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诸天万界至强版东汉》 一些本书的设定和作者想说的话 本书关于武力值和将星设定(初稿) 不入流武将:武力值:1-60 三流武将:武力值:60-70 二流武将:武力值:70-80 一流武将:武力值:80-89(瓶颈) 超一流武将:武力值:90-99(领悟将星后突破90) 超凡武将:武力值100-999(凡人极限) 入圣级武将:至少领悟一种天道级将星铭文、可引动天道之力、造化无穷,可匹敌大罗金仙。 极道武将:至少领悟一种大道级将星铭文,参悟大道之力,有不可思议的伟力,参悟的大道不灭则身不陨,可匹敌混元大罗金仙。 无上级武将:没有极限的武将,理论上的存在,传说可匹敌无极金仙。 将星:理论上任何人哪怕是战五渣都可以从无上星空中领悟中属于自己的将星 将星分为四级:普通级:英杰级:天道级:大道级 特殊分类: 天命武将:天命之子,生来就是有将星庇护,领悟将星技的存在。 神魔武将:拥有神魔之血的武将,具备一些特殊能力但是没有提升的可能。 星宿武将:种窍大圆满之后,以某种星宿比如二十八星宿或者未知、已知星宿阵图为根本,就可以领悟相应星宿中将星。 武将技:武者或者武将通过学习都可以练成 将星技:独一无二的将星之力,千奇百怪。 武者:武者是所有得不到无上星空认可的强者,但是同武将一样,也是炼体、先天、脱胎、换骨、超凡、入圣、极道、无上级。 炼气士:练气、筑基、金丹、地仙、天仙、真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混元金仙、无极金仙。 炼气士每一层境界都有天道雷劫考验,渡过则进入下一层,渡不过化为灰灰。 本书设定:炼气士想要渡过劫难都需要功德,前三层不需要。 第四层:地仙要梳理地肺瘴气,积累玄黄功德。 第五层:天仙要抵御域外天魔(类似空气中传播的病毒),积累天道功德。 第六层:真仙要接引诸天仙人飞升,积累仙道功德。 第七层:金仙要用金身镇压星空古路,积累无上星空功德。 第八层:太乙金仙要研究各种有利于至强界的阵法和道法,积累本源功德。 第九层:大罗金仙要洞悉至强界本源的漏洞和天体屏障的弱点,研究和加强,积累大道功德。 第十层:混元金仙探索诸天外界,教化众生、引渡诸天万界英杰入至强界。 第十一层:无极金仙??? 无极金仙是本书最强设定,意为无极无限,已经超脱了一切,看到了我们看不到、想不到、听不到、思维到达不到的无上境界。(无限未知) 备注:作者在构思第二卷内容了,有空将第一卷出现的主要人物列出一个名单来,目前第二卷内容可能,作者说的是可能会出现。 神兵玄奇:北冥篇(不会按照原剧情去写) 西游记:西域篇(不走常规路) 龙门客栈:(你猜) 至尊盟:(你猜) 天山相关:(你猜) 蜀山:(你猜) 以上是可能会出现在书中的相关元素 作何还会加入一些中东元素和印度元素和西方神话元素。 作者:相信我,我绝对会不走寻常路,别人不敢写的东西,我都要去尝试一下,这本书其实很扑街,但是作者很用心去写。 战气设定,有兴趣可以看一下 军心战气:普通级(白色)、英杰级(蓝色)、天道级(红色)、大道级(紫色) 鬼骑:主角专属精兵模板 军心战气:天道级(红色、三):特性:战气化作煞气从双眼中射出一道猩红镭射光芒,摄人心魄、震慑敌军,减弱敌军士气、战力(根据敌方战气等级而定,最高三成) 将星技:众志成城:被动:无时不刻增强先天属性: 主动一:耗损天残罡气可全面增幅30%,用潜力、气运等加快身体伤势 主动二:玉石俱焚:燃烧一切寿元、命数、气运、福缘等,全面增幅400%(无上限)。 锐士:大汉四大精兵模板 军心战气:苍天级(紫红色、三至四级):特性:无畏,无视任何负面状态。人道加持下,无视任何敌我双方增益和减弱(包括大道级) 将星技:受主将影响 备注:军心战气,只有主将才能激发。 狼骑兵:匈奴精兵模板 军心战气:长生天级(红色、三级):特性:月之子:黑夜下全面增幅100%,长生天加持下不受黑夜影响,全面增幅300%。 将星技:受主将影响 骠骑兵:大汉四大精兵模块 军心战气:苍天级(紫红色、三至四级):特性:骑战无双:骑马作战时,战力增幅100%,人道伟力加持下,压制所有骑兵让其战力减弱30%-200%。 将星技:受主将影响 射声营:大汉四大精兵模板 军心战气:苍天级(紫红色、三至四级):特性:破罡,无视任何防御、得到人道伟力加持后,任何神魔都要伏诛。 将星技:受主将影响 长水营大汉四大精兵模板 军心战气:苍天级(紫红色、三至四级):特性:平衡,视舟船如平地,不受天气、河流、大海影响,包括惊涛骇浪、大海漩涡,雷雨天气、触礁等。人道伟力加持下,视大海如平地,上可在海水表层行走,下可深入大洋深处如平地。 备注:诸如苍天级、长生天级,只在各自实力范围内生效,寻常时期等同天道级,需要主将激发。 本书第二卷设定,有兴趣看下, 东汉末年西域背景:随着东汉政权衰弱,西域诸国又开始闹独立,有两大势力渐渐强大吞并十数国,称霸天山。 (书中设定西域数十国,每国只有几千、几万人,相当于一城就是一国) 西域霸主之一:金轮国控制白山至银山地区,以轮台为首都,版图有白山伊吾郡、高昌郡、原车师等地区,在天山以东地区,在西域之中实力较为强大。 金轮国原型:(某香江影视电影,“东”什么“西”什么的) 西域霸主之一:数十年前,班超平定西域将妖魔主宰的狮驼国平定,杀散一众妖魔。后来东汉帝国衰落,一代人杰至尊盟主出世,打下了原先属于狮驼国疆域。 至尊盟统治着天山以西的地区,以姑墨城为首都,西于乌孙接壤,东于金轮国接壤,势力强大。 至尊盟原型(某香江什么“神”什么“奇”的漫画) 天山的另一边,昆仑山区域出玉门之后,石城、且末、于阗、莎车、疏勒等西域小国,依旧臣服东汉麾下,延续着丝绸之路的辉煌。 地方小势力: 天山剑宗(待定)(你猜) 天地会(待定)(某电视剧) 瑶池宫(待定)(西游记) 神秘元素: 法师:(类似阿拉丁神话中的法师,也可能参照英雄无敌-学院派法师设定) 神话背景: 上古时期:西方神族入侵东土,商汤派遣妇好前去应战,妇好大胜而归,俘虏众多西方神族。 其中西方火神和黄帝子女旱魃在天山同归于尽,导致富饶的天山九成土地都变成了一片黄沙,至今不绝。 两人战死之地,演化成了火焰山(西域疏勒城北面山区),后被北冥世界进驻,形成了锻兵世家。 以上是第二卷设定: 作者在写第二卷了,在200章 一 噩梦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城隍庙前云天明站在台阶上感叹,其下是无数善男信女上香朝拜。 期间不时有阿娜多姿、美艳丰满的少女少妇巧笑倩兮于他眉来眼去。 “嘻嘻嘻。” 她们笑着欲绝还迎,云天明念头一动就飞了过去将两名美艳少女少妇搂在怀里。 “公子,你好讨厌哦。” 她们即不抗拒,也不害怕,反而衣袖翩翩轻轻的挣脱他的怀抱,一身罗裳羽裙宛如仙女般嬉笑打骂。 云天明露出猪哥的表情,猛的上前一扑将少女搂在怀里就是猛啃。 “嘻嘻嘻。” 少女笑着挣脱了他的怀抱,再次挥舞着衣袖半遮住自己的俏脸躲在一处假山后,笑嘻嘻的看着他。 云天明哈哈大笑仿佛心想事成一般,几步上前又搂住了一旁轻笑的美艳少妇又是一阵揩油和猪啃。 三人玩闹间,周边原本密集的人群如浓雾般散开不见了踪影。 “公子,你好坏哦。” 少妇笑嘻嘻的走进了庭院之中,云天明望着那妙曼的身姿嘴角边浮起一丝放荡的笑容,跟着冲进了庭院中。 天色骤然一变,太阳一秒落下。 眼前呈现出一片花海,一道月光照亮小院。 一名身姿婀娜的绿裳少女站在花海之中,清风拂袖带动衣袖长裙飘飘,浓郁的芳香让云天明心神陶醉。 一切,就如同诗画般中的情景。 蓦然,一只手帕随风飘来。 云天明急忙上前抓住,放到鼻子边深深一吸,神色迷醉心神驰往。 “姑娘,你的手帕。” 云天明几步上前来到绿裳女子身边,动情的说道。 “公子何事?” 绿裳女子的声音婉转动听,仿佛听到了云天明的呼唤,缓缓的转过身露出“毁天灭地”的容貌。 “我X!” 云天明神色惊骇,连退三步。 “公子要X?” 绿裳女子眼前一亮,毁天灭地的容貌露出一丝羞涩的笑。 “不不不!我不X!我不X!” 云天明摇头摆手连忙拒绝,开玩笑!这幅尊荣要是能上,简直就是人类中的绝世豪杰。 “不,你要X!” 绿裳女子毁天灭地的面孔狰狞一笑! “啊!” 云天明惊恐大叫被毁天灭地的身影扑倒在了身下。 “啊啊啊!” 猛然从床上苏醒,云天明撑起身体坐在木床上,冷汗布满了全身。 “原来是噩梦。” 起身坐在床头,满头大汗。 “真是吓死爹了,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没法过了。” 云天明下了床洗漱了一番,用铜镜看了看自己俊俏的脸,有些陌生又异常的熟悉。 他叫云天明,上辈子的记忆大多数模糊不清,他就如同小说情节中的转世重生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异界重新长大。 “爹、娘,孩儿来给你们上香了。”(勿考据) 来到正堂神龛,为这一世父母灵牌前上了两柱香。 云天明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这一世的父母普普通通平平淡淡没什么不好,也很疼爱自己。 可惜就是命不好,几年前相继过世。 他这辈子不知道是不是天煞孤星,但凡跟他亲近的不是倒霉就是倒了血霉。 按照算卦先生说的那样,他是异星煞气重。 五行命理不硬的人根本相处不来,他这样的人要吗成为乞丐吃百家饭苟活,要吗成为庙祝侍奉神灵才能留得一线生机。 算命先生说他26岁就会有大难,非死即伤不得善终,不巧的是昨天刚刚过了26岁一个人的生日。 “唉。” “咕噜。” 肚子开始抗议了,天明打开木屋大门准备去隔壁街道买两个包子垫垫肚子。 出了家门,呈现眼前的是一派古香古色的小镇街景,跟地球古代的社会神似。 街头人流稀稀疏疏,早饭的香味在小巷中蔓延。 “张老头来两个包子。” “好咧。” 天明取过几枚铜钱来到早餐店前数了数放下了三枚铜子,等老张的馒头。 “公子,你的包子。” 天明讶然间,身着绿裳的胖丫抢似的接过包子,来到天明面前殷勤的献上包装袋。 “哦哦。” 天明瞳孔一缩,敷衍了两声立刻接过两个包子转身就走,根本不敢逗留片刻。 无他,这胖丫居然跟他梦中毁天灭地的容貌有三分神似,都是肥头大耳、且力有千钧臂能走马的强横模样。 胖丫看着天明离去,有些失落。 老张头走过来拍了拍自家女儿的肩膀,叹道“人家有祖传的铺子,加上人长的又俊俏,哪里能看得上你?” “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安生的找个农家汉子嫁了不要想太多。” 胖丫不服气道“要你管,说不定人家就喜欢我这种类型呢?” 张老头摇摇头离去,心里一叹。 胖丫看着天明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莫非被看出我对他有企图?” 匆匆赶回家之后,天明松了一口气,太吓人了。 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呀。 “我是绝对不会让胖丫得到我的清白之躯!” 拿出老张家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嗯,真香。” 老张家的包子真是富平县的一绝啊,皮薄肉嫩,油而不腻,价格还便宜!当真是不二的选择呀。 随手拿起一本《武经总要》,心里不有一叹。 此世是真有神仙妖魔之流,小时候他就见过有人“嗖”的一声飞天而去,打听才知道那是阴山剑侠。 自那以后他就对习武有了浓厚的兴致,也想过托人拜入仙门大宗。 可惜就如同那一句穷文富武,没钱谁鸟你? “武道之始重在根基,尤其是炼体境不管是搬运气血、淬炼经脉、改造筋骨,都需要雄厚的财力和物力支撑。” 想到此处天明不由叹息,他有祖传的铺子也就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供他习武。 以至于别人家的孩子都开始托关系进入仙门大宗筑基先天了,他还只是堪堪完成炼体之境,这辈子要是没有大机缘就别想着筑基的事情了。 “唉。” 放下书,天明走到后院的演武场开始演练通明拳。 这是一套普通之极的拳法胜在全面普及,没有什么通窍炼穴的秘法,就算有也花费不起。 “喝喝。” 一套拳法下来微微出了点汗,天明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情绪。 他已经26岁了,早已经过了最佳的筑基年龄,唯有筑基达到先天之境才能保持精气神不失,有更美好的将来。 可惜仙门大宗都讲究财大气粗、机缘背景,寻常人家没钱财没人脉没关系,平白无故谁会理你? “难道我云天明就要如此蹉跎一生吗?” “我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内堂密室,里面摆放着一套光亮的龙鳞内甲。 这套龙鳞内甲乃是云家这一支先祖偶然得来,据说是用龙族的鳞片打造,在太阳和月光的照耀下会闪烁出七彩光芒乃是当世奇珍。 “唉。” 站在龙鳞内甲前抚摸了片刻,长叹一声回到浴室冲了一个凉,时辰已到午时。 “踏踏踏。” 门外驰道上突然传来马蹄踏响。 天明心中一动来到二楼窗户向外看去,只见一名玄甲(黑红)骑士飞快向府衙方向奔去。 “这?莫非有大事发生?” 要知道东汉境内但凡驰道都是不能随意飞驰践踏的,往日里连居民都不得无故占道。 “算了,就算有大事发生于我又有何干?” 自个煮了饭菜随意的吃了一大桶饭,躺在睡上休息了两个时辰,一直到下午接近黄昏日落方才起了身。 走到大街上,人来人往不一会儿诳到府衙附近。 “咦?” 前方有大量乡亲看告示? “北军都尉府募兵告示:今有匈奴叛乱杀我百姓毁我家园,凡我大汉男儿都应踊跃参军,今发榜于此募兵三千,多多益善。” 原来早上的骑士是来发布募兵告示的,天明如此想。 二 少年你的金手指上线啦 “叮?” “谁?” 云天明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道声音,他茫然的四处张望,身边不是赤膊大汉就是围观人群,貌似没有什么异常啊! “叮!募兵告示出现:满足条件之一:金手指激活。” “满清末年异族统治残暴不堪,汉族百姓处于水生火热、生不如死的殖民统治之中,更有儒家学子背祖忘宗、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身为转生者自当揭竿而起,推翻暴政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正所谓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少年,我是你的成年之礼,你的金手指终于到线啦!” 云天明愕然,他在意识海中回应道“你脑子莫不是有病?这里根本不在地球,也没有满清!” 金手指:。。。 “抱歉,我调一下频道。” 话落一道无形力量散发开来,开始读取这方世界的资料。 “咦?这方世界好奇怪,居然读不到任何信息?不好有危险!” “霹雳” 晴天霹雳,天空中有一道紫金神雷隐现劈入无形之中,命中了天明脑海中的金手指。 “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世界?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反应机制!” “啊!” 东汉178年,富平县府衙告示下,金手指,卒。 “什么情况?” 云天明楞在哪里,一脸的懵逼。 这金手指也太坑爹了吧?这就领便当了? 对于金手指他的心态是复杂的,一方面他担心金手指是某种大魔头,一方面他又想依靠金手指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刚一出场还不到几分钟金手指就。。 卒了? “不会吧?这你妹的吊天暴地金手指,居然就这样卒了?” 天明苦着脸,原本有些小激动的心情现在只剩下心凉凉。 “难道我的天煞孤星居然连金手指都承受不住?” “嘶。” 云天明脑仁一痛,皱起眉头忍不住用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开始往家里走。 一会儿,强忍住疼痛终于回到了家。 “啊。” 他忍不住低声痛呼起来,恍惚间肉身陷入了沉睡,意识反而异常清醒的接受着一些信息。 “强运?天残魔功?什么鬼?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本命神通?只要被虐就会不断变强的魔功?” 原来金手足卒了之后,留下了一大片无主的神奇碎片,这些碎片最大的一块融入了云天明的灵魂形成了本命神通“强运”。 所谓强运,就是只要不作死怎么都不会死的强大神通。 一代奸雄刘邦,据说就有这种神奇的本命神通。 较小的一块汇聚无数碎片形成天残魔功,所谓天残魔功乃是一代奇人创造出的魔道神功,据说只有如来神掌才能与之匹敌。 不过云天明的天残魔功十分奇特,必须不断的去作死被虐,激发负面情绪才能变得更强。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不做死就不会死的本命神通,一部需要不断作死才能变强的魔功,那个更重要? 于是,云天明就陷入了痛又快乐着的反复折磨之中,意识也晕迷了过去。 一天匆匆而过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晕迷了一宿的天明在恍惚中醒了过来。 “三叔?你怎么来了?” 一名年长的白发老者来到门前,老态龙钟的说道“阿明啊,大清早的怎么不开门呐?你呀,就是太孤僻了,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呆着,也不喜欢跟其他的小伙子玩耍。” “咳咳,三叔你老找我有什么事?” 三叔扶了扶胡须,叹道“还不是族里抽人丁的事情,这次兵役族里要抽十名精壮去北军都尉府服役,我是唤你一起去的。” 云天明神色一动,请三叔进屋坐好方才问道“三叔,昨天的告示不是说募兵吗?怎么又变成征兵了?” “唉,南匈奴内乱单于都死了好几任,那些散乱的匈奴人袭扰河套地区,据说并州刺史张懿都被杀了,如今前线吃紧这一次北郡太守下了死命令,要在整个北地郡招募三万精壮备战待敌。” “我们县分到了三千精壮的人数,县令召集了各族商议除了招募的壮丁之外各族至少都要出十个精壮,你收拾一下就跟我走吧。” 天明沉吟片刻,说道“三叔你先走一步,我一定会准时到达宗祠。” 三叔点点头有些忧心道“孩子你要做好准备,我们云氏一族人丁不旺族群中适龄的精壮才二十多人,这一次要抽去一半,哎。” 摇摇头,三叔站起身离开了木屋。 云天明默默的走到门口将大门合上,心里琢磨道“刚来的金手指卒了还要去当兵,难道老天也要让自己走上逆天之路?” “有了跟小强刘邦一样的强运本命神通,在加上天残魔功,看来是时候展现自己真正的技术了!” 天明内心一阵火热,谁不想建功立业?谁不想坐拥美人,良田千顷? 那个少年没有拥兵千万征战沙场的男儿梦想? “尼玛!我这是要发呀!” “如此说来,这金手指真是好人呐,卒的好,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上香的。” 云天明感叹这世界还是有好人的,要不刚遇上征兵这事,金手指就送上门了! 那算命先生说我26岁非死即伤,莫非就应在了金手指身上? 金手指替我挡劫了? 脑中思绪万千,天明来到大堂神龛前,从一旁取过两柱香神色庄重的点燃,肃然道“爹娘,此次儿子大难不死得遇贵人终于时来运转了。” “北地郡要打战,正是吾辈男儿安身立命、建功立业之时!” “孩儿定当不负云家先祖忠义之名!” 话落,云天明躬身一拜,将香放入炉中。 “爹娘!孩儿走了!” 云天明毅然转身离去,此行不管结果如何,他必将应征! 先不说强运这种逆天的本命神通,单单天残魔功就让云天明有极大的自信。 天残魔功是一种至阴至邪的魔功,可以吸收天地间一切负面元气转化为可以被人体吸收的魔气,哪怕是初学乍练只要不受到致命伤也足以保他无恙了! “这可是地球N个电视剧电影漫画中,能与如来神掌媲美的绝世魔功!天残魔功啊!” 这种近乎于造化级的魔功根本就不需要主动去修炼,天残魔气自动会根据天明的肉身特点进行强化和淬炼,呼吸间就能不断变强! 迈出大门,天明眼眸中有一种名为野心的欲望正在熊熊燃烧! 事实上天残魔功威力无穷,同样也会影响人的心智,一旦心智丧乱就会自我毁灭,成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最终被宇宙魔气所同化灰飞烟灭! 好在强运这种本命神通,也堪称逆天! 会随着主角的强大变得更加强大,虽然不及天残魔功的凶残邪性,但是保住主角神智绰绰有余。 这不得不让人感叹,金手指真是职业快递员,好人呐! 金手指:(MMP,好歹也给我取个吊炸天的名字啊,贵人是什么鬼?) 作者:(一章就挂了要什么名字?懒的想。) 金手指:(喂,时空管理局吗?有个转生者偷渡,对对,就在。。啊!卒。) 三 大丈夫当立不世之功 出了门一直向右走,过了两条街在一处巷口来到云氏宗祠。这是一座有几百年历史的古老建筑,此刻门里门外挤满了人。 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他们都是带着自己的后生来到宗祠抽签。 当天明进入宗祠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是汗青的儿子吗?十几年不见了,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汗青?他们家不是只有一个独苗吗?按理说不用来的呀?” “别说了,这是族长的意思。” 别看天明离族人还有段距离,可他们的谈话却分毫不差的落在耳中。 当下心中不由冷笑,这是看他没人撑腰好欺负,说不定还打起了他祖屋的主意。 “呦,这不是天煞孤星云天明吗?几年不见你还是一副二百五的怂样,搞的全天下人都欠你钱一样,我呸!” 一名吊儿郎当的俊朗青年穿着一身劲服当先向天明走来,目光十分不善。 “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鼻涕青!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听说你最近跟耍蛇的青蛇帮混在一起,不留鼻涕改行玩蛇了?” “你!” 俊朗青年怒目相视,天明毫不畏惧回瞪过去! “够了!天明、天青。” “你们两个好歹也是表兄弟,不要每一次见面就吵架!” 三叔公来到两人面前,动怒的说道。 “三叔公,你别生气,是我不对。” 天青看似一副流里流气的混混模样,但是对三叔公却很尊敬,当下直接低头承认了错误。 “三叔公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息怒。” 天明也连忙道歉,三叔公可以说是他唯一在族里还有些人情的人。 “你们两个从小就顽皮,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都什么岁数了?” “这世上唯有族人兄弟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人!要是这一次被选入伍成为同袍,到了战场上遇到危险除了身边的族人兄弟谁会救你?” “陌生人?同样的新兵蛋子?平白无故没有交情,谁会冒险救你们?” “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尤其是你天明!” “汗青只有你一支独苗,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汗青家就断香火了。” “唉。” 三叔公说道这里,忍不住低头叹气。 他是反对让天明参加这一次抽签的,然,人各有私多一个陌生人就少一个熟人被抽中,这人心有一半是热的有一半是凉的,正是亲疏有别的道理。 “哈哈,那个三叔公你别担心了,我跟天明闹着玩呢!对不对!” 天青对天明挤眉弄眼,天明会意走到天青身旁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拉过靠在一起,一副哥两好的模样,笑道“三叔公我们早就和好了,你看!” 话咯,还用小拳头“轻轻”的锤了一下天青的胸膛。 “我去!” 天青胸口一阵岔气,差点没噗出来。 “是啊三叔公,我跟天明好的很呢。” 说罢,也是一小拳锤了过去。 “我X” 天明胸口被锤,也差点岔气,暗道好重的拳头。 可表面上,两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好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走,去内堂吧。” 三叔公眉开眼笑,如果族里的后生都能团结一致那么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有你的!” 天明和天青两人相互瞪了对方一眼,跟着三叔公进了内堂。 内堂很大,摆满了桌子。 中间放着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二十枚竹签,其中有一半有字,一半无字。 三人进入内堂,人员基本到齐。 云氏族长见三叔公带着两名青年族人来到,于是就站起身朗声道“好了,最后两名青年人已经到齐,三弟你来说下规则。” 三叔公点点头,来到箱子前对堂内的一众云氏族人说道“箱子里有二十枚竹签,其中一半刻着兵,一半无字。” “堂内有二十名青年人,都是我云氏一族的好男儿,今日抽签乃是太守大人下的死命令,相信你们心里都有数。”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现在请第一排的人开始抽起。” 三叔公话落,内堂顿时一阵肃静。 “呵呵,排第一位是族长孙子,这个王八蛋肯定不会抽中。” 天青冷笑嘀咕一声。 果不其然,那人摸索了一阵得意洋洋的露出笑容,将签高高举起让众人看的通透,无字! “可悲!” 天明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在心中给了两个字评价。 有道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大汉以武立国,军功晋身乃是国本。 寻常人家只有通过军功才能跻身世家豪族之列,若没有特殊际遇几乎不可能跻身上层,甚至连中层都不可能。 很快就轮到天青他毫不在意的将手伸进箱子拿出一支签,取出一看没有字? “哈哈,看来老天都站在我这边。” 天青高兴的转身看了天明一眼,不无炫耀之意。 终于轮到了天明! 只见天明站在箱子旁并没有伸进手,定了定神。 肃然拱手向周边的族人示意,朗声道“诸位都是长辈,天明不才有意参军建功立业,这签就不抽了名额算我一个。” 话落,内堂中的云氏族人无不惊讶。 三叔公情绪有些激动走到天明身前,问道“天明!你不要意气用事!” “男儿建功立业是好事,但是汗青家就你一支独苗,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若不抽一下其不是愧对父母?” 天明热血上头,神采飞扬道“大丈夫当持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岂能韵华虚度,白首空留?” “三叔公的好意,天明心领了!” 此刻的天明褪去了往日的孤僻,锋芒毕露,目有神光,英姿飒爽! 一时间竟将在场多数及笈年华的少女吸引两眼发光,痴迷沉醉。 “什么!” 这一番话下来不仅惊呆了诸多长辈,天青同样心神震动,觉得自己的三观一下子被刷新了! “天明!你有如此志向我当族长的自然会鼎力支持!我知你家中只有一人,你的祖屋就有族人代为打理,你且安心参军!” 云氏族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虽然他确实有些私心,可若是青年一辈真有志向和能力,他也绝对不会短视的针对,反而会提供一定的支持。 要是云天明往后真的发达了,那么云氏一族也将得到受益。 如果云天明不幸挂了,那么他的祖屋也将归于族里。 “天明!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这些年我一直为你物色媳妇,你就是不允。” “你要建功立业叔公不拦你,可你好歹也要留个后呀!”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呀!” 三叔公有些痛心疾首,对着天明就是一顿痛骂。 “三叔公,我意已决,谢谢你这些年的关顾!” 天明躬身给三叔公行了大礼,低着头眼中隐有泪色,心中感动。 因为他知道三叔公是真的为他好,也是真的为他着想。 可他不敢过于亲近,因为这些年来但凡于他亲近的人几乎就没有几个好下场。 三叔公也真的是命硬,七十好几的人了身子骨还依旧如此硬朗。 “你呀你。” 三叔公眼中含泪,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当下也只得作罢,不在言语。 很快,剩下的几个人都抽签完毕,选出了十个人选。 “好了,我宣布抽签到此结束,三日之后早上九点宗祠汇聚,明晚将在宗祠设宴大家有空都要来,好了散去吧。” 族长见事情定下,直接宣布结束。 天青有些心神不宁,很是纠结。 他原本以为自己抽了空签会很高兴,可听了天明那句大丈夫在世当持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后,整个人的感觉就不好了。 四 衰落岂能无因 出了宗祠,天明也不与族人们含蓄,龙不与蛇语。 他可是有金手指的男人,注定要扬名立万,这些人迟早要巴结他! 还是少年心性的天明就是这么狂傲! 回到家,他先是来到正堂给爹娘上了一炷香,随意煮了点菜混着吃了中午饭,整理下思路。 大汉军制有统一的制式兵器和甲胄,良家子也可以自己筹备一些精良甲兵。 如今自己有家传龙鳞内甲足以,眼下必须思虑一下自己的长处。 根据大汉操典,新募之兵都会有一次都试甄选精锐,是有资质的良家子和农家子少数的出头平台。 一来选出士兵中的尖兵,二来甄选出各自合适的兵种。 比如臂力和体格强的汉子可以进入射声营,弓马娴熟自带良马的良家子可以进入骁骑营,体格健壮、彪悍骁勇的可以成为虎贲营汉卒。 “可惜,我资产有限即便将祖屋贩卖也难以购得一匹宝马当不成骑兵。” “不过大汉军制也确实强大,但凡成年男子都要参加兵役,训练射箭、骑马之术。 所以对于大汉百姓来说,几乎是全民皆兵的存在。” “有道是一汉当五胡可不是说笑的,跟大汉兵役制度分不开关系。” “可惜近年来朝廷渐渐废除了兵征兵制,用募兵制取代,唉。” 天明身为转生者虽然对前世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可对于地球上西汉、东汉两朝的一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 西汉征兵制是保持强大武力喊出犯我强悍者虽远必诛的底气所在,相当于当今中国的义务制兵役十分强大。 东汉不一样,刘秀在见识到农民起义强大的危害之后,认识到如果全民皆兵的话,一旦农民造反统治者将很难收场,渐渐用募兵制取代了征兵制。 这样做的后果,无疑让统治者更容易镇压农民起义,可也让广大的汉族百姓应对胡人入侵没有了抵抗能力,更是埋下后世成为“两脚羊”的祸根。 不得不说,秦汉之所以强大,征兵制是首功。 因为老百姓也有很强的战斗力,是汉人民风彪悍血性的根本原因之一。 不得不说,刘秀走了一步臭棋。 后院 天明取过一张猎弓,拉弓上箭,瞄准。 “咻。” 一箭正中靶心。 “当当当。” 一连十箭,除了有两箭没有正中靶心之外,其余八箭皆在靶心范围之内。 天明眉头一皱,并无高兴的色彩。 射箭是大汉百姓日常的娱乐活动之一,先不要说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等技能,单说正中靶心就是技术活。 如果想要选入射声营成为一名射手,至少要三箭连珠。 就是连续三箭射中靶心,但凡有一箭中断就不合格,可以说十分的严厉。 而要成为一名骁骑营骑手,不仅要弓马娴熟,还要在策马奔驰中射中靶心三箭,同样但凡有一箭中断就不合格。 据说大汉最精锐的骠骑营要求更加严格。 “唉。” 天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他一直得过且过从未有过准备,射声营和骁骑营就不要想了,唯一还有盼头的就是大汉最精锐的锐士营。 锐士营的前身还要说到前朝,正所谓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汉朝锐士同样不甘示弱,不仅装备最为厚重的玄甲,而且人手一把精炼斩马剑,腰插飞戟、环刀,乃是战场上的步战霸主! 所谓斩马剑在后代又被称为陌刀和斩马刀,可谓十分凶厉非锐士不可持。 比起虎贲营还在其上! 走到武器架取出一把沉重的大剑,这把剑虽然比不上斩马剑,样式也较为古旧,乃是一柄西汉时期遗留下来的八面重剑。 用来练习却足以! “嚯嚯!” 剑出风啸大开大阔,但凡所至无不飞沙走石、剑气逼人。 天明演练重剑之术,入定其中。 蓦然,一缕天残魔气融入剑势之中。 “铮!” 剑身颤动表层附上一层黑光,带出诡异邪性的剑气,所至之处后院草地上的杂草野花纷纷枯萎,一道道草木精华被黑光吞噬转化为一股木乙精气融入天明体内。 “什么?” 天明猛然睁开眼睛,从入定中醒来。 他极度震惊和欣喜,方才无意间习练重剑不料引动天残魔气,得知了一些魔功信息。 原来世上武功不管是粗浅和精深都分为两种,一种为静功,需打坐练气修身养性,讲究的是水磨功夫。 一种为动功,需演练拳法、搬运气血或者切磋挑战,在运动之中领悟武功的玄妙。 动静之妙需因人而异,根据每个人不同的心性进行侧重选择武功。 当然真正最为上乘的功夫,都需要动静相宜才能达到至高境界。 天残魔功就是最为上乘的造化及魔功! 无常无相,任何强大功法和招式都可以融入天残魔功之中毫无阻碍和破绽。 “方才我只是习练了一刻钟就感觉实力比以前增强了两成,这种增长是全方面的并非是单纯的力量或者精气神。” “不过。” 看着后院方园三丈内所有的花草全部枯萎,天明感叹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若强盛则势必会导致另一方的衰败!” “天残魔功掠夺万物造化归于己身,当真是至凶至邪!不过谁在意呢?难道我云天明其会被区区功法蛊惑心智成为只知道杀戮的废物?” “哈哈哈!” 天明感受着力量的增长哈哈大笑,这一刻他有一种魔功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情壮志! “我需得好好珍惜这段时日,再过不久就是都试,我云天明定要一鸣惊人!”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中天明取过弓、剑出了大门准备到远一点的山林修炼,好好在这几日增长一下实力。 于此同时 南匈奴休屠部族伙同鲜卑人寇边的消息不胫而走,越演越烈。 某酒楼中 “哼!岂有此理!这些匈奴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昔日武帝收留他们将其安置在河套地区是莫大的恩惠,如今竟敢复叛,吾辈有志之士定当参军将其剿灭!” “说的好!南匈奴的单于真是废物,朝廷也不管管。” “管?怎么管?如今阉人当道诸公束手无策,名士被罢免、士族被禁锢,吾辈纵然有志也难以伸长。” “说什么丧气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匈奴何足道哉?跟我去参军,大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酒楼里,到处都有粗犷的汉子讨论南匈奴作乱之事。 说起来北地郡也在河套区域之内,顺流直上就是朔方、五原等地、匈奴人敢肆虐其他地区,却不敢来北地。 原因有二,其一两者隔了大河大漠,其二北地郡有北军都尉府,有大汉精锐北军驻扎。 可惜随着东汉朝廷腐败,北军受到内部影响又要守护雍州京师之地,方才让南匈奴人做大,如今还将并州刺史张懿杀害,方才引起了朝廷震怒征兵三万讨伐。 一晃三日之期已过。 原本第二天的宗祠酒宴,天明并没有到场。 这三日他一直在后山习武,用山中的动物练习箭术和重剑之术,略有所得。 而且他发现天残魔功一运转,就已经是筑基先天之境! 所谓筑基先天,意味着体内哪怕只残余一丝元气,也能自行流转吸收天地灵气炼化补给肉身,续航能力极大增强! “果然不愧是天残魔功,初学乍练便直入先天!” 三日已过,他回到祖屋在这一世父母神龛前上了两柱香,默然道“爹、娘,你们若在天有灵就保佑儿子能够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天明拜别神龛,来到密室。 神色肃然脱下外衣将龙鳞内甲双手托起。 龙鳞内甲不知是用何等技艺锻造,甲身光滑柔软、坚韧轻便,轻轻一套就将身躯覆盖,几乎毫无重量。 天明拿过一把短剑轻轻划过甲身,分毫不伤。 “是时候去宗祠了!” 穿上外衣天明精神抖擞迈出了家门。 五 等等 别误会! 雄赳赳,气昂昂! 短短数日天明的心性就有了极大的变化,脸上不仅出现一股洋溢的自信,眉宇间也多了一丝邪性。 这一丝邪性,不仅没有让天明变得另人厌恶,反而多了一丝无形的魅力,让男的嫉妒,女的痴狂! 云家宗祠 上百家长聚集在宗祠之中,十名云家男丁在宗祠进行最后的告别仪式。 古时社会不管大小,都在祭于戎。 当天明走进大堂之内已是烟雾缭绕、香气弥漫。 “天明,你可算来了!” 三叔公看见天明过来,眉宇间有些复杂。 汗青一家的爷爷辈跟三叔公是亲兄弟,他从小就是看天明长大的,一直把天明当做半个儿子对待。 “三叔公。” 天明十分恭敬的上前问候。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叔公也不想强人所难,这一次参军入伍定要好生安分,莫要强出头。” “叔公也是过来人,你要记住!想要保护好自己,就要保护好身边的战友,懂吗?” 天明心中一动,拱手道“我听父亲说过,三叔公也曾担任过屯长之职?” 三叔公眉宇间闪过一丝神采亮光,可随即化为忧愁。 他叹息道“大汉军制历代依仗征兵,我于你祖父一辈十八岁就要服兵役,学习骑马射箭,操练角抵、刀术,两年归乡。” “那个时期每月都有校阅,每季都有考核,每年都有都试。” “你虽服过兵役,但是于我们那一代完全不同。” “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当时我们一个汉人可以打五个匈奴人!” “我们依仗的绝对不是甲兵之力,而是训练有素,考校得法!” “当年我于你爷爷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不仅校阅甲等、大考甲等,就是在皇城大会,那也是甲等成绩的好汉!” “那个时期我等农家汉子除了战功,也只有在校阅、考核、都试中才有机会晋升。” “后来你爷爷在边疆杀羌人立下战功被拜为一部校尉,我也被升为屯长。” “可惜呀,人生苦短。” “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汗青就回到北地老家成亲,而我也受尽排挤告老还乡。” “如今的大汉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汉,乡亲们不用在服兵役,一汉当五胡的辉煌已经不再了。” 三叔公感慨良多,眼前依稀闪过往日的峥嵘岁月。 天明心头一凉,干净问道“不对呀三叔公,前年编造的《武经总要》还提过都试呢?怎么会没有了呢?” “哦,这种都试是战时都试,用来选拔精兵,含金量跟以前的都试是无法相比的。“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你若是得个甲等总比丙丁要强。”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入了内堂。 “呦,这不是臭屁鬼吗?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已经吓跑了呢。” 天青笑哈哈的站在十名征兵入伍的行列之中,大声的嘲笑天明。 “三叔公,他这是?” 望着天明不解的神色,三叔公白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你那次说的荤话,天青这傻孩子回去之后着了魔一样,整天叨咕着什么大丈夫要立不世之功,最后把另一家的孩子给顶替了。” “这样啊。” 天明讶异的看了天青一眼,这家伙嘚瑟的昂着头朝这边道“看什么看!别以为就你一个爷们,老子也是响当当的汉子!我从小就跟父亲练过的,比剑术我还从未输过!” “哦是吗?” 天明走入列队之中,嘴角一邪道“你的剑术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是你流鼻涕的功夫确实是当世一流。” “王八蛋!” 天青恼怒,就要冲上去教训天明。 “咳咳。” 三叔公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头,连连咳嗽。 天青只得放下怒气,恶狠狠的瞪了天明一眼。 “吉时已到,众云氏男丁上香。” 十名出征男丁在祖辈的安排下,进行了复杂的仪式,最终给各自祖先上了香。 “我等当共进退、守气节、光门楣、荣故里。” “杀敌报国,杨我云氏威名!” 十名云氏男丁立下誓言,气血共振,性命相连,一干族亲无不扶须称赞,三叔公也露出安慰的神色。 要知道神州最重誓言,受祖神庇护和监视违背不得。 所谓气血共振,就是彼此之间作战布阵可以共同发力。 所谓性命相连,是指战场之上如果同袍都战死了,没了同袍之力你自己也完蛋了。 半个小时左右 仪式完毕。 “出征!” “咚咚咚。” 伴随着浑厚的鼓声,十名云氏男丁向着县衙校场行去。 一路上,过道两旁挤满了乡亲父老,他们笑着招手欢呼着富平县的征召入伍各家壮丁们,十分的热情。 自古北地出精兵,秦汉时期北地郡就已经是兵家必争之地,不仅地处要冲有小关中之称,更有彪悍的秦汉子民在此地繁衍生息,个个能兵善武,骁勇善战。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天明等人走过驰道,向着府衙前去。 这时,眼尖的天明突然看到道路旁有一抹绿裳直朝他挥手,顿时心下大感不妙。 “天明哥,天明哥!我是胖丫!我是胖丫呀!” 胖丫神情突然激动起来,她扭动身子一下子将旁边人群挤的东倒西歪,连连惨叫。 “天明哥,这是我亲手做的包子!里面还藏着我的心意,天明哥!你看看我呐!” 胖丫见天明越来越接近,神情越发的激动。 这时,云氏子弟队伍中。 天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胖丫,转头对身后的天明说道“这种货色你都看的上?” 天明老脸一红,急忙解释道“别误会,我跟她只是买卖关系!” “什么?” 不仅天青目瞪口呆,就连左右的人听到这番话都不由刮目相看! “等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想说的是,我只是顾客从她家买包子!张记包子!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说错话呀!” 天明急的满头大汗,方才那番话要是被传出去这玩笑就开大了! 他云天明英明神武的伟岸形象可就崩塌了呀! “哦,我懂。” 天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十分的邪恶。 让天明内心一阵打鼓,宛如晴天霹雳! “天明哥,天明哥!” 胖丫终于见到了天明,可天明却装作冷漠的模样看都不看她一下。 这让她十分的伤心难过,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顿时心中犹如一把刀刺了进去,血淋淋的让她痛不欲生。 “天明哥。” 泪水无声的从胖丫脸颊滑落,青春仿佛就此逝去,让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默默的看着天明远去的背影,捧起了手中的包子,泪水打在包子身上,她拿起一个塞进了嘴里,如同嚼蜡般吃着。 她眼神痴痴的望着远方,直至人群消散,天空上一轮大日落下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在她的身上,照出一道孤单的阴影。 六 是男人就要选择死的更快 北地郡郊外兵营校场 北地兵营犹如一只巨兽坐落在郊外,大营周边营寨齐整,朱红猎旗嚯嚯,值守卫士彪悍强壮、目光生威! 众新兵如川流入海,归于巨兽巢穴之中。 富平县乃北地治郡人口繁多,仅三日,三千征召兵尽数到齐,另有一万募兵人数。 征召兵与募兵最大的不同在于,兵役制荒废之后大族子弟依旧沿袭旧规,唯有农家子没有了朝廷的支持武功渐渐荒废。 故而,当今天下能从征召兵者皆是强兵种子。 相反,募兵者大多数都是农家汉子仅仅是粗通武技,唯有少数良家子通过这种方式参军。 “咚咚咚。” 时辰近午 大营鼓声轰鸣,富平县-县尉带着大批精悍士卒踏入校场点兵台,站于高处虎目扫视台下万众。 县尉一眼就看出台下新兵们的素质,左首人数最少乃是应征入伍的征召兵。 这群新兵站姿严正,安静无声乃是服过兵役、修炼有素的大汉雄兵。 右侧是募兵人选虽然看上去个个精壮,但是站姿不齐神态局促,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新兵蛋子。 将这一幕尽入眼低,县尉眉头一皱心中叹息道“单靠这些人数众多的新兵蛋子又怎能击败昔日的匈奴修屠王部?” 当下,县尉将手举起! 顿时鼓声立止,下方右侧的募兵人群中一阵骚动,不过大体上还是保持安静。 “听好了,今日起你们就是让匈奴羌胡闻风丧胆的大汉雄兵!我叫张野,乃是富平县的县尉。” “待会吃过中午饭休息半个时辰之后,你们将启程前往北军都尉府设于北地的灵武县大营接受整编和训练。” 张野停顿了一下,神色变得庄重咆哮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万人齐吼,天地变色,荒野为之震撼。 张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副官吩咐了两句带着人走了。 天明站在台下,心中热血犹在激荡,目光灼热的看着点兵台上的张野县尉,暗道“总有一天,我云天明也会站在台上点兵遣将!” 插曲过后 很快就有两批人进入校场,各自分批带领众人去大营武库领取物资。 随着人群涌动和时间流逝,很快就轮到了天明这一支。 “姓名?是否服役?” 来到一处营帐前,一名书记小吏正在记录每一名士兵的信息。 “姓云、名天明、字飞扬” “服过兵役。” 书记小吏点点头,拿过一旁的玉印往木牌上一盖递给天明说道“这枚军牌千万不要遗失,它能证明你的身份,也记录着你所有信息,切记。” “诺!” 天明接过之后,客气的点点头。 “下一位。” 接着天明又被带到一处营口,一名魁梧粗犷身着玄甲的武官肃然道“左边是靶场,中间是武技场,右边是马场,你要慎重选择。” 天明毫不犹豫的走进了武技场! 弩手处于后方不容易立功,骑兵要求太高,他这样的良家子只能说一般般很难入选,唯有武技正是当时。 进入武技场之后又有一名武官站在入口处,他看了天明一眼说道“你可以选择常规测试,也可以选择挑战多人模式。” 天明沉吟一息问道“敢问有何差别?” 武官狰狞一笑道“前者让你死的快一点,后者让你死的更快!当然,后者立功的机会也比前者多。” “我选择死的更快!” 天明仰起头,一脸的自信!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种勇士,从右边通道进去。” 武官用狰狞疤脸笑着对天明指了指。 进入挑战通道之后,天明来到一处兵器室,一名执戟士说道“你可以选择一件兵器,只要你拿的动。” 天明点点头,进入兵器室内。 室内摆放着两个兵器架,上面挂着刀剑殳戟矛等。 有短兵,也有长兵。 天明毫不犹豫抽出一把十炼环刀,将刀举到身前轻柔抚摸刀身。 半响,出了兵器室在执戟士的指示下来到一处大门口等待。 不多时大门被打开,一道亮光当面照来。 “这里是?” 踏前几步放眼望去是空旷的场地,被一堵围墙圈住。 “演武场?” 天明定了定心神,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 如果说北军都尉府是高考,大考,那么富平县大营的考核就是中考,小考。 想要参加大考,就必须先在小考获得优良成绩,成绩差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参加大考。 “你且听好,你将有三次考验。” “第一次,你将面对三名同袍的进攻,将他们击倒或者手上兵器击落,就算获胜。” “第二次,你将面对六名同袍的进攻。” “第三次,你将面对九名同袍的进攻。” “如果你通过第一次,就可以获得丙等成绩。” “如果你通过第二次,就可以获得乙等成绩。” “如果你通过第三次,就可以获得甲等成绩。” “你可以不留手,但是后果自负!” 一名考场武官面无表情的看了天明一眼,将规则说清楚之后示意天明到场中去。 “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天明知道考验自己的事情到了。 这一次考验不仅考验他的武功,同样也考验他的心性。 面对多人围攻,如何在不伤及同袍的情况下将他们击败,才是真正考验技术的时候。 “呵呵。” 天明嘴角一邪,有天残魔功在身区区考验何足道哉! 当下气定神闲,昂首挺胸步入场地中央! 显然信心十足! 一些在看台上观看的低级武官不有点点头,天明光凭气势就已经得到认可。 轰 又一道大门在另一层打开,三名身着朱红战袍的汉卒手持十炼环刀和素面革干(汉盾)步入演武场。 他们迅速锁定了天明的位置,成三角阵,一人在前,两人在左右,持干迫来! 天明神色一定,手持环刀大步奔驰率先发动冲击! “斩!” 仅三个呼吸,天明就冲进三名同袍身前,一招力劈华山干净利落的当先斩在同袍的革干上。 “什么!” 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这名同袍直接劈倒在地,持顿的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觉,更有一股邪异的气息似要侵入他的体内,惊的他脸色都白了! 七 锐士 “看招!” 两名同袍并没有被影响,而是十分老辣的从左右劈来! 天明运转身法,后发先至一刀劈飞左边同袍的环刀,身影一动来到右边同袍的身后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承让了!” 天明昂首朗声道。 “我等输了。” 三名同袍并没有墨迹也没有愤恨,反而十分敬佩! 很快,三名同袍就起身离去。 “休息半刻。” 一名站在观众席上的书记小吏,拿起书笔写道“云天明轻松击败三名同袍,通过第一关,得丙等成绩。” 围观的一些低级武官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半刻钟一晃而过 天明闭目养神,静待考验。 轰 大门再次开启,这一次出来六名汉卒同袍,同样的环刀革干。 这一次他们没有用任何阵型,而是非常默契的靠在一起围向天明。 天明神色略微凝重,六名训练有素的汉卒围过来就是一般的沙场悍卒也得当心! 当下凝神聚气,尝试性的往左边移动了几步。 果不其然,汉卒们看似散乱的步伐异常默契的进行了微调,又将天明围在中间。 “看来只能硬破!” 天明运转天残魔气足下生风,一晃眼已冲入战线,环刀当先劈倒一名汉卒。 其余五名汉卒异常默契的顶干附刃,一刀戳出! 不料天明身法奇快,刀出如风,一个呼吸就击倒了另外两名汉卒。 剩下的三名汉卒神色凝重,还来不及做出适当的反应就被一一击败! “好!” 观看人员大声叫好,显然被天明的身法所折服。 书记小吏立刻记录道“云天明:轻松击败六名汉卒,荣获乙等成绩。” “休息半刻。” 一声落下。 天明对众人抱拳道“承认了。” 众汉卒点点头,抱拳还礼一同离去。 这一场比斗看似轻易,实则不然。 天残魔气足足耗损了三成有余,他的修为还是太浅薄了。 这些汉卒气血雄厚、经验老道,若是战场杀戮绝对不会如这般简单。 不多时,半刻钟再次过去。 当演武场大门再次打开,这一次足足有九名汉卒。 同样的朱红战袍、环刀革干,人数又增加了三人! 这一次他们分成三个三角,相隔数步从三面围向天明! 天明准备孤注一掷! 他运转天残魔气、足下生风全力催动,身影一晃留下一道残影,人已持刀当先冲向汉卒! “斩!” 这一次他卯足了劲,刀刀附着一缕魔气,一连三刀直接将中间的三名汉卒击倒。 随后身影一动,转到右边神速出刀击飞他们手上的刀兵。 最后,转向余下的三名汉卒同样干净利落的将他们击败! “好!最后爆发出全部的实力,一举将九名同袍干净利落的击败,此子当有锐士之称。” 一名看台上的低级武官忍不住开口称赞道。 “看来除了北地张家,我们富平县也有锐士嘛!” 谈论间,书面小吏带着一丝喜色书写道“富平县:云天明:轻松击败九名同袍,荣获甲等!” 只有甲等成绩出现,他们这些负责记录的小吏也有奖赏。 “好!” 负责考试的武官小跑到天明身旁大声说了一个好字,眉开眼笑道“好小子!给我们富平县长脸了!” “我们富平县已经三年没有出过锐士苗子了,今天居然让老子碰到一个,好好好,去了北军都尉府一定要好好表现,指不定将来可以去皇城参加秋试呢!” “哪里哪里!” 天明拱手客套了两句,脸上不无笑意。 “要不是军事紧急我还真想跟你喝两盅,快去武库领取锐士装吧,娘的老子都羡慕死你小子了。” 武官笑着打趣了一句,就放过了天明。 天明拜别之后,在一名执戟士的带领下出了演武场来到一座地下仓库。 这地下仓库宽大整齐,有重兵把守,藏匿着百万甲兵和千万弩箭。这些兵器都是大汉几百年来累积库存下来的,看似很多实则不然。 不多时,天明被带到不起眼的仓库大门前,门前有两名执戟士守卫。 带队卫士出世手令之后,在他们讶异的目光中进入武库。 但见武库之内,甲胄明亮,剑光耀耀,飞戟成列。 “这是获得甲等成绩,专属锐士武库之一!” “诺,你看这甲,乃是上等玄铁铸造的铁甲扎铠。” “再看这胄,取上等云梦泽鱼妖鳞片铸造的鱼鳞胄。” “还有这剑名为斩马剑,长七尺两面开刃,中间厚背,吹毛短发锋利无比,采用百炼精钢锻造!” “按大汉军律,非锐士不可执!” “还有这下面的飞戟、二十炼缳首短刀,均是寒铁铸造锋利无比。那飞戟有戟袋束腰一次可携带十枚。” “你且速去换装。” “诺!” 天明眼放奇光,强忍激动的心情,就像老嫖客见到了心爱的。。咳咳。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汉有锐士,有我无敌!” 按捺住激动的情绪,天明取过一套玄甲和鱼鳞胄走进一旁的更衣室将甲胄换上。 顿时形象大变,变得威武雄壮,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铁血的味道! “铮。” 握住一把斩马剑,轻轻举起。 定眼看去,刀刃明亮有光,刀身有一道流光运转散发着森寒之气。 此剑长七尺,已有一般人高,需臂力惊人的猛士才能运用自如。 “好剑!” 天明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那带队卫士也忍不住说道“那是自然,这斩马剑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 ”兄弟能过三关,可见是以一当十的猛士,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天明听罢,欢喜道“多谢这位兄弟抬爱。”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将剑用蚕丝布抱住,在取一袋飞戟和一柄二十炼短刀就走吧,时间不早了。” 在卫士的督促下天明收起欢喜的表情,迅速用棕色蚕丝布将斩马剑包裹,随后取过两袋飞戟跟着卫士离开了仓库。 当天明走在武库的过道上,来往的一众新兵们无不用震惊和羡慕的眼神盯着他看。 那一身威武闪亮的玄铁甲胄,背负蚕丝布条的斩马剑身,无不透露出一股王者的味道,让一众青铜瑟瑟发抖,羡慕之极啊。 这一幕极大满足了天明内心的虚荣感,用三个字来形容“爽歪歪!” 八 批铁甲兮 垮长刀 “咦?” 刚刚过足了瘾的天明在即将走出武库的时候,见到天青这货十分骚包的穿着玄铁铠,头戴鱼鳞胄,身后负着一柄斩马剑,那腰带上的“象鼻”系着一袋飞戟和一柄二十炼缳首短刀! 你妹,这不是跟他一样嘛? 两人一见面,就像争斗的公鸡一样彼此不对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帅的造型啊!” 天青一脸的嘚瑟,天明白了他一眼轻声附耳道“你眼瞎吗?老子一身锐士套装只会比你这个鼻涕虫更帅!” “你。” 天青不敢大声嚷嚷,要是他鼻涕虫的外号传播出去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呀! “看不出来,你小子也能得甲等!” “那是自然,我家传的剑术其是等闲,等去了北郡都尉府参加大考定要你好看!” “呵呵。” 两人恶狠狠的彼此瞪了一眼,跟在卫士的身后走出了武库。 不多时,两人就被领去一处后勤仓库,甚至还有专门的两名辅兵帮助他们打理被褥、棉衣等杂物。 这待遇就是不同啊! 那两名辅兵是羡慕妒忌恨啊,他们是这一次应招募兵而来。 可惜他们的成绩很烂,只得了丁等。 丁等就是最烂的,连当正兵的资格都没有,需好生训练考得丙等才有成为正兵的资格。 “咚咚咚。” 鼓声敲响,众人来到大营校场被安排分批进入食堂吃食。 “哈哈哈,天青大哥你这一次得了甲等成为锐士以后一定要多多关照小弟啊!” “是啊天青大哥,你好厉害啊!” “天青老弟,以后我们都以你马首是瞻了呀!” 一众云氏子弟围在天青身旁不断恭维和拍马屁,那个羡慕妒忌恨啊。 此次小考云氏子弟大多数都是丙等混个弩手和刀盾兵,前途跟锐士是无法相比的。 “好说好说,我云天青其他不说就是比起某个高冷的二百五讲义气!” 天青不怀好意的挑衅天明。 “幼稚!” 天明不屑一顾,眼下只想快点到北军都尉府一展拳脚。 吃完饭后,众人休息了片刻。 此时整个大营都在忙碌,很多辎重和物资都需要筹备,北军都尉府是不负责后勤杂物的,需要各县的武库自己承担。 半个时辰过后 “咚咚咚。” 新兵们聚集在校场被重新分组,骑兵和服过兵役的老卒编制一队,刀盾兵、弩手同样如此,唯一比较特殊的是天青和天明这等荣获甲等的兵种。 整个大营只有天明和天青两名甲等成绩的步军锐士,不仅不需要长途跋涉,还有代步军马骑乘,自身的物资还有专门的后勤兵负责。 “出发!” 张野大手一挥,就有专门的旗手挥舞旗帜。 “咚咚咚。” 出军鼓雄厚高亮,让一众汉军情不自禁高声相和。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长长军伍,漫漫歌声。 歌声苍劲有力,充斥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勇决气概! 这首歌,每一句都象征着大汉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 天明虽是转生重生,可这些年他早已经融入这方世界,受此方水土哺育!他前生是汉人,今生亦是汉魂! 有人说汉武帝伟大,有人说霍去病伟大,有人说卫青伟大,有人说李广等大汉将领伟大! 可天明觉得,如果没有大汉士卒不惧生死、不计荣辱,为大汉开疆扩土征战沙场,纵有名将又其会有这等的辉煌? 两个时辰之后,队伍达到北地长城古道休整。 天青嘴角一斜来到天明身旁用手肘捅了捅他,嬉笑道“喂,你跟胖丫到底是啥关系呀?说说嘛,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天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过了,我只是认识她,在她家买馒头而已!” “哈哈哈,买馒头会那么激动那么热情的来欢送你吗?我看人家八成是喜欢你呀,要不你就从了?” “滚!” 两人笑骂间,两名辅兵取来清水和干饼。 天青毫不客气的接过啃了一口,看了古城墙一眼邪笑道“听说灵武县有来至西域的美人,长像跟汉女大为不同,而且十分柔顺和乖巧不知真假。” 这时一名年长的云氏族人来到身旁和善道“这灵武县可比我们富平县繁华多了,不仅有西域美人。” “而且被称为塞上江南,气候于我们这边大为不同,乃大汉丝绸之路主道,听说北军长水营就常年驻扎灵武要塞抵御来至羌人和匈奴人的冲击。” “哦,是吗?” 天青脸上露出好奇的眼色。 “哈哈。那是当然!” “这灵武县北上黄河可达朔方、九原,南下可到关中、川蜀,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我们出了这长城古道,要走八百里的荒漠戈壁才能达到灵武县地界。” “那里气候类似江南,不仅土地肥美、物资丰富还被称为小关中。” “哦哦。” 当下,一众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胡吹海吹,时不时说一些荤话引出大声哄笑。 不知不觉中就拉近了彼此间的关系,当然凡事都有列外。 此刻,煌煌大日下,天明站在古长城上放眼看去一片荒凉。 恍惚间,有一种苍莽大地古朴浑厚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古华夏先祖就是在这样的荒凉中艰难的挣扎和生存,让他内心生出一股天地浩瀚,而人力渺小的感慨。 “呜。” 浑厚的号角声响起。 队伍再次重整,天明亦随之下了古城进入队伍之中。 浩荡军歌再次响彻长空,众人跟着北军都尉府前来的新兵校尉一路要走八百里荒地。 他们将面临缺水缺粮,风餐露宿,乃至面对羌人来袭等一系列事件。 这是大汉军队常年出征塞外遗留下来的传统,也是所有大汉军人都要面临的难题。 故而,北地古道也被称为新兵过道,乃是汉军传统的历练之处。 “呼呼。” 风沙呼啸的吹着,不时打来一些沙子进入士卒的眼里,这时就需要用红布遮住脸面,防止风沙侵袭。 天明骑在一匹河西军马上,抬头望向天空。 大日渐渐从西边落下,漫长古道上一条蜿蜒如长蛇的队伍徐徐推进。 黄昏临近,队伍来到了一处荒山下扎营。 老兵们不断呵斥和指挥着新兵们认真学习扎营的技巧和过程,后勤兵找了个地方开始生火煮饭。 天气开始变得阴冷,夜幕渐渐降临大地。 吃过晚饭之后,所有人都被禁止活动,不允许外出营地。 “好美的星星。” 天明仰躺在一处草堆上,双目有些迷离的看着星空。 “不知道这片星空的彼岸是否有另一个地球?我的故乡?” 沙沙。。 天青撒了一泡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听到天明的嘀咕一屁股做到他身边。 大咧咧道“什么星空的彼岸,什么故乡?不就是星星吗?听说星星上都住着神仙,还有一个特别美丽的女仙叫做恒娥,你说我要是飞到天上去能不能见到她?” 天明白了他一眼,都不想塔里他。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我告诉你,老子将来要是发达了指不定能肉身成圣,飞到天上去娶个仙女做老婆。” 天明无力吐糟,面无表情道“等你什么时候成为将军,有资格去人皇武库在说什么肉身成圣的荤话吧。” “哼!别看不起人,这一次我可是用剑术打败了九名同袍,得了甲等成绩!将来我一定能成为一代剑圣!” 天青脸上莫名露出一股自信,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不用将来了,你现在就可以成为贱圣。” “什么意思?” “早点洗洗睡吧,说不定梦想成真了呢。” 天明闭上了眼睛,不在搭理他。 “喂,不要告诉我你要睡在外头?” 。。。。 天青气结,恼怒成怒道“臭脾气,冻死活该!” 说罢,转身进了自身的营帐。 天明嘴角一斜叼着一根干草,体内天残魔气涌动不断吸收着无处不在的阴冷寒气! 这些阴冷寒气在对天明身体造成冻伤的同时,也会刺激天残魔气吸收和炼化寒气,谁让天残魔功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自虐性功法呢? 一夜无言 “咚咚咚。” 天色还处于蒙蒙亮,大营的鼓声就已经被敲响,所有人都被督促着起身帮忙收拾行李, 天明等人也不例外。 很快,众人被分到了一口热汤和干饼就开始继续上路。 漫漫黄沙,悠悠古道。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浑厚的大汉军歌在荒凉的古道上响彻长空,所有人都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和情绪,并且慢慢于融入集体中变得默契和友善。 从天空俯视而下,就会发现飘扬的朱红猎旗飞扬,汉军就如同一条长龙从富平县长城古道出发,途径八百里向着灵武县进发。 备注:长水营原指驻扎在长水县的胡骑,有专门的长水校尉统领,历代为汉帝亲信,是大汉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之一。 本书中的长水营指的是水军,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本书中的长水营指的是水军! 本书中的长水营指的是水军! 九 严 第一日 头顶是酷热堪比夏暑的高温,脚下是泥石铺地的漫漫长道。 不出半个时辰,汗水已经湿透了众新兵的衣背。 有人开始忍不住取出腰间的水壶开始饮水。 “嘌!” 一名黑袍黑甲披着红袍的骑士当先一鞭就打了过去,将新兵直接打到再地,脸上印出一道深红的印子。 一名带队的伍长老卒漠视一切,他开口对身旁其他的新兵说道“第一天,教给你们第一课,令行禁止。” “在行军途中只要主官没有下达命令,哪怕渴死饿死也不能喝一滴水,不能吃一口干粮。” 话咯,伍长走到被鞭打的新兵面前将他扶起,然后取过他的水壶将水全部倒掉,严厉道“今天一天的行程你将得不到一滴水喝,任何人胆敢分你水源都要受到同等的惩罚。” “明白没有!” “明白!” 新兵红着脸,委屈的低着头不敢看同袍和伍长的脸。 “归队!” “是!” 这一幕让众新兵凛然! 又走了约莫十数里,前方出现了一处驿站。 “踏踏踏。” 忽然间,队伍前方的骑兵营有了动作,迅速分开数股当先冲向了驿站。 “呜。” 尖锐的牛角声响彻云霄。 一名旗手接到命令,骑着马向队伍跑来不断摇晃着旗令! “所有人戒备!” 所有基层军官立刻下令组织队伍用后勤车队组成防御阵型,静待下一步命令。 天明和天青也同样接受到命令,不过他们两人跟随在新兵校尉的身旁暂时充当亲兵。 “报!” 一名甲胄带血的先锋斥候迅速前来禀告。 “说!” “前方有大股羌人活动的痕迹,驿站被洗劫,好在驿卒躲在密道没有伤亡。” “再探!” “诺!” 先锋斥候拜别校尉,立刻翻身上马策马奔腾,雷厉风行。 “孙校尉,要不要属下带一部骑兵让儿郎们见见血?” “仓司马莫要冲动,如今敌我不明贸然出击乃是兵家大忌。“ “更何况这一万三千人马大多数是新兵,只有服过兵役的老卒有一战之力,其余等人恐怕羌人一冲就会溃散。” 仓司马点点头,恭敬道“麾下受教了。” 天明甲胄齐备站在一旁充当守卫自然将一切尽收眼底,这仓司马的言语看似鲁莽,其实应该是故意体现出自己的冲动,以此来让长官点化都是赤裸裸的套路。 过了一刻钟又是那名先锋斥候来报,他身上的血腥味更加浓厚了! “报!” “说!” “羌人见我汉骑威武,已经退去。” “哈哈哈” 孙校尉大笑,他上前扶起血染战袍的先锋斥候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先锋斥候稳重道“属下聂辽。” “斩了几个首级?” “十三个!” “好!” 孙校尉大声叫好,神态欣喜道“你如此骁勇他日必定耀我大汉雄威,且来我帐下听命。” “属下尊令!” 聂辽强按住心中激荡,抱拳应道。 “下去吧!” “诺。” 当下孙校尉和仓司马两人也离了营帐,去了别处。 留下天明和天青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守着临时大帐,等待命令。 “哎呀,早知道就学学骑术了。这大汉锐士都是看门的,老子的斩马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天青抱怨着发牢骚,天明略微抬起头撇过头去不看他。 “你什么表情?鄙视我了?怎么地,难道我说错话了?” 天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小的站哨就如此心浮气躁,成何大气?“ “我看你不如回家在小孩子们目前表演你的流鼻涕绝技吧,指不定还能博得喝彩。” “我X,云天明!你个王八蛋,你够了。” “不就是不小心把鼻涕溅到你嘴里吗?这个仇你从三岁记到现在,你还是不是爷们?” “呵呵。” 天明只是呵呵两声冷笑,任何一个有着成年人灵魂的小孩嘴里被塞进浓黄色的鼻涕水,品味那酸爽的味道,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校尉有令,继续启程。” 一名大汉执戟甲士前来通报,天明友善的抱拳道“多谢!告辞了。” “告辞!” 待两人回到队伍,整个新兵长龙又开始慢慢前进。 一个时辰之后,队伍在前方驿站补充了一些淡水和吃过午饭又继续前行,整个白天就在行军中度过。 很快,黄昏落下。 吃过晚饭的众新兵们被各自队伍中的伍长们聚集在一起讲解军律,并且强调军律的重要性,还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众人分别观看。 时间默默流逝,很快所有新兵营帐都开始熄火,除了守夜巡逻的老卒们除外。 又是一天清晨,旭日尚未完全东升,大营的新兵们就被催促着叫醒。 一些体质较差或者还未调整过来的兵丁们直接被黑衣卫的执法者拉出来当众鞭打三下,这刑法不重却让受刑者十分羞愧。 也让众新兵们再次认识到大汉军律的严厉! 接下来又是一阵忙碌,新兵们不仅要学习如何安营,同样也要学会如何快速拔寨。 别小看这些知识,大汉军队远征草原吊打匈奴,经常长途跋涉、风餐露宿。 如果没有一手过硬安营拔寨的本领,其能轻松自如的应对野外突袭和迅速转移? 第二天 吼吼吼 暴虐的狂风吹来漫天的黄沙,毒辣的天气让众新兵们个个口干舌燥,皮肤干裂。 这不仅考验汉卒们的体力,更加考验他们的意志。 大汉雄兵打遍天下无敌手,跟艰苦的训练环境离不开关系。 八百里北地新兵古道,是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 不仅将黄土高原荒凉的一面呈现在众人眼前,同样也将大自然的残酷赤裸裸的加在士卒们的身上。 汉军注重兵法,注重韬略。 可更重视士卒们的战斗意志! 在冷兵器时代,巅峰强盛时期的匈奴人跟蒙古人是一样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没有大汉的话,匈奴人绝对可以做到蒙古人做到的事情。 末代匈奴单于阿提拉只带了一群丧家之犬就打到欧洲腹地,被西方世间称之为“上帝之鞭”。 而在匈奴最强身时期的大汉,面临的将是怎样的危局! 可即便如此,历史上的汉军依旧打出了一汉当五胡的傲然成绩! 十 地缺河 “咦?是绿洲!有水源了?!” 忽然间,队伍一阵骚动。 因为走了一个上午,大家的水很早就喝完了,甚至连午饭都没有吃。 可以说即渴又饿,如今突然出现一片绿洲可以说极大振奋了士气。 孙校尉骑着战马走到前头,他看着队伍中的骚动嘴角一冷,故意带着队伍偏向绿洲。 众新兵们无不激动,可耐着军律不敢放肆。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 众新兵心头一落,有些失望和不解的抬头看着前方。 队伍没有停下,这意味着队伍要继续启程。 “搞什么呀!又累又渴的,老子要喝水!” 忽然间,在队伍离绿洲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三名新兵脱离队伍飞快的接近绿洲迫不及待的饮下水。 “咕噜咕噜。” “好甘甜啊!” 这三人私自脱离队伍,自然引起了黑衣卫执法者的注意,可这一次他们却没有上前执法,仅仅只是骑着马冷冷的看着三名新兵。 “我也要喝。” 一些意志较为薄弱,募兵而来的农家子也受不住诱惑冲到绿洲旁就要饮水。 “啊!水里有毒!” 当先喝下绿洲泉水的那名新兵突然脸色发青,七孔流血当场死亡。 “什么!” “啊!” 最初饮水的三名新兵全部中毒而亡! “哼!” “肤浅!这里的绿洲没有一处是好的!” “当年霍将军率领骠骑营深入草原杀的匈奴人哭爹喊娘,靠的是以战养战的战略方针。” “匈奴人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得在草原各处水源和牛羊中下毒,不仅毒死了成千上万的大汉精锐,同时也让霍将军年不过三十就英年早逝。” “卫将军为了警醒后人,就保留下北地这处绿洲专门为新兵们所留,就是为了告诫后人战争的残酷和无所不尽其极用!” “这些人不听军令,是自找苦吃!也不想想我们都是大汉将士,难道将军会故意让我们渴死不成?” 队伍中的老卒们开始向新兵们讲解其中的关键,并且再次强调军令的重要性。 汉匈之争的过往和同袍的死亡,让所有新兵们恍然大悟。 可有些人却尴尬了,那些抵挡住第一次诱惑,却抵挡不住第二次诱惑,跑到一半的新兵们脸色羞愧的呆在原地,等待黑衣卫执法者的制裁。 小小插曲过去,行进了半个时辰,众人在一处看似荒凉的山下扎营。 可随着清凉的泉水被后勤兵从某处山地运出,众新兵方才醒悟,原来一切都早有准备和安排。 那处绿洲也是给众新兵们的考验,先不要说战场,单单行军就有如此多的禁忌! 甚至可以说如今大汉军律和一些经验都是用血和泪换来的总结,没有一条是多余的。 这一天,黄昏后众老卒们向新兵面传授了如何寻找水源和节省水源使用的方法。 其中包括一些较为偏激的方式,比如说在极度缺水的情况之下,即便是尿也不能浪费。 第三日 队伍已经前进接近三百里,大部分士卒开始出现体力不足、精神不足的情况。 很多农家子从小没有足够的营养补给,炼体境都没有圆满。 一时间很多人出现盗汗失眠,第二天精力不足、食欲不振等情况。 “老三你怎么了?” 一名体质较为稀松的汉卒忽然一头栽了下去,他就像多米诺效应一样,一时间有上千士卒体力不止倒下。 很快就有后勤军医上来运送汤药,显然早有准备应对方案十分从容。 这些受伤的同袍并没有被遗弃,而是被放在了后勤车队中继续前进。 到了晚上所有士卒都被统一的集中起来,有老卒们传授快速入眠的技巧和方法。 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懒散的,老师在学校传授知识的时候大多数学生学习的状态都不这么投入。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些知识有什么用,直到步入社会才醒悟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至理名言。 “当你进入战场或者长途奔袭,可能会连续几天几夜不能睡好,甚至人手紧缺的时候会导致衣不解甲,和墙而眠、野外露宿等情况。” “而敌人随时可能发动进攻,如此高强度的精神耗损,倘若没有休息好会有什么下场?” “睡梦功是道家高人所创,关键是心神跟着呼吸节奏走,两者越是同步杂念越少,睡眠质量越佳。” “这是一种上乘的呼吸吐纳法,练到高深处据说可以在梦中成神,也不知真假。” 天明服兵役时就学过这套功法,只是当时并没有遇到过大战,所以并不重视这套功法。 他灵机一动,将这套睡梦功融入到天残魔功之中入睡。 恍惚间,他的意识陷入了似梦似幻之中。 体内魔气运转骤然加快,他的意识仿佛融入到了魔气之中感受着天残魔功中有名而无名的冥冥造化玄机。 蓦然间,意识感知的环境一变,眼前一黑周边是无数星河般的黑云,有一条奔腾不息如同被狗啃了一样的不规则星河在黑云中穿梭,冥冥中有一种意志告诉天明,这便是地缺河! 天残地缺是宇宙中的一种规则,一种意志,一种造化,一种无极无限的基础。 唯有残缺,才能改进。 而完美无法改进,因为已经是完美。 故而,世有两极。 任何完美之物,都应对残缺。 正如天地间有一条大河,名为天河。 天河又被称为命河! 万物的天命都在天命河中汇聚,在川流不息的河水推动下贯穿诸天万界,随波逐流。 唯有超脱天命,打破天命束缚的强者才能获得大自在,超脱三界不在五行中。 地缺河乃是大罗金仙才有资格去验证的三千大道之一,他们可以在地缺河中不断照见自己的缺陷加以进步,超脱混元道果的束缚,证得无极之境。 当天明被魔气带进地缺河,等同于大罗金仙都不一定有的逆天福利!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如同一块泡沫随时都可能会裂开?” 冥冥中一道缺陷从地缺河中照见本身,让天明意识到他的肉身到底有多么的脆弱! 漠然,一道深入神魂的寒意迫来! “啊!” 天明惊颤的大叫一声,仿佛有某种可怕的不知明意志看了他一眼,差点就要将他的神魂冻住永远沉沦在地缺河中。 十一 魔道速成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天青茫然的揉了揉眼睛,一看周边还乌漆墨黑的。 直接白了天明一眼,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又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营帐内。 天明惊魂未定的迈出营帐,看向漫天星辰,恢复动荡的心绪。 他在地缺河中看到自己肉身上的缺陷就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多,可以说毫无头绪。 大罗金仙就好比考了99分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差一分在哪里。 通过地缺河终有一天能醒悟自己错的一分,从而补课加以改进证道混元。 天明呢?他就像个考0分的鸭蛋,啥都不懂,全身都是破绽和缺陷怎么改都没用,只能从头开始。 “好冷!” 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在心头或者说是在灵魂深处蔓延,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突然惊醒而消散。 道道天残魔气异常的活跃走遍十二正经大周天和奇经八脉小周天,它似乎对天明神魂深处的寒意非常感兴趣,也乐得天明受虐,不断用魔气滋润着他的神魂。 这好比一块0度冰块放在你的额头不断冻伤你的肉身,然后魔气过来化作暖气不断安慰你,让你坚持住!在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痛痛更健康! “我X!” 天明心寒,这天残魔功果然至邪至阴,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时间默默流逝。 一晃到了第四天的清晨 新兵们再次启程,天明骑在战马上充当护卫在孙校尉的队伍里一言不发,整个人的表情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 天青不时打量天明,仿佛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寒气在其身上散发,心下莫名的担忧,只是到了嘴边就变成了。。 “喂,你没事吧?怎么跟块冰似的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难道你昨天洗澡捡肥皂不小心那啥了?” 。。。 天明承受着来着灵魂深处的痛苦,都懒得搭理天青这二货。 时到正午,烈烈大日暴晒而下。 太阳真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不断“烧烤”着队伍中的新兵。 天明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神魂深处的寒意在太阳真火的暴晒之下渐渐融化并被天残魔气吞噬转化成养料供给肉身。 然而天明还没有高兴太久,当黄昏落日太阳真火被太阴月华取代,刚刚躺下没多久又被天残魔功再次拉近似梦似幻的星云黑河中。 “你妹呀!” 天明终于明白“魔功”真正的涵义,什么是魔?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反正我愿意就好了。 于是,天残魔气再次欢呼着在天明体内欢乐的折腾玩耍。 第五日 时过正午之时,队伍在路段中间碰到了一支大型商队。 双方进行了“友好”的接触,商队领队十分好客,脸上肉都在打颤。 在贡献部分只值“九毛一牛”价格的便宜物资后,众新兵们惊奇而感动的在晚上吃上了一顿牛肉宴,十分高兴。 至于天明则在做天残魔气的深刻检讨,经过这两天的感悟,他对天残魔功的邪性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识。 创出这套魔功的人不愧是盖世奇人,根本无需任何功法和理念。 只要你练了这套魔功直接照见地缺河,天残魔气就会自动帮你改进缺陷。 堪称是自动受虐版极道魔功,前提是你能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简单粗暴到了极点,不愧是魔道速成的无上魔功! 如果不是“强运”本命神通护住天明的意志让他不用承受太大的痛苦,他可能已经开始发狂的到处杀人了吧?! 一晃过了三日 经过七日的长途跋涉,众新兵们的意志和气势都于当初有了极大的变化,初步具备了汉军坚韧不拔的气息。 尤其是同袍之间的友谊和默契在艰苦的环境中得到巩固和发展,同袍情义之所以铁,就在于大家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越接近灵武县,道路两旁的大山和绿化程度就越高,甚至开始出现清澈的河水和成群结队的马群。 又走了十几里,一些坞堡和庄园开始渐渐出现轮廓,人烟也不在稀松,一些赶集的牛车和百姓们在一旁的小道上打量着这支威武强悍的雄军。 只是。。 天明眉头一皱,他发现大多数老百姓的衣服和形态都不太好,不是瘦弱就是穿着破衣裳,眉头锁紧显然生活有些不如意。 或许是受到战乱的影响吧? 天明如此想。 “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比干燥的荒漠多了丝湿气让人不由精神一振! “嘌。” 一道长鞭突然在远处的庄园口炸响。 “该死的贱种,让你搬运货物都弄不好老子买你有何用?” 一名主人家拿着长鞭当众鞭打和教训一名下人,这名下人神色屈辱,却只得强忍着脸上的血痕和痛苦,眼中落下一滴泪水开始帮主人家再次搬运货物。 “怎么地?觉得委屈?要不是老子发善心疏通关系将你从难民营中弄来,你早就饿死了,还不给我干活!” 主人家厉声呼和,丝毫不在意驰道上徐徐推进的大汉铁军。 孙校尉眉头一皱,脸色一寒没有说话。 他们大汉军人有与生俱来的荣誉感,可当今世道宦官弄权、世家豪族乱政。 他们身为大汉军人打仗是拿手,可面对这种局面又能如何? “唉。” 这一刻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汉新兵们默默将高昂的头颅垂下,表情也从兴奋变为沉默。 “该死的匈奴人!” 天青莫名的气愤,他天真的觉得老百姓活不下去将自己卖了,肯定是因为匈奴人叛乱造成的结果。 可天明本能的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是他也不想多说。 一路无言,又行军了半个时辰 灵武县一面是山,一面是厚长城墙,远远的就能见到密密麻麻的商队从一处码头港口往返货运,不断从灵武县中进进出出热闹繁华。 孙校尉带着众人在离灵武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改道进入了另一处地界,不多时前方就有汉卒站哨。 “来者何人!” 站哨的汉卒将长戟一架拦住前进的队伍。 “吾乃北郡都尉府骁骑校尉孙则,这是我的令牌。” 话落下了马,将腰间令牌交予守营汉卒观看。 汉卒验证之后,将长戟收起交还令牌,对孙则抱拳行了军礼,随后抬头对营寨大门上的汉卒喊道“开门!” 一声落下,大营大门打开。 “所有人下马。” 仓司马对旗兵喊了一句,旗手会意立刻挥动猎猎朱旗,顿时所有接到指令的骑兵们全部下了战马。 “进!” 一字话落又是旗语,孙校尉带头异常熟练的将新兵们带到特定的新兵区域之内。 接下来他们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整编训练,然后进行都试大考,最终确定兵种编制。 十二 我们是第一 “咚咚咚咚。” 新兵们进入大营之后,有擂鼓声鸣,这是大营集结的信号。 大营分为东南西北四方营地,对应步兵、骑兵、弩兵、水兵四项。除此之外中军大营有足以容纳十万人规模的演武场和校场。 新兵们听到鼓声在老卒的带领下立刻尾随奔走,如川流入海汇聚中央校场。 不久后 大营中部三万募兵而来的精壮已经齐备,同时应征而来的老兵也足有万人。 很快,校场就被分为两个部分。 左边是老卒,右边是新兵。 单看站姿,老卒一方就整整齐齐排列成五营军阵。(汉编制一营两千) 而募兵而来的三万精壮,则较为稀松看上去十分散乱的排列。 校场两边朱红旗帜飞扬,一队骑士从宽敞的大营北部飞驰而来,绕过校场停留在点将台下。 如果说县级校场的台是点兵台,那么都尉府大营的台就是点将台。 一名身着虎皮玄甲的将军当先下了大马,目光阴鸷眉宇间有一股说不出的傲气。 他走上前台往下望去,是密密麻麻的三军将士,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时,一名身披红袍肤色雪白的男子走到这名将军身旁。 语气阴柔声带尖锐的轻声道“司马仲,此次赵常侍为你竭力争来匈奴中郎将的名号,你可要好好的珍惜莫要让咱家失望。” (咱家、公公之类的称呼直白易懂于汉朝不符,勿考据) “纪公公放心,小将知道该怎么做。” 司马仲低眉顺眼,恭敬回道。 “呵呵,既然这样咱家也就放心了。” “此次河套大乱天子侧目,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莫要让朝堂上的诸公嘲笑我等识人不明,此次咱家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可明白?” 纪公公阴柔一笑,将目光转向校场之上。 “公公放心!匈奴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我们主要的敌人无非是那些从中作梗世家大族。” “只要他们不插手,区区匈奴不过手到擒来。” 司马仲冷傲昂首信心十足,纪公公点了点头当下说道“我就不妨碍你点兵了,你且去吧。” “多谢公公厚爱,还请公公回去之后多多美言几句,小将在大营后头给公公和赵常侍都准备了些礼物还请笑纳。” “呵呵呵,咱家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 “走了。” 司马仲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厌恶,随即看向校场上的大汉雄军眼中闪过一丝火热的欲望。 “升旗点将!” “诺!” 两名亲兵立刻吩咐台上旗手,顿时旗语一亮。 “咚咚咚。” 鼓声轰鸣场边一队偏将和校尉早已准备多时逐一来至台下单膝下跪,拱手拜道。 “拜见将军!” 司马仲心中得意可脸上依旧沉默,他故意摆架子就是要竖立威严! “本将乃是朝廷任命的匈奴中郎将,全权负责此次征讨匈奴流寇一事,尔等身为将校定要好生操练士卒莫要辜负朝廷厚爱,堕了我大汉军威。” “我等谨遵将令!” 一众将校齐声呼应。 “很好,尔等按照部署各自分领部曲进行为期一月的作训。” “作训完成之后将举行战时都试,选取军中精锐随吾出征。” “诺!” 众将校领命,司马仲满意的点了点头。 “升旗!” “咚咚咚。” 随着雷声轰鸣,点将台上一面“汉”字大旗冉冉升旗! 同时左右亦有两面略小一号的旗帜升起,左面旗帜写着司马,右面则是朱雀战旗。 古代军队旗是军魂,所有大战命令全部通过旗语发布命令。 这一面大汉旗,自然代表大汉天子。 司马则代表主将的姓氏,朱雀则是护军神兽。 除此之外,辅助将军带兵的偏将、裨将等也都自己的姓氏旗帜。他们各自带领部曲,而这些部曲也只认自家将校的旗帜以方便统率。 升旗仪式庄重严肃,一直持续了半刻方才停止。 天明和天青属于甲等锐士,他们直接被安排进了锐士营中进行重新编制,大约有三百多人被设为一营有锐士营校尉统领。(特别编制) 同时有十数名老卒锐士暂领基层军官,一切待战时都试结束自有各级队官诞生。 入营第一日,天明等人就被带到空旷的校场进行旗语训练和列队训练,这是军中战阵的基础。 枯燥的训练一直持续了一天,哪怕锐士营中都是服役老卒也要经历磨合期,重新认识同袍、磨合队伍、建立默契。 如此,一连操练了三日。 训练又多出了蹴鞠、角抵、投石、超距、卜字飞戟、剑术等常规训练项目。 蹴鞠可以培养团队间的默契,角抵可以让队友们熟悉彼此的实力,获得认同和好感。 投石就不用说,超距就是跳远,飞戟是锐士特有的项目,一般人根本玩不转! 锐士飞戟可以在十步之内斩杀任何重甲,挡者披靡。 尤其是匈奴用落后技术锻造的铠甲兵器,锐士砍他们就像切菜一样。 最后是剑术,锐士营的剑术与众不同! 分为两种,一种是斩马剑的重剑之术,一种是二十炼缳首短刀的剑术。 前者注重臂力和耐力,后者注重速度和灵巧,可谓刚柔并济。 事实上,西汉时期的锐士才是真正牛逼的存在。 到了东汉随着征兵制的衰亡,锐士的质量和数量都大不如前。 秦汉(西汉)时期国家采用的是全民皆兵制度,是全国成年男子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你是男丁都要进行军事训练、服役两年还要定期考校,不及格要受罚,你的长官也要受罚。 这样环境下的社会,汉人武力和单兵素质怎么可能不强大! 除此之外,大汉锐士需要身负玄铁甲胄,斩马剑、两袋飞戟、一柄短刀和三日口粮,足足接近两百斤的负重量,还要进行日行百里,夜行八十的越野训练。 平日里休息的时期不足两个时辰,如果不懂睡梦功第一天下来就得趴下,第二天根本就不用起来了。 一连七天下来,白日里被太阳暴晒,夜晚里被寒风呼啸。 三百锐士如同铁人一般被晒的乌黑发亮,气质更是大变,从锋芒毕露转变成暗藏锋芒。 全军进行蹴鞠比赛,我们是第一。 全军进行角抵比赛,我们是第一。 全军进行投石比赛,我们是第一。 全军进行超距比赛,我们是第一。 锐士营是大汉军中最坚硬的骨头,不仅下马能战,上马同样能战,如果北军都尉府大汉王牌精锐骠骑营正面一对一,百分百干不过锐士。 当然如果骠骑营用骑射的功夫,大汉锐士肯定直接被风筝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这种霸道甚至是残暴的军事训练,直接让天明的体格硬生生的从一米七八增长到了一米八二,体格也雄壮了两圈。 天残魔气更是欢呼踊跃的壮大了几分,如果以前是一根“头发”在体内游动,那么现在大概有三根“头发”大小。 军营的生活越发的规律,它将改造男人的心性,让人变得更加坚硬和纯粹,真正的战士就是为战斗而生,除战斗之外别无他物。 随着时间的推演,为期一月的作训已经接近尾声。 所有新兵都得到了上头的通知,特许为期三日的书信时间,通过轮换所有人都可以有三个时辰假期到镇上写信报平安或者写遗书之类的。 一旦战时都试结束,就会北上征讨匈奴。 事实上,大部分募兵而来的士兵都会被分配到地方军和边军之中,然后会抽调老卒组成大汉正军进行征讨。 十三 贞烈汉女 “哗啦啦。” 公共澡堂内天明魁梧的身躯任清水洗刷,精神为之一振。 一旁的天青拿起草皂往身上擦了擦,突然间他见鬼似的往天明下面一瞄眼睛一突,怪叫道“咯咯,看不出来你下面的家伙跟我的有一拼嘛。” 天明斜眼看了天青那玩意一眼,嘲笑道“小虫子也敢跟巨龙比肩?呵呵,真是不自量力。” 天青恼怒道“你懂个屁!我这叫虬龙懂不?虬龙!” “虬龙?你懂什么叫做虬龙吗?我看是蚯蚓差不多。” “我跟你拼了!” 天青怪叫着扑过了过去,天明不甘示弱反击,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这时其他同袍走进澡堂,顿时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非常辣眼睛的姿势。 “误会!”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都怪你!” 天青忍不住气恼道,天明也是十分尴尬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咳咳,你们的草皂掉了。” 一名雄壮的同袍眼中带着异色,似要上前帮捡草皂。 “不不不,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可以。” 天明脑海中闪过前世的某些记忆,连忙蹲下身将草皂捡起,随后匆匆拿过浴巾抹干净就出了澡堂。 “你妹啊。” 天明回想起那名同袍眼神中的异样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哼,都怪你!我都说了是虬龙!虬龙懂吗?!不是蚯蚓!” 天青从澡堂中出来,还喋喋不休。 “哦哦哦,算你赢了,懒得理你。” 天明白了他一眼,欲走。 天青立刻上前拉住他,大咧咧道“不出去逛逛吗?有三个时辰耶!听说灵武县有来至楼兰和安息的异域美女跟我们汉人女子有很大不同,不去看看嘛?” “我跟你很熟吗?” 天明冷着脸硬怼了天青一句,不料天青脸皮厚如城墙,哈哈大笑道“别这样子嘛,咋门可是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就这样说定了啊,我先去换衣服!” “喂喂!” 天明楞了下,直接被天青的无耻和厚脸皮给打倒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楼兰美女和安息美女不知道跟前世的中亚女子相比如何? 半刻钟后,两人一身红色战袍出了大营向着灵武县前去。 “啧啧。” 一路上天青就像个乡下人进城一样,左看看右瞧瞧嘴里不时发出惊奇声。 “天明你看!那几个是不是来至西域的美女?” 只见从前方码头方向驶来一支车队,几名异域女子衣着暴露,神情挑逗的往四周的汉人抛媚眼。 天青看的心情澎湃,情不自禁道“这异域女子果然于汉女大有不同,当真别有风情。” “天明你说呢?” “天明?” 天青愣神间,天明已经向灵武县走了百米的距离。 “喂喂,等等我呀。” 当下连忙赶上去。 不一会儿,到了城门有门卫设岗,两人拿出军牌亮了一下顺利进了大门。 灵武县严格意义上并不是纯粹汉风的城市,街道两道有许多异域建筑,类似于前世的中东风格,街道上有很多相貌异于汉人的西域人和羌人身穿汉袍在此营生。 不仅如此,路边摊有很多西域商贩摆摊贩卖着各种异于中原的商品和物件,有金银器也有各种手镯玛瑙以及手工艺品。 “不好,赵家的那败家子出来祸害了,大家赶快收拾东西呀。” “什么?那败家子又出来了?” “遭了!” 前方街道莫名出现一阵骚动,一名身着华丽的世家公子带着十数名狗腿子在街上瞎游荡。 “咦?神算卜卦?新开张的?本公子刚好闲的发慌,你给我算算命。” 赵公子神情乖张的俯视着神算子,直接来到摊前一屁股坐下。 “不知公子要算何事?” 神算子还算镇定,出来走江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就算你今天有没有血光之灾。” 