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狂犬之城》 1:急电和怪事 禹都的夏天,热得让人着急。 教师节刚过的一个中午,自己设置的手机铃音‘yeah’忽然响起,震得我身子一弹,也吵醒了睡在另一卧室的室友兼同事傅滨,冲我一吼:“金瑞!你龟儿给老子把铃音关了,一天到晚yeah,yeah,yeah,,老子听见都烦。” 我也吼:“锤子!给我滚回去睡。” 在接听电话几秒後,我脸色一沉,快速从软铺上爬起,应付着电话那头,嘴里一直‘嗯嗯嗯’,在卧室转悠十几圈後,才晓得事情的大概,打电话过来的是我老爸,不停地说:“你爷爷出事了,还在县医院抢救,你小崽儿快回来。” 这听得我手心冒汗,突如其来的报忧确实吃不消,接完电话才发现老爸没有说出爷爷出事的细节,可能也是事情来得突然,家里人都慌了一团,我作为金家独苗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 我又让傅滨再去上夜班的时候顺便给我请假,傅滨说最近货仓离职的人多,人手不够,我走开几天,组长肯定不高兴,我急上心头,说:“不就是一个电子货仓吗?老子艺术专业毕业,现在跟你们这些龟儿混货仓,不高兴的应该是我。” 我跟傅滨都是昨天夜班工作,那崽儿答应後就回去睡了,我也快速收拾了小提包,就往长途汽车站赶,准备回去一直住到18岁才离开的家乡阳城,一路高速最快也要3个小时,我上完夜班眼皮子没有坚持很久,车子一动,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车子在高速路边的休息区停下,我就去了一趟厕所,完後出来洗手也没有为意,只是突然地两个带阳城口音的人说起话来,里头内容确实令我心里咯噔一声。 “听说金老汉出事了,还在县医院抢救,想不到被自己养的东西给害了。” “我家里老幺今早上就在现场,说事情突然一下就发生了,好多人都不敢上前拉住那东西,金老汉半身都是血,好吓人哟。” 我听完就身子发抖,心说阳城人口只有17万左右,这两个老乡晓得我爷爷的名堂,也可能认识我,就快速回到车上,一会儿还真是发现那两个老乡也上了车,我不想多事,就低头拿出手机,再问问老爸究竟事情是哪样的。 哪晓得,接连给老妈老爸打电话都没人接,再给大伯打也是一样,最後打给伯娘才晓得老爸他们都在县医院守着,手机不通确实知道不多,这也够我急得半死,跟爷爷说好最快两年就把孙媳妇带回去,难道爷爷注定喝不到我这金家独苗的喜酒? 刚要闭眼继续睡,就听见前排那两个老乡扯起了嗓子,一个说:“刚刚我家老幺打过来,说赛方决定放弃重赛,「公爵」直接晋级下一场,应该是跟「麻辣」打下一轮,那确实好看。” 另一个接话:“不会吧!这个签抽得差,「麻辣」肯定不得行,一说体型绝对是「公爵」占优,我觉得没看头。” 我别过脑袋,听完两老乡的话,就很自然地心头一念:「公爵」,三届总冠军,「麻辣」,一届上城冠军。。。 ***** 我家乡,阳城,依江而建,靠山而立。 冬季多时起雾,很难见雪,夏季江潮一般涨高五米左右,这时我们城里头的人就喜欢下江游泳,但从我记事起,江里就淹死不少娃儿,自己读过小学,就没敢再下江游泳了。 而一条完整的主城马路就像直线切蛋糕一样,把阳城分为上城和下城,上下平均,人口各半,上城靠山,下城依江,但绝对没有区域排外的思想,下城的菜市场人气最旺,上城的人也多时去那里买菜,城里头的人就这麽规矩地活着。 家乡阳城没什麽惹人来的景点,最多也是‘好吃一条街’比较出名,连远在禹都的人都晓得我们有这个名堂,那满街都是烧烤摊,夏天人气最旺,一手冰啤酒,一手烧烤,舒服得很。 再要说我们阳城最最出名的事情,就不提什麽善於出产美女了,真实的是,阳城在20年前已经开创出一个别具一格的名堂,那就是「阳城斗狗竞技大赛」。 这比赛的由来,我至少听爷爷说过十几遍了。 先说这比赛的基本细节,分上城冠军和下城冠军,两个盟主再定时间在阳城的群益广场而特设的竞技擂台上争夺总冠军,赛事一年两季,分秋天初和夏天末,进行一季需75天左右。 那时候还小,我也不懂为什麽那些大人吃饱了没屎拉,还他妈那样虐待可爱的狗狗,但长大後弄了个清楚,才发现比赛由来很是无稽,说两家建材公司一直是对立关系,两家老板平时也喜欢上茶馆搓麻将,本来生意上就对着干,在茶馆上里头也肯定结了怨。 建材工地上惯於养土狗子,防止有人偷建材料,本来两家公司就没有隔多远,一天在街上,两家各自养的土狗子就咬了起来,四斗六的局面,後来还死了一只,受到损失那家老板叫嚣不依,说斗甩票子是没有意思的,乾脆就牵狗来再咬一场。 那时的群益广场还是个废地,乾秃秃的,杂草也不见几根,两家老板就牵狗又咬了一场,也不晓得哪个把事情传来出去,废地那天聚集了好几十人,看得也觉新鲜,後来虽没有咬死狗,但也伤了几只,城里唯一一家宠物诊所在那天多了几倍的生意额。 其实,斗狗早就不是什麽新鲜事,我後来懂多了,才晓得人类劣根性难改,觉得狗咬狗看起来刺激又好耍,就那样念念不忘了,而等自家土狗子伤愈後,那两个老板也牵狗咬了一场,其中一个还弄来一条洋狗子,引来更多人在废地上看热闹。 这咬着咬着,有个光头就牵狗出来说是单挑,顺便一方都可以,但当时我爷爷也在场,他亲眼看见这个光头就派出一条灰色土狗子,把老板的洋狗子咬得呜呜投降,看热闹的闲人竟还鼓掌叫好。 那时候阳城主力率先发展上城,处於下城区的废地几乎长年冷清,後来光头索性在群益广场的旧址废地摆‘擂台’,甩下票子,明说哪个愿意牵狗跟他的土狗子单挑一场,赢了就票儿拿走。 从斗狗竞技技术上来说,土狗子不可造也,怎麽练也不会成大气,但这光头下了战书,城里闲人都觉得好耍有趣,排队一个接一个地单挑,竟次次败阵,各自又滚回家重新练狗,这才造就光头和他的土狗子成为了擂台冠军,不过那时候斗狗风气还不成熟,光头的这记录一直都没有资格被列入「历届冠军名单」之中。 虽然一切比赛规定和细节都没有成熟,但城里的闲人突然有了股劲头,就觉得这种比赛可以长期发展下去,倒是好笑,最後领导阳城斗狗竞技大赛渐渐成型的,就是当初那两个有过节的老板。 一个叫张宽,年轻时从穷镇走来阳城,拼了几年日子也过得安逸了,另一个叫刘国友,阳城混到大,开建材公司之前,弄过几辆大货车帮人装煤,票儿也越来越鼓,两个人一股劲上来,都说斗狗竞技有得搞,一场酒就泯了恩仇。 张宽和刘国友为让竞技大赛尽快成型,私底下又喝过好多次酒,请人组织和宣传,出钱在废地建造擂台,把‘竞技精神和享受荣耀’的口号喊遍整个阳城,正式大赛第一季前,斗狗协会几近成型,这二人至今仍是负责人。 再等我自己接触过电脑游戏後,觉得这斗狗竞技根本就是一款“养成游戏”,人类对胜利和荣耀最原始的追随,後来根本和票子多少没有半点关系,记得我高考那年,最人气的现象不是满城都在复习,而是满城都在练狗。 如今,练狗师虽然还不是主流职业,但已是阳城的一个标志象征,而每年两季的斗狗竞技大赛不但本地人要去观战,就连邻县甚至禹都的人都远道而来,每个人心目中都有最追崇的斗犬,现时最具人气的就是「公爵」。 而我爷爷目前已近75岁,20年前提前从磷肥厂退休,仗着奶奶已经去世没人管他,也赶上了这股劲,临老改行,就凭着一天在街上捡来的一条土狗子,做起练狗师,後来那土狗子取名「小金刚」,爷爷自创方法天天练狗,算是勉强拿过三次单场冠军。 ******* 长途车坐着难受,我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久,梦了一场,梦中听见爷爷说:“小崽儿几时把孙媳妇带过来,我等着喝你的喜酒,你也不要一天在禹都混日子,真的混不好就给我滚回来,我教你练狗。” 终於回到阳城,那时天色很暗了,我饿得不行,就在长途汽车站门外的吃摊上买了碗凉面,匆匆扒了几口,这时一辆摩的师傅过来兜客,问我去哪,我就问去县医院多少钱。 “7块,你去问,别个都是要7块。”摩的师傅好自信的样子。 我暗骂一句“锤子”,人也着急,只好认宰,一路过去屁股被摩的後座颠得发麻,到了县医院就朝住院部冲,找对地方後发现老妈老爸和大伯都守在爷爷的病床边。 “小崽儿,这时候才回来,叫你坐火车回来你不听。”老爸有点气,但又主动接过我的小提包。 老妈情绪还好,不断问我吃饭没有,大伯脸色却很难看,我打了声招呼,他也只是“嗯”了一声而已。 我说:“临时火车票买不到,我回来算快的了。” 然後我走近爷爷躺下的病床前,看见爷爷左边肩膀被包扎了几大圈,颈脖上还有几滴没擦乾净的血迹,已经乾透,抠一抠就掉的样子,而爷爷闭目不醒,大伯解释是失血多了,重新输血後爷爷需要静养,已经昏睡了五个小时。 我转身就说:“这是哪个龟儿做的?欺负老人有啥子本事?” 老妈老爸都在叹气,大伯也在摇头,都不说话,急得我快冒火。 不过,在高速路的休息区听来两老乡的对话,我隐约猜到了一些什麽,但不敢嘴巴太快说出来,就转了口风:“「火线」呢?有它跟爷爷一起,怎麽可能有人敢整爷爷呢?” 大伯面色越来越难看,他说:“那狗子跑了,听上城一些人说,他们看见「火线」跑去‘後坡’了,把你爷爷肩膀咬出两个洞的,就是「火线」那狗东西。” 我吃惊得退了好几步,说:“不可能!大伯!你把具体情况再说一遍,我就是不信「火线」可以做出这种事情,爷爷平时脾气来了踢「火线」肚子,「火线」也是怕得要命,我才不相信你说的东西。” 老妈拉了拉我的手膀子,说:“比赛的时候,你大伯一直在你爷爷身边帮忙,哪个也想不到「火线」突然跳出擂台,直接给你爷爷肩膀就是两口,当时你大伯都不敢去拉,其他人只能帮忙叫救护车了。” 老妈已经说得很详细了,但我就是不服气,我也绝对了解「火线」,那东西是不可能害爷爷的,所以我就说:“当时「火线」是不是在跟「公爵」打,这里头是不是有诡计呢?” 老爸求我别管太多,老妈也问得烦,又问我饿不饿,但大伯脸色不改,他说:“我一直陪你爷爷在擂台边上,开始没有发觉有哪样怪事,当时「火线」被「公爵」压住了,本来拼命翻身也不得行,「公爵」你也知道,那架势。。。,但哪个也没有想到,「火线」突然一下发力,弹了起来,不去找「公爵」打,反而就把你爷爷咬了两口。” 我他妈听不下去了,就说:“我要去‘後坡’找「火线」,我要把它带回来。” 待续。。。 2,後坡 不早了,大伯决定留下陪爷爷,伯娘也过来县医院送饭,专门弄了几道淡菜,被我大伯扒了一半,剩下的说是等爷爷半夜醒了,就留给爷爷吃,这时候就不去喊醒老人家了。 我自然一百个不放心,生怕爷爷会在今晚驾鹤西去,但上完夜班又急忙赶回来阳城,脑壳有点痛,眼皮子一直在坚持,才跟老爸老妈回去了上城家中,又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几乎空调也懒得开,就倒了下去。 老妈不懂我的疲累,还煮了碗鸡蛋面条送来房间,发现我脱得只剩短裤,准备睡上一场,就马上心疼起来,说:“看把我娃儿累得,妈妈煮了鸡蛋面,起来把它吃了,还有这个天气睡觉怎麽不开空调呢?你先吃,妈妈给你开空调。” “你拿去给老爸吃,我要睡觉,明天早上还要去‘後坡’找「火线」。”我很快就感受到空调飘出的凉气,身子放软,基本上後来老妈在说些啥子,我像喝醉断片一样,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客厅桌子上早就放好了两根油条,和一杯加糖的豆浆,那是我这25年来最喜欢的早餐吃法,我在客厅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吃完早餐,心说也不晓得会在‘後坡’逗留多久,就顺便拿了几个包装曲奇饼,到时拿来填填肚。 刚走出家门,老妈打电话来劝我不要去‘後坡’,说是这种天气山上草蛇多,容易被咬,我听了就觉得啰嗦,心说自己也跟「火线」有感情,如果爷爷是清醒的,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後坡’找「火线」。 “哎呀!老娘,你不要管,火锅店中午客人多,你跟老爸把你们的生意搞好就行了。”我挂了电话,本来就性子急,让老妈一啰嗦,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再说上城靠山,所谓的‘後坡’是我们阳城人对山腰一带起的外号,但这称呼仅限山腰一带,再往上爬几百米,就是顶峰,顶峰有个砖头修起的二层小屋,早年是守林人的休息站,但如今这职业没人干了,小屋也长年失修地空着。 阳城靠山而立,特别是住在上城的人,想再往上走就要爬坡上坎了,我的地方我做主,小弯小道我一世记得,但即将上去进山口时,我在气象局的员工宿舍楼停下,朝楼上一喊:“告花儿(乞丐),在屋头不?” 告花儿(乞丐)本名叫「童爽」,是跟我小学和中学一起混大的兄弟夥,一个自称要‘正经混日子’的80後男人,这龟儿读完高中不晓得啥子原因就很抗拒外地,一直在阳城的一家电讯公司上班混日子,他的外号由来很是滑稽,因为这龟儿小时候喜欢随地捡东西,胶袋都捡回家,隔壁邻舍的人就给他起了这麽个外号。 告花儿他父母都是阳城气象局老职工,几乎一辈子都是一家人住在气象局员工宿舍里头,他们对告花儿的管教宽松,小时候我们几个一起去游戏厅打游戏,我老爸拿着藤条找到游戏厅赶我回家,但每次都不见告花儿的父母来赶那龟儿回家。 但告花儿绝对是我的挚友,我感觉,我人生没了这龟儿是不行的。 很快,3楼一个窗户探出脑袋,告花儿明显是知道我要回来,往楼下一吼:“咦!你龟儿回来这麽快,又不给老子提前打给电话,你爷爷金老汉好点了不?我妈还说要去县医院看你爷爷。” 头上的阳光烧到我脑壳顶,热得我发晕,就说:“屁话多,那些就不扯了,我现在去後坡找「火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告花儿说:“不得行!我在跟一个妹儿聊短信,那妹儿长得好乖(漂亮),你自己去吧,记得晚上在‘好吃一条街’集合,我们啤酒喝起来!” 我理解告花儿的重色轻友,那龟儿也是多年寡男,就心说可以喝他的喜酒,也是不错,然後自己继续往後坡上方走,过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进山口,理论上就是一块乾秃平地,中间有一条常年被人脚踩出来的‘梯子’。 要爬到‘後坡’那一带,一般需要十几分钟,但我一边慢爬还一边看看四周有没有狗屎,如果「火线」一路跑上来,肯定是又撒尿又拉屎,除非那狗东西不走正道,是从梯子的两边短草丛爬上去的。 终於爬到‘後坡’一带,我在一个荒废田地里站着歇气,等气顺了就朝天一吼:“火线!火线!出来!出来!” 以前我每次去爷爷家,「火线」都是急忙朝我扑过来,又舔又摇尾地,跟我关系好得很,但此时面对四周一无回应,我就不仅苦恼起为什麽「火线」要伤害爷爷的原因,都说犬类也会发急,但我感觉事情没有那麽简单。 “咦?你不是金老汉的孙儿吗?来这里找「火线」啊?” 阳城的老辈子还是多,多少都跟我爷爷交集过,但说话这老头我肯定不认识,就礼貌喊了声‘爷爷’,又说:“嗯,我老爸和大伯本来就反对爷爷练狗去比赛,反正「火线」一下跑了,他们是不会来找的,加上我跟「火线」还是有感情,也舍不得那狗东西啊!” 眼前这老头肯定过了70岁,我看他一身打扮还拿个断树枝当拐棍,可能就是那种风雨不改每天坚持爬爬山的老头,他在原地喘了几口气,就说:“你爷爷金老汉在当年那麽意外地捡来一只‘狼青幼崽’,他练的「小金刚」其实也凶,但气候不足,刚刚练起来手忙脚乱,可以拿几次单场冠军也很不错的了。” 那老头扭开水壶喝水,他一席话令我想起了以前。 初时阳城斗狗风气渐渐成熟,「小金刚」是条雄犬,确实是我爷爷从街外捡来的,开始我爷爷误以为「小金刚」只是条土狗子,先把老屋院子里的石桌拆了,捡回家就天天练,一般就是练力量和肌肉,让「小金刚」拖着一个旧轮胎天天在院子里绕跑。 後来「小金刚」长成10个月大,就快有参赛的资格,我爷爷就在一天中午牵「小金刚」出去,从上城显摆到下城,一人一狗又下江游泳,最後去了刚刚建成的斗狗擂台,打算向‘同行’展现一下自己的训练成果。 “金老汉,你这狗子并不是土狗子,而是一条狼青啊!狼犬跟狼的混血,懂不?”当时就有个人认清了「小金刚」的品种,我爷爷开始不信,一连几个礼拜都打听着,还牵上「小金刚」去了邻县让高手请教,最後才明白自己当初捡的是一条狼青犬。 但狼青犬不是最纯粹的斗犬,「小金刚」铁青色,三角眼,身姿绝对比不上传统斗犬,而我爷爷脾气向来顽梗,跟我老爸和大伯吵了几次架,还是要坚持练狗参赛,最後率「小金刚」在上城出战,几次单场冠军就成为了爷爷踏入斗狗竞技的开端。 而「小金刚」的下一代终究没有成气候,我爷爷那时也有了练狗经验,等打种母狗下了崽儿,爷爷亲自挑了一只跟「小金刚」一样铁青色的幼崽回来,花了很久时间却没有练狗成功,那幼崽长到了9个月连家猫都怕,气得我爷爷跺脚。 接连几代都没有亮眼的成绩,被我爷爷直接当成了家犬看门守院。 而「火线」就是「小金刚」的第4代血统,那狗东西出生时我也刚好18岁,当时别家孩子拼命复习备战高考的时候,我就天天跟告花儿在游戏厅打发时间,也正是那时候,「火线」的战斗天赋被爷爷发掘了出来。 至今,「火线」已过7岁,在冠军榜上已有两次总冠军的记录,我爷爷就仗着这种荣耀,在阳城过得好不威风,这势头从去年第一季的斗狗大赛结束後才消减不少,因为已属老将的「火线」被对手‘十指秒杀’,那对手就是「公爵」。 ‘十指秒杀’是十根指头挨个数数,十秒内被对手解决的意思,那一战,听说「火线」败得很狼狈,虽然最後没什麽伤势,但比赛中「公爵」先发制敌,压得「火线」反身都难,出局之後,我爷爷还是给「火线」买了几根火腿肠,但他老人家却好几天没有说话过。 为什麽我总觉得爷爷受伤的事情很奇怪,就是因为昨天比赛中,「火线」面对的对手就是去年的老敌人「公爵」,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感觉很不舒服,认为或许事情发生的原因很简单,但就是他妈的吐不出来,心里冒急。 “「公爵」确实凶,我也觉得「火线」该退下来了。”老头又嘀咕着。 我没理会太多,找到「火线」要紧,就跟登山老头招呼了一声,想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那老头一声叫住我,说:“还有。。。,前些时间我来登山,在後坡这一带的不同地方都见过你爷爷,你爷爷带着「火线」,好像是在练狗,但我不敢走得太近,斗狗那东西说咬就咬,信不过,所以我每次都远看了一会儿,觉得你爷爷练狗的方法很奇怪,具体感觉也说不出来,反正当时「火线」也是一副不情愿的狗样子,你爷爷也对「火线」时不时地大吼,金老汉凶得很啊!” 这线索绝对有用,因为我知道爷爷练狗,一般都在自家院里,不会爬坡上坎那麽累跑来‘後坡’,我肯定是又追问了一些细节,但老头也说细节不多,反正就是觉得我爷爷带「火线」来後坡肯定有鬼,我将这消息牢牢记住,再谢谢那老头,又朝整个山腰吼着:“火线!火线!出来!” 3:水库 云遮住了天上的金光,整座城都阴了下来。 我窃喜着,难得不再被太阳烤得发晕,就抓紧了时间,扩大在‘後坡’的搜寻范围,朝更加没有人烟的一带走出,中途还捡了个断树枝,偶尔在草丛中拨几下,也不知道有何意义。 走了十几分钟,我好奇天上的那云群好大,一直遮住了太阳的金光,心说天助我也,一路走着就信心更大,更卖力,吼着‘火线’不下几十次,但越往‘後坡’的深处去,周遭越寂静,一阵风吹得烂树林哗哗地响。 四周无人,但我没有害怕,更有赏景的心情,因为‘後坡’一带我熟悉得很,小时候过年跟一些小夥伴上来这里捉迷臧,或是拿着新买的胶弹枪,分队打埋伏战,那回忆美好得很,边走边怀念着。 很快,我走到了一条石渠沟上,这石渠沟我从小也不清楚用意何在,猜测可能是遇见暴雨天,用来排走山上的雨水之用,但我从小没有去细究,更多是在跟小夥伴们打埋伏战时,用来掩护,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士兵。 石渠沟很长,一端口就在我刚刚遇见登山老头那一带,但另一端口在哪里我从来没有清楚过,也听我老爸说起这石渠沟长得要命,延伸去了阳城管辖内一个小镇的山腰上,粗略一算,至少也有十几公里。 雨季过了,这时间的石渠沟里已经乾透,一路上我看见各类垃圾,连漏掉的书包都有,很多学校喜欢带孩子来附近一带秋游,那些小龟儿肯定就是这些垃圾的始作俑者,我又直接下去石渠沟里,沟墙不高,小学生跳进跳出也轻松自如。 哼着2PAC嘻哈歌,我一直在石渠沟里往前走,但突然地停住了,还反应般地退了一步,因为前面有两颗破裂的蛋壳,这事情我以前也见过,但还是心里头咯噔一声,因为知道那是山上草蛇下的蛋。 一想到草蛇的样子,我背脊自然发凉,连忙爬上沟沿,伸头仔细打量着沟里那两颗破蛋,确定暂时安全,草蛇不会从草丛里飞出来缠我脖子後,就嘴里嘀咕着:“锤子哟!幼蛇在哪里?应该跑不远吧?这。。。蛇蛋好像是被咬破的。” 我一下伸直腰板,朝四周一吼:“火线!火线!” 这时我就估计蛇蛋极可能是被火线咬破的,根据蛇蛋大小我也知道幼蛇已经快孵出,「火线」那狗东西还一下吃了两条幼蛇,真是个残害别人家庭的坏家伙,我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发现四周没有动静,才继续往前走。 刚走出十几米,我在石渠沟里发现两个幼蛇的断头,开玩笑地说「火线」这东西还真他妈挑食,残害别人家庭,吃了蛇身,还把别人孩子的断头吐在这里,这狗东西应该被我拖回去好好教训一顿。 然後一路过去暂时没有异样,刚才幼蛇的事情我一味断定是「火线」所为,因为这一带我熟悉得很,除了昆虫小鸟,也没有听说过有其它山兽,连野猪都在几里外活动,一般不出来‘後坡’一带觅食。 很快,我终於穿过了范围极大的烂树林,就看见又是一个童年回忆的地方,﹣﹣﹣「水库」。 「水库」是个象棋模样的水塔,有近十米高,以前给上城一带居民储水,但阳城发展极快,「水库」在多年前正式退役,如今四周还长满了杂草,接着我兴致冲冲地爬到水塔顶,山下阳城一览无余。 「水库」之所以令我怀念,是因为以前读书时,我跟告花儿还有几个小夥伴,经常来这里打发整个下午,架起脚一起斗鸡,一起在这里偷偷地抽了人生第一根中华烟,一起在这里玩弹珠,看七龙珠。。。 云群终於走了,太阳的金光重新洒下,整座城市也重新燥热起来。 我才不管一头的大汗,心说好久才回来家乡一趟,要不是爷爷出事的关系,恐怕我也不会来後坡和水库一带,就藉此吹着热风,东看看西看看,检查儿时这个‘根据地’的每一寸地方,除了烂泥杂草多了外,一切回忆都在。。。 小时候我们几个一起玩耍,肯定存在小朋友的那种矛盾,我就记得我跟告花儿在水库顶干过几场架,有一次那龟儿借了我的几本七龙珠,看完了耍赖不还,老子就在这里把他压住狠狠地打了一顿。 如今都快26岁,我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在水库顶上怀念了一圈,突然我踩到了一堆硬邦邦的东西,低身一看,发现是几个野兔的断头,难免惊得我退了几步,很快又将这野兔断头归为「火线」的杰作,心里就嘀咕着:“火线!你狗东西一下逃跑,不但伤害了我爷爷,还拆散了其他动物的家庭,又吃草蛇又吃野兔,你在後坡这里伙食这麽好,就别滚回来了。” 又是突然间,我听见「水库」下面有动静,极快肯定那不是人发出的动静,我开始站在水库顶的盲点上,看不清「水库」下面的环境,就小心翼翼地从边上伸出脑壳往下看,不见东西,但多了十几个很明显的泥印。 “龟儿!跟我捉迷藏?老子不信是天上的神兽下来了。”我确实没有害怕,因为那种动静是“嗷嗷”的低叫,我非常熟悉,但不再断定是「火线」发出的动静,因为那狗东西清楚我的气味,反应肯定是不同的。 但很快,我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说这後坡一带不可能出现家犬,就算登山人士带上家犬也应该下山去了,更不可能放任自己家犬满山乱窜的。 “锤子!难道是野狗?”那麽我这样去猜想,就绝对有些担心了,因为‘後坡’一带的野狗早就有了名堂,为了抢登山客的乾粮伤过几次登山客,阳城畜牧局也派人上来过捕捉打击,但野狗窜逃极快,畜牧局打击无力。 我沿着水库顶上走了一圈,很快在一个极难发现的盲点处看见两条露出的尾巴。 “锤子!还他妈敢躲在一边准备埋伏我,这些狗崽子是不是在山上垃圾吃得太多,比人类提前一步进化成精了。”接着我又继续骂了几句,掏出带来的包装曲奇饼,也估计是饼乾惹来了这两条野狗,连忙撕开包装,将曲奇饼掰成几块,撒了下去。 瞬间地,两条狗东西窜了出来,畜生终究好骗,我也看见两条狗东西没有佩戴颈圈,因为阳城斗狗风气已经成熟,即使是家犬,也会被戴上颈圈好作区分,就终於认定下面的两条是野狗。 两条饿狗在抢食,曲奇饼不能拖延太久,庆幸那两条狗东西还没有进化到晓得爬梯子上来找我麻烦,我之所以不敢轻易下去,是因为以前野狗伤人的事情在脑海里刻得很深,况且野狗不比斗犬和一般家犬,它们说弄你就要弄你龟儿的。 “你妈!吃完了快走,老子没有食物了。”我朝下面骂着,看见曲奇饼已经光荣完成了作为一个饼乾的任务,那两条狗东西就抬头望着我,眼神很不友善,我困惑这世界为什麽总要存在着伤害,老子是来这里找「火线」的,却遇来麻烦。 一想,我“咦”了一声,用力吼了几声「火线」,盼望「火线」突然降临来救我,干死下面那两条要害我的狗崽子,於是我又朝下面喊着:“你们两个趁有时间就快点跑,老子的「火线」一出来,你们两个龟儿就死定了。” 我相信着「火线」的实力,那狗东西要是面对下面两条野狗,基本上一打二,也会给出「十指秒杀」将其干掉,但我像个傻儿等了半天,「火线」根本失去了出来救主的机会,我一时不敢走下水库顶,好不尴尬。 基本上我可以相信野狗会咬死人,即便下面两条是土狗子,我等了好久,发现时间已近黄昏,不能再耗下去,就开始朝下面那两条狗东西挥舞一开始带着的断树枝,一直骂着,当给自己壮胆。 这时,我听见身後又有了非一般的动静,就一个转身,还以为是「火线」,嘴里大喊:“火线!下去给我干掉它们。” 一秒後,我又失望了,但接着就是惊叹,眼前又出现了一条狗子,戴有颈圈,一身铁青,四肢聚力,两块竖耳十分英气,我可以明说这肯定是条狼青犬,但不是我熟悉的「火线」。 「小金刚」後代众多,阳城里有另外的狼青犬也很正常,但偏偏在这种时候,又出现在‘後坡’这种地方,确实令我有些疑惑,很快我也肯定眼前的狼青犬没有害我的意思,因为狼青犬如果要害你,那我早就脖子冒血了,更不会有时间在那里一直站着。 更加惊奇的是,眼前这狼青犬是从一侧坡边直接跳过来水塔顶的,中间有着十几米间距,一般土狗子不可能做到,我也佩服这狼青犬还有这种功力,估计这狼青犬非一般看门家犬,一定是条斗犬。 “嘘~!嘘~!”我像平时逗着「火线」一样,去逗着眼前的这条狼青犬。 但那狗家伙一开始不摇不动,尾巴半放空中,是根本不理会我的存在,等了一会儿才走到水库顶边沿,目光给向下面的两条野狗,然而两条野狗恐怕早就闻到了狼青犬的气味,身子弯曲着,尾巴躲在了屁股後,也不敢动,一直在那里发抖。 我大叫痛快,想不到被一条不知名的斗犬救了。 想害我的那两条野狗好半天才一路抖着地逃跑了,我不是第一天跟狼青犬打交道,被这不知名的狼青犬救了後,还很想摸摸它的狗脑壳,但正要下手,一个声音从远处树林中传出:“小夥子别动!它不会让你摸的。” 老子吓得差点摔了个腰板断裂,回神过来又看不见说话的人在哪里,就大声说:“朋友!谢谢你的帮忙,走!请你吃火锅去!” 对方没有回答,那狼青犬也一下加速,从水库边跳了回去,很快不见了。 接着我在原地等了好久,神秘的人和狼青犬都没再出现过了。。。 4:火炮 「小金刚」虽然九年前已经去世,被我爷爷正正经经地烧成灰,然後撒进江里,但「小金刚」的後代我基本都知道去向,一些没有战斗天赋的都送去别人家当家犬,至今在阳城斗狗界打混的,就只有「火线」了。 狼青犬说稀有,也不是太稀有,但我难以忘记刚刚那条狼青犬的神态和气质,很有「火线」的模样,我又回想了半天,还是猜不出半点那条狼青犬的来路,特别是躲在树林里说话的那个人,我一回味,觉得那人声线听来不像是年轻人。 不过我近一年没有回过阳城了,上次过年还被组长扣住,说因为过年期间赶货,我才没回来跟老爸老妈吃团年饭,於是我就觉得可能是这段时间,斗狗界又加入了几只新苗子的斗犬,是我自己错过它们登台罢了。 我决定找时间去县医院问问爷爷,老头一定清楚过我,又趁着夏末的黄昏没那麽早变暗,找了条小路,匆匆地离开了‘水库’一带,正式下山後,我位於阳城正在新开发的一个社区里,这里住楼几十栋,住客半满,下了一道长梯子,我就回到了阳城主道。 这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城里街道闹哄哄的,白天躲在屋头避太阳的人都出来潇洒了,所有火锅店的生意在这时候最高旺,老爸老妈的那火锅店都是一样,招呼客人忙得不行,我曾经试过在这时间里去找他俩,就被他俩说我碍事,骂回了家。 而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在山腰上逗留那麽久,差点遇袭又被救了不说,我是饿得发慌了,又不敢去老爸老妈的火锅店讨饭吃,怕两口子啰里啰嗦,加上告花儿那龟儿说好晚上在‘好吃一条街’集合,到现在那龟儿都没一个电话来,气得我扁了嘴。 我自己打了辆摩的,直接去了‘好吃一条街’,在平时常去的烧烤店一人坐下,老板就很快过来招呼,说:“金瑞好久不见哟,告花儿那崽儿呢?把他喊来,还是老规矩,第一轮五瓶啤酒不要钱,羊肉串韭菜先各来二十串,买单给你算七折。” 这种招呼我听见就觉得很他妈亲切,说实话,至今我跟告花儿在老板的烧烤店里还有赊账没给,不过那是高中时期的事情了,後来我工作了想把赊账清了,老板就是不要,说:“要麽继续过来吃,要麽不吃就给老子滚。” 我们几个一直称呼这老板为老田,老田的烧烤弄得也好吃,经常炫耀自己的烧烤配料是整条街最香最麻最爽的,他确实也对我跟告花儿很好,记得告花儿有次喝醉翻了桌子,把客人坐的胶椅子整断了,老田也没有埋怨一句,甚至还去给告花儿弄来热茶醒酒。 接着我催了告花儿几次,那龟儿说五分钟内一定到,要我将啤酒先倒起,位置弄好,准备迎接那龟儿的到来,老子也是认真过了头,正经地算起了时间,心说那龟儿在时间内到不了,老子就揍他一顿。 果真是五分钟内,告花儿吹着口哨,来到了烧烤店,一贯跟老田招呼了几句,还给老田敬了一根烟,才过来我这里,而我并不稀奇告花儿的到来,唯一引起我注意的就是那龟儿牵了一条纯白壮狗来。 狗子虽壮,一身钢肉,但体型不宽不高,左边眼睛那块还有黑斑,佩着一个黑皮颈圈,跟告花儿进来後就‘呵呵’低叫着,狗脑袋左右张望,烧烤的香味惹得它嘴里满是口水,一串串地滴在地上。 告花儿直接放掉牵狗的粗链子,嘴里叼烟,说:“啤酒喝起来,香烟抽起来。” 而我很熟悉狗的品种,自然问着:“你龟儿哪里弄来的一条巴斯特牛头梗,还养得这麽壮,上次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有说起这事情,你给老子在外头偷偷摸摸地做了哪些事情?快说!” “惊喜吗?先生们女士们!隆重介绍我人生的第一条斗犬,「火炮」,很明显这名字是向2次总冠军「火线」致敬,你也晓得我一向都崇拜你爷爷,喝完酒我们就去县医院看看他老人家。”告花儿一脸得意,先自己闷了一口啤酒,再给我递来一根烟。 我不是很好香烟,抽不抽要看人,但告花儿递来的烟我绝对要接住,点了烟狠狠吸了几口,告花儿又说:“老子终於可以养斗犬了,终於可以参加阳城斗狗竞技大赛了,我告诉你金瑞,再给我半年时间继续练狗,明年第一季的斗狗大赛,我的「火炮」将会隆重登场。” 告花儿崇拜我爷爷和「火线」,甚至是斗狗竞技的粉丝,这我一早清楚,他至今才开始饲养斗犬,据他後来解释说要弄来一条斗犬名将之後,价钱确实很贵,他在电讯公司的工资本来不高,磨到现在才弄来一条巴斯特牛头梗。 斗犬之後是哪种价钱,我略知一二,就像曾经「火线」的後种被阳城的一些斗狗竞技爱好者看中,给价过万,後来都被我爷爷拒绝了,这事不提,但我也知道阳城人气最高的几条斗犬,例如「公爵」是大丹犬,「麻辣」是比特犬,「女巫」是纽波利顿犬,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巴斯特牛头梗是哪个斗犬的後种。 “「火炮」的父系是哪个斗犬?说来听听。”我也闷了一口酒,烟也继续抽着。 告花儿半天答不上来,才说:“听说「火炮」的爸爸拿过几次单场冠军,血统纯正,正儿八经的是个战斗型狗子,老子花了很多钱才弄回来的,最近几个月我包儿瘪得很,这一顿就你给钱了。” 我没有计较谁来付账,但有种告花儿买狗被骗的感觉,就说:“几次单场冠军就属於斗犬名将了?**到底懂不懂阳城斗狗的名堂?你就算要买,起码也是「麻辣」後代那种级别,你这个巴斯特牛头梗我看是不会成才的。” 告花儿很不屑,拍了拍「火炮」的狗脑壳,说:“来!「火炮」!给你金瑞叔叔表演几下子,听好了,原地打滚再翻身,最後来个跳跃动作,准备~!起!” 「火炮」吐着狗舌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了一只狗掌。 我笑得快缺氧,说:“你妈的!你要的是一条斗犬,不是一条在马戏团表演的狗子,这狗东西连指令都听错,你龟儿还敢带它去参加比赛,我实在很佩服你啊!” 告花儿打着「火炮」的狗脑壳,说:“你一天就知道吃,简单的东西都做不好,今天的羊肉串你不准吃了,给老子好好反省一下。” 这时,老田也端着烤好的串串过来,一见「火炮」就说:“我的天!牛头梗?这狗东西其实不好训练,简单上擂台干几场还是可以,但如果面对「公爵」那种狗子,只能挨打了。” 斗犬都有固定的体型身高,以矮胜高的例子其实有很多,「麻辣」就是以一条比特犬的身份,打赢过一条体型较大的罗威拿犬,那场比赛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但听我爷爷说来,也觉得很是精彩。 我也基本认同了老田的看法,说:“我爷爷说过,体型不够,就要练习啃咬和摆脱的技巧,四肢一定要练成钢肉,平衡力也要苦练,为的是在比赛中架势站稳,不能输掉气场,最後才要重复练习致命的绝招。” 告花儿明显是受了打击,恐怕自己的票子要打水漂了,不过还是给「火炮」扔了一串羊肉,而老田听见我说起爷爷,顺便让我替他问候一声爷爷,给我们添了三瓶啤酒後,就走开招呼生意去了。 老田烤的串串就是他妈的香,我跟告花儿在接下一直没有对话,各自干掉了三十几串羊肉韭菜鸡肾和鸡翅膀,等不断几口的啤酒一下肚,那感觉舒服得很,完後告花儿抽出两根烟,一根照旧递给了我,香烟一点,啤酒在桌,我相信告花儿要发表什麽伟伦了。。。 “老子就不信,买「火炮」买错了,我觉得应该约几条斗犬出来跟「火炮」热热身,你龟儿觉得呢?”告花儿摸着肚子,打了声嗝。 我立马摇头反对,说:“斗狗竞技的会方规定过,阳城的斗犬一概不准私下比赛,发现了就会被永久拿掉参赛资格,连初赛都不可以参加,你想好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万一让会方发现,你的票子就真的要打水漂了。” 这酒精一上脑子,人就喜欢乱开腔,吹牛皮,告花儿酒量还行,但也郁闷得很,就说:“这规矩我也知道,但阳城荒地还是多,特别是往新开发那一带走到底,基本上也没有人会路过,我们就躲远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我还是摇头反对,说:“你龟儿要疯起来是可以,关键是没有哪个愿意陪你一起疯,其他人的斗犬都是在准备,或者正在参赛,不可能腾出一条斗犬陪你疯的。” 告花儿坐直了,烟灰一弹,说:“有!覃洋不是有两条多伯曼吗?反正那龟儿也没事做,一天牵狗出去耀武扬威地摆款,老子早就看不惯他了,正好约他牵狗出来跟「火炮」热热身,这事情就这麽办了。” 我嘴里“嘶”了一声,至少比告花儿清醒得多,就说:“要不得!你这是直接让「火炮」去送死,你晓得多伯曼犬有多凶吗?啃起来是我们几个都拉不住的,万一出大事,你跟我谁来负责?” “怕个毛线!老子就要弄他!”告花儿拍起了桌子。 6:擦鞋匠 一般,我这个人就性子急,还有点强迫症,刚刚我从爷爷的眼神里头,知道爷爷肯定是有事不说,一开始以为是爷爷精神不佳的缘故,但我想了半天依然觉得不对头,总觉得当中有鬼,决定这几天多点过来县医院,看看还能不能弄出啥子名堂。 我也知道大伯一直在医院加床位陪了爷爷好久,心里就有了主意,跟大伯说让他回去休息养养精神,爷爷这里暂时由我照顾,反正我老爸也正在过来,一会儿的工夫我能够应付,但大伯终究是看着我由小长到大的大伯,他看穿了我的心思。 “金瑞,不要以为把我骗回家很容易,你回来一趟看你爷爷,我们也收到心意了,一会儿我就跟你老汉说,把你撵回禹都去,你爷爷经不起你崽儿来打扰。”大伯说得认真,态度跟我小时候被他教训的一样,还有,他和伯娘都揍过我,我老爸还说揍得好呢。 听大伯有意思要撵我,我立马找了个新话题,自作聪明地说起我昨天去了‘後坡’。 大伯一听,脸色变得好快,就趁爷爷又睡去,把我扯到病房门口,还故意摆摆脑壳,说:“金瑞,你爷爷当初坚持要当练狗师,本来就跟我还有你老汉吵过几次,不是我老娘走得早,这老头也不会没有人来管,但你爷爷这把岁数,我们当後辈的也懒得说了,但你是我们金家独苗,就不要闲事管得太多,回去禹都上你的班,大伯开车送你回去也可以,就听听大伯的话吧。” 大伯明显是给我来软的,但我对一切疑问都抱有偏执的态度,更何况这场意外里头的每个人物都跟我有关系,甚至是出现在「水库」的神秘人和狼青犬都令我想得脑壳痛,我虽然面对大伯嘴里不说,但决意要弄出真相,就算真是「火线」疯了,我也要想办法把它弄回来。 目前爷爷的病情,确实不能过分打扰,我终於把这心思先放一边,随後我想到每次爷爷带「火线」出赛,当儿子的大伯还是不怎麽放心,有空就会去擂台照顾爷爷,恰好出事那天大伯又在场,我心说能不能从他那里弄出一些细节来呢? 想来想去,我还是问了,料不到大伯反应过大,就说:“是不是大伯很久没有收拾你了,你小崽儿就无法无天了?刚刚还说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又不停地问,问得老子心烦,你老汉长期说你难教,原来是真的哟。” 我知道不能再多嘴了,否则明天病房都不准进来,就敷衍几句:“公司的组长也打电话来催我回去,放心吧大伯,我好不容易回来老家一趟,顺便搞搞其他事情,过两天就走,你先忙,你先忙。” 我离开住院楼,在医院门口碰见老爸提了好多营养品,准备上去,鉴於我昨晚醉了一场,怕老爸又啰嗦,就飞快躲在一边,等老爸上了楼,老子撒脚就跑,速度快得像一个翻墙逃学不想被保安抓住的顽童。 我在阳城人气最旺的上城九号路口一带闲逛,一路上遇见几个旧同学的家长,我听见他们说自己娃儿如今在禹都混得多好就他妈心烦,表面礼貌几句就应付走了,接着告花儿也没打电话过来,约覃洋帮「火炮」热身的事情也不晓得怎样了,最後在街边花了几块钱,让擦鞋师傅帮自己擦擦鞋子。 其实这个擦鞋师傅我从小也认识,阳城工作机会还是多,但我就不明白这师傅为什麽一干就干了近二十年的擦鞋匠,神奇的是这师傅一人养活一家四口,屋头老大也读上了大三,要是遇到下雨,他也会找个乾净的地方继续摆摊。 擦鞋师傅当然知道我的名字,我爷爷平时带「火线」出来逛圈也会跟他摆龙门阵(聊天),我就当遇见熟人的样子一坐下,师傅就说:“金瑞啊?你爷爷好点了不?我们这些摆摊的都在说这个事情,「火线」那狗日的不是东西啊,你爷爷尽是猪肉过斤的买给它吃,狗日的还反过来咬你爷爷一口。” 师傅把我的裤脚卷好,是怕沾了鞋油,服务一向很好,我也说起:“老人家今天刚刚醒过来了,就是说话有点不清楚,应该不会有事的,我昨天还去後坡找了「火线」,那狗东西也不晓得跑哪儿去了,真是把我气得。” 师傅先把鞋子上的灰尘抹乾净,挤出鞋油,准备下油,又说:“「火线」跟「公爵」打,本来是我们这些所谓粉丝期待的一场比赛,你晓得不?我为了去看比赛,上午就没有摆摊,你爷爷出事的那一下,我是亲眼看见的,好吓人哟。” 我听来就觉得兴奋,本来斗狗擂台的观众席只能坐200人左右,不是每个阳城的斗狗迷都能进去的,「火线」跟「公爵」的比赛也确实是焦点,先不说擦鞋师傅哪里弄来的门票,但我这时就觉得来对了地方,遇对了人。 我也不能把问题问得太过着急,生怕师傅突然一下堵嘴不说了,就假装很轻松地‘哦’一声,才说:“我知道我大伯当时也在现场,说出事的时候,没人敢过去拉「火线」,情况真的是那麽严重?” 我仍然假装轻松,问完就故意东看看西瞧瞧,一切节奏小心得过分,这时师傅没有回答,因为上完鞋油後,会用一块擦布用力地将鞋子擦亮,一时没有空闲,我也等得很有耐心,估计会在擦鞋师傅这里问出个什麽来。 师傅又挤了点鞋油,准备第二次上油,才说:“虽然我们阳城斗狗风气已经成熟,也没有出过斗犬咬人的事,但你想想,斗犬跟惯了它的主人,突然疯起上来凶得很,你爷爷被咬的时候还一只手打「火线」的脑壳,那狗日的就是不松口,我们外人怎麽可能敢去拉。” 既然爷爷在当时都不能控制住「火线」,就别说大伯上去拉了,我认为这细节合理,但一日真相未明,我都不会去妥协「火线」咬爷爷一事,这里头或许是我对「火线」有种特殊的感情,即便当时被咬的是我自己,我也要弄明白当中原因。 师傅擦好了鞋,我额外多给了10块,师傅说要不得,我坚持不收回,还说起:“师傅,你搞这生意也不容易,钱你就收好,既然你当时在现场,能不能给我多说一点细节,特别是比赛过程中有没有怪事发生,因为出事的是我爷爷,我想把事情弄清楚。” 师傅作状不好意思,收好我给的钱,把擦鞋工具放在一边,才说:“那我就把看到的和自己的想法说一遍,希望可以帮助你消除困扰。” 又到听故事的时间,我觉得应该抽起香烟才有感觉,果不其然,师傅主动递来一根红梅,二人把香烟一点,师傅就说:“平心而论,那场比赛我认为会是「公爵」晋级,因为「公爵」年轻力壮,最近几年刚刚冒起,而你屋头的「火线」7岁有多了,按照规矩也是这一两年退役,人都要认老,何况一只畜生,是不?” 听後我想了想,没有听爷爷说起会安排「火线」退役的事情,慢慢记得爷爷更是透露过一点东西出来,说「火线」要再拿一次总冠军後,才让那狗东西退役,但阳城斗狗界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快,一只斗犬想要当王,还要看其他新秀的脸色。 特别要说「公爵」,虽然它自动晋级下一轮跟「麻辣」打,但我估计这一季总冠军终究是「公爵」,而「麻辣」也是强悍,比特犬的威名也早已听闻,它面对「公爵」或许会用闪电战,因为「公爵」体型大它两倍,死耗是没有用的。 即便这样,3届总冠军的「公爵」也非浪得虚名,去年人气高旺的「女巫」也被它两回合送回了狗窝,所以「麻辣」一定是没有胜算,只存在会坚持几个回合的问题了。 接着,我说:“我承认「公爵」的实力,但「火线」属於姜是老的辣,首先体型没差多少,论经验肯定也在「公爵」之上,斗犬就是狗,狗有灵性和悟性,当一只斗犬竞技久了,也会热血起来,也晓得追求它自己的荣耀,所以我就是想不明白「火线」为什麽会发疯,难道是惧怕「公爵」,又精神失常了?” 师傅听得仔细,‘嗯’了几声,突然想起了什麽,说:“听你一说惧怕「公爵」,我想起来了。。。咦?等等。。。,就是我记得在比赛之前,两只斗犬进场的时候,「火线」竟然乱蹦起来,一个不愿意上擂台的样子,又一直乱叫,还想挣开自己的颈圈,那时就已经出现失控的场面,只是我们观众都是外行,斗犬的脾气一般不清楚,再说你爷爷很快控制了场面,比赛才继续进行。” 我嘴里嘶了一声,这细节虽然模糊,但极有琢磨的价值,因为还是我自己很熟悉「火线」的关系,很清楚「火线」无论是面对哪样的对手,它永远都是高高抬起脑壳,登上擂台的时候神色帅气,是绝不会怯场的。 7:约战沙坝 跟擦鞋师傅聊完,我脚下已有四五根烟锅巴,一时惊叹自己的烟瘾突然大了,担心自己终究要加入烟民大军,不过再聊也不会弄出名堂来,离开後去了新世纪广场乱逛一圈,最後去吃了碗肥肠面。 心说告花儿那龟儿半天没有消息,我索性就去了他上班的电讯公司那里,一进去看见办业务的客人很少,一个职员足以应付,其余员工就坐在那里玩玩手机,摆摆龙门阵(聊天),还有个傻儿竟在吃瓜子。 反正我上班的仓库管理严格,被组长发现你玩手机就是一顿骂,上厕所去久了都要他妈的被人质问,更不要说是吃瓜子了,我长期在这种工作环境下混日子,迟早一天会被逼疯,当然也跟傅滨聊过转工的问题。 我在电讯公司的大厅打了一转,没看见告花儿那龟儿的,而一些员工也认得我这张熟脸,有了默契,也不用过来招呼我,更主动帮我去後面休息室叫告花儿出来,我在大厅顺便看了几款新手机,很快告花儿就出来了。 告花儿一身职工西服,挂着员工牌,穿了一双几乎亮得可以照镜子的皮鞋,笑嘻嘻地走来,还给了我一拳头,打在我的肩膀上,痛得老子几乎想飞起给那龟儿一耳光,接着告花儿把我带到电讯公司外头的後巷子,一人一根中华点了起来。 刚刚抽了四五根,我嘴里已经习惯了烟丝味,只是万一成瘾,肯定又要被老爸说一顿,说我钱不会赚,烟瘾还他妈跟上了,我想了想就苦笑一声,这时告花儿就说:“你来得不是时候,刚刚我在休息室逗妹子,这个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前几天那个呢?你龟儿倒是混得潇洒,到底兵分几条路?”我虽然在调侃,但老实说也很羡慕告花儿有女人缘,告花儿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很受班上的女娃娃喜欢,个个要去亲近他,还有主动给他买烟抽的,甚至还有下了夜自习要请他吃宵夜的。 告花儿一副得意模样,对於追妹儿一事,实情没有透露太多,反倒很快换了脸色,认真起来,说:“覃洋答应了,细节也说好了,今晚八点沙坝集合,他的两条多伯曼都要牵来,我下班就回去牵「火炮」,晚饭就不聚了,你自己看时间过去沙坝。” 多伯曼犬不是善类,很多国家都规定禁止饲养,「火炮」一个巴斯特牛头梗肯定会吃大亏,我不明白告花儿跟覃洋这两个脑壳缺氧的人,为什麽偏要私底下约一架,里头还要承受一定风险,就是如果被人发现,告花儿跟覃洋参加下一季斗狗大赛的资格就会被及时取消。 说细点,这两个龟儿会不会被人取消参赛资格,我不是非常着紧,主要是我对「火炮」没有任何信心,一个连指令都听错的所谓斗犬怎会干赢臭名昭着的多伯曼犬呢?所以我一百个不忍心,还做最後努力劝了劝,但告花儿就是不听。 接着我说要不要一起晚饭,告花儿还是叫我自己解决,我追问下去,才晓得这龟儿原来是约了女同事一起烫火锅,本来我想加入,但话都没有说出口,告花儿就说不准我去当电灯泡,我理解他的重色轻友,跟他很快就散了。 接着我去了网吧打了几小时的老游戏反恐精英,账号和积分都原封不动,我好生欢喜,但隔壁一个小崽儿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又乱吐口水,弄得我玩游戏的心情一下减半,觉得一地口水他妈的很恶心,忍不了就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玩。 到了晚饭点,我老妈生怕我会饿死街头,要我去她的火锅店跟员工们一起拼桌子,我想都没想就去了,因为听说老爸去了县医院还没有回去火锅店,我心说老爸既然不在,就少了个人啰嗦,正好肚子咕咕叫,吃吃家乡味也好。 晚饭过後,火锅店早就开起了夜市,客人坐得满满的,我准备去沙坝跟那两个脑壳缺氧的龟儿会合,这时老妈把我拉到一边,问我什麽时候回禹都,又是担心我是不是已经辞工了,够不够票子用,我听见就烦,几句敷衍了过去。 阳城打击摩的是很快就见效了,我在街上走了几圈都不见一辆摩的,一个人坐的士确实划不来,况且这个时间要的士师傅送我去沙坝,兴许师傅还不愿意去,因为那地方比新开发区都还要偏僻十几个街口,一般正常人是不会在这个时间去那里的。 里头原因再详细一点,就是阳城曾经发生过碎尸案,受害者的尸块就被凶手埋在了沙坝一带,这件惨案甚至还被禹都的媒体详细报道过,而阳城人都避忌这段事情,一般人提都不敢提沙坝的名字,加上沙坝一带在几十年前到处是乱坟,我很不明白是告花儿智障了,还是覃洋那龟儿智障了。 接着我打电话给告花儿,那龟儿已经潇洒完了,也不知道哪里坐的车,说正在往沙坝赶,让我快点过去会合,我这人就是急性子,着急起来方寸大乱,本来有想过不去观战,但让告花儿一个人去沙坝我确实放心不下,最後才给的士师傅说了很久,愿意加钱才让我上了的士。 虽然已经夏末,我在沙坝下了车後,四周一片荒凉,新发展区那边的光线完全照不过来,我当时就後悔应该带上电筒,等一会儿的士走了,没有车灯照亮,四周肯定是一片黑暗,而的士师傅收了车费後,还故意看了我几眼,又开了句玩笑:“小夥子,玩得这麽刺激啊?宾馆钱其实一点也不贵。” 我笑了几声,笑得很无奈,的士一离开,我就忍不住发慌了,四周的杂草被夜风吹得哗哗响,声音听起来令人发毛,当的士的引擎声都听不见後,我简直是抓狂起来,连忙拿出手机开启照明功能,藉此安慰着自己。 但我又不敢乱照,因为平时恐怖片过脑太多,这时候心理受压,生怕照着照着就照出个什麽鬼东西来,更不敢乱动,索性还把手机的音乐扩音出来,给自己壮壮胆,那点手机照出来的光就一直照着地下,心里头把告花儿和覃洋臭骂了无数遍。 告花儿在十分钟後出现,说是他老汉的一个战友如今经营的士生意,这下就是那叔叔开的士送他过来沙坝的,我看见他就是一顿骂,骂得牵来的「火炮」也躲在告花儿身後,夹着狗尾巴哆嗦着,当时我脑海里也一秒闪过,这种胆小的斗犬真的可以成才? “地方是覃洋那龟儿选的,说这里人烟稀少,隐秘得很,但确实我是来迟了,对不起了。”告花儿说完就抽出一根中华递来,我点了烟就说:“这里何止是人烟稀少,你试一下一个人在这里待上半天,还有,送你过来的的士师傅不会回去打小报告吧?他回去一说,你参加下一季斗狗大赛的资格就没了。” “放心,那叔叔是我老爸的战友,跟我也熟,没事的。”告花儿说完就在帮「火炮」热身,解开颈圈後命令「火炮」在他面前跑上几圈,最後给「火炮」按摩全身,拉拉四肢肌肉,而「火炮」那狗东西竟然睡在地上享受了起来。 看见「火炮」小丑一般的表现,我几度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私底下的战斗。 等了几分钟,远处才传来车子的引擎声,我让告花儿赶快给「火炮」重新套上颈圈,扯住钢链子半点都不能松开,因为多伯曼犬天生喜欢寻衅滋事,我担心一会儿三条斗犬一见面,颈圈也来不及解开,就啃咬起来,也觉得告花儿跟覃洋是控制不住那样的场面的。 眼前停下一辆奔驰越野,覃洋那龟儿是光着膀子,一条沙滩裤,夹了双拖鞋,两条钢链拖着两条多伯曼犬,下了车就说:“隆重介绍,「大小王爷」,我建议等一下请我的「小王爷」出来打,因为告花儿你的巴斯特牛头梗还没有资格挑战我的「大王爷」。” 告花儿不屑着,说:“你龟儿什麽时候登基的?也不通知一声。” 我决定跟上一句,也想调侃一下覃洋,说:“覃洋,想当年你老汉只是开了一辆夏利满城跑地拉业务,如今你也是混得不错,奔驰越野都开得起了,我看看还是一辆限量版的奔驰越野,你龟儿确实帅。” 告花儿扑哧一笑,我主动要来一根中华点上,就欣赏着覃洋难看的脸色。 再说覃洋这龟儿,其实从小也是跟我们几个混在同一个学校,中学都一样,以前我们几个还走得很近,放学一起在游戏厅混,七龙珠互相借来借去,但後来覃洋屋头发了家,如今家底少说也有一千个(万)以上,弄得我们几个注定各走两边,关系大不如从前,甚至我以前回来阳城过年,也没有联系他的想法。 覃洋这龟儿如今是没有正业,一天到晚不是混网吧就是混酒吧,身边跟他的妹儿也多,女朋友换来换去已是家常便饭,这些事情都是告花儿讲给我听的,我一开始就觉得,反正覃洋他老汉那点钱也不会给他慢慢败的,老子就等着看他潇洒到几时,但覃洋跟我有点很相似,就是老妈对他格外溺爱。 那两条「大小王爷」一身皮肉很是松垮,长相丑陋,绝非善类,两条畜生一看见「火炮」,果真本性难改,叫声挑衅,狗嘴咧开,狗牙上的口水串串滴下,狗爪子也刨起土来,就是想要挣脱钢链,过去找「火炮」麻烦。 而「火炮」表现确实吓了我一跳,那狗东西竟然不怯场,也不躲不藏,给出一副我难见的凶样,叫声不停,架势好不威风,我立马瞄了一眼告花儿,就说:“妈的!「火炮」平时胆小怕事原来是装的?是你这龟儿教它装白痴的?” 告花儿故作神秘,手指贴唇“嘘”了一声,才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火炮」是条斗犬,遇到对手,它自然渴望战斗,因为那是斗犬的天性。” 一边的覃洋不耐烦了,说:“速战速决,老子还要走下一场,别个妹儿还等我接她去吃宵夜。” 我顿时严肃起来,我并不是没有亲眼看过斗狗,但斗狗竞技确实会令人瞬间肾上腺素一路飙升,我就吸了口大气,瞄了告花儿一眼,发现他已经解开了「火炮」的颈圈。。。 8:斗技 「火炮」的颈圈半解,这狗子一改平日的小丑作风,嘴里嗷个不停,狗眼里聚光,前爪刨土不停,身子更是不听使唤地向前倾,快要冲出去的感觉。 而告花儿两手死死拿着颈圈两头,一人一狗,战斗架势均已显现,我就退後了几步,看看四周环境,较为平坦,藉着奔驰越野车灯照出来的光亮,这简陋的‘擂台’算是给建了出来。 然後覃洋歪了歪嘴,一副好生等不及战斗的龟儿样子,他又说到做到,把「大王爷」拴在越野车的防撞栏上,再将「小王爷」的颈圈半解,整个人是蹲着的,给他的爱犬「小王爷」说了句:“别咬死,弄个重伤就行了。” 一般的练狗师,就算旗下的斗犬多麽霸气无敌,也不会有失竞技精神,说出像覃洋那一种的话,虽然还不确定「小王爷」的实力,但我也稍微肯定了覃洋是个半桶水,练狗的方式也绝非专业。 因为此时,「小王爷」发疯地甩着狗脑壳,前爪左右挣扎,一股劲头是有,作战架势也无需怀疑,但我从爷爷那里也听说过,一只斗犬的战斗素质首先要看脱下颈圈前的架势,其次就要看斗犬受不受练狗师的控制。 告花儿一样是半桶水,但我却看见「火炮」有了架势,但并不急躁,战斗前的姿态异常稳重,告花儿随便摸摸它的脑壳,它更是斜上一眼,看看是不是主人给了什麽指令,完全不像「小王爷」那样的发疯状态,覃洋都快要拉不住了。 见此,我背脊凉了大半,再往後退了三步,知道这紧要关头再来劝说是不可能的了,就想到如果一会儿场面失控,又没有专业练狗师或者战斗终止员从旁协助,我应该做出哪些反应,是迅速开跑?还是准备捡一根断枝以防万一呢? 四周只有杂草,休想弄来断枝,但我很快发现脚下不远处有碎了一半的砖头,就用脚勾了过来,踩在脚底,心说一会儿那边失控都好,首先要顾忌我们几个人的安全,怕斗犬失控反过来咬人,最後才去处理狗子的事情。 “还等什麽?老子也有下一场,就是准备去庆祝「火炮」首战成功。”告花儿练狗师的那种劲头一下上来了,他嘴角叼烟,烟圈连番吐了四口,我顿时知道要开打了,而且两边都很紧张,因为其实覃洋也一直在吞着唾沫。 我主动要求当裁判,负责喊号,再左右顾了几眼,情势紧张到了极点,最後心里头默念三声,才一声吼道:“放!” 秒间,「火炮」和「小王爷」的颈圈被松开了,我一下听见很狂躁的嗷嗷声,然後‘擂台’一周的碎石乾土被扬了起来,被车头灯一照,像极了一阵在渐渐弥漫的烟雾,我一时间看不清战斗的情况,狗声一片,急得告花儿左顾右盼。 被拴起来的「大王爷」趁势狂嗷,挣扎得让越野车的防撞栏几次摇晃,那一刹那我担心「大王爷」会挣脱颈圈,跟上去二打一,若是那样,恐怕「火炮」会必死无疑,告花儿也不用搞什麽庆功宴了,直接搞个葬礼还差不多。 “弄它!弄它!对的对的!别松口!咬住咬住!”覃洋吼得声音已在走调,而我看见的画面其实就是我的初想,「火炮」的背脊被「小王爷」咬住,暂时不知道有没有见血,但我这时也不敢提醒告花儿,怕吓着那龟儿,就是多伯曼犬一口下去,狗牙会给出近200斤的压力。 「火炮」的背脊绝不可能承受得起两百斤的压力,十几秒後情况没变,告花儿连续喊了几个指令,多是让「火炮」扭腰翻身藉以摆脱,但我当时就存有质疑,先拿「火炮」的实力不说,那狗东西连基本指令都能听错,这时候会救得了自己? 「小王爷」绝对有斗犬天赋,它一点也没松懈,不断压制着「火炮」,还用较为优势的体型转化成重量,直接朝「火炮」压下去,为的就是让「火炮」完全趴地,那麽「火炮」想要再翻身已是不可能的了。 很快,我看见「火炮」的背脊出现血沫,开始是淡淡的红色从肋骨边滑下,弄得我一惊,心说乾脆让告花儿宣布败阵,不然「火炮」极可能会弄出个大伤的,然而这也急得告花儿抓着自己的腮骨,两脚直跺。 不过「小王爷」一时占优,让覃洋尖叫得凸起青筋,双脚乱跳,那龟儿模样绝对是疯了一半,也跟告花儿一样,基本没有中断对战的打算,何况他的多伯曼犬得了优势,不乘势而上,还待何时呢? 告花儿用力地拍掌,试图用声响引来「火炮」的注意,才吼道:“「火炮」!用後腿蹬地,先把屁股撅起来,再翻前身,那样你的嘴巴就会接近那龟儿的喉咙,最後给老子咬下去!” “别松口!把它压下去!”覃洋也生怕「火炮」翻身,直取「小王爷」的喉咙。 过了几秒,「小王爷」开始在疯狂地甩着脑壳,那样会形成一种拉扯,很快使得「火炮」背脊上被撕开的口子明显大了,我嘴里‘嘶’了一声,终於劝了告花儿一句,却当即被吼了一脸屁。 擂台上的胜负,确切的是让人充满了斗志,还是说必定会让人走火入魔,我此时已经分不清楚,但局面再这麽耗下去,我就可以提前帮「火炮」挖坟坑了。 然後,「火炮」没有诠释出告花儿的指令,我不得不再一次细看形势,鉴於我爷爷培养出了2届总冠军「火线」,一只斗犬的斗技何等重要我相当了解,而眼下这两只斗犬只是初级战士,斗技粗糙,只懂得但求死咬和死耗的伎俩,战斗观感颇为乏味。 若果是斗技成熟的斗犬,这般情况非常容易处理,那就是利用脖子的摆动,和前爪的蹬踩,反方向迅速一甩,百分之一百可以挣脱对手的死咬,但「火炮」终究是入门级斗犬,就算我来喊口令,那狗东西绝对听不懂。 “拖它狗日的!”覃洋绝对在平时对「小王爷」练习过这一招,我听後就看见「小王爷」不但死死压住了「火炮」,还迅速拖拽着「火炮」,利用地上的碎石把「火炮」的肚子磨得划出几道口子。 我忍不了了,朝告花儿一吼:“算了吧!以後练习成熟了再来打,**想「火炮」去死啊?” 告花儿着迷了,态度很冷峻地说:“如果连这样都不能摆脱,那牵它去参加真正的斗狗大赛,还有什麽用呢?我不管,老子今天就要跟「火炮」一起去拼了!” 我看见地上已是添了很多血点,告花儿的坚持我劝服不了,占优的覃洋我更是没得办法,就催逼自己想想办法,几秒过後,在「火炮」终於不再死撑发出可怜的低呜,我在转念间突然地说:“将计就计!快让「火炮」牺牲自己的伤口,把伤口扯开,那样「小王爷」就找不到控制点了,懂不懂?” “用力扯!「火炮」!把自己的伤口扯开!”告花儿吼道,我看见他的下巴一直在颤抖着。 终究还是有半点默契,「火炮」做最後的努力,拼足残余无几的气力,突然一个翻身,左半身率先找到了支撑点,这时「小王爷」的平衡也被干扰,身子一斜,接着,「火炮」立马将自己用力地往後面一扯,背脊的伤口一下拉阔了。 “你妈的!机会!「火炮」!上!”我激动得发出口令,告花儿显然预料未及,惊得身子一震。 「小王爷」顿时失去控制点,狗嘴巴没有了目标,这时我就知道「火炮」要发功了。 一声狂嗷,「火炮」披着半身血,找到了反击点,它终究有些天赋,没有单纯地咬住「小王爷」的背脊,而是一口击中「小王爷」的喉咙,那一口下去轻说也有个150斤的压力,而「小王爷」低呜一声,痛得很狼狈地节节後退。 「火炮」藉着前冲的惯力,後爪一蹬,直接让「小王爷」後退不及,一身摔下,顿时没有防守点,任由「火炮」哪里下口都行,而这时覃洋知道大事不妙,也是有了鬼鬼祟祟的动作,刚被我看见,我就吼道:“妈的!说好了一打一,你就试下解开「大王爷」,看我等一下怎样收拾你。” 老子火气一来,连我自己都惧怕,覃洋惊得脸色难看,就不敢耍赖了,任由「大王爷」继续在那里发疯狂叫,而此时「小王爷」已被放倒,「火炮」藉势朝对方喉咙啃咬,半个身子压住「小王爷」,整个脑壳也顶住「小王爷」的下巴,让其动弹不得。 很快,「小王爷」的喉咙处出现伤口,血沫直冒,覃洋连续几下口令没有任何效果,此时我就觉得他应该提前给「小王爷」挖坟坑了。 而接着告花儿的一句喊话,让我又对告花儿很是敬佩,告花儿就说:“覃洋,你龟儿服不服,斗狗竞技本来就不是要弄死对手,你的「小王爷」不可能反击了,只要你说一声投降,我的「火炮」就会松口,或者我们以後再来约战也可以。” 我知道告花儿终究会让「火炮」松口的,他只是要让覃洋心服口服罢了。 “好!下次试一试我的「大王爷」,你叫「火炮」松口,老子服了!”覃洋妥协了,我好生欢喜,一是两只斗犬可以停止战斗了,二是覃洋锐气明显大减,那龟儿在阳城嚣张多时,就是要给他一次教训。 告花儿嘴里一斜,喊了一个很奇葩的指令:“「火炮」!走!我们去吃羊肉串!” 老子当时是惊傻了,看见「火线」一下松口,收起凶样,转头就是一副白痴狗子的样子,完全忘记自己的伤口,摇尾哈头地跑向告花儿身边,口水不停地滴下,看样子给它啃掉一百串羊肉串,也满足不了这狗东西了。 覃洋也很快给「小王爷」套回了颈圈,「小王爷」在不停喘气,喷着鼻息,一副很孬的样子。。。 9:董哥 覃洋摸摸「小王爷」的喉咙,惹来半手都是血,幸好「火炮」还是个初学者,下牙不深,「小王爷」的伤处也不是撕裂性创口,只是穿了外皮而已,兽医技术好的话,甚至不用缝针。 如此,我也看穿了「小王爷」跟它主人覃洋一个龟儿样,虚有其表,实际上没有多大本事,因为据我知道的,一般斗犬如果在比赛中只是被咬破了外皮,根本不会像「小王爷」那样叫得格外凄惨,反倒会更加凶猛地去反击。 我不知道「大小王爷」这两条多伯曼是哪种关系,但「大王爷」看见「小王爷」吃了亏,就更加凶狠起来,越野车的防撞栏被扯得晃几晃,似乎不但要想找我跟告花儿的麻烦,而且更想找「火炮」算账。 再说「火炮」的伤势就严重很多了,毕竟被「小王爷」压住那麽久,而且当时「火炮」的背脊一直被撕咬着,最後还为了摆脱「小王爷」而‘将计就计’地扯开自己的伤口,估计少说也要缝二十针。 “两条狗子会在你车上,所以你龟儿先走,我自己打电话叫车。”告花儿担心三条狗子会在车上干起来,就让覃洋先滚,再电召来一开始的那个叔叔,最後,我跟告花儿一起,带着「火炮」去了二贤祠。 二贤祠这地方,是一条梯子路,长有二百米,梯子两边就是商铺,杂摊和没有街灯的巷道,其实这里我跟告花儿也熟悉,小时候这一带游戏厅林立,一块钱四个币已足够我跟告花儿玩一下午了,後来也多了几家PS游戏店,很多少年一放学就往这里跑。 二贤祠令我很有记忆的原因还有两个,一是我小时候一来这里打游戏,每当被老爸抓住的时候,我老爸就把我从游戏厅拖出去,当街就是几耳光,说我再来打游戏就把我打死,但我根本不听,再被抓住就再被暴打,就那麽循环着。 再一个,就是我们童年时期的二贤祠,多时都有社会上的混混在这一带乱逛,混混们去游戏厅就欺负长相傻儿的学生,还硬抢别人的钱,在游戏厅里跟大哥似的,而我有次也亲眼看见,混混们在游戏厅门外斗殴,还动了刀子留了血。 如今二贤祠几乎老样子,除了游戏厅大举搬走,混混们也转移‘根据地’之外,原先怎样还是怎样,一些生活在这里几十年的老居民还是一天过着一天,如果不是其中一条巷子里头,有家牛肉面格外好吃,我平时也不会再来这里的。 但十几分钟後,我跟告花儿又来到二贤祠,并不是深夜想吃碗牛肉面,而是「火炮」伤势较重,恰好这里有个专门给动物看病的老医生,容易理解一些就是我们叫的‘黑医’,招客的办法就是‘便宜’两字。 阳城斗狗风气已经成熟,少不免有这些‘黑医’的出现,他们收费不仅便宜,有的还免费赠送膏药,为的就是留下客源,而当阳城斗狗大赛举行期间,他们的生意就更加的好,特别是一些轻伤的斗犬,多数愿意来这里医伤,更神奇的是,伤口也恢复得更加。 我没有跟‘黑医’打过交道,所以就由我抱着「火炮」,用毛巾按着「火炮」背脊的伤口,告花儿负责带路,这龟儿明显是有所准备,把地址打听得很清楚,带着我走进小巷道,一路爬了石梯子,又左穿右拐地,完全没有犹豫的意思。 一根烟的时间,告花儿在一栋住楼下停住,嘴里说着什麽,像是对了对地址,再带着我和「火炮」上了5楼,敲了敲右边的住户门,门後也很快有了动静,我肯定是在用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而告花儿让我把「火炮」举高,好让里头的人知道我们来的目的。 门开了,跟我预计的差不多,是个半百男人,光着膀子,上身全是汗,眼镜镜片厚得出奇,照得眼睛格外的鼓,他开口说话一刹,我还看见他缺了一颗牙齿。 “哪里来的?这天没有比赛,小夥子你是不是私底下打过比赛,这狗子半身都是血迹。”这个眼睛又鼓牙齿又缺的老男人说道,再盯着我跟告花儿看,打量了半天。 我不好说话,主要是「火炮」在我怀中呜呜轻嘶,相信是伤口更痛了,我听见就心里不是滋味,才让告花儿交涉,而告花儿明刀明枪,直接地说:“董哥,听人说你技术好,我才来找你,我确实私底下跟人打了一场,街上的医院我不敢进去,怕被别个捅背脊,丢了明年的参赛资格也不好,所以。。。还请董哥你帮帮忙,不要说出去,当然票儿我也会多给。” “钱,我从来不会多收,但你崽儿一定要给足,还有,你最好不要再私底下打比赛了,附近的同行我都认识,下次被我发现了,你崽儿就不要在斗狗圈混了。”董哥把门完全打开,我先抱着「火炮」进了去,而告花儿在後负责敬烟。 董哥的屋子不大,罕见地乾净而整洁,客厅没有开灯,我没有看得很仔细,虽然确定没有其他人,但我感觉这屋子里至少是住过女人的,而所谓的‘手术室’就是其中一个房间,里面开着令我不舒服的黄灯。 我大致看了几眼,发现里头虽很简陋,但工具齐全,任何东西都是规规矩矩地摆着,装药物的柜子比居家衣柜都大了两倍,董哥进来就没有说话,很熟练地弄起工具来,一分钟後让我把「火炮」放在一个架起的铝板上。 「火炮」在铝板上一躺,前爪无助地刨着,嘴里呜呜轻叫,这狗东西虽不是我的狗子,但我也有点痛心,再看一旁的告花儿神色有点凝重,点了一根中华大口大口地吸着,我知道这时候无谓说话,就要来一根香烟,也点了起来。 董哥把捂在「火炮」伤口处的毛巾轻轻扯开,我看见半块毛巾染上了鲜红迹,顿时,董哥说:“龟儿的,这口子好大哟!是那种斗犬咬成这个样子的,我看口子这麽大,那狗嘴巴肯定也凶。” 告花儿没有实说,原因在我知道了以後,又他妈对他发出了敬佩,因为他选择隐瞒覃洋参与其中的原因,就是怕说了连累覃洋,也怕连累覃洋的狗子失去参赛资格,这胸襟和大局观,我是佩服得很。 “跟一个土狗子打的,只是体型比较大而已,所以才吃了亏。”告花儿说谎不眨眼,还借用吸烟来掩饰自己闪避的眼神,我则是不敢多嘴,毕竟这情况容易说多错多,还是弄好「火炮」的较重要。 但董哥给出嫌弃的眼神,“嗤”了一声,说:“你这崽儿当我是傻儿?土狗子再是体型大,它终究是土狗子,打架斗狠绝对没有传统斗犬那样厉害,再说了,**的这狗子是巴斯特牛头梗,你到底清不清楚牛头梗的来路,还他妈学人练牛头梗。” 我跟告花儿都不敢顶嘴,一是董哥认住了我们的模样,怕以後董哥还是要把私下比赛的事情说出去,二是「火炮」的伤势要紧,若是顶了嘴,董哥一生气就他妈不负责医治了,那岂不是害惨了「火炮」。 董哥给「火炮」注射了麻药,又说:“我知道,你不说实话是因为不想把另一个牵涉进来,但我告诉你两个崽儿,老子十年前也弄过斗犬,虽然没有成绩,但有些东西老子一目了然,你崽儿还想骗我?” 我感到脚板发麻,动了动双脚,而告花儿跟我一样,任由董哥给我们说道理,说东西南北,就是一句都不回应,主要还是等「火炮」的伤口被弄好後,或许我跟告花儿才能真正地松一口气来。 「火炮」肚皮上被磨出口子的伤并不严重,擦擦药水即可,主要是背脊的大口子才他妈恼人,我亲眼看见董哥在伤口处缝了25针,而董哥还一边缝着就一边骂着告花儿,表示斗犬的舞台是在擂台上,而不是街边小巷,私底下约战简直侮辱了斗犬。 某些话,我认为董哥骂得对,特别是认同斗犬的舞台只能是在擂台上,这句话我也听过爷爷说过几十次,接着我想到,依照爷爷那脾气,如果知道我参与了私底下的斗狗比赛,就算不打死我,我以後日子也必定失宠。 缝完针,董哥抹着双手,去掉血迹,我终於松了口气,呼吸也顺畅了很多,只想吸根中华来祝贺「火炮」离开死亡边缘,而告花儿是抹走了一额头的汗珠,他的T恤也全部打湿了,给我点上烟後,也接着给董哥点了一根。 “谢谢董哥帮忙,太谢谢了!”告花儿一股劲说着,我也总觉得他快要虚脱了。 董哥交代了一些细节,说:“前事我不计较了,总之你崽儿别再侮辱斗狗竞技的精神了,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牵斗犬上擂台,还有。。。你的狗子起码一个月都不能做剧烈运动,也别想练狗了,你自己注意一些,别人问起狗子伤患的时候,你回答也要聪明一点,就算被人戳穿了,也别提我的名字,我们互相都有把柄,懂吗?” 此时,我跟告花儿一样,都在使劲地点着脑壳。。。 10:答案登场 走出二贤祠,告花儿怕家里人啰嗦,加上他老娘也很疼爱「火炮」,就没敢把「火炮」带回家,恰好他一个堂兄独居,就把「火炮」寄养在那里养伤,再随便一个理由准备应付他老爸老妈。 事情弄完,早过深夜,我精神上受到一定打击,脖子酸痛,准备回去睡个大觉,却被告花儿拉去‘好吃一条街’喝夜啤酒,那龟儿说要喝喝冰冻啤酒醒醒精神,我说不过他,就跟着去了,刚在老田的摊位坐下,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看见来电显示,身子一震,确实是我最不想接到的电话。 告花儿发现了我面有杂色,但没有立马过问,自己喝起老田拿来的冰啤酒,抽着中华,歪着脑袋或许在担心「火炮」的情况,而我在一边听着电话,过程中没有回答超过五句,一味在听着电话的那头。 通话在五分钟後结束,我坐了回去,大模大样地拿起桌上的中华,点了一根,再瞟了眼告花儿,发现告花儿早就有了说话的准备,也在盯着我看,他说:“你公司催你回去上班?我觉得你那个仓库工作混不混都他妈一样,倒不如回来阳城混,甚至也可以继承你爷爷的练狗本事。” 听後,我心说如果自己继承爷爷的道路,老妈倒是容易处理,恐怕会把老爸气得吐血,转念回来,我说:“我当然知道仓库工作混不混也就那样子,但不是我公司打过来的,你有本事猜猜是谁啊?” “是涂令?看你龟儿自以为神秘的脸色,我估计一定是涂令找你,对不?你跟他那些陈年往事还没有说完?我都听了几百遍,快他妈要吐了。”告花儿弹弹烟灰,灌了一大口冰啤。 再说,阳城主城区只有17万人口,说大不大,我们这一帮娃娃都是集中在一个学校读书,涂令也是我跟告花儿的同学,几个人一起混到高中才各散东西,期间只是我跟告花儿关系最好,才一起混到如今。 涂令生於职工家庭,大学读完在禹都没有混好,近年也回来阳城不知道在弄些啥子,他除了人长得帅气,篮球打得好,思想独立以外,我也看不出他有哪些优点,但是我跟他曾经确实有过芥蒂,就是他把我喜欢的妹子弄走了。 那点屁事早就过去了,现在说起我也是一笑而过,但我跟涂令就似乎很有默契地渐行渐远,关系不如从前,一开始我跟他长期不见面,但过年过节还是发发短信,互相简单问候一声,直到最後,连这个环节都省去了。 说回来,我估计说出刚刚的对话内容後,告花儿那龟儿肯定会始料未及,喷出一口啤酒来,接着我也喝上一口冰啤,才说:“嗯,是涂令那龟儿打来的,不过不是说我跟他以前的旧事,那点屁事说多了我也想吐,他说的事情跟你有绝大的关系。” “哦?他是不是看中了我喜欢的妹子,准备抢走?你跟他龟儿说,尽管来抢,老子不怕。”告花儿给出准备干架的姿态,那样子我看见就觉得好笑。 我说:“你还他妈提那点破事,再说老子就给你一脚,我给你说,涂令打电话过来,那语气和态度我也很难判断,但是他很明确地说了,刚。。。刚刚我们约覃洋私下比赛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明天约我们去篮球场谈谈?” 告花儿果然是喷出一口啤酒,桌子上的中华烟盒子打湿了一半,接着他咳了几声,说起:“难道是董哥跟涂令那龟儿有关系?怎麽可能涂令也知道了?董哥的嘴巴太松了,老子下回不给他生意做了。” 我仔细回想刚刚涂令在电话那头的语气和态度,虽然难以判断,但我估计私下比赛的事情被涂令知道,应该跟董哥没有关系,我也对告花儿说出自己的想法,告花儿也想了半天,最後才暂时排除了董哥的嫌疑。 “就是以前我们打篮球的那块烂球场?好!我去!”告花儿明显焦虑起来,从而我知道他对参加斗狗大赛的资格无比着紧,但话也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约覃洋私下比赛是他的坚持,我有些无奈,也没多说什麽。 最後,我跟告花儿每人干了五瓶冰啤,三十几根羊肉串,就滚回家了,第二天一早醒来,老爸没有急着去火锅店看生意,而是坐在沙发上,一见我走出卧室就说:“你小崽儿几时滚回去禹都上班,工作的单位本来就比别人差,还不努力一点,老子怕你以後连媳妇都找不到。” 我一听就脑壳炸得很,老妈留下的早饭我是几口应付完,根本不理会老爸的存在,就走了出去,而老爸就在身後说着:“说你小崽儿几句还不高兴?老子把你养这麽大还资格说你几句啊?” 我懒得回应,摆摆手敷衍过去,然後到了告花儿公司门口,发现那龟儿已经在门口等我,我上前就说:“老子好羡慕你们电讯公司,说请半天假就能请半天假,不像我们电子仓库,请假还他妈看组长脸色,就算给你批假还要话里带话地教育你一顿,妈的!” 告花儿拍拍我肩膀,请我去吃串串火锅,二人填饱了肚子才往篮球场赶,刚到就看见涂令那龟儿在一个人投篮,我又记起了他当年对篮球的那份热爱,那时他还说要加入国家篮球队,拿世界冠军,拿奥运金牌。 再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我也说过要带着自己的作品参加戛纳影展,柏林影展,威尼斯影展,结果终究敌不过现实这个剧本,在仓库里混得越来越他妈窝囊。 “嘿!费城76人的超级巨星!你好吗?”告花儿知道涂令的所爱,便调侃着。 但立马地,告花儿拦住了我,又说:“别上前去,你看见那东西没有?” 我朝着告花儿指去的方向一看,发现一条比特犬乖乖蹲在篮球架那里,接着涂令转身就说:“不用怕!我的「答案」是不会随便咬人的。” 听後,我跟告花儿面面相觑,特别是告花儿的表情何等丰富,不停地在给我眨眼皮,我也心说不对,难道涂令这龟儿也准备练狗,去参加明年第一季的阳城斗狗大赛? 但斗犬一贯认主,他妈的说弄你就弄你,况且还是一条比特犬,所以我跟告花儿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我又接着说:“涂令,你龟儿还是那麽地崇拜艾弗森,现在还给自己的宠物取名叫「答案」。” 涂令扔下篮球,走过来就说:“这不是宠物,是斗犬!以後也会是一流的战士!” 我跟告花儿都一秒懂了,涂令果然是在练狗,但目前不是纠结这事情的时候,所以告花儿明刀明枪地说:“涂令,你也知道私下比赛的後果,看在我们是旧同学的面子上,还是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僵,阳城不大,以後在街上见面还是要互相打招呼的。” “我们几个本来就不联系了,还会怕事情搞得再僵?”涂令捡起篮球,投了一个三分。 我看见涂令嘴角有一丝笑意,觉得那龟儿不会这麽容易妥协,就说:“涂令!你先说说你是怎麽知道告花儿私下比赛的事情的,然後我们再说说解决办法。” 涂令哼了一声,说:“昨晚上我骑着摩托车一直跟在告花儿後面,告花儿刚刚也说了,阳城本来就不大,在街上碰见熟人是家常便饭,况且昨晚告花儿还带着他的斗犬,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就觉得事有蹊跷。” 告花儿哎了一声,埋怨自己很是大意,我就接着说:“涂令!我知道你龟儿不会那麽容易妥协的,大可以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别他妈啰里啰嗦的。” 涂令走到我跟告花儿的身前,说:“很巧,我的「答案」也在进行训练,准备参加明年第一季阳城斗狗大赛,但我就想试一试「答案」的实力,奈何阳城的其他斗犬要应付正规比赛,是不会理会我的,如果你们可以弄来一条斗犬跟我的「答案」比试比试,我就封口一字都不说。” 我很震惊,告花儿面有杂色,明显跟我一样,想不到涂令疯成这个样子,他明知道告花儿私下比赛犯了大忌,那龟儿还想让我们给他又安排一场私下比赛,藉以观察「答案」的实力,这事情越来越他妈的复杂了,我脑壳慢慢就炸了,一时间想不出什麽个名堂来。 涂令得意起来,又说:“告诉你们,我的「答案」父系是「麻辣」,名将之後,所以像是覃洋的多伯曼杂牌军就不要介绍给我,我完全没有兴趣,再说昨晚我躲在一旁,也能看出那条「大王爷」也不入流,除了会乱叫发疯以外,上了擂台必死无疑。” 我很是佩服涂令可以弄来「麻辣」的後系,但其原因在此时并不重要,我准备立马说回正事,给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告花儿的「火炮」已经受了重伤,加上私下比赛本来就见不得人,**让我们去哪里弄来一条斗犬给你练功?” 涂令还保持着得意的神色,又说:“金瑞,你很久没有回来阳城,肯定还不知道吧?你爷爷的「火线」虽然跑了,但你爷爷早就开始在训练一条叫「少侠」的斗犬,它是「火线」的孙子,自然也是名将之後,我看中的就是「少侠」,怎样?敢不敢带「少侠」出来?” 我不能再受刺激了,因为我的脸巴开始泛白,我很久没有回来阳城确是事实,所以爷爷在开始训练一条新斗犬这事情,我也根本不了解,爷爷更是没有提及过,我只好无助地看向告花儿,但告花儿是耸耸肩头,就说:“金瑞,难道你爷爷还没有告诉你?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11:怕生的新秀 涂令又在练习投三分,我僵住了半天,告花儿却是格外耐心地等待我的回覆。 说真的,就算真有「少侠」的存在,我也不能自己做主,说牵出来陪「答案」私下比赛就能比赛一场,我起码要征询爷爷的意见,毕竟「少侠」是那老头旗下的一员,我绝对不能擅自行事。 另外,如果又是一场私下比赛,那麽我跟告花儿又要承受一次很大的风险,我又怕这次被人揭穿,不但「少侠」要被取消参赛资格,爷爷会打死我,而且还担心连锁效应,昨晚告花儿带「火炮」私下比赛的事情,也会被揭穿。 我思量再三,真觉得事情不可行,就试探涂令那龟儿能不能松口,不要把问题弄得很极端,可惜涂令对我跟告花儿难免有点心病,交情已经不是从前,况且「答案」的姿态看去也是蠢蠢欲动,一副急於求战的狗样子。 告花儿知道我为难,就做最後的努力跟涂令谈判,一轮对话没有结果,告花儿也几乎想牺牲「火炮」的参赛资格,宁愿自己不去比赛,也不愿意我处处为难,但这样子我也很过意不去,最起码昨晚的私斗我也有份。 “快想好,如果愿意,最好就今天晚上斗一场,我等不及要看「答案」的实力了。”涂令很不要脸地把压力给向我们,自己又在一边练习投篮,偶尔跟「答案」互动一下。 我让告花儿稳住情绪,怕他忍不住过去暴打涂令,又转念间一想,我一年没有回来阳城,从来没有见过「少侠」,爷爷更是没有提及,那麽可以先带涂令去我爷爷家,看看情况再说,起码能把问题拖住半刻,总比僵住在篮球场要好。 告花儿都觉得办法可行,涂令也很快点头,叫唤着「答案」过来,让狗子保持走在自己的脚下,然後我们三人一狗往我爷爷家里走,一路过去也要20分钟左右,大多都是爬坡上坎,为了抄近路还要穿过几条小巷。 一路我跟告花儿都刻意跟「答案」保持距离,因为斗犬真的跟一般家犬不同,斗犬性子好斗,一副模样都跟家犬不同,凶狠狠地,四肢动起来很有气势,家犬在街上遇见斗犬都要夹尾而逃。 而且斗犬非常护主,即使你拍拍它主人的肩膀,也要马上留意它的神色,那狗东西说弄你就弄你,疯起上来连主人都拉不住,特别是你遇见一些不熟悉的斗犬,那必须要保持距离,别太快轻信一条陌生的斗犬。 我们三个一起长大,基本都晓得对方的门路,一路过去我爷爷家,根本不需要我带路,更由比较着急的涂令走最前面,我跟告花儿一边在後面跟着,还一边想着其他解决办法,才一致认为,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涂令打消这个念头。 “涂令,我可以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借一条斗犬出来,我觉得还是不要破坏金瑞他爷爷的心血了。”告花儿掏出电话,准备行事。 但涂令突然在前面停步,「答案」也停住了,我跟告花儿停得也快,当时我还真怕「答案」会扑过来,几乎想扯住告花儿的衣角,提醒对方做好撒腿就跑的准备。 而涂令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一般斗犬都不入流,根本试不出来「答案」的实力,连覃洋的多伯曼杂牌军,我都看不上眼,那请问你要去哪里借来一条名种斗犬?况且有名气的斗犬都在准备这一季比赛,哪有空理会我们?” 我跟告花儿都被涂令说得无力还嘴,想想也是,有名气的斗犬都备赛要紧,根本不会来应付我们几个毛头小子,而低等级的斗犬其实斗技粗糙,打不出一流斗犬的那种气势和感觉,没必要让「答案」浪费精力。 “本来我一直都想借来「火线」,跟「答案」比试一下,想不到那狗子突然疯了,跑去了後坡没了消息。真是可惜啊!”说完,涂令接着走起,「答案」不急不闹,呵呵声都几乎听不见,顿时跟我一种很稳重的感觉。 不过我听来涂令原先的打算,觉得那龟儿的想头有点大,「火线」虽是老犬,但毕竟是2届总冠军,一个「答案」这样的後起之秀,也敢去挑战「火线」,再说涂令也不是专业的练狗师,估计跟「火线」打一场,「答案」那狗子就基本要提前退役了。 “多麽霸气的狼青犬啊!疯了很可惜啊!”涂令在前面感叹着,我难以想象斗狗竞技会让人变得这般痴迷,明知私下比赛属於违规,但总有像告花儿和涂令这样的白痴还明知故犯,为的就是那一瞬间的热血和荣耀? 告花儿也调侃着涂令,他说:“涂令,你龟儿的性格还是没有变过,想头太大不切实际,金瑞他爷爷的「火线」是拿过总冠军的斗犬,你的这。。。这个什麽「答案」还是个初哥,你凭什麽要让「火线」跟「答案」比试,岂不是让我们看你笑话吗?” 我没有附和地选择笑出几声,而是观察着涂令的每个细微反应,此时涂令没有停步下来,他耸耸肩头,也听见他哼了一声,是边走边说:“我再说一次,千万别轻视「答案」,这狗东西迟早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还有,告花儿你的巴斯特牛头梗其实非常平庸,成不了才的,我建议别浪费太多时间在它身上。” “你说的屁话总是那麽好听。”告花儿回敬一句,趁走在後面,还对涂令比了比中指手势。 我懒得插局,苦笑了几声,很快就到了爷爷位於上城的家门口,那是一个旧年代的小院子,我老爸和大伯都在这院子里出生和长大,一家人挤在一起过了很多年,而外墙在前些年重新砌了一遍,一墙的新砖,看起也很舒服。 而院子内的情况在这麽多年里出现了很大的变化,那就是奶奶活着的时候,院子内一般都收拾得乾乾净净,一切有条有序,当奶奶过世了,我爷爷也开始练狗後,院子内就乱得不行,大伯以前也帮忙收拾几回,但後来就坚持不住了。 我是金家的独苗,爷爷家的钥匙我当然被分配了一把,打开院子前门後,明显是大伯趁爷爷住院未归,定时过来打扫过,里头还基本乾净整洁,而我都还没有开口,涂令就抢先吼了一声:“「少侠」!出来!” 我立马就慌了,说:“涂令!你龟儿最起码先把「答案」牵好,等一下两条狗子打起来,你拉得住?如果「少侠」出了意外,我爷爷恐怕要杀去你屋头,把你老爸老妈都骂一顿,你信不?” 告花儿听後偷笑了一声,涂令也是有头有脑的人,他把套在「答案」上的钢链子缠了两圈在手上,然後又吼了几声「少侠」,而我走到了爷爷给狗子们准备的狗窝前,朝黑洞洞的窝里也吼了声「少侠」。 狗窝里有了动静,像是呜了一声,由於涂令牵着「答案」,我让他先不要过来,就叫来告花儿过来帮忙想办法,必须先要套住「少侠」,免得那狗东西看见「答案」就他妈冲了过去,我也怕控制不住场面。 但狗窝里迟迟看不见狗脑壳探出来,身边告花儿就说:“斗犬是不会这麽怕生的,我估计「少侠」是个孬货,这他妈怎麽跟「答案」打呢?恐怕连我的「火炮」也干不赢吧?” 身後的涂令也说起:“哼!堂堂名将「火线」之後,竟然是个怕生的孬货,金瑞,你爷爷肯定会气得半死,因为「火线」已经不见了,练了好久的「少侠」也这麽胆小,看来你金家迟早会退出斗狗竞技界。” “你妈的给我闭嘴,看不见我在想办法吗?”我听不得别人说我们金家的不好,况且还牵涉到了爷爷,我更是不爽,就回敬了涂令一句。 告花儿又从裤袋里摸来包装蛋糕,说:“这是公司里的妹子请我吃的,我来试一试,看那狗东西出不出来?” 包装蛋糕被告花儿掰成两半,一半扔进狗窝里,一半留着。 