那些工作量，还隐隐感觉到这个单身汪在这里可能是不被喜欢的，那么即使这样，他也要装作友好的样子，吧对方送到外面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刘思捷认为有两个：一、说好听点，这个人实在太温柔了，即使不被人喜欢，他都想要好好对待别人。二、他想借助自己下去的机会，摆脱所有人的视野。 这两条，基本都能说得过去，因为他比较缺心眼，而且对谁都好，所以想送送他们，也不想让身为客人的刘思捷帮他做那些脏活累活。可如果是第二条呢？那就能说，这个单身汪非常聪明，但是演技又太拙劣。他知道帮忙的人肯定很快就会离开，那么只要等他们离开，他在下面就能有一段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间，能做到很多事情，比如说处理掉凶器。 现在回想起来，刘思捷才猛然发现，十几分钟前他说的那句：“正好我下面还有一些事情呢。”可能就是对他说的，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实际上是这样的：我会在下面呆一会儿。 “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刘思捷有感而发。 正好猛咗一口的单身汪，被刘思捷这句话整蒙了，过了几秒，他才语气低沉，略带悲意地接到：“是啊，本来过年开开心心的，没想打发生了这样的晦气的事情。” “我也没想到，我只是过来吃顿饭，都能遇到这样的事情。”刘思捷别过脸，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因为那是毫不掩饰的笑容。因为刘思捷没有把话说明白，所以这个单身汪也根本不知道刘思捷说的话的意思是什么，其实刘思捷说那句话的真正意思是：没想到我过来吃顿饭，都有可能碰到凶杀案。显然，刘思捷的心里已经认定这家伙有罪了。 “没办法，毕竟已经差不多时候到了晚期了，人老了也没办法啊。”单身汪的目光抛向远方。 这时候，刘思捷终于收起笑脸，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被对方发现不说，还会影响到自己正常说话，“是啊，诶，说起来，那是你妈对吧？” “呃，是啊。”单身汪可能是不知道刘思捷这个客人从哪知道的，回答的时候愣了一下。 “听你说起来的样子，她好像患病很久了？”刘思捷继续追问到，他已经很明确自己的目标了，他的目的就是努力拖住这个人，不让他有做什么事情的时间。 “嗯，有几个月了，老人家身体不好，恶化得很快。”单身汪继续摆出痛心的样子。 “那你照顾她的时候肯定很辛苦吧？毕竟自己还有工作，这边还要照顾你妈妈。”刘思捷为了把这段对话撑下去，真的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了，放在往常，要是把刘思捷放在一个完全不认识任何人的聚会里的话，上面的这些话，就已经完全超过他那种情况会说的字的总量了。 单身汪也在努力回应他：“嗯，毕竟两边兼顾是有些难的。” “说起来，你们家的装修好像很好呢，老人平时都住这里吗？” “嗯。” “那你是不是还得从城里一直到这里来照顾她啊？” “嗯。” “那肯定很麻烦吧？” “也不是每天。” “哦，那倒还好。” 两位的对话，就像理发时剪下来的头发一样，断断续续，一小段接着一小段，听起来真的很难受。不明情况的人路过，就会以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话痨正缠着一个五十多的寡言老男人呢。 刘思捷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奇迹”发生了，单身汪的手机响了起来，拜此所赐，他们的对话只能暂停一会儿，“喂？哦，那我马上出去，我会在路口等着的……我是穿着一身黑的，你们应该很好认出我……嗯，好。” “救护车来了？”刘思捷问到，他在单身汪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马上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要是不跟着他出去的话，他就有机会有一段独处的时候了，而且想要在这个地方处理凶器，简直不要太方便，随便往一个田里一丢，或者往河里一丢，基本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我跟着你一起去吧，正好我想起来走走。”于是，刘思捷继续了他那堪称无理取闹的纠缠，愿天堂没有话痨。 第三十九章 落尘之怨（五） 乡间的小路，仿佛一位将自己的绝美脸庞遮住的杀手，至少相当一部分的罪恶，就发生在这片相对落后的土地上。有人会注意田垄上的酒瓶碎片吗？也许就是谁失手杀人之后不小心丢在那里的。亦或是浸泡在阴沟里的衣服，那又是哪个至今未归的人的呢？在这片无人管辖的土地上，实在有着太过深厚的黑暗沉积了。 而刘思捷，正是窥探过如同深渊般夺人心魄的黑暗之人。他的那帮亲戚就是一个例子，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祁成武的话，可能刘思捷兄妹还在那个地方，被他们亲戚的愚昧的思想带到某条不为人知的路上。 在看过这么多的黑暗面之后，刘思捷对人类这种生物时刻保持着戒心，除了在和刘思媃以及俞帟霜的相处的时候。而现在的情况，则让刘思捷的戒心提升到了极致。 为了防止这个男人趁他不注意做点什么，他特意走到了那个男人的左手边。由于他们家坐落的位置，从他们家走往大路的时候，田就在左手边，所以刘思捷走在靠近田野的位置，也能看的清他会丢什么，或者丢在哪里。光明正大跟踪他的同时，刘思捷还要时刻当心这个男人会突然发难，对自己动手。 要知道，这种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就算在大路上杀个人，只要动静不大，没人会知道的。 一路跟着单身汪走到大路上，刘思捷逼着对方继续跟自己聊天，“说起来，你们发现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应该已经死了吧？” “是啊，连呼吸都没有了，叫她她也没反应……”单身汪的声音越说越低沉，对于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件不适意开口的事情。 “那你还叫救护车？”刘思捷提出问题的同时，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有总比没有好吧。”单身汪吐出一句怎么看都是已经放弃希望时会说的话。 “哦，这倒是。”说到这里，他们的对话再一次到了一个非常艰难的时刻。当然了这个艰难是针对刘思捷的，他们之间的对话，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引导，几乎都已经把他一年的说话量都顶上去了。 然而，就在刘思捷努力思考别的话题的时候，单身汪打了个电话，“我已经到大路上了。”接着马上挂断了电话，转头对刘思捷说到：“救护车快要来了。” “嗯。”刘思捷随便回应一声。 “小伙子，你大学还没毕业吧？” “呃，对啊。”刘思捷的思维呆滞了一下，马上决定，暂且先跟着这个人走，静观其变。 “那你的同学也挺不容易的啊。”单身汪叹口气，马上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那盒烟，再次抽了一根。这回，刘思捷很感谢今晚的风，正好让自己处在上风向，这样就闻不到烟味了，“你应该算是我见过的人里面，这个年龄段最能说话的了。” “是吗？”刘思捷为了演好自己，用相当没皮没脸的态度回应到。 “嗯，能让我好好安静一会儿吗？我现在真的不想说话。”单身汪对刘思捷投以渴求般的目光，同样的，这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了亲人的人来说，挺合理的。 因此，刘思捷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在加上人家之前的几句话就已经间接地表达自己很唠叨了，刘思捷只好做出了妥协，“好吧……别太难过。”刘思捷补上一句话，才叹口气，将自己的视线投向远方，那是车辆行驶过来的方向。开始的几秒之内，刘思捷只能看到灰黄的路灯，静静地为往来的车辆照亮前路。虽然这个时间还算早，但许多人都早已经选择回去，因而路面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 收回目光，静静等待的同时时刻注意单身汪的动向，过了大约十几秒的样子，刘思捷随着单身汪的目光和肢体动作，将自己的注意力也转移到远处的路面上时，他看到了救护车的灯，还有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过了半分钟，救护车便稳稳停在两人中间，接着他们把车门打开，让他们两人上车，随后，跟随着单身汪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他的家门口。在指路的交谈中，刘思捷知道了一件事情，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罗鹏飞。 车上的救护人员跟随罗鹏飞来到二楼后，便看到了正在等待的刘思媃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徐无齐和祁成武。 一看到来人了，祁成武第一个问到：“你们谁是王仁明医生？” “我是。”走在他们之间最前面的医生回答到，这个人刘思捷有点印象，好像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看起来比较干瘦，“您就是祁队吧？” “嗯，上面应该已经跟你们打过招呼了吧？” “嗯，我接到了来自你们局长的电话了。”接着，王仁明医生微微点一下头，显然，这里的掌控权已经交给祁成武了。 接到对方的眼神，祁成武满意地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还蛮担心对方不同意的。他顺便瞟了正待在一旁的罗鹏飞一眼，只见他相当烦躁地将目光别到一边，接着靠墙站立，不知道他在想写什么。 徐无齐像是趁热打铁般，在祁成武的耳边说了句，“他的态度还蛮有趣的呢。” “用有趣这种词好像有点不妥当吧？”祁成武的三观是和徐无齐大相径庭的，对于罗鹏飞的态度，他只能说有点奇怪，但也蛮合理的。虽然死者是他的母亲，但他和他母亲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他对他母亲的死这么冷淡也是情有可原，甚至他刚才的烦躁表情，也可以理解为：为什么要拖着，我恨不得让这个老家伙的尸体赶块离开这里。 “随便吧，反正称不上是正常。”徐无齐随意地略过这个话题，大声对刘思捷叫到：“刘思捷你过来。” “哦。”刘思捷应声走上前，在走过刘思媃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弯下腰给了她一个无言地拥抱，借着走到徐无齐面前，瞬间恢复了往日里的冰冷眼神，“于是呢？” “咱俩先谈谈。”徐无齐用一只手勾住刘思捷的肩膀，将他往里面拉，另一边，祁成武指着罗鹏飞半天叫不出来名字，“呃……那个那个，你叫……” “罗鹏飞。”他简短地回答了。 “罗鹏飞，我问你有点事情。”祁成武穿过一群医生，拉着他的手肘往这个楼层上的另一个房间里走。就在他们即将走进那个房间里的时候，祁成武忽然转过头，对那些不知所措的医生说到：“要是他们不介意的话，你们也可以进去看看，里面那个人是跟最顶尖的法医钱玉河学习过的，你们跟他学学也有好处。” “嗯。” “好的。” 他们情绪各异地回应了祁成武，便很快就在原地商量起来，最后派出王仁明来跟徐无齐交涉。 “呃，打扰一下，请问你就是那位跟法医学习过的人吧？”王仁明一开始就盯着徐无齐，他并不觉得是那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所幸他猜对了，徐无齐微微睁大眼睛，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呃，我是，怎么了？” 将祁成武的话复述一遍后，徐无齐的表情瞬间变得五味陈杂，就好像一个喜欢吃甜品的人终于迟到了咸蛋黄味雪糕一样。眼看对方有情绪了，王仁明很快反应过来，摆摆手，“要是觉得麻烦的话也没关系的。” “不是，我只是对老祁竟然会说这种话感觉有点头疼。”徐无齐一脸崩溃地解释到，“我想您应该也是一位业界比较有权威的医师吧？但老祁在你面前提这个，我就觉得他说话有点欠考虑了。” 说到这，王仁明也指导徐无齐所指的是什么了不过他表现得倒是很释怀，咧嘴一笑，轻松地回应：“这个一开始么我也有点，不过他说的那位法医，其实是我上大学之后的老师，我对他老人家事一直都很尊敬啊。而且我们也一只都有在联系，如果我没猜错的的话，你应该就是徐无齐把吧？钱老师跟我提起过你呢，我相信老师教出来的人，绝对不会差到哪去，而且他老人家还很喜欢你呢。” “承蒙他老人家的厚爱了，这样那正好，你们先进来看一下这个老太太的情况吧，只要别随便动就行了，我先跟他交代一点事情，有问题憋着，等我跟他说完我会过来的。”徐无齐循序嘱咐几句话，便拉着刘思捷到窗前。 “这也太巧了吧……”刘思捷刚站稳，便调侃起王仁明和徐无齐的欢关系来，“这都能碰到，按时间算的话，他是你师兄啊，而且人家性格比你好多了，还会暗地里自夸欸。”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你先跟我汇报吧，你下去干嘛？”徐无齐一脸厌烦地命令到。 “监视他。”刘思捷直接道出自己的主要想法。 “即使是在不确定这件事是否是凶杀的情况下？”徐无齐眼神紧逼对方，可刘思捷依旧面色清淡地答到：“嗯。” “很好，那你下去之后有没有得到什么信息？” “我先总结一下。”刘思捷打算先把他们之前的对话都回忆一遍，要是强行回忆，估计刘思捷能说一堆没用的东西出来。过了半分钟，刘思捷抬起头看着徐无齐的眼睛，“他一直都有在照顾老太太，所以他们关系应该还好。” “实际上的传言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差到极点。”徐无齐马上接一句从祁成武口中听到的传言，于是，两人所听到的事情，便起了冲突，也就是说，有一方肯定是假的，“继续。”徐无齐催促刘思捷继续说，不要在争论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上纠结太久。 “嗯，他的收入应该比较可观，毕竟老太太患病已久，而且这里的装潢看上去……” “据说他就是个收入低微的单身汉。”徐无齐这次直接打断了刘思捷的话。 第四十章 落尘之怨（六） “呃。”刘思捷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徐无齐噎住，“那岂不是满嘴谎话么？” “我们也不知道哪边才是正确的，所以谁在说谎还未定吧，说不定两边都有真实的地方。” “好吧，那我继续说了，他似乎有不在场证明。” “哦？”徐无齐眉毛一挑，明明是件对他们不利的事情，他却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你还顺便把这件事情都帮我们调查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徐无齐才会表现得这么有兴趣。 “嗯，听他说，这个晚上，他好像一直都又在帮忙，根本没空上去。”刘思捷答道，“而且应该有可以为他证明的人，虽然已经走了，但是只要给厨师打个电话，就能得到相应的信息。” “这些东西，都是他跟你说的？” “不是，是我自己推测的。”刘思捷看到徐无齐的表情，马上解释到：“我的鼻子也算是比较灵光的，所以我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味道，大概就我丢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只要待会儿你帮我好好问问就行了。”徐无齐摆摆手终止了刘思捷的话语，“继续吧，还有什么知道的吗？” “差不多吗，没了，他以前上过什么大学这种事情你想听吗？” “这就算了吧。” “那现在该我了吧，你说的待会好好问问是个什么意思？”刘思捷瞪着死鱼眼问到。 “这是老祁的意思，他想看你来审问跟这次的事件的嫌疑人。”徐无齐的这句话已经表明，他们两个经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把这件事定性为凶杀案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无论是这个事件的性质，还是他即将去审问一些所谓的嫌疑人，刘思捷都感到相当的惊讶，“什么意思？暂且不说你们已经把这件事情定性为凶杀案了，你们还要我去审问他们？”刘思捷把最后一句话的重音放在“我”上面，显然，他认为自己并不够这个资格。 “我们会在旁边协助你的，不过你是主导。”徐无齐面色颓废地安慰他：“总之，这件事情基本是板上钉钉了，他还挺想考察你一下的。” “真的假的，我一个连犯罪现场都没怎么看过的人，你们让我去审问他们？” “所以我这不是正在个跟你沟通吗？”徐无齐烦躁地解释一句，便直接让话题步入正轨，“我先跟你说说老人的死因吧，是因为药物注射而诱发她的心血管疾病致死。” “药物注射？”刘思捷听到这四个字，心里不免有些愣神，这么个乡下地方，居然会用上这样的犯罪方式？ “没错，注射的地方就在她的劲动脉上，我待会指给你看好了。然后就是她的死亡时间，其实这个说不说倒是也没关系，你应该也能基本推测出来是什么时间，就算想不出来，待会问问，总有人是知道的。” “看样子你们是铁了心的要我去审问是吧？”刘思捷的眼神愈发阴沉，他之前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把自己一年的说话量都消耗完了，想到自己要跟人交涉，刘思捷心里油碟不情愿。 另一边，徐无齐才不会在意刘思捷的想法，就像那些无限制压榨员工剩余价值的老总一样，只顾着对刘思捷发号施令，“当然了，虽然你暗地里的目的是想要跟我一起追查Y但明面上，你依旧是我的学生，要是以后再工作里出错了，岂不是要人看我笑话？” 说完这些话，徐无齐见刘思捷的表情依旧不是很好看，摇头叹口气，只好拿出最后的办法，“最重要的是，Y这个人是很爱说话的，要是你哪天被他抓住了，你就要面对他，在他那充满谎言、暗喻、危险言论和莫名其妙的话里面，找到他的意图，并且与他对抗，要是你在这样不爱锻炼自己的能力的话，你能在语音上保证自己能够不败吗？” “好……我做就是了。”刘思捷看徐无齐都拿出Y作为说服自己的突破点，自己一方面不好拒绝，另一方面，也是收到了徐无齐的影响，自己也释怀一些了。 既然已经说服了对方，徐无齐便没有继续这么做的理由，“嗯，那就好，那我们继续吧，我们再说说犯罪手法吧，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我们一致认为，凶手很可能是直接走进来，悄无声息地杀害老人之后，稍微布置了一下现场便离开了这里。” “这么简单粗暴？”之前说什么药物注射的时候，刘思捷还以为犯罪手法也会比较复杂一些，但他真没想到，这个犯罪手法就像在大街上找个人偷东西一样。只要找准一个合适的时间环境，探囊取物即可。 而且在这个日子里，想要找个理想的情况，简直太容易了。在开饭不久之后，那就是最繁忙的时候，每个人手上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谁会管一个人走上楼做什么？更何况，在这个楼梯跟吃饭的区域有着一墙之隔，来的宾客根本没人能够注意到。当然，要是真的有人留意到了是最好的。 “是啊，进来杀个人就走了，顺便布置一下，相当不飞功夫，而且杀的对象还是折中老年人，反抗也不会很激烈，要喊的话几乎没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听到，简直不要太理想。”徐无齐都对找个人选择的时间赞叹不已，“别说背人听到了，估计连喊都不会给机会的。” “这倒是，没人希望自己在杀人的时候因为那个人的乱叫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进而暴露自己。”刘思捷跟着徐无齐的说法接到，实际上这些对与徐无齐来说都已经是废话了，便自顾自地继续说到：“总之，想要找到掌握着线索的人恐怕很少，甚至是没有。” “嗯，一听就感觉好难啊。”刘思捷闹闹头，“还有别的么？” “当然有了。”徐无齐这次要说的东西比较特殊，直接对刘思捷勾勾手指，走向正被一群医生护士包围着的胡雪梅的尸体。 紧跟其后，刘思捷和徐无齐一起蹲在尸体旁边，他的目光跟随着徐无齐的手，最后在尸体的脖颈上锁定下来，“这个红点……” “就是注射的痕迹。”徐无齐说完这一句话，便静静蹲着，静待刘思捷的反应。 一般人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基本都能够察觉到对方在注视自己。但现在的刘思捷，显然不处于那样容易发现的情况之内，当他听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子已然掀起新一轮的头脑风暴。 只有这句话？之前徐无齐已经说过老太太的死因了，那这次要说的事情毫无疑问就是别的什么。 根据他的话，完全可以知道他说的事情跟这个东西有关。 颈动脉注射么…… 动脉？能联系到的事情肯定是出血量大这种事情了吧。 但现在留下的痕迹就只有这么一个红点啊，而且都差不多快要没了。 等下，只留下这么一点痕迹？要是真的是凶杀案的话，那老太太肯定会有所挣扎的吧？而且这个地方还是颈动脉所在的地方…… 算了，先听听徐无齐的意思吧。 “不太正常啊，只留下这么一点痕迹。”刘思捷将自己暂且能够想到的事情先说出来，打算抛砖引玉，得到徐无齐的看法。 结果，却等来了徐无齐的否定，“你的意思是应该在这里留下更显眼的痕迹？如果说是在老太太不断挣扎的时候动手的话，肯定会留下创伤的，但说不定是把老太太控制住之后才注射的呢？”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老太太肯定没理由不挣扎的吧。”刘思捷用叙述地语气反驳。 “那个人？”徐无齐脸上的疑惑一闪而逝，“你说的是他的儿子？” “是啊，如果是他的话，以你说的他们的关系，老太太肯定会拼死反抗，恨不得……” “白日梦做的差不多点就可以了。”徐无齐毫不客气地打断到，“你的想法好像是在太主观了一点吧？难怪你会提前做好那些准备工作，原来是因为你直接开始怀疑他了啊。” “但他的嫌疑确实很大啊。”即使自己的想法被这么粗暴地否决，刘思捷的态度却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眉头微皱，摆出想要与徐无齐争论的架势，“他的说法跟你们的说法基本可以说是大相径庭，而且既然关系怎么不好，说不定早就有了犯罪动机。” “你说的这些都没用。”徐无齐的表情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不过他脸上的倦意更深几分，“反正我就把话放着了，一切在没有深入的调查之前，都是虚的。” “那你们说的深入调查，该不会是之后我对他的审问吧？” “当然不止，当我听到你说的话的时候，我就决定吧周围的一些老人叫过来，跟那个男的对质，最好是发生一些激烈的争吵。希望能够发现点什么。” “那这个部分就不用我负责了吧？” “当然不用，要你干嘛？”徐无齐像是惊讶地回答到。 虽然不用让自己再多做一些事情，但刘思捷听着这个答案，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你下次能不能换个说法？” “行啊，到时候你就没用了。” “唉……随你乐意吧。” “嗯，反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只要等到嫌疑人到齐就行了。” “知道了。” “哪个，你们这样应该算是说完了吧？”王仁明突然插进一句话到。 转头注意到他热切的目光，徐无齐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地招招手：“不好意思啊，说得有点久了，您请说。” “刚才听你的意思，那个地方是因为注射才会留下的东西？请问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看来王仁明有着自己不同的见解。 “哦，这个啊，其实我是用了一个办法的，荧光血迹测试。”徐无齐报出了一个看似相当有技术含量的学名。 “鼻通啊？”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 第四十一章 落尘之怨（七） “请你对我的容器保持尊重好吗？不要用那种态度说出来！”徐无齐少见的语气强硬起来，而且他所关注的点也相当奇怪。 这对与刘思捷来说，那就更显得莫名其妙，“什么呀，明明是是你先把试剂倒在鼻通里面的吧，好端端的试剂，你非要倒进去，你给他尊重什么了？还有，你要我对什么保持尊重？” “行了行了，嘴这么碎呢。”徐无齐刚想砖头继续跟王仁明解释自己所做的事情，接过发现人家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媒婆的手的那种笑容一样，于是徐无齐很少见地愣神了。 趁着他愣住的功夫，王仁明先开口了，“两位真的是感情好啊。” “您确定不是这不是逗捧人生么……”刘思捷在旁边小声插话，但显然这句话没有落到对方耳中。 为了缓解他们俩个人的尴尬，徐无齐马上打着哈哈，把话题光速拉回正闺，“还行吧，咱先说会回我是怎么判断的这件事，其实我一开市也有别的想法，比如说是不是皮肤病什么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用了警方办案的时候常用也很好用的一个办法，就是荧光血迹测试。” 为了这些人更好更快地理解，徐无齐三两下将鼻通的头部转下来，露出里面的液体，“这里面不是什么鼻通，而是叫做鲁米诺试剂的东西，这个东西会和血液产生反应，发出荧光，我刚才试了一下，便在这块地方发现了一块血迹，而且很明显是用东西擦拭过的。” “如果是手指的话就好了。”刘思捷在旁边闷闷不乐地插了句话。他在听到徐无齐用这种方法测出结果的时候，就知道想用同样的方法来找出凶手这件事，多半不会成功。 从他们现在已经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凶手，虽然作案手法比较简单，但对于时机、环境的把握堪称完美，所以他在处理这块地方的流血的事后，基本上不太可能露出马脚。 “嗯，从痕迹上看来，是餐巾纸。”徐无齐顺便回答了他的问题，“总之，在看到血迹之后，我马上就想到了这里恐怕是注射什么东西之后，才会引起出血。” “那个，说不定是因为老人家挤脂肪粒的时候，没挤好，挤出血了呢？”其中一个年轻的医生提出异议。回答他的不是徐无齐，而是王仁明，他听到这个人的话，脸色都瞬间阴沉了不少，指着他的鼻子叫到：“你刚才几分钟白看了还是你二十多年白活了？你挤出脂肪粒挤出血之后，能有这个样子那么好看啊？” “呃，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以后开口之前多想想，别老是不动脑子就在那冲上去丢脸。”王仁明的脾气倒也不算大，说完这两句，脸色随时好看一些，他陪着笑脸转过头对徐无齐尴尬地说到：“没事啊，他有时候也会这样。” “没事，要是没别的事情的话，你们应该可以回去了，毕竟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凶杀案了。”徐无齐简单地说两句，打算让他们打道回府，“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走一趟了。” “没事，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最后有个问题，你真的是仅凭那一点就判断这是凶杀案？”王仁明向徐无齐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当然不止。”徐无齐直接蹲下，指着老太太脖颈间的勒痕，“这个你们肯定也看见了，虽然很浅，但毫无疑问就是勒痕，有人曾掐住她的脖子，甚至有可能直接等到老太太缺氧昏迷之后，才下手进行注射。如果您认为这都不能够看到凶杀案的情形的话，那我就真的没话可说了。” “当然不会，虽然勒痕因为大面积的，这个在你们那叫什么来着，尸斑是吧？” “是，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不是尸斑，为了保存现场，我没有查看别的地方。” “哦，这样啊，总之要是把这些大面积的痕迹去掉的话，这勒痕肯定算是比较深的那种了，要勒出这样的痕迹，力气肯定要很大的才对，所以下手的多半是个男人，我想的对吧？”王仁明颇有自信地对徐无齐展现了一下自己的推理，虽然着基本上是个人都能想的出来，不过徐无齐还是笑着给以回应：“很正确，不过这件事情的话，其实单看手的大小就差不多可以看得出来了。” “哦，这倒也是。”王仁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着向徐无齐告别到：“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带他们回去了。还有，钱老师还蛮希望你回去的。” “等我把那个人彻底解决掉吧，到时候我一定回去。”徐无齐的表情，似乎变了，可王仁明看不出徐无齐的表情到底有哪些变化，最后只好不去在意，“好吧，那我们先走了，祝你们进展顺利。” “嗯，再见。”徐无齐向他道了声再见，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去，才转头看向刘思捷。他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对方正以一种无奈而纠结的表情看着自己，一时语塞过后，徐无齐半开玩笑地问到：“吃醋了？” “怎么可能？”刘思捷摇摇头，脸上多了几分疑虑之色，他不确定，徐无齐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图，到底是无意义的垃圾话，还是婉转地表达自己不想谈论自己要说的事情，而开始转移话题呢？ 最后，刘思捷做出了决定，“你刚才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表情？” “啊？”徐无齐瞬间提高了几分音调，看样子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表情有所变化。 但这个表现，刘思捷依然认为是徐无齐为了把这件事搪塞过去而做出的夸张表现，“别闹了，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很复杂。” “很复杂啊。”徐无齐喃喃着重复了这几个字，最后看着刘思捷的脸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表情？” “是啊，我之前看你那个样子，钱老师应该是你挺尊敬的一位前辈吧？为什么提到他想让你回去的时候，你却露出那样的表情呢？”刘思捷问得相当直白，他可能有一段时间没法忘怀那样的表情了，那个表情，像是怀念，但又有那么一丝残忍，他的嘴角随着回忆微微扬起，但他的脸却因为悲伤而僵硬。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沉默就是他们谈话中的常客，他们的对话常常会伴随着频繁出现的大段大段的看空白。现在也不例外，特别的是，这回轮到徐无齐了。他低头思考良久，给了刘思捷一个答复，“我很想回去啊，但我感觉可能那一天不会到来罢了。” “是么。”刘思捷得语气随之低沉下来，在他看来，徐无齐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说，他们可能抓不到Y了，“我也不说那些话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徐无齐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他很清楚刘思捷口中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值得其实就是“我们一定可以抓到他的”之类的不知天高地厚且无知可笑的废话，这一次，徐无齐终于被触动到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眸中方面，他们很像，有些事情，就算他们心底有着强烈的情绪波动，但表面上有可能只是打个哈欠那样平淡，或者用一句平淡到尽极点的话，绕着圈子表达出来，至于听的人懂不懂，那就不是他们管的事情了，“我们先去看看老祁那边吧。” “嗯，说起来，他找罗鹏飞干嘛？”刘思捷随口问到。 “哦，原来他叫罗鹏飞啊。”徐无齐恍然大悟。 “回答问题——”刘思捷都已经懒得管徐无齐这种脱线的反应了，只是满脸生无可恋地催促到。 “就是叫他把人叫来嘛，有可能的话，也会套个话什么的，哦！”徐无齐说到最后惊叫一声，把刘思捷吓一跳，“你突然叫什么？” “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要让那帮医生来找我讨教了。” “继续说啊。”刘思捷可不是喜欢被吊着胃口的人，即使这跟案情好像没什么关系，但刘思捷已久很感兴趣。 “我之前不是说过，老祁这么做有点说话不经脑子什么的吗？要是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呢？” 后面的一句话，仿佛为刘思捷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眼前一亮，思维急转，不到两秒的世间，就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祁叔真是好算计啊。” “是啊，连我都是现在才反应过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徐无齐自嘲地笑着摇摇头，其实祁成武说那句胡的意图很简单，就是欺骗罗鹏飞，让他以为自己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那就不用太担心祁成武会在谈话中队自己设下陷阱之类的了，之后他就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大意而付出代价。 “那我们要不干脆偷听一会儿？” “好啊好啊。”头一次，刘思捷的建议会被徐无齐这么欢快地通过。 于是，他们轻手轻脚地趴到另一扇门前，想要从里面听到些什么。然而，这里良好的装修头一次让他们这么讨厌，因为他们几乎听不见什么东西。 “万恶的资本主义。”徐无齐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即使是对徐无齐的脱线行为习以为常，刘思捷此时依旧被吓了一跳，“这门的隔音好跟资本主义有什么关系啊？你要骂倒是去骂生产厂家啊！” “我不管，亲爱的我要进去了。”徐无齐用最快地速度说完后半句话，瞬间推门而入，完全不给刘思捷说话的机会，“怎么样了？” 刘思捷将蠢蠢欲动的槽意（吐槽的意识）狠心憋下来，准备看看这里面的情况，但眼前的情况，却让他心里有些惊讶，因为这件房间根本没有装修过，只有那扇门，为了跟外面的装修贴合而换了一扇，其余的部分，都是看上去非常老旧的样子，比之前调查林建国的那次都要老旧得多。 第四十二章 落尘之怨（八） 于那时候的房子比起来，这间房子更显得破旧，可以马上看到的就是这间房子的窗户。别的房间都是塑钢窗，唯独这间用的是木窗。而且地板看上去已有很久的时间没有打扫了，别的地方亦是如此。 除了这点，这个房间还有一些不同之处，就是看不出这个房间到底有什么用。这个房间里面，除了一个柜子以外，空无一物，它北边是个房间，南边又是一个房间，看上去应该是起连接用的，但莫名其妙的地方就是这个房间站的地方非常大，刘思捷在脑子里粗略花了两张平面图，一张楼下，一张楼上的，发现南边的房间，硬生生被这个房间占去了好多面积。至于北边那个，他没在楼下走到那边过，所以不怎么能想象出来。但是看结构，勉强能够把这个房间称为堂屋。 走进这个房间后，一股，浓浓的霉味钻入刘思捷的鼻中，不过还好，这样程度的味道并不至于让刘思捷有不适地感觉。说到这个，这个房间里面两个老烟枪走在一起，居然一点烟味都没有闻到，这让刘思捷惊讶不已。 看徐刘两人进来，祁成武和罗鹏飞双双转过来看他们，只不过后者的眼神相当幽怨。 祁成武则相当爽朗地应答到：“差不多了，他已经打过电话了，现在就等他们来了。” “顺便把这里的几家居民也找来吧。”徐无齐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那些人也要吗？”祁成武立马感到头大，这样的话，就又要拖延好久了，虽然现在还算早，但乡下的娱乐活动没多少，而且现在还是寒冬，再加上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老年人，基本这个时候，都已经早早躺在被窝里，要么已经睡下，要么还在看电视了，现在打电话囧人家出来，准备起来慢不说，估计会到场的也不会太多，“这样有点麻烦了吧？” “总比之后我们亲自一个个走访来得要好吧？趁现在还早，跟他们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应该都会来的，要是等这里的事情都做完，就只能一个个找过去了，到时候更麻烦。” 经历这番交谈，祁成武最后败下阵来，“好吧。”接着转向罗鹏飞，“能拜托你吗？” “我没有他们的电话。”罗鹏飞的意思就是自己根本帮不上忙，于是气氛一度陷入沉默，就在刘思捷差点说出让自己出去找他们地的时候，徐无齐率先开口了，“你刚才打电话给谁了？” “就是之前那个女的的老公。” “再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联系吧，只要是直到你们家情况的，或者跟你妈关系比较好的，最好只叫两个吧，不要太多，最好”徐无齐考虑的比较全面，如果到时候针对我因为两边说的不一致，最后越说火气越大，吵起架来，处理一下麻烦的要死，有时候估计就算拉开了，再碰面，还是会继续骂战。 “好吧。”罗鹏飞像是叹了口气，他的肩膀随着这句话耷拉下来，随即拿起手机，又给刚才那个人打电话。 打完电话，一个房间里的四个大老爷们陷入了沉默，罗鹏飞正在等他们三人发号施令，然而他们还打算等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再开始。于是，时间就在沉默的等待中慢慢流逝。 “要不我去下面等他们吧？”刘思捷忽然说到。 “行。” “快滚。” 显然，后面一句话就是出自徐无齐之口。 用一记白眼表示自己的反抗，刘思捷离开这个房间，跑下楼去，这时候，楼下已经有一男一女在等待了。刘思捷认得出来，她就是刚才受到惊吓的那个女人，而男人他也勉强人的出来，就是他的丈夫。 “他们人呢，叫我们来，自己么不知道在哪里的。”这个老大哥似乎脾气不是很好，看到刘思捷的瞬间，这句便伴随着不善的语气脱口而出。 “他们在楼上。”刘思捷不仅没有胆怯，还对此表示理解，要是刘思媃受到惊吓，有人还要她去做让她继续担惊受怕的事情的话，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一起去，而且看谁都会很不顺眼。 得到这条信息，那个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走上楼，于是这个偌大的，应该可以称为大堂的地方，便只剩下刘思捷一个人守着。出于无聊，刘思捷拿出手机，跟一层之隔的刘思媃聊天，偶尔也会停下来思考自己待会该问些什么东西。 过了十分钟左右，来了一位老太太，刘思捷将相同的信息传达给这位老太太之后，老太太并没有马上上去，而是满脸严肃地凑近刘思捷，“小旁友，ne同唔逛，sifesi噫嗯子组呃？（方言，意思是：小朋友，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儿子做的？之后为了方便，就直接写翻译后的内容了。）” “呃，这个……”其实刘思捷这个时候自己也比较倾向于罗鹏飞实施犯罪的可能，但想到之前徐无齐的生气的样子，他不得不让自己变得理性几分，“还不能妄下结论。” “肯定是他干的，这么没孝心的人，就不该活着！”她甩下这么一句话，径直走上楼去，于是，这里再次只剩下刘思捷一个人。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第二个人也到了，这次是以为老爷爷，身旁伴随的还有一个年约四五十左右的人，估计就是他的儿子吧。这次刘思捷也不交代他们的位置了，直接带领他们走上楼去。 “人都来齐了。”刘思捷开门的瞬间便这么说到。此时屋里已经有了9个人，不过这个堂屋并没有显得很拥挤，仍然有很大的空间。 看刘思捷把人带上来，徐无齐举手击掌两下，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好了，那就开始吧，刘思捷，你先点名吧。” “我啊。”刘思捷实际上早就已经想到了到底要谁先开始，但不知为何还是这么迟疑了一下，接着他带着思虑的眼神，对在场的人扫视一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罗鹏飞的身上，“那就你先来吧。” “好吧。”罗鹏飞的表情算不上有多沮丧，但看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开心的样子。 “所以呢，在哪进行？”刘思捷转过头问到。 “就在那个房间里吧。”徐无齐似乎已经和祁成武看过了，想都不想就指了一下北边的房间。 “哦。”反正自己没见过那个房间，看着这里的转移，估计那个房间好不到哪去。 带着他走进去一看，刘思捷的心态就有些崩溃，他以为这是个没什么用的房间，但实际上，这里打扮得跟电视里那些审问犯人常用的房间一模一样，一个小黑屋子，两个板凳，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灯，只不过不是一个能随便把头拉来拉去的台灯，而是一个简易到极点的灯。在这个简约也是一种时尚的年代，恐怕这个灯是最潮的玩意儿了，因为它就是一根电线从天花板上拉下来，最后是一个赤裸裸的电灯泡，没有别的任何东西来装饰，以至于刘思捷和罗鹏飞都不敢直视这盏灯，不然自己的眼睛就要被晃瞎了。 除了这些东西，刘思捷惊讶地发现，这个房间居然有两扇窗户，且都是非常老旧的木窗，以至于刘思捷和罗鹏飞都能在开门的时候，感受到外面的冷气在往里面渗透。然而，最最让刘思捷感到震惊的事情是，这个看上去有些年份没人使用，而且没有打扫的痕迹，也根本没有用的房间里面，居然有一个空调！ “你们家里各种东西的布置……”刘思捷说完半句话，就不知道自己改说什么了，因为真的是让人无话可说。 所以罗鹏飞主动接下他的话茬，“别问我，反正我一概不知。” “这些东西你多不知道？”刘思捷佯装很是惊讶，“再怎么说你都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啊，怎么会连这个东西都不知道？你在说谎吧？” “哎……”这次，刘思捷听出来罗鹏飞是真的在叹气，“我只能说不是很记得清了，不过我还记得，这三个房间都是我爸用的，我爸死了之后，我妈才装修的房子，所以就剩下这么三个房间没有动。” 说完这些的时候，刘思捷已经在自己的手机上调试完了一个APP，并且成功把空调打开了，于是他们便可以不用管冷气的侵蚀，当然了，要是这个空调真的能成功制热的话，“是你妈在你爸死后不久就装修了吗？” “不是，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年吧。”罗鹏飞伸手在椅子上摸了两下，想尽可能把椅子上的灰尘掸掉一下，但发现这里好像已经被人擦过了，便安心坐下，你是要审问我对吧。 “嗯。”刘思捷刚回应一声，便听到房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正是徐无齐和祁成武，“我们也要旁听一下。” “哎……”罗鹏飞再次叹息一声，闭上眼摇摇头，“随你们便吧。” “为了给你壮胆，我们特意再叫了一位来旁观，请进。”徐无齐对外面的人招招手，马上，那位之前受到惊吓的女人便进来了，“家属请在外面等到。” “什么啊？我老婆本来神经就不太好，今天被吓成那样，你们还不让我进来陪他。”女人的丈夫马上就不乐意了，看得出来，他是相当年疼爱自己的妻子的，“你让我进去陪着他行不行？” “行是也行，但你得保证你不做不利于案情的事情。”徐无齐的脸上少有地露出严肃之色，对方也点点头，非常诚恳地答应下来，徐无齐便放他进来陪他的老婆。 “那我就开始了，首先我想问一下，你跟你母亲的关系怎么样？”刘思捷没有时间跟徐无齐他们抱怨，既然人都进来了，刘思捷便趁势先把这个有争议的事情先处理掉再说。 “可以说很不好吧。” 第四十三章 落尘之怨（九） 让刘思捷没想到的是，罗鹏飞居然回答得这么干脆，也毫无做作，回答得非常实诚。本来他还以为他会在自己面前，用自己的说辞呢。不过仔细一想，他这样的反应很正常。首先，祁成武之前就介绍过自己是住在村西边那家的，因此对罗鹏飞的事情说不定有所耳闻，再加上现场有两位跟他比较熟的人，外面还有两个跟他母亲比较熟的人，罗鹏飞要是选择在这个地方乱说的话，那才是不明智的选择。 在刘思捷看来，这种一开始就选择极力配合的行为，应该是为了让自己产生一种这个人很无辜的感觉，“具体怎么个不好的情况？” “我们这一年来唯一一次电话联系就是为了这次年夜饭。”就像刚才做的那样，罗鹏飞的回答非常简洁且有力，一句话就能概括掉自己和胡雪梅的关系到底有多不好，这种不好的程度，就连刘思捷这种常年表现出反面教材的人，都不禁为之汗颜。 “你什么工作，这么忙的吗？”刘思捷的思路很明确，就是要在徐无齐在的情况下，先把之前他们两人对答案的时候发现的有冲突的地方先消掉再说。 “我打了好几份工，所以比较忙一点。” “那收入呢？” “你是在人口普查吗？” “少废话！”刘思捷首次地强硬态度，似乎让罗鹏飞服软了，他无奈地咂咂嘴，不得不答到：“一个月净收入只有三四千吧。” “这些装修肯定花了不少钱吧，老人家应该出了一部分吧？” “没有，全是我出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罗鹏飞显得挺无所谓的，这么多钱丢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起来，这都是谁的主意？” “我妈的。” “嗯。”收集玩这些信息，刘思捷感觉可以开始说说别的了，“你今天一直都在楼下帮忙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估计是内容跨度有点大，罗鹏飞沉默了一下，接着向他答到：“嗯，我基本一直都在帮忙。” “说实话。”刘思捷语气骤冷，他明白，罗鹏飞的这无比短暂的沉默，就是他在思考对策。 “我不知道我中途拉肚子去上了个半小时的厕所算不算。”罗鹏飞的回答让刘思捷总觉得他是怀着一点恶意说的，最好的佐证就是他接着说的一句话，“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下面的马桶，那坨冲不太干净。” “行了行了。”刘思捷赶块厌烦地略过这一个话题，“你最后一次见你妈是什么时候？活着的。”感觉刘思捷最后补上的那句话实在有些废话的感觉，怎么可能有人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说十几分钟前这种话啊？ “开始之后我就不怎么见过她了。”罗鹏飞答到，作为一个五十左右的老男人，他显得非常稳重，从审问的开是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露出惊慌或者紧张的表情，这让人真的很难认为，这是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人。 既然别的人也在这，刘思捷顺便问了一下那对夫妇，结果得到的答案跟罗鹏飞所说的都一样，在开始忙活之后，好像就一直没有看见过老太太了。 “也就是说，老太太在下面开饭之后，就一个人上楼了吧？”刘思捷如此推断到。 这时候，给与肯定的人是罗鹏飞，他点点头，紧锁眉头，“嗯，我记得她好像上楼了。” “那你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罗鹏飞摇摇头，嘴巴也随之拉长，看样子他真的不知道。 “没有跟你说明？” “没有。” “好吧，那你还记不记得有别人走上楼过？” 说到这点，罗鹏飞低头沉思片刻，接着斩钉截铁地答道：“没人了” “那你呢？”刘思捷顺口问了问那个女人，现在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多了，只是看起来仍旧有些疲惫的样子。 “我没怎么注意，好像是没人上去过。”女人的声线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坚持着回答完了刘思捷的问题。 “嗯。”刘思捷不易察觉地点点头，虽说两个人都这么说，但作为证言来说，果然还是太少了，于是刘思捷把目光抛向陪同他的那个男人，“你呢，有没有注意过？” “我没看见。”他的表情有些木讷，显然是没意识到自己也会被刘思捷问到。 于是，这样一来，就凑够了三个人了。刘思捷暂且相信他们说的属实。于是，他不禁想起楼下的布局起来，对比这个，他胡更容易得出结论。 大堂内能通行的门只有一扇，走出那扇门之后，就是厨房，在厨房向左转，就又是一个房间，是一个储物间加一个厕所，经过这个房间，就是楼梯间。刘思捷虽然没有体验那种帮忙的情况，但他知道，眼前的三个人，基本都是在厨房那块区域忙活的，所以对于谁会上楼这件事，肯定很轻易就会察觉到。 经过短暂的思考，刘思捷准备继续向罗鹏飞提问，“这个家庭曾经哦给你过很多伤害对吗？” “伤害？”罗鹏飞做出十分困惑的表情，随即转变成有些害羞的讪笑，“伤害倒也算不上，就是过得不是很好吧。” “是么？”刘思捷可不信，“以你刚重才得样子看来，你应该是对有没有往自己家楼上走有什么关心的，如果真的只是按你所说的话，你起码是对这种事情有所关心的，而且在我问出来之后，起码能够毫不犹豫地回答出来才对。” “我只是想好好在我的记忆里面确认一下而已。而且你的说法有些牵强了吧，为什么我不对这件事关心，就代表我在这个家里受过伤害啊？” “是么？人对于任何进入不小心进入自己眼眶的东西，多少都会把目光移上去，就像我刚才被窗外的一只鸟吸引了一下一样。而你们房子的布局，注定了要是有人想要从那里通过以上楼即使是通过厨房的那扇门，都会被发现，就算是跑也一样，再快都避免不了被发现。说到底，人就是这么种喜欢不自觉搜集信息的生物。” 这段话，对于刘思捷来说，就像宇宙规律一样牢不可破。他有着很多外出的机会，每次他都会习惯性地观察周围的人。几乎每次，他看一个人不到三秒，那个人也会看他，这时候刘思捷就会避过视线。除了这种情况，刘思捷也见到过和他一样不停不动声色地东张西望的人。于是，这在他的心里就成了一个铁律。 刘思捷的话像连珠炮一样打向罗鹏飞，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在刘思捷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的瞬间，马上反问到：“我同意你说的话，但我想说一句，没人会时刻这样的，当时人人都忙得喘不过气来了，谁会在意一个不知道是要上厕所还是上楼的人？对吧？”最后那两个字是罗鹏飞对那对夫妇说的，可能是罗鹏飞问得实在太突然，夫妇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但好在，刘思捷反应迅速地反驳回去。 “所以，这就说明你缺少了一种本能。”刘思捷身体不经意地前倾，更加近距离地逼视罗鹏飞，“如果你真的把这个地方当做自己家的家的话，那肯定会很在意一个要往自己家里走的人，这话你们应该也同意吧？”仿照罗鹏飞的样子，刘思捷也向那对夫妇争取意见，他得到的回应就好多了，是肯定的点头。但在他们四人做这样的游戏时，静静站在门口的徐无齐和祁成武同时看向对方，苦笑了一下，只能继续看刘思捷导演的这出好戏。 “既然你不肯说的话，那就换个方式吧，你为什么跟你母亲相处不好呢？”刘思捷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罗鹏飞的犯罪动机。刘思捷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着“就算无冤无仇，也想把对方置于死地”的恶意，但他要的不是这种让人火大的东西，而是更为合理的某种原因。 可就在这时候，罗鹏飞偏偏不假思索就能说一个他极其不爽的答案来，“三观不合。” “说具体点。”刘思捷的烦躁已经在他的脸上微微显露，反观罗鹏飞，他依旧是一副毫无压力的样子，只是他的额头似乎有那么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是我太笨了，所以他一直不喜欢我。”罗鹏飞这一句话，差点让刘思捷的大脑陷入了宕机。看刘思捷愣住，罗鹏飞马上趁热打铁似的接上一句：“不信你可以问问外民两个人，这已经是整个镇子都知道的事情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思捷真的有那么一瞬想要问问外面的两个人。但是他忍住了，他马上为罗鹏飞说出这句话的行为找到了原因。 他知道外面两个人都是跟自己的母亲有过亲密交谈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在母亲和大多数村里人的眼中，都有这么一个标签，那就是“笨”。如果自己真的出去向他们两个人问了的话，绝对会得到肯定的回答，那么“罗鹏飞很笨”这种观念恐怕会在自己的心里根深蒂固地存在很长一段时间。 “嗯，那既然你提到外人了，我顺便问问，你们在这里的整体地位如何？” “你这个什么意思？”罗鹏飞先做出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接着带着疑惑问到，“说白了你就是想问我们家在这里跟别人家关系好不好呗？” “差不多吧。”既然人家前脚就提出自己比较笨，刘思捷干脆顺着对方一起往下演呗，就让他顺着自己的意思来好了，反正本他来就是问的这么个意思。 这种事情似乎又是一件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情，罗鹏飞再次不假思索地说到：“算不上好吧，主要我平时也不在这里，但是我看我妈好像经常跟一帮人聚在一起聊天来着。” “那你能把今天请来吃年夜饭的人的名单给我吗？”刘思捷似乎早就想好了一样，紧跟罗鹏飞的话说出口。 “呃，估计要花一点时间。”罗鹏飞显然没有意料到刘思捷会这么做，他的在说话的时候，手也在半空中胡乱地摆动两下。 第四十四章 落尘之怨（十） “没事，只要能给我就行了，最好详细一点。”刘思捷说完，便一直盯着罗鹏飞看，把对方看的有些瘆得慌，不得不问到：“你是要我现在做出来？” “当然了，不然多浪费时间。”刘思捷用双手做出“请”的手势，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这份名单了。 “好吧……”罗鹏飞垂头丧气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操作起来。 站在门口静静旁观的祁成武也看不懂刘思捷的想法了，他小声对徐无齐耳语到：“你看得出来他在干什么不？” “差不多吧。”徐无齐已然一目了然，“他既然提到他们家在这个村子里的关系，之后又问了他们来吃年夜饭的人的名单，那就证明，刘思捷应该是对他们家为什么要办这个年夜饭感到了怀疑。看样子，刘思捷应该是认为他们把年夜饭弄得这么热闹，别有目的。” “是么。”祁成武的眉头不自觉地一皱。 “行了，你先在这里慢慢看吧。”徐无齐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不管接下来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你要出去？”祁成武问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徐无齐之前应该说过他们要帮刘思捷的啊。 “对啊，你没看到都把孩子逼成这样了吗？要是我们再不及时发现一点东西的话，刘思捷估计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徐无齐甩下一句话，便开门出去。他其实一直都很清楚，仅凭他们现在所掌握的东西，是肯定问不出什么东西的，而且也没有真正可以向别人施压的点，所以徐无齐准备出去再寻找一些犯罪的痕迹，不然刘思捷会很难继续下去的。 另外，他认为自己出去也有可能对刘思捷有所帮助，因为他和祁成武站立的地方，罗鹏飞是可以直接看到的，所以他也能够直接看到徐无齐的离开，这样他的心里多少会对徐无齐的离开而感到在意一些，要是严重一点的话，因此而感到焦虑也是要有可能的。 走出门的徐无齐，立刻就遭到了门外两人的夹攻，“怎么样了，问出来什么东西没有，是不是他干的？” “怎么样了？” 对此，徐无齐只能随便搪塞一下，便直接离去。 “好了，那么现在开始整理一下思路吧，到底从哪里着手会比较快一点呢？”徐无齐的眼睛随着自己的思考，在不自觉地转动。 首先就是作案的手法了吧，从这里的脚印可以看得出来，那个房间就是第一现场，不存在搬运尸体一说，而且通往二楼只能同过楼梯来上下，也就是说，杀害老太太的人只能通过楼梯来达到这里。既然从一楼上来的路已经别他们证实没人通行的话，那个凶手就有可能是通过一开始就藏身在三楼上，趁下面开始忙活，而且老太太在独处的时候才趁机对老太太下手的。 思及此处，徐无齐已然脚一发力，跑向三楼。 三楼的话，就是一个暗室，一眼看上去，好像每个房间都没有窗户，不过徐无齐通过从自己皮肤表面划过的冷气来判断，这里多半是有窗户的，只不过被遮住了而已。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后，徐无齐才看到这里的样貌。其实这里就是用来养蚕的，这里有好几个用来养蚕的大竹篮和架子，暂且不看这里里面到底有没有蚕，徐无齐马上在这里走了一圈。 这里的装修可以只用毛坯两个字来形容，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涂料，所有的砖都是直接外露的，同样，徐无齐也能看到砖块之间的混凝土。地面也是一样，徐无齐看到，这里都是直接放一块块楼板的，缝隙的话，徐无齐感觉就是用泥土来填实的，堪称简约派的极端。 但这也表示了，他想要从这里找到一点痕迹，会特别困难。虽然南方的冷是湿冷，但这里的泥土还没有潮湿到会踩一脚就留下痕迹的样子。而且最近这里根本没有下雪，反而是晴空万里，时有阴沉也。也就是说，没人的脚底会是潮湿的，这样就更留不下痕迹。 本来徐无齐还想到了罗鹏飞家门口的石子路，但他撩开挡住窗户的黑色幕布往外看的时候，只得叹息而返，太干燥了根本不可能有人会黏上那里的泥土，最后带进来。 不过这给徐无齐提供了一个好的思路，他蹲下身，试着用指甲掰掉楼板之间附着的泥土，发现那里面已经完全干燥了，“啊，这样的话，就只能放弃这里了啊。”他很清楚，就算借助一些仪器，也有可能找不到任何线索，这里实在是太难留下痕迹了，而且徐无齐已经看出来，这里使用的瓶频率可能算不上高，但充满了使用这里的痕迹，鬼知道哪个是老太太的，哪个是凶手的。 放弃了这一思路，徐无齐准备下楼看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线索。顺着楼梯走到楼底，徐无齐正要穿过一扇门，但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停下脚步往自己的左手边看去，那里有一扇门，一扇看起来有些矮小，且有些年份的铁门。 “让我找到了啊，小兄弟。”徐无齐对那扇门说自己的俏皮话时，快步往那扇门的方向走两步，并且在那途中戴上了自己的手套。 他用手指捏住这扇门锁的拉杆，歪着脑袋轻轻说到：“来吧。”接着一用力，他就打开了这扇门的锁，但是用力推拉，才发现这扇门已经锁住了，于是他不得不把锁打开，才能把门打开。 这扇门外面，算是一个很小棚子，里面有几只羊，听到徐无齐开门的动静，它们向他看过去，接着用徐无齐一般的口气“咩~~”起来。 “大家好，我是徐无齐，喜欢唱跳rap，下面请欣赏我带来的打酱油，music。”徐无齐转身把铁门关上，但他留了一点，以防止这扇门关上，不过他其实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被关在外面，因为门外也有一个用来开门的把手。他在转身关门之前就已经把这里的样子看得七七八八了，关门之后，他便低头沉思：这里是全部都用围墙围起来的，但并不是爬不上去，只要小心上面的酒瓶碎片就行了，而且想要从外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这里并且爬进来也不是不行，之前看过，围墙外面全部都是不知道什么树，非常密集，就算有人就在里面，也不太可能看到一个准备翻墙的人。而且要进来也相当简单，只要在大路上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走进来就行了，那么入侵的路线算是有了。 想完这些，徐无齐马上给刘思捷发信息，自己开门走回去。开门进去时，徐无齐笑了，他笑这入侵的方法如此简单，只要翻进来，就能进入这栋建筑，而且要不被发现地上楼的方法，徐无齐也已经找到了，就在他进门看到楼梯的那一刻。 之前提到过，徐无齐之前是准备走过一扇门的，而那扇门，正对着楼梯口，也就是说，要是有人在别的地方上楼梯，就不可能有人能看到了。 徐无齐亲身试了一下，他在距离门还有半米远的地方，踩上在栏杆外面的楼梯，接着一个翻身，就越过栏杆，轻松登上楼梯，“那么方法就这么来了，就是谁了。” 另一边，接到信息的刘思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也不太知道自己之后该怎么做了，但徐无齐这一条消息，简直就像是及时雨一般，让刘思捷那枯竭的思泉立刻奔涌起来，他仅仅思考了十秒不到的时间，就想到了对策，“之前我就很好奇，你们乡下的安保措施这么落后，难道就不怕有人偷偷进来吗？” “呃，为什么要怕？”罗鹏飞反问到。 “是么？”刘思捷笑了笑，他并不知道下面的那扇门是锁住的，要是徐无齐在这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反问了。在现在的做法上面，徐刘两人有着很大地差别，他站起身，冷笑着在这个房子里面踱步，最后走到窗户前面，“毕竟这墙挺矮的，看上去好像谁都能爬上去，而且那片田里还有一个箱子呢，正好拿来垫脚。” “你的意思是有人从后面爬进来，然后上楼把我妈杀了？”罗鹏飞如此质询到，他看上去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不会吧，要是真的有人爬的话，那肯定会被扎伤的啊。” “只要扫掉不就好了，就像那个地方一样。”刘思捷自己指了指楼下的围墙，罗鹏飞和那对夫妇也站起来，看向刘思捷所指的地方，那里上面的玻璃碎片已经全都被扫掉了，想要爬上去，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而且那个地方正是棚子旁边，不需要担心棚顶会不会突然塌下来，只要跳下来就行了。 “那里显然就是一个不错的入侵路线，对吧？”刘思捷的笑容忽然转变得无比和煦，他看着罗鹏飞，想仔细看看他的反应。 但对方好像也在紧跟他的思路在思考，紧皱着眉头，频频点头，“嗯，这样的话，确实就可以进来了，而且下面那扇门从外面也能开，这样就能让人进来了。”当他说完的时候，徐无齐正好推门进来，而且看上去就像是个逛街的老大爷一样，一进来就背着手甩开步子走两步。 看到这个好像没事干的人，刘思捷立马给他甩了个任务，“徐无齐，你应该你能从下面门把手什么的上面采集到质问的对吧？” “别想了，就算采集到了也没法对比。”结果被徐无齐很随意地粉碎了。 “那进来的痕迹呢，总会有脚印的吧？”刘思捷不想放弃这扇门能带来的可能性，好不容易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哪有说两句就停下来的可能？ 可徐无齐似乎就是诚信咬这么跟他作对的，这次相当干脆的答到：“我随便看一眼就知道看不出什么东西的，门口那里全都是泥土，我眼力再好都看不出什么东西，更何况我连个对比的东西都没有，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看那个？” 第四十五章 落尘之怨（十一） “那你还让我这么快就开始？”刘思捷瞪着死鱼眼抱怨起来。由于他算是一直被徐无齐牵着鼻子走地那一方，所以直到开始审问后不久，刘思捷才反应到，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东西，恐怕根本不能给自己的审问带来任何优势，甚至他连用这些东西完成一个犯罪过程的推理都不行。 “差不多就行了！”徐无齐很少见的强硬态度再次登场，但这次与其说是强硬，不如说是真的在生气了。虽然他的眼神和平时一样，是一个植物人一样毫无威慑力的眼神，但刘思捷却感觉到了，他在生气。 几乎在下一秒，刘思捷凭借自己出色地反应能力，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让徐无齐生气的点，他失言了，他要是在多说几个字，甚至仅仅是刚才的这句话，就足以让任何精明的人意识到，对方根本没有掌握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这对于一个有罪在身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浴室他立马用轻描淡写的口气带过这个话题，“行，那我们继续吧，你说你平时都不在这里对吧？”说完时，刘思捷已经走回自己的椅子上，非常端正地坐着。 “是。”罗鹏飞同样重新坐回去。 “那你知道你母亲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 “不知道。” “看看，你又在说谎了。”刘思捷的样子久好像在欣赏一个拙劣的撒谎者一样，尽管面对着一个年纪比他大了二三十岁的人，刘思捷依旧用一个略显嚣张的笑容来蔑视他，“你刚才提及你的一些事情，都是这里人都直到的一件事情，而你平时又不在这里，那么能够传播这件事的就只有你的母亲了。你之前也说过，你母亲在这里显然很能跟人聊得开，那她得罪人的事情，要么已经天下皆知，要么子虚乌有。” “不不不，以我妈的性格，她暗地里得罪人的话不会少说的。有可能她随口的一句话，就让别人暗暗记恨她了。” “是你的亲身经验吗？”刘思捷忽然问到，他依旧没有抛弃罗鹏飞对她的母亲怀有恨意的想法。 然而，对方做的非常好，双手一摆，做出十分无辜的样子，“我可没有这样的经验。” “你是吗？那你还真是厉害啊。”刘思捷忽然又把矛头一转，“一半人要是失去了亲人，恐怕一时半会还不能有你这么稳定的情绪吧，而你，不仅有这么稳定的情绪，还能够这么清晰地指出我的错误，我真的很怀疑，你……” “我早就对她心灰意冷了，我早就当做没有这个妈了。”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她把房子装修得这么好呢？” “当然是为了我自己，反正她死了之后，这个房子都是要归我的，我就把她当所先帮我打理一下这个房子咯，反正她心脏病这么严重，肯定活不了几年了。” 罗鹏飞这种发言，就算随便放到一个论坛上，基本分分钟都会被人批斗至死，但却让刘思捷找不到什么反驳的机会，他做得很好，之前明明看起来这个人没什么演技，但现在，他刚才说话时浮现在他脸上的残酷笑容，都让刘思捷不寒而栗。 眼看整个房间的气氛就要降入冰点，徐无齐忽然在这个关头发声了，“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嗯。”罗鹏飞从椅子上站起身，可是，他没有迈出脚步，反而站在原地。就在这里的大半人都在疑惑他在干什么的时候，罗鹏飞用他低沉到让人以为他喘不过气的嗓音缓缓说到：“在我出去之前，我想……” “赶紧滚。”徐无齐一如既往的喜欢打断别人说话，而且这次更是不给面子，从对方的话看开，他估计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被徐无齐三个字全都噎回去，只能怨恨地瞪徐无齐一眼，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 直到罗鹏飞走出去之后的几秒，刘思捷才堪堪接受了自己的审问被徐无齐打断的事实。 在刚才的不到一分钟之内，刘思捷的心里很混乱，他脑子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愧疚，因为自己好像没有表现好，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只是在强迫自己表演罢了。他也生气，他有些怪罪徐无齐这么突然就结束了，而不是他亲自结束，这让他觉得自己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但他也很理解，毕竟要是在浪费时间在罗鹏飞身上的话，那今天恐怕是不能结束了。 “到我们了吧？”女人的丈夫向刘思捷问到。 “嗯，请坐。”刘思捷用手掩面，用力上下搓几下，强行让自己清醒几分，“那么就开始吧，您是第一个发现老太太尸体的人对吧？” “嗯。” “能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吗？就从你为什么要找老太太开始吧。” “好……我找老太太的话，是为了叫她跟大家一起吃饭，那个时候都已经忙活得差不多了，所以想叫老太太下来，跟大家一起吃个年夜饭。我问他，他说不知道，我看他妈不在一楼，就想着会不会在二楼，我就上去看。我上去之后，就看到几个房间嘛，我也不知道老太太在哪里，我就边喊边一个个去找，最后，我就看见老太太趴在地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人家不小心摔倒了，但是我凑近一看，看见她整张脸都发紫了，吓人得很，我就下来了。” “嗯，时间差不多。”刘思捷捏着下巴思考，在她在上面做这些事情，还是花了一点时间的，但根本没有时间来进行谋杀，而且她的手看起来比较小，似乎不能留下那么大的勒痕。 “什么差不多？”女人下意识地问到。 “其实在你上去找老太太的时候，我正好路过去上课个厕所。在你下来的时候，我也正好从厕所里出来。” “哦，这样啊……” “不说这个了，我姑且先问问你们平时都住在这里吗？”刘思捷还是比较希望他们会有更多关于罗鹏飞的听闻，而且他们的年纪跟罗鹏飞相仿，要是其中有人跟罗鹏飞从小就认识那就更好了。 “没有，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城里，很少回来的。” “是么。”刘思捷准备下一句就顺口问出他们来一次的频率的，不过他察觉到这分明是个对自己毫无作用的问题，便换了一个，“你们家住在哪里我说的是在这里的房子，只要在这里指一个大概方向就行了。” 接着，女人就往东南方向指了指，“我妈现在住在那里。” “哦？”刘思捷眉毛一挑，感觉自己就要得到什么东西了，“那从小就住在这里吗？” “嗯，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女人答到。 “那你对于罗鹏飞都知道些什么？”刘思捷迅速反问回去，显然他是早就想好了的。 “他啊。”女人抿嘴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道：“我记得他从小就很阴沉，每天都闷闷不乐的，有时候我们叫他出去玩，他也没出去，而且他妈还要出来把我们骂回去，反正他好像被他妈管得很严吧。他那时候就一直这么长大的，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和家里闹掰了，去城里打工。一开始逢年过节还会回来一下，但后来回来的次数越来，少，最近几年几乎都完全不回来了，都快忘了这里还有这个人了，要不手机老太太经常提起，估计早就忘了。” “老太太会经常提起他吗？”刘思捷隐隐感觉到，这可能是意外之喜。 “嗯，不过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那些话似乎让她很讨厌，光是说到这事情，都让她面色发苦。 “说说看。”对于刘思捷来说，她的心情才无关紧要，反正老太太已经死了，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忘记的。 对方脸上显露的犹豫相当明显，几秒后，她才开口，“我记得老太太有次说了句：‘我家装修的钱都是我那个笨儿子出的，还好他还能挣点钱，不然我就算老了还要受苦。’说的时候，她那个表情……我真的是说不来，反正看着很讨厌。” “娘俩看着都不像好东西啊。”刘思捷心里小声嘀咕一句。回过神来，发觉对方正带着疑问的目光看自己。虽然自己已经得到一句了，但刘思捷仍觉得并不是很充足，便催促到，“还有吗？” “嗯，别的基本上就都是再说罗鹏飞小时候地事情了，比如说什么怎么学都学不好，打他他还反抗什么的。” “知道了。”刘思捷听到这些，心里便有了个大概，“先说回案情吧，我猜，你们都认为罗鹏飞是最可疑的人对吧？” “嗯。” “看着也没别人了。” “好，我姑且先问一下你们的工作分别是什么吧，用作参考。”刘思捷终于向人口普查伸出了魔掌。 “呃……”看起来，这让他们有些犹豫，叫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最后决定，反正除了罗鹏飞，这事儿估计也没什么别的人会干了，便咬咬牙说了出来：“服装店店长。” “驾校教练。” 这两个职业，看上去跟打针这种事情根本扯不上事情，不过刘思捷自己本身也不太清楚颈动脉注射这种活得怎么干，要是磨出动脉位置，然后直接一针扎进去，打入药剂这么个流程的话，，刘思捷自认为自己也能干，所以待会得先问问徐无齐整个操作流程才行。 “好，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在这里的时候，会经常到这里来吗？”刘思捷看似随意地甩出一个问题，但他是带着目的性的。 因为这对夫妇的言行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利了，首先，她对老太太比较厌恶，那么有可能会有犯罪动机，跟丈夫一商量，就萌生了弄死这个老太太的想法。其次是之前这个男人的言行，其实也能够让人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女人的神经看起来确实比较脆弱，那么他进来的原因，是为了防止她说出可能会对自己不利地话，甚至在杀人后的负罪感之下，突然向刘思捷自首。 第四十六章 落尘之怨（十二） 刘思捷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其实是为了确认他们对这里是不是很了解，在来的时候，刘思捷便注意到了，罗鹏飞他们家的这栋房子处于一个比较孤立的地方，四周没有房屋。 因此，想要最不引人注意地勘察这栋房子的话，就有一个非常方便的办法去：去他们家里转转。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非常有效且不易引起别人怀疑的事情，除非去他们家里这件事本身就很引人怀疑比如说他们家在这里的评价已经差到某种程度了，要是去他们家拜访就会被人议论。不过这点在他们夫妇身上是可以排除的，毕竟他们是最后一批走的，也就是帮忙帮得最多的，间接证明了他们两家人之间的关系至少还没有差到那个程度。 因此，如果他们对这个房子的了解足够熟悉的话，那就有了能力去策划一场犯罪。而且刘思捷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一些过程，首先他们开始准备，这就需要去罗鹏飞的家里进行勘察，不过表面上肯定是随便过来拜访一下，这件事可以做很多次以确定很多细节问题。在刘思捷的印象里自己和刘思媃每次跟祁成武来乡下，到了之后他们跟祁成武的爸妈聊一会儿，祁成武就去串门去了，而且每次都是刘思捷过去找他的。 所以，对于罗鹏飞的房子的情况，只要是跟他们家关系稍微好一点的，估计都已经了如指掌了。完成了对房子的观察之后，就可以开始准备做需要的道具了，首先就是注射器，这东西随随便便就能买到，这个完全不用担心。其次就是手套，这种东西肯定是需要的，而且也是非常方便购买的东西，除了这两样东西，就没有别的东西了，要是之后还能找到一些别的线索的话，肯定会增加的。 最后就是犯罪的实施，由于厕所就在厨房和楼梯间之间，所以要通过那个地方，只要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了，最后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来到二楼。根据现有的情况看来，那个人多半是男人，来到二楼之后，只要将老太太杀死，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下楼了。但问题是，这样推理的话，徐无齐发现的那个地方就没用了。 “没有，我们基本都没有来过，倒是罗鹏飞的妈经常出来走走，跟别人聊聊天什么的。” “好，到这算是告一段落了，麻烦你们了，请。”刘思捷相当随便地把他们请出去，这间屋子里便只剩下刘徐祁三人。刘思捷现在并不急着把门外的两位老人请进来，他还有些事情要和徐无齐商量一下，而且刘思捷自己也感觉，把他们请过来好像没什么用，毕竟只是了解一下罗鹏飞他们家在这里的情况的，刘思捷并不指望他们能给自己什么意外之喜。 他从坐了好久的椅子上站起身来，顺势坐在桌上子上，“现在看起来有些麻烦啊。” “这不是很正常么？”祁成武作为一个从事多年审讯工作的警员，审问不出任何东西的情况也不在少数，今天这阵仗这在他眼里，算是小场面了。 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刘思捷有气无力地答道：“两边我倒是都很怀疑，但他们的情况有恰好相反，罗鹏飞已经有了犯罪动机，但不知道他是怎么进行犯罪的。那对夫妇倒是能强行推理出一个犯罪过程，但犯罪动机就很牵强。” 说到这里，刘思捷顺口问了一下楼下铁门的事情，“徐无齐，你真的确定那扇门就是凶手用得到的吗？” 徐无齐现在的样子在刘思捷心里要多欠打有多欠打，他此刻正靠在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过的墙上，两只本来就不是睁得很开的眼睛依然眯成一条缝，要是再不跟他说话，他不小心就这么睡着了都有可能，“不确定啊，我只是看到一条别的路径，就顺口跟你说一声罢了。” “那现在大概能确定了。”刘思捷把那块缺少了酒瓶碎片的地方的事情跟徐无齐讲了一下，徐无齐顿时来了精神，“嗯，那我再下去看看，鬼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时候处理掉的。” “说不定翻过墙还能看到脚印呢。” “那不可能。”徐无齐随口否决了刘思捷的说法，而且没有解释，“你之前说这对夫妇也有犯罪的可能是吧？” “嗯。” “跟我讲讲看，怎么个可能。” 于是，刘思捷快速地将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说的途中，他也把劲动脉注射的难度这种事情问了一下，结果他得到的答案是：这种事没有受过训练或者自己做习惯了是很难的，但是按照他所看到的东西来看，那一针扎得有点专业水平。 接着他得到了随之而来的提问，“既然这样的话，你难道还要去查一下他们有没有购买哪些东西的记录吗？” “嗯，但现在要查的话，太难了。”刘思捷心里非常清楚，现在他们要查这个，虽然能通过徐无齐的那个系统找到那对夫妇的行踪，但鬼知道他们什么事去买的注射器，用什么方式买的，在哪买的等等一系列问题。要是最保险的办法肯定是找个比较近一点的地方，找个人流比较多的大药房，在里面用现金购买一个注射器，当然了，肯定要对自己做一些伪装，口罩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嗯，不过要是交给他们来做的话肯定就简单很多。” “是因为不是自己做的所以简单很多吧？”刘思捷瞪着死鱼眼吐槽过去。 对方不仅没有否认，还相当不要脸地承认了，“那是啊，工作这种事情都交给别人做很爽的，你说对吧？” “想吵架啊？”被压榨的实习生刘思捷如此说到，“反正这个案件，他们两边都难搞的很。” “反正我待会先去看看下面那堵墙是个什么情况吧，你们先在这里补充一下推理，顺便把外面的三位招待了。” “行了，你先去吧。”刘思捷都懒得说徐无齐什么了，这几个月以来，他听到的垃圾话都比这个强不少，“顺便把他们叫进来。” “知道了。”徐无齐头也不回地从这里走出去，接着，外面的两位老人，以及陪同的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 之前就看这里的位置不够多，于是刘思捷在请他们坐下之前，特意跑到别的房间里拿了两个凳子给他们，“请坐吧，在开始之前，我先说一下，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这样比较快一点。” “嗯。” “知道咧。” “那就开始了，请问你们谁，在罗鹏飞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跟他们家有来往了吗？” “我。”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起答到。 “意料之中啊，那你们有见过罗鹏飞的妈妈是怎么教育他的吗？” “这个倒是没见过，但是以前听说过。”老爷子发话了，看到刘思捷这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老爷子继续讲到，“我听说胡雪梅每次看他考试不够好，或者老师跟他说小罗学得不认真的时候，都直觉把他关在家里，不学好了不准出去玩。” “这样有用吗？” “没什么用，我看来就是胡雪梅自己也不懂小罗学的东西是什么，所以每次强迫他在家里学了好一段时间之后，再教训他一顿，就把他放出来了。”老爷子看事情还是看得算是清楚的，但老太太好像就不是很清楚了，听到老爷子的话，直接反驳回去，“哪有，明明就是他儿子不想学嘛，不然为什么他老是学不好？” “男孩子嘛，肯定没那么大的耐心学啊，要是人人都一头扎在书本里，那还有什么活力？”看老大爷那表情，他以前估计也是没耐心学的人，“反正胡雪梅管小罗管得还挺严的。” “那除了学习方面的呢？”刘思捷本来就是想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只不过突然被老大爷带偏了而已，“比如说他做错了事情的时候，他妈回怎么做之类的。” “好的话就说几句，不好的话边骂边打。”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老大爷回答得比较多一点。 “当众？”刘思捷马上久皱起美欧，在他看来，这种可能性事很高的，要是胡雪梅真的会一气之下，当众打他的话，那对于尚且年幼的罗鹏飞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样成长起来的他，为什么事到如今，居然可以说算不上什么伤害，他的童年简直充满了各种公开处刑啊。 老大爷想了想，结果被老太太截胡了，“嗯，我记得人最多的一次就是在吃年夜饭的时候吧，我不记得小罗做错什么事了，反正那时候胡雪梅直接把他拖出去，之后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 “哦，那我清楚了。”刘思捷听着对方的叙述，愈发觉得罗鹏飞对他母亲的情感完全慢慢转变成恨意，乃至杀意。即使是个但怯懦弱，逆来顺受的人，都会有受不了的那一天，而罗鹏飞居然整整忍受了十八年才离开她的身边。不仅如此，在离开之后，估计胡雪梅也没拿他跟别人多比较，之后在跟他交流的时候用语言奚落他，一想到罗鹏飞过的这种生活，刘思捷都快直接决定吧罗鹏飞抓起来了。 整理一下思绪，刘思捷继续问到：“你们对胡雪梅是什么看法？奶奶您先开始吧。” “我啊，让我想想啊。”老太太明显么想到刘思捷居然还会指定谁先来的，让她不由得一怔，低头沉思起来，不不多时，便抬头答到：“雪梅么，挺可怜的，老伴早些年就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把小罗拉扯大，但是小罗吧，也不学好，要是他聪明点，上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在找个漂亮媳妇，那他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可惜啊，小罗就是学不好，出去打工也没挣钱，结果搞成这个样子，自己么也过不好，雪梅自己也只能在外面打打工，用养老金过日子。” 第四十七章落尘之怨（十三） “反正我就觉得吧，要是小罗能学好点的话，事情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的。可怜雪梅，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死还是那样死的，唉……”老太太情到深处，竟然湿润了眼眶，看起来她是真的很为胡雪梅的死而感到惋惜，不过她的眼泪在刘思捷眼中，可能就变了味了。 对于她险些溢出的热泪，刘思捷自己有别的看法，不过这个时候并不适合点出来罢了，“嗯，确实，那老爷爷您怎么看？” “跟她差不多吧，雪梅她也蛮可怜的，基本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事情顺心过，她老伴的事也好，小罗也罢，好像从没一件事是让她顺心的。虽然她老是当着我们的面大小罗，这个我也挺为小罗感到心疼的，但他也是，没能让生他养他的人过上好日子，别说雪梅了，连他自己都没过上好日子。我听说他现在在外地过得很不好，听说他地下室都睡过。” “是么，人混到这个样子，确实是很惨了啊。”刘思捷也暗自庆幸，要是当年没有祁成武，鬼知道他们兄妹两个会蜗居在怎么样的小地方里。 陷入自己的幻想的刘思捷，并没有注意到老大爷的神态，如同老太太一样，那惋惜之情没有掺杂任何别的东西，“是啊，当年他们两个好像还为了这件事吵了一架来着，为了小罗工作的事情雪梅还直接冲到他住的地方跟他大吵一架。” “这个能细讲一下么？”不只是刘思捷，站在一旁的祁成武同样察觉到，这恐怕是个不容错过的线索。 “哦，但是我不太记得清楚了。”老大爷毕竟年纪大了，记不清着呢多东西也正常，而且他说的这件事好像也是有些篇幅的事情，不如说，要是他还能记者着这件事，而且在这里说出来，那才是万幸。 深谙此事的刘思捷，连声说到：“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事实拿来参考一下而已。” “哦，那我先想想，年纪大了，不好好想想有点想不起来了。”老大爷还是很靠谱的，他没有顺口就说起来，而是先把这件事好好回忆一遍，这对刘思捷他们来说无疑是件好事，“我记得那是在小罗出去打工几年之后的事情吧，那时候是过什么节来着，反正他回来了一趟。然后那天晚上他们就一起吃了顿饭，之后雪梅碰巧看了看他的寻呼机，就是BB机，你这个年纪估计不知道那是什么吧？“ “算是知道吧，我就知道那个东西是手机出现之前的用来联系的东西，好像是因为会发出哔哔的声音才叫BB机的是吧？“ “对，小伙子懂得蛮多的嘛，蛮厉害。那个时候那个小罗的寻呼机正好来消息了，雪梅听了一下那条消息，哦对了，小罗那个寻呼机是语音寻呼机，这时候小罗好像在洗碗还是干什么，没注意到雪梅，所以她就这么听到了。” “那是说的什么呢？”刘思捷的本意是催促老大爷赶紧继续说，要是刘思捷亲自说这个故事的话，老大爷说这些话的功夫，他几句话就能完事儿。 “说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反正就是小罗的朋友给他发的，然后雪梅一听就知道小罗现在在城里到底在干什么，所以他们就吵架了。” “因为罗鹏飞选择的职业不符合她心里的期望？”一般来说，会起争执的无非就是那个人的工作很不让对方满意。 “嗯，总之他们就吵啊，据说隔壁老沈他们家都听到吵架的声音了，之后小罗就直接走了。他走了之后呢，雪梅在门口哭了好久，谁劝她都没用，最后她自己骑车去城里找小罗，在他家里又大吵一架，最后小罗才妥协了。但是回来看着，他工作也不是很顺利，挣不到什么大钱。之后他们也为了这件事吵过不知道多少次架，反正最后基本都是小罗妥协了吧。” “那他妈对他这点是怎么看的呢？就是挣不到什么钱这点。”刘思捷忽然抛出一个问题来，把老大爷都说愣了。 马上，老大爷努力回忆一下，才勉强说上来一些，“挺抱怨的，我好像经常听她抱怨小罗太差，不能挣大钱。” “知道了，哦对了，你们当时怎么劝她的，就是罗鹏飞他妈。” “这个真忘了。”老大爷讪笑到，“反正就是劝她不要哭了什么的吧。” 这种回答就跟完全没有一样，刘思捷在心中暗暗叹口气，最后正色道：“嗯，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吧，你们对罗鹏飞是什么样的看法呢？这回大爷先说吧。” “哦，好。小罗啊，感觉他还是挺坚强的一个人吧，小时候我也看他被雪梅打骂过几次，慢慢长大之后，就不哭不闹了。但是我看得出来，那个绝对不是麻木了，我曾经看到过他刚被教育过之后从家里走出来的那个眼神，我看过之后我真的是难以忘怀，你看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然后这孩子也是蛮有自知之明的，直到自己学不出来，直接就去城里找工作去了，虽然到现在也没挣到什么钱吧。还有的话，我觉得他应该是很有抱负的人吧，不过这是过去了，以前，就是他在做自己选的那份工作的时候，每次回来我看他的眼神，都是跟那些什么精英啊，成功人士一个样子！但自从他们吵过架之后，他那个眼神就像失了魂一样，都没什么神采了，说得不好一点，就跟死人一样。” “那您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吗？”刘思捷顺势就问道，他觉得，就算待会他去问了罗鹏飞本人，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甚至有可能根本得不到回复，因此刘思捷对老大爷的期望值比罗鹏飞的还要大。 但现实再一次让他头疼不已，“这个我也不记得了，我就记得雪梅觉得这是很不务正业的事情吧。” “好吧，那这就结束了，多谢几位这么晚还跑过来。” “没事没事，我们也很希望能找到杀死雪梅的凶手的，不过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好还是要指望你们年轻人啊。”老大爷感慨似的长叹一句，离开之之前还郑重其事地拍两下刘思捷的肩膀。 “一定要抓到那个人啊！拜托你了！”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老太太忽然抓住刘思捷的手，相当认真地刷了一波存在感，待刘思捷连声答应之后，才一脸狐疑地离去。 这个房间里，再次趁机下来，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互相看着，但谁也没有说话。不久，刘思捷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他们家的情况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麻烦啊。” “是啊，听起来还蛮复杂的。”祁成武有些感慨，他身为人父，虽然没有胡雪梅这样的遭遇，但他绝不庆幸，也不可怜。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只是他，刘思捷、老大爷看上去都对胡雪梅的教育方式有意见，这样的棍棒教育其实相当不好，但在某些方面，祁成武也能够理解，因为胡雪梅自己多半也不是知识分子，并不懂什么，因此她能够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尽可能督促罗鹏飞努力学习，即使是付诸暴力。她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教好罗鹏飞，所以这就是她能够采取的唯一手段。 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又很佩服罗鹏飞，听老大爷的意思，那些打骂、公开处刑，似乎都不能对他造成伤害，这样一来，或许就能够解释罗鹏飞为什么之前说那都不算什么伤害了，而且现在祁成武对这句话有了更深一层的解读：对于她做的别的事情，这些真的不算什么伤害。 “我们好像找到罗鹏飞真正的犯罪动机了。”祁成武的话语如此坚定，但又那么凄然。 “是什么？”刘思捷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他看向祁成武的时候，眼中满是惊讶。 “当初他做的第一份工作，恐怕是他获得自由之后，追逐的梦，而且是最为坚定的那一个。他追逐的那个梦想坚持了他好几年之后，被他的妈妈毫不留情地击破，之后，他才对她的母亲心灰意冷，以至于以后的工作中都一直一蹶不振，到现在都没有混出什么样子来，而且还要面对接踵而至的伤害，我很难想象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撑过去。” “嗯，这我就理解了，要是您当初没有支持我追查Y的事情的话，他肯定也会一蹶不振的吧。”刘思捷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对于这件事情，他真的很庆幸，知道现在，他的心里都抱有感激之情。如果当初没有得到支持，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他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毕竟这是你想过的事情嘛，好了关于你的事情到这里就打住吧，咱们还是先看看眼下的麻烦事吧，罗鹏飞这边算是有所进展吧，但还是缺少决定性的证据，这里就希望徐无齐能找到什么了吧，说起来，他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刘思捷便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立马趴到窗边看徐无齐到底在干什么，结果他压根没有看到徐无齐的身影，“这家伙不在那里啊，估计是正在上来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刘思捷和祁成武一起在这里等了好久，五分钟之后，他们还是不见徐无齐的身影，“搞什么？”于是刘思捷便忍不住了，立马掏出手机，打算拨通徐无齐的电话，但没想到，一打开手机，就看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条来自徐无齐的消息，而且是好几分钟之前，自己正好在问大爷大妈的时候的，估计是那时候自己没管，结果忘了这回事吧，总之，刘思捷知道徐无齐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了。 “怎么了？”祁成武看到刘思捷忽然呆住的表情，又变得五味陈杂，心里甚是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能引起这样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反正徐无齐那里算是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了，他现在在验证，估计再过几分钟，他就要上来秀操作了。” 第四十八章 落尘之怨（十四） 就如刘思捷所说的那样，过了几分钟，徐无齐上来把门外的几位都叫了进来，顺便让刘思媃也进来，让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受冻半天也乖不好意思的。于是，这间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屋子，瞬间变得拥挤不少。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有这里还算暖和，另外，徐无齐还蛮想给某个人一个意外之喜的。 “赶紧开始吧。”人一齐，刘思捷立马催促到，他很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因为如果他这样子听到了徐无齐的推理的话，总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换做一般人，估计会觉得，自己就是因为缺少了一条信息才不能做出那样的推理而为自己开脱，刘思捷却恰恰相反，他会感觉偏偏就少了这么一条线索才推理不出来的自己真的很笨。 “知道了，那我先把凶手公布了吧，罗鹏飞。”众人闻言，离罗鹏飞比较近的几个人纷纷离开他的身边，而罗鹏飞本人则冷笑一下，无奈地摇头，“我就知道，已经确定了是吧？那就赶紧把我拷走吧。”说完，他还直接伸出手，做出准备被手铐拷住的动作。 这看上去像是一个无辜者的行为，而且是自暴自弃的那一类。徐无齐根本没有惯着他，罕见地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慢慢向他踱步过去：“我知道你的感受，不过呢，我们今天出门比较匆忙，所以没有带手铐，只能请你吃个这个了。”话音刚落的下一瞬，徐无齐对他施展了一记手刀，罗鹏飞闷哼一声，应声倒地。徐无齐这干脆利落的一击，把在场的几个人都吓到了。 “呃，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对证？”刘思捷看到徐无齐的行为都蒙了，本来罗鹏飞估计就不会承认什么东西，现在直接被徐无齐弄成死无对证了可怎么办？ 可徐无齐完全没有在意，甚至觉得罗鹏飞这么安静一会儿对他们挺有帮助的，“没事，管他干嘛，反正我们拿到的东西已经足以对他定罪了，之后只要跟他们说一百年罗鹏飞的犯罪过程和细节，让他们展开搜查就可以了。反正他肯定不会把那些东西丢多远的。” “行行行，你说的他们，跟之前说的那个他们是一群人对吧？”刘思捷姑且确认了一下。 “废话，不然还能叫谁？” “那个，您们再说什么？”徐刘两人之间的对话，完全没有明指任何主体，除了他们之外的人能听懂才怪了。 “我们的意思就是说，等会警察就要来了，到时候我把整个过程和细节跟他们交代一下，这事儿在我们的就算是结束了。然后我还要跟你们商量一件事情，根据我说的话，你们应该能知道我马上就要揭示罗鹏飞的犯罪方式，你们有谁要是不想听，或者身体不方便的话，就可以回去了，你们今天帮的忙也蛮多了，而且时间也挺晚了。”徐无齐跟刘思捷在这方面稍稍有些差别，刘思捷是撑死了极其表面地说句客套话感谢一下对方的帮助，而徐无齐至少还能带些表情，让人看着更真一点，刘思捷那个就真的太假了。 “嗯，那我先走了，我只要知道是他干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老太太说到。 “爸，我们也走吧？” “不，我要听！”老爷子的语气异常坚定，自从徐无齐进来单方面宣布了他确认了罗鹏飞的罪行时，他的神情一直都没有变过，他想听到，这个原本让他认为能够做一番大事业的男人，是怎么将自己的母亲杀死的，他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医生不是嘱咐……” “管他什么医生，这事儿我必须听！要么你先回去算了。” “唉……行，那就听好吧？” “嗯。”老爷子的表情这才有所好转。 “老婆，我们先走了吧。”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啊。”接着夫妇两个人也走了，房间里一下子空了不少。 “既然在在场的有老年人在场，那我就快点说吧。首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了注射器，并且进行练习，这点在他自己身上多半看不到，不过这事儿不归我们管，不过呢，至于注射器，我已经找到了。”说罢，徐无齐从自己的“四次元大衣内口袋”里拿出一个用塑料密封袋装着的注射器，看上去“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我已经把针头拆掉了，顺便我也试着检测了一下这上面的指纹，显而易见，根本没有。 “总之，罗鹏飞是用这个犯案的，估计他还有另一支来练习吧，但那支肯定早已被处理掉了。他等到了今天，在开饭之前，对盐做了些手脚，把盐倒掉了好多，等厨师发现盐不够的时候，罗鹏飞正好过去跟他搭话，接着成功被厨师差遣去买盐。” “等下，这就是你掌握的证据？”刘思捷忍不住打断到。 “嗯，已经跟厨师本人确认过了，你进来吧。”最后一句，徐无齐提高了几分音量，显然是对门外的某个人说的。 果然，门外的人应声进来，可能是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人吧，他显得有些局促，开关门地动作都显得有些过于谨慎，“你们好，我是他说的那个厨师。”他在这里扫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已经躺在地上的罗鹏飞身上。 “不要管那个东西，另外我在这里当场快速地问一遍吧，需要吗？”徐无齐的意思明显是在询问老爷子，他虽然整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但对人倒是挺贴心的。 “要。”老爷子发话了，徐无齐瞬间来了干劲，“好，你确认罗鹏飞有离开过这里对吧？” “嗯，绝对离开过。” “那是为什么离开的呢？” “是我让他出去不买包盐回来。” “嗯，很好，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去买盐了，我已经打电话跟这里最近的一家小卖部的老板打过电话了，他确实在六点四十几分的时候打电话来过，确认了他是否在店里，接着，在七点零七分的时候，他过来买了一包盐并且离开了。 “可惜的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在监控画面里出现过，也就是说他一直都选择村里的小路走。但是，那家店是离村里最近的那家，老爷子应该知道吧，就是东北边那户，从这里过去，要花至少二十分钟的路程到那里，完全不合理吧？走路显得过于慢，但骑车却显得快好多，相当尴尬的情况。 “交通工具这边就不多纠结了，是他的电瓶车，我跟店主求证过了，也确认在下面看到过他的电瓶车了。再接着说，他为了使自己来回的时间看上去平衡一些，以及为了让自己有更充足的作案机会，他特意花了更多时间。在他回来的路上，罗鹏飞就实施了犯罪，他翻过下面养羊的墙，接着通过铁门进入房子，在墙的遮挡下爬上楼梯后，上楼对胡雪梅实施了犯罪。 “对于胡雪梅脖子上的用手勒出的痕迹，我有两种看法。一是他们起了冲突，罗鹏飞掐住了胡雪梅的脖子。二是，罗鹏飞为了确认胡雪梅的动脉到底在哪里，才亲自用手确认一下。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有点小，用那种方法摸筋脉，估计我自己都摸不出来。总之，他完成了注射之后，就稍微处理了一下现场，离开这里，马上回来，把盐交付掉，继续若无其事地帮忙，说起来，要不是她听到了这件事，估计我们早就走了，由此可见，女人真的是……” 当他说到“由此可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刘思捷忽然阴着脸打断他：“你敢说下去试试。”结果徐无齐还是说了半句话的样子，这都是日积月累的相处之中，刘思捷领悟出的一些道理，其中一点就是：当徐无齐一副要引出深明大义的结论的时候，多半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比如说他看到著名的《血字的研究》时，会这么感叹：“果然吸烟有害健康啊。”这算好的了，有一次刘思捷和徐无齐一起看到了一条新闻，是什么夺子疑案什么的，据说那孩子叫了好几年的爸，那人其实就是杀他亲生父母的凶手。徐无齐竟然能说出来一句：“杀人凶手用爱感化，父子两人终成眷属。” 由此可见，让徐无齐在这个当口说下去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说不定他下一句就能说出一句：“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啊。”之类的话。要是别人就算了，这可是要说刘思媃啊，谁敢说她动她，刘思捷可是要分分钟上去拼命的。 “这就是妹控么。”徐无齐面无表情地吐槽他一句，“总之他大概就是这么做的吧。” “大概？”老爷子面色凝重，苍老的脸上充斥着怒意，“只凭你一句大概，你们就能给他定罪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徐无齐怪笑一声，接着双臂一展，居高临下地看着老爷子，“怎么可能，我们又不是法官，干嘛要给他定罪？我们只负责找到真相罢了，至于法庭上那帮人准备给他安个什么罪名，那是他们的事情，你说我们干什么？” “好好，我不跟你在这咬文嚼字的，但我相信，小罗是个分得清什么值当什么不值当的事情的，而且他对雪梅一直都没有什么恨意，真相肯定不是这样的！” “那么，请问您有什么依据呢？”徐无齐似乎并不打算把这看成老爷子的执念，而着让他自己慢慢看到结果，反而想要跟老爷子好好说，好让他断了这种念想。 看对方准备听他的话，老爷子的情绪似乎有所平静，“我之前跟他们说过，小罗虽然经常受到雪梅的打骂，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就有什么不好的变化，每次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绝对不是那种对雪梅怀着恨意的表情，我相信那个时候的他肯定是理解雪梅的做法的。” 第四十九章 落尘之怨（完） “这又如何，只要稍稍有点城府的人，都能够把这样的心情掩饰得很好的吧？”徐无齐很是不以为然，他见过的这种人多了，像之前的林建国，看上去就是个有些干瘦的中年人，谁知道他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那样的对策？不过他的话里不可否认的是，罗鹏飞在那个时候已经显得很早熟了。 这句话让老大爷的情绪又起来了，“你这是偏见！你主观地推断出了这件事情是小罗干的之后，心里肯定一直对他有这样的偏见，而且你肯定是带着这样的偏见去看他的！所以你才会努力把所有的证据都往小罗身上推！” “说完了？”徐无齐在对方传奇的一瞬间问到，但又丝毫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几乎没有间歇地自己继续说到，“那么就拿他去买盐这回事来说吧，您应该知道那家店离这里多远吧？请您回答。” “我当然知道，走路过去大概十分钟不到。”老爷子恶狠狠地答到。 “以你为主体？”徐无齐追问到。 “什么意思？” “就是这十来分钟，是不是你一次走过去的时间，而不是别人说的平均的时间。”徐无齐出奇得有耐心，慢条斯理地给老爷子解释。 “嗯，我走过去的时间。” “那么他为什么会要走二十分钟呢？他一个年纪比你轻，而且情况也比较紧急，更重要的是，他还开着电瓶车，照理说过去的时间根本不到十分钟才对，您认为他这些时间都干嘛去了呢？” “不知道。”老爷子知道这点上他肯定答不上来，而且罗鹏飞本来就做得相当可疑，答得上来就怪了。 “那我告诉你吧，他那个时候肯定在没什么人，或者根本没人的地方慢慢等待，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在村里乱晃的话，虽然这是吃饭的时间，但这个时间里吃年夜饭的人绝对不止他们一家，说不定就有大人跟着小孩走到路上，正好看到他在乱走。所以他需要尽可能减少活动，在一个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等待时间度过。” 毫无疑问，这是最正确的做法，他只有尽可能减少活动，才能避免落下口实。即便有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但谨慎起见，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 “唉……”老大爷出乎意料地叹口气，他知道恐怕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他已经年纪大了，而对方又是专业的，要说的话，肯定是说不过人家的。 本以为他会继续不顾一切地争辩下去，徐无齐看到老爷子突然叹口气，心里对他的评价稍稍上去几分，“我不懂你的感受，但我相信，你也不会了解罗鹏飞的世界，理解别人这件事情，我可不敢乱说啊。” “我只是觉得，小罗原本应该会是个有些作为的人，可现在却要背上杀母的罪名，我真的挺为他感到可惜啊。”老大爷摇摇头，他看向倒在地上的罗鹏飞可是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神。 “我相信他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吧。”站在一旁的刘思捷忽然说到，他和祁成武算是最清楚罗鹏飞心里的原因的人，“他这些年，挺不容易的。” “你……知道什么吗？”老大爷疑惑到。 “当然，不过这个还是让祁叔说吧，这是他先想到的。”刘思捷后退一步，在这种事情上，他有着自己的做法。 被刘思捷推出来地祁成武根本没有任何不适，他苦笑一下，“其实我们只是根据您说的话才想到的。对于您说的那句话，罗鹏飞是个能做大事的人，我也觉得您的看法是对的。之前您说他被逼着改换工作前后的时候，我就能知道，在被胡雪梅逼着换宫工作之前地罗鹏飞，对自己的工作抱有一腔热血，他对自己的未来绝对抱着无限的幻想。可惜啊，真的可惜了。” “你们到底背着我说了些什么？”徐无齐莫名其妙开始不满了，他现在也有了刘思捷之前地那种感觉，感觉自己现在就跟傻子一样，完全在状况外。 几秒后，他就被刘思捷拉出门外，刘思捷是真的感觉越来越感觉丢不起这个人了。最后，厨师感觉自己有些多余，便也先行告退。这么多人出去之后，老大爷也把自己的儿子叫了出去，即使他的儿子百般担心，可最后还是怀着担忧的心走了出去。 于是，房间变得无比空旷，这正是屋里的两个男人想要的，只不过刘思媃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尴尬。一旦气氛变成这样的话，果然还是让这里变得冷清一点比较好。 “小罗他原本可以有一个大好前途的。”老大爷看着躺在地上的罗鹏飞，心里叹息不已。 “您也不要这么想，他从小开始就这么难以理解学习上的东西，人是要活到老学到老的，他这样，估计以后也没什么心思学点新的东西吧。” “我想起来了。”老大爷忽然说到，他的眼前霎时间明亮起来，浑浊的眼眸中，透出丝丝光芒，即使在这亮得不忍直视的灯光下，依然让祁成武感受到能够穿透自己内心的光芒，“我想起了他一直在做的是什么了。” “什么？”祁成武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现在那渴望的表情，正是他内心的表现。他的潜意识知道，这是影响了罗鹏飞一辈子的事情，是影响他至今的事情。 老爷子的泪水将他的眼眶打湿，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祁成武的问题，而颤颤悠悠地站起身，向罗鹏飞走去。站在一旁的祁成武见状，不管老大爷要做什么，都第一时间跟上他，毕竟老爷子年纪已经大了，要是再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那就真不好办了。 迈着蹒跚的步伐，但目标却很明确，脚步也异常坚定，他走到罗鹏飞身旁，将手伸到罗鹏飞身下，手脚一发力，但却没能搬动。 “我来吧。”祁成武不顾老爷子会不会有意见，第一时间将依然处于昏迷中的罗鹏飞抱起来，刘思媃则只能看着，她实在没办法帮老爷子做什么。接着祁成武让他趴在桌子上，这还没有结束，他从自己的后腰上掏出一副手铐，悬在半空。 老爷子的目光被这手铐吸引住，全然没有发现祁成武正满脸歉意地看着自己，直到祁成武对他说一声抱歉，老爷子才回过神来，可那副手铐，也应声将罗鹏飞牢牢铐在桌脚上。 “现在可以了吗？” “嗯。”老爷子再次迈着艰难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这次有祁成武搀扶，显得轻松一些，“我还记得，那是夏天的一个夜晚，是深夜，我被外面的田鸡（学名虎纹蛙）叫声吵醒了，就出去上个厕所，在那个时候，我半梦半醒中，听到了一个人在唱歌，真的很好听，我以前也学过一点唱歌，所以马上就听出来，这个人绝对有着天赋。 “于是我好奇啊，就出去看看，想到，那就是小罗。他看见我的时候，还求我不要告诉雪梅呢，我就答应了他，让他坐下继续唱。之后我就跟他聊天，才知道那天，他们老师找过雪梅了，小罗也被狠狠教训了一顿，我听他说，是为了缓解心情，才出来的，这个时间没人醒着，而且田鸡的声音正好能把他的声音盖住。 “之后，我们也有几次机会在那种时候碰面了，慢慢我就知道了，其实他唱的歌，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听几遍他就会唱了，后来，他还自己改次，你别说，还真的蛮好听的，就是……他有时候填的歌词，太沉重了，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或许这都是雪梅赐给他的吧。 “有一天，他跟我说要离开这里，他要从成为一个像那些明星一样的人。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在那里碰面了，他跟我说这句话的第二天，他就走了。每次他回来的时候，我都知道，他正在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我那时候真的很为他开心。后来，就是被雪梅发现了，他也不得不放弃了。 “之后我也听雪梅说过，其实他现在再城里根本挣不到钱，总是赚到一点，就去报一个班，学音乐，学乐器。她说，这根本就是浪费钱。所以在吵架的时候，她把小罗的那些乐器都砸了，把书什么的都撕了。我想，那个时候，小罗心里肯定心如死灰吧。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他有过活人一般的神色，像是一个活在这个世界的死人一样，没了生气。” 不知不觉中，老爷子将他的回忆，说成了一个故事，从罗鹏飞的梦的萌芽开始，直到他的梦破灭。屋中的三人，两人已然声如雨下，一人则靠在墙上，摇头叹息。 自从从事了这个行业以来，祁成武见过太多悲剧了，眼前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幕，只能让他所见的悲剧再朵一个罢了。他拍拍老爷子的肩膀，“最多十年，我相信，他还有机会。” “嘭！” “爸！？你怎么了？”他的儿子听到了门里面的动静，直接夺门而入，冲进来抱紧了老爷子的身体，可他只能说些表面的安慰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刚才屋里的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说错一句话，而让自己的父亲气出事来。 老爷子哭了一会儿，他在他儿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对祁成武深鞠一躬，“谢谢你，我们先走了。” “嗯，不送。” 门外，徐无齐和刘思捷都靠在门框上，目送他们两人离去，他们也进来，刘思捷第一时间去安慰刘思媃，徐无齐则询问了祁成武刚才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祁成武全数告诉他们后，屋内的每个人无不将自己的视线锁定在罗鹏飞的身上，神情复杂。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许多话，但沉默，或许是这时最好的表达方法。 不久，罗鹏飞醒了，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被铐在桌子上，接着，他抬起头，看见屋子里的四个人都看着自己，但他并没有察觉到这四个人的眼神有所改变，他勉强做出一个冷笑，却变成了虚弱不堪的苦笑，“把我打昏之后，对他们说了不少吧？” “准确地说，那位老爷子对我们说了不少啊，虽然我又别的看法，可我还是想说一句，你真的生错一个时代了。现在这个时代的媒体和信息，能够传递任何一种形式的才华，以你的能力，恐怕三十岁之前，就能斩获自己的一片天地吧，可惜，你被你母亲的固执毁掉了一切，可，这是你的选择，人啊，真的很复杂啊。” 其实徐无齐的后半段话，罗鹏飞根本听不到，因为他知道徐无齐再说什么，他也知道了那位童年时候见过几面的大叔说了什么。活了大半生，他第二次哭了，第二次真正意义上地哭了。 在他宛如哀嚎般的哭嚎声中，站在门口的祁成武忽然觉得眼角有什么亮光闪过，那是红与蓝的闪光。 第五十章 依旧疑点重重 距离罗鹏飞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几天时间。那天晚上，在警察到来之后，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警察上来之后，因为有祁成武在场，所以他们都很利索地把自己该负责的事情做完了。徐无齐也跟他们说了罗鹏飞的犯案手法，不过他还没说几句，就被罗鹏飞打断了。倒不是他想要挣扎一下什么的，而是他打算把一切都说给警察，就不用徐无齐白费力气了。 他们被这件事拖了好久，终于能够回家了。回到家后，除了徐无齐没事干以外，其他人都显得有些忙。 祁成武要回局里帮忙这点就不解释了，刘思捷还得稍微安慰一下刘思媃。因为她是属于比较容易被触动的那种人，因为罗鹏飞的故事，她感慨了很久，以至于刘思捷看她似乎一直都很郁闷的样子，为了让刘思媃快点走出罗鹏飞的故事，不得不跟她说说话。 到了现在，刘思捷继续过自己的普通日子，一天去徐无齐那里，一天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所以刘思捷和徐无齐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显得非常闲。 “哦？公布了。”刘思捷在一张他自己买的躺椅上玩手机，看到手机给自己推送的消息，刘思捷淡淡地说到，他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都被这个闲到仿佛躺尸一样的气氛逼得说了句话出来，可见刘思捷在这里的时候到底有多闲，以及闲不住。 其实一开始还不是这样的，在刘思捷放假第二天的时候，他跟徐无齐是有挺多话可以说的，就是这些话题，相当单一，几乎就是刘思捷单方面指责徐无齐实在太闲了。 要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追寻Y的踪迹罢了，但徐无齐之前好不容易给自己看到了一点希望，结果现在他就突然整天躺在这里玩游戏。于是他们两个不可避免地大吵一架，结果的话，用现在的情况也可以看得出来，是徐无齐赢了，而且还把刘思捷也变成了一个整天躺在躺椅上玩手机的懒鬼。 “什么公布了？”徐无齐现在正好没这在玩游戏，听刘思捷破天荒地说了句话，他的兴致顿时也来了。 “就是罗鹏飞那个案件啊。”刘思捷此时的语气也像极了徐无齐，慵懒到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有可能要睡着了。 “哦，给我看看。”徐无齐拿起自己的手机，等待刘思捷把那个东西传给自己看，结果他等到了刘思捷的手机。顺手接过刘思捷的手机，调整一下方向，徐无齐便看起来。这是一条视频，看这个视频的封面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新闻节目，“哎，一起看吧。” “嗯。”刘思捷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用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和徐无齐一起看这个视频。 这个视频的时间比较长，有四十几分钟的时间，看上去是为了罗鹏飞的案件，单独拍摄了一期节目。视频的开头，就是一段强行拉起悬念的简介，对于完全参与这个案件的所以对于主持人的悬念，他们显得很不耐烦，徐无齐直接用手指一划，跳过这段无聊的时间。 他跳转的时候倒是相当正好，是对罗鹏飞犯案过程的解说，不过这个时候已经说到罗鹏飞被厨师叫去买盐的时候了。于是徐无齐不得不再往回划一点，他好奇的是，罗鹏飞的注射器那段，不知道是不是在前面。最终，节目组没有让他失望，不久，他就看到了罗鹏飞自己阐述他的注射器的那一段。 虽然被打码了，但徐无齐依然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他，他正对着镜头说到：“我是自己买的注射器，买了两支，一支自己慢慢练习，另一只我就用来（作案）。” 画外音：“那你平时是怎么练习的呢？” 罗鹏飞：“我是网上搜出来的，看上面说是用医用硅胶什么的来练习的，我就也弄了一块。” 画外音：“警察在你的垃圾场里找到了一块黑色的物体，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被烧融化了一样，那就是另一只吗？（同时配图，照片上显示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一坨不知名的东西）” 罗鹏飞：“对，我那天是把那支烧化了之后又烧了一会儿，才把它丢掉的。” 看到这里，徐无齐忽然叹息起来。 “怎么了？”刘思捷听他那种夸张的叹息方式，就知道他是想发表什么事情了。 “老祁果然隐瞒了一些事情啊。” “什么意思？” “其实，我跟老祁在那天的后一天晚上又聚了一下，不给过是他过来找我的。他过来跟我说了一件事情，罗鹏飞身后可能有人在帮他。” “有人帮他？”刘思捷蒙了。 “没错，你还记得罗鹏飞是使用注射来杀死胡雪梅的吧，你知道他的针管里是什么东西么？是一种药剂，能用来救人，用得不好也能杀人，那种药剂很值钱，贵到罗鹏飞根本买不起。可是他到现在为止，对我们的说法一直都是：网上是这么说的，我就自己弄了一点。” “实际上那种东西网上根本弄不到对吧？”刘思捷猜测到，徐无齐点点头，印证了他的想法。 “而且，他的注射器也有问题。”徐无齐又抛出了一个疑点，“他好像根本没有买过注射器。” “哈？”刘思捷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是那个不知名的人连通药剂一起给他的吧？” “多半是这样的。”徐无齐答道。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的？”刘思捷顺口问到。 “查监控和走访。”徐无齐先非常简洁地概括了祁成武他们用的办法，接着详细解释到：“他们通过查监控，看到罗鹏飞走进一家大药房过，之后他拿着什么东西出来了。但他们问了店主之后，才知道那只是普通的感冒药罢了。” “搞什么，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疑点么？” “何止——，就连他的犯罪动机，都慢慢查出问题来了呢～”徐无齐这一句何止让刘思捷脑子都差点炸了，猛烈地吐槽起来，“什么啊，居然还有吗？既然有这样大的一点，他们为什么还要把这个案件这么快就公布出来啊？” “因为这是我的意思。”徐无齐随意地说到：“我和老祁都觉得，这可能跟一个犯罪组织有关系，所以打算暗地里慢慢调查，而且我看罗鹏飞的说法也算不上有什么大的漏洞，就干脆按他的说法给他先安排上了再说。” “怎么现在又多出一个组织来了？”刘思捷只是听着就感觉这个组织相当麻烦，而且他在徐无齐说话的时候已经想到了一件事：这个组织为什么要帮助罗鹏飞？ 虽然刘思捷不知道一个犯罪组织是怎么运作的，但他知道，肯定跟钱脱不开关系。即使这个犯罪组织可能隔三差五抢个银行，或者有正当的企业消化那些赃款，但那个药这么贵，他们有什么理由在罗鹏飞的身上砸这么多钱？ 既然按照常理不能够理解的话，那么只能用非常理来理解了，这样一来，想要理解他们单的想法就变得非常简单，那就是：好玩。就像那句台词说的一样，他们把犯罪看做一项运动。只要能从中活得乐趣，花点钱又怎么了？反正钱这种东西，稍微努努力就能从别那里拿来话都花不完的数目。 只要这么想的话，那就马上能够理解了。既然现在都已经理解了，那往下想想呢？要是这样的画，这个组织的性质就忽然变得跟莫里亚蒂教授差不多了。等下，这个组织的老大该不会就是莫里亚蒂转世吧？单从罗鹏飞的这个案子看来，这个案子与他有关，但是又不留痕迹，要是他帮了罗鹏飞帮得足够多的话，说不定他的整个计划都是那个组织帮忙制定出来的。 “不确定，但我感觉会有这种可能，不管是组织还是个人，我们都认为，罗鹏飞的犯罪背后肯定有人鼎力相助。”徐无齐好像很头疼地伸手揉捏自己的太阳穴，刘思捷把这都看在眼里，换位思考一下，他觉得徐无齐这个动作挺合理的，换做是他，明明感觉到罗鹏飞背后可能有人在帮助他，但是自己却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感觉，很差！ “这种事情只能慢慢管了，你刚才说罗鹏飞的犯罪动机都有问题是吧？”刘思捷打算说点别的话题转换他们的心情。 结果，徐无齐听了这句话，表情显得更为阴沉，“是啊，他之所以会做这件事，恐怕跟这个背后的人有着密切的联系。” “呃，你说说，我听听。”刘思捷隐隐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处于一个言多必失的情况，毕竟他根本不知到徐无齐和祁成武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于是果断将话语权让给徐无齐。 “在那之前我先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们从老大爷那里听来的东西，全部都是真的，没有半分虚假。而他的犯罪动机的疑点，就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首先，他从被迫改换工作到现在已经多久了你知道么？” “大概三十年吧。”刘思捷下意识地说到，他根本不知道罗鹏飞的年龄，但他知道他现在大概该是什么年纪。 “准确地说是三十二年，在这三十多年里，你觉得他对自己的母亲恨意最深的时候，你觉得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最开始的几年。” “那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呢？”这是一件几乎所有人都能想到的事情，罗鹏飞被迫改换工作的时候，绝对是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也是对自己的母亲恨意最深的时候，但那时候他为什么不动手呢？按道理讲，他那时候的头脑绝对比闲杂的好用，能策划出来的计划绝对比现在的好用得多，执行力和效率也会高很多，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不动手呢？ 第五十一章 灵感 关于这件事，祁成武也曾回去调查过，他本以为那时候除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也发生了，比如说胡雪梅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才会让罗鹏飞隐忍到今天。然而，经过祁成武的走访，他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那他自己怎么说？”刘思捷问出来的时候，已经想到了一句罗鹏飞可能会说的话。 “他说，他觉得这种日子没什么好过的，准备把胡雪梅安葬之后，自己也自杀的。” “我就知道……”他的预想跟罗鹏飞所做的一样，他直接说出了这种堪称误解的话语，根本挑不出毛病。以他的生活状况来看，他这日子确实符合他说的没什么好过的了。而且胡雪梅也是他一直仇恨的一个人，死之前拉她一起死解解恨也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直牵制着他，或者说能让他一直隐忍着的事情是什么呢？ 徐无齐也叹息着说到：“这家伙嘴巴严得很，想从他这里拿到什么东西，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那之前呢？”刘思捷其实已经基本猜到了答案。 结果他又猜中了，“当然是在家里慢慢等着了，你没看见我都已经好几天没有行动了吗？” “好～”刘思捷无奈地应一句，只好在自己心里慢慢祈祷有什么新的消息能传来。不过在那之前，他只能和徐无齐在这块小小的地方慢慢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有时候，人并不需要语言，或是表情，亦是语言就能想到对方心中所想。或许这需要一个长时间的磨合，才能有这样的默契，或者说是心意相通。但某种意义上，要是地方足够纯粹，那就大大减少这个磨合的时间。 刘思捷显然就是这样的例子，徐无齐几乎不用想，就能马上准确地猜到他的内心，“怎么了，这么希望事情能快点进展下去啊？” “是啊，你懂我的。”刘思捷顺手拿过徐无齐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很奇怪，他们明明只是认识了几个月的人而已，就已经开始各种老夫老妻式的生活了，在这里，刘思捷大部分的需求，都是蹭徐无齐的，比如说这个水杯，即使徐无齐这里有一次性纸杯，但为了省钱，被徐无齐命令禁止后，刘思捷相当干脆地用同样的借口，用起了徐无齐的水杯。 徐无齐看对方用自己的水杯，心里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又不会生个娃，“这种事情真的记不得啊，说起来，你这么坚定地追查Y这么久，你就没有东动摇的时候吗？”徐无齐是知道的，刘思捷几乎在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不停地追寻Y的踪迹，甚至有时候还偷偷登录了祁成武的账号，看一些以他的身份不该知道的事情。 这其中的艰辛他是知道的，光是他那花了五年才完成的那件死者同学录，就让他疲惫不堪，更何况在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一直追踪Y呢？ “算是有过吧，但都很快就抛开这个念头了。”刘思捷十分诚恳地答到。 “这么大概多久？” “一天不到。” “哦，还可以啊，你对人家真的是恨之入骨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即继续往死里追人家了？” “当然恨他了，要是没有他的话，我的爸妈肯定还在很幸福地活着，思媃的腿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也不会得上哮喘。而且，就因为那场大火，把我们家几乎所有值得回忆的东西，全都烧得一干二净。”徐无齐的拳头在不自觉中已然握紧，他恨Y，就是这个人让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但至少刘思媃还在，这点多少能给他一点慰藉，“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想，你经常做的那个梦，也一直在提醒着你吧。”徐无齐说完，忽然轻声笑了一下。 “是啊。”即使徐无齐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可依旧被刘思捷听到那一声急促的呼气声，“你笑什么呢？” “我笑我自己啊，明明失去了这么多弟兄，却一直都没能追上他的脚步。”当年参与过搜捕Y的警员，而且再那几场行动中顺利活下来的，真的是过命的兄弟，因为Y当年的那个声明，让那几场行动中的相当一部分警员都很害怕和徐无齐一组，也这就相当于给自己打了死缓的标志。 也是因为这样，原意跟徐无齐一组的，毫无疑问都是不怕死，肯为这份事业献出生命的真汉子。他们之中，年纪最轻的也不过二十七岁，年纪大点的，也有已经成家立业的人了。所以，徐无齐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追上Y的步伐，他的心里对这些死去的弟兄就越来越愧疚。 刘思捷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但他知道他现在该干什么，他用力拍拍徐无齐的肩膀，接着感慨到：“等我们把Y抓到手了，我就跟着你一起干吧。” “好啊，我主内，你主外，我负责接客，你负责偷电瓶养我。” “哦豁？”要是徐无齐跟他聊这个的话，刘思捷可就来劲了，直接坐起身转头看着徐无齐，看他这一脸无辜样，刘思捷更忍不住了，“你这变脸的速度也相当快嘛。” “还好，总之呢，我挺欢迎你跟我一起干的。”说着，徐无齐模仿刘思捷的样子，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见气氛和谐下来，刘思捷重新躺回去，“嗯，不过我先说好，我是不会偷电瓶的。话说这玩意真的这么值钱么？” “还好吧，反正肯定能赚。”估计是徐无齐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竖起自己的手指，“哦对了。”接着指向刘思捷，“你可别趁我不注意就偷偷用我的东西看些不该看的啊。” “呃……”刘思捷半张嘴呆愣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哦，你连那种事情都知道啊？” “废话，不然我这么多年白过了。”徐无齐没好气的地白了刘思捷一眼。 “我警告你，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用那个东西知不知道？”徐无齐有时候是真的懒，为了省说几个字，直接用手指指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来暗示刘思捷他在说什么。 “知道了。”刘思捷像个叛逆期的男孩一样，相当不耐烦地把徐无齐打发回去。 然而，对方也像个喋喋不休的怨妇一样，继续嚼舌根：“真的是，要不是我突然记起来，估计就忘记说了，要是让你以后乱动这个东西，估计我也不能乱用了。”看上去，徐无齐也是在暗地里偷偷用的。用过这个系统的刘思捷也知道，这个系统确实挺好用，要是在这方面别限制了的话，以后要查什么事情，绝对会麻烦很多，“说起来，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偷偷登录祁叔的账号的时候？”刘思捷先确认了一遍，得到对方的肯定后，刘思捷再次开启谈心模式，“那时候的话，怎么说呢，一方面我想尽自己的可能去找到一些事情吧，其次的话，我实在不想麻烦祁叔了，因为自从那时候以来，他就为了操了不少心，所以有些事情，虽然我没有告诉他，但我确实是真心希望能给他少点麻烦的。” “嚯，你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不是给他添麻烦这么简单了。”徐无齐用手敲了敲刘思捷的脑袋，“不过你的心意还是好的，没看出来啊，你这么冷酷无情的人都会对别人这么关心啊？” “那是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刘思捷简介地答道，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多说什么。 “亲人啊。”徐无齐呢喃似的将刘思捷的最后一句重复了一遍，接着，他们两人陷入了常有的沉默之中，只剩下手机上的视频，依旧继续播放。 不知过了过久，徐无齐忽然淡淡地冒出一句话：“我好像想到什么了。” “知道午饭该吃什么了？”刘思捷随口问道，以前的一天徐无齐在吃晚饭之前就是这么说的。 “不是，我好像知道罗鹏飞为什么会忍耐到现在了。” “哈？”刘思捷转头看着徐无齐的侧脸，“这么突然的吗？” “还是你给了我一些启发啊。”徐无齐笑着想拍拍刘思捷的肩膀，结果拍到了刘思捷的头，以致于后者相当不爽地把他的手掸掉，眉目之中略带怒意，催促到：“快点说！” “好好，大少爷。先说你给我灵感的是哪句吧，是那句不想麻烦老祁了。我刚才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罗鹏飞，用这样的心态看胡雪梅，忽然发现，不论是童年的打骂也好，还是被迫改换工作的时候也好，其实他可能一直都是用善意对待胡雪梅。哦，有点东西忘记跟你说了，不然你可能不太能理解。 “其实我对他们为了工作吵架这件事有些介意，因为他们村里人对罗鹏飞的认知，大多都是因为胡雪梅的话语而从风言风语中对他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既然如此，那么一天他们的邻居听到胡雪梅的房子里忽然传来吵闹声，而且罗鹏飞此时也在家里，会想到什么呢？——那对关系很不好的母子吵架了。 “谈论这种事情，在很大的程度上，只要有一方情绪激动，那么多半会被别人认为是他们两个人吵架了。所以，如果去掉这种主观的想法呢？当晚的情况其实有可能是胡雪梅一直在大吵大闹，而罗鹏飞则一直都很平淡，最后他觉得已经没有了尝试让对方镇定下来的办法的时候，便转身离去。 “到城里那时候也是一样，你想想看，罗鹏飞一个对音乐这么热爱的人，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胡雪梅亲手把他的书本撕掉，把他的乐器毁掉呢？原因很可能就是，他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阻拦，也没有打算跟胡雪梅交谈，只是任由她将自己的梦想数尽毁掉，最后放弃这个梦想。由此可见，罗鹏飞是个极端的悲观主义者，甚至可以说，他是个懦夫，既然他没有这个勇气去阻拦，那么也就没有勇气去死。” 第五十二章 准备再见罗鹏飞 “我咋这么不信呢……”刘思捷看着徐无齐的脸，他是真的没办法接受徐无齐突然说出来的这些话，“特别是‘由此可见’之后的部分。” “OK，那我这么跟你说吧，人呢，在成长到一定阶段的时候，总会有‘不想麻烦父母’之类的话，有些人可能比较早，但有些人就比较晚了，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有。我先问问你，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我的话，十四五岁吧，不过是不想麻烦祁叔。”刘思捷感觉今天的谈心环节莫名其妙的多，有好多话都是他非常认真说出来的。 “那个倒是不重要，但重点在于，罗鹏飞这个人，在我看来，已经早熟得有些恐怖了，不过要达到我说的那个程度，是有一个阶段性的。在一开始，他绝对是抱有恨意的，没人会对整天家暴自己的人抱有好感。之后他会慢慢明白，这只是胡雪梅的唯一教育手段而已，因此才会原谅她一点。而在之后的不久，他接触到了音乐，估计同时还发现了自己本身的音乐天赋，因此非常坚定地确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在那之后，他出去自己努力，他理解胡雪梅，因此他明白要成功，只能靠自己努力，而且绝对不能让胡雪梅知道。到了这里，你该想到些什么了吧？” “我……好像没有。”刘思捷相当有挫败感地答道，他这次真的没有听懂徐无齐在说什么，刘思捷实在不能把那句话跟徐无齐所说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看对方脸上满是退颓废的样子，徐无齐看上去像是苦涩地笑了笑，“那我就给你一点提示吧，你还记得上次我说的那个五年的事情吧？” “记得。” “就像我那时候说了一堆假话来测试你一样，我现在也差不多吧，就是懒得先说那句话罢了，不过为了防止你想到别的地方去，我先说明，我只是没有把我说的某句话解释成罗鹏飞的想法罢了。” “嗯……”挫败归挫败，既然对方都给自己提示了，而且自己还想不出来，那就真的是丢脸了。 …… 既然跟那那时候一样，那就说明是他瞒了一部分的真相吧，而他又说是没把他说的某几句话解释成罗鹏飞的想法，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说的那句话跟罗鹏飞的真实的内心想法有一定的差距。这句话不出意外的话，多半就是那句“不想给他们添麻烦”那句话吧，毕竟这句话跟他说的那些东西相差有点远来着。 那么暂且锁定这句话，之后要做的就是真话翻译了吧。既然是罗鹏飞的这真实想法，那只能代入一下试试看了。他会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应该是在他出去打工之后吧，不，或许在更早以前，在他确定自己的人生走向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了。 那么要如何翻译呢？感觉只能瞎猫撞死耗子啊，强行想下去吧。不想麻烦他们，对于罗鹏飞来说，这个他们只能是胡雪梅了，但是不想麻烦她这种话用在胡雪梅身上显然很不合适，从他被迫转业这件事就能看出来，胡雪梅是他绝对不想依靠的对象，甚至连自己的事情都不想让她知道。 那么，“不想麻烦她”这句话就是罗鹏飞心里某种意志的代词，考虑到他那时候的处境，他是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境地，所以他必须努力成功。 胡雪梅的不可靠，罗鹏飞的一往无前，独自努力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依靠，或者说…… “他不允许自己依靠别人，所以他的真实想法应该是，自己必须成功，否则胡雪梅就会借题发挥，而结果也确实是胡雪梅亲手把他的一切努力全都否定了。”刘思捷干脆把自己最后的想法说出来，让徐无齐听到，见对方点点头，他才松了口气，进入日常吐槽模式，“我还以为你要我想到什么呢，原来是要让我想到你又在考我有没有自己想到你话里的真话啊。” “是啊，我上次就看出来了，你有些时候太顺着我的思路走了，所以才想多这么做试试你啊，不过这次的话，我承认我弄得有些难了，毕竟一堆东西都没说清楚，怪我吧。”徐无齐忽然起身，将自己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拿到自己的大腿上。刘思捷瞥了一眼，发现他正在搜索什么东西：80年代的国内音乐环境。 “你搞什么呢？”刘思捷一时有些不解，爬起来跟徐无齐一起看笔记本的画面。 然而，后者其实真么没有在搞什么，“我只是好奇罢了，我想看看那个时候的音乐环境，是不是有今天这么恶心。” “呃，我对这个不理解，不过这种应该不是恶心不恶心这么形容的吧？再说了，从那个年代开始，已经过了三十年了，现在的那个圈里的音乐人的水平，肯定比那个时候的要高很多吧？”刘思捷像是理所应当般应到。 可是，徐无齐却不这么想，“平均水平应该是上去了，不过现在的音乐市场上什么东西都有，我看着就烦。”徐无齐的眼睛像机械一般，用极快的速度看一份文档，页面滚动的速度让刘思捷根本跟不上，“你这也太快了吧？” “是吗？这个速度对我来说只是消遣罢了，倒是你，太慢了吧。”徐无齐毫不留情地批评到，“要是你以后碰上什么东西得快点看完的话，那不就是个废物了吗？” “哈……好好，我是废物行了吧？”刘思捷被徐无齐这一句废物整的有些郁闷，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徐无齐的阅读速度确实快，虽然他也算是看东西比较快的人，但跟徐无齐一比，根本就望尘莫及。 “没事，这个东西是可以通过训练来提升的，其实这个很有用的，你只要把这个练成了，你在观察环境的时候，就能看到更多东西了。” “哦？这倒是。”刘思捷马上燃起了希望，努力让自己跟着徐无齐的速度看这份文档，不久，他们就看完了，因为徐无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话几分钟就能看完的东西，刘思捷估计得十来分钟。 看完这个东西之后，刘思捷忽然察觉到某件事情：“说起来，我们之前的事情还没说完吧？” “难道你在看的时候还没想完吗？”徐无齐脸上的鄙夷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这让刘思捷更为恼火，“想吵架啊？” “来啊，吵啊。”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看东西这么快还能分心想别的事情，你怎么不把我们今天吃什么想好呢？” “你当我忍着你很开心啊？本大爷特意放慢点速度你还是跟不上，你就是个废物吧？” “老子才二十三，你当老子天天练你那种东西吗？” “什么叫我这种东西，你当我这是葵花宝典吗？这叫阅读能力！” “我也没说清楚不行啊？你倒是别跟着我的思路走啊！” “好~，那今天中午的香烤芝士配果木烤鸭肉酱佐豆豉味老干妈你就别想吃了！” “那种东西谁会吃啊！而且那种东西根本就是一坨酱吧！” “给你要不要？” “你倒是真的别让我吃啊……” “我不敢嘛，鬼知道好不好吃。” 两人吵架的声音随着这道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的菜名愈发低沉，最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开口的时机，“还是继续说之前的事情吧。” “嗯。” “之前说到那里了来着？” “你大概解释完了罗鹏飞为什么要独自努力吧，之后呢，就是他为什么等了这么久才报仇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这个其实更好解释了，像你就可以拿来举例。” “几个意思？” “你忘了你跟我把Y做掉之后打算干什么了？” “跟着你继续干啊。” “好，那么你说这句话的心态是什么呢？” “嗯，大概就是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好做的事情了，干脆就挑个最乐意去干的事情做吧。” “罗鹏飞也差不多，不过他是‘既然已经做不了那件事了，那干脆就随便做做吧。’这样的心态。但在一点上，你们是一样的，那就是你们心里最高的那个追求已经消失了，那就没有什么别的能挑起你们的热情了。你还好，能有我这件事给你一点乐趣，可罗鹏飞就完全没有了，他能活到现在完全靠着他心里的念想，因此，他失去了这个念想之后，便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那他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动手呢？这件事情你到现在都还没解释出来。” “死灰复燃。”徐无齐这四个字原本让刘思捷有些疑惑，可他看到徐无齐那意外很认真的表情，便立刻开始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的音乐梦想再一次有了希望？但那不是应该继续努力吗？”说完，刘思捷对着四个字也没有什么疑惑了，虽然他对音乐不是很熟悉，但是，他经常听说一些选秀节目，里面也不乏罗鹏飞这样年纪的人。 “那要是这把火是别人点的呢？你忘了我之前说过他背后可能有人相助了？” “哦~”这么说的话，刘思捷就能明白了，“那就是说，有人给了他一点希望，但条件是杀了胡雪梅是吧？” “没错。”徐无齐马上下床，也就是他的躺椅，“起来吧，我们有活干了。” “好。”刘思捷此时充满了能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乐在其中了。 “我先打个电话。”徐无齐虽然说了这种话，可他依旧是首当其冲走出房门的那个人。 听着徐无齐这边说的内容，刘思捷马上猜到他们之后就要跟祁成武碰头了，之后就要跟罗鹏飞再见个面，见面之后的内容，刘思捷不用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再次坐上那辆看似老旧的车，刘思捷用极快的速度系上安全带，忽然察觉到徐无齐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便不解地询问到：“你看我干嘛？” “其实……我还蛮想试试那道菜的。” “哪de……”“到”字只说了半个音节，刘思捷恍然大悟，转而满脸惊恐地瞪着徐无齐，“你不是认真的吧？” 第五十三章 准备审讯 “啊……”刘思捷此时像个对人生失去了希望的中年男人一样，眼神迷离地靠在一张做工考究，材质一看就知道是名贵木材的椅子上。他摸摸这张椅子的光滑表面，将涣散地视线转移到正在胡吃海塞的徐无齐身上，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李嗦什么？”徐无齐从自己的饭碗中抬起头，含着一堆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饭菜接刘思捷的话茬。 对方这个样子跟他讲话，刘思捷干脆别过脸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讲出辛酸的话语：“你倒是吃完了再讲话啊……”在说话的时候，刘思捷已经注意到，另一张餐桌上的一位穿着得体西装的男人向他们抛出了异样的厌恶眼神，紧接着他强行挤出一个笑脸来对付一个满面红光的老男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社畜吧，打扰到你陪大人物了还真是抱歉啊。”接着，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正用野兽般一顿海塞的徐无齐，虽然刘思捷跟他相处下来，已经习惯了他那难看的吃相，可这里毕竟是个相当高级的餐厅啊，用这样的吃相，就算不被店家的人鄙视，也会被这里的顾客鄙视的啊，“你倒是稍微收敛一点啊。” “本大爷就是喜欢这么吃，要我说，你那样的吃法才不好呢，你是没体验过那些被迫在炮火连天的地方吃饭的情况啊。”徐无齐的一席话，让刘思捷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说得很好，但我选择要点脸。” “嘁，脸有什么好的，你看这个鸭头，生前肯定……” “行了行了，赶紧吃吧，咱们不是还要去找罗鹏飞么？”刘思捷感觉在这么说下去，就要被徐无齐完全偷换概念，且把话题引到奇怪的地方去了，连声催促到。 然而，对方这次为了先把自己嘴里的东西都吞下去，让刘思捷等待了十秒左右，才喘上一口气，“这个不急，之前咱们不是还在梳理疑点么，在车上继续好了。”这里说的其实不是在徐无齐的办公室里的那段对话，而是在赶往这里的途中，徐无齐和刘思捷在车上的对话。 稍微回想了一下他们刚才在车上的对话，刘思捷似乎来了精神，从椅子上坐直身体，面色疑惑地问：“咱们不是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么，难不成你还有没跟我说的东西？” “你猜。”徐无齐头也不抬地给他抛了这么两个字。 后者顿时明白了什么，身子微微前倾，虚着眼质询道：“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闭嘴才说这样的话，以此达到安安静静吃饭的目的的吧？” “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奔四的人了，徐无齐依然能够用相当傲娇的鼻音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说实话，看着这么一个阴郁的大老爷们用这样的表情和鼻音回应自己，刘思捷感到前所未有的反胃，当然，主要还是徐无齐让厨师特制的饭菜让他有些反胃吧，他再次恢复了之前那种对人生失去了信心的颓废模样，“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 “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这都是我爱吃的啊。”徐无齐仅仅说了这么一句简短的话，他便已经情绪激动到要把自己的餐具举到跟自己的鼻子差不多高度的位置了，“要是……” 忽然停滞的话语，令刘思捷将自己的视线对准徐无齐，然而，对方现在已经重新在自己的饭碗中继续往他的胃里灌那些东西了。这幅模样，让刘思捷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下意识地向对方确认到：“你说要是什么？” “没什么啊，我快吃完了，你准备一下吧。”徐无齐简洁迅速的回话让刘思捷的错觉更深了，但看对方呢确实不出十秒就能结束这顿诡异的午饭，刘思捷只好开始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一分钟后，他们坐上车，系安全带的同时，刘思捷提起他们之后就要做的事情：“说起来，你觉得罗鹏飞会不会说呢？” “他背后的人？” “嗯。” “肯定会的。”徐无齐的口气中饱含对自己的信心。 完全不能理解的刘思捷立马吐槽似的反问：“你怎么就这么有自信呢？” “很简单啊，只要把他的希望重新打碎就行了。”徐无齐跳过了中间的解释，直接给刘思捷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法，“你猜我这次说的是不是真话呢？” “要是你不说最后那句话的话，我估计会以为这不是真话吧。”刘思捷被徐无齐“玩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可最后那句话让他马上把自己的想法绕了180度。 “你自己想想吧，这种事情可是重中之重啊。”徐无齐的表情和他的话语一样，充满的沉重的感觉，可刘思捷根本没有去看，而是闭上眼，思考徐无齐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次算是比较简单的了，第一次是因为刘思捷对人体没有一个比较正确的认知，才会没有第一时间找到破绽，刚才则是因为徐无齐没有说清楚。现在，徐无齐给出了一个相当明确的话，这样刘思捷还算好受一些。 相比于之前的考验，这次刘思捷自己都觉得简单多了，说到罗鹏飞的希望吗，毫无疑问就是他的音乐梦想，既然自己提到罗鹏飞会不会把自己背后的人供出来的时候，徐无齐车上了这个，那按他的意思，暂且可以顺着他的思路，认为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由此，就可以做出一个推测，会不会是他背后的人给他实现自己梦想的办法，而代价就是要自己亲手杀死的母亲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确实只要将他的希望再次打破，就有可能让他吐出真相。 “他这种情况，你之前说判几年来着？”刘思捷向徐无齐问到，以此确认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确。 “估计至少十年吧。” “我记得你那时候的意思，好像是十年以下吧？”刘思捷虽然对那天晚上徐无齐说的具体时间我忘了，可他却还记得徐无齐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那只是情节轻的时候，罗鹏飞这种显然有悖社会道德的行为，而且还疑似跟一个犯罪组织有关系，怎么可能按那种情况来算？” “嗯……”刘思捷低头思忖几秒，马上迫不及待地向徐无齐证实自己的思路，“那你要做的就是让他相信给他希望的那个组织并不可能给他实现梦想的机会，让他对他们失望透顶，接着就能让他说出那个人了是吧？”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看来这次他们能有所收获了。 不过刘思捷暂时还沉浸在猜对对方想法的兴奋之中，没有想太多，“你来干这个？” “是啊，这种事情就我来好了，感觉我那套比较有说服力一点，你这个社恐给我好好学着点啊。” “我才不是社恐……”刘思捷小的反驳被徐无齐听在耳中，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家的脸上背人戳了一下，不用说，这就是徐无齐干的了，虽然他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手指从刘思捷的脸上移走，可刘思捷依旧能感觉到徐无齐的指甲残留在自己脸上的触觉，“喂！” “我只是碰你一下而已，而且这就能看出来了吧，你个社恐给我少废话，在我眼里，是只要是不喜欢跟人说话的，都是社恐，知不知道？”徐无齐说话的语气逐渐崩坏，说到最后依然成了一副地痞流氓的口气。 这种情况刘思捷并不少见，因此毫不犹豫地反抗回去，“要这么说的话，你不也是？之前有一次你连结账都嫌麻烦，还要我帮你喊服务员过来。” “那是因为我懒啊！” “那我现在懒点不行吗？” 在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的争吵中，刘徐两人到达了羁押罗鹏飞的地方。将车停好后，两人气冲冲地下车，从他俩摔车门的力道就能感觉出来，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们俩还在互喷垃圾话，以至于每个路过的人都隐隐有种这俩货好像是混进来搞乱子的感觉。 好在，他们碰见了正好路过的副局长，巧的是，副局长也认识徐无齐。于是两人被副局长教育一番之后，带着羞愧的低头和咬牙切齿的互瞪，跟在副局长身后，前往某个办公室。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徐无齐在来的路上，已经约好了祁成武，要对罗鹏飞进行一轮新的审问。于是祁成武就告诉了徐无齐一个办公室的门牌号，至于这个办公室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那就不知道了。 乘坐电梯上了几层后，徐刘两人到了祁成武所说的那个办公室门口。毕竟是比较熟悉的地方，徐无齐相当干脆地推门进去，在办公室内扫视一圈，找到了正好转身看着自己的祁成武，“我来了。” “嗯，那就走吧，诶，老胡？”祁成武这才发现，跟着徐刘进来的还有胡副局。 “我就跟着看看，我不会说什么的。”胡副局笑着跟祁成武打了个招呼，他在跟徐刘来这里的路上，就大致猜出他们想要干什么了，并且他自己对于罗鹏飞一案也有所耳闻，看他们都来了，便准备顺便看看徐无齐的做法。 “行。”祁成武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疑虑，接着转身对周围的同事道：“你们继续干，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知道了。”得到了稀稀拉拉的回应后，祁成武与徐刘两人以及胡副局一起走了出去。 一关上门，胡副局便向他们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你们是要审讯一下罗鹏飞是吧？” “嗯，您应该也知道他这边可能还牵扯到一个犯罪集团吧？”徐无齐立即回答到。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他这个案子还有些疑点罢了。” 第五十四章 开始审讯 胡副局毕竟也是很忙的，像这种案子，他基本都没时间过问，要不是今天他正好有时间，不然他肯定不会和准备审讯的三人走在一起的。 “嗯，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在想该不该说。”在进电梯之前，徐无齐用含蓄而不失直白的方式表明自己有话要说，见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徐无齐从中读到了催促他赶紧继续说的意思，便接着道：“胡副局您怎么今天就这么闲？” “呃……”可能是没想到徐无齐说得如此直白，而且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刺耳，胡副局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怎么说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既然今天来了……” “那就算是我撞上枪口了是吧？”徐无齐就现在的话就显得有些耍宝的嫌疑，可是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是觉得自己撞到枪口上了。这也难怪他会这么想，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在严格的意义上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并且他亲自审讯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多少有些警方无能的意思。 “哈哈，算是吧，怎么，不想让我旁观？” “嗯。”徐无齐出乎意料的直白。 然而胡副局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那理由，是不是还是以前那个？” “嗯。”徐无齐面无表情。 看这两人在这边的交谈，让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刘思捷心里充满了好奇，暗暗叹到：“徐无齐是不是这块地方什么人都认识啊？而且听他们说话的意思，这个胡副局以前也想看看徐无齐审讯的，然而也被拒绝了，这货到底是怎么审讯人的……” 怀着好奇的态度，刘思捷相当突然地被胡副局cue到了：“这位是？” “我的助手。” “哈？”刘思捷的态度相当不配合，下意识的反问让胡副局意识到徐无齐恐怕在说谎，满脸堆笑地用手拍一下徐无齐的胸口：“你看看，你这么说人家都不乐意了，快说实话吧。” “算是我的住手吧，现在还是我的学徒。” “嗯。”刘思捷也点点头，不然这位副局长可能要继续问下去了。 这回，胡副局看两人都这么统一了，便没有继续玩下去，这时候，电梯门随着电梯的蜂鸣声开启，便拍拍徐无齐的肩膀，以仿佛希望破灭般的平静眼神，看着徐无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我也会成功的。”徐无齐马上回应一句，紧接着叹口气，拉着刘思捷的手臂，只字不语地大踏步走出电梯。 “不是你慢点！”刘思捷从未见过徐无齐因为交谈而变得火急火燎的样子，嘴上虽说很是不满徐无齐这么拉着自己离开地样子，心里则充满了好奇。 走到电梯看不见的地方，徐无齐像是捏着一个拉了保险的手雷一般，相当用力地将刘思捷的手甩掉。 “你们以前在同一个专案组工作过？”刘思捷揉着自己被徐无齐捏痛地手腕，顺势问到，想到这点的时间不是很多，毕竟是这么浅显的事情，刘思捷没理由想半天的。 “当然不是。”徐无齐示意祁成武在前面带路，自己则和刘思捷一起走在祁成武的身后，准备慢慢给刘思捷解释他和胡副局的事情，“只是因为一件事情，他被我吸引到了罢了。” “哦？”刘思捷花两秒的时间理清自己的思路：“以前你有也审问过犯人？” “算是吧。”徐无齐这会儿说的话有些遮遮掩掩的。 “你这样子……”刘思捷显然察觉到了故意别过脸的徐无齐情绪的异样。 说到这种事情上面突然变得这么别扭，那就说明是不同于审讯的另一种能从某人口中得到心信息的一种方式吧，该不会…… “是私刑吧？”想到最后，刘思捷干脆脱口而出。 “啊，我也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啊。”徐无齐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过那家伙可是毫发无伤哦，所以不算私刑。” “哈？”刘思捷当即一愣，“毫发无损都让他吐出东西来了？” “对啊。”徐无齐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刘思捷心里的疑惑，根本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真的假的……”刘思捷抱着怀疑的态度看仿佛正在自己家后花园散步的徐无齐，可惜能够看到的只有徐无齐那昂首挺胸的身姿，却没精打采的侧脸。 “我骗你干什么？”徐无齐头也不转道。 看他那样子，徐无齐似乎真的没有蒙他。不过一想到他上午还干了那件事，刘思捷不得不仔细想想。 可是，想了半天，刘思捷都没有想到什么头绪。因为他第一次干这个事，突然发现要从别人的话语中找到破绽还是挺困难的，特别是对方还是徐无齐这样经验老道的人，刘思捷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找出什么线索，“可能是自己还没有找到完全的线索吧，之后找机会再问问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刘思捷此时已经和徐无齐他们俩走到了审讯室的门口。在走进去之前，祁成武先转过身，给徐无齐一个眼色。后者马上瞬间再次抓住刘思捷的手腕，还没等对方有什么怨言，徐无齐率先开口道：“走，咱们先找个厕所去。”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找什么厕所啊？”虽然他们从出了餐厅以来，就一直没有解手的机会，但这么一点时间，刘思捷还是忍得住，当然了，要是像上次林建国那种一蹲就近乎一整天的，还收有些承受不了的，“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随你怎么想吧。”徐无齐懒得跟刘思捷说这个，硬是拉着刘思捷走进厕所。 一进去，徐无齐就开始查看这里有没有人，包括这里的蹲厕，徐无齐都亲自蹲下来查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刘思捷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啊，愣是出口问了句：“你这是在干什么？” “哈？”徐无齐这时候已经一圈看了下来，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同时用近乎看待智障儿童一般的眼神盯着刘思捷，“你是真傻还是怎么样？” “嗯？”刘思捷被徐无齐这么突然地一骂，脑子里的空白又多了那么一块，“你又要开始让我自己想了是吧？” “废话，要是什么事都要我来告诉你的话，那岂不是要累死我？” “出发点居然是这样的吗？”刘思捷虚着眼和徐无齐“深情”对望，“那我自己想想吧。” “不用了，就算你不想，在你回到那个房间的时候，你也能瞬间就明白的。” “好。”刘思捷这大半天的时间，就快要被徐无齐的种种言行弄到崩溃了，当他察觉到自己刚才自己是带着疲惫的口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思捷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不多久，徐无齐的手机传来了震动的动静，于是徐无齐拿起来看一眼，接着对刘思捷小声说到：“我们走吧。” “嗯。” 走过刘思捷身边时，徐无齐不经意地抬头瞥了刘思捷的表情一眼，此时，刘思捷的神情已然恢复正常，眼中没有了焦虑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刘思捷刚才时为什么会有那种郁闷到想要杀人一样的表情的，但这对于徐无齐就是一个没什么必要去解开的问题。 带着刘思捷回到刚才的审讯室门口，此时的审讯室门口时半开的，所以徐无齐可以直接推门而入，“人都赶走了？” “嗯，开始吧。”祁成武随手指了指他背后的一扇门，之后就似乎完全不关自己的事一般，自顾自地走出房间，并且顺手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这是要帮我们放风吧？”刘思捷试探性地向徐无齐征求意见，接着他得到了徐无齐的无情白眼，“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要不要进去？” “当然要。” “滚，给我乖乖呆在外面。”