赵公子目光阴冷的将脸贴近神算子,瞪着他! “这。” 神算子额头顿时冒出一丝冷汗,不知该如何说起。 “哼!说不出来吧?给我打!” 赵公子站起身一声令下,顿时身后的几个狗腿子冲上去直接揭翻神算子的摊位就是一顿老拳。 附近看戏的游人顿是散了大半,一些摊位的老板偷偷的想要溜走。 “陶瓷张,别走呀!” “最近有没有出土的黑货,给本公子瞧瞧。” 陶瓷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献媚道“公子说笑了,我这摊位哪有什么出土的黑货,都是自家做着的,自家做的。” “哦,是吗?” 赵公子冷然一笑,突然一脚踏下直接将一尊瓷翁踩爆。 “啪啦。” 瓷翁碎成了废品,陶瓷张嘴角动了动硬是忍住怒气讨好道“赵公子息怒,最近确实是没有出土的物件。” “哼。” 赵公子嘴角一邪,神情嚣张自满走到一旁的馅饼摊随手拿过一块饼,张口就吃。 那卖馅饼的老汉还得低头哈腰,不敢露出一丝不满。 “哎!你干什么!” 一名靓丽汉女手提菜篮子不走运的正在这条街上路过,赵公子十分霸道熟练的将这名汉女当街搂在怀里,大庭广众之下上下其手,旁若无人。 “你!” 女子含恨流泪,目光中露出绝望的神色。 “带下去。” 赵公子似乎对这女子的姿色和身材很是满意对身后的狗腿子唤了一声,顿时就有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狞笑着走到女子身旁将其拿住。 “赵阎,你不得好死!” “放开我!放开我!” 女子眼中含泪不住的挣扎,大声的喊叫。 “啪!” 赵阎面色一冷,杨手一巴掌拍了过去,凶狠的砸在女子的脸上,顿时一丝血水从女子的嘴角处流出。 “呸!” 汉女性烈,竟将血水从口中喷出溅了他一脸。 “呵,呵呵呵。” 赵阎狰狞一笑,冷道“拖下去,轮死为止。” “是!” 两名狗腿露出诡异的笑容,欲将女子拖走。 “住手!” 这时几名路过的红袍壮汉厉声制止,当先一名虬髯大道怒斥道“你想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还要辱其名节至她死地,就不怕大汉王法吗?” “王法?” 赵阎听到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肆意大笑道“什么是王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干爹是中常侍赵忠!” “什么?” 这几名红袍壮汉一听此人居然是阉党中常侍赵忠的干儿子,顿时楞在当场,心神为之一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自掌三个耳光,我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什么!” 赵阎这一番言论,让三名红袍壮汉顿时羞愤交加。 “欺人太甚!” 虬髯大汉大怒就欲动手,不料方才他们心神震动的时候,赵阎手下的狗腿子已经悄然临近其身。 “呛!” 刀声未至,刀刃已经放在了他们三人的脖子上! “好快的刀法。” 虬髯大汉惊怒交加,他想不到有如此身手的人居然会甘愿成为阉党之后的狗腿子! “吾等三人乃是大汉将士,你若动手想想后果。” 虬髯大汉色厉胆薄的说道,面露惧色。 “没眼力的东西,你们的匈奴中郎军都是我干爹的一条狗,就凭你们这几个小卒子?真是可笑,打一顿丢出去!” 赵阎不屑一顾,直接命下人出手。很快三名汉卒就被拖进小巷里暴打一顿,然后丢到另一条街上狼狈而走。 “嘶啦,啊。” 小巷内那名汉女的衣袖正被撕碎,她绝望的抵抗着哪怕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和屈辱,她也没有求饶过一声,也没有放弃过反抗! 煌煌烈汉,光天化日竟有如此惨景! 十四 温酒斩赵阎 “住手!” 一道龙吟般的怒吼声震闹市,一名枣脸大汉本挑着一筐红枣贩卖。 不料途径小巷时见到一名汉女正在被几名流氓侮辱,不作他想第一时间就怒吼喝止! “咦?” 赵阎神色惊讶的看着一名枣脸壮汉放下枣筐冲进小巷,三拳两腿便将自己几名狗腿子打散。 “你是何人?难道不知道我赵阎乃是中常侍赵忠的干儿子?居然敢坏我好事?真是长了一双狗眼!” 看着几名狗腿子被打散横贯了的赵阎神色大怒,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 他赵阎在灵武县可谓是横着走的角色,如今居然有个无名之辈敢插手他的事情,还打了他的仆从!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该死!” 枣脸汉子不怒自威,浑身散发出一股浑厚的武者锋芒! “给我上!打死算我的!” 赵阎大怒,一声令下。 “呛呛。” 过半狗腿子拔出鞘中环刀神色不善的将枣脸汉子围在中间。 这时那名浑身淤青露出半身肌肤的汉女含泪道“这位壮士你且走吧,莫要为了我断送了前途性命。” “爹,女儿清白已毁,无言在面见郎君。” “砰。” 烈女一头撞上黄土墙石,鲜血四溅当场惨死。 “什么!” 枣脸大汉神色震怒,他原本就已经很红的脸色仿佛要滴出血来。 “你们这群人渣,大汉的蛀虫败类。” “吼!” 一声龙吟,枣脸大汉怒喝一声,眼眸中闪过凛冽刀光。 “什么!” “大家并肩上!” 狗腿子大骇,立刻抢先出击刀光递出攻向枣脸汉子。 “死!” 枣脸汉子身形一动一掌劈出,一道凌厉的青色刀光顿时劈散了众狗腿子的环刀攻势。 随后拳出如龙,轮番轰击将他们五脏六腑轰碎。 一息后,狗腿子们眼带血丝不敢置信的看着枣脸汉子,带着一丝悔恨倒在地上,当场内脏爆炸而死。 “什么!” 赵阎面露惊恐之色,踏踏踏连退三步,额头布满了汗水。 “保护公子!” 余下的狗腿子心中胆怯,可仍旧鼓起勇气将赵阎围在中间。 “你!!你不要过来!我干爹是中常侍赵忠!乃是天子近臣,你若敢杀我!大汉就没有你容身之地!” 赵阎色厉内荏的吼道,他恐惧了!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以至于惹出这么一尊杀神。 “今日,某要替大汉除害!” 枣脸汉子神色坚定面带杀气,当下衣袍鼓荡霸道的气场将周边三丈笼罩在内,一旁观战的所有人仿佛都要一种错觉,一把无形的大刀悬在心头。 “嗖嗖。” 两颗石头突然从远处人群丢来,刚好打在了两名暗藏在赵阎身后的狗腿子手腕上,掉落出两把军用手弩。 枣脸汉子瞳孔一缩,那手弩的弩矢箭头上寒着绿光! “我等缠住他,公子快走!” “杀!” 见枣脸汉子暗中有帮手狗腿子们再也无法原地等死,两名武艺最高强的人带着赵阎逃走,其余狗腿子眼中带着绝望的狠戾杀向枣脸汉子。 “找死!” 虽不知何人暗中相助,枣脸汉子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止。 他身形一动,掌化长刀飞速劈出,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阻拦的狗腿子如切菜般斩杀。 正准备追击那赵阎的时候,却未能发现他的踪影。 “什么?” 枣脸汉子眉头一皱,迅速向着方才隐约离去的小巷追去。 可追了几条街却一无所获! “唉!” 枣脸大汉恼怒叹息,不能为那烈性女子报仇雪恨,他心中有愧! “这位兄弟,何不过来一叙!” 天明和天青两人一直暗中尾随枣脸汉子见他停下叹息,天明就直言相邀。 “有何不可?” 枣脸汉子十分的爽快,他早就知道有人尾随而来,而且还是暗中相助的那两人。 三人拐进一条小道在偏僻之处找了一家还算清净的酒楼叫了些饭菜。 “还未请教!” 三人坐下之后,枣脸汉子拱手相问。 “在下云天明。” “在下云天青。” “在下关云。” “喝!” “请!” 三人各饮一杯酒水。 天明感叹道“关云兄弟古道热肠,吾不及也。” 关云叹息道“可惜不能为那烈女复仇,未能斩下那畜生的头颅,某有愧!” “关云兄弟无需如此,不是所有人都有胆子对那赵阎出手,我等汗颜不如关云兄弟侠气。” 一番话下来,众人算是打开了话题。 天青奇道“关云兄弟是本地人吗?” 关云瑶瑶头,说道“我本是河东解人,此次本想应招入伍建功立业,却不想遇到这等事情。” “巧了,我跟天明两人就是此次征召入伍的正卒,若关云兄弟有意我等可引荐兄弟入伍。” 天青立刻拍拍胸膛,表示只要关云点头他就帮忙介绍。 关云沉吟片刻,摇摇头说道“那赵阎乃是阉党中常侍的干儿子,今日某得罪他恐怕难以安身了。” 天明默然,问道“不知关云兄弟有何打算?” 关云眼眸中蓦然闪过一丝寒意,冷然道“自然是做应做之事。” 三人一时间默然无语。 这时,外面走来几名顾客。 “听说了吗?赵阎那个混世魔王被一名路过的任侠杀怕了胆。” “哈哈,我听说他都尿裤子。” “怎么你在现场?” “哪有,我有一个兄弟就住在城南北府路赵家大宅边上开豆腐店,是他亲眼见到赵阎那混蛋裤子湿透狼狈的逃进了家里。” “哈哈哈,真是大块人心呐。” 这一番话落在天明、天青、关云三人耳中,均是心中一动。 “客官你要的热酒。” 一名店小二端着一坛热酒过来。 天明接过酒给众人都倒了一杯。 这时关云眼睛一眯杀意盎然,他站起身说道“这酒暂且留着,两位兄弟稍等片刻,某去去就来。” 话落纵身一跃,几个呼吸便消失在街道巷口。 “喂喂,你去哪里呀。” 天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天明默然,突然大声道“小二,过来一下。” “客官有何吩咐。” “这里有十两黄金,你且去牵一匹好马过来。” 天明取出一锭金饼,随后亮了亮军牌。 小二眼光发亮,连连点头道“客官且安心,小的马上就去马厩取马,客官现在就要吗?” “不错!” “好咧。” 小二接过金子,笑颜常开。 天青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有些敬佩的看了天明一眼。 “唉。” 天明莫名的叹了一口气,谁人的心中没有热血?谁的心中没有少年任侠的情怀?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也不是所有人都敢去做。 他端着关云的那碗热酒,徐徐下了二楼来到门口。 大约过了三分钟,一匹寻常的普通枣红马被牵到客栈门口。 “客官你的马。” “你下去吧。” “好咧,客官有事吆喝一声小的马上就到。” 小二美滋滋的离去,这匹马经他手卖出光分红就有几两银子呐。 “你说,他还能够回来吗?” 天青不无担忧的问道。 “会的,而且很快就会回来。” 天明脑海中闪过前世某个被称为武圣的人影,渐渐与关云重合。 “呼。”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一道疾风呼啸而至。 关云如约而返,只是他枣脸的脸色有些苍白,衣袖也有些残破。可他的眼眸确如大日般耀眼,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灼热目光。 “关云兄果非常人,这碗酒依旧温热!” “请!” 天明有些恭敬的将酒递到关云面前! 他从不相信历史,也不相信演义。 可他眼前这人能为不相干的汉女舍下自己的志向,甚至冒着得罪当朝天子近臣的风险去诛杀不义之徒,这等行为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敬佩! “哈哈哈,痛快!” 关云接过酒水一饮而尽,神情满足语气畅快,十分的高兴。 “关云兄,这匹枣红马是兄弟两人为你送行而备,莫要推辞!” “吾等若后会有期,再好好的痛饮一番!” 关云凝视着天明,郑重道“天明兄弟,你这份情关云铭记于心,他日相见定要痛饮一番。” “关云兄快走吧,如若迟了就在难出城了!” “如此,告辞了。” 关云感激的抱拳道,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真乃壮士!” 天明和天青异口同声道。 “你干嘛学我?” “喂喂!你还上楼做什么?” “当然是吃饭呀,难道浪费酒水嘛!” “哦,也是啊。” 十五 牵连 “喂,你说关云兄弟能逃出灵武县吗?” 天青莫名的有些担忧,眼中露出敬佩之色。 “担心他,你还不如担心我们自己吧。” 天明白了天青一眼,觉得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智商有些低。 “你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意思。” ?? 天青一头雾水,当下天明不在理会他自顾自的吃起酒菜来。 半刻钟后 “不好啦,不好啦!” 一名壮汉匆匆的跑到一座好友桌前大声叫不好了。 “怎么了?” 壮汉满头大汗、口干舌燥一连喝了三碗水方才急切道“方才我见到大量士卒涌进赵府,连本县的县尉都神情凝重的进去了。” “赵府?那个赵府?” 一名友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还灵武县还有那个赵府能惊动县尉?当然是赵阎的赵府!” “什么!” “到底出了何事?莫非那赵阎被县尉抓了?” “怎么可能!那赵阎的干爹可是中常侍赵忠啊!” 一番友人议论纷纷,那壮汉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脸色凝重道“你们绝对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壮汉凝重的表情终于引起了众友人的强烈好奇心,忍不住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赵府一家十三口,除了老人孩子,所有男丁包括门前的那条公狗都被一狠人轰杀了!” “什么!” 众友人神色震惊久久无法言语,这真是泼天的大案呐! 那赵老爷子跟中常侍赵忠可是亲戚关系,到底是何方神圣做下这等惊天大案。 “杀的好!” 突然间,客栈角落里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人忍不住低喝道。 “后生你这话在这里说说就好,可千万不要到外面说啊,不然会落下杀身大祸的。” 一名年迈吃客忍不住轻声劝解,让他不要声张。 “哼,赵阎这小畜生和他爹那个老畜生终于死了,哈哈哈,玉娘,你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书生一时间泪流满面,显得极其激动。 与其同桌的两名学院学生感同身受,其中一人说道“当今天子被阉党蒙蔽不信名士,还发起党锢之争让士族和朝廷离心导致阉党做大。” “如今大汉各处但凡阉党一派无不横征暴敛,鱼肉乡里,百姓苦不堪言。” “朝廷诸公整天忙着如何对付阉党,而阉党也整天忙着对付诸公!” “难道他们不知道大汉边疆烽火四起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大汉百姓正在承受割肉之痛吗?” “最严重的是名士被罢免囚禁,导致地方官员为求自保根本不敢于阉党争锋,一味求全!” “甚至为了政绩和官帽不受阉党攻讦和世家排挤,竟设置关卡阻拦朔方、五原难民南下!” “只为保持表面上的繁华和平假象,让那些地方世家豪族尽收精壮汉儿为奴,坐视上万大汉百姓活活被匈奴人掠杀。” “我始终无法忘怀那一幕,数百壮士绝望的护着自家孩儿被匈奴射杀,更无法想象大汉将士居然不去救大汉百姓!” “还无耻的护着当地士族豪门一次次往返两岸收购无主良田和苟活卖身为奴的大汉百姓!” “呜呜,此亡国之兆也!” “苍天啊,你为何如此糊涂!” 这三名学院派的书生放声痛哭,那心中的热血和报国信念正在渐渐被残酷的现实所消磨。 酒楼里渐渐陷入了悲痛和沉默之中。 灵武县是最接近朔方的地区,也正如此这里的百姓对朔方、五原地区最为清楚。 “唉。” 天明莫名一叹,此方世界背景虽和前世有异,但是大体的趋势却惊人的相似! 都是宦官乱政,士族巧取豪夺,百姓贱如蝼蚁,当真另人叹息。 “踏踏踏。” 忽然间,门前街道有大量的士卒整齐踏步涌来。 他们如潮水分流不断的搜索和查看周边的情况,逮到人就问,进了店铺就大肆搜查,其中不少人手脚不干净的主人家就算知道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掌柜的!快出来!” 一名什长带着十名士卒冲进了酒楼里头,大声的嚷嚷。 掌柜的立刻从后屋出来,连忙笑容相迎道“这位军爷不知有何吩咐?” 什长一挥手,顿时十名士卒凶神恶煞的冲进酒楼内搜查,不时打翻一些碗筷,踹破一些门房十分的粗暴。 “有没有见过一名红脸的汉子?” 掌柜楞了一下疑惑道“红脸的汉子?” 当下招招手喊道“小二,小二你过来一下。” 小二笑着脸,点头哈腰的来到什长和掌柜身旁笑道“掌柜和这位军爷有何吩咐?” “你可见过一名红脸汉子?” 小二想了想说道“红脸的汉子?掌柜?我们这里喝醉了都是一副红脸的模样,你要说这红脸的汉子一时间从何说起呀?” 什长眉头一皱,心道“也是啊,喝醉了的酒鬼都是红脸的样子。” 掌柜想了想,问道“军爷,不知这红脸的汉子有奇特特征没有?若官府有画影图形可以拿来看看。” 什长训斥道“莫要废话,你想想有没有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 掌柜摇了摇头,他今天到真没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这时小二脑海中闪过关云的面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什长刚好见到了小二眼中闪过的一丝犹豫神色,心中一动。 “你好像有什么话没有对我讲明?” 什长将手一搭放在小二的肩膀上,眼中狠历之色一闪而没。 小二吓的顿时颤声道“军爷,小的想到方才确实有一名红脸的汉子,只是他来了没多久就骑着马走了,所以小的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哦?他长什么模样?有没有同伙?” 什长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当下忍不住急切问道。 “军爷,好像也有两位军爷跟红脸汉子在一起,还用十两黄金买了一匹马让那红脸汉子骑走了。” “两位军爷?他们在那?” “方才还在二楼吃饭。” “呛。” 什长直接拔出腰间环刀,几步踏上二楼放眼四周,将目光落在靠窗的一桌上。 “踏踏踏。” 什长眸中闪过一丝寒意,走到天明和天青两人酒桌旁。 “当。” 他见两人丝毫没有紧张依旧吃着饭菜的模样,吃不准对方的来头于是先将环刀收入鞘中大步上前。 “两位不介意我做旁边吧。” “当然。” 天明神色自若毫无不见异色。 沉默了半响 什长深深的打量着两人的样貌牢牢的记在脑海里,冷不防道“两位放走杀害赵府一家的凶徒就不怕朝廷追究吗?” 天明神色惊讶道“何处此言?我等兄弟二人不过在此吃酒,哪里也没去也没见着什么凶徒,这位兄弟莫要开玩笑。” “呵呵。” 什长冷笑道“我也想开玩笑,可就在一刻钟前有人目睹一红脸汉子冲入赵府杀害主家所有男丁八口,不巧的是,这赵府还是当朝中常侍赵忠的远方亲戚。” “听人说两位赠送了一匹马给那红脸汉子,莫不是太过巧合?两位还是当兵的,不知在何营任职。” “哈哈哈。” 天明大笑三声脸色一寒道“这位兄弟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凡事都要讲证据。“ “方才我只是送别友人,我那友人不过是喝了点酒脸色有些发红而已,若无凭无据要诬陷我等,就要问问我大汉锐士答不答应!” “嘭!” 说罢,天明和天青同时将腰间军牌往桌上一扣发出响亮的铿锵声。 什长看完军牌眉头一皱脸色变了数次,久久不言。 大汉锐士乃是军中的王牌部队牵连极深,尤其是能够统帅锐士营的将校,最次都不是他们这等人物可以惹的起的。 更何况大汉军方一直于阉党不对付,凉州三明之一的老将张奂就深恨被阉党利用错杀忠良,故而大汉军方内部暗流涌动十分可怕。 就在这时,十名士卒陆续回来。 “什长,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可疑人物。” “走!” 什长沉吟片刻起身大手一挥,干净利落的离去。 只是今天的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结束吗? 十六 黑衣台来人 两人出了酒楼眉宇间都多出了一丝忧虑,天青更是有些担忧道“天明,你说这事会不会?” “不要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这件事情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别人问起就说红脸汉子是我的友人,你只是陪我一同前往。” “明白吗?” 天青摇摇头正色的小声道“天明,我云天青若是那等不敢承担的阴险小人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兄弟生死与共!” 天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怕你智商低被人套路几下就全部说出来了懂?我最担心的弱点就是你的脑子和你的嘴,懂不?” “喂喂,你啥意思啊?拐弯抹角说我蠢?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天青嚷嚷间,天明就已经走远了。 一路上整个灵武县就像发生了大地震一样,大量的士卒军官挨户搜查问询。 “什么人士?来灵武县做什么?有没有出关度牒和户牌?” 越接近城门口盘查的越是严密,尤其是针对那些外来的番人和旅人。 所有军士神情都十分严肃,就好像今日死了什么皇亲国戚一样。 “哼!朔方百姓民不聊生被匈奴人掠夺杀戮也没见这些郡兵如此紧张过,眼下不过是阉狗死了一个孙子就搞的全城戒严,难道此时不应让求盗去处理吗?” “小声点,别让那些人听见了。” 天明听到附近居民议论纷纷,心情越加沉重。 看来阉党在地方的影响力真的不容小视,自己虽然没有参与可毕竟放走了关云。 不知道大汉军方能不能庇护住自己? “什么人!城门戒严任何人等不可轻易出城!” 天明天青两人接近城门,就有兵士横戈阻拦态度十分不善。 “哼!” 天明十分不客气的冷哼一声,直接将自己的军牌亮出朗声道“大汉锐士归营,你敢阻拦?” 那名守城门的郡兵被一顿呵斥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将长戈收起恭敬道“原来是自己人,请!” 天明故作趾高气扬的模样,带着天青两人出了城门。 “拽什么拽呀!” 看着两人离去另外一名执戈门卫不由酸溜溜的说道,语气中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 “这话你可别被那两人听见了,大汉锐士可都是实打实在考核中一个打十个正卒的猛人,我们这等小兵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说话间语气到没有什么怨气,汉人最敬重猛士而大汉锐士就是猛士中的猛士,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天明和天青两人出了城门,没走多久就见到前方尘土飞扬。 却见一支打着匈奴中郎将“司马”旗号的骑兵队伍向着灵武县奔来。 天青目光一凝,语气有些沉重道“天明,这不过死了个二世祖为何连匈奴中郎将都被惊动了?” 天明沉默片刻肃然道“还记得一月前校场阅兵吗?当时有个阉人就在台上,看来我们这一方主帅很可能是阉党一流。” “不是吧!连那人下面没根你都能看出来?莫不是有透视眼?” 天青神情发呆,语气惊讶的说道。 天明:。。。 “懒的说。” 天明实在无力回答这个问题,只要稍微观察仔细一点的人都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毕竟阉人有太多于常人不同的习惯和特征。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呀!” 驰道上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却不知在这灵武县中有一股针对两人的危机正在酝酿。 大营 回到军营中,两人的心头都为之一松。 天色渐渐黯淡,一轮明月高挂天空。 大营食堂前一众人正在吃饭,有关于灵武县二世祖被杀一事已经沸沸扬扬。 “你们听说了吗?被中常侍赵忠认作干儿子的赵阎被杀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不仅那二世祖被杀,就连他亲爹和他家的那条狗和一干护卫都被一拳轰成了烂肉。” “嘶。” “这么恐怖?” “咦,你为啥将要狗放在一干护卫的前面?” “因为那条狗的地位都比那些狗腿子护卫高懂不?” “切,你可知道为何赵府的家眷都无事吗?” “哦?愿闻其详!” “当然是被凌辱了啊!” “听说连八十岁的老太太都没有放过,就连才九岁的男童都被。。” “这么凶残?” “我刚刚从灵武县回来,现在县里发下海捕文书悬赏一万两白银抓拿红脸凶徒,据说若有具体情报悬赏千两白银。” “嘶。。” 一干人议论纷纷,天明和天青两人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去听。 “对了,那红脸汉子何许人也?竟如此凶残?我听说赵府可是有脱胎境凝练罡气的高手坐镇,这都没挡住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临近的居民曾经听到龙吟声,据说赵府大宅都被劈成两截了,那动静很像是凝练了天罡气的高手所为!” “什么!上乘天罡气?” 所谓天罡上应星辰,下应窍穴,能接引周天星宿,凝练到肉身的窍穴之中形成不可抵挡的无双威力。 “这样的高手为何会与赵府过不去?莫非是党人?” “嘘,莫要谈论政事小心黑衣卫找你喝茶。” “多谢提醒,你这么一说我吓出一声冷汗。” “哈哈哈,看你那熊样,不过这件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不清楚,我清楚呀!” 这时有三名红袍壮汉凑了过来小声道“今天二世祖在街上强抢民女,那民女性烈不从,二世祖大怒吩咐下去当街就要凌辱轮死那民女。” “结果那壮士路见不平一声吼,当场就将二世祖的狗腿子们杀的落花流水。” 这名壮汉说的有板有眼就跟亲眼目睹一样,眼尖的同袍突然见到他脸上的淤青,不仅如此其他两名同袍也都是如此,不由狐疑。 “喂,我说你们该不会也参与了吧?” 壮汉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脸色有些发烫道“哪能啊,我兄弟三人本想去阻止结果被那二世祖的狗腿子打了一顿丢出了街口,哎。” “那你可要当心了,现在整个灵武县都在大地震指不定会牵连到你们兄弟三人身上。” 壮汉瞳孔一缩,不信道“不会吧,我们兄弟三人乃是大汉将士,而且还是被打的一方并没有参与其中这也会被牵连?”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几天最好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就呆在大营里头知道吗?老哥这是经验之谈。” “多谢!” 壮汉三人肃然抱拳道谢,十分赞同。 十七 残酷 “谁是张三、韩四,马六?” 过了半刻,一队黑衣卫踏进食堂点名要见三人。 “找我们兄弟三人何事?” 这三个名字正是壮汉三人。 “休要废话,跟我们走。” 黑衣卫直接呵斥道,让三人跟走。 “我等三人乃戴校尉麾下,没有他的命令我们兄弟三人哪里也不去。” 名为张三的壮汉语气颇为强悍的顶道! “放肆!” 黑衣卫什长怒喝一声,大手一挥就有十名黑衣士卒冲过去将三人围住就要将其擒拿。 “干什么!” 身披校尉级玄甲的戴校尉收到风声匆匆赶来,他见到黑衣卫要动手就直接大声阻拦道。 “戴校尉!” 食堂中吃食的众将士无不起身抱拳行军礼。 黑衣卫什长眉头一皱,一转身看着戴校尉厉声道“此三人于杀害赵府一家的案子有关,我接到黑衣台中郎将的手令全力配合地方查案,戴校尉?你莫非要包庇他们!” “难道说。” 这三个难道说,顿时让戴校尉神色一冷暴喝道“住口!” 随后转身看向张三等人,脸色变了变问道“尔等三人可有参与此事?” “没有!没有!我们兄弟三人可以用性命担保,而且有很多人可以作证此事于我们无关!” 张三略微惊慌的急促道。 “既然如此,你就跟黑衣卫的兄弟走一趟,你放心我北地戴家的名号也不是吹出来的,若是有人胆敢无辜冤枉我的兵,我戴瑾就算闹到太尉府也要还兄弟们一个清白!” 戴校尉终于下了决心对三人说道。 “诺!” 张三等人得了戴校尉的保证,当下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也不在抗拒跟着黑衣卫走了。 “该死的阉党!” 戴校尉低声恨恨的咒骂了一句,随后转声离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手下的兵带走,简直不给他戴某人面子。 往轻了说,此事会损耗他戴瑾的军威和名声。 往大了说,要是张三等人被屈打成招很有可能会牵连到他的仕途。 这些年阉党最喜欢顺藤摸瓜无中生有的打压地方士族的势力,他可不是专门为三个泥腿子来的。 这一插曲过去之后,天明和天青两人心头都蒙上了一丝阴影。 到了第二日 天上有阴云遮掩,一时间狂风大作一副风雨将至的天气。 “我等冤枉啊!!” “戴校尉救救我们!” “苍天无眼啊!” 刚过早训,众将士操练回营忽然见到大营西北邢台边传来喧哗声。 踏踏踏 戴校尉带着麾下百名士卒怒气冲冲的跑到邢台门口,对着黑衣卫邢台主官怒斥道“严冰,你干什么!我大汉将士受刑需得太尉内府下达书信手令,你敢越权?” 严冰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冷冷的看了戴瑾一眼,随后从邢台桌上取过一封盖着大汉太尉府的书信手令让人交给戴瑾。 “什么!” 当看到那封书信,戴瑾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他知道,他玩了! 北地戴家也将遭受到阉党的打压! 果不其然,当一名黑衣卫将书信手令交给戴瑾。 他狰狞着脸打开书信一看,身形一晃气的浑身发抖。 “好。。好的很,我认栽了。” 戴瑾将书信丢给黑衣卫,寒着脸一言不发的率队离去。 原来赵阎鸣死后赵忠大怒,他这等阉人无根所以最重视的是血脉至亲。 加上如果他不狠狠的报复,一旦让士族发现他的软弱,势必会有新一轮的暗杀等待着他的亲族。 所以这三名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的大汉将士尚未为大汉抛头颅撒热血,就要死在党争之下。 “苍天无眼啊!” “我等兄弟三人为问心无愧!” “赵忠你这个没鸟的王八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哈,诸公难道都是瞎子吗?作势大汉将士被阉党残害?要尔等何用!” “哈哈哈哈。” 众将士看着三人疯狂的表现默然无语,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斩!” 严冰一声令下,侩子手面无表情的挥动大刀,手起刀落,三颗为报效大汉而来的滚热头颅便落在筐子里。 看着这一幕,所有的大汉将士无形中散发出一股煞气。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是他们无力去改变,也无法改变。 天明天青两人也目睹了这一切,心中一寒。 两人回锐士营的路上。 “天青,如果你被抓住就直接咬定自己不知情,然后做证人指证我,一切都是我做的知道吗?我有把握逃出去,也有能力逃出来!你莫要犯傻!” 冷不防,天明突然靠近天青的耳边说道。 “呵呵,你想骗我一个人去死?告诉你云天明,我云天青可不止会流鼻涕!”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喂喂喂,等我说完呀!” 天明突然感觉不对劲,因为有一对黑衣卫在后方快速走来,而且队列中还有一个人,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此人正是那店小二! “快走!别说话,快!” 天明严肃低声道,快步疾走。 天青看到天明严肃的脸,也感觉到不对劲当下两人迅速进入了锐士营的大门。 数息后 “呛!” 两名守营口的锐士直接将双戟一叉,将黑衣卫等人拦下一言不发。 “黑衣卫办事!还不速速让开!” 黑衣卫什长横惯了,当下厉声大喝道。 结果锐士营的两名同僚理都不理会黑衣卫,只是淡然道“没有叶校尉军令,就算是天子亲临也不允进入!” 众黑衣卫倒吸一口凉气,好狂的语气! 可看着锐士营从容淡定的神色,根本就不像是开玩笑! “好大的胆,当今天子也敢挂在口边?莫非还当自己是细柳营不成?” 黑衣卫什长气急反笑,他拿出绣衣司麾下黑衣台中郎将的手令大声道“此乃天子亲赐黑衣令,尔等若干阻拦格杀勿论!” “唰唰。” 一众黑衣卫拔出十炼环刀,冰冷的注视两名守门的锐士。 “呼。。” 一道冷风吹过,两名锐士神情淡然一句话也没有说,手中长戟交叉没有动摇过一丝。 简单来说就是完全无视了黑衣卫,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下尴尬了。 锐士营是什么地方? 那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即便是骠骑营、长水营、射声营单论战斗力都未必能与之比肩。 整个大汉军队,这四个营的校尉地位和权力都是比较特殊。 且有一个硬性指令,锐士营校尉只有最优秀的锐士才能担任,其他亦然。 十八 锐士营就是这么狂 “气煞我也!尔等想要抗命图谋造反吗?” 别看黑衣卫横的不得了,但是也有地方不卖面子的。 黑衣卫什长此刻也意识到锐士营并非寻常士卒可以任他们拿捏,当下就命一名黑衣卫前去通报上级等待命令。 黑衣卫被挡在锐士营门口的消息如同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大营,所有将士都不由暗自冷笑,锐士营乃大汉四营之一硬得不行,这下黑衣卫吃瘪了吧。 此刻,锐士营大帐之中。 锐士营校尉叶火面无表情的站在帐内,天明和天青甲胄披身恭敬的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没有一丝隐瞒。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叶火淡然应了一句,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动容。 “诺!” 天明和天青两人就如此简单的走了出来?? 两人面面相视,还以为会有一顿呵斥或者干脆直接将自己两人拿下,不料叶火只是轻轻的道了一句就完了? 主营 司马仲面带寒霜的盯着严冰,不客气的说道“锐士营是什么态度?居然连黑衣台都不放在眼里?你们黑衣卫是怎么回事?居然被拦在外面?以后若还有士卒犯事,颜面何存?” 严冰面无表情的拱手道“根据大汉律令,处置锐士营的将士必须要有陛下玉印才能处置。” “即便是战时,也要出示虎符并且有明确的大罪才能处置。” “简单来说锐士营只接受陛下圣裁,太尉内府也只能调动而无法任命或者处置,这一点同样作用于骠骑、射营、长水三营。” “哼。” 司马仲冷哼一声脸色阴冷,厉声道“我到要看看这叶火叶校尉,是不是连本将的面子都不给!” 话落,不待严冰反应自个带着亲卫亲自前往锐士大营,没多久亦有两名校尉带着士卒跟在其后显然是投靠他了。 “好像是将军?” “什么是将军?” “居然连他都出动了?那是赵校尉和王校尉。” “看来传言是真的,这一次的主将真的跟阉党有关系。” “真是愚蠢!居然为了一个阉人于锐士营作对,他这是要将大汉将士的脸面踩到阉人的脚下啊!” “噤声,不要太大声。” 将士们都是议论纷纷,这一刻司马仲还没有完成自己统帅三军威风八面的事业就已经丢掉了口碑,失掉了大半军心。 细细想来,一方主将为了一个阉党之后居然跟麾下的王牌部队不对付,这种脑残行为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有什么卓越的指挥和治军才能。 踏踏踏 不一会儿,司马仲就带着大批亲兵来到锐士营大门口,他冷着脸对守卫门口的锐士不客气道“本将视察大营要进入锐士营,还不速速让开。” 一名锐士淡然道“将军稍候,待我等禀告校尉。” 当下身后的一名锐士抱拳行了军礼就往帐内大步行去! “混账东西!” 司马仲内心大骂对方不识趣,他堂堂匈奴中郎将亲自过来视察营地,你一小卒居然也敢拦我还要通传? 他心里的火腾腾腾的就上来了。 可惜! 守门的两名锐士依旧淡定的长戟交叉没有一丝动摇。 片刻后,叶火甲胄在身出现在大营门口淡然抱拳道“恭迎将军来访。” 话落招了招手两名锐士的长戟方才收回,恢复通行的状态。 “哼!” 司马仲冷若冰霜,带着亲兵进入锐士营直奔主帐所在。 锐士营-主帐 司马仲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昂起头看着随行的叶火等人冷然道“叶火,你可知罪?” “哦?不知将军所言何事?” 叶火依旧淡定从容,抱拳行礼。 “哼,你麾下两名士卒涉嫌杀害赵公子一家,有人亲眼目睹他们二人于红脸凶徒同桌吃酒,定然是同伙作案!” 司马仲十分不客气一口咬定了此事的性质,予以定案。 “哦?将军为何如此肯定?” “我有人证就在帐外,你若要包庇凶徒那本将军就不客气了!” 司马仲目光一冽,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就在昨晚,赵忠让人带着口信十分不满的训斥了他一顿让他十分的被动。 “既然如此,我便召集将士让将军带来的人证识别,然后当面对峙。” “可。” 叶火转身对身后的军司马点了点头。 “诺。” “咚咚咚。” 很快集结的鼓声响起,所有在帐内休息或者活动的锐士迅速穿戴整齐在营中校场集合。 司马仲和叶火等人亦是来到校场,其中包括了黑衣卫和那名被带来的小二。 小二哥初来此地心中就有些打鼓,就因为他多嘴此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仅他被人警告和利诱,就连他的家人都遭到了各种威胁和警告。 “你去看看那天的两人在不在场。” 黑衣卫什长对小二说道 小二腿脚有些哆嗦,他见到眼前威武雄壮排列整齐的大汉锐士,内心没有来的升起一股恐惧。 可为了自己的小命和家人的安全,他不得不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开始逐一辨认。 锐士营的锐士除了各级暂代的低级军官外有三百余锐士,设两曲一部。 小二哥认的很仔细,终于在第一排末尾见到了云天明和云天青两人。 “是他们两个,就是他们。” 小二哥瞳孔一缩,指着他们大声的说道。 顿时,众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在了天明和天青的身上。 “云天明,云天青出列!” “诺!” 天明和天青立刻上前一步,站姿笔直。 “你二人可认识这名小二。” “认识。” “你二人是否于那凶徒是同伙?” “不是。” “好,入列。” “诺。” 叶火干脆利落的问了两句,直接让两人入队了。 ?? 司马仲脸色一黑被这一顿操作弄的一头雾水? 这就结束了?开玩笑吧! 当下司马仲包含怒气道“叶校尉,你这样做恐怕不妥吧?单凭一面之词就为自己麾下士卒脱罪,当真可笑!” 叶火听了神色不变,淡然道“这位小二哥同样也是一面之词,将军可有觉得不妥?” “你!” 司马仲心中大怒,你一个小小的校尉居然敢顶撞主将统帅? “大胆叶火,你身为将军帐下校尉居然当面顶撞上级,这是以下犯上的大罪,某现在就可以拿你是问!” 王校尉站出来大声的怒斥道,显然对叶火的反应很满意。 作为一名投靠阉党的亲阉派,有机会站出来大表忠心是很有必要的。 叶火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你!” 王校尉刚想说什么,就被司马仲阻止。 “好,今日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那小二,将事情说一遍让诸位听个明白。” “小的明白。” 当下小二哥停顿了一下,组织下语言。 “当天下午小的在店里忙活,这时门外来了三人其中一人脸色红润,另外两个就是这两位军爷。” “他们来了之后,叫了些饭菜还要了一坛热酒。” “没多久一位军爷将小的唤了去,给了十两黄金要小的去马厩牵匹好马,还亮出了身上的军牌,所以小的肯定是两位军爷。” “这个时候,那个红脸汉子突然不见了。” “之后这位军爷还让我把马牵到楼下,小的牵着马来到门口,两位军爷已经等候多时,手上还端着一碗酒,酒水还冒着热气。” “然后小的就进了酒店,没多久小的就见到一名衣袍染血的红脸汉子又出现在门口,然后军爷将酒递给红脸汉子,那汉子喝完酒之后就骑着马走了。” 小二哥绘声绘色的将事情说了一偏,看似毫无破绽。 “叶火,你还有何话可讲。” 司马仲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叶火,十分的不善。 “云天明出列!” “诺!” 天明上前一步! “你可有话讲?” 叶火将目光转向了云天明! “有!” “讲!” “报告校尉,十个进酒楼的汉子脸色都是红的。” “当日我见友人的时候他已经饮了很多酒,至于中途离去那是去茅厕了。” “送马之事,只是因友人感叹家中有事不能及时到达,我便买了一匹好马相赠以全之急。” “至于小二说我那好友全身是血更是无稽之谈,那一日我那好友身穿绿袍,虽然有些破旧可根本没有丝毫血迹,当时有很多人都在场可以证明这一点。” 天明此话一落,司马仲那边人都是眉头一皱。 小二哥慌了急忙说道“是的是的,那一日红脸汉子是穿着绿袍,当时他身上肯定有血迹。” 这时黑衣卫什长眉头一皱,他看了看司马仲又看了看叶火,最终将目光放在小二的身上,忽然想起离去前来至上头的叮嘱。 “来人,给我将小二拿下!” 黑衣卫得到指令,立刻出手将小二拿下。 司马仲一愣,随即大怒就要发作。 “诸位,根据赵府遗孀的口供红脸行凶者一身蓝袍这一点可以说十分明确和肯定,所以这位小二哥说的话不可信!” “此事已了,告辞!” 黑衣卫什长拱手,随后转身离去。 他们黑衣台直属绣衣司同样直属陛下,根本不需要鸟任何人,如果不是上头受到天子的指令配合阉党行事,恐怕这等小事根本不可能波及到军中。 “。。” 司马仲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有点下不来台。 此事他不仅没能拿下反而无功而返,这将对他个人的威信造成极大的打击。 “哼。” 最终,他也只能冷哼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十九 若吾三弟再此 岂会受辱 “竖子!欺我刀不利呼?” 司马仲回到营帐大怒,拔出腰间长刀斩向几案,锋利的刀芒如切豆腐般将几案一角切下。 “主公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那叶火不识好歹有的是办法整治。” 一名长须身着文士服的中年人上前劝阻道。 “常之,非是我气量狭小。” “而是这叶火当真不识好歹!” “简直不给我这三军主帅一点薄面,为了两个泥腿子居然当面顶撞我?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帅吗?气煞我也!” 常之深知司马仲为人,他何止气量小简直就是有仇必报的小人脾性,当下略为一思说道“主公放心!待踏上征程、军令如山!” “哪怕锐士营也得乖乖的听候调遣!到时有的是办法整治,为今之计是如何应对赵常侍的呵责才是。” 这一番劝解,让司马仲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报,纪公公求见。” “什么?” 司马仲于常之两人相识,面露阴沉之色。 “主公当亲迎认罪。” 司马仲脸色更加阴沉,当下点点头整了整衣袍,脸色转变为笑颜走出营帐。 “哈哈哈,纪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司马仲眉开眼笑放下架子低姿态的将纪公公迎进帐内。 “哼,咱家这心情很不痛快,才刚刚离开一天回到神都,结果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又派遣过来,还被训斥了一顿。” “你说说,是什么风把我吹过来了?” 纪公公脸色十分不满,看向司马仲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寒意。 “纪公公恕罪,此事我也是刚刚得知。” “这些任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纪公公放心我已经将三名同伙斩首示众,至于那名逃跑的主谋相信不日就会落网。” 司马仲连忙拍拍胸脯表示诚意。 “哦,是吗?” “我怎么听说你刚刚在锐士营门口吃瘪了呢?” 司马仲立刻低下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该死的太监会不会说话? “公公有所不知那锐士营乃是大汉精锐,历代只有陛下下令才能交由太尉府处置。” “我家主公明知此举会动摇军心仍然亲自前往,可见对赵常侍的忠心是一览无遗,青天可见。” 常之低声下气的为司马仲解围。 “哼。” 纪公公冷哼一声坐到主位上,身上散发着阴寒之气将整个大帐都冻的跟冬至般寒冷。 “你们也知道会动摇军心?居然还敢当面硬闯锐士营?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没有来的一顿呵斥,让两人懵了。 什么! 司马仲和常之都有些糊涂了,他们可是真心为赵常侍出头啊?怎么还会被训斥? “榆木脑袋!” “咱家和赵常侍都是为陛下办事,你们为赵常侍办事就是给陛下办事。” “若是你们愚蠢的行为导致赵常侍和陛下在军中的威信动摇,就算你们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一番话下来语气相当的严厉,司马仲和常之连连点头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原来如此,这都怪我太想为赵常侍的干儿子报仇了险些怀了大事,多谢纪公公提醒,多谢纪公公提点。” 司马仲脑门一凉,这被纪公公提醒才知道自己差点好心办了坏事。 “够了!咱家这次来不是听废话的,赶快进行都试比武整编新军,这一次南匈奴闹的太过分居然连陛下派过去的心腹都杀了,真是该死!” “是是。” “这一次我会在灵武县待一段时间,不要在出什么岔子了明白吗?” 纪公公冷眼看了司马仲一眼,起身离了大帐。 司马仲立马点头哈腰的跟在后头,不断献媚道“公公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稍后还会有一份大礼送上。” “呵呵,算你会做人。” 纪公公“嫣然一笑”,加快了步伐离去了。 待其走远,司马仲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到大帐破口大骂道“这些该死的阉人,收了老子这么多钱居然还敢使颜色给我看,早晚有一天要你们好看。” “主公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常之将大帐一拉,小心的提醒到。 司马仲动了动嘴还想放些狠话,可顾忌到影响,最后只得无力的坐在大帐内叹道“若是吾三弟再此,何至于此?” “三公子在颍川书院进修,正在关键时刻。” “短时间内恐怕不给主公带来什么帮助,如今之计唯有尽快召开都试进行三军演武整编新军,然后北上扫荡南匈奴叛乱才是正事。” 常之走到司马仲身前安抚道。 “也罢,此事就有你去筹谋。” “对了,重点关注一下锐士营。” “常之明白” 话落他便恭敬的拱手告退。 “该死的叶火,该死的阉人。” 大帐内隐约传来咒骂声,常之立刻吩咐亲卫不要让无关人等靠近大营。 锐士营 司马仲走后叶火直接解散了队列该干嘛干嘛,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过。大家都不以为意,锐士营就是这么硬! “唉,天明呐~~要是那三名冤死的同袍也是锐士营的恐怕黑鬼们就不敢乱搞了。” “噗。” 天青这一番感叹的话,让刚刚喝水的天明全部喷了出来,忍不住白了天青一眼。 “瞎说什么大实话,安心喝你的水。” 天明走到演武场拿起一把臂张弩,轻松的拉开上弩矢瞄准前方的靶心扣动扳机。 “咻。” 弩矢飞逝而去,百步之内命中靶心十分轻松。 又来到第二产地,摆放着一排踏张弩。如果说臂张弩大约要用30-90斤的力气,踏张弩则要用120-200公斤左右的力气。 “咻。” 大约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的靶心十分精准的命中。 “太轻了。” 天明摇摇头,来到大黄弩身前。 这种弩是大汉真正的杀人利器,据说配上专门的诛仙箭,哪怕是神仙也要陨落。 “嗡嗡嗡。” 天明拿过大黄弩尝试上力,结果单靠双臂的力量有点难以张开。 “好吧,你赢了。” 当下双脚踏瞪、筋骨齐鸣、气血涌动,用尽了全身大半的力气方才将这大黄弩拉开。 “呼。” “好家伙!” 天明有些气喘吁吁的拿起这张弩,天青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靠,你这个面瘫居然能拉大黄牛!不是吧!我肯定在做梦!” 他的语气尽是不敢置信,所谓的大黄牛是汉卒们对这种十石强弩的别称,能拉动这种弩的人都可以称得上天生神力! 哪怕锐士营中的悍卒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 “咻!” 大黄弩怒吼一声,弩矢如同一道炮弹轰隆弹出,直接飞出了四百多米钉入一座巨石之上嗡嗡作响方才阻住。 天明满意的笑了笑,略微得意的嘲讽的看了下天青。 “卧槽,你居然敢嘲笑我?拽什么拽,不过是大黄牛而已,我云天青迟早也是要上大黄牛的男人!” 天青灰溜溜的叫嚣了两句,乖乖的拿起踏张弩练习弩箭。 二十 都试 “咚咚咚。” 校场传来集合的鼓声,两人神色一变立刻飞速前去集合。 很快叶火站在校台之上,麾下是三百锐士。 “三日之后都试比武将正式开始,想要报名参加的可以到军司马哪里报名,解散。” 叶火干净利落的一句,没有长篇大论直接就结束了。 这让天明有些惊讶,要知道前世地球不管是什么集合、开会、比武动员啊什么的,基本上都会长篇大论,结果叶火到好一句话就结束了,当真是十分有个性啊。 “哈哈哈,我云天青扬名立万的机会终于来了!天明,到了擂台上我定要你好看!哈哈哈哈。” 天青莫名自信的大笑,那二百五的傻样子让天明忍不住离他三丈之远。 “喂喂,你干什么走那么远!怕了我吗?啊哈哈哈哈!” 天青还没有发现自己那二百五码的骚气,以及周边同僚奇异惊讶的表情,十分自信当先走到军司马的营帐。 此时军司马的营帐前排满了人,几乎所有锐士营的汉卒都准备参加都试。 锐士营的汉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士中的战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 不过都试并非只考验个人武力,同样也会考验武艺、骑射、剑术、力量等。 若是放在以前还会考验兵法、战阵以及兵团演练,跟地球现代的三军演武都不差。 “安小哥,我来报名!” 终于轮到天青这小子,他嘿嘿一笑十分自然的上前苟塔上安齐、安小哥这位军司马的肩膀上。 “你小子就是没个正经,得了。” 由于不是作训时间,大家也没个架子就像兄弟一样。 “你小子剑术是不错就是底盘不太稳,角抵这一关难过。你表哥就不错,我估计这一次我们锐士营都试大比就看他得了。” 安小哥也就是锐士营的军司马,十分友善的打击了天青的热情。 “什么呀,天明这家伙也就力气大而已!安小哥我跟你说,我那剑术不是吹的,我。。” “去去去,别拦着做事。” 安小哥大手一推天青只能自讨没趣的灰溜溜走了,天明在后头看的只摇头这家伙心性洒脱迟早要吃大亏。 “天明你来啦。” “哈哈哈,刚才你让司马仲都吃了个闷头亏,真有你的。” “不过别怪安小哥没有提醒你,他可是此次征讨南匈奴叛乱的主将,你心里要有数别太冲动知道吗?” “好咧。” 天明报过名之后,原本激荡的心情随着这番话不有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明,你说这一次我们能拿什么成绩呢?这样吧,只要你主动认输,我勉为其难的将老二的位置让给你坐坐。” 天青不知何时叼着一根稻草溜了过来,左手一搭放在天明的肩膀上。 “我说你就不能稳重点嘛?难道不知道把手轻易踏在别人的肩上、脖子上是武者大忌吗?” 天明轻轻一弹就将天青的左手弹开,谁知天青就像牛皮筋一样换个方向用右手塔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道“我跟你啥关系啊,那可是比亲兄弟还亲啊。” “我欣赏你的无耻,但是能不能不要靠太近,你有口气知道不?” 天明白了他一眼,显然对这种脸皮的人毫无办法。 可实际上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天煞孤星的他早已经悄悄的将天青当做了好友好兄弟。 没办法,谁让亲近他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云天青的命可能真的很硬! “口气?不会把?怎么会呢?难道是吃了榴莲的缘故?”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从象郡传来的水果表面上臭哄哄的像屎一样,不过吃起来味道真的是香。” “赶明儿到明哥哪里瞧瞧还有没有库存。” 说罢天青还留恋的卷了卷自己的舌头,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样。 “你不要这么变态好不?不知道榴莲的人还真以为你吃屎吃的很开心呢。” 天明白了他一眼,十分无语。就不能用点其他形容词吗?非得搞得自己在吃屎一样。 “安了安了!” “嘿嘿,你绝对不知道我刚才打听到了什么!” “此次初赛的选拔内容是射箭。” “什么?” 天明楞了一下,有点懵。 “单单考一项?” “好像是的。” 天青也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次大考也有点头疼。 他最擅长的是剑术,而不是箭术。 “《武经》提过,都试的比赛内容一向是用蹴鞠考验团体配合,以角抵考核力量敏捷,以箭术考验眼力和精确,以投石考验臂力和协调力。” “这一次大考的初赛居然只考核箭术?这。。这未免有点偏颇。” 天明忍不住分析道,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种想法,难道是专门为了刁难锐士营?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有背景的锐士兄弟说这一次针对匈奴,所以只考核箭术也不知真假。” 天青也有些无精打采,此箭术非彼剑术也! 单单考验射箭的话其实锐士营并非很突出,虽然锐士营同样也掌握盾弩、骑射等技巧,可更多的是斩马剑术和飞戟之术,以陷阵杀敌为核心战术训练。 至于射术只能说精通,远非射声营和骠骑营的对手,可能连一些精锐弩手都不如。 “好了别想那么多,还有三日的时间好好练练。” 天明拍了拍天青的肩膀,当先走向演武场。 此刻演武场上三百锐士兄弟全部到齐,靶场上咻咻不绝显然个个都在争先恐后的训练箭术。 有道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锐士营的兄弟个个都是猛士怎么可能没有雄心? 而且初赛只考验箭术,很可能会将营中一大批偏科的同袍给淘汰了,谁敢在这关头松懈? 当下天明天青两人也找了个地头开始训练箭术。 这箭术是一个大类包括了骑射、弓、弩三项,按照以往都试的案列,十中其三则通过,这三指的是箭靶的红心点。 参赛者分别要对固定靶和移动靶进行射箭,两者都要中红心三箭才算过了初赛。 过了初赛之后,以往的都试是考验兵法、战阵和军团演武。 只是在刘秀正式取消都试之后,以往的考核方式被改成了个人勇武的擂台切磋赛。 不管通过多少人,只有十六个会进入八强赛。 八强赛之后是四强半决赛,半决赛之后是总决赛。 二十一 呜呜呜 三十年的苦练终于派上用场了 夜 寒风凛冽,明月当空。 演武场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人烟,除了天明。 他站在靶场边上看着前方被弩矢插满的箭靶心有不甘,一整天的训练根本不会有多大的进步。 天气的变化,风向的转变,甚至是夜晚和白天都会影响弩矢的弹道。 以他目前的箭术,单单射击固定靶都要靠懵才能命中百米外的箭靶中心地区,想要在三十秒之内连续命中三箭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 “不,我不能放弃!” 天明想了想决定动用天残魔功来试试,当下他用意念催动一缕魔气附上双目上试图提升自己的眼力。 “有效果,但是还不够!” 天明认识到天残魔气确实能一定增幅眼力提升大脑和身体的计算能力和协调能力,可这种提升太过微弱很难有决定性作用。 “可恶!” 莫名的心中一怒,忍不住烦躁俯身一拳轰在地面上。 随后拳头一阵酸麻渗出鲜红的血液,显然皮肤破裂了。 只是这种程度的疼痛又怎么可能影响天明的心智? 他来参军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光宗耀祖、建功立业! 这里可是东汉末年! 即便背景有很大不同,可万一要是出现地球东汉类似的黄巾起义,那么他未必不能在此方世界插上一脚赚取政治资本走上时代弄潮儿的舞台,会一会天下闻名的袁本初和曹阿瞒是何等风采! 蓦然。 天明感觉体内的天残魔气似乎活跃了很多,不断涌向受伤的右手,刺痛他的神经让小小的皮肉伤就产生十倍以上的痛楚。 然而在这股痛楚之下,他的反射神经、精神状态变得异常活跃! “难道?” 心中一动催动一缕魔气附上双目! “果然!” 在近乎十倍的痛楚之下,他的眼力和精神状态以及身体全方面在天残魔气的增幅之下至少增长了三至五倍! “这!” 天明大喜立刻拿起大黄牛瞄准!锁定!扣动扳机! “咻!” 一气而成! “中了?” 天明有些不敢置信的跑过去看了靶心,果不其然正中红心! “怎么会这样?” 沉默许久,天明忽然醒悟道“我明白了!天残魔功乃是魔道功法,至阴至邪!” “相对正道功法,越是完好如初发挥的实力越是强大。若是虚弱受伤只能发挥出三、五层的实力。“ “可天残魔功不同!越是受伤越是伤残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反而越强!不仅不会受到虚弱、伤痛的干扰,反而能比常规状态下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威力!”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本邪异魔功!” “。。。” 天明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别人参加比赛巴不得完好无损保持巅峰状态,可他呢?越是伤残战斗力越强!还能超长发挥! “天残魔功不亏是造化级魔功!看来此次冠军非我莫属!” 天明豪气大盛,信心十足。 “那么问题来了?该插自己几刀呢?” 这是一个问题。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随着大赛如期举行,锐士营大多数同袍都一副沮丧的表情。 天青更是泪流满面的靠在墙上,哭诉道“啊啊啊!天妒英才啊!想我剑术超绝,相貌堂堂居然要败在射术上!” “苍天啊!有种比剑术啊!” “呜呜呜。” 就在天青扶墙哭诉的时候,一名锐士同袍突然也忍不住泪流满面的哭出声来。 天青大感意外停下了哭诉,转过头说道“这位兄弟,你也扑街了呀?” “三十年的苦练终于派上了用场,想我百步神射当代养由基终于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哈哈哈哈。” 这名兄台不是伤心的痛苦,而是喜极而泣的大哭呀! “卧槽!你哪位呀?” 天青内心顿时受到了十万特暴击,一下子感觉就不好了。 “要你管!你这个死扑街!” 这名仁兄可能太高兴了,直接硬怼了过去。 “你敢骂我是死扑街?” 天青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嘿嘿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扑街吧!” “啊!你想干什么!” 一场混战之后,两人鼻青脸肿的扶墙而出。。 “咚!” “咚咚。” “咚咚咚。” 极其有节奏的擂鼓声在大营中军校场响彻,数万将士云集校场排成数百个方阵,场面极其宏伟壮观。 “哗啦啦。” 大风呼啸,朱旗猎猎!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随着匈奴中郎将司马仲和一干偏将、校尉入场,整个中军校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喝,让人不由自主的热血沸腾! “好!” 司马仲眉开眼笑,内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要是男儿就有当将军的梦!他司马仲也不例外! “将士们!” “此次都试只有一个目的,选拔出北地最强大的大汉将士北上讨伐匈奴!” “。。。(省略N字的废话之后。)” “此次都试初赛为射箭!” “我宣布,都试大考正式开始!” 随着司马仲的演讲完毕在校尉们的带领下众将士们被分离,并且在中间分出了大量的空地,同时开始有大考人员进行制定场地,放置箭靶。 整个校场被分成十个区域,每个区域都可以让十个人同时射靶。 此次参赛的人员不仅有募兵和征召来的士卒,还有从其他郡县来的正兵参与。 基本上,募兵来的精壮基本上是过不了初赛的。 如今东汉的募兵制跟西汉时期的征兵制是无法相比的,西汉时期的募兵制只是作为一种补充,主要针对异族兵员。 东汉的募兵制则直接扩大,把主力军团的兵员都放在了募兵制上,民间的兵员大多数都是精壮的农民而已。 相较之下,西汉时期的大汉皇帝只要国库允许一声令下就可以征召出数万、十数万可战之兵!哪怕世族叛乱,藩王造反也不怕没有兵员可用。 东汉就不同了,刘秀自废武功之后大汉十四州基本上都废除了征兵制,一旦发生叛乱,这农民起义的危害固然下降了,可大汉帝国赖以自保抵抗外族的强大武力优势也没有了。 二十二 有如神助 “曹兴!” “有!” 初赛开始后有条不紊的进行,很快就过了十几轮。 没多久就轮到了锐士营这一边。 曹兴何许人也? 他就是方才大哭苦练三十年箭术被天青痛扁一顿的锐士营同袍,一个苦命的中年大叔。 “咦?” 考官见曹兴脸带淤青,略微惊奇! 曹兴下意识解释道“这是黑眼圈,昨晚太兴奋没睡好,呵呵~~” 考官点点头也没计较的意思,他指了指前面的箭靶说道“旁边架上有各式弓弩,你可以挑选两种,三十秒内你要射出五箭,只要有三箭射中靶心你就可以到另一边参加移动箭靶。” “好了你现在可以挑选并且随时可以开始,我会从你的第一箭开始数秒。” 曹兴信心十足的挑选了三把踏张弩来到白线便上,在考官讶异的目光中。 “咻咻咻。” 仅仅用了十秒就将三箭全部射出,而且箭箭命中靶心。 “吾曹兴可是被称为银河射手的男人,区区百米靶心小道尔。” 曹兴嘴角一斜略显得意的接过考官递来的一枚令牌,他自幼喜射年少就拜得名师,弓弩之道尤为擅长。 “哎呦。” “娘的天青那小子下手真是狠呀。” 忍不住摸了摸嘴唇边上的鼓包曹兴就恨的牙痒痒,真想痛扁那小子一顿。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的箭术不咋地指不定以后要在老子帐下听命,嘿嘿。” 几家欢喜几家愁呀~ “云天青!” 当考官点到云天青的名号,天青哭丧着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排在曹兴的后头也听到了银河射手的名号,一想对方要是成绩优秀,可能还会成为他的上级。 最离谱的是他一时冲动跟对方干了一架,结果导致脸上身上多处淤青,原本就射术不佳了这下就更别提了。 “得了,随便射吧。” 比赛规则早就听过了,天青随意拿过三把踏张弩随意瞄了下,咻咻咻! 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和步伐,让考官连连摇头显然认为他不会有戏。 “三箭连珠,通过!” 远方的考官从边场跑到箭靶上一看,通过! “虾米!” 考官眼睛都快突出来了?什么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瞎姬霸射?居然还是三箭连珠?!!!! “什么?三箭连珠!” 天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简单来说三箭连珠就是三箭同时射在一个正中心! “逆天呐!” 考官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不敢置信略带懵逼的将一枚通过令牌交给天青。 “哈哈哈!” 天青嘚瑟的迈出了场地,还得意的冲天明摇晃自己的屁股,这让天明仰起头无语问苍天! “你妹,我要靠自残才能爆种,尼玛这个二货你居然直接给他开挂!老子不服!” 心中疯狂的吐糟,天明定了定身走进了考场。 “云天明。” “到。” 天明想到自己的腰子和胸口还隐隐作痛就一阵心酸,尼玛天青这小子不会是命运之子吧? “呼。” 深吸一口气挑选了三把踏张弩,催动一缕魔气附在双目上! “咻咻咻!” 全部命中! “三箭连珠!” 边场考官大声说道。 “通过” 考官点了点头,递给天明一枚令牌。 天明忍住心中激荡的情绪,暗道“你有外挂,我有魔功!咱俩走的瞧!” 移动靶场地 刚来此地人流量瞬间跌倒了一大半。 粗粗看去,大约只有不到千人的模样。 很多人都兴冲冲的来,摇着头离开。 移动靶的射击模式分为两种,一种是骑射,一种是瞄准无定飞盘。 骑射难度更高,是专门为骑兵准备。 无定飞盘是专门为弩手准备,也就是说场边考官会随意向天空丢弃无定飞盘,弩手必须在三十秒之内射中目标,必须连中三个才算有效。 “哈哈哈哈。” “区区无定飞盘怎么能难得倒我银河射手?!” 曹兴见到移动靶的项目嘴角一咧十分的兴奋,他曹兴终于要出人头地了!哪怕在锐士营只是个伍长,外放到郡县至少也是个队率甚至是屯长的编制! 他若是能够进入到十六强,成为朝廷承认的在职武官,那可是前途无量啊! “笑个屁,待会你就要哭了。” 这时,天青突然窜出来不屑的说道。 “是你?你怎么可能通过固定靶?” 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两人刚刚打过一场心中正有怨气的时候,这一见面就开始互怼了。 “呵呵,凡人怎么可能跟神相比,很显然我就是神。” 天青故作深沉的说道,脸部表情都快要飘上天了,有一种神之迷信绽放! “哼!” 曹兴冷哼一声,不在跟天青废话。 “嘿嘿,走的瞧!” 这时天明也到了现场,远远的就看见天青这二货又开始跟人互怼了。 “曹兴!” “诺!” 随着考官点名,曹兴淡定自若的来到了考场白线下。 “规则差不多,三十息内射中三次无定飞盘就算通过。” “明白!” 这一次挑选了一把制式汉弓和一桶箭矢,他悠然自得的来到白线下。 下一秒,他瞳孔一转眸中仿佛有星河倒悬,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张大弓! “呼呼呼。” 十面无定分盘被考官掷到半空! “咻咻咻!” 拉弓上箭射击,一气呵成! “轰轰轰。” 远处传来三声爆炸,无定飞盘直接被箭矢射暴! “好!” 考官情不自禁的大声叫好! “一般箭术精湛的人只能将箭头钉入飞盘之中,而你却能将坚硬无比的无定飞盘射暴,单单这箭术就足以进入射声营,可惜了。” 考官语气郑重十分肯定了曹兴的能力,同时也为他感到惋惜。 同为大汉四营之一,射声营的前途其实也不差,不比锐士营弱。但是要说升迁最快的还是骠骑营和锐士营,其次是射声营和长水营。 至于大汉羽林军现在已经沦为士族、功勋之后的升迁场,渐渐丧失了威震天下的战斗力。 “多谢!” 曹兴抱拳感谢,接过考官递过来的令牌,神色振奋的走出了考场。 “哼!嘚瑟什么呀!” 天青看着曹兴嘚瑟的离去,心中有些不满。 “看老子的!” “云天青!” “诺!” 天青高兴的走进考官,取过三把踏张弩。 “我必须提醒你,虽然投掷无定飞盘有先后循序,但是弩的角度和弓的角度有很大不同,不同型号的弓弩射程和速度都不同,明白了吗?” “明白!” 天青无所谓的点点头。 考官举手对远处的投掷考官表示开始。 “呼呼。” 随着无定飞盘被一道道投掷到半空。 天青睁眼抓瞎子瞄准了大概,拿起三把弩。 “咻咻咻” 就是一通乱射! 考官看的摇头,觉得这个考生肯定是自暴自弃没机会了。 “什么!” 下一刻考官的眼睛同样都快爆出来了! 只见那弩矢飞逝过去之后,软绵绵都快落到地面了。 不巧的是刚好有一面无定飞盘也从半空提前跌落,结果瞎猫碰到死耗子弩矢居然就好死不死的钉在了无定飞盘上! 紧接着,另外两弩射得不知道偏到哪里去的弩矢,居然分别命中了两枚同样飞偏的飞盘。 “这。。” 考官目瞪口呆,无法言语。 “三箭连珠!” 更扯淡的是,跑过去的投掷考官鉴定三枚弩矢全部命中无定飞盘中心的红色部位! “少年你赢了,拿去吧。” 考官面部表情抽搐已经僵硬了,他十分艰难的从一旁的箱子里头取过一枚晋级资格令牌递给云青。 “哈哈哈哈!” 天青笑的嘴都快歪了,还异常嘚瑟的走到天明身前笑的说不出话来,怕了拍他的肩膀用出六亲不认的步伐爽歪歪的走了。 二十三 我曹兴其会怕你 “我。。” 天明这一刻深深的感觉到了这方天地对他的恶意! “云天明!” “诺!” 好吧,我云天明可不是靠外挂生存! 此次不仅胸口和腰子隐隐作痛,就连大腿都被他特意锤裂了几条不太重要的经脉。 “你妹老子可是下了血本啊!” 感觉到体内天残魔气活跃涌动,天明嘴角就忍不住抽搐。别人靠开挂他靠自残,这人比人气死人咯。 “呼。” 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他选择了大黄牛!也就是大黄弩! 考官有些惊讶的看了天明一眼,要知道大黄牛这东西虽然速度快威力大射程远,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用。 如果不是常用的话,不管是手感还是判断都是有影响的,别看弩稳可也有角度瞄准要求。 一般情况下只有射声营这种专门挑选臂力强的汉卒才会选择大黄牛,这资料上显示这个家伙是锐士营的吧? “准备好了吗?” 考官特意提醒了一下天明,本意是让他不要好高骛远。 “准备好了!” 见云天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考官举起手对场边考官示意。 “呼呼呼。” 很快,十枚无定飞盘在空中飞舞。 “咻咻咻!” 天明催动天残魔气,犹如神助同样一连射出三箭。 “轰轰轰。” 三声爆炸响彻,被命中的无定飞盘立刻粉身碎骨。 “你妹,这锐士营的家伙都是怪胎吗?” 考官心中吐糟,从一旁拿过令牌交给天明。 “好!” 天明心中激动,忍不住叫好! 出了场地,天明按捺主激动的情绪直接回到了营地。 “弄死他!弄死他!” “就差一点了!” “轰。” 刚到营地,就见一群红袍虬髯大汉围在一起。 天青和曹兴两个冤家此刻正坐在对面,手腕绞在一起扳手腕呢! “该死,别得意太早!区区臂力算什么!等明个上了擂台看爷爷不修理你!” 天青的手臂猛的被曹兴扳倒在桌上,放下了狠话灰溜溜的站起身准备离去。 “呵呵,就凭你!” 曹兴表示不屑!他乃是天生射手,但凡射手臂力就没有不强的。 “你!” “天明?你回来啦,怎么样?” 天青刚想反怼过去,他见到天明徐徐走来立刻跑过去问道。 “你这种二货都能过,我岂能让天下人耻笑!” 天明看似不屑,实则嘚瑟的拿出令牌晃了晃。 “哈哈哈,天明我就知道你行的!不过到了明个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天青先是替天明高兴,随后话风一转露出赤裸裸的敌意和挑衅来。 “呵呵,不是我说你,我们从小打到大除了流。。呜?” 天明刚想说流鼻涕就被反应剧烈的天青给捂住了嘴,他连忙用哀求的目光示意天明,然后一把将天明拉到了一边。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你要是把我的糗事说出来,老子就死给你看!” 天青恼羞成怒的低声道。 “得了得了,明天还要一场硬仗要打,早点休息吧。” 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回去休息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肝有点疼,你妹这天残魔功太不人道了,难道跟传说中的爆肝证道有得一拼? “喂喂,大白天的休息什么呀!” 天青在后头喊了几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一日无语。 第二天清晨。 很快就有将士发来书面布告,锐士营有十三名通过了初赛将获得擂台赛的资格,同时也发布了下一场比赛的考试规则以及参赛选手名单。 通过统计,总共有五百十二名汉卒通过初赛考核。 这五百十二名汉卒将是这一次北伐匈奴的军官种子,最终的冠军将在他们当中产生。 所谓擂台赛就是淘汰赛,规则很简单。 五百余将士随机性一对一的比赛,赢得留下,输的走。 比赛会在当日一直进行直到剩下16个为止,最终获得胜利的冠军将直接被朝廷任命为军候。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朝廷任命的军候和主将临时任命的军候是有差别的。前者是不管你到哪里你的身份最低都是军候,而主将临时任命的军候是不被朝廷承认的,要是朝廷不认可,战役结束之后你哪里来到哪里去。 就是这么现实。 所以都试才被认为是农家子的出头之路! “咦?!” 众人汇聚在告示牌前,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云天青对阵曹兴?”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名单中几乎所有的锐士都分别对应上了自己的同袍! “怎么可能!” “不是说淘汰赛是随机的吗?怎么会这样!” 一众锐士眉头紧皱,显然觉得大有问题。 “难道是上次主将被校尉扫了面子,这一次特意针对?”’ “有这个可能性,不过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该死的阉党。” “慎言!” 不管是无缘参赛的同袍们,还是十三名通过初赛的锐士们心里都有些不满。有少部分同袍对天明和天青两人还有些怨气,不过毕竟同袍一场也没直接明说。 不过心中的不满却是任谁也看的出来。 “嘿嘿嘿。” 心大的天青突然阴笑起来,他脑子十分粗大的来到曹兴身旁自来熟的苟塔上他的肩膀,阴笑道“银河射手是吧?明天哥两个到擂台上练练!嘿嘿。” “怕你不成?” 曹兴本能一寒,你妹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云天青的剑术有多犀利作为同袍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不过他口头上还是不甘示弱,逞强的嘴硬。 “明天别认输啊!嘿嘿嘿。” 天青发出一阵怪笑声,拍了拍曹兴的肩膀十分嘚瑟的走远了。 曹兴一阵无语,同为大汉锐士剑术其实都不差。可总有个别突出的,这云天青的剑术在整个锐士营确实是数一数二的。 单论剑术,别说曹兴就是天明对上也不是对手,只能靠天残魔气加持才能较为轻松的战胜天青。 “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曹兴心血来潮莫名惊慌,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貌似不会好过。 “难道我曹兴以后会听这二货的号令行事?”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实,曹兴就有些愁眉苦脸。他到不是嫌弃天青年青,而是怕他给自己小鞋穿呐! 二十四 无耻啊 “嘿嘿嘿。” 前去比武擂台的路上,天青一直在傻笑。 时不时的用眼神阴阴的扫扫曹兴,搞的他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乱跳。 经过一宿休整。 偌大的校场被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擂台区,将士们将场外场内围了一圈又一圈,还有些站在临时搭建的台阶上方看热闹。 “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隆隆作响,喧哗吵闹的场地顿时肃然。 司马仲和一干将校一一入座,在校台高处朝下看向四个擂台区的情况。 “比赛可以开始了。” 一名考官立刻点头表示明白,随后走到一旁拿起朱红猎旗挥动。 “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战鼓声一变,场中的考官收到指令。 此刻五百十二名选手被单独放在一处校场空地上整齐列队,根据早已经发布的对阵名单,叫到名字的人一一上前比试,其余等人可以在场地自由活动。 四大擂台区每个区可以同时让十六个人比赛,所以五百十二个人看似很多,其实很快就会决出十六强。 比赛结束后赢的可以回到此处休息,败的直接离场。 “曹兴!” “到!” “云天青!” “到!” 随着八对将士被点中名字,天青和曹兴不出意外的被最先点名。 “嘿嘿嘿。” 天青这二货当真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傻气,这种庄重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阴笑出来。 让曹兴一脸懵逼,心里狂叫道“大哥啊,这是什么场合啊!你就不能正经点嘛?露出这种笑容是想干啥?” “银河射手!” “嘿嘿黑嘿。” 看着天青这副傻样远处的天明不由扶额闭上眼睛,有种脱口而出大声说我不认识他,我跟他不是兄弟的冲动! “咳咳。” 考官眼角瞅了瞅,嘴角一抽。这不是昨天那个瞎姬霸射的二货吗?又遇上了?我去。 “擂台赛规则很简单,你们可以在擂台场地上选择未开封的兵器,可以披戴自身营地的铠甲。当一方被打出擂台白线或者倒在地上超过十息就算输。” “友情提醒一句,比赛第二,友谊第一。” “打过擂台还是战友是同袍,明白吗?” “哈哈哈。” 天青大笑三声,考官和曹兴都懵了?搞什么? “我跟他可是好朋友啊,你放心我一定会留手的,嘿嘿。” 天青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上前搂住曹兴,十分阴险的笑道。 曹兴脸色一黑,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挣脱了天青的怀抱走到擂台上。 “请!” “请!” 两人在考官古怪的注视中相互行礼,这表示比赛终于开始了。 “阿达!” 天青怪叫一声冲了过去就是一阵乱拳! “等等!我还没有挑选兵器呢!你作弊!我不服!考官!!考官!!!” 曹兴猝不及防左眼就被天青的拳头命中,直接打的晃荡一下连退三步。 “哈哈哈,要什么兵器?看拳!” 天青一脸兴奋占据先机,拳掌化剑就是一顿老拳。 “啊啊啊。” 曹兴羞愤难堪,被打的连连大叫。 “我跟你拼了!” 这原本应当是庄重严肃的擂台赛,居然被两人打成了街头混混的王八拳! 当真是一大创意啊!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真的有天命加身,由于两人没有动用兵器故而打的时间略长。 其他擂台噼里啪啦几下就结束了,比赛进行了一波又一波,都淘汰一大半人了,这两个家伙还在用老拳殴打。 “服不服!” “不服!” 天青骑在曹兴的背后,将他手腕扣在身后大声质问他服不服。 “天青你这个王八蛋居然用阴的,我不服!”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 “十!” “九!” “八。” 考官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傻X在擂台上表演街头打架的拳术,心里早就MMP了,只是碍于职业道德没有发作罢了。 如果两人假打也就算了,可每一拳的力道和凶狠那都是真的呀! “这锐士营就是皮厚耐打。” 心中不由叹道,不过另一方面时间拖得越久他们两个的名次也就越高。 淘汰赛也分名次,比如32强,64强等等,都可以得到不同的档次和职位嘉奖。 “啊!!” 忽然间天青一阵惨叫,双手捂住自己的下面脸色都青了。 曹兴趁机爬起来惨然笑道“哈。。哈哈。。老子。。。也。。不是。。??” 他喘着气正高兴呢,不料天青狰狞着面孔一击撩阴脚迅猛戳来! “你来真的呀!” 曹兴大为惊恐,连滚带爬的冲下了擂台。 “有种别走!” 天青怒极也跟着飞下了擂台,追着曹兴就要暴打。 “嘟嘟。” 尖锐的哨声吹响。 “你们两个都被淘汰了!” 考官大怒要知道考场秩序最为重要,同袍之谊胜于比赛结果。 “你们两个!” 考场刚想点名训斥,不料曹兴和天青两人忽然握手言和,抱在一起用歉意的表情对考官说道“抱歉,方才我等只是一时恼并非有意破坏规矩。” “算了,既然如此成绩有效,但是你们两个都被淘汰了。” 天青和曹兴相视一笑,各自扶持着对方走出了赛场。 “我X了你老M,下手这么狠?” “我G了你老M,你下手就轻了?” 这军中都是粗汉,粗话自然是一大推。可偏偏话越粗感情反而越好,当然通常情况下这种骂娘的粗话也不会太多。 “¥**&%” “%¥#@@” 两人又进行了一阵友好亲切的问候之后,走出擂台赛场到外头看比赛名次。 不一会儿,就有一名书记小吏来到公式前写出两个名字。 “云天青:成绩六十三名。” “曹兴:成绩六十四名。” 这成绩一公布,天青乐了忍不住咧开了嘴,不料却牵动了伤势痛的牙痒痒,可他依旧十分嘚瑟的说道“哈哈哈,小兴啊以后跟着哥混,有肉汤喝。” “我。。” 曹兴先是黯然,后来转念一想。 如果不是天青这么一打诨,自己未必会有这么好的名次! “想不到跟你小子一顿胡混反而获得了好名次,这份恩情我曹兴记下了!” 当下曹兴对天青抱拳正式行了一记军礼,神态语气十分的真诚。 这下天青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了头说道“哈哈,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大家以后都是同袍兄弟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哈哈哈。” 说道最后两人不由轻笑出来。 原来这比赛名次,跟打斗的时间也有关系。 由于两个人太过无耻,没有选择兵器单单用拳头比赛,打的时间十分的久。结果其他人都轮到两三圈了,这两个家伙才堪堪结束。 而比赛结果又是根据最后出场的时间决定。 简单来说最先被淘汰的人,名次排越后,随着人数增多排在末尾的人数自然也更多了。 这就导致两个拖油瓶一样的家伙连真功夫都没有显露出来,居然就无耻的混到了第三阶梯的名次。 如果天明再此,一定会痛骂老天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无他! 为了这次擂台比赛,他不仅爆了肝,甚至大胆的将自己的肾也来了一记狠的! 二十五 傲雪寒梅 “云天明!” “到!” “蒋胜!” “到。” 考官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比赛规则相信你们都已经听到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你们可以开始比赛了。” 天明和蒋胜走到擂台中心,抱拳道“请!” 两人的行为和道德都不错,没有像某人一样冲过去就偷袭殴打,而是各自来到场边取过兵器。 天明取过一把重木剑。 蒋胜取过一把铁木枪。 所有兵器都没有开封,甚至会被特意打上圆角。 两人各持兵器凝神对视,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 “得罪了!” “看招!” 天明体内天残魔气异常的活跃,实力至少增幅了二十倍!这可是付出了肾和肝的代价啊! “轰!” 一道凌厉的剑气从木剑中爆发! 蒋胜神色一变,他立马指枪后退拉开距离! “当当当。” 凌厉的剑气附在木剑上与木枪交击打的蒋胜连连后退! “喝!” 怒喝一声,蒋胜运转罡气附于枪身挡住攻势。 随后枪出如疾风骤雨,数息内轰出数十道枪芒。 “噗噗噗。” 天明不闪不避,任由枪芒打在身上分豪未损! “什么!” 蒋胜大惊!自己的枪芒有股穿透的特性,就算等闲的玄甲也休想安全无恙,可看对手居然面不改色一步未退? “败吧!” 天明挥动木剑突击,大步跨进一道力大势沉的劈击顿时将对方打出了擂台。 蒋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承让了。” 天明收起木枪肃然拱手道,别看他胜的轻松其实有一半的功劳在家传的龙鳞内甲上! 这套内甲果然不负奇珍之名,等闲枪芒剑气那是伤不到他。 “云天明!胜!” 随着考官的喊话,云天明被带到内场休息。 时间约莫过了半个小时 “云天明!” “到!” “韩建!” “到。” 考官将两人带到擂台上,说道“比赛规则想必你们已经很清楚,我就不在重复。” “请!” 天明和韩建两人相互拱手行礼,随后各自挑选兵器。 这一次天明还是选择重木剑,韩建则是选择了一把木长刀。 “注意了!” 这一次韩建先发制人大喝一声率先发动了进攻。 天明一凛,举剑招架。 “碰!” 刀剑交击,强大力量的冲击让天明心中一惊,大感棘手。 “接某连环十三斩。” 韩建暴喝一声,身体一晃化作道道残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一连斩出十三刀,每一刀都面向人体要害覆盖头部、四肢、躯干。 “好快的刀法!” 天明凝神静气靠着天残魔气的增幅,举剑飞速抵挡同样出了十三剑。 “当当当。” “什么!” 韩建大吃一惊他这一招连环十三斩还是第一次被人完全接下,一时间气息不稳露出一丝破绽。 “好机会!” 天明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木剑化作一道乌光凶猛直刺! “哼。” 韩建胸口被刺中发生一声闷哼,可他硬是憋住一口气没有散去罡气,反手一刀同样劈斩过去。 “哼。” 同样是一阵闷哼,天明的肩膀中了一刀顿时气血不畅有一道雄厚的刀气渗透进体内不断破坏体内血管经脉。 天残魔气顿时就炸了,兴奋的如同鲨鱼闻到了血腥喂迫不及待的扑上来将潜入体内的刀气吞噬。 随后化作建筑工开始修复破碎的经脉血肉,一时间痛觉至少被放大了二十倍。 “我艹!” 好在“强运”本命神通同样发出柔和的光芒将痛楚不断降低,让天明可以勉强接受。 “可恶!” 天明怒目一瞪,全身力量得到成倍增幅。 “看剑!” 一点乌光乍现,剑如一条直线飞速攻去。 韩建一惊明明想挥刀抵挡,却发现肉身挥动木刀的速度远远及不上对方木剑攻来的速度。 “哈!” “轰。” 巨大的力道点在韩建的皮甲上顿时将其击飞三丈直直的落在擂台外场。 “噗。” 韩建刚落到地面就单膝跪地,低头吐出一口淤血,久久无言。 “承让了。” 天明忍住身上的痛处,站起身拱手道。 韩建没有回答,缓缓站起身拱拱手转身离去。 “云天明,胜!” 考官大声的宣布天明胜利,同时对天明点点头做了请去休息的手势。 天明将木剑放回武器架,走下擂台。 无意间,他突然见到天青和曹兴那家伙居然还在擂台上打? “这也行?” 看着这两个二货像地痞流氓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王八拳来回招呼,他的内心顿时不平静了。 老子爆肝爆肾在擂台上打生打死才胜了两场,你们两个二货居然随便混混就过了两场? 你太阳! 天明觉得自己的伤势更加严重了,走下擂台的脚步都重了许多。 回到内场,此刻还留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多了。 只有寥寥二十多人,其中大多数带伤。 又过了半个小时。 “云天明!” “到!” “伊正!” “到。” 考官将两人点名,随后说道“你们这一场是最后一场,无论是谁胜了都可以进入十六强,我知道你们都比过两场身上多少带点伤,千万不要勉强,点到即止明白吗?” “明白!” 两人均是点点头,随后各自拱手道“请!” “请!” 话落两人各自走到兵器架取过木剑。 伊正剑眉星目、相貌堂堂,飘逸的长发随风而动。 他持剑而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寒霜剑气! 天明立刻明白这是遇上士族或者宗门高手了,也唯有士族或者宗门子弟才有这等传承! “能败在傲雪寒梅之下,你也算不虚此行了。” 伊正缓缓将剑指向天明,周身三丈之内寒气大盛犹如冬至霜雪让人心底一凉。 “哦,是嘛。” 天明凝神待敌,横剑在前。 “呼。。” 没有来吹起一道寒风,冷冽的剑气划过了天明的发丝将其斩落。 “什么?” 天明瞳孔一缩,伊正动了。 “败吧!” 伊正冷哼一声,长剑划出一道梅花迅猛突刺! 天明刚想挥动长剑抵挡,不料一股森然寒意冻住了他的身形让其一缓! 这高手过招往往只在一瞬间,一道寒光已经刺中天明的胸膛! “哼,我就知道!” 伊正眼眸一动,右拳凝聚寒芒一拳轰出! “轰。” 拳头正面轰在龙鳞内甲上让天明浑身一震! “什么!” 伊正楞了一下,他的本意是将天明轰飞逼出擂台,不料他运足傲寒罡气的一拳居然没能让天明动摇一下! “谢谢!” 天明嘴角露出一丝邪笑,道了一声谢。 “你!” 伊正莫名感到一阵惊慌! “下去吧。” 天明额头滴落丝丝冷汗脸色青白,可体内奔腾汹涌的天残魔气却将他的力量增幅到了一个夸张和不敢置信的地步! “不可能!” 伊正只感觉眼前一晃,自己就已经被对方丢下了擂台落在地面上! “我的傲雪寒梅!” 恍惚间,似有悲歌响起。 伊正噗通一声单膝半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眼眸中落下一滴泪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败了? 没有大战三百回合?没有惨烈的激斗?对方仅仅只是轻轻的承受了自己一剑一拳,然后拉起自己的扣带往台下一丢,自己就败了? “不可能!我的傲雪寒梅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败了!” 伊正沮丧的泪崩离去。。 “我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额头的冷汗越加密集的落下,从胸口传来的阵阵疼痛和闷气让天明几乎快呼吸不过来。 偏偏每次他觉得自己要躺下了,就有一缕天残魔气过来“安慰”,将他的气闷疏通。 “娘的,这自虐魔功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去修炼吧?” 二十六 先天三境 罡气种窍 锐士大营 夜晚 天明躺在自己的营帐内正睡着香,恍惚间似乎感觉到有个人影不断的在他面前来回晃荡。 “天明你醒醒呀,不要像头猪一样整天就知道睡,我已经打听到这一次夺冠的热门人选啦。” 天明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种前世爆肝熬夜般的后遗症,只是天残魔气时不时的在肾上刺激一下,别提有多爽了。 “又怎么了?” “哎呀,你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得了,我啥也不说了,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天青作势欲走,天明白了他一眼手一拉将其拦住,笑道“好了咱两是什么关系?那可是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小时候,你流。。” 这流字一出,天青立刻怒气全消。 “打住,别在说了呀!在说兄弟都没得做知道不?” “嘿嘿,你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吗?” “什么呀?” 天青鬼鬼祟祟的走到外面营帐看了看,小声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一次总共有四个人是夺冠热门人选。” “那四个?” “北地张家世子,师从枪圣童渊的北地枪王张秀!” “来至凉州边军的成公应,据说此人文武双全十分了得。” “还有一名是来至狄道的悍卒王雙,据说此人师出天罡门使得一手天罡战斧十分了得。” “最后一名嘛。” 天青卖了一个关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天明一眼,双指很自然的搓了搓。 “。。” 天明无力的瞪了天青一眼,大骂道“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哈哈哈,你还是这副一毛不拔的鸟样,算了直说吧第四名就是你咯!” “我?” 天明点点头表示明白,之后嘴角一斜显然有些自得。 “真看不出来,你的脸皮居然这么厚,我一说你居然就不要脸的承认了!” 天青白了他一眼没趣道“得了,我走了。” “唉唉,就这么走了?你还没跟我说说这三人的具体情况呢!” 天明一把拉住天青一阵好劝。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听说这张秀的武器有些奇特,是两截短枪!据说他的枪可以自如的组合和分离,至今还没有人逼他组合过。” “传言他会一套百鸟朝凤的入圣级枪法,一出天地惊,能引动风云唤来百鸟凤灵增幅枪势十分犀利也不知真假。” “至于这成公应消息不是很多,但是他会一手刀法十分了得,攻守兼备。” “最后这个王雙传言有万夫不当之勇,师从天罡门会一套天罡三十六式斧法很厉害就是了,你要小心了。” 天青说道这里忽然想了什么了,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天明说道“咦,我说!我和你从小青梅竹马也没见你拜过什么名师之类的,你咋变得如此犀利?” 天明用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看了一眼,说道“你觉得我会将自己的秘密到处宣扬吗?你忘了我家有一套祖传的内甲吗?寻常攻击对我根本不起作用。” “原来如此!你妹的,在这个拼爹的时候,我果然还是处于下风呀!” 天青失落的摇了摇头,双手负背离开了营帐。 “。。” 论拼爹谁拼得过你呀!老天爷才是你的亲爹!天明心中不由吐糟道。 “张秀?成公应?王雙?” “这几个名字好耳熟呀,这张秀莫非就是那个被曹操看上干妈,怒而反杀把曹操打的落花流水的猛人?” 天明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想错了,此界大体上于前世汉末类似,但是细节上有很大不同。 “管他呢,就算是百鸟朝凤又如何?