很快,一个狗脑壳终於探出狗窝,那颜色和体貌我非常熟悉,几乎跟「火线」一模一样,是实实在在的铁青色,三角眼,耳朵竖得有力,是一条狼青犬。 我马上喊了句「少侠」,眼前的狼青狗子低呜一声,吃完另一半蛋糕就抬头看我,我知道这就是「少侠」了,虽然它跟它爷爷「火线」极为相似,但某程度上,我还是比较失望的,因为「少侠」表现胆怯,滚出来狗窝还他妈抖着身子。 “看这体型,至少也有10个月大了,但这真的就是你爷爷一直在培养的斗犬?”告花儿说完,就掏出中华,递给我一根,根本不理会涂令,我跟他就点起香烟,接着我也说:“的确是狼青犬,跟它爷爷「火线」一个模样,没错的,但10个月大都还这样怕生,我也觉得爷爷是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 涂令也很失望,「少侠」如此胆怯,就没有任何意义地去跟「答案」私下比赛了,也不可能让「答案」去欺负一个弱小怕事的狗子,所以他就说:“想不到「少侠」是这种货色,恐怕连流浪狗都惹不起,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另想办法,反正一定要给我安排一场私下比赛,否则。。。” 告花儿也是按捺不住了,就说:“大不了我的「火炮」不去打比赛了,你龟儿不要用这事情一直威胁我们,你也他妈的看见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是「少侠」不可能打比赛而已。” “等一等!我们可以帮爷爷继续训练「少侠」,这样行吗?”我反应不过脑子地说了一句。 涂令就说:“距离明年第一季阳城斗狗大赛还有6个月的时间,你要练狗实际上是可以的,但我们说好的私下比赛不能取消,一定要在明年大赛前私下打一场,我跟「答案」也等得起,最後我要提醒你,这狗子是没有战斗天赋的,承认吧!” 我扔了烟头,说:“当初你打篮球那麽有天赋,现在还不是窝在阳城混日子,所以说呢,不要把事情说得太绝对了。” 告花儿也来了劲头,他说:“等我的「火炮」伤好了,也可以跟你的「答案」干一场,反正你要给我们时间,到时候在斗狗大赛进行之前,我们会兑现诺言的,当然你这龟儿也要守信用,有些事情就给我暂时封口。” 12:段球球 我主动逗着「少侠」的下巴,那狗东西抬头看我的眼神不够坚定,有些闪避。 暂时我是彻底地失望了,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一条斗犬应有的眼神,它爷爷「火线」以前总是把狗脑壳抬得高高的,而被爷爷牵出去时候的步姿也很聚气,一般闲人都不敢走得太近。 随後我也想着自己刚刚的口气是否过大,毕竟「少侠」如此蠢钝又胆怯,爷爷都暂时没有训练成功,我一个混仓库的怎麽可能有如此能耐呢?也很是可惜为什麽「火线」会有这样的後代,狼青犬一代传奇注定要谢幕吗? 我知道大伯会定时过来照顾,就给「少侠」弄了一把狗食,然後带着告花儿,涂令离开了爷爷家,接着涂令带着「答案」直接去了下城,而告花儿趁着涂令那龟儿不在,就开始说:“我真心觉得「答案」不错,那狗东西不急不躁,安静得很,有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我很是了解告花儿的意思,一般有实际本领的斗犬都很安静,只靠那种独有的气势压垮一切人和狗,相反没有真本领的斗犬都很急躁,不停乱跳乱蹦,看似凶狠,但一上了擂台,多数被‘十指秒杀’。 弄了半天,发现时间已过五点,我跟告花儿都饿得肚皮直响,乾脆我就请客,拉着告花儿去了一家我们经常去的小菜馆,把夫妻肺片,口水鸡,蒜泥白肉,鱼香肉丝,水煮脑花干了个精光,才散了场。 第二天一醒来,我把房间门开了一道缝,生怕老爸又在客厅堵我,说些啰嗦话,後来发现家里没人,就大模大样地坐下吃完老妈留下的早饭,又跟告花儿联系一下,问问「火炮」那笨狗子的情况。 期间,傅滨打电话给我,提醒我假期快完,还是早点回去禹都上班,免得以後组长的脸色会越来越难看,我几天来也烦事缠身,听不得这些话,就跟傅滨说了组长的几句坏话,几乎有辞职不干的冲动。 既然就快离开阳城,我必须争取时间多点看望爷爷,给大伯打了电话听说我老爸没在,我才放心过去,进了病房看见爷爷还是病怏怏的样子,大伯在旁边服侍爷爷吃喝,我一走近,大伯就没完没了了。 大伯斜了我一眼,说:“你崽儿难得过来一趟,也不多点来照看你爷爷,一天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你老爸说你回来这几天都是很晚才回家,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懂事。” 我懒得顶嘴,知道大伯说得也有道理,就主动抢来勺子和饭盒,主动给爷爷喂饭,而爷爷这一次大伤,整个人确实失去了以往的神气,眼神里没有了光彩,只知道张嘴吃饭,我看见有些心痛。 大伯说要出去一趟,让我别乱说话,乖乖看好爷爷,他一会儿就回来,我听後心中大喜,假装乖乖领旨,心里计算大伯还没有走出县医院,我还是假装规规矩矩地,过了一会儿确信大伯不会杀回来後,我就轻声问着爷爷:“爷爷,你说「少侠」那狗东西会成才吗?” 爷爷转着眼珠子,定定看着我,兴许惊讶着我突然知道「少侠」的存在,我也很耐心地等了十几秒,等到爷爷足够有气力後,才听爷爷说着:“「少侠」蠢笨胆小,不过可以训练,但。。。但是要花两倍的时间和精力,那。。。狗东西绝对有潜力,只是难以帮它找到突破口而已,训练过程中,人和狗子都要必须集中精神才有机会成功。” 我没有质疑爷爷的话,毕竟2届总冠军「火线」是被爷爷练出来的,我发出质疑只能说明自己很白痴,但就心说要练成「少侠」,必须长期跟「少侠」混在一起,我在禹都工作忙得要死,长时间留在阳城很不现实。 我收拾了自己的思绪,又问爷爷:“爷爷,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准备让「少侠」接班?去代替「火线」预备明年的第一季比赛,但「少侠」那狗子连基本功都没有打好,又碰到「火线」失踪这事情,我怕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爷爷吃力地挪了挪躺姿,才说:“一条斗犬如果。。。如果有足够天赋,三个月就能练成,我也知道在「火线」跑了以後,要「少侠」突然接班确实很不现实,加上我受伤根本没有精神练狗,恐怕。。。恐怕我们金家要错过明年的第一季斗狗大赛了。” 一口气说完,爷爷很难受地不停喘气,一只手摸着伤口包扎处,我知道他老人家的气力已经用光了,本来还想谈谈关於「火线」发疯的事情,我心说这一次的计划又要泡汤了,才给爷爷为了几口温水。 爷爷完全躺下,人又迷糊起来,很快睡了过去,我虽然心痛,但又感叹还是年轻人体质好啊,恢复力起码要比老人快几倍,若是我受了爷爷这样的伤,说不定第二天就可以出院,滚回去上班了。 我收拾好伯娘带来的饭盒,准备离开县医院,恰好也想找个安静地方,想想跟涂令的事情到底应该怎样解决,我不忍告花儿在斗狗界的前途被涂令毁了,但爷爷重病在身,我更是不能抽时间留在阳城,藉以训练「少侠」,就越想越觉得事情很他妈糟糕。 刚刚走出病房,我就被一个禹都口音的女孩礼貌叫住,女孩问我:“你好!请问你是2号病床的家属吗?” 爷爷正是2号病床的病人,我就嗯了一声,自然打量起女孩来,发现对方并不是护士医生,她穿着清爽,短发刚刚过肩,两边素眉,白白净净的皮肤,使我真想捏她的脸蛋子。 後来女孩的回应,又让我不想捏她了,因为她介绍着:“你好!既然你是2号病床的家属,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球球,是禹都晚报的记者,我们来阳城就是想了解前几天斗狗比赛伤人的事件,能配合我们一下吗?” 我看见段球球身後果真跟来了一个同事,但我不想让他们打扰正在休息的爷爷,最好就不要让爷爷受伤的事情登上报纸,我就说:“病人在休息,你们就不要打扰了,你尽管提问,看看哪些是我方便问答的。” 段球球跟她同事都迟疑了,他们要回去交差我自然清楚,但这样也不能随便打扰一个受重伤的老人家,我等了十几秒也听不见回应,乾脆就说:“其实那病人是我爷爷,一个阳城很出名的练狗师,我爷爷是被一条疯狗子咬了一口,现在病情很稳定,就这样,足够你们写资料了吗?” 我刻意隐瞒了「火线」的存在,因为担心更多人知道爷爷被自己的狗子咬了,会成为别人的笑话,但我明显是不了解媒体这行业,因为段球球就说:“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你爷爷是被自己养的斗犬咬伤的,你可以说一下细节吗?” “可以说的我都说了,我觉得你们应该回去了。”我开始发慌,始终很少面对记者追问,难免有点稳不住,此时竟然很想大伯快点回来,那我的负担就会减轻。 这时我也整个身子堵在病房门口,用肢体动作告诉段球球我的意思,而段球球这女孩虽然样貌年轻,但明显经验丰富,也肯定知道我已经发慌,就乘势问起:“先生,既然你是受害者的家属,加上几个爱护动物组织都公开表示阳城应该取消斗狗这样残忍的比赛,请问当你家人受了伤害,你也有跟爱护动物组织们一样的想法吗?就是取消阳城斗狗大赛?” 这问题尖锐得让我直想跳江,我心说段球球这妹子脸蛋好看,工作手法却这麽老辣,实在可惜,本来我还想要来电话,看看有没有机会发展,但被逼问得我难受,一时受了打击,我只能打消对段球球的任何想法了。 接着,我也尝试将问题应付过去,说:“其实你们外行人有所不知,斗狗竞技文化已经流传很久了,日本那边的斗狗竞技最为成熟,而且像我爷爷这样的练狗师,从来不会虐待自己旗下的斗犬,都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还有就是我们牵斗犬上擂台比赛,斗得是一种竞技精神,是一种人类向来渴望的荣耀,你记好了。” “那这次你爷爷被自己的斗犬咬伤了,你的看法是?”段球球的不依不饶,我有些吃不消,呃了半天,一直在编排能上台面的说词,也心说老子一个艺术院校毕业的才子,怎麽就被一个女孩问倒了呢?实在丢脸啊! 我知道自己要他妈的出大丑了,给出一段老土的说词:“呃。。。这只是传闻,你不要听别人乱说,事情根本就没有弄清楚,我们家里人都不敢妄下结论,所以你们也要理解。” 段球球‘哦’了一声,又说起:“我们实在是很想去采访一下伤者,先生你可以再安排一下吗?” 我快要被搞得冒火了,就说:“这里是医院,你们应该尊重伤者,不要打扰伤者的休息,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们很难配合的。” 段球球听後,竟然不理会我,而是跟她同事商量了好久,才递来一张卡片,对我说:“先生,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伤者了,我们会在阳城逗留几天顺便收集事件的资料,而如果你需要联系我们,可以打卡片上的电话,24小时开机。” 我真想说一句‘你们难道不会休息吗?’ 但段球球,就是那俏丽的女孩,已经离开了。 13.替工任務 煩心事一時三刻解決不了,我就容易急躁,回家後光著膀子,空調調到二十度,藉以給自己散散悶氣. 期間,傅濱致電來提醒我,說那該死的主管會親自詢問我何時回禹都,我這一走,倉庫裡的事務亂得不行,搞得我好像大臣一樣,一天不回去天都要塌了. 我嘟囔地罵了幾句,收到主管電話後又他媽唯唯諾諾的解釋一切,就算不照鏡子我都清楚自己那窩囊樣,為了生計我姑且放主管一馬,向生活低頭難道不是一種本事? 翌日考慮再三,我覺得事情不會有太快的進展,兩邊拖著只會浪費時間,就決定傍晚坐車回禹都,繼續累死累活的幹自己那偉大的倉務工作,為他媽的物流界獻出自己的生命. 我先去告花兒公司跟他道個別,提醒他照顧好“火炮“,并調侃告花兒智商長期不在線,就盡量別再跟覃洋那蠢貨較勁了,到頭來吃虧的終是自己,至於涂令那自大狂,也別急於聯繫. 我這一走,告花兒沒了伴,自有他的擔憂:“你說覃洋和涂令會不會不講信用去告密?“ 我哼了一聲:“不會的:覃洋跟我們互相捏著把柄,那傢伙不至於傻到那種程度,而涂令就更加不會,因為那自大的傢伙很想我在他面前丟臉,只要答應他明年的私鬥,他甚至會保密得更嚴謹.“ 告花兒肩頭一垮,鬆了口大氣. 我倆一起在公司門口抽了兩根煙,分手時告花兒更依依不捨,勸我別在禹都混那些亂七八糟的工作了,不如早點回陽城混,熟地方總比生地方好,不就等於是說我這幾年在禹都純屬浪費時間嗎? 我故作瀟灑,頭也不回地說:“不衣錦,不還鄉.“ 接著我去爸媽的火鍋店告知二老我要滾回去禹都了,我爸聽後沒好氣地“哦“了一聲,就去後廚忙活了,我也實在忍受不了老爸這樣的態度,不想多搭理他. 反而是老媽一萬個捨不得,啰嗦我這趟回去不曉得又要瘦幾斤肉,拉著我的手遲遲不鬆開,再這麼下去恐怕她要掉淚珠子了,於是我歎著氣,好話說盡,保證會照顧好自己. 離開火鍋店後,我也致電大伯和伯娘說自己要回去禹都了,伯娘一向待我很好,在電話那頭提醒這提醒那的,叮囑事事安全為重,讓我過年早點回陽城,吃她親手包的餃子. 我幾句敷衍後,大伯也說:“回去前記得再去醫院看看爺爺,另外我今天很忙,你替我去一趟爺爺家給那狗子餵食,別餵太多,一把手掌就夠“ 這替工任務我接下了,準備買了車票就去,最後在傍晚上車前看望一次爺爺. 去的途中我記得上次告花兒用包裝蛋糕才把“少俠“引出狗窩,我想到自己在“少俠“面前也算是生人,決定套近乎,就買了兩個包裝蛋糕放口袋裡,一路走一路想理清這幾天發生的事. 等我推開爺爺家的院子門,院裡依然亂得一塌糊塗,幾坨狗屎想必也是“少俠“的傑作,另一邊院墻還倒著用來訓練“火線“力量的卡車輪胎,如今“火線“失蹤,那輪胎內溝都積了水,滋生了不曉得多少蚊子. 我想清掉輪胎內溝的積水,無比自信地雙手一提,媽的差點要了我的小命,腰板看樣子是扭了一下,我連吐十幾句髒話,把這輪胎的裡裡外外都罵了一遍. “太失敗了,幸好沒人看見,否則多丟臉啊?“我喘著氣,嘟囔著 積水浸濕院裡的紅土,很快成了泥巴,我心說這練狗也是殘忍,自己的力氣不算弱,但提起這輪胎卻費了老勁,何況是一隻畜生,而“火線“在爺爺的長期訓練下,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 我抹掉額頭的汗,掏出包裝蛋糕,在“少俠“的窩前像小丑一樣逗著. 爺爺一直將“少俠“藏著飼養,如此低調我估計是想讓“少俠“無縫接替“火線“,出戰明年第一季比賽,若不是這事情在斗狗界漏了風聲,涂令會知道這事情就才怪呢. 而在“少俠“面前,我畢竟是個生人,那狗東西自然聞到蛋糕味,但就是不肯滾出狗窩,我等了半天,覺得這狗子好大的架子,讓本少爺在狗窩前十足小丑一般,就牽起鏈子,要把這狗日的拖出來. 但結果我又失敗了,一隻10個月的大狼青犬讓我倍感尷尬,一個成年小夥子在力量上竟輸給一條狗子,這事情傳出去可笑不可笑?老子可以想象告花兒那崽兒知道後一定會笑得原地打滾. “狗日的!滾出來!“我除了大罵著,還差點一個踉蹌. 鬥了分多鐘,老子決定智取,將包裝蛋糕撇開一半扔進狗窩,然而不消三秒,鏈子那頭拉扯感沒了,我就一下把“少俠“這狗東西扯了出來,那狗東西還四足杵地,再怎麼“剎車“也鬥不過我智取. 我本想給“少俠“一腳,報復它耍了我,但想著這狗東西是“火線“的孫兒,也看在爺爺的份上,我才罷休不願計較,但看著它自顧自地啃著蛋糕,我也又可氣又可恨. 接著我去屋裡抓了把狗食放在狗盆裡,擦了擦手又掏出剩下的包裝蛋糕自己吃起來,而“少俠“抬起狗腦袋突然盯著我,我又是一個氣,吼道:“你吃你的,我吃我的,看什麼看?“ 或是“少俠“被我嚇著了,這蠢鈍膽怯的東西突然四腳打抖,竟把咀嚼了一半的蛋糕吐了出來,拖著鏈子退回了狗窩,我再怎麼去拉扯都沒用,比剛剛更加吃力,最後我把狗鏈子重重一扔,又是一通罵. “少俠“不停在狗窩裡低嗚,我罵完也一直喘著氣,整個人的急躁剛平復,就覺得背後有股極不尋常的動靜... 本能般,我歪著腦袋斜著眼,背後那動靜使我汗毛直豎,因為我肯定了這動靜絕不是人類發出來的,那東西極像一雙眼睛,我感覺那東西一直在盯著我看,仿佛要殺我一個不備. 接著突然間一陣嗷嗷低叫,我被這聲響嚇了嚇,吞了口沫子後本能般一個轉身,頓見一隻狼青犬四肢聚力的站在院墻邊沿上,露著舌尖,眼珠子轉也不轉,它一直在打量我,這讓我感覺不到它是一個會呼吸的生物. 起初我見這狗子一身鐵青色,姿態英氣,以為是“火線“,細看後卻立馬退了幾步,肯定這狗東西雖是狼青犬,但絕非“火線“,更像是在水庫救過我的那隻,而且越看越像,我相信自己的感覺. “火線“除了跟隨爺爺外,它第二信任的人類就是我,所以我對狼青犬絕不陌生,於是決定用對待“火線“的方式應付面前這狼青犬,剛想發出一個爺爺教過我的指令,卻突然見著另一隻狗子出現在院墻的另一側. 我幾乎聽不見這東西躍起時的聲響,一點也沒有... 14,來者不善 這東西我太熟悉了. “火線?火線?這幾天你媽的去哪兒了?“ 我搞不懂“火線“為什麼會和另一隻狼青犬悄悄潛回爺爺家,且事發突然,我也沒工夫去搞懂,只是出於本能的想將“火線“留住,而另一隻救過我的狼青犬到底會不會害我,我倒是不怕了,因為有“火線“在,深信足以應付. 我開始喘粗氣,細看下確定這條鬥犬就是“火線“無疑,於是我嘗試冷靜下來,跟以往一樣對“火線“發了個指令,示意它過來規矩地坐在我腳邊,但一次不果,第二次更是一樣,“火線“已經無視我的指令了. 幾秒內我使不出其他招,先慢慢退到“少俠“的狗窩後面,這樣做是有目的的,因為我記得狗窩後面有根斷木,爺爺用來訓犬用的,我想握在手上以防萬一,畢竟“火線“連爺爺都咬了,剛剛我的指令也不奏效了,所以我必須多個心眼. 再是另一隻狼青犬的存在也是危機,它雖則在水庫救過我,但我跟它終究沒什麼交情,既然我已經不能控制“火線“了,所以我必要更加提防,而目前基本確定這倆狗東西為一伙,我手裡一根斷木,想搞定兩隻狼青犬,實屬天真. 那倆狗東西似乎被定住了,立在院墻上一動不動,我覺得敵不動我也沒必要搞大動作,況且這倆狗東西表現的並不激進,只是死死地盯著我,偶爾嗷嗷低叫,叫得我直覺心煩. 而想走出大門口必經這倆狗東西把守的院墻,若是一般看門犬,我早就把它倆踢飛了,此時我面前的至少有一隻鬥犬,單算“火線“一個的攻擊力,就不能掉以輕心,連爺爺都能因為它如今躺在醫院,我哪能犯糊塗輕舉妄動. 想起狗窩裡的“少俠“是指望不上了,那狗東西徹底讓我失望,僵持間我又心生一計,覺得再厲害的鬥犬還不是一樣的貪嘴,決定用剩下的包裝蛋糕誘惑這倆狗東西,藉機支開而為自己開條空路逃走. 但這主意迅速以失敗告終,那倆狗東西除了嗷嗷低叫,簡直冷靜得讓我害怕. 而又突然間,我手機裡的垃圾廣告讓鈴聲一響,我拍著腦門,心說真是個蠢豬,走不出去還不會打電話聯繫救兵呀?於是想都沒想就致電給告花兒,示意有可能就多帶點兄弟伙來,但不要通知任何大人,一是我有自信去解決事情,二是大人們都太啰嗦,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告花兒在電話那頭問:“要砍誰?這麼大陣仗?“ 我壓低聲音但又面容惡狠狠地說:“我他媽砍死你,屁話多,趕快來!“ 通知了救兵後,我是舒坦了很多,握在手裡的斷木更扛在肩頭上,不過剛放下手機,那倆狗東西卻意外般的有了動靜,更不是一般的動靜,是齊步從院墻上跳了下來,朝狗窩這邊步來,我確實是嚇著了,迅速以雙手握緊斷木,這是非開戰不可啊. 我還做最後努力讓“火線“重新歸順我的指令,但依舊不奏效,後又吸了口大氣,決定如果“火線“今天要是聯合外面的狗子來害我,我就拼足最大的力氣敲死這狗東西,免得再有無辜者步爺爺和我的後塵. 只是三秒後,我以為會受到攻擊,但事情并不是那樣. 我看見那隻陌生的狼青犬很規矩地跟在“火線“後頭,相距一米左右,倆狗東西神態和步姿極為相似,而體型和散發出的氣焰則大為不同,“火線“明顯是多出幾斤鋼肉,步在前面就是個領頭者,像極了電影裡斯巴達戰士的首領. “火線“步近我身前,我屏住了呼吸. 近看,那狗東西表情冷酷,仰著狗腦袋,狗鼻子連續噴了兩下氣,我不是第一次跟“火線“相處,就慣性的用手掌心貼近它的鼻子,它輕輕地用鼻尖在我的手掌心點了一下,然後扭頭朝“少俠“的狗窩步去. 接著.“火線“咬著套住“少俠“的鏈子,將自己的孫兒硬生生的從狗窩裡拖了出來,“少俠“嚇壞了,全身打抖,兩條後腿將尾巴夾得老緊,跟它爺爺不存在任何親密感,加上“火線“近距離對著“少俠“嗷嗷低叫,露出牙尖抖著狗鼻子,更有爺爺因事訓話孫兒的意思. 秒間,我又拍了下腦門,原來“火線“是回來找“少俠“的,這爺孫一聚,根本不關我的事,危機也自然解除了一半,至少我可以通知告花兒讓他們退回去,興師動眾未必好,雖然我的指令不奏效,但目前看來“火線“沒有害我的意思. “退...退...退回去!危機解除!“我急忙忙地致電給告花兒. 告花兒似是若有所思,呆滯地“哦“了一聲,說:“我們退回去沒問題,不過很他媽奇怪呀,我明明沒有通知涂令,但我剛剛看見那崽兒卻領著“答案“抄小路朝你爺爺家去了,我估計目的地跟我們一樣.“ 我雙眼一下睜得老圓,吼道:“媽的!不好了!“ 告花兒驚起一個精神:“哪樣?說話呀!“ 我瞄了一眼“火線“,又說:“涂令似乎知道“火線“回來了,那崽兒一定是想提前私鬥,媽的!私鬥的事不能外傳,你讓其他兄弟伙退回去,你一個人趕過來就行.“ 告花兒“啊“了一聲:““火線“回來了?你他媽怎麼不告訴我?“ 我急躁起來根本就不是個人,一通髒話把告花兒的全身噴了個徹徹底底,又吼道:“你他媽快來,這裡我一個人架不住.“ 話畢,我打算先把大門關緊,涂令最後能不能進來先別管,能堵什麼就堵什麼,我決定拼盡一切去阻止這場私鬥,我太了解涂令了,那龜兒子是陽城第一自大狂,先不解釋他為何知道“火線“回來爺爺家了,我認為絕對是來者不善. 弄好後我退回狗窩旁,知道憑我一己之力讓“火線“和它同伙快速離開是絕不可能的,況且我的基本指令不再奏效,所以我只能死等涂令來到,再看情況行事,必要時我更打算和告花兒一起將涂令制服,逼使他命令“答案“不做任何攻擊行為. 然後一下,我看見那隻救過我的狼青犬突然轉身,將狗腦袋朝向大門口,而“火線“更是用一隻腳將孫兒“少俠“推進狗窩,很自然地一個擺身,狗步輕盈,立在那狼青犬的前面,之間相距一米,嘴裡的嗷嗷低叫又起. 而大門口外,確實有了動靜,涂令在外面喊道:“還是狗鼻子靈啊,靈得很啊!“ 15, 究竟誰天真 15 我對自己的推測極有信心. 跟涂令的私鬥約定本該“少俠“出戰,此時那崽兒帶著“答案“不請自來,恰逢“火線“意外現身,這一切像是約好似的,那崽兒不但想提前私鬥,而且還想臨時換對手,直接單挑“火線“. 我並不是擔心“火線“敗陣,或是涂令的“答案“被弄至重傷,這樣的對戰幾乎沒有懸念,一隻新秀要打贏2屆總冠軍,怎說都有點不切實際,即使“答案“是名將“麻辣“的後種. 加上那隻救過我而不明來路的狼青犬,靠氣勢就能擊退山裡的野狗子,我至今才跟它遇過兩次就覺得這狗東西深藏不露,先不追究“火線“為何跟它混在一起,但我想了想,能跟“火線“結黨的狗子,定是不簡單的角色. 所以,涂令的天真讓我開了眼界. 再是我必須想辦法將“火線“留住再交還給爺爺,並且搞清楚爺爺受傷的原因,和“火線“為何跟一隻陌生的狼青犬在一起,還有這倆狗東西潛回爺爺家的目的,難道就為了看望一下自己的孫兒“少俠“嗎? 是以,我也有我的擔憂,而且隨著涂令一直堵在爺爺家的門口,這種擔憂就越來越甚,因為涂令我可以盡全力鎮住,但這幾隻鬥犬我卻沒把握控制得住,更別說現場還有一隻陌生的狼青犬,種種猜測,那狗東西極可能也是一隻鬥犬. “金瑞,我曉得你在裡面,何不爽快一點?“涂令的無禮和自大,令我很是想衝出去用斷木敲死他,那崽兒最大的問題就是人生中沒有受過大教訓,才令他如此的討人厭. 我回話爽快,向門外大聲說:“大家都別裝瘋賣傻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也知道我絕不允許你在這裡幹出個什麼,這裡不是鬥場,再說我們約的私鬥時間尚早,你敢亂來大不了一拍兩散.“ 涂令卻說:“我這狗子的鼻子靈敏得很,好不容易追蹤到“火線“回來了,這狗東西衝出來的勁頭連我都嚇了一跳,所以給它機會去請教老前輩互相過過招也是應該的,你是男人就把大門打開,成全一下.“ 我一聽就恍然大悟:“呸!我成全你個錘子,上次你帶著“答案“來我爺爺家,肯定就是藉機會讓你的狗子採集“火線“殘留在院子裡的味道,等“火線“一現身你追蹤過來,老子被你當成傻子耍了,還他媽成全你?“ 涂令的回應令我十分反感,那崽兒喊道:“或許我該讓“答案“硬闖,這樣比較刺激些.“ 聽後我直接走到門前,吼道:“你他媽瘋夠了沒有?“ 說完我扭頭發現“火線“早就跟了上來,立在我右側一股備戰的架勢,這護主的舉動我很是感動,說明這狗東西終究是認得我的,我便抓緊空檔對著“火線“又嘗試了兩種指令,一是不可主動攻擊,二是要避開對手的攻擊,我還逼于無奈地朝屋內指了指,示意讓2屆總冠軍“火線“暫避一下避免衝突,那狗東西接不接指令不說,但就讓它暫避起來一事,我覺得很是侮辱它了. 隨後我聽見涂令在門外“哼“了一聲,接著的聲音很明顯是在給“答案“發出指令,我估計那崽兒極可能要派“答案“硬闖了,導致我那股著急勁瞬間包圍我整個頭部,我能感覺頭部發出酸酸的刺麻感,好不難受. 而前門被我死死堵住,“答案“要闖進來就只能翻過院墻,由涂令在門外大聲發指令,狗子在裡頭向對手發出攻擊,這法子在我看來非常愚蠢,即使“答案“是名將“麻辣“的後種,且沒有主人近距離督場,那麼“答案“必敗無疑. “醒醒吧!“答案“不可能贏的!白白讓自己的鬥犬受傷,你憑什麼當它的主人!“我的吼聲幾乎嘶啞,而額頭上的青筋凸起,我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了腦部,而周遭瀰漫著窒息的味道. 涂令又“哼“了一聲,說道:“難道你不曉得如今的3屆總冠軍“公爵在還是無名小輩的時候,在鬥場上屢敗屢戰,大大小小的受傷少說也有二十次,才成就今天這地位,而今天我讓“答案“跟前輩“火線“過過招吸取經驗,即便受了傷也說得過去,成功之前不吃點苦頭哪行啊?“ 我竟低頭想了幾秒,才回道:“你有你的道理,我自己縱容過告花兒跟覃洋私鬥,再拿這個作擋箭牌也說不過去了,但最關鍵的是,我並不是“火線“的第一主人,這狗東西攻擊過爺爺你也知道,稍微控制不住恐怕連人都有危險,再說...“ 涂令接道:“再說...?再說院子裡除了“火線“和“少俠“外,還有第三隻狼青犬,對不對?“ 我聽後臉巴漲得通紅,心說另外那隻狼青犬舉動輕盈,體味遮蓋不住被“答案“嗅出實屬正常,但問題在於“答案“怎樣告訴自己的主人現場還有狼青犬呢?除非涂令也一直在跟蹤這隻狼青犬? 我試探著:“難道除了“火線“外,你也一直在跟蹤這隻狼青犬?“ 門外傳來涂令自信十足的笑聲,說道:“你一直在禹都混著又不回來陽城,確實是錯過了很多事情,我敢肯定你爺爺也沒有跟你交代太多細節,如果你在疑惑什麼,或許我會給你答案,但條件是讓我的“答案“進去跟“火線“過過招.“ “這傢伙在扯謊,千萬別信他!“告花兒終於趕到,那崽兒還在門外對涂令說:“別他媽以為是“麻辣“的後種就有資格跟“火線“過招,告訴你,你的“答案“不配.“ 涂令那張嘴巴也犯賤,說道:“連覃洋的那兩隻雜牌軍都搞不定,你的“火炮“又是什麼級別呢?有純正的鬥犬血統嗎?恐怕也是跟土狗子交合出來的雜種狗吧?“ 告花兒經不起挑釁,我聽見那崽兒惡狠狠的聲音:“小雜種!你他媽再說一次,誰是雜種狗?“ 涂令的嘴巴不能再賤,說道:“你要聽清楚,我沒說你是雜種狗,我是說你的“火炮“是雜種狗.“ 此時,我知道我再不開門的話,狗沒打起來,人肯定是先打起來了. 接著我心裡唸了句髒話,人在焦急的時候顧得了東卻顧不了西,最後還是不顧“火線“和另一隻狼青犬在我身後,就把大門的鎖解了,這剛一推開門,我就看見一團黑影從我眼前閃過。。。 16,不可一世 那團黑影奔著“答案“而去... 我跟告花兒本能地退了兩步,相互打了個眼色,就是那種你問我怎辦,我問你怎辦的白癡畫面,我本來也不想開門,但為了阻止告花兒和涂令的衝突,我不得不那樣做,而且我極度懷疑涂令是故意惹怒告花兒,逼使我開門. 是以我瞄了一眼涂令,那崽兒揚著嘴角又發出堅定的眼神,說詳細點就是那種欠揍的模樣,好像任何機關都被他算盡一般,哪怕是芝麻綠豆般的細節,他也掌握其中一樣,這種不可一世的姿態我非常反感. 再細看,此時的“答案“後頸受襲,被一隻狼青犬重壓在地上,只剩後半身不肯服輸而高高撅起,期間想用前肢發力撐起反擊,但攻擊點被那隻狼青犬遮掩,“答案“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計反身逃脫,用力恰當就根本不會傷及外皮. 而這倆狗子又發出令人毛躁的“嗷嗷“聲音,只是“答案“的叫聲越來越急躁不安,就像一個人開車墮海後在密封的車廂裡苦苦掙扎,眼見水位不斷上升但自己又無計可施一樣,相反那狼青犬叫得比較低沉,很有吃定“答案“的意思. “太棒了!火線!摁住它!死死的摁住這狗東西!“ 告花兒捏緊雙拳在吼著,顯然他很樂意的看見“答案“被壓制,就這一點上我站告花兒這邊,我覺得涂令就應該受些教訓,來收拾他的不可一世,否則一輩子順風順水的,那他豈不是要飄到天上去了? 但在另一問題上,我卻站涂令一邊,因為這時的涂令語氣冷靜地接道:“請你擦亮眼睛再細看一下,這隻狼青犬並不是“火線“.“ 那當然不是“火線“,“火線“一直立在我的右側,前面正在鬥技,這狗東西卻異常的冷靜,仰著它的狗腦袋,三角眼裡散露出冷傲,而目光又一直在觀戰,其姿態跟愚笨的普通家犬完全是兩回事,想此我竟有些自豪感. “無所謂啦,讓“答案“跟它先打,最後再會一會老前輩“火線“.“涂令的如意算盤打得真響,告花兒在他身後都懟出了中指,嘴裡是輕聲的一通亂罵. 然而我也終於親眼見著那陌生的狼青犬真正的出招了,從它今天的出現到鬥技之前,其表現似乎是“火線“的左右手,但我感覺這狗東西的鬥技絲毫不輸“火線“,特別是一招'原地壓制',簡直跟“火線“的鬥技如出一轍. 秒間,有種奇妙感覺讓我的心臟莫名其妙地顫動了一下,但此時不能百分百冷靜的我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再是“答案“的服從性極高,涂令不給變動戰術的指令,這狗東西竟然跟對手僵持著. 我認為這非常愚蠢,就指責涂令:“如果在鬥場發生這種情況,你的“答案“早就輸了,因為看局勢這狼青犬必贏,只是沒有人給它發後續指令而已,你一個半吊子的練犬師,哪會懂這些?“ 涂令歪著腦袋“哦“了一聲,嘴角一咧,說道:“你是認為自己比我懂得多嗎?“ 我不甘示弱,也嘴角一咧:“你真的以為“答案“是血統純正的鬥犬,就能靠'血統純正'這四個字橫行天下?鬥狗競技比的不只是鬥狗們的之間,而場邊的練犬師也要懂得觀察局勢,適當的給指令,否則就等於鬥犬在孤軍作戰,必敗無疑.“ 剛剛給涂令懟中指的告花兒,這時向我伸出了大拇指,一股勁地點著腦袋認為我的說法,還乘勢而上地嘲諷涂令:“鬥狗這回事,論專業度就屬金瑞最有發言權,你“答案“它老爹“麻辣“只不過是一屆上城冠軍,而金瑞他們家的“火線“卻是兩屆總冠軍,你來說說看,這事誰最有發言權?“ 不輕易動怒仿佛就是涂令的天生技能,那崽兒的反應我確實是討厭極了,他“哼“了一聲,一副瞧不起我跟告花兒的樣子,給出自以為很酷的低沉聲線:“好吧,那麼我就試一試給“答案“發指令嘍?“ “趕快吧!就當救救你自己的鬥犬.“我嘴裡這麼說,但其實早已看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那隻陌生的狼青犬並沒有要搞死“答案“的意思,就憑這倆狗東西一直僵持不下,狼青犬遲遲不肯給出致命一擊,就能說明一切. 細說這感覺,就好像高中生教訓小學生一樣,并不是要搞死你,只是想讓你嘗嘗苦頭而已,下回記住別這麼莽撞,否則他日定要你吃大虧... 我很滿意自己的想法,加上涂令答應給“答案“發指令藉以逃脫,是以我的神經線就鬆開了許多,還有工夫向一旁的告花兒討煙抽,只是剛點完煙,就看見涂令打了一個響指,而“答案“也立馬有了動靜,那“嗷嗷“聲突然變得更加急躁刺耳起來. “媽的!你給的是反擊指令!“我怒視著涂令,而涂令的眼神沒有理會我,只在嘴裡說道:“我沒有說過要結束戰鬥,我只是想完結這種僵持不下,反正“答案“也熱完身了,我也建議你跟告花兒退後幾步,我的“答案“反攻起來,動靜比較大,嚇著你們不是很好.“ “放你的狗屁!“告花兒吐出一口煙圈,根本不屑涂令的回應. 只是我覺得告花兒會為他無知的回應而感到尷尬,因為眼前的“答案“經過快速儲備力量後,就趁狼青犬一時鬆懈,將自己的狗腦袋頂向狼青犬胸骨位置,狼青犬身體受到震動,狗嘴一鬆,“答案“瞬間逃脫. 但從鬥技來說,我直覺可惜,因為這狼青犬的持久力明顯不是上乘,因為一般等級高的鬥犬遇到這種情況,不但不會被“答案“反擊,而且真的會控制著力度死死地壓制著對手,直到耗盡對手的體力,而不是像現在因為鬆懈被“答案“打了反擊. 而告花兒也有他的見解:“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狼青犬明顯是手下留情了,被“答案“鑽了空檔,我覺得“答案“這狗腦袋一頂過去,力度還真不小,希望不要留下內傷.“ 聽後我吞了口沫子,看見“答案“很詭異的露出一副跟它主人涂令一模一樣不可一世的表情,後肢發力直接躍在半空,狗嘴奔去的方向明顯是那狼青犬的喉嚨,而狼青犬剛想起跳,它身後卻閃過一團黑影...... 17,心臟 我屏住了呼吸,我的指令又失效了. “火線“躍在了那狼青犬的前面,看樣子是要親手教訓“答案“這個後輩.它幾乎滯在了黃昏的微光中,去勢隨著重心落下而越來越急,不出意外的是要來個閃電戰,先取“答案“的喉嚨位. 而“火線“最拿手的壓制性戰術則是咬住對手的後頸脖,前半身重壓上去將對手牽制在地上,另一隻狼青犬剛剛對付“答案“也用過這招,奈何被“答案“解鎖逃脫. 這種戰術有便於快速遮掩對手的反擊空間,只要耐力足夠就能耗光對手體力,此方法好用不好學,主人跟鬥犬需要極高的配合度,我知道很多練犬師都練過這招數,但絕多數都失去了耐心半途而廢. 所以我這見“火線“放棄使用自己的拿手好戲,而只是用基本嘴功去鎖死“答案“的喉嚨位,就明白“火線“決心手下留情,不準備對“答案“這後輩下死手,也證明了“火線“它自己很是清楚,“答案“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 只是“答案“終究是隻血統純正的比特鬥犬,上城冠軍“麻辣“之後種,加上涂令長時間的嚴格訓練,使得這狗東西明白鬥技是活學活用.所以面對“火線“搶道來襲,它很是清楚對方明確的攻擊點,就突然低下狗腦袋。 我也特意瞄了涂令一眼,那崽兒似乎抑制著自己的激動,因為即使一個人再冷靜也好,他的眼神會不自覺的露出破綻,我見著涂令的眼睛瞪得老圓,眼珠子都恨不得要凸了出來,他被這期待已久的一戰給迷住了。 再一秒後,繼那狼青犬的胸口被“答案”頂了一下後,“火線”也嘗到“答案“的鐵頭功,“火線“發誓也想不到眼前這後輩有些斤兩,更想不到自己快接近攻擊點之時,“答案”僅用半秒時間將喉嚨位遮掩起來,以守轉攻,胸骨瞬間遭殃。 幸好“火線”控制好了重心,擊退的時候只是後肢剎出了半米左右,否則非得來個底朝天不可,而一時得勢的“答案”沒急於再攻,停留距離涂令半米的地方,我快速觀察下來,判斷這狗東西是極可能在等待涂令的指令。 我藉機給告花兒打個眼色,想告訴他關於“答案”鬥技的某些細節被我搞清楚了,但那崽兒明顯被眼前的戰鬥所吸引住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小舉動,於是我輕聲唸了句:“真是你媽個錘子。” 接著我看見“火線”的鼻孔縮了幾下,它身後的狼青犬看樣子是要上前相助,卻被它低嗷一聲從而攔下,歪了歪狗腦袋開始繞著“答案”遊步,更令我驚奇的是,當“火線”轉到“答案”身後之時,“答案”那狗東西紋絲不動,絲毫不擔心被“火線”偷襲。 我又聽見告花兒的拍掌聲,那崽兒還說:“好!確實好!親眼看見這兩隻狗東西簡單鬥一招,我就很清楚我的“火炮“所欠缺的東西,幸好下一季比賽還有幾個月,我要加緊訓練“火炮“那狗東西才行啊!“ 我嗤了一聲,說道:“你崽兒別亂來,這事等“火炮“養好傷後再說.“ 一旁的涂令把食指貼在唇邊,噓了一聲,說道:“你倆個別發雜音.這裡還沒完呢.“ 老子不屑涂令的態度,不過也確實看見“火線“遊步的速度慢了下來,似乎每一步子踏在地上都是設計好一樣,我很是清楚這狗東西即將發起第二波攻擊,便立馬去觀察“答案“的一舉一動,豈料那狗東西依舊紋絲不動,感覺已準備好接招一樣. “啪~啪~~!“隨著涂令打了兩個響指,“火線“秒間突襲,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被緊接著的場面嚇一驚的并不是我,是告花兒那崽兒,他誓想不到“答案“擺出接招的架子,其真正動機是趁“火線“不備而先發招,於是他嘴巴嘟得老圓.接著又見著“答案“去勢甚猛,主攻“火線“的頭部,我知道這是要下死手了. 於是我吼道:“涂令!你很清楚“火線“在手下留情,但你為何反咬一口,給指令讓“答案“往死裡咬?“ 涂令哼了一聲,說道:“我要的不是讓“火線“手下留情,我要逼“火線“動真格,否則我永遠不會清楚我的“答案“缺少了什麼.“ “媽的!“老子罵了一聲,涂令又在我的心臟上刺了一刀,其實我大可以再試一試發出讓“火線“停止戰鬥的指令,但突然間我心裡開始黑暗起來,心說或許縱容一下事態的發展,可能會挫一挫涂令的銳氣. “火線!還他媽忍著幹嘛啊?出真招啊?“告花兒的吼聲嚇得我肩頭一抖. 我一回神就見著“火線“的右耳已破損,“答案“那狗東西嘴邊掛著血絲還在繼續發功,它的尖牙凸出得太恐怖,不再攻擊“火線“其他部位,就集中“火線“受傷的右耳狂發功,7歲的“火線“面對少壯派,或多或少都感到了一些吃力. 2次總冠軍“火線“被這般壓制,我心裡見著就酸酸的... 下一秒,我就決定了一件事情,我雖不是“火線“的第一主人,但我跟隨爺爺多時,一些專屬“火線“的指令我一直沒忘,包括“火線“的必殺技.只是決定歸決定,一絲擔憂還是有的,因為我擔心“答案“受到“火線“的必殺技後,會丟了狗命. “金瑞!別光看著啊!快想想辦法!他媽的“火線“這是要搞死自己啊?“身為“火線“粉絲的告花兒都看不下去了,於是我點了點腦袋,吸上一口大氣,挺胸,張嘴... “火線!甩!“ 指令給出,我第一時間竟發現那陌生的狼青犬竟然臥在了地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容態非常舒閑,我直覺這畫面非常詭異,難道說這狼青犬已經覺得“火線“勝券在握了?難道...這狗東西領教過或者以前看過“火線“的必殺技? 暫時顧不得想太多,我回頭看見“火線“彈開數丈,稍微調整一下四肢的立點,而“答案“乘勝追擊,突奔過去恐怕想直接用尖牙撕下“火線“的右耳.我見後就很清楚“答案“無疑是要遭殃了,而一旁的涂令卻嘴裡輕唸:“終於來了...“ 這見“火線“等到跟“答案“餘下兩米距離之時,便全力啟動朝“答案“奔過去,等“答案“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太遲,根本沒有收剎轉向的機會了,而“火線“聚力將全身肌肉的線條都凸了出來,上去閃電一般將“答案“的喉嚨位收在自己的嘴裡. “火線“還在前奔,其衝力過猛,使得“答案“的四肢已經離地,喉嚨位被“火線“死死地用嘴咬緊.而再過三秒,“火線“必會將“答案“甩在門口的院墻上,幾乎是直接撞上去的那種,就算“答案“的狗腦袋不被撞破,那背脊骨也一定會重創. “來啊!來啊!“涂令吼著,他完全不顧自己鬥犬的安危,一心要見著“火線“過真招,真是他媽的瘋了. 而我卻不是這樣的瘋子,我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爆裂了...... 18,誓不低頭 似乎,一塊磚頭突然間把我的胸口堵住. 我猛然覺得自己不該開門,不該來爺爺家看望“少俠“,甚至不該回來陽城,因為此時我所以面對的境況簡直是糟糕透頂,或許因為我一時衝動下了指令,讓一隻鬥犬會在三秒內遭受極大的危險. 這種慌張和不安,讓我大吼一聲,告花兒和涂令都驚得將眼睛瞪得老圓. 而我堅信“答案“沒有解鎖逃脫的方法,那它必定會遭受重創,這一場無謂的私鬥,用不著把事情鬧大,況且讓“火線“將“答案“這般了結,我實在是不忍心. “火線!放!“ 我舉起右臂將手掌一下捏成拳頭,一聲吼住了“火線“,那狗東西固然收到我給的指令,半秒間就選擇跳起躍在半空,四肢一前一後的在院墻上踩了一下,再調頭反彈回去作為一個卸力動作. 等“火線“鬆了嘴後將“答案“放下後,那狗東西出於本能仍未鬆懈,以高昂的姿態立在“答案“面前,提防“答案“乘機回頭一咬.見此,我直覺“火線“作為一隻鬥犬其素養非常高,簡單點說就是他媽的職業病... “答案“受到教訓,使得告花兒得意起來,把握機會噴著臭屁:“啊?這'不自量力'四個字該怎麼寫呢?涂令你能不能教教我?“ “你滾回去教你的'火炮'寫.“ 涂令的回嘴讓告花兒氣得直跳,狂言要讓自己的“火炮“跟“答案“比一場,我見了煩上加煩,就給告花兒打了眼色,那崽兒才安靜下來,才轉過去幫我查看了一下“火線“的傷勢,看完又回了個眼神給我,那意思是指傷勢不輕不重. 湊近些,我也瞄見“火線“右耳傷患處的血珠已經凝固,尚不清楚需不需要縫針,而“火線“領著那狼青犬退回了院裡,畢竟這東西不再年輕,使得它走動起來的時候有種疲憊感,於是我覺得即使它沒有在比賽中發瘋,那麼也贏不了“公爵“. 我心裡浮現一個問號:“火線“是否該退役了? 另一邊廂.不知是否親自嘗試了'前輩'的必殺技,又幾乎遭受重創,令到“答案“的氣焰弱了不少,它給出弱步走近涂令身旁,一直低著狗腦袋,又依然遵守著規矩,沒得到涂令的允許,這狗東西連坐下都不敢. 涂令的眼神對著我,嘴裡哼了一聲,用指尖掃了掃“答案“的腦袋頂,給出響指指令示意坐下,最後對我說:“明天開始,我就開始研究破解“火線“必殺技的方法,我要讓“答案“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時必定三秒內解鎖逃脫,最後兩秒內進行反擊.“ 我說道:“究竟你把“答案“當作什麼看待?是你耀武揚威的工具,還是純粹利用它來嘲諷我?“ “拍檔關係,這答案你滿意不?“涂令盯著我,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露出失望臉色,說道:“難怪不得,剛剛“答案“快要被撞墻時,你眼裡仍然在關心兩隻狗子的比試,而不是去擔憂“答案“的安危.“ 涂令繼續盯著我,說道:“怎麼?想挑撥我跟“答案“的關係,可惜這狗東西聽不懂人話,隨便你怎麼放屁都沒有用.“ 我說道:“我實在是搞不懂,你敢說你自己對“答案“沒有愛護之心?那狗東西只是你追尋鬥狗競技榮耀的一個工具?你明知道剛剛“答案“已經掙脫不了,卻沒有向我示意即刻收手的意思,你這不是送鬥犬去比賽,而是送它去死.“ 我一口氣說得也累,接下告花兒遞來的香煙,猛抽一口. 而涂令沒有即刻回話,那崽兒一直盯著我,我感覺他好像在盯著一個小丑. 這被盯得不舒服,我踩熄煙頭,說道:“你很清楚,關於鬥狗競技我不是外行,我也明確的告訴你,“答案“有一個很致命的弱點,那狗東西似乎是典型的'指令型鬥犬',如果在正式比賽中,你的指令稍微給慢半秒,我相信“答案“會即刻慌神,你敢說不是嗎?“ 聽著,涂令轉頭瞄了“答案“一眼,嘴裡無話,而他的眼神讓我越來越氣憤,他似乎想繼續欣賞小丑表演一樣.我也開始喘著大氣了,心裡一股難受的感覺,心說要麼把涂令揍一頓,要麼把告花兒揍一頓,我才舒服. 一旁的告花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脫線,這時盡噴著屁話,他指著我扔下的煙頭插了一句:“你個錘子,煙抽了一半就扔了,你知不知道這牌子的煙多貴嗎?“ “等一會兒老子給你買十包,噴屁話也不選個時候?腦殼進水了?“我的怒容想必有些嚇人,告花兒整個臉巴都僵住了,灰頭蓋臉地低著腦袋. 涂令又瞄了告花兒一樣,哼了一聲,才說:“你倆個在我心裡永遠都是'人才',配在一起簡直絕了.“ 我說道:“不用玩諷刺這招,讀書的時候我跟告花兒就聽過你說這對白起碼一百次,你就是覺得自己比我跟告花兒混得好,你就覺得自己最帥,最酷,最有性格,最有想法,最受女娃兒喜歡,搞來“麻辣“的後種練鬥犬,花盡心思跟蹤兩隻狼青犬,就為迫不及待的跟“火線“這樣的一線選手過招,然後聲稱找到了“答案“的不足之處,說白了就是炫耀未遂,就憑“答案“現在的實力,我相信進不來第二輪比賽.“ “好一句炫耀未遂!“告花兒嘴角叼煙,拍手附和我. 涂令揚著嘴角,給“答案“發了指令,那狗東西剛剛遇到險情差點被重創,此時站了起來,狗臉也舒展了很多,腦袋也重新仰了起來,看樣子涂令跟他的狗子要離開了,而不甘心的我繼續追問剛剛的問題,老子想看涂令在我面前低頭. 只是我又異想天開了,涂令要帶著“答案“離開,我沒必要死扯著不放,那崽兒也不可能在我和告花兒面前低頭,去承認自己的自負和“答案“還達不到一定的級數,於是在他離開前,我只好厚著臉皮問最後一句:“現在兩隻狗子也打過了,你是不是該兌現自己的承諾,解釋一下另外那隻狼青犬的來歷,和爺爺對我隱瞞的一些細節?“ 半個身子已經轉過去的涂令突然停下,說道:“先告訴你一小部分吧,另外那隻狼青犬叫“獵刀“,並非正式註冊的鬥犬,它跟“火線“都是“小金剛“的後裔,至於哪層關係我下回告訴你.“ 一聽到“獵刀“也是“小金剛“的後裔,身為狼青犬一派粉絲的告花兒突然興奮起來,跑進院子裡想仔細的再看看“獵刀“的一舉一動,那崽兒一邊跑還一邊說著:“難得又找到一隻“小金剛“的後裔,而且還是一隻'戰鬥型'狼青犬,太他媽刺激了!“ 而我卻興奮不起來,因為涂令那死錘子在吊我胃口,於是我對涂令說道:“媽的!你再走一步試試,今天你不解釋清楚,老子絕不會讓你走.“ 涂令並沒被這話震懾住,他說道:“令人興奮的東西一下全部掏出來是很沒意思的,說太多又免得擾亂你思緒,如今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老子的拳頭都抬了起來,卻被從院裡跑出來的告花兒嚇住了,那崽兒著急忙慌地說道:“狗...狗子不見了,都...都他媽全不見了.“ “少俠呢?也不見了?“我按著告花兒的肩頭,多希望告花兒說那笨狗子“少俠“還躲在狗窩裡. 但告花兒搖頭說道:“火線,獵刀,少俠,都不見了.“ 19,嗅覺 我跟告花兒將院子和內屋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三隻狼青犬. 而原先套著“少俠“的狗鏈子已經斷掉,是將栓鏈處徹底扯開的那種,狗窩前也有一片拖拽的痕跡,很明顯這一處發生過暴力拉扯,散開再看周圍的狗腳印凌亂不堪,這畫面看得我直惱火. 我終於清楚“火線“帶著“獵刀“突然現身的原因了. “媽的!“我埋怨著自己的後知後覺. 這時進院子看熱鬧的涂令也明顯的觀察了周圍,他說中了我心中所想:“真是厲害,那兩隻狼青犬可以不動聲色地將“少俠“拐走,並且不走正門,我非要寫個服字不可.“ 告花兒那死錘子也客串起偵探:“絕對是從後門院墻那邊逃走的,只是“少俠“已經不是幼犬了,自身有一定的重量,兩隻狼青犬拖著肯定很吃力,我真是想不到那倆狗子是怎樣拐走“少俠“的?“ 涂令'嗯'了一聲,接道:“除非是...兩隻狼青犬用了什麼方法讓“少俠“最後乖乖妥協跟它倆...一起逃走了?“ 我一聽,心說:“逃走了?完了...完了...媽的徹底完了,我們金家跟狼青犬的故事徹底結束了.“ 越想越多,想多了就越急躁,我難以想象爺爺知道連“少俠“都跑了的話,他老人家會不會爆血管,會不會因為我的疏於看管使得“火線“有機可乘拐走自己的孫兒“少俠“,或者還是那句話,我他媽根本就不應該回陽城. 我又不停用髒話去掩飾自己的急躁,嘴裡噴的髒詞無比惡心,背脊還他媽開始飚冷汗.在終於說服自己要接受三隻狼青犬真的不見的事實後,我向告花兒要了根煙,一兩口氣就抽掉半根,又夾著剩下半根在院子裡呆立著. 我想我是死定了,爺爺非打死我不可. 而黃昏後我要趕車回禹都,但現在卻鬧出了一件麻煩事,導致我去或留都不是最佳選擇,看看手錶裡的時間又急得我快要瘋掉,整個人六神無主,連煙頭已經燃到底在燙我的手指,我也沒注意到. 告花兒碰我的肩頭,說道:“你說...“火線“拐走“少俠“到底要幹嘛?你爺爺家這裡不就是它們長大的地方嗎?還有那隻叫“獵刀“的狼青犬,我記憶中你爺爺練起的狼青犬一派,比較優秀的就只有“小金剛“和“火線“,其餘資質不夠都送人當了看門家犬,卻從來沒聽說過有隻叫“獵刀“的狼青犬.“ 我歎著氣,說道:“有太多事我都沒搞清楚,我連“火線“為什麼要咬爺爺的原因都沒搞清楚,想...想不到又出現一大堆新的問號,所以你問我,我問誰去?“ “或者你可以問問我.“涂令語調冰冷,聽著極不舒服. 我哼了一聲,說道:“你巴不得我下跪求你將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我在你崽兒面前低頭,你就最高興了.“ 告花兒為給我撐腰,特意對著涂令嗤了一聲,那樣子就差吐去一口濃痰了. 涂令根本不屑告花兒的舉動,他極有興趣跟我對話:“因為事發突然,所以我改變了主意,但不用跪求那麼誇張,你只要告訴我有沒有興趣聽就行了.“ 我懶得周旋下去,說道:“我沒心情跟你打嘴仗了,麻煩將你知道的一些事情說出來.“ 涂令還繼續吊著我的胃口,不急不慢地又用指尖掃著“答案“的腦袋,這磨磨蹭蹭的樣子看得我好急躁,那崽兒根本就知道我從小就是急性子,還不斷這樣陰著挑釁我,我簡直是上輩子得罪了他家祖宗. 這時的涂令又看了看手錶,才說:“距離陽城十二公里的寶塔鎮,有印象不?“ 我說道:“屁話!我們讀小學時學校搞春遊就去過兩次.“ 告花兒一旁插話:“對~對~對~!我還記得寶塔鎮的花田非常美,我還因為摘花被班主任罵呢,這事你們記得不?“ 我歎氣,再一次原諒告花兒的腦殼脫線,打個眼色過去示意那錘子閉嘴. 我回到正題:“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說“獵刀“是寶塔鎮某戶人家的狗子,那既然是這樣...“火線“這段失蹤的日子裡...也應該?“ “很大可能是跟“獵刀“一起,並且就躲在寶塔鎮.“涂令說完,似乎很期待我的反應. 於是我故意鎮定,才不想讓那崽兒得逞,說道:“它們也很可能帶著“少俠“回去了寶塔鎮,即便是帶著“少俠“那笨狗子一路趕十幾里的路,我相信也不是很難,再算了下時間,那三隻狗子應該還沒有出城.“ 涂令搖著腦袋:“它們走的並不是大路,“火線“在陽城太出名,被其他練犬師看見後鬥狗界肯定會炸開鍋,那狗子聰明得很,肯定是走小路回去寶塔鎮.“ 我眉毛一揚,說道:“小路?水庫上邊的那條小路?難...難怪不得,“獵刀“在水庫那邊幫我解過圍,只是當時還有一個人在暗處說話,一直沒有現身.“ 告花兒聽到“嘶“了一聲,說道:“媽的!水庫那邊荒涼很久了,在那附近出沒的人基本都不是正常人,對不?金瑞.“ 我盯著告花兒,說道:“你崽兒小心點說話.“ 才意識過來的告花兒朝我吐著舌頭,做著鬼臉. 而涂令也“嘶“了一聲,態度沒那麼放肆了,似乎對話題也感興趣起來,說道:“那個人應該是“獵刀“的主人,這問題以後再研究,現在我最感興趣的就是為什麼“火線“和“獵刀“會專門回來一趟帶走“少俠“?這又可能是某個人給兩隻狗子下的命令,很可能就是你口中所提到那個人.“ 出現的問題實在太多,導致突然間各人都無話,院子裡安靜得讓我直覺背脊發寒. 漸漸的,我把得知的信息都從頭到尾順了一遍,意識即刻清晰了很多,最後得出的結論非常尷尬,那就是我必須取消回禹都的決定,改為去一趟寶塔鎮,即使捉不回“火線“,也至少將“少俠“捉回來交還給爺爺. “金瑞,趁著還沒天黑,不如我們現在就趕去寶塔鎮吧?“ 告花兒的意思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很是享受這樣的默契,即使某些時候告花兒腦殼脫線會將我氣個半死不活. 我就點了點腦袋,再看涂令的表情,那崽兒明顯不想站隊,於是我說道:“涂令,你也應該跟我們去一趟寶塔鎮,我知道你還有事情沒說完,我想再問個清楚,再是去寶塔鎮想要在短時間內的找到三隻狗子,必須要一樣東西幫忙.“ “是“答案“的嗅覺,我說對了嗎?“ 涂令說完,那種極討厭的傲慢模樣又回來了...... 20,追蹤前 “你堅持要去寶塔鎮?就不怕丟了禹都的工作?“ 涂令從頭到尾都想看我的笑話,他根本不是在關心我工作的問題,而是見著我此時進退兩難,藉機擠兌我幾句罷了,反正我越出醜,他就越高興. 同時,那崽兒還簡單看了看“答案“的傷勢,由於“火線“沒有百分百動真格,“答案“最多是磨破一點皮而已,於是我估計他應該會答應跟我去一趟寶塔鎮,畢竟“答案“的行動能力沒任何問題. “去不去?我好讓告花兒安排車.“ 我讓告花兒聯繫車,啥子車都不重要,最好能半小時內安排我們上車就行.安排完回頭等著涂令的回應,老子還沒好氣地裝作很有耐心,心裡卻罵著涂令:去你龜兒子的. “如果我不去,估計你們也辦不好這事情.“ “對啊!我跟告花兒就是能力不足啊,所以才讓你帶著“答案“一起去啊!“ “哼!好,反正我有空.“ 我很佩服自己飄忽的人格,難以置信自己在順著涂令的意思,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想起告花兒的“火炮“在養傷兼有些愚笨,而其他練犬師我根本不敢去打擾,免得事情越傳越開... 而接著我們三人離開爺爺家,朝上城大馬路趕去,等告花兒聯繫的車到達之時,已經是黃昏後,那是一輛老款的越野車,司機直接下車將車鑰匙交給告花兒,提醒了一句交還時加滿油就行. 告花兒駕車技術也說得過去,只是上了高速公路這崽兒就開始提速危險駕駛,我連罵幾句才讓這崽兒減速,後座的涂令見此是格外冷靜,他的狗子“答案“也是,靜坐在涂令的左側,連狗舌頭都懶得吐,狗眼睛死死地盯著車廂外面. 我給告花兒打個眼色,告花兒輕輕搖著腦袋,嘴角低聲擠出一句:“裝個錘子的酷.“ 我朝車廂內的後視鏡瞄了一眼,涂令很明顯是聽見了告花兒的話,也沒打算回應,只是咧起嘴角一副欠揍的模樣,繼續安靜著. 而前去的目的地寶塔鎮給我的印象除了先前所說的學校春遊遊玩的花田,再就是這寶塔鎮經常舉辦放風箏比賽,很多這項目的高手都駕車而來參加比賽,完後再歇一晚上,第二天順便看看花田再走. 寶塔鎮有這種比賽和花田,自然少不了打廣告,這一大波遊客到來,加上寶塔鎮只有一條主馬路,就弄得鎮上比平時熱鬧十倍,平時不需要等位子的館子,就因為遊客多了需要等上一個多小時. 不過我們前去的這時間是淡季,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而在我們到達寶塔鎮後,我相信寶塔鎮的家家戶戶都吃了晚飯,乘涼的都出來乘涼了,鎮上主馬路的一帶商鋪群都忙著做生意,主馬路後一段的夜市市場也開始擺攤了,整個鎮子充斥著雜音. “寶塔鎮有家胡辣包面的味道非常好,要不要試一試?“ 我知道告花兒的肚皮一直在打鼓,他忍了很久才提了議,我自己確實也餓得受不了了,最後在涂令那崽兒也同意下,我們三人和一隻狗子去吃了胡辣包面,弄飽之後,幾人一直賴在店裡歇了一會,大家也似乎都想到了一個問題. 目前是天黑,似乎不適合追蹤. 我直覺剛剛也是魯莽了一些,沒想到時間這問題,但內心也非常矛盾,又想快點找回“火線“和“少俠“,生怕這倆狗東西突然又離開了寶塔鎮,到時再尋找恐怕難上加難了. 這時肚皮飽了容易飯氣攻心,我跟告花兒都抽著飯後煙,是一大口接著一大口地抽,一旁的涂令在給“答案“餵水,不時揉著“答案“的下巴,我看在心裡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麼. 接著我主動付了賬,掐掉煙頭,問涂令:“如果讓'答案'現在展開追蹤,深夜前能找到嗎?“ 涂令捏著自己的下巴,說道:“可以,只是找到後你有信心能夠控制住“火線“和“少俠“嗎?如果“獵刀“在旁突然發難怎麼辦?“答案“今天的體力消耗太多,再打恐怕吃不消.“ 我挺著胸,說道:“爺爺的兩隻狗子我有信心控制得住,至於“獵刀“的問題,只能到時候見機行事了.“ “嗯~~!很好!“ 涂令應完就準備著讓“答案“開始追蹤,我見著另一旁的告花兒都他媽要睡著了,就一拳頭打過去,告花兒幾哇鬼叫了一聲,抱著膀子一直喊痛,我好氣又好笑地朝他舉了中指. “精神點!這時間段連電視劇都沒播完,你崽兒就想偷懶睡覺了?“ 告花兒懶洋洋地伸著懶腰,說道:“神經一開始繃得太緊,現在放鬆下來就整個人想睡覺了.“ 我沒理睬告花兒那崽兒,轉頭過去看看涂令和“答案“準備好沒. 只是涂令的給話又刺激了我,那崽兒說道:“'答案'讓我問你們兩個準備好沒?它要開始了.“ 我靈機一閃,決定找樣東西回擊過去,順便解解我的疑惑:“又剛好想起,你先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知道“獵刀“的存在,還有“獵刀“跟“火線“的關係.“ 涂令定住了,明顯在考慮著什麼,十幾秒後才說道:“還是那句老話,令人興奮的東西一次掏出來沒意思,我先簡單說一下,“答案“的父系是名將“麻辣“,而“麻辣“後系其中一個兒子叫“彈殼“,它的死就是被“獵刀“所殺,在設圈套捕殺的那種.“ 我跟告花兒將嘴巴嘟得老圓,好像被堵了一塊磚頭. 涂令得到了想要的反應,臉色神氣著,接道:“這事情在陽城還沒傳開,只要跟“麻辣“後系有關係的狗主才會知道這件事,因為“麻辣“的後系群本來就是一個小圈子,“彈殼“的主人將“彈殼“的死告訴了我們,查了好久才查出“獵刀“經常在寶塔鎮出沒,但行徑鬼祟,沒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你們那個後系群去查了都沒有結果,難道我們幾個今晚就能將事情搞定?“ 告花兒盯著我看,轉頭又盯著涂令看,他的疑問還真是個大問題. 而我一下吸收了太多關於“獵刀“的事情,很難消化,於是吞了口唾沫,調整了呼吸,對涂令問道:“沒了?不打算說下去了.“ “沒了,就算有也等下次再說吧,令人興奮的東西一次性掏出來是很沒意思的.“ 涂令說完,用指尖掃著“答案“的腦袋...... 22,偏道上的死者 “前方高能!“ 走中間的告花兒警惕一聲,突然剎住了腳,雙臂一張將走在最後的我攔下. 我嫌棄告花兒大驚小怪,回道:“我前方低能!“ 告花兒沒對我客氣,向我豎起了中指. 而走最前頭的涂令也沒好臉色,我肯定他的心裡在恥笑我跟告花兒的這種幼稚行為,於是我也擺出臭臉,誰怕誰啊? 接著涂令噓了一聲,指著擋路的'東西'. 告花兒比我先走過去,看了幾秒就捏著下巴說道:“這看起來並不像自然死亡.“ 我緊跟走前去一看,半蹲著說道:“你腦殼進水了?這麼一大灘血,肯定不是自然死亡呀.“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偏道上,用手機電筒照著一灘血,那感覺很詭譎. 跟著我又開始觀察這擋路的'東西',喉嚨的創口略有十厘米,左耳整部斷裂不見,其他部位大大小小的擦傷細數一下足有十三處,估計是血差不多被放乾,導致這東西癟癟的,很淒涼地死在這偏道上. “這土狗子究竟得罪了哪個?被人這樣虐待而死.“告花兒說完,自己點了根煙,也給我遞來一根. 我點上煙,說道:“我覺得不像是被人殺死的.“ 說完,我的眼神刻意給向涂令,涂令也瞄了我一眼,說道:“如果是“火線“它們三隻狗子幹的,不曉得金瑞你能不能接受得了?“ 我說道:“如果是,我相信也一定是“獵刀“帶頭搞事情,“火線“不是主謀.“ 涂令歪頭“哦“了一聲,說道:“既然你都知道“獵刀“是後輩,你覺得這狗子有慫恿長輩“火線“搞事情的能力?你盲目的維護似乎減弱了你的思考力.“ 這話還確實把我堵住了,老子一時不知道怎樣回懟過去,就繼續半蹲著抽悶煙,心裡不曉得有多慪氣呢. 告花兒懂我的臉色,幫著我說話:“你一口咬定這土狗子是“火線“它們搞死的,有證據嗎?“ 涂令看告花兒眼神永遠是帶點嫌棄,那崽兒解釋著:“答案的反應就是證據,它告訴我火線它們曾經在這裡逗留了很長時間.“ 告花兒有時候嘴巴也討嫌,他回道:“你竟然會跟狗子溝通說話?那你會不會扮狗叫,老子現在想見識一下,快叫幾聲來聽聽.“ 我本能的去看涂令的反應,那崽兒不急不躁,說道:“這土狗子好死不死的死在這裡,如果你湊近一些再細看就知道這喉嚨的創口是撕扯型,用狗牙來解釋最合理.“ 涂令說完,朝周圍掃視一眼. 我本能地跟著也掃視了一眼周圍,見著自己身處無光無亮的地方,隨即打了個冷顫. 告花兒果真湊近細看起來,沒幾秒卻大叫一聲:“媽的!原來這土狗子的尾巴也被扯斷了,我還以為本來就是隻短尾的土狗子.“ 我趕緊湊過去,很快證實了告花兒的所見是真的. 一旁的涂令沒有多餘的驚訝,說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很'有趣'的情況,假設這土狗子被殺的時候,是被一隻狗咬住喉嚨在前面拉扯,而尾巴被另一隻狗子咬住向後拉扯,可想這狗子死前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我承認是心裡敏感了,說道:“說話不要轉彎,你還是覺得“火線“是殺死這土狗子的主謀,而且是聯合自己的後輩“獵刀“一起殺死了這狗子,你根本就是對我們狼青犬一派存有偏見.“ 涂令哼了一聲,說道:“我是在理性分析,況且“火線“還在鬥狗場突然發瘋把你爺爺金老漢給咬了一口,而“獵刀“設圈套捕殺“彈殼“,這兩隻狗子本來就有前科,所以我的看法怎麼可能是偏見呢?“ “龜兒子!給老子閉嘴!“ 我喘著粗氣,急性子就上來了. 說我心裡狹隘也好,我就是看不得別人說我們家狼青犬一派的壞話,拿爺爺受傷出來說事就更加不行,所以我聽見涂令放了一輪屁後,老子額上的青筋都凸得不像話了. “想打我?你別忘記“答案“還在這裡,別做傻事.“涂令回話之際根本看都不看我,他竟又在用指尖掃著“答案“的腦袋. 我繼續喘著粗氣瞄了眼“答案“,驚覺那狗東西的臉巴正朝著我,狗嘴咧著,狗牙半露,不停的低嗷,一副戰鬥格的樣子,明顯是我剛剛兇了它的主人,這狗東西立馬護主,可想我真的朝涂令揮拳的話,“答案“是不會讓我好過的. 可惜我的“火線“不在,否則我才不會怕“答案“呢... 接著我有氣沒地方撒,告花兒就倒霉了一下,我朝告花兒吼著:“給老子拿根煙來!“ 告花兒沒理我,一動不動低著腦袋想事情. “我說...龜兒子!給老子拿根煙來!“我真想將本來揮向涂令的拳頭,改為'送給'告花兒. 過了十秒左右,告花兒眉頭緊鎖,終有了反應:“我在想...我們在分析這土狗子被咬死的事情上,是不是漏掉了“少俠“呀?“ 我沒太聽懂,顯然涂令也是,一對死敵面面相覷. 告花兒這才遞煙給我,他自己也點上一根,解釋著:“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少俠“也有份殺死這土狗子呢?你們不覺得這樣去想很合理嗎?“ 我吐著煙圈,心裡對告花兒的假設無比質疑. 我說道:“放你的錘子屁,“少俠“那笨狗子會這麼厲害參與這種可怕的虐殺?打死我也不信.“ 告花兒的右手放在我的肩頭上,說道:“目前的“少俠“笨是笨,但它體內始終流著鬥狗名將的血液,我猜就猜在這狗東西會像孫悟飯一樣遲早被激發出潛能.“ 我反應不及,斜了告花兒一眼. 告花兒的智障病就犯了,說道:“孫悟飯呀,就是那個把沙魯打成智障的孫悟飯!“ 那漫畫我看過十幾遍,不過此時沒心情跟一個白癡智障寶批龍(傻X)聊這些. 一旁的涂令也鄙視著告花兒,他把事情的討論撥回正軌:“我很喜歡這樣的設想,不過這跟合不合理沒什麼關係,我相信這只是你個人的感覺,那你告訴我這感覺強烈嗎?“ “我解釋不了太多,但那感覺非常強烈.“告花兒扔掉煙頭,將最後一口煙圈吐向空中. 我本想繼續用各種砌詞去回應告花兒那所謂的'感覺',將那崽兒從頭到腳都'攻擊'一遍,誰叫他學壞不學好,跟著涂令的節奏說我們狼青犬一派的壞話. 只是剛想開口,就聽見前方黑暗處傳來一聲:“你們是哪個?“ 我跟告花兒立馬定住了身子,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偏道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若是心臟供血不好的人,分分鐘會被嚇死. 而又令我驚訝的是,“答案“那狗東西又開始低嗷起來,而涂令掃著它的腦袋說道:“別急,聽指令.“ 23,收尸人 很快,有两个中年男人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一个点着烟,一个没点. 我跟告花儿下意识退了半步. 涂令则说:“用不着吧?没看见“答案“在这里吗?“ 我对此存有质疑,就算一会儿有事发现,我不相信“答案“有能力搞定对面的两个成年人. “你们是哪个?“点烟男人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听声音我也知道这人就是刚刚在黑暗中说话的那位. 于是我走前跟涂令并排,说道:“我们路过这里发现死了只土狗子,就顺便看看.“ 没点烟的男人说道:“死了只土狗子有啥子稀奇的呀?这条偏道本来就乌漆嘛黑的,你们路过这里是要干什么?刚才我老远就看见这里突然有光亮,以为是哪些龟儿子要干坏事.“ “你说哪个龟儿子?“涂令的眼神凌厉起来,而“答案“也灵性得很,朝前迈了两步. 没点烟的男人退了一步,说道:“讲点道理,我是说我以为有坏人在干坏事.“ 我听后就知道没点烟的男人有点虚我们,就哼笑一声,顺便转了想法,觉得这时候的“答案“就是很帅很型很想捏这狗东西的脸巴. 这时的告花儿也走前来,说道:“天黑看不见路难道拿手机出来照一照也不行呀?再说这条路是你们家的呀?老子们走一走不行呀?“ 那点烟的男人又说话了:“年轻人说话就是狂,喜欢很冲动的把话说死,从此没转弯的余地,最后吃了亏才晓得自己把自己害了.“ 涂令说道:“用不着说教吧?你说我们出现在这里非常可疑,即使你们是宝塔镇的居民,这种时候你们出现在这偏道上,难道就不可疑吗?“ 又到没点烟的男人接话:“我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这话我必须接,说道:“我们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 点烟的男人扔掉烟头,立马接上一根,说道:“你们也有目的?难道是深更半夜过来这里拍网上那些流行的低能小视频?“ “这个你不用知道,这条路是大家的,老子们有权过来踩一趟.“告花儿的敌视心态没有减弱,我看见这崽儿脑袋上的汗珠一颗颗地滴在他的衣领子上. 等到点烟的男人似乎没有回话的意思时,且面容没有一开始那么紧绷了,我就差不多确信这两个陌生男人应该不是过来搞事的,自己也稍微放松下来. 然后我跟涂令打了眼色,掩嘴说道:“你让“答案“退下来,我看也没什么事情了.“ 涂令却说:“我倒想知道这两人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松懈不得.“ 随后我也没意见,反正“答案“是他的狗子,万一有事这崽儿只能自己负责,只是告花儿犯神经又令我火很大,那崽儿说道:“咦?那男人抽的烟牌子跟我一样,看来也是识货之人.“ “滚你龟儿子的.“我没好气地说道. 接着那两男人也不理我们了,点烟的男人给他同伴示意一声,两人就往回走了. 我们三个都安静了好一会儿,似乎对两个男人的出现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随后我搓干手掌的汗,说道:“怎么办?还继续跟踪下去吗?“ 涂令哼了一声,说道:“我看暂时不行了,你看看“答案“的反应.“ 刚刚等着那两男人一走,“答案“确实退了回来,可此时这狗东西又前进了几步,我头皮一麻,就看见那两个男人又他妈从黑暗中走回来了,一个拿着铁铲,一个拿着麻袋,脸无杂色地走了过来. “嗷~嗷~!“ “答案“的低吼让我心乱如麻. 而告花儿跟我一样,退到我背后说道:“记住!等会全力跑回去车里的时候你一定要跑在我的后头掩护我.“ 我斜了告花儿一眼,说道:“我X你个锤子!“ 涂令听后又说道:“害怕就滚回去睡大觉,真的有事情发生我也趁机让“答案“练练能力.“ 我没心思回话,在犹豫要不要跑的时候,那两男人的最后举动让我吃了一惊. 点着烟的男人把烟叼在嘴角,用铁铲将死的土狗子铲起来,而另一个男人将麻袋口拉开,二人将死的土狗子装进了麻袋里,另用一段细绳系好,扛在肩头上准备往回走. “这死狗子是你们的?“涂令说完就走前几步. 点烟的男人回头,说道:“你们都神秘兮兮的,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吗?“ 我先接话:“这狗子已经死得很惨了,难道你们还要把它割肉吃了?你们是人吗?“ 随即,两男人同时停步,没点烟的那男人说道:“别把我们想得那么残忍,我们是要将这死狗子埋掉,再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我身板一挺,嘶了一声,还见着涂令和告花儿都来了精神. 我们三个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反而最先给反应是告花儿. 告花儿连忙追着那两个男人,还掏出自己的烟给那点烟的男人敬上一根:“师傅~师傅~抽烟~抽烟~!跟你一样的牌子烟.“ “有事吗?“点烟的男人问道. 告花儿笑脸迎上,说道:“哎呀!我刚刚脾气急了一点,两位师傅不要介意,我们呢...“ “我们想知道你们说的不是第一次捡死狗子回去埋掉的原因.“涂令抢着回话,又直接走前跟告花儿并排,我跟在了后头. 两男人面面相觑,似是心领神会了. 没点烟的男人将麻袋放下,而点烟的男人接下了告花儿敬给的烟,点上说道:“其实我们跟你们也不认识,既然话说开了,就当摆下龙门阵(聊天)也可以,加上我看得出来你们身边这只狗子应该是斗犬,心想你们是从阳城过来的吧?“ 我跟涂令,告花儿都点着脑袋. 点烟的男人吸上一口烟,说道:“你们阳城人很讲究喜欢练斗犬,我们宝塔镇上的居民家家户户要养狗子都是养土狗子,而最近几个月我们宝塔镇经常有狗子无缘无故的死在附近的偏僻地方,死相还很难看,刚开始附近居民也不太在意,后来等情况严重了相关部门才重视,也在镇上查过一轮可惜没结果,直到有个司机开车经过这偏道的时候说是看见有三只狗在打架,而且从来没见过狗子打架打得那么凶,停下车看半天才发现是两只狗子在咬另一只土狗子,宝塔镇又不大,事情传得快,居民们才说估计是那两只不知哪里来的疯狗子一直在祸害镇上的土狗子.“ “其中两只狗子是不是铁青色?“我问着,紧张得又出现喉咙堵着砖头的那种感觉. “原来是这样,但你们这么晚来这里捡死狗子,有些不正常吧?“涂令也有他的疑问. 点烟的男人歇了口气,说道:“两只狗子是不是铁青色我不清楚,再说我们不止一次来这里捡死狗子是因为我们是搞运输的,而且这偏道是近路,方便我们拉沙石送到前面几公里外的工地上去,几次开车经过都看见有死狗子躺在路上,我们是职业司机,担心道上有东西妨碍同行开车,加上出于善心就主动捡过几次死狗子拿去埋掉,而刚刚送完沙石开车准备回宝塔镇的时候,我身边这位伙计告诉我前面一里左右有亮光,而这偏道并不是人走的地方,加上经常出现死狗子的原因,我留了个心眼关掉大灯把货车停下,跟我伙计走过来就发现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 我觉得点烟男人说的事情好精彩,回道:“然后你们看见又有死狗子就顺便又捡去埋掉?“ “对嘛!做习惯了就改不掉了.“点烟男人跟他的伙计笑了几声. 终于,我跟涂令,告花儿的身板垮了下来,最先的警惕感完全消失,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点烟男人扔掉烟头,另一个重新扛起麻袋,二人准备回去货车上. 临走时,点烟男人不忘提醒着:“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在这里搞什么,但不管祸害镇上土狗子的是什么,我劝你们几个年轻人都要注意安全,因为我在这偏道上做运输这么多年,还真的没见过有人会在晚上来这里.“ 听完,我沉思几秒,再瞄了涂令和告花儿一眼,涂令嘴角漏笑,告花儿则是夹烟的那只手被彻底定住了...... 25,黑暗中 偏道上,我感觉一点风也没有,以往在夜里喜欢发杂音的昆虫也听不见有一只,站久了我更加混淆了偏道的前方和后方,远处的黑暗盯久了会让人有点迷糊,有种站不稳脚的感觉. 告花儿表面是打消了回去阳城的念头,改为全力支持我,但我晓得这崽儿信念还不够坚定,总是一副假装亢奋的样子,等泄气后的真面目出现后,我从他的眼神看到的尽是不安. 而涂令继续将自己的担忧收在心中,我也没有去追问的意思,似乎是因为如此情况下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其他,又眼见四周的黑暗越来越沉,感觉在慢慢压下来的似的,于是我心里一个咯噔. 我也相信这里头最冷静是要数“答案“了,加上它本就是一只受过训的斗犬,无论何地给出来的气质都非同一般,这狗东西也渐渐以一种戒备的状态去盯着四周,架势跟保护政要人士的保镖一模一样. 接着安排告花儿回去车里取点防卫工具,我并无异议.只是告花儿表示周围黑去嘛空的,要他一人走回去实在很勉强,又说起自己有回走夜路踩了牛粪导致患有'行走夜路恐惧症',态度顽梗,看样子是打死都不会一个人回去车里. “答案“只认涂令,这狗东西也需要在目前位置上戒备,所以让涂令回去车里取防卫工具实属不当,而两个人回去车里留一个人在原地恐怕更加不可行,我相信没人会愿意一个人待在这令人不舒服的偏道上,包括涂令. 这见跟告花儿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决定自己回去车里取防卫工具,走之前还嘲笑着告花儿:“什么锤子走夜路踩牛粪呀?老子祝你白天走路都踩牛粪.“ “不发杂音,不发杂音,给你两根烟在路上抽壮壮胆.“告花儿说是给两根烟,但他却将整包烟都塞给了我,我摸不清头脑,说道:“哪样?你是要催我'上路'呀?“ “为什么光打嘴仗却不利索点做事呢?这时间也不早了呀?“涂令的催促我可以理解,但我不爽的是为什么偏偏是这崽儿来催促我,搞得我怪难受的. 动身之际,“答案“还专门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实在搞不清楚这狗东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反正喜怒哀乐都不足以去形容这狗东西的表情,于是我心里又发毛了,更不知断了哪根神经线,就跟“答案“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接着我打开手机照明,快步往回走,我估计走出一百多米后就往回看了一眼,见着同样是打着手机照明的告花儿和涂令在黑暗中犹如两名被黑暗囚禁的牢犯,而越走越远的我只不过是被另一片黑暗囚禁的牢犯. 等彻底看不见告花儿他们后,我的步速越来越快,后来直接是跑了起来,很抱歉我真的没能力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慢悠悠地散步,我尚没有那样极强的心里素质,我觉得自己愿意一个人回车里取东西,就是一种很勇敢的行为了. 跑起来的我没空闲停下看手表,不过我也估计自己只用了三分钟不到就跑回了宝塔镇稍微有亮光的边缘地段,然后才定下心来用了五分钟到达停车的地方,而我第一时间不是开车门拿工具,而是点了根烟猛吸,又去隔壁小店买了几瓶矿泉水,自己先开了一瓶一口气喝下一半... 我让自己歇了三分钟左右,才开车尾箱认真翻了下里面,妈的!理想中的扳手长棍硬器之类的东西一概没有,老子这下真是气得半死,心说一般的驾驶人士都会放一些维修工具在车尾箱以防不时之需,这告花儿找来的烂车子跟告花儿一样,都是奇葩. 我不打算空手而回,也没至于那么蠢,就走出两个街口找到一间快要关门的五金小店,在里头直接选购了一把足有半个手臂而名副其实的锤子,其实锤子本身重量很轻,木柄握在掌心中十分舒服,加上我刻意没有选购刀子之类的利器,是因为自己留了个心眼,总觉得拿刀子防身有种说不出的危险. 办完一切我就提着锤子和矿泉水开始往回走,还没走出宝塔镇边缘地段就已抽了三根烟,而最初开着手机照明导致耗电太多,我的手机在此时有分分钟断电的危险,这使得我更加焦急,步子越来越快,最后跟刚刚回宝塔镇一样,直接跑了起来. 这下更是没空闲估计时间了,只是等我感觉差不多快回到原位置的时候就稍微慢了下来,啥子都不管就将告花儿那份矿泉水喝了三分一,还庆幸告花儿把整包烟都塞给我是明智选择,因为在黑暗和不安中来来回回,我除了想不停抽烟,就真的不晓得该干什么了. “崽儿!龟儿子!过来帮忙提下东西.“ 我感觉就要回到原位置了,就吼着告花儿过来帮忙提东西,只是过了十几秒后,见着前面黑暗中没有光亮也没有脚步声更没有人影走出来,我整个人顿住了,是立马没有方向感的那种,心说这偏道明明是条直路,不可能是我拐错了弯呀? “喂~~~!童爽!涂令!“我一边直接叫起了二人的名字,也一边清楚知道,这是一个人在越来越慌张时候的表现. 再是我相信自己没有走错路,凭感觉知道原位置也差不多就在附近,但前面黑暗中至少一百米内都看不见光亮,我心说难道告花儿和涂令的手机电量也差不多耗尽了?导致不能打开照明功能,如果一会儿我的手机正式断电后,那我们三人岂不是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 更奇怪的是,告花儿和涂令莫非是两个聋子不成?老子这么大声吼起来都会听不见?加上“答案“那狗子不是也在身边吗?即使那两个龟儿子都变智障了,难道那么机警的“答案“都发现不了我已经走回来了? 越想越乱之下,我很是泄气了,身子一垮,拿着手机照明的右手放松下来使得灯光照到了地上,我本能般瞄了一眼,发现地上有块早已干透的血印,心说如果我现在所处位置就是发现死狗子的地方,那为什么告花儿,涂令和“答案“会意外不见了呢? 我头皮发麻,看着手机快要见底的电量,又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三秒后,我手机的电量耗尽了... 26,刀插手指縫 我握紧刚买来的锤子木柄,然后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身,总觉得自己已经被黑暗重重包围,脑袋好像装了洒水系统似的不停冒出汗珠子,很快就让衣领湿了大半. 老子将脸上的汗珠子用手掌抹掉,轻声唸着:“不记得是哪个龟儿子说过出门在外,无论远近都要带充电宝,老子当时还不信.“ 最初我直觉是告花儿那崽儿躲起来想吓我,但想到涂令和“答案“也不见了是何原因?他不可能附和告花儿玩起这种智障游戏,所以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再看前路和后路的情况皆一样,看不见一丝亮光,这使得我开始不安,我总觉得黑暗中会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来,又是一会儿神经质地看看身后,然后又快速转身回去看着前面. 似乎我唯一的安慰就是点燃香烟后的火星子了,于是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为的就是不让火星子灭掉,见着烟丝明明灭灭的我也稍感舒服,最后抽到第六根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开始冷静下来了. 所以我尽量在找一些可以思考的细节,首先很清楚告花儿跟涂令不可能不等我就提前开始追踪,极可能是发生了突发性的事情才令他们带着“答案“离开了这里,而且走的绝不是回宝塔镇的路,因为我在来时并没碰见他们. 我也怀疑过是不是那两个男人又回来找麻烦了,使得告花儿跟涂令为了躲避选择立马逃走,但想着一是“答案“在场,完全没必要虚那两个男人,二是那两个男人开着货车是朝宝塔镇方向去的,即使往回开,也应该会跟我碰头才是呀? 我又一次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身,试着朝偏道两边慢慢移动,碍于周围太黑暗看不清楚,弄得我来来回回近距离观察三次才有点头绪,最后我慢慢退了回去,捏着下巴,心说有些东西终于有了点眉目. 这偏道一边是陡坡,一边是看不到尽头的石壁,这自然不是告花儿跟涂令离去的路线,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他们往前走了,想到这我心里不禁一个咯噔,有种后知后觉的恐惧感,再次细想后就真的想知道究竟有何原因令到他俩等不及我的回来而提前离开. 而在肯定了告花儿和涂令绝对会等我回来再行动的情况,我心说有种情况就是前面有事发生或者是有东西在引他们过去,而且是特别紧急的那种,我也猜想过是不是“火线““猎刀““少侠“它们的突然现身,让事情变得紧急起来,只是后来直觉这想法莫名其妙,三只狗子没可能有这般心机去引两个成年人过去,况且里头有我最熟悉的“火线“. “龟儿子!养狗子就是他妈的烦人!“我对自己发着晦气,当然知道狼青犬一派并不是普通看门狗,只是我急性子一起,这脾气就控制不了. 而我的手指间也一直夹着烟,等我扔掉第十根烟头后,我知道自己的唯一选择就是往前走,而且还记得那两个男人提及过几公里外有处工地,如果我运气好的话可能会借到电源给手机充电,然后就可以直接打电话过去,问问那两个龟儿子去哪了. 不再停留,我提着几瓶矿泉水和一把长柄锤子,负重前行不说,还要抵抗住周围黑暗施加给我的压力,那感觉就像在玩'刀插手指缝',我会为前面未知的东西感到兴奋刺激,但又很矛盾的提心吊胆,生怕前面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由于没太多光亮,我基本是在黑暗中慢慢地一步步前进,那实在是浪费着时间但也是没有办法,等我看了手表发现已经走了三十分钟后,才又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口气给自己灌了大半,停在原地连着抽了两根烟,又继续摸黑往前走着. 再走了个二十分钟后,我喝掉刚刚剩下的另一半矿泉水,这次没停在原地反而是直接将烟叼在嘴角,等一根烟的工夫后,我终于听见了远处工地在夜间施工的声音,那声音简直是我的救星,将我压抑好久的心释放了出来. 我的步子立马快了起来,等快要接近工地接触光亮的时候,我回看了一眼身后那无尽的黑暗,心里就很是佩服着自己,心说只是自己负重和面对黑暗才走了那么久,如果告花儿,涂令真的也是走这条路过来,他俩轻装上阵只要三十分钟便可到达工地. 接着是,工地上的门卫见着我也是吃惊,况且我拿着一把锤子也确实有点诡异,相信还是把门卫吓了一吓,等到我提出要求想借电源给手机充电,算是说了句人话后,那门卫才彻底松懈下来,至少知道了我没有恶意. 在等待手机充电期间,我跟门卫敬了根烟,二人几根香烟来回后,告花儿塞给我的整包烟也抽得七七八八了,我还趁机向门卫问了点事情,比如刚刚有没有看见两个小伙子和一只狗经过,还有就是附近有没有铁青色的狗子出现. 门卫斜着眼想了会,说道:“我也是刚刚过来接替夜班的,没留意到有其他人经过工地这里,再是你说的铁青色狗子我没有见过,反倒是最近多了一些土狗子在附近游荡,赶也赶不走,烦死人.“ 我知道问不出个什么来,就干脆趁空闲歇歇气,在门卫室吹了会儿空调,还时刻盯着工地大门外面,以防告花儿,涂令他们从这里经过,最后等到手机电源充到足以能应付三小时以上后,我才跟门卫道了谢,重新拿着自己的东西,来到工地门外. 我咽了口唾沫,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给告花儿打了过去. “嘟~~嘟~~嘟~~嘟~~!“ “妈的!快接电话啊!“我对着前面无尽的黑暗骂着. 