徐无齐再次给了刘思捷一个白眼，顺手走到这个房间里的一台已经开机的电脑前，视线在屏幕上不停扫来扫去。 “你直接说要我在外面等着不久好了，这么喜欢跟我吵架？”刘思捷知道徐无齐绕了这么一圈，其实就是要自己乖乖等在外面，因而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现，他看着显示器走上前的时候，忽然察觉自己眼角的余光中似乎有一个人，于是他顺着那个方向望过去。 他透过这里的玻璃，看到了正被拷在椅子上的罗鹏飞。可后者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在椅子上扭动自己的身躯，以此表达自己的焦虑与不满。当他在扭动自己的身躯时，他的眼睛当然也没有闲着，在这个可能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房间里四处乱瞟。 “单向玻璃？”刘思捷虽然没有那么多的经验，但凭借他的所见所闻，也不难想到他们之间所隔的这层玻璃，就是传说中的单向玻璃。 “当然了。”徐无齐思湖已经在电脑上弄完了自己的事情，指着电脑的屏幕对刘思捷说道：“你待会儿就看着这个好了，有收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听不到我的声音。” “soga。”刘思捷突然飙了一句日语，下午去没说什么，直接走向那个房门，握住门把手，走进这个审讯室。 随着徐无齐的进入，刘思捷才有机会好好观察这里的环境，跟大部分的电视剧一样，这里就是一个大约只有十几个平的房间，用一层铁栅栏隔开，徐无齐这边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而罗鹏飞这边就只有他和他的椅子。另外，这里的墙，是用软包覆盖的，至于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刘思捷不是很能想得到。 “又是你？”一进门，罗鹏飞的声音就清晰地从刘思捷这边的音响里传出来，既然罗鹏飞的声音都能如此清晰的收到，那徐无齐的声音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徐无齐从走进这个房间开始，就好像真的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不仅走路的步子变大了，就连姿势都莫名校长许多，膀子微微甩开，整个人走路还一起一伏的。 “这货是要干什么……”就连刘思捷都都被徐无齐这种突然脱缰的行为看懵了。 “你好麻烦啊。”徐无齐一进去就用无比轻松的口吻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这应该是我说的台词吧？”罗鹏飞对这个曾经瞬间把自己打昏的男人很是无语。 走到罗鹏飞的面前，徐无齐很没形象地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上去之后干脆利落地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一样在桌子上摇头晃脑：“所以你快点说吧。” “说什么？”罗鹏飞的反应让刘思捷很是惊讶，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自言自语起来，“我记得他应该是被审讯过的吧，难道之前的审讯都没有提及那件事吗？” “告诉我，我的推理是不是错误的。”徐无齐这句话就像是行为艺术一样，让他对面和背后的两个人都猛的一惊，特别是刘思捷，连监控画面都不看了，直接抬头通过这个单向玻璃看着不停蠕动的徐无齐，“该不会是……” “你在……说什么？”罗鹏飞同样被徐无齐的话语震惊了，因为之前被审讯的事后，他得知自己的作案过程，已经被徐无齐完全推理出来了，所以应该是没有所谓的错误的推理。 “其实我回去之后有想过，其实你根本就是为了被逮捕而这么做的吧？”徐无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忽然起身用手指不停地将自己的衣服拉链快速拉上拉下，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可能是被这个刺耳地声音扰乱到，罗鹏飞也用手指不停地扣自己的座椅：“你在说什么？”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徐无齐猛的用手在桌上一拍，“你卡碟了？” 面对正对自己莫名其妙怒目而视的徐无齐，罗鹏飞花了一点时间理清现状，接着用呆滞的表情对徐无齐好言相劝到：“呃，要是你想……” “没卡就好。” 第五十五章 反转 被徐无齐这样两三句话弄得不知道说什么的罗鹏飞，下意识地指着徐无齐低吼一个字：“你……”这么几句话，要是换做一些脾气暴躁的哥们，可能一言不合就准备跟徐无齐打起来了。但是罗鹏飞想想刚才自己准备说的话，硬是把自己烦躁的情绪强压下去，准备看看徐无齐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 “看上去你不准备说什么啊。”徐无齐的眼神归于平静，不过在他背后的刘思捷可看不到，所以他推测徐无齐现在的表情多半是在故弄玄虚状态。 “废话。”罗鹏飞淡淡地甩下两个字，便把头一扭，看那样子是不准备听徐无齐的任何发言，也不准备再多说一句话了。 “那就换我来说吧。”言毕，徐无齐双手在桌子上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接着根本不管坐在那里的罗鹏飞，自顾自开始讲起来，“我这个人啊，虽然有时候蛮粗神经的，但在这方面可是相当讲究的啊，我们从那里开始说起来呢，哦对了，就从你在那个夜晚于那个老大爷的偶遇说起吧。 “你那个时候，应该是十岁出头的样子吧，而那个大爷在那个时候也还年轻，四五十岁。我讲这个干什么，算了，总之，那个时候的你，已经在胡雪梅的家暴环境中度过了好几年的时间了，而在这个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会对什么情感感到敏感呢？” “是好意吗？”独自坐在外面的刘思捷在不假思索地将答案说出的瞬间，似乎知道了徐无齐让自己呆在外面的用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思考的速度似乎有些快。 “那就是来自他人的好意，我曾经在你被捕之后还自己暗访了一下你们村里的人。” 听了这句话，刘思捷也忍不住用手拍桌子，可是他怕影响到徐无齐的发挥，才没用多少力量。不过，他没用的那些力气，几乎都集中在他的脸上，刘思捷相当罕见地露出了流里流气的无赖发作脸，“等你出来再跟你算账！” “仅仅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就知道了一个信息，当时对你比较好的小孩有很多，而成年人只有仅仅三个，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大爷。在你还没有离开村子的时候，对大人的态度都是爱理不理的，有时候甚至都会用痴汉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们，除了那三个人，所以，这就足以证明我说的那句话是正确的了。” 听到徐无齐话里的某两个字时，罗鹏飞还是把他那相当不耐放的脸转过来了一刹那，跟徐无齐对视一秒后，他再次一句话都不说地把头别回去。除了他，刘思捷当然是相当自由地对徐无齐吐槽起来：“这家伙真的是言辞奔放啊，舒老先生（《辞海》的主编，）在天有灵的话肯定恨不得下来掐死他吧。” “于是，我现在就要说另外一句话了。”徐无齐可不管他在这两人心里的形象，继续他的独角戏，“在那个环境下成长其起来的孩子，脑子多少有些不正常。” “喂……”刘思捷这次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只是坐在外面看着徐无齐的背影干瞪眼。 虽然表面上不是很能看出来罗鹏飞的内心活动，可是他悄然握紧的拳头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要是真的想用这种办法让我失去理智的话，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到头来，我看你也就会这点花招。” “花招？”听到这个词的瞬间，徐无齐整张脸都黑了，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阴郁瞬间消散，对罗鹏飞也来了一个白眼，“我就说脑子有问题吧，解释这种事情还是找机会做吧。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你脑子有问题，而且在一个巧合之下，也就是你那天被人推着唱歌的时候，你发现了自己的音乐才能。于是，在这两样东西的结合之下，你产生了一个想法：不如来一场为时不知道多久的大戏吧。” “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就算坐在外面，也丝毫不影响刘思捷随着徐无齐的这句话而莫名兴奋来。 可罗鹏飞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你说任你说，我自闭眼睡。 “首先的目标，就是让别人误以为你是一个有音乐梦想的孩子。” 这句话，仿佛一个大锤，让罗鹏飞的抖腿动作都暂停了，他缓缓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的男人，嘴巴微微抽搐：“你在说什么？” 里面的两个人都不知道，与他们仅有一个单向玻璃之隔的刘思捷，已经快要嗨翻天了，在外面手舞足蹈同时真的是用徐无齐所说的痴汉一般的眼神盯着监视器：“漂亮！我就知道是要来玩反转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样的版本来。” “当然是在说你从十三四岁开始谋划的一场好戏了。”徐无齐用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将这句话一笔带过，“那时候，大爷正好睡眠不是很好，你利用他对你的声音多少会有些敏感，选择了去他们家旁边唱歌，并且故意被他发现，引他上钩。既然有了这一次，那就有了之后的无数次。虽然机会很多，但你却只能去他这一个地方了，因为你的勾引形式注定了你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总之，成功勾引大爷上钩之后，你慢慢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有明确目标的孩子，并且加上你的家暴经历，让你的精神更有感染力，说实话，你这种破故事，连选秀的海选都过不了。之后，你就离开了这里，之后，你当然有去学习相关的知识，这毕竟是个天赋，说不定以后真的有这个机会能挣大钱呢？ “之后，你为了表现你们家里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你知道胡雪梅的谈话内容又百分之九十都是关于你的坏话的，所以你根本不担心你的恶言恶语会传不出去。于是，一个被母亲从小家暴到大的角色形象就完成了，之后要做的就是，如何把这个角色变得苦情一些，也就是说，要让你母亲来破坏你所谓的音乐梦了。” “我警告你！别用你那张狗嘴乱叫！”随着徐无齐准备将自己的反转进行到下一个阶段，罗鹏飞积攒到现在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只见这个看似老好人的脸，也变得扭曲可怖，他用手指指着徐无齐，满脸尽是怒不可遏。 “脑子有问题的人别跟我说话，我妈会很伤心的。”徐无齐丝毫没有搭理突然发怒的罗鹏飞，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于是，在最后一个你被迫回去的夜晚。”徐无齐还特意强调了一下“特意”这个词语，显然，在他这边，这个词语是带有引号的，“你提前在你的圈子里叫几个人把预备工作准备好，当然了，这是在他们不知道你的计划的情况下完成的。之后你来到了家里，成功让胡雪梅发现了那些东西，大吵一架后，你离开了，你很满意，终于把你的母亲彻底甩掉了，但是意外出现了，胡雪梅追上来了。 “这个意外让你轻易给她开了门，于是她有机会在你的住处大闹一通，在胡雪梅离开之后，你在房间里郁闷了一会儿，突然追出去，但只能看到胡雪梅驾车离去的身影。很详细吧，这可是马宇飞老师亲口跟我说的哦。” 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罗鹏飞再次震惊了，他看向徐无齐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之色，可是，他不能从徐无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找到任何东西，反而让自己的内心更加惊恐。 看到罗鹏飞那种仿佛突然多了一个心理阴影一样表情，刘思捷也相当好奇，这个马宇飞到底是谁。好在，徐无齐马上旁敲侧击地为他解释了一番：“哎呀，他当年被你蒙在鼓里真的是好惨啊，先是被你利用，给你发那条消息，之后还因为不明真相，去给刚和胡雪梅吵完架的你安慰了大半天，最后还被赶走了。” “哦，原来当年那个给罗鹏飞发消息的人就是这个叫马宇飞的啊，说起来徐无齐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怎么一个个我不知道的人都冒出来了？” “你提他干什么？”罗鹏飞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了非常分明的颤抖，就连坐在外面的刘思捷都能听出来一些。 这个颤抖的声音在徐无齐心里可不一般，于是他准备临时给自己加一句台词，“当然要提他了，前些日子我去见他的时候，他还跟我谈到你了啊，你觉得，他说，你跟以前变化真大这句话，有没有什么意思呢？”不知不觉中，徐无齐走到了铁栅栏前，他几个字一顿地说着，同时抓住栏杆，身子渐渐逼近罗鹏飞，最后直接开始慢慢蹲下，直至他们俩的视线齐平。 他这么做，在刘思捷的眼里无非就是为了制造出一种压迫感，这种感觉刘思捷定然是感觉不到的，但是他能够听出徐无齐说的那句话有多重要，仅仅只花了一秒的时间，他就轻而易举地推测出了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说这个马宇飞最近一段时间跟罗鹏飞见过面嘛，不过在这个时间段好像有些微妙啊，总不可能是马宇飞教唆罗鹏飞杀人的吧？那这个马宇飞应该很有钱有权吧，不然搞不到那种药物，算了，我先查查这个人吧。” 外面的刘思捷正在搜索这个人的情况，里面的徐无齐则一刻不停地戏弄罗鹏飞，“挺有意思的对吧，就算是一个整天忙的人也会为了某件事空出自己的时间来啊，人之常情对不对？” “哼。”罗鹏飞似乎是忽然再次镇定下来，再次别过脸，对徐无齐的话不予置评。 后者也不管他的动作，起身继续他的演讲：“总之呢，你那个时候真的很难受啊，因为大好的计划，都被胡雪梅突然追出来而毁灭了，可惜了一个天才呦。”不知为什么，徐无齐在“天才”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但根据眼下的情况看来，他多半是用来刺激罗鹏飞的。 看罗鹏飞没有任何动作，徐无齐忽然扑向铁栅栏，整个人挂在上面，用一种略带癫狂的口气嘲讽道：“于是，你之后采取的行为真的好~没用啊，居然用报复一样的行为，真的改变了自己的职业，泯然众人，成为一个真正的普通人。嘿嘿……是要用这个办法来报复胡雪梅吗？让她看看就算按照她的想法走，你也依旧会过得那么悲惨？还是说……你要用自己悲惨的一生，来让胡雪梅这辈子都看不到希望？呵呵，好没用啊。” “不是……不是的！”罗鹏飞终于将头转回来，可是，他看到了一双在灯光下闪烁的双眼，那张牙舞爪的表情，和摄人心魄的眼神，让他有一瞬的错觉，以为自己正和一头野兽……不，疯子在交谈。 仿佛是要印证他内心的想法，徐无齐似乎很艰难地转头，狰狞的表情慢慢由诡异的笑容所替代，“呵呵……嘿嘿……咿哈哈哈哈！”徐无齐慢慢由一开始的浅笑，变成最后整个人都神形癫狂的狂笑。这笑容让罗鹏飞和刘思捷一时都不知所措，前者是因为恐惧，而后者，则是想到了那个在火海中与自己交谈的男人。 “你在说什么啊，你明明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有过什么梦想不是吗？就算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也在那个晚上被你彻底丢弃了不是吗？于是你用自己的人生来报复胡雪梅，最后玩腻的时候，你就跟他们一起玩了这么一出，还特意留下那个注射器，这样的你居然还跟我说不是，噗哈哈哈哈！要不是我仔细想过，我还真要被你蒙在鼓里了啊，你这个用梦想这种东西来行骗的戏子，这要是让刚因为你而住院的老何知道了该怎么办啊，哈哈哈……” “你说……什么？” “你应该不知道吧，那个被你利用的好心大爷，昨天刚刚因为心理因素而心脏病发作住院了哦。” 第五十六章 得到结果 “唉，这的可惜这老头，我也好奇啊，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坚持啊，你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徐无齐用手轻轻拍两下铁栅栏，接着用力一撑，同时完成一个转身动作，径直向门外走去，在他压下门把手的时候，徐无齐似乎是为了戏剧性，特意在这个时候忽然停下，补上了最后一句话：“你知道吗，那个大爷住院的消息在村子里也是相当热闹的呢，这时候要是再让他们知道了你的真正想法，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罢，他直接推门出去。 “你……”刘思捷刚想说什么，却被徐无齐非常粗暴地一手架起胳膊，一手捂住嘴巴拉起来，他压低声音对刘思捷说到：“少废话，赶紧出去。”接着直接松开了刘思捷，可他自己却站在原地，没有一点想要自己出去的样子。但是既然徐无齐都这么说了，刘思捷只好按照他说的走出去。 可在走出去之前，刘思捷听到不远处的个门口，传来了来自罗鹏飞的吼声，那是他最后的挣扎，他哀怨着呼唤徐无齐，声嘶力竭地想要让徐无齐回去。 原本准备就这么走出这个审讯室的刘思捷，硬是被罗鹏飞的哀嚎声给叫住了，但占大部分的还是发愣，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就接到了徐无齐的眼神指示，转身带上门从这里走出去。 “啊——”或许是听到了刘思捷关门的声音，罗鹏飞误以为是徐无齐在开门的一刹那愣住之后，还是这么走出去了，便这么带着哭腔干嚎，那声音，就像是失去了一个至亲的人一般，但有有些不同，他在内心悲哀的深处，还有一股浓浓的愤恨。 在这里干嚎了大概两分钟，罗鹏飞就已经没什么力气，也没有那个情绪去嘶吼了，他不清楚徐无齐在这里的影响力有多大，但单从他这么个非警方的人员来给他审讯这点，就有很大的问题。所以，徐无齐的离去，就代表了这件事情已成定局，恐怕今天晚上的新闻头条，就将会是徐无齐刚才所说的那些内容了。 “怎么回事？”在这里发愣了不知道多久，罗鹏飞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换做别的时候，在审讯完人应该会有一个人从他这边的门口走出来把他带走的，这应该已经是常甚至是规矩了，怎么今天他干嚎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个人进来带他回牢房？ 不知道是不是为什么制造出一定的戏剧性，徐无齐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毫无声响地出现在门口，就这么笔直地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默默注视着罗鹏飞，静待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几乎就在他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罗鹏飞正好看到了他走出来，他愣住了，因为他在确认自己没有看到幻觉之类的东西。 “嗓子很不错。”如果换个人的话，罗鹏飞或许会做出为难的样子跟这个人低声交谈起来吧。但说这话的人偏偏是徐无齐，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偏偏是那么的阴险。 那嘴角勾起的恶劣弧度，像是一道利剑，扎进罗鹏飞的心窝，他立马反应过来，转而敌视徐无齐，“你是故意的……” “哼哼……”徐无齐低头轻哼两下，慢慢踱步走向罗鹏飞，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相当满足，“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肯定会比我做得还好吧。” “……”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的罗鹏飞，并没有搭徐无齐的话茬。 “干嘛这么看着我，本大爷太帅了？”徐无齐装出不解的样子，用相当亲近的语气和表情，坐在桌子上，看似想要跟罗鹏飞好好说话的样子。 后者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你这种人，为什么也配在这里？” “这个啊，当然是因为我是警察咯。”徐无齐这次在心里补上后半句话，“曾今是罢了。” “为什么你也配！警察会做刚才那种事？”作为一个经历过几次审讯的人，罗鹏飞很清楚，刚才徐无齐这种行为，用在审讯里的话实在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是败坏道德，特别是刚才，堪称大众的反面教材。 “我怎么了？难道我不是推理出了一个想要玩弄大众视野，想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无知母亲所束缚的音乐天才的恶徒的真正面目吗？”徐无齐咧开嘴，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战果一般张开双臂，他居高临下地用凌厉的眼神逼视罗鹏飞的眼睛，“这不是让人啧啧称赞吗？” “我呸！”罗鹏飞是真的狠狠地朝徐无齐吐了一口口水，不过被后者轻松躲开，“你才是那个玩弄大众视野的……” “你这个罪犯还想说什么呢？”徐无齐躲开那口口水之后，无论是语气还是整个人看上去的状态，都变得相当懒散，“嗯？” “我……”即使是一个学不进东西的，没成年就进城打工的人，罗鹏飞也明白一件事情，他现在是个罪犯，他又能做什么呢？ 看到罗鹏飞绝望的表情，徐无齐再次挤出计几声怪笑，“嘿嘿嘿，意识到了吧，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毕竟你这样的人，可不是很常见的呦~” “你……该不会……”罗鹏飞仿佛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当然不是，之后的工作，当然是让别人接手了，而且你还认识呦，只不过我不认识罢了。” “什么……意思？” “哦，看来你还不怎么清楚他们这个组织的宗旨啊。”徐无齐白了罗鹏飞一眼，“这么跟你说吧，那个组织里的人啊，其实都是我这种喜欢看人的人哦，比如说你这次碰到的这个，你跟他说了你那所谓的梦想对吧？” “嗯。”不知道为什么，罗鹏飞真的点点头，回答了徐无齐。他的眼神中已经不再是那毫无惧色的样子了，而是充满了恐慌，他在害怕。 “这就对了，他听到这个之后，就是利用这点来对针对你制定了计划的，首先派出马老师让你相信他有那个能力去让你登上舞台，之后等你办完了事情之后，就可以利用他的影响力，把这件事一点点往他自己想要的地方偏。” “你……说的是真的么……”看样子，罗鹏飞还是有些心存犹豫。 “你说呢？”徐无齐再次对他展开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这让罗鹏飞猛然醒悟过来，徐无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会用自己的影响力，将这个故事改写成他想要的那个样子。 看既然想到了这点，那徐无齐的话基本也能够确定了，可罗鹏飞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一般，他低头，用死心的口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怎么相信你说的完全就是真的，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你这样的人？” “那你是要我证明这个组织存在的真实性咯？”徐无齐轻蔑地一小，接着从自己的内口袋里掏出笔纸，话一分钟的时间在上面画出了一样东西，接着将他转向罗鹏飞的面前，“这个东西你见过没有？” “这……”即使是眼里如怪物的徐无齐，也没注意到罗鹏飞的瞳孔猛地一缩，接着又舒张回正常的大小，“我见过，实际上，他曾经邀请过我加入过。” 如果说前面的三个字是徐无齐非常想听到的东西的话，那么后半句就是天大的意外之喜了，这样一来，有些事情，或许就能够解释了，“哦~” 没管徐无齐，罗鹏飞继续道：“他还说，这个组织里面有上万人，都是和我一样的人，而且，他还说只要我加入了他的组织，就一定找到新的生存下去的希望的。” “哦呦？那我都倒是好奇了，什么希望？”徐无齐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向罗鹏飞追问有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 “不知道，但他跟我暗示了一点，他说这是给予我们最大的愉悦。”说出最后几个字眼的时候，罗鹏飞像是身上有几千条爬虫一样，不安地扭动自己的身子。 不过不知道是入戏太深还是本性暴露的徐无齐，眼中马上露出了精光，“那我倒是要好好了解一下了，你有他的联系方式没有？” “有是有，你们能在我的手机里找到的，密码是何叔的生日。”罗鹏飞似乎用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瘫倒在椅子上。 “哦，好嘞。”徐无齐朝着他咧嘴一笑，他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几条消息，等了三四分钟，他轻声一笑，看来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下一秒，他忽然用寂寥的口吻，仿佛自言自语般说到：“我真的是到现在还在惊叹啊，为什么一个印象的作用可以这么大。” “啊？”罗鹏飞被徐无齐这突然转换的话题和语调都搞蒙了，“什么印象？” “你也知道的吧，因为你是一个罪犯，而且你本身的能力有限，所以要是我想要让警方发布我说的那个版本的你的话，你是完全没哟办法抵抗的，因为你是一个罪犯，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会将你所有的一言一行，都归为最后的挣扎。但是啊，你刚才把那些事情给说给我听的原因是什么呢？”说到这，徐无齐留了一点时间给罗鹏飞反应，接着他自己做出了回答，“是因为我的那句话吗？我是个警察。” 看到罗鹏飞幡然醒悟的表情，徐无齐略带歉意地一笑，对罗鹏飞深鞠一躬，“不好意思，虽然我早就不是一个警察了，我也不觉得我是个好警察，但我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心中的正义在行动，所以，请原谅我今天的不择手段，我们有缘再见。” 第五十七章 某人要来 向这位被自己“玩弄”过的人深鞠一躬，徐无齐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出去，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逗留。 听到开门的声音，刘思捷就知道是徐无齐出来了，“弄好了？” “嗯。”徐无齐寻声看去，发现刘思捷正靠墙低头玩手机，都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 “那我们走吧，我顺便问你一些事情。” “放心吧，我那些都只是表演。”徐无齐早就察觉刘思捷脸色不对，而且直接言中刘思捷心中的疑惑。 后者看似放心地松口气，实则是微妙的叹气，“是么，那你这延演技可真的是深入人心啊。” “怎么了？”徐无齐走到刘思捷身边，跟他一起靠着墙壁，只不过徐无齐双眼目视前方，脸上毫无阴云，“想起那个人了？” “嗯，你那种笑法……真的是……”刘思捷将手机收起来，单手掩面，同时微微甩头，似乎是要将心里那个男人的形象全都甩掉，一直让他在心里扰乱思绪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看了刘思捷一眼，徐无齐伸手用力勾住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只是学学他而已，又没有被他精神污染，虽然他的恶行我见得比你多，但我绝对不会被他同化的。” “真的么？”刘思捷透过之间的缝隙，呆呆地注视着地面，“跟他有关的卷宗我可是看过不少的，这里面有太多人的黑暗面了，我有时候看着，也隐隐觉得自己快要有些那种倾向了，你……” 话说到一半，刘思捷的话语哑然而止，徐无齐却忽然笑了，“啊，确实啊，他那些事情确实很有精神污染啊，但是啊……”不知为什么，徐无齐的话音也突然止住，隔了几秒，刘思捷才意识到对方忽然停下来了。他怀着不好的预感，机械性地将脑袋转向他。 下一秒，他看到了徐无齐竟用十分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在心里惊叹的一瞬间，徐无齐用手抓住了刘思捷的衣领，接着刘思捷感受到了来自胸前和后脑的冲击力，以及视野的突然晃动，原来是徐无齐突然用力抓着刘思捷的衣领，将他往坚硬的墙壁上撞去，“你以为你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抓他啊？就算你要小看你自己也别把我也顺便看扁了啊。” 狠狠地说完这句话，徐无齐猛地把手松开，刘思捷绷紧的身体瞬间的松懈下来，险些没站稳，徐无齐听着刘思捷忽然急促起来的呼吸，淡然地补上一句话，“只要我还能露出刚才那种眼神，我就从来不是他，我希望你也是。” “我……会努力的。”刘思捷轻轻咳嗽两声疏通自己的呼吸，接着挺直自己的腰板，用平常的眼神盯着徐无齐的眼睛，“之后我们去哪？” “当然是去会会他的那个上线了，走吧。”徐无齐没有拉着刘思捷的手，他只是将手插在口袋里，有些驼着背地走在刘思捷前面。 再次乘坐电梯，徐无齐带刘思捷到了一个别的地方，反正刘思捷不认识这里，只要跟着徐无齐就好了。 走了不多久，刘思捷看到前面的一个拐角，祁成武正在那里等着他们，但却是徐无齐率先开口了，“怎么样？” “在他手机里找到了一个网站，但是，好像没用。”祁成武满脸泄气的表情，就足以说明他们刚才问出来的东西是没太多作用的了。 即使是这样，徐无齐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大踏步走向前，“我来看看。” “给。”祁成武把他手里的手机递给徐无齐，接着转身道，“去里面看吧。” “嗯。”实际上，徐无齐已经开始看起来了，而且还忽然发车了一声貌似有些愉悦的怪叫，“哦~” “发现什么了？”刘思捷和祁成武几乎异口同声道，只是他们的语气略微有些不一样，要说刘思捷的是有些好奇的疑惑声的话，那么祁成武就完全是震惊了。 “他给我发消息了。”徐无齐淡淡地答道，只是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这其中的一个字。 “给你？”刘思捷立马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的？” “我也好奇你怎么又信了，实际上是我给他发了个消息。”徐无齐用相当淡然的口吻答道。 被对方这么一搅和，刘思捷习惯性地脱口而出：“想吵架啊？” “行了，我知道错了，现在先别打扰我跟这个人神交。” “神交……”刘思捷用异样的眼神瞪了一下徐无齐的后背，他知道徐无齐现在又在乱用词语了，但神交这个也太莫名其妙了。 在祁成武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一个没人的房间，这里看上去还是一个办公室的样子，不过里面的东西看上去比较少，所以整体看着有些冷清吧。 进门的第一时间，徐无齐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刘思捷亦是如此，祁成武则做好了一个长辈的样子，直接帮他们倒水，并且送到了他们身旁的桌子上，接着想他们搞了别，毕竟人家也是有工作的，并不是整天都有空。 跟祁成武告别后，刘思捷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椅子拉到徐无齐的身旁，凑过脑袋看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这上面显示的似乎是一个聊天室，和市面上的社交软件的聊天室看上去是一样的，但刘思捷很快就发现了不同之处，这个聊天室的左上角，是没有退出的按钮的，其他地方看着也没有那个功能的迹象。 “这个东西，好像没法突退出？”刘思捷开口试探性地问到。 “确切地说，有是有，但只能关闭。”说着，徐无齐用手指按住屏幕的最左端，接着向中间拉。这个聊天室也随之被拉到右边一些，露出了一个网站的一部分，正如刚才祁成武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网站，“这个应该是他的上线那边先做出来这个网站，之后再把这个网站给罗鹏飞，让他登录上去，登录？”徐无齐将这个自己下意识念叨出来的词语重重地重复一遍，但是他举起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这里没有东西可以让他点的。 “这……”在一旁看着的刘思捷也蒙了，因为他现在也找到了这里跟正常聊天室的两个区别，没有自己的头像，以及没有聊天记录。这个聊天室就像短信的界面一样，根本没有头像，而且，刘思捷可以看到，徐无齐刚才发的那条消息就在最上面，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任何历史消息记录，否则不会在这个位置的。刘思捷心里倒更愿意现在的情况是因为徐无齐没有刷新，而导致以前的记录没有出现。 这个简洁到缺斤少两的界面，让他们两人瞬间一筹莫展，特别是刘思捷，脑子里几乎只剩一条路了：让徐无齐套他话吧。 徐无齐就好些，他脑子里至少有些IT方面的知识，但是也仅限于这点了，要实际操作的话，恐怕还是得专业的来，“估计就得叫专业人士了啊。” “你不准备先试试套话之类的？” “已经在试了，但我不觉得有多高的成功率，毕竟罗鹏飞被捕的消息，他那边是肯定已经接到了的，我们现在给他发消息，他多半会认为是罗鹏飞把这个东西招了吧。我们现在只能从能找到的东西上开始下手了。” “嗯，但是能有多少呢？”刘思捷的想法空前消极，他没想到，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竟然完全没什么作用。 “几乎为零吧，没有个人信息，没有历史记录，连网站都是很莫名其妙的网址，这能找到什么东西我自己都要膜拜我自己了。”徐无齐叹着气按揉自己的太阳穴，本以为会有什么进展，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早知道就多弄点东西了，啧，失策。” “唉……” 就在两人唉声叹气之时，对方居然回了一个消息：你是徐无齐吧？ 这突然来的消息，虽说稍稍触动了两个人的心，但也仅此而已了，就连刘思捷都知道，既然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代表着，想要伪装成罗鹏飞来套话的可能性就很低了，“要不要试一下？” “装成罗鹏飞？”徐无齐和刘思捷想到一块去了，可就在他们俩犹豫不定的时候，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别想了，我听得很清楚的。 “哈？”刘思捷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装了监听器，于是瞬间在自己的椅子下面和桌子下之类的地方那个寻找那种小仪器的声影。 “别找了。”徐无齐忽然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刘思捷不解地凑过去看着手机屏幕上，之间对方又发了条消息：别找了，就在他手上。 “手上？那就是说……” “嗯，他能用这个手机的收音功能，说不定还能用这个手机的摄像头呢。”这样一来，他们想要伪装罗鹏飞的想法，就彻底宣告破产了。 可能是为了印证徐无齐的话，对方真的发了一张照片过来，那正是刘思捷刚刚和徐无齐一起盯着手机屏幕的样子。 “既然你什么都能用，那干脆就连麦克风也用了如何？省的我还要费时间看你的字。” 对方：我拒绝，我可没有那个自信能在对话中逃脱你的陷阱啊。 “啊，被识破了啊。”徐无齐原本是想利用他换成实时的语音通话之后，在设法套话的，但既然人家坚持要用文字来交流的话，那对方无疑多了无数的思考空间，不仅能有有机会识破徐无齐的陷阱，还有可能反过来给徐无齐他们设下陷阱。 显然，这次的对话，徐无齐他们是处在不利位置的。即使如此，徐无齐也还是没有放弃任何机会，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就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动作。他现在正自己用手机联系祁成武，让他叫人戴上设备过来试着用技术的手段找到对方的位置。 对方：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能意识到的，确切地说，我是被提醒过的。 “哦？谁提醒的你，Y吗？” 对方：我有必要说吗？ “那你说个屁。” 对方：这就生气了？ “废话，害得我多说几个字，你知不知道说话很累的。” 对方：好好，对不起，那我之后再也不说这种东西了。 “那你还说个屁。”徐无齐知道对方口中的“这些东西”指的其实是这些有价值的东西，既然人家打算完全不提到这些东西，那么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将变得毫无意义。 对方：这样的话，我就跳过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跟你说我给你发消息的真正目的吧。 “有屁快放。” 对方：那个人是这么说的，既然你们进展这么缓慢，那他就亲自去兴市做点事情去了。 “那个人？Y？”这次，对方没有及时回答他的消息，在下一秒，他们的聊天记录瞬间就被清空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淦！” 郁闷的情绪在他们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对方这样的做法，无疑是代表着他们彻底失去了这条线索。但是，对方也给了他们一条线索：那个人是这么说的，既然你们进展这么缓慢，那他就亲自去兴市做点事情去了。 他们两人的记忆力都是非常好的，即使聊天记录被清空，他们也能准确地回想这条消息的内容，“你觉得Y准备亲自过来再次犯罪？” “嗯，毕竟他去年才给你送了那个外卖啊，基本也只能是他了吧。而且，Y应该是那个组织的人，甚至是领头人。” “什么组织？”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 “就是之前给你看的那个骷髅头上面连着一根线的那个组织一开始我本来是试探的，没想到真的是。”徐无齐的自说自话，让刘思捷彻底蒙圈了，“等一下等一下，你在说什么……猜的没想到真的是？” “等一下。”徐无齐拿起手机，同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袋，把它装进去后尽可能把空气挤出去，接着打开刚才祁成武用来给他们倒水的水壶，把手机丢了进去，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座位上，对满脸懵逼的刘思捷解释到：“其实我拿那个组织的logo去测罗鹏飞的反应，没想到刚才那个人就是那个组织的人，如果他口中的要来的那个人就是Y的话，那就说明，Y有很大的可能是这个组织的人，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领头人或者高层。” 第五十八章 准备出远门 听了徐无齐的推论，刘思捷仿佛放心了似的，立马松了口气，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怎么，听到是他，你就舒服了？”徐无齐学刘思捷的样子，跟他一起靠着，隐隐有些摊在椅子上的样子。 “怎么说呢，确实是放心了，毕竟人家可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啊。”刘思捷少见地扬起嘴角。看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徐无齐忍不住想要泼他一盆冷水，“别高兴得太早，你知道他敢这么早就向我们说这件事，有什么含义吧？” “当然，我趁你分析他的身份的时候，我就已经想了个七七八八了。”刘思捷用背一发力，从椅背上脱离开来，转变为俯身前倾，用手肘撑在自己的大腿上的姿势，“他知道我们必然会采取的一个行动就是加大监察的力度，虽然我们暂时没有关于他的线索，但只要我们在这次抓到了他的一些线索，那就有可能抓住他，所以他这次来，必然会带着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虽然他以前也是这么做的，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完全可以相信，他的计划能比以前还要周密。” “嗯，马马虎虎吧，总之，把这件事丢给他们就好了，我们只负责找到所有的线索。”徐无齐刚说完这句话，门那边忽然传来了很小的动静，于是徐无齐大声向门外叫到：“没关系的，已经结束了，你们就随便进来个人把东西拿走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门外传来了好几个人的声音，惹得徐无齐有些不解，“搞什么，直接让门口那个人进来不就好了？” “我倒是想知道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完全不清楚情况的刘思捷单手托腮，用半睁开的双眼注视着徐无齐。 “外面是我叫的技术人员，本来是想让他们用技术来找到那个人的位置之类的，可惜他们来晚了，我们结束得太早了。”向刘思捷解释的时间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看样子是走了，就在徐无齐准备吐槽的时候，门被打开了，看样子是留了一个人拿东西，其余的人原路返回。 令人意外的是，从门后面走出来的人，居然就是几十分钟前刚刚见过的胡副局，他笑眯眯地看着里面坐着的两个人，面对两张死气沉沉的脸，却依然能够很有朝气地打招呼，“又见面了，听说你们跟罗鹏飞背后的那个人联系到了？” “算是吧。”徐无齐自己却很难承认他们跟那个人联系到了。 “那情况怎么样？”胡副局问到，他显然很关心这点，即使他不是很了解这个案件，但是他知道一点，罗鹏飞使用的东西不是他能够得到的东西，换而言之，就是某个有钱有势的闲人在背后给他撑腰，那么把这个人就出来，就是他们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可以从他们两人的脸上预见了，“没有什么成果，但是有一个线索。” “说来听听。”胡副局顺手从自身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准备洗耳恭听。 “让我们头疼好几年的Y可能要亲自来兴市。” “好！”胡副局一听这个消息，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好，同时用力猛地拍自己的大腿。难以想象，这位看着非诚和蔼的胡副局，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这么激动，甚至面露凶光，忍不住站起来，“好啊，好，既然他还敢来，那我们就叫他有来无回，徐无齐，我相信你们的能力，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逮住了！” “嗯，我们尽力而为。”徐无齐没有表现出多么夸张的，但仅凭只言片语，就以能够感受到他的决心。 “我们会加大各种力度的，我就不信这次还抓不到他。”胡副局咬牙切齿地在原地踱步，接着径直向门外走去，“我先找老韩他们商量去，你们随意吧，哦对了，之前你说的那个拿走东系，说的是什么？” “是罗鹏飞用来和他的上线联络的手机，我丢在水壶里了。”徐无齐面无表情地向那个水壶一指，全然没有发现胡副局大惊失色的表情，“啥？你丢进水壶里了？里边没水吧？” “当然是因为有水我才丢进去的，不然怎么隔声？”徐无齐说完的时候，胡副局已经从水壶里捏着包装袋的一角，将手机从水壶里提出来，“隔声？他能听到你们说话？” “嗯，高科技真好用啊。”徐无齐莫名感叹一句，看到胡副局那用两根手指捏着密封袋的样子，随口说道：“那个袋子你丢了好了，反正我这还有不少。” “好，那我先走了啊。”胡副局快速地拆开包装袋，将手机拿出来后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 冷眼旁观许久，刘思捷也感叹道：“这位的精力可真是旺盛啊。” “毕竟是跟杀子仇人有关的事情啊，怎么可能不激动。”徐无齐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似乎很有故事的话，然而，刘思捷似乎没什么想要知道这背后的故事的欲望，“嗯，那咱得加把劲啊。” “走吧，这边没咱们什么事了。”徐无齐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刘思捷同样站起来在原地扭一下，他们一同大踏步向外走去。 “你下午有什么计划没有？”刚出门，徐无齐向对方问到，察觉到徐无齐的意图，刘思捷立马摇摇头表示没有。 后者微微扬起下巴，接着转头对他说到，“要不你先回家吧。” “哈？”刘思捷张大嘴巴，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徐无齐的眼睛。 后者被他这个样子盯得有点瘆得慌，不自觉地将头往自己的大衣里缩，“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家的知不知道？除非你妹叫我一声哥哥……” “少废话！”刘思捷瞬间将音调太高几度，“你刚才的意思难道不是下午有计划想让我也参与的吗？” “计划我确实有计划去做的事情，但是得先做一点准备工作。”这回答让刘思捷稍稍松了口气，此时电梯门正好开了，他们便走进去慢慢说，“我先跟你说我的计划吧，我最近找到了一位教师，准备去采访他一下，然而他跟我们这里还有点远的，所以想让你先回去准备一下。” “哦，准备行李是吧？”刘思捷猜出自己该准备去做的事情。 “这是次要的。” “那主要的是什么？” “让你妹叫我一声哥听听。” “叮——” “老子用电梯门把你的头夹爆信不信？” 与此同时，兴市的一座学校里面…… 在这做学校的一间房间里，这个房间不同于别的什么房间，不是教室，也不是办公室，虽然有好几张办公室里常见的办公桌整齐地排列成两排，但这些办公桌的使用者，无一例外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摆在一边的独立拜访出来的办工作，像是为了彰显这是特别的位置一样，就连显示器，看上去都比那些两三千的商务机的显示屏高级那么一些。坐在这个办工桌前面的人，看样子也确实是一名教师的样子，他看上去四十出头，操着一口粗糙的声音，对这里的五名学生说到，“今天大家都到了啊，虽然是寒假，但是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起步比别人晚好多，所以肯定是要多练才能拿奖的，那么我先跟大家讲一下这几天的安排哈，明天我们先进行一次队里的比赛，我们做隔墙的多出来一个人，那就自己一组好了，反正我们工位足够，先让我看看你们还有哪些地方要练的，咱就盯着这个地方好好练练。” “嗯。” “知道了。” 学生们纷纷应声，看他们的状态有些低沉，这位声音比外表年纪还大的老教师开着玩笑说到：“看你们的赶紧不是很够啊，是不是这几天要给你们加大一点训练量啊？” 闻言，学生们纷纷叫苦：“不用了不用了，够大了！” “还不用了，就你们这个省赛五等奖的水平，我看以后晚上练到个十点钟，正好给你减减肥。” “真的不用了呀，练到十点钟我这老腰都要废了！” 这些学生在这里跟老师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老师吧话题带回正轨，“行了，今天反正就给你们放个小假，但是我也是有作业的啊，贴瓷砖的，你们每人给我画一张设计图出来，拼花别给我弄些幼稚园都能弄的东西，然后……做隔墙的，也是每人给我画一张设计图出来，别给我整些无脑上石膏板的那种，龙骨的间距、门窗高什么的越难搞越好。然后我明天就从这里面挑一张来计时。” “那我就弄个十五变形的，最后说我弄不出来。” “那你就给我练到十点在再回去嘛。” “哎呦别~呀，练到十点真的要死人的。” “那我今天晚上陪你，我看你死不死。” 这其中看上去最壮实的学生跟这名老师互动也是最多的，总之，他们在这里便拆台边说正事，总算是确定了这几天的安排。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当他们在进行男人间的友好拆台时，刘思捷这边也终于把他们之后的行程确定了。 今天先回去整理一下行李，顺便问问刘思媃要不要一起，虽然刘思媃身体不便，但刘思捷还是挺希望刘思媃能偶尔出去走走的。相比于别的同龄人，刘思媃能出去旅游的机会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的，因为刘思捷平时也要打工之类的，毕竟他还要撑起这个家的经济。所以就比较忙一些。而到了节假日的时候，人流就会多很多，考虑到刘思媃需要轮椅，肯定会有很多不便，所以她主动放弃了很多出去旅行的机会。既然现在碰到这个机会，刘思捷也跟徐无齐商量好了去景区玩耍一番。 搭徐无齐的车回到家里，刘思捷发现刘思媃正在看电视，“怎么都看起电视来了？” “今天的指标完成了，而且暂时也不想看到键盘这种东西了，所以就干脆看看电视呗。”说罢，刘思媃十指交叉向外舒展，她的指节随之发出噼啪的声音。 “今天还挺早的嘛。”刘思捷坐到刘思媃的身边，抓住她的双手，轻柔地按揉她细嫩的手指。 “嗯，灵感比较充沛吧，而且最近还发生了那个案件，正好让我写一下咯。”刘思媃的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说起来，你今天回来得才算早吧，这才下午你就回来了？” “嗯，被赶回来了。”刘思捷沉吟片刻，如是回答到。 刘思媃被这个回答逗笑了，忍俊不禁地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们都快准备移民去北美了呢。” “我们去北美干嘛？”虽然他们俩是亲兄妹，但共同话题却少得可怜，比如眼下说到的梗，刘思捷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因为北美那边能同性结婚呀。” “噫。”刘思捷瞬间放开刘思媃的手，“我才不可能看上他呢。” “我觉得这样的大叔挺好的呀，而且你比他还高，身高上可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哦。” “可拉倒吧，而且他应该跟我差不多高吧？” “没有，虽然他老是驼着背，但是就算直起来应该也没你高的。” 看刘思媃一本正经地辟谣，刘思捷也相信了，“哦，好像是，反正也差不多。啧，都说到哪里去了，讲正事吧。” “原来你还有正事要跟我说啊？”刘思媃被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刘思捷就是回来陪自己瞎扯淡的呢。 “我觉得你刚才在吐槽我是我的错觉吗？”刘思捷虚着眼盯着对方的眼睛。 后者没有回避，用十分天真且真诚的语气否决，“没有啊，肯定是你的错觉。” “嗯……”刘思捷沉吟片刻，接着轻咳两声，“咳，那什么，我和徐无齐准备出一趟远门，你要一起来吗？” “我先问一下，你们出远门……是去北美吗？” 一听这个地方，刘思捷的五官都扭在一起了，“什么北美，先把这个忘了吧，我们是去拜访一位老师，听说是个历史老师，总之就是去拜访一下，然后顺便在哪玩一玩。就当以前没机会去旅游的补偿了。” “嗯……我去吧。” 第五十九章 王老师 “哦？”刘思捷显得很是惊讶，“今天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因为你肯定要去的嘛，到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你肯定要担心我的啊，那我就干脆跟你一起去好了。”刘思媃虽然比刘思捷小不少，但还是非常懂得别人的感受的，为了不让出门在外呃刘思捷担心，影响到时候的工作，刘思媃才选择一起去，“不过果然还是很想去旅个游吧。” “嗯，那就开始准备行李吧，我们这次就出去两天好了。” “决定权在你手上？”刘思媃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当然是在你手上了。”刘思捷笑着摸摸刘思媃的头发，把她的刘海弄得稍微有些凌乱，“要我帮忙吗？” “嗯，起驾。” “好嘞。” 翌日 在兴市的某个高铁车站外，徐无齐托着自己的旅行箱，缓缓向刘思捷他们走去，然而。他的脸上充满了拒绝之色。缓步走到刘思捷面前，徐无齐探口气，指着刘思捷身边的刘思媃，“她会来我能想到……”接着转向另一边的俞帟霜，“但这个又是什么情况？” “什么叫这个啊……”俞帟霜小声地嘟囔一句。 “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她要来的。”刘思捷这句话刚说完，徐无齐突然接上，“那不就是白嫖么？” “车票钱我自己会出的！”俞帟霜嗔怒道，她对徐无齐有些厌烦，虽然之前徐无齐跟自己讲过刘思捷的一些往事，但他现在这样有些无礼的言辞，多少会让人感到讨厌。 既然都谈到钱了，徐无齐瞬间认可了俞帟霜的加入，“嗯，出发。” “喂，你这样就算是我也有些忍不了了啊。”刘思捷抓住徐无齐的胳膊肘，把他拉回他们三人的面前。后者对他抛出了一个没睡醒的眼神，接着问到：“所以她为什么会在这？” “这点就由她来说明吧。”刘思捷拍一下刘思媃的肩膀，示意对方可以开始说了，于是刘思媃对徐无齐解释起俞帟霜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是我邀请过来照顾我的，这样的话你们办事的时候就不用考虑到我了。” “哦。”徐无齐的脑天猛地向上一抬，看样子是明白了，他接着转向刘思捷，“那你失宠了啊。” “少废话，赶紧走。”刘思捷拿出前一天徐无齐赶自己走的话，首当其冲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 两个男人走在前面，后面则是刘思媃和负责推着她的俞帟霜，看他们在前面聊天，俞帟霜也趁机向刘思媃搭话：“他们要办事是什么情况啊？你之前完全没有跟我们说啊。” “唔，其实就是找一个老师问一些事情啊，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反正是他们头疼的事情，我们只要负责好好玩就行了啊。” “唉，真的是被你骗过来了。”俞帟霜摇摇头，正好看到徐无齐也看着他们两个，正当俞帟霜心里一惊，想要移开眼神的时候，徐无齐突然开口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景点之类的地方玩？” “等你们忙完再说吧，应该不用太久吧？”刘思媃似乎早就已经想好了这几天的安排，所以能在徐无齐提问的有下一秒就回答对方。 “知道了，不会很久的。”徐无齐点点头，便转回去，然后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 “没什么，赶紧走吧，不然里面没位置了。” “嗯。” 刘思捷一行人的行程总的来说非常顺利，没有列车晚点，而且上车之后发现，他们这里由刘思捷这边统一订的卧铺，正好在一件里面，这就不存在换座或者被人换座的事情发生。一路上，基本就是以漫无目的的闲聊以及各自玩手机，偶尔睡睡觉来打发时间。 十多个小时过去后，他们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此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了，找到订好的酒店之后，他们正好可以放下行李，吃个饭之后准备开始打发晚上的时间。 下车之后，他们顺利来到了之前订好的酒店门口，一进门，除了徐无齐以外的人多少有些疑惑。不是说这里的装修有多好或者多坏，而是，一进门，大堂远处一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中年男人就向徐无齐打了一声招呼，这还不算完的，那个中年人身边，还站着几个人。 “都检查好了吧？”徐无齐问到。 “放心，东西都在上面的人手里了，等你们一上去，他们就把东西给你们。”中年男人跟刘思捷有些像，无论刚才在玩手机的时候，还是现在跟熟人说话的时候，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上去谁都跟他有着深仇大恨的感觉。 “还真有啊，谢谢了，钱等我把行李安置好之后就转给你。” “嗯，那我先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嗯。”徐无齐跟他说完，等着一行人都离开这里，刘思捷才问到：“你又瞒着我们干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是叫他们看看我们的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偷拍的摄像头之类的。” “啊？”俞帟霜听到那几个字眼，心里一阵恶寒，“你们刚才的意思是里面有的是吧？” “嗯，反正都被他们的人拆掉了，我们可以安心住进去的。”正说着，他们走到了前台，跟他们确认了自己的订单之后，领走房卡向电梯走去。 这时候，刘思捷才意识到一件事，“他们总不会是撬锁进去的吧？” “当然不是，他们的手段多了去了，撬锁这种低级手段怎么可能会用呢？”徐无齐跟他们走进电梯，不一会儿，就到了四楼。 “没想到，看上去这么高级的酒店，都干这种勾当啊。”俞帟霜满脸不悦，要是今天没有徐无齐叫人帮他们检查一遍，恐怕这几天她们的一切都要被别人拍下来卖给不知道什么人了。 “这种店多了去了，光是我卖掉的拆掉的摄像头都估计有好几万了吧。”徐无齐说的这个数字把他们三人都下了一条。 不过吐槽这种活还是由刘思捷来干最稳当，“你该不会是一拆就是一整个店吧？” “那不废话，一个房间有，那个个房间都有，先拆完，留一个，再举报，最后卖了换钱，人生得意不过如此。”徐无齐说罢还甩了甩头发。 “那你还真是赚钱小能手啊……”刘思捷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正说着，他们已经能能看到有两个人蹲守的房间，看周围的房号，那多半就是他们订的房间了。从他们手里拿到了拆下来的摄像头，刘思捷一行人才终于能稍作整顿。 用过晚餐之后，他们分别制定了不同的计划，徐无齐这边当然是用这个晚上的时间先联系好对方。毕竟虽然时间老师，但人家在寒假的时候也是有工作的，得先协商好对方什么时候有空，这样才不会白费时间。而刘思捷则出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美食一条街之类的地方，已经做好规划旅行路线的工作。女生们晚上的计划就轻松很多，实际上跟白天也差不到哪去，因为徐无齐和刘思捷都不在，所以她们只能在房间里慢慢打发时间。 第二天，刘思捷和徐无齐一起前往那位老师的住处，他们今天的运气比较好，人家今天正好也没事做，这样一来就不等人家空下来。两位女生则负责看家，有他们在也正好，省的酒店的人还敢补装摄像头之类的操作。 前往那位老师住处的途中，刘思捷到才有时间把自己之前没有提起的问题：“这个老师，你到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感觉好突然啊。” “那没办法，既然那边前天给了我消息，那我就正好在审讯完之后计划一下咯。” 听了这话，刘思捷打心底里感觉头大，“你这句话，到底是想让我追问呢，还是吐槽呢？” “那就先追问呗。”徐无齐随口给了对方一个建议。 “那我先问了，你说的追那边，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一直在让人找跟那个人有关的班级的老师，今天我们要拜访的那个人就是。” “那你前天就接到的消息，怎么昨天下午才跟我提起来？” “因为我前天晚上那个时候已经睡着了。” “好吧。”刘思捷被徐无齐的应对弄得没了脾气，只能静静等待公交车把他们送往目的地。 五分钟过后，他们来到了一个街道上，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路程，所以只能步行过去。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目标小区，跟门卫问清楚楼号后，顺利找到了那位老师的住处。 敲响老师的家门后，他很快就喂徐无齐他们开了门，开门的人是个年约六十岁的男人，黑发在他的头上依稀可见，身材中干瘦，并没有发福，看上去是个随处可见的老年人。他看上去不是很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啊。” “您好，王老师。”徐无齐点头示意，刘思捷一开门就能感受到，这个家的采光似乎不是很好，明明是在大清早，屋里的光线却并不明亮。在玄关换上王老师为他们准备的拖鞋后，他们便移步到客厅，这时，刘思捷才明白，原来是客厅的窗帘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 坐在看上去很普通的沙发上，刘思捷看到茶几上已经摆放好了三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落座之后，在场的三个男人莫名陷入了冗长的沉默。刘思捷就不用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乱说错话就不好了，而徐无齐则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说话，好搞得王老师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更加阴郁几分。 最终，还是徐无齐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确实很难开口吧，毕竟那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老师的心里，都会是一个污点吧。” “唉……”王老师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叹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忘不了那两个孩子，如果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是他的话，那我今天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谢谢王老师的配合，另外，我们为了尽早将他缉拿归案，也是迫不得已才向您打听这些往事的。”徐无齐十分有礼地低头道歉，反倒把王老师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说，虽然那两个孩子确实是让我挂念不下，但我不是也应该配合你们说这些事吗？” “只是我单方面觉得有些对不起罢了，好了进入正题吧，能不能跟先介绍一下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呢？我这边有照片，您可以指认一下。”徐无齐从早已准备好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当年的摄影技术和设备都不是很好，所以照片还很模糊。 不过这似乎并不妨碍王老师指认，或者说，王老师在告别那两个人这么多年，而且已经是老眼昏花的年龄了，居然还能通过这张不是很清楚的照片来认出他们，这才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是冯明浩，是那时候最受欺负的一个学生。”王老师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照片上的一个孩子，从字幕上来看，这是一个小学的毕业照，虽然这上面的孩子年纪还小，样貌还没完全长开，可刘思捷却能够感受到，那个孩子的脸上，根本不为自己的毕业感到任何开心，反而显得闷闷不乐。这种事情，刘思捷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那就是这个孩子，在小学几年的校园暴力中，已经被欺负得不敢笑了。 接着，王老师把手指移到另一个孩子的脸上，“这是司向成，是那个时候欺负冯明浩最多的孩子。”单是从外表上就差不多能看得出来，这个司向成的体型在这班的孩子里是最壮实的，而且他的笑容也比较张扬，拍照的姿势更是有种狠劲儿。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您还能记得啊。”刘思捷不禁感叹到。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本以为我会连他们的脸都认不出来了，可一看到他们，我就能想起当年的事情……”似乎说到了王老师的心底深处，他眼角隐隐闪着泪光，最终还是抽了一张纸巾擦掉自己的泪水，“唉，咱们继续吧。” 第六十章 结束会谈 看王老师这幅模样，刘思捷不禁在心里暗叹：“他们当年都做了些什么？能让他记得这么深刻，而且一看到他们就忍不住眼泪。” 王老师虽然年纪大了，但十分通人情，他一眼就看穿了刘思捷心里的疑惑。他用自己苍老的脸面前挤出一个笑脸，“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可以为他们的事抱憾至今？” “是。” “我看你应该也是还在上学的年纪吧，警校？” “不是，师范大学。”刘思捷的答案有些出乎王老师的意料，短暂的惊愕之后，王老师流露出平静而悲情的神色，“这样啊，那你毕业之后应该也会做一名老师吧？” “不一定，我也有可能以后就跟着他了。”刘思捷指指一旁核查的徐无齐。 再次被刘思捷的答案打断自己的思路，王老师仿佛自嘲地笑了笑，“这样啊，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吧，还是好好解释吧，要是你以后也成为一名教师的话，肯定能明白的，那是自己教学生涯上的一个污点，就像是窗户上的污渍一样，要是在自己能够清除的时候没有擦掉的话，那就将永远留在这个玻璃上，形象点来说就是这样吧。” “嗯……”不知为何，一旁的徐无齐忽然沉吟一声，吸引了这边两人的注意里，接着，徐无齐对王老师问到：“我怎么感觉您不太像是教历史的？” “是吗？哈哈，我现在的学生也这么说我，其实啊，在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教过一段时间的语文，现在开始教历史了。” “这样也行的吗？”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 “有相关的资格证就可以了吧。”徐无齐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社会闲散人士（某种意义上来说徐无齐他们的生活确实挺闲的），想都不想就肯定地给出答复，“你作为一个师大学生，这种限度的事情总该知道的吧？” “你看我像是会关心这种事情的人吗？”刘思捷用白眼瞪回去。 “哼，不关心这种事情的人，早晚会吃亏的。”徐无齐不怀好意地看了刘思捷几眼，接着把目光放回王老师身上，“那接下来，咱们就讲讲这两个瓜娃子的事情吧。” “你这话说的……”王老师低头苦笑，“那就从那个孩子转来我们班上开始说起吧。” “哦，我得打断一下了。”徐无齐说话时，眼睛稍稍睁开了一些，看上去这件事还挺重要的，“你有听说过他以前从别的什么学校转来的消息吗？” “有，他好像是从隔壁小学转过来的，虽然是这样，但是学得倒是比我这边的学生还要好。”说到这里的时候，王老师的脸上隐隐有些光彩，但转而黯淡下来。 “除此之外呢？”徐无齐追问到。 “除此之外？”王老师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对方毕竟是老年人，徐无齐立马耐心地做出了非常耐心的解释，“就是他在转来你们学校之前，有没有别的转校的消息，比如说是从别的小学上转来隔壁镇上的小学，之后再转来你们班上之类的。” “这个……我记得没有了。”或许是因为时间实在太久远，王老师的语气也变得犹豫起来。 询问无果，徐无齐只得暂时放弃了，“好吧，您继续说。” “那个时候是五年级了吧，冯明浩一开转来班里的时候，大家都对他挺友好的，毕竟是一个新同学，肯定是会很好奇的。可是，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司向成和他的小团体就开始对他动手了，不过一开始都是很小孩子气的，比如说藏一块橡皮啊，打招呼的时候用力握他的手之类的。 “一开始冯明浩也有跟我说过，我也有把司向成他们叫过去教育过，有时候甚至把他的父母都叫过来了，但是都没什么用。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这句话用在司向成家里就很合适，说句不好听的，他的爸妈也像个地痞无赖。所以，司向成这个屡教不改的学生，就这么一直欺负冯明浩到毕业。” “先到这里吧。”这样一来，一个整体的故事框架就出现了，徐无齐只要把血肉填进这个骨架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我先问几个问题，冯明浩找过你几次？” “呃，不多，好像只有两次吧，反正肯定不到五次。”对于这点，王老师给出的答复就比较准确一点了。 “嗯，怎么说呢，确实是一种悲哀啊。”徐无齐叹口气。 王老师明显地一愣，再次苦笑到：“确实啊，是一种悲哀，对我也是，对他之前的班主任也是。” “你们……”刘思捷莫名成了在场唯一一个摸不着头脑的人，他刚想问个清楚吗，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要是真的问出口了，那也显得自己太神经大条了，而且相当不适时宜，只得忍住。 幸亏了他及时忍住自己的行为，而且居然还能露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对于这样的反应，徐无齐都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好评，接着他收起自己的小情绪，继续问道：“冯明浩的家长有没有来说过呢？” “没有。” “是么，估计您也不了解其中的原因吧。”徐无齐的肯定语气，多少有些刺痛王老师，他把头埋深一下，难以察觉地晃动两下，“确实，我不知道。” “这样的话，我也是会很头疼的啊，请您抬起头好吗？”徐无齐终于看不下去了，“要是这样还不行的话，那我就只能站着跟你说话了。” 说实话，听徐无齐做出这样的举动，刘思捷很不解，但这毕竟是徐无齐决定要做的事情，说不定跟之前审讯罗鹏飞一眼都是演技呢？因此刘思捷在这个场合也不好发问，只能任由徐无齐去做。 “好。”王老师点点头，抬起头，跟徐无齐对视着，后者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到：“您有了解过司向成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冯明浩吗？” “当然有。”说到这个，王老师的视线不自觉地垂下，“一开始，他都是各种找理由，把他们有冲突的时候，冯明浩对他做的事情拿出来说一通，但最后，他干脆就跟我说：‘就是看他不爽。’。” 原本觉得很无聊，但听到最后，徐无齐还是来劲了，他很清楚，几乎所有校园暴力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看某个人不爽，完全不需要任何正当的理由，只需这样自我且傲慢的偏见，就可以把暴力施加于人，“嗯，相当常见，而且也是最根本的理由啊，那我顺便问一下，冯明浩有做过什么不合适的举措吗？” “没有，我从别的学生那里了解过，冯明浩虽然有时候可能会犯些很小的错误，但绝对不至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王老师再次深深地探口气，“其实就是因为司向成的心里，把冯明浩的行为放大了，才会造成那样的结果吧。” “那司向成以前有没有针对过别的学生呢？”这回是刘思捷问的。 “当然有，不过谈不上是针对，应该说是捉弄吧，闹出一点小事情之后，也能很好地解决。” “可是，一到冯明浩这里，就突然变成了长达两年的针对了对吧？” “嗯。”王老师点点头。 “看来这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啊，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冯明浩的性格吗？” “他啊，比较胆小怕事吧，虽然一开始有跟我说过什么，但是之后的事情几乎都是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跟我说的。” “跑题了。”徐无齐适时提醒到。 王老师意识到自己多言了，尴尬地笑了笑，便继续道：“他为人比较胆小怕事，但是办事都很好，很靠谱，但是不是很喜欢与人交谈，感觉像是比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说话的时候感觉也是很正常的一个孩子。其他的话，基本就是可以用看上去比较好欺负来概括吧。” “就是说冯明浩本身是不会去招惹别人的，然后司向成就比较没事找事了对吧？” “嗯，但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司向成对别人都是小打小闹，对冯明浩却偏偏要做得这么过分。”王老师摇头的幅度慢慢大起来。 “那你们班上有跟冯明浩性格差不多的学生吗？” “当然有，可是司向成对他们也只是点到为止。” “嗯——”徐无齐发出重重地鼻音，他也对着两个小孩子过去的行为有些头疼，“先不纠结这个了，你有了解过他们的三观吗？或者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会震惊到你的与他们年龄不相称的行为？” “这个……”王老师杂自己的脑海中努力思索一番后，露出失望地神色，“我还真没有看到过，不过我倒是注意到过，冯明浩在升上六年级的时候，就很努力地学习我们最后都会发一些卷子的嘛，他自己做完了，还会跟我要一些，总之就是他那个时候就突然很努力。” 听完这番话，徐无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该说他是天真还是有些脑子呢？” “怎么说？”王老师不解到，他这么多年来都没能理解的事情，徐无齐为什么马上就能想出一个结果？ “这个行为的目的很简单的吧，只要自己的学习够好，考上司向成不可能考上的学校，自己就可以摆脱这些人的欺负了啊。”徐无齐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了他的答案，“只要他们的距离够远，那基本就能够摆脱了吧。”虽然徐无齐在往好地方向说，但他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看，虽然他辞职之后就没有接受跟校园暴力有关的案件了，但在他辞职之前，却听说过有人真的会特意跑到别的学校去警告一个以前欺负过的学生，“既然没有的话，那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就是冯明浩在刚转学进来的时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样子吗？” “是，他一进来就是那个样子的。”王老师再次肯定地答道。 “那就说明，他多半是因为以前被欺凌了才会转校的啊，那这样的话……王老师，他找你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或者是什么样的心态？”徐无齐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重要的王老师硬是被徐无齐的脸色吓了一跳。 他努力地回想着那个时候，冯明浩来找自己告状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想了半天，他呆呆地开口了：“那时候他说哈是什么表情，我真的不记得了，但是我还记得，他的口气，真的很平静。” “像是死心了一样对吧？” “嗯……” “这个冯明浩果然有点问题啊，我想想看还有什么要问的。”徐无齐不停地用自己的手掌摩擦他的脸，足以看出他心里的焦虑。 这时候，刘思捷忽然开口向徐无齐征求他的意见：“要不你先想着，我来问几个问题吧。” “可以。”刘思捷的这句话毫无疑问缓解了徐无齐的压力，只见他的神情立马放松许多，接着顺势靠在沙发上，双目紧闭。 既然得到了徐无齐的同意，刘思捷便接手了徐无齐的工作，向王老师提问：“您知道他们毕业之后的去向吗？” “这个我知道，司向成和他确实去了不同的学校，然后听说司向成好像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小店，日子过得不怎么样，然后冯明浩我就没什么消息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徐无齐忽然闭着眼睛发问了，他一手扶额，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 王老师仔细一想，面露难色，“好像是很久之前的消息了吧，怎么了？” “司向成已经死了。”徐无齐淡淡地抛出一句话，但却在王老师的心中激起千层浪。他听了徐无齐突然给出的这消息，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有他的手在空中颤抖着，表达他心中的震惊。 “冯明浩我也没找到下落，哦对了，其实……”徐无齐这时才睁眼看着王老师，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咽了回去，“没什么，我们要问的就到这里就没有了，我们走吧。” “等一下……”听王老师的声音就能够感受得到，他此时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但他还是勉强自己开口了，“我认识冯明浩高中时候的班主任，我可以把他的电话给你们。” “万分感谢。”徐无齐低头向王老师示意，“同时，我深感抱歉。” 第六十一章 第二章单子 “没事，这是我年轻时候留下来的祸根，就算你们不来，它也会纠缠我一辈子的。”王老师悲情地笑了笑，“希望他的高中班主任，能给你们更多的线索吧。” 简短的几句对话之后，他们结束了今天的会面，明明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徐刘两人却纷纷感到有些疲惫。在回去的路上，他们都选择了好好休息一会儿，等回到酒店，再好好分析一下今天所得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们回到酒店的半路上，刘思捷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机正在振动，毕竟是大冷天的，裤子里面跟着这么厚的绒，实在不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机的振动。 根据振动频率猜出这是一通电话，刘思捷拿手机的途中努力眨巴两下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原来打电话过来的人就是刘思媃，看这个时间，刘思捷也猜不出她们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估计是两个女孩子要出去玩，跟他汇报一声吧，但那样不是只要发一条消息给他就行了吗？难道说之前发给自己过，然而自己没看到？怀着疑惑，刘思捷接通了刘思媃的电话，“喂？” “哥，之前那个人又给我们送外卖了。”刘思媃郁闷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这会儿刘思捷不是很清醒，思考的速度还有些缓慢，“什么之前那个人……哦，你说Y啊。” “原来就是他送的吗？”之前那次，刘思捷回去之后虽然有跟她解释一下，不过没提到这是谁送的，不过刘思媃自己多少能够猜到一点就是了，“反正他又给我们送了一份外卖，然后那个单子上面的备注又有一句奇奇怪怪的话。” “知道了，那玩意你们放着就好了，哦对了，你们吃过早饭了没？” “我们早就下去吃过了，那个外卖是一回来就看见放在地上的东西。” “行，我们还有几分钟就回来了，然后要是我们这边进展够快的话，那基本上今天上午就可以陪你们出去玩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刘思媃讶异的口气中，带着一些惊喜。 “当然是真的，这几天就好好玩玩吧。”刘思捷跟刘思媃互道一声，便挂了电话，刚挂断电话没几秒，刘思捷连感叹的机会都没有，便感觉自己的手机再一次传来振动。低头一瞧，原来是刘思媃给他发了一张图片，使得他不得不将刚才顺手关上的手机解锁。 原来，是刘思媃把那份外卖上的备注拍给他看了。看她这个挂电话之后马上发图的速度，应该是早就拍好了的，显然是想确保刘思捷能够看到。不然的话，像刚才那样睡觉的刘思捷，肯定看不到这张图片。 “这家伙真的是事儿多啊。”刘思捷点开图片，仔细看上面的文字，之间外卖单子上面打印着：王老师是个好人啊，齐老师也是个好人，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齐老师？”刘思捷眉头一皱，之前他们没有问那位高中班主任的名字，因为刘思捷在今天的场合更多的像是一名听众，主要提问的人是徐无齐，既然他没有问，刘思捷也没有提出来，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位老师叫什么反正都快到酒店了，刘思捷干脆用胳膊肘将徐无齐捅醒，“你知道那个高中的班主任叫什么不？” “知道啊，齐煊明，浙省绍市人，男，62岁，身高172，体重61，数学老师，地中海，油腻到能给食堂供油。”徐无齐张口就是一堆齐煊明的个人信息。 听到最后一个，刘思捷面露疑惑，“前面这些我知道你肯定都是查到的，但最后一个是什么情况？” “看样子推测出来的罢了。”徐无齐用手掌猛擦自己的脸，清醒几分后，顺口反问到：“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你看。”刘思捷直接把那张照片给徐无齐看，几秒之后，徐无齐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闷声闷气地抱怨起来，“这家伙真的是不想让我们休息啊。” “比起这个，我觉得应该说你的推测跟他的说法有些出入。”刘思捷比他早醒好多，因而早早进入了工作状态。 被刘思捷这么一说，徐无齐也马上进入自己的工作状态，“嗯，如果说齐老师是个好人的话，那么就证明他是对冯明浩有过帮助的，但我那些照片，确实只能让人觉得他就是个已经对人生已经失去希望的中年男人了。” “中年男人？”刘思捷重复了这几个字，这一重复，让徐无齐也意识到了某句话，“嗯，那这么一来，他最后那句话也很可疑啊，不过他似乎没有指明这句话的主体是谁，说不定是指那时候的冯明浩呢？” “要这么理解也可以，那这样的话，应该也可以理解为Y对年轻时候的感叹吧？这样一来Y就很有可能是冯明浩了，但这样一来又不对了啊。” “嗯，除了抖M，谁会讴歌整天被人欺负的高中生活啊？”徐无齐的话，在常理之中，按照一般人来说，基本没人会享受整天被人欺负的生活。 “啧，这货真的是强行给我们增加工作量啊。”刘思捷感叹一声，拿出手机看看地图，发现他们只要再过一个路口叫到酒店对面的公交车站了，便只好把这件事在心里慢慢盘算，之后再拿出来交流一番。 几分钟后，他们回到了酒店，从刘思媃那里拿了外卖之后，回到他们的房间里。两个大老爷们不约而同地瘫倒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他们中间还放着一份另他们头疼的外卖。 “咱们开始吧。”在椅子上惆怅地时间也差不多了，徐无齐将那张外卖单子直接扯下来，“你说咱们是先说这个呢，还是先说王老师提供的信息呢?” 刘思捷心里多少有些看法，但他觉得，还是听听徐无齐的看发法比较好，“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那就先整这个吧。”徐无齐将手里的单子拍在小桌子上，“这个东西，问题很大啊。” “姑且先认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吧，那么这个齐老师应该是在他高中时代有帮助过冯明浩的人，这点，我们可以马上确认。”刘思捷注视这徐无齐的眼睛，后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马上拨通从王老师那里拿到的电话号码，不一会儿，还真的接通了，徐无齐直接点了扬声器模式，“喂？”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同学的家长？”一个有些粗厚的声音传来，看来他是把徐无齐当成摸个孩子的家长了。 “我不是哪位同学的家长，我是追查十几年前的某件事情的警察。” “啊？”对方明显被吓到了，而且对于他来说，徐无齐的一句话里信息量稍微有些多，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找到头绪回答对方，“这……” “我就直说了，我们想了解一下冯明浩的情况。” 听到这三个字，对方许久没有回答，这边等待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的不安地神色。接着徐无齐只好继续说到：“我们知道他曾在你班上，我劝你放弃装作不认识，另外，你的电话是王毅朗给我的。” “唉……”电话那头传来重重地叹息声，“我知道了，你们想了解什么？” “我先确认一下，冯明浩在你们班上的时候，有没有遭受过校园暴力？” “……”对方显示沉默了一小会儿，就在徐无齐准备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的时候，对方终于说话了，“确实是遭受过。” “那您有没有帮助过他呢？” “有。”齐煊明这次反而回答得很果断。 “对他的帮助有多大呢？” 在徐无齐预料之中的，对方再一次沉默了，接着沉声答道：“几乎没有。” “那时候的你，对他们的事情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呢？” “我……” “说实话！”徐无齐趁对方还在犹豫，非常果断地给对方施压。 接着，齐煊明慌乱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我那时候……觉得时请不要闹得太大就好了。” “换句话说，就是旁观主义是吧？” “嗯……” “那时候，你几岁？” “啊？”不知齐煊明是真的没听清还是下意识地一愣，徐无齐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便没有再说一句话，“我那个时候四十来岁吧。” “知道了，我们今天只是找你了解一下大致情况，详细的事情，我们会找时间面对面询问的。” “好……”齐煊明弱弱地答应了他们，下一秒，徐无齐就挂断了电话，“啧，这样的话，两件是就确认了，我本来还想着冯明浩升到高中之后或许就有可能不会被欺凌了呢，没想到被我说中了。” “嗯，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个‘齐老师是个好人’这点，或许就不是指的他的班主任呢？”刘思捷看上去有些想法，徐无齐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有没有可能是冯明浩有别的老师也是姓齐呢？之前在王老师那里的时候你不是提到冯明浩小学就有转校的记录么？那他之后有没有转校过？” “这个还真有。”徐无齐瞬间就来神了，“他初中转校两次，高中转校一次，大学就没有了，但是有跨专业考研的记录，而且还真成功了。”说完这些，他的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顺着刘思捷的意思来说，这个“齐老师” 可能指的是其他的老师，而非他的高中班主任。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的工作量就必然要增加了。 看到徐无齐忽然泄气的样子，刘思捷还以为是的平常那种忽然提起兴致，又忽然意志消沉的情况呢，他也没多想，“说不定，在他别的时期里，还碰到过一位齐老师，而且这位齐老师还为他做过很多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位齐老师应该要好找一些。” “这怎么说？” “如果前面这些都符合这个还没确定其存在的齐老师的话，那么最后一句话应该也是符合的，也就是说，那位老师，至今可能还在执教，不像王毅朗和齐煊明，他们都已经退休了，而且，记性肯定比那两位老人家来的要好。” “嗯。”刘思捷捏着下巴点点头，“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问。” “你做这么多，是不是就是为了确认冯明浩可能是Y？” “算是吧，我只是想尽可能缩小嫌疑人的范围。那些无名尸体涉及到的班级太多了，而且死的人里面，不仅有施暴的小团体，还有受害者团体，所以想要从中找到真正的Y，难度真的很大啊。” “你就不怕找错方向么？”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嘴上是问徐无齐，但其实是他在害怕，因为这件事，徐无齐为止努力已经好多年了，如果这都是错误的路的话，那岂不是让这一切的努力都前功尽弃，回到原点？ “我当然不怕。”徐无齐拿起刚才拍在桌子上的外卖单子，对刘思捷和颜一笑，“别忘了这个人在指引我们啊。” 内心的触动让刘思捷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无视了刘思捷反应的徐无齐将那张小纸条随手一丢，“这家伙也真的是啊，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啊。” “是啊，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打他的脸啊。”刘思捷从沙发上离开，将那张单子捡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其实，之前那张单子我还收藏着呢。” “那这张就给我吧，到时候一人一张。”徐无齐伸手向刘思捷索要那张单子，后者毫不犹豫地给他了，“啧，这玩意真的是一看到就有些来气啊。算了，之后的计划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知道，这几天咱们先好好玩，之后再看你心情去找老齐嘛。”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好像是有两件事要讨论的啊……” “哦，王老师说的那些还没讨论过啊……” 第六十二章 照片 近几年来，南方的天气就像直男的女友的心情一样，变幻莫测。按照往年的天气来说，一月应该是比较冷的时候了，可最近的太阳却异常温暖。对于刚走出一个开着空调的刘思捷一行人来说，这样的室外天气无疑是非常舒适的。 “该怎么说呢，博物馆这地方真的是挤掉储存空间的好地方啊。”一出来，徐无齐就如此对刘思捷抱怨到。 “我看你也没有拍照啊，挤什么储存空间？”刘思捷也不是徐无齐说的所有话都听得明白，要是真听懂的话，那他估计就要感觉自己也离发病不远了。 满脸哀怨的徐无齐举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然是这里的储存空间啊，你以为呢？” “说到储存空间一般来说都会想到手机的吧……”刘思捷虚着眼吐了个槽，这时，后面忽然传来刘思媃的声音，“感觉这里的博物馆也没什么好玩的诶，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地方好玩的啊？” “要好玩的啊？有是有，就是估计人比较多。” “是不是那个欢乐谷？” “嗯。” “那这个地方就明天再玩吧，我们今天下午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比较晚了，而且现在这个时间，估计还是人最多的时间，从刚才博物馆的人流就差不多能看出来了。”刘思媃虽说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但她可没有那么冲动，现在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现在进去岂不是遭罪么，“唉，也怪我们没及时把你们叫起来吧。” “我就不该睡那个觉的。”刘思捷用手在自己的脸上反摩擦，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这幅没睡醒的样子，就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了。 确定了下一步计划的徐刘两人，再次讨论了一下冯明浩的嫌疑，之后他们还特意在徐无齐调查到的“死亡同学录（徐无齐在讨论时顺口给这玩意起的新名字）”里面翻了一遍，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虽然能够根据现有的线索，找到这其中的几人可能是当年欺凌冯明浩的小团体，但这个班里另外还有几人也惨遭死亡，并且看不出和那些小团体有什么联系。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么一翻，终于想起来在好久之前，徐无齐曾经说过一个频繁转校的学生，而且也曾经在这个班上待过，他们这个时候心态将近崩溃。从某方面来说，再次去打扰王老师确实不好，但这毕竟是为了找到真正的Y，结果他们还是去叨扰一番，结果毫无收获，因为这个学生的转校只是单纯的因为家庭原因而已，而且他在学校里也没怎么被欺负过，属于那种比路人甲还路人甲的角色。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暂时把这位同学的嫌疑消掉的时候，王老师给了他们一个有些模棱两可的线索。那就是冯明浩以前曾对他说过，他觉得自己的遭遇，可能就是那个同学干的，因为他被欺负的时候，那个同学就再不远处笑着看他。这件事情，要是往小了说，那就是小孩子的幸灾乐祸，往大了说，那就是背后主谋正在欣赏。但他们那时候都还是孩子，所以这件事情就连徐无齐都感觉有些不好说，最后决定在死亡同学录上记下再说。 最后，他们搞完了这么多事情，确实感觉这一上午过去，脑子莫名觉得有些不够用，于是就睡了一觉，结果女生那边出去玩有些忘了时间，搞得他们出发时间就晚了很多。 时间回到现在，众人在路上边走边讨论，最终决定去看一场电影，这样既消磨了时间，出来的时候基本也会正好在饭点，可以出来吃个饭。 正巧的是，最近正好有一部喜剧电影上映，看评分和影评，或许不会太差。这让他们选择起来就方便许多，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打发时间，而不是浪费时间。 在买票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件颇有意思的事情。现在的科技如此发达，刘思捷他们当然也是直接在手机上买票的。在选座位的时候，徐无齐直接点了在他们前面两排的靠中间的位置。在刘思捷一脸诧异，却还没把问题问出口的时候，他抢先一步解答到：“我跟你们谁坐在旁边都不合适，那我干脆就走远点呗。” 检票进场后，刘思捷，俞帟霜，刘思媃按照这样的排序坐在同一排上，徐无齐则一个人孤零零地占了一个位置。可能会死因为这部电影上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热潮，以至于今天的放映厅里面并不是有特别多的人，刘思捷和刘思媃旁边都是空出来的位置，而且刘思捷这边也能清楚地看到，徐无齐那边也是相当冷清。 趁着电影还没开场，刘思捷正在好好观察周边的环境。这倒不是刘思捷对放映厅感到好奇，而是他在担心有些素质低下的人，有些可能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早点防备着总是好的。 正当他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的时候，俞帟霜忽然轻轻地搭话了，“你们那边……进展得怎么样？” “有些进展吧，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起这个来了？”刘思捷转头一看，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虽然两人都坐在自己位置的中间位置，可就算这样，刘思捷还是觉得有些太靠近了，于是将身体的重心向右偏移，靠在那边的扶手上。 “嗯，就是突然好奇吧……”俞帟霜的声音被忽然出现的广告声盖住，但就算是这样，刘思捷好像也听到了俞帟霜说的话，用自己平常的声音回应到：“你是在担心吧。” “啊？”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的交流肯定要费尽一点，毕竟放映厅的音响谁用谁知道，广场舞大妈们的质量首选。 为了不影响到别人，刘思捷只得把上半身靠近俞帟霜，“我说，你是在担心我对吧？” 这时，俞帟霜沉默了，她脸上的犹豫神色和低垂的目光正不留余力地表现着她的心理斗争。最后，她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抬头重新看着刘思捷的眼睛，“嗯，又被你看穿了。” “我这边才是，又被你关心了啊。”刘思捷无力地回敬对方一句话，“虽然他当年确实做了很多恐怖的事情，但是起码现在，我这边还是挺安全的。”嘴上是这么说，可他的心里却丝毫不认同自己的话：“说不危险我自己都不信啊，当初那个被墙里埋着的炸药杀死的警员的样子，我到先在还记得啊。说起来，我最开始笑一下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故作高深吗？” “那要是真的跟他正面交锋，你们不就危险了吗？” “呵。”刘思捷下意识的苦笑出声，“但那也要去找他啊，不然我自己可怎么放过我啊。” “呃……”俞帟霜被刘思捷忽如其来的哲学操作绕得有些蒙，好在人家毕竟也是文科出声的高材生，很快便理解了刘思捷的意思。可是，理解了不一定代表能够说出对方需要的话来。这一瞬间，音响中的噪音似乎被无限放大，音波的振动向他们汹涌袭来，重重地撞在两人之间。 当电影的第一幕开始放映，刘思捷深呼一口气，像是要把自己身体里的杂念全部吐掉，接着又吸足了空气，“我绝对不会死的。” “我……”俞帟霜再次犹豫了，她的实现飘忽不定，但刘思捷正做出在好好看电影的样子，所以根本察觉不到俞帟霜的情况。他探口气，“啊，就算我这么跟你保证估计你也不会轻易就这么信了吧，不然我们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好几年的功夫岂不是都白费了，总之，我不想死，但我也想抓住那个男人，所以我轻易是绝对不会死的。” “嗯。”俞帟霜的回答很简洁。刚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刘思捷还有些诧异，甚至还有些小抱怨，自己明明说了这么多，对方倒是一个字就结束了。可当他看到俞帟霜的侧脸时，他也明白了，不止是他的心里有些乱，俞帟霜也很乱啊，虽然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但刘思捷知道，俞帟霜至少一段时间里不会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兴市，在一个高端小区里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郁闷的呻吟，看来这小区虽然看着高端，但隔声问题依旧是一个会呼吸的痛。 在那个房间里扰民的，赫然就是金明成。要说环境影响了一个人的成长的话，那从金明成这房间的样子看来，就能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张扬的性格。首先看来，这就是他的卧室，而且看上去都可以用一应俱全这种词语来形容了，再加上看他打字的速度以及字符中“*”符号的数量，就差不多能猜出他的“经验丰富”以及刚才发生了什么。 接着，他快速地移动鼠标点了两家，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任由椅子的滑轮让其撞在床上。他自己也拿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然后爬到床上，闷闷不乐地开始玩手机。很快，他脸上的怒气便随着小视频一起刷走了。 在床上刷了半天小视频，他本来想找人聊聊天，但一不小心按错，点到了旁边的浏览器。本来他想直接按Home键，可今天浏览器进入到的速度倒是奇快，够不给摸到Home键的机会，就加载出了当前的页面，那页面正是那个组织的主页。金明成这个人呢，平时是很少用浏览器的，最多用来找找论文什么的。所以在他上次用浏览器打开那个网页之后，他就基本没有再用过，于是现在便直接进入了这个页面。 “搞什么，今天他们好像相当热闹嘛。”接金明成作为一个几乎完全没有存在感的成员，自然是不知道他们这时候到底有多热闹。于是他点开其中的一个帖子，发现这一打开，里面就是一张照片，不过这张照片跟之前他看到的一些东西都很不同。他以前看到的东西，多多少少肯定是带有一些暴力血腥的东西的，可现在他看到的照片，就只是一个电影放映厅的样子，而且这上面还用红线花了一个圈，意义不明。 “什么啊？”金明成嘟囔一句，正准备关掉这个页面，去看看别的东西，可他忽然觉得这个画面里的两个人，似乎相当眼熟，看了几秒他才猛地爆了个粗，“卧槽，这不是他们俩么，怎么他们在看电影？”画面里的人，正事正在交谈的俞帟霜和刘思捷，而且拍照的人抓的时机还很好，正好就是他们对视的时候。 本来金明成那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就被这一张照片激起千层浪，“md，这两个人这就搞上了？”金明成气急败坏地叫出声，他看着这帖子里的文字，结果一分钟之后，他就快要气炸了。 这个写帖子的人也是……皮得很，写他们出来办事就出来办事吧，非要写上一家四口出来玩，这就给了金明成一个误导，而且这个人关键还没排到刘思媃，另外那个红圈其实就是标出来了徐无齐的位置，于是，这张照片上就只剩下刘思捷和俞帟霜在对视了。 在郁闷心情的驱使下，金明成不禁开始抱怨起来，“靠，这个组织搞什么，不是之前说好了马上就要有好戏了吗，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那边过得还这么好？”一说起这个，金明成不知该说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还是灵光一现，他居然把这句话和这个组织里那那些视频联系起来，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他们说的好戏，该不会是把他们两个杀了吧？ 这样的结论倒也不是没有依据，其一就是之前那位大哥的警告，可以看成防止金明成这个搅屎棍打草惊蛇，不然他们有防备就不好下手了。还有就是这个组织的性质，整天发点犯罪的图片。最后就是这个帖子了，这个帖子里面的用于在金明成看来都是非常戏谑的，于是他就想当然的觉得这是对这两个不自知自己马上要死的人的嘲讽。 第六十三章 要我杀她？ “不会吧……”金明成自说自话把事情想象到这个地步，然而，他这时居然没有按照他的暴躁性格直接去问这位写帖子的人，而是先退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帖子，也是跟刘思捷他们有关的。他为什么一到这个地方，做事就变得谨慎许多呢？ 之前也提到过，以他这个暴躁性格，在这里显然是很容易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的，因此在有一次脾气起来了之后，不到一分钟就被扒出自己的个人信息之后，他就知道这里不是他能乱说话的地方。于是眼下他就干脆就不说话，直接去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帖子是跟刘思捷他们有关的。没想到，这么一翻，金明成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他把页面回退出去之后，他没往下划多少，就看见一个帖子，又是跟刘思捷他们有关的，这次他看到的帖子同样是附带图片的，是一张刘思捷一行人在高铁站进展的图片，是在监控上面截图之后发出来的。这个监控的图片，让金明成忽然想起了那个视频。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直接打开这个帖子，很快，这里面的内容便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页面的东西刚入眼，就震了金明成一下，他看到，帖子的顶端除了这个帖子的标题——银市，以外，接下来就是这个写帖子的人的账户。他的名称很简单，就是一个英文字母：Y，在这个字母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小的方框，里面同样有两个字：首领。 看到这个人，金明成都蒙了，在心里一阵惊叹：“卧槽，这个人是这个组织的首领？他名字后面这个方框总不会是自己加上去的吧？”他接着试着点了一下，于是Y的一个小信息弹窗就出现在这个页面上，在这上面可以看得到，他的昵称只是Y，而那个方框加首领，是系统给他的，这个做显然是为了凸显他在这个地方的地位。 看到统领着这个组织的人都出来发帖了，金明成觉得后面应该会有很多人跟帖的，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先看看他里面的文字是什么内容，万一自己没有看清楚就又乱说话，鬼知道下一个视屏上有没有他。 这位首领的写帖子的顺序跟之前那位很不一样，之前那位是先上图片，再上文字，因而搞得金明成一阵头大之后再去看文字就很容易想偏。现在，他准备好好看看这个首领写的东西。 以下就是部分这位首领写的内容： 他们很好地跟着我的过去，只不过他们找的地方稍微有些偏，所以我决定帮他们一把，毕竟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啊。 如果不出所料，他们的下一个行程，就是去绍市。 等他们在绍市做完他们该做的，我也会前往兴市，做完好自己该做的。 这只是这位首领的话里其中的一部分，但是不难看出，这其中的意思。金明成虽然人不是很好，不过他考上这个学校也是凭本事的，这些话他还是能理解的。不过理解完就对这个首领本人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了。 从他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他跟刘思捷他们的关系是敌人，但是，他又提到，他正在努力引导他们。这点就令金明成相当难以理解，这家伙难道不是个罪犯吗？按照常理他不是应该到处躲着不要被抓的吗？怎么这家伙在努力引导他们去抓到他啊？ 就在他满怀疑惑的时候，一个能够解答他的疑惑的人出现了，只不过出现得不明显。金明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个人的头像左边的一个邮件模样的图标上面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点，于是他继续看下面跟帖的人。他发现里面的人，有些对这个首领真的是有种恨不得嫁给他的热情，甚至有些人，就在帖子里组织起了准备再刘思捷他们那边动手做些事情的准备，来代替首领给他们问个好。 看完这些，金明成越发觉得自己之前被人按住威胁这件事真的是飞来横祸，因为这上面的人也是准备给刘思捷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凭什么他们这边都组织起来了，自己这边却要被人按住威胁？ 这小暴脾气一上来，他也没心情看了，正准备关掉这个页面，他的小强迫症也起来了，本来心里就不爽，他看到那个小红点，心里更不爽了，想都不想就点一下那个小红点，结果直接进入了另一个页面。 这个页面看上去像是一个聊天室的样子，但是没有退出的按钮，所以只能直接关掉这个页面来退出，而且，已经有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然而，他看不到对方的头像，也就不知道对方是谁了。不过，反正他在这里也不认识人，知不知道到对方是谁也无所谓。 不过，看对方给自己发的那条消息，感觉好像他知道自己是谁：怎么今天有兴致来看一下咱们的网站了？ 金明成在脑子里好好想了想，感觉会在这里认识自己的人，估计也只有之前那个把自己按住并且狠狠嘲讽一顿的西装男大哥了，于是他试探性地回复对方：你是之前在医院里那位吗？他将这个消息发出去之后，发现自己这边也不会有头像，而且最上方也没有对方的昵称，所以想要在这个页面知道对方是谁，基本只能靠自己问出来了。 西装男：对啊，不然是谁？ 这样一来，对方的身份就确认了，虽然金明成在心里，对这个西装男还有有些抗拒，不过既然对方是自己知道的人，那说起话来多少能舒服一些。金明成：你怎么知道我在上你们的网站？ 西装男：你应该问我怎么知道你以前都不上这个网站才对吧？ “啊？”金明成愣了一下，他紧锁眉头，想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对方多半在监视自己：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西装男：谈不上一直吧，自从你被分配给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看你了。 金明成：你怎么看？我家里又没有摄像。 西装男：我又不是只有这么点手段，你以为我是怎么在医院里找到你的病房的？ 被对方这几句话说得有点头疼，金明成长这么大，头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受到恐惧，要是对方不说的话，可能他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呢。而且听他的意思，他是专门负责自己的。 西装男：别这么紧张嘛，放松点，反正你最近又没有惹事儿，咱这就是轻松地聊天。 “嗯……”不知道为什么，金明成忽然口头上应了一声，接着准备打字发出去。然而，他刚准备按下发送键，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我很紧张的？”金明成想了一会儿，“而且他说这话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是因为他说他在监视我，我才会紧张的吧，怎么突然说着只是聊天而已了？” 西装男：好像是有些奇怪 那就这么说吧 反正都看了你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看到对方忽然发过来的三句话，金明成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其实对方做的事情，跟之前徐无齐与罗鹏飞的上级对话的时候碰到的一样，对方只不过是利用对方手机里各种应用对麦克风、摄像头提供的权限，在他那边看到和听到了对方的画面与声音罢了。现在这个时代，几乎每个人都会对APP需要的各种权限全都开启，几乎没人会先把相关权限关掉，等需要的时候再开启，用完再不厌其烦地关闭，所以这就让他们有机可乘。 两人就这件事稍微讨论了一会儿，西装男向他解释清楚之后，也表示自己已经关掉了那个监听设备，所以他可以放心一些了。毕竟他自己刚刚才说要轻松地聊天的，要是因为自己一直开着那个设备，搞得金明成一直都神经兮兮的，那也不好。 西装男：我看你好像看了两个关于刘思捷他们的帖子嘛 怎么，我们这边没有行动，你心急了？ 金明成：确实有点。 既然提到刘思捷他们了，金明成自然会想到刚才帖子里看到的事情，于是他顺口问到：对了，刚才我看见帖子里那帮人好像准备对刘思捷他们下手，你们那边没人管管？ 西装男：没事的，那是他们措辞不太好，基本每个稍微关心一点组织的人都知道，刘思捷和徐无齐是我们首领的对手，不能对他们下手的，所以只是出去对别的人下手罢了。而且他们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这种事情就算组织起来了也要跟上级申报的。刘思捷他们只是过去玩几天而已，要是他们准备策划一个大的，估计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金明成看着这条消息都惊了：你们这做这件事居然要申报？ 西装男：只要是关于他们的，肯定要申报的，而且大多都不会被同意。 金明成：为什么？ 西装男：因为徐无齐的职业是私人侦探，而国内的私家侦探处境很尴尬的，要是他们那边动手了，基本就是警察接手这个案件，到时候估计又要多一个悬案了，所以基本都是白费力气。除非能让警方把他们列为嫌疑人，不然审批的人基本都不会同意。 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很恐怖的恐怖组织，实际上内部好像管理得井井有条的。金明成一听既然他们不会对刘思捷下手，心里是有些复杂，有些放心又有些不爽。放心是因为他们不动手的话，那俞帟霜是肯定就安全了，但是这样的话，刘思捷也就安全了所以他也相当不爽。 西装男：我记得他们那边有个女的好像是你在追的是吧？ 金明成：是啊。 西装男：那你是肯定没机会了。 金明成：这不是明摆着么，都出去约会了。 西装男：谁告诉你他们是出去约会了？ “哈？”金明成一愣，随即心里忽然爆发了些许希望，表情瞬间灿烂起来：你的意思是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 西装男：反正我们这边看不出来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们逛博物馆的时候，基本都没说一句话，也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金明成：那就好。 西装男可能是看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到：你是真傻还是怎么的？ 金明成看到这句话也蒙了，过了一小会儿才反问到：怎么突然这么说？ 西装男：我不是刚说你没希望了吗？ 这句话让金明成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是说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么，那他应该是有机会的啊，怎么说他们不是这个关系，自己反而没有机会了呢？不过他表面上相当高快速地回复对方一句话：所以我为什么会没机会了啊？ 西装男：因为她在首领的计划里也是一个重要角色啊。 “操——”看到这条消息，金明成瞬间郁闷地爆粗。他虽然有自信能把刘思捷比下去，但是这个首领，真干不过啊。之前他看的那个视屏，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首领，但是既然都用上炸弹来对付徐无齐了，而且徐无齐还活到现在了。金明成一个分分钟被徐无齐干趴下的人，完全没有这个自信在Y手上逃过一劫。 实际上别说Y了，就连这个跟他聊天的西装男，他都没有那个自信能在他手上活下来。不过说活下来这种话好像有些重了，但是金明成知道自己只要知道一点就够了，那就是对方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也不是自己身边任何一个人能惹得起的人，这就够了。 这么一想，金明成马上就没脾气了，只能把自己心里的各种哀怨全都自己吞下去：你要这么说，那我就认了。 西装男：不过最近这个情况有些不一样了，要是有必要的话，估计还能安排你对俞帟霜下手。 金明成：让我杀她？ 金明成发这条消息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表情也随之僵硬起来。他虽然确实经常打打人什么的，把人打个骨折或者脑震荡也不是没有过，但是杀人这事儿他真没干过。 第六十四章 怎么看这个世界？ 对方似乎又被金明成的脑回路惊呆了，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复到：现在我知道你是真傻了。 又被对方这么一说，金明成原本还是有些小脾气的，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什么了，总之问题肯定出在自己之前一句话上，于是他如是回复：那是要对她做什么？ 西装男：当然只是绑架之类的小事情了，你见过哪个剧本里的重要人物会轻易被人谋杀的？ 金明成苦笑着挠挠脑袋，当然这是网络上的聊天，所以金明成的表情动作是没法传递到那边去的。因此，金明成向发个表清白什么的，然而，他发现这个地方除了不能发表清包，居然连图片都不能发，堪称简洁到极致：诶，这里不能发图片的啊。 西装男：当然了。 金明成：为什么去掉这么多东西啊？ 西装男：那你觉得得有什么东西？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金明成马上来了兴致：刚才那个发图片的得算一个吧，然后还有语音视频通话，然后……（这个时候金明成点了一下右上角的那个看似是个人信息的半个小人，结果发现那是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自己也看不懂，便直接关掉了）头像你们这也没有 西装男忽然打断了他的各种举例：差不多点行了。 金明成：哦。 西装男：看来你完全没懂这么设计是为了什么啊。 看了这句话，金明成的小暴脾气忽然就起来了：那你说说看。接着他把手机往床上一丢，自己则趴在上面，静静观看西装男准备说什么。 对方稍微过了一会儿，才向他回复了一长串东西：这一切全都弄得这么渐变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防止暴露。因为其实我们的组织里面，有些人是一些知名企业的高层，这就需要帮他们做点措施来防止他们暴露自己。图片什么的不能发是因为怕某些跟他们合作的蠢蛋发些不该发的，而没有那些通话，则是因为怕某些蠢蛋打算截图或者录音，反过来威胁他们，还有就是头像，这玩意儿要来有个屁用？你没发现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头像全部都是系统随机出来的吗？ 被这么解释一番，金明成满腹牢骚地向他抱怨到：那你们这还有什么聊天的感觉？ 结果对方也毫不掩饰地向他抱怨到：卧槽，你怎么可以傻成这个样子的啊？ 看懂这个，金明成积攒到现在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可对方的身份一直在让他保持一个比较镇静的行为，所以他现在的情绪相当不好说明：我又怎么了？ 西装男：你还把这个地方当做是聊天的地方？我一开始不是说了么。咱今天就是放松地聊聊天。 但对方的这句话似乎在自己的世界里才非常好解读，金明成这边还是没怎么看明白：还是不太明白。 西装男：算了算了，这么跟你说吧，这是我们组织的一些闲人，帮别人出谋划策的地方，要是你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想出点东西来。 金明成相当不屑的回复到：我想弄死刘思捷，你能帮我想想吗？ 西装男：当然可以啊，保证让你被刘思捷打进医院的那种。 两边这么互怼一下，金明成直接就懒得跟他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对方忽然问到：你好像不太符合我们组织的条件啊，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金明成：被我朋友拉进来的，怎么了？ 西装男：拉进来？那就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啊，这几年几乎全部都是我们组织的人自己出去找人，或者面试那些自己通过某方式知道了我们存在的人的。那这就好说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你不像是我们组织的人呢。既然这样，我给你一点建议如何？ 金明成：我凭什么听你的？ 下一秒，金明成的手机中忽然发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真的确定不听一下吗？”这句话仿佛是在嘲笑金明成一般，高傲的语气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让金明成瞬间打了个寒战。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机里为什么会突然放出这样的声音，但是，肯定和这个男人有关：这是你的声音？ “不然呢？”对方似乎都懒得打字了，直接用金明成的手机跟他交流，“如果你真的不想听的话，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金明成有些不知所措，他明明心里被对方这两句搞得瘆得慌，但他心里依旧非常抗拒听对方的那两句建议，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对方帮他做了决定，“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到此为止吧。”下一秒，金明成只看到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被全部清空，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tm也太吓人了。”金明成低下头，他主要还是被对方突然从自己的手机里说话这件事给吓到了，其实这件事跟之前的一样，只不过是通过APP提供的权限，使用了一下他手机上的功能罢了。金明成把手机拿起来，接着翻身躺在床上，他呆呆地看着这个聊天的界面，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跟那个西装男谈了这么一会儿，他的脑子里有些乱，主要还是因为他听到俞帟霜也是他们那个首领的重要角色中的一个吧，听到那句话的时候，金明成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些东西，他到现在还没怎么缓过劲来。不过呢，金明成这个人是很“洒脱”的，这纠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他就直接抛开这些事情，继续去刷短视频。 与此同时，在那个学校里面，那五个学生的计时赛刚好结束。昨天跟他们一起扯淡的老师，就是为他们统一计时的。等他们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全部都完成了之后，他就正式开始检查他们的完成质量如何。 实际上，他在学生们努力的时候就已经闲不住了，看到不好的就上去呵斥几句。他按照顺序，要把每个人的都说一遍，而最后一个人，也就是多出来的那个做隔墙的学生，大家围在他的成果前，脸上神色各异。学生们大多都是憋笑的样子，因为他们也能看出来，这个学生今天做得不是很好，而且有些地方已经不是做得不太好的程度了，所以这个学生被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老师呢，看到他做的隔墙，一副怒气值正在蓄力的模样。 “你今天这做的是怎么回事？”老师拍拍这位学生做的隔墙，满脸怒意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目标，“这个石膏板怎么切成这个样子？还有你这个门洞，你是怎么切出来的？是不是根本没用我教你的办法？这个钉子钉得倒是还可以，但是，总体来说你今天做得都是什么玩意儿？” 那位学生显然也知道自己今天做得不够好，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我这几天基本都没练过，所以有些乱。” “乱？”老师指着他切出来的一条根本不该出现的石膏板的缝，“这个是能用有些乱来解释的？我看你是再乱搞吧？”老师里的责备语气还是让这位学生面色隐隐变得难看起来，接着，老师又找到了一个怒气爆发点，“你说你这几天都没练？那你干嘛去了？” “帮他们计时……” “帮他们计时？好偷懒是吧？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时间没多少的吧，你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偷懒？”学生面对他，已经完全没了一开始的镇定，他知道自己也做得很不对。因为这个问题完全出在他身上，明明四月就要比赛了，他们已经比别的学校晚起步好几个月，他却还在整天优哉游哉地变相偷懒，这对于老师和学校来说，都是犯下了大错。 把学生训斥完之后，老师便组织学生进行收尾工作，也就是把刚才做的东西全都拆掉，等把这些东西全都拆掉的时候，也还能在吃饭之前留点时间。 等他们好不容易把这里的东西都拆完，再把场地都整理干净，这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皮肤黝黑，四十出头的样子，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处处透着污渍，看样子是个工人。 他一进来，老师便走上前跟他交谈，“你是给我们送龙骨的是吧？” “呃对，一百根天龙骨，三百根竖龙骨，还有五十根横撑龙骨是吧？你来看看吧。”那人说话的事后口音有些重，接着老师就跟着他出去，五个学生一看，感觉有什么要忙的，便也跟了出去。 出去看了一会儿，老师便指挥师傅先倒车进入他们的实训工厂。接着便让学生们一起帮忙卸货。 在卸货的过程中，之前那个做的不是很好的学生总觉得那个司机师傅在看他，不过这可能是错觉。人总是有这种情况的，当自己正在看别人的时候，很多情况下那个人也会突然看周围，最后看到你正字看着他。 所以那个学生只是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只是碰到这种情况了，便没有去理他。 然而，当他们比较靠近，而别人正忙着没功夫看他们的时候，司机师傅突然突然向他搭话了，“你怎么看这个世界？” 第六十五章 歧路（一） “哈？”那名学生非常理所应当地愣住了，并且露出看奇葩一样的眼神去看他。说实话，这个颜色多少有些过分。不过这个司机师傅也是，突然逮住一个学建筑的高中生问这个，说实话，一般人基本都不会在这么突如其来的情况下跟对方聊起来的，更别提说的还是这么哲学的问题。 “你觉得人这个东西怎么样？”司机再一次发问了，他似乎毫不在意对方根本不想跟自己说话的样子，然而，他还在继续说着，“你觉得是好玩呢，还是恶心呢？” 此刻，这个学生心里也十分惊讶，试问谁又能想到一个看上去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工人司机会突然说出这么……危险的话呢？ 没有得到学生的回应，那位师傅冷冷地一笑，接着去车里拿些什么东西，“我相信我的眼光，所以，我会一直等你。”接着，他将一本书从自己的车里拿出来，直接甩到他身后的一个框里这个位置几乎没人会去看的，而且有车体当着，谁也看不到他丢了什么东西，丢到哪里。这样一来，便只有司机和那个学生知道这里有一本书了。 他们交谈的过程很快，虽然那个学生的表情比较令人在意，但是基本没有人管他们，几乎看到他们交谈的所有人，都只是单纯地认为，这只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说出了一些令人惊讶的话罢了。 于是，整个搬运的过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便全部搬完了。接着司机再次跟老师交谈起来，“这是一部分，还有一批，应该快到了，他装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所以比我慢了点。” “行，我们知道了。”老师跟那个师傅说了一些东西，师傅便上车离开了这里。当他们交谈的时候，其余的学生过去问那个被司机惊到的学生，“你跟他说些什么啊？” “没什么。”那个学生的脸上露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寂寥的微笑，他和小伙伴们一起坐在堆叠起来的石膏板上，内心却早已翻起巨浪。 这天晚上，当他们都已经会到各自寝室之后，这个学生下了楼，趁着夜色走进他们的实训工厂，为了不让人看到，他特意没有打开开关，就连手机上的手电筒都没有用，直接接着月色，在这个幽暗封闭的地方走来走去。 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肯定能够感受到他究竟有多紧张，因为随着他慢慢走近那个放着书的筐子，他的呼吸声就愈发粗重，在这片黑暗中肆无忌惮地张扬自己的存在。最后，他终于拿到了那本书，他不知道这本书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他并不是特别的。 现在将镜头拉回刘思捷一行人身上，他们今天过得还算是挺顺利的，基本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第二天也是如此。就像那个西装男对金明成说的，他们虽然急吼吼地想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看，可实际上，那边的人玩去哪没有同意，因此，这两天他们的生活称得上是滋润。 回来之后，徐无齐和刘思捷便再次回归了平常那种和无业游民毫无差别的生活。其实他们本来对之后的行程有一定的计划，那就是去找齐煊明把冯明浩高中时候的情况问问清楚。可之前他们是跟齐煊明有过通话的，那个时候，他们就基本确定齐煊明很可能不是Y笔下所写的那位齐老师，于是便放弃了直接去找他的想法，转而变成让他直接写一份报告形式的文字资料，传给他们慢慢研究就可以了。 于是，他们回来之后的几天，基本就在围着冯明浩的小学与高中资料转，结果发现，这位齐煊明老师真的是不负众望，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让他们调查，这便省了他们一次出行的钱。过了几个月之后，徐无齐那边的人终于又有消息了。 那个时候，刘思捷都已经重回校园了。而且一听到徐无齐说他那边有了消息，刘思捷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造成他这个状态的人，其实也不应该说是人，而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说他们俩出去约会去了，而且还有他们看电影时候的照片，看荧幕上的样子，好像还就是他们去找王老师那时候看的电影。 所以呢，这几天刘思捷和俞帟霜被这件事烦的焦头烂额的，因为这个时期，无聊的人也会突然多好多。而且有一件事还令刘思捷颇为注意。他们去看那场电影是一月下旬的时候，为什么他们按时侯拍的照片，到了三月多才发出来。正常来讲，不是应该当是就开始到处拿这张照片忽悠人了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这个时候放出来呢？ 可是，相比于学校里的事情，肯定还是徐无齐那边比较重要。虽说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俞帟霜一个人也不好，不过刘思捷跟她说这事儿的时候俞帟霜本人也非常自信地向刘思捷打包票，保证自己能在学校这边处理好这个问题的。在这种问题上，刘思捷很少跟俞帟霜有过争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属于没朋友的人，他自己想要吧这件事处理好才是天方夜谭。相对的，俞帟霜的人缘就要好很多，所以刘思捷倒也不怎么担心。 再次跟徐无齐踏上远行的路程，这次他变得心神不定起来。对于刘思捷在学校里的事情，徐无齐也有所耳闻，为了不让这件事影响到刘思捷之后的工作，徐无齐打算帮他缓解一下忧虑：“怎么，还在为你在有人乱传你和俞帟霜的绯闻不爽？” “怎么可能。”没想到，刘思捷毫不客气地否定了，“我只是担心思媃一个人能不能好好生活。” 刘思捷看着窗外，根本没有注意到徐无齐的脸都阴沉下来，“刘思捷，你还记得我们去找王老师的时候，我要刘思媃参加的前提是什么吗？” “我想想。”这都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而且相比之后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的对话是在显得太没营养了，刘思捷想要记起来还要一点时间，“你就是想让思媃叫你一声哥显得你年轻嘛。” “对啊，是不是很油腻？”徐无齐居然承认了。 “要说油腻的话，果然还是应该说有些恶心吧。”这句话是刘思捷站在他妹妹的角度上说的，毕竟徐无齐可是一个为了这件事，能狠下心去拔她的轮椅气门芯的人。 “说得好，那你这个死妹控比我这个恶心的油腻中年奔四老男人好到哪去呢？” “又想吵架？”刘思捷睁大了眼睛瞪着徐无齐，连手机都不玩了，“我哪里妹控了？” “哪里都有吧，比如说跟他一起来对付我。” “那是自然规律吧？” “少放屁，还有别的呢。” 半小时后，刘思捷他们乘坐的高铁到站了，在旅客出口，有两人的身影莫名显得疲惫不堪，他们背着背包的样子，令人觉得辛酸不堪。 “我是真没想到。”这半小时下俩，刘思捷的嗓子都嘶哑了几分，“你居然真的跟我拿那件事吵了半小时。” “还不是你那么倔，死不承认你不是妹控。”徐无齐的嗓音倒是还好，完全没有问题。这要得益于他时不时就喝口水润润嗓子。然而，他喝多了，错过在车上上厕所的机会，以至于他现在看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就想进去爽一爽。但是为了自己的良好形象不受损（可能是在路人眼中的良好形象吧），徐无齐还是选择一忍再忍。 很快，他们打车来到了他们订好的旅馆。为了让自己能够早日解脱，徐无齐在看到下车的时候，竟然连包都不拿了，一溜烟就冲进了旅馆。 只留下刘思捷和一脸懵逼的司机师傅，在车中凌乱。还好他们打的不是出租车，不然刘思捷待会还得找徐无齐算账。不紧不慢地拿着他们俩的包下车，刘思捷看到旅馆旁边停着一辆看着很普通的大巴车，看上去感觉乘坐的人会有一场挺寒酸的旅行。 不过，他错了，等到他进去时，才发现里面正有几个学生和老师在门口登记入住。 这个时候吗？而且还只有这么几个人？刘思捷不用数就知道这里的人都不足十人，其中学生占了五人。看他们这个阵容，刘思捷还真看不出来他们是过来干嘛的。不过这也不管他的事，只要他们能赶紧办完手续就行了。 这时，有一个看上去二三十岁的年轻男人走过来，他脸上偷着些许的腼腆，“你是跟徐无齐一起的是吗？” “你们是拆摄像头的是吧？”刘思捷小声跟他交谈起来。 “嗯，东西已经拆完了，我们直接放在房间里了，那我们先走了。”他向刘思捷微微低头，接着带着他们的人走出旅馆。 这时刘思捷听到自己左边忽然传来脚步声，转眼一看，发现徐无齐正满脸舒爽（眼睛几乎看不见睁开，而且弯腰驼背脖子前倾，标准的奔九姿势）地走出来，一看这丢人的架势，刘思捷就忍不住直接把他的包隔着六米远的距离甩给他。 第六十六章 歧路（二） “我去，你真的扔啊？”徐无齐险之又险地接住自己的背包，并且毫不客气地向刘思捷抱怨起来，“要是东西被你摔坏了可怎么办？” “要是这样的话，我宁可里面装的是你的节操。”刘思捷“恶狠狠”地盯着徐无齐，实际上就是他的眼神稍稍锐利了一点罢了，硬要说的话，看上去还挺像个精神病人的。 徐无齐这时已经走到他身边，但是还是没有理解刘思捷这句话的意思，不解到：“你装那玩意儿干啥？” “起码我知道那玩意是因为我被摔坏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已经腐败了。”刘思捷的眼神最终还是回归了平常那种冷漠的眼神，刚才说的话毕竟是相当不切实际的，他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过，仅凭这三言两语，就足以看出来，刘思捷眼中的徐无齐，到底是多不要脸的存在。 “一个贞操都不保的人，还管什么节操？” “你扯那玩意干什么？”刘思捷对徐无齐说的这种话已经基本能做到波澜不惊。 “嗯，应该是随口一说吧。”徐无齐点点头，强行给直接找了个理由出来，而且这个理由还完全称不上是理由。 “难你倒是说点有营养的东西啊……”刘思捷跟对方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排在他们前面的这些不知道什么学校的人都已经弄完了，纷纷走向电梯。 轮到徐无齐他们时，也没花多大的功夫，很快就办好了手续，拿到房卡，前往他们的房间。在看到自己的房卡以及电梯的在还没按下时的楼层时，刘思捷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在徐无齐按下电梯前，电梯停在四楼，而他们的房间，也在四楼，而且说不定就在那帮学生周围。 徐无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按下按键后就一直在原地晃荡着身体，等到进电梯的时候，他才发现刘思捷的脸色似乎有些微妙，“你怎么了？” “没什么……”刘思捷先如是说到，接着又补了一句，“只是感觉我们的房间周围会很热闹罢了。” “嗯？”徐无齐一开始没怎么理解，但很快到了四楼后，他马上就明白了，“你是感觉咱们的房间周围都是刚才那些学生是吧？” “嗯。”刘思捷在心里叹口气，其实他不是对周围是学生这点感到焦虑，而是因而他知道了周围有陌生人，才相当不爽。 “那就看运气咯。”徐无齐率先走出电梯，按照墙壁上的房间指示向他们的房间走去，很快，他就看见接近他们房间号的那些房间，都已经能被那些学生占据，而他们就住在这批学生的隔壁，顺带一提，刘思捷入住时候的眼神，已经有一种“要是有机会我就把他们都弄死”的威慑力了，看样子他真的很不喜欢有陌生人靠近自己。 一进门，徐无齐便把包往旁边的柜子上一甩，“要是我包里的东西会被摔坏的话，那我也希望里面装着你的个性啊。” “那也是我自己丢出去的，跟你没关系。”刘思捷没好气地回应到，同时也把自己的包放在柜子上，“我们之后怎么安排，直接去找那个老师吗？” “不是，我们今天先去调查一些别的东西，而且就你这个嗓子的状态，也不好跟人家交流吧。再说了，今天是周五，人家也很忙的，哪有这个功夫跟我们探讨那些东西？”徐无齐马上用一堆废话，绕着弯地说明了今天计划的同事，还拿实际举了个例子。 被徐无齐这么一说，刘思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咳嗽两声，继续用他的破锣嗓子跟徐无齐对话，“怪不得要我请两三天的假，那我们今天去干什么？” “我想去调查一下他们的校史之类的资料，说不定有什么可用的资料。”徐无齐答道，同时，他还打开了电视机。 “哦，那你现在开电视干什么？” “难道住宾馆的时候，不是应该按照惯例，把该喷的东西全都喷一遍吗？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好丑啊。” “你想吵架啊？”刘思捷白了徐无齐一眼，“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那个什么时候都可以啦，你不打算先休息一下吗？”徐无齐这时已经打开了电影频道，看样子他打算先看上一部电影再动身，但是那样的话，到时候他们连饭点要都错过了。 “我感觉等我缓过来之前，是很难好好休息的。”刘思捷顺势躺在床上，用手臂横着挡在眼睛前面。 “你到底是有多不喜欢有人在你旁边啊？”徐无齐无力地吐了个槽，接着用妥协的语气说道：“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接着，刘思捷听到了电影放映的声音，他露出幽怨的小眼神，却发现徐无齐此时也正看着他根本没在看电影的画面。 在这一瞬间，刘思捷明白了，“你故意的是吧？” “哪有，既然你都躺下了，那我……” “走走走走走……”刘思捷一听到“躺下”这两个字眼，便像死鱼挺尸一样，直接从床上起来，连声催促徐无齐一起走出去，为了让对方妥协，刘思捷还直接拔了插在插卡取电开关里的房卡。 “唉，这何止是摔坏的，简直是炸坏的啊。”徐无齐神神叨叨的嘟囔一句，便起身跟着刘思捷一起走出去，“来吧，之后就我来带路吧，你只要保证你的房卡别丢了就行。” 既然都说到这个了，刘思捷干脆把房卡往徐无齐的内口袋里一塞，“那干脆放你这里好了，安全系数比我这高多了。” “行吧。” 几分钟后，他们打车来到了目的地，就算是站在校门外，也能感受到几百米远处操场上传来的活力，这会儿又轮到徐无齐开始发作了，“啊，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真好……” “好什么，你要是发自内心说这话，至于这么咬牙切齿么？还有，你把手给我放下。”这里倒不是徐无齐的手在刘思捷身上，这时候还是乖乖在他自己身上的，只不过是按着心脏，面露难色而已，“大老爷们至于这么在意年龄么……” 看不懂徐无齐为什么，此刻忽然冷笑一声，接着用无比嚣张的表情转头对他说到：“呵，像你这种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莱昂的快乐的。” “那是谁……” “所以你体会不到嘛~”徐无齐不知为什么更嚣张了，被后者直接上手推攘，“走走走走走，少跟我废话。” “那你说这么多走。” “又想吵架是不是？”刘思捷再次一推，自己也跟上徐无齐，一起走到门卫那边。 门卫大叔看这两个人很久了，先是那个看着没睡醒的男的突然捂着心脏，一副发病得样子，接着那个男的突然就对同行的人满脸嚣张，指手画脚的不知道说了什么，结果被那个人直接推过来，要不是之后看他们两人登记的时候还算正常，门卫大叔差点就拨通当地精神病院的电话号码了。 “地图地图地图地图……”一进门，徐无齐就快步走向远处的一个宣传栏模样的地方。而刘思捷则慢慢跟在他后面，观察这个地方的情况，从门口的上面摆着的字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初中，而作为一个初中而言，这里还是挺大的，刘思捷能看到的楼里，至少三栋都绝对是教室，一栋看上去是办公的，而且看样子还没有食堂，估计是在这些楼的后面。 看完了目所能及的地方，刘思捷准备看看徐无齐那边的情况，结果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徐无齐的行为惊了个汗毛倒立。此刻，徐无齐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当然了，如果只是跑到很远这种程度的行为，那是肯定惊不到刘思捷的，只是他现在的动作，上本身尽可能保持与宣传栏平行，而他的下半身，则尽可能保持与宣传栏垂直，这样就能在往“前”跑的同事，还能看宣传栏里面的内容。 其实在某一个瞬间，刘思捷真的以为这家伙终于要变异了，不过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只见徐无齐用这种诡异的姿势跑完一趟下来，对远处的刘思捷挥挥手，示意这里面没有他们需要的信息，便径直往楼里面走去。 后者显然接收到了他的信息，沉沉的叹了口气，“唉，为什么我突然好不想进去啊。”可是最后，他依然跟着徐无齐走进第二栋楼，稍作观察后，他们确定了进来的第一栋楼是一栋主要功能是办公的楼，估计没有放校史的地方，便直接放弃了这个地方的搜寻。 令徐无齐惊喜的是，他们在底层的走廊上，找到了他想要的地图，不过跟他想象中的地图有所出入，因为这是一张火灾逃生路线图，不过这张图上标明了这个楼层上所有房间的名称，这就省去了徐无齐他们寻找的时间，否则，他们还得一个一个房间慢慢找过去。意料之中的是，存放校史的地方，可能就在这层楼里。 第六十七章 歧路（三） 仔细一想，这其实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之前就提到了，刘思捷能看到的楼，除了第一栋，都是学生的教室。而家长会也是在这些教室里面开的。因此，如果吧陈列室这样的房间，设置在这栋楼的底层的话，那么进来的家长就能够顺便看一下里面的样子，或者也能带一些市里来的领导，不用多费尽就能来到这里，所以就设置在这个地方。要是有嚣张会把这个珍藏学校荣誉的地方藏在楼层很高而且没什么人会去的地方，那才显得可疑吧。 之后，凭借着徐无齐娴熟的开锁技能，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将门锁打开。让徐无齐丝毫没有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的门锁着。 打开门锁之后，徐无齐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稍稍直起身板，让自己尽可能地靠近刘思捷，“能不能交给你一个任务？” “你说。” “要是里面有校史的话，我会尽可能快地翻阅，所以那时候得拜托你注意外面的情况。”徐无齐说罢，马上推开门走了进去，刘思捷也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用眼睛扫了扫四周的情况，马上跟着徐无齐走了进去，顺手戴上门。 刚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刘思捷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样东西，准确地说，是两样东西，只不过它们的颜色一样，所以刘思捷错将这两样东西看成了一个东西。 其实那就是徐无齐突然将手套和口罩一起举到他的面前了，在惊讶的同时，他的鼻子也问到一股有些浓重的霉味和尘埃的味道。这就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这样一来，就会有很多东西有积尘的情况，手套也就成了必须品。 按照徐无齐的意思，将这两样东西全都戴好后，他们没有用言语，便已经行动起来，他们这次的分工相当简单粗暴，就是一人负责一边，很快，刘思捷这边就有了成果，一本校史就这么放在展示柜里，与他们只有一面玻璃之隔。不过这面玻璃也是上了锁的，所以徐无齐只能再次技术开锁。 很快，他们得到了这本校史，徐无齐马上找了个地方，直接坐在地上，把书放在盘起来的腿上，在这个略显阴暗的地方快速翻找起来。 听着快速的书本翻页声，刘思捷的心弦也似乎被拨乱了，他靠着窗看外面的情况。即使外面一片风平浪静，可徐无齐到现在为止展现的手段，看上去他们正在做的事情都不是能被允许的。 很快，徐无齐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拿出手机拍了个视频之后，他马上合上书，接着快速放回柜子里，重新上锁的同时让刘思捷去开门，很快，他们便从这里出来，还重新帮他们上了锁。这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但刘思捷总觉得他们好像干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找到什么东西没有？”刘思捷一面跟徐无齐一起往外走，一面小声跟他交谈。 “当然，我觉得我们的，目标可以多一个人了。”徐无齐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嗯，等回去我再问吧。”刘思捷看他那个样子，心也自然平静下来，他们俩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出校门。 再次打车回到他们的宾馆，这次他们看到宾馆门口的客车居然多了一辆，而且跟之前那辆是一个等级，也就是说，上面不会载太多人。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刘思捷现在已经缓过劲来，旁边有没有人什么的无所谓，只要别吵到他们就行了，要是真的吵得不行的话，那就让徐无齐去跟他们的老师打小报告。 回到房间里，徐无齐将自己刚才拍出来的视屏拿出来给刘思捷循环播放，这上面记载的事情很多，其中有一事件：对教师齐五立的行为，以及对学生冯明浩、马奇、蒋一鸣等人的处分进行全体教职工会议。从最后的“全体”就基本能看出来，他们在那之前做的事情有多严重。 但是徐无齐之后却没有拍到这个事件，可能是这里面没有记载，总之关于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恐怕得去问问齐五立本人了。 “对了，你之前说的多一个人，是谁？”看完这些东西，刘思捷才忽然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是他们的前一任校长，我在翻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们在这几年里是换过校长的，而且我猜测这件事应该也是当初的校长示意写上去的，所以我觉得，这个校长可能也知道些事情，不过那也是齐五立那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的时候，估计才会去麻烦他了。”徐无齐只不过是觉得他们能追查的人多了一个而已，并没有太大的用场，“你觉得，这个事件代表了什么呢？” “我觉得是冯明浩内心世界的一个重大转变吧。”刘思捷似乎并没有想，他立刻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在对方的示意下，他解释到：“因为从这个全体教职工会议这几个字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当年犯的事情恐怕相当严重，而且，他们犯事之后，还连累了一名教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齐五立是因为站在冯明浩这一方，而被一起处理。他这么个努力帮助冯明浩的人被校方做了什么不合适的处理的话，估计冯明浩的心里也会很不好受，甚至完全不满意的，我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嗯，合理，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在他初中这三年里，恐怕是他的人生的一个巨大的转折点啊……”徐无齐收起手机，“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那明天的谈话，可能让我们获得比较重要的信息。” “嗯。”看来两人的看法是一致的，不过眼下还有一些工作要做，徐无齐拿出他的电脑，把刘思捷叫到旁边，“你过来。” “干什么？”刘思捷不知道他突然又有什么事情，只得先过去了再说。 他过去一看，发现他电脑上的界面正是他一直用的那个监控系统，他打开了登录的界面，接着在刘思捷的面前登录进去，“我现在教你这个一部分的功能怎么用，你看好了。” “嗯。”刘思捷暂时也不是很清楚徐无齐现在教他这个干什么，不过有之前林建国那档子事情他也多少能明白，要是自己以后真的跟着他的话，这样两人一起的行动肯定会很多的，这样一来，这个系统他多少也会有机会用到，要是到时候因为自己不会用而耽误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在操作界面上，徐无齐很快在尚上面找到了跟这个系统联网的单位，接着在其中找到了刚才的初中，接着进入了他们的监控系统。他们现在这个系统已经能做到很多事情，所以徐无齐现在展现的就是将其中的一部分监控替换掉，他只要截取一段有关他们的记录，将这些全都删掉，接着调取一段没人的记录，放在空出来的那段时间里循环播放就可以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徐无齐就讲解了这个系统不少的东西，之后他跟刘思捷总结了一遍，刘思捷就算是学到了这部分的内容。不过他依旧很是不解，“怎么过年那会儿有的是时间不教我，现在倒是教我这么多了？” “当然是我想起来了，我就教你一下咯。”徐无齐白了他一眼，接着收起电脑，“今天该干的事情也干的差不多了，之后干嘛呢？” “我怎么知道？”刘思捷被莫名其妙挨了一个白眼，心情自然也好不起来，“看电影吧。” “要不咱们骗些骗子玩吧，你去门口找找有没有什么小卡片，咱们打过去。” “你真的是闲的……” 这一天，有好几个骗子，记恨上了徐无齐的手机号，并且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仇报了。虽然只有那么几个人，但刘思捷他们还是勉强打法着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下楼吃早饭了，结果发现这里莫名其妙有一堆学生和老师，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些学生都穿着工人的服装，而且老师的脸上都有些许激动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刘思捷小声问徐无齐。 “估计是什么校际比赛吧。”徐无齐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勉强得出这个结论，不过这其中有很少的几个学生，让他稍微有些注意，他们并没有工装，而是穿着自己的衣服这里跟他们一起吃早饭。 用过相当一般的早餐后，他们便立马起身前往齐五立的住处。看上去，这位齐老师的状况比王老师要好得多，这个小区的环境和房子的状态都相当好，感觉这位齐老师的生活质量应该不一般。 很快，他们便叩响了齐五立的家门，不知为什么，齐老师过了一会儿才打开房门，等到这个时候，刘思捷才知道这位齐老师是个看上去相当年轻的男老师，不过刘思捷这个距离也能隐隐看到他乌黑头发间的依稀白发，另外，齐老师这个人看上去比较儒雅，从开门的动作以及打招呼时微微点头示意等都能够看出来，他戴着的一副黑框眼镜也为他增添了几分书生气息，有些难以想象这位老师会为学生做些震惊学校领导层的事情来。 第六十八章 歧路（四） 见面的第一时间，齐五立先开口了，“您好，是徐警官和刘警官吧？”从他这句话就能听出来，他似乎真的是个非常儒雅的君子，不过这也只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罢了，刘思捷个人还是觉得，对这个人得慢慢观察才好。 一言不发地跟着徐无齐进入这个齐老师的家里，他和徐无齐的第一反应都是先四下看一圈，发现他们家装修得真的是相当精致，到处都能看到木质的家具，而且光线也非常好，一进门，徐刘两人都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另外，这里几乎书本这种东西随处可见，说实话，现在这个年头，除了被逼着读一些读物的学生，能这这眼喜欢看书的人，确实不多，这里称得上是书香之家。 从装修上面，他们俩也大致能够看出来这位齐老师以及他们的家人的部分情况。 换上齐老师为他们准备的拖鞋，徐刘两人跟随齐老师走进他们家的客厅，在明亮的阳光下开始了他们的这次会谈，“那咱们闲话也不多说了，开始吧，齐老师您应该也有所准备吧？” “嗯。”齐老师点头示意。 既然这样，徐无齐也不用多说了，“我先确认一遍，冯明浩曾经是你的学生对吧？” “没错，您应该看得出来，我教的是语文。”齐五立右臂一展，向徐无齐展示这里几乎到处都有的书籍，从侧面印着的书名可以看到，这里似乎大部分都是近代的国内文学作品。 “确实看得出来。”徐无齐随口回应一句，“先来谈谈你对冯明浩这个人的评价吧。” “他啊。”齐老师微微低下头，眼神低垂，似乎是在措辞，几秒后，他重新抬起头，“内向，但是却不懦弱，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总的来说是个比较聪明的孩子吧。” “那时候他是初几？” “初三。” “初三？”徐无齐稍稍一愣，随即马上回复淡然神色，“他之后是不是转校走了？” “没错，他转校了。”齐老师的回答，让徐无齐眉头一皱，可以说，这个答案，与他预期的那个答案偏差了一些，其实他期望得到的答案是：在那件事之后，他转校了。因为这样的话，就表示齐老师有着明确的意愿想要把他所知的事情都告诉徐无齐，因为在他的角度上来看，徐无齐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同样，按照这个角度来想，也有可能是对方正是在意这个，所以准备到合适的时候再说这个。总之，既然对放没有提到那个会议，徐无齐就只能心里多长个心眼，走一步看一步了。 沉默了一会儿，徐无齐继续问到：“那他在学校里受欺负的情况，有多严重呢？” “令人发指。”提到这个地方，齐五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刘思捷注意到，他已然因为气愤，而握紧了拳头，这时刘思捷才注意到，齐五立的手背上，有着练拳的人才会出现的老茧，似乎他也是有练过的，除此以外，他隐藏在厚实冬装下的身体，估计也是一身腱子肉，“我真没想到，他们班上的人会进行这种校园欺凌也就罢了，我们班上居然也有学生会特地跑过去一起参与。” “我记得您对冯明浩的评价是内向对吧，那他有没有做过什么招惹别人的事情？”徐无齐和面对王老师那时候一样，提出了差不多的问题。 对方想都没想就答道：“没有，说实话我觉得用乖巧来形容他都不为过，而且他平常的一言一行我也有注意过，跟普通人无异，我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学生会特意去找他的茬。” “果然啊。”徐无齐松了口气，说是松口气，实际上该说是微妙地叹息了一声吧，这跟之前在王老师那边的情况是一样的。 看出对方眉目间的阴郁之色，齐五立下意识地问到：“怎么了？” “其实啊，我们也拜访过冯明浩的小学班主任中的一位。” “是吗？”齐老师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乎被惊吓到了，“那就是说……” “没错，其实他从小学开始就有这种别欺负的情况了。”徐无齐的脸色倒是突然变得好看许多，不知道是他习惯性地转换自己的心情，还是真的想到了什么事情，“咱来说说别的吧，其实我们昨天有跟一个人交流过，我们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件事情。” 接着，他顿了顿，似乎是想看一下齐五立的反应，因为之前他有着隐瞒这件事的可能，所以在讲这件事时，徐无齐想尽可能多的看到齐五立不同的反应，“你以前好像跟冯明浩闹出过很大的事情啊。” “哦，那件事情啊。”齐五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脸上的苦笑泛着些许悲怆，“那事儿确实挺大的啊。” “是啊，不过我们也只是听了个大概，所以能听你讲讲其中的细节吗？” “可以，不过我也得想想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接着，徐无齐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自己也相当惬意地靠在对方家里的沙发上，要是换成了刘思捷家里，估计徐无齐这时候还得贱里贱气地在沙发上扭一会儿呢。事实上，他确实在刘思捷放在他办公室里的躺椅上这么干过，结果被刘思捷一脚踢下去了。 言归正传，花了没多久的时间，齐老师便结束了这焦灼的沉默，“那这件事就从冯明浩这边开始说起吧，那个时候是夏天吧，就在一个学期快要结束的前一两个月。有一天冯明浩说他在放学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跟欺负他们的人说得有声有笑的，之后他说，那个人，就是背后要那群人一直欺负他的人。” “等下。”徐无齐立刻打断了齐五立的讲述，并且拿出自己的手机，从里面调出了一个人的照片，并且展示给齐五立看，“是不是这个学生？”这个人，正是徐无齐之前提到过的因为家境原因频繁转校的学生。 “呃，好像是，说实话我对那个学生没怎么关注。”齐五立平静地说完这段话，才看到徐无齐的表情已然铁青几分，才感觉到这个人可能真的是个重点。 而徐无齐也看到了齐五立骤变的表情，便立马说到：“没事，您继续说。” “嗯，然后他就跑过来跟我说了一个计划。他说他认为，自己一直被这么欺负，肯定是因为那个人，所以他想先让我帮他试探一下，要是确认的话，那肯定再好不过了。” “结果呢？” “没什么的，那个学生说他们就是朋友，也不混在一起，所以对他们的事情不怎么关心，而且他还觉得那几个人有些烦。冯明浩听了这件事之后，也没表现出怎么样，没想到，他之后直接去把那个学生打了，而且还把上去帮他的学生也打了，这件事还闹得挺大的。” “哈？那他们的处分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对吧？”得到了齐五立肯定的回答后，他再次发问：“那这件事是怎么跟你扯上关系的？” “其实就是因为那个被打的学生随口说了一句话，结果学校这边太紧张了，以至于误认为是我教唆冯明浩去打人的。”看样子，齐老师相当轻松地说出了这段历史，然而，他自己真正经历的时候可不好受。 不过即使对方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徐无齐也丝毫不为所动，快速地问出了自己地下一个问题，“那你谁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么？” “这个我还真知道。”一听这个前提就知道，原本齐五立是肯定不会知道这点的，多半是冯明浩跟他说了之后，他才能知道的，“他那时候说了两句话是比较关键的，一就是他说他曾经被我找去谈过话，而且那是你他也没做过什么事情以至于被老师叫过去。二就是在领导面前直接调侃冯明浩打人真厉害。我呢，以前也是有练过的，而且学校方面也知道这回事，在加上学校里已经好多年没哟这样的事故了，学校这边也比较紧张，所以一个紧张，我就也被卷进去了。” “原来如此，那那个被打的学生跟冯明浩的关系如何？” “他们好像是认识的，而且冯明浩看他的眼神一直很差，他们的关系一直很不好。但是我后来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教室隔了一层，理应是没有交际的才对。” 说到这里，徐无齐及时为齐老师讲解了一下他们之间地关系，齐老师才明白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新的疑问，“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小学时候受到的心理创伤过大，以至于让他一直带着那个想法呢？” 没想到，齐老师主动帮他们想了一种可能性出来，而且还真有点可能。因为徐无齐他们对这个被打的学生几乎一无所知，他们知道的只有一张脸和一个名字，以及王老师对他的一点零星的印象：这是个比较活泼的孩子，但是转校之前好像郁闷了一阵子。 这种印象就基本没什么用场，放到这孩子身上就很合理，一个新的环境让小孩子很好奇，而在这里交了朋友之后又要离开，让他很难过。而且王老师说他很活泼，也就是说他的情感比较丰富，再加上小孩子的一些举动很可能会被他们不自觉得夸张化，那么他的一个小举动落在冯明浩眼里，就有可能是一个大举动了。之后，齐五立这边也给出了一个他对那个学生的印象，那就是话少，但是跟熟人在一起就好多了，有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感觉。 经过在场几人的一番讨论，他们觉得这个人可能真的跟冯明浩没什么关系，但是还是间接导致了冯明浩成为Y到处作乱。如果他这带着这样的情绪成长起来的话，那么他就是年纪轻轻便已经患上了被害妄想症，而且日复一日的欺凌也是有压力的，在这样的压力下，只要是个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感觉很自在的。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齐五立不记得那个学生长什么样，单从性格来看，或许是另一个人呢？ 如果真的是另一个人的话，那事实就可能是这样的：小学的时候，冯明浩因为不忍被欺凌，而做了转学的决定，没想到，转学之后，他还是受到了不断的欺凌。再这样的情况下，他愈发觉得绝望，连老师的力量也已经完全不信了。就在那时候，他将一个同学的一个举动在自己的心里放大，并且定格下来，于是他的梦魇就这样形成了。 在之后的初中生活中，即使齐五立对他有过许多帮助，可当他看到了那个学生，他内心的梦魇便促使着他往不好的方面想。最终他计划了那次行动，并且在听了老师的答复之后，终于忍不住对那个学生下手了，之后，他看自己的计策没有成功，而且。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把这套推论暂且确定下来的时候徐无齐突然自己又提出了一套理论，“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冯明浩说的都是真的呢？” “应该不会吧？如果真的是如冯明浩所说，有人在背后操作那些人去针对他的话，那个人转到别的学校的时候又怎么算？”刘思捷的看法算是比较一针见血的，在大部分情况下，校园暴力的最终目的就是将暴力强加于自己看不惯的人，借此获得快感，但刘思捷和徐无齐都知道，那个学生比冯明浩转学得还勤快，一会儿到这边，一会儿到那边。虽然可以推测出这个人家里恐怕很有钱，但那个时候，信息传递的技术有限，难道他为了看到冯明浩被欺负的景象，还要为此大费周章吗？肯定是在他转过去的学校重新找人选比较合理吧。 然而，徐无齐的下一句话让刘思捷瞬间有种“我这二十多年白活了”的感觉，“那么，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在做一场实验呢？