我有天残魔功护体,他打的越起劲我就越犀利!” 说起这自虐魔功天明就一阵无言,他发现自己的功力又增长了不少。 筑基有三境,分为是先天、罡气、种窍。 但凡炼体境圆满就可以进入先天之境,淬炼那一缕先天之气。待先天之气壮大就可以采集天罡地煞、五行阴阳等罡气化入先天之气中增幅其杀伤力。 其中天罡地煞威力最强,天罡是指从周天星宿上接引命星之力形成无与伦比的天罡气。 地煞是指大地上形成的独特煞气,比如阴煞地气、火煞之气、毒瘴之气、两极磁气等等。 五行阴阳之气是最常见的练罡之法,比如乙木罡气、庚金罡气等等,都可以在深山老林中提取练出。 普通罡气最为简单的方法就是服用丹药壮大气血,自然而然就能练成血罡。 “按理说我还没到罡气境才对,可你妹的我丹田窍穴怎么会被打通了呢?” 天明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开始种窍了! 人体是大藏,尤其是周天窍穴可以藏神。 《武经》上记载,人体的窍穴就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样多不胜数,想要修炼有成必须根据星宿图进行系统归纳和有目的的去布置修炼。 世上主流的修炼之法,都是根据三十六天罡为主的星宿窍穴修炼法和七十二地煞星宿法修炼,凝练出一百零八颗主星,在辅以若干星辰护卫和辅助,多多益善。 “可我没有种窍的功法啊?” 一头雾水的天明有些担忧,毕竟身体里如果有不明的东西乱搞,心再大也难以安定下来。 恍惚间,他的意识被天残气带动又来到了地缺河。 宛如黑云星河般的地缺河恒古永存的流淌着。 天明被天残气缠绕庇护着出现在岸边倒映出自己的影像,顿时有无数漏洞和缺陷被河水照出来。 “咦?” 不知是否错觉,天明的影子照在地缺河上体内无数的漏洞好像在不断的闪烁和错位,渐渐的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百零八颗天罡地煞主星位。 “我明白了!” 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原来地缺河已经指明了修炼的道路。他就算什么功法都不会,但是只要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里,天残魔气就会自动的给你补上和修炼! “这地缺河太给了,不愧是大罗金仙级别才能享受的作弊器!” 视线又是一阵模糊,天明的意识从心回到营帐之中。 此刻他精神饱满站起身来到营帐外头,一轮火红的旭日正在东边缓缓升起。 天亮了。 二十七 修罗刀煞 偌大的校场擂台被遣散只剩下了一个擂台,无数汉卒人头涌动挤在临时搭建的台阶上等待比赛开始。 司马仲脸色有些阴沉的坐在主台上,表面上声色不动。 实则心中有些不满锐士营的人居然还有一个杀进了十六强赛,他将目光放在常之身上。 “主公。” 常之会意立刻靠近,当下两人低声道。 “那个云天明什么来路?” “主公,那云天明只是寻常良家子出身并无显赫身世,其祖父曾为军中校尉。” “你安排一下,我不想看见此人在往前走。” 常之会意道“主公放心,我早有准备。” “好!” 司马仲露出一丝笑容,正了正色吩咐道“开始吧,早点结束也好早日开拔北上。” “明白!” 常之点点头,对一旁的考官招招手。 “呼呼。” 台上的旗手立刻开始忙活起来。 “咚咚咚。” 威严的战鼓声咚咚作响。 十六强争霸赛终于开始了! 天明等十六人被单独安排在一处场地,一名考官拿起卷轴翻开。 “第一场,云天明对阵成公应。” “准备一下!” “诺。” 两人各自对视了一眼,眼眸中似有火焰燃烧! 片刻后 “两位上前场吧!” “诺。” 成公应是一名面色蜡黄的虬髯大汉,体态强健四肢有力,眉宇间有一股英气。 天明俊朗大气、英姿飒爽,有一股磅礴的朝气! 如果他的脸色不是那么的苍白,走路不是那么的无力?或许会更有威慑力一些? “娘的,为了这次比赛我两个肾都爆发了!” 天明可以说真的拼命了! 人生那得几回搏,此次不搏更待何时! 两人跟着考官走过长廊,踏步上台阶走到宏大的擂台上! “呼呼。” 四周人群涌动,猎猎朱红旗帜飘摇,无数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 “咚咚。” 此刻天明和成公应的心脏都不争气的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两人心气狂涨热血上头,恨不得立刻大战一场! “比赛规则跟以往一样,倒地超过十息或者被打出擂台白线都算输。” “你们可以前往兵器架各自选择未开封的兵刃,请慎重选择。” “最后我必须提醒二位,因为是真实武器即便未开封任然会有一定风险,所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明白吗?” 两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好,现在请两位各自选择兵器。” “咚。” 战鼓轰鸣了一下,表示两人可以选择兵器了。 天明走到左边的兵器架上,选择了一把镔铁铸造的八面重剑。 成公应也选择了一把三十炼的缳首长刀! 两人称了称手感,各用手法检测了下兵器的韧性均是点点头,随后转身来到擂台上。 “云天明!请指教!” “成公应!请指教!” 两人各报了姓名,抱拳行礼。 “咚。” 战鼓又敲响了一下,表示比赛可以进行! “呼。” 两人均是深吸一口气,凝神对敌! “咦?” 天明眼睛一眯,便感到一股无形惨烈的煞气已经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这一刻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将士袭来! “喝!” 成公应率先出击,长刀毫无花销的当面劈来! “吼!” 天明视线骤然一变仿佛置身于修罗地狱之中,一尊恐怖强大的修罗狰狞着挥刀劈来! “什么?单凭刀煞就能把我拉入修罗地狱的幻想之中,将自身化为杀戮修罗此人果然不凡!” “当!” 天明不闪不逼,反向前一步重剑挥击,迎刃而上! 清脆的刀剑交击声打破了修罗幻境,成公应心中一惊暗道“想不到此人的意志如此坚韧,不受我的刀煞幻境影响。” 当下,成公应收容心思继续催动刀煞挥动长刀发动凶猛连贯的进攻。 “当当当!” 一连过了数招,天明的重剑不闪不避、大开大阔。 不管成公应是往左右还是上下进攻都被重剑拦下,甚至产生一股反震之力,让成公应的虎口隐隐生疼。 “一刀破千军!” 成公应明悟在打下去自己胜算不高,便凝神静气,全力催动刀罡。 整个人弯成一道弓如弹簧般反弹将长刀递出,轰然使出绝招。 “吼!” 刀煞化作寒光连成一条直线,瞬息杀至! “什么,好快的速度!” 饶是天明的总体实力得到天残魔气的增幅此刻也只能勉强将重剑架于身前! “滋滋!” 岂料那长刀于重剑交击的刹那,刀刃贴着剑刃摩擦出灿烂的星火攻杀了进去! “噗!” 长刀势如破竹,刀尖撞击玄甲片又顶在龙鳞内甲上,强大的刀气直透胸背将一旁的朱红猎旗都劈断一截。 踏踏踏 天明受到如此剧烈的冲击身心不稳连续后退了十数步,堪堪在擂台边缘白线的一角停下。 成公应瞳孔一缩体内的罡气十去其七,进入了必杀绝招后的虚弱期。 同时他也明白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当下红着眼咬着牙持刀冲击欲将天明打下擂台。 “别太小看我!” 天明脸色润红、目光冰冷,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天残魔气以从未有过效率高速运转。 “去!” 急切间,天明将手中重剑掷出! “当!” 成公应神态虚弱罡气大损,一时间闪避不得,无奈只得先用长刀挥击欲劈开重剑! “什么!” 却不想掷来的重剑力量比先前至少强了数倍,让他挥刀抵挡的时候预料不足被重剑打的身形晃荡一连后退了数步方才止住。 “轮到我了吧!” 天明眼眸布满血丝,脸色异常潮红,那剧烈的疼痛几乎要让他的脑袋爆炸。 可为了战胜对手他只得强行忍住疼痛,鼓起全身震荡沸腾的天残魔气,迅疾如风的贴近成公应就是一拳轰出! “不可能!” 成公应只感觉眼前一花,还没来得急反应就被一拳轰中腹部,顿时肠胃一阵抽搐有种当场呕吐的冲动。 “给我败吧!” 浑身仿佛都在燃烧的天明在全身素质增幅了十几倍的情况下,连连挥动老拳打的成公应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十几息的时间,成公应便无力招架被打的鼻青脸肿、四肢无力如同死狗一样躺在擂台地面上,身体不时抽搐,竟被打晕了过去。 “好!” 周边看比赛的汉卒们再也忍不住心中澎湃的情绪大声叫好起来! “打的好!” “过瘾!” 考官带着两名行军大夫立刻上前检查了一下成公应的伤势,得出只是皮肉伤的结论。 “第一场!云天明,胜!” 考官来到天明的身旁,举起他的左臂向周围的观众和看台上的主官们示意。 “废物!” 司马仲脸色一寒,显然对成公应没能打败天明有些不满! “主公放心,那锐士营的小子也不过仗着血气之勇罢了。后面还有两个强大对手等着呢,他翻不了天。” 常之走到司马仲身边,轻声安抚道。 “哼,但愿如此吧。” 司马仲脑海中回忆方才比赛的场面,略为狐疑。 “中了如此凶厉的一刀,就算没有重伤也应当丧失不少战斗力才是?” “为何反而更加厉害了?难道这小子隐藏了实力?不欲在决赛时暴露?” 不管司马仲怎么想,此刻天明额头布满了冷汗,步伐有些不稳的走下了擂台。 两名行军大夫立刻开始诊断,得出了一个连他们自己都感到惊讶的结论。 “没事?” “只是简单的气血耗损过巨?” 两名行军大夫的眼中,天明脸色发青、额头布满冷汗,眼瞳中带着血丝,不仅呼吸急促连走路都有些不稳。 这样的诊断结果居然是气血耗损过巨??? “这么说,不影响他下午的八强赛咯?” “是的,只要吃两颗补血丸和一包行军散即可。” 考官听完两名行军大夫的诊断之后,在比赛卷轴上打了一个勾。 “好好休息,下午还有一场比赛。” “不要以为不公平,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考官安慰了一句后,匆匆离去。 天明一屁股坐在休息场上,嘴角一抽心里开始骂娘“这天残魔气太坑了吧?动不动就加倍痛觉,差点没把我给痛晕过去。” 事实上天明真的是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只是天残魔功太邪性了,小小的伤口都能给你整出死去活来的痛觉。 方才他中了一招必杀技,痛觉一下子被放大了N倍,差点就当场晕过去了。 好在强运这本命神通也堪称逆天,硬是吊着他一口气一步步将痛觉压下。 二十八 强者会晤 三足鼎立 随着比赛进行,时间渐渐接近了正午。 擂台比武也到了尾声,决出了八名强大的选手! 其中张秀、王雙、天明赫然在列。 锐士营-食堂 “哇塞!有没有搞错,居然还有烤炉猪?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败者的感受呀!” 天青露出浮夸的表情,张牙舞爪的抢着桌上的丰盛午餐狂吃海喝,嘴上确十分不着调。 曹兴嘴角抽了抽,有种不敢直视坐立不安的感觉,他有点后悔被天青拉着一起来吃午餐了。 “咳咳~~天青啊,这顿午饭是为了补充天明体能的,你这么大吃大喝真的好吗?” 随着饭桌上食物不断减少,曹兴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啊?这样呀?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吃完了你才说有意思吗?” 天青理直气壮的说道,反而开始责怪起曹兴了。 “不过话说回来,天明呀这一次你要小心了。” “”方才我在观众席上看王雙的比赛,那真叫一个暴力!这人不仅虎背熊腰,而且脸黑的很,你要小心了。” “不错,此人绝对不简单。” 曹兴点了点头,神色一肃道“此人力量极大,听说他有两柄仿造的开山斧每一把都重三百六十斤。” “人王神兵开山斧?” 天明听了眉头一皱,哪怕是仿造的神兵那威能也不是开玩笑的。 “嘿嘿嘿。” 天青忽然傻笑起来。 天明和曹兴都一脸讶然的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我干什么?我突然想到早上那个倒霉蛋,被打地鼠一样不断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被王雙用斧柄砸中脑袋晕过去了,想想真是搞笑。” 天明:。。。 曹兴:。。。 “不过话说回来,天明你要注意一下张秀这个人。 “如果你对上他一定要小心,我感觉此人练成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罡气,早上他的对手在不知不觉中速度和反应都下降了很多。” “咦,小银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打着打着不知道为什么对手就变得迟钝了,几下轻易就被张秀用双枪击败。” 曹兴额头青筋暴涨,黑着脸暴怒道“不要叫我小银!我叫曹兴!曹兴你懂吗?曹兴!!!” “哦?你不是自称银河射手吗?” “那是绰号懂吗?是绰号!!!” 天青低头沉思了片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应道“好的小银,明白了小银,知道了小银,小银你好,小银再见。” “我X你祖宗!” 曹兴暴怒忍不住扑过去就要狠揍天青一顿。 “哈哈哈。” 天青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显然是装疯卖傻故意找曹兴逗热子。 看着两人打闹着逐渐走远,天明心中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好的是给我分析对手呢?结果你们两个二货吃完抹尽居然就跑了? “一个天生神力,一个罡气带着迟缓能力,的确都是难缠的对手。” “呵呵,不过我云天明可是能靠挨打就变强的男人呀。” 感受着体内蓬勃涌动的天残魔气,用心神去感悟丹田。 发现以丹田地煞方面的主窍,周边密密麻麻点亮了至少十三个辅窍。 就目前而言他只打开了一颗主窍,里圆满还差一百零七颗。 但是这种事情是急不得,这辅窍就如同主道旁边的小道和支道一样,数量越多交通越加方便。 “眼下我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知道怎么发挥出天残魔气的杀招,单单依靠引动天残魔气确实有些不足。” 这锐士营自然也有自己的功法,如斩马剑就有血战八式,飞戟也有夺命三招,短刀也有一套反手杀法传授。 可对于天残魔气的使用方法,天明还是处于一头雾水之中。 “罢了,不要想这么多!” 天明沉吟片刻站起身抬头看着朗朗晴空,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铿锵有力道“这天下必有我云天明一席之地!” 午饭休息时间过去后 “咚咚咚。” 响亮的战鼓声隆隆作响,所有看热闹的将士们陆续涌入两旁搭建的观众台议论纷纷。 有些人在讨论张秀,有些人在讨论王雙,自然也有人在讨论天明和其他选手。 各自都有一批支持者! 可以说走到这一步,他们在军中已经初步拥有了人望被大家所熟知。待比赛结束晋升职位之后也将迅速掌握部队,不至于产生疏离和排挤的情况。 “天明!加油啊!” 天青早早拉着曹兴在一处观光台占据了一席之地,二人见到云天明进入专门的校场过道立刻高声打气道。 唰唰唰 天青这一声高呼顿时将周边大部分的汉军将士目光吸引过来,带着奇异的目光看着走进专用校场过道的天明。 “我就知道。” 天明忍不住单手扶住额头,有些不忍直视的尴尬。 “你妹的就不能消停一下吗?你这样我很丢脸啊知道不?” 内心吐糟了一波,天明终于来到校场选手内部。 “咦?” 刚一进来,天明的眉头一皱。 一道道凌厉磅礴的气势迎面迫来! 似试探,似威吓! “哼。” 天明心中冷哼一声,天残魔气爆发。 “呼。” 一时间选手专用场地上卷起八道狂风! “吼吼。” 狂风呼啸,鬼哭神嚎! 八道狂风带着八名选手的精气神彼此轰击攻伐! “咔嚓。” 停放在过道旁的桌椅承受不住如刀子般凌厉的狂风侵袭,纷纷破碎解体被卷入狂风中更添威力。 “哼!” 张秀眸子闪过寒芒冷哼一声,用霸道狂野的罡气强行震散了所有狂风。 众人均被这一冷哼声冲击,不少人更是连退了数步。 场中唯有两个人没有丝毫动摇! 一人面黑高大虎背熊腰,一人俊朗大气英姿飒爽。 “有点意思。” 张秀面冷气傲,有一种卓尔不群的超然气质!他淡淡的看了王雙和天明一眼,闪过些许赞许。 他这种态度就好像前辈指点晚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傲然气质! 这让王雙和天明均是眉头一皱,显然心里有些不爽。 “北地枪王张秀?我听说过你,待会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王雙魁梧的身躯一动,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呵呵。” 张秀闭目养神、傲然而立,仿佛没有听到王雙的挑衅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可恶。” 王雙被无视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显然有些恼怒。 天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王雙和张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让你们在嚣张一会儿,在我的天残魔功之下,你们早晚都得跪!” “哼!” 二十九 大杀特杀的萌新 “王雙!” “到!” “云天明!” “到!” 一名考官来到专用校场,见着地面上一片狼藉的模样就当做没看见,他拿出卷轴宣读八强赛第一场人选。 被点名两人彼此上前来到考官身旁对视一眼,有电光火石在两人视线交错中一闪而过。 “我会把你当老鼠一样锤在地上。” 王雙仰着头不屑一顾的看了天明一样,语气中带着挑衅。 天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中犹如古井不带一丝波澜。 这反应让王雙高看了他一眼,闪过一丝惊讶。 其实这是一道很简单的计谋,就是用言语来跳动对方的心境,让对手产生怒气引动一丝破绽。 “跟我走吧” 考官淡然的扫了两人一眼,并没有将王雙的挑衅放在心上。 踏踏踏 随着步伐推进两人跟着考官进入了擂台通道,不多时两人就走上了擂台。 “比赛规则跟上次一样,还是那句老话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考官一声落下,举起了手。 “咚。” 战鼓声擂起 “云天明!” “王雙!” 两人彼此抱拳行礼,各自走到一旁的兵器架上取过武器。 天明依旧是重剑,王雙则取过了两把厚重战斧。 “请赐教!” “请!” 相较天明的客气,王雙只是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咚!” 战鼓声落下。 王雙身影一动,大步跨出右手战斧当头劈来速度奇快! “当!” 铿锵的金属碰撞声震动擂台,让在场万余将士都为之耳鸣。 踏踏踏 巨大的力道让天明直接退后三步,胸口有一股淤血涌上咽喉嘴角边渗出一丝血迹。 王雙眼中露出一丝异色,正面抵挡他一斧而没有倒下的人,天明还是第一个!虽然他只用了七成力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接下。 “好!你确实有见识我天罡战斧的资格!” 话落王雙身躯一震罡气鼓荡,擂台上刮起凌厉的罡风,一道金光闪烁的神将虚影自王雙头顶形成。 “什么!是天罡门的神将法相!” “天罡门果然名不虚传!” 观众台上一些见多识广的老卒忍不住惊叹道。 天明不为所动,可他面对的压力骤然提升! 一股恐怖意志降临,如泰山压顶般顶在他的头上,让其动荡不得。 “怎么可能!” 看着那一尊如王雙放大版的神将法相,天明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哼!” 王雙冷哼一声心中不屑,这就是有宗门的好处,其是天明这等野路子可以比拟? 他举起手中大斧横着拍来欲将天明横扫落场。 “动啊!” 天明大急可脚下就如同被流沙侵蚀,被沼泽吞噬动弹不得。 “我怎能如窝囊的败在此地!” 危急时刻天明狠下心疯狂的催动天残魔气! “轰。” 刹那间五脏六腑受损仿佛要爆炸一样,天残魔气疯狂运转十倍二十倍三十倍,最后足足增幅了五十倍方才挣脱了恐怖意志的束缚。 “给老子回去!” 天明怒吼一声后发先至,挥动重剑劈击! “当!” 剑锋于斧刃交击摩擦出剧烈的火花。 “什么?” 王雙一惊,想不到对方居然能够突破他的法相威压。 随即他嘴角一狞兴奋的大叫道“好,终于遇到可堪一战的对手了!” “神威附体!” 大喝一声金光闪闪的神将虚影融入到王雙体内,顿时他眼眸绽放金光力量倍增,冥冥中有一股命星之力从星空降落照射在他身上。 “吼!” “败吧!” 此刻的王雙实力何止增强了十倍! 他挥动战斧一往无前的劈杀,有一股千军睥睨的气势! 台上的司马仲见此,眼前一亮不由大喜道“好!有如此虎将相助,何愁匈奴不灭?哈哈哈!” 一干偏将和校尉只是冷然,没有说话。 王雙的实力虽然强悍,可还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战场上个人武勇虽然厉害,可在兵家战阵面前一个不慎,即便万夫莫敌也得饮恨。 “来得好!” 天明眼中似要喷出一股火来,天残魔气就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紫府眉心中的强运本命神通不断绽放紫光镇压来至体内的邪异之气。 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刺激的天明神色变得癫狂,他变得狂热嗜战,挥动重剑猛劈! “当当当。” 两人剑斧交锋、步伐交错、寒光乍现,每一次碰撞周围的空气都要爆炸,发出空气炮般的嘶吼声。 王雙的天罡三十六式果然精妙,一斧比一斧重,挥舞战斧间利用挪动和惯性不断积蓄力量加成,几斧下去力量已经增幅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 再看天明,每次碰撞都有一股无匹恐怖的力道涌入体内。 这力道先是被龙鳞内家吸附部分,随后被天残魔气过滤大半,余下少部分则对他的五脏六腑造成轻微的伤害。 十几招下来,他的内伤越来越重。 可越是伤势重这天残魔气越是变态,只要没有一下子打死天明,天残魔气就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活力疯狂的修复天明的伤势和增幅他的实力。 无形中一股属于天明的煞气渐渐成形,这是极度疼痛和疯狂下产生的魔煞,几欲摧毁他的理智,意在毁灭苍生! 好在每当天明就要陷入沉沦毁灭中不可自拔之时,强运本命神通就会释放出柔和的紫光将他的理智和神魂护住。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天明在天残魔气增幅下,不仅实力在不断的全面增强。 就连他的本命神通强运,也在天残魔气的刺激和滋润下渐渐变强! “吼!” 非人般的怒吼中,天明挥动重剑一剑劈开了王雙的战斧,将他劈的身形晃动第一次后退了三步! “什么?” 王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像专门给人增幅强力状态的萌新,莫名其妙的瑟瑟发抖。 一些游戏中常常会有一些英雄需要被不断的杀死和攻击,才会获得一些强力状态变得更强。 此刻王雙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他睁大了眼睛一步步的感受着重剑上的力道从不如自己,到慢慢的超越他! 到了现在,他更是直接被劈退了三步。 “怎么可能!你的体力和元气怎么会没有耗损,反而越战越强?这不可能!” 王雙就像个被王者诱骗的萌新,在自以为收割人头大杀特杀的同时。 王者玩家已经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自己的角色悄然间已经叠加了99层的无敌增幅。 “败吧!” 天明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反观王雙眼眸中的金光则越来越淡,体内的天罡气也在飞速的耗损。 “当。” 又是一阵剧烈的响动,天明的眼眸渐渐恢复了清澈平静。 “呼呼。” 两把布满交错齿痕的战斧被重剑击飞,在半空旋转数圈落在了地面上。 “噗通。” 王雙的神将法相散去,单膝半跪在地上,眉宇间尽是不甘和沮丧。 “我败了!” 一声落下,王雙认输了。 天明收起了重剑,对王雙高看了一眼。 能直接干脆的认输,可见也是一名光明磊落的好汉。 “承让了!” 待王雙渐渐从地上站起用失落的眼神看着他,天明肃然抱拳。 “待吾天罡三十六式战斧大成,领悟天罡神通和武将技定会找你讨教!” 王雙不甘的放下这一句话,身影有些狼狈的走下了擂台。 天明没有将败者的话放在心上,此刻他是胜者! “云天明!胜!” “轰。” 随着考官一番话落下观众台上轰然喧哗,汉卒们大声的鼓掌叫好吹哨为天明祝贺。 “呼。” 天明享受着万众欢呼的声音,将重剑放下双拳握紧,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彩! 三十 星宿真身图 此次擂台比武比想象中的还要惨烈! 天明于王雙的比赛结束之后,本应决出四强。 不料除了天明和张秀还有一战之力外,其余选手势均力敌全部重伤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司马仲不可能等胜利者恢复伤势在比赛,所以他下令休息一晚明日就进行决赛! 锐士营-食堂 又是一顿丰盛的烤猪宴,曹兴这家伙口头上说绝对不来了。 可在天青不怀好意的阴险目光下,还是被硬拽了过来。 除此之外,锐士营的大半兄弟都围在了食桌旁。 大家将食物聚在一起举行了一次简陋宴席,把茶水当酒水干的不亦乐乎。 “天明呀,你可要加油啊我们锐士营就看你的了。” “对啊,听说那张秀乃是名门之后还是骠骑营的新起之秀。” “我们锐士营能否压过骠骑营就看这一次了!” “去去去看你们说的,搞得我兄弟败了就是罪人似的。小明啊不要怕,兄弟撑着你。” 天青看似解围实则暗中占便宜的行为,实在让天明有些哭笑不得。 当下白了他一眼,张口欲说。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行不!你是我亲大哥,不要提那三个字,我错了!” 天青一见天明的嘴型本能一怂,直接认输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张秀确实厉害,这一次四强赛他的对手根本没让他出多少力就已经败了。” “是啊,太惨了。” “那张秀不知道炼成了什么上乘罡气居然可以将人打到浮空失去平衡,然后被他用枪抽飞!” 众说纷纭,你一言我一句的分析着张秀的强大。 “我明白了!” 天青突然大叫一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见他眉头一皱,肃然说道“很显然!这张秀!他。。。是个变态!” “啊?” 众人哑然,这跟变态又怎么扯上关系了? “你们仔细回想早上的擂台比赛,张秀将对手挑起是不是用枪戳中了那C眼?然后他的对手就屁滚尿流的投降了?” “切。” 众人哄然嘘声,对天青的说法不屑一顾。 时间默默流逝 天明看着热闹的食堂渐渐变得安静,心境难得露出一丝欢喜。 孤独的人其实都喜欢热闹,喜欢这种兄弟情义的气氛。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一场恶战呢。” 曹兴拍了拍天明的肩膀,欲走。 “小银你等等我呀,咱们一起走。” 天青嘴角一邪忍不住就想挑逗中年人曹兴。 “够了!我不是小银,你才是小银,你全家都是小银!” “哦。” “嘿嘿。” 天青裂开嘴异常无耻的苟塔着曹兴出了食堂,那模样说不出的贱呐! “呵呵。” 天明站起身,看着两个活宝离去心中不由一乐。 无形中那紧张紧绷的情绪为之一松,明日就是决赛了。 不知不觉来到空地上,抬头望天头顶的星空银河,眉宇间露出思索的神色。 “神将法相?” 根据武经介绍,法相是种窍有成之后接引天罡星宿形成的命星之力,具备唯一性。 不同的人可以领悟出不同的法相,若是悟性不足就算用上乘天罡气种窍圆满也无法领悟法相。 法相是进入武道脱胎境的标志之一,若无法领悟法相则无法进入脱胎境。 脱胎境的武者,可以接引命星之力淬炼肉身,最终练成独一无二的周天星宿真身。 所谓的周天星宿真身,就是以周天某种星图为样板,以种窍一百零八颗星宿为核心,辅以若干辅星,构建成完整的诸如青龙星宿、白虎星宿。 一旦完成星宿真身,武者本身就如同魔幻版太阳能电池板可以随意的吸收太阳星力补充罡气,随时随地轻易之间就能接引周天星力,有何无与伦比的战力! 可惜,完全靠天残魔气作弊的天明表示,星图是啥玩意? 一夜无言 一轮红日东升,偌大的大营早就人声沸腾。 大汉将士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天明能在张秀的枪下撑几轮,少有谈及天明能胜的。 “去去去,我兄弟才是夺冠热门!” “你们没见到我家天明有多努力吗?昨天都被打出血来了!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眼球红的都快爆出来了!” 天明嘴角一抽面无表情的看着“红粉”天青到处宣传他的“光辉事迹”。 神TM的多努力和被打出血来,还有那啥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眼球都快爆出来又是什么鬼的称赞? 你确定是在说我好话吗? “如此说来,锐士营的云天明胜算确实不高啊。” “是啊,此人这么一说我原本动摇的想法确实坚定了不少啊。” “我也是。” 于是乎,原本还有少部分的天明支持者纷纷倒向了张秀。 果然。。 一粉顶十黑。 “额。。” 天明扶额不忍直视,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跑似的冲进了专用校场通道。 “咦?天明呢?” 天青正在激烈的跟同袍们打口水仗,说的口沫都干了,他转身一看哪里还有天明的人影? “走了。” 曹兴面无表情的提醒了一句,然后情不自禁往一旁挪了挪,身怕被周边的人知道他跟天青这二货是一伙的。 小插曲过去之后 来到专用校场,张秀早已经等待多时。 此刻他原本闭目养神的状态在天明进入的一刹那被打破。 “所有人都小看了你。” 张秀冷漠的道了一句,意有所指。 “哦。” 天明并不接话更没有挑衅什么的,表情很是平静。 “你受伤了?” 半响,张秀忽然吐出一句。 天明楞了一下,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可也算默认了。 为了这一次胜利,他可是拼了!不仅爆肝爆肾,身上只要是能爆的地方早上都被他爆种了一遍,天残魔气丧心病狂的增幅了一百倍! 简单来说如果健康的他战斗力是1,那么爆种之后他的战斗力直接变成了100! “有趣!我能感觉到伤势不仅没能让你战斗大减,反而让你战力大增。” “看来你应当是觉醒了浴血或者血战一类的本命神通,有趣,哈哈哈!” 张秀双目绽放一丝精光,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从小拜在名师下,让他的眼界和眼光都超过常人,其他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他一眼就能看穿。 天明瞳孔一缩想不到此人竟能看出他三分虚实,果然不愧是师出名门的士家子。 他秉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冷着脸一言不发。 这一番表现反而让张秀更加更兴趣了,自出师以来他不断挑战宗门青年一代的佼佼者,甚至是一些老一辈的任侠枪客,至今从未一败! 数年间在北地闯出了偌大的名头,被北地宗门世家称为北地枪王! 这可不是吹捧出来而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名号,以至于到了现在单单北地青年一代的高手已经无法让他施展出师门绝学了! 三十一 百鸟朝凤 踏踏踏! 考官从擂台走廊进来,他对着两人言道“此次决赛非同小可,两位切记友谊第一,比武第二,莫要伤势太重影响了北伐事业。” 话落考官示意两人跟上。 话不多说,两人跟着考官进入擂台走廊。 “枪王!枪王!枪王!” “小明小明小明!” 轰然喧哗的加油声中,似乎掺杂了那么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天明的耳力在增幅一百倍的情况之下,堪比天人。 灵觉更是能直接提取就近跟自己有关的一切声音,这一丝小明的呼喊不用说了,肯定是天青那个二货干的。 “天青这王八蛋,你二大爷的。” 无奈吐糟中,天明跟着考官进入了擂台赛上。 张秀看着擂台周边无数人群喊着他的名字,嘴角一邪,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光芒万丈,神采飞扬的傲然气质! 司马仲坐在看台主位上眼睛一眯声色不动,相比张秀他更喜欢宗门出身的王雙。 无他,张秀乃北地张家士族出身! 不巧的是北地张家跟党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咚。” 战鼓轰鸣。 “请!” 天明正常行礼,以示尊重。 张秀只是拱拱手,随后转身冷漠的去往兵器架取过了两截短枪。 天明心神不动,同样转身取过一把重剑! “咚。” 鼓声轰鸣,偌大的擂台场地肃然而静。 张秀略仰着头俯视着天明,持枪而立并不发动进攻。 天明古井不波,双手持重剑体内天残魔气不断的翻腾涌动。 蓦然 天空有一片乌云飘来将整个校场遮掩,这翻异变引起了所有将士们的瞩目。 两人看似毫无作为,实则无形的气势已经交锋! “出手吧,不然你连一招都接不下!” 张秀冷漠的脱口而出,语气中似有看低。 “哼!” 天明冷哼一声大步奔前,双手持剑化作一道直线冲锋突刺! 斩马剑术、血战八式,一出手就是你死我活! “太慢了!” 张秀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侧身一动枪劲吞吐,顿时有一道无形风气刮向天明! “什么?” 好惊人的身法!好快的速度! 尤其是那无形风气,隐隐让他有种于大地重力隔离欲要浮空而起的错觉。 “你太让我失望了,见识一下风灵的力量吧。” 张秀眸中一冷双枪如疾风骤雨点来,天明瞳孔一缩哪怕增幅了一百倍的身体素质此刻竟隐隐有被碾压的错觉。 “当当当。” 天明挥动重剑四面招架,勉强挡下数十道寒芒。 却发现自己的脚下越发的不稳,隐约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将他隔离大地! “愚蠢,单纯的力量就算强大一百倍一千倍又如何?不悟道境,终是莽夫。” “跟着狂风起舞吧!” “凌空百击!” 张秀冷哼一声双枪挑刺,打出一股奇异无比的罡气竟直接将天明周边暗藏的风灵之力引爆,将他挑在了半空! 随后枪出如龙,瞬息百击,凌厉的枪芒急速打在天明四肢的主要穴道上! “噗噗噗。” 天明感觉身体被某种异力束缚无法自控,手脚更是要爆炸了一般,被上百道枪芒刺破了血管经脉! “滚吧!” 张秀失望的冷喝一声,枪身抽打在天明的身上欲将其打飞。 “轰!” 就在天明要被抽飞擂台的刹那,天残魔气疯狂输出将天明四肢被破坏的经脉血管罩住。 不过一个呼吸就疏通了经脉破碎,修复了血管组织,还临时加固了一番。 可这个过程也造成了百倍千倍的痛觉! “啊!” 天明忍不住怒喝一声,浑身轰然爆出一阵魔煞如火如影焚烧虚空! “什么?” 张秀眉宇间露出一丝异色,这是浴血的本命神通吗?果然不凡! “轰。” 天明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从半空踏下,单膝半跪在擂台上浑身魔煞火焰焚烧,显然天残魔气这作弊器又帮他爆种了。 “吼!” 无声兽鸣爆发,天明眼眸通红如血焰焚烧。 他的力量增幅已经无法用字数来表达,而是达到了某种不可言明的境界! “哼,燃烧生命力获取的力量其能长久?” 张秀见怪不怪,不仅没有坐视反而再次游走出枪,催动枪芒暗藏风灵,发动凌厉的进攻! “死!” 天明被痛觉刺激到了极限,整个人的理智接近崩溃有一种毁灭一切的冲动和本能。 当下他便不断挥舞重剑并附上一层天残魔光向张秀发动进攻。 “噗噗。” 剑光所至之处,空气都在燃烧和破败。 张秀收起傲气,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他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出师,挑战名门子弟的极佳状态。 “好!” 张秀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舌头。 “你有资格见识百鸟朝凤!” 霍然,双枪接壤扣紧连成一把丈二长枪。 “启灵!” 张秀低鸣一声,校场方园百里内所有的鸟类似乎被某种意志牵引生出一点灵性渐渐往擂台校场上空云集。 “叽叽喳喳。” “唳!” 仅仅过了数个呼吸,围观的近万将士和校台上的将校们无不骇然的见到天空四周飞来无数鸟兽! 其中不乏老鹰和成了气候的飞禽精怪!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张秀傲然目视天明,就像看一个注定失败的败者! “吼!” 然而回答他的确是天明的怒吼声,同时伴随着重剑挥舞冲杀! 血战八式每一式都是大开大合,置之死地而后生,每一剑都看似用尽全力,实则暗藏锋芒留有余地。 让自己的剑击中别人的要害,让别人攻击到自己不致命的地方,以伤换命! 尤其是此刻几乎入魔状态的天明,进攻速度和威力已经强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地步。 可对于张秀而言,一个失去理智的对手并不值得关注。 他就如同一团清风,一只灵巧的小鸟,总能恰到好处的闪避随后发动致命一击! “当当当。” 不多时,两人就已经对攻了数十招。 天空的百鸟已经围在了一圈又一圈,汇聚成一层又一层的乌云。 “灵神!” 张秀见时机成熟默念一声,顿时天上无数的鸟类额头发光,散发出一丝灵性光芒汇聚成长河,如霜雪从天空降落,涌入张秀的眉心紫府。 “呵呵,看来老天都帮我。这一招启灵原本只能召唤百鸟的虚无之灵,却不想这附近有如此多的飞禽襄助,看来老天都要你败!” 张秀哈哈大笑身体散发出一道灵光,不仅身姿越加轻巧,身体其他方面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幅,甚至可以腾空而起御空飞行! “在痛苦和失败中哀嚎吧!” “和鸣!” 张秀运转百鸟朝凤枪法起手式,顿时云层上的无数鸟兽发出一丝丝奇异的波动和鸣叫声,似在欢迎,似在欢呼,像似远古人族在恭迎人皇亲临! “鸣。” 蓦然间,一道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所有人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尊七彩凤影! “什么!” 不仅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陷入魔障的天明都在这一声凤鸣之下恢复了理智。 就在所有人都沉迷在百鸟朝凤的幻象之中时! 天明的眼瞳一震,他的视线中居然出现了一尊幽暗如黑曜石般的奇鸟! 而且他明明感觉到它的存在,却有一股如黑洞般的奇异漩涡将的意识乃至视线都吞噬掉,无法清晰的具现在脑海之中。 “什么!” “呵呵,能够见识到幽冥凤尊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耀,给某败吧!” 张秀冷冽的声音,如一道寒风印入天明的脑海之中! 眨眼间,天明只感觉身下一空,身体便已经浮空而起。 而在他的身下,张秀持枪用枪头对准他,冷冷一喝道。 “百鸟朝凤!” 狂啸声落下,张秀长枪瞬息刺出成千上万击! 那幽冥凤尊如一道黑洞,随着枪芒将天明吞噬直冲云霄! 而在这过程之中,那成千上万道锐利枪芒将他一身玄铁鱼鳞全部打烂,露出内部的龙鳞内甲。 不仅如此,幽冥凤尊的黑洞内有一股无名火不断涌入天明的体内于魔煞火焰厮杀成一团,不断挤压天残魔气的生存空间! 天明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好像被一团火箭绑着飞上了天,体验着从所未有的极速和震撼! “轰。” 幽冥凤尊带着天明轰入了百鸟云层之中,百鸟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恭敬的仰望着冥凤继续往九天云霄升空! 一息。。 两息。。 就在天明以为自己要被轰进异世界的太空之时,一道阳光透过了乌云和百鸟照射在他的身上。 龙鳞内甲吸收了阳光忽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吼!” 一阵龙吟响起,龙鳞内甲散发出七彩奇光护住了天明,并且震碎了幽冥凤尊的虚影! “什么?” 校场上暂时陷入幻境的上万将士突然听到一声龙吟,随后全部清醒了过来。 他们本能的一看擂台,发现只剩下了张秀一人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天上。 于是,他们也本能的看向天空。 只见天空上,有一道七彩神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万丈光芒。 转眼间,那七彩光芒渐渐稀松,并且加快了落下的速度。 “轰。” 十来个呼吸后,天明赤裸着半身单膝半跪在擂台上回到地面,震的地面如同蛛丝般龟裂。 尤其是那上半身的龙鳞内甲依稀散发着七彩祥光,刺的众人眼睛生疼。 “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奇珍!” 张秀语气里透露出一丝不甘! “你有神功,我有宝甲,咱两彼此彼此。” “百鸟朝凤果然不凡,可惜遇上了我。” 天明露出一丝冷笑,感受着体内澎湃涌动的天残魔气,他发觉体内的窍穴居然已经被打通了至少一半! “哼,不过仗着奇珍之利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 张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甘,自己最强的杀招居然奈何不了天明,这意味着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而且他发现天明的实力居然又TM的增长了! 就像打着打着对方又是升级,又是加BUFF增幅状态。 这还怎么玩? 你玩我呢! “你别。。” 张秀还想放几句狠话,不料天明论起拳头就冲了过去。 “就凭你!” 张秀欲做反击,却不料体内罡气十去其九,遇上了根王雙一样的尴尬局面,开始力不从心了! “嘭。” 天明一击老拳轰在张秀邪异英俊的面孔上,直接将其打到在地。 “别打脸!” “你。” “噗噗噗。” 天明狰狞着面孔,拳拳到肉的痛打张秀。 “让你横,让你拽,让你冷傲,让你装逼。” 天明越打越兴奋,越打越起劲。 “轰。” 霍然一阵无形气劲爆开,将天明弹飞。 张秀一脸的猪头样连忙跳出了擂台边线,双手捂住自己的发型,消失在擂台走廊上。 “呵呵,凡人呐。你即没有祖传的龙鳞内家,又没有金手指这样的贵人相助,就算你有神功又如何?哈哈哈。” 天明内心畅快肆意的大笑,他赢了! 他是冠军! 恍惚间,他似乎见到大小乔,咳咳,不不,应该是美好的未来正在等待着他! 金手指:(咦?我不是只出场一章吗?我说你就不能给我取个类似XX系统的名字吗?非要贵人贵人的叫,你妹的贵人,你全家都是贵人。) 作者:(渣渣系统?有理!一出场就挂了,确实很渣。) 金手指:(¥!#@%,不要拦着我,我要咬死他!我要咬死他!喂喂,你们怎么真的松开了?金手指,再卒。) 三十二 夺冠 “云天明!” “云天明!” “云天明!” 擂台周边所有观战的大汉将士都在欢呼,他们在恭贺新一代勇冠三军的大汉锐士诞生! “此人真是了不得啊!” “果然不愧是大汉锐士,想不到连北地张家师出名门的张秀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看他身上的那套内甲好像有点来历。”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那应该是传至上古人皇时期的龙鳞内甲。” “不错,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 “相传大禹治水有恶龙兴风作浪,大禹铸造神兵开山斧诛杀了恶龙和其部众,并用龙鳞、龙躯打造了十三套龙鳞甲胄和一柄神剑斩龙。” “嗯,这名锐士身上的龙鳞内甲只是全套龙鳞甲胄的一部分,不过即便如此也算是上古奇珍了。” 司马仲阴沉着脸听着身旁将校们议论纷纷,表面上看不出喜怒,实则内心十分不爽。 相比张秀他更讨厌云天明这个泥腿子!他绝对不会忘记就是这个小子在几天前当众让他丢了脸,失不少军中威望。 如今居然坐看这小子成为勇冠三军的冠军锐士,当真不爽啊。 这时常之神色一动,他来到司马仲身边附耳轻声道“主公,这龙鳞内甲乃是上古奇珍!” “如果能够将其收入囊中不管是自用还是赠送中常侍或者陛下,都是大功一件。” “计将安出?” “那云天明不过是一介莽夫,无背后根深的背景。” “主公若是不嫌弃可以废点时间,待北伐之时慢慢谋夺,料他叶火匹夫和云天明小子也不敢违背军令。” “呵呵。” 司马仲闻言点点头说道“正合我意,那就拜托常之了。” “常之明白。”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擂台上! 天明享受着万众欢呼,忍不住举起双手向观众招呼示意,脸上洋溢的笑容,内心有一种极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让其十分痛快。 “恭喜你!云天明!” 考官从一旁走来,笑着带着一丝恭敬道。 “考官辛苦了。” 天明也没摆什么架子,而是赶紧抱拳道。 “哈哈,你小子不错,没有狂傲到忘记自己是谁了!” “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得意忘形,找个好一点的靠山以后就有出头之日。” 考官走进轻声的道了一句,随后举起天明的右手大声咆哮道“此次擂台赛勇冠三军的冠军是来至锐士营的悍卒,云天明!” “云天明!” “云天明!” 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响彻云霄,传遍整个北伐大营。 相比张秀夺得冠军,将士们更欣喜农家子出身的云天明夺得冠军。 这简直就是屌丝暴打富二代,逆袭人生巅峰的典型案例! 此刻不仅数万将士在呼唤云天明的名字,就连大营外道路旁的老百姓也都听到了这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不由生出一股疑问“云天明是谁?” 用游戏界的术语来表达,从今天起云天明的个人声望在整个东汉背景下将不在是默默无名。 当他获得都试第一名,打败北地枪王张秀的名声传遍出去。 北地百姓将熟知他名,富平县的年青男女将视他为追赶和崇拜的偶像! 当有认识天明的乡亲父老们在外人面前谈起云天明的名字,会不由自主的表现出与有荣焉的感情,以认识云天明而感到骄傲。 雍州士族名士都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叫云天明的人打败了北地张家的后起之秀,不在将他视为无名之辈。 随着名声的增长,有朝一日他若是在北地招兵买马就会有一呼百应的效应。 当然,单单一个勇冠三军的名号还不足以传到其他州郡。 至少此刻起,他云天明不在是无名小卒! “天明!!天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呀!” 当天明走下擂台无数同袍走进恭贺,有套近乎的,有单纯看看他长啥样的,有羡慕嫉妒恨的,亦有想跟他捡。。 咳咳。。 总而言之人若出了名干什么事情都会事半功倍,同样你的任何行为和优点、缺点也会被无限放大和针对。 天青努力的挤进了圈子里,他兴奋的搂住了天明的肩膀大声道“哈哈哈,这是我兄弟!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哈哈哈哈。” 天明露出无奈的表情,无他! 此刻的天青那狂野肆意的大笑,搞的周边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得了冠军! “咳咳。” 曹兴就跟在天青的后头,见天青如此放浪忍不住咳嗽几声提醒他注意一下形象。 “哈哈哈,云天明是我兄弟!老子要发达啦。” “。。。” 曹兴白了天青一眼暗道“你妹,这一句才是你高兴的真正原因吧?” 这时有一名校尉从点将台上下来,此人正是孙则,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唤做聂辽的亲兵。 作为云天明的引路人之一,他此刻也十分的高兴。 某种程度上来讲,云天明也算是他领进门的兵。 “好小子有你的,不过锐士营并不是善地,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不如到我身边当个亲兵许你一个好前程。” “嘿嘿!” 天明嘿嘿了两声,露出一丝笑容算是应对过去。 “好了别在这里嘚瑟了赶快换身衣服,待会还要去中军大帐授职,莫要耽误了时辰。” 孙则见这家伙不接声也由着他,当下拍了拍天明的肩膀转身离去。 “我去,天明你小子真牛逼了,连孙校尉都亲自下来招揽你耶!他可是骁骑营的一把手背景深厚,也就比骠骑校尉差一点点而已。” “话说回来此次比武三军夺冠,你小子恐怕要连升三级成为一曲军候了。” 天青语气说不出的羡慕妒恨,随机他眼珠子一转附耳嘿嘿笑道“你小子发达了可别忘记了兄弟们啊,把我要过去当屯长呗!” “嘿嘿,从今往后我们兄弟二人双剑合璧纵横沙场,建立不世之功!” “等讨没了匈奴就荣归故里取个美娇娘加几房小妾,白天瞎忙活,晚上瞎活忙。” “哈哈哈” 天明扶额无言以对,加快了步伐赶紧走。 曹兴也十分默契的跟着走了。 唯独天青还搞不清楚状态,等他从YY中清醒过来发现两人都已经开始走远了。 “喂喂,你们两个不讲义气的混蛋,等等我呀。” 天青拔腿就追,搞的一旁看热闹的人群笑哈哈的。 不多时,锐士营中。 安小哥亲自来到天明营帐内,笑呵呵道“小子行啊!你知道吗?我跟随叶头三年!就没见他笑过!我甚至怀疑他是面瘫知道不?” “可方才在大帐里他居然笑了!” “真是活见鬼了!” “咳咳。” 安小哥刚走进天明的营帐一阵啰嗦,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啊!叶头你听我解释,我那个。。” 安小哥猛的一哆嗦,内心没有来的一阵恐惧。 叶头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啊,自己在背后说他坏话还不得玩完! 当下刚想解释挽回一点情面,不料他转身一看! “云天青!你这个兔崽子!老子砍死你~” 安小哥一看是天青这混小子在学叶头咳嗽,顿时恼羞成怒冲出去就要将其抓住。 “哈哈哈,想要抓我,你功夫还没到家呢。” 天青哈哈大笑,身轻如燕的在锐士营里奔走,安小哥一时间居然没能抓住他。 “唉。” 天明和曹兴同时出现在帐篷门口,看着外头折腾的两人情不自禁的瑶瑶头叹息一声。 “天青这孩子就是太活泼了,其实他本心不坏。” 银河射手曹兴如此说道。 “是啊小银,我们真是英雄所间略同呀。” 天明感叹道。 “???” 曹兴眉头一挑,强忍住发狂的冲动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叫曹兴!” “嗯,我知道小银。” 曹兴:。。。(MMP,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会不会说人话?我外号是银河射手,不是小银!!!) 云天青:(好的小银,知道了小银,明白了小银,还有什么事情吗小银?) 曹兴:(我能问候你大爷吗?) 三十三 另人胆寒 中军大营 天明和一干十六强的选手被安排在一处营帐内等候,这十六强是当初三十二进十六时产出的选手。 此刻营帐内气氛较为微妙,云天明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氛,好像大家都有一个圈子,而他唯独被排挤在外。 张秀带着一副铁面,眸子阴冷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王雙这个大块头站在后头,神情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其余人等都彼此用异样神色相互打量,隐约分成数股略带敌意。 踏踏踏 一名执戟士走到营帐门口,抱拳道“诸位久候了,将军有请!” 说完做了一请的姿势! 天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傲然跨出第一步。 张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紧随其后。 紧接着众人不断跟在后头,一直到最后才轮到王雙? 一干人等跟着执戟士不久就到了中军大营的主帐,此时大帐内司马仲和一干将校全部在列。 “且进去吧。” 两名把手大帐的卫士将帐面揭开,让众人进去。 天明当先走进营帐,但见司马仲一身戎装自有一番威仪的坐在主位上,两旁是偏将、裨将和一干校尉。 “我等见过将军!” 天明待同袍们到齐之后,一起抱拳行了军礼。 司马仲摆摆手没有回应,他反常的用虎目审视众人! 忽然间! “云天明!你可知罪!” 司马仲没有来的喝声质问! “?” 天明心里兴奋紧张的等候奖赏授职,不料却被主将当先一喝质问? 一干的将校见此,除了少数人外大多数都人都是一愣,随机露出一副玩味的神色。 “禀将军,天明何罪之由!” “哼!” 常之冷哼一声,从司马仲一旁走出。 “大胆云天明,你为何携带龙鳞宝甲参与擂台比赛?” “这种舞弊行为让我大汉三军蒙羞!左右给我拿下,剥去龙鳞宝甲打入大牢!” 常之一声令下,皆时两名执戟士早有装备的从帐外冲来欲擒拿天明! “慢!” 就在天明羞愤交加之际,叶火站出来大声喝止。 “大胆,你敢包庇麾下士卒?” 常之先声夺人,欲将叶火拖下水。 当下司马仲也将阴狠的目光看向叶火,几欲噬人。 “据我大汉铁律,三军都试比武不可携带神兵利器,可从未规定不能携带宝甲软甲!” 叶火不亢不卑,铿锵有力,并不为司马仲和常之等人的气势所动摇。 “叶火,吾乃三军统帅,你敢以下犯上?欺吾刀兵不利呼?” 司马仲大怒,站起身怒斥叶火。 “将军自然是三军统帅,然!统帅之上有大汉铁律!大汉铁律之上,有大汉陛下!” “云天明并未违反任何军规,也未触犯大汉铁律,更没有忤逆陛下,将军此番作为于军法不合!” “你!” 叶火面无表情的硬怼,就像几个巴掌啪啪打在司马仲的脸上,几欲让其失去理智。 “哈哈哈,叶校尉何须如此?其实这一次只是我家将军对勇冠三军的锐士一次特别的考验,看看其胆色并无恶意。” 常之见此连忙打了个哈哈,挥了挥手让两名执戟士散去。 “对极对极。” 司马仲脸色一变,爽朗一笑,看似真的在考验天明一般。 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脸上带着笑容走下主位来到天明身旁。 “好壮士!面对质问面不改色、神态自如不愧是我大汉锐士。望你好好为国效力,奋勇杀敌。” “哈哈。” 司马仲亲切的来到帐中,看似十分热情的一一为十六名大汉军官种子道贺。 “取本将印玺来!” 一番客套和作秀之后,司马仲回到主位对身旁的常之说道。 常之会意,立刻从袖袋中取出一枚印玺递给司马仲。 司马仲将桌上的卷轴打开,里面有十六个名字的都试名单,随后将自己的司马将印刻在卷轴上。 “哈哈,都试已了。勇冠三军的冠军锐士也已产生,诸位当谨守本分加紧整编士卒,三日之后我军将率军北伐。” 司马仲目光炯炯有神,对众将校下令。 “诺。” 众将士均是行礼表示明白。 “解散。” 一声令下,众人渐渐散去。 云天跟在叶火的身后往锐士营前去。 “天明!” “在!” “大汉锐士不惧任何挑战,只效忠大汉铁律和陛下,你明白吗?” “天明明白!” 叶火意有所指的道了一句,随后不在言语。 两人回到了锐士营地之后,一帮同袍顿时围了上来。 “天明你终于发达了成了朝廷册封的军候,以后不管被调到什么地方都能混得人模鬼样了。” 天青“高兴”的拍了拍天明的肩膀,脸上的嫉妒之色不加掩饰。 “。。” 天明面无表情,眼色有些阴沉,今天发生在帐内的事情让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天青敏锐的感觉到了于以往的不同,平日里他没个正经可不代表他真的没心没肺。 “一言难尽啊。” 天明感叹一声,低着头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怎么回事呀?” 天青本能的感觉到天明一定遭遇了什么,他心里就像有小猫在饶痒痒一样难受的不得了。 “天明,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好兄弟呀!” 说着说着,天青居然露出一副“深闺怨妇”的表情。 “噗。” 曹兴在也忍不住内心的卧槽,差点没给吐出来。 “喂,小银你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你这幅恶心的表情给谁看呢” 天青不满了,他觉得曹兴这是恶意破坏自己的即兴表演。 “不要叫我小银!” 曹兴无力的挣扎了几下,语气比以往弱了很多。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天明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天青等人,经历过前世信息爆炸的洗礼他对政治斗争有一定的了解。 “天青或许你真的要离我远一点了。” “什么意思?你小子发达了就不认账了是吧?想把兄弟踢开?” 天青恼怒,铁青着脸。 “你可知今天发生了什么?” 天明一脸郑重的表情,让天青意识到事情或许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什么?” 面对天青的疑问,天明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今日我去大帐授职,司马仲居然当众质疑我用家传宝甲乃是作弊!而且还早有准备想让卫士将我拿下,夺我宝甲,关我入大牢!” “什么?” 天青和曹兴几乎同时出声道,神情有些震惊和不解。 “如果不是叶头仗义直言,我可能已被打入大牢。” 天明沉着脸说道,显然对司马仲这个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你无法想象,前一刻捅你一刀想置你于死地的人,转眼间就笑脸相迎。 好像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亲切热情的问候你,说刚才那只是一个测验和玩笑。 这种人到底有多可怕?心性到底有多扭曲? 三十四 粮草先行 “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何上午孙校尉会亲自来提点我,告诉我大树底下好乘凉是什么意思了。” 天明感叹道,有一个靠山和背景是多么重要。 “天明,看来你应当是卷入了阉党和党人的争斗了。” 曹兴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什么阉党和党人?” 天青一头雾水,不是他愚蠢而是情报没有到账,又怎么可能了解个中的缘由。 “阉党就是指围绕在陛下身边的张让、赵忠等中常侍内官,而党人就是指地方世家各族的代表人物,比如说名士和诸公。” “双方为了争权夺利将大汉搅得乌烟瘴气,个个都自以为是,说着为大汉着想其实还不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又有谁在乎过我们这些草民的生活?” 曹兴似感同身受,忍不住摇头叹道。 曹兴的这一番话,让天明似有触动。 前世地球也有东汉,那个时期的“百姓”其实是指“士族百姓”,至于泥腿子、草根、庶民谁会在意其生死? 唯有提及天下苍生的贤明之士,才是真正的名士。 “不对呀天明,我们的靠山不是叶头吗?怎么会没有大树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叶头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谁都不买账,他只忠于大汉和陛下!” “加上锐士营的特殊性才能保持中立,像上次被斩首的那三名汉卒知道不?原本管辖他们的戴校尉已经被调离大营调到凉州戎边去了。” “这么惨?” 听曹兴这么一说,天青倒吸一口凉气。他是服过兵役的,知道去凉州戎边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就跟流放差不多了! “算了不要瞎想了!反正如今我已经得了朝廷任命再差也是一曲军候!待北伐结束我就申请到地方任职,再不济也能混个县尉当当。” 天明眼中闪过莫名色彩,如果此界东汉的历史轨迹跟前世差不多的话,天下大乱恐怕也不远了! 就算自己被针对如何?只要先成名占据一定的地位,靠着先知先觉再不济也能混个将军当当,若是可以也可验证那一句老话! 王将诸侯宁有种乎! 三人又谈论了一番之后,安小哥又从帐外走来。 “哈哈哈,恭喜啊云军候!叶头已经下令命你为左曲军候,虽然咱们锐士营人少。一曲不足两百之数,但是编制齐全。” “你可以自行任命两名屯长和一干队率、什长、伍长等,不过要提交名单给我,然后我在转交给叶头审核。” “总而言之你小子发达了,小哥我都有些嫉妒羡慕恨啊。” 天明听言立刻上前恭敬道“安小哥可是军司马你这么说我,实在是折煞我了。” “天明,我跟你可是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呀,屯长之位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我就赖着不走,吃饭睡觉洗澡上茅房全部赖着你!” 天青上前一把抱住天明的肩膀,有种死皮赖脸的感觉。 安小哥有点看不下去了,他说道“你小子好歹也是六十三名次,我们锐士营就你们三人有成绩,混个队率、屯长问题不大你至于这样吗?” “啊?是这样吗?” 天青有些疑惑,他不信道“我没读过多少书,你可别骗我。我听说只有进入十六强的人才能得到朝廷册封记入军方名册,我才六十三名怎么会这么好的事情?” 安小哥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就是心眼多,虽然你们的成绩不计入朝廷的军方名册,但是好歹也是夺了名次的,叶头肯定会优秀提拔你们二人呀。” “不,我就要跟天明混!我觉得跟天明混至少不会被坑,嘿嘿。” 天青心里精明的很呢,在其他军候麾下当屯长怎么能跟天明相比? “算了,随你的便。” 安小哥无语,随后拱了拱手说道“我还要通知其他人,告辞了。” “告辞。” “安小哥慢走啊!” 待其走后,曹兴突然露出一丝热切的目光看着天明。 就像个丑媳妇在等待新郎揭面宠幸一样,让天明十分恶寒。 “小银,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放心你的箭术我是知道的,我麾下屯长定有你一席之地。” 天明上前拍了拍曹兴的肩膀,十分肯定的说道。 “什么!我不服!” 天青突然大叫道! “小银应该在我麾下当队率才队,怎么能混屯长呢?说好的要当我小弟的,怎么突然就跟我平起平坐了。” 天青心里不服啊,他好不容易有个靠谱的小弟容易嘛。 “这样子啊,那你就到小银麾下当队率好了。” 天明眉头一挑嘴角一斜,不由调侃道。 “啊!不要啊!天明,我跟你可是从小在泥巴里混大的小伙伴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天青扑在了天明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天明身上擦着,实在太恶心了。 “够了够了,屯长!!你也是屯长!” “我去,你就不能把鼻涕收敛一下吗?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我去。” 天明差点崩溃,天青则美滋滋的吸了一下鼻涕用战袍擦了擦,十分得意的瞧了瞧曹兴,神气道“别以为当了屯长就升天了,天明可是我兄弟,你还是矮我一头。” “嘿嘿。” 天明:。。 曹兴:。。 时间渐渐进入夜晚 整个灵武县大营都在忙碌着,一队又一队的辎重已经开始筹备,并且在开往长水营的水寨装卸。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打仗不光是正兵的事,辅兵和随军伙夫同样是重中之重。 大汉军队之所以能够横扫漠北,跟辎重车队离不开关系。 别看此次出征只有三万正兵,实际上动员的兵力远超其想象。 西汉巅峰时期文景之治的深厚家底下,大汉武帝命卫青、霍去病等人出征攻打匈奴,其军总数也只有正兵十几万,可动员的随军伙夫和保障辎重粮道的护军数量远远超过正兵的数量。 即便如此,十年才打一次,用四十年的时间才渐渐将匈奴人打残,每一次出征耗损的粮草和钱财那都是天文数字。 故而此次北伐,正兵看似只有三万,实则统计护军和伙夫人员人数则远远超过十万,每日消耗的粮草和钱财也是如今的东汉朝廷难以长久承担,还需要靠地方分担一部分。 如果在考虑到朝廷内部不合的背景,官吏腐败贪污的情况,发下的粮饷经过层层剥削,可能需要数倍于常规配发的量才能满足此次征讨。 若这背后不是阉党在后面盯着,这一次北伐很难想象会遭遇什么。 三十五 时代洪流 五月的天气略微清爽,灵武县依旧喧哗热闹。 “哈哈,看来这一次汉军北上平定匈奴平乱定当手到擒来!” “不错,区区匈奴不过败家之犬也敢复叛,要我说将这些匈奴人全部杀光才好。” “别废话了,还不快点搬运东西。” 几名忙碌的伙夫连忙把嘴收住不在言语,唯有老板脸上露出一丝叹息,暗道“这一次北伐不知有多少汉儿埋骨荒山,唉。” 随着灵武县大营比武结束,辎重车队开始运转码头。整个灵武县的百姓都知道汉军要北上平定匈奴叛乱,可谓大快人心。 然而,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别有心思。 灵武县某处密室 “于北宫羊的联络如何了?” “对方狮子大开口,不过我已经说服他们只要能够完成我们的目的,就给他们三万兵甲。” “三万兵甲?小数耳。” “只要能够对司马仲这该死的阉党造成打击,任何方法都要尝试。” “唯有此次北军平乱出了岔子,吾等才可以参上一本另择良将平定匈奴霍乱,铲除阉党对大汉军队的染指和企图!” “文约,此事你一定要亲自过问,不要出了岔子。” “恩师宽心,此事文约定当竭尽所能。” “唉。” 密室之中,那名声线沉稳浑厚的老者莫名一叹。 “恩师何故叹气?莫非还有不周之处?” 青年的声音略显疑惑。 “非也,而是月前陛下突然下令开始公开买官卖官,另朝野动荡天下士族不安,我大汉危矣。” “什么?” 名为文约的青年发出十分震惊的回应,如果官位可以通过买卖就得到,那么对于那些立下汗马功劳才能得以升迁的人来说将是莫大的打击! 而且此举一定程度上会对士族的阶级统治造成强大的冲击,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难道朝堂诸公束手无策?” 青年沉不住气问道,十分不解。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叹道“当今天子为了对付吾等士族可谓费尽了苦心,先是利用阉党制造党锢杀害我们士族名士,后来又想用太学院对付我等,如今开放买官卖官更是变本加厉。” “局势艰难!吾等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唯有先铲除阉党在让陛下接受吾等主张,徐徐图之改善民生才有一线生机。” 青年听罢,躬身一拜表示自己受教。 “你且去吧,此事万万不可伸张。” “文约明白。” 待青年离开了密室出了大屋自后门来到大街上,嘴角边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朝廷诸公皆自私自利,大汉官员九层被士族以任子继承!搞的陛下只能用阉党对付士族,再说这太学生怎么跟士族拼背景?就连陛下都拼不过,何况是他们?” “如今陛下买官卖官已经是投鼠忌器被逼到绝路,天下大乱皆有诸公而起!” 文约心中清明,低着头加快了步伐。 其实东汉之所以没落,除了西北羌人经常叛乱之外跟任子制度离不开关系。 什么是任子制度? 就是老子的高位可以被儿子继承! 这意味着哪怕儿子是头猪也能当官!这样的制度延续几百年意味着什么?意味东汉朝廷九成的官位全部被这些高官之后占据! 这对大汉天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已经丧失了对国家的人事任命权,离傀儡只有一步之遥了。 东西两汉之所以外戚、阉党霍乱不绝,其实跟这项制度是离不开关系的。 话说回来,买爵卖爵已经被上一任汉帝搞过了,可买官卖官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只要有足够的钱,理论上泥腿子都可以当官! 这是大汉天子对士族的绝地反击,也是同归于尽的极端手段。 即便如此最终苦的还是老百姓,因为真正有钱的人不是土豪就是地主,大多数都跟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人大多数都要站队,不是加入阉党就是加入士族,而加入阉党的人必须打击士族证明自己,而加入士族的人也必然要打阉党证明自己。 无形中加剧了地方于地方的矛盾阶级冲突,甚至为了弥补损失只能变本加厉的鱼肉百姓、横征暴敛。 老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造反。 所以该来的还是会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此乃积重难返、大势难逆。 非天亡大汉,实是大汉天子无力回天! 东汉也毕竟只有一个东汉,天命之子也毕竟只有刘秀一人。 一日之期飞快过去 整个大营都在整编备战,随着兵员分配锐士营也被塞进了两百杂鱼。 为什么要说两百杂鱼? 大汉锐士通常都是从三辅和陇右地区甄选精兵,什么样的精兵才能进入锐士营? 很简单! 通过三道测试,最终一打九,获得甲等成绩的大汉将士才有资格进入锐士营! 而被塞进的两百杂鱼,最好的成绩也不过乙等!还有一部分是被射声和虎贲淘汰掉的渣渣。 大汉有四大营最为精锐,分别是骠骑、锐士、射声、长水。他们分别代表着骑兵、步兵、弩手、水兵。 其次是骁骑、虎贲、义从等次一等的编制,他们的要求是至少乙等成绩。 至于普通正兵一律被称为大汉步兵、大汉骑兵、大汉弩兵等,番号多是中军、前军等较为笼统的大编制。(作者自己瞎编的不要考据) 所以说,司马仲将这两百杂鱼塞进来可以说充满了恶意。 就好比一锅粥里丢进了一把老鼠屎。 不过这叶火当真非常人也,他果断的将锐士营的战法和战阵进行了调整。 所有人都配上了朱雀漆面革干和踏张劲弩,防守时可以呈多面性阵型应对各种进攻。进攻时,又可以让原本的锐士冲锋陷阵。 秉着锐士营的特权,叶火将弩矢和弓弩配件的给量加了十倍。 当年李陵可以用五千汉卒激战十万匈奴八昼夜,靠的就是辎重弩矢的数量。 锐士营固然只有五百之众,可配给的弩矢数量不下寻常部众的五千之数。即便是杂鱼也被叶火配上了锐士特有的玄铁铠和鱼鳞胄,算是一大福利。 经过接近三日的整编和配合之后,锐士营完成了整兵工作,可以碾碎任何正面对抗的渣渣! “咚咚咚。” 战鼓声轰鸣 这是大军即将出征的信号! 但凡汉军出征都分为三个步骤,第一个步骤辎重粮草先行,并有地方护军随行。 第二步,战马和相关物资先行,同样有地方护军随行。 第三步,才是本部正兵出发。 待到了敌方边界,这些护军同样要留下一部分保护粮道正常运行。所以别看此次北军都尉府只派遣了三万正兵,可真正参与此战的人数其实远远超过十万。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洪亮的大汉军歌下,锐士营将士随着大军洪流并入驰道之中,向着长水营驻扎的灵武县军用码头行去。 三十六 黄河 滚滚黄河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踏上黄河方知华夏起源,两岸皆是黄土荒山,少有绿荫丛林。 沉默时的黄河犹如一条休眠呼吸的黄龙,咆哮时的黄河则会卷起滔天骇浪,连绵不绝。 北地往朔方的河道并非一番风顺,过道如九曲蜿蜒,两旁皆是山地和丘陵。 尤其是即将到达朔方境内时要经过一段湍急的小河道,不能行使太快而且还要注意时间和环境的因素,不能盲目的行使。(虚构勿考据) 长水营的舟船控制着黄河最安全的一段,并且在漫长河道周边设置了烽火狼烟,一旦有羌人过境狼烟冲霄,就会被汉军知晓。 东汉成立之后羌人时常爆发起义,甚至一度霸占河西走廊长达六十年,追其根源有两个重要原因。 第一,羌人和汉人奴隶、罪人混血形成汉羌,这些汉羌大多数是奴隶和罪人之后,不服东汉统治。 第二,东汉兵役制取消之后,三辅之地的汉人兵源素质大不如前,打不过河套走廊的汉羌联合。 西汉时期强汉威压神州,谁不服打谁。 故而羌人和汉人奴隶、罪人之后为了取得社会地位自然倾力为大汉而战。 东汉时期命运之子刘秀自废武功,导致儿孙时常懵逼,为什么我这么英明神武就是打不过蛮子?就连匈奴人都时常造反? 其根由就在兵役制上! 秦汉(西)时期,中原汉人的单兵素质超远匈奴等游牧民族,可到了晋、五胡时期,中原汉人已经变成两脚羊了。 简而言之,全国男丁义务制服兵役是国家大义和民族大义,是血腥和勇武的根源,是民族屹立千秋的根本。 “唉,看到黄河就忍不住想起前世故土。哪里也有一个民族叫做汉,有着五千年明确记载的悠久历史。” “一想到五千年历史记载中先民沦为两脚羊,沦为奴隶,沦为殖民地的残酷历史,我就心痛不明所以。” “直到现在我方才明悟,原来都是刘秀这个自以为是的天命之子给后世帝王开了个好榜样。” 站在一艘楼船军舰上,天明不有感慨万分。 “喂喂,小明你站在船头干啥啊,一脸感概的搞得像个老头子似的。” 天青嘴里不着调的走过来,一脸诙谐的说道。 “你想让我叫你鼻。。。” “喂!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我现在已经是屯长了,麾下百号人马也算是个头目人物了,给点面子,给点面子呀。” 天青立马就怂了,不怂不行啊。 要是鼻涕青这个绰号传出去,他还能混吗?他还能保持威严吗?他还能好好的玩耍吗? 看着天青一脸幽怨的样子,天明心中莫名一乐。 “呕。” 后方传来呕吐声,显然是天明这曲兵丁有人晕船了。 “这些渣渣就是渣渣,成不了气候。” 天青摇摇头表示杂鱼就是杂鱼,然后口不对心的下去照看了。 “这家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天明笑了下,迎面吹来一阵凉风,浮动他的战袍和秀发。 前方是数十艘蜿蜒前进的大船,周边是上百艘小型护卫的舟船,整个舰队如同庞然大物向着朔方进发。 天明心绪莫名被触动,他抬头天上是烈烈大日朗朗乾坤。 低头是涛涛黄河连绵不绝,左右尽是荒芜的黄土大山,而他的身后则是生死与共的同袍战友! “我云天明定不负贵人厚爱,名流青史万古流芳!” 时间渐渐流逝,一轮红日渐渐在大河彼岸落下。 听着黄河水不断拍打楼船的声音,感受着周边不断摇晃的甲板,伙夫们早早弄了些干粮给众人充饥。 月色降临,所有船队都将在制定地点靠岸休息一夜。 整个路程也就两天时间,主要还是要过小河湾。 小河湾是北地于朔方黄河道的中专点,此地河流湍急、拍岸惊魂,必须在一天最为风平浪静的时刻才能缓缓渡过。 “啪啪。” 不要误会,不是什么诡异的声音。 而是夏日来临蚊虫跟随着大船进入了船舱之中,一般炼体未圆满的汉卒都要被叮的苦哈哈的。 唯有炼体圆满,血气澎湃的汉卒才能在蚊虫靠近之时自然发劲将其弹开。 “卧槽,不行了好臭我受不了了。” 天青捏着鼻子拿着吊床来到来到天明的船舱,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腐败啊!真是腐败啊!你这里居然还有檀香,不公平啊不公平!” “又怎么了?” 天明没好气的看着天青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毫不客气的将吊床系上躺进去,这脸皮太厚了。 “我说天明你也太不仁道了,你知道那几个家伙吐成什么样了吗?” “尤其是云大壮那个傻缺,吐的整个房间周边都是腐烂的气味,让我就像躺在屎里睡觉一样,打开窗户都受不了。” “所以呢?” “所以呀,我琢磨着你一个人可能会寂寞孤独冷,所以我就大发慈悲的过来陪你睡,怎么样?对你好吧!” “嘿嘿。” 看着天青越来越无耻的脸皮,天明已经无力吐糟了。 其实他对于天青的感情是有点复杂的,小时候看天青太可恶,可谓是从小在田地泥巴里打到大的。 长大之后,天明身边的亲人一个个被他的天煞孤星命给克死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这辈子注定要孤家寡人了。 却不想老天跟自己开了玩笑,送了金手指这个贵人给自己,又遇到了疑似天命之子的天青。 哦对了,还有那八名被司马仲塞进锐士营的同族。 也就是云大壮他们,如今都在杂鱼队里当刀盾兵和弩手。 “呼。。” 时过半刻 天青这二货已经入眠,并且非常给面子的打起了呼噜。 “这家伙。” 天明无语观想地缺河,将意念融入天残魔气之中随着冥冥中的造化玄机进入浩瀚残缺的黑云星河之中感悟宇宙玄机。 于张秀那一战让天明越发明悟自身的缺陷,也让他越发感受到天残魔功的强大! 哪怕是《武经》中记载过的超凡境功法和入圣级功法又或者是武道大宗的地动级功法和天象级功法都未有这种玄妙造化。 “天残。。” 地缺河中似有一道意志注视着被天残魔气庇护的天明神念。 三十七 断后 翌日清晨 “呜。” 启程的号角吹响,大小船只杨帆启程渐行渐远。 该吐的家伙还是得吐,不过比起前一天的死鱼状态好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前方的先锋船队先一步到达了河流湍急的小河湾。 “碰。” 蓦然,一道铁锁在大河中出现将先锋船只拦下。 “什么?” 先锋舟上的长水营水卒立刻眉头一皱,他连忙对身边的旗手说道“快!有紧急情况!” 话落,他迅速钻进舱内取过一只鸽子将铁索拦河的情况汇报绑在鸽子的脚上。 “呼呼。” 旗手立刻开始站在高处向后方挥动旗语,提醒前方出现状况。 得到提醒之后的后方船只旗手也立刻在高处挥动旗帜,不多时整只舰队收起船帆人头涌动,弩机整备,备战待地。 “噗噗。” 随着一只信鸽飞入前端的旗舰楼船,前方有铁索拦河的消息传到了三军主帅司马仲的耳中。 “什么?” 司马仲听到帐下一名亲兵递交的信息,脸色一沉本能的感觉到里面的阴谋。 “立刻唤来此次带队的长水营横江校尉,通知一下本部将校。” 亲兵心领神会,立刻抱拳行礼后退去。 “该死的!肯定是那些党人不想让老子这么舒服的建功立业!” 思绪间,常之已经从舱外进来。 “主公!” “常之你来了,消息你也知道了吧。” “是的。” 常之点点头,他同样也感觉到了此时不同寻常。 “哼,在长水营的地界居然还有人胆敢用铁索拦江,用屁股都能想到这背后定有党人和士族的手笔。” 司马仲寒着脸,阴沉诉说道。 “主公英明,如今朝中局势错综复杂。” “前日陛下又忽然大开方便之门,将买卖官位公之于众,朝中某些人恐怕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了。” 常之眸中闪过一丝寒意,看来此次出征定然不会平静。 “主公,从今往后我们的敌人不仅有匈奴,还有看不见的敌人潜伏在暗中。” “不错。” 司马仲点了点头,忽然他眉头锁紧道“奇怪,就算他们暂时将小河湾用铁索锁住。” “顶多也就耽误半日的功夫,士族党人绝对不会作出无用功。” 常之听言神色一变,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骇道“主公,如若常之没有料错的话,此行定有外力来袭。” “外力来袭?” “匈奴?鲜卑还是羌人?” 两人对视一眼,眉宇间有了丝担忧。 不多时,投靠阉党站在司马仲这边的两名校尉进入了船舱之中,他们分别是扬威校尉赵志和定寇校尉王方。 “将军!” “嗯。” 两人入舱直接抱拳行礼。 “长水营横江校尉拜见司马将军。” 一时间船舱陷入了沉默之中,没多久长水营校尉之一横江校尉肖明进入船舱拜见司马仲。 “无须多礼,你将前面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一下,为何长水营的兄弟没有事先发现状况?” 司马仲面带威严,不轻不重的问道。 “肖明惭愧竟未能提前察觉有歹人作祟,不过将军放心只需些许功夫就能将铁索拿掉,只是。。” 说道这里,肖明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还不速速道来。” 司马仲眉头一皱,心道果然来了。 “只是前方烽火台传来消息似有大量羌人活动的痕迹,只怕我军敲定铁索半军而渡之时会有凶险。” “那依你之见。” 说到这里司马仲眸子中已经闪过寒光,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老子过河中出现羌人踪迹,果然巧的很,且看此人如何述说。 “依肖明之见可派遣游骑前去侦查,确认是否有羌人活动的痕迹。” “同时可以前头变尾,尾变前头暂且退回一段路,待情况分明在渡小河湾。” 肖明低头拱手,小心翼翼的献上计策。 “哼!” 司马仲心中恼怒不有冷哼一声! “三军出行岂能轻易停滞不前?如果羌人一直在附近活动难道我大军就一直呆在河道上吗?传我将令,断开铁索速速前进。” “将军万万不可!请将军三思!” 肖明大惊立刻劝谏。 “哼,无需多言我自有主张,你且速去安排行程不得耽误!不然本将拿你问罪!” “喏。” 司马仲目光阴寒,看的肖明头皮发麻当下只得无奈应承下来不敢推辞。 待肖明退去,常之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司马仲也同样如此,两人相视一笑似有默契。 “将军何故发笑?” 赵志和王方两人不解,忍不住问道。 “我正愁找不到立威的方法,那些党人就将刀子送上门来了。” “常之,传我中军将令!” “诺!” “命叶火部乘小船往小河湾岸上驻扎防范羌人来袭,不得推辞。” “得令!” 此言一出,赵志和王方顿时心下一寒,可脸上却露出敬佩之色恭敬道“将军英明!” 司马仲扫了两人一眼,似有所指道“叶火此人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本将乃是一军之主岂容放肆?此僚三番四次忤逆本将军威,实在可恨,既然如此也休怪本将送他一份大礼!” “哈哈哈。” 想道叶火等人可能面临的下场,他不由露出解恨的笑声。 “主公英明!” 常之刚想离去忽然想道了什么,看了看司马仲。 “你们两人先下去。” “诺。” 待赵志和王方两名杂牌校尉离去,常之附耳道“主公不若派一名心腹死士留下监视叶火等人,万一他们要是全部战死也可趁机夺下那龙鳞内甲不至于落入羌人之手。” “妙极,常之果然想的周道。” “此事我亲自去办,你且速速传令。” “诺!” 司马仲点点头,显然也想到了龙鳞内甲的宝贵。 即便是河东司马家这样的古老家族,也没有多少上古奇珍存世。 “哼,叶火莽夫和那个小兵杂碎就算这一次坑不死你们,也要让你们伤筋动骨!” “哈哈哈。” 司马仲阴冷的笑声传出船舱门外,留守的诸多亲兵心里一寒,越发敬畏自家主将不敢有一丝懈怠。 于此同时,常之也亲自把将令传到叶火所在的楼船之上。 三十八 不识抬举 后方船队 常之带着将令,于两名执戟士乘着小船来到叶火所在的楼船。 接到通知的叶火亲自来到船头接待常之。 “叶校尉,常之有礼了。” “无妨,不知将军命你前来可有将令?” 叶火为人直接,也不含蓄开门见山的问道。 “哈哈,叶校尉果然是快人快语。” 常之看似赞赏,实则心里认为叶火此人不识抬举,居然也不客套一番请他入座喝喝茶什么的。 “叶校尉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前头小河湾遇到了些麻烦,横江校尉说可能会有羌人来袭。” “将军认为大军前进绝对不能停滞不前,所以下令让锐士营的兄弟前去小河湾岸边驻扎,待大军全部通行在跟上。” “将军一直以为三军之中唯有锐士营攻守兼备乃是上上的人选,叶校尉可莫要有其他想法。” 常之用一副郑重的语气说道,好似让锐士营断后是将军看重,而非有意针对。 “叶火得令!” 叶火面不表情的抱拳行礼,随后伸出手表示军令拿来。 “哈哈,这是将令我就不打扰诸位了,请!” 常之干笑了两声转过身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心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叶火板着脸看着常之离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别看他一副地道西北汉子的普通面貌,为人又刻板教条,可不代表他就没有智慧,不明白这世间的争斗和龌蹉。 “通知下去,所有部曲立刻整点装备,多要几条船将所有物资全部拿走,多要点补给和水知道吗?” 安小哥跟在叶火的身后,听到叮嘱立刻抱拳道“诺!” “轰轰轰。” 随着战鼓轰鸣,锐士营独有的旗语开始传令。 “什么?大军出征?要到小河湾驻扎等待大军通过?” 云天明接过一只鸽子,眉宇间闪过一丝阴影。 “混蛋!司马仲这个阴险小人!我们锐士营可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居然拿我们当炮灰,当真可恶!” 天青接过信鸽看了一下信件,脑子一转也想到了其中关键之处。 曹兴脸色沉稳,他说道“军候无需担忧,此地顶多是些羌人游骑出没,无伤大雅。” “你多此地很了解?” 云天明转身好奇的看着曹兴! “某是并州人士,早年在凉州和北地闯荡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里的情况略有了解。” “嗯,不管如何军令如山,你们两人如今身为屯长要以身作则,莫要在将士们面前表露出对主将的不满明白吗?” “诺!” 天青和曹兴肃然的点点头,大军作战非是儿戏。 倘若将帅不合,将兵不合肯定会影响斗志士气,对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十分不利。 不多时,属于天明这一曲的楼船一阵喧哗。 所有士卒穿戴整齐,携带装备在一干辅兵的打点下,开始搬运东西到开来的小号先锋舟上。 整个装点过程无需锐士营将士出手,自有辅兵完成。 仅仅过了半刻,五百锐士已经站在五艘先锋舟上先行一步。 一路上,路过数十条大船。 船上的大汉将士看着穿戴整齐,威武雄壮的大汉锐士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和复杂之色。 没有人是傻瓜,也没有人是白痴。 哪怕在憨厚的人经过旁人的提点也知道派遣锐士营去断后是多么脑残的事情! 这种敌我未明的情况下,如果真要派遣部队以防万一乃是稳重之举。 可派遣普通一营兵马即可,何须出动精锐王牌呢? “哗啦啦。” 当天明等人路过司马仲的旗舰楼船不远,前方渐渐出现湍急小河湾的情况。 “叶校尉!久违了!” 肖明亲自站在一艘楼船上接应叶火等人下岸。 “多谢!” 叶火肃然抱拳拜谢。 “叶校尉,某会让儿郎们留下足够的物资和扎营所用的辎重。” “还有三艘运兵船在左近,待我们通行之后你们在拔营跟上即可。” “好!” 一番简单的沟通之后,肖明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前方的侦查通报可能有大量的羌人踪影,你们要小心了。” 叶火神色一凛,说道“锐士营的将士绝对不会让羌人踏过营地一步!” “好!” 肖明被叶火的神情所触动,动了动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身为大汉校尉,他对眼下军中的勾心斗角不止一次长叹。 他也想作一名纯粹的大汉军人,可人在朝堂比人在江湖还要险恶,为自己为家人为族人他不得不防! “告辞!” “告辞!” 两人就此别过,叶火率先踏上岸。 随后不到一刻钟,五百锐士已经全部到了岸上。 “云天明!” “到!” “速速带领本曲人马侦查,勘探合适的驻扎地点。” “诺!” 云天明接令,转身对麾下部曲喊道“众将士听令,随我勘察地形。” “诺!” 话落一行人开始沿着小河湾周边慢慢深入陆地侦查。 小河湾岸上是黄褐色的黄土地,周边数里之内都是较为平坦的地势,再远就是连绵的山丘和戈壁。 一曲人踩着沙石碎子,渐渐走远。 “天青你跟着我,曹兴你自成一队往东边搜寻,我们相隔不可超过一里,不能擅自行动,明白吗?” “诺!” 一曲人马分成两屯,两人各自分开探寻。 “这不公平,为啥不是我领一队而是曹兴那二货?” 天青跟在天明的身后小声的碎碎念,显然心里并不通达。 “你要是有曹兴这沉稳的性子,我肯定让你独领一屯。” 天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货色难道还需要我说吗? “我说这地方看上去都差不多,怎么找合适的扎住地点?” 天青看了看周边高低差不多的陆地,忍不住问道。 “让你平日里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 “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吗?” “断后?当炮灰?” 天明:。。。 “算了,就当你说的对。” “既然我们的任务是断后,那么我们选择的营地就不能太偏,也不能离河道太远。” “选择的地点必须能够刚好掐住敌人进入河道的地点,同时又要尽可能的处于高处保持居高临下的远程优势。” “这片河岸平地大多数都较为平坦,驻扎在这里敌人只需要少股兵力包围我们,派兵就可以直接冲入河道骚扰和进攻船队。” “可惜我们兵力太少了。” 天明皱起了眉头,这片河地其实不大但是他们人数太少。 “咦?” 又行进了片刻,天明眼前一亮。 前方陆地呈现出凹凸状,有一处山丘比一旁的平地高了数丈 。如果在此处驻扎,在两边设置火油和拒马桩,有极大概率看护住河道。 三十九 升大汉朱雀旗 “军候!” 曹兴也来到了此处,两人彼此对了一眼相视一笑。 “喂喂,你们两个傻笑什么?搞的这么神秘?” “不会吧,你们不要告诉要将营寨建在才这山坡上把?” 天青有点疑惑不解,这地方真能驻扎吗? “曹兴你解释一下。” 天明懒得搭理他,立刻唤来一名士卒速去禀告叶头。 “天青呐,这一处山谷就像一个口袋,这片山坡乃是入口处最高的地段,可以作为高处箭塔俯视周边数里地界,已经是附近最好的地段了。” “而且你看这处山坡周边数里,皆是高低不平的矮丘陵。” “即便有大量羌人游骑冲来,也会在这种地形泄去部分马力成为我们的靶子。” “所以我们只需运来木料以此为中心建立一处营地塔起木制女墙,无需太久就能建成驻地扼守阵地。” “况且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掩护船队通过小河湾,这样程度的建筑工事足够了。” “哦。” 随着曹兴的解释,天青不明觉厉的点点头。 “小银果然不愧是中年大叔,见识就是广,佩服佩服。” 天青这番看似称赞的话下来,曹兴的略微高兴的脸色一僵。 周边的士卒都是忍俊不住低下头憋青了脸,不敢笑出声来。 “云天青!你这个王八蛋,就不能给老子留点面子吗?” 曹兴几乎丧失理智,狂躁上前拉住天青的衣袍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欲打。 “咳咳。” 天明见此立刻咳嗽了两声。 “你们两个够了,作为长官要以身作则,不要整天嘻嘻哈哈在营地打闹,若是让叶头见了你们的屁股就见红了,知道不?” 曹兴不甘心的放下手,狰狞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 “小银。” 天青用极其轻声的口型正面对准曹兴眨了眨了眼睛。 曹兴:(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于此同时,十几里处的一处隐蔽山谷处。 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埋伏在谷中,不时有马嘶轻鸣。 “噗噗。” 一只信鸽从天空飞来落在谷中。 “大首领!有汉人的信鸽。” 一名身着羌服披着铁甲的魁梧羌兵迅速将信件送到大首领手上。 “好,汉军已经被拦下,我等可以出击。” “传我号令,大军出击!” 话落北宫羊矫健的纵身上马驾驭凉州大马率领亲骑当先奔向小河湾。 “呜呜呜。” 阵阵牛角号声响彻,声震数里。 若从天空上俯视,就会见到羌骑们如同蚂蚁从山谷中奔出形成一股庞大洪流向着汉军的小河湾袭来。 若拉近一看,还能见到后方有部分步卒护卫着微型舟船以马力拉绳,舟船上方摆满了火油。 另一边 天明在找到山坡之后,就开始规划阵地的情况。 没多久叶火就来到阵地,他点点头对天明说道“此地不差,你认为我们这一次当如何设防?” 天明想了想,说道“我们人少不能分散兵力,应当集中兵力以这处山坡为防御中心。” “同时在两侧设两层纵深防线,第一层防线徒四百步,设置火油,万一有敌来袭可用火箭点火阻拦片刻。” “第二层可设置拒马桩阻拦敌军骑兵和步兵大股穿透。”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可以在两地之间挖掘坑道,架设障碍以阻敌军。” 叶火默默的听完,随后上前拍了拍天明的肩膀说道“不差,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诺!” 天明内心激荡,第一次问计就被采纳当下充满了干劲。 “曹兴,你带领儿郎们布置火油。” “天青,你与我去后方搬运拒马。” 一番运作之下,阵地上上的防线渐渐成形。 “呜呜。” 尖锐的号角在前方响彻,负责侦查的汉卒吹起敌袭的号角。 于此同时,远方山岸上的烽火台也点燃狼烟。 叶火眉头一皱,立刻站在刚刚拔起的简陋箭塔上张望,只见远方有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快速涌来。 “传令下去,所有人停下手中工作以箭塔为中心布置防线。” “诺!” 事实上在听到号角的时候天明就已经警觉,他抬头猛然向中心箭塔看去。 哪里有一名旗手站在高处向四周按照一定频率晃动旗帜。 “天青马上让兄弟们集合。” “诺!” 此刻不管是天明还是天青,全部一脸凝重没有了往日的轻松打趣。 不多时负责传令的锐士来到天明面前将叶火的军令传下,天明点点头带领一曲人马迅速往中心箭塔赶去。 几分钟后全体锐士营集合完毕,除了五百锐士之外尚且有三百辅兵。 “报告设防情况!” 叶火依旧站在箭塔上观看着远方敌骑,不假思索的问道。 “禀告校尉,拒马桩初步设置完毕,火油已经埋下并且做好标记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麾下神射手曹兴可点燃火油拒敌阵前。” “叶头,时间太短只有此处和不到十米远的木制女墙刚刚搭建完毕。” 天明和安齐分别向叶火报告。 “足够了,我们的任务只是阻击,相信只要抵挡一时半刻即可。” “安齐你让辅兵藏好,关键时刻或许可以作为一支奇兵。” “诺!” “天明你且看远方,看出什么来了吗?” 叶火神色凝重的看着远方,对着天明说道。 天明定眼看去,前方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急速奔来单论数量恐怕有万数之多。 “校尉,我认为此次来袭的人马应当是附近的羌人部落。” “这些羌人一直不服从朝廷的统治,虽说前几年被段将军平定叛乱,可私底下依旧小动作不断。” “只是。” 天明说道这里,略显犹豫。 “但说无妨。” “只是他们为何会来袭击我们?难道南匈奴的叛军已经跟羌人联系上了?” “可即便他们于羌人联系上,不应该是乘我后方空虚袭击灵武或者北地其他县城掠夺才是正理吗?” “为何异常反态的充当先锋,吃力不讨好?这一点属下实在不解!” 叶火默默的听完天明的话,略微赞许的点点头说道“天明,作为一名将领一定要多思多想,注重各方情报的收集,如此才能做到百战不殆。” “此次羌人动机不明,倘若他们只是于我们对峙骚扰,我们那大可不必理会。” “若羌人不惜代价硬闯阵地,那可一定有巨大的利益驱使他们前来!” “走。” “诺。” 叶火带着天明下了箭塔,随后亲自检查阵前的装备情况。 诸如弩机是否存在损坏现象,弩矢等数量是否足够。 同时命令两边的将士伏在山坡下,居高临下等待敌军来袭。 注意准备湿布,以免火油燃烧之后被大风吹来的毒烟熏晕。 来回了一圈,敌军已经十分接近。 “升大汉朱雀旗!” 叶火见时机成熟,旗手便将一面写着汉字的朱雀大旗冉冉升旗,立于箭塔之顶! 于此同时,不到十米长的木制女墙上亦插满了小一号的朱雀军旗,以及代表叶火的叶字军旗。 “大汉锐士!” “有我无敌!” 五百将士齐呼应,声震荒野! 四十 狠毒和恐惧 河道楼船旗舰 “主公,有烽火狼烟示警看来羌人已经来了。” 常之从外头进来,向司马仲禀告。 “哼,时间掐的真准!” 司马仲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或许他其他方面不怎么样。可作为河东(勿考据)司马家出生的嫡子之一,对人心揣摩和政治斗争却非常了解。 “你说叶火能不能坚持到我们退走?” “这。” “待会你派人将留给叶火等人的船只凿出个洞来,到时候不管他能不能坚持到最后都要死战到底!” 司马仲面无表情的看了常之一眼,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诺。” 常之内心一震,低下头躬身抱拳,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于司马家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呵呵。” 司马仲冷然一笑,挥挥手示意常之离去。 。。。 另一边 “吼吼吼。。” 羌人怪叫着成群结队向小河湾策马奔来,蓦然间一面大汉朱雀旗飞扬! “暂停。” 北宫羊瞳孔一缩,对身旁的亲兵说道。 “呜呜。” 顿时减缓马速和暂停列队的号角声响起。 踏踏踏 羌骑们渐渐止住了马力,排列成松散的阵型如一条不规则的水平线,以北宫羊为中心停在了离大汉朱雀旗里徐之地。 “大首领,汉军似乎早有所备。” “呵呵,扎古你觉得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吗?” 一名叫做扎古的羌将来到大首领北宫羊的身旁,似乎很疑惑。 “可是大首领,如今敌我不明若是贸然进攻我们部族将会损失惨重啊。” 扎古是一名带着羌毡帽着铁甲的憨厚汉子,身材高大目光有神,看上去十分魁梧有力。 “扎古,你觉的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自段屠夫败我东、西羌国,我等生活日益艰难可谓羌人小儿闻段止啼。” “这些年我等只能自相残杀,才能勉强存活。” “那人送的牛羊我已经收下,三万甲兵也已经收下一万。若是能完成此次的行动,我北宫部落必将昌盛。” “这天下终究是汉强羌弱,我等想要求存不被吞并只能依附汉人势力。” “况且,这西凉还有许多汉羌部落跟汉人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等只能奋勇向前,才不至于被后来者吞噬。” 北宫羊这一番话下来,将如今西凉的局势大致的囊括在内。 “大首领下令把,扎古愿为先锋!” 扎古下了马,单膝跪在地上将右拳放于胸前。 “不急!稍等片刻。” 没多久,就有羌游骑过来禀告。 “大首领前方山坡高度不平不利于骑兵作战,那山坡高处建有汉人塔楼居高临下,若我方强攻恐将损失惨重。” “往左右两翼再探。” “是!” 北宫羊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一次任务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完成。 不多时又有羌骑来报。 “大首领此处坡道较窄汉军在两侧山坡设下拒马桩,骑兵无法行进。” “什么?” 扎古听到这些情报,眉头一皱。 “大首领,让我带兵去试探一下汉人的虚实吧!” “也只能如此了!” 北宫羊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你领一营人马前去试探,切记莫要大意轻敌要防备汉军弓弩。” “扎古明白!” “去吧。” 得到命令之后,扎古迅速骑上战马领了一营人马向汉营杀去。 另一边 “所有人注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射击。” 叶火伏在箭塔女墙边上,迅速传下将令。 400步 300步 “下马,上盾!” 扎古一声怒喝,声震荒野。 前来的羌人立刻全部下了马,举起藤盾彼此交错掩护排成一道直线缓缓压来。 200步 汉军营地的轮廓已经清晰的呈现在眼前,扎古大手一挥招来两名统领让两人各领一部人马顶着盾牌去破坏拒马桩。 150步! 汉军营帐依旧悄然无声! 扎古有些奇怪心中莫名的担忧起来,仿佛小小的箭塔坡后藏着洪水猛兽! “停!” 接近一百步之后,扎古停下了步伐他让两部人马竖起盾阵,余下一部人马藏在盾墙后面随时准备射击。 叶火冷静的看着羌人接近不发一言,见羌人分成三股来攻,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对身旁的天明和安齐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行动。 “踏踏踏。” 随后天明和安齐等人下了箭塔,彼此召集了两曲锐士将大盾踏弩取下。 “儿郎们,区区羌人杂碎也敢探我阵地,叶头让我等锐士出击杀他片甲不留!” “跟着我!” 天青兴奋的点点头,曹兴挎着长弓神色平静的带着一屯八十余人跟在后头。 “踏踏踏。” 沉重的踏步伴随着玄铁甲胄的铿锵声,三百锐士分成两曲自左右缺口而出。 “取剑!” “呼。” 包裹斩马剑的蚕丝布被拿下,亮出寒光四溅流光闪烁的斩马大剑! “儿郎们!随我冲!” “大汉威武!” 天明狰狞着脸双手持剑、剑刃朝上放至胸前,身体微微前倾怒喝一声带队冲锋! “大汉威武!” 天青和曹兴两人同样怒喝一声,伴随左右! “大汉威武!” 三百锐士齐怒吼,手持斩马俱向前! “什么!” 两名羌人统领大骇脸色突变! “是大汉锐士!是大汉锐士!” “我们完了!!我们完了!” 羌人左右两部还算严密的阵线一阵骚动,他们源之内心的恐惧让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不仅颤栗发抖就连完整的阵型都开始出现漏洞。 “咻咻咻!” 恐惧让人胆怯,亦会让人疯狂。 奚落的弓箭和短矛被羌人掷出。 五十步 三十步 “叮叮叮” 鱼鳞胄的坚韧,玄铁铠的防御,让羌人回想起以往梦中才会出现的恐怖铿锵声。 这一刻他们知道,噩梦终于来临了! “斩!” 天明怒喝一声一跃而起,剑上闪过一丝魔光,一剑劈落! “哗。” 森寒的剑光落下,阻挡在前的羌人士卒连人带盾被劈成两截,当场惨死。 “啊!我受不了了!” 后方的少股羌人惊恐不已,直接丢下了盾牌逃跑。 “斩斩斩!” 天青、曹兴和一干锐士争先恐后如虎入羊群,切菜斩瓜般杀入接近四百人的羌人队伍之中大肆砍杀。 一时间腥风血雨、兵甲断裂漫天飞舞,血水将锐士们的甲胄染红。 “让开!让我来!” “呼。” 作为一部统领这名羌人身材魁梧披着铁甲,手持一面流星锤,他狰狞着大叫挥动着流星锤向天明砸来! “螳臂当车!” 天明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剑斩下。 “不可能!” “噗。” 精钢铸造的流星锤如西瓜般被切开两截十分光滑整齐,连带着羌人统领也被斩成两截惨死当场。 “爹。。妈妈。。” 大片羌人士卒丢下兵器盾牌,哭爹喊娘狼狈逃窜。 远处一直关注两边动静的扎古瞳孔一缩,他见到了一把把寒光四射、剑刃于人齐高的斩马大剑,立刻回忆起青年时在西凉追随大首领于汉军名将段屠夫作战时的画面。 “是锐士!” “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大汉锐士!” 扎古倒吸一口凉气,心头火热似被冷水扑灭陷入冰窟之中。 “撤!快撤!” 扎古根本不做他想,直接让身旁亲兵吹起号角拔腿就跑。 四十一 石炮和火油 “哈哈哈。” “一群杂碎,也敢犯我营地!” “痛快!” 击退羌人之后众锐士大叫痛快,欢声大笑。 “呼。” 天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透过鼻腔渗入体内。 他的脚下周边是犹如修罗场般的情景,上百羌人士卒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散落一地。 恍惚间,他眼前的视角出现了变化。 一道道扭曲惊恐的幻影在周边挣扎哀嚎,蓦然间他体内的魔气随着他的呼吸一动。 无数扭曲恐惧的幻影被他吸进鼻腔之中进入周身百骸。 “什么?” 天明浑身一震一股莫名的快感涌上心头,无数被摄取而来的幻影残像被天残魔气吸收过滤化为精纯的精神能量。 窍穴的数量以惊人的效率增长,原本开了六十道多道窍穴如今在这股精纯能量的灌溉下正在飞速的增加。 一股毁灭杀戮的欲望浮现在紫府眉心,似要将他意志同化成为只知道毁灭和杀戮的怪物! “天明!” 忽然间,一道明朗带着快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将天明从恍惚从惊醒。 “你怎么了?” 天青走过来奇怪的看了天明一眼。 “收队,这里交给辅兵处理。” “诺。” 天明定了定神下了军令,众锐士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情绪顺着过道回到阵地。 叶火大步流星的下了箭塔来到天明等人面前肃然道“赶快清洗一下甲胄,吃点干粮恢复一下体力。” “诺!” 众人称是立刻分开取来清水开始清洗。 另一边 扎古带着千余残部狼狈逃回羌人阵线,满脸的愧色。 “大首领,扎古有罪。” 刚来到北宫羊马下扎古直接单膝下跪,直接认罪。 “怎么回事?为何败的如此之快?” 北宫羊眉头一皱,强行压住内心的怒火。 “大首领,前方汉营有大汉锐士驻扎我等士卒一触即溃,扎古无能请大首领降罪。” 扎古一脸愧色,身为大军先锋不战而溃实在说不过去。 “你是说大汉锐士?” 北宫羊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回忆了十年前那一场波及整个西域的战争。 “是的,那如人般齐高的大剑和玄铁铠、鱼鳞胄,扎古绝对不会看错。” 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了一股死寂般的沉默 “哈哈哈。” 北宫羊畅意大笑,众部众均是讶异。 “大首领何故发笑?” 扎古忍不住问道。 “我笑汉庭内斗竟留下锐士营这等精锐断后,当真愚不可及。” “而且我肯定此次断后的汉军人数绝对不多,不然为何不乘胜追击?” “此乃天赐我北宫部落覆灭大汉锐士之机!” “扎古将那汉人名士赠送的石炮压上前线,在让儿郎们将那些火油灌取下染上火布。” “我要这些大汉锐士死在大汉名士赠送的石炮、火油之下!” “哈哈哈!” 北宫羊眸中闪过一丝寒意,随后大笑。 “大首领英明!” 扎古眼前一亮重燃斗志,激动的大吼道。 “大首领英明!” 一旁的亲兵也随之挥舞兵器大声的应和欢呼! “大首领英明!” 余下不明所以的羌骑见老大们都吼了,自己要是不吼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也跟着吼起来。 “还不快去办!” “诺!” 扎古神色一肃,立刻起身上马带着亲兵去后头督促石炮和火油的情况。 一个时辰过去之后 大汉朱雀旗下 一名侦查兵速来叶火面前禀告! “报!” “讲!” “羌营有四架石炮从后方搬运而来已经不足三里!” “再探。” “诺。” 叶火眉头一皱,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准备投石车。 “唤天明和安齐过来。” “诺!” 一名亲兵下去传令。 不多时,天明和安齐两人大步奔来。 “叶头!” “方才探子来报,羌营中有四架石炮。” “什么?” 天明和安齐均是眉头一皱,石炮乃是攻城器械轻易之间根本无法制造,除非敌军早有所备! 假设羌人早有准备对付此次北上的汉军,那么这里面的信息量就太大了。 个中原由,两人略微深思下去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要想太多!” “我们在上坡,羌人摸不透我们的虚实不敢轻易攻来,单纯用石炮攻击作用不大。” “叶头的意思?” “这处山坡就像一个口袋,不管是我们还是羌人都在这口袋之中,所以战场的宽度被限制在一个相对狭窄的局限之中。 “方才是如何布置火油的?” “这。。我叫曹兴过来问问。” 不多时,天明将曹兴唤来把事情一问。 “叶头放心我埋的很有技巧,只要对方不是事先预知绝对不会发现。” “可若羌人用石炮轰击呢?” “无妨,我将火油布置在山坡里层下方,从羌人那方向只要不特意寻找绝对不会发现。” “而且石炮轰击的距离至少需要200步,有效射程更短,绝对无法发现我们埋下的火油。” “好!既然如此让儿郎们分散戒备,注意头上飞来的石弹,不要在阵地上走神,去吧。” “诺。” 天明等人接到指令,迅速下了箭塔传令给将士们。 “这箭塔恐怕不安全了,吩咐下去让儿郎们退出女墙范围。” “诺!” 安齐大声应了一声,开始疏散弩手。 “羌人。” 叶火神色凝重的看着一里外的羌人阵地,喃喃自语道。 。。。 “快快快!” 扎古呵斥着部族勇士推动着石炮向阵地前进。 北宫羊策马来到一旁对扎古说道“扎古,石炮的最大射程在300步不到,有效射程为一百五十步左右。” “你先带领一营人马上前压阵,若锐士营冲杀就放火箭用火油烧他们!” “切记,此次目标乃是摧毁对方箭塔和拒马阵地,让我方游骑冲阵!” “诺!” “哼,大汉锐士。” 北宫羊咬着牙,眼眸中似有熊熊仇火燃烧! 他祖父和父亲就是死在段屠夫征讨东、西羌之战,被大汉锐士斩下头颅。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吹响 扎古再次领着一营羌卒携带火箭和火折子,越过了山坡在靠近两百步的地方竖起盾墙停下,静静等候着石炮的运来。 “嘿!” 花费大量的功夫之后羌人终于将四架石炮运上山坡,一些战马运送着三十斤重的石弹跟在后头。 “上弹!” 扎古一声令下,羌卒操炮手开始操作石炮,观望手进行瞄准目标,随后等待发射命令。 四十二 作弊啊 “咻!” “啊!” 蓦然间,一道寒光闪过一枚箭羽没入装填的羌卒咽喉当场将其杀死! “该死!先围成盾阵待会在散开!快快!” 扎古急忙大吼,顿时一队羌卒举着藤盾将装填口围住,面带恐惧瑟瑟发抖。 “噗噗噗。” 十几支大黄牛密集的朝一架石炮盾墙轰来。 “啊。” 几名羌卒发出惨叫倒在地上,极具穿透力的弩矢射穿了藤甲连带着他们身上的皮甲和手臂都被贯穿。 “该死!” 扎古强忍住怒气没有发作,亲自取过一面铁皮大盾立在阵前。 “反击!” 当下数百羌人射手定了定神,持着弓弩不断射击,试图压制汉营的远程打击。 “咻咻咻。” 一时间弓弩怒吼,密密麻麻的箭雨向汉营压去。 “噗噗噗。” 大多数箭雨不是射在坡地上钉入泥地,就是飞过山坡不知哪里去了。 “咻咻咻。” 汉弩开始还击! 大汉臂张弓最大射程在两百步,有效射程在五十至一百步之间。 踏张弩最大射程在三百步,有效射程在一百五十步至两百步之间。 而羌人的游牧弓和仿制汉弩普遍射程在一百步和两百步之间,有效射程更是大打折扣。 于是一番较量之下,汉军们的弩矢渐渐压住了对方的弓弩手。 “叮叮叮。” 仿佛打铁一般的声音在羌人盾墙上不断碰撞响起,不时有羌弓手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然后被同袍拉走。 “快!快!快! “给老子轰他娘的!” “噗次。” 终于一颗三十斤的石弹被掷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轰击在汉军的箭塔上! “轰。” 箭塔一阵晃荡出现塌方,显然临时构建的防御工事确实不咋地。 “哈哈哈!给老子轰!轰死他们!” “噗次。” 随着石炮轰鸣,三十斤的石弹不时轰在汉军构建的防御工事上,那十米不到的木墙没多久就东倒西歪不成品形。 “咦?” 轰了片刻之后,扎古眉头一皱! 对面汉营居然任他们轰炸一点也没有反击的样子? 难道真的被大首领说中对方其实并没有多少人? “咻咻咻。” 又是一阵弩矢飞来,倒下十数名羌卒。 “可恶!” 倘若在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这一营人马就要损耗殆尽! “快去通知大首领拒马和箭塔已经被摧毁!可以让大队通行!” “诺!” 。。。 踏踏踏 “传本首领将令,左右两翼游骑冲锋!” “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响彻天际。 马蹄践踏大地如雷声般轰鸣向着汉军营地奔袭而来。 “哼。” 一名汉军弩手被乱箭射中,迅速被后方同袍拖走救治。 “叶头!” 一干人等听到大规模羌骑奔袭的声音传来,顿时心情有些紧张起来。 就算他们在强悍体力也有限,哪怕天明可以仗着强运和天残魔功逃出来,可同袍们下场绝对堪忧。 “无妨,让他们进来!” 叶火十分冷静,甚至冷静的可怕!可他的眼眸中却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十分的淡定从容! 这份淡定从容的表情让天明等人心情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天明,倘若换做是你面对如此悬殊的战局,该如何反败为胜?” 蓦然间,叶火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这。。” 天明摇摇头,他的脑海里虽然装着前世一大堆的军事理论,可理论就是理论没有长时间的去沉淀,他可不认为自己马上就会变成兵圣横扫天下! “兵无常形,水无常势。” “羌人们看似人多势众,实际上不管是士气还是装备都不如我们。” “他们从骨子里害怕我们汉军,甚至看到锐士就心惊胆战、丢盔卸甲。” “光从这一点上,我们就已经赢了一半。”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放任石炮进入阵地?”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没有下令出去?” “因为面对狼群一定要把他们打怕打残!只有让他们恐惧我们,害怕我们,才不敢在侵犯我们!” 叶火拍了拍天明的肩膀,说道“好好想想你做的布置,你有没有真正的把他们利用起来!” “这。。” 饶是天明自认聪明绝顶,尤其在获得天残魔功之后更是悟性、智慧得到极大加成此刻也只能抓瞎,不知道叶火到底在指什么! 踏踏踏 一里之地不过十来个呼吸,两营羌骑越四千游骑便从两旁斜坡冲来。 “咻咻咻咻。” 漫天箭雨从天空划落似要遮天蔽月,羌骑们张弓射箭对汉军营地进行覆盖式打击。 “当当当。” 箭矢如雨点般从天空打落,击打在锐士们的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大汉锐士!” “有我无敌!” 天明收到指令,怒吼一声将盾牌放下,抽出戟袋中的飞戟猛然向前投掷! “大汉锐士!” “有我无敌!” 锐士齐声怒吼,纷纷取出飞戟向冲来的羌骑掷出! “呼呼!” 卜字飞戟呼啸而至,闪烁着尖锐的寒光杀入密集的羌骑阵线之中。 “唏律律。。” 临近的战马被飞戟划过身躯爆出一道血线惨烈哀嚎着躺下,一些倒霉的战马或者羌骑更是直接被飞戟切成数截或者切入身躯之中,被巨大的力道横空打飞撞在后面的同袍身上。 “噗噗噗。” 每名锐士自身携带两袋飞戟,加上阵地上放置好的飞戟数量更是多的惊人。 一时间,在锐士们的阵前倒下了大量的羌骑十分惊悚的形成了一道死亡之路。 “咻咻咻。” 死亡并没有让羌骑退去,他们张弓射箭或取出马鞍袋中的短矛凶狠的投掷。 “轰!” 一颗巨大的石弹向着冒头的锐士轰来,扎古一脸狰狞的笑着他似乎能看到那名嚣张的锐士被石弹砸成肉酱的样子。 “嗯?” 天明眉心一跳,见到远处天空飞来一颗石弹。本能的想要躲开,可一想身后就是战友!他躲的过其他战友未必躲的过! “娘的!不就是三十斤的石弹吗?难道比百鸟朝凤还要强吗?” 当下天明拔出战马剑,凝神静气全力催动天残魔气加持在剑身上! “斩!” 蓦然,眼见巨石就要轰之,天明赤红着眼大喝一声朝天一跃,侧身斩下。 “轰!” 剑石碰撞爆裂出闪耀的火花,随后剑身光刃一闪石弹猛然爆开! “噗。” 天明被石弹巨大的力道轰飞数丈,在半空中吐出几十两血身受重伤。 然后天残魔气异常活跃起来,全身状态增幅了20倍! 用游戏术语来讲,他BUFF加了20层! “尼玛,作弊就是爽!” 天明落在地面把嘴角的血迹一擦,在一众锐士看变态的目光中,更快更凶猛的冲到前线持着斩马刀开启了无双割草的不归之路! 四十三 火攻 “什么!” 扎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已经突破罡气的境界?成就武将了吗?” 扎古莫名闪过一丝恐惧,大汉锐士如此强大他们真的能够获胜吗? “不!我不能在恐惧,不能辜负大首领的期望!” “填石弹!给我轰死他!我不信他有不死之身!” 扎古面带恐惧的厉声对操炮手怒吼! “踏踏踏。”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开始有羌骑冲过了防线薄弱的刀盾手和弩手防御的中心地段,此处有叶火亲自率领,他还特意将曹兴带到了身边。 他目光如炬,一直盯着前方的某个方向! “罢了!” 叶火心中一叹,随后下令道。 “曹兴!” “诺!” “点燃火油!” “诺!” 曹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镇定平和,作为一名弓手哪怕利刃加身、泰山压顶眼睛也不能眨一下。 “呼。” 他的眸子一动仿佛有银河倒悬,将一支裹着火布的箭矢取过,点燃。随后张弓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咻。” 一道零星的火光从汉军营地飞出,如流星坠落般划过扎古的头顶射落在他后方的某个地方。 扎古灵光一动莫名的随着这道零星火星的视线转身看向身后不远的地方。 “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什么!” 当一截如蚕丝般细小的火线被点燃,所有连在一起的火油疯狂的燃烧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将数十丈的坡地燃成一片火海! “可恶!我们中计了!” 扎古浑身一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整个人犹如滑落了深渊呆滞当场,就连进攻的命令都忘记下达。 “什么!” 随着后方火浪扑来,所有进入阵地的羌骑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亡魂皆冒士气大降! “汉军威武!” 此刻天明终于知道叶头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当下他振奋的大吼一声,发起了进攻的怒吼! “汉军威武!” 三百锐士齐怒吼,持剑冲锋俱向前! 天明冲下斜坡手持大剑,当先于一名策马冲来的羌骑正面碰撞! “死!” 斩马剑刃面闪过流光,天明这非人的变态居然在羌骑马力加持的长矛突刺之下,用血肉之躯将剑身放直,大步向前捅入战马的腹部! “噗。” 天明六腑震动,血气狂飙,天残魔气很开心的加了十层BUFF给他。 “嘶啦。” 斩马剑一旋在羌族无法置信看怪物一般的眼神中,天明从下到上连带战马和羌骑切成了两半。 “哈哈哈,痛快!” 天明感受着身体传来越加恐怖的痛觉和倍增的战力,越战越狂! “通通通给老子切成肉酱吧!” 森然的寒意和恐怖的杀机从天明的眼眸中渗出,这一刻他仿佛被毁灭杀戮意志附身,持着斩马剑使出血战八方,劈、斩、切、刺,杀的羌骑胆寒崩溃,宁愿反身冲向火海也不敢看见这个杀神。 “他是魔神,他不是人!他是妖魔,他是怪物!” “呜呜呜,妈妈。” 随着天明的疯狂杀戮和一干锐士狂呼酣战,羌骑的后面是火海,前面是怪物!他们恐惧害怕,意志接近崩溃,终于有部分羌骑开始调转马头崩溃了! 随着部分羌骑崩溃,大量的羌骑混乱成一团。一些人想继续冲锋,一些人想后退,结果在死亡恐惧和疯狂崩溃的意志支配下,部分羌骑居然狰狞着举起长刀向身边阻挡自己道路的同袍挥动了兵器,自相残杀起来! 这一幕终于击垮了羌骑们最后的理智,疯狂盲目的催动战马向后方火海奔去! “什么!” 当火油被点燃的那一刻起,北宫羊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手心直冒冷汗,他死死的咬住牙不出一声,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一团又一团着火的族人骑着燃烧的战马哀嚎着从火焰中崩溃逃窜。 “难道我判断有误?对方早有准备?人数并不少?而且还设下了致命的埋伏?” 北宫羊蓦然回首,余下的部族勇士已经不足五千之数。 大火熊熊燃烧着,随着成千上百的羌骑亡命冲出,那些死在阵地上的战马鲜血和羌人勇士的鲜血渐渐将大火扑灭。 “快!快去接应!” 北宫羊醒悟过来,立刻策马亲帅大军前去接应。 “大首领三思啊!” “大首领!!” 可一干手下的亲兵统领和一干头目却纷纷拍马过来劝住! “可恶!” “这些都是我北宫部落的儿郎啊!是我,是我亲自断送了他们!!可恨!” 北宫羊悲鸣吼叫,落下一滴悔恨痛苦的泪水。 一干统领无不面带悲色,感同身受。 “大首领好像是扎古!” “什么!” 忽然间,一支不足百人的残余羌兵护着他们的统领且战且退的欲返回羌营。 “快快!去迎接扎古!” “诺!” 踏踏踏 顿时又有一营羌骑飞奔过去迎接扎古等惨兵。 汉军似乎没有歼灭他们的意思! 不多时扎古被接回,此刻他身上多处受伤,大腿和手臂更是被弩箭贯穿。 “扎古!” 北宫羊眼中有些复杂的唤了一声。 “咳咳,大首领,扎古无能不仅没能用火箭给大汉锐士造成伤亡,反被汉军用火攻偷袭,还请大首领降罪。” “罢了,不要在说了好好养伤吧,此战我们已经败了。” “再打下去就算赢了又如何?我们北宫部落在也承受不起伤亡了。” 北宫羊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他环顾四周见儿郎们士气低落加上新败,如果此时有一营人马来袭,他们必败无疑。 “哈哈哈哈” 忽然间,北宫羊莫名大笑。 “大首领何故发笑?” 众人不解,北宫羊指了指汉营得意的说道“我笑那汉将有勇无谋,若在此刻有一支奇兵杀出我等必败无疑。” “可叹那锐士营骁勇善战,却跟了个有勇无谋的匹夫。” “哈哈哈。” 随着北宫羊的再次大笑,众人也跟着大笑。 一番长笑过后,北宫羊的心情略微恢复。 “走吧,我们回家。” 一声落下,所有羌骑心中倒悬着利刃终于放下,不由松了一口气。 “回家!” “回家!” 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在羌卒们的队伍中欢呼,随后调转阵型退去。 四十四 杀鸡儆猴 “羌人已经撤退!” “哈哈哈!” “我们赢了!” “这些羌人真是孱弱,不够老子砍的!” “咳咳,别逞强了看你胳膊上都挂彩了,还不够砍的!” “得意什么呀,要不是老子帮你顶了一下,你早就破相毁容了。” “怎么地,不服气啊。” “哈哈哈哈” 一众锐士听到这消息,无不畅快大笑,眉宇间洋溢着自豪和骄傲! 他们有理由自豪,他们也有理由骄傲! 以五百之数硬憾万骑,还能战而胜之,此等战绩岂能让人不喜? “安齐你去清点一下伤员和物资耗损。” 叶火没有打扰弟兄们高兴的情绪,而是将安齐唤来让他去清点伤员。 “诺。” 一旁的天青眼放奇光的来到天明身前不住的打量他! “你这个死变态,居然跳起来将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弹劈碎了!你不会是被什么神什么魔夺舍了或者干脆就是什么神什么魔转世重生的吧?” 天青忍不住来到天明身旁用双手在他身上乱摸,似乎要蹭蹭仙气。 “去去去,老子天赋异禀胯下有神龙护体,其是尔等区区蚯蚓能够相比?” 天明拿过一块干净的布擦洗脸上的血迹,没好气的回了声。 “别啊!天明!我们可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啊,你要是什么神什么魔转生,也得给兄弟一点汤喝喝。” “我听老一辈说大汉的名将和名臣都是什么星宿神魔转世什么的,你有什么神功法宝的偷偷告诉我行不?” 天青鬼鬼祟祟的硬拉着天明走到角落里讨要好处。 “去去去,神功没有魔功到有一部你要不要?” “什么!真的有魔功?!” 天青眼睛再次发亮,整个人的神情就像黄鼠狼偷到鸡一样别提多嘚瑟,贼兮兮道“什么魔功我能练练嘛?” “你当然能练!” 天明斜眼瞧了瞧天青的胯下蚯蚓,冷声道“我这魔功,有一句总纲你且听好。” “嗯嗯。” 天青一脸期待的模样。 “欲练魔功,必先自宫!” “什么!” 天青大骇,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虬龙,猛然摇头道“不不不,这不行!我家还要靠我传宗接代呢,这魔功我不练了。” “嘿嘿,我看呐你不如练了吧,反正你的蚯蚓也没什么用。” 天明笑笑打趣道。 “滚!是虬龙!!是虬龙你懂不?什么是虬龙你知道不?长角的那种!” 天青愤然大怒,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天明的胳膊。 “好好好,虬龙虬龙。” 天青:。。 小插曲过去后 叶火唤来天明吩咐道“不管任何时刻队伍都不能松懈,不要让他们太自满。” “好咧。” 天明口头答应,可心里头却并不已为然。 大汉雄军打遍天下无敌手,什么匈奴、大月氏、东胡、氏羌都已经被打成历史,所以大汉将士面对异族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 用游戏术语表达就是:对抗异族士气+1:武力值+1 反之匈奴人和西域诸族面对汉军:对抗汉人士气-1,武力值-1 用一句评价就是:都是些渣渣,砍死得了。 “曹兴!” “在!” “吩咐一下让大家阵型不要太松散,保持警惕,不得脱甲。” “诺!” 曹兴一丝不苟的去执行军令,这个中年人入伍多年深晓军中道理。 “叶头,清点完毕,此次战役刀盾手战死三名,弩手战死七名,另有二百人轻伤,两人重伤。” 安小哥清点完伤员之后,过来禀告。 “收敛好兄弟们的尸首,把辅兵都叫回来清理一下阵地上的尸体,挖个坑把羌人们都埋了。” “诺。” 叶火来到十名阵亡的将士面前,躬身行了大礼。 过来一刻钟之后 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噩耗。 “叶头不好了!” 安小哥匆匆来到叶火临时搭建的营帐,一见面就肃然道不好了。 “何事惊慌?” 叶火眉头一皱他不是怕坏消息,而是安小哥作为军中司马竟如此失态。 “叶头,留给我们的舟船全部沉河了!” “哦?” 叶火眼睛一跳,心里升起一股阴影。 他不怕任何挑战也不惧任何敌人,哪怕敌我数量悬殊。 即便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为大汉尽忠,埋骨青山。 可若是后方。。。 “是否查探清楚?会不会是向下游漂移?或者留守的士卒开到安全地带隐蔽?” 叶火冷静分析,觉得情况可能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叶头,船确实沉到河底了,我让辅兵们顺着套绳拉起一艘轻舟上面有大汉长水营的标致,绝对不会有错。” 沉默。。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诺。” 叶火沉着脸坐下,拿起一卷书册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半个时辰前 司马仲与常之站在旗舰上,看着远处燃起的冲天火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哼,跟我作对本将岂能容你。” “传令下去,加紧通过。” “诺。” 一名亲兵接到命令,大步转身去传达命令。 “主公,我们如此行事会不会对军心产生动摇,影响了赵常侍的交待?” 常之有些担忧,毕竟如此明目张胆的坑害,只要脑子没有问题的人都会怀疑到司马仲的头上。 “哼,军心?什么是军心?这天下乃是士族诸公和陛下阉党的天下,这些泥腿子就算在不满又如何?还能造反不成?” 司马仲不屑一顾,显然对世道了解的很是透彻。 “他们就算在不满也得给我吞进肚子里,相反此次我弄掉军中最硬的骨头,军威大涨!我到要看看还有谁敢忤逆我的军令!” “哼,这就叫做杀鸡儆猴!” “哈哈哈。” 司马仲看着远方熊熊燃烧的浓烟,得意处不免欢声大笑。 “主公英明!” 常子低头躬身行礼,只是真的那么简单吗? “对了,家里有没有消息传来,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我们?” 司马仲笑容一凝,原本大好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对方行动很隐蔽,不过我们在西凉的探子已经有了些眉目,据说前些日子北宫部落在神秘势力的支持下得到了大量的甲兵和牛羊。” “北宫羊?” 司马仲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也仅仅限于名字。 “主公这北宫部落可不简单,乃是如今羌人在西域硕果仅存的几支大部落之一,麾下有数万控弦之士,不过多是小部落依附成不了气候。” “哼,这些羌人也就敢搞搞小动作罢了。你把此事透露给段太尉知晓,他一定会让北宫部落老实一阵子。” “如今段太尉可是我们阉党的人。” 司马仲眸中闪过一丝不屑,提起段太尉毫无一丝尊敬。 “主公,此事会不会不妥?段太尉真正效忠的乃是陛下而不是阉党。他会站我们这一边吗?” “哈哈哈,世人都知道段太尉乃是阉党,走的是赵常侍的路子。我们就不要多加猜想了,懂吗?只要将消息透过过去就好了,嘿嘿。” 司马仲冷笑一声,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 “诺!” 四十五 任子制度真心坑汉 黄昏十分 锐士营临时营地 大火已经完全熄灭,山坡上弥漫着一股异香,辅兵们挖着一道大坑用车轮载着尸体进行埋葬。 叶火召集安齐、天明等进入营帐议事。 此刻大伙都已经知道舟船被沉没一事,心中憋着一股戾气无处发泄。 倘若这一次他们打了败仗,结果会如何?显然不言而喻。 “安齐将地图呈上!” “诺!” 叶火绝口不提沉舟之事,反而让安齐取过一张北地地形图。 “我们的侦查兵在附近的烽火台征来一匹马,对羌人的队伍进行了追踪和侦查。” “发现羌人部队在十几里外一处山谷里修整,人马俱疲,守备松懈。” “将营帐图取来。” 安齐又将探子探查到的羌人营帐图取来放在大桌上一旁。 “且看这处山谷,只有东南两处有营门。” “营内羌人多数布置在南门修整,可以随时出营。” “战马则安置在东门方便驱策。” “辎重粮草和一干杂物则布置在西北角落,守备十分松懈。” “敌军的人数大约在八千左右。” 叶火将羌人营地的事情徐徐道来,天明等人越听越奇怪。 “校尉!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偷袭羌营?” “不错!” 叶火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然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一跳,目光皆是火热。 “校尉下令吧!我等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天青脑门一热直接脱口而出。 然而,除了他脑门一热外其余天明、曹兴和安齐等人均是面无表情。 “咳咳,我等愿闻其详!” 天明轻咳两声,抱拳对着叶火肃然道。 很显然天青一腔热血是好事,但是你也要听完别人的作战计划和部署在热血上脑啊! 你这马屁拍在马腿上人家不领情,还尴尬呢。 叶火面无表情的看了天青一眼,让他心头一跳心下只打鼓。 “此次作战计划很简单,过夜之后我们三百锐士带足飞戟连夜奔袭十里前往羌营。” “到时我会分两拨人,一拨人带着火油摸进羌人马营放火,让惊马闹营。” “另一拨人分成两股埋伏在东南二营门侧,等大营火起在杀入东南二门制造混乱。” “计划就是这么简单,听懂了吗?” 叶火这一番话下来众人均是点头,唯有天明露出疑惑的眼神。 “天明,你是否有话要问。” “校尉,天明有一事不明!” “讲!” 当下天明理了理思绪肃然说道“就算羌人防御在松懈总会有守备和巡逻人员,如果我们没有摸清他们的行动路线和明暗哨岗就贸然行动,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天明不怀疑同袍的战斗力,可无意义的军事行动必然会导致无意义的失败和伤亡。” 此话落下,天明眼光明亮不带一丝杂质,直视叶火。 “不差!” 叶火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锐士营不缺乏猛士,不缺乏正面作战的将校。缺乏的就是像天明这类心思缜密懂得思考,并且指出作战计划缺陷的人才。 “你所考虑的问题同样也是我所顾虑的问题,具体的作战部署我不方便透露,不过此战必行,尔等回去好好的休息两个时辰,下去吧。” “诺!” 众人接到指令齐声呼应,行了军礼之后转身离开了营帐。 叶火看着天明离去的背景,难得的点了点头,显然对天明的表现很满意。 “叶头,天明这家伙脑子灵活是个将才,不过比起他还差了点。” 安齐站在叶火的身旁,轻声的说道。 “差是差了点,不过有野心的人才能走的更远。” 叶火意有所指,安齐不明所以只得沉默。 当下叶火心中不由闪过一丝忧虑,如今大汉边疆烽火狼烟遍地,大家不团结一心报国安邦,却因利益之争祸害和打压同僚,他的立场一向是公事公办,可如今却导致将帅不合。 这司马仲有仇必报气量狭小实非将帅之才,让此等人统帅三军北上平定匈奴内乱,实在太不明智。 “唉。” 莫名叹气,叶火走出营帐抬头看向多彩的黄昏景色,不由想到当今大汉或许也就跟黄昏落日相差不远了。 (以下内容可不看) 作者:东汉末年大汉天子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对地方政权的控制,不要说任命地方官员,就连收税能有多少都是地方官员说了算。 以至于大汉各地政权形成了“士族”这个最原始的党派,那么什么是士族? 士族核心利益是各地世家豪门勾结,通过一系列的垄断和制度压制皇权,为自己谋夺更多的利益,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举荐官员的制度。 士族将大汉十四州通过潜规则进行地盘划分,每个地盘都有个山头(如袁、杨等四世三公),所有想当官的人和已经在当官的人,只有加入这个山头被士族认可才能做的久。 党锢之争是怎么发生的呢? 大汉天子成年后发现自己的指令居然跟擦屁股的竹板差不多,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通过亲近自己的阉人发动攻讦为自己谋夺更多的权力。 士族是庞大的利益群体,三公九卿几乎都是士族的一员。他们或许有不同的政见,但是在利益述求上是一致的。 于是,所谓的名士和政客就联合起来跟阉人斗。 由于大汉军方效忠大汉天子,所以第一次武力清君侧诛杀阉党的计划失败了,所有参与的人都被打成一党,就形成了所谓的党锢之争。 两派表面上是政见不合,是治国理念的差异,实际上是皇权和士族的争斗,是中央想要重新控制地方采取的激烈手段。 可惜斗了几十年,大汉天子才骇然发现大汉十四州百分九十以上的官员都是士族中的一员,为什么呢? 因为坑爹的祖宗刘邦是个流氓没什么文化,传下帝位也没有交代清楚,结果就搞出了任子制度这样的奇葩,只要是两千石的大官在位三年,儿子三岁以上,不管贤明还是昏庸就可以任命儿子当官。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祖宗只要当过太守一类的职位,哪怕你爷爷是鹰犬,你爸爸是走狗,你自己是头猪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当官,而且你老子是太守,难道身为儿子地位就低了吗? 大汉天子能怎么办呢? 他也很绝望啊! 不买卖官员又如何? 反正这天下的九成以上的官员都是士族的一员,他们不听中央的指挥,过着如同土皇帝一样的生活别提有多滋润。 士族就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将大汉搞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所谓的阉党固然有可恨之处,可真正祸害天下的才几年?可以说是背了士族的黑锅。 大汉张角三兄弟发动起义,从来不提什么阉党、清君侧。 直接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就是对大汉腐朽的制度失望到了极致。 那个时期的庶民是不可能走上政治舞台,只有成为士族的走狗和门客才有一丝微薄的希望。 此乃天下大势非人力可以扭转,唯有诸侯并起争霸天下,大乱之后方有大治。 可惜自刘秀之后,汉人的征兵制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到了晋朝更是沦为了两脚羊。 西汉时期有七王之乱,西晋时期有八王之乱,为什么西汉还是那么吊? 难道西汉的皇帝因为不是白痴,所以就比西晋强吗? 不见得! 哪怕西晋的皇帝真的是个白痴,可那些操纵天下的士族岂是白痴? 说到底,双方最大的差别其实在于征兵制上! 西汉哪怕再乱,其单兵素质和全国成年男子都能打! 胡人不来也就算了,一旦胡人大聚入侵,反而会促使西汉内乱平定,大举征兵应对外敌。 西晋呢? 倘若你施行征兵制,学那西汉修生养息以黄老思想治国,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又怎么样? 五胡入侵又如何? 介时只需一章榜单,天下汉人轻易之间就能将五胡灭杀! 为什么? 因为藏兵于民,就好比现代国家的预备兵制度,当一个国家全国成年男子全部都是现役部队退役的预备兵,就算现役部队少又如何? 一声令下,百万、千万退役部队一月即可组建,足以对抗任何强敌! 说穿了,古代不是没有能人,不是没有智慧通天的谋士。 刘秀因为惧怕农民起义而放弃了征兵制,后世历代的皇帝也大多都出于这个考虑放弃了征兵制。 却不知秦汉之强,之所以能够打的外族哭爹喊娘靠的就是全民皆兵的军事政策,没了征兵制,汉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也就破灭了。 四十六 夜袭(一) 月夜、晚上九点左右 大片阴云笼罩了这片大地,冰冷的凉风呼啸而过,如龙咆哮发出阵阵怒吼。 三百锐士齐配铠,背负斩马志昂扬。 每个人除了常配的两袋飞戟外,还格外的用中等牛皮袋装了四小袋飞戟背上肩上。 叶火同样如此,他站在队伍的前面点点头轻喝道“出发!” “踏踏踏。” 众锐士负重前行,越过山坡摸黑奔跑。 一路上所有人都运转着吐纳法,一踏一步,一吐一纳,让呼吸和脚步同步减缓奔跑对五脏六腑的震动。 为了最大可能不被羌人发觉异常,此次行动没有配给战马。 因为根据探子回报,羌人的游骑依旧在暗中窥视着汉营。 锐士们需要绕一个三公里的圈子,再从另一个方面切入才能瞒过羌人的侦查游骑。 整个行军的过程悄然无声,偶尔甲片的敲击声也被呼啸的大风所遮掩。 锐士们平日里的训练远比此时艰苦,即便早上的大战耗损了部分体力,但是总体而言十几公里的夜行并不在话下。 叶火跑在最前面,一名沉稳的汉子跟在他的身后为其指路。此人就是锐士营的探子,异常的神秘。就连安齐都不知道此人的真正身份,只知道此人很久以前就跟随叶火,一直为其耳目。 什么是耳目?心腹就是耳目。 可见这名探子非常不简单。 一干锐士大约奔驰了一个时辰,走过泥沙乱石遍地的荒漠丘陵,避开一些暗中游弋的夜骑。 越靠近羌人营地,众人行军的速度越是缓慢。但有风吹草动都必须停下观望片刻,等待暗中游戈的夜骑走远方才再次前进。 随着前方火光骤亮,羌人大营渐渐出现轮廓。 一些夜中巡逻的羌骑松松垮垮十分敷衍的匆匆走一遍,一队人就到某个地方系好马绳让马匹靠着营帐侧躺,将头上的毡帽一拉蒙着眼睛靠着战马就睡。 整个大营都静悄悄的,唯有明亮的火光和偶尔路过的游卒发出踏踏踏的声音。 三百锐士在探子和叶火的带领之下,来到一处靠近岩壁的山坡死角。 “天明,你带一什人跟着“顺”去营地放火。” “诺!” “其余等人在此待命,待大营火起在听我号令。” “诺!” 众锐士点点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顺也就是那名探子来到天明面前拱手行了军礼。 天明点点头也还以军礼,同时来到自己的一曲麾下。 天青目光灼热殷勤着看着天明,可天明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略过来到曹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 曹兴点点头,立刻挑了十名锐士来到天明身后。 “我%&*^^*!!” 天青差点气炸了,你妹啊居然不带我玩! 天明无视天青快要爆炸的丰富面部表情,走到顺面前点点头示意他带路。 顺二话不说,直接绕过山坡迂回到一侧戈壁山角下。 他指了指戈壁上方,让天明们稍等片刻,然后如同一只壁虎一样迅捷如风的爬上十几丈高的坡度放下了一根粗厚的麻绳。 天明没有大意,谨慎的拉了拉绳子确保牢固,方才踩着山脚凹凸不平的斜坑轻轻一跃几个呼吸的功夫就上了十几丈高的坡度。 紧接着曹兴和十余名锐士也同样爬了上来。 顺将麻绳收起放好,他带着众人在陡峭的山崖迂回走了大约半刻,期间众人又是爬坡又是潜行,绕着大营的东北角走了很大的一个圈子。 别看羌人营地守备松懈,可实际上东南两道营口的守备还是很严密的,即便是山坡两侧也有明暗哨岗。 唯有大营西北部,位于山谷最里面的角落防备最弱。 忽然 顺将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边,然后压了压手示意众人低头趴下。天明和曹兴等人照办,随后顺如同一只轻巧的老猫慢慢摸进了一处看似不起眼的山头岩壁凹槽处。 “噗次。” 这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落在天明耳中却跟大声喧哗没有差异,这是剑刃割破声带咽喉的声音。 顺的身影又是一动,几个呼吸间飞檐走壁奔袭至另一处不起眼的凹槽处手起刀落。 几个呼吸之后,顺神色如常不染一丝血迹的来到众人潜伏的地带示意继续跟着他走。 不多时,众人路过不起眼的凹槽处才发现这是两处暗哨,且被荒草包围十分的掩蔽。 天明和曹兴面面相视,都被顺的能力折服。 如果天明没有事先察觉到这一点,通过自己的能力去探知微弱的呼吸声根本无法想象这里居然会有两处暗哨。 确定周边没有手尾之后,顺带着众人继续前进,同时加快了步伐。 大约过了半刻钟,众人来到一处十丈高的斜角山坡,往下看去斜坡上布满了荆刺般的荒草,而下方就是放置羌人杂物和粮草的西北营帐。 “呼。” 一阵大风吹来,顺毫不犹豫的纵深一跳,像只灵活的山猫在两侧坡度之中来回蹬踏,几个呼吸就下到了营地,整个过程都被大风所掩盖没有一丝多余的动静。 “。。。” 众锐士面面相视。。 天明神色凝重的看了曹兴一眼,曹兴咬着牙点了点头。 然后天明直接从十丈高的山坡跳了下去。。。 曹兴:。。。???(你妹说好一起开心的玩耍,你TM居然作弊) 众锐士:。。。(大哥,考虑一下凡人的感受好不好,你这样我们还怎么玩?) 顺:。。。(什么!居然比我还强!) “呼。” 天明轻巧的落在地面,五脏六腑受到震荡,天残魔气雀跃身上的BUFF增幅悄然无声的加了两层。。 “他们都可以,我银河射手曹兴岂能弱于他人!” “嘭。” 曹兴暗自咬牙,在一阵大风吹过的时候,他学着顺的样子一跃而下,左蹬又踏,略显狼狈铠甲擦着荒草的边缘勉强落在地面,发出很轻的着地声。 “总算没有丢太大的脸。” 曹兴安慰了一下自己,忽然抬头见到天明和顺推着两堆杂草过来,用讶异的眼神看着他。。。 一时间,曹兴目光呆滞嘴巴张大的老大,想要说些什么。 “咳咳。” 插曲过去之后,在草堆的帮助之下众人总算没有发出多少动静就全部下了山坡。 呃,唯一的动静大概是曹兴发出的吧。 曹兴老脸一红,觉得自己给锐士营丢脸了。 四十七 夜袭(二) “走。” 顺用眼神示意,没有出声指了指手势。 众人顺着他的指示悄然潜伏进粮仓,还在其带领下来到一处火油灌的存放处。 天明使了一个眼色,曹兴命十名锐士全部带上一小灌火油。 “呼呼。” 天色越发的昏暗,大风越吹越急。 踏踏踏 羌人营地中不时传来巡逻士卒的踏步声,一些在箭塔上放哨的弓弩手不是靠在梁柱上打盹,就是干脆躺在角落放下毡帽呼呼大睡。 “好机会!” 顺使了一个眼神,众人跟在后头摸过一道又一道的营帐,听着彼此起伏的呼噜声,踏过西北和东南之间的营帐道路,终于来到了放马的马营。 “噗嗤。” 一些战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鼻子打涕喷吐着白气,猛然翻身不安的走动。 这些战马被整齐的排放在建好的马厩之内,随着天明等陌生气息的靠近,直觉敏锐的战马大部分都被惊动,随后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嘶鸣声。 蓦然喧哗的嘶鸣声惊动了一些看马的士卒和附近巡逻的羌骑,他们感觉到了异常正在往这边走来。 “将战马的绳索全部打开,直接放火!快!” 天明见战马异动,直接轻喝一声果断下令。 众锐士听到命令不在压制自己的声音,踏踏踏的冲到周边的马厩之中直接一脚踢开简陋的门口,随后将火油往四周一泼,将马绳一松,取出火折子丢在火油上。 “轰隆!” 剧烈的猛火轰然燃起,战马们惊恐万分,刻印在本能中的恐惧让它们疯狂的冲出了马厩,发狂四处乱跑。 “怎么回事!” “什么人!” “有火光!” “不好!敌袭!” 一些在马厩里休息的羌人见到黑暗中有人点火放马,厉声大喝。同时扑向一旁早有准备的水源处试图扑灭大火! “呛呛” 然后等待他们的是大汉锐士狰狞的面孔和锐利的缳首刀光!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上万匹战马被惊动疯狂的冲撞着沿途的障碍。 “不好,走马啦!” “快快!莫要让战马出了东营” “呜呜呜。” 阵阵苍凉的号角响彻天际。 “军候,拿着这些火把,我们上马到处放火!” 顺神色肃然抱着一推火把冲了过来,沉稳的说道。 “对极!曹兴!!曹兴!!!” 天明听罢恍然大悟,立刻大叫曹兴。可四周到处都是狂乱的战马,曹兴等人还在到处放火一时间无法联系上。 “这该死的曹兴。” 当下他脑子一转,大声吼道“小银!!!!” “???” 远处的曹兴对小银这个称呼似乎异常的敏锐,当下耳朵一动立刻听到了远处的动静。 “所有人都听着向老子靠拢!” 曹兴突上前一把拉住一名正欲放火的锐士,踏步向其他方向行去。 “当当当。” 前方正有十几名羌兵被两名锐士围着砍,正杀的热血上脑呢,曹兴猛然的冲过去怒吼道“赶快结束战斗,所有人集合。” 两名锐士听候立刻取出腰间的飞戟,嗖嗖嗖丢过去,十名羌人顿时死掉了大半,剩下的全部崩溃的四处乱窜。 不多时,十名锐士被曹兴带到天明和顺的旁边,此刻他们两个人的脚下已经堆积了大量的火把并且染上了火油,还抽空抓了几匹战马被强行束缚在一旁不安的来回走动,马眼中尽是恐惧。 “所有人都找一匹战马跟着我行动,一路上什么都不管点上火把到处乱丢就可以了,知道不?” “诺!” “收起斩马剑,把未点燃的火把捆在马鞍上,手上拿着一根燃烧的!” 在天明和曹兴的指挥下,众人都找到了一匹马并且快速的捆上了十来跟火把,迅速完成指令。 “走!” 天明一声令下众人挥舞的燃烧的火把,随着马营过道冲了出去,见着附近的营帐就丢。 没多久,一片又一片的火焰四处开花,沿着羌营东南道渐渐燃起熊熊红光。 另一边 随着马营大伙点燃,叶火马上反应过来。 “安齐带着一曲人马去东营,切记,只在营门口来回冲杀!只杀散,不久战!” “还有冲杀过去,要不断的喊汉军威武!” “诺!” “剩下一曲人跟着我!” “汉军威武!” 叶火高昂的怒吼道。 “汉军威武!” 众锐士齐声呼喝! 响亮的呼喝声震四野,并且持续不断一阵接一阵的向羌营奔去。 “怎么回事?” 北宫羊在睡眠中被喧哗声吵醒,他一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本能的感觉不到不对劲。 “大首领!有汉军袭营!” 十几名亲兵立刻涌进大帐将北宫羊保护起来,其中两名亲兵迅速帮助北宫羊披上铁甲。 “混蛋!巡骑都是死人吗?” 北宫羊大怒,心中却一阵冰凉。 久经战阵的他太清楚一旦夜间遭受袭击会发生什么了! 黑暗中慌乱不安的羌卒们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突然发现周边都是喊杀声,这会让士卒们本能的处于恐惧狂乱之中,这个时候只要有轻微的兵器抽动声都有可能导致下意识的杀戮行为。 这就是营啸! 一旦营啸发生就会导致大规模的自相残杀,若是未能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轰。” 北宫羊刚刚带着亲兵们冲出营帐,迎面就是一推火把从远处抛来,迅速点燃了周边的游牧营帐。 他定眼看去大营周边一片火光,东南角营门口传来阵阵厮杀声,并且隐约听到大汉威武的声音。 “汉军袭营?!” 北宫羊倒吸一口凉气,冷汗从额头渗出,整个人“踏踏踏”退后三步,若不是被亲兵及时扶住恐怕会跌倒在地上。 “大首领快走吧!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急切间一名跟随北宫羊多年的亲兵马上提议道。 “住口!谁敢动摇军心,我决不轻饶!” 北宫羊怒喝一声,随后大叫道“牵我马来!” “诺!” 一匹比寻常战马都要高大的枣红马被一名骑兵牵来! 很快北宫羊就冲出大营,他让亲兵竖起自己的大旗,一路上收容崩溃和混乱的兵马,身边渐渐汇聚起了两三百人。 四十八 惨败 “啊!” 随着他不断奔走,身边到处都是惨叫声。他见到儿郎们恐惧混乱的拔刀乱砍,原本可能亲如兄弟的同袍就在黑暗中被自己或者被同袍手刃诛杀。 “可恶!” 蓦然间,他见到一小股汉骑不断在自己的营地里胡乱冲撞制造混乱,原本已经有安定迹象的羌兵们在这股汉骑肆意的砍杀下又陷入了疯狂之中,不断狂乱的挥舞刀刃。 “快!杀了他们!” 越来越多的羌人聚集在北宫羊的周边,他一声令下顿时就有两三百羌骑冲了过去。 “军候,前方似有大股羌骑汇聚!” 顺一直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也是在他的指点下和带动下,天明等人才能以微弱的兵力不断搅动风云让羌人们自相残杀。 当然,也这跟前营锐士们不断大喊汉军威武和冲杀有直接关系。 “走!丢掉火把,亮家伙!” 天明眼睛一亮,果断丢掉火把将背后斩马剑取出。 事实上斩马剑不是不能用于马战,只是能使用的人太少了。 好在锐士们个个都是猛士,当下听言都将火把丢掉亮出身后的大家伙。 “杀!” “杀!” 接到指令的羌骑和亮出大剑的锐士猛的撞在了一起! “死!” 一道黑光乍现,天明催动天残魔气周身窍穴骤然绽放罡气发出一道“半月剑气”将前方冲刺的羌骑劈死一小半。 然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羌骑突然见到前方冲锋的战友上半身猛然被一道剑光劈没了,下半身还骑在战马上冲锋,那种震撼和恐惧实在无法言语。 “是武将!!!是大汉武将!” “什么!” 羌人骑兵顿时崩溃了,直接两面散开根本不敢迎其锋芒! 后方的北宫羊心神震动! “怎么可能!唯有练成上乘天罡地煞种窍圆满的武将才能发出离体罡气,老子这么倒霉的遇上了?” 羌人不是没有这个级数的强者,北宫羊的父亲和爷爷一辈甚至有脱胎境乃至换骨境的羌族武将,可这些高手都被凉州三明屠了来回,都死的差不多了,没死的也基本都隐藏起来不敢冒头了。 同样,这方世界唯有能够发出离体罡气的武者才能被称为武将! 武将的强大是普通士卒无法比拟的,当然一些强大的兵种,诸如大汉锐士即便被离体罡气打中也不会马上就挂,他们身上的玄铁甲和体内的先天元气或者罡气同样能够抵消离体罡气。 “羌将那里走!” 天明热血上涌大杀特杀,催动战马手持斩马剑所向睥睨! “什么!撤!快撤!” 北宫羊马上就从心了,他今年已经快五十了,还是个种窍没有圆满的渣渣武者~~ 想他纵横沙场几十年,太清楚武将的厉害了! 当下他狼狈的转身就跑,这时不跑恐怕就连小命都要交代到这里了。 “保护大首领!” 亲兵们护着北宫羊狼狈的向南门跑去,同样跟随的还有大量的羌人游骑。 “哪里走!” 天明大急,有种急切立功的意愿,奈何胯下战马不给力加上周边到处都是无头苍蝇般乱窜的羌人杂兵,渐渐失去了羌人首领的踪影,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放下一切去追击的时候。 “军候!” 由于乱兵太多跟随天明的锐士太少,几名锐士被羌兵拖下了战马掉了下去,曹兴见此不有发出急切的呼唤。 “该死!” 天明只得拍马转身先去救援同袍,然后带着众人于大部分回合。 。。。 当叶火带着天青一伙锐士杀入南门营地时,首先遭到了一些箭塔上的弓箭打击,然后一些就近守门还成建制的羌兵试图阻止锐士们进入大营。 “噗噗噗。” 结果就是叶火二话不说取出飞戟直接朝十米高的箭塔飞了过去,直接将一些倒霉的弓箭手刺死。 而那些试图阻止锐士们杀入营地的羌兵们面对呼啸而来的凌厉飞戟,根本无法阻挡! 不管是他们持着滕盾还是穿着的山寨汉袍铁甲,在飞戟的锐利破甲寒光之下通通凉透,直接是一排一排的倒下。 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有两三百人被飞戟干掉。 “他们是妖怪!他们不是人!” “是大汉锐士!” “快逃啊!” 同袍大量的死亡激发了羌人内心的恐惧,他们崩溃的四散逃窜。 随着锐士们杀入大门,将涌出来的羌兵们不断打散,让他们无法形成有效的建制和指挥,渐渐也陷入了混乱之中。 踏踏踏 过了一小会儿,大量的羌骑亡命崩溃的从东南两门逃出,他们见到大汉锐士在一旁于同袍作战,根本不敢停留下来调转马头,反而惊骇的用力拍动马匹加速的飞奔逃窜。 北宫羊侥幸的混在游骑中被亲兵们护着逃出了东门,临走时他回头一看,只见大汉锐士们被一层蒙蒙血光庇护连成一团,一双犹如鬼神般的冰冷眸子看了他一眼。 “是他!” 蓦然间,他忽然想起十年前段屠夫麾下同样有一营锐士,人数约有千五之数。他们攻入最后的西羌王庭之时,大汉锐士就是先锋! 那一战他至今不敢忘记! 半夜,月亮被厚厚的乌云所掩盖! 那山谷中熊熊燃烧的火光,就如同大地上的一颗星辰在阴暗的环境中格外的明亮。 锐士营们悄悄的退出了羌营,不在厮杀。 而是守候在东南两营的门口一侧,不断袭杀试图逃跑出来的羌人。 这一夜,注定漫长。 北宫羊一脸的悲呛,觉得自己可能是北宫部落最无能最狼狈的大首领。 他转身看了看周边,逃出来的羌族只有不到千余,而且大多带伤。 “扎古?” 忽然间,北宫羊见到自己的心腹爱将扎古,当下忍不住惊呼道。 “大首领。” 扎古脸色漆黑,可即便如此在黑夜中还是被北宫羊认了出来,当下他承受着身体上的伤痛拍马来到北宫羊的身旁。 “大家不要在跑了,在跑我们可能就要累死了,休息一会儿吧。” 北宫羊嘴唇有些干裂的对众人说道,大家渐渐停下了步伐,有种大难不死逃脱升天的庆幸感觉。 只是脸上显然还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疑神疑鬼。 “想不到我北宫羊带着万余儿郎出征,却落的如此下场。” 一时间,他陷入了极度被悲伤之中。 他看着大家一副丧家之犬的表情,在看看四周荒凉的场景,聆听着呼啸而至的苍凉寒风,仿佛想到了什么。 “哈哈哈!” 蓦然间北宫羊放声大笑三声,刚想说汉将无能,若是此刻有一支轻骑追来必定能将自己等人生擒活捉云云。 结果! 余下的亲兵、侥幸苟活下来的扎古和一干统领无不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的笑容。 北宫羊尴尬了,他忽然想到自己前两次发出大笑,下场都不怎么样。 当下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顿时闭口不言。 众羌人见此无不松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吐糟道,你把一万儿郎都笑没了,还笑?笑你妹啊!真TM是乌鸦嘴! 四十九 神魔其无凭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当无数烧焦的尸体,面露恐惧阵亡的羌人一排又一排的呈现在眼前,无数冤魂聚集在营地周边扭曲着脸孔不断的发出无声的哀嚎,天明内心出现了一丝迷惘和犹豫。 “有些不适应?” 叶火来到天明的身旁,怕了拍他的肩膀。 “叶头。” 叶火点点头,说道“十年前我比你大不了多少,那一年我跟随段帅征战东、西羌国,死的人比现在多得多。” “战争没有那么多光鲜的事情,就是为了掠夺财富和土地。” “不管是去征服还是去守护。” “本质上大家都想让自己活得更好。” “我们打匈奴,是因为匈奴人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女人,占领我们的土地。” “我们打羌人,是因为羌人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女人,占我们的土地。” “大汉天子征讨四方,就是想抢他们的女人,占领他们的土地。” “不管你是想出人头地,还是想光耀门楣,就一定要认清楚战争的本质是什么。” “认清了本质之后,还要明白一件事情。” “有胜就有败,有生就有死。”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就是这么简单。” 叶火这一番话下来简单明了,没有什么民族大义,更没有看似光面堂皇的借口和理由。 不需要用宗教的名义当贞节牌坊,也不需要虚伪的让自己总是处于正义的一方。 世界本无正义和邪恶,有了人有了统治,才有了善和恶。 “天明受教了。” “但还有一事不明!” “讲。” 天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叶火问道“如果我们在前面打生打死,不仅没能获得土地和女人,还要被后方没有付出的人坐享其成,甚至忍受打压和排挤,欲至我们死地该怎么办?” 叶火目光严肃的盯着天明,郑重道“或许后方有某个人对不起我们,但是大家没有对不起我们,百姓没有对不起我们,大汉更没有对不起我们,明白吗?” 天明默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说法,至于他内心到底如何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 叶火神色闪过一丝复杂,转身离去。 “不要想太多?” 天明转过身低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说到底还是我拳头不够硬,待我魔功大成我要看看还有谁敢害我!” 想到这一点天明的眼瞳如黑云星河倒悬,运转天残魔功张口吐纳,顿时那些化作冤魂的无形军煞化作一道看不见的气运长龙通通被吞噬掉。 当上百上千的冤魂吞入腹中被天残魔气炼化变成纯粹的天残罡气融入到周天窍穴之中,不知不觉体内的窍穴已经有接近九成圆满。 “杀戮果然是一条大道,这种直接暴增的修行速度果然不愧是魔道速成的无上功法。” “只是。” 感受这体内隐约传来的刺痛,天明脑海中隐约推算出未来的一些碎片,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上,体内一百零八个窍穴就如同幽冥地府一样囚困着无数厉鬼残魂。 仿佛感受到天明的某种想法,天残魔功生出了一些奇妙的变化和信息。 “天道有缺?主魂还归天地入轮回,残魂就如同渣渣和垃圾无法被天地直接消化?” “还会渐渐污染环境,导致天地大劫?” “好比人吃下的食物,虽然消耗了一部分,排除了一部分,但是仍然会有毒素天长日久的积存在体内,慢慢的腐朽肉身。” “天残魔功虽然是魔道功法,但它是天地造化法则的一部分,那些无法被吸收和消化的垃圾会被修炼天残魔功的人吸收炼化,练成天残魔体?相当于垃圾净化厂?污水处理循环利用工厂?” “我去,你妹的。” 搞了半天这天残魔功虽然牛逼,甚至得到天地法则认可,还有天地功德可以拿。但是他也承担着净化垃圾和消灭渣渣的重担,损人利己的同时,也被天地大道所用。 “神魔,神魔,不管是神还是魔,能够在残酷的天地轮回下屹立不倒果然有其独特的作用。” 天明感慨万分,然后体内的窍穴增长到了九成一。 “小明!!小明!!” 天青大咧咧的冲过来,张口闭口就是小明,语气中充满了恶狠狠的调侃味道。 “鼻。。” “够了!你在这样我就把小时候你偷看春姨洗澡的事情说出去!” 天青恶狠狠的说道。 “哦是吗?然后你被你老爹吊在树上抽了一顿吗?” “咳咳,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哦,是这样的天明,听小银说你已经领悟了武将技真的假的啊?” 天青忍不住用羡慕妒忌恨的语气说道。 “什么武将技?” 天明一头雾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领悟了什么武将技?又不是在玩三国群英传。 “哎呀,你这个大头鬼居然还否认?就是你在战马上发出的那一道半月剑气啊!” 天青气愤的说道,太TM欺负人了!你都这么牛逼了,居然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真是过分了哦。 “哦,那是我随手催动体内罡气发出的剑气,这就武将技了?” 天明是真不知道武将技,事实上天青也不知道,他也是听曹兴说的。 “小银,小银你过来!” 天青白了天明一眼,向远处溜达的曹兴招招手。 “臭小子,不要叫我小银!” 曹兴气冲冲的跑过来,对着天青就是一阵怼。 “好的小银,知道了小银,我就想问问什么是武将技啊!” 曹兴白了天青一眼,看了看天明说道“军候应该很清楚吧?” “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顺手就发出去了。” 天明露出一副真诚的模样,十分的欠揍。 天青:。。 曹兴:。。。 “咳咳,军候果然不愧是勇冠三军、天资过人的高手。” 什么叫做顺手就发出了? 有些人境界到了一辈子都没有领悟武将技好不好?你顺手就发出去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武将技,顾名思义就是武将领悟的独特战斗技巧,可以将体内的罡气催发并形成可怕的杀伤力。” “我也是听其他老卒们说的。” “据说神州有天命武将、星宿武将、神魔武将和普通武将四种,当然也可能有其他武将,但是大致就这四个分类。” “这天命武将据说最逆天,生下来就有一道天命武将技伴身,不过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真假。” “星宿武将是练成上乘天罡气或者地煞罡气,接引命星淬炼星宿真身之后就可以领悟出强大的武将技。” “神魔武将是超凡入圣的武者,超脱凡人极限成就神躯或者魔体之后的称呼,最为强大。” “最后是普通武将,这类武将一般都是世家宗门出身,修炼前人留下的成套武技,熟能生巧之后自然而然的使出。” “这四类武将并没有高下之分,主要看人。” 五十 清点战功 “哦?” 此番话落下,天明摸了摸下巴问道“那如果即不是宗门子弟,也不是世家出生,其不是学不到武将技?” “那到不是,武将技说穿了就是罡气离体,你要是天资过人自己也可以领悟,就像军候发出的那道半月剑光一样。” “除此之外,如果我们能够北上平顶匈奴叛乱立下军功也有可能被赐予武将技,当然校尉级别可能性更大。” “原来如此。” 三人聊天间天色渐渐明亮,一轮旭日东升。 “踏踏踏。” 远处有三百辅兵连夜赶来,羌人溃败之后营地里还有很多军事物资可以拿取,而且这些羌人的脑袋还可以计算军功。 “哈哈哈。” 不管是锐士还是来搬运脑袋的辅兵都很高兴,参军打战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吗?荣誉归荣誉,可还是要吃饭的。 大汉军功是升爵升官的重要指标,其中: 小兵团作战,以敌军脑袋为重要指标。 大兵团作战,以各级军、部、营完成作战部署和作战计划作为重要指标。 动员万人包括万人以下的战斗规模属于小兵团作战。 动员十万人或者十万人以上的战斗规模属于大兵团作战。 两者计算军功的方式是不一样的,通常而言大头兵就算立下再多的战功也很难升上去掌握实权,撑死校尉已经到顶了,在往上就必须要有靠山,有背景,懂兵法,参与过大规模兵团作战,立下大功才有可能。 搬运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锐士们分批休息,始终处于警惕之中。 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锐士们方才回到了小河湾营地。 经过清点,此次作战有十三名锐士同袍战死,过半轻伤,小部分重伤。 这些战死的锐士基本上都是被钝器震死的,也有三名是跟随天明袭营的锐士不慎被打下马围殴死的。 能用如此小的战损获得如此大的战功,叶火的统帅能力确实不凡。 当然,这跟锐士们强大的战斗力也脱不开关系。 “咕咕咕。” 一道信鸽被叶火放走,飞向灵武县的方向。 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大汉将士前来接应,众人也各自呆在营地里休整。 “喂,我说天明,为什么不选我跟着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呜呜呜,你这是有了新人忘了旧爱啊,我跟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好兄弟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天青故作哭样,十分恶心的做作道。 “得了,你性子太洒脱不够沉稳,带你过去万一出什么事情三叔公肯定会怪我没照看好你。” 天明没好气的白了天青一眼,显然对他的性子十分了解。 “不,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妒忌我的才能我的样貌都比你强,所以你才故意没有带我去,你就是怕我超越你对不对?” “呵呵,就你那一条蚯蚓?” 天青:??? “是虬龙!!!是虬龙!!!” 打打闹闹中又渡过了一日。 第三日清晨 长水营的舟船载着黑衣卫大队前来。 一名明显为黑衣卫统领的人带着几名心腹直奔营帐而来。 “叶校尉,久仰大名!” 刚来到营门口,叶火便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这名黑衣卫统领当下拱手客气道。 “黑衣台,朗校尉的大名,叶火也久仰了。” 两人客套一句,叶火就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相继进入营帐之内。 叶火带着朗校尉一路查看营帐各方面的情况和条件,诸如吃饭的地方,睡觉的地方,储存军备的地方,守卫岗哨的情况,以及存放军功的地方。 “素闻叶校尉治军严谨、令行禁止有细柳之风,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朗校尉衷心的感叹,如今大汉军中以很难见到如此治军的人了,这十个汉将只要有两三个不饮酒就算不错了。 “过奖。” 叶火淡然的应下,并无他言。 两人最后进入大帐之内,叶火将一份详细战报呈上。 郎校尉接过之后,仔细的看了看随后取走封上信条。 “以区区三百锐士,两百刀盾弩手,三百辅兵就能打的万余羌人狼狈逃窜,叶校尉不愧是跟随段太尉多年的沙场宿将。” “此战乃羌人轻敌,加上我军将士用命方有此成就,算不得什么。” “哦,我想听听此战的细节,不知叶校尉是否有空?” “当然。” 当下两人在大帐内详谈。 于此同时,上百名黑衣卫也开始清点羌人“战功”的数量,并且联系安齐这位军司马确定各级士卒的战功问题。 长水营的兄弟则在远处的河岸上有些羡慕妒忌恨的望着锐士营的营地,不时窃窃私语。 一晃时间便过了半日 待完全清点结束战功,“羌人战功”被装进了箱子运往长水营的舟船。 “叶校尉无需多礼就送到此处吧。” “也好。” 叶火送朗校尉来到营门口,两人客套了几句就准备分离。 “等我回去就通知长水营从别处调来一些舟船来运送各位同袍兄弟。” “多谢!” “告辞!” “告辞!” 简单明了,叶火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平。 朗校尉走了百步回头看了一眼锐士营的阵地,深有感触道“锐士营不愧为大汉柱石,能征善战,忠诚可靠。” “头儿,司马仲此次做的太过份了,我们要不要参上一本?” “不可。” 朗校尉踏步继续往前走,直言不可。 “这司马仲如今背靠阉党,陛下也是信任有加。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又如何?” “不管是锐士营还是司马仲,如今都是陛下这边的人马,两者相斗只会消弱陛下的力量,此事我们绣衣司早有吩咐,只需做好本分将消息如实递交即可,小心思不要太多,明白吗?” 说到最后,朗校尉的语气略为加重,已经有了敲打的意思。 “是,是,我也是立功心切,立功心切。” 那名跟随朗校尉多年的中年黑衣卫嘿嘿一笑,略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此揭过。 可朗校尉内心却有些惆怅,暗思道“国事多艰,朝廷内外的争斗几乎公开化,不是选择阉党就是选择党人,就连绣衣司和黑衣台也要被渗透。” 五十一 招揽 翌日,清晨 天青起了一大早,眼巴巴的来到营门口往小河湾口张望。 “喂,你够了!你自己要来干嘛非要拉着我?” 曹兴一脸无语的望着天空,心叹遇人不淑~~ “嘿嘿,你说我这次砍了十几个人头会不会升官啊?” 天青嘴角一斜,眉开眼笑仿佛见到美好的未来正在等待自己。 “升官?呵呵,你想多了,给你升两级爵位就祖宗保佑了。” 曹兴自嘲般笑笑,天青顿时愣住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你当真以为打仗立功就能升官发财了?你太青年了少年。” 这一番话下来,天青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喂,你不会是见不得别人好吧?所以你是故意打击我对不对?” 曹兴别开头懒着理会,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说破也无用。 “咳咳。” 天明从后头走来,轻声的咳嗽了两声问道“在讨论什么呢?” “天明你说说我们这一次立功会不会升官发财啊?小银说我们能升两爵就已经是造化了真的假的?” “别想太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强求不来。” 天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站在营口高处看向小河湾。 当下三人各自陷入思考,不在言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 轮哨的同袍换了一批又一批,时过午时一直到下午三刻才有十数艘船只靠岸。 “来了。” 站哨的同袍立刻通知了叶火等人,大家都忍不住从营帐里出来很自觉的排成两曲方队。 果不其然,半刻钟不到的时间长水营的人就来通知锐士营的同袍可以登船离开了。 众人在叶火的安排下,先是让辅兵们带着杂物先行上船,其次是刀盾手和弩手,最后方才轮到两曲锐士。 由于早有准备所以整个过程并无花费多长的时间,半个时辰左右就全部搞定。 返回灵武县长水码头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黄昏十分的时刻众人就下了码头到了岸上,那长水营的主官校尉更是亲自过来迎接! “哈哈哈,叶校尉久仰久仰啊!” “杨校尉久候了。” 相较长水校尉的笑脸相迎,叶火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平静脸色。 “哈哈哈,多说无益,某已在营中设下宴席为我大汉锐士接风洗尘!” “这。” 杨校尉人情老道笑着脸不等叶火拒绝拉着他就往里头走,叶火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可总不能当场翻脸当下也只能勉强同意。 “此次叶校尉以寡敌众,击破来袭流寇当真是大快人心呐!” “我们这地界其他都好,就是时常有流寇袭扰商道和百姓,让吾等不胜其烦。” “相信这些流寇通过此次教训,定会平静一段时日,吾灵武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了,此功当属叶校尉莫属。” “过奖了。” 一路上长水营的杨校尉十分热情,润物无声的恭维叶火,一丝马屁的痕迹都没有,可句句都落在众人的心里。 似天明、安齐等在这种不着痕迹的夸奖中对杨校尉这名主官的好感略有提升,走路都不由自主的微仰起头。 没多久众人来到一处露天酒席,粗略估计至少也有上百桌。 边上设有一处舞台,十几名来至安息的靓丽舞女穿着暴露的彩色霓裳,见众人来至立刻翩翩起舞奏起异域曲调,十分火辣亮眼。 看的天青和一干锐士眼睛都睁的老大,心神为之一夺。 “叶校尉,里面请!” 杨校尉见锐士们这幅样子,心中闪过不屑。随后笑呵呵的对叶火说了一个请字,带着他示意往屋里行去。 “好。” 叶火眼睛一眯心中有数,显然来者早有准备,推是推不掉的。 “诸位同袍各自入座好生吃喝,莫要客气啊。” 杨校尉对后方的锐士营兄弟招呼了一声,留下一干心腹招待众人,他则亲自带着叶火进入装修别致的大屋里头。 “哈哈哈,今日能够请到叶校尉当真是杨某三生有幸,请!” “请。”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客殿之中。 此殿显然经过精心准备,不仅有精美的铜灯花台、池塘景色亦有白衣素面的靓丽侍女十分体贴的上前带路和端上各色菜肴放落几案。 “啪啪啪。” 杨校尉走上主席跪坐而下,一直到叶火也入席,方才扬手连拍三声。 不多时,一队美艳绝伦有着异域风格的绝色安息少女进入客殿之中,她们穿着异域薄面衣裳,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叮。” 一曲幽怨悲凉的汉宫秋月被乐师奏响,安息少女们闻音迈动步伐开始舞起异域风情,诱惑大胆、眉目传情,不多时便渐入佳境。 叶火目不斜视十分端正的跪坐,几案上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身旁是弥漫着处子幽香的靓丽侍女,大殿中是舞动着妙人色彩的异域美色,耳旁是乐曲大师亲自演奏的动人乐章。 “此人不凡!” 杨校尉表面上露出陶醉的神色,暗地里一直在观察叶火的反应。 很多人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在细节之处还是会露出破绽。 比如看向美女之时,眼眸中会忍不住露出灼热的目光,又或则身体会有自然的反应。 尤其是在这些衣着暴露的安息少女面前,很少有男人可以忍住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有急色的会当场按捺不住行那苟且之事,都是十分正常的现象。 可叶火的表情,让他有些失望。 越有权势的人,越不怕其他有人欲望、有野心。 一个人只要有欲望有野心就有破绽,就可以被收买,可以被瓦解。 反之,一名心境古井不波,丝毫不被外物所动摇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叶校尉,请!” 杨校尉端起一碗青铜酒爵笑着向叶火示意。 “某不善饮酒,杨校尉自便即可。” 叶火拱手正色道,显然不是开玩笑。 “哈哈哈,叶校尉真是说笑了,或是这美酒不纯,不合心意?” 叶火摇摇头,直言不讳道“叶某自参军以来从不饮酒,非是美酒不纯。” “哦。” 杨校尉应了一声不做他想,眼神飘过叶火身旁的侍女。 “校尉,可是奴家招待不周?奴家自罚一杯可好?” 靓丽清秀的侍女用痴缠柔情的语气诉说,用幽怨期盼的目光直视叶火,仿佛像是被情郎轻待的痴女,她轻轻的取过酒爵轻尝几口,几个呼吸后脸上便浮现红润之色。 “哎呀,奴家不胜酒力。” 于是乎侍女十分老练的靠在了叶火的身上,用自己秀丽的面孔去蹭他粗犷的脸。 “哼。” 叶火忽然咳嗽了一声,一道无形罡气震开侍女,只见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直接两眼一闭,晕倒在地上了。 “叶校尉,你这是何故?” 杨校尉内心不快,到不是因为侍女被轻待。而是此人酒色不粘,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 “咳咳,某对香味过敏误伤了此女,当真惭愧。” 叶火对杨校尉拱了拱手,十分淡定从容。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听说叶校尉乃是凉州武威人士?” “不错。” “某听闻叶校尉曾跟随段太尉征战东西羌国,立下赫赫战功,当真另人敬佩。” “为大汉效力乃是叶火本分。” “可惜呐,段太尉一世英明却毁在张让、赵忠这等阉党手上,吾实在不忍心呐。” 杨校尉此番话下来,叶火瞳孔一缩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来了,当下沉默不语。 “如今大汉内外交迫,朔方有匈奴叛乱,辽东有乌恒、鲜卑时常入边掠夺,南有山越、南蛮不时袭扰,局势不定百姓难安呐。” 杨校尉见叶火不上钩,就故作感叹陈诉利弊。 “当今天子被阉党蛊惑,竟开放卖官卖爵之事,令天下动荡,令臣民不安。诸公大臣轮番进谏都被驳回,这都是朝廷有奸臣阉党才导致的结果。” “长此以往必然导致天怒人怨,百姓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啊。” “叶校尉你乃当世虎将,为何加入我们一起进谏陛下铲除阉党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说到此处,杨校尉的神情已经十分的激动。他甚至双眼发红挤出几滴眼泪,表情十分的难过和痛苦,好像真的为天下苍生而感到伤心。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已经明了。 名为设宴实为招揽,叶火霍然起身拱手道。 “叶火身为汉卒,自当为大汉效力,为陛下前驱。” “朝廷之事自有陛下决策,吾等只需尊令行事即可。” “告辞。” 话落不待扬校尉反应,叶火面无表情的离了客殿。 十数息之后 杨校尉冷然一笑举起酒爵饮了一口美酒,不屑道“愚蠢莽夫,不足为谋。”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却对叶火生出了一股杀意。 “此人能征善战、治军严谨,又不善酒色、不攀权贵,若是被阉党利用其不是下一个张奂?段顈?” “哼!当今天下,非黑即白,既然是敌人也就无需客套了。” 杨校尉眸中闪过莫名寒光,显然别有计算。 “吩咐下去,让长水营的兄弟经常去锐士营串门,我要三日之内就将叶火投靠杨家的消息传到司马仲那个阉党的耳中。” “诺!” 一名黑衣甲士蓦然出现在室内,随后身影一动就没有了动静。 “叶火啊叶火,你这是自寻死路!” 杨校尉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打战他或许不行,可玩弄权谋之术叶火就未必是他的对手。 五十二 你们是大汉至强 岂容松懈 叶火冷着脸出了大屋,刚走出没多久就听到远处露天酒宴传来阵阵喧哗声。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一旁,眼中闪过寒芒。 他不动神色向一旁站哨的执戟士问询了锐士营的驻地,独自回了营地。 此刻营地内也不能说没有人,至少所有辅兵都在营地里头,还有一些伤势比较重的士卒。 “叶头,你怎么来了?” 天明讶异的看了叶火一眼,叶火见到天明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怎么?不去喝几杯?” 叶火眉宇间带着一丝好奇。 “呵呵,这个嘛,我是被安小哥拉过来的,他说你最讨厌在军中喝酒,所以我琢磨了下就回来了。” “哦,是嘛。” 叶火拍了拍天明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道“等他们喝完回来全部不准睡觉,给我站到明天早上。” “啊?哦。” 天明心中一寒大为庆幸,叶头果非常人,治军之严古今难寻。 安齐从一旁走过来,好奇道“叶头刚才跟你说了什么,你脸色都变了。” “叶头说待会所有兄弟回来全部罚站到天亮。” “完了,恐怕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吧?” “那你等着瞧吧!” 天明一脸的茫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就是吃了庆功宴吗?不至于吧! “喂喂,安小哥要不要将他们提前叫回来?” “如果你想死我不阻拦你。” 开玩笑,去劝一群酒鬼早点回家,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天明想想也是,就没有在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越发的晕暗。 喧哗热闹的酒席也渐渐平息,众将士们相互搀扶着满口胡话一步一晃荡的回到营地。 “哗啦。” 可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泼冷水。 “你!” 被水泼醒的众锐士刚想发怒,却不想叶火黑着脸站在营门口神色不善的看着他们。 顿时,锐士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如梦惊醒十分乖巧的走进营地站在大营中心。 “我还要在喝一杯,小银,小银你在哪里?我要让你看看我的虬龙,可不是什么蚯蚓。” “哈哈哈。” 天青一脸红晕的被曹兴搀扶着走到营地门口。 “哗啦。” “我&*(%¥#” 一阵冷水破来,天青当下就破口大骂,结果他刚骂完就见到叶火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叶头!” 曹兴也被泼了一脸的冷水,但是他悚然一惊还没有破口大骂就已经清醒过来。 “去站着。” 天明赶紧过来拉着两人就走。 不多时锐士营众将士全体到齐,统一被罚站。 “踏踏踏。” 叶火衣不解甲大步流星的走到队列前头,徐徐扫视在列的所有锐士。 “天明!” “到!” “趴下!” “是!” 天明不明所以的被叫出,也很配合的趴在了地上。 “安齐!” “到!” “丈刑二十!” “诺!” 什么! 天明脑子一懵,心里没有来升起一股恼怒。可随即一想,以叶头的为人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他。 蓦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是了,我身为锐士营军候没有管理好麾下兄弟,还放任他们饮酒。虽然我自己回来了,却没有把兄弟们带回来。某程度上来讲,自己这算是犯了兵家大忌!” 心中恍然,当下天明不在动怒,反而沉住气。 安齐不敢违背叶火的命令,直接从一旁辅兵手中取过一根丈棍。 当他欲行刑时,天明突然开口道。 “叶头,我不服!” 叶火眸中闪过寒光,冷声道“如何不服?” “二十棍太少!” “我云天明身为锐士营军候,麾下有一曲同袍,明知他们触犯军规却没有阻止。更甚至还自己先回了营地,倘若在战场上,我就是当了逃兵!放弃了同袍兄弟!” “叶头!” “天明请求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天明沉声怒喝道,句句打在一众罚站的锐士心头,让他们十分震动。 “准!” 叶火情绪一缓,对天明的觉悟越加满意。 “禀告叶头!” 安小哥忽然放下木棍,单膝半跪在地上。 “讲!” “我身为左军司马明知军规森严,却没能带好兄弟,可谓明知故犯!” “安齐请求杖责二百,以正军法!” 此刻营帐的气氛顿时窒息,所有锐士无不羞愧的底下了头。 “叶头,你打我吧,我身为屯长没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触犯军法,还请叶头丈罚两百!” 天青激动的上前两步,单膝半跪而下。 叶火眼睛一眯,看了看天青冷漠道“军候天明管教不严,杖责三百!” “什么?” 天青眼睛一红,情绪十分激动! 可他知道若是在做什么动作的话,只会让天明受到更重的惩罚! “天明!你可服气!” 叶火将目光转向天明! “服!” 随着天明话落,叶火看了看单膝跪下的安齐,板着脸对一旁的辅兵说道“你去将门口守营的顺叫来。” “诺!” 不多时,顺铠甲着身大步来到叶火身旁拱手道“校尉!” “天明丈三百,安齐丈二百。” “你来严正军法!” “诺!” 顺一脸严肃庄重的接过丈棍来到天明身旁,劲力一吐。 “嘭。” 实打实的一击打在天明的身上。 “砰砰砰。” 一连三百军棍,棍棍到肉,只打的天明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甲。 可即便如此,天明硬是不吭一声。 “天明。” 天青眼中渗出泪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兄弟!什么是同袍!不仅是他,一旁罚站的所有锐士几乎都眼瞳通红,大部分人都忍不住落泪。 这一棍棍不仅打在天明的身上,同样也打在了众锐士的心上。 人都是感性的,将心比心,你自己犯了错,受罚的却是你的上级。而你的上级不仅没有责怪你,反而责怪自己御下不严要求加重惩罚,能不感动吗? “天明!。” 天青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了后悔,连累兄弟硬生生多埃了两百军棍! 这总共加起来是三百棍呐! 不是三棍,更不是三十棍! 普通人不要说三十棍,重重打下去十棍就要去半条命! 也唯有天明这等炼体境圆满,筑基先天三境接近种窍圆满的武者才能承受的住!可即便如此,也难免会受到轻伤甚至是重伤!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嘛? 天明咬着牙面目狰狞,体内传来奇痒无比的酸痛,那邪异的天残魔气异常活跃,各种BUFF增幅腾腾腾的往上涨。 “呼呼。” 棍风呼啸,半刻中内一连打了三百军棍,顺居然气不喘、力不衰,就连面部表情都没有出现过一丝红潮,显露出高绝的修为。 “云天明!” “到。” “回去好生反省,知道吗?” “诺!” 叶火大手一挥,两名辅兵早有准备的担起架子将天明架起往营帐内走去。 “安齐,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就趴下!” “诺!” 安齐面无表情的趴在地上。 “砰砰砰。” 又是一阵棍棍到肉的军法之后,叶火大手一挥同样有两名辅兵过来将安齐抬走。 “我们锐士是大汉最精锐的军队!是大汉最锋利的刀,亦是最坚硬的盾!如果我们松懈,如果我们疏忽,意味着大汉最锋利的刀要钝了,意味着大汉最坚硬的盾要裂了!” “我不管外人怎么看,也不管别人军中是不是饮酒,只要你们是我叶火的兵,是大汉的锐士,就要十倍百倍的严格要求自己!” “只要大汉还有锐士,那一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就不是一句口号!” “记住自己的身份,明白自己的使命!” “你们肩负着大汉至强之名,明白没有!” 叶火一声威喝,众锐士含泪齐声呼应。 “明白!” “明白就给我站到天亮!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 “诺!” 这一夜,注定是难以忘怀的一夜。 很多人在这一夜痛彻心扉,也有人在这一夜觉醒觉悟。 天青依旧保持着单膝半跪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在惩罚自己,折磨自己,那冰冷黑暗的地面上依稀流淌着泪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兄弟之情,同袍之谊在这一刻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头,让他无形中多出了一丝羁绊和约束。 五十三 成长 翌日,晨时已过。 天青纠结的站在天明营帐门外,一脸的疲惫即想进去又拉不下脸,一时间竟十分惆怅。 “外面那谁,大清早的你在我门口晃来晃去干什么?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瞎折腾什么。” 听到帐内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天青咬了咬牙进了营帐。 “天明,我。。” 