很快,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消失了,换来的是一阵急促的喘气声. “妈的!金瑞!手机为什么关机啊?“告花儿跟我发着脾气,是如此的少见. 我解释着:“刚刚手机没电了,现在借了别人的电才开了机.“ “是在工地那里借的电吗?“告花儿问着. 我顿时就来了精神,说道:“我果然没猜错,你们真的走了这条路.“ “别屁话了,过了工地再往前走十分钟,有片广柑林,你他妈赶快过来.“ 告花儿没等我回应,就挂了电话... 27,糟糕时刻 我重新打开手机的照明,另一只手提着装有矿泉水的袋子,又将长柄锤子紧紧握住,搞得我走起路来有些狼狈,顾得了左手顾不了右手,加上焦急情绪占据了全身,耳朵里总有嗡嗡的声音,汗珠子布满我的脸巴也空不出手去抹,所以我开始出现走路不稳而摇摇晃晃的感觉. 再走出十几步,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感觉,就停下重新拧开一瓶矿泉水,用矿泉水把脸巴洗了个两遍,再急忙忙地点了根烟叼在嘴角,这下走起路来就精神很多了,至少脑壳比刚刚要清醒了很多,估计自己会在三十秒内到达广柑林. 到了广柑林后我并不意外,早就预想到广柑林有惊人的占地面积,即使手机照明不能照出这林子的大概,我也估计这广柑林足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而我一走进广柑林也闻到了一阵广柑香,最后竟然讨嫌地摘了个广柑跟矿泉水放在一起. 我当然不会蠢到周围乱找告花儿他们,而是一早让告花儿打开手机随便放首铃音,将音量调到最大,这样我就会跟着声音走.等往广柑林深处走了两百多米后,我才发现铃音越来越近,并疑惑着告花儿他们为什么潜入得那么深 又突然的,铃音声没了,我猜想是告花儿已经看见了我. “金瑞,这里.“告花儿的语气软绵绵的,听起来像浑身没劲似的. 很快,我也看见了告花儿,旁边的涂令直接坐在地上,而“答案“在侧卧着睡大觉. 当然,说“答案“在睡觉是我本能的第一反应,一秒后,我知道这种反应是错误的, 再走近一看,喉咙里堵着砖头的感觉又来骚扰我了,我见着“答案“没了知觉,狗舌头也吐了出来,最初我以为这狗东西是死了,但发现它的腹腔在有节奏的起伏,才估计“答案“是晕了过去. 此时坐在地上的涂令歪着脑袋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我,说道:“金瑞,我觉得我们“麻辣后系“这帮人注定要跟你们狼青犬一派结仇,你给我记住这句话.“ 听完我的肩头就垮了下去,无力地松开手里的袋子和锤子,这莫名其妙的被人点名凶了几句,我肯定不会做小绵羊的,于是老子脾气一上来就是一句:“放心,我记住了,就算狗子们打厌了,可以直接换人上场.“ 涂令轻哼一声,转回头去,用指尖扫着“答案“的脑袋,明显没把我放在眼内. 凶人归凶人,我认真说事起来也很规矩:“如果不放心“答案“的伤势要去做检查,我建议现在就赶回阳城.“ 我很难理解既然有狗子受伤晕过去了,为什么不及时送去宠物医院,非要等我过来浪费一大轮时间,而且涂令的趾高气昂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磨没了,除了看准时机凶了我几句,我反而觉得他肯定是被某样东西吓得失了魂. 好久,涂令低头没反应,告花儿则在嘟囔着,我又很生气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接着我盯了告花儿一眼,示意想知道事情的每点每节,告花儿也明显刚从震撼中缓过气来,所以逼问是行不通的. “谁能解释一下吗?别不说话啊.“我知道自己的耐性'余额不多了.' 告花儿这才向我伸手:“给根烟来,还有吗?“ 兜里的香烟反正是告花儿,我就将最后的两根都给了告花儿,那崽儿点上就猛吸四五口,直到呛了喉咙咳嗽不停才稍微吸慢了一点,等他扔掉烟头后,说道:“你回去宝塔镇刚走没多久,“答案“就有了极大的反应,朝黑暗处那边不停地叫,不过我们等了分多钟也没看见有东西走出来.“ 此时的涂令又斜了我一眼,眼神极不友善,说狠心点,我真想把那崽儿的眼珠子抠出来,以解我心里压抑很久的不满. 但我听告花儿说来,有些不愿提及的东西还是被勾了出来,于是说道:“是.....是“火线“和.....“猎刀“故意在引“答案“过去?“ “就像“猎刀“捕杀“弹壳一样,难道狼青犬一派天生喜欢搞阴谋?“涂令依然紧看着自己的狗子“答案“,他这席屁话究竟说给谁听,我相信答案比一加一还要简单. 涂令说狼青犬一派的坏话,我本想回击几句,但事情分主次,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打嘴仗,况且另一边告花儿的话被打断好久,我必须先搞清楚我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搞得眼前告花儿和涂令一副'病恹恹'的龟儿样子. “究竟是不是“火线“和“猎刀“在搞鬼?“我需要一个让自己死心的肯定. 告花儿点了两下脑袋,说道:““火线“跟“答案“在你爷爷家门口斗了一场不是右耳受伤了吗?那伤口还在,我敢保证狗子一定是“火线“.“. 我选择相信,问着:“那么....狗子们呢?又跑了?“ 我真的不能再受打击,我感到脑壳在发热发胀,有种想将头皮抓破的冲动,等到告花儿又点了两下脑袋后,我不得不闭目叹气,捏紧拳头,这一秒是今天最糟最糟的时刻,试想你一直维护的东西突然崩塌,你能好受? 我睁开眼睛,抢来告花儿正抽着的半根烟,一口到底,有种想将烟圈喷出大气层的愤怒.我也不可能快速接受这事实,就像始终不能接受变形金刚系列换男主角的事实,不能接受当年小法离开兵工厂的事实,更万万不能接受“火线“伤害爷爷的事实. 我愣着,告花儿没发现我的大脑稍微脱了线,继续说着:“我跟涂令都觉得它们将广柑林视为指定停留地点,而不是随机选择,这当中原因我们想不明白,现在天黑也看不出这广柑林究竟什么名堂.“ 我努力吸收着自己错过的细节,虽然细节对我来说有些残酷无情. 告花儿歇着气,涂令帮忙接话,语气就他妈像奄奄一息一般:“为了这次来宝塔镇的目的,既然这几只狗子现身了,我当然命令“答案“跟上,一路跟到这广柑林,我们人都还没停步,狗子就快速咬了过来.“ 告花儿歇完气,说道:“不得不说,幸好有“答案“护着我们,不然还真搞不定这几只狗子,反正我是快速爬到了广柑树上,但涂令他死活都不爬上来.“ “我的狗子在战斗,你让我爬上广柑树躲起来??“涂令瞄了告花儿一眼. 听完,我罕见地站涂令这边,我认为一只斗犬再怎样都要跟对手纠缠到底,斗犬没有放弃,练犬师就更加没资格放弃. 只是讨嫌的告花儿又说中了涂令不愿正视的心事:“逞强有用吗?男子汉,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么大个人不晓得见机行事啊?现在“答案“被撞晕了,你要开香槟吗?“ 涂令倒是没过激反应,或许沉默就是对告花儿的回应. 反而我'咦'了一声,说道:““答案“是被撞晕的?“ 涂令不放过怼我的每个机会,说道:““答案“被咬住喉咙提了起来,直接被擅长搞阴谋的狼青犬撞到广柑树上,外伤没有,就是不晓得内伤重不重?“ 我想了想直觉不对,说道:“但....但“火线“的必杀技由于杀伤力太大,早被爷爷练成'人声操作',没有人声指令的情况下,“火线“是不可能出必杀技的.“ 说完,告花儿和涂令都盯着我看,似是发现稀奇品种一样,我回避着这两个崽儿的眼神,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人声指令,“火线“不可能出必杀技的.“ 告花儿却小心翼翼地走近我跟前,拍了下我的肩头,才说:“刚刚跟“答案“直接过招的不是“火线“,而是“少侠“,不晓得为什么那狗东西学来它爷爷“火线“的必杀技,直接把“答案“干趴了,难....难道我们刚...刚刚没说清楚吗?“ 我听后直接朝告花儿的膀子捶了一拳,吼道:“你敢骗我是“少侠“那笨狗子跟“答案“斗了一场,那狗子笨得只会天天躲在狗窝里,怎么可能不见几个小时就有跟“答案“过招的能力了?再...再说,“火线“能将自己的必杀技教给孙儿“少侠“,岂不是到...到了成精的地步了?“ “不!我觉得“少侠“能学会“火线“的必杀技,是有人暗中训练的.“涂令哼了一声,无奈地摇着脑袋... 28,挽回颜面 告花儿对涂令的说法很感兴趣,精神被提了起来,还顺手摘了个广柑剥皮吃了两瓣,由于太酸就吐了出来,嘴里立马喷脏话,骂完后这龟儿子又摘了个广柑,剥皮一吃还是酸的,气得告花儿青筋都凸了出来. 告花儿的行为我有些看不下去,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就轻摇脑袋,说道:““少侠“连基本功都没练好,爷爷是不可能让它练“火线“的必杀技的,而且我也表明几次了,这招必杀技要靠'人声指令',除了我跟爷爷的声音,其他人是吼不动这招的.“ 涂令哼笑一声,说道:“不,你要这样去想,如果是这招的指令形式被升级了呢?你在禹都那么久不回来,能保证自己知道所有的细节变化吗?就像金老汉被“火线“咬了这事情上,谁能预料得到呢?而最后你更要听好了,我是说除了金老汉外,还有人在训练“少侠“,而且这个人就在宝塔镇,并且......“ “并且这个人更是“猎刀“的主人?“我抢了话,似乎涂令很不乐意,脸色一沉. 告花儿见着涂令脸色不对就露笑显痛快,他向来跟涂令八字不合,自然见不得对方好,还故意接我的话:““猎刀“百分百是有主人的,白天我就观察到这狗子项圈有些名堂,上面有些不显眼的细纹,好像是字,不过具体是什么字我没看清楚,因为我不敢靠“猎刀“太近.“ 我“嗯“了一声,说道:“项圈这事我也留意到,但当时没空去细想,我只知道上次在水库“猎刀“帮我解围的时候,疑似是“猎刀“的主人在暗处跟我对了几句话,最后就消失了.“ 接着我跟告花儿都在消化对方说的事,嘴里无话. 而涂令的脸色明显好了些,则趁空档说道:“我想的东西金瑞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就是...我觉得金老汉很有可能跟这个人认识,并且是关系很好的那种.“ 涂令的话像是敲了我脑门,我便“嘶“了一声,嘀咕着:“狼青犬,叔侄关系,少侠,后坡水库,宝塔镇,广柑林,还有...爷爷?“ “金老汉肯定有事没说,更像是不愿意告诉你一样,毕竟你在禹都混太久,爷孙关系比较疏离了.“涂令明显在打击我,他知道我在乎什么. 我肯定是装作不在乎,说道:“去禹都求生存也没办法,阳城始终是座县城,年轻人就应该出去找找机会,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在原地发白日梦.“ 涂令嘴角一咧,说道:“你所说的机会就是当一名物流仓库员?你不是说要踩进电影圈搞大事情吗?后来又如何?“ 这下确实把我气得不轻,感觉有东西在绞我的内脏,我的拳头也抖得可怕,告花儿走过来按住了我的拳头,说道:“金老汉在住院怎么可能有气力说话,金瑞才是他的孙儿,有些事情迟早要交代的.“ “那...随便你.“涂令说完,站起来去拿我带来的矿泉水. 告花儿则忙着掏烟,想让我抽烟消消气,但发现烟一根不剩时,嘴里又喷起脏话. 而我仍是带着脾气对涂令说道:“什么叫随便我?其他事就不说了,我们三个是一起来的,现在事情出了问题,虽然不至于报警,但是不是应该把细节顺理清楚?比如你跟告花儿都觉得广柑林是“火线“引你们过来的指定地点,这到底为什么?“ 涂令扭开矿泉水瓶盖,说道:“等“答案“追近“火线“它们后,“火线“它们走一段,停一段,完全是在迁就我跟告花儿的速度,等要拐进广柑林的时候,“火线“再三确定我们会进来,才继续带路的,你敢说这广柑林不是提前选好的地点?“ 告花儿接着话:“像是三只狗子要搞死两个人,鬼鬼祟祟布下圈套一样.“ 狼青犬一派又被攻击了,于是我瞪了告花儿一样,说道:“你的想法还挺多的呢?“ 本来我还想喷告花儿几句,但很快我跟告花儿都被涂令的举动给吸引住了. “答案“是晕了过去的,但涂令却给“答案“强灌着矿泉水. 我吼道:“妈的!你想呛死自己的狗子啊?“ 刚骂完,“答案“竟一下弹起,甩着狗脑袋,打了两下喷嚏,醒了. 涂令扭紧瓶盖后,说道:““答案“只是晕了过去而已,再说这狗子有时候进行完高强度训练后,体力也会遭不住短暂晕过去,而我每次都是用这方法灌水进去,掌握得好就能把它呛醒.“ 告花儿说道:“如果掌握得不好就等于直接把自己的狗子搞死了.“ 我接话:“畜生也是有血有肉的,你的做法我不赞同.“ 涂令又开始用指尖扫着“答案“的脑袋,对“答案“说道:“今天几次的表现都不错,回去给你称肉吃.“完后才盯着我,说道:“我的狗子我自然会紧张,如果“答案“的情况紧急,你觉得我会在这里等你过来吗?“ 我清楚涂令在厌烦我跟告花儿多管闲事,说得自己会掌控一切似的,鉴此我话里有味:“你说的也对,毕竟你是高级动物嘛,掌控低级动物的生死还是有一定资格的.“ 我肯定涂令听见了我说的话,但那崽儿不屑一顾,扫视广柑林的四周,似乎是搞懂了方向,就有带“答案“往回走的准备. 告花儿对我做着无奈手势,说道:“不继续追踪了?那你爷爷的狗子还要不要?“ 我打了眼色,说道:“看不见这崽儿要回去了吗?毕竟“答案“刚刚受了伤,回去要仔细检查一下才行.“ “我啥子时候说过要回去阳城了?“涂令向我跟告花儿投来鄙视的眼光. ““答案“真的没问题吧?“我盯着“答案“这可怜的狗东西. 涂令说道:“今天是我为“答案“感到骄傲的一天,这狗子今天连续跟三只狼青犬过招,坚韧度惊人得很,就比如被“少侠“压制撞在树上,换成一般狗子早就死了,所以如果我现在回阳城就是一个懦夫,而接下来的主题就不是帮你找回狗子那么简单了,懂不懂?“ 我心想:“老子懂个屁!老子只想知道狗子们去哪了?只想知道“少侠“突然变强的原因,还有“火线“和“猎刀“那一次次鬼鬼祟祟的'小动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没作声,告花儿就说道:“你又要乱来,又把“答案“的狗命不当回事了?“ 涂令哼笑一声,说道:“我开始就说过,金瑞家的狼青犬一派算是跟我们'麻辣'后系结仇了,接下来去找狗子就等于“答案“要去报仇了,要去挽回颜面.“ 听后我就知道,今晚的夜不会轻易的结束... 29,坚韧 天上暗黑无光,广柑林的分岔小道四方八面,就如迷宫般,使人莫名急躁而不安. 处于这种情况没人平静得了,即使再镇定的涂令也皱着眉头扫视四周,而告花儿的情况更是严重,鉴于香烟抽光了,那崽儿口瘾心瘾一起爆发,使他憋得无比难受,竟很神经病地摘着广柑吃,刚刚还嫌弃广柑发酸的他,此时已吞了三个广柑了. 我也摘了个广柑解解馋,酸得我上下两排牙齿打抖,剩了半个就本能般扔给了“答案“,只是那狗东西不理我不说,还惹来涂令一脸嫌弃:“你不是说过自己是练犬师内行吗?这种东西扔在地上让斗犬吃,万一弄坏斗犬的肠胃,其损失无法估计,难道你拿狼青犬来赔?“ 我清楚涂令的目的是想怼我,话里有真有假,但我还是“呸“了一声,说道:“那么多人求购“火线“的后种,爷爷就是不给,你崽儿想用这样的手段要一只狼青犬过去练,简直是不可能.“ “论耍手段,我们做人的还远远不及那几只狼青犬.“涂令轻蔑的眼神令我很是想提起拳头,碍于这崽儿还有些利用价值,我跟告花儿打了个眼色,这口气就吞了下去. 我也清楚涂令这龟儿子其实也没别的招,他来来去去就是想表达“火线“和“猎刀“引他过来广柑林,然后“少侠“撞晕“答案“,这就是一种鬼鬼祟祟无比阴险的行为,我敢肯定未来一段时间他都会拿这事情出来打嘴仗. 再是,刚刚涂令说过要找三只狼青犬报仇,我其实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一件很肯定的事实也摆在眼前,就是“答案“不可能跟三只狼青犬展开第二回合,如果涂令失去理智非要让“答案“去送死,那我就会第一时间把那龟儿子摁在地上暴打. 顺便我也好好瞧了瞧“答案“,那狗子完全不像刚刚晕倒过,即使没有涂令的追踪指令,那狗东西也在原地提前的扫视四周和搜集气味,更不像一般的看门狗或宠物狗那么低能的无故急躁,其姿态更比各类工作犬更酷更型. 看来,“答案“也没把自己刚刚晕倒过当回事,那狗东西从下午在爷爷家门口跟“猎刀“斗技开始,到现在被涂令强行灌醒,是一路没有休息过的,即使是来宝塔镇途中也保持着高度集中,可想这狗子的身体素质绝非一般,再是明年要应付第一季斗狗大赛,这会功夫就当热热身罢了. 这时涂令的注意力没离开过“答案“,他嘴角露笑,似乎也很放心让狗子去自由发挥,我猜想“答案“在今天扮演了重要角色,一路保送我们,这肯定会满足涂令那喜爱炫耀和时刻高调的心,接着也是果不其然地听涂令说道:““答案“说,它的准备功夫已经完成,歇够了就可以出发了.“ “诶?能不能让你的狗子先帮我闻一闻哪里有小商店,我要买点'救命药'.“告花儿比了个抽烟动作,老子差点没忍住要踢死他这龟儿子,开口净说屁话,气得我脑壳冒烟. 我拿起买来的长柄锤子,作势要敲死告花儿:“事情不会分个轻重吗?少抽几根会死啊?“ “刚刚狗子打架打得凶,我想抽根烟压压惊也不行啊?“告花儿这嘴顶得,我真想给他喜欢过的那些女娃儿逐个发短信,劝说别对这崽儿抱以幻想了,这崽儿就是个智障. 其实,也怪告花儿不争气,屁话蠢事一大堆,才惹得涂令经常瞧不起他,但我没有跟告花儿打对台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有时我压住涂令实在没意思,要是哪天我跟告花儿一起把涂令压住,让涂令跪着求和,那才叫一个痛快. “刚刚狗子们是往哪个方向逃的?“我指完左又指着右.但却被涂令驳回我的思路,说道:“看来你两个确实是拖后腿的料,这下并不是考虑刚刚狗子逃走的方向,而是要看看“答案“将我们往哪里带,如果出现相反方向的情况,根据你两个的智商去衡量,你是去相信刚刚狗子们逃走的方向,还是相信“答案“的嗅觉.“ 我嗤了一声,说道:“你有狗子带在身边,你确实就是王,但其实这追踪的本领是哪个斗犬都会,你以为你的“答案“会是'最特别的一个'?“ “反正...握好你们的手机照明,想看好戏就跟着来.“涂令下了指令,“答案“领头,朝广柑林东面偏北的方向一路带,更是快步走一段就停一段,这并非迁就我们三个人的速度,更像是再三确认前进方向的准确度,加上涂令不停在后面以各种方式催促着“答案“,使得“答案“的每一步更加认真起来. 而我个人感觉有些不好受,因为我感觉“答案“在处处顾忌自己的主人涂令怎样看待着自己,它似乎不想主人在我跟告花儿面前丢脸,况且今天三战狼青犬似乎也没有百分百得到主人涂令的认可,碍于这点瑕疵的存在,这狗子似乎有些过度认真了. 其后我从告花儿口中得知,“答案“现在带的这条路线方向,并非“火线“它们逃走的方向,但我对此没啥子意见,因为怼涂令几句其实是闲事,需要认真考虑的却是一般人基本会相信狗子的嗅觉多过自己本身的判断,况且这狗子还是一只斗犬. 被“答案“带了十分钟后,我们还没走出广柑林,一时三刻看不到尽头难免会让人急躁,加上我半身的T恤已被汗湿,就索性脱了光着膀子,将剩下那么一点点的矿泉水淋在脸巴上,再握紧了长柄锤子,一直殿着后,一直等待着“答案“会慢下来. 而“答案“慢下来的原因基本有两种,一是停步判断后改道,狗子本身一般不会有太大反应,二是任务达成,也就是目标被追踪到了,每步踩地都巴不得轻如羽毛,慢下来的节奏较为小心翼翼,皆因对面狗子也具备灵敏的嗅觉,那情况就等于你知道对方在附近,对方也知道你来了. 涂令就不用说了,似乎告花儿也深知这道理,这崽儿一路被带着往前走,安静得不像话,我原以为刚刚教训了他几句,他在闹情绪不理会我,直到过了会,这走在中间的崽儿回头对我说:“跟紧一点,应该快要追踪到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接着也被告花儿说中了,又再被“答案“带出十分钟后,那狗子停步下来,是突然间一个刹步那种,猝不及防的让狗爪一杵地,还扬起了一点沙石灰土. “哼!找到了,这也是没躲太远啊,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涂令的指尖扫着“答案“的脑袋. “哪里?哪个方向?“我紧张得胸口发闷,用手机照明一通乱照. 而告花儿却碰了下我的肩头,我似乎是感到他的手指都在打着抖,还有他那抖得发慌的声音:“十...十点钟方...方向.“ “对,十点钟方向,有四双狗眼睛在盯着我们,看来又多了一只狗子呀,难道又是一只狼青犬?“涂令斜了我一眼. 而我吸气停胸走前一大步,慢慢举高手机照明,很快清晰地看见狗子们坐卧在距离我们六十米处的广柑树下,“火线““少侠““猎刀“都在,只是它们身旁还有一只体型较小的狗子,似乎是只幼犬,我再眯眼一瞧,那幼犬一身铁青色...... 30,大便宜 我确认了一次,明显是三角眼,铁青色,看样子不足三个月大,一身软毛,连耳朵都还竖不起来,自然没有成年犬那般威武的架势,小狗东西只顾歪着脑袋看着我,似乎想过来跟我讨玩的模样,颇为呆萌. 话说“小金刚“的后裔众多,斗犬界只有“火线“打出了名堂,而其他不成气候的都送人当了普通家犬,所以我并不稀奇此时看到了一只狼青幼犬,而是这狼青幼犬跟“火线““猎刀“混在一起,多少说明这狗子来路不浅. 而“火线““猎刀““少侠“几只狗子却是出奇的安静,看不出来有攻击我们的准备,特别是我亲眼看见了“少侠“的'变化',其神态多了分英气,坚毅的眼神似要永不退缩,盯着“答案“的眼神就像吃定对方一样,这变化之大让我一时消化不了. 就此,我逼自己再仔细瞧一次,终于肯定那狗子就是“少侠“,但跟平时喜欢窝在狗窝里,见着生人都躲起来的“少侠“有极大的不同,这疑问是彻底把我困惑住了,因为我不相信“少侠“跟它爷爷“火线“只是共处了短短数个小时,就能有撞晕“答案“的本领? 当然,我不是说“答案“这只还没有正式比赛经验的斗犬有多强劲,但从观察和感觉上,“答案“要压倒“少侠“确实是易如反掌,但却令亲眼目睹结果的告花儿和涂令大跌眼镜,而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少侠“跟着“火线“一起住在爷爷家的那段时间,已经从“火线“身上学到了一招半式. 想此,我“嘶“了一声,心说既然在“火线“那里学到了一招半式,却为何在我面前表现得愚笨迟钝,难不成“少侠“这狗子戏精附体,心机如此之重为的就是要隐瞒着什么,天呐!这一大堆未知结果的烂摊子,搞到我脑壳都要炸了. 其后,我也知道涂令说过想要找狼青犬一派报仇,于是很快警告着涂令:““答案“没体力再战,这局面你没有任何胜算,就当你做主人的可怜一下自己的狗子,发指令前想一想后果,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尴尬.“ 告花儿附和着我,用右拳锤着左掌,一副嚣张的脸色盯着涂令,涂令却看都不看他,顾着拉住“答案“的颈圈,目光时刻没用从对面狼青犬身上移动过,看样子是生怕对面的“火线““猎刀“它们搞快速突袭,对狼青犬的警惕心已到了这种地步. 接着涂令的回应很有意思,说道:“那万一是对面的狼青犬先行发动攻击呢?你要让我的狗子打不还手吗?很抱歉,我的狗子并不是懦夫,我也告诉过“答案“,再艰难的仗都要凭最后一口气打下去,直到死!“ 告花儿突然借话调侃着:“整个阳城就属你的狗子最厉害,能听懂人话,我也来试试,看看“答案“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答案“小朋友,今年几岁啦?“告花儿像逗小孩般逗着“答案“,只是没敢靠得太近而已,我也佩服告花儿有一种不分场合都能喷屁话的能力,这崽儿明明一开始紧张得不行,此时却搞得事不关己一样. 而老子也懒得再理会涂令,直接干起该干的事,先给“火线“发了个指令,示意那狗东西过来我身边,但效果出奇的差,“火线“根本由头到尾都不重视我的存在,我怀疑下午跟“答案“较量的时候,这狗子愿意执行我发出的必杀技口令,只是一种偶然性事件. “你不是“火线“的第一主人,我觉得你带不走它,不妨试一试给“少侠“发指令.“涂令拉着“答案“的颈圈,向前三步,嘴里有话却没有看着我的意思,实在纳闷这没礼貌没家教目中无人的崽儿,是怎么在阳城活到二十几岁的? “我有分数,也麻烦你牵好“答案“,如果你敢乱来,老子不放过你.“我向前七八步,将涂令甩在后头,再给几十米外的“少侠“发了指令,很快我见着“少侠“有了身体反应,左顾右盼的模样,站起来后又不知道啥子原因坐了回去,似乎在压抑着想要跑到我身边的冲动. “少侠!走!回家去!“我的喊声在广柑林回荡,如果附近有人又在深夜里听见这种叫声,说不定会被吓得五脏六腑挤成一团,但却见四只狼青犬镇定得很,“火线“跟“猎刀“似乎是身体被定住了一样,再大的动静对它们来说都是浮云. 而“火线“的镇定安静我之前也见过,轻轻摇着狗尾巴,也有一副想亲近你的意思,从擂台退下来后就该有一点狗子可爱的模样,但自从我回来阳城重新见到“火线“的那眼起,就感到“火线“是整个变了'模样',比往时准备上擂台的那个“火线“更冷酷无情了. 期间我甚至有这样想过,已七岁的“火线“再去应付擂台上的较量,恐怕是渐渐吃力了,终于扛不住自身的压力和爷爷的催促,继而在上擂台前情绪失控扑咬爷爷一口,最后深知自己犯错的“火线“,没脸面回去阳城,只能躲在宝塔镇,每天陷入自责的纠结中. “嘘~~!金瑞!快看!“告花儿摇着我的肩头,指着前方. 我见着很诡异的画面,“火线“对着“少侠“低嗷了几声,看去像是在给“少侠“下命令的感觉,然后领着“猎刀“和那只狼青幼犬退回了广柑林的深处,留下“少侠“这狗东西在原地开始摇起尾巴来,我很清楚“少侠“是要跟我回去了. 只是“火线“领着“猎刀“和幼犬走了,确实始料未及,正常人都会预感狗子们都到齐了,就应该会发生点让人肾上腺素狂飙的事,身边的告花儿惊讶得将嘴巴嘟得老圆,还问我要不要追去. 我摇头摆手,说道:““火线“只能让爷爷来收拾,我在那狗子的心中只是个后备,关键是现在“少侠“要回来了,总算不会把爷爷气得半死了.“ 告花儿“嗯“了一声,但见着“少侠“在主动走过来的时候,这崽儿竟然在提防退后,我眼角一瞄,见着涂令也退后了一步,就说道:“退个锤子!有必要害怕“少侠“这笨狗子吗?“ 涂令终于肯看着我说话了:“人的本能而已,因为你没看见刚刚“少侠“跟“答案“较量时的那种凶狠,这狗子似乎并不是只笨狗子,你应该要提防一下.“ 31,找重点 “少侠“只用两秒就证明了自己毫无威胁,这狗东西在摇着尾巴. 但碍于“少侠“已跟“答案“结仇,于是我就上前将“少侠“拉住,尽量跟“答案“保持距离,后来我发现这做法是对的,因为“答案“盯着“少侠“的眼神是目露凶光,前牙全露,一副凶相将狗脸巴皱得不像话,是恨不得马上开打顺便报了刚刚被撞晕的恶仇. 而涂令又用他的怪言怪语折磨着我:“把你的狗子牵好了,我并没有正式答应你放弃报仇行动,你要放聪明点,晓得不?“ 我故意瞪了涂令一眼,心里唸道:“还妈的晓得不?老子就晓得你是个龟儿子.“ 一旁的告花儿又讨嫌地摘着广柑,吃了一瓣就眉头一抬兼且双眼发光,说道:“嗯!终于摘到一个甜广柑了,这趟果然没白来,好甜啊!“ 我本来真的想用手里的长柄锤子把告花儿敲死,但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太多太乱,一趟宝塔镇之行的过程就已经很辗转曲折了,方方面面的细节似乎能轻易挂钩,但脑壳犯晕始终思考不出钩点在那里,以致内心狂乱,是以我决定暂留告花儿的狗命. 随后,我们三人两狗在原地都补了点水,将最后一瓶矿泉水喝到一滴不剩后,就启程回宝塔镇,途径工地时,告花儿脸皮很厚的去门卫那里讨了几根烟回来,这崽儿把烟叼在嘴角,一副要缺氧的龟儿样子,点燃烟丝就大大地吸了一口. 告花儿也分了根烟给我,但我没及时抽掉,此时的我比冷酷的涂令更要安静,我尝试从自己踏上回阳城的客车那一秒理顺起,弯弯角角都细抿一遍,好几次都似乎要抓到了重点,却脑壳犯晕还有点头疼,只好作罢. 我见脑壳犯晕就立马点烟刺激刺激一下神经,抽到一半时又有些不甘心,我估计又是强迫症发作了,非要让自己想点什么东西来折磨自己,慢慢的就将最近几小时内的事情倒带一遍,心里一下就舒服多了. 在回去路上我还向涂令和告花儿肯定了一件事实,不得不忍痛承认在半路惨死的那只土狗子一定是被“火线“和“猎刀“所杀,是以土狗子的死相非常难看,从伤口来看都是啃咬造成的,绝非人为,加上两个货车师傅和门卫的所见所闻,于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其后知道狼青犬一派做了件如此肮脏龌龊的事,我直觉很羞愧,将怨气撒在“少侠“身上,突然一声吼道:“不乖乖待在爷爷的院子里,跑你妈这么远的地方来,你想找死我呀?“ “知足吧!我跟“答案“还有这...个童爽都陪你来宝塔镇带“少侠“回去,你应该庆幸能把狗子找回来,不然金老汉非打死你不可.“涂令一直领着“答案“走在前面,这崽儿跟别人说话似乎永远都不正眼看着对方,或说这是他对我的特例? 只是听见自己的名字又摆在狗子的后面,告花儿就不爽了,说道:“是不走运遇到我“火炮“受伤,不然哪可能让你这种小角色来参与这事情,不懂装懂.“ 涂令哼笑一声,没打算回应,而我又在想着其他东西...... 首先,我并不十分庆幸那愚笨迟钝的“少侠“又回来了,而是怎么也想不通这狗子在短短几小时内很随意的在凶猛和愚笨间来回切换,更可惜错过了它跟“答案“的对战,也或许我亲眼看见后就能看出端倪. 再是“火线“的继续逃走我很是无奈,起码我在留住它这方面上尽了力,那狗东西严格来讲只认定爷爷一个主人,所以我的指令偶尔奏效也解释得过去,加上我们搞清楚了宝塔镇是“猎刀“的主场,既然“火线“跟“猎刀“结党一起,说明我以后要找“火线“的话,就没有想象中那般困难了. 而“猎刀“具体的来路,我打算迟些拜托涂令去打听打听,既然“麻辣后系群“能查到“猎刀“的名字和经常出没的地方,也说明只要再花点功夫就有可能查到“猎刀“的主人,接着这几天的所有谜底或许就有机会被解开. 至于刚刚出现的那只狼青幼犬,的确是个天大的意外,那小狗子的出现与其说是多余的,不如被看作是有目的性的更好,其原因我决定想办法再查明,再是我估计这小狗子是“猎刀“的直系后种,毕竟在“猎刀“的主场出现,这样的一个最初想法确实也说得过去. 延续这种想法,我也估计小狗子不会是“火线“或者“少侠“的直系后种,皆因“火线“过去每次打种,爷爷都会惯例告诉我一声,而“火线“最近的一次打种已是去年,根据那小狗子年龄推算,这两头完全接不上. 再是“少侠“这方面就更加没可能了,因为我清楚爷爷将狼青犬一派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情况下,早已定下一些方方面面的规矩,比如狗子要等满一岁后才安排打种,鉴于“少侠“只有十个月大,也是没有打种的可能. 随即,我把这想法分享给了告花儿和涂令,告花儿一副顿悟的龟儿样子,说道:“狗子的一岁等于人类的十八岁,也就是说历来在金老汉训练下的狼青犬,等到'十八岁'就能告别童子身?“ 我决定在回到车上之前全程无视告花儿的存在,很快这边的涂令也说道:“你想东西总是不喜欢习惯性的转个弯,假如刚刚那小狗子是“火线“或“少侠“的直系后种,就等于说金老汉将打种的事情提前做了,出于某些原因没有告诉你而已.“ 我听见这话极不舒服,说道:“为什么你的解说总要围绕着'我爷爷有事瞒着我'这个主题呢?你总是把问题带向黑暗风格,心里头就想不到其他光明磊落的事情?“ 涂令停步,“答案“也停了步. 接着涂令转身说道:“我的话是有道理的,你想想,在你这次回阳城之前,你知道“少侠“的存在吗?狗子都长到十个月大了,金老汉都没空给你说一声吗?你是你们金家独苗,难道在你爷爷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低吗?“ 虽然涂令说的话非常讨嫌,但我知道,这崽儿说出了重点...... 32,散伙 折腾一夜,让人有种虚脱感,步子走起来是越来越浮,试着捏拳头都感到双手很是酸痛,期间我提议回到宝塔镇后就立马找馆子填填胃,告花儿更提议去喝夜啤酒吃烧烤,但都得不到涂令的回应. 这种冷屁股,告花儿是见一次骂一次:“装你龟儿子的装,事情办完了就散伙了?“ 涂令继续往前走着,嘴里却说:“童爽你要搞清楚,我跟你和金瑞从来都不是一伙的,这次愿意跟来宝塔镇是因为我有私心,其实你们也看得出来,目的就是让“答案“积累经验,可以在明年的第一季斗狗大赛中一鸣惊人.“ 告花儿歪嘴哼了一声:“为了明年第一季斗狗大赛,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最积极吗?现在阳城的所有练犬师都在争分夺秒的闭关训练,你并不是独特的一个,你的狗子更不是独特的一个.“ “随便你.“涂令的惯用结尾又出现了,我保证这么多年来我听过这句'随便你'起码上千次,每次都气得脑壳冒烟. 而涂令这样的态度风格就是我经常对他发毛躁的原因,我回想他这种风格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初三时期,那时刚刚有四五个同年级的女娃儿给他写情书送礼物求约会什么的,但这崽儿竟摆起架子一一拒绝,最后竟把我心仪的女娃儿泡走了. 为这事我跟涂令也有过芥蒂,不过少年娃娃的事情也认真不了多久,上了高中我和告花儿照样跟涂令玩在了一起,高三一过就各奔东西,上大学的上大学,工作的工作,最初跟涂令也保持着短信联系,最后连过年过节都不打招呼了,当中我只能和告花儿友谊至今,我觉得纯属个别例子,百年都不会再有这么一例. 接着回神过来,我见着依然走在中间的告花儿停步下来,而“少侠“早就从我身边溜走,跑去前方十米处对着马路中间的一小块地上缩着鼻子闻个不停,而我很快清楚告花儿停下来的原因,因为这里就是那土狗子惨死的地方,“少侠“闻的那块地上还印在土狗子干透的血迹. “原来往回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是说快要回到宝塔镇了?“告花儿问着,最前的涂令依然独行着,没有停步的意思,而我则在思考另一些东西,正当往深处想的时候,那讨嫌的龟儿子涂令头也不回,说中了我心中所想... “'凶手'在犯案后,一般都会记挂住第一案发现场,回到现场后会显得特别兴奋,这就说明了那土狗子的惨死就是“火线““猎刀““少侠“三只狼青犬咬死的,不信你看看“少侠“的反应.“ 涂令边说边往前走着,更诡异的是,那崽儿从没回头转身却清楚“少侠“正处于兴奋状态,这下我他妈很是佩服. “少侠“果然是变了一副模样,狗尾巴摇得厉害,对着干透的血迹一圈圈的转,还不停地嗅着,十足犯了过度活跃症,这让亲眼见过“少侠“变凶跟“答案“对打的告花儿警觉起来,连连退了四五步,还不忘记把我也拉退了两三步. 我不想涂令知道我的心思已被说了出来,就勉强嘴倔地说:“狗子的嗅觉都灵敏,闻到特别的东西都会停下来细看,就更别说是干透的血迹了.“ “随便你.“涂令已领着“答案“走出二十几米远,他似乎想后半辈子都用背脊对着我跟告花儿. 这下我又受了闷气,“少侠“成了我的受气包,我大吼一声:““少侠!“龟儿死狗子!滚回来!“ 告花儿像是被吓得灵魂出窍,锤了我肩膀三拳:“你要吼就不要在晚上吼,就算真的要吼也要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的小心脏受不住的.“ 我没空理会告花儿,见“少侠“磨磨蹭蹭也没跑回来,就主动上前把那笨狗子重新牵在手里,再去看前面涂令的反应,那崽儿真的不是人,我刚刚一下吼得这么大声,他都不回头看一眼,只有“答案“回头把我跟“少侠“盯了一眼. 这被“答案“回头一盯,我心里起了凉意,对告花儿说道:““答案“那狗子看我们的眼神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这狗东西会不会在憋着啥子坏主意呀?“ “无非就是被涂令害了导致斗心太重,这心态放在擂台上确实有用,但下了擂台还保持这模样就有些过分了.“似乎告花儿真是被我的吼声吓得不轻,他一边说着仍在一边喘大气,额上的汗珠子越来越多. 说回来,我也清楚“答案“那狗东西的态度跟它主人涂令一样,对“少侠“将自己撞晕一事记恨在心,因为其实那狗东西一直走在前头,已经不止一次回头后用锐利的眼神瞄着“少侠“,这一切我看在眼里,就刻意让两只狗子拉开距离,免得又生烦事. 等终于走到宝塔镇大街,我心里的感觉棒极了,从来没感觉过街上那四面八方的杂音是听着那么的舒服,精神不再紧绷,像是终于把卡在喉咙很久的东西吞了下去一样,轻松得让告花儿去旁边快要关门的小店买包烟来,等烟拿到手后就我一根告花儿一根,烟圈大口大口地吐. “诶!我先回阳城了!“涂令在十几米开外喊了一声. 我跟告花儿面面相觑,然后冲去涂令面前,告花儿先说道:“不去夜市喝点夜啤酒吃个烧烤,再坐我开来的车一起回阳城?“ “算了吧,目前“答案“不适合跟“少侠“近距离待在一起,车厢里头那么挤,我不认为一起坐车回阳城是个好办法.“涂令说完,瞄了“少侠“一眼,我看进心里又是一个问号,真不晓得涂令跟“答案“对“少侠“打着什么主意,难道就是很单纯的想报仇那么简单? 告花儿摇头没有异议,我也理解涂令的说法,更不想“少侠“好不容易牵了回来又出什么意外,就点头“嗯“了一声,说道:“跟覃洋私斗的事情你要继续守承诺保密下去,还有爷爷家门口发生的事情,赶来宝塔镇的事情,加上“火线““猎刀“的事情,你能保证全部保密吗?“ “对我没好处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做吗?“电召的车子停下,涂令说完就领着“答案“往车厢里钻,关好车门还探出半个脑壳,说道:“有件事情你一定要记稳了,“答案“的仇还没报,麻烦你抓紧时间给你的“少侠“安排点训练,以后对战“答案“输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难看,晓得不?“ 涂令没有想要等我的回应,说完就关好车窗,让司机大哥开车走了. 我弹掉烟灰,盯着身旁的“少侠“说道:“你这狗东西惹上大事了,晓得不?“ 35,翻篇 我又悄悄地给告花儿打了个眼色,那崽儿完全懂我的意思. “大叔,你好好想一想,当初训练“箭头“的那户人家还在不在宝塔镇,还有当初突然养狼青犬当看门狗的那几户人家,你知道来路吗?“告花儿也顾不得吃烧烤了,口气越来越有逼问的意思. 而竹竿大叔也察觉异样,指着“少侠“说道:“怎么回事?你们要让这只狼青犬认祖归宗?“ 告花儿想接话,不过我抢了句:“有也点这意思,毕竟现在养起了狼青犬,想多了解一下狼青犬的过去.“ 竹竿大叔脑壳轻点,礼貌地向告花儿又讨了根烟点上,说道:“我记得.....唉!还是这样说吧,虽然“箭头“是第一代狼青斗犬,但始终没有打出名堂,所以要外人记得它的来路确实很难,比如你会无缘无故的去查四五线明星的资料吗?还不是有了名气才更受人关注,所以训练“箭头“的那户人家到底还在不在宝塔镇确实难讲,加上宝塔镇一直以来的流动人口就比其他镇要多,算上时间也至少是十八年前的事,所以嘛...“ 告花儿仰头“哦“了一声,接道:“把狼青犬当看门狗的那几户人家呢?他们应该晓得“箭头“的来路吧?“ 竹竿大叔甩着脑壳,说道:“你觉得一般人会记住自己家看门狗的来路吗?还不是生了一窝就送东家送西家,养死了就随便埋掉,况且时间过得太久了,就算你问别个当初有没有养过狼青狗子,别个都未必记得起来.“ 我认同竹竿大叔所说,于是泄了气,垮下去的肩头至今没挺起来. 只是告花儿就话题上不依不饶,问着:“大叔,但是你为啥子会记得狼青斗犬的第一代叫“箭头“,记住名字了却又不知道训练“箭头“的那户人家去哪了?“ 竹竿大叔叹气,像是被一个笨问题刺激了似的,说道:“小伙子你说你这个脑壳,唉~~!因为宝塔镇一向都有一些像我这样的斗狗迷,所以大伙平时聚一聚的时候,都会交流一些关于阳城斗狗界的基本常识,要知道“箭头“就是狼青斗犬的第一代根本不难,只不过没哪个晓得训练“箭头“的那户人家是谁,最起码我们这一辈是不知道的.“ 告花儿很不自然地笑了声,露出那种被长辈指点了几句而很尴尬的表情,不过这崽儿也依照着我的意思,关于“火线“和爷爷跟我的关系只字没提,拿起一根豆皮吃着,还恶心地用舌头舔着竹签上的佐料. 趁着告花儿跟竹竿大叔聊着的这会工夫,我是一边听着一边吃着烧烤,还给“少侠“喂点这一块那一块,这笨狗子见肉就欢喜,向我讨肉吃的样子根本就是只'宠物级别'的普通狗子,要说它跟“答案“斗过一场,若不是告花儿跟涂令两个亲眼看见而告知,我还真的就不信了. 再是,也不晓得告花儿具体怎想,反正我单方面是相信了竹竿大叔的所说,初步看来只晓得大概二十年前狼青犬突然一窝的出现在宝塔镇,而第一代的狼青斗犬叫“箭头“,训练它的那户人家连宝塔镇本地人也搞不清楚,而我爷爷训练的“小金刚“则是“箭头“的直系后种. 有些东西要重新翻篇,让我这种强迫症患者甚是焦虑,于是我搓着脸巴,借以掩饰自己的小情绪,并且想快些回阳城,接着赶去医院一趟,不确定会在爷爷那里问出个什么来,毕竟我记得“猎刀“在后坡帮我解围后,我还询问过爷爷关于“小金刚“其他后种去向的问题,奈何老爷子支支吾吾,半句不说. 说起“猎刀“那狗子,我又动了个心思,鉴于竹竿大叔所说,狼青斗犬第一代是宝塔镇输出去的,也说过会偶尔跟宝塔镇其他斗狗迷聚一起聊聊斗狗的事,就说明有可能晓得“猎刀“的来路,甚至是那狼青幼崽的详细情况. 我提出这困扰的问题,竹竿大叔听后说道:““猎刀“?还有一只狼青小狗子?我怎么没在宝塔镇见过呢?这事情是真的吗?或者我有空去问问其他宝塔镇的斗狗迷,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差,那婆娘又啰里啰嗦的,想出去跟斗狗迷的朋友聚一聚都不行.“ 我本来满心期待,却换来无尽的失望,整个人泄气泄得不像话,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 而我的焦虑弄得我差点忘记问多一件事情了,幸好告花儿想起,那崽儿问道:“大叔,听说你们宝塔镇最近死了很多看门的土狗子,这事你们就不管吗?“ 竹竿大叔听后就来劲了,声音亮了一倍,说道:“管个屁哟!一开始有人说是宝塔镇后山上的野猪咬的,又有人说是不晓得哪个神经病专门喂狗子吃东西,然后趁狗子不注意就把狗子砍死,根本就没人晓得是怎么回事,搞得现在家家户户都不愿意养狗子,就算在养的都把狗子套在家,不准狗子往外跑了.“ 这次换我在桌子底下踢了告花儿的鞋头,告花儿又是会意,对竹竿大叔说时间不早了,打算赶回去阳城,主动请客结了账就起身要走,而竹竿大叔接了票子,笑得皱纹都快变了形,接着互相留了个电话,还送我们到店门口. “那个...如果有“猎刀“那狗子的详细情况,我就联系你们.“竹竿大叔朝我跟告花儿挥手. 告花儿做了个OK的手势,转过头就说:“你没觉得,这大叔完全没有问过我们来宝塔镇的原因,是不是有点不妥.“ 我承认没认真对待告花儿的问题,说道:“阳城的人来宝塔镇转一圈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又不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你说话怪得很.“ 告花儿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地跟在我后面,直到上车后刚刚插进车钥匙,那崽儿又说:“去哪?送你回家还是立马去医院.“ “去医院???“我反应不及. “去问你爷爷金老汉啊,难道你不想把事情搞清楚吗?“告花儿扭动车钥匙,车子的引擎声听来让人烦躁. “你先开车,老子脑壳晕得很.“我眯着眼确定“少侠“在车上,就倒在副驾驶位上睡着了...... 36,车内车外 当我睁眼后,发现自己的睡姿有够难看的,几乎要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放脚的那空位里,又很快发现告花儿将车子开上了高速路,而车头灯就像一把匕首,一路划破高速路上的黑暗. 告花儿嘴角叼着烟,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得都快要捏出个拳头来,眼睛盯着高速路前方,很长时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我问他为啥子不出声像个木头一样,那崽儿眼角都不瞄我一眼. “是不是累了?到了休息站要不要换我来开?“我碰了碰告花儿的手肘,那崽儿继续无视着我. 我被气得来了精神,在狭小的副驾驶位上挺直身板,准备要一拳锤过去教训无视我的告花儿.谁不知眼角扫到了车厢内的后视镜,见着后座的“少侠“低着脑壳,弯着嘴角,狗脸巴上尽是一道道深纹,在对着我奸笑. 我直觉心脏被震了一下,然后出现两三秒的绞痛,痛感消失,我从后视镜看见“少侠“又有了动静. “少侠“它立起身来,狗脑壳向我伸过来,尖牙慢慢地露了出来,就像慢速度抽刀子一样. 我被吓得一个侧身再本能的用手臂挡着自己,对旁边的告花儿是一顿乱抓,等“少侠“扑过来之时,我放喉惊叫一声...... ********** “金瑞!金瑞!醒一下!醒一下!“ 我听见有人叫我,然后感觉到有人在拉扯我的手膀子,等我费了大劲将沉重的眼皮撑开后,又发现那声音很是急促,巴不得一秒吐一百个字似的. “金瑞!快看看你的狗子!起来啊!“ 我捏了捏眼窝,发现车厢后一排有极不寻常的动静,我大脑给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那动静不是人发出来的,再接着我猛的一下转身,见着“少侠“在后车厢里咧着嘴露出尖牙,没方向的从后座的右边扑到左边,嘴里的嗷嗷声听得令人发毛. “X你仙人!滚~~!滚~~!“我不知为何这般大叫,但这种行为令我很有安全感. 我感觉前一秒还在梦里,而后一秒遇见的事情几乎跟梦里一模一样. 明显是告花儿喊醒了我,他恐怕是被我的惊叫吓住了,整个人被定住,但右手却按着我的肩头,我知道这崽儿在我惊叫的一瞬间想按住我. 接着我迅速观察着四周,发现车子没在行走,而是被告花儿开进了休息站,再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发现休息站的停车场冷清到了极点,就只有我们这辆车停在这里. 我观察完这几点一共只花了三秒,然后猛地转身,还是看见“少侠“在没头没脑乱扑,接着是乱抓乱叫,情绪越发不受控制了. “你惹“少侠“了?“我说的确实是自己的第一反应,但告花儿却一脸无辜,回道:“刚刚快要到休息站的时候,本来就睡得好好的“少侠“突然弹起身又怒视着我,妈的!吓得我歪了方向盘一下,搞不好就差点撞了.“ 由于梦里的事就像前几秒发生的一样,令我记得太清楚,于是我很神经质的定了个主意,决定先跟“少侠“保持距离,再朝着告花儿做了个手势就下了车,而告花儿将车窗降了一点开了个缝,才将车门紧锁. 我跟告花儿退到距离车子五六米的地方,看见车里后座的“少侠“没有丝毫停歇,样子越来越疯,就像打了兴奋一样,这令我跟告花儿手足无措,而且我敢说我跟告花儿都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 再是,我不打算跟告花儿说出刚刚做梦的事情,才换了口气:“难道是烧烤店的东西不卫生,狗子吃了不舒服?“ 告花儿习惯性地掏烟,又习惯性地给我递了一根,说道:“我觉得不像是'不舒服',而是脑壳那里出现了一点问题,有点想人类医学中的躁狂症.“ “躁狂症?也就是说这狗子有随时咬人的危险,这样耗下去,我俩个怎么回阳城?“我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觉得“少侠“这笨狗子攻击性不大,但回想起“少侠“跟“答案“在广柑林斗过一场,就瞬间打了自己的嘴巴. 告花儿叹了口气,垂头不语,只顾着大口大口地抽烟. 等几口烟在体内绕了一圈后,才算定了定神,告花儿就说道:“妈的!整个事情都莫名其妙的,不是这只狗子有问题,就是那只狗子神经病发作,到底要搞哪样?“ 我知道,从下午一直陪我奔波在凌晨的告花儿终于要崩溃了,他不明白“少侠“是在疯哪样?一开始好端端的睡着大觉,开车的也在开车,现在却要人狗两者隔离起来,真不晓得稀奇古怪的事情会堆在同一天到来. 我拍了拍告花儿的肩头,说道:“车厢里如有被破坏,我负责赔钱.“ 告花儿直接蹲下,闭着眼睛,搓着额头,额上的细纹也被挤出来两三道,那样子明显是疲倦了,还轻声说着:“乱了!太乱了!“ 而我并不觉得只是'乱了'那么简单,如果排除烧烤店的食物问题,那么“少侠“这个时候的发疯或许有几个原因,一是身体出现了毛病,以至于它不懂表达,所以才靠乱扑乱叫来提醒我. 二是中了它爷爷“火线“的毒,不管先天或后天因素,我也敢肯定“火线“把“少侠“带在身边的这几个小时内,一定是给“少侠“'输入'了什么东西,才导致那狗子不仅敢跟“答案“斗技,而且还情绪失控. 三是“少侠“极度不喜欢这辆借来的车子,尤其是车厢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尿骚味. 我给告花儿说了自己的想法,告花儿却说:“我觉得所有问题都出自“火线“身上,毕竟“火线“这狗子发过疯咬了你爷爷.“ 我想了一会,说道:“如果非要这么认为,就等于说,我跟你今晚要在休息站过夜了,谁知道“少侠“会疯到什么时候.“ 说完,我下意识地看了眼车里的情况,发现“少侠“仍然狂躁不安,车窗本就留了一道细缝,却见那狗子用力地将自己的嘴巴鼻子对着车窗上细缝朝外面挤,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从细缝里钻出来. 更是,我发现“少侠“那狗子在恶狠狠地盯着我...... 38,金家的狗子 那个长满青春痘的营业员见着告花儿没给钱就先吃了起来,看上去很想提醒几句,但碍于腼腆害羞到最后都吐不出来半个字,我看在眼里就骂了告花儿一句,抓起一包薯片说声抱歉,就一起结了账. “龟儿子就知道吃薯片,老子怀疑你脑壳里头是空的.“紧急时刻不干正事的告花儿让我很头疼,我也多次怀疑这崽儿可能有些智商发育不足,脑壳时不时脱线,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便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越想越气,就将多买的一包薯片用力地扔向告花儿,砸中那崽儿的鼻梁,接着那崽儿又回骂我几句,我根本就不虚他,反正我跟他都是这样互相打打骂骂一起长大的,丝毫影响不了之间的感情. 我跟告花儿的打闹,让本就腼腆害羞的营业员更不好意思了,那家伙假意在柜台下面拿东西,拿了半天都不愿意站起来,兴许是被这场面吓着了,我也奇怪就这种性格还来休息站上夜班,有够滑稽的. 再是,可能告花儿觉得不是自己的狗子就不用太着紧,加上便利店的玻璃门很厚重,“少侠“再凶猛也撞不碎这么厚的玻璃门,况且这门要在里头用力拉才能出得去,一切细节就让告花儿十分安心,直接在便利店逛了起来,还问我要不要吃泡面. 我才不管泡不泡面的狗屁事,而是问道:“车窗被“少侠“撞碎了,该怎么赔给人家就说一声,维修费我给.“ 告花儿抿着嘴唇,在选泡面的口味,顿了几秒才说道:“老子要你赔个毛,我自己有钱.“ 我们这里刚说完,那营业员才慢慢地从柜台下站起来,跟放影片的慢动作一模一样,他手里还拿着订书机,似乎要证明自己是真的蹲下去拿东西,但见他将订书机放在柜台一边,用也不用,我真的不晓得这家伙突然要拿出个订书机是几个意思. 而告花儿也选好了泡面,同样是他妈的蒜蓉味,在柜台向害羞的营业员结了账后,突然指着门外说道:“嘘~~,动静好像小了.“ 我转身一瞧,发现“少侠“的动静确实是小了,刚刚想要咬死人的凶狠眼神变成了眯眼,一直仰着的狗脑壳也低了几度,尖牙被收了回去,我隔着玻璃门还看见那狗东西在一直缩鼻子,节奏越来越快,嘴角的口水不自觉的往下滴. “也是造孽哟,外面没有空调,看把你的狗子热成啥子样了.“告花儿摇着脑壳,他的蠢话蠢事让我受到很大的困扰,后悔刚刚没有把这龟儿子推出去让“少侠“咬屁股. 我认为告花儿说的是蠢话,其实很容易理解,“少侠“并非外面天气热而有了异状,更像是被某种东西折磨着,让它感到十分无助和痛苦,比如此时的它又有新的不妥状,明明四肢没有半点伤,却在门外打圈时一步一个拐,狗步走得很狼狈. 最初我以为是“少侠“在撞破车窗时令四肢受伤,但细看下又发现令“少侠“走起来一拐一拐的原因不是四肢的问题,而是它的精神状态,接着又过了半分钟,“少侠“直接卧在便利店的门口,莫名其妙地打了几个喷嚏,就将狗脑壳搁在地上. 门外的情况让那营业员也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在发现告花儿在瞄着自己后,就给出一个很奇怪的举动借以掩饰,就是把刚刚拿出来的订书机又放回柜台下面,我都不知道这订书机出场几分钟用意何在,很是滑稽. “你知道吗?我突然想起涂令说过“猎刀“设圈套杀死“弹壳“的事.“告花儿边说边走到门前,隔着厚重的玻璃观察着“少侠“,半天没看出个名堂来. 我同样走到门前,说道:“你越说越夸张了,你竟然怀疑“少侠“装死装病,想引我们出去然后咬我们.“ 告花儿接道:“它爷爷“火线“也故意引过我跟涂令,把我们引到了广柑林,俩爷孙会不会是同样的德行呢?“ 我是金家人,自然紧张爷爷,也更是紧张爷爷亲手练起来的狼青派斗犬,这让我心里永远存在着一个毛病,就是不管哪个说狼青派斗犬的坏话,我都极不舒服,我不清楚这是不是叫狭隘,但这感觉的每次出现,我自身根本控制不了. 再是,我没多余的狗屁话去回击告花儿,而是很快做出一个决定,我的右手已经将玻璃门拉开了一半. 而告花儿很快堵住了我,将玻璃门重新关上,说道:“你要记住!你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狗子的存在的,那狗东西刚刚疯完,什么情况都还说不清楚,你真的要出去?“ 听见告花儿突然间正常回来了,不知怎地就令我劲头越来越倔,我是非出去不可了. 所以我尝试去将玻璃门拉开,碍于被告花儿死死地堵住继而没成功,于是我才说道:“我肯定“少侠“是真的恹了,我愿赌,就算出了事我一个人扛.“ 告花儿瞪着我,我熟悉这眼神,我知道这崽儿的态度是认真的,他的担心和不安我都懂,于是我拍了拍告花儿的肩头,说道:“说实话我也想过自己来练“少侠“,让它接“火线“的班,而现在就是个考验,它不诈我,说明我跟它有磨合的空间,而如果它真的成了精设圈套引我出去伤我的话,这狗子送去人道毁灭我都不觉得可惜.“ 告花儿呼出两口大气,慢慢地退了两步. 我朝他点了点头,坚定的眼神我觉得也给的很足,自己再挺胸仰头,拉开玻璃门,很自然地走到“少侠“的身边再蹲下,发现这狗东西也许是被刚刚的不良反应所扰,以致疲倦得昏睡了过去,而刚刚撞碎车窗也只是令它的额头有几处小擦伤,狗脑壳这样都没划破,这可真是个大奇迹啊! 我用手背扫着“少侠“的脑壳顶,指尖又点了下这狗东西的鼻子,最后直接一鼓作气地将“少侠“抱起,嘴里还怨了句:“妈的!这狗子真重!“ 我的举动明显让告花儿意想不到,那崽儿瞠目结舌,定在了玻璃门前. 此时的我已抱着“少侠“走出十几步,眼见呆住的告花儿没有跟上来,就转身吼了句:“龟儿子!不先去开车门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啊?这狗子这么重,你想抬死老子啊?“ 告花儿也是被我骂得颇狼狈,弯着身板一路小跑过去开车门,那样子很是滑稽...... 39,回归阳城 我将“少侠“放在后座,自己依旧坐副驾驶位,但告花儿不满意这样的安排,说是担心“少侠“一会儿醒来从后袭击,我心说这份担心可有可无,但告花儿表示如果我不坐后面守着“少侠“的话,他集中不了也开不了车. 所以我才钻进了后座厢,将“少侠“挪到左边位子,自己也想偷空瘫睡一会儿,但这举动又惹告花儿很不满意,那崽儿说要给“少侠“套上安全带让狗子动弹不得才是最安全的方法,并且建议我不要偷空睡觉,免得“少侠“一醒没人控制. 我说不过告花儿,也懒得为这种事打嘴仗,乖乖地帮躺在后座的“少侠“简单地绕了一圈安全带,接着告花儿从车内后视镜瞧见我乖乖照做后,才放松了两边肩膀,呼出一口大气,舒心得吹起口哨来. 对此,我好气又好笑,心说连续两次见过“少侠“发凶的人就是不一样,可想而知“少侠“凶起来的样子给告花儿留了多大的阴影,再是刚才这崽儿仗着便利店的玻璃门又厚又重,很肯定“少侠“闯不进来,才那么肆无忌惮的在店里进行智障行为. 说起便利店也好,因为等告花儿点燃引擎准备发车之时,我无意地朝外面一望,就见着远远的那家便利店在四周黑黢黢的环境里显得非常醒目独特,而且那长满青春痘的害羞营业员更是隔着玻璃门朝我们这边小心翼翼地张望. 见此我噗嗤一笑,就想逗逗这奇怪的营业员,将手臂从碎裂的车窗伸出去,向营业员挥手表示拜拜喽,这见那营业员见着我的举动后,迅速躲了回去,这又是惹得我发笑,我依然觉得让这般性格的一个男孩独自在高速路的休息站上夜班,真的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边的告花儿点了根烟,松了手刹杆,将车子拐出了休息站,没开多久“少侠“的嘴里就乱哼了一声,就像一个人在睡觉时无故地说梦话一样,我对此不以为然,但告花儿却被这举动吓得上半身一弹,车子差点打了偏,见此我掩嘴偷笑. 等告花儿平复后,这崽儿就主动致电给借车的那人,相信那人也是深夜不睡觉的夜猫子,告花儿拨过去没几秒那头就接电话了,之后两人在电话里交涉了几分钟,告花儿将车窗的赔偿费扛在了自己身上. 我啥子都不想说,伸手去拍了拍告花儿的肩头,告花儿朝后视镜一望,说道:“千万不要说那些假把意思(虚伪)的对白,我跟你的交情没那么低级.“ 我“嗯“了一声,说着其他:“真是奇迹,“少侠“的脑壳顶只是擦伤而已,用不着去专门的诊所,我记得“火炮“缝针后,董哥不是送了几瓶药水专门擦轻伤的吗?我打算先给“少侠“擦一擦看看效果,顺便看看“火炮“那狗子.“ 告花儿从后视镜瞄了我一眼,说道:“那就是先去我堂兄那里,这几天“火炮“一直寄养的堂兄家,我也不敢牵它回去,免得我老娘啰里吧嗦的.“ 我没回应什么,让告花儿只管开车,期间发现自己有点打瞌睡的意思,就向告花儿讨了根烟,大口大口地抽着,加上车子不停加速,破裂的车窗很他妈的漏风,几下就将我的烟吹短了一半,我赶紧抽了几口,很生气又很坏的将烟头扔了出去. 接着我用指尖轻轻扫了扫“少侠“的擦伤处,扫着扫着就想起“火线“那狗东西的右耳被“答案“咬伤,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帮它处理伤口,反正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火线“当初被爷爷抱回家的那一天,我在爷爷家的院门口翘首期盼了好久好久. 而等车子开到告花儿堂兄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平时欧冠比赛开始的那时间段了,身边的“少侠“也渐渐有了反应,四肢早已不时地动来动去,就是奇怪这很长时间都站不起来,我没空多想,就跟着告花儿进了其中一栋住宅楼的电梯. 说回来,关于告花儿的堂兄我其实也见过,因为小时候的告花儿也带着他堂兄跟我们一起玩过,什么去游戏厅,偷偷抽烟,一起看漫画都做了遍,后来由于大家的年龄始终有点差距,等那堂兄稍微长大了一点后,就没跟我们这些小屁孩一起玩了.想想看也有十几年没见过这位堂兄了. 这见,当告花儿来到他堂兄门口,对着里头独居的堂兄敲着'暗号'门信息的时候,我似乎觉得告花儿的堂兄兴许已变成跟告花儿一类的货色了就是脑壳有点脱线的那种,这很快让想我想起了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为什么你还神秘兮兮地敲暗号?你现在跟你堂兄接触是见不得光吗?“我压抑不住自己的疑问,告花儿却轻声说道:“你不觉得堂兄和堂弟之间这样做很有型吗?“ 我连忙摇着脑壳,紧接着门也开了...... 由于我早忘了堂兄以前小时候的样子,如今重新见着他就有仿佛是第一次见着他的感觉,一点腮胡,光着膀子,头发看起来又乱又疏,可能也是急着开门,弄得他拖鞋只来得及穿一只,刚开口对告花儿招呼了一声,我鼻子一缩,就知道这堂兄也变成了烟民. 被堂兄邀进了屋,屋内一切只能用单调来形容,有桌有椅又有齐全家电的那种基本配置,只是客厅一处墙上挂了一幅抽象艺术画,我问起才晓得那是堂兄有年生日的时候,告花儿亲自操刀画的所谓'艺术作品',我细看下就觉得这画作的艺术成分实在不敢恭维. 说明来意,堂兄让我将“少侠“直接放在沙发上,他进去睡房拿药水出来擦,而告花儿进屋后也没停留,连忙去客房看了看自己的狗子“火炮“,我还听见那崽儿在客房里逗着“火炮“:““火炮“乖乖,能站起来吗?还疼不疼啊?快点好起来哟,明年去参加斗狗比赛拿冠军哟!“ 然后再听见“火炮“也低叫了几声,听来那意思好像是要讨摸一样,告花儿又说道:“笨狗子笨狗子!我的“火炮“是笨狗子!“ 听见后我就叹气,心说这样的组合去参加明年的斗狗大赛,也不晓得是哪样的结果...... 42,滞留 我无助的时候,通常喜欢找告花儿说说话. 都说人生要有知己二三,我却只有一个,而且这人还时不时脑壳脱线,时不时干点蠢事说点蠢话让我气得七孔冒烟,我也没别的选择,无奈地拨了号. “要回去禹都了吗?那今晚过来烫火锅,顺便给我提点一下训练斗犬的技巧,也不知道你这次回禹都后,啥子时候又再回来.“ “回个毛的禹都,禹都那边的事情堵住了,暂时不用回去.“ “让我猜猜,你个龟儿子被人解雇了?对不对?“ “你猜得中也不意外,我在禹都除了有份烂工作,似乎也没留下什么.“ 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告花儿打了下响指,那崽儿又说道:“启示!这绝对是启示,老天爷都不准你走,注定要让你顺理成章的接金老汉的班,加入我们这一批新晋练犬师,明年的第一季斗狗大赛注定风云四起,血雨腥风,还有....呃.....总....总之就是超级无敌爽歪歪啦!“ 电话那头的告花儿惊叫着,失控起来也肯定是脑壳又他妈脱线了,我不打算回应接不接班这话题,因为我口说绝对不虚老爸的警告,但我也知道老爸的警告是认真的,当然他不会真的打断我的腿,那样的话老妈和爷爷就会把他的腿打断. 我也不会仗着老妈和爷爷的保护而肆无忌惮,我那点残余的念想还是希望认真的修复一下跟老爸的关系,我知道自己再怎么无理,老爸也不会害我的,只是二人的价值观一东一西,各不相让,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再说禹都的狗屁工作丢不丢都无所谓,我气愤于那狗屁组长摆了我一道,而我真正要思考的问题就是这几天该怎么办,未来该怎么办?我不能一辈子都陷于这种苦恼的思索中,那样会阻碍我的人生步伐,也只能使我的强迫症越发严重. “喂!锤子说话啊?被我的雄心壮志吓傻了吗?“告花儿嚷了一声,弄得我耳膜遭殃,就右手一摆,将手机拿开了点. 隔了几秒,我皱着眉头,又将手机重新贴在耳朵边,说道:“没其他了,被人解雇的事情你先不要大嘴巴乱说,后续该做啥子等我再想想,反...反正这个能跟你说说话我就很安心了.“ “兄弟伙不说肉麻话,既然你不走了就多点联系,参赛的事情我们还要商量好多细节.“ “嗯~~嗯~~.“关于接班参赛的事情我一概敷衍应对,毕竟我还没拿定主意,心里满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单单是我明早要不要回去禹都就是个大问题,就算暂时不回去禹都,我又要找什么借口去跟老爸老妈解释呢? “不说啦,反正你也不走了,今晚我自己约妹子去烫火锅,嘻~嘻~!“告花儿在电话那头的笑声极恶心,听着让我不舒服. 我呛了他一句:“龟儿子笑得好猥琐啊,不晓得哪个妹子瞎了眼会答应跟你约会呢?“ “先不给你解释,反正我觉得自己遇到真爱了!“告花儿哼起歌来,那歌我听过,是极老土的爱情歌,让我唱两句都想吐的那种歌. 我“哼“了一声,说道:“滚~滚~滚~!给老子滚!“ 重色轻友的告花儿还真他妈的挂了电话:“拜~~拜~~!啵一个!“ 我收起手机,嘴里唸道:“骚里骚气的,龟儿子!“ 嘴里是这么说,我知道自己是在跟告花儿“耍花枪“,那崽儿如果能找个好妹子再成家立室,我必须第一个祝福他,甚至有机会感动流泪,严重点会在他婚礼上痛哭流涕,毕竟现在这社会上,愿意收留白痴的女人不多了... 转眼我进行着盘算好的下一步,拦了辆的士前往医院看望爷爷,这与其说是看望他老人家,倒不如说是我有一大堆问题想要解决,又生怕爷爷像上次那样支支吾吾,半句都不愿说,这样下去真的会憋死我的. 而电梯到达住院部那层后,我又是小心翼翼的,弯着腰板,脑壳东张西望的,十足一个窃贼的模样,这是担心照顾爷爷的大伯在这个时候杀出来,又跟我老爸似的道理一大堆,我耳朵在短短数小时内是承受不起多余的啰嗦的. 见周围风平浪静,我挺直腰板,快步走进爷爷入住的病房,一眼看见爷爷在打电话,那样子是还没意识到我已经走了进来,等我渐渐走近病床后,叫了声:“爷爷!“ 只见我这一叫,惊得爷爷身子一震,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更是不顾电话那头的回应,匆匆按下结束通话键. 顿时,我脑壳里那黑暗不清的一片仿佛被点了盏灯,思路一下清晰且有了灵感,渐起的盘算是邪恶的,我不忍去做,但又忍不了不去做... “来啦?孙儿!“爷爷的精神气好多了,伤口的纱布很新,似乎刚刚被护士换了药. 我“嗯“了一声,顺便问候了几句,而爷爷说话的气力也足,至少比我刚刚回来阳城那天要好得多,也会自己削苹果了,还问我吃不吃. 我摆摆手,坐在病床边,逼使自己要极快的理一理思路. 这见爷爷一边削苹果,更是主动说起刚刚聊电话的事情:“唉!刚刚有个以前厂里面的同事打过来慰问我,我说吧,人年纪大了也没办法,该遭!该遭哟!“ 我承认听不进去这些无关的事情,况且我觉得打电话来的或许不是以前的同事,再经过梳理后,我决定这样提问,先将在水库救过我的狗子叫“猎刀“一事报出来,再看看爷爷什么反应. 我这样做其实是最保险的,因为如涂令所说,“麻辣后系群“都查出“猎刀“的一些底细了,我将别人的情报拿来利用,就等于潜意识的告诉爷爷,我没有在调查什么,先让爷爷对我卸下防线,再解释清“猎刀“的存在是别人发现的,况且爷爷也知道涂令跟我是旧同学,我得知一二实属正常. 于是我提了“猎刀“的名字,并且说明了“猎刀“就是那只在水库救过我的狼青犬,说完就等爷爷的反应了. 很快,我亲眼见着,爷爷削苹果的动作停了一秒半,绝对是一秒半,我敢拿自己的前途发誓. “哦!孙儿你...见过“猎刀“了?“爷爷他说完,又削完苹果皮,递了半块给我. 我“嗯“了一声,说道:“涂令养的狗子是“麻辣“的后种,关于“猎刀“的存在细节,在他们那个群组里面已经传开了,听说是因为“猎刀“惹了一些麻烦事.“ 爷爷轻叹一声,说道:“我晓得你跟涂令是旧同学,所以也晓得“猎刀“闯祸的事迟早会被你知道,哼~~!纸啥子时候能包得住火哟?“ 随即我也知道,这里头必定大有文章... 43,意外结识 “孙儿你在禹都上班,一年都回不来两次,有些事都怪爷爷没机会给你说.“爷爷说着连苹果也似乎没力气吃了,连口里嚼着的也吐了出来,剩余半个苹果放回了病床边的柜子上. “爷爷,要怪就怪我,有时候短假期也懒得回来看你,我确实不对.“我说完就给爷爷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送到爷爷手里. 爷爷抿了几口温水,肩头一垮,又叹着气,再瞧了瞧病床边沿,开始挪身离床,我赶紧过去牵扶却被爷爷摆手拒绝,还指了指病房外,看样子是要带我出去说话. 我借此瞧瞧四周,都是普通病房的病人,即便这样爷爷也选择出外说话,我就心说这要说的内容是有多神秘?是否一次性将我心里的疑问解个明明白白呢? 这走出几步,爷爷“嘶“了一声,迈出去的右脚又退了回去,接着步子改向,回到病床边将遗下的手机放回口袋里,我看在眼里却没说其他,将病床上的枕头抱了出去. 经过住院部走廊时,被值班的护士叮嘱了几句,规定不能走太远,尽量不要下楼去,否则医生来查看的时候又找不着人,见此我就识趣的应了话,声言绝不下楼. 走廊的尽头有排长椅,安排好爷爷坐下后,我将枕头立直放在爷爷的背后,这让老爷子背靠着非常舒服,闭目修神一会后,爷爷才说道:“这么多年了,“小金刚“的后系群具体是啥子数目根本就数不过来,目前能在斗狗界成才的也就只要“火线“一个,其他都是给别个看门的货色,直到“猎刀“那狗子出现后,我才晓得狼青斗犬派除了“火线“外,还有另一只被训练成了斗犬,这斗犬就是“猎刀“.“ 有故事听人就很来劲,我完全没打算提问,这还不是提问的时候. 爷爷不傻,那老爷子晓得我想要听什么,说道:“我跟“猎刀“的结识完全是个意外,你也知道上城最顶再爬一大段梯坎就是后坡,我练“火线“时也会偶尔去后坡,那里麻树林一大片,我要命令“火线“爬树,爬到顶再跳下来,练的是弹跳力和卸力掌控度,后来我记得有回天气刚刚回暖,我带“火线“去后坡循例练习,在麻树林就突然遇到“猎刀“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二话没说,就朝“火线“咬去.“ 这时我才问了句:““火线“当时没虚它?哪个赢了?“ 爷爷哼笑一声,说道:“真是笑话,“火线“怎么可能会虚?堂堂两届总冠军会随便输掉私斗?不过我刚开始以为是只不识趣的土狗子来捣乱,细看下才发现狗子是铁青色,三角眼,我当时就好像被人敲了下脑壳,突然就精神起来.“ “两只狗子打了后没受大伤?“我估计“猎刀“会被“火线“压着来打,加上“火线“又是我们自家的,是以我想清楚最后战果. 爷爷越说精神气越足,说道:““猎刀“那狗子傻不完,见占不了便宜就挣脱跑了,当时估计也没什么大伤,“火线“就不用说了,这狗子是不可能输的.“ 我的眼睛瞪得老圆,越听越入神,而爷爷似乎年纪也大了,坐姿固定没几分钟就开始不舒服了,直了直身板重新靠在枕头上,又说:“我之所以晓得那狗子叫“猎刀“,这事也多亏了“火线“,本来当时“猎刀“的项圈就是薄皮质量,俩狗子咬在一起的时候,“火线“就把“猎刀“的项圈咬断了,掉在地上被我捡起,发现项圈的正面刻着淡淡的两个字---“猎刀“.“ 我“哦“了一声,向爷爷试探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那么按照正常情况来讲,“猎刀“带着项圈就说明那狗子是跟有主人的,当时它主人有没有出现呢?“ 爷爷摇摇头,我很努力听才听见爷爷又是轻叹一声,似乎此时都能看得出他当时的失望之情,接着爷爷说道:“有项圈自然就有主人,但那人没有出现过,现场只有“猎刀“跟“火线“打了很久,后来我觉得“猎刀“肯定也是“小金刚“后系群的一份子,不过究竟是哪一代成员就说不清楚了.“ 此时我将别人的情报又拿来利用,说道:“根据涂令在'麻辣后系群'得到的消息,“火线“是叔辈,“猎刀“是远房侄儿,我看...这消息应该信得过.“ 爷爷“嗯“了一声,拿手敲了下我的手背,说道:“还有哟.....现在“猎刀“颈上的项圈就是我亲自赔给这狗子的,也跟之前一样在项圈上刻了“猎刀“两个字,我还亲自给“猎刀“戴了上去,那狗子对我不凶,安静得很.“ 我听后脑壳一垂,眼珠子左右地转,说道:“也就说“猎刀“跟你不止一次在后坡遇到,而且最后还混熟了?难...难怪...“猎刀“愿意让爷爷你去碰它,这里头“火线“应该起了很大的作用.“ “对嘛,当侄儿的怕叔叔也很正常.“爷爷轻笑两声,又换了个坐姿. 听此我可笑不出来,因为这些事情的背后是一大堆问号,有些细节我是在忍住不问,但不肯定自己能忍多久,于是接道:“爷爷,你不觉得“猎刀“经常“在后坡出现很是奇怪吗?有主人的狗子却长期脱离主人满山乱跑?“ 爷爷又拍拍我的手背,说道:“爷爷还不傻,既然难得又遇见一只狼青斗犬,我肯定是到处打听过,特别是那几户跟我有些联系的狼青犬狗主,就是想搞清楚“猎刀“的主人是谁,但这事情最难的地方在于,狼青母狗下崽后,小崽要么卖掉要么送人,这根本就不需要登记划名,所以才引起混乱,想彻底搞清楚不是不行,但要花很多时间.“ 这时,我直觉自己很混账,因为我不打算将“猎刀“出自于宝塔镇一事提出来,更不会提“箭头“的名字,因为我总觉得那样会有些“打草惊蛇“,我总觉得爷爷漏了些事情忘了告诉我,或者是不想告诉我,再或者是....老子的强迫症又他妈严重了?? 其他不谈,我继续将自己的疑问托出来:“爷爷,既然你也知道“猎刀“闯祸了,应该跟我接收的消息是一样的吧?我是说...“猎刀“把别个的一只'麻辣后种'咬死了,听说还是“猎刀“故意设了圈套,干的龌龊事.“ “死的狗子叫“弹壳“,这个我晓得...我晓得.“爷爷紧着眉目,又轻叹一声. 46,暂别疲累和刺激 三只狼青犬都发过疯,原因至今未明,而爷爷虽坦诚“猎刀“存在的事实,但我还是很强迫症的留了个心眼,总觉得老爷子把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故意藏着. 打个比方,“猎刀“的存在和这狗子咬死“弹壳“一事,爷爷说了自己是知道的,若不是我在涂令那里得知其中,事情已到藏不住的地步,那试想爷爷会不会在事情暴露前而告诉我? 事实上,爷爷半句未提,正常人想深一层就晓得这里头还有很多故事. 况且我跟爷爷那么亲,从“小金刚“练起的时候我就经常跟在爷爷身边看他老人家练狗子,久而久之下,斗狗这类事我已不是外行,再说突然有只叫“猎刀“的狼青斗犬出现,爷爷没在第一时间对我分享,已是问题的关键. 再是,眼见阳城斗狗界新秀辈出,更新换代属必然,就连我都晓得“火线“高峰期早过,勉强等到明年再赛,不如趁早给“火线“的竞技生涯画个句号,而爷爷却不听我的劝说,那意思是还要让“火线“斗下去. 我虽听不得别个说狼青斗犬派的坏话,但我能心甘情愿的认清事实,就算“火线“没发疯而跟“公爵“继续斗下去,我觉得还是“公爵“的胜算较高,那狗子的比赛我亲场看过几次,近年能将力量和技巧都诠释得淋漓尽致的就属“公爵“了. 毕竟“公爵“是三届总冠军的年轻新王,再看年老的“火线“,即便照爷爷所说,老将赢的是经验,我也是觉得“火线“赢不了,就算对阵的是近年迅速冒起的其他几只新秀,如“地雷““飞艇““神龙““女巫“,我也觉得“火线“在抗衡下是万般吃力. 我印象里,爷爷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在支持他想要继续这么斗下去,如果是追求荣耀,为响名而骄傲,那么“火线“在当打之年夺下的两次总冠军都还不能满足爷爷吗?老爷子自己都已年老,他难道不会去理解“火线“渐渐年老的尴尬窘境吗? 除非事里有事,且是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我将爷爷想得太阴暗,自己也有点不好受,更曾问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是不是强迫症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转移成精神病去幻想身边的人总是心里有事,在不停挣扎之后,我还是在心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相信了竹竿大叔那外人的话,相信“箭头“曾经的存在,相信“箭头“这狗子才是名副其实的狼青斗犬派的'祖宗',我更是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能提“箭头“的名字,若提及就等于让爷爷知道,我或许在渐渐碰触他心里不愿提及的那一块区域. 这些想法,都是我心里焦虑着,带爷爷回了病房后,自己下楼在医院门口边抽着烟所思考的一切,期间我连冲上病房将一切问个明白的勇气都没有,我感到了自己的懦弱,我并不是害怕问到底之后得不到回应,而是害怕事情像见不到底的深洞,下去越深,麻烦越大. 灭掉烟头,我不知向左还是向右,不知是回家还是回禹都,老子竟然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县城里找不到方向,头一次的尴尬,那感觉很是恼火,就像一个'人群恐惧症'患者被逼在人头涌涌的街上迷了方向一样,差点感觉不到四周的空气. 幸好老妈的致电让我的精神重新集中起来,得来的又是一大轮无微不至的关爱,问这问那,还问我晚上回去吃饭不,更畸形更严重的是,老妈还问我口袋里的钱够不够用,不够就自己回家去她衣柜抽屉里拿. 我的天呐!我连忙敷衍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接着我又点了根烟,想了半天只觉得事情的推进节奏早早乱了套. 三只疯狗子有两只躲在宝塔镇不见踪影,一只恢复了正常继续在爷爷家的院子里当笨狗子,还有那狼青小狗子的不明身份,“弹壳“和宝塔镇土狗子们的惨死,和竹竿大叔的告知. 得知了很多事情,但暂时还没能力给所有事情点上一个句号. 最后我想到了老爸的警告,关于接班一事,我考虑得不是很透彻,也承认告花儿和涂令即将给自己的狗子正式注册,令我有些心痒痒,加上爷爷对这事宽容的态度,使得我的摇摆不定或许已越来越厉害,又为自己的双腿着想,便暂时收住了这想法. 又灭掉烟头,我逼自己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回一趟禹都,另找工作的事情还没资格被我提上日程,我初步打算回禹都后,先跟傅滨找个馆子好好的烫个火锅,这仿佛比什么狗屁事情都重要,顺便给傅滨说说我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回家的半路上,我改了道去了上城爷爷的家里,想临走前再看看“少侠“那笨狗子,我刚进去院里,发现院里被人收拾过,也给“少侠“添了粮,明显是大伯来看过,而“少侠“见我进来,就正正常常地摇着狗尾巴走过来向我讨摸,我心说这笨狗子也不是太笨,就这几天时间就晓得粘我了. “忘记给你带包装蛋糕了,下回我再买,“我摸着“少侠“的脑壳顶,用手指弹了弹它竖立的耳朵. 没想到“少侠“表现得更欢,跃起想要跳在我身上,我抓着它的两条前脚,发现这狗东西立起来后几乎跟我平头,只是近距离看着它的样子,才发觉这狗子还真是个笨货,一只准备当斗犬的狗子蠢萌成这样,究竟是好是坏呢? 我逗玩了“少侠“近半小时,最后竟有点不舍地跟它说了声'再见',这笨狗子仿佛晓得我要离开阳城一段时间似的,待我走出院子还跟在我后头,嘴里一直低叫着,不晓得是在挽留我,还是在提醒我下次给它带包装蛋糕. 再是回家简单收拾行李后,我害怕直接致电给老妈,那种溺爱的表现我越来越吃不消,就改为以短信方式告知老妈我坐车回禹都了,当长途客车发动引擎的那刻起,我觉得回到阳城的这几天,是这么多年来我人在阳城的时候最疲累最刺激的几天...... 47,都来惹我 长途车还没上高速,我就已经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是因为前几排有个中年大叔讲电话,声如洪钟,哔哩吧啦地说个不停,我皱了眉头换了坐姿正想继续睡会儿,却遇到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来看看短信,顺便看了下时间,发现自己睡了快两小时. 短信是告花儿发来的,先是一段文字,后有一张照片,短信里问我是不是已经坐车回去禹都了,提醒万事都要记得联系,尽快'打道回府'回阳城'再回去阳城就一起烫火锅,最后还惦记着一起商量如何训练“火炮“的事. 我“哼“了一声,接着点开告花儿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巧笑着的美丽女孩,秀而不媚,气质非凡,我第一反应觉得就是告花儿极猥琐的搞来一张照片,想要干其他不可描述的事情,又传给我看看是想连我都一起祸害了. 我发短信把告花儿教育了一顿,重申着自己的原则,坚称是不会跟猥琐男做朋友的,劝说告花儿尽快一心向正,免得乱了心智,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就不好了,接着我以为告花儿那崽儿会发短信过来连忙认错,哪想到那崽儿的回应又吓了我一跳. 【你误会了,照片里的这女娃儿就是要跟我约会的那个,长得好看不?】 我保持一副简直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信息框里输入:【你跟这女娃儿应该存在一些误会吧?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我怕你到时候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就太尴尬了.】 近一分钟后,告花儿回短信:【想多了的是你,我是正儿八经的要跟这女娃儿约会,别个也是正儿八经的想要加深了解我,不懂就别乱发杂音,一路顺风哟!】 我气得鼻孔出热气,心说告花儿这崽儿也是命好,以白痴的身份在这地球上活了二十多年,到后来还有漂亮的女娃儿愿意跟他约会,而更令我不解的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漂亮女娃儿跟告花儿约会了,告花儿每次约会的女娃儿长得都好看,我承认自己嫉妒了,心里酸酸的. 老子根本就不想回短信,调了坐姿就睡下去,再醒来是被一通电话直接吵着了,我第一反应竟是去看手机里的时间,发现自己又睡了将近一小时,接着看了看来电显示,心里唸道:涂令这龟儿子怎么会主动找我?稀客啊! “喂,有事?“ “怎么你电话那边那么吵,好像在车上,是回禹都了?“ “嗯,你...有事?“ “啊!对~对~对~!现在我跟你的交情早已沦落到'有事才找'的等级,差点忘了呢.“ “把屁话省了,生活会更美好!“我说完朝电话做鬼脸吐舌头,坐在隔壁的阿姨以为我是神经病,警惕起来,我也是无奈啊! 涂令在电话那头似乎也很不服气,哼笑一声,说道:“你逃回禹都,就以为阳城没你的事情了吗?你心里没数吗?“ “再不说主题,继续一味调侃的话,老子就把电话挂了.“我觉得老子心里有没有数,老子都不用哪个来提,阳城的事情没解决完是事实,我要回一趟禹都搞清楚工作的事也是事实,想此便有些气愤,语气变凶,即便我晓得涂令那龟儿子是个软硬不吃的货色. “电话是要挂的,但在挂电话前,我想邀请你两星期后回来阳城观看“麻辣“斗“公爵“的比赛,让你开开眼界,再顺便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比特犬派的第一王者“麻辣“的实力,这次如果能把“公爵“干翻了,那我们“麻辣后系群“也会在斗狗界响名,我的“答案“更会越快的立足.“ 涂令很少表现出自己的天真,这时恰恰被我听见了,我回道:“第一,当你崽儿还在街边篮球场发着你的NBA痴梦的时候,我已经跟在我爷爷身边很久了,关于斗狗的事情,我比你懂得早也懂得多,所以我不需要开什么眼界,不需要什么狗屁见识,第二,我劝你不要以为自己牵了只名将的后种,就天天耀武扬威的样子,“麻辣“只拿过一届上城冠军,知道什么是'上城冠军'吗?也就是输过总决赛的败将,我不晓得你在高兴个什么?最后,我劝你用下脑壳好好想想,“麻辣“再是当打之年又如何,“公爵“的比赛你有细心研究过吗?这几年在比赛里能让“公爵“吃亏的斗犬你能说出两个来吗?印象中是根本没有,你真的以为“麻辣“会在比赛中处于上风,你脑壳是进风了还是进水了?“ 这说完,我歇了好大一口气,扭开上车前买的饮料,给自己灌了五大口. 涂令也明显是被我的实话镇住了,在电话那头顿了半天,后才说道:“不否认你的某些话,不过你想想,你们家狼青斗犬派的代表“火线“在巅峰期横扫天下,如今老了还是这样个下场,东躲西藏的,说明再狂再猛的狗子也会迟早一天在擂台上被干翻,那为什么这次就不能是“麻辣“来干翻“公爵“呢?还有......