有没有看到他被自己操作的人欺负不要紧，重要的是，他一直被欺负，而那个学生想要看到的，就是一个人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会变成什么样呢？” 第六十九章 歧路（五） “那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吧？”这回，是齐老师提出了否决的看法，“这种可能应该不会有吧？” “但如果是真的，那就很合理。”徐无齐没那么容易被别的想法制约住，“你们看，如果这都是真的的话，难么后来的Y就有更大的可能是他，在还是孩童时期的他就已经是这样了，那么长大了又如何?而这个冯明浩，只是他众多受害者中的一个，说不定还有一些人被他进行着不同的实验呢？” “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看样子就能够理解，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样子的黑暗，因而很难去接受徐无齐的这套说法。 后者倒也没有强迫人家接受的意思，只是继续向他询问到：“这样的话，那您认识那个学生的班主任吗？” “当然，只是我没有他的手机号，这样我还得问一下别人。” “那就麻烦您了。”徐无齐微微点头示意，看齐老师拿出手机在上面操作着，便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无意中，他与刘思捷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在一起，两人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心里一阵难掩的激动。 过了两分钟，齐老师那边终于得到了消息，将那个老师的手机号码交给徐无齐之后，后者再一次问到：“我顺便问一下，冯明浩那时候有没有什么口头禅呢？”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齐老师的脸上挂上尴尬的笑容。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我们应该也不会来叨扰了，再见。”徐无齐和刘思捷纷纷起来和齐老师告别，之后麻溜的离开了这里。 刚一出门，刘思捷就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感觉有戏了。” “对吧，我也感觉这次想对地方了，回去咱们联系一下那个学生的班主任，跟他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哦，突然想起来，你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吗？我看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叫陈礼浩。” “那你刚才干嘛不说？”刘思捷虚着眼瞪住对方。 “他不问，那我就不说了咯。”徐无齐白了刘思捷一眼，后者还回敬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懒。”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刘思捷多少也了解一些徐无齐了，虽然他平时有很多事情真的是懒出一种匪夷所思的境界，但是一碰到追查Y的事情上面，就变得相当有干劲。 “行，我就是懒，你背我下去吧。” “我让你滚下去你信不信？” …… 花了几分钟之后，他们回到了宾馆里，在来的路上，他们就已经能跟对方联系过了，并且得到了一定的有用的情报。即使如此，徐无齐还是打算跟对方面谈一下，时间就在明天，因为好巧不巧的就是，今天人家有事儿，具体是什么，对方也不说，所以为了让对方更好地整理东西，徐无齐他们只能再待一天。 正当他们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隔壁房间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人，正是之前在下面早餐听厅里看到的其中一位学生。 “嗳，同学。”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叫住了那个学生。他站住后不解地看着徐无齐。 “你们是这里有什么活动是吧？” “算是吧，有个比赛。”那个学生看上去也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主，不过徐无齐的目的似乎相当浅，于是他问完这两句便表示没事了。 “你问这个是表示你已经开始懒到发闲了吗？”刘思捷一进门就随口吐个槽。 “你们现在学的东西都这么深奥了吗？”徐无齐都惊了，“懒到发闲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管我？”刘思捷白了他一眼，后者也学着他的样子，“那年管我？” 从进门这两句互怼就基本能看出来，他们这个下午和晚上准备怎么过去了。一个相当有活力的下午就这么被刘思捷和徐无齐强行度过。 到了饭点的时候，刘思捷被徐无齐派出去拿外卖的时候，发现了两件事。其一，就是那些穿工装的学生们都回来了。其二，他们门口放了两份外卖。 “唉……”一看外面放着的两份外卖，刘思捷马上就想到了什么，只好将这两份外卖一起提进去。 正在烧水的徐无齐一看到刘思捷领着两袋外卖走进来，眼神都不一样了，“买一送一？” “才不是，你先把你的眼神收一收，感觉你跟刚当上传销的小头目似的。”刘思捷分别把两份外卖放在桌上，分辨一下便把他们自己点的那一份放到他们的床头柜上。 此时，徐无齐就相当有默契地趁他转身放东西的时候，丢下热水壶，走到那份可疑的外卖旁边，直接撤下那张外卖小单子，这上面赫然又打印这一句话：有趣的推论，可惜。 “可惜？”徐无齐下意识地念出这两个字，刘思捷这时候也刚放完东西，回过身便听到徐无齐念叨这俩字，“可惜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惜什么，反正到现在为止，我们思路基本都是对的。”徐无齐一看就知道，想要知道这里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基本就是明天的事情了，“哦对了，这个下午光顾着吵架了，我跟你边吃边说咱们电话里说了什么吧。” “行。”刘思捷一听这话，立马拉着徐无齐走到各自的床边，接着，刘思捷开始把他们的菜一份份拿出来，而徐无齐就负责挑电影。 两分钟后，刘思捷一手饭盒一手筷子，用一双死鱼眼瞪着徐无齐，“你到底吃不吃？” “等我找找好看的再说。” “老子把房卡拔了你信不信？” “吃饭吧。”徐无齐随便选了一个电影当做BGM，这边跟刘思捷慢慢交流，“刚才我跟那个老师其实也没说多少东西，首先是那个陈礼浩的口头禅，跟Y的很相似，是‘不好玩。’然后是他入学的时候，再冯明浩转进去之前，也就是说他有时间在那个地方先聚集自己的势力。最后是冯明浩闹出来的那件事情，我跟那个老师打听了一下这件事跟陈礼浩有没有关系，结果他说没有。” “那这不就证明，当是那个被冯明浩打了的人并不是他么？”刘思捷猛吃一口白米饭。 “那这样的话，基本就应该是第一种可能了，不过细节的我们明天还得去了解一下。”徐无齐说到这，话锋急转，“要是运气好的话，最近就有可能把他们的一个手下给抓住。” “哈？”刘思捷马上就明白了，徐无齐这肯定是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上做文章了，“你这又怎么说？” “因为那张纸上写着‘有趣的推论’这几个字，那就说明他有手段来直知道我们说了什么，我个人认为是窃听器。不管怎么样，基本就得有他们的一个手下来在这里下手，甚至有可能，齐老师就是他们的人。” “哦~如果是自己人的话，只要他们那边给他一套说辞，他就能把我们的思路引导到他们需要的地方，并且把我们交流的内容报告给他们。”别看刘思捷今天在徐无齐和齐老师谈话的时候不怎么说话，说到这个的时候可谓是举一反三，马上说了这么一大堆东西。 “你说的没错，总之，他们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要是在齐老师家里没发现情况的话，那就基本只能在齐老师本身身上找问题了。”突然，徐无齐把筷子猛地往自己的饭盒里一戳，脸色骤变，不过刘思捷勉强还能看出来他稍稍有些开玩笑的意思，“淦，等我逮到那个人，我一定得把他打出加班费来。” “行了行了，之前逮林建国，弄罗鹏飞的时候也没见你跟他们要过加班费。”刘思捷趁着这个机会吧最后一块肉吃吃掉，接着往自己嘴里一顿海塞，就算是吃完饭了。 看对方往嘴里塞了这么多东西，暂时说不了话，看样子还不好好听话，也懒得说话了，干脆自己也赶紧吃完饭，跟刘思捷一起往外走去。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边跟齐老师沟通，边往他们家走去。他们到了齐老师家里的时候，齐老师已经在客厅那块儿招过一遍了，于是徐无齐提出他亲自来找一下，齐老师则有些别扭地答应了。 一进门，徐无齐换好鞋子之后，便直接钻到客厅那边找起来，刘思捷则站在门口，他这次是提着徐无齐的笔记本过来的，他一路上已经看了很久的监控画面了。而齐老师则在这边跟家人慢慢解释。 不一会儿，刘思捷就在笔记本上面操作起来，同时徐无齐这边也有了发现。他这说是直接钻到客厅里，也真的是钻进去了，齐老师他们家的家具基本都是木质的，所以从上面看是看不到背面有什么东西的。徐无齐往下一钻，便看见了一个地方，有着两道胶布粘过的痕迹，显然是这里有过什么东西，用他自己的黑化来说，这玩意还新鲜着呢。 第七十章 歧路（六）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徐无齐从茶几下面爬出来，顺口询问一下刘思捷那边的情况。 “发现暂时没有，我暂且先把进出过这栋楼的人都剪到一起去了，现在在看有没有通过爬墙什么的办法进来的人。” “行。”徐无齐这边暂时是没有什么进展了，“哦对了，你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出去过。” “这个我当然会注意的。”刘思捷看了一眼正在和家人吃饭的齐老师，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跟别人说话，但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得的。他们在人家吃放的时候进来打扰已经有些不太好了，现在还要麻烦他的话，确实不太好。不过刘思捷很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在自己面前一点脸皮都不要的人，对别人却这么细心周到。 很快，刘思捷就发现齐老师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出去过一趟，有过了半小时，他回来了，顺便一起回来的还有他右手拎着的菜，“就出去买了个菜。” “那就是那个时候了。” “那个……需要我帮忙吗？”齐老师这时候似乎吃完了，连忙过来问问有没有要帮助的。这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家里是不是有人进来过的事情，齐老师这么关注也是情理之中。 “那就回答我几个问提吧，您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这个好像没有。”齐老师摇摇头。 “那你认得这栋楼里所有的住户吗？” “所有的吗？”齐老师的脸上隐隐显着难色，说实话，除了徐无齐这种整天没事的人，几乎没人会认识整整一栋楼的人的，“这个有点……” “那你看看能认识几个吧。”徐无齐用手势指示刘思捷把他的电脑那过来，让他把刚才剪出来的东西给他看，结果，这里面的人齐五立恰好全都认识。不过这也只能暂且排除他们的嫌疑罢了，到了必要的时候，肯定是要把这些人也考虑进去的。 在齐五立家里捣鼓半天，徐无齐他们终究是无功而返。根本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而且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设备和工具，再加上完全不知道这个人事怎么入侵以及离开的。另外，齐五立这边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他们便只能暂且告退。 回到宾馆的时候，才晚上六点多，毕竟他们吃饭早嘛，刚才这一番搜查也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所以他们这慢慢长夜，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才好。 结果，他们还是选择了看徐无齐随便选的电影。 这一天就这么消耗过去，到了晚上，刘思捷又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这个人有个毛病，不是自己家的床不是很容易睡得着，当然了，他从小到大都是走读的，所以他到现在还没发现这个小毛病。一直以为是自己实在抗拒跟徐无齐睡在一起呢。 所以他隔三差五就要起来上个厕所，正当他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他总觉得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只见一片很小的黑影，就这么从靠近窗框地地方一闪而逝。他们的房间是朝着月光的，今天的月光还有些明亮，所以要是有什么东西，看的是一清二楚，现在偏偏是只有这么一点 “什么玩意儿？”刘思捷疑惑地一皱眉，接着就懒得去细想了。因为那玩意儿确实很小，而且是一闪而逝，根本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也听不见是什么动静，刘思捷就凭着直觉以为这是一只鸟，自己跑到他们窗台上去了。 以前刘思捷在家里也碰到过这种情况，正坐在电脑前面看点视屏放松一下呢，窗户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有东西在乱划乱戳的声音，凑过去一看才知道，是鸟在那边呢。有时候他还会试着隔着窗户跟鸟互动，之后他才会发觉，那恐怕是自己跟野鸟距离最近的一次了。 现在可不是回忆这些的时候，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呢，现在得赶紧睡着才是，哪有这个时间仔细琢磨那玩意儿是啥，刘思捷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神低垂，看着徐无齐那张睡得正香的脸，有种忍不住想要忽悠他起来的欲望。要是真那么做了，估计就是俩爷们儿半夜扭打在一块儿的情况，他现在可是要早睡的，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在床上继续这痛苦的努力睡觉之旅。 第二天一早，他醒了，而且还不是正常起来的。鬼压床大家都知道，说通俗点就是自己的意识醒了，但自己的身体还睡着所以自己再床上什么也不能动，这样的感觉会让人相当惊慌。而现在，刘思捷就经历了一次“死鬼压床”，说通俗点儿就是徐无齐这个死鬼把他压在了床上，虽然他已经醒了，但是他像睡着一样，在床上根本动不了，这样的感觉会让他很想起来抽他丫的。 于是，两人在床上莫名其妙扭打在了一起关键是两人还就这么打到床下面去了，在两张床之间，这么点地方谁在上面谁就赢了。 刘思捷按着徐无齐，同时努力撑着两边的床，不让徐无齐翻身，“你一大早就跟我搞这个？” “行了起来了，咱们来活儿了。”徐无齐依旧是不停地挣扎，不过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已经轻柔好多了。 在地上继续磨蹭了好久，最终在徐无齐逐渐变得认真的眼神下，刘思捷还是把他松开了，接着边洗漱边听徐无齐的话，“刚才，咱们隔壁的老师那边出事了。”然后他就不说了。 被这么恶意吊着胃口，刘思捷真有种吧嘴里的牙膏泡沫喷他一脸的欲望，一顿威胁之后，徐无齐才继续说下去，“死了两个人，暂时只能断定是中毒了，但是怎么中毒的，以及中的是什么毒，根本无从下手。” 从这几句话里面就能看出来，徐无齐在叫醒刘思捷之前，到底做了多少工作，“另外，现在可以断定的是，这两个人，绝对是被谋杀的。” 这时候，刘思捷也已经洗漱完了，他平时洗漱都是挺细致的，但今天既然有案件发生，那他肯定不能等着啊，而且他们也没有正式参与侦破的身份。因此，刘思捷现在的心情可以这么总结出来：去晚了就没我的份了。 “你是怎么确定是不是被谋杀的？”刘思捷在穿衣服的时候，跟徐无齐进行着交流。 “很简单啊，死者的皮肤上有个烙印，而且看上去相当新鲜和眼熟。”接着，徐无齐将自己手机里的照片展示给刘思捷看。 于是，刘思捷就看见一个人的皮肤上面，被烙上了一个图标，那是一个骷髅的标志，在骷髅标志上，还有一道被利器割开的伤口，这显然就是之前罗鹏飞上线的组织的标志啊，同时也是Y加入的组织。 一看到这个标志的第一想法，刘思捷就觉得是Y来了，可是他又转念一想，之前那个人给他们的消息是Y要去兴市啊，怎么到了现在，变成波市（当前他们所在的地方）了？要说不是的话，那怎么还留着这个印子呢？那就只可能是一个可能了，应该是跟罗鹏飞那时候一样的。 “这次应该跟罗鹏飞那个时候是一样的吧？”刘思捷向对方确认到。 然而，徐无齐突然恶意卖萌似的嘟嘟嘴，“嗯，差是差不多，就是有一点不太一样。” “什么不太一样？”刘思捷这时候已经换好衣服了，要不是他身上这身衣服不太方便，他早就已经弄好了带着徐无齐跑到外面去了。 这点徐无齐当然也看出来了，用手示意刘思捷慢点，“在你跑出去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啊。” “问！”刘思捷态度相当差地催促他快点问。 “你这么急干啥……”徐无齐弱弱地问到，看对方表情一怔，接着慢慢变得不解，于是他终于解答了自己之前的那句话，“其实跟罗鹏飞那时候差的一点就是，我们解决的时候，警察才来的，现在……” “警察已经来了是吧？”刘思捷带着怀疑人生的表情，慢慢抬起一只脚，同时弯腰让手往下伸。接着，他还没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抽他丫的，就再一次遭到了死鬼压床，而且徐无齐还相当不要脸地用丧气的口吻劝他，“你冷静啊。” “有种你下来。” “有种你给我冷静点。”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几分钟，终于还是刘思捷一个断子绝孙脚把徐无齐给逼下去了，像个小怨妇似的坐在床上抱怨起来，“有这种事情发生你怎么不把我叫起来啊？” “因为一开始我只是想先下去吃个饭，好回来在你面前吃个香，但是我刚一出门，就看见隔壁慌的跟什么似的，而且还有别的学校的人在那里围观，然后我就按照套路让他们都避开，然后保护现场，最后我自己先进去勘察，让他们先稳住，其实我一开始不想让他们报警的，但是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报了那就没办法了。” “唉，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明明知道他们对隔壁的人下手了，咱们只能看着也不是办法啊。”刘思捷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眼看到手的案件就这么飞了，而且自己那时候还在睡觉，心里相当不好受。 第七十一章 歧路（七） 看他那么丧气的样子，徐无齐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别这么灰心啊，还记得胡副局么？” “嗯。”刘思捷的身子稍稍后仰，“怎么了？” “其实我在你起来之前，让他帮我们跟波市这边的人说一下，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能参与侦破的。” “那就好。”刘思捷听了这话，终于是松了口气，虽然这位胡副局他并不认识，但他还是挺相信胡副局的，至少比徐无齐这个会突然不干人事的人好多了，“还有啊，你是打算在我身上倒立吗？” “啊？” “别给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过来啊混球。”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 被刘思捷这么一番不满地反抗之后，徐无齐只得悻悻地将手缩回去，前者也在这时候向他询问今天该怎么安排，“那今天怎么弄，是先去那个老师那里？” “当然，麻烦的事情就要快点解决。”徐无齐这次轻轻地拍拍刘思捷的肩膀，接着转身离去。 看他这一副再也不回来了的背影，刘思捷轻轻叹口气，这一个早上，他真的是经历的人生的大起大落，先是被徐无齐压醒之后果断开始掐架，之后又听说有案件，结果又没了，之后他又防话说有机会参与。这么仔细一想的话，这一个早上的心理历程好像全都在徐无齐的掌控之中啊，于是刘思捷又开始郁闷了。 继续跟着徐无齐，他们这次来到了另一位老师的家中，不过呢，刘思捷这边还是心心念念着隔壁房间的谋杀案的。所以他一路上唯一跟徐无齐强调的事情就是，一定要赶紧办完。然而徐无齐这边只是给了一个请求而已，还没有得到消息呢，所以只是相当敷衍地回应了对方几声，并没有太当回事。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目的地，叩响对方的家门口，一个女人过来开门了，徐无齐看着眼前这位略显焦虑的年约五六十的女人，面色平静地问到：“张老师是吗？” “对，我是。”张老师看上去有些过度紧张了，也不知道徐无齐昨天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总之两人还是很顺利地进了房子。这位张老师的家里就比较简单了，各种装修都透着一股子简约的风格。说实话，在刘思捷心里，这已经到了简单的地步了。 进来坐下，徐无齐没有多少客套话，马上开始询问：“陈礼浩在你们班上是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的？” “好像是初一下学期到初三上学期吧，说实话我不是很记得起来了。”张老师看样子还是很紧张，于是徐无齐出言想让他稍微平静一些，没想到，他直接把自己这么焦虑的原因给说出来了，“这个……其实是因为我真的不是很记得那时候的事情，所以才这么……急。” “好吧，那您能说的尽量说出来就好。”徐无齐并不感到任何不妥，刘思捷也是如此，事实上，他们觉得现在还能追查到十几年前一件事的踪迹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然气氛稍稍缓和一些，徐无齐继续问到：“陈礼浩跟当年被处分的那几个学生是不是走得很近？” “嗯，其实是他跟几乎所有同学走得都挺近的，就相当于班上的大红人的那种，然后好像也认识一些其他班的人。”张老师一边做努力回忆状，边磕磕绊绊地答道。 听到这个，徐无齐就能确定这个陈礼浩跟小学时候一样，想起王老师的话，他顺口问到：“在离开的时候，他表现得怎么样？” 想了一会儿，张老师满脸放弃的神色，“这个我真不记得了。” “那换句话说，您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去交朋友吗？”徐无齐不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就算再喜欢叫朋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心态总会被离别时候的情绪慢慢磨到并不想对这么多人都交往得这么深的。于是，另一种想法就在他的心里满满生长起来。 “这个，好像她说他就喜欢多交朋友，然后我问他为什么，明明他们家是属于需要经常带着他一起转校的那种，他还要这么努力去交朋友。他就跟我说，这样的话，朋友一多，要是以后哪天在路上碰见了，那不是挺开心地事情吗？而且他说他记性很好，所以到时候绝对能够认出来的。” “这样啊，我最后问一句，他跟被打的那个学生，是什么关系？” “感觉像是他的小弟吧，哦，我说的是感觉陈礼浩像是他的小弟。”张老师即使改口到。 “知道了，那我们这就走了。”徐无齐示意刘思捷离开这里，张老师反倒有些惊讶，“你们这就要走了？” “嗯，毕竟有个地方还出了个谋杀案，我们得过去看看。”徐无齐直接把这回事拿出来，当做脱身的理由。 “啊这样啊，那就不麻烦你们了。”张老师也赶忙送客，这种事在她眼里可耽误不得。 离开张老师家里后，徐无齐干脆带着刘思捷就在他们地楼道里坐下，面对面聊起天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个没有，就是还有些不是很能想的通的疑问。” “那你听听我的想法吧，说不定能有些启示。”对方表示同意之后，徐无齐马上开始阐述，“我认为，陈礼浩才是Y，从小写开始，她就一刻不停地锻炼自己的交际能力，因为这样在以后的行动中，才有更大的可能说服对方。而且他也是在这样的锻炼中，得到了轻松看破谎言、弱点等等的能力。 “同时进行的还有我之前说得那个计划。当他升上初中之后，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还是会被人发现，最好的例子就是冯明浩，他已经记恨上自己了，于是他需要一个人来作为他的替罪羊，只要能利用自己多年锻炼下来的交际能力，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让对方不经意间为自己行动，这就是我现在的看法。” “有点意思。”刘思捷马上说到，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不会忘这个方面想，以至于多少有些挫败感，“你为什么会还是把陈礼浩死死地锁定住呢？” “因为我觉得他那个喜欢交朋友的设定，实在是太可疑了，于是我换了个角度想，说不定是以交朋友来答到某种目的呢？于是我想到了锻炼自己的交际能力。不管怎么说，一个人终究有应付不了的一类人，而陈礼浩很早就知道他们因为家庭关系的原因，要经常转校，也就能接触到更多的人。如此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机会去锻炼自己的口舌。 “想到了这些之后，我就忍不住往更深一层次去想，这么锻炼的目的又何在，难道以后去干传销吗？当然不是，在我看来，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顺利摸清楚人这种东西的各种本质。只要能更早地看清一个人，那么他就占了上风。他就是利用这样的能力，才能够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动。” “听着有点玄乎啊……”刘思捷勉强能够接受，但是他实在有些想象不出来，这世界上会有一个小学开始，就有着这样计划的人。 但其实徐无齐也是这么想的，“是啊，我自己解释的时候也觉得有些玄乎，一个人，真的是从小学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吗？我有更多的时候，也是觉得，可能嗨氏冯明浩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你看，一个人在从小到大的压迫中，慢慢黑化，变成一个反社会的人也挺正常的对吧？但是啊，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要我好好想想，因为这种压迫，不是本身就很可以吗？ “其实我觉得校园欺凌这个事儿，没有所谓的我就是看谁不爽这么没理由的理由，而是属于无能之人的傲慢无礼罢了。顺带一提，在我看来，只要是不能管好自己情绪的人，都是废物。” 听了这话，刘思捷也笑了，他只懂，虽然徐无齐这个人平时有很多怪异的举动，但那些莫名其妙地举动背后，徐无齐绝对是清醒着的，“你这么说，岂不是显得你对绝大多数人都很有偏见么？” “对啊，所以他们才会被陈礼浩轻易利用吧。”徐无齐站起来，拍拍衣服上沾的尘土，“不过啊，这都暂且只是推论罢了，其实我还蛮希望是我想错了的，要是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那这个对手也太棘手了吧。” “可是就算这样，咱们也得上啊。”刘思捷的话中，饱含着复杂的情绪，但表达得最清楚的，就是他的坚定了。 忽然刘思捷听到一阵细小的声响，便下意识地问到：“你手机在震动？” 这时候徐无齐也已经在掏手机了，“啊，我刚才已经感受到了。”将手机掏出来之后，他看着这上面的内容，松了口气，接着对刘思捷大手一挥，“走吧，咱们该开始调查拿起谋杀案了。” 很快的，他们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你是徐无齐是吗？” “没错，你是谁？”徐无齐反问得相当直白。 “我叫胡广武，是这边专案组的队长，然后上面要求我们和你一起侦破这个案件。”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是铿锵有力，听上去就干居然对方应该是个身强力壮的硬汉。 不过徐无齐可没心情关心这个，他还是比较关心对方说的内容，“专案组？！这就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他可没想到，为了这么一件案子，这边的人都直接专案组走起了。 “毕竟是跟那个人有关的案子，上面的人可压力大着呢，听说已经开会了。闲话久说到这吧，你们在哪，你们现在好像不在宾馆里啊。” “嗯，我们再查我们这边的事情，你们现在在看场地？” “呃，是。”可能有些不太习惯徐无齐的说话方式，胡广武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你们现在过来？” “嗯，几分钟应该就能到。”徐无齐把手机稍稍拿远一点，同时用相当夸张地嘴型示意刘思捷赶紧打车。接着，两人约定了一下之后的安排，便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徐无齐他们顺利出现在宾馆的某个房间里，除了他们以外，当然还有正在工作的同志们。除此以外，徐无齐在来的路上，看到正好有一名身穿警服的人从学生这边地房间里走出来，估计正在跟活着的老树学生询问详细情况。 “刘思捷，你先去我们房间里，把这边这个宾馆昨天晚上的录像看一看，顺便记录一下每个人出入房间的时间，最好还能跟着看看他们出去干了什么，把这些记录下来。”这是徐无齐给刘思捷布置的一个小任务。 既然他要自己这么做，肯定是有用的，刘思捷直接点点头，返回了他们地房间里。 而徐无齐这边，就负责看场子。这是他自己的黑话，把刘思捷打发走之后，他走到那个出事的房间，还没进门就看到一根警戒线拉在那里。 在门外跟房间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一位四十几岁，看上去精神状态相当好的人走了过来，“你是徐无齐？”其实听声音就能听出来个七八分了，徐无齐同样马上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就是之前跟自己通话的胡广武。 给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之后，胡广武马上迎接徐无齐进来，“我们这边已经把该保留的保留好了，然后我听说你之前就在这里看过是吧？” “嗯，我正好住在隔壁嘛，所以在第一拨警察来之前，我就看过现场了。” “而且你也还算是第一目击证人？”胡广武问到。这点事他之前在跟那些老师询问的时候了解到的，其实事实是这样的，徐无齐一开始确实是打算下去吃个饭，但隔壁正在那纠结了一群人，他们说打不开房门，也联系不上里面的人，他就帮他们喊了这里的阿姨帮他们开门，跟他们一起进去之后，他就看到了这里的两具死尸。 第七十二章 歧路（八） 只不过徐无齐在跟刘思捷说的时候是在说得太简化了，以至于跟事实差距颇远。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徐无齐在进去之后，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他心里是一顿暗自庆幸。因为他自己有一张万能卡的，他自己也在这里试过能开自己的房门，要是他没有去叫阿姨，而是自己拿万能卡开门的话，估计自己头上莫名其妙就要被甩一个锅出来。 “那现在要不你先作为第一目击证人，咱们先说两句？”胡广武向徐无齐征求一个意见，后者相当愉快地答应了。他自认为，第一目击证人这个事儿，自己肯定办得比外面那帮老师学生什么的要好，毕竟他是专业的。 于是他们就在这个房间里开始了把徐无齐作为目击证人的对话：“你进来的时候，这两具尸体就是这个状态的吗？” “没错，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动过。”说完，徐无齐就自己脑补起了这两具尸体诈尸的画面。 “那房间的状态你有没有看过？” “看过了，门就不用说了，除非有万能卡，否则是进不来的。窗户也是锁着的状态，从外面根本打不开，简单的说，就是密室。” “尸体没人动过吧？” “有我拦着呢，然后我稍微碰了一下，当然是戴着手套的。” “你昨天晚上二点到四点在干什么？” “哦？这就是大致的死亡时间是么，跟我想得差不多。”徐无齐看到对方眼中的厉色愈发浓重，便赶紧先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再说，“我那时候在睡觉，你看，我还有记录。”说着，徐无齐调出了自己昨天晚上的睡眠记录，这是他的习惯了，从这个APP上其余的一堆记录就足以看出来，徐无齐并不是今天特意弄出来的记录。 既然有了不在场证明，胡广武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唉，那帮学生和老师也是，一个个都说自己昨天晚上这个时候已经睡觉了，但是没一个能拿出证据来的，搞得我们也很烦啊。” “嗯，毕竟这种说法很难查证啊，也不像我会弄个APP记录下来。” “有倒是有一个。”胡广武说完，自己摇摇头，“不过也就这么一个了。” “哦，那这个人基本已经排除了嫌疑是吧？”徐无齐顺口问到。 “暂且排除了吧，我自己也没用过那种东西，他上面那个圆环一堆东西断断续续的我也看不懂，还是让专业的人来看看会比较好。”胡广武似乎并不想排除那名学生的嫌疑。 这引起了徐无齐的好奇，为什么自己拿出这个证据来，他就能接受，反倒是那个学生拿出来，他就难以接受呢？于是他问到：“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学生有充足的犯罪动机？”他四下看了一眼，接着靠在桌子上，准备听对方的讲解。 “充足的话倒也不算充足吧，只是能拿出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在徐无齐的催促下，他解释起来，“我们在你来之前对那个学生有所了解，这个集训队里的一员，但是因为比赛的人数限制，所以他不能参赛。之后我还了解了一下他在这个集训队里的水平，他说，他在实训方面是队伍里面最快的，但是画图的速度和水平，却相当不稳定。” “等一下，你能不能跟我讲一下这个什么实训和画图什么的，要不干脆跟我讲一下这个比赛吧，我不了解这个。”徐无齐只是知道这里有个比赛而已，但是完全不知道这个比赛的内容规则之类的，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个学生的犯罪动机，他只好主动提出要了解一下。 既然徐无齐都自己提出来了，胡广武也不好拒绝，毕竟他是带着上级的命令要好好跟徐无齐合作的，“这个比赛是建筑方面的，内容分为两大块，就是刚才我说的实训和画图，其中，画图的分值只占了40%，因此，实训的成绩也更重要一些。那个学生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很不稳定，因此他很理解他们老师的安排。并且在洞悉了我们的意图之后，表示他自己以后会从事跟建筑行业完全不相关的职业，所以这个比赛他参不参加无所谓，只要不回去上课就行了。” “不回去上课？这么厌学的人都能进这个训练队的吗？”徐无齐下意识地问到。 “这个我们也问了，不过没有你说的这么直白，另外，他也不是厌学。”胡广武先纠正了徐无齐话里的错误，接着开开始解释徐无齐的疑问，“刚才我也说过了嘛，他会从事跟建筑行业完全不相关的职业，而且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明确的目标，并且在为之付出努力，所以现在回去上课，对他自己而言，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一些自己想要的专业书籍资料，所以他现在很不想回去上课，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他以后也不想回去上课了。” “这样啊，那我顺便问一句，他以后的目标是什么？”徐无齐不知怎么的，对这个也有些好奇，可能是因为经过了罗鹏飞那个案子吧，他暂时对理想、人生目标这类东西有些神经过敏。 结果，胡广武答道：“据说他是想先当个作家，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就试着去做音乐，我们在他的书包里也找到了相关的音乐书籍，还有跟他现在创作的小说类型相同的小说。” “怎么这年头碰到的一个个都想着去做音乐？”徐无齐小声嘀咕起来。 “你说什么？”虽说他们两人连半米的距离都不到，奈何徐无齐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胡广武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他狐疑地看了徐无齐一眼，发现堆放忽然用力地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些疲劳。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而且一想到解释起来可能还要跟他解释一下罗鹏飞那个案子，徐无齐相当果断地答道：“没什么，自言自语，咱们还是来谈谈这个案件吧，有什么眉目没有？” “不知道，我们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找到他们的真正死因。”看样子，他们已经对尸体进行过一系列的检查了，但是他们检查到的东西似乎并不是死者真正的死因。 不过徐无齐倒是有些眉目，之前他在叫醒刘思捷之后，也提到过这个，说是中毒而死，“关于这个的话，我倒是有些眉目，但是在说之前，希望你先打个电话，让你们上级同意把这里的人都全部疏散掉，然后整一些防毒的装备来。” “防毒？”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胡广武心里就已经产生了不好的想法。眼看胡广武似乎被自己的话惊呆了，徐无齐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赶紧报告，有不清楚的地方我会给你解答的。” “知道了。”胡广武打电话的时候，趁着上级还没有接电话，赶紧把自己的手下先撤走。 这通电话很顺利地打完了，途中，徐无齐除了得跟他解释一下是什么毒以外，基本不用动嘴。 打完电话之后，胡广武和徐无齐一起往外面走，“现在我已经打完电话了，你也该说了吧？什么是沙林毒气？” “沙林毒气，是一种毒性极高的毒气，也是常用的军用毒剂，只要小小的一滴，就能让数名成年人死亡。但是我现在非常好奇，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死？” “呃……”这话胡广武接不上来不怪他，估计这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接下这句话茬。 “我刚才说了吧，这玩意儿毒得很，虽然我是用了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方法去闻，但我是几乎贴着他的嘴巴去闻的，所以吸得还挺多的啊。”徐无齐像是自言自语般，语气越说越低沉，最后他似乎是人不住了一般，靠在墙壁上，双腿打着颤，“胡队长……” “你怎么了？”胡广武连忙上去，二话不说便抬起他的左臂，将其从自己的脖子后边穿过，接着架起徐无齐。他这是才发现，徐无齐已经连支撑自己站着地力气都没有了，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就是有些上头了……”这后面的话，胡广武虽然看得到徐无齐的嘴巴一张一翕，可根本听不到一个清晰的音节，最后他勉强听到了“救护车”这个词，便立即帮他叫了队里的人。 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乱糟糟的动静，刘思捷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满脸狐疑地看着走廊上的情况，但他能看到的只有满脸严峻之色的胡广武站在走廊上，看样子好像碰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当然了，他是不认识胡广武的，对方也不认识他，但是刘思捷看制服就知道他是警员啊，再听刚才的动静，以及胡广武的神色，多半是能够推断出来是他们这边出事了，于是刘思捷便下意识地走上前问到：“那个，出了什么事吗？” “哦，我这边一个人不小心吸了毒气，现在被送去急救了。这边很快就要进行疏散了，你也快点收拾东西离开吧。”可能是徐无齐突然表现出的状态让胡广武有些手足无措，连跟刘思捷对话地语气都僵硬许多。 第七十三章 歧路（九） “哈？”可能是一时没转过脑子，他愣住了，胡广武看对方呆愣半天，便向他解释道：“你应该知道这边有谋杀案吧，死者是因为剧毒的毒气而死的，所以马上要对这路进行疏散，这回你听懂了吧？” “呃，等下，你先让我想想改从哪开始说起。”刘思捷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使得胡广武只能在这里看着他干瞪眼。不过刘思捷没让他等待多久，很快，他便捡了个问题作为开头，“徐无齐人呢？” “你认识他？”胡广武下意识地问到，随即自己纠正了这句话，“不对，你是跟他一起的？” 刘思捷点点头，这样的话，之后的问题应该只要自己简单回答一下，对方就能明白了。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直接抛给他一个坏消息：“你是那个……” “刘思捷。” “哦，刘思捷，你刚才问徐无齐去哪了哈，这么跟你说吧，我之前说的有个人被送去急救了，其实就是他。而且，在把他送走之后，我们组里的几个人也表示自己可能吸入了毒气，也送走了，所以现在现场只剩我还有另外几个没接触过尸体的人了。”看着刘思捷这么久年轻的样子，再加上徐无齐这么突然就被送去急救，他的心里压上了一道无形的砝码。 对方给了这么一个消息，刘思捷仅仅只是表现得有些惊讶，随即眉头紧锁，“那现在就只有我参与你们的侦破了吧。” “你……”显然，胡广武被刘思捷这么快就进入状态的速度惊讶到了，换做自己的话，这个状态恐怕会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直到徐无齐脱险才好吧。没想到刘思捷仅仅只是表现出惊讶的下一秒，便已经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怎么了，你想说我太年轻了不够资历？”刘思捷近乎本能地猜测对方可能会说什么，“这跟年龄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而且我在徐无齐那里也经常听他书一些破案的故事的，虽然我跟他差一点，但应该不至于差到哪去吧。” “可以了。”胡广武叹口气，“你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吧，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得先把这里的人都疏散了再说，然后我们还得等专业设备和装备送过来。” “好，在那之前我先继续做徐无齐给我布置的任务。”刘思捷跟胡广武约好了到时间了就来隔壁叫他，接着直接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刘思捷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久久不能松开。他流露出失落的神情，眼神空洞而涣散。半晌，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松开了门把手，“唉，这次只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喽。” 他回到笔记本前，看着这个屏幕，按下了继续播放的按钮，他这时候已经看到了半夜二点四十三分，倒不是说他是跳着看的，而是直接倍速播放，否则就太浪费时间了。实际上，他现在还是感觉有些浪费时间，因为他看到现在，根本没有看到任何有用的东西，那两个老师的房间，除了那两个老师本人以外，就没有人进出过。 几分钟过去了，这个走廊里面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直到第一个出去吃早饭的人，这个走廊才终于有了人影走动。之后，他看见那些学生也下去吃饭了，而且似乎什么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看样子今天就要走了。之后几个老师就在那两位老师的房间门口一直敲门，直到正要出去迟早饭的徐无齐路过，并且把阿姨叫过来了，这才能进去。 “这货不是说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什么的吗？又晃我？”虽然人家已经在急救的路上了，但仍然不妨碍刘思捷一顿抱怨，“啧，根本看不到有用的东西啊。”刘思捷正烦躁地抓耳挠腮，下一秒，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看向窗外，“这不就是一条好路吗？” 这个宾馆外面的设计，刘思捷相当理解不了，这外面是一个类似阳台的构件，但是看上去只有半米左右的宽度。能够直接从这里爬出去，只要不怕这里有着积水和各种垃圾以及看上去跟毒液似的黑色神秘物质就行了，另外一提，这个位置是面向路面的，所以要爬出去的话，肯定会冒着被外面的人看到的风险。可只要胆子够大，运气够好，并且应对外面可能留下的痕迹有足够的准备，这就是一条好路。 于是刘思捷打开窗，看着这里面的积水，暂时不准备下去，而是踩着窗台，等到了没地方让他踩的时候，他就站到外面的矮墙上，反正这里的距离足够短，他也不担心自己踩不准。于是，他很顺利地通过这里，并且来到了隔壁的窗外，不过他并不能打开窗，因为这扇窗此刻是锁着的。里面也没有人，所以不能让他进来，于是他只能原路返回。 当他回到房间的时候，门外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所以敲门的力道都大了几分，也开始担心他的安危起来，“刘思捷，你没事吧？回答我！” “没事没事！”刘思捷隔着门向外面吼到，接着马上跑过去开门，“东西都来了？” 胡广武间不容缓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自己，同时说道：“嗯，跟我们下去穿装备。” “知道了。” 几分钟后，刘思捷和一群人，都穿好了严严实实的防护服，刘思捷本来还不知道这个沙林毒气有多么毒，看到那一套防护服的时候还有些抗拒来着，“咱有必要穿得跟植皮之后的米其林似的么？”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啊？”对于刘思捷这种整天跟徐无齐混在一起而磨炼出来的嘴皮子，胡广武自然是理解不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沙林的特性，这玩意儿在皮肤接触的时候都能引起一些中毒的现象，所以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穿好吧。” “行……”刘思捷低声下气地答道。总之，一帮人就这么上楼，准备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到了房间门口，胡广武拦下刘思捷，接着示意别的人先进去。本来刘思捷还没看明白，可胡广武一开口，他就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了，“你昨天两点到四点在干什么？” “哦，不在场证明啊，那我的有点难办啊，我昨天两点二十几分还在努力让自己睡着来着。”虽然这么说多少有些对自己不利，但刘思捷没有任何难色。 “哦？那你那个时候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既然这样，胡广武相当干脆地跟他询问起来。 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刘思捷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马上想到了一个犯罪的方式，“说这个的话，我能不能先问一个问题？” “你问吧。”胡广武应到。 “他们房间的窗户，早上的状态是怎么样的？”刘思捷和胡广武问了同样的问题，于是对方像徐无齐一样，回答了这个问题。 “嗯，其实我昨天晚上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们窗户前面过去了，然后这里的窗外的样子您应该看过的吧？”刘思捷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刘思捷继续道：“所以我就想到，有可能就是通过外面的……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从外面走的，进入他们的房间之后，就对睡着的两人下手了。” “嗯……”胡广武刚开始听的表情还是很专注，但后来慢慢变得尴尬起来，刘思捷一眼就看明白了，便说道：“我知道，这个说法很理想，因为要出去的话就肯定会被外面的人看见，而且下面那些东西也会很轻易地留下痕迹，另外，在这个天气，以及外面的这个情况，两个老师也肯定是关着窗的，那样一来，这样的计划实在是太有风险了。” “没错，那你确定昨天晚上你看到的是人吗？”胡广武被刘思捷这么一搅和，思路自然也跟着刘思捷走起来。 “并不确定，因为那个黑影实在是太小了，看上去像个鸟，不过我现在有个想法了。我个人认为，凶手可能是从外面通过缝隙对房间里释放毒气的，哦对了，这个毒气有没有味道？” “无味。” “那就好办了，放完毒气，因为那时候是晚上，门窗紧闭，他们必死无疑。”刘思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这倒是有可能，这样的话，因为门窗紧闭，徐无齐他们早上进去就吸入了毒气，但是……好像只有徐无齐和我们几个警员的症状最重啊。” “嗯……”刘思捷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接着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这可把胡广武吓蒙了，还以为刘思捷也吸了什么不该吸的。不过刘思捷接着不紧不慢地说到：“啧，还是太心急了，徐无齐出事我真没想到，结果我连现场都没有看过，就开始推理凶手的犯罪手法了，对不起把您原本的思路带偏了。”说罢，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自己的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说实话，要不是徐无齐，我们连死者的死因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胡广武连忙把刘思捷扶起来。 第七十四章 歧路（十） 这一下，刘思捷反倒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对方了，他要跟人交谈也不是不可以，但基本只能做到只有那么两三句，多了他就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了。那有些朋友就有些疑问了，他跟徐无齐怎么就可以一吵吵上大半天呢？他们这个其实并不能算是对话，而是类似兄弟之间的互怼了，更何况刘思捷已经基本不把徐无齐当人看了，因此每当他认为徐无齐在挑衅自己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一定要吵赢对方。 花时间在脑子里想想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刘思捷结果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可以跟对方说的，于是便直接把话题拖到正事上去：“咱们先去看看尸体的情况吧，然后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求。” “你说。” “我法医方面的知识没有专业人员丰富，所以可能有很多地方，得你们告诉我，我才能知道。”刘思捷简单地说了自己这边欠缺的地方，结果胡广武相当干脆地答应了，接着两人直接走进房间里，进行对案发现场的勘察。 一进门，刘思捷就能看到自己刚才没法进来的窗户，感觉自己刚才说出来的推论都有些玄乎，不过自己也是第一次只有自己再办案，以前的情况，说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其实更像是刘思捷跟着徐无齐蹭的，他本身的行为，在他自己眼里，并没有对案件做到多大的推动作用。 所以，他这次是又紧张又激动，不过表面上他当然不会表现出任何东西，只是带着自己锐利的眼神，到处扫这个房间所有可疑的地方。 “我记得，徐无齐早上跟我说过，他中毒的方式还不清楚，那他刚才被送走之前有看出来什么吗？”刘思捷暂时好像没有要上手去查看这个尸体的意思，而是先在胡广武身边问一些问题。 “没有，不过他说他已经用很标准的方式去闻了，我觉得可能是口腔吧。”胡广武的话引起了刘思捷的好奇，“这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因为他说他用了很标准的姿势去闻，也就是扇闻法。按照我的经验，这种时候应该是想要判断死者口中有没有什么异味，而死者中毒而死的推论又是在经过了身体上的检查之后才能得出的，所以我猜测他使用扇闻法是想试试死者是不是因为氰化物中毒而死，但是他没有闻到味道，或者说闻到了什么别的味道，因此多闻了几下，于是自己也中毒了。”胡广武不仅连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就连徐无齐可能的中毒原因，他都一并推理了一下。 “确实，提到中毒的话，确实挺容易想到氰化物中毒的，而且沙林这东西在今天之前我都没有听说过，他也算是被暗算了吧。”刘思捷叹口气，接着说道：“咱们去看看尸体吧？” “不用了，在你们来之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你跟着他们好了。”胡广武拒绝了刘思捷的邀请，这对于刘思捷来说，反倒是解脱了，这种事他还是喜欢一个人来。 于是他便跟着这里的警员，一起检查这具尸体。此时，两具尸体已经被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实际上本来也没盖多少。倒不是说他们昨天晚上暖气开得有多足，而是因为痛苦，在挣扎的时候，把被子蹬掉了。最好的证据就是两人脸上的表情，虽然因为尸体现象变化了那么一点，但是刘思捷依旧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痛苦表情，这表明了死者生前肯定经历了十分痛苦的事情。 但是刘思捷这个人现在想得已经挺全面的了，所以自己分心查看尸体的时候，同时询问这里的专家，“被沙林毒气杀死的人，都是这个表情吗？” “呃，没错。”估计是太投入工作，这里的专家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接着他解释到，“沙林毒气虽然是剧毒，能够给在几分钟之内杀死一名成年人类，但在这几分钟里面，死者会经历过的事情是非常痛苦的，所以死者才会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 “哦。”刘思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他一开始还有一种错觉，是这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这样了，估计是相当震惊，那应该是熟人作案，结果证明，他还是多想了。 看到这尸体身上的尸斑，刘思捷下意识地估算了一下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结果跟胡广武说的差不多，接着就是其他的地方，其实这个尸体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至少肉眼看出来是这样的，刘思捷一个没设备没方法的人，就只能站在这里干瞪眼。 于是，他准备不在这边浪费时间，转而开始检查这个房间。他首先放弃的就是脚印，因为他们这里的地面是铺地毯的，哦所以痕迹肯定是会留下一些来的，但是谁的就不知道了。根据刘思捷看的录像，他知道这个房间是有别人进来过的，所以要是真的想从脚印作为切入点的话，肯定还需要别的东西，而且自己还得用非常专业的知识以及手法，才能判断出哪个是凶手，哪个只是进来转一圈。 接着他又将自己的视线在这个房间里面乱飘，企图让自己看着这些东西，能够有一些灵感出来。之前在门口说的那个推论，已经在他的心里默默推翻了，就是因为徐无齐中毒最深这件事，表明了凶手肯定进入过这个房间，而且直接把毒下载他们身上。 “说起来，这个毒气到底是什么形态的？”还是徐无齐被送去急救这件事，真的是给了刘思捷无限的灵感，“如果真的是气态的话，那他干什么还要特意下载这两个人嘴巴里，明明在外面往里面放才是最安全而且保险的方法吧，如果是在嘴里的话，那应该是另一种形态吧，说不定是液态？” 他自言自语着说完，接着马上走到胡广武身边，“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检查一下他哪个地方中毒？” “尸检的时候，怎么了？”胡广武问到。 “我觉得凶手使用的沙林毒气，可能并非是气，而有可能是毒液，或者固体。” “哦？那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胡广武学着刘思捷的方式问到。 趁着说这几句话之间的功夫，刘思捷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完善许多，“首先我们之前已经推测过，徐无齐中毒的可能就是因为他闻了死者的嘴巴，因而中毒。如果是气体的话，我觉得达不到这种浓度，因为徐无齐用的是扇闻法，本身吸入的毒气就比较少。但如果是液体的话就大不相同了，在滴到的地方，一定是浓度最高的地方，而凶手这样的话，可以在死者的人中这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第一滴，然后马上离开。保证了皮肤接触的同时，也能让死者一直呼吸毒气，最终，都不用自己看着，就能杀死对方。” “嗯，确实，那你刚才让我们检查那个是想要确定具体的地方？”胡广武顺口问到。 “是的。” “那还是得等等啊。”胡广武隔着防护服拍拍刘思捷的肩膀，后者只能无奈地撇撇嘴，表示一下自己继续研究这个房间，便走开了。 刘思捷现在还是得想办法破解凶手到底是如何进来的，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一个想法了，但是他自己一直都不太像承认，那就是——这两个老师，从一开始就没有好好锁上窗，以至于凶手直接就能从他们的窗户进去，之后用自己的手法，将这里变成一个密室。刘思捷实在是有些不相信，就外面这个随便走人的地方，他们能不好好关上窗？ 就在此时，刘思捷感觉检查窗户的警员那里有了发现，于是直接走上去问到：“你这里有什么发现是吗？” “呃，算是吧，你看这两个锁。”那名警员指了指窗户上的锁，这个锁是随处可见的窗锁，也就是说，那里都有地方来练习怎么从室外锁上这个锁。此时这名警员指着窗锁上的顶部，“这里有一些灰尘，而且是比较大颗粒的，另外，也只有这个地方有。再把这个开关一开一点，就能看到这里的棉条，上面有被刮过的痕迹，基本就能确定，这些灰尘就是来自这根棉条的。” “那就是说，凶手就时通过窗户离开的咯？”刘思捷马上说到。 “嗯，当凶手完成了这个密室的时候，就表明他已经完成了犯罪。”警员如是说到，“然后使用的工具基本就是一些很有韧性的细线，比如说琴弦或者鱼线之类的。” “我知道了，那之后是不是该调查窗台上的痕迹了？”刘思捷顺口询问对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及一定的前提后，刘思捷便说到：“嗯，我想到一些事情，你先忙你的。”刘思捷到了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连嫌疑人是谁都没有问过。 于是他又回到胡广武的身边，“嫌疑人你们确定是谁了没有？” “这个还没有。”胡广武脸上的表情，让刘思捷隔着两层防护服都感到一股尴尬的气息，“不过我心里有一个。” 第七十五章 歧路（十一） “一个？”刘思捷惊叹到。 不知道为什么，刘思捷这么一惊一乍的，吧胡广武都给吓住了，可能是刘思捷的表情比较精彩，也可能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惊讶，总之，胡广武呆住了，接着问到：“你是对这个数字有什么……” “没有没有。”刘思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摆手解释到：“我只是觉得这个局面下还能锁定一个嫌疑人也挺不容易的。，所以呢，他是有很明显的犯罪动机，还是什么别的？” “有是有犯罪动机，但是在他那里又不算什么了。” “哦，对于你们来讲，这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犯罪动机，但是对于他本人来讲，又不是什么大事是吧？”刘思捷如此确认到，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胡广武又接着对他说：“其实咱们把证据都搜集全了再谈这个也不晚，另外拍，我相信徐无齐会没事的，毕竟他当年是挨两次炸弹都没大事的男人。” “这货这么猛？”刘思捷下意识地一句话，让自己有些后悔，便马上改口到，“那什么，我们平时这么叫对方叫习惯了，我没别的意思啊。” “没事没事，我有时候也这么叫我朋友的。”胡广武笑着回应到。 接着，刘思捷忽然想起个事儿，便顺口问起来：“对了，胡队长，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去跟那些证人调查的？” “这个的话别的人已经在做了。” “哦。”刘思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会儿胡广武还以为他要亲自参与呢，便急切地询问到：“你也要参加？” “这个还是算了吧，之前徐无齐说是想让我稍微锻炼一下这方面的能力来着，但是现在的话还是算了，毕竟对这个案件你们这边比较了解一点，我过去了有可能添乱。” “哦~”胡广武这才明白，原来是徐无齐想然他稍微锻炼一下，他这时候才会提起这个的，但是这次显然是他们先下手，所以了解的地方比较多一些，不过等刘思捷了解得够多了之后，应该还是会让他参与的。 既然室内的他们都已经检查过了，刘思捷便自告奋勇要去查看外面的情况，胡广武允许的同时，还顺便让一名警员跟着刘思捷一起去。毕竟两个人干活比较有保障嘛。 正当刘思捷准备出去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一堆人，跟刘思捷同样穿着防护服，一进来，他们就在找胡广武。刘思捷反正是没什么心思管他们要干什么，总之，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之前他离开自己房间的时候就没有关上门，所以现在也省掉了用房卡开门的麻烦事。进去后，刘思捷先从徐无齐的包里摸出来一个放大镜，接着他们直扑窗户，从窗户爬出去。经过刘思捷的提醒，两人分别再窗台和外面的墙上找了个位置，刘思捷在外面的墙上坐着，而另一位警员则在窗台上等待。 他们这边经过短暂的商量之后，便开始了外面的勘察工作。不过，看到外面的情况，他们就知道这个地方想要取证的话，恐怕得借助一些专业的仪器和方法。他和刘思捷都知道，这几天波市都没有下雨，而且肯定没人会把脚踩进下面这块积水区，强行把自己的踪迹暴露出来的。 刘思捷这边负责自己房间以及案发现场的窗台区域。其余的地方则交给那位警员。再这个地方，刘思捷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毕竟是第一次参与这么正式的行动，所以他觉得只要自己努力找到线索就行了。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在墙上走到隔壁的窗台上，接着面向这扇窗户呆立不动。 他正在思考，虽然只是一面窗户，但要检查的地方也是挺多的，所以他决定先把自己想象成犯人，再根据自己之前的想法以及现有的证据，在心里默默推测犯人可能落脚的地方。 窗台肯定是一个地方，因为他们的窗台看上去像是黑色大理石的材质，所以这里踩上去，不容易留下明显的痕迹。其次就是刘思捷脚下踩着的地方，不过这里显然常年没有人打扫，积灰很多，只要随便一蹭，就可以留下痕迹。当然了，刘思捷现在并不是站在那边的正对面的窗前，而且自己站着的地方他自己也确认过的，所以可以放心大胆地踩。 除了这些地方，刘思捷本来准备把外面的空调外机也算进去的，但是当他仔细一看的时候，就没有这个想法了，因为那玩意上面真的全是灰，就算是随便踩一脚，都能留下鞋印的。 “除了这些地方，还有什么地方吗？”刘思捷继续用眼睛扫，但是能够让人下脚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了，除非那位“壮士”真的是毫无顾忌地走在下面的黑水潭子里的。要这是那样的话，刘思捷他们估计还得先把水弄干净，最后费那么大的力气，可能还是一无所获。 “那就从现在有的东西开始看起吧。”刘思捷尽可能不在外面的墙壁上留下足迹，慢慢走到窗台前面，接着蹲下，身体往前一扑，身体便架在窗台和外面的矮墙之间，看样子他是准备先从窗台着手。 说实话，放大镜这玩意儿，刘思捷还没有懂得使用的精髓，不过看徐无齐有事没事就吹这玩意儿有多好，他今天就用那么一回。 在这个窗台上，刘思捷是来回找了几遍，居然完全没有找到任何足迹的样子，反而找到了不少保洁阿姨打扫这里时留下的水渍。心里一边感叹着阿姨的敬业肯干，一边埋怨自己应该从外面的矮墙作为开始的。 不过还好他想当小心，在窗台上用力一撑，就回到了战力在墙上的姿势。说实话这样挺危险的，要是力道没控制好，他力气用大了还是用小了，下场都很惨。只不过外面是十几米高的地面，里面是肮脏不堪的污水罢了。 十几分钟后，刘思捷不仅把外面能站立的地方检察了个遍，还把能用手扶的地方也检察了一部分。到了这个地步，刘思捷已经是几乎在赌气了，因为他真的是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就好像这个人是飞进来的一样。而且他也没有在窗户和窗框上找到什么痕迹，而且他感觉窗户上也不会留下任何指纹，因为要开关窗户的话，就只要弄个硬物就可以了，比如说卡在空外机和墙壁之间的塑料瓶都可以，只不过弄出的动静比较大罢了。 他这边算是无功而返，再看另一位警员这边，他已经检查到三个房间之外了，可能是他只检查了可供站立的地方，因此他的速度比较快一点。既然人家还在工作，刘思捷这边也不好停下，只能继续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双双站在房间里，交换自己这边的战果。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刘思捷问到。 “根本没有，你呢？” “也是。” 两人沉默一会儿，警员忽然提出了一个看法，“你看有没有可能是这样，他走在外面的时候，用的是宾馆提供的一次性拖鞋。” “要真是这样就好办了，只要随便检查一下这里的拖鞋就可以了，但是我感觉可能性不高。因为随便一个人来都能知道，这外面的墙上很脏，而拖鞋的鞋底很干净，只要踩上去，那就是根本洗不掉的污渍，除非他在外面烧了换一双，但是你刚才有看见过这类痕迹吗？” 那名警员摇摇头，刘思捷也叹了口气，其实他还挺希望对方说的是看到了的，这样一来，只要查查哪个房间少拖鞋基本就好了。 “那么他把自己的痕迹擦掉的可能呢？”这位警员又问了，刘思捷马上顺着他的思路，在脑子里检查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擦掉?我这边几乎只能看到水渍，基本只可能是保洁留下的痕迹，那个东西我记得挺难擦掉的，所以他要是踩上去之后，再擦掉自己的足迹……好像可以。”水渍这个东西是很难判断有没有被擦过的，因为这个东西本身就很难被清除，而行走在大理石上留下的鞋印就比较容易一些，只不多刘思捷不知道能清除到哪种程度，所以只要试一下，他们就能知道这个能不能行得通了。 几分钟后…… “果然不行吗……”事实证明，擦掉窗台上的鞋印，对水渍还是有些影响的，但是刘思捷那边看到的水渍真的是相当完美，所以基本能证明，不是这个方法。 “唉……”正当刘思捷叹气的时候，胡广武忽然进来了，“你们这边有进展没有？” “没有，连一点眉目都没有。”刘思捷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爆炸了，现在他正在准备一边应付胡广武的谈话，一边想凶手在外面行走的方法。 胡广武一听，也惊住了，“真的假的，该不会你们这边找不到一点痕迹吧？” “确实找不到一点痕迹，感觉这个人就好像是在外面飞进去的一样。” 第七十六章 歧路（十二） “你们确定所有地方都已经检查过了？”胡广武有些不敢相信。他在来之前，也是在窗户那边确认过的，看到了有人使用一些坚韧的细线将窗锁锁上的痕迹。对此，他也是深信不疑，所以在听到他们俩说看不到任何痕迹的时候，胡广武才会如此惊讶。 听了胡广武的话，刘思捷把脸转向窗边，那里还有一个他并不原意承认的地方，那就是外面的黑水潭子，“倒是还有一个地方，但我不觉得凶手会用那里。” 看刘思捷的意思，胡广武也大概明白了刘思捷说的是哪里，不过他还是说道：“看看吧，难道凶手有一整晚的时间作案，就没时间来准备应付这个？” 闻言，刘思捷隔着防护服，勉强看着胡广武的脸，接着答道：“知道了，我们去看看吧。” “这个地方要怎么看？”那名警员下意识地问到，“而且那种地方，就算有人行走过，估计水也已经把证据消灭了吧？” “你干不干？”刘思捷满脸怨气地朝那名警员叫到，虽然隔着防护服不是很哼领会到他的神情，但是刘思捷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于是，他只能回答到：“我干。” “嗯，那你先下去一趟吧。”刘思捷指了指门外面。 “下去干什么？”警员很是不解，明明是要检查外面的情况，为什么突然叫他下去？ 因此，刘思捷不得不解释一些自己的想法，“我是这样想的，这个地方肯定是有地漏的，但是估计是因为杂物太多，导致这里有积水。我让你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这根排水管在那里，这样我方便处理一下这个地漏。不过要是口子被堵住了还好说，要是里面的水管被堵住了，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经过这么一解释，那名警员也明白了刘思捷的意图，而且也由衷地为对方把这个差事让给自己感到感谢，毕竟清除那些东西的工作是肯定要接触这个水的，虽然隔着一层防护服，但看着也还是很恶心，“那我马上下去。” “嗯，找到了就把手伸出去就好了，我看得见的。” “嗯。”此时，那名警员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在警员的协助下，刘思捷顺利找到了这里的地漏，但不巧你的是，这玩意儿似乎正好别一个空调的外机盖住了。花了一番功夫，刘思捷顺利清除了堵住洞口的异物，但是这还不算完的，这里的水里还有一些青苔之类的物质，刘思捷还得护住地漏，否则要是让那些东西溜进去，就真的不是刘思捷能解决的事情了。 这样过了好几分钟，这里虽然有些地方还有些积水，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另外，刘思捷也发现了一样东西——一个被踩扁的牛奶盒子，非常恰好的是，这个盒子相当细长。 这盒子是在那名警员负责的区域被发现的，刘思捷看到那玩意儿的时候，他还在护着地漏了。所幸这东西随着水流自己漂了过来，省去了刘思捷走过去的功夫。 “看上去好像除了这个东西，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东西来了啊。”那名警员在这里走了一圈，最后回到刘思捷的身边，“这个牛奶盒子，看样子是被踩扁的啊。” “没错，这个痕迹和大小，肯定是被踩扁的。”刘思捷想把自己刚才放在窗台上的放大镜拿过来，但是想想自己手上全是那些恶心的东西，便让警员帮自己拿着，看着上面有没有什么痕迹。 “我好像好久没用放大镜看过东西了。” “我也差不多。”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最后还是没有在这牛奶盒子上面发现什么，但是知道已经知道犯人的鞋子大概是几码的了。刘思捷拿这玩意儿在自己的脚上比对一下，就知道这个人大概是几码的脚了，不过刘思捷也想到了，这个人可能会特意往外边碾一下，让这个痕迹看上去更大一些，这样刘思捷他们的判断就会出错。 “要是这家伙真的这么做了，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呢？”刘思捷暗暗嘀咕到，能做出这样的举动的，无论是临时起意也好，早有预谋也罢，他肯定是有一定的心理素质才会这么做的。要是换了别人，他可能会因为害怕警方根据这个找到他而直接把牛奶盒子带走吧。 想到这，刘思捷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形，那时候，外面真的很安静，所以凶手为了保证自己不被某些有起夜的习惯的，或者像刘思捷这种失眠的人发现，他肯定会为了不弄出声响而缓慢行动的，每走一步都要小心万分，那他为什么会踩到这个牛奶盒子呢？ 答案就是，他是故意的。在积水里行动本身会有一些声响，这样一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的鞋子底端一直处在积水里面，这样就基本可以完全避免因为抬脚之类的行动引起的水声，如此一来，他就没有可能会踩到这个盒子才对。 马上，刘思捷感觉自己的这种想法，似乎被一个事实证明了。他看到这个盒子的习惯上面，有一块地方是黑色的，并且有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像是被截断一样停下，这就是这些水里面的污渍留下的痕迹，这就证明了，凶手肯定把这个东西踩到水里过。 “这样一来，就基本能证明这个凶手曾经在外面走过。” “嗯？这不是已经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吗？除了那个凶手，谁会特意到外面走一圈啊？”那名警员的话，提醒了刘思捷，于是他接着说道：“是啊，不过保险起见，之后还是安排问一下这个吧，万一要是真的有人闲的走下来，那就不好说了。” “行，我先去跟胡队报告去了，你先清洗一下？”刘思捷接受了警员的建议，于是他们一个先去汇报成果，一个就在卫生间里清洗刚才沾到的东西。 “那根据现有的东西，能不能推理出这个凶手的犯罪过程呢？”刘思捷嘴上一遍说着，一边靠着墙开始思考起来，“首先是进入那个房间，他通过这个地方，打开没锁上的窗户，走进他们的房间，这个时候凶手应该是脱了鞋子的，否则会在房间的地板上留下痕迹。而且，他还特意踩了那个盒子，以迷惑我们，让我们认为是更大鞋码的人做的。 “之后，他用沙林对两人下毒，由于沙林恐怖的毒性，他根本不需要查看两人是不是死了，直接离开，并且将这里制作成一个密室，接着马上离开。过程大概就是这样，但我们手上现有的线索呢？棉条上的痕、一个被拓宽的脚码，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局面要怎么破解啊。” 虽然这个密室是已经破解了，但是他们手上现存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刘思捷想把这排房间里面，除了他们的人，全部列为犯罪嫌疑人。因为这次的案件，依然是有那个组织在背后匝一脚的，所以就算是毫无经验的一个人，只要严格按照他们的方案行动，基本就可以不露痕迹地完成谋杀，并且逃之夭夭。 “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刘思捷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可是却被防护服隔在外面，所以他只好放弃，接着打起精神来，回到隔壁。他刚要走进门，就碰到刚才的警员走出来。后者一看是他，马上转身对胡广武说到：“正好他来了。” “嗯。”胡广武招招手，让刘思捷赶紧过来，当他走到自己身边时，胡广武才问到：“你们只找到了这个东西？”他扬了扬刚刚那名警员交到自己手里的牛奶盒子。 “是，太少了是吗？” “是啊，太少了，只凭这些东西，恐怕连凶手的身高都不能确认。唉，其实我还挺希望你能够照到一根琴弦的。” “琴弦？” “没错，要是凶手使用的是琴弦来完成这件密室的话，那我心里的那个人，就有了比较大的嫌疑了。” “那我再去找找。”刘思捷转身就要继续去找，就别胡广武拉住了，“别急啊，你这边的成果汇报完了，我也跟你说说我这边的成果吧。” “嗯。”刘思捷口头上是这么答应着，然而他那无处安放的手则在不留余力地彰显他内心的焦灼情绪。看出这点的胡广武，马上开始他的汇报工作：“我们刚刚让专业人员对这里的沙林毒气进行了仔细的检测，最后发现，在死者的口腔和鼻腔都有沙林的残留。”这点如同刘思捷所想，凶手确实使用了固态或者液态沙林，直接在口腔鼻腔下手，让死者一直呼吸毒气，进而死亡。 “其次，专业人员判断，应该是固态的沙林。” “固态啊，啧，失策。”刘思捷狠狠地咂嘴，如果是液体的沙林，那肯定得需要一个密封的容器，如果是固态的话，就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密封袋，甚至是一个不起眼的胶囊，就能把沙林装好，也不用担心因为接触皮肤而让自己也引起中毒的现象。 “总之，我们这边进展也相当少啊，竭尽自己所能吧。”胡广武像是鼓励一般，说了这最后一句话，刘思捷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虽然说是要接近自己所能，但琴弦之类的东西，刘思捷并不觉得能在这个地方找到。因为这个地方，恐怕凶手也能轻易行到，警方恐怕会把这里的水都放干净了再进行检查。所以一定要扔的越远越好，而那个地方是哪里呢？显而易见，就是外面的树上，再远一点的话，就是树后面的大马路上。马路上绝对是最难查的地方，要是把琴弦这种东西往上面一丢，鬼知道会不会被一辆车带到别的什么鬼地方，如果还在这里，那当然就两说了，弄个金属探测器多半就能找到，但是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虽然这里是四楼，但距离马路上还是有些距离的，能扔得到么？ 总的来说，那个线，虽然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刘思捷认为，它多半会在窗外的树上。 但这么想了难道就可以不去外面找了吗？显然是不可以的，要是因为这个，把别的线索给错过了怎么办？怎么对得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徐无齐？于是刘思捷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黑水潭子里，站在这里，他再次沉思起来，思考这个过程里面，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或者可以让自己联想到更多东西的地方。 刘思捷看着这里没有流干净的水，思绪渐渐远去…… 现在还是想想凶手可能是谁吧，据说这两个人都是老师，那么凶手应该就是他们的学生了吧，这里别的客人基本都是旅客以及别的学校的人，总结下来就是跟那两个人完全陌生的人。 但如果是无差别谋杀呢？比如说正好碰到他们两个人把窗花开着，于是就下手了。 这么说好像有点钻空子啊，这样一来岂不是真的只能把这一排的人都列为嫌疑人了么？ 说起来胡广武说的那个嫌疑人到底是谁啊，我刚才为什么没有问他啊？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刘思捷深感头大，真的没想到，这个案件会变得这么棘手，“唉，难道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一边说着，他一边弯下腰，准备好好检查这里有没有看漏的东西。可是，这个行为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失败的，因为刘思捷此刻已经带着死了心一般的表情，在这里游荡。 但让刘思捷相当惊喜的是，他居然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一根线，而且看上去就是胡广武口中说的琴弦。这根琴弦其实就在案发现场那个房间的位置，但是可能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之前一直没把这个当做最主要的搜寻目标，总之，刘思捷总算是在这回找到了这根琴弦。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刘思捷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根琴弦，心里无限感慨，但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第七十七章 歧路（十三） 这时，在房间里的胡广武也发现了刘思捷这边的情况，马上走过来，一把将窗户打开，“你找到了？” 刘思捷扬了扬手里的银色的线，从它摇动的样子来看，就知道这玩意儿相当有韧性，估计就是琴弦，“找到了，拿起来的时候真的是废了一番功夫啊。”刘思捷接着把这根线递给胡广武，自己也从另一边回到这个房间里。 “不错啊，这样一来，这个密室制造的方式咱们就已经证明了，而且用的还是琴弦。”胡广武口气中的欣喜之意，让刘思捷相当不解。他想了半天，最后一点关于凶手的结论都没有，胡广武反倒这么开心，难不成这个人是乐天派的？ 就在刘思捷这么想的时候，胡广武忽然对他说到：“刘思捷，你要不要听听我心里的那个嫌疑人是谁？” “嗯。”刘思捷肃穆地站立，虽然隔着防护服看不出来什么，但胡广武已然能够感受到刘思捷想要认真地听取自己接下来要讲的话，“这个人呢，其实就是他同行过来的一个学生，这个学生是因为比赛的人数限制，所以练了好几个月，最后没有得到资格能够上场比赛。但听他自己说，他在实训这块，是最快的，哦对了，你知道这比赛的情况不？” 刘思捷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这个比赛的情况，于是胡广武只好再跟刘思捷讲解一遍，接着说道：“他自认为自己在分值较大的实训这块是最快最好的，但是画图这边情况很不稳定，所以相当理解老师的安排。但我认为，就算是这样，他自己多少肯定会有些不服的，毕竟他们练了好几个月嘛。另外，这个学生自己说过，他是学过音乐的，那么有这根琴弦，他身上的嫌疑就很明显了。” “就这些吗？”刘思捷听了，说实话，他感觉只凭这么点信息，就将他认定为嫌疑人，好像有那么点牵强。 “不止，之前我们也有过简单的交流，他一上来就开始一直在把这个案件与自己撇清关系。而且他自己说了，他自己知道以子的情况，肯定会被我们怀疑的，所以一开始就这么努力地为自己挣这些清白。说实话，他一开始就这么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样子，就让我有点怀疑了，最后他这句话，就像是为了不让我们怀疑这点而说出来的一样，反而更加让我在意。” “嗯。”刘思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他的房间在哪里？” “就在你们隔壁，你们之前没见过？” “啊。”刘思捷忽然想起来，昨天他们回来的时候，好像正好碰到那个学生出去来着，说起来，那个学生是要出去干什么呢？这让刘思捷提起了好奇心，“胡队长，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学生昨天好像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出去，不过我不知道他出去干了什么，我现在去查一下监控。” “好，希望能找到些什么。”胡广武如此说到。 接着，刘思捷像是用冲刺一般的走路速度，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里。首先，他当然是要好好洗一下这个防护服，这个不然之前手上沾到的脏东西，就要全都到徐无齐的笔记本上面去了。还好这个防护服的材质比较好洗，没花多大的功夫，刘思捷已经洗完了自己的防护服，并且端起电脑，准备往死里查这个学生。 他将时间调整到昨天他们回来时候的时间，马上，他看到他和徐无齐正在走廊上走着，当他们开门的时候，隔壁的学生就走了出来，在与他们交谈几秒之后，他便独自一人走到楼下去。 说来也是巧了，这个宾馆的楼下是自带小卖部的，那个学生在那里走了一圈之后，就上来了。顺便带上来还有一堆零食，这个量，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一个人吃的份，“这是要给回来的队员吃？” 总之，他就这么上楼了，之后事情，在刘思捷的印象里，他似乎就没有出门的迹象了，“搞什么，这货出门就真的只是去买一堆零食？”刘思捷瞬间郁闷了，原本他还想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最好是跟某个神秘人碰面之类的，那就好看了，结果两个毛都没有。 “诶，对了，罗鹏飞那个时候也没有跟对方碰面过的吧，东西也是对方寄给罗鹏飞的，那这次基本也应该不会跟他碰面的的，然后药物再通过邮寄的方式给那个学生，这样一来，只要好好查查他们的物流记录不就好了？”虽然已经想到了办法，刘思捷也还是让自己马上冷静下来，“要是没有怎么办，物流公司那里会有吗？这个似乎肯定能够查得到的。那么只能拜托胡队长他们的人马上去叫物流公司马上查查了。” 刘思捷一遍提出这个解决办法的同时，自己也在否定这个方案，“如过没有怎么办，如果他们真的不是通过邮寄的方式给东西的话，那还有什么办法呢？首先那个组织的一方肯定是要保证自己不会被人发现的，而且也不能让那个学生知道自己家的样子。” 监控的画面给了他些许的灵感，但是他有些不敢承认。因为他觉得，能就是在这个小卖部，他们完成了物品的转移，比如说那个人随便丢到一个装满小东西的零食柜子里，然后那个学生再去找。想到这点的同时，刘思捷自己也给出了一个让自己都觉得“这会妥了”的答案，那就是——不管这个东西是不是会被别的进来买东西的人不小心弄走，如果那个学生在这个地方翻找的动作会显得很可疑的话，那就索性买一堆回去，这样就能在里面找的时候也不显得可疑了。将这个念头结合那个学生买了一堆零食的举动，刘思捷也觉得这个人变得可疑起来。 之后，刘思捷将自己的想法报告给了胡广武，他也觉得这回妥了。于是，他们就这样，将那个学生，暂且锁定为唯一的一个嫌疑人。 之后，他们结束了一个上午的现场勘查工作，不过还是有不少弟兄仍然在为这个案子忙得跑动跑西。其实刘思捷把物流传递物品这个也跟胡广武说了，之后在胡广武的再三考量之下，还是决定让人先去找学生老师，把他们最近的物流信息搞到手，再去找物流公司查证。 到了午饭时间，他们并没有先去吃饭，而是直扑医院。在他们快要结束勘查的时候，胡广武这边也得到消息，徐无齐已经脱离了危险。所以他们准备现在过去看看徐无齐。 在医院里七拐八拐，他们终于在隔离病房里找到了徐无齐，可能是因为他中毒的原因比较特殊，所以医院把他安排在了这里，这无疑让刘思捷他们的探病只能隔着一面玻璃来进行。 此时的徐无齐，虽然说是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跟平时差不多的感觉，只不过比平时更有一种这货马上要猝死了的感觉。 “你还好不？”刘思捷隔着玻璃跟勉强爬起来的徐无齐对话。 后者的声线都显得有些颤抖，“好不到哪里去啊，浑身无力，还有些恶心呕吐的感觉，这感觉是真的不太好啊。” “我给你带吃的来了哦。”刘思捷扬了扬自己在医院对面的水果店买的香蕉。 “你是不是还要当着我的面吃掉一根？” “诶，你怎么知道？”刘思捷说着就掰下一根来。 “你当你是琦玉啊？”徐无齐有气无力地吐槽一句。 “那是什么玩意儿？”显然，刘思捷还是没有听懂对方说了什么梗，“总之，我们这边进行得算是比较顺利吧。” “比较顺利？”徐无齐挣扎着想要坐正身子，几秒后，刘思捷满脸担忧地看着他支起自己的身体，并且带着急切的表情跟自己对视，“你真的以为你们那边很顺利？” 这句话，无疑在刘思捷和胡广武的心里掀起了巨浪。他们这一上午，他们自己感觉还是挺不容易的，原本是个几乎整排房间的旅客都有可能是凶手的情况，现在直接缩小到只有一个人。然而，现在徐无齐说的一句话，让他们心里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看到他们的表情，徐无齐叹口气，接着说到：“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走在正确的路上，总之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的对手是那个组织，任何线索一定要考虑全面，所有的线索你们最好都在得出结论之前，好好问自己一句：‘如果他们就是让我这么想的呢？’” “知道了。”刘思捷是回应速度最快的一个，他跟徐无齐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即使这家伙总之有些不着调，但在这个方面，徐无齐的建议，或者说叮嘱，比谁的都要富有建设性，同时也是最重要的。 见胡广武也点了点头，徐无齐也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下一秒，他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支撑他身体的手臂瞬间松懈下来，让他整个人都狠狠地砸在病床上。 “徐无齐！”看到这突然倒下的徐无齐，刘思捷头一次这么为他担心，而且还是为他的生命感到担忧。其余的时候，刘思捷基本都是为他的节操不保而各种担心来着。 胡广武看到徐无齐倒下整个人反应也很大，他拍打着玻璃，反复叫徐无齐的名字。虽然他们没有共事过，，可徐无齐的部分传说则一直流传在他们心里，更重要的是，徐无齐是少数的对Y依旧不放弃的人，同时也是Y认定的对手。眼看这个经历了数次劫难的男人轰然倒下，胡广武心里也是万分焦急。 不过显然还是他们有些多虑了，徐无齐躺在床上，无力地举起一只手，对他们无声地示意自己没事。看徐无齐这只手的手势，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行了，你慢慢休息吧，我们先去吃饭去了。”刘思捷无意继续叨扰徐无齐，便直接告退了，说实话，看了徐无齐那个样子，谁还想要继续打扰他啊？要是这点事情都意识不到，那未免也太神经大条了。临走的时候，刘思捷还不忘把自己手里的香蕉放回去。 “胡队长，你刚才反应怎么比我还大？”刘思捷一出门，就跟胡广武聊了起来。而且看这句话就能知道，他是有些实在找不到话题的意思，因为如果他们之间有别的话题的话，肯定不会挑这种刚刚才发生的事作为话题的。 第七十八章 歧路（十四） 实际上，他们是有一个无可避免的共同话题的，那就是那个谋杀案，只不过他们现在要去吃个午饭，所以刘思捷有些不想考虑这件事情。有些事情，他觉得还是吃过饭之后再思考比较好。他早上想这档子事情想了这么久，身体里的一些能量基本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而大脑的运转需要各种能量，所以在吃过一顿饭之后再思考这些东西，肯定比没吃的时候想起来要快，思维要活跃。 这点，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经过简短的交谈了，胡广武本来是打算赶紧一将些疑点之类的东西在吃饭之前总结出来，吃完就可以马上行动起来了，但是经过刘思捷这么一说，他还是妥协了，所以早上的案件在吃完饭之前都是被封印的话题。 “其实啊，别看我比他还大几岁，我心里还是挺敬佩这个人的啊。”胡广武的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柔和笑容，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他的话语，都让刘思捷很是惊讶，“敬佩他？为什么？” “哦，看来你不知道他在我们这里流传下来的各种事迹啊，看来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有得跟你说了。” “嗯，我也没怎么听他自己讲过，那我待会儿就洗耳恭听了。”刘思捷跟徐无齐在一起这么久，别说徐无齐不怎么提起他自己以前的事情，就连刘思捷对他的唯一一点往事，都是方晨浩跟他讲的。既然人家要跟自己讲讲关于徐无齐以前的事情，那他自己还是挺乐意去听的。 在吃饭之前，他们还得看看别的被送来治疗的警员，他们看上去似乎比徐无齐要好一些，不过看上去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被胡广武一番叮嘱之后，也跟你他们告别了。都探完病，刘思捷他们才前去吃饭。 乘坐电梯到了楼下，这里的住院部楼下就有餐厅，而且看着里面人好像也不是很多，于是他们索性就在这里吃上一顿饭。 虽然是医院楼下的餐厅，但是味道倒也是挺好的，不至于让刘思捷他们的聊天内容疑问饭菜的味道而变得变味。 “那从哪里开始说起呢，这样吧，我跟你讲讲比较有名的一个吧。”胡广武马上挑出了当年他们那边流传得最比较的一个事情，其实这件事情之前也已经提及好几次了，就是被金明成看到的徐无齐的那个视屏。其实这个视频不只是他们组织里面有，当年Y还黑了他们的电脑，以至于一个警员差点被突然失控的电脑吓个半死。 至于黑了他们的电脑是为了什么呢？其实就是为了无限循环这个视频，直到他们把电脑电源拔掉为止，不过他们那会儿用的是局域网，所以一台不能用了，另一台就继续放。 因此，这件事情就出名了，此后，那一年的人几乎都知道，徐无齐和一名警员在近距离被隐藏在墙体里面的一颗炸弹炸到之后，还能侥幸拿回一条命。其实当年也有人觉得这是演的，但是遭到了相当激烈的否定，之后也就没了这种声音。 “还有这种事情啊，那么那个拍视频的人应该就是Y了吧。”刘思捷听着徐无齐的故事，津津有味地把饭菜往自己嘴里灌。 “显而易见，那个人不是我都不相信。” “你刚才说这个是当年流传得比较厉害的事情是吧，那最有名的那件事呢？”刘思捷和胡广武吃得都比较快，就算是边说边吃，他们进食进度也已经过半，所以刘思捷干脆问了最有名的那件事。 这件事其实胡广武本来不准备讲的，但刘思捷有这个要求，那他就讲讲，“那个啊，其实那件事情有点传说的意思了，我跟你讲讲吧。” 这件事，就要把时间调回到大约七年前的一次行动中，这个行动本身是存在的，徐无齐的那件传说就是在这个时间中诞生的，然而，似乎没有人能够印证其真实性，因为在那个事件中，除了徐无齐，还有他的家人、一名警员和一个无辜被抓过来作为人质的路人。既然没有人能够验证其真实性，也就是说，除了徐无齐意外的三个人甚至更多人，都死了。 在那次行动之前，他们已经调查到了Y的具体位置，但是要真正能够抓到他的前提是，这件事情一定要有足够保密，因为当年警方就已经察觉自己这边有内鬼了，但是一直揪不出来。眼看这边又找到了Y的位置，要是这次不抓到他，下次可能就遥遥无期了，于是警方组织了一次人手比较少，但全是精锐，并且也基本都是他们能够信任的人，徐无齐同样也参与了这次行动。 行动的目的地就是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据说是因为老板卷款逃走，才让这个工厂慢慢废弃的，实际上，在徐无齐以后的调查中，发现这个工厂的老板，其实就是这个组织下手杀死的，也就是那个死亡同学录上的一员。 这件事他们当年显然是不知道的，秘密来到这个工厂之后，他们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展开行动，其中，徐无齐则跟一群人在一起，呆在最安全的地方，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部中的一员。 结果，这个指挥部就被人突突了。当是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们正在指挥着呢，而且当时的环境也是有人把守着，照理说应该是没人能进来的，更别提从这里带走一个人了，结果，他们被不知道哪来的一颗震爆弹给解决了之后，徐无齐就失踪了，比较惊奇的是，别的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昏迷了一段时间罢了。 在他们不再的这段时间里外面的人心理素质都是极强继续按照计划行事，机会没有因为指挥部失去机能而让整个计划瘫痪，不过他们还是碰上了一些计划，好在他们都靠自己顺利解决了。 要讲的就是徐无齐被带走之后的事情了，这都是他本人亲口说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受到的影响最小，还是他们的震爆弹有问题，总之，徐无齐在醒来之后，感觉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去很久。这点在别的人口中也得到了证实，他们基本只晕了二十分钟时不到，最久的一个就是在震爆弹旁边的一个，也只是晕了36分钟而已，而且还是自己慢慢醒过来的。 在醒来之后，他感觉自己似乎进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虽然这个地方的高墙旁边似乎有光照射进来，但是徐无齐认定那是灯光，而非阳光。 他醒来的地方，是一个看上去像是高台的地方，因为他旁边是空的，地板到他左边十几厘米的位置，就直接没了，其他地方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像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工厂，但是给徐无齐的感觉却非常奇怪。而且在他面前，有一张桌子，看样子只是一张非常简易且廉价的桌子。看完这些，当他探头往下看的时候，他看到了三台仪器，每台仪器都像是一个科幻电影里才有的躺椅，而那个椅子的功能已经展现在徐无齐的眼前了，就是控制，以及注射。 所谓控制，就是将躺在上面的人控制住，使其根本不能动，四肢、躯干以及头，都被固定在了椅子上。而注射，就是每个人的右手位置，都有一个机械臂，机械臂的尖端，就是一个注射器，这点徐无齐看得清清楚楚。另外，每个机械臂旁边都有人待命，估计就是要对他们进行注射。 虽然他很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是谁，但是他们的脸上都盖着一块白布，白布同样也被固定着，基本只能看到他们的鼻子以及嘴巴的蠕动，判断出他们的情绪似乎比较激动。 当然，情绪激动的只是其中的一个人，其他两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躺在椅子上。很快，徐无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不过十几米的样子，为什么他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呢？ 这点之后他就得到了解答。因为在他醒来不久后就有一个头戴乌鸦面具的人，他身材中等，高高瘦瘦，跟他们搜集到的资料相当符合。他慢慢从他左边远处的地方慢慢走过来，那个地方有扇门，看来他应该也是那个地方进来的。徐无齐注意到，对方手里还提着一个相当高级的手提箱，里面应该是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是他之后该用心应对的东西。 “呦，好久不见了，这几天玩得还开心吗？”比起这个人之前在视频里的声音，现在他的声调比较平静，但徐无齐仍然能够听出来，他就是Y，是那个把自己炸得半死，把自己的同事变成植物人的人。 “要是你能乖乖把自己绑过来的话，我肯定和你玩得很开心的。”徐无齐知道，他们的较量，已经开始了。 此时，对方也坐在自己对面，并且顺手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徐无齐从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手脚一直没被控制住，现在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徐无齐就知道这是有什么要开始了。 看到徐无齐现在瞪着死鱼眼，对方扬了扬下巴，“打开吧。” “哦。”徐无齐死气沉沉地应一声，接着抓起手提箱的把手，瞬间用力提起来，想要把这手提箱扔到Y的脸上。结果，他只是抓起了把手而已，剩下的部分则在他把把手拔下来的一瞬间，自己打开了。看来这个把手就是打开这个箱子的机关，但问题是，他刚才明明就是提着手提箱走过来的啊，怎么现在就直接被拔下来了呢，而且徐无齐手上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虽然徐无齐一点想知道这个答案的心情都没有，但Y还是亲自为他解答啊，其实他就是用一根足够坚韧的线吊在自己手上，把手只是个小把戏罢了。 本来徐无齐那时候就不爽，看了Y那多余的动作，他顺手把自己手上的把手丢向Y的脸，不过被对方一歪脸，直接躲过了，“嘿嘿，看样子精神的很啊。” “少废话。” “那咱么就开始吧。”说着，Y从他拿来的手提箱里拿出个盒子来，这个盒子从表面上来看，就是一个很廉价的象棋盒子，木质的，开合的，然后锁是一个非常简易古老的小铁锁。不过这个与正常的象棋盒子之间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这个盒子看上去有些焦黑，显然是被焚烧过了。 “象棋？” “是啊，不会啊？我教你啊。” “我当然不会。” “少放屁，快点，我已经饥渴难耐了。” “那你去泰国去。” “那我回来就跟你登记。” 两人说话间，Y已经把棋盘打开，把每个棋子都摆上。很快，他就把这些个棋子都放好了，徐无齐其实本来还想把这棋盘也直接丢到Y的脸上，但是他看着这个手提箱里好像还有一堆，只不过那些都是新的，估计自己今天不跟他下棋是不行的了。 “你今天玩的是哪一出？”徐无齐看了看自己这边的棋子，他是红方的，也就是先手。 Y看了他一眼，“不喜欢啊，那我给你整一副围棋去。” “好啊，正嫌象棋这棋子不够重呢。” 第七十九章 歧路（十五） “搞得好像你这么做能怎么样一样。”Y嗤笑着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接着，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开始了象棋的对弈。 说实话，这场对弈的目的在徐无齐眼里其实早就已经看穿了，从Y特意给他红色方的时候，他就大约能够猜出来，对方恐怕是故意要输给自己，以便接下来做什么事情。 这点在对弈之中，徐无齐就看得更清楚了，Y这家伙几乎是一上来就开始在卖臭棋。准确的说，有点在装傻的意思，因为徐无齐自己也是上来就拱卒，特意让对方的炮吃，结果Y那边也在往死里拱卒。 两个人下了半天臭棋，最终还是徐无齐技高一筹，愣是把自己弄成困毙的情况，顺利吃下一场败仗。 看着棋盘上的样子，Y非常玩味地说到：“看来你已经相当了解我了嘛。” “废话，你都已经把你的目的写在你脸上了。”徐无齐答道。 “是吗？”Y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乌鸦面具，接着，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提箱，从里面翻出一把刀来，“虽然之前我们玩得确实是比较尽兴，不过既然我都把重头戏拿出来了，咱们不用也不太好，你说对吧？” “我不会选的。”徐无齐咬牙切齿地答道。他心里非常清楚，对方一开始的目的，恐怕是要在输给自己自己之后，给自己一个权力，让下面的其中一个人不死。但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赢了，所以Y为了欣赏自己的样子，现在准备逼迫他进行一次选择。 就算是徐无齐这么说，Y也丝毫不为所动，“我知道你不会选的，所以，我会……” “你做到这个份上也太失败了吧。”后面的话，Y当然也在说，但是徐无齐自己就听不到了，他现在准备用一个相当无赖的办法，撑过现在的这一刻，就是对方说话的时候自己也大声说话，最后自己也听不到对方在讲什么就行了。他很了解Y这个人，他非常崇尚语言的力量，所以只要自己听不到对方说话，那就没什么事了。 为了不让对方得逞，徐无齐说到最后愣是没词了，开始唱起歌来。看徐无齐那个样子，Y也呆立在原地不动，不过那时候他脸上还有面具呢，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所以呆立也只是徐无齐的猜测而已。几秒之后，Y靠在这个高台的栏杆上，从自己衣服的兜里掏出一个带麦克风的耳机，他也不戴上了，直接对着麦克风说了什么，接着再次走向徐无齐。 这次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自己的行动，让徐无齐看下面的样子。在被Y打趴下之前，徐无齐就已经闭上眼，用手捂住耳朵，他很坚定地不看下面的景象，因为他知道，那里面的人，恐怕是很容易影响到自己心境的人，也就是亲人。 很快，他被Y按在地上，胸腔的挤压让他难以说话。但他依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嘶哑着嘴巴，唱出一点东西来。 接着，他隐约听到Y说了一句话，估计是动手之类的吧。于是，过了几秒钟，他隐约听到了下面传来的痛苦呻吟声。徐无齐在听到的一刹那，马上将自己口腔与某一个腔连通，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的耳朵里便真的只剩下自己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 那些痛苦的声音，在徐无齐听到的一刹那，他就基本能辨认出来，其中两个，一个是在一次行动中失踪的警员，而且那次他就是跟自己一起走，之后自己昏迷了，他却消失了。第二个，是自己的父亲，但第三个，他就听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听得出来！”这是Y最后对他吼出来的一句话，接着，他戴着愤怒与郁闷，狠狠地将徐无齐松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当他离开之后，徐无齐才缓缓睁眼，他看到，下面的人，脸上的白布已经被扯掉。跟徐无齐分辨的一样，那是自己的战友和亲人，而第三个，则是一名路人。徐无齐此时也不顾Y之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了，他抓紧时间，看着自己父亲那慢慢变得无神的眼睛，悄然握紧了拳头。 “之后，徐无齐说他只记得一个男的走哪个门里走出来，把他弄晕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嗯。”这个故事，刘思捷听得相当投入，因为这不仅仅是徐无齐的往事，也是他跟Y之间的一次较量。同时更重要你的是，他觉得，在他们对决中的那副棋盘，很可能就是他的。那场大火虽然基本把所有的东西全都烧掉了，但刘思捷对象棋的位置记得清清楚楚，那里被焚烧的情况比较轻一点，但是那副象棋还是不见了，最后他也只能认为是被大火烧掉了。 “说实话，要是我在那个情况下，估计早就跟Y动手了吧。” “如果是你的话，恐怕他们会直接绑住你的手脚吧。”刘思捷面无表情地给对方加了一个前提。 胡广武倒是没有一点尴尬，反而爽朗地大笑起来，“哦，哈哈，是啊，应该说要是我的话，估计那颗震爆弹应该会换成手榴弹吧。” “这都无所谓吧。”刘思捷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非要把自己代入进去。 胡广武顺着他的意思说到：“是啊，因为对你来说，这里面还有更加重要的部分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刘思捷平静地答道，然而他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他知道，徐无齐所经历的，自己恐怕也会经历一遍，因为Y也已经盯上自己了。 在听胡广武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刘思捷就已经把Y的意图分析了个七七八八，那是个很简单也很残忍的事情：在友情、亲情、以及大义面前做一个选择。无论选择了哪个，恐怕Y都会很欣喜地接受吧。 但是令刘思捷有些好奇的是，这里面居然没有第四个人，也就是徐无齐的爱情。 “当时那件事发生之后，整个队上下全都忙疯了，就是为了要找出徐无齐之前在的那个地方，说不定还能找到Y的一点蛛丝马迹。结果他们最后还真找到了徐无齐所说的那个地方，但是他说的那个椅子已经没有了，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废弃工厂。” “嗯，那这应该能证明他的故事的真实性了吧，为什么还是说不能够确认呢？” “因为他们找到的那个工厂，距离那时候的行动目的地，相距两三个小时的车程附近没有机场，没有高铁，也美有火车，甚至最低限度的直升机起飞的条件，也要到底距离他们半小时车程的地方才能到达。可以说，徐无齐在短时间里面，是根本不可能到达那里的。” “原来问题提是出在这里是吧。”刘思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自己也没什么头绪，更何况，自己这边还有更重要呃事情要做呢，怎么能为这件事情浪费精力？于是，他准备开始下一步的行动，“既然咱们都吃完了，那就开始吧。” 胡广武知道刘思捷说的开始是什么意思，便和刘思捷一起起身离开这里。 他们走在路上小声交谈到：“胡队长，你们到了这个时候应该开始做什么了？” “走访调查嘛，我这次准备亲自去走一走。” “去找那个学生？” “除了那个学生，肯定都要找一下的嘛，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证词呢。” “嗯。”刘思捷应一声之后，突然咂嘴，把胡广武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要是那个地方有监控就好了，为什么那个地方，谁都想到可以走一走的，这个馆主都不在那里放监控，要是有的话早上就办完了。” “馆主……”胡广武注意的地方也是挺奇特的，“这个应该还是叫老板吧？” “无所谓吧。”刘思捷懒得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咱们待会儿是直接去了？” “不是，咱们还得想想徐无齐那句话的意思呢，所以先回到案发现场吧。”胡广武总算是说到点上了，这就是他们眼下最重要的工作，徐无齐这一句话可谓是直接成倍地提升了他们的工作量，要是这样的话，别说凶手的身份了，就连犯案过程都可能要重新想过，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太少了。 “我赞同。”刘思捷言辞简洁的同意了胡广武的想法，接着他们驱车直奔案发现场。这里现在经过专业人员的处理，已经可以不用穿着防护服进去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徐无齐他们还是一人要了一个防毒面具戴着。 回到案发现场，现在这里也已经处理过了，尸体已经被送去尸检，所以这里只剩下用来表示尸体的线，以及专用的数字牌。说实话，就算是换成这些东西，这么一眼望过去，感觉这里的东西还是少得可怜。 “咱们坐在那慢慢说吧。”胡广武指了指不远处的桌椅，正好有两个椅子，他们可以好好交流一下，看来胡广武是打算先搞理论上的。 “嗯。”两人都做好之后，刘思捷便先拿那个牛奶盒子说事，“我觉得，那个牛奶盒子，可能并不是想迷惑我们找凶手的脚码，而是想暗示我们，他真的在外面走过。”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跳过了一些东西，不过我大概能猜出来，你现在的思路是，凶手可能从来就没有在外面走过，对不对？”既然是要把所有东西对推翻重来，那么胡广武能想到这点也不足为奇。看到刘思捷点头示意，胡广武也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这么说的话倒也是，毕竟这个东西唾手可得，而且扔的话也相当方便。” “不只是扔，还要把它压下去，让污渍沾到吸管上。其实我看到吸管的时候一直觉得有些违和感，现在我终于知道了，那个吸管明明没有露出来太多，而且水面也差不多有两个指节的样子，但是这个盒子显然是被一脚踩到底的，所以它的吸管应该是被完全浸没的才对，但是我看到的是，只浸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听完刘思捷的一顿分析，胡广武接着说到：“既然这样的话，那凶手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把这个东西按下去的，但是……” “这个窗台有点高，想要用手触碰到原来的水面都很难，所以肯定需要一定的工具，而且应该是房间里面就能够拿到的。” “牙刷？” “可以试试。” 接着，他们拿来了牙刷，结果他们根本碰不到外面的地面，别说地面了，从这里的痕迹来看，他们连原本的水位都碰不到。牙刷失败之后，他们在这个房间里面一通搜寻，结果根本找不到任何可用的东西，搞得刘思捷连浴室里毛巾架上的铁棍都想弄下来了。 不过这个想法倒是给了他一点灵感，又不是只有这个房间的铁棍是好的，说不定别的房间里正好有坏掉的呢。虽然检查起来比较费人工，但是这个肯定是要看一下的。 “那这个牛奶盒子算是过了，其次我们得搞一下这个窗锁，要是这个窗锁能用别的办法搞成这样的话，那密室杀人这个想法真的可以完全抛弃了。” “是啊，但是这个要怎么搞？”胡广武看了看这里面的棉条，这怎么看都还是用东西刮过的样子。 “这个不是很简单吗？”刘思捷把窗户关上，“只要先把琴弦弯过来，然后直接从棉条里面塞进去不就好了，之后再套在窗锁上勒一下，勒出这个东西的形状，接着再从窗户里面丢出去。” “哦，这样一来这个灰也能解释了，不过我感觉这个缝好像还是有些大。” “那就往里面塞点东西。”刘思捷马上就想到了一样东西，“梳子就可以啊。” “但是这里的梳子好像……没拆封吧？” “嗯……拿自己房间里的不就好了。”两人以一问一答，就这么把窗锁这里的问题直接解决了，“这样的话，基本就能把凶手从这里走，并且将这里弄成一个密室的想法抛弃了。” “可这样的话，凶手岂不是只能从外面走了吗？那肯定会被监控录下来的啊。” “很显然，被删掉并且替换了。” 第八十章 歧路（十六） “哦，这倒是。”胡广武没有反驳刘思捷的迹象，而是低头沉思起来，同时自言自语似的说出自己的思考过程，“要是有这个技术手段的话，那完全能够入侵这里的监控系统，并且完成监控录像的编辑。这样一来，就可以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廊进入这个房间了，那么，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他……” “卧槽！”胡广武正说着，刘思捷忽然爆了个粗口，而且看他的表情和动作，好像他心里还有一万个脏字没彪出来，“哇，笨的要死笨的要死，我怎么把那回事给忘了？” 另一边，胡广武并没有被他吓到，只是细部可查地挑了挑眉毛，接着向他询问他突然爆粗的原因，“怎么了这是，忘了什么了？” 骂了自己半天，刘思捷听了这句话才想起来要和对方解释一下。对方从他的脸上就能猜到，刘思捷刚才想到地事情肯定是对案情有帮助的事，否则他不会一边骂自己，一边脸上的表情慢慢兴奋起来。不过要是徐无齐的话，估计就会把对方调侃为挨骂就会兴奋起来的受虐狂。 稍微有些扯了，言归正传，刘思捷满脸兴奋地向胡广武解释起来，“其实啊，我跟徐无齐出去住酒店还是旅馆，他都会在他的圈子里联系好人，把我们预定的房间先检查一遍，主要是看看有没有偷拍的摄像头。” “哦，那看你这个样子，这回事中奖了咯？”既然刘思捷都这么说了，那胡广武自然不难猜出对方要说什么。 “没错，这个宾馆里面也装了摄像头。”刘思捷的表情虽然还偷着隐隐的得以，可胡广武却分明能够看到，他脸上的犹豫之色也悄然而至，瞬间。胡广武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虽然我们这次是中奖了，但是中的不是很大。” 这一个比喻就把胡广武搞蒙了，虽然一开始是他先拿这个做比喻的，但是这么一搞，他还真有些听不懂，“怎么个意思？” “虽然有偷拍的监控摄像头，但是只有一个，我们还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拍哪里的。”此刻，刘思捷那一开始地兴奋之色已经完全消失殆尽，只剩下不确定因素带来的犹豫和严肃。 “总之我们先问问这个宾馆的经理吧，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胡广武如实说到。 于是，两人便直接找到这里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去，不过他却没在这里，这完全在刘思捷他们地预料之内，换做是他，要是听说有人在自家的宾馆里放毒气，而且还是轻松毒死人的那种，谁还管店里的盈亏啊，赶紧回家躲着去啊。 于是，一番周折之后，他们总算是打听清楚了这里总经理的居住地址。 上门之后，刘思捷看了看这个经理的家，看上去相当普通，这个店里地收入应该不是很高，经过Y他们组织这么一放毒气，估计这个总经理都要气吐血了。实际上，刘思捷看着他也总觉得他快要吐血了，因为他这个人高高瘦瘦的，大众脸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在他们家的客厅坐下之后，两人对过眼神，接着刘思捷说到：“那咱们就开门见山了，你在哪里放的偷拍摄像头？” “啊？” “别装傻！”刘思捷一开始就给了对方相当大的压力，直接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那个摄像头来，一把拍在自己面前地茶几上，“东西我都带来了，我劝你给我识相一点。” “行了行了，别给人家这么大压力。”胡广武则在一旁打起了圆场，一面劝说刘思捷不要这么给压力，以免向对方道歉，“不好意思啊，年轻人有些冲动。”当他看到这位总经理脸上的表情时，他就知道这件事可能不简单，因为对方看着这个摄像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指着这个小东西，向刘思捷他们确认起来：“这个东西……真的是从我们宾馆里找出来的？” “你还想抵赖？”看他装得这么到位的样子，刘思捷差点就要站起来打人了，还好有胡广武拉着，没有让刘思捷真的冲过去，“我们只是拿了一个过来，你要的话，我们还有一堆，看你赖不赖的掉！” “但是……我真的没有在我们的宾馆里装过摄像头啊。”看样子，他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因为刘思捷这看上去这么不专业的吓唬人，都把他吓得有些魂不附体，马上把老实人的本性露出来了。 见对方被刘思捷吓得不轻，胡广武示意刘思捷现在一旁消消气，接着和颜悦色地向他问到：“我相信你也不会做这么危险的勾当，那你方便我们这边调查一下吗？” “当然当然。”对方一愣一愣地点着头，之后，胡广武他们叫来人，对这位总经理的手机、家里的电脑和办公室里的电脑都进行了搜查，结果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只能判断，这家伙恐怕真的没有安装摄像头，恐怕是别的什么人安装上去的。 居民陷入现在这个样子，刘思捷真的是相当头疼，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看上去恐怕能直接破案的线索，却道这里就断了。不过他还有一个办法，“既然这样的话，只能麻烦一下徐无齐了。” “嗯，希望他现在的身体还好。”胡广武这边为他嘱咐祝福着，刘思捷这边已经打通他的电话了：“你还活的好好的吧？” “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活着。”从他虚弱的话音便能听出来，徐无齐现在是奄奄一息的状态，既然这样，刘思捷就顾不得什么闲话了，两句话解决问题就是最好的，“把你那检查偷拍摄像头的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捎找我的。”徐无齐早有预料。刘思捷丝毫不意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从上午开始就一直有时间思考，恐怕早就想到了这个偷拍摄像头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说。眼下，他犹豫了一会儿，用放弃似的口气对刘思捷说到：“知道了，待会儿发你消息。” “你好像很不愿意给我？”刘思捷跟他接触了这么久，早已摸清楚了徐无齐对自己的诉求的应对方式，一般来说只有四种：相当直接地同意或拒绝，以及拐着弯，扯着淡地表示自己同意或拒绝。实际上，他都是在刘思捷说出那个诉求的瞬间就判断出要不要同意了，但要不要拐弯抹角的，就比较看他的心情了。 现在他这么犹豫，显然是掺杂了别的情绪，于是刘思捷如此追问到。对方这时候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用一句“等我出院了再跟你解释吧。”便挂断了电话。 在徐无齐挂断电话之后，刘思捷很快就收到了一个手机号，他想都不想就拨通了这个号码。 “喂，哪位？”对方听起来比较年轻，说不定就是之前在大堂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 “你好，我是跟徐无齐一起地搭档，然后这次他不是让你们帮忙检查了一下偷拍摄像头了嘛，你们是在哪找到的。” “哦，是为了这个啊，很可惜啊，你们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估计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这边的人是在浴室里的一个插座里找到的，正对着淋浴区的。” “知道了。”刘思捷得知之后，并没有什么情感上的起伏，“那你们能不能查出来这个是谁装的？” “这个……”对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费解的感觉，“我们这边倒是可以查查这个监控摄像头连着的电脑的IP地址什么的，是谁装的就……” 听对方的话，刘思捷也感觉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问题，语气里多了一丝尴尬，“嗯，那拜托了。” “小意思。”那边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几分钟后，他们的人就到这里跟刘思捷碰面了，同时他们还带着一些设备。 上楼他们随便整了一个摄像头，便开始自己的工作。又过了几分钟，他们将自己得到的懂滴东西交给刘思捷，这之后的事情，就要交给胡广武那边的人了，因为这就不是徐无齐这边的朋友的人能做到的事情了。 “咱们应该可以用这个黑进那个电脑的吧？干嘛要费时间找到对方地住处啊？”刘思捷问到。 胡广武哑然一笑，“这个在你看来似乎没什么必要，但咱们毕竟是警察啊，语肯定不能放着他不管啊，这样的人，咱们肯定是不能容许他继续干下去的。” “嗯，这倒也是。”刘思捷点了点头，立场不同，看这件事的方式自然就不同。刘思捷勉强最为一个私家侦探，自然不会想到这么麻烦的办法。可胡广武毕竟是人民警察，对这种会对他人造成严重损失的罪犯，自然是一丝都不能容忍。 既然这都交给这个岗位上的人了，刘思捷他们这边也得继续，“那等结果的时候咱们也去做点什么吧？” “行啊，不过之后的事情应该是痕检科的人该做的事情吧。”胡广武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了，让痕检科的人来彻底检查一下这个房间，最好是能搜集到一些关于犯人的体征信息。 另一边，刘思捷显然还没想好，所以他连胡广武想做什么都不是很清楚，“痕检科？你要人查外面的走廊？” “当然是里面的房间。”胡广武不用想就知道，查外面走廊很可能会一无所获，据他所知，这家宾馆已经在这路开了四五年了，有没有装修过的他倒是不知道，但是看样子也是有段时间没有装修过了，所以外面走廊上的足迹绝对难查，鬼知道这都是谁的脚印。 那么基本只能查一下这个房间里面的情况了，要是他们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确实可以先这么搞，等把这些东西都搜集全了再去找那些老师学生谈话也不迟。 之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痕检科的弟兄们检查的过程中，他们也知道了，那个安装摄像头的人的住址。于是刘思捷有幸参加了他们地抓捕行动，结果他们似乎扑了个空，因为这个房子里面没人，但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从房间里的种种迹象看来，这里的人并不知道警方会突然找上门来，只是他凑巧不在而已，所以他早晚会回来的。 他们的人在这边检查电脑里面的录像，刘思捷这边也和胡广武一起去调查这个房子的主人是谁，结果发现，这个房子的主人，居然是一个五十三岁的大妈。 得到大妈的照片后，刘思捷也开始通过徐无齐的笔记本检查这个大妈的行踪，结果发现，这个大妈在街上溜达，看她那个样子，感觉像是在找个车碰碰瓷，挣点外快。 于是，几分钟后，大妈顺利入网，胡广武和刘思捷亲自审问她。 结果，这一审可不得了，在胡广武丰富的审讯经验下，他居然问出了这个大妈的另外两个身份——宾馆保洁阿姨和人贩子。没错，其实这个大妈就是刘思捷他们住的那个宾馆的保洁阿姨，而且他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刘思捷根本没有注意罢了。本来大妈还不打算说这个来着，因为刘思捷一开始表现得让她感觉他们只知道自己装摄像头偷拍。 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他们胆子大，还是胡广武直觉准。胡广武一路上看着大妈的行动，当他看到她跟一个看上去很像一个被警方顶上的人贩子团伙的一员在街上交谈的时候，就觉得事情可能不对。以至于对此完全不知情的刘思捷，之后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总之，这位大妈算是被Y的组织还有徐无齐的朋友给坑了，要是没有他们组织做的这档子事儿，恐怕大妈早就闻风而逃了。总之，这件事对胡广武这边真的是意外之喜，谁能想到，这边的事情，查着查着还能查出一个人贩子来。 第八十一章 歧路（十七） 虽然已经把这个人抓住了，可是，在审问过程中，刘思捷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反倒是胡广武，他倒是在这位大妈的口中得知了关于波市拐卖儿童组织的一些线索，这大妈一下子让他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当然了，倒不至于这么夸张，但是对他们这边的人很有帮助是不假。同时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大妈落网之后，就一直非常配合地为他们解答所有问题。虽说有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好一点，从而达到减刑之类的目的，不过这个态度还是然他们相当欢迎的。 那现在就得说说为什么这大妈这么配合，刘思捷还是不能从她这边得到任何线索。这是因为刘思捷所需要地部分，在大妈的供词里都没有可以得到证实的地方。 比如说刘思捷想确认对方是不是能够借助高科技手段，将他们的人在那晚上留下来的证据全都删掉了，结果他得到了一个相当不爽的答案——他么那边的摄像头坏了。要是来个根本拍不到的话刘思捷还能接受，但坏了的话，就显得这件事忽然玄乎很多，而且大妈还说就是这么几天坏的，因为突然住进来两个男老师，她觉得估计也没有什么可以卖钱的事情，于是就没有管这里的摄像头。 因此，到现在为止，刘思捷重新拿出开的那套推论，依旧是一个空想状态，几乎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支持这个想法，但却是个可能性很大的推论。鬼知道他们组织这次会帮这个人帮到什么程度上。 之前已经提到，那些摄像头是坏掉的，因此留在大妈家里的人员没有得到任何线索。现，在刘思捷他们只能另寻突破口。 而这时法医那边突然传来了消息，不过，这个消息传来的形式就是电话。虽然胡广武他正好就在局里，但这个情况法医那边显然不知情，所以当他们审讯完这个大妈的时候，电话也打来了。 刘思捷就只好在旁边好好呆着，这个时候他也没有闲着，一边想着案情，一边观察胡广武的表情，企图从他的表情里面观察到一些信息来。 结果他只看到一张大惊失色的脸，接着胡广武匆匆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之后，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只是刘思捷听不清，不过从这些动作就能够看得出来，他这边接到了一个坏消息。 “怎么了？”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 刘思捷的提问像是一剂镇定剂一般，让胡广武迅速冷静下来，深呼吸后，他向刘思捷说出了刚刚接到的消息，“法医那边传来消息了，他们说，让死者中毒的，是一种类似于沙林的药物。虽然其构成的成分尚且不明，但可以知道的是，毒性可能比沙林还要强上几分。” “嗯。”刘思捷淡然地点了点头，这个信息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顶多就是证明这件事完全出自这个组织之手。 然而，胡广武是何许人也，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面，他就已经想到了很多东西。对面波澜不惊的刘思捷，他失态了，用责备的语气大声道：“嗯？你就这么简单的一声？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代表着什么？” “呃……”没想到胡广武会突然发怒，刘思捷抬起头看着他，嘴巴半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首先，这个药物显然是一种新型的毒药，也就是说，这个组织已经有了难以想象的能力来研制这种东西。其次，他们还有能力吧这种药物带进来，要知道，现在的各种安保措施是非常严格的，他们能把这种东西带到这里来，那就说明他们还有能力把这种东西带到别的地方去。要是随便往一个下水道里扔一点，鬼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死去。” 经胡广武这么一说，刘思捷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是有多恐怖，不过，刘思捷虽然没有像徐无齐一样多年追踪这个组织的经验，但他对这个组织，或者说Y还是有所了解的，于是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胡广武说到：“嗯，确实很危险，不过他们是肯定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但对我来说，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真亏你还能这么想啊。”也不知道胡广武是什么意思，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刘思捷只能沉默以对。 在话题突然终结的时候，胡广武已经对某个人发完了消息，之后他才说道：“好了，既然这边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的话，那么咱们就去会会那帮老师学生吧。” “嗯。”刘思捷点点头，跟在胡广武的身后，前往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在赶过去的途中，他们还各各自拿到了一份事先做好的供词，是之前负责这个部分的人做出来的，这样的话，他们之后就不用费时间问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了。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宾馆的门口。那些老师学生还在波市，不过是为了配合警方调查而已，所以他们不得不多留几天。 向手下的人问清楚他们现在的房间之后，刘思捷他们直接上门。 第一次敲门，来应门的是一位女人，年约四十岁，皮肤保养得还不错，中等身材。开门的时候，她的脸上还带着期待的神色，在这期待的微光之下，还有掩盖不住的憔悴与疲惫，“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嗯，我们过来询问一些具体情况。” “还要吗？”女人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可能是因为跟上午来的人不同吧，她马上接受了这件事，“好吧，那先进来吧。” “嗯。”胡广武走在前面，刘思捷紧随其后。 进到房间里面，他们才看到另一位女教师，此时她已经站在椅子边上，似乎随时准备开始。毕竟这个房间也不大，刚才的谈话理所应当地传到了她的耳中，“还要问我们些什么是吗？” “嗯，请你先出去一下吧。”胡广武向没有关上的门指了指，示意这个女教师先出去。 于是，两位女教师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紧张的表情随之在她们的脸上蔓延开来，“要出去吗？” “嗯，还请配合一下。” 和开门的那位女教师交换了一下眼神，可能是在鼓励对方，同时也是为自己打气吧，也有可能是胡广武的表情实在有些可怕，而且刘思捷平时就是一副阴沉的样子，所以现在这两个人看上去多少有些吓人。眼神交流完成后，她这才向胡广武答道：“好吧。” 等这位女教师出去之后，胡广武这才示意对方坐下，同时自己也占了一张椅子。而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两张椅子，所以刘思捷便只能站在胡广武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教室，不过这样倒是也在增加了对方的一点压力。 她战战兢兢地坐下来，现在这个气氛，总让她有种即将开始审讯的感觉，一般人是肯定没有经历过的，这个阵仗，让女教师多少有些害怕。 “贾老师是吧？”胡广武一开始，先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前他们拿到的供词里面，并没有附上这两位老师的名字，只知道其中有两个人是女的罢了，所以现在得先确认一下。 “嗯。”贾老师拘谨地点点头，她不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是不是好事，因此更加显得紧张起来。 不过在刘思捷看到，这紧张就有些不知所谓了，不过他这次多半会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说不了什么话，便没有多想。另外一提，这位贾老师的名字叫做贾郁箐，这在供词里面写得清清楚楚。只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他们也不用管对方的全名叫什么，只要叫她贾老师就行了。 确认完身份之后，胡广武开始向他确认她与死者的关系：“你跟两名死者是同事关系是吧？” “嗯，也是朋友。”贾郁箐自己补充一点。 “那你觉得他们两个人平时为人怎么样？”胡广武这是为了了解他们的性格是不是属于会轻易招惹到别人的人。不过说实话，作为老师，对于一些人来说肯定是眼中钉的存在，这个问题就有些白问的感觉。 贾郁箐想了想，接着答道：“还好啊，对别人都挺好的，然后教学也比较严格，平时都不让学生在课堂上睡觉的。” “嗯。”胡广武简单地回应一声，接着追问到：“那你记得他有招惹到什么人吗？” “这个啊……”贾郁箐面露难色，仅凭这个动作，刘思捷就知道这个问题多半没戏了，因为这种表情，要么是分不出来哪个算是招惹到了，要么是因为不了解对方，而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是吗？那个没能参加比赛的同学可能就会有些记恨他吧。”胡广武的最终目的看来就是这个，毕竟这个同学在胡广武心里是重点关注对象啊。 但是，这次他碰壁了，因为贾郁箐苦笑一声，接着答道：“啊哈哈，这个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是带这个队的，我是学校领导，而且平时也对他们的集训队没有什么关注，基本每天就是听他们抱怨自己队里的学生怎么这么笨什么的，所以那个学生，我也不是很了解。” “啊，这样啊。”胡广武心里一跳，本来他还准备问接下俩的系列问题，但对方的身份让他把这些问题全部都憋了回去。他知道，问了也白问，对方肯定不知道，那些问题肯定还是要问带这个集训队的老师比较好，“那么，根据你上午的供词，你昨天晚上两三点的时候已经睡着了，并且没有醒来过。” “嗯。”贾郁箐点点头，这点她是很有自信的。 看到对方的表情变得镇定许多，胡广武便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您平时有什么业余爱好吗？”如果说之前的部分算是闲聊的话，那么从这里开始，胡广武就变得认真起来了。虽然他心里只有一个重点关注的对象，但他的专业是摆在那里的，不可能因为这个人不是自己关注的人，就对她草草了事。 “啊？”完全没有想到胡广武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贾郁箐愣了几秒，接着答道：“我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在家里陪陪女儿，玩玩手机什么的。” “这样啊，老在自己的儿女面前玩手机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哦对了，你女儿应该也蛮大了吧？”胡广武装作叹息的样子，虽然这样多少会冒犯到对方，但胡广武还是得说这些。 “是啊，已经上大学了。”贾郁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怪异，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加上这句话的话，那胡广武之前说的话便显得有些尴尬了。 他本人也意识到这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那就当我之前的话没说吧，那什么，你昨天晚上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啊，我上午说了的啊，而且我本身睡眠不好，所以我最近都在吃安眠药的。”说着，贾郁箐就从旁边的桌子上吧自己的包拿过来，接着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安眠药，接着交到胡广武的手上，胡广武看了一眼，便将药瓶还给对方。 这个安眠药刘思捷也知道，他以前因为追查Y的事情，也有一段失眠的时间，所以有吃过安眠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跟这个安眠药看起来挺像的，反正作为用过药的人，刘思捷知道这个药的药力是挺厉害的，所以之后只要向另一位老师确认这个人吃了药，那她的嫌疑基本就可以撇清了。 之后，胡广武又向她问了一些事情，很快便结束了审问。在等待她把另一位女教师叫过来的时候，胡广武开始抱怨起来，“真的是一点有用的信息够不给啊。” “说起来，你之前问她业余爱好干什么？” “我是想通过这个方面了解一下她这个人有什么倾向，还有是不是有机会拿到琴弦这种东西。”胡广武叹了口气，“关于那个组织，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Y这个人，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既然是有关于他的，那他帮助的人肯定是有些不太好的倾向的，我是这么想的。” 第八十二章 歧路（十八） 虽然胡广武说的话显得有些难懂，但刘思捷还是能明白的，简单的说，就是胡广武认为如果是Y组织会帮助的人的话，那这个人应该会有一些不好的倾向，比如说反人类，或者反社会之类的。而他之前问那些东西的目的就是想要从贾郁箐的平时生活习惯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想通这些之后，刘思捷毫不客气地探口气，接着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你问那些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你看，要是真的是这种人的话，而且对方身为教师，肯定会把这点好好隐藏起来的吧，更何况对方还是警察。另外，你想要从这些东西里面找到她是不是有可能会拿到琴弦这件事，我觉得也是白费力气。” “是吗？”胡广武脸上写着犹豫，看来他自己也有些想法。既然这样刘思捷也就懒得说了，可是他接着又转念一想，要是这个事情不处理好的话，胡广武之后说不定还会往这方面白费力气，因此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前几个月，在兴市有一个凶杀案吗，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毒杀了自己的母亲。” 正当胡广武在思考的时候，另一位女老师过来了，毕竟就在隔壁，其实到现在才来已经有些晚了。然而，刘思捷还是相当不爽地暗暗啐一口，阴着脸继续站在胡广武身边，并且示意这位有些被他吓到的女老师来这里坐下。 现在刘思捷的脸色真的是阴沉得可怕，而且这位女老师看上去也只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估计是刚进这学校任职的大学生，总之，一个跟刘思捷年龄相差不了多少的姑娘，真的是被他吓到了。 不过还好，这次审问的主要负责人是胡广武，他看上去比刘思捷就亲切多了，所以当他们开始的时候，女老师的紧张感也慢慢消散，“你们好。” “徐曼是吧？”一开始，胡广武还是选择了先确认对方的名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也不打算先聊天了，“你就是这个集训队的带队老师了是吧？” “嗯。”徐曼点点头，抿紧的嘴唇显得有些拘谨和紧张。 “那两名死者也是这个队伍的带队老师是吗？” “不是，其中一个是年级组的。”徐曼答道，这个答案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刘思捷在自己的脑子里就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凶手无非是想要掩盖一下自己的身份，要是单单只杀其中一个人的话，那就显得很有针对性，这样一来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换个想法的话，既然他选择这个做法，那就说明他肯定是盯着其中一个人才做了今天的事情的，那么只要找到是哪个人，同样可以尽可能缩小凶手的范围。 当然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要把问题跟答案进行连线就可以了，因为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了。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还有更多人也在怀疑这个人。 “嗯，那你们平时是不是关系很好，我是说跟那个一起带集训队的那个。”胡广武最后赶紧补上一句。 徐曼立马给了他回馈：“是啊，我们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平时也会跟别的老师一起吃饭什么的，我们之间关系很好的。然后我看他也是一个老前辈，所以有时候也会跟他取取经什么的。”挺徐曼的口气，刘思捷感觉她有些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的感觉，所以她才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不知道胡广武有没有感觉到这个，他继续用那种平静的口气跟徐曼问到：“嗯，那你们跟集训队的队员想出的怎么样？” “挺好的呀，我们有时候也会跟他们一起吃饭，然后也有……就是对他们挺好的。”挺她说话的语气就不难知道，这个老师对人就比较温和，而且之前刘思捷看他们的时候，看其中还有一个气质有些柔弱的男人，估计所有带集训队的老师里面，就只有死的那个最严格了，而且年纪好像也是最大的。 似乎看出了对方的难言之隐，胡广武并没有深究，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只是站在教师的角度而言不太好说的事情而已，没有深究的必要和价值，“那你有没有觉得是其中的一个学生所谓呢？比如说那个没有能够上场的学生。” “这个……”徐曼的眼神中忽然浮现出一丝犹豫和惊慌，看得出来，她可能也在怀疑这个学生，“要说实话的话……”她支支吾吾地说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是有些可能的，但是我听说王老师他们是被一个军用的毒气毒死的，然后我看那个学生好像也不是能弄到这种东西的人，所以……” 这时，站在一旁的刘思捷忽然冷冷地开口了，他盯着徐曼的眼睛，死气沉沉地向她解释到：“这种东西，别人会给他的，包括别的乱七八糟的小东西。”而最后一句，则是他特意说给胡广武听的，因为之前的关系，他没有能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于是他只好在这里提示胡广武一下。 站在他这边，看不到胡广武的表情，但是刘思捷看他的头部动作似乎有些明白什么的感觉，于是便偏过头，安心下来。实际上，胡广武也确实明白了刘思捷的意思，而且心里话还有些感激刘思捷的，因为他之后还准备问问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的，有了刘思捷的提醒，他也放弃了这些念头，“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会怀疑这个学生呢？” “嗯……”徐曼低头沉思许久，可能是在挣扎吧，她最后还是抬起头，满面难色地答道：“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感觉是他做的，因为我有时候看他好像经常会突然露出很难看的表情，哦，不是说他身体不舒服什么的，就是……怎么说呢……” “就是看上去很阴沉，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刘思捷下意识地开口，帮徐曼说了这句话，说实话，这句话是他和徐无齐吵架的时候经常用到的一句话，因为他们两个有时候真的是表情一个比一个臭，偶尔就是因为这个，两人也会吵一架。 “对对。”徐曼赞同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刘思捷之前那种阴沉到吓人的表情，自己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下一秒，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面露疑色，接着惊讶地叫到：“你不是住在王老师他们隔壁的人吗？” “是啊。”既然被认出来了，刘思捷也懒得多说什么，其实他还是希望没有认出来比较好，因为可以少说几句废话。 于是，他们俩就这件事情说了几句之后，马上将话题拉回正轨，“总之，我觉得这个学生虽然有时候看上去不是很容易跟别人说上话的那种，但是他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挺正常的，而且也蛮会说话的。感觉跟他平时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 “也就是说，他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很孤僻，与人群远离，并且从外表上表现出不喜欢与人接近的样子。但是在跟自己熟悉的人相处的时候，就会变得很活跃。”胡广武的总结让徐曼练练点头，看她这个样子，胡广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到：“那他有没有表现出自己有什么暴力倾向之类的没有？” “这个……”徐曼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完全想不到任何东西”的感觉，但她纠结一会儿，还是回答了一点：“我看他拆隔墙的时候真的很粗暴，还说什么没有一锤子解决不了的事儿，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我知道了。”胡广武没有表现出自己对这个答案有多满意或者失望，只是简单地回答一句，之后便问下一个问题：“说起来，那个学生，跟那个年级组的老师关系怎么样？” “他们两个应该算是不认识吧，那个学生是16级的，那个老师是管17级的，不过那个学生跟他交谈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拘谨什么的，就很自然，也看不出他们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徐曼答道，这个答案可是让刘思捷高兴坏了，不过他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扑克脸罢了。 既然他们俩两个都完全不认识，那么之后的问题也就没什么可问的了，胡广武便赶紧转到下一个问题：“那么你觉得还有别的什么人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我感觉也没有了呀，虽然王老师是严格了一点，但是我看他平时教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很认真的在听的，而且我们这些老师之间也都是熟人的关系，也没有理由要……对他们下手啊。” “是吗？”不知为何，胡广武的口气突然变得更加严肃，随着他的话音，他将自己的上半身也向徐曼压过去，最终两人的脸仅仅只相距了四十厘米左右，“相处的好，未必也就表示两个人是朋友吧。” “啊？”徐曼疑惑地惊叫一声，接着似乎才因为胡广武的突然逼近和严肃的话语想到了什么，她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你怀疑我是……”不知道为什么，徐曼的话就在这里打住，不再说下去。 “是我们。”没想到，刘思捷居然在这个时候纠正了一下，别说被说蒙的徐曼了，就连胡广武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可以继续板着脸，“你放心好了，我们警察，是凭着证据讲话的。” 徐曼没有说话，只是狐疑地看着他们俩，知道胡广武示意她可以离开了之后，并且被胡广武勒令不能说他们怀疑自己之后，她才安然离去。 当她走出去之后，刘思捷也松了口气，对身旁正在按揉自己太阳穴的胡广武说到：“你也反应过来这样做不好了啊。” “你说的是哪个啊？”胡广武和刘思捷的默契程度还没有这么高，刘思捷这句话他自然是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于是，刘思捷只好解释到：“就是不能让这些人回去说我们在怀疑她这件事啊。” “哦，没想到你也想到了啊。”胡广武转头看着刘思捷，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笑容。 感觉到胡广武看着自己，刘思捷故意没有看他，只是呆呆地盯着地板，目光呆滞地答道：“是啊，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而已，说实话，我还在想你会不会继续像之前那样做呢，还好，你之前没有怀疑得这么明显。” “嗯，说实话我也挺庆幸的，不过要是我的思路从一开始就这么清醒就好了。” “嗯，毕竟不能让那家伙轻松下来啊。”说了这么多，自然是该解释一下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了，其实刘思捷想的是，不能让潜藏在他们之中的杀人犯知道他们在挨个怀疑单独谈话的对象。 因为这件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标志着警方掌握的线索很少，所以需要挨个怀疑一下，通过这种方法，说不定能够排除那个人的嫌疑。这对于真正的凶手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因为警方掌握的证据已经少到这种程度，虽然只是暂时的，但绝对是一个喜讯。他只要在这个阶段不露马脚，基本就能摆脱警方的怀疑。 因此，刘思捷在胡广武明显有着怀疑对方的倾向之后，便马上想到了这件事情。其实能想到这件事时很不简单的，因为要从这件事联想到会让犯人意识到警方证据不足这里，是需要一段不少的路程的，所以胡广武才会显得这么惊讶，毕竟他作为一个相当有经验的老手，是不可能不想到这件事的。 在等待下一个人来的期间，刘思捷继续跟胡广武交谈到：“说起来，你这么搞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嗯？”胡广武可能是有些累，发出的鼻音显得有些沉重。 刘思捷解释到：“我记得咱们这讲究的是无罪推定来着啊，照你这种谁都怀疑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太好吧？” “你……”胡广武看着刘思捷，脸上的疑色愈发浓重，几秒后，他仿佛恍然大悟似的，吃惊地问到：“你该不会没听徐无齐说过吧？” “说过什么？”刘思捷总算是正眼看了胡广武一眼，不愧是牵扯到徐无齐的话题啊。 第八十三章 歧路（十九） 既然提到这个，那就不得不再提一段徐无齐以前的故事了。不过这次的显然简单许多，“哦，那我稍微跟你讲讲吧，以前徐无齐基本就是对任何人都相当怀疑的，所以那时候也有人很不满这个人莫名其妙就过去怀疑自己，毕竟那个人啥都没做，还被徐无齐搬出一套推论来怀疑，不过最后他对这些都没有任何看法，只是发表了他自己的看法而已——他是来找出真相的，不是来照顾他们的情绪的。” “嗯，要是去掉最后一句话应该会更容易懂一些。”刘思捷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已经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某种程度上说，刘思捷还挺为那些时候被徐无齐怀疑的人默哀的，毕竟是个无辜的人，却被警方莫名其妙说成了嫌疑人，一般人来说，都会很生气的吧。 另外，从上午开始，刘思捷就听胡广武讲了些许关于徐无齐的故事，看起来他这个人对胡广武造成了不少的影响啊。 就在这时，刘思捷他们听到一声关门声响起，显然应该是另一个人进来了，这次来的不早不晚，推门进来，来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集训队的最后一名老师了，穿着上看，应该是个小康家庭，而且也年轻，应该是三十出头的样子，体型比较瘦小，估计是在场的三个男人中最矮的了。 他进来之后，没有表现出有所少慌张，只是有些紧张地做下，看上去还是比较镇定的，他坐定之后，直接开始了自我介绍“那个，我是这个集训队的老师。”不过相当简单，说实话，应该没人会在这种时候做出长篇大论的介绍吧。 “嗯，您贵姓？”胡广武直戳了当地询问了对方的姓氏，接着问到：“贺老师，我听他们说，你们三个集训队的老师之间，都是关系挺好的对吧？” “对啊，我们都是一个办公室的。” “那那位年级组的老师呢？”胡广武像是顺口一问似的，口气显得相当随意。 不过贺老师也没有因此随便一答，而是相当认真的回答到：“我们关系也不错的，虽然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但是我们私下里关系还是挺好的，而且最近他都有来队里转几圈，他也会跟我们的人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说起来，那个老师是管什么17级的对吧？” “嗯。” “管的怎么样？” “挺严的，犯事的学生基本在他这里是绝对会吃个处分什么的。” “哦，那集训队里的人有跟他有过节的吗？” “没有啊，我们集训队里只有两个是17级的学生，二期他们在班里也是属于比较乖的学生，一个是学生会的，一个是团委的，然后剩下的几个人，我看着他们应该跟他也没有过节吧，因为平时交谈的时候好像没看出来这个。” 关于那位年级组的老师已经问完了，那接下来就是他们的带队老师了，不过他们的到的答案跟徐曼的很相似，只不过关于那个没能上场比赛的学生，他有不同的看法，“那个没能上场的学生？我感觉她应该也不会是吧，虽然他确实是不能上场比赛，但是应该也没有失落到这种程度。然后我看他接受那个决定的时候很平静的啊，之后还跟我商量能不能让他跟过来。” “哦？”胡广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实际上这也是他一直在想的事情：为什么一个不能上场的学生还要过来呢？于是他追问到：“为什么要过来呢？” “他说他有自己的事情，然后他是希望不论能不能去，要是只能留在集训队的房间里也可以，只要自己不回去上课就行了。” “嗯。”胡广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顺便问一句，你有没有了解过他说这些的原因？” “算是有吧。”贺老师支支吾吾地答道：“我记得那时候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想回去上课，他说他现在时间很紧，所以上课的话就会浪费很多时间。我们知道他是在写小说的嘛，所以我感觉他应该是准备以后就走这条路了吧。” “哦。”胡广武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之后询问了一学事情，看看这个老师是不是也有嫌疑，结果发现，这个老师居然跟那个没能上场的学生住在一个房间里，“你跟他是一个房间的？” “对啊，其实我们本来想是让他跟学生在一住着的，但是他说要跟我一个房间。” “我在监控里也看到了，他们确实是一个房间的。”刘思捷这时也向胡广武确认了这件事，同时，也向贺老师确认自己心里的一个问题，“贺老师，我记得你们之前好像只有九个人吧，怎么突然多了一个了？”之前刘思捷看的时候虽然没有多关注，但是人头数他也是数了的。 “啊？是你看错了吧，等一下，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就是在那个宾馆开房的时候啊。” “那个时候我们十个人也都在场的啊。”贺老师满脸认真地答道，不过接着，他迟疑着接上一句：“是不是因为我太矮了，所以你那时候没看到？” “呃，估计是我看错了吧，总之你们继续吧。”刘思捷意识到估计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当贺老师进来的时候，他就有这个疑问了，因为他之前一直以为他们只有九个人，没想到可能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经刘思捷这么一问，这里的气氛算是缓和一些，毕竟牵扯到身高的问题，多少会显得有些喜感。胡广武继续道：“既然你是跟那个学生在一个房间的话，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呢？” “没有啊，我一般都睡得很死的，而且昨天他们该比的项目都比完了，今天只是等待成绩就可以了，所以我也没有那么紧张，睡得还好。”看来，关于晚上，贺老师这边也没有什么线索了。 但是，既然他们都住在一块了，胡广武自然就能问更多的东西：“你们平时都在一个房间里呆着？” “对啊。” 于是胡广武接着问了这个学生这几天的举动，贺老师答道：“这几天他基本都是在床上，有时候码码字，有时候看看书，然后看累了稍微玩会儿手机，之后就继续，要我看来，他在这方面确实是比较努力的。” 接着胡广武问了一下这个学生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贺老师的回答是这样的：“异样？这倒没有，不过他突然出去买了一堆零食回来说要给他们吃，我对这个还挺惊讶的。” 这么看来，从贺老师这边基本是挖不出什么线索了，于是他们接着问了几个不是很关键的问题，便让下一个人进来。这几个问题中，他们了解到，其实这件事，是由那名被毒死的带队老师答应的，而且那时候答应得相当爽快，甚至让那个学生以为自己听到了错觉，因为他自己认为自己的要求是不会被答应的，而且主办方这里应该也会有所规定，结果表明，他想多了。 在这等待的途中，他们相当自然地聊起天来：“我还以为这个人特意跟过来要做什么呢。” “装样子也不一定吧，不就是几天的事儿嘛，装一下不就过去了。”刘思捷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明显是对那个学生偏要过来这件事起了疑心，实际上，他也觉得这件事恐怕不简单。照理说，一个不能上场的学生还要他来干什么？从另一方面也是，既然都不能上场了，还要来这里干什么，虽然贺老师说是他在写小说，所以想来这里翘课，但是，刘思捷就是感觉这只是来这里的借口罢了。 “失策啊，应该在一开始就跟你说这件事的。”刘思捷忽然一拍脑袋，这令胡广武费解不已，于是他解释到：“我之前在监控里看到他们两个住一个房间了，但是那个时候我对这个学生没有这么大的疑心，所以没有关注，以至于后来基本忘了这件事了，要是早点告诉你的话，那我们在一开始，从那个女的校领导开始的时候，就可以从校方管理层这边了解这件事，而不是从集训队这个角度了解这件事了。” “嗯，说得有理，虽然这个老师直接答应这个学生能来了，但是这之后应该也有过争执之类的才对，因为我从贺老师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小表情。”胡广武那时候从贺老师的脸上，看到的赫然就是不解以及一丝惊讶。 “说起来，你问得可真够杂的啊。” “肯定都得了解一下的嘛，有些事情说不定就能带来意外之喜呢。” 这时，刘思捷感觉自己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却发现居然是俞帟霜给他发来的消息，一共有三条，仅仅是在解锁界面，刘思捷就知道俞帟霜已经差不多知道这边的事情了。 这三条分别是：【图片】、我在新闻上看到这个了、你没事吧？ “没想到现在的信息可以传递得这么快啊。” 第八十四章 歧路（二十） “嗯？你看到什么了？”仅凭这短短的一句话，胡广武还知道不了什么。 “没什么。”刘思捷此时已经打开APP，看到了那个照片是什么，赫然就是一个新闻的截图，上面写着关于这次事件的新闻标题，里面就带有地名。刘思捷之前曾告诉俞帟霜，自己要去波市，所以可能是看到这条消息，才会马上开始担心刘思捷的安危。 给她简单地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安心之后，刘思捷也松了口气，心里暗道：“要是让她知道徐无齐已经进了隔离病房的话，估计更要担心我了吧，还好我没吸那口毒气，话说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啊，希望有所好转吧。” 正当这么想的时候，下一个人也走了进来，既然三位老师都已经好了，那么之后的就肯定都是学生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名体型相当高大的男生，看上去似乎相当壮实，但是根据刘思捷多年的经验，他认为这个男生是胖得不明显而已。 这个问题对于刘思捷来说显然无关紧要，他要的只是这个人能不能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罢了。 可惜，跟他进行了跟老师们那部分差不多的审讯之后，刘思捷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他们昨天累一天，晚上也没力气吵到很晚，所以早早就睡了，因而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之后的两个人亦是如此，到了第四个人的时候，刘思捷他们都以为那个没嫩上场的学生会选择最后一个上场了，可没想到到了这里他就出来了，虽说跟最后一个差不多了吧，但估计是听之前的人都有提到胡广武在向他们打听自己的消息，所以忍不住要出来了。 如之前那的几个人所说，他身边没有熟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着比较难看一点。说是这么说，但在刘思捷看来，这好像就只是没有睡醒嘛，要是把他的黑眼圈去掉的话，估计就会真的变成难看的表情了。 “马文骁是吧？”在之前的对话中，他们已经了解到这个人的名字，胡广武没等他走过来，就先跟他打了个招呼。 “我就知道你们要怀疑我。”马文骁直直地走进来，开门见山地提起这句话，“唉，也怪我非要过来吧。” “看起来你好像准备为自己辩解一下。” “当然，莫名其妙变成被嫌疑犯肯定不太好吧。”表面上看起来，他此刻显得相当镇定，但是刘思捷也能够从他细微的肢体动作中，看出他心里的紧张感。 “那就开始吧。”