天青一改以往大咧咧的模样,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神情也没有以往的果断和没心没肺。 “别我了,都是小事,怎么?惭愧了?” 天明趴在床上十分蛋疼!这可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蛋疼,换你趴在硬实的汉代木塌上一个晚上试试。 “天明,我们是兄弟吧?” 天青突然说道。 “严格来说,我跟你是表兄弟的关系。” “就算是表的,那也是兄弟呀!” “天明你放心以后我都听你的,绝对不会在拖后腿了。” “你知道就好。” 两人经过一番沟通之后,天明对天青说“你去箱子里拿团布给我垫下。” “啥?” “去箱子里拿团布给我垫下。” “哦哦。” 天青手忙脚乱的走到一旁的箱子里头翻出一块布送到天明身边。 “哦,舒服了。” 将布放在胯下垫着蛋蛋总算不那么硬搁着了。 “怎么不去休息一会儿,站了一宿累了吧。” 天明斜眼瞧了天青一眼,总觉得有些别扭。当你习惯一个人没心没肺大咧咧的样子,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犹犹豫豫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我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了?” 天青郑重道“我要跟你一起睡!” “噗。” 天明拿过水壶刚饮一口,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噎死。 “看看你!喝口水都喷出来了,你想拉屎撒尿什么的其不是更为难?有我陪着你也好打下手。” 天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好不?再不济也有辅兵帮忙,你添什么乱,赶快回去。” “不!我决定了,就在你这里打地铺,别想赶我走!” 天青一脸坚决的说道,然后直接靠在床榻一旁闭上眼睛就睡觉。 “行行行,服你了到塌上来睡吧。” 天明白了他一眼,挪了挪身体让出一席之地。 天青美滋滋的躺在榻上,闭上眼睛没多久“呼噜”的声音就打的老响。 “你妹!” 听着这呼噜声,天明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受伤比较重的一点,他肯定直接起身下床了。 这三百军棍虽然狠辣,可对于有天残魔功的天明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时间默默流逝 到了正午,辅兵端来一大盘进补的菜肴拿上几案放在塌边,让天明趴着也可以吃着。 “好好吃的样子。。” 天青被剧烈的饭香勾住了魂,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咽了咽口水。 “咦?这可不像你,平日你早就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 “呵呵,哪有呀,天明看你说的,我像那种不着调的人吗?” 天青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明显比以前拘束了许多。 “好了别跟我客气,真当我是兄弟就别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想吃就吃!别磨磨唧唧的。” 天青心头一乐,美滋滋的说道“天明还是你够仗义,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冷漠孤傲的变态呢。” “瞎说什么呢,小时候你们实在太幼稚了知道不?我懒得理你们,别以为我真的没事摆造型装酷,虽然我长的确实比你们帅。” “呵呵。” 两人打闹着一同吃饭,有说有笑。 没多久,曹兴这货也来了。 “小银来了呀?一块吃呀!” 曹兴白了白眼,他朝天明拱手道“天明你没事吧?三百军棍有没有伤到你的筋骨?如果有一定要及时救治,喏,我这里有瓶虎豹筋骨丹,是当初我出师的时候师傅赠送给我的。” “这东西药力不错,可能我太厉害的缘故一直没能用上,你可别跟兄弟客气啊。” “好!” 天明神思一动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借口,让大家以为自己是吃了虎豹筋骨丹的缘故才能行动自如,而不是什么其他原因。 “呼。” 天明暗中松了一口气,觉得曹兴真是及时雨啊。终于不用面对天青这个二货了,睡觉不仅打呼噜,没事还尽放屁,跟打雷似的又响又臭。 “来,一起吃,别跟我客气啊,跟我客气就是看不起我。” 天明接过虎豹筋骨丹,直接招呼曹兴一起吃饭。 “好咧。” 曹兴心性成熟比天青更懂人情世故,跪坐而下取过一旁早有准备的筷子就大块大块的吃起来。 过了没多久,一同入伍的云族子弟也都来了。 “天明,天青,我们来看你们了。” 这些云族子弟被分配到刀盾手和弩手,也在昨日的惩罚之列。 “好,大家都来了,坐坐坐。” “天青你让辅兵多弄些饭菜过来。” “不不不” 大壮连连摆手说道“我们都已经吃过了,天明以前我们都误会你了,我们这次是专程过来道歉的,对不起。” 八名云氏弟子都是一脸惭愧的低下头向天明道歉。 “唉,看你们说的!小时候的事情能算事情吗?如今大家都是同袍生死兄弟,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好了,别客气,真的不吃一点吗?” 天青十分自然的应承下来,显然是真的没有把过去的那些恩怨放在心上。 “不用了,再说我们真的吃过了,而且这地方也挤不下这么多人,我们先告辞了。” 大壮拱拱手对着天明深深一躬,随后满脸真切的看了天明一眼,转身离去。 待八名族人离去,天青有感而发道“现在想想你从小就与众不同,我们在地里挖泥鳅,到树上掏鸟蛋,在河里撒尿,在春姨家里偷看。。” “咳咳,够了,够了。” 天明白了天青一眼,赶紧让他闭嘴,在说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糗事翻出来丢人现眼。 “没事,我不怕丢人。我现在放开了,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吗?” 天青神色淡然,他感觉以往自己在乎的事情变得不太在意了,以前不太在意的事情渐渐在意起来。 “天明你放心,以后我们兄弟俩人并肩作战建功立业,为大汉而战!” 天青肃然道。 “哈哈哈,不仅是你我,还有小银还有大家!” 天明看了天青一眼,哈哈一笑,将曹兴也囊括在内。 “对对!还有小银!” 天青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 “你们兄弟两人的热情真的让我很感动。” 曹兴没好气的说道,脸上却闪过一丝笑意,他觉得人生若是能够遇到几个真正的生死兄弟,就算战死沙场也算不枉在人世间走一趟。 五十四 是男人就要来一打 吃过午饭之后,三人各自散去。 天明从虎豹筋骨丹的药瓶里取出一颗吃糖豆般丢进嘴里,不是他没有防人之心,就算这虎豹筋骨丹是毒药在天残魔功的变态作用之下,也只会给他增幅状态而不是造成伤害。 “咦?这丹药效力果然犀利!” 天明只感觉一团火热的元气在腹中爆发,迅速被天残魔气消化溶解化作精纯的能量融入到周身百骸之中,为种窍圆满又添加了一丝薪火。 如今略微一算,他体内的一百零八颗主窍穴已经点亮了一百零五颗,这越到最后需要的能量越多。 按照常规的宗门士族典籍,天罡三十六主窍需要的能量是七十二地煞窍穴的十倍以上。更别提那多如繁星,可以形成各种秘技和神通的辅星窍穴了。 要知道一百零八颗主星就好比大纲主道,是最为基础的骨架铺垫。武者还需要自己去领悟去创造或者去学习和钻研前人留下的各种秘技典籍,形成各种属于自己的独特罡气秘技。 像什么半月剑气、火雨流星、万剑齐发、日月弓罡气,咳咳,反正就是诸如此类。 好比一条畅通的大道,可以设置立交桥,可以设置地下通道,可以设置地铁,可以设置动车道等等。 大道是一百零八颗窍穴主体,至于要建成什么路,能起什么作用就要看武者自己的悟性和需求。 天明的路比较特殊,他发现自己居然下意识将地缺河观想成主道模样,导致天罡地煞犹如两条被啃了一半的骨头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片诡异的黑云星河散发着天残地缺的气息。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刻前世地球的垃圾处理厂、污水处理厂、废料处理厂神魂附体,让天明莫名担忧,难道他要成为异世界的环卫斗士? “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虎豹筋骨丹的药效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 天明决定明天早上就站起来,今天暂时在忍一忍。 与此同时,受到长水校尉的暗示,一些长水营的军候、屯长之流以拜访名义前来探营联络感情,可他们讶然发现昨天还哥俩好的锐士营同袍们通通闭门不见? “不是吧?有美酒不饮?有安息舞娘不搞?那云屯长不是流着口水,说是要上一打的安息舞娘吗?莫非都转性了?” 一些长水营低级武官确实打算拉锐士营的同袍们去灵武县潇洒,越是人多越是热闹的地方越好。 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让锐士营于长水营交好的消息传播出去。 “什么?锐士营闭门谢客?而且还进行日常操练?” 杨校尉接到风,眉头一皱暗道“这叶火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缠,难道他看出了我的离间计?” 当下他眸中的寒光大盛,来回在屋里头走动。 “看来这叶火不仅能征善战,亦有堪破权谋之智。” “既然此人不能为我所用,也决不能让阉党之人所用。” “哼。” 杨校尉眼睛一眯,迅速取出一张薄纸写下一封密函。 “将此信交给主公。” “诺!” 一名黑衣死士取过信封身影一动,呼吸间便消失在屋内。 “这纸虽然不堪长久,可若用于递送情报到是比竹简好用。” 。。。 第二日 一大早天明就迫不及待的从榻上爬起来,故作举步艰难的走出营帐。 “天明,你不要逞强啊?” “才一天啊?你居然就可以站起来了?” “太夸张了吧?” 天青和曹兴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天明,此等伤势怎么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初步动作吧?结果这家伙第二天就爬起来了? “哈哈哈,多亏了小银送的虎豹筋骨丹,这药性真是神了。” 天明打了哈哈,故作高兴的大笑几声。 “不是吧?真有那么强吗?” 曹兴楞了下这丹药他以前也用过,效果虽然不错,但是前一天丈三百被打的血肉模糊,第二居然就起来了,太夸张了吧? “我的修为比你们强很多,这等伤势算什么。” “对了安小哥怎么样了?” 天明转了个话题,他确实有点好奇安小哥怎么了。 “听说安小哥昨天尿裤子里了!” “真的假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嘛?” 天青白了天明一眼,显然对他的体质感到羡慕妒忌恨呐。 “天明,你真的不是什么神啊魔的转生重生吗?” “去去去。” 天明白了他一眼,慢慢的走到安小哥的营帐门口,大约也就一百米不到的距离。 他没有进去,光站在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怪味。 这股味道他很熟悉,是伤药味。 “安小哥好像伤的不轻啊,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恐怕要耽误此行出征了。” “谁说不是呢?” 三人挤在门口,看着安小哥像头死猪一样躺在床榻上不时呻吟一下,真的惨啊。 天青和曹兴看了看挨了两百棍的安小哥,神色苍白、不能自理一副痛苦虚弱的模样。 在看看挨了三百棍,第二天就已经行动自如、面有血色的云天明,忍不住子啊心里嘀咕道“他还是人吗?” “咳咳,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歹我也是打败北地枪王勇冠三军的冠军锐士呀!” “哦哦。” 看着两人用极其敷衍的语气和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天明就一阵心虚。 没多久,云天明可以行动自如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锐士营。 大家忍不住跑过来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他看,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安小哥挨了二百,整个人就像歇菜的菜干一样躺在榻上,不仅生活不能自理,就连吃饭喝水都要专人服侍,可谓惨烈到了极点。 他到好,第二天就没事一样可以到处乱走了。 “嗯,这肉不错,很香嘛。” 再看天明和大家一同在露天食堂几案上吃食,眉开眼笑的这样真的好吗? “天明,你过来一下!” “诺!” 叶火对于天明的恢复力到没有感到惊讶,这世上体质强悍和独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天明一个。 “看来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多亏了曹兴送我的虎豹筋骨丹,嘿嘿。” 叶火点点头,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既然你已经好了就开始主持营中操练一事,不可懈怠。” “诺!” 叶火挥了挥手,天明知趣的转身离去。 “但愿一切如常吧。” 想了想,叶火开始书写一份请求返回大营的报告,准备递到军方驿站快速送到前线。 五十五 朱雀战旗 朔方郡 朔方者北也,水草丰美地处黄河过道,有口数十万散落在周边县城。 历代为大汉北上匈奴之要道,可随着西汉逝去东汉建立,朝廷内部腐败地方官员昏庸无能,兵不能护民,政不能安民。 加上南匈奴不时叛乱寇边掠夺,导致朔方郡不稳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对地方控制越加无能。 踏踏踏 一支打着汉军朱雀旗的队伍长龙游走在漫漫古道上。 司马仲率领三万汉军在远离临戎的一处临时渡口靠岸,只因为前方河道狭窄、临戎周边有匈奴寇边,故而稳妥起见唯有提前上岸。 同时他听从常之的建议,派遣一营骁骑充当先锋,一方面用来侦查四方来敌,一方面先一步先去临戎要求郡兵配合。 “报!” 一名探子策马而来,迅速来到司马仲身前。 “何事?” “报告将军,前方有一群流民住在河岸边的荒山下,他们请求跟随我们一同前往临戎。” “流民?” 司马仲轻哼一声说道“我大军开拔岂容流民跟随?若是其中有诈,其不是上了匈奴人的当?传令下去无需理会,若是强闯以奸细论处格杀勿论。” 探子身躯一震,底下头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抱拳道。 “诺!” 三里外,荒山下。 数百流民因为匈奴寇边不得已抱团游走,他们本想坐船去灵武县,可黄河道被长水营封锁,闲杂人等除非是签了卖身契有地方豪门担保,不然一律以防止匈奴潜伏唯由,禁止任何流民南下。 “他爹,你说朝廷能护送我们过去吗?孩子已经饿了两天了,在这样下去我们除了卖身为奴没有其他方法了。” 一名憨厚皮肤干裂的汉子神情有些焦急的看向远方,说道“会的!他们是朝廷的军队,是我们大汉的保护神,他们一定会护送我们的,一定会的。” 噗通 一名站在他们身后等待的老人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上。 “快快!把窦老爹带下去喂点水。” “该死的水妖,要是能够打点鱼上来我们也不至于如此不济。” “别说了,小心冲撞了鱼老爷晚上来找我们麻烦。” “可恶。” 一干人等愤恨交加,只能红着眼看着长者幼儿忍受饥饿,而他们却束手无策。 “踏踏踏。” 前方传来马蹄踏声。 “是汉军来了吗?” 难民群中听到马蹄铁声纷纷涌上黄土坡看向远方的烟尘。 “孩子他爹,我们有救了!” 一名中年妇人包着三岁大的孩子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咻咻。” 蓦然,一道箭雨射来。 “是匈奴!” 壮汉凄厉大喝一声将妻子孩子搂在怀里往。 “噗噗噗。” 箭矢穿过了壮汉了身体,血水迅速喷涌而出。 “快,走!带着孩子,快。。” 壮汉忍着剧痛厉声将妻子推开,拿起一旁的鱼叉转身欲于匈奴拼斗。 “踏踏踏。” 一支百人队的匈奴游骑杀了过来,他们穿着胡服带着毡帽披着一层铁甲,手持游牧弓,马鞍上放着一把汉式铁矛。 “咻咻咻。” 流民们惊恐的乱作一团,但是很快就组织起了防线,老弱俘虏都被安排进了荒山洞窟之中,门前有两处凸起墙壁,接近三十名汉人壮汉手持简陋的长矛、鱼叉等武器守护在门口。 “杀了他们!” 匈奴百骑长怒吼一声当先冲了过去,快马长刀一闪而过,壮汉根本来不及反应头颅就已经飞起,血水喷涌而出溅在了黄土地上。 “大壮!” 刚刚逃进洞门口的妇人眼睁睁的看着丈夫被匈奴人斩首,凄厉的喊了声,神情一时呆滞,泪水无声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打落在孩子的脸庞上。 “呀呀。” 孩子仿佛感受到至亲的离去和母亲悲痛的情绪,发出虚弱的哭泣声。 “快带大嫂先进去!” “当当” 匈奴人的弓箭如蝗虫般从远处飞来,当当当打击在临时构建的防御墙体上。 不多时,这一支匈奴人就冲到了荒山下。 “哼!” 匈奴百骑长冷哼一声,他取过马鞍上的流星锤直接拍马挥舞着大锤奔袭而来! “不好!他要撞墙!” “跟他们拼了!” 几名冲动的汉子见匈奴百骑长冲来,热血上脑直接怒吼一声持着手中的鱼叉和长矛冲了过去。 “嚯。” 一道凌厉的劲风扑来,流星锤如流星般轰出直接先一步砸在墙体上。 “轰。” 霸道的罡气将脆弱不堪的墙体轰碎,那当先冲出的几名汉子更是直接被剧烈的劲风轰飞,被一旁虎视眈眈的匈奴游骑乱箭射杀。 “跟他们拼了!” 眼见墙体轰碎了大半,里面的汉子更是被乱石砸的头破血流,被罡气震的气血翻腾。 “杀!” 当下众汉子都鼓起血性明知必死亦要冲出血战! “踏踏踏” 就在众汉儿冲出来欲于匈奴拼死一搏时,前方再次传来马蹄践踏黄沙的响动。 “是汉骑!” 烈烈的朱雀旗飞扬,一名身披朱红骑兵扎甲的大汉游骑急速奔来。 “匈奴受死!” 这名大汉骑兵神情冷静,眼眸中露出一股凌厉的萧杀之意,取下汉弓一箭轰出。 “啊。” 一名两百步外的匈奴骑兵顿时中箭倒下。 “杀了他!” 匈奴百骑长怒吼一声,随后抽回流星锤狂舞递出将冲出的十几名汉儿砸死大半,余下的人见其凶厉心下胆怯,忍不住又退进了洞窟内。 “骁骑营聂辽再此,匈奴安敢放肆!” 聂辽双目赤红,胸口似要爆炸般,全身怒气化作罡气浑身亮着一层红光! 同时他又取出月牙长戟,刃锋流光闪烁。 踏踏踏 十几名匈奴骑兵狰狞着拍马迎来,当先拉弓上弦便是一阵激射。 “咻咻。” 弓矢呼啸而至。 “哼。” 聂辽冷哼一声,月牙长戟舞动化作呼啸戟光将箭矢全部拦下劈飞,随后骤然加速长戟突刺,杀入敌骑之中。 “当!” 两名匈奴骑兵眼中闪过戾气,手臂一张铁矛递出欲将聂辽刺于马上。 不料聂辽不闪不必月牙长戟亮着一层红光迎刃突击,当下戟矛交击罡气肆虐,两名匈奴骑兵只感觉手上一轻,随后脖子一凉,眼中的视线似在天空倒悬,数息后噗通一声滚落在地面上。 五十六 伏击 “什么!” 众匈奴骑兵惊骇,随后挥动铁矛夹攻。 聂辽临危不惧,手中长戟泛着红芒犹如一道凌厉疾风不闪不避直面袭来的诸多铁矛。 “当当当。” 长戟于铁矛不断交击,张辽策马游走在众骑缝隙之中不断将铁矛斩断,眨眼间他的右手放下马绳拔出腰间环刀寒光四舞,所至之处匈奴皮甲迎刃而破,穿肠断骨。 “啊。” 短短十数个呼吸,就有大半匈奴游骑被聂辽所斩! “闪开!” 匈奴百骑长大怒,他挥舞上百斤中的流星锤怒目策马冲来。 众匈奴游骑纷纷闪开一条路线。 聂辽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悄然俯下半身拍马而上,将环刀放入鞘中从一旁的小袋中取出一面飞戟。 五十步,三十步。 “着!” 就在匈奴百骑长策马狞笑着挥舞手中的流星锤,欲将汉骑砸成肉泥时,一道流光一闪而没,猝不及防的钉入他的胸膛。 “啊” 噗通 匈奴百骑长惨叫一声,死不瞑目的从战马上摔下。 “什么?” 力大无穷悍勇善战的百骑长就这样死了? 余下众匈奴骑兵心中胆寒,在也不敢于那汉骑争锋拍马四散而逃。 聂辽看着匈奴骑兵四散没有追击,他迅速策马来到流民营地前。 “是汉骑!是我们的人!” “你们可算来了!能保护我们去临戎吗?” 见聂辽单骑杀散匈奴百骑,洞窟内的汉儿无不敬佩,当下涌出洞窟来到聂辽身旁期盼的问道。 “前方即将发生大战,尔等速速退去。” “可是军爷,我等拖家带口无法前行,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 “如果大汉的军队不保护大汉的子民,算什么!” 聂辽一时间十分为难,众汉儿气急之下忍不住吐出恶言。 “各位,某只是一名小卒为大军先驱,非吾不愿实不能。” “此地有匈奴游骑出没,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爆发,尔等速速离去吧。” 聂辽看着从洞窟中出来的一众老弱妇孺,内心不忍十分难过。 “军爷,你这一走,我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苍天无言呐,我等身为汉民竟不得汉军庇护。” “这是要将我们往死路里逼啊。” 一干汉民纷纷大哭,有丈夫搂着妻子痛哭,有瘦弱的孩子抱着大人小声的哭泣,有鲜血淋漓的汉子别过头去,愤恨难言。 “够了,方才要不是这位军爷单骑冲阵击破匈奴,吾等早就丧命了。” “军爷你走吧,地方官员不理我们死活,朝廷军队也不管我们死活,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于心不忍?” “走吧,都走吧。” 老人沧桑的面孔,浑浊的眼神,无不透露出看穿世道的睿智疲惫。 “诸位,某虽小卒不能帮助尔等脱难,却可为尔等留下些战马和物资。” 聂辽眼中闪过一丝惭愧,策马转身离去。不多时,他便带着十来匹战马和死去匈奴人的物资来到众人面前。 “后会有期!” 话落他便拍马转身离去,不敢看老百姓死灰般的面孔和孩子们纯真无助的目光。 “他是一个好人,可惜好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老者看着聂辽离去,于一众汉民均是忍不住叹息。 不多时 聂辽冲冲赶回队伍,他先是跟骁骑营的孙则通报,随后又被打发向司马仲回报。 “报!” 司马仲骑在战马上正在于常之讨论离临戎县还有十几里的路程,又听到探子来报。 “讲!” “三外里发现匈奴骑兵踪迹!” “哦?” “再探!” “诺!” 司马仲眉头一皱,他对常之说道“我们刚下船还不到半日就有匈奴骑兵的踪迹,太巧了吧。” “主公的意思是?” 常之也觉得有些棘手。 “无妨,吩咐下去提高警惕暂缓行军,命骁骑营扩散侦查范围。” “诺!” 几名亲骑舞动旗帜,利用旗语将军令传达三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司马仲一连派了三波侦骑去联系骁骑营的孙则,最近的消息都是半个小时前来的。 就在司马仲等得有些不耐烦之时,前方突然传来现报,一名探子战袍染血甲胄破损的来到司马仲身前抱拳道“禀告将军,前方发现大量匈奴骑兵,骁骑营在前方五里处受到匈奴骑兵伏击,还请将军速速发兵增援。” “什么?” 司马仲眼睛一瞪心中一凌,本能的觉得此事有诈,实在太巧了!巧的让人怀疑! “你先下去休息。” “诺!” 探子张口语言,最后还是应承一声退去。 “主公,骁骑营乃是劲旅,若是有所损失恐怕单靠骠骑营难以应付接下来的险峻形势。” “主公当速速发兵,迟则生变。” 常之这一番话下来,司马仲神色一变点点头,说道“好,你且去前军统领先一步出发,我率领中军和后军相隔一里尾随而来。” “诺!” 常之拱手接令,迅速拍马来到阵前指挥着前军开始向骁骑营遇敌的方向前进。 。。。 “轰轰轰。” 千军万马践踏地面,让大地都忍不住颤抖。 若从天空中俯视而下就会发现一大一小的两团黑点正在碰撞,他们不断穿插、游走,不时有阵阵弓弩发出“咻咻”的响动,化作一朵黑云铺天盖地的射向一方。 “该死的匈奴人,此战根本不像是遭遇战!” 孙则的校尉级鱼鳞胄上出现部分破损,身上玄甲亦是多出受损,他已经率领亲兵数次冲阵抵挡住匈奴骑兵的攻击。 骑兵于骑兵的战斗除了战术素养,首先比拼战马的速度、耐力,其次比拼双方的武器装备,在其次比拼战士对弓弩的技巧和熟练。 大汉采用的战马都是大宛马和优良河西马的后代,普遍比匈奴人的草原马要高大魁梧,防御和耐力都比匈奴优良,但是草原马速度更快,两者可以说各有优势基本持平。 最后是兵种,大汉骑兵分为三种,一种是弓弩骑兵,一种是枪戟骑兵,一种是披甲冲阵的重骑兵。 弓弩骑兵轻装、速度快、耐力强是远程兵种最善游斗,加上汉弩射程普遍比匈奴人的游牧弓要远,故而汉军占据绝对优势。 枪戟骑兵,这种骑兵是专门用来穿插分割用的中甲骑兵,速度快杀伤力强,匈奴人普通多数的皮甲和少数人的铁甲根本防御不住汉铁锻造的戈、戟锋利。 最后是汉军重骑兵,重骑兵只有骠骑营才有,专门用来正面强攻十分犀利。 骁骑营虽然不如骠骑营,但是骑战亦十分精通,大汉骑兵正面交战就没有怕过匈奴。 可惜,骁骑营只有一营之数不过两千骑兵。 而匈奴人似乎早有预料,在此处设下埋伏足有万骑,从左右突然袭来,导致骁骑营根本来不及转身离去,只能被迫应战。 随着时间流逝,孙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骁骑营的骑兵被匈奴人如同割肉般一片片吃下。 匈奴人就像一支人数众多的狼群,逮到一只落单的猛虎,不断的采用游走和挑衅的战术消耗猛虎的体力,时不时的抓住破绽上前咬几口,一点点耗损猛虎的战斗力。 直到猛虎精疲力竭,只能任他们宰割。 如果可以,孙则很想下令撤退。 可眼下双方短兵交接,贸然下令撤退对方的游骑一旦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呜呜呜。” 匈奴那边一阵骚动,居然开始主动撤退,他们仿佛早有预料般毫不犹豫的抽身而走。 踏踏踏 不多时,骠骑营的马蹄从后方左近袭来欲要冲击匈奴左翼,然而匈奴人似乎早有预料,射下一片箭雨便消失在黄沙之中。 “该死的混蛋” 一想到首战失利要面对的刁难,孙则眼眸中就闪过一丝阴影。 五十七 蹊跷夜袭 大军阵前 孙则甲胄残破略显狼狈的策马来到司马仲身前,下了马单膝下跪拱手道“将军,匈奴骑兵似早有预料,孙则无能未能及时堪破,请将军降罪。” “哼,你的帐暂且记下允汝待罪立功。” “谢将军!” 孙则恭敬的退后两步起身。 “你且退去重整兵马,加强警备侦查。” “诺!” 待孙则离去之后,司马仲眼睛一眯轻声对一旁的亲兵道“把军师唤来。” “诺!” 不多时,常之就骑着战马奔驰而来。 “主公。” “免礼。” 司马仲神色肃然道“你说匈奴人一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莫非是要于我军速战?” “非也,匈奴人狼性也。他们此次绝对不是特意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而是要慢慢耗损掉我军的骑兵。” “一旦我军骑兵不足或者被剿灭,单靠步军绝对无法将他们歼灭,到时我们将丧失主动权,此战将无限期的拖延下去,若诸公在参上一本。” 常之这一番分析下来,有理有据让司马仲心中一寒。 “常之可有办法化解?” 司马仲迫切的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盼。 “主公身为北上平定叛乱的主将有权利征集沿途的郡兵资源,朔方郡自古以来就是四战之地,那临戎等县城必然保留着一支骑兵。” “你的意思是?” “主公当派遣亲兵前去临戎征集骑兵,若对方不从我等也多了一个借口,哪怕战事不利也可推脱。” “妙!” 司马仲忍不住赞道,随后他又皱眉道“话虽如此可若久久无法打败匈奴,恐怕诸公和赵忠等人未必能容得下吾。” “主公放心,朔方再大也不过这么点地方,而且到处都是荒山大漠真正能够居住的地方并不多,只要利用好骁骑侦查即可。” “就按你的方法速速去办。” “诺。” 两人商定之后,大军就近找一处高地开始扎营。 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某处。 “踏踏踏。” 两名匈奴千骑长带着漫天尘土从远处奔袭而来! “休屠王,汉军果然中伏。” “哼,有趣。” 休屠王是一名典型的匈奴人,他披着青色重甲头戴贵族毡帽,腰间挎着一把精良环刀。 “你们且下去,让勇士们准备好。” “是。” 两名千骑长行礼策马退去。 “有趣。” 休屠王嘴角一斜,目光注视着汉军驻扎的营地,翻开手掌将一封书信打开观看。 “今夜子时,西门来攻。” 这八个字虽然简单,可其中的意思却耐人寻味。 踏踏踏 远处有一支骑兵奔驰而来,其穿着于匈奴人若有差异。 “休屠王怎么样?汉人中计了吗?” 一名青年的胡人目光炯炯有神的下了马,来到其身边朗声道。 “哈哈哈,是和连呀,你老子没空来吗?” 休屠王哈哈大笑,上前抱住了“和连”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去年汉帝派遣三万精骑被我大鲜卑击破,如今又派遣三万步军不足万骑来征讨匈奴,真是自寻死路!” “此次我父命来率领一万精骑前来襄助,定能帮休屠王大破汉军!” 和连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自信,比起匈奴这等被打残了的走狗,刚刚崛起的东胡后裔显然信心十足。 “哈哈哈,好!好!我新掠了几名汉女还是处子,你来的正是时候。” “那感情好!” 夜,渐渐深了。 多数汉军均以入睡,余下守夜人马巡逻走营。 “呼呼。” 原本被指定守夜的步军校尉被友人拉着不断灌酒,两人不仅喝的酩酊大醉,而且邀请部下军候屯长等人一起饮酒。 没多久,值守大营的校尉军候们都已经入睡。 由于没有了上级的督促和巡视,下面的人都不由开始打盹马虎大意起来。 “轰轰轰。” 蓦然间大地上传来践踏的声音。 一名站在塔楼上放哨的汉卒忽然神色一动,从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中苏醒,他注目着远方的动静,忽然有几道星火在远方闪动。 “不好!是暗哨传来的信息!” “敌袭!” “轰轰轰” 哨兵立刻开始敲鼓似警! 然而,晚了! “呼呼” 刹那间,无数火把在不到里徐之地亮起,如一条星火长龙异常闪亮狰狞。 “哇哇哇。” 大量的匈奴骑兵怪叫着拍马发动冲锋。。 “咻咻咻。” 他们麻利的从袋中取出火油灌丢在营寨木墙上,然后丢出火把点燃, “轰。” 凶猛的大伙立刻将汉军西面营寨烧的通红。 “敌袭!” 相比羌人的慌乱和不知所措,汉军训练有素的军事素养立刻体现出来,士卒们在伍长、什长的带领下迅速钻出营帐拿上火把,一队又一队的整齐列队,并在各自的屯长、军候带领下汇聚成部,随后五部成营有校尉亲自统领。 “什么?” 司马仲脸色一变立刻从睡梦中起身在亲兵们的帮助披上将级鱼鳞襦铠、戴上鱼鳞胄,急忙出了亲兵大营。 他抬头一看,大营西边的营地传来一阵火光,顿时心中大怒。 “立刻下令,让赵志和王方率领麾下人马前去阻敌,其余人马各自守好营区!” “诺!” 两名亲兵立刻奔走传令。 “主公!” 常之也穿着一声甲胄匆匆赶来。 “欺人太甚!” 司马仲怒目抬头看向天边,本能的觉得此事蹊跷。 汉军营地守备森严,不仅有巡逻队伍、明暗哨兵,还有夜中游骑在大营十里之地游弋,如此严密的守备下居然会被匈奴人夜袭,简直就是侮辱大汉雄军! “杀啊!” 火油迅速烧开了营寨大门和部分墙体,让大股匈奴骑兵冲进了营地。他们拿着火把和火油四处乱丢,很快汉营西区就被一片大火笼罩。 好在汉军营帐之间的距离十分远,所以火势并没有扩撒,匈奴人试图冲进其他区域却被赶来的汉军弩弓击退。 一部分冲进东区、北区、南区的匈奴骑兵这惨遭大量汉军弩手射杀,纷纷拍马转身欲逃走。 休屠王并没有冲进营寨,他始终对某些人某些事情抱有一丝警惕。 匈奴是不产火油的,这些火油的来历也是一个谜。 那些人下了如此大的代价只用来陷害同袍? 虽然此次袭营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可大汉雄军不是浪得虚名,不仅守备森严、反应迅速,其他区域汉军更没有一股脑的涌来,而是各自守好大营严阵以待! 休屠王见占不到便宜,想了想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撤退!” “呜呜呜。” 一声令下,匈奴人留下满地的残骸,在妖艳的火光下悄然离去。 五十八 有情况 “混账!” 司马仲大声咆哮,三军将校齐聚大帐,一名姓李的步军校尉被捆绑压在地上。 “汝敢值守饮酒误我军机!” “左右!” “在!” “拖下去,斩!” 李校尉大为惊恐,他大声求饶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啊。。” 不多时,帐外传来一阵惨叫。 “将一干军候屯长全部斩首!” “诺!” 不多时,营帐外就传来一阵哀嚎随后全部被问斩。 司马仲目光冷冽的扫过在场校尉,冰冷道“若军中还有人胆敢战时饮酒,休怪本将不讲情面!哼!” “吾等谨记将军教诲。” “全部退下!” “诺!” 一干偏将、裨将、校尉都小心翼翼的离去,根本不敢触司马仲的眉头。 “常之,如今我军陷入被动,你看该如何破局?” 常之闻言,沉吟道“主公,我询问过西营士卒,他们一致认定匈奴人使用了火油!而且对方摸进了里徐之地,方才被发现。” “你的意思是?” 司马仲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火油乃是朝廷重要的军事物资,一般只有军事重镇才有足量配给。匈奴人居然能够得到这些火油,并且还非常凑巧的在我军值守校尉醉酒之时发动夜袭,未免太过巧合。” “哼,那些混蛋真是大胆,难道他们就不怕此次北上平叛失败导致北地失控吗?” 司马仲有些气急败坏,怒气冲天, “恐怕他们巴不得此次北伐失败打击陛下声望,然后借机铲除阉党。” “哼,他们打的好算盘。” “主公,我们不妨先去临戎补给征调骑兵,在徐徐图之。” “只能如此了。” 两人商定之后,一夜无言。 翌日 大军开拔,汉军变得谨慎、行军速度减缓,骁骑营的骑兵更是一度将范围扩展到三十里。 然而局势似乎存心跟司马仲过不去,匈奴人不断派遣精锐游骑和射雕手参与游弋,不断压缩汉军的侦查范围。 以至于短短半日的功夫,就有上百汉骑于上千匈奴在戈壁荒原上展开残酷的猎杀和追逐。 汉军虽精,却抵挡不住匈奴人多势重、四面围猎。 收到消息的司马仲几次忍不住欲派遣骠骑营骑兵于对方决战,最后都被常之劝阻。 “主公,骠骑营乃是国之利器,不可轻易耗损在没必要的冲突当中。如今我军只有缩减侦查范围,减缓行军先到临戎在做打算。” “可恨。” 司马仲只能点头同意了常之建议。 随着汉军缩减侦查范围,匈奴人的调动越加的频繁,就如同天上的乌云渐渐合拢遮掩天空,似要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时间一点点过去 汉军陷入了举步艰难的境地,原本就难走的荒道变得更加棘手。 匈奴人采用了牵制和疲敌战术,不断派遣游骑前来挑衅,不时于汉军游骑交锋。好在缩短距离之后,汉军步卒的弓弩手可以及时进行支援。 可即便如此,骁骑营的游骑在两日之间就耗损了两百精锐,实在惨痛。 “唳。” 一只苍鹰在汉军不远的地区盘旋,以肉眼难见的高度勘察着汉军的动静。 “嗯?” 聂辽似有所觉,他在离大军五里处的某地戈壁荒山侦查,在一处高地察觉到天空中的异样。 “匈奴苍鹰?” “传闻匈奴苍鹰在北匈奴远遁西域时就已经消声灭迹,会不会是巧合?” 脑海中闪过一丝念想,聂辽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去。 “不对!若是巧合,这只苍鹰为何一直在附近徘徊?” 聂辽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立刻取出一张自己绘画的侦查地形图。 “此地离临戎只有三里,离汉军约五里,而在两者之间并没有明显可以埋伏的地点。” “不对!” “离临戎东南两里处有一处废弃的古城,乃是昔日繁华运渡的一处码头!” “如果匈奴人在此潜伏,待我大军临近之时突然杀出,然后一支大军及时从西面或者其他方面杀来,加上四周无险可守,吾军恐有覆灭之危!” 聂辽悚然一惊,当下就准备回营禀告上级。 拍马跑出一段距离,他忽然又想道“这仅仅只是我的推测,万一真的只是巧合呢?” 心中闪过疑虑,聂辽又改变了方向往古城码头潜去。 不知是否错觉,越靠近那处古城码头就越安静,安静的可怕! 隐约间,聂辽感觉自己似乎被某种凶兽盯上!并且在暗中窥视着他! 当下他故意改变道路在摆脱冥冥中的危机之后,寻一处隐蔽之所将马放好,徒步摸向古城。 “呼呼。” 呼啸的风沙掩盖了聂辽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他没有贸然潜进古城而是在一处高低潜伏,暗中观察。 一刻钟过去了。 古城毫无动静,似乎并无异样 半个时辰过去,古城依旧一片荒芜被黄沙侵蚀。 聂辽的心没有动摇,他的目光依旧坚定。 “咦?” 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腥臊味,可古城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有古怪!” 聂辽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悄然后退准备离去。 “嘶。” 一名大狼悄然无声的将他的退路阻挡,其身上还有一名身着青色狼袍大衣的匈奴壮汉。 “青衣狼袍?银帐狼骑兵!” “是休屠王!” 聂辽将手放在了腰间短刃柄上,脑中闪过昔日大匈奴的种种的资料。 其中就包括狼骑兵,狼骑兵是大草原特有的兵种,其胯下的战狼乃是狼群异种,天生高大凶狠,因肤色青白而被称为雪狼或者雪狼妖。 匈奴人崛起之后攻杀了不服的雪狼妖族,将臣服的雪狼大肆圈养,组成了纵横天下的狼骑兵。 其中分为金帐狼兵(白袍单于亲军),银帐狼兵(青袍各王部亲兵),最鼎盛时数量有接近十万众。 不过后来被霍骠骑率领大汉羽林郎骑着龙血大宛马杀的片甲不留,消声灭迹。 却不想出现在此处! “吼!” 没有多余的废话,狼骑士手持狼牙棒怒吼一声催动雪狼攻来! “铮。” 二十炼短柄缳首刀赫然出鞘,聂辽运用反手刀术正面冲杀! “轰。” 接触的刹那,雪狼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欲将聂辽咬碎,却被一闪而过,狼骑士挥舞着狼牙棒轰隆一声同样落空,砸在地上。 “休。” 一道寒芒乍现,雪狼的后腿被划破了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聂辽并不恋战,他的使命是将侦察到的情报迅速递交到汉军主将手中。 “吼。” 雪狼眼眸中闪过一丝恼怒,显示出极高的智慧。 事实上,除了种族不同成年雪狼的智慧并不亚于人,若是有机缘还可以修炼成妖,成为大地上的强者。 “追!” 狼骑兵怒吼一声,雪狼立刻加快了速度追逐聂辽。 然而,后腿受伤让雪狼的速度慢了一点,即便伤口很快痊愈不留一点疤痕,也足以为聂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奔走。 五十九 奸细 “踏踏踏” 聂辽摆脱狼骑兵的追杀,避开隐藏在暗中的凌厉杀机逃回放置战马的隐藏地,上马便急速往汉军营地奔驰。 约莫过了两里之地,一名骑乘大汉红色战马身披骑兵扎甲,手持朱雀枪旗的汉骑从远处顿足似在张望什么。 聂辽见此大喜大望不疑有他,迅速靠拢。 “什么人!” 那名汉骑似乎有些紧张,他见到有聂辽从远处奔驰而来下意识的呵斥道。 “吾乃骁骑营侦骑聂辽是也,兄弟是那一营的部曲?” 聂辽靠近之后,并没有贸然接近而是隐晦的做了一个手势,同时高声回应。 “吾乃骁骑营章校尉麾下,正在附近观察敌情。” “这位兄弟可是有所发现。” 那名汉骑似乎松了一口气,渐渐向聂辽靠近。 “当然,我发现有匈奴隐藏在古城之中似有图谋,吾当速速禀告上级。” 聂辽似乎毫无戒心的奔驰而来,任其靠近并驾齐驱。 “真的吗?兄弟真是幸运,不知道能否让某也分润些军功?” 汉骑策马所稍微落聂辽一个位置,朗声道。 “没问题,我们快回去吧。” “哈哈哈,多谢啦。” 汉骑似乎十分的高兴,然而他的左手却悄然摸进戟袋之中取出一枚飞戟。 “呼。” 突然,飞戟迅疾如风从旁掷出欲取聂辽性命! “什么!” 聂辽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千钧一发身躯靠向马背仰躺着躲过飞戟袭杀,随后双手持戟突刺正中其胸膛。 “啊。” 汉骑惨叫一声跌落战马,很快就没了声息。 聂辽面色一寒,眼睛一眯心中闪过了“叛徒”两个字!方才他用侦骑独特的手势联络,结果对方却视若无睹,很显然他有问题! 要知道汉军的军规无比森严,除了侦骑,其他骑兵在没有命令和非战时期是不允许出营,即便侦骑也是有手令在身,并且各有暗号和联络方式。 “世上绝对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刚刚探知匈奴有埋伏,就有狼骑兵袭杀又有汉骑暗杀!” 踏踏踏! 就在聂辽脑海中浮现过重重的时候,突然前方出现一支汉骑打着“章”的旗号。 蓦然间,聂辽的脑海中出现方才那名汉骑的话,他来至骁骑营章校尉麾下! “前面的人站住!” 章校尉带着一干亲兵约为百人迅速展开队形将聂辽前路堵死。 “唰唰唰。” 一干骑兵直接取出手弩排开阵势瞄准聂辽! “吾乃骁骑营孙校尉麾下直属侦骑队率聂辽,有紧急情报回报前方人员速速退开,如若不让以叛乱罪论处!” 聂辽不敢用干系三万汉军的紧急军情来赌前方汉骑的品性和忠诚,当下就准备强闯! “不管你传递什么军情,我怀疑你是奸细,速速停下接受调查!” “不可能!得罪了!” 聂辽骤然加快了马速准备硬闯,因为对方已经展开队形将自己的路线包围,况且这里徐之地根本无法周转迂回。 章校尉几次欲下口射击,脸色变了数遍,最后还是铁青着脸挥挥手让开了一条路。 毕竟离汉营太近了,自己只要一动手有些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去把那个废物的尸体带回来,我要到看看这小小侦骑胆敢戮杀同袍是该当何罪!” 章校尉看着聂辽飞速离去,当下咬牙切齿的说道。 “诺。” 汉军大营 “报!” “前方有探子来报说有紧急军情!” 司马仲刚刚准备到临时大帐休息一会儿,就有亲兵前来禀告。 “速速召见。” “诺!” 很快,聂辽走进大帐拱手道“将军,我探得消息前方两里处有一座古城里面藏有匈奴大军,请将军定夺。” “什么?” 司马仲神色一震,他迅速来到大帐几案上的行军图上查看。 果然在临戎左近有一座荒废的古城,仔细一看,若是他率领汉军在行军途中没有防备被一支匈奴骑兵伏击,那后果他都不敢去想。 “报!” “章校尉求见,说有奸细入营。” “嗯?” “让他进来。” 司马仲眉头一挑,心中一沉。 “踏踏。” 章校尉快步来到大帐,低头拱手道“将军!” “有事快讲!” “将军这名小卒的话不可信,他是奸细!” 章校尉冰冷的抬头看了聂辽一眼,直言指证。 “哦?” 司马仲眼睛一眯,目光闪过一丝寒光。 “可有证据?” 章校尉拱手冷然道“自然,今日我部在营外巡逻时亲眼目睹此人杀死了我的一名部下。” “可有此事?” 司马仲用凌厉的目光盯向聂辽! “禀将军!那名汉骑才是奸细,他欲杀吾,吾才出手反击将其诛杀!” 聂辽神色平静,目光清澈的直视司马仲! “荒谬!平白无故他为何杀你,真是痴人说梦!我看是他发现了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被你杀人灭口!” 章校尉怒目扬眉,嗤之以鼻,随后又情绪激动的说道“将军,本部将士的尸首就在外面!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被同袍杀死!这是莫大的耻辱啊!” “够了!” “来人!” “在!” “将这小卒拿下关入营帐,事后在做处置。” “诺!” 聂辽身躯一颤神色黯然,被两名亲兵拿下带走。 “章校尉且宽心,此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死去将士一个交代。” “你且下去吧。” “诺!” 随着章校尉离去,司马仲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唤军师过来!” “通知三军就地扎营,立好营寨!” “诺!” 不多时,常之从外面走来。 “主公!” “常之你来的正好,且听我说。” 司马仲将方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常之神色一震,大惊道“主公速速下令大军扎营,且传令让一部骁骑杀出重围迅速去临戎调遣援军!” “这是为何?” 司马仲脸上露出疑惑,常之缓缓开口道“主公是相信那名侦骑的话,还是相信章校尉的话?” “我自然相信那名小卒的话,如果他是奸细又何须禀告前方有埋伏?坐视我军前进中伏其不是圆满完成任务?” 很显然,司马仲是相信那名小卒的。 “主公,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章校尉一定是世家安插在我们军中的钉子。” “何以见得?” 司马仲心中也是有些怀疑的,只是未能肯定罢了。 “主公亦有觉察吧?此事太蹊跷了,刚巧那侦骑查到紧急军情就碰到了一名游骑,然后刚好将其斩杀,又凑巧被章校尉发现前来举报。”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这章校尉恐怕是被世家牺牲掉的一枚暗子。” “而且我一直在追查昨天值守校尉饮酒一事,一些值守汉卒都说事前曾有骁骑营的校尉前来拜访。” “此前我还以为是孙则,可想想又不太可能。可今天这章校尉跳出来,我便肯定此人定有古怪!” “哈哈哈哈。” 常之话落,司马仲突然大笑眉宇间说不出的阴鸷。 “且在让他安稳几天。” “报!” 就在这时,亲兵打开帷帐肃然急切道“将军,营外发现大量匈奴军队已将我军三面包围。” 六十 临戎议事 两里外的一处山坡上,匈奴休屠王和鲜卑单于之子和连并肩站在一起目视远处的汉军营地。 “想不到如此周密的谋划还是被汉军发现!” 和连忍不住说道,一脸的遗憾。 “如果不是某些人配合,恐怕我们连包围汉军的机会都没有,看来此次那些人是真的想要借我们的手铲除这支汉军。” “只是。。” 休屠王忽然欲言又止。 “休屠王有话就说,我和连可不饶舌之辈。” 和连青年气盛,当下就直接问道。 “击败这支汉军容易,就怕到时汉庭派出凉州三明中的大将,介时我休屠王恐怕难有好下场。” 此话一出,和连惊讶。 “休屠王何处此言?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休屠王坦然道“不管是张奂、段顈只要有一人出现在北地,我若想保住性命唯有逃遁大草原一途,就连你父亲都保不住我。” 和连不服,恼怒道“我承认凉州三明的确是天下名将,可他们都老矣,你又何须叹气?灭自己的威风?!” “我南匈奴于你鲜卑情况大为不同,我们南匈奴臣服汉庭多时,叛乱只因部族人口增多,而财富和土地并没有增长,我们草原汉子只知道杀戮和掠夺、不知道耕耘和种植,如此除了叛乱又能如何?” 休屠王不急不缓的说着,和连的脸色越发的不耐了。 “休屠王你所说的于此战有何关联?” “莫要急躁,你父亲派你前来也有让我点拨你的意思。” “此战若是我匈奴和鲜卑共同发力,有七成以上的胜算。” “可若胜了,你觉得会如何?” 这一问把和连问楞了,胜了就胜了?难道还会有不妥不成?可休屠王也是纵横一方的强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这些。 见和连陷入沉思,休屠王目光一凝看着远方。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一旦我们击败这支汉军,汉帝定会雷霆大怒到时身为匈奴叛军的休屠部反手之间就会被灭掉。” “你觉得团结的汉庭危险大,还是一直处于争斗的汉庭危险大?” “自然是团结的汉庭危险大。” “不错。” 休屠王点点头,他说道“如果我们率军干净利落的把这一支汉军打败了,那么等待我们的无非是两种。” “一种是汉军坐视吾休屠王部做大,吞并北地乃至并州。” “一种是汉庭内斗缓和,派遣名将并发精锐征讨吾部。” “你觉得第一种宛如做梦的可能性有多大?” “相反第二种可能必然会发生,到是汉庭内乱停止一致对外,指不定还会被汉帝抓住机会整合朝纲,吾岂能做这等愚蠢之事!” “那休屠王的意思是?” “拖!” 和连不解,拖着? “用汉人的兵法来讲,就是围魏救赵!” “只要能够拖延下去那些人一定会乐意如此,还会不断运输物资过来援助。倘若汉帝派遣大军前来增援,吾便退走五原,若他们并发大军来剿、声势浩大,吾便带兵进入大草原躲藏。” “如今的匈奴已非昔日的匈奴,如今的大汉也非昔日的大汉!”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和连对休屠王的谋略有了更深处的认识。 于此同时 临戎县内 郡县府衙,司马仲派遣的亲兵被带进大殿之内。 此时,朔方郡太守连均和一干郡中官吏都在场。 “我家将军有军情呈上,请府君过目。” 亲兵语气恭敬的递上信件。 一名下属官吏接过信件交给连均,他接过之后当场拆开细看,面露难色。 “诸位,司马将军要调遣县骑,不知我县有多少骑兵尚有一战之力?” 这时临戎都尉起身出列拱手道“府君有所不知,吾麾下兵马于匈奴时常交战耗损过多,尤其是前阵子一场大战下来,两营骑兵则损过半,余下人人带伤正在休整,恐无力增援大军。” “到是步卒可征调地方边卒,除必要防务之外尚且可调派三千之数前去增援。” “哦?” 连均故作沉吟一声,对那传令亲兵说道“且稍等片刻,待我修书一封你且带回,你家将军一看便知。” 亲兵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说什么当下拱手道“诺。” 亲兵离去之后,众大殿官吏无不相视而笑,唯有一人眉头紧皱略带疑惑。 “季行,可有疑惑?” 连均欲解散众人,忽然见到自家主薄似有疑惑当下不由问出。 “府君,吾郡骑兵虽有则损,可尚且有一营之数完好为何要?” 季行点到即止,满脸不解。 “季行啊,你这个人平时这么聪明怎么就看不透呢?回去好生思量一下。” 连均点了一下季行,就准备离去。 “可是府君,军情如火急!” “万一前方发生大战我军兵力不足被匈奴击败,其不是我们的过错?” 季行沉不住气,直言说道。 “够了!我才是府君,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下去吧。” “可是。” 连均脸色一黑,根本不看季行一眼便大步离去,心中已有不悦之色。 众人散去之后,季行脸色一阵难堪,暗自叹息“吾岂不知府君的心思?只是此战关系到朔方百姓的安危,岂容掺杂党派之争?唉。” 又过了一日 司马仲一连派遣了三波亲兵往临戎催促援军,全部被找借口留下。 直至第四波有汉军血染战袍,自河道送来一道紧急军情方才引起重视! “什么?汉军在临戎五里外的荒坡被围?” 连均十分惊讶,他急切的站起身来回走动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 当下临戎都尉很配合的站起身拱手道“府君勿忧,我已加紧征调边卒,只需七日就能组建三千边卒!” “什么?还要七日?可司马将军被围在城外五里,岂能等上七日?” 连均十分的震惊,一脸的不甘。 “启禀府君,这些年匈奴不断掠夺朔方,兄弟们为保护家园死伤惨重,如今临戎县可战之兵不足三千,若要征集边卒就必须派遣游骑前往周边乡镇张榜告示,此间总总远非一日之功呐!” 都尉一脸悲痛的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 连均悲痛的呆坐在主位上,眼中隐有泪水渗出。 “府君吾有一计!” 季行沉着脸走到一旁拱手道! 连均抬起手臂用衣袖挡住自己的脸,做出擦泪的动作,实则脸色一变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气。 “计将安出?” 连均放下衣袖恢复如常,露出一副期待的神色。 “我们可以整顿兵马于司马将军联合,待决战之际杀出,定能击退匈奴接应汉军入城!” “这。” 连均神色一动,似被说的动心。 “万万不可!司马将军如今被匈奴包围,我军无法如常与其取得联系。再则匈奴一直在暗中监视,若我军贸然出击必然导致匈奴攻我临戎,抄我后路!” “一旦临戎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都尉上前一步,大声的反驳。 “都尉此言差异,我军可用河流传简、飞鸢、飞鸽、旗语等多种方法联系。再则联合出击也无需全军出城,只需一支轻骑在关键时刻插入战局击败匈奴掩护汉军入城即可。” 季行沉稳自信,将漏洞一一补上。 “好,季行不愧为名将之后耿家子弟。” “此计不错吾当写入信封有侦骑带走,待于司马将军取得联系在从长计议,此事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 说罢连均不待众人回应,自个先行离去,表面上他还是一副笑容似乎很高兴,可眼眸中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哼,真是不知好歹!” “看不出来身为士族居然站在阉党那边。” “自以为是,年轻气盛。” 在季行看不到却听得到的地方,一些人毫不在意的大声讨论,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看。 这让季行心中一寒,大家为何不能抛开成见,共抗匈奴?非要至对方于死地! 难道他们不知道若是战败,那覆灭的将士都是大汉的儿郎吗?! 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守护朝廷,守护大汉百姓! 可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身居高位不思社稷,反而要党同伐异? 非得要弄的天下大乱?局势糜烂不可收拾吗! “唉。” 一声寂寞的叹息,道尽了季行此刻的心情。 六十一 驱虎吞狼 “岂有此理!” 司马仲接到河道传来的简书,阅读完之后不由勃然大怒。 “连均竖子,本将军定要上奏天子参他一本!” 常之看着司马仲怒气冲天,接过书信一观不有眉头一皱。 信中内容很简单,说是郡县兵马不足、伤残良多实在无力支援北伐军,请他们坚持一段时日待征调的边卒整编完毕在伺机开拔听候调遣。 “主公,我收到中常侍那边的消息。临戎城内有步卒六千、弩手四千,骑兵四千,另有未征调的边卒一万有余!” “只是连均和一众士族早有准备,将这些兵丁以伤残名义退役,蓄养家中为己私用。故而名义上临戎城中只有兵丁三千,骑兵一千,可征调边卒三千。” “什么!” 司马仲寒着脸,痛恨连均到了极致。 “轰。” 忽然间,营外传来巨响。 一支床弩发射的弩矢轰击在大汉营地之中,导致数人当场丧命。 “轰!” 汉军同样筑其高台,以更加犀利的床弩还以颜色! “匈奴人居然敢以大汉利器挫我大汉军威?” 司马仲脸色铁青,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些党人的嘴脸,一定会以西河郡失陷、辎重被掠为借口将床弩之事推脱的一干二净! “主公,此地于临戎城的河道虽然不适合大规模兵马调动,可若是让长水营多运送一些床弩和辎重的话问题不大。” “常之,你说我们可以通过水道直接到临戎吗?” “主公,万万不可!临戎城边上河流湍急、河道狭窄不适合大规模兵马运输,一旦匈奴察觉我军要过河道中途以床弩击之,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 司马仲脸色变得很难看,忍不住怒喝道。 “主公莫要心急,吾有一计或可驱虎吞狼!” “计将安出?” 司马仲急切问道。 “主公忘了锐士营?” “叶火?” 司马仲眉头一皱在营帐中走了两步,随即说道“锐士营不过五百之众,且多是步卒就算调来也无大用。” “主公此言差异,那叶火率领的五百锐士营在几日前挫败北宫羊一万羌骑,竟能大获全胜、斩首三千,而自身阵亡人数却不足三十。” 常之眼睛一眯,扶了扶自己的胡须显然胜券在握。 “哦?” 司马仲神色一动,想了想又摇头道“区区五百人就算战力惊人又如何?匈奴可不是羌人能比,更何况匈奴人的背后还有鲜卑人的支持,实力不是区区万余羌人可比。” “哈哈哈。” 常之忽然大笑,目中闪过一丝精光。 “主公,你对叶火此人怎么看?” “叶火?” 司马总脸色一黑,说道“此人虽然善战,可犹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愚不可及。” “不错,但是换一种角度来讲,此人刚正不阿、令去即行,是个认死理的人。” “若是主公授命让他去临戎城征调边卒,就算那连均狡诈如狐也绝对抵挡不住叶火的锋芒!” “他们必定会发生冲突!而且叶火一定要胜!我们必须给予一切便利让他胜!” 常之此言一出,司马仲灵光一闪,拍案而起大喜道“哈哈哈,吾定亲自接应授其军令,在让他率领锐士营入临戎征调边卒和士族私兵,命其领兵偷袭匈奴,然后我在领军夹击之,即便不能大获全胜亦能解除困境将匈奴贼寇驱赶到五原郡,徐徐图之。” “主公英明!” 常之拱手拜服,恭敬的说道。 “哈哈哈,吾马上就下军令让锐士营速速归营。” 当下司马仲立刻写好密函,令亲兵从水道出发前往灵武县长水大营。 。。。 灵武县-锐士营 自上次酒席一连过去数日 由于安小哥受伤过重,平日里军事操练便有叶火为主、天明为副主持。锐士们的修炼一如以往的艰苦,以至于每日都要绕着灵武县跑,除了必要的角抵、剑术、投掷(飞戟)等常规训练外,还加入了骑射项目。 所谓的骑射,是指在战马上使用手弩射击。 手弩是大汉骑兵的标配,射程和威力自然没法跟臂张、踏张相比,可它轻便小巧可以在高速骑乘的过程中填装上箭,对于大多数只佩戴皮甲的胡人来说,手弩的弩矢也足以致命了! 这几天叶火几乎每一天都在矫正刀盾手和弩手们的不规范动作,同时加强他们的体能和耐力训练,甚至要来了部分钩镶用来装备刀盾中较为强悍的悍卒,其中以云氏八卒为头目。 钩镶是一种上下带勾的钢铁小盾,一般只有最精锐的骠骑营重骑兵和虎贲营精锐步卒才有资格装备。 这种盾牌坚硬无比,上下的铁钩可以轻易的勾住攻杀而来的刀剑,中间部位的小铁盾亦可以抵挡大部分中小型锋利武器的进攻。 总而言之这是专门给精兵使用,需要一定的作战技巧。 锐士营是非常特殊的一支部队,可以使用汉军几乎所有的精良兵器,包括用玄铁打造的玄铁铠和云梦泽鱼妖鳞片打造的鱼鳞胄。 经过叶火不断的调整和训练之后,这一百名刀盾手和一百名弩手正在向真正的精兵过度,并且清一色的穿上了玄铁铠和鱼鳞胄。 同时刀盾手统一换上了三十炼的缳首刀,弩手统一换上了二十炼的缳首短刃,就连襦裙和战靴都是带甲片和上等皮毛制造。 除了没有羽毛之外,锐士营的装备和羽林军几乎没有差别。 就连辅兵都普遍换上了正卒才能披戴的铁皮扎甲十分之硬! “报!” 一名守门的锐士同袍将一封书信交给叶火! 叶火神色一肃,当场打开信件一看。 “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刻收拾东西,午时三刻开拔北上!” “诺!” 很快,锐士营所有的士卒都接到了指令。 “轰轰轰。” 开拔的战鼓声响起,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好东西,一旦过了时辰未能打点完毕就会遭到军法处置。 于此同时,长水营也接到了司马仲的手令让他们配合锐士营运送到汉军大营。 “轰。” 天上忽然惊起雷鸣,不多时便有阴云遮掩灵武县的上空。 “呼呼。” 又有大风呼啸,传来阵阵凉意。 这一切的预兆,似乎都在预示将有一场大雨来临。 六十二 他们可曾负过我们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杨校尉站在码头上眯着眼看着远方的船队离去,不有出生感叹。 “大哥何故感叹?” 一名帐下军候疑惑的问道。 “壮士一去不复还,你不懂。” ?? 。。。 叶火和天明等人再次登船,望着涛涛河水心中升起一股澎湃的豪气壮志! “轰隆。” 天空雷声轰鸣,顷刻间大雨倾盆。 “哗啦啦。” 凶猛的雨水从天空落下,狂暴的大风不时呼啸,整个河道都在天地之威中来回怒吼晃荡。 “叶校尉河流太过湍急,肖某以为当停靠平缓处带风浪大雨过去在往北行。” 横江校尉肖明淋着大雨来到旗舰船头出声劝道! “不可!军情如火急,区区风浪岂能阻吾行军?” 叶火抬头看向天空,神色不动。 “可是。” 肖明还想劝阻,却被叶火坚定的眼神压回。 “好吧,即便叶校尉执意如此,我便命后勤煮着姜汤备着。” “麻烦了。” 两人说完肖明离去。 天明站在叶火身旁眉头一皱,似有疑惑。 “天明,你可知为何我要执意前往!” “我不知。” 叶火眉宇间闪过一丝惆怅,叹道“我们在此刻耽误一天,北地百姓就多一天的凶险。吾军大营如今被围困在古城边上进退不得,吾心难安。” 天明听罢,沉吟片刻目光有神的看着叶火,说道“兵法有言兵贵神速,可一味的追求速度若不能精确的打中要害,在快又有何用?” “三万汉军都被围,我们才五百之众就算赶去对大局又有何意?” “非是天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司马将军对我们抱有成就,此举恐怕是要我们锐士营作为前驱,为汉军杀出一条路。” “天明非贪生怕死,而是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若是兄弟们被无端端的牺牲,死在没有必要的战场上,我替大家感到不值!” 天明直言说道,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 叶火突然仰天大笑,任雨水滴进自己的口中和脸上,划落脸庞渗进衣领。 “若大汉将士都如你这般想法,大好山河有谁去守护?” “当年耿恭将军麾下只有五百将士镇守孤城,朝廷发丧未能及时救援。匈奴单于派遣大军围攻孤城数月不能克,此时孤城早已弹尽粮绝。” “新帝登基后派遣大军击败车师国,大胜后汉军本打算东归。可后来任然有两千汉军被派遣支援,就是为了救下被困孤城的耿恭等人,援军在遭遇大雪一丈深的情况下哪怕明知凶险、精疲力竭也要达到孤城!” “最后,两千援军于耿恭残军回合一同撤退,沿途被匈奴追击,最终回到玉门仅十三人。” “这便是十三壮士归玉门的故事。” “你觉得那两千大汉将士是被派出送死的傻瓜,还是慷慨就义的笨蛋?” 叶火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眼睛明亮有神的看着远方被阴云笼罩的天空。 “不管朝廷内部如何,不管诸公大臣如何,不管主将如何!” “大汉将士可曾负过我们?” “大汉百姓可曾负过我们?” “大汉千千万万用血肉铸就的巍峨长城,可曾负过我们?” “天明,我希望你明白作为一名大汉将士,要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去牺牲,为什么要去死战!” “天下素餐尸位,禽兽不如者多矣!” “可若是作为大汉脊梁的我们,也如那般变得斤斤计较、畏首畏尾,好逸恶劳攻于心计,你觉得这天下还有希望吗?大汉黎民还有希望吗?” “我叶火没有本事去阻止那些人鱼肉百姓,也没有能力让诸公齐心,我叶火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打胜战,保家国!”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凡我大汉子民者,虽远必救!” 这一番话在风雨呼啸下并不响亮,这一番话的语气也并没有高昂热血的渲染。 叶火就如同家长般平平常常的诉说,却仿佛有刀光剑影,铿锵铁血的历史影像在天明眼前划过。 他心中震撼莫名,第一次认识到叶火这个人的不简单。 所有人都说他食古不化,所以人都说他刚正不阿,所有人都说他是榆木脑袋,犹如茅坑里的石头。 以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认识到。 叶火比谁都想的透彻,也比谁都想的明白。 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哪怕明知必死,只要是为大汉而战,他也会心甘情愿! “叶头,天明受教了。” 天明抱拳恭敬的低下头,真情实意的说道。 “天明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从你的眼中看到一股野性,一股磅礴朝气,这种气质我只有在当年的段帅身上见到过。” “天明,我希望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明白谁才是你的敌人,不要把怒火和仇恨发泄和牵连在无辜的身上,明白吗?” “。。。” 天明沉默的点了点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没有人是白痴,也没有人傻子,那个时代都有聪明人,那个时代都有伟大的圣人。 “我像那种黑白不分的人吗?” 叶头这一番话下来,让天明心中不由莫名的吐槽。 “哗啦啦。” 雨水滴答滴答的打在两人的玄铁铠和鱼鳞胄上划落,船队虽然减缓了速度,可仍然稳稳的驶向前方。 一个时辰?两时辰? 风暴似乎没有停下的痕迹,冥冥中似有天意希望船队能够停下,甚至苍天震怒雷霆呼啸,可任然改变不了叶火那颗火热的心,他的精神,他的意志,就犹如太初洪荒的第一缕火焰,哪怕燃烧自己,也要在黑暗中照亮光明。 时间一点点过去 原本要接近三日的行程在叶火的执意要求下,只用了一日一夜就到了预定的地点。 这一天一夜哪怕有洪流阻道,哪怕有山川倾泻泥石成流,哪怕有船员不慎落河,哪怕有重重困难和险境,都被叶火、天明等人一一化解。 汉军营地到了。 六十三 司马仲谦恭时 “什么?” “叶火等人已经到了?” 司马仲和常之面面相视,想不到才过了一日一夜他们就到了? “哗啦。” 司马仲走出营帐抬头望向东南的方向,那一边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而这一边风平浪静阳光明媚,除了匈奴人不时骚扰和用床弩对汉营进行轰击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主公当亲自到东门迎接。” “自当如此。” 司马仲眼光闪过一丝寒光,常之亦是神色有异。 两人相视默契的诡笑,随后点了亲兵、并且邀请所有将校亲自去延接。 。。。 长风破浪终有时,拔开云雾见天明。 船队穿过了阴云笼罩的区域,闯过了大雨狂风终于进入了平稳河道。 叶火站在船头神色略显疲惫,他定眼望去隐约有一方连绵数里的营帐在河道不远的高坡扎营。 “叶校尉,我已命人放下小船,诸位可以上岸了。” “肖校尉,有劳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叶火就命天明下令众锐士下岸。 经过一个昼夜的风吹雨打,众人的精神气略有下降,可即便如此锐士营的同袍任然保持着良好的精神面貌和军姿严正。 约莫过了一刻钟,十数艘小船靠岸,众锐士齐刷刷的上了岸。 “列队!” 叶火一声令下,五百锐士顿时组成两队长龙。 “出发!” 踏踏踏,五百锐士铠甲齐整,目光锐利的向着汉军大营前去。 司马仲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带着一干将校亲自到营门口等候,远远的看着叶火率领五百锐士前来。 片刻之后 “哈哈哈,叶校尉久违了。” 司马仲见到叶火率领锐士营众人前来,当下十分热情和亲切的上前怕了拍他的肩膀欲将其迎进营地。 “将军无需客气!” 叶火面无表情,行军礼回应。 “唉,叶将军可是功臣!前些日子多亏了叶校尉率军断后,成功掩护大军渡河!” “还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竟能率领五百锐士将来犯的万余羌人打的狼狈不堪,这等战绩让本将军那是热血沸腾,心神驰往,恨不能于叶校尉并肩作战。” “将军过誉了。” 叶火还是扑克脸十分严肃。 “来来来,大伙都进来。” “叶火啊你放心,你的功绩我已经写好不日就递送朝廷,他日定有丰厚的奖赏指不定你我就平起平坐了。” 司马仲靠在叶火身旁十分亲密的将他迎进营地,那态度和神情不禁让一旁站哨的士卒感到羡慕。 就连部分投靠司马仲的校尉都有些吃味,不免下意识的敌视叶火。 “将军谬赞了,能够击败羌人多亏了兄弟们用命,实非叶火有过人之能。” 叶火依旧不冷不淡的回应着。 司马仲表情依旧笑容热情,可心底里却忍不住生出一股杀意,暗道“给脸不要脸,哼。” “来来来,吾已备好饭菜为诸位得胜而归的将士们接风洗尘。” 司马仲哈哈大笑,于叶火同行进入大营。 “将军!如今军情紧急,但有吩咐叶火自当竭尽所能!” 叶火神色肃然拱手向司马仲说道。 “好!知我者叶火也!” “还请大帐内叙话。” “诺!” 司马仲并肩于叶火走在一起,其身后跟着一干将校! 某种程度上来说,等同是将叶火暂时放到了跟自己齐平的地位上,这让一干将校怎能心服? 尤其是骠骑营和射声营的校尉,心中犹自不服。同为大汉四营之一,都是陛下亲自授命,干啥出风头的都是锐士营? 不过两营校尉都不是等闲之辈,心有异样但是也没有打算做出头鸟。 “叶火啊,如今我军被匈奴围困数日,时常受到床弩等利器形袭扰,单单这两日就有数百将士伤亡,若长此以往北地危矣,我大汉危矣!” 众人入帐之后,司马仲特意让叶火位于右手边第一个位置以示尊重。 自古以来西汉就以右为尊,以将为重。 东汉之后渐渐改制,以左为尊,以右为次。 可在大汉军中依旧沿袭旧制,右代表右手,右手最为有力,最有力的座位自然也在右边! 所以,大帐内能位列右边的都是最重要的作战单位和将校。 “我司马仲恨不能为一小卒耳!率军冲锋以血肉之躯为大汉击破匈奴,还北地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司马仲说道情动之处,眉宇间露出悲色,眼瞳赤红落下泪来。 “主公,万万使不得!” “主公乃三军统帅,一人之责干系三军存亡其能轻言为一小卒耳?” “常之不才虽为文臣谋士,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常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常之!” “主公!” 两主仆均是神色悲呛,演技再现,一些不明真相的将校纷纷面露不忿之色。 “将军!赵志请战!” “将军!王方请战!” “我等虽不如叶校尉善战,可为了北地百姓,为了大汉江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吾等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干将校见赵志和王方两人真情流露,心中冷笑,可表面上都是一副激动热血的神色纷纷表态。 “好!好!” “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共赴国难,区区匈奴何愁不破?” 司马仲感动落泪,情不自禁的走下主位来到叶火身身前将左手放在其肩膀上,动容道“叶校尉之心天地可表,吾甚欣慰,吾甚欣慰。” 随后司马仲故意不理睬其他众校,有捧杀的嫌疑。 “可叹,我司马仲虽心杀敌却无力回天也!” “如今匈奴三面包围,控弦之士数倍于我军,数日前骁骑营更是中了埋伏首战失利,吾不敢贸然开战,恐有负陛下所托,唉!” 司马仲回到主位跪坐而下,神情变得十分沮丧。 此话一出众将校无不黯然、面露愧色,显然均是束手无策。 “报!” 忽然很巧合的时间,一名亲兵甲胄残破衣袍染血的走进大营。 “禀告将军!有紧急军情上报!” “哦?速速呈上!” 司马仲十分惊讶的说道,可眼神却十分平静,平静到仿佛本应有此一出。 “诺!” 亲兵将书信呈上,常之接过交给司马仲。 司马仲看完后脸色一变,十分的难看。 “啪!” 他一巴掌拍在几案上,怒吼道“连均匹夫,欺人太甚!” 六十四 三不三躬 司马仲大义凛然 “将军息怒!” “主公息怒!” 众人神色一变,不知是何等军情竟让将军如此震怒? “什么?连均身为朔方郡守,堂堂府君竟如此卑劣!” 常之接过书信一看,亦是神色大变激动痛斥。 众人面面相觑对军情内容更加好奇了? “诸位请看!” 随后常之将军情交予叶火首先观看。 叶火眉头一皱,看完之后将其递给身旁的同僚。 “岂有此理!” “欺人太甚!” “枉为府君!” 众将校看完之后,纷纷脸色铁青、破口大骂。 这军情到底写了什么? 很简单,正是从那一日探知的临戎藏匿士卒之事和推脱不来援助的始末。 “将军,你下令吧!吾赵志就算拼着脑袋不要,也要击破匈奴到临戎质问那老匹夫为何藏匿边卒不来增援!” “将军授命前往朔方平乱,为的就是肃清北地贼乱还朔方清宁。他连均到好居然假借私兵名义藏匿边卒,此等欺上瞒下的匹夫定要上奏天子诛其满门。” 赵志和王方情绪激动的纷纷出言,更是直接破口大骂匹夫,若是此事传言出去必然会被士族所不容,不过他们也不在乎了。 “都安静!” 司马仲目光一冷,虎视大帐。 叫着最欢的赵志和王方两人,顿时闭上了嘴很安静的站在一边。 “为今之计是如何突破匈奴的包围,若谁有破敌之策吾自当上奏天子重重有赏。” 司马仲用期盼的眼神扫视在场众人,众人均是微微地下头不敢直视,唯独叶火依旧站直目光平静的于司马仲对视。 这让他心中莫名一凛,仿佛自己心中的打算被其看破一样。 “将军无需担忧,若有吩咐叶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火肃然道。 “唉,叶校尉拳拳之心本将心领,只是目前并无破敌之策,唉。” 司马仲一连两次叹息。 “主公,常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常之莫非有破敌良策?还不速速道来。” 司马仲惊喜的问道。 “良策不敢当,只是常之觉得那连均虽然贵为太守府君,可在临戎就未必能一手遮天!其麾下都尉、主薄、功曹、县尉、从事等未必没有深明大义、忠贞不二的大汉忠良!” “你的意思是?” “常之认为,若是有一支精兵进入临戎加上将军的手令未必不可征调临戎的兵力!” “一旦临戎的兵力被征调和整编,我们在联合策划一同夹击,定能出其不意的大破匈奴!为北地百姓扫除流寇,还大汉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好!” 两人一唱一和,司马仲更是十分激动和雀跃,他将目光转向场下将校殷勤道“不知尔等谁敢领兵深入虎穴,为我大军扫除障碍击破匈奴!” “一旦事成,当定为首功奏明陛下!” 然而,话虽热切可在场校尉也十分默契的微微垂下头,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赵志(王方)不才愿为将军,愿为北地百姓,愿为大汉安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名司马仲的狗腿见场面陷入僵局立刻跨步而出,铿锵有力的请命! “不可!” 常之摇摇头,出言阻止道。 “常之这是何意?赵志、王方虽只是军中普通校尉,可也愿意为大汉效力,汝何出此言?” 司马仲故作惊讶,一脸责怪? “主公,非是常之有意看低两位校尉,而是那连均祖上三代任子均为朔方太守,其势力可谓根深蒂固,且与地方豪门世家有深切联系,一旦两位校尉行事不慎恐为所害。” “这。” 常之这一番话下来司马仲表现出迟疑的脸色,一度出了主位在帐内来回走动,不时向四周张望,似乎想从其他校尉哪里得到更好的方法。 叶火心中就像古井不波淡定从容,从进入大帐开始到司马仲、常之和两名狗腿子的轮番表演,他都看在眼里。 从刚才的谈话中叶火终于明白司马仲为什么要匆匆召集自己前来,而不是继续无视锐士营呆在长水营了。 “主公,为今之计若想顺利实施就必须要有镇的住府君的将才前往方能可能完成此计!” “镇的住府君?” “常之,你这可是难住我了,莫非要本将军亲自前往?” “主公万万不可有此念想,主公乃三军主帅岂能轻言离营?” “常之的意思是让锐士营、骠骑营、射声营三营中的一位校尉前去即可,毕竟此三营都属于天子亲军,非陛下心腹而不可任之,若是有三营校尉前去在带着将军手令,谅他连均即便是一方太守也不敢对天子亲军无礼!” “不错!正应如此” 司马仲听完眼睛一亮,大声叫好! “不知三位校尉有谁可愿前往!” 司马仲将目光紧盯着他们却也不敢过分威逼,这天子亲兵可不是叫着玩的。虽然他身为三军统帅可以指挥他们作战,但是也仅限于指挥他们作战而已! “我等自然从命。” 话都说到这里了,包括叶火在内岂容拒绝! “好!三位深明大义真乃吾军之福,哈哈哈!” “不过。。” 司马仲眉头一皱,看了看三人有些犹豫不定。 “主公,末将觉得可以让卫校尉前往!” 常之沉吟片刻,提出自己的意见。 “不可!” 司马仲摇摇头说道“骠骑营关系到两军合击的计划,若是卫校尉去了有谁统领?” “主公说的是,那么王校尉也是不错的人选的!” 常之又举荐道。 “不可!” “这些时日来多亏了王校尉统领射声营才能屡次击败匈奴人的袭扰,若是派去恐大营难以稳固。” “这,如此一来只剩下了叶校尉了。” 常之故作为难的说道。 “不可不可!” “叶校尉刚刚凯旋而归,舟车劳顿岂能担此重任?” 司马仲神色犹豫的摇头拒绝,表情十分为难。 “将军,叶火愿担此重任,还请将军下令!” 叶火见对方表演的差不多了,当下沉着脸郑重的说道。 “万万不可,叶校尉远道而来乃是疲惫之师岂能立刻前往?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本将亲自前往吧!” 司马仲一脸坚定的说道。 “不可!” “万万不可!” “将军三思啊!” 赵志、王方和常之立刻跳出来阻止道。 “你们这是何故?是要陷我于不义吗?” 司马仲勃然大怒,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和践踏,感到十分的委屈。 “将军身为三万统帅万万不可轻动,锐士营乃是劲旅区区疲劳何足挂齿?更何况此行又不是去打战,不过是收编整军而已,还请将军下令!” 叶火再次诚恳的请求! “不不不,我司马仲其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叶校尉刚刚立下大功又连夜行军乘船而来岂能马上又进虎穴,请容我三思。” 司马仲这是当了戏子又想立君子的牌坊啊! 叶火突然不说话了,他沉默了。 常之心理一突,明悟司马仲有些表演过头了。 “噗通!” 他跪在司马仲面前,哭诉道“主公,老府君出门前一在嘱咐常之定要劝阻主公莫要从险,还请主公看在老府君的面上,莫要冲动啊!” “常之,你这是何故。” “请将军三思啊。” 司马仲一脸感动的扶起常之,另一边的赵志和王方也跪下了,他只得也上前将两人也扶起口中感动道“你们这是何故,何故啊。” “叶校尉,你一定要劝劝主公啊,他乃是三军统帅事关平叛大业、三万将士的生死,你不能不管啊。” 常之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叶校尉面前哭诉道。 “军师快快请起,真是折煞我也。” “将军,叶火不才愿为将军分忧,还请将军莫要犹豫!” 于是,叶火再次恳切的请令道。 “这。” 司马仲面露犹豫之色,常之和赵志、王方等人纷纷用恳求的眼神看他。 “好吧,叶校尉此事就劳烦你了!” “叶火愿为大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马仲一脸感动的上前拍了拍叶火的肩膀,说道“好!有叶校尉这样的大汉忠良,定能顺利的收拢临戎边卒,不知叶校尉需要几日方能成功?” “这。” 叶火沉吟片刻,刚想回答。 “主公莫要心急,我相信叶校尉七日之内定有消息传来,还请叶校尉莫要忧虑。毕竟大营被围万分紧急,能快就一定要快!” 常之看似解围,实则悄然之间就给叶火定了期限。 “好,那就七日之内!还望叶校尉速战速决,否则迟则生变!” “不错,叶校尉一切都拜托了。” 司马仲情真意切的来到叶火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将军万万不可。” 叶火连忙阻止,可司马仲还是硬要鞠躬。 “常之拿我的将印过来。” “诺。” 司马仲鞠躬之后摊开军用布帛书写军令,随后印下将印。还他特意取过一个锦囊,将一些人物的名字写入另一道布帛之内交给叶火。 “此令可以让你畅通无阻,此锦囊有一份可靠的名单可以调用。” “一切都拜托了。” 司马仲将东西亲自交给叶火,随后再次深深一鞠躬。 “将军你这是折煞我也。” 叶火神色动容,再次将其扶住。 “事不宜迟,将军请容麾下火速行军!” “好!果然不愧是叶火,我没有看错你!” “将军告辞!” 叶火拿过军令和锦囊行了军礼转身即走。 司马仲亲自送到营帐门口,当着所有士卒的面在一次深深的给叶火鞠了一躬! “什么!” 这让所有目睹的将士都十分惊讶,要知道军中上下尊位森严,从来就没有上位者给下位者鞠躬的道理,古今往来只有少数名君才会如此。 想不到司马将军居然如此看重叶校尉? 待众人散去。 司马仲和常之两人回到营帐之内。 “哼,这个叶火真是不简单,我三次欲逼他立下军令状都被他轻巧的躲过,果然十分难缠。” “主公今日的作为应当能够赢回部分军心了。” “哈哈哈,本将亲自迎接,还“三不”“三鞠”做足了前戏,只要传播出去所有人都要认吾司马仲的情深大义!” “主公英明!而且还不动声色之间离间了叶火和其他同僚的关系,当真是一举多得。” “呵呵,我司马仲的情,其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领?” 司马仲眼瞳中闪过一丝寒光,得意非凡。 “主公,既然前戏已经演足何不添上一笔完美的落幕?” “哦?” 司马仲疑惑的看了常之一眼。 “主公当亲自擂鼓送壮士!” 常之目中闪过一丝精光。 “可这样做会不会被奸细所知?” “主公觉得等叶火等人到了临戎,匈奴人还会一无所知吗?” 司马仲目光一凝,沉声道“不错,吾这便去!” 六十五 司马仲亲上战鼓送壮士 叶火接下将印面色沉稳的大步迈出大帐,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向着锐士营临时驻扎休息地区行去。 “咚咚咚。” 蓦然,大营响起战鼓轰鸣声。 “这?” 几乎所有营内的大汉将士都被这鼓声吸引,不由侧目。 因为这鼓声的旋律是恭送壮士出营的节奏,所以将士都没有集合。 “天明,让兄弟们集合我们要去临戎。” “诺!” 固然满肚子疑惑,天明还是一丝不苟的点头称是。 “集合!” 很快接近五百之数的锐士集合完毕。 “出发!” 踏踏踏 一声令下所有锐士齐步而走,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铁血凛然的军人气息。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高台上司马仲双手有节奏、充满力量的敲响战鼓,同时一道大汉出征的军歌从其口中散发出浑厚高亢的音量,有一种冲天豪气和舍我其谁的霸气! 尤其是那一句,与子征战兮,歌无畏真正将汉军视死如归、舍我其谁的精神气唱了出来。 三军主帅亲自擂鼓歌唱军歌送行,这种待遇这种荣誉让一干将校都忍不住羡慕和嫉妒。 而那些可爱尽忠职守的大汉将士们,亦是忍不住放声跟唱。 不多时浑厚雄壮的歌声便在大汉营内响彻,一股来至心灵的力量让所有大汉将士热血沸腾,神态振奋! 那巡逻执勤将士的目光更加锐利,那操持床弩于匈奴人对战的弩手精神更加专注,那游猎周边守护着大汉营地的游骑们更加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匈奴人的动静。 歌声有一种神异的力量,它来至所有大汉将士的心灵,可以驱散神魔威压,可以镇压一切不详和邪异。 当这股歌声冲破云霄引动风云,便会让所有大汉将士的精神联系在一起,形成了足以抗衡神魔的人道伟力! 士气高昂,军心可用! 远处的匈奴休屠王感受到汉营中爆发出的强大的威慑力,忍不住走出营帐放眼望去。 听着这熟悉而恐怖的歌声,他仿佛回想到祖辈们世代传唱的噩梦。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一方强盛亦意味着一方衰亡。。 “大匈奴。。” 休屠王喃喃自语着,眼眸中依稀有泪光,他想起了祖先的荣誉也想到了大汉的可怕,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敢深入汉境只在北地肆虐的原因,因为他怕!他恐惧! 没有匈奴人面对强汉不会怕,不会恐惧! 莫名的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 汉营 锐士们从听到鼓声在听到司马仲的歌声在到所有汉军齐声歌城,眼眸不由自主的湿润,他们没有接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但是他们明白三军主帅如此隆重的恭送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他们去做! 当下锐士们个个挺起胸膛,步伐强健有力的迈动跟着叶火一同出了东门。 唯独天明心下生出一片阴影。 司马仲何须人也? 一个经典的阴险小人,一个翻脸如翻书的政客! 他至今还记得三军比武的时候,司马仲是如何欲至他死地,如何转眼间就一副热脸贴来的表情。 今日这司马仲又是亲自出迎,又是亲自擂鼓歌声恭送,他这样的人岂会做无用功? “哼,即便这样又如何?我云天明其是怕事之人?” 天明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同时底气十足! 横江校尉肖明略微惊讶的看着叶火带着锐士们去而复回,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叶校尉,不知可有军令?” 肖明按照程序还是上前拱手问询。 “不错,我接到命令要去一趟临戎,劳烦了。” 叶火话落将一面手令交给肖明! “好!” “准备出发去临戎!” 肖明接过手令直言对身旁的副手说道。 “准备出发!” 一声响亮的吆喝响彻,同时旗手挥动旗语让所有船只准备出发。 “叶校尉稍等片刻,待我们卸货完毕即可出发。” “好!” 众锐士一一上了船,同时长水营的水卒也将辎重卸货完毕,自有一队护军押送。 “启程!”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船队向着临戎进发。 叶火站在旗舰床头,天明来到其身旁拱手道。 “叶头!” 只尊称一声,似无话题。 叶火点点头说道“如果你是匈奴首领明知后方有一座敌城,还选择在两者之间围攻汉营,存得是什么心思?” “依我之见匈奴人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惨重,他们选择围而不攻或许是想引出临戎中的援军击之!” “不差,如今看似是匈奴人围住了汉军,同样也可以看做是汉军包围了匈奴。” “我们的任务就是在临戎组织起一支军队从匈奴后方进发,同汉军一同发力打穿匈奴人的包围。” “可是叶头,若是匈奴人不管不顾反而挥军攻打临戎呢?” “那就让他打!” “嗯?” 叶火这一番话,让天明心思一动焕然大悟道“如果匈奴人无视我军攻打临戎,一旦短时间内不能相克就会被我军从后方包围击败!” “骑兵最强大的地方在于他们的机动力,在宽阔的平原。” “如果匈奴人选择进攻临戎城将自己限制在险隘的地区之中,就会失去了骑兵的机动性和大部队作战的空间。” “如此说来只要我们在临戎县组织起一支军队从后方进发,那么匈奴人除了撤退就别无他法了?” 天明这一番话下来,叶火露出一丝赞许的眼神。 随机,天明又有些疑惑道“我们能够想到,匈奴人同样也能想到。” “那休屠王能够带领匈奴叛军纵横数郡,攻破郡城还斩杀了并州刺史,其才能和智慧都不是泛泛之辈。” “从第一次汉军遇袭就可以看出匈奴人有备而来,他们为何不选择一战而定?我相信若是他们一开始就决战,受到伏击的汉军将有很大概率会被击败。” 天明这一番话下来,有理有据可以说十分明确。 “天明你能说出这一番话已经难得可贵,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匈奴人真的击败了这三万汉军,你说朝廷会怎么应对?不管是为了战死的大汉将士,还是为了维护大汉的声威!” 叶火循序渐进的引导天明往更大的方向去思考问题,似有栽培的意思。 “这。。” 天明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之中,难道匈奴人是故意拖着不战?还是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六十六 悲 “前方有人跳海了!” 舰队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一名先锋舟上的观察人员见到岸边似有一道人影跳下湍急的河流,顿时对旗舰发出了警告。 “咦?” 天明听到惊呼定眼一看,发现前方岸边有一名老人落在了水里? “叶头好像是一名老人!” 叶火闻言立刻对先锋舟上的水卒喊道“速速救人!” “何须麻烦,待我去去即回!” 天明抱拳对叶火道了一声,随后天残魔气涌动纵深一跃,竟然踏着黄河水面飞快的移动几个呼吸就横跨了数百米。 “起!” 天明踏着翻滚的河水将落入水中的老人提起,先是落在岸上换一口气,随后在提起老人踏浪而归! 呼吸间,便将老人家安放在甲板上对其胸腹进行挤压救治,不一会儿。 “哇。” 老人家吐出一大口黄河水,睁开浑浊的眼睛。 “你。。你们是?” 叶火走到老人家身旁将其扶起半靠在一旁的甲板护栏上,疑惑道“老丈,你这是何故寻死?” “咳咳,我年纪大了除了死又能如何?你们救我不过是在害我。” 老丈不欲接话仰着头看着天空,浑浊的眼瞳中只剩下一片灰暗。 “这位老丈万事都有缘由,吾身为大汉将士本身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岂能见死而不救?还请老丈说出缘由,或许在下可以略尽微薄之力。” 叶火情真意切的说道。 “咳咳。。” 老丈胃里抽搐,十分难受的剧烈咳嗽一番。 天明见老丈面色苍白十分虚弱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当下快步到船舱取过一碗粥递给老丈。 求生的本能让老丈接过米粥几口就饮了下去,他的精神状态因为食物而得到恢复缓解,可他的情绪依旧犹如死灰。 “年轻人,如果你家里有两个儿子、两个媳妇、三个孩子还有一个老人,但是食物所剩无几。” “倘若你是这名老人,每当你醒来就见到两个儿子哀声叹气,两名媳妇愁眉不展,三个孙子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无神的看着你,你会如何?” “我曾经是一名汉卒,为朝廷出过力。” “我也是一名失职的丈夫,有一位贤良淑德、空守大半辈子辛辛苦苦将孩子拉扯大,却从未享受过一天好日子的离世夫人。” “现在,我的两个儿子、媳妇和三个孙子正在忍受饥饿,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解决。” “呜呜。” “两个儿子、媳妇还很孝顺,总是将最好的食物留给他们已经无用的老父。” “你们说,我除了悄悄离开这个世界,还能怎么办?” 老人面带悲色,语气低沉而哀伤,最后更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为什么!我们只想活着,难道我们只想活着也错了吗?” “匈奴人掠夺我们的家园,乡亲们死了一大半,不是埋骨荒野就是被掠走贩卖。” “我们到县里救助,结果却等来一些地主老爷要买我们做佃农,要我们签下卖身契。” “乡亲们走投无路为了活下去只能签下卖身契,从此不在是人,是畜生!” “哈哈哈” 老人乖戾的狞笑着,眉宇间依稀带着昔日征战沙场时留下的煞气。 数息过后笑声渐渐熄落,老人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为了我的孩子们,我把心一狠准备卖身为奴,想着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年了。” “结果你猜怎么招?” 老人用自嘲的语气说道“他们嫌弃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不肯买,结果我两个儿子不忍心看着我去死就留了下来。” “苍天无眼,吾一生从未对不起大汉,为何大汉见死而不救,吾死不瞑目!” 他蓦然睁大了眼睛全身僵硬,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太过激动的原因耗损了最后一丝元气,大声的喊出这一句话之后便气绝而亡了。 震撼! 悲哀! 所有目睹老人死去的将士,脑海中还回响着那一句死不瞑目。 “天明!” 叶火铁青着脸,大声唤道。 “在!” “让肖校尉停船,你派人搜寻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生还。” “诺!” 天明内心极度烦躁,可还是沉默着脸应声答道。 很快肖明就收到消息来到甲板之上,他见到了靠在甲板护栏上的老人睁着眼睛死去的样子,心下一沉。 “叶校尉,你这是何故?” “身为大汉将士岂能见我大汉百姓见死不救!” “可是。。” 肖明还想说什么,不料叶火目光一凛有一股凌厉的气势压来,顿时将他口中的话吞了下来。 “好吧。” 肖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服软了。 “叶校尉有将令在手吾自待听从!” “不知叶校尉准备让多少人下岸?” 叶火看了天明一眼,天明会意沉吟一息便道“一什人足以。” “好!我马上调遣一艘冲锋舟。” 就在众人商定之时,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校尉,前方有一队汉民正在往黄河逃来,他们后面好像有一队匈奴骑兵!” “什么!” 众人闻言看去,不由怒火中烧! “匈奴安敢伤我汉儿!” 天明怒不可及的冲天而起,运足天残魔气凌空直下往岸边踏浪而去。 “咻咻咻。” “啊!” 一阵箭雨,几名留在后头断后的壮汉被乱箭射死。 “爹!” “郎君!” 泪水从妻子和孩子的眼中落下,她们早已经虚弱无力瘦成一把骨头包着一层皮。 匈奴人似乎并不着急的射杀他们,他们带着仇恨而快意的神色,不紧不慢的体验着猎杀的乐趣,很显然他们准备将这一支汉民全赶到河里去! “咦?前方好像是汉庭的舰队,速战速决!” 收到指令的匈奴骑兵顿时纷纷射箭,不过数息就将余下断后的男丁全部射死,随后又张弓将箭矢对准了余下的十几名妇人和孩子,放开了弓弦。 “咻咻。” 数十道箭雨激射而出! “奴儿找死!” 一声雷霆般的炸响自半空而来,天明如神兵天降般拦在一众妇孺身前拔出缳首长刀催动天残罡气将箭矢全部拦下! 六十七 请相信大汉锐士 我们将用生命去捍卫大汉百姓的生命 “喝!” 