你确实应该要回来看这场比赛,因为你肯定记得,由于“火线“发疯被罚弃赛,“公爵“自动晋级下一轮.刚巧抽签抽中了“麻辣“,你为什么就不回来看看,“麻辣“是怎样为“火线“报仇的呢?“ “放你的狗屁!“火线“被罚弃赛我必须承认,我无话可说,但不要说得好像是“公爵“出力将“火线“击败了的一样,我相信“火线“在正常状态下,是可以跟“公爵“拼一把的,还有,我们狼青斗犬派用不着你们比特犬派的'麻辣后系群'帮忙报仇,即使有仇,我们会自己报!“说完我又在心里骂了涂令一句混账东西,那龟儿子想用这种方法将狼青斗犬派踩在脚下,老子简直想扇他几个耳光. 这次涂令听完却很快回道:“哟~?这回是你的脑壳进风和进水了吧?什么叫'可以跟公爵拼一把',麻烦你不要搞笑好不好,你之前快一年没回阳城了,真的不知道阳城斗狗界在发生什么吧?我告诉你,斗狗界里的人都觉得“火线“应该退役了,只是你爷爷金老汉见好不收,硬要让一只老狗子继续去参加比赛,难道你觉得这很正常?“ 老子直接按了结束键,我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清楚涂令说的都是真话,普通人往往不喜欢听真话,真话最容易伤人,这刻我选择逃避,我也需要时间去彻底消化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 48,一场戏? 被涂令气得连睡意都没了,加上那混账司机不知发啥子神经,突然连续切了两下道,大巴车也被晃了两下,我无名火借机而燃,几个乘客就站起来说了司机几句,司机也不顶嘴,用驾驶位上的扬声器向所有乘客道了歉. 司机道了歉,我跟大部分乘客一样,心里也服了气,眼见睡不着就看了下时间,估计还要两小时才能到禹都,就索性掏出手机插上听筒,准备听点2Pac的歌,在歌单里选了半天才决定了先听哪一首,听筒里的强节奏刚响起,我背后就有了动静. 后排的有个人在拍我膀子,我觉得这人真不识趣,老子本想听听2Pac的歌放飞一下自我却被打断了,那脸色肯定是臭摆着的,所以我不耐烦地问后排拍我的那人:“有啥子事?“ 我偏着脑壳,眼角瞄到后排那人的半张脸巴,那是个男人. 你打扰了一个陌生人,那陌生人还给你摆臭脸,一般人就算再有事也会打退堂鼓说声抱歉什么的就不了了之,但我后排这人眼见我一副臭脸是极不高兴的那种,他竟还露着笑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再说道:“别误会啊,我并不是有心偷听你说话的,不过我刚刚听到你在聊电话时候提到几只斗犬,还有斗狗比赛,说得头头是道的,难道你屋头是练狗子的?“ 我转了半个身子,脸巴正对后排,很快将拍我的这人打量一番,只见对方浅蓝恤衫黑西裤再配一双白波鞋,发型理得整整齐齐的,不笑的时候其实眼睛也大,估计年龄稍微比我大点,第一印象并不令人反感. 我礼貌性地“嗯“了一声,并不想跟陌生人进行深入交谈,准备转回身去,心说这家伙肯定不会放过我,既然有种跟陌生人搭腔,那就会更加有种的继续跟我搭腔,这见我半个身子都还没转回去,那人又说话了. “诶!我先自我介绍,小姓刘,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刘公子.“这叫刘公子的人一边说着一边似要掏出名片,我则半个身子横坐在座位边上,对这种搭腔很是摸不清头脑,还想着这刘公子可能是诈骗集团的人,想勾住我再骗我的钱. 再者,现社会自称自己为'公子'的人,应该不在正常人的行列里了. 于是我更加警惕了,那刘公子递来的名片我也不接,用手一挡,坐回在自己的位子上,刚把音乐的音量调大想借以避开刘公子,哪晓得这刘公子又拍着我的膀子,我是被弄得哭笑不得,准备发个脾气来教训这刘公子. “我认识你吗?再说你看不见我在休息啊?“我回头斜了刘公子一眼,觉得这人给我的第二印象十分糟糕,简直要评负分. 也不知刘公子的脑壳里装着什么,他没有退回去的意思,反而将身子偏向我,说道:“好吧,我不卖关子了,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我晓得你爷爷是哪个?“ 我听后很镇定,皆因这大巴士本来就是从阳城发车直去禹都的,乘客大部分都是阳城本地人很正常,那当中有几个斗狗迷更是正常,加上这刘公子一开始就问我斗狗的事情,说明这不识趣的人应该是个斗狗迷,他也听见我提及过“火线“,就自然晓得我是哪个,我爷爷是哪个. 刘公子似乎也预料到我不会感到意外,有点尴尬地轻笑几声再说道:“跟你说个内幕消息,但你不要问我这消息是从哪听来的,你知道就行了,但别问太多.“ “难道你要让我在明天股市里挣大钱?买哪样快说来听听.“我预料到刘公子会说一些斗狗界的事情,也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就此开了个玩笑. 而刘公子开口说事前左顾右盼,声音比刚刚细声了几倍,说道:“虽然没见过你,但听见你说的事情就晓得你肯定是金家的人,那个带着'火线'参赛的金老汉就是你爷爷,对不?“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分别吗?“我不得不将身子再转过去,发现这刘公子的脑壳几乎跟我的椅背平行,距离近得就像在你耳边说话一样. “没分别!我敢保证我这内幕消息每个人都有兴趣晓得,不过你也放心,这消息免费给你分享,其他人就要收钱了.“刘公子哼笑一声,一副急于等待我回应的表情,眼皮子不停地眨. 人这种所谓的高级动物真的经不起撩,我承认被撩起一点点兴趣了,说道:“嗯~~~?如果你要分享一些斗狗的事情,我敢说我比你还懂得多,所以你懂我意思吗?没必要浪费时间吧?“ 接着我心说这世界真他妈奇妙,假设这刘公子口中所谓的内幕消息非常有价值的话,那为什么偏偏是我坐在了他的前排,为什么偏偏涂令在刚刚那时候致电过来,以致刘公子听见了我跟涂令的对话,为什么刘公子偏偏要说将内幕消息告诉我而特例不收钱呢? 接着我脑内就像点亮一盏灯,假设这刘公子不是神经病的话,那么他即将说出来的内幕消息多半跟我有关,或说跟我们金家有关,这就是刘公子对我'穷追猛打'的原因了. 我耐不住性子,极想短时间内证实自己的想法,但不晓得怎去开口,要怪就怪自己一开始有点防备刘公子,如果突然的热情起来就显得十分别扭了,于是我决定将急性子压回去,等刘公子自己慢慢说出来. 刘公子的声音越收越低,说道:“就算斗狗的事情你晓得再多,总有些暗角地方是你晓不得的,我敢说我的这内幕消息确信度非常高,最后信不信你自己可以慢慢考虑.“ 我叹声气,右掌一伸,示意刘公子继续说下去,而刘公子继续将声音收低,低到我都快要听不见的样子,这见他说道:““火线“发疯弃赛让“公爵“自动晋级这事情,是提前被设计好的,双方练犬师都心知肚明,合起来演了一场好戏.“ 我听完就觉得这刘公子似乎有点半疯状态了,尽他妈说胡话,试想“火线“发疯弃赛故意让“公爵“晋级是被提前设计出来的,那“火线“咬爷爷这事怎么说,难道爷爷会设计这样难以掌控的'剧本',万一“火线“落口重了令爷爷造成大伤,岂不是玩死了自己? “不可能是双方合起来演戏的,绝对不可能.“我定住眼珠子,呼吸越来越急了...... 50,再遇 我总觉得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像是一种启示,面临一大堆疑惑,却满是想不通想不透,仿佛有些东西一直在提醒我,该回家了,回家去做该做的事. 比如我都已经离开阳城了,却冥冥中还要安排让刘公子跟我相遇,然后听刘公子说起事来,又送给我一大堆问号,几样前事都令我抓破了脑壳,后事却还在排着队的来. 刘公子看出我的焦虑,再递来一根高级烟,不要脸的我又将烟接了下来,点烟后也不知道开什么话题,因为心里早就烦得一塌糊涂,差点尴尬的要说声'天气真好啊'之类的蠢话,来打破此时的安静. 再者,我见刘公子也闭口了,很明显能说的东西都说完了,就算还有弯弯角角的东西,我敢肯定这崽儿一定不会说,夸张点讲,在刘公子打算跟我搭话的那时起,他就已经掂量好了那些说,那些不说. 好奇心我是有的,但也没必要逼着刘公子说,因为人人都有个底线,刘公子刚开始就说明将其他人牵涉进来实属不理智,于是我只顾着抽烟,更有种心态就是,我巴不得刘公子不要再说了,我生怕说多了又添一大堆问号,那样非把我烦死不可. 高级烟抽掉了一大半,,我见着刘公子的身体小动作是想要回去大巴上,因为大巴司机已经吃好饭回来开车门了,所以我急忙忙地将香烟剩余的一小段抽干净了,最后跟在刘公子后面朝大巴车走去. “诶~~?金先生!金先生!“ 金这个姓氏不算大众,不像得满街都是李王陈刘张那样,所以但凡在公共场合有人喊'金先生''小金''金崽儿'等等称呼,我就敢肯定那人叫的是我,必须是我啊,没有之一. 能叫出我的姓氏,说明应该就是遇到了认识的人,这见我已经走到大巴车门前,听见有人喊后就转身回去,奈何休息站停车场的四周都是下车溜达的乘客,我第一时间还真不晓得喊我的人在那里? 我只是晓得,那是女孩的声音,一口禹都口音. “金先生!这里呢!“声音又起,我一下就看准了方向,果然是一个女孩在喊我,等女孩再走近一些后,老子肠子都悔青了,觉得刚刚应该假装听不到,还不如跟着刘公子回车上去. “还记得我吗?金先生,前几天我们才见过面的.“ “当然记得你啦,段球球小姐!“ 那禹都晚报的记者段球球跟她的同事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不知道害羞什么,脸巴竟涨红起来,不过脸巴上的涨红散得也快,我的呼吸节奏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由于段球球是晚报记者,接着我第一反应就觉得是不是段球球一直在跟踪我?否则我跟她在高速路的休息站都能再遇到?世界再小也不至于小成这样子吧? 我再看了眼这段球球,依然是穿着清爽,两边素眉,白白净净的皮肤,短发刚刚过肩,小模样细看下很是俏丽,我也依然想试一试捏她的脸蛋子. “金先生?怎么不说话啦?“段球球在我脸前摆着手,我晃神后才晓得自己空白了十几秒. 然后我心想着段球球肯定要追问爷爷受伤的事情,就先发制人地说道:“我家里老人的事你就别再追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有时间倒不如去告诉那些关爱动物协会的成员,这地球上什么时候没有了赛马和斗牛,阳城就不会再有斗狗.“ 段球球被我的先发制人弄得吃了一惊,跟她的同事对望了几秒后,才说道:“金先生,我...“ “诶~?请不要叫我金先生,这一叫好像我老了十岁一样,我叫金瑞,叫我全名吧.“说完我又估计了一下段球球的身高,参考我自己的高度,我觉得她应该在一米六五左右,心说女人有这般身高也差不多了. 接着段球球的回道:“好吧,金瑞先生,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这让我呛了一口气,咳嗽起来,心说这段球球还真有点意思,是在耍我吗? 再是,我见大巴车司机还没发车,我就带着段球球和她的同事走到车屁股的一角,说道:“不要以为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我就会说狗子咬人的事情,门儿都没有.“ 此时的段球球没急于回话,而是看了下时间,说道:“你坐的大巴车应该快开了吧?这...大巴车是去禹都的,正巧我跟我同事也要回去禹都交差,我们自己有辆小车,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坐我们的车一起回禹都呢?“ “等一等?你们开始进行诱骗行为,骗我上车后再控制住我,让我将狗子咬人的事情一一说出来?这...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我是真的有些小情绪了,而且还掏烟点着后几大轮的狂抽. 我也见着段球球身边的同事在偷笑,我无名火又是旺了一些,而段球球却说道:“就我跟我同事两个人想要控制住你?这也太不可能了吧?而我的意思是....你的大巴车应该快要开了,我们这里....也有点事想跟你了解一下,两边时间根本配合不了,加上反正你也是回禹都的,恰好我跟我同事开了车,倒不如一起回禹都,顺便就跟你了解一些事情.“ 说实话,我大可以忽视段球球的存在,将她的一切言语当屁话,我只管上大巴车回禹都就行,但不晓得怎么回事,我突然很想跟段球球一起回禹都,那同事的存不存在已不重要,我只晓得能跟段球球坐在一个车里,应该是非常舒服的事情. 然后也是巧了,这时候的大巴车司机在车门前喊人了:“阳城去禹都的车要开了,没上车的搞快点.“ 我已说了我是急性子加强迫症,催不得逼不得急不得,这听见大巴司机一喊,心里头就有点乱糟糟的了,又问着段球球:“不是要追问狗子咬人的事情吧?“ 段球球摇着脑袋,说道:“至少这回谈话的主题不是.“ 我“嗯“了一声,抿了抿唇,就让段球球跟那同事在原地等我一会儿,我也很快回到了大巴车上跟刘公子说了一声,告知我临时改了行程,要换车走,还终于鼓起勇气跟刘公子说了声:“你的高级香烟很不错!谢谢了!“ 接着我又跟大巴司机知会了一声,免得他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就此不知怎办,而大巴司机还说了句:“是你自己要提前下车的,不包退票,事后不接纳投诉.“ 我懒得回应,下了大巴车后就跟着段球球他们一路走去休息站另一边停车站,那里停的都是小车,我也很快钻进了一辆老爷款旧车的后车厢,这屁股都没坐热,在副驾驶位上的段球球就转过头来说道:“阳城有人在威胁我们,不让我们继续调查狗子咬人的事情.“ 我晓得了,我似乎躲过了刘公子,以为少一件烦心事,却没躲过段球球...... 51,听段球球说来龙去脉 “等一等,我想问你们是在跟踪我?或者根本就是巧遇?“ “干我们这行,哪有空闲去跟踪人,报馆主任天天打电话来催稿子,我们能碰见就是个巧字.“ 这句话若是段球球那位不爱说话的男同事说出来我未必相信,但是段球球说出来的话,我是百分百相信,每个人都有杂质,但我似乎觉得就段球球没有. 再等车子拐上了高速路,段球球才接着说:“其实狗子咬人吧也不算......“ “停!有个词语我想纠正很久了,不是'狗子',是斗犬!“我很有信心段球球能感受到我的认真,她也调整了面容,变得更认真起来. 段球球规矩地扣着安全带,侧着半个身子,就为了跟后座的我能谈上话,我突然间疑惑她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坐在后座,后来怎想也想不通,兴许是防备我吧?兴许是习惯性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反正我没空闲细究. 这见段球球说道:“其实斗犬咬人吧也不算大新闻,但我们还是要来一趟查访看看,首先我们约不到斗狗比赛的两位负责人张老板和刘老板,我们就查访了几名目击者,说的大概内容经过对照后几乎一样,事发前没有任何征兆,你爷爷就在毫无防备下被自己养的斗犬咬了,本来事情内容的厚度基本就确定了,把稿子弄好再传回去就可以回去禹都了,可是昨天我们突然收到了一则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声称你爷爷的斗犬当时在上城出没,我心想据目击者所说,咬人的斗犬在当时就逃走了,我又是好奇,也为了工作的本身,就带着我同事去了上城,走过大街也穿过小巷,还是没看见你爷爷的那只斗犬,最后想直接跟那陌生号码取得联系,但很明显,对方不想让我们联系上他,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听到这,还说不到'被威胁'这主题,我就知道事情是三言两语说不完的,段球球明显在说事情的开端,这让我心里有了底,反正事情的经过是九曲十三弯,我也索性将自己放松下来,斜靠在后座上. 再是,我不得不佩服那陌生号码的消息来源之强大,我也能证实“火线“自从跑掉后,的确是出现过在上城,然后使得我跟告花儿,涂令才展开了疲惫不堪的宝塔镇之行,且这里不谈不回想,我只想继续听段球球说事,明明听着是件严肃的事,却令我感到太多的舒服. 接着,我眼珠子转了几下,说道:“很简单啊,你回想一下这几天自己派发了多少张名片,具体是发给了哪些人,查访的过程中哪些人有异样,慢慢想是有机会想出来的,啊....对了!你的名片我这里好像也有一张,是你当时在医院里发给我的.“ 而段球球摇着脑袋,发梢也随着轻荡,我觉得这下发梢一荡极好看,而段球球则回道:“一时三刻还真的记不住太多东西,其实我们不光接触过事件的目击者,连阳城的普通居民我们也访问过,就问问对阳城斗狗风气的看法,所以...真要我记住样样细节,是不可能的.“ 我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说道:“那好,只是...你就不担心那短信是恶作剧,害你们出去白跑一趟?“ 段球球嘴角露笑,也不晓得甜不甜,她还说道:“我心想再住一晚就回禹都了,争取最后一天多跑些这事情的细节回来,厚度越足越好,即使能在远处对着你爷爷的斗犬拍下一张新鲜的现场照片也好啊,这样比在版面上单纯发文字要强得多了,所以也是...没多想就拿起相机出去了,“ 我“嗯“了一声,解释了一个细节:“我爷爷那只斗犬是有名字的,叫“火线“,这样你晓得了再说话就轻松得多了.“ 段球球似乎不太在意火线有没有名字,接道:“这是事情的开头,似乎除了那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其他都很正常,我没细想就全部说了出来,是想让你也帮忙思考一下,再是...就想说说昨晚的事情了.“ 说完,段球球给负责开车的同事打了眼色,那同事轻点脑袋,段球球才继续说道:“去上城没看见那...那个...叫“火线“的斗犬,我们也是有点气馁,跑了半天也累得不行,回去了下榻的酒店,门是我同事开的,我跟在后面,我同事进门后就最先看见门口地毯上有张被折叠着的小纸,同事说应该是某些无聊的广告单被塞了进来,捡起小纸后就没多理会,就放在房间里的书台上,然后......“ “等等!先别然后了,什...什么叫你同事先开门,你也跟着进去,难道你俩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工作关系这么亲密吗?“我的关注点明显弄得段球球很是尴尬,那不爱说话的同事也莫名其妙地叹气一声. 段球球的面容有杂色,估计也很想让谈话回到主题,顿了几秒才指着开车的同事说道:“唉!实话实说,这位是我的表弟,他从小被我护到大,他也是我带着进这行的,目前是在同一个小组工作,姐弟住双人房也很正常吧?“ 此时,那不爱说话的同事兼表弟很稀罕地说了句:“姐,这人有点啰嗦.“ 段球球碰了碰她表弟的手肘,说道:“你早上还在说想要找到金瑞先生的啊,没联系方式反而在休息站碰见了,不是如你所愿吗?“ 而我则是长吁一口气,段球球跟她表弟的对话我也没太仔细听,而是说道:“好的,刚刚我打断了你的'然后',现在请继续你的'然后'.“ 段球球“嗯“了一声,说道:“接着为了第二天回禹都,我们收拾着带来的行李,在清理书台的时候就本能地将捡起来的那张小纸展开想看看清楚里面内容,然后发现这不是什么广告单张,而是威胁信号,里面写的东西虽然不觉恐怖,但确确实实是在恐吓我们.“ “纸呢?拿来我看看.“我的好奇心占据了我的整个人. 接过段球球递来的纸后,我发现段球球说得没错,纸上面写的东西不觉恐怖,但其意思已构成了恐吓,只见纸上是用细芯圆珠笔写着一行东西:【若不停止调查斗犬伤人一事,那未来数天出现任何后果请自负】 看完我将白纸一合,打了个响指,说道:“我有个结论,你们想不想听?“ 段球球点着脑袋,而她的表弟则一脸冷漠,轻声说道:“啰嗦得很!“ 我没闲心跟段球球的表弟计较,就再说道:“写这东西的人用“斗犬“去称呼“火线“,能说明什么呢?起码能说明这人是斗狗界的行内人,极可能是练犬师,因为根据我了解的斗狗比赛这行里,斗狗粉丝称呼狗子要么就直接叫狗子,要么叫狗子的名字,几乎很少用“斗犬“这种词语,而“斗犬“这词语被哪些人说得最多呢?那就是练犬师!百分百的行内人!“ “难怪不得你刚刚要纠正我的用词,只是你刚刚在休息站的时候也说过“狗子““狗子“的词语啊?“段球球轻轻地偏着脑袋,盯着我看,弄得我的眼神想回避一下. 我再哼笑一声,说道:“那是情绪比较急躁,又想把你们打发走,才乱开了腔.“ 段球球仰了仰脑袋,恍然大悟,而开车的表弟却又冷言冷语了,我直觉这崽儿比涂令还要冷峻,话不多,其复杂的面容就能表达一切情绪,这见他说道:“唉,说这么多还没有听出来我们暗示的意思,又啰嗦又笨.“ 说来奇怪,若是一般人这样连番的怼我,老子早就敲烂他的脑壳了,这时却一反常态,我觉得这跟段球球在现场有极大的关系,很快我也问道:“什么暗示?“ 段球球又瞄了她表弟一眼,这次却不等表弟的回应,自己先说了:“本来我们回禹都后也准备尽全力联系上你的,但恰好在休息站碰见了,这或许是启示吧?所以我们就邀请你坐我们的车一起回禹都,目的是除了跟你说刚刚告诉你的那两件事,最重要的还是我们想告诉你,我们好像确定了写恐吓信的这人是谁了.“ . 53,终回禹都 我给段球球和表弟说了声抱歉,再厚脸皮的表示让段球球将这事情摁住,向其承诺最后一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要多给我一些时间罢了. 而就事情的处理方向而言,段球球没有异议,她完全信任了我,甚至没有催促我的意思,她也认为既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就大可以耐心处理,免得产生误会. 随即我把这事情理顺了一下,一是段球球给了我一个面子,决定暂时不会将事情扬出去,二是段球球没有再插手的意思,她只是想求个明白,再把事情的处理权交接给了我. 再是我觉得这事情甚至比狗子们的事情更严重,这恐吓威胁是犯罪行为,弄不好分分钟是要坐牢的,爷爷那身骨头肯定受不来这种罪,奈何他老人家又干了糊涂事. 此时车子在减速,过了收费站就下了高速,再一直往禹都市里开.眼见车窗外的霓虹灯越来越多,我知道快要跟段球球说再见了,甚是不舍. “你往北边走,对不?“表弟话语冷冷的,似乎每一句都是明示,在告诉着我,他对我没好感. 这表弟怎样看待我,我也没放心上,更没闲心放在心上,如此说道:“我知道你们要走相反方向,所以你找个路口让我下车吧.“ “不用找啊,这里就是个路口.“表弟突然把车刹住,脑袋偏过来,用眼角瞄着我,那分明是在赶我下车. 也说了,我没闲心跟这表弟斗来斗去,还是说了声谢谢,就拿好自己的行李从后车厢钻了出来,在车外还对段球球说道:“保持联系,那事情请记住别轻举妄动,谢谢!“ 段球球“嗯“了一声,说道:“放心吧,我说过昨天我们一开始就决定保密下去,也是有原因的,你应该懂得起这里头的意思吧?“ 我给出大拇指手势,表弟似乎也停车停得很不耐烦了,都不等段球球跟我正式说再见,那崽儿就将车子开走了,我对此也无言而对,像个傻子一样呆立在马路边几分钟之久. 再等我跟傅滨在出租屋附近的夜宵市场会合时,已是四十分钟后的事了. 我当时没多想,身上的行李也不是很多,就很随便地在夜宵市场逛了半圈,决定在一家门面简陋的火锅店坐下来,因为火锅店门面越简陋,就有机会做出来的东西越是不简单,比外面装潢豪华的名店好吃一百倍. 傅滨为了我专门调了班,不去上夜班就为了等我回来搓顿麻辣火锅,只是那崽儿直接上身穿着白色背心,下身花色沙滩裤,一双大码拖鞋让他走起步来有些吃力,刚在火锅店门口还差点滑倒跌个狗吃屎,确实让我哭笑不得. 再是这火锅店简陋之余,那空凋也好像萎靡不振似的,吹出来的不晓得是不是冷空气,我跟傅滨都觉得热得慌,也不想换地方,就索性想了办法,点了几瓶冰冻啤酒,借以凉快凉快. 这事后我跟傅滨都想起一回事,说是这究竟是不是店家故意这么做的,好多卖些啤酒出去,但也是想想就算了的意思,我跟傅滨还没那么神经病去找店家说道理,但不排除这世界上还真有些这样的无聊人. “诶!你无故调班就不怕那龟儿子找你算账吗?“我将冰冻啤酒喝上五大口,冰冻感在身体里转一圈的感觉让我快要升仙. 傅滨同样在给自己灌冰冻啤酒,同样是爽到快要升仙,再说道:“我才不怕那龟儿子呢!完全不虚他,他看不惯我大可以把我开除,到时候就可以跟你一样快活了!“ 我清楚傅滨就是在开个玩笑,但我还是回道:“快活个屁哟!人生第一次被搞得这样身心疲累,当初不回阳城就什么事没有,说不定那狗屁工作也不会丢,说不定现在就在公司跟你一起乖乖的上着夜班呢.“ “不提那狗屁工作,光是喝酒就足够了!“傅滨举杯,一口又是干完一杯冰冻啤酒. 重新倒上酒后,又说道:“你爷爷那边的事稳定了吗?“ “人是稳定了,但事情越来越复杂.“这时的店员恰好端锅底出来,我闭了嘴,等店员走开才继续说道:“我跟你一起出来合租房子这么多年了,还一起在那狗屁公司干了那么多年,基本上我不会当你是外人,这几天发生的事你想听我就说,你没说想听我也不会刻意提起.“ 傅滨主动跟我碰杯,说道:“你崽儿说话啰里啰嗦的,这样吧,就说说你觉得最心烦最苦恼的环节吧,刚好我今晚想多喝点,就算听了第二天酒醒了也会不记得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到处乱说.“ “屁话!我还担心你去乱说!“我灌了口冰冻啤酒,又再爽得我嘴角一咧,嘴里却发出嘶嘶声. 锅底水开了,傅滨把食料倒了些进去,说道:“你看你眼睛里布满红丝,这几天回去阳城肯定是把你跑累了,所以我还是很期待你即将说出来的事,感觉很有吸引度.“ 说实话,我很了解傅滨这人,跟他说哪些事,我有掂量过,这无关交情不交情,只是我觉得有些事让傅滨听来也没意思,傅滨也没多少的兴趣听,比如傅滨并不是很了解斗狗文化,跟他讲关于斗狗的事情恐怕会让他宁愿多喝几口冰冻啤酒,也不想听太多跟自己兴趣无关的东西. 于是,我夹了条最容易熟的火腿肠,吃了口就说道:“狗子的事情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我想说点关于人的事情.“ “人类这种动物,每天所发生出来的故事成千上万,有喜剧有悲剧,我也特别喜欢听,所以请开始你要讲的事情.“傅滨左掌一伸,示意我说下去,而他的右手却为他的嘴巴灌着冰冻啤酒. 其后我就决定出来了,就跟傅滨讲一讲新鲜度最高的事情...... 傅滨在听的过程中没有插过半句嘴,听完后又直起身板,将火锅店内四周扫视一圈,再轻声说道:“我先不去帮你分析为什么你爷爷金老汉要写恐吓信去威胁别个记者,但如果是我遇到这事情,我拿出来的做法就证明我跟你完全是两类人,我没说两种做法谁对谁错,但有两种不一样的思考层面.“ 我原以为傅滨所说的东西回很深奥,但却听到傅滨继续解释着:“你爷爷才是你的亲人,按照这种情况,你应该自己再跑一趟,去酒店查一查,而不是被女色迷住,别个说什么就信什么,懂不?“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并不代表段球球是在骗我,而是傅滨也说出了一种道理,我起初没有想过自己再跑一趟,或许还真的就是受到了段球球在场的影响,最后我也不断在提醒着自己,并不是不相信段球球所说,而是眼见为实后,自己才会服气,才是死心死得更彻底...... 54,打道回府 不晓得是黑毛肚不干净?还是冰冻啤酒喝急了闹肚子?因为我跟傅滨吃完火锅回去租房倒下睡了还不到二十分钟,肚儿里便排山倒海,我短时间内跑了四五趟厕所. 租房不是很大,稍微宽敞点的是客厅,而睡房就那么一间,弄得我跟傅滨一人一张软铺,挤在同一间睡房里,加上傅滨比较浅睡,所以我在睡房不停有动静,搞得傅滨很是烦躁. “不如你滚去客厅睡吧?“傅滨的语气像是在说梦话,在软铺上翻身背对着我. 我也识趣,加上傅滨也喝了不少冰冻啤酒,他脑壳发胀只想睡觉,于是我二话没说就滚去客厅的沙发上了,接着身子翻来翻去十几回都睡不着,起来接连抽了两根烟,还心说自己回去一趟阳城,竟将烟瘾给培养起来了. 我晓得自己为何睡不着,心里头摇摆不定,我也承认自己时不时的就会欠缺果断,总要等着别人在适当的时候踢我一脚,总有一股要等着别人来牵引的惰性,比如此时的我在租房浪费着时间就是最好证明. 接着,我发现烟是越抽越精神,加上刚刚吃火锅喝了冰冻啤酒,趁酒兴子还在,我又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冰冻啤酒喝,哪晓得抠拉环的声音被傅滨听见,听动静那崽儿是要从睡房里走出来,我以为又要遭批评了. “锤子哟!还喝?“傅滨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有点睡不着,想再灌几口好睡一点.“我一口气就下去半罐,酒刚落,左手夹着的烟就接上了. 吐出烟圈,我拿起一罐啤酒朝傅滨伸去,问道:“接不接?“ 傅滨走近些,将我又烟又酒的模样瞄了一眼,说道:“接个锤子接!这样吧.....我给你提个议,要么天亮后坐大巴士回去阳城,把事情再搞稳当一点,要么就现在订辆网络车,二十分钟后在楼下上车滚回阳城去,免得你深更半夜在客厅表演憔悴苦恼的智障戏,我看见也心烦.“ “如果再回去,就是要给'犯没犯法'的疑问找个明确答案,如果我爷爷真的做错了事,我真的很为难,不晓得怎么去处理.“我终于说出了心里摇摆不定的原因,说白了就是不停磨时间,害怕去面对,心说那可是我亲爷爷,这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如果塞信的真是爷爷,我该怎么办?狼青斗犬派该怎么办? 傅滨坐下,倒了杯冷茶喝,说道:“我能理解,换了是我在这几天遇到这么多烦心事,我心里头也会摇摆不定,集中不了思考力的,但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来提醒你,这事情的处理方向一点也不复杂,相信我,只要你把这一步走好了,等到下一步怎么走,你的心里也会马上有答案,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因为害怕未知数,到最后却把自己害得好惨.“ “有点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意思.“我又是一口气喝掉剩下的半罐,拭着嘴角,定下的主意在五秒前就有了,我决定趁早再回去一趟老家阳城,绝不拖留,二十分钟后我就要在楼下上车. 再是我觉得如果等到天亮再回去阳城的话,一来我没耐性在这深夜里等下去,买的香烟又不够我抽一整夜,二来我也对自己没太多信心,怕等到天亮后磨掉了心里的那股冲劲,事情又变得拖拖拉拉的,担心会耗死自己. 傅滨也没跟我废话了,掏出手机,说道:“用这个应用程式叫车吧,方便快捷又安全.“ 我“嗯“了一声,也早就在收拾一些行装,这趟回去阳城就决定要带的东西比上次更少,我连洗漱用具都懒得带,换洗的衣服裤子我就带了一套,主要是贵重的私人物品装身就行,最后一个小提包就搞定了一切. 出门前,傅滨还提醒着我:“反正禹都的工作也丢了,我还是劝你安安心心在阳城把事情弄清楚再回来安排找新工作的事,因为你这个人有病,不适合在心里头摆两件事,摆多了就集中不了精力去做其他事情了.“ 我在门前顿了几秒,点着脑袋,说道:“我晓得怎么做了,我向你保证下回遇到事情了,我不会再等你来踢我一脚,我会再主动一点去看待烦心事.“ 傅滨打着哈欠,弄得说话都说不清:“滚......滚吧!有啥子事...再联络.“ 我嘴角露笑,主动关上了门,下楼走到马路边才发现约好的车子迟到,点了根烟抽到一半时才看见远处的车头灯越来越近,车子在我面前停下后,我就跟司机接了头,又发现约好的这辆车是一款豪华新装越野,心说能开得起这款越野车的人,还用深更半夜出来开车挣钱吗? “你好!这么晚赶回去阳城,差不多三百公里的路呢,应该是急事吧?“司机问话还挺直接的,我有点意想不到,在后车厢系上安全带后才说道:“赶路嘛,不分早晚,哪个时间方便自己,就哪个时间出发.“ 说完我抹着额头和两颊的汗珠,这夜里闷热得很,刚在马路边等车就让我有些吃不消,全身像是开了水龙头似的. 司机观察入微,立马将车里的空调调高一些,再说道:“你说的也是,哪个时间方便就哪个时间出发,其实我跟你一样,这个时间段方便我,我才愿意远跑一趟阳城,你晓不晓得,我这一趟下去阳城,并不是接趟客那么简单哟!“ 几句话的空闲,司机就将车子开上了大路,不到十分钟就能直上高速公路回阳城. “哦~?啥子事啊?“说完我还觉得这款新越野的座位太舒服了,令人放松下来,有点想打瞌睡的意思. 司机发现有人听他的故事就来了精神,说道:“本来我中午就要去趟阳城的,想不到几个同学临时搞聚会,吃了晚饭又唱K,搞到现在才散场,我心想反正也要去趟阳城,索性就拉点客一路回去,来回油钱的负担也会减轻一点,再说我又没喝酒,就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回阳城的长途客,最后还真的等来了一个,哈哈~!缘分啊!“ “你也是着急忙慌的回阳城,也有急事?“我几乎半瘫在后车厢的软皮座位上,感觉自己就快昏迷过去了,但其实也晓得那感觉叫疲累. 司机哼笑一声,说道:“还不是阳城的斗狗大赛嘛,我就喜欢看点斗狗大赛,这个赛季的第二轮比赛日就要开始了,头一场是“麻辣“对“公爵“,我专门跟媳妇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想要在阳城多看几场这一轮比赛日的对战,你想想,媳妇只批一个星期的假,我肯定要争分夺秒赶去阳城的,为了斗狗大赛也是值得了!“ “是...是吗?嗯......嗯.....“ 我终于难敌疲累,在后车厢睡了过去. 56,小转折 我反复将监控录像看了五遍,才确信画面里的那人并不是爷爷. 但我也必须承认,那人看去年龄跟爷爷差不多,其身形跟爷爷也是极像,特别是上半身,就像复制出来的一般,我更试想着段球球看错人的原因,极可能是她在医院跟爷爷有一面之缘,纯粹印象里搞错了而已. “妈的!画面太模糊看不清楚样子.“我轻声骂道. 话说回来,我自己的爷爷是不会搞错的,最重要的两点就是步姿和多年来对爷爷的那种熟悉感,想后我也释然了很多.再说一开始我还担心画面里真是爷爷的话,我的慌张不安不晓得会让五脏六腑会乱成啥样子? 心里卸下一块石头的感觉很是舒服,跟以前考完重要考试踏出校门那刻的感觉一模一样,心说这趟急忙忙地赶回来也是值得,起码不会让自己的一颗心悬在半空,假如当时在禹都的我半刻犹豫,就不晓得会把自己折磨成啥子样子了? 于是,我打心底里感谢了傅滨,没那崽儿的推动,我就只会让事情进展停滞不前,那样对我对段球球,甚至是对爷爷,是绝无好处的,即便段球球一辈子闭口不提这事情,但这始终是根刺,会把强迫症的我慢慢逼死. 接着我转身看了眼那只会玩游戏不在乎工作的接待员,或许那崽儿刚刚拿着我的钱给手机游戏充了值,游戏里大战正酣,根本顾不来我的一举一动,于是我就走到大堂的一处隐蔽地方,掏出手机给段球球发了短信. 【已翻看过监控录像,我很确定你认错人了,人有相似而已.】 本是凌晨时分,我以为段球球已经休息了,估计等到回信也是天亮后的事情了,哪料过了才三十几秒左右,段球球就给我回了信:【我就知道你不会在禹都待太久时间,只是很意外你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赶回阳城,膜拜!再是事情后续先搁置,你爷爷那里不要惊动太多,反正已确定事情跟他老人家没关系了.谢了!】 我心说干记者这行也怕是要累死这条命,段球球这情况明显是回到禹都后至今没休息过,想此不禁心疼了她一下,觉得像段球球这种女孩就应该在目前这时间里紧挨着自己的爱人甜睡着,而不是为了工作通宵达旦...... 至于回覆,我随便发了个表情符号过去,这并不是要把段球球晾在一边,而是觉得段球球至今没休息过,我回覆太多信息过去,只怕会让她付出额外的精力去查看短信,打扰她工作进度,耽误了她的休息. 我也承认把回覆这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反正我就是不想再打扰段球球,希望她快点休息就好,那样我心里就是舒服一些. “妈的!老子下回不跟这些猪队友组队了!“突然听见接待员的吼声. 我哼笑一声,基本明白接待员恐怕是在游戏里遭受到挫败,嘴里一直骂个不停,我也没当回事,在大堂里很神经质地转了一圈,发现暗角竟然有部自动饮料贩卖机,就不希望来瞌睡,买了罐补充类饮料提提神. 我这人做事其实也有收拾,打算去柜台前帮接待员将监控录像的界面关掉,反正那接待员连陨石撞击地球也不会在乎,心里头就只有手机游戏,再当我用滑鼠在电脑屏幕里滑了几下时,我心里顿生坏主意. 我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接待员,恐怕那崽儿都晓不得我走没走,集中力完全没在我这里,接着我将目光移回到屏幕里,心里轻唸着:操作界面这么简单,完全没问题啊. 我悄悄地点开硬盘. 我想删除自己来过酒店的监控记录,还有塞信的陌生人来过的监控记录,最后我还想在删除前看看那塞信的人走出酒店后的一些动态,因为我晓得酒店一般都会在门口位置安装摄像头,这样正合我意. 我很快删除了自己来过的监控记录,关掉正对柜台这里的摄像头,再强迫症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 接着我调看了塞信的陌生人走出酒店后的监控记录,那人从走进画面到走出画面一共是六秒左右的时间,我见着画面里的几下步姿就更加确信这人根本就不是爷爷,我活了25年从没见过爷爷是这样走路的. 很快,那人的行踪进入了盲点区,基本上我可以删除相关记录再关掉监控界面,甚至都不用跟那接待员打招呼,完事后就找个地方补个觉或者找家早餐店,叫上一笼肉包子和一碗热豆浆,吃饱睡足后再做打算. 但这一切都来不及实行,我就被定住在柜台的电脑屏幕前. 因为我看见那塞信的陌生人折返回来了,并没有进来酒店的意思,而是不停在酒店门口来回走,根本就是在等人,而且约好的地点极可能就在酒店门口. 当塞信的那人在监控区域内来回走时,我心里还是很安心,一旦他走出监控区域外,我心里就立马悬着了,因为我晓得事情的后续极为重要,有可能他是个被他人指使的小跟班,塞信纯粹为了交差,也有可能他是在等段球球回酒店,确认要威胁的人住这里后就再离开. 十几秒间,我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有些点看似有道理,有些点纯粹是神经质想歪了. 我渐渐忽视了接待员的存在,似乎柜台这里是我的主场,肆无忌惮地搬来一椅子坐着,耐心地观察着画面里的一举一动,期间我也想过一个问题,那塞信的人绝对清楚自己的恐吓行为能带来啥子后果,只是他办完事后,没有尽快离开酒店范围,反倒在酒店门口来回走了近十分钟. 这人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呢? 难道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我轻轻摇着脑袋,任何的猜不透都会逼得我心乱如麻,借以想点根香烟理一理思路,就在烟头刚刚冒出火星子,我也要吐出第一口烟圈的时候,我瞄见画面里塞信的那人停住了脚步,他当时的上半身已在盲点区,只留小腿部分在监控范围内... 很快有个人走近塞信人的跟前,同样是上半身在监控盲点区,只留小腿部分在画面里,从二人之间的距离看来,我确定这二人是在进行交谈中,整个过程约一分半钟,过后就看见二人分手,各自找了条路离开了. 最后我还专门守了十分钟左右,看看那二人有没有回来过,也期盼二人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但这想法很是天真,换来的只能是徒劳无功. 不过我心里已用力的记住了一个细节,就是那接头人脚上穿着的运动鞋...... 58,找窝 一夜没睡,弄得我眼皮越来越重,还不停地眨眼睛,很快就是全身几乎散架的感觉袭来,搞得我走路都有些打偏,加上也不晓得要去哪里,整个人是走几步歇几步,样子狼狈极了. 不过我没敢往上城走,那是'危险地带',我深信只要往上城一走,就算碰不见老爸老妈,也一定会碰见大伯或者伯娘,这预感十分强烈,以致我浑身发烫,而这身体反应就像是一种预警,告诉我千万要避开上城地带. 那么我只能往下城去了,走了二十多分钟后就在下城菜市场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坐下,要了两根油条,一笼肉包和一杯冰豆浆,接着三五两下就吃了精光,这吃饱了也果真精神多了,困意都没了一大半. 完后,我依然在早餐店里歇着,再点了根烟,决定要好好想想接着去哪了,心说最后的结果非要我再回一趟禹都的话,那感觉只能是生不如死,我是万万不想,于是就绞尽脑汁想想自己能去哪? 我甚至将手机的备忘录打开,将在阳城认识而又没结怨的人都输入在备忘录里,然后挨个思考,看看能不能上对方家借宿几天,奈何头几个的选择都不现实,因为我不能几年不找对方,一找就提出要上对方家住几天的要求吧? 正发愁之际,隔壁两个中学生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聊起斗狗比赛来,我侧耳听了几句就弄明白了,一个支持“麻辣“,另一个支持“公爵“,两个小崽儿还拿桌面游戏卡做赌注,看样子输了就要赔个精光. 我仍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心里唸道:“两个傻崽儿,这时间都要上学迟到了,还在这里慢吞吞的,现在上学都这么自由了吗?“ 恰好是看了下时间,我估计告花儿那崽儿也起了床准备上班了,就拨去一个骚扰电话,决定不准备告诉他我已经回来阳城了,相隔一天的时间都不到,就回来阳城好像说来有点儿戏,况且酒店那事情我决定先收着,没必要扬出去. 奈何告花儿是个鬼精灵,他在电话那头突然一句:“怎么?你他妈又回来阳城了?还是说昨天根本就没走啊?“ 我来不及掩饰,很正常的反应问了句:“你怎么晓得我在阳城?“ 告花儿在电话那头发声大笑,说道:“何止这些?我还晓得你在下城菜市场那边吃早餐呢,你现在关顾的这早餐店我也经常去吃,记得这家店的老板娘说话声音很大的,声音听多了也好认,所以刚刚我听电话就发现怎么那老板娘会在你电话那头说话呢?就想到你崽儿现在肯定就在阳城!“ 听后我就好像被催眠一般地瞄了老板娘几眼,才发现这老板娘的说话声果真洪亮,特别是在门口招生意喊出来的声音,还把两个路人吓得肩头抖了一下,可想那是怎样个效果,更觉得有点滑稽. 而这下我的行踪也盖不住了,也就没多的解释,对告花儿敷衍了几句,那崽儿也肯定弄不清楚我是为啥子又回来阳城了,反正他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嗯嗯嗯,对事情没有半点追问的意欲,直到我随后提了提自己目前的尴尬处境. 告花儿却说道:“你怎么不早点找我?我可以安排你去我堂兄那里住啊,最多不过是补给一点吃的喝的,租金都能给你免了,你信不信?“ 我歪着脑袋“嗯“了一声,直觉这算来算去,偏偏就算漏了一个堂兄. 还有,我觉得这方案是可行的,第一是堂兄的家没在上城,非常方便我的出入,第二是堂兄一人独居,平时也没其他人的打扰,很适合我这次的神出鬼没,最后则是我曾经听告花儿提及过,说是现在的堂兄比较少言寡语了,这完全符合我的要求,因为我最怕被人问些狗屁问题. “现在就去?“我付了早餐钱,在门口站着等待告花儿那边的消息. 没想到告花儿说道:“我带你一趟吧,随便亲自给堂兄交代一下,不过你请放心,我堂兄对你的借住几天是肯定没问题的,他那性格我了解得很.“ “你上班上得这么随意吗?还带我一趟?上回不是去过了吗?我晓得路.“我清楚自己是在嫉妒告花儿那随性的上班风格,那崽儿在他的公司里就是'自由'的代名词,他试过在上班途中离开公司去跟漂亮妹儿逛地下商场,当时我听来就惊得掉下巴,也好奇他公司这些年都不解雇他,实在是个奇迹. 接着告花儿坚持要陪我走一趟,我说不过他,就约好半小时后在他堂兄住楼下等,会合后再一起上楼,最后才弄得告花儿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说:'这下就好了,你跟我堂兄住在一起,随便可以跟堂兄一起帮我照顾“火炮“,我平时下班就有足够理由去堂兄家找你了,反正你回来阳城后,一切都觉得是美好的!' 我清楚告花儿一直都有个心结,他其实不喜欢我去禹都发展,这座小城再加一个我,或者是“火炮“,就是他目前所有的快乐,再遇到我突然又回来阳城了,那崽儿就不晓得有多高兴了,而那股高兴劲表现得不明显,其实是在压抑着罢了. 我没说太多废话就结束了通话,不想徒步走去堂兄楼下,就索性招了辆的士,最后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约好的地方,付上车资再下车最后点了根烟,才有机会打量着堂兄居住的这小区. 小区环境不算差,地上干净,周围会给人一种想慢悠悠散步的冲动,而若非要说个缺点的话,那就是绿化搞得有些不给力,至少周围没能给我绿油油的感觉,颜色控制上很是单调,但绝不会妨碍我有机会就带“火炮“下楼散步. 而小区的住楼一共六栋,看样子楼龄不过十年,我这时也犯了回神经病,非要搞清楚一栋楼有多少层,就用手指点一层数一层,刚是很智障的数完第一栋后,告花儿就到了,那崽儿同样是叫了辆的士,下车后就朝我吼道:“晓得不?老子就有预感你会很快的回来阳城,哈哈哈~~!“ 59,进窝 “龟儿子!你的笑声这么恐怖,还让不让小区居民休息了?“老子一拳锤在告花儿的膀子上,那崽儿痛得退了四五步. 立马的,告花儿搓着膀子,嘴里嘶个不停,眼睛鼻子嘴巴堆挤在了一起,看来我下手是重了点,就给告花儿敬了根烟当作赔不是,那崽儿也不计较,爽快地点燃了烟. 见告花儿点了烟,我作为一个男人在此时的基本动作就是随伙伴一样点了根烟,再说道:“班都不上了就跑过来,你公司的经理是你的干儿子吧?“ 告花儿说道:“平时在公司里方方面面都要打好关系,碰到以后有事请个小假根本就不难,就比如现在这情况.“ 我一脸质疑,说道:“你出入这么自由,是不是说明你在公司没什么存在感,少你一个也不会对运作产生影响,对吧?“ “滚~滚~滚~!屁话连篇!老子听见就烦!“告花儿投来的眼神像是要暴打我一样,弄得我一边笑着一边退了几步. 玩笑开完,我也笑够了,收拾了面容就说道:“提前给你说一声,我又回来阳城这事情,别像个扬声器的周围乱宣传,最重要的是千万别跟你老爸老妈说,否则在我完蛋前,老子一定要你陪葬!“ 告花儿正好抽了口烟,烟圈都来不及吐出来,自然没空闲说话,就直接做了个OK的手势,拍了两下我的膀子,再把拳头打横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最后一个动作就是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我却心说,发个誓保个证而已,有必要像个智障一样做这么多动作吗? 接着,告花儿等膀子痛完后,整副模样都舒闲起来,他似乎真的不在乎要不要去上班,我心说天底下还有这种奇人也是绝了,又听见这崽儿说道:“你匆匆忙忙打倒车赶回来阳城,肯定是有紧要事情?“ 其实我晓得自己迟早会跟告花儿坦白一切,但总觉得目前并不是最佳时候,况且连我自己都没松口气过来,暂时不适合招惹太多局外人来参一脚,免得把事情搞得太混乱,导致连追查都没了方向. 是以我说道:“多的别问,我会再找个时间跟你解释的.“ “爽快!“ 告花儿说完就看了看时间,他还估计堂兄这时间应该是起床了,现在上楼正合适不过,接着便带着我上楼去,最后给我们开门的堂兄仍有些睡眼惺忪,在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把我跟告花儿上下打望了半天,还说道:“幸好这时间段我醒了,如果我还在睡觉的话,肯定是雷打不动,你俩个就在门口喝西北风吧.“ 告花儿跟堂兄的这层关系就不解释了,反正告花儿是推开了门,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简单的跟堂兄说了下我的情况,而我见堂兄的面容也没太大起伏,只是一直在点头,期间看了告花儿几眼,回头又看了我几眼. “没问题的,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金瑞,就算住个三四个月都不成问题,关键是伙食要自己负责,因为我煮饭习惯了煮单人一份,金瑞吃什么我是不会负责的.“堂兄说完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太多屁话,朝堂兄点了点脑袋. “搞定!“告花儿振臂欢呼,再走去“火炮“休息养伤的那房间,想看看自己的狗子. 堂兄一副没空理会我跟告花儿的模样,一边走去厨房还一边说道:“今天早餐我准备弄杂酱面,你俩个别指望会跟我一起吃,我根本没准备你俩的份.“ 本来已走进厨房的堂兄突然又退了出来,探出半个脑袋对呆立在客厅的我说道:“金瑞,你别太拘谨,该坐的坐,该躺的就躺,既然进来住了,就要有进来住的样子.“ 我很是尴尬地“哦“了一声,搓了搓两边的裤袋,走去“火炮“养伤的那房间看看告花儿跟自己的狗子在干嘛,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老子看见告花儿像是在逗着婴儿一般的那样逗着“火炮“,完全忘记自己的狗子是只斗犬,把“火炮“看待成如今那些娇生惯养的宠物犬了. ““火炮“乖不乖?“火炮“笨不笨?哈哈哈~!“告花儿彻底忘记“火炮“将来是要干什么的了. 见此,我忍不住提醒了告花儿几句:“斗犬不能这么逗,不要像对待宠物犬那样去对待斗犬,你要让斗犬知道,它是一名迟早会上擂台的战士,而不是那些连婴儿车都可以坐上去的宠物狗.“ 这下,告花儿也被我说怕了,才晓得自己当初买“火炮“回来的原因,于是极快地改变态度,朝“火炮“喊着:““火炮“!你给我记住!将来在擂台上一定要好好战斗!战斗到底!懂吗?“ “火炮“依然摆出笑哈哈的狗脸巴,前爪碰着告花儿的手,明显是在讨摸,这下可把告花儿气得半死,我也适机加了句嘴,说道:“看嘛,这就是你把“火炮“当宠物狗的后果,这狗东西明显是忘了自己斗犬的身份,我一开始就说过,我很担心“火炮“连第一轮比赛都扛不过去.“ “覃洋的“小王爷“不是已经被我打趴了吗?那就是我“火炮“强劲的实力,谁说“火炮“参加明年第一季斗狗大赛连第一轮都扛不过去啊?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告花儿的不服气很是明显,我很久没见过他跟我来小情绪了,突然爆发一下也是让我很惊讶. 我没心情跟告花儿打嘴仗,只用心平静和的语气再说道:“说实话,“火炮“跟“小王爷“的那场私斗结果,勉强能算个平局,如果你的“火炮“完全占优的话,那“火炮“早就不用在这里养伤了,而我的几句话只是一种提醒,你也不用太执着,如果还想让“火炮“出去参赛的话,那就要把底子打好,用一种跟战士交流的心态去跟自己的狗子相处,特别是在训练的时候,但凡狗子一撒娇作态,你必须第一时间纠正它,必要时可以骂,可以打,始终要让自己的狗子知道,它不是一只宠物狗,它是一名战士!“ 告花儿有个优点就是愿意听人劝,起码愿意听我的劝,于是他在我说话期间一直点着脑袋,最后扫着“火炮“的脑壳顶,对自己的狗子说道:“听见没啊?“火炮“,你的金瑞叔叔说了,我们要认真起来,等你的伤养好后,我们就要认真起来,懂吗?“ 听此我叹着气,心里唸道:“去你龟儿子的金瑞叔叔,什么时候开始,“火炮“就是我的侄儿了?妈的!“ 60,堂兄的事 虽然“火炮“的伤患跟四肢没任何关系,但这狗子在它主人告花儿面前试走几步的时候,却是一拐一拐的,告花儿见了也不担心,说一定是伤了元气,再过个十几天就能正常行走了. 是不是伤了元气我不晓得,我只晓得“火炮“这段时间不能正常行走也是好事,因为这样会有效防止伤口崩裂,毕竟狗子再怎么小心也没有人类那么警惕,哪个动作稍稍过大,伤口裂开后更有可能会受到感染,应该耐心等待伤口愈合才是. 这见“火炮“在房间里拐了几圈,才愿意重新卧回去,接着告花儿摸着“火炮“的狗脑壳,看着自己狗子的眼神里尽是期盼,嘴角更是得意地笑着,一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样子,或许脑海里已在幻想着“火炮“在擂台上战斗的场面吧? 随后我跟告花儿退回了客厅,猛见堂兄已在自顾自地吃着杂酱面,肉末的香味弄得我不知该坐还是该站,也知道堂兄声明过伙食问题要自己解决,那么这顿杂酱面自然是没我的份了,心里头竟然为了顿吃的而有些失落起来. 倒是告花儿脸皮厚,仗着自己从小跟堂兄一起长大,关系密切,就直接问着厨房里还有没有剩的杂酱面,决定吃一碗就回去上班,哪晓得堂兄没空应付告花儿,嘴巴吸面的簌簌声让人听后不停地吞口水. 告花儿自讨没趣,索性杂酱面也不喊着要吃了,瘫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闷烟,而我继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尴尬地参观起堂兄家里的客厅,再望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亮点,但几乎比任何独居者的客厅都要整洁,似是两天就要打扫一回的样子. “香啊!进厨房再添一碗.“堂兄端着空碗小步去了厨房,然后告花儿的样子有些失落,可能也觉得堂兄弟一场,连碗杂酱面都不安排自己吃一碗,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但告花儿又在帮堂兄打圆场,说道:“我哥这人的性格是有点怪,但相处久了就会习惯的,你就会发现他的优点.“ 关于堂兄性格的问题,我没打算回话,而是指着沙发后面的一个白色组合木架子,指尖对准了木架子最中间一层的左边那格,说道:“照片里的狗子是哪的?我怎么没有太多印象呢?“ 左边那格摆着一框相架,相架里的照片内容却吸引着我,况且相架摆在这位置又太低调,以致前几天来过一趟堂兄家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这相架.接着我连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将相架从架子上取下来,为了将照片里的一切看个明白. 照片里是堂兄跟一只很明显斗犬架势的狗子的合影,人和狗子的表情都酷得要命. 于是我很快回想了一下,也确实没听说堂兄是斗狗迷啊?以往在比赛季期间,我也没看见过堂兄在阳城斗狗圈里出没的身影,还是说堂兄是个隐居的绝世高手,训练出来的斗犬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很快的,告花儿也凑近过来,皱着眉头将照片里的内容瞧了半天,才仰着脑壳向客厅的天花板“哦“了一声,说道:“照片里的狗子不是我哥养的,我哥只是这狗子的粉丝,每回有这狗子的比赛,我哥都要去看,这照片是当初我哥在这狗子出场前抓住机会拍下来的,这是很久的事情了,算起来大概是十年之久了.“ 我把相架里的照片看了近五分钟后才归回原位,又说道:“卡斯罗犬确实很猛,但训练起来很难,狗子本身也难以调教,需要花大量时间去精打细磨.“ “你看错了,照片里的狗子虽然跟卡斯罗犬有些相像,但绝对不是卡斯罗犬,你再仔细看一遍,能看出来吗?“堂兄端着满满一碗杂酱面走了出来,也肯定是听见了我跟告花儿的对话,还没等他坐下,却等到他发来一丝质疑. 关于对斗犬问题的一切思考,我还是很有兴趣的,于是就使劲地想来想去,心说既然不是卡斯罗犬,那我就回想一下哪些品种跟卡斯罗犬长得相似,接着连续给了五个答案都惹来堂兄摆着脑袋. “哈~!金瑞!也有你不晓得的斗犬品种?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面对告花儿的调侃,我还真是有些不服气,心说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接着脑子里像是在快速翻书一般,几乎所有斗犬品种的资料都被我在脑海里复习了一遍,最后换来的仍是堂兄的否定. 堂兄刨了几口杂酱面,说道:“其实也不怪你,这品种太偏,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这品种差一点就彻底绝种了,后来经过保护后才得以慢慢繁衍至今.“ 我接着问道:“那...到底是哪个品种?“ 堂兄抹着嘴角的酱汁,说道:“川东犬!“ 我眉头一紧,说道:“川东犬?这个我真是没听过,应该是地域性很强的单一品种吧?“ 堂兄脑袋轻点,说道:“对!看品种名字就晓得,川东南边一带就是这种狗子的出产地,在我的记忆里,自从十年前“克敌“战死在擂台上后,阳城斗狗圈就没有人再训练过川东犬了,加上“克敌“的后种都当了家犬,所以“克敌“是阳城斗狗史中唯一一只川东犬,很多人都问过我为什么会追崇“克敌“,那是一种感觉,即使解释过很多次,别人都不能理解我这种感觉,那感觉就是在我偶然一次亲眼看见“克敌“在擂台上对战后,立马就冒升了出来.“ 我一边听着,一边在脑海里翻着“克敌“这名字,如果连我都对这狗子没印象的话,就说明“克敌“这狗子名不经传,临战死在擂台上都没能为自己打响名堂,甚是唏嘘. 听完后我更是呼出一口大气,重新将放回去的相架又取了下来,握在手中仔细地看着,再说道:““克敌“!就是这狗子的名字,其实...斗犬战死在擂台上....这情况真的很难掌控,有些斗犬一见血,就会选择杀到底,如果负责的练犬师再专业一点,把斗犬在比赛时的掌控力提高一点,让斗犬即使在比赛的时候也能清晰理解主人的回撤指令,那样就会避免更多的斗犬在擂台上战死.“ 堂兄叹气一声,将相架从我手里拿走,也盯着相架里照片看,说道:“我记得恰好就是这场比赛,“克敌“在跟我照完相后,上了擂台打到第三回合就....就死在了擂台上,十年了!整整十年!从那时以后,我就没再关注过斗狗界的事情了.“ 我嘴里无话,觉得说什么都很牵强. 反倒是身为亲人的告花儿,立起身来拍拍堂兄的肩头,说道:“哥!以前的事就别再去想了,另外....哥啊,厨房里还有没有杂酱面啊?“ 61,把自己藏起来 堂兄是个狠角色,硬是一根炸酱面都不给他堂弟告花儿吃,弄得告花儿在客厅胡溜了几圈,接着说是要回公司去,跟我招呼了一声,最后就灰溜溜地走了. 而期间堂兄也不理会自己堂弟的进出,嘴里说着要去厨房刷碗,还唸道今晚准备自己一人在家里弄麻辣烫吃,看样子也没有想邀请谁来一起吃麻辣烫的意思,最后慢悠悠地进了厨房. 这画面也是惹笑,但我深信这不会影响这俩堂兄弟的感情,只见堂兄愿意帮告花儿照顾“火炮“,告花儿也在我面前帮堂兄说过好话,这种深厚的亲情岂能是一碗杂酱面就能够打败的? 而我也是礼貌行头,规矩的向堂兄借用了浴室,把粘在身上一整夜的臭汗洗得干干净净,再被堂兄带到其中一间小卧室,直接躺在卧室里头的软铺上,放松整个身子,随即感到身上各处的酸痛感...... 我又伸了个懒腰,暂不打算蒙头就睡,苦撑着越来越重的眼皮子,给段球球发了一则短信,单刀直入的问到既然塞信的人不是我爷爷,那么段球球对此事究竟有哪样的处理方法,会否曝光让执法人员介入. 而段球球仿佛永远不用休息一样,她的回覆极快发来,很明确地表示就此事先观察一段时间,加上她自身安全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也估计这事或许就是一场恶作剧,先不着急下最后定论,如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稍觉不妥,她表明自会即时让执法人员介入. 读完短信,我颇为担心段球球,一是她的作息时间,这妹儿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一台机器在不停地转动,半秒休息都不曾有,不曾想她那种职业是这般的折磨人,二是我假设塞信的事并不是恶作剧,那么针对段球球的那伙人究竟何时开始行动呢? 想深一些,我维持原本的态度,要替段球球将这事情扛起一大部分来,我不能像个孬种一样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智障模样,想想当时的段球球因为我的关系,将塞信的事情第一时间捂住不说,即便最后也晓得是场认错人的误会,但这已是给了我金瑞天大的面子了...... 再想深些,我就有点想偏了,已经不是在想那些一件件令我心烦的事情了,而是不知不觉地想起了段球球,想起了她这个人,脑海里进行着倒放再重播的步骤,将第一次跟她在病房门口遇见,到最后在禹都下车分别,通通又想了遍...... 我也似乎入了迷,以致何时昏昏睡去也不晓得了,但我估计自己睡去的时候,嘴角应该是带着笑的. 等我醒来时已近黄昏,睡眠补足后精神就是不一样,总有一种想蹦来蹦去的冲动,接着就是肚皮里打鼓,走去客厅看见堂兄将麻辣烫的阵势都摆好了,此时我也挺讨贱的,故意在客厅溜了几圈,心想着堂兄会不会邀请我一起吃麻辣烫呢? 而堂兄也是说到做到之人,不安排我的伙食就绝对不会安排,他问道:“出去吃饭啊?我楼下附近的小馆子味道都不错,你可以试试.“ 我颇尴尬地“哦“了一声,再说道:“好~好~好~!另外这里没有门禁时间吧?万一我回来很晚什么的.“ 堂兄摇头回道:“这里不是学校宿舍,自然没那种多余的规定,不过万一你回来敲门的时候碰见我熟睡了,那你只能在门口等我睡醒后才出来开门了.“ 听后我轻嘶一声,心说这童家的基因会否有点杂质呢?弄出来的娃娃是不是都这样神神经经,痴痴呆呆的,告花儿那智障儿就不多说了,而堂兄这种'风格'又确实令我不太习惯,再回想起小时候的堂兄明明就不是这样子的,感叹世事难料啊! 最后我承诺尽早回来,便准备出门去,却不想堂兄好心提醒一句:“你的情况我也清楚,我就想提醒一句,不要跑远了,免得被你老爸老妈碰见,否则你回家就要吃棍子了,呵呵!“ 我微笑着敷衍了一声,很快就离开了堂兄居住的小区,只见没走出几步便再度陷入一种尴尬局面,我仍是跟今早的情况一样,走在自己长大的小城市里,竟不晓得往哪里走了,明明周围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被周围一切弄得自己像个陌生人. 上城这种危险地带是去不得了,而老爸老妈开的火锅店附近的街坊熟人多得是,也是去不得了,大伯家附近也别想去了,爷爷家附近更加别想了,那我他妈还能去哪里呢?一辈子都躲在下城区吗?一辈子就像个半点烦心事就解决不了的废物,躲在下城区等死吗? 话说回来我连去哪个馆子吃饭都下不了主意,阳城人本来就喜欢在晚饭时间吃这馆子,吃那馆子,上城下城排着队的一通乱吃,最要命的是我家开的火锅店在阳城还有些响名,老顾客都晓得我金瑞是我家火锅店的少东主,天晓得那些老顾客会在哪里突然的碰见我呢? “妈的!要不是怕老爸老妈啰里啰嗦,老子早就回家去了!“我轻声唸道,喘着粗气,就是对很多事情不满着,永远的不满. 在街上乱溜了十几分钟后,便定了主意进去了一家专门吃肥肠面的小馆子,坐下便罕见地点了瓶冰啤酒,不等肥肠面端上来就将冰啤酒灌了三分一,接着又点了根烟,这一手酒一手烟的,我还真的不是以前那个烟酒不沾的金瑞了,生活带给我太多烦躁,烟酒至少在今晚来说就是个寄托,我要喝好,我要抽好...... 而且肥肠面一碗也不够吃,我又点了碗瘦肉鸡蛋面,干了精光后就是左手酒右手烟的舒服着自己,饱嗝都是接一连三地打,那感觉很是舒服,更是满面通红地傻笑着,这时有个隔壁桌的大爷以为我醉了站不起来了,还离座偏头瞧了我一眼,我却举起啤酒瓶说道:“大爷!你的酒够不?“ 只见大爷拿起自己桌上的半小瓶白酒,说道:“我肯定是够了,不晓得小伙子你够不够?“ 我又是一个饱嗝,说道:“一瓶冰啤酒哪可能就够呢?喝一瓶就醉岂不是成笑话了?“ “没醉就好,没醉就好.“隔壁座的大爷说完,眯眼抿了一小口白酒,一脸的满足. 62,大战将至 吃小馆子倒也舒服,饱嗝随便打,说话声音没限制,抽烟不会被人警告,廉价冰啤酒更是随便喝,馆子老板也不会赶客,见你独自一人,还会过来跟你扯点闲话. 而刚刚跟我搭话的大爷早就吃饱喝足结账走人了,他走前还特意过来提醒我少喝点,说是年轻人喝酒不晓得个度,以为自己很能喝,其实底子之浅,连半瓶都搞不定,最后还非要逞强,争个面子不晓得给谁看呢. 当时我顿觉告花儿就是大爷说的那种人,回回都以为自己很能喝,醉倒前就像个智障一样猛灌自己,即便嘴里已经在说胡话了,都不晓得收杯子,每次都非要我大声喝止他,他才露出个死样子乖乖地放下酒杯,不一会儿就倒了下去. 跟告花儿比,我自有分寸,喝不得就是喝不得,我也没觉得丢人,最后喝了两瓶冰啤酒后就收了杯子.又说这冰啤酒下肚,心里更是一阵凉快,再点根烟就别提多痛快了,就是喜欢烟圈在我眼前飘动的感觉. 一根烟抽完,我正准备结账走人,难料外面下起了雨,雨点砸在馆子门口的三级石梯上,越砸越响亮,雨里带风又使得雨点乱飘,几颗雨点更是打在我的脸上,搞得我连忙往馆子最里面退去,又期望这雨别下太久,免得回去晚了,堂兄就真的不等我而去睡大觉了. 馆子里没多少客人,空位子随便占,我就占了最里面的一张餐桌,刚是坐下就听见门口附近传来一阵哄闹声,声音越来越近,我听清楚后就估计这是一小群人为了躲雨而喊出来的怪叫声,因为我跟告花儿有次为了躲雨,就很智障地发出过这种怪叫声来. “龟儿子的下雨!龟儿子的一个二个不带伞!“一名身穿中学校服的大胖子背着已打湿的书包,率先冲进了馆子里,其吨位惊人,乍看身高略有一米八五以上,也不晓得现在的小孩吃啥子长大的,再看他说脏话的气势,我估计他是这一小群人中领头的. 跟着冲进来的四个男娃儿也身穿中学校服,几个人的书包都他妈的在滴水了,可想这几个人刚刚在外面被淋得有多惨?而他们冲进来后就直接将该死的书包扔在地上,同步骤的弯腰喘气,最后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傻笑起来. “哈~~哈~~!不带伞的都是龟儿子,谁没带伞?“ “是哪个在说屁话?但凡有一个带伞,就不至于'全军覆灭'成这样子.“ “老子昨天就看了天气预报,今早出门前把带伞的事忘了.“ “最惨的还是老子,老子本来可以叫我爸开车接我回去,但偏被你们几个狗日的拉在一路,你们几个好贱啊!“ “龟儿子!你爸的那车子是辆跑车,反正也装不完我们几个人,你倒不如跟我们一起,有雨一起淋嘛!“ “....................“ 这一切我看在眼内,觉得学生娃就应该干这种蠢事,儿时的有趣恰恰就是蠢事干得多,每每回忆起来总是嘴角露笑,甚至很想时光倒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蠢事情,毕竟在现实社会中,真挚的笑容是越来越少了. 而一开始我就觉得大胖子是个领头的,我的猜想也很快得到验证,因为大胖子宣布全员在馆子歇一歇等雨停,顺便点碗肥肠面填肚皮,期间没人发杂音,纷纷点头附和,我也估计这群人是在放学后疯玩了一阵,解散回家前遇到下大雨,才逼不得已的冲进馆子里. 接着我很清楚馆子里不会再安静了,几个中学生聚在一起,你还想怎样个安静法?这也是很快就得到验证,还没等点的肥肠面被端上来,他们那桌已是闹得快要没了分寸,幸好大胖子提醒了一句,他们才将声音收小了一半,然后很神经病的围在一起低声笑着. 等五碗肥肠面端上来后,这几个中学生才正常了许多,开始规矩地低头吃面,紧接着吸面的簌簌声听来怪怪的,左几声右几声的,像是约好一起吸面的一样,听久了就感觉吸面是吸出了一种节奏,有高音,中音,低音,很是滑稽. 等他们几个开始喝汤渣的时候,外面的雨势微了很多,埋头走快些即可,于是我也准备离开馆子出去淋淋毛毛雨,打湿一下脑壳清醒清醒,再想想这几天该干什么,谁不想我刚起身一半,就被大胖子的几句话给吸引住了. “说好了!“麻辣“斗“公爵“那天,一起翻墙逃学去看这俩狗子的比赛,不跟队伍的崽儿就是龟儿子!“ “反正我没问题,又不是第一次翻墙逃出来,最多记大过,老子也扛得起!“ “跟!绝对跟!这样的大战不是回回都有,总好过在教室里听课,反正也是狗屁都听不懂!“ “虽然我不是斗狗迷,但关于逃课这回事,我还是很感兴趣的,到时候带着我去斗狗场开开眼界,说起来身为一个阳城人,却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看过一场斗狗比赛.“ “外行人!你不懂!到时候我们进不去斗狗场的,斗狗场只能坐四百人左右,进去就要给钱,再说像“麻辣“对战“公爵“这样的大战,一票难求,说不定资深斗狗迷都搞不来一张票,明知道是场大战,别个订票的速度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那我们还搞个狗屁啊?又进去不到?“ “胖子有办法,我们就听他的.“ “哦~?给钱疏通?“ “我哪有狗屁的闲钱去疏通?我只晓得斗狗场是半封闭的,虽然顶上有盖,但观众席一整圈的位置是没有遮掩的,而且斗狗场周围有不少的住宅楼,只要我们选好方位爬上住宅楼的天台上去,就能居高临下,将擂台上所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哪栋楼?选好了吗?“ “早就视察过环境了,除非协会里的人突然将观众席外围封起来,否则是绝对没问题的,这个便宜我们捡定了,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相隔太远,观感上可能会受点影响.“ “问题不大!知足常乐!“ “麻辣必胜!“ “放你的狗屁!应该是公爵必胜!“ “我赌“麻辣“赢!“ “那你会输得很惨!你是个瞎子!不知道“公爵“的实力吗?“ “......................“ 听后,我才真正意识到,的确是大战将至...... 突然决定,我会如涂令所愿,留下观战. 63,谁的来信? 我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 在很多疑问都暂时不可解答的时候,留在阳城观看“麻辣“对“公爵“的比赛就成为了我的方向目标,最起码精神上有个寄托,不必再像个智障一样,漫无目的的在小城里乱逛. 就算撇除上述原因,“麻辣“对“公爵“的大战岂能错过?我借此更要仔细观察一下事情是否如那刘公子所说,阳城斗犬圈已经被刘国友和张宽分为两派,如事情确实,我当然想刘国友阵营的“公爵“胜出,那样“火线“的'退出'才更有价值. 其次,经常被涂令冠以“名将“的麻辣是否能击败“公爵“?也是我很关心的事情,毕竟“公爵“是近年的新王,风头一时无两,想将其击败绝非易事,哪怕最后“麻辣“是得逞晋级了,我估计也会落得个伤痕累累,苦不堪言. 又说句很混蛋的话,如果“麻辣“落败我会立马暗喜,这并不是要支持“公爵“的意思,而是我想要看看涂令被'打脸'的模样,想想他亲眼看见自己口中所说的“名将“败在擂台上,那感觉是多么的美好,涂令这崽儿就应该在这社会上受点挫折吃点亏,否则他每每自大的行为终将害死他. 是以,我心里头的主意定得很坚决,最后问题就在于此时的我根本找不到票源,自然进不去斗狗竞技场,难道要准备效法那几个中学生跑到别个的住宅楼上去,在顶楼熬着烤人的高温,吃力地看完整场比赛吗? 再想想我自己的交友圈,想从朋友那里搞来一张观赛票是不可能的,自己能叫得出来名字的所谓朋友,也没几个是斗狗迷,另外告花儿虽是深交,但我非常肯定那崽儿绝无票源,估计他也在为这事情发愁呢. 唯一能帮助我的人是爷爷,即便大战将至,但我相信一名资深练犬师要搞来一张门票绝不是问题,只是奈何他老人家仍在医院疗伤,我不想他有任何的大动作,再说出面去跟爷爷要门票,不就等于曝光自己的行踪了吗? 最后这事给我带来的困惑还真不小,我一路回去堂兄家的途中,尽是想着能够解决这事的所有办法,想过去斗狗场附近找找有没有转让门票的人,也逛了逛阳城网站的讨论区,看有没有人在网上放票,但效果皆不理想. 我仿佛感到所有能够进场的斗狗迷都将门票捏得紧紧的,生怕门票丢失而错过“麻辣“对“公爵“的这场大战,想此我越发不甘心,恨自己当初没有及早的订好门票,尽是被一件件烦心事搞得脑壳发胀,最后连这样子的大战都要错过了. 在回到堂兄家的楼下后,我别无选择的只能保持船到桥到自然直的心态,寄望未来数天内能找到票源搞来一张门票,而当我刚进去住楼大堂的时候,裤袋里最先发来震动,然后是铃音'yeah'响起,我掏出手机一瞧,吓得背脊发凉. 来电是老妈,之所以被吓着是因为我心怀亏心事,不想被全家人晓得我又回来阳城了,这时却偏偏接到老妈的电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幸好我极快镇定下来,退步走出大堂,在一处偏角按下了接听键. 老妈每次打电话来总是一模一样的开头,就算句子改变但主旨千年不变,总在提醒我要吃好喝好,出外和上班要注意安全,天气凉要添衣,天气热了要防暑,要避免晚睡,记得吃早餐,短假长假都尽量回阳城,最后的最后永远都是在强调,没钱了就联系她,她会第一时间过账给我. 很明显我老妈是慈母,我这个当儿子的够不够失败?还是有待商榷的...... “晓得了,妈!没其他啥子事了吗?今晚我上夜班呢,没事就挂了.“ “嘶~~!你看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今天我去信箱取信的时候,有件牛皮信封是寄给你的,但看起来又不是邮局发过来的信,信封上没邮票没盖章,应该是私人投进来的,我也没敢拆开,就打过来问问你要不要让我把信件寄去禹都?免得是急事,你恐怕也不会那么快就回来阳城.“ 听后我直觉有些不妙,怎么我也被塞了一封私人信呢? 首先,如果老妈将信件寄回去禹都,最多是傅滨帮我收信,我简单知会一声就行,但怕就怕在这信封的内容跟段球球被恐吓的那事情有关,其后我暗叹自己的住址竟被摸得一清二楚,那我会不会有危险呢? 再是,我想到恐吓段球球的那帮人怎么会晓得我已经被扯进这事情里来的呢?难道从我第一次跟段球球碰面后就被那帮人跟踪?我越想越有些后怕,很固执的就认定了那信封跟段球球被恐吓有着某种联系,极可能跟段球球一样,信里内容一定是准备恐吓我. 于是我回道:“不要!不要!呃~~~!那个......那个信是童爽的,反正就...就是他为了什么方便,就让他朋友将信先暂时投进我家的信箱里,反正你也晓得童爽那人神神经经的,做事很无厘头的,所以你就别管太多,我马上就通知童爽过去我们家把信拿回去.“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的,做的事情让我们这些大人都看不懂,那好吧,你通知童爽尽快过来拿信,你也晓得白天我跟你爸在火锅店看生意,没太多的空.“ “行!没问题!马上办!马上办!“ 很快,我跟老妈结束了通话,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停地微抖着,掌心冒出的汗珠早就将手机的背面打湿了大半,我连忙将手机背面擦干净,紧接着就是给告花儿打一通电话,我有紧急任务给这智障崽儿. 电话里头的嘟嘟声响了半天,告花儿没能爽快地接电话让我很伤神. 等第一通电话没接,第二通电话刚响了两声后,告花儿这龟儿子才接了电话:“在约会呢!记得不?又是那个女娃儿.“ 说实话,我不忍打扰告花儿的约会,难得有个瞎了眼睛的女孩愿意跟告花儿这种神经病智障约会,我是真的真的不忍心打扰他俩的约会,但我刚刚已跟老妈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这一趟必须是告花儿出面帮我一忙才行. “能提前结束约会吗?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必须是你去办.“ “第一,犯法的事情我不做,第二,危害世界和平的事情我更加不做,你记住了吗?“ “少屁话!我知道现在来打扰你的约会是我不对,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我现在真的是需要你,这事情必须你出面才能办得成.“ “也是!没我在你身边,你能怎么办?“ “临时给你龟儿子加'戏份',你就不要再嘴巴耍贱了,真正决定好了就准备听任务!“我说得唇裂舌燥,竟不是想要去买水喝,而是掏出一根烟来点着了,吐出烟圈的感觉半刻轻松,我很是喜欢. 接着我从电话里隐约听见告花儿好像是在跟那女孩解释着什么,大概就是告花儿自己为什么会提前结束约会的原因,又过了十几秒后,告花儿的声音才重现在电话那头:“我这边办妥了,你那边是怎么个办法?“ 64,拆信 具体怎么做,我向告花儿解释得很清楚了,上去我家把信件拿回来即可,基本上没什么难度,但奈何告花儿的脑壳偶尔脱线,于是我又提醒告花儿不要太多的提及我,免得说漏嘴被我老妈发现我目前的行踪. 其次,我还建议告花儿尽量别进去我家里,在门口等我老妈将信封拿出来即可,因为免得我老爸见着告花儿后又是一顿啰嗦,在告花儿面前不但说尽我的坏话,还会将告花儿也说一顿,痛批我们这代小孩的不作为. 告花儿则抱怨我小看他,这种小任务就让我别过多操心,又让我愿意上去堂兄家里等他过来就上去等,愿意在楼下等就楼下等,最后在电话那头说道:“从今往后,就别再给我扣上'重色轻友'的帽子了,这次老子彻底洗脱罪名了.“ “无罪释放!这下可以了吧?“我没打算屁话连天,再敷衍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再是我选择在楼下等告花儿过来后一起上去,因为这童家的基因让我一次次开了眼界,于是我还真担心堂兄那神经病突然睡去了而不给我开门了,索性一会儿跟告花儿一起上楼,避免没门进的尴尬. 接着我又想到如果那信封确实恐吓无误,那我应该怎样应对,是静观其变或是主动出击把这帮人揪出来?只是我想到自己一个屁都不是的小人物,如果选择出动出击去揪人确实很天真,目前之能维持最初的想法,对方没太过激的行动,我跟段球球就只能静观其变,在适当的时候查些小细节. 想后我心里头有股想沾酒精的念头,就趁告花儿还没到,走去小区门口旁的一家便利店,随便的在冰柜里挑了几罐冰啤酒结了账,回去小区的路上是急不及待抠开啤酒的拉环,又开起了左手酒右手烟的模式了. 直到我坐在堂兄家楼下的长椅上喝掉三罐啤酒,抽了七八根闷烟后,才见告花儿从一辆的士里钻出来,那崽儿刚刚约完会也是春光满面,笑嘻嘻的丑脸我都懒得去形容了,反正不是一般的令人反感. 突然地,我反应灵敏地接住了告花儿甩过来的牛皮信封,信封不大而且感觉比一般信件更轻,更觉得不像是塞进了纸张,可能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越摸越觉得里头或许是空空如也,自己像是拿着一封空壳子. 不过这信封的封口很是讲究,能看得出来不但涂上了一层胶水,而是还用透明胶纸将封口粘住,这样的双重保险莫非是说这信里头有很重要的东西不成?但感受着信封的重量我又是不太认同这想法,除非里面被塞了一张面额巨大的支票? 再看信封的正面,没有一点人手书写的痕迹,因为正面中间就贴了张纸条,纸条上印着'金瑞亲收'四个字,很标准让打印机弄出来的样子,其余地方什么都没写,更没盖章也没邮票,正如老妈所说,这信封绝不是邮局发来的. 我低头嘶了几声,轻声唸道:“难道....真要摊上大事了?“ ............... “这叫不谋而合啊!“告花儿指着长椅上我买来的冰啤酒,再举起他自己提来的白色胶袋,我也见着胶袋里装的冰啤酒少说也有十罐左右. 我哼了一声说道:“喝酒不是今晚的主题,我劝你崽儿搞清楚,再说你崽儿不能喝就别喝,我又不是外人你还怕丢脸?“ 告花儿被我怼得没话,无奈地做着鬼脸. 说完我想及时将信封拆开,却被告花儿阻止,那崽儿还说:“先上楼去,这信你那么着急得让我拿回来,我估计信里有很大的内容,在街外头看恐怕不合适.“ 告花儿突然神秘兮兮的样子不但惹笑,看久了就令我感到心里发毛,越是把这事情说得太神秘,我就越是很不自在,连忙开了罐啤酒,灌了自己几口后,整个人才像被人浇了一头冰水似的,清醒了很多. 几分钟后,意外没睡的堂兄给我们开了门,进去后就闻到满屋子都是麻辣烫的味道,似乎堂兄也是刚刚吃完才收拾好不久,而堂兄见着我跟告花儿提来那么多啤酒,说道:“等我麻辣烫吃完了,你们才提冰啤酒上来,是存心要报复我吗?“ 告花儿笑嘻嘻地给堂兄递了两罐冰啤酒,说道:“一会儿再聊,我跟金瑞先进去说点事.“ 堂兄“哦“了一声,见我跟告花儿进去了我被安排睡的那间卧室,就在客厅说道:“你俩个别在卧室里乱来啊,千万不要在里头动刀动枪啊!“ 我跟告花儿没理会堂兄太多,关上卧室门后就立马掏出那神秘的信封,经过我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用两手指朝信封里一掏,被夹在两手指之间的是一张对折的小字条,而小纸条里又掉下一张更小的纸片,刚跌在卧室的地板上两秒没到就被告花儿捡了起来. “什么东西?“我顾不得看自己手上那张小字条里写着什么,而是想要先搞懂那更小的纸片是什么个东西. 只见告花儿将纸片上的内容才盯了一秒,就抬头看着我说道:“你崽儿用什么办法弄来的门票?老子想要一张都搞不来.“ “门票?什么狗屁门票?“我眉头紧皱,一把将告花儿手里的纸片抓了过来,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告花儿也将我手里的小纸条抓了过去,接着我也将纸片上的内容看了一秒左右,就清楚告花儿刚刚说的是啥子意思了. “这票不是老子订的!我本来都还在为门票的事情发愁呢!“我随手将纸片放在旁边的桌上,再开了一罐啤酒,灌了三大口就等着告花儿怎么回话. 告花儿这回是斜了我一眼,说道:“我知道是谁给你寄“麻辣“对“公爵“比赛的门票了,这纸上写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看看.“ 我将小纸条接了回来再一看:【令】 猛间我将大腿一拍,说道:“真是粗心大意忘记了,我记得涂令说过要邀请我去看“麻辣“对“公爵“的比赛,我没想到那崽儿真的弄了一张门票给我,而且是亲自塞进我家的信箱里,这龟儿子做事真的跟幽灵一样.“ 告花儿也开了罐啤酒喝上,说道:“也不晓得涂令那崽儿用了什么办法帮你搞来一张门票,他真的就那么神通广大吗?“ 这回事我也想过,就立马接道:“我估计涂令是仗着'麻辣后系群'的关系帮我搞来一张门票,邀请我去看比赛无非是想我亲眼见证“麻辣“击败新王“公爵“,来诠释说明他们'麻辣后系群'的强大而已.“ 想此我反倒是松了口大气,清楚这事跟恐吓无关,心里无疑是轻松万分. 这见告花儿却是“嗯“了一声,放下了啤酒罐,偏着脑袋搓了几下手指,再眯着眼睛对我说道:“我刚刚连约会都愿意为你提前结束,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就把这人情还给我呢?“ “妈的!你不想是想要这张门票吧?“我将眼睛瞪得老圆,打心底是不愿意将门票让给告花儿的,除非告花儿能说出一个足够说服我的理由来. 告花儿趁热打铁,说道:“其实你也不太适合当天出现在斗狗场,现在阳城斗狗圈谁不晓得你是金老汉的孙儿呢?要是那天你把自己曝光了,而你还躲在阳城的事情传到你老爸老妈那里,你想想你是不是死定了?“ 我眼珠子转了几下,说道:“我曝光后是不是死定了我不太肯定,我现在就敢肯定的是你这崽儿倒也狡猾,分析事情来根本不像个智障,你他妈这么年是不是一直在装智障啊?“ 告花儿却笑嘻嘻地又露出他那张丑脸,说道:“都是被你这张门票给逼的,我才分析得这么得当,再说你本来就不适合去斗狗场,我本身也很想看这场比赛,所以倒不如......“ 我将门票轻捏在手,说道:“说到底也不是不想把门票让给你,而是让涂令晓得我失约了,就不晓得那崽儿是啥子反应了?“ 65,得了好处还高调? 