这话显得好像刘思捷才是那个主导者一样，不过胡广武显然没有追究这个的意思，只是随着刘思捷的话语，他向马文骁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你昨天晚上两点到三点在干什么？” “睡觉。”马文骁故作镇定地答道，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胡广武听来，有些异样的感觉。 “请问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昨天晚上你那个时候真的在睡觉呢？” “我手机上有那个就寝的记录，这个可以了吧？” “给我看看。” 听到马文骁的用词，刘思捷不禁在心里吐槽到：“就寝？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马文骁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在上面操作一会儿之后，将手机直接递给胡广武，胡广武第一时间把身体让开，以便让刘思捷也能清楚地看到，当刘思捷也看向他的手机的时候，却发现上面明明就只是一个闹钟，却没有显示什么别的东西，不过闹钟下面的一个类似统计图一样的东西，倒是让刘思捷有些好奇，看起来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证据了。 估计是对现在的状况早有预料，马文骁站起身，指着下面的统计图对他们说道：“下面这个东西就是记录我在这段时间里面就寝的时间，你们可以看到，我是从昨天晚上十点半开始睡，然后一直到今天早上五点多在醒来的。” “这个比起徐无齐那个来，简略了很多啊。”胡广武回想起徐无齐的那个APP，记录了深睡浅睡以及清醒的时间。马文骁这个就只是简单粗暴地记录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睡，什么时候起来，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真的是简单了好多。 听了这句话，马文骁不服似的，有些生气了，语气略微加重几分：“那这个应该也能证明我那个时候再睡觉了吧。” “这个之后再说吧，总之，你先坐下。”胡广武示意对方坐下，看对方脸上的表情瞬间难看了许多，胡广武马上回过味儿来，这恐怕就是他最后自证清白的手段了，于是继续向他施压：“我记得，你说你学过乐器是吧？” “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马文骁这边一直有布料摩擦的声音，仔细一看，才知道他已经开始抖腿了。有时他会突然停顿一下，但是还是显得很不安分。 “你学的是什么？” “keyboard。” “啊？” “就是……电子琴。” “哦。”胡广武显然对这方面不是很熟悉，不过电子琴是啥玩意儿他还是知道的，“你是在哪学的？” “网上自己找个教程自己学啊。”马文骁接着指了指胡广武手里的他的手机，“你还能在这上面找到我的购买记录呢。” “哦~”不知为何，听完这句话刘思捷忽然怪叫一声，把在场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力双双吸引过去。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刘思捷立马恢复自己的扑克脸，接着指着马文骁的手机对本人说：“我要在这上面确认一下，你没意见吧？” “没有，你就看好了。”看上去马文骁对自己的手机相当有信心，对刘思捷的要求用几乎无视一般的信心答应了。 接过手机之后，刘思捷就靠墙慢慢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另一边，胡广武继续跟马文骁过招：“我先问你一句，你要是不进这个集训队，你会认识带队的老师吗？或者你之前跟他们中的人认识吗？” “不会啊，他们都没有教过我的课。”马文骁回答得相当干脆，并且露出了相当迫切而且显得有些木讷的表情，看上去，这是有什么问题，他就乖乖回答什么的样子。 对方回答得这么快，不仅让胡广武有些好奇：“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以后不会有他们教的课？” “因为我已经高三下半学年了啊，而且我选修课上也没有选他们的课，所以我能确定啊。”马文骁理所当然地答道，全然不管自己的话里有点东西可能是胡广武理解不了的。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之后只要随便查证一下就好了，于是胡广武马上接着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进入这个集训队呢？” “别人想让我跟他一起去的。” “所以你不是自愿想要进去的？” “对。” 这可就让胡广武有些头疼了，既然不是自愿想要进去的话，那也就是说他对这个比赛并没有这么大的渴望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的话，马文骁因为老师没有选他上场而感到痛恨这种杀人动机也就几乎不存在。在这么久的调查之后，依旧没有任何线索的胡广武，这次选择了把他的话认为是在撒谎。 于是他接着问到：“那他为什么要让你跟他一起去？” “应该是因为他想去比赛吧，不过可惜他面试的时候就被刷下去了。”估计是说到了让他比较轻松的话题，马文骁言行中的紧张感正在渐渐褪去。 相反，胡广武心里的压力反倒是开始成倍地增加，“面试？怎么个面试法？” “看一下哪个人卖相好，不顺眼的就淘汰。” “哦。”胡广武细细品味了一下之前的几句对话，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丢脸的事情，接着他马上平复自己的心情，对马文骁说到：“在我这么一句一句地好像有些太复杂了，要不你干脆直接把你从头到尾的过程全都说一遍吧。” “呃……”马文骁愣住了，脸上瞬间浮现些许犹豫之色。 “我劝你赶紧说。”胡广武故意压低了嗓音并且微微颔首，让自己的表情显得阴沉几分。 感受到对方瞬间消失的耐心，马文骁结巴着答道：“我我我我知道了，就是……从从报名开始吧，他们先往每个班里发了一个招人的告示嘛，本来我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我那个朋友就说我们一起去，然后反正那个时候我没什么事，我就跟他一起去报名了，之后他在面试的时候就被刷掉了嘛，我就进了这个集训队。” 说到这里，就整个过程就算是结束了，之后的内容无非就是每天认真训练，最后光荣出局。经过一番斟酌之后，胡广武沉声问道：“你那时候没什么事？我记得别人说你好像一直有在写小说啊。” “因为那个时候我在筹备啊。” “筹备？” “嗯，因为我之前还有写过一本，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有哪些地方不足了，所以为了弥补这些不足，我就先做好准备工作，反正那个时候我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从他到此为止的言论而言，他是一个对比赛得奖没有什么渴望的人，就连进这个集训队，也都是因为朋友想和他一起去，才和他去的。 第八十五章 歧路（二十一） 然而，这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然而，在胡广武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打不完的算盘。因为之前的简略，所以有很多信息也被简略掉了。现在，就是把那些信息全都呈现出来的时机。 在首先，就是他们看的那些事先处理好的调查记录，里面有着关于马文骁的供词。其中有一个人透露了这样一件事：他以前是跟我在别的集训队的（是什么集训队？）跟现在的差不多，就是不用实训了，就只画图的那种。 报告上面就只有这么简短的几句，但是已经足够让胡广武感到头疼了，因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在车上一直在想，马文骁是不是对这个比赛很渴望，才会连续加入两个这样的集训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现在的状态就显得有些麻烦了，这次可能他真的是对比赛没有任何想法了，但第一次呢？如果那时候他就对比赛没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他为什么会再一次加入这样的集训队呢？ 但是，偏偏他现在就找到了自称的自己该走的路。梦想这种东西，是能够让人拥有无限的潜力的，只是要看是什么样的人罢了。有些人，明明嘴上整天吹嘘着自己的梦想，在心里畅想自己美好的未来。可实际上，他们连为此付出努力的力气都没有，借着精神鸦片迷醉自己的同时，还要自高自傲地蔑视那些正在努力的人。 然而，在他们的供词中，马文骁显然不是这样的人，在其余学生的供词中，胡广武了解到，马文骁真的是一个为了梦想而努力的人，最近最经常听到他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时间已经不多了。无论是在车上，还是在训练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在空闲的时候抱着一本书看，或者用一个小本子写一些东西。另外，有时候他还会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成果，来看看自己的水平或者有没有提高。 本来听到这些，胡广武就已经基本觉得他或许真的是对这次的比赛毫无渴望之心，然而，他又听到了一个新的信息：这个人有时候蛮古怪的。将之后的例子简略掉，简单地说，就是马文骁对自己的事情，有一个很匪夷所思的分享意愿，有些事情，他可能是爱说不说的，有些事情，明明一点都不重要，他却非要特意强调。 于是，将这些信息综合看来，胡广武对马文骁这个人真的有些难以拿捏了。他知道马文骁以前还参与过别的集训队，他想借助这个来搞清楚马文骁对这个比赛是不是真的有着强烈的渴望，但是马文骁现在的样子，胡广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想说还是故意不说。他始终认为，这里面可能有很大的问题。 然而，他对马文骁这个人又有些拿捏不准，他要是一直试探马文骁的话，万一对方真的从头到尾对这件事绝口不提怎么办，而且假如他真的是凶手的话，对这件事肯定也会有所隐瞒和警戒，自己要试探的话，对方绝对会第一时间做出最适合的应对。 这些都是在和马文骁对话之后才堪堪想完的事情，当对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胡广武忽然脑袋里灵光一现，摸出自己的手机，对马文骁说到：“我去打个电话，你先等一会儿。” “哦。”马文骁应了一声，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胡广武打完电话。 半分钟后，胡广武打完了电话，从他这个打电话的时间看来，他只是在想某人确认一些东西罢了。他在确认的东西就是，这个记录在调查的时候，是不是他们所有人都在场？如果是这样的话，马文骁早就知道自己以前参加过别的集训队的事情已经被暴露了，而事实也是如此，所以既然他一直不说的话，那胡广武就自己提起来好了，“我记得你以前还参加过别的集训队？” “嗯。” “据说跟现在的集训队差不多是吧？” “嗯，就是没有实操的部分了，纯画图。” “哦，也就是说其实你画图这么快，其实也是从那个时候学来的是吧？” “嗯。” “那个时候，你又是怎么进这个集训队的呢？” “我还是直接说整个的经历？”马文骁从胡广武这里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只好将这个部分的经历也全盘托出：“那个时候，其实我都不知道有这些集训队，那天是一个我们的任课老师过来找我，他说想让我参加一个集训队，然后我听着有些兴趣，我就过去了，然后我就这么在这个集训队里呆了下来。” “仅仅是有些兴趣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之后我为什么要主动退出这个集训队？”这时，马文骁又主动抛出了一个信息，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加可信。确实，如果是真的只有一点兴趣的话，当他在找到自己的目标的时候，可能会直接放弃至今为止的努力也说不定。 这样一来，他这个几乎没有破绽的设定，就这么完成了。胡广武也真的是深感头疼，但工作还在继续，既然犯罪动机这个地方已经没戏了，而且他也有不在场证明，剩下的就只能试试其他的方面了，“嗯，你以后真的打算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吗？” “对啊。”马文骁答道。 “那你家里人是什么反应？” “不知道，还没沟通过。” “是不愿意还是？” “懒得说。” “假如他们以后不同意呢？” “找个折中的办法就行了，要是我自己感觉不行了的话，那就乖乖按他们的意思走呗。” 这里胡广武是想看看马文骁这个人，看上去他对认定的事情就会非常执着。之后他又简单地问了几句，看到马文骁脸上的烦躁表情之后，才算是将他放走，“这个人，感觉有可以挖掘一下的地方。” “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看法？”刘思捷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有着充足的时间来分析他们俩的行为。 深知这点的胡广武，甚至认为刘思捷的判断可能比自己更加可靠，所以相当迫不及待地让刘思捷开始，“快说吧。” “首先，他这个人相当孤僻，而且对自己认定的事情，特别是人生的走向上面有着这么强烈的执着。”这时，刘思捷特意看了一下胡广武的反应发，发现对方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露出困惑的表情，他立马解释到，“这点马文骁虽然说他会在觉得自己不行的时候选择放弃，而且他那个自己退出集训队的事情也充分说明了他可能是个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很有弹性的人。但我觉得那句话是临时加上去的，而且是特意加上去的。 “他从进来到现在，我都在观察他的表情和语言，我感觉他是一个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不是很爱说话的人，所以他的语言除了一些特定的时候，都会尽可能久简短。那么这时候，我对他会多说出来的话有了一个推论，那就是他说多一点的话都是有目的的。首先是那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自己退出那个集训队？’这句话我觉得他是在表示自己对这个比赛并不是很想去。而后面的‘要是我自己感觉不行了的话，那就乖乖按他们的意思走呗。’ “我觉得他是在联系上面的那句话，表明自己是个对自己计划变动很灵活的人。所以我就把这些都抛开，视为他的作秀。之前他们也说过，马文骁这个人会突然做一些发神经一样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是他过意孤僻的一个表现，在他心里没有所谓的朋友和需要克制的对象，因而会有那些反应，（刘思捷的内心：说起来，某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好像也是这样啊……）一个长期没有朋友的人，一个人的做事风格就是——独断和偏执。于是，在我心里，一个对梦想和自己认定的事情有着病态的执着的马文骁，就这么诞生了。” 虽然刘思捷已经尽可能加快自己的语速了，但他也只是在下一个人到来的时候堪堪把这些话说完罢了。因此，胡广武还来不及对此作出任何回应，就只能开始下一个人的调查。 这个人的部分倒是比之前所有人来的都要快，毕竟他们该搜集的信息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所以到了他这里反而只要随便问几句，确认一下他们说的真实性，以及了解一下马文骁这个人就可以了。 昨晚这些，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既然时间还早，刘思捷提议他们去一个咖啡厅什么的地方稍微做做。当胡广武问及为什么要去这个地方的时候，他说到：“因为不是很想去警局里分析这件事情，我对别人的目光很难受，而且感觉很多小说里都很喜欢在这种休闲一点的地方说事情。” “没事，我们这边有适合的地方，我到了那边再弄点咖啡好了，保证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那也行。” “你到底是有多不喜欢被人看着啊？” “就是那种别人莫名其妙看我，我就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的那种吧。” “你这样不太好吧……” 第八十六章 歧路（二十二）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房间，其实就是一间空着的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些设备，看上去还是有人用的，不至于荒废了。其实这就是胡广武自己的办公室，只不过他也不爱打扫，基本也就是自己家里人会来这里看他的时候，才会把这里打扫一下。因此，这里看起来才会有些像是一个没什么人用的办公室。 在进到这个办公室的第一时间，胡广武就是嘴上一边解释这里为什么看上去会这么充满时间的气息（灰尘多），一边用自己的已经干得发硬的毛巾擦掉这些东西。刘思捷这边也没闲着，跟徐无齐斗嘴落下的后遗症就在此刻显现出来：“嗯，其实您不用解释，这样一来反而拉低我的好感度啊。说实话，这个年头，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一把年纪还不太讲究卫生的老男人了。” “我在家里还是很讲究的好吧，只是这这边我不经常打扫而已啊。”胡广武尴尬地解释完，就开始帮刘思捷准备咖啡，这个东西在胡广武的办公室还是有很多的。 另一边，终于有地方坐下来的刘思捷相当不礼貌的继续发病：“嗯，没想到警察在家里的地位也是这样的啊。” 被刘思捷这么一说，胡广武苦笑着反问道：“你听出什么来了你就说我的家庭地位？” “嗯，难道在家里很讲究卫生不是经常被喊去打扫卫生的托词吗？” “才不是好吗？”胡广武反驳的同时，他也已经把咖啡倒出来两杯。不知为何，两人仅仅只是相处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表已经处于一个老友相见，猛烈交谈的感觉。 将一杯咖啡送到刘思捷的面前，胡广武依旧没有闲下来，他径直走向自己的电脑前，坐在一张看上去相当廉价的椅子上，接着打开电脑。在等待的途中，胡广武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刘思捷正好奇他要干什么呢，看到那个小东西的时候，他就差不多明白了。 那个东西很小巧，不过刘思捷的眼力也不错，马上认出那是一支录音笔。既然都拿出这个东西了，那再配上电脑，估计就是要把之前的录音导到电脑上。 这次，刘思捷想得有点少了，实际上胡广武正准备把自己事先准备的好的录音笔里的东西，先处理一下，变成文字。当然了，因为他是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的，所以在系统识别的时候肯定会出一些错误，这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边更改一边回忆这些证词，同时还能慢慢进行讨论。 花了一段时间，他们才将之前的所有东西全都变成了文字，刘思捷也在一旁等待多时。在胡广武的示意下，他将自己的椅子搬到胡广武身旁，后者也让开一些位置，能让他们两个人都能在比较舒服的地方看这些文字。 “在分析这些东西之前，咱们先来说说你最后说的那些东西吧，那个学生进来的时候我都没法说什么。”胡广武提议先对刘思捷在马文骁出去之后说到的东西分析一下，得到刘思捷的肯定之后，胡广武继续说到：“其实我对你的想法还还是挺赞成的，在跟他们同行的几个人之间，只有他是最有犯罪动机的，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也只有这么一个犯罪的动机。但让我感觉很奇怪的是，马文骁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努力说自己对比赛没有这么大的热情，而且对老师的处理也表示非诚理解。” 说到这，刘思捷很有同感，“我记得这件事你一开始就已经跟我说过了，说他要走别的路，而且对老师的处理很理解，我记得那时候才刚开始吧，估计那个时候你都没有开始怀疑他，他就已经在为自己讨个清白了。” “没错，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对他起了疑心，我总觉得他是特意跟我说这个的。但是要仔细分析的话，可能他是知道自己有被人怀疑的可能，所以在努力把这件事跟自己撇清楚。” “但也有可能是他为了堵死我们对他的想法，他才会在这件事上面大做文章。” “总之，我觉得关于他对这个比赛的态度，有必要深入调查一下。” “我倒是觉得应该对他本身的性格深入调查一下。”这里两个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不过刘思捷满不在乎地接到：“那干脆一起弄算了。” “嗯，但问题是怎么弄？要是问他本人的话，等我们问他的时候，估计早就已经编造好了一套说辞了。” “不是等我们问他的时候，是他在跟那帮人联系上之后，你应该知道我说有人帮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你说的就是那个组织的人在暗中帮他嘛。”胡广武的表情正说明他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多少信息。 于是刘思捷只得解释一下，“是啊，他们组织的人帮的很多的，所以我觉得，估计他们已经根据马文骁的情况，帮他总过好了碰到我们的时候应该怎么说。” “啧。”胡广武狠狠地咂嘴，“这帮人还真是麻烦。” “没办法，总之，既然问他本人不行的话，那就问问他身边的人嘛，比如说同班同学之类的。” “嗯，这倒是，但是他们好像是别的地方的人啊。” “你们这边的人不能到别的地方去？” “这倒不是不可以。”经过一秒的挣扎之后，胡广武松了口气，“嗯，那这方面我来联系人，让他们去调查吧。” “行。”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去，但好歹也是专业的，刘思捷并不担心他们那边会出什么问题，“那接下来咱们先处理一下这个东西吧，虽然我觉得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两人都对这个东西可能带来的线索并不抱有期望，但这毕竟是工作，该做的还是得做好。 整个修改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能是运气比较好，他们发现这里面错误的地方并不是很多，同样的，能让他们找到的线索也不多。 于是他们干脆放弃了从这里里面找到线索的可能，开始讨论之后的工作，“咱们还是总结一下现在亟需破解的问题吧。” “好。”胡广武另外打开一个文档，做好了记录的准备，“首先就是怎么恢复被删除的记录吧，虽然我认为可能性已经不高了，但我这边联系技术部的人试试吧。”刘思捷表示同意，要是这能轻松解决的话，那就基本可以连思考都放弃了。 “接下来就是刚才提到的，关于马文骁个人的调查，这点等我们说完，我就去找他们说一下好了。”说完这两个，刘思捷也提出了一条：“案发现场那边要不再检查一下吧，然后试试看能不能从门锁上面查出一些东西，我看他们这边的门锁好像有点高级的感觉，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证据，比如说能确认凶手确实是用万能卡进门的。” “这个可以有，不过我对这个门锁也不是很了解，我之后找人问问吧，总之先写上。”胡广武噼噼啪啪地输入进去，接着他又输入了一条：“找徐无齐聊聊。” 刘思捷看了，完全表示赞同，“嗯，这个确实很有必要，要不是他那句话，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在‘凶手是怎么不留痕迹地在外面行走’这件事上面死磕呢。哦对了，再让你的人查查马文骁最近的上网记录，还有跟谁接触过吧，他们要提供帮助的话，肯定是要交流一下的嘛。” “嗯，那之后的工作内容，我们要做的好像没多少啊。”胡广武把这个列表看了一下，发现基本所有事情，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必要非得参与。 “是吗，看情况吧。”刘思捷答道，“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徐无齐？” “等我打完电话吧。”说罢，胡广武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练习自己组里的人，很快，他就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没想到居然是兴市的学校，还蛮近的。” “兴市？”刘思捷一愣，“我就是兴市人。” “呃。”胡广武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巧合，“但……我是让他们自己联系兴市那边的人，让他们帮忙的啊。” “不用了。”刘思捷完全没想过自己这么说好不好，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兴市那边我自己也认识人，要不我来联系吧。” “我都让他们去联系人了，算了吧。” “嗯，好吧，然后还有案发现场那边吧，这个要不你边走边说吧，省点时间。” “嗯。” 于是，胡广武在前往探病的路上，就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很快，他们再次来到徐无齐的病房，和上午一样，他们还是隔着玻璃交谈，从里面垃圾桶的情况可以看到，刘思捷他们买的香蕉已经吃完了，但徐无齐似乎还是一点神采都没有，或许他真的只是在睡觉罢了。 第八十七章 歧路（二十三章） 不过刘思捷在外面随便喊他一声，徐无齐就做出了回应——举起手。他先伸手示意自己还没死，接着翻身到和这个床的一侧去，似乎是要抓什么东西。 随便看一眼，刘思捷他们就明白了，徐无齐就是想把自己的床折出一个角度，这样的话他们交流起来就轻松多了。 很快，床的上半部分就被徐无齐转起来了，虽然自己的身体状况相当不理想，但是徐无齐依旧故作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殊不知，自己都已经面如金纸，双眼无神，看上去就像一个即将归西的人一样。 刚才那一套动作，让外面的刘思捷两人看着也很担心，主要是他身上还打着点滴，刘思捷他们心里都在想着，万一这家伙不小心把点滴弄掉了该怎么办？ 不过还还好，这件事并没有发生，于是他们先简单地寒暄几句，便向徐无齐汇报现在的情况，“徐无齐，我们现在已经把之前的思路抛弃了，然后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想到了他可能的一个作案方式，就是凶手从门口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然后Y那边的人负责帮他把监控的录像删掉删掉，同时，作案的那个人还要将现场伪装成一个从窗户入室的密室杀人案大概就是这样了。” “我要是Y的话，恐怕会分分钟弄死协助他的那帮人吧。”徐无齐虚荣的声音从他们身旁的一个小喇叭里穿出来，就算是有这个东西的帮助，他们也还是感觉徐无齐的声音有些轻得可怕。 但是，他们也同样被徐无齐的话感到疑惑：“你这怎么说？” “这样的布局，对Y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在一条明路上作案然后把录像删掉什么的，这样的手法在Y看来只是不想让警方顺利破案罢了。”这时候，刘思捷看徐无齐总有种这家伙真的要归西的感觉，今天他的话异常的多。 “那我们总不能期望Y把那几个人直接送到我们面前吧？”刘思捷准备换个话题，没想到，徐无齐的下一句话，让隔着玻璃看他的两个，都愣住了。 “当然可以期待一下了。”徐无齐先说了一句，他现在的体力似乎不太能支持他把这整句话一次性全都说出来，“其实啊，Y也来看我了，还给我带来了一个体感游戏的手柄。”说罢，徐无齐将藏在自己被窝里的那个白色的小棒子那出来，给外面的两个人展示了一下。 刘思捷他们在经历了短暂的惊讶之后，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刘思捷，立马切换成严肃的神情，“那是什么事的事情了？” “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吧。”徐无齐答道，“而且他也来了没多久，虽然咱们说的话不是很多，但是至少他把这次的正确答案告诉我了，真是个无趣的人啊……” “他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刘思捷用责备的语气呵斥徐无齐。 而后者似乎完全不当回事，“我这不是告诉你们了吗？” “我说的是那个时候！”刘思捷有些生气了，他一想到他们走的时候，就有可能跟Y擦肩而过，心里就相当不痛快。 “哦，那个时候啊，我告诉你们了又能怎么样？马上组织起人去抓他吗？你们怎么知道这个人就是真的Y？”徐无齐说完，喘了两口，接着继续否定刘思捷的想法，“我们到现连Y的真实面目都不知道，只是出于一个推测的状态里，你怎么敢确定Y这个人真的敢这样露面？”看到刘思捷的表情慢慢陷入沉思，徐无齐的语气也逐渐放松下来，“虽然Y这个人做的事确实不是人做的事，但是他谨慎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就算是疯狂之举，也一定会在他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或者不留痕迹的时候他才能做得出来。” “嗯。”看刘思捷的表情，他现在算是完全冷静下来了，既然徐无齐都这么说了，说明那个人可能真的是Y的替身。而且就算不是替身，他们抓住了Y也没什么用，因为他们这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就算真的抓住了那个人，自己这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对他做的事情。 不过，徐无齐的一句话倒是对刘思捷有些启发。可是，徐无齐的状态都这么差了，刘思捷也不打算继续跟他说这个案件的事情了，况且那个来客早就跟他说了正确答案，之后自己这边只要跟他对对答案就能知道自己的思路是不是正确的了，“那就跟咱们说说你跟他都聊了些什么吧。” “行啊。”徐无齐忽然用一只手撑了一下身体，可能是自己的身体之前有些滑下去了，所以他还得调整一下，让自己做得更舒服一些，“其实咱们也没说多少，基本就说了两件事情吧，第一件事就是他把他们的作案过程全都告诉我了，然后还说他会把这两个人打包送给我们。” “打包？”这个字眼可不是很好听，刘思捷在听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脑子里莫名出现了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被关在一个外卖盒子里面，然后完全不知情的外卖小哥把这个东西送到徐无齐手上。 徐无齐对这倒是满不在乎，淡定地答道：“估计这个是他顺口说的吧。” “哦。”刘思捷应了一声，那他说的答案呢？ “嗯？”徐无齐虚着眼看这刘思捷，似乎根本没挺明白他说了什么东西。 看徐无齐这副装聋作哑的嘴脸，刘思捷很是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所以说，答案呢？” “就是你们之前收的那个啊。”徐无齐似乎被刘思捷震惊了，事实上，随便换个人来，可能都要被刘思捷震惊了。从之前的对话来看，这个所谓的答案，就是刘思捷说的那些东西，所以徐无齐才会表现得好像耳背了一样。 “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刘思捷的思路，显然只有他自己能知道，其实他是觉得，就算是自己按照徐无齐的那句话，找到了另一条路，而且也跟Y说的那个答案一样，但总有一些小细节有出入吧？所以他是为了确认这个。 等他说了这句话，徐无齐也反应过来了，答道：“他也没给我什么细节，硬要说的话还是有的……就是他那边的人是直接把所有需要的东西全都给那个人提供了，所以那个人只要拿着他们给的东西，不出意外地做完就行了。” “感觉这还是废话啊，我都知道他们的人肯定会给他塞点东西，但我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给他。”刘思捷抓抓头发，显得有些烦躁，因为这样一来，想要调查一些东西的来源这件事，可能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不过呢，徐无齐倒是又给了他他们一个线索，“不过在我们闲聊的时候，他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孩子真的是个好苗子啊，要不是欠缺一些就经历和智商，我感觉他都能做下一个我了。不过，不会有人能够成为下一个我的，嘿嘿嘿。’” “你干嘛要把他最后的那三个坏笑也学进去？”刘思捷瞪着死鱼眼向他吐槽到，“而且还说的这么干干巴巴的。” “因为我觉得这是他没有说出来的话啊。”徐无齐解释到，“有很多东西，都能用笑声来阐释，所以我在你们来之前，一直想了很久，才算是把他的整句话给想明白了。”似乎是适应了现在的状态，徐无齐能够一次性说很多的东西。 “请说。”刘思捷本来还想琢磨琢磨这句话，既然徐无齐已经想过了，那干脆就好好听听他的意思。 于是，徐无齐开始解释这句话：“首先，就是他看好了一个孩子，也就是说，这次作案的人，是个学生。而且让他看好的人，肯定富含这某种潜力。而之后他说，这个孩子除了有些欠缺经验和智商，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他，这就说明，他们可能是个很相像的人。所以我判断，这个学生可能有着反人类的情结。” 说到这里，徐无齐得喘一喘了，“但是呢，之后还有一句没人能够成为下一个他，以及他的三声坏笑。你应该知道，Y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多半都是用着一股轻蔑的口气，而他在笑的时候也不例外，笑的相当轻蔑，相当得意，就好像在嘲笑一样。 “但他一般来说，某个组织的首领有人能够代替他继续指挥这个组织存活下去，这个首领多少是会安心之类的。但是Y却在嘲笑能够取代他的人。这就说明，他在他还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准备做一些非常大的事情。这里我可能跳过了一些东西，不过你们应该能懂吧？” “还好吧，是在不行我们回去慢慢消化。”刘思捷答道，他现在想要的是把所有的解答全都听完，再自己好好思考。 不过，徐无齐好像今天很有兴致的样子，或许是因为自己住院半天了，也没多少人能跟讲话，所以他相当干脆地做出了一个决定：“那还不如我现在就跟你们讲清楚，好好倾听本大爷的解读吧。” 第八十八章 歧路（二十四） “我看这货现在好像有些恢复正常了，身体应该不错，要不我进去把他打一顿吧。”刘思捷低声对胡广武说到。 “啊？”虽然胡广武知道刘思捷说这话是在说笑，但依旧是被刘思捷的话惊到了。 这时，徐无齐也惊了，“你们都站在话筒前面，这么低声说话顶个屁用啊？” 于是，刘思捷顺势放大了声音，指着被自己惊处一丝神采来的徐无齐，“你看，他现在精神可好了，一顿绝对扛得起。” “你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大声说出来啊？咳咳……” “那你倒是少说点垃圾话啊！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说点有用的东西。”刘思捷真的是忍不了徐无齐那一声“本大爷”，才会扬言要进去打他一顿，要是换做别的时候，刘思捷肯定就只是一个白眼甩过去，也懒得说他了，关键是今天还有胡广武在身边呢，就算是刘思捷都为胡广武心中的那个传说级别的徐无齐感到羞耻了啊。 既然都被刘思捷这么说了，徐无齐也没有继续说那些垃圾话，估计他也只是想给自己省点力气吧，总之，他总算是收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什么，之前讲到那里了？” “你大爷。”刘思捷答道，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什么你大爷，之前说到……” 关键时候，还是一直在旁观的胡广武靠谱，就在刘思捷满脑子都是徐无齐的大爷的时候，他语气沉稳地代替刘思捷回答了这个问题，“Y的那个笑容。” “哦对，Y的那个笑容，我之前好像说我跳过了一些东西是吧，那就解释一下好了。”徐无齐又用手撑着身体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这回刘思捷才算是看明白，他应该是同一个姿势坐久了，有些不舒服，“刘思捷，你我对Y都有些了解，这个人是一个相当自傲的人，所以对绝大部分的人都保持蔑视，但那个笑容我却看到了一种有些微妙的蔑视，所以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再提到他之前有说过那个孩子能够成为下一个他，可是他却对此表示那样的蔑视。他为什么要这样呢？组织有人接手，得以继续存在下去，他却要如此嘲笑。因为这个组织性质的问题，他们无论今后是能够存活吗，至少在这个组织还在的时候，他们做的事情是一样，无非就是给国家的治安捣捣乱，顺便给一些人出谋划策去谋杀别人。 “他却要这么嘲笑，难道他现在在做的事情，也这么让自己看不起自己吗？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以前的较量中，我真的看到了他的努力。于是我就想到，他是不是已经，或者早已有了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了呢？一个远比他现在在做的事情更庞大，更危险的事情。因为他确信自己在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能够做到这个事情，所以才对之后取代他的人如此蔑视，因为他们……做不到。” 徐无齐轻飘飘的话语，在这个充满冰冷光线的病房里轰然落地，刘思捷和胡广武两个人听着徐无齐的话，不由自主地下想到了之前验尸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毒性比沙林更加剧烈”、“成分不明”。 看到他们两个呆滞的表情，徐无齐强行寄出来一个微笑，“喂，不用这么震惊吧？又不是没见过他做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中的毒……”刘思捷的声音不知为何沙哑几分，因为他在想到“成分不明”这四个字的时候，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成分不明的话，那徐无齐到底该怎么治疗？ 但徐无齐对这件事可丝毫没有察觉，只是不解地看着刘思捷，“干什么，你有药啊？” “没什么。”他躲开了徐无齐的视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作不经意地躲开。 “不明所以。”徐无齐白了他一眼，“我说的东西你都能想得通吧？” 刘思捷点点头，没有说话。这样突然的异样状态，让徐无齐不禁疑起来，在刚才一愣的功夫，刘思捷到底想到了什么东西，“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想到什么东西了？” “都说了没什么了。”刘思捷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去，把这个案件侦破，然后从那个杂种口中问出帮助他的人到底在那里，然后从他们那里得到能治疗这个毒药的方法。 “你tm……”徐无齐看刘思捷的行为，竟是直接爆了句粗口，接着挣扎着从自己的病床上挣扎着要下床。 胡广武虽然跟徐无齐没有多久的接触，但是看到他这么孱弱的身体还挣扎要下床，当即也慌了，大声制止徐无齐，“喂，你别勉强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这边可帮不到你啊！”他注意到依旧不肯看着徐无齐的刘思捷，也对他喊道：“你也不别矫情了，想到什么就说啊。” “要你管！”徐无齐此时已经坐在床沿上，背对着外面的两人，估计是在穿鞋子，接着他用手一撑，自己拄着床边的可移动的输液架，带着怒容，努力走向呆呆站着的刘思捷。 后者察觉到徐无齐的靠近，甚至转身想要离开，还好胡广武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刘思捷抓住。原本他以为刘思捷还会努力挣扎，所以用了十成的力道抓住刘思捷。可没想到，当他抓住刘思捷的手臂，感受到那放松的肌肉时，他才瞬间明白，刘思捷根本没有想要挣扎的意图。大惊之下，胡广武马上卸下几分力道，以免刘思捷被自己抓疼了。 这时，徐无齐也已经走到刘思捷的面前，只不过，他们现在依然隔着一层玻璃，也还还好他们隔着一层玻璃，否则徐无齐应该已经冲出来大人了，他高举自己那只没有挂点滴的手臂，撑在玻璃上面，似乎要将整个人的重量全都承载在玻璃上面一样。接着，他阴着脸，用低吼般的嘶哑声线沉沉说到：“我跟你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表示过了吧？本大爷最讨厌连情绪都管理不好的人了。” “我知道啊。”刘思捷的话音中，没有意思紧张感，他长呼一口气，转过身来，但依旧没有看着徐无齐的脸，“所以我刚才才想明白，干脆跟你说了吧。” “这才对嘛。”徐无齐的表情也放松下来，但是下一秒，他突然又勃然大怒，“我看你TM就是想让我过来白跑一趟吧混球！” 刘思捷也不乐意了，他都准备好跟徐无齐说明这件事了，谁受得了徐无齐还要突然扰乱气氛啊，“你明明也可以坐在床上跟我说话的嘛，干嘛跑过来啊！” “因为这样比较有气势啊你懂不懂！”徐无齐轻飘飘地打了玻璃一拳，结果自己差点没站稳，“跟你这种相处起来麻烦的要死的人，肯定是这样比较快啊！” “你不是也很麻烦吗，本来马上就能说的事情，还不是被你拖到现在都一个字还没讲出来，我看你就是这个狗作者派来跟我吵架混字数的吧！他坐在电脑前面的嘴脸都变得越来越嚣张了啊魂淡！” 刚刚从两人这惊天转变下缓过神来的胡广武终于及时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要吵架，但你们都冷静一下吧，徐无齐你先回到病床上休息吧。” “哼，我看你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要不是不卫生，我早晚吃了你。” 两人最后互喷一句狠话，总算是消停下来。两人这激烈的交流感情，在胡广武眼里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仿佛有人一斧子帮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在云雾缭绕的新世界中，胡广武依稀看到几个大字：这俩人到底在吵什么？ 花了一些功夫，徐无齐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还好这一去一回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当他回到病床上的时候，刘思捷终于将自己刚才想到的东西告诉了徐无齐：“我先跟你说一个消息，他们那里的人，在验尸的时候，发现这是一种比沙林还要猛烈的毒药。” “怪不得，我说怎么我只是随便吸了几口我就中毒了。”徐无齐插科打诨的习惯到了现在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以至于下一句就要说重点的刘思捷想让不爽。 不过不爽也只能忍着啊，他又不能进去打他，“但是，这个毒药成分还不清楚，所以可能是一种新型毒药，因此中毒的方式也不得而知，治疗的方式应该也是如此。” “这个啊，你不用担心啊。”没想到，徐无齐愣是根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定地表示这就不是个事儿。 “什么不用担心？万一病情越来越严重怎么办？” “严重就让他严重咯。”徐无齐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是很适当，于是他先让刘思捷镇定下俩，“你先闭嘴，听我好好说。” “行。”刘思捷也想知道徐无齐准备说什么，虽然徐无齐经常跟自己吵架、说垃圾话，但也不是什么会拿自己的情绪开玩笑的人。 第八十九章 歧路（二十五） 既然刘思捷已经安静下来，那么徐无齐就为刘思捷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镇定，“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问你有没有药？” 刘思捷摇摇头，当徐无齐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刘思捷心里已经有些预感，说不定这家伙已经有解药了，但是自己一贯的性格就是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所以马上摈弃了这个念头。而且这已经是在跟徐无齐几个月以来的接触中，刘思捷学到的印象最深刻的东西——就是不要期待徐无齐的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在高铁上的那次吵架就是最好的例子，于是刘思捷不抱什么期待地等待徐无齐说接下来的话语。 “关于我为什么要问你那个问题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其实啊，我又骗你了。”尽管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得很了，徐无齐却还要挤出一个十分欠揍的表情，对着刘思捷和胡广武傻傻一笑，“其实他过来跟我说的根本不止这两件事情哦。” “还有第三件事情对不对？”刘思捷虚着眼回应到。 “啊哈，你猜对了~” “啊哈……”刘思捷实在是无力吐槽这种小学生看译制片一般的词汇。既然自己没法吐槽的，那就加入他，“哦，那你们又说了什么事情呢我亲爱的上帝？” 刘思捷这种毁灭性的行为，就引起了徐无齐毁灭性的兴致，在刘思捷的刺激下，他手掌大动，给自己整理了一下坐姿，“哦，我的宝贝儿，我们还能说什么事儿呢？” “你俩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胡广武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原本就被晒得黝黑的皮肤，此刻显得更加阴沉，就是黎明起前的黑暗的那种，冷不放就有一棍子呼死刘思捷的黑暗。 既然人家都要求他们停下这种即兴发挥了，徐无齐也只好停下来，“好好，这样我也正好省点力气。” “既然费力气那你就……”胡广武刚收完半句话，他就意识到自己这一句话之后，徐无齐就会接上一句：又不是我先开始的，你倒是说他啊。接着的状况可想而知，一件几分钟就能说完的事情，被刘思捷他们俩轻松地拖上十几分钟才能说完。于是他赶紧催促徐无齐继续说下去，“行了，大家都少说一句，我看你也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直接说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事情吧。” “行，不过要说明的话，果然还是得用上这个小道具。”徐无齐像从某个四次元口袋里掏东西一样，在自己的被窝里翻几下，接着把那个体感游戏的手柄来了个举高高。 当徐无齐在自己的被窝离乱翻的时候，胡广武就相当担心地注意刘思捷的表情，还好，刘思捷可能没反应过来这里徐无齐在用什么梗，或许是他真的以为徐无齐只是看不见被窝里的东西而已，因而看上去神情平和，既然这样，胡广武就放心了。跟刘思捷他们相处下来，胡广武总有种自己突然回到自己许多年前正式当爹的时候的感觉。 将这个手柄摸出来之后，徐无齐还用另一只手抚摸几下，“用上这个东西呢，就很方面说明，实际上连说明都不需要了，请看。” 接着，他将手柄的电池盖拆开，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外面的两个人看。好在两人的眼神都不错，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他们都看得清那里面不是什么电池，而是一个胶囊。 为了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一些，徐无齐还用手指捏起来，“就是这个了，反正在Y的口中，他说这个是解药，虽然我不确定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是毒药，但是我觉得这个是真的解药。” “既然这样的话，你干嘛不早点吃了？”刘思捷叹口气，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弄出了一个解药来，而且还是Y给的。说实话，刘思捷对Y的行为真的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先是各种帮他们订外卖，接着又是送解药，这货到底是要干什么？ 没想到，徐无齐像个小孩一样吐了吐舌头，“呀，我也是想要炫耀一下的嘛，Y要是不做那些事的话，感觉真的会是一台相当敬业的中央空调啊。” “哈？”刘思捷根本听不懂这家伙又在用什么梗了，便也懒得搭理他，“算了，有解药就好，对了他就这样送来了解药，就不怕被你送去研究吗？” “关于这个他也的当面跟我说了，说了什么我也懒得说了，反正按照他说的话，我是只能吃下去了。”徐无齐说着，眼神微微便宜，装嫩的表情有了一丝僵硬，转而慢慢变成了冷淡的表情，“胡队长，不好意思啊，他只送来了这么一粒，不过你们队员在场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基本没有人特意去闻死者的嘴巴，所以他们的中毒情况应该不是很深，安心吧。” “我倒是也想安心啊。”胡广武叹口气，看上去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但他马上重振自己的心情，对徐无齐答道：“算了，我相信那几个臭小子没那么容易倒下。” “这样才对嘛。”徐无齐笑了笑，接着相当干脆地将这个药丸丢进自己的嘴里。 虽然不是自己吃，但刘思捷的嘴角还是猛地一抽，“我说你真的就这么吃下去了啊，有点乱来了吧？” “我吃完了我的脑袋就爆炸了我才是乱来。”徐无齐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看样子他对这个小东西真的是无条件的信任啊。 等待了几秒，看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刘思捷才松口气，“没想到真的是解药啊。”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要是那家伙的话，肯定会在这种时候保证我的狗命的嘛，毕竟我们还不该在这种地方死去啊。哦，你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吗？” 刘思捷略一思忖，答道：“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抓到他吧。” “我以前也曾这么想过，但是现在没有了。”徐无齐摇摇头，“当我分析完他的那个笑容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他不是为了戏弄我，也不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强大而努力让我们抓到他，而是……想让我们见证某些东西。” “……”徐无齐的话音已然落下，但是没有人原意接下这个话茬，因为他们知道，恐怕徐无齐的所想都是真的，也许在不就的将来，他们真的会在Y的身边，只不过他们那时候将成为见证者。 看他们都不说话，徐无齐叹口气，忽然噗呲一声笑出来，“你们这都什么表情啊，既然他这么给我们机会的话，那咱们只要努力让他不能完成他的计划不就好了？” 刘思捷呆呆地看着徐无齐，后者也用它睡眼惺忪的双眼瞪着自己，像是在这样无声的交流中感受到了徐无齐的决意，刘思捷呵呵一笑，无奈道：“你的心态还真是好啊，既然都手下人家的厚礼了，那咱们不好好努力也不行啊。” “这才对嘛。”徐无齐再次这么说道，“好了，接下来咱们先聊聊这次的案件吧，大半天没人陪我说话，脑子都快要生锈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三人一直在围绕这次的案件进行交流。在这交流之中，出乎刘思捷意料的是，徐无齐居然完全同意自己的看法，以至于他都感觉这家伙是不是又在欺骗自己的感情了。实际上仔细分析一下，确实是只有马文骁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这次的嫌疑人也已经少到有种迫不得已才去怀疑马文骁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结束的时候，胡广武这边又传来了消息，接完电话之后，只见他眉头紧锁，看上去是个相当重要的事情，“兴市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了。” “哦，不错啊，挺有效率的嘛。”率先开口的是徐无齐，看来经过这一番交流，他的头脑已经清醒不少，因此反应也这么快。 接着是刘思捷，“这么快？” “嗯，不过他们那边还没有完全做好调查工作，因为除了马文骁，我们这边的人还拜托他们调查一下其他人，所以刚才只是临时给我打来的电话。” “不过就算是临时的，也看出来这个信息有多重要了吧，快说吧。” “嗯。”胡广武就没有刘思捷他们俩说事儿那么拖沓了，马上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出来，“他们在马文骁的宿舍找到了一本书，是一名美国诗人的诗集。这些看上去可能没什么重要的，但是那边的人经过调查之后发现，这个诗人是……” 没等胡广武说完，徐无齐又一次打岔了：“西尔维娅普拉斯？” 听到从徐无齐嘴里突然蹦出来的人名，刘思捷相当迅速地吐槽起来，“诶，这名字编的很像样嘛，你要换手机了？” “什么换手机，虽然这人名字里确实有个跟‘plus’差不多的读音，但也不是我编出来的啊。”徐无齐这次没跟刘思捷顺势吵起来，竟然相当专业地解说起来，“西尔维娅也是我还作为一名警员的时候知道的，而且就是Y把这个人的诗，像填鸭一样丢到我们脸上的，没想到已经工作了都能享受到填鸭式教育啊。” “填鸭……这是有多强硬……”刘思捷小声嘟囔着，另一边徐无齐继续自己的讲解工作，“原因已经解释完了，之后就是解释这个人了，西尔维娅呢，是美国自白派的诗人，其他的我也不说了，你们只要知道她的诗歌中充满了死亡的魅力，如同噩梦缠身的呢喃，这点那个人应该在电话里跟你讲了吧。” 徐无齐这里用了非常肯定的陈述句，因为他在私下里参与过普拉斯诗集的解读，所以对这个人地某些诗歌里面所蕴含的东西相当了解。要是这个马文骁很喜欢普拉斯的诗集的话，恐怕他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与常人大相径庭。 “嗯，他跟我说了，而且为了方便我理解，他还说了一些别的信息，那边的人说，马文骁的室友告诉他，马文骁最近好像在翻来覆去看这本书，因为他说这种东西是需要深入解读的。然后他推测马文骁可能会有些不好的倾向。” “果然，毕竟是普拉斯的诗啊。”徐无齐长长叹口气，“对了，要不你们干脆之后去问问他是从哪里的渠道知道普拉斯的诗集的吧。你们看，现在还在读诗集的人已经很少了，更何况是一个读建筑的人，光是他一个学建筑的对诗歌这么感兴趣就已经有点可疑了吧，而且读的偏偏嗨氏普拉斯的诗，这里面我感觉也是有点问题。” “确实。”刘思捷也应和到，他本身就是师大读文学的，诗歌这种东西，除了真正喜欢的人，除此以外的人几句乎是不会有人看的，除非是被各种读物捆绑的学生党，“诗歌这东西，我认识的人里面都没几个会读，他一个学建筑的读这个干什么？” “那这个就拜托你们好好调查了，我先睡了，果然吃饱了容易困啊。” “吃饱……”刘思捷用死鱼眼狠狠瞪着徐无齐，“解药还没起效你就直说嘛。” “行了，那咱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刘思捷，咱们走吧。” “嗯。” 走出徐无齐的房门的一刹那，胡广武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于是他只能边走边打电话。话几分钟的时间把这通电话打完，胡广武忽然神清气爽几分，“现在案发现场那边送过来两——个消息。” 看胡广武还特意“两”这个字拉个长音，刘思捷就知道待会胡广武要说什么了，于是他果断答到：“先听坏的吧。” “好，坏消息是，这里的门锁比较低级，没有连电脑，而且用设备也查不了开锁的记录。” “要是能查到的话，说不定都能直接破案了吧。”像这种随便说也不能影响结果的事情刘思捷自然是喜欢往好了说，“不过毕竟是学校出钱吧，怎么也不可能他们弄个好的酒店的，毕竟是学校啊。” “这倒也是，那现在再来说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现在咱们终于知道凶手的身高大概是多少了。” “哈？”刘思捷愣了一下，接着答到：“脚印？” “嗯，虽然很不靠谱，但是也终于算是留下了一点东西啊，另外，凶手那时候穿的是宾馆的拖鞋。” “宾馆的拖鞋？这怎么……”刘思捷刚想问这种事情事怎么查出来的，接着马上想到那里的拖鞋，其实就是一个卖相比较好的板子上面带着一个薄到不忍心把脚穿进去的纸片的时候，刘思捷就懂了，“哦，脚印是吧，如果是自己的鞋子的话，肯定会留下鞋底的印子，不对啊，万一凶手用塑料袋包住脚了呢？” “这也是种可能，但是那那边的同志只跟我说了这些，可能是他们没有想到吧，要不咱们先去那边一趟？” “行，反正还早。”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案发现场，刚从拐角走出开，远远的就能看到那边的同志正在工作当中。可能是由于这里实在太安静，所以刘思捷他们地脚步声也马上吸引了同志们的注意，一看到胡广武过来，他们纷纷向他打招呼，胡广武同样向他们回礼。 既然都已经打过招呼了，胡广武便直接放大了嗓门隔着几米的距离问到：“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几乎没有了，凶手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真的是连个毛都没给我们剩下。” 第九十章 歧路（二十六） “啧！”胡广武不自觉地咂嘴，显示出他相当的不满，但是这种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案子又不是没碰到过，所以他的情绪还是相当稳定的，“估计再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那名警员看了看里面依旧在努力工作的人，“我们还是不信这个邪。” 不知为何，胡广武被对方的一句话给逗笑了，他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辛苦你们了，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是哪位？” “就是我。”那名警员答道。 “其实我只有问题所以我才过来看看的。”胡广武说到。 那名警员闻言，马上回应到：“您请问。” “对于那个门锁我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你说的那个脚印还有凶手那时候穿的鞋子的事情，你是怎么确定的？” “哦，这个啊，等一下，给你们看样东西。”接着，他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拿起来，在上面一通操作后，找到了他想让胡广武看到的照片，“就是这个。”这上面赫然是一个脚印，看鞋底的样子，不难判断就是这个宾馆提供的拖鞋的样子。另外这个鞋印留下的地方就在门口，而且将近一半都在房间外面，这说明至少这个人穿着拖鞋从外面走进来过。 看了这个照片，刘思捷马上敏锐地找到了一个不自然的地方，“为什么会是在这个地方，正常来讲不都是直接一脚走近房间里面的吗？”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来讲，几乎不可能出现在门外解开们锁之后，在这么近的地方还会一脚才在门槛的位置的，一般都是直接跨过门槛，走进室内的才对。 那名警员听了刘思捷的疑问，便解释起来，“是，一般人机会不会在这个地方留下脚印，除非是开锁的时候距离门锁是在太远，因此一脚正好就踩在这里，但是我之后凋过监控了，死者根本没有这样的动作，而且从来没有穿着拖鞋走到外面去过，所以这个可能性就可以直接排除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穿着拖鞋进去呢？比如说别的老师或者学生穿着拖鞋走进来，哦，学生应该不是肯有可能，但是老师比较可能吧。”刘思捷又提出了一个想法。 虽然刘思捷又提出了一个难题，但是这明警员似乎早有考虑，“这个我也想过了，所以我也去查了监控，确实是有老师进入这个房间里面，但是从监控上来看，他们似乎都没有进去。” “没有进去啊。”刘思捷点点头，“那确实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了。” “其实还有一个事情是可以为这个线索佐证的。”那名警员指了指这个脚印，“你看这个脚印的方向，你觉得要怎么样的姿势，才能留下这样的脚印呢？” 这个脚印是斜着的右脚脚印，刘思捷在自己的脑袋里模拟一下当时可能发生的事情，接着马上就明白了，“侧身进去探路对吧？” “没错。”接着这名警员就当场为他们演绎起来，他用不知道哪来的房卡，刷开了别的房间的门口，接着他站在门口，做出将门慢慢推开，同时自己靠近门缝一侧的脚，向门里面探出，踩在门槛的位置，上半身也同时探进房间里，这一套动作都做完之后，马上走回刘思捷两人面前，“当时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因为我在监控里根本没有看到会做类似动作的人，所以马上判断为这就是凶手所为。” 刘思捷点点头，接着顺口问到，“说起来，你是怎么这么快就看完这两天的监控录像的？” “哦，这还要感谢那个跟胡队一起办案的人，虽然他们是外人，但是他们提交的那个关于每个人出入房间的记录真的太详细了，所以我想查监控的话只要掐在他们每个人出入房间的时间点就可以了。” 看样子，证明警员还不知道这个东西其实就是刘思捷亲手写下来的，虽然如此，但是刘思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课说明的，只是淡淡地答道：“嗯，那倒是正好方便了。” 见刘思捷无意解释，胡广武也放弃了替他解释的想法，接着对那名警员道：“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要是有什么进展的话，随时打我的电话。” “好。” 两人离开的时候，刘思捷倒是率先开口了，“我还以为你之前说的过来看看只是随便说说呢。”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还以为能跟着你和他们一起检查这个地方呢，虽然我跟警察打交道也不少了，但是还真没看过他们办案的样子。” 胡广武明白了刘思捷的意思，笑了笑，答道：“其实我在痕检这方面并不是很强，所以与其让我一个门外汉在那里指点江山，还不如让他们这些年轻的小专家好好发挥。” “说到底还是怕丢了面子？” “嗯，可能是有点吧。”胡广武装模作样地承认了这点，不过在刘思捷眼里，可能这只是对方为了缓解气氛之举吧，接着他转换了话题，“那之后咱们去哪？” “我先问问技术部的人怎么说吧。”其实他他们一进这个宾馆就看到了技术部的人正在大堂的收银处忙得热火朝天呢，不仅没注意到胡广武他们进来，胡广武他们还能听到他们嘴里嘟囔着：“我就不信了，这么个破录像我还恢复不了了。” 显然，技术部的朋友已经在这里陷入了鏖战。虽然他们上来的时间没有多久，但是刘思捷先相信，下面那位技术部的朋友可能已经被杀下马了。果然，当他们乘坐电梯下去之后，发现那位朋友比起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兴致大减，就连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好多，甚至连烟都抽起来了。 看他那个样子，胡广武无声地探口气，接着靠在前台的桌子上，跟他打声招呼：“小林，你好像很有挫败感嘛。” “额咳咳！咳咳咳！”被胡广武这么突然地搭话，那个被称为小林的人猛地咳嗽几声，显然是被烟呛到了，“胡咳……胡队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来的吧？”胡广武打趣地看着小林，“我们可是早就来了啊。” “你们？”小林看了看周围，哪来的第二个人。 看到小林的反应，胡广武也看了看四周，马上发现刘思捷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走进这个地方了，此时正在小林身后房间的门口静静看着他呢。就连正面对着刘思捷的胡广武都没有发现这个人出现在门口，也难怪小林没有发现他。 不过既然这样，胡广武也就不介绍刘思捷了，干脆草草带过，“没什么，你是在这里想要恢复这里的监控录像对吧？” “显而易见啊，不过这个系统是真不行，而且对方下手也比较绝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说完，小林猛咗一口烟，然后，他又被呛到了。 被呛到这个事儿呢，肯定是有原因的，之前的胡广武，那这次显然就是刘思捷了，他冷不丁地在小林的背后说到：“那你有没有顺便发现一些可疑的地方呢？” “你……”小林都说不出话了，看着刘思捷干咳半天后，才换过起来，“你是谁啊？”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找到什么比较可疑的地方。” 狐疑地看了刘思捷一眼，小林马上调出监控的录像，接着把其中一个地方放大，“可疑的地方是吧，你看这里。”监控画面被定格在一个地方，并且特意将垃圾桶上面的地方拉大，这里是用来灭烟的一堆白色石子。过了几秒后，画面上突然多了一块黑色的地方，显然是有人用它灭过烟了。 刘思捷在自己的脑子里反应了几秒，接着自言自语似的说到：“那这个地方就是凶手做完事情之后，回到房间的时候啊。” “没错。”小林答道。 “嗯。”刘思捷想了想，果然还是没什么进展，现在他只是知道凶手昨天晚上在大约两点半的时候出去了，那这又有什么用？但是他又不好说出口，于是相当果断地直接转身就走了。 看他的行为，小林真觉得有种行为艺术家的感觉，也就是说，这家伙的行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看不懂。看小林别扭的眼神，胡广武苦笑到：“没办法，要是是在不行的话，这块咱就放弃吧。” “我再努努力，说不定就成了呢。” “那你加油哦。”刘思捷的声音在远处传来，随之响起的还有关门的声音，胡广武偏过头一看，才发现刘思捷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不过胡广武能推测出来，多半就是从那堵墙的不知道什么位置有扇门，刘思捷就是注意到了才会走进去的。 原本挺好的一个画面，被刘思捷这么突然插一句嘴，整个场面就显得有些异样，还好胡广武即使打了个圆场，并且带着刘思捷匆匆离开。在车上，胡广武也相当不留情面地指了出来，“你也真是，有时候不要这么乱插话啊。” 第九十一章 歧路（二十七） “因为我在想事情啊。”刘思捷答道，从刚才开始，他确实表现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这时候我基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这样啊。”胡广武苦笑着抽搐了两下嘴角，显示出他内心的无奈，口气中，同样充满了尴尬的意味。 从这口气中听出什么的刘思捷，立马转头看着胡广武，“这样很不好吗？” “与其说是不好……”胡广武临时组织一下语言，“应该说是特备吧，虽然我也碰到过一些人会大脑不经思考地说一些话的，但是感觉你跟他们不太一样。” “随便吧，总之，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想都了一个似乎被我们遗忘的难点。”刘思捷虽然是一面交谈一面思考，但似乎自己这边的思考完全没有被影响，还得出了一些结论，“你还记得马文骁的睡眠记录吗？” “哦，我还记得。”胡广武经刘思捷这么一提，恍然大悟，“这个啊，之前好像确实是被我们遗漏掉了，为什么会把这个遗漏掉啊。” “这种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吧。”刘思捷习惯性地想要翻个白眼，还好他翻到一半的时候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是徐无齐，于是马上抑制住了，不过翻白眼这么快速的动作，即使是刘思捷马上反应过来，也没法制止住的，还好胡广武没看到，不然现在的气氛估计会尴尬好多，“总之，我们得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你知道他的手机是什么牌子的吧？” “知道。”胡广武答道。 他刚想再补上这个品牌的名字的时候，就被刘思捷打断了，“那就好，其实我对手机这块不是很了解，而且他的那种手机我也不认识什么用这个手机的。说实话，就算是认识，估计也说不出我想要的东西。” “呃，那你想知道什么呢？” “这个手机的就寝功能的机制，你不觉得这个功能实在是太简单了吗？” “确实，相比于徐无齐给我看的那个东西，马文骁给我看的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被刘思捷一提醒，胡广武心里的怀疑也爆发出来，“徐无齐那个东西看起来这么详细，是因为功能比较齐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马文骁的版本这么简单，岂不是说他能记录的东西也比较少吗？” “嗯，我赞成。”刘思捷表示赞同之后，还自己提出了一个看法，“按照你这么说的话，说不定他的那个功能只能记录他什么时候开始睡的？” “有可能，但是要怎么判断他已经睡了……”胡广武用手托住自己的头，眼神飘香前方的远处，几秒后，他恍然大悟地将脑袋转向刘思捷，而此时刘思捷也正用瞪圆的眼睛看着胡广武，两人都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下一秒，两人同时报出了自己的答案：“不用手机就代表已经睡了。” “把手机关掉放下就算是在睡觉了。” 两人报出完全一致的答案，刘思捷顺势跟了一句：“漂亮，之后只要确认一下，那他的不在场证明就算是废了。” “嗯，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只要把手机放下，之后行动就不要带自己的手机就好了。”解决了这个问题，胡广武的脸上挂满了清爽的身材，“没想到这个问题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不过要是不行的话就得另想办法了。”刘思捷马上泼了一盆冷水，“总之反正吃饭时间还早，干脆我们就去查一下这个就寝功能吧。” “好啊，正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这个手机的专营店，咱们过去看看吧。” “走着。”刘思捷面无表情地下令，而胡广武则满怀欣喜地发动了汽车的引擎。 很快，他们穿过一条条街道，来到了胡广武所说的那个手机的专营店里。本来专营店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无聊到在柜台里闲聊玩手机了，但是一看似乎有顾客过来，一个个都停下了嘴上的功夫，再一看，警察！？于是整个店里的气氛都不对了。 看到他们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刘思捷小声向胡广武问到：“我的表情真的有这么臭吗？” “还好啊，反正我看着感觉像没睡醒。” “那不还是很难看？”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就这么慢慢走到了其中一个柜台前，站在里面的一位三十不到的女柜台服务员率先问到：“您好，请问您是想买手机吗？” “不是，我们就是过来问问这个手机上的一个功能。”胡广武快速地解释了一下来意，接着马上进入主题，“这个手机，是有一个就寝功能的是吧？” “呃，是。”服务员愣了一下，这一下让了刘思捷感觉这家伙有些不靠谱，既然现在是胡广武在跟她交谈，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这个功能是怎么记录睡觉时间的呢？” “这个其实就是你把手机关掉，它就认为你已经在休息了，然后就会从这个时候开始记录，要是途中使用了手机的话，那就会记录一下，之后再从不用手机的时候开始记录。” “那这个东西在哪里能查找到吗？能不能给我们看看？”胡广武为了效率，以及防止之后自己忘了，直接要求对方给自己一些现成的看看。 好在对方似乎正好有在用这个，“啊，当然可以。”接着，她拿出手机，将自己的所有操作慢慢演示给胡广武两人看。一遍之后，刘思捷现在已经确信了，那家伙的不在场证明算是废了。 得到了这样确切的信息之后，刘思捷两人带着各异的神采，走出这个专营店，还没等走出去，胡广武就大肆感叹到：“哎呀，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嗯，总算是有些进展了啊。”刘思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算是他这几天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了，“之后只要再看看兴市那边的人，虽然已经知道他喜欢看那种诗歌了，不过果然还是再搞搞清楚比较好。” “那咱们就再等等吧。”说话间，两人都已经上了车，“那咱们之后该怎么办？反正还有一会儿才到五点。” “干脆买点饭去徐无齐那里吃算了，对了，他吃什么？” 胡广武蒙了，“这种事你问我干什么？不是应该你比较熟悉徐无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徐无齐怎么吃饭，啧，我再组织一下语言。嗯……就是徐无齐吃的是医院里提供的饭菜还是我们带过去，要是是医院里的饭菜的话，应该是到点了才会有的。” “这倒是，问问吧。”胡广武努努嘴，让刘思捷来打他的电话，后者也马上拿出手机，拨打徐无齐的号码。好一会儿之后，徐无齐才接了电话，已接通电话，刘思捷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大老爷们的喘息声，于是马上有了什么不好的联想，“你身体都这样了，还做这么剧烈的运动？” “我怎么知道这个鬼东西带来的后劲这么大，我随便动几下就快累死了。”接着突然又传来了一声闷哼，挺声音应该就是徐无齐发出来的。 刘思捷懒得跟徐无齐说这些，再聊下去，估计胡广武就要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抢走了，“我们准备之后去你那边吃饭，你怎么办？” “医院的东西我不想吃了，咱们出去吃吧。”徐无齐喘上两口气，在刘思捷表示关心之后，马上答道：“我坐轮椅不就好了，快来推我吧哥哥。” 刘思捷，沉默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撕烂你的嘴。” “嗯？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这种坐在轮椅上的类型呢欧尼酱。” “……”刘思捷做了个深呼吸，坐在一旁的胡广武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刘思捷那隐隐快要发怒的神情，一遍心里暗暗猜测这俩人到底说了什么东西，“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死在我手上，Y都保不住你。”话音刚落，刘思捷就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手机的屏幕凉了起来，这也就代表着——徐无齐在刘思捷大概说到“迟早”的时候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刘思捷看着回到拨号界面的手机屏幕，表情逐渐扭曲，“老子不弄死你誓不为人！” “好了好了，不至于不至于。”胡广武把自己车上的茶杯抽出来，递给刘思捷，“喝口水消消气。” “嗯。”刘思捷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应了胡广武，接着狠狠地拿走他手上的茶杯，打开瓶盖往自己的嘴里猛灌一口。 就在胡广武在心里暗暗为他们这热火朝天的友谊感叹不已的时候，他的车湿了。哦不对，他的车被刘思捷喷湿了……算了，反正就是湿了。 具体的事情经过就是刘思捷的手机忽震动了一下，接着刘思捷看了一眼，最后，他就把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把坐在旁边的胡广武都吓了一跳，看刘思捷猛咳不止的样子，都不知自己该心疼自己的车还是该担心刘思捷的状态了。 第九十二章 歧路（二十八） 在一番手忙脚乱的擦拭之后，刘思捷止住了咳嗽，也帮胡广武把他的车子擦干净了。而胡广武啧在他的身旁感叹起来，“你说徐无齐也真是，这不是没事干闲的么。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之间的友情了。” “等我把Y抓住之后，一定要好好当个老师，然后在网上把他喷到死。” “你要当老师？”胡广武显得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跟着徐无齐，以后可能会当个私家侦探或者来当警察呢。” 刘思捷把抹布递给胡广武，解释到：“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填志愿的时候好像出了问题，我原本是填的公大（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但是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浙师大，现在想想，估计这还是Y做得好事。啧，搞得我那些时间的锻炼基本都白练了。” “不会吧，他们那边的人连这种事情都能随便改吗？”胡广武满脸的不可置信。 “但是我当时确实填的是公大，我交志愿的时候，几乎整个班都因为这件事跑过来问长问短，都快烦死了。” “是吗。”胡广武随意地感叹一声，“所以你原本真的是想当警察的吧？” “是啊，而且我在入学之后也没有放弃过，但是还是没能成功。Y这家伙真的是严防死守啊。” “还真是，不过大学的转校，我记得条件好像还蛮苛刻的，你居然能满足啊。” “是啊妈？我记得还好啊。”刘思捷嘟囔道，“要不咱们先开车吧。” “啊，光顾着聊天了。”胡广武苦笑一声，马上发动了汽车引擎，“吃什么？” “这种事还是交给本地人吧。”刘思捷刚想好好靠在座椅上休息一下，接着他马上从拷贝上弹起来，看着胡广武问到：“说起来，你是本地人吧？” “不是啊，我是北方人，你应该听得出我的口音吧？”胡广武答道，“不过我在这个地方生活好歹也有些年头了，吃什么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好——嘞。”刘思捷轻松地应和一生，这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二十几分钟之后，刘思捷两人提着打包好的饭菜走进徐无齐的病房，“我们又来咯。” 徐无齐看上去早就在病房里等着了，看到刘思捷他们走进来的一瞬间，他就在床头按下了呼叫的按钮，“让我好等啊。” “明明离饭店还早着吧，你到底在等什么啊？”刘思捷随手将饭菜放在外面的那个勉强能够称之为窗台的地方上。很快，就有护士赶来，由于这是隔离病房，赶来的还有一众医生。 当病房门被强行打开的瞬间，刘思捷他们都愣了。为什么一个呼叫能叫来这么多人啊，而且一进来就要赶走他们。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们还没被赶走，医生们就被徐无齐赶走了。 “没能想隔离病房的病人这么受关注啊。”刘思捷和胡广武一起一个个打开他们的餐盒，徐无齐也已经凑到玻璃前，随便扯了两张凳子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看徐无齐这麻溜的吃饭的动作，刘思捷然不住说到：“看样子你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啊，药效很明显嘛。” “那当然了，Y这样的暖男真的是生平仅见啊。”徐无齐满不在乎地答道，听出他口中的玩笑之意，刘思捷也回应他了他，“确实是少见啊，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偏偏到了出事的时候才出来，能不能天天出来给我们省点心啊。” “放心，反正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兴市了，我们就在那里恭候他的大驾咯。”徐无齐嚼着自己嘴里的饭菜，嘟囔不清地说到。 好在，刘思捷还真就听懂了，“嗯，要是他本人能去那里较好了。” “那个Y的下一个目标，你们已经知道了吗？”胡广武没有他们这么开玩笑的闲情逸致，听到他们能把这种事都像说笑一样说出来，内心真的十分惊讶。 刘思捷在一旁答道：“是啊，这还是他们组织里大的人告诉我们的，说起这个来，之前好像拜托你们的技术部调查了马文骁最近的通信记录之类的信息了对吧？” “是啊，不过一直到现在都没能传来什么消息。”胡广武答道。 “通信记录？”徐无齐又是含着没吞下去的饭菜说话，“难不成你想要调查出来那个网站？” “是啊，要是查到了这个东西，估计都能给他定罪了吧。” “我说你啊……”徐无齐瞪着死鱼眼，“你的办案风格还真是各种简单粗暴啊，且不提查到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能给他定罪，你觉得这个东西真的能这么轻易就被查到吗？我倒是觉得他们的电脑被反过来入侵的可能性才要大点吧。” 胡广武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喂，虽然我这里的人不是最顶尖的人才，但是他们起码都是很能干的啊。” “你们是在之前看我的时候就跟他们交代了这件事情的是吧？” “是啊。” “那我看你还是给他们打个电话吧，估计这时候他们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了。”徐无齐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还特意补上了一句，“以前我也试过追踪Y的设备啊，结果我的电脑都差点被他整残了啊，说起来一个破手机里面为什么要这么严防死守啊。” “你这说的……唉，我还是给他们打个电话试试吧。”胡广武都被徐无齐说的心里发毛了，最终还是忍不住用手机联络他手下的人，“喂？你们那边还好吧？” “我们这边……”随着电话里的语音，传出来的还有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还好啊，什么事情都没有，感觉这个人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查到的东西嘛。” “还好？那你那边怎么敲键盘的声音这么大？” “我正好彪一下手速嘛，放心好了，我们这边一有消息的话，会马上通知你的。” “行，没事就好。”胡广武很快挂了电话，“你看，这也没什么事嘛。” “说不定只是他们那边隐藏得比较好哦。”刘思捷冷不丁地回应到，“要是他们那边真的为了这个人乱搞的话，不就把这个人暴露了吗？” “说的也是。”胡广武点点头，“既然他们在这几年里都能藏得这么好，估计我们这边一时半会儿是什么东西都找不到的了吧。刚才听他说话的声音，感觉是跟什么东西杠上了一样，该不会是真的查到了什么吧？” “说不定，总之等他们的消息吧。”刘思捷道。 “嗯，真好吃啊。”徐无齐突然发出一声感叹，刘思捷有些不满地瞪了徐无齐一眼，接着他的目光被徐无齐手上空空的饭盒吸引过去了，“你中毒了之后这吃饭的速度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我就是吃得快嘛。”徐无齐把手上的碗筷一扔，你们也快点吃吧，我之后还要去训练呢。 “训练？”刘思捷把嘴里的饭去哪都咽下去，“你之前也是在训练吗？” “对啊，在我印象里，这个沙林的后遗症还是挺大的，要是不处理好的话，我这英明神武的大脑可都要废了，万一不能好好说话了可怎么办？” “我倒是情愿让你少点垃圾话。”刘思捷满不在乎地说到，可自己手上的动作倒是也快了不少，不知是不是想少听一些徐无齐的垃圾话。 没花几分钟，刘思捷和胡广武也已经处理完了自己手上的饭菜，吃完的一瞬间，徐无齐就问道：“你们那边……嗯，也就离开没一会儿，估计也不会有很大的进展吧。” “还好，事实上，我们差不多把马文骁的不在场证明给废了。” 这一下让徐无齐来了兴致，“哦~挺能干的嘛。” “还好吧，倒不如说是他那边的证明给得太简单了，所以随便一查就能查出一些漏洞来。”刘思捷答道，“另外，我们也已经完全确定凶手的作案手法了，再加上Y对他的称呼，我感觉这次作案地很可能就是这个马文骁。” “嗯，那你们努力，我还要努力摆脱病魔呢。”徐无齐站起身来，用力伸了个懒腰。 “你也努力。”刘思捷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他知道自己手机和徐无齐的手机几乎一直开着静音模式，所以能发出铃声来的，就只有胡广武的手机了。他本人也马上反应过来，接听了这个电话，“喂？啊，真的吗？嗯……这样看来确实是有些奇怪，行，我知道了，谢谢啊。”接着他马上挂了电话，他的目光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中来回翻转，最后他看向刘思捷，“兴市那边的人有新消息了，虽然只有一个。” “挺好啊，说说看呗。” “他们之后把那本书拿回去调查了，最后发现这本书里似乎有夹着什么东西。虽然一开始他们认为这是书签，但是实际上马文骁使用的是一种十分小巧的书签，是使用方式是夹在书页上面，不是放在书页之间，而且大小也十分不符合，总之，他们经过一番排查之后，最后还是确定，这书页里面有过什么东西，而且他们对这本书的来历也基本调查不到，虽然他们确实是调查到了关于这本书的订单记录，但是根据商家的说法，他们似乎没有过这个订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第九十三章 歧路（二十九） “哦~看来这本书可真是来历不明啊。”徐无齐打趣似的回应到。 刘思捷也在一旁感叹起来：“确实啊，不过真亏他们能追查到这个地步呢，要是我的话，估计早就把这本书丢在一边了吧。他们居然特意连购买这本书的渠道都去调查了啊。” “我觉得可能只是询问一下这本书是不是本身带有书签的嘛，你看，马文骁用的是一种特别的书签对吧，然后里面曾经有过夹着东西的样子，说不定是因为原本的书签就夹在那里呢，而且是有着身份证卡一样的硬度的东西。不过我觉得这事儿调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这怎么说？”刘思捷转向徐无齐，一贯淡定自若的脸上，多出几分认真。 看到他这么专心求教的表情，徐无齐自然不会怠慢，“首先，咱们先抛开之前他们给的一些信息，假设咱们现在只知道这本书里夹过什么东西，但是那肯定不是书签，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 “我想想……”刘思捷的脑子可没有徐无齐转得这么快，想要把这件事考虑全面肯定得花点时间。 于是徐无齐也在一旁给他提示，“OK，那我给你一些提示，首先，这东西可以留下痕迹，所以有一定的厚度。其次，因为他们能在几百页的书籍里面发现这本书，所以这东西肯定是随手一翻就能翻到的东西，也就是说留下来足够深的痕迹。换而言之，这东西够硬，因为一个软软的东西顶多将这两页之间留下一个分开的痕迹罢了。” “我差不多知道了，应该是像是身份证或者银行卡之类的东西吧？”刘思捷综合徐无齐所说的东西，基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倒是觉得可以更准确一点哦，比如说学生证。” “哦，那倒是有很可能呢，如果是学生证的话，的确会很容易留下一些痕迹，只要夹得够好的话。” “所以说啊，不过真亏他们能顺着这个东西查下去呢。现在咱们再顺着现有的东西往下想想怎么样？现在咱们已经知道这本书很可能不是马文骁买来的了，那会不会是Y组织的人给他的呢？那张东西会不会是他们的人加进去的呢？有些难搞啊，没有线索的话真的什么都能想得到啊，拜托了，你们去把这个问题赶紧处理掉吧。” “你说得倒是轻松。”刘思捷白了他一眼。 “赶紧把凶手抓到不就好了，然后从他嘴里撬出来。” 看徐无齐那种无事一身轻的表情，刘思捷无奈地答道：“行行，我们努力去了，你好好训练吧。” “慢走。” “嗯。” 刘思捷和胡广武回到车里，在他们回到车上的途中，刘思捷又想到了一些东西，“说起来，凶手是用宾馆的拖鞋走在外面的吧？”没等胡广武回应他，刘思捷继续道：“那么在外面走一圈之后，会不会显得有些脏啊？” “应该不会吧？”胡广武想当然地答道，“我记得那个宾馆地上铺的是地毯啊，应该没那么容易把鞋底弄脏吧？” “这个我之前也想过，但是，恰恰就是因为那是地毯，所以我觉得更可能会变脏啊。”刘思捷抬头看着胡广武，同时用手比划起来，“你看，就直接拿医院的地面来说，那些地砖，虽然上面有灰尘的话，看上去可能会比较明显吧，但是相对的也非常容易擦掉，但是地毯不同，地毯清洗起来可是相当麻烦的，而且我看那边的地毯使用的年头似乎也有点久了这上面的灰尘恐怕会更多吧。” “嗯……”胡广武想了一会儿，接着答道：“有理，地毯的清洗确实非常麻烦，而且我看他们的地毯很脏，说不定有大量的灰尘在这上面，这样在外面走一圈，确实很有可能会让鞋底变脏啊，哦，怪不得，怪不得会留下脚印啊！” 听到胡广武的后半句，刘思捷听得出来他是突然联想到那个脚印的，因此才会这么激动，“所以，我们只要调查一下哪个房间里的拖鞋最脏，就可以……” “不不不，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实验一下。”胡广武这时候就体现出他的稳重来，“先把咱们的理论转化成现实吧。” “好嘞，那就再去一趟那个宾馆吧。” 几分钟后，他们再次出现在那个案发现场，此时，他们已经双双换上宾馆提供的拖鞋，“哇，有点冷啊。” “我觉得还好啊，这不是都已经春天了吗？照理说没这么冷啊。”刘思捷动了动脚趾，“虽然说要验证一下，但是我觉的可能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吧？”说着，他蹲下去，用手轻轻在地摊上一划，然后，他的手指头就黑了。当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足以看出这里的地毯到底是有多脏。 “穿都穿上了，赶紧的吧，先给鞋底拍张照。”说完，他就把脚架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扶墙，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给现在的鞋底拍照。 刘思捷也和他做了同样的事情之后，两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房间走过去，接着又走回来，接着把拖鞋拽下来一看，鞋底果然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脏了好多，“相当明显啊，对饿了，他们的房间应该还没收拾吧？” “当然没有，我已经让这个宾馆的总经理严令禁止了，所以他们留下的东西，到现在还留着呢，好了，咱们去看看吧。” “胡队——”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喊声，听起来似乎是之前碰到的在这里进行痕检的同志。 听到这声呼唤，胡广武转头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人正在跑过来，笑着跟他打招呼：“呦，不好意思啊，明明还在吃饭，却要你突然赶过来。” “没事没事，反正又不是在家里吃饭，而且离这里也不远，喏你们要的卡。”说罢，对方给了胡广武一张卡，看上去这就是万能卡。 “谢谢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看看？” “好啊，反正都吃完饭了，也没事干，正好消化消化。” “那我给你讲讲我们的想法。” “好啊，我听听是不是合理。” 接着胡广武将他刚刚才想出来的理论，以及刚才验证的结果全都给对方看了一遍，结果得到了完全的支持。之后，刘思捷他们三人在各个房间里走了一圈，结果发现了一双拖鞋，是最脏的，都有种让人觉的这货是不是在走廊上来了一个马拉松的感觉。 “这也太脏了吧。”刘思捷看着这双拖鞋，“对了，既然这人都穿过了，那你们是不是能通过这上面残留的东西检查一下，比如说体液什么的？” “当然可以，那这双拖鞋我就带回去检查了。” “好，我们等你的消息啊。”送走了这位同志，胡广武转身对刘思捷道：“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就是马文骁和那个男老师的房间。” “是啊，感觉已经可把他逮捕了呢。”刘思捷道，“要不咱们之后再去拜访一下他们？” “好啊，走吧。” 当两人乘坐电梯到底楼的时候，刘思捷随意地往这里自带的小卖部瞥了一眼，一段差点被他遗忘的记忆瞬间涌出他的脑海中。 那时的他，看着电脑山的监控画面，而画面上正显示着马文骁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他在走廊上走着，而他脚上穿着的，正是宾馆提供的拖鞋。 忽然察觉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胡广武看着盯着小卖部呆住的刘思捷，疑惑地喊道：“刘思捷？你怎么了？” “回车上说。”刘思捷淡淡地回应一声，接着匆匆迈步离开这个地方。 关上沉重的车门，胡广武顺手系好安全带，“所以，你刚才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东西了？” “嗯，我突然想起来，马文骁似乎曾经穿着拖鞋，走出去买了一堆零食回来。”刘思捷在心里努力回想他那时候的行为。 不知不觉中，他的脑中全是由此延伸出来的各种猜测。在他的不自觉中，表情也变得愈发难看，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连胡广武都差点慌了，立马把手搭在刘思捷的肩上，“喂，冷静一点，别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往死里想这么多啊，冷静一点，说不定这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呢。深呼吸，深呼吸……” 过了一会儿，刘思捷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嗯，好像是我有点神经过敏，不好意思啊。” “没事，不过我也稍微有点在意，你说他是穿着那个拖鞋走去买零食的是吧，怪不得那双拖鞋上面可以这么脏啊。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不能证明他鞋子上的灰尘是因为要出去实施犯罪才留下的了吗？这就麻烦了啊。” “说不定是他特意这么做的呢。”刘思捷冷静下来的时候，脑子转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他之前不是也做过吗？把琴弦扔在那里，假装是用这个东西制造的密室。现在也可能是为了掩盖自己要实施犯罪，所以预先在自己的鞋底上留下了大量的灰尘。” 第九十四章 歧路（三十） “有理。”胡广武答道，“关于这点，之后听听他本人是怎么说的吧，哦对了，他有没有穿袜子？” “袜子？”刘思捷疑惑地重复一遍，他在自己的脑海里仔细搜索关于那段的记忆，很快，他就有了答案，“我记得他那时候穿了袜子。你问这个干嘛？” “你还记得他今天穿的是什么鞋子吗？” “我记得好像是一双白鞋，那阳光照上去都感觉有些刺眼。”刘思捷这个完全没有夸张的意思，因为他下午等马文骁进来的时候，目光第一眼看了一下他的脸庞，之后他的视线马上就被他白得刺眼的鞋子吸引过去了。 对此，胡广武也深有同感，“说的不错，我第一眼就看见他那双白鞋了，我记得我儿子也有这么一双，只不过好像不是这个颜色的，待会儿我跟我儿子问问看。” “哦~”刘思捷的语气稍显平淡，“感觉你好像还是没跟我解释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胡广武挠挠头，接着喂刘思捷解释自己的思路，“这个说起来有点长，你慢慢听。我是这么想的，他穿这种鞋子我听我儿子也讲过，就是为了看着好看，实际上那双鞋子穿着很闷的，各种出脚汗，但是我儿子说为了好看，这也要忍着。所以我之前有想过，马文骁是不是也是跟我儿子一样属于比较要好看的那种。 “其实从别的地方也能看出来一些，比如说他的发型，看的出来，应该是在一家手艺比较好的店里理的，然后穿的衣服从风格上讲，跟我儿子的那些衣服差不多。然后我看我儿子就算是出门丢个垃圾，都要挑一下衣服的，我就也会想马文骁是不是也会这样。 “然后你之前说他穿着拖鞋下楼嘛，我就想到，那他的袜子有没有穿，要是穿了的话，我认为他是为了让自己走起路来感觉不那么难受才穿上的。因为按照我儿子的性格，虽然他有时候也会穿拖鞋出门，但是他这个人是既然连袜子都穿了，那干脆穿双鞋好了的那种。另外，一般人应该都会对这种拖鞋走起路来相当不舒服而有些顾虑，而他穿上了袜子我就觉得他是为了某种别的目的而穿上的。” “唉，胡队长，你干这个也有些年头了，怎么这么轻易就那你的儿子跟他作比较啊？” “因为我已经不是很懂现在的小年轻的想法了啊，而且我看你跟马文骁几乎就是两类人，那也肯定不能拿你去跟他比较吧，所以我就只好拿自己身边的人跟他对比一下了啊。”胡广武显得相当无奈，“我算是一个跟时代有些脱节的人了，现在发生的事情，有些我都看不懂，所以，也只能把我儿子当做一个例子来跟马文骁比较了。” “行吧，其实我对你刚才说的事情，我也想了想，要是他没穿袜子的话倒是还正常一点，可他却穿了袜子，确实显得有些奇怪。要是觉得冷的话，还是觉得走起路来不舒服的话，那肯定还是直接穿那双鞋走出去舒服点啊，袜子穿着有什么用？” 胡广武马上接上一句，“作用相当小，但是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他刚说完这句话，刘思捷的眼神忽然低垂下来喃喃道：“为什么要穿拖鞋和袜子……为什么……” “嗯？”这时候胡广武那边正好有个吵闹的小鬼路过，因而没有听清楚刘思捷说了什么。 “我好像明白什么了。”刘思捷抬起头，“我刚刚又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穿了拖鞋才想要穿袜子的，因为他知道了他晚上必须穿拖鞋行动，所以必须事先把自己的拖鞋弄脏。但是他知道穿着拖鞋走出去会很硌脚，所以他想要穿袜子。在我看来，能忍的人是绝对不会穿袜子出去的，而既然已经穿上袜子的人，也不会选择放弃自己的鞋子了。” “有多了一个点啊。”胡广武场呼一口气，与此同时，刘思捷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我得去那个小卖部问点事情，你先等我一下。” “快去快回。”胡广武简单地回答他一句，目送刘思捷冲回那个宾馆。 刘思捷想到的就是自己之前提出的想法：马文骁下去可能真正目的并不是买东西，而且拿走藏在零食里的药物。刘思捷看这个小卖部东西还蛮多的，所以要找个真正安全的地方肯定不会话太短的时间，要是这个店主人能察觉到这个人的可疑之处就好了。 但是呢，跟徐无齐混了这么久了，而且刘思捷本身也有着喜欢思考的小习惯，当他走进这个小卖部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另一件事——偷拍摄像头在一段时间只前就全都坏掉了。这件事就说明，他们的人绝对是一段时间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计划了。因此，有可能他们连这个小卖部也已经调查过，并且选定了最安全的位置，之后只要天衣无缝地演一场就好了。 想到这里，刘思捷隐隐觉得自己可能一无所获。但是既然人都进来了，什么都不干回去也不好，要是自己回去说自己突然打退堂鼓了，他自己都觉得害臊。 于是，他走到老板身边，“老板，昨天下午你这里有没有进来过什么看着比较可以的人啊？” “呃，你是？”老板是位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大爷，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这么问到。 “我是警察那边的人，今天上午不是出了个案子嘛，我就是为了调查那件事情的。”说完，刘思捷就在心里猛拍桌子，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自己现在居然可以跟徐无齐一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自己是警察。徐无齐好歹是真的做过警察的，但他现在不仅仅是撒谎了，这是犯罪啊。 不过好在老板的警惕性不是很高，没有要求刘思捷出示相应的证件，而是十分热情地跟刘思捷聊起来了，“哦，是这样的警察同志，今天上午我好像看见过你，你们今天那个阵仗真的是吓死我了。” “这个先放一边吧，老板你昨天下午有没有看见过什么有些奇怪的人啊？” “奇怪的人啊……”老板挠着头发想了半天，“我好像不记得有什么奇怪的人啊。” 听完，刘思捷马上四下观察，发现这里有一个摄像头，是从另一边最远处，朝向老大爷这边拍摄的，“老板，我想看一下你们的监控记录。” “哦，行啊，我帮你弄出来。”说罢，老板在自己的电脑上点几下，很快，他就让开自己的座位，刘思捷马上走进去，一边致谢，一边操作电脑。 没几秒的功夫，他便将昨天下午的监控调了出来，但是他想了想，发现自己不是很记得马文骁出去的时间了，便只好直接从中午十二点整开始看。 虽然这里没有倍速播放的功能，但起码是可以跳几秒的。另外，刘思捷认为他既然要演的话，肯定会装作这里是第一次来的样子，会动作很慢地先四处看一遍几秒的时间根本不会让他正好躲过刘思捷的检查，所以刘思捷手上的动作机会没有停止。 但是一定的确认刘思捷还是需要的，“老板，你这几天有没有发现有人连续住了好几天？” “没有啊，在这里住的人基本都是住上一两天就走了的。这种事你问我干什么？问那里前台的人不是比较好吗？” “那我之后再过去确认一下。”刘思捷盯着电脑的屏幕，眉头紧锁，每次一有人走进这个小卖部，他就会非常专注地看着这个人，好在，这里的生意似乎并不是很好，一直到一点都没几个人来。 看着看着，刘思捷惊讶地发现，马文骁居然进来了，也就是说，他居然没发现之前有什么行迹非常可以的人，不过硬要说的话，果然还是有一个。于是他马上将进度条移到那个地方，指着画面中的人对老板问到：“你是跟这个人起了争执对吗？” “这个人……”老板盯着电脑屏幕，突然，视频开始播放起来，接着他像是突然回想起来了，“哦——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突然把自己的手塞到口袋里了，我以为是他在偷东西，所以马上就把他叫住了。结果他根本没偷，是我多想了。” “手塞到口袋里……”刘思捷把画面往回调，想要看看他那时候的动作，但是失望地发现，那个地方根本拍不到，“总之还是先拍张照吧。” 拍完，刘思捷这才告退，直到这个时候，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是错的。 回到车里，刘思捷摆着臭脸靠在椅背上，“唉，要是能拍到就好了。” “我也不多说，赶紧给我解释吧。” “之前我不是说马文骁下楼可能是为了把Y组织的人留给他的东西拿到手的嘛，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给他留下东西的人。” “哦，这个啊。” 第九十五章 歧路（三十一） 刘思捷没有理会胡广武的顺口回应，继续道：“找是找到一个看上去比较可疑的人了，但是可惜拍不到他的动作。” “嗯。”胡广武忽然眉头紧锁。 可能是察觉到了胡广武那有些微妙变化的语气，刘思捷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他们这么传递这个药物，好像有些太危险了，你看，他还被人拍下来了。所以我感觉这么有风险的事情可能有些问题。”胡广武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刘思捷看到他这个表情，也懒得问了，模仿胡广武说到：“我也懒得问了，快点解释吧。” “行。我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啊，你看，他们能把监控的录像删掉对吧？那就是说他们在监控下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嘛。而且他们还有万能卡，那么他们其实只要随便找个两边都比较方便的时候，他们直接上门把东西交给马文骁，或者马文骁自己过去找他们。现在在我看来，马文骁穿拖鞋下来买东西，目的纯粹就是想把自己拖鞋的鞋底弄脏。” “这么看来，我这个想法算是完全错误了啊。”刘思捷叹口气，“也怪我没有及时想到这一点吧，徐无齐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点不太会怀疑我所听所想。” “没事，主要还是经验的问题嘛，现在都快七点了，估计今天是来不及了，你今天晚上住哪？” 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确认时间，刘思捷低头想了想，“干脆就继续住这个宾馆咯，反正我还没退房。” “你认真的吗？我感觉再住在这里好像有点危险了吧？”胡广武相当担心刘思捷的想法，毕竟自己前两句才提过Y组织的人在这里几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刘思捷再住在这里，说不定他们的人就会对他下手呢？ “放心好了，他们的人不会对我动手的，我安全的很。”刘思捷刚准备下车，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还没有我手机号对吧？” “呃……嗯。”胡广武愣了一下。 “那先记一下吧，说不定兴市那边或者别的什么方面就传来消息了呢。”接着，他们记了一下电话号码，“之前不是说要再去一下马文骁那边吗？不去了？” “因为我觉得现在还是缺点东西。虽然他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已经解决掉了，但是其他的东西几乎还是处在一个空想的状态，所以我觉得应该等兴市那边的人传来消息，我再次面对马文骁的时候手段才更多一点。” “这倒也是，那我就先回去慢慢等了。” 两人道了别之后，刘思捷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顺便在前台询问了一些事情，同时付了钱，这才乘坐电梯回到楼上，在电梯里，他自言自语起来，“说起来，那个查监控的人好像也不在了啊，吃个饭要吃这么久吗？” 回到房间之后，刘思捷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休息起来的，他拿起徐无齐的电脑，再次检查起监控录像来。有了胡广武之前的说法，他现在的目标完全就是在检查监控的其他地方有没有被剪辑的地方，如果有的话，那肯定就是他们接头的时候。 这绝对是一个需要花费大量精力，而且还很可能会一无所获的事情。但是刘思捷还是这么做了下去，可以说他真的是玩全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其实刘思捷自己一开始还真没抱着能发现什么的心情来看这个录像，但是就在他不知不觉放到前天的录像时，他忽然觉得画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变化了一下。大惊之下，他手忙脚乱地暂停了视频，接着回到几秒前，再看看这里是有什么东西。结果他发现了，被摆放在远处的一盆绿植，这上面的叶子突然消失了一片。 发现这件事的瞬间，刘思捷被这个景象震惊到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右下角的监控名称，可不就是他这层的监控吗？他的心底突然涌出了不知名的情绪，催促着他向外走去。刘思捷怀着激动的心情在自己的门口左看右看，马上发现在走廊的最远处，有一盆绿植，正放在那里。 他跑了过去，当他距离这个绿植还有四五米远的距离时，他就发现了，在绿植的盆里，正有一片快要完全干枯的叶子躺在里面。从这个绿植的外观上可以看出来，这喷绿植并没有人来打理，因此看上去毫无生气，有很多叶子都已经泛黄，要类比的话，感觉就是一个患了白血病的人一样，头发都快要掉光了，死也离它不远。 “真的是……”刘思捷轻轻捏住一片还没有掉落的叶子，用手指轻轻摩挲，目光凝聚在这盆肆意散发着悲惨气息的绿植上，“真多亏了没人打理这东西啊，而且……”他转身看向监控的摄像头，“这里跟那个监控隔了这么久，我居然还能看到，还真是不容易啊。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好像那时候我的视线正好在这上面，呵，真的是……撞了大运啊。” 松开自己的手指，刘思捷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所以毫无顾忌地在走廊里自言自语起来，“既然又找到了一个被剪辑的地方，那就说明他们就是那个时候会面的，居然第一天就已经碰头了吗，真是心急啊。不过，总算是能确定马文骁是如何把东西拿到手的了，我还以为他们会合罗鹏飞那样根本不见面呢。” 走回房间之后，刘思捷躺在床上，刚才看了这么久，他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居然这么快就看了这么多，而且这么高的速度我居然还真就看到这个地方了，简直是运气好到不能再好了啊。”刘思捷将笔记本合上，“睡吧，估计明天什么都有了。” 就在他准备洗洗睡了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从传来的感觉，刘思捷判断应该是电话或者短信，当第二次震动传来，刘思捷果断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胡广武的电话，估计是兴市那边有消息了，便马上接通电话，“喂？” “刘思捷啊，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打扰你。” “没事，我也才刚准备睡觉呢。”刘思捷一边脱衣服一边打电话。 “哦，那就好，你应该也猜到了，兴市那边确实发来消息了，而且这次他们是直接把他们稍微整理过的调查结果全都发给我了，你那边的电脑联网的吧？要不我现在就传给你。” “好啊，用什么传？” “QQ。” “呃，好，那先加个好友吧，你先等我登录。” 花了一番功夫，他们总算是把文件弄好了，之后就直接变成了在QQ上聊天。 刘思捷：收到了。 胡广武：嗯，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这东西还是明天再看吧。 刘思捷：知道了。 胡广武：拜拜 刘思捷：白 退出QQ，刘思捷冷笑一声，“呵，明天再看？不可能的！”就他现在这副嘴脸，像极了叛逆期的小恶霸。 洗完澡，刘思捷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几分，给自己设定了一个闹钟之后，他接着抱起电脑就开始看着份文件。 上面记录得很详细，而且也数还蛮多的，下面就挑刘思捷比较关注的地方写出来，人名什么的，将会用Q和A代替。 Q：你能说说看你对马文骁这个人的整体印象吗？ A：他啊，怎么说呢，感觉这个人有时候挺奇怪的，就是有时候可能会做一些缺根筋的事情吧。不过他人还蛮好的，有什么多出来的小零食，不管我们要不要，直接往我们床上丢的。还有的话，就是他还蛮在意自己的身材的，我这么胖了都没感觉什么，他比我瘦多了，还天天在锻炼，说减肥什么的。 Q：感觉最近他又什么变化吗？ A：有啊，感觉他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就是有种……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他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你懂吧？他眼神老师飘向远方，而且有时候还会笑得很诡异，不过笑个几秒就瞬间收回去了。感觉他好像是病情越来越严重的样子了。 Q：病情？他有什么病吗？ A：不是不是，这个是我开玩笑的，不过看着真的感觉这个人好像有点犯病的感觉。 Q：你对马文骁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吗？ A：他啊，我不是很关注他，就是感觉……他挺努力的啊，学习也好，还自己写小说，他不累吗？而且他弹琴还贼厉害！然后最近还找我聊鞋啊，还有搭配什么的。我记得他还跟我抱怨过他那双M2K贼闷呢，不过抱怨完还是穿上去了。性格？性格的话，我感觉他还挺内向的不对，他有时候也会说点骚话出来，反正就是这个人有时候话很多，有时候又不愿意说话的，啧，真的难说。 Q：您怎么看马文骁这个学生？ A：他的话，我感觉就是办事还挺牢靠的，然后人也比较聪明，就是有时候会一根筋。还有的话，就是他好像总是给自己很多压力，因为我有时候看到他的表情真的是很阴沉的，不过最近他好像有所好转了。 第九十六章 歧路（三十二） 看了这些东西，刘思捷的心里对马文骁这个人算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首先，他这个人最近开始突然开始在意自己的外在了，并且是真的相当注重，为了让自己变得好看那么一点，就算是不舒服也要忍着。这在刘思捷看来，真的是有些莫名其妙，既然难受那还穿着干嘛？ 其次，马文骁这个人可能真的有些反社会的倾向。现在刘思捷已经基本确定，马文骁跟那个组织是有关系的，从那本书就能看出来，这种来历莫名其妙的东西都到了他的手中，无非就是那个组织给他的。当他计划谋杀的日子临近的时候，他也会表现出些许的异常。 除此之外，他决定要谋杀的时间，应该就是他被告知自己不能上场的那段时候。根据那个像是老师的人的说法，他要是在这时候一根筋的话，再加上他本身有些危险的倾向，一怒之下决定谋杀那个老师也不一定。 看了这些东西，刘思捷放下电脑，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先从外貌这边开始看起吧，从刚才的一些别人的说法看来，他好像是最近才买了一双鞋，但是不经常穿。他本人说是因为太闷了，而且再那个地方集训相当容易脏，但是在回家的时候，都会特意换上这双鞋子，还有自己的衣服。这点我们今天也见过了，明明是自己完全不上场的情况，还偏偏要穿成那样，就已经有些说明问题了。 可他的性格本身还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他有时候会发神经，这点怎么跟徐无齐一个样，看了他们的报告，我越来越觉的这家伙是不是徐无齐的私生子了啊。但是他穿袜子加拖鞋出去，确实不是很正常的行为。 算了，现在我先把整个过程全都梳理一遍再说，首先，他们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决定了对两位老师的谋杀，不过我认为另一个老师只是他顺便想要杀掉的，但如果真的是有目的性的杀害的话，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药物……新药……新药？为什么给他新药？难道现有的药不是更好吗？而且我听说百草枯这种东西喝下去之后，就相当于的了慢性的必死症状，会更加痛苦，而且因为时间太久，就算是想要追查，那也会更加困难。明明有这样安全的办法，他们为什么不用呢？ 而且偏偏是要给他一张新药，难道是……测试剂量之类的吗？应该就是这样的了，但是法医那边好像没有相关的消息，明天再问问吧。 之后他们在马文骁他们出发的前一天，来到他们预定的房间里面，放置好了东西，并且删除了自己的行踪。马文骁他们来到之类的第一天，他们好像什么事都没干，第二天应该是他们进行比赛的日子。这一天，马文骁进行了准备的行动，将自己的拖鞋鞋底弄脏。于是，这天晚上，马文骁下手了。 里面还有什么疑点吗？说起来马文骁为什么非得用这里的拖鞋呢？为了不留下痕迹吗？诶对了，我好像记得，那个报告上面写着，有个学生说他的脚汗很严重，所以，光着脚进行犯罪的话，就很可能会留下他自己的体液。然后他要是用自己的鞋子的话，又会留下自己的脚印，说起来，他为什么不用那个贺老师的鞋子呢？既然都他们已经住在一个房间里面了，那为什么不用对方的鞋子呢？ 哦，我明白了，要是用对方的鞋子的话，恐怕在知道自己的鞋印被留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贺老师就会第一时间怀疑马文骁吧，这对于马文骁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公布关于凶手进入房间的方法，所以他要是情急之下说出了万能卡之类的说法，反而在警方面前更加百口莫辩。没想到他们连这点都算进去了，想得还挺深的嘛。 根据那个报告上的说法，贺老师并没有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而且跟那两名被害的老师关系也很好，所以他在警方这边的怀疑会被降到最低，要是真想要嫁祸给他的话，马文骁不定会用自己的鞋子，然后那个组织的人还会偷偷在贺老师的家里放点东西，这样才会被警方怀疑。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原来是他的闹钟到时间了。他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在洗澡之后定个闹钟，而且一定是半个小时的那种。不过这也是要看条件而定的，要是他睡觉时间可能会比较晚的话，那他就不会定闹钟。 他这个习惯是根据一个视频上的报告而定的，这里给广大睡眠不好的朋友分享一下那个东西。当时他看的是一个关于睡眠的视频，在那个视频中，他们做个实验，并且最终说明：人在洗澡的时候，体温会上升，但是这个时候是没有什么睡意的。真正会有睡意的时候，应该是在体温重新降下来之后，也就是大概在洗完澡之后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个时候，人就会感到很困，进而很快入眠。 另外，还有一个限制睡眠的办法，就是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余时间绝对不能在床上。这个是需要定时的，比如说想要在十一点睡，七点起床的人，那就只能在十一点的时候上床睡觉，不能做别的事情。而一旦到了七点，不管有没有睡醒，必须起床。这个办法刘思捷一直没有试过，但是看那个视频上的人，似乎效果还蛮好的，但是需要几天的时间来适应，所以那几天的时间会比较痛苦。 既然闹钟都已经响起来了，刘思捷也感觉到自己现在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困倦，便起身上个厕所，关灯睡觉。 今天他的入眠速度相当快，似乎没几分钟就已经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四十三分了，再经过洗漱和一些刘思捷早上必须做完的事情，时间也已经来到九点，“这个时间……还是吃早饭吧。”正当刘思捷准备下楼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机上似乎有一条消息，那是胡广武用QQ发来的，应该就是在他洗漱的时候发的消息：现在起来了吗？ “看这个样子，他之前应该没少联系我啊。”一翻消息记录，果然胡广武之前还发了一些信息，不过刘思捷那个时候并没有起床，而且手机放在床上，振动的声音也几乎完全听不见，“得马上回复啊。” 立刻回复了对方一个消息之后，没多久，胡广武就打来了电话，“终于起来了啊，昨晚睡得还好吧？” “嗯，比前天好多了。”一提起昨晚的事情，没等胡广武继续说什么，刘思捷便急切地问到：“你们那边的法医，有没有检查到那些毒药的剂量什么的？” “有。”胡广武语气严肃地答道：“他们说，其中一个人的中毒剂量远超另一个人，经过确认之后，我们确认，那个人是那名年级组的老师。之后我对这件事想了想，我认为，这应该是他们的障眼法，跟伪装密室的手法一样，是为了让我们误认为凶手跟这个老师有仇，而另一个只是顺便杀死罢了。” “我昨天也在想，我觉得他们用这种新药的根本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测试这种新药，该用多少剂量才能杀死一个人。” “不错，我之后也有想过。既然你也看过报告了，那你也已经了解马文骁这个人了对吧？”同样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胡广武继续道：“那咱们现在先碰个头，先交流一下，之后咱们再去找马文骁。其实他们学校的人已经给我们打过电话了，现在正催着让我们赶紧放他们回来呢。” “真麻烦，那我赶紧吃点早饭，就在这个宾馆这里碰头吧。” “好。” 几分钟后，当胡广武赶到的时候，刘思捷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完早饭了，而且还从徐无齐那俩拿了一些小东西。随便招呼对放一下，便马上进入主题：“虽然我们这边已经有了许多关于马文骁的嫌疑的证据，但是我感觉还是缺了点决定性的证据。” “缺吗？我倒是感觉已经可以派人抓他了啊。”刘思捷显得很是惊讶，他在洗漱时回想昨天晚上的思考时，曾一度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明明把他丢上法庭都可以了，“我们不是已经把他的不在场证明都解决掉了吗？而且他手上还有一本来历不明的书籍，还有他买东西的真正目的。” “是吗？我倒是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我觉得要是能找到那张万能卡的话，感觉能让马文骁认罪的可能性大一点。” “万能卡啊……”刘思捷紧锁眉头思忖一会儿，“不可能的，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一些事情，我不是说我前天晚上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吗？那应该就是马文骁从窗户里，把万能卡丢出去，然后他们组织的人就负责在下面把这东西捡走。” “啧，也说不定吧，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呢？”胡广武试探性地问到。 而刘思捷则相当坚决地否定了，“我觉得不可能，既然他们已经把自己能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抹除干净，那么他们肯定不可能放过这么一点东西。反正执行起来也比较简单，就算他们没理由不这么做。” “但是时间呢？既然他们要配合的话，肯定要联系好……”胡广武忽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自己的话语，“当我没说。” “总之我们先去把他带回来吧，我也不希望我给他看的东西被别人看到。” “什么东西？” “等我亮出来你就知道了。”刘思捷给了胡广武一个悬念，接着两人准备一下，这才下了楼。 十几分钟后，他们带着马文骁再次走进这个宾馆里。此时的马文骁，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浑身上下无不显示着半个潮男的气质。除此以外，他的扑克脸跟昨天也是如出一辙。看过那份报告的刘思捷知道，这家伙可能是因为自己又要出门了而感到相当不爽。 这次刘思捷他们还特意只带走他一个人，虽然上次也是只有他一个人面对他们两个人，但时那次好歹所有人都在隔壁，这次可是他真正的一个人来的。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那个案发现场，进去之后，刘思捷便开门见山地说到：“好了，你也别装了，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带你来。” “不就是怀疑我杀了王老师他们吗？”马文骁撇撇嘴，看着房间里的两张床位，“我知道我肯定是他们这些人里面最被怀疑的那个。” “好啊，那就请你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被怀疑吧。”刘思捷直接邀请对方将这其中的缘由，他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能说出些什么东西来。 “不就是因为我是不能上场的那个吗？”马文骁把这个已经快要说烂了的话题搬了出来。 “怎么可能，你明明知道的好吗？”刘思捷带着戏谑的坏笑，马上否定了这答案，“比如说你最近咋看什么书啊？” “诗集啊。” “哪来的啊？” “买的。” “虽然店家承认，我们也是很相信的哦，虽然那就是个一个人经营的小店，每次寄商品都要一个人亲自去物流公司，而且还习惯把每个月的订单都夹在一起下来的大叔，但是警方啊，可是相当相信你放的屁哦~”刘思捷像是被徐无齐传染了一样，说话的表情和语气，可谓是异常嚣张，欠揍得不行。 见马文骁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刘思捷继续道：“你这个样子的话，可就不好玩了啊。” “这就是你们警察办事的样子吗？” “我又不是警察。”刘思捷抓起他身旁的电吹风，接着顺手往马文骁的脸上砸去，“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的吗？还是说……”刘思捷忽然伸出手，抓住此时正处在震惊之中的马文骁的衣领，“他们没跟你说啊？” 第九十七章 歧路（完） 虽然马文骁看上去很想发火，但是他看着刘思捷的脸，慢慢冷静下来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同时往后扯了半步，“他们？你说警方的人吗？” “当然是给你小道具的人了。”刘思捷拿出从胡广武那里要来的万能卡，“比如这种东西，还有那个被你们用来当做试验的新药，还有那个烙印。” “烙印？什么烙印？” “你这人可真是不会应对这个场合啊。”刘思捷走上前，“你没拿捏好冷静的程度哦。” “你……”马文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话语权马上被刘思捷抢了过去，“你这种不配合的人真的好麻烦啊。”接着他转向胡广武，“胡队，我早上从徐无齐那里学了一招，可以一下子把他弄晕的那种，这样之后把他押进局里的时候估计及也能轻松点。” “这个……”胡广武当然是不提倡的，因为马文骁显然还没有决绝配合到这种程度，甚至可以说是还没有显现出抗拒的样子。 但是没说完，刘思捷就再一次对马文骁说到：“算了，反正你很乐意的对吧？想着只要没有留下决定行的证据就可以拒不认罪了对吧？但是你好像对我们做的事情有些偏见啊。”他忽然抓住马文骁的衣领，连他的脸都不看，恶声恶气地低吼道：“我们只负责找出一个能让法官判你有罪的真相罢了啊。” 可是下一秒，刘思捷忽然却把手一撒，换上了轻快的语气，“不过反正你也不在乎的嘛，既然都跟那个组织有来往了，那基本也会有点他们该有的样子吧。”刘思捷从开始到现在，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基本都故意不看马文骁的脸，这都是故意的，“总之，咱们该干的事情都结束了，你应该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吧？” “我什么都没做。” “说得好，证据拿出来，不然到时候你的辩护律师会很难办的。”刘思捷向他做出了一个讨钱的动作。 “我不是说过吗？我那个时候在睡觉。” “你那种东西只能证明你那时候没在玩手机吧。”刘思捷相当熟练地白了他一眼，“证据呢证据，你的辩护律师要的是能足以让法官信服的证据啊。这种连我们都看得穿的小把戏，你也敢拿出来玩？”看到马文骁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刘思捷就知道他在思考了，于是轻轻地说到，“你好好像思考得很认真嘛，要不要去做个核磁共振啊？” “啊？”马文骁的思路似乎被刘思捷打断了，他没理解刘思捷的话里有什么意思，就连胡广武也有些蒙。 于是刘思捷马上给除了解释，“听说核磁共振可以看出你在思考的时候，理性与感性区域的活跃程度哦，我知道你先在在骗自己假装用理性的方式来思考，但是你真的有欺骗大脑的力量吗？说这些东西好烦啊，你肯定是属于狂妄自大派的嘛，所以你肯定还会继续撑下去的对不对？” 见马文骁没有任何回答，刘思捷干脆拿出手机，同时对马文骁用聊天似的语气道：“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你这种人真的是麻烦死了，其实啊，你们的首领昨天过来探病了，他可是亲口承诺会帮我们把协助你的人打包送到局里来着。虽然你们首领做的事情确实影响很不好，但是对我们可是说到做到。” “你在说什么……咳咳，首领？”马文骁的嗓音忽然低沉很多，他轻咳两下才回复正常。 “哦，刚才你的声带好像因为你的情绪发生了一点微妙的改变嘛，不过无所谓了，反正给你看了也白看，就这样吧。”刘思捷走到胡广武身边，“叫人吧，我已经没兴趣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的是……”刘思捷转身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马文骁，他心里忽然有些感到揪心，“总之我已经没有兴趣了，结束吧，我先回去整理东西了。” “好。”胡广武从自己的腰间摸出自己的手铐，慢慢走到马文骁身边，把他跟自己拷在一起。整个过程，马文骁都呆呆低着头，丝毫没有反抗的样子。 一会儿，刘思捷他们把马文骁送上了去警局的车子，他们则坐胡广武的车子离开了这里，因为刘思捷要直接去医院，而且胡广武开的车也不方便把马文骁送过去，于是就这样出发了。 两人在医院对面的街道上告别之后，刘思捷拎着他们的行李，向徐无齐的病房进发。很快，他见到了在病床上玩手机的徐无齐，他现在的样子看来已经毫无大碍了，看到刘思捷进来，便马上放下手机，随手拎了张凳子，坐在玻璃前跟刘思捷对话，“既然你连行李都拿出来了，那就说明已经完事了？” “嗯。” “完事了就好，我看你直接跟我要录像了，还以为这个人是有多难办呢。” “确实难办啊，什么都不说，相当不给面子，而且拿出的证据也相当无力，我都没兴趣跟他继续说下去了。”刘思捷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虽然这家伙到最后都还是没有认罪，但是我那些个帮他的人应该会承认的吧。” “既然都要被Y丢过来了，那肯定会承认的嘛，只要他们能说得出来就好。”正当徐无齐这么说的时候，刘思捷这里来电话了，一看竟然是胡广武打来的，他立马接通了电话，并且开了免提，“喂？” “刘思捷啊，他们的首领，办事效率好像有点快啊，而且总让我觉的有些心慌。” “人他送到了？”刘思捷问到。 “对，那个协助刘思捷的人已经被他送过来了，只不过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他还是一个劲要求马上开始审讯他。”胡广武说这话的口气，已然充满了惊慌之意，“我感觉这人被Y动过私刑啊，而且他送来的时间点也相当微妙。” “时间点？”刘思捷马上思考起来，但是徐无齐则马山脱口而出，“既然这个时间点才送来，要什么是正好，要么是他知道你们出去抓人的时间，才特意在这个时间里把人送到的。”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他在我们这里有人，才知道我们要把马文骁押进局里的消息。” “不一定吧，只要看着你们的车到哪里就行了。”徐无齐轻松地答道。 “也可能是，总之我们要先对他们两个进行审讯了，你们要过来吗？” “算了，你们慢慢审吧，我们这边先聊一会儿，我这边出院什么的还没办理呢，肯定过不来的。”徐无齐也没想到他们这边动作这么快，所以想着继续在这里摸鱼几天的时候，就被刘思捷抓了个正着。 “好，你身体应该已经没事了咯？” “已经痊愈了，再做几个检查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好，那下次有机会再见啊。” “嗯。” 刘思捷挂断了电话，满脸不爽地说到：“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你么两人在说话啊？” “还不是因为你脑子转得太慢了？”徐无齐毫不客气地白了刘思捷一眼，“行了，我先叫人，把出院手续办好再说。” 一个小时多后，徐无齐从行李箱里找几件衣服穿上，接着跟刘思捷慢慢在医院里往外走，“这次的案件真的不是很难啊。” “嗯，被你一提醒，我们马上就放弃了原有的想法，而且马文骁这个人做事真的是有种捡芝麻丢西瓜的感觉。” “怎么说？” 刘思捷马上拿那个脚印举了个例子，“我们检查到在门口有半个脚印，明显是在门口的位置侧身探进去向里观望的。既然都已经这么小心了，那干嘛还要留下那种一看就知道真正进门方法的脚印啊。” “居然还能留下那样的脚印啊。”徐无齐忽然叹口气，“唉，你应该已经退房了吧，我本来还想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这个案件呢。” “难道回兴市的高铁上不好吗？之前我们吵了这么久，不是都没人过来的嘛？” “你以为我们在什么位置？要不是我们运气够好，估计早就被人索赔了。”徐无齐瞪了刘思捷一眼。 又一次听不懂徐无齐的刘思捷，干脆连这个“索赔”到底说的是啥都不问了，直接给出了另一个方案，“那就回去再说嘛，非要在这里干嘛？” “哦呦？你没问过我的意见你就退房了，你还有理了咯？”徐无齐抓住刘思捷的衣领，脸上的表情异常嚣张。 刘思捷知道这次自己确实做错了，也不好意思跟徐无齐吵架，“好了好了，我错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这里毕竟是医院，徐无齐也不好意思跟刘思捷真地吵起来，于是相当傲娇地冷哼一下，“哼，算你识相，走，咱们去找胡广武，找个地方给我们深入交流一下。连这种事情都想不到，以后跟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出岔子了可怎么办呦~” “等到了警局，我一定要撕了你的嘴。” 第九十八章 回到学校 “看样子好像没什么变化嘛。”刘思捷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跟胡广武搭话。显然，他们此时已经在胡广武的办公室里了，时隔一天不见，这里确实是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刘思捷记得他明明跟胡广武打过电话了啊，为什么这个四十好几的大老爷们还不收拾一下？ 另一边，胡广武正在忙着泡咖啡，听了刘思捷略带抱怨的话语，尴尬地回答一句：“这才过了一天嘛。” “莫非您夫人已经把您惯成这样了？”看着这个办公室，徐无齐的猜测倒是跟刘思捷截然不同。 倒好了咖啡，胡广武赶忙换了个话题，“哪有，先不说这个了，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整理一下这个案件？” “是。”刘思捷简单地回应到，徐无齐这边也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一个小本子。这里就顺带一提，早已到了春天之后，徐无齐的那件自己魔改的大衣，总算是退休一段时间了，所以从现在到下一个不得不穿上大衣的时间里，他都不能从怀里随时掏出一堆小东西来了。 既然这两个人都准备好了，胡广武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他们刚刚得到的战果给他们看，“这个就是刚才审讯的记录了，你们看看吧。” “行。”刘思捷结果他给自己的一份文件，拿到自己的眼前慢慢看起来，从这份文件里面的页数就能看出来，这个审讯的时间相当简短。 翻开来看过之后，其实里面的内容跟刘思捷想得差不多，基本就是为一些事情做了解释罢了，而且答案也确实是刘思捷所想的，可以说要是他们不来，徐无齐也能写出一个真相来。不过，里面的一个小细节，还是令刘思捷有些啼笑皆非。 就是马文骁下楼买东西的那件事，其实他原本是可以不用下去的，只要到别人的房间里随便走一圈就好了。但是临时被他妈叫去买点东西犒劳他们，于是他就下去买东西了。 另外，马文骁的动机其实并没有这么明确，但是在那个组织里混久了之后，他的心态也已经发生了变化，只是为了犯罪而犯罪。结果在面对刘思捷的时候，又变回了以前的自己，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人。 从马文骁的供述看来，其实他从一开始拿到那本书的时候，都一直很清醒，但是自己的各种行为就是有些不听使唤的感觉，就好像他明明知道自己即将坠入深渊，自己的理性却在一旁看着。看了那本书、进入那个组织、组织起杀人的计划……这一切其实都在马文骁的心里都有这么一个理性的小人在一旁观看，不，实际上这个理性的小人就是他自己，只不过他却莫名没法控制他自己。 和刘思捷一起看完这份报告，徐无齐久久不能言语，良久，他才从自己的嘴里挤出几个字：“这家伙……” “我们也对他的想法很无语啊。”胡广武猛灌一口咖啡，“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以为他是在卖可怜了，但是后来却发现，好像是真的。” “怪不得他的同学给他的评价都是那样的，这个人我也是真的有点看不懂。”刘思捷摇摇头。 而徐无齐这是却忽然说到：“很难吗？这家伙不就是个明明挺有能力，却相当软弱无能的家伙吗？他的供词里已经证明了他似乎能够做到在自己做事的同时，用一个额外的理性人格来观察自己的言行，虽然这个人格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是不好的，但是他这软弱无能的样子，就好像大庭叶藏（太宰治《人间失格》的主人公）一样，连自己选择的能力都没有，连一个靠着自己的能力拥有的未来都不敢要，这家伙是有多想当下一个叶藏？” 徐无齐的话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的语气，随着他把马文骁这个人讲开了，刘思捷也说出了自己现在的想法，“其实我感觉马文骁这个人原本的本性应该是很好的，我在关于他的调查记录里面，看到了有说他老实的，也看到了说他因为不想给父母再添麻烦而哭泣的。 “我能感觉到，也认为，这家伙原本可能是个相当好的人，但是，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被一些东西污染了，结果被Y组织的人乘机。徐无齐，你说的那个软弱无能，应该就是他原本的样子，是个连自己未来的路都不敢选择的人。当他陷入这个组织的时候，他即使知道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也知道自己可以不用组织这场谋杀案，可是他却依旧走上了这条路。” “所以说这家伙真的很令人火大啊，虽然我对老实人没有什么偏见，但是他明明有着这样的能力，却……啧”徐无齐都没法说下去了，他对马文骁这个是有些无话可说，愤愤地啐一口，“我还是有些受不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人。” “还是别想他了。”刘思捷把这份文件稍微推开一点，“还是赶紧记录一下这个案件，然后吃个饭赶紧走吧。” “嗯。”徐无齐的鼻音相当厚重，听起来他真的很生气。 花了点时间把这个案件记录完毕后，徐无齐和刘思捷边先行告退了，离开这里之后，他们开始谈论起另一个人，也就是帮助马文骁杀人的那个人。其实这个人原本是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他们讨论的，但是在看了那份报告之后就有了。他在审讯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而且明显是对徐无齐和刘思捷说的：虽然还要一点时间，但是他很快就会来的。 这其实就是在说，最近Y可能没法马上去兴市那边闹事。但是由此引出的还有别的东西，徐无齐认为，Y这次可能会做一个非常难解开的事件，因为他需要时间来策划，所以一段时间里面不能去那边闹事。 而刘思捷则认为，Y这段时间肯定是在寻找目标罢了，因为他至今为止发，犯下的众多罪行，绝大多数都是伪装成意外的，刘思捷那次就是一个例外。所以Y这段时间肯定是在寻找一个能满足条件的受害者，说不定其本人已经在兴市了。 但是仅凭这一句还要时间，能够推测出来的事情还有很多，要是真的一一举例的话，也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而且每个都可以看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是他们两人做了个同样的决定，只要知道这家伙来势汹汹就够了。 在波市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之后，他们赶回了兴市。徐无齐就继续在他的小店里整天偷闲，而刘思捷则马上会到学校里，毕竟他还是要上课的嘛。 虽然刘思捷这个人平时做事很低调，就算是被学校里的一群人传过他跟俞帟霜的绯闻，但是走在校园里还是基本没人认识他。然而，这请假几天的时间，他的存在感好像莫名变强了，因为真的有些不怕死又很怂的人，匿名发布了刘思捷渣男论，原因就是因为刘思捷突然又请了几天假，在他的英明推测下，认为肯定是出去鬼混了。 有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帖子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人跟风评论，好在这帖子也就挂了两天不到，已经被人删了。估计是这人意识到自己再把这帖子挂着，自己这边也要出事，虽然是匿名的，但是早晚也会传到校领导这里。 回班级之后，跟他们应付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刘思捷跟俞帟霜在图书馆里相当无奈地抱怨，“这帮人一天天是不是闲得慌，盯着你也就算了，现在还盯上我了。金明成这家伙就算是富二代，也应该没有这么闲吧？” “原来你已经认定是他干的了吗？”俞帟霜还挺吃惊的，不过想想也确实是在情理之中，在想追她的那帮人里面，只有金明成这个人她是记得最清楚的。 刘思捷翻书页动作有些粗暴，从他表情上也能够看得出来他现在有些烦躁，“我只是感觉是这个人，你还记得我说过，这个人出院之后还扬言他的老大要来整死我吧？” 听到“死”这种字眼，俞帟霜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一下，接着故作镇定地答道，“我还记得啊，之后你不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虽然确实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我现在已经基本认定了，这个人也就只能干出这种事了。”刘思捷看书的速度很快，他说一句话的时间，就已经翻了一两页书本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看进去。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俞帟霜看着刘思捷的脸，感受到他的视线在书本上快速移动，“你以前对这种事可不会抱怨这么久。” “我今天是有些状态不对劲。”刘思捷闭上眼睛，他也觉的这实在是太累了，果然用书本麻痹自己这种企图不可行啊，他看了一眼俞帟霜，一丝一样的感觉在他闹钟闪过，但他没有多想，只是装模作样的搬出一个借口，“这次这个犯案的家伙真的是让人火大。” 第九十九章 休息日闲逛 “他怎么了？”俞帟霜顺着刘思捷的话，向他追问。 简单地概括了一下马文骁的情况，间俞帟霜许久没有说话，刘思捷继续自顾自抱怨着，“这个人虽然只是一个职高的学生，但是他已经有了一份很厉害的技能，自己也有一定的能力，明明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一个比较好的未来，可他还是被那帮人拉下了水。” “嗯，真的很可惜啊。”俞帟霜也很赞同刘思捷的说法。 “只是听这点的话，也只是可惜而已，你……”刘思捷刚想再说点出来，却止住了自己的话语。 听到刘思捷忽然停下来，俞帟霜想向他询问原因，却发现自己也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当然，造成这种现象的并不是时间停止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能力，而是他们的心中，有着一股自己都不知道的焰火，让他们不再言语。 两人就坐在彼此的身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几秒之后，刘思捷才率先移开自己的视线，“算了，这就不跟你说了。” “啊……嗯。”俞帟霜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把视线移回自己的书本上，但是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她不能集中注意力，她偷偷地四下观察，发现正有人看着他们两人。 另一边，刘思捷马上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次用相当快速地阅读刚才没能看进去的部分，“最近，那个家伙就要来兴市了。” “那个家伙？”刘思捷这么突然的话题，让俞帟霜顿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是不是为了省得俞帟霜思考，刘思捷解释到：“就是Y那家伙，最近可能要来兴市犯罪了。”不知为何，刘思捷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他身后的那个人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然后还小声爆了个粗口。他偏过头去，随便一撇，便基本确认这家伙多半就是自己所在的推理社的成员了，那这个人听到Y这种离自己最近的真实存在的犯罪狂魔会感到震惊也挺正常的了。 “他……”俞帟霜再次语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但进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她只是简单地对刘思捷鼓励了一下，“要加油啊。” “当然，我们会努力的。”刘思捷合上书，“这本书看着真累啊，我去换本书。” “嗯。”俞帟霜点点头。 起身离开之后，刘思捷轻松找到了刚才看到这本书的书架，将其放回原位之后，刘思捷转身看了看自己来的方向，发现自己并不能看到俞帟霜，便放心地靠在沉重的书架子上，慢慢滑下去，最坐在地面上。刘思捷双眼空洞地望着冰冷的地面，喃喃自语：“我刚才在干什么啊？”他缓慢地摇摇头，像是一个忽然对什么都已经失去希望的人一般，但下一秒，他却十分暴躁地往自己的大腿上猛地一拍，准备起身找本书看看，“那就让我看看吧，那本诗集，如果有的话……” …… 距离马文骁的那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之久，这两个月之间，刘思捷他们依旧继续着自己毫无亮点的生活。说到亮点，其实刘思捷的生活里最大的亮点基本就是那帮人来找茬的时候，不过最近他跟俞帟霜的交流也慢慢变少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也已经到了6月啦，让人激动不已的答辩就要来了，哪有人还要管刘思捷他们的闲事儿？为了这两个关系暧昧不清的人搞得自己答辩出问题，那说出去多丢人。 于是，拜这个答辩所赐，刘思捷自己也能好好找准备一下。另外，他和徐无齐都多少有些预感，Y这家伙可能就是要在刘思捷答辩完之后再搞事。于是刘思捷就提出要不自己故意不通过试试，说不定这家伙会一拖再拖。对于这种不损人也不利己的行为，徐无齐只想举双手表示赞成。 于是，又这么过了一个月，这天刘思捷正好没课，所以这天下午他跟徐无齐正走在街道上，带着刘思媃一起出去逛街。可能有些人要疑惑了，他们兄妹俩出去逛街也就算了，为什么徐无齐也会在场？难道他终于要下手了？当然不是，对于徐无齐的人品，刘思捷已经不是很怀疑了，虽然这家伙有时候还是会说出一些会让刘思捷想撕烂他的嘴的垃圾话，但是刘思捷知道这家伙只是挂在嘴上说说罢了。 另外，至于徐无齐为什么会在这里，其实他最近已经搬到兴市来了。之前也提过，刘思捷和徐无齐一致认为Y可能会在近期大驾光临，所以徐无齐为了时刻准备好，也是为了能及时保护好刘思捷，或者及时被他们俩救驾。于是他和刘思捷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直接搬到兴市找个房子住下来，而且就在刘思捷他们小区。 他搬过来的这天可谓是喜气洋洋，强行拉着刘思捷和方晨浩，至于刘思媃和俞帟霜为什么没来，原因很简单，刘思媃是因为刘思捷他们基本得晚到很晚，而她又是小孩子，所以刘思捷跟她商量了一下，不跟这个怪叔叔玩。俞帟霜这边就更简单了，人家两个人还只是同学，又不是小两口，叫她干嘛？过来抢吃的吗？（没错，这几句其实就是徐无齐的原话） 总之，徐无齐这搬过来的阵仗，看着就不像是来准备跟Y决一死战的。而且今天更是直接凭着自己闲得发慌，跟刘思捷他们兄妹出去逛街。 其实他们原本是准备只出去买个菜的，但是有徐无齐这么一掺和，最后还是早点出门先出去玩玩。说起来也是巧，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居然还碰见俞帟霜了，不过毕竟是这里有名的某达广场，不过在这么大的地方能碰见也是巧的不行。 虽说都已经碰见了，但是刘思捷他们还是就此别过。 由于他们是上午出去的，所以刘思捷他们看差不多时间了，最后决定干脆就这么在这里吃上一顿午餐，最后再去买菜。刘思捷三人都是算是吃饭比较快的人，其实以前刘思媃吃起来是挺慢的，但是慢慢就被刘思捷传染了，结果一顿还挺丰盛的午餐，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被他们解决掉了。 汤足饭饱的三人在这里稍事休息，便准备回去买菜。回去的路上刘思捷还在抱怨呢，“唉，本来就只是准备出来买个菜，结果被你拐到这里来了，真的是……” 徐无齐知道刘思捷的小心思，其实他就是心疼钱，虽然刚才那顿饭的钱是他付的，但是吃饭之前他们还买了点东西，这样的额外花费，无疑然刘思捷相当心痛，“行了，大男人心疼这几个小钱干什么？今天我给你发工资行不行？”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了，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在刘思捷的印象里，这家伙好像从来就不缺钱花，之前他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也是，徐无齐直接弄了个五星级酒店，而且还有他这辆车，虽然不知道徐无齐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但是刘思捷知道肯定花了不少价钱。 “你猜猜看，我先说明，除了我现在的工作之外，还有一个相当稳定的收入来源，大概能一直用到我孙子那辈吧，估计还可以更久。”徐无齐给了一个先决条件，刘思捷一开始怎么都猜不到，直到徐无齐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整栋楼，再纠正一下，刘思捷才幡然醒悟，“该不会你家里有几栋楼的收租吧？” “是啊，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有几栋。”徐无齐做出一副“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好藏着掖着”的样子来，要不是今天刘思捷问起来，估计徐无齐会一直憋着不说吧。 换做一般人，这时候估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知道这家伙可能很有钱，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可以这么有钱。刘思捷似乎相当不屑一顾，稳稳当当地说到：“呵，资本主义的走狗。” “什么呀，什么你就说我是资本主义了？少来，要不是你问我，我才懒得说呢。”徐无齐也毫不客气地白了对方一眼。 但是率先岔开话题的还是刘思捷，“说起啦，我好像也没见你那里有一大串钥匙啊，不会又在蒙我吧？” “当然是专门雇人收租啊，光是一栋楼要收租都已经麻烦死了何况是好几栋。”徐无齐到现在都没说自己家里到到底有几栋楼，刘思捷最后还是把他的话当做假话，两人就这么吵吵闹闹地慢慢回家，刘思媃偶尔也会说上两句，不过当然是帮着刘思捷说话。 要说徐无齐这个人也真是无比倔强，面对兄妹两人相当有默契的攻防，依旧死皮赖脸地跟对方说瞎话或者垃圾话。就连刘思捷都忍不住了，“就你这种人，不去当人质真是可惜了。” 他们三人之前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开车，所以他们一直走到现在，已经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了。于是他们慢慢加快了脚步，吵架都不吵了，先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百章 回归宣告（一） 当他们走到距离自己的小区里还有两个街口的时候，他们被红绿灯拦下了，好在这里的红绿灯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不过红灯带来的焦虑烦依旧让他们忍不住在原地东张西望。特别是徐无齐这个老司机，作为一名很有可能开一次车，就把12分全部扣完的经验过硬老司机，徐无齐此时更是忍不住抖起腿来。 但是，就在他们因为看到红灯的倒计时而松了口气的时候，又不约而同把这口气吊了起来。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是属于眼力相当好的人，虽然刘思媃坐着，所以不嫩看得很远，但是她也和另外两人一样，看见北边的南北通向车道的右中间，正有人晃晃悠悠地用站立式骑自行车过来。他这时候骑自行车过来倒也不能说他什么，毕竟红绿灯的倒计时已经没有几秒钟了，他这时候过来是肯定不能在绿灯结束之前过这个十字街口了。 可问题是，他骑起车来晃晃悠悠的，可能是因为那个方向上有一个不小的坡道的原因，他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而且看他的表情，嘴巴半张，眼睛眼皮似乎正在打架，俨然一副疲劳驾驶的样子。但他看上去才十几岁啊，跟刘思媃同龄的样子，怎么会大中午的出来疲劳驾驶呢？ 出于担心，刘思捷和徐无齐下意识地往东西通向的右侧车道上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一辆黑色的轿车，此时正用明显超速的速度，准备赶在红绿灯恰好换到绿灯的时候过这个街口。 而站在东南方向的徐无齐他们，一开始以为对面这个骑自行车的家伙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可当他们看到这家伙过快要过线的时候就知道可能要出事了，而且那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身旁还有一辆不知道哪来的面包车挡着，估计那个轿车司机是根本看不见骑车的人的。 而这时，绿灯已经亮了，黑色的轿车距离街口还有点距离。于是徐无齐对着那个骑自行车的人吼道：“你快点停下！”之所以他会只是在这里喊一句，是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轻举妄动的话，自己这边可能会被西边来的车撞倒不说，东边的那辆黑色轿车也可能会被自己突然的动作吸引注意力，结果不能第一时间避开那辆自行车。而且，不止徐无齐，他们还听到西边正在等红绿灯的司机，也按了好几次喇叭。 可以说，徐无齐和路人在第一时间能想到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但可能是命中注定，上帝让他们目睹了一切的发生。黑色轿车似乎没有要减速的意思，而且徐无齐还透过他贴膜的窗户勉强看到这家伙居然还在打电话，难道这家伙不知道驾驶时打电话加超速要扣几分？还是说这家伙不知道这种路口肯定会有摄像头？ 总之，徐无齐他们虽然想制止这家伙，还有那个疲劳驾驶的人，但一切都像是预演过一般，那辆黑色的轿车果然没能避让开，即将撞上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但是看上去这辆车的司机并不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至少在徐无齐他们这个方向看来，他在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瞬间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并且猛打方向盘，让自己偏离原本的行驶路线。 但是，其实要是按照他原本的行驶路线的话，他可能只会撞到少年的自行车的后半部分，顶多会让这个少年飞出去几米远。可是，现在他一打方向盘，让自己向左转弯，可这也是少年的前进方向，于是他依旧直直地撞在少年的身上。 这一瞬间，刘思捷并不觉得有多漫长，从轿车撞上这个少年到这个少年飞出去，就像是一眨眼的事情一样，少年在被撞飞的一刹那，依旧保持着那种诡异的表情。接着，他就带着这样的表情，从车身上飞起，而且好巧不巧地撞在路中间绿化里竖着的路灯上。 这一切的发生，仅仅只用了五秒不到。当这个少年被撞到的同时，徐无齐似乎向刘思捷他们喊了一声，接着边注意那辆肇事车辆的情况，一遍跑过马路，准备看看那个少年的情况。那辆肇事车似乎并不能马上停下，驾驶员在路中间转了一小圈，最后才能停在刘思捷他们身边。 这时候，刘思捷才反应到，原来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出的声音，正是来自刘思媃的干呕和抽泣声。他跑到刘思媃的面前，完全挡住这个事发现场，接着他一把将其搂入怀中，轻柔地拍打刘思媃的后脑，“没事的没事的，这只是个意外。” “我看到了……”刘思媃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不已，“我看到……咳……他的脸……在空中……好可怕！” 对于刘思媃来说，她并没有像刘思捷这样因为看多了血腥无比的经验而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然而她刚才却还看到了这个少年在撞飞之后的表情，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刘思捷知道了这点，马上换了句话，“别想他，不能再想他了，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他因为换了个方向，所以能够子啊这个方向看到那辆车，虽然不能直接看到那个司机现在在干什么，但是他这么久都没有下车，而且也一直在这个地方没有逃逸，说明他也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 可是，刘思捷才不管他有没有被吓到，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因为自己的违章驾驶，让自己最重要的妹妹吓到了，而且说不定就此留下心理阴影也说不定。想到这样的情况，刘思捷的表情上不禁露出几分戾气，拥抱刘思媃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几分。 好在，可能是感受到刘思捷的力度，刘思媃变得慢慢冷静下来，可当刘思捷看到刘思媃的表情的时候，却发现她只是安静下来罢了。她叫娇嫩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恐惧的回响，深陷在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中而让她的眼睛毫无神采，泪珠像罪恶的痕迹，是犯罪者留在她脸上的绝望。 看到自己最重要的妹妹变成这样，刘思捷忍不住再次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知多久没有流泪的眼睛，第一次感受到泪腺正蠢蠢欲动。 虽然他自己也在极力忍耐，但最后依旧没有忍住，让这满含怒气的泪滴滚落眼眶。如果不是刘思媃现在的状态实在不能够让他安心离开，否则刘思捷此时早就直接冲过去把那个司机拖出来了。 再看另一边，徐无齐此时已经跑到那个少年的身边，此时在那个少年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穿着普通的男人，根据徐无齐下意识的推测，这个人多半就是刚才按喇叭的那个司机。他在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人从路口等红灯的第一排中最靠中间的那辆车上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他副驾驶的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妻子，但是这个女人直接钻进主驾驶，应该是要把车停到一个不影响的地方去。在看到这一点的时候，徐无齐心里还在暗暗赞叹这对夫妻应对这种情况的措施。 于是下一秒，他也拿出自己的手机，从这一刻开始用自己的视角开始拍摄。跑到那个少年的身边时，徐无齐马上拎着这个男人的衣服，让他面对自己，同时气喘吁吁地对他吼道：“快点说，你是因为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撞人才跑过来查看这个人的情况的！”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还隐隐有些要问自己的情况，徐无齐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继续打过去，“快点说，而且我在警方认识人，可以保证你不受到一些不必要的问题。”这时候徐无齐也不管自己的用词是不是正确了，他只想这个人赶紧说自己想要的那句话。 于是那个司机按照他的意思说完之后，他也将镜头对着自己，说了句：“我也是目击了车祸而过来查看情况的路人。”接着他马上用命令般的口气向对方说到：“你先不要碰他，然后马上报警。” “啊，好。”那个司机摸摸自己的口袋，但下一秒，他表情骤变，“不好，我手机还在车上，刚才下来太急，忘了拿了。！” “那我来报警，你马上去你的车上拿一个三角警示牌，趁现在还没到红灯，快点！” “好好好。”见这个人对现场的指挥似乎很厉害，这位司机连声答应，马上向自己的车跑过去。虽然花了点时间，但是好在他还是赶在下一个变灯的时间前把徐无齐要的三角警示牌拿了过来，“我拿过来了，放哪？” “我来吧。”此时徐无齐正在打110的电话，为了省的自己要两边交流，他直接一耸肩，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脑袋上，同时拿过那个警示牌，快速地展开，接着放在这条车道上面，为了能让南边向左拐的车辆能顺利看到这个警示牌，徐无齐干脆往外放一点，并且用了些角度。至于北边和东边来的车辆，只要他们不眼瞎，基本都能看到这里站着俩大老爷们和一个警示牌，并且地上还躺了个人。 第一百零一章 回归宣告（二） 看徐无齐把现场布置好，那个司机也松了口气，上前询问徐无齐打的是那个电话之后，自己也掏出刚刚拿到的自己的手机，准备叫救护车过来。 很快凭借徐无齐的经验，将这里布置妥当之后，那名司机大哥叹口气，“唉，我真的是按了好几下喇叭了，可这个小孩就是不听，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奇怪的很。” “看样子确实很奇怪啊。”徐无齐这时候和司机大哥都站在街口，距离那具尸体远远的。虽然这个司机大哥并没有仔细检查这具尸体，并不确定这个少年是不是还有生命活动的迹象。可只要是随便一个人过去一看，看到这个少年身体扭曲的程度，就能知道他身上估计已经有了多出骨折的迹象了，而且刚才他撞在路灯柱上的时候，好像正好撞在了脑袋上，他的脑袋现在也已经变形，一些迷之液体随着血液一起从他的口中流出来。 所以，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已经是没救了。也因为看到了这种画面，司机大哥才躲得远远的。并且此时他已经从刚才车祸发生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力中回过神来了，一想到那种场景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所以徐无齐也没说什么，陪他一起在这边等警察和救护人员的到来。 处于关心，徐无齐看了看迟迟没能过来的刘思捷，发现他正在原来的地方，抱着刘思媃，估计是正在安慰吧，而且他们身边还站着司机大哥的妻子，应该是正在跟刘思捷一起安慰刘思媃的样子，于是随口跟司机大哥闲聊了起来，“那个是你的妻子吗？” “啊，对啊，今天我们本来准备去乡下的，没想到刚出小区门就碰到了这种事情。”