天明狂暴的怒喝一声掷出手中长刀,声未至凌厉的刀光已经划过两名匈奴骑兵的脖子,一抹血色冲天而起。 “射死他们!” 匈奴百骑长狰狞的怒喝一声,弯弓射箭力道十足! “咻咻咻!” 锋利的箭矢带着呼啸狂风迫来! 天明目光泛着寒光,他运足天残魔气至腔腹。 “吼!” 强大的天残魔气犹如俊风从天明口中爆发,将袭来的所有箭雨吹的东倒西歪。 “轰。” 大地蓦然一裂,天明踏步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轰然而至! “畜生全部给老子去死吧!” 一拳轰出! “嘭!” 狂暴的力量直接将匈奴战马轰成了漫天血雨! “砰砰砰!” 拳头如打桩机拳拳到肉,将袭来的大半匈奴人连带战马全部轰成血雾。 “呼。” 一阵腥风血雨吹拂,笼罩在这片不足里徐之地,如细雨连绵滴滴答答。 不管是逃难的妇孺,还是保持着狰狞面孔的匈奴人都在这一刻呆滞! “武将?是汉人武将?” 匈奴人惊恐的大叫,随后调整马匹就要逃走。 “该死的汉人,去死吧!” 匈奴百骑长心头一凛,拔出腰间长刀浑身罡气爆发化作一道青色刀罡斩向天明! “当!” 刀罡和刀刃清晰无比的砍在了天明的肩膀上! 刃入肉三分,刀罡更是狂暴的席卷其体内! “什么!” 匈奴百骑长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心头一凉! 云天明狞笑着用右手握住了刀身,任刀刃刺破自己的掌心肌肤,随后用力一拽! “啊!” 匈奴百骑长惊恐的被一股巨力拽了下来,然后被眼前的汉人捏住了脑袋。 “嘭。” 天明单手便将“烂西瓜”捏成了粉碎! “他不是人!他是魔!!他是妖魔!” 余下的匈奴人亡命奔逃,吓的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呼。” 一道微风吹拂而过,天明顺着微风而动,如影随行。 “轰轰轰。” 所有逃窜的匈奴人包括战马全部被轰成了碎肉和血雨,随着腥风散落。。 “哗啦啦。” 血水溅在天明的甲胄上,将他的甲胄染成一片血红。 敌军全灭,可他心中却没有一丝快乐。 “为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何要将杀戮当做一场游戏?” “屠戮弱者能让你们这些畜生感到快乐不?不,畜生猎杀食物不过是为了饱食,所以说,你们连禽兽都不如!” 踏踏踏 战斗结束了,远处的冲锋舟才刚刚登岸。 天青和曹兴两人大步跑在最前头,带着八名锐士同袍一同前来。 “天明!你没事吧!” 远处的天青目睹了这一切,竟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人不在是相熟的故人,而是一名杀戮成性的大魔头! 天明什么话也没有说,他转过身拍了拍天青的肩膀,一言不发。 “天明。。” 两人对视的刹那,天青看见了天明眼中的哀伤和眼角的泪水,他忽然有些懂了。 那种有力却又无力去守护的痛苦。。。 “你们为什么要来救我们!” “让我们去死不是更好吗?” “前几日我们派人去求你们,你们不来救我们这些贱民。” “如今我全家死绝,只剩下我一介妇人又有何用?” “我的儿啊!” “阿翁!” 有中年妇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有妻子抱着孩子泪水不断的落下,泣不成声。 有孩子无力的叫着爸爸的名字,纯真的眼眸中尽是哀伤和难过,以及一丝永远无法化解的仇恨。 “这位夫人,我们。” “滚!” 曹兴试图安抚一名伤心落泪的夫人,结果却等来一顿怒斥! 这让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默默的站在一旁伤心难过。 “我一家三口,孩子被匈奴人射杀,郎君也在刚才被射杀,你不是有刀吗?为什么不来给我一下!让我们一家团聚!” “哈哈哈,天杀的贼汉!” “我们去求你们搭救,你们不来救我们。偏偏等我们的男人全部死绝了,你们才来救我们,哈哈哈,怎么是看上我们的蒲柳之姿吗?那你们还等什么?来啊!上啊!” 妇人神情癫狂,已经毫无理智可言。 “住口!我们乃是大汉将士,岂容禽兽之举!” 一名锐士被激的大怒,厉声喝止道。 “哈哈哈!好一个大汉将士!” “匈奴人杀入我们的家园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们被困在山洞里向你们求助的时候,你们明明有几万大军却放任不管,如今你们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说自己是大汉将士!” “哈哈哈哈。” “早知如此不若从了那些禽兽地主的意,去当个任人作弄的婢子,也好保全家人的性命。” “我等汉人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求人人不救,如今全家死的只剩下我一个,你们终于出现了。” “哈哈哈哈。” 夫人凄厉的笑着,哭着,宛如厉鬼。 “噗通。” “不要!” 众人惊呼一声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妇人已经一头撞死在岩石上。 天明一干人等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下一刻就要爆炸死去。 “够了!” 天明一声怒喝,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来到一名夫人生前说道“你还有孩子!” 话落又走到另一名汉女生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可以延续本家的香火。” “你们的郎君、亲人拼死都要想让你们活下来,如果你们都如这名夫人这般死去,唯心自问可曾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你们活着就可以生育,可以生育,你们郎君和亲人的血脉和传承就可以延续!” “我们是大汉将士,我们毕生的信念就是保家卫国!” “不管其他人是如何做的,我们大汉锐士将誓死捍卫所有大汉百姓的生命安全!” 天明眼瞳通红,十分动情的说道 “噗通。” 然后他单膝半跪而下,诚恳的抱拳道“请相信我们!请相信大汉锐士!我们愿意用生命去捍卫大汉百姓的生命!” “请相信我们!请相信大汉锐士!” “我们愿意用生命去捍卫大汉百姓的生命!” 这一刻,所有的锐士都神色坚毅的单膝半跪而下,抱拳陈恳的说道。 锐士们都是贫苦人家出身,都是苦哈哈的老百姓,他们不是士族,不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他们是人,是老百姓,是真正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的普通汉子! 六十八 难题 “这位将军莫要如此,我等不会在自寻短见。” 一名妇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天明的身前,欲将其扶起。 “这位夫人,我只是锐士营一小卒,远远当不起将军之称!” 天明感激这名夫人的体贴,急忙解释道。 “大哥哥,你是一个好人。” 一名瘦弱的男孩子目光清澈的看着天明,让他心中动容。 “好孩子” 天明眸中带泪,站起身说道“我们还是赶紧上船吧,若是匈奴人在来就难以善了,何况孩子都饿了在不吃东西就要饿坏了。” “诸位!我们大汉锐士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大汉百姓!请相信我们,随我们上船吧!” 天明情真意切的朗声道! “好,我跟你们上船。” 经过天明的一番劝解加上锐士们的一番作为,她们已经初步相信了天明等人,毕竟她们已经走投无路除了死也只有被卖为奴隶这一条路了。 “天青、曹兴,先和兄弟们将她们送上船,我将这里的乡亲尸体收拾埋葬一下。” “诺!” “天明,我留下来帮你!” 一番吩咐后,天青神色坚毅的说道。 “好!” 听到这话的汉女都十分感动,纷纷要求记下丈夫和父亲的埋葬地点。 天明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当下锐士们取出水壶和干粮绞碎了在递给她们吃食。 随后她们看着天明和天青两兄弟将前面阵亡的父亲、郎君的尸体收殓起来。 “轰轰轰。” 天明十分暴力的用拳头在附近的岩壁上轰出十三个大洞,如果是一家的就葬在一个大洞里,如果不是一家的则是单独埋葬。 然后在用罡气切出一大块石板将洞口封死,用锋利的刀刃在石板上刻字。 待一切安定,众人方才上了冲锋舟回到了旗舰上。 锐士们护着十三名妇女和孩子占半的乡亲上了一艘大船,而原先大船上的锐士们则纷纷离开跟其他同袍挤一挤。 天明将发生的事情大致跟叶火说了一下。 “此事你做的不错,我们大汉锐士本身就是为了守护百姓而存在,你让我很欣慰。” “叶头,只是她们的安置问题。” 叶火沉吟了片刻唤来肖明问道“肖校尉不知道灵武县可否收容这一批难民?” 肖明听完沉默了片刻,他真诚的拱手道“叶校尉,我肖明从来没有佩服过人,你和锐士营的兄弟都是真正的大汉将士!” “实不相瞒,这一批难民最大的问题不是安置,而是她们没有男人。” “没有男人?” 叶火神情动容,终于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 “不错,如果没有可靠的人或者地方安置她们,等待她们的下场无非是进入某个士族豪门家中或成婢女,或成。。” 说道这里肖明神色黯然,不忍直言。 “可是。。” 天明欲言又止显然想到了什么又止住了话语,拳头下意识的捏紧,愤愤难平。 “不瞒两位,实际上朔方郡百姓真正死亡的并不多,匈奴人掠夺他们在将其贩卖给地方大族换取牛羊茶叶等物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匈奴人根本就不敢去掠夺地方大族的坞堡,哪怕攻陷县城,只要有背景的士族都可以通过货物赎回。” 天明身躯一震,怒火上涌忍不住说道“难道朝廷就不管吗?就任由大汉百姓如货物般被匈奴人掠夺买卖吗?” 莫名一阵无名火气,他脑海中闪过了前世叙利亚战争、利比亚战争,这些陷入战乱的国家其国民当真过的生不如死。 肖明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对天明说对于朝廷而言士族百姓才是百姓,大汉百姓又算什么? 或许对于大汉的任何皇帝来说,大汉百姓才是百姓。 可对于朝廷诸公来说,士族百姓才是百姓。 “我懂了。” 天明嘴角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他真的懂了。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对于古人来说这个民心就是士族百姓的心。 因为古代世族大家的力量太过强大,老百姓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可以不知道县老爷是谁,但是不能不知道宗老是谁,不能不知道族长是谁。 这些脱离了家乡没有了亲族甚至没有了丈夫的妇孺儿童,一旦被歹人盯上谁又能替他们出头? 指望地方县令给她们做主嫁个好男人?还是指望大发善心的地主土豪们给她们签个长约为奴为婢?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恰恰是大汉本身的制度造成。 征兵制的荒废让大汉百姓普遍荒废了武功没有了西汉时期的单兵素质和武力,也让地方黑暗势力不断增长,因为老百姓失去了武功根本无法有效的抵抗和反击这些黑恶势力。 加上东汉末年朝廷威望跌落低谷,地方宗族势力不断增长,加上那些地主土豪强取豪夺、兼并土地、收拢流民,蓄养私兵,如此乱局一旦处置不善几乎就等于将她们推送入了火坑! “哗哗。” 河流奔腾依旧波涛,众人的心情随着黄河波澜不断起伏不定。 不管是天明还是叶火、肖明,此刻都陷入了深思之中试图找出一个妥善的安置之法。 时间渐渐流逝 妇人和孩子们吃上了热腾腾的米粥,干瘦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润之色,孩子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嘴角边露出一丝满足果腹的笑容,靠在娘亲的身上眼角依稀带着一丝泪水。 天青站在这些孩子和女人面前,心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兴来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却比什么话都要体贴。 兄弟或者朋友有很多种,不是说你有困难、你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两肋插刀才算兄弟,才算朋友。 有时候当你难过,当你落魄却始终不离不弃也是兄弟,也是朋友。 生死富贵不过是人生一场梦,活着其实就想找一个合得来的一些人渡过一生。 “以前我认为男儿就应该轰轰烈烈的去闯荡一番事业,可我突然发现平平淡淡的守护妻儿或许也不错。” 天青于曹兴两人靠在护栏上,低头看着黄河水面。 六十九 顿悟超凡 “天青,每个人都要经历磨难才会成长。” “男儿再世不能轰轰烈烈就要平平淡淡的守护家人,哪怕被琐碎劳累,哪怕被烦恼逼疯。” 曹兴似有感触的在其身旁淡然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哦?看你似乎深有体会?” 天青讶然道,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或许吧,男人如果没有成就、就没有地位,与其仰人鼻息不如轰轰烈烈的在战场上拼搏一场,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是这个道理,何必让自己难受?” 曹兴嘴角一斜眼瞳中依稀倒映出某个倩影,他的心神他的思念一下子回到了家乡,回到了某一个秋天,某一段美好的回忆,可一切都远去了,不在了。 “有些人不会等你一辈子,错过了就没有了。” 曹兴黯然失神,情绪有些低落。 天青沉默着听完,突然道“你说叶头会怎么安置这些女子和孩子?” “不知道?或许是交给当地府衙?以安置战乱汉民的律令给予房子和一定的钱粮?” “又或者给她们找一个酗酒的丈夫?种了一辈子田的老实光棍?” 曹兴神色有些不乐,显然想起了什么。 “不行我得去问问。” 天青转头看着一名纯真瘦弱的女孩子靠在同样干瘦的娘亲身上,微弱小心翼翼的呼吸着,他就莫名的心疼。 “若我大汉将士不去守护大汉子民,那我们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一道坚定铿锵的声音蓦然在心头升起,他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大步向着船头走过去。 踏踏,数息后 天青走上船头发现叶火、天明、肖明三人均是愁眉不展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显得心事重重。 莫名的他感受到其实大家都在想办法,只是碍于一些原因而没有什么好办法。 “唉,要是安小哥在这里就好了,他这个人一向对处理内务很有想法。” 天明叹了一口气,他不是神,不是全知全能,哪怕勉强将这些难民安置也很难得到良心上的宽恕。 “校尉!军候!天青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青听到安小哥的名字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哦?” 三人将目光放在了天青略微稚嫩的脸上。 “讲!” 叶火点点头,沉稳的说道。 “刚才小明。。咳咳,军候说道安小哥,我就想我们可不可以专门建立一个照顾后方重伤人员的营地?”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她们随军。而是说,我们锐士营需要一个专门安置伤病伤员的营地,可以在灵武县,也可以在富平县或者其他地方,然后让这些女子孩子待在里面负责帮忙照顾洗衣服或者一些后厨工作?” 天明先是恼怒,听完之后点点头到是觉得此事可行。 叶火沉思了片刻,将目光转向了肖明。 肖明苦笑道“叶校尉,我肖明虽然是长水营的横江校尉,可不过是杂牌校尉哪有什么权利?” “而且各地县城都有类似安置伤兵的军方医馆,这想法虽好却难以施行,毕竟这些事情都归地方县令管理,我们这些校尉又能如何?” 肖明的意思很清楚,兵归兵、县归县,两者不能并行。 “哈哈哈,此言差异。若是寻常部队自然没有这个权利,可我们是什么?” 天明爽朗一笑对天青眨了一下眼睛。 “对对!我们是谁?!我们可是大汉锐士!” “我们可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 “哈哈哈。” 天青和天青两人相视而笑,就连叶火也忍俊不住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 “肖校尉此事就麻烦你了,劳烦回去跟安齐说一下他会懂也会明白怎么做!” “可是!” 叶火看着肖明还想说些什么,他断然道“我们是大汉锐士,历代有陛下亲自任命和指挥,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正在合理的大汉律令之内!” “倘若有任何人胆敢阳奉阴违就休怪我叶火不讲情面,将此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直面陛下!” 叶火怒眉一扬,看了肖明一眼。 肖明一凛,抱拳点了点头不在说什么。 他是长水营的校尉,自然知道大汉四营的特权,尤其是大汉四营的直属校尉历代都是有陛下亲自任命有着上奏直通天听的权力。 “嘭。” 天青忍不住一拳砸了天明的身上,脸上洋溢着笑容道“我们大汉锐士将誓死捍卫所有大汉百姓的生命安全!我们大汉锐士将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大汉百姓的生命!” “小明呀,你这句话说的实在太带劲了,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脑子里到底有什么,那啥你真不是什么神什么魔啊转生?或者是金翅大鹏?那啥做人不能太醉酒黄牛、烂尾蛤蟆什么的?” “喂喂,你什么表情!” 天明额头闪过一丝黑线,扶额转过身去不想在去看天青那张可恶的嘴脸,说话都不经大脑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下是什么场合? 我是那么不厚道的人嘛! 。。。 大汉锐士将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大汉百姓的生命? 叶火听完这句话心头一震,这句直白的话一下子点到了他毕生的理念核心,恍然顿悟! “轰!” 天空一声炸响,一片火烧云涌现,一时间风云变色。 冥冥中有一颗火红的将星在虚空中绽放光芒,此星渐渐归于紫薇左近护卫,让色彩暗淡的紫薇星骤然一亮一下子活跃了不少! 十数个呼吸之后,异象消散天气恢复平常。 对于黄河道上的大多数大汉将士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持续的实在太短了。 可唯有叶火心里清楚,就在方才他突破了换骨境武将,一朝顿悟成就超凡武将! 这意味着他将可以统和军力,增幅军攻、防,更可以在细微之中察觉到战阵的弱点和变化作出更快的应对! 自古以来达到超凡境的武将,无不是是兵家大师。 神仙不能阻挡,妖魔望兴叹。 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主宰山河,大凡帝国能够建立不是因为神仙允许,不是妖魔认可。 而是人道昌盛,超凡入圣的武将统领千军加持本身,可以杀神屠魔! 他们唯一的弱点,仅仅只是寿命尔。 。。。 于此同时,神州各地的神仙妖魔以及宗门隐士纷纷抬头观看星象,一股人道伟力一闪而没。 “有将星突破,护卫紫薇?” “大汉气数未尽,苍生苦矣。” “唉。” 一名黄袍青年皱着眉头看着天空,心下一叹,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苍生之色。 七十 刀光剑影 不知是否错觉,天明等人感觉叶头一下子伟岸了不少,看上去更加有威严了! “咳咳,天明你去准备一下,看情况前方就要到临戎县了。” 叶火压住心中的激动,故作淡然的对天明点点头。 “诺!” 天明抱拳拉着天青即走。 “暂且将这些女人和孩子安置在营地里跟辅兵归于一处,待此战结束我们在将他们送往灵武。” “好咧。” 两人并肩走下船头,天明嘴角一斜打趣道“天青啊,有没有想过当爹啊?” “什么意思?” 这猛然一句喜当爹让天青摸不到头脑! “笨!你不是还未成亲吗?我看这些汉女就不错,而且都是现成的儿女都有了,你要是有意看上某个汉女我去给你说道说道,好让你成家破了童子鸡呀!” “别别别!” 天青吓的连连摇头,脸色都白了。 “哈哈哈,看你吓的有这么嫌弃吗?我们大汉可不讲究什么处子,武帝老人家的娘亲还是二嫁呢。” “啊,好你个小明居然敢取笑我,你自己怎么不娶!” 天明看着天青恼羞成怒的样子,哈哈大笑道“看你这幅熊样不懂我的意思吗?你去下面打听打听看看同袍们有多少是光棍,有看得上的跟我说道说道,我相信只要她们成为了我们锐士的家属我看谁敢欺负她们!” 天青听完眼前一亮,叫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当下天青匆匆离去,天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摇摇头笑道“这家伙还是那么的毛躁,不过这些落难的汉女若是能够嫁给锐士营的汉儿,也算好事一件。” “曹兴!” “军候!” 天明唤来曹兴,叮嘱道“你且去通知兄弟们做好准备,我们就要到了。” “诺!” 当下曹兴下去让休息中的兄弟们开始穿戴甲胄。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前方隐约有一处码头和箭塔若隐若现。 “来者何人!可有通关令牌!” 一名执勤的长水营伍长带着几名士卒尽忠职守的站在一艘小舟上,向来往船只查看通关令牌。 “吾等乃是横江校尉肖明麾下,奉匈奴中郎将之命前来执行军务,这是通关令牌速速放行!” “诺!” 那名伍长见到了令牌招呼麾下将小舟挪开让冲锋舟先行通过,随后便是大船跟在后头进入码头之中。 “踏踏踏。” 叶火和天明等人陆续带着一众锐士下了岸边。 “哈哈哈,这位想必就是大破羌人的叶火叶校尉了吧?在下乃是临戎县令方永,特来恭迎锐士来援!万分感激!” “无需客气,吾等此次是接到将令来临戎整顿兵卒。” 叶火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客套和套路。 方永一愣,这说话如此直接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平日里大家说话那个不是拐弯抹角,说一句十个字都要揣摩半天、反复研究才能明白对方到底想讲什么?结果这新来的到好,简单直接真是直白到了极致。 “哦?这样啊,不过此事我等还要禀告府君才是,若府君没有下令我等也不好越轨。” 方永面露难色,吞吞吐吐。 “按照大汉律令,战时地方配合作战部队的条令,我有权直接调遣郡兵!” 叶火目光一凛,一股大山般的威压直接压在县令的肩膀上,让其承受不住脊梁一沉。 “是是是,话是如此没错,可若是府君不开口吾等就不能擅自开库,非是吾等不配合而是大汉律令如此,还请叶校尉见谅则个。” 方永硬着头皮拱手将此番话落下,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嗯?” 叶火鼻音略重的一压声,随后深深的看了方永一眼。 看的他忍不住略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犹如火炬般的目光,一时间面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惊慌。 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呀! 历来朝廷内部不合大打出手,没有靠山或者没有强力背景的人就倒了大霉,别管你有错没错先打杀几个小的出出气或者试探总是没错。 想到此处,方永额头的冷汗就落了下来。 “府君在何处?” “这。。” 方永犹豫了一下。。 “难道这也不能说?” 叶火冷然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杀机,悄然把右手放在了刀柄上。 “哈,能说能说,在城北的连家大宅。” “带路!” “这。。好。。好。” 方永斜眼一看,额头冷汗越来越多了就连背后的衣袍都湿透了,这都TM是什么人呀?动不动就露出杀机,手握刀柄!要不要这么凶残,老子好歹也是个有品级的县令啊! “天明,吾只带一伍人马,其余人等随你去兵营清点人数,若有胆敢阻拦,允你便宜行事!” 叶火一语一顿铿锵有力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中带着一丝杀气。 “诺!” 天明感受到叶火的决心,心下一凛抱拳应道。 “方县令,还请带路!” “好,好。” 方永心下慌乱,他听着叶火杀气腾腾的话心下暗惊,觉得叶火此人不按照套路出牌恐怕会在城中生出大乱子! “完蛋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心头闪过这一丝念头,方永苦笑着拱拱手在前方带路向着城北行去。 天明看着叶火离去,向一旁守卫码头的长水营汉卒客气的问道“敢问临戎县的兵营在何处?” “禀告军候在城西大营。” “多谢!” 天明拱手道谢,随后对麾下锐士喝道“出发!” 踏踏踏 众锐士甲胄齐亮、背负斩马剑跟在天明的身后并没有进城,而是绕道向着城西进发。 于此同时,一道道消息飞快的在城中散步和传递。 城北连府 一席白衣卧倒在榻上的连均收到消息面露冷色。 他听完仆人的报告对一旁的老仆叮嘱道“若那叶火单独来访就说吾病重正在休息,他若执意拜访凉他半日待晚饭在做回应,若是有其他人随行你在随机应变。” “诺,主君。” 老仆人恭敬的应下退去。 。。。 城西大营 都尉任进听到麾下心腹送来的信息心中莫名一沉。 身为边镇都尉统领一郡兵马也算实权人物,可他心里非常清楚,当初若不是府君举荐这等位置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不过对方乃是堂堂正正前来清点兵卒,理论上他确实要配合才是。 踏踏踏 众锐士踏步如风,不出一时三刻就从码头走到城西大营门口。 “止步!” “来者通名,出示手令。” 一队站哨的汉卒放下长戟大声喝止,一旁的箭塔上有数十名执勤的弓弩手盯着下面。 “吾乃大汉锐士营军候云天明,奉大汉匈奴中郎将和叶校尉之令前来临戎兵营整顿边卒,手令和令书再此,还请营中都尉请来答话。” “稍等!” 天明这一番话下来守营的汉卒不敢怠慢立刻跑进营地禀告。 七十一 你强他就弱 踏踏踏 城西大营内甲胄兵甲的铿锵声越来越近。 “你便是军候天明?将手令和令书拿来。” 临戎都尉任进带着一干亲兵来到营前,他神态傲慢的来到天明身前张开手来示意天明呈上手令和令书。 “你!” 天青被其傲慢的态度激怒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好在曹兴及时将其拉住。 “这位都尉还请出示符节。” 天明并没有马上将东西交出,而是平淡一问。 任进恼怒不屑的大声道“大胆,你区区一个军候也敢于本都尉如此说话?莫不是要以下犯上!” “呛呛。” 其身后的数十名亲兵立刻拔出腰间长刀神色不善的看着天明等人。 “都尉,请出示符节。” 天明不为所动只是目光一凛,重复并且咬重了音说道。 原本有些恼怒的天青此刻也终于冷静下来,不仅没有了怒色反而神态越加冰冷。 其身后五百锐士全部面无表情,可眉宇间却有一股凌厉的杀机正在酝酿! “你!” 任进真怒了! 可他反而不敢太过火了,尤其是锐士那种含而不发的凌厉杀机惊的他心惊肉跳,他可是地道的三流武将,一身罡气修为十分雄厚,冥冥中更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一旦不慎他将有性命之危! “吾最后问一次,都尉你的符节可在?” 天明目光越加冷冽,有一种凌厉的煞气涌现而出,硬生生的将任进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本都尉自然有符节只是放在大营里头而已!难道这你也要管?” “本都尉要求你们先出示手令、书令乃是正当要求,尔等莫非要违反军令?” 任进气势一弱,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开始软下来。 “都尉,吾最后重申一次,倘若你无法出示符节,本军候有理由怀疑你的身份有问题!” “莫要言之不预!” “你!” 任进大怒十分的窝火,可内心却越加冷静。 他知道自己失算了! 符节有很多种对于他这种两千石的地方中高级武官来说,通常都要随身携带一种或者两种符节。 一种是代表身份的符节,一种是调动部队和发布命令的符节。 前者,对没有品级的士卒或者低级武官来说是用军牌来体现。 后者,校尉级别才有的东西,一般来说有金银铜三种符节,常用的符节用虎符、雀符等。 “左右,到营帐取吾铜符。” “诺!” 任进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后转身怒吼道“还不把兵器收起来,对同袍亮兵器不够丢人吗?” “诺!” 一干亲兵脸色一僵听言立刻收起了兵器,任进冷着脸不时打量天明仿佛要将他的形象深深的刻入脑海之中。 半刻中后 烈阳高照,众锐士汗流浃背不动如山。 反观任进的亲兵们都开始不自然的动起来,发出清脆的甲胄碰撞声,如此高下立判。 “都尉!” 两名亲兵取回任进的符节匆匆赶来,将符节呈到任进身前。 “给我干什么?交给这位军候大爷!” 任进冷眼热嘲道,显然对天明落他的面子很在意。 “军候!” 两名亲兵脸色不堪,可还是将符节交给天明。 “多谢” 天明没有摆架子淡然的道了一声谢,斜眼看了任进一眼透露出一股鄙视的意味,显然他对任进这种对麾下的态度很不屑。 符节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奇特,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半面铜虎。 可这半面大有讲究,整体的铜虎有两面!和在一起就可以调遣所有郡兵,一面在朝廷内部一面在都尉手中。 这一面虎符的半面上刻着都尉的名字和官职泛着一丝流光有着莫名的伟力闪烁,是无法仿造的。 虎符足下有半面印章,这半面印章盖上令书可以调动地方郡兵参与边界防守,若于朝廷赐予的虎符相合,则可以调动兵马做任何事情。 “任都尉,请接手令和书令。” 天明将东西交给曹兴,曹兴上前几步将两件东西递到任进身前。 这手令乃是匈奴中郎将的命令,书令这是有朝廷太尉内府盖章下的军令,有了这两道命令锐士营就可以临时接管临戎县的郡兵一切军务。 “呵呵,这手书确实授权叶校尉来接管兵营事宜,可你区区一个军候竟敢带着手令和书令前来真是大胆!” “若叶校尉不亲临,尔等休想踏进临戎兵营半步!” 任进看完手令之后心头一亮,态度十分强硬、冷眼怒斥丝毫不给天明任何面子。 “这么说,任都尉是要抗令不尊咯?” 天明嘴角一邪露出一丝微笑,右手放在背后将棕色的蚕丝布取下,露出斩马剑在阳光照射下寒光四射的耀眼剑光。 “你。。。你想干什么?你要以下犯上不成?你们!你们疯了吗!” 任进慌了! 他能不慌吗?他不慌才不正常好吧! 这可是大汉最精锐的锐士啊!而且这云军候据说还是这一届勇冠三军的冠军锐士,他这等靠关系上位的三流武将岂能不惊? 尤其是天明那嘴角边的一丝冷笑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和邪异,让任进本能的胆寒忍不住退后两步惊慌喝止。 “任都尉,方才吾营校尉临行时叮嘱,可便宜行事!” “若都尉想试试大汉锐士的锋芒,大可一意孤行!” 天明铿锵有力的话落下,目光一冷杀气凛然,右手放在剑柄上缓缓拔出一人高的斩马剑放到身前。 “呛呛。” 任进亲兵和兵营女墙上的弩弓手、一干守卫门口的汉卒们均是神色一变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取出了武器,额头冒出一身冷汗。 这些汉卒心中无不吐糟任进,你要是有能耐你上啊在我们面前拽什么拽,我们只是普通的士卒,他们可是特种中的特种,王牌中的王牌,你们这些神仙打架能不能不要殃及池鱼啊!!! “呃。”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任进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随后突然面色赤红像疯子一样对身后的亲兵和哨岗上的一干汉卒狂吼道! “想造反啊!全部都给吾退下!” 任进突然想通了,这万一真打起来他对府君和士族的忠心是表露出来了,可首当其冲他的脑袋肯定是第一个升天的,这又是何苦呢? 辛辛苦苦上位不就是享受荣华富贵吗? 于是他十分从心的换上一副笑容。 “这位锐士营的军候莫要动怒、莫要动怒,我们按照规章办事、按照规章办事,请请!” 任进就像变脸一样一下子就和蔼可亲起来,还亲切的来到天明面前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老脸一笑十分的友善友爱。 “众锐士听令!” “诺!” “接收防务,进大营!” 天明心中冷笑,这等贱人就是矫情吃硬不吃软! 随后一声令下当仁不让的昂首进入大营 踏踏踏 众锐士进入大营之后,天青和曹兴两人迅速的接管城西大营、清点汉卒人数,重新编制和安排各项工作,并且对一些虚职和虚卒进行清理整顿。 “混蛋!” 任进心里咒骂脸色一青,显然知道大势已去。 他知道自己在府君和士族眼中从此就是一个窝囊废,可相比丢掉性命顶多被贬还算好的了。 七十二 左右为难 “请!” 方永带着叶火一路进了临戎城! 这临戎城似乎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除了百姓的脸色有些疲惫之外,店铺照旧开业、生意兴隆,士人依旧衣裳光鲜、面带笑容的闲逛游荡。 一路上,不时有斗鸡遛狗的场所传来阵阵呼喝和喧哗。 叶火眉头一皱,他敏锐的察觉到此地有些不正常。 大街小巷之中居然连乞丐和流浪儿都没有,而且寻常百姓们看见他们的眼色也不太对劲,有些痛恨和畏惧。 “叶校尉,前面就是府君府邸,吾突然想起县中还有些事物没有处理,还请见谅。” 方永拱拱手心情忐忑,眼见前方就是府君住所,忍不住出言逃遁。 “方县令无需急于一时,不如陪叶某拜访一趟府君。” 叶火表面上在请求,实际语气上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好吧。” 方永苦笑着心里泪水都哗啦啦的流了,要不是职责所在老子会来招待你?太TM欺负人了吧? 得了,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一刀啊。 众人来到门前,方永顿足不前神色犹豫。 叶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府君乃是方县令上级想必平日里多有往来,不若县令前去通传,就说锐士营叶火代匈奴中郎军前来拜访。” 方永能说什么?他能说不嘛?MMB的就会欺负老实人。 “咳咳。” 方永无奈轻咳了两声,于是来到一旁的侧门准备敲门,不料叶火轻声道“方县令莫不是走错了?当从正门敲门才对!” 坑啊! 我信你个邪!欺人太甚啊! 这可是府君的大门,一方太守是封疆大吏啊!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你居然让我敲正门! 这事要是传出去老子以后还怎么在临戎混?还怎么在官场风生水起? “咳咳,这个叶校尉呀在下位卑言轻、还请原谅则个呐。” 方永面露难色,眼中不满之色越加浓烈。 “哦?可在下代表匈奴中郎将、司马将军前来拜访,其能从侧门而入?方县令,你且想好了不过是敲个门而已,有何为难?” 叶火看似故意刁难方永,实际上是逼让他站队。 方永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实际上确是地头蛇,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那么对整顿郡兵将有极大的帮助。 “可是。” “莫不是方县令看不起司马将军?” 叶火目光一冷。 你妹! 方永左右为难,心里都快吐血了。 这是逼他站队啊! 府君连均是什么人? 他可是并州大族连家的当代族长,祖孙三代都在并州任官。 匈奴中郎将是什么人? 司马仲! 他同样是河东大族司马家的二子,虽然投靠了阉党可势力也不是他这等小小的寒门县令可以得罪! “好好,我这就去敲门!” 方永怀恨在心显然对叶火的逼迫动了真火,可他脸上却还要带着笑意。 叶火目光如炬自然察觉到对方的口不对心,可这又能如何? 若不快刀斩乱马,其能完成七日整兵之事! “咚咚。” 想通之后,方永铁青着脸也不在含糊直接来到连府门前敲响。 “嗯?” 门内的老仆实则早有准备,他已经在侧门等候多时,可当他听到正门敲响的动静,瞳孔一缩当下不敢怠慢立刻跑进大院来到府君卧室将事情一说。 “开门!” 连均眼睛一眯,淡淡的说道。 “主君,可若是正门打开却没有合适的人选去迎接会不会落了礼数?” “呵呵,礼数?对这等莽汉要什么礼数?难道我重病还要亲自去迎接吗?让他们进来!” “诺。” 老仆听罢只得快步跑到正门前,命两名仆从打开大门。 “失礼失礼,让两位久候了。” 老仆开门先是见到方永,在从其后方见到叶火等几名甲士。 “老管家,府君可在?叶校尉代表匈奴中郎军前来拜访,在下带个路。” 方永笑着脸丝毫不摆什么架子,对方虽然只是个仆人,可那也是府君的仆人! “在下叶火代表匈奴中郎将拜访府君,不知府君在何处?” 叶火眼中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若有所思。 “抱歉抱歉,真的十分抱歉,几位贵客来访主君本来很是高兴,可他最近几日操劳过度身染重病,无奈卧榻修养连站都站不稳,不得已只能让老仆前来迎接几位贵客,当真是失礼失礼呀。” 老仆满脸的歉意,丝毫没有狗仗人势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既然府君重病,那在下也就不方便打扰了。” 方永松了一口气,顺着话就准备打退堂鼓。 “方县令此言差异,既然府君染病吾等又恰巧来访,若不登门看望其不失了礼数?这位老先生还请带路,让吾等见见府君。” 叶火上前几步跨入正门,很有礼貌的对老仆说道。 “这。。” 老仆犹豫了一下说道“府君曾再三叮嘱,若是有贵客来访一定要将其带到正殿接见。” “两位,且随老仆来吧。” 话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多谢了。” 叶火直接拱手谢道,让方永在一旁骤然生出一股邪火无法发泄,也只得闷着头跟在了后头。 众人路过走廊庭院来到正殿,老仆将众人带到了府君卧室前不远的地方。 突然一名郎中打扮的老人家背着药箱从卧室中迈出,他惊讶的看到老仆等人走来,迅速上前阻道“万万不可惊扰府君大人,方才他想要强行起身结果头晕目眩倒在了地上,好在及时被吾施针安神,如今需好生静养,万万不可劳神。” “什么!” 老仆一脸的震惊,他十分担忧的问道“主君病情没有恶化吧?” “可是老府君叮嘱老仆若有贵客到访,一定要唤醒府君。” 老郎中神色凝重道“万万不可,若是强制唤醒府君后果不堪设想,依老夫之见不若等上一夜,明日病情稳定之时在来看望也不迟。” “这。。” 老仆一脸为难的看了一眼叶火和方永两人。 “府君大人既然重病在身,吾就不打扰了,万一要是让病情恶化,方永其不是成了罪人?若府君醒来还请告罪一声,方永先行告辞!” 这下方永总算找到了脱身的理由,他扫了叶火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叶火没有阻拦,他用包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卧室一眼,沉声道“既然府君重病在身,叶某也不好打扰,如此便改日在来拜访,告辞了。” “真是十分抱歉,这位大人不若吃杯茶水在走?” “不必了。” 话咯,叶火大步离开了连府,老仆一路相送礼数十分周全。 “轰。” 走出一条街,叶火顿足转身看向连府关闭的大门,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方才转身继续行进绕着临戎县城闲逛,似乎没有回城西大营的意思。 七十三 触目惊心 城西兵营-名册阁楼 两名锐士站在门口守着阻挡,阁楼内天明坐在上堂,左右是两名额头冒着冷汗的老吏一脸赔笑的站在一边。 天青不时从一旁的书架中取来名册放在几案上,天明目放奇光脑海飞速的将名册中的内容一掠而过。 “去年七月可曾有大战?为何会有三千伤卒退役?” “而且从175年七月开始至178年四月,几乎每月都有数百人受伤阵亡?” 天明不着痕迹的看了左边老吏一眼,似乎他回答。 “禀告军候,由于匈奴寇边导致朔方时常遭受掠夺,因此府君和都尉都时常调遣兵马前去平叛和策应百姓逃离,故而方有此伤亡。” “哦?是吗?” “为何沃野、修都、临河几县的兵员名册不在此处?” 天明语气一重,目光紧盯着老吏。 “这。” 这名老吏被天明气势一压,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军候有时不知,那几县都在匈奴常年的掠夺下渐渐荒废,如今已经没有汉民居住了。” “哦?” 天明神色一沉说道“不知这几县的百姓和士卒如今在何处?” “这。” 右边的老吏这下也哑然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哼!本军候乃是朝廷册封,奉匈奴中郎将和本营校尉之命前来清查兵册,尔等知情不报可知后果如何?” 天明催动天残魔气,浑身散发出一股摄人威势,目光充满压迫感的盯着这名老吏。 “噗通。” 老吏跪在了地上什么话也不说,浑身都在发抖。 “很好。” 天明将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对准了左边的老吏,寒声道“你来说!” “军候,下官真的不知!下官只是一名小小的刀笔小吏,这等大事我那能知晓?” 老吏慌乱的额头布满大汗,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天明一眼。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有人将朔方的百姓贩卖到北地其他地区为奴为婢,老弱还不要,可有此事?” “这。。” 老吏慌乱的应了一声,脸色变得苍白。 天明身上的煞气实在太厉害了,而且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天明这等掌握实权的军候! 他们这老吏混了一辈子都是芝麻小官可不代表他们都是傻子! 这朝廷内部打架,有后台的都倒不了! 可有争斗,总有伤亡,总需要替罪羊! 他们这些积年小吏可不就是上好的替罪羊吗? “军候!小的真的不知呀,我们是无辜的,小的们只是负责看守名册的小吏,哪里敢牵扯那些大事,还请军候大量饶恕我等吧。” 老李噗通跪在了地上,给天明磕了三个响头。 天明神色一凝,缓缓开口道“我放过你们容易,可那些冤死的本有大好前途和美满家庭却被迫卖为奴隶的大汉百姓,可曾有人放过他们?” “身为大汉官吏一句不知情就想含糊过去,既然尔等不能为大汉百姓效力,留汝何用?哼!” “我知道你们肯定被下了封口令,难道他们的刀利,吾的刀就不利呼?” “天青!” “在!” 天明冷着脸厉声一喝! “将右边这位老先生拖下去!” “诺!” 天青寒着脸大步流星的过来,一把拽起右边的老吏就往外走。 顿时,整个阁楼变得压抑僵硬,左边那名老吏甚至连大口呼吸都不敢。 天明眼睛一眯却是敏锐的发现,那名被拖走的老吏虽然十分害怕和恐惧,可即便如此被拖走却连求饶都不敢喊,这其中的深意让人心寒呐! “啊!” 几个呼吸之后,一阵惨叫发出。 随后天青提着黑布包裹着不规则圆形物体走了进来,隐约散发着腥臭渗着血水。 “啊!老李!” 老吏惊骇颤抖,十分恐惧的叫了一声。 “此人知情不报等同助纣为虐残害百姓,本官怀疑他背叛大汉跟匈奴勾结,追查三族待定罪上书朝廷在行发落。” “诺!” 天青裂开嘴用十分恐怖另人心寒的眼神看了老吏一眼,提着黑布大步离去。 “什么?三。。三族?勾结匈奴?你。。你。。” 老吏惊骇的大叫,指着天明一脸的愤慨和恐惧,久久说不出话来。 “老先生久在官场,当知无论这件事情谁胜谁败,朝廷都不可能置之不理。而似太守、都尉这等大人物肯定不会有事,至于下面有谁顶缸就很有学问了,不是吗?” 天明冷然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吏一眼。 “你们。。你们。。” 老吏心态爆炸、意志崩溃,他想起了三岁的可爱孙女,想到正值壮年的儿子和贤惠的媳妇。他知道神仙打架遭殃的始终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和老百姓,如今神仙的屠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哈哈哈。” “好,好得很。” 老吏猛然站直了身体,脸色铁青狰狞。 “既然军候想要知道,那老吏便知无不言!” “好!” 天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问道“先说士卒的事情,根据兵策记载三年前朔方郡尚且还有十万待战边卒,为何到了如今只剩下了三千?” 老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拱手道“实不相瞒,匈奴寇边一开始确实给朔方郡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可匈奴再强其能强得过大汉?!” “老吏怀疑匈奴人跟朔方地方大族有勾结!” “哦!此事何解?” 天明神色一变,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侄子就在军中担任伍长,几年前他跟匈奴作战,起初汉军确实在跟匈奴叛军打战,匈奴人没有攻城器具根本攻陷不了县城。” “可不知为何,匈奴叛军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不仅攻陷县城还击杀了西河郡太守刑纪!” “军候可能不太了解此人!” “此人乃是先帝在位时从寒门中提拔出来的能吏,他不仅治理地方有功,而且对士族多有打压之举,对一些任子继承官位的人士更是多有贬低流放之举!” “此人一死,匈奴人攻陷郡县获得了大量的物资,按理说匈奴人没理由会放过临戎和朔方诸县!可事实是匈奴人把前来平叛的并州刺史都击杀了,居然还留着临戎县这等富饶的地区不动手!” “而且更奇怪的是,匈奴人不断驱赶大汉百姓前往临戎左近地区,这些大汉百姓走投无路只能来到临戎。” “可一旦来到临戎,他们的下场只有两种,要吗成为当地士族豪族的佃农,要吗卖儿卖女甚至连自己都卖,因为想要活命只能成为仆人奴婢!” 备注:本书虚构剧情,莫要考究。 七十四 辉煌和衰亡 “府君不仅没有开仓救济灾民,他本身更是其中收购佃农的大族之一!” “说句心寒的话,我们这些老吏吃着公家饭自然也想做些好事。可大势难逆,吾等又能如何?不同流合污已经是吾等最大的能力!” 老吏声色俱厉!他不是没有良心,而是无能为力! “最后,军候问的士卒问题。” “确如军候所想他们或以阵亡、或以逃兵、或以重伤退役的名义,改名换姓全部以家丁的形式成为了各大士族的私兵!” “军候可能奇怪为什么他们不举报?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直接被定义为逃兵!” “而一旦被认定为逃兵,下场不是成为罪民就是被贬为奴隶!而反抗者当场就以叛逆罪论处,亲属好友全部被株连成为罪民!” “军候可以想象当周边的人见到反抗者的下场,妻子和女儿被贩卖成为奴婢任人欺辱,父母和长辈被贬为奴隶,子孙后代永世为罪民不得翻身,谁还敢反抗?谁还能反抗?” 老吏的脊骨站着的笔直!他的语气变得不缓不急,目露寒光将局势说的十分清楚直白! 这一番话下来,天明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寒。 老吏的意思很明白,匈奴人之所以能够做大根本原因就是士族放任甚至勾结的结果! 而且西河太守的死,很可能没有表明上那么简单! 尤其是那些为大汉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大汉将士,却落得如此下场。 蓦然间,前世有一句非常古老的话涌上心头。 苍天无眼! 这个苍天,实际上还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大汉的天! 大汉即为苍天! 老百姓到底有多绝望,才会说出这句话! 关东有义士。。。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西汉是汉人的辉煌,东汉是汉人的衰亡。 “呼。” 天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精神没有来的一阵疲惫。这种疲惫不是精神不足,而是一种心累,暗道“刘秀啊刘秀,因为你的仁慈让东汉中央集权失衡,你可曾想过你所谓的架空之法后世子孙能否有你这般能力驾驭?” “你可曾想过除了你儿子,历代东汉皇帝就没有一个超过四十大限的!” “他们不是被外戚和世家在年幼时弄死,就是活在世家的阴影中不断的想办法去争斗,最长寿的也不过活了36岁!最短命才3岁!” ”而唯一破除魔咒的居然是末代皇帝刘协!传到他这一代,东汉亡了!” 罢了,我不过小小军候哪有能力和心思去劳心这些事? “天青!” 天明唤了一声,门外的天青会意拖着那名已经被“斩首”的老吏如死狗般走进大殿内。 “什么!老李没死!” 老吏大吃一惊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是中计了,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老张头,你。。” 老李瘫在地上,张口欲言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老先生劳烦这几日呆在兵营内对外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有问,明白吗?” 天明沉重脸意味深长的对老张头说道。 “我懂。” 老张头苦笑了一声拱拱手表示知道,他又不是活腻了。 “你们下去吧。” “诺!” 两名老吏相继离去之后。 天青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来到天明身旁,像个闷葫芦。 “怎么了?便秘了?” 天明好笑的调侃了一句。 “你才便秘了呢!你全家都便秘了!” 天青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只是心情依旧很闷。 “不要想太多,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这个世界有好人,就有坏人,只要我们做事有底线,问心无愧就好。” 天明来到天青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唉,想不到世道如此险恶,到底是我太天真、太年青,还是他们太恶心、太狠毒!我现在一想到那些孤儿寡母心中就瘆着慌!” “难道他们就不是人吗?为何对同族如此凶残?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天青神色愤慨,十分难过。 同样是人,为什么没有底线?比畜生还要凶残! “天青!你要记住!我们是大汉军人!是热血男儿!绝对不能向金钱和权利低头知道吗?” “我们绝对不能像这些人一样没有底线,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一切,明白吗?” 天明严肃的对天青说道! “嗯!我懂!” “我大汉锐士将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大汉百姓的生命!” 天青同样郑重的说道! “好兄弟!”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小明啊,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呀。” “。。。” 看着天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天明真想一拳招呼过去。。 “等叶头命令,哦对了你去帮曹兴吧他一人可能会有些吃力。” “哦,好!” 看着天青转眼间就恢复没心没肺的样子、天明就有些羡慕,这脑子单纯未必就不是好事,至少不会想太多。 “唉。” 一想到将来会发生的一切,天明忽然举得自己现在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自己能否力挽狂澜?或者学老曹、老刘、老孙那样争霸天下? “可是。。我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走到门外,抬头看向朗朗乾坤,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寒意笼罩着这片大地。 。。 临戎城 叶火走在大街上看似四处闲逛,实际在暗地里考察整座城池的情况。包括东南西北四大城门的兵卒看守,以及底层百姓的生存情况。 情况很诡异,诡异到什么程度? 临戎城很繁华,很热闹。 是真的繁华热闹! 这里的士人和商贾似乎感受不到外面的战乱,而且他注意到一个细节,临戎城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扩充,很多地方都有新扩建的痕迹,且人口十分密集,酒馆、茶馆等地多数都是客满,一群穿着各式宗族服饰的粗汉在哪里吃喝聊天十分的悠闲。 如果临戎县的地理位置在京师之地或者其他没有战乱的州郡之地,还说的过去。 可临戎县在什么地方? 朔方郡! 朔方郡乃是大汉最北门户,历代都是抵抗羌胡和出征塞外的军事重地! 按理说这样的边塞之地,百姓们的精神面貌应当是紧张和警惕的,可如今却都是一副悠闲和懒散的表情?完全一丝热血和斗志的模样,实在太过反常! 七十五 刺杀 临戎街道 叶火神色一动,发现似有人尾随。 “你们先到这间茶馆休息片刻,我去去便回。” “诺!” 跟随的一伍锐士接到指令后大步进入茶馆之中叫了些吃食,随后一名锐士在其余锐士的掩护下悄然脱下甲胄消失在茶馆,往城西大营而去。 叶火神情十分自然的在四周闲逛,东看看西走走渐渐步入一处偏僻小巷顿足。 踏踏踏 蓦然间,一旁的屋檐上传来大量的踏步声。 数十名黑衣蒙面的杀手从小巷四面而来! 他们不仅在屋檐上埋伏了人手,同样将小巷四周全部包围! “呼。” 一阵冷风吹拂,四面屋檐瓦片上数十名黑衣人从背后取出弓弩亮着寒光瞄准叶火。 一名瘦小精悍的黑衣人手持双刀,眼眸中透露出凌厉的杀机! “噗噗” 没有任何预兆屋檐上的黑衣人瞬间扣动扳机,弩矢破空激射誓要将叶火当场击杀! “哼!” 叶火面无表情闷哼一声,一道火光乍现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让所有黑衣人都为之目盲。 “当当当。” 所有的弩矢全部穿透了叶火的残影,钉在地上和墙壁上嗡嗡作响。 “嗯?” 双刀刺客眼眸一动,身形贴着火光双刀切入其中飞速的穿刺! “呛。” 刀兵交击,一瞬间碰撞了上百下! 双刀客身法奇快踏步若流星,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双刀宛如疾风骤雨不断发动凌厉的攻势。 叶火单手持着缳首刀神色不动,挥舞长刀自如的招架挡下双刀刺客的所有进攻。 双刀刺客见久攻不下,对方丝毫不露破绽知道遇上高手。 他眼睛一眯闪过一丝寒光,罡气吞吐,刀刃显出一青一红的光芒,双臂急速突刺宛如一只螳螂捕蝉,斜切叶火胸膛! “当当当。” 叶火眉头一凝,长刀急速挥舞抵挡,一时间星火四溅,几个呼吸的时间双方的刀兵就交接了不下数百击! 踏踏踏! 凶厉的攻势让叶火吃力不准连续后退了十数步! “呼!” 身后不远的黑衣人见叶火露出破绽,长剑一动寒光一闪凶狠的刺来! “嘶啦。” 长剑刺中叶火的玄铁铠划落到一边,一股火热的罡气汹涌反震将剑芒弹开! “嗯?” 就在叶火分神的刹那,双刀刺客身影一动留下一道幻影看似进攻,实则身躯一跃轻巧的落在叶火的双肩之上盘膝如蛇般将其扣住,刀刃一亮疯狂的急速戳下! “喝!” 危机时刻! 叶火暴喝一声,罡气离体剧烈的火光带着高温直接将双刀刺客轰飞! “什么!居然能够摆脱我的蛇形绞杀!怎么可能!” “噗。” 双刀刺客被剧烈的火属性罡气侵入身体,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后瞳孔一缩仿佛想了什么神色大骇! “你是!” 话音未落,叶火神色一凛,全力挥出一道薪火刀光划过双刀刺客的咽喉将其斩杀! “什么!” 一众黑衣人刺客均是神色大骇,他们太清楚双刀刺客的实力了! 居然如此轻易就被斩杀! “踏踏踏。” 这时外围传来大量整齐的踏步声,以及甲胄兵刃碰触的响动。 “不好!对方有援军!” “撤退!” 黑衣人刺客用暗语和手势交流之下,当下就准备撤退。 可忽然间,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或者说不是动不了,而是行动变得极其缓慢,好像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什么!” “势如泰山!” “这是超凡境武者才有的威能!” “不好中计了!” 刺客们心中胆寒,神色变了数次。 “包围此地,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天明大喝一声,带着天青和一曲锐士和五百刚刚整编的临戎汉卒包围了此地。 “束手就擒吧!” 叶火持着长刀,神情淡然的说道。 “可恨!” 一名黑衣人头目鼓起最后的意志和精神咬下牙齿中的毒药,数息间他就神色铁青嘴角流出大量的黑血,当场毙命。 随着黑衣人头目的死亡、仿佛引起了连锁反应在场所有黑衣人都当场咬下了牙齿中的毒药纷纷死亡。 当天明率领锐士冲入小巷中时,黑衣人已经全部躺在地上口中流出黑血全部阵亡。 “叶头!” 天明看着满地的死尸眉头一皱,显然想不到叶火居然会遇到刺杀! “此事不简单,迅速将此事转告临戎县令,在让兄弟们将尸体运到府衙封存,传我军令封锁四方城门,没有我的手令只进不出。” “诺!” 叶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天明抱拳大声应下! “天青,你马上带着一伍人去曹兴哪里,让他立刻动员所有兵力在四方城门设下岗哨,同时在门口布告栏处发出通告,就说有匈奴奸细潜进临戎作乱!” “诺!” 天青得到指令之后,迅速带着一伍人跑去兵营。 随着大部队进城和封锁此处小巷,以及大量黑衣人尸体被运出,加上叶火没有可以封锁消息的意思,很快叶火被刺杀一事传遍整个临戎闹的沸沸扬扬。 连府 “混账!脑子被驴踢了吗?居然派遣死士去刺杀军中校尉!难道他们不知道锐士营乃大汉最精锐的部队吗?” “说!到底是那个混账东西派人做的!” 连均霍然起身杨眉大怒! “这。。” 老仆犹豫了一下,说道“目前还不知道是那家的手笔。” “什么?既然能够瞒过我们的耳目?” 连均神色一变,他觉得事情有点出乎意料。 “根据传来的消息,这些人的面貌不似北地人,反而有点像河东那边的。” “河东?” 连均瞳孔一缩,仿佛想到了什么。 “该死!好一个无事生非!这下他们有借口动手了!” 老仆人听了连均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你马上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给老子安静,不要闹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看来阉党早有准备,就不知道他们要做到那一步!” 连均心情有些浮躁,预感到一丝不祥的气息。 老仆点了点头,回道“好的主君。” “对了,兵营里有没有传来消息。” 连均沉下心神问道。 “从兵营的线人传来消息那新来的军候将任进的气势完全压了下去,并且查阅了兵册,因为有锐士把守所以没能知道大概。” “兵册吗?” 连均脸色一沉,冷笑道“就算他们查出点什么又怎么样?没有证据,我看他们如何翻盘!” “主君,如今四方城门已经被封锁,你看他们会不会有更大的动作?” 老仆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非是杀鸡儆猴的把戏,想让吾就范入瓮?哼!” “且看他手段如何。” “下去吧。” “诺” 七十六 好!好的很 都是吾大汉栋梁 城西兵营 “叶头,兵册果然有问题!” 天明目光一凝将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什么?” 叶火眸中有火光一闪而过,眉宇一皱立时周边空气变得沉闷,一股迫人的威压缓缓席卷整座大营。 所有在兵营的汉卒心头一紧,仿佛心头有一层无形的怒火在燃烧,不管是锐士还是刚刚归附整编的汉卒无不神色一怒! 超凡武将,一怒则三军齐怒! “天明!” 叶火霍然起身,压抑着鼻音大声道! “到!” 天明心头莫名压抑,仿佛能够感受到叶火此刻的痛苦和愤怒。 “两件事!” “第一,发布征兵令,所有已在兵册边卒三日之内全部都要归营!” “第二,彻查全城,以搜查刺客和匈奴奸细为名核查全城百姓男丁数目,我不管他是奴隶、罪人还是佃农,不管他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不管他受制于人还是心甘情愿,所有服过兵役的汉人都要整编入伍!” “但有阻拦不从者,杀!” 叶火严肃的盯着天明,神情中散发出一股坚定和决然! “诺!” 尤其是那一个杀字让天明神色一凛,肃然抱拳发出响亮的声音,铿锵力道。 “最后我病了,三日之内不见任何人!” “诺!” 天明眉宇间带着杀气,抱拳行礼后转身大步离去。 屋内叶火看着天明离去走到屋外看向天空,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 “吾大汉百姓,苦也!” 。。。 踏踏踏 “天青!曹兴!你二人各领两百人马随我进城!” “诺!” 天明一声令下一百锐士五十刀盾五十弩手汇聚成队,所有人的眉宇间都似有一道怒火在燃烧。 “进城!” “诺!” 呛呛! 天明带着众锐士凶神恶煞般自西门而入,所有在暗中窥视的探子都收到了消息。 踏踏踏 随着众锐士入城临戎百姓们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压力,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多时,天明带着众士卒来到府衙大楼。 “军候!” 守门的汉卒早已经收编,自然认识天明。 “曹兴!” “诺!” “你马上去府衙门口发布告示,令临戎县退役边卒三日之内至城西大营回合!” “明白!” 曹兴抱拳领命大步离去! “所有人在校场等候!” “诺!” 天明抬头看向府衙校场最高处的鼓楼! 他大步走上鼓楼拿起鼓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催动全身罡气聚力鼓棒之内凶狠的一敲而下! “轰!” 浑厚苍茫的鼓声自城中心府衙爆发,迅速覆盖临戎城大部分区域! “轰轰轰!” 鼓声一阵接一阵轰鸣传开,犹如前世地球中的城市警钟一样有着极其特殊的涵义! 这鼓声是大汉各县城专门用来聚集退役兵卒的征兵鼓,非力士不能响、非猛士不可持! “什么?” 浑厚苍茫的鼓声传播开来,所有在家中休养或者在城中忙活的大汉百姓无不色变! “这是征兵鼓!” 无数在听到这声音的汉儿心头一热,即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又有一丝悲凉自脑海中一闪而过。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有丈夫不顾妻子和孩子哀求的眼神,毅然打开衣柜取出红色战袍。 有务农的农家汉子放下手中的收成,淳朴粗糙的脸上露出一丝坚毅之色。 有渔夫、有贩夫、有一切为生活劳累奔波的汉子,这一刻全部放下了手头的事情纷纷抬头看向擂鼓声轰鸣的府衙城中心! 漫漫歌声在街道上汇聚,赳赳汉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一些人甚至忍不住热泪眼眶,他们的家人,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族人,正在承受着匈奴人的肆虐,而他们身为边卒却不能手刃胡儿,还要每日承受着生活的煎熬! 有人胆怯,有人懦弱,有人苟且,可对于热血汉儿而言,唯有战!也只有战才能让他们内心感受到平静! 因为他们是大汉将士!是大汉边卒!保家卫国舍我其谁! 这一刻,他们等的太久了! 不管朝廷是如何争斗、不管是阉党和士族是如何鱼肉百姓,这些最淳朴最底层的汉儿心头的血依旧是滚烫的! 常言道,九世之仇犹可报也! 汉人对匈奴对胡儿的仇恨,只能用鲜血来洗礼! 当鼓声轰鸣,声过三旬。 已然有上百身穿红色战袍的边卒聚集在府衙校场,他们胸前挂着军牌自觉的站列成方阵,神情肃静,毫无一丝杂音! 所有人的目光淡然坚定,带着汉儿特有视死如归和慷慨豪迈的神情! 生我者大汉,虽百死不能报也! 聚集的边卒越来越多,临戎城所有的百姓都感受到了一股萧杀的气息,他们感觉到有一头猛兽正在觉醒,尤其让地方豪族和士人不安! 因为征兵制唤醒的是所有大汉百姓的血性,而非募兵制的佣兵性质! 若苛政猛于虎,征兵制就是所有蛀虫的敌人,起义军将揭翻一切改天天地这是炎黄之魂! 哪怕是强秦、雄汉也要这股力量下颤抖,唯有短视的帝王和家天下才会放弃征兵制,可放弃征兵制就等于放弃了华夏,让华夏两千年沦为异族的猎场! 一百,两百,五百,一千,三千! 短短一个半天,便有三千士卒聚集! 这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出乎天明等人的预料之外! “军候!这些多余出来的人都是从豪门大家里逃出来的汉卒,他们昔日都是其他县城的边卒,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被迫成为仆人和罪民!” “这三千人里头只有七百余人有军牌其余等全无!据他们所说,那些地方大族为了让他们无法逃跑便将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军牌或者户牌强行取走了!” “哼,好的很!” 天明怒火中烧,这些地方大族当真胆大包天居然连大汉军方都要触及! “军候,我还打探到城外的一些庄园和河对岸的一些深山老林里有大量的昔日汉卒被迫签下卖身契成为仆人和罪人,这些年已经死了很多不堪受辱的汉子。” “他们中有很多是莫名其妙被当做逃兵才被贬为罪民的,这些年他们的日子过的很苦,可再苦也苦不过承受着不白之冤!” “我大汉将士,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等田地了!” 曹兴眼中带着杀气,他的语气有些颤抖,甚至是身体都忍不住颤栗。 因为他一想到那些被奴役的昔日汉卒神色憔悴、身躯上充满鞭痕,乃至眼瞳中落下的泪水,他就有种无法言明的痛苦! “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 天明语气狠辣,面带寒霜。 大汉将士一向把荣誉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 他们宁愿战死、宁愿尸骨无存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为逃兵,成为人人唾弃的罪民!这会让他们祖先蒙羞,让他们无法在抬起头做人。 “报!” 一名守门的汉卒突然跑进来,神情有些凝重。 “讲!” “外面来了大量的士人他们要求我们将逃奴放回,不然就要上奏官府乃至朝廷诸公。” 这名汉卒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天明欲噬人般的凶厉眼神。 “哈哈哈,果然都是大汉的好栋梁!” 天明眯着眼哈哈大笑,可笑声却如凛冬将至。 “曹兴!” “到!” “随我会一会这些大汉栋梁!” “诺!” 七十七 冲突 踏踏踏 天明冷若冰霜向着门口踏步而去。 “让我们进去!我要见府君大人!” “你们是那个营的居然胆敢私收逃奴!我要上书朝廷治你们将军的大罪!” “知道我是谁吗?我叔父乃是当朝尚书尔等目无王法,我定要上奏参你们一本!” 天明目光一冽,尚未走到门口就已经听到外头传来的喧哗声。 “出来了!出来了!” 当天明带着曹兴和一干锐士迈出大门,但见门口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影,最前方的都是锦衣亮服,相比平民百姓单一的粗布麻衣显得异常的突出和显贵。 “汝等何人,胆敢犯我大汉军威!” 天明怒目扬眉一出大门便鼓足罡气大喝一声、声震数里吓的在场千余众一时呆滞,竟停下了喧闹! “哼!” “尔等真是不知所谓!如今国难当头匈奴寇边,但凡我大汉男儿都应踊跃参军,我不知什么逃奴,进了我校场大门便是我大汉将士,岂容尔等羞辱!” “还不退下!” 天明虎目扫视门外众人,威风凛凛、大喝呵斥。 这一番话下来人群一阵骚动。 那些站在最前头的地主、士人均是眉头一皱,相视一眼尽是凝重。 “你说的轻巧!这些个逃奴可是吾等真金白银买来送往官府刀笔入册记录在案的!” “就是!你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吾等就算闹到府君哪里也有理!” “不错!” 几名威望较高的士人和地主纷纷扬声出言,反驳天明。 “住口!” 天明冷然喝止,随后大步向前走到一名中年肥胖身旁拥护着数名健壮家丁的地主面前说道“尔等聚众闹事,莫非别有居心?” “或者说,尔等其实是早上那群刺客的同党?嗯?!” 天明压中了鼻音冷哼一声,仰着头用充满危险的目光冷冷的盯着肥胖地主。 “你!!” 肥胖地主吓的一哆嗦,整个人缩了进去不敢在看天明一眼。 “呸!” 突然一名青年士人见天明出言威胁顿时大怒,张口就吐出一口痰落在天明的玄甲胸膛上! 天明没有闪躲,整个人散发出恐怖的煞气、步步杀机的来到这名青年士人的面前,冷冷的注视他。 “擦干净!” “休想!” 青年士人怒目扬眉热血上头右手放在腰间刀柄上,额头青筋暴涨似乎下一刻便要出刀伤人! “不思报国反而于蛆虫混为一谈,垃圾!” “我在给你一次机会,擦干净!” 天明用挑衅的语气和眼神俯视着这名青年,似乎不怕对方暴起伤人! “哼!汝等莽汉其知江山社稷!” 青年被激怒,大声怒吼道。 “哈哈哈!” 天明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吾等于匈奴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在哪里?吾等同袍战死沙场、埋骨青山的时候,你在哪里?吾等为大汉而战,向死而生!” “而你呢?恐怕还在斗鸟遛狗,寻花问柳!抱着你的美妾还不知在何处鬼混!” “你!!!!!” 天明这一顿奚落让青年气势为一堕满脸通红、面目狰狞可却声声说不出一句话来。 “废物!我在给你一次机会!” “擦干净!” 天明的眼色越加的寒冷,耐心已经降到了极点。 “我堂堂卫家子弟岂能向汝等粗鄙匹夫低头!” 青年压抑着声,怒视天明。 “曹兴!” “在!” “此人公然冒犯我大汉军威,丈十!” “诺!” 天明暴喝,一声令下。 曹兴于两名锐士顿时雷厉风行面无表情的大步踏上! “你!你敢!吾乃河东卫氏子弟你敢动我!” 青年神色一白语气有些惊慌。 于此同时随着大汉锐士的动作人群一阵骚动。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然而一切抵抗和叫喊都是徒劳的,曹兴一把拉住青年的胳膊直接按在了地上,随后两名锐士将其拖进了大院内。 “噗噗噗。” 一阵惨叫在门后传来,惊的一些地主和士人无不面露惊恐之色。 踏踏踏 几分钟后,曹兴和两名锐士拖着血肉模糊的卫氏子弟出了大门。 “军候,此人如何处置?” “丢出去!” “诺!” 说丢出去,就真的丢出去。 只见曹兴一挥手,两名锐士就架起青年直接丢进了人群之中。 “曹兴!” “在!” “犯我大汉军威者,杀!” “胡搅蛮缠者!杀 “图谋不轨者!杀!” 天明冷着脸,杀气腾腾的落下三杀令! “诺!” 曹兴抱拳应一声,随后转身对一众锐士喝道“大门三丈之内为警戒线,但有触犯者杀无赦!” “诺!” “呛!” 随着一声落下众锐士长刀出鞘寒光四射。 踏踏踏 随后向四方压去! “轰轰轰。” 齐步踏声带来极具震撼的压迫力! 第一层围观的那些地主士人纷纷惊骇的往后退去,根本不敢去触锐士的虎须! 开玩笑!那河东卫氏好歹也是一方大族,结果说打就打丝毫不留情面,他们这些土豪地主哪里受的住? 看着这些人退去天明目中露出不屑的神色,随后对曹兴点点头两人进了大门。 不多时,府衙校场内有刀笔小吏正在登记兵册录入名单。 一旦完成录入名册,那些原本被迫签下卖身契的人都可以得到赦免,并且正式成为大汉边卒。 很多人都痛哭流涕,他们这些年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他们为大汉流过血,我们不能在让他们流泪了。” 天明触景生情,不有伤感道。 “军候英明!” 曹兴忠心的佩服,不是所有人都敢跟士族和豪门对着干!至少他曹兴就不敢! “天青去哪里了?” 天明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好像方才就没有看见他吧? “诺!他去整训新兵去了,心里不知多高兴呢。” 曹兴指了指前头,天明顺眼看去。 果然,天青这小子正带着几名锐士正在整编兵种不时将一些特别强壮、满脸杀气的壮汉拉倒身边。 “他这是准备做什么?” “好像是想挑些精兵入我们锐士营。” “哦?看来他的脑子总算有点作用。” “算了不管他了你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城里看看还有多少同袍受苦,你去周边的农庄和山庄看看,只要有昔日同袍一律带回来,谁要敢阻拦!” 说道这里天明顿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杀机道“就以刺客同党论处,杀!” “诺!” 曹兴神色一沉,仿佛这一刻肩上有千斤重担! 可他依旧毫不犹豫的拱手应下! 哪怕面对昔日高高在上的地主老爷,哪怕双手要沾满血腥! 他银河射手曹兴! 义无反顾! 七十八 各方算计 喧哗热闹的一日落下 整座临戎县城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四大城门被封闭,昔日汉卒被强行征召,当地的地主和豪门损失惨重。 黑暗中无数信鸽在通信,一些士人暗中相聚似在密谋。 踏踏踏 夜晚,刚刚被整编而出的汉卒被安排起来在宵禁后巡逻。 表面上他们归临戎都尉府管辖,实则整座都尉府的权力已经被锐士营临时架空,任进出呼预料的安静。 城西大营外 一支黑衣台甲士来至城西大营欲见叶火。 他们收到地方士族和部分官吏的投诉,神色严肃。 “来者止步!” 守门的哨兵将黑衣台甲士拦住。 “大胆!吾等乃是黑衣台麾下,尔等胆敢阻拦!” 一名横贯了的黑衣卫取出腰间令牌面色不善大声的呵斥。 两名守门的汉卒都是精选出来硬的很,看也不看黑衣人一眼。 “吾家校尉被刺客重伤眼下晕迷不醒,没有通行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 站哨汉卒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话,不在言语。 “什么?” 黑衣卫一众面面相视觉得有些棘手。 “哼,吾乃临戎黑衣台校尉总管临戎军律尔等胆敢拦吾?” 领头的黑衣台校尉大怒,这叶火好大的胆子居然连黑衣台的人都敢阻拦! “呛呛。” 刀剑弓弩出鞘,站哨的甲士和一干女墙上的汉卒纷纷取出兵器亮着寒光对准了城下的黑衣台众人。 “擅闯军事重地,杀无赦!” 一名锐士营屯长站在女墙上,对准台下凌厉喝道丝毫不给任何面子! “好!好!的很!” 黑衣台校尉怒极反笑,转身即走。 不多时,整个临戎城的高层都知道叶火这厮居然连黑衣台的面子都不给?而且还重伤了? 连府-书房 黑衣台校尉恭敬的站在连均一旁,将事情禀告了一遍。 “好一个叶火居然也学老夫装病,而且适逢刺客这等借口光明正大丝毫没有破绽。” 连均眉头一皱拉长了脸,显然没有预料到叶火会“病了”。 “府君,如今叶火的麾下人马在城中敲响征兵鼓一日征兵就有三千士卒。若是在这样下去,恐怕大家府里的下人都会有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你以为这些泥腿子当了兵就摆脱吾等操控了吗?” “他们最终还不是要还乡的?难道一辈子都呆在汉营不成!” “况且就算叶火目的达到,没有吾的首肯粮草辎重一粒都运不做出去,最终他还不是要求我?哼!” 黑衣台校尉想了想,露出会心一笑恭维道“府君英明。” “我已经命人通知下去只需警告一番,那些下人自然会知道如何做出选择。” “如今可不是武帝、宣帝期间征兵制已经荡然无存,都尉府也是摇摇欲坠。地方兵权如今都归吾等太守之手他们走的了一时,能走的了一世吗?” “哼!天真” 连均面露不屑对黑衣台校尉摆摆手。 “下官告辞了。” “嗯。” 连均扬着头用鼻息应了一声,黑衣台校尉便告辞了。 “呵呵,好一个叶火!有趣有趣,你这是自寻死路,不容于士林呐。” 连均冷笑,显然对叶火的前途并不看好。 。。。 翌日清晨 汉军控制了整座城池,即便到了白天巡逻的队伍依旧没有消散。 天明将城区分成了四个部分每条街道都有人把守,他于曹兴各领两路人马分头行事,不断扩大追查刺客一事的余波。 “报!” “临戎廷尉府左监、县尉求见。” 刚出府衙大门的天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暗道“终于忍不住了吗?” 踏踏踏 廷尉府左监负责地方逮捕一事,县尉负责地方治安一事,两人同时而来显然不是来做客的。 “云军候!” 只见身后迅速走来两人各自带着办公人员均是胯剑黑脸,仿佛周边所有人都欠他们钱似的。 “两位是?” 天明转过身故作惊讶的问道。 “吾乃临戎廷尉府左监商昌,旁边这位乃是临戎县尉章仁。” “吾二人前来是希望云军候能将抓拿刺客一事交归于地方查办,莫要横生枝节干涉地方行事。” 商昌拱手肃然道,语气平静眼神犹如古井不波不带一丝波澜。 “此言差异!” 此言一出气氛陷入微妙的星火之中,众人均是眉头一皱呼吸骤然急促。 “哦?愿闻其详!” 商昌依旧神色平静的盯着天明,并没有第一时间制造麻烦、反而心平气和的领教。 “吾军校尉奉匈奴中郎将和太尉内府之令来临戎整顿兵马,岂料刚到第一日就遭遇了刺杀,此等恶劣事件定有根由,吾家校尉怀疑有匈奴奸细暗藏城中。” “这是其一!” “为了征得足够的兵员,根据大汉律令吾军可以统计郡县成年人数适量征召,哪怕是罪人、囚犯、奴隶亦在之列。” “这是其二。” “最后我们并没有干涉地方行事,你们可以自由的去查案、两者并没有冲突。” 天明看了商昌一眼,心下对此人高看了几分。 “荒谬!你们没有经过府君的同意,擅自封闭城门导致城内治安混乱百姓不得出入生活变得极其困难,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县尉章仁大怒,对着天明就是一顿喷。 天明淡然看了县尉一眼,说道“此战时当以军令为先,何况我家校尉已经拜访过府君,得到其首肯。” “胡说!谁都知道府君重病,而且我们没有受到任何配合行事的手令。” 县尉不依不饶的大声道,显然是准备跟天明对上了。 “呵。” 天明冷笑一声,将目光放在了廷尉商昌身上。 “既然如此吾便告退了,望云军候知晓,若是封城太久恐影响民生还请三思。” 商昌拱手低头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大步离去没有一丝停留。 “什么?” 县尉傻了?你妹的这是什么剧本?老子还没有喷过瘾,还没有来一场武戏打脸镜头,你妹的就结束了? “喂喂,商昌你什么意思,说好的两人一起顶上你怎么中途就缩了?是不是男人?啊!” 两人走远之后,章仁忍俊不住的抱怨道。 “方才的那人不简单而且他说的很清楚了,他没有干涉我们地方执法的意思,并且主要是为了征兵。” 商昌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章仁如此说道。 “可是,可是府君和县令都没有下命令,他怎么能将城门都封锁了?太不讲理了吧?还有你一大早把我拉来,就是为了让老子受一肚子气吗?” 章仁粗狂的脸上充满了愤慨,用不善的眼神盯着商昌。 “我来见他只是为了确认此人是否有能力收拾局面,不想让局势往坏处发展,不过方才一见我到觉得那人条理分明说话行事都很有分寸,所以就没有疑问了。” “还有!府君虽然没有下令,可也没有阻拦不是吗?” “如今我们已经去询问过,就算上头责怪下来我们也有了理由和借口不是吗?” “这。。” 商昌的这一番话下来章仁脑子懵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发冠,喃喃自语道“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你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走吧,嫂子还等着你吃早饭呢。” “嗯,说的也是,走走别跟兄弟客气。” 话咯,章仁哈哈一笑苟塔着商昌的肩膀往家里走去。 七十九 叹息 天明看着廷尉和县尉的人离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很威风的样子,实际上身上的压力很大。 廷尉府主管刑法乃是九卿之一位重实权,那县尉同样是朝廷册封的品级官职都有上奏朝廷各级内府机构的权力,若他们一味对着跟锐士营干,就算一时没有麻烦后果也会十分严重。 某种程度上来讲锐士营的这些行为的确越权了,但是为了完成征兵的任务也必须冒一下险。 “天青!” “???” “天青??” 天明叫了两声,看了看周边的同袍发现他们也一脸的疑惑的神情显然也不知道天青去了哪里? “这混小子去哪里了?” “难道不知军令如山吗?” 天明脸色一黑,就欲发作。 “咳咳!!我来迟了,我来迟了。” 天青顶着黑眼圈神色匆匆赶至,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眼神。 “你去干嘛了?不知道我们今天还有任务吗?还有你脸上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天明看天青的样子就气的不打一出来,眼色有些不善,这节骨眼上你居然开小差? “还不是那些新兵害的忙了我一宿你又不来帮我,唉,真是怀念安小哥呀,他若再此肯定整的明明白白,还有那些都尉府的校尉们老子真想抽死他们,一个个拽的跟二百五似的好在老子也不是好惹的,嘿嘿。” 天青想起昨日拉着那些混蛋练了一宿的突击训练,想起他们脸上的便秘样,忍不住露出一丝坏笑。 “够了,入队!” “诺!” 天青神色一正,踏步进入列队。 “出发!” 一声令下,天明带着一曲锐士和接近五百左右的汉卒踏步前进,以府衙为中心向着城西地区进行覆盖式搜寻。 整座临戎城除了东南西北四个城区之外,最为繁华的地区是中心区。 中心区在四大区域之间,豪门大宅均占此地、店铺最多、人口密集,士人和地方官吏府邸云集,所以要放在后面。 其中城北区乃是士族众多的居住区,城西乃是商贸手工业繁华的地区,城南乃是贫民区,城东是菜市场和货物交易贩卖的区域。 “咚咚咚。” “开门!” “进屋盘查!” 城西的店主和伙计们小心翼翼的接受着盘查,他们的户牌和名字都会被详细的记录和问询。 这时一名断了一只手臂的黑脸壮汉引起了一名盘查汉卒的瞩目。 “哪里人?” “修都人。” “姓名。” “王六。” “为何在此?” “三年前于匈奴作战被斩掉一条手臂,被认为逃兵被贬为奴。” 。。 汉卒手上的刀笔顿了一下,语气有些颤声道。 “昨日闻鼓为何未至?难道你想一辈子当逃兵?” 王六麻木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痛苦,他低着头喃喃道“我的手已经废了,从军只会给汉军丢脸,我不能这么做,更不能让汉军蒙羞。” 。。。 汉卒的心仿佛被刀子绞了一样,眼瞳赤红渗出一滴泪水,他颤着手用刀笔在军牌上刻下王六的名字。 “生为汉卒,死亦汉魂!” “即刻到城西兵营报答,自有人校队你的资料!” “接好!” 王六麻木的眼神中渗出晶莹的泪水,他伸出独臂哆嗦的接过军牌,浑身颤抖。 “我王六不是逃兵!我杀了三个匈奴人!我只是被马撞晕了过去!不是为了活命装死!我不是逃兵!我不是逃兵!” “伍长,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逃兵!” 汉卒伍长上前一步,闻着王六身上散发出的浓厚臭味,毫不在意深有感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语凝噎。 这样的一幕,似乎在城西不时上演。 很多身体残缺的昔日汉卒内心都有一丝坚持,他们不想给汉军添麻烦,不想让自己的残躯连累汉军。 天明和天青两人行走在城西的街道上,异常的沉默。 “天明,你说。。他们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为何他们会落得如此下场?” 天青心中极为不平,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天青呐,他们是最可爱的人,是真正为了大汉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只是。。地主和官吏勾结残暴不仁,他们才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我们遇到了,就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公道。” 天明怕了拍天青的肩膀安抚下他激动的情绪。。 “可是,可是。。” 天青心中的怒火就像一座火山就要爆发,却不知道该向何处爆发。 或者说。。 他想到了,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去想。 因为他若要发泄,就要挑战上面! 上面是天,苍天! “天青,你要明白!” “当我们处于卑微却想改变的时候,一定要忍耐!一定要隐忍!只有当我们强大了,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一切的时候,我们才能改变一切!” “不管你懂不懂,都不允许冲动知道吗?” “因为你不仅仅代表自己,也代表了我,代表了叶头,代表了锐士营,甚至代表了大汉军方!” “你我是兄弟,生死相随!” “锐士的所有同袍,亦是兄弟!” “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导致所有人都处于被动明白吗?” 天明耐心严肃的教导,天青狰狞的面孔渐渐平复下来, “我懂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天青脸上多出一丝惆怅,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天青心下一沉,对城西地区的搜查让他对临戎城地方的作为感到寒心。 那老张头的言语不过是片面,可如今真正的见到这残酷的冰山一角,他就忍不住生出杀意。 可他明白,时机还没有成熟! 他要忍! 因为现在是178年不是184年更不是187,不仅有叶火,还有凉州三明! 他们是东汉最后的三位战神! 是东汉末年最璀璨的将星,只要他们还有一人在,大汉就不会出现动摇! 可惜! 根据前世记载,皇甫规在174年已经死去,这一点毫无疑问。 段颎将在179也就是明年死去!可以说此人一死,大汉气数将尽!因为只要他在一天,羌人就不敢造反,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可段颎死去的消息一传出,西域羌人就立刻造反了! 而张奂此刻也老朽将在181年死去!而他死后三年,184年张角就起义了! 回想一下,董卓是怎么上位的? 正是段颎死去羌人造反,才让董卓这等人上位。 可董卓身为汉将难道天生就是反骨吗? 他可是段颎一手提拔出来的悍将乃是地道良家子出身,懂兵法、通经书、知礼节,是地道的士族阶层。 甚至可以说,董卓的前半生的目标就想成为段颎一样的人能够位列九卿三公。 可段颎的死给董卓上了一课,世人均认为董仲颖有勇无谋实则大谬! 世人都说是黄巾起义让大汉日薄西山,同样不正确。 东汉真正的病根在河西走廊,在羌人受到压迫不断的造反下方才逐渐崩溃! 你可以想象地方叛乱居然可以持续60年!而东汉朝廷却一直拿他们没办法吗? 你可以想象平定羌人的段颎对大汉国运有多么重要吗! 可这样的人,那些门阀诸公说弄死就弄死了! 还一副大义凛然,诛杀阉党的名义。 难道他们都是白痴智障看不出段颎此人对稳定西羌的作用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段颎一死西羌就会复叛吗? 他们知道! 他们明白! 他们不在乎! 甚至连汉帝刘宏在士族的力量下也只能颤抖,能够保住自己的一部分权利没有被清君侧就已经是造化了。 这样的东汉,这样的局面,实在另人心寒呐。 八十 流言 时间一点点过去。。 城西区的骚动渐渐蔓延到整个临戎。。 要知道但凡大汉百姓不管是士人还是庶民,理论上只要有钱都可以买个罪民或者奴隶。 西汉时期这些罪民和奴隶多数都来至北方的胡人、西方的羌人、南方的越人,以及被贬的官宦子弟、三族亲属。 随着时代变革,社会架构的崩塌。 到了东汉末年,庶民没了活计只能将自己卖成仆从、下人,加剧了地方矛盾冲突。 仆从和下人比罪民和奴隶要强上一个层次,理论上来讲仆人和下人只是签署了长工契或者是卖身契,并不影响他们的后代,部分长工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就是比较长而已。 而且他们的后代依旧是平民,不是罪人和奴隶。 而罪人和奴隶的后代,依然是罪人和奴隶。 这是西域羌人和汉羌不断叛乱的根本原因,而非羌人天生反骨,当然其中来至汉人地主阶层的压迫也有很大关系。 难道罪人和奴隶就永远不能变更吗? 也不尽然,只要从军立功就能够脱离罪籍。 事实上自恒帝放开军爵买卖之后,二十等功爵就变成了十八等功爵,前十二等都可以用钱买到,导致军功爵开始烂大街没以前的含金量了,而原本还算丰厚的俸禄也被砍掉一大半,聊胜于无基本上已经没什么用了。 后世历朝允许卖官,搞虚职官位就是跟恒帝学的。 那么这跟临戎城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 随着天明等人带着汉卒彻查适龄人口填补边卒,许多原本是罪民、奴隶或者两者之后的壮丁就纷纷脱离地主土豪的控制参军了! 要知道大汉军神卫青本身也是奴隶之后! 所以这些人参军完全是合乎法理,只是按照大汉法律地方官府在征召这些人的时候必须给予一定的补偿。 那么天明是怎么做的? 他直接唰唰写出一个字据,印上都尉府征兵大印,然后让这些地主和店主到地方府衙机构要钱去! 如果真的就这样也就罢了,可府衙那边不认账啊! 他们以府君病重为理由进行推脱,甚至还隐晦的表示这欠款字据不合法! 这让当地的士人心都凉了,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他们能不心急吗?任何人只要被侵犯了自身的利益都会自觉反抗,更何况是掌握时代力量的地主和土豪们?! 到了第三日 随着城西区、城南区、城东区被彻查,竟有三万以上的奴隶和罪人之后被记录在册! 其中大部分是没有服过兵役的壮丁,这些人将被整编为伙夫负责辎重和后勤,部分强壮的壮丁将被编入辅兵营接受一定的训练,辅助正兵作战。 一些当地大族和士人承受不住损失又无法在官府得到回应,顿时心生不满开始在城中暗中传播流言。 上午十分天明准备带队前去中心区彻查,这时一名汉卒飞速奔来。 “报!” “讲!” “启禀军候,城中散播着大量流言说我们强征仆从、目无王法,他们还说。。还说。。” 汉卒眼中露出犹豫之色,脸色有些不好看。 “讲!” 天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示意汉卒继续。 “他们说军候生儿子没C眼存心跟他们过不去,还说军候你是天生神射手一秒就射。” “还有。。。” “咳咳,够了够了。” 天明黑着脸干咳了两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来。 一旁的天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惊奇道“天明,他们居然知道你是神射手!真是不简单呐。” 。。。 天明额头青筋暴跳怒吼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天青大咧咧一笑脸皮厚如城墙抬头看向天空,顿觉风景不错。 “看来某些人做不住是准备想将事情闹大,然后引出幕后的大鱼让我们彼此争斗了?!” 天明略微一思,就想透了其中的关键。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将搜查的目标将是城北区和中心区,这两个区域可以说是士族和地主的核心地区,仆从和下人的数量最多。 整个临戎城有十几万户,还不包括城外的乡村农庄,这还是有记载的! 天明脑子一转,就想到前世东汉的一些人口记载。 两汉时期户籍记载的人口是明面上的人口,实际上暗地里还有仆从、下人、罪人、奴隶的人口是不被计算在内的。 简单来说假设东汉官方记载有口五千万人,那么实际上东汉的人口应该在七千万,甚至更多。 无他,下人和奴隶是没有户籍的,那些被纳入管辖范围的羌民和胡人也不算在内,可实际上他们又确实生活在大汉境内劳力。 所以假设临戎城有十几万户,那么实际辐射下去的周边人口只会更多! 如果天明执意彻查下去,这些下人和奴隶之后会不会动心?会不会主动从军? 最离谱的是官方不认账!一百块都不给! 这让地方土豪和地主怎么坐的住?! 他们的好日子就建立在剥削奴隶上,要是奴隶全部被征召打战了,他们的日子还过不过? 