告花儿开了罐啤酒,嘴里无话,却直勾勾地盯着那张门票,智障都清楚他无比渴望去现场观战,而我见着此景心里就很毛躁,或多或少的有些为难,虽说门票的拥有权已在我手,但我不能有违涂令送票过来的本意,一个人顾虑太多确实很恼火. 再说告花儿平时也不是争抢好胜之人,换着平时他根本就不屑门不门票的事情,但事情恰好是“麻辣“对“公爵“的这场大战,这是阳城近期所有斗狗迷引颈以待的大事,碰着一票难求只能各自想办法去观看比赛,比如像那群计划逃课再跑去别个楼顶遥望擂台的中学生. 思来想去,我心里的主意摇摆不定,这时我真的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借以清醒清醒,再是不晓得是强迫症作祟,还是最近几天集聚在一起的焦虑如火山爆发一般蹦了出来,我突然感到视线模糊,使劲地揉着眼皮,两边颈脖无故酸痛起来,十根手指不受控制地捏成拳头最后又张开,总想抓住点什么. 告花儿看出我的异样,连忙说道:“你被哪个灵魂附体了?还装得挺像的,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当啥子事都没发生过,我仍然主张将门票让给我,否则你被你家里人打死,我可保不住你的.“ 我没打算回话,急忙抠开一罐冰啤酒的拉环,灌了三大口,脑壳就被这爽度一刺激,很奇迹般的让刚刚那些身体上的小毛病一概消失了,那速度之快,令我很是吃惊,是以又灌了三大口,正巧将这罐冰啤酒喝净,旁边的告花儿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以为我上辈子好像没喝过啤酒似的. 门票我已收下,如果我将门票让给告花儿,其处理方法确实欠妥,最要命的是涂令根本晓不得我难以启齿的尴尬处境,我也没打算向其汇报自己的行踪,而说实话我是一百个愿意去现场观战,但我就为了担心被家人发现其行踪,就选择退了一步. 再次强调,我也并非畏惧谁,我只是被一连串的烦心事弄得整个人里外疲惫,这次突然折返赶回阳城也的确是个意外,我心想家里人的啰里啰嗦在平时的时候就已非常要命,我这趟回来的原因又不便解释得太详细,所以觉得家里人的啰里啰嗦就可免则免吧,反正回禹都的后路我并没堵死,事情弄妥后及时撤回禹都即可. 所以最后我决定不去现场观看这场大战,也做好得罪涂令的心理准备,便将门票递给告花儿,告花儿那死样子欢喜得不得了,将门票捏在指间,他整个人在微微抖震着,然后露出诡异的笑脸盯着我看,看得我毛管直竖. 其后我觉得告花儿将门票死死捏在指间,眼睛瞪得老圆的贪婪模样,跟电影魔戒里的咕噜贪念那金色戒指的痴迷失智一模一样,我难以想象一场斗狗界的大战会把人迷成这个样子,我足足静候了一分钟左右,都不见告花儿说话,那崽儿用指尖将门票反复摸拭着,眼眸里迷散,真像个患有深度人格分裂的病人. “你也被哪个灵魂附体了吗?一张门票就勾了你崽儿的魂?“我不仅给了话,还不停打着响指,告花儿那崽儿也终于回魂过来,眼皮子不停地眨着,小心翼翼地将门票收在钱包里,灌了几口啤酒后才说道:“你难道不能体会我的感受?我作为一个即将会在明年第一季大赛进军斗狗界的新人,突然可以进场观看大战从而偷师学艺,掌握前辈们的细节技巧,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谢谢!谢谢你将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干一杯!干了!“告花儿的脸巴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激动而引致,或是喝了点啤酒的原因,这见他崽儿重新开了两罐啤酒,一罐递给我,作势举杯,然后根本不等我的回应,自己又是痛饮了三大口. “你崽儿!藏得够深的啊?确定能拿到门票后才将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你想看比赛想疯了?“我难得一次觉得告花儿并不傻,当然我也晓得大部分的人都会给自己留三分,或是性格,或是秘密,总有些东西要收收藏藏,遇到再亲的人都不想拿出来分享. 告花儿没理会我,而是直接打开卧室门冲了出去,我反应也快,迅速跟了上去,见着那崽儿跑出“火炮“休息的房间,抓着“火炮“前面的两只狗爪,不顾“火炮“的伤口,使劲地摇着“火炮“的狗爪,嘴里还喷着一轮话:““火炮“啊“火炮“!等我偷师回来就一起练习,老子们明年一定会技惊四座的,阳城斗狗界未来五年都是我跟你的天下!“ “你他妈轻点摇!你想把狗子摇残废了?让它直接退役吗?“我吼着,再直接上去拉住告花儿的膀子,真他妈想给这崽儿一拳锤过去. 告花儿放过了“火炮“,又冲了出去,跑到客厅在堂兄的面前一站,从钱包里掏出门票后又摆出得意洋洋臭不要脸的样子,说道:“哥!“麻辣“对“公爵“的门票被我搞来一张,羡慕吗?“ 我真是无话可说,这不要脸的东西竟说门票是自己搞来的,明明就是我让给你这龟儿子的好不好?我心里真是一万句“法克油!“ 再说堂兄的反应也是慢得出奇,我怀疑他根本没在意过告花儿的反应,他脑袋都懒得抬,更是安坐在沙发上,左手一杯浓茶,右手滑着手机,还突然间嘴角露笑,也不晓得手机里的内容究竟有多好笑?最后堂兄还轻声唸道:“哼!这个叫什么狗屁刺猬的网络写手,写的狗屁小说还挺有意思的,哼~哼~哼~.“ “哥!我有门票了!听见了吗?难道你不为我而激动吗?“告花儿急需得到回应,他的眼里泛着光,脸巴上的红色一直没退,老子还有些担心他高兴过头而爆血管中风. 哪难堂兄依旧脑袋都难得抬,轻言一句:“我激动个屁!自从“克敌“战死在擂台上后,我就没再为关于斗狗的一切事情而激动了!“ 告花儿被泼了一头凉水,激动劲也消得快,不到一分钟就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捏着门票又是反复盯着看,旁边的我直觉这崽儿活该,谁叫他得了好处还那么高调,就像一个人中了彩票还跑去街上甩票子大声吼着老子有钱了,那岂不是欠揍吗? 等到再三确认告花儿的激动劲消完后,我才说出一件刚刚思考没多久的事情:“告花儿,你崽儿可以进场看比赛了,但不能忽略我的问题,虽然我不能进场,但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这办法必须要你来操作,想听不?“ 瘫坐在沙发上告花儿突然立起身板,给出很不耐烦的脸色,说道:“把话延下去,龟儿子才在深更半夜装神秘.“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却见一旁的堂兄盯着手机屏幕嘴角露笑,再次轻声唸道:“哼~哼~!这个叫什么狗屁刺猬的写手真他妈的是个人才,这小说写得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66,两件事 “我们还有两件事要解决.“我边说着边在客厅来回踱步,两指捏着下巴,最后停步在客厅中间,见着告花儿一头雾水的白痴模样,我就晓得告花儿这次没有跟我想到一块去. 而堂兄已摆出绝不会插手入局的姿态,依旧嘴角带笑地滑着手机,虽说他一定会将我跟告花儿的对话听入耳,但他从头到尾的态度像是将我跟告花儿当成了透明人,越往后就越不想插话,玩着自己的手机便可. 面对堂兄的态度,我完全没意见,反倒很想告花儿快些恢复冷静跟我接上话来,因为接着要商讨的其中一事必须要告花儿参与,甚至可以说是主导,所以告花儿不在状态的话,那么今晚的谈话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说好的,在深更半夜装神秘就是龟儿子,你吞吞吐吐了半天我都还晓不得你究竟要说啥子,真是急死人!“告花儿点了根烟,旁边的堂兄瞄了告花儿一眼. 我跟告花儿打着手势,告花儿说道:“放心!这里我熟,客厅可以抽烟!“ 接着我瞄了堂兄一眼,哪晓得堂兄嘴角一咧,面容诡谲,继续滑着手机,百分百的不会给话,见此我都不晓得这堂兄究竟想搞什么,表明没有参与这回的讨论,却总在一旁时不时地作出令人不解的表情或行为,这感觉令我很不舒服. 告花儿也果然跟堂兄是一个家族的人,丝毫不忌讳堂兄家的细节规矩,主动给我甩来一根烟,还打着手势,那意思是说'怕个毛线',而我早将堂兄瞄告花儿那眼神记怀在心,于是始终不好意思点烟,干巴巴地将香烟夹在指间. 接着是堂兄的反应让我吃了一惊,堂兄竟然不知从哪找来一打火机,滑了下齿轮点了火,说道:“没打火机吗?“ 猝不及防的我至少顿住了五六秒,才将香烟叼在嘴角,借了堂兄点的火将烟头的火星子燃了起来,最后还用手碰了碰堂兄的手背以表谢意,再等我吐出第一口烟圈后又听着堂兄说道:“金瑞你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事情的重点,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搞得你们俩个不方便商量啊?“ “绝对没有这回事!“我回答干脆,很快得来堂兄的回应,他说道:“顺便说一句,如果真的因为是我在这里不方便,那解决方法只能是你俩个下楼去找个地方喝酒抽烟慢慢聊.“ 我没空闲再去惊叹为何童家生出一窝的怪人,更没空闲惊叹童家这无比神奇的基因,而是终于直截了当地说出其中一事的重点:“告花儿进场观看“麻辣“对“公爵“的大战,期间要耍个小手段,让我也能够及时地观看现场比赛的情况.“ “是让我偷偷的录影吗?“告花儿弹弹烟灰,立马又接上一口烟. 此时我对告花儿的智商有些失望,便摇着脑袋,说道:“等你录影回来,比赛结果都已传遍整个阳城了,那还有意义吗?我是说要及时将比赛情况传给我,你我几乎同步观赛,懂吗?“ “用社交网络的账号开直播?“告花儿也想通了,但回答得很没自信,眼神不够坚定,四处闪避,根本不敢跟我对视. 接着我回道:“没错!只要你偷偷开个直播,将镜头对好,我就可以跟你同步看到比赛的情况了,虽然画面会很不理想,但在我不能去观赛的情况下,也只能用这办法了.“ 告花儿闷哼一声,说道:“办法是可以的,但大会也有规定,不准在比赛进行期间录影和拍照,万一抓住了就要被罚款,也有机会不准下回进场.“ 此时我抛出了一个神逻辑,连我都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说这般的蠢话,或是酒精作祟,或是我们金家的基因也有点问题,导致我这下大脑脱线,我说道:“大会只列明不准录影和拍照,但没说不准偷偷地录影和拍照啊?“ 秒间,我见着一旁的堂兄在忍笑,只是很快将情绪压了下去,再继续滑着他的手机. 而更滑稽和更悲剧的是,告花儿那白痴选择附和我,说道:“妈的!听你这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好吧!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先重新搞个私人账号,再开个直播,你自己点进来看,这样整个直播就只有你一个人,我跟你的这计划根本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千万要注意镜头的摆放,很讲究的,暗了又看不到,明了又怕被人发现.“话间,我头根香烟终于燃尽,我没停歇的又点起了第二根烟. 告花儿嗤了一声,右手一甩,说道:“请你放一万个心!老子办事虽说不是回回捷报,但这次不同,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听后我嘴角一咧,心说老子就是怕你龟儿子把事情办砸了! 等告花儿也点起第二根烟后,我说起第二件要解决的事情:“你也晓得涂令那龟儿子虽然天天摆个拽样子,但实际上是个小气的货色,老子这回把门票让给你了,也不晓得那龟儿子会不会记仇?所以我决定......“ 告花儿又是右手一甩,抢了一句:“等一等!你怎么会开始在意起涂令的感受了呢?你们俩个一向都是死对头,不可能是突然间“暗生情愫“了吧?“ 老子眼睛一瞪,作势扬起拳头,并说道:“狗屁个“暗生情愫“,再乱说话小心老子一拳锤死你!“ 告花儿的动作很配合地双手一挡,生怕老子真的挥拳过去,又说道:“那龟儿子的感受何必去在意呢?他要生气就让他生个够,反正我是不太待见涂令那龟儿子的,天天在阳城屁事不干,拽起那个死样子还以为自己很帅呢?呸!“ 告花儿跟涂令的矛盾我理解得很,但没空闲细说,我只是回道:“再怎么说....涂令也是费了些工夫给我弄了一张门票,即便我决定不去现场观赛,我总觉得还是要将事情解释清楚,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我晓得,我意外的去在意涂令的感受,确实令告花儿有些不服气,而在告花儿心里,我就应该跟涂令死对头一辈子,一辈子互相看不惯就最符合告花儿的心意,但仔细想想,我白白收了别人的赠物,如果我连缺席的原因都不解释一下,那我的书就真是白读了. 这见告花儿也顿住近一分钟,也晓得说不过我了,才接道:“那好...吧,只是你要怎么去解释?把自己尴尬的处境直接说出来吗?那最后知道你还在阳城的人又多了一个,你就不担心事情会越来越藏不住吗?“ 我弹弹烟灰,说道:“嗯~!你说准了我的打算,但我也是没办法,我必须这样去解释,只有这样才能将事情说通.“ 一旁还等不及告花儿的回应,却听见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堂兄突然一句:“好哟!决定今晚的宵夜吃串串烧烤.“ 接着还指着我跟告花儿,说道:“别想太多!没你们俩个的份,想吃自己去买.“ 67,四天里 我已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阳城藏了四天,几乎每天都只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是作为我窝点的堂兄家,二是堂兄家楼下附近的小馆子,最多也只是绕个几分钟,去一个路边报摊买几本休闲读物,用来晚上打发时间. 四天里,我好几次又对童家基因感到了好奇,因为堂兄的生活动态被我了解到了一定的程度,而住了几天我才发现堂兄是个无业人士,又奇怪他生活费何处而来,难道是先前挣下的钱拿来现在啃老本? 再是堂兄的伙食几乎是自己下厨操刀,且菜品永远是那么的'感人',让我在卧室里闻到都忍不住吞口水,特别是前天的那盘辣子鸡和昨天的水煮黄鳝,真的是让老子差点要疯了,幸好我最后冲出堂兄家,跑到小馆子点了碗肥肠面吃得满嘴是油才舒服了些. 我又向告花儿打听起堂兄以前的职业,会否是个满级数的厨师,但听来却失望得很,告花儿说堂兄以前一直是个坐办公室的普通员工,至于菜弄得好吃可能是平时勤于烧菜做饭练习得来的,但如今一人独居,天天伙食讲究,告花儿却表示也不晓得是啥子原因. 至于堂兄是不是拿以前的工资吃老本,和堂兄为何一人独居的事情,我暂时没好意思问,我向来不太习惯主动打听别人的老底,表面上浅层次的东西我还能问一问,涉及太深的东西我就会及时收住,总觉得这有种扒别人的衣服的负罪感,还是说我的心理疾病太过严重了? 接着说说堂兄睡和醒的习惯,我一般在卧室里都能听见客厅的状况,或是堂兄回主卧休息是啥子时候我都略略晓得,所以令我奇怪的并不是堂兄睡很晚或睡得早,而是他间断式睡和醒方式,令我直觉神奇. 堂兄这几天的睡醒方式皆是十点回房间睡一个小时,然后醒来一直在客厅里待到天亮,吃过早饭回房间眠个一小时,醒来就做家务,帮“火炮“换药,浇浇阳台上的盆栽,练练书法.吃过午饭后就出去买菜,回来继续眠两至三小时,最后醒来吃过晚饭就读书看报,十点左右又回房眠一会儿,一天下来几乎连电视机都不开. 这几天我也是很少出门,才基本了解到堂兄生活中的这些细节,反正我是没见过哪个是这样过日子的,后来我以为是自己的暂住几天把堂兄打扰了,就亲自跟堂兄提了一句“这几天打扰你了,很抱歉啊!“,哪晓得堂兄让我别多心,让我放心大胆住在这里就可以了. 吃和睡的事情可以撇开一边不说,但最令我好奇的是堂兄多次声明自从亲眼看见“克敌“死在擂台上后,关于一切斗狗的事情自己不会再上心,那么我几次见着堂兄打开客厅的台面电脑,一次次查阅着关于巴斯特牛头梗的资料,这又是为何? “火炮“不恰恰就是巴斯特牛头梗吗?也不晓得堂兄面对斗狗的事情,是真放下来,还是假放下了,皆因我某次经过“火炮“养伤住的卧室门口,看见堂兄直接盘膝坐在“火炮“的身边,用指尖扫着“火炮“的脑袋,嘴里就说了一句:“记住啊!火炮!以后比赛在处于下风的时候就不能再硬碰,宁愿提前投降也不能拿自己的命来冒险.“ 当时我听后就叹气一声,也没必要多说什么,而堂兄也晓得我刚刚就在门口经过,似乎也没避忌什么,继续跟“火炮“互动着,还帮“火炮“舒展着好久没大动静活动的四肢,最后帮“火炮“添了粮,陪着“火炮“一直等狗子将粮食吃完,才退出了房间. 说完堂兄,另外的时候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天我在小馆子吃完快餐后往回走,爬梯坎的时候就见着远处有个女的在下梯坎,我直觉很是眼熟,再等近了些距离后,我才晓得那女的是我老妈的中学同学,我平时管她叫阿姨. 关键这阿姨是'情报科专员',每次来我家做客都是嘴巴没歇过气,从进门说到我妈送她到门口准备回家,连她们同学间谁谁谁的女儿嫁人,谁谁谁的老父亲去世了,还有谁谁谁的儿媳妇患有不孕生不了娃娃,这些一旦被她晓得,那三分之一个阳城也会很快晓得. 也别以为这阿姨碰见我是小事,因为据我了解,这阿姨跟我老妈经常互通短信,如果她将碰见我的事情随口跟老妈一提,那我就麻烦大了,注定要撒一大堆的谎来解释整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会让老妈生疑,然后老爸也会被牵引起来. 所以当时一刹,我脑壳里就是一阵滋滋声,听来像蒸汽火车的轮子摩擦着路轨一般,非常刺耳,但幸好还没等我给出反应,那阿姨就已经改走梯坎旁的一条支路,很快就从我视线里消失了,确实吓得我后背飙汗,惊得我感觉五脏六腑都扭在了一起. 这种躲藏的日子过得跟通缉犯似的,也等于在催促我快些搞清楚自己未来的方向,或是再次滚回禹都去,找份较轻松又能混日子的工作,或是向家人宣布回来老家阳城,干脆就在阳城找份较轻松又能混日子的工作,这他妈有区别吗? 以前发誓要走艺术路线,从学院毕业后就遭当头一棒,为生计不得不干些奇奇怪怪的狗屁工作,更何况因为我当初离家去禹都入读艺术学院,违背了老爸早早给我定下的路线方向,导致当时我跟老爸的关系一度紧张,头一年春节若不是爷爷亲自致电给我说好话,让我回家过年,说不定当时我就真的不想回阳城过年了. 再说比起去干些奇奇怪怪的狗屁工作,不如暂时留在阳城搞清楚一切问题才算更具有意义的事情,爷爷的受伤,几只狗子的事情,还有段球球被恐吓的事情,我都想将事情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顺便将段球球又想了一遍. 想起段球球,就自然会想起她那讨嫌的表弟,那崽儿好像看我不顺眼似的,只是我这样中上层次的帅气模样,也想不到会遭人嫌,实在令人费解,但表弟的存在我可以忽略,没有人能阻止我在此时将段球球想了一遍,也不能阻止我在未来时间里约会段球球. 68,后浪 我在堂兄家躲到了第六天,算起来已经吃了十碗肥肠面和两碗胡辣包面,而早餐一律吃包子油条配豆浆,只求个肚子饱,当然这种伙食远远比不上堂兄弄的'豪华版早中晚餐',那才叫一个绝,这里不谈. 而在第六天的晚上,我终究要面对一件逃避已久的事情,那就是当“麻辣“对阵“公爵“的大战就快将近之际,我必须要联系涂令向其说明我最终不能进场观战的原因,就等于将自己的尴尬处境向其告知. 而实际上我并不虚涂令,将事情拖磨至今的原因也不止上述一个,因为我在禹都的工作已丢早成定局,况且还是被龟儿子高层整走的,于是我很介意涂令知道我在禹都狼狈的遭遇,那样会让涂令那崽儿借机嘲讽我. 当然,涂令那崽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胜在没太多家庭负担,暂时也允许他在人生路上自由无虑,不过我是这样想的,自己的失意有可能被他人取笑,换了谁也一样是非常不爽的,况且有可能会取笑我的人是涂令,那我就会更加怄气了. 接着等到播完黄金时段的电视剧后,我敷衍了堂兄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睡的那小房间,锁了门后就给涂令发了一段近一百五十字的短信,里头详详细细的解释了我为何折返阳城,为何在短时间内我不方便露面,更加没可能出现在斗狗场的原因. 当然我也不傻,涉及到段球球的细节我一律没提,只是说明禹都工作已丢,由于跟家人的关系紧张.所以暂不想让家人知道我的工作变动,与其待在禹都熬时间,倒不如先回阳城从长计议工作的问题,最后还很不情愿地在短信结尾输入:【先谢谢你的门票,其次是希望你不要张扬我的行踪.】 涂令的短信回得很快,初看内容下,我竟发现这崽儿似乎不太介意我的缺席,好像我躲在哪里?究竟为什么而躲?都通通关他屁事一样,连那张门票最终让给了谁,他都没过问,而是在字里行间摆起神秘兮兮的样子,连问我两次---【你想不想知道这两天我去了哪里?】 “妈的!这崽儿有病吧?莫名其妙的?莫非涂家的基因也有些问题?“我盯着手机的屏幕,也晓得回什么内容,嘴里却是这般唸道. 始终是没等我彻底反应过来,涂令又发来一则短信:【本来这几天我也要联系你的,既然你主动联系我,我就提前将这两天亲眼看见的事情告诉你吧.】 我嘴里一咧,哼了一声,短信回到:【如果是'长篇故事',麻烦你直接打电话过来,能说话谈的事就尽量不要打字.】 我刚是将短信发送过去,我敢肯定是五秒都没到,涂令那崽儿真的就打电话过来了. 我当然是第一时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既然你这么需要听众,我就勉为其难当一次听众,但不要屁话太多,直接说重点.“ 接着我敢肯定涂令在电话那头嬉笑一声,这令我很是反感,就对着手机话筒喊了一声:“喂?是要搞事情耍我吗?就为了报复我缺席你的邀请?“ “门票给你送过去,是我敢肯定你没有票源,注定要错过“麻辣“晋级的一刻,再是你的缺席我真的没所谓,我反而很看重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涂令的语气快速地变得很冷淡,听起来像是录声机复读出来的诡异之声. “我跟你的老规矩,有屁快放!“我继续装着满不在乎的语气,但心里早已好奇,心说这崽儿会不会又在哪里收集了线索,能帮助我找出“火线“和解开一切谜团. 只是却听涂令在电话那头说道:“你似乎忘了,除了即将上演的“麻辣“对战“公爵“的比赛,这几天还有同一轮的其他对战赛,而我这两天一共看了六场对战,你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老子不想猜,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我知道自己好奇心已起,但时不时怼涂令几句,那感觉还挺爽的,特别是听见电话那头的涂令哑口无言了,那感觉简直要升天. 涂令被我一怼,大概用了六七秒才缓神过来,接道:“你的这种不礼貌,我没兴趣计较,我就问问你,严格来讲,你不算是阳城斗狗圈的新人,只是一直没有领犬参赛而已,所以你能告诉我,每个赛季会有多少新秀斗犬参赛吗?有幸一鸣惊人的又能有多少?“ 我没预料到涂令会提出这种问题,眉头紧皱地想了十几秒后,才说道:“每年进圈的新秀斗犬大概是二十至三十只,'到此一游,一轮即败'的新秀斗犬就占去了一半,加上近两年的冠军王座被“公爵“占着,新秀斗犬即使再他妈一鸣惊人也好,还不是在最后一样被“公爵“打败吗?“ 涂令回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但......我觉得这赛季新秀的前进道路会有所不同,因为这两天我在斗狗场连续观赛下来,发现了两只很有实力的新秀,它俩其中一只就很有可能是“麻辣“在决赛里的对手.“ 我听见最后那句就他妈差点喷笑了,心说涂令这龟儿子还真是自大成瘾已难救,“麻辣“最后能不能打进决赛先不说,过几天能不能打败“公爵“才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呢?难道这龟儿子完全没顾虑过“公爵“的实力,难道他们那个'麻辣后系群'个个都是讨嫌的自大狂吗? 老子真的要被涂令的狂妄自大搞得充血上脑爆血管了......妈的! 紧接着,我胸口起伏了好几趟,调整好呼吸后才回道:“先说吧,你到底发现了哪两只很有潜质的新秀.“ 涂令也在电话那头调整着呼吸,我甚至能听见他大口吸气的声音,可想在斗狗比赛中发现了两只新秀让他很是激动,我也颇有耐心的等了近半分钟,才听涂令说道:“一只叫“巨舰“,一岁半,菲勒犬,在第一个回合就干趴了去年的新秀“神龙“,“神龙“被打昏了过去,及时送去了医院,而我亲眼看见“神龙“的主人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你可要晓得......“ 我一句抢道:“我当然晓得,去年第二季大赛,“神龙“打进了半决赛,虽然输给了“公爵“没能进决赛,但其实力我还是很清楚的,而你想表达什么我自然也清楚,麻烦你先继续说下去.“ 涂令嗯了一声,说道:“第二只新秀斗犬,名叫“超级“,两岁,杜宾犬,只花了半回合就干趴了一只无名小卒,而这只斗犬下一轮的对手就是“麻辣“跟“公爵“之间的胜者.“ “那“超级“的具体实力如何呢?“我捏着下巴,盼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而涂令回道:““超级“的实力吗?据我观察之下,“麻辣“应该不能在三回合内搞定“超级“,就是说“麻辣“没能力......轻取.“ 涂令仍在忽视着“公爵“的存在和其实力,我真是哭笑不得,但我听见他的回话却又直觉意外,因为难得让涂令这样的狂妄自大的龟儿子也担心起“麻辣“的晋级之路,就说明“超级“这只新秀斗犬,有着让人畏惧它的理由. 毕竟“麻辣“已在圈子里征战多年,它的实力,我很是了解...... 70,跑腿 翌日,我派了两项任务给告花儿. 第一让告花儿拿着我给的钥匙,趁空闲去爷爷家帮我打个望,毕竟我现身也不方便,再说他那狗屁工作可有可无,神奇到中途离开公司整整一小时都绝无问题,是以让他帮我看看“少侠“最近的情况. 而告花儿对上次“少侠“在休息站发疯一事心有余悸,再三向我确认“少侠“是否没再犯病过,等问个十几遍后才肯放过我,便歇下气来,其后声称这事立即去办,我看当下时间才早上十点半,应说刚刚开工不久才是. 真是够滑稽的,告花儿这工作岗位如同虚设,怪就怪在月底票子照发,而最可恨的细节我一直不愿提及,就是像告花儿占着这般“自由“的工作岗位,领的票子只比我少一百块,要知道老子在禹都累死累活,几乎天天加班,最后才他妈那么点可怜钱. “早晓得,老子也少拿一百块钱,就待在告花儿上班的公司里,钱少但起码够自由,汗都不用流,难道不爽吗?“我嘟囔着,脸色肯定是不讨喜的,而我也晓得,我抱怨的都是气话,我没准备去迎接那种死气沉沉的未来,在思想上绝不跟告花儿结伙. 再是告花儿对第二项任务很是不解,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难以理解为何我要派他去斗狗场附近溜一圈,为的就是看看沿途有没有斗狗迷在讨论“巨舰“和“超级“这两只强劲新秀,更聪明过了头的提醒我可以上网去,在阳城讨论区的斗狗版块里看看网民们的想法. 我深知告花儿毕竟是一张彻头彻尾的白纸,斗狗圈的暗角细节,他根本就不懂. 我解释很有耐性,说道:“讨论区里的所谓斗狗迷都是半桶水,说的东西没营养,而一般十个留言里就有七个是来抬杠的,要摸清斗狗迷都在讨论啥子,就必须去斗狗场一带,很多资深斗狗迷经常在那边附近聚集,加上“麻辣“跟“公爵“的比赛就快举行,我敢肯定斗狗场附近会更加热闹.“ 告花儿自然是相信我的所说,毕竟我爷爷是曾经的冠军级练犬师,但有项细节还是被告花儿挑了骨头,他崽儿说道:“涂令还真是有魅力,有可能是随便说了两只狗子的名字,就让你听上心了,你就没怀疑过这事情是涂令那崽儿逗你的吗?“ 我是真不记得告花儿跟涂令因何事而心里有刺,也有可能是鸡毛蒜皮之类的狗屁事情,反正告花儿看不惯涂令那崽儿,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我也没有刻意偏向哪头,我只觉得二人经常通过我来隔空嘴仗,令我很是厌烦,就说道:“这样吧!你办完这两件事后,就去跟涂令那崽儿打一架,两个人打舒服了再把话说开,免得你回回在我面前说起涂令就阴阳怪气的,像个婆娘一样.“ 告花儿还真像个婆娘一样地“哼“了一声,后才赶出去办我交代的事情,我算着时间看准点后,估计告花儿已经到达了爷爷家,就立刻手机联系告花儿问问情况,想不到的却是告花儿那龟儿子还在面馆吃酸菜牛肉面. “出了公司刚爬了几步梯坎,就莫名其妙的饿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嘛?“ “老子有点怀疑那公司究竟是不是你开的?都肆无忌惮成这个样子了?没规没矩吗?“ “不晓得啊?我出来的时候就跟经理说我要出去,经理也没摆臭脸,还让我回公司的时候帮他称一斤鸡蛋糕,他要带回去给儿子吃.“ “当我怕了你,你才是大爷行不行?那你啥子时候才行动去办事呢?“ “着什么急嘛?我点的面都还没有端上来.“ 老子的后脑勺就像被人重击了似的,突如其来的剧痛,接着是颈椎部位也好像被人死死掐住似的,偏下脑袋都不能,这些现象我再熟悉不过了,每当我被人气得要呕血的时候,我就会承受这样的痛苦感觉. 很快,电话那头的告花儿告诉我他那该死的酸菜牛肉面被端了上来,急匆匆地挂掉电话,我心说等告花儿吃完后就差不多正午了,我好害怕这龟儿子突然说要回公司睡会儿午觉再重新出去一趟. 幸好告花儿没那么做,否则他必将死在今天. 再是告花儿先从爷爷家那带回来的消息就说到,“少侠“没有半点异状,跟往常一样看见生人走近就飞快躲进狗窝里,看体型也好像长了身体,成年犬的味道越老越浓,而上次发疯撞车窗而弄的割伤也没大碍了,连细疤都没一条,我听来很是放心,随后让告花儿别停歇,跑一趟斗狗场. 告花儿在电话那头打着哈欠,说道:“你不睡午觉吗?“ 我使得说出的每个字都极具重量:“你别管老子睡不睡午觉!你今天敢回去公司睡午觉的话,老子俩个的友谊就尽了!“ 告花儿很少跟我犟嘴,也了解我的性格,这崽儿自然是晓得老子认认真真警告过的话,是绝不能踩过界的,否则老子说到做到,从不拖拖拉拉,再说老子要是跟告花儿他绝交的话,没了我在其身边,他身在家乡,就像守着一座孤城. 而被我认真警告过的告花儿也来了精神,很快在斗狗场附近溜了一圈,一通电话过来为的是向我汇报情况,我看了下时间,才发现这崽儿在斗狗场附近溜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想必混入斗狗迷的人堆里,一定听到了很多'有趣'的情报. “你不可能逛了这么大一圈却啥子都没打听到吧?快从实招来!“ “怎么会?我童爽是那样毫无办事能力的人吗?听着......你必须将接下来的三件事听好!“ “别逼我提刀,好吗?“ “咳~咳!别打岔!听着......确实有“巨舰“和“超级“这两只斗犬的存在,听说也确实凶猛,好几个资深斗狗迷在私下讨论,说这赛季“公爵“的王者地位恐怕不保,这次的总冠军肯定是年轻的新王,“巨舰“和“超级“的机会最大,至于四强角色嘛,大家都觉得会是“巨舰““超级“绝对各占一席,其他两席位要么是“女巫“和“飞艇“,要么是“地雷“跟“激光“,你想想看,这几只都是去年和今年的新秀斗犬,所以我也觉得......是时候要改朝换代,另立新王了!“ “那些资深斗狗迷确实都这么认为?“ “我撒谎就是龟儿子!“ “还有呢?“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听来说是张宽跟刘国友这俩大老板开始不咬弦了,阳城斗狗竞技的发展说是即将会“大地震“,我听后还蛮忧心的.“ “呃~~?这事情我其实早就听过了,这次倒回来阳城却一直慌神忘记说了,详细的我会迟些告诉你,不过我觉得你的忧心是多余的,好好的等“火炮“养好伤,然后加紧训练,专心准备明年第一季的比赛才是第一大事,其他的狗屁事情先别管.“ “也好~~也好!“ “最后呢?“ “哦~~~!最后这事情才是重点之重,就是......我刚刚发现在斗狗场附近的临江路上,有家弄柴火鸡的馆子应该很不错,今晚我俩个去尝一尝?可否?“ “可否???我可否你个龟儿子!!!“ 72,急救 这事情由“火炮“咬碎告花儿的手机而起,然后我跟告花儿都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麻辣“对战“公爵“的门票在告花儿那里,按原计划是由告花儿进场后偷偷登录新开的社交网幽灵账号开直播,使得我也能及时看到比赛情况,步骤是再清晰不过的了. 然后告花儿的手机报销,这并不是难事,去任何一个手机销售柜台购买一部即可,这事情办来就如同走直线一般,却偏偏让告花儿走偏了,皆因出现的问题就他妈在于,告花儿那龟儿子是订购了一部最新款手机,要七天后才取货. 七天后才取货?完全赶不及“麻辣“对“公爵“的大战. 老子当时晓得这事情后,气得胸口突然间上不来气,当时直接坐在堂兄家楼下的公园长椅上,用力大口大口地想将那股气吸上来,最后幸好是吸了上来,随之是拍胸膛咳嗽,咳得老子脸巴涨得通红. 接着老子看见告花儿那龟儿子立在我眼前,作出无辜的傻X模样,双掌一托做出一个抱歉的傻X模样,配着他那傻X的发型,那傻X的衣服裤子鞋子袜子手表,在我面前吭都不吭一声,完全没意识到他自己是有多么的智障. 而我,我也有错,跟告花儿从小玩到大,明知道他龟儿子的智商和德行,就应该在他买新手机前提醒他龟儿子一句,一定要买现货!一定要买现货!因为过几天我们要用手机做事情. 我发现鼻孔呼出来的都是呛鼻子的热气,咳嗽也没消,就瞪大眼睛盯着告花儿,我要他龟儿子晓得老子想将他掐死的心都快有了,这龟儿子今天不死,我胸口那道闷气就永远都不舒畅. “我订的手机已经付了全款,那...怎么办?“告花儿小心翼翼地点了根烟,却没胆子给我递上一根,这也能理解,他或许害怕伸手递烟过来,就会被我抓住暴打. 我顾不得咳嗽和胸闷了,掏出自己刚买的廉价烟点上一根,说道:“我不晓得怎么办,永远都别问我怎么办,一开始想的办法那么妙,却被你几下操作搅得稀烂,你说你一个成年人,自己要准备的事情细节都不记好,匆忙忙地去买个手机都买成这样,你想让我佩服你,也没必要这么耍我吧?童少爷!“ 告花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连番叹气,接着他说将我的手机给他,我就反驳那我用啥子看直播,堂兄的电脑说好了不让碰,去网吧只能将这事情暴露更多,即使借部手机回来也不是理想的主意,因为我有点神经质,跟这事情无关的物品一律不要带进来,说好的是偷拍,本来就见不得光. 告花儿开始自责了,垂头不语,甚至过了几分钟才说道:“唉!我还专门为了开直播这事情买了一款摄像很厉害的新款手机,想不到没有用场了,或......或者我去跟柜台职员解释一下,要么就换一部现成的手机,要么就让对方发货快一点.“ 我像个泄气的皮球,肩膀垮得不像话,回话都没力气的感觉. 我将廉价烟又抽了两口,才闭眼摆手,全身一副没力气的感觉,说道:“就当作是上天给我俩的启示吧,第一步骤就滑了一跤,说不定紧接的细节都不会顺利,如果被现场职员发现你偷拍,后果也不晓得会有多严重,所以这是最乐观的想法,也请将你把多余的自责收回去.“ 接着我跟告花儿都抽着闷烟,公园的长椅我占一张,告花儿占一张,甚至是坐姿都长时间没有换过,我们也不晓得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反正扔掉的烟蒂越来越多,而我不想说话是因为极度讨厌功亏一篑的感觉. 告花儿则不然,不晓得他啥子时候逗起了长椅下的一队蚂蚁群. “各位蚂蚁们!跑快点哟!老子一趴口水吐出来就要淹死你们!“告花儿果真在作势嘟嘴,恐怕是真要吐口水,他还拍打着双掌试图吓着蚂蚁群. 见此我心里却唸道:“朋友是自己当初选的!别掐死他!千万别掐死他!“ 说回来,我自己还真是不晓得下一步该怎么进行了,反正我是反对效法那帮中学生躲在楼顶遥望观赛的,距离实在是太远,皆因我抽空实地勘察了一遍,那观感实在是糟糕,不晓得那帮中学生究竟犯了啥子糊涂才下此决定的? 而将门票要回来,再直接顶替告花儿让我自己进场这大胆的想法很是勇敢,但我始终没胆量实行,怪就怪在我爷爷金老汉在斗狗圈名号太响,我以前也跟着现身太多,特别是经常出现在斗狗场的老辈子都认得我,所以这方法万万使不得. 再说我也是犯贱之人,“麻辣“跟“公爵“的比赛我又是想看得不得了,思来想去脑壳开始堵得慌,香烟也没力气抽了,垂头闭眼着,甚至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哈~哈~!我不愧是天才!“告花儿突然惊叫,那声音在住宅小区的公园里回荡,足以扰民了. 我睁眼后嘴角一咧,说道:“你都不是天才,那还有谁会是天才呢?“ 告花儿将我从长椅上拉起来,说道:“我们一开始的思考方式太闭塞了,想东西应该往远处想,所以我告诉你有个方法比现场偷拍更妙,更高清!“ 我对告花儿想出来的主意没半点期待,这智障能有啥子好主意呢? “乔装打扮?“ “不!门票已经属于我的了,你没必要再进场.“ “..........?“ “再猜啊!“ “去斗狗场附近的酒店开了指定房间,再带个望远镜?“ “意思是猜对了,但有项细节却猜错了.“ “我说过老子不想花上几百块去开了房间,那价钱都可以买两张门票了,我现在是失业状态,没多余的票子供我自己乱花.“ “诶?你先别急,我就问问你,知道斗狗场旁边的临江路小道偏巷里有家廉价的时尚精品酒店吗?“ “那家酒店是专门给小情侣们订房上去深入交流的专属地方,阳城本地人谁不晓得啊?你要我一个人订这种酒店?“ “但是这家酒店便宜啊!经济又实惠,而且我记得酒店三楼一排的窗户都正对着斗狗场,虽然不能全览整个擂台,但最起码距离够近,视力好的人连望远镜都不需要带.“ “哦?就是我走去酒店柜台,跟柜台的人说,老子要开一间两小时的单人房,进去看完电视随便洗个澡?我有病啊?“ 73,这地点不错 我动摇了. 告花儿那崽儿让我动摇了. 细想着,发现自己最近两年很少回来阳城,能在斗狗场观赛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错过的大战少说也有七八场,现时刚好有个一睹大战的机会,我岂能再次错过?就当补偿近年的缺失也好啊. 深夜,我躺在软铺上思来想去半小时,决定明天上午就去临江路偏巷里的那家酒店附近踩踩点,看实地情况是否如告花儿所说的那样,无比适合近距离观看擂台上的比赛. 说来也怪,刚才心绪不定之时,我整个人倒在软铺上精神得很,感觉一股热力在我身体里上下乱窜,直到主意已定,决定去踩点后,才突然间眼皮子越来越重,全身瘫软,睡了过去. 翌日早晨的醒来跟堂兄有很大关系,皆因堂兄在厨房里做早餐的动静实在很大,我八点左右被吵醒,想极力让自己再瘫睡一会儿,只是堂兄弄出来的声响越来越过分,我嘴里没说什么,却也只好跟自己闹了小情绪,后就去了洗手间洗漱. 收拾好后,就准备出门进行昨晚决定出来的计划,走过客厅时又跟堂兄简单的招呼了一声,还见着堂兄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喝着豆浆,想必也是很早起来后就在厨房里搞“大工程“做包子榨豆浆,难怪动静那么大,真是服了堂兄这个人. 下了楼,本就打算独立行动的我却接到告花儿的来电,那崽儿听说我要去临江路那家酒店踩点,就在电话那头激动得说话都不清楚,硬是要跟我一起前往,我也再次感叹上班时间的告花儿永远那么的自由,关键是月底票子照拿,我又恨又气. 再是我说不过告花儿,那崽儿执意要跟我会合后一同去踩点,约好半小时后在临江路的公交站等,我听后觉得告花儿要来会合没问题,但将会合地点定在公交站我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对. 我没好气地说道:“会合地点能不能定偏点?光天化日之下在公交站徘徊,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告花儿回道:“要么就干脆在那家酒店的门口附近等,反正那里是偏巷,人又少.“ 我答应了,接着才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那家酒店的门口,而且说实话的,这是我躲在堂兄家的这几天里第一次外出这么远,所以刚刚乘车一路过来我还有点胆战心惊,心说千万别他妈功亏一篑被熟人碰见,然后消息快速传到我老爸老妈那里...... 又过十几分钟后,我见着远处的告花儿慢悠悠地走来,他只顾着低头滑手机,走近后才晓得这崽儿是在发短信,他见着我在盯着他后,模样一下认真起来,将手机揣了回去,慌里慌张地递烟给我. “又在撩妹儿?“说完我接下香烟,惊觉告花儿抽的这包烟是高级货,差不多一百块一包呢. “没办法啊,终身大事,望兄弟海量!“告花儿点烟,有些心不在焉,我直觉认为他在惦记着手机里短信的事情,怕那边的妹儿久等,又不好意思怠慢我. 于是我说出心中所想,再提议告花儿不用理会这里的事情,回去哪里都好,先把那心仪的妹儿安排好是为之首要,哪晓得呢?换来的却是告花儿急脸的后果,他脸巴都涨红了,说我赶他走就是看不起他,这时候明明就是兄弟比较重要. 告花儿用力说话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几乎一滴不漏地喷在了我的脸巴上,那感觉绝非恶心那般简单,见着告花儿那长期吸烟而引致的脏牙,我都差点要呕吐出来了,幸好控制及时,没至于在街外出大丑. 再解释,我并非要跟一个妹儿争风吃醋,况且我对告花儿没兴趣,也不好那一口,只是很纯粹的不想妨碍别个谈情说爱,且见告花儿情绪波动成这样子,我也没话再接下去,由得告花儿留下来陪我,在酒店门口吸完烟后,就进去了酒店大堂. 严格来讲这酒店没有大堂,进门十步内就能来到凸显简约风格的柜台前,而柜台接待员的礼貌招呼令我很是舒服,我也简单说明自己订房间的要求,必须是三楼出电梯后右边那一排的房间,更要求能不能在入住前上楼看一看房间里的环境内饰. 柜台接待员爽快答应,只是我察觉到接待员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我心说该他妈不会是我身后有不干净的东西吧?就转身一瞧,发现身后除了告花儿傻傻地呆立着,就没别的异样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告花儿垮着脸巴的智障模样我看着很是来气. 我很清楚为什么接待员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奇怪,这酒店虽立在偏巷里,但其“功能作用“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凡哪对小情侣在外聊得意犹未尽了,一般都可以来这酒店里继续深入交流下去. 我趁着接待员帮我查看三楼住房资料的空隙,就偏着脑壳对告花儿轻声说道:“妈的!他以为老子跟你是一对,以为老子俩个来这里订房是因为......你懂的!“ 哪料告花儿没忍住爆发出来的情绪,大声说道:“屁哟!老子跟你啊?你想得美呢?“ 老子最怕告花儿犯病的时候,这崽儿糊涂起来根本就晓不得自己在干什么和说什么,于是我一上前伸手堵住告花儿的嘴巴,压低着声音说道:“你龟儿子说话声音那么大,你还想出大丑啊?“ 告花儿被我堵得一下泄了气,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走开了好几步,话也不说了,只是掏出手机滑着屏幕,而只要告花儿恢复安静,我才能集中精力办事情,又回头一瞧,发现接待员又给出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两眼,又瞄了告花儿四眼. 我无力解释,能解释也没狗屁用,这时候处理正事才算正道,于是过了五分钟后,我跟告花儿就被另一位接待员领着,我们几人很快来到了三楼,接着接待员打开了右边顺数第二间客房,我在前,告花儿在后,走了进去. 我有些不想多余的人知道我订房的目的,于是还装作自己确实是来看看房间环境内饰的样子,到最后没得装下去的空间了,才拉开窗帘推开感觉重重的窗子,而一旁的告花儿也识趣的走近窗边,我瞄了他一眼,他瞄了我一眼. 告花儿掩嘴低声说道:“位置很不错,三分二的擂台都能看得见,但......要不要再看看其他房间后,再做决定呢?“ 我轻嗯一声,说道:“当然是继续看看其他房间后再做决定,说不定其他房间位置感更加好呢?“ 告花儿点头附和我,我也立即将要求说给了那接待员听. 却听接待员先来一句抱歉,然后接道:“没办法,三楼右边这排的其余客房全满了,说来也巧得很,最近过来订房的客人,大多数都要求入住三楼右边这排的客房,个别客人也跟你俩一样,都要求先上房间看看环境内饰,看的房间也当然全是右边这排的客房.“ 听后我咧嘴一笑,告花儿亦是. 74,和富家少爷聊聊天 “麻辣“对战“公爵“被安排于星期六正午进行,而我则在星期五深夜住进偏巷里的那家酒店,怕的就是比赛日里汹涌的人潮,撞见熟人的机会更大,早点躲进酒店里比较稳当. 这就造成我需要在酒店里睡一晚,且告花儿那崽儿不太赞同我的做法,说我独自一人霸占一间客房足足一晚上,令到酒店少做几趟生意,又说我占房的行为完全阻碍了小情侣们深入交流. 入住酒店当晚,告花儿仍喋喋不休:“明天在比赛期间,短租几小时就行了,为啥子非要睡一晚上?难道你准备在今晚上找点'节目'?“ 我觉得告花儿就是个欠揍的贱相,瞪了那龟儿子一眼,说道:“老子不去嫌弃酒店,还愿意去睡一晚就已经是好事了,还那么多屁话?明天比赛日附近那么多人,万一被熟人撞见,你要我死给你看吗?“ 告花儿被我怼得面露杂色,我也晓得告花儿有开玩笑之意,自己的反应确实较为认真死板了点,就随手给告花儿敬根烟,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告花儿又不断喷烟圈还一边傻笑着,看得我也莫名其妙地傻笑着. 烟抽完,告花儿也送我到了酒店门口,那崽儿本想送我上房间,就被我一句拦下,我意思就是说免得又被酒店一些职员误会老子跟告花儿有关系,就让告花儿跟到酒店门口后就可以滚回家了. 跟告花儿招呼了一声,我刚想转身进去酒店,却被告花儿一把手扯住了膀子. “扯老子的膀子做啥子?锤死你个龟儿子!“我痛得发出嘶嘶声,搓着膀子,发现告花儿用力过猛,扯得我的膀子起了印子. 奇怪告花儿没认错,而是声音急慌慌地说道:“看前面!看前面!“ 我顺着告花儿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覃洋跟一名长相精致,阳光轻灵的女孩手牵手,二人正朝酒店方向走过来,而且我敢肯定的是,当我瞧见覃洋的时候,覃洋那龟儿子也肯定认到了我. 我立刻稳住了自己,心说只要别让覃洋晓得我躲在阳城的原因,那这下撞见的事实,在处理上还可以灵活应对,而万一说漏嘴让覃洋晓得了我躲在阳城却不能让家人知道的话,那将会引发'灾难'. 身旁的告花儿自然会了我的意,这时不等我开腔发话,他绝不会发杂音,而渐渐走近的覃洋张嘴说话也阔气得很,绝对符合他富家少爷的性格,那崽儿是这样说道:“想带个妹儿过来这酒店里谈谈心,想不到就撞见了你们俩个崽儿,啥子情况?你们也约了妹儿?“ 没等我开腔,告花儿始终当覃洋如空气,点了根烟后,连眼角都不瞄覃洋一下,而我决定以事挡事,这更像一种心理战术,说明白点就是主动说出自己出现在酒店门口的原因,是为了在酒店三楼租间客房,方便明天'偷看'擂台上的比赛情况. 这样子就有机会让覃洋不做其他多余的猜想,一般人在得知别人的所谓秘密后,基本都不会再往深处猜想,更不会想到他人是在以事挡事,去挡住更主要的事情,而覃洋终究是我们一起玩到大的人,那崽儿啥子性格我颇为理解,这般处理基本毫无问题. 这样的话,覃洋就永远都挖不出我目前是躲在阳城的事实,和躲在阳城的原因,我深信自己的'战术'没任何漏洞,以覃洋那龟儿子的智商,绝对没资格在这种层次上跟我较量,于是我的胸膛挺得更高,自信满满着. 而覃洋听了我这般有'掩饰'的成分的解释,便歪嘴嗤了一声,说道:“没票子没人脉的确是很可怜,所以就要想些愚蠢的方法'偷看'比赛,唉!哪会像得我这种人,又有票子又有人脉,随随便便的就弄来五张前排的票,近距离看大战,想想就觉得爽极了!“ 告花儿听后直接吐口唾沫在地上,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抽着烟. 我则是感觉到覃洋果真对其他事情没任何警觉,就在第一时间悄悄松了口气. 再接着我点点脑袋,脸巴僵硬地笑着,说道:“没办法啊!谁叫覃叔叔那么有钱呢?覃叔叔有钱了,我们的洋哥才有钱,是不是啊?“ 我说的话可能在某细节上很幽默,弄得覃洋牵来的那小美人都掩嘴一笑,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我说的话非常惹笑. 这见在可爱的美人面前被怼了,覃洋直觉没面子,就说起那回私斗的事情,哼了一声便说道:“上回打完后,我的“小王爷“其实也没怎么样,在我别墅的家里歇了几天就能走能跑了,天天十斤新鲜肉喂着吃,好得很呢!咦?童爽你那只狗子怎么样了?还躺着不能动吗?那怪就怪在我“小王爷“太凶猛,咬重了!“ 我瞄了告花儿一眼,告花儿弹弹烟灰,给出不屑的模样,说道:“说到底,你的“小王爷“在上回也没占到便宜,与其在这里屁话连天,又准备进去酒店跟美女彻夜谈心,倒不如趁空闲多点训练自己的狗子,免得在明年第一季大赛里出丑卖怪,丢了你覃家的脸.“ 哪晓得覃洋仰头一笑,说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老子已经花钱请了两名顶级的练犬师,专门在未来几个月里帮忙训练“大王爷“和“小王爷“,到时候我还要考虑究竟该让“大王爷“注册参赛,还是“小王爷“呢?真是幸福的烦恼啊!谁叫我票子多,有足够的能力拥有两只斗犬呢?“ 我是歪嘴哼了一声,说道:“有能力养两只斗犬有个屁用,官方规定每赛季每人只能安排一只斗犬参赛出战,你票子多我没意见,但不要把话说得太无知,既然准备投身斗犬界就应该有正确的竞技态度和斗犬精神,不过你连最基本的训练权都敢假手于人,就说明你这种龟儿子确实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票子.“ 告花儿看准机会接了句:“准确点说,是覃叔叔的票子,当然了,覃叔叔是你老爸,自然也是你的票子喽!“ 75,大便宜? 覃洋被我跟告花儿怼得大屁都不敢放,最后灰头土脸地牵着那长相精致的妹儿离开了偏巷,也不晓得是不是没了兴致,或是牵着妹儿改去其他酒店,反正我跟告花儿对此是抱以最真诚的'歉意'. “听说败了别人的兴致,是要遭报应的.“告花儿坏笑着,斜了我一眼. “老子不管那么多,反正覃洋票子多,让那龟儿子去别的酒店开总统套房吧.“我同样坏笑着,最后难以自控而笑出声来,随即将告花儿也逗笑了,我们说不清好笑在哪里,但看见覃洋那狼狈的孬样子,心里就是万般的痛快. 接着告花儿陪我在酒店门口抽了根烟,俩个尽聊着一些狗屁话,告花儿说着阳城最近新开的馆子有哪几家,很想去试试味,而我则说着往年在禹都打工的狗屁事情,聊着聊着,聊到第三根烟才在酒店门口分了手. 告花儿转身回家,他背负着双手,指间还夹着半根烟,烟圈在四周乱舞,这背影确实很帅,加上告花儿本来就是高个子,拥有一双大长腿,估计哪个女娃儿看见了,分分钟也心甘情愿的上当,即使告花儿是个脑壳有病的智障. 等告花儿走出偏巷,我才直步进了酒店,而入住手续办得出奇的慢,我忍不住地打着哈欠,视线开始模糊,眼皮子像是贴着铅片,想睁着眼睛也越来越吃力,几乎连澡都不想洗,就想快点滚上去三楼,打开客房后来个鱼跃冲顶的动作,一下降落在软铺上,什么都不想碰,老子就想这样睡过去. 最后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上去三楼的,我也很奇怪自己的疲倦爆发得有些离谱了,基本上这全天都没有太大的动作操劳,却在深夜十一点都没到的时候,就瞌睡得不能自已了,说得严重点,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哪个畜生对我下药了呢? 再说意料之外的事,酒店的软铺舒服得不像话,我昏睡至第二天的十点左右才清醒过来,又很快感觉到酒店外面和客房走廊外都有嘈闹的杂音,街外的杂音我控制不了,但走廊的杂音很是烦人,我借着起床气的一股闷劲,冲过去打开房门刚想开骂呢...... “妈的!这层要开派对吗?“我没反应得过来,只是看见跟我住的客房并排同一方向的所有客房都打开了门,每个房间都有人进进出出,老子差点以为这些人是开个房间上来打麻将的,于是费了十几秒才回过神后,我才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当然很清楚这些房间里人是在干什么,因为上回酒店的员工就跟我提起,说是三楼右边这排的房间突然在短时间内被订得差不多了,而这些人订房间的原因嘛?据我跟告花儿大胆猜测,皆跟我一样,全是没票进场看大战,就只能在酒店的最佳位置,即三楼右边整排的房间窗口上“偷看“大战. 而且据我估计,每个房间里的人应该也不少,听动静也听不出个名堂,我索性洗漱完毕后就在走廊里走了两转,每经过一个房间门口都快速瞄一眼,两转走下来后粗略算了算,每个房间里都有五个人以上,右边这排客房共十套,想想看也是够热闹的. 我也懒得去想这会不会太高调的问题,心说斗犬会的人都在忙着开赛,基本上没空闲上来酒店管这些事情,再说斗犬会真的是派人上来了,大不了就狡辩到底,相信斗犬会的人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人多斗人少,你见着什么时候会输过?况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斗犬会逼的,凭什么覃洋那小杂种就能搞来五张门票,而我们这些穷二代穷三代连一张票都买不到? 要说这购票系统毫无毛病,我是第一个不相信. 再是当我回到客房后,连忙推开重重的半边窗户,仗着今天晴空万里,望过去擂台那边一点也不费劲,不足之处就是擂台其中一角被遮住了,但这无损我揣在怀里已久的好心情,心说这至少比那几个中学生要强吧?他们隔着的距离是上百米,只能靠望远镜来'偷看'比赛,而我身处之地只距离擂台二十米内,一眼望过去毫不费工夫. 重新锁好窗户后,我就听见肚皮咕咕叫,想下楼直接在偏巷里找家不起眼的馆子吃碗面条,在途中接到告花儿的致电,那崽儿此举是要通知我,说他自己会在三十分钟后进场准备等开赛,还顺便问着我这边的情况. “看得一清二楚,多亏了这办法,让我不用买票就捡了个大便宜.“我边说边走出酒店,又不敢走太远,就直接在酒店隔壁的一家小馆子坐下,点了碗土豆丝面条,一笼包子,和一瓶可乐,之后没跟告花儿屁话太多,叮嘱他千万不要因为看一场大战都在观众席上兴奋得失控,在这种场合里出丑卖怪的始终不好. 填饱肚儿,见距离开赛时间还早,便懒洋洋的模样在小馆子里歇了半天,抽了两根烟后才舍得回酒店客房,而当我刚出三楼电梯就听见走廊里的嘈闹声更有点急躁的味道了,那已经不是一种很正常的声音了,仔细听了一圈,那绝对是在骂人,三楼右排所有的房间里皆有骂声传出. “妈的!遮住了!怎么会突然遮住了呢?真是败兴!“ “看不成了!走走走!回家了!“ “哪个龟儿子安排的好事?捶死他个龟儿子!好不容易订的房间,这下房钱都打水漂了!“ “是不是老子们人太多又太吵,过于高调了?就被斗犬会的人注意到了啊?“ “狗日的!好不容易请了半天假,现在看个狗屁哟!“ “...............“ 几乎每个房间里传出的骂声我都听了个大概,当然我也清楚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没等我做出应对措施,就见告花儿致电过来,那崽儿在电话那头开口就说:“麻烦了!斗犬会的人不晓得是发了哪样的神经,突然在开赛前宣布比赛延迟半小时,为的就是找来几大块十几米长的帆布,将整个斗狗场遮起来,现在是无论远近,外面的人都看不到擂台上的情况了!“ 听告花儿一口气说完,我也走到了客房的窗户前,看见斗狗场果真被几大块绿色帆布遮盖了起来,于是我暗骂几句,很不客气的诅咒着斗犬会的那些人,连那几块帆布都被我诅咒了一番,诅咒它们迟早被人扔去肮脏的垃圾场. 再说这'偷看'的计划无法进行了,这样就直接宣判,我继续耗在酒店的房间里,已属于彻底的浪费时间了,于是我费了些时间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按着步骤先退了房,最后在酒店门口回电给告花儿...... “喂?告花儿你崽儿已经进场了?“ “对啊!已经进场了,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搞来一张门票的,恐怕......“ “你别慌,我不会让你出来再把门票转给我的,你安安心心等看比赛就好,至于我这里嘛?我或者想到了一个很狗屁的方法.“ 76,露脸 帆布立起,场外的人不管用哪种方法,都不可能再偷看到擂台上的情况,而斗犬会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在临近比赛前下此决定,于是我觉得事有蹊跷. 然而这问题还容不得我费时间去多想,因为当下最应该解决的问题有两件,一是我到底该怎么样?既然比赛偷看不成了,是滚回去堂兄家睡大觉?还是想点办法进场观赛?要知道我如果勇气十足的进场观赛的话,那这场谎言兴许就盖不住了. 二是就当我最后决定要进场观赛,那么我就要尽快联系到一个人,我只能寄望这人能想出点什么办法来,让我在最后时刻进场观赛,甚至我将这想法说给告花儿听,告花儿却提出可以找覃洋问一问,反正那崽儿手里握着五张票,腾出一张来应该不是问题. 此事上,我不打算跟覃洋有任何接触,那崽儿终究跟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况且覃洋这崽儿是无法无天,遇事目中无人,我对他的态度是长期以来的反感,即使他跟我们也算是童年时期一起玩过的伙伴,但问题就在于,我们这些穷三代,还暂时走不进富家少爷的心灵世界里. 而比赛就快开始,究竟是回去堂兄家,还是进场观赛,这问题急得我的颈椎有阵莫名其妙的酸痛感,我也知道自己迟疑不决的缺点总会时不时的出来碍事,与其说是我左右摇摆不定,倒不如说是我很害怕家里翻天,那极可能是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而我再怎么着急,也留七分理智,独自立在距离斗狗场门口五十多米外的电线杆旁边,指间夹着刚刚点燃的香烟,双手微抖着,掌心冒汗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渐渐的我也痛恨起自己此时的懦弱,心说自己迟早会为自己的未来跟家里人摊牌,那么此刻的自己又究竟在畏惧什么呢? 而且,我总觉得今天要是踏出这一步,就象征着我半个身子踏进了斗狗竞技圈,这又似乎是上天的启示,故意安排了斗狗场的外围突然被帆布遮盖起来的这么一出好戏,是在考验我吗?在考验我究竟能否为斗狗竞技付出那么一小步?而接下来又是否会迎来我在斗狗竞技圈里的一大步呢? “妈的!往年离家去禹都老子都没怕过,还他妈怕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加足了力量,像是要将这句话说给全世界听一般,接着老子将烟头重重地扔在地上,双拳紧握,狠力地吸上三口大气. 绝不迟疑了,我要找个人,就是找最开始打算要找的那个人. 这个人,除了是涂令,就真的没可能是别的人了. 而一通电话过去,涂令毫不惊讶我临时改主意的决定,就像当初毫不惊讶我为何躲在阳城的真实原因那样,只是给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峻,像个机械人发声一般在电话那头'哦'了几声,最后让我在斗狗场门口等他. 再是朝斗狗场走过去的期间,我确定自己是真正的放下了那块心头大石,管他妈的撞见熟人就撞见熟人,老子甚至要大大方方的跟对方打个招呼,而且说来也巧,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不意外的就撞见了一个熟人,那人不但是斗狗迷而准备进场观赛,更是我家火锅店的老顾客. 这老顾客要是在我家火锅店吃饭的期间,随口跟我老爸老妈一说,说是在斗狗场门口撞见了我,呵呵!难以想象后续的事情会多么的精彩,毕竟在老爸老妈的心底里,我不可能此时在阳城出没,而是在禹都继续干着那狗屁工作. 哼!就是这么刺激!老子毫不畏惧! 接着是涂令从斗狗场里走了出来,他面色冷峻得似乎不为这世间任何事而惊讶,我更是难以想象这崽儿没有在第一时间调侃我的求助和面相狼狈,在面对涂令一手递来进场门票时,作出惊讶智障模样的那人却是我. “这座位比较靠后,你能将就的话就把门票接下.“涂令直接将门票举到跟我鼻梁一样高,虽说感觉不是很好,但我始终不想说太多屁话. “要你着急忙慌的弄来一张门票,确实.....麻烦你了,很感谢!“我给出的诚恳致谢是真心的,我不想在此时跟涂令打任何嘴仗,就冲着涂令在紧急关头帮了我一忙,我就不应该再耍起平时那种的智障性格,去跟涂令明斗暗斗的,我必须感谢涂令,这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不管是我向他致谢,还是他出手相助弄来一张门票. 涂令则哼笑一声,说道:“我联系了几个人,最后让'麻辣后系群'的一个成员将门票临时转让出来,而且幸好这人才刚刚进场,按规矩来说是可以换个人进场的,但必须讲清楚,这张门票跟之前不同,这是要给钱的,也帮你讨了些便宜,那人决定以八折价钱将门票让给你,其余的就别废话了,拿了票就快进场.“ 我像个听不懂数学课的智障学生,也难以置信自己终究弄来了一张门票,终究要进场再亲眼观看“麻辣“对阵“公爵“的这场大战,在好不容易压制住体内的那股激动后,我又说道:“那么......把票让出来的那人呢?我想亲自感谢他.“ 涂令却不耐烦地嗤了一声,说道:“你把门票拿好,有空再将门票钱过账给我,我自然会将钱过账给那个人,这门票在你手里了,你到底进不进去?免得妨碍我看“麻辣“进场.“ “进~进~进~!“我点着脑袋,也晓得这人情是欠定了,更来不及去惊叹涂令在'麻辣后系群'里的影响力,而这毕竟是场大战,要知道在开赛前让一个人愿意将门票让出来,这绝非易事,至少涂令办到了,就说明涂令在'麻辣后系群'的地位肯定不低. 再说进场时,我没有左顾右盼,没有半点的躲躲闪闪,就是要故意将脑壳仰得高高的,宣告老子金瑞,就是著名练犬师金老汉的孙儿,今天任何后果都不顾,进场来看一场大战,管得哪个熟人看见了我,老子这回天地都不怕. 再接着,即便座位号码是分开的,我也先是跟涂令招呼了一声,亲眼见着涂令回座在前排的贵宾位上,他身旁几人好像就是“麻辣后系群“的人,还没等涂令坐踏实,那几个人就一人一句的跟涂令对着话,只是场内嘈闹,我走得再近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啥子. 然后我找到了告花儿,这崽儿被安排的座位也算不错,就跟涂令隔出四排左右,且视线开阔,擂台上再细微的情况,如他这座位的高度,一切皆看得明明白白,这倒是令我心歪还有些羡慕兼后悔了,毕竟告花儿的门票最早是属于我的. 告花儿见了我还挤了挤眼,专门离开座位走出来过道上,轻声说道:“我要再提醒你一句,今天斗狗场里有很多都是你爷爷的同行,你要出来露脸,之后东家一句西家一句,你藏在阳城的事情就有可能被揭穿,最后你家里可能就要翻天哟?“ 我则拍拍告花儿的肩头,说道:“都走到这步了,还怕个毛啊?“ 77,四人在场 将门票转让给我的那人,在'麻辣后系群'里的存在感应该较低,皆因我发现这人买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根本没跟最前排涂令那一伙人坐在一起,也说明能坐前排的涂令那伙人,极可能就是'麻辣后系群'的骨干成员. 而涂令能说服群里一名成员将门票让出来,而且还是在开赛前这段时间,天晓得这崽儿是'麻辣后系群'里的几把手?再说可以在这种大战前后随意调配门票的去向,在数天内就亲身表演了前后给我弄来两张门票的'绝技',不得不说确实厉害. 并且涂令跟覃洋之间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覃洋手握的五张门票很明显是靠票子砸出来的,也不排除是从别人手里高价买回来的,那崽儿钱多人傻,你开个五倍价钱他都愿意花票子全数买下,这就跟涂令的手法完全不同,涂令明显靠得是人脉关系. 但说句真话,不管是靠票子砸,还是靠人脉关系找票源,我都觉得只要能在这种大战前弄来几张门票的,都他妈的是人才,试问我跟告花儿在阳城土生土长,斗狗竞技圈的弯弯角角能晓得的就晓透了,但最后还是没办法弄来门票,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其中的一个小区别吧? 是以我坐下后,反正也没再害怕被熟人撞见,就开始仰着脑袋,东张西望,观察身边周围,想弄清楚视线范围内都坐着一些啥子人,但粗略看来都不太特别,只有几名二线级别的练犬师我认得之外,其他名将练犬师我一概没有见着,极可能是在家训练备战,无暇出外观看大战. 还有场外的一切事情我没再多想,特别是迟些家里可能要翻天的事,被我控制住后就没再浮上心头,任得何事都不能打扰我观赛的心情,毕竟我已经豁出去到了这种地步,于是我只想一味感受着斗狗场内的气氛,那圆形的擂台,还有环绕擂台的圆形观众席,这一切都太熟悉了...... 亲临现场观看哪样赛事都好,情绪必定会被牵动扯到上心头,所以我渐渐脸巴泛红,激动得脑壳发胀,粗气猛喘,场内开赛前的嘈闹声又令我将激动提升到了新的层次,继而直接猛地立身,张臂大呼一声...... “阳城!战斗!阳城!战斗!“ 这一吼难免惊动了很多人,我自认为这行为又帅又型,但可能在别人心目中就是个傻X,而前排的涂令和告花儿都转身过来看着我,告花儿则选择呼应我也立起身来高喊“阳城战斗“,只是涂令的邪魅一笑让我极不舒服,鉴于这崽儿帮我弄来门票,我懒得跟他计较了. “对!战斗!战斗!斗狗竞技长存不死!“ 告花儿的高喊甚至比我都还要激昂,惹得别个在场的斗狗迷回应,那人看去刚到中年,发际线惨不忍睹,却又不像个油腻大叔,反而看身型就晓得这人是玩健身的,极可能是那种资深的健身玩家,他也高喊回道:“年轻人你是哪个阵营的?支持“麻辣“还是支持“公爵“?“ 告花儿朝那人挥手,喊着:“保持中立!我来看的就是一场高手对决,但我手下有只斗犬,将会是明年第一季比赛的新秀,你就等着瞧吧!“ 那人拍手后又竖起大拇指,说道:“好得很!现在阳城的斗狗竞技就需要新一代的年轻人接班,越早接班就越稳当,趁着老的那一批还没死,新人在道上有没搞懂的事,就可以借机会请教老的那一批,再把这种竞技的精髓掌握住了,你们这代年轻人也愿意入行接班了,那么阳城的斗狗竞技想失传恐怕都难了!“ 告花儿也竖起大拇指,喊道:“明年第一季比赛,记得要关注一只叫“火炮“的斗犬,我发誓这狗子会是明年的最佳新秀.我发誓!“ 那人再喊了一句:“好!我记住了!“ 我听来也是情绪高涨,见告花儿跟那人相距足有三十几米,两边喊来喊去难免惹得全场的观众都看了过来,这下告花儿是出尽风头,率先帮自己的斗犬“火炮“打了个小广告,没等到明年第一季比赛到来,就让一部分斗狗迷记住了有一只叫“火炮“的斗犬会在明年正式出道,这便宜告花儿捡得真值. 这也使得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自己几乎是要确定入行了,但实际上手里头还没有一只合心意的狼青斗犬跟我去征战,“火线“的年老衰退,失踪不见,“少侠“的愚笨迟钝,情绪不稳,这都是让我很焦灼的问题,连告花儿这等智障都备有斗犬,而我好说也是狼青斗犬派的后人,怎么会这般不堪呢? 我叹气一声,转而看见两名保安员分别朝告花儿和健身玩家走去,于是我便迅速离开座位,先不管健身玩家那边,而是朝告花儿的前排那边走去,看看究竟发生了啥子事,再走近一听就晓得了大概,直觉这保安员过来知会几声实属正常. “诶!这位先生请你坐下,比赛要开始了,不要乱叫打扰出赛斗犬的情绪.“这名场内保安员语气也礼貌,告花儿也不为难,弯了几下腰还傻傻地点着脑袋,以表歉意,最后跟我眨了眨眼睛,就坐了回去. 我见没事了,就往回走,却不想瞄见覃洋那龟儿子跟他几个猪朋狗友坐在对面观众席的第一排,覃洋身旁的女娃儿也不是昨晚我跟告花儿遇见的那个了,而很明显的是覃洋那龟儿子也看见了我,那龟儿子的模样很是诡异,看着我的表情就如蜡像馆里的那些蜡像,我盯久了就寒毛直竖. 离我很近的告花儿也看见了对面的覃洋,便立身走来过道,就在我面前朝覃洋那边的方向讥笑一声,回头对我说道:“这畜生太不像话了,后宫成员再多,也不能嚣张到一天换一个吧?“ 我也哼了一声,轻碰告花儿的肩头,说道:“别个虽然长得丑,但票子多,你再恼火也没他有能耐.“ 告花儿嘴里无话,对我眨眨眼睛就退了回去. 而我准备回座位的时候,又是无意间的一个眼神,这次瞄见的是涂令那崽儿. 那崽儿在看着我,又一次给出邪魅的笑脸,我狠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令我更加发毛了. 78,麻辣VS公爵(一) 场内的广播响起,提示这场备受关注的晋级大战即将开始,又建议观众别再离座走动,而抽烟和摄录行为一概禁止,并且不是相关参赛人员的话,更不能接近擂台,否则会被大会记名,以后不许再进斗狗场半步. 广播一停,就到两边阵营的粉丝们表演的时候了,他们一边喊着“麻辣“,一边喊着“公爵“,更有“公爵“的粉丝团体制作了一面旗帜,上面印着“公爵“威风凛凛的狗脑壳,一下挥旗,那旗面足有十米长. 另一边厢的“麻辣“阵营则'安静'得多,粉丝们只一味地喊叫,口号被一遍遍的喊得越来越大声,他们没有旗帜,则很整齐的玩起了“维京战吼“,双臂高举,有节奏地拍着双掌,每拍完一次都要吼出“麻辣“的名字. 而我对这些一向兴趣不大,还跟往时一模一样,总是一张冷漠的脸去看待这事情,在我看来这行为更像噪音,极希望斗犬会早些考虑这问题带来的坏影响,就说嘈闹声有机会让准备出场的斗犬打乱心绪,凭此一点就应该勒令让粉丝们在开赛前安静闭嘴. 再说呢,我认为粉丝们的这种行为太虚,因为斗犬能不能打并不是靠这些,场面弄得再大又是给谁的添了面子呢?反正我就是这么一个死脑筋,总觉得还是好好的歇口气,坐下看比赛更为实际,等面对两只斗犬对打之时而展现出来的震撼,那时候再激动高喊也不算迟嘛. 很快,粉丝们的“表演时间“结束,我也较期待接下来的这小环节,那就是参赛对战的两名练犬师在擂台中央握手致意,再跟随老套法向一整圈的观众席挥手致意,三五两下走完这些规定出来的程序后,练犬师就可以回各自两边的备战区牵狗子了...... 两名练犬师走了出来,在擂台上各立一边,而见着二人我也并不陌生,我不是那些刚刚涉足斗狗竞技的毛头小子,“麻辣“和“公爵“的练犬师我以前在斗狗场内也见过几次,只是近年较少回来阳城,更觉得“公爵“的练犬师好像长胖了一些,脸巴上的肉厚了一圈. 二人跟足程序做事,互相握手致意,再跟观众打了一圈招呼,就回去备战区牵狗子了,这时的广播也趁机挑着现场气氛,高喊比赛即将开始,全座观众都躁动起来,甚至有些观众更坐不住了,直接立起身朝备战区的门口望去. 于是我就被前排站着的观众挡住了视线,也被逼着站了起来,还看见前几排的告花儿激动得不行,他自己跟自己玩起了“维京战吼“,也不特别为了谁而加油助威,反正就是趁这个热闹,释放体内被压抑已久的能量. 再说肾上腺素好不容易的直线狂飙,那感觉谁能经得起这般诱惑,最后连我都被现场气氛所影响,跟告花儿那崽儿一样,自己跟自己玩起了“维京战吼“,自然也不是要特别为谁加油助威,总之我觉得身处此时这样的气氛了,就必须要释放一些什么. 好吧,我承认打脸了,刚刚还因为两边粉丝们的嘈闹而发怨气,此时自己却高涨了起来,说明这世上确有很多东西是难以控制的,一次次的今天的我打败了昨天的自己,总的来说我也没想太多,只能义无反顾的去投入,在最基本的投入进去了,才不会辜负我这次的冒险观赛. “各单位准备好了吗!“ 广播发出的声音洪亮得令人一颤,场内各处的保安人员已就位,为紧急用途的医护专员已就位,擂台两则共四名的比赛协助员已就位,擂台旁的值班裁判已就位,场内近三百名观众已就位,最后等比赛协助员通过对讲机通知备战区的同事后,两边备战区的铁栏就打开了...... “麻辣“一身褐色,四肢摆动,展现出钢肉的线条,便可听见现场观众的齐声惊叹,又不得不佩服这狗东西不急不躁,它很清楚自己又要迎来一场恶战,它熟悉这擂台,熟悉周遭的一切,更熟悉什么是战斗,于是它眯着双眼,决战前的气定心闲,如“麻辣“这样经验足够的老将才有本事展现得出来. 而“公爵“是近年迅速冒起的三届新王,别以为它的年轻是事实,就没有老将前辈们那样的镇定,只见“公爵“它一身油亮的黑色,狗脑袋左右轻摆,步势踏实,似巡视着观众席,又似盯了几眼那属于自己战场的擂台,无不展现出新王的风范. 里头有个细节更值得一提,两只斗犬其镇定是事实,更让我惊叹的是,二者在进入对方视线范围内之后,根本就没有瞄过对方一眼,就像在告诉对方,你的存在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这出战前的架势跟我们金家的“火线“一模一样,当然,最近一次发疯咬伤爷爷的事在这里就不提了. 接着练犬师带着各自斗犬进入擂台出战区的闸门前,一方一边,准备好后都绝不能轻易解开斗犬的项圈,即使斗犬再镇定也好,都必须等到值班裁判反复确认后,举出拉开闸门的手势,那么练犬师才能进行解开项圈的步骤. “闸门准备!“值班裁判手势高举. “闸门准备完毕!“比赛协助员高声回道. 然后值班裁判将伸直双臂,左右分别指着闸门前准备出战的练犬师,大声问道:“双方练犬师准备好了吗?“ 随即我见着双方练犬师都朝着值班裁判点了点头,我顿时吞了口唾沫,直觉一股气被堵在了嗓子眼,那刻极度紧张,我也绝非第一次在现场观看斗狗比赛,但就是不晓得为何是这次现场观战,就令我无比的兴奋,身子渐渐不受控制地微微抖着,当两只斗犬冲闸而出之际,我发现整个场内安静得恐怖...... 由于场内的安静,闸门被拉开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所有观众都期待着什么,只是现场画面给的太多意外. 若是新秀斗犬的出战,说不定当闸门一开就冲出去扑咬了,但毕竟是高手过招,只见“麻辣“跟“公爵“在踏入擂台后,就侧身游步着,不急不躁的姿态让所有观众都看呆出神了,而我也能想到,如此严格的战斗,从起步到结束,都必须精算把握,这是斗狗竞技最高级的战斗,而不是街边野狗子打架的狗屁事情...... 79,麻辣VS公爵(二) 闸门紧闭,俩狗子各自遊步于擂台的一边,姿态都像极即将冲向猎物的猛兽,压低着身子,越来越接近对方,此时也能感觉得到场内没任何杂音,连俩狗子的低嗷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最先发动攻势的是“麻辣“,那狗子后肢一蹬腾空跃起,看落点极可能是“公爵“的身后方,不难猜到是因为“麻辣“在体型上吃了亏,正面攻击“公爵“的前肢绝对讨不着好,便以身后方作攻击点,“公爵“碍于体型壮大缘故,要防守身后实属难事. 这见“麻辣“快落地之际,“公爵“闪身也极快,狗子侧身一避,狗脑壳很诡异地朝“麻辣“攻来的方向一伸,当下狗嘴已是全张,这明显是要杀“麻辣“一个措手不及,而“麻辣“下一秒已落地半个身子,就等于后半身被暴露了出来. 但“公爵“随即张嘴咬了空气,“麻辣“扭身极快,将后半身收好后,竟是乘胜追击冲前顶撞“公爵“的下巴,而“公爵“虽已在急忙退步挡招,终是慢了半拍,最后也确实没防住这一击,下巴再被顶撞后,后肢竟有些打偏,可想“麻辣“这下冲击力有多大? “麻辣“咧嘴张牙,再一跃,是想将“公爵“逼到围栏处待宰,而“公爵“并不是刚出道鲁莽乱撞的新秀狗子,即便吃了一记却迅速调好状态,利用擂台的空间朝自己右侧躲避,决定先将跟“麻辣“的距离拉开,等有了足够空间,才是回击的好时候. 此时的擂台边,“麻辣“的练犬师发了指令,瞬间让“麻辣“放弃这次的攻击,那狗子收了速度,恢复侧身移步的状态,跟练犬师一样的在观察“公爵“的迎战状态,而三米外的“公爵“没等来自己练犬师的指令,却一副自己很清楚该怎么做的模样. 再是“公爵“还没展现出攻击的欲望,确实让场内观众吃了一惊,这三届总冠军一味的在防守,还被伤了一记下巴,敢肯定观众们想看到的画面绝非这些,只要“公爵“决定跟“麻辣“近身对攻,才能挑起现场观众的激动情绪,因为能进场观战,无非就是求个爽字. 不过我很是清楚,属于大丹犬的“公爵“身型高大,其咽喉位置正对着“麻辣“的嘴巴附近,也就是说如果“公爵“近身恶斗,那么“麻辣“大可以张嘴就将它的咽喉收在嘴下,这行为实属不智,根本没可能去跟“麻辣“近身对攻的. 况且“麻辣“也并非近身对攻的好手,更主要是“麻辣“的后肢以前被伤过,旧患难医,如果要近身对攻的话,负责杵地保持重心的后肢绝对坚持不了二十秒,再当后肢发力失衡后,重心就会打偏再摔倒地上,狗肚子彻底暴露出来,最后就只能等死了. 于是就造成此时观众没了耐性,俩狗子却表现出稳稳当当的姿态,当少数观众开始发出嘘声时,俩狗子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继续怒视着对方,再看俩狗子的遊步似乎也章法初现,极可能是练犬师在平时打造出来的战术之一,看仔细了就晓得这步法是被规定了的,斗技细节极其讲究. 当眼见俩狗子在擂台上要展开第二回对抗时,最前排的涂令给我发来短信,我在还没有点开就晓得那崽儿是趁机会吹嘘着“麻辣“的强劲斗技,更将刚刚“公爵“的下巴吃了一记拿来做了些文章,简直很欠揍的视“公爵“为无物,无知的认为只有“麻辣“才有能力笑到最后. 本来碍于门票的事情,我想给涂令留点面子,但最后我想了想就觉得还是气不过,且没空闲打字回覆,就直接发了语音信息:“今天过后,你们'麻辣后系群'就他妈等着被瓦解吧!“ 狂妄无知的自大狂,我一向喊打,这种人的存在实在令人心烦,我喘了几口粗气才平复了情绪,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擂台上,又见“麻辣“跟“公爵“的第二轮对抗早已开始,“麻辣“按照最先的战法,不停冲左冲右,为的就是将“公爵“的后肢收在自己的嘴下. 而“公爵“仍在一次次退避防守,一边靠着张足了的狗牙挡住“麻辣“一次次的试探求机,再后肢就像摆舵一样,再怎么移动都能让前肢作为盾牌,稳稳的收好了后肢,顿时我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说“公爵“的反击肯定会在三十秒内出现. 且若是我领斗犬出战的话,我会在现时情况下命令“麻辣“将节奏放慢,大可以放弃攻击后肢,去尝试攻击“公爵“的前肢,因为攻击久久无果的最后结局,往往都是被反杀,此时只能快速换招,当对手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先求变,往往就会有意外惊喜. “该收了!该收了!妈的!还在想着攻击后面?“我咬牙切齿的轻声唸道. 其实,我应该要幸灾乐祸才对,因为“麻辣“即将要吃亏了,就等于涂令要被打脸了,见涂令被打脸,我心里就会美滋滋的,往后就有足够调侃涂令的资本了,脑内一下刚想完,就突然听见一整圈的观众席发出强烈的哄声. 只见“麻辣“的右后腿被反咬,万般挣脱不了,可幸反应及时,很是想以牙还牙,它扭身张嘴想要攻击正前方“公爵“的前右腿,奈何“公爵“仗着自己的体型身高的优势,在尝试仰着狗脑壳,非但让“麻辣“半点碰不着,更想直接将“麻辣“提起来. 试想“麻辣“被提了起来,就等于整身离地,即便“公爵“狗嘴只有一张,但要伤害“麻辣“的方法却有十几种,比如此时瞬间中,“公爵“发力飞奔着,“麻辣“整身离地,擂台再宽也经不起高大腿长的大丹犬飞奔十几步,所以接下来的画面大家都心里有数...... “公爵“决定实而不华,死死咬着“麻辣“的右后腿,开始在准备甩起狗脑壳来. 这一甩开,除非“麻辣“后肢有足够力量,能撑住迎来的立点再卸力落地,否则它必定会撞在围栏上,遭殃的可是最脆弱的脊骨,这脊骨一伤,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等练犬师示意投降弃赛,要么就直接在擂台上等死,等被对手活活地啃咬至死. 是以,我怨恨自己刚刚闪了神,也确定错过了什么,完全没看见“麻辣“是怎么失守的,却听见旁边一位观众摇着脑壳,自顾自地说道:“同一个攻击动作进行太久,就会松懈出现漏洞,“公爵“就抓住了那么一下的漏洞,就一秒不过,“麻辣“就被反咬了,这策略有问题啊?“ 听完,我看了看“麻辣“的状态,突然哼笑一声,唸道:“有问题是肯定的,但这狗东西还输不了.“ 场内又响起强烈的哄声,皆因“麻辣“落地了,它并没受到撞击. 我更是惊叹自己在两秒前所看见的一切...... 80,麻辣VS公爵(三) 我多次见过斗犬们在擂台上发招解局,但论惊艳度,又能让观众当场瞠目结舌的仍是那些经验老道的斗犬们,就比如刚刚“麻辣“这下解局,简直值回票价. “麻辣“的背脊正冲着擂台围栏而去,正面撞过去的结果可能就是比赛提前结束,“公爵“再次晋级,但眼见这事实就快发生时,“麻辣“那狗东西在空中摆身转向,让前肢迎向围栏,卸力后稳稳落地. 当你看见一只狗子滞在空中转了半圈,那画面相当诡异. 跟诡异的是前排的涂令扭身看着我,眼神依然邪魅,我很了解这崽儿又是在趁机张扬“麻辣“的实力,其次我总觉得这崽儿今天几次三番的用这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当中有些'内容'. 只是我没空闲细想,因见“麻辣“落地后只给自己三秒左右的调态停歇,紧着狗脸巴,俯身遊步,而“公爵“战术没变,尽管“麻辣“使出狂风暴雨式的猛攻,那狗东西的面容却没“麻辣“那般紧绷扭曲,坚定的眼神里比对手多了两倍的自信. 这见,“麻辣“的练犬师发出即刻进攻的口令,调子里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暗号,明显是他跟“麻辣“才能清楚里头的实际内容,等到“麻辣“实行指令后,脑瓜子清的观众就能看出个大概来,那是在让“麻辣“重复前一次的攻击方法. 记得“麻辣“重击“公爵“的下巴才没多久,“麻辣“却想短时间内再吃回甜头,似用尽全身的力气冲过去,见跟“公爵“的距离剩下一米时,便极快的将狗脑壳低下,用额头朝“公爵“下巴处撞去. 突然间奇怪的是,我见着“公爵“没再半点退宿,眼见自己的下巴快要遭殃之时,那狗东西竟然迎难而上,狗嘴突然越咧越大,最后直接狗嘴全张,狗脑壳一偏,狗嘴打横,瞬间将“麻辣“的半个脑壳收在嘴里. 看样子是“麻辣“心急吃了亏,这下半个脑壳都遭了秧,破皮流血是在所难免的了,但我完全听不见“麻辣“的在脑壳被咬后的哀呜,那狗东西似乎没在意着自己的狗脑壳,做出一种令人再次惊叹的行为,它借着暂不能脱身的事实,后身发力,快速推动着“公爵“. 我很是清楚“麻辣“要干什么,于是便有点激动起来,皆因“麻辣“的行动策略很简单,它想快速将“公爵“推去围栏死位,到时“公爵“失去退路,除非后肢力量能让它坚持到最后,否则最终结果就只能是狗身子朝后面倾倒,狗肚皮被暴露出来,而正前方的“麻辣“就会得来便宜,肆意地啃咬“公爵“的肚皮. 