司机大哥摇摇头。 “怪不得看你的车我觉得这么眼熟。”看到司机大哥随即投来的疑惑眼神，徐无齐解释到：“你是那个小区的住户吧？我是最近刚搬进这个小区的，估计是在哪里看到了你的车吧，所以觉得有点眼熟。” “这样啊，我之前好像也看见有搬家公司的车来着，原来是你啊。”司机大哥便这么跟徐无齐闲聊起来。 但是，徐无齐的目的可不是这个，他指了指司机大哥的妻子，“好了，这里有我看着呢，你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吧。” “啊？”这次，司机大哥向他报以的担心的目光，不过一想到刚才徐无齐冷静下达命令的样子，又是欲言又止。 看到对方的顾虑，徐无齐叹口气，无奈道：“行了，看到刚才这种事情发生，相信你的妻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吧，快去陪他吧。另外，我以前好歹也是做过警察的，这里你就放心好了。” “哦，那我过去了。”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司机大哥还是憨厚地对他报之以微笑，接着看了看红绿灯，一路小跑着去到他的妻子身边。 既然麻烦的人都已经走掉了，徐无齐也放下了心里的重担，从自己工装裤的口袋里顺手掏出一副手套来。相信大家先现在对徐无齐的穿衣风格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先把品牌之类的丢到一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口袋一定要多。 戴上手套之后，徐无齐慢慢向少年的尸体走去，他首先肯定是顺手确认一下生命体征，“嗯，脉搏接近消失，呼吸似乎也没有了，隔着手套的感觉也不太清晰，瞳孔放大，至于血压和角膜反射，估计只能等专业人员过来了，我手上也没有工具。” 确认完这些东西之后，徐无齐这才算是给这个少年打上了死亡的印章，“从刚才撞击的地方来看，他左侧的肋骨估计已经全部断裂，而且撞在路灯杆上的时候，后脑也遭受了相当大的冲击，同时脊椎应该也断了几根。”现在少年整个人扭曲的程度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了，徐无齐大概也能看出是哪里的脊椎已经断裂。 但是现在他还有另一件事需要考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意外？从那个少年的样子看来，他从一开始精神状态就已经不正常了，可是这么远远的一看，真的看不出什么东西，万一他的瞳孔在被撞到之前就已经开始扩大了呢？既然这样的话，那应该是突发了什么致命的病症。他一个小孩子……算了，家族遗传病也说不定，啧，这也只能等到相关的检查结束之后才能知道了。” 在这里分析了半天，徐无齐还是有点倾向于这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要是没有那辆车的话，估计这个少年也会突然死在马路上的某个地方。 又过了一会儿，徐无齐已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那这么看来，警车应该也不远了。既然人都快来了，徐无齐也懒得继续看下去了，四处看了一圈之后，看到这里正好有一家小饭馆，此时那家小饭馆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者，估计一个个都已经发完朋友圈了。 现在看到徐无齐忽然往他们这边看过去，不约而同的心里有些发毛。看着他们的眼神，徐无齐无奈地自言自语起来：“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扔垃圾啊，这里最近的垃圾桶也在几十米远的地方，还不如找个更近一点的呢。” 去餐馆扔个手套的功夫，徐无齐就远远地看着几辆不同的车向这里驶来，“来得还不算晚嘛。” 很快，警察开始封锁现场，而救护车上的医生开始对少年的尸体进行检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警察正在取证、疏散人群之类的。徐无齐看见一个人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也知道这家伙估计要对自己说什么了，于是相当自觉地说到：“我是刚才目睹了一切的无辜路人，相当乐意提供我知道的信息。” “那真是帮了大忙了，你刚才说目睹了一切对吧，是从开始到结束都看到了对吧？”那名警员问到，“那您之后能一起去做个笔录吗？” “乐意至极。”反正之后徐无齐也打算顺便去警局里看看情况，这样还省了他一些时间呢。 “谢谢您的配合。”说完，那名警员准备转身就要离开，不过及时被徐无齐叫住了，“等一下！” “怎么了？” “那里还有四个人，也是目击者，有一个情绪好像很不稳定，你们帮忙照顾一下，然后那辆黑色的车，是肇事车辆，就是那个宝马。” “知道了，谢谢。”再次向徐无齐表示谢意，那名警员匆匆跑到自己的同时身边，接着几个人便往刘思捷他们那边赶去。 既然他们都已经赶过去了，那么刘思捷那边基本也就不用担心了。刘思捷的话徐无齐是肯定不担心的，徐无齐知道这家伙看过不少Y的卷宗，里面都是有着图文记录的，比这个场景恶心多了的场面刘思捷也看过。但是主要还是刘思媃，虽然在罗鹏飞那时候她也在场，但是那时候是有刘思捷在身边的，而且那时候刘思媃全程都没有看到尸体，而这次，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抛开这些念头，徐无齐开始在在场的警员里面寻找有没有自己眼熟的人。果不其然，这里似乎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那想要搭上话估计也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现场已经有警方接管，那么徐无齐也懒得继续在这里瞎掺和，于是迈着老大爷散步般的步子，晃晃悠悠地往刘思捷他们那边走过去。 此时刘思媃的状态已经有所好转了，实际上，与其说是有所好转，不如说是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吧。经历了刚才这么剧烈的情绪起伏，现在她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也就相当于脑袋里一直紧绷的那根线已经松了下来，这种时候，自然会觉得十分疲惫，于是，刘思媃几乎整个人都倒在刘思捷的怀里，只是眼泪还在从她已然红肿的眼眶中流下。 “她还好吧？”徐无齐先向刘思捷询问了刘思媃的情况，刘思捷担忧地看着刘思媃，答道：“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说到这里，刘思捷止住了话语，他也知道，刘思媃现在很可能只是累了，并不是真正冷静了下来。 叹了口气，徐无齐对这里的警员说到：“你们的人已经拜托我过去做笔录了，所以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是他们的的朋友，我了解他们的情况，所以少废话只带我一个人回去就够了。” “呃，好，那就拜托你了。”看得出来，那名警员也非常担心刘思捷他们的情况，他松了口气之后，跟那对夫妇询问其刚才的情况。 与此同时，徐无齐看到那名肇事司机似乎也还是没有缓过劲来，他现在已经被警员拉出车子，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车上，虽然只能看见他的一小部分侧脸，但是徐无齐也能大概猜到他的脸上恐怕挂着跟刘思媃差不多的恐惧与无神的表情。 虽然他也很想过去看看情况，但是他现在毕竟只是一个看到事故全程的路人，所以他只好忍住自己的职业病，乖乖在这里陪刘思捷他们。 很快，徐无齐就被带走去做笔录，在离开之前，刘思捷依旧不忘向徐无齐表示自己的谢意。但是，当徐无齐听到刘思捷说出那句话，并且看到他对自己的欠身致谢之后，却语气冷漠地说到：“少跟我说这种话，好好照顾你妹妹吧。” “哈？”理所应当的，刘思捷没有听懂，但是徐无齐只是叹口气，向他说到：“回来再说吧，总之别忘奇怪的地方想就好了。” “知道了。”刘思捷愣愣地点点头，接着温柔地向刘思媃说了句话，便推着刘思媃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坐上警车之后，徐无齐很快也到了警局里面，由于这类事故是交通事故，所以警员将徐无齐他们送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派出所。 没想到，刚下车，徐无齐就看到了一个不是很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实际上，不应该说是他看到了那个人，而是自己在下车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了。徐无齐下车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车从他身旁路过。 刚走过这辆车，徐无齐就听见方晨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无齐？你终于被抓了？” “你在说什么瞎话啊？”徐无齐一听是方晨浩的声音，相当不耐烦地转头跟他互怼起来，“倒是你，这车我怎么没见过，你又挪用公款了？” 此时方晨浩正从一辆车的车窗里探出脑袋来，而且还是主驾驶，“不就是稍微用了一下我哥的信用卡吗，哪有那么难听啊？而且这车也不是我的啊，只是我的车正好出了点事情而已~” “送去保养了是不是？方老板？” “那个……”到了这个时候，徐无齐身边的警员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你们认识是吗？” “嗯。”徐无齐先淡淡地向他回应一声，接着相当理直气壮地回头继续怼方晨浩，“你看看你妨碍人家警察办公务了吧，信不信老子举报你？” “哦豁，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交警严重的大恶人准备怎么举报我。”没想到，两边莫名更加来劲了，而且看徐无齐的样子，他貌似已经做好的动手的准备。 “那什么，二位能不能先停一下？” “要不是老子还赶着去做笔录，早就把你从车里打出来了。” “就你这吸过毒的身板，我打十个都没问题！” “你……”本来就已经脑袋都快要炸了，现在方晨浩嘴里居然还蹦出来一个“吸毒”，这位警员的“CPU”可算是将近死机了。 “你给我等着，等我做完笔录，老子一定用大宝剑打爆你！” “好，那么……” “教育网专区（某个知名游戏的服务器之一）见！”他们相当有气势地喊出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向自己原定的路线行进。要是刘思捷在这里的话，恐怕已经没脸承认自己认识这两个非专业相声演员了吧。 刚说完，徐无齐又开始骂街了，“靠，这家伙真的是什么都乱说！” 与此同时，一只正义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这位先生，请问您真的吸过毒吗？” “怎么可能，只是吸过一种新型毒药的气体而已。”徐无齐淡淡地掸开那名警员的手掌，“不好意思，跟这家伙聊得有点忘我了，妨碍你执行公务了。” 对于徐无齐的话，这名警员深感信息有些费解，但是似乎是想通了，他叹口气，“唉，没事，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这个人，估计他会很难受吧。”他用眼神往那名肇事司机的方向看了眼，此时他似乎已经从自己把人撞死了的冲击中稍微恢复了一点，但看上去还是一脸丢了魂似的表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徐无齐也没心思多说话了，“走吧。” “嗯，跟我来吧。” 第一百零二章 回归宣告（三） 被带到做笔录的小房间后，徐无齐相当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去，“赶紧把，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好，我们尽快。”既然徐无齐都这么说了，他们赶紧准备好相关的材料，并且马上询问了一些关于徐无齐的个人信息之后，马上进入主题，“您在目击事故的时候，正在干什么？” “我刚和朋友在外面吃完饭，走在回家的路上等红绿灯。” “那你能否说说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呢？” 徐无齐进行简洁有力地说明之后，警员再次问道：“也就是说，在发生车祸之前，受害者的精神状况十分异常对吧？” “没错，我个人推测是因为某种突发的家族遗传病。”徐无齐虽然已经不是警察了，但是在他的潜意识中，还是想更多地帮助他们的人，“但是，看由于这个时间也比较微妙，我之前说过的吧，我和我的朋友们刚吃完饭，所以说不定他也是刚吃完，那就也有食物中毒的可能性了。” “嗯，这些我们会负责彻查的，另外那辆肇事车在发生车祸之前是什么样的情况？” “超速、打电话，而且过路口的时候速度不减。” “啧，怎么现在老是有人过路口不减速。”这位警员相当不爽地低声骂道。不过徐无齐知道这家伙是因为担心那些不好好遵纪守法的人的安全，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之后，他们又简单地问了几个问提，便把徐无齐放走了。由于这里距离刘思捷他们的小区还挺近的，所以徐无齐走出去之后便懒得打车了，干脆慢慢走回去就好。 在走回去之后，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拍碰到了那个街口，但是显而易见的是，虽然这里还处于一个封锁的状态，但是那个少年的尸体已经被移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估计现在已经在进行司法解剖吧。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和徐无齐没有关系，他现在只是一个刚做完笔录的闲人。然而，这件事情显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就在他准备过路口的时候，刘思捷他们来电话了，“喂？” “你现在已经做完笔录了吧？” “嗯，有什么事？”察觉到刘思捷语气中的凝重，徐无齐也不敢怠慢。 “没事，我只是确认一下。”刘思捷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似乎变得放松许多。 “真的是，既然没事你就少给我用这种口气说话啊。”徐无齐无奈地说到，他刚才那一瞬间，真的以为刘思捷他们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感觉到对方口中的责备语气，刘思捷苦笑着答道：“啊哈，知道了，下次还敢。” “呵，你这家伙啊。”徐无齐笑了笑，“你妹妹没事了吧？” “嗯，已经睡下了。”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刘思捷的声音都有些轻声细语的感觉，估计他现在正坐在沉睡的刘思媃身旁吧。 既然对方那里也没事了，徐无齐忽然想起自己离开之前要跟刘思捷解释的事情，“那什么，我走之前的那件事，要聊聊吗？” 回答徐无齐的，是一阵沉默。可很快，他听到一声细微的轻哼，“哼，算了吧，感觉你好像很不情愿说的样子，估计那时候也是你一时脑热才会说出来的话吧，要是你现在觉得说明很麻烦的话，我就等到你乐意自己说的时候再听吧。” “嗯，我现在先回家一趟，估计要点时间。你照顾好自己和你妹妹。” “知道了。”他们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 徐无齐正坐在新家的书桌前，面对着他的电脑。此时画面上显示他已经进入了一个游戏，但是他似乎并不准备玩的样子，而是打开了全体消息的模式，向仅有的一个对手发送消息：好慢。 方得一批：你当我从单位里赶回去很快的？ 无齐：行了，这次的车祸，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方得一批：嗯，我刚回去就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说是受害者在被撞飞之前，整个人就已经很不对劲了是吧？ 无齐：对，我虽然已经给你们的人说了可能是疾病或者食物中毒，但是我看他的症状，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所以拜托你对这件事稍微关注一下。 方得一批：小事儿，我正好对这个事故也挺感兴趣的，要是能拿到什么报告，我也第一时间报告给你。 无齐：那就好，还有啊，你到底上不上线？再不过来老子都要把塔推掉了。 方得一批：……，*****。 显然，对方就是接到徐无齐的消息之后火速回家的方晨浩了，虽然徐无齐知道这种事情明明打个电话就能交代完，但是毕竟刚约好和方晨浩在这里一决雌雄（徐无齐经常在这种时候用一决雌雄，有种上瘾感觉），于是干脆就在这里说了。 跟方晨浩你来我往地打上一场之后，徐无齐关掉电脑，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他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到：“精神异常……疾病……食物中毒……中……毒？”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脸，除了无神以外，似乎还什么东西被他的表情掩盖住了。 下一秒，徐无齐将自己的视角换成那个少年地视角，在自己的脑海中勾勒出他当是的所见所感，虽然做不到完全拟真，但是徐无齐似乎能够看到——模糊的视线、压抑的呼吸以及……来自某个深渊的恐惧。他想要拼命捏住刹车，但是，自己明明已经把刹车闸捏到底，捏到让自己的手指都已经痛苦不已，却还是停不下来。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虽然徐无齐感受不到真正的痛苦，但是他知道，这时候就是事故发生的那一瞬间。他剧烈地喘气，将自己拉回现实。于是，他眼前的景象有变回了那个洁白无瑕的天花板。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大口喘气，徐无齐努力将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最后叹口气，“他们应该会检查那辆自行车的吧？”接着，他伸出双手，同时做出抓住把手的样子，他慢慢回想着那辆自行车的样子，尽可能还原手部应该有的动作，“是这样吗？”接着他分别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打在那个不存在的刹车阀上，接着，轻轻一捏，用自己的想象力模拟出应该有的惯性。 做完这些动作，徐无齐脸上的困惑更加浓重，“如果是疾病的话，也许他可能没法在那种情况下刹车，但是他那时候却能能够用站立式骑车？虽然不是很稳，但是这也说明了，他并不想让自己摔下车。而食物中毒，虽然有所耳闻，但是好像有种食材要是没煮透的话，吃了就会中毒，还会出现幻觉。但是……为什么会出现那种表情呢？” 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徐无齐最终还是推翻了急性病和食物中毒的想法，他最终认为，如果时急性疾病的话，就是他本人不知道自己身上会有这个疾病，但是也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接着马上停车才对。即使他那时侯不能停车，也应该不会有保持自己继续骑行的能力才对，而且，甚至连保持在这条马路上骑行的能力应该也没有才对。 而食物中毒，其实徐无齐并没有要完全摒弃的意思。先说徐无齐觉得不可能的部分，要是他的眼前出现了某些幻觉，就凭那条马路上的停车状况，估计他早就直接撞在其中一辆上面了，就算没撞到，也不太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让自己的身体做出骑行的动作。而要说一点可能性的话，除非他的大脑还能保证其本能的动作，恰好让他以那种姿势行驶到了那个路口，但是徐无齐还是觉得这么说也太恰好了。 某种程度上说，徐无齐认为因为食物中毒而眼前出现幻觉的人，跟喝多了耍酒疯的人是差不多的，因为两者都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可是，要说一个喝醉了的人骑自行车，能不能骑稳当先不提，至少喝醉的人还是会捏刹车的。 所以对于食物中毒，徐无齐还是很纠结。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思考已经开始停滞不前，徐无齐叹口气，站起身来，看着远方的在这个地方，勉强能够看到那个发生事故的路口。他看了许久，才深深叹口气：“我在这里瞎操心什么啊？这种事情，他们肯定随便查查就能知道的吧。但是……”他还是看着那个路口，他想到那个少年的表情，除了空洞的眼睛，还有什么呢？ 徐无齐呆呆地站立在窗边许久，又叹口气，“所以我到底在瞎操心什么啊，好了，帮刘思捷他们出去买点菜吧，反正我也正好闲得很。” 就在徐无齐照着这个想法，换上鞋子，准备出去帮刘思捷他们买菜的时候，他接到了方晨浩的电话，“干什么？” “这次咱们得麻烦你来破案了，然后，现在我们这边要紧急集合，准备开始搜查。” “搜查？” “嗯，你应该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吧？” “啊，已经完全明白了。” 第一百零三章 回归宣告（四） 刚才方晨浩的话，其实相当好理解，让徐无齐来破案，其实就代表了这次的案件绝对是由Y策划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这个踪迹，但是徐无齐知道自己之后肯定会被告知的。至于搜查，既然都知道是Y做的好事了，那还有什么理由不搜一搜？ 总之，现在徐无齐的首要任务就是跟警方那边的人取得联系，估计他们这时候都在成立专案组了吧。不过这个方面，就不用徐无齐麻烦了，因为方晨浩说了：“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给胡副局了，他应该会让专案组的人联系你的，所以你就和刘思捷一起等待他们的消息就好了，就说到这里吧，我得赶紧了。” “祝你好运。” “嗯，你也是。” 挂断电话之后，徐无齐不知道第几次叹气，“唉，真的是，还是先买菜吧。然后再去刘思捷他们那边跟他说一声。” 但是呢，徐无齐对警方对这个案件的热情已经难以想象了，就在他刚到楼下，他的手机就又来了一通电话，而且还是未知号码，“不会吧，这么快？”虽然自己不相信，但电话还是要接的，“喂？” “你是徐无齐对吧？”对方听其起来是个糙汉子。 “对，你是专案组的组长？” “嗯，我叫李青松，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接你。” 徐无齐想了想，答道：“我就在案发现场的旁边。” “好，我马上过去。”听起来胡副局对这个案子给的压力不小啊，李青松说话的速度都是能快就快，而且隐隐还能听到类似开门和走路的声音，估计是正在火速赶过来吧。 挂断电话之后，徐无齐只得叹口气，接着打刘思捷的电话，“来活儿了，快点达到刚才的十字路口来。” “知道了。”两人的对话很简单，连五秒都不到，便挂断了电话。 很快，刘思捷看到了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徐无齐，他走过去，跟他坐在一起，“来活儿了是什么意思？这次的案件有Y参与是吗？” “准确地说应该是由Y策划的吧，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个地方找到了这一点，但是马上有人要来接我们了。” “嗯。” “你买菜了没？” “啊？”刘思捷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然没买。” “这样啊，要不要待会跟他们说早点回来买菜呢？” “你这么想真的好吗？而且还这不是Y策划的案件吗，你这么没有干劲真的好吗？”刘思捷使出了技能：连续吐槽。 而徐无齐则使出“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来应对：“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找话说罢了。” “行行，买菜这件事怎么样都好，总之现在先关注一下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吧。” “嗯，那我先跟你说点事情吧，那个少年，我原本认为是食物中毒，但是既然现在这件事有了Y他们的踪迹，那肯定就会变得麻烦许多，能让那个小孩子变成那个样子，我觉得也只有用毒了吧。”毕竟是几个月前在在Y他们的毒上栽了跟头，徐无齐怎么可能不会想到这个方面。 相对的，既然徐无齐提出了这个方面，那么刘思捷边马上开始思考有没有别的可能，“那别的可能呢？能造成他那个样子的。” “我不觉得还存在有别的可能。”这点，在徐无齐过来的时候，肯定也是有思考过的，甚至到现在还在思考这件事。 “说到底，骑这个车的也不用是一个有意识的人把，把他先敲晕……”说到这里，刘思捷自觉地闭上嘴，“当我没说。” “我还以为你疯了呢，放一个昏迷的人在上面，就算他们能固定自行车的把手，但这是自行车啊，只要骑车的人不能保持平衡，鬼知道他能跑到哪去。”徐无齐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和这个可能性，接着语重心长地向刘思捷说到：“别做这种自乱阵脚的事情啊，冷静一点。” “嗯。”刘思捷默默地点头，看上去只是这么平淡地答应了一声罢了，实际上，他的内心涌动着暗流：“在波市那时候也是，一上来就在自乱阵脚，真的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一样啊。” 很快，接他们的人就到了，几乎在他们说完话的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上了车之后，徐无齐马上开始询问关于他们知道Y的线索，“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是Y策划的？” “你上次不是跟我们说Y可能是一个组织的高层甚至首领吗？”这件事其实是发生在他们回到兴市之后不久的，回去之后，徐无齐已经完全确认Y很可能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于是他就将自己对这个组织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胡副局。顺带一提，徐无齐之后也跟胡广武有联系，但是只有一次，那就是胡广武向他透露了这个组织的名字——钟摆。 当他知道了这个名字之后，他终于知道了那个标志的骷髅头上面多出来的那根莫名其妙的线是什么了，原来这就是钟摆的样子，只不过下面的摆锤变成了一个骷髅而已。然而，徐无齐却一直都不是很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就如同徐无齐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个人要自称是Y一样。 除此以外，徐无齐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件事，还特意购置了一个带钟摆的时钟，就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一有时间，徐无齐就回去看上几眼。但是，看了这么久，他依然没有什么了解。 言归正传，李青松继续说道：“你也给我们提供了那个组织的图标。我们就是在一个外卖盒子上看到这个图标的，虽然那只是个透明的贴纸，但是还好我们的人还是顺利发现了。” “外卖盒子……透明贴纸……”徐无齐将这两个重点念叨一遍，“所以果然是投毒了是么。” “应该就是他们在外卖盒子或者饭里面投毒了，又或者在附赠的饮料里面，总之，现在司法解剖的结果还没出来，那些盒子也还在检查。”李青松简单地讲解了一下现在的概况。 既然现在基本什么都还在检查，徐无齐一时觉得自己有些没事干，但他马上灵光一现，“对了，自行车呢？自行车你们检查过没有？” “那个已经检查过了，除了前后刹车都有被人做过手脚的痕迹，其余一切正常。很显然，这是为了确保死者停不下来。但是，这就有有了一个新的疑问，就算他们能确保这个人在被投毒之后不能停下，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但是他们又怎么能确保那辆车能正好撞在死者身上呢？” 徐无齐略一思忖，答道：“对于这个，我感觉应该只是一个意外，因为我几个月前就曾经接触过他们那边的人使用的新型毒药，仅仅是靠近闻一会儿，就会让人浑身乏力，恶心头晕，而且有些幻觉，据说杀伤性比沙林还要强。而且，那个时候他们使用的目的之一是为了测试这个毒药，所以估计现在他们都已经能把这个毒药正式使用了。要是他们用了这个的话，不管这个人会不会被撞到，他一定会死。所以我认为那场车祸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啊。”李青松叹口气，“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个司机就是他们的人的可能吧，为了确保这个人会死，才会安排他来一场车祸，并且将其真正的死因伪造成车祸。” “这样的话……那就只能通过司法解剖和对外卖盒子的检查结果来判断了。” “怎么说？”李青松要求徐无齐皆是一下。 “要不你来推测一下呗，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徐无齐用胳膊肘捅了捅跟他同坐在后排的刘思捷。 不过李青松此时正在专心开车，所以下意识地以为这句话是对他说的：“让我推测啊？让我想想。” “不是让你，我是说这家伙。”徐无齐没有指明“这家伙”到底是谁，不过他们车里只有三个人，“这家伙”到底是谁，不言自明。 其实就算徐无齐不这么说，刘思捷也会自己开始推测的，花了跟徐无齐差不多的时间，他答道：“如果是用了那种药的话，那么少年在几分钟之内就会死，根本轮不到那辆车，而且他们既然能确保这个人会死，却还要安排一个人来伪装成车祸，这就有些多此一举了。而且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他们岂不是把他们的一个人直接交到我们手上了吗？” “也有道理，其实我只是想，要是他们用的剂量够大，而且也是那个药的话，这个小孩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要是剂量比较小的话，那就是需要伪装成一场车祸，这样的话，就需要查查他和那个司机的通讯记录了，我个人觉得要促成这种意外的话，肯定需要……说起来，那个司机在车祸之前不是正好在打电话吗？” “打电话……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李青松有些不解。 “那我就吧没说完的半句话说完吧，我个人认为，要促成这样的意外，就肯定少不了属于他们的外力来助推。而这个助推的形式就是引诱他们做出自己想要的行动，比如说在确认少年即将出发之后，抓好时间点，引导那个司机从自己想要的路上走。” 第一百零四章 回归宣告（五） “嗯，那确实有必要查一查着相关的信息。”李青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快到了。” “咱们这是去验尸中心？”徐无齐对这里的地图显然相当熟悉，而且这里他们曾经来过一次，所以他马上便猜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嗯。”李青松简单地点点头，之后他们便没了交流。 来到这个算不上熟悉的地方，刘思捷默默跟在徐无齐他们身后，他的脑子里对这里还留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所以根本懒得去查看这里周围的情况。 乘坐电梯来到别的楼层之后，刘思捷看到已经有一个穿着警服，年约三十的男人正在这里似乎等待着谁的样子，看他之后的行动，不难知道这家伙就是一直在等他们过来。一看到李青松，他便走过来，“李队。” “现在有检查出什么没有？” “嗯，我们在检查死者的胃部残留物之后，发现里面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物质，我们暂时还没有完全分析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但是我们推测这根死者在发生车祸之前的异常状态有关。” “那死者是在什么时候进食的呢？”徐无齐在一旁冷不丁地问到，这显然是个相当重要的事情，如果Y组织的人是在食物里面下毒的话，那如果这个人吃得比较早，就会让毒药的效力更早地发作。一个人要是感觉自己身体不行，哪还有出门的想法？ 稍微一愣神，那名警员答道：“死者的进食时间大概是在一小时之内，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刚吃完午餐就出门了。” “刚吃完？”徐无齐眼睛左右一转，“那时候应该都快十二点了吧，这时间吃完倒也比较合情合理，但是为什么要一吃完就出门呢？” “这就要去检查一下他最近，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的通讯记录了吧。”刘思捷也在这时候答道：“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多半也有吃饭的时候玩手机的习惯，说不定是在吃饭的时候跟朋友聊到了什么事情？比如说他的朋友正好在外面玩，所以他要赶紧吃完了就出去。” “关于这个我们之后会派人去查的。”李青松的一句话打住了他们两人的猜测，接着又转向那名警员，“小姚，这位是徐无齐，然后这位是刘思捷，你应该听说过他们的。” “嗯，我听说之前在波市的杀师案里面，就是他们参与侦破的。”小姚点点头，“你们好，我叫姚勇。” “你好，不过我之前那个案子里也没参与侦破啊，我从一开始吸了口毒气就一直在医院里治疗来着。” “毒气？”姚勇的眼神马上就变了，他在那条新闻的时候，可没看见有毒气的事情，而是看到了凶手使用了一种新型毒药之类的消息。 看对方的眼神突然犀利起立，徐无齐叹口气，只好解释起来，“其实就是他么用的毒药在死者的口中融化变成液体之后散发出来的毒气罢了。说起来，他们那边要是已经完成了对这个毒药的解析就好了。” “你是说，波市那边的人还没有完全解析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毒药吗？” “嗯，反正至今为止他们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另外，我觉得这次的案件应该不是用的这种毒药。因为我是亲身体验过那种毒药的，所以我相当清楚，死者要是中了那种毒药的话，是肯定不可能继续骑车的，不要说骑车了，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肯定不是那种毒药，甚至可能是某种已知的毒药。” “要是真的是已知的就好了，虽然现在已经检查出来有一种物质在他的胃部残留物里，但是暂且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嗯，这种东西就慢慢分析吧，总之我们先跟你们说说他们组织的行事风格吧，其实跟姚勇之前说的那个波市弑师案差不多，就是他们的人负责给想杀人的人提供工具、方案等，但是一切都是由那个人自己去实行的。但是今天的案件不一样，你们肯定知道Y要来兴市的事情吧，估计这次是他亲自所为。” “嗯，那你说这些的目的是……” “其实我的意思就是，这次可能不用管这个小孩有没有什么跟他有仇的人，甚至应该直接排除掉所有认识他的人的嫌疑。”徐无齐的想法无疑是大胆的，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这件事依旧是像之前那样，只不过整个计划的制定者就是Y本人。 这一点刘思捷自然也想到了，于是他相当担心地道：“不行吧，要是真的是Y利用这个人的仇人杀人，而自己隐藏在暗处怎么办？” “这个我也考虑过，但是我只是自己靠直觉认为像Y这么自负的人，肯定会给我们一些机会的，所以我才会推测这次的事件，可能从策划到实施，全部都有他的参与也说不定。”徐无齐这次的想法显得有些孤注一掷了，因为他单凭直觉认为，这次的案件可能Y会全程亲自参与，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只能靠他们慢慢探索了。 “你啊，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刘思捷也放弃了劝说的想法，事实上，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事实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 关于这部分的话题就要到此为止了，徐无齐便转换了一下话题，“李青松，我们之后要不对现在所有的一些线索开一次会议吧？” “好啊，正好这里也有小会议室，不过……” 没等李青松说完，徐无齐便打断了他的话，“有就好，带我们去把。” “好吧。”李青松叹口气，跟姚勇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徐无齐和刘思捷，重新钻回电梯里。 不过几分钟，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很小的会议室，“就是这里了。” “嗯，我在车上又考虑了一会儿，感觉这其中的疑点有点多，所以准备一遍开会一边解决。说白了其实就是想让你帮我验证一些我的想法，不用怎么样，跟你手下的人打个电话应该就能知道了。” 听完徐无齐的解释，李青松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徐无齐便开始阐述自己想到的东西，“首先就是这个外卖的问题，根据咱们现有的线索，暂且认为这个少年被下毒了。之后我一直在考虑的事情就是，毒药到底被下在哪里？这是个很重要的事，首先，我认为已经不可能被下在饭盒里或者用餐工具里面了。” “因为要进食对吧，其实我也想到了，撇开他吃饭多久的问题，他吃饭总要花一段时间的吧，在这时间里，无论是把毒下在饭菜里还是用餐工具上，都会导致他可能还没吃完就感觉自己中毒了。” “没错，所以我觉得，毒肯定跟他午餐吃了什么无关，而是跟他出发之前吃了什么有关。”徐无齐点出了这个重点，可能并不是那个外卖盒子上有那个图标，就表示他们肯定对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动了手脚了，就像之前马文骁的案子一样，不是说这个窗户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就真的代表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了。 听了徐无齐的阐述，李青松点点头，接着在徐无齐意料之中地探口气，“唉，这么浅显的事情我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不是因为这次的对手是Y就有些紧张了？镇定一点就好了，不要自乱阵脚了。”徐无齐答道。看到李青松点头之后，他立马继续说道：“那我就继续说了，根据我之前说过的话，不难猜测到，很可能那个毒药被下在一些几口就能吃掉的东西上面，或者能方便下手的饮料里面。” “方便下手的饮料？”李青松抓住这个关键词。 “对啊，他不是骑自行车出门的吗，现在天气也有点热了对吧，他肯定会弄一瓶水在自己的自行车上放着嘛。所以要是有比较好下手的饮料的话，多半就会被下在里面。但是这么做的话，不确定性就太高了，除非这个人只偏好于一种饮料。所以，之后就要拜托你们调查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 “嗯，包在我们身上吧，说起来，其实死者点的外卖里面还有附赠的饮料，就是种放的，跟牛奶一样的包装盒子的饮料。” “是吗？我之后弄一个来做一下试验吧。要是那种的话，完全算是方便下手的饮料啊，而且量还相当小，几秒之间就能被喝完。”徐无齐简单地考虑了一下这种饮料的可能性，“嗯，可能性相当高，但是前提是这个人属于在吃完了之后或者出门之前才开始喝，不然就没意义了。” “其实，我们的人是先找到外卖的袋子，之后才找到那盒饮料的。”李青松适时提供了一个线索，“我们其实一开始只找到了一个外卖盒子，之后核对上面的商品的时候，我们的人才发现少了个饮料，之后才回去在垃圾桶里找到了。” “分开丢的啊。”徐无齐的脸上开始露出掩盖不住的笑意，“那就省得我还要再实验了，咱就检查那个东西就行了。” 第一百零五章 回归宣告（六） “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他们的人后来又回来了，把他原本放在一起的东西全都分开来了呢？”有些人可能有些疑惑，今天怎么刘思捷这么活跃，几乎徐无齐每提出一个想法，他都要提出反对的意见？ 其实这就是他们今天的分工，之前徐无齐在跟刘思捷吵架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家伙对自己说的话挑刺能力及极强，而且这案件的对手又是Y，于是他索性在等待李青松过来的时候，把辩证思考的工作交代给刘思捷，自己只负责想出尽可能多的观点。不过该思考的时候肯定还是要思考的，总不能徐无齐无脑提出一些看法，可结果只是浪费时间吧？ “这倒是有可能，这样的话……李青松，你们的人在发现外卖盒子的时候，这个袋子是什么状态？” “什么……状态？”李青松一时有些理解不了。 “就是有没有打结封住。” “跟这个好像没关系吧，你今天好像真的很懒啊，既然是小区的话肯定会有监控的吧，查一下监控哪有这么难啊？” “我就是准备先了解了这件事之后再说查监控的啊，还有，你怎么知道这家伙肯定会扔在自己小区里啊，说不定在外面呢？” “哪有人还会特意跑这么远才把垃圾扔掉啊？” 看见这两位已经意见分歧到隐隐有些吵出火气来了的状态，李青松连忙在一旁劝架，“好了好了，两位冷静一点，这个监控我们之后肯定会负责去查的，至于这个外卖的袋子有没有打结，我想先听一下意见。” “不用了，我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些无关紧要了。” “啊？那你之前干嘛还要提出来？” “那我先跟你简单地说明一下吧，其实这就是这次案件咱们俩的分工，我负责想出各种观点，他负责否决。所以我刚才的这个说法是有些无脑的，现在想想，这其中确实有很多的不确定性，而且关系到死者的习惯，所以我就放弃了在这个想法上一路挖到底的想法了。” “哦，原来是这样，还有什么吗？” “硬要说的话就是那场车祸了吧，我之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车祸罢了，但是我偶尔也会想，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这个好像咱们在车上聊过了吧？”李青松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徐无齐还让自己去查查肇事司机和死者的通讯记录呢。 “我都忘了，那么我暂且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吧。另外，要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们的话，好像也有些不妥当，监控方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嗯。”李青松低头思考了一下，接着抬头答道：“好，那我派一个人跟你们一起去，省的他们不给你们看。” “多谢，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徐无齐其实原本想着自己回去用自己的电脑也能查到，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他干脆就从了对方的意思。 虽然现在警方在紧急集合，但是这一个人的人手还是腾得出来的，跟徐无齐他们一起走的，是一名比较年轻的警员，据他自己说，他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徐无齐他们也知道李青松的用意，无非是想让他跟着徐无齐他们，兴许能多学到一些事情。 之后，在这位小警员的帮助下，他们顺便得到了门卫的信任，得以查看他们的监控记录。虽然这里的监控系统好像有些落后，但是好在有录像，而且保存的时间也比较久，徐无齐草草地一看，发现能够保存大概一个星期，相对于他们想要的一个小时，已经是很久的时间了。 在能够查看监控记录之后，徐无齐并没有急着去看录像，因为他连死者住哪都不知道呢，怎么可能看那个监控的录像？所以他们便再一次分工，那名警员负责跟自己的同事取得联系，并且得到相关的信息，之后刘思捷承担起唯一的体力活，走到那个楼的楼底，并且站在监控底下，方便徐无齐找监控的摄像头。 但是，这件事在进行到刘思捷那里的时候就遭到了滑铁卢的失败，因为刘思捷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单元门的门口，也站在理应是监控区域之内时，就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个监控摄像头居然是朝上的，对着天空拍摄的！拍摄的！的！ 当刘思捷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时，脸都黑了，马上走回门卫室，向徐无齐传达了这一噩耗。得知这一消息的徐无齐，瞬间陷入了几秒钟的迷茫，他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碰见这种事情。人呢，在不同的阶段或者不同的性格，总会做出不同的行动。听到这个消息的门卫愣是不信，刘思捷看大到哪种东西心情本来就不好，差点就跟他吵起来了。 结果争执之下，还是徐无齐有用，直接找到了当时的录像。原来是一个熊孩子拿着篮球，往路边的砖上猛地一砸，篮球再这么一弹，它就这么被迫朝天拍摄。这熊孩子这么能干也就算了，关键是居然还没人发现。不过可能也跟这个监控的位置有关吧，就在单元楼的门口，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总之，既然是熊孩子惹得事情，估计也不好索赔，而且这监控也还能继续工作，这件事就这么翻篇儿了。然而，该做的体力活还是得做，刘思捷最后依然被赶回去，这次直接要他站在垃圾桶旁边，说不定还有别的监控能拍到他呢。 对于这种碰运气的行为，刘思捷也不得不去做一下试试看了，结果，还真就找到了能拍到他的监控了。幸好这个小区的监控摄像头，在单元门前面的那些基本都朝着一个方向拍摄，所以这边这个拍不到，隔壁这个也能拍的到，而且还勉强能看得清。 既然都找到了，那徐无齐也没理由把刘思捷继续晾在那里。当刘思捷回到这里的时候，徐无齐已经找到了相应的监控录像。 第一百零六章 回归宣告（七） 等刘思捷回到门口的时候，徐无齐早已找到了那段录像，从现在正好看到外卖小哥从他们楼里面出来，一看到刘思捷回来，徐无齐的表情都变得怪异许多，“你回来干什么？” “不是你说我现在的活干完了吗？”刚才在信息里，徐无齐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徐无齐之前确实是觉的把他晾在那里不太好，既然这个人都去了那边了，干脆就让他多做一些事情算了。 “确实是现在的事情干完了啊，但是我没说之后的事情也做了啊。”徐无齐似乎很头疼，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先回去。” “你之后还要我做事就早说嘛。”刘思捷无奈地转身离开，走回刚这栋单元楼门口，同时跟徐无齐打通电话，“说吧，要我干什么？” “你打开你的计时器，看看你从这里快步走到二楼之后等大概十秒，再走下来，需要几秒。”徐无齐现在就是为了模拟外卖小哥把外卖送上去的情况，虽然他也能在自己的脑子里完全模拟出来，但是空想毕竟是空想，还不如有人亲身做个试验来的实际一点。 刘思捷照做之后，只用了半分钟就做完了这一套动作。跟徐无齐在监控里看到的用时基本一样，可能是死者比较心急吃饭，所以外卖小哥下来的速度比刘思捷还要快一点。 刚才刘思捷这一趟走完，徐无齐便基本确定了，这个外卖小哥是没法在但是下手的，但是问题是别的订单。现在的外卖小哥几乎人人都会同时接好几单，甚至在不同的APP上注册成为外卖员，所以他除了现在这个订单没时间，可能他在送别的订单时，有机会对他的订单动一些手脚。 比如说要是拍碰到一个小区的住户，明明住得很高，物业却不允许外卖员乘坐电梯的那种订单，他就完全可以边走边处理这个饮料。 可是要这么慢慢追查下去的话，估计得花好久的时间，而且其中大部分时间肯定也都是浪费。实际上，徐无齐本人也不觉得是这个外卖员对饮料动了手脚。但是能接触这个订单里的饮料的人，几乎只有这个外卖员和店家，哪里还有别的人？ “先假设就是这个外卖员下毒的吧，他知道这个人住的楼层比较低，所以等送到了之后再下毒是肯定没有时间的，因此肯定需要找一个楼层足够高的订单，之后找老李要一下这个外卖员的订单记录吧，什么都缺真的是烦死了。” 电话那头的刘思捷相当尽职尽责地马上提出了异议，“我倒是不觉得可能是这个外卖员，电梯里我就不说了，肯定有监控，楼道和应急通道肯定也会设置有监控的，所以他想要在别地方事先下毒这点，我觉得不是很有可能。” “是吗？又不是每个电梯都会有监控，他只要在这个城市稍微有点年头的人，肯定会知道这里哪个小区没有监控的嘛，倒时候他就可以利用这点，在里面为所欲为。”根据徐无齐的经验，就算是电梯里面，也不是所有的电梯都设置了监控的，可是这样的电梯肯定会特别少。比较落后的小区基本不会有电梯，而一般到高端的小区，为了保证住户的安全以及自身的安全，肯定会设置监控。所以想要找到这样的电梯，除非是像这里这种监控被熊孩子弄坏了的，否则就算找遍天涯海角都找不到。 刘思捷显然知道这点，因此马上反驳道：“你应该也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吧，除非他们像之前那样，把他在电梯里的那段记录删掉，可Y他们真的会这么做吗？” “嗯，但如把外卖员的可能性去掉，那岂不是只剩下店家了？”徐无齐最终还是暂时放弃了外卖员的可能性。 “店家的话……”既然把外卖员的可能性去掉，那他们势必要开始考虑别的人，特别是那些有机会接触到这个饮料的人。除了外卖员，最大的可能就是店家了，既有时间和地点下毒，而且要是那种厨余垃圾很多的店家，还可以轻易把自己下毒的工具全都丢掉。 既然都想到下毒的工具了，刘思捷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到底要怎么对这个东西下毒？那个饮料盒子好像也不算是很方便下手的东西吧？对于这个问题，徐无齐似乎已经想到一种办法了，于是刘思捷马上问到：“你好像已经对他们下毒的方式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 “不是很简单吗？”徐无齐语气里含着些许意外，他根本没想到事到如今刘思捷还要来问他这个问题，“那种盒子两个窄边和底下不一共有四个多出来的角嘛，只要随便把那个盒子多出来的一个角撕开，用注射器在角覆盖的范围以内随便扎个洞，再把毒药送进去，最后用随便什么胶水重新粘上，不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话撕开来不就被人看见了？” “你点这种外卖的时候会第一步就把这种饮料的四个角全都撕开吗？而且把四个角都撕开的应该是酸奶吧，那个饮料又不是酸奶。另外监控上也没有显示死者有把那个东西撕开，他怎么可能发现？”徐无齐的话像连珠炮一样打向刘思捷，让对方瞬间无话可说，要验证的话也很方便，只要让随行的小兄弟打个电话问问就行了。 想徐无齐他们这种很会利用时间的人，肯定是不会放过这点的，所以在刘思捷第三次回去的时候，徐无齐便已经在让他验证自己的想法了。现在他才刚得到答案，结果是，确实在一个角掩盖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小洞还有被胶水第二次粘上的痕迹。 既然已经得到验证，徐无齐说话都硬气许多，“你看，就是这样的，所以这个店家也有些必要调查一下啊。” “要是你敢让我翻垃圾桶的话我可不奉陪。” “怎么可能，当让是让你和我一起在泔水里游泳了。” “呃，我也要吗？”小兄弟开始怂了。 “开玩笑的，但是话说回来了，以Y他们的做法，多半是用了别的手段对饮料下手，然后嫁祸给外卖员，所以是不是有可能他在别的小区送餐的时候，外卖里的饮料被人掉包了呢？” “这倒是很有可能啊。”刘思捷表示大为赞同，“只要等到他来送餐，然后趁他不在就能下手。但是他们得先知道这个人人的订单到底是哪些，同时也要确保外卖员会在送死者那份之前送到自己这边。” “这个好办啊，只要黑进对方的手机，然后在他每个订单的目的地都安排一个人蹲点不就好了？” “这玩意儿是这么好黑进去的么？这种技术层面的事情我真的不懂啊。” “黑不进去也没关系啊，在所有小区都安插一个人，要是正好看到这里面有那个人的外卖订单，那么直接动手不就好了？” 另一边，在李青松的指示下，他们已经把那名外卖员请来了。原因有两点，一：他们对这个饮料盒子进行过指纹的检查和提取，发现上面有两种不同的指纹，其中一种是死者的右手掌纹，另一个就是这个外卖小哥的左手掌纹。二；他们原本就有些怀疑这个外卖小哥，因为他是除了店家意外，唯一能够接触这个饮料盒子的人。 于是，这位外卖小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请到了警局，而且为了不让自己被人差评，还在被带走之前跟买家发了消息。他被带到警局之后，直接就是一通搜身，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注射器，结果发现完全没有，在他的车上倒是发现了一支注射器，现在已经被相关人员拿去检查了。 在被拿去检查之前，李青松还不忘拿着东西吓唬他一下，顺带一提，在吓唬他之前，李青松已经告诉了外卖员这个案件的大致，并且表示了自己对他的怀疑，“你之前一直说你根本没有对这些订单做过手脚，那么请问，这个注射器是用来干嘛的？” “哈？注射……”外卖小哥哪经历过这种事情，瞬间结巴起来，“这……这这个东西不是我的啊，我干嘛要带着……带着这种东西啊，而而……而且我也没买过这种东西啊。”他的语气神情中，无不透露着自己的惊慌与恐惧，在极度的紧张下，他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肯定是有谁用过之后放在我的车上的，哦对了！有个人，他好像动过我的外卖，我送完一个外卖的时候，感觉楼下有人，就往下面看了一眼，然后正好看到他把我的送餐箱关上，我吼了他一下之后，他就马上离开了。” “哦？在哪个小区？你记不记得这个人的特征？”既然对方吐出来一条线索，李青松没有理由不抓住。 可能是太过于紧张，外卖小哥一时没有记起来当时的情况，所以答道：“等一下，我有些记不起来了，让我想想……” 第一百零七章 回归宣告（八） “你慢慢想，争取把当时的所有情况都记下来。”李青松一面这么说着，一面对他露出怀疑的神色，因为他并不是很相信这个信息，正常来说，他如果想要在高楼层看到楼底下的状态，肯定需要看走到窗前往下看，但是一般送外卖的人在这时候会在手机上进行操作，把这个订单结束掉，然后看看自己的下一单，或者有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接下的订单。 所以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应该全都在手机上，继续顺着这个往下推，就可以知道，他那时候的视线应该是朝下的，而且为了马山下楼，外卖员也不会特意走在靠窗的位置。因此，李青松对他的话依旧不是很信任。 想了一会儿，这个外卖小哥终于想起了当时的情况，“我记得那个人比较瘦的样子，但是我那时候在的楼层太高了，所以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人有多高。然后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都很普通的样子。然后他戴着鸭舌帽，所以我看不到他张什么样子。” “嗯。”看到身旁的警员已经记下这些特征，李青松马上开始验证这个说法的真实性，“你说你刚送完一份外卖的时候，你就感觉到了一个人在下面动你的外卖箱子对吧？那你是怎么感觉到的呢？” “哦，那个小区的楼道里的窗户有点落地窗的样子，所以我这样拿着手机，也能勉强看到楼下的情况。而且我这个星期就被人偷过一份外卖，我还报警了呢，所以这个星期我都很注意我的车旁边有没有人的，就算我没有感觉到楼下有人，我都会往下看一眼的，结果正号看到那跟人在动我的外卖，你说巧不巧。” 这些事情可以待会儿到了那边的时候再去验证，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验证这个突然动它外卖的人，是不是有可能会对他的外面动手脚。需要分析的方面无非就这么几个，“你上楼花了多少时间？” “上楼啊，大概花了一辆分钟吧，因为那个人住在七层，而且还没有电梯，所以我是慢慢走的。到了之后我还等了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 “也就十来秒的样子吧。” 李青松点点头，“你看到他的时候，还看到他有别的动作吗？” “没有，就正好看到他把我的箱子关上，然后被我吼了一声之后，慢慢悠悠地走了。” “那你之后有没有查看自己的东西？” “当然看了，我看到里面有一个外卖被他打开了，不过里面的东西倒是什么都没丢，别的也都还在。” 一想到那个盒子上有外卖员和死者的指纹，李青松马上开始对外卖员施压，“你是不是忘了说什么？” “啊？”外卖员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少说了什么，愣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始思考起来，但是没有李青松的提醒，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李青松说到：“我们在那个饮料盒子上，找到了你和死者的指纹，如果正如你所说，里面的东西都没丢，而且你也没有对这里面的东西动过，你的指纹为什么会留在饮料盒子上呢？” “因为那个人把饮料拿出来了啊，所以我要重新放进去。”外卖小哥马上解释到。 “那么问题又来了，请问他既然把饮料拿出来了，为什么不会在这个饮料上留下指纹呢？” “这……”外卖小哥都快被急哭了，他知道自己说的全是真话，而且对当时的情况也尽可能还原了，但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指纹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没对那些东西动过手脚！” 看样子，他已经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了，不过，倒还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那就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说了这件事，那我们待会儿去确认一下，你就负责指认是那个人动了你的外卖。” “好好！”外卖小哥知道这肯定是一个洗刷自己冤屈的机会，马上点头答应，只要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做到不留痕迹的，那他就安全了。 就在这时，李青松的手机上突然来电话了，他看着这个电话有些眼熟，但是又没有备注，于是马上接了起来，“哪位？” “我是徐无齐啊，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然后想去别的小区调查一下。”原来这就是徐无齐的电话，怪不得李青松会感到熟悉。 “去别的小区干什么？”李青松准备先问清缘由。 于是徐无齐答道，“我们查了一下监控，觉得这个外卖员可能没机会对这个饮料下手，再考虑到Y以前的一些习惯，所以我们就想到，是不是有可能是他们组织的人趁外卖员不在车边上的时候，把他车里的饮料掉包了。所以我们想去别的小区看一眼，顺便问一下，你们知不知道他之前那还去了哪个小区送餐。” 听完徐无齐的解释，李青松心里暗叫巧的不行，接着答道：“我们正好从他本人口中得知，这个人在一次送餐之后，看见自己的箱子被人关上了，而且里面的东西被人动过，现在照你的说法，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掉包的。” “这么巧啊，那我们马上过去查查看，哪个小区？”徐无齐听到这个消息，口气明显变得轻松许多。 “没事，这个我们过去好了，毕竟他人现在在我们这里呢。” “那我们之后干什么，这就闲下来了啊。” “这倒是啊。”李青松也觉得有些浪费了，明明有人手，却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可以派他们过去，“要不你们先等我们的消息吧。或者先去验尸中心等等？” “行，我们这就去。”他们口头决定了这件事之后，马上挂断了电话。李青松这边马上组织人手，带着外卖员到之前他可能被人掉包了外卖的地方。 花了点功夫找到当时的录像后，确实是有一个一身黑衣服还戴着鸭舌帽的瘦削男人，趁他不在的时候对他的外卖箱子动了手，而且还特意把箱子打开，用盖子遮住自己，这样的话，从监控里就完全看不出他在干什么了。 一会儿，他便低着头快速地往电瓶车的小储物格子里放了什么东西，接着回身不紧不慢地把盖子盖上。从这一连串的行为上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把里面的东西掉包了，而是当场对里面的东西动了手脚，并且将自己的工具全都留在那里，用来嫁祸给送外卖的人。而且，整套动作，只花了三十几秒的时间，动作相当快 但是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首先，这种饮料肯定是很好入手的，就算自己不知道去哪买，点个外卖肯定能弄到手的嘛，但是他偏偏要当场下手，选择了这种风险高，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做法。其次，他把外卖的盖子打开，似乎是知道这里有监控的摄像头，但是他既然知道有监控，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大摇大摆地做这些事情。最后，他在离开的时候，似乎做了一个将手套摘下来的动作，他明明知道这里有监控，那为什么还要特意在监控下面做这个动作？ 看完了录像，之后要做的就是验证了，李青松选择了亲自带着外卖员验证，来到他当时送餐的楼层后，李青松和他一起走在楼道里，他走在外卖员的身后，要他完全重现当时他的行为。在开始之前，李青松还让另一名一起来的警员站在楼下，在他当时电瓶车停下的位置，以便他观察。 在登楼的过程中，李青松发现，在一层半和两层半的时候，站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可以轻松看到楼下的警员，直到三层半的时候，他才勉强看不清。他掐了一下这个时间点，同时继续观察这个外卖员的动作。发现这个人说是比较关注自己的车的情况，实际上完全不去看自己的车，光顾着上楼了。 到了顶楼之后，他看了一下时间，只花了大概四五十秒的样子，在加上他等人开门的时间，可能确实是需要一分钟。这里先去掉那个黑衣人从打开外卖箱开始的三十几秒，那剩下还有二十几秒的样子，跟他们上到三楼时的用时差不多，也跟他出现的时间差不多，所以外卖员的整套说辞在时间上差不多能对上。 但是，在逻辑上，李青松始终认为有些不对。因为外卖员自己都说了，他是比较关注自己的车的，但是他在上楼的时候却一次都没有往下看，对此，他是这么解释的，“我那个时候被催单了，好像就是你们在调查的那个人，他不止催单，还直接发消息问我现在什么情况，等下，我给你看消息记录。” 李青松完全没想到现在的外卖APP居然还能有消息记录，他本人是几乎完全不点外卖这种东西的，所以不知道很正常，抱着好奇的心态看了一眼之后，他看到点外卖的人一直在跟他抱怨，催促他赶紧送他的份。一开始这个人发的消息还挺耐心的，之后的一句：行了，我马上送你的，少bb。也能看出他是有多烦。 第一百零八章 回归宣告（九） 看完之后，李青松注意了一下时间，确定了这确实是当时的聊天记录后，也稍稍放下了对这个外卖员的怀疑。因为他也有这种时候，光顾着跟别人说话，结忘了注意一些该注意的事情。 见李青松的表情似乎柔和一些，这位外卖员也松了口气，“这个人还挺经常点外卖的，基本每周都会给他送上几次。” “先不说这个，你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外卖里面有些东西有点异常吗？” “没有啊。” “是么……”李青松低头沉思起来，他现在这会儿也是知道他们对个饮料下手的方式的，但是仔细一想，虽然这个黑衣人有时间完成自己的所有动作，可是胶水凝固的时间呢？而且这附近的路面也并不算是很平整，再加上减速带这种东西，难道这个黑衣人就不怕胶水被震开吗？但是事实却是，它的确粘的好好的。 既然这个外卖员说的话基本都能跟事实相对应起来，那么接下来就得去找这个黑衣人了。但是在那之前，李青松认为得先把自己得到的线索跟徐无齐他们汇报一下。 于是，他叫人把这位外卖员带回去做一份详细的报告之后，自己驱车前往验尸中心。此时，徐无齐他们正在小会议室里讨论着什么，所以李青松花了点功夫才找到他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当然是找事干了，你这边的进展如何我们又不知道，所以闲得很啊。既然你来了，那就个赶紧把你知道的全都吐出来吧。” “知道。”李青松找了个位置坐下，接着向他们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切，“虽然这个送外卖的看上去是个完全不知情的受害者，但是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们会直接盯上这个人。这个城市里，送外卖的怎么也有几百个，他们怎么偏偏就能在这几百个外卖员里面，盯上这个人呢？” “很简答啊，只要每个地方都派人蹲点就好了，不过这也只是我的假设，是没有根据的，但是要查的话，应该很容易能找到一个小区里面有个无所事事的人在乱晃吧？” “乱晃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小区里就能经常看到一个老大爷在散步，你抓他去啊。”刘思捷突然开口了，但是说的内容似乎跟他们现在讲的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单纯的抬杠罢了。 于是，不可避免地被徐无齐嫌弃了，“行了行了，少废话，这种事就我们来查好了，然后就是，你们真的能却确定是那个黑衣人下了毒？” “还并不能确定，但是已经在调查这个人的行踪了。” “说实话，我对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感觉能挖到的东西很少啊。”徐无齐有着不好的预感，凭借多年一来的经验，这种莫名其妙就来了的线索，而且还是对方特意出现在监控下面的，估计很难挖到有用的东西。 “有没有线索可以继续往下挖，肯定还得看之后的结果啊，总之，黑衣人交给我们了。”李青松站起身，似乎马上就要重新回去了。 既然人家都站起来了，徐无齐也回礼似的一起站起来，“嗯，祝你好运。”接着对刘思捷和一起的小兄弟招招手：“走了。” “那祝你么也好运。”李青松打心底里认为，徐无齐这边的工作更有可能什么都查不到，他现在依旧认为，这个外卖员和黑衣人依旧是一伙的，否则这个黑衣人怎么知道这个人要跑到很高的楼层？ 两边再次开始自己的任务之后，徐无齐直接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家里，刘思捷一看要回到自己的小区，半路就跑回自己家看刘思媃的情况去了。 于是，他这样的举动，无疑给了徐无齐一个在背后嚼舌头根的机会，“这个死妹控，现在还不忘回去一趟。” “徐哥你们的关系好像很好啊。” “确实，明明以前都很讨厌说话的，但是跟这家伙在一起之后，就慢慢习惯跟他吵架了。”徐无齐带着小兄弟走进了自己家里，“那就只好咱们先开始工作了，你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知道了。”小兄弟对徐无齐把自己放置在一边的决定没有什么意见。 按照往常的那样，徐无齐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接着随便找了一个跟这个系统联网的小区，接着一个猛子扎进这里的监控录像里。 其实这种事情要查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只要看看有没有衣着普通，对自己的样貌遮遮掩掩的人，看到了直接锁定就好了。而且这个时间段还是几乎所有人吃饭的时间，所以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在外面溜达，简直不要太显眼。 很快，徐无齐就找到了一个正在外面闲逛的人，但是有几个外卖员就停在他旁白的大楼里，他就是不为所动，从肢体动作看来，他只是看了这个外卖员一眼，就完全失去了兴趣，“看那样子，估计是直接盯准了那个特定的外卖员吗？”说到最后，徐无齐还是给了自己一个疑问句，他是属于嘴上给出问题，心里已经差不多能想出答案的人，现在也差不多。他本来是要个一个答案的，但是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找到了一个疑问。 接着他马上将这个问题自言自语似的说出来：“也不是，如果是盯着这个外卖员的话，就说明他们已经对这个人接下的订单了如指掌，那就不可能派人来这里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那会不会是……”就在这位小兄弟想要提出自己的意见的时候，画面上的那个人，开始行动了。在两双神情各异的眼睛的注视下，这个人从跑过去到对外卖箱子里的东西下手，全程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比李青松找到的那个还要快。接着他将箱子盖上，这还不算完的，他之后边离开这里，边对监控举起自己的右手，掌心向着监控，做出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不会吧，难道Y这家伙……”徐无齐心里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马上换了一个小区，并且在另一个小区里面，找到了一个同样在闲逛的人。此时他的心态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他希望之这个人能验证他的想法，但是他又不想让这个人真的做出那种事情来。 但是，就在十二点不到的时候，他下手了，同样花了十几秒的时间，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接着对摄像头比了一个剪刀手，之后便离开了现场。 看到这里，徐无齐干脆关掉了监控的录像，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无差别投毒杀人……真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干得出来。” 看到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小兄弟也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参与的第一个案子，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案件。他知道外国的沙林事件，也知道国内的许多恐怖的连环杀人案、碎尸案。但是这么真实的一个案子摆在他面前，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经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徐无齐忽然一个挺身，让自己坐直身体。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李青松的电话，“我这边看到了不得了的大事。” 感受到徐无齐此时的情绪有些不正常的感觉，李青松停顿了一会儿，才用非常严肃的语气问道：“你说吧。” “我们连着看了两个小区的监控，发现都有人对外卖下手，我现在准备看看这些被下手的外卖去了哪里。”徐无齐同时开始操作电脑，准备查看自己看到的第一个被下手的外卖。 他说完这句话许久，才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闷响，肯定是李青松对着什么东西用力打了一拳，感受到李青松的愤怒和悲伤，徐无齐叹口气，“你先冷静冷静吧，我得到了结果再跟你说一声。”接着，他挂了电话，徐无齐知道，他们现在估计还没找到黑衣人，就算找到了，也肯定还没挖出有用的信息，所以他以及没有理由继续打这个电话了。 挂了电话之后，徐无齐注意到小兄弟的表情有些异常，他十分随意地说到：“毕竟对方是Y啊，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做好相应的觉悟，好好看着吧。” “嗯。”他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在徐无齐的追查下，他看到其中一个去了自己所在的小区，和三个别的小区。现在把调查的事情交给李青松显然不合适，虽然这么久过去，他也该冷静下来了，但是既然他还没传来消息，那就说明那个黑衣人的事儿他们还没解决吧，现在就不要打扰他们好了。而且有一个就在这个小区，只要过去看看这个，估计就能确定了。 给刘思捷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好好照顾刘思媃之后，徐无齐带着小兄弟向那栋楼出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送到了哪里，但是只要看看总共花去的时间，就能基本知道在家几楼了。 这个人花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下楼了，说明他送的楼层不会在二楼以下，于是他们一口气跑上三楼，开始敲门。开门之后一番询问过后，两边的住户都表示自己今天没有叫外卖，于是徐无齐便只好去楼上重复这个行为。这次，他只是试了一次，就碰到了没人应门的情况。 第一百零九章 回归宣告（十） 等了几分钟后，徐无齐已经失去了耐心，先跟这个小兄弟交换了一下手机号码，接着说到：“赶紧去叫无业的人来开门。” “好。”小兄弟马上跑下楼。 过了将近十分钟，小兄弟才把人带来。这期间，徐无齐甚至都想破门而入了，但好在这里的门质量看上去也挺好的，迫使徐无齐打消了这种想法。 等物业的人开门之后，徐无齐率先走进去。用锐利的目光在房间里面扫视一圈，接着马上走进别的房间里面。徐无齐在这个小区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对这个小区的房间布局已经很了解了，现在他直接走进他推测是书房的房间。 他刚打开房间的门，就发现房门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住了，而且房门的下部靠近地面的位置，传来了物体碰撞的声音。现在门缝已经足以让他的脑袋探出去，于是他果断将脑袋伸进去，接着看向下边，那是刚才出现声音的地方。 怀着淡定的心情，徐无齐果然看到了一个人正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将视线往上移，徐无齐看到了一个被打饭的外卖盒子，从外观和流出来的汤汁以及这浓烈的香味来看，这是一盆麻辣烫。现在徐无齐算是知道为什么那几个人下手这么快了，如果是麻辣烫的话，打开袋子，打开盒子，这两步五秒之内就能搞定。 “徐哥？”小兄弟和无业的人都心急地等在外面，听到他的轻轻呼唤，徐无齐叹口气把自己的脑袋缩回来，“叫人来吧，应该已经可以考虑办后事了。” “怎么会……”小兄弟咬牙切齿地说到，他很不甘心，“我试试能不能急救一下。” “你也会死的哦。”徐无齐语气平淡，但是他的动作却相当粗暴，直接抓住小兄弟的衣领，把他推回自己面前，“我要跟李青松汇报了，你看好现场。” “知道了。”小兄弟垂头丧气地靠着墙，他看着满脸惊恐的物业人员，苦笑一下，“谢谢您的配合。” 另一边，徐无齐虽然打了李青松的电话，但是子啊按下拨打的下一秒，他就把这个电话挂掉了，“算了，还是待会儿再麻烦他吧。”接着他拨通了刘思捷的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几分钟后，刘思捷也赶到了这里，他来的时候满面不解，“叫我来这里干嘛？” “Y他们真是敢干啊。”徐无齐此时已和小兄弟坐在这户人家的沙发上，他指了指半开的房门，“你自己过去看看，小心别留下自己的指纹。” “别留下指纹？”刘思捷重复了这句话，带着疑惑和不详的预感走过去，他下意识想要推开房门但是发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于是只能和徐无齐一样，重复了徐无齐的动作后，他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回来，转身看着徐无齐，“这又是什么情况？”此时，他看到了那个战战兢兢地陪着他们坐在沙发上的物业，便指着他问到：“他干的？” “不是，他是物业的，只是过来帮我们开门罢了。”徐无齐简单地帮他解释一下，接着开始解释现状，“我们确实是在别的小区里面看到了和那个黑衣人一样蹲点的人，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也对那些外卖下手了，其中一份被他下手的外卖就送到了这里。” 说这么几句话，刘思捷已经知道了徐无齐他们刚才都看到了些什么，他低头思忖一会儿，接着问到：“只有这个吗？” 小兄弟答道：“我们一共看到了两个，但是我们只看了两个校区，所以不确定别的小区是不是也有。”此时他的表情已经平静许多，但依旧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微妙的表情。 刘思捷做了个深呼吸，场面再度陷入死寂，“之后呢？你们做了什么？” “暂时还什么都没做，我本来打算等李青松那边有消息了再跟他说，但是现……” 徐无齐的话还没说完，刘思捷便打断到：“等他干什么？” “我看他之前状态好像不好，所以想让他缓缓，但是现在怎么也够时间了。”徐无齐用拿出自己的手机表示自己真的要打他的电话了。 既然这样吗，刘思捷也不好多说，只能在一旁看着徐无齐打电话。不过小兄弟倒是主动跟他搭话了，“刘哥，其实徐哥没讲完整，在那些人对这个外卖下手之前，其实还有很多外卖，就停在他边上，他都没有动手。” “是么。”刘思捷一边思考的同时，还感觉有些别扭。因为他明明比这个人还要小，却被人一口叫一个哥，“那就是说他们可能早就盯上了这个人，于是在外卖送过去之前完成投毒咯？” “嗯，但是我觉得他们关于目标的选择，好像有些微妙。之前那个死者，显然是一名高中生，而且父母也跟他一同居住。但现在这个死者，从家具的拜访情况看来，是一个独居男人，而且年龄大概是三四十岁。” “这样啊，差别好像确实蛮大的。”刘思捷也感到有些费解，如果说这是无差别杀人的话，那他们之前那种挑选外卖下手的行为又如何解释呢？但要说是有目标地进行谋杀的话，之前和现在两个死者之间差距也有些大。 此时，徐无齐已经打完电话了，刚才刘思捷和小兄弟之间的交流他显然都听得到，于是现在也加入他们的讨论，“其实就是看哪个人走地比较高吧？” “哈？”刘思捷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第一时间甚至以为这个人又在抛梗。 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徐无齐只得解释一遍，“你们应该都还记得李青松给我们讲的那个人的整个行为吧？记得的话你们应该也记得他特意等到外卖员走到基本看不到他的地方才上前动手。而且我看到的两个人也是这样的，所以我姑且认为，他们是为了等到一个有充足的犯罪事件，并且风险比较小的人来下手。” “嗯，这个说法我姑且赞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另一个在哪里？”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肯定在另外的两个小区里面。” “好吧，那李青松怎么说？” “他让我们马上继续查，尽可能查到所有投毒的人，看来他也已经感觉到，投毒的人恐怕不止这么一个两个的。” “啧，整个兴市这么大，而且鬼知道是不是所有投毒的人都在监控底下作案，把这种工作交给我们？” “相应的，他们会负责把所有投毒的人缉拿归案。” “当我没说。” “总之，既然把这样的工作交给我们了，那我们就得制定以下策略。我先声明，我们这次是可以用他们的人的，所以，我觉得你们就去局里，跟他们一起弄，并且按照我之后的划分来检查各自的区域，最后全都汇总起来，报告给我。” “嗯，说得好，那你干什么？”乍一听，这确实是一个比较有效率的办法，但刘思捷依旧准确无误地抓到了这家伙没说的点。 “我当然是一起找了，我也会个自己分配一个区域的，你放心好了。”之后，徐无齐用自己手机上的地图，简单地给他们分了一些地方，由于徐无齐是一个人一块，他理应分到一个比较小的区域，但他还是直接给自己分了大概有6.25平方公里的区域，其余的就交给他们。 按照徐无齐的计划，他们正准备出发，却被物业的人叫住了，“等一下！这里怎么办？” “很快就会来人的，这个你刚才要是仔细听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话你就能明白的吧？好了，我们先走了，这里就麻烦你了。” “别呀，你们……”在这种关头，还是小兄弟比较贴心，跟徐无齐他们交代一下，便回来陪这位大哥。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一个有死人的房间里面淡定自若的。 既然这样，那他们也只好吧脚步放慢下来，因为他们是做了一辆车来的，虽然刘思捷也会开车，徐无齐也有车，但是徐无齐的那辆车，有些地方是不让进去的，所以只好等小兄弟回来，他们才能一起出发。 好在，之后来的兄弟动作也不慢，没几分钟，他们就到了。于是刘思捷又等待几分钟，他们才一起出发。之后，这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都在努力查这些投毒的人的行踪，而且将数据一汇总，居然直接查到三十多个，也就是说，这次Y他们的行动，直接导致了至少三十个人的死亡。 在这种沉重的数据之上，还有徐无齐带来的一个噩耗：第一个查到的黑衣人，已经被找到了尸体，就在他自己的家中，并且将自己的电脑直接格式化，手机也不知所踪，死因虽然还没查过，但基本已经能认定为服毒自杀。 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开头，徐无齐知道之后的人，恐怕都已经死了，所以他们做了这么多，几乎完全都是徒劳之举。 第一百十章 回归宣告（十一）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刘思捷跟李青松一样，一度陷入了迷茫与愤怒。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这么仔细地找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这帮人为什么要完成任务之后马上自杀，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和徐无齐有种被他们戏耍了一般的感觉。 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徐无齐用电话告诉他的，听这边刘思捷半天没有反应，徐无齐问到：“怎么了？” “只是有种被戏耍的感觉罢了，我们这么努力查他们的行踪，结果他们却用自杀来回应我们。”刘思捷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了眼自己身边，正在休息的众多警员，心里升腾起些许哀婉之意，他们现在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电话那头，徐无齐则依旧是用那种轻松的口吻说到：“这种事情你应该早就能意料得到才对吧，以前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我们逮到了Y手下的人之后，他们莫名其妙就服毒自杀了，为此我们还制定了不少办法来防止他们自杀呢。” “真的恶心。”刘思捷叹息着骂了一声，接着答道：“我们这边搜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把我们找到的的投毒者发给你吧。” “嗯，好。” 将这份名单发给徐无齐之后，这个工作算是完成了，刘思捷也先行告退，回到徐无齐的家里，静静等待李青松的命令。他们在原则上是只能协助李青松侦破这个案件的，所以他们并不能随意调动他们的人手，就算是想看一些检查的报告，也只能通过李青松那边才拿到手。 回到徐无齐的家里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接近四点的时候了，看到这个时间的时候，刘思捷也不得不感叹一声时间过得真快。虽说刘思捷一结束就直奔徐无齐的家里，但他其实不是自愿想来的。原本他的意图是去照顾一下刘思媃，毕竟自己几乎一整个下午都不在，而且之前看她的情况也不是非常好，所以现在还想回去看一下来着。结果还是被徐无齐强硬地叫到这里来了。 一进门，刘思捷就听见徐无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可等你好久了，快点来吧。” “知道了，等我换个鞋。”换上室内用的拖鞋后，刘思捷快步走到房间里，却发现徐无齐正用一种非常不雅的姿势躺在沙发上，要具体说是什么姿势的话，果然还是不能细说，因为现在严禁上传任何与情色有关的违规内容。 总之，刘思捷对现在的状况已经几乎熟视无睹，走过去一脚把徐无齐的脚踢走，接着自己也躺在沙发的另一边，“叫我过来干嘛？” “继续讨论一下这个案件咯。”被刘思捷的脚踢走之后，徐无齐还是很不安分地把脚架在刘思捷的腿上。 再次把徐无齐的腿踢走，刘思捷疑惑到：“还讨论这个干嘛，那个小孩很显然就是他们的无差别杀人计划的受害者吧。” 可能是由于刚才刘思捷的脚上的力道有些大，所以徐无齐反击似的踢了刘思捷一脚，“他是受害者之意没错，但你不觉得，还有一些蹊跷的地方吗？” 结果他，他们的对话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因为之后就是两人的腿法大战，刘思捷显然还不习惯边打架便说话，所以两人一直打到双双掉下沙发，才重新拾起那个话题，“蹊跷的地方啊，我好像想不到。” “那我就直说了。”徐无齐重新爬上沙发，并且收起自己的腿好好按揉起来，“对那个小孩，他们投毒的方式是非常拐弯抹角地把盒子的角撕开，然后用注射器，接着在黏上，而别人呢？打开袋子，打开餐盒，下药，全都关上，结束。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小孩，他们会用这种方式呢？” “那不就是说，他们用的毒药是固……”申说到这里，刘思捷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看到他沉思的表情，徐无齐也满意地扬起了嘴角，“没错，如果他们的毒药是固体的话，就不会用注射器了，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考虑这个问题，是个错误的方式。” “总之，他们用的肯定是液态的毒药，而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比较重的味道，另外颜色恐怕也比较淡。”刘思捷下意识地开始分析起这种毒药可能有的特性。 另一边，徐无齐则继续用那种玩乐一般的淡定口气说到：“综合一下，几乎可以直接说这种毒药是非常不易被人发觉的。现在咱们来考虑一下他们投毒的手法差异吧。根据李青松给我们提供的信息，他那边找到的黑衣人，投毒的时间长达半分钟之久，而我们找到的人，却只用了十几秒就做完了所有的动作。” “带来这种差异的应该是注射器的使用和重新把盒子黏上的时间吧，因为就算是用502这种强力的胶水，要是不粘好的话，是很有可能在送外卖的途中把这个盒子震散的。” “没错，关于这个小孩中午到底吃了什么，我之前顺便问过李青松，据说是花甲粉丝汤。这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反正我吃过，听名字你就知道这里面是肯定有汤的，所以加在这东西里面比起饮料盒子，显然要方便，也安全得多。但他们没有采取这种行动，那他们的目的何在，关于这点，我思考了很久。” 察觉到徐无齐的意思，刘思捷马上脱口而出道：“你不会想说，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杀死这个小孩吧？”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来着，虽然他们有时候会做出来的事情很难以捉摸，比如说为什么一帮人投毒完了之后就自杀，但是你不能否认他们的一些行为是很有远见的。”徐无齐坐直了身体，看起来他终于要认真了，“你应该还记得我在波市住院的时候说的话吧？虽然我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但主要的意思我一直都记着。” “既然你都记着，那你干嘛还……” 徐无齐马上打断了刘思捷的话，“就是因为急着这句话，所以我才要在这方面深入地想下去。我也曾想过，他们可能就是要用特别的手段来让我多想。既然他们有让我多想的意图，就说说明这个案件里有我们还不知道的真相。但是，投毒的人已经几乎全都被找到，而且现在发现的外卖已经拿去检查。那么我们还不知道的真相又在哪里呢？ “既然所有的人都已经找到，他们的计划也已经完全实施，这看上去都可以结案了。这时候我对我现在抱有的这个心态反复琢磨，最后终于发现了，他们就是想利用我的这种心态，用一个特别的手法，让我们不敢多想。另外，他们也利用了我们的一个心理漏洞，一个被毒杀的人，放在一个庞大的投毒计划之中时，我们就会转而开始调查这些毒药的来源、幕后的指使者以及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时候还会有人对这个案件关心吗？” “总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刘思捷舒展了一下身体，“你的意思就是，他们就是想让你少想点东西。” “没错，但是我对这一投毒方式背后的意义，仍然不是很清楚。”徐无齐虽然已经看破了Y的目的，但是却对他口中的他们仍未知道的真相毫无头绪。 “那就说明我们还缺少什么线索吧。”刘思捷也开始思考起来，“既然他们的目的不是直接杀死那个小孩的话，那又是什么呢？难道他们的目的还是让这个小孩被车撞死吗？” “关于这点，咱们还不能这么说，因为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往里面注射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东会有什么作用。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先试试看推测一下这东西会有什么作用吧。”徐无齐现在也有些没有头绪，但是他知道这是他们可以着手进行调查的点。 于是，刘思捷便马上排除了一种可能，“应该不是那种会让人出现幻觉的东西吧，我走过他家到小区门口的路，七拐八拐的，还挺绕弯子的。如果是出现幻觉的药的话，我认为他连小区的门都走不出来。” “是啊，但要是有个几分钟的时间让他没有发作的话就难说了。” 听了这种话，刘思捷下意识地白了徐无齐一眼，“你要这么说的话，什么东西都有可能了，暂时先抛开这种可能性吧。” “嗯，那我这边也提一个，应该也不会让人的身体无力话，因为虽然那边有一个下坡可以加速，但这并不表示他能够轻易保持站立的骑车姿势。如果是作用在身体上的话，应该也是让四肢僵硬的药剂，否则不能保证他骑在车上，要是他随便往一个方向一倒，也不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说起来，那个司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人，要是他这个点不处理掉的话，我心里还是总觉得他们只是想让这个小孩出车祸。” “我这边也是。”徐无齐摇着头叹口气，两边现在都觉得，得把这个麻烦的司机处理掉了，“那我跟李青松说一声，去找那个司机碰头吧。” “快点吧。” 第一百十一章 回归宣告（十二） 之后，徐无齐马上跟李青松打了个电话，要求跟那个肇事的司机见面。这时候李青松正忙着呢，几乎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徐无齐的要求。 既然人家都答应了，徐无齐两人也事不宜迟，马上出发，前往之前那徐无齐被带去做笔录的地方，现在这个司机还在被拘留呢。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场车祸，再加上之后发生的事情，所以里确实是这边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把这个人放了。 在跟他见面之前，徐无齐他们还是得先去看看他的供词，一来省点时间，二来也不用他们费力再从这个人口中套出这些早就有了的信息来。看完之后他们才发现，李青松刚刚给了他们一个信息，是关于这个司机的人的。他早就派人调查这个司机，所以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查到什么东西了。 经过联络之后，徐无齐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司机真的只是单纯的吃完饭之后往自己的公司赶罢了，至于他在过十字路口时打的电话，那是他的秘书给他打的。内容只是关于今天下午的事情罢了。这些事情，在徐无齐眼里算得上是一无所获，但是好在，经过他们的调查，这个司机基本上能确定不是Y组织的人，之前的那个车祸，也是一场意外。 既然都已经这么确定了，徐无齐和刘思捷便暂且把这个因素去掉，但是当他们真正重新开始思考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关于那个药物的检查报告真的还没出来吗？尸检的报告很慢他们都能理解，但是关于那个饮料盒子的检查，这都检查了一个下午了，为什么还没结果啊？ 当然，这是刘思捷意识到的问题，毕竟他懂得并不是这么多，所以当他跟徐无齐提起的时候，还是被教育了一顿，“这种事情得等上4个小时啊，你给我有耐心一点好吧？” “知道了。”刘思捷随便应了一声，此时他们已经回到徐无齐的车里，既然之后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目标，他们便直接在这里慢慢讨论起来：“既然这场车完全是个意外的话，那就表示他们可能还在别的地方被他们的人下毒了咯？” “按照我之前的说法，好像也只能这么想了啊。”徐无齐虽然隐隐有种给自己挖了坑的感觉，但既然都已经走上这条路了，那就干脆走到底嘛，“如果说有别的地方能够下毒，而且是他在家里或外面可能接触到的东西……” “在家里么无非就是手机电脑了吧？”刘思捷下意识地答道，“要说食品的话，估计的找他的家里人问问了。” “那咱们之后去问问看吧，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他们家里的东西呢？比如说……自行车？” “自行车要怎么下毒啊，再说了，就算下毒了，他又要怎么中毒啊？说起来，这个自行车李青松那边的人不是检查过吗？说是除了两边的刹车，其他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嗯……我相信他们已经细致地检查过了，但是，果然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啊。”徐无齐叹口气 刘思捷在一边也白了他一眼，“知道了，之后还要再去看看那个自行车是吧？” “姑且加上这个计划吧，反正那个报告也还没出来。”徐无齐将自己的眼神抛向外面，似乎是想从普通的街景里找到一些灵感。忽然，他冷哼一声，在刘思捷疑惑之前说到：“说起来，要从外面接触到一些东西好像很容易啊，只要他买点东西，肯定会接触到什么的吧，而且很快就会吃下去。” “哈？这个可能性暂且不提，万一真的是他在外面买了什么东西，结果导致他吃到毒药。那站在他们的方面看，要怎么确保那个小孩买到有毒的东西啊？” “这倒也是个问题，说不定他有什么每次出去都要买的东西呢？” “要是有的话倒是好说，这个稍微了解一下应该就能知道了。假设这家伙有非要买的东西，而且他们也知道，那要怎么下毒呢？” “应该是掉包。”徐无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答道，“不对……呃……对，就是掉包。”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思捷被对方最后那段莫名其妙的凌乱搞得有些烦躁。 现在徐无齐已经在自己的脑子里面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整理完毕，于是解释到：“其实是我怕自己说的东西被你误解，所以临时想换个说法，但是发现就是那种说法，所以一时间有些乱，现在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吧。先按照你说的那个前提，之后他们只要准备好相应的东西，在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他只要把原来的商品换下就可以了。” “如果是商品的话，就有别被别人买走的可能。那就说明他必须得进可能贴近这个小孩出发的时间，才能换上他这个带毒药的东西，这样他才能确保小孩会买到到这个商品吧。”刘思捷马上开始分析这其中的弊端，接着给出了一个解决的的方案，“只要有监控的话，就能锁定那些在他之前买走这种商品的人。” “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说完，徐无齐马上发动了汽车，这辆隐藏在孱弱外壳下的猛兽发出咆哮的瞬间，吓得刘思捷抓紧了自己的安全带，带着些许的惊恐，他问到：“你不管他们是怎么下毒的了吗？而且我们之前对他可能买的东西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吧。” “管他干嘛，先把录像弄到手再说。”徐无齐一脚踩下油门，往小孩的小区门口驶去。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小区的门口，在门口这里走一圈之后，他们发现，这里有两家店，里面都有出售食品和饮料，只不过其中一家里面只有吃的，而且看上去是个很老的点，里面的一切事物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另一家里面的商品更加齐全一点，装修也让人耳目一新，设备也应该齐全。 依据少年应该前进的方向，徐无齐他们走进了那家比较老的小店，这是在从小区门口到那个路口之间肯定会路过的小点店，所以他们认为这个小孩多半会来这里。除非他跟另一家小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之类莫名其妙的因素，否则一般人是不会特意绕路过去买东西的。 走进店里之后，徐无齐先四周看了一圈，失望地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而且店主还是一个大概已经够到退休年龄的阿婆，她见有客人，便条件反射似的问到：“要买什么？” “大妈，你店里难道就不装一个监控的吗？”徐无齐这么问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布满难过的神色。 听到他的疑问，大妈理所应当似的答道：“不装啊，怎么，你是推销监控的？” “不是不是，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一个案件，所以要查查这里的顾客，特别是中午那段时间的。” “哦，这样。”阿婆点点头，接着露出思考的神情，“中午的话……客人也不是很多，我应该能想的起来的。” 虽然阿婆已经这么时候说了，但是徐无齐的心里却在猛烈吐槽：“就算你这么说，但您这么大年纪了真的还可以吗？而且关键是能不能想得到有人做了奇怪的举动啊，您老人家真的能注意到吗？” 稍稍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徐无齐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下意识地问到：“中午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来这里买过东西？” 阿婆显然记得这个人，马上回答到：“哦，有。” “他买了什么？” “冰的雪碧。” “他经常买吗？” “对，基本上来了就会买一瓶雪碧。” 听到这个消息，徐无齐的心里才算是舒服一些，“那您有没有发现在他来之前，以及一个客人走之后，这个雪碧有些奇怪？” 这次阿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徐无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拗口，于是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并且说几个字就停一下，确保对方已经听懂了才继续说，“就是，中午的时候，这个小孩不是来买了瓶雪碧嘛。有没有人在他之前，打开过这个冰柜，而且动过之后，这个雪碧感觉有些奇怪。” “这个……好像没有，我都不怎么看这个冰柜的，而且上面全都是水珠，谁看得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啊？”可能是由于最近的天气莫名热了起来，所以现在冰柜上面由于里面的冰冷，让外面的玻璃已然布满了水珠。 虽然一开始就没有对这里抱有太大的希望，但徐无齐还是不可避免得叹了口气，“那阿婆你有没有见过比较可疑的人？” “没有啊。” “看上去都是很正常的？” “对啊，哪有什么可疑的人？” 既然这样子一无所获，徐无齐干脆开始向她验证自己没有说出来的小想法，“那个小孩来买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很急？” “诶，这倒是真的，我看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着急，然后嘴上还说什么……怎么这么口渴。” 第一百十二章 回归宣告（十三） “哦？”听到这个答案，徐无齐的脸上瞬间有了几分神采，虽然刘思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够察觉到这家伙恐怕已经想到了什么，“谢谢，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向阿婆道别后，他们两人马上回到了车里，这时，刘思捷便顺势向徐无齐确认到：“你是在怀疑Y组织的人其实只是放了一些能让人感觉非常口渴的东西对吧？” “没错，既然他在几分钟之前就喝完了一罐饮料，那么为什么他还要去买一瓶雪碧呢？就算这是他的习惯，一般人的话，对水分的摄入并没有这么讲究，大部分人都是在自己觉得有些口渴的时候才会选择喝点水。但是从这个小孩的习惯看来，他并不是很喜欢和水，准确地说是应该不喜欢喝白开水。” “嗯，现在你心里肯定在说，这家伙真是个不懂喝水的妙处的麻瓜对吧？” “是啊，喝水多好，非要和饮料。”要是地球上会有喝水神教的话，徐无齐恐怕已经是教主了，因为他对喝白开水真的是有着病态般的执着。在向刘思捷大肆宣扬和白开水的好处之后，刘思捷也被他拉进了喝水神教。其实刘思捷只是盯上了多喝水能够促进褪黑素的分泌这种说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经过科学的证实，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入教了，“说起来，口渴了，你去买点水吧。” “不要，中毒了怎么办？” “我会给你买保险的，快点去。”徐无齐从两座椅之间的小储物柜里拿出五块钱来，“喏，你的份我请了，多出来的一块钱就当我预支的冥币钱。” “等我给你上坟的时候，一定给你烧一块过去。”虽然两人嘴上都拿这种有些过分的事情互相开玩笑，但是谁都没有当真过，可也非常认真地想过，他们知道，自己在达到自己的目标前，一定不能轻易死去。 买了水回来后，刘思捷毫无顾忌地喝了一口，接着道：“在判断这个小孩不喜欢喝水之后，你……你瞪着我干嘛？”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这瓶可能比较靠里面。”徐无齐说完才把自己的水拧开，跟喝茶似的浅尝一口。 看到徐无齐的举动，刘思捷无奈道：“明明最在意这里面有没有毒的是你吧。算了，总之你按照常理判断一般人刚喝完一整盒饮料后，应该是不会在买水的了，再加上之前的前提，就马上想到毒药的作用恐怕是让人觉得口渴是吧？” “会让人脱水也说不定，总之，这小孩就是觉的自己口渴了。”徐无齐叹口气，接着才往自己的嘴里猛灌一口。 “所以说最在意这里面有毒的就是你吧。”刘思捷再次吐槽一句，“不过能验证出来就是好事，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下毒的人到底是谁，我们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既然要掉包的话，那就肯定得需要一个不会让人觉得可疑的东西来装这个瓶子，不过这就涉及到这瓶雪碧到底是大瓶的还是小瓶的。” “大瓶的？”刘思捷忽然用一种相当怪异的表情看着徐无齐。 当然，后者此时正在思考，所以没看到刘思捷的表情，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正在瞎蒙，“别乱猜啊，这个咱们也得讲究一下的好吧。” “嗯……”刘思捷下意识地肯定一声，接着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对，我们好像不在讲同一个东西。” “你在说什么？什么我们……”徐无齐看着他们的脸，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他相当不讲究地对刘思捷伸长了脖子，“你该不会在说那种一点几升的雪碧吧？” “嗯，你说的大瓶嘛。”刘思捷理直气壮地解释到。 刘思捷要这么说的话，徐无齐也没法反驳，“相对于那两种大小，这种确实算得上是大瓶啊，但是怎么想都应该不可能会买这种大小的雪碧来解渴吧，更何况是放在自行车上。” “行了行了，既然是放在自行车上的话，那肯定还好好卡着吧，打电话问问吧。”刘思捷察觉到对方正在一本正经地吐槽，于是马上催促对方起来。 “知道了。”徐无齐慵懒地回答一声，果断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李青松的电话，“你们有没有找到那个小孩的雪碧……就是他放在自行车上的雪碧啊……没有吗？要不你跟他们确定一下呗……行，那我等你消息。” “居然还要等他们的消息啊。”刘思捷看着自己手里的矿泉水若有所思，“我说，他就算……”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我说’这种口头语。”徐无齐突然抓着这个开始吐槽起来，惹得刘思捷一阵不爽，“我突然想到不行啊？” 徐无齐举起一只手表示投降，“行行行，你要说什么你快说吧。” “嘁，按照你想的，这个小孩很口渴，接着买水，然后就是喝下去了吧，但是他之前喝了这么多，起码200毫升的饮料，之后又喝水，这么短的时间里喝这么多，对身体也不好的吧。” “是啊，要是他心脏不好的话，命丧当场也说不定。”这是真的，如果真的快速喝水喝过量了，自己的心脏又不好的话，确实会引起一些不适的症状，要是心脏不好的话，可能还会引起相当严重的症状，“所以，有可能咱们对那个雪碧什么东西都查不出来。但是只要之前的饮料里面能检查到东西就好了。”徐无齐用相当轻松的口气解答了刘思捷的疑问。 听完对方的解答，刘思捷都不知道他这到底自信是哪来的，“希望能查到一点东西吧，说不定这时候他们的检查已经有结果了。” “希望吧。”这时候，徐无齐的手机来了电话，是李青松的电话，“怎么样……没有？好吧，那我们自己找找。”接着，他马上挂了电话。他知道刘思捷肯定知道他们刚才说了什么，于是什么话都没说，再次发动车子。 到了目的地后，刘思捷马上就知道徐无齐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了，“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慢慢找吧？”刘思捷看着中午的案发现场，同时准备拒绝一下。 但是徐无齐好像是铁了心的，“少废话，赶紧下车。” “知道了。”刘思捷打开安全带，在他准备开门的下一秒，他将抓住门把手的手收了回来，看着到现在为止，一点行动都没有的徐无齐，“你这是，要骗我下车？” “怎么可能，我这不都已经在赶你下车了么？”徐无齐一点不怂的迎上刘思捷的目光，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持续了大概十秒钟，最后刘思捷先叹口气，“唉，压榨员工，我要工资加倍。” “准了。” 于是刘思捷相当麻溜地从徐无齐的车上下去，目送徐无齐离开之后，刘思捷对徐无齐的想法多少有些了解，多半这家伙准备像在调查监控的那次一样，遥控自己的行动，只不过这次徐无齐只要再监控上找到那个雪碧在哪里，接下来的是事情就是刘思捷来干的了。 “那我就先在这里转转吧。”在徐无齐那边就位之前，刘思捷只好在这里乱晃，说不定能在他之前看到那瓶雪碧呢。 不过一圈转下来，刘思捷什么结果都没有，硬要说有什么收获的话，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维生素D罢了，“这家伙好慢，说起来，要是把笔记本也一起带下来就好了，唉。” 就在刘思捷叹息不久后，徐无齐就把电话打来了，“你好慢啊。” “因为我还多看了一些录像啊。”徐无齐无奈的声影从手机传来。 “多看了？”刘思捷马上明白了徐无齐的意思，“你是说雪碧被人拿走了？” “没错，要不你干脆再多想一点吧，猜猜看，我干嘛要给你打电话。” “我说你这个人啊……”刘思捷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行，既然你给我打电话，就说明有结果了，或者线索断了，哪个？” “有结果了，继续。” “OK，有结果了的那就应该是被人带走之后丢掉了吧？” “不是。” “不是？既然被人带走了，而且这水瓶上面还有跟地面刮擦的痕迹，另外还被人喝过难道这样还有人想要喝这瓶水吗？” “嗯哼。” “真的是……那么有人喝过这瓶水，有结果，有人死了对吧？” “没错，你来猜猜这个人的身份吧。” “哈？”刘思捷真的是快要抓狂了，“算了，听你的口气，估计这人已经被送去医院了。身份的话，既然你提到身份，那就不会是小孩，而这样的水，几乎不会有人想要从地上捡起来喝，那就说明这个人要么对卫生之类的意识很差，要么就是个回收塑料瓶的。” “第一个有点接近了。” “这样的话……流浪汉？” “不是。” 这时，刘思捷注意到自己的视野中有一抹十分显眼的绿色，接着下意识地问到：“环卫工？” “答对了，现在他已经别送去……算了，是你的话估计不会在意这个。” 第一百十三章 回归宣告（十四）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吧，你看到的情况真的是这家伙死了吗？” “中暑了也说不定，但是我还是比较偏向于死了，因为这个人倒下之前没有中暑的症状。” “唉，总之这个人现在是被医院的救护车接走了这点你应该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吧？” “嗯，来得不算即使，在他昏倒的第十三分钟，才有人发现他，不过他倒下的位置也不好，就在路边，以至于有人可能以为他是在睡觉。”徐无齐那边忽然传来了一点声音，还发出了一点小鼻音，估计是正在从自己的椅子上起来，“总之，只要知道了这个人的情况，我们就能知道这瓶水里到底有什么。” “知道了，过来接我。”刘思捷简单地命令一声，接着立马挂断了电话，同时，他转身向自己的小区门口走去，这样既省时间，也方便徐无齐看到他。 很快，徐无齐的车出现在刘思捷的视野里。但是，当刘思捷拉他的车门把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这家伙居然锁着车门。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居然还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难道这个人不知道自己的车窗不是不透光的吗？那么结果就很明显了，这家伙是装的。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毫无素质地在小区门口，隔着黑色的车窗开始了大眼瞪小眼。直到徐无齐目不斜视地摸出自己的手机，然后一边瞟一边强行继续跟刘思捷的视线大战。 几秒后，刘思捷接到了徐无齐的电话，他还以为是这家伙准备再电话里沟通一下，结果他刚接电话，手都举到半空了，徐无齐就把电话挂了，而且笑的跟个孩子一样，相当开心地打开了门锁。 “不就是先挂了你的电话吗？搞什么？”上车后，刘思捷马上开始系安全带，对徐无齐的突然加速他也已将慢慢习惯了。 “哼，在我眼里，只有霸道总裁才配挂别人的电话。” “你对这个职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个是种族吧？” “你这种话已经是偏见了吧……” 在门口的一番闹剧之后，徐无齐只会总算是安安静静地将刘思捷送到了目的地。从徐无齐得到的监控的时间上来看，那位环卫工是在下午一点之后进医院抢救的，而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不多的几个可能性就是：1、已经宣告死亡，通知家属，推入太平间。2、不屈的医生们和顽强的病人仍在努力。3、转院之后继续抢救。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直接去了急诊部门，询问了一下这里的护士和医生，得知今天确实是有人打了急救的电话，并且医院这边派出了救护车，而且救护车到得非常及时，虽然现在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但是他命是已经捡回来了。环卫工大家都知道，基本都是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的老爷爷老奶奶，身子骨比较弱。 其实喝了那种东西还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是在十几分钟后才得到救治。这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想让老人家当时就醒过来，那纯属奢望。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徐无齐他们当然是觉得相当出乎意料，他们原本以为这老人家可能没什么机会抢救了，没想到老人家居然还能挺到现在。 可仔细一想，这也是情理之中，暂且先把之前得到的信息作为前提，这个小孩很口渴是事实，既然口渴，那就会多喝水，于是一整瓶水就不会剩下多少。这样一来，里面的毒药也相对比较少一点，可能恰好就在老人家的极限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人是已经找到了，而且也捡了一条命，可处于昏迷状态就让徐无齐他们感到有些头皮发麻。既然这边没有什么可以忙的事情的话，那就去别的地方先忙一会儿吧。只不过在出发之前，他们还得做一些预备工作。说是预备工作，其实就是嘱咐一下医院的人，等这个老人醒了之后，一定要联系他们。于是，他们马上离开了医院。 “既然人还在昏迷，那咱们之后干什么去？” “当然是去找瓶子了。”徐无齐答道，接着马上发送了车子，“那瓶子还在那个地方好好呆着呢。” “哪里，环卫工倒下的地方？”刘思捷猜到。 “嗯，还在他的小垃圾车里。” “你的意思是说，待会儿咱们还要去翻垃圾？” “当然了，不入虎穴。” 这句说话出来半天，刘思捷也不见徐无齐把下一句话说出来，他瞬间明白了徐无齐的意思，“再这样下去我就跟你要三杯工资了你信不信？你也给我入虎穴。” “那你信不信我就直接给你三倍工资？” “那你先说好原本的工资是多少？” “焉得虎子。” “……我拉你手刹你信不信？” “不行，死都不能让你拉的，这是老司机的晚节。” “在你说出这种话的瞬间就已经晚节不保了啊！” 在两人的互怼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环卫工倒下的地方，由于这次只是叫了救护车，所以这个地方没有封锁，车也没人愿意动。 下车之后，徐无齐一个箭步走上前，探出头查看这里面的情况，刘思捷在旁边看着，总觉得这家伙是要从里面找出今天的晚饭来。 估计是之后也有人往里面丢了一些垃圾，徐无齐花了一点功夫才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戴好手套之后，徐无齐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雪碧的瓶子，并且翻看一番，确认这上面有一些应该有的划痕之后，从叫刘思捷自己车里拿出一个密封袋之后，徐无齐就跟刚偷完金库一样，贼头贼脑地脱下手套，带着刘思捷往自己车里钻。 “雪碧瓶子到手了，那么之后的事情就是送去检查了是吧？” “当然，你帮我打个电话，我怕给我拍到了。”徐无齐将正在拨号的手机丢给刘思捷。 拿起手机前，刘思捷还嘟囔了一句：“那就不能先打了电话再开车么……” “喂？”电话里突然传来李青松的声音，打了刘思捷一个措手不及。 “啊，那什么，我们找到了一个……关键的东西，三言两语说不明白，要送去和那个饮料一样检验一下。” “呃，好，那我跟那边说一声，你们过去直接给他们东西就好，另外，那个饮料盒子和餐盒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里面并没有什么毒药，但是成分不明，效果我们也暂时还不清楚。” “效果应该是让人觉得口干，这点我们稍微调查过。” “口干？” “这个之后徐无齐来跟你解释吧，你先跟那边的人说一下我们要去做检验。” “好吧。”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从刘思捷手里抢过手机，徐无齐相当不满刘思捷刚才的表现，“什么叫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啊，直接说很有可能有毒药的东西不就好了。” “因为我一急，脑子里就下意识地想把之前的的事情都说出来，不然李青松不清楚嘛。” “算了，之后我自己跟他说吧。” 很快，他们到了药物检验中心，按照李青松说的，他们很顺利地将雪碧瓶子交给对方，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离去。在大厅里等了几分钟，刘思捷就已经等不住了，“咱们该不会还要在这里等四个小时吧？” “当然不会，要是他那边情况还好的话，应该和快就会来了。” “谁？” “李青松啊，我觉得他应该会亲自过来的。毕竟你可是突然给了他两个问题啊，而且还是用塞的方式给他的。” “不就是没表达清楚么……” “我就是不喜欢表达不清楚啊。”徐无齐少见地冲刘思捷发起火来，虽然他的口气已经尽可能平静，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慵懒的意思，但刘思捷依旧从他的语气和眼神中察觉到了对方的怒火。 刘思捷只好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我知道了。” 继续等了一会儿，李青松居然真的来了，一进来，他就看见正在大厅里等待的徐刘两人，“你们这是在特意等我吗？” “是啊，毕竟这家伙没说明白，而且还赶时间。”徐无齐用力在刘思捷的肩膀上拍一下，继续道：“那我就说我该说的部分吧，就说为什么我们认为那个东西的效力是让人觉得口干。” 此时，李青松已经坐到徐无齐旁边，准备好好听徐无齐之后的话，毕竟是调查冻到了自己完全想不到的事情，这种程度的认真是绝对有必要的。 “其实就是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大规模投毒计划之后，我根据以往的经验，强行找了另一条出路。Y这个人，以前经常用一些非常沉重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乐趣，比如说让深爱的情侣中的某一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掉对方的肉，或者让解谜爱好者死在他的创作之下。当然还有更恶心的我就不多说了。 “总之，我下意识地想到，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是这样呢？他将一个特例放在一堆被下毒的人里面，是不是就是想看我们就这么结案呢？于是我就从他们投毒手法的差异着手，强行找了另一条路，就是他们下的药，并不是毒药。之后我就和他一起调查了以后，才从一个开店的阿婆口中知道，原来他还买了一瓶水，买水的时候还一直觉得自己非常口渴。” 第一百十四章 回归宣告（十五） “所以你就想到，他们对那个男孩下的可能不是毒药，而是有那种效果的药剂啊。”李青松点点头，接着他又问了，“但是现在市面上应该也有能够让人口渴的药物的吧，但我们检测出来的结果却还没个搞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应该是针对这个人制作的药剂吧，虽然现在市面上的很多药物都有着令人觉得口渴的后遗症，但是却具有很强的不确定性，就算他们的人能弄到他的相关病史，但也不代表就能完美碰到口干的副作用，再说了，就算正好碰到了，能有多口渴？他可是边喝水便吃药的啊，所以应该是针对这个人本身制作的一种药剂。” 听完徐无齐的分析，李青松轻松地笑一声，接着对他赞叹起来，“真的很厉害啊，我只是随口说一下，居然马上就分析出了这么多东西来。” “也不是吧，就是等你来的时候顺便想了一下。” 事实证明，在一个真心想赞赏你的人面前，再谦虚低调也没什么用，“那也很厉害了啊，我可是从接到报告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这件事了，结果还是没想出一个头绪来。” 徐无齐最后还是有些忍不了，直接打断了这种节奏，并且转换了一个话题，“行了，现在咱们只要调查一下在那个小孩之前，都有谁去买过那里的东西就好了。” 既然话题到了这方面，刘思捷也能顺利地参与进来，“也不用是非得买东西的吧，进去转一圈的也是啊。” “进去转一圈没买东西的人怎么说也会被人注意一下的吧。”徐无齐白了刘思捷一眼，“而且你应该关注的点应该不是这个地方吧。” “那你说我应该关注什么地方？” “好~给你一点提示，可以是个很细节的地方。”徐无齐神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指向他们的头顶。 刘思捷看着他的手指头，一开始他真的以为就是在说答案在上面呢，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意思可能就是：手指上面。既然都提示到这种程度了，刘思捷不可能不知道答案，“知道了，直接查冰柜上面的指纹是吧？但是你别忘了，之前他们投毒的时候就没有留下指纹啊。” “那个时候他们应该戴着手套吧。”徐无齐想了想，他们并没有看到那是时候的录像，而且之后的投毒者都是比了个手势就直接走出监控的画面了，之后的动作也看不清，所以他并不能确定他们到达有没戴手套。既然通过录像不能推测出来，那么就直接问这个直接到投毒者家里的人把，“李青松，你去那些投毒的人家里的时候，有没有搜出来一些手套啊？” “那个啊，与其说是手套，不如说是仿真的皮肤吧。”李青松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他们看见那种东西的时候可是火大得很呢。 “哦，那就解决了很多问题啊，真方便啊，仿真的皮肤。”徐无齐随便地感叹一下，接着转过头对，“既然有这种道具，那不留下指纹简直是简单得很啊，不过这也方便我们检查了。” “方便吗？”刘思捷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个冰柜把手上面可能有的指纹，结果他马上想到了一片黑色的样子，“那种这么容易留下指纹的地方，肯定有不知道多少个指纹吧，这哪来的方便？” “只要用一下笨办法就好了嘛，虽然工作量比较大，但……这不是我们的工作啊。” “你是想让我们的人来做？”李青松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我们这边现在的人手几乎都在调查大规模投毒的事情啊，要是把这件事丢给我们的话，估计会等很久。” “这样啊，那就算了。”徐无齐叹口气，“那就只好找找看，有没有正好能看到那个小店的监控了。” 这话刚说完，刘思捷马上否定了徐无齐的想法，“估计没有的吧，马路上的监控就不说了，那里周围连个路口都没有，几乎只有路灯，就算有也很难看到那里。再说了，那里的小店几乎只会在自己的店里放监控，除非是把自己的商品摆到外面去，他们估计才会在外面放个监控。” “这倒也是，那里看上去还挺落后的，估计连监控这种东西都不会很多。”徐无齐仔细回想那里的样子，门口的店就没多少，而且店面前面也没有很多的地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监控了。但是，这时候还是徐无齐那超常的记忆力发挥了作用，“哦对了，我记得那条马路对面好像有个球形的监控，那个叫天眼的东西。” “那就走吧。”刘思捷根本不想多说话，直接起身，和徐无齐一起走出这里。看他们两人都要走，李青松也马上起身，跟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 坐上车之后，刘思捷边系安全带，一遍问到：“那个监控靠谱吗？” “不知道，但总要试试的嘛。” “总觉得，这跟我想象的有点不同啊。” “啊？” “以前我一直觉得，你的办案方式应该会和那些推理小说里写的差不多，结果好像除了罗鹏飞和马文骁的那次，咱们都是不停查监控，不停检查东西。” “虽然我用监控系统的时候确实比较多，但是也不能这么说我吧，而且我这个人比较喜欢赶紧把该办的事情办完，能用监控找到的东西那就绝不用别的，我才不想给凶手太多时间呢。” “好吧。”刘思捷承认徐无齐的说法有他自己的道理。 很快，徐无齐一个人回到了家里，和之前一样，徐无齐把刘思捷一个人丢在了那里，并且就站在监控下面。虽然徐无齐知道那条路的名字，也知道那个监控在什么位置，不过他只是想试试这个系统的人脸识别功能罢了，毕竟他们现在处在一个对投毒的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不知道指纹，不知道步幅，甚至连体型都不知道，这么基本的东西一个都不清楚，真的是一个很麻烦的情况。 在那个监控下面等了好久之后，刘思捷终于等到了徐无齐的电话，“现在你要我干嘛” “当然是从那个店的门口了。” “知道了。” “要面向监控。” “好。” 这种事情做多了，刘思捷自然也没了抗拒的想法，“现在这样？” “对，你保持一会儿。”徐无齐等待一会，接着传来了松口气的表情，“还好，能用就好。” “什么能用就好？” “人脸识别啊。”徐无齐随意的回答一下，“既然这样，我就能放心大胆的查录像了。” “于是呢，我就没用了？” “你算什么东西？” 刘思捷沉默了一会儿，猛做一个深呼吸压压惊，“那我先回来了。” “知道了，顺便交个外卖。” “老子要叫也不会帮你叫的。”刘思捷说完就挂了电话。 花了好久的功夫，他总算是回到了自己家里。推开门，发现刘思媃正好要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看到自己的哥哥回来，她马上微笑着过去迎接他，“欢迎回家——” “嗯，我回来了。”刘思捷看着刘思媃柔和的笑容，心里暗暗松口气，他弯下腰，伸手在刘思媃的脸上轻轻揉弄几下，“饿了吧，今天想吃什么？” “冰箱里也没多少东西了，有什么吃什么吧。”刘思媃答道，她对饮食这方面一向不是特别讲究，不过就算是失去了双腿，身为女孩子的本能还是存在的，“少放点油就好了。” “知道了。”刘思捷换好鞋子，笑着走到刘思媃的背后，帮她推车，“对了，徐无齐要给我发工资了，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也没什么东西很想要吧，而且我现在的稿费也不低哦，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自己能买的。” “呵，你啊。”刘思捷看着自己的妹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此刻竟感觉自己隐隐有些想要哭出来的感觉。虽然他坚强的个性一直在让他忍住快要溢出眼角的泪水。但他用仅剩的一点理性想到：这是我的家人啊，干嘛还要遮遮掩掩的。 刘思捷忽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们为了自己执意追查Y的下落而大吵一架。那个时候，刘思捷虽然也很疼爱刘思媃，但那时候终究有些不够成熟，所以那时候没能及时搞清楚刘思媃的心意啊，之后他也经常为这件事感到内疚，但是有了之后的事情，他也会经常感谢自己的妹妹是刘思媃。 就在她最终还是同意了自己，并开始支持自己的四天后，她毫不客气地向自己炫耀自己靠文字得到的第一桶金，虽然只有一百多块，但是那一天，仍旧是两人心中值得纪念的日子。 之后的一个夏天，刘思捷忽然发现刘思媃正在试着自己做菜，那时候的刘思媃连菜刀都拿不稳，更别提切菜了，结果真就在自己的手上留下了一个伤口。就因为这件事，刘思捷从此便不再让刘思媃进厨房半个车轮。 还有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刘思捷收到了来自刘思媃的礼物，那是刘思媃的一份合同，是一份能够证明她可以用文字养活自己的证明…… 每走一步，他的脑中都会闪过以前生活的剪影，虽然很快，但是他能将没一个画面，都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有些事情，可能只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举动。但是，这全都包含了刘思媃对自己的支持与努力。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进了刘思媃的卧室，这个明明帮她打扫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卧室，在此刻看上去竟是这么的不同，或许是几天的阳光很温和，或许是这个房间的光线很温暖。刘思捷看着这个普通的房间，下意识地说到：“真好看啊。” “嗯？”刘思媃有些疑惑，她努力抬起头，想看到刘思媃的表情。她看到了，那个在自己面前一向温柔、坚强和拼命的哥哥，看着窗外的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风景，流下泪水。刘思媃伸出手想擦掉刘思捷脸上的泪水，“你哭什么啊？” 刘思捷稍微挣扎一下，让刘思媃把自己的手收回去，下一秒，他跪在地上，双手从刘思媃的双肩上穿过，环绕在她的胸前。刘思捷挺直了胸膛，从后面轻轻搂住刘思媃，他在刘思媃的耳边，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到：“这几年来，许多事情……都谢谢你了。” 感受到刘思捷的气息，刘思媃温柔地笑了，她用手搭住刘思捷的手臂，把下巴靠在刘思捷坚实的手臂上，“嗯，我也是，好多事情，都很谢谢你啊。” 在这个房间里，兄妹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许久，虽然他们都忍不住流下了泪水，但是并没有抽泣的声音，最后刘思捷露出笑容，“那么，我先去做菜了。” “嗯。” 第一百十五章 回归宣告（十六） 凭借多年做菜的功力，刘思捷没花多久就做好了准备工作，半小时后，兄妹两人才吃上不知做过几次的饭菜。 吃完饭后，刘思捷才打开自己的手机，看看徐无齐那边有没有消息，结果还真有了。从徐无齐发给自己的消息看来，他已经查到了几个人，都是在那个小孩之前去过那家店的，而且已经将他们的信息交给了李青松，现在他们怎么也该腾出人手来抓捕这几个人了。 看完这些消息，刘思捷又看了看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刘思媃，他马上给徐无齐发了一条消息，接着走向客厅。 另一边，徐无齐正一个人捧着自己点的外卖，整个人缩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边看电脑上的视频一边吃饭。虽然现在这个季节，太阳落下的时间比较晚，但是徐无齐这个房间本身就处在北边，还不开灯，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就只剩下电脑的屏幕了。不过现在突然多了一个，那就是他的手机屏幕。 徐无齐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相当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目光就被上面的消息吸住了。他看到的信息赫然就是：老子要陪妹妹，之后的东西，你能一个人做旧一个人做吧。几秒之后，他才闷闷不乐地放下手机，“这个死妹控最近是不是中毒越来越深了啊。” 把自己饭碗里最后的一点饭塞进自己的嘴里，徐无齐从椅子上下来，“既然这样，那就只好跟我的左右护法一起，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了。”接着，他半举自己的左右手。看着他们，徐无齐感觉自己是该醒醒了于是用手狠狠在自己的脸上擦几下，“行了，我们走，小左小右。” 走之前，徐无齐还是得先问清楚一些事情，毕竟刚才在吃饭，他给你李青松联系的时间也是十几分钟之前了，现在估计才要去逮人吧。 马上打通李青松电话，从他口中得知，他们确实是刚刚才腾出人手去逮人。因为之前他们突然交上来的三十多个投毒者打了李青松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们别说那几个去小店买东西的人了，就连那三十多个投毒者也还没找全。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到那几个买东西的人身上了，所以现在已经出发把其中的两位带了过来。 “两个啊，那还剩三个，还好光顾这里的人不多啊。”徐无齐又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同时开始操作起来，“既然有这个速度，那么我也该先看看他们哪个比较有可能了。”将画面转回监控的画面，徐无齐开始总结自己所得的信息，“这五个人之中，有三个都是旁边这个小区的住户，两个是这条街上开店的，一个是五金店，一个是修小车的店。果然不会有别的人过来买东西啊，估计都会选择去另一家看上去高端那么一点的店吧。 “从这个小区的情况就知道，这是一个很老的小区了，各方面都很差，估计里面的住户会以老年人为主吧，真是个没有活力的小区啊，仅仅是隔了一条街，居然就有这么大的差别。”徐无齐说完自己的闲话，接着回到自己原本的目的上去，“这五个人，64、65、61、43、39么，住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是老人了啊，而且有两个还带娃。 “这要怎么搞嘛，难道只能怀疑那两个开店的了？”徐无齐有些抓狂地抓乱自己的头发，接着马上用手指梳理两下，“这也太过分了吧，要不要稍微了解一下那些投毒者的身份呢？算了。管他什么年纪，能不能干这事儿，每个都思考一下吧，特别是那两个带娃的。” 话是这么说，但徐无齐最后还是感觉这么干想也不是个事儿，他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既然是Y组织会动用的人的话，那可能就是有着反人类倾向的人，这种事情不深入调查一下，他是肯定不知道的。单说马文骁那次，要不是这边的兄弟直接搜出了他的那本诗集，刘思捷他们还只能小心翼翼地怀疑他呢。 虽然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但是徐无齐还是打算先把他们的档案先看一看。另外，又不是这一次就非得查出一个结果来，徐无齐现在的想法还比较放松。 暂时确定了自己当前应该做的事，徐无齐马上给李青松发了一条信息，同时动身开始前往警局。到达了警局之后，徐无齐马上开始研究这几个人的档案。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带着批判的眼神去看这五份文件了，可是他愣是没找到这几份文件里面可疑的地方。 这五个人中，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住在这里的人，至少都是十年前就住在这里的，而在这里开店的人，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不过这都是档案上的资料，真正具体的时间，还得到相关的部门或者找隔壁邻居问问。另外，这几个人也都没有案底，只是那两个带娃的老人以前骑电动车送小孩回家的时候，都因为自己的原因发生了小事故，被交警逮过一次，之后倒是都没有相同的情况发生了。 “相当恶心啊。”徐无齐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让自己的身体慢慢滑下去。 这时，李青松也在他身旁，“怎么了？” 徐无齐用手一撑自己的身体，重新在椅子上做好，他随便拿起一个档案来，答道：“这几个人的档案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那怎么办，人我们都已经带来了。”李青松瞬间露出些许难色，其实这种事情基本都是用走访调查的形式完成的，但是今天为了让徐无齐找到这其中的凶手，直接把这几个人都带来了。现在一听徐无齐没辙，他也有些慌。 看出了李青松的紧张，徐无齐，面不改色地答道：“别这么紧张，虽然确实看着比较普通，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至少已经有些思路了，走吧，让我一个个会会他们。” “一个个来吗？”李青松有些诧异。 “嗯，让他们把那两个开店的排在最后。”徐无齐说到。 “你觉得那两个开店的比较可疑吗？” 听了李青松的话，徐无齐叹口气，答道：“要说可疑的话，其实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比较可疑啊，我只是觉得Y会用这两个人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是么。”李青松想了想，感觉自己还是没法猜透徐无齐的想法，只好叹口气，道：“算了，反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 “嗯。” 这次的审讯室就很简单了，就是那种一张桌子三个板凳，桌上还有一个台灯的样子，旁边有一面单向玻璃，外面是什么不言自明。先进来的是那位不带娃的老人，是一位已经发福的老大爷，虽然身材已经走形，但是他的表情却比较祥和，另外衣着也算得体，甚至还能遮盖一下他的身材，他戴着老花镜，尽可能迈着大步走过来。 “马严己对吧？” “是。”马严己点点头，虽然隔着桌子，但是徐无齐能感觉到对方正在以一种相当严肃的姿势坐着。 人家想用这种坐姿，徐无齐也没必要让对方放松下来，“我看过了您的档案，所以这次我会问一些关于您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可以吗？” “没事，你问吧，是不是关于我的老婆？”马严己顺势问到。 还真就被他猜中了，徐无齐答道：“是的，还有您的儿子，如果您介意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没事的，你问好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早就接受了。”即使是这样说，徐无齐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悲伤。 得到了对方的保证，徐无齐便开始询问，“我想知道，他们的死因。” “我老婆是难产死的，我儿子是出车祸死的。”马严己十分坦率且简洁地说明了他们的死因。 “对于你儿子的死因，可以说得再详细一些吗？” “嗯，那是六年前吧，儿子开车回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后面的车，变道的时候撞了上去，结果……车子被顶翻了。”马严己在叙述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悲伤，但也有着些许的释怀，没有过多的悲伤，也没有太淡的淡然，如果是演技的话，那就太精湛了。 暂且从现在的情况来说，马严己的行为都非常合情合理。但之后的问题就有些麻烦了，徐无齐准备问一下对方的三观的问题。徐无齐心里现在是以这个人就是Y组织的人为前提的，可一旦这么想，徐无齐马上就会想到：既然是他们的人，对这方面肯定已经准备好了相应的措辞，另外对方的演技又这么精湛，自己恐怕问了也白问。 可关于这点，肯定是相当重要的参考情报，于是，徐无齐最终决定，问：“在你的爱人和儿子死去的时候，有什么想法呢？” “有什么想法啊，我在我老婆难产死去的时候倒是还好，就是感觉虽然她走了，但是还给我留了一个精神寄托。但是当我儿子死了的时候，我真的是万念俱灰，感觉我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这辈子也没干出什么大成绩，而且在世界上也无依无靠的，干脆死了算了。” “那您后来是找打了另一个精神寄托是吗？” “算是吧，不过不是我找到的，怎么说呢……更像是人家硬塞给我的吧。” “能详细讲讲吗？” “行。”接着，马严己讲了自己关于那段时候的经历，说起来，跟一个电影的情节倒是很像，但是细节和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上有些不同。简单的说，他的隔壁邻居因为害怕隔壁死人了比较晦气，所以一直把他看得比较严，经常过来检查他有没有自杀什么的。偶尔还会给他弄点绿植，让他培养这方面的兴趣。 但这些都不太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对他形象上的指责，让他想起了以前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过的话，最后开始坚定地活下去。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比较励志的故事。 “这也是您保持着今天这种形象的原因是吧？” “嗯，她不喜欢我邋里邋遢的。” 私人的问题已经结束，那么之后就是今天该问的事情了，“好，那么私人的事情我就问到这里了，之后我想先确认一下，您今天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去了门口的一家店里买东西是吧？” “我没买东西，就是过去闲聊一会儿，聊得差不多了我就走了。”马严己纠正了徐无齐的话。 “哦。”徐无齐凑近了问到：“只是过去聊天？” “是啊。” “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干？” “嗯。” “对她店里的东西也什么都没做？” “是啊，我就过去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就走了。” “您经常过去跟老板聊天吗？” “不是啊，我偶尔有兴致的时候我就去聊聊。” “也就是说您跟她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熟悉咯？” “嗯，顶多算认识吧。” 第一百十七章 回归宣告（十八） 两人进行了一系列的问答之后，徐无齐拿到这种情报，便觉得已经可以结束了，剩下的事情，就只能自己亲自去查证了。马严己之后，就是那两位带娃的老年人之一，是一位穿着还算能看得过去的老妇。 进到这个房间之后，老人显得有些局促，跟之前那位相比紧张不少，毕竟在档案上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实人，虽然有关交通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有意识，但是至少犯过一次之后也没有犯过了，堪称某些人群中的楷模。 与之前一样，徐无齐完全没有打算让对方稍微放松一点的想法，直接进入正题，“我先确认一下，您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去过门口的食品店里是吧？” “是，我去过。”对方点点头。 “进去之后做了什么呢？” “我就给我孙子买了一瓶水，然后跟丽梅聊了一会儿，我们就走了。” “丽梅？店主是吗？” “嗯。” “买了什么水？” “一瓶冰的可乐。” “你买水的时候，有没有看过冰雪碧的情况？” “雪碧？这个……我没看过。” “您属于比较容易出汗的人吗？” “啊？”对方明显一愣，完全不知道徐无齐问这种问题是为了什么。 “就是您今天中午出汗出得多不多。” “没有，我今天中午没出汗，就是下午陪孙子玩的时候出了点汗而已。” 问到这里，徐无齐的问题也算是到了瓶颈，只好开始问一些更私人的问题，“您对带孙子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这个啊，我挺开心的啊，好不容易有了二胎，而且我在家里也比较闲，每天带孙子出去玩我很开心的，也算是帮我女儿分担一点压力吧，毕竟她现在工作也忙。” “嗯。”徐无齐点点头，“您知道今天中午你们小区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出车祸了吗？” 可能由于这是有关人命的话题，还发生在自己的小区里，老妇人显得相当惊讶，“啊？谁啊？” “名字我暂且叫不出来，不过您能说说您对这个小区里的十几岁孩子的印象吗？” “这个……我只记得一个男孩，挺有礼貌的，而且长得也还可以，性格也不错。听说他学习成绩也好。” “总之就是对他的印象很好是吧？”徐无齐拿起手机，给李青松发了一条消息，让他把那个男孩的名字和照片给自己发过来。很快，李青松就把徐无齐想要的动心发到他的手机上，而且照片也还是比较正常的证件照，顺利避开了现场取证的照片。 得到照片后，徐无齐马上展示给老妇看了一眼，“是他吗？” “啊？”老老妇瞬间露出了惊恐交加的神情，“真的假的，这个孩子死了？” “嗯。”徐无齐将自己的手机收回去，静静听对方的感叹。 “唉，这么好的孩子，居然就这么死了，唉，真的是……”老妇摇头感叹，看上去都是比较正常的言辞。 到这里，徐无齐的问题算是到了一个瓶颈，他随便问了几个关于中午去买饮料的问题后，他便叫了下一个人。之后的内容也差不多，徐无齐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而且也看不出任何对方在说谎的迹象。和上一个人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立场有稍微的变化以外，基本可以说他们俩交了一模一样的答卷。 终于，到了最后的两个人，首先来的是那位开五金店的，是一位糙汉子，满脸横肉不说，这大肚子就已经相当引人注目。不过为人看上去比较和善，或者说看上去对生活这中东西已经死心了。他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慢慢走到徐无齐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您的气色好像不是很好啊。”徐无齐随意地说了一句。 对方相当不友善地答道：“还好吧。” “感觉你对这类话题已经听得很烦了？” “要你管？” “好好。”徐无齐见对方就要有小情绪了，马上打住现在的话题，接着问到：“那么你今天中午就是去那个店里买酒的是是吧？” “是啊。” “除此以外还干了什么呢？” “没有，拿了酒，付了钱，我就走了。” “你买酒之前是不是心情不好？” 听到这句话，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狐疑，“您怎么知道？” “看你进店里的时间和出来时候的动作就知道了。”徐无齐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顾客？” “有，有个店里逛了半天，各种挑之后一点东西都不买。” “我说的不是这个方面，我说的是作为‘人’而言，这个人会不会显得有些奇怪？” “嗯？”对方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说现在问自己问题的人是不是个神经病，“不要跟我说这么复杂的东西，我听不懂的。” “行，你觉得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对方显得有些烦躁，想都不想就答道：“就这么过吧。” “原来是个放弃思考的废物啊，行了你可以……” “你TM说谁呢？”对方猛地一拍桌子，一说到这种事情上，他原本布满了灰暗的脸瞬间换上暴怒的表情。 面对一个已经快要爆发的很可能不讲道理的糙汉子，徐无齐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轻描淡写地叹口气，“算了，这种东西我见的多了，既然你都放弃思考了那就不要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喝口酒把今天的事情都忘掉吧，呵呵。”说到最后，徐无齐还是忍不住冷笑两声，即使现在对方早已因为自己的言辞气到直接站起来，明明是自下而上的视线，可徐无齐的眼神却依旧像是在看地上的蚂蚁一样，“快走吧，我才不喜欢和成为重担的东西说话呢。” 这句话算是把对方彻底惹毛了，他绕过桌子，指着徐无齐的鼻子吼道：“你TM再多说一句试试！” 即使人家的拳头已经准备好随时呼在自己的脸上，可徐无齐依旧淡定自若，他知道对方最多打自己一顿而已，而自己I又是练过的，就算真没打过，外面还有人帮自己呢。于是徐无齐站起身来，用他那还是没睡醒的眼神迎上对方的视线，“嗯，果然还是现在的样子比较适合你啊…… 这个糙汉子完全不打算给徐无齐说完话的机会，话说到半句，他便出拳了。不过被徐无齐一个闪身躲掉了他的拳头，同时拉开了距离，他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用嫌弃的语气继续说自己的话：“既然都放弃思考了，就不要再清醒了，既然能在酒精里抛开发恼，难道你就没想过只要永远沉浸在里面，自己就不会有烦恼了吗？” “你TM给我闭嘴！”虽然这位糙汉子一直想要抓住徐无齐，并且狠狠打他丫的，但是无奈徐无齐比他灵巧许多，躲闪的同时，还能大气不喘地说自己的话：“我刚才已经说了吧，我不喜欢和成为重担的东西说话，要是你不喜欢比较得体的出门方式的，我可以考虑换个办法。” 几分钟后，徐无齐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糙汉子，重新做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放心好了，无力和麻木只是暂时的，你等会儿出去的时候帮我叫最后一个人进来。”看对方没什么反应，徐无齐随便瞟他一眼，接着叹口气，“要是好了就给我出去。碍眼得很。” 说完，徐无齐将自己的眼神转到一个能看不见对方的地方上，同时，他也在自己的心里狠狠地吐槽自己：“我说那些干嘛，对这种泡在酒缸里的榆木还费这么大劲，果然还是因为那家伙说的话吧，居然觉得我跟他很像，真是头疼啊。”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终于出去了，而且他也照徐无齐所说把外面那个人叫了进来。最后一个人进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不只是自己是最后一个的问题，还有这里的环境，以及刚才那个人表情的影响，让最后的人已经紧张地不行了。 看着他的表情，徐无齐暗暗感叹一句：“酒鬼之后又是怂包么。”慢慢等对方坐下，徐无齐相当常规地跟对方确认过他中午去过那家店里买东西之后，便问答：“刚才的那个人，你们认识吗？” “嗯，我们店隔得不远，有时候我会去他们家吃个饭。” “去他们家吃饭？”徐无齐下意识地问到，“你们关系很好吗？” 察觉到徐无齐回错了自己的意思，对方尴尬地解释到：“哦，不是真的去他们家里吃饭，其实他们是自己做了菜之后，就在门口架一张桌子，然后我偶尔会根他们一起吃一顿。”接着他又解答了徐无齐的第二个问题，“我们的关系的话，也不算好吧，就是比较聊得来而已。” “是吗？”徐无齐一挑眉毛：“你们在这条街上开店都已经几年了吧，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居然还能只是一个算是认识，只是聊得来的交情？” 第一百十八章 回归宣告（十九） “应该说是我觉得我们只是认识吧，就是……单方面的那种。”对方解释到，看来他是因为徐无齐的眼神突然凌厉了一丝而感到害怕了。 看到他的表情，徐无齐自己心里都在吐槽了：“搞什么，我只是稍微凑近了一点，把眼睛睁大了一点而已吧，这家伙在慌张什么啊？”既然这样，徐无齐只好把自己险些出鞘的锋芒收回去，接着继续问到：“是他比较自来熟吗？可是他看上去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不是不是，其实是以前是我帮了他们家的一点忙，所以后来跟他喝了一次酒，之后感觉我们还算聊得来。但是我对他这个人吧……就不是很喜欢，所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哦，我差不多明白了，先说正事吧，你中午去买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雪碧的情况？” “雪碧？我还真没注意。你说哪里的雪碧？” “冰柜里的。” “哦，那我没注意过，我连那个冰柜的门都没打开过。” “嗯。”徐无齐点点头，“那您在买东西的时候，店主在干什么？” “跟我聊天啊，虽然跟老王不算熟，但是我跟马阿姨还算输熟的。”对方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听起来，他们的关系可能确实很好。 之后，徐无齐又问了几句，便放这个人离开了。虽然之前的人还能多问几句，但是到了这里，他真的感觉有些做不下去了，因为连续五个人，完全没有一丝疑点，搞得徐无齐很烦躁。他整个人摊在桌子上，丧气地手说到：“难道真的只能去怀疑店主了吗？” 实际上，在他心里，那个店主才是最可疑的人，但是因为徐无齐准备暂时先把目标放在进去买东西的人身上，才没有第一时间就把这个老奶奶找过来。 既然人都已经问完了，徐无齐自然不方便在这里继续多待，他马上起身，离开了这里。他向周围看了一圈，发现除了被李青松布置在这里的人以外，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唉，他果然在忙啊，那我干脆直接走了算了。” 于是，徐无齐便就这么驱车回到了自己的小区，但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到自己的家里，而是先去了刘思捷的家里。 他站在门前啊，敲了两下门，刘思捷便来应门了，开门之后，徐无齐马上看到了一张带着强烈的嫌弃感的表情：“你来干什么？” “真抱歉啊，打扰你们兄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刚说完，刘思捷就把门关上了，于是，徐无齐在刘思捷的家门口上演了经典的桥段，只见他伸出手，用手掌相当有节奏地拍门，同时嘴里还极其丧气地唱到：“开门呐，开门呐，你有本事关上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开门呐开门……” 在最后一个字说完之前，刘思捷相当及时地打开门，并且带着一张臭脸对徐无齐说到：“少废话。”说完，他马上走出来，同时带上了门，“你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我的心，被你……” “好好说话！” “嘁，我刚才稍微调查了一下那几个在何辉之前买东西的人，结果什么结果都没有，愁死我了。”跟刘思捷在一块之后，徐无齐有种突然戒解放了的感觉，相当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接着在手放下来的瞬间，他将两只手都撑在墙上，而他的身前就是刘思捷，于是一个双手壁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完成了。 不过在完成的下一秒，刘思捷瞬间出手掐住徐无齐的脖子往前走。即使是被对方掐住，徐无齐依旧不甘示弱，嘶哑着乱叫的同时，居然还往前走，想把刘思捷压回去。原本这两人可能就这么僵持住了，还好不知道那家人忽然打开了们，而且声音还挺近的。 听到开门声音时，某个姓徐的行为艺术家瞬间闭上自己的嘴，同时往后走，双手也从收回来，从胸前举起，分开了刘思捷的锁喉。这么快的动作，本来就已经让刘思捷相当惊讶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徐无齐的连招还没有结束。他转身用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另一只手对着身后的刘思捷招招手，同时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化的声线说到：“走吧，去我家坐坐。” 这时候，刘思捷也早已反应过来是因为不知道谁开了门，于是他只好跟上徐无齐的脚步，“要是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要死在我手上。说起来，何辉就是那个小孩的名字是吧？” “嗯，我刚刚才知道的。” “好像有点晚啊，不过也不妨碍什么，你之前提到的，你去调查了那几个在何辉之前去那个店里买东西的人，估计都是呢个小区的住户和那条街的上的人吧？” 说完，徐无齐回头惊讶地看了刘思捷一眼，饶有兴趣地问到：“你猜的很准嘛，有什么依据没有？” “很简单啊，我之后看了一下地图，那条街上没有什么比较知名的小店，也没有饭馆，基本都是一些电脑店五金店之之类的，而且总体看上去还相当老旧，这样一来相当一部分的人就不会选择这里的店了。而且这个小区周围，或者说这个接到周围，也没有什么娱乐场所、托管所或者兴趣班之类的东西，这样的话又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群不会经过这里了，这样一来，会经过之类的，也就只有抄近道不想吃红灯的司机、正好路过的人还有我刚才说的那个小区的人和这条街上开店的人了。” “还可以啊，确实，去那家店里的就只有那么两种人了，而且都是普通人，各个方面都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徐无齐叹口气，“现在我已经想要去调查一下那个店主了。” “店主啊，确实店主也相当有可能啊，只要收到信号，她就能及时放上雪碧，而且就算有监控，她也能自己删掉。” “不不不。”徐无齐连声否定了刘思捷的说法，“等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因为那时候才放上去的饮料，一摸就知道不是冰的，所以那个小孩可能会拿第二瓶。” 听完理由，刘思捷略一思忖，他反驳到：“不一定啊，他既然都已经很渴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挑？” “首先，不会挑的时候应该是在一个比较极端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比如说一个只喜欢喝饮料的人，在不到自己感觉快要渴死的情况下，是不会喝白开水的。而那些喜欢和冷水的人也是同理，既然他还没到快要真的渴死的程度，那就不会选择常温水。另外，我相信他们也不喜欢这个人在做选项的时候出现第二个选择，那么他们就会尽肯能让这瓶水是冰水，这样何辉才不会让他们出乎意料。” “居然要保险到这种程度么。”刘思捷感叹到，“明明他们之前还嚣张到直接删监控的。” “那是他们比较不择手段，毕竟他们不是同一排的房间，而且从窗户走还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关在外面，既然有能直接进别人房间的方法，那肯定得好好用啊。”徐无齐解释一通之后，又把话题拉回去，“但是这是Y亲自策划的，所以他肯定会选择一个比较保险的方式。” “没想到Y居然还会讲究保险的问题啊。”刘思捷满不在乎地感叹到。 徐无齐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用格外认真的眼神瞪着刘思捷，“那你现在记住了吗？” “嗯。”刘思捷回答的语气虽然不算严肃，但是足以让徐无齐感受到他的认真。后者的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这才转过头，“继续走吧，之前你说可以一个人做的事情就一个人做，所以我现在得解释一下我准备找你干什么了。” “说吧。”刘思捷也一直有点好奇，这家伙现在准备找自己干什么。但是，他再一次低估了徐无齐的搞艺术能力。在说徐无齐之后的行动之前，还得先说明一下他门所处的位置。 由于刘思捷住的楼层比较高，所以他们现在依旧没走到徐无齐的家所在的那栋楼，现在他们正在走过一个几乎每个小区都会设置的简单的健身娱乐设施。 而徐无齐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指着一个，分出三个只能两只脚站上去的小圆盘，“陪我一起和地球自转。” “要是没正事那我可就走了。”刘思捷这次也没惯着徐无齐，一句废话都没跟他多说。 “难道你不是应该说‘咱们现在就在和地球一起自转’吗？” “我才不要。” 或许是感觉到刘思捷现在没陪自己扯淡的功夫，徐无齐的下一句话就变成正事，“那就上去陪我集思广益吧。” “集思广益？” “就是想法多多。” “我当然知道这个意思，而且你解释得也太恶心了吧。”刘思捷嫌弃道。 “不懂欣赏，走吧，我先告诉你题目，就是关于除了掉包之外的可能性。” “知道了。” 跟着徐无齐上楼之后，他们两个大老爷们看着徐无齐的家门，都沉默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外卖盒子，就这么端端正正地放在徐无齐的门前地毯下面。 “谁放在这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的？”徐无齐率先做出了反应，他蹲下来将自己的门前地毯拎起来，一把将这上面的外卖单子扯下来。 第一百十九章 回归宣告（二十） 此时，刘思捷正站在徐无齐的身后，用一只手的手肘柱在楼梯的扶手上面，同时以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徐无齐，“您点的宵夜到了。”这时，他的视线忽然被自己看到的某样东西吸引住了，忍不住吐槽到：“你那地摊上写的什么东西啊？” “‘还是床舒服’啊，怎么了？”徐无齐看都不看上面的纸条，直接将其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他现在提着自己的地毯，同时以一种相当无辜的眼神看着刘思捷，这个样子，果然是大艺术家该有的气魄。 看了看他的地毯上莫名其妙的东西，刘思捷忍不住叹口气，“难怪我之前听别人说有一家人的地毯上写着奇怪的东西，原来是你的啊。” “难道这都东西还不许别人定做了啊？”徐无齐对于这种留言，显得相当不满，完全不管自己定制的东西到底是有多有槽点。接着他用脚将地上的外卖往刘思捷的方向拱过去，“赶紧去丢了。” “少来，我好不容易上来的，说下去我就下去？”刘思捷先跟他瞎扯皮，接着马上提了一个比较正常的意见，“还是宋送到李青松那边，让他们处理吧。” “那还不如让我们吃了。”说完，徐无齐拎起这个外卖，他看着这袋东西，良久，他忽然笑出了声。 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刘思捷，终于又被他疑似发病的举动惊到了，“干什么这上面是有什么东西不成？” “不是。”徐无齐马上收住了笑声，但他的脸上依旧有着不少笑意，“就是突然明白，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跟我们交流了。” 既然不是发神经的话，刘思捷也收住了在这里跟他扯皮的想法，“先进去再说吧，这一路上说得我都有些口干了。” “行。”徐无齐随便地将自己的地毯往地上一丢，掏出钥匙开始开门。 进到徐无齐的家里。两个人换好鞋子后，同时往徐无齐的厨房走去，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有这里有白开水。而刘思捷在跟徐无齐进行这几米距离的竞走时，也马上明白了一件事：恐怕能直接喝的水，只有那么一口。 虽然在地利方面，肯定还是徐无齐比较有优势，但是刘思捷还是抢险一步，拿到了仅剩的半杯白开水，“既然你知道现在要喝水，你干嘛不先回来把水弄好了再来啊？” “嘁，少废话，刚才让你想的东西，你先想着，我先看看这上面的东西。” “别啊，我也很想看的好吧。”刘思捷放下是水杯，帮徐无齐倒进去一杯开水，跟在徐无齐的身后想从徐无齐的背后看到那条纸条上面的内容。 