故而,天明觉得对方散播这些谣言无非是想激怒他,然后他们趁机将事情闹大让府君出面或者让天明收手适可而止! 这是一种信号! “哼!” “看来好戏开场了!” 天明冷哼一声挥挥手大步前往中心区。 同富客栈 “话说这云天明啊,他吃食吃食吃的好开心那,一边吃一边还抓过一把老鼠食往嘴里赛。” “这云天明啊目如铜钟,尖嘴猴腮,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他最喜欢肥婆,听说在老乡就有几十个二百五十斤重的老相好每天轮着被压,乐此不疲。” 远在街边巡逻的天明耳朵一动,嘴角一抽脸色一黑,恼怒不已。 “踏踏踏。” 甲胄碰撞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的醒目,天明转身就进入了同富客栈之中。 顿时,原本喧哗的客栈一静。 所有吃客全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因为今天早上关于云天明等大汉锐士的不堪恐怖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临戎,不管有没有人信,反正不好惹就是了。 天明脸色一寒目光扫视一楼大厅,随后抬头一看。 “天青!” “到!” “我受到线报这里有刺客同党,仔细搜查一点门角都不要放过!” ??? “诺!” 天青疑惑了一下,看着天明投过来别有深意的眼神一时间没有马上领会他的意思,还真以为此处有刺客同党,当下肃然抱拳! “搜!” 天青怒喝一声,带着一干锐士如狼似虎的冲入了客栈之中仔细搜查起来。 八十一 抓刺客!什么?真的有刺客? “什么?” 众食客听言无不神色震动,那掌柜惊慌的老脸一青,立刻跑到天明的面前流着汗拱手道“这位军爷误会,误会啊!本店绝对没有刺客同党,军爷手下留情啊。” 掌柜暗中递来一小块金饼,试图贿赂天明。 “嗯?你敢贿赂吾?” “来人!” “诺!” 两名锐士大步上前洪亮应声道。 “将此人拿下!一会儿带到府衙审问!” “诺!” “啊?” 掌柜傻了眼,你妹的!说好的潜规则呢?!你到潜规则我呀!钱少还可以在加啊! 两名锐士当下上前直接将其拿下拖走。 “军爷!误会啊!!误会啊!我家主君乃是袁氏门生啊!” 掌柜颤着声大声求饶,试图用后台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让他闭嘴!” 天明冷声道,一名锐士闻言从袖口中取出一只发霉发臭的袜子塞了进去。 ?? 一众同袍鼻子均是一动讶异的看了这名同袍一眼,让这名同袍老脸一红很自觉的低头下。 踏踏 天明环顾一楼大厅似乎并无异样。 当下他踏上二楼梯子发出铿锵的声音,一步一步走上二楼。 “他来了。” 二楼食物们一阵骚动其中有一桌人明显较为特别,不仅腰间胯剑系刀,眉宇间还有一股习武之人特有的坚韧。 “狗官!” 就在天明踏上二楼的刹那,一句狗官不知从何处传来让一众食客清晰明白的听到声音,却感应不到来源。 “嗯?” 天明冷哼一声,锐利的眼神定在二楼中间的一桌食客身上。 踏踏。 他一步步十分坚定明确的来到这桌食客前顿足,冷冷的看着一名青衫的高壮青年,居高临下淡然质问道“就是你说狗官?” “这位军爷何出此言?吾等一干兄弟在此吃食从未说过一句话。” 高壮青年站起身语气不亢不卑的拱手道。 “哼?持刀胯剑,莫不是任侠?尔等想要除暴安良吗?” “怎么,有胆说没胆承认?” 天明冷漠的扫了他一眼,淡然道。 “你!” 高壮青年脸色一变冷若寒霜,那右手很自然的放在剑柄上眸中闪过一丝恼怒。 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紧张之中,同桌的三名任侠食客均是横眉怒色将右手悄然放在了刀兵上。。 “哈哈哈,这位军爷真是爱开玩笑,吾等岂敢轻辱官府?况且此处人多口杂,军爷一口咬定是吾,莫不是太过儿戏!” 高壮青年不欲动手,拱拱手僵硬着脸强笑道。 “孬种!” 天明淡然吐出两个字,却一下子将高壮青年的脸色都刺激的变红了。 “士可杀不可辱!军爷若平白无故冤枉吾等,就算血溅三尺,吾等也要明证清白!” 高壮青年赤红着眼,愤慨仇恨的怒视天明似要将其撕成碎片! “收了多少钱?” 就在双方张弓拔弩一触即发之时,天明冷不防道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军爷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吾到底是何居心?莫非要仗势欺人?欺吾血不热呼?” 高壮青年神情一下子变得冷静,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暗藏杀机。 “你也配说热血?” “吾有何不配说热血?” “哈哈哈。” 天明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 “呛!” 长剑出鞘寒光四溅一抹剑光化做极光向天明刺来! “什么?!” 剑光蓦然一顿! 却见天明面露不屑,两根手指后发先至将剑刃极光夹在半空顿住。 “呛!” 刹那间,二层阁楼寒光四射,三名任侠同伴面带杀气拔出刀剑欲要鱼死网破。 “唰唰。” 天明身后的一什锐士十分默契取出腰间手弩对准了三名任性,只需扣动扳机呼吸间就能将三名无甲任侠轻易射杀! “什么!” 众任侠均是心头一惊额头流下一滴冷汗,死亡的危险近在咫尺! “阁下欺人太甚!” 高壮青年心头一凉,心中暗自后悔自己收了钱财来趟这一次浑水。 “哼,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造谣生事?若是如实道来还能有一条生路。” “如若不然,哼。” 天明冷哼一声,显然准备拿他们杀鸡儆猴了。 “哈哈哈,想不到吾也有今天!” “是吾得罪阁下于兄弟几人无关,你要杀要刮就冲吾来!” 高壮青年神情中闪过一丝悲凉,显然失算了!他居然连对方一招都走不了,当真是死有余辜! 突然! “不要走了刺客!” 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接着就是门房墙壁被巨力撞破的轰鸣声,以及刀光交击的铿锵声。 “轰。” 一名强壮的刺客手上挥舞着大锤轰开了墙面,带着几名同伙欲杀出重围。 “嗖嗖嗖。” 几面飞戟追击而来。 “当当当。” 刀光一闪,几名刺客同伙勉强挥舞兵器将飞戟架开。 “贼人哪里走!” 天青怒吼一声,斩马剑化作一道流光从破墙冲刺强杀! “噗。” 一名刺客同伙来不及闪躲,勉强架起长刀却直接连人带刀被劈成两半,惨死当场! “给我拿下他们!” 天青怒吼一声,挥舞大剑凶猛的追击冲杀过去。 天明脸色一变先是惊愕,后是急切的大步跑到窗口对着街道上正砍的欢乐的天青大吼道“给老子留活口!!!” 天青持着斩马剑大杀特杀,几名锐士手中飞戟呼啸而至,将这几名刺客同伙杀的落花流水,全部躺地上凉凉了。 “啊?” 天青脑子一凉,立马反应过来对身边的同袍急忙大叫道“靠!别砍了,那谁你的飞戟不要在丢了,我去,叫你别丢了,别全砍死了!” 。。。。 天明故意没有从二楼窗口跳下,看似急冲冲的跑下二楼,实则对锐士什长使了一个眼色。 那名锐士什长会意,故意装作放松警惕的模样走到窗户旁观望,没有下达射击或者其他命令。 高壮青年抓住机会给几名同伙使了一个眼神,顿时纷纷催动罡气身轻如燕一窜横飞数丈从二楼窗户一闪而没,飞速消失在瓦当楼顶之上。 “咻咻咻” 这突然的变故让一众锐士反应不及,但还是本能的扣动扳机射出弩矢却没能将他们留住,当下众锐士看向什长听候命令。 “不要追了,他们跑不了。” 锐士什长拦下欲追的锐士,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八十二 突然有一种 踏踏踏 天明飞快的从客栈跑到街上迅速来到战斗现场,只见几名凶徒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眼看就要挂掉了。 天青看着天明黑着脸跑来过,讪讪一笑识趣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我说你做事能不能带点脑子?你看看这位肚子上插了三把飞戟的老兄,都TM快打成蝴蝶结了?说!谁干的!” 天明怒气冲冲的吼道,一名锐士尴尬的老脸一红低下头往旁边一缩。 “还有这位脖子半边被几面飞戟切成葱花的老兄,你TM是故意的吧?嫌他死的不够快是吧?” 天明额头青筋狂跳! “还有你!” “身为屯长就不能带点脑子吗?!遇到刺客你就不能用手弩先将他们的手脚射穿吗?直接撸其斩马剑就咔嚓过去,谁受的了?” 天明一脸怒气口沫横飞的骂了天青一通,心里那个气啊。 “天明呀先别生气嘛,你不是有内幕消息吗?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天青觉得天明有些小题大做呀! “什么内幕消息?” 天明楞了一下,差点被天青气吐血。 “什么?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让我搜查客栈说是有刺客同伙吗?” 天青不解道,如果天明事先不知道有刺客同伙自己也不可能查出刺客来呀。 “咳咳。” 天明翻了翻白眼干咳了两声,半响方才回过气来无力道“我那是借口,是托词懂不?我就想让你进去光明正大的查一查,懂不?我怎么知道里面真有刺客!” “啊?” 天青拉长了音,一脸的懵逼。 “算了算了,你去趟府衙把县尉和廷尉府的人叫来,就早上那两个。” “哦。” 天青犹豫了一下,似有话要讲。 “别磨磨唧唧,滚!” 天明怒斥一声,天青不敢在说什么直接脑袋一缩撒腿就跑。 “唉” 看着一地的狼藉,天明大叹可惜,若是能够抓活的肯定能问出一些情报来。 “咦?” 蓦然间鼻子一动,天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羊膻味心头一震。 在仔细观察地上躺着的几名刺客,表面上他们的脸型跟北地人很相似,可细微之处还是有些差别。 为了确定某件事情天明走到那名最为高大的刺客身旁,蹲下身仔细的闻了闻体味,顺便摆弄他的脑袋脖子?然后伸出手开始习惯性摸尸。 “???” 刺客壮汉瞪大了眼睛盯着天明直看! “难道是死不瞑目?死了眼睛还瞪这么大?” 天明仔细的上上下下摸尸完毕止步,发现这名壮汉的眼睛一直瞪着他看,眼瞳好像不是死灰色。 当下他将手放到壮汉的鼻子下,隐然有呼吸。 “咳咳。。” 然后他就尴尬了,方才摸尸的过程他可是连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啊。 刺客壮汉:(吾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明站起身,单手撑着下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神色一凝到是确认了一件事情。 “此人身上确实有很浓的羊膻味,而且不似短期形成的样子。” “那股味道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一般的大汉百姓对于这股味道一向是敬而远之,哪怕偶尔食用也不会形成这种深入骨髓般的味道。” “答案只有一个!” “胡人或者匈奴!” 天明目光一凝觉得此事当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难道天青真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倘若这些匈奴人真的于地方有勾结的话。。” 想到这里天明眉头一皱,暗敢棘手。 万一事情向着最坏的方面发展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地方于军方的冲突,这不是天明要的结果,哪怕明知有内幕也只能暂时稳着。 唯有先打败匈奴叛军在做处理,可到了那时还能留下什么线索? “给他们简单包扎一下!” 天明吩咐了一下,便回到同富客栈。 “军候,这里是发现那几名刺客的地方。” 一名锐士带着天明来到了马房。 “守着门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诺!” “还有吩咐下去在府衙的人没有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出去,也不要让任何离开,客栈里的任何房间都要原封不动,不允许有人出去,也不允许有人进去!” “诺!” 吩咐完之后,天明进入马房之内开始查找起来。 这间马房平平无奇除了几匹枣红马之外,就是一些杂草饲料和工具似乎并无异样。 “如果我是匈奴奸细在即将暴露的时候,会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何处?” 思索间,天明催动天残魔气刺激大脑不断思考,同时增强嗅觉和视觉。 “羊膻味!” 天明眼前一亮,鼻子动了动开始在混杂着“数种奇特味道”的马房内找出那淡不可味的羊膻味。 “有四处?” 天明敏锐的发觉马房的四个角落味道最重,他先是在一处库房发现了被褥等物,但是没有察觉到异样。 随后又在房梁、杂草推角落闻到了极淡的味道。 “难道他们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咦?” 天明鼻子一动忽然在门案边闻到了一股极为稀松的羊臊味。 “门栓?” 当下仔细了找了找,发现并无奇异之处。 “不对!凹槽处太光滑了!” 对比了一下其他几个凹槽都有一些细微的尖刺,唯独有一面异常的光滑。 天明心中一动,仔细在周边摸索。 “有了!” 在凹槽三角底边有一处缺口,用罡气轻轻一吸顿时吸出一根细针。 “嘶!” 细针刺破了天明的手指肌肤,一股墨黑色剧毒顿时渗入他的体内。 “什么!” 天明神色一白,感觉这股毒素一入体内便疯狂的向心脏部位流去,不料沿途被天残魔气缠上就像吃奶油蛋糕一样几口下去。。 “额。。” 好像有三层增幅的样子。。 天明拿出这根细针仔细的看了下随后感觉有些不对劲,当下又将手伸进门栓用罡气一吸,一张极为细小的纸条被弄了出来。 “果然!” 天明嘴角一斜露出一丝王者般的笑容,将字条打开上面大大的写了一个汉字“蠢!”。 。。。 呼。。 一阵冷风吹来,天明一脸的懵逼有一种智商被碾压的错觉。 “报!” 就在这时门外大步踏来一名锐士,朗声拱手道“军候,廷尉府的人和县尉已经带人来至。” “好!” 天明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十分尴尬,只得暂时将不爽压下走出了大门。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看似隐藏极深的宝藏也可能只是一个陷阱。 八十三 出乎意料 “商左监、章县尉又见面了。” 天明面带笑容,拱手客气道。 “客气客气。” “云军候才是真的厉害,居然真的抓到了刺客当真让吾等汗颜。” “哪里,哪里!这都是兄弟们的功劳,吾可不敢当呀。” 一番客套下来之后,众人来到客栈大厅。 几名刺客都被招来的军医粗略的救治了一下暂时死不了,但是能活多久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咦。” 商昌见到这几名刺客顿时眉头一皱,他俯下身亲自观察了一下几名刺客的相貌,同时鼻子一动仔细的闻了闻、观察了一下手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都是匈奴人!” 商昌语出惊人! “什么?!” 章仁大惊出声道“匈奴人?不会把?吾看他们长的跟我们差不多呀!” 商昌慎重道“匈奴人虽然外表于我们汉人相差不大,这些人也身受大汉影响,可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 “首先匈奴人从小就骑马张弓他们的“盆骨”、大腿和手臂于寻常的汉人有很大区别。” “其次匈奴人从小饮马奶酒吃羊肉长大骨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羊膻味,哪怕用香料和罡气也无法完全掩盖。” “最后是长像!” “匈奴人的祖辈长年生在在马背上,叱咤于草原之上,于我们汉人常年耕耘田地不同,所以相貌和气质都有细微的差异。” “这几名刺客应当是匈奴人无疑!” 经过商昌这一番推论,众人无不信服。 “想不到刺客居然是匈奴人!这也算合理,毕竟一旦军候整顿兵马就要出征攻打匈奴叛军,到时匈奴叛军围攻汉军的意图就会破产。” 章仁看似粗狂实则粗中有细,他马上联想到眼下朔方的局势。 “你们去盘查和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诺!” 章仁转身对麾下求盗、侦缉下了命令,很快就有大量的专业人士进入到客栈之中进行搜查和盘问。 “云军候,这几名匈奴刺客事关重大不知可否让吾带回!” “自然,吾唤两位前来就是想将这些人交给两位。” 天明见商昌很有礼貌语气也算平等,当下很爽快的点头答应道。 “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商昌行了礼刚想离去不料被天明拦下。 “商左监稍等片刻,过一会还有一场大戏请两位参与!” “哦?” 天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商昌眉头一挑讶异的看了天明一眼,想了想便点点头。 “你们先将匈奴刺客带下好生照看。” “诺!” 廷尉府的人招呼了一下同袍,便将几名匈奴刺客带走。 “大戏?不知云军候可否透露一下。” 章仁忍不住好奇就问了一下,不仅他就连身旁的天青等人也是一脸的好奇,难道事情还有内幕? “先容在下先卖个关子。” 天明笑而不语让众人面面相视只能沉下心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衙门中的高手果然厉害,很快就搜到了一些兵器和匈奴特有的一些东西,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并没有什么重大线索。 “呼。” 蓦然间,一阵冷风吹过。 “顺”从一旁的屋檐一跃而下,拱手道“军候,已经找到那些人的落脚处。” “呵。” 天明嘴角一斜意味深长道“诸位,好戏开场了!” “带路!” “诺!” 一声令下,众人跟随着“顺”向着城北浩浩荡荡的行去! 越走,商昌等人就越心惊! 因为他发现大量的汉卒正在奔赴城北区域,人数多达上千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多! “云军候,你这是何故?” 商昌神色第一次动容,他觉得有些事情开始失控! “章县尉,方才你的麾下肯定跟你说了吧?” 天明答非所问,反而问其了一旁的章仁。 “这。。” 章仁楞了一下眉头一皱有点不确定道“云军候莫非是指那几名闹事的任侠?” “错!他们不是任侠,而是匈奴叛军同党!” “什么?” 天明语出惊人,章仁悚然一惊于商昌对视一眼。 “云军候,我希望你能够冷静的对待这件事情,前方的区域不是本城官吏便是士族府邸,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大有来历,军候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胡作非为,请恕在下告辞了!” 商昌面色一寒,他已经认识到一旦事情发展到了那一步就不在简单的刺客案件。 而是匈奴中郎君于朔方太守之间,党人和阉党的派系之争! 一旦爆发剧烈冲突,导致的严重后果足以毁灭在场大多数人的前程和性命! “哈哈哈。” 天明哈哈一笑,他拉住商昌的手臂朗声道“商左监言重了,吾等此行只是去追凶并非于地方为难,只要抓住那几名任侠本军候就马上收兵,你看如何?” “哼!” 章仁突然冷哼一声,说道“云军候打的好算盘,不管结果如何尔等大可拍拍屁股走人,可我章仁和商昌恐怕就不容于临戎官场了!” “哈哈哈,章县尉哪里的话都是为大汉效力说的那么严重干什么?两位要是觉得为难大可不去,云某绝不强求。” 天明哈哈一笑故作潇洒的说道,实则确如章仁所说就是要拉他们一起下水! “哼,本县尉可没有那个功夫,再则要彻查士族府邸需县令下令、府君首肯,吾区区县尉哪敢越权!告辞了!” 章仁拱拱手,转身欲走。 不料却被商昌拉住,章仁眼中闪过不解和讶异。 直到他顺着商昌的视线看去才醒悟众人不知不觉当中已然来到一处府邸,只见门前血水散了一地,府邸内还传来厮杀声。 “嗯?” 天明惊讶的道了一声,他不过是想通过抓拿那几名任侠压压当地士族的威风让征兵工作顺利下去,不料对方居然强硬的跟汉军接仗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 “顺!” “在!” “速去查探!” “诺!” 话音落下,甲胄在身的“顺”便化作一道残影迅速冲入府邸之中。 “商左监,看来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这李府确实有问题!” 天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紧紧的盯着商昌! 此人的反应将直接影响他接下来的动作! 八十四 吾无罪 “若昌不应,军候待如何?” 商昌沉默了片刻,拱手问道。 “杀。” 天明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冰冷冷的道出一个字。 “什么!” 章仁倒吸一口凉气,心头一冷,对天明有了更深的认识。 “若昌应之?” “只诛首,余下归地方处置。” 天明深深的看了商昌一眼,显然大家都是聪明人。 这件事情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很复杂。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临戎官方不出面处理,那么天明只能举起屠刀,哪怕将城北杀成一片血海也势要将此事定位勾结匈奴、图谋造反! 而勾结匈奴图谋造反乃是大罪! 要株连三族! 除主谋之外,五服之内都要被贬为罪人和奴隶! 相反如果商昌接受,那就是地方查出奸细怎么处理天明都不过问,他们可以重重的拿起、轻轻的放下,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此事一旦被定案为造反,就连府君都要被牵连! 而阉党也绝对不会作势不离!有很可能会乘机发难大肆打压党人士族! “吾明白了!” 商昌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个通透,知道眼下的事情不能在扩大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走吧!” 天明不在看两人,而是当先走向满是血腥味的李府大门! “啊!” 刚刚步入李府大门,不时从远方传来惨叫声。 抵抗的声音越来越弱,不多时走廊和大院处便有一些不明来历的甲士和手持刀兵的家丁躺在地上。 死者甚众,大多数都是被弩射杀。 “军候!” 顺如同一阵风又出现在天明身前,拱手行礼。 “讲!” “李府蓄养私兵,不仅暗藏刀兵甚至还有来至临戎武库的制式弓弩。” 说话间,他将一封密函偷偷的递给了天明,天明会意直接将其塞进衣袖中。 不多时当众人来到李府大厅,喊杀声已经彻底停止。 李府主君衣裳残破、披头散发很是狼狈的被一名锐士压跪在地上十分的不堪。 “狗贼!你勾结阉党欲害吾等士人,汝不得好死!” 天明刚步入大厅,就听到这一阵咆哮。 随后就见到李府主君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眼神凶狠满脸血污的盯着他。 “哼。” 天明冷哼一声走到李府主君面前,看着这名年龄还不算太老的士人,冷声道“包藏刺客还敢在吾面前嚣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呸!” “狗贼!你们这些阉党还需要什么借口和理由吗?” “不错!那几名任侠就是吾派出去造谣汝的,哈哈哈哈!阉贼走狗,汝不得好死。” 一口带血的浓痰不轻不重十分精确的吐在了天明的甲胄上,缓缓滑落。 “报!” 一名锐士大步上来拱手行礼。 “讲!” “在后院发现大量尸体和军牌,初步诊断就是这两日被活埋。” 天明听罢目光一冷,脸色渐渐变得狰狞,右手放在刀柄上几欲拔刀。 “报!” 又是一名锐士奔来。 “讲!” “在后方枯井发现上百具腐烂骸骨和军牌,以及一名被穿过琵琶骨被铁链锁住的少年。” “畜生!” 天明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气,暴喝一声!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机,一股压抑狂暴的煞气缓缓压在众人心头! “军候三思!” 商昌大惊失色,连忙出声阻止。 “天青!” “在!” 天青狰狞着脸,杀气腾腾的应声道。 “召集所有汉卒封锁城北地区,所有府邸全部彻查,决不放过一丝空隙!” “诺!” 天青应声大步离去。 “顺!” “在!” “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叶校尉!” “诺!” 随着天青和顺的离去,整个大厅都被一股冰冷的煞气所笼罩!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局势开始失控了! “军候三思啊!” 商昌几步来到军候身前鞠躬行以大礼,试图挽回天明的军令! “闭嘴!” 天明再也忍不住,厉声怒喝一声。 随后,他猛然看向李府主君痛骂道“你们这些畜生!他们身前都是大汉子民!甚至是大汉士卒!他们为大汉流过血,为大汉立过功!” “尔等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将他们活埋,可还有良心?可还有道义!” “哈哈哈哈!” 李府主君突然狂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猖獗大声道“汝不过区区阉狗也敢于吾讲道理?” “按照大汉律令他们不过是我的奴隶就算杀了又如何?吾无罪!哈哈哈哈!” 这一番似嘲讽似疯狂的大笑下来,让在场锐士和一干人等无不骇然变色。 “哼,呵呵,哈哈哈哈。” 天明先是冷哼后是冷笑,随后神情癫狂的仰天大笑。 “想求死?太天真了!” “汝暗藏兵甲、蓄养死士、勾结匈奴,包藏刺客、图谋造反!你想死?怎么可能!” 天明来到李府主身前,冷若冰霜的蹲下身眯着眼说道。 “啊?!阉狗你不得好死!” 李府主先是大惊失色,后是恐惧的浑身战栗,忍不住出声大骂。 商昌木然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向最坏的放下发展,突然大声道“云军候!这李阮纵然该死,可莫要忘了匈奴大军尚在城外!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 “噗通。” 商昌跪在了天明身前,泣声道。 “够了!” “非是我云天明不顾大局!而是这等人渣不除就会军心不稳,军心不稳又如何打败匈奴?!” “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昔日同袍惨死在这些畜生的屠刀之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你还是人吗?你摸摸良心,你说的是人话吗?啊!” 天明狰狞着脸,对着商昌大吼道。 “你看看这等丑恶的嘴脸!为了不让吾等征兵,他们宁愿将昔日的汉卒全部活埋也不让他们为大汉效力!” “这还是吾大汉的士人吗?这还是吾大汉的栋梁吗?” “这些士人,这些地主,这些土豪简直就是畜生,是魔头!” “就连匈奴人都比他们强一百倍!” “我们败给匈奴人沦为奴隶,沦为肉食,那是我们弱!我们活该!” “可我们汉人认输了吗?没有!” “武帝奋起带着大汉雄军痛击匈奴,立下不世之功!” “宣帝期间更有汉将陈汤喊出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我们是大汉将士,我们不怕死,不怕败!只要我们不认输,早晚有一天我们失去的一切都会百倍千倍的拿回来!” 天明厉声咆哮,一字一顿犹如重锤砸在所有汉人的心头,泪水模糊了众人的眼睛。 他们纵然只是普通的汉卒,可他们也是人,不是纸面上冰冷的数字,不是朝廷诸公手中的工具! 他们有喜怒哀乐,有荣誉仇恨,有千江之水也无法洗刷的九世之仇! 可就是这么平凡的他们,因为地方士族和地主、土豪勾结,导致在战场上流血的他们,回到家乡反而成为了罪人!成为了奴隶!成为了可耻的逃兵! 如今居然还被一声令下,遭到了活埋! 常言道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他们宁愿让自己的财产全部去死,也不宁愿让他们重获自由,为大汉而战! “天杀的畜生!” 一名汉卒忍不住低声叫骂出啦! “大声点!” 天明怒喝道。 “天杀的畜生!” 这名汉卒仰天大声怒吼,泪水无声的划落脸颊。 “骂的好!” 天明痛快的应了一声,他冷漠的看着浑身颤抖,满头汗水将地面湿透的商昌一句不说。 一旁的章仁也罕见的保持了安静,低着头眼眸中依稀有泪光。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是谁非还需要说吗? “你以为死就结束了吗?没有!你的亲人,你的族人,你的朋友,所有人都会在大牢里等你,你会最后一个死,在所有人憎恨的目光中遭受千刀万剐死去。” 天明冷冷说道,而李阮已经完全滩在了地上双眼迷茫,腿脚哆嗦流出一阵腥臊。 八十五 狠辣 “轰!” 连均举起一块花盆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混账!都是TM一群废物!” “居然还敢逼吾!他们算什么东西!” “李阮这王八蛋居然蓄养死士公然对抗汉军,还TM的活埋仆人落人口实,他活腻了不要紧这是要拉老子陪葬啊!” 老仆神色一紧看着主君从未有过的怒气和狰狞目光,目光一沉。 “呵呵,很好!很好!” 连均眸中露出狼一般凶狠毒辣的目光,他猛然走到书房一侧武器架霍然拔出一把短刀随后对准自己的胸腹就是一刀! “噗通!” 刀入三寸! “主君!万万不可啊!” 老仆大惊失色,立刻上前阻止。 “哼,无妨!” 连均神情无比冰冷,任老仆拿过医疗箱为自己救治。 “吩咐下去,就说吾遭遇匈奴刺客奄奄一息明白了没有?” 老仆一惊,随后下意识的点点头。 “哈哈哈。” 连均阴沉着脸冷笑了三声,随后道“李阮这王八蛋这一闹不管我出不出面都会落人口实,阉党一旦知晓绝对不会放过这等机会,唯有如此吾才能保得权势地位不失。” “好一个叶火!好一个军候!都不是省油的灯呐。” 踏踏踏。。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跑到禀告。 “主君,县令和一干人前来拜见。” “好戏要上演了” “马上吩咐下去有刺客来袭。” 连均眼睛一眯,随后对老仆说道“演的逼真一点,尤其是后房的那几个娘们要让她们真的以为我被刺杀了,明白吗?” “老仆懂。” 老仆点了点头,随后他招来下人一顿吩咐。 片刻后。 “有刺客!!” “莫走了刺客!” “咻咻咻!” 门外等候的方永等人忽然听到府邸内传来喧哗声,随后有十几名黑衣人踏着瓦当纵横屋顶飞速的逃窜。 他们手持刀剑、臂上系弩不时射出几箭,几名措手不及的家丁直接被射穿当场惨死。 “什么!” “有刺客!” “唰唰。” 门外等候的县令方永以及黑衣台校尉还有一干官吏纷纷大惊失色,随后拔出腰间长刀迅速散开。 “当当。” 那些逃走的刺客临走前还朝方永等人射了几支箭矢钉在一旁的门房上,迅速消失在街道小巷。 大批的府君亲兵和披甲家丁打开大门冲了出去,口中怒吼着“抓刺客!府君被匈奴人刺伤了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很快在有心人的散播下整座临戎县都知道府君被匈奴刺杀暗杀的消息。 尤其是府君的那几个娘们那哭的一个叫大声凄惨,真的像死了郎君一样让一干拜访的临戎官吏们都如临大敌迅速传达抓拿刺客的命令。 如今整座临戎城被汉军接管,城北李府更是被抄家收监,城中所有士人、地主和土豪的府邸全部被汉卒接管彻查,看其府邸内部有无龌蹉事件。 不管是见识到士族阴暗一面的汉军,还是被迫承受着屈辱和压迫的士人,全部憋着一团火,整个临戎城就像一座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引爆出更大的灾难! 可随着府君被匈奴刺杀的消息传去,反而让这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热度一凉。 很快被困在家中的士人、地主们就从某些渠道得知李阮作死公然对抗汉军还活埋昔日汉卒奴仆的事情。 这让他们心惊肉跳,纷纷大骂李阮这个王八蛋自己送死还要连累他们! 踏踏踏 云天明走在城北大街上不断四周巡视同时听候四面传来的消息,这城北区有上百家府邸,其中在城外占据良田千、百亩的士族就有十家可谓家大业大,甚至在城外的山区还有果园、矿场、伐木场等产业。 倘若这些人联合起来一同出兵,顷刻间就能拉起一支“预备役”级别的万人军队。 这要是在西汉都是灭三族的大罪! 可在东汉募兵制渐渐流行,私兵和家丁渐渐萌芽的时期确是在正常不过。 可以说后世唐朝之所以灭亡在军阀藩镇手中就是起源于东汉募兵制的崛起。 “该死,真想不顾一切的将那些蛆虫全部瓦解。” 听着探子不断禀告过来的消息,天明的心越来越冷。 可他不能!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操控的范围 临戎城李府事件已经成了导火线,阉党和党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剧烈的冲突! 到时不管谁胜谁败,都将有一大批人头落地三族被牵连! 如今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军候,校尉有令立刻收兵!” 顺如同一阵风瞬息而至、冷静的拱手道。 “什么!” 天青听到这消息,目中仿佛有火要喷出。 “传令下去!除了四处征兵点其余汉卒全部归营,不得有误!” “诺!” 天明冷着脸一声令下,几名负责传令的锐士抱拳立刻下去传达命令。 “可是!” 天青一脸的不甘,内心的怒火始终没有熄灭,昔日同袍们的血仇还没有报!就连那李府一家都没有诛灭被交给了县尉收监大牢。 “没有可是!” “军令如山!” “天青,我不想在重复一遍!” “明白没有!” 天明威喝一声,严肃的盯着天青! “哼。” 天青不情愿的应了下,僵硬着脸很不服气。 “顺,你留下指挥后续汉卒撤退。“ “诺!” “我们回营!” 天明大手一挥,转身回营。 半个时辰之后 锐士营营帐内 叶火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 “叶头!” 天明进入营帐之内。 “嗯。” 叶火淡然的应了一声。 “你可知方才谁来了?” “谁?” 天明神色一凝,显然就是这个人让叶火改变了主意。 “朔方郡主簿耿熙、耿季行!” “他?” 显然天明有些不明所以! “不错。” 叶火转过身用明亮的眼神盯着天明,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随我来。” “诺!” 叶火带着天明来到一处防备森严的库房之中,只见一座沙盘演武栩栩如生的摆放在库房之内有接近百米之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沙盘演武是所有大汉将军都要学会和领悟的技巧。” “可惜,吾并无这等能力。” 叶火神色肃然的带着天明来到库房内,豁然间沙盘边上还有一人站在那里笑着看着两人。 八十六 沙盘演武 谋士奇术 “吾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耿熙、耿季行乃是大汉牟平候之后如今担任朔方郡主薄,这座沙盘便是他赠送。” 随着叶火的介绍,天明拱手向季行行礼道“天明见过耿主薄!” “哈哈哈,无需多礼。” “云军候勇冠三军、剑斩投石、大破羌人的壮举季行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是我大汉不可多得的冠军锐士!” “主薄客气了。” “云兄弟莫要叫我主薄,唤吾季行即可,恐怕过不了几日吾便不在是朔方主薄了。” 季行有一股真正士人的高雅之气,他并不看低轻待天明这等泥腿子出身的低级武官,反而亲切的称呼他为云兄弟,这可是天明从未遇到过的。 “天明是不是觉得大汉所有士人都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恶人?” 看着天明一副拘谨的样子,季行不以为失礼反而会心一笑细心解释起来。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是士林?” “大汉还是有很多真正为老百姓受苦奔波忙碌的士人,云兄弟可不要一概而论呐。” 季行语气十分亲切的说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另人舒心的气质。 “是天明着相了。” 天明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不错,这林子大了确实什么鸟都有,坏鸟固然多、可好鸟也不少。 “这座沙盘其实吾早两年前就开始构思,数次请求府君发兵攻打盘踞朔方的匈奴叛军,可惜都被否决。” “最后反而连累一些好友受到牵连,从那时起吾就明白若是于不能成事的人在一起谋事只能徒劳无功还会连累好友。” 季行一脸的感慨,显然对好友们的离去显得有些不值。 “季行无需如此,有了这座沙盘吾军大破匈奴叛军凭空多了三成胜算!” 叶火眸中闪过一丝火光,将沙盘演武中地理环境看在眼里语气罕见的振奋。 “不错,这座沙盘将临戎成方圆数百里之内的所有地理环境全部囊括在内,包括陆道、水道、山道、林道,以及一些较为隐蔽罕见的危险地区全部标注其上。” “你们看这里!” 季行一指地图上的匈奴叛军营帐模型和旗帜,自信道“别看匈奴叛军声势浩大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入吾手,朔方郡大部分地区都是荒漠戈壁,唯有临近黄河过道方有绿荫山林,地形可谓一览无遗。” “事实上匈奴叛军不过贼寇尔!目光短浅!” “以为将汉军围困在荒漠就能将我们拖死,真是可笑!” “匈奴中郎将的大军于临戎只有不到五里之遥还可以通过水路增援和运输补给,匈奴叛军将我们围住根本就是一场无意义的军事行动。” “既然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军事行动,为何匈奴叛军还要去做呢?” 季行神采飞扬的分析战局,看着叶火和天明两人反问道。 “那是因为匈奴草寇知道他们根本战胜不了大汉也根本不敢吞下汉军,他们一系列的军事行动就像一只病虎!试图虚张声势将汉军吓走!” “真是可笑!” 季行冷笑一声,显然看穿了匈奴人的战略意图。 很直白却正中要害,一下子就看穿了匈奴人的弱点! 更何况这一支匈奴叛军还是南匈奴领地叛乱而出的孤军!之所以能够猖獗这么久无非是抓住了朝廷内部不合的机会才能逍遥这么久。 汉匈乃世仇也! 即便南匈奴已经俯首认输,可若是想要重新硬起来汉军反掌之间就能将其镇压! 要知凉州三明中的大汉名将段颎和张奂还未死绝! 他们之所以没能领军都是因为朝廷不合的原因,比如张奂自认为错杀忠良于陛下之间的间隙,段颎投靠阉党遭到士族抵制的关系。 “不错!所以击退匈奴叛军容易,可若想要大胜一劳永逸就需要谋划了。” 叶火点点头赞同季行的意见,暗道“不愧是名将之后,见识就是不凡。” 季行会心一笑朗声道“他们唯一的依仗无非是骑兵机动,吾军不好一战而决!” “可若是有一支奇兵突然从后方杀出,那他们必然大败盈亏!” 季行眸中闪过一丝奇光,但见沙盘演武一动一条绿色的通道突然出现,刹那间整个沙盘都在流转变动可主体框架却又分豪不损。 “朔方天气多变时常有沙暴狂风,白昼炎热、夜晚冰寒。” 此话一出沙盘上立刻风云突变,时而狂风席卷沙暴,时而光线黑白变转散发出酷热冰寒之气。 这让天明震动,名门世家的底蕴果然不能轻视! “每过五日朔方郡大部分地区都会出现大风沙暴,遮天蔽月目不能视!” 沙盘一动,整个演武区出现狂沙倒悬视线受阻。 “然而,唯有此路不受影响!” 季行用手一指,一道绿色通道骤然亮起。 天明定眼看去只见临戎县城东通往西河、五原的道路细细的分开数条小道。 其中一条蜿蜒曲折刚好可以避开沙暴从临戎县东北部,绕一个大圈便可以出现在匈奴叛军所在的大营北部从后方狠插一刀! “三日之后只要有一支奇兵从匈奴后方突显,吾军在从临戎进军连同被困的汉军三面夹击!匈奴必然大败!” 季行胸有成竹慷慨激昂的指点江山,眉宇间闪过一丝胜券在握、决战千里的谋士神采! “好!能得季行之助真乃吾叶火之幸也!” 叶火陈恳的拱手行礼道,十分的感激。 “无需如此叶校尉方是大汉栋梁,若没有叶校尉来此整顿兵马,季行纵然有定国安邦之策于这等庸人为伍也只能没落沉浮、空留遗恨!” 季行连忙摇头,表示叶火的到来才是真正的让他看清了自己。 天明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可内心却泛起了波澜。 他从季行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力量体系! 谋士! 大汉文武各有优劣,武将依仗罡气横行天下,谋士动用奇术决战千里! 这奇术的蕴含十分之广有奇门遁甲,有风水堪舆,有行军布阵,有谋算运筹,有改天换地,有五行阴阳等等,那是不逊色武将的强大存在! 然而不管是武将还是谋士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寿元。 在强大的武将哪怕成圣,战力可屠杀神魔,可若不能突破神魔武将的范畴百年之后依旧是黄土一抹。 谋士和炼气士很像,但是谋士不修仙道不求长生只求逆天改命、只求国泰民安。很多禁忌之术都要耗损寿元,所以越是强大的谋士寿命越短。 所以从古自今少有武将和谋士突破天命桎梏,打破命运长河的枷锁获得无穷寿元。 相反,炼气士追求仙道并不涉足红尘俗世,甚至无需打破命运长河就能证得仙道,一步步踏上混元之路,最终打破命运长河的束缚。 八十七 舍我其谁 “天明有一事不明!” “讲!” 季行自信的一笑,丝毫不建议天明的不同意见。 “计谋虽然好,可若没有足够的骑兵恐怕完成不了奇兵的任务,而且必须要有熟悉地方环境的向导带路才能完成预定的任务,若不然恐怕会重蹈李广将军的后路。” 天明沉声道,奇兵虽好可若没有合适的人去执行也是徒然。 “哈哈哈,云兄弟的担忧当真切中要害。” 季行哈哈一笑,随后收容笑容淡定道“朔方郡自古以来就是四战之地,不管是春秋战国时期还是吾朝建立时期一直是匈奴和羌人活动范围。” “故而朔方一向是军事重地施行征兵制度,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都有常备和预备力量。” “别看临戎县明面上只有一千老弱骑兵实则大多数边卒都精通骑术,只要给他们一匹战马顷刻间就能组织成一支精骑!” 季行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早有备案! “正如耿兄所言,可就算有足够的骑兵,也要有足够的战马才行?而且郡城武库需要太守大印首肯才能打开,若无大印即便空有骑卒和战马也不成。” 天明毫不犹豫的指出战术上的缺陷,丝毫没有保留。 “哈哈哈,云兄弟考虑的果然全面。” “若是一个时辰之前吾也不敢肯定,可如今府君遇刺的消息传来,吾身为朔方郡太守主薄却刚好可以插手。” “在说向导问题,在下不才刚好对朔方地形略有研究可为随军向导。” 季行神情淡然的说道,丝毫没有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 天明沉默了他明白季行这样做的代价,也知道对方这样做必然不容于朔方官场。 “季行大义,叶某在这里为大汉将士代为感谢!” 话落叶火噗通一声,单膝跪下抱拳行以军礼! “不可!万万不可!” 季行急忙上前扶住叶火欲要将其拉起! “噗通。” 天明也单膝跪下,行以军礼! 倘若你遇到似司马仲这样自私自利的中郎将,倘若你遇到似连均这般狠毒无情的一方太守,倘若你遇到宁愿将仆从活埋也不宁愿便宜大汉军方的地主土豪。 在这非黑即白即将崩溃的大汉乱世!像季行这样愿意为大家放弃自己仕途,甘愿充当向导冲锋陷阵的士人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耿兄大义,吾等不及也!” 叶火站起身感叹的说道,是真的被对方的义举所感动。 “为大汉社稷,季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季行铿锵有力的说道,眉宇间有一道大汉士人特有的慷慨豪迈气质! “事不宜迟吾这便去打开武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请叶校尉派遣云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望着季行神情坚毅决然的表情,很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 叶火犹豫了一下,果断如他却没有第一时间下定决心。 “吾在营外等候叶校尉的决断!” 季行躬身拱手行了士人特有的礼仪,随后深深的看了天明一眼转身离去。 半响 “叶头让我去吧!大丈夫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何求身前身后功于名!” 天明毅然道,显然明白明悟了这其间的干系。 “唉。” 叶火一叹抬起头看向屋顶,良久方才说道。 “在你没有来之前我一直将顺当做锐士营的校尉培养,可顺太像我了。有道是至刚易折,上善若水。” “像我这样的人只能成为陛下手中的刀刃却无法为陛下分忧,为大汉造福。” “天明,你不同!” “从你第一天进入锐士大营起,我就从你眼中看到一道火!那种野性明亮的火!” “你为人正派,有朝气,懂分寸,知变通,后两者是我跟顺都没有的东西。” “我跟顺都太直了,就像这几天发生在临戎县的事情。” “若不是你我根本无法想象大汉天子左近,这朗朗乾坤居然有如此惨烈悲壮的事情发生在这座军事重镇里。” “若换做我叶火去处理这件事情,可能最终的结果便是眼睁睁的看着昔日同袍被活埋而束手无策,因为他们没有说错!根据大汉律令,他无罪!” 叶火眼眸中闪过一丝悲戚,拳头握紧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作为大汉将士不能为同袍讨回公道,反而要坐视他们被坑死!这是何等的残酷! “叶头,我这里有一份密函尚未打开过。” “不!” “我不知道什么密函,我也没有见过密函,此事不能在继续下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火的语气中有些疲惫,一旦他接过这封密函只有天知道会卷起多大的风浪! 或许会对陛下有利,或许会对阉党有利,或许这仅仅只是一封普通的密函,可他不敢赌。 一旦锐士营成为士族眼中钉,那下场几乎不言而喻。 “我懂了。” 天明默然,事实上对这封密函里的内容他也猜测过。可他明白就算把信里的内容揭穿又如何?难道真以为士族会因此被扳倒吗?根本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是死一批替死鬼,然后过几年等事情平复之后各大士族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必然会清算今日之事。 这是一场注定会输的争斗,因为一旦揭开他们所面对的将是整个大汉官吏体系和士族阶层! 至于短命的东汉刘家就别提了。 半响 “武库一事,决定权在你!” “一旦去了武库若是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意味着你将进入很多人的视野,你将来的路将变得更加难走,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火目光沉重,因为下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 “我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我要改变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舍我其谁?!” “我云天明责无旁贷!” 天明铿锵有力的决然道,没有一丝犹豫。 叶火神色一震目光动容,他上前拍了拍天明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随后转身背对。 “叶头,天明告退了!” 踏踏 天明抱拳行了军令转身大步离去! 帐外 季行神情淡然的看着逐步走来的天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睛明亮有神。 “久违了!” “哈哈哈,不知为何一见云兄弟便让吾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能于耿兄相识亦是天明的一大幸事!” “哈哈哈,痛快!今日方知志同道合是多么让人心神愉悦的事情,哪怕下一刻死去吾耿季行也不枉此生了。” “哈哈哈。”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笑声中有一种舍生忘死、志同道合的畅快和豪迈。 八十八 武库 随着局势发展临戎城越发的诡异和变换莫测,不管是底层还是上层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为了李府同党。 于此同时府君被刺杀的消息也如同十级地震般将临戎官场搅得一摊烂泥。 尤其是站在府君这一派的人更是六神无主,不断派遣仆人前去府君门前探知消息,而阉党一系的人已经开始飞鸽传书将此地发生的事情传到朝廷内部。 而似商昌、章仁这等中立派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忙的焦头烂额,李府叛乱一事到底算勾结匈奴图谋造反?还是不满军方蛮横征兵一事进行的军事反抗? 他私藏兵器、蓄养死士到底是个人行为,还是幕后有人指使? 他派遣死士去刺杀大汉军候,是处于私愤还是别有居心? 他跟匈奴刺杀府君有没有联系? 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株连三族的! 就连府君被刺杀博取同情分,也要被朝廷呵斥一顿前景堪忧。 更让人心惊的是一旦朝廷内部定下基调,主犯一家被押往京师候审,那些还没有撇开关系的地主和土豪甚至沾亲带故的寻常百姓全部都要死翘翘! 这世道就是如此残酷!哪怕你什么都没有做都会天降横祸! 有背景的可以走背景,有关系的托关系,有财源的耗财源,什么都没有的就会被拿来开刀! 女眷成为罪民和女婢任人欺辱,男丁贬为奴隶和罪人戍边屯田! 因此整个临戎县眼下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到处都是人员走动送礼送钱,可谓人心惶惶,焦躁不安。 城北区一处不起眼的仓库大营 季行带着天明率领一部汉卒大步向着武库的方向行去! “唰唰唰。” 悄然无声间守备武库的将士弓弩上弦,神色警惕的注视着天明和季行一干人等靠近! 待临近了天明才渐渐察觉这武库表面上是一处仓库,可实际上却犹如铜墙铁壁、建有暗堡女墙被周边的三层阁楼所遮掩。 “来者止步!” 守卫武库大门的汉卒手持长戟一架,大声的喝止! “吾乃朔方主簿季行,这是吾的符节还不速速开门!” 季行取出一面铜制雀符递给守门的汉卒。 “开门!” 汉卒确定符节之后,大声放行。 一郡主薄本来就辅助太守管理人事和后勤进入武库完全没有问题,可想要带走东西就需要太守大印才行。 “且慢!” 一名守备武库的守备校尉快速从武库中出来,他厉声喝止。 “汝敢阻吾?” 季行神色一寒语气有些不善。 “麾下不敢,主薄自可在武库来去自如,可若没有府君的命令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入军事重地,此乃武库守备铁律还请主薄莫要为难在下!” 守备校尉神色肃然抱拳道,没有一丝退步! 因为这是他的职责! “放肆,吾带人来武库清点辎重乃是得到太守认可,汝敢阻拦?” 季行大步上前目带寒光的瞪着守备校尉! “麾下不敢!只是想要进入武库清点辎重需太守手令和印鉴,还请示下!” 守备校尉肃然拱手说道,其行为可以算中规中矩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呵呵,如今太守遇刺!吾身为朔方主薄有权代为掌管武库一事,若因为汝拖延了北上增援汉军痛击匈奴一事,汝便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砍的!” 季行冷笑的看着守备校尉,让其面露为难之色。 “可是。。” 守备校尉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 “混账!你莫不是匈奴同党?欲阻拦吾军出击?” “呛。” 季行大怒拔出胯剑,将锋利的剑刃架在守备校尉的脖子边上! 那刺骨的寒光立刻让守备校尉神情一冷! “主薄若要杀吾,吾绝不抵抗!可若要冤枉吾,吾就算死也不会瞑目!” 守备校尉猛然抬起头不亢不卑的说道,原本弱势的气势骤然一强,神情坚毅、宁死不屈! “呛呛。” 守备武库的所有汉卒霍然拔出了兵器,一时间寒光四射、剑拔弩张! “汝真当吾不敢杀汝呼!” 季行不仅没有胆怯,反而面带杀机长剑一压便轻轻的划破了守备校尉的皮肤让其渗出一丝血迹。 “吾守备武库一日不可懈怠,纵然死在主薄剑下、吾无愧大汉铁律!” 守备校尉怒目一张被激发出血性,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 “哈哈哈!” 天明突然大笑,他神情放松的走到两人的身旁,用手将季行的长剑从守备校尉的脖子上松开,敬重道“如今城中正值混乱之际为了验证武库的安全,方才主簿才会如此作为,这一切都只是在考验校尉的操守!” “校尉果然乃大汉栋梁面对上级刻意刁难任然能够坚守本分,这十分的难得。” “要知道此刻全程戒严,匈奴同党不仅袭杀我军,同样也杀伤了府君!” “此非常时刻,武库乃国之重地不可不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主簿何不将府君交予的手令取出?” 天明笑着上前搂住了守备校尉,诡异的天残罡气一催顿时渗入守备校尉体内让其身体一僵,一时间竟然对身体失去了控制。 “对极对极,诺,这便是太守交予的手令,吾此行乃是特意考量校尉,并非刻意的刁难。” “尔等还不退去?难道真要对吾动武不成?” 天明一动手,在看那守备校尉脸色莫名一僵,季行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从口袋中取出手令晃荡了一下随后收回。 一旁的汉卒们不明所以,加上守备校尉没有发令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天明用手不着痕迹的一推,守备校尉双手不自然的合在一起又被控制着低了一下头。 如此,在外人眼中却是守备校尉受命行了军礼。 “尔等还不散去!吾于校尉要清点武库!” 大家见守备校尉点头行礼,加上毕竟是自己的上级主薄于是纷纷收起刀兵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哈哈哈,校尉你我一见如故改天定要痛饮三杯才行。” 说笑间,天明在外人眼中就像十分好客的友人一样拉着守备校尉和主薄季行带着一干锐士进入了武库门口。 “开门!” 走了约百米拐过几道路口和明暗哨,在季行主薄和守备校尉尴尬又不失理解的僵笑下,守备武库的士卒不敢怠慢渐渐打开了武库。 “汝等如此行事,就不怕大汉铁律?就不怕府君责怪吗?” 守备校尉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堪和敌视,反而露出一丝苦笑。 “得罪了,当真十分抱歉!” 天明低下头拱手拜道。 “此事后果有我一力承担,校尉无需担忧。” 季行也有些愧疚,此事一旦追究起来肯定会连累到对方。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两位要什么就点吧,吾虽因职责所在不得不阻拦二位。” “可对于两位的义举,吾也是敬佩。”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守备校尉也无可奈何,如今已经进入武库之中他不可能翻脸将两人击杀,当然前提也要他杀的过才行。 季行对武库中的情况很明了,整个武库分为刀兵甲胄、弩弓辎重。 刀兵甲胄很好理解,唯有辎重就有些复杂,其中就包括武钢车、铁蒺藜、火油、床弩等特殊装备,以及弩矢箭矢和一些括机零件等。 好在季行早有预备,很快就对守备武库的一干小吏吩咐和叮嘱,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完成了此次装备的工作。 “轰隆。” 随着武库各处仓库打开,天明带着一干汉卒将护着物资走出武库大门。 期间守备校尉本有数次机会制止或者拆穿他们,最后却选择了沉默。 “告辞。” 随着物资渐渐被运出,季行和天明站在门口对着守备校尉神情真挚的行以军礼。 守备校尉看着两人逐渐离去的背景,心里叹了一口气。 “希望此次可以击败匈奴叛军。。” 。。。 “云兄!有道是兵贵神速,物资一入库我们当点齐三千骑兵先行一步” 季行神色肃然对天明说道。 “不错,只是人选方面还需于校尉商量。” “还有战马方面,不知道有无问题?” “云兄放心城西大营建有数座大型马场和马厩,内有战马数千匹足够吾军所用。”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们要绕那么一大圈是否要多备些马?比如一人两匹?” 季行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此行的道路多是山道荒漠、崎岖难行,如果马匹过多反而不易驾驭,所以一人一匹足以。” “哈哈,于耿兄共事天明之幸也。” “哈哈,于云兄共事亦是季行之幸也。” 两人相视坦然大笑,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渐渐形成。 八十九 割发明志 城西大营 黄昏下 叶火站在城西兵营女墙上,一支精挑细选的三千轻骑只携带三日口粮低调的从门口如长龙般行出。 “天明,拜托了!北地百姓能否迎来安定就看你我的作战计划能否完成。” 仿佛能听到叶火心中的期盼,天明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一列,转头看向女墙上的叶火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踏踏踏 轻骑出营可谓异常的低调,可在低调这三千骑兵出行还是引起了很多有心人的关注。 “淅淅。” 天上骤起阴云,下了连绵细雨。 雨点打在汉骑们的轻装扎甲上划落,所有汉骑沉默肃然的前进。 当汉骑们绕道城东悄然行进时却发生了意外! 那满是淤泥和杂草的过道两旁占满了人群,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聚越多! 他们都是大汉的百姓! 因为匈奴叛军寇边不得不背井离乡,因为临戎官吏不作为,不得不在城外建起了简陋的家园。 他们衣衫褴褛,身体瘦弱,他们因为过度劳累的伛偻身躯蓦然单膝半跪在地上。 他们手上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满是老茧的双手上却将家中唯一值钱的鸡蛋和腊肉捧在手中,眼中饱含着泪水,期翼的看着威武雄壮的大汉铁骑们! 他们只有一个愿望!打败匈奴叛军!重返家园! “爸,如果他们早点来,三叔和娘就不会死了。” 一名七八岁半大的孩子跪在父亲的身旁,流着泪哭诉道。 “不晚,一点都不晚。” 老父亲那张被风沙和岁月侵蚀的干裂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们是大汉的军队,是我们大汉百姓的保护神,只要他们来了就不晚。” 听着这一段父子之间的对话,看着落魄却仍然执意捧着家中唯一珍贵鸡蛋和腊肉的汉民们。 天明眼睛湿润了,他内心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动和澎湃情绪在酝酿,什么权贵,什么名声,都及不上这些饱受贫穷饥饿仍献上所有的朴实农家子一跪! 霍然。 天明一动在战马上留下一道残影,站在这对父子身前。 他拔出腰间的长刀,对准自己的一截青丝切下。 “什么?” 众汉民无不惊讶震撼。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汉人重孝,将顶上青丝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 天明异常郑重的将这一截青丝放在这名老父手中,颤着音朗声道“吾为大汉锐士营军候,再此断发明誓,不破匈奴,不复还!” 还字一落声震里徐,语气中充斥着壮士视死如归的决然意境! 所有跪下的百姓看着这一幕,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涌现而出。 “吾朔方主薄,今日便在乡亲父老面前割发明志!” 蓦然间被感动的季行拔出腰间长刀寒光一闪,一截青丝已然落下! “不破匈奴,吾愿埋骨青山死不返乡!” 随后,季行神色坚毅将手中发丝朝天抛出,随风流逝! “吾等当割发明志,不破匈奴死不返乡!” 三千汉骑无不激昂生出决死之志,拔出腰间长刀割发明志! “呼。。” 大风吹动三千缕青丝飘荡在临戎城东过道上,夹道百姓热泪盈眶无不捧高手中鸡蛋和腊肉将自己的头颅朝地下深深的埋下,一直让额头沾满地面淤泥方止。 “出发!” 天明含泪回到坐骑,低声呼喝一声率先策马奔驰!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什么叫做千钧重担,什么叫做重于泰山! “若我大汉将士不能为民除害,不能为百姓杀出一片朗朗乾坤,我们的存在有何意义!” 天明先是语气低沉用罡气扩散全军,然后仰天怒吼道“吾大汉将士,何惜百死报家国!” “此战用我,用我必胜!” “大汉威武!” 三千汉骑目光渐渐明亮火热,原本木然有些沉重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点燃! “此战用我!用我必胜!” 天青同样亦是怒吼一声! 顷刻间所有的汉骑均是神色一冽,齐声怒吼道“此战用我!用我必胜!” “大汉威武!” 曹兴撕开了嗓子,狰狞着面孔用自己的生命去怒吼! 汉骑们在这一刻心头就像有火山在爆发一样,他们心中的热血被彻底点燃!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无需引导,无需强迫,所有人都自发的仰天怒吼! 这一吼,让所有汉骑们将彼此的心贴在了一起,这一吼,让大家再也不分彼此,这一吼让所有出征的汉骑凝成一股绳子!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简单,一个口号,一个简单的方向,一个视死如归的原因,便能将所有人的心全部团结在一起发挥出改天换地的力量! 季行看着这一幕,眼眸湿润。 他觉得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叶火,遇到了天明!遇到了真正为大汉而战的将士! 此刻他下定了决心,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击败匈奴叛军! 哪怕面对死亡! 踏踏踏 天明骤然加快了马速,三千汉骑绝尘追随! 很快,临戎城的轮廓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夜幕渐渐降临 天明让一旁的传令兵挥舞旗帜,随后率先向西行进,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又逆向朝北,如此反复数次,方才接近半夜时来到一处黄沙古道。 这一处古道往东北走是五原,往东南走是西河,往西南走是临戎,唯独西北处无路可走! 无他! 这是一片黄沙戈壁、荒山怪石组成的生命禁区! 占地方园千百里,最宽只有三丈,最狭之处不足一人通行!且道路上到处都是巨大尖锐的石头,甚至部分地区存在危险和诡异的强大妖怪! “轰隆。” 天上打起一片惊雷,大雨骤降黄土地打的更加湿滑更难行走。 天明等人望向天空,心头一凉。 “耿兄,如此恶劣的天气我们还能走吗?” 天明忍不住担忧的说话。 “能!” 季行神色严肃,他拔出腰间长剑激发法力将周边耀成一片蓝光,之后徐徐漂浮在半空如鬼如神! “地策-如履平地!” “风策-身轻如燕!” 耀眼的蓝光传遍三千骑军笼罩战马,所有人都感觉身体一轻周身泛起青白光芒,数息后方才隐没。 “什么!” 天明大感惊奇,此界的法术体现终于第一次展现在面前! 当下忍不住赞道“耿兄真当神人也!” “哈哈,云兄过誉了不过小术当不起夸奖!” 季行看似神色如常,可若仔细去看他的头发就会发现有几缕青丝转变成了白发,显然这一次的施法并非没有代价! “云兄我们当速速进入这片荒山禁区,需在旭日东升之前到达第一个地点。” “那就麻烦耿兄带路了!” “走!” “驾!” 九十 沙蝎大王 常言道望山跑死马,当纵马前驱的天明见到连绵的低矮荒山时心头一跳。 尤其是当众人越来越近的时候更是如此,这连绵的荒山凹凸不平、道路崎岖、怪石嶙峋,最重要的是非常荒凉,没有绿色,没有植被,没有水源到处都是黄土黄沙,仿佛天地变成了蓝天和黄土再无其他。 天明忍不住看了季行一眼,但见他神色如常一脸淡定。 “云兄!前方道路难行即便有吾奇术加持仍然不能大意,叫兄弟们小心一点如今离预定点点还有三十里路,我们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到达。” “放心!” 天明对传令兵叮嘱了两声,传令兵就迅速到中军和后军传达命令。 既然有中军和后军自然有前军,这三千骑兵就被分为了三个部分有天明、天青、曹兴三人统领化作一营,暂且有三人充当假军司马。 所谓假军司马就是临时任命的意思。 踏踏。 天明走在前头所谓减缓了速度,神态警惕的观察四周的动静。 “呼。” 一阵凉风吹拂,干燥窒息。 天明灵觉敏锐,他忽然感到了周围似乎有异常,好像有某种意识在窥视着他们这一行人。 三里 五里 十里 随着大军前进这种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隐约间透露出一股恶意和敌意。 “耿兄,你有没有擦觉到什么?” 天明忽然出声道,因为四周铺天盖地传来的恶意已经异常的显目。 “无妨,不过是一些虫子而以。” 季行淡定从容,似乎早有预料。 “沙沙沙。。” 蓦然周边沙地荒山中传来阵阵响动! “警戒!” 天明大喝一声呛啷拔出腰间长刀,神态警惕的将目光放在东边! “轰!” 一只数丈大的灰褐色大蝎子轰然揭开沙层发出嘶嘶的沉闷声,似在进行最后的警告。 季行嘴角一斜轻喝道“火策-星星之火!” 刹那火光乍现,汉军周边有成千上万道星火乍现照耀出方寸光芒。 火光一出,将周边细微之处照的明亮。 众汉骑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不知何时周边不远的荒地上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沙蝎聚集在四周将他们团团包围。 “人,这里是吾沙蝎大王的地盘,你们不该闯进来!” 沙蝎大王用怪异的发音发出警告,可语气中却意外的透露出害怕的意思。 “要斩了它吗?” 天明转过头认真的看了季行一眼。 “暴打一顿就老实了。” “如果他钻地怎么办?” “没事,我会让地面暂时变得比铁还要硬。” “好!” 两人说话间就决定了这支沙蝎的命运,这让原本一直注视着动静的沙蝎大王略感不妙。 “人。。” “啊!!” 人字还没有说话,天明从战马上一跃而起瞬息而至,催动霸道的天残罡气一拳轰在了沙蝎大王的鼻子上,打的沙蝎大王发出一阵惨叫。 “轰轰轰。” 然后天明就像打地钻,轰轰轰砸的沙蝎大王满地打滚痛苦不已。 “欺蝎太甚,俺跟你拼了!” 沙蝎大王怒吼着舞动着倒钩巨刺闪着墨色寒光向天明刺来! “当!” “什么!” 倒钩巨刺扎在天明的胸口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居然被弹开了!而且那巨大的力道打在天明身上居然倒退一步都做不到堪称纹丝不动! “轰。” 天明面无表情的举起砂锅般的拳头轰在了沙蝎大王的小眼上! “啊!!好痛好痛啊!!” 沙蝎大王癫狂了,他疯狂的催动倒钩疯狂刺击。 “当当当!” 几乎所有的进攻全部都被弹开,然后天明就奋起老拳一顿狠揍! “啊啊啊,人类你不过仗着甲胄之利,俺不服!有种别躲让俺刺一下!” 沙蝎大王痛的大声惨叫,心中不服大叫道。 “好啊!” 天明居然十分淡定的答应了,站在那里顿时不动了。 “这是你自找的!” 沙蝎大王凶狠的大吼一声,墨绿的倒钩巨刺化作一道寒光凶狠的刺入了天明的左臂! “哈哈哈哈,人类你真是个白痴!比俺还要蠢!” 沙蝎大王哈哈大笑,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很蠢的事实。 “哦,是吗?” 天明淡定的看着巨刺尖头将墨绿色的毒液输入自己的体内,然后天残魔气就跟打了鸡血般兴奋围上去就一阵欢乐狂啃,那劲头就像吃山珍海味般大呼过瘾。 “什么!!!!” 沙蝎大王大吃一惊,那小小的蝎眼肿的老大仿佛要暴出来一样,妖生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这不可能!!为何会这样!!你作弊!俺不服!” 沙蝎大王口不择言的狂叫,十二只大脚疯狂的乱动甚至用倒钩砸自己的脑袋,显然此刻的心情是极度崩溃的。 “唉。” 感受着体内不断狂涨的天残魔气实力蹭蹭蹭的往上涨,天明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举起了砂锅般大的拳头。 “别打了别打了,俺投降,俺投降!” 沙蝎大王很没骨气的趴在了地上两只小眯眼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色,居然有一种“贱萌贱萌”的感觉。 “咳咳,云兄我看沙蝎大王已经投降了,我们就不要赶尽杀绝了。” 说罢,季行对天明使了一个眼色。 “不行!这蠢货胆敢冒犯大汉天威,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岂不是随便一个小妖小怪就敢在汉军面前嚣张?” 天明摇摇头,扬起拳头欲打。 “不敢了!小妖真的不敢了这位将军莫打俺,俺真的服了。” 沙蝎大王急的都快哭出来了,他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小妖,哪里见识过这么凶残的人类啊。 “云兄卖耿某一个面子,不如就让他将洞府让出来让吾等休息一晚吧。” 季行淡然一笑,徐徐说道。 “我同意!我同意!我愿意将行宫让出来!” 沙蝎大王连忙表达真诚的诚意,只见他对着周边无数的沙蝎发出一声无形的声波,数息后前方荒漠一阵晃动露出一道地下岩洞的入口。 “这样啊,那就先卖季行一个面子先这样吧。” 天明和季行对视眼眸中各自闪过一丝笑意,很显然这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预谋。 “将军请上座,请上座!” 沙蝎大王殷勤的来到天明身前献媚的说道,两只大钳子下落变成楼梯示意天明和季行上来。 “嗯。” 天明应了一声和季行十分自然的走上去站在了沙蝎大王的厚背上。 “传我军令,向前方洞窟进发。” “诺!” 很快,三千汉骑就跟随沙蝎大王进入了地下洞穴之中。 九十一 清蒸还是红烧? “哇哇!!” 天青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大惊小怪的乱叫,他摸着沙蝎大王的大钳子十分好奇还!时不时的用刀比划了几下,吓的沙蝎大王坐立不安生怕对方突然来一下。 “这么大的蝎壳子吃起来一定很美味。” 天青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舌头,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美味你大爷!” 沙蝎大王暗自大骂,随后连忙踏踏踏的跑到一边。 “耿兄果然厉害,想必早有谋算吧?” 天明一脸敬佩的朝季行拱了拱手。 “若没有云兄相助,单凭我一人恐怕不是这沙蝎大王的对手。” 季行摇摇头,反而对天明敬佩的说道“云兄果然不愧是勇冠三军的锐士,一出手就是不凡!” “别看这沙蝎大王很弱的样子,实际而言他的倒钩巨刺哪怕是一方大妖或者脱胎、换骨境的武将被扎一下也要痛个死去活来。” “我本还想暗中用奇术相助,却不想云兄三拳就搞定了这沙蝎大王,真是让季行佩服呀。” 季行一脸的钦佩对天明的实力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哪里,哪里。” 就在两人相互恭维吹捧的时候,沙蝎大王突然变小了几号急忙跑到了天明的身旁求助道“将军救命啊!这位大爷要吃了我,小妖还不想死啊!呜呜呜。” 如果不是亲眼所间,天明绝对不会相信蝎子居然会流泪! 可事实是,它真的流泪了。 “咳咳。” “天青呀,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沙蝎大王好歹也是我们大汉境内的妖民,我们要和谐友爱的构建人妖和睦相处的新社会知道吗?” 天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天青一脸的震惊居然一时间无法反驳。 “没有,我只想看看甲壳是不是真的很硬,绝对没有清蒸、红烧、油炸上辣条的意思。” 天青亦是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搞的沙蝎大王更加惊慌了。 “对对对,小妖也是大汉境内的妖民,你们不能吃我。” 沙蝎大王已经被清蒸、红烧、油炸还有上辣条这等名词差点吓尿了。 “你们真的误会我了,我真没有想吃他的意思。只是我小时候吃过油炸蚂蚱、暴抄蚯蚓、红烧田鼠什么的,所以对清蒸红烧油炸沙蝎有一点点好奇,对!仅仅只是好奇,真没有想吃它的意思。” 天青嘴角边不自觉的流出一丝口水,没有吃过的人是不会知道油炸蚂蚱和暴抄蚯蚓是多么的美味,嗯嗯。(作者也没吃过,别误会啊) “去去,到一边早点休息去。” 天明推了一下天青,让他滚蛋。 天青有些留恋不舍的看了沙蝎大王,那表情当真让沙蝎大王心惊胆战呐。 此刻,沙蝎大王有一种“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吃我!”的崩溃感觉。 “那个,将军不知要待多久。” 沙蝎大王连忙追问,它真是一刻也不想跟这些变态多待一会儿。 “放心,我们待一夜就会离去。” 季行笑着说道,显然也不想真把沙蝎大王逼急了。 “这就好,这就好。” 沙蝎大王心下一松,两只大钳子愉悦的舞动语气都有些欢乐起来显得很单纯。 这时天明忽然灵光一动,他转过身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天青那家伙一向自作主张,不知道会不会趁我不住将沙蝎朋友砍了吃呢?” “说不定明天等我们离开,他会悄悄的跑过来把沙蝎下锅了吃?” 沙蝎大王:。。。 顿时,沙蝎大王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它脑中倒映出天青看它就像看美味佳肴般的变态眼神,心下惊慌直接趴在了地上哭着叫喊道。 “将军救我!将军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呐,我那苦命的妹子若是回家见不到亲生大哥一定会悲痛欲绝的呀,将军我不想死啊。” 沙蝎大王大哭起来,声音充满着悲伤和绝望。 天明见对方这么不经吓,收起了打磨的心思。 “这。。沙蝎兄弟,不是我天明见死不救而是那天青乃是吾兄弟,吾也不好干预他的行事,若是我在沙蝎身旁还能护住你,可待我大军一走也实在不好护住你呐。” 天明故作为难的说道,当真是满满的套路尤其是后两句更是加重了音。 意思很明白我不在你身边肯定就保护不住你了,反过来就是说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自然能够保护你。 “啊!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将军就别走了?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跟随将军吗?说起来我沙蝎也算是大汉妖民,对对,我们是一路的对不对?” 沙蝎大王急忙站起身恳求道,生怕天明不答应。 “这。。” 天明犹豫了一下,看似不经意的看了季行一眼。 “咳咳,云兄呐沙蝎兄弟也是一片好心,况且在这片荒漠若是有沙蝎大王相助相信对我们的目的将有极大的帮助。” 季行走到天明的身旁劝导,天明被说动神色有些转变。 “这,还是不行。” 眼看天明就要答应却还是出言拒绝,沙蝎大王再次急了说道“将军求求你,我沙蝎以妖心起誓真心追随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明,你看沙蝎大王也是诚意满满,你就答应吧。” 季行也是被沙蝎“感动”,再次劝天明收下沙蝎。 “唉,实话说吧不是吾不收沙兄,而是沙兄体型过于庞大,实在是不方便呐。” 天明一脸的危难,眼中露出抱歉的眼神看了沙蝎一眼。 “哎呀,我道是为何!这很容易啊!吾沙蝎天生就能变大变小,将军且看!” 说话间,沙蝎身形一动渐渐转变成巴掌大小。 “哦?沙兄果然不凡,居然觉醒了大小如意的天赋神通当真是了不起啊。” 季行真的惊讶了,十分欣喜的称赞道。 “看来吾于沙兄是不打不相识!既然如此,你且爬到吾的掌中来看看。” 天明眼中带着笑意,示意沙蝎大王爬到他伸出的右手掌心。 “好咧。” 沙蝎大王一脸欣喜,麻利的从天明的脚底爬到他的右手掌心,还用小巧的小钳子做出拱手的动作,心里美滋滋的暗想道“此人居然不怕我沙蝎一族的倒马毒桩肯定是一位大佬,俺跟着他将来肯定比我那四处拜师的妹子强多了!” 随着沙蝎大王归心,天明冥冥中有一种感觉。 自己形成的天残地缺黑云星河外围有一团小气运生成环绕旋转,似乎别有妙处。 九十二 死亡峡谷 一轮旭日渐渐东升 随着沙蝎大王归心,天明和季行两人又商议一些行军细节,并且改进了作战计划。 洞窟门口也被大量小沙蝎用泥沙掩盖,三千汉卒连同战马被妥善的安置在深不可测的洞窟之内。 蓦然,一道幽兰色的光芒在洞窟绽放光芒让人叹为观止、啧啧称奇。 “大王你真的要离我们而去吗?” 洞窟某处沙蝎大王的卧室,一群“美妾”雌沙蝎围着沙蝎大王眼泪婆娑依依不舍。 “哼,尔等真是目光短浅!本大王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是也传承了远古记忆。” “如今这片神州乃是人族的天下,吾的前辈们大凡有出息的无不是跟对了主人,不是某某大神的坐骑,就是某某天神的宠物。” “天下间能无视吾沙蝎一族倒马毒桩者少之又少,吾认的新主人能够无视倒马毒桩定是人中翘楚他日称王做祖不在话下,吾跟着他混必能修成正果!比吾那到处哭喊着拜师的妹子强多了!” 沙蝎兴奋的舞动自己的大钳子十分的雀跃。 另一边 将士们大多数都已经沉睡,就连战马劳累了一夜也伏在地上休息。 天明和季行依旧没有合眼,他们两人还在谈论着接下来的行程。 “待大日一落,我们必须通过死亡峡谷。” “死亡峡谷?” “不错。” 季行用长剑在地上绘出一道狭长的道路。 “这片死亡峡谷寸草不生,几乎没有一块平整的土地,最窄的地区甚至不容一人通行。” “更可怕的此地白日间会刮起一道罡风,凡人粘之立刻骨肉分裂溃烂而死。” “哦?” 天明悚然一惊,问道“想必耿兄已有应对之策!” “不错!这也是我为何建议夜晚行军的原因!” “这死亡峡谷一旦到了夜晚罡风立止,反而会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味,不管是凡人还是野兽一旦闻之就会心神被夺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荒漠之中。” “不过我早有准备,让所有将士准备了醒神草足以应对不测。” “此路我亲自通行过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我相信有云兄在,我大汉将士绝对能够克服!” 季行在谈话间露出一股强烈的自信!身为谋士,身为大汉名将世家他有足够的底蕴,也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一句话! “好!” “耿兄且早点休息吧,待日落我们还要启程。” “无妨,我先值守半日,待半日之后你在来换吾。” “嗯!” 两人商议之后,天明便随意来到一处洞穴墙边盘坐而下,运转天残魔气开始了一日苦修,心神陷入冥冥之中感悟着地缺河的浩瀚伟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 旭日从东方升起又从西方落下 一转轮回,明月高挂 丝丝阴凉的空气从洞窟通往外界的缝隙中处进洞穴之内。 踏踏踏 汉卒们将早有预备的精粮(粟米)、口粮给战马和自己食上,同时沙蝎大王也吩咐大量的沙蝎从洞窟深处取来清澈的地下泉水给将士们痛饮和补给。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启程!” 天明一声令下,前军先行。 “主人等等我,俺来也。” 沙蝎大王缩小成巴掌大兴奋的跑过来叫道。 “别叫我主人,以后就叫我老板吧!听着亲切点。” “好的老板!” 天明伸出手将沙蝎大王袖珍的身体轻轻拿起放进腰边口袋里,随后他对季行点点头。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三千汉骑均出了洞窟。 季行运转法力,轻声道“地策-如履平地!”“风策-身轻如燕!” 话落两道湛蓝色和土黄色的奇光将三千将士笼罩,一股奇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三千汉骑顿时觉得身体一轻。 “出发!” “驾!” 天明大喝一声朝着商议好的路程向着荒漠禁区的死亡峡谷行去。 踏踏踏 三千汉骑一路相随,策马奔驰。 随着汉骑们不断走远,大量的沙蝎聚集在栖息地看着自家大王跟着有前途的老板走了,即羡慕又妒忌。 “大王你发达了,不要忘了臣妾们呀!” 隐约间,听到呼唤的沙蝎大王从口袋中伸出脑袋看向养育自己长大的那一片黄土荒山,留下了一滴不舍的泪水,有一种故土难离的乡愁涌上心头。 “待俺修成正果一定会衣锦还乡,造福吾的子民们!” 这一刻,沙蝎大王立下了生平第一个宏源! “呼呼。” 夜晚的荒山禁区格外的寒冷,天明和季行两人并驾齐驱跑在最前头。 约莫跑了两个时辰接近几十里山路,眼前的山路越加的崎岖和陡峭。很多道路都是一座又一座的斜坡和尖锐的怪石组成,汉骑们纵然有奇术加持仍然不免被道路阻塞行程变缓。 “踏踏。” 天明率先踏上一处高坡,蓦然看去前方出现了一片不规则的凹陷地区就好像一块豆腐被刀切成了两段露出一道缝隙。 这一道缝隙就是汉骑们要通过的死亡峡谷! 放眼四顾两侧是更加险峻的陡峭荒山,想要通过就必须穿过死亡峡谷! “奇怪!” 天明定眼看去本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好似有一只洪荒巨兽在暗处窥视盯着他! “怎么了?” 季行见天明神色严肃不免追问道。 “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片土地下隐藏着很凶厉的怪物。” “这。。” 季行一愣,沉吟片刻低头向沙蝎大王问道“沙兄你乃是本地居民可知这片峡谷的来历?” 沙蝎大王从口袋中钻出眼睛眨了一下朗声道“根据我血脉传出的记忆,亘古之前这片土地本是一片海洋,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我的祖先在这片土地扎根的时候也有很多前辈死在这里,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天明目光平静看着远处的死亡峡谷,沉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夜就算有凶神挡在前面,吾亦要杀出一条通天坦途!” “传令下去所有战马和将士全部使用醒神草,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渡过此地!” “诺!” 踏踏,传令兵迅速下去传令。 天明没有托大他从口袋中取出三星绿叶片状的醒神草给自己和战马还有沙蝎都吃下一株,片刻后他下令道。 “出发!” 话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 九十三 致幻 “咚咚。” 随着战马铁蹄踏过死亡峡谷的乱石狭道,天明感觉自己的心脏莫名一跳加快了频率。 “怎么回事?” 耳边似有某种呼唤原本模糊的前世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一些人和物如电影般在脑海划过。 “这是。。” 眼前仿佛有海市蜃楼将死亡峡谷变化成了现代化城市,前方是一条公路他开着五菱小汽车迎着日光向着回家的路奔去。 “咚咚。” 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画面一转到了一间低矮的二层民房,一位病重的老人躺在床上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眼虚弱无力的看着他,然后默默的流了一滴眼泪。 “奶奶!” 天明的心脏仿佛被某种巨力搅拌,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酸楚和痛苦涌上心头。 老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看着天明到来,满是皱纹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不!!” 天明神情痛苦的伸出手试图抓住那道慈祥的身影,可画面却渐渐化为墨水消逝无踪。 “够了!” “啊!” 天明怒吼一声,一道无形的天残罡气轰然爆发将某种致幻的奇异能量轰碎! “天明!你没事吧!” 季行被罡气波及身躯一动,神情惊讶。 “此地有古怪能够勾动人体最深刻的记忆,方才我仿佛见到了自己逝去的长辈。” 天明摇了摇头,稳定了下情绪徐徐说道。 “哦?” 季行眉头一皱,不由深思。 “小康你怎么回事?” 蓦然间,有一名汉骑离开了队列长龙向着一旁峭壁的方向策马急速奔去,身旁的队友立刻惊呼大叫。 “什么!” 天明闻声一看,便见到有一名汉骑飞速的离开了队列向着峡谷峭壁撞去。 “不好!” 还不等天明反应,那名汉骑便一头撞上了峭壁。 “轰。” 战马和汉卒仿佛被怪异巨力碾压在峭壁上印下一片血红的印记,瞬息消失不见。 “不好!天明快下令速速通过,此地比我想象中的要凶险!” 季行脸色一变,他的神识感觉到一股凶险不祥的力量正在复苏! “传我军令所有人全速通过不许离队,也不允许救助同伴!” 天明神色一肃威喝一声传的老远,很快整只队伍就加快了速度! “踏踏。” 忽然又有几名汉骑脱离了队伍向着两旁的峭壁撞去! “轰。” 留下一片血印消失不见! “该死!” 季行神色惊怒,他猛然鼓起全身法力散发出耀眼的蓝光大喝道“风策:风驰电掣!” “轰。” 虚空生雷! 天上劈下一道闪电将三千汉骑笼罩在内,所有人都感觉身体一麻,身下战马骤然间加快了速度! 踏踏踏! 三千汉骑被一层电光依附急速前进,单轮速度至少是方才的三倍! “耿兄你来带队,我来策应!” 天明大喝一声不容季行拒绝,便将自己的战马催动跑到队伍一侧。 数息后 一名汉骑忽然离队欲向峭壁撞去! “给我醒来!” 天明立刻拍马加速将其截下随后大喝一声,雄厚的天残罡气带着一股霸道的意念将致幻的异力轰散。 “吾?吾在何处?吾的夫人呢?她不是在唤我吗?” 这名汉骑一脸茫然渐渐停下了脚步。 “闭嘴,给老子归队!” 天明铁青着脸大骂一声一拍汉骑身下战马让其再次奔驰,随后他瞳孔一缩前方又有几名同袍离队。 踏踏踏 在风驰电掣的加持下短短半刻钟的时间,汉骑们便冲过才十里不到的死亡峡谷! 当最后一名汉骑跨过死亡峡谷阴冷的狭道,天明方才松了一口气拍马回到了队伍之中。 “耿兄你的头发!” 刚刚回到前军的天明见到季行的头发已经有一侧鬓角完全变白十分显眼。 “无妨,只是耗损法力过度休息一段时日就能恢复如常。” 季行神色略显苍白,可他的双目依旧炯炯有神。 “死亡峡谷果然不愧为死亡峡谷当真名不虚传,是吾大意了。” 季行神色黯然,显然对此次汉骑们的伤亡显得有些耿耿于怀。 “死在征途乃是将士的宿命,耿兄无需如此。” 天明安慰了一下季行,冷静道“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的牺牲,必须在预定时间达到第二个地点!莫要想太多!” “是我执着了,云兄说的对!我们绝对不能辜负将士们的牺牲。” 季行迅速稳定了心情又恢复了往日的理智和冷静,迅速向着预定目标带路。 呼呼。。 狂风呼啸,冷风吹拂这片生命禁区。 拉开距离从天空俯视而下,就会发现在一段又一段的荒山斜坡上,一支黑点组成的长龙迅速向着西北方向转移渐渐接近了禁区中部地区,但是又在附近的转角停下没有真正的进入到禁区中心地段。 “到了!” 季行带队渐渐减缓了战马的速度来到一处低谷。 这是一片被荒山包围的微型山谷,脚下是荒漠、周边是荒山,可谓寸草不生。 踏踏踏 减员的三千汉骑渐渐进入了这出山谷之中,那呼啸的狂风席卷着肆虐的风沙被山谷四周的荒山抵抗大部分,只余小部分吹进山谷之中。 天明骑着战马来到季行身旁下了战马,拿过马鞍上的水壶递过去说道“喝口水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我们就要连续策马一夜一日到达战场。” “我不渴。。云兄,我们折损了多少兄弟?” 季行没有接过水壶,目光坚定的看着天明问道。 “根据队里的伍长、什长统计,一共有一百三十九人离开了队伍。” 天明沉默了一下,还是将数据告诉了季行。 “他们的名字都统计下来了吗?” “如果还没有,我要亲自将他们的名字记下来!” 季行抬起头用执着的眼神看着天明! “这。。耿兄你又何苦呢?你施法过渡不能在劳累了,当好好休息应对明日的决战!” 天明试图劝阻季行,季行没有回话只是用眼神坚定的看了天明一眼,随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独自离去。 “。。” “唉。” 天明看着两侧鬓角都已经变白的季行,张口欲言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呜呜呜。” 季行刚走到队伍中就听见一名同袍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泣,他心头一酸走上前愧疚道“对不起,是吾大意害了兄弟们。。” 这是一名壮硕老相的汉卒,他看着季行走来立刻擦干了眼泪、眼神有些闪躲,他急忙道“主薄不要说对不起,俺兄弟时常说为大汉赴死乃是汉儿归宿,我只恨自己没能拉住他,只恨自己无能。” 季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人已经死了,说再多又有何用? “好兄弟!我季行绝对不负大家!” 他上前抱住了这名兄弟,眼中隐有泪水渗出。 汉卒见主薄这样的大人物拥抱他,有些不知所措可眼中的泪水却不争气的落下。 “俺兄弟若是知道主薄为他伤心流泪,九泉之下一定会感动落泪,俺爹娘也一定为俺们为荣。” “好兄弟!” 两人狠狠的抱了几下,均是眼睛通红。 接下来季行一个个去诚恳的道歉,用法力将这些死去同袍的名字写在自己衣服的内侧。 他要警醒自己,告诫自己,哪怕有一丝大意,哪怕有一丝纰漏,那造成的后果也可能是成百上千热血沸腾的大汉将士死去! 没有人天生是名将,也没有人天生是名臣,更没有人天生冷血,有的只是一段段痛苦和辛酸的经历和过往。 有人在痛苦中获得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而有些人这在痛苦中变得胆怯,变得弱小。 无疑,季行是第一种! 九十四 大道唯一 将星璀璨 这一日格外的漫长 狂风带动风沙不断在天空肆虐咆哮,将士们只能靠着战马缩在山谷墙角一侧用斗篷将自己包裹忍耐着炎热和闷气。 季行见兄弟们实在难以忍受,很多人在刚刚进入休息状态时就又蓦然惊醒,眉宇间尽显疲惫。 他下定决心,催动体内不多的法力悄然施法。 “水策-水幕天华!” 一道淡然不可见的水幕笼罩这片山谷,为沉闷的天气带来一丝丝凉爽。 将士们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松懈下来,进入还算舒适的睡眠中。 “咳咳。” 季行蓦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住让声音不至于太大以免吵醒将士们。 一丝血液从喉咙涌上吐到手掌上,却是他接连施展军团规模奇术已经超出肉身负荷开始反噬五脏六腑,让他的头发又有一片变得苍白。 “耿兄!你没事吧!” 天明鼻子一动闻到一股血腥味,他迅速睁开眼睛锁定目标。随后就见到季行捂住嘴巴在哪里强忍住咳嗽,而血腥味就是从他的嘴边和手掌心散发而出。 “吾没事,不过施法过度休息一日就没事了。” “咳,云兄莫要管我还是早点休息吧,吾吃点丹药就好了。” 季行先是取过一块手帕将血迹擦干,后从囊中取出一瓶丹药拿出一颗倒入嘴里。 一股清爽的药力开始中和体内滚烫火热的伤势。 “耿兄,莫要强迫自己!我们需要你在更重要的地方发挥作用,希望你能够分清楚主次,不要无谓过度的耗损自己的法力,你这样做不妥!” 天明神色一严,肃然直言。 “吾知道。。只是。。算了,云兄说的对,吾不会在过度耗损法力了。” 季行露出一丝笑容苍白的神色恢复了一丝血色,他走到一旁的角落盘膝而坐运转家传的练气法决进行修养。 “唉。” 天明心中一叹,战争是考验人性的地方。 有些人变得冷酷,而有些变得感性,季行无疑就是第二种。 想了想,天明将自己的红色披风拿过披在季行的身上为他遮挡风沙。 “不要动,不要拒绝,大局为重!” 。。 季行身体一颤,这一天是他生命中从未有过的。 有大意,有愧疚,有感动,有温情。 人生在世若没有一二知己,没有肝胆相照的兄弟其不寂寞?其不白来世间走一趟?! 没有比战场,没有比战争,没有比战友更能直接和坦率的体现出珍贵的友情。 可往往也因为战争,在我们彼此收获友情的同时,又在下一刻无情的夺走。 生死无常,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在回忆和相片中腼腆那些逝去的青春和友情,徒留遗憾。 