而我能看出的细节,“公爵“的练犬师也自然能看得出来,那人迅速发出指令,再两秒没到,“公爵“用行动表示它接下了指令,它利用着自己体型身高的优势,在被“麻辣“推动的期间,冷不防地一下扭动整个颈部,力量之大,将“麻辣“甩了个底朝天. “公爵“好不容易等来攻击点,大可以将“麻辣“的额头啃咬得稀巴烂,但它无奈的选择脱嘴,是以保护自己避免在围栏死角处受死,我承认这是良策,毕竟攻击点可以重新寻来,而一旦被逼到围栏死角,想脱身就要费些脑力了. 再者“麻辣“的应对也是逼不得已,练犬师跟它都晓得被“公爵“偷了机会咬住了额头,想摆脱绝非易事,索性就利用跟“公爵“贴在一起的短暂机会,将自己变成重型推土机,决心要让“公爵“在围栏死角处受死,最后奈何被“公爵“又甩了一顿. 而极快的,“麻辣“在倒地后,迅速立身而起,第一时间将肚皮收了起来,也不理会额头上几处血孔在不停冒血,血珠子顺着它眼窝滑下滴在擂台上,这惹来值班裁判主动问着“麻辣“的练犬师要不要用一次暂停,清理伤口再战? 我亲眼见着“麻辣“的练犬师摇了摇脑袋,示意“麻辣“趁势斗下去. 再见到“麻辣“仍主动的一步步接近着“公爵“,那狗东西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受伤,在它愈发坚定的眼里,表示要在短时间摆平“公爵“的这样强大难缠的对手才是首要,特别是要在自己的血流干之前彻底办妥这件事. 我喘着粗气,搓着手掌,发现掌心尽是汗珠. 接着擂台下,我又听见一小阵欢呼声响起,发现以涂令为首的几人在座位上扬臂高叫,那自然就是'麻辣后系群'的成员,他们是看见“麻辣“不顾伤患,还如此热血的选择继续战斗下去,简直就是为他们的后系群添光不少,看那几副天真的模样,还真以为“麻辣“能够取胜而归? 我将注意力移回到擂台,见着“麻辣“再次扑向“公爵“,此下没任何花招的直面攻击,首要就是取下“公爵“的颈部,奈何“公爵“防守得当,利用擂台空间不断移动,另一方面又是在消耗着“麻辣“的体力,于是“麻辣“此记是吃不到半点甜头,且遇到伤口仍在冒血. 再说任谁都晓得,“公爵“真正的实力还没表现出来,那狗子若是跟新秀对战,说不定就三五两下让新秀狗子回家了,恰是遇到“麻辣“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便更不能掉以轻心,捉准“麻辣“以为后辈好欺负的心理,继而稳打稳扎才能找到反击的空隙. 我始终认为“公爵“的策略方向很正确,而“麻辣“的表现就跟'麻辣后系群'的某些成员一样,多少有点过于自信了,爱面子爱到了骨髓里,即使“公爵“再怎么是后辈,也毕竟是三届新王,急攻而上倒不如从中取巧,赢下比赛能晋级才是王道,那面子又值几个钱呢? 而擂台上的血印被越滴越多,本身“麻辣“就处于一种高强度运动的状态,自便加速了血液的流动,从血孔里冒出的血自然流得越急越多,这对“麻辣“无疑是个坏消息,于是在数番攻击未果后,我见着“麻辣“的练犬师在紧着眉头,思考着接下来的战术,没等到十秒左右,那人就举手示意了. 值班裁判右手捏成拳头,高高扬起. “暂停!暂停!双方练犬师代表准备进场牵狗子!“ “准备医护专员!“ “准备套绳!闸门方面等待命令!“ 擂台上闹成一团,每逢有暂停的出现都是这样,反倒是观众席上没跟着起哄,大家趁着空闲都急于讨论起刚刚的比赛,我竖起耳朵左右听了个遍,发现有的说“麻辣“输定了,还有的在说,今天可能就是“麻辣“的死期,“公爵“一直被动着,就是在等待机会杀掉“麻辣“. 听后我朝前排的涂令看去,发现那崽儿的背影一动不动,看方向就晓得他在盯着擂台,至于想着什么?天才晓得呢! 81,麻辣VS公爵(四) 一般在擂台两边的闸门打开后,以避免参赛斗犬的亢奋情绪难以控制而导致事故,比赛协助员需要先用一根带有绳套的铁管将斗犬的颈部套住,再慢慢将斗犬从擂台上牵出来交给各属的练犬师. 而且铁管足有两米长,故意让人跟斗犬拉开距离,这样一来,即使斗犬真的要放肆撒野,再怎么也能让拿着铁管的协助员提前退步逃离,再说这种防范并非虚设,以前就真的发生过斗犬在暂停期间仍保持战斗状态难以抽离,趁协助员不注意就朝别个的手腕咬了一口. 幸好这次的擂台外并没发生这样的事情,两边的练犬师都通过指令收住了“麻辣““公爵“两只斗犬的情绪,这见“公爵“倒是没过大的反应,远看去好像在争取时间歇着气,只是另一边“麻辣“的情况就有些糟糕了. 我踮脚仰头,亲眼见着“麻辣“的额头上仍在冒血,而上前来帮忙的医护专员示意“麻辣“的练犬师将“麻辣“要绝对稳定好,后再看看额头伤患的情况,经过十几秒的观察后,医护专员从急救箱里拿出一个汽水罐大小的玻璃瓶,用医用的小勺子在玻璃瓶里挖出半勺胶膏. 这胶膏我并不陌生,以往“火线“比赛受伤后也被涂用过,其止血功效极佳,虽这补救并非长远之计,但至少能让受伤的创口在数小时内绝不冒血,除非发生极大动作将创口扯开了,否则此时让“麻辣“涂用这胶膏,是唯一的办法. 也是令人佩服,“麻辣“那狗子连声都不吭一句,任凭医护专员怎么处理着自己额头上的创口,它都没有任何表情,你看不出来这狗子是刚刚对战完累了一身呢?还是被“公爵“深藏不露的实力所惊得了呢?它甚至没有蹲下,狗脑壳仰得高高的,弄得医护专员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另一边厢的“公爵“按照规矩的被另一组医护专员检查了下巴,看样子是没任何大碍,接着是争取时间补水抹汗,它的练犬师更是揉着它的四肢,亲自再检查一下身体各个部位,就怕哪里有点小伤被看漏了. 一分钟后,负责“麻辣“那边的医护专员向值班裁判示意救疗已结束,而值班裁判则立即口头通知两边的练犬师,提示比赛会在三十秒后重启,请尽快帮各自斗犬收拾状态,当闸门准备重新打开放斗犬进去擂台的时候,练犬师就不得再提出任何要求了. 两边都不是第一次参赛,规矩能懂能守,值班裁判也只是走了流程而已,而观众们见暂停即将结束,比赛重开,就索性在观众席上又哄闹了起来,两边阵营斗着喊口号,越喊越大,互不相让,引致其余观众看起了热闹,心说这两阵营气势也确实够大,如果你是第一次进场看斗狗比赛,兴许就会被两营互斗的画面吓得直瞪眼睛. 我则不喊不叫,即便“公爵“斗的是“麻辣“,我也没兴趣为任何一边加油,反倒是中立的角色越来越清晰,我想看的是一场高手过招的大战,而不是场内喊喊口号,狗子们在擂台上忽略战术,心急火燎,一顿乱咬. 短暂空闲间,同样在前排的告花儿直接致电过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哪边胜算比较高?我认为是“公爵“,除非“麻辣“突然间有奇迹般的表现.“ 我嗤了一声,直觉这就是告花儿较为门外汉的想法了,回道:““麻辣“吃的亏并不大,额头上的血洞被胶膏堵住了,应该可以坚持一会儿,再说这是高手之间的较量,轻轻几下是不可能高下立见的,毕竟你很少看过“麻辣“和“公爵“以往的比赛,我敢发誓再给你提个醒,这俩狗子的真功夫还没有使出来,你就别太着急忙着画句号了.“ 告花儿哼笑一声,说道:“也就是说好戏还在后头喽?不过我猜到涂令那崽儿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长期引以为傲的'麻辣后系群'天下无敌的信念可能就要崩塌了?也不晓得那崽儿最后会不会哭呢?“ 听后我就朝前排涂令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那崽儿依然动静不大,腰板挺得老直,背负着双手,看去的方向一直没离开过擂台之上,见此我提醒电话那头的告花儿也看过去一眼,告花儿看后又说道:“糟了!糟了!这崽儿不会真的被打击到了吧?我印象中他这样站着很久了,脑壳都没偏一下.“ 我见比赛快重启,就连忙敷衍几句:“先别管涂令那崽儿,看完比赛再说,你也给老子认认真真的看,看看能不能从中学到一些什么,往后加料设计用在“火炮“身上,千万别浪费老子让给你的那张票.“ 毕竟是比赛重启了,告花儿也急着看擂台之上,在没回覆我的情况下还直接挂掉了电话,老子小心脏被伤到就来气了,瞪了一下告花儿的背影,再将心思和情绪重新放在比赛上,又见闸门刚刚被打开,两只斗犬“麻辣“和“公爵“又重新上了擂台. 碰的一声,闸门被关紧了. “公爵“最先有了动静,其动静惊得在场所有人“哇“了一声. 回想最开始的“公爵“很被动,但此时经过暂停歇气后,这狗子似乎被悄悄指定了新战术,当闸门刚是关好后半秒,它就发力跃前朝“麻辣“奔去,这下虽让“麻辣“有惊慌之色,但神情只维持了一秒左右,继而不顾“公爵“来势颇急,狗嘴全张的迎了上去. 只是“公爵“一下闪身极快,连我都看不清“公爵“是怎样将全身调向左边的,这直接令到“麻辣“刹不住脚,奔过头后就等于后肢已经暴露在“公爵“的眼前,而就当人人以为“麻辣“会又吃一记之时,没想到“麻辣“这狗东西出了奇招. “麻辣“的应对理解是这样的,既然身后暴露,无法防守已成事实,那就索性不停留加速前奔,等于将准备攻击自己后肢的“公爵“甩在了身后,俩狗子的距离瞬间被隔开五米左右,最后“麻辣“在擂台尽头卸力转向,露牙吐舌,露出一副似乎在嘲笑“公爵“的狡猾模样...... 82,麻辣VS公爵(五) “公爵“毫不在乎“麻辣“愚弄自己,那狗子正面迎敌,昂头前行,面对跟“麻辣“的距离越来越近,它毫不惧色,就像一名赤手空拳的勇士一步步走近持剑的敌人那样,它没有武器,但深信自己必胜无疑. 我也纳闷着,一时弄不懂“公爵“的新招战术,只是隐约觉得这狗子要发大招了,而更惊奇的是对面的“麻辣“也以同样姿态迎去,俩狗子都直接弃用了最初那种试探式的打法,这下是简直没商量的准备互轰. 再说“麻辣“借机转念将“公爵“愚弄一番,看似给它自己脸面添了点光,实际这只属虚火,在它还受着伤而“公爵“只是掉了些体力的情况下,接下来容易吃亏的恰恰就是“麻辣“它自己,皆因这里头有个重大隐患. 斗犬会定下规矩一说,并无说明参赛斗犬不能攻击对手的伤患,也就是说“公爵“不必多费心思去找攻击点,只需专心狗嘴全张的对着“麻辣“刚刚涂好胶膏的伤患处猛攻即可,哪怕是刚刚涂的胶膏,也要给“麻辣“它咬成旧伤添新伤. 一秒后,俩狗子相距不到两米,“公爵“猛然奔走“麻辣“的右边,俩狗子交错出半个身位后,“公爵“后续动作是摆向朝“麻辣“扑去,前肢快速前压,尝试去锁住“麻辣“的后颈,等于是在“麻辣“的背后搞突袭. 整个过程,“公爵“只花了不到两秒的时间,我顿时清楚了这狗子是要实行高强度压制,那是斗狗竞技招数里其中一种锁技,目的在于将对手重压在地且半点动弹不得,那样便可肆无忌惮的攻击对手背部的每一处,行里的说法就是生吃对方. 而练犬师不可能命令一只斗犬用背部去回击对手,于是我便看见“麻辣“的练犬师喊了几声口令,使得“麻辣“猛地将前肢一摆,一秒未到就完成了一次转向,瞬间跟“公爵“正面相对,此记不但扼制住“公爵“的攻势,而且还是一次趁热打铁的好时机. 先前说过,若是“麻辣“近距离跟“公爵“正面相对,那要直取“公爵“的喉咙乃再容易不过的事,于是我又见着“麻辣“张嘴迎上,后肢一蹬,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朝“公爵“扑过去,给人一种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感觉,或许它也清楚自己伤患暴露太多,耗时太久确实不明智. “公爵“也似乎早就等着“麻辣“的爆发,迎战姿态是有备而来,连退步都懒得退,这见同样是后肢一蹬,却见不着它张开狗嘴,而是见着它半秒低头,用额头的位置对准“麻辣“的下巴撞击过去,紧接着一秒后,我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 我很清楚,“麻辣“在躲避不及再遭受“公爵“的撞击后,它的下巴骨已是遭了秧,刚刚那下“咔嚓“一声格外响亮,就是下巴骨断裂的声音,这使得很多在场观众都愣住了,整个观众席都突然地安静了两秒时间,那哄闹声再起的时候,已见“麻辣“被撞出五米多远,半天不见动弹. “一方倒地!暂停!放套绳!“值班裁判让比赛协助员套住了“公爵“,但练犬师不能进场,这时候就要等待十五秒,如果“麻辣“不能在十五秒内重新站起来,那么“公爵“将会以胜方身份晋级下一轮,而“麻辣“在休赛期的紧密苦练也将等于白费. 场外,两方的粉丝都齐声高喊,一边给“公爵“助威,一边给“麻辣“加油,不过或许我是真的太久没看过现场比赛了,面对这种垃圾噪音我是真的不太习惯,甚至觉得耳膜受到了伤害,越听越是烦躁,越烦躁之下就终于朝粉丝堆那边吼了句:“龟儿子们!闭嘴!“ 然而我一个人的吼声根本敌不过两方粉丝的高声呐喊,甚至没人在意我的那么一句屁话,这简直无比尴尬.还多得身旁一位斗狗迷的反应才让我迅速从尴尬中走了出来. “死不了的,只是短暂的失去知觉而已.“身旁那位斗狗迷在形容着“麻辣“此刻的处势. 我没兴趣跟别人搭话,只是点了点脑壳表示认同,也估计“麻辣“会在十秒内弹起身来,又顺便踮脚看了看最前排涂令那崽儿的反应,那崽儿的背影依旧冷冰冰的,又给人一种全身早已麻木而失去知觉的感觉,使得我很有冲动想跑去前排看看那崽儿的表情. 我正在想象着涂令看见“麻辣“处于劣势后,会有哪种气鼓鼓的难看脸色,谁知开个小差重新清醒过来后,看见涂令已经转身过来在盯着我看,面无杂色不说,我就是不舒服他那说不清的邪魅眼神,那使我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个冷颤. 接着同样在前排位置的告花儿也转身看了我一眼,再摆了一下脑壳朝涂令那边斜了一眼,等一秒后我又收到告花儿发来的短信:【“麻辣“可能要输了,涂令那崽儿好像准备将怨气发泄在你身上,他那眼神很不友善,他们'麻辣后系群'的人比较多,你自己小心点,看完比赛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短信结尾还留了个笑脸吐舌头的图案,见此我回了短信:【滚!】 再是我真的没空闲去猜测涂令为什么要一次次地转身盯着我看,特别是此际见着“麻辣“甩了几下狗脑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第一时间重新备好的姿态就是朝擂台对面的“公爵“咧嘴露牙,一边发出令人打颤的低呜声,还一步步接近着“公爵“. “松开套绳!比赛继续!“值班裁判一声令下. 套绳一松,“公爵“闪电般地用出一秒就奔到“麻辣“面前,张嘴就朝“麻辣“额头上的伤患处啃咬过去. “速度这么快吗?“我被惊得头皮发麻,根本就没看清楚“公爵“是怎么在一秒的时间里奔走六米之远的. 接着见着“麻辣“半个狗脑壳都被咬在“公爵“的嘴里,伤患处早就被咬破,新鲜的血珠子四面八方的从“麻辣“的脸巴上滑下,最后滴落在擂台的地板上,而得势的“公爵“没有松懈,仗着自己的重量优势,准备将“麻辣“重压下去,而且还进一步的在“麻辣“的半个狗脑壳上啃咬,看样子就像要将“麻辣“吞下肚子里似的. 更可怖的是,我看见“公爵“的尖牙早就刺破“麻辣“左眼的眼珠子了,原来那些滑下来的新鲜血珠子,不仅仅是来自于额头的伤患处...... 83,赛后所见所想 值班裁判挥手示意,比赛结束了. 全场观众都安静着,我能听清的除了自己厚厚的喘气声,再者就是擂台上两只斗犬的低嗷声,这声音给人一种撕裂感,听久了好像自己的身上有着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爬着,有那么几秒就真的想呕吐出来. 最后,晋级的自然是“公爵“了,它对“麻辣“发起的强行压制,使得“麻辣“的练犬师不忍“麻辣“受罪太久,继而向裁判示意主动弃赛出局,而且还让属于斗狗界老枪的“麻辣“不但额头重伤,还失去了左眼珠,是眼珠被咬得稀碎的那种. “公爵“刚是停战,亢奋的情绪还需缓一缓,因此就被比赛协助员极快的套住,它也只能在被限制了走动范围的情况下来回遊步,舌头吐得老长,口水不停滴在擂台的地板上,并且两三次都摆头盯着对面的“麻辣“看几眼. 而“麻辣“那狗子虽然没了一只眼睛,但始终不倒,最多只是偏来偏去好像要跌倒而已,也只好任得新鲜的血珠子肆意的往下滴,弄得它的半张狗脸巴都是血红色的,好在医护专员慢慢接近它后,在一轮简单的包扎之下,最后它就被送往了医院进行更完全的救治. 接着是,两边比赛方退了场,擂台上的工作人员也散去,此时场内的哄闹声又重新响起,有的依旧在喊着比赛口号,有的在惊叹“公爵“的强大,有的在为“麻辣“的轻敌而可惜,更有的在说“麻辣“是个三流货色,输给“公爵“绝对合情合理. 我受够了这些声音,个个都自以为是似的,嘴里尽是喷出一些没营养的狗屁话,但又不得不承认三届新王“公爵“的实力,我甚至敢肯定“公爵“的功力只出了一半,而“麻辣“面对“公爵“的无计可施,在事后看来确实很悲凉了. 而我直觉这次进场观赛是正确的选择,这险也冒得过,哪怕是最后事情爆发被家里人痛骂个千百遍,我也心甘情愿的这样去认为,特别是刚刚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看着两只斗犬在擂台上斗技,看着观众席上的哄闹声,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喜欢这“久别重逢“的感觉. 其后,场内广播响起也提醒各位观众离场请保持良好秩序,几名比赛协助员转了岗位在帮忙疏导离场的观众,我也没多停留,只想去前排跟告花儿会合,再跟那崽儿碰着后,只听那崽儿说烟瘾犯很久了,又憋得快疯了,连忙赶我出去门口抽烟. 期间经过擂台边,我便微微仰头看了看擂台地板上的情况,那画面让人极不舒服,地板上全是滴状的血斑点,一部分已经变成暗色,明显是最初“麻辣“的额头受伤而滴下的血迹,而另一部分则比较新鲜,我甚至觉得这部分的血点还有着炽热的温度,只是在多看几眼的情况下,那感觉会让人心里一颤. 我甚至想过“麻辣“会不会就此一战后,趁重伤问题而退役呢?这又会不会刺激到'麻辣后系群'的成员们呢?群组又会不会就此解散掉呢?就比如这场大战的最终胜负来说,涂令会有怎样的后续反应呢?再说刚刚经过最前排的时候,我就发现涂令早已离座不见了. 很快,我跟告花儿刚是走出斗狗场门口,告花儿那崽儿就着急忙慌地掏出香烟,也顾不着给我递来一根,就自己极快地点燃一根香烟,像个街边捡拾别人烟头的乞丐那样,模样很贪婪地将香烟抽掉了一半,这过程只用了不到十秒而已. “妈的!憋死老子了!进场后不许抽烟的这规矩必须改一改.“眼前的告花儿抽烟抽得凶,一口接着下一口只停留一秒左右,这说句话都好像是“百忙之中“抽空说出来的一样. 我则慢悠悠的给自己点了根烟,故意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弹着烟灰,吐着烟圈,将香烟抽掉三分一后才说道:“你是何方大人物啊?凭什么为了迁就你而改规矩,再说当一个烟民也要具备一定的个人素养,这公共场所的室内是抽烟的地方吗?你是脑壳有毛病吧?“ 告花儿突然被烟圈熏了眼睛,眯着眼半天睁不开,还摆着负责夹烟的那只手,给话的感觉就像喘不过气的一样,说道:“说点...正经...的事.“ 我嘴里轻唸着“活该被熏眼睛“,后又说道:“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你还会开启正经话题?这本领什么时候学会的?“ 告花儿斜了我一眼,歪嘴嗤了一声,说道:“说说刚才的比赛吧?不晓得你的感受是不是跟我一样?我觉得“麻辣“出局这件事,可以理解和接受,但又不想去理解和接受,而虽然“公爵“是这两三年间的新王,但我打心底的又不想去认同“公爵“的荣誉和地位,特别是亲眼看见“麻辣“出局后,我心里就有些不太平衡了,最他妈诡异的是,我又不是“麻辣“的粉丝,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我紧着眉头又嗯了一声,说道:“你这种感觉我也有点,但肯定没你那么强烈,我觉得这感觉出现的原因就因为“麻辣“代表旧派,又是随着我们这一代长大的,我们这代斗狗迷几乎是看着它出道参赛而渐渐成名的,即使你不是“麻辣“的粉丝,但从心理上还是有点偏向“麻辣“的,而“公爵“是最近几年的新王,新王自然是新派,跟我们这一代的成长期没有半点关系,所有心理上并不会太在意“公爵“的去留问题,我这样解释你能懂吗?“ 告花儿还真是认真的想了几十秒,才点着脑袋说道:“嗯!说得通,我也想通了,整个人也舒服多了,就像便秘了几天终于能拉粑粑了,这感觉真是一流!“ 听后我喉咙发呛,咳嗽半天后才正常喘过气来,说道:“妈的!你在打比喻前能不能用用你脑壳思考一下?能不能不要把我说的东西去跟什么便秘,什么粑粑扯上关系啊?老子刚刚被呛到了,差点回不过气来.“ “嘘~!嘘~!“告花儿突然扁嘴,仰起半度的脑袋,在用下巴指着我的身后. 我来不及反应,眉头一皱,说道:“嘘什么嘘?你个智障大粑粑!“ 告花儿则突然掩嘴轻声而说道:“你身后面...好重的杀气!“ 我感觉到眼皮突然被撑开了两倍,随着自己的一下转念,我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84,谁才是乌龟的孩子呢? 我很轻声地对着告花儿嘘了一声,告花儿挤了挤眼,真的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脑袋,很明显我俩有足够的默契,嘴里没吐出半个字,却已晓得接下来会面对着什么. 我故作很自然地转身过去,第一眼就看见涂令冷峻的面容,而本来有双大眼睛的他却偏偏将眼皮压低了许多,他整个人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某种要爆发的情绪,因为他的左手被捏成了拳头,手背受压的筋纹清晰可见. 不难想,涂令肯定是一肚子的闷气,他引以为傲的'麻辣系'领军者“麻辣“重伤在擂台上,郁闷和挣扎百分百的在缠绕着他,试问自己坚信已久的东西突然崩塌,严重点讲,就像突然被抽走了灵魂. 而我曾经说过狂妄自大的涂令要是栽了跟头,我必定当场拍手叫好,点串鞭炮跳个小舞什么的,但此时我没有这么去做的冲动,准确点说是我没有借机嘲讽他的想法,这终究还是心软了,有时也痛恨自己这样的心软. 只是我心软了,但告花儿却没有心软,那崽儿真会挑时候说风凉话:“唉!还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高强度对抗,想不到“麻辣“一路被“公爵“戏耍,最后还被“公爵“反杀咬破了眼珠子,现在好了,“麻辣“成了独眼龙后,下一季比赛就要戴眼罩比赛了,想起来就觉得这造型酷得不得了,你说是不?金瑞!“ 听后,我极快地发现涂令的拳头再捏紧了一些,手背的筋纹凸现得更夸张了,他还特意向告花儿回了眼色,似是警告,也似是深一层的压制情绪,而我也很是清楚,如果此时发作那就不是涂令的风格了,所以涂令的身子很快的转向我,直接忽视了告花的存在. 告花儿眼见自己被人忽视了,这架吵不了,更打不了,心里固然憋屈,便咬牙哼了一声,看意思是要继续说些狗屁的风凉话,这难得见一次涂令被打脸,他也认定'麻辣系'似乎是被吹捧出来的,那他自然会抓住这绝好机会,想把涂令引以为豪的东西说得一文不值,好打击涂令那崽儿的自信心,最重要是告花儿心里也痛快. 不过我晓得,虽说涂令被“麻辣“的出局而弄得诧异和失望,但这崽儿的自信心并非是告花儿这种智障货色几句狗屁话就能击垮的,这事实我晓得,败就败在告花儿那龟儿子晓不得,于是我很快就听见告花儿那智障货色的第二轮风凉话...... “喂!涂令!你应该去给“麻辣“的练犬师建议一下,直接让“麻辣“改名字,以后就叫....嗯.....?就叫“独眼龙“吧!这名字要比旧名字“麻辣“霸气得多,你自己唸一边“独眼龙“听一听,是不是很有感觉?对不?金瑞!“ 告花儿的狗屁话越来越离谱了,怪就怪在涂令仍不动怒,这崽儿将“麻辣“战败所得来的全部负面情绪安安稳稳的收在心里,唯独只摆出难看之极的脸色去告诉全世界-----“老子心情很不爽!“ 奈何我没有涂令这般的情商,老子听完告花儿的狗屁话,心里已是脏字乱飞,心里就想着告花儿这龟儿子说归说,他妈的还连续两次在狗屁话的结尾把我牵扯进来,这龟儿子是干什么狗屁呢? 于是老子的脸色顿时就不太友好了,怒瞪了告花儿一眼,说道:“有病啊?你要说狗屁话就多说点,但不要让我跟你那些狗屁话扯上任何关系,再说了,你这样说话根本就不尊重斗犬,每只斗犬在擂台上是战士,没必要将斗犬的伤势拿来调侃取笑,你想想如果是“火炮“在比赛中重伤弃赛,你是怎样个感觉呢?还他妈学人当练犬师牵狗子去参赛?笑话了!“ 说完我也随即注意到涂令低垂的眼皮睁了一小下,手背凸起的筋纹也退了不少,奈何脸色依旧冷峻,细看也会发现他的脸巴很是僵硬,我敢肯定没人愿意盯着这张失去温度的脸巴看上十秒钟,这种没温度的表情就像一种疾病,盯久了会走神,会被传染. 所以我眼神的集中点绝对不会在涂令的脸巴上停留两秒,这下又瞧了瞧告花儿的反应,那龟儿子被我怼了几句也是颇不服气,看他那龟儿子的样子鼓着两腮,偏着脑袋连眼角都不瞄我一眼,像极那些无理取闹而发脾气的女孩们. “龟儿子!把脑壳转过来!“老子捶了告花儿的肩头一下,坚信这龟儿子不敢还手. “痛啊!跟你龟儿子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捶我肩头,你就像捶习惯了一样,还改不掉了?“告花儿紧着眉头又使劲地搓着肩头,最后还敢作势想要对我捶回来. 老子见着就来了精神,指着自己的肩头,说道:“龟儿子你敢捶一下试试,老子马上把你弄得服服帖帖的,你信不信嘛?“ 告花儿嘴角一歪,嗤了一声,说道:“龟儿子你把我的脾气勾了出来,还想把我弄得个服服帖帖,老子们从小一起大的,你有几斤几两老子一清二楚,又不是没跟你整过架,对上一次跟你整架,还是初三的时候,还记得不?打输了的你还输了一包贵烟给我.“ 老子走前了几步,将声音加高几度,说道:“你龟儿子还好意思提这件事?当时明明就是你耍赖,知道别人抓我的腰部就会浑身没力气,笑个不停,你这龟儿子就用力的抓我的腰部,我没力气反击才被你打倒的.“ 告花儿仰着脑壳,一脸不屑,说道:“谁叫你龟儿子有弱点被我晓得了呢?跟别人整架又晓得别人的弱点,不好好利用的话,那我就真的是龟儿子了.“ 老子哼了一声,说道:“你并不是差点就龟儿子了,你本来就是个龟儿子!“ “你个龟儿子说谁是龟儿子呀?“ “就是你!你童爽就是个龟儿子呀!难道不是吗?“ “你!你金瑞才是龟儿子!“ 告花儿呼吸的动作越来越大,胸膛起伏的节奏越来越快,他朝我走前几步,做起他自以为很酷很帅的凶样子,说实话我完全不虚他,我有足够的信心在十秒内整翻他,然后让他痛得哭着喊妈妈. 当我跟告花儿的对骂还不晓得怎去彻底处理时,旁边的涂令突然一句惊人:“对骂够了吗?够了就恳请两位'龟儿子'先停一停,我有件事情要跟两位'龟儿子'分享,准备好听我说话后就表个态.“ 我歪着脑袋瞄了涂令一眼,说道:“搞清楚了,告花儿才是龟儿子!而我不是!“ 告花儿不高兴了,急忙说道:“放屁!金瑞才是龟儿子!老子才不是呢!“ 涂令哼笑一声,说道:“你们俩个......这么好的'喜剧天赋',却偏偏学别人当练犬师?真是可惜了!“ 85,小羊羔 “你的意思是说我跟金瑞应该去当小丑吗?再说这是我跟金瑞的小矛盾,你突然加把嘴又几个意思?龟儿子这三个字被你叫出来真是难听死了.“告花儿不满涂令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了,再说涂令刚刚那几句话听来也怪不舒服的,就弄得告花儿瞬间忘记了刚刚还在跟我吵嘴的事情,而将'攻击点'移向了涂令. 而涂令毕竟也受到“麻辣“重伤出局的打击,不排除在言语上会有发泄的嫌疑,虽说以前也听过这崽儿说些狗屁话来嘲讽我跟告花儿,但像这回让我跟告花儿去当小丑一说,恐怕任谁听了也直觉不舒服,所以我觉得告花儿的动怒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告花儿决定没完没了,我还相信假如我没在场的话,告花儿那崽儿就几乎要动手了.他说得口沫四溅,用'龟儿子'三个字不停组成各式各样的句子去回击涂令,这开头听一两句还觉新鲜,但听多了就略显滑稽了,弄得涂令那崽儿憋笑憋得无比痛苦. 反正我是没心思笑出声来,并不是告花儿的一言一行不惹笑,而是我比较关心涂令在刚刚话中已说得很清楚了,这崽儿有件事情要告诉我跟告花儿,我也想过但凡是涂令主动说出来的事情,可听价值都是极高,说不定这次又会带来“火线“和“猎刀“的消息呢? “龟儿子!我在说你呢!你能不能将注意力转来我这边?“告花儿没完没了继续着,他又在不满涂令将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而我也大致晓得涂令为什么会将视线摆在我身上,再劝停告花儿收掉嘴皮后,我就直截了当的问着涂令...... “不是说还要事情要跟我们'分享'吗?有屁快放!还有刚才比赛进行期间,你几次都转身过来盯着我看,究竟是几个意思?回回都这么神秘兮兮的,你以为自己很酷吗?“这话说出来很容易,却不知为何偏偏弄得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连忙点了根香烟通一通喉咙,连吸了三四口才好了些. 一旁的告花儿倒也听话,被我一劝,说停嘴就停嘴,还跟我一样的点了根香烟,投向涂令的眼神尽是不屑,竟他妈很神奇的跟我极速'和好'了,手肘还故意碰了碰我,轻声说道:“老子最看不惯这崽儿故作高深的狗屁模样,“麻辣“出局他心情肯定也不好,还装个什么狗屁冷静呢?“ “看穿,不说穿,世界更美好.“我轻声回道,转眼见着涂令换了一副眼神,就是那种一旦看见我跟告花儿挤在一起轻声说话的时候,就会投以好像看着两个智障在他面前做小丑戏的眼神,这眼神我跟告花儿很是熟悉,都看了十多年了. 而告花儿回回都忍不得这种眼神的存在,直觉这是一种侮辱,这崽儿正想重新对涂令开炮之际,我连忙抓住告花儿手膀,急匆匆地对涂令说道:“你要卖关子,我们就不等了,吊了别人的胃口后,自己又他妈不说话,这是几个意思呢?“ 我很清楚,涂令再怎么耍酷装深沉,也掩盖不了他因“麻辣“出局而落下的极坏心情,到最后我也佩服这崽儿的忍耐力,在所谓'麻辣后系群'的领军者遭到如此惨况之下,他不但抽空闲嘲讽我跟告花儿之余,还依旧保持他平时的那张冷峻面容. 就此,老子不拍手掌都不行了. 估计是等了十几秒,涂令才主动走前一步,依旧是看着智障的那种眼神,将我跟告花儿各自瞄了一眼,最后说道:“当我知道你被人耍了,就想多看你几眼,想看看你被蒙在鼓里的那种状态,那样子真是可笑,这种乐趣要局外人才能了解,你懵然不知的表情还真像个小羊羔.“ 告花儿朝我靠了靠,轻声说道:“妈的!他又在贬低你.“ 我嘘了一声,轻声回道:“你给老子闭嘴!退回去!“ 告花儿听话得很,退回去就自顾自的抽烟,还三秒内就瞄了涂令五六眼,学足了涂令平时那看人不屑的眼神,复制又贴上的回敬给涂令,只是涂令一向没闲心理会告花儿,一直将注意力摆在我身上,这弄得告花儿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了. “麻烦把话说清说直,老子没闲心猜来猜去,我被谁耍了?那龟儿子又耍了我什么?“我没对涂令的所说感到震惊,因为我更关心于“火线“那狗子的下落,这见涂令的所说几乎确定跟“火线“没半点关系,于是从心理上,我感觉不大. 涂令似是也了解我反应不大的原因,先得意地摆摆脑袋,再说道:“你就没仔细追究过一个问题吗?斗狗会在开赛前才急忙忙的拉起帆布将整个斗狗场围起来,这说明是有人临时打了小报告啊,很可能是非常夸张的举报一部分斗狗迷为了捡便宜,在斗狗场附近的廉价酒店订下房间,为的就是近距离观看斗狗比赛.“ “覃洋?是那崽儿打小报告吗?“告花儿的智商突然天马行空起来. 但随着涂令轻轻将脑袋一点,这说明告花儿天马行空的智商用对了地方,我则实在是反应不大,心说自己为了躲家里人,本就不该来看这场大战,再说这不该曝光都已经曝光了,事已至此,惊呼和愤怒都已失去了意义. 除非是因为覃洋打了小报告这一事,最后弄得我踩了一脚的狗屎,那么这就另说了. “难道是你们得罪了覃洋?否则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跟斗犬会打小报告,弄得金瑞逼不得已的要进现场观赛.“涂令举动很是奇怪,这崽儿把话说到一半时,已经在往大街那边走去,似乎他刚刚走过来就是要等个时机,说出我被人耍了的事实,随便看个笑话就可以滚蛋了? 等我想回话,已见涂令的背影在四五米开外,心里叫恨后只好作罢,转身对告花儿说道:“我想过了,覃洋那龟儿子!无非就是不满意我跟你当时在酒店门口嘲讽他,在美女面前让他没了面子,这龟儿子的!迟早有天会惹大祸.“ 告花儿拍着我肩头,说道:“就这么算了?“ 我无奈地摆摆脑袋,说道:“比赛都看完了,现阶段实在没必要去追究什么,更重要的是你,你千万别私下去找覃洋,因为上次私斗的事情都没说得清楚,我不想再添什么狗屁的烦心事了.“ 告花儿做着OK的手势,又向我递来一根香烟...... 87,小王国 饭桌上聊事的最佳时候,皆是吃饱喝足停筷后,再点根好烟,那感觉别提有多美. 所以我跟告花儿都是指间夹着刘公子不停递来的金装贵烟,几乎是抽完一根接一根,而刘公子放话说自己的提包里还有几盒金装贵烟,让我跟告花儿放心大胆的抽,只是以后老了得了肺病就千万别后悔. 刘公子说完就给自己点上一根贵烟,还用筷子夹了吃剩凉菜里的几根芫荽,夹进嘴里嚼得那叫一个滋味,足足一分钟之久,后才说道:“原来你俩的门票是千辛万苦才弄来的,早晓得了还不如联系我呢,我门路比较多,你俩懂的.“ 我露笑敷衍着,倒是很享受着刘公子的金装贵烟,说实话上次在大巴士上跟刘公子一别后,我真的数次想念着他的这金装贵烟,无奈自己犯贱又舍不得买,搞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没抽过贵烟的乡巴佬,不用照镜子都晓得自己对贵烟那贪婪的面容. 而告花儿则乐意接话,抽着别个的贵烟,也算是吃人嘴短,故笑嘻嘻地说道:“难怪不得刘公子可以跟我俩的那旧同学一样,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座,不像得我跟金瑞,往后了好几排,金瑞更是惨,好像坐在倒数几排里.“ 老子听来就怼过去:“要不是老子将原先那张票让给你,你会比我坐得更前面吗?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我惨?“ 告花儿笑嘻嘻的推了推我的膀子,而刘公子微微紧着眉头,问道:“你们的旧同学还有这本事?可以在这种大赛里搞来最前排的贵宾座?他年龄跟你们一样大.想不到门路还挺多的,何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告花儿听来就面有难色,他自然很清楚涂令根本就不是跟我俩一派的,这下把话说大了,又不晓得怎样跟刘公子解释,于是以一双无助的眼神看着我,我则被烟圈意外的熏了眼睛,难受得很,用手指抠着眼角. 继续着,我很贪婪地抽着贵烟,很清楚自己的面容有多令人作呕,顿了几秒才回道:“那旧同学也是破例一回帮我们弄了两张门票,但其实我们跟他的关系也是忽冷忽热的,念在以前同学一场,才偶尔联系一下.“ 告花儿打了个饱嗝,嘴里像含着骨头一样地说道:“那...旧同学...叫...叫...涂令,那崽儿决定明年...去...去注册新秀练犬师,带的斗犬是...是名将之后...“ 刘公子嘴角露笑,弹弹烟灰,微微将脑袋摆了摆,是以我直觉刘公子应是晓得涂令的存在,否则不可能这般的小动作,而告花儿也突然的智商在线,偷偷瞄了我一眼,我回了个'静观其变'的眼色给告花儿,也不晓得告花儿那智障看不看得懂? 刘公子很快说道:“这个我晓得,那斗犬叫“答案“,是今天比赛重创出局斗犬“麻辣“的后崽,而你们的旧同学涂令那崽儿还壮大了一个叫'麻辣后系群'的小圈子,半年不到就搞得斗狗竞技圈里都听过这群组的名字,用的方法就是想方设法将“麻辣“的后系召唤集中起来,方便经营他们的'小王国'.“ 告花儿跟我打了眼色,我信心十足的认为搞懂了告花儿的疑问,简直就跟我想的一模一样,于是说道:“'麻辣后系群'是涂令一手壮大的?这个....我们还真的没听说过,我们一直都以为涂令只是群组里的一名骨干成员而已,并没有想过这崽儿在群组里的地位是这么的重要.“ 刘公子哼笑一声,先对我和告花儿递来第N次贵烟,后说道:“你们要搞清楚,涂令并不是'麻辣后系群'的开创人,他只是进去'麻辣后系群'后才主动负责壮大群组的,不断的东奔西跑,很快就邀请到了十几个“麻辣“的后系加入群组,到如今的群组成员差不多快三十个了,这数目很惊人,再不断开枝散叶,可想以后的成员数有多恐怖?“ 我清楚身上的烟臭味兴许一晚上都散不尽,只管吞云吐雾着,顿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就像武侠世界里,各方自立一派,但我担心'麻辣后系群'再逐步壮大后,涂令那崽儿也不晓得会干些啥子狗屁事情出来?集团一大,就容易乱.“ 告花儿抢道:“暂时还乱不了,因为'麻辣后系群'的信仰都重创出局了,连明年的比赛能不能参加都晓不得,我估计这群组会消沉一段时间,除非是哪只'麻辣后系'的斗犬帮忙重振声威,那这群组还有得救.“ 刘公子点头认可告花儿所说,还偷空重新开了瓶冰啤酒,桌上的三杯子也很快被倒满了,接着刘公子两大口干完一杯,连忙续上,又再两大口干完一杯,最后才说道:“童爽这崽儿说得对,而且帮忙让'麻辣后系群'重振声威的那只斗犬很肯定就是涂令带着的那只叫“答案“的狗子了,因为这群组也讲究'等级之分',明白吗?“ 这话引起我跟告花儿的高度注意,使得我跟告花儿端杯子喝冰啤酒的手都是微微抖着,几口冰啤酒入喉,全身更是凉得透彻,感觉自己答话的声线都发着寒:“我们都晓得涂令很看重“答案“以后在斗狗竞技界的作为,那崽儿的狂妄自大甚至有点过了头,但从来没听他说过'麻辣后系群'里有等级之分的事,就跟他在群组里原来是这号大人物一样,他从没提起过.“ “如果等明年到来,“答案“在新赛季的比赛中一战出局,那会不会直接让涂令那龟儿子崩溃呢?我倒是很期待这事情的发生.“告花儿幸灾乐祸的臭模样,意外的让我有些反感. 而刘公子接道:““答案“在未来混成哪样先不说,但不能否认这只斗犬的存在很重要,这就要解释一下'麻辣后系群'里的等级之分,等级最高的是“麻辣“的儿子群,次级是“麻辣“的孙子群,如此类推,懂吗?“ 我皱眉嗯了一声,说道:“那...如今“麻辣“的儿子群还有几名成员?“ 刘公子抿嘴思索几秒,说道:“没记错的话,儿子群成员有六七个左右,但论实力估计的,只有先前“弹壳“的对战成绩最亮眼,其后就是明年备受期望的新秀斗犬“答案“,只不过听说“弹壳“好像患急病死了,如今只有“答案“有望挑起大梁.“ 秒间,我跟告花儿相视一笑,就由我负责解释着:“刘公子,那“弹壳“并不是患急病而死的,那斗犬是被虐杀致死的,被一只'不知名'的斗犬所杀.“ 88,一口闷的后果 “原来“弹壳“的死很不简单.“ “对!涂令亲口说的,应该不假.“ “那...这事情值得让我去查一查,涂令那群人不把消息放出去,就肯定事里有事.“ 刘公子的决定不意外,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我也恰恰在等着刘公子这样的回应,皆因将“弹壳“遇害的真实情况说出来,是我转念之间产生的主意,这下先将刘公子牵进圈里,最终目的就是想他帮我一个忙. 毕竟刘公子门路多,我相信他查事起来高效且命中率极准,他若能查出“猎刀“就是虐杀“弹壳“的凶手,就自然会顺藤摸瓜,将“猎刀“的底细也捞得干干净净,到时候我看准时机出来探问一声,那先前的种种疑问都极可能得到解释,比如“猎刀“的主人是否跟狼青犬一派有着某些联系呢? 至于向刘公子隐瞒自己其实是晓得“猎刀“存在的原因,无疑就是个铺垫,将“猎刀“说成'不知名狗子',更能勾着刘公子主动查下去的意欲,再说像刘公子这种'内部消息'知道太多的人,根本就忍不得有疑问会埋在他自己心里,他说要去查一查那只'不知名狗子',我就相信他绝对会在数小时内开始行动. 果真,这见刘公子拿出手机发短信,嘟囔着:“'麻辣后系群'将这事情盖得太严了,不过老子根本不需要去追问这群人,老子自有办法,哼!“ 很快,刘公子放下手机:“搞定!初步的先问问几个人,难查也要查下去,不过胜在门路多,应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听后,告花儿打来眼色,我很是会意,还悄悄地打了个响指,响指的声音却几乎听不清,而告花儿再歪嘴一笑,同样悄悄地竖了竖大拇指. 为何我跟告花儿在暗自叫爽呢?因为困扰已久的很多疑问可能要被解破了,我这反应已是很收敛的了,不像旁边的告花儿,那崽儿心里清楚得很,我明白什么他也会明白什么,只是高兴的表现却是不停给刘公子和自己倒酒,一口闷了七八杯,喝到第九杯才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 “童爽这酒量...深藏不露啊?“刘公子一口闷了好几杯,脸巴涨红的情况越是严重,我就连忙在桌子下踢了告花儿的脚,奈何告花儿这龟儿子不记我的提醒,他还不忘对刘公子回道:“这酒喝得...怎么整个人就突然高兴起来了呢?我也晓不得啊?“ 我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喝酒一口闷没问题,但最好别连续几杯的一口闷,那样会让一个即使千杯不醉的人都能惹来三分醉,更何况是看样子酒量中级的刘公子,而告花儿那崽儿就更别说了,他以往在老田的烧烤店里喝醉过十几回,我背着他在路边拦的士的这种狗屁事也发生过好几回了. 于是,我清楚这两人并不存在完全清醒这回事了,索性极快的收掉刘公子和告花儿的酒杯,将酒瓶该退的都退给店里,喝剩的直接让服务员收走,最后招手叫买单,却被刘公子伸手挡住,他舌头像是打结一般,没有一个字的发音是发准了的...... “这...顿饭我请!必...必须我请!妈的!谁都不准掏钱!晓得没?“ 这一口闷真是累事,先说告花儿那崽儿就不用理会了,即便他醉了倒在街边,我就会拿出手机拍他的丑态,就当看个笑话,但要是刘公子趴在店里不动的话,我究竟该将他往哪里送呢?拿出他的手机想办法开锁,再联系他的家人来接他? 这事还挺尴尬的,刘公子的家人来到后要是责怪我带刘公子喝酒怎么办?我该还嘴吗?该控制好自身情绪去解释一切吗?就说告花儿突然一下高兴起来,跟刘公子一口闷了七八杯,在脑壳一下缓不过来的情况下,刘公子就倒了? 想想都觉得可笑,而更可笑的是刘公子不知啥子时候就趴在桌边打起呼噜来,脸巴涨红得像个高价红苹果,也由于酒下肚多了容易犯渴,刘公子还时不时伸舌抿着嘴唇,这表现比旁边的告花儿要正常得多了. 同样一口闷了酒的告花儿在干啥子呢?那崽儿不停的登入自己的社交网账号,下一秒再立马登出账号,进进出出的重复了十几遍,他嘴里还唸着要找回自己的社交网账号密码,说密码不见了是件大事,看得我将嘴巴嘟得老圆了,心说这崽儿还想找回账号密码?那密码都他妈的快要被你玩坏了. 我不得不叹气一声,下一秒我决定先别买单了,我更需要的是静一静,毕竟自己也喝了点酒,等身体内的酒精散得七七八八后,再想办法处理眼前这两个醉人,最重要的则是要将刘公子安顿在哪地方?或是真的要想办法打开他手机,直接联系他的家人? 随后,我连抽了三根闷烟,被烟圈又熏着了眼睛,精神立马清醒许多,心说等刘公子醒来自己会走会说了,也不晓得等到啥子时候,干脆就试一试帮他的手机开锁,尽量不看别人的隐私,直接在通讯录找找他家人的电话号码. 而幸好刘公子的手机是指模开锁,借来刘公子的拇指一用,就轻而易举的点开了通讯录,直接找来刘公子母亲的电话,就觉得不找他父亲是应该的,通常母亲听到儿子喝醉了就尽是关怀慰问,相反父亲听到儿子喝醉了,极可能是责备. 等我刚想点下号码时,刘公子的手机传来“叮“的一声,一则短信发来. 这时候我心中的魔鬼就蹦出来了. 要知道刚刚才不久,刘公子就因为调查'不知名狗子'的事,向外发了短信,虽然我大可以等到刘公子迟些醒来后再问个究竟,但人在这种时候就很是忍不了了...... 我断定这短信并不是什么无聊的狗屁内容,这肯定是一则“回覆“. 刘公子的那些门路发来了“回覆“. 我外表平静,内里却已惊涛骇浪,我直觉短信的内容不但查出了“猎刀“的存在,而且更包含了“猎刀“的出处,和一些能解开多个疑问的重要回覆,我无疑是想'先睹为快'的,但自身的犹豫也告诉我,这种行为演变成最后,就跟“偷“没任何区别了. 89,继续喝 刘公子的手机被我握在手里,准备点开讯息的拇指僵住不动,而我的眼睛则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我晓得只要拇指轻轻一点,自己的欲望就会得到一定的满足,但仅剩的理智却跑出来对我大吼:“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把手机给老子放下!“ 我使劲地眨着眼睛,仿佛真的被一个声音骂了而瞬间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我甚至扇了自己的脸巴足足四五下,接着整个人的状态放松了许多,肩头一垮,握着刘公子手机的手掌也一下松开,手机从手掌里滑了出去,直接停在饭桌上,屏幕也恰好重新锁住了. 我搓着脸巴,再点了根烟,抽完一半待冷静许多后,才决定将刚刚想好的“计划“全部忘掉,我只管等刘公子清醒后再问问调查的事,而回想几分钟前那莫名的冲动,真的不太像我,即使我很理解人类劣根性的存在,但仍是反感自己在刚刚那几分钟里的心理表现. 我只能点着烟,思考着,具体思考着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我心里真是太乱了,特别是“麻辣“重创出局,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灵冲击,我只淡淡勾想着当“火线“年老退隐,“少侠“愚笨难调,那金家的狼青犬一派就会断出几代,断到后世的狼青犬渐渐被磨掉了血液里应有的那股战斗基因. 想想以后的每只狼青犬都只是看门的角色,那画面简直是'太美',我完全不敢直视. 期间我为等来刘公子和告花儿清醒过来,索性跟段球球聊了几条短信,简单交流了各自的近况,问她最近有没有出差阳城的机会,最后我顺便对段球球贴心关怀了几句,没将话说得多肉麻,而是几字提醒后就主动结束短信联系,即使段球球发来'谢谢'二字,我也没再打算回覆过去,也不晓得我这叫幼稚呢?还是在装酷呢? 等我在餐馆里的电视上看完整段新闻简报后,趴在餐桌上的刘公子才慢慢扭动着上半身,不停搓着额头,刚是抬头起来就发现脸巴上的红色褪去不少,急忙点了根金装贵烟后,才发出像是喉咙里咯痰的声音:“这喝法会死人的,以后不能再一口气的猛灌了,老子差点缓不过来了.“ 我轻点脑袋,说道:“对了,刚刚你电话响了一声,应该是短信.“ 刘公子打着哈欠,打得眼角冒泪花,再拿起手机开锁后点了几下,嘴角一歪便放下了手机,竟是不知死活的又点了两瓶冰啤酒,倒满自己又给我斟满一杯,连还趴在桌上醒不来的告花儿也被斟满了一杯,最后说道:“并不是刚刚询问的消息,而是别个发过来说了点其他事情,关于斗狗的事情.“ 听来我有点失望是真的,心说只好耐住性子再等等消息,至于刘公子所说的其他关于斗狗的事情,我自然也有兴趣听一听,只是没将想法很直接的表露出来,如是说道:“你能说,我就能听.“ 刘公子却笑着摇醒告花儿:“童爽!起来!你杯子里添了新酒,快起来趁凉快把它喝了.“ 我知道刘公子是准备'报复'告花儿,想将告花儿灌倒一回,即使告花儿已经倒了下去. 而告花儿还真被刘公子摇至半醒,直起腰板后就打了个哈欠,同样是搓着额头好半天,嘴里一直说着口渴极了,便顺手拿起刚刚斟满冰啤酒的杯子,又是灌了自己一大口,接着点了根自己带来的烟,眼睛却睁不开的说道:“怎么停了?继续来啊!我这酒量还没见底呢!“ 我噗嗤一笑,心说今天这酒喝得有点让告花儿不知天高地厚了,便劝了告花儿跟刘公子几句,说喝酒最重要清楚自己的战斗力,就像我这样,知道老底就要现形了,见好就收即可,而勉强硬撑就确实很傻了. 喝酒正兴的人一般不听劝,我心说理解,别出大问题就行了,于是刘公子说道:“我这还有事情要分享呢,说事情怎么能不喝酒呢?你说是不?童爽!“ 告花儿傻乎乎地一笑,说道:“说得就是嘛,刘公子说话就是那么精细到位,不像金瑞尽是说些屁话,听起来就晓得没啥子营养,哈~~哈哈哈~~~!“ 我也跟着傻笑,但实际想用拳头捶死告花儿这龟儿子,平时他清醒的时候屁话就多,现在醉了还是屁话多,而一旁的刘公子也陪笑几声,指了我又指了指告花儿,说道:“应该都清楚张宽跟刘国友闹矛盾的事情吧?我跟金瑞说过一回,就不晓得童爽这崽儿晓不晓得?“ “这事情在斗狗圈已经传开了,我前些天去斗狗场附近转了一圈,都好些人在议论这事情,但具体啥子矛盾我没听出来.“告花儿说完又给自己灌上几口,他上半身仍是摇摇晃晃的,怕是连坐都坐不稳的感觉,我便护着这崽儿的手肘,免得他突然倒下去. 刘公子将手机晃了两下,说道:“据可靠消息,由于“麻辣“出局,而张宽想要继续跟刘国友斗力,所以张宽在刚刚中午比赛结束后,就主动约了“超级“的练犬师,想将对方招进自己那头,顺理成章的再跟刘国友斗下去.“ 告花儿歪着脑壳,似懂非懂,我也懒得解释,回道:““超级“的下一轮对手正好是“公爵“,而“公爵“是刘国友那头的,所以张宽急忙忙的联系“超级“的练犬师,其实很正常,只是这两位大老板这样斗下去,长远看来,恐怕对阳城的斗狗竞技没有任何好处.“ 刘公子又一口灌了半杯酒,说道:“唉!两位大老板斗气,始终是难为了我们这些斗狗迷,心想阳城斗狗竞技要是散了,那.....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也总觉得主张向外的张宽已经将精力慢慢的向外移了,恐怕就是完结这个赛季后,张宽就会全面撤退,留下刘国友一人继续在阳城守着斗狗竞技.“ 我自然不希望阳城的斗狗竞技散掉,散了就会让众多阳城的斗狗迷失去精神寄托和信仰,又奈何我一个小人物没能力去阻止大事情的发生,唯有希望两位大老板能将事情处理得再稳妥一些,极不希望因为二人的意见不合,就弄得阳城斗狗界大地震. “唉!“我嘴里无话,索性跟刘公子碰了个杯,一口干完冰啤酒,那冰冻的感觉让我脑壳像是触电一般,我扭曲着脸巴,好久都舒展不开. 最后,这场酒喝到了下午四点,告花儿的精神也缓了过来,能站能走了,他自己去一趟洗手间回来都走路不打偏,而刘公子执意请客,说着说着还急躁起来,警告哪个要是跟他抢着买单,就直接跟那人不客气. 我跟告花儿无话可说,毕竟是饭饱酒足了,也只好客套的道着谢,我主动掏出自己的'私藏'好烟给刘公子敬了一根,而告花儿还想联系他朋友的一辆车过来送刘公子回去,不过刘公子却说道:“叫车来送就不至于了,我晚上还有点事要办,另走了,不过我提醒你俩一下,一个星期后就会产生最终的八强参赛斗犬,越是往后的淘汰赛就越精彩,我不多说你们也明白吧?“ “早就做好功课了,率先晋级八强的几只斗犬我都了解透了.“告花儿仰着脑壳,得意洋洋的龟儿子模样,瞄了我一眼. 我哼了一声,说道:“我不张嘴说话,并不代表不晓得其他的事情,已经晋级的几只斗犬有“地雷““飞艇““激光““巨舰““超级“,再算上今天胜出的“公爵“,八强席位就剩下两席了,等到下星期两轮比赛打完,八强对阵就可以正式抽签了.“ 刘公子嗯了一声,眼珠子转了几圈,说道:“等抽完签,恐怕两位大老板就会按照对阵情况'拉帮结派'吧?有意思啊!弄得就像两个阵营打团体战一样.“ 90,曝光后遗症 酒精带给我的迷糊感已散尽,我回到堂兄家瘫倒在软铺上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也确实没意志和体力再爬起洗澡换衣,只有堂兄晚上吃剩鱼香肉丝的味道会飘来客房里,我平躺在软铺上,闻着了还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这跟刘公子喝了顿小酒后,我跟告花儿都确信以后会跟刘公子有更密切的联系,毕竟我跟告花儿都有意投身练犬师这行,时不时在刘公子那里弄点消息,多点互相交流,兴许能帮助我跟告花儿更快的适应这行业. 再说告花儿那崽儿本来是说陪我回来堂兄家的,哪晓得他中途收到一则短信,看完短信就笑得像个傻子,他春风满面的得意模样让人见着很是嫉妒,我也大概晓得发生了啥子事,就没多嘴过问. 而告花儿那崽儿倒也老实,开门见山就说要先走一步,就为了跟心仪好久的妹儿约会,这难得那妹儿主动约他,他的首要步骤自然是重色轻友,义无反顾的抛我而去,但实话实说,我理解不了如今这些妹儿的口味,告花儿这种明显是脑壳有问题,却偏要走上一条'死路'? 不过我没有为难告花儿的意思,挥挥手劝他早点过去,免得对方等你一个男的,再说如果这回这个妹儿把握不了,说不定告花儿就注定跟他自己玩一辈子了,而且还可能由于他自己孤独,会时不时的找我出来耍,打扰了我的家庭生活,于是回头一想,我就将告花儿赶上了的士. 接着就是我回到了堂兄家,在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后,电话的来电铃音不仅吵醒了我,更直接将我吓得从软铺上弹起身来,后背满是汗珠的感觉令我很是难受,但也没时间理会太多,只好将手机一把抓过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后,全身像是被电击一般,有那么五六秒的时间,我甚至忘记了呼吸...... 我握好手机的那只手微微抖着,花了好几秒才将手机贴近耳边. “喂?妈啊?有事?“ “娃儿?你在哪呢?是不是又回来阳城了,为啥子不给家里说一声呢?“ 我很清楚既然让自己曝光,那老妈老爸找上门也是迟早的事,唯一料不中的是这找上门也太快了一些,我以为会熬个三四五天,却没想过当天就要逼使自己跟家里人摊牌,心说我们金家认识的老熟人也太多了,这传播速度令人很是吃惊. “电话里不方便说,你先让我睡一晚上,明天睡醒就回来给你和老爸一个交代.“我坐在软铺边,点了一根烟,揉着太阳穴,很清楚明天要面对什么,那不仅仅是老爸的啰里啰嗦,而是我要在两位至亲面前真真正正的'反抗'一次,趁还没死,孤注一掷. “啊?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娃儿!你啥子时候学人有烟瘾了?你以前不是抽着好玩的吗?“老妈跟很多人的母亲一样,对儿女的了解只愿意停留在稚童时期,嘴里说着希望我们快些长大,但最后为此心甘情愿的却没有几个. 我觉得此时敷衍老妈也不太好,就像哄骗小孩一般说道:“放心吧!烟我也没多抽,都是抽来玩的,反正就让我先睡一觉,睡饱了明天就回来,我真是累着了,真的!“ 老妈终于能理解我的疲惫,连我在哪里过夜都来不及问,只是匆匆一句:“娃儿,快睡吧!快睡吧!明早回家来,妈妈给你准备油条和甜豆浆.“ “晓得了.“我急忙挂线,若再慢一步,老妈就会按照惯例问我够不够钱花?衣裤鞋袜够不够换洗,要不要妈妈帮你添些新的回来,或是更严重一些,老妈会建议要是我上班累的话,就索性回家去休息一段时间,那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让我回去当一个吃家里拿家里的废物. 后来我紧着眉头,盯着天花板想东想西,在软铺上躺了足有半小时,却等不来原先应有的睡意,见此索性坐了起来,无目的的滑着手机,抽着闷烟,而过了一会儿却见堂兄立在门口说道:“我就说嘛,这屋里的烟味越来越浓,原来是你躲在这里头抽闷烟.“ 我一脸歉意的准备弄熄烟头,却被堂兄一声阻止:“别弄熄啊!现在一根香烟这么贵,能抽完的都不要浪费,我说这烟味有点大而已,又不是投诉你躲在屋里抽烟.“ 于是我把夹烟的手伸回来,又猛抽了两口烟,接着那该死的烟圈总是故意熏我的眼睛,熏得我挤眼泪,所以我便乱骂几句,也不清楚自己骂什么,没针对任何的人和物,弄得自己像个喜欢乱发脾气的混账一样. 堂兄哼笑一声,说道:“别怪我偷听你的电话,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躲不下去了?准备明天'退租'了?“ 我直起腰板叹气一声,说道:“要再看看情况而定,如果方便的话,这客房能不能先给我留起?“ 堂兄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你明天出去前,帮我把铺罩换了,扔进洗衣机里,预防你万一不住了,要我来帮你换铺罩,这铺罩谁睡过就应该谁换.“ 我点头打了个OK的手势,弄熄烟头,等堂兄退了回去,就关好客房门,回到软铺上,费了好久时间才将自己熬睡过去. 翌日早晨,等我换好铺罩将其扔进洗衣机后,已是八点半左右. 我很清楚一般在这时间里,老爸老妈都不会太早出门去火锅店的,何况我说好的要回去交代事情.接着简单跟堂兄招呼一声,在楼下干等了好久才拦下一辆的士,等回到最熟悉的家门前时,已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我如平时一般的扭着钥匙再推开家门,看见老妈像跟我配合好了一样,很合时候的正在将油条豆浆放在饭厅的餐桌上,见我回家了就露出笑脸,忙不迭地走过来握起我的双手,说道:“娃儿,回来阳城了又不告诉家里一声,还怕家里人吃了你吗?“ 我没好意思回话,尴尬地往餐桌那边走,刚坐好准备吃点油条喝点豆浆,就听见刚从睡房出来的老爸说道:“你的这娃儿啊,不是怕家里吃了他,而是怕我吃了他,禹都混不下去就干脆回来,回来了又鬼鬼祟祟的不通知家里人,是谁教你这样为人处事的?是你往年学校里的老师吗?“ 听后我就脑壳一偏,开始喘着粗气,将油条扔回盘子里,猛然立身就说道:“我并不怕任何人吃了我,我就是烦有些人啰里啰嗦,将一些事情不停的在我耳边重播,你说我能不烦吗?“ 91,老爸的问号 老妈不愿坐下,一直在我身侧,她摁住我的肩头,还故意说些别的,用指尖顺了顺我的头发,还问我是不是最近剪了发,说这发型不太适合我,头发剪得就像被老鼠啃掉断了半截似的,而我却清楚记得上次剪发是在两个月前,只好嘴里无话. 一旁,老爸没至于被我几句话激得涨红了脸,但他弯腰慢慢坐在沙发上的动作令我很是熟悉,每逢他要给我上“理论课“之时,都会做出这动作,特别是动作的最后以“长叹一声“为结尾,每每如此,无一例外. 若是孩童时期,我倒是挺害怕老爸的一举一动,他瞪我一眼都能让我打个冷颤,随后只能规矩的按照他的意思做事.而如今我已成年好久,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完全不虚老爸了,他做任何动作我都不怕,我唯一恼火的就是自己跟他想的东西完全两回事,致命的在于他还想方设法的要纠正我. 这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老爸一口咬定我规划给自己的方向是个死胡同,迟早撞墙而死,而他给我规划的方向就百分百的是条康庄大道,要么迟早发家致富,要么端着铁饭碗悠哉悠哉,万一哪样都搞不好就去继承家里的火锅店. 别人都把剧本写好了,那我写什么? 再说在禹都混不好,我理解,学的专业太偏,家里老底又不是很厚,暂且找点钱来把自己养活,难道有问题吗?至于因事被龟儿子上司解雇了,我虽不服气但也理解,生活不就是一时苦一时甜吗?最重要的是稳定住自己航行的方向,必须清楚自己要去哪个港口. 这次回了两趟阳城,烦心事倒是不少,虽是嘴里不说,但我这强迫症的毛病很是恼火,有些问题弄不清楚就会让我心里发毛躁,胸口也有莫名发痒的感觉,就像蚂蚁在皮子底下结队慢爬,我想抓痒却怎么也抓不着,恨这感觉让我恨得咬牙切齿了. 于是我早就明白,也还是傅滨那句话说得准,在所有事情没弄清楚前,我忍受不了就这样的离开阳城,而在第二趟回来阳城后,我躁乱的内心重遇宁静,我不知不觉里转了半圈舵盘,重新定位了自己要到达的那个港口...... 接着我将腰板立得直直的,为显出自己的淡定自若,还刻意的喝了几口豆浆,咬了一大口油条,我决定要跟老爸老妈坦白...... 不!不能称为坦白! 而是向他俩讲解我接下留在阳城要做的一些事,不接受任何反驳. 我倒是想来个开门见山,却听见老爸说道:“我啰嗦是为你好,是有道理的,但你从来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把你管教到高中,高中一毕业,翅膀就硬了,要乱飞了,要飞去禹都了,现在又好了,没混好就悄悄咪咪地回老家了,还不敢通知家里人,鬼鬼祟祟的做事,一点都不像我们金家的人.“ 老爸说我做事鬼祟,我倒也无力反驳,说道:“第二趟回来没通知你们,让你跟老妈担心了,确实是我不好,理由就是怕你们啰嗦不止的,那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被你们管束的那个时期一样,又偏偏你娃儿我是个爱自由的人,受人编排是万万不能的.“ “什么叫受人编排?即使......我跟你妈要编排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你铺路吗?“ “爸,这问题并不在于铺路的好与坏,而是我本身接受不了被人编排,可...可能你们的过于紧张我,恰恰就是我的困扰的源头,你们的用心是对的,但用错了对象.“ 我很是佩服自己的耐性,平时跟老爸说话还不到五句就急躁得红了脸巴,这下却摁住自己的急躁坏脾气,一字一句的将该说的话说完,说透,也没奢望老爸老妈能有多理解我,我只把自己的立场坚定住了,即便最后的最后,别人还是不懂,那我又能怎样呢? 而老爸见着我跟他说话的态度有变,顿时影响住了他的情绪,我能看出他的喜出望外,皆因脸部表情的变化再怎么掩饰也终究会有一点瑕疵,只是本人往往都不会察觉而已,我也看穿不说穿,对此并无表达. 最后,我还是担心老爸老妈听不懂自己的表达,就想借机会解释深入一层,却见老爸长叹一声,整个人放松下来,依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说道:“有些东西你是不能身同感受的,等你自己有了娃儿当了老汉才会晓得我说啥子,你这趟回来没通知家里就算了,我就想问问你下次回禹都是哪个时候?“ “短时间内,我都不会回去禹都了,我会在阳城长住一段时间.“ 听见我说不回去禹都了,老妈就高兴得不得了,说今晚就给我做几道我最爱的小菜,什么鱼香肉丝,水煮牛肉,爆椒黄鳝,番茄蛋花汤通通都有,听得我也是直吞唾沫,想起自己好久没吃上一顿正经饭了,今晚这肚皮肯定要遭罪了. 而显然老爸跟老妈想的东西不太一样,老爸甚至紧着眉头,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这让我有些不舒服,很快也听见老爸问道:“回阳城住也可以,睡就睡在家里,但嘴里吃的总要自己想想办法吧?该上什么班就给我说一说,看看我能不能给你介绍几样好工作.“ “上班的事还不是首要,我手头上还有几样事情要办呢?“我将剩下的甜豆浆一口喝尽,老妈却说厨房还余一碗,也不等我回答,就去厨房准备给我端出来. 老爸眉头越锁越紧,额上的皱纹被挤得不像话,他嘶了一声,说道:“你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要做?还有什么事情比糊口更重要呢?“ “有啊!接爷爷的班,当练犬师啊!“ 有那么的两三秒,我还天真的以为老爸会称赞我有想法有出息,愿意将爷爷的本领接下来,却一时想不起老爸最讨厌练犬师这行业,他跟大伯为斗狗的事情不晓得跟爷爷吵过多少次架了. 果真,老爸先是将眉头舒展开,一副吃惊的模样,顿了三四秒左右,又突然一下地,重新将眉头一皱,然后一掌拍在茶几上,张嘴吼道:“你敢~~~?小崽儿你有种就试试!你试试去碰一碰练狗子那行,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腿打断~~~!“ “你把我的腿打断了,那你的腿也保不住了,因为爷爷说过,你敢动我的腿,他就会收拾你一顿.“我清楚说的话过于狂了,太还是止不住的歪嘴一笑...... 92,新距离 老爸嘴角微微抽动着,想说点什么却不晓得如何开口的样子,只好用满是愤恨的眼神瞪着我,而我将老爸呛得够慌,心里应该美滋滋才是,却突然担心起老爸的血压问题,心想刚刚怼出去的话会不会太过了,半刻心软起来. 但这种心软又很快的消失了,我敢保证只维持了两秒左右,因为我一盯着老爸那令人极不舒服的愤恨眼神,我就立马清醒过来,并知道对老爸这人心软不得,一次半次给他来软的后,他就会趁势不讲理,顽梗无比. 刚巧老妈端着豆浆从厨房走出来,老爸就瞄了自己的媳妇一眼,再指着我说道:“都是你平时惯的,看看你娃儿,处事做人不行,现在跟他老子说话也越来越没规矩了,还把他爷爷搬出来想吓我?“ 老爸说完还拍了下茶几,这动作也不晓得是做给谁看,反正我见老妈也见惯不怪了,从我高中毕业后就时不时的跟老爸闹矛盾,才让老妈练就这般遇事处变不惊的能力,接着老妈稳当当地将豆浆端给我,递过来前还吹了吹豆浆的热气. 我晓得老爸见此又要挑事说了,果真我这时新鲜的一口豆浆还没喝上,老爸就提高嗓音地说道:“你看看你惯的?厨房很远吗?这娃儿不晓得自己去厨房端豆浆啊?真是的?“ 老妈将身上的围布取下折好,放在餐桌上,才说道:“老金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都不等娃儿把早饭吃饱了再说他,你俩父子闹脾气都是一个货色,我还不了解啊?你要吵就等娃儿把早饭吃饱了再吵,如果娃儿的肚儿是瘪的,吵不过你吃了亏,那岂不是冤枉得很?“ “你娃儿要去练狗子了!那一行是年轻人应该沾的吗?要拿几个冠军才能让他自己的肚儿吃饱饭?再说冠军是那么好拿的吗?哎呀!我的个神仙傻媳妇!你还不晓得着急啊?“老爸说完就呼出一口气,倚靠在沙发上,歪着脑壳是气得慌. 往往这种时候老妈的表现就很是令我佩服了,她一贯的不急不忙,说道:“老金,自从娃儿高中毕业后,他硬是要去禹都上艺术院校,从那一刻你拴不住他,就注定不会再拴得住娃儿了,这句话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你就从来没听在心上.“ 我虽若无其事的喝着豆浆,却将老妈的话听得耳根发烫,滚烫的感觉很快蔓延至我的两颊,害得我都不好意思抬起脑壳,硬要等个十几秒待发烫的感觉消失后才将脑壳抬起,就见着老妈轻拍着膝盖,竟用柔和的目光看着老爸,害得老爸没好意思抬脑壳. 我也不打算将气氛弄得太僵,眼见老爸垮着脸巴不说话,自己就再解释了几句:“爸,反正答复我也给了,今天回家来就想对你们坦白再求个痛快,你可以坚持反对,但不能改变我的主意,以前我去艺术院校读书,想着毕业后要在电影幕后圈里兴风作浪的,之后摔了一跤也没怪过谁,这些理想我就先放下,如今我再决定接爷爷的班进行当练犬师,即使是一项简单的决定,但足以弥补我这些年混得不如意中的所有缺失,是我这几年唯一一次能肯定自己会干出个什么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尊重这项简单的......决定.“ “唉~~~!自己的老汉是这样,自己的娃儿又是这样,那练狗子就真的那么有吸引力?“老爸的轻声唸道,足以让我字字入耳,便解释着:“爸,先别说我的事,即使是爷爷当年选择临老进行当练犬师,你跟大伯就不应该去跟爷爷斗嘴闹矛盾,至少我认为,爷爷在一把年纪的时候终于找到自己的信仰,你跟大伯当儿子的就应该为自己的老汉高兴,不对吧?“ 只见老爸眉头紧锁,新旧皱纹乱成一团,依然是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他没盯着任何人,表面上是盯着茶几发呆,但我很是清楚,老爸他陷入了纠结中,更像是一边天使一边恶魔,在不断的跟自己谈判着,想着既然我主意已定,注定十头壮牛都拉不回,倒不如就顺了我的意? 假设着老爸最后决定顺了我的意,这想法或多或少有些天真了,如果老爸是这几句工夫就能说服得了的,那我就不会跟他在这些年里时常闹矛盾了,于是我捋了捋自己的思路,明白该表达的都表达完了,与其这样僵着,倒不如各自归位,我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老爸的火锅店里也该会忙得够呛. “爸,还有啥子想不通嘛?你总不能管不住爷爷,就来管我,这下我也管不住了,自己就想不开了啊?“说完我开始口干舌燥,热豆浆喝多了弄得舌头发干,极不舒服,又想着要抽根烟让自己“喘喘气“,却不想让老爸老妈晓得自己的烟瘾已是极重了,便念头打消. 接着,等不来老爸的回应,却见老妈悄悄地对我摆摆手,那意思暗号我很记得,就是在提示我不能再逼老爸说话了,老爸情绪的转折点一向就在这位置上,要么平静下来,要么再受点刺激直接发狂吼人,说来不假,我真的就试过一回跟老爸闹矛盾,老爸将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张手上前就想揍我,幸好我躲得快,加上老妈劝阻,我才免遭一揍. “好吧!要说的我都说完了,谈话就此结束.“我双手一摊,准备自己捡碗拿去厨房洗,却见老爸突然立身起来,收拾起平时出门要带的一些东西,看样子是要去火锅店照生意了,他弄好一切就从我身边经过,最后在大门前停步...... “娃儿,你真的要去学你爷爷的那套?没余地了吗?“老爸背对着我,又侧出半个身子,眼角一直在瞄着我. 实话实说,老爸的不死心让我开始惊讶,接着很是反感,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何可以固执到如此地步?为何一个简单的道理有人却听不进去?而我也一直克制着自己,至少态度端正的跟老爸坦白了一切,却换不来哪怕一丁点的理解,最后得来的依旧是质疑和不信任. “是的!我决定了!“我特意走近老爸身前,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换来的却是老爸的一言不发,转身过去,开门走了...... 老爸的这一走,我也是清楚,这是我跟老爸新的距离,越来越远的距离...... 93,第一道难关 我清楚著,老妈在意的是一家人之间的关系,而不是我即将要干啥子事情,只要不犯法不闹事,那我干啥子事她都不会过问,比如像斗狗竞技这类的事,她就没能力去区分好与坏,她看重的是这个家,这才是她一辈子的大事。 於是见著老爸转身离开,老妈垂头轻叹,也难免为难,我自然晓得自己的决定确实苦了老妈,她跟丈夫和儿子的关系都相处很好,只是丈夫跟儿子都在她跟前的时候,她心里定是一阵酸痛,总会想着随便哪方让一步该多好啊? “对不起,妈,老爸的要求我实在接受不了,因为我长大了。” “长大了就好,长大了就好,你晓不晓得?妈妈往年子就盼著你快点长大,因为我就晓得我的娃儿长大了是最帅的,最有出息的。” 我试着去拍拍老妈的肩膀,却见老妈将右手搭在我肩膀上:“妈妈什么都不想,既然你都回来阳城了,妈妈只想多看看你几眼就好,其他的事我相信你自己会处理,毕竟我娃儿长大了嘛,是不?” 我涨红了脸巴,想着刚刚敢于想老爸坦白一切,却在此刻没勇气抬头看老妈一眼,而老妈却说着:“你啊,还跟小时候一样,有多少豆浆油条都不够吃喝,总是一顿给我消完,妈妈把你养得这么壮,还不好意思了?” “哎呀,妈,这豆浆油条哪有你做的家乡菜好吃呢?以后你要多做些给我吃。”我知道自己已经过了跟老妈撒娇的年龄,但这样做能让老妈高兴的话,我愿意每天都做一次,随便气死他丈夫,让他丈夫看见自己媳妇跟另一男的关系密切,非得捶胸顿足不可。 老妈微笑点头,轻推我的手膀,说道:“你也该有事要去处理吧?我也要收拾收拾家里后去火锅店了,还有既然回来了,顺便就去看看爷爷,听你爸说你爷爷应该要出院了,多点时间去看看,晓得不?” 我心说去看爷爷是肯定的,我已在老爸面前下了豪言壮语,所以去跟爷爷见面就必定有事要处理,那就是让爷爷将我们金家‘狼青犬一派’的下任棒子交给我,还不但要请教爷爷太多太多关于训练斗犬的事,连进了门槛后该受的规矩有哪些都要一一问清楚,要让自己由一个‘半桶水’成为一个真正的行内人。 不过在我去医院前,我特意改道去了趟爷爷家,想看看“少侠”那笨狗子的近况,去到门前才发现爷爷家的钥匙被我留在堂兄家的提包里,这尴尬的情况真想给自己一大耳光,最后索性停留在门前抽着闷烟。 刚是抽了两口,就听见门口一阵动静,我晓得是“少侠”嗅到我的到来,就在门后作乱,用狗爪子挠门,更奇怪“少侠”为何没被链子套好,心说一定是大伯过来餵食后一时大意松了链子,只是这两边相见不了,我最后就退了几步,朝院里喊道:“少侠!笨狗子!有种你给我从墙后面跳出来。” 瞬间,门后的动静没了,我顿时失去集中的方向,不晓得该盯着左墙还是右墙,约是过了两秒,才猛见“少侠”在左墙闪身一现,稳稳立在墙沿上,我本觉得这下功夫帅气无比,却奈何“少侠”那笨狗子表情呆萌,歪著狗脑壳,还他妈带着微笑,这哪是一只斗犬该有的‘气势’呢? “別想着给老子卖萌,你给老子滚下来。”老子懒得指著“少侠”,就直接吼了一声。 却不想最荒谬的一幕出现了,“少侠”这笨狗子有种跳上墙沿,却他妈不敢跳下来,我气得脑壳冒烟,眼见我都快要接班当练犬师了,此时“火线”失踪不见,我能指望的就剩“少侠”了,但这笨狗子连两米高的墙都不敢跳,我找谁诉苦去呢? “少侠”在墙沿上低呜悲叫著,狗腿都不敢挪半点,只会将狗脑壳一伸一缩的,始终鼓不足勇气跳下来,更向我投来无助的眼神,我见后又是一吼:“你是斗犬的后种,两米高的墙是你这笨狗子的第一道难关,今天你不跳,你就彻底废了!你就只是一只当看门犬的货色!少侠!跳!跳啊!” 老子暴怒起来,想是额上的青筋绷得过於紧了,弄得老子脑壳发痛,但仍是不顾一切地继续吼道:“少侠!笨狗子!你別丟你爷爷“火线”的脸!別丟我们金家狼青犬一派的脸!现在只需要第一步!只要克服了第一步!就再没有人会看不起你了!听见没!” 吼完我是坚持不了了,连忙掏根烟点上,喘了几口大气,足足等了半分钟仍是不见“少侠”有何动静,老子刚想第三轮开骂,就被脑壳一仰,眉目一紧,歪著脑壳,将语气来了个大转变,说道:“少侠,你乖乖地跳下来,我给你买包装蛋糕吃,三秒内能跳下来还能吃两个包装蛋糕哟。” 我始终不确定斗犬能不能听人话,但见“少侠”忽然没了刚刚的焦虑不安,低著狗脑壳将地面情况迅速观察一下,就他妈很自然的跳了下来,然后吐著舌头奔到我身前,使劲地搖着狗尾巴。 我看呆了,然后又是一阵暴怒。 我就做做样子喊着要打死“少侠”这狗子:“你个笨狗子都学坏了,你到底是在演戏耍我?还是听见有吃的就敢跳下来了?你这个贪嘴的狗东西!” “少侠”哪管我的发怒,这狗东西真是听见有吃的就变成另一模样了,只顾著立起来还搖着前肢,就像个宠物犬做着‘请请’的动作一样,百分百的是在跟我讨包装蛋糕吃,於是我一手将它的狗腿甩开。。。 “停止这动作!这动作是宠物犬才会做的,你是只斗犬!懂吗?” 然后又是“少侠”这笨狗子的表演时间,它直接给老子蹲下了,见著它呆萌的模样我真是想宰了它,再放任自己吐血而死。接着我终于将不耐烦表现出来,右手扯著“少侠”的狗脸巴,近距离的教训著笨狗子:“给老子站起来!你这个只会吃包装蛋糕的笨狗子!” 随即“少侠”猛地立身而起,竟是吓得我一跳。 等一等! 我心说“少侠”这笨狗子执行指令的状态这么飘忽不定,一定某个细节被忽略了。 我打了个响指,脸巴泛光起来。。。 96,不要钱的热闹 无疑,覃洋就是个傻X. 他想要入行当练犬师,却是连犬种都看错的门外汉,这龟儿子想入行的目的也心照不宣,就是为了显摆他家里的捆装票子,一口气买来两只多伯曼犬的行为不能再傻X了,因为行内人都晓得多伯曼犬属于没脑子的“混混犬“,再怎么调教都没用,那种狗子只晓得乱咬一通. 再说,看覃洋经常无所事事的牵着“大小王爷“俩狗子招摇过市后就晓得,这龟儿子干不出啥子正经事来,而如果一个人真的有心入行当练犬师的话,首先并不会将训练斗犬的事交托他人,而且有闲心牵狗子乱逛,倒不如多抽时间训练自己营下的斗犬,但这些覃洋懂个屁. 正因为那龟儿子懂个屁,于是就又被我喷了一脸屁,接着那龟儿子气得脸巴通红,又碍于老子从小到大都不曾虚过他,弄得那龟儿子也拿我没啥子办法,接着我见着他喘了两口粗气,右手捏成拳头,眼神像中邪似的盯着我. “听了不服吗?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家里的两只多伯曼犬都养了这么久了,你却还搞不清楚犬种的名字,你就说你自己该不该检讨一下,认识犬种可是基本功啊.“说完我更不屑地哼了一声,点了根烟,轻松自若地吐着烟圈,还故意将烟盒朝覃洋递了递,是以逗逗这龟儿子. 覃洋自然是没接我的烟,那龟儿子在我这里没得好处,似乎打起了其他主意,因为我见着他朝我身后看了几眼,随后眼珠子不停地转,再指着我身后的“少侠“说道:“这就是你们金家狼青犬的新一代斗犬?刚刚还敢跟我家的“大王爷“斗凶,真的有点本事啊.“ 这下我就后悔没将狗绳带出来,方便紧急情况时用来套住“少侠“,因为我预感覃洋这龟儿子要作妖,别说现在是医院大门口的附近,即使是警局门口的附近,这龟儿子也不晓得会做些啥子不过脑子的事情来,谁叫富二代都被钞票养傻了呢? “你别打歪心思,这里是医院门口,容不得你乱来.“我说完就将烟头直接弹去覃洋的脚边,那是一种警告,说轻点就是一种提醒,提醒那龟儿子别犯糊涂乱惹事,否则恶果要他一口一口慢慢的给老子吞下去. 接着我发现覃洋的眼神有些迷乱了,似乎早就不管任何人的警告了,期间有位大爷经过看见我跟覃洋对峙的眼神不对,便停步问道:“俩小伙子干啥子?要干架啊?这大庭广众的要不得哟!“ 我挥挥手向路过的大爷示意无关紧要,年经人自会处理,老人家继续走自己的路便可,刚见大爷点了点脑壳要转身走开,却见覃洋那龟儿子一手将大爷拦着,说道:“大爷,要不要看热闹?不要钱的热闹.“ 大爷嗤了一声,挤眉对覃洋说道:“你这年轻人说话也是怪里稀奇的,在街上看热闹肯定是不要钱才看呀,要钱的热闹那叫马戏团.“ 覃洋被人怼了,我很是高兴,比涂令被人怼了还要高兴一百倍,而几秒的窃喜后,我便很严肃地警告着:“覃洋,我晓得你在打啥子鬼主意,只要你敢把“大王爷“放过来,想要找我家“少侠“的便宜,那老子今天就在这里把你弄一顿,弄完就直接把你送医院去,反正这里就是医院的大门口.“ 任何人都试想一下,不听劝告的人究竟有多可恨?自己最终吃了亏能怪谁?要怪我最初的警告和提醒不够多吗? 我们这帮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于是我深知自己的劝告不会起任何作用,覃洋那龟儿子必定作妖,再是我不想拿“少侠“冒险,即便从告花儿和涂令那里得知,“少侠“曾经在广柑林将“答案“干趴过,但那终究是听说,这种险我实在冒不起. 可想“火线“已经失踪了,“少侠“可万万不能有事啊...... 于是我护着“少侠“正在慢慢退步,等有了距离就准备转身起步跑,而我这样做并非惹不起覃洋,只是狗子间的对峙很难控制,一方是出名的“混混犬“,一方是刚刚成年还在练胆练技的笨狗子,两方都不是训练有素的斗犬,咬起来是好看,但要分开两方却要花点功夫. 等退了四五步后,碍于路过的大爷在原地没走,我只好掩嘴对覃洋说道:“上回你跟告花儿在沙坝的事已经算'违规'了,如果你今天再放“大王爷“过来,那么你俩只狗子都有机会被取消那什么的资格,你自己想清楚.“ 其实我已看得出,此时的覃洋有着跟涂令在某刻犯糊涂时一模一样的执念,眼神似中邪一般,我见着都觉很不舒服,而恰逢“大王爷“那脏狗子也躁动起来,果然是只喜欢撩事斗非的“混混犬“,见此我用下半身彻底挡住了“少侠“. “覃洋,老子给你说最后一次,你要是敢乱来,今天住院部的一张铺不是你躺,就是我躺,懂不?“我也开始喘着粗气,捏着拳头,发现掌心尽是汗珠. 再是身后的“少侠“也肯定察觉到不妥了,竟突然没了刚刚敢于跟“大王爷“对吼的能耐,很是小心翼翼的躲在我的身后,见此我心说笨狗子始终是笨狗子,必须要多费时间去调教才能成大器. 而旁边的大爷见阵势越来越怪,老人家怕东怕西,没敢将闲事管下去,就很快走开了,就在大爷走开四五步后,却见覃洋那龟儿早已静悄悄地松开了绳扣,“大王爷“突然一个奔前,目标明确,但碍于我下半身掩护着“少侠“,就弄得“大王爷“率先将我撞倒在地. 等我用了一秒立起身后,本预计会见着“少侠“会在我眼下吃亏,但事实却不是那样...... “少侠“并没有直接跟“大王爷“对碰,那笨狗子用了最实际的方法去'应付'“大王爷“,那就是'开溜大吉',三秒间,就见着“大王爷“在后面追,“少侠“在前面狂奔,再三秒后,俩狗子都消失在了我跟覃洋的视线范围内. 我慌了,我不肯定还能不能将“少侠“带回来. 我呆立着,足足十几秒. 然后转身,走到同样是看呆了的覃洋的面前,挥起我的拳头,一拳落在覃洋那龟儿子的脸巴上,再凸起额上的青筋,吼道:“你个傻X~~~~~!!!“ 97,笨脑筋 覃洋一不还嘴,二不还手,被我一拳击退了三四步,捂着被打的脸巴,呆住了. “刚刚不是很拽吗?继续拽啊?“ 覃洋回神过来,龟儿子的样子跟小时候被我揍过之后一模一样,皆是一副想还手又不敢迈前一步的孬样子,这下被我一拳打回原形后,这龟儿子就是个孬货,老子就挺直腰板站在龟儿子的面前,他连还一拳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是喜欢单挑吗?这回狗子之间就别单挑了,你来跟我单挑,老子就定在这里,退一步都不是人,有种吗?“说完我点了根烟,故意将烟圈喷向覃洋,是接连喷了三口的那种,只是那龟儿子面对如此挑衅都不敢吭声,就彻底清楚这龟儿子的底气是弱得不行. 再是覃洋也绝对清楚我的脾气,既然都挥拳见真章了,他自是晓得我说话算话,只要他答允单挑,老子必定就在这医院门口弄他一顿,就此那龟儿子是半天嘴里无话,不晓得是吓蒙了还是被我一拳打傻了,你根本猜不到他的心理活动,就像被变成了一根木头似的. 我其实也懒得跟覃洋说下去,赶紧将“少侠“找到带回来才为之首要,于是又骂了覃洋几句后,准备转身去追,心说两狗子跑出去的方向大致晓得,就怕穿了小巷后更加难找,真是急死人哟. 接着我再看表粗略地算了算时间,我为了应付覃洋那龟儿子就足足耽搁了十分钟之久,试想两只狗子在狂跑出去后,会在十分钟里做些什么呢?我起初并不担心“少侠“会被“大王爷“逮到之类的事,而是更担心能不能将“少侠“再牵回来这问题,毕竟受了伤还有时间痊愈,但丢了就很是严重了. 我起步去追,还不忘转身对着覃洋竖起了中指. 可等我刚刚小跑追了十几米后,就见“大王爷“那脏狗子低着脑壳小跑了回来,看狗子的样子就晓得它没追成功,否则就是趾高气昂才对,于是我松了一大半的气,然后又是一阵焦虑,根本不清楚去哪里找“少侠“,你也不可能掐着“大王爷“的脖子,再问那脏狗子晓不晓得“少侠“跑去哪个方向了吧? 而见“大王爷“从我身旁小跑过去的时候,老子真是想踢死这撩事斗非的脏狗子,只是碍于自己的安全问题就忍住了,其次我闻到了这脏狗子身上有股刺鼻的臭水沟味道,立马就回想这附近有臭水沟的地方,可惜思绪杂乱,只好一路边走边想. 没多久就到了上城的九号路口,走到擦鞋匠摆摊的地方时,本来是我想问擦鞋匠有没有看见“少侠“的踪影,哪想到却被擦鞋匠叫住了,他还喊了句:“金家娃儿,你过来一下.“ 我心里着急是肯定的,但也不忘走前去后给擦鞋匠敬烟,而擦鞋匠点了烟就说道:“你们金家又在训练新的狼青斗犬了?就是刚刚我看见飞快跑过去的那只吗?那狗日的速度真的快,后面要追它的那只丑狗子像是哮喘发作一样,跑不赢就在我摊子前面歇了一会,然后甩了甩狗脑子又继续追了上去,不过我很快又看见那丑狗子走了回来,是你们家狗子得罪别个的狗子了?“ 这种闲话我还不想将覃洋牵涉进来,挥拳打他是一回事,嘴巴不能乱说话是另一回事,于是我解释着:“我们家的狗东西讨贱,咬了别个的狗子一口,就被别个的狗子追着咬,我一时叫不住,这才追过来,也不晓得我们家那狗东西跑哪里去了?“ “跑到前面路口拐上坡了,我亲眼看见的,你顺着那方向去找找吧.“擦鞋匠立起身来给我指着方向,我看见他手指沾满了鞋油,几根手指干燥得裂了壳,手背更像干透的橘子皮. 接着我简单招呼了几句,就顺着擦鞋匠指过的方向一路小跑,越跑就越发现不对劲,最后才拍拍额头恍然大悟,这方向是回去爷爷家的另一条路线,我就心说“少侠“那笨狗子会不会是提前回去爷爷家了,想此后精神为之一振,甚至是加快步子,没过二十分钟就来到了爷爷家门口. 