不过徐无齐看了这上面的东西之后，心情突然变得相当差，他啐一口的同时，将手里的纸条往上一丢，“嘁。” “搞什么？”刘思捷慌张地在空中抓几下，顺利抓到了那张外卖的单子，接着他看了一眼备注栏打印下来的东西：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实非我愿，要是下次有时间的话，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更麻烦的东西。”徐无齐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 “也就是说，这次他们的计划是因为什么事情出了差错，于是他以后还会来一次咯？”刘思捷也深感麻烦，今天的情况就已经够恶心了，居然以后还要来一次？ 给后来的刘思捷让了一点位置，徐无齐答道：“应该就是这样的，不过我倒是好奇，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能让Y都不能顺利把他的计划进行下去的。” “但是他们的计划不是进行得十分顺利吗？先在各个地方投毒，并且还嚣张一下，之后就自生自灭。”刘思捷简单地概括了一下他们的整体过程，虽然显得有些草率，而且有些词语用得也不是很好，不过他们两个人都能听懂就好。 经过短暂的思考，徐无齐答道：“那也可能是他之前的计划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咯？因为他提到了今天的计划并不是他原本想要的，也就是说他原本另有自己想实施的计划。” “不过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这个计划只能搁浅。” “那咱们现在要考虑这件事情吗？感觉会很麻烦啊。”徐无齐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原本关于凶手下毒的手法他就已经很没头绪了，现在这家伙还往自己的脸上丢这么一条东西，简单地说徐无齐现在的心情：真的烦。 “那这个东西就放在一边吧。”刘思捷将纸条放在徐无齐的桌子上。 “裱起来都行。”徐无齐随口应答一句：“那么现在先想想正事吧，你能想到多少？” “我都快想到从厂家那边开始下手了。”刘思捷此时也显得随意起来，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副苦瓜脸，“主要我还在想那个瓶子下毒的方式，要不留痕迹好像很难啊，我看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 “怎么可能？”徐无齐笑着呵斥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想，毕竟是关系的到很多地方的事情啊，那我顺便说说我的想法吧。其实要在那种东西上下毒很简单只要买两瓶雪碧就行了，首先把其中一瓶的盖子和下面的环都摘掉，然后把另一个瓶子上带着瓶盖和瓶子一起切下来，之后随便怎么搞，只要能不损伤那套连着的瓶盖就可以了，那部分到手之后，就可以随便下毒了，之后再换到冰柜里就可以了。” “难道在工厂里做这件事不是更简单？” 徐无齐没有否定刘思捷的意思，但是他感觉到要是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太久的话，估计今天晚上他们俩就别想睡觉了：“简单归简单，但是他们肯定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如何顺利让何辉拿到这瓶有毒的饮料。” “这倒是，但是除了派人过去掉包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啊。”刘思捷也有些想不出来别的办法，“这种办法应该是最保险的了。” “那就只能顺着这个想下去了，现在咱们先把情况分开说吧，第一种是让人装作路人，进去买东西的时候偷偷换掉商品。第二种就是直接让老板下手。” “那先说说第一种吧，这种你不是刚刚才问过那帮人吗？” “问是问过了啊，但是一个都没有嫌疑的样子。” “那干脆直接跳过第一种吧。”既然徐无齐都没看出什么疑点，刘思捷作为一个连这个过程都没有看过的人，就更没有可能会理顺第一种的情况了，“如果是老板的话，简直可能性不要太多哦，如果想要保证这个饮料是冰水的，可以很早就放进去，等到何辉出门的时候再换到第一个就行了。” “是啊，但是你不觉得的这么想下去这个人的可能就太大了吗？另外那五个路人的疑点还相当低，这样一来几乎可以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她的身上了。”徐无齐讲着讲着，忽然往旁边一倒，侧躺在沙发上，“但是跟Y斗了这么多年，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敢确定这是不是他们的套路了。” “那就来一通莽夫操作嘛。”刘思捷答道：“既然你分不清他们的套路，那就干脆全都抓起来好好问问呗，这种时候就不要管他们的套路了。” “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要是所有人都没有疑点可怎么办？”徐无齐的说话声音越来越无力，刘思捷都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要睡着了。虽然他很想让他起来继续好好思考，但是刘思捷转念一想，虽然这家伙有时候相当贱，不过今天自己让他自己一个人忙活了一会儿，那现在就干脆轮班换他上吧，“你要不干脆睡会儿吧？” “才几点，就要睡觉。”徐无齐用手在自己的沙发上一撑，结合直接进站起身，“现在睡了晚上怎么办？” “行，随你吧。”刘思捷往沙发里缩了缩，“但是话说回来了，这么缩手缩脚的可不行啊，他们总有露出破绽的地方吧？” “我连他们的档案都看过了，至少档案上面他们都是相当普通的人，都是大大的良民啊。”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刘思捷正在思考，忽然，他怒开自己的脑洞说到：“说不定是别人冒充的呢？假如他们最近的几个月都在为了这件事做准备的话，那不是就能解释了吗？只要冒充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不是就可以保证自己又能下手，又不会被怀疑？”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心里倒是有个相当好的人选了，但是按个人的嫌疑却是最低的。”在听到刘思捷的想法时，徐无齐的脑子里马上出现了马严己的身影。对于一个能被替身的人来说，他是一个相当好的人选，无妻无子，而且一把年纪了，父母肯定也已经撒手人寰，另外从他自述的故事中也可以推测出他是一个人独居的，这个人简直是就算是失踪了也很难有人会发现的那种类型。 可是，他进店里只是进去聊天而已，除此以外什么事情都没做这点，就让徐无齐放弃了将替身的想法在他身上贯彻到底的念头。 第一百二十章 回归宣告（二十一） “啊。”徐无齐想着想着，忽然发出了一个短促且平淡的感叹。熟知徐无齐习惯的刘思捷马上知道这回肯定是这家伙知道了什么事情，于是静静等待对方跟自己解释。 果然，徐无齐转过身来，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微妙。这就表示，这家伙要讲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讲出来就会相当尴尬。 迎着他的目光，刘思捷轻轻叹口气，说到：“快说吧，你都这样了，瞒是肯定瞒不下去了。” “我忘了照着他们的说法调查一下了。”徐无齐扭扭捏捏地答道。 “果然不是什么大事啊。”刘思捷叹口气，接着向他伸出手，“录音笔拿来，以你的习惯肯定已经录下来了吧？” “当然。”徐无齐把手伸到自己身后，接着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一支录音笔，然后他作兴大发，直接甩到了刘思捷的脸上。 于是场面瞬间变得沉默起来，刘思捷的额头上已经隐隐能够看到暴起的青筋以及因为天气和徐无齐的艺术行为而冒出的吸汗。虽然不是很疼，但这无疑已经关系到某个隐藏的进度条，刘思捷弯腰捡起调到地上的录音笔，阴着脸站起来，“老子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东西塞到你屁股里！” 接下来的五分钟，就是属于两个大老爷们的“狂欢”，在太阳都还每落山的时候，在这个简单的屋子里不断传出两个男的大呼小叫声。 这次，刘思捷总算抓住脚滑的徐无齐，狠狠地报了仇，不过他没有真的把录音笔插到某个盛产恶心梗的地带，毕竟他之后还要听一遍呢。话一段时间把这里面的东西听完之后，刘思捷看了看还在一旁趴着的徐无齐，接着瞄准了他的脑袋将录音笔丢过去。 “啊，好疼，头盖骨都要碎了，赔钱。” “少来，给我起来，既然你之前没有调查的话，那干脆现在出去调查一下算了。”刘思捷拎着徐无齐的衣领努力将他提起来。 徐无齐在空中挣扎一会儿，同时发出好一会儿喉咙咯痰的声音后，才自己努力站了起来，“要命，这么下去我迟早得死在你手上。” “你居然知道啊。” “所以只要先把你弄死我就安全了。” “我会努力同归于尽的。” 如果说能忍受互相拆台和对方的满嘴垃圾话就是男人间友情的标配的话，那么刘思捷和徐无齐之间明显已经到达了至死不渝的顶级配置，就这样他们俩其中一个还没有锒铛入狱，可以说真的能忍。 现在他们对那五个人都有所了解了，不过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刘思捷他们还是决定先去调查一下那个被人叫做丽梅的老板。而且这还是他们都到了那个小区门口很久之后才讨论出个结果的事情。 关于这点要解释的话，得提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丽梅经营的小店的面积。这个小店里面虽然面积只有大概十几平，是个比较小的地方，但是货架也不少，，要是只有这个阿婆一个人看看店的话，在人多的时候肯定架不住小偷的小动作，而且就算没有小偷，万一有不讲理的人看他是老年人想欺负她的话，也是很方便的。刘思捷在分析了没有监控的危害之后，愣是觉得这种店里怎么也该装个监控，而且之前徐无齐也没有审问过丽梅，所以干脆先到哪里去。 而徐无齐呢，其实前一个说法他是不怎么接受的，但是他也承认自己之前因为太强的防备而没有把丽梅阿婆叫过来，所以他最后还是顺着刘思捷的意思，先去丽梅阿婆那里调查一下。 “我们又来了。”徐无齐一进门就打了声招呼，不算热情，但也不至于说是厌烦。 刚想说什么的丽梅阿婆看到是他们，先愣了一下，接着才答道：“啊，是你们啊，还没调查完吗？” “嗯，我们是过来再了解一下情况的，阿婆，你平时没有客人的时候都干嘛啊？” “刷小视频啊。”其实她手机里传出来的生意已经完全解释了这个问题。 “几乎空的时候都是？” 丽梅阿婆相当理所应当地答道：“对啊，又没什么事干。” “难道没人陪你吗？”徐无齐装作好奇地问到。 丽梅阿婆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儿子他们都在外地工作呢，都没时间回来，而且我老伴儿死得也早，所以我儿子后来就给我要了条狗。” “说起来，门口确实放着一只碗来着。”刘思捷心想，同时他也看到丽梅阿婆从桌子下面努力抱起了一条狗，是一条普通的中华田园犬，怪不得是跟人要的，而且长得也有些大了，对于老人家来说想抱起来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刘思捷倒是比较关心，既然这条狗是更别人要的，那他儿子到底是怎么把这条狗戴上飞机或者高铁。之前丽梅阿婆说他儿子很少回来，也就是说要么他儿子很忙，要么他儿子很远。眼下，刘思捷就是随意地认为是比较远了，不过他还是马上问到：“您儿子工作的地方很远吗？” “嗯，在北方，好像坐飞机都要好久。” “那这条狗，他是怎么带过来的啊？” 丽梅阿婆看着刘思捷，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放在车上给我带过来啊。” “车上？”刘思捷也蒙了，难道他儿子是自己开车回家的？ 好在，这时候还是徐无齐比较靠谱，马上理清了思路，“这条狗是不是您儿子跟这个地方的人要的？” “是啊。”经过徐无齐这么一操作，刘思捷才明白，这条狗其实就是他儿子跟这里的人要的，之后再给丽梅阿婆带过来，根本不是从北方带来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刘思捷一面暗骂自己脑子转得不够快，一面继续冷眼旁观。 在进来的时候，徐无齐已经注意到这里的两个冰柜，其中之意在他们后面，是相当普通的放饮料的制冷柜。而另一个则是基本用来放冰棍的冰柜。此时那个放冰棍的制冷柜上面盖着一个厚厚的类似棉被的东西，估计是用来保温的。看到这个东西，徐无齐下意识地想到：“要保温？也就是说温度不高咯？” 接着，他问了：“这个冰柜里面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随便看。”丽梅阿婆似乎比较放松，笑着让徐无齐自己揭开来看看。 打开上面盖着的棉被之后，徐无齐就能够透过冰柜的透明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里面虽然已经堆满了雪糕，完全没有一瓶饮料，但是要放一瓶雪碧进去的话肯定是绰绰有余。 看到这个，徐无齐心中立刻继续思考起来：“虽然能够保证这瓶水有足够低的温度，但是雪碧这种东西本身就不能被大多数人一口气喝完。就算何辉很喜欢喝，也喝习惯了，能做到一口闷，但要是过于冰的话……也不对，只要计算好放进去的时间，就可以将温度把控在一定的范围内。” 不易察觉地叹口气，徐无齐直接转身往另一个冰柜走，接着用自己的手腕压住门，用这种怪异的姿势打开了冰柜的门，虽然他知道自己和刘思捷是肯定不会被列在嫌疑犯的名单上，但是自己肯定还是得尽可能不留痕迹。这是以前跟Y作对留下的习惯，在一次行动中，他们在一个门把手上提取指纹的时候，莫名其妙提取到了他同事的指纹，之后徐无齐对任何有关能留下痕迹的东西就一直都很注意。 “果然是排的很整齐啊。”徐无齐上下扫了一遍，发现雪碧放在最上面的位置，于是他下意识地问到：“您平时都是怎么整理这里的饮料的？” “那里啊，我就一瓶瓶放进去，然后就这么顶进去啊。” 徐无齐点点头，随便拿起一瓶，试了试这两瓶之间的距离，确实是被直接顶进去的，但问题是太整齐了，于是徐无齐又说到：“能不能马上演示一遍，就弄一下最上面的一排就可以了。” “啊？行。”虽然丽梅阿婆的脸上有些小纠结，不过还是答应了。接着她提着凳子和一根长条状的东西。她先将椅子放下来，接着拉一箱饮料在椅子边上，做完这些她才站上去，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了，但是动作还是很流畅，只是因为身高，所以蹲下身拿饮料再放上去的动作依旧显得有些颤颤巍巍的。 放上去之后，将这一排的饮料全都放完，最后丽梅阿婆才将那根木条一样的东西伸进去，往两边都压两下，保证商品看上去比较整齐。做完之后，丽梅阿婆才下来，“我平时就是这么弄的。” “明白了。”徐无齐点点头，“那您能不能现在试一下够到这排饮料？” “哦，好。”丽梅阿婆应声后，转身面对高大的冰柜，举高了手去触碰最高的一排饮料，虽然有些麻烦，但还是比较轻松地做到了，看来加个小凳子只是为了自己更方便一点罢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归宣告（二十二）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虽然这个丽梅阿婆是很有机会和行动力来完成所有的操作的。但是从监控的画面上来看，丽梅阿婆却没有靠近过这个冰柜，虽然结果如此，不过徐无齐经过这一下的演示，也能大致推测出那五个进店的人的行动是否方便。 不过这时候刘思捷似乎想到了另一方面的事情，他向丽梅阿婆问到：“既然这一排要摆放起来这么麻烦，为什么干脆不放了啊？”能说出这句话来其实是因为刘思捷曾今在自己学校旁边的一家小店里，碰上了一位因为自己不想蹲太久而弯腰的话又太累，于是乎，他选择不放最后一排的老板。 “我之前这里确实没放过，不过我儿子回来一趟之后又帮我放满了。” “嗯？”刘思捷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于是想都不想地先选择了第一个问题，“您以前不放这里，那为什么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 “哦，我说的不对，我这排以前是放的，但是这几个月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所以这段时间我都没放过。” “哦，然后您儿子现在在这里是吗？”刘思捷马上问到。 “没有，他今天下午走了。”丽梅阿婆的一句话就透露了两个信息。 虽然这个人走了，但是刘思捷完全没管这个人的行踪问题，而是继续关注他的儿子中午干了什么，“他中午干了什么吗？” “中午啊，他帮我整理了一下这个冰柜啊。”丽梅阿婆指了指这个冰柜。 “怪不得整体看上去这么满呢，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整理的。”徐无齐略显随意地接了一句，“中午什么时候整理的？” “好像就是快吃饭之前吧，他帮我整理了一下这个冰柜里的饮料之后我们就吃饭了。”丽梅阿婆答道。 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徐无齐就已经处于思考状态中：吃饭之前，那就是说放进去的水是可以有充足的时间降温的，但是这就有了另一个问题，就算是能够控制这瓶水在那里，但他并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来买，万一被何辉以外的人买走了怎么办？ 为了确认这个问题，他向丽梅阿婆问到：“您儿子回来多长时间了？” “不久，也就三个星期。” “还挺久的啊。”徐无齐似乎很随意地感叹了一下。 换来的是丽梅阿婆笑着说道：“确实挺久了啊，他听说我身体不好，赶紧做完手上的工作，跟公司里请了假回来的，本俩他说他请了一个月来着，但是今天还是被老板叫回去了。” “原来如此。”徐无齐点点头，“方便提供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吗？” “呃，你们……” “我们只是找他了解一下情况罢了。”徐无齐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于是在对方说完之前便打消了对方的疑虑。可事实上，他现在确实非常怀疑他的儿子，毕竟只是新出的一个选项啊，要让徐无齐和刘思捷不关注是不可能的。 既然徐无齐都这么说了，两丽梅阿婆也只好答应下来，“那我就给你他的微信吧。” “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无齐的心里反而有些疑惑，刚才的疑虑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要给自己提供一个这么方便的联系方式？ 不过他并没有问出来，而是记下了他的微信号之后，马上点了添加，“那我们问好最后几个问题我们就走了，您要不先回去坐着吧。” “好。”丽梅阿婆走回柜台里坐下来。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人突然变了？”徐无齐问到。 “突然变了啊，没有啊。”丽梅阿婆相当果断地答道。 其实徐无齐一开始是认为没有到Y那个境界的人，踏入他的那种领域之后，肯定会有些变化的。但是丽梅阿婆认识的人里面好像没有这种人，“那么有人，您感觉这个人很奇怪的？” “也没有啊，就那边那个开五金店的酒鬼喏，整天和酒，我就不东二楼酒就这么好喝的吗？” “今天之后应该会好点吧，我们先走了。”徐无齐相当突然地说明自己要离开了。 “啊？好，慢走啊。”丽梅阿婆冷勒一下，接着跟他们相当习惯性地道了别。 然而，徐无齐之后的举动，差点让刘思捷以为他在冲着丽梅阿婆搞艺术。他转身的前一瞬，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立马停住脚步，而且还扯住刘思捷的衣服。他指着店里一个被挡住的一个地方，那里似乎有一扇门的样子，“那是门吗？” “哦，对，后面就能去我家里了。” “需要钥匙吗？” “当然要啊。” “您儿子有吗？” “没有啊。” “知道了，再见。” “哦，再见。” 跟丽梅阿婆告别之后，刘思捷他们感觉这次出来突然有了种不虚此行的感觉。虽然一开始就有了收获，但是并不代表之后的工作就可以不做了，也不代表这些工作会有什么收获。所以走出小店没几步的时候，刘思捷他们便已经做好了之后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任何新线索的可能。 这之后，他们先去调查了一下那两位开店的大叔，首先证实了他们的所言非虚。而且，在他们调查到那位开五金店的大叔的时候，徐无齐还和他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其实内容其实就是那位大叔在徐无齐的各种难听话下稍微开窍了一点，但是这一开窍就代表着他需要找一个新的目标，但是一个十几年都这么过下来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另寻一个新的出路，更何况他现在还得考虑到自己的家人，于是一个敢在警局里动手的糙汉，在自己的家人和这个社会面前瞬间怂了下来。 当然了，在聊天的时候，徐无齐也没有闲着，各种套话之后，才终于排除了这家伙的嫌疑，因为这个人以前实在是太喜欢喝酒了，有一次他因为家里要拜酒席，所以去丽梅阿婆的店里买大瓶饮料的时候，直接被调侃了一顿。而且他这个人还有个习惯，因为他自己家里没有开瓶器，所以只喝易拉罐装的啤酒，碰巧的是，丽梅阿婆的店里偏偏不放进去。虽然说过好几次，但是最后丽梅阿婆搬出来的说法实在是让他没法发脾气，于是也就算了。 而这个原因呢，也能看出丽梅阿婆这个人也是挺好的，就是：要是把那种罐装的放进去，万一小孩子以为是饮料怎么办？所以这个店里才只会有瓶装的啤酒。 至于另一位开店的大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在徐无齐的疯狂试探下，他都快疯了，最后一只在强调自己肯定没做什么亏心事。 调查完这两个人，之后就是那三位老人了。虽然在调查那几个老人的时候，整个过程显得有些麻烦，不过他们还是比较顺利地调查完了这几个人的情况，简单的说，还是没有一丝疑点。 既然这六个人都调查过了，那么之后就只剩下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了。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分心思考之后，刘思捷和徐无齐两人一致认为这货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首先他可以隐藏自己的踪迹，在进入这个小区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原来那个小店里的门连接的就是楼道，虽然不知道这建筑的结构到底允不允许这么整，但这扇门就是连到这里来了。 只是从建筑的外外墙和楼道的情况来看，恐怕里面还有一些小房间，但是只要是能到这里来，那就无所谓了。另外，这个小区的监控看上去也很薄弱，只是在几个比较重要的地方有监控，而且有些还没有监控的摄像头，只剩一个杆子在原地。只要有人想的话，完全可以在这里隐藏好自己行动。 另外，在这里一个月的时间里，估计也足够他了解这里的商品受欢迎程度了，而且有两个双休日可以让他作为参考，能够大大降低风险。另外，这个儿子很少回来一趟，也就是说他有很大的可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别成了Y组织的一份子。并且也有时间来隐藏自己的另一面，所以这个儿子的嫌疑真的很大。 可眼下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儿子到现在还没有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这样的话就不能跟他聊天了啊。 回到车上之后，徐无齐看了眼自己的好友栏，发现那个人到现在还没有通过自己的申请，便相当不快的啐一口，“嘁，这个儿子居然到现在还不同意我的申请，我看他是不想活了吧。” 另一边，刘思捷早已习惯了徐无齐对莫名其妙的东西生气。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淡定地接徐无齐的话茬，“你跟一个很可能还在飞机上的人生什么气啊，而且你这话说的，你还要占一下人家的便宜？” “我不管，我要他三秒内通过我的申请，不然……哼哼！” “不然什么。” 回答刘思捷的是来自发动机的轰鸣和徐无齐差点被发动机声音改盖过去的一句话：“不然我就开车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归宣告（二十三） 几分钟后，徐无齐刚准备把车开进小区里，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点显示这是方晨浩给他打的电话，看来他终于闲下来了，“喂？” “你这样让我们的兄弟的很难办啊。”电话里传来了方晨浩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方晨浩现在的声音就跟出了戒断反应一下，相当虚。 被对方这么一说，徐无齐都不知道自己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问到：“我怎么了，要你们的兄弟很难办？” “你这车开得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方晨浩直接点明了徐无齐到底做了什么事，“而且就算我们还能忍，广大群众听到你这么扰民的声音估计都得给我们打电话了吧。就你这声音，广场舞大妈都受不了的啊。” “要你管，我乐意。”徐无齐；两人扯皮扯了好久，当他下车的时候，这两个人才想起有正事来，“所以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是干嘛，总不至于是想念我的声音了吧？” “怎么可能，想你之后清清肠胃吗？”方晨浩开玩笑似的嫌弃对方一阵，接着才说自己的事情，“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感觉今天是真累，待会儿出来吃个宵夜怎么样？” “你要你能出来，然后买单，我就……” “少来，我今天忙活这么久，你买单。” “我也忙活好久啊。” “这还是你惹出来的麻烦呢。” “他又不是我生的！AA！” “好！”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刘思捷在一旁听着，都快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了，以徐无齐的德行，他还真不敢随便猜，就是姑且假象成这俩人在讨论抚养权的问题罢了。 先挂了电话，徐无齐看着刘思捷一会儿，把刘思捷看得有些心里发毛的时候，他才说道：“方晨浩他们今天紧急集合，想要把Y弄到手，然后……” “弄到手是什么鬼……”刘思捷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 “别打断我说话，很重要的，他刚才跟我说今天晚上有个行动，要是成了的话就跟我出去庆祝一顿。” “真的？”刘思捷看着徐无齐的脸，下意识地开始怀疑对方起来。 但是徐无齐居然还在一本正经地扯淡，他凑近刘思捷的耳朵，轻声说道：“别忘了，我们的手机很可能被他们24小时监听。” 听到“24小时”这个字眼，刘思捷心里猛地一跳，想到刚才徐无齐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只得信了对方，“知道了，按之后呢？” “你应该明白的啊，既然都提到有一场行动了，那我是肯定得去的，时间什么的只有我清楚，所以今天晚上你要是看到我的电话打过来然后马上挂了，你就到我留在你家门口的地址来，记得一定要快，而且不能引人注目，对了，手机一定要拿着，而且全程放在你的口袋里。” “嗯。”不知为什么，刘思捷心里都有些紧张感了，他用平常的淡定语气回应时，心跳早已加速。 “那咱就先在这里分开吧，儿子那边有信息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知道了。”刘思捷两人便在这个地方分开。 三个小时后，两条街外的一家小龙虾店里，徐无齐和方晨浩赫然坐在外面的露天摊子上，桌上已然摆满了三份小龙虾。从桌上的虾壳来看，他们碰头的时间应该还不到半小时。 “你不叫上刘思捷吗？” “还没叫啊。”徐无齐答道，他们两人各捧着一个大碗，剩下的一个显然就是留给刘思捷的那份了。 “那你赶紧叫啊。” “哼，我本来还想给他一个惊喜呢，既然这样那就叫咯。”徐无齐满脸不情愿地拿起手机，给刘思捷打了个电话，照之前说的那样，他只是让自己的电话响了一下，接着便马上挂断电话。 看到徐无齐的操作，方晨浩马上猛嚼几下小龙虾压压惊，“你不是说叫他吗？怎么响一下就挂了？” “要解释的话，得从很久远你的时间开始说起了。” “哦，三个小时之前是吧？”方晨浩马上就识破了徐无齐的故弄玄虚，猜到了相当准确的时间点。 “对对，三个小时前——”徐无齐拉长了音调，显然是对方晨浩的点破相当不爽。之后他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他挂了电话之后和刘思捷的对话。 听完，方晨浩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个人也太损了，是不是本来还打算只叫两份小龙虾啊？” “废话！当你叫了三份小龙虾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儿没戏了，而且还能让他把自己那份带回去。” “那你干嘛吧当时就打打电话叫他来？” “既然你都叫了三份了，那肯定会问我为什么不带上刘思捷啊。” “嗯，言之有理，我呸。”方晨浩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声之后，开始询问其徐无齐他们今天的战况来，“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徐无齐把嘴里的小龙虾咽下去，想了想今天的情况，最后答道：“还好吧，一顿排查之后把所有的嫌疑人都洗清嫌疑了。” “噗！”方晨浩听了这话那还能淡定，几秒后，他拿起桌上的饮料，“算了，这放在以前倒也是很经常的事情。” 说完，徐无齐也感慨起来：“是啊，我还以为已经不用回到那种一坨嫌疑人，结果一个个都没有嫌疑的时代了。还好今天才六个。” “六个你还不嫌多？”方晨浩虚着眼看他。 “还好吧，刚才又多了一个。” “那这个肯定就是比较有嫌疑的那个是吧？” “对。你们那边呢？” “等刘思捷来了再说吧。” “怪不得要点三份。” 他们又闲扯淡了一会儿，刘思捷终于来了，一开始他看这里这么和平，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还好他早有预料，当他看到正在吃小龙虾的徐无齐两人，马上就明白了这一切。 当他走近之后，方晨浩也发现了他，于是跟他打了声招呼。刘思捷便迎着两人的目光慢慢走过来，说实话，他感觉相当难受，“我看你好像蒙我蒙得有点上瘾啊。” “因为你就是爱情的大麻。”徐无齐随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算是把刘思捷恶心到了。 见他们好像没吃多久的样子，刘思捷的气算是稍微消了一点，他拉开椅子坐下来，把剩下的那份拉到自己面前，“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说了什么东西？”从这个场面上来看，刘思捷认为他们很可能觉得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在自己面前说的，于是特意把自己晚叫过来，“是不是关于Y的事情？” “没有，我们只是交流了一下关于徐某诈骗的事情。”方晨浩简单地回答了一下，“而且关于他的事情，我是准备等到你来到了之后再说的。” “嗯，还是你比较有良心。”刘思捷显然不会吃小龙虾，到了之后一顿操作也只是勉强把一只虾弄出来。 之后徐无齐和方晨浩花了将近十分钟，才教会刘思捷吃龙虾。当然了，不是因为刘思捷手笨，而是因为方晨浩负责认认真真地教，徐无齐负责嘲讽，于是刘思捷便顺理成章地负责跟徐无齐抬杠。 教刘思捷吃小龙虾之后，方晨浩这才喝口饮料，准备好好说一下正事，“那什么，你们先闭上眼如何？我马上要开始说正事了。” 一到比较严肃的关头，徐无齐才终于正常一点，他问到:“说正事闭眼干什么？”刘思捷也在一旁用眼神询问方晨浩。 “因为我出来的时候匆忙，没把东西从车上带下来。” “滚。” “快去快回。”徐刘两人语气各异地把方晨浩赶走之后，一起睁着眼等方晨浩回来。 实际上，他们睁开眼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方晨浩从自己的车上拿下来的东西，用一个随处可见的袋子装着，除了可以看到大体的形状是方形以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看到方晨浩拿东西的一些细小动作，徐无齐还看出来拿东西有些重量，于是打趣似的问到：“这东西你是从健身房里偷出来的吗？” “要是我手上有杠铃的话早就甩到你脸上了。”方晨浩重新将塑料手套戴上，“这个呢，是别拿你的手套碰它。” “干什么？”徐无齐都惊了，他刚才想用自己手上带着一手油的手套拨开这个袋子，没想到被方晨浩给吼了，“这不就一个袋子么？” “我待会儿还要带回去呢，我不喜欢上面脏得要死。” “你这也是够勤俭持家的了。”徐无齐只得摘下塑料手套，接着一只手拎起那个袋子。将袋子拎起来的瞬间，徐无齐才感受到这玩意儿的重量，确实不轻，“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重？” “锇。”方晨浩直接说出了里面这个东西的名字。 这让徐无齐有些出乎意料，“原来已经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了吗，我还以为他们又要弄点成分不明的东西出来了呢。”他打开袋子看了看，刘思捷也把脑袋凑过来，他们看到，袋子里有一个通体黑色的东西，是个正方形的样子，正静静躺在这个袋子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归宣告（二十四）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方晨浩最近这两个案子都没有跟徐无齐有什么深入交流，所以他完全听不懂对方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而且这玩意儿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显得相当碍事，于是徐无齐直接放在了地上，“就是说他们最近老是弄点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嘛，比如说之前那个成分不明的毒药啦，还有今天又检查出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药剂，这帮人真的是大发明家啊。” “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方晨浩笑着说道：“这玩意儿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居心，总之，这东西就交给你了。这是Y留下的话哦。”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要了。”说罢，徐无齐又把这东西提起来，想放到方晨浩那边去。 从徐无齐手上接过这袋子东西，方晨浩相当疑惑地问到：“干嘛不要啊，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虽然之前收下了他的解药，但是这次我只觉得这家伙放这东西是为了恶心我的。”徐无齐答道。 这时，刘思捷问到：“就算你跟他接触的经验再多，你也不能这么武断吧？”他对于Y给的东西还是相当看重的，毕竟是对方给自己的机会啊，干什么不要？ “那我问你，金属里面密度最高的是什么？”徐无齐问了他一个看上去似乎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哈？你问这个……” “快点说——”徐无齐拉长了音调催促刘思捷赶紧回答，看上去他现在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见他这个样子，刘思捷也稍微有些怕，于是乖乖答道：“不知道。” “就是这玩意儿啊。”徐无齐用下巴往那个黑色物体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在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Y那家伙的居心了，从外壳开始就想恶心我们啊，说不定还在里面装了监听设备来听听我们吐槽这东西为什么会这么重吧。” “不管怎么说，Y总不会这么无聊吧？”刘思捷对徐无齐的说法都有些无语了，仅凭这种小学生都能搜索到的信息来判断对方的居心，再怎么说都有些无理取闹了吧。 可是徐无齐似乎很坚持自己的看法，他重新戴上手套，答道：“反正我不要，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个东西的话，那这玩意就交给你了。” “好啊。”刘思捷想都不想就把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这么果断的回答，让徐无齐都惊讶不已，“真的假的，你真的敢吧这种鬼知道里面有什么的东西放在自己家里？” “里面应该是安全的东西。”这时，方晨浩站出来了，“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这里面应该是他的一个小礼物，等到合适的时候，他们会遥控把这个东西打开的。” 虽然已经从方晨浩口中了解这东西是比较安全的了，但是徐无齐反而对方晨浩刚才的措辞有些疑惑：“什么啊，你什么时候都会说这种话了，是不是他留了张纸条？” “对啊，但是我没拿。” “你干什么不拿啊？”刘思捷用略大责备的语气问道。 “上面全是油，才不想拿呢。” “哈？”这个回答让徐刘两人都愣了一下，“那张纸条上全是油？”两人短暂地蒙了一下之后，还是徐无齐相当果断地开始宣扬自己的想法：“你看嘛，连纸条上都弄满油，肯定是想恶心一下我们嘛，所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根本无关紧要的。” “你可少说点吧。”方晨浩这个知道真相的人都听不下去了，“那个单子经过我们的检查之后，应该就是比较常见的在开通了外卖的店里打印出的单子。” “怎么又是外卖单子？”刘思捷听到这个名词，心里甚至有些发毛，“这家伙是多喜欢用外卖单子来互动？” 徐无齐的关注点就比刘思捷正常多了，他针对这件事问到：“所以呢，这上面涂满了油又是怎么了？” 方晨浩解释到：“那种单子上涂了油的话，上面打印的字就会消失不见，所以我们一开始看到那张白纸的时候，差点就当成垃圾了呢，还好本大爷英明神武，注意到了这上面的疑点，不然我们的人恐怕早就在尝试暴力拆解了吧。” “这些都无所谓了，那张纸上的原文你知不知道？”现在徐无齐似乎只想知道Y这家伙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要是一般人，恐怕看到那张全是油的白纸的时候，早就嫌弃地扔掉了。好在方晨浩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会很关注这件事，所以特意背了下来，“那必须的，原文就是：‘这是我给你们的一点心意，放心好了，这东西你们是打不开的，而且里面安装了我们的人精心制造的小玩具，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向强行打开的话，我的东西就会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种情况显然是个悲剧，所以，请爱惜好这个小东西哦，等到我们的人认为合适的时候，一定会将这个无害的东西打开来的。’” “无害啊。”徐无齐叹口气，“还是放在我家里吧，居然把这种东西留下来，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可能是因为在场的人都是熟人，所以今天刘思捷也突然活跃了一些：“比起这种事情，我倒是比较关注他说的‘等到他们的人认为合适的时候，就会把这东西打开’这件事，为什么是他们的人觉的合适的时候啊？” “这种事情我们怎么知道啊，只能把他抓到手之后再问个清楚了吧？”徐无齐现在似乎有些懒得思考，直接放弃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倒是好奇两件事，这家伙真的有来这里吗？要是来了的话他真的只是为了把这个东西放在这？” “这种事情我们怎么知道啊，只能把他抓到手之后再问个清楚了吧？”刘思捷用完全相同的话怼了回去。 得到这种回答，徐无齐的不爽都写在脸上了，他跟刘思捷互瞪一会儿，最后只能自我安慰似的道：“嘁，对一个连小龙虾都不会吃的废物真是提不起杀心啊。” “对对，不会吃小龙虾就是废物好吧？”刘思捷白了对方一眼，“今天这么一聚就是为了这么个事儿？” “是啊。”方晨浩答道，“难道你还希望有什么麻烦的东西吗？” “我倒是希望能把那个最大的麻烦抓到手啊。” “那你就高估我们了，我们在Y手上的不胜金身还没破呢。” “你倒是别拿这种事情当梗啊。” …… 这天的晚上，三个人一直聊到很晚才回去，之后他们除了闲谈之外，还谈到了Y给徐无齐他们留下的信息，在经过一番讨论之后，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情，Y这家伙，或许就要做一些大事了。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徐无齐和知道自己和刘思捷身上都压着重担。 可徐无齐还是徐无齐，他愣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面不改色地和他们欢乐地聊天抬杠。可能是收到了徐无齐的感染，刘思捷他们也慢慢放松了自己。虽然他们一个个看上去都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他们打心眼里知道，自己身上将要背上某种沉重的东西。 第二天，刘思捷从自己房间里醒来，感觉到自己的手机正在发出振动的动静。管他是闹钟还是电话，刘思捷都在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是徐无齐这家伙在给自己打电话，接电话之前，他看了眼时间，“居然才四点，我才睡了没几个小时啊……”刘思捷叹口气，这才接了电话，“干什么？” “儿子来了儿子来了。”徐无齐用相当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在相当兴奋的时候才会反复说话句式让刘思捷是在懒得吐槽，他稍微用自己还没得到充分休息的大脑想了一秒，便答道：“你怎么还在努力占别人便宜啊？” “少废话，赶紧过来。”徐无齐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家伙……”刘思捷看着回到锁屏界面的手机屏幕，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他放下手机，接着给自己盖好被子，“再睡五分钟吧。” 在不知不觉中，时间慢慢来到了上午七点半，刘思媃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和刘思捷那紧闭的房门，马上明白了什么事情，露出了一个狡黠却相当可爱的微笑，“终于被我逮到机会了啊。” 半个小时后，刘思捷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在戳自己的脸，好像还有谁在叫自己样子。几秒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刘思媃在叫自己。他马上睁开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这样有助于他赶紧清醒过来，“啊，我起晚了，要命要命。”虽然已经基本清醒了，但是疲劳感还是无法消除，所以这时候刘思捷真的是有种自己快要猝死的感觉。 “没事，我已经做好早饭了，赶紧起床吧。”刘思媃笑着答道，接着她刚准备走出房间，忽然看到她哥哥的手机屏幕上好像有很多信息的样子，于是好意地提醒道：“哥，好像有人给你发了很多信息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归宣告（完） “哦，我待会儿再看吧。”刘思捷完全没管自己的手机，而是选择先去洗漱一番。几分钟后，刘思捷嘴里含着牙刷冲回自己的房间里，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些声音，接下来是进过翻译的内容：“卧槽，我怎么把那件事给忘了，这家伙不会等到现在了吧。” “这是怎么了？”刘思媃看着刘思捷慌慌张张跑回自己房间的样子，脸上写满了疑惑。 “居然这么多信息催我过来么。”刘思捷知道自己的手机会把早一点的信息排在下面，于是他马上将信息的列表拉到最底下。粗略估计几十条信息，居然都是徐无齐给自己发过来的，而且有些信息还全都是标点符号，比如说“？？？？？？”、“@￥%@#%￥#@”这种内容的信息，足以看出徐无齐的内心到底是有多抓狂。 刘思捷顺着这些信息往上看，愈发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怒火。当他看到旁白的拖拽条就快到顶端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看到最后的几条消息了。不知为何，到了这种时候就会显得愈发紧张。于是刘思捷慢慢将剩下的信息拉出来，然后在自己的脑子里排出正确顺序的句子：老子已经等了你一个小时了啊魂淡 【语音】 你不会真的睡了吧？ 不会是真的吧—— 既然这样…… 之后，就是最后一条信息了，刘思捷心里的紧张感差点让他把嘴里的泡沫咽下去压压惊，几秒后他一鼓作气，将最后的信息拉到自己眼前：那我也睡了，晚安。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刘思捷把自己的手机床上一丢，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盥洗室继续刷牙。半小时后，刘思捷这时候已算是彻底清醒了，但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个好精神，他打开电脑，随便搜了一点由推理爱好者编写的一些小案件。可能有人会疑问，既然自己疲劳得很，干嘛要做这种脑力劳动？ 这就是刘思捷的习惯，自从他发现这种时候自己的脑子会突然清晰一点以后，就会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摆脱疲劳。等待自己的精神突然变好的时候，刘思捷马上将自己看到的故事抛在脑后，接着马上给徐无齐发了一条信息 没想到，这家伙在几分钟后就回复了自己的信息。带着惊讶的心情，刘思捷跟刘思媃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出了家门，“还好今天上午有时间，最好能赶紧解决掉吧。”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刘思捷小跑着来到了徐无齐的家门前，他敲了两下门…… 半分钟后他又敲了几下门…… 又是半分钟后他开始连续敲门…… “搞什么……”刘思捷已经明白了，徐无齐多半是睡了，但是他偏偏就不信这家伙真的不醒了。就在他准备用脚叫醒徐无齐的瞬间，他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相当小的黑影，于是他明白了，他指着猫眼相当嚣张地说到：“快点开门。” 结果里面传来了相当倔强的声音：“就不！” “那我可走了！” “大爷往里走~”接着徐无齐就开了门，刘思捷都不知道这家伙之前到底在装什么。 他进屋的瞬间就看到了那个黑色的方块，正摆在相当显眼的位置，几乎一进家门第一时间就能看到这东西的存在，“你把这东西放在这里是什么心态嘛，镇宅？” “嗯，用大恶人的礼物镇压冤魂。”徐无齐一本正经地答道，同时带着刘思捷往里走。 “你还真敢说啊。”刘思捷叹口气，接着问到：“那个儿子你跟他说过话没有？” “怎么可能，我就是为了等你见证这种神圣的时刻才一直把儿子晾在一边的。” “怎么就神圣了……”刘思捷显然没有什么吐槽的性质，每次都是很无力地吐槽短短几个字，“既然我来了，那就跟他接触一下吧，我今天下午没空。” 此时他们已经在徐无齐的卧室里，而且两人都坐在徐无齐的床上，“我知道，你们的课程安排我都快背下来了。”徐无齐从自己的睡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接着以迅雷不及刘思捷掩耳之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接着感叹一句，“还是被窝里暖和……”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把空调温度打这么低啊，谁还会在二三十度的天气盖棉被啊！”刘思捷一遍缩紧自己的身体一边猛烈地吐槽起来。 但是来自他灵魂深处的吐槽依旧被徐无齐完美地忽略，他高举手机，接着用无比丧气的口气说到：“终于到了这个神圣的时间了，加号，视频通话！” “什么东西？”刘思捷看了他的操作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在用语言描述自己点了什么东西，随之，徐无齐的手机画面转到了呼叫对方进行视频通话的界面。 很快，对方就接受了通话，从画面上来看，这个儿子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工作相当高级的人，而且公司可能也是比较厉害的那种，从他背后的装修就能看出来，这是个装修相当精致的办公室，而从他那边传来的画面清晰度和稳定的程度以及跟他的距离等等因素看来，这个儿子多半在用笔记本的摄像头进行视屏通话。 看到对方已经接通，而且相当认真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徐无齐也稍稍改变了一下角度，从一开始的举高拍摄变成了和自己大致对等高度的拍摄，“你是丽梅阿婆的儿子对吧？” “你是徐无齐对吧？”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这边的两个人同时陷入惊讶之中，接着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情，这家伙肯定是Y组织的手下的人，不过徐无齐似乎还是很淡定，“你就是给雪碧下毒的人对吧？” “你在说什么啊？”虽然这是疑问句，但是对方的脸上却带着温和的微笑，“我为什么要给雪碧下毒啊？” “少装蒜了，你就是钟摆的人吧？” “钟摆？不是啊，我是中远公司的。”对方依旧带着笑意，只不过现在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既然对方不承认，徐无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他知道，他们俩隔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自己这边肯定不能以武力威胁对方的，而就算自己截图让那边的人彻查这个人，恐怕也很难查出消息，因为这个人敢露面，就代表他们已经做好了相应的措施。而自己这边能用来威胁对方说真话的办法是一个都没有，所以徐无齐马上放弃了逼迫对方承认呃想法，“既然你肯接通我的语音通话，又这么敢说，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们说吧？” “当然。”对方答道，但是对方又话锋一转，并且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变得严肃许多，“不过我呢，还是很忙的，所以在飞机上就已经写好了所有的内容，接下来我就发给你们，乐意就看一下吧。”说完，对方马上结束了这次的视频通话。 “这个人肯定是Y组织的人啊。”刘思捷从他说出徐无齐的名字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对方能知道徐无齐的名字的方式只有从丽梅阿婆那边知道，但是徐无齐之前并没有向丽梅阿婆透露自己的姓名，所以正常来说，这家伙是肯定不该知道徐无齐的名字的。既然这个儿子都这么说出来了，那就说明他肯定是从别的地方知道的这个名字，再加上他之后的行为，基本就能确定这个儿子是钟摆的人。 “是啊，但是我们拿他没办法啊。”徐无齐叹口气，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面不改色地看起对方发过来的东西，“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是刘思捷心里也很清楚，他们两个人拿这个可能只是小喽啰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松开了不知什么时候紧握的拳头，可是他的神情依旧在宣泄自己的不甘，“是啊，我们拿他没办法。” “要是往死里查下去的话可能会闹出事情来的。”徐无齐说到，但是刘思捷总觉得这句话有言下之意。 几秒后，他才明白，“所以要用不正当的手段偷偷追查？” “当然了，送上门来的线索我怎么可能不要啊。”徐无齐狠狠地说到，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扬起了一个有些冷酷的微笑，“老子一定要逮住这个人，MD，老是跟我们用外卖单子互动，你们好像很嚣张啊！”徐无齐指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异常嚣张，一字一顿地吼道。 听到徐无齐这嚣张到极点的言辞，还有他那足以做个表情包的动作和神情，刘思捷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真有你的风格啊，不过咱们这个案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稍微修饰一下跟他们报告呗，不过这件事我来就好了，你就不用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吧。”刘思捷收起自己的笑容，接着凑到徐无齐的边上，“这东西有这么长吗？看这么久。” “长倒是没多长啦，就是看得有点入神。”徐无齐上下拉了一下屏幕，结果这些话也只是占了半个手机屏幕的样子，不算多，“我看完了，你看看吧。” “嗯。” 第一百二十五章 要做大事 “他写了什么？”接到手机的同时，刘思捷还是先试探性地问了句，最好是能知道对方写的东西的大概情况。 “你自己看呗。”徐无齐伸手从自己的被窝里拿出一个iPad来，看样子是准备开始玩起来了。 既然对方不准备告诉自己，那刘思捷只好自己看了，“行。” 之后的内容，就是对方发给徐无齐的消息：相信他也跟你说了，这次的行动其实并不是他一开始的计划，这其中的缘由，我也没理由说给你们听，但是有一句话，是他知道你们肯定会找到我，所以才让我亲口和你们说的：这次咱们可不是玩玩就能结束的。 这里面的内容很少，可至少能证明这个人就是钟摆组织的人，另外，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相当耐人寻味，“这次他们可不是玩玩就能结束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准备认真了呗，而且还有可能做一些很恶心的大事。”徐无齐在一旁似乎满不在乎地说到，“既然你今天下午没空，那我就趁你上午还在的时候多用用你好了。” “你这话说的……”刘思捷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所以你快去扫地。” “那你给我自觉点钻进垃圾桶里面去。”刘思捷相当果断地怼了回去，“要说他们准备干大事的话，之前你好像也是这么分析的对吧？”刘思捷不禁想到徐无齐几个月前住院的那个时候，亲口跟他们分析起来，最后得出了他们恐怕准备做一件大事，并且让他们作为见证这件事。 被刘思捷怼过之后，徐无齐才显得正常一点，“是啊，这段话只是佐证罢了。现在咱们该分析这家伙准备做些什么事情了。” “大事。” “你也少来。”徐无齐白了刘思捷一眼，“先把之前那次的情况结合起来吧，他们都用了毒药，而且还是新型的毒药，也就是说，他们有能力研制新药。” “也可能是从别的什么地方弄到手的。”刘思捷补充到，“他们昨天搞得这么大的阵仗，其实我觉他们有可能是在测试这种毒药。” “相当正确，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两个人的意见马上得到了统一，“但是关于这方面的检查还是得交给李青松那边的人来做，现在先假设他们真的在测试毒药吧，那么这个毒药应该就是从别人那里拿到的，并且对他们的人进行了委托。” “这些你是从哪里推断出来的？”刘思捷疑惑地问到。 在脑子里稍微做了一下措辞，徐无齐才缓缓答道：“那就从这个毒药的来源开始说起吧，刚才也提到了，要么是他们自己研制的，要么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而加上测试毒药的这个前提的话，前一个倒是无所谓，但后一个情况就要加上一个前提，就是别人委托之后，他们才会测试的。” “也有可能是抢过来的呢？”刘思捷马上提出异议。 想了想这种情况，徐无齐马上否定了：“不可能，如果是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话，那他就肯定不会以测试这个毒药为目的而下毒了。他们这个组织虽然之前一直在做帮人出谋划策的角色，可既然这次的行动是Y领导的，以他的头脑，绝对会在研这个毒药的人将这个毒药测试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这倒是。”刘思捷点点头，对徐无齐的看法表示赞同，“继续解释吧” “好嘞大爷~”徐无齐用手撑着身体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接着才继续说：“暂且定下了这两个情况之后，就要用到他们说的那句话了：这次的行动实在不是他们想做的。虽然不是原句，但是意思你肯定明白，既然不是他们原定的计划，那就是说出现了某件事情，将他们原本的计划打乱了。而这件事就是他们被人委托要测试这个药剂了。” “嗯，那这件事又代表了什么呢？”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 徐无齐马上给了他一个答复：“很简单啊，他们这个组织在黑暗的地方已经得到了承认，也就是说，他们以后可能会用上更庞大的恐怖组织或者用上我们见都没见过的武器之类的。” 听完，刘思捷略一思忖，“总不可能联合不少恐怖组织成立一个联盟之类的吧？” “这也是有可能的啊，只要他运用自己的身份以及能够在国内自由行动的情况来倒卖情报，骗取那些人的信任，那么他就可以稳稳地联合这些人成立一个联盟之类的组织。” “唉，先不提这些事情的严重性，你都是怎么这么快就想出这些信息来的啊？” “只是在你说出一个问题的时候，用我自己对Y的了解，马上提出一个解决方案罢了。”徐无齐简单地答道：“我觉得你应该也行的啊。” “这种事谁不行啊。”刘思捷知道这种事，在有一定能力的人面前简直就是随手就能做到的事情，他也不例外，“先不说这个了，既然要分析他们以后可能会做的事情，到这里应该已经很清晰了吧？” “废话，就是选项多了点。”徐无齐伸了个懒腰，“他们可真敢做啊。” “到时候，我们俩该不会也得上前线吧？” “什么上前线？”徐无齐被刘思捷说得有些蒙。 说那句话的人现在也蒙了，“不是你说的他们会成立那种组织也不是不可能吗？以我对Y残忍程度的了解，难道他不是想要战争之类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我倒是觉的他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事情的，我只觉得，他要做的事情比这残忍的多。”徐无齐叹口气，接着又说到：“其实我以前也有跟他面对面的机会。” “下棋的那次吗？”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 “你居然知道啊？”徐无齐显得有些惊讶，他又没对刘思捷说过很多自己以前的经历，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方晨浩告诉你的？” “不是胡广武跟我说的。” “哦，他啊。虽然那次确实也是面对面的说话，不过我说的不是那一次，那次好像是我们最后一次面对面来着，在那之前，我也跟他面对面过。那时候我问了：‘难道你在这个过程中，能得到乐趣吗？’之后他表示了肯定，而且还狠狠地对那些恐怖组织的人进行了嘲讽，他可是相当看不起那些喜欢战争的人啊。” “说不定他还会先利用他们一下呢？” “不会的，他是很高傲的人，不会跟自己看不起的人一起合作的。”徐无齐淡然地答道，几秒后他解释到：“这也是他亲口跟我说的，而且在说完之后，还邀请我跟她一起做事。”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啊。”刘思捷答道。 “是啊，我拒绝了，之后他就开始致力于杀死跟我一组的人。”徐无齐叹口气，他的表情微微变得有些扭曲，似乎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但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很强的，两秒后，他恢复了平时那个似乎整天没睡醒的徐无齐，对刘思捷说到：“行了，既然该聊的都聊完了，那咱们就出发吧。” 虽然不知道徐无齐说的是要去哪，但是刘思捷知道，估计是要为之前他们的假说做验证，“好，走~着。” 果然，等徐无齐换好衣服出发之后，刘思捷看着熟悉的街景，听着徐无齐打电话时说出来的话语，便知道徐无齐就是准备验证他们刚才的想法。 现在他们正在前往他们去过的检验中心，李青松也已经在那里等待他们了。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昨天晚上似乎没怎么睡好。 可眼下显然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而且还可能会影响之后说话的氛围，于是徐无齐根本不提他的脸色这件事，也不问到，直接问到：“昨天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没有？” “放心吧，都出来了。而且我也帮你问过了，确实每一份都有着不同的剂量，很明显是在为这个毒药进行试验。”说到最后，李青松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有肃杀之气。刘思捷还是很理解的，毕竟他们用这种毒药做试验已经是不可原谅了，更恶心的还是他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用无辜的平民百姓做实验，在道德上来讲直接拉出去枪毙都不够。 虽然走在他前面，但是徐无齐能猜到李青松的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于是他稍微转换了一下话题，“既然是试验的话，那总有一两组剂量比较少吧，有咩有幸存的人？” “有，两个已经脱离危险，六个还在危险期，三个植物人，还有四五个好像永久丧失一些能力了，其余的都没法抢救回来。”李青松恨恨地答道。 对于警察来说，这绝对是不可原谅的事情，他虽然听说过Y的一些事情，但是他没想到，Y竟然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是事情。 和李青松一起走在走廊上的徐刘二人沉默一会儿，最后还是由徐无齐先说话了，“说不定他们原本的计划反而不会危及到这么多人呢。”徐无齐想了想以前的事情，虽然Y确实也干过安装炸弹之类的事情，但是真正造成死亡的人数，却远没有这次的多。 第一百二十六章 约会？ 其实也不是他这个人内心里其实是非杀生主义之类的原因，只要他原意的话，随时都能在载着几百人的高铁上做手脚，只不过他觉得那样做很无聊罢了，所以才一直没有这么做。 “他们原本的计划？”李青松之后一直都没有跟徐刘两人联系过，自然是不知道Y其实有着自己原来的计划。 为了好好地解释，徐无齐他们在走廊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来，接着跟李青松稍微加解释了一下，并且顺带解释了一遍他们刚才的想法。得知这些事情的李青松，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最后还是想到了徐无齐那句话，“确实啊，如果是他们原来的计划的话，估计真的会少很多人被危害啊。” “总之，今天就是来验证这个推测的，既然你之前已经帮我们看过了，那么这个想法算是稳妥了。之后你们警方要着手调查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徐无齐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在“警方”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被徐无齐这么一体型，李青松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然，关于研制这总毒药的人，我们会负责调查的。” “嗯，要是我以后有这个时间的话，也会帮忙调查一下的。” “嗯。”两个大老爷们的话题到此为止，接着就是去看看报告了。 其实在徐无齐看来，已经基本没有了看的理由，但是为了今后的行动，他还是准备好好看看这个毒药到底是什么样子。 半小时后，在这里带了这么久，徐无齐才算是心满意足，不过刘思捷就没那么满意了，他在那里有种自己在罚站的感觉，基本什么话都插不上来，也不懂别的东西，所以他几乎全程只是跟在徐无齐的身后瞎晃悠，甚至有种闲到不如玩手机的感觉。 “你好像很没劲啊。”徐无齐其实一直都有注意刘思捷的情况，不过之前看他好像一直在注意自己这边的情况，也就一直都没有说。 他们一面慢慢走向大厅，一面聊天，“是啊，我一个读师大的文科生又没你那么丰富的化学知识，怎么听都听不懂啊。” “这样啊……”徐无齐用自己的手指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事情，但是在刘思捷看来，这家伙多半是准备狠狠地嘲讽自己一顿了。但是让他很意外的是，居然不是嘲讽，而是相当认真的决定：“看来有必要教你一点东西了啊。” “诶？”刘思捷愣了几秒，不贵还是相当开心地吐槽一句，“居然这时候才知道要教我一点东西么？” “谁让你是个读师大的文科生啊。” “原来你是读师大的嘛吗？”此时在徐无齐身边的李青松有些就惊讶地问了。 看到这根胡广武相当类似的表情，刘思捷马上快一步解释到：“嗯，我是这里的师大的学生，其实我原本也是准备选择警校的，但是估计是Y在暗中捣乱，结果我就变成了浙师大的学生。” “原来是这样啊，警校，难道你打算报旁边海市的那所警校吗？” “那所是我考虑在内的，不过最后当我得知自己的报考志愿除了问题之后，只能选择就在这里的师大。”相信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刘思捷选择大学有个雷打不动的标准，就是必须离兴市比较近，最好就在兴市，毕竟方便照顾刘思媃。 “那还真是可惜了啊，不过你跟在徐无齐身边的话，肯定会很有作为的。”李青松说到，话里暗含对徐无齐的赞美之意。 不过换来的却是刘思捷有些尴尬的敷衍，“啊，是啊，呵呵。”因为他的心里其实在说：这家伙迟早什么时候就死在我手上了，有个锤子作为？ 现在验证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之后就只剩下报告了，于是徐无齐对李青松说到：“关于何辉的情况，我们已经查到了对他下毒的人就是钟摆的人，而且现在已经坐飞机跑了。” “哈？”李青松知道他们准备对何辉的情况好好查一查，但是真没想到真的有结果，而且这个人行动居然这么快，已经跑路了。 “所以我之后会动用一下我这边的关系，准备把他逮住。” “嗯……”从表情上看就能知道，李青松的心里相当不甘，毕竟是放跑了一个人啊。可既然徐无齐说他这边会负责追查的话，那他就只能答应下来，“好，那这件事我会负责报告的。” “嗯，麻烦你了。”既然这件事都已经做好了，那么徐无齐他们今天的事情算是做完了，于是他们向李青松道了别，之后坐徐无齐的车回了他的家里。 换好鞋子，刘思捷向徐无齐问到：“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对于徐无齐能教自己一些东西这件事，刘思捷还是很兴奋的，现在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过徐无齐却直接给他灌了一盆凉水冷静冷静，“反正不是现在，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给你看。” “嗯，也行吧。”刘思捷跟在徐无齐的身后，再次走进他的卧室。 之后，刘思捷见识到了徐无齐口中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情：见一见他手下的人。作为跟徐无齐搭档了这么久的人，其实让刘思捷现在才认识一下徐无齐这边的人已经算是有些晚了。只不过徐无齐好像一直都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所以才导致刘思捷只能在这种时候才能了解到徐无齐的人脉。 在见识一下徐无齐这边的人之前，徐无齐还给他露了一手，就是关于科技方面的事情。其实就是将自己的设备加密，让别人不能成功监听自己的设备。在刘思捷对此表示赞叹之后，他马上又问了一句：“你化学方面的东西已经这么强了，这方面你又是从哪学来的？” “给我这个技术的人的说明里看到的。” “你以后可少装了吧。” 总之，在经过不到一小时的无聊时间之后，刘思捷总算是迎来了他的幸福时刻。这一个上午的时间，一半的时间都是在见家长……偶不是，见徐无齐的人脉当中度过的，剩下的一半时间，就是徐无齐在帮刘思捷规划他教学的内容。 对于教人这件事，看得出来徐无齐是相当认真的，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罗列出了刘思捷现在的学习课程的大纲。从上面很有条例的排列和那些陌生的名词就能感受得到，徐无齐这家伙恐怕是真的想要很认真地教刘思捷他的技术了。 很快到了中午，由于得回去给刘思媃做饭，刘思捷只得依依不舍地跟徐无齐告别，当他正在感叹自己竟然会对这家伙有些不舍的时候，还好徐无齐的一声“死妹控”让他认清了现实，并且摔门而去。 一个多小时后，刘思捷兄妹在自己家里吃完了午餐，在他们收拾碗筷的时候，刘思捷对刘思媃说到：“思媃，我下午有事，估计晚饭也不会回来吃了，要不要我先做点饭菜，然后你热热就能吃了？” “好啊，今天你不是没课吗，有什么事啊？”刘思媃将自己手里的空菜盘交到刘思捷手里时，顺口问到。 后者直戳了当地说到：“俞帟霜叫我出去玩来着。” “哦~”刘思媃相当开心地怪叫一声，接着对满脸无奈的刘思捷祝福到：“那祝你们玩的开心~”说罢，她哼着轻快的小调，转车向自己的房间驶去。 看自己的妹妹这么开心的样子，刘思捷为了不让正在离去的刘思媃察觉到自己，他控制自己的气息，轻轻叹口气，接着在自己的心里自言自语起来：“思媃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俞帟霜啊，要是我真的和她交往的话，估计思媃也会很开心的吧，但是我真的能和她交往吗？” 将最后一个碗洗干净，放到用来你放碗的架子上，这时候刘思捷才注意带到自己的手机上来了俞帟霜的信息，显然正在询问他们之后碰头的时间和地点。 对于这件事，刘思捷一向不愿意多想，下意识地想到了昨天他们碰巧见面的地方，于是他给俞帟霜发了这条信息：那就在昨天我们碰巧碰上的地方的门口见面吧。 下午一点二十三分，刘思捷为了能让自己有个好一点的精神，特意睡了午觉才过去，结果到了他们碰头的地方，刘思捷还是哈欠连篇，“不是都睡过午觉了么，怎么还是这么困？”正当他准备跟俞帟霜确认一下对方到了哪里的时候，他的视线中闯入一道倩影。 粗略一看，刘思捷甚至差点没认出来这就是俞帟霜，因为今天的俞帟霜，和他以前见到的俞帟霜，似乎有些差别。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她的身材，平时俞帟霜似乎是为了遮盖她的身材，都会穿一些比较宽松的衣服，而今天她一改平时的穿着风格，不仅将自己的身材完美地凸显出来，甚至因为今天很热的原因，还稍微露了点肉。 另外，刘思捷感觉她的脸上也稍微有些改变，虽然不是很懂，但刘思捷基本能确定，今天的俞帟霜恐怕是化了浓妆来的。还有就是发型，俞帟霜平时都会用刘海遮住自己的额头，因为这样看上去可以比较低调一点，今天则是分开来，显得整个人更有气质。 最后总的来说，俞帟霜今天的造型，似乎就是为了向刘思捷凸显自己的存在一般，那随着她轻盈脚步一起向刘思捷跑来的，似乎还有因为她而绚烂的阳光，让灰暗的刘思捷不得不将视线偏向一边，“下午好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波及 “你今天这是……”刘思捷话说半句便哑然而止，经过这几个月跟徐无齐在一起之后，他下意识的就想说：你今天这是准备来相亲啊？不过还好他及时收住了自己的话，否则现在的气氛肯定会变得有些微妙的，只不过微妙在哪里，刘思捷就没有往深了去想。 听到刘思捷的半句话，还有他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奇怪一点的表情，俞帟霜可能是以为刘思捷被自己今天的突然变换穿衣风格惊讶到了。既然对方能有这么大的反应，俞帟霜有些羞涩地低了低头，接着抬起头来，“好了，我们快走吧。” “嗯。”刘思捷一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俞帟霜，甚至一度以为这个跟自己相处了十多年的人突然被洗脑了。不过他最后还是把这种徐无齐式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子里，并且开始在心里自我催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不就是想换一下自己的风格嘛，毕竟是女孩子，嗯。” 完成了这样的操作之后，刘思捷才开口问到：“感觉好像好久没有跟你一起出来玩了啊，而且这地方我也不是很熟，你认得路吗？” “当然了。”俞帟霜转头答道，并且开始自夸起来，“我可是经常来这里的，哪像你，自从跟徐无齐勾搭在一起之后老是出事情。” “也没有老是吧，也就碰到了四件事而已啊，而且其中有一件还是碰巧碰到的。”刘思捷反驳到，他跟徐无齐勾搭在一起之后，已经过了大半年了，相对于各种犯罪案件的发生频率，他们只碰上这么四件事，确实算是比较少了，“而且相比于某个死神小学生，我们已经算是好的了好吧。” “人家好歹也只是基本保持一集死一个人好吧，你们昨天那个案子可是一下就死了三十几个吧？”俞帟霜也开始吐槽起来，而且还拿出自己的手机，从上面搜出了昨天那个案件的新闻，“你看，就是这个吧？” “嗯，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有这样的新闻报道了啊，给我看看。”刘思捷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已经从俞帟霜的手上拿走了她的手机。 见刘思捷开始认真读上面的报道，俞帟霜也开始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起闲话，“刘思捷，你说这些人，为什么会碰上这样的事情啊？” “你说那些被投毒的人？”刘思捷此时已经看完了这篇报道，如他所想的一样，几乎都是一些没营养的东西，他将手机还给俞帟霜，接着叹口气，“应该是命不好吧，呵，我居然也会说这种话啊。” “嗯，居然能从你嘴里听到命不好这种话，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俞帟霜开玩笑似的接了刘思捷的话茬，可是，在她的语气中，似乎藏着一丝微妙的情绪。 虽然刘思捷对别人并不是很感兴趣，也不喜欢跟别人交谈，但是他对情绪方面却异常的敏感。他察觉到俞帟霜语气中的微妙情绪，为了确定一下，他转头看了俞帟霜一眼，发现她的眼中正含着一丝悲戚。刘思捷下意识地以为俞帟霜是为这些不幸被投毒的人而感到悲伤。 虽然刘思捷没有俞帟霜那丰富的情感，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其实这篇新闻上有一点他们是夸大其词的，中毒的人确实是有三十几个，但是其中还是有十个不到的人生还了。”这些数据只是根据李青松所说的作为依据的，只是他也有所夸大了，因为真正没事的，其实连五个人都不到。 “那为什么晓晓还没消息？”俞帟霜的语气有些颤抖，刘思捷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前兆。 可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他连俞帟霜口中的“晓晓”是谁都不知道，但是他很快便推出了这个人的身份的碰到的情况，接着马上答道：“其实还有几个人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虽然还在危险期内，但是至少还是有希望救治的。”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个晓晓是谁，“我记得，她是你室友对吧？” “嗯。”俞帟霜的声音里已经带有一丝哭腔，也能听出她正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今天穿的衣服都是她以前帮我挑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会遭到这样的事情……”俞帟霜的声音已然哽咽起来。 在她身边的刘思捷脑子里也有些乱，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找个人少的地方，他们现在正走在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来往的人很容易就会注意到情绪有些失控的俞帟霜。 好在这块地方刘思捷算是认识，他知道前面有个小的游戏厅，里面有玻璃K歌房。虽然这玩意儿不是很隔音，但是至少它的玻璃上有图案能挡住别人的视线。于是他便暗自确定了路线，在那之前，他还是得先稳定住俞帟霜的情绪：“我虽然不认识那个人，但是既然是你的好朋友的话，下次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吧。”表面上看，刘思捷稳得很，实际上他都快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 好在，俞帟霜并不是那种很容易情绪失控的人，所以她低声回应的同时点了点了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刘思捷带近了一个游戏厅。当她注意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玻璃K歌房里了。她惊讶地看向面露难色的刘思捷，“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至少比较安静一点吧，我觉得比较有助于情绪稳定，但是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有广告。”刘思捷指了指用来点歌的屏幕，表情显得更加尴尬。 能看到刘思捷的扑克脸以外的表情，而且还是这么尴尬的表情，俞帟霜忽然噗呲一声笑出来，“我又不是那么容易哭出来的人，当年我被四五个小混混围住的时候也没哭啊。” 刘思捷和对方对视几秒，最后叹口气，“毕竟都提到那种事情上去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的情绪啊。”刘思捷拉开一旁的跟自己齐腰高的椅子，接着做了上去，“而且你今天化的妆应该也花了不少力气吧，哭花了也不好啊。” “你居然注意到了啊。”俞帟霜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思捷，“我还以为你跟徐无齐暗中怪叔叔混子啊一起这么久，肯定看不出我今天化妆了呢。”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谁让你平时能把脸凑这么近，所以我今天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刘思捷看对方因为自己的话陷入震惊，以至于到现在还是他坐着俞帟霜站着，于是他出言提醒到：“你不坐？” “啊？哦。”俞帟霜这才反应过来，把坐上另一把椅子。 这时，刘思捷马上说到：“那个叫晓晓的人，要是不出意料的话，应该还在危险期内吧，要是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徐无齐帮忙查查她中毒的程度深不深。” “算了。”俞帟霜摇摇头，她带着感激的神色看着刘思捷，“我昨天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已经跟我说过她的情况还算比较稳定得了，所以，我香型晓晓肯定能挺过去的。我才不信那个这么有活力的女孩子会被那种下三滥的东西打倒。” 看俞帟霜的样子，刘思捷轻哼一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点。虽然真的只是一点，可对于刘思捷这种嘴角平时都是往下弯的人，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俞帟霜马上就察觉到了刘思捷的笑意，娇嗔道：“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刘思捷摆摆手，既然都被对方察觉了，那干脆就笑得明显一点好了，“既然都到这里了，那咱们干脆唱会儿歌吧。” “好啊，不过这玻璃真的隔音吗？” “放心吧，不是很隔音的，但是也不会差到哪去。” “那就好。” “嗯，那我去买点游戏币。” “嗯，快去快回。” 走出这个小小的玻璃房子，刘思捷不自觉地叹口气，他走向前台的时候，脑子里的思绪再一次混乱起来，“明明都快要哭出来了却还能忍住啊，会不会她其实现在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好友中毒住院这件事呢？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毒药除了中毒不深以外，还有别的治疗方法吗？恐怕那个叫晓晓的人以后会过得很痛苦吧。她的情况真的稳定下来了吗，不会是俞帟霜在骗我吧？算了，既然被Y的计划波及到了，那就必须承受这种心情的，希望俞帟霜真的没事吧。” 很快，刘思捷便买好这个游戏厅的游戏币，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俞帟霜居然已经用那个不停放广告的机器付好钱了，“你居然已经弄好了？” “对啊。” “那我买这个干嘛？” “当然是之后在这里玩一会儿啊。” “好吧，都听你的。” 之后，刘思捷和俞帟霜在这里足足玩了一个小时，而且可谓是收获颇丰，甚至可以说是血赚，赚到游戏厅的老板都想报警了。 具体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就在刘思捷他们把差不多所有的机器都试了一遍之后，他们准备去玩娃娃机的时候，他们看到这里的老板不知道是小视频刷多了还是被人洗脑了，在一堆娃娃机的深处，藏了两个娃娃机，其中一个放钱，另一个放手机。当然这个手机指的是那种还带没有拆封过的手机，整个包装盒就放在那里，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手机，还是放了一些巧克力球。 结果，刘思捷试了两次之后跟刘思媃远程求助一下，成功把其中一个弄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真的是手机。也不知道这个老板应该说是财迷心窍了要搞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结果被这对兄妹给坑了呢，还是该说这老板太实诚，居然真的放手机，难道他不知道这种手机包装盒里可以是巧克力或者外卖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吗？ 总之，在来不及报告店长的店员的诡异目光中和一群人艳羡的视线下，刘思捷和俞帟霜这对疑似情侣的人继续着他们疑似约会的旅程。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些往事 和俞帟霜玩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刘思捷挑了一家餐厅进去吃饭。这是一家相当有特点的餐厅。别的餐厅及基本都是把店里弄得比较亮堂的，就算是那些光线比较暗的点，也基本会保证整体的灯光不至于太暗。但是这家餐厅就是省电的莫模，除了一些小射灯和装饰物发出的灯光，几乎没有任何别的光源。 为了保证顾客不会因为太暗的环境不小心撞到什么，他们在地上也设置了一些灯，好让顾客看清这里的桌椅之类的东西。 不过往里面走，倒是有一些卡座是稍微亮一些的，虽然一个卡座上大概能做三个人，不过既然只有这里比较亮堂，而且也人少，那么刘思捷他们就干脆在这里坐下，“没想到还有这么省电的餐厅啊。” “是啊，外面真的好暗啊。”俞帟霜不由得感叹一声，“我刚才差点就撞到脚了。” “没撞到就好。”刘思捷简单地回应一声，结合和俞帟霜一起点菜，“说起来，这个手机怎么办啊？” “要不就给思媃了吧，我暂时还没考虑过换手机。” “好，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刘思捷随手把手机放在靠里面的椅子上，“也不知道哪个店主是怎么想的，居然放真的手机。” “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里面是别的什么东西呢。结果看到这东西好像很重的样子，才明白估计真的是放了手机。”俞帟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看到她的表情，刘思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随便吧，就当给他长记性了，我倒是没想到思媃远程指挥一下居然就成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两人闲聊许久，不知不觉又聊起了以前的事情，“我才不是女汉子好吧，那个时候我也很害怕的。” “这倒是，我当时看你的表情好像都快哭出来了。” “哪有，不至于吧？” “绝对有的，那时候的印象我到现在都还印象深刻呢，毕竟是让我们就此就纠缠起来的事情啊。” “什么纠缠嘛……” 刘思捷看着对方有些嗔怒的表情，不自觉地想起那天的情况。那时的刘思捷，跟现在的人设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有些想法会显得比较中二，毕竟到了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了，相信相当一部分的男孩子都有过幻想自己哪一天有了超能力，然后在别人不小心地一瞥时，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诡异且相当恶心的微笑，而且那时候的某些行动和言辞，或许也会成为自己心中嚼不烂的口香糖，不仅是黄连味而且还根本停不下来的那种。 而俞帟霜呢，也跟现在的样子差不多，而且从那时候她也是属于校花级别的人物，另外那时候的俞帟霜也不懂得低调一点，所以反而比现在的她还要引人注意。 于是，这样能够引人注意的俞帟霜，就在一天放学之后，因为改作业的问题，还有留下来做值日的原因，使得她比平时还要晚回家好多，而刘思捷则是只因为自己改作业的原因，以及自己的臭脸让老师很不爽，所以比俞帟霜还要晚一点回家。 就在俞帟霜改完作业交给老师，并且把自己该做的卫生做完之后，刘思捷这时候还在接受班主任发自内心的教育。不过那时候的刘思捷显然是不可能听得进去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眼前这个老师根本没有自己这样的经历，所以根本不可能理解自己的。 而且，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刘思捷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其实就是想利用自己多年以来磨炼出来的嘴皮子在自己心里巩固属于一个教师的地位罢了。所以刘思捷几乎全程都在心里默默鄙视这个胖子，不过表面上还是相当给面子地进行最低限度的交流。 当他被说完的时候，那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那时候是夏天，天色暗下来是很晚的，但是既然能被说到这种时候，刘思捷也相当无奈，而且很烦躁，因为自己晚回家就代表着不能及时做晚饭，也就代表着刘思媃会挨饿，让刘思媃挨饿就是老师的不好，于是他的心里就更加讨厌这个老师了。 快速地收拾完自己的书包，刘思捷快步从教室旁边的楼梯下去。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刘思捷那个学校的布局了，其实跟很多学校差不多，都是往两边走都有楼梯的那种，而刘思捷的教室离逃生通道的楼梯是最近的，于是他现在就是走的那一个楼梯。 而这个楼梯呢，由于离办公室比较远，而且玻璃也不干净，所以想看清里面的情况还是有些难度的，因此放学之后把人堵在这里显然是个虽然不妥，但至少比较隐蔽的地方。 而想要堵住俞帟霜的那些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刘思捷刚走下一层楼梯，就透过楼梯井看见几个人聚在楼道里。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一帮正在等人的学生在这里闲聊呢，直到他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刘思捷才反应过来，这帮人恐怕是来堵一个女学生的，但是他此时并不知道这个女学生就是俞帟霜。 现在刘思捷有两个选项：一、走回去，绕到另一边下楼梯，但是会很花时间。二、继续走，就当没看见。考虑到现在的时间，刘思捷怎么可能会选择让自己更晚回家的第一项？于是这个妹控为了更早回家，他毅然决然地带着臭脸继续往下走。 走完半层楼梯，刘思捷便出现在这帮人的面前，这帮人一看到刘思捷出来，明显被吓到了。毕竟刘思捷那时候出现的样子就跟幽灵一样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心理承受能力低一点的恐怕就要叫出声来了。 而那帮人也好不到哪去，看到刘思捷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惊讶地爆了句粗口，他们看到是一个学生，而且只有一个人，马上要赶刘思捷从这层的另一边走了。 但是这时候的刘思捷眼里可没有他们，他只是看着俞帟霜的脸，此时俞帟霜确实就像他们交谈的时候说的那样，快要哭出来了，其实在刘思捷来之前都还好，她虽然很怕，但是一直都没有露出惧色。当刘思捷到来的一瞬间，她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刘思捷也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她对自己的希望。 刘思捷虽然不喜欢和人说话，但是对一些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他虽然不会理会别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但是他也不喜欢做亏心事，比如说甩下自己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同桌直接跑路。于是他看着俞帟霜，慢慢走下去，“你怎么先走了？不是说好了等一下的吗？” “喂，我TM叫你赶紧走你没听见啊？”离刘思捷最近的那个人冲刘思捷这么喊到，可能他仗着自己的体魄看上去比较健壮的样子，他对刘思捷的态度相当恶劣。从校服上来看，应该是初三的人，而且从他的语气和表情就能看出来，这个人相当嚣张，基本就是所谓的不良学生，用俗话说就是小混混。 而刘思捷依旧是无视他们，继续慢慢走下楼梯，“我们走吧。” “你找死是吧？”接连被无视两次，那个人终于发火了，挥舞着自己的右手就迎着刘思捷走过去，然后华丽丽地被刘思捷用关节技锁住了。那时候的刘思捷因为听说进警校对身体素质有要求，所以已经跟祁成武学格斗术并且接受训练很久了，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学点格斗术，所以这时候的刘思捷在普通人之中已经宛如一个战神般的存在。 听着自己同伴的哀嚎，剩下的四个人愣了一下，接着都吼着向刘思捷冲过去。不过迎接他们的，则是自己同伴的身体。在他们冲向自己之前，刘思捷就用关节技先把这人的右手弄脱臼了，接着直接把身体丢给他们。刘思捷知道自己虽然比较能打，但是这毕竟是楼道。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被撂倒，所以各个行动都必须下狠手，在他们一起涌上来之前争取全都打趴下。 被自己的同伴身体击退一下之后，他们的实现机会没一个是在刘思捷身上的，这也给了刘思捷机会，先把离自己比较近的两个人，分别给了他们的眼睛一拳，这一拳已经足以让他们喝一壶的了，就算想要继续打架，被打的哪只眼睛也根本睁不开，这样对于距离感的把控可以说是直接废了。 剩下的两个人这时候才把自己的视线放到刘思捷身上来，可问题是，他们的手还托着自己同伴的身体，要是直接放下的话，这个人就直接摔到地上了，就是因为这点，他们根本腾不出手来打架，而且刘思捷的拳速还是很快的，他们想躲都躲不掉，于是又是一拳一个，把剩下两个人直接打趴下。 总的来说，还是那五个人实在太不能打，估计能打一点的就只有第一个了，可惜第一时间就被刘思捷锁住，并且弄成脱臼。而剩下四个，不好好看着对手也就算了，居然为了同伴腾不出手打架，简直是混混里的耻辱。不过呢，混混的身体虽然败了一轮，但是他们的意志依旧坚强，因为对手毕竟是一个人啊，而且自己在学校里横行这么久，哪受过这种委屈？于是又败了几轮之后，他们终于爬不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剩下的往事 打倒这几个人之后，刘思捷看向一边已经呆滞的俞帟霜，一句话都不说，准备走掉。毕竟今天这事儿太多了，先是被班主任留下来谈话，虽然这件事可能确实是因为刘思捷平时对待老师的态度不怎么样才导致的，但是这之后还要被迫英雄救美一次，实在太耽误自己回去做晚饭的时间了，所以刘思捷根本不想说话，直接跨过混混们的身体，准备跑路回家。 可没想到，他刚跨出一步，俞帟霜就抓住了他的衣服。要是刘思捷没反应过来继续走的话，那么俞帟霜就会被他这个经过专业训练的身体直接拉倒。不过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轻易放手，所以刘思捷马上选择了稳妥一点地停下。并且带着怨气往后看，这时候要不是担心这帮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刘思捷早就开始嫌弃俞帟霜了。 “你……好厉害啊，他们没事的吧？”理所应当的，在见识到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展示自己武力值之后，俞帟霜满脸都是不敢相信。虽然她知道刘思捷的各种体能成绩都很好，但是她真没想到刘思捷居然还这么能打。 听完俞帟霜的话，刘思捷首先还是用手轻轻掸掉了俞帟霜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并且叹了口气，“没想到你现在在关心这个啊，我们先走吧，他们没事的，救护车都不用叫。” “因为我突然有些找不到话题嘛。”俞帟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见对方直接转身就走，俞帟霜也马上跟上。 想到这里，刘思捷的思绪才拉回现实，虽然写了这么多，但实际上他发呆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可足以让俞帟霜发现了，她凑近了刘思捷，眨巴着大眼睛问到：“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就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啊。” “哦，那时候的事情啊——”俞帟霜拉长了音调，接着靠在椅背的软包上，“那时候的事情我也是了历历在目啊，说起来，之后的你好可怕啊，比那些小混混还可怕。” “有这么可怕吗？不就是对他稍微发泄一下么？”刘思捷满脸都是理所应当的样子，就像刚才俞帟霜不承认自己那是时候快要被吓哭了一样。 至于他们说的之后刘思捷变得很吓人的情况，就要继续说下去了。在俞帟霜想要跟上刘思捷的时候，没想到有一个人突然从后面勒住了俞帟霜，而且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刀子。从他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第一轮被刘思捷击中眼睛的两个人之一。他现在闭着一只眼睛，脸上写满了痛苦。 被不知道哪来的的忽然勒住，而且自己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个明晃晃的东西，俞帟霜不经尖叫起来，双腿也在不自觉地打颤。 刘思捷听到这声尖叫，自然是不得不回头看一眼，跟他想象的一样，俞帟霜已经变成了那家伙的人质。刘思捷叹口气，用冰冷的视线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睛，“不想多吃苦头的话，就赶紧放开她。” 没想到，这家伙好像是被刘思捷打傻了，他用一把看上去杀伤力不是很高的小刀指着刘思捷，恶狠狠地向他吼道：“今天的仇我记下了，以后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啊，不然我弄死她信不信！” “你要做的话早就可以做了啊。”刘思捷此刻已经放下自己的书包，不过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看来这人是以为他要认真起来打架了。刘思捷心里知道如果自己既想要救出俞帟霜，又也得尽早回去做晚饭的话，那就必须尽快把这个人打倒或者赶跑。 而自己现在能用的武器而且是最好的武器，就是办公室里还在工作的老师，最好是能把校长喊过来，于是他先推开窗，朝外面吼了句：“老师快来帮忙啊！有人打架！血都打出来了！就在二楼这里！快点来啊！”吼完这几句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但是也足够长了。 本以为这家伙很快就要跑了。没想到那个人还在那里用刀指着刘思捷，“你TM喊什么！我告诉你，反正老子身上有处分，而且才十六岁，老子捅死你都不会做坐牢的！” “哦豁？”刘思捷看着他，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原本就显得比较阴沉，现在再加上他尖利而短促的笑声，整个人都显得像个真正的恶人。他忽然抬起头，用轻蔑的视线瞪着惊疑不定的小混混，“是么，我也一样啊，就算把你的肋骨全都打断也不碍事的对吧？” “你……”这个小混混知道刘思捷有这个能力，但是可能又咽不下今天被人一打五的恶气，于是他还是把刀架在俞帟霜的脸上，“你敢动手试试！” 此时，刘思捷看到他身边有几个人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于是刘思捷在心里叹口气，脸上依旧带着淡然和轻蔑，先拉起自己的书包，向对方走过去。 看到对方真的敢向自己走过来，小混混也怕了，但正所谓惧极生怒，而且还有武器的夹持，以及居高临下的角度，他居然还敢放开自己唯一的人质，想刘思捷冲过去，而且还摆出了一个全是破绽的冲刺动作。结果被刘思捷相当轻松地化解，并且拌了他一脚，让他在大约六级台阶的地方直直地摔下去。 后来爬起来的人都蒙了，而且因为自己站不直的原因，他正好和站爱楼梯上的刘思捷实现平齐，甚至还有些仰视。当他看到刘思捷那锐利的眼神时，身为一个平时横行霸道的小混混，他叫得像个娘们一样，接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被这一声尖叫声吓到的还有他的同伴，虽然他们看不到身边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刘思捷的叫声，那结果就很明显了，于是剩下的三个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他们都看到刘思捷此时正站在他们身前，而且一副要打断他们肋骨的眼神，于是相当无聊地开始惊慌失措地求饶，之后顺利被刘思捷用一声滚放生了。 对于这么霸气十足，而且将自己从刀子下面救出来的刘思捷，俞帟霜自然是被圈粉了。不过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老教师透过玻璃看了看好像没有老师过来的样子，于是冷笑一声，对俞帟霜说到：“你赶紧回去吧啊，我再跟他玩一会儿。” “你要干什么？”俞帟霜这时想起之前刘思捷说过的话，满脸惊恐地看着刘思捷往下走的身影，“你不会真的……” “我的作业可都是按时交的哦。”刘思捷看似扯了句根本拿不相关的话，可实际上这就已经宣判了自己真的准备打断这个小混混所有的肋骨。 此时的小混混正趴在地上，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浑身是伤除了之前刘思捷生猛的拳头留下来的痛楚以外，还有刚才与地板过于亲密的接触带来的剧痛。他们的楼梯可是非常尖的一个直角，而不是像现在很多学校留着一个圆角，所以砸在楼梯上是非常痛的，痛到他以至于根本不能注意刘思捷在说什么，因此他根本没有跑，只是在窗前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罢了。 而另一边，刘思捷也被从后面冲上来的俞帟霜抱住，而且抱得还很紧。要是换做别的气血方刚的处男，估计早就脑子一白，思绪瞬间混乱，该放弃的也就放弃了。但是刘思捷显然有些不一样，他不仅完全没被影响到，而且还非常暴力地拉开俞帟霜抱着自己的双手，接着瞬间转身，抓住俞帟霜的衣领，将她的脸拉到自己眼前，“我最近压力很大，老是梦到一个惹人烦的家伙，所以你给我安分一点，快点回去！而且要不是我赶时间，我才不会来帮你。” “我……”俞帟霜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下一秒，她就被刘思捷放开了自己的衣领。接着她听到了刘思捷无奈的声音：“知道了，不会对他做太过分的事情的，但是我至少会让他一段时间里不去骚扰你的。” 虽然刘思捷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他还是弄断了对方的右手，而且牙都打掉了几颗。俞帟霜那时候就在旁边站着，看着刘思捷的样子，确实是在狠狠地发泄什么。 …… 将镜头拉回现在正在吃饭的两人，俞帟霜显然也回想起了当时的事情，脸上的表情都认真了好多：“就算你这么说，但是对那时候的我来说还是很可怕啊我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啊好吧？哪个小女孩能受得了有人在自己眼前被打断骨头的惨叫声啊？” “好好，是我当时做得太过火了好吧？”刘思捷笑着承认了错误，不过毕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承认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之后的反应才叫吓人吧？居然对我开始接触了。” “当然了，我那天之后回去想了很多的好吧，想来想去，虽然你那时候真的把我吓得不轻，差点都吓出心理阴影了，但是我还是对你感觉很好奇，感觉你这个我几乎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身上有秘密。”俞帟霜相当可爱的展开双臂，用自己的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俞帟霜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苦笑着应和到：“是啊，确实是好大的秘密啊，不过你之后真的还有够烦的。” “啊？你居然嫌弃我烦？”俞帟霜瞪大了眼睛，虽说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她的眼中依旧闪着光彩。 第一百三十章 被拐走 见俞帟霜有些卖萌的表情，刘思捷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是啊，每天放学都在蹲我，跟我一起走出去，那时候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而且下课的时候还打扰我做作业，好烦的。” “呵，看来我那时候给你带的小零食算是白瞎了，这就是男人啊。”俞帟霜开玩笑地调侃起来。 之后两人又谈了好多那时候的事情，从初中说到高中，又从高中说到现在，直到现在俞帟霜还在为他们俩居然能够在同一个大学同一个班里读书而感到神奇。不过在刘思捷看来，其实就是Y从那一架打下来的时候，甚至在早之前就已经在关注自己了，于是在对自己的大学专业做手脚的时候，他特意给自己弄到了俞帟霜的班里。 想归想，刘思捷关于这件事一直都没有跟俞帟霜说过，只是在对方感叹这件事的时候也表示赞同而已。等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俞帟霜对刘思捷说到：“我先去一下厕所，你帮我看着点东西。” “嗯。”刘思捷点点头，目送俞帟霜离去的身影，知道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刘思捷才吐槽似的自言自语起来，“该不会我也碰上了逃脱买单的终极奥义吧？” “中级？有没有高级一点的？”没想到，自己刚说完话，刘思捷就听到自己背后的卡座上有人接下了自己的话茬，他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认识自己的人。 但是就在这一愣神的时间里，刘思捷感觉到自己低垂下去的左手手腕有些冰冷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腕，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这触感，显然就是手铐的感觉。 感受到对方的意图，刘思捷刚想站起来转过身反抗对方的行动，但是这家伙居然用自己的另一只手从刘思捷的背后伸过来，并且卡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不能离开这个座位。 被对方控制住了行动的刘思捷心里感到大惊，一面想着如何脱身，一面想着这里的顾客居然对这么大的动作毫无察觉。 这时，对方用威胁的话语解答了他的疑惑：“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这里的顾客几乎都是我们的人，虽然没有武器，但是足以在十秒内封锁这里。另外，你应该感觉到了吧？你的左手手腕上有个注射器，我可是不怕你挣扎的哦。” “你敢下手的话你就来啊！”刘思捷低吼一身，他知道自己在Y心里的位置是很重要的，但是他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Y的冷酷程度。 只听得对方冷笑一声，接着他答道：“我又不是不敢，因为我就是带着命令来的，就算刚才直接杀了你都无所谓。” “嘁。”刘思捷见自己用自己的命来对方已经不管用了，便放弃的挣扎，眼下还是保住自己的狗命要紧，“既然还没杀我，而且你还要把我控制住，就说明你是有话要说的吧？” “当然了，除了有话要说以外，还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对方停顿了一下，在刘思捷回答以前，他又接上一句：“顺带一提，我的百米跑成绩是十秒三二，以你的体育成绩，你是跑不过我的。而且，如果我们放弃追你的话，我们就会开始制造一定程度的恐慌哦” “好好，我不会跑的。”虽然刘思捷从这句话里听出自己马上就要被解开手铐了，但是既然跑不过对方，那就只能放弃逃跑的想法。而且看对方的样子，要是追不到自己的话，就要对一般民众动手了，虽然刘思捷并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可要是让徐无齐或者祁成武听到这种事情的话，恐怕会直接揍自己一顿吧，另外，这也可能是个见到Y的机会，刘思捷不可能放过。 于是，用自己的手机给俞帟霜发了条信息之后，刘思捷便将手机交到对方手上。 半分钟后，俞帟霜终于从厕所走了出来，她这时候还在抱怨呢，“怎么女厕所里人这么多，搞得我还等了一会儿。而且刘思捷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突然说走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刚才的座位，发现正有一个服务员准备清理他们的桌子，但是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包包和一个手机的包装盒，所以正满脸疑惑地看着四周。 过去解释一番之后，俞帟霜拿起自己的包包和刘思捷的手机以及自己和刘思捷一起买的东西，接着匆匆离开了这里。在这黑暗的店里，没人能注意到俞帟霜失落的眼神。走出这家店，俞帟霜看着四周，似乎瞬间变成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地方。她在这里的四下观望，似乎是想找到刘思捷的背影，可惜她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在明亮的灯光下，俞帟霜一个人走上回去的路途。一个人走的时候果然很容易胡思乱想，也可能是她的心情让自己不自觉的回想起今天下午与刘思捷度过的时间，和刘思捷唱歌的时候；和刘思捷玩游戏的时候；和刘思捷逛小饰品店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俞帟霜已经不是在记忆的海洋中漂荡，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走了多少的路，她的眼神才终于恢复了光彩，俞帟霜迎着过往的人流，喃喃细语：“果然还是很难搞清楚啊。”她叹口气，接着似乎是在给自己加油一般，抿紧了嘴唇，对自己说到：“之后去看看晓晓吧。” 此时，刘思捷正走在五个人的中间，这个人数让他觉得有些微妙。不过可能是对方特意让五个人来“护送”自己的吧。走了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门口，接着马上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显然是要在那里上车了。 果然，在这个普通的停车场里，他们坐上了一辆“车王之王”的五菱宏光，从车身的破损程度和整体的老旧程度上来看，这家伙在秋名山上混迹可能已经有些年头了。 为了不让刘思捷通过沿途的景象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他们在上车之后给刘思捷戴上了眼罩。对此，刘思捷感到十分贴心，因为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会直接把人弄晕，所以相对于吃点苦头，刘思捷觉得这样保持一点神秘感还是挺好的。 “咱们这是要去哪？”就算是被人半强迫地请到车上来，刘思捷也不忘从对方嘴里撬点东西出来。 “少说着没用的，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敲晕你信不信？”刚才那个跟刘思捷搭话的人说话了，跟他一起回答的还有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铁棍敲击声。 为了自己的狗命着想，刘思捷点了点头，接着开始睡觉起来。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自己在闭上眼的时候对空间的感觉是很差的，自己心里走了三米的路，实际上两米都不到，所以现在想用根据车子行进的距离和拐弯的方向推测出他们的所在地什么的，想都不要想，还是早点睡了比较靠谱。 这就足以看出来，刘思捷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是有多强，对方这几个人完全是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要了自己的命的，而且他也不知道之后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自己之后会被如何对待。就这种情况，刘思捷还能心不跳气不喘地在一个靠背相当难受的车上睡起觉来，而且路还有些不平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刘思捷把这些人给传染了，不到分钟的时间里，这辆车上算上刘思捷和司机一共七个人，五个都在睡觉，只剩一开始跟刘思捷搭话的人和司机还没睡了。看到自己的同事一个个都在睡觉的样子，他也苦笑道：“这一个个的，真的是……唉，无语了。” 接着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副驾驶上，“老王，还有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吧。” “还挺久的啊，好远啊。” “是啊，谁让老大挑的地方比较安全呢，而且你在这抱怨什么？我待会儿可是还要负责把他送回去的呢。” “好好，辛苦咱们老王了，那你安心开车，我也睡会了。” “在我身边你还想睡觉？” “哎呦——算你狠。” 如这位老王说的，半小时后，他们顺利到达了目的地，并且免费给了他们一个急刹车当做起床闹钟。 “什么啊，这刹车……”刘思捷被直接吓醒了，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脚卡在椅子下面，而且上面还躺了一个人，随便想想就知道这帮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波及到了。 这时一个熟悉而爽朗的声音传来：“好了，赶紧下车吧。” “知道了。” “老王这刹车越来越提神了啊……” “刹车之前倒是先给点提醒啊。”车里的人显然对老王的急刹车意见很大。 刘思捷在这里蒙着眼睛在地上扭了半天，才终于把自己从车座下面扭出来，接着被他们的人一把拉过来，并且开始走，从他们这个动作看来，刘思捷在彻底到达目的地之前是别想把这个眼罩摘下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本人 在这里走了不知道多久，刘思捷隐隐觉得就算现在把他的眼罩摘下来，自己也不会认得从这里回去的路。在这段路上，他只能通过自己的体感来判断自己走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情况。 一开始的时候，自己肯定是走进了一个类似大堂的地方，因为很阴凉，走进这里的瞬间就能感受到皮肤上的清凉。之后他就一直处在这个环境里，直到现在，刘思捷能确定自己走在一个走廊里，阳光带来的灼热感凝在皮肤上，不过太阳快要落山时候的微风也能给他稍稍驱散些许燥热。 这时候刘思捷已经能够从风声的一些细节以及这里的气味判断出这里恐怕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地方了，耳边萦绕不去的唏嗦生也代表着周围的树木之类的东西相当多。 “还没到吗？”刘思捷虽然是有些期待自己待会儿会见到什么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自己被遮盖视野这么久的。 “快了。”刘思捷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刘思捷的印象里，自己好像只听到过这个人的声音。刚才倒是在停车的时候听到了别人的抱怨声，不过现在也马上就遗忘了。 “好吧。”刘思捷感觉自己可能现在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他这么想的原因之一就是知道自己与徐无齐的差距，所以在套话方面完全没有什么自信，对一般人还好，而这种多半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他就没什么信心了。其次，他们之中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会回答他的行为可能就是在表示：这帮人都信不过，还是别说话得好。这种信息，这之后的推论，不言自明。 就如那个人所说，真的是很快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就在刘思捷问了这句话不久，他们就拉住了刘思捷，并且发出了敲门的声音，估计是在示意自己把人带来了。 “进来吧。”这扇门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虽然隔着一扇门，但是刘思捷现在被遮住了眼睛，所以听觉变得格外敏感。同时，他的嗅觉似乎也敏感许多，他总觉得，这里好像有些腐臭的味道，但是在听觉带来的冲击面前，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当他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他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这点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他们拉动身体的时候，刘思捷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自己的紧绷变得有些僵硬了。 “没错的。”刘思捷在心里暗暗确认到，仅仅只是三个字，他就能确定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Y，那个在多年前将自己的几乎一切都毁灭于火海的男人。在他确认了这点之后，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开始加速，力度也在变得猛烈，他几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冲破这具身体。 这样剧烈的心跳引来的后果就是剧烈的呼吸，他的呼吸在自己的耳中变得无比剧烈，而且因为心跳的关系，他的呼吸会十分有规律地掺杂进一个短促的呼气。显然他的心跳已经剧烈到能够影响到自己正常呼吸了。 他们开门进去之后，不知为何，更加闷热的感觉像刘思捷袭来。这一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就在那个火海之中，酷热而干燥的空气、因为戴着眼罩而让自己漆黑一片的视野变得通红一片，以及那个男人变得清晰的声音：“辛苦你们了，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门哦。” “嗯。”带，刘思捷过来的那个男人用相当恭敬的语气回应一声，接着走出了这个房间里。 从脚步声来判断，这个房间里基本只剩下刘思捷和Y了。于是Y对刘思捷说到：“把眼罩摘下来吧，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嘛。” “是啊。”刘思捷想尽可能轻松地回答对方，但是自己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非常压抑的声音。他相当麻溜地摘下眼罩，接着适应了一下之类的光线。好在这里本身就比较暗，所以刘思捷几乎马上就适应了，接着他马上就看到了正在不远处，一个体型中等，身材偏瘦的男人身穿一身极度休闲的火云邪神套装，正坐在一个廉价的塑料凳子上，而他的脸上依旧戴着那张网上随便找找就能找到的骷髅面具，整体的风格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对他现在的样子，刘思捷倒是感觉很诧异，因为在刘思捷的印象里，Y当年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可是穿着一身相当精良的装备的，虽然之后经过刘思捷的推断，认定是为了防止自己烧伤或者吸入活火灾产生的毒气，但是刘思捷还真没想到对方会穿着一身短打，脚踩人字拖跟自己说话。 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穿了，刘思捷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好好观察的机会。不过他刚想好好看看Y，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异样。刘思捷马上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哮喘犯了，但是就算反应过来，刘思捷也只能做一些深呼吸之类的行动来抑制一下。 之前徐无齐也说过，Y这家伙真的是个暖男。这句话是开玩笑的话，但是他确实为徐无齐准备好了解药这点并不是假话。而现在，他可能是知道刘思捷的老毛病，所以愣是叹了口气，接着从自己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小东西，递给正在喘气的刘思捷。 虽然自己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不过刘思捷还是接受了来自Y的药，放到自己嘴里猛吸一口。看刘思捷这么痛苦的样子，Y也忍不住开始调侃起来，“你这病到现在还没好啊，不过我看你的身体好像很好的样子啊，有哮喘还能锻炼成这样吗？” “要你管？”刘思捷现在感觉已经稍微好些了，于是随手将自己手里的瓶子放到自己旁边的桌子上。 当他将这个瓶子放下去的时候，刘思捷才注意到这里的情景。原来这里是一个教室，从桌椅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很老旧的木质桌椅，在山区很常见的那种，既然是比较靠近市区的地方，而且周围也没有山的样子，那么基本就可以认为是比较年代久远的桌椅了。 而这时刘思捷也想到了Y之前坐着的塑料椅子，可能不是因为这里的桌椅积灰太多，而是这里的桌椅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的腐蚀，已经根本不能坐着一个人了。 除了桌椅，这里还有一个很老的黑板，上面还粘着一点不知道什么东西，估计是胶带。在黑板前面的，显然就是一个讲台了。这里的一切东西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蜘蛛网到处都是，原本该有玻璃的窗户也只剩几片玻璃的碎片还在上面摇摇欲坠。 这一瞬间，刘思捷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和徐无齐一起去拜访的老师，于是他转过头，对一直在等他说话的Y问到：“这就是你以前待过的一个学校之一吧？” “是啊。”Y的声音从这个骷髅面具下面传来，他双臂一展，同时慢慢向后退，似乎是在向刘思捷展示这一切，“很有年代感吧？” “年不年代感的就无所谓了，我倒是很好奇，你居然还呆在兴市啊。”刘思捷看着他，满脸的敌意快要满溢出来。 而Y则好像还在跟刘思捷聊天似的，用轻松的口吻反问道：“为什么不行呢？” “嘁。”刘思捷下意识地啐一口，接着问到：“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是要干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想跟别人说说话罢了。” “那你干嘛不找徐无齐过来？” “找那家伙的话，他肯定会让对话变得相当无趣的吧？”Y笑着答道。 “怎么可能，那家伙的嘴皮子可是热场的绝佳选择啊。”刘思捷随口反驳到，接着他更加认真地问到：“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的，我该好好认真起来了。”Y从一开始都再用相当轻松的口吻说话，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刘思捷感到了一种错觉，他差点以为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自己，因为他刚才说话的口气实在是太像自己了。 摆脱了这种错觉之后，刘思捷马上问到：“认真？你是要准备好好跟我们玩了？就像当年你和徐无齐的那样？” “当然不是。”Y摇摇头，还是用那严肃而低沉的语气，“我要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了。” “然后你还想让我们见证你完成这件事的那一刻？”刘思捷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许多，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两句话就代表了两件事情：一、他不会再给刘思捷他们机会了。二、他真的会如徐无齐锁设想的那样，做一件大事。既然这样的话，刘思捷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家有义务在这里把他按住，就算同归于尽，刘思捷都不觉得会遗憾。 而他现在变得阴沉的表情，就是在寻找能够一击制服Y的机会，但是Y距离自己实在有些远，因此刘思捷打算之后边说边靠近对方。 “这倒是无所谓啦。”Y摆摆手，接着他将自己的视线投降窗外，但身体却还保持着面向刘思捷，“反正你们到时候就会看到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晚霞下的野火 “你好像很有信心能做到你想做的那件事情呢？”刘思捷心里多少有些不爽，“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样的事情呢？能不能给我剧透一下？” “怎么说呢……”Y用手挠挠头发，答道：“全世界都瞩目的那种吧。” “全世界……”刘思捷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心脏的跳动漏了一拍，接着他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变凉了一般，因为他知道，这家伙绝对会说到做到。于是，在下一瞬间，刘思捷已经忍不了了。他将双膝微曲，接着猛地发力向Y冲过去，虽然这么做会浪费那么一点点时间，但是至少可以换来一点速度，比起直直地跑出去，这样多少能快一点。 但事实证明，面对一个时刻都在防备自己的敌人，先上头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Y马上将视线对准刘思捷，接着一个闪身躲开了刘思捷的攻击，同时还和刘思捷拉开了距离。不过这时候他没有攻击刘思捷，而是装模作样地心疼起自己来，“唉，没想到啊，我这么贴心地帮你准备好了药，你还要打我，这就是男人吗？” “少废话！”刘思捷再次冲向Y，不过这次Y选择了反击，虽然刘思捷确实算是比较能打的人，但是面对Y，他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很快，他就被打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看着正俯视自己的Y，心里的怒火在抑制不住地燃烧。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旁边有什么硬质的东西，他下意识地以为这是一根棍子之类的东西。于是他马上抓起来，不管这东西在自己手里的微妙触感，他直接挥向了Y。在这一瞬间，刘思捷似乎看到Y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接着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猛击了一下。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他的手也没有力气抓住手里的棍子，飞了出去。 不过Y倒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根棍子，而且一脸嘲讽地看着这个棍子，“嗨呀，没想到小冯死了之后还要遭罪啊，乱动死人的身体，小心冯同学今晚来找你哦~” “冯同学……”刚才刘思捷一直捏着自己的手腕，他现在才有时间看向Y，结果他这一看，差点把自己的老毛病又吓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棍子，明明是一根骨头！ 看到这东西刚才被自己握在手里，刘思捷马上转过头去看自己躺在地上时候，手掌应该扫到的大致位置。可他根本不用看这个大致的位置，因为他只要稍稍偏过头，就能看到一具已经积满了灰，而且还有蜘蛛网的白骨，就在Y刚才坐着的椅子后面，因为自己刚才一直站着，而Y又坐在椅子上，所以完全遮住了这具白骨。 知道这时候，刘思捷才明白自己之前闻到的腐臭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原来就是这具尸体腐烂的时候，留在一衣服上的各种液体散发出来的味道。虽然这具尸体上面也已经积灰，但是完全遮盖不住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而刘思捷刚才拿到的骨头，就是这个人的一根小腿骨，剩下的一根，已经散落开来。整个脚掌也因为各种以氧化为主的反应，以及刘思捷的影响直接掉在地上。 这时候刘思捷的心情完全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一具完整的白骨呈现在自己眼前时，那种冲击感根本无法言喻。而且，但是看着这句白骨，刘思捷也能感受到死者生前的痛苦，虽然身体显然是无力地低垂下去的状态，可他的表情，溢满了痛苦，张大的下颌让痛苦的呻吟在刘思捷的脑海中回响起来。 在他还没从这种冲击感中回过神来的时候，Y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近了他，并且用他手里的白骨在刘思捷的眼前晃了两下，“喂喂，这就看呆了啊？”见刘思捷的脸瞬间转回自己这边，Y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他整个人不自觉的往后一倾斜一点，接着继续跟刘思捷保持距离，“这不是没事嘛，嘿嘿。” “你笑什么？”刘思捷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正面是肯定打不过他了，而且经过自己的两次无脑猛冲，Y肯定对自己家有了防备，所以他已经不打算继续跟Y打斗了。 “只是在脑补罢了，结果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玩啊。”Y随手将自己手里的腿骨丢掉，“唉，没想到你也变成了这么无聊的一个人啊。” “我要是好玩的话，早就变成学校里的大红人了。”刘思捷随便扯了一句，听Y的意思，自己要是再不表现得能够吸引到Y的注意力的恐怕今天他们两个人的见面就要到此结束了。不过现在还是先从地上爬起来再说，一直躺在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还是这种环境。 “实际上现在也是大红人吧，嘿嘿，反正我是没那么好的运气能跟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一直保持同班啦。”Y这时慢慢走到那具白骨旁边，细细端详起来。 刘思捷看到他的行动，马上将话题引到这方面来，“那个人，是冯明浩对吧？”根据刚才Y说的话，这个人多半就是冯明浩了，毕竟自己知道的姓冯的人似乎也只有一个了，不过一想到姓冯的人，刘思捷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个每年都会出现在电视机里跟观众打招呼的老艺术家。 眼下显然不是讨论想不想死谁的问题，现在刘思捷准备从Y的嘴里套点话出来，虽然他觉得没太大的可能，但是他还是想做。在那之前，他还是得先等待对方的回答：“是啊，没想到吧？” “确实是没想到他的尸体居然会在这里啊，难怪他的行踪到现在还不知道。”刘思捷先随便扯了两句，接着他问到：“你对自己的老同学就是这么亲切的吗？” “亲切……噗哈哈哈，用得真好啊。”Y因为刘思捷的用词马上大笑起来。 这样一来，刘思捷马上开始头疼起来，他本来以为这样至少能确定Y以前是不是冯明浩的同班同学了，但是问题是，Y刚才的反应怎么看都是对他的用词感兴趣，而对他之前说的内容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啊。刘思捷不禁暗骂自己干嘛要特意用这种形容词，于是他接着中规中矩地问到：“说起来，冯明浩以前好像还对你很有敌意吧？” “诶？”Y很明显地一愣，就在刘思捷以为这家伙就是那个在背后控制一切的人的时候，Y还是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难道他不是对谁都很有敌意的吗？” “我可听说他是老师心目中的乖学生啊。”刘思捷答道，同时脑子里也在努力思考有没有能够套话出来的东西。 “对啊，所以你就该知道我在说谎了啊。”Y忽然转过头，骷髅面具下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森许多，“就像我知道你现在在套我的话一样。” “嘁，既然看穿了就早点说出来啊。”虽说是被看穿了，但是刘思捷心里本就没有太大的希望觉得自己真的能成功，所以也没有特别不爽，“那我就直白问了行不行？” “行啊，反正我也还是会说谎的。”Y先装作毫不经意的随口答了一句，接着又向刘思捷问到：“啊，你猜我刚才这句话是不是在说谎呢？” 听出对方口中的意思，刘思捷忍不住叹口气，“唉，你这人还真是难搞啊。” “彼此彼此吧。”Y答道。 “说起来，你今天看起来倒是挺乖巧的嘛。”刘思捷感受到，今天的Y于多年前的那个Y相当不一样。那时候的Y完全可以说是一个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疯子，说话根本停不下来，而且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张牙舞爪地发泄，这就是刘思捷一直以来对Y的记忆。 不过今天Y的形象可谓是完全打破了刘思捷对他固有的印象，除了他的装扮意外，还有今天说话的态度，只有Y忽然笑出声的时候才让刘思捷感觉到，这样的才是Y。所以他几乎一致都有一个疑问，现在，他终于打算问出来了：“你真的是Y吗？” “这种事情还要怀疑吗？难不成你觉得我是徐无齐？你听声音就应该知道是我了吧？”Y接连的几句话让刘思捷根本反驳不过来他确实是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家伙是Y本人，“那种样子也很累的啊，今天真的是没什么力气了。” “是么……”刘思捷淡淡地回应到，他虽然确实很想继续从Y身上套出点有用的情报，可是似乎已经到极限了。 这时，Y忽然说到，“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虽然你变得无聊了，但是我还是会陪你们玩玩的，毕竟做人不能忘了本啊。” “这种本还是尽快忘了吧。”刘思捷也知道这是最后的话了。果然，Y马上叫外面的人把刘思捷带走了。在这个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的老旧教室里，这个穿着怪异着装的男人慢慢走到窗台边上，看着正在落下的夕阳。艳红的晚霞与黑色的面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色彩。 许久，他才转过身，看着就躺在自己脚边的白骨。这么凝视许久，他忽然蹲下身，用手轻轻为它拂去表面的灰尘，轻柔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对不起啊，把你的骨头乱扔了，迟早，我会让整个世界都看到我们的怒火。” 第一百三十三章 埋骨 许久，Y听到一声车门被撞上的声音，就知道刘思捷已经上了他们的车，于是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其中一个课桌旁边。这个课桌显然与其他的桌子有些不一样——因为它很明显被人打扫过。要是刘思捷刚才仔细看的话，肯定会发现这里有张桌子在这些课桌里相当格格不入。 Y俯身将手伸进桌洞里，接着从里面掏出了一个iPad。从他这一系列的举动能够看出来，这张桌子或许就是他当年坐着的位置。 将这个pad拿到手之后，Y马上解锁了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一个人的脸，仔细一看，原来是正在跟一个人进行视屏通话，而自己这边的摄像头，则显示着Y站在课桌旁边拿pad的样子，从角度看来，他们是在教室的一个角落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在跟Y进行通话的那个人也Y一样戴着一个用来遮住自己面容的面巾，而且从他那边的光线看来，他那边已经是黑夜了，唯一的光源大概就是就是放在他左前方的灯。而另外，粗略地一看，这人多半是个彪形大汉，身上穿着的训练服已然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他坚实的肌肉上。另外，从他裸露出来的部分看来，他应该是一个白种人至于国籍，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对方休息的时候，Y先说话了，“我们刚才的交流，你应该都看见了吧？”为了跟对方沟通，他用十分标准的英文说出了这段话。 “嗯。”对方点点头，表示肯定，“但是，我记得一直在追你的家伙不是这个人吧？” “没错，但是我刚才说过，如果我带他来的话，会让气氛变得很无聊。”Y答道，从他们俩的语气看来，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明朗。此时Y正用比面对刘思捷时还要无所谓的口气跟对方说话。 于是，对方理所应当地生气了，“我说过！只有你把你的死对头处理掉，我才能信任你的能力，否则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即使他们俩之间隔了不知道多少的路，但是这位彪形大汉的怒气却是一丝不漏地传到了Y的耳中。 “好好，那就这样吧，你慢慢等我的消息就好了。”Y只得无奈的答道，如果刘思捷还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很惊讶于Y这家伙居然会对别人表示屈服。 既然Y都保证了，对方平复了自己的怒气，接着还是对Y狠狠地说到，“记住，我才是能给你最精锐的士兵的人。” “当然。”说完，Y马上就挂断了自己的视屏通话，接着将iPad随手往自己的腋下一夹，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晃悠悠地往外走，“这一个个个的都要我处理掉他们，讨厌死了，要不干脆给他们伪装一下死亡之后就把他们关起来天天陪我算了。”走出这个教室之前，Y对身后的那具终于支撑不住，散落一地的白骨看了一眼。 就算是隔着面具，但从他之前的各种动作看来，他对冯同学还是很亲切的。他在暗红的落日余晖中驻足，看了他的白骨好一会儿，才叹口气，从这里走出去。 半小时后…… 刚才那些带刘思捷过来的人，此时人手一把铲子，而且从他们双腿在地面以下的高度来看，他们已经在这里挖了一个又大又深的洞了。 挖完这个洞之后，其中一个人架着铲子从坑里走出来，指着放在坑旁边的一堆白骨，“老大，这堆人骨头是哪来的啊？” “是以前我在这里跟人聊天的时候，这个人自杀了。”Y坐在一旁简单地答道。此时他正坐在自己的塑料凳子上，看着这里的景色，一个暗无光泽地残破的小镇。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居然会有一个无人居住的小镇，而且从周围的一切看来，这里的时间似乎被定格在好几年前。 照理来说，一般一个被废弃的地方，基本只有那么一个建筑，大也不会大到哪去，但是这里看上去似乎真的是一整个小镇都被废弃了。 “好了，你们今天就回去好了。” “啊？那老大你怎么办？咱们只有一辆车啊。”这个人有些惊讶地看着Y。 “我想在这里过一夜。”Y淡淡地答道，此时他的语气，与一般人无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包含着许多情绪。 他的部下估计也是第一次看达到他这个样子，脸上惊讶万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行，那咱们先走了。” “走之前把车上的睡袋拿下来。” “好嘞。” “那么接下来……”Y把视线转回冯明浩的白骨上，“是时候该让你入土为安了啊。” 虽然Y确实犯下了诸多罪孽，但是他在之这一刻，虔诚得宛如一个教徒。虽然衣着打扮上相当不对劲，但是他对这具白骨可谓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小心将他损坏一点。而因为之前这具白骨已经散架了，所以Y不得不将每一根散落下来的骨头进行尽可能的还原它的位置，整整花了将近一小时，他才将冯明浩的遗骨完全放置完毕。 那么接下来，就该重新用这里贫瘠的土壤封好了。这一个过程，Y也花了很久的时间，因为之类的土壤实在是太干了，硬的很，而且刚才那几个家伙都是大块大块地弄出来的，所以Y不得不先弄散了再放下去。 终于，他将这里的地面重新恢复了原貌，只不过表面上看有很严重的翻土痕迹罢了。接着，他走到这些土壤上面，用脚踩实这里的土壤。但是当他踩到一半的时候，他就似乎在做另一件事了，他忽然发出尖利的笑声，一开始他还只是小声地笑，但是随着他身体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他的笑声也随之变得更加张狂。 摄人心魄的尖利笑声像是恶魔地咆哮一般，让这个被黑暗覆盖的破碎小镇宛如落入了魔鬼的领地，疯狂的尖利笑声、萧瑟的杂草涌动，还有门被风吹过而发出的凄厉嚎叫，一切都似乎是在Y的狂笑下呻吟，没有人知道，这恐怖的笑声从何而来，又为何而生…… 将时针稍稍倒拨，刘思捷在大概七点的时候回到了小区门口，下车之后，刘思捷才重新得到了自己的手机，当然，是关机状态的。而且这一程也理所当然地戴着眼罩，所以刘思捷还是不知道他到底被带到了是没地方。 既然都安然无恙回到家门口了，刘思捷也无心再做别的事情，拔腿就往小区里面走去。没走几步，他就看见了从另一边走出来的徐无齐，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望。刘思捷此时虽然心里有些乱，不过既然都碰上徐无齐了，那正好讲讲自己刚才的事情。 没想到，两人碰面之后，徐无齐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巴掌拍在刘思捷的脸上，“你去哪了？” “我……” “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网络也不上。”徐无齐没说一句就分别在刘思捷的左右肩膀上按一下，看他往后推几部的样子，徐无齐似乎还是不满意，对他吼道：“你倒是转啊！” “你这……”刘思捷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小瓶，相当巧的是，这个小品就是那位姓冯的老艺术家表演的。但是现在不是想起这个的时候啊，刘思捷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徐无齐吼了回去，“你倒是让我说啊！” 小区的保安看着这两个人都蒙了，有一瞬间他都以为这俩人是出来摆拍的。而疑似摆拍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保安诧异的目光，莫名其妙的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其乐融融地往小区里走。 “说吧，你去哪了？” “Y以前读过的学校，应该就是那个小学。”刘思捷答道。 他的答案让徐无齐十分诧异，毕竟这话题都扯上Y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当然不是我要去的。”刘思捷叫到，接着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吃完饭，结果被人半强迫地带走的事情后，徐无齐马上就猜出了之后的发展，问到：“于是你就这么见到他了？” “是啊，而且还穿着五分裤和背心，那个人字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刘思捷似乎还在纠结Y的着装问题，但是这天已经有些热了，人家图个凉快好像也没什么错啊。 听完刘思捷的讲述之后，徐无齐的脑子里都已经有了画面了，“呵呵，居然是这种形象啊，你跟他说碰面的事情就之后再说吧，现在你妹妹可是担心你担心得不行啊。” “我去，忘了！”刘思捷惊呼一声，他之前发消息的时候，光顾着给俞帟霜发了，完全忘了刘思媃这边。 “你还知道忘了啊，她打电话了来的时候可都快哭出来了好吧，赶紧……”徐无齐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刘思捷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同时像离弦之箭般冲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徐无齐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样的他，真的可以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吗？”他摇摇头，接着相当乐观地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之后再看情况，我也差不多该做那件事了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Y的一点往事 正如徐无齐所说的，刘思捷一回来就看见刘思媃在沙发上努力爬到自己的轮椅上，肯定是听到了开门声的时候，马上就做出了反应的。 看她这个样子，刘思捷也不淡定了，甩上门就冲到刘思媃的身边。在说了一大堆抱歉的话之后，刘思捷便任凭刘思媃对自己发泄。等到她累了之后，刘思捷才稍微安慰她几句，接着稍微编了一点谎话把自己刚才的事情搪塞过去。他已经让刘思媃很但心了，他并不想让对方更担心自己，虽然已经回来了，但是按照刘思媃的性格，她还是会忍不住地感到害怕的。 花了好久的时间，刘思捷才把刘思媃哄上床，直到她闭上眼，刘思捷都没有离开她的身边半步。 接着，刘思捷马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电脑，同时在手机上打开徐无齐之前给自己的资料，并且从中找到了那个学校的所在地。 于是他开始在网上搜集这个学校的资料。他知道关于这个学校的资料可能不会有多少，但是他还是想试试看，也想还能找到这个学校被废弃的原因呢。 结果，他被自己找到的资料惊呆了，没想到，在互联网上，这个学校……依旧存在。在各种网页上，都显示这个学校有些十分悠久的历史，而且现在师资力量丰厚，这里面的学生似乎还有考上名校的。更离谱的是，刘思捷居然在网上找到了这个学校的宣传片！而且看上一遍之后发现居然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这些东西当然是假的，虽然有这么多的资料，但只要在那个学校里面待过，甚至只是远远地看一眼，肯定就知道这都是假的了。 “居然连这方面都已经处理得这么恶心了吗？”刘思捷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既然这样，那我就试试这个吧。”接着，他开始搜索这个城镇，结果发现这个城镇倒是比较中规中矩的样子，资料很少，几乎都是在一些统计里面才会出现这个城镇的名字，甚至连自己的词条都没有，“这个城镇倒是资料少得可怜啊，而且脸照片都没有，不过就算有照片，也不一定就就是这个地方的吧。” 经过这一番寻找，刘思捷算是放弃了，关于这个小学和这个地方，他能用的手段确实很少，“既然网页上都已经这么掩盖了的话，那地图上该不会……”刘思捷马上切换成地图，结果什么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在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收录，更谈不上导航了。 “唉，这地方真的存在吗？”刘思捷都快怀疑自己之前的遭遇是不是梦境了，但是在他靠着椅子打哈欠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现在的地图找不到，不代表以前的地图找不到啊。以前的城市地图上总该有的吧？”想到这里，刘思捷立马从椅背上弹回去，在电脑前坐正。 在搜索以前的地图之前，刘思捷还是选择先看看这方面的历史，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哪个时候的地图能有多详细，可当他看到一张局部的皇舆全图时都惊了，那是1718年完成的一张地图，虽然比例尺比较大，但是从那上面的地名来看，还是相当齐全准确的，“那个时候的地图绘制水平都这么高了吗？” 刘思捷一边惊叹着，一边输入那里的地名，结果乍一眼看上去，千奇百怪的什么都有，“哇，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啊。”即使这里的地图数量及其庞大，但是刘思捷还是硬着头皮点开第一个往下看。 五分钟后…… “要命了，根本没有啊。”刘思捷看这些地图，看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而且自己用的是手指切换图片，现在他的一根手指都快要没知觉了，“这才五分钟啊，我已经受不了了。”五分钟对于一天的时间俩说，甚至对于一个小时来说都显得微不足道，但是这五分钟里，刘思捷几乎保持着一秒钟一张的快速查看，这还是他得加载图片的情况下，要是能瞬间显示的话，一秒两张都不是问题。 而他这么集中精神看东西，肯定是非常还好费劲精力的，以至于他看了五分钟就有些受不了了。最后，刘思捷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既然他们网上的资料都处理过了，那地图这边估计也没戏了，既然网上不行的话，那就只能试试看找找实物了吗？”刘思捷想了一会儿，他在思考这种事情的可行性，“应该可以吧，就算他们把所有有关那个地方的地图全都处理掉了，也肯定会有漏网之鱼吧，比如说被人买回家的。” 制定了这个看上去就觉得比刚才的事情麻烦好几倍的计划后，刘思捷才终于打算去洗洗睡了。 而在这时，不知几公里外的Y此时正躺在一个被人好好打扫过的教室里，总的看上去是勉强可以住人的。而他就睡在几张课桌拼接起来的“床”上。其中一张课桌的桌洞里，正放着他的面具，虽然摘下了面具，可是这个地方被他用不知道哪来的窗帘完全遮住，使得这里没有一丝光源，他的脸也不会被人看清。 但在这个并不算大的房间里面，他的呼吸声却显得那么厚重，随着他的喘息变得剧烈，他包裹在睡袋里的身体也开始有些不老实地乱动起来。几秒后，他似乎被惊醒了，急促的呼吸开始舒缓下来，同时也能听到他努力从睡袋里爬出来的声音。他抬起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居然还这么早啊，没想到会做这个梦，难道是冯明浩太想我了吗？” 说完，他自己就笑出了声，“呵呵呵，在怎么说也不可能的吧，当初一再拒绝我的人可是他啊。”Y开始回忆自己刚才的梦境，“不过真的和当初一模一样啊。” 就在几年前，还是这个地方，还是那个时间，在一个燥热的傍晚，他和冯明浩见面了，同样，还是Y约的冯明浩。 当两个人见面的时候，Y还是戴着那副面具，只不过并不是现在这副罢了。冯明浩也像刘思捷一样，用一张扑克脸面对着Y：“没想到我的小学同学会变成大名鼎鼎的罪犯啊。” “你倒是跟我想的一样还是那么平庸啊。”Y随意地答道：“老同学叙旧什么的就算了吧。” “还是有必要的。”冯明浩的敌意忽然出现在他的脸上，“既然你就是那个罪犯的话，就说明以前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吧？” “当然不是，其实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啊，只不过没有你容易吸引仇恨罢了。”Y淡淡地否定到，“虽然我确实做了很多对很多人来说的不能容忍的事情，但是我可是个不会说谎的好孩子哦。”说完他尖利地笑了两下，“好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吸引仇恨，不过我现在只想邀请你进入我准备创立的组织。” “我不会加入的。”冯明浩相当坚决的回绝了Y的邀请。 但是Y还是不肯罢休，他开始向冯明浩介绍自己的组织，“我要成立的这个组织啊，都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哦，我相信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对人这中东西感到失望透顶了吧？” “是啊，但我还是不会……” “难道你就没有恨过吗！”Y忽然吼道，“那些俯视你的人，那些仗势欺人的人！你难道没有一瞬间是痛恨他们的？没有想过他们就不该被生出来？” 冯明浩沉默了，因为他确实这么想过，最好的证明就是他初中时候的那次，他反抗了，可是自己却遭到处罚，帮助自己的人却受到了牵连，这对当时的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见对方沉默，Y继续着自己的宣言，他的语气变得病态许多，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正在崩溃的边缘，“虽然啊，我以前还是很乐观的，但我那时候真是蠢啊！这种无药可救的东西我凭什么要对他们抱有期待？看他们的嘴脸，嘿嘿……我都觉得恶心！” 几乎是咆哮着说完这段话，Y看着冯明浩已经愈发严肃的表情，说出了最后的话：“所以啊，我就下定决心了，我一定要给人类一个痛苦的死法，一个……黑暗的终结。” “你疯了。”冯明浩的声音变得颤抖，虽然他确实有想过要让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收到报复，但是他绝对不会想着要做这样的事情。 “嘿嘿……哈哈哈！疯了吗？我才是清醒的那个人，无药可救的物种是不需要存在的！所以，跟我联手吧，跟我一起……” “乒！”冯明浩一圈打碎了窗户的玻璃，碎片扎在他的手上让他血流不止，他捏住一片玻璃碎片，用死心的目光看着Y，“我和你，果然是两类人啊，我不会加入你的组织，我只是希望，那种人能够少一点罢了。”说完，他将手上的玻璃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喉咙。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郁闷的金明成 翌日，刘思捷按照往常一样，在做完了早晨的一系列行动之后，马上就去了学校里。在去学校的路上，他就发现了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昨天和俞帟霜出去玩的事情果然败露了。 在打开校园网之后，他赫然发现其中一篇帖子就是说了他们出去约会的事情，而且还有照片，就是他们在那个餐厅里吃饭的时候拍的。虽然他们完全不是在约会但在一般人看来，一男一女出去玩就已经是个挺值得讨论的事情了。于是乎，刘思捷浏览了这个帖子下面众多的跟帖评论后，也满不在乎地关掉了网页。 进了这个学校这么久，刘思捷多少也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学校里面的大多数人还是没有那么无聊的。对于这种事情，也只是稍微热议一下，可能半天不到的时间，这个热度就消减下去了。这可能也关系到刘思捷本身的长相问题，还好他在不怎么打理自己的时候还算是比较好看的。不然这个热度怕是能流传千古。 话又说回来了，经过这次和之前他们看电影的时候被偷拍的情况，刘思捷还是有些不能确定自己和俞帟霜是不是被跟踪了。因为从发帖的ID看来，并不是同一个人，查看了他的发帖之后也并没有找到之前的那个帖子。但是自己被偷拍的照片就摆在那里，说不定是碰巧看到了也不一定，但之前他们去看电影的时候也是碰巧吗？可惜证据实在是太少了，刘思捷只能继续等下一个偷拍者的出现。 同样在被这个消息干扰的还有金明成，没错，就是这个死皮赖脸追俞帟霜的人。此时他正在自己的宿舍里，周围一圈都是他的好兄弟，跟他一起被徐无齐打趴下的那种，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而此时他们就在金明成的耳边一直议论这件事情，“成哥，这两个人发展的好像有点快啊，你真就打算这么放弃了？” “是啊，你们以后离他们两个远一点。”金明成满脸烦躁地答道。 他们看出了金明成脸上的烦躁，下意识地问到：“怎么了，你看人家不爽那就……” “不是看人家不爽！”金明成提高了音量吼道：“我是看别人不爽。” “谁啊，只要你说一声，咱们立马叫人搞他。”那个人流里流气地答道，言行之间透露着一丝嚣张。 “别，你们听我的就好，以后离这两个人远点。”金明成相当冷静地制止到。 这让他的好兄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怎么了，你今天是不是来大姨夫了啊？” “来nm的大姨夫。”金明成骂了一句，“我是认真的，以后别光这两个人了，还有……”金明成抿了抿嘴，接着问到：“要是以后我要绑架一个人，你们会来帮我吗？” “卧槽，绑架？绑谁啊？” “俞帟霜。”金明成相当无奈地说到，似乎他本来并不是很想说出来的样子。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兄弟们都兴奋起来了，“卧槽，你这有点刺激啊，是不是绑了之后送到宾馆里啊~”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我先问了，你们到底干不干？” “干啊，这多刺激，到时候要是一个人不行的话，我们也可以替你上场啊，嘿嘿嘿。” “到时候再说吧。”金明成答道。 今天的学校生活显得相当平淡，刘思捷也只是稍微被人调侃了一下，大家似乎也已经对这两个人的情况见怪不怪了，对于一向怕麻烦的刘思捷来说可谓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回家之后，刘思捷和刘思媃用过晚饭，整理好一切之后，刘思捷马上就出门了。他今天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找过自己想要的地图了，显而易见的是，学校的图书馆里根本没有。现在刘思捷自己的调查方向已经基本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在那之前，他还是想听听徐无齐的看法。 进到他的家里之后，徐无齐率先说话了：“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先谈谈昨天的事情吧。” “这个什么时候说都好吧，我倒是想说说我现在想知道的。”刘思捷还是很急的，在得到徐无齐的同意之后，刘思捷便接着说到：“我昨天从那个地方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找那个学校的位置，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我现在想从以前制造的一些城市地图入手，来寻找这个城市的位置。” “你在意的是这个啊。”徐无齐一开始是因为好奇才会然刘思捷先说的，没想到是这种问题，“其实你看我的行动应该就能知道我有没有找到那个小镇了吧。我要是有什么比较大的行动的话，肯定会跟你说的，而既然你昨天说去了Y以前就读的那个学校，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去那边查看一下吧，但是我没去其实我也没找到这个小镇到底在那里啊。” “居然连你也没找到啊。”刘思捷叹口气。 见他这么失落的样子，徐无齐稍微安慰了他一下，“没关系的，其实还有个比较笨的办法，你去的时间大概花了多久？” “去的时间啊……将近一个多小时吧，不过他们出了市区之后好像一直都开得很快，大概有八十码以上吧。” “这样啊，那整个范围还挺大的。”徐无齐捏着下巴点点头，“要把这个范围内的地区全都找一遍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这个地方了。” “地毯式搜索吗，确实是个笨办法啊。”刘思捷苦笑着调侃了对方一下。 “你的地图式搜索倒是感觉挺好使的样子。”徐无齐不客气的回敬到：“那么关于地图的方面，就包在我身上吧。” “嗯，说起来，你是打算一直住在这里了吗？” “当然不是，这里每个月的房租还是挺贵的啊。”徐无齐十分果断地答道，“差不多时间了我就回去，虽然这里的环境确实挺好的，但从这里到我的事务所还是挺远的，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找完了地图再回去吧。” “好，我有时间的时候也会来帮忙的。”刘思捷对徐无齐投之以感激的眼神，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在校的学生，自己的时间显然不会这么多的，能让徐无齐帮忙分担一些也是挺舒服的。 接着，讲完了刘思捷的事情，那就轮到徐无齐这边了，“好了，既然你这边的事情都讲完了，那么就继续说一开始的事情吧。” “好，你要听的肯定是我们见面之后讲的事情吧？”刘思捷看徐无齐点点头，便继续说到：“我们好像也没说什么实质性的内，他说他最近想通了一点事情，所以想要找个人说说话来着。” “这算什么？”徐无齐看着刘思捷，满脸都在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蒙自己。 可刘思捷说的确实都是真话，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啊，Y确实是这么说的，然后他还说自己最近准备认真起来做自己的事情了来着。” “做他自己的事情？难道他之前做的那些都不是他自己想做的？”徐无齐有些诧异地问到，因为他下意识地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说不定还有同谋之类的人。 “不知道，不过我从他当时说话的意思来看，他好像是自己有个目标，为了认真做这件事，可能之后就不会给我们机会了。”刘思捷说出了自己的解读。 徐无齐现在姑且相信了刘思捷的说法，他毕竟是个挺刘思捷转述的人，有很多因素会导致他想到别的地方去，结果反而跟Y表达的意思大相径庭。于是他现在向刘思捷确认到：“之前我也说过的吧，他是准备做一件大事来着。” “嗯，我也当面问过他了，他确实是准备搞个大事情，而且规模或者严重性会非常的大。” “大到什么程度，碎星吗？”徐无齐随口问道。 听到徐无齐嘴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名词，刘思捷选择不予理会，“他说会让全世界都瞩目。” “那这也太大了吧！”徐无齐少见地惊讶到：“全世界？他是准备给每个国家都来一发核打击还是怎么样？”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的计划。”刘思捷叹口气。 “啧，我猜你当场就和他动手了吧？”徐无齐相当不爽地问到。 “是啊，结果还是被一个穿人字拖的给撂倒了。”刘思捷自嘲似的答道。 要是换做平时的话，徐无齐肯定会借题发挥，好好嘲讽刘思捷一顿，然后去换上一双人字拖。但今天他显然没有这个心情，他双手掩面，看上去有些崩溃，“啊——那找这家伙的任务岂不是只能交给军方的人了吗。” “应该不用吧。”刘思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慌了一下。接着他看到了徐无齐向自己投来的视线仿佛在询问自己是不是在说什么胡话，于是他有些慌乱地答道：“因为他在把我送走之前也说了，还是会跟我们玩一下的，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岂不美哉！”徐无齐忽然吼道，差点把刘思捷吓一大跳，“既然他还敢给我们机会的话，那咱可得珍惜一下啊，不过该通知的人还是得通知一下。” “嗯。”刘思捷点点头，他现在才回过味儿来，原来他只是比较想亲自抓住Y，而听到只能让别人做的时候，自己才会有些慌张。