而直觉告诉我,“少侠“并没有回来,周遭一切是静得出奇. 但最后我仍是仰头喊了三声“少侠“的名字,再喊了三声“包装蛋糕“,故意静下来十几秒,显然这回再没有任何狗子会跳上院墙,我这样做只是一种安慰罢了,到后来我落得束手无策的下场,并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带“少侠“去医院的时候,就不能稳稳当当的套个绳子呢? “妈的!一只笨狗子的管不住,爷爷怎么会放心的将狼青犬一派交给我呢?“我嘟囔着,迷迷糊糊地又点了根烟,也想到最近留在阳城太久,烦心事又多,直接令到我的烟瘾越来越大,以前是一天六七根,到现在一天要命下来能抽完一整包,这变化真是可怕,但点着的香烟夹在手指间,总是能给我一种镇定感,目前来说我是戒不掉的. 再是,动作在大脑的控制下有意识地抽着烟,但实际上我心里已成乱麻,我觉得能把狗子一次次弄丢的人,都是蠢货,对!我就是那个蠢货,自从这次回来阳城后,几乎样样事情都搞砸了的蠢货,我吐着烟圈,无奈的笑着. 直到手表整点报时的声音滴滴响了几秒,我才有些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立起身后第一时间弄熄烟头,在百般无助的情况底下,我将试图去联系告花儿当作一种慰藉,虽然我晓得那崽儿的智商发挥不会给事情带来太多帮助,但无论是说故事,或是说事故,总需要一个听众吧? 我不清楚告花儿那崽儿是否在上班状态,他说自己在公司,又说自己在办公桌上吃着酸辣粉,还催促着我赶快说事情,因为那酸辣粉好吃得让他不想做其他事情,就想专心的干掉那碗酸辣粉. 我又是几句把告花儿教训了一顿,那崽儿真是没点名堂了. “好~好~好~!你说事情,我认真听着呢.“告花儿说了谎,因为我听见这龟儿子在电话那头呼呼地吹着酸辣粉,再自以为不会被我察觉的情况下,吸着一根根的酸辣粉. 我烦得很,没空闲再计较太多,就说道:““少侠“那狗东西又跑不见了,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忙找一下,但不要太张扬,我不想别个晓得我们金家的狗子丢了.“ “还用想办法吗?难得你不记得上次去宝塔镇的那回事了?就是带上另外一只狗子去追踪啊!你真是个笨脑筋.“告花儿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 我却一动不动,而是想到了一件很恐怖诡异的事情...... 98,有血有肉的工具 刚过去的两小时里,我决定了三件事. 一是给告花儿打完电话后,我不死心的将搜寻范围扩大,花了半小时在爷爷家的附近穿街走巷的,还叫了辆车载我去了下城旧区一带,原因是那里野狗子比较多,心想狗子喜欢扎堆,一趟过去碰了碰运气. 二是在几番搜寻无果后,我索性连上城都不回去了,直接在下城旧区的一馆子里点了麻辣烫和一碗米饭,吃尽后就决定将去医院看望爷爷的事延后,毕竟我心虚得很,两次将“少侠“弄丢了,小心脏确实受不了,让我现在瞄一眼爷爷,我都两手直抖. 三是关于我跟告花儿的联系,那崽儿后来又追了通电话过来,态度强硬的让我先别轻举妄动,等他下班跟我会合后再做打算,听后我倒是笑了几声,心说这弄得告花儿就像领导者似的,他在电话里教我做事的拽语气,让我真想锤他几拳. 接着看准了时间,当我到达告花儿公司门口的时候,也碰巧告花儿刚从公司里头走出来,他见着我就说道:“我刚刚又做了件伟大而又值得被人赞颂的事,那就是为了跟你金瑞大爷会一面,我想都不想就将今晚跟准媳妇的约会取消了,请别再说我重色轻友了.“ “还准媳妇?别个女娃儿还真的稀罕你了?怕是你自作多情吧?“我边说边将告花儿往偏角带,总觉得“少侠“一丢,我站在哪里都不自在,更何况是一家正在下班的公司门口,直觉说话还是注意点好,想着阳城是小,小也有小的可怕. “诶!大人谈恋爱的事,你小娃儿别乱插嘴.“告花儿模样一拽,老子就想锤死他. 我哼了一声地说道:“耍流氓是重罪,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而告花儿给我敬烟,他自己再故作潇洒的将烟叼在嘴角,不急着点烟,说道:“还是说回正事吧,你在电话里卖关子,说可能晓得“少侠“跑去哪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回答前,整个人被定住三四秒,接着快速眨了眨眼睛,说道:“事发突然,我实在想不到“少侠“会跑去哪里,弯弯角角我自认为都找遍了,何况一只狼青斗犬在阳城里乱跑,城里的斗狗迷这么多,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给我们金家报信呢?“ 告花儿早就从我这得知事情又是覃洋那龟儿子惹出来的,便说道:“真是恼火,老子们迟早要跟覃洋那龟儿子算算账,记得他龟儿子打小报告让我们看不了比赛的事,老子都没来得及跟他算账.“ 我实在没兴趣说算账的事,仍说着正题:“算账这种事先别提,你注意到我刚刚所说的重点了吧?“ 告花儿歪嘴嗤了一声,说道:“难道“少侠“跑出城外了?妈的!不会是又跑去宝塔镇找它爷爷“火线“了吧?“ 我脑壳一仰,眼睛瞪得老圆,还打了声响指,很是清楚接下要面对的困境. 人不见了还可以报警,而一只准备当斗犬的笨狗子不见了,试问我找谁帮忙去?那些关爱动物协会的成员会不会总动员出来帮我找狗子呢?最后还不是一切自己啃,上次一趟宝塔镇下来把我跟告花儿,涂令几个折磨得够狠的,即便目前是胡乱猜测,但也要随时做好再跑一趟宝塔镇的准备. 两小时前我也试着冷静的想过,猜测归猜测,那宝塔镇究竟值不值得花时间跑一趟?到达后怎样安排后续发展?是在镇上挨家询问吗?那最后扑了个空又怎么办?回来阳城又该去哪里找?在宝塔镇遇到“火线“非要扣留“少侠“怎么办?“猎刀“发疯又该怎么办? 还是说.....花钱请阳城晚报挂段广告,告诉所有阳城人,老子金家丢狗子了? “还等什么?我去找车,你去买点东西给我填填肚子,二十分钟后在前面街口等.“告花儿一副领导者即将要干大事的模样,在手机通讯录里滑了滑,却被我一手拦下. “你不记得某个细节了?“我眼神尖锐地瞄了告花儿一眼. 告花儿一时间被问糊涂了,说道:“你啥子时候也学了这坏毛病,说话喜欢发问句,不晓得直接一点将答案说出来吗?“ 这回是我该遭,是我错就从来不狡辩,说声不好意思后,接道:“嗅觉啊!我们人基本是靠眼睛去找狗子,但狗子之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本来就是你提醒了我,你自己却忘了?真的搞笑呢?“ “又要把涂令那崽儿请来一回?“告花儿没了领导者的模样,整个人瞬间就瘪了,自然是拿不了主意. 我叹气一声,说道:“不用,并不是借“答案“来帮忙的问题,而是上回“麻辣“重创出局后,涂令那崽儿就有些不正常了,他那人受了打击,恐怕......短时间里是站不起来的.“ 告花儿用两根手指扫了扫下巴,一副似在打坏主意的模样,最后突然一声喊道:“我懂了!我懂了!'时势造英雄'!对不对?老子的“火炮“将会大派用场了,这第二次的宝塔镇行动,就因为老子“火炮“的参与而注定被载入史册!“ 我心里其实在想:为什么在我真的需要别人帮个忙的时候,最后能帮忙的为什么每次都是告花儿这种没脑子的智障,为什么啊? “我反对!“我紧着眉头,感觉整个额头在朝着眉目间挤压过来,似乎有种呼吸难过的错觉. 告花儿不服,将嘴巴噘得老高,说道:“凭什么反对?老子“火炮“大出风头的机会来了,谁都拦不住.“ 我哼了一声,说道:“但凡动一动你的脑子就晓得,“火炮“的伤还没有百分百痊愈,我们去宝塔镇不是他妈的郊游,如果当“火炮“追踪成功后,“火线“跟“猎刀“都在“少侠“的身边那怎么办?我一个人喊不住两只狼青犬的,何况“火线“的第一主人是我爷爷而不是我,所以你的“火炮“有能力抵抗到底吗?“ 我喘着粗气,只听告花儿贴近我耳边说道:“老子童爽带的斗犬,无惧任何挑战,怕死就不当斗犬,带伤走一趟宝塔镇又有何难?“ 我将早就燃尽的烟头狠力地扔在地上...... “那我宁愿不去宝塔镇,我取消这次的'行动',斗犬有血有肉,并不是你耀武扬威的工具,懂吗?“我刻意走近一步,我要让告花儿知道,他龟儿子再犟嘴不听话,就有吃我拳头的风险. 99,有情有义? 我的惯用手是右手,写字握筷甚至是挥拳,皆由右手来完成,只是此刻捏成拳头的却是我的左手. 因为我晓得当右手挥拳教训告花儿之时,那崽儿会被我一拳揍得鼻青脸肿, 于是我才决定将左手捏成拳头,防范我一时冲动挥拳过去,左拳发力较弱,告花儿那智障也不至于受伤太重. 我保证等会儿挥出的是左拳,但不能保证就此放过告花儿,只要那崽儿继续无理冲动下去,坚持要负伤的“火炮“走一趟宝塔镇的话,那我真是啥子面子都不给,就他妈将告花儿堵在一边,狠狠地锤死他个龟儿子. 自然的,我是啥子脾性告花儿也晓得,于是他见我发狠起来,心里就清楚他自己的处境了,便吞了口唾沫,还轻轻地退了一步.而几秒前的面有杂色也突然消失不见,竟是咧嘴微笑着,尽管这微笑看起来是多么的傻气和牵强. 舒缓尴尬之时便点根烟,这招老套但好用,而告花儿点燃新烟后才说道:“你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我晓得你爱惜斗犬,更爱惜我的“火炮“,就算撇除我想要炫耀“火炮“实力的私心,但最后我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帮你找回“少侠“吗?“ 我将左拳稍微松了松,尝试很耐性地对告花儿说:“好意先心领了,再说你每次对我的帮助都是尽心尽力,所以你有情有义我不否认,但就是在处理关键事情上有点没脑子,跟涂令是一模一样的,贪求一时的威风和爽快,完全没想过后果.“ “你也有冲动的时候啊!“告花儿想扳回一局. 我嘴角一噘,自然有办法防住告花儿这句话,说道:“但是我冲动的时间很短很短,或许就那么一两秒,我会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而你跟涂令那崽儿都没有这种能力,遇到冲动情绪就他妈像打了重量兴奋剂一样,一天一夜都冷静不下来,而且你始终要记住,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各自什么德性都互相清楚得很,有说错吗?“ 告花儿挨了批评,自是没了好脸色,抿唇顿了十几秒才说道:“那......涂令的“答案“没办法借,我的“火炮“你也不用,试问这阳城里还有哪些人愿意将自家的斗犬借出来给你当'雷达'用?“ 实话实说,我念想间有浮现起覃洋的那两只脏狗子“大小王爷“,但这只是浮现而已,时间为一两秒左右,我也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性格,脑海里想一想是可以的,但真要我去向覃洋那龟儿子借狗子,我打死都不愿意,老子还没有那么下贱. 于是我摆出自信满满的臭模样,说道:“我爷爷可是阳城斗狗竞技界里名号响当当的金老汉,所以这同行里肯定也有深交,只要我负责出面去借,难度应该不大.“ 告花儿又顿了几秒,眼神满是疑惑地看着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虽然这赛季的斗狗大赛已经进入了中后期阶段,出局的斗犬有不少,似乎有空闲的'斗犬'多得是,你以为会让你随便的选择借哪只斗犬吗?就算一只斗犬出局了,练犬师们都会忙着帮斗犬维持状态和调整战术,紧接着的是紧密的训练日程,哪还有空闲把斗犬借给你,更别说要跑去宝塔镇这么偏的地方了,如今的练犬师都想着的是自己,像我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根本越来越少了.“ 听后,我并不觉得告花儿是在兜个大圈来称赞自己有情有义,反倒认为这崽儿说出了我的思考盲区,心说也是,我爷爷虽说是金老爷,乃狼青斗犬派的始创者,练出来的“火线“早是两届总冠军,在阳城斗狗竞技界的辈份也在,但最近几年恰逢“公爵“得势,我爷爷其实也没拿出过太漂亮的成绩来,所以.....就不晓得那些同行还愿不愿意给个面子了? 但我没将这事实说穿,将想法拐了个弯,说道:“我们要的是斗犬的嗅觉,而有些练犬师的旗下不止一只斗犬,正选斗犬肯定就不会借了,但我可以去借一借他们的后备斗犬,反正这些后备斗犬是不重要的角色,甚至养久了就等于可有可无了,这细节恰恰是我的好机会.“ 告花儿眯着眼抽烟,还是被烟圈熏了眼睛,揉出几滴泪珠子后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几个的脾性都互相理解,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点上了,我就不打算跟你争论下去了,再等你真的借到斗犬后再联系我,就是说事情暂时搁置了,那我就重新跟妹儿约会去了,嗯?“ 我点点脑壳,右手伸进裤袋想掏烟抽,点烟后说道:“刚刚我的脾气是臭了一点,还作势准备要收拾你呢,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再说每次联系你后,你说到就到,没一点的怠慢,有情有义就是在说像你这样的人.“ 以上字字皆真,虽然一开始的对话气氛有些怪异,但只要告花儿在我身边一出现,我的心就会镇定许多,就像堵车堵了很久很久的高速路,一下就很神奇的疏通了一般,怎么回事呢?一起长大的我和告花儿,快要成'连体婴'了不是? “允许我假客气一下,我跟你不说两家话,没事我就先撤了,准备回归'重色轻友'的模式了,拜!“告花儿竟在对我作揖,那样子有些滑稽,接着那崽儿转身很急,一口气跑出十几米,由于太着急弄得跑姿奇丑无比,跟上辈子没约过会似的,看得我心里也是怪痒痒的,心说若是让我突然间去见段球球,那我一定跑得比告花儿还要快十倍. “滚~!滚~!滚~!“我假装生气,朝告花儿跑出去的方向骂了几句. 随后我需要一个短暂的休息,回自己家是不可能的了,万一遇到老爸回来,哪还有休息之说?也只能选择回去更近更舒心安静的堂兄家,歇歇脚喝口水,顺便捋一捋事情的处理应该怎么安排先后次序,应该去找哪几个练犬师借狗子呢? 接着又想到自己已经耽搁了一下午的时间,心说若是“少侠“真的跑去宝塔镇的话,等于那笨狗子正在宝塔镇街头上嗅来嗅去,企图尽快的找的它自己的爷爷“火线“,反过来想那笨狗子要是躲在阳城某角落的话,我真的就猜不透这笨狗子还能躲在哪里呢? 另一方面,我倒是很希望“少侠“快些跟“火线“会合,之后“少侠“的安全就会得到保障,若加上“猎刀“也在的话,那我起码不会去担心“少侠“那笨狗子被人欺负和追打什么的,毕竟“少侠“这笨狗子的攻击力还没练习逼使出来,我相信一般人要欺负它,还是很容易能得逞的. 一路想,一路快步回去堂兄家,到达楼下时还不经意的瞄了眼时间,徒步二十多分钟才汗流浃背的到了楼下,而上楼时我还嘀咕着要洗个凉水澡,最后按了门铃让堂兄开一开门. 堂兄的左手又是端着碗又是夹着筷子,他开了门就说道:“是告花儿那傻儿掉东西了让你来拿吗?“ 我本能地回道:“不晓得,我自己跑了一整天,就过来你这里歇一下,等下还要再出去.“ 堂兄刨了口饭,说道:“你俩个的生活风格真是奇怪,刚刚告花儿过来就跟我说,要带“火炮“出去练练跑,可能很晚才回来,这傻儿刚下班就出去跟狗子练跑,自己连饭都不晓得吃了,真的没名堂了.“ “呃?“堂兄的提问和交代都莫名其妙的,我也没在意听,整个人进去了屋子里. 等我走到客厅的时候,我突然立正定住两秒,然后转身双手扯着堂兄的膀子,喘着粗气地问道:“告花儿带着“火炮“出去有多久了?“ “大概半个小时吧.“堂兄说完,淡然地刨了几口饭. 我却已方寸大乱. 100,有种开头,有种结尾 告花儿准备干啥子蠢事,我相当了解. 而在我印象里,告花儿很少跟我对着干,我俩对事对人的态度一直很齐心,轨迹叠在一起从没偏过,奈何这回出了件这样的新鲜事,他龟儿子的竟敢带着“火炮“独自走遭宝塔镇,还是有心瞒着我的那种,这龟儿子好不狡猾. “这龟儿子不接电话,绝对是故意的.“在我连番五次致电给告花儿无果后,我气得是涨红了脸巴,这太他妈说明事情里有蛊惑,那龟儿子平时都是极快的接我的电话,这回却装得'害臊'起来,想此就想掐死那龟儿子. 而堂兄自然看清了我的焦急不安,竟是没有过多追问,却将话题带向了另一个区域,说道:“顺便提一下,告花儿这崽儿自从看完“公爵“对战“麻辣“后,他整个人就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一样,试过对着“火炮“高喊一些自以为激昂的口号,还在我面前畅想着明年的斗狗大赛,根本就压制不住他的激动.“ “哼!那龟儿子还会将这种激动藏起来不让我发现呢.“我低头轻声唸道,完后才抬头回道:“这种行为其实很幼稚,就像读完幼儿园的小孩子知道暑假后就能升读小学了,随即对小学的生活充满期待和向往,但过后才晓得,读小学的开始就等于有一大堆他妈烦人的功课在等着你,到时才发现最初的自己想多了.“ 堂兄回到餐桌前坐下,刨了几口饭菜后才说道:“从“克敌“的死就能看得出来,斗狗擂台上的残忍,并不是告花儿想象得那样的简单,“火炮“上擂台能不能扛住一个回合还是未知数,所以告花儿也真是兴奋过了头,这连饭都不吃,就带着狗子出去练跑去了.“ 我跟堂兄对话间的一来二去,令我彻底明白告花儿为什么要带着“火炮“独自走遭宝塔镇了,他对自己斗犬的战斗力充满期待实属正确,而错就错在这龟儿子将这股劲用错时间和地方了,再说“火炮“根本没有百分百痊愈,绝不适合远途'实战,而'在宝塔镇稍有不慎就能让他的狗子'回厂重造'了. 心意定下,我百分百肯定告花儿带着自己的狗子正在赶去宝塔镇的途中,于是心里一横,在堂兄面前将告花儿的真实目的先藏着,又敷衍堂兄几句后便离开了,接着趁落下的时间不算多,便通过手机软件电召了一辆小车,约好六分钟后会合. '找少侠'是我开的头,那我必须亲自给这事情结个尾...... 再是等车期间,我又是给告花儿打了三通电话,前两通一直响着没接,最后一通索性就给老子关机了,我便十几句脏话朝东南西北的方向乱喷,惊得一位从我身边路过的大姐对我皱眉侧目,又连忙弹开了两米远,她却不晓得我是被一个智障龟儿子给逼疯的. 再想着,告花儿这崽儿恐怕是很久没被我揍过了,我也心说今天这拳头反正开了荤,一拳将覃洋锤得哑口无言,如果将告花儿摁倒在地狂锤不止,那我还是蛮愿意操劳操劳一下的,这口气是不解不行啊,顺便将告花儿那种'邪恶'的心态纠正过来,让他明白擂台之下的斗犬应该要爱惜,而不是冲动的带着一只负伤的新秀'跑远门'. 随后跟约好的车会合了,花了十分钟就拐上了高速路,但好死不死的又开了十几分钟后便遇上了堵车,都晓得高速路上堵车可大可小,车队半天不动都有可能性,我见着心里是急得慌,司机大哥请我抽烟顺便安慰着我,好言好语的表示这种情况一般会在短时间内疏通,大可耐心等待. 实话实说,耐心我还是有的,但这回的事情真是等不起,谁晓得告花儿那崽儿会在宝塔镇上干些什么蠢事出来,再说我们金家丢了两只狼青斗犬的事情且不能乱传,就怕告花儿那智障龟儿子在宝塔镇上挨家挨户问到底,就问着有没有看见几只青毛色的狗子在镇上乱走啊...? 我摁下车窗,探头望了望,看见前面车队纹丝不动,有些司机都下车拉拉腰杆疏疏筋骨了,见此后我心里更是慌得没底,只好希望告花儿那智障龟儿子也被堵在这条高速路上,否则就等于告花儿可能在宝塔镇上干着蠢事,而我还他妈堵在高速路上而不能去阻止告花儿. 接下在副驾驶位上干等也不是办法,下了车就跟送我的司机大哥一起抽起烟,期间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去跟司机大哥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比如最近的菜价涨了几块?如今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热死人等等,借此打散自己心里的记挂,只要能把这小段时间蒙混过去便知足了. 哪晓得更糟糕还在后头,夜色急降,当一条龙似的车队堵在高速路上时间一久,很多车的司机都索性熄火了,都下车后将高速路闹得像个集市,有骂堵车的也有说说笑笑的,有吃东西的也有实在忍不住了就在高速路旁边的坡上解小手的,这些我看在眼里,只能是增添我的焦急情绪. 一小时后,好不容易等到前面的车队在慢慢挪动,令所有司机齐声起哄,又迅速回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就跟着车队慢慢地向前方挪动,这种挪几米就停几分钟的情况一直维持到快夜里九点,这时的我仍是焦急着,唯一可幸的是车子至少在挪动,比一开始动也不动强多了. 期间我还是不死心的给告花儿打了五六通电话,那崽儿继续逃避着,难道他就没想过被我逮到后会有啥子后果吗?这种冲动行事真的就会有好结果吗?每个人都很公平的一人一个脑子,但偏偏就是有些人不会仔细阅读'脑子使用说明书',被人嘲讽没脑子,那真是没半点冤枉的成分. 看不到头的事情会让人恐惧,而这种恐惧停止于四十分钟后,当车子重新在高速路上飞驰的时候,我已经比原来计划到达的时间迟到整整三小时了,随后我说了宝塔镇的一处地方,吩咐司机大哥朝那里开去...... 101,宝塔镇很冷 我出发去宝塔镇后,先决定去碰碰运气. 说实话吧,在宝塔镇上我没熟人,即便走在镇里的大街上我都不晓得东南西北,上次也是“答案“往哪跑,我们几个就往哪儿跟,该往哪去也有种安全感,却不像现在...... 所以我必须厚着脸皮去问问烧烤店的竹竿大叔,因为我估计告花儿那崽儿到达镇上后,碍于接近深夜,或许也去找过竹竿大叔,毕竟连我都没有一人在镇上独行的能力,更何况是告花儿这种只会冲动行事的智障. 也就是说明,我肯定出两件事来,一是告花儿一定是带着“火炮“来到了宝塔镇,那崽儿坚信“少侠“又跑回了镇上,况且我致电给堂兄问了情况,在三个多小时后都不见告花儿带“火炮“回去,就说明我肯定无误. 二是当告花儿到达镇上后,冲动的劲头一过,那崽儿必定不会在深夜里独自行动,我坚信他还没有那种能耐,那崽儿要么就在竹竿大叔的店里干等着,手足无措的悔恨着,并在埋怨着自己的冲动,要么已经在坐车回去阳城了,并跟我错过. 当车子开进宝塔镇的夜市街,我见着的情形跟上次一样,这街里头没有热闹劲,没有哪个店里的客人是坐满了的,生意最好的店里也只有七八个吃客,街上只有一眼数清的行人,却很少见车子和摩托停在路边,我甚至听见几个吃客在店里头传出响亮的划拳声,整条街真是静得让人不舒服. 而当司机大哥按照吩咐将车停在竹竿大叔的店门前时,我心里是咯噔一声,见着竹竿大叔的烧烤店拉闸紧闭,而又庆幸看见拉闸缝里透了些光出来,说明烧烤店不做生意但店里还是有人在的. 下了车付上车资,司机大哥还问我要不要等我回程,我没多想就让司机大哥先离开镇上,再立在竹竿大叔的店门前抽着闷烟,心里安排着前来问事的说辞,能不复杂的就尽量简单化,就问告花儿在今天里有没有来过. 踩熄烟头,我拍拍拉闸,里头回应也快:“今天不开夜市,你明晚再来嘛.“ 听见是女人的声音,我肯定是竹竿大叔的啰嗦媳妇,便回道:“老板娘,请问老板在店里不?我有点事找他.“ 说完没多久,就看见整块拉闸抖了起来,然后哐啷哐啷地被拉起一半,那声音近距离听着也是够虐待耳膜的,又见着竹竿大叔的啰嗦媳妇右手握着一根约有半米的铁钳,弯身探出半个脑袋,说道:“你找这里的老板啥子事嘛?“ 我很理解老板娘的戒备心,甚至有种很欣赏的态度,并巧妙说道:“我有个朋友约我过来你们这里吃烧烤,顺便跟老板一起喝喝小酒,聊聊斗狗的一些事,但我过来看见你们今晚没有营业,我朋友又不接电话,真是急死人了,就想问问老板,我那朋友有没有来过这里.“ “不晓得.“老板娘说完就打量着我,只觉得我实在不像个恶贼后,便将拉闸全部松开了,将铁钳杵在地上,后又说道:“我们今晚本来是要开夜市的,但那死不要脸的(老板)突然间说别个约他过去打麻将,硬是非去不可,就懒得理我出去打麻将了,我一个人也忙不过去就索性把夜市关了,趁有时间就一个人在店里把明天要卖的串串弄好,所以今晚招呼不了你,也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会经常过来吃,迟早吃成熟客.“我嘴里应付着老板娘,脑里却想着下一步该往哪去,而告花儿来过这里又见不着竹竿大叔,接着又去了哪里呢?该不会是真的打了退堂鼓?立马又带着“火炮“回去阳城了吧? “客气话,就是你们这些早晚要吃成熟客,我才觉得不好意思,等你和你朋友下回再来,最多阿姨请你们五串羊肉.“老板娘将铁钳放在墙边,给出的笑容憨厚而真实,你能看出她跟竹竿大叔在镇上做点小本生意也是不容易,更何况镇上的夜市街冷清无比,一晚上的夜市能挣几个钱呢? 好笑的是,老板娘在我跟前竟埋怨起竹竿大叔来:“那个死不要脸的,最近有生意也不做,净是喜欢往外面跑,不是说去打麻将,就是说去跟往年子那些喜欢看狗子打架的旧朋友搞聚会,他搞这些事也就算了,自己的男人不应该绑得太紧,但如果是在搞其他事情,我保证这个家要翻天.“ 别个的家事我听来颇尴尬,况且这老板娘也是神神经经的,她一边埋怨着竹竿大叔不着家,还一边回到了店里,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将拉闸重新锁上了,我愕然之余还听见她在店里继续埋怨着竹竿大叔:“给老子把麻将钱输完了,老子就要你好看.“ 刚刚还在套近乎,跟我说着不好意思,此时却连招呼都没一声就将拉闸关了,这情景真是滑稽,我笑了几声便朝夜市街的入口那边走去,走了一半才发现事情不妙,因为我将接下来如何行动忘得一干二净了,而此时最能肯定的是,我极不愿意在宝塔镇过夜. 接着我的焦急越来越甚,很病态地给告花儿打了五六个电话,那龟儿子依然选择逃避,怕就怕老子猛起来一定会锤死他个龟儿子,然后一根香烟的时间就走到夜市街的入口,见着小旅馆也有的是,但就是不愿意在镇上过夜. 突然间又飘来胡辣包面的味道,我拖延症一犯,就决定事情先僵着,去前面的店里吃碗胡辣包面再说,更凄惨的就是,仿佛我这一趟来宝塔镇,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吃一碗宝塔镇最出名的胡辣包面了,于是我边吃边苦笑着,一碗不够又点了一碗. 包面皮子我是慢慢地嚼,将肉馅嚼得稀碎,就像嚼碎告花儿那龟儿子一般,想着那龟儿子平时对我诚实讲理,这一耍蛊惑起来都给我挖了个大坑,便越想越气不过,于是等肚儿鼓了,烟也抽足了,付了钱后,便又是五六次追魂电话过去. 龟儿子还在关机,老子气得不停的在电话通讯录里滑上滑下,三四个来回后本想停止这种幼稚行为,却突然间拇指一摁,将滑动的屏幕定住了,皆因我看见了竹竿大叔先前留给我的联系号码...... 我记得上次跟告花儿在店里吃完烧烤,不但我记下了竹竿大叔的联系号码,告花儿也记下了...... 这他妈的就不妙了...... 102,小花招 我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希望是由于自己多日疲累而引起的不安,我试图寻找内心想法不合理的细节,种种借口给足了,可能我心里头才会那么舒服一点,否则让我深更半夜的在陌生的宝塔镇上慌张不安,那感觉会渐渐让人闻到绝望的味道。 开门见山吧,我动起了脑筋,心说假如告花儿跟竹竿大叔联系在了一起,这深更半夜的,我就总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再说竹竿大叔今晚连烧烤生意都不顾,会不会就跟告花儿突然出现在宝塔镇有必然关系呢?因为一到宝塔镇就第一时间喊救兵,其风格像极了告花儿。 话说回来,我自己尴尬的处境也很是恼火,选择留下却不晓得往哪走,我不可能在深夜时分去询问镇上的居民有没有在今晚上看见一个智障模样的外地人带着一只狗子在镇上走来走去,而选择退回阳城的想法更是可笑,不甘心事小,最重要的是找不回“少侠”,我拿什么去面对爷爷呢?于是非要我选的话,我也只好选择告花儿跟“少侠”都在宝塔镇。 既然认定人和狗子都在镇上,那我处理后续的方法真是不多了,想来想去只能将竹竿大叔作为唯一切入点,尽快从他口中得到告花儿的行踪,奈何我又不得不给自己打一支预防针,预计竹竿大叔不想爽快的回答,假使告花儿的行踪被他了解得一清二楚的话,告花儿很有可能会让竹竿大叔守口如瓶了。 但我有个小花招,这想法是我被急况惹毛躁后才蹦出来的,简单地说就是'快问快答',先等待竹竿大叔接听我的电话,再趁竹竿大叔不备,在两秒内快问他一个问题,后果的出现极可能是竹竿大叔反应不及而条件发射的将我要答案说出来,之后我不用答话,即可挂线. 这事情讲究的就是个快狠准,而且我不能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那样是防备在竹竿大叔身旁的告花儿无故地耍个小精灵,只要一问竹竿大叔是谁致电过来,那么我这小计划就会立即失败,就因为告花儿那智障自然晓得我的电话号码. 再是这年头的公用电话还真是难找,人人手里皆是一部智能手机,以往那种公共电话的形式早就淘汰,于是我在镇里的街上转悠好几圈,才在路边一个卖香烟的小摊子上借了部座机,当然我脑壳也不傻,趁机就买了包香烟,让看守摊子的老板赚了我一包烟钱。 我点了根烟,吸了好几大口,竟感到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小花招说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还需要点技巧,首先嘴巴是千万不能打抖,必须两秒内将问题抛出去,咬字也一定要准,务必竹竿大叔听清了问题,而不管竹竿大叔回不回答,我都要极快的挂掉电话,这事情扯久了对我没好处。 期间,我握住电话的听筒足足十几秒。。。。。。 “啥子啦?不晓得对方的电话号码啦?”守摊子的老板抠了抠下巴的胡渣,瞄了我一眼。 我笑了声敷衍了过去,准备拨号的左手一握再一展,后在三秒内就将竹竿大叔的号码拨了出去,听筒里头半天不响,我以为是空号,再过了几秒后才嘟嘟嘟地响了起来,这时我又迅速练习了一遍接下来的‘台词’,只是没等我练完,电话里头就有了动静。 “喂!找哪个?” 这情况让我有点猝不及防,感觉心脏都他妈颤动了好几下,只是幸好我反应也快,总是感觉体内有股东西一下窜到了脑壳上,就张嘴问道:“那年轻娃儿跟那狗子呢?” “哦!在我旁边呢,有啥子事?” 下一秒,我已经妥当地将电话听筒放好了,右手还在使劲地摁着听筒,好像要将整个座机压个稀巴烂一样,弄得守摊子的老板连忙将我的右手拨开,说道:“这座机跟我快二十年了,你别给我摁坏了。” 我没在意老板的埋怨。 而我真正在意的却是计划成功了,这跟预计一模一样,竹竿大叔反应不及中计了,此时我有的是再次涌出来的愤怒,而不是去为计划成功而高兴,因为告花儿不但真正来到了宝塔镇,还他妈耍了个小精灵将竹竿大叔带入局,毕竟找“少侠”是我金家的家事,这越来越多的外人掺和进来,感觉上有些不妥了。 还有就是告花儿要吃我的拳头了,这龟儿子在我面前撒了大谎,怎么劝说解释都不听,最后非要瞒着我带着伤患并未痊愈的“火炮”跑一趟宝塔镇,这龟儿子恐怕是皮痒痒了,早就忘记吃我拳头的滋味了吧,最气不过的就是,告花儿这龟儿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跟涂令那龟儿子一模一样,我见着就气得吐血。 再等怒气减弱后,我点了根烟尝试冷静下来,几分钟后将烟头踩熄了,就开始不断的留意起手机的动静来,这举动必有原因的,只要竹竿大叔将奇怪的来电如实告诉告花儿,那告花儿还有点正常智商的话,那崽儿应该是主动开机,然后主动致电给我认错挨骂,反正从小长到大,各自是什么货色都清楚得很。 再隔了几分钟,街外的夜蚊子在我的颈上咬了几个疙瘩,痒得我发的毛躁越来越大,咒骂该死的告花儿上千上万句,嘴里的口沫星子被我喷得到处都是,就在我快要将颈上的疙瘩抠破皮的时候,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眼角都不瞄一眼,信心十足地说道:“地点!我劝你三秒内给我个地点!” “不。。。不用,我跟大叔现在就回来镇上,大叔说就在他的烧烤店门口等,大概三十分钟后就到。”告花儿在电话那头的镇定有些像装出来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毕竟那龟儿子心虚在先,做错了事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简直荒谬! 按照约定,我回到烧烤店的门口等待着,也没打算去打扰店里的老板娘,而双掌是一直在捏捏合合,也不晓得一会儿打哪套拳法,或是再野蛮点,直接将告花儿推到在地,要将那龟儿子的脖子掐出红印子,再将他捶个鼻青脸肿,这想想都觉得很是刺激。 略过了十多分钟,那些该死的夜蚊子又再欺负我的时候,我就见着十几米的远处有辆小轿车闪了两下车头灯,然后慢慢收速地朝我这边开来,我也是会意,踩熄烟头就将刚刚练习好的拳法又在脑海里复习一遍,等告花儿那龟儿子一下车,老子就他妈拳王阿里灵魂附体。 只见车门被推开,我咧嘴一笑,迈步向前。。。 但一秒后,我刹住步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刹让我身子朝前面一倒,我张手平衡了一下才稳住了身子。 这因为我被一些东西惊到了,亲眼看见“少侠”从车厢跳出来还不是很稀奇,最令我吃惊的是我看见一只陌生的狗子跟在“少侠”后面跳了出来,那是只幼崽,三角眼,铁青色。。。。。。 103,这刀挡得好 等我反应过来,才估计这狼青幼崽就是上次在广柑林跟“火线““猎刀“一起的那狗儿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秒,当然这只是猜想,详情还要请告花儿那龟儿子亲自给我说说. 而我又很犯糊涂的做了件蠢事,我生怕先下车的狼青犬不是“少侠“那狗东西,便以“少侠“上次撞破车窗的疤痕作为认证,瞄了一眼才放了一百个心,再是见著那狼青幼崽跟“少侠“很是熟络,我又心生疑问. 接着是“火炮“也跟著跳下了车,那狗子带有明显的疲惫模样,狗脑壳就快垂到了地上,一步一个艰难,我心说告花儿这龟儿子真不是人,自己的斗犬带有伤患,却这样带出远门来回折腾,这般糟践斗犬的行为,应当唾弃. 再者竹竿大叔果真跟告花儿一起,下车后便露笑就跟我招呼了一声,而刚刚电话小花招的事情也是心照不宣,还很客气的说要回店里给我和告花儿弄点烧烤,劝我有事情就坐下来慢慢说. 我被告花儿耍了一道,那股怒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确实很难以笑脸相对,只是向竹竿大叔简单道了谢,便回头盯着早已下了车的告花儿,那龟儿子也不敢走上前,就靠在副驾驶的车门前,装模作样的抽着烟. 我右拳捏紧,先前一步,也奇怪自己在此时也稳得住,不是说好了见到告花儿后就冲过去暴揍的吗?,虽然心里头的怒气还在,但就是突然没了冲过去的动力了,或是被难以预计的情况所镇住了,比如又出现了一只狼青幼崽. 有那么十几二十秒,我满脑子就在疑问:这狼青幼崽是怎么带回来的?告花儿带着“火炮“是怎么追踪到“少侠“的,而竹竿大叔又是怎样被牵涉进来的,难道他们又去了广柑林?或说又见到了“火线“和“猎刀“? 於是我尽量表现得很镇定,我才不要让告花儿那龟儿子看穿我心里的一切. “你等等,我抽完这根烟就过去跟你说话.“告花儿扬了扬夹在指间的烟,不忘对“火炮“吼了一句,便令“火炮“乖乖留在他的脚边,也不敢乱动,那委屈模样真是可怜得很. 我先不回话,也朝“少侠“吼了句'包装蛋糕'的口令,将狗子安排在自己的脚边,而那只幼崽更是亲近著“少侠“,“少侠“走哪它也走哪,俩狗子都乖乖地在我脚边,也省下不少的烦恼,而最后我才说道:“不用站那么远,这样会影响我挥拳的,而且出拳的效果也不好,何必呢?你站近一点.“ 实在不清楚告花儿究竟是否在装模作样,那龟儿子明明晓得会被我揍一顿,却是异常的冷静,他灭掉了烟头,跨步的动作之夸张,两步就立在我的面前,脸巴稍微放松了一些,也不怕我突然挥拳,就说道:“你是想先听故事,还是想先揍我几拳?“ “揍几拳怎么够?我打算将演练好的几套组合拳都打出来,你受不受得住?“我承认自己口是心非了,其实告花儿的第一句问话就已经把我勾住了,因为“少侠“被找回来了不说,这还突然带回来一只狼青幼崽,试问谁不想先听故事呢? 告花儿又意外地轻声说道:“先揍我没问题,但如果我被打得倒地不起要送医院,那谁还来跟你说故事呢?你拳头有多重你心里没数吗?所以我觉得先说故事比较重要,这算账的问题先放一边才是良策.“ “你个龟儿子平时是假糊涂还是真糊涂?这时候你这张嘴巴太会给自己'挡刀'了,想将我的拳头躲过去?你妄想吧!“我嘴里还是不服,仍是嚷著要揍告花儿,但心里早就没把揍人当回事了,巴不得什么狗屁话都別说,赶紧在竹竿大叔的店里边吃烧烤便听故事. 告花儿嗤笑一声,说道:“我不是糊涂,错了就该遭,要挨打就站好,我也晓得下午耍了点花招就带着“火炮“来宝塔镇查看,这事情确实有点冲动了,但关键在于最后的结果不是没有收获啊?你看“少侠“不就在你的旁边吗?证明我们下午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果我最后一定要挨几拳也是很值得嘛.“ “別狡辩!也別'歌颂'自己,你先说说这狼青小狗子是怎么弄回来的.“我紧著脸巴,指著狼青幼崽,一直捏紧的拳头却慢慢松开了. 告花儿自顾自地点了根烟,说道:“那么你是想先听故事喽?“ “对!趁我没改变主意要先揍死你之前,我劝你別屁话多.“我说完就退了两步,转身后直接走向竹竿大叔的烧烤店,走得越近就越闻到店里已经传出来的烧烤味,没猜错的话那一定是鸡翅膀,还是那种洒满辣子面的鸡翅膀. 而到了烧烤店的门口,我见“少侠“没有紧跟上来,就发了'包装蛋糕'这声口令,才见“少侠“领著那狼青幼崽跟了上来,而告花儿也领著“火炮“跟在后面,进去店里后先跟大叔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最后才跟告花儿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告花儿抽着在外面点上的那根还剩下半截的烟,命令“火炮“趴下,才说道:“这趟真的没白来,我算是见著我“火炮“的真本领了,能将“少侠“带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听见告花儿说着屁话,我慢慢举起了拳头. 告花儿看见了我的拳头,就低头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一切都是那么的争分夺秒,我去堂兄家带走“火炮“后,就迅速去了趟你爷爷家,当然我没有进去,也进不去,就是让“火炮“在你爷爷家门口闻一闻,记下“少侠“的味道,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最后来到了宝塔镇.“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么不听劝,就没有在中途好好的冷静下来再想一想这事情的后果?你把“火炮“弄废了怎么办?它还是个準新秀,你拿它来冒险确实是玩飘了.“ 告花儿耸耸肩,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反正我“火炮“已经立了功,再说我在中途就等于打湿了半截身,肯定是转不过弯的.“ 我仍是哼了一声,问道:“大叔呢?是你专门过来找他的吗?你这龟儿子一个人不敢在晚上行动,要找人作陪?“ 告花儿搖着食指,说道:“非也!非也!“ 104,急转弯 说时,竹竿大叔给我跟告花儿送来冰可乐,也应了一声:“该碰见的总要碰见,我跟童家娃儿根本就没约过,他当时带着自己的“火炮”刚巧路过胡辣包面的店门口,我瞄了一眼就觉得眼熟,这不就是缘分吗?” 竹竿大叔说完还偏头朝厨房瞄了几眼,那模样极之鬼祟,晓不得事的还以为这是个小偷趁老板娘不注意就準备要盗窃呢,而竹竿大叔自然就是怕老板娘出来管閒事,扰了我们几人的谈话,哪下子控制不好就可能要翻天了。 后来见老板娘在厨房为我跟告花儿的宵夜忙活着,一时没空出来管閒事,竹竿大叔就索性不怕死的坐了下来,还顺便给自己开了罐冰可乐,又是请我跟告花儿抽烟,后来我甚至有些担心竹竿大叔能不能在明天早上醒来。。。。。。 “怕个毛线!今晚上为了配合童家娃儿的任务,我根本就没搓麻将,就等于没赢钱也没输钱,最主要是没在麻将桌上亏钱,我婆娘也不得说我啥子的。”竹竿大叔说完更是大口地抽烟,模样得意极了。 我松了口气,点着脑壳“哦”了一声,一旁的告花儿似乎渴得慌,给自己猛灌了几口冰可乐后,才“嘶”了一声地说道:“对头!就是搓麻将这事情,原来大叔是去找人搓麻将的,他路过胡辣包面店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我,我本来就孤立无援,最后就把大叔带上了。” 我很不屑地嗤了一声,说道:“你孤立无援也是你龟儿子自找的,事情你自己惹的,用不著装可怜吧?” 我恶狠狠地盯着告花儿,那崽儿的眼神却很是奇怪,他眼皮子眨得老快,我又感觉这崽儿在用鞋尖故意地顶了我的波鞋几下,接着我嘴里无话,紧著眉头就坐直了腰板,心说这崽儿要发招了,再果不其然的,告花儿似乎故意的高声说道:“在没得到你允许的情况下,我带着你家两只狼青犬来宝塔镇训练,这确实是我不老实,但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帮你训练狗子吗?再说俩狗子也找了回来,就不能免罪吗?” 我不可能在几秒内听懂告花儿给话里的所有信息,但我也不是智障,我清楚这话肯定是说给竹竿大叔听的,而我自己更不能有半点疑惑的表情,於是我极快的收拾好面容,尽量保持在发怒的层面上,这样子才能贴切到告花儿所说的细节上,竹竿大叔就能看清我在发告花儿脾气的事实。 随后,竹竿大叔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就说道:“事情大致上我也听童家娃儿说过了,就是他为了备战明年第一季斗狗大赛,就带着两只斗犬和一只狼青小狗子过来宝塔镇搞训练,我们镇上的郊外空旷得很,也适合搞训练,后来他没有控制住两只狼青犬,让俩狗子跑掉了,忙到现在才将俩狗子找了回来,但其实童家娃儿已经第一时间短信通知你了,还很负责的将俩狗子带了回来,他后来关掉手机也是怕你打过来怪他骂他,再说你也是机灵,晓得童家娃儿来宝塔镇可能会找我,这就促成我们三个在这里抽烟喝可乐还準备吃烧烤了嘛,毕竟有事挡事嘛,最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所以年轻人就该消消气,对不?” 我本想接话,但见老板娘突然“上线”,她从厨房的门口探出半个脑袋,笑得眼睛瞇成了线,很客气的跟我和告花儿说道:“第一轮快要烤好了,弄好了就马上给你们端出来。” 我和告花儿也跟老板娘客气了几句,接着就见老板娘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朝竹竿大叔吼了句:“今天没输麻将钱就以为不用干活了吗?这两位帅哥的烧烤你不端出来,难道要我给端出来啊?出去跑了一晚上,回来就不晓得自己要干啥子了啊?” 我跟告花儿都低头抽着烟,这场面尴尬的不能让人直视,又见竹竿大叔漏了底气,说自己不怕翻天自然是假的,他便挠著后脑勺还一边笑着,很快就进去厨房帮忙去了,我抬头见著便歪嘴一笑,笑得就是这种怕婆娘的男人。 很快我发现告花儿一副便秘不通的狗屁模样,他还突然用手掌拍了下自己的脑壳,对我说道:“好险啊!这都怪我屁事说半天,重要的都忘记提醒你了。” 我将食指贴在唇边,“嘘”了一声,还朝厨房瞄了一眼,回头才轻声说道:“你他妈刚刚突然说些怪里稀奇的事情,老子一下没反应过来,但好在老子聪明,最后晓得你在说啥子,你没有跟竹竿大叔说“少侠”是从阳城跑过来的,还有这狼青幼崽的真实来路,没将我金家的糟心事说出去,老子还真是要谢谢你了。” 说完我将三只狗子瞄了一眼,更糟心的是,狗子们很是鬼机灵,早就闻到烧烤的香麻味,都他妈分別蹲在我跟告花儿的脚边,口水都成了串子,不停滴在地上,而更甚的还是我金家的笨狗子“少侠”,那狗尾巴摆得可带劲了,快得像转圈的风扇叶子。 “就晓得吃,你除了胆小怕事,还晓得干什么?”我朝“少侠”瞪大眼睛,那狗东西丝毫不畏惧我的批评,甚至还带起笑容来。 一旁的告花儿没空理会我训狗子,那崽儿继续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有点虚,在宝塔镇人生路不熟,最后才叫大叔跟我一路的,但我只是说狗子不见了,还好没说是一只狗子,后来刚找到“少侠”的时候,就看见这小狗子在“少侠”旁边,我虽然很吃惊,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就觉得竹竿大叔不能踩进来太深,就朝两只狗子吼了句‘你俩个给我滚过来,想找死我啊?’” 听了一大段的来龙去脉,我开始有些吃不消了,感到身子瘫软了很多,腰板早就直不起来了,烟也懒得抽,也自然晓得这顿烧烤吃完后,回去阳城又是一堆烦心事等着我,比如这狼青幼崽该怎么处理,它又是谁的后种? 告花儿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令晃神的我脑壳一仰,说道:“你龟儿子再打一下响指试试?给你将手指掰断信不信!” 告花儿更是将脑壳埋得很深,用鬼鬼祟祟的眼神盯着我,说道:“找到“少侠”的细节可以等下再说,有个细节还需要提前跟你汇报一下。” 我“嗯”了一声,说道:“不是找狗子的过程中闯祸了吧?” “没有!没有!就是。。。我反应太快之后,跟大叔扯谎说是这狼青小狗子也是我带来的,但不晓得大叔会在中途问我小狗子的名字,我说不出来就会被怀疑,所以又是我反应太快,就给这小狗子取了个名字,算是擅自帮你们金家狼青斗犬派拿了个小主意,你不会太介意吧?”告花儿说完,小心翼翼地弹了弹烟灰。 我摇头说道:“其实我们金家只管‘小金刚’的后系,现在还没弄清楚这狼青幼崽的来路,它今晚跟我们回去阳城后该怎么处理也是个大问题,再说它连续两次跟我们金家的狗子待在一起,也不能太肯定出个什么来,所以我并不介意。” “那就好,我就怕你反对我给这小狗子取的名字,我这么才华横溢,不用这名字就实在太可惜了。”告花儿在仰头慨叹,老子真想给他龟儿子一拳头。 我疑惑著,“嘶”了一声便问道:“取了个啥子名字还惊动了你的才华?” “小火箭!知道为什么我要取这个名字吗?”告花儿继续仰著脑壳,盯着店里的天花板,也不晓得在看什么。 我则不屑地嗤了一声,说道:“难道。。。你还有一个‘太空梦’?” 告花儿将食指贴在嘴边,“嘘”了一声,说道:“非也!非也!” 105,冲动者的解释 “我来跟你分析一下这狼青小狗子为什么被取名叫‘小火箭’?” 告花儿装模作样的说话,点烟,吐烟圈,他肚子里好像有千万句个大道理。 我摊掌,脸上有些不屑,不太肯定告花儿会不会说一堆屁话,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而我更不想在深夜里,在陌生的小镇上,在充满油烟味的烧烤店里,去听一个智障说屁话。 在告花儿张嘴说道理的那一剎,我突然用鞋尖顶了告花儿的脚腕一下,都是因为竹竿大叔双手各端一碟烧烤,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有些话被大叔听了就得露馅,所以我才有了些小动作。 告花儿不但会意,还又是几下自以为很帅气的吸烟动作,等烧烤上桌后,又是主动给竹竿大叔敬烟,忙说着辛苦了,邀请大叔坐下一同吃烧烤,却奈何换来的是竹竿大叔的尴尬一笑。 “厨房里还需要我帮忙,走不开,你们先吃先聊。”先前那个不怕死的竹竿大叔已经不存在了,如今眼前这位就是一个担心自己会被砍死在厨房里的耙耳朵,那转身回厨房的背影很是可怜,想必刚刚在厨房里被老板娘喷了一脸的臭屁吧? 待竹竿大叔走开,告花儿咬了块肾子,瞇眼嚼了十几秒,才压低声音说道:“事情必须要细说,一开始竹竿大叔答应跟我一起去找狗子,也就跟上次‘答案’一样的方法,这次换成我的‘火炮’在前面开路,这狗子追踪的样子跟‘答案’基本一样,追一下停一下,我以为它会带我们去那片广柑林,但最后却在偏道上停了下来,你还记得那偏道吗?” 我点了头,拿起一串鸡翅膀,心思却不在鸡翅膀上,转念间又将鸡翅膀放回碟里,说道:“难道你们就只是追踪到了偏道上,没有机会再前行?” 告花儿吃得满嘴是油,还嘟了起来,说道:“对!因为出现了突发情况,我的‘火炮’停住不肯走了,我立马将手机的照明打向最前面,大概等了十几秒,就看见你的‘少侠’就带着这狼青幼崽慢慢走了过来,我是说这俩狗子从前面黑漆漆的偏道上慢慢走了出来,还好我反应快,吼了两只狗子,竹竿大叔才没有怀疑更多。” 我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说道:“留心主题,別跑题,你是在解释取名‘小火箭’的原因?还是在汇报找狗子的过程?我发现两件事情没啥子联系,你老毛病犯了又是屁话连天了?” 告花儿嗤了一声,说道:“亏你是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的老毛病是智商不够用,而不是屁话连天,这个你都搞糊涂了,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就是因为你智商不够用,才导致你喜欢屁话连天。”话毕,我总也总算啃了口鸡翅膀,撒下的花椒面配辣椒面那叫一个爽,吃得我心里美滋滋的,还不忘给三只狗子分了点,也没多给,就那么一小块。 一旁的告花儿却神经病的将两串羊肉都分给了‘火炮’,后又说道:“相信我,你听下去后就晓得取名字跟找狗子是有联系的,因为当‘少侠’带着狼青幼崽走出来后,事情并没有完结。” “‘火线’跟‘猎刀’也在附近,你亲眼看见了?”快送进嘴里的鸡翅膀被悬在嘴边,我盯着告花儿的模样一定很智障,就像考完试后,又急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的小学生。 告花儿低头抿嘴,说道:“那是一种感觉,我敢肯定‘火线’一定在附近,‘猎刀’就不太肯定了,再说我的‘火炮’从停下来后就一直处於戒备状态,它还在偏道周围巡了两圈,后来才被我叫了回来。” 我放下啃掉一半的鸡翅膀,将下巴一捏,说道:“会不会是偏道附近又多了死狗子的尸体?才引起‘火炮’的警惕心?即使你跟竹竿大叔没再往前面走,那来回一趟的途中就没有发现些异样?” 告花儿摇头,说道:“去的时候是步行,回来这趟是竹竿大叔打电话让他朋友开车过来接的,后来直接将车子借了过来,这两趟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听大叔说过,最近偏道上很少出现死狗子的尸体了,似乎杀狗子的东西比较收敛了。” 我伸手一挡,说道:“这个不急着商量,无谓的猜测很浪费时间,还是回到主题上,也就是你所理解的那个主题上。” 其实在跟告花儿对谈间,有些细节没说清,比如告花儿那崽儿已经啃掉不少的烧烤串了,盘子里满是竹籤,旁边的烟灰缸里还多了三四根烟嘴,这眼前一切,除了告花儿吃得满嘴是油的脏嘴令我觉得呕心以外,其他的我都能理解。 告花儿又开始打起烤韭菜的主意了,又说道:“其实有竹竿大叔这个宝塔镇本地人作陪,我也想过在偏道上多逗留一会儿再走,看看能不能将‘火线’引出来,再帮你们金家带回去阳城,名副其实的买小送大。后来竹竿大叔忍不住要催我快点离开,说偏道本来就是运输道,白天都不走行人,何况是深夜,我犟不过大叔,就跟著大叔调头回走了几分钟,最后被大叔的朋友接上了车。” “完了?”我双掌一摊,头顶上冒出一个巨型问号。 告花儿怕是辣椒面吃多了,满是油腻的嘴巴越嘟越圆,还发出‘嘘嘘’的怪声,灌了几口可乐缓了缓后才说道:“当然没完,最他妈诡异的是,我跟竹竿大叔在上车前就是一直带着三只狗子在步行,不过却总是感觉到‘火线’一直在跟著我们,偏道上那点光线你记得不?根本看不出啥子个名堂来。” “你确定?”我脑壳一偏,瞄著告花儿。 告花儿嗯了一声,说道:“竹竿大叔也感觉到了,但他觉得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跟著我们,跟我的想法是完全两回事,而且说到最后了,我之所以给这只狼青幼崽取名‘小火箭’,就是因为总感觉被‘火线’跟踪著,继而产生的灵感。” 我露出哭笑不得的傻模样,说道:“天吶!求你以后別跟你自己的小孩讲故事,你把说事情的节奏拖得是一塌糊涂呢,一句搞定的事情非要分成一截一截的,你是不是閒得慌?” 告花儿急坏了脸巴,似乎在埋怨著我错过一项具有价值的细节,说道:“假设‘火线’真的就在附近,你就没仔细想过‘火线’为什么要跟著我们吗?” “放心不下这只狼青幼崽?”我的回答很自信,以为会吓到告花儿一跳的,但发现这并不奏效。 告花儿给话的声音越来越有劲头了,我都来不及提醒让他小声一些,这下又听见他说道:“按照你爷爷的说法,金家狼青斗犬派的祖宗是‘小金刚’,也就是‘小’字辈,而‘火线’自然是‘火’字辈,当竹竿大叔问起狼青幼崽的名字时,我冲口而出就说了个‘小火箭’的名字,这分明是急才嘛。” 不难说,将告花儿的解释听到最后,也并非句句屁话,但事情的最后就是我见烧烤店外的夜越来越深,且深不见底,便引起我的忧虑,是回到阳城之后的忧虑。。。。。。 106,问题的来临 第一轮烧烤啃干啃净后,我跟告花儿又点了轮烧烤,这次的羊肉串都足足点了三十串,再想想羊肉被烤出来的香味,我唾沫的分泌就越来越快,弄得我吞都吞不及呢。 而烧烤店里多了两桌客人,竹竿大叔更是没空陪我们聊天抽烟了,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在继续忙活着,手脚稍微慢了也一样被老板娘埋怨,只是为了生活,在给客人端上烧烤的时候,他总是一脸的亲切笑容。 而最后这顿烧烤,告花儿是慢悠悠地吃,一直吃到隔壁的宵夜店都快要打烊了,而我却感到有些着急,根本就不晓得将狼青幼崽往哪里带,即便是带回阳城,那接着我该将狗子往哪里藏? 吃得开始打饱嗝的告花儿一脸疑惑,问道:“为什么要想着将狼青幼崽藏起来呢?光明正大一点不好吗?这幼崽百分百跟你们金家的狼青派有关系,这点你敢否认?” 我摇摇脑壳,说道:“我没说要否认,只。。。只是我们金家的狼青斗犬派也算是名门,这回“火线”在擂台上伤了爷爷,本来就丟了大脸,如果再将一只关系不明的狼青幼崽公开出去,那我们金家的狼青斗犬派又会被其他斗狗迷说閒话,你也知道,阳城斗狗界很看重斗犬的亲系,将来注册参赛权的时候更要提交证明书,那你觉得我们金家能不能光明正大的容下一只没有身份证明的狼青斗犬?” 告花儿捏下巴‘嘶’了一声,说道:“你也有你的道理,这狼青幼崽不晓得是“少侠”的平辈,还是“少侠”的后辈?更夸张的说,虽然都是狼青犬祖先留下的种,但细分出来,可能只是很普通的远房亲戚而已。” 我瞄了眼那狼青幼崽,轻声说道:“我就担心是直系或旁系的近亲关系,到时候这幼崽的莫名其妙的出身,我们金家该怎么解释?” 告花儿面容很不屑,说道:“没想到你为了保护你们金家狼青斗犬派的名声,还活得挺旧派的,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人类产出来的私生子都活得比你开明乐观,你竟然还因为一只狗子的不明出身而去担心外面那些傻X的閒话?你累不累啊?” 我又搖着脑壳,说道:“我已经决定接手金家的狼青斗犬派了,你懂不懂?” 告花儿继续面容不屑著,他悠悠地点了根烟,说道:“你不说清楚,我他妈还以为你即将要继承千亿的商业帝国呢?不就是继承斗狗竞技这种小型业务吗?所以我觉得有些细节你是紧张得过了头。” “那是因为我觉得接班责任重大,绝不能儿戏。”我不介意告花儿的不屑,他没有重担在身,根本无法体会我的无奈和疲倦。 告花儿很在意我的回话,说道:“我必须要解释一下,我对待斗狗竞技的态度是一千个一万个的认真,绝无儿戏,我只是觉得你在处理狼青斗犬派的前途问题上有点钻牛角尖了,把自己困在了死胡同里。” 我叹气一声,说道:“其实我也很想天天躺在沙发上做个废柴慢慢等死,但我生下来就注定不是那样的人,你想想吧,还有几摊子的事情没有搞定,而距离明年的第一季斗狗大赛越来越近了,“少侠”至今没开窍,“火线”一直躲在外面,爷爷还在康复中,我自己工作也丟了,还跟家里人关系紧张,只能寄住你堂兄家,然而这下又多了个问题,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解决问题啊?我难道不累吗?” “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错,帮你把“少侠”找回来,却想不到跟来了一只狼青幼崽,又给你添麻烦了,抽烟,抽烟。”告花儿在安慰后,他又将香烟亲自放在我的嘴唇上,一条龙服务的给我点燃了烟。 我吸了一口,将香烟夹在指间,说道:“我主张的就是不要将问题堆成一座山,懂吗?我受不来那种问题堆积成山的感觉,即使我们将狼青幼崽的问题解决了,说不定后续会产生更多的问题,问题加问题,那最后还不如给我一把左轮手枪,让我直接将枪口对準自己的太阳穴,来个烟消云散。” 告花儿给我重新倒了杯可乐,说道:“消消气,晦气的话我们別说,就当我实在没法体会你的处境。而问题的解决方案由你说了算,我绝不插一句的嘴。” 我‘嗯’了一声后说道:“要么就是将这狼青幼崽先藏在你堂兄家,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将幼崽公开出去,而第二个方法就是将幼崽送回去,制止问题的产生,懂吗?” 告花儿眉头紧皱,说道:“虽然事情是你说了算,但我想弄明白一点,将幼崽送回去的意思就是将幼崽带回到“火线”的身边?” 我轻点脑袋,说道:“前后两次都看见幼崽跟“火线”在一起,而且你也说过感觉“火线”一直跟在你和大叔的后面,我就说了一定是“火线”放心不下这只狼青幼崽,先不说为什么“火线”要让幼崽跟“少侠”走,但起码我们晓得了一个未经证实的小细节。” “这狼青幼崽有机会能将“火线”引出来?”告花儿脑壳歪著,嘴里慢慢地吐出烟圈。 我‘嗯’了一声,说道:“我清楚得很,“火线”也不笨,我们将狼青幼崽还回去的意思它肯定懂得起,它收了幼崽,我们就可以少解决一个问题,最起码的是将该处理的问题先处理了,比如想办法让“少侠”慢慢开窍。” “清楚!明白!我们先带着幼崽回到偏道上,再看看“火线”出不出来?”告花儿摁熄烟头,也清楚我们即将要行动起来,就做起準备的姿态,他擦干净了嘴巴,腰板一挺,脑袋一仰,眼眸自信的盯着我。 我很是欣赏告花儿这种恰当好处的自信,而不是当初一个人带“火炮”过来宝塔镇找“少侠”的那种鲁莽,於是我便点头露笑作为回应,同样是腰板一挺,脑袋一仰,感觉比告花儿更为自信,自信著“火线”一定会被我们引出来。 但突然地,我美好的预想被告花儿的响指打断下来,那崽儿莫名其妙地邪魅一笑,说道:“我突然有个鬼主意,想不想听?” 我脑袋轻点,才听告花儿说道:“这顿烧烤不给钱的话实在过意不去,索性就由你来结账吧?你看适合吗?” 我举起中指,说道:“虽然我举起了中指,但我还是很乐意结账的。” 107,被吓到了 一直没察觉,我跟告花儿吃了不少的烧烤,还点了好多贵价钱的烤串,加上饮料什么的算在一起,没有两张红票子是肯定走不脱的,也说句实话,我掏得起钱,但失去工作后只出不进,这使得我掏钱时滋了一声。 接着竹竿大叔非要跟我们打折,我跟告花儿都笑了笑说着谢谢,后来大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要给我们免去饮料钱,这弄得我跟告花儿就有点不自在了,加上老板娘又从厨房门前探出半个脑袋来,那样子兇巴巴的瞄著竹竿大叔,我跟告花儿就连忙表示饮料钱必须给,这才让老板娘回到了厨房。 这事我非常理解,做个小生意都不容易,况且这时还有两桌客人要招待,竹竿大叔忙里忙外也确实够呛,随后,我和告花儿简单的跟大叔招呼了一声,就领著三只狗子往店外走,竹竿大叔在后面还追了几步。。。。。。 “保持联系!没事就多点过来玩!”竹竿大叔在店门前挥手,没走多远的我听见店里的客人在喊点东西,便跟告花儿一起朝着大叔挥了挥手,最后见著大叔回店里去了。 其后按照原先的决定,我跟告花儿一起领著三只狗子朝偏道的方向走去,期间走走停停,不是告花儿说吃得太饱走起来太累,十分钟歇了四次,就是“少侠”那笨狗子要停下来解大手,这看得一旁的我很是烦躁,并一直在尽量控制著自己不稳定的情绪。 “还不如把大叔朋友的那辆车借来,你看现在这样走过去多费时间啊?最重要的是。。。太累!”告花儿埋怨完后,龟儿子的又歇上了,弯腰半蹲着,将随身带上的一瓶水给三只狗子都餵了几口,最后还给他自己点了根烟。 情况得到一定的控制后,我渐渐理解了告花儿前后跑两趟的疲倦,只好停步,转身说道:“不借车是上策,免得说要借车,大叔就会顺便问我们借车干啥子用?几时开回去?这样下去又不能说实话,干脆就他妈別借车了。” 说完我也点了根烟,将“少侠”那笨狗子唤到我脚边,抽完两口烟后就转圈看了看四周,路边每盏街灯的间隔略有五十几米,东南西北的也有些住宅小院,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似乎也有个加油站,於是回想在印象里这地方距离偏道还有些距离呢。 “本来想让事情速战速决的,看来不成事啊。”我故意瞄了告花儿一眼,接着扭开带上的矿泉水瓶盖,三大口的将自己灌得舒舒服服。 告花儿露出不服气的样子,说道:“要么等我歇够了再继续往前走,要么就把那狼青幼崽扔在这地方,然后我们转身往回走,回阳城洗个澡睡上个大觉。” 我哼了一声,说道:“就算这幼崽不是狼青犬,我也不会把它扔下不管,狗子才这么小,你想让它在街道上慢慢等死吗?” 我见告花儿瞄了眼我的身后,接着突然退了两步,眉头一紧,双眼莫名其妙地瞪得老圆,我见此心中不解,便说道:“別他妈扮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来吓我,初中毕业后老子就不吃这一套了。” 我还专门在告花儿的眼前打了声响指,不料听见告花儿大吼一声:““火炮”戒备!“火炮”戒备!” “火炮”就像个被喊紧急集合的战士,摆出一副架势来只花了一秒的时间,它本能的护在告花儿的身前,将狗脑壳埋得很低,眼神却是恶狠狠地盯着我身后,加上它前肢杵地,左掌还敲打着地上,明显的战前状态,使我很难想象这是一只大伤初愈的新秀斗犬。 由于龟儿子告花儿一声大吼,始料不及的我也用双手捂了捂耳朵,吓得我是满脸通红,但很快地我也吼道:“老子的耳膜啊?你个龟儿子小杂种!吼个毛线啊?” 告花儿无话,他用力抓紧我的双肩,直接帮我转了个身,再右手一伸,给我一个看过去的方向,我初时还瞇著眼向前面看,渐渐有种眼睛在慢慢聚焦的感觉,直到三秒后才看清前方有著啥子东西。 一只动物朝我跟告花儿奔来,目测相距还有一百米左右。 “火线?是火线!” 我竟突然欢喜起来,几乎想张开怀抱迎接“火线”,我也敢肯定“火线”也认出了我,它的奔来一定是为了我,或是它嗅到了狼青幼崽就在附近,就能表示“火线”的确放心不下狼青幼崽,更代表我跟告花儿的猜测也正确了,还没到达偏道就提前将任务完成一大半。 “你他妈傻X啊?看不见来者不善吗?”告花儿抓着我的膀子,将我扯退了两三步,再指著“火线”那方向。 我甩开告花儿的手,瞪眼说道:“我虽然不是“火线”的第一主人,但我也有可能快速稳住它,上次就差点成功了,不是吗?” “睁大你的狗眼吧!老子说的是“火线”后面的那只,看清楚了吗?傻X!退回来!让我的“火炮”护著我们!”告花儿说完,已慌忙得不知所措,他竟快速捡起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像傻x一样的朝“火线”那边扔了过去。 那颗小石子自然不会伤到任何东西,但当小石子落地的时候,我的目光又聚焦在“火线”奔来的方向,秒间,我看见了“猎刀”。。。。。。 “猎刀”在后,“火线”在前,我敢发誓,那绝不是狗子之间的追逐嬉戏,况且“火线”是名能战斗的勇士,绝不会如此幼稚的在追逐嬉戏,那更像是“猎刀”在追击“火线”,皆因等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火线”剎停在我跟告花儿面前,转身后正面迎对“猎刀”。 得知“火线”是来护著我们的,我在如此情急之下还能嘴角露笑,心说不愧是我们金家的狼青斗犬名将,先不说为什么“火线”会被“猎刀”反目追击,但在意识到危险之时,“火线”能站在我这边,简直令人欣慰。 接着我先看了告花儿一眼,说道:“看好“少侠”和幼崽,还有你的“火炮”可能要帮个忙了。”说完我再退了一步,吞了口唾沫,双手捏拳。 告花儿迟疑的反应在告诉我,他的自信在如此情急之下荡然无存,他没有把握,他甚至在怕,我敢肯定这回事是因为那感觉我非常熟悉,因为我也在怕。 仅在两秒前,我看见了“猎刀”奔过来的模样,就跟“少侠”之前在车厢后座莫名发疯时一模一样,狗子越奔越近,近到我看见了“猎刀”的尖牙。 “还记得被“猎刀”杀死的“弹壳”吗?”此时,告花儿说了句我最不想回应的话。。。。。。 108,侄儿不敬 “猎刀”来势汹汹,我几乎幻想到了“弹壳”在死前几分钟里的那种不安慌张感,於是换我迅速的扯了告花儿膀子,将他人拉退了四五步,接着算上“火线”,跟在我们身旁的四只狗子都谨慎的退了四五步,尤其是那狼青幼崽,还发出来悲凉感的低呜声。 我知道告花儿跟我一样,都捏紧了拳头,即便“火线”在前面护著,“火炮”在告花儿身边戒备著,我竟还有些放心不下的感觉,心想“猎刀”突然反咬长辈“火线”,决心之大,一定是要搞定啥子事情。 所以,这是侄儿要冒犯叔叔的戏码,“猎刀”不再敬畏“火线”,它竟剎速慢慢停下,再游著步,像一头猛兽转圈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它似乎想要清除“火线”这个第一道障碍,然后再慢慢收拾我跟告花儿,最后轮到那三只愣头青。 慢慢的,“猎刀”顿失狼青犬那天生正气的战士英姿,它更像準备要作恶多端的兇匪,它的兇相让我难以置信这是狼青犬能够露出来的样子,我也从一开始的慌张,慢慢变得很是懊恼,直觉丟脸。 明显的,我也没空閒去分析眼前这样子的突发情况,只能期望姜是老的辣,让“火线”将“猎刀”击退,而必要时我也会请求告花儿将“火炮”放出去,即便“猎刀”再兇,也难以招架腹背受敌,这就是我刚刚提醒告花儿要帮忙的原因。 “找到原因了吗?“猎刀”为什么要堵我们?它应该算是我们一头的吧?”告花儿那崽儿在如此僵持不下的场面,还能说完后悠悠然的点烟,老子也是将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接着本想给告花儿打个眼色,让那崽儿给老子闭嘴,却见“猎刀”突然停下,狗脑壳就像上了发条的木偶脑壳一样,诡异地扭动着,将目光主要集中在“火线”身上,接着不一会儿,它前身慢慢低下,我晓得这是要让“火线”吃招了。 “有没有想过让“火线”先挡住,我们带着几只狗子先退出几百米之外呢?”告花儿将烟圈喷向天上,那烟圈在夜空里弥漫,却有点像战场上浓浓硝烟的感觉。 而我则轻轻呸了一声,说道:“老子金家的狗子在护著我,那我就要在视线范围内看着它,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可能丟下“火线”不管的。” 告花儿本想回话,却被“火线”此时的举动给堵了回去。 “火线”的举动让我跟告花儿都很是吃惊,它竟不等后辈“猎刀”发招,趁着“猎刀”还是左思右想之际,率先发力奔前,再由我亲眼所见,也就是一秒左右就奔到了“猎刀”跟前,接着便张嘴咬去,取其最不致命的部位左前腿之处,看来也是给后辈“猎刀”留了面子。 “火线”的第一口咬下去就当小小惩戒,我也很是清楚“火线”的留力是事实,但咬中“猎刀”的左前腿也不是长久办法,首先这不能咬死太久,因为这姿势令“火线”没有任何防守空间,於是在两秒内,“火线”便松口再退出两三米远。 ““猎刀”好像不晓得痛一样,那狗子不太在乎刚刚被咬中的腿子。”告花儿的紧张是肯定的,他说话间我也能听出声音在打抖,但我就是不明白这崽儿还有閒心抽着香烟,我瞄了他一眼,就一下将他夹在指间的香烟给扔了踩熄。 我时刻在盯着“少侠”和狼青幼崽,眼角又是瞄了一眼后,才说道:“我也看见了,但你再仔细看看,“猎刀”被咬中的腿子没有半点裂口,所以“火线”只是在警告,如果“猎刀”再放肆下去,我想俩狗子就要动真格了。” 告花儿又不知死活地掏出一根香烟点上,说道:“你看看吧,我觉得“猎刀”这下子就要动真格了,它根本不在乎自己叔叔“火线”留不留力,不过你放心,我的自信也要分场面,现在我不会下命令让“火炮”出去逞强的,我比下午要清醒得多。” 我哼了一声,轻声回道:“你当然是清醒得多,这情况派“火炮”出去,不就等于宣布“火炮”提前缺席明年第一季的斗狗大赛了吗?” 我的声音之后就是一阵风声,微微掠过我脸巴的感觉,接着我再定睛一看,见著“猎刀”如滞在空中一般,我又眨了眨眼皮子,再见著“猎刀”前肢向下,它在俯冲,在急坠。 “火线”没有正面硬碰,我估计它始终不想跟自己的后辈动真格,便闪身一避,趁着“猎刀”刚落地重心不稳,便用脑壳顶朝“猎刀”的脖子撞去,这虽不是重击,但也使得“猎刀”偏偏倒倒的狼狈了五六步,稳住后竟似咳嗽了一声。 “我很少见狗子咳嗽的样子,就像喉咙被东西卡住了一样。”告花儿说着狗屁话,我听见将手指贴在唇边,示意那龟儿子给老子闭嘴,也心说別以为见势“火线”深藏不露,就安全大吉,万一出现差池,就算我跟告花儿是百米赛跑的世界冠军,也肯定逃不掉“猎刀”的追捕。 随后“猎刀”莫名其妙的仰起脑壳,不停地将脑壳向后仰,就像一个人在做颈部的拉筋动作一般,十几秒后才正常下来,依然是一脸兇相,尖牙暴露,弯身是一股再战的姿态,果真是两秒后,它没再跃起,而是选择地面突击。 而也是在两秒后,我看清了“火线”仍旧在深藏不露,面对后辈“猎刀”的几度来势汹汹,它依旧凭借自己多年在擂台上的实战经验,极速闪身一避,接着是同样的后续动作,趁着“猎刀”还没来得及剎步扭身之际,它还是靠著脑壳顶回击,这下是撞在了“猎刀”其中一条的后肢上。 “猎刀”被撞出三米左右,那还不是“火线”的全部力气,再接着又是“猎刀”一小阵的咳嗽,喘气声也越来越重,偏偏倒倒好不容易的立起身来,再被我一瞧,发现“猎刀”的兇相原来一直在放弱,立起身后的那下露出尖牙,更是勉强得很。 再说“火线”是在擂台上实战过的老手,有经验是不假,看起来这几下收拾后辈“猎刀”也是绰绰有余,可等我跟告花儿都以为“火线”要继续静观其变的时候,猛然间就见著“火线”突然启动,趁“猎刀”不备,将脑壳顶朝“猎刀”的右排肋骨撞去。 秒间,我才发觉,一直以为“火线”的回击只是一种警告,但这下看来,难道又是我估计错误了。。。? 109,及时撤退 “猎刀”想躲,终躲不过擂台上的竞技老手“火线”。 “火线”新的一招实而不华,它虽是上了年纪的老狗子,但还是尽力奔前,用额头顶一撞,足让“猎刀”的右边肋骨吃了一记狠的,使得没躲著的“猎刀”退得踉跄,终是倒地。 而我第一反应则晓得“猎刀”的肋骨自然没断,首先没听见清脆的断骨声,再是“火线”的态度在最后也能看得出来,这老狗子在撞击前的一秒,像是犹豫了,不忍伤了‘侄儿’。 身旁的告花儿见“猎刀”肚皮的起伏越来越顺,就嚷著趁“猎刀”还没有立身起来之际,赶紧带着几只狗子往镇上跑,能跑多远就多远,我们几个的体力会耗死,而“猎刀”的体力也会耗死,再说“火线”在侧,怕个毛线? 一侧的“火线”在弯身戒备著,这是一名竞技老手的职业病,生怕对方使诈而不敢掉以轻心,接着“火线”还对侄儿“猎刀”发出一种低沉的轻吼声,看来明显是对后辈的再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略过一分钟后,我竟在慢慢的冷静下来,点烟后就开始思考著一些细节,首先是“猎刀”倒地不起,但也断定伤得不重,只需要缓过那股劲儿便妥,再是我带走几只愣头青是何等容易,苦就苦在我放心不下“火线”。 我弹掉小截烟灰,说道:“这才晓得“猎刀”会在“火线”面前发疯,那我就肯定走得不放心,“火线”能挡一次两次,可不见得能挡住第三次。” 告花儿眼珠一转,说道:“那你必须想想办法让“火线”跟我们一起回去,只是上回试过一些方法,“火线”还不愿执行你的口令,就不晓得这回行不行了?” 正巧我不晓得怎去接话,却见“火线”慢慢退了回来,去到狼青幼崽的身边,用舌头轻拭了幼崽的脑壳顶,这就证明我跟告花儿之前的结论是正确的,即便是“火线”故意让幼崽跟著告花儿回镇上,但它始终放心不下这只狼青幼崽。 接着“火线”的举动又几次说明了这个事实,首先在场“少侠”怎说也是它的孙儿,竟被它直接忽视,看都不看一眼,更何况是被当成透明的“火炮”了,这些都被我跟告花儿看在眼里,会意点头,嘴里无话。 “你两个到底是那种关系呢?”我嘟囔著,却忘记蔓延的烟丝都快要烧到手指了。 燃透的烟丝还是把我的手指烫了一下,我嘶了一声再扔掉烟头,将烫著的手指搓了半天才说道:“现在撤退肯定是再好不过了,就算“猎刀”最后靠嗅觉追击过来我们也不怕,但前提就是要让“火线”跟著我们,甚至是跟著我们回去阳城,而办法我倒觉得有一个,不需要太多技巧,顺着节奏去做就行了。” 告花儿又再给几只愣头青餵水,完后说道:“屁话连天的,也就是说仗著“火线”放心不下“小火箭”,只要我们带着“小火箭”回去,那么“火线”就很有可能会一直跟著我们回去,那“猎刀”很危险,我觉得“火线”很有灵性,自然想到了这麻烦点。” 我打了下响指,不太习惯称呼狼青幼崽为“小火箭”之余,还顺便转头看了看“猎刀”的情况,心说“猎刀”也是狼青派的后种,我理应将它也照看一下,确实不该让它半昏半醒的在一条漆黑小道上,心是不忍的,奈何我没勇气冒这个险,这狗子再疯,怕是又要害了別个。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抓紧时间往回走吧,我估计“火线”至少会跟著我们到宝塔镇上的,它最后回不回去阳城就看运气来了,说实话我不急于带“火线”回去向爷爷交差,它是名战士,它不会像“少侠”那样让我时常担心牵掛,如果它愿意跟回去阳城的话,我就当这是老天爷给我的额外奖赏。” 很快的,告花儿领著自己的“火炮”,我则领著“少侠”,那“小火箭”就乖乖的跟在“火线”身旁,首先见著“火线”果真跟著我们往回走,几人几狗就一直以正常步速的往回走,走着走着就走了十多分钟。 期间我跟告花儿一直没往回看,根本不屑担心“猎刀”从后追赶过来,皆因“火线”在旁,这经验丰富的竞技手自然会察觉一切的埋伏和追击,而我跟告花儿的信心就是从这处来,但换做是“少侠”或“火炮”领路带队的话,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很快的,当我们正式回到宝塔镇之时,凌晨时分的宝塔镇早已家家户户闭门灭灯了,路过夜市时也见周围没半点光亮,想不到我跟告花儿将事情耗到了夜市都他妈关门了,接着我又提议別去打扰竹竿大叔为好,免得大叔看见又多一只狼青大狗子,我也晓不得怎么去解释了。 告花儿负责联系车子,将身边有几只狗子要同车回去阳城的要求说得清清楚楚的,完后就表示最近的车子要二十分钟以后才到,这就弄得本来就讨厌耗时间的我有些急躁了,周围的店子都他妈关门了,剩下的水又不够分,弄得我只好抽着闷烟,越抽越口渴。 至於“火线”在最后愿不愿意跟上车回阳城的问题,我刻意不去多想,更多的空閒是陪告花儿一起抽着闷烟,似乎很有逻辑的说着一些事情,比如告花儿问我如果“火线”愿意跟我们回去阳城,那是不是说明我会以某些问题去跟爷爷摊牌? 告花儿烟圈一吐,眉头一紧,偏偏歪著脑袋地跟我说话:“金大少爷!你就不觉得越来越多不寻常的事情在发生吗?当初“猎刀”和“小火箭”突然的出现就是一个大问题,它俩来自哪里?跟狼青斗犬派的关系层是啥子?我他妈真的很想知道!” 我同样是眉头一紧,将脸巴转向前方黑漆漆的一片,说道:“你说的那些不寻常我也想知道答案,但你现在请看一看“火线”的反应,我们要面对是目前的这个不寻常。” 告花儿迅速朝“火线”瞄去,只见“火线”举步当前,朝前方的黑暗步步而进。。。。。。 110,证人有证据 ““火线”还是不肯跟我们回去?” “放屁!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些,“火线”是在戒备而已。” 告花儿竟不相信我的所说,真的前进五六步,借着手机里的电筒软件,抬手照着“火线”步步前进的方向,再五秒没过,这崽儿嘴里轻嘶一声,急忙后退,盯着我而又嘟圆了嘴巴。 “是。。。是。。。“猎刀”。。。跟。。跟来了!”告花儿扶了扶我的膀子,又不忘让几只愣头青躲在一旁,只是“火炮”有点摁不住,它伤患未愈,却仰头喘著粗气,似是要出出风头的意思。 我将告花儿的手甩开,说道:“刚刚就证明了一切,只要“火线”还在我们身边,最起码也还能挡住两三个回合,你崽儿不要虚,你一虚就会将士气搅乱了。” 说完,“火线”突然在黑暗前停下,而“猎刀”从黑暗里步出,第一时间就给人一种并非要战斗的意思,而更像是后辈前来跟长辈道歉,这见“猎刀”低著脑袋在“火线”边上走左走右,始终不敢跟“火线”有半点的眼神接触,而竖立的耳朵也低了一半,嘴里还发出一阵让人极不舒服的低呜。 告花儿见此,人也松懈了下来,上前几步后肩头一耸,大气一呼,说道:““猎刀”被“火线”打怕了,专门追上来跟它叔叔“火线”道歉的,斗犬之间的这种画面我还是第一次见过,没大没小没规矩就必须要受惩罚,“火线”!咬住“猎刀”那崽儿再甩出去。” 我急忙推了告花儿一下,说道:“就算“火线”不接受你的口令,你个龟儿子也不要跟老子乱下口令,別个的斗犬你不能太多指挥,这斗狗界最基本的规矩都他妈忘了?老子捶死你?” 我扬手作势要打,告花儿也很配合的躲了一下,然后还来不及处理“猎刀”等等事情后续之时,却猛见“火线”跟“猎刀”,甚至是“火炮”都整身一绷,脑壳高仰,同样是凌厉的眼神,嘴角的尖牙闪出,面朝着前方黑暗处,似要面对着千军万马的架势。 “老子第一次看见我的“火炮”还有这种极度兇猛的样子,再调教调教的话,那还得了?”告花儿只在意著“火炮”难得一见的兇猛,而不是去关心前方黑暗里有著什么,我见著周围的街道住楼没一点光亮,又身在镇中心,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我吞了口唾沫,将还不能使出功架的“少侠”和“小火箭”叫唤到自己脚边,快速弄妥后,就终于听见黑暗里有一阵急躁不安的声响,那声响无比熟悉,是现代城镇里都能听见的声音,此时就弄得我跟告花儿面面相觑,两个智障互望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 五秒后,一辆面包车从黑暗里冲出,接着一阵刺耳的急剎声。那车身的全白色在黑暗里更是显得万黑丛中一点白,关掉车头灯后也让人觉得整辆车很是闪眼睛,弄得我瞇了瞇眼,半睁半闭地见著有三个人下了车。 等适应两三秒后,我总算是眼皮全张了,清楚见著对面来了一个染了黄毛的,一个又矮又圆的,一个光着膀子,生怕別个看不见他的钢条肌肉的人,皆是男的,还都他妈的穿着拖鞋,绝大机会就是镇上的人。 三人在距离“火线”“猎刀”十几米的地方停下,其中两人还各将一只手藏在背后,估计是拿了点东西要对付谁,也有那么几秒的时间里,我想对面三人想要劫财,但眼见几只猛犬都在护著我跟告花儿,所以老子们怕个毛线啊? “周围的街坊都睡了,你们几个把车子的发动机关了,有点吵了!”告花儿率先跟对面交涉,但他交涉的内容却让我有点想一拳捶死他。 而那个染了黄毛的果真就去关发动机了,一旁的又矮又圆就说道:“兄弟!你们后面的那几只小狗儿我管不了,但这前面的两只大狗子是你们的?” “狗子们惹事了对不?要赔钱吗?”我觉得此时点根烟更能显现出我的气场,奈何身上掏来掏去却发现香烟抽完了,就叫告花儿给我递一根,然而那龟儿子却说:“我就剩一根烟了,是留给我自己抽的。” 我朝告花儿竖了中指,转过头去就听见又矮又圆说道:“事情还不小,我们宝塔镇最近经常有家犬和野狗死在街上,有的死在再偏僻点的地方,事情久了就晓得不是人做的,肯定是动物咬动物,而我们三个就是镇上组织出来调查这事情的,一般都是在晚上去偏僻的地方干等,等了好几个晚上才等来了这两只大狗子。” 告花儿低头轻咳一声,我会意,轻声说道:“有人给之前的谜底送答案来了。” 说实话,我不在乎对面三人所谓‘调查员’的身份,我也记得竹竿大叔确实说过狗子们惨死在宝塔镇各处,而始终找不到原因的事情,那事情确实困扰了我一小段时间,随着上次“少侠”在后车厢发疯,我被惊了一道后,似乎就没多想宝塔镇死狗子的事情了。 此时更是想不到。。。。。。 告花儿故作不知,说道:“对面的兄弟,可不要冤枉狗子们呀?你再仔细看一看,我们这狗子都是留着斗犬血液的良种,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乱咬其它狗子的烂货色。” 三人始终不敢太过上前,於是我有些了解那三人兴许已晓得“火线”和“猎刀”的斗犬的种,本性兇猛,继而不敢太靠前,以保万一。 果然是,那一头黄毛说道:“没冤枉你们的狗子,这两只狗子一看就不简单,再说我们就蹲了几个晚上了,两次都亲眼目睹这两只大狗子合力起来将那些弱小狗儿啃烂,也推算再早前那些死了的狗子,肯定也是这两只大狗子干的,另外晚上不细看的话,老子们还以为是两只野狼。” 狼青犬本来就是狼和狗的混种,被误会成狼也一点不稀奇,我只说自己觉得稀奇的事情:“別藏着了,看见你们拿了木棍了,镇上的人让你们当‘调查员’,是发现‘凶手’后就格杀勿论的意思吧?” 一身钢肉的那人终于说道:“带了点东西是保障我们自己的安全,我们要是敢动这两只狗子的话就早动手了,就是亲眼看见这两狗子猛得很,才不敢轻易乱来,今儿晚上才又把它俩个找到,又是不晓得怎么办,最后狗子们又突然狂奔起来,一时追不上,赶到这里才把它俩个找到,听那边油站的人说有狗子在打架,我们才开车慢慢摸到这边来的。” 看来告花儿是被堵了,他嘴里无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却扭身说道:“现在科技发达,你们应该有拍片吧?” 那又矮又圆的又回话:“就怕冤枉了別个,我们早就拍了片将证据留了下来,既然你们是大狗子的主人,那狗子是畜生不懂事,我们大人总要弄个解决方法出来的,我们书读的少,但道理还是要讲的,死的野狗子就不说了,但別个的几只家犬就要算一算账了。” “小心是诈钱的。”告花儿在我背后掩嘴说着。 我哼了一声后回道:“都说了“火线”跟“猎刀”就在这护著我们,还怕个毛线啊?” 接着我提议要先看看手机拍下的所谓‘证据’,事情捋清楚了我也讨个心服口服,对面三人都点头同意,却表示“火线”跟“猎刀”挡在路中间,不好过去,就叫我上前几步,我也确实是怕个毛线,在準备上前之际,对告花儿轻轻一说:“準备一下,可能要把竹竿大叔叫出来了。” “呃。。。?”告花儿脑壳一偏。 我眉头一紧,说道:“老子不觉得这是诈钱,懂吗?他妈的“火线”和“猎刀”闯祸后,被他们抓了个现行,还不懂啊?” 111,看清错误 “火线”和“猎刀”不愿退步,导致我必须前进几步跟对面三人交涉,而这里头是否有诈?我丝毫没担心过,毕竟我身后有“火线”和“猎刀”镇住,还怕个毛线。 那又矮又圆见我走近,连忙掏烟递来,我没客气太多,也不怕香烟里有毒,脑袋一点地将香烟接下,点烟后狠力地吸上三大口后,才算‘止了渴’,感觉连脑子都好使了起来。 还不等又矮又圆给我看证据,告花儿那龟儿子也突然凑前来,一副智障的模样看着我又看了看对面三人,等又矮又圆也给告花儿递了根香烟后,我才晓得龟儿子走过来不是给我压场面,而是贱里贱相的讨烟抽。 告花儿始终留着自己烟盒里的那根‘救命烟’,此时抽着別个的香烟,说的话也好听得很,最开始的防备顿时不见,他弹掉烟灰,自以为社会人的狗屁模样,说道:“看这几位大哥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证据属实的话我们也愿意进一步交涉。” 起码又矮又圆是个聪明人,因为他晓得跟我直接谈话会务实一些,根本没理会告花儿那龟儿子太多,接着当著我跟告花儿的面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几下,很快点开了一段视频。 我凑前一看,画面最先传出的声音是急躁而令人不安,能听出有狗子在悲惨的嘶叫著,跟网络上那些血腥短片里被人类剥去狗皮后,仍然活着而只能慢慢一边悲叫一边等死的狗子一样,不安声音的每一下,都让我觉得惨叫的狗子是否在面对魔鬼? 而镜头也在慢慢拉近,画面不至於高清,但我也能秒间确定画面里的确有两只狼青犬,这不用多说,狼青犬是啥样子我清楚得很,再接着的事实就是,我确定两只狼青犬在一起对着一只麻色狗子乱啃,啃得满嘴沾血。 我吞了口唾沫,退了半步,吸上一大口烟后,对着旁边的告花儿说道:“没错了,看得很清楚,在啃狗子脑壳的是“猎刀”,啃狗子后背的是“火线”,狼青犬我不会认错的,何况。。。是我们金家的。。。狼青犬。” 告花儿智障归智障,好在为人义气,对我从来没二心,他拍著胸膛,说道:“几只土狗子的赔偿钱,我还是给得起的,你现在没工作不方便,这赔偿的问题就交给我,老子户口里的那点票子也是没地方花了。” “金家狗子惹的祸,肯定是由我来处理,心意领了。”我拒绝了告花儿的好意,并转身对着又矮又圆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干脆就痛快点,如果还有其他证据就拿出来,几只狗子一起赔也无所谓,也不差再多几个打击了。 一身钢肉的就插话了:“确实还有几段短片,我们本来就不打算敲诈人,是有证据才敢把话说得响亮一点,给你统计了一下,没主人的野狗子就算了,但有门户的家犬一共死了四只,这个我们都有视频证据,其他没看见的没必要算进来,我们只按照证据办事,你俩看看这办法怎么样?” 我跟告花儿面面相觑著,听见一头黄毛也搭话了:“千万被急着把赔偿费给我们,这钱我们没资格拿,我们几个也是给镇上帮个忙而已,等明天我们联系了那几家死了狗子的人户后,约个地点再谈谈细节,是你们跟那些人户直接谈,狗子值不了几个钱,客气点说话,事情好办得很。” 我扭身瞄了眼“火线”和“猎刀”,两只狗东西一定不晓得人类所说的‘失望透顶’是啥子意思,我甚至也懒得查看其它几段的视频证据,而是叹出几声大气,才回身过去说道:“我们会在镇上找地方歇一晚,明天按时间和地点跟那些人户交涉,但我先要说明,惹事的两只狗子不会出现,是狗子们都不会出现,我担心有人藉事情祸害狗子,这一点请你们一定要说明。” 又矮又圆嗯了一声,说道:“宝塔镇小是小,但能住人的宾馆也有的是,再说我们也不怕你们反悔跑了,因为证据在我们手上,假如你们一跑,我们镇上就会派人去阳城的斗狗会告发你们,就说你们的狗子在外面闯祸的事,到时候你们又是一身的麻烦。” 告花儿嘴里嘶了一声,说道:“你怎么晓得我们的狗子是阳城斗犬?” 一身钢肉嗤了一声,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说道:“我们几个虽然不是斗狗迷,但阳城的斗狗文化也肯定听过几次的,再说两只狗子在发疯咬別个狗子的时候也看得出来,有点功架的意思,还有你俩个一口气带五只狗子在身边,说话口音又是地道的阳城口音,一下判断出来就说中了。” “特別是前面这两只狗子,不但样子像狼,还有点像刺客的感觉,现在一点声音都不出了,安静得有点可怕,这也是我们三个每次都宁愿拍视频留证据,而不是上前去把两只狗子打跑的原因,我当时就提醒过,隔远点看看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要走过去打,这两只狗子不是普通货,惹不起。”又矮又圆点了根新烟,一边说着一边吐著烟圈。 他所说的前面两只狗子自然就是“火线”和“猎刀”,残害別个家犬和野狗的两名凶徒。我此时听见別个在承认狼青犬的与众不同,却没有半点高兴的心情,因为事情被定义为‘错误’,‘错误’在前,再多的赞扬和认可在后,也有个屁用。 一头黄毛也说道:“不怕你俩个笑话,我们也是看见你俩个带着几只狗子,大概晓得你们就是狗子的主人,有主人在旁边镇住,就勉强拿了根棍子,商量了几句后才敢下了车。” 告花儿借机宣传,说道:“別怕!別怕!况且我也要说明一下了,前面是两只狼青犬,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旁边这只巴斯特牛头梗,名字叫“火炮”,是明年第一季斗狗大赛的超新星,到时候请大家来阳城多多捧场打气啊!” “晓得了,五只狗子里只有你说的这只样子格外不同,其余四只是同类。”又矮又圆淡淡回道,烟圈却吐了一大片出来。 只是很意外的,我如触电一般,扭身盯着“少侠”足有五六秒,再回身问著又矮又圆:“我想搞清楚一些东西,请问你们保存的视频证据里,有没有这只狗子也跟著咬別个狗子的画面,这狗东西有没有参与进去?” 我指著“少侠”,手指在微微地抖著。。。。。。 112,趁热打铁 一头黄毛搭话了:“至少我们录下的视频里头,每次都是两只狗子在咬別个的狗子,况且毛色一样也有点区分不开,只能看看体型方面能不能给你个答案了。” 一身钢肉也来上几句:“俩狗子都是晚上出来干祸,我们几个顾忌安全就必须隔得远,好在镜头拉得比较近,确实只能靠体型来判断了。” 又矮又圆嘴里无话,早就认真地滑起了手机,其余几人也等得够耐心的,大概是五六分钟过后,又矮又圆才摇头说道:“你指的那狗子没有出现过在视频里,干祸的全是前面这两只大狗子,不信的话你自己再过目一遍。” 又矮又圆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我,还递了根新烟,我点烟后就发现告花儿那崽儿又凑了过来,说要一起过目过目,免得我看漏了眼,我心说老子还会看漏眼?自己金家的狗子老子熟悉得很,从体型上瞄一眼就能知道“少侠”那笨狗子有没有干祸了。 等又矮又圆主动的也给告花儿递了根烟后,老子才晓得告花儿那龟儿子脸皮之厚,假装凑过来一起过目视频里的东西,其实又是他妈的想过来讨烟抽,这下別个递烟来也是好意,告花儿却将事情弄得有点理所当然了。 我瞄了告花儿一样,说道:“注意自身的修养和素质。” 也不晓得告花儿是否在装糊涂,龟儿子说道:“嗯,但现在不是注意修养和素质的时候,我们要搞清楚“少侠”有没有参与“火线”和“猎刀”发起的恶行,如果有,我们要谴责,如果没有。。。。就。。。呃。。。。就将手机还给这位大哥。” 我瞪大眼睛,鼻孔喷出去的气都是发热的,我也非常想将告花儿一锤子敲死,再弃尸在宝塔镇的郊外,但目前并不是杀掉这龟儿子智障的最佳时机,如这智障所说,我必须将疑惑的事情搞清楚,於是我终于点开了一段段视频。。。。。。 这等于看了一段段“火线”和“猎刀”虐杀別个狗子的短片,期间我不晓得心里的那座火山何时爆发,只能极力的控制住自己,让自己清晰明白著此举目的是要弄清楚“少侠”有没有参与其中,而不是去为“火线”和“猎刀”的恶行愧疚而愤怒,此时真的不是。 依然是五六分钟后,一起查看视频的告花儿仰头退了半步,我也肩头一垮,顿觉呼吸顺畅了很多,是百分百确定了恶行里头并没有“少侠”的身影,呼出一口大气才归还了手机,对又矮又圆说道:“那留个联系号码,你们明天安排好了,就通知我们过来谈,我们不是走账的人,也请你们放点心。” 一头黄毛负责记下我跟告花儿的联系号码,几人又简单对我跟告花儿敷衍几句,就上车发动了车子,还让车子打了倒,朝一开始来的方向走了,最后随着车子行走的哄闹声越来越远,街头又安静了下来,可以听到远处有阵搓麻将的声音。 该死的告花儿终于舍得将自己的“救命烟”点上,说道:“有个细节我们想漏了,就是一般的宾馆酒店,甚至是网吧,严格规定不允许动物进内的,我们倒不如回一趟阳城,明天再重新过来宝塔镇,如何?” 我嘴里嘶了一声,将叼在告花儿嘴角的烟夺来,也不嫌弃地吸上一口后再还回,说道:“你错了,这细节我并没有算漏,打铁要趁热,俩狗子确实是惹祸了,该算的账要算清,所以我改变主意,暂不回去阳城。” “我是说。。。,那狗子们怎么办?”告花儿双掌一摊,整个人定住了,但刚巧这崽儿吸了口烟,鼻孔也正在喷烟出来,弄得那画面很是滑稽,就像一动不动的木头人,鼻孔里却莫名其妙地喷著烟。 我没忍住的哼笑一声,抿唇说道:“我没说清楚自然是我的错,我的意思是我个人先不回去阳城,但你就有任务在身了,因为我刚刚跟那三个人都挑明了,明天商量的时候,几只狗子不会在场,所以你先带几只狗子回去阳城,我明天将事情办妥后再回去会合。” 告花儿惊讶地呀了一声,脑壳甩了两下,说道:“我俩个是一个阵营,进退都一起,哪可能让我先回去阳城?万一你在这里需要帮手怎么办?看来孤立无援的感觉你肯定没尝够。” 我双手叉腰,朝告花儿走近一步,说道:“你能帮我什么?目前你能帮我的就只有将狗子们带回去,“少侠”送回我爷爷家的院子里,“火炮”和“小火箭”都先放在堂兄家,“火线”我先尽力留在我这里,它愿意跟我的话,我明天就安排它先躲在一边,事情完后就跟我一起回阳城,而“猎刀”我肯定是不管的了,那狗子一开始连“火线”都敢动,带回去很危险的。” 告花儿歪头嗤了一声,说道:“我童爽就像执行低级任务的人吗?整个人生出来就是办大事的好不好?搞得我好像就是个‘送狗子回家’的閒人,你觉得呢?” 我右手搭在告花儿的肩上,说道:“这任务不简单,“少侠”好不容易才找回来,我却很放心的将“少侠”交给你,让你将它送回去,足以表明了我的重视度和对你的信任,还有“小火箭”的安置又由你来处理,堂兄那里你也肯定要说些好话,才能够将“小火箭”的出现解释得通,你说说这些事情执行起来容易吗?我恰恰就是看得起你,才对你报以信任的。” “你说人话的样子特別特別帅!”告花儿也搭著我肩头,嘴角露笑,又将最后一口烟叼在嘴角,慢慢吸着。 告花儿自然是答应了,我愿意将“少侠”交给他带回阳城,其原因一来是明天的事情怎么解决还说不準,“少侠”留在我身边实在不方便,倒不如狠点心让告花儿先送回去,二来“少侠”是“火线”的孙子,而“火线”是告花儿一直非常喜爱的斗犬,后才有了“火炮”的存在,所以我认为告花儿对“火线”孙子的照顾一定是看得很紧的。 “不晓得“少侠”会不会又在中途发疯呢?这狗子曾经在广柑林把涂令的“答案”干翻过。”告花儿总要说出自己的一点顾虑。 我不觉意外,便指著告花儿的“火炮”说道:“你的“火炮”会跟你在一起的,如果“少侠”中途又疯了,我不相信天赋十足的“火炮”连“少侠”都压制不了,毕竟我金家的“少侠”连基本功都还没练,再说你的“火炮”可以压制“少侠”,不就代表“火炮”比涂令的“答案”要技高一筹吗?” 告花儿四下张望了几秒,指了指我,才接着说道:“我重申一次,你说人话的时候真的是特別帅,不过有个问题就是。。。。。。“猎刀”那狗子去哪里了呢?” 113,告花儿没资格 我三百六十度的轉身,發現“獵刀”果真消失不見,但慶幸“火線”還在,原來它已守在“小火箭”的旁邊,還使上動作故意讓“小火箭”靠得它更近一些。 見此我便有了種預感,身邊的告花兒也說出了我心中所想:“這情況看來,“火線”應該是願意跟我們回陽城了,恐怕是擔心“獵刀”又再發瘋,“小火箭”便有危險,它索性就將“小火箭”帶一路。” 我輕點腦袋,說道:“另外我也有點擔心“火線”打算將“小火箭”獨自帶走,所以“火線”帶著“小火箭”在沒跟你上車前,這事情還說不準。” 接著聯繫好的麵包車遲到了,凌晨開來寶塔鎮確實是件苦差事,告花兒也沒想著要投訴,只是再三強調有幾隻狗子要跟車回去陽城,電話裡頭的司機也沒廢話,說是十分鐘內就能到達。 車子的問題徹底辦妥後,告花兒就開始不停抿嘴唇和吞唾沫,我清楚此時沒香煙抽確實有點難受,便勸告花兒再忍一忍,忍到高速路的休息站後,就可以去便利店買香煙了,但買歸買,狗子們一定要看緊,特別是“少俠”,重點之重。 告花兒做著OK的手勢,將剩餘的水給幾隻狗子全分了,然後很智障的將膠水瓶一腳踢出去,水瓶落地乒乒乓乓的聲音,突然響在本來很是安靜的街道上,那感覺讓人心裡發顫,有種向全世界暴露自己行蹤的感覺。 我捶了告花兒一拳,說道:“記好了,如果“火線”決定要跟著回陽城的話,你索性就將三隻狼青犬帶回我爺爺的院子裡,“小火箭”你不用過多擔心,看樣子“火線”是跟定它了,你將它們留在院門口就行了,它們自有辦法進去院裡。” 告花兒歪頭咦了一聲,說道:“不用開門給它們?” 我擺了擺手指,說道:“院墻是我爺爺以前用來訓練“火線”的‘用具’之一,“火線”會背上二十多斤的鐵塊從墻角跳上院墻,再跳下,這動作每天要做二十遍,所以你覺得開不開門對“火線”來說有意義嗎?” 但見告花兒指著“少俠”和“小火箭”,我歎氣後說道:““少俠”已經具備彈跳的能力,這個我親眼見過,它爺爺“火線”在旁邊,應該是聽話得很,“小火箭”還是幼崽,“火線”帶它跳上院墻根本不是問題。” 告花兒嘶了一聲,說道:“媽的!事情好像有點複雜,就算我親自把它們帶到你爺爺的家門前,那後面它們擅自跑了的話,又是誰的責任?你怎麼就能確保狗子們會乖乖的待在院子裡?” 我捏著下巴,解釋道:“為什麼“火線”在寶塔鎮躲了這麼久,我想原因就是它沒其他地方可以躲了,而且現在寶塔鎮也不能留了,回到爺爺的院子裡是最好的選擇,“火線”不傻,它肯定有顧慮過,它的顧慮就是“小火箭”,帶“小火箭”回去爺爺家,總比在外面躲來躲去,還要擔心“獵刀”會再次莫名其妙的襲擊。” “你一百個確定?”告花兒說完看了看時間。 “是的,我敢確定!還有“火線”回到了爺爺家,就等於“少俠”也不敢亂跑了,道理非常簡單,懂不?”我說完就聽見遠處車子的引擎聲越來越近,開到面前後果真是輛中檔的麵包車,司機是個三十來歲的小平頭,笑稱我跟告花兒究竟是不是狗販子。 我跟告花兒都笑而不語,準備招呼幾隻狗子上車,卻聽見小平頭說道:“開個玩笑嘛,那你倆個肯定是練犬師了,這幾年陽城鬥狗競技的新血越來越多,我看你們也是準備明年首次參賽吧?” 告花兒本來又想給“火炮”打打廣告,宣傳宣傳,卻被我一手攔下,而我就指著“火線”問著小平頭說道:“你認識這隻鬥犬嗎?” 小平頭皺著眉頭盯著“火線”看了半天,我見了就心中有數,說道:“沒事沒事,我就問問而已,當開個玩笑嘛。” 小平頭呵呵的尷尬笑著,我轉過去輕聲對告花兒說道:“連兩屆總冠軍“火線”都不認識的人,基本上都是半吊子的鬥狗迷,何必跟這種人廢話亂扯淡呢?你把狗子們帶上車回去,我過去街頭的網吧準備待到天亮。” 告花兒嗯了一聲,先跟小平頭打了招呼,他為了香煙,真的決定要在高速路旁邊的休息站停一停,我見告花兒那對香煙饑渴的模樣,似乎想一次過買下一百條香煙,接著一次抽十根菸,然後在三十歲前患癌,最後嘴角帶笑地死去。 我的煙癮暫時沒告花兒那麼猖狂,抽不抽都無所謂,等著告花兒帶著“火炮”上車後,後面的三隻狼青犬都有了狀況,首先是“小火箭”不敢亂動,“少俠”也是猶豫不決的模樣,皆因“火線”沒有上車的意思,那狗子在盯著我。。。。。。 爺爺不在,我自然是“火線”的第二主人,此時我極快的弄清楚了眼前的情況,我拍了自己的腦門,直覺確實大意,像“火線”這種成熟非凡的鬥犬,是不可能跟自己不熟悉的人而離開的,畢竟還要帶上它最關心的“小火箭”,而那個不熟悉的人就是告花兒。 告花兒跟“火線”是認識的,問題就在於告花兒不是“火線”的主人,而“火線”認同的只能是爺爺和我,加上我其實不願意讓狗子們也在明天商談賠償的現場,我擔心動了心思的人會打狗子們的主意,所以這下是進退兩難。。。。。。 “怎麼?狗子不上車了?吼它幾句包聽話,試一試。”小平頭胡言亂語,我根本不屑理會,就跟告花兒對視一眼,頓時互相會意。 我突然鑽進車廂,兩秒沒到就見“火線”叼著“小火箭”主動跳進車廂,而“少俠”緊隨其後跳了進來,坐在後排的告花兒說道:““火線”動了,“少俠”才敢動,難怪不得你說只要“火線”在院子裡,“少俠”就一定不會亂跑的。” 我肯定自己的面容很是無奈,如此只能親自將“火線”它們送回陽城了,明天商談前再趕過來寶塔鎮,接著歎氣一聲,關上車門,說道:“先去休息站買菸,再回陽城,開車吧!” 小平頭從車廂裡的後視鏡瞄了我一眼,說道:“我說你這兄弟,臉巴一僵起,酷得很喲!” 114,打喷嚏 车子驶过高速路的收费站,我就看了看时间,什么时候才到达阳城也心里有了数,再是脑子里确实乱成一团,想归顺一下整个事情却很奇怪的开不了头,甚至有种错觉,我刚才是真的去了一趟宝塔镇吗? 瞌睡和疲倦倒是没有,我反而埋怨起车厢的空调太弱,弄得我的T恤被汗湿了一大片,小平头也不满的嗤了一声,嘴上实在不好说些什么,就依著我的意思将空调调冷了三度,吹了半分钟后,他还打了个喷嚏。 喷嚏打完,我瞄见车窗外的指示牌,写著前方两公里,休息站。 看见休息站的牌子,我就开始犯毛病,突然想给自己灌几大口冰水,和抽一根上等的贵价香烟,必要是我更想吃一碗洒满花椒面的肥肠面,想着想着我也不再纠结回阳城的决定,就觉得只要人回到了阳城,老子干什么都行了。 车子又驶了一段,我的眼皮才準备‘投降’了,也见著告花儿和“火炮”都慢慢放松下来,而告花儿的上半身垮得不像样子,他瞇著眼睛,不知是盯着我还是盯着车窗外,已累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就差口水丝从嘴角滑下来了。 “火炮”还不至於这般丑态,只是领著同样疲倦的“少侠”和“小火箭”在狭小的车厢走廊里趴着,是紧挨着的那种,三只狗东西的肚皮都在有节奏的起伏著,“小火箭”是较为放肆一点,它直接趴在了“少侠”的肚子上。 此时的车厢里,只有“火线”还保持著警惕感,它规矩的坐立在软座上,竖立的双耳久久不动,脖子很僵硬的转左转右,不时盯向车窗外那无止境的黑暗,甚至将车后面的情况盯了好半天,生怕有什么东西从后面追来的样子。 我像涂令对待“答案”那样,用指尖将“火线”的脑袋顶轻轻扫了两下,而“火线”以偏头盯着我作为回应,它似乎很清楚自己是名斗士,自然不会露出宠物犬紧挨讨摸的低级模样,而是嗅了嗅我的指尖,低嗷了一声。 “你这大狗子是不是饿了?怪叫唤的。”小平头张嘴打了个哈欠,下巴都快要掉了,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揉著眼皮,这驾驶状态看得我十分心慌。 “到了休息站,你还是买罐能量饮料吧,大晚上开夜车确实够累的。”我提醒著小平头,看样子小平头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便点点脑袋,一鼓作气的将车子提速,短短三分钟内,就可到达休息站。 随后我听见了告花儿的呼噜声,那龟儿子几乎将后座当成了他的私人软铺,早先缺席的口水丝已是赶到,在那龟儿子的嘴角慢慢滑下,刚好滴在他摊出来的左手掌里,左手又本能似的抹著嘴角,口水丝他妈的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处。 等车子停在休息站后,小平头二话没说就自己去了厕所,我关好车门就拖著刚被摇醒的告花儿去了休息站里的便利店,第一要做的事情没得说了,一包贵价香烟是走不脱的了,再顺便给狗子们买几口干净水,留在便利店里吃碗泡面也行,借机吹吹空调也不过分吧? “欢。。。欢迎光临。” 便利店的店员见我跟告花儿推门而入就说了句公式话,我嗯了一声后才发现这店员跟上次是同一个人,就是“少侠”在车厢里发疯的那次,仍是低头腼腆的模样,用抹布不知所以的抹著柜面,细看下又发现青春痘少了很多,脸巴比之前白净了很多。 醒得差不多的告花儿也来了记性,说道:“我记得这休息站的便利店有一款蒜蓉味的薯片,上回老子吃了才后悔买少了,我这次决定买十包,金瑞你要不要?” 我早就向害羞的店员买了包新烟,付上一百元大钞又找回来几个硬币,我还拿起香烟回头对告花儿说道:“比起什么狗屁薯片,这东西你恐怕更需要吧?” “快给老子一根!快给老子一根!”告花儿讨烟讨得很是急躁,吓得那害羞的店员退了半步,将抹布捏得紧紧的,我见后仍是觉得让这样的人守夜班,确实欠妥了,也不晓得这店员每天上夜班是怎样熬过去的? 我自然不想坏了规矩,将告花儿领到便利店的门外,才撕开新烟的包装,直接将香烟送到告花儿嘴边,那龟儿子抖著握好火机的右手,点燃烟丝后仰头一吸,将烟圈吐尽后说道:“明明口渴得很,但最想到嘴边的却是香烟,好货!好货!” 我不屑地斜了告花儿一眼,刚想给自己也点上新烟,却见上完厕所的小平头一边挥手一边朝我跟告花儿跑来,嘴里还不清不楚地说着什么,直到跑近我身前才听见他说道:“你们的狗子好像有情况,不停地在打喷嚏,快去看看。” 我跟告花儿听后都不急,告花儿还说道:“是空调搞得太冷了吧?狗子打个喷嚏有什么稀奇的?” 我则夹着香烟,吐出烟圈,朝小平头的车子走去,越来越近之时,才发现有情况的那只狗子原来是“火线”,而“火炮”的举动更是奇怪,它将“少侠”和“小火箭”拦在自己的身后,从而保护了起来。 “把车门打开让狗子们透透气。”小平头好心出了主意,却被我一声喊停:“大狗子在侧门旁边,所以先不要拉开侧门,你尝试一下拉开尾箱门,让躲在后面的三只小狗子先从尾门出来。” 小平头点头嗯了一声,而后到的告花儿向我讨原因,只是我一时半刻确定不了太多东西,就说道:“这休息站邪乎得很,狗子们一来这边就要作妖出事,上回是“少侠”,这回可能就是“火线”了。” 告花儿看见车厢里的“火线”打喷嚏打得状态越是急躁,那狗子猛地仰头,兇光惊现,弄得告花儿退了半步,又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起码说明“火线”的精神状况确实有问题,它咬了你的爷爷,这罪脱不了。” 我嘴里无话,见小平头打开车尾门让三只小狗子都跳了出来,再当车尾门重新紧闭后,我才双肩一垮,松出一口大气。。。。。。 115,退堂鼓 面对“火线”的不寻常,告花儿和小平头都退了几步,而我却上前了几步,近到伸手就能碰到车窗的距离,接着才看清了“火线”几乎将自己踡缩成一团,狗脑壳已渐渐被埋在前肢下,而喷嚏是两秒一下的被打了出来。 我咽了下唾沫,转身朝告花儿跟小平头打了手势,示意危险性不大,可以上前来,当告花儿来到我身边,那龟儿子竟然第一时间掏我的裤袋,老子问都懒得问,就晓得那龟儿子在掏我的贵价香烟。 告花儿点了烟,说道:“也可能是快转季节了,天气一凉,刚刚在车上被空调一吹,所以著凉了,放心没事的。” 我斜了那龟儿子一眼,说道:“你个龟儿子刚刚还在定论是“火线”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现在又他妈说是季节转换,什么吹空调著凉了?你给老子能不能正正常常的过一天?” “老子童爽能不能正正常常的过一天?这个嘛要看缘分,懂不?”告花儿边说边将烟圈吐向我这边,看样子是我说他是个神经病傻X,他瞬间还有点小情绪了,我倒是不虚他,也没閒心跟他龟儿子瞎扯。 而一旁的小平头起了担忧:“这情况不太妙,我们几个人虽说是安全了,但我的车还没有脱离危险,你这狗子不会突然间在车厢座上拉屎拉尿吧?” “如果你的车厢座有半点狗屎狗尿的话,老子赔你两倍的座椅钱,行不?”我说完也点了烟,还跟告花儿斗着气,回敬了那龟儿子一口的烟圈,呛得那龟儿子直叫眼睛被熏酸了。 听了我的保证,小平头总算定下心来,就开始像看稀奇怪物一样看着“火线”在车厢里的一举一动,那臭屁的模样就像看着低级动物在他面前耍智障一样,我心说堂堂一名冠军斗犬,却在这样人的面前出了点洋相,也真是尴尬啊。 紧接半分钟后,“火线”停止了打喷嚏,又很用力的拱起自己的背脊,我见了却很是担心它会弄断自己的脊骨,又见著它鼓起的腮帮在微微颤著,而尾巴更是收紧在后肢之间。 而我并不能去承认“火线”是準备要发疯了,我只能说它在一种极不寻常的状态里,比起上次“少侠”在车厢里的反常,“火线”看来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性,它的反常更像一种自我斗争,怕自己的失控而导致旁人遭殃,从而自我压制。 此时告花儿嗤了一声,说道:“记得有次我坐长途车,刚上高速路没多久就开始有了想拉粑粑的感觉,但是高速路不准停车,我捂著肚子几乎将自己卷成一团,全身又发抖,整个情况跟现在的“火线”一模一样,那会不会是“火线”其实是想拉粑粑呢?” “你他妈拉粑粑前会不会不停的打喷嚏啊?”老子一句将告花儿堵了回去,却瞄见小平头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样子,於是我又对小平头说道:“別听那崽儿乱说,还是那句原话,有半点屎尿,我赔两倍的座椅钱。” 小平头听后轻轻地呼了口气,继续盯着车厢里的“火线”看,但又很快愁眉苦眼地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看这半夜深更的,过个几小时也快天亮了,我接一趟车也不容易,就这么干等着。。。。。。是不是有点那个啊?” 我看了下时间,说道:“确实是耽误了你,我也很不好意思,但这个时间段能叫到其他车的话,我们也肯定不会这么耽误著你,希望你也能理解理解。” 告花儿说得更仔细,那龟儿子将烟头踩熄,说道:“其实这个时间段里,叫车是没问题的,但要別个师傅把车子开上高速路过来接我们,确实有点难办,所以这事情双方都理解一下,最多我私下发个小费,行不?” 当小平头自有所想,根本没心思回答告花儿的时候,我就确信事情被耽误到已经不是钱就能摆平的了,於是我迅速做好小平头宁愿得到差评而也要弃单的準备,想着小平头将车子开走后,我跟告花儿加几只狗子该怎么办? 凌晨的休息站只有两处地方是开放的,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和公共洗手间,其余最快也要等到五点后才能开门,我总不能跟告花儿一起在洗手间里拉长达几小时的粑粑吧?而待在休息站的停车场更是狼狈,所以说只求小平头別弃单,我也尽快要搞定“火线”这恼火的问题。 小平头开始来回踱步了,说道:“时间不等人啊,两位兄弟,这要是白天我肯定陪到底,现在差评我也无所谓了,所以这是时间的问题,况且狗子的情况根本稳定不下来,耗时间真的不是个办法。” 我和告花儿其实不是那种狗屁事情都要找別个麻烦的人,最关键的地方在于“火线”这情况是在小平头的意料之外,他只是开车拉客做点小生意,最初我们带着几只狗子也愿意接我们的单,其实也很通情达理的了,奈何“火线”突然闹了这么一出。 我双手叉腰叹了声气,见著告花儿的举动发现这龟儿子真是个人才,因为他又掏走我贵价烟,给小平头敬了一根,还拍拍小平头的肩膀,说道:“放心放心!我们的金小师傅马上帮我们搞定,这狗子他熟悉得很,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告花儿给我打眼色,老子却捏紧拳头做着要捶死他的手势,再说道:“我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狗子稳定下来。” 告花儿和小平头都抽着老子的贵价烟,目不转睛的準备看我的表演,而我却向“火线”发了几道口令,全部都是从爷爷那听回来的,想不到却一点用都没有,也试了用拍掌来分散“火线”的注意力,这方法极愚蠢,自然没半点效果。 “安抚狗子要去摸它,它感到安全感后就会稳定下来的。”瞧小平头那臭嘴说的,又不得不让我去试一试这办法,谁他妈让小平头有车子呢?在休息站干等几个小时是真的不划算,这笔账算来算去就只能照着小平头的意思去做了。 於是我咽了口唾沫,松了松準备伸进去摸“火线”的右手手指,当指尖刚过车窗之时,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不要伸手进去!” 我及时顿住了,直觉声音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116,高手 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我发现高速路上好久都没有车辆经过,虽是凌晨时间,但这样子也太说不过去了,这让我心里咯噔一声,然后再转身过去,旁边的告花儿和小平头也随着我动作。 接着我和告花儿通了眼色,小平头却是平常的咧嘴一笑。 而便利店的店员不晓得啥子时候站在了我们的身后,他不再是低头腼腆的模样,脑袋抬起了许多,眉头微微紧著,还做着要制止我伸手安抚“火线”的手势,手掌一直悬在半空,短时间内也没有放下的意思。 “閒事別管,回去看店。”告花儿朝店员甩甩手,更有上前送店员回去的意思,我见后就拉住告花儿,打了眼色后就对店员说道:“这是我自己的狗子,用不著怕,你这店里都不看,怕是有人进去偷东西哟?” 店员转身看了看远处的便利店,手指还抠著脸巴,定住身子足有十几秒,才回头说道:“关于车子里那大狗子的问题,我隔远都看出来了,你们的束手无策,我其实能帮上忙。” 小平头听后‘咦’了一声,双手抱着肚儿还捏著下巴,似乎很有兴趣听着店员说下去的意思,而我跟告花儿终于没再打眼色,只在各自的思考著,费的时间不长,就那么几秒钟,最后竟异口同声的问店员:“你见过车子里的大狗子?” 一字不差,就这么夸张,我跟告花儿有著难以解释的默契,期间告花儿想为默契而击掌,却被我忽视,我自然没心情搞那些有的没的,心说如果店员没在撒谎的话,那就说明要么店员在宝塔镇的野外见过“火线”,要么就是“火线”在凌晨时间来过高速路的休息站。 店员脑袋轻点,“嗯”了一声。 我揉揉眼皮子,耳边又响起“火线”的喷嚏声,人是瞬间变得很急躁起来,好在告花儿接话下去,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告花儿他走近店员身前,继续问道:“我们其实见过你一次,还以为你除了会说‘欢迎光临’以外就啥子都不会说了,事情也主次分明,我先问问你要怎样帮我们?” “在高速路边的休息站值深夜班,没多少顾客进来买东西,我用不著说太多话。”店员说完还搓了几下手掌,看见我们都盯着他,就手掌也不搓了,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背后,好像也有点準备要低下脑袋的意思。 我嗤了一声,脑壳里却在迅速思考著,我大概知道了一个低头腼腆又话不多的人,为何会突然间变得话多了起来,原因就是店员心里很是清楚,清楚自己能解决问题的机会非常大,因为相同的事情,他做过至少一次,使得他信心十足。 小平头是嘴里无话继续看个小热闹,这种閒人就被我斜了一眼,我接着又对店员说道:“看得出来你对事情的控制很有信心,有办法就直接上,办妥了我们自然多谢,也希望你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这玩笑是开不得的。” 然后我见著了店员的微笑,那感觉很是诡异,就像苍白面容的木偶在你面前微微一笑的感觉,让我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也知道告花儿的感觉跟我一样,那崽儿又再点了我的一根贵烟,抽了几口才终于不好意思的看我一眼。 我没空跟告花儿久扯,看见店员转身回去了便利店,看他背影还有点驼背,步子极轻,几乎是在走直线,只在到了便利店门口后,才勉强扭了个小弯,等他进去店里后,閒人小平头说道:“这下我也不着急了,我就看看这便利店的小伙子到底要搞啥子名堂。” 但从告花儿递来的眼神里,那崽儿误以为被低头腼腆的店员耍了,进去店里就不会再出来了,便露出一丝惊讶的模样,我却拍著告花儿肩头,嘴里也没多余的屁话,这等肩头拍完,就看见店员又从便利店出来了,隔远看见他手里拿着什么,弄得告花儿备有防心,便退了一步。 我甩甩脑袋又不屑的喷著告花儿:“不会吧?你丟不丟脸啊?亏你平时还到处吹嘘自己有功夫底子?” “就是!这店员明显是人畜无害,怕个毛线?”小平头也似乎笑话著告花儿,弄得告花儿嘴巴嘟著,看样子是生了点闷气,只顾著抽烟,也没想着答话。 当店员依旧驼背的走近我们后,第一时间将一小瓶喷剂装的清凉薄荷液递上,说道:“多喷几下,狗子就清醒得越快。” 我跟告花儿,还有小平头就像看着大脑脱线的病人一样去看着店员,这自然让店员害羞不语的毛病给逼了出来,直接将脑袋埋下,拿着薄荷喷剂的右手却仍悬在半空,就等我们接下。 “没开玩笑吧?”一头雾水的我在尽力的认真发问题,就是要让店员百分百清楚,这玩笑真的开不得,若一旦开了,老子就一定要揪著店员的衣领子,再一把将他提起来,然后是愤怒和吼叫,让全世界都必须要晓得,当我在处理紧要事情的时候,別若无其事的上前捣乱。 “不信的话,那你试试。”店员的脑袋埋下,他的话好像是说给自己的脚趾头听一样,还不忘摇了摇被拿在右手的薄荷喷剂,见此的告花儿无计可施,就看我自己怎么接招了,而閒人小平头根本就是个热闹越大就越兴奋的人,他嘴角的漏笑早已出卖了他。 我也很是清楚,验证店员的认真或是说笑,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按照店员所说的那样去做,那只是几秒钟的工夫,我也有本钱费得起,就拿下店员手里的薄荷喷剂,转身走近车窗前,看準时机就朝着“火线”的脸巴快速喷了三下。 “然后呢?”告花儿摊手问道。 “等。”店员终是抬头,甚至没再驼背了,他说完就紧紧地盯着车子里的“火线”看。 我回到店员的面前,说道:“等多久?” 店员看了看腕表,说道:“还剩五秒左右,五。。。四。。。三。。。二。。。一。。。停!” 告花儿哼笑一声,转身看了看车子里的“火线”,又却突然间扯著我的膀子,说道:“高手!这崽儿是高手!” 我随势回身一看,嘴里无话,就想着接下来肯定有故事听了。。。。。。 117,深夜的偶然 那店员的办法奏效,我全身就像突然间被松绑了一样,感觉呼吸变得那么的顺畅。随后我又极快的镇定下来,心里头就咬定一个事实,就是那所谓的薄荷清新喷剂能够将狗子们的发病减弱,甚至能完全收住。 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的想法,我立马做了个大胆的尝试,发出口令让“火线”从半开的车窗缝里跳出来,这口令并不复杂,且没有跟告花儿他们预告一声,就弄得“火线”真是跳出来后,告花儿那崽儿便躲了五六米远。 更可笑的是小平头,那崽儿绝对比告花儿还怕,都没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那崽儿早就躲到了便利店门口,小脑袋东偏西倒的,一只手还拉住了店门口的玻璃门,打算一有不妥就迅速冲进店里,一副生怕“火线”朝他扑过去的样子。 当告花儿在骂我鲁莽而不顾后果之时,我咧嘴一笑,然后又发现立在一侧的店员是相当镇定,没有躲避的意思不说,甚至还被我亲眼看见他竟然在对着“火线”微笑,於是我再次确定店员跟“火线”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当中必有故事,我固然想听,但又不能摆出急忙追问的智障模样。 最后我还发现“少侠”“火炮”和“小火箭”在等到“火线”跳出来后,都没有异常情绪,“小火箭”甚至主动朝“火线”走近,那小狗儿搖着尾巴还嗅了嗅“火线”的前肢,用脑壳顶在“火线”的身上蹭,“火线”也只是默默的低头瞧了“小火箭”几眼,这都说明“火线”不再有危险性,我能够重新控制住它了。 狗子们这边是弄妥了,我就觉得该听故事了,却不想心有余悸的告花儿还没断气:“下回再做危险动作之前,记得给我打个眼色,你有点像突然要测试我防备心的意思,回回这么玩,我小心脏可是受不住了。” 我哼了一声,将我自己买的贵价香烟从告花儿手里夺了回来,点烟后就招手对远处的小平头示意,让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又胆小的閒人回来开车门,我準备先将狗子们送进车厢里,再找个地方好好的跟店员聊一聊。 一开始小平头还有些犹豫,原本想提前弃单的打算一直都在,他将手里的车钥匙轻轻拋了几下,能感觉到他嘴里的牙齿也是咬得紧紧的,过了分多钟才主动说道:“外头热得很,汗出完了就口渴,倒不如进去便利店歇一歇,凉凉空调再决定走不走。” 我很是清楚,小平头就是想将热闹看到底,於是有话也不便多说,将狗子们安排好后,就带着告花儿和小平头进去了便利店,抬头看见店员规矩的立在结账处,已经模糊了他究竟啥子时候回来便利店的感觉,总是对他朝着便利店往回走的画面没有半点印象。 最诡异不解的是,店员见我们进来,声音很轻地说道:“欢迎光临本店。” 小平头听后嗤笑一声,看样子是在选架上的东西买,实际在準备偷听我跟店员的谈话,而告花儿的反应就有些不客气了,一副欠揍的模样,将结账处的台子拍了一下,说道:“说说刚才那薄荷喷剂的事,事情绝不是偶然发生的,能痛快点解释一下嘛。” 我瞄了告花儿一眼,心说这龟儿子要在外面欺负老实人,老子第一个就看不下去,回头又对店员说道:“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那狗子是我们自己的,这状况发生后不弄个清楚的话,还真有点睡不着觉了,你说对不?” 店员并非哑巴,但确实也是个害羞怕生的人,只见他脸巴红了一片,垂著脑袋地说道:“我记忆里好像是见过你们一次的,就是另一只青色狗子追你们的那回,还有外面那只最大的狗子。。。。。。我早就见过好几回了,没记漏的话,还有一只大狗子你们没有带来,对不?” “猎刀?”我转念一想,看见告花儿也盯了我一眼,双方都晓得彼此,没必要说穿。 我挺胸吸了口大气,问道:“几次都只有两只大狗子出现吗?” 店员越说越顺嘴,声音更是稳了:“没错,两只大狗子总是在深夜的时候过来休息站,这附近本来就安静,我总是听见一些声音在外面闹来闹去,最后才。。。鼓起勇气推门出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两只大狗子在外面的垃圾站里捡吃的。” 猛间,我轻轻嘶了一声,这就说明“火线”和“猎刀”逃离在外,并没有人在接待餵养,而是靠自己在有限的地方里找食物,有时候可能在宝塔镇的郊外,有时候就走远路来休息站,毕竟白天时分的休息站热闹得很,中途下车吃个饭盒的人肯定很多,两只狗子能捡到的剩渣也是不少,说不定还要带点东西回去餵“小火箭”。 正当我想来想去之时,告花儿那龟儿子将嘴巴挡住一半,轻声对我说道:“堂堂两届总冠军在高速路的休息站捡剩渣吃,这他妈千万別说出去,否则你们金家的狼青斗犬派就会被外人当成笑话。” “火线”在外面捡剩渣吃的事实,确实冲击了我的心灵,但这会儿没时间去悲哀这个又悲哀那个,我再次挺胸吸了口大气后,说道:“难道是。。。。其中一次狗子在休息站发疯了,恰恰被你撞见了?” 正当我等待店员回话之时,身后却传来撕开薯片包装的声音,老子转身就瞧见告花儿那龟儿子连钱都来不及付,就在大口地咬著薯片了,嘴里还千辛万苦地挤出句话来:“蒜蓉味薯片简直。。。简直天下无敌!” 我允许自己的拳头暂时安静著,店员也开始回话:“两只狗子在深夜时间来休息站捡吃的,这情况少说也有六七回了,而其中一回我听见外面有狗子在哭的感觉,出去后才看见其中一只大狗子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全身一弹一弹的,我不敢靠得太近,看了半天又看见地上那狗子突然停住了,站起来后就疯了一样的咬空气,就是张开嘴巴,牙齿外露的那种,也不晓得在咬什么,就是在咬空气的感觉。” “是刚刚出状况的那只大狗子吗?”告花儿抢先问了我最想的问的事。 店员说着说着也不驼背了,就像跟老朋友在聊天一样,说道:“看体型的话,应该不是现在外面的那只大狗子。” “猎刀?”我轻声唸道。 还没回神过去,告花儿将一把薯片塞进嘴巴,又问道:“喷。。。喷剂,说。。。说说喷剂的事,这操作。。。简直。。。是奇葩。” 店员弯身朝外面看了一眼,才说道:“记得当时,如果不是那只状况奇怪的狗子朝我跑过来的话,我也根本晓不得薄荷清新喷剂还有这种功能。” “哦。。。?也就是说?你受到狗子的袭击了?”说完,我也朝外面的车子看去。。。。。。 118,解药 没等店员接着往下说,我就很神经质的逼店员再想想清楚,那天深夜在外面有动静的究竟是不是现在被关在车里的那大狗子,并且因为“火线”之前跟涂令的“答案”简单斗了一小局,使得“火线”它右耳落了小缺口,借此就让店员好好想想,有动静的大狗子是不是右耳带伤? “其。。。其实也不用专门去留意耳朵方面,就看体型的话,就能区分开来,所。。。所以我保证现在被关在车里的大狗子一直很正常,最起码这是我所看到的。”店员说完还将‘解药’薄荷喷剂递给我,我犹豫了一两秒后才接了下来。 而听完店员的保证,我确实又松了一口气,再将薄荷喷剂拿在手里看了看,才晓得这其实就是拿来清凉止汗用的普通喷剂,对人体来说没多大害处,心说实在没什么特別,还不如接着听听店员的回忆,进一步了解“火线”“猎刀”它们躲藏在外的小细节。 只是要让慢热的店员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所见,确实很不现实,我只好耐心的等着,期间将薄荷喷剂喷了一小段出来,闻起来那感觉有够薄荷的,深夜里的人就精神了一半,再看旁边的告花儿还喝了点可乐,喝完喷了一股嗝气出来,然后他的嘴角还沾著薯片碎,两片嘴唇吃得滑唧唧的,看着就呕心。 也不知何时,小平头也在吃着蒜蓉味薯片,他跟告花儿一样,先不急着付钱,还越吃越往前靠,似乎已忘记自己当初是要提前离开的人,这里的小热闹将他留了下来,好奇心满足了后,如果最后他不愿意带我跟告花儿回阳城,我轻则放“少侠”出来吓吓他,保证他虚得双脚打抖。 随着几人慢慢聚前,弄得好像将店员包围住似的,让店员有点不知所措,抠著脸巴低著眉,几秒后才眼皮一抬看了看我,说道:“深夜值班一向安静,但那回确实动静太大,虽然我猜到应该是狗子们来找吃的了,但听声音我总觉得外面像是有只狗子在抽着鼻子哭泣一样,所以就忍不住出去看了看,后来才发现有只大狗子在又叫又跳,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它还把背脊拱了起来,背上的骨头都好像要破出来一样。” 我轻声嗯著,心说自己面对的几只狼青犬,都开始频密出现情绪反常的情况,有时情况更甚更难以控制,又细想我们金家的狼青犬一派从来没有精神疾病的前科,突然间就从“火线”先出事,又冒出了一只“猎刀”。。。。。。 如果跟遗传没任何关系,那就可以确认“猎刀”的数次反常是已经体内中毒了,而且我敢说了,“火线”和“少侠”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中毒’了,因为它们出现反常行为之时,都被人目击过,比如“少侠”上次就有点失控了,那情景历历在目。 但想到怎么个中毒法,却让我脑壳一痛,只好回神过来继续听店员说下去,又看见告花儿滑开冰柜门在选择吃哪种雪糕,好半天的犹豫不决,最后被店员搭了一腔:“绿色包装的白棒子奶油味雪糕很好吃,听我上白班的同事说,这种雪糕一天能卖一百多根出去。” 告花儿点点头就问我要不要,我直接竖起中指扬了扬,而身后的小平头嗤笑一声后就走到告花儿面前,挑了根雪糕很快就舔了起来,告花儿有样学样,两个都是吃到最后才付钱的龟儿子,我心里头真是快忍不住了,要找人骂了。 店员看着我又将嘴角扬了一下,刚想接着说下去,却被告花儿插了句屁话,那舔得满嘴都是奶油雪糕的他问著店员:“我有话直说,你別介意,像你这种性格的人为什么要在高速路的休息站守夜班呢?” “因为很安静。”店员说完就瞄了告花儿一眼,趁着告花儿没来得及瞄回去就急忙转了眼神,瞄了我一眼,又指著停在外面的车子,说道:“你们现在带着的那只大狗子当时也在,它什么都没做,跟哭鼻子的那只狗子隔着很远,大概十米左右,脑壳动都不动,一直盯着哭鼻子的那狗子看,直到哭鼻子的那狗子朝我冲了过来,它也朝我这边冲了过来,我退回去退得太急,摔倒后就本能反应,一手挡着自己的脸巴,另一只手里就抓什么扔什么,当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个铁罐罐,那就是薄荷喷剂,很奇怪的被人甩在了路边,但最巧合的是,喷剂被我扔出去后,可能是按嘴先著地,被喷了点喷剂出来,冲过来的狗子一闻,马上就剎住了,真是太巧合太神奇了。” “另一只呢?我是说正常的那只大狗子呢?它应该是冲过来保护你的吧?”我实在不愿意去相信“火线”会跟“猎刀”夹击一个弱小的男孩,就大胆说出自己的设想,却等店员回道:“的确是这样,正常的大狗子。。。呃。。。就是现在被关在车里的那只,它冲过来其实是想保护我,因为它不但很正常,而且也因为距离原因并没有闻到喷剂的味道,就算哭鼻子的那狗子最后正常了起来,它还坚持立在我前面护著我。” “所以你刚刚听见外面有了动静,就索性用了同样的方法将狗子稳定下来?”告花儿终于肯将自己的嘴角擦干净了,问后还对我说:“我估计这崽儿用薄荷喷剂制服狗子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因为试了几次才信心十足的,你觉得呢?” 我来不及回答,思考之际让店员抢了话,他说道:“说的没错,其实一直都是那哭鼻子的狗子在发生情况,算起来一共在休息站这里不正常过四五次,而同样是喷剂,在试过几次后,确定只能用薄荷味道的喷剂才有用,但牌子不一定,主要是味道。” 我闷哼一声,心说照店员说来,“猎刀”应该是不易接近了,那发病的次数太频密,导致“火线”不得不选择随着我们回去阳城,而另一方便就是为了保护“小火箭”,免被“猎刀”祸害了,但其实这都是我的推理,也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难以想象狼青犬一派的成员龌龊到了这种地步了。。。唉! 但往好的一面想,我得到了所谓的‘解药’,这真是一种难以解释的巧合,越想越是觉得不可思议,人活一辈子能遇见这种巧合的事,想想看也确实值了呢。。。 於是我又找到释怀自己郁闷的理由,在準备想出去抽根烟的那一剎,听见小平头咦了一声,他说道:“车门明明被我锁死了,为什么大狗子会跑出来了呢?” 我扭头朝店门外一看,看见一只青色大狗子立在门外一动不动,令人发怵的双眼让我半点都看不得,你很清楚那是活物,但又觉得像极了标本,让我瞬间挺胸吸了口大气,踉跄地退了三步,被后面的告花儿扶住。 告花儿扶稳了我,也是瞄了眼门外,吓得喊了句:“妈的!“猎刀”追来了!“猎刀”追来了!” 119,我所信任的狼青斗犬派 店员朝门口瞄了一眼,嘴里轻唸:“对,就是这只想扑我,没错的。” 此时的告花儿被“猎刀”的追来吓了吓,那崽儿扯著我膀子,我又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再问著店员:“两只大狗子上几次来休息站是这个时间段吗?” 店员摇头轻叹,说道:“当然没这么晚,前几次都很早的,八九点过来都试过,今天却迟了这么多,凌晨过来的话?基本上没有东西可以找来吃了,因为清洁员会在十二点左右过来清垃圾,再让垃圾车装走。” 我脑袋一点,转身对着告花儿说道:“听懂了没?” “什么懂不懂啊?说的话乱七八糟的?什么啊?”告花儿一脸嫌弃的瞄著我和店员,还指著蹲在门外的“猎刀”说:“‘猎刀’这狗子真的不断气,我们都已经避让不追究,它还追这么远过来,反正狼青派的狗子就你金家崽儿负责,我没精力管太多了。” 旁边的小平头虽不晓得事情的前前后后,但我确实佩服他那脑瓜子,至少比告花儿那智障聪明多了,而且小平头还说道:“听店员说了些事情,我觉得门口这大狗子是来找吃的吧?刚刚不是还在说两只狗子偶尔会晚上过来找吃的吗?” 我咧嘴一笑,再转身看了看告花儿,说道:“懂了吗?‘猎刀’不是在跟踪我们,而且跟我们巧遇了,它选择在这时间点过来休息站找吃的,是因为刚刚不久的它在发疯不稳定,情绪状态稳定后就过来这边了。” 告花儿仰头‘哦’了一声,说道:“就算是这样,那‘猎刀’也肯定是抄小路跑过来的,实在没可能快成这样子啊?” 小平头插了句:“高速路是修个车子走的,狗子们自然有办法走捷径,这个没得说。” 我嘴里无话,眼角朝门外瞄了一下,那“猎刀”仍是一动不动,又总觉得它一直在盯着我似的,在还不确定它是否在正常状态的情况下,我对于开不开门这行为还很有保留,直到店员在我耳边说了句:“门口这狗子来的时候,你们车子里的那大狗子竟然不叫唤提醒我们,说明车子里的大狗子已经晓得,它的同伴目前没有攻击性,并且可以接近,它肯定是感觉到了,你们觉得呢?” 猛地一下,像是一股气流从鼻孔窜到脑壳里,我直觉店员的说法很是有意思,就对着告花儿说道:“我选择相信‘火线’,它感觉到的就一定不会出错。” 告花儿眼珠一转,退后五六步,退无可退后才说道:“可以啊,那你別废话,去开门试一试?” 此景我看得将嘴巴堵得老圆了,回头又发现小平头也退后五六步,只有店员仍一动不动的在柜台上,还对我说道:“別担心我,柜台会挡着我,再说我手里还有薄荷喷剂,应该问题不大。” 说实话,我难受得涨红了脸巴,最后没好气的将一股不知哪来的酸气吞进肚子里,再尽量表现出自己对“火线”的感觉有极高的信任,整个过程没拖泥带水,走近门前将玻璃门一拉,顺便还对“猎刀”说道:“知道饿了是吗?来这里捡吃的,你还整习惯了是吗?知道自己是狼青斗犬派的成员吗?丟不丟脸啊?” “不想活了?‘猎刀’疯起上来让哪个来挡?龟儿子你有病啊?”告花儿畏畏缩缩的狗屁模样,说了点屁话过来,老子听后直接怼回去:“老子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就说明没事啦!你认为疯起上来的‘猎刀’会让我多活五秒吗?” 接着我发现“猎刀”也不摇尾巴,安静的抬著狗脑壳,在便利店里转左转右,弄得还不完全放心的告花儿和小平头弯腰避让,躲左躲右,那画面真该拍下来留个纪念,好等日后告花儿在我面前放肆的时候,我就把短片拿出来笑话他。 “目前没有任何危险性。”店员说完也从柜台处走出来,他甚至出乎意料的走近“猎刀”,很大胆的盯着“猎刀”看了十几秒,才说道:“我在这狗子的印象里应该很深,我从它的眼神里就能够感受得出来,还有就是。。。,它对我们没有过多的哀求,但我能够感觉得到,它肯定是饿极了。” “给它弄碗泡面吧?”告花儿快步躲在我身后,近距离听着这智障说话,还真是不舒服了,於是我又怼了回去:“你让狗子吃我们人吃的东西,对吗?那我去给你买包狗粮,你可以给老子吃完整包狗粮吗?” 告花儿嗤了一声,没好脸色躲一边去了,而小平头早就借机会躲在店外面,顺便抽起了香烟,还隔着玻璃门看进来,给我打手势,让我也出去抽抽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张手就拒绝了,再对店员问道:“这店里有没有。。。稍微是狗子们能吃的东西呢?” 店员抠了抠太阳穴,说道:“这便利店开来是服务人的。” 我听后翻了个白眼,绕着货物架转了一圈,在实在没选择的情况下,付钱买了两个类似饭团的东西,里面包了点榨菜肉松什么的,有够乱七八糟的,我也是无奈得很,最后就撕开包装,将饭团慢慢放在“猎刀”的眼前。。。。。。 当我撕著第二包饭团的时候,“猎刀”只将饭团嚼了两下就吞掉了,那狗东西始终不曾摇过尾巴,眼神没有半点哀求,只是很单纯的在等待,一副即便我不再扔饭团给它,也是满脸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吞下饭团后,连嘴角都不舔,看得我瞪大了眼睛,不晓得开腔说啥子才好。 而一旁的告花儿看了看时间,说道:“‘猎刀’比我们还幸福,吃早餐都吃在了我们的前头,金少爷,回阳城后有否兴趣跟我一起去喝豆浆吃肉包子?阳城的早餐店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开门了。” 我懒得理会告花儿太多,又让告花儿那龟儿子重新拿几个饭团出去餵一餵“火线”“少侠”它们几只狗子,接着我终于能在便利店的门外抽起了香烟,吸第一口的时候又发现“猎刀”出来后就蹲在距离我五六米的地方,看着高速路对面的深山处,直觉在思考著什么。。。 此时我对“猎刀”的防心是彻底没有了,我更一边抽烟一边盯着“猎刀”打量,直到烟锅巴开始烫手指的时候,我将烟头踩熄,整身顿住了几秒,再转身进去了便利店,对店员说道:“我清楚我们不算熟,但有个忙我必须要问一问,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帮?” “可以帮!”店员回道。 我却是来不及反应,能感觉脸巴又红了一大块,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都没说清楚要帮什么忙,你就答应了?” “不用说,我晓得啊!”店员说完,瞄了一眼门外的“猎刀”。。。。。。 120,又回阳城 我将店员请到了一边,细语了几句,店员也似乎猜中了我的心思,一秒都没考虑过就答应了我的请求,接着我将钱包里几张大钞和一些散票都递给了店员,店员双手接下,脑袋轻轻的对着我点了点。 “那我就只能靠你了。”我轻拍店员的肩头。 店员低头‘嗯’了一声,说道:“如果有问题的话,或者。。。这钱有余款的话,我会主动联系你的,请。。。请你放心。” 我嘴里无话,肩膀一垮,将店员请进了便利店里,其后我一个转身就发现早就立在车门前抽烟的告花儿对着我一脸惊讶,还跟小平头掩嘴说着什么,我则没好气的走过去,让两人都別发杂音,等上车后再说。 而清醒过来的“猎刀”确定无害,它望着远处黑暗里的眼神柔和而迷茫,似乎在期盼什么,也似乎晓得自己所期盼的不会到来的样子,看得我胸口发酸,正想稍稍接近一下它,它却没有半点迟疑的小跑着上了高速路口,最后跃进了高速路旁边的杂草中,很快不见。 期间我更刻意观察著“火线”,发现这狗子即使被关在车子里,仍然在用尖锐目光的瞄著“猎刀”的一举一动,直到“猎刀”消失於黑暗中,它才整身垮了下来,用鼻尖轻轻将“小火箭”的脑壳顶碰了碰。 再等小平头发车开出个几百米后,我才解释起自己跟店员轻声细语的事情,谁知告花儿听后就骂我是斗狗界百年一遇的超级智障,他龟儿子坐在副驾驶位上,转身过来就张大嘴巴,不停喷口水:“‘猎刀’带不走就由它去吧,你发了善心让那店员照顾‘猎刀’的伙食,那点钱虽说不多,但再老实的人也有毛病,我看你的钱肯定要打水漂了。” “老实人最他妈的深藏不露,我说得是真话哟!”小平头开着车,还不忘搭嘴,他跟告花儿对应著眼色,好像两个智障找到了知己一样。 我只是瘫坐在后车厢里,看了眼旁边几只昏昏欲睡的狗子,才说道:“那点钱会不会打水漂也好,怎样都好,我只是看见‘猎刀’总是去休息站捡吃的,有点心不忍,毕竟是我们金家狼青派斗犬的一员,能帮点就帮吧,反正我吩咐了那店员就随便买点狗子能吃的东西,遇见‘猎刀’去休息站了,就给‘猎刀’餵点。” “唉!金家。。。狼青派斗犬!好重的包袱哟!”告花儿说完还从车内后视镜将我瞄了一眼,我也见了正著,说道:“你龟儿子不要趁我累的时候,没力气捶死你就乱开腔,等我精神好了,还不是一样的收拾你。” 告花儿嗤了一声,回头跟开着车的小平头搭起话来,他强烈建议小平头一定要跳进‘斗狗界’这个坑里,不但推荐著自己的爱犬“火炮”,还大嘴巴的说了一大堆胡话,说是自己的“火炮”一定会在新秀赛季里横空出世,一定会击败数位顶级的斗犬,反正就是狗屁话一大堆,听得我眼皮子就越垂越低了。。。 等我重新有意识的时候,很明显是被摇醒的,摇我的龟儿子正是告花儿,再感觉车子停了下来,车窗外已见拂晓,让我眼睛瞬间的不适应,所以伸个大懒腰后才下了车,顿时才晓得我们已回到了阳城,目前在上城最出名的一家早餐店前。 我又见告花儿嘟囔著:“一笼肉包,一笼花卷,两份糍粑,三根油条,两杯豆浆。” 我没力气多说话,可能也是累饿了,在得知小平头不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后,我必须先将几只狗子安排好了,满嘴的乱叫著莫名其妙的口令,期间“火线”是我最不费心的一只,全程规矩,例外的是“火炮”,狗东西伤都没痊愈,就活蹦乱跳的,幸好告花儿出手才收住了它。 待小平头收到车资后,笑嘻嘻的开车走了,我才跟告花儿将几只狗子安顿在早餐店的门口前,由“火线”看管著几只狗崽我甚是放心,就準备跟告花儿进去早餐店填肚儿,哪想告花儿剎住了,说道:““火线”回来阳城了,重新露面了,那阳城的斗狗界会不会炸开锅啊?再说。。。“火线”是会发疯的狗子,你这样套也不套的,会不会出事啊?” 我也剎住了,说道:“你这话说得真他妈败兴,不吃了!你带“火炮”回去堂兄那里,我带金家的狼青犬回去我爷爷那,这几只大活物跑来跑去的,有些事情早就藏不住了,我会再联系你的。” 可能告花儿吃不到肉包花卷糍粑油条,又喝不到豆浆了,就脸有不悅,一个人在店里吃又不是很乐意,就脑壳稍微的低著,临走还说了句:“我想起。。。涂令说过的‘麻辣后系群’,既然当初有能力查出“猎刀”的名字跟“猎刀”和“火线”的关系,所以。。。我们要不要再请涂令帮个忙?把“猎刀”的底细彻底搞清楚?” 我已经带着狗子们,在慢慢跟告花儿拉开距离了,趁最后说道:“‘麻辣’输给了‘公爵’,又受到重创,我认为那‘后系群’的成员们不会有好心情,包括涂令那崽儿也一样,看来是心灵受到打击后就闭关了,所以这事情先別说了。” 告花儿低沉地‘哦’了一声,摆出依依不舍的狗屁模样,就像他旁边的“火炮”对“少侠”“小火箭”它们依依不舍一样,最后他对着我还张嘴打了个哈欠,而“火炮”也对着“少侠”“小火箭”,甚至是“火线”打了个大哈欠。。。。。。 “越来越有‘父子相’了。”我轻声说完就朝爷爷家的方向去了。 半小时没过就来到了爷爷家门口,本想让狗子们从院墙上翻进去,顾不得太多,就由“火线”先看管著两只小的,反正我也看得出来“火线”主要是在保护著“小火箭”,就自然觉得几只狗东西不会有大动静,特別是回到了它们最熟悉的地方,感觉上很安全。 但刚想指挥“少侠”先跳上去的时候,突然间。。。。。。 见著爷爷家的大门缓缓开了,门内翻,心说,此时进去爷爷家的人会是谁呢??? 121,低调的副手 瞬间的,我见著“火线”一动不动,气定神閒的模样,而“少侠”则使劲地搖着尾巴,便晓得推开爷爷家门的人不但没有威胁性,且是身边的熟人。 “金瑞,你先带狗子们进来。”大伯立在门前,朝我招手,感觉就像老师在教室前招手,让学生们赶快进去教室一样。此时虽有心理準备,但我还是心里咯噔了一声,像是胸口被轻轻敲了下似的。 我领著狗子们往院里去,察觉大伯对“小火箭”的存在并不意外,瞬间弄得我心里毛躁躁的,心说“小火箭”这么大的活物在面前走,大伯不可能没反应,难道大伯早就对我有所隐瞒? 快进屋里,心不死的我多嘴一句:“大伯,给你介绍狼青斗犬派的新成员,狗崽儿有个刚起的名字,叫“小火箭”,小金刚的“小”,火线的“火”,意思很浅白了吧?” 我察觉大伯脸色一沉,但又极快的收拾好面容,接着嘴角带笑的将我请进了里屋,而狗子们则被留在了院子里。再进屋后我以为会有其他人,一眼带过却是死静一片,虽让大伯偶尔过来打扫,但屋里总是有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而我每次过来爷爷家,都喜欢倒在摇藤椅子上,这回刚想倒下去,就觉得大伯是要跟我谈话,我一个后辈倒在藤椅上吊儿郎当的模样,确实不适合,便规矩的坐在爷爷往年亲手造的板凳上,双腿并拢,还问大伯要不要喝水呢? 大伯右手一张,随便坐在老旧的沙发上,似乎想跟我亲近一些,便递烟给我,我一个后辈赶紧弯腰接下,坐回去后才听见大伯说道:“外面三只狼青犬出生的时候,我都在场,你明白这意思吗?” 刚刚点烟的我呛了一道狠的,咳嗽半天才说道:““火线”和“少侠”就肯定没得说,那“小火箭”出生的时候你也在场?那小狗崽儿是“火线”跟“少侠”带回来的,具体关系还没弄清楚,大伯,你能跟我说一说吗?” 大伯不太好烟,主要是伯娘管得严了点,但此时也陪着我点起香烟,烟圈吐得不连贯,最后吐尽了才说道:“关于当年你爷爷退休后不久,非要进去斗狗这圈子,侄儿你觉得我是持什么态度呢?” 我嘶了一声才说道:“无可奈何,最后也由得爷爷自己发挥了,不过大伯比我爸爸好点,很多时间你会跟著爷爷一起帮忙打点斗狗的事情,不像我爸爸,他一向都对斗狗竞技有极大的偏见。” 这又到考验我耐心的时候了,我其实不想听从前的事情,我只想尽快弄清楚为何大伯知道“小火箭”的存在,但我金家门风立下,我一个后辈不可能催著长辈说话,免得话说歪了,让大伯误会我嫌他啰嗦,可就不好了。 接着大伯哼笑一声,说道:“我的傻侄儿,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来,我跟你爷爷是一头的,当初我跟你爸爸一起劝阻你爷爷別进去斗狗圈,父子间意见不合,不愉快收场,严格来说其实是你爸爸跟你爷爷不愉快收场,你想想你爸爸,也就是我弟弟那么强势,脾气又犟得很,我明里说是不支持你爷爷,但实际上我对斗狗竞技也很感兴趣,也在你爸爸前面说过,平时帮帮你爷爷处理斗狗的事情,就是觉得你爷爷年纪大了,我当儿子的来帮帮忙也不过分,所以你爸爸从来都没怀疑过我的立场,这一藏就藏了这么多年,连侄儿你都没察觉得出来。” “高招!大伯!真是高招!这演技精湛得。。。就不準备拿个影帝吗?”我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的对大伯佩服万分,回想这多年来,大伯将中立的身份‘发挥’这般出色,除了爷爷知道外,金家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了。 再想到我爸爸被他自己的大哥耍了一小道,混账的我竟然轻笑了一声。。。。。。 但有一事我想多嘴几句,便捏灭了烟头,说道:“大伯,既然你当初对斗狗竞技有兴趣,那为什么不入行呢?这么多年一直在爷爷身边打点里里外外的,你真的就那么甘心?” 大伯竟难为情的笑了一声,说道:“当初有想过进行当练犬师的,但当时生计要紧,毕竟有家就要有开支,加上阳城的斗狗竞技在当时还餵不饱练犬师的肚子,最后听了你爷爷的劝,我自身也坚持不住,就放弃了。” “可惜啊!大伯,这下到我不甘心了,为了生计就放弃了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太无奈了。”我搖着脑壳,直觉‘生计’这东西简直就是个混账,只是我也出来上班几年了,清楚何为‘生计’,心里叫恨只是一种幼稚的发洩罢了。 大伯没有被我影响著情绪,而是嘴角露笑着,说道:“这么多年在暗地里当你爷爷的副手也很不错啊,知道斗狗圈里的事情绝对比侄儿你还多,也算是满足了自己当初的小梦想,做人要看开点,是不?” 大伯说完,笑容突然地收住不见,变得跟刚刚在门口对我招手的时候一模一样,还稍稍有些严肃了,我见著也晓得故事的‘前言’是说完了,大伯在清晨时分来到爷爷家等我,自然是有事相告,於是当后辈的我,就主动问了句:“大伯,既然你当时就在“小火箭”出生的现场,那我说一声‘宝塔镇’和‘猎刀’,你应该不会感到很诧异吧?” 大伯摇头轻叹,说道:“并不诧异,宝塔镇这地方,目前我每星期就会去两回,为了低调,所以时间上从来不固定,而“猎刀”早就归顺了我们金家的狼青斗犬派门下,只是那狗子喊不住,暂时还没有人能彻底镇得住它,就索性让它自由度大点,不过狗子们也很有灵性,晓得我会在宝塔镇郊外的哪里出现,我也顺便给它们餵餵食,时间早的话,就用我这么多年跟在你爷爷身边所学到的东西,再教教狗子们。” 我恍然大悟,说道:“难怪不得?“少侠”在第一次回来阳城后,那狗崽儿的架势好像增进了,原来是这样啊?” 但混账的我又突然想到滑稽的事情,心说大伯你也不一次将狗子们餵饱一点,弄得“猎刀”它们要去高速路的休息站捡吃的,其后我又想起一件旧事,心说当初我在水库被野狗包围,除了“猎刀”跃起相救,还有那隔远提醒我的陌生声音,又会是谁呢? 就这么一想,已是脑壳顶像被拍了下似的。。。。。。 然后大伯脑袋一点,又递烟给我,再给自己点上,说道:“我不跟侄儿你来虚的,所以这回的事情慢慢说,但这下说到“少侠”的话,那我就必须说说关于“少侠”的一些细节,特別是你爷爷对“少侠”的看法,和为什么那小狗崽儿会出现。” 我指著门外,说道:“你是说‘小火箭’吗?” 大伯嗯了一声,说道:“那狗崽儿专门不起名字,其实是你爷爷別有用心,懂不?” 我轻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爷。。爷。。爷爷?” 122,该说的由大人来决定 大伯双手插口袋,低著头,眼角瞄了我一眼,叹气说道:“其实你爷爷跟我在一开始就觉得你还是半吊子,对斗狗竞技涉足不深,就决定该教的先別教,该说的先別说,何况你爸爸在前面一堵起,所以侄儿你別太误会你爷爷跟我的意思。” 我摇头,说道:“爷爷跟你也是多虑了,我还不至於幼稚到无理取闹的程度。” 嘴里说着,但我心里想的却很是混账,我觉得大伯之所以清楚我刚从宝塔镇回来,而且是在清晨这种诡异不清的时间段里,就仿佛告诉著我,大伯心里有的是底气,他似乎很清楚我在宝塔镇上的一举一动。 不过我也没準备多问,只听大伯继续说道:“‘猎刀’为小,跟‘火线’是疏亲,是宝塔镇土生土长起来的狼青狗子,有回你爷爷带着‘火线’去宝塔镇远练,当时才半岁的‘猎刀’竟然敢在已成为了斗犬的‘火线’面前叫嚣,你爷爷顿时就来了兴趣,等‘猎刀’回跑的时候就一直让‘火线’跟著,最后才认识了‘猎刀’的主人李老头,细问后再一查,才晓得俩狗子是隔了一层的疏亲。” 听后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当初在水库那陌生的声音,莫非就是‘猎刀’的主人李老头? “那现在。。。李老头呢?”我自以为鬼机灵的试探著。 哪晓得大伯说道:“侄儿你都去了几趟宝塔镇了,不也是没见著李老头吗?” 我感到脸巴在快速涨红,只能呵呵一声应付过去。 大伯一脸得逞的得意模样,说道:“李老头自己包了一大片广柑林,但在前段时间里,突然就说将广柑林让了出去,连‘猎刀’都不要了,就跟你爷爷在电话里面说了声,第二天就离开了宝塔镇,去了外省他儿子的家里享福去了,所以我们也不好打扰了。” 这回我又弄清楚了当初我跟涂令为什么会跟到广柑林的原因了,只是心里头还惦记着一些事情,一时半刻又说不上来,便将注意力调整回来,嗯了一声,继续听大伯说道:“我跟你爷爷都尝试过牵引‘猎刀’,但那狗崽儿不听使唤,一心要留在宝塔镇,那李老头一走,它不就是一只流浪狗了嘛?所以我去宝塔镇餵食也是有原因的。” 我听后嗤了一声,又遇到那种一大堆不透不清晰的东西挤进脑壳里的糟糕感觉,虽然我万分感谢大伯帮我拨开了一点点迷雾,但我总觉得这些东西距离自己定下的‘中心思想’还有一大段距离。。。 无可奈何,我敬烟给大伯,又说道:“话说回来,爷爷对‘少侠’有任何打算吗?我看距离明年的第一季斗狗大赛的时间也快了,也该训练起来了。” 只见大伯深深吸了口烟,将烟圈喷得老远,说道:“你爷爷早就决定放弃参加明年的第一季斗狗大赛,一是‘少侠’久久练不成器,二是‘火线’的。。。情况不稳定,所以我们金家的狼青斗犬派会罕见的缺席一季斗狗大赛,之后另定。” “另定?”我抠著下巴,额头上被挤出几道细纹。 大伯叹气一声,说道:“高峰一时,低谷一时,侄儿你一定要看开点,你爷爷其实在準备让‘火线’慢慢淡出斗狗圈,最后退下擂台,‘少侠’就肯定要继续养著,留个看门的位,而你带回来的那只新鲜狗崽儿,你取了名叫什么。。。‘小火箭’,那小狗儿就是準接班人,等再养大一些后,就开始训练。” 我直觉耳朵里响起嗡嗡的声音,周围的一切像是静止了数秒,好半天才以一种小孩闹情绪的固执语气说道:“这些事。。。为什么爷爷先前都没跟我说一声?他明明就晓得。。。我是在乎斗狗竞技这一行的,特別是我们金家的狼青斗犬派。” 大伯弄熄了烟头,赶紧拍拍我的肩头,说道:“我刚刚就说过了,让你別太误会你爷爷跟我的意思,我俩个也实话实说,就是因为你连禹都的工作都不顾了,又渐渐的奔著斗狗圈踩了进来,才让你爷爷跟我就此决定,把该说的都说一遍给你听。” 我愣住了十几秒,感觉脸巴的周围又凉快起来后,说道:“那。。。‘小火箭’是‘火线’的直系后种?” 大伯嗯了一声,说道:“对的,小狗儿出生时我一直在旁边打点,续种的事情是在你爷爷出事前就已经安排妥当了,你爷爷还觉得‘少侠’是隔代后系,可能练不出来也是有原因的,就决定让‘火线’留个直系的种,毕竟是冠军级的后种,以后练起来也方便,而那小狗儿一直寄养在宝塔镇的熟人家,前几天还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小狗儿不见了,我就觉得肯定是被‘火线’带走了,所以就没太着急过。” 我不晓得如何应话,呆滞著,视线模糊起来。 稍稍冷静后才心说那么。。。明年的第一季斗狗大赛,我压根就没可能去参赛? “火线”被安排隐退,“少侠”被放弃。 而我呢?难道要滚回去禹都上班吗? 加上我不清楚大伯是不是在刻意的跳话题,此时他却说道:“对了,你爷爷他老人家恢复得很理想,你先別担心。” 这令我不好招架,我讨厌跳话题的感觉。 於是顺理成章的,我他妈又给自己点了根香烟,那会使我尽快镇定下来。 接着大伯还立起身来,背负双手著,侧身对着我,继续说道:“听了你妈说,你崽儿跟你老爸的矛盾又闹深了,肯定是为了斗狗的事情,我跟你爷爷也是这么估计的。” 我将香烟叼在嘴角,低头搓著手指,说道:“我喜欢斗狗竞技这件事,你们大人不是早就晓得了吗?我也晓得老爸从头到尾都反感我跟斗狗扯上关系,不过我现在都二十好几了,我必须有我的自由。” 大伯保持立姿,只用眼角瞄了我一眼,说道:“你崽儿是啥子性格?大伯我会不清楚?我跟你爷爷都晓得你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早就跟你是一头的人了,不过你性子倔,你老爸比你还倔,我至今瞒著自己立场的原因,就是怕跟你老爸两兄弟伤了感情嘛。” 这老爸提及多了,我的眉头也皱得深了些,吸完最后一小截香烟,说道:“这么多年爷爷愿意去教我一些斗狗的技巧,我自然清楚爷爷是我跟我一头的,但我本来的工作就很不如意,这下工作一丟,我是铁定要回来帮爷爷的忙了。” 大伯扭身过来,浅笑着又是眼神泛光,说道:“我就问问侄儿你怎么个帮法?” 我呼气后将腰板挺得老直,说道:“我决定明年注册参赛,正式出道,我们金家的狼青斗犬派就由我来接手。” “领哪只狼青斗犬去参赛?”大伯把我盯得死死的,我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动的空间。 我只能微微抖著右手,指著门外,说道:“我决定带‘少侠’去试一试,那狗崽儿被安排看门去,实在有点可惜了。” 123,思路 我终于第一次在自己金家人的面前表态,我知道大伯也很是理解我的决定。 但为金家狼青斗犬派做主的始终是爷爷,所以大伯理解归理解,他却不能为我的表态而说声同意,充其量就提醒了我几句,说是只要爷爷点头了,我才有资格随意调配金家的斗犬。 我心说自己早就想去趟医院向爷爷表明心迹,哪想上回在医院门口被覃洋那龟儿子一闹,糟心事又被捅出来一大堆。如今大伯都主动代替爷爷来‘堵’我了,不但说明我最近的行径早被爷爷和大伯掌握了,而且我需要尽快跟爷爷好好的谈一谈了。 大伯有点完成‘任务’的意思,立身起来拍拍裤脚的灰,理了理上衣,说道;“跟你解释这么多的事情,你听完会不会舒服一点?所以你也別再乱跑出去查这个查那个了,既然有接班金家狼青斗犬派的心,就该早早收心备战,別以为就只有斗犬要训练,练犬师也需要修炼心境的。” 这种说教换作是我老爸的话,我多半以不耐烦的脸色给怼回去,但大伯的话我一向都听,只是没有刻意贴脸附和的意思,就简单点头的嗯了一声,最后被自己手机的短信声吸引过去,瞄了眼才发现是段球球找我。。。。。。 顿时的,我表面虽是镇定,但心里已是千层浪,随即就是强大的喜悅感占据了全身,使得整个人的状态在外人看来极不正常,莫名其妙的嘴角上扬,眼神也不晓得聚焦在哪里,身子还在左右微微摇晃。 大伯抓住我的手膀,说道:“金瑞你是沾了坏习惯?现在发作了吧?” 我回神后急忙解释:“大伯你別误会,我只。。。只是收到一个女娃儿的短信,心里有点高兴而已。” 大伯仰头一笑,说道:“不错!不错!你崽儿一边準备开启自己的新事业,另一边又为自己的感情生活有所想法,你这种人就不像是做小事的。” “大伯你也別着急忙慌的夸我,很多事情还说不一定呢。”我眼神回避著大伯,是多少都有点难为情吧,况且大伯也有离开爷爷家的意思,我跟著他走出屋里,目睹大伯在院里将“火线”训导了几句,又给“少侠”和“小火箭”餵了食,最后给我打了个眼神。。。 “大伯您放心呢,我会去医院跟爷爷说那事的。”我挥手示意让大伯先离开。 大伯嗯了一声,转圈将院里瞄了一眼,就走了。 等爷爷家就剩下三只狼青犬跟我自己后,我立马掏开裤袋将手机抓出来,滑开屏幕后点开短信,让里面四个字的内容给我泼了一头冷水,心说自己的自作多情简直如出大丑,段球球的所想根本和我的所想缝合不了,且看我们的段小姐就发来的四个字:「进展如何?」 我嘴里嘶了一声,虽对段球球的询问很是了解,但仍是有种搞不清弄不明的混账气氛困扰著我,说白了就是段球球没有跟我沟通一下更私人的情况,让我很不是滋味,难道她被塞信警告的事情在解决后,我跟她就要成陌路人了? “哼?就不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吗?”我嘟囔著,没急着给段球球发短信过去,而是给告花儿打了通电话,皆因我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在男女关系上如何进一步发展这话题,告花儿那崽儿应该比我有经验,说白了我就想在目前的缺失里找到一点慰借。 而告花儿听我说了大概后,在电话那头问道:“这段姑娘我也听你轻言几句提过一下,不过你想要让我当参谋也行,我就必须要清楚晓得这段姑娘的素质程度,谈吐底蕴,样貌身高以及三围。” 老子听得想立即冲到告花儿面前捶死他个龟儿子,也对电话那头吼道:“什么素质底蕴样貌这些我可以理解,你他妈还有兴趣去理解別个的三围?” 告花儿在电话那头嗤了一声,语气里似乎没在意过我的动怒,而是说道:“男人嘛,不就是时常犯贱的好色动物吗?你崽儿也別装了,看準时机就別啰嗦,直接表白就行了,被拒绝了也没关系,作別时潇洒一点,大方一点,说不定还有伏笔哟?” “伏笔?伏你个龟儿子的笔!给老子滚!”我掛掉电话,直觉告花儿的不正经和嘴巴贱根本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里发挥了出来,我感到那龟儿子冒犯了段球球,於是我生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等十几秒后,告花儿还发来短信提醒我:「刚刚说的细节内容请尽快汇报给我,我好方便给你制定‘追求战术’。」 我凸起额上的青筋,嘴里胡乱咒骂,迅速将告花儿的短信删除掉,继而给段球球回了则短信:「调查停滞不前,务必耐心等待。」 我本想按下发送键的,但还是忍不住发了段私人心声:「最近工作忙不?要注意多休息,转季一到,人很容易著凉的。」 这段自以为温暖的问候被我删除了又重新输入上,再又删除了一遍,最后才下定决心第二次重新输入上给发了出去,不过等来的却是段球球这样的一则回信;「明白,保持联系。」 我嘴巴堵得老圆,下巴被扯得开始发酸,接着我又开始在院里踱步转圈,三只狗子也慢慢跟著我后面转著一圈又一圈,我捏著下巴嘟囔著:这段球球对太私人的对话不感兴趣,那我也必须扯点她感兴趣的东西来跟她产生共鸣才对啊?她们那行业的东西我又不懂,乱说一通又会出大丑,那该说点。。。什么好呢? “我的段姑娘。。。她最想知道什么呢?”我停步下来,一边想着还一边用鞋尖在院里的地上画圈圈。 “她问‘进展如何’?是因为被陌生人塞信警告,这陌生人的样貌我也看过监控录像,根本就不是爷爷,那这事情。。。事情。。。?” 顿时,我感到四周有阵轰鸣,而四周的一切又瞬间被静止了好几秒,等我感觉一切又开始恢复正常慢慢动起来后,我迅速掏出手机,是直接给段球球致电了过去。 我突然的致电,也许令到段球球直觉有事,她接听后就问道:“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此时我用最大的努力在调整著呼吸,稍稍顺畅后才说道:“我怀疑宝塔镇上的有个人很可能就是去酒店塞信警告你的那个人,但我只见过那个人在监控录像里的模样,如果能够对照现实里的模样,那么这就是有力的证据。” “哦?別急,你先细说一下。”段球球在电话那头很镇定,完全没有被我的焦急而扰乱她自身的情绪。 於是我尽量阻止著自己的结巴,多余的停顿和毫无意义的废话,仅仅用了两分钟就让段球球在电话那头回道:“听明白了,那个人已经离开去了外地,所以就难以在现实中对照监控录像里的模样,不过我刚刚听了一个小细节,就觉得你可以稍稍改变一下‘战术’。” “哦?什么意思?”我悄悄吸了口气,又悄悄呼了出去。 电话那头,段球球却这般说道:“首先你可以上网查一查,在搜寻框里输入‘阳城宝塔镇广柑林’,再看看图片集里有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听后又是嘴巴堵得老圆,心说像段球球这样聪明的女娃儿,是应该感觉得到阳城里有个傻儿早已对她起心意了吧? 124,小火箭的助攻 很奇怪,我将自己在医院病房门口跟段球球初次见面的画面快速回忆了一遍,再莫名其妙的嘴角越扬越上。 而我很是了解,自己的性格不可能接受长时间的暗恋,因为这憋久了容易将脑壳憋坏,导致神志不清,真假不分,其症状总是觉得心中的她在留意自己,她也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表白,实则对方什么狗屁都不晓得,只是你个人在浪费著自己的时间。 想此我真想抽自己一耳光,心说今年内一定要给自己一个答案,憋过去的都算了,反正接着越来越毛躁的湧动,我是不打算继续了,虽然此刻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我突然间有种今晚睡一觉,明早就打电话问个一清二楚的冲动。。。 “喂~~?喂~~?怎么停住了?断线吗?” 我回神过来,又听见段球球的声音,如触电一般,脖子瞬间发烫,没空处理刚刚的一切胡思乱想,连忙冲著电话那头回道:“你的建议很有道理,我需要一些时间在网上找一找,那。。。我们保持联系?” “可以,短时间内我没太多走动,联系我很容易的。” 我‘嗯’了一声,故意发出一句模糊不清的回应,以为自己有多么的潇洒,然后再潇洒的掛掉电话,将手机握在掌心,眼角小心翼翼地瞄著手机屏幕,总觉得段球球会补来一则无关紧要的短信,比如问候我最近过得怎样之类的话,当然我这种智障的想法其结果必须就一个,就是我真的太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这脑壳还真是憋坏了?”我嘟囔著,这一耳光也真的抽了下去,力度足够自然也痛得要命,弄得我搓著脸巴,慢慢的脸巴就被搓得通红。 清醒后,我按照段球球建议的那样,在网上搜寻一切关于宝塔镇广柑林的图片,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慢慢地滑,图片一张张仔细地看,几轮下来就是不见有年岁大的男人出现在广柑林的图片里,太多图片毫无意义。 我想压制住心里那股的着急劲,便点烟狠狠地抽了几口,等呼气顺了不少后又是眼珠子不停的左右转,转念间就改变策略,不但保留了原来的搜寻内容,还在搜寻框里补充了‘守林员’三个字。。。 接着的结果确实将范围缩窄了很多,只是太多图片里尽是守林员在维护果林的定照,而图片里的守林员多数是年轻小伙子,多看几轮也有些是四十多岁的模样,但终究跟自己的心中所想完全对不拢。 期间我也觉得会否要将事情重新推敲一下,最初认为李老头就是塞信的人,或许只是灵光一现的虚架子,确实没有更立体的东西能够将这架子绑稳而风吹不倒,又会否是我太急于的要跟段球球说上话,就急躁燥的弄了个虚架子呢? 其次我回想监控录像里的记录,我确定还记得录像里那老头的模样,如今就是要想办法将两边对拢,看看录像里那人会不会就是广柑林的守林员李老头,奈何段球球建议的‘战术’失败,我可不愿意将这消息亲口告诉给段球球。 事情进展又停滞不前了,我实在没心情将调查节奏被打断的事实告诉给段球球,索性在院里跟几只狗子逗了起来,转圈小跑着又让狗子们追自己,而旁边的“火线”参与性不高,它将“小火箭”盯得紧紧的,一副担心我会将“小火箭”玩坏的警惕模样。 “少侠”有些敷衍我了,追了两圈就停了下来,尽管尾巴仍在使劲地摇摆,但状态中你感觉不到它有半点兴奋,再过了十几秒就连尾巴都不摇了,直接臥在地上,张嘴打了个哈欠,眼皮子眨得很快,配上慵懒的伸腰,我看见便是‘哼’了一声,心说这狗东西打瞌睡的样子,是斗犬不该有的模样。 另一边厢,毕竟小狗子欠收拾,“小火箭”在玩得更加欢脱后,就开始甩著狗脑壳并咬著我的鞋带,而我一开始还笑嘻嘻的应付著“小火箭”,跟它一直在斗力拉扯,直到我一下失去平衡,“小火箭”咬著我的鞋带猛力一扯,弄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崽儿!力气挺大的嘛!”说完我拍拍裤管的灰,用手指掏了掏“小火箭”的下巴。 我瞄见“火线”在盯着我,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小火箭”,毕竟动物喜於护崽,哪怕“火线”愿意听命于我,我也不想拿这种事来较真,而更重要的是,“小火箭”仍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子,还没有进入对它严厉的阶段,嬉嬉闹闹的狼狈场面,就随随便便吧。 接着我发现鞋带果真也被“小火箭”咬松脱了,便弯腰重新系上,最后準备挺直腰板之时,我盯着自己穿着的休閒球鞋,突然间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两眼珠如摆钟一样左右来回,很实在的感觉到大脑集中了所有的能量,在不停计算著什么。 我终于感受到“大脑倒带”的感觉。。。。。。 而等我立起腰板后,已过十秒之久,再掏出手机并将刚刚搜寻出来的图片又看了遍,是每张图片都必须放大仔细检查的那种,至於我此时身边发生的事情,我却没能理会太多,比如“小火箭”又调皮的将我的鞋带咬松脱了。 “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呢?”我轻声唸道,掌心甚至在渐渐冒出汗珠,也有手机在掌心里慢慢下滑的感觉,最后估计用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使得我突然瞪大眼睛,将一张图片放大,瞄仔细后更将嘴唇一抿,嘴角露笑着。 “还真的就被我赌赢了!”我继续轻声唸道,滑屏幕的右手微微抖震,再退出搜寻框后就立即给段球球打了个电话,多希望手机里的嘟嘟声响一次就能被接通,产生这想法的原因并非是我对段球球有私心,而是我发现了一个细节,一个急需要跟段球球分享的细节,是我的灵光一闪,剧情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更值得一说的是,手机里的嘟嘟声还真是响了一次后,就被段球球接听了,虽然短时间内又听见了段球球的声音,中间只隔了十几分钟而已,但我却感觉像是有个一年半载都没有听见段球球在我耳边说话了一样,特別是她开头的一声‘喂!您好!’,是无比的温暖。 “有新发现吗?”段球球问道,轻言一句,我感觉到了她的耐心,而不是急躁。 我也随着她的风格说道:“确实有个转折性的细节发现,我认为基本上可以认定那塞信的人就是李老头,模糊的两边在渐渐的对拢。” 段球球轻轻的嗤了一声,说道:“如果你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我就在想李老头塞信恐吓我的目的是什么了?” 此时,我的自信湧了出来,一股侦探即将解密的语气,说道:“做好準备听我的大发现了吗?” 意外的是,段球球的思路似乎没有跟我在同一节奏上,我只听见她在电话那头轻声说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李老头为什么要恐吓我呢?”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