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们的死期 “这家伙还真是敢做啊。”徐无齐恨恨地抱怨一声，接着继续问到：“除了这些呢，你们还有说过什么没有？” “有啊，冯明浩已经死了。”刘思捷答道。 “哈？”徐无齐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提到冯明浩这方面上去，“你说这个干嘛？” “不是我们提的，是冯明浩的骨头就在那里，不过我不知道那些骨头是不是他的。” “也就是说Y自己说了这具遗骨是冯明浩的是吧？”徐无齐向刘思捷确认到。 后者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嗯。” 得到刘思捷的回答之后，徐无齐马上开始思考起来，“冯明浩居然已经死了啊，那么死因多半也跟Y的组织脱离不了关系，他们下手的人选方面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不过毕竟已经变成白骨了，那就说明至少已经死了一年，但是有种想了也白想的感觉啊。” “确实啊，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过，冯明浩失踪的时间很早的，要是他那时候就是因为被杀死之后丢在那里的话，让他完全腐烂的时间是很充足的。”刘思捷也说到，两个人这么一分析，最后达成了共识，冯明浩的真正死亡时间恐怕是完全推断不出来的，就算找到了他的遗骨也不行。 既然死亡时间已经不嫩分析的话，那就想想其他的东西吧，于是徐无齐又问到：“那你当时能不能看出他的死因？” “看不出来，积灰太多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刘思捷回想起冯明浩身上的衣服，虽然整体上已经完全布满了他死后产生的各种恶心东西，但是因为积灰实在是太多，所以刘思捷就算是想看他有没有出血什么的情况都根本看不到。 既然什么信息都得不到，徐无齐也理所应当地抱怨起来，“你什么情况啊，明明有着大好的机会，却不好好观察，你是瞎吗？” “行行，我瞎好不好？”刘思捷从口气上来讲，他现在相当不服气，“那种情况的骨头能看出个锤子来。” “对啊，你难道就不能看看是不是有锤子敲过吗？”徐无齐顺着刘思捷的话说到，其实他的意思就是指责刘思捷没有好好看骨头上有没有致命的外伤。 “没有，到处都是完好无损的。”刘思捷果断答道。 两人接着超了一会儿，最后徐无齐相当急切地说到：“啊，看来得赶紧找到那个小镇的位置啊，不亲眼看看冯明浩的尸骨的话是真的难受。” 刘思捷似乎已经被徐无齐的行为搞得很烦了，他嘟囔道：“难受什么，你自己都说了，人选上的选择也没问题，那就说明他本身在他们会杀死的目标之列咯。” “你的意思我明白。”徐无齐捂着自己的脑袋，双眼无神地低垂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但我的内心是这么跟我说的，冯明浩的死肯定非同寻常。” “好，既然之后咱们就没事干了，那干脆来推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如何？”刘思捷本身是一种不太相信直觉这种东西的，但徐无齐的直觉是例外，刘思捷知道徐无齐有着远超自己经验、能力和思考速度。所以刘思捷更愿意认为徐无齐的直觉是一种经过瞬间的推理之后，他本人也不知道这过程是怎么来的的产物，所以肯定比一般的直觉要靠谱得多。 于是他们现在就开始了围绕冯明浩的死而展开的推理，刘思捷首先说到：“首先肯定是要先把冯明浩的死因不简单作为唯一的准则，那么能让他的死变得不简单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钟摆组织对其余的人动手几乎都是直接下手，然后抛尸荒野，即使不是荒野，也是在一个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地方。”徐无齐马上用自己调查所得的绝大部分情况进行对比，“而冯明浩在他们的学校，也就是说他回到了他们的学校，对了，他的尸骨看上去应该是一个成年人的吧？” “绝对是，不单是体型，衣着方面也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个成年人。”刘思捷答道，这种程度的信息他还是能给出来的，“既然已经是一成年人的话，按照你之前说的，他应该是被人在什么地方杀了之后，再丢到这个地方来的。” “没错，但是真的有必要把他弄到那个教室里去吗？”徐无齐问了这个问题。 作为得到了更多信息的人，刘思捷马上顺着这个问题思考下去，并且对徐无齐分享了自己所知的信息，“根据Y自己说的话，那间教室是他以前的教室，而且冯明浩死的样子是靠着墙躺在那里的样子，要把他的尸体布置成那样子的话，不仅得找到那个小镇，进入学校，再找到班级，最后还要把他放到离门口很远的地方，有必要做得这么细致吗？” 得到了刘思捷丢给自己的信息，徐无齐思忖一会儿，答道：“说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个小镇藏得这么好呢？难道有他们的基地什么的吗？” 对此，刘思捷显然不是很同意：“我不这么觉得，我那时候被蒙住了眼睛，但是根本没有听到除了我和带我来的人意外的声音，而且我也朝外面看过，似乎根本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将这个可能性排除之后，徐无齐马上又提出了一个想法：“那么，就是单纯的为了藏起来吧，先回到尸体的问题上来，他们一起拿都是相当认真地找地方，但是抛的方式敷衍得很，这次冯明浩的时候他们怎么就这么认真？” “对了，人死了之后会僵硬，我看冯明浩的样子好像是很自然地躺在那里的。” “你要这么说的话……算了，就按你说的想吧，如果是这么自然的话，那就是他自己躺在那里的嘛，要么就是他就是在那里被杀的，然后正好形成了那样的姿势罢了。”徐无齐进行了简单的分析，“无论哪一种，他都是在那里被杀的，但是在我的调查里面，这个镇子废弃的时间比他失踪的时间早多了，更恐怖的是，我找了一个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人来带路，都没有找到这个镇子。” “真的假的？”刘思捷都惊了，“为什么就是从那个镇子出来的人都没法找到这个镇子啊？” “因为这个镇子有点孤岛的意思，你知道这点就够了，总之我找的是一个在那个镇子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连他都找不到，那么冯明浩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话音刚落，刘思捷便答到：“要么就是被人带去的。”接着嘀咕一句：“好像有一段路开得相当颠簸啊。” “我认为是被人带去的。” “我也是，既然是被人带去的，那就是特意挑的地点嘛，难道说跟我一样，被Y拉过去谈话了？” “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也可能是为了讽刺一点地杀死他吧。” “这眼的话咱们的前提不就没用了吗？”刘思捷相当不满地叫到，“要往这方面想的是你，不往这方面想的也是你，没吃药？” “好了好了，那就顺着你的意思，他被拉过去谈话，然后被杀。”话音刚落，徐无齐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随便瞟了一眼，接着马上被那上面的内容吸引了。 看到徐无齐忽然用延误的眼神看自己的手机，刘思捷便问到：“怎么了？” “早知道直接问了。”徐无齐闷闷不乐地说了一句后，将手机的屏幕给刘思捷看，这上面赫然——就是黑屏。 于是刘思捷捏着徐无齐的手指重新打开画面，这屏幕上赫然又一条短信，刘思捷在手机屏幕重新被徐无齐关上之前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你们很能干嘛。 “什么意思，很能干？”刘思捷一时没看懂，主要是他连谁发的短信都没看清楚。 “快说，是不是有奖竞猜！”不知道为什么，徐无齐对着自己的手机吼了一句。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刘思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Y一只在旁听，一直到现在他终于坐不住了。几秒后，徐无齐的手机上再次发来了消息：不是，而且你朝你的手机吼什么，又没用你的手机。 “好吧。”徐无齐收回自己的手机，“还以为你能看到刘思捷的大脸照呢。” “你这时候想这个是什么心态……”刘思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同时，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他俩面前的桌子上。 这时，徐无齐的手机上又来了消息：一片黑挺好的，虽然挺不爽的，但是既然你们都想到这个份上了，我干脆出来聊聊算了。 “哦？准备聊些什么啊？”现在他们这里的情况看着有些诡异，两个大男人围着一个手机坐着，然后其中一个看着就感觉很猥琐的中年大叔还举着一只手机。 接着徐无齐的手机再次来了消息：我想聊聊你们的死期。 看到最后的两个字，刘思捷不仅打了个寒战，而徐无齐倒是满脸轻松的样子，不仅面不改色，而且还拿腔作调地说到：“哦~你终于对我这只小猫咪下手了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那家伙有点急 “卧槽！”刚说完那句话，没想到反应最大的那个人就是徐无齐自己，“我都说了些什么！” “问你啊。”刘思捷阴着脸低下了头，他是真没想到徐无齐在跟Y说话的时候也会这么放飞自我，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像装作不认识这个家伙，“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这边的两个人已经郁闷透顶了，不过Y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他回到：哈哈，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小猫咪啊。 “赶紧给我忘了，不然我死都要回来找你。”徐无齐现在的心情也相当差劲，按照他本来的性格，是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发神经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要不是这里看上去只有他们两个人，徐无齐怎么可能会这样发神经呢？所以在他的心里，锅已经让Y背上了。 听着徐无齐的威胁，Y似乎也毫不在意反而还饶有兴致地继续说这件事：可惜我没有录音，不过就算不录音的话，我觉得我也能急着一辈子。 “淦！”徐无齐大吼一声，接着瞬间恢复了正常，“所以赶紧聊聊之前那个话题吧，你终于准备对我们动手了？”这回徐无齐倒是正常了一点。 徐无齐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整整等了两分钟，也不见对方回复消息过来。虽然两分钟并不是很长的时间，但是他们这样子什么事情都不干，只看着手机屏幕的话，真的显得很漫长。而且这还是关乎他们性命的事情，Y这么一拖让他们都很难受。现在的他们就好像上厕所没带手机的认一样，不仅没事干，而且手边连一个能读的东西都没有。 等到第三分钟的时候，刘思捷忽然想到一件很不好的的事情，于是马上对徐无齐说到：“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在准备动手了？” “有可能，要不咱们先撤吧？”徐无齐向刘思捷征求了一下意见。在得到了刘思捷坚定有力的点头之后他们，马上就拿着两部手机往外走。为了省点时间，他们两个连鞋子都不换了。 然而，在他们走到门外之后，徐无齐刚要锁门，Y终于给他们发了信息：不好意思，刚才欠费了，你们谁能告诉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消防演练。”徐无齐无比淡定地回答了一句，接着打开了房门。看了Y发过来的信息，刘思捷甚至在一瞬间都在怀疑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脑子制造出这么多的起犯罪的。这会儿连手机欠费这种事都来得这么突然，之前他到底是怎么弄出近乎完美的犯罪现场来的？ 当他们又坐回几分钟前他们的位置上时，Y的消息早就已经发了过来：为了能把场面搞得更大一点，我会好好准备一个舞台的，所以你们只要慢慢等待我的邀请就行了。 “舞台？有电视台的人来拍吗？”很显然，徐无齐现在开始装傻了。 不过既然徐无齐要这么玩，Y也陪着他一起玩：你要是有这个需求的话，我会考虑在各个电视台上转播的。 “还真敢干啊。”徐无齐挠了挠头，显得很是烦躁，“你这么跟我们聊天，是不是就表示你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接着，Y就给他回复了一个肯定的回答：是啊，不过有时候我还是会出来玩一下的，就请两位努力抓住我吧。那么，今天的闲聊就到此为止了，有缘再见。 “什么有缘再见，刚刚强行带我见面的人都敢说这种话。”刘思捷相当不服地嘟囔道，但是对方已经不会再对他回话了。 既然这位看不见的不速之客已将离开，在这个房间里的两人必然要讨论一些比较实际的问题，比如说徐无齐马上要说的一段话：“听见了吧，人家要弄死我们，而且还有可能在电视台上转播。” “听见什么……”刘思捷先吐槽了一下徐无齐的用词，接着答道：“算了，人家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肯定……” “那你遗嘱写好了没？”徐无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刘思捷的脸都黑了下来，见对方的表情不太自然，徐无齐马上答道：“以Y现在有的能力，恐怕到你们学校里面，在你的座位上放个C4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吧？” “你倒是别举这么恐怖的例子啊。”刘思捷扁扁嘴，“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每次坐下去之前都要好好看一圈么？” “炸死你活该。” “喂！”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徐无齐在这一刻展现了他不要脸的高超技巧，摆摆手对视刘思捷说到：“没事没事，随口说的，反正他是准备对我们下手了，你对这事怎么看？” 见对方把话题引导回正轨，刘思捷也认真起来：“我倒是觉得挺奇怪的，这件事明明他昨天可以对我说的，甚至还可以直接弄死我，为什么今天他倒是过来跟我们说了这件事呢？” “要么是他突然想通了，要么是被迫说的。”徐无齐分别说了两种可能，这两种可能分别代表了Y自己的想法和Y受到别人的想法的影响。 这两种说法马上就被刘思捷接受了，并且还认为可以排除其中的一种，“我觉得第二种可以排除了吧，以Y那种人来说，能骑在他脸上的人应该不多吧？” “鬼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调查就绝对不知道的。”徐无齐相当武断地说到，“不过在那之前，他的出现好像回答了我们一个问题是吧？” “嗯，他那时候跟冯明浩肯定说了些什么，你觉得这件事对我们分析Y的真实身份有帮助吗？”刘思捷问到。 提到这个，徐无齐似乎马上就来劲了，一拍桌子答道：“肯定有帮助，要是能知道他们那时候说的东西的话，绝对能有很大的帮助，可惜那种东西我们是肯定不知道的。” “那你这么兴奋干嘛？”刘思捷白了他一眼，还以为徐无齐能给自己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呢。 虽然刚才有些让刘思捷失望，但这回，徐无齐的靠谱答案来了：“但说不定尸体能给我们一个答案啊，那时候你没有好好看尸体，而且我也不在场，要是能让我找到这具尸体的话，说不定找到些什么来。” “那话就说回去了啊。”刘思捷叹口气，“还是得先知道那个小镇在哪里。” “嗯，这回老子一定要把这个小镇找出来。” “那就拜托你了。”刘思捷似乎有些敷衍地答道。 而徐无齐倒是有种打了鸡血一样的热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徐无齐问到：“你之后没什么安排的吧？” “没有啊。”刘思捷摇摇头。 “好！”徐无齐又是一拍桌子，把自己的手震得生疼，“啊，痛死了，过来，跟，我，学！” “哦。”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刘思捷才被徐无齐放出来，而且出徐无齐家门的时候，他的状态已经是，只要给他一个枕头，他就能当场睡在这里。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过得很有规律，显示徐无齐提一个知识点，接着就是讲解，要是刘思捷不懂的话，两人肯定会先抬杠一下子，再仔细讲解，之后就是一个小练习，他们就会根据结果来抬杠，之后的事情就以此类推。所以一边学习一边抬杠这件事真的还蛮累的。 走到楼道里，刘思捷感受着夜晚的凉风，自己的大脑也随之清醒一些。他们的小区，虽然白天可能会比较吵闹一些，不过晚上真的很安静，除了有些带不好娃的家里会发出凄厉的哭声以外，这里的安静程度真的很让刘思捷这个闷葫芦相当舒适。 而刘思捷跟徐无齐相处久了之后，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自己闲下来的时候，一定会思考一些事情。原本他也有和这个习惯，只是不会经常思考而已。 现在他站在星空下，看着平常的夜景，脑子里几乎全部都是刚才的事情，尤其是Y突然过来说他们的死期的时候，虽然他还是没说准确时间，但是依旧让刘思捷相当不好受。想到了这件事情，之后的教导自然是逃不过他的脑子了。 虽然抬杠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但刘思捷一直都在感叹他们的关系，到这种程度了，他们或许真的可以称兄道弟了。教导的记忆在刘思捷一次次闪过，他在记忆力看徐无齐的表情，他似乎发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地方。他走了许久，才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家伙，好像是很认真的在教我的。” 慢慢的，刘思捷回想起徐无齐在教导自己他所有的知识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和每一句话，他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整天发神经的男人居然会这么认真地教他。但是他说的那些东西确实是非常专业的，也就是说，徐无齐真的在非常认真地教他，而且认真到让刘思捷感觉有些异样。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回到了自己家单元门口，还差点撞在了玻璃上，他伸手用门卡打开了玻璃门后，不自觉得喃喃道：“这家伙，好像很急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近况报告 之后的日子，就如同今天这样平淡，刘思捷坐着日复一日的事情，只不过他变得更加闲了而已。因为在七月的中旬，他放假了。虽然只有一个半月，但也算是一个很长时间的假期了。 而徐无齐也是一样，他在刘思捷房价之前的这段日子里，几乎天天都出去找那个小镇，可惜还是没什么收获，因为这个地方莫名其妙跟以前的地图差距有点大，但是坐标这种东西是改不掉的，于是徐无齐准备按照经纬线上的大致位置，来寻找这个小镇的位置。 毕竟只是一个小镇，不是一个建筑，一个房子想要藏起来还好说，但是Y想把一整个小镇都隐藏起来也实在是有些不理想了。这又不是什么移动城堡，它该在哪里，就只能在哪里。 在刘思捷房价之后的一个星期内，徐无齐动用了一大帮帮手，终于强行找到了这个小镇的所在地。要说Y也是贼，把这里唯一的一条路给弄没了不说，还把这附近全都弄成了树林，搞得徐无齐一开始看着这个可能容易迷失在里面的树林，都有些不敢进去了。 好在，他们之后他们发现了Y他们特意留下的用来进出的小道后，在这个小道上七拐八拐就看到了这个残破的小镇。徐无齐看到这个小镇的时候，都快为自己的努力痛哭流涕了。 那时候刘思捷和徐无齐是在一起的，虽然刘思捷不知道那个学校大致的位置，但是最后还是凭借的记忆，和街上的路牌找到了这个学校的所在。 之前已经提到过，徐无齐坚信冯明浩的遗骨肯定能给他答案，但是当他们花了好大的功夫，终于找到被埋好的冯明浩的遗骨时，徐无齐不得不承认，确实看不出什么东西，想哭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但是好在，他们最后在刘思捷待过的教室里发现了一块似乎有染血的玻璃碎片，而且就在窗户附近，也就是说这块玻璃碎片是当场拿来当场用的，简直比饭店后厨的死鱼还新鲜。 经过一番争论之后，他们终于得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那就是冯明浩多半还是被Y杀死的，虽然是多件不见的同学，但也有认出来你的可能。可是其他方面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即使是知道这点，也不足以断定就是因为这点，Y才杀死了冯明浩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最重大的发现来了，他们居然在这个学校里的一个楼底，发现了一只手机。这只手机是一个饱受热议品牌——诺基亚，随便放到一个游戏里都能成为顶级防具的那种，有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来当做投掷武器或者钝器，毕竟是涉猎过军事领域的企业，可谓是良心造机。 吹了这么多，他们发现这手机之后的事情就很显而易见了，这个被丢在这里的手机，经过充电之后，完全能用！除了吃灰比较多以外，几乎什么毛病都没有，硬要说的话，就是显示屏实在是太古老了。 在得到了这等神器之后，徐无齐他们相当顺利地得到了一些信息：一、当年确实是Y把他约出来的，只不过方式有些神秘，就是让他在一个地方等罢了。二、在他被约出来之前，冯明浩曾经被一个神秘人骚扰过，用的是短信，虽然在收信箱里只能找到一个短信，但是从他的回信内容来看，他已经受不了了。三、在被骚扰之前，他被家里人赶出来了，这也是在他的短信里面找到的，是房东给他发的消息，内容无非就是一些鼓励的话，只不过把这件事再提一遍这种行为好像有些刺激人。 能找到的大概就是这些了，经过徐无齐他们结合了这些东西的推断，他们最后得到的一些事情是这样的：冯明浩在被家里人赶出去之后，应该就是冯明浩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他小时候就饱受欺负，家里为了给他转学应该受了不少苦。并且在徐无齐的调查里，冯明浩上的大学是一个好大学，但是却没找到什么好工作。 被家里人赶出去的原因可能就是这个，之后，Y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知道了这件事，虽然办法不知道，但足以体现他对冯明浩的关注。于是他开始对冯明浩进行短信骚扰。其中的内容，如果和那一条没有删除的短信差不多的话，那基本都是在蛊惑冯明浩，想让他在自己的“甜言蜜语”之下成为一个心里只剩下黑暗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黑化。 然而，冯明浩这个人以前过的确实很惨，作为人的品质上勉强算是没的说，于是他让就Y停止那些短信的骚扰。之后Y就直接约他出来，不过是以老同学的身份。虽然他的名字也有出现，但是却借用了一个女生的名字，名字方面的线索除了这点便完全没有了。 冯明浩被约出来之后，他就和刘思捷一样，被带到那个教室，并且进行了相当友好的交谈。至于谈话的内容，徐无齐他们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从那些骚扰的短信就能够看出来了，Y肯定是想要让冯明浩也变成自己想要的人，或者变成和他一样的人，这样的行为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想让冯明浩和他一起做事情，如果冯明浩没死的话，说不定徐无齐他们要面对的就是这两个人带领的组织。 但最后不知道是为什么，冯明浩被玻璃的碎片扎死了。到了这时候，在徐无齐的心里，冯明浩的死变得清晰起来。在他们的认知里，冯明浩虽然保守欺负，可他至少是个懂得反抗的人，所以他当是应该是反抗了的，最后在搏斗的过程中被Y打败。Y用玻璃杀死他，更大的可能只是为了让他死得更加痛苦罢了。 他们这么判断的依据，除了以前Y过于惊悚的行为，以及他那天对待冯明浩的遗骨时的态度，徐无齐他们才会这么判断。不过这个结论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更让他们头疼的是，他们把冯明浩的遗骨相当认真地下葬这件事，当徐无齐看到摆放得如此整齐的遗骨的时候，都开始怀疑Y是不是喜欢过冯明浩了。 于是，在这件事的影响下，他们的结论到现在也只是姑且确定而已，根本不敢随便敲定。这就是他们关于这个小镇以及Y的身份确认方面的成果，其余的实在是没有了。他们之前也有想过去Y以前的家里看看，问题在于，鬼知道他以前住在哪里，所以徐无齐他们想从Y的生活痕迹方面进行调查这点根本没有头绪。 说完了这方面的事情，之后就是私下里的事情了。不管是回到家之后，还是在进行调查的时候，徐无齐都不忘言传身教地教刘思捷自己所知的东西，又一次更是直接腾出一整天的时间来跟刘思捷讲解一些十分重要的东西，比如说横向思维。另外提一点小小的题外话，在解释横向思维这方面，《看不见的客人》这一电影里的一个桥段对此解释得挺形象的。 说完了题外话，就该说说刘思捷最近的感受了，他最近对徐无齐的态度是越来越有些捉摸不透了，教东西的时候看上去挺轻松的，好像只是在和自己聊天一样，一旦自己有些不懂什么的，徐无齐就会大发雷霆。总的看来，他的态度是半认真半随便的，搞得刘思捷之前的那个念头都有些站不住了。 另外，他们这些天过的有些胆战心惊的，因为自从他们收到Y发出的死亡判决之后，就迟迟没有消息，搞得好像缓刑一样，所以他们等得一直都很难受。最后终于忍不住向那个手机发短信并且开始调查这个手机号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个死者的电话，在跟徐无齐他们发完那些信息之后，隔天就停用了。 刘思捷他们这边的情绪似乎也影响到了刘思媃和俞帟霜这边。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些事情是该做的，所以为了给他们两个人放松一下心情，刘思媃和俞帟霜便出资，他们三家四口人就又出去玩了一次，这回刘思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不过徐无齐倒是相当厚脸皮地享受了一番。 当然，这还不算完的，既然都说到他们出去玩了，那么某个密切关注他们行动的组织当然也少不了，而密切关注这个组织的阔少金某自然是又看到了他们组团出去玩的照片了。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选择转到校园网里面，对于刘思捷他们来说算是少了个麻烦事儿。 在这次旅行里面，比较值得一提的就是刘思捷和俞帟霜单独出去吃了顿夜宵这件事。在吃夜宵的时候，两个人终于进行了一次非常深入的交流，也在那次的交流中，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他们两个人之间算是拖了比较久了，毕竟刘思捷是一个基本只顾着自己的事情的闷葫芦，而且也不愿意随便把自己的想法拿出来说，因此他们的这次谈话，就显得尤为重要。之后的内容，就是他们这次的交流。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彼此的心意 和上次一样，刘思捷他们分成两男两女分开开房。这个晚上，俞帟霜失眠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失眠绝对是一个十分难受的情况，但也能够让人静下心好好思考。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的十二点多，他们睡觉的时间一向比较早，因此虽然这个时间对于大多数人可能都还没有开始夜生活，但对于俞帟霜来说，已经是一个很晚的时间了。 终于，她还是拿起手机，给刘思捷发了条信息。刘思捷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一出来住就失眠，而且今天他没带安眠药，所以十分痛苦地正在床上挣扎着想要睡觉。 而这时候他已经睡得有些清醒了，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隐隐有些发痛。这时候他听到自己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一开始，他完全没有看手机的欲望，可反正自己现在估计也睡不着，再三考虑之下，刘思捷狠下心来，不就是玩会儿手机嘛，看！于是他这才看到了俞帟霜的信息。 要是他再晚一点看手机的话，估计俞帟霜就去睡觉了。总之，两个失眠的人在这个深夜联系到了一起，聊了没一会儿，俞帟霜就先提出要出去吃点夜宵，虽然刘思捷对她是不是要减肥的问题稍微关心了一下，不过俞帟霜的态度相当坚持，于是刘思捷只好换一身衣服出去陪俞帟霜吃点夜宵。 由于这两个人都是相当标准的南方人，而且不是很会吃辣的那种，所以他们在外面逛了大半圈，最后选择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安静的餐厅。虽然这家店还开着，但是里面的顾客显然已经很少了，另外从店的名字看来这家店并不是会有很多川菜的餐厅，于是两个人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 他们最后选了一个四周都没有人的卡座，环境相当安静，而且还很隐蔽，要是他们稍微用点心，估计这里的店员都看不到他们，不过这样的话肯定是离被人反锁在店里不远了。据传，曾经有一位大哥就成功被反锁在一个七点钟的厕所里，还是饭店里的那种，他在厕所铁栅栏门前的哀嚎简直可歌可泣。 总之，刘思捷他们显然是不会做出这种离谱的行为的，点好菜之后，他们两个人像之前那样闲谈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现在的人比较少吧，还是说刘思捷他们点的菜都是能够很快就做好的那种，总之他们的菜很快就上齐了。这期间，他们的聊天内容也在渐行渐远。 不过他们聊天的时候基本都是俞帟霜在说花，刘思捷就算是在这时候都在保持着自己那闷葫芦的本性。其实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这次的夜宵是俞帟霜提出来要吃的，所以刘思捷在主观上就没有那么大的动力去说话，简直是终极节能主义。 聊天归聊天，刘思捷也还是能插接出一丝异样，他有时候能从俞帟霜一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能看出，她好像有些急切，或者说焦躁，仿佛有什么事一直在她心里压着似的。 终于，在他们快要吃完的时候，俞帟霜忽然沉默了下来，她的眼神透露了她正将自己的思绪带向远方，“刘思捷，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各种事情吗？” “当然了，特别是高中那会儿，我这个臭脸可是没少替你抗揍啊。”刘思捷答道，他的用词稍微有点问题，其实是因为高中的时候，一些混子也逐渐便的成熟起来，所以除了因为这家伙经常跟俞帟霜混在一起会让他们不爽以外，他那张臭脸更让人觉得不爽。 俞帟霜莞尔一笑，她注视着刘思捷，“我以前一直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最近我想了很多，我喜欢你。”虽然这家店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但是俞帟霜的美眸在为数不多的灯光照射下，在这个整体显得比较黑暗的环境里，像是独占了整片黑夜的星星，令刘思捷只能够注视她一个人。 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刘思捷也只是微微一笑，答道：“我知道啊，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听到俞帟霜对自己的告白，虽然看上去反应并不是很大，但是他的心里真的很开心，这生活的二十几年来，很少有像现在这么开心的时候了。 “那你也不早点说。”俞帟霜此时显得有些低落，她觉得，刘思捷说这种话，多半就是想拒绝自己了。 刘思捷这种人在谈及这种事情的时候，确实是不太会说话，他到现在还在用开玩笑似的口气跟俞帟霜说到：“我早些时候不是一直在努力甩掉你么，结果，还是不行啊。”这时候，刘思捷似乎才意识到俞帟霜的表情有些许的不对劲，或许是他本来就像这么说，总之，他接着补上了一句：“到现在也不能。” 这句话，让俞帟霜的心里产生了些许的希望，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上扬：“那你的意思是说……” “其实啊。”刘思捷提高了一些音量，他打断了俞帟霜的那句话，他不想听俞帟霜说完那句话，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既然都已经说了，那就要说到底：“我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也有仔细想过。”说完这句话，刘思捷看俞帟霜正在认真听自己说话，而且还满脸期待的样子，于是他马上继续道：“我以前确实是嫌你很麻烦，想努力甩开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虽然我脸上看着好像没什么表情，但是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觉得很舒服。 “不过最近有很多事情搞得我神经有些过敏，所以每次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都乱糟糟的，根本不能思考什么事情。”表面上，刘思捷一直在说自己和俞帟霜在一起的时候会很舒服，但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他终于崩溃了，他忽然沉默了下来，他将脑袋深深地埋下去，他开始努力地思考起来。 但是俞帟霜并不知道刘思捷的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可是她看到了，刘思捷在把脑袋低下去之前的痛苦表情。在这一瞬间，俞帟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对并没有在看着自己的刘思捷投以温柔的目光，道：“没事的，我不急着要你的回答，我只是希望，在得到……” “不行。”刘思捷忽然说到，接着他抬起头，用自己最严肃的目光和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被我脱了很长时间了，我这么久我都没有思考过，既然你今天要这么认真地说这件事的话，我一定要把我的想法搞清楚，更何况，只有你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却还在这搞不清楚，实在是有些不太好，你说是吧？” “嗯……”俞帟霜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刘思捷这么固执的样子，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害怕，他有些怕刘思捷会拒绝自己，可是她的心里仍旧存有一点希望。 “那就麻烦你偶陪我一会儿了。”刘思捷接着又看了一眼前台的方向：“拜托你今天一定要晚点关门啊。”说完，他又转头和俞帟霜对视起来，两人看了几秒，还是刘思捷觉得有些不妥，最后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了。 在他移开视线的同时，俞帟霜也脸红着低下了头。这是，刘思捷忽然说到：“要是单轮喜不喜欢的话，我好像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不过我好像除了思媃以外，对谁都很平淡的感觉。” 听了这句话，俞帟霜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她也知道刘思捷这个人已经不是各种淡定了，这个人情绪平淡的程度甚至有点缺失了某种情感的感觉，最后，俞帟霜只能对他的情况予以理解。 接着，刘思捷继续说道：“不过要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确实挺开心的，人也可以放松下来。”刘思捷说道这里，似乎是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在自己的心里慢慢盘算，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眼前瞬间一亮，他又一次注视着俞帟霜的眼睛，对她说到：“我好像明白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是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你有着我所缺失的东西。” 话说到这个份上，俞帟霜虽然不是很明白刘思捷的意思，可是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心，不过她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她强压心头的那份激动，向刘思捷问到：“那就是说，就算是恋人当不成，朋友还是可以的咯？” “我倒是觉得迟早会变成恋人的吧，毕竟我这个性格，除了你意外的女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主动交流了。”刘思捷用十分平淡的语气答道，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下意识地说到：“我刚才这句话，自己说的时候好像有些惊慌啊。” 看上去有些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实际上已经完全表达了刘思捷的想法，俞帟霜当然也不例外，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接着，她带着内心的汹涌波涛，慢慢走到刘思捷的身边。 刘思捷以为她想要坐在自己的身边，因此他带着浅浅的笑容往旁边挪了一下。没先到，俞帟霜坐下之后，她伸出自己的双手，抱住刘思捷的同时，刘思捷只看见俞帟霜的脸庞离自己越来越近，换做平时，他肯定会下意识地躲避开，但现在，他放弃了这个动作。 下一个瞬间，刘思捷感受到自己嘴唇上传来的温润而柔软的触感，作为第一次接吻的人来说，刘思捷除了有些舒服以外，还感觉这触感有些奇妙。即使是在这时候，刘思捷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理性，他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嘲起来：“居然所有主动的方面全都是她在做的啊，像我这么被动的人估计这世界上都很少见了吧。” 想完，他暗骂自己一声，当他准备稍微抛开自己的理性一下，完全投入现在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张脸，是一张惨白的脸，虽然这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刘思捷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他自己的脸。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为什么会看到这种东西。 可是下一个瞬间，他看到的东西为他解释了他的疑惑，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Y发在徐无齐的手机上的信息：我想聊聊你们的死期。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的瞬间，刘思捷不禁嘴角一抽，同时倒吸一口气。因为他此时嘴巴这边是封住的，所以只能从鼻子这边进气。而俞帟霜这边，也分明地感受到了他的动作。 于是她分开他们的嘴唇，有些疑惑地看着刘思捷，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到：“你刚才是不是差点就哮喘了？”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刘思捷此时正在做深呼吸，他在努力让自己的心跳稳定下来。此时他的心就像之前见到Y的时候一样，正在狂跳。 虽然他极力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正常一点，但是他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俞帟霜现在有些担心了，万一自己这么突然的举动让刘思捷犯病了怎么办？于是她拿出手机：“你真的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打急救电话？” “不用了。”刘思捷摆摆手，他现在的心跳总算是稍微平复了一点，脸色也好转很多。刚才他真的是感觉自己就快犯病了，而且自己出来没想到自己有可能犯病，所以药也没带，要是刚才真的犯病了可就麻烦了。 见刘思捷似乎真的没事了，俞帟霜也松了口气，可担忧的情绪却挥之不去：“你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我这样，你泰太激动了吧？” “有可能。”刘思捷下意识地说到，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说谎，同时，他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地把这件事想清楚。 “那……以后怎么办啊？”俞帟霜显得更加担心了。 这时候，刘思捷有两个选择，一是把自己的事情说清楚，二是继续这么蒙混下去。一时间，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被他稍微抛开的理性似乎还没有回来，于是，他下意识地答道：“没事的，习惯了就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到底为何物 回去的路上，虽然刘思捷再三表示自己真的已经没事了，但俞帟霜还是很担心刘思捷的情况。实际上，刘思捷表面上确实没事，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直都没有平静下来过，他一直在纠结自己刚才做的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们现在已经真正成为了恋人的关系，但是这样一来，反而让刘思捷有些害怕。虽然这样的害怕让他更加明白自己对俞帟霜的情感到底是什么，但接受这份感情需要的代价却可能是非常严重的。 一路走下来，几乎都是俞帟霜在说话，察觉到刘思捷的心情好像有些低落，于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便不再多说半句话。刘思捷这样的状态让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俞帟霜现在能够分明地感受到，刘思捷的心里肯定有什么东西，没有说出来。而且俞帟霜现在也觉得，他们俩现在也该算是一堆情侣了，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俞帟霜有些不舒服。 在夜路上走着，刘思捷和往常一样，虽然挺直了腰背，但依旧是低着头看路。从走路姿势上讲，现在的刘思捷和以往的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只有刘思捷明白，现在的他不想看到夜空，他不想让空无一物的深渊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样的恐惧感让他的身体一直有些紧绷。 直到他们走回了他们住的旅馆之后，刘思捷的身体才有些许的放松，就连他的脸色都有一些细微的改变。 走进电梯之后，刘思捷一直都紧锁着眉头，当俞帟霜按下楼层按钮，等待电梯的门自动关闭时，刘思捷忽然说到：“俞帟霜。” 听到身边的人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俞帟霜马上转过头，看着好久没有说话的刘思捷：“嗯？” “我们之后……我说的我们指的是我和徐无齐啊。”刘思捷先解释了一遍，接着继续说他要说的话：“可能会陷入一个比较困难的情况，所以为了专注在追查Y这件事上面，我希望能有更加集中的注意力，所以……” “我知道了。”俞帟霜的理解能力也是非常快的，其实说完第一句的时候，俞帟霜就差不多明白刘思捷准备说什么了，于是，她转过身张卡手拥抱刘思捷，“我会等你的。” 后者被俞帟霜抱住之后，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会儿，他看见电梯已经到达他们所在的楼层之后，细不可查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到了。” “嗯。”俞帟霜也恋恋不舍地和刘思捷分开，两人在安静而狭窄的走廊里慢慢走着，最后，两人分别走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当两个人都拿出自己的房卡时，刘思捷终于狠下心，转过头看着俞帟霜，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他的心猛的一跳，接着说了一句违心的话：“晚安。” “晚安。”俞帟霜莞尔一笑。 打开房门进去之后，刘思捷深深地叹了口气，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一般。为了能让自己更好地思考，刘思捷直接去了卫生间，拿起有些劣质的牙刷，挤上不多的牙膏，在刷牙的同时，自己也在脑海中重温刚才发生的一切。 就在他心不在焉地刷牙的时候，徐无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刘思捷。当后者注意到这个隐藏在门背后的人时，他已经刷得差不多了。将嘴里的泡沫吐掉后，刘思捷很快地漱了漱口，把厕所让出来给徐无齐用。 没想到，徐无齐一把拽住刘思捷衣服的领口，并且将他按在门框上，搞得后者都不知道现在该作何反应。徐无齐逼近了刘思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接着恶声恶气地对他说到：“你好香啊。” “滚。”刘思捷用手掸开徐无齐的手，接着装作打哈欠的样子往自己的床上走去。 被刘思捷想当没礼貌地怼回去之后，徐无齐显然也是累了，懒得跟刘思捷继续说下去，他便走到卫生间里，靠着洗手台狠狠地舒了口气。 外面，刘思捷躺到床上后虽然已经因为刚才的夜宵有了一点睡意，但毕竟才刚吃完没多久，刘思捷就算是有睡意也不会睡的，于是他拿出手机准备玩会儿再睡觉。 不过虽说是玩手机，但是刘思捷这种手机上一个游戏都没有，装的基本都是一些新闻和聊天软件，剩余空间好几个G的人来说，他在这个晚上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项目了。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看看新闻什么的，让自己的疲惫感更加剧烈。 而徐无齐此时也上了个厕所回来，看了一眼正在面无表情地玩手机的刘思捷，接着马上躺倒床上，将自己的电脑不动声色地挪动一下位置，接着悄无声息地睡下了。 看了一会儿新闻之后，刘思捷确实是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睡意。原本他以为自己可能已经看了十几分钟了，没想到仅仅才过了六分钟。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徐无齐，已经再一次睡着了。 看着这家伙睡得正香，刘思捷心里真的是羡慕不已，人家倒头就睡，自己却还要用这种东西来强行催眠。现在刘思捷还是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些东西，只好继续缓缓自己的睡觉时间。 他在看这些新闻的时候，忽然有跳出来了一条弹窗，从这个跳出通知的APP的名字来看，又是一则新闻，而且从上面的标题看来，这是一个关乎人命的新闻。在这个百无聊赖的夜晚，刘思捷相当果断地点开来看了看。 这里面的内容其实并不算多，其实就是说有个老板的妻子死了，但是从现场的痕迹看来，这是一个谋杀案，虽然警方还没有公布更多的情况，但是根据受害人的说法，似乎是认定了一个人就是杀害他的妻子的凶手。而这个人，其实是他在一个酒吧里认识的女人，据说，之前这个女人似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过。 大致的内容就是这样，刘思捷对这样的新闻其实并不是很有兴趣，而他也明白，其实撰写这片文章的人，就是看中了这点才会把这样的新闻发布出来的。在这个相对和平的年代，一发生这种事情，几乎都能被知道的人津津乐道。 之前的那四个案件都是，因为其本身的原因，在这个社会上都引起了不同程度的反响。特别是投毒的那件事，出了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恐慌以外，甚至还出现了比较激进的分子，打着安全的旗号呼吁让这些外卖公司关闭。对于这些人，刘思捷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反正他知道，Y对这些人肯定很烦。 而想刚才的那种案件，多少又会在网络上引起一定程度的反向吧。不过刘思捷向来是不愿与参加这种讨论的，要说原因的话，其实就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思维变得主观吧。因为网络山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评论也会表现出一个人的思维，而有些人的思维对刘思捷来说简直是毒药一般的存在，看多了不仅自己的心情会变差，自己对某一事件的看法也会被影响到。 久而久之，刘思捷对这种事情几乎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但是今天的事情有些不一样，虽然这只是一篇用来博人眼球的文章，从字里行间也能够感受到撰写者多少有些为了博人眼球而故意撰写的部分，但这个案件让刘思捷忽然陷入了思考。 他放下手机，眼前满是那个文章里面的配图，那是受害者的丈夫在接受采访时的截图，看他的样子相当悲伤，毕竟死去的是他的妻子。即使刘思捷再三告诫自己，这家伙可能只是在镜头前面演戏而已，但他还是从这个案件中，想到了自己和俞帟霜的关系。 我对她的感情，算得上是爱吗？虽然我确实是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可是那样的话似乎并不能算作是爱意了吧。设想一下她的死亡呢？心脏果然会有些难受啊，可这到底是我在让我自己难受，还是我真的很难受呢？ 躺在柔软的床上，刘思捷的思维就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样，对自己的感情一直不停地进行讨论，其实他要是清醒一点的话，可能早就发现这么想的话，可能一辈子都是思考不出一个答案来的。但是刘思捷的性格已经注定了，他一定是一个不思考就难生存下去的人。 在这样的思考中，刘思捷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几乎都把自己昨天晚上思考的所有东西都忘光了。说到这点，刘思捷身上倒是有个他自认为很有趣的现象，他听说很多人都不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但是他却能够记得清清楚楚的，反倒是自己昨晚的睡姿，自己怎么想都想不去来。 而这次，连同睡姿一起忘掉的，还有他那段思考的时间，只是，睡前他心里的重压，却依旧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够放下。 第一百四十章 并蒂恶莲（一） 结束了这次旅行之后，由于他们旅行的时间比较晚，离开学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要说这个时间，也真算是天公不作美，或者说是天公和某位歌手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在刚开始放假的时候热的要死，等刘思捷他们办完事情之后，又开始各种台风暴雨，等到这些都过去之后，总算是等来了一个比较凉爽的晴天。 不过还好不是整个暑假都是这样的，而且好天气来得也不算太晚，因此这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就正好给刘思捷他们用来调整自己的作息，在刘思捷他们调查那个小镇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真的是挺拼的，几乎天天都是晚睡早起。所以这几天时间虽然很短，但是用作调整已经能相当充分了。 另外，既然刘思捷他们就要开学了，徐无齐也没必要在他们的小区里多留。之前徐无齐考虑到Y那方面的事情，不过他最后还是想开了，反正Y要是真心要下狠手的话肯定是自己防不住的，说不定自己的事务所里已经有论吨算的炸药在等着他了。于是，他跟刘思捷打了声招呼之后，和方晨浩一起三个人又聚了聚，之后便举行了欢送会，另外一提，那个欢送会的BGM是一首耳熟能详的丧乐，而且还是徐无齐自己放的。 刚开学的这几天还是挺平淡的，基本都没什么事发生，硬要说的话还是刘思捷有些不习惯别人看他和俞帟霜走在一起时候的目光吧。 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刘思捷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时间的话就去徐无齐那里坐坐。不过刚开始的这几天，刘思捷是没这个时间的，毕竟他开学的时间比刘思媃还要早一些，所以剩下的这几天他基本都是放学了直接回家，要跟徐无齐说话也只是打个电话而已。 终于到了双休日之后，刘思捷才终于有了时间整天和徐无齐像两条死鱼一样躺在他们的躺椅上，因为他可以提前给刘思媃做好饭菜，这样她只要自己热一下就行了。讲真的，这两个人和咸鱼就差一点盐了。每次并排躺在躺椅上的时候，刘思捷心里都有一种他们俩把这里当成养老中心的错觉，接着这个错觉就真的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到了刘思捷开学后的第二个双休日，刘思捷和徐无齐往常一样，一边抬杠一边养老，就在他们提到金钱腐蚀意志之类的话题的时候，事务所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从敲门的频率和轻重程度来看，敲门的这个人虽然有些急切，但是并没有失去自己该有的礼节。门内的两个人听到有人来了，立马开始收拾现场，刘思捷和徐无齐同时将自己的躺椅连折叠都不折叠一下，直接竖着放进徐无齐的办公桌下面，这时候，两人的分工协作便展现出了强大的风采。 刘思捷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折叠好的西装给徐无齐穿上，徐无齐则从办公桌的最里面用脚勾出来一个板凳，同时伸出手穿上西装的外套，同时嘴里喊道：“进来！”当门外的人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刘思捷的另一只手早已拿过带着软包的板子，放在徐无齐的身后，并且用自己的腹部挡着不让这个板子掉下来，徐无齐也马上跪在他的小板凳上。于是，徐无齐穿着西装端坐在在一个办公椅上的假象就这么完成了。 由于这两个人的动作相当快，而且除了放躺椅的时候后发出了一点动静意外，其余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门外的人并没有察觉出异样之处。 当他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很正常的画面。开门的人是一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男人，但是他的面部保养得很好，所以还是显得比较年轻的，在刘思捷的心里这个男人大概有五六十岁吧。他的穿着方面，他身上穿着看上去比较普通的西装，但是刘思捷虽然对着装的各种方面不太懂，西装他看不懂，但是这个人的手表他一眼就看出来要么是假货，要么是贵的要死的真货。 从这点以及他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多半是某个公司的董事长之类的人物，这个人一进来就对徐无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接着举起手打了声招呼：“徐先生，好久不见了啊。” “哦，舒董，我记得咱们上次见面好像是去年了吧？”徐无齐也微微一笑执意。 从这两人的言行看来，这两人显然是老相识了，而且从他们见面的时间点看来，是在刘思捷来这里以前，他们俩就已经认识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人要来这里干什么，但是刘思捷看到舒董身后跟着的这个人时，便大概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而且他的心里有了一个相当不详的预感。 这边的两个人经过短暂的寒暄之后，便到了介绍新朋友的时间，不过徐无齐对这个人似乎已经有所了解了，正当这位舒董想要介绍他的时候，徐无齐马上就打断了：“这位就是前两个星期那位痛失妻子的谢先生对吧？”跟在舒董身后和他一起过来的，赫然就是之前那位上过电视的谢先生，由于新闻这边基本都是用的谢先生，所以刘思捷和徐无齐对他的真实姓名都无从得知。 此时，这位谢先生正满脸紧张地站在舒董的身旁，之前刘思捷在新闻里看到过他的一部分资料，他今年39岁，妻子比他小一岁，职业是一名助理，从现在的状况看来，他可能就是这位舒董的助理了。他家里现在除了那位刚刚过世的妻子以外，还有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儿子，其余的信息就没有记载了。 谢先生现在看上去神经似乎有些异常，眼神迷离，刚才看到徐无齐他们的表情也稍微有些异样，看起来他被自己遭遇的事情弄得已经崩溃了。 谢先生这么紧张的样子，舒董也没办法放着他一个人不管，因此他和谢震一起坐下来，好让他安心一点，“既然你知道他的情况就好，也不用他再多说一遍了。”说完，舒董拍了拍谢震的肩膀，好让他安心一点。 看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被那件事情弄得崩溃了，徐无齐叹口气，答道：“虽然我知道他的情况，但也只是新闻上报道的那点而已，那些都是实情吗？” “是，都是实情。”舒董代替毫无状态的谢先生答道，同时他看了对方一眼，眼中满是担忧与哀婉。 正在刘思捷感叹着两位的交情怎么可以这么正常的时候，徐无齐忽然说到：“那么你们来，应该就是想让我出面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吧？” “是。”舒董点点头。 但是徐无齐似乎老不情愿的样子，“这不太好吧，这件事既然都已经在新闻上播出来，那就说明警方已经在着手调查了吧，要是我这个时候再插手进去调查的话，好像有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舒董马上答道：“警方那边，我会负责打点一下关系的，你不用在意这个问题。”从他风轻云淡的语气就能看出来，他在哪方面的关系还是挺深的，不过要论关系的话，肯定还是徐无齐这边比较深一点，只不过要参与侦破的话，还是得看这个案子是不是钟摆的人干的。 很显然，这次的案件要么不是钟摆的人干的，要么就是钟摆的人刻意隐藏了。之前罗鹏飞那个案子的时候就是这样，从几乎所有的证据来看，都没有钟摆的痕迹。如果这次的案子有钟摆的痕迹的话，徐无齐肯定在两个星期前就能知道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假如真的是钟摆的人在刻意隐藏的话，很可能这次的案子就连徐无齐都毫无办法，这种情况以前多了去了，也不差现在这一个。 对方对自己做了这样的保证，徐无齐才算是勉强点头答应，“行，那这个委托我就接下了，那么……谢先生？” “嗯？”看来这位谢先生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在被叫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很快就做出了反应，用有些神经质的眼神看着徐无齐。 对方做出反应之后，徐无齐心里也松了口气，万一这个人都已经到了开始说胡话的程度，那对自己这边来说就很不友好了：“我姑且先问问你的名字吧。” “我叫谢震。”对方简短地答道，这个回答让徐无齐心里的压力又减轻几分。对方在说自己的名字之前还戴上了“我叫”这两个字，说明他的精神状况还算好。 既然已经有了一个乐观的开场，那么徐无齐便继续问到：“方便从头说说你的经历吗？” 这时，对方很明显地做出了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很难想象，一个能在董事长身边工作的男人会被什么人吓到这种程度。看到他回忆之前的事情而受惊的样子，舒董十分担心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到：“没事的，说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并蒂恶莲（二） 经过在场几个人的通力合作，谢震才算是能够从自己的心理阴影里走出来了。精神的压力得到缓解之后，谢震表示要先回忆一下，再进行解答。 于是，等了他几分钟后，看样子再次鼓起勇气的他，做了个深呼吸，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要从几个星期之前开始说起，我怕清楚地记得，那是8月13号的一个晚上，那天我晚上去了我朋友经营的一个酒吧，原本我是打算稍微玩玩就走了的，但是喝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突然过来跟我说话。” “李小姐？”徐无齐的嘴里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位人物，显然，这也是他从新闻里知道的信息。 用肯定的回答回应了徐无齐的提问后，谢震继续说到：“就是她，也怪我那时候喝得有点多了，不知怎么的，我就跟她聊了很久，酒也喝了很多。”说到这里的时候，谢震完全是一脸内疚的表情，言语之中也充满了悔恨，从这点看来，基本还是认为这家伙真的很后悔了。 在听谢震说话的时候，徐无齐似乎一直都在保持着自己那种没睡醒的样子，没有表现出过多好奇的样子。整个房间里，只剩下谢震那颤抖的声音在回荡，“那天晚上……”说到这里，他好像回忆起了相当不愿意记住的事情，眼神变得躲闪起来，同时不自觉弓起的背部也在表述着他的心声。 挣扎了几秒钟的时间，谢震似乎还是想通了，继续说到：“这个女人在把我灌醉之后，用我的车和身份证，先把我送到了一家宾馆里，之后直到我稍微清醒一点之后……她就……”说到这个地方，谢震的精神压力似乎又一下子涌了上来，让这么一位39岁的大男人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被迫跟这个女人有了一夜情罢了，而且还是他本人很不情愿的那种。不过重要的事情显然是在这件事之后，如果是单纯的一夜情的话，这女人见过一面也就几乎不会再见了，但他既然今天来了，那么就说明，这个李小姐之后多半是缠上这个有家室的男人了。 舒董又安慰了谢震一下之后，后者便跳过了这件事，开始讲这之后的事情，“那天晚上之后，那个女人就缠上我了，一开始还好，只是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手机上留下的联系方式来骚扰我，电话短信什么的几乎都用了。在我把她的一切联系方式全都拉黑之后，她就直接找上了我们公司。”谢震叙述的语气愈发沉重，似乎在李小姐找上他们公司的那天，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敏锐地捕捉到这点的徐无齐，他立马问到：“我先问一下，那个李小姐找上你们公司的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谢震惊讶地看着徐无齐，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说：你怎么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而且他之后的言行验证了这件事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事情，他有些慌张地反问到：“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是觉得那天可能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而且我既然接受了你们的委托，那我肯定要把各方面的事情都搞清楚啊，否则我怎么帮你顺利解决这个女人嘛，对不对？”说到最后，徐无齐还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谢震自己来思考这件事。 从表情上看，他相当不情愿地看了一会儿，最后总算是屈服了：“那天，确实是发生了一点事情，她直接到了我的办公室里来。” “直接？不需要预约是么？”徐无齐下意识地问到。 “不用，不过她来的时候跟前台的人问了一下我的办公室在哪里，之后前台的人通知了我，就直接放她进来了。”谢震将那时候的事情稍微解释了一下，“之后她到了我的办公室里之后，就拿出了我们那天的录像，而且还强迫我，在我的办公室又做了一次。”现在谢震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里就满是耻辱了，在办公室里被人这样威胁，就代表着这个谢震已经被那个李小姐完全掌控住了。 “没想到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舒董好像也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在一旁带着悲哀的语气惊叹到。 他们两人毕竟是上下级关系，而且看他们的交情也不一般，有这样的情绪是很正常的，但是徐无齐就不一样了，他一个外人根本不用估计情面和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对这件事他似乎很上心的样子，便追问到：“这个李小姐去你的办公室里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态度？当然是想威胁我的那种很高高在上的样子啊。”谢震对徐无齐提出的这个问题甚至赶到了一丝不解。 “好的，那么你们公司里应该是有监控的对吧？” “是啊。” “你的办公室里呢？” “没有……” 两个人快问快答似的进行了一段交流，不过谢震毕竟是个39岁的大叔，每次回答都会慢半拍。得到了这些消息之后，徐无齐继续问到：“李小姐知道你的房间里有监控吗？” 听到这个问题，谢震似乎又想到了十分糟糕的事情，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应该……不知道。” “知道了，你继续讲之后的事情吧。”徐无齐关于这里的问题算是问完了，情对方从这里继续说下去。 听到徐无齐的这个指令，谢震好像是松了口气，看来他真的很不情愿谈起这些事情，“在纠缠我一段时间之后，那是一个晚上，是8月23号的晚上，那天我失眠了，于是就打算起来去书房里打开电脑打发一下时间。没想到，那个女人……她竟然……”看来这个就是他在新闻里所说的李小姐忽然出现在他的家里那件事了，他的表情和语气也随之变得紧张其起来，宛如惊弓之鸟，只要想起那个夜晚，他都会忍不住地害怕。 这样的情况让徐无齐都有些不爽了，之前他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好歹还能说出比较有逻辑的话，但是现在，都快跟就精神病人差不多了。 于是这次徐无齐也不得不安抚他的情绪，当他的情绪好不容易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然涕泪纵横，而且还用自己的用力捶打自己的大腿，似乎是在骂自己，“那天晚上，我看见她出现在我的家里，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她看见我出来的时候，她就走过来，然后把我拉进了厕所里……” 似乎是为了快点跳过这个痛苦的环节，谢震立马继续说道，“那天之后，我就没有了她的消息，而且她也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过。但是之后……就是在8月25号那天，我的老婆就死了。”说到这里，谢震的心态终于是崩溃了，开始在椅子上掩面痛哭，在这里相当不成样地发泄起来，“肯定是她干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徐无齐也知道今天对方能说出这么多东西来，可能已经是极限了，从他刚才讲述的各种情况看来，他虽然被这个李小姐玩弄于股掌之中，但他依旧深爱着自己的妻子。而且从一开始的日期看来，这个人经历了十几天的磨难，精神方面恐怕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了。于是他叹了口气，对正在安抚谢震的舒董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别的细节，我会在经过调查之后再来询问的，在此期间，虽然我知道这句话不太好，但是还请你不要……请保证你自己的人生安全吧。” “嗯，那我们就先做走了。”回答的人是舒董，谢震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能够继续交流了，于是他们两人便先行告退。 这两个人走出去之后，一关上门，徐无齐便开始回归自己的本性，整个身体一下子就瘫软下来，接着一屁股坐到地上，“要了命了，一直跪着疼死我了，之后弄个东西垫着吧。”同时他将自己的躺椅从办公桌底下拿出来，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颈枕后，脱下西装，戴好颈枕，再次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自己的躺椅上。 饶是刘思捷这个整天看他做行为艺术的人，现在也有些受不了了。他将那个板子撤走后，直接往徐无齐的躺椅上轻轻踢了一脚：“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躺着啊？” “小心……”徐无齐装作无力的样子，举起颤抖的手指着刘思捷：“我做个脑震荡的检查报告讹你。” 听完这句话，刘思捷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双手抓住徐无齐躺椅一侧的金属杆，接着用力一掀，“那你现在赶紧去拍个粉碎性骨折的片子吧。” 没有任何抵抗的徐无齐结果当然是甩到了地上，而且还发出了一声闷哼，好像很疼的样子。见他依旧躺在地上不为所动，刘思捷叹口气，接着说到：“再不起来，我可就举报你非法改装车辆了哦。” “那老子就跟你拼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并蒂恶莲（三） 这两个大男人在地上经过一番摸爬滚打之后，刘思捷总算成功是把今天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正和徐无齐一起在躺地上喘粗气：“我还没去举报，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我的车……不是非法改装……永远！” “你这永远加得也太微妙了吧！”刘思捷大吼一声，接着从地上爬起来，“你之前不是说要去调查吗？好了赶紧走吧。” “在调查之前，我们干脆先分工一下吧。”徐无齐说到，而且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比较正常的微笑。 看到这个表情，虽然刘思捷不是很情愿知道这家伙暗地里想出了什么鬼主意，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听听看：“什么分工合作？” “就是你负责推理谢震这边，我负责推理李小姐这边。” “给我说清楚一点。” “行行，就是你负责找到谢震的嫌疑，我负责找到李小姐的嫌疑。”徐无齐稍微多加了一点词汇，这样一来就显得清晰一些。 “你也在怀疑这个人啊。”刘思捷平淡地问到。 这时，徐无齐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我的宗旨一贯都是在没有排除可能之前，连委托人的嫌疑都要考虑进去。” “是么，这样会显得你更专业一点？” “嗯。”徐无齐点点头。 “行，那我就负责谢震这边吧。”说罢，刘思捷叹口气，原本他是按照谢震的说法往下想的，但是想到一半就被徐无齐截住，实在让他有些不爽，不过好在，他们先在掌握的线索不是很多，而且也还是连什么行动都没展开的状态，所以对刘思捷来说倒也比较无所谓，“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调查？” “你就这么喜欢调查啊？”徐无齐嘟囔道。 “好不容易有事做我比较赶时间不行吗？”刘思捷白了对方一眼。 后者还是不缓不慢的样子，走到自己的办工作后，用脚将自己的躺椅摆正，同时说道：“先不提调查的事情吧，在舒老板疏通那边的关系之前，我们还是先整理一下我们现在能分析出来的线索吧。” “好吧。”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刘思捷只好顺了他的意思。就算他再想赶紧去调查这个案子，但他们毕竟是这个身份，不好随便插手，“说起来，就算那个舒老板去跟那边的人说了，可是那边的人肯定多少会对我们有些成见的吧？” “是啊，说白了，在破案这方面，他们都是经过专业的系统学习的，也就是所谓的专业的，虽然我也是专业的，但是自己的工作让另外的人横插进来，肯定会有些不舒服的吧。”徐无齐此时已经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来是要从网络上弄到一些资料。 刘思捷此时也已经拜访好自己的躺椅，并且调节了一下，变成了坐姿，和徐无齐一起看电脑的上的画面，“不过你毕竟是在那里有传说流传的，他们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反应吧？” “管他呢，只要别妨碍我们就是了。”徐无齐满不在乎地说到：“先概括一下整件事吧，谢震在8月13日去了酒吧，而且时朋友经营的。” 这个部分是属于刘思捷需要负责思考的，于是他马上答道：“这种事情随便查一下应该就能知道了吧，之后他在那里喝酒被人搭讪的事情，应该也会有监控记录的，现在的监控应该都能把录像保存很久的吧？” “这种是可以自己设置的，但毕竟是比较容易闹出事情来的地方，所以多半会保存很久。”徐无齐答道，接着他继续概括这个案件：“之后李小姐开始纠缠不休，看来她应该是有着某种目的啊，这方面应该也不是很难调查的事情。” “但是要随便编造一个借口会很容易吧？”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比如说就是为了他的钱。” “少废话，给我管好你自己那边。”徐无齐很不友好地答道。 “好好。”刘思捷无奈道。 “关键是这个李小姐出现在他的家里这件事，感觉一下子让这个案件复杂了好多啊。”徐无齐的表情也在说他心里现在很不爽。 “是啊，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刘思捷也有些不爽，因为这种事情的发生，让这个案件多了无数种可能。单说刘思捷要负责的这边，这种事还没有经过他们的查证，那就有可能是谢震故意编撰出来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让别人相信这个女人能自由进出他们家的家门之类的。 刘思捷负责的谢震部分其实还好，徐无齐负责的李小姐部分就麻烦多了，他要负责的这边肯定是得把这件事确实发生了作为前提的，否则就归到刘思捷需要思考的部分了。而既然这件事确实发生了的话，那么李小姐的目的又是什么？她真的只是去谢震的家里跟他做些网站不让写的事情吗？如果不是的话那她是来干什么的？提前布置自己的道具吗？ 徐无齐这边能想到的事情真的是数不胜数，不过这种事情显然直接被他抛在脑后了，他打开电脑后，打开网页的同时说道：“这种事情就先放在一边吧，既然已经进过报道，那么受害者的死因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都已经在网上有写了。” “嗯。”刘思捷除了点头之外，也说不了什么，“我记得好像是被人绑住之后，用刀在小腹那边开了一个口子，死因是失血过多。” 徐无齐愣了一下，看着刘思捷：“诶，你居然知道这个案件啊？” “我知道啊。”刘思捷看到徐无齐那一脸惊讶的表情就相当不爽，因为这让他总有种自己被徐无齐看低了的感觉。 后者点点头，把视线放回电脑的屏幕上：“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无所谓了，先看看你的记忆是不是完全正确吧。”说罢，他点开了网页上的一个链接，打开了一个新闻的页面。 稍微往下翻几下，就能看见，谢震妻子的死因被放在了很前面的地方，“跟你说的完全一样啊，而且还比你详细不少。”在那个新闻的页面，写明了谢震妻子的死因和其他的各种方面的信息。首先就是死因，和刘思捷之前看到的一样，是失血过多而死，死亡的时间就是8月25日，和谢震说的完全吻合。 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大概是下午的三点，那个时候谢震的儿子从补习班回到了家里，第一个发现了母亲的尸体，也就是说，死者死亡的地点在谢震的家里。死亡的时间大概是是在下午一点多，从胃里的残留物判断，应该是死者在吃完午饭之后，很快就遭到了杀害。 在这篇新闻里，还透露了一些关于门锁之类的信息，这就省去了徐无齐他们赶去现场的时间，现在就能在这个小屋子里看到相关的线索。既然都提到了门锁，那就先说说门锁，谢震家的门锁是非常常见的门锁，而不是密码门之类的高科技门锁。也就是说，凶手在绑架了死者之后，用钥匙就能打开他们家的门锁。 而且考虑到谢震说的那件事，假如李小姐就是凶手的话，那么很可能很早之前李小姐就有了他们家的门钥匙。配钥匙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有工具，什么时候都行。毕竟那个晚上他们估计玩得挺嗨的，另外谢震自己也提到过，李小姐是在等他醒酒一些了之后才开始的，那么有可能就是在这之前复制了钥匙。 进门方面的事情说完了，其次就是确定凶手的作案方式，警方认为，应该是凶手在蹲点之后，确定了家庭的作息时间和各种安排，之后利用自己的开锁技能或是来源不明的钥匙，直接入室杀死了正在午睡的死者。 在那天的下午，死者的家里只有死者一个人，而且几乎每次双休日都是这样的，所以凶手只要蹲点的时间长一点，再进行一些比较低限度的调查，这种信息想要入手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但问题是凶手进出这栋单元门的方式，谢震报案之后，警方理所应当地去调查了那个时段里这栋楼的监控，调查之后发现，谢震口中所说的那个李小姐根本没有进出过这个楼，不过倒是查到了李小姐在前两天那个晚上去谢震家里的监控。不过进出的时间警方似乎并没有公布，只是确定了李小姐在那天有进入过这个单元楼而已。 另外，警方因为谢震所说的话，还特意去调查了一下李小姐那边的情况，结果发现，李小姐在26日的中午12:54分出来丢过垃圾，丢完垃圾，她就回到自己家里呆着了。而她所在的小区距离谢震的小区有着至少十分钟的车程，更何况李小姐连车都没有，只有一辆开了一年半的电瓶车，这样时间就更长了。 在谢震的强烈要求下，警方的人还对这件事进行了非常严密的排查，甚至还搜查过李小姐的家里，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并蒂恶莲（四） 看过了这篇新闻的报导之后，刘思捷他们算是对这个案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但是这两个人，一个急着想要调查，一个懒得要死，所以之后他们又看了不少关于这个案件的新闻报导，看下来之后，两个人有了很不爽的感觉。 第一个表现出来的就是刘思捷，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啊，可用的信息相当少呢，而且感觉有很多信息都还没有公布的样子，有点不爽啊。” “是啊，果然只看这种东西有点不太舒服啊。”徐无齐也回应到，“感觉李小姐这边有点麻烦啊，她在那个时候好像这的有不在场证明啊。” “这应该是你要解决的事情吧，跟我抱怨什么？”刘思捷没好气地答道。 “行行~”徐无齐对他摆了摆手，“这次的案件好像真的有点麻烦啊。” “不危险就好。”刘思捷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自从他跟俞帟霜的关系挑明之后，他现在对案件的热情并没有消减，但是心里开始希望自己以后碰到的事情全都是尽可能安全的案件，毕竟自己又多了一个重要的人啊。 听到刘思捷的愿望，徐无齐轻哼了一声，接着答道：“随便吧，我只要你能赶紧把我的本事都学到手就好了。” 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刘思捷聊天的性质也跟着提起来：“你学的东西真的很多的好吧，而且你也不是非常专业的老师，每次教完一些东西之后，就要花很多的时间来准备下一次的课程，这样要怎么快嘛。而且，有些方课程连实践都没有过，就拿最基础的荧光血迹测试来说，明明有那么多试剂，居然一次实验都没做过。” 听完刘思捷的抱怨，徐无齐居然一点作为人师的羞愧都没有，反而还相当嚣张地跟对方抬杠：“反正我又不是专业的老师，老子准备课程慢你能拿我怎么样？” “迟早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的车举报了。”刘思捷嘟囔着答道。 “那你还不如弄死我算了。”徐无齐也相当平淡地说到。 接着，两人之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种情况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很多时候，这两个人在抬杠的过程中，由一方就会突然失去兴致，从抬杠的聊天内容中脱离出来，久而久之，他们非但习惯了这种情况，还私下里给这种情况起了个名字：脱杠。当然，这种让人下体一重的名字是徐无齐发明出来的。 两人之间沉默的时间一长，他们各自就会开始考虑自己的事情，直到有一个人突然打破这个情况，才能再聊一会儿，然后马上开始抬杠，之后又脱杠，这一天的安排就是这么往复循环。 此时此刻，他们显然又在考虑自己的事情了，要是换做平时，刘思捷这时候可能在想今天晚饭吃什么，但是现在显然有新的问题占据了他的头脑。 正当他在脑子里推理的时候，徐无齐忽然提议到：“在过去之前，咱们先把所有的东西都列出来吧，分工的话有些是去给你就得分开考虑，好麻烦啊。” “那你倒是不要提议啊。”刘思捷顺口吐槽了一句，接着和徐无齐一起整理他们手头上现有的线索。以下就是他们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出来的线索，并且不带任何分析，毕竟是要分开来考虑的，所以不能写下任何有可能妨碍对方的东西。 8月13日：谢震前往朋友经营的酒吧，被李小姐搭讪，并且有了一夜情 8月14日至23日之间的未知时段：李小姐多次骚扰谢震，并且使用的手段都是非常普通的手段，只需拉黑就能屏蔽。 8月23日晚上：李小姐直接进入谢震的家中，并且在其家中整点儿刺激的。 8月24日：李小姐忽然旷工一天。 8月25日下午一点左右，死者被发现在自己家中，并且似乎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珍爱生命，远离家里蹲。 虽然很简单，但是徐无齐将这些东西写在自己的文档里时，从半路就能看出来他已经很不情愿继续写下去了，不仅言辞上有些异常，最后还有点针对自己地写了一段广告词。 “你要是不情愿写就把键盘让给我啊。”刘思捷看着这些东西摇摇头，“这些不是很基本的信息么？” “先把基本的写下来，之后一些重要的自由补充吧，我把这些东西发给你之后，咱们就走吧。”徐无齐冷漠地回应一句，同时，刘思捷这边已经接到了徐无齐发过来的文字信息，“走吧。” “真的假的，现在就走了？”刘思捷看他之前一直都是懒到恨不得懒死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动了。 “先去那边踩点吧，现在谢震的家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李小姐那边估计也是被一大帮记者蹲着，警局那边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有消息，所以只能做一些比较低限度的调查啊。”徐无齐说完谈了口气，似乎是在表现自己真的很想现在就去现场调查一下似的。 刘思捷当然也get到了这个想法，不过他那张似乎是雕刻出来的臭脸一直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脸色：“后面的话我都懂，麻烦你解释一下你最前面的这句黑话如何？” “就是去谢震家附近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啊，不过蹲点的话肯定还是得先去李小姐的家里，那边的话说不定还能直接跟她本人聊聊呢。至于谢震家附近的话，说不定有警察，找他们套话一个就是极限了，要是认识我的话，说不定还能靠这点面子进去看看现场。” “确实是很低限度的调查啊。”刘思捷叹口气，“那既然你提出来了两件事，那要不干脆分两边？” “我刚才也有思考过，不过你真的行吗？”徐无齐对刘思捷的能力表示有所担忧，毕竟要论对刘思捷的熟悉，除了刘思媃和俞帟霜以外，徐无齐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刘思捷的人了。 “不行也得行啊，之前不是你说要我锻炼这方面的能力的嘛？”刘思捷十分坦然地说到，自从和徐无齐这位老师傅学技术之后，他也慢慢对这方面的事情有些小想法了。不喜欢和人交流这点也在这个过程里得到了些许的改善，不过确实是只有些许罢了。 听了刘思捷如此坚定的话语，徐无齐的脸上似乎露出了相当少见的微笑，“行，那我就信你一次，要是你没成果的话——” 说到这里，徐无齐故意拖了一个长音，顺势露出了阴险的表情。刘思捷也知道徐无齐对自己肯定是有所期待才会把他的本事传授给自己的。于是；刘思捷拍拍徐无齐的肩膀，答道：“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徐无齐答道。 就在他们走出门后，刘思捷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说起来，谢震的家在哪里啊？” “这个事情我问问之后舒老板就行了，倒是我这边，估计要费点力气才能找到那个李小姐的家在哪啊。”徐无齐叹口气，“麻烦死了。” “嫌麻烦的话，你倒是不要干这行啊。”刘思捷白了徐无齐一眼，“说起来，你当初是为什么要干这行啊？” “你说的好像有些不对吧。”徐无齐马上察觉到了刘思捷话语里的错误，接着就纠正道：“你应该问我当初为什么要做警察吧？” “对对，我应该问这个。”刘思捷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不知为什么，徐无齐忽然轻笑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这跟我父亲的教育有关系吧。” “真的假的？”刘思捷大吃一惊，心里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被怀疑的那一方也有些不解：“诶，你惊讶什么？” “你一个家里有几栋房子收租的人，能受到什么样的教育啊？”刘思捷瞪大了眼睛或许这是一整年里，他第一次把眼睛睁这个么大吧。另外一提，刘思捷和徐无齐虽然都是平时不喜欢把眼睛睁开的那种人，但徐无齐只是装出来的而已，只是让人以为这个人没睡醒而降低对这个人的警惕之类的目的。 而刘思捷则只是单纯的不想浪费精力罢了，之前也有提过，这家伙在发现了思考的时候会突然脑子清醒起来的事情，在那之前，刘思捷让自己清醒起来的方法都是睁大自己眼睛，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原理，但是他自己确实觉得这么做挺好用的，只不过要是在睁大眼睛之后再变回半睁眼睛的时候，疲劳感和头疼就会更加强烈。 听到刘思捷的话，徐无齐露出些许不悦的神情：“我说你这是偏见吧，就算是有几栋房子的收租，未来吃喝不愁，每个月靠别人的进贡就能整天在家里当一个废物，但我还是很努力的好吧？而且我家里人也对学习方面的事情看得很重的。” “听了你的话，我感觉我的偏见已经可以上升为歧视了呢。”刘思捷叹口气，“你继续说吧，是怎么个教育法？” “他啊，一直在跟我灌输十分严重的思想。” “怎么个严重法？” “也不能说是严重吧，应该说是沉重。”提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徐无齐忍不住叹口气，从他的表情来看，实在是看不出他对自己的教育有什么样的看法。 “沉重？”刘思捷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而且他也是个很喜欢比较沉重的事情的人。听到徐无齐的父亲居然用这种教育方针，他心里马上产生了有些异样的情绪，“真的吗？” “你都问了几遍了？”徐无齐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确实是这么教我的，他在我小时候说的那些话，我至今都还记在心里。” “比如说？”刘思捷现在越来越感到好奇，徐无齐的父亲到底是何许人也。 “我想想……”徐无齐低头沉思一会儿，结果引来了刘思捷的吐槽：“不是说至今都记在心里吗?为什么要思考这么久啊？” “因为太多了啊。”徐无齐面无表情地答道：“就比如说：‘乐观只不过是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只有现实才是促进人进步的台阶。’” “哦~”刘思捷第一次两眼冒光，一种崇拜之情油然而生，“你父亲好像是高觉悟派的人呢，你也是。” “我确实是高觉悟派的，说实话，要是换个人的话，我真不觉得他能在我爸的教育下正常成长起来，因为我的童年，简直是塞满了我父亲丢给我的阴影啊。”徐无齐又叹了口气，“你说他是个高觉悟派的人……其实我并不这么认为。” “诶，为什么？”刘思捷很是不解，“敢拿那种教育方式来教育自己的孩子的人，估计整个世界都屈指可数吧？” “确实是屈指可数，但是有件事你并不知道，他老来得子，生我之前，花了大把的时间拼搏，实际上我觉得他已经是在这个社会上拼命了，他这么拼命，为我们换来的就是那几栋房子的收租。” “嗯，这不是挺好的嘛。” 刘思捷积极的发发言让徐无齐有些不爽，“果然小孩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在我的眼里看来我父亲这么做，就是因为自己拼命太狠了，所以对这个社会有些很不好的看法吧，而他弄了那几栋房子，其实只是对这个社会进行回避的一种而已。” “这也行啊……”刘思捷对徐无齐的想法表示相当震惊。 而徐无齐似乎没有察觉到刘思捷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继续往下说：“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教育也是失败的，就像罗鹏飞的母亲一样，我父亲虽然在这个社会上努力打拼，但是他这个社会上得到的又是什么呢？光是看着就令人烦躁的社交礼仪，为了获取胜利而必须不择手段的阴谋诡计，还是假人假面的虚伪表面，这种东西他肯定是没法教给我的啊。 “所以，他只能用那种方式，让我逐步了解这个社会的阴暗面，这样的话，起码可以让我对任何事都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因为我对任何事情都不抱希望，那么失望和绝望，也就不复存在。这就是我的父亲能给我的一切，一颗坚韧的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并蒂恶莲（五） “我怎么一点没感觉出来呢……”刘思捷冷冷地吐槽到。 “随你怎么感觉吧。”此时，他们已经走进停车场里，说到这里能正好上车。不过在开车之前，徐无齐先给舒老板那边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就是问谢震的家具体位置在哪里。别看徐无齐把车改装成这个样子，开在路上还整天超速，但是他可是个不会在开车的时候玩手机的良民哦。对此，刘思捷心里也是震惊得很，“你居然会为了在开车的时候不玩手机而提前发好消息啊。” 听了刘思捷的惊叹，徐无齐忽然摆出相当高深莫测的表情，满脸骄傲地说到：“那是啊，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遵守……” “是不是没分了？” “嘁，算你狠。” “怎么就算我狠了……” 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刘思捷他们便踏上了前往谢震所在的城市，关于这点，虽然之前一直没有提到，不过刘思捷早在看到那个新闻的时候，也就是他和俞帟霜出去吃夜宵的那天，便已经知道谢震所在的城市了，这点通常新闻里都是有写的。而巧的是，这次的案件就发生在波市，也就是胡广武所在的那个城市。 换做一般人的话，可能会把这件事当做一个话题稍微聊一会儿吧，但是刘思捷他们却一丝要聊这件事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连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整个开车途中，他们之间仅有的一段对话只持续了几秒钟之久：“刘思捷，帮我看一下他们的消息，然后帮我开一个导航。” “哦。” 于是乎，在开车途中得知了谢震的家庭住址，刘思捷便很顺利地来到了谢震的小区。从外面看来，这个小区不论是对外来人，还是对这里的住户，都是比较严密的。有一个保安亭，而且从面容上看，绝对是个年轻人，不像一些比较差的小区，雇佣了五六十的大爷做保安。 另外，这里的小区，门口也安装了很常见的升降杆，并且还附带摄像头，显然是为了减少人工操作而设计的，很轻松就能识别出这个小区的住户车牌。 不出意外的，刘思捷在门卫这里登记了一下，谎称自己是来找朋友玩的。就在快要登记结束之后，刘思捷顺口问到：“听我朋友说，你们这里之前有一个杀人案？” “啊，是啊，听说是一个女的在自己家里被人杀了，听说她的孩子都已经上初中了。”这个小伙答道，这些都是随便一查就能知道的信息，所以刘思捷听了多少有些不满。可是，人家毕竟只是一个小保安，要问的话，估计这家伙知道的信息自己知道的差不多，于是刘思捷也放弃了从门卫身上套话的意图。 这时候，刘思捷突然开始怀念起那些上了年纪的门卫大爷了，因为门卫大爷绝对是对这个小区里大多数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的。很多时候，一些带娃的阿婆就会跟门卫大爷聊聊天，然后就让自己的孙子孙女自己玩一会儿，只要别闹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往往能聊到世界的终焉。 好吧，最后一句好像有些夸张了，但这足以证明门卫大爷这种人物其实才是最强的情报贩子。进入这个小区时，让刘思捷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小区里居然也有门卫大爷，他此时就在门卫亭后面的传达室里。虽然刘思捷在看到对方的瞬间确实有想要冲进去的心，但是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装作来看朋友的路人罢了，要是自己为了这件事特意走进去问问题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人怀疑呢。 走在这个小区里，刘思捷许久没有抬起的头，今天几乎一直都抬得很高，因为这个小区的楼号牌挂得还蛮高的，为了找到这个楼号牌，甚至得牺牲下方和四周的视野，在这种情况下，刘思捷就算是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个狗吃屎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花费了大量精力找到谢震家的楼号后，刘思捷稍微花了一番功夫，把单元门也找到了。看这里的情况，似乎一片正常的样子，实际上，随便歪头往上一看，就能看到谢震家里的阳台上正有两名警员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事情。 “该不会是在讨论除了大门以外的入侵路线吧？”刘思捷下意识地自言自语两句，接着继续往前走，“说起啦今天既然是双休日的话，那么带娃的大爷大妈肯定都聚集在小区标配的健身设施那里吧，只不过……”刘思捷叹口气，“他们会谈这种晦气的事情么？” 一提到晦气的事情，除了某些追求成熟的人以外，几乎所有人都会有意回避，而大妈就是一种典范，更何况，刘思捷如果真的去找了他们的话，就算有愿意说的，也不会很原意在自己的孙子孙女面前提这种事情。 “唉，两个相当专业的情报系统已经不能用了，那么基本只能问问这栋楼里的住户了吧，希望能碰上一个靠谱的。”刘思捷走进楼道里，谢震的家在二楼，对于这个小区的设计来说，是一个相当微妙的位置。要说这个的话，得从一层的设计说起，一层的阳台外面，是一个类似小花园的院子，不过这个院子是属于基本谁都能跨进来的那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阳台比二楼以上的房子都要伸出来一些，这就导致了，这里需要悬挑出来一块板作为雨棚（这是刘思捷的猜测，他从徐无齐那边稍微学到了一些建筑方面的知识，而现在他认为可能是二楼的楼板悬挑出来之后，作为了这个阳台的天花板，起到的就是雨棚的作用）。 而他们的楼道，因为信箱被设置在门口的原因，所以一斤小区的门就能看到满墙的信箱，这也就导致了进门需要走一段距离才能登上楼梯。一楼的情况说完了，就可以说说一楼以上的部分了。一楼至二楼的休息平台外，由于一楼的设计，让休息平台外面也有一块平台，而这块平台就是一开始进单元门之后，墙上全是信箱那段路，而由于单元门前有雨棚，所以这里就变成了一大块可以站人的平台。 之后的事情，就是刘思捷结合自己估算的数据进行的推测，首先，一个房间的高度基本都在三米左右，而休息平台基本都在正好一般的位置，也就是一米五。而窗台的高度基本都在九十厘米左右，加上去的话，就是两米四，女性的平均身高在160.88厘米左右（刘思捷这个省的女性平均升高，并非全国或者全世界的平均值），这样的话，只要随便找一些东西垫脚，就能从阳台进入房间里，因此，才说二楼这个位置相当微妙。 看完这里的设计，刘思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说一句：“感觉全世界最好爬的就是二楼啊……”当然了，他这句话是有问题的，之前逮林建国的时候，他们蹲守的那片住宅区，大楼外面没有平台，整个大楼的外面看着相当平坦，一点凹凸的地方都没有，雨棚也只是一块厚度在10厘米以内的板子而已，绝对属于不好爬的范畴。 走进去之后，刘思捷很快就到了二楼，从二楼的情况看来，警方完全没有想要表现自己在调查这里的感觉，大门紧闭，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和平，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原本打算碰碰运气，找个这里的住户问情况的刘思捷，现在也有些一筹莫展，他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已经离饭点不远了：“唉，这个时间谁会出去啊，帮妈妈去门口买盐的小孩吗？至于谁会回来，难道是提着盐和零钱回来的小孩吗？感觉在这里根本碰不上什么人啊。说起来既然这次能直接开车过来，那上次干嘛要做高铁啊，难道就图这么点时间吗？” 正当刘思捷说着，他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了开门声，这让他心里一慌，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抱有能在这里碰到人的情况，所以现在他根本没想好之后的说辞。 好在这个开门的人住在四楼的样子，距离很远，有充足的时间让刘思捷给个自己编造一个身份，于是在思考好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人挡住了从楼上传来的光线。 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刘思捷下意识地上下扫了一眼，得出了一个结论：颜值在平均值以上的大学生。除了这句话以外，刘思捷还追加了一个评论：充满了网红属性的姑娘，也就是说，随便搜一下“网红”这两个字，就知道这家伙的脸和身材还有衣着是什么样的那种人。 看到对方走下来，刘思捷马上上前打招呼：“你好，请问你有时间吗？” “啊？”对方似乎是被刘思捷的忽然搭讪弄得有点蒙，接着马上把这个人当做搭讪的了，不过对这个人好像有些顾忌什么，她虽然用稍稍远离的身体表达了自己的厌恶，不过脸上还是保持比较和善的样子，拘谨地对刘思捷说到：“没太多时间，请问你是？” “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希望你能帮下忙。”刘思捷下意识地以为对方在问自己的目的。 结果很显然，对方解释一下，并且完全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刘思捷也再次解答到：“我是给搜狐写新闻的，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了解一下这户人家的进展，不过警方的人好像不是很原意透露的样子，所以我想先听听这里的住户对这案件的了解和看法。” 经过刘思捷的解释之后，对方脸上的疑色才少了一点，交流的语气也变得稍微自然一些：“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你们都是要亲自跑到现场来的啊，不过这个事情好像都过去好几个星期了吧，你这个时候才来调查不会太晚了吗？” 第一遍四十六章 并蒂恶莲（六） 闻言，刘思捷眉头微皱，“我刚才有说的吧，我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进展的，当初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可是跟一帮同事同行一起加班加点赶稿子出来的呢。” “哦，怪不得你黑眼圈有点重的样子。”对方说到这里，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了，于是对刘思捷说到：“不还意思啊，我之后虽然有时间，不过你可能要等我一会儿。”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刘思捷淡淡地答道。 “行，那我很快回来，几分钟就好了。”对方说完，就走过刘思捷的身边，加快了步伐向楼下走去。 几分钟后，刘思捷看着对方手里的盐，不禁陷入了沉思。看刘思捷对自己手里的盐看得出神，那个女大学生连忙把盐藏到自己的身后，“要问的话，干脆就去我家吧。” “诶，没关系吗？”刘思捷瞪大了眼睛，不过还是么没有今天早上的时候瞪的大，现在只能说是睡醒了。 对方摆摆手，“没事的，反正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在这里聊天也蛮累的，还是找个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天的地方比较好，不是吗？” “嗯。”刘思捷表面上淡定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有些怀疑人生了：这姑娘怎么回事，刚才这么轻易就信了我是些新闻稿子的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直接把我带到她自己的家里？而且她刚才那种言辞也太恐怖了吧，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自己家里只有一个人，而且还要找个能坐下来的地方好好聊天。现在的大学生都……我好像也是大学生哦，现在的女孩……算了，容易被人打死，还是不说了吧。 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全都抛开，刘思捷看向这个毫无防备的女孩子走在自己面前，作为一个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刘思捷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此时是完全放松的状态于是心里忍不住开始吐槽：你这么毫无防备的真的好吗，我可是个陌生人啊，给我好好注意一下子的人生安全行不行！ 或许是跟刘思媃生活子在一起久了的缘故，刘思捷对她的各种方面都会比较敏感，特别是人身安全，几乎一致都是高度紧张状态，其实关于这方面，刘思捷还曾经做过跑去别人学校为了刘思媃跟别人干架的壮举，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提这个的时候。总之，这么多年习惯下来，刘思捷对女孩子的人身安全这方面，甚至比那些女孩子本人都敏感得多。 很快，人家就带着刘思捷到了自己的家里，打开门后，从外面粗略一看，这个家里似乎还是挺好的，毕竟一层是有小花园的小区，别的地方也不会差到哪去。 走进去之后，刘思捷看到门口放了一个有些高级的鞋套机，另外，玄关的装饰也有些高级的样子，看样子不太像是一次装修（这也是徐无齐教的，用他的话讲就是按照设计师的要求，在竣工之前进行的装修）的成品，应该是自己请人设计的。这个家里处处透露着——这个女人，怕是个富婆。 “时间快到饭点了啊，那我就赶紧问完就走了吧。”刘思捷一进门便说了这句话，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有这种话是能说出口的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到：“没关系的，要不干脆你留下来吃顿饭吧，反正我家冰箱里正好有些东西放得时间有点久了，我一个人吃不完，而且扔了也浪费，干脆这次多做点好了。” “这女的也太恐怖了吧……”刘思捷小声嘀咕一句，没想到似乎被对方察觉到了一些动静，“你说什么？” “我说好吧。”刘思捷随便答应了一句，接着深深叹了口气后，在心里抱怨起来：没想到我刘思捷也有这样的一天，早知道我就不该在这个时间碰运气的。话是这么说，但刘思捷还是满心感激地接受了这份不要钱的午餐。 将时针稍稍倒拨，回到十几分钟前，徐无齐放下刘思捷之后，立马就想到了胡广武，有他在，说不定连舒老板那边的关系都不用了。于是他马上开车前往胡广武的办公室，为了不扣分，徐无齐特意开得相当乖巧，让人有种这个人是不是刚从驾校里出来的感觉。 接受了无数司机的喇叭之后，徐无齐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了警局门口。下车联系了胡广武之后，对方很快就从局里走了出来，跑着来跟徐无齐打招呼，“徐无齐，好久不见啊。” “嗯，好久不见，那几个中毒的人怎么样了？”徐无齐一开口就是关于那几个和他一样吸入了毒气的警员。 “他们现在好得很，还好当初吸得少，先进来吧，咱慢慢说。”说罢，胡广武就钻进传达室，跟里边的兄弟说了点什么之后，里面的兄弟满脸惊讶地看着徐无齐，搞得他有种自己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的感觉。于是，他干脆躲回自己的车里，并且把车开进局子里。 停好车之后，徐无齐看胡广武就在一旁等着他，“我这次来，是为了谢震那个案子的。” “哦，原来是那个案子啊，可惜那个案子不归我管，不然肯定会让你也参与参与的，说起来，刘思捷没有和你一起来吗？”胡广武还挺关心刘思捷的，毕竟是一起参与侦破一个案件的人，虽然不是警员，但是听到刘思捷有想要当警察的想法，所以胡广武对刘思捷还挺上心的。 “他去调查别的事情了。”徐无齐简单地答道，“谢震那个案子，你了解多少” “不算很多，只是挺过老杜的抱怨。”胡广武不知不觉地抛出了一个称谓，估计是负责这个案件的人之一，“据说谢震那个案子，经过调查之后，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入那栋大楼，死者的家里没有留下任何踪迹，连一根毛发，甚至是体液，连指纹都没有留下半个。” “居然什么都没了留下啊，别的呢？” “别的好像就没什么了，问题就只是在这里，虽然能断定是被人谋杀，但是根本检查不出任何凶手留下的痕迹，实际上现在他们对凶手是如何犯罪的这点已经降低了优先级，反而是找到能够给凶手定罪的线索成了第一位。” “嗯，要是没有这种决定性的线索，就算有了正确的推论，也不足以将凶手定罪。”徐无齐对这个看法表示赞同，还对胡广武之前说过的话产生了一定的好奇，“那个老杜是怎么断定这个人是他杀的？” “实际上，这个判断是在谢震的影响下才这么决定的。你应该看见过死者的照片吧？” “嗯，被绑在浴室里，只有脖子被绑在水管上，双手是自由的，身上似乎没有打斗的痕迹。”徐无齐简洁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死者的照片。 “没错，死者的双手是自由的，也就是说，死者完全可以自己动手，而且死者身上也没有搏斗的痕迹。假如按照谢震的说法，凶手通过一定的手段，在死者睡午觉的时候闯进了死者的家里的，那么死者此时在睡午觉，凶手想要死者在不进行反抗的时候将其挪到卫生间里，这显然就是个大问题吧。” 这个问题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根本不用说完，就知道结论如何了：“嗯，要做到这种事的话，显然得借助一些药物，乙醚就是一个很常见的选项。结果呢，在李小姐的家里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相关的药剂对吧？” “是啊，一点都没有，而且能调查的地方基本都调查过了，一点收获都没有。除此之外，能判断为他杀的理由好像也只有谢震对自己妻子的了解了。”胡广武叹口气，作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他确实很同情谢震。 “那根绳子你们是怎么看的？”徐无齐顺势问到，那根绳子显然是一个非常违和的东西。 胡广武答道：“老杜那边的人对这根绳子也一直很头疼，一开始他们也想通过这个确定凶手，但是毫无结果，后来慢慢认为这东西就是用来误导他们的侦破方向的，于是这根绳子慢慢变成了没用的东西。” “唉，要是我的话估计也会从这根绳子着手调查吧，毕竟是看上去唯一的线索。”此时，他们边聊边走，已经来到了胡广武的办公室门前，推门进去之后，徐无齐惊讶地发现，胡广武居然打扫了这里，“哇，你居然打扫过了啊。” “当然了，上次被你们两个人都说了一通之后，我马上就认真打扫了一遍。”说罢，胡广武马上走去拿了一根速溶咖啡，“咱们还是说说那个案子吧，其实啊，他们那边又出了一点状况。” “说来听听。” “其实，李丹娜在十点多的时候似乎出过门。” “呃……”徐无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先确认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全名，还是先问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出门，最后他决定，一起问：“这个李丹娜就是谢震怀疑的人是吧？然后这个出门又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并蒂恶莲（七） “哦，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谢震怀疑的那个女人的名字？”胡广武问到。 “嗯，我知道的只有新闻推送上的一些东西，比如说李小姐。”徐无齐随口举了个例子。 闻言，胡广武点点头，理解了徐无齐的情况：“这倒是，写在新闻上的基本都不会用真名，就算写了姓名，有些名字也只是化名而已。” “反正我现在总算是知道这个李小姐的名字了，然后你之前说这个李丹娜在十点差不多的时候出过门是吧？” “对。”胡广武将泡好的咖啡推到徐无齐的面前。 后者相当不客气地拿起来喝了一口，“我记得新闻上不是说这个李丹娜根本就没出去过吗？” “啊？”胡广武明显愣了一下，“谁写的？” “鬼知道。”徐无齐显然知道自己现在被那个写新闻的给晃了，不过既然能收获一条新的线索，徐无齐感觉也不错，“仔细说说呗。” “那肯定要的。”胡广武答道，接着马上向徐无齐解释那个李丹娜出门的情况，“李丹娜在十点多出门之后，直接来到了谢震的家门口。” “啧！”徐无齐突然咂咂嘴，“这个些新闻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我看到的版本是李丹娜根本没出过门。” “这也没办法，老杜那边基本没哟透露过什么信息，估计那帮人看我们的人办事有些苦难就自己乱写了吧，不过这这种人也挺少见的，先说回去吧，经过谢震那边提供的证据，李丹娜确实是在十点半左右到了他家里，老杜那边得到了这个线索之后，马上就带人回去查了监控，结果发现，那边的监控居然被人编辑过了，有一段大概时长两个小时的监控录像被人删掉了。” “那么之后要调查的就是李丹娜在这两个小时里面做了什么对吧？”徐无齐开始盘算起时间来：“假设删掉的部分就是一个小时，那么十点半开始到十二点半，说起来，既然监控录像都被删掉了，哪来的证据证明李丹娜去过他家门前？” “首先是谢震的聊天记录，有一个新的账号在申请通过验证，之后就发了一张照片。其次是街对面的监控，确确实实地拍下了李丹娜开着车进入那个小区。”胡广武解释到。 “哦，有证据证明她进去过，而且时间上也差不多，要让死者失血过多而死的话就肯定要时间，半个小时虽然有些场，但是勉强对的上。”徐无齐说完，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但是，李丹娜真的有这么粗心吗？一般的罪犯不是应该尽可能避免自己在监控下露面么？” “谁知道呢。”胡广武摇摇头，接着他自嘲地笑了笑：“反正这种问题我是想不出个答案来了。” “你还年轻呢。”徐无齐随口答道，“而且你跟别的中年老男人很不一样啊。” “是吗？” “别的老男人来客人的时候都基本是泡茶的吧，我上次就想说了，你居然会泡咖啡出来。”徐无齐关注的原来是这个地方。 听到这点，胡广武自己苦笑着说到：“因为我这确实是没多少人来啊，而且我自己也喜欢喝咖啡，都恨不得在这里弄一台咖啡机了。” “嗯，下次我也弄一个试试。”徐无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将一次性杯子丢进垃圾桶里，“那我先走了吧。” “啊？你不留下吃顿饭？”胡广武有些惊讶，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表：“还有十几分钟就十一点了啊，快吃饭了。” “我想先看看刘思捷那边怎么样了，他那边估计什么收获都没有。”说完，徐无齐还叹了口气，不过他知道刘思捷那边确实难搞，警方肯定是不会轻易让刘思捷进入现场的，就算有了交流，他们也不一定会跟刘思捷透露什么信息，不过要是刘思捷借着自己的面子混进去了的话倒是还好说。 既然徐无齐这边想走，胡广武当然是不会强行阻拦，笑着将徐无齐送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后者一出办公室，就拿出手机，给刘思捷打了电话，“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此时，刘思捷正坐在餐桌旁，一直看着那个女生做菜的身影，当然了，他不是想在这里发生点什么不能写的事情，而是他吐槽了半天对方的安全意识之后，自己的安全意识也突然上线，所以看着对方的动作只是防止对方往饭菜里放东西罢了，“我这边情况有点特殊。” 接到徐无齐的电话之后，刘思捷看对方忽然往后看一眼，显然是听到自己在打电话了，于是刘思捷赶忙站起来，虽然人家先在在炒菜，大概率是听不到外面的人说话的，而且刘思捷打电话的声音本来就很小。不过为了防止对方特意听，刘思捷还是走到阳台上，隔着几米的距离正好能清晰看见对方的动作。 而徐无齐这边也从手机里听到了炒菜的声音，这次他也不知道刘思捷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见炒菜的声音了？” “是这样的……”刘思捷马上简单地讲了一下之前自己做的事情，“所以我现在就在……” “少说话。”徐无齐忽然沉声说道，刘思捷听到对方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让对方失望了。刘思捷刚想解释，徐无齐就补上一句：“多做事。”说罢，徐无齐马上就挂了电话，而且在挂电话之前，刘思捷甚至还听到了徐无齐带着哭腔的鼻音。 刘思捷看着回到解锁界面的手机，气不打一处来，骂也骂不到，解释也解释不了，偏偏在这种时候徐无齐犯了病，让刘思捷相当头疼，“算了，先撑过去吧。” 打完电话，刘思捷回到了餐桌旁，装作玩手机的样子偷偷观察对方的行动，这样的行为，有时候刘思捷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但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刘思捷觉得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结果就是，每次人家不经意地一个回头，都能看见刘思捷突然收回自己的目光。搞得每次刘思捷差点跟她的视线撞上的时候都要紧张半天。 换做平时，刘思捷要是不小心跟一个美女对上视线了，非但不会惊慌，甚至还有可能给对方一个很不好的眼神，但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他莫名其妙就进了人家家里，而且还得吃人家一顿饭，另外，这孤男寡女的，年纪也相仿，要是让人家产生了什么错觉，结果妨碍了之后的盘问就不好了。 但是，这女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把刘思捷叫到厨房里面去，给他看了一下自己家里的碗，并且表示：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的缘故，所以小碗也只有一个，你就用大碗将就一下吧。表面上看，这倒是没什么一个独居的女生只有一个给自己吃饭的小碗也不能说什么，但是这也间接证明了，她确实是一个人住的。 分析出这种事情之后，刘思捷都有些不好意思在这里吃饭了，不过人家菜都做了，自己最后的拒绝机会算是已经没了。拿着跟自己的脸差不多大的碗坐在那个女生的对面后，刘思捷也在偷偷观察她的行为，同时说道：“我到现在还在好奇，你到底为什么把我带进自己家里。” “不是说了吗，在楼道里说话感觉挺累的，而且我家里正好也有些菜不能吃了。” 对方说到一半，话就被刘思捷打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就不怕我趁你不注意，做点什么事情吗？” “不怕啊，你要偷东西的话，我家里有监控，而且你这张脸肯定早就已经拍到了。你要是想对我动手动脚的话，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我打比赛得来的奖牌。” “这样啊。”刘思捷点点头，心里忽然有些好奇起来，自己锻炼的这些格斗术，要是跟她比能不能打得过。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丢掉了，他现在可不是来研究这种事情的，“不过我还是劝你少做这种事吧，万一碰到一些不能处理的就麻烦了。” “嗯。”这两个人本来就是陌生人，现在话题突然结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这两人从开始到结束，一共就只说了这么几句话。等对方洗好碗之后，刘思捷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录音，坐在人家的沙发上等她。由于刘思捷没有徐无齐那样的录音笔，所以就只好用自己的手机了，“准备好了吗？” “嗯。”对方好像很认真似的，坐在刘思捷旁边的沙发上，而且挺直了腰板。 看到对方的样子，刘思捷懒得多说什么，马上问到：“你跟对死者的家人了解多少？” “基本不认识，只是在上下楼的时候碰巧见过几次。” “连一点他们家的传闻都没有听说过吗？” “没有。” “你对那个案子了解多少？” “就看了一些新闻吧，好像说那个杀人的是一个女的？” “现在还没有结论。”刘思捷答道，“你能谈谈你对他们的印象吗？” “印象啊……”对方抬头思考良久，“嗯，感觉那个男的好像很努力工作的样子，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好像都是一脸疲惫，最近好像人都憔悴好多。” “你最近有见过不认识的人来这个单元楼里吗？特别是女的。” “女的啊，女的好像没见过，我只有双休日在家，平时都在学校里。” 听到对方说的话，刘思捷愣了一下，接着问到：“你是大学生吧，那你既然在这里有房子干嘛还要住校？” “因为我离我的学校挺远的，每天过去都要坐好久的车，所以我就换成住校的了。” “行，啧，早知道这个问题我早点问了。”刘思捷自言自语到，“那我就不问你关于这个案件的详情了。”刘思捷已经察觉到这个女的恐怕对这个案件完全不了解，要是继续问下去的话恐怕也是浪费时间，于是装模作样地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刘思捷便告退了。 走出她的家门后，刘思捷深深地叹口气，“没想到这里的住户对这种事情会这么不了解啊，明明是同一栋楼里住着的人，居然会这么不关心吗？”说完，刘思捷忽然想起来，以前自己楼下的一家人有个老太太死了，自己好像也是不闻不问的，“算了，先去跟徐无齐碰个头吧。” 跟徐无齐发了消息之后，刘思捷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优哉游哉地等徐无齐过来，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事做的。毕竟他负责的是谢震的部分。从现在有的线索上来看，显然是李小姐更有可能是凶手，可既然刘思捷揽下了这个活，那就得干到底。 “我记得凶器好像是谢震自己家里的刀，好几篇报道上面都有写这个事情，然后是死者的照片，并没有反抗，说不定就是因为是谢震才没有反抗？不对，我记得死者被刺中的地方只有他的小腹，那个地方不足以让人马上失去行动能力，而且要是不伤到重要的器官，也并不致死，既然能做到让死者失血过多，那说明凶手对人体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甚至是接受过这方面的高等教育。 “说到高等的教育，说不定谢震就是，毕竟是跟在一个大老板身边的人，另外，一个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会被一个女人弄成这个样子吗？”综合这些侍寝考虑，刘思捷的心里谢震的嫌疑一下就大了起来。 很快，徐无齐就到了这个小区门口，并且将刘思捷接走，“你是不是没看我之后给你发的消息啊？” “啊？”刘思捷从发完消息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谢震的嫌疑，哪有时间看徐无齐发给自己的消息？于是他现在才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徐无齐之后确实是给自己发了一条语音和一段文字。文字的内容其实就是徐无齐从胡广武那边听来的消息，而语音，刘思捷现在正要听，按下播放按钮后，一个相当猥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吃干抹净之后才想起我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并蒂恶莲（八） 听完徐无齐给自己发的消息，刘思捷相当无奈地说了一句：“要不是老子坐在后面，真想把你的方向盘抢过来两个人一起撞死算了。” “我倒是无所谓啊，不过你要抢方向盘的话最好去抢公交车的，这样上电视的几率比较高。”徐无齐随口答道，“你那边是不是完全没有什么收获？” “是啊，搞了半天只能调查一下那里的住户，而且那个人还对这件事完全不了解。”刘思捷用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搓几下，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话是这么说，不过刘思捷只是做了这么件事而已，他连谢震家的门都没敲过，不过除了那个女大学生那边得到的信息以外，刘思捷还知道的就只有那栋楼的结构了，“我还看了一下他们的单元楼，谢震的家是可以从外面爬进去的。” “哦？是么，不过这个对你来说好像没有什么用吧。”徐无齐答道，这个信息对他来说是有些用处的，因为他负责的李丹娜这块很明显涉及了她是怎么进门的问题，而刘思捷负责的谢震就完全不会了，人家有钥匙干嘛还要从外面爬进去？而且还是大中午的，指不定就被谁看到了呢。 这种事情刘思捷当然也知道，不过既然自己看到了，那肯定要说出来的嘛：“反正我都看到了，那就跟你说一声嘛。” “哦，可以啊，那我也跟你说说我这边的东西吧，这件事可是我从胡广武那边听到的哦。” “你快说嘛。”刘思捷催促徐无齐说出来。 “其实在十点多左右，李丹娜出门来到这个小区过。”徐无齐将这个线索给了刘思捷，表面上看，这条线索完全就是徐无齐该处理的，干什么要交给刘思捷呢？ 后者显然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很不爽地将身体前倾，把下巴靠在徐无齐的座椅上：“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你来处理的嘛。说给我听干嘛？” “万一是谢震把她叫过来的呢？”徐无齐用一个问题解答了刘思捷的疑惑，“或者用类似诱导的方式引诱对方进入自己的小区。” “这倒是啊，但是要用什么办法呢？我记得谢震好像把李丹娜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吧？” “账号这种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徐无齐答道。 闻言，刘思捷赞成地点点头：“这倒是，那我倒是舒服一点了，这种事情之后得找谢震调查一下啊，李丹娜那边也得调查一下，嗯……李丹娜就是那个李小姐对吧？还有你说的十点多说的就是25号天的十点多是吧？” “你怎么现在才问，搞得我还以为不用跟你解释这件事呢。”徐无齐叹口气，接着答道：“对，李丹娜就是那个跟谢震搞不清的女人，现在我就准备去调查一下这个人。然后我说的十点多也就是25号的十点多，另外，李丹娜进入小区之后的录像似乎被人删除了。” “哦，我玩正想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刘思捷随意地回应一声，“这个删监控录像这种事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啊。” “是啊，想起了某个要了命了了组织呢。”徐无齐开玩笑似的答道，“李丹娜这边是我负责的，所以你之后就在车里呆着好了。” 刘思捷刚想答应，但转念一想，马上骂道：“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这种天气你让我呆在车里？我要跟上去。” “好好。”徐无齐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感觉今天的天气确实是有些热，现在他们车里开着空调还能好受一些，但之后就算是在阴凉的地方停车，坐在车里的人恐怕也不会很好受。 几分钟后，徐无齐将车开进了一个小区里，这个小区从门口挂着的牌子就能看出里面的状态了，那个牌子上面有两颗星星，文字刘思捷只看到什么什么小区其余的没看清也没记住，大概就是给小区评级的牌子。这个小区门口的升降杆和谢震那个小区差别也有些大，这个门口还是人工遥控的，看着这辆车眼熟，或者就是送快递的车子，就会直接放行。 徐无齐的车子显然是他们根本没见过的，要是有这么一辆堪称老爷车的车子天天从这个门口经过的话，别说天天了，两三天就绝对能记住徐无齐这辆“破车”。 于是，他们理所应当地进行了登记，才能开进这个小区里。这个小区乍一看绿化好像还行，不过车位方面好像不太行，因为原本只能通过两辆车的路，现在有一侧停满了车，导致这边只能通过一辆车。 “话说，你怎么知道李丹娜住在这里？” “当然是从胡广武那边知道的咯。”徐无齐到，接着他还解释了一下刚才自己发生的事情，原来是刘思捷说自己要在一个女生家里蹭饭之后，徐无齐就直接回到了胡广武的办公室，并且还跟胡广武一起去食堂吃了一次午餐。 碰巧的是，他们吃午餐的时候，居然正好碰到了胡广武口中的老杜。于是徐无齐毫不犹豫地问了好几个问题，虽然没有什么收获，毕竟老杜那本来也没有什么进展，所以徐无齐打探到了李丹娜的住址之后，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停好车后，刘思捷跟着徐无齐一起走上楼，这里的楼道和谢震的小区也是有挺大差别的，最大的茶杯显然就是这里的门口门口没有那么多的信箱，进门没一步就能走上楼梯，楼梯间的墙面上也能够看出这里显然是个有些年头的建筑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李丹娜的家门口，并且敲响了她的家门。很快，里面就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从对方的语气来看，她好像很烦躁的样子，估计是被最近的事情搞得很烦，“记者，来找你采访一下最近……” “工作证之类的给我看看。”李丹娜再次说道这下就麻烦很多了，至少在刘思捷心里是这么看的，听到对方要工作证之类的证件来证明他们的身份，刘思捷马上就慌了。 然而，徐无齐不愧是老司机，他在这种情况下毫不慌乱，淡定地说道：“我放在车里了，你稍微等一下。”说完转身就走。徐无齐这一句话让刘思捷惊讶不已，他没想到，徐无齐居然还有这种证件。 不一会儿，徐无齐真的拿着一张证件举在猫眼前面，同时让自己的脸也出现在李丹娜的视野中，“这样行了吗？” 几秒后，李丹娜终于打开了门：“进来吧，记得穿上鞋套。”说完这句话，李丹娜便直接转身离去，此时她穿着宽松的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显然是为了对方这么热的天气而准备的，一头长发也披散下来，各种地方都能看出来李丹娜在家的时候有多放松。 两个大老爷们穿上鞋套后，自绝地关上门，跟随李丹娜走进她家的客厅，并且按照她的意思坐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刘思捷才发现李丹娜似乎很烦躁的样子，心情相当差，除此之外，刘思捷就不能看出什么东西来了。另外，李丹娜的颜值在刘思捷看来是完全高于平均值的，不过距离俞帟霜还差了点。看她的脸大概能看出来，李丹娜似乎也是一个学生。从之前的新闻报道来看，似乎是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大一。 另外从她裸露的大腿和隐隐约约透过T恤的光芒也能看出，李丹娜的身材也是比较好的，而且她穿着的还是运动短裤，说不定有健身的爱好，对于这种身材又好，脸也好看的妹子，难怪谢震要上钩了。 坐下之后，徐无齐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李小姐你好像心情很差？” “是啊，看到那个人在网上乱说我就很不爽。”李丹娜答道，她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徐无齐他们无从得知，但毕竟这些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多半指的就是谢震了吧。 为了确认，徐无齐便问了一句，结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除此之外，李丹娜还补了一句：“整天在网上乱说，搞得我的生活也乱得要死。”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徐无齐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当然了，不是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认为李丹娜想引导他们的对话而说出这种话才感到有些不舒服而已。 可想而知，徐无齐根本不想对这种事多说一句话：“哦，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将对我们的谈话录音。” “你录吧。”李丹娜没好气地答道，而且还开始发脾气了，“都给我录下来，叫他网上乱说，你们倒是来的正好。” 打开录音笔后，徐无齐马上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刘思捷记得他之前是没拿的，估计是刚才去拿那个证件的时候顺手也拿上的吧。 这样倒是显得他好像更像是一个记者了，将这个小本子打开后，徐无齐马上问了第一个问题：“请问你和谢震是什么关系呢？” “我是他包养的情妇，行不行？”其实徐无齐本来以为李丹娜会掩饰一些事实，或者拿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证据来，但是没想到，李丹娜不仅大方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讲地更加恶劣了。严格来讲，他们之间只不过是有一夜情罢了，而且谢震好像也没有想要再联络她的意思，金钱上的往来也没有，根本不能算是谢震包养的情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并蒂恶莲（九） “是吗，但是根据谢震的说法，他好像跟你有了一夜情之后就再也不想联系你了，反倒是你，却一直在骚扰他。”徐无齐心里有些不爽，对方现在显然是情绪不稳定的状态，但是转念一想，徐无齐马上认为，这种情况下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也说不定。 李丹娜还是用那种很不爽的语气答道：“嗯，那又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继续骚扰他呢？你们好像只是在酒吧里第一次见面吧？” “我那天晚上之后也没有想要继续骚扰他，但是我之后知道了，这个人是有老婆孩子的，他还跟我上了床，所以我就想好好教训一下他咯。”李丹娜说到，看起来，从女人的角度来说，她做得倒是没什么，大部分的女性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在外面跟人搞这种事的。但问题是，那天晚上是她先去搭话的啊，而且就谢震这个外表，一看就知道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在现在这种90后都要被叫做空巢老人的社会上，怎么也该有老婆孩子了啊，像徐无齐这种快四十岁的人还没有个女朋友，绝对算是少的了。 考虑到这点，徐无齐立马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主动去找他搭话呢？” “我正好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下车的不行啊，我看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而且三十九岁了还来酒吧玩，所以我就想从他身上弄点零花钱嘛。”李丹娜嘟囔着说到，看来她也知道自己这种做法要是放在网上肯定会有很多人骂她。于是她马上给自己补救，“但我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他是有家室的。” 对于李丹娜的话，徐无齐根本懒得搭理，直接问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据说，在8月25号的上午十点多，你去了谢震的小区？” “是啊。” “去那里之后你做了什么呢？”徐无齐追问到。 “当然是想威胁他一下了。”李丹娜偏开自己的视线，目光依旧满含着不爽。 “具体做法呢？” “就是拍张照片，然后去他们家门口拍张照，装作要敲门的样子啊。”李丹娜答道。 “仅此而已？” “是啊，不信你就去查监控嘛，我记得有个路口就有监控的，肯定拍下来了。”李丹娜答道，从她的表情看来，她似乎完全不知道那段监控被删除了这件事，或者说，她正在装。 虽然之前确实是说李丹娜在进去过一次，但是老杜在吃午饭的时候向徐无齐透露了更多的信息，他表示，李丹娜虽然在中午确实去过那个小区，但是只用了四分钟就出来了，要进去杀个人是完全不够这个时间的。所以徐无齐现在做的呃也只有确认她那个时候做了什么事情罢了，“你能给我看一下证据吗？要是有的话方便拍摄吗？” “当然，等下啊。”说罢，李丹娜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操作起。很快，她将自己的手机展示给徐无齐看，赫然正显示着谢震家所在的单元门。看到这个东西，徐无齐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去过实地的刘思捷，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徐无齐将实现转回李丹娜的身上，“我稍微看看。” “你看吧。” 得到对方的同意后，徐无齐直接拿起李丹娜的手机，而且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见徐无齐直接拿手机，李丹娜怕这个人把自己的照片删掉，于是生气地夺回自己的手机：“你干什么？” “仔细看看啊，我只是想看看这东西拍摄的时间罢了。”徐无齐答道。李丹娜看了看手机屏幕，发现界面上确实显示着徐无齐将照片改为了按照时间排列，而且正显示着这张照片是在8月25日拍摄的。知道了徐无齐的意图，李丹娜便放心一些，不过还是将手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吧，就是在那天的十点半拍的。” “嗯，确实。”徐无齐心里其实早就知道这种事只要更改一下手机的设置就能做到，但是手机这方面，徐无齐确实不是特别厉害，想要查到更改这种设置的记录恐怕很难，“说起来，不是威胁么？可是据说你所有的联系方式已经被谢震单方面拉黑了啊。” “随便再注册一个账号不就行了。”说罢，李丹娜开始在自己的手机上操作起来，她先将自己的现在在用的账号展示给徐无齐看：“喏，这个是我一直在用的。”然后有操作一下，等了几分钟后再给徐无齐看了一眼，“这是我之前注册的，联系人只有谢震一个人，而且好像已经被他拉黑了。” “我记得这东西，一个手机号只能注册一个吧，而且你这手机也只能用一张电话卡。”徐无齐马上问到。 李丹娜很简单地解释到：“因为我有两张电话卡啊，一张是我之前用的，一张是我最近才弄的，用一些软件的时候可以免流量，然后我另一张的电话卡不知道怎么处理就留下来了，所以我才有两张电话卡。” “原来如此。”徐无齐这次相当简单粗暴地说到：“证据呢？” “啧，你怎么什么都要证据？”李丹娜嘴上相当嫌弃徐无齐，但自己倒是直接起身去拿那张电话卡。 由于这里也不大，所以徐无齐直接提高几分音量答道：“虽然我们是有手就能做的行业，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得讲究一下的。” “喏，这就是我的另一张电话卡，最近已经听我朋友的话把它停掉了。” 几个星期的时间，确实这种事怎么也该做好了，本来徐无齐还想让人家换上这张卡验证一下来着，不过这么一来就不行了，“嗯，先让我拍一下照片吧，或者你直接截图发给我好了。”接着，徐无齐跟李丹娜进行了面对面传输的操作后，徐无齐得到了两张截图。 接着，徐无齐继续问自己目前能问的问题：“我想问一下，你除了酒吧那天晚上，还有在谢震的办公室里还有他的家里，都强迫他跟你进行了性行为是真的吗？” 听到徐无齐的话，李丹娜似乎被惊呆了，震惊之中，还有那么一丝怒气，她马上吼道：“假的！都是假的！肯定都是他乱说的！” “是吗，按照现在的科技水平，只要把该弄下来的东西哪去检查一下，基本都可以查得到哦。”徐无齐随口说道，他根本不给李丹娜说话的时间，马上补了一句：“还有，请问你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进入他们家里的呢？” “爬窗啊。”李丹娜答道，现在她的脸上已然满是不爽，显然是被徐无齐的话弄得有些生气了，“他们家正好住在二楼，而且外面还有那么大一块地方走路，直接爬上去了咯，而且反正是晚上，肯定没人看得见。” “知道了，那么，你对死者的中刀的位置有什么看法呢？”徐无齐问到了这个问题，让刘思捷和李丹娜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作为被采访的对象，李丹娜只能说到：“我记得是小腹是吧，能有什么想法？我最多就想过刺到这里好像不能死人吧。”说完，她忽然灵感爆发似的，继续说道：“对啊，既然死不了人的话，那肯定不是被刀捅死的啊，说不定就是被人下了药呢？然后下药的肯定是谢震自己，他就是想污蔑我。”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徐无齐似乎已经完全不想问下去了，于是收起自己的录音，直接往外走去。 在走出门之前，徐无齐向跟过来送他们出门的李丹娜问到：“说起来，你是独居的吗？” “不是啊，我爸妈也住在这的。” “哦，你有很多朋友吗？” “是啊。” “他们经常来你们家玩？” “没有啊。” “那这么多鞋套是哪来的？” “当然是给那些来我家采访的人用的啊，我们家又没有给客人用的鞋子，干脆就直接买鞋套啊。” “原来是这样。”徐无齐点点头，再次跟李丹娜道了别之后，才带着刘思捷走出门。 出门后，刘思捷毫不犹豫地指着徐无齐的证件问到：“你这玩意儿是哪来的？” “当然是我找了这方面的工作，他们给我的啊。”徐无齐答道，顺便详细讲解了一下：“当初我四处调查的时候因为身份的问题，碰到了一些麻烦，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既能混进一些地方，又能挣点钱，岂不美哉？” “我看你看中的是能挣钱吧。”刘思捷白了徐无齐一眼，“我感觉谢震这边已经查不下去了啊。” “怎么说？” “你看嘛，你们之前不是说查到了李丹娜在那个时候出入过谢震的小区嘛，但是完全没提到谢震啊，那不就说明谢震在那段时间根本没回去过么，这样的话他就有了不在场证明啊。”刘思捷已经根据现有的线索，推理到了徐无齐没有告诉自己的事情。 经刘思捷这么一说，徐无齐才想起来：“好像是啊，胡广武那时候也没说到谢震什么事，那就说明谢震那时候没在小区里，不过会不会是他们还没查到呢？比如说没有仔细调查谢震那天的行踪。” 第一百五十章 并蒂恶莲（十） “不太可能吧，要是谢震有这个嫌疑的话，他们吃饭的时候不是应该就请你顺便分析一下了吗？”刘思捷干脆直接拿吃法的事情作为依据，“他们那边要是有谢震的嫌疑，怎么也该提一下吧？” “这倒是，要是他们有谢震的消息，估计会给我说书然后让我一起判断一下吧。”略一思忖，徐无齐还是叹口气，说到：“不过我看那个人好像不是很原意合作的样子，或者说，对我的意见好像有点大。” “居然还有对你意见很大的人？”刘思捷有些惊讶，接着他马上补充一句：“反正我是妥妥的对你意见很大。” “你见过哪个明星没有黑粉了？”徐无齐随口举了个例子，“确实，你这边的调查很难进行，什么线索都没有就已经很头疼了吧？” “是啊，头疼的要死，我现在可完全没有听到谢震有什么嫌疑的样子。”刘思捷叹口气，“你这边也差不多吧。” “至少比你好点。”徐无齐答道，他马上又给了刘思捷一个提议，“要不咱们还是先一起吧李丹娜这边搞定了再说？” “我倒是觉得我可以试试找一下别的嫌疑人，因为我觉得警方和我们在李丹娜身上浪费的时间和精力好像还挺多的。”刘思捷这样的做法，也不是不可取，在现在的情况下，想要再寻找到另一名嫌疑人其实已经很难了，因为距离这个时间发生之后已经至少三周过去了，警方该调查的事情已经调查完毕，手里已经有了各种线索。就在这种情况下，连李丹娜都还没搞定，谈何新的嫌疑人。 徐无齐显然是知道这点，断然拒绝到：“算了算了，咱们还是踏踏实实地按照现有的线索找吧。”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回车旁，上车之后，徐无齐随手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箱，而刘思捷就坐在副驾驶上，结果他看到里面居然有很多的证件，花花绿绿的居然有点晃眼。 “你这证件好像有点多了吧？”即使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刘思捷也依旧是一副面瘫的样子。 “还好吧，也就比一般人多一丢丢嘛。”徐无齐也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答道。 听了这话，刘思捷直接拉开储物柜，指着里面隐隐堆积成山的证件，“你管这个叫多一丢丢？” “是啊。” “这都什么东西？”刘思捷苏随手拿出来一个证件，“导游证？你要这个干嘛？话说导游居然也有证啊。” “这就是你不懂生活了，导游证可以不花钱去景区哦。” “你一个家里几栋房子收租的人居然还要蹭这种东西啊。”刘思捷白了徐无齐一眼，剩下的证件他也没什么兴趣看了，估计都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证件，“说起来，舒老板那里疏通关系疏通好了没有啊，不是应该是打个电话的事情吗？” “不知道，反正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徐无齐答道，此时他们依旧停在原地，徐无齐似乎还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该干什么。现在他们能做的事情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想要继续做的话，估计自己就要面临警方的警告了。要说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便只有找谢震再好好聊一次了，“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 “顺便问一下他们在哪吧。” “好。”徐无齐拨通对方的电话后，直接开了免提，“舒董。” “啊，是你啊。”一上来，舒老板就拿出了一句尴尬到极点的话，这让徐无齐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是来问我疏通关系的事的吧？” “嗯。” 尽管徐无齐的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舒老板之后说出来的话语也让徐无齐他们有些遗憾：“不行啊，我跟他们的说了几次了，但是这次办案的人态度好像很坚决，怎么说都没用。” “这样啊。”徐无齐稍稍叹口气，虽然这口气不是为了他自己而哀叹的，而是为了刘思捷。他自己只是去胡广武那边随口聊了几句，之后顺便吃了顿饭而已，但刘思捷可是去了实地进行调查的，虽然没有任何收获，可单从出力的程度上说，还是刘思捷比较大，“那就没办法了。” “是啊，唉，不过我也理解，毕竟这种事确实是不太好。”舒董自己也明白，警方的人也有自己的坚持，而且自己这样开后门的行为在他们看来肯定不是很好的行为，所以舒董也没法发脾气，“不过，就是苦了谢老弟，还得撑一段时间。” “嗯，我待会儿去看看他的情况吧。”跟舒董交流了一下谢震的情况之后，徐无齐马上挂了电话，“没想到谢震居然还有一套房啊。” “是啊，我以为一套就已经够了呢。”刘思捷也说到：“其实我有些不懂，买两套房有什么意思吗？”刘思捷实在是想想不到买两套房到底是什么心态，在他看来，多了一套房感觉只是多了一个去处而已，而且还不会经常去，去了的话肯定还要打扫之类的，各种方面肯定也不如自己一直有居住的地方好。 “我怎么知道。”徐无齐答道，“反正先去看看他吧，既然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那就试试看能不能帮他脱离心理阴影吧。” 说到心理阴影，刘思捷马上联想到了李丹娜的年纪：“说起来，我感觉挺神奇的，一个大学女生居然能把一个跟在公司董事长身边的人逼成这个样子。” “估计是去公司的那天，她跟谢震说了什么吧，毕竟谢震只一个知名企业的董事长的助理啊，在业界的地位撇开不谈，肯定是又一定的知名度的，而且了解他的人肯定都知道他是个有老婆孩子的人，这要是让他跟别的女人搞了一晚上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估计身败名裂也不远了。”徐无齐随口说道：“这种情况呢，显然就是比较标准的一根筋行为，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估计也是因为谢震想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结果却把自己的老婆搭进去了，但是这时候才想到舒老板的的力量，显然已经晚了。” “嗯，反正待会儿的交流就交给你了，我是不会说什么好话的。”刘思捷将座椅稍稍往后调一点，显然是想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你累了？”徐无齐发动引擎的同时，顺口问到。 后者用慵懒的口气答道：“还好吧，就是这个案子最后还是不能让我们参与就有些不爽，我现在想尽可能放空脑子，不然一直记着这个案子就麻烦的要死。” “嗯，好不容易有钱赚了，结果那边不行，我也有点不爽啊。”正所谓无事一身轻，刘思捷他们既然身上已经没有这个委托的事情了，自然是放松下来，开启了闲聊模式。 提到钱的事情，刘思捷瞬间敏感起来，“说到赚钱，我好像没见过你跟之前那个人要报酬啊，好像是叫汤小姐？”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徐无齐也有些不确定，“林建国那次的话，我没收钱，毕竟他们的公司之后也面临破产嘛，所以我感觉我这时候收钱就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了。另外一提，他们的公司最后还是挺过了破产的危机，不过现在他们在业界也有些难混了。” “居然挺过去了？”刘思捷惊叹到，“不过你到底是怎么个收钱法？我还挺好奇的。” “我都是把事情昨晚之后，两边一起协商最后定下来的。”徐无齐答道。 “不用预付定金之类的？” “麻烦死了，还不如一次性全部付掉呢。”两人就这么闲聊着，优哉游哉地到了谢震的另一个住处。 敲响他的家门后，谢震为他们开了门。现在的谢震看上去已经好很多了，只不过似乎有种瞬间老了几岁的样子，实际上，现在的他跟8月13日之前的他相比，整个人已经憔悴不少。原本的谢震是个目光如炬，雷厉风行的人，他的眼中似乎总是闪烁着光芒而且作为公司董事长身边的人，他也格外注意形象，每天都将自己打理地非常得体，而且他本身也是挺帅的，要是包装一下，完全可以出道当个明星。但是自从那天之后，他的人似乎也慢慢变得虚弱，最后变成现在的样子，胡子拉碴，目光暗淡且涣散，弯腰驼背，对生活似乎丧失了所有的希望，只剩下身体这具空壳。 谢震的这个住处有给宾客用的拖鞋，所以进去之后，刘思捷他们换上了谢震给他们拿的拖鞋。在这一过程中，刘思捷他们就已经看出来，这个人想要从自己的心理阴影中脱离出来，靠他们两人可能没什么用。 不过试还是得试一下，毕竟他们现在很闲嘛。跟随谢震来到他家的客厅后，刘思捷他们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时，刘思捷看到谢震似乎想要给他们泡茶，于是相当果断地走过去，“我来吧，你就去跟他好好聊聊吧。” “可是……”虽然刘思捷已经从他手上把杯子拿走了，谢震依旧觉得自己作为主人，得好好待客。 在刘思捷的一再要求下，谢震还是乖乖坐到徐无齐旁边的沙发上。刚坐下，徐无齐便说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跟她聊这么久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并蒂恶莲（十一） 这句话让谢震心里一震，没等他自己说出来，徐无齐便又补了一句：“我相信这是你也一直在纠结的事情吧，要是当初直接走开的话，肯定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个下场，对吧？” 这个话题让谢震心里的悲意愈发浓重，他的神经在这些天里已经遭到了太多的折磨，“是啊……要是我那天直接走开的话，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你一直悔恨至今，对吗？”徐无齐接着问到。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谢震答道：“嗯，我觉得我的人生中，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这件事。” “那么很显然，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你做错的事情，而让你的妻子失去了生命，让你还在上初中的儿子，遭到了这样的打击，对，吗？”徐无齐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本来刘思捷在一旁听他说话还没能听出来徐无齐到底想干嘛，但是现在他有些明白了，徐无齐可能是想帮助谢震了解他自己。 不过谢震似乎不是很明白徐无齐的意思，他听到徐无齐的话之后，还稍微愣了一下，接着才答道：“嗯，我一直都很内疚，明明是我惹出来的祸根，却要她来承受。”说到最后，谢震忽然痛哭起来，他的痛苦没有任何前兆，也没有任何忍耐的迹象，就像是尾端被捏碎的鲁伯特之泪一样，在某个点被触及的瞬间，自己的情绪也随之崩溃。 看到谢震这样的表现，刘思捷的心里几乎瞬间就将对谢震存有的最后一点嫌疑扼杀殆尽。刘思捷不是一个情绪很丰富的人，哭泣这种事对他来说也不是很常有的事，但是仅凭他仅有的几次哭泣的经历来说，他自认为这种情况下的眼泪是最真实的。 徐无齐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在自己面前恸哭，可是徐无齐的脸上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等了一会儿，谢震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只不过因为哭得有些久，所以一直在不自觉地抽气。既然他的情绪都已经平复下来了，徐无齐便说到：“我们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只想说一句，现在不是你自暴自弃的时候，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家人啊，比起你自己的情绪，难道你不是应该先去照顾一下你在上初中的儿子吗？” 当徐无齐把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谢震就隐隐有些明白徐无齐的意思了，当他把话说完，谢震瞪大了眼睛看他。徐无齐这句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谢震瞬间醒悟过来，他的嘴巴因为震惊之下而不自觉地张开。很快，他站起身，对徐无齐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得到对方的感谢，徐无齐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回答到：“不客气，既然我该说的已经说了，那我们就走了，至于这个案件，虽然看上去很难，但是我相信警方能顺利解决的。” “嗯。”谢震重新站起身的瞬间，让在座的两个人有种错觉，他们似乎感觉这个人好像忽然变高了一点。但是徐无齐马上反应过来，站起身，笑着拍了拍谢震的肩膀，“这不是能直起腰板的嘛。”说完，转头对刘思捷说到：“好了，我们走吧。” “哦，好。”刘思捷此时正双手端着手里的茶杯，用嘴吹气让茶水凉得快一点，可徐无齐说要走，他只好将茶杯放下。 和徐无齐一起告别谢震之后，他们也踏上了回到他们的那个阴暗但无比惬意的小窝的路途。虽然这次出来没做什么事，但对刘思捷来说，却感觉今天经历了好多事情似的。早上接到了委托，接着还听徐无齐讲了影响自己选择这个职业的原因，之后有调查了一下，还碰到了一个似乎毫无安全意识的女生，最后又见到了徐无齐安慰人的样子。因此，刘思捷觉得，这次的案件自己不参与，也有种收获良多的感觉。 原本，刘思捷以为自己又要继续过自己拿平平淡淡的日子了，虽然心头还是笼罩着Y给自己的死亡宣告，可是刘思捷却一点也没有压力的感觉。自从谢震来委托这件事过了两天之后，刘思捷他们的学校正好开始放假，说到这时候的假期，就只有中秋节了，而这几天刘思捷也忙了起来，毕竟是中秋节，虽然自己跟祁成武已经亲如一家人，跟徐无齐也是宛如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般的好朋友，还有俞帟霜，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刘思捷的要求，还是保持着现在的状态，但是一些礼还是得送的。 所以这两天刘思捷放学之后，几乎都是带着俞帟霜一起在这个城市里到处跑，挑选一些月饼。到了中秋节放假之后，刘思捷就可以带出来送人了。 他们放假了三天，第一天，刘思捷就先把月饼送给了祁成武和徐无齐，顺便和刘思媃一起在祁成武老家吃了顿饭。第二天，刘思捷就和俞帟霜出去完了半天，而下半天啧用来陪刘思媃，到了第三天，刘思捷和以往一样，将时间空出来，一大早就去徐无齐那边接受他的课程。 然而，在徐无齐刚开始的时候，徐无齐这边忽然来了电话：“胡广武的电话？” “他打来干什么？”刘思捷顺口问到，跟徐无齐待在一起久了之后，就会有个后遗症，“该不会是你俩私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少废话。”徐无齐用一句话直接把生力军剩下的话全都噎回去，接着接通了电话，“喂……是么，难道说……嗯，知道了……跟我在一块儿呢……那我马上过去。”说罢，他挂断了电话，同时非常快速地关闭了笔记本，开始将它塞进自己的包里。同时他对刘思捷说到：“赶紧下楼，有事干了。” “什么事儿啊？”刘思捷从躺椅上下来，相当利索地往外走，接着在门口等徐无齐。 很快，徐无齐拎着包，一边塞自己的笔记本，一边往外走，“谢震那个事情有新的情况了，你应该猜得到什么情况吧？” “该不会是他们发现了钟摆的标志吧？”刘思捷马上就反应过来，之前徐无齐就是这样，因为发现了钟摆的标志而让他们两个人参与侦破。今天显然也是这个情况，否则不会让他们两个人在这种时候参与的。另外，这个时间点也相当微妙，现在刚好是中秋节的最后一天，重点是中秋节，之前就是这样，Y卡在刘思捷做好答辩之后才进行了那个计划。 可能是胡广武那边的语气比较紧急，所以徐无齐今天的步伐匆匆，让刘思捷都有些勉强跟不上的感觉，“确实是有钟摆组织的标志，但是不是他们发现的，而是钟摆的人直接把带有这个标志的一段话寄到了警局里。” “这么嚣张？”刘思捷也惊讶了，他下意识地以为，钟摆的人恐怕是在嘲讽警方的人之类的话语。 “嚣张什么的还不知道，待会儿我开车的时候你负责和胡广武联系，了解一下情况。”只看步伐的话，刘思捷他们现在有种跟时间赛跑的感觉，但是只听说话的语气，简直让人有种这两个人是不是在养老的感觉，一个没睡醒，一个毫无情绪。 上车之后，刘思捷很快就打通了胡广武的电话：“喂，你们那边的情况徐无齐已经跟我说了，能详细给我讲一下吗？” “好。”胡广武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拖延，仅仅是一个字都足以感受到他的严肃，“就在今天上午，老杜就说他那边收到了一个包裹，去门口的传达室里拿了之后，才发现是那个组织给他的，换句话说，应该是那个组织给我们的。 “我们打开看了之后，里面只有一张折好的纸，这上面……哦，你别多想了哦，他们就是随便折了几下，没有折出什么很奇怪的样子，主要是里面的文字：还是给他们一个消遣的机会吧，毕竟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要是不行的话，我们也会来点大动作的哦。然后还有他们这个组织的标志，那个骷髅钟摆。” “原来如此，那个，你方便再说一下那上面的话吗？我有点没记下来。”胡广武只能复述一遍，刘思捷将这句话一次不差地记了下来，写在自己的手机备忘录上。之后，刘思捷还询问了一下有没有别的奇怪的地方，得到的只有胡广武的否定回答，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收获，刘思捷只好挂了电话。 “那句话，你现在要看不？”刘思捷转头对徐无齐问到。 徐无齐马上回应到：“直接说。” 将那句话说了一遍后，刘思捷分明看到徐无齐眉头一皱，没睡醒的眼中也透出一丝精光，“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啊。” “你想到什么了？” “暂时还没有，单凭直觉感觉这句话问题很大而已。”徐无齐现在在开车，而且周围的车还挺多的，想要在注意路况的同时兼顾解读这句话确实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并蒂恶莲（十二） 看徐无齐的意思，他是觉得这句话里面藏着些东西。他都这么说了，刘思捷相当果断地将这个活揽到自己身上，“那解读这句话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会把过程写在这上面的。”说完，他向徐无齐摇了摇手机，这样的话，徐无齐就算是一直在专心开车，等红绿灯的时候或者别的什么可以闲下来的时候，就可以看一眼了。 这样的提案，徐无齐也表示赞同，于是解读这句话的工作便顺理成章地落在刘思捷身上。 首先，还是得在提一下这段话：还是给他们一个消遣的机会吧，毕竟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要是不行的话，我们也会来点大动作的哦。 最能直观地感受到的就是，他们想让刘思捷和徐无齐参与侦破这个案件，而且从最第二句开始看来，多半是Y亲自做的。知道知道Y想要彻底除掉他们的这件事，估计也只有Y自己以及他的一部分手下知道。 说到这里，刘思捷开始关心起将这个东西写出来的人到底是谁，因为这段话里只是写明了钟摆的人希望警方的人能给徐无齐他们一个机会参与侦破而已，除此以外，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因此，刘思捷根本推测不出来这次的凶手跟他们的组织到底有没有关系。 说有吧，按照以前的情况倒也是有可能，毕竟罗鹏飞那次就是一个相当好的例子。说没关系吧，也不是没可能，毕竟钟摆那边只是表示一下自己的意思而已，并没有写挑衅之类的话。除此以外，刘思捷是真的找不出有什么值得探讨的地方了，为了让这句话的价值最大化，刘思捷真的是逐字逐句地研究。 最后，他终于从其中的一个词语看出来，这个案件可能真的跟他们的组织没有关系，就是“消遣”这个词。以Y这个人的性格来说，这个词绝对是带有蔑视的意思的，而蔑视的对象就是这个案件。一开始刘思捷也想过他蔑视的地方是不是作案的手法，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最后他想通了，这跟手法什么的根本没关系，就算是手法再这么精妙，只要不是他亲自制定的，他就会看不起。 这其中的关系随便打个比方就行了，游戏就是一个相当形象的例子，且不说不同的游戏之间的关系如何，就算是一个游戏之中的不同玩家群体，相互之间都会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直接拿工会这种例子来举例好了，很多情况下，两个工会之间都是相互看不起的情况，这边骂自己，自己就必须骂回去，恩恩怨怨直到这个游戏消亡才能消解。 而钟摆的情况就比较简单了，随便比喻一下的话，钟摆就是众多犯罪组织中的一个公会，而谢震那个案子的凶手就是没有公会的休闲玩家，Y作为这个公会的会长，肯定不会拿对方跟自己平起平坐。于是就有了“消遣”这么个词语，其实就是表达了Y对这个凶手的轻蔑，间接表示了这个案子跟他们的人其实没什么关系。 于是，趁一个比较长的红灯时间，刘思捷将自己的成果展示给徐无齐看。由于这句话比较简单，所以刘思捷研究出来的东西堪称一览无遗。看完了刘思捷的成果，徐无齐叹口气，看着进入倒计时的红灯，“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他们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想引导你这么想。” “我当然记得，但我看这句话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研究的，要是再加上你那句话作为前提的话，估计连现在仅有的一个结果都没有了，所以我一开始就想好了，我只负责找问题，和做结论，判断其中的真实性就交给你好了。”刘思捷振振有词地说到。 听取了刘思捷这有理有据地理由，徐无齐也没法反驳了，于是他探口气，又说到：“行，那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你就负责找问题吧。” 听了徐无齐的话，刘思捷愣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到：“什么啊，我刚才不是都说了仅有的一个吗，而且你这说的也太鸡贼了吧，你这个工作比我的简单多了好不好？” “行啊，那你来开车，你要是敢碰一下我的宝贝方向盘我就弄死你。” “你……”刘思捷的心里冒出一股无名怒火，一秒后，他还是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嘁，随你吧。” 被迫继续营业的刘思捷，闷闷不乐地将视线移到那句话上面，虽然多了一些标注，不过完全不影响阅读的感受。其实除了这句话意外，刘思捷对最后一句话也有些关心，“大动作，以他们的情况估计就是像上次那样的集体随即投毒吧，难道他们他们这次不需要时间来准备了吗？” 纠结一会儿，刘思捷觉得这只是逼迫那边的警员就范的一句话而已，因为他们跟兴市离的比较近，上次那个大规模随即投毒事件，虽然大众不知道真相，但是警方的人绝对是知道的。而他们看到“大动作”这三个字的时候，肯定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案件，毕竟那个案件是近将近十年以来，Y做得最大的事情了。顾忌之下，警方的人肯定会不得已让刘思捷他们来参与侦破。 另外，刘思捷也想到了胡广武打来电话的时间，是将近九点的时候，他们比他们上班的时间完了不少，所以他们对这个东西肯定早就开过会了，结果就是让他们来参与侦破。 除了这两件事以外，刘思捷这回是真的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而这最后一句话的看法，徐无齐也表示很赞同，并且还做了完善，他认为，Y他们肯定没做好准备去做所谓的大动作，就算是做好准备了，也只是做好准备要了他们两个人的命而已。 上午的十点半，由于徐无齐这次还挺心急的，所以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直接缩短了半个小时，其中不乏各种危险的操作，像什么逆行超车，在两个大货车或者水泥车之间不停换道。好几次刘思捷都觉得，他们还没等Y过来找他们，自己的命就交代在徐无齐的手上了。 总之，凭借徐无齐过硬的车技，他们还是安然无恙地到达了目的地，只不过安然无恙的只有徐无齐而已，刘思捷今天这一趟下来，由于他还思考了一路，结果……他晕车了。好在徐无齐的车上居然还有晕车药，就在那一堆证件下面，这药除了看上去有些过期以外，无毒无害。 到了那里之后，胡广武早早就在警局门口等着他们两人了，进去停好车之后，刘思捷和胡广武交流了一下他们对这句话的看法。巧的是，胡广武这边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会议，讨论出来的东西跟刘思捷想到的差不多，实际上，他们在是十分钟之后，就是在苦苦挣扎了。 徐无齐他们跟着胡广武来到了他们的会议室里，里面赫然已经有几个人坐着了，其中也有徐无齐认识的人，就是之前跟徐无齐一起吃过饭的老杜。虽然老杜对徐无齐似乎有些成见，但是他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刻薄的人，反倒是跟胡广武长得有点像，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身形也比较精壮，就算把他放到工地上也没有任何违和感的糙汉子。 一进门，徐无齐就对在场的各位说到：“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说到底，他这个身份参与侦破多少有些不太好，处于一个比较弱势的地位，而他又是因为钟摆组织的那句话才叫来的，要是没这句话，就根本不会有这个会议，另外徐无齐也知道这位老杜对自己也有些意见。与其说这句话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不如说是说给他听的。 这点徐无齐同样表现在自己的动作上，他只是看着老杜而已，后者似乎了解了徐无齐的意思，他无奈地低头苦笑一声，接着看玩笑似的说到：“什么给我们添麻烦了，倒不如说是这个凶手给我们这个人填了好大的麻烦啊，现在的人犯罪也太麻烦了吧。”老杜笑着将黑锅甩给这次的凶手，那么这个话题就算是过去了。 徐无齐这时候也带着刘思捷坐在比较靠近门口的椅子上，跟在座的人打过招呼之后，原本他们是打算给徐无齐说一下他们对这句话的解读的，但是既然刘思捷在路上已经做过这件事了，于是这个环节便只是让徐无齐看一下结果而已。相比于刘思捷的结论，他们这边得出的结果更能看出来他们的慌张程度。 “你们也不用这么担心，我个人觉得他们最后一句话只是逼迫你们就范而已，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兴市的外卖投毒案吧，由于担心钟摆的人如法炮制，甚至做出更加严重的事情，肯定会把我叫过来，毕竟波市比兴市的人口净流入量更大啊，所以你们肯定不会放任不管。”徐无齐道，这只是让主持这个会议的人安心一点罢了，虽然徐无齐不认识这个人呢是谁，但不出意料的话肯定是局长之类的人物。 第一百五十三章 并蒂恶莲（十三） 参与了他们的会议之后，徐无齐最终还是只能和他们一起参与侦破这个案件，毕竟都收到钟摆的威胁了，要是他们真敢做的话，把他们上次带来的毒药直接丢进供水系统也不是不行。反正肯定有小区的供水系统是把水箱放在楼顶的，而为了方便爬上楼顶，要么有楼梯，要么就有一个梯子放在楼道里，想下手方便的很，一下药中招的就是一整栋楼的人。 当然了，徐无齐只是随便举了个Y以前做过的例子罢了，现在的手段肯定高明许多，也危险许多。总之，徐无齐他们在会议结束之后，跟随那位老杜去了他们的专案组，其实本来是没有专案组的，但是既然钟摆的人牵扯进来了，专案组什么的在半小时之前就已经组好了。 其实他们这个专案组成立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调查谢震的案件，而是分析这个案件跟钟摆的人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个很重要，徐无齐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这个案件真的有他们组织的人参与的话，肯定会很不一样的。 分析的手段无非就是追踪快递员、分析纸张上面的信息（墨的型号、纸张的来源、打印记的型号等）之类的，其中分析纸上面的信息绝对是最难的，打印机纸张墨水这种东西网上随便买，网上这么多店，光是想查来源就得查到下辈子去。而快递的地址，其实在徐无齐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过了，只是一个假地址罢了，是个根本没有卖出去的房子。既然地址都是假的，那么其他信息肯定也是假的了。 而现在在追查这件事情上的唯一线索，就只有一点了：这个东西，是用自提柜寄件的，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通过自提柜的摄像头找寄件的人罢了。 这个方式徐无齐在刚听说的时候还不是很相信能找到寄件的人，但就在他和刘思捷一起看警方这边有的线索时，突然就来了消息，这个寄件的人他们找到了。 刚听到的时候，徐无齐都惊了：“居然真的找到了？” “嗯，你要过去看看么？”给徐无齐带来这个消息的人就是老杜，由于他现在是这个专案组的老大，所以一切的消息肯定都会到他的手上，自然就是由他进行信息的传达了，“现在已经带到局里了。” 既然都进展都倒这个程度了，徐无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走吧，咱就先拿他开刀。” 几分钟后，徐无齐他们和老杜便到了关押这个人的房间里，徐无齐随便瞥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正在傻笑的样子（其实就是坏笑，只不过这个人长得比较丑，所以徐无齐凭着自认为自己是美大叔的不要脸行为擅自认定这是傻笑），当时就认定了，这家伙就是钟摆的人。 还没等他们坐下，这个人就先发话了：“你比我想象得要矮一点嘛。” “你比我想象得要丑一点嘛。”徐无齐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承让承让。” “看来我们可以相处地很愉快呢。”徐无齐忽然爽朗地笑了两声，接着转头对身边的老杜问到：“你应该带枪了吧？” 原本老杜以为这两个人要一直互动下去，这么突然地向他搭话，他一直还真没反应过来：“呃……没带。” “出去给我整一把，子弹压满。”说完，徐无齐又转头向坐在另一边的刘思捷说到：“待会儿我开枪的时候拦着我点，就是差点成功的那种。” “我会装睡的，你放心好了。”刘思捷淡淡地答道。 老杜这时候也分清楚徐无齐只是在开玩笑了，所以满脸的疑惑也消退下来，正色道：“行了，赶紧吧，别浪费时间了。” “好。”徐无齐也十分认真地答道，结果没等他把视线移回寄件人身上，那个人就再次先说到：“哈哈，要杀我哪有这么麻烦，我能自便的。”说罢，他似乎在努力蠕动自己的舌头，在自己的嘴巴里把什么东西弄出来。按照这个剧情，这家伙估计马上就要用舌头弄出一个毒包了，现实是他确实用舌头在自己的嘴巴里弄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看上去里面是液体的样子。 “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啊，难道你身上带着什么重要的信息吗？”徐无齐随口问了一句，其实他不用想就知道，像他们这个组织的联系方式之类的信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的信息了。 这个人显然也知道这种事情，而且他似乎还知道很多事情，他将那个白色的毒包放回自己嘴里，同时带着和善的笑容答道：“是啊，毕竟那个组织的网站啊，联系方式什么的对于你们都是未知的东西呢，不过我对你倒是挺了解的哦，你当时对老黑的拷问，我在看录像的时候可都是冷汗直流啊，虽然在这里你肯定会有所收敛，但你都看到我这张脸了，指不定我什么时候就落到你手里了呢。” 徐无齐作为他的互动对象，显然不会让他失望，“是啊，所以我相信你是确认了自己没有睡觉磨牙的习惯才敢把那张纸给我们的吧？” “当然了。” “既然如此，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呢？”徐无齐已经明白了，这家伙估计是死都不会透露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其实徐无齐已经觉得这家伙准备说一些恶心自己的话了，可对方的答案却让他有些意想不到：“我是来给你们一个提示的。” “说。” “love。”他只是说了一个简单的单词，“提示就是这么一点了，之后的就看你们的运气咯。” “看运气……”刘思捷在一旁嘟囔一句，“那你倒是给点靠谱的提示啊。” “这就是最靠谱的啊。”这个人理直气壮地答道。 “我倒是想知道你这提示的依据是什么呢。”徐无齐忽然说到：“你好像很清楚这个案件的细节嘛。” “是啊，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去我家的火盆里找了，或者期待一下我的脑子会说话，嘿嘿。”说完，他还露出了一个傻笑，显然是为了恶心他们的。 到这里为止，其实他们的谈话就已经结束了，不过徐无齐还是试探着了解一下钟摆到底跟这个案件有没有关系，最后寄件人这边直接点破了这点，并且表示：你要是再干这个我就开始跟你聊人生了。于是，徐无齐他们最后不得不放弃跟这个人的交涉。 走出去之后，徐无齐感觉他们还是一点收获没有，这个人的言辞真的是保守得很，不仅在说钟摆这个组织的时时候用了“那个”这个词，而且关于这个案件的细节，他的话也表现出，他只是看过记载这个案件的纸罢了。这看着好像没什么用，但是足以让他们的人有一种焦虑感。那就是这种话会造成他们认为这个寄件人知道这个案件的真相，就会花费精力在他的身上，就算不对他做什么，这件事也会在他们的心里隐隐作祟。 而徐无齐为了应对这件事，直接命令老杜把这个人放了，并且绝对不能监视这个人的行踪。说完，他跟刘思捷和老杜解释了一下，其实他想做的事情很简单，其实就是夜袭这个人罢了，虽然他觉得成功率不大，但还是得试试。至于不能监视这个人的原因，其实就是担心钟摆的人知道这件事，接着转告给这个寄件人罢了，既然要夜袭这个人，那就不能打草惊蛇。 处理掉这件事，徐无齐他们马上回到了专案组的房间里继续研究这个案件，这里就得先说一下他们手上有的线索。 首先是在现场，关于凶手的线索一点都没有，没有任何足迹，用来待客的拖鞋上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其次就是关于进出这栋楼的人，在经过仔细的盘查之后，其实这栋楼是有别人来过的，就是在那失去的一个小时录像里面，进去过这个单元楼的人除了李丹娜以外，还有两名快递员，两人做的事情分别是送货上门和送信，其中，送货上门的那位还在下楼的时候看到了正在给这栋楼拍照的李丹娜，之后这个人马上就走了。而送信的那位由于来得比较晚，所以根本没有人见到任何人。 至于这几个人的嫌疑，李丹娜显然是当头的，其次就是那位送信的快递员，因为没有人见到过他在工作，而且这一个小时的录像是所有监控的录像全都消失了，所以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真的只是进楼送信。那个送货上门的朋友运气就比较好了，不仅有自提柜的摄像头，还有那位收货的人给他证明，他是在送完货之后马上就走了的，整体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异样。 但最大的问题就是，那失去的一个小时，就算是最晚的时间，也就是十一点半，假设这个时间是凶手做完了一切离开的时间，可是跟初步推测的死亡时间偏了两个小时，实在是有些晚了。所以对这三个人，警方的人也不是很想轻易盖棺定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并蒂恶莲（十四） 现在多出来的的一条线索，就是那个寄件人给徐无齐他们的那句话，现在徐无齐对着这挑线索，已经有些头疼了，因为这是英文单词，而不是中文的词语，所以结合多方面的因素，这条线索完全可以有多种解释。 最后徐无齐排除了一些选择之后，在这其中选择了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那个人说的信息，是‘love’也就是爱情，所以我现在在想，你们是不是已经查过这些人跟谢震以及死者的关系了？” 老杜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于是他答道：“关系啊，这个我们已经查过了，那两个快递员跟他们家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恩怨。” “那对于死者的感情呢？”徐无齐继续追问到：“一见钟情这种东西虽然有些扯，但应该也不是不可能吧。而且再通过不知道什么手段知道了李丹娜最近在纠缠谢震之后，就知道自己可以嫁祸给……当我没说。”徐无齐说到一半，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些问题。 刘思捷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如果凶手真的想把罪名嫁祸给李丹娜的话，肯定早就在作案的现场留下什么东西了，这么一想，刘思捷马上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中两个人合作完成的呢？比如手，李丹娜只是个幌子，真正下手的是他们中的一个人，由于李丹娜对谢震的骚扰足够出色，于是在谢震的强烈要求之下，警方也会消耗大量的精力去调查李丹娜。” “嗯，这倒是啊，就是love那条线索就有些不知道用在哪了，难道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徐无齐接到，他马上转头看着老杜：“那咱们就查查这三个嫌疑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行啊，最近一点进展都没有，有事干了正好。”老杜答道，说罢，他正想走出这个房间，就被徐无齐叫住了。 “等下，我姑且先问一下，你会让人监控他的手机之类的联系方式的吧？” “嗯。”老杜点点头。 “那就好，我建议给他们设置一些先进，我们不知道这个案件跟钟摆的人到底有没有关系，简单的说，他们组织的人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所以有些话你这边说了，另一边就不要说了。之后再测试一下就好了。”徐无齐的意图其实很简单，只要分别给他们一些信息，之后试试看他们知不知道另一边的信息就行了，要是在他们之间没有联系的情况下知道了的话，结果是什么就很明显了，只不过徐无齐自己都不觉得这个办法会成功。 然而，老杜似乎接受了，他点点头，道：“行，反正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你们暂时就先在这里好好研究一下现有的信息吧。” “啊？我倒是想去现场看看。”徐无齐说到。 “行，那我跟那边的人说一声。”老杜答道，接着走出了这个办公室。 老杜一走，徐无齐马上露出了宛如奸计得逞一般的笑容，“嘿嘿，终于能去看上一眼了。” “你倒是给我把这副嘴脸收起来啊，现在不管怎么看，你都像是一个准备去案发现成消灭证据的。”刘思捷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咱走吧。” “好嘞。” 很快，他们再次回到了那个小区里，再次回到这个单元门的门口，刘思捷不禁叹了口气。走上楼梯，敲响了谢震家的门口，很快就有人过来应门，是一名看上去快要三十岁的男警员，由于风吹日晒的原因，他的皮肤十分黝黑，“你们是徐无齐和刘思捷是吧？” “是，我是徐无齐。”徐无齐答道，对方似乎这就是算是确认结束了，于是打开大门，让他们两个人进来。 进门后，刘思捷还是习惯性地扫视一圈，这个屋子看上去没有什么装修的痕迹，一切都是很简约的风格，远处的展示架上，还放着这个家曾经的回忆。相比于谢震的另一个家，这里显得更加有家的味道。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死者被发现的卫生间，这里显然已经不会有死者的尸体了，只剩下各种数字标牌和用来表明死者位置的白线。这时，那名警员将放在一旁的照相机拿了过来，放到徐无齐的手上，“这里有照片，你随便看吧。” “嗯。”徐无齐感觉到对方似乎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于是非常高兴地用一个字回答到，马上，他在这里调出照相机里的照片，比起那些新闻上的照片，这里的照片显然更加齐全一点，只不过，哪张照片上都找不到关于凶手的痕迹。刘思捷和徐无齐凑在一起看了半天，只得失望地放弃了从照相机里找出更多线索的可能。 “果然是没什么能看出来的东西了。”刘思捷叹口气，“那根身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鬼知道，你之前不是也看了吗，那根绳子根本没有系紧，只是在上面很随便地套上而已，连勒痕都没留下来。”徐无齐答道，“估计是在捅了一刀之后才弄上去的也就是说，这可能只是起一个象征的作用。” “难不成又有什么新的组织要出现了？”刘思捷随口说到，他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基本不可能，要是真有这么多组织，那这个国家的治安绝对早就乱套了。 徐无齐也知道这种事不可能，也只是一笑而过而已，“不过……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徐无齐看着这个照片，不自觉地想要用两根手指让画面放大，没想到，居然真的能行，“我去，居然能放大。” “这种事情不是早就行了么。”刘思捷淡定地答道。 另一边，徐无齐马上将发现新大陆的快乐强压下去，将画面上的某一处放大，那是死者两腿之间的位置，那里有一截露出来很短的绳子被死者压在身下，而露出的地方就是两腿之间。虽然不知道现场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徐无齐两人看着这张照片也能看出来，死者脖子上的绳子，其中一段延伸到了这里。 想了一会儿，徐无齐才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以前好像有个案件，是一个死变态直接用手把肠子掏出来，然后挂在受害者的脖子上。” “真的假的……”刘思捷瞬间感到一阵恶寒，甚至肚子里都有些奇怪的感觉了，“这也太恶心了吧。” 看到刘思捷那惊疑不定的表情，徐无齐马上放下相机，“看来你还是得锻炼一下你的小心脏啊。”接着，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操作，没一会儿，他将屏幕给刘思捷看，“喏，这就是这个案件虽然凶手已经抓获了，但是托他的福，受害者都有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怎么看都恶心的要死。”刘思捷看了几眼，就把手机还给了徐无齐，“那么，这次的凶手难道是为了模仿吗？” “不知道，但我觉得是为了误导我们的思路，但问题是，那个案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虽然引起了一定的影响，可是并不是名声特别大的案件，所以这个事情可能是个重点也说不定。”徐无齐现在有些犹豫了，他刚才也看了一眼那个案件的情况，那个是几年前的案件，估计当时知道这个案件的人，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个精光，但是也不知道凶手把绳子绑成这样是个什么意图。 两人在这个卫生间里思考许久，徐无齐最后说到，“总之，这种事情的调查，之后交给老杜吧，我们先看看别的地方吧。” “嗯。”刘思捷也感觉自己没什么主意，马上就同意了徐无齐的想法。 接着，他们来到了死者的卧室，整体看上去非常整洁，这里的地上没有任何标识，床上一是床已经掀开的被子，看样子从8月25日那天开始，这里就一直保持着现在的样子。 “也没人打扫一下啊，都是灰。”徐无齐眉头微皱，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在床上的那一床被子上面，他显然是在思考些什么，但是下一秒，他眉头轻舒，“来碰碰运气吧。” “啊？” “你看那床被子，上面有没有可能有凶手的头发呢？”徐无齐用手指着那床被掀开一部分的被子，“或者凶手的别的什么东西。”显然，他跳过了不少该解释的东西。 不过毕竟他的搭档是刘思捷，刘思捷很快就明白了徐无齐的意思，“你在怀疑这被子是凶手掀开的啊，嗯，相当有可能啊。”刘思捷表示强烈的赞同，他在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一些事情，他认为，凶手绝对会这么做的。因为如果这个被子是掀开的话，就说明死者没有躺进去过，也就是说，死者那时候没有在睡午觉，死者是在睡午觉之前被杀死的，凶手这么做只是为了伪装成死者那时候在睡觉而已。这样一来，有一部分的疑点就可以不用考虑了，比如说正在睡觉的人为什么会毫无反抗痕迹地被人杀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并蒂恶莲（十五） 为了省的自己浪费力气，徐无齐在开始碰运气之前，还特意问了一下刚才的警员，他得到的答案是，他们根本没有检查过这个被子，得到这个回复之后，徐无齐他们马上戴好了手套，对这个被子进行了一番检查，当然，也没有放过荧光血迹测试。最后他们在床上把能收集的东西全都收集起来之后，才结束了碰运气的操作。 徐无齐把袋子都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接着问到：“这个案件比较重要的两个地方算是检查过了，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检查一下吗？” “应该是阳台了吧，虽然要爬进去……”说到这，刘思捷似乎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于是对那名警员问到：“楼下是不是有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那名警员仔细想了想，接着答道：“不知道，应该有吧。” “看来是没检查过啊。”刘思捷叹口气，“挺李丹娜本人说，她曾经用那辆自行车垫脚，爬进了这个房子里。” “哦？”警员明显一愣，马上转身答道：“那我先去看看。” “咱们也看看阳台吧。” “估计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到手吧。”徐无齐叹口气，“看看就看看吧。” 之后，刘思捷他们的行动说是调查，其实已经有些像是在闲逛了，到处看，却一点收获都没有。于是他们两人就这么混到了饭店，告退之后先去找地方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刘思捷心里烦躁得很，他之前有想过可能会一无所获，但是没想到这么彻底，线索这么少的一次，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还是说说那东西吧。”徐无齐正吃着，忽然说到，“那个‘love’。” “哦，那个啊。”刘思捷看着徐无齐，“你是有什么思路了吗？” 徐无齐摇摇头，“完全没有，说实话，在确定这个案件有没有钟摆的人参加以前，我对这个线索都有些头疼。” “怎么说？”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 “因为按照他们这个组织的习惯，好像总是喜欢挑一些很有内情的人下手。所以要是这次也一样的话，说不定也有很深的东西可以挖掘。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可以少考虑好多东西。” 听完，刘思捷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是有些紧张还是想偷懒啊？该想的都给我想一下啊。” “谁给你的勇气命令老子的？”徐无齐忽然相当嚣张地说到：“老子还真就听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唉……”刘思捷叹口气，“在这种奇怪的方面你倒是一直都很有活力啊。”这时候，他也已经吃完饭了，“走吧，看看老杜那边什么情况。” “嗯。” 实际上，他们根本用不着去找，他们刚上车，老杜就联系他们了，徐无齐知道这个电话是老杜打来的之后，马上切换到免提模式，“你那边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收获，这三个人之间根本就不认识。” “你应该还不知道钟摆组织的联系方式吧？” “我知道，是用一个网上的聊天室来联系的吧，而且还会清理聊天内容和浏览记录，一点痕迹都不留。”老杜相当准确地回答了钟摆组织的联系方式，“这件事几乎看过那个报告的人都知道。” “那你应该也就知道他们还可以……” “我这次是直接测谎的。”老杜打断了徐无齐的话，“就是因为知道，我就直接进行了测谎。” 徐无齐和刘思捷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老杜居然直接对他们测谎了：“哦，这我倒是没想到啊，结果可信吧？” “当然了。”老杜答道：“你们那边呢？” 接着徐无齐跟他说了一下他们在那边想到的那个案件和搜集的头发这两件事，“我们就做了这么点事情，这次的凶手真的是连个毛都没留下来啊。” 老杜也用疲惫的语气表示了赞成：“是啊，不过你们能想到那些事情已经很好了，没想到那根绳子还有那种意思啊，不过你们能确定那根绳子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确定，因为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好吧。”从老杜微妙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他有些失望，“不过能想到一些事情已经是一点进展了，我要去吃饭了，你们要一起吗？” “算了，我们再看看能找到什么东西吧。”徐无齐答道，接着马上挂了电话。 “呃，咱们再回去一趟？”刘思捷问到。 “先在车里想想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吧。”说罢，徐无齐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座椅角度，直接躺了下来。 看到徐无齐的架势，刘思捷无奈地吐槽道：“居然吃完饭就躺下啊，胖死你算了。” “我刚吃的又不是什么高热量的食物，倒是你，吃这么多肉，我看胖死你算了。”徐无齐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后，下个瞬间将话题拉回正轨，“最值得研究的肯定是‘love’这东西就算是撇开钟摆组织，都是一个相当麻烦的玩意儿啊。好，接下来轮到你了。” “我啊。”刘思捷叹口气，这并不是他不想思考，只是觉得这么做有些麻烦罢。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们在现有的线索里寻找凶手了。 “先躺下来吧。”徐无齐伸手拍拍刘思捷的大腿。后者叹口气，学着徐无齐的样子，狠狠地躺了下来，“喂，轻点啊，别躺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刘思捷像是长呼一口气似的说出这句话，听得出来，他现在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了，“要说还有什么可以研究的地方……我觉得还是死者的尸体吧。” “没想到你居然对死掉的人妻感兴趣，我……” 徐无齐的垃圾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思捷稍稍用力地打了一下头，“给我向死者道歉啊。” “嗯，对不起，下辈子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倒是现在就去死一死啊。”刘思捷把手从徐无齐的脑袋上拿开，“首先，假设死者在死亡之前没有去午睡，那么她肯定看见过凶手，甚至还说过话，都到了这种程度，她还是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所以我觉得，是不是熟人作案呢？” “肯定吗？说不定凶手就藏在什么地方啊，凶手又不是非得从正门进来。” “那总不能走阳台吧？” “这倒也是……” “说起来，李丹娜在那个晚上去他们家里，真的只是去谢震做那些事情吗？” “你个死处男真麻烦，要说啪啪啪就直说嘛，干嘛拐弯抹角的。” 徐无齐的话说到一半时，刘思捷就已经从椅子上坐起来接着将手指伸进徐无齐的嘴里：“我现在就撕了你这烂嘴！” “啊啊！”由于嘴巴被刘思捷的手指撑开了，徐无齐能扯着嗓子乱叫，发出一些奇怪的音节。许久之后，刘思捷才听明白对方在求饶，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指，接着将徐无齐的口水直接抹在他的衣服上，“哇，你这人也太恶心了吧。” “到底是谁恶心啊！”刘思捷都惊了，接着叹口气狠狠地躺在椅子上，“反正我就是觉得那天晚上肯定不止发生了这点事，对了，李丹娜好像说根本没有这回事，你觉得她的意思是什么呢？” “这件事我有两种看法。”徐无齐举起手，比了一个剪刀手，接着放下了自己的食指：“第一，她知道这样会让自己在学校的形象变得很差，甚至会受到退学的处理，所以一定要否定这种事情。第二，她确实没做这种事，其实那天晚上就是谢震叫她过去的，呆了一会儿之后就放她走了，接着自己再编造这件事情。” “我觉得第一种比较有可能一点。”刘思捷答道，“不过我们得到的信息只有谢震口中的部分而已，肯定是不能客观地分析的。” “哦，说起来，这家伙怎么也该冷静下来了吧，干脆去问问他如何？”徐无齐提议到。 这个提议刘思捷也很赞同：“可以啊，反正之后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过他现在应该在上班吧？” “联系一下就好了，反正舒老板肯定会给我这个面子让我跟他的助理兼好友好好聊聊的。” “嗯，走着。” “走着。”徐无齐和刘思捷双双将座椅调节一下，开始进行自己的下一步。 可能由于现在到了饭点，所以路上的车辆也比较多，让徐无齐的车技有些难以施展，不过这也给了刘思捷时间来联络舒老板，巧的是，他们现在正好吃完饭，正要回自己的公司。 几分钟后，刘思捷和徐无齐从一个停车场走出来，看着不远处的大厦，不由得感叹到，“看来是个有点强的企业啊。”看到这个大厦最顶端的大字刘思捷就明白了，既然能把公司的名字放在那里的话，基本就说明整栋楼都是他们公司的产业。 “虽然不是五百强，不过在国内这方面的领域里，他们的公司也算是顶尖水平了。”徐无齐接到，“赶紧走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并蒂恶莲（十六） 进入这个大厦后，刘思捷依旧是随便扫视一眼，虽然从外面看这里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但进到里面之后，也并没有看到很豪华的装修，不过看上去有五六米的吊顶依旧让这里有种大气的感觉。通过前台的盘问之后，徐无齐他们顺利跟着前台的人员走进电梯，前往他们约定好的地方。 原本他们约定的地方是这里的会客厅，但不知道为什么，徐无齐他们最后被直接带到了舒老板的办公室里。舒老板的办公室里也是有会客的功能的，还没进去就能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沙发和茶几，茶几上还放着一些茶具。另外，也能大概看出来，这个办公室里的装修风格还是挺简约的。 不出所料，徐无齐和刘思捷一进门，舒老板就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哦，徐先生来了。”同时向他们大招呼的还有站在舒老板身旁的谢震。此时的谢震看上去已经完全没事了，看上去英姿勃发，看上去精神年龄似乎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已，他的目光中，也透露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稳重。他向徐无齐微微欠身点头，向他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徐无齐一进来，舒老板马上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沙发旁，当然，谢震也是如此。接着徐无齐他们和舒老板他们四个人一起坐下来。同时，徐无齐也表示这次不用喝茶。 一坐下，舒老板便开口问起刘思捷的事情来，“不好意思啊，上次来的时候太急了，也没有问，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员工，说白了就是搭档吧。”徐无齐答道，接着用胳膊肘捅了捅刘思捷的腰。后者理解了徐无齐的意思，马上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刘思捷，现在是他的搭档。”说是自我介绍，其实只是补充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而已。 “哦，我看你好像很年轻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学吧？”舒老板问到。 话题到了这里，算是彻底进入刘思捷很讨厌的没话找话聊的环节了，可就算讨厌，刘思捷还是得继续奉陪。于是两边说了点客套话之后，舒老板终于识趣（对于刘思捷来说）地将话题拉入了正轨，“那么，这次你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简单地说，谢震的案子我们可以参与了。”徐无齐答道。 “真的？”谢震的反应是最大的，他直接惊呼出声，“但是警方那边不是不让吗？” “这其中也有一些麻烦事啊。”徐无齐懒得跟这两个人说自己的事情，“总之，现在我们又能够参与这个案件了，今天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些更加细节的事情，毕竟上次也只是听了一个事情的经过嘛，所以就要麻烦你一下了。” “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谢震顿了一下，不知是觉得这样不好，还是一时间没想起后面的一句话，接着他补上了后面的一句，“言无不尽。” “好。”徐无齐点点头。 这时，舒老板笑着说到：“那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我们最近正好比较闲。”徐无齐站了起来，显然是准备把谢震带走了，“那我们就稍微借用一下你的助理了。” “嗯。”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舒老板拍拍谢震的肩膀，“走吧，事情一定会有好转的。” “嗯。”谢震点点头，他的手在不自觉中已然握紧。 接着，徐无齐他们直接去了谢震的办公室里，跟舒老板的办公室一样，这里是非常标准的商务简约风格。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待客用的沙发，只有两张有皮质靠垫的椅子。 徐无齐他们一人一张坐下之后，依旧是由徐无齐这边开始：“我就直说了，先说当初李丹娜来你的办公室的情况吧，你能形容一下她的言行吗？” “行。”谢震明显需要一个回忆的过程和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他顿了一会儿，才缓缓答道：“当时她进来的时候，就带着很……怎么说呢高傲的那种笑容吧，然后就坐在你的这个位置上，然后她就跟我谈我们之间的那件事，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然后她就开始威胁我，说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给我的老婆，而且还有视频。 “我一开始还是态度强硬的，但是她之后给我看了我老婆的账号之后，我就知道她如果想说的话，肯定是随时都能说出来的。我跟她谈话的时候，也稍微威胁过她，但是她真的是完全不怕。谈到最后的时候，她就从这边绕过来，之后的事情我也跟你们讲过了，而且你们也看见了，我这边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的，然后这个监控的话，是在那天之后才安装上的。” 顺着谢震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在徐无齐他们左后方的一个柜子上确实有一个比较小的摄像头。说到这里，那天的事情经过就说完了。这时刘思捷问到：“她威胁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让我跟我老婆离婚。” “哈？”刘思捷愣了一下，“居然不是想要钱？” “嗯，我也有说过，我可以给她钱，只要她别再来烦我就好了。但是她当时就拒绝了，说只要我跟我的老婆离婚，她就再也不来骚扰我了。” 徐无齐马上问了一句：“她有提到对你感情吗？” “她对我的感情？”谢震明显地一愣，接着他紧皱眉头，眼球不断地足左右扫，“她好像还真没提过。” “这样啊。”徐无齐看上去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今天有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提示，是‘love’，也就是爱，所以我刚才在想，是不是她爱上你了。” 提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换做一般男人，说不定会慌一下。可谢震却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甚至还隐隐有些笑意，他摆摆手：“不可能的，以她当时的那种表情语气，她肯定不可能是爱上我的。” “是么。”徐无齐叹口气，“那她又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条件呢？” “我哪知道。” “应该和她以前的经历有关系吧。”刘思捷在这时候忽然说到，“比如说，她以前在感情上被人伤害过，之后看到别人的好她就看不惯了，所以想要让你和你的老婆离婚。” “值得调查一下。”徐无齐用比较拐弯抹角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赞成，“将这个事情作为前提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对了，你那天是不是戴着婚戒？” “嗯，我平时都会带着的，不过最近我把我和我老婆的婚戒放好了。”谢震答道，说完，他马上反应过来，“哦，她那天肯定是看见我戴着婚戒了，所以才知道我是有老婆的。” “没错，之后她就临时起意，想要灌醉你，然后开始破坏你们的家庭。”徐无齐说到。 这么一遍梳理下来，谢震的精神显然好了许多，从一开始的压抑慢慢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啊，我这么久都没想通，没想到居然跟你们一说，这位小兄弟就想出来了啊。” 刘思捷察觉到对方的赞赏之意，马上答道：“还好吧。” 看到刘思捷这么谦虚的样子，谢震笑了笑，这时徐无齐即使将话题马上拉回正轨，“接下来我们得请你听一段录音。”徐无齐将自己的录音笔拿出来，接着播放了那天他们去找李丹娜“采访”的录音。 听完之后，谢震已然满脸疑色，徐无齐看他的样子，马上就知道李丹娜说的有些话肯定跟事实有出入，“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的地方倒是没多少，我就是有些不理解，那天她明明直接走过来坐在我身上了，她现在居然说我都是在骗人的？” “对于这点，我们的看法是，她还是一个大学生，所以这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学校里的形象而已。”徐无齐答道：“不过既然监控都拍到是她主动来勾搭你的，而且那天晚上她去你家的录像也已经公开了，她干嘛还要说这种事，我也有些不理解。” 这时，刘思捷也说到：“另外，她那个样子我看着好像也没有经历过被流传传得满天飞的情况，精神状况好像挺正常的啊。” “哦对了，说到她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的那天晚上，其实她还拿出了一根验孕棒，上面显示她已经怀孕了。”谢震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还是有些颤抖，看上去在很用力说的样子，显然是还没能完全从那天的心理阴影中脱离出来，另外，他将他和老婆的婚戒封起来，似乎也是因为还么把这件事完全放下。 谢震的一句话让刘思捷都愣了，不过现在徐无齐依旧非常冷静，刘思捷还在愣着的时候，他马上问到：“是当着你的面测出来的吗？” “不是，她只是从包里拿出来。”谢震看着徐无齐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着向徐无齐问到：“也就是说，那是早就准备好的。” “bingo——”徐无齐打了个响指，“这种事情想要早点准备显然是个非常简单的事情，有一部电影里就很好地展现了准备的方式，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联系之前提到的那个前提，看来咱们还有必要查一下她的医疗记录啊。” “也就是说，她曾经碰到过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渣男。”刘思捷说到，“于是她之后看到情侣关系或者在这之上的人，就会有那种心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并蒂恶莲（十七） “原来如此。”谢震点点头，“你们真的很厉害啊，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想到的东西，你们居然这么快就就想到了。” “这个无所谓，我倒是想问问，你跟你老婆的关系真的很好吗？” “当然很好了。”谢震十分果断地答道，“我儿子绝对可以作证。” “那么验孕棒的事情呢，你为什么现在才提起来？”徐无齐沿着面，用相当烦躁的语气问到。 “这件事情我对警方的人早就说过了，不过对你们只是第一次说。”谢震有些急切地解释道。 这时，刘思捷冷不丁地问了谢震关于之前说过的一些细节，结果得到了与之前相同的答案。这是一种谈话的策略，不过这种策略并不适合透露，因为要是这种策略广为传播之后，在某一方面肯定会变得很码放，所以咱们就暂且略过。 之后，徐无齐和刘思捷轮番用了一些方法，最后还是确定谢震说的东西，有八成的可能是真话，虽然他透露出这些信息的时间有些晚，但徐无齐和刘思捷毕竟是今天才算是正式参与了这个案件，所以也不能说什么，“那我们就先走了。” 离开后，刚好他们进电梯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于是徐无齐和刘思捷在电梯里讨论起来，由于这两人实在是没有喊对方名字的习惯，所以这里还是得不厌其烦地加上徐无齐问到：“既然这些信息老杜那边都知道了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查过了？” “有可能啊，待会儿问一下呗。”刘思捷答道：“要是他们查过了，那咱们就不用再花时间查了。” “应该是已经查过了，毕竟人家怎么也是个老手了，估计他也是在听到那些信息的时候，就知道该查查李丹娜以前的人际关系和医疗记录之类的事情了。” 很快，在他们的谈话中，他们回到了底层，电梯开门的瞬间，徐无齐立马开始打老杜的电话，很快，老杜就接通了电话，一番询问之后，老杜表示这些事情他都去查过了，而且她的同学也都已经查过了，得到的信息是这样的： 感情经历方面：李丹娜确实是有过几个男友，之后去调查了一下，连见面都不用见面，就已经知道那几个都是可以直接拉去枪毙的渣男。另外李丹娜本人说，她并没有怀孕的经历，虽然有做过没羞没臊的事情，但是每次都是做好了安全措施的。 医疗记录方面：如李丹娜说的，没有做人流的记录，只有一些很普通的疾病罢了。 同学方面：这方面调查的是李丹娜对别的情侣持什么样的看法，她的高中同学说，李丹娜对那些情侣都没什么感觉，别人怎么样对她来说无所谓的样子。而且她的其中一位舍友在准备跟自己喜欢的人告白的时候，还是李丹娜帮忙的。不过现在她是大学生，除了那件事之后，她还是花了点时间，在自己的班里把自己洗白了。 从这些方面看来，李丹娜似乎是相当正常的，根本没有之前刘思捷说的，因为自己遭受到了情感上的挫折，就看不惯别人的好。 听完这些信息的时候，徐无齐和刘思捷已经在车里坐了好久了，而且还抽空上了个厕所。挂断电话之后，徐刘两人都深深地叹了口气，“两边都是一点破绽都不露啊。”谢震这边的故事几乎没有破绽，而且夫妻感情也有他的儿子作为见证。李丹娜这边，她的往事处理得很好，看上去非常正常。 失去了现在的线索，徐无齐也有些不爽，忽然他担心地看着刘思捷：“要是今天没把这个案子结束，你要怎么办？” “我啊。”刘思捷舔了舔嘴唇，“大不了就是回去上课去嘛，剩下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了。” “那只能我自己来搞了啊。”徐无齐叹口气，“先去买瓶水吧。” “嗯。” 买完水后，他们两个人再次回到车里。两人又一次将座椅调节成躺着的角度，徐无齐说到：“你之前说，对死者被刺中的地方有些好奇对吧？” “是啊，我记得你之前也教过我啊，那个地方很难直接杀死对方的，而且就算是要弄成失血过多。也是要很有技术才行。”刘思捷答道。 “我刚才仔细那么一想，我现在觉得，凶手整整想捅的地方，会不会是子宫呢？”徐无齐皱着眉说到：“我对女性的身体并不是很了解，所以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子宫啊。”刘思捷抬头望着车顶，“位置好想很贴近啊。” “对啊，不过李丹娜这边并没有证据表明她是那样的人，可惜。” 这么一说，刘思捷也有些头疼，“麻烦死了，作案的手法没有头绪，犯罪动机倒是调查出了个大概，但是偏偏就是对不上。” “对了，咱们上午看那些调查的结果时，不是分开看的嘛。”徐无齐忽然说起了上午的事情，“我看的那份里，有这样的一条线索，凶器上好像有一些能导致凝血障碍的物质。” “哦，怪不得，那你跟我说这种事有什么帮助吗？而且你不早说？” “没有啊，只是感觉你好像一直都在说什么一刀捅不死这种事情，有点烦，然后我现在想到了就跟你说一声咯。”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刘思捷面无表情地答道，“咱们干脆让老杜给他们来一发测谎吧。” “这个倒是可以有，就是不知道老杜那边整不整了。”徐无齐答道。 估计是这个案件发展到现在，一切都实在是太不顺了，刘思捷终于有些崩溃地低吼一声，“啊——烦死了。” “是啊，烦死了。”徐无齐也叹口气，“咱还是回到之前那个线索上来吧，‘love’你能想到别的意思吗？” 车内的空间瞬间变得沉默下来，剩下的，只有他们移动身体时，衣服和椅子摩擦而发出的声音。许久之后，刘思捷淡淡地说到：“会不会，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爱情呢？也就是这个单词的中文意思，或者说，他只是将这个词说成了英文，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多想一点。” “这倒是，很像他们的人会做的事情。”徐无齐点点头，“那说到爱情的话，难道是……爱情买卖？” “你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刘思捷相当嫌弃地看了徐无齐一眼，下一秒，他忽然露出了惊恐的眼神，“我去，完了，我脑子里现在去拿时那种调。” 听到刘思捷这么说，徐无齐相当配合地唱了起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 “闭嘴啊！”刘思捷满脸惊恐地伸手掐住徐无齐的脖子，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坚持把这首洗脑效果极强的歌曲的副歌部分唱完了。当徐无齐唱完的时候，他也差不多要断气了。 “我tm就不该提这事儿的。”见徐无齐终于安静下来，刘思捷才收回自己的手并且爆了个粗。 “咳咳……”徐无齐还没喘过气，他相当不服地说到：“那你能想到什么嘛。” 听到徐无齐的话，刘思捷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徐无齐，“老子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首歌，你说能想到什么？” “行了行了，不就是不好听嘛，要不是你掐着我脖子，我肯定能唱得更好听。” “这是好不好听的事儿吗？”刘思捷瞪大了眼睛吼道，他现在都快被徐无齐的话气到吐血了。 “好好，您息怒，保重龙体啊。”徐无齐嘴上是这么说，但无论是语气还是措辞，都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察觉到这点的刘思捷，闷闷不乐地咂咂嘴，“不知道你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爱情买卖啊。” “你再提这个我就真的撕了你的嘴。”刘思捷揪着徐无齐的衣领说到。 可能是感受到了刘思捷的怒气，徐无齐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好好，那咱认真点，你想到什么了？” “嘁。”刘思捷不爽啧啐一口，以表自己的不满，接着才认真答道：“我一开始就想到‘在天愿作比翼鸟，就地掩埋……在地愿做连理枝’。” 这回终于轮到徐无齐被吓到了，他带着蛋疼的语气问道：“就地掩埋是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肯定是你听错了。”刘思捷偏过头，以掩饰自己那因为憋笑而显得相当古怪的表情。 但是，车窗这玩意儿，是有反射的功能的，就算刘思捷别过脸，徐无齐也依旧能从车窗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刘思捷的表情。他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慢慢悠悠地从自己的椅子上坐起来，接着他猛地扑倒刘思捷身上，掐着刘思捷的脖子喊道：“你才是那个满脑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我看你也是那个在感情上遇到过渣男的人吧，凶手就是你对不对，快束手就擒吧！” “怎么可能啊——”刘思捷是肯定不可能不反抗的，他扯着嗓子吼道：“你快点给我下去啊！” 就在两人在车内进行激烈的搏斗时，徐无齐的车，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开始了有节奏的晃动。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并蒂恶莲（十八） 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斗”（确实是殊死，要是徐无齐没掐好脖子就断气了）后，刘思捷边揉自己的脖子边抱怨，“你倒是轻点啊，掐得我喉咙痛死了。” “好的宝贝。”徐无齐用手轻轻拍一下刘思捷的脑袋，“不过我也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种话来啊。” “顺口而已。”刘思捷闷声闷气地答道。 话音刚落，徐无齐就相当随便地答道：“随便吧。” “这种事情倒是别随便啊。”刘思捷嘟囔到。 这是，徐无齐瞬间将话题带回了正轨，“所以呢，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就算是被迫安排的，我起码还是个文科生，说到爱情肯定会想到这种事情的咯。”刘思捷此时正将车顶的遮光板打开，用里面的镜子查看自己的脖子，“你这掐得也太狠了吧，都紫了啊。” “少废话，先说正事。”徐无齐有些烦躁地说到：“还有其他的没有，单凭刚才的东西好像也根本想不到什么东西来啊。” 刘思捷也不高兴了，用力地合上遮光板，“要你这么说的话，还得强行给你找一个比较直接的东西咯？那个人给的提示本身就已经很模糊且广泛了，你还想怎么样？” “行了行了。”徐无齐连声制止到，“他们的人也真是麻烦，‘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么，确实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东西。”刘思捷看到徐无齐捏着自己的下巴低下头，眉头也不自觉地微皱，显然已经进入了思考模式。 不多时，刘思捷还在想着，徐无齐忽然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干嘛？” “我已经有一个猜想了。”徐无齐答道。 “说。” 在刘思捷相当粗暴的催促下，徐无齐开始了不紧不慢的解说：“如果真的是你这句话，那句话里面有两样东西我比较注意：‘比翼鸟’、‘连理枝’，我不是在说他们的象征含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而是在说它们的数量至少都在两个以上。在联想到这个案件的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那三个嫌疑人失去录像的时间会距离死者死亡的时间这么远呢？显然是为了给我们制造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实际上，只要有两个人操作就可以了。所以，那个人想给我们的答案，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爱情，而是，有两人以上参与的犯罪。” “你刚才是不是在自己的话里掺杂了一点……” “那是你的错觉。”徐无齐毫不犹豫地答道。 “哦，这样啊，哈哈哈！”刘思捷忽然大笑三声，“给老子把脸转过去，好好躺着。” “行了，咱们走吧。”徐无齐果断将自己的座椅调整回去，并且一脚踩在油门上。 将近十分钟后，在车上不知不觉中睡着的刘思捷被徐无齐用相当粗暴的方式叫醒了。当他睡得意识朦胧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往前飞去，而自己的膝盖也直接装在不知道什么东西上，瞬间将刘思捷疼醒，“什么情况？痛死了。” “到地方了啊。”徐无齐已经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了。要是动作再慢一点的话，徐无齐就该等他了，刘思捷便只好忍着疼痛从自己的椅子上起来，当他坐正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到了警局，看来徐无齐是准备报告一下。 很快，两人来到了之前的那个办公室，老杜此时正好在这里。看到徐无齐他们进来，马上打了个招呼：“怎么样，确实没什么可用的东西吧？” “现场那边确实是没有。”徐无齐顺口答道，同时将之前收集的毛发随手丢到了桌上，“这个你们的人之后检查一下吧，然后，我们姑且将中午那个人的提示弄了个猜想出来。” 老杜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好奇，“哦？说来听听。” 接着，徐无齐将刚才的那个猜想说给了老杜听，后者听完，思忖一会儿，表示了反对的意见：“虽然你这么说确实是有些道理，但是按照你们的解读方式，能表示爱情的诗句肯定远远不止这么一句啊，要是这句不行的话，你们还要强行把每句都想一个猜想出来吗？” 在刘思捷看来，对方这虽然表示了反对的意思，但更像是在担心。这时，徐无齐说到：“我当然知道，虽然我对古诗什么的研究不多，可我觉得这句绝对是特别的。另外，我感觉我得跟你说说我的目的了。” “目的？”听到这个词，老杜才明白，这家伙根本不是来报告或是商量的，而是来通知的，“你要干什么？” “先从好几天前说起吧，那个时候我们也稍微调查了这个案件，那个时候呢，他碰见了一个同住在那栋单元楼里的女的，我想去了解一下情况。”徐无齐非常简单地说了一下那天刘思捷碰到的那个女人。 老杜很快就明白了徐无齐的意思，问到：“你是要让我给你一些证件是吗？” “嗯，最好连搜查证之类的都给我整一个。” 这回，刘思捷终于听不下去了，“你到底是要多少东西，‘之类的’这种词都说出来了。” “那我不要了还不行啊？”徐无齐白了对方一眼，转而回头继续跟老杜说：“总之呢，我就是想过去问点事情。” “行，反正现在事情也没什么进展，你们去查查吧。”老杜十分轻松地答道，“要我派人帮你们应付一下身份吗？” “不用了。”徐无齐拿出手机来，对着手机的听筒说到：“我相信你们现在也在听着呢。” 徐无齐的举动让老杜的大脑蒙了一会儿，但是刘思捷是马上就明白了，“你已经确定了吗？” “嗯，这次我也迟钝了啊。”徐无齐苦笑着答道，“总之，我这边该说的都说了，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成了。” 老杜点点头，“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跟你说一声啊，有进展了通知一下肯定是必要的吧。”徐无齐似乎理所应当地答道，“另外，既然都这么决定了，干脆再让我看看那个人的资料如何？” “唉……”老杜扶额叹息到，“知道了。”看他头疼的样子，估计是被徐无齐这一套一套的说辞弄得有些烦躁了。 之后，由于刘思捷这边只知道这个女生的样貌，所以只能用别的手段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花了一番功夫，徐无齐他们才终于得到了这个人的档案。 十分钟后，徐无齐和刘思捷回到了老杜的办公室，“我们已经看完了，那我们就过去了。” “祝你们成功。”老杜淡淡地回复一句，以作为他们道别的语句。 走出警局的大门，刘思捷才问到：“你怎么确定的？他们是钟摆的人。” “你这语序真的是文科生该有的吗？”徐无齐随口吐槽到，接着才回答了刘思捷的问题，“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通过他的衣着和样貌，大致确定了他可能与李丹娜或者你碰到的那个女人基本不会有交集，一个不会与她们有交集的人又要如何了解这个案子的案情呢？那就是网上的聊天了吧，而那个人又是钟摆组织的人，在网上用什么样的聊天方式你应该就知道了吧？” 说完，他们已经坐进了车里，这时，徐无齐的声音忽然压低许多，而且粗略一看，也看不到他的嘴唇在动，“不过我并不确定，所以只是吓吓他们而已。” 听完，刘思捷点点头，接着叹息道：“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话音刚落，徐无齐也将车子发动，开始前往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目的地——谢震的小区。 由于那个小区在市中心，所以徐无齐花了一段时间到达那里，停好车后，徐无齐和刘思捷用相当懒散的姿态慢慢走上去。走上去的途中，他们看到谢震的家门居然是打开的，于是顺便进去看看。没想到只是里面的警员看到是徐无齐他们来了，就直接把门打开了，省的他们还要敲门。跟他们稍微说了一下情况后，徐无齐最后还是让其中一名警员跟他们一起上去。 很快，刘思捷带着他们来到了那个女人的家门口，这时候就要让那位警员来敲门了，可能是看到了外面的警察，里面的人直接就把门打开了，并且将自己的上半身探出门外，刘思捷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上次那个直接把他带回家里吃饭的女生，她怯生生地问到：“你们……有什么事吗？” 见对方开了门，那位警员习惯性地给对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官证，“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关于201住户的事情，现在方便吗？” “嗯，那就进来吧。”对方将门彻底打开，这时，她的目光终于触及了在警员背后的两个人，当她看到刘思捷的脸时，不禁惊讶地说到：“你不是写新闻的那个人吗？” “我那时候是随口说的。”刘思捷有些刻意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见这里的气氛即将冷下来，徐无齐见缝插针地问到：“好了，现在能让我们进去了吗？” 对方这才反应过来，差点被徐无齐的话吓到：“啊，可以，进来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并蒂恶莲（十九） 进门后，徐无齐他们便穿上了鞋套，随着对方走进了客厅，当他们都坐下之后，那个女生问到：“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随你吧。”徐无齐相当随便地说到。 “嗯。”女生应了一声，便去准备饮品。 不多时，那个女生就在徐无齐他们每个人的面前放了一个杯子，里面很显然有茶叶的样子，只不过看上去茶叶好像有些多，接着她才将热水灌进去。将他们的饮品准备完毕后，那名女生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对方刚把水杯放下，徐无齐便问道：“你叫沈美心是吧？” “嗯。”对方显然是被徐无齐能直接问出自己的名字给吓到了，回答的时候神情有些木然。 徐无齐继续问到“请问你平时中午吃完饭之后都做什么呢？” “就……玩玩电脑，玩玩手机什么的。”沈美心有些结巴地答道，这时，那名警员喝了一口茶。 徐无齐接着马上问到，“那么，在8月25日那天的中午，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嗯。”沈美心点点头，“是那个人的叫声。” “看来这里的隔音不是很好呢。”徐无齐笑着说道。 “嗯，确实不是很好。”沈美心答道，从她的细微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即使徐无齐正在进行近乎闲谈一般的调查，可她依旧有些紧张。 为了给她放松一下，徐无齐将自己的茶杯推到沈美心的面前：“你好像很紧张啊，听说绿茶有提神醒脑之类的功效，要不你喝几口？” “不用了，我喝点水就行了，你要是在不喝茶的话，茶就凉了。”沈美心拿起自己的杯子马上吹了两口气，接着轻抿一口。 这时，徐无齐忽然说到，“是药效快发作了吧？”话音刚落，沈美心将举在半空中的杯子改变了轨迹，瞬间将杯中的热水往徐无齐他们三人的脸上倒过去。 那名警员和刘思捷都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唯有徐无齐，直接拎起沈美心放在桌上的开水瓶，直接砸到沈美心的头上去，“没想到你真的准备了啊。” 这个水瓶的质量相当好，看上去是玻璃制品，可被徐无齐用力砸在沈美心的头上根本没有破碎，而沈美心发出的尖叫更能证明这个瓶子的质量到底有多好。要说made in a的玻璃质量那可是杠杠的，就连吉尼斯……好像突然扯远了，言归正传，沈美心被徐无齐用水瓶砸在脑袋上后，虽然非常快就起身后退，但是徐无齐的动作更快，沈美心还没拉开距离，徐无齐就直接扑到人家的身上去了，“说吧，你下了什么药？” 沈美心现在被徐无齐牢牢地控制住四肢，根本动弹不得，而且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只能乖乖说出来：“安眠药而已。” 听了这个答案，徐无齐咧嘴一笑，但锁住对方肢体的力气却一点都没有减小：“哦？看来你对我们还是挺温柔的嘛，不过把药下在茶里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一开始我就警告过你了吧？” “哈？你什么时候警告过我？”徐无齐的思路她显然不是很能理解，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被迫暴露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随你准备，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肯定很开心吧？”徐无齐歪头一看，见刘思捷已经将那位警员身上的手铐拿了过来，便配合刘思捷将沈美心先拷起来，“可惜，其实那句话是对你的警告，但是你完全没发现啊，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想必我在你们的组织里是也很有名气吧？” 被铐起来之后，沈美心变得安静不少，她偏过头，不想看着徐无齐的脸：“嗯，首领的猎物，曾经让首领都非常头疼，也是首领认为唯一一个同类。” “这家伙还真敢说啊。”徐无齐有些烦躁地说到，接着他似乎玩心起来了，指着刘思捷问到：“那这家伙呢？在你们组织里有什么称号？” “一个很好玩的人，有着和首领成为同类的资质。”沈美心乖乖答道。 对方的话音刚落，徐无齐就对刘思捷说到：“你好垃圾啊。”接着马上就被刘思捷用眼神威胁了一下，只得继续问正事，“既然你都自己暴露了，那之后就麻烦你吧一切事情都坦白了吧。” “嗯。”沈美心点点头，依旧是一副不愿意看徐无齐的样子。 正当徐无齐和刘思捷准备分别把沈美心和刚刚睡着的警员带下去时，门口那里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徐无齐下意识地对刘思捷说到：“看好她，我去看看情况。” “嗯。”刘思捷立马应了一声。 徐无齐快步走到门口后，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跟沈美心年纪相仿的男孩，为了保险起见，徐无齐估算了一下对方站在门前的位置，打开门的瞬间冲出去。对方原本看到门开了是松了口气的，但看到出来的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时，瞬间就愣了，接着才想起来得往后撤。 但这时候已经晚了，徐无齐瞬间欺身而上，用极快的速度让其失去了战斗力，这次徐无齐可没有把对方打昏，因为他还有事情要问呢。 将他带进去的时候，这个男孩还在忍着疼痛质问徐无齐是什么人之类的老套问题。当他看到被手铐铐住的沈美心和旁边疑似昏迷的警员时，还以为这是什么大场面呢，直接惊叫起来，而且还想跟徐无齐殊死一搏，结果换来了徐无齐的中级杀招——断子绝孙脚！接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不过不到一秒的时间，这个男孩又开始吵吵起来，最后还是沈美心开口才让这家伙慢慢冷静下来，不过当她说到真相的时候，这家伙又开始不淡定了。在看到这家伙马上又要开始情绪不稳定的苗头之后，刘思捷也过来给了一个中级杀招，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这个男孩的内心在咆哮，那痛苦的样子看得徐无齐都有些不还意思了，一个劲在心里道歉，希望他原谅没有直接把他打晕的自己。 花了半小时的时间，徐无齐他们才了解了一些情况。原来，这个男孩是沈美心的男朋友，本来今天是想趁着放假最后一天跟沈美心好好玩玩的，但是没想到沈美心说临时出了点事，所以不能跟他玩了。出于担心，这家伙直接找到沈美心的家里来，于是，他就这么毫无理由地挨了一顿打。 虽然事后徐无齐和刘思捷都给他郑重地道歉了，但他们毕竟下了那样的狠手，想要原谅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就在他们道歉的时候，那位警员也醒了，之后又给他讲解现场的情况，因此才花了半小时这么久。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原来那个人是你杀的？”男孩看着沈美心，他的眼神十分微妙，毕竟是自己的女朋友，而且他们是同校的人，李丹娜那件事情闹得不小，大家几乎都认为这件事是李丹娜做的，原来真正的凶手是自己的女朋友。 看到他这眼的表情，沈美心也用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和语气说到：“嗯，虽然人是我杀的，但是李丹娜才是策划的那个人，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啊？这……都是她？”这个男孩看上去相当震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 见他的反应这么大，徐无齐叫刘思捷先去弄点绿茶，接着对这个男孩收到：“你这么惊讶干嘛？” “正常人听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很惊讶的吧！”男孩理所当然地叫到。 但是徐无齐却不这么认为，他摇摇头，“我知道一般都是这样的，但你的表情里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你肯定还有事情没跟我说吧？” “嗯……”不知为何，男孩低下了头，他似乎是在做挣扎。这操作看得徐无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既然他自己都“嗯”了，那还遮遮掩掩个屁啊？最后，男孩答道：“李丹娜是我的前女友。” “啊？”沈美心被他说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她是你前女友，你不是说你不太认识她吗？你为什么骗我？” 面对沈美心的质问，这个男孩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几个字。看到他的反应，沈美心心里已经失望透顶，就算是戴着手铐，也还是给了他一巴掌。 “你们赶紧处理一下你们自己的事情吧，差不多该走了。”徐无齐在一旁冷冷地说到。 然而，沈美心显然已经没了跟这个人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她直接站起身，走向门口，“不用了，我们这就走吧。” “好。”徐无齐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接着他对那名警员说到：“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嗯。” 很快徐无齐他们便带着沈美心倒了警局里，路上也通知了老杜，并且要求让他们俩人来审问沈美心，既然都找到凶手了，那么这点程度的事情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之后再来一遍就好了。 第一百六十章 并蒂恶莲（二十） 和之前审讯罗鹏飞那次类似，刘思捷他们从一个房间里走进去，看到了已经被安排在栅栏另一边的沈美心。此时，他们还得穿过一扇门才能进入审讯室，但在那之前，徐无齐却拿出手机，“他们这好像有规定，先放儿吧。”接着，他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外面的一张桌子上。 见徐无齐这么做了，刘思捷以为真的要把手机放在外面，于是他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和徐无齐的手机放在一起，接着才跟在对方身后，一起走进这间审讯室。 一进门，徐无齐便问到：“你身上还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啊。”刘思捷下意识地答道，结果换来的却是徐无齐没好气地回应：“没问你。”说完，徐无齐再次将视线放到沈美心身上，“快说。” “什么都没带。”沈美心的声音显然有些低落，她早在几个星期前，肯定没想到自己有着一天，而且造成现在这一局面的，是她那无谋的想法。而且刚刚她还知道了自己的男朋友居然是李丹娜的前男友这件事，也是有些受到了打击的感觉。 为了确认一遍，徐无齐叫人将铁栅栏的门打开，亲自走过去确认了一番。这里就不用想多了，徐无齐虽然是个行为艺术家，但是为人还是很正派的，检查身体的时候顺便……哦不对，是揩油的时候顺便检查身体这种事他肯定是不会做的，想看这种操作的话就给我去……好像我也不知道在哪看这种操作诶，那就言归正传算了。 检查过沈美心的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多余的东西之后，徐无齐干脆也不关栅栏门也不回来了，就在那边跟沈美心近距离地对话，搞得刘思捷也只好拉两张凳子过去。 很快，徐无齐开始问一些非常老套的问题：“你之前说是这个案件是李丹娜策划的，你为什么要参与呢？” “这个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可能是很久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沈美心的嗓音有些嘶哑，轻咳两下之后，又变回了原本比较清亮的声音，“那是暑假的时候，大概8月二十几号吧，原本我是没什么事情做，然后有一天，李丹娜就忽然找上我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李丹娜就是那个人，说想让我帮忙完成她的计划。” “然后你就答应了？”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他想起了之前沈美心把自己带进家里的事情，忽然感觉这个人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沈美心答道：“一开始我没有，但是她打包票说警方肯定会揪着她不放，我才会答应的。” 接着换到徐无齐进行提问：“你是钟摆组织的人吗？” “嗯。” “为什么要加入那个组织？” “你知道十三年前的一个化粪池悬案吗？”沈美心低下头，用一种惆怅的语气说道，按照套路，她接下来肯定会说这个案件是她干的。果然，在刘思捷和徐无齐都表示了不知道之后，沈美心继续说道：“那个案件是我做的，你们要是好奇的话就去网上搜一下好了，原本我是迷迷糊糊地进入那个组织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好像就是因为知道了那件事是我干的之后，才将我拉了进去。” “原来如此。”徐无齐点点头，隐约从沈美心的表情中看到一丝痛苦之色，便立马开始问下一个问题：“这么说，你们是通过你们组织的那个聊天室进行联系的咯？” “嗯。” “这要怎么找？我看那个聊天室好像除了发消息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啊。”徐无齐顺口问到，这时候他还没抱设么希望能从是，沈美心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可没想到，沈美心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了：“其实我们是有一个网站的，类似贴吧那种吧，成员可以在里面发帖子，内容大概就是发布自己做了什么事，或者召集人手做一些事情之类的。要聊天的话，只要随便操作一下就能进入只有两个人的聊天室。” “哦，李丹娜就是这么找上你的是吧？”徐无齐确认了一下，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继续问到：“听你的意思，你似乎是多年之后第一次杀人吧，感受如何？” “太恶心了。”沈美心的语气颤抖起来，她的身体在不自觉中缩紧，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正在努力保护自己，“真的太恶心了！那天我回到家里之后……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然后我就跑进厕所，把我能吐出来的全都吐出来了。那天晚上我根本没睡着觉，我的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女人的脸，直到现在都是……” “但是我之前看你好像还好啊。”刘思捷问到。 沈美心握紧了拳头，答道：“因为我看到的是你啊。” 这话说得让刘思捷心里一紧，“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放松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我家里吃饭吗？因为我在找机会跟你坦白，但是……”沈美心终于已经承受不住心里的巨大压力，啜泣起来，“我太害怕了，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 “看来你也算是他们组织中的一个异类啊。”徐无齐随口说了一句，接着答道：“现在可没有让你哭的时间哦。”说罢，他轻轻拍了一下沈美心的脑袋。这一幕让刘思捷看在心里，总觉得有点异样，因为徐无齐这家伙最近好像很喜欢拍人的脑袋，特别是抡起水瓶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徐无齐显然是收住力道的，否则沈美心早就血流不止了。 听了徐无齐的话，沈美心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徐无齐的眼睛，“什么没时间？”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很复杂吗？”徐无齐答道，这时，他从自己的板凳上站起来，“你觉得你交出了今天的供词之后，李丹娜会怎么说？” 闻言，沈美心显然想不出来，只是茫然地摇摇头。这时，刘思捷答道：“死不承认。” “没错！”徐无齐转身给了刘思捷一个大拇指：“根据我们的经验，那个聊天室的记录会自动删除，而想要删除自己在某个设备上的浏览记录也是十分简单的，所以，一没有浏览记录，二没有聊天记录，你觉得她会认罪吗？” “不会……”沈美心已经目瞪口呆了，显然，在徐无齐说出这句话之前，她根本没有想到这种结果。现在话已经点破了，沈美心也不是一个笨蛋，马上就明白了这件事有多严重。 徐无齐也马上补了一刀：“没错，你应该也想到了，这个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把你卖了，而在这之后，她会做什么呢？” “少卖关子。”刘思捷踢了徐无齐一脚，让对方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耐心。 从力道上感觉到了刘思捷的心意后，被踢到跪下的徐无齐站起来，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应该是跟之前那个男的求复合。” “这你都敢说啊。”刘思捷掩面叹息道。 “之前那个人不是给了提示么，现在再用一遍也无所谓的咯。”徐无齐嘟囔着答道，接着他又将视线放到沈美心身上，并且凑近了对方的脸，“所以呢，咱们现在得制定一个计划，你有兴趣帮忙想想吗？” “嗯。” 十几分钟后，徐无齐和刘思捷从审讯室里出来，边伸懒腰边说到：“搞了半天，这俩人果然是一伙的，要不我们直接过去把她一闷棍敲晕了带过来算了。” “一闷棍……”刘思捷已然无力吐槽：“咱还是走走正规流程吧。” “行，走走就走走。”这时，徐无齐和刘思捷都已经将自己的手机放进口袋里，“等我走出这扇门就算是走完了。” “行——随你高兴——”刘思捷拖着长音答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徐无齐最后还是跟老杜打了个电话，跟他通报了一下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顺便跟老杜要了几个人一起过去，省的到时候这个小姑娘说耍流氓之类的话。 很快，徐无齐他们便坐上已经准备好的警车，准备前往李丹娜的住处。但是在那之前，徐无齐将自己的开锁工具交给了刘思捷，并且要求司机先去沈美心的小区一趟，接着才去了李丹娜那边。 到了李丹娜的门前，徐无齐二话不说，直接用自己备用的开锁工具将门锁打开了，而且他开锁的时候，那副嘴脸显得他好像很开心，估计是因为能当着警察的面擅闯民宅这种事比较爽吧。总之，他们就是这么用非官方且非法的方式直接进了李丹娜的家门。 开门的时候，徐无齐已经从身边一个警员身上抽了一根电棍出来，扛在肩上，迈着社会的步子，同时流里流气地大声喊道：“李丹娜在吗，我们进来了——”活脱脱的一个黑社会老大，要是刘思捷在这的话，说不定就直接用另一根电棍直接把他电倒了。 听到自己家被入侵的声音，李丹娜从里面不知道什么房间走出来，身上依旧是穿着比较清凉且随意的装扮，而且还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谁啊，你们……”当她终于看到进来的人时，她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并蒂恶莲（完） 她首先看到的肯定是那个跟流氓头子似的徐无齐，现在他就差叼着一棍烟了，而他的身后，站着四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连眼睛都基本不露出来的那种，在李丹娜出来的瞬间，四把手枪齐刷刷地别对准了李丹娜身上的各个部位。 “你们……”李丹娜看到眼前的景象，原本的暴躁脾气瞬间收敛起来，小手也举了起来。 “别这么紧张嘛，这种情况下掏出个C4来我也是不介意的哦。”徐无齐带着坏笑慢慢靠近李丹娜，同时空闲着的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副手铐把玩着，“你应该知道沈美心已经被我们弄到手了吧？” “谁啊？”李丹娜的眼神正表明着她已经陷入慌乱之中，但是她依旧一点都不敢动。 因此徐无齐也可以安全地走到她身边给她戴上手铐，“就是你准备卖掉的人啊，不过你真当她是傻子吗？难道你以为她真的只是想抢走你的男朋友吗？嘿嘿嘿……”徐无齐奸笑一声，接着继续说到：“哦对了，你之前应该听到了我让刘思捷去她的家里那东西吧，你猜是什么东西啊？啊？” 面对徐无齐的追问，李丹娜却没有表现出别的情绪，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和紧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而且你好像是个记者吧，你凭什么……” “你好烦啊。”徐无齐看似很随意地往对反的小腹来了一记膝撞，实际上的力道，就只有痛到直接没有站起来的力气的李丹娜知道了。 接着，徐无齐往她走出来的方向看去，那是李丹娜的卧室，里面显然摆着一台电脑，“你刚才是从这里出来的是吧，好，让咱看看这里有些什么吧。” “你要干什么？”现在的李丹娜被徐无齐用手铐铐着，而且刚才的膝撞让她连说话都不能用上力。 很快，徐无齐就将李丹娜拉到她的卧室里，打开了她的电脑，顺便检查了一下主机的温度，可惜是冷的。接着他打开了电脑上的浏览器，接着又打开了历史记录，粗略地扫了一眼后，徐无齐又象征性地往下翻了一下，叹了口气：“果然没有呢，不过啊……”徐无齐忽然话锋一转，将几乎不可能有人用的IE浏览器打开了，“这里说不定会有呢。” 很慢，他打开了IE的历史记录，里面赫然有一些记录，“这里好像全都是呢。”这里的浏览记录显示着这里打开过的网页，这里打开的网页都是清一色的图标，显然是同一个网站。徐无齐随便打开一个，就正好打开了一个账号的个人空间，刚打开来，就看到了一张照片，不过那张照片在这个网页的最下面，只露出来了一点点，所以徐无齐理所应当地往下一拉结果看到了李丹娜的照片，上面还有一行字，内容大概是表达一下自己最近的心情吧。看到了这种东西，徐无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什么啊，就算你删了这么多，你还不是没把这里的删掉？”在他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徐无齐就用脚在墙上猛地一蹬，由于这个椅子是带轮子的，所以他直接往后滑去，直直的撞在了正准备用刀杀死徐无齐的李丹娜身上。 虽然是撞到了，但影响不大，李丹娜继续扎下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刀子，但是这时候徐无齐只要抬抬头，就能看到她的动作，于是，她的手就被徐无齐毫不费力地控制住，“你们怎么一个个在败露的时候都想着先弄死我啊？”说完，他站起身来，由于李丹娜的手上戴着手铐，所以他现在单手也能控制住她的两只手，“这种事超无聊的，像罗鹏飞那样当场被我打昏多好。” 现在，徐无齐正面面对着李丹娜，也看到了对方的表情，一改刚才的紧张疑惑，现在有的只有满脸杀气。当徐无齐看到她的脸时，就知道之后要发生什么了，于是用力抓紧了对方的手腕。果然，下一秒李丹娜开始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奈何徐无齐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哪怕她用上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反倒是徐无齐，这时候都还有余力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到：“不愧是笨到以为能把沈美心轻松卖掉的人啊，你为了这个计划肯定没少思考过吧？” 说道这里，李丹娜似乎也终于放弃挣扎了，拿刀的手也减少了不少力道，见她沉默不语，徐无齐继续问到：“不过现在的人倒是少见啊，居然还有能做到这个份上的。我猜你之后肯定还有什么计划吧？对那个男生的。” “是啊！”李丹娜的情绪忽然失控了，她低下头怒吼到，“我就是想报复他，我要报复所有玩弄过我感情的人，直到他们全都进了监狱或者死了我才开心！那种东西就该去死，凭什么他们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外面活的这么风光？” “那沈美心又关什么事？” “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丹娜的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了，现在发出的声音完全是散的：“所以我想先对她下手不行吗？” “你这个幕后做得倒是挺好，只不过太笨了。”徐无齐叹息着说到。 “你什么意思啊？” “跟沈美心一样，随便吓吓就把什么都招了。”徐无齐将刀子从李丹娜手里拿出来，“还是那句话，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你们听到了吗？” “你……”这时候，李丹娜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徐无齐骗了，“你居然……” “行了行了，有话就到局里说吧，相信你们两个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正当徐无齐准备将李丹娜带走的时候，忽然发现她的裤子在双腿之间的部分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小块。他指着那个地方，用非常平淡的语气问道：“是我刚才的力道太大了吗？” 李丹娜也低头看了看，这时，她算是彻底崩溃了，双腿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现在的局面，绝对不是徐无齐预想得到的，他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李丹娜，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几分钟后，李丹娜似乎终于没了力气，直接昏死过去，这样也省的徐无齐费力气安慰她。于是他收起刚收到消息的手机，抱着李丹娜走出去。 之后，他们顺利带着李丹娜回到警局，而刘思捷也早就在警局里等他们回来了。不过，刘思捷却发现回来的只要那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徐无齐直接不知道去哪了，据说，他在警局门口下车了。于是，为了寻找徐无齐，刘思捷也不得不离开了警局，不过他刚开始寻找徐无齐，就接到了他的消息，简单地说，徐无齐说是跟他那边的人有点事情要谈，所以让刘思捷先回去了，车也停在警局里，钥匙放在了传达室。 “这家伙到底在干嘛啊……”刘思捷相当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见自己的手下也不带我一个，嘁，老子这次一定要开他的车开个爽。” 几个小时后，刘思捷已经在家里用完晚餐，正在和俞帟霜聊今天的案子时，忽然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而且来电界面居然显示了四个大字：私人电话。根本没有显示号码是多少，刘思捷也带着疑惑接通了这个号码，“谁啊？” “要说徐无齐这个人也真是猛啊。”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十分怪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变声处理的。 “你是谁？”当对方提到徐无齐的名字时，刘思捷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哦是钟摆组织的人了。 对方也完全没有解答他的疑惑的意思，就像一个预设了语言的玩偶一样，只是自己一个劲儿的说下去：“下午的时候，他好像还跟杜警官要了一份名单呢。虽然我也觉得这种事情有点无聊，不过还是给了他一点小东西。” 既然完全没有解答自己的疑惑，那么刘思捷干脆开始催促对方赶紧说完：“都是什么东西赶紧说。” “名单呢，就是跟李丹娜交往过的人的名单，而我给的东西呢，是真正的李丹娜的医疗记录和购买过的药品清单。”说完，那个人就把电话挂了。刘思捷将手机从自己的耳边拿开，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给徐无齐发了一段信息：你该不会去找了那几个人吧？ 几分钟过去了，徐无齐都没有给他一点消息，但这也说明问题了，既然徐无齐不会消息，那就说明他要么没注意到，要么就是把手机放在很远的地方。顺着后者继续想，就能知道徐无齐是为了不让钟摆的人听见自己在干嘛而放得很远的，再加上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足以证明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刘思捷看着自己的手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虽然知道徐无齐在干什么，但他却发现，自己根本理解不了徐无齐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最后的夜宵（上） 李丹娜的案件，就算是这么解释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刘思捷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根本没有收到来自徐无齐的消息，“这家伙，居然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我消息啊。”刘思捷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自认为自己跟徐无齐的关系肯定算是好的，所以徐无齐这个样子回应自己，刘思捷心里就有些心烦意乱，总觉得这家伙肯定在背着自己做什么事情。 “说不定是碰上什么事情了吧，估计是不小心被人逮住了拉进派出所了。”刘思捷随意地说到，接着他走出自己的房门，开始迎接新一天的生活。 洗漱完毕后，刘思捷也穿好衣服，下楼去买今天的早饭，“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了，今天得去买菜了啊。”边走还边这么抱怨到。刘思捷这个人一般都是不喜欢走路看手机的，最多只是戴上耳机听歌。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刘思捷心里还在等着徐无齐的消息，而且反正之后还要用手机付款，眼下他干脆直接将手机捏在自己手里。 当他就要走到楼下的时候，刘思捷感受到自己的手机一震，他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起来看消息。结果只是一篇新闻的推送而已。既然看都看了，刘思捷也便顺便看一下是什么样的新闻，说不定跟徐无齐有关系。 没想到，真的是有关系的新闻：【波市】五名大学生在一郊区的路边被人发现，身上伤痕累累……看到这种新闻，以前的刘思捷是肯定不会搭理的，但是既然这新闻最前面都写着是波市发生的新闻了，那刘思捷就得看一眼。 通读了里面的内容，刘思捷大概也知道了，这五个人大概能确定就是李丹娜的前男友们了，而新闻里那个凶手就是徐无齐，先把他们弄晕了之后直接带到郊区来，然后在一个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对他们好好教训一番。而且最凶残的是，徐无齐好像给他们吃了不知道什么药物，这五个人在检查的时候全都失去了生殖能力。在新闻里也提到了一个疑点，如果是雌性激素的话，那就得长期服用才行，而他们是一夜之间就失去了生殖能力的，所以徐无齐估计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法。 正当刘思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手机上忽然来电话了，而且就是徐无齐的电话。于是他马上接通了这个估计警方已经开始铺天盖地追查的人的电话：“你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给我打电话啊？” “怎么了，我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徐无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口气，让刘思捷着实有些生不了气。 于是，刘思捷便只好笑一笑，问到：“你现在才打我电话，刚起？” “是啊，刚起来，昨天晚上弄得累死了。”徐无齐这边确实是睡意朦胧的感觉，咬字都不是很清晰。 “哦？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啊？”刘思捷打趣似的询问昨晚的情况，他知道，既然徐无齐一开始就选择了装蒜，那么他之后肯定也会继续装下去的。 果然，徐无齐忽然换上了仿佛喉癌晚期一样的声线，故作神秘道：“昨天晚上，我刚打开宾馆的电视机，却发现……” “鬼故事是吓不到我的哦。” “老子要讲的是冷笑话啊魂淡！”徐无齐忽然吼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怒了，还是装的，“算了，跟你果然没什么好说的，再见！”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只留下一脸嫌弃的刘思捷冷在小区门口，他看着手机，鄙夷地说到：“我怎么就跟这种人有关系呢？” 话音刚落，刘思捷的手机上又来了电话，还是徐无齐的，他接通电话之后，便静静等待徐无齐开口，半晌，这个艺术才说道：“对不起，我正事还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那你倒是赶紧说啊。” 这时，徐无齐才用比较正常的声音说到：“今天晚上，吃个夜宵吧，就在之前那家小龙虾摊好了。” “好啊，时间你定。” “好啊，饭钱你付。” “那我就不来了。” “AA。” “A个锤子，你吃那么多，自己付自己的。” “行~”经过这么一番讨论，他们这才将晚上的宵夜计划定了下来。 而白天呢，依旧是非常正常的一天，刘思捷现在对自己的生活也满意许多，只要烦自己的人少了，刘思捷就开心。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刘思捷回家的时候还在期待晚上的宵夜呢。虽然刘思捷真的很讨厌跟自己不熟悉的人交流，但是对于自己熟悉的人，或者说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人，他都会一直保持着热情，。 不过这在他位数不多的关系里显然也是有例外的，而俞帟霜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知道他在那天晚上强迫自己去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前，他一直都不太敢对俞帟霜太好。不过要聊这个就跑题了，因为今天晚上是俩大老爷们的饭局。 手机通常是消磨时间的良药，刘思捷很快就看着时间慢慢来到了他们之前约好的时间，他便前往他们之前差点被徐无齐套路了的龙虾摊子上。 看到几乎是压点到的刘思捷，徐无齐在外面摊子上伸手跟他打招呼。此时桌上显然已经有两盆小龙虾了，看来徐无齐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坐下后，刘思捷坐下后，戴好手套一开口说的就是那五个人的情况：“你倒也是挺狠的啊，居然直接让人家断子绝孙了。” “很狠吗？”徐无齐随意地答道，“相比于我踢的那一脚，他们受到的已经算是不痛不痒了。” “什么踢得一脚……”问了一半，刘思捷才反应过来，“哦，你说让李丹娜昏迷的那一脚是你踢的啊？” “嗯。” “嗯……”现在他们显然又进入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沉默时间，他们各自埋头吃了几只小龙虾，刘思捷才继续说道：“我也有些搞不明白啊，你来解释一下吧。” “好啊，正好这方面的事情是我不能随便教你的，有这样的例子正好。”徐无齐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当我看到李丹娜因为我那一脚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我就明白了，我那一脚，那恐怕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时候我也马上想到了，她的病例绝对是伪造过的，而伪造的内容已经很明显了对吧？李丹娜在挨我这一膝撞之前肯定还打过胎。” 这时，刘思捷插了句话：“对了，昨天晚上钟摆的人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们给了你一点东西。” “嗯，就是李丹娜的医疗记录。”徐无齐十分坦然地回答到，“其实我也带在身上，不过现在不方便拿，之后再给你看。”现在他两只手都戴着手套，确实是不太好拿，“我看过之后，我也是服了，三次，亏她受得了。”徐无齐有些愤懑地说到。 看到他的表情，刘思捷下意识地说到：“其实你想说的是，亏那几个人敢这么不负责是不是？” “看来你已经有一点进步了嘛。”徐无齐略有惊讶地说到，“不过这在我们现在说的事情里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丹娜这个人，我之后还去跟认识她的人了解了一下情况，其实李丹娜这个人还是蛮好的，而且他跟沈美心好像本来就有那么一点矛盾来着，然后再经历了接连的死渣男之后，她的精神也受不了了，而钟摆的人估计是从她第一次做人流开始就在关注她了。” “这么早？”刘思捷有些惊讶。 徐无齐倒是很淡定的样子：“只是推测而已，总之，在她终于疯了之后，她们的人就把李丹娜拉进去了，其实李丹娜这个人原本还挺好的，要是没碰到那几个杂种的话，估计也不会给我们弄这么大的麻烦吧。” “嗯。”刘思捷随意应了一下，又轻哼一声，“你这么骂人倒也是少见呢。” “因为我看那几个人确实很不爽啊。”徐无齐答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用手上的动作表示了自己有多不爽，“本来吧他们弄成破相才是最轻的，不过我最后还是给他们整了个断子绝孙。” “破相……”刘思捷嘟囔道。 “总之呢，这方面我能跟你说的句只有这点了，剩下的东西你就自己好好自己领悟吧。”徐无齐答道。 听对方的口气，刘思捷知道这次肯定不是徐无齐懒得继续说了：“知道了，说起来，你之前是不是也做过这种事？” “什么事？” “那个给提示的人啊，他不是说之前看你的视频看着都害怕什么的吗？”刘思捷解释了一遍。 徐无齐对这件事显然还是记忆犹新，他答道：“嗯，算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我记得那时候是Y刚出来作乱的时候，挺早的事情了你要听一下吗？” “既然我都问出来了，你就好好回答一下吧。”刘思捷用小龙虾指着徐无齐答道。 帝一百六十三章 最后的夜宵（下） 听了这意料之中的回答，徐无齐有些表情怪异地答说起了那时候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那时候我已经在专案组里有一段时间了，那时候Y也没有表示对我很有兴趣。然后又一次我么又是要到郊区去找Y算账，结果找了半天我这边找到了Y手下的人。 “我那时候还比较年轻气盛，而且那时候只有我找到了人，其他人还在行动，所以我就给他们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我就在那里给他们动用了私刑。虽说是私刑，不过那时候我经验也比较少，远远不能让他们吐出我想要的信息，结果我弄到一半的时候，我们的人就找到了这里来。之后Y也表示对我们这里的某个人表示感兴趣。”徐无齐满脸无奈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他继续说道：“没想到那时候的东西居然被录下来了，顺带一提，Y这次对我表示好奇是比较模糊的，知道之后的一次我又把他们的人按住了拷问之后，他才彻底公开了对我的那种特殊的感情。” “你倒是别说得这么恶心啊……”刘思捷有些嫌弃地答到，“虽然我一开始就觉得是这种操作了，不过现在听你自己讲出来，确实是感觉有些蒙。” “蒙什么？”徐无齐稍微瞪大了一点眼睛，显然他也有些蒙。 为了更好地解释，刘思捷稍微措了措辞，“感觉不太像是你那时候会做的事情吧，毕竟你那时候是警察啊，私刑什么的，普通上班族都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吧？” “我那时候比较年轻气盛啊，不过要细致解释这见事情的话，就要提到我爸对我的教育了。”徐无齐答道，接种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刘思捷。后者会意，马上笑着答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会想知道的嘛。” “行~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徐无齐看上去也是兴致来了，脸上挂着发自内的笑容，“你也知道，我爸呢，几乎一直用人类的阴暗面作为我的教材，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我到现在都不太相信法律的约束力。上次好像还没回答你的问题是吧？就是我当初我们是要当警察，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你想亲自确认一下是吗？”刘思捷答道，“就是因为你爸的教育，所以你对法律这种东西一直存有怀疑，所以才要亲自确认一下。” 得到了刘思捷的答案，徐无齐笑着点点头，“没错，那时候我对他们动用了私刑就是这个原因，我不相信法律，所以我就对他们下手了。” “然后就被处分了对吧？” “没有。” “哈？”这次换到刘思捷瞪大了眼睛，“私刑诶，你那时候还是警察诶，居然不处分你？” “因为被我下手的人坚持说他们身上的伤是我正当防卫之后造成的，绝对不是私刑。”徐无齐答道。 “他们居然这么护着你？”刘思捷满脸疑惑。 看到刘思捷的困惑，徐无齐立马为他解释到：“其实很简单啊，那里有能够录像的设备是吧，那么Y肯定也能看到对吧，而且他那时候就对我很感兴趣了，所以只要跟警局里的内鬼说一声就行了，之后那个内鬼再让他们护着我就行了。” “哦，听上去很合理呢。”刘思捷点点头，“所以，实际呢，找到这个内鬼没有？” “找到了，在将他逮捕之前他就吞枪自尽了。”徐无齐淡淡地答道。 “哦。”刘思捷点点头，“真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做过这种事。” “对我有点失望吧？”徐无齐无奈地问到。 “说不上失望吧。”刘思捷偏开视线，“怎么说呢，大概是有些不敢相信吧。” “呵。”徐无齐轻笑一声，场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之后，他们也说了一些话，但基本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罢了。 当他们将小龙虾吃完之后，时间也来到了晚上的将近一点，他们今天聊天的时间不是特别长，不过刘思捷总有种说了很多的感觉。吃完之后，徐无齐也一直跟刘思捷慢慢走，直到刘思捷的小区门口，他们才终于分开。 回去之后，刘思捷重新洗漱了一番才睡觉去，今天他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也依旧有些睡不着的感觉，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之前他们说的那些事情。经过今天聊天，刘思捷强迫着自己开始刷新对徐无齐的认知。因为跟徐无齐呆久了之后，对他的认知总会被他的艺术家属性改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今天挺徐无齐说了这么多事情，刘思捷忽然感觉自己对他的认知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于是他躺倒床上之后，几乎一致在努力纠正自己被歪曲的那部分，因此搞得他也有些失眠了。不过好在，这种麻烦的工作也让刘思捷产生了很重的睡意，接着这种睡意，刘思捷也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刘思捷就像是没事发生过似的，不过他对于徐无齐看法也越加认真了一点。由于之前放过假，所以刘思捷这个星期是要补回来的，而且习惯了徐无齐那边的养老式生活之后，刘思捷终于觉得他那边实在是太闲了，因此最近也只有双休日会去徐无齐那边。 这个星期，刘思捷去徐无齐那边的时候，莫名觉得有点心慌。当他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心慌时，他还在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出了问题呢，但当他到了徐无齐的事务所时，他却终于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在事务所根本看不到徐无齐的踪迹，他走进去之后，发现徐无齐的办公桌上留着一张纸条和一瓶药，那是留给他的：我走了，不用担心这里的房租。 “什么啊？”刘思捷捏着纸条的手有些发抖，他的呼吸也开始不稳定起来，很快，心理上的压力让他的哮喘再一次发作。刘思捷反应很快，在自己难受到无法行动之前，直接打开了桌上放着的那瓶药，猛吸几口之后，刘思捷才感觉有所好转，“这家伙又在干什么啊？”说罢，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方晨浩的电话，“浩哥，你知不知道徐无齐又在发什么神经了？” 电话那头的方晨浩显然没把刘思捷说的话当做一回事，用哄小孩似的语气跟他说到：“你跟他不是都认识快一年了嘛，难道还没习惯他整天发神经？” “这次不一样！”刘思捷特意强调了自己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态度是有多认真，接着他将自己看见那张纸条的事情跟方晨浩说了一遍，“你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么？” 电话那头，方晨浩沉默了半天，嘟囔着疑惑到：“这狗比又在发什么神经。” “我已经很头疼了，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出来？”刘思捷已经有些生气了，再加上他刚刚才发病，现在他额头的青筋都暴起，看样子已经不是能用“头疼”两字能简单形容得了的。 感受到刘思捷那有些失控的情绪，方晨浩这边本来就蒙，现在直接阵脚大乱，开始慌慌张张地安慰起刘思捷来：“你先别紧张，先缓缓清晰，我去找他问个清楚好吧？” “找他问清楚？”刘思捷显然还在气头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语气简直就像是一个正在骂员工的老板一样重，“既然他都留下这种纸条了，你觉得你还能打通他的电话？” 现在方晨浩似乎冷静了那么一点，他相当果断地答道：“我先试一下吧，你先试试你那边有没有能找到他的东西，我这边也叫我同事帮忙找一下看。” “行。”刘思捷说玩就挂断了电话，他放下手机，看着那张纸条，牙冠不自觉地咬紧，接着对自己的手机吼道：“你们肯定在听着吧，他去了哪里你们肯定也很关心的吧？”几秒后，刘思捷的手机上根本没有任何消息，这让本来就有些失控的刘思捷颤抖起来：“你们倒是给点反应啊！” 被刘思捷这么一吼，那些在不知道哪里听着刘思捷的人给了他一个简单的回应：有必要关心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么？ 刘思捷看了这条短信，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缩紧，他的心脏似乎也在同时被自己的手握紧一般，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接着马上给这个发给自己短信的人回复到：那就说明你们知道他在哪对吧？显然，他现在已经不管这条信息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现在只要知道徐无齐的下落。 于是，对方很快就回到：是啊，但我是不会让你知道的只要我乐意，直接停止对你的监听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cao！”刘思捷怒骂一声，忽然又感觉到自己的哮喘即将发作，于是他马上吸了一口药。接着他又用力将这瓶药往地上一丢，似乎是要将自己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由于发病的原因，刘思捷一直坐在徐无齐的桌子上，现在他终于撑不住，直接躺了下来。刘思捷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张纸条，呆呆地说到：“他到底要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留痕迹 在这个比较阴暗的小地方，刘思捷不知道自己到底发了多久的呆，不过只是发呆而已，所以时间也不会过去太久的。拿起手机一看，刘思捷发现时间也才过去了几分钟而已。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反应了，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刘思捷这个人的情绪调节能力还是很强的，几分钟之前他的情绪已经波动到让自己的哮喘都发作了，可现在却依旧带着他那张没有感情的了脸坐在徐无齐的办工桌上。 话是这么说，刘思捷在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不舒服。而另一个人，刚才似乎也有些不舒服，因为刘思捷在看手机上的时间时，还看到下面有几条短信，是自己没注意到的，他打开短信的同时低声自言自语起来：“我手机不是开着震动的么，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这时，他终于看到了那些短信是谁发的，原本他以为是方晨浩那边有消息了，结果看了才发现，原来是Y发过来的消息，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几句询问刘思捷这边的情况的问题。看到Y也这么关心，刘思捷非常理所应当地皮了一下，用徐无齐一般的口吻向Y回复了一条消息：你好像很关心他呦~发出去之后，连刘思捷自己都有些没眼看了。 结果，Y的回复倒是出奇得平静：是啊，他要是这么搞的话，我这里就很麻烦了。 “他麻烦什么？”刘思捷刚想打字，便想起来他们好像能监视自己的手机来着，就直接把已经打出来的部分全都删除了，没过几秒，Y又一次给他发了消息：你自己想去，要是你不说你那边的情况，我就走了。 “你走啊。”刘思捷冲着手机喊了一句，接着直接将手机塞进自己的裤兜里，看样子他是完全不打算跟Y继续说下去了。Y也是个比较硬气的人，既然刘思捷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没有给刘思捷任何回复，以至于刘思捷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认为应该来的手机震动。 既然手机已经放好了，刘思捷便干脆静下心来，看着周围的情况，除了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刘思捷今天还没有查看这里的情况呢，说不定还能从周围找到一些线索。 不过粗略一看，这样的想法有写难以实现，因为刘思捷先环顾一圈后，发现这里能直观地看到的少了的东西就只有徐无齐的茶杯了，像一些他的办案记录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几乎全都放在这里。还有他的躺椅，这个东西还在这个地方，刘思捷是觉得很正常的，哪有人要出门远行还带着一个比行李箱还大的折叠躺椅的？ 表面上的东西已经检查完毕，接着就该开始逐个搜查细节了。但说实话，这个工程量实在是有些巨大，因为徐无齐自己编撰的东西很多，要一个个看下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刘思捷依旧是凭借自己的毅力，迷迷糊糊地将这些东西都检查完了。 从“迷迷糊糊”这四个字就能看出他检查的时候是有多心不在焉，一开始刘思捷在翻找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挺认真的，一点怀旧的情绪都没有，因此以前的会议是一点都没有在他的脑海里涌现出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有些迷茫，他不是在迷茫自己之后要做什么之类的，而是在想，自己这样人家走了之后，一点情绪都没有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他跟徐无齐只是相处了一年不到的时间而已，而且这其中的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在上学，所以跟徐无齐混在一起的时间估计连几个月都没有。但刘思捷自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好了，而现在，他开始怀疑了，他一边搜寻可能跟徐无齐忽然离开的事情有关的线索时，一边也在用辨证的思维来看自己现在的情绪。 最后，当他勉勉强强将这些东西都看完的时候，自己也想得差不多了。刘思捷坚信自己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只是自己家不想花费力气做一些没用的事情而已，因为刚才刘思捷发呆结束的时候，他相当清晰地记得自己在心里说了一句：“我费那么大的力气干什么啊？” 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刘思捷也稍稍放心了一点，这时候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就是因为自己不想让自己和徐无齐的关系变得虚假，才会考虑这种事情的。 文字资料这最为庞大的部分已经结束了，那么之后就只剩下徐无齐的办公桌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办公桌，可刘思捷却打心底里认为这个小地方充满了可能性。他好歹也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徐无齐的很多习惯他都知道，这一堆习惯其实可以概括为一个字：懒。就是因为徐无齐这个人在办案之余的闲暇时间里都很懒，所以很多东西都会随手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提到徐无齐的懒，刘思捷也是有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放的，因为徐无齐这个人虽然懒，但是在某些方面却会显得特别勤奋，因为他会努力将一些常用的东西放到靠近刘思捷的地方，于是徐无齐就可以尽可能地使唤刘思捷了。不过未来的不知道多长时间里，刘思捷都没法享受到这样被人使来唤去的人生了。 打开抽屉之后，刘思捷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里面本来应该是一片杂乱的样子（毕竟什么东西都是拉开抽屉之后，随便往里面一丢就合上，这两个大老爷们是绝对不会整理的。因为徐无齐懒得整理，而刘思捷都已经被他使唤成那样了，这方面就不可能再惯着徐无齐了），可现在里面的东西却都井井有条地放着。 “这家伙居然还打扫了一遍？”刘思捷看着这些东西，心里甚至有些感动，这个几乎在自己的躺椅上扎根的中年大叔居然在离开这里之前还打扫了一遍。然而，刘思捷仔细一看，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嘶，这些好像都是新的啊，难道是这家伙把以前的东西全都拿走了又买了一套？” 接连看了几个抽屉之后，刘思捷发现徐无齐把该翻新的基本都翻新了，只有一些买不来的东西还留在那里。终于，刘思捷就要打开徐无齐一直用来放笔记本电脑的抽屉了，说不定徐无齐在自己电脑里留下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当刘思捷一鼓作气地拉开抽屉时，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爆了个粗口，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徐无齐不仅将那些办案的小东西翻新了，连笔记本电脑都弄了个新的，虽然刘思捷对这方面的东西不是很懂，但是这东西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很贵的。 于是他马上拿出来，带着自己有了新玩具的心理，将这个笔记本把玩半天，刘思捷才继续做正事。先把办公桌这里检查完毕之后，刘思捷确定实在是没有任何线索了，他才将电脑打开。 这个电脑明显是已经设置过的，插上路由器之后直接就脸上了网络，也就是说，这个电脑里面留过一些东西的可能性很大，刘思捷还记得之前徐无齐有教过自己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另外昨天徐无齐自己也说了，为了让李丹娜上钩，他和沈美心通力做了一些事情，在李丹娜的电脑上留了下一点东西。所以，以徐无齐的性格，他多半会将这个电脑也加密了，这样一来，钟摆的人就不能用这个电脑来监视刘思捷的了。 不过肯定有人会想到刘思捷的手机，刚才明明还被钟摆的人用了一下。实际上刘思捷早就能保护好自己的手机了，后来他闲着没事做就自己整了一个APP作为开关，现在显然还是关着的。 在这个电脑上查看了一下，刘思捷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文件，属性显示着东西的最后修改时间在三天前，也就是说徐无齐在三天前至少还在这里待过。 看到这个文档的瞬间，刘思捷带着些许激动的心情，将这个文件打开了，经过了短短几秒的加载后，刘思捷看到了一个表情包，这个表情包就是很常见的那只熊猫，中间的脸是著名的艺人张学某，下面还有一行字：老子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其实应该还有两个字的，但是好像字太多了就没放下去。 然后，这个文档里面就没有任何东西了，只有这么一个表情包，刘思捷还按了一下其他的键，结果都是无功而返。他看着这个熊猫的表情包，有种越看越来气的感觉。几秒后，一拍桌子，对着电脑破口大骂：“这个人怎么看都是在发神经啊，说走就走NM呢？” 刚说完，刘思捷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还好这次他感觉到了，于是他麻溜地摸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方晨浩的电话，于是他马上接通了电话：“浩哥，你这有线索没有？” “没有。”方晨浩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看来事实已经不止是没有线索了，“我让同事帮忙找了之后，也没有任何结果，我们现在只知道徐无齐乘坐高铁离开了这里，去了川省。” “高铁？那就说明肯定要票啊，那不就可以……”刘思捷才说了几句，他自己就止住了话语，因为他想起了徐无齐一储物箱的证件，说不定里面就有一些能帮助他离开的东西。 另一边的方晨浩自然是不知道刘思捷已经想到了这点，于是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不行的，徐无齐那家伙的账号我已经查过了，一点记录都没有。想从票上面查是不可能了，现在我这边知道的也只有这么一点东西了。你那边呢？估计那家伙什么都没留下吧？” 刘思捷抓抓自己的头发，先将自己那个APP开了，接着才用有些烦躁的语气答道：“也不能这说，徐无齐把一些小东西都买了新的，还弄了一个新的笔记本电脑，而且还在这上面留下了一个文档。” “哦？他居然还给你留了一个文档，里面有什么东西？”方晨浩追问到。 “只有一个表情包，老子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最后两个字还因为字太多了放不下就删了。” 方晨浩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用十分认真的口气问到：“你会用PS之类的东西吗？” “不会啊，我用那东西干嘛？”刘思捷相当果断地答道。 “那就把图片发给我，我让我这边的人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你看不见的东西。” “行。”刘思捷说完的同时，用十分迅速的手法在电脑上登录了微信，接着将那个文档传了过去，“收到了吧？” “收到了。”方晨浩答道，“那我先挂了。” “嗯。”刘思捷说完就挂了电话，本来他以为自己就要空闲一段时间了，没想到接下来，他立马就见证了方晨浩为什么能和徐无齐臭味相投的原因。因为方晨浩居然直接又把电话打了回来，然后吼了一句：“老子先挂电话！”接着就先把电话挂了。 被方晨浩这么一吼，刘思捷甚至有种错觉，他总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在合伙玩他。不过这时候，比较靠谱的人终于出现了，Y忽然又给他发了个短信：收到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刘思捷还愣了一下，几秒之后他才想明白，估计是他们的人从方晨浩那边知道的。于是他带着怨念回复到：少烦我。 之后，Y他们居然真的没有继续发消息给刘思捷了。刘思捷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时间已经近接近饭点了。于是刘思捷忍不住想想上午做的一切，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只能用丧气的口气自言自语到：“算了，还是先吃饭吧。”一提到吃饭，刘思捷马上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跟徐无齐几乎是固定在一家店吃饭的，很少去别的地方吃（其实就是懒得走太远），“说起来，他应该回去那家店吃的吧，说不定那家店的老板知道些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重要角色？ 这一天的时间里，刘思捷几乎都在做相同的几件事：自己这边努力找线索、应付Y的骚扰还有跟方晨浩互相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而这一天下来的成果也非常显著：什么都没有。不仅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被徐无齐嘲讽了一顿。要仔细说的话其实还是那个表情包的事儿，经过方晨浩这边的检查之后，最后终于在这里面找到了徐无齐唯一一句比较正常的话：追不上我吧，哈哈哈哈。不过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在发神经。 这一天下来都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刘思捷只好无功而返。只是，钟摆那边的人给他的信息多少让他有些在意：我们这边就麻烦了。 不只是这句话，刘思捷翻了一下他的记录，总觉得刚才跟他发消息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之前第一个跟刘思捷发信息的人，和之后的人是有些细微的区别的。要详细打比方的话，前面的一个人就好像一个给人打工的社畜一样，而后面的那个人就有些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想说的感觉，甚至让刘思捷有种看到了徐无齐的错觉。 以徐无齐的能耐来说，想弄个新的，不会被他们追查到的手机号应该说不上轻而易举，但也不会难到哪去。这之后的才是重点，以徐无齐的性格，要是他就是跟刘思捷发信息的人，而且也真的想走的话，那肯定会跟刘思捷说些话，来诱导刘思捷放弃追查徐无齐的下落。 而实际上那个跟刘思捷发消息的人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一开始似乎什么都知道，但是后来他也开始参与调查徐无齐的下落了。想了半天，刘思捷最终还是觉得，那个人要么是徐无齐假扮的Y，要么就是Y，换做别人，肯定不会跟他玩这么久的。 今天回去之后，刘思捷将自己得到的信息整理了一番，由于实在是没有多少，所以刘思捷整理的时间很短。 他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为数不多的几条线索，刘思捷陷入了沉思…… 首先是那张纸条，不禁线索少，而且因为纸质的缘故，完全不敢拿那种东西做实验，结果一点收获都没有。要研究的话就只能研究那上面的文字了。但是信息只有那么点，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房租吧，也就是有房东，那得让浩哥去找那个人了。 其次是是那张表情包，那是徐无齐留下的东西里第二个展示文字的部分。说走就走……表示的是没有预谋的意思么，也就是说这是他自作主张要做的，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他的计划，那个大叔（上文提到的刘思捷和徐无齐常去的那家店的店主）也表示完全不知道徐无齐的离开。 最后是照片里的那句话，居然还留下了一句话，完全没有能够研究的部分，那就是一句歌词。 徐无齐留下的文字部分就只有这么一些了，然后是钟摆那帮人给我发的消息。“快要死的人”，表示他们就要对徐无齐动手了么，那我这边好像也得注意一下了。但是他们那边会很麻烦是什么意思，对徐无齐下手很难吗？或者说，不方便？猜忌？引诱，虚张声势？ 难道是因为他们对徐无齐这个人心存顾忌才不敢随意下手才会说他们比较麻烦？也就是说，徐无齐对他们的威胁很大？难道徐无齐这家伙是准备一个人去做掉他们的组织吗？可要是真的能成的话，他肯定不会不带上我啊。 这时，刘思捷想起了徐无齐以前的事情，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呆呆地看着电脑的屏幕，喃喃自语道：“他是怕我死了？”以刘思捷的记性，绝对不会忘记徐无齐以前的事情。在徐无齐还是警察的时候，Y就已经开始专门对徐无齐的队友下手了。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是Y想要弄死的目标，要是一起去了的话，估计开心的就是Y那边了，一个人来还有些顾忌，两个人来的话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但也不是没有奇怪的地方，徐无齐一个热不面对这个庞大的组织，到底能够有什么办法呢？而且Y之前就表示过他要对他们动手了，徐无齐一个人离开简直就像是给他们送人头一样，到底是什么让他有恃无恐的？ 总得看下来，徐无齐的行为背后实在是有太多疑点，仅凭刘思捷对他地了解，目前还是没这个能力完全解开徐无齐留下的东西。 就在刘思捷关了电脑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时，刘思捷看到朋友圈好像有更新了，于是他便忍不住点开来看了看。 刘思捷这个人呢，属于一个重度强迫症患者，他的症状已经严重到只要看到自己的APP上有红点，就必须点一下让它消失，否则就有一种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的感觉。也是因为这点，在加上他不喜欢和别人聊天的性格，他的聊天列表基本随时都保持着空白状态。 点进去之后，刘思捷随便看了一眼，发现只是俞帟霜随便发了一个朋友圈而已，内容只是关于日常的小感叹罢了。 原本刘思捷只是打算随便看一下就关掉的，然而他将这个界面退出之前，在手机的左下角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和ID，这可不就是徐无齐的账号嘛！ 于是，刘思捷直接改变了手指滑动的方向，往上一拉，看到了徐无齐发的朋友圈。最先看到的赫然就是徐无齐大的一行字：休假了，新的生活来了。接着就是一张图片，是徐无齐拍的两个人牵手走在路上的照片，但是是横着拍的，所以内容就只有两个人牵手的图片，另一个人的身材容貌什么的完全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而已，但着已经足以看出这是一个女人的手臂了。 “这个人什么情况？”刘思捷都愣了，他看着手机屏幕，迫不及待地想要问徐无齐，将一切的问题都甩到他的脸上。不过这个机会已经被别人抢先了，当刘思捷拉到下面地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方晨浩在评论处跟他吵起来，他们俩发出来的内容已经比刘思捷想到的事情还要夸张。 只是刘思捷自认为自己是没法说出那样的话的，哪怕是隔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都是。这时候真的是能看出来，方晨浩和徐无齐不愧是认识多年的兄弟，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一切都输直来直去的，丝毫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太过刺耳。 在他们的争论之中，刘思捷就放弃了参战的念头，只是看他们争吵的话语而已。在这字里行间，刘思捷已经看到了徐无奇的想法，他自称茅塞顿开，说是既然人家都说了要自己的命，那自己的肯定早晚都会死的，还不如干脆好好享受一下剩余的日子。 而且他已经完全没有继续追查钟摆的意思了，而且就是因为想倒了这点，所以早早的就把自己的本领教给刘思捷了，而且也不是全部，剩下的东西他都看心情留在那个笔记本上了。之后的就只剩下方晨浩对徐无齐的质问，和徐无齐那堪称不要脸的回复了。 徐无齐的离开对刘思捷来说确实是很有影响。但刘思捷又不是一个愣头青，他看着这样的聊天内容，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一开始他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的确有些懵，可现在他已经大概能明白了，徐无齐那隐藏在行为艺术下的意图。 而此时，与刘思捷相距了不止多远的川省，徐无齐正坐在一家环境相当高雅的咖啡厅里，他的面前也坐着一位看上去非常优雅的女人，披散在肩上的柔顺黑发，在暗红的灯光下像红月下的涌流。她那眼与眉如雪中那一点暗红，冷漠而高雅，朱唇皓齿肤如凝脂，用美人一词来形容绝不为过。 她此时正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呆呆地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手机傻笑的徐无齐，缓缓说到：“你这人也是奇怪的很呢，明明说想我了，却在把我约出来之后却对着一个手一直傻笑。” “我有吗？”徐无齐特意咧开嘴笑了一下，这回他的笑容就充满了朴实与乡土气息，“这才是正宗的傻笑好吧。” “唉，你晚上怎么办，我看你的情况好像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去的样子吧？”说罢，他看了看徐无奇的身旁，那里放着一个行李箱，看上去还挺大的。 “是啊，我已经不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估计要在外面住很久，你家里应该还有空位吧？” “诶？”她惊叫一声，这清脆的声音咋这个比较安静的咖啡厅里，就像落入水中的石头一般，多少吸引了一些注意力。她瞪大了眼，直直地盯着徐无齐，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这里的灯光所致，她的脸似乎红了许多。 而徐无齐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在她轻声尖叫的同时继续说道：“住宿的问题也是麻烦的要死，话说你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没有！”对方用相当急促的语气答了一句后，便马上站起身来，接着拉过徐无齐的行李箱，“走吧，我给你整理一下房间。” “有必要吗？我睡客厅久可以了。”徐无齐见自己的行李箱都被直接拉走，他也站了起来，话说你居然到现在还没结婚啊，看样子估计还是单身吧，没想到你会为了我等这么久啊。” “你还知道啊？”她走在徐无奇的前面，所以徐无奇根本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他能够听得出来，她说话的语气中，满含着复杂的情绪。以徐无齐的经验，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里面有着哀怨开心和少女的羞涩。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了，但是那一份羞涩并不是少女的特权。当徐无齐明白了她的心意，他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对于这个人，徐无齐现在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感情了。 前往她家里的途中，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那个女人就很好理解，以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容易就能知道，她已经喜欢或者说爱着徐无齐很久了，从她到现在为止都一直没有结婚就能看出来了，而且她既然敢这么露骨地说出自己的心意，也说明徐无齐其实也知道她的心意，甚至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她就曾经向徐无齐表白过。 不久后，他们就到达了那个女人小区里，这是一个相当高档的别墅区，无论是环境还是安保的各方面，看上去都非常好。 徐无齐带着饶有兴趣的神色，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你之后好像也辞去了这份工作，回去继承家产了？” 女人打着豪车的方向盘边答道：“是啊，既然你都不在了，而且还是因为那种事情离开的，那我还为什么要继续啊？“ “干嘛要这么说我离开的原因啊，又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重点又不是在这里。”女人有些嗔怒地答道。 “嗯，显然不在这里啊。”徐无齐笑着承认道，他忽然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自己眼前的景象也静止了，“到了？” “嗯。”女人应了一声，实际上他们现在还不完全是到了，因为她的车库正在开门，所以他们肯定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进车库。 几分钟后，徐无齐已经拎着自己的行李出现在了这栋别墅的内部，这里的装修十分简单，却又不失奢华，智能设备到处可见，随便一个东西，恐怕都是价格不菲的的。这里跟徐无齐那个寒酸的事务所相比，完全就是天差地别。不过要说差别的话，估计拿一些不入流高中的宿舍跟他比，都比他那边要差一些。 “不愧是富二代，说起来，你之前在警学的东西在……” 还没等徐无齐说一句完整的话出来，那女人便从他手中接过行李，“行了，赶紧去洗洗吧，我帮你整理房间。”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进展 徐无齐原本想下意识地说一些随性的话出来，但是他刚张口，便将自己的话直接噎了，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发神经的行为还是挺多次的，但那也仅限于他不介意的人而已，对于这个女人，就算是徐无齐知道她对自己有好感，那也是不能乱乱讲的。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徐无齐也不跟人家可客气了，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十分自然地答道：“好，辛苦你了。” 听到徐无齐对自己的道谢，她转身的同时交替了一只手拉徐无齐的行李箱，对他嫣然一笑，这一笑就如同油液的昙花 在她的家里洗完澡后，徐无齐穿着提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睡袍，轻松惬意地走出这个浴室。接着环顾一周，徐无齐并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迹，自顾自走开的同时也低声嘟囔着：“人呢？我都不知道我的房间在哪里……” 既然不知道她人在哪里，徐无齐也不好乱走，现在他只好去客厅坐一会儿。刚来到客厅，他远远的就看见玄关那里的一个柜子上，露出一根蓝色的细带子，看那样子，是相当常见的用来吊工作证之类的带子。 一看到这种东西，徐无齐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现在的学生，那时候也是人人都得戴着这东西。现在想来，估计是为了适应社会生活而做的预备工作吧。特别是那些参与学生会工作的干部们，要么得戴上袖章，要么得戴上牌子，其实这就足以看出来，学校其实就是一个喂这里面这些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的菜鸡为了适应这个社会做的贴心之举罢了。 徐无齐缓缓走过去，拿起那张工作证看了看，那上面的东西随便一想就能知道，是一张二寸照片和一个名字加上公司名称加logo的东西。在名称那个地方，徐无齐看到了她的名字，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名字：韩菲。 “还是这个多一个字就显得有些奇怪的名字啊，啧，凭什么她的证件照就可以这么好看啊？”徐无齐轻笑一下，接着将这个工作证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只不过没想到她居然是从底层做起的，这就是富二代的觉悟吗？”看完了这边，徐无齐也不见韩菲走出来，只好继续在她的家里闲逛。 之后能看到的东西就很少了，因为韩菲完全没有将自己的东西展示出来的习惯，目所能及之处没有任何照片或者类似的东西。有的只有一些装饰品能够看出她的生活品味和审美水平。可以看得出来，这位三十出头，正是女性最成熟，最有魅力的时候，她也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少女心，但也不失几分高雅。 正当徐无齐逛得起劲的时候，韩菲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你的房间我已经整理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嗯，谢谢。”徐无齐应了一声，盯着韩菲走出来的方向，根本没有把目光偏移到他的身上一点。他走过韩菲的身旁，向她出来的地方走过去，远远的就能在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在一个房间的门口。之后徐无齐把行李箱拉进去之后，直接开始把自己的衣服挂进衣柜里，显然是准备在这里长期居住了。 把衣服布置完之后，徐无齐久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本来徐无齐是打算再设置一下自己的电脑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一来麻烦的很，二来还会被钟摆的人察觉到。他这次本来就是准备不设防的，所以这类举动是肯定不能做的。 整理完这个房间，徐无齐环顾一圈，不由得感叹起来，“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以后我就能在这里白吃白住了，想想就舒服得很啊。”说罢，他的脸上十分应景地露出一个宛如猥琐大汉般的笑容。接着，为了与自己的形象融为一体，徐无齐往床上一扑，像个小孩一样在床上打滚，用心感受这柔软的床铺。 将人家花了一番功夫精心整理好的床铺滚乱后，徐无齐终于安分地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好热，空调。” 将空调打开后，徐无齐便拿出手机，正式进入了休息模式。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徐无齐终于是静下来了，他这种人简直是浪费能量的不二典范。 然而，在他安静下来不久后，一件更加浪费能量的事情正悄悄逼近徐无齐。就在他安静躺在被他自己弄乱的床上玩手机时，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房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了一条缝。 下一秒，徐无齐的房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打开，要说现在能打开这个房门的人，显然只有韩菲了。而实际上也是如此，将门推开的正是韩菲，她此时穿着自己家的睡裙，不过在她的睡裙外，还盖着一件她的西装外套将原本该露出的肩膀部分全部遮住，而且还将该扣好的扣子全部扣住。不过绕是如此，也这盖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至于她的下身，则什么都没穿，从粉色丝质睡裙中露出了一双笔直纤细的玉腿。 她穿成这样，显然就是想和徐无齐好好谈事情的。既然人家有心跟自己认真谈事情，那么徐无齐也不能怠慢了，他放下手机，接着用手一撑，让自己坐起来，他毫无顾忌地直视着韩菲的眼睛，“有事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因为韩菲在回答他之前，似乎还得先坐下来。此时她正拉过这个房间里的一张椅子，接着非常端正且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她用慵懒的眼神看着徐无齐，问到：“你这次来找我，绝对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吧？” “被你发现了。”徐无齐苦笑着答到，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装作自己的浅薄计策被人看穿的样子。说实话，一个好久没有联络的人突然来找你，那肯定是带着事儿来的的，比如说借钱什么的。 这个样子显然让韩菲有些不爽，她白了徐无齐一眼的同时偏过头：“虽然我对你了解的不多，我又不是傻子。我听说你收了个人当同事？” “是啊。” “那他人呢，没跟你一起来？” “估计在某个地方努力找我吧。” “又不告而别？” “嗯。” “跟当初一样啊，那时候你也是不告而别。”韩菲的眼神变得涣散，视线的焦点似乎在不知几年前的过去。半晌，她才继续问到：“这次你抛下他，又有什么目的呢？难道是什么很复杂的计划？” “我一直都很单纯的好吧，我的目的你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就得麻烦你了。”徐无齐偏过头，看着韩菲，用那依旧毫无波澜的眼神。 似乎是被这样的眼神惹恼了，韩菲嗔怒着对徐无齐叫到：“别看我！” “行。”徐无齐无奈地答到，接着他还特意往身后靠了靠，以做出一副远离了对方的样子，“还有事吗？你明天应该还要上班的吧？” 又是相同的沉默，但跟刚才的情况却并不一样。因为刚才韩菲是为了先坐下再说话的，这次她的表现有所不同。她的眼神显示着她早已回过神来，她眼底的犹豫也在不留余力地表现自己想要说些更深层次的话得想法。 看待她这个样子，徐无齐在心里暗暗叹口气，他知道他的选择让他早晚要面对自己一直不是很想面对的问题。然而，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很没骨气地在这里选择了退缩，他下意识地问到：“你应该知道我还在追查那个人吧？” “我知道啊。”韩菲点点头，眼中的犹豫之色瞬间被徐无齐的这个问题打散了，她顿了一下，带着坚定的目光回应到：“我不会怕的我相信你。” 听到最后的几个字，徐无齐的心忽然猛的一震，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样剧烈地跳一下，于是他选择了错开韩菲的视线，答道：“我只会在这里暂住一段日子，等我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之后，我就会走的。” 说完，是一段艰难度过的沉默，徐无齐已经说完了自己该说的话，韩菲则不知该如何反应因为她没想到徐无齐会说这样的一句话。良久，韩菲猛的站起来，快步走出这个房间，看着韩菲离开的样子，徐无齐深深叹口气，当他确认韩菲已经出去，才低声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我的话，说不定，你早就获得幸福了吧，为什么偏偏是我啊？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将自己的右手从自己的被子里抽出来，接着对着天花板伸了出去。那是一只毫无力气的手。忽然，他露出惊骇的神色，随即转变成发自内心的苦涩笑容：“这是心痛的感觉吗，最近好像经常感觉到啊。” 接着，他有些意志消沉地躺在床上，过了许久，徐无齐忽然挺到自己的手机正在震动，于是他拿过来看了一眼，不出他的所料，是刘思捷给他打来的电话，只不过他现在才打电话过来反倒让他有些惊讶。不过他接下来的举动就有些让刘思捷惊讶了，因为他真的接通了电话，“找我干嘛？” “你居然真的接了啊。”刘思捷在电话那头感叹一声，接着继续说到：“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是啊，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自己哦。”说罢，徐无齐就挂了电话，并且随手往自己的床上一丢，“这就算是最后一通电话吧，之后就看他们那边会怎么选择了。不知道我这边的人有没有在好好工作呢。” …… 自从徐无齐离开以来，已经过了几个月之久，这期间，尽管刘思捷几乎没有主动跟别人提过这件事，但俞帟霜和刘思媃都已经知道了徐无齐离开的消息。她们也都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刘思媃自然是表示有些担心，因为徐无齐一走，不管徐无齐有什么想法，这都代表了刘思捷现在在明面上，得自己一个人面对钟摆，面对这个不知道其真身究竟有多么庞大的组织了。不过最后还是被刘思捷哄好了，尽管刘思媃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而俞帟霜的的表现则比较平淡一点，能看出来的，只有她的挣扎。关于这点，刘思捷也努力思考过，其实俞帟霜就是因为徐无齐离开了而松了口气才会感到有罪恶感。因为徐无齐的离开，某种程度上表示着刘思捷可能完成不了他的夙愿了。可俞帟霜现在在某种程度上说又是刘思捷的女朋友，所以会感到挣扎也是比较正常的。 另外，刘思捷在徐无齐离开之后，除了接手他这个就事务所的工作以外，还参加了另一个工作：参加对钟摆网站的调查。之前李丹娜和沈美心的案件，在经过调查之后，他们得到了钟摆组织的网站。其实这也算是运气好，因为他们本来最好了心理准备一点收获都没有了，结果沈美心相当配合，毕竟她并不是这个组织比较忠实拥趸者，所以对这个网站的保密并没有那么严，随便一问就答出来了。 运气好的地方在哪呢？就是钟摆的网站，乍一看像是在键盘上放了块肉，然后放条狗上去让它咬出来的。什么东西都有，比如说大小写的英文字母和一堆莫名其妙的符号，根本无迹可寻。可沈美心就是能记住，因为她就是以记忆力见长的，据说原因是她看到这么复杂的东西时，心里一阵不爽，就就努努力给记住了，结果现在就便宜了警方，那种网址就是不想让人记住的，可现在有人愣是给记住了，这肯定是钟摆组织始料未及的。 于是乎，现在钟摆组织的网站经过验证后，在警方内部已经被完全公开了，而沈美心也顺势变成了被警方保护的人，毕竟鬼知道会不会有人想灭她的口。另外，刘思捷兄妹也被警方顺势保护起来了，这是在刘思捷和方晨浩经过分析之后，马上想到的意见事情。现在徐无齐走了，虽然看不懂这家伙的目的，但既然他走了，钟摆的人很可能会来袭击刘思捷，以达到让徐无齐出面的目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试探（一） 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刘思捷这边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无论是刘思捷还是刘思媃这边，既没有莫名其妙的信息骚扰他么逼，也没有可疑的人顶上他们，似乎钟摆组织完全没有想要对他们下手的意思。 对于这么平静的日子，刘思捷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觉得更加奇怪。毕竟自己身为跟徐无齐最为亲近的人之一，钟摆组织的人怎么也该表示一下吧，结果现在除了那天晚上喝和徐无齐一起感受到到对方那明确的杀心以外，简直不要太平静，搞得刘思捷都快以为连那天晚上的话也只是在吓唬他们罢了。 关于这点，刘思捷在和方晨浩聊天的时候，也得到了一些启示。其实要解释这件事很简单，只要想到刘思捷被Y绑架的那次就行了。他被绑架的那次，钟摆组织的人显然没太把他当回事，也就是说他在钟摆组织的人心里，并不是一个值得注意的角色。 当然了，这时一种说法，方晨浩给出分另一种说法就是：其实徐无齐现在地做法也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了钟摆组织。当初徐无齐离职的原因，一定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也有些受不了自己保不住跟自己同行的兄弟们了，而现在他又怎么会做出抛下自己搭档的命自己家一个人逃走的事呢？ 这个问题是可以引出更多问题的，对于钟摆组织的人来说，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家伙做的到底是真是假？要知道，徐无齐的人脉关系绝对是不弱的，单从他获取信息的手段以及每次出去旅游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说不定徐无齐手上也有一个组织。 那么这个组织现在可能会做的事情是什么呢？显然就是监视刘思捷他么逼，以保证他的安全了，要是钟摆的人动手了的话，就算是自投罗网，正中了徐无齐的下怀。因此他们也不会轻易下手。 另外，方晨浩在跟刘思捷聊天的时候，居然还表示徐无齐似乎真的有那么一支手下的人，但是其真实性还有待验证。虽说不知真假，但刘思捷的心里多少放心了那么一点。 放心归放心，但是刘思捷是不会放松警惕的，毕竟鬼知道钟摆的人什么时候就会对自己下手了。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说，刘思捷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更应该加强警惕。以Y的性格和以前留下的事迹，要是得到消息说徐无齐这边也有人在保证刘思捷的安全时，指不定会这么说：“有人暗中保护他？暗中有什么用，给老子明面上把他轰得连渣都不剩，让刘思捷变成一个渣男。” 想到这种事之后，刘思捷的心里便更加阴云密布。而且，他最近还总觉得可能要出什么时期的样子。 为了应对自己很可能躲不了的暗算，刘思捷最近这段日子的生活作息都改变了不少。比如说起床时间，更早了，相对的，睡觉的时间也早了那么一点。不过坐公交的时间倒是变得不定起来，他现在通常都会先看APP上的信息，等一辆车出发后，才会出门。当然，这时间也变得不定起来。 其他的调整就不是很多了，而关于双休日，他现在都不会去徐无齐那里了。那天离开之后，刘思捷就在徐无齐的事务所门口贴了张条子，让又是的人打他的电话，不过最近一个人都没有找他。 虽然刘思捷地生活依旧十分平静，而且对于Y的追查也就此陷入了瓶颈，但刘思捷还是隐隐觉得可能要出事。 这愁绪就像一进到了十月的风，让他的身心都感受到这微凉的寒意。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懒散的七天长假过后，学生们的注意力也不得不回到了痛苦地军训之上。今年南方的天气对于军训的学生来说，已经相当友好了。除了晚上确实有些冷以外，别的时候都是比较舒服的，当然了，只要别开电风扇，就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刘思捷作为即将毕业的学长，自然是不用军训的，不过他也没那个心情在这帮学生面前装什么，虽然每年都有去新生面前吃瓜和饮料的人，不过被教官教训一顿的人也不在少数。再说了，刘思捷也不是有这个心思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的人，他才不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事情呢。 然而，就在刘思捷紧绷着自己的神经的时候，一件事的发生让他惊疑不定。这天是十月十七号，而且也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就在左右人都觉得这次的军训就要这么结束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 军训的最后一天，校方的安排是：上午进行阅兵式，之后就是各位领导的讲话环节，接着就结束新生军训。一开始，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地进行着。 结束了阅兵式之后，就到了各位领导讲话的环节。然而就在这时候，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在注意着主席台上的各位领导，但是在上方的雨棚上出现一个黑色的大包时，所有人得注意力就渐渐被这东西吸引了过去。 导致学生们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过去的原因很简单，这个主席台的雨棚设计很简单，几乎没有任何倾斜，而那个包又是方方正正的。另外，之前也提到，它是出现的，也就是说，它原本不在那里，换句话说，它在动，而动的方向，自然就是主席台上的领导们。 慢慢的，那个大包从各位领导的前面掉了下来，还把当时正在说话的领导吓了一跳，不过领导毕竟是领导，当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马上继续讲话了。但是之后围上来的人可就蒙了。 周围的教官看到这么个玩意儿掉了下来，马上冲上去要把这东西拉走，但似乎太重了，结果得两个人才将其拖走。 既然是这么重的东西，那么肯定就会有人好奇嘛，特别是拖袋子的那两位教官，他们绝对是最好奇的，但是打开之后，他们就懵了，因为里面……是一个人。不过这话要这么讲就不严重了，详细点说，里面的人，虽然很完整，但是已经失去了两样东西：生命和正常该有的形状。 而且这个袋子的材质似乎还很特殊，里面除了一个已经非常规整地被切成不知道多少块的人体以外，还有巨量的血液。刚才这么一摔，也导致了一些血液喷溅出来。而现在打开之后再拉上拉链，竟然莫名止不住了。现在只能靠有人扶着才能保证这里面的血液不通过拉链的缝隙流出来。 而那些喷出开的血液，也因为颜色的问题，几乎完全融入了红色的塑胶跑道，一时间肉眼还真有些难以分辨。 这件事，当然是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封锁住了，毕竟这种事情无论是对于现在正在进行的事情，还是对于这里的学生、教师和领导来说，都是相当不该透露的事情。但是呢，这个袋子从主席台上面的雨碰上掉下来，以及从里面喷出了不少血液这件事，是所有新生有目共睹的，各种留言也马上传了开来。 毕竟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单看这玩意掉下来的方式就知道了，那个雨棚是平的，而且那个大包也是个长方形的物体，就算是里面没有任何东西，都不可能造成一点移动。 就算是今天有风，但是第一排的人肯定全都看得到，这玩意在掉下来之后需要两个教官抬走，说明里面绝对有着不俗重量的物体。既然这里面的东西得两个人抬才能抬走，那么风又能怎么样呢？所以这玩意掉下来的原因肯定是有人为因素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的血液在掉下来的时候是直接从拉链里喷溅除来了，对于第一排的学生而言，那时候绝对是一个非常具有冲击的一幕。另外，那时候正好是讲话环节刚开始的时候，主席台前的血液，今天的风，显然很容易想到一些事情吧。没错，那些血液散发出的血腥味，借着今天的风，传入了不少人的鼻子之中。 在这些人之中，就算是有对少人对这气温感到陌生，可这里面绝对能够将它的味道认出来。综合以上的条件，这件事绝对能够以爆炸性的速度传播开来。传播得也会相当轻松，毕竟，所有的新生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就只有老生了。而在这么一个学校里，一件事情想要传播开来事很容易的，更何况是所有新生一起传播呢？ 于是，这件事以相当恐怖的势头，竟然在那帮领导讲完话之前就传到了刘思捷的耳朵里。当然了，这可能也是从那边传到刘思捷这里的步骤比较少吧，所以他得到消息的速度相当快。 那时候正好下课呢刘思捷正无聊的时候，准备玩会儿神经衰弱或者猜数游戏放松一下。就在他正在做选择的时候，俞帟霜忽然一脸担忧的走到他身边，“这次军军训好像出事了？” “啊？”刘思捷有些厌烦地看了俞帟霜一眼，结社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军训能出什么事情？” “你自己看吧。”俞帟霜将自己的手机交给刘思捷，上面显示着俞帟霜在跟某人聊天，从名称上来看，是一个新生。刘思捷无视了粉红少女心的界面直接点击了屏幕上的一个视频。接着，这个视频就开始播放起来。 其实就是距离稍远地将那个包掉下来的过程录制下来而已。虽说距离稍远，但是这玩意估计是能放大到50倍的那个手机，刘思捷几乎是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镜头慢慢拉近。不过看到画面上的包开始移动时，他的表情也随即从略微惊恐变成了满脸严肃。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件事绝对有人在背后主导，但至于是恶作剧还是别的什么，刘思捷无从得知。 视频时间很短，只有短短半分钟而已。刘思捷看完后，开始看俞帟霜和这个新生的聊天记录，当他看到“血腥味”这个字眼时，呼吸瞬间粗重了一点。可下一秒，他马上理顺了自己的呼吸，一脸心平气和地将手机还给依旧满脸愁容的俞帟霜：“别管这东西了，估计是什么恶作剧吧，现在也哟很多东西能装出血腥味的东西的，但是在这时候做这种时候也真是恶劣啊。” 听完刘思捷的说法，俞帟霜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手机几秒，才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刘思捷的侧脸，“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此时刘思捷已经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回自己的消遣项目上，因而让他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敷衍：“是啊，我虽然也觉得可能真的出事了，但是我也不排除只是个恶作剧的可能，毕竟现在有的线索只是气味和红色的液体而已，颜色可以用色素或者颜料来处理，气味也可以用一些东西调制出来，所以，看学校这边这么说吧，虽说也不太可信就是了。” “嗯。”俞帟霜呆呆地点点头，似乎是为了和刘思捷再多说些话，她此时问起了徐无齐的事情，“徐无齐那边，你有消息了吗？” “嗯，我之后跟他打过一次电话。”刘思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接着抬头看着天花板看口气，“说实话，我也不太知道这家伙到底在干嘛了，不过，我相信他在干活。” “嗯……”这时候，俞帟霜可能在暗骂自己把话题引导了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但她看着刘思捷的视线，却慢慢柔和下来，她忽然轻笑一声，拍了拍刘思捷肩膀的同时起身离去，“那我先回去了。” 而另一边，新生军训也终于宣布圆满结束，随着所有的学生都离开了这里，领导也走了下来。不过他们没有一个人对这个包表示好奇，因为他们那个方向是看不到包里喷出血液的景象的。另外，刚才也提到过风的事情，由于风的存在，让主席台上的人几乎完全没有问到任何异味，只是在下来的时候才问到了浓浓的异味，然而，他们没有人把这当回事。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