天明回到了自己的墙壁下。 “呼噜。” 天青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已经睡的死死的,还打起了呼噜当真是另人无语。 “军候。” 曹兴刚刚巡逻一圈路过身旁。 “辛苦了。” “没关系的总要有人值守,总要有人去警戒,相比军候曹兴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面对天明的关切,曹兴摇摇头随后抱拳继续到下一个地点值守。 天明看着曹兴渐渐远去,心中一叹。 他抬头看向天空,那昏暗的黄沙主宰这片天空和大地。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战死沙场,吾云天明也定要击败匈奴叛军让大汉北地和朔方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让孩童们可以快乐的玩耍!” “若士族军阀无道,那么这片天空就有吾来守护!” 天明暗下了决心,他终于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内心。 他不是为了争霸而争霸,不是为了成王而成王。 自古以来不管兴盛还是衰亡,苦的都是老百姓! 前世三国争霸、群候逐鹿却没有一人能够快速的终结乱世,反而在不久之后迎来了五胡乱华的局面! 前世发生的一切他无力也无能去改变! 可这一世!这一生!那类似的悲剧、那类似的苦难,我云天明决不允许在发生! 轰隆! 冥冥中的天意仿佛感受到了天明心中的意志和执念,一颗异星悄无声息在广阔无恒的星空中形成。 那是一颗灰色的异性,即不靠向紫微星,也不与苍天争锋。 而是独自闪亮着奇异的光芒,带着一丝雄姿、傲世群星! “呼。” 一阵清风吹过而过。。 天明心血来潮盘膝而坐,体内仿佛有浩瀚的银河在流淌,山寨版地缺河有了生命有了依仗,一颗异星投影出现在黑云星河的中心闪亮。 一道明悟升起,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武将和武者的区别! 大凡武将都有命星,唯有命星之力才能推动武将不断向上攀登,同样命星的形成也将决定武将的宿命! 这宿命,便是武将立下的誓言和宏源! 当武将朝自己立下的誓言和宏源不断进取时,命星就会吸收虚空的力量不断壮大,当有一天命星和武将合二为一,即成极道、内成天地!天寿未至、不朽不灭! 一般而言,武将的修炼过程是:淬体-先天-脱胎-换骨-超凡-入圣-极道,再往上就不在是人,而是脱离人族范畴成就神魔了。 当武将走到人道极限异星跟武将融为一体,只要不是寿命到头,哪怕大罗金仙甚至是混元大罗金仙也奈何不了他们,只是那等的存在纵然武力不及刹那永恒的极道武将,可单纯用时间也足以熬死世间一切的极道武将了。 “可惜,我虽然已成武将却还没有领悟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将星技!” 天明从异星中得知将星技是独一无二的,是所有武将都会领悟的强大技能,而且是大道唯一,蕴含着大道法则、异常霸道和强大! 可谓是这方世界、这方至强宇宙的独特法则是大道赐予人族的独特天赋堪称作弊器!相较其他百族百家齐放、各有特色的天赋而言,人族天赋是纯粹的武力天赋! 而武将就是神州人族从大道赐予的武力天赋中领悟而出的独特方式,正所谓大道唯一、变化万千,同样的武力天赋,同样的人族会因为文化和地域的因素孕育出不同的职业。 武将是独属于神州人族的至强职业! 当然,没有将星技的武将只是伪武将,只是学会武将技的武者! 所谓武将技其实是武将自身对罡气运用熟能生巧的一个过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理论上只要武将寿元足够活的够久,任何已知的武将技都可以学会。 唯有将星技才是大道唯一无法学习和复制的强大神通!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从清晨划过中午又从中午至黄昏落日。 期间汉卒们多次清醒吃食和给战马喂食,天明、天青两人分别轮守执勤。 季行从打坐修养中清醒,眼中闪过一丝蓝光,原本的伤势也大体无恙。 “准备集合出发。” “收拾好个人的行装,我们将在明日于匈奴决一死战!” 到了这个时候众汉骑也都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就是绕道后方狠狠的插匈奴一刀! “耿兄伤势如何?” “无恙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吾知道,早一点到达预定的地点我们还可以休息两个时辰。” “上马吧!” 踏踏踏 众汉骑再次列阵在天明等人率领下,开始奔赴最后的战场! 而前方将是一览无遗的黄土荒漠! 九十五 大鹏来袭 呼呼 阴冷的风沙吹拂着这片古老的大地 三千汉骑踏着不规则的山坡和满是怪石的陆地飞速绕向匈奴叛军大营的后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前方的荒山渐渐稀松,当晨时的第一缕阳光即将落下,蓦然间天空有一道黑点在盘旋。 “唳!” 一道尖锐浑厚的嘶鸣在天空炸响,一道金色流光般的身影渐渐向着大地之上奔驰的汉骑们靠近。 “不好!” 天明心血来潮眉头紫府跳动,猛然抬头一看! “传我军令,所有人减速寻找掩护体!” “快!” 洪亮的大喝声下,天明霍然拔出身后的斩马剑持在手中! “半月剑气!” 一道罡气组成的半月银光轰然斩向天空! “唳!” 那金色身影不屑一顾双翅一扇带动强劲的罡风,居然将半月剑气轰碎! “什么!” 季行大吃一惊终于发现天空的异样,入目者竟是一只闪烁着金色光芒威武强壮的金翅大鹏鸟! “所有人掩蔽!” 他厉喝一声鼓动全身法力对准天空喝道“火策:火龙腾空!” “吼!” 一道龙吟,一只十数丈火焰组成的威武神龙张牙舞爪咆哮着杀向金翅大鹏! “唳!” 金翅大鹏讥笑一声,张开嘴轻轻一吸。 “呼。” 一道巨大的吸力形成强烈的旋风黑洞居然整只火龙吞了下去。 “呃。” 还异常恶劣的打了个饱嗝! “可恶!” 季行脸色一白,眼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畜生安敢放肆!” 天明跃出战马离开大部队来至一处宽敞的荒山对着金翅大鹏怒骂道。 “唳!” 金翅大鹏大怒! 身影一动化作一道金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掠过天明! “什么!” 天明只感觉眼前一花就被一股巨大轰飞,情不自禁的腾空而起! “轰轰轰。” 金光来回纵横将天明像当沙包一样不断的往天上轰! “可恶!” 天明感觉自己身体就像被飞机来回冲撞,浑身骨架都快散了。 要不是有龙鳞内甲护身指不定他已经四分五裂了,同时体内的天残魔气也异常高效的运转,那黑云星河中心的将星一闪一亮。 蓦然间! 遥远的星空之上一颗异星大放光芒一道星光落下照射在天明的身上! “轰!” 一股将星伟力在天明身上爆发! 金光被轰飞现出了金翅大鹏的原形,它的眸中闪过一丝精芒,整个身形一动渐渐化作鸟首人身的大妖! 好一个金翅大鹏! 只见它身披黄金铠甲、脚穿踏云靴、头顶金丝冲天冠!右手往虚空一拿,一杠丈二方天戟已然在手! 要不是他长的一身鸟头,这造型跟后世影视剧里的吕布有的一拼! 天明得到将星加持临空站立,手持斩马剑承受着五脏六腑的疼痛,凝神待敌。 一息,两息 无形的强大气场在一人一妖之间形成,犹如两支军团带动狂风呼啸,不断冲锋厮杀! 动了! 一道金光自方天戟闪亮,金翅大鹏已然杀至身前! “当!” 天明瞳孔一缩看到了金光的轨迹,挥动斩马剑迎面劈去! “轰!” 强大的罡气甚至将空气都打爆,爆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当当当当。” 数息间 金翅大鹏挥舞方天戟化作一道金光,天明挥动斩马剑化作一道银光,两人在天空不断腾挪飞舞,刀兵相击! “噗。” 剧烈的碰撞让天明五脏六腑震荡,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有些承受不住如此高烈度的战斗,尤其是这只金翅大鹏鸟挥舞方天戟攻击的时候附带一层玄妙的阴阳二气,哪怕天残魔气不断的附加状态增幅也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木策:回春术!” “水策:寒冰罡气!” 季行在下方凝神观战,暗自催动奇术加持在天明的身上。 这回春术可以不断恢复天明身上的伤势十分强力,寒冰罡气如一层气盾将天明罩住,一切进攻都会遭到寒冰罡气的反弹,并且会受到减速的影响。 “哼,小道尔。” 金翅大鹏口吐人言不屑一顾,显然对这些旁门左道有些看不起。 他凝神看着前方的人类武将,心里有些惊讶。 “果然不愧是人道强盛的神州,区区一员尚未超凡入圣的大汉武将就能于吾交锋,不过你也到此结束了!” 天明眉心一跳,紫府眉心发出警报,强运神通不断提示有危险。 “大鹏展翅!” 金翅大鹏大喝一声亮背后亮出一对金色翅膀,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万羽齐发!” “咻咻咻。” 呼喝间,天空亮起上万道金芒化作利剑激射而出! “什么!” 天明瞳孔一缩,还未等他做出反应那万道金羽便已经将他穿透而过! “噗噗噗。。” 数息间,万道金羽对天明进行狂轰滥炸,更有一股锐利锋芒和阴阳二气轰入他的体内疯狂的破坏。 这一刻哪怕是天残魔气都在节节败退,因为阴阳二气乃是不逊色于天残魔气的大道法则之一,只能且战且还反复拉锯,等待反击的时机。 “轰。” 天明被巨大的力道轰进了地面,连带的山坡也被锐利的金羽锋芒轰陷数十丈,为之一平。 “咳咳。” “哇啊。” 一大口鲜血从天明的口中喷出,只能单手持剑插入地面勉强支撑自己不至于倒下。 “天明!” “军候!” 天青和曹兴两人担忧的怒喝一声,就要奔来。 “不要过去!” 季行冷静的拦住两人! “你干什么!” 天青怒目相视,杀气腾腾。 “他还没有败!” “你!” 季行一脸肃然的看着两人,缓缓道“你们过去不仅不能帮助他,反而会拖累他!” “相信他!” 天青和曹兴赤红着脸,渐渐将心中的怒气收拢。 “轰。” 金翅大鹏仰着脑袋居高临下的从天空降下踏在地面,站在天明的身前。 “呼。” 方天戟一挥,戟刃离天明眉心只有三寸。 “都说神州乃是神魔妖邪的禁地,这里有纵横天地、神魔难以匹敌的神州武将,呵呵。。哈哈哈。” 金翅大鹏肆意的大声嘲笑,摇晃着脑袋得意道“吾看也不过如此嘛!” “呵呵,哈哈哈哈!” 天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站起了身,嘴里发出冷笑和不屑的笑声。 “怎么?败军之将也敢讥笑?” 金翅大鹏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有种被蝼蚁嘲笑的感觉! 然而,他内心也有一阵不安,不管是那天赋阴阳二气,还是神通万羽齐放! 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强大天赋和神通!却没能将这名大汉武将诛杀!甚至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气势还在不断增强! 当下金翅大鹏起了招揽的心思。 “你这等败者,若在西域只能沦为奴隶和血食。” “若是肯臣服于我,为我征战神州大地,吾便放你一条生路。” 说罢,金翅大鹏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大方了! 九十六 比伏地魔还要可怕的是老XX啊! “我笑,是因为你蠢!” 天明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一斜露出一丝邪意。 “什么!” 金翅大鹏大怒刚想一戟捅死这个屡次冒犯自己的混蛋,不料腿部传来一阵触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随后一阵剧痛袭来。 “啊!” “痛煞吾也!” 金翅大鹏抱起自己的左腿,痛的脸色铁青哇哇大叫。 机会来了! 天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抓牢剑柄瞬息起身提脚大力一推剑身,剑身一荡借助惯性的力量加速穿刺! “当!” 一丝灼热的星火在鱼鳞间隙和斩马利刃之间绽放光芒。 “什么?!” 云天眉头一皱,斩马剑刃入黄金鱼鳞铠甲的间隙之中方才半寸就被滑开! 要知道鱼鳞铠甲最大的特色是所有的甲片都是鱼鳞状,等闲刀兵如果力量和锋芒不足就会被光滑的鱼鳞甲面滑开,从而不能穿透甲身。 单从这一点而言,大汉制式的斩马剑虽然是难得的精良兵器,可与金翅大鹏鸟的派头相比还差了一截。 于此同时惨遭暗算的金翅大鹏面容扭曲双手抱着左腿、如金鸡独立般到处乱蹦,额头冷汗不断落下,口中更是不时的咒骂。 “你个瓜皮!胆敢暗算老子!你等着!你鹏大爷?嗯?” 蓦然间,正在破口大骂的金翅大鹏脸色一僵声息立止? 右脚上传来一阵即陌生又熟悉的触感,下意识低头一看一只袖珍版的小沙蝎趴在自己的裤脚,那犀利亮着寒芒的倒钩对准自己鱼鳞裤甲的缝隙。。。 “不!不要啊!” 金翅大鹏头皮发麻惊吓出一阵冷汗,犹如无助少女般恐惧万分的大叫。 “噗嗤。” 沙蝎一族独有的倒马毒桩丝毫不费力的钩穿鱼鳞甲片的缝隙。。 “啊!啊!啊!” 可怜的金翅大鹏连金鸡独立的姿势都保不住了,逆天的疼痛感直接让其在地上连连翻滚打滚。 什么脸面和威风都没有了,最后连场面话都来不及落下狼狈的化作一道金光兜兜转转的消逝在天迹。 “咔咔。” 沙蝎大王得意的挥舞了自己的钳子,轻蔑道“俺沙蝎一族的倒马毒桩就是神魔被扎了也要痛上三天三夜,区区一只金翅大鹏也敢在本大爷面前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嘿嘿。” 话落它猥琐一笑,十分低调的顺着天明的大腿爬进了他的口袋中。 “噗。” 眼见大敌离去,天明再也撑不住体内的伤势,他感觉一阵天昏地暗又吐了一大口脓血! 那脓血刚落在地面,便有一股至阴至阳的气息涌动循环、始终不灭隐而不发。 一口脓血都有如此可怕的凶险暗芒,更何况天明正面中了金翅大鹏的神通万羽齐放! 这神通每一根羽毛都潜伏着阴阳二气,万根羽毛就有万道阴阳二气。 此刻他体内犹如三国大战,天残魔气作为魏国东道主异常霸道的连连进攻。可那吴国和蜀国联合在一起阴阳循环造化再生,始终不能彻底将其击败! “天明!” 天青等人在也忍不住飞速奔来。 “天明!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我呀,我还等你这带我吃香喝辣的走上人生巅峰呢!” “咳咳。” “你小子就是没个正经。” 天明白了天青一眼,有些虚弱道“扶我起来。” “好。” 当下天青将天明半边身体搁在自己身上往队伍里走。。 “云兄,你没事吧!” 季行一脸担忧的说道,经过此战他对天明的战斗力又有了更深的了解,这等悍将在神州已经算得上准一流的武将了,若是能够施展将星技动用军团之力,区区金翅大鹏又有何惧! “我没事~天青扶我上马,咳咳,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作战计划。” 天明神色苍白虚弱的眼皮只打滚,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睡着。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催促着天青让他扶自己上马。 “天明你不要命了!我看还是留几个人在这里陪你修养,此战有主簿、我、小银三人就好了。” 天青眼睛通红,神情激动的说道。 “不可!匈奴叛军非寻常敌军,你们未必能够敌得过!” “而且我不能辜负朔方百姓对我们的期望,也不能让叶火和兄弟们失望!” “我的伤势我很清楚,以我的体质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咳咳。” 天明精气神衰竭,但是天残魔功不愧是贵人赠予的至高魔道功法,哪怕同等级的阴阳二气也渐渐被磨灭。 相反阴阳二气的某些特性反被天残魔气截取吸收,慢慢的滋养着五脏六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能量供给,天明的实力必然有长足的进步。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有我在他想死都难!” 季行十分平静又说道“将云兄放下,我要施法了。” “好。” 天青有些狐疑的看了季行一眼,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将天明轻轻的放下。 “耿兄,你这是何苦呢?我这样的伤势我岂能不清楚?你就不。。” 这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就一脸懵逼。 “回天术!” 季行将手放在了天明的肩膀上轻轻的道了一声,但见天地间木乙元气疯狂的聚集,于此同时一道生命精华从他体内悄然流逝,让季行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变得异常苍白和冰冷。 “什么!” 众人惊奇的见到一道灿烂的绿光闪烁,然后天明就在这绿光之中疯狂的恢复和回血,天残魔气得到回天术的帮助就如同邓艾入川、杜预灭吴不过半刻钟就将阴阳消化吸收更上层楼! “我好了?” 天明亦是一脸惊讶的将双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然后感受着身体上澎湃汹涌流动的天残魔气顿时服了! “季行兄你不要紧吧!” 天明见季行神色异常的苍白,显然耗损过度当下关切的问道。 “无妨,不过耗损三年修为而已。” 季行神态平静的说道,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何止损失了三年修为?更是折损了三年的寿命! 所谓回天术! 顾名思义就是向天借命!岂是区区修为可以抵消! “我们已经耽误太久了快点启程吧,在走出这片禁区之前我们还需要达到最后一个地点休息两个时辰,等待最后的决战!” 季行一脸坚定的看着众人,跨马上鞍。 “好!” “传令下去,即可整队出发!” 天明十分感动的看了季行一眼,随后对身旁的天青和曹兴吩咐道。 “诺!” 两人接令,迅速离去传达命令。 很快三千汉骑再次启程。 九十七 匈奴苍鹰 踏踏踏 自清晨第一缕光芒降临,到金翅大鹏的突兀来袭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天明率领的这一支骑兵从临戎出发,绕道荒漠经过沙蝎领地、死亡峡谷、无名山谷终于出现在了匈奴人的大后方! “吁!” 天明一声令下,三千汉骑渐渐减速在一处戈壁荒山靠岸,在一处挡风的戈壁下季行取出一张地形图放在一侧。 天明、天青、曹兴三人站在一旁,四周是大汉骑兵守卫。 “我们已经到达了预定的地点,在往前一个时辰就会到达匈奴后方。” “我们在这里,匈奴的大营就在这里。” 季行指了指汉骑所在的方位,在指了指了匈奴叛军的方位。 “司马将军、临戎分别位于左右方位,唯独匈奴叛军在上方,他们一边分兵包围了司马将军统领的部队,一方面又时刻紧盯着临戎方向的部队。” “我们的作战计划是司马将军和叶校尉统领的部队同时对匈奴人发动进攻,而我们必须提前到达战场附近,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如今离预定作战时间尚且有二个时辰,严格来说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因为剩下的一个时辰我们还需要赶路。” 季行徐徐道来,不时在地图上划出进攻路线。 “如今万事俱备,天青、曹兴你二人迅速下令让将士们进食不要在节省水了,我们需要充沛的体能和耐力才能打好这一场仗!” “诺!” 天青和曹兴两人领兵称诺,快步下去传令。 “耿兄,你说匈奴人会不会发现我们出现在后方?” 季行眉头一皱叹道“有这个可能,毕竟我们出城瞒得过匈奴人却瞒不过有心人。” 这一番话意有所指,让天明眉毛一跳。 “不会吧?事关北地安危这有心人当真不顾大局?” 天明看似天真的问道,实则是想试探一下季行的想法。 季行没有马上回话,反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面看了天明一眼。 “你呀你,这个时候了还在试探吾?” “这么说吧,一颗树长了将近400年总会有蛀虫、总会腐烂、总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难。” “这是天道轮回,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情,但是这并非不能救治。” “昔日光武大帝在乱局之中尚且能匡扶社稷,更何况吾等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作为臣子我们当竭尽所能救治乱局,而不是胡乱猜疑。” “所以老树即便腐朽了,新的大树萌芽仍然可以成长!” “我的意思云兄可明白?” 季行坦然率真没有一丝隐瞒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出,如今这世道的乱局但凡有志之心均能明了,只是大家立场不同所以做出的决定也不会相同。 天明认真的看了季行一眼,同样一连肃然道“可若这是一颗注定要长歪的树呢?” “云兄?” 季行眉头一皱显然难以理解。 “我。。罢了,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只要我们联手就算匈奴人有准备又如何?只要我军三面夹击,匈奴人就算有鲜卑人相助也休想完好如初的退走!” 天明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 难道要说西晋这个败家子没有征兵制保证兵员素质就学人家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结果被五胡抓住机会打爆了神州基业吗? 人家景帝同样经历七国之乱,正处于巅峰时期的匈奴人为什么就没有大举入侵?难道就是因为嫁了个公主吗?开玩笑! 那是因为人家西汉施行征兵制,月旬就能拉起数十万的大军,哪怕不是常备军级别也是预备军级别的可以抗击任何外敌。 而你西晋呢?没有征兵制,加上门阀士族割据不能齐心,结果就是兵败如山倒落得个衣冠南渡的下场,还史称魏晋风流! 呸! 明明是被别人打的屁滚尿流、祖宗基业丧尽整日嗑药无脸面对先祖的懦弱之风才对! “耿兄早些休息,莫要过于劳累!” 天明脑中回想过种种又劝季行休息。 “那为何云兄不去休息?” “大战在即我身为一军统帅岂能休息?” “哈哈哈。” 季行大笑三声,用手指了指天明说道“你呀你,得了你也别劝我了,我在仔细琢磨琢磨布局。” “随你。” 天明笑笑,左手搭在缳首刀柄上往周边走出。 半响之后 曹兴突然大步跑过来神色肃然的一直天空道“军候且看天上!” “什么!” 一听到“天上”这两个字天明心下一紧,瞳孔一缩立刻朝曹兴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空上方有一处黑点在盘旋。 “会不会是早上的哪只大鹏鸟!” 天青大步踏来一脸担忧的说道。 “不是,这是一只苍鹰!” 曹兴一脸自信的说道,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这么肯定?难道你能上天不成?” 天青有些不信的质疑道。 “吾固然不能上天,可吾的眼神可以看见很远!而且天上这道黑点并没有给吾带来强迫的威压感!” 曹兴十分确定的说道,一脸真诚的看着天明。 “你不是吧?语气居然也变了?” 天青一脸惊讶的说道,十分惊奇曹兴的转变。 “曹兴说的对,这的确是一只苍鹰。” 天明运转威能大增的天残魔气附在眼瞳上放大距离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只苍鹰在上空盘旋。 三人关注了这只苍鹰片刻,天青忽然说道“有点奇怪,这只苍鹰好像一直在我们的上空盘旋。” “因为它不是普通的苍鹰,而是匈奴驯鹰师的猎鹰!” 季行眉头一皱一脸的担忧,显然对这支苍鹰的出现感到棘手。 “怎么可能!我听闻苍鹰这种生物最为高傲,而且极易成精怎么会被驯服?” 天青有些不解的问道。 季行摇摇头说道“当年武帝期间霍将军从贺兰山绕道过居延泽,至后方突袭浑邪王和修屠王的部队大败匈奴,奠定了大汉对西河走廊的优势。” “此战就是河西之战,那一战之后匈奴人对防备后方就无比警惕,不惜花费大代价驯服了一些苍鹰。” “不过北匈奴大部败退西迁之后,南匈奴归顺臣服这百年来一直被匈奴中郎将统御打压,从未听说过有苍鹰一说。” “看来这些年匈奴叛军确实得到了一定的发展,若是不尽快铲除恐怕后患无穷!” 季行眉宇间忧虑之色更急。 “如今之计是想办法将这只苍鹰杀死!” “可若我用法术就会惊走这支苍鹰,反而会导致计划生变” 就在众人陷入进退两难之时,曹兴神色平静的站了出来,他取出一面半人高的大弓来到天明身前说道“让我试试吧,身为银河射手区区苍鹰不在话下。” 天明见曹兴眼眸中闪过一丝自信,当下点点头。 “呼。” 曹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眸中似有银河倒悬、全身罡气涌动,他目视天空上的苍鹰,一双长臂拉开不起眼的黝黑大弓! 蓦然间 黝黑古朴的大弓闪烁出耀眼的七彩光芒! “嘣。” 拉弓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箭矢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便射至苍鹰身前! “唳!” 苍鹰人性化的露出惊讶恐惧神色,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箭矢射中了身躯! “唳唳。” 天空中苍鹰发出凄厉的惨叫,兜兜转转的在天空盘旋慢慢的向东南方向飞去。 “不好!这支苍鹰很可能已经成了气候,我的银河弓未能将其击杀!” 曹兴神色一变,他的箭术那是没得说可罡气修为就一般般了。 “我说小银呐,看你刚才自信满满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你是一名出色的神射手,想不到除了快,其他方面真的是一无是处呐!” 天青一脸的感概十分耿直的说道,他本心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你。我。。那苍鹰成了气候可能已经成妖了,我的银河弓威力无穷乃是吾师门重宝,只是我修为尚浅所以才没能将其射下,不过他已经受了重伤飞不了多远!” 曹兴羞红了脸强行辩解可声音却越来越低,因为天青说的是事实。 “嗯嗯,我们家小银的本事吾是知道的,你说这天上会不会突然刮起一道大风把苍鹰吹下来呢?” 天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伤人了,赶紧安慰了一句。 “够了!休要多言,就算没有曹兴这一箭我们的行踪也已经被苍鹰发现。” “如今之计唯有提前出发,赶在匈奴撤退之前拼死阻挡!” 天明神色一肃并没有责怪曹兴,万事岂能尽善尽美? “看来我只能再次动用风驰电掣的法术抢在苍鹰之前了。” 季行眉头一凝于天明对视了一眼,两人默默的点点头都认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个搞不好将会影响攻伐匈奴叛军的作战计划。 “天青、曹兴你们二人速速前去组军,我们要提前出发!” “诺! 九十八 誓师 “呼。。” 正当众人准备出发之时,天上突然刮起一阵呼啸狂风,哪只原本已经远去的苍鹰惊愕的发现自己被大风卷入狂沙之中向地面飞速的坠落! 苍鹰鼓动妖力疯狂的挥动翅膀试图逃出大风,可不知是否伤势太过严重的原因导致他无法有效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咦?大家看!” 天青忽然发现天上有一道黑影正在迅速靠近,并且越来越大! “什么!” “轰!” 众人惊讶间那只苍鹰居然真的被一阵大风给刮下了天空,还十分“巧合”的掉在了离天青只有十步之遥的地段。 “轰。” 重伤之躯的苍鹰惊慌失措的狠狠砸落地面卷起大片尘土和飞沙,这半条命又去了八九奄奄一息。 “呼。。” 冷风吹过。。 曹兴张大了嘴巴、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置信的说道“天。。天青。。你这乌鸦嘴。。居然中了?!” “我靠,真的假的?” “呛啷。” 天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迅速拔出缳首刀一个健步突刺。 “噗次。” 一刀捅进苍鹰的伤痕累累的躯体。 “唳。” 苍鹰哀嚎着发出一阵惨叫,十分的凄惨和可怜。 真的假的? 天明、季行两人相视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之色,他们严阵以待迅速来到苍鹰身旁将其围住防止意外发生。 “咕噜。” 天青肚子叫了一下眼中绽放出吃货之光,嘴角边不自觉的流出一丝口水喃喃自语道“清蒸苍鹰爪?红烧苍鹰肉?爆炒苍鹰肝?串烧苍鹰根。。” 众人听到天青的嘀咕无不脸色一黑,曹兴更是忍不住吐糟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还不一刀结果了它!” “唳” 苍鹰身躯一颤,本能的感觉到对方的不怀好意,眼瞳赤红浑身爆发出最后一道妖气催动妖丹张口飞出欲将天青砸死! “小心!” 时刻警惕的天明及时发现险情一把将天青推开,不想那飞出的妖丹散发着强烈的妖气转了个弯锁定目标仍然向天青飞去! “卧槽真TM成精了!不是说成精的妖怪都会被雷劈吗?难道传说都是假的吗?” 天青狼狈的往前冲了几步被曹兴拉住,不由惊呼大叫。 “轰隆!” 蓦然间天空一片乌云瞬息而至! “霹雳!” 天地一阵惊白,一道青色雷霆从天空落下劈在了妖丹上! “噗!” 妖丹被雷霆命中直接消散在空气之中,苍鹰一脸悲愤的仰天喷出几十两血脖子一歪当场死翘翘了。 “这。。” 众人看着这惊人的一幕神色都呆滞了。。 “天青,你这乌鸦嘴真TM神了?!你以后能离我远点吗?我怕你诅咒我,我的娘啊!刚才这混蛋说我是神射手除了快什么都不行,难道?!” 曹兴懵逼的在风中凌乱,有些语无伦次了。 实在是天青的乌鸦嘴实在太厉害了,他说苍鹰会被大风吹落,然后苍鹰真的被大风吹落了,他说放出妖丹会被雷劈,结果真的被雷劈了。 他还说我。。 “不会吧。” 天青一脸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来到苍鹰的尸体面前用手指捅了捅,然后翻了翻它的嘴巴、眼睛、鼻子,貌似真的挂掉了。 “我一直怀疑他是天命之子,难道他真的是老天的私生子?” 天明有些无语的抬头看向天空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到底谁才是作弊界的真命主角? “我马上成仙?成神也可以?要不来个仙女暖被窝?匈奴人全部得马上风死掉?” 天青仿佛在思考人生,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 一秒过去。 十秒过去。 呼呼 大风吹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咳咳。” 天明咳嗽了两声怕了拍天青的肩膀,说道“别想太多我看都是巧合,快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叫人把这只苍鹰处理一下。” “曹兴你也别想太多,他还说我是神射手呢,难道我就真的变成神射手了?开玩笑一样。” 天明难得耐着性子安慰了曹兴一句。 “天明你确实是神射手呀?!” 天青十分自然的回答道。 “闭嘴!” 天明恼羞成怒一脚过去直接把天青踹飞,然后快步离开都不想在看天青一眼。 “云兄!” 季行拦住欲走的天明,肃然开口道。 “苍鹰一死匈奴人必然会得知后方有异,我们必须在他们将信将疑之时赶至战场!” 看着季行一脸肃然的样子,天明郑重的说道“倘若我们赶到时,匈奴人已经发现我们并且调集大军对我们进行反冲锋,你想过后果没有?” “后果?哈哈哈。” 季行坦然的大笑三声,他豪迈道“战死沙场乃是吾等的宿命,倘若我们的死能够为大军围剿匈奴创造良机纵死何妨?!” “况且我早于叶校尉推演过重重可能,但凡匈奴大营有任何风吹草动临戎方就会提前发动进攻!” “倘若所有战役都能按照计划预演的那般进行,大家只需要坐在大营不断用沙盘推演即可,还需要亲自领兵作战吗?” 季行语气中充满着一股无畏的气息! “哈哈哈,说得好!” “此战用我,用我必胜!” 云天明目中似有火焰在燃烧,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凌厉的气势,隐约将三千骑军笼罩在内! “你!” 季行一脸惊奇却是联想了什么! “不用说,你我明白即可。” 天明一脸神秘的说道,事实上经过和金翅大鹏的惨烈厮杀让他对将星有了更深的领悟,加上天残魔气吞噬阴阳二气部分特性之后变得更加强大! 他有预感一旦领悟将星技,必然比之前要强许多倍! 如今只差临门一脚就能领悟属于自己的将星技了! “好你个云天明,有你的!” 季行忍不住用拳头砸了一下天明的胸膛,这一下确是跟天青学的,这种男儿之间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起拱手行礼更加直接和爽快! “耿兄,我云天明绝对不会让兄弟们失望!” “如此,就劳烦了!” “无妨!”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所有人集合!” 很快在天青、曹兴的召集下刚刚休息不到一刻钟的汉骑们纷纷被唤醒,形成三列整军待发。 “同袍们!为什么提前唤醒你们的原因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可能独自面对数万匈奴骑兵,也可能一去不复还。” “但是我云天明第一个冲锋在前!绝不后退!” 天明的演讲并不热血、语气也不高亢可他神情越是淡然语气越是平静,反而越是坚决。 三千汉骑听着天明的演讲,十分的平静。 “我至今没有忘记临戎城的那些百姓,他们放弃尊严的跪在地上将家中仅存最为宝贵的食物高高的捧在手中献给我们。” “他们将高贵的头颅深深的埋在地上贴近泥土,卑微到了极致。” “一旁的孩子们哭泣着说为什么我们不早点来?如果我们早点来阿娘和阿叔就不会死了!” “身为大汉将士倘若不能保家卫国,不能为大汉百姓扫除阴霾、杀尽草寇,吾等还有脸面存在世上吗!” 天明面色赤红、眸中落下一滴泪水,神色狰狞高亢洪亮的大吼! 此声震耳欲聋,发自肺腑! 众汉骑无不感动、同仇敌忾,一些朔方汉骑更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并非他们软弱,而是那些跪在地上的乡亲们就是他们的父母,就是他们的乡亲呐! “吾等割发明志,发下誓言尔等可还曾记得?!” 天明此言一出,季行忍不住怒吼道“不破匈奴,死不返乡!” “不破匈奴,死不返乡!” 三千汉骑无不受发出内心的怒吼,明证本心! “此战用我,用我必胜!” 天明如炸雷般怒吼一声,声震全军传出数里! “此战用我!用我必胜!” 三千汉卒齐怒吼,团结一心血气相连! 嗡! 冥冥中天明身躯一震一道明悟涌上心头! 他突破了!领悟了属于自己的将星技! “出发!” 踏踏踏 天明大喝一声,率先策马奔驰! 轰轰轰 三千汉骑神色坚毅、视死如归的追随!无不面带死志、杀气凛然! 九十九 热血不敌苍天意 汉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营帐,司马仲从榻上起床在亲兵的服侍下穿上将级鱼鳞甲胄. 不一会儿,常之一身青袍来到帐外求见。 “主公。” “嗯。” 两人相视沉默了片刻。 “今日便是决战之日,你怎么看?” 司马仲洗漱完毕坐在塌边,亲兵端来一盘小菜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主公问的是匈奴?是临戎?还是朝廷?” 常之答非所问、意有所指。 “哈哈哈,知吾者常之也!” “打战我不内行,可对朝廷之间的争斗却是了如指掌。” “如今这场战役已经不仅仅是我们于匈奴叛军的较量,同样也是阉党和诸公的较量,这临戎已经是板上了肉就差吃到嘴里了,呵呵。” 司马仲架起一口青菜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忍不住冷哼道。 “主公英明。” 常之深深的拱手一拜,表示敬佩。 “连均这老狐狸够狠呐,什么刺客什么重病受伤都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呀。” “不过这叶火麾下也有人才,我不过添了一把柴他就是将整个临戎烧了个遍,这下老狐狸不死都要脱层皮!” “嘿嘿,他会演戏,吾会拆台。” 司马仲得意间胃口大口连连吃了几口肉,还拿起一瓶小酒饮了起来。 “主公,按照约定再过二个时辰就是决战之时,我们是否按照计划开始整军备战?” 常之小心翼翼的看了司马仲一眼,轻声问道。 “哼,按照预定计划?剿灭匈奴叛军?哈哈哈” 司马仲嘴角露出一朝讥讽的嘲笑。 “以前他们养着匈奴尽干些肮脏事,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们巴不得匈奴早点死光。” 常之一愣不解道“这是为何?” “这些年陛下重用阉党不断打击士族的势力已经引起了各地名门望族的不满,他们不满自然会出招!” “这匈奴叛军寇边北地、杀西河郡太守刑纪、杀并州刺史张懿,居然还敢在大汉境内逗留,你觉得这正常吗?” 司马仲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徐徐道来。 “这。。” 常之适当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让司马仲极为受用。 “前些年霍乱六十载的东西羌国被皇甫规、张奂、段颎等人先后平定,汉军可谓声威大震。” “那段颎一度进入朝廷中枢成为当朝太尉,你举得段颎要是出手匈奴人还敢嚣张吗?” 常之眉头一皱,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是说国库空虚?地方不平吗?” “这鬼话你也信?” “前年陛下还派三路大军北上讨伐鲜卑呢。” “这天下就是一盘棋,自光武帝立朝以来各地士族势力如野草般蛮横的生长,这让历代先帝不得不依仗宦官,甚至明知外戚跋扈也要养着,呵呵。” “若以大汉的国力真正想要剿灭东西羌国何须六十年之久!” “你可知那张奂为何被贬?” 司马仲语气一转,说道了张奂身上。 “张奂此人不是一直认为信错了人,杀错了忠臣吗?” 常子愕然道。 “哈哈哈,如果臣子轻易之间就发动清君侧还是大将军、太傅这种级别,你觉得这种人对于帝王来说是忠还是奸?” “为何陛下要封张奂为侯!为何陛下屡次示好和拉拢张奂?” “那是因为陛下怕呀!哪怕陛下未成年不是什么英主明主,可臣子要是动不动就来个清君侧,动不动就发动军队叛乱,谁受得了?” “可笑那张奂居然还以为自己误杀忠良,受阉党蒙蔽!” “以至于陛下听信谗言征讨鲜卑时请求张奂为主帅,他居然拒绝了!” “愚蠢!” “他若肯主动站出来如段颎这般守护,何至三路大军被鲜卑击败导致辽东失控,让鲜卑人一家独大!” “说穿了!” “这偌大的朝廷就像山林,陛下就像一只病弱的老虎趴在最高处,而山下尽是豺狼!” “这些豺狼不断吞噬着山林中的猎物,各自划分地盘。” “一旦山上的那只病虎想要下山吃食,这些豺狼就会联合起来搞事情。” 司马仲擦了擦嘴,神色一冷站起身说道“外面都在盛传是外戚搞衰了大汉天下,真是可笑!” “外戚的本质是什么?还不是世家!” “自从光武帝复汉,历代汉帝除了阴家之后,有那个皇帝长寿过?” “成也光武,败也光武。” “如今这天下是士族的天下,陛下就犹如病虎伺机而动想要找机会杀出重围、重整乾坤!” “这北地即是陛下的猎场,亦是士族的猎场。” “匈奴就是猎物,而我们就是爪牙!” “一旦猎物被这么快杀死,我们这些爪牙焉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况且,我若太快杀败匈奴不仅陛下会不高兴,世家同样会不高兴。” 司马仲冷然道,一脸的高深莫测。 常之心中一凛,顿觉主公深不可测。 “这。。这世家不高兴,常之还能理解,可为何陛下会不高兴?难道他不想杀败匈奴?” 常之皱着眉头显然不解。 “非也,陛下不是不想击败匈奴,而是想让我们不要太快的击败匈奴!” “只要匈奴还活着,就会霍乱地方。” “匈奴霍乱地方就会破坏世家对当地的统治,然后我们在收复失地,陛下就有了新的筹码可以笼络寒门子弟和部分忠于汉室的士族。” “如今临戎城爆发出地主勾结匈奴一事,此事可大可小,足以让陛下清理掉一批不听话的家伙扶持一批亲陛下的党羽。” “所以我不能这么快就把匈奴击败,甚至可能的话还要败上几场,收集更多当地士族勾结匈奴的情报。” “嘿嘿。” “这些泥腿子就算打再多的胜仗又如何?吾就算吃再多的败仗又如何?” “不明陛下心意,不知朝廷争斗,岂能官运亨通!” 司马仲阴鸷着脸怕了拍常之的肩膀,眼眸中神采飞扬有一种大势在我的强大气场! “那主公的意思是?” 莫名的常之额头露出一丝冷汗,拱手问询。 “传令下去现在就开始整军列队,半个时辰之后全军出击!” “诺!” “通知叶火部让他们配合我们的攻击。” “至于那支迂回绕后的奇兵,呵呵,骁骑营的章校尉一定会很乐意帮我们将消息传出去不是吗?” 司马仲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吩咐道。 “诺!” 常之心领神会,当下后退三步方才转身离去传令。 “这出大戏才刚刚上演。” 司马仲转过身冷然一笑。 一百 初交锋 秋风瑟瑟 苍茫大地上有三股势力正在缓缓挪动。。 北方一只雪狼正在仰天长啸虎视眈眈,东南方一团烈焰正在熊熊燃烧,西南方一团杂色的五气形成看似完成的整体徐徐压来。 匈奴叛军-休屠王部大营 “汉军射来箭书要于我军决战?” 休屠王接过一支箭书打开一观神色一变,语气为之凝重。 “休屠王,是战是退?” 和连自明悟了匈奴叛军和大鲜卑的总体战略之后,于汉军决战就没有了迫切感。 “战要战,退也要退!” 休屠王将箭书往身旁的几案上一丢,徐徐说道。 “你的意思是?” “我要试试锐士营的火候。” 休屠王眼睛一眯冷声道,和连眉头一皱说道“大汉锐士虽是精锐,然而只是步卒即便在精锐没有机动性也不足为患,为何要对其进行试探?” “汉人兵书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叶火也不知是何须人也居然能够压服朔方太守征得两万汉卒,而且我还得到消息正有一支骑兵试图绕道后方发动奇袭!” “什么!” 和连大惊,不由说道“你说我们后方有伏兵?” “不错!” 休屠王点点头,说道“早在三天前我就收到线报有一支骑兵从临戎城东出去之后就在也没有了动静,这些天我一直让驯鹰师关注我们后方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和连!” “有何吩咐?” “你率领三千本部人马,我在给你三千我部骑兵,你且去试探一下叶火!” “好!” 和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身离开了大帐。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很快和连就点了三千鲜卑骑兵和三千匈奴骑兵踏出了匈奴营地向着东南方向的叶火部奔去。 “踏踏踏。” 六千骑兵驰骋在黄土荒地上带出漫天的尘烟和飞沙。 不多时,一支旗帜满目队列完整的烈烈朱红汉军正在向着匈奴大营进发。 “止鼓!” 叶火轻喝一声,身边的人立刻传令下去,那些随军而动的战车擂鼓声立刻禁止。 随着鼓声停下,万余汉卒非常自然的停下脚步自行整队严阵以待! 大汉军制(勿考据虚构) 凡大军出行皆有战车运载擂鼓,鼓声一下汉卒踏步一下,鼓声两下汉卒左右各踏步一下,刚好形成完整的一步。 一旦鼓声不响则自动停止,所有汉军要原地待命、备战待敌。 同时每一架擂鼓战车上都有两名鼓手和一名旗手,旗手观看主帅传达的旗语,分别传令前进、停止、后撤三种命令。 当部队分成中军、前军、后军、左军、右军时,会有五种颜色不同的旗帜,主帅通过这些旗手给不同部队传达命令,方便有效的指挥大军作战。 随着大军停下叶火对苍龙旗、白虎旗、玄武旗三部各自下达了命令,让整只部队形成了品字型的战阵。 “踏踏。” 上千架武钢车被推到了前面形成防御屏障。 汉军阵型开始演变,盾阵架起弩手散开形成三队列各自对东南西北形成远程覆盖! “踏踏踏。” 当和连率领六千骑兵来到不足里徐之地,不由眉头一皱! 他对身旁的匈奴千骑长说道“我从左边进攻,你从右边进攻,此次作为试探莫要冲阵。” “得令!” “驾” 呜呜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匈奴大军骤然分成两股临阵冲锋! “咻咻咻咻!” 骑兵未至铺天盖地的覆盖式箭雨如同黑云般遮盖天空倾泻而至! “当当当” 阵前的汉卒丝毫不见紊乱、稳稳的架起盾牌挡住铺天盖地的箭雨! 事实上大部分的弓箭因为距离的原因基本都被武钢车挡下,只有部分射进了汉军盾阵。 匈奴人的战术很简单就是把军队分成几股,不断的射出弓箭形成看似不间断的覆盖式射击。 于是待一阵箭雨落下,又是一阵箭雨接踵而来! “当当当。” 随着匈奴骑兵越来越近,箭雨的密度和力度也越来越强,那箭矢打击在盾牌上的声音就如同泼天大雨打击在瓦片之上发出沉闷的滴滴声。 “预备!” 一名阵前军候俯身在盾阵下通过缝隙观察匈奴人靠近的距离! “射!” “噗噗噗。” 一千名前阵弩手靠在刀盾手身旁,将弓弩扬起45度朝天扣动扳机。 顿时铺天盖地的弩矢激射而出,于天空中的箭雨先是产生一阵“噼里啪啦”的碰撞,随后落在匈奴人冲刺的阵线之中。 仅随其后是第二列千人弩手队,以及第三列千人弩手队! 汉军的弩矢同样报以铺天盖地的连贯反击! “啊。” 一些倒霉的匈奴骑兵顿时被弩矢射中从战马上落下直接被同袍踩成了肉泥。 “轰!” 匈奴和鲜卑的骑兵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撞上武钢车了,岂料他们骤然分成了两股洪流自两面迂回绕过了武钢车和汉卒的前阵。 片刻间,匈奴和鲜卑骑兵就迂回到了汉军的左、右阵前张弓激射,将箭雨对准射向了汉军彼此的侧面背面! 这就是匈奴或者说游牧民族最典型的狼群战术,不正面进攻,而是绕着你不断射击,在你的侧翼、前后,用不同的角度进行覆盖式射击! 这种战术在几百年前打的汉朝几乎找不到南北,一代雄主刘跑跑更是差点死在白登山。 可惜!他们遇到了知耻后勇的大汉雄军! 汉军针对匈奴人排列而成的方阵,四面内侧里外皆有盾阵,形成了一个“回”字型的防御阵线。 “噗噗噗!” 汉军弩手在步卒大盾的保护下仰弩激射,不断发动反击根本不给匈奴骑兵进一步扩大战机的机会。 “咻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箭雨和凌厉反击的弩矢不断在空中交锋,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匈奴人绕着汉军阵线跑了一圈就付出了近千人的代价,不得不撤出汉弩的覆盖范围。 而汉军的伤亡仅仅只有不到百人,而且大多数都是箭伤真正阵亡的人并不多。 事实上这种战术曾经在李陵身上大方光芒,理论上只要武钢车和辎重足够就算来再多的匈奴骑兵,在没有重型攻城武器的情况之下休想突破汉军的各种防御阵型! “呜呜呜。” 初战失利,和连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一刻钟之后,和连带着五千部队回到了匈奴大营。 于此同时,司马仲的三万大军已然摆开了阵势正在徐徐向着匈奴大营逼来。 当和连回到大营时,营地所有的帐篷都已经打点完毕,所谓的匈奴大营已经变成了三万匈奴骑兵的阵地。 一百一 出卖和血战 “踏踏踏。” 和连带着几名心腹骑着战马飞速的来到休屠王身前肃然道“那支部队果然不凡,我不仅没能占到便宜还折损了一千人马!” “意料之中,这叶火可不是司马仲之流可比。” “昔日汉将李陵仅用五千汉卒就让匈奴十数万大军束手无策,只能将对方辎重弩矢耗尽方才一网成擒。” 休屠王一声叹息,似在回忆昔日大匈奴的光辉和侮辱。 “倘若汉军都如此强大,为何司马仲会甘愿被我军围困?” 和连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战阵之道变化万千,真正的名将能在细微之处发现自己的不足和对手的破绽给予打击。” “这司马仲不过庸才也,吾若真想破之只要稍微用点手段就能让其露出破绽将其击败。” “真正不可轻视的还是叶火这名大汉锐士营的校尉呀!” 就在两人详谈时,突然有几名匈奴骑兵快速奔来。 “报,信鸽有新的消息。” 一名匈奴骑兵恭敬的将信鸽呈上。 休屠王眉头一皱将信鸽接过取下脚上绑着的纸条。 “后方有诈。” 当休屠王念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本能一惊。 “报!” “驯鹰师有紧急口信传来,苍鹰已经许久没有回应!” “什么!” 和连大吃一惊身体猛然一紧,神态开始有些不稳起来。 “哼,当年汉帝派遣汉将霍去病过贺兰山从居延泽迂回包抄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后路,间接导致大匈奴两支王部战败叛乱,丢失了河西走廊。” “如今汉庭还想重现当年的战术,难道真当我是吃干饭的吗?” “传令三军,我们撤!” 休屠王目光一冷,大声说道。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响起,三万匈奴骑兵和一万不到的鲜卑骑兵顿时调转了马头开始撤退! “休屠王,你欲往何处突围?” 和连于休屠王并驾齐驱,神色严肃的问道。 因为这个问题将关系到大鲜卑对整个南匈奴的政策! “如今我们只有两条可以走,要吗经五原过云中从阴山过道进入大鲜卑的领地,要吗返回河南地,去鸡鹿塞过狼山重返南匈奴。” 休屠王眉宇间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冷然一笑道“我到要看看南匈奴的那些酒囊饭袋又选出了那支王部为匈奴单于,哈哈。” 和连眉头一皱说道“狼山西南那边关卡重重烽燧遍地,休屠王可是有信心?” “哈哈哈,那边的汉卒早已经被撤掉如今掌握在我的手中,所以我才有信心于汉军周旋!” 休屠王胸有成竹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好!” 和连想了想也没有反对不管是去狼山还是阴山,实际上这些地区都已经在大鲜卑的势力范围之内。 匈奴人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对大草原的控制,而南匈奴也只能在河南地、狼山、贺兰山、部分河西走廊等地区活动,并且臣服汉庭为一方属国。 无独有偶 天明率领的三千汉骑提前一个时辰出发,渐渐靠近了匈奴人原本的大营。 “咦!” 蓦然间,前方有大片尘烟飘荡。 天明催动天残魔气增幅双目,只见大批的匈奴骑兵正在往这边奔来! “是匈奴人!” “不好!” 季行脸色一变急道“看来匈奴人已经得知了我们的存在,已经下令全线撤退!” 天明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因为匈奴人撤退,而是他没有看到其他汉军的旗帜! 更没有看到汉军于匈奴人交战的痕迹! “如今我们就是想撤都晚了,唯有拼死一搏!” 天明神色变为坚决! “吩咐下去成锥形阵!” 一声令下,前军、中军、后军迅速变阵在奔袭中形成了锥形阵。 “此战用我,用我必胜!” “大汉威武!” 一道声震数里的怒喝狂暴炸响! “此战用我,用我必胜!”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三千汉骑无不大声怒吼心存死志,以天明为尖头渐渐加速! “既然如此,就让这片战场见证吾的将星技吧!” 天明心中一动,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其身上散发数息间覆盖上了三千汉骑! 几乎就在一瞬间,所有的汉骑感觉身上一轻浑身充满了力量,有一种亢奋昂扬的热血在体内熊熊燃烧! “这是!这是真正的军团武将技!” 不少老卒无不激动的落泪,能够跟随一名真正的大汉武将作战是每一名汉卒一生最值得传唱的荣耀! “我的力量正在不可思议的增强!” 将星技之下天明的将星力量覆盖全军,同时三千汉骑自身的力量也渐渐到反馈天明的身上! 若以气象看就会发现众汉骑的头顶上方金光绽放,一名于天明酷似的金甲天神率领一众天兵天将驾着祥云凶神恶煞的持刀冲向前方的白额天狼! 白额天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凶恶的目光一瞪散发着冷冽的寒气对着金甲天神发出无声的怒吼! 踏踏踏 匈奴人发现了奔驰而来的三千汉骑! 休屠王一声令下,两支万骑转移方向一左一右的分别夹击而来! 近了! 汉骑们取出了手弩,而匈奴人则举起了弓箭! “咻咻咻!” “噗噗噗。” 一阵箭雨和弩矢的较量再次在天空碰撞! 只是这一次箭雨以强大的优势完全碾压的汉军的弩矢! “土策:坚如磐石!” “风策:狂风呼啸!” 众汉骑们身躯一震,一道土黄色的光芒挡在了前面,随后狂风大作将匈奴人射来的箭雨吹偏了少许。 “什么?是大汉谋士!” 休屠王神色一变,他立刻取出一根金色狼头权仗用罡气一催。 “吼!” 无声的狼吼带着一阵金光迅速加持全军,不仅将季行奇术驱散还对全体匈奴士兵进行了加持,让他们实力倍增! “这是金头狼王仗?相传乃是匈奴世代传承的至宝,历代有匈奴单于掌管是正统的象征?想不到居然在休屠王手中!” “也是了,休屠王可是杀了好己任南匈奴的单于,这金头狼仗被其掌握也是正常。” 和连见到这一幕暗自心惊,这烂船果然还有三分钉! “杀!” 三支骑兵轰隆撞在了一起,顿时人仰马翻、血于钢交融。 “半月剑气!” 天明挥舞斩马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击出将周边的匈奴骑兵清扫一大片! “汉将休要猖獗!” 一名匈奴万骑长身披匈奴青色贵族钢铁甲胄,手持一把六面铁矛迎面刺来。 “轰。” 一道凌厉的罡气将空气都刺破爆发出强大的威势! “来的好!” 天明凝神举剑一劈,顿时剑刃于铁矛交击。 “呛。” 一声刺耳的杂音从交击处震荡,匈奴万骑长身躯一动内府受创,神色一惊迅速变招不敢在于天明正面角力。 “当当当当。” 两人数息间对攻了十数招,天明渐渐占据上风。 “噗。” 一口鲜血从匈奴万骑长口中喷出,却是被天明的天残罡气累积爆发所伤,当下他不敢恋战急忙怕马逃走。 “贼将哪里走!” 天明大喝一声,取出口袋中的一面飞戟运转罡气一掷! “呼呼。” 飞戟带着寒光一闪而没正中匈奴万骑长的脖子,直接让他脑袋分家当场战死。 一百二 将星技现诸天惊 英雄血泪待天机 “杀!” 周边的惨烈厮杀越演越烈! 当战马于战马冲锋,战马于战马交错,矛戟交锋,大片大片的匈奴人和汉骑或杀死对手,或被对手杀死,又或者在被刺入身体的同时将手中的兵器也送入了对方的身体。 局势渐渐对汉军不利。 天明奋力杀敌以一当百! 可他环顾四周,季行在前方数步的地方被三名匈奴武将围攻岌岌可危,天青率领中军陷入数千匈奴骑兵的重重包围之中大量的同袍倒在匈奴人的铁矛之下。 曹兴率领的后军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若在这样下去不出一时半刻汉军必然被杀败! “不!” “我云天明岂能就此认输!” 当下他不顾一切全力催动天残魔气注入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颗窍穴形成的黑云星河之中,顿时将星大亮一股带着不祥和狂暴毁灭的气息爆发! 天地间有一刹那的灰暗,一条流淌诸天万界不朽不灭的大河受到将星异力牵引在此方大世界隐现! 此河一出现就触动了某种不可预测的大道法则,让彼端的诸天万界震动,无数强大的生灵心头闪过一丝明悟,并且得到了从地缺河暗渡至强界的方法和付出的代价! 星空之上的异星从灰蒙蒙的颜色渐渐转为血红色,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呼!” 蓦然,天地间有鬼哭神嚎般的声音传开。 “轰!” 天地一阵惊白,九霄之外似有雷声战鼓轰鸣! 这一刻所有还活着的汉骑眼眸一变,瞳孔被黑色的火焰燃烧,无形之中所有人的气运、寿元、精气神都在这一刻飞快的燃烧! 而他们的战力也在疯狂的往上增加,一直急速增长了400%,方才降速以每分钟1%的速度缓慢提升。 一层黑光将全体汉骑覆盖,他们身上的铠甲、兵器都得到了将星伟力的加持变得坚不可摧、削铁如泥! “吼!” 汉骑们眼瞳赤红、神色狰狞,肉身内外有一层黑光又有一层猩红火焰在燃烧,他们内心被毁灭和杀戮的欲望所掌控,只剩下杀杀杀,杀尽一切敌的本能念头! “杀!” 非人般的喊杀声中,剑气、戟光飞舞,汉骑们大发神威挥动黑光和猩红火焰加持的刀兵,全部变成了领悟武将技般的伪武将大杀四方,哪怕身边的匈奴人身上有一层金光护持、仗着人数众多,在这一刻也纷纷被砍下马来惊骇阵亡。 “什么!” 远处的休屠王一直在周边观察战局,他听到犹如鬼哭神嚎的声音心中就本能惊悚,当天地一阵惊白雷声轰鸣,自天空传来雷声般的战鼓,他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鬼哭神嚎、天雷战鼓级别的将星技!怎么可能有如此厉害的将星技!不可能!” 休屠王本身也是一名真正的武将,他的天狼啸月同样是十分强力的增幅将星技,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掌握金头狼仗杀死数任南匈奴的单于! “撤!” “呜呜呜。” 休屠王十分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转身拍马就走看也不看身后匈奴人被残杀的惨况。 踏踏踏 匈奴人撤退的号角传出,不管是正在作战胆战心惊的匈奴人还是在一旁观战的匈奴人纷纷拍马就跑、毫不恋战。 “休屠王,你为何如此轻易就撤退了?难道你怕了吗?不过是将星技而已,只要主将罡气用尽顷刻间我军就能反杀!” “你不懂!难道你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吗?” “鬼哭神嚎,天雷战鼓!” “这种将星技唯有昔日杀入我大漠的冠军侯霍去病才有这般威势!那是纯粹的杀戮将星技,你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有多么可怕!” “想不到事隔多年大汉居然又出了如此可怕的汉将!” 休屠王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对自己在并州的所作所为感到了恐惧。 “和连,我马上回去整顿兵马待去了南匈奴补给,我就去大鲜卑希望你父亲檀石槐能够收留!” 和连听到这话十分惊讶,他连忙说道“休屠王能够来吾鲜卑,吾父自然求之不得!” 他对休屠王的决定十分不解,要知道南匈奴在弱也有十数万的控弦之士! 休屠王本身就掌握了其中半数的匈奴勇士,这已经是一支不弱的势力了,想不到居然被一名汉将吓的直接放弃了大好的优势准备跑到大鲜卑来避难? “我们快走!” 休屠王根本不敢停留,除了被鬼哭神嚎的将星技惊吓,还有一大原因就是他是叛徒! 正因为他是叛徒! 一旦他跟汉军拼杀耗损太多的兵力,不管胜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不管是东汉朝廷还是南匈奴的新任单于都容不下他,除了去鲜卑避祸之外还能如何? 当下不作他想,休屠王直接率领三千王部亲兵先行离去,然后吩咐万骑长去收容败兵,随后便消失在黄土高原。 另一边 随着匈奴人的败退,后方立着叶字大旗的汉军正在快速奔来。 当他们到达这方战场时,这场遭遇战已然结束。 天明一身鲜血的站在一名渐渐没有了生息的汉骑面前,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指挥部队作战,也是他第一次率军获得胜利! 按理说他应该很高兴很兴奋。。 可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失败,因为他没能留下匈奴叛军的大部分军队,即便留下了数倍敌人的尸体,却没能达成战略目的。 一时间,他心中犹如刀割般疼痛! 环顾四周! 匈奴败了! 留下了近万具尸体。 可三千汉骑却有超过两千骑永远的倒在这片土地上。 匈奴人用两万骑兵一左一右的夹击汉骑,天明能够在最后时刻爆发带领汉骑击败匈奴已经是以弱胜强的典范了! 按理说他们应该骄傲和自豪了吧? 可事实恰恰相反,匈奴的主力仍在!依据他们的狼性,哪怕暂时退却。。 可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 这意味着包含天明在内的汉骑们没能完成立下的誓言,他们有负朔方百姓的嘱托,天明更是有负那些将命交给他发起决死冲锋的大汉同袍! 一时间,自责、愧疚、酸楚涌上心头。 天明向前走了几步,眼前是一名身上插着三把铁矛的重伤汉骑,他满是血污的脸庞上依稀带着稚嫩的笑容! 他牢牢握住长戟刺穿了一名匈奴十骑长的胸膛、靠在死去的同袍身上口鼻中的气息渐渐减弱。 看着这一张稚嫩的脸,说明他很青年可能还不足二十岁,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成亲,没能孝敬双亲养老,没能诞生后代传承香火。 “军候。。我们。。赶走。。匈奴。。了吧?爹。。娘。。孩儿。。为你们报仇了。。” 年轻稚嫩的重伤汉骑带着一丝笑容,双眼满是纯真的看着天明,瞳孔渐渐溃散,胸口起伏的呼吸声停止了。 天明动了动嘴,眼角忍不住渗出泪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孩子,更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的失败。 “军候。” 天明身躯一颤转过身去,这是一名老卒他靠在战友的尸体上就在几步远的地方,他的手臂断了一截,身上中了七、八枚箭雨,一杠尖锐的铁矛穿过胸膛透体而出,血水沿着伤口顺着六面矛头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面。。 每一滴血水落在地下,就如同刀剑刺入天明的胸膛! 战争没有不死亡的,战争没有不牺牲的! 只要有价值!只要值得!再大的牺牲也能够承受!也应该去承受! 可。。 可这一次战役,虽然留下数倍的敌军尸体,可总体上而言则是没有多少意义的战役,即没能重创匈奴,也没能留下匈奴人的大部队。 他日一旦汉军散去,匈奴人随时可以卷土重来,这便是游牧民族寇边的历史重演! “对不起,没能完成我们的誓言。” 天明满脸愧疚,拿下鱼鳞胄单手托在腰间,单膝半跪在老兵面前,痛彻心扉。 “不,军候,你是英雄!老汉从军二十载从未见过如军候这般将老百姓真正放在心上的大汉武将。” “哪怕是皇甫规、张奂老将军,他们礼贤下士、温文儒雅、善待百姓。可他们的眼里真正在意的还是士族,而不是我们这些泥腿子。” “军候,你看人的眼神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好像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 “我跟随你杀入了李府,我听见你痛斥李狗贼,我就感到十分惊讶。” “士人高高在上从未将我们放在眼里,死亡对他们来说仅仅只是毫无意义的数字,就像今年又征集搜刮了多少金银粮秣,他们不会在意我们的生活是否困难,也不会在意我们是有血有肉,有家庭有孩子的大汉百姓!” “如果大汉多一些像军候这样的人,何愁朔方不定?何愁天下不平?” “可惜老汉在也无法追随将军,吾就算死化作军魂也要追随将军,我想见到将军平定天下!还天下汉民一个朗朗乾坤!” “吾不甘,吾死不瞑目。” 老卒情绪十分激动,他睁大着眼睛带着一丝遗憾气绝而亡。 天明眼眸通红,苍然泪下。 他是汉人,亦是中国人! 在前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知道众生平等没有低贱和高贵之分,所以不管是待人还是做事,他都是发自内心的平等对待从来有过高人一等的想法,哪怕他是穿越者,哪怕他有强大的作弊器。 可说穿了,他前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可以,他也想匡扶大汉! “司马仲!吾若不杀汝,誓不为人!” 天明强忍住悲伤,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的杀意,且让他在嚣张一阵,待匈奴叛军平定,待黄巾乱起,待天下群雄逐鹿,这浩瀚神州必有我云天明一席之地! 一百三 鸡鹿塞 “天明。。” 天青一脸血污的走到天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疲惫之色。 “我没事只是风沙太大。” 天明下意识的低着头擦了擦眼泪,背过身去。 “天。天青。。你带着一些人去外围警戒莫要轻敌大意,知道吗?” 天明沉着声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 “我。。” 天青张口欲言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越是冷漠的人越没有泪水,越重感情的人反而泪水越多。 天明一想到朔方汉民遭受的苦难,一想到临戎城外跪下的汉民,一想到跟随着自己征战沙场慷慨赴死的同袍,他就情难自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被誉为一代奸雄的曹操在写下《蒿里行》的时候,何尝不是落泪哭泣。 某称程度上来讲年轻的曹操比任何人都忠心,可他却不得不成为年轻时自己最讨厌的人,因为大汉烂到骨子里了,没救了! 踏踏踏 远处来援助的汉军渐渐来到了汉骑们于匈奴交战的战场。 天明只是打发了曹兴去迎接,他自个抱着鱼鳞胄来到一处小土坡站在上面看着血肉模糊的战场不发一言。 许久 叶火独自一人来到小山坡于天明并肩。。 “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 天明认为如果不是被匈奴人的苍鹰发现,或许战局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幕。 “应该道歉的人是我。” 叶火沉默的看着前方的战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我没有想到司马仲居然会提前两个时辰发起决战,我更没有想到匈奴人居然试探了一波就直接干净利落的撤退。” “是我辜负了将士们的期望,一切都是我的错。” 叶火将自己顶上的鱼鳞胄拿下,黯然神伤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战场。 “叶头。。” 天明神色复杂的喊了一声。。 “无需多言,我懂。” “当年我追随段帅征讨东西羌国也不是一帆风顺,战场瞬息万变谁能保证计划就能顺利进行下去?” “失败并不可耻,但是我们不能认输。” “这一次匈奴逃了,但是下一次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叶火沉着声,心头仿佛有一座火山正在爆发。 “不错!叶校尉言之有理,我们不能因为一次没能达成战略目的就此自责,更不能因此气馁,而是想办法找准机会将匈奴叛军彻底平定。” 季行从一旁走来,战袍染血眉宇间带着一丝煞气。 “可惜我们的主将是司马仲!哼!” 天明冷然一笑,言语中尽是不敬和暗恨。 季行听言点点头,亦是冷然道“此次作战充满了太多的变数,匈奴人好像对我们的作战计划了如指掌,更离奇的是司马仲率领的汉军率先发动进攻却一弩未发,甚至两者之间连交战都没有。”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叶火,问道“不知叶校尉可有教我?” 叶火沉声道“我本想按照计划行事无奈将命难为,我只能配合主将进攻。” 这时天明突然出声道“我在想即便苍鹰突然消失,匈奴人也不应该第一时间确定后方有汉军来袭,就算他们在英明也需要一点时间去确定才对!” “可当我们遇到匈奴叛军,他们好像早有预料般分出两支部队对我部进行夹击,这很不正常。” “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匈奴人在我们从临戎出发之时就已经知道有一支汉骑可能会出现在战场上的某个地方。” “第二,我们的作战计划被透露给匈奴人,所以匈奴人早有准备!” 天明这一番落下,叶火和季行的脸色都有些难堪。 因为这一旦被证实说明汉军内部有奸细,加上临戎城查出匈奴细作一事,很多事情便渐渐浮出水面,让人细思极恐。 踏踏踏 就在三人陷入沉思之间,曹兴带着一声战袍的常之悠悠走来。 “哈哈哈,叶校尉当真能人也!” “此次能大败匈奴叶校尉当记首功,主公因事物繁忙故而不能亲自前来,真是不好意思呀。” 常之笑着脸来到三人面前,虚伪的客套着。 “无妨,不知军师到来可有吩咐。” 叶火眼睛一眯开门见山道,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 “哈哈哈,叶校尉果然快人快语。” “叶校尉请听令!” 常之神色肃然,从怀中取出一面令书。 叶火同样神色严肃的拱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叶火率领锐士营击败匈奴有功,然匈奴北遁仍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今特令叶火率领本部人马前往鸡鹿塞戍边不得有误!” “叶校尉请接手令吧。” 常之笑眯眯的看着叶火看似神色轻松如常,实则内心十分的紧张。 要知道这一份命令不仅剥夺了叶火麾下的二万士卒,同时更是直接将对方贬到了边陲之地看门,甚至对叶火立下的战功更是丝毫不提起。 “叶火,接令!” 叶火面无表情的拱手说道,随后上前两步将手令接下。 “叶校尉啊,你可别有什么其他想法。” “将军也有难处啊,这临戎城此刻乱成了一锅粥,这匈奴奸细和叛徒之事还需妥善处理,你放心等一切安定下来你的战功绝对是第一的,这一点绝对是跑不了的!” “而且匈奴人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将军也是想尔等盯着匈奴,杜绝匈奴从我军后方偷袭,事关重大还请以大局为重那!” “还有后勤辎重一事绝对放心,待校尉在鸡鹿塞站稳脚跟,吾便派遣一部汉卒前去接替校尉戍边。” 常之温言软语,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亲和和柔善,这种软刀子当真十分的犀利。 “叶某定当为大汉戍边,不教胡马踏过鸡鹿!” “好好,既然如此在下还有点事物就不便多留,告辞!” 常之笑呵呵的道了一句,转身离去。 待其走远之后。 三人所占的小山坡一时间陷入了沉闷之中,尤其是天明更是浑身散发煞气隐隐有发作的迹象。 “好一个司马仲,声色不动就夺取了二万士卒、淹没了军功,还将叶校尉派到了边塞之地不与其争功,甚至还冠冕堂皇的委以重任,哈哈哈。” 季行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可他却大笑三声语气中尽是恨意。 叶火依旧沉默不语,唯有从他手中微微颤抖的痕迹方能体会到他此刻内心波澜不平的心境。 “哼,说这么多有用吗?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是此次讨伐匈奴的主将,吾等又能奈何?” 天明包含怒气,忿忿不平的说道。 “够了!军令如山,将令难为。” “天明你且去安排下善后之时,随后就回营点齐辎重出发去鸡鹿塞吧。” 叶火沉声道。 季行眉宇间闪过一丝怒色,他说道“如今匈奴只是小败尚有数万大军,叶校尉若是带着几百锐士营的兄弟前往难免有覆灭之机,反正吾也在临戎官场也待不下去了,此次吾就算豁出去也要为锐士营赢了一线生机!” “请叶校尉暂且行军,吾先去临戎打点一切!相信以我耿家的名号,司马仲无论如何也要给吾一点面子!” “告辞!” 季行郑重的看了叶校尉和天明一眼,随后毅然转身离去! 天明看着季行离去神色一黯,倘若大汉都是季行这等忠义之士何愁天下不平?何愁士族不定? 一百四 各方谋划 蝼蚁谁怜? 临戎县 三万大汉入住城西,同时在城外建筑额外大营扎寨。 随着司马仲率军入城整个临戎城的官场都陷入了冰窟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城西大营门口车水马龙,不时有临戎官场的人前来拜见司马仲。 所有人都在重新审视自己的位置,是阉党?还是士族?他们必须重新作出选择。 故而即便到了夜晚城西大营依旧灯火通明,甚至有一支某士族私藏的楼兰歌姬在酒宴大殿之内搔首弄姿,娇媚歌唱。 此刻 司马仲跪坐在大殿主席之上,左右是一干早就暗中投靠阉党的官员、地主、土豪等,场中不时发出畅快的大笑,甚至有行为放荡之徒大步上前抢过一名胡女拉倒别角行那苟且之事。 “哈哈哈。” 众人大笑却似乎不以为意,司马仲甚至乐意如此。他不怕你好色,不怕你贪婪,不怕你野心想要官位,他就怕似叶火这等坚毅之徒。 “司马将军下官敬你一杯。” 临戎县令方永恭敬献媚端起一杯青铜酒爵向司马仲敬酒。 “好,你我共饮此杯,哈哈哈。” 司马仲笑呵呵的端起手中的青铜酒爵一饮而尽。 “此次能够将计划顺利进行下去,方县令的功劳本将军已经上报赵常侍,想必方县令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司马仲丝毫没有摆架子,热情的将此事公开了说。 “多谢将军抬爱,不出三日就会有官文下达吾被调任到少府任事,若不是将军吾岂能有如此转机?在这里下官敬将军一杯!” 方永恭敬的低首拱手将酒爵高高举起,向司马仲行了大礼。 “方县令策划刁难叶火在让连均老匹夫狼狈不堪立此大功,吾等当真羡慕羡慕在这里吾要向县令敬一杯。” “是啊,可惜吾等官小力微不能为司马将军效力拿下连均那老匹夫!” “哈哈哈,连均这老匹夫自编自导又是重病又是被刺客袭杀,故事编的真是可笑之极呀。” “听说他还朝自己刺了一刀,还以为外人真不看穿呐。” 座位上的一干功曹、县丞无不是忿忿不平,觉得没能拉下连均这老匹夫实在太过可惜。 “诸位有此雄心吾心甚慰!相信陛下和赵常侍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来,干了此杯!” “哈哈哈。” 一众人等痛快的饮下爵中酒,司马仲眸中闪过一丝冷笑。 别看这些家伙一个个叫得欢,其实都是为了官位和名利。 倘若有更大的利益摆在眼前,这些骨子里冷血和自私的家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卖掉。 不过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怕他们不出力。 临戎县乃是朔方中枢郡县府衙,其上是沃野、临河以及修都等县。 别看匈奴人祸害的厉害,其实真正的破坏主要是人口结构上。那些肥沃的土地依旧在,只要将匈奴叛军平定这些空余出来的土地和官位足以吸引一大批豺狼来投! 到了那个时候这朔方固然是陛下和阉党的势力,可也是他司马家的势力范围! “哈哈哈” 欢声笑语之中,宴席渐渐进入高潮。 踏踏踏 蓦然间,常之从门外进来。 司马仲神色一变心中等待的答案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 当下他站起身直接于常之走入一旁的偏殿。 “叶火反应如何?” 司马仲开门见山的问道。 “此人声色不动看不出喜怒。” “哼,此人早晚要除掉!” 常之刚说完,司马仲眼眸中就闪过杀机。 “主公为何对叶火此人有如此大的成见?此人不过一武夫矣,就算成为下个段颎又如何?还不是受主公制约?被排挤受阉党操控?” 常之眉头一皱,显然对司马仲如此大的杀意有些不解。 “你不懂!只要此人在一天,吾就不能完全掌握朔方!”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陛下和阉党恐怕想扶持此人成为朔方都尉掌管边郡兵事,甚至更进一步也未必不可!” 司马仲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不是怕叶火! 而是怕当今的陛下,汉帝刘宏! 世人都说刘宏昏愦可真的如此嘛? 至少在司马仲眼里这个汉帝手段不差,并没有表明上那么简单! 而他之所以站在阉党这边,跟士族内部争斗有关系,毕竟蛋糕就这么大别人已经分好了地盘,凭什么割一块分给司马家?! 唯有将其他人挤开比如连家,他司马家才有机会得到空余出来的蛋糕! “什么!” 常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有些不解道“叶火此人食古不化陛下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因为叶火食古不化!因为叶火是段颎一手带出来的悍将!天然就是陛下和阉党这边的人!而且手握大汉最强大的锐士精兵!” “陛下能够任命段颎为太尉,为何不能任命叶火为都尉?甚至更进一步太守?刺史?度辽或匈奴中郎君?!” “哼,你以为陛下真的信得过吾等士族吗?” “要不是叶火此人乃是泥腿子出身,恐怕早就是南北军中的实权人物为陛下保驾护航了!” “如今不过是为了他积累战功,减少今后进入朝堂的阻力罢了。” “等我把朔方扫干净,陛下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用起取代吾等。” 司马仲丝毫没有尊重陛下的意思,直接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 “主公,若真是如此我们将叶火调往鸡鹿会不会不妥?” 常之思考了片刻,不有出声道。 “哼,不妥又如何?” “在匈奴叛军未覆灭之前,陛下就算有不满又怎么样!” 司马仲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显然并不在意陛下会不会不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价值,就好比河东司马家! 别看司马仲站在了阉党这一边,可他仍然是士族这一边阵营,哪怕跟其他士族杀的昏天暗地实际上也只是利益之争,而非阵营之争和理念之争。 等朔方成为司马家的地盘,他的立场就有可能转为士族这一边维护士族的利益。 所以司马家不管在朔方做什么都不会遭到太大的反制,相反倘若陛下直接受命叶火前去平叛,匈奴人是打败了,可就算任命叶火为朔方太守或者都尉也没有用。 因为统治朔方的根基依旧是地方士族和地主、土豪的结构,陛下并不能得到好处。 相反,如果利用司马仲去打朔方,然后在利用阉党的势力趁机渗透就有机会将朔方郡变成刘家的地盘。 至于朔方会不会因此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高高在上的大汉天子又其会在意? 一百五 吾乃牟平候之后 耿熙 耿季行 “报!门外有一名自称耿熙的人求见,他说自己乃是朔方太守任命的主薄。” 一名仆人上来禀告。 “耿熙?” 司马仲闻言眉头一皱,显然想不到人有何干系? “主公此人我有印象,他尚自打开武库并跟随叶火的人率领三千骑兵想要包抄匈奴人的后路,严格来说他并非朝廷任命的官吏,而是连均那老狐狸招募的幕府助手。” 常之的这一番解释让司马仲释怀,要知道但凡太守一级的人物可是封疆大吏有资格招募一些文武属官入府从事被成为幕府,这种习俗在商、周时期就有出现,至秦汉时期就已经流行。 “咦,你这么一说我好想有些耳熟,这耿熙是不是被公开通缉的那名要犯?” 司马仲回忆了一下好想记得在宴席上有人专门说过此事,当时大家还引为笑谈。 “不错,此人确实已经被太守府革除而且还被通缉。” 常之肯定的回答道。 “且让他见来,我到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司马仲嘴角一斜,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期待。 “诺!” 仆人下去后不见,耿熙耿季行就被带进偏殿。 “见过司马将军,军师!” 季行客气的拱手行礼,礼数周到。 司马仲没有答话,常之立刻会意。 “大胆耿熙!汝已是待罪之身,胆敢来见吾家主公还不速速跪下求饶!” 常之脸色一寒,当场发作怒斥。 季行受到呵斥,神色淡定自如。 按照一般的流程,如果他是来投靠的此刻必定要跪下求饶,然后表面忠心证明自己的价值从而被接纳到阉党之中,可他是普通人吗? “哈哈哈!” 蓦然间,季行大笑三声不仅没有求饶反而讥讽道“吾乃牟平候之后,家父耿冲现任为汉阳太守。” 此话一出司马仲神色一变,将冷漠的脸庞转变为笑脸朗声道“哎呀,原来是牟平候的后人,来来来,坐!” 司马仲当下亲自来到季行身前热情的请下入座,随后转身严厉的对常之训斥道“常之你岂能如此无礼?还不道歉?!” “十分抱歉,原来耿主薄乃是耿家之后,吾还以为汝是榜上被通缉的那位,一时失态,一时失态,还请原谅则个。” 常之看似满脸真诚的抱拳道歉,还硬挤出一丝愧疚之色。 “你说的没错,通缉榜上的人正是吾。” “有道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耿熙就是府君招募的主薄,也是被革除幕府私开武库的通缉犯。” 季行淡然说道,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 司马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忌惮,他不是惊讶忌惮季行的坦然,而是忌惮季行身后的大汉军方背景。 东汉耿家世代忠良专出名将悍将,在大汉军方的名声和地位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之一。 可惜历代功高震主的将军就没有好下场的,耿家的威名和悲戚同样出名! 不过耿家毕竟有着将门世家的名声背景,哪怕如今声势大不如前仍然不可小视。 “说起来吾父于汝父同朝为官皆任一方太守多有往来,严格来说我还要喊汝一声贤侄。” 司马仲神色柔和语气相当的亲善,正如他所言耿熙的父亲耿冲乃是凉州汉阳郡太守,同样是一方大吏。 这连均看似张榜通缉,可事实上打的是分摊罪责的名目,告诉某些人我是不支持阉党的,是耿家子私自打开的武库跟我没关系。 “将军厚爱了,季行如今不过是一介逃犯岂敢于将军攀关系?” 季行故作叹息,脸色挤出一丝为难之色。 “哈哈哈,此事易也!” “常之你马上去府衙通告一声将榜单撤销,季行乃是应了我的命令才去开的武库,此事有我来禀明陛下。” 司马仲哪里听不出季行的意思! 尤其是耿熙将自己的“字”道出,就已经暗示了他的态度。 要知道“字”是只有亲切之人才能说,可不是熟人或者刚见几面就可以乱叫的。 “诺!” 当下常之识趣的大步离开,很显然司马仲是想私底下于季行向淡。 “季行能第一时间来找吾,让吾十分欣慰理当修书一封予汝父将这里的误会解释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司马仲看似十分体贴的为他人着想,实际上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于汉阳太守和耿家建立正式联系,只要有了这一层关系,那么司马家和耿家每逢过节过年的就可以联络一下,慢慢的将关系搞上去。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忌讳交浅言深,就是因为关系不够深厚。 而想要建立深厚的关系,就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理由,一个借口。 只要有了这一层关系,两者就能慢慢热络起来,不会出现不搭理和尴尬的局面。 “季行在这里再次感谢将军。” 季行深深的拱手一拜,给足了面子。 “哈哈哈,季行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来人上一座酒菜!” 司马仲对着门外的仆人招呼了一声,不多时就有美酒佳肴送上偏殿几案。 季行没有拒绝,他乃是士族出生知道士族交流的一套方式,很多时候看似很难的问题只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正确的相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多时,偏殿中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两人聊时政,谈风月,述说家乡的趣事,看似无话不谈却处处留手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真正的想法透露出来。 这样的相处方式,反而让司马仲十分满意。 他最看不起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愣头青,自以为是救世主遇到别人就谈怎么治国,怎么治世,怎么人心不古,怎么建功立业。 尤其是那些太学生真是不知所谓,功业不是说出来,也不是吹出来,而是要去实干去打拼去谋划才能真正的实行自己的理想抱负。 世上只有两种说话有地位有权威。 一种是权,一种是名。 前者可以将自己说出去的话变为现实,后者因为名气大所以别人愿意听他说的话。 很显然,季行就是知趣和懂礼的人。 “唉!” 酒过三旬之后,季行故作叹息。 司马仲淡然一笑,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来了。 “季行何故叹息?” 一百六 交易 “吾是在叹息那些战死的将士,也在想匈奴叛军不平朔方百姓不宁啊。” 季行真情流露眼中酸楚落下一滴泪来。 “季行果然有名士之风,唉,吾也时常感叹落泪,为何吾大汉百姓会遭受如此苦难。” 司马仲赤红着眼、同样落下泪来,还自我感动的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通红的眼睛,丝毫不见做作十分的自然流畅。 “将军大义,相信不久之后朔方必定平定!” “在下不才愿意协助将军管理临戎,为北上的将士们提供一些后勤支援。” 季行似乎被司马仲的表演所感动,他诚恳的站起身拱手道,一脸的真诚看不出丝毫的做作。 “太好了,有季行之助吾当如虎添翼也!” 司马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情不自禁的走下台来到季行的几案旁跪坐而下。 “将军谬赞了,吾刚刚还率军打了败仗,未能完成剿灭匈奴的作战计划实在惭愧。” 说到此处季行有些羞愧的别过头去不敢看司马仲的眼神。 “季行莫要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你只有三千骑兵又如何敌的过将近四万匈奴骑兵?” “什么!匈奴有四万骑兵?” 季行故作不知的惊叹道。 “难道季行事先不知吗?” 司马仲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 “吾以为只有一两万想不到竟有四万之众,倘若如此叶校尉率领一部人马前去鸡鹿其不凶险?” 季行故作天真的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哈哈哈,季行此言差矣!” “叶校尉战功显赫又追随段太尉多年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虎将,再则那三千骑兵吾也没有收回,相信有这些骑兵帮助就算遇上大股匈奴骑兵也能结寨自守等待援军。” “将军所言甚是!是季行孟浪了!” 当下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很显然话说到这里两人的意图都已经摆在桌面上了。 季行提出条件我来帮你,你给叶火一点好处。 司马仲说没问题只要你来帮我,那三千骑兵就归叶火节制。 两人都很清楚那三千骑兵肯定没有三千之数,但是只要定下这三千的口实,那么叶火就可以征募边卒自行补足这三千骑兵。 同样,临戎方面给出的物资补给也会按照三千骑兵的数量给足。 两人可以说达成了一个协议。 没多久,酒足饭饱两人在和谐的气氛下商谈了一些关于临戎城的事宜,随后分开。 不久常之从一旁走出。 “主公,你真的相信此人会投靠我们?” “哼!” 司马仲冷哼一声说道“此人就像一块石头熟悉临戎城的行政模式,我可以用他来投石问路,敲开临戎城连均老匹夫的路子。” “何况牟平候耿家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虽然侯爵已经没有了,但是耿冲同样是一方太守乃是实权人物。” “更何况耿家在军中的影响并不仅限于北地和朔方在河西在西域在河北、燕辽之地都有广泛的影响力!” “吾司马家虽为河东大族但是论起在军方的背景可以说是零。” “若能于耿家打好关系,哪怕借着张虎皮有些事情也会容易许多,明白吗?” 常之深深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叶火得了三千骑兵会不会对主公的事业有妨碍?” “无妨!就让他在鸡鹿呆着,如今吾尽得临戎边卒大军有六万之众,骑兵亦有两万,就算于匈奴正面交锋吾也不怕!” “接下来我们休整一段时日待朝廷旨意到来,吾就要北上收复沃野、临河等县,你马上通知下去让下面的人尽快部署起来,我可不想打下这些地盘却成了别人的盘中肉!” “只要击败匈奴,朔方就是吾司马家的千年基业!” 司马仲眼眸中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火焰,整个人的气势渐渐高涨,让一旁的常之有一种面见老府君的感觉! 于此同时 季行出了城西大营之后进了临戎。 果然城门口的榜单上已经没有了自己名字,他暗自冷笑。 不管是连均还是司马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又如何? 他季行乃是耿家后人,家父耿冲更是汉阳太守! 就算真的被论罪,用些钱疏通一下不仅无事说不定还会被封官! 而且他可以肯定! 当他站在司马仲这一边,朝廷方面很快就会有正式的册封令书传来! “只是如此一来,父亲。。” 想到这里季行心中黯然,他原本不想将耿家扯进阉党和士族之争。 扶风耿家世代从将满门忠烈,更是立下盖世奇功! 要知道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前者代表辉煌,后者代表终结乃是大汉最为代表性的两大功绩被后人传唱。 其中勒石燕然的主要代表人物就是耿家-耿秉和耿夔以及一众耿家子孙。如果窦宪不是有个老妹嫁给了汉章帝,这功劳根本就轮不到他。 很多人都说勒石燕然比不上封狼居胥,其实这里存在一定的误区。 两者的影响力都是无与伦比,前者让大汉真正雄起建立起了对匈奴的优胜,让一个民族鼎力千秋不败。 后者更是直接影响了欧洲的历史,间接让一个庞大古老的帝国分裂灭亡,甚至影响至今。 两者可以说不相上下,都是足以影响整个世界的大事件! 可惜功高震主的耿家一直或明或暗的受到刘家的打压,到了耿熙这一代爵位自然是没有了,封地什么的也成了传说,如果不是任子制度的存在很难想象耿家会落得什么下场。 “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季行大步向着临戎府衙前去,他要去取一件东西! “站住!” 两名值守的汉卒将长戟一架拦住了季行。 “怎么,忘记我了?吾于军候点兵的时候还见过你!你叫张三,你叫王四对吧?” 季行和善的笑了笑,当下两名汉卒神色一松立刻将长戟落下。 “原来是主薄,还请原谅则个。” “无需如此,你们都是尽忠职守。” 季行别过两名士卒大步进入府衙之内,直奔自己昔日的办公阁楼。 一路上不时有官吏用异样和敬畏的眼神看了他几眼,随后加速离去。 很快,他便来到自己所在的办公阁楼收拾了一下,尤其是书架上的几副图更是重中之重。 “高阙地形图和烽燧边塞图。” “确定无误。” 季行为了确保万一将两幅用丝绸帛匹绘画的地图取过翻在桌上,确保于记忆中无误之后方才送了一口气。 “有了这两张图相信叶校尉和云兄定能稳定的立下脚跟不至于被匈奴和鲜卑人牵着鼻子走。” “加上有我在后方督管辎重,就算那司马仲别有居心也能确保无恙。” 当下季行拿起行当行囊背在身后直接出了阁楼,昔日的同僚们见他离去也都没有阻拦,让季行安然离去。 一百七 地形图 翌日 原先汉骑于匈奴大战里徐之地扎起了营寨,接近两千人的锐士营部众在此扎营。 “哼哈!” 锐士们如常的进行军事修炼,除了限定的三百锐士之外,刀盾手和弩手总和增加到了六百多人。 当然辅兵的人数也增加了一千有余,只是辅兵并不被计算在正兵的序列之内。 除此之外,战场余生的八百汉骑也在一旁扎营接受军医的治疗和等待下一步命令。 踏踏踏 远处,季行换了一声行头摇身一变成了过问一郡政事的功曹史。 “来者通名!” 两名锐士营的执戟士面无表情的架起长戟将季行一行人拦下。 “吾乃功曹史耿熙,这是通行手令。” 季行很客气的从袖口袋中取出手令交予执戟士。 “请下马进营!” 两名执戟士客气的收起长戟,让开一边。 季行很自觉的招呼了一下几名麾下官吏进了大营。 “哼哈!” “握刀要有力!出刀要快恨准!” “钩镶的作用在于奇,但是不要忘了它还是一面盾牌!” “没吃饭吗?就你们这种水平老子一个能二十个!” 天青站在校场上,神气十足的吆喝着操练新兵。 天明站在校台总览全局,盯着所有将士们的修炼情况。 “军候,有一名功曹史找你。” “哦?” 一名执勤的锐士抱拳前来通报。 天明闻言看向营门的方向,季行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哈哈哈!” 天明发自内心的大笑三声,下了校台向季行走去。 “好家伙你的速度还真是快呀,我还以为至少有等个三五天才有结果,想不到第二日你就来了。” 天明一脸的感叹,要知道当初他们在灵武县可是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星期啊。 “事关朔方安危岂容拖延?!” 季行上前拍了拍天明的肩膀,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对校场上操练的锐士营将士十分惊叹。 “今日见了锐士营的操练,方知大汉雄军之威!于地方操练之法差异太大。” “那是,想进我们锐士营的大门可不是那么简单,真正算起来我们锐士营的正兵其实只有三百不到,全部都是以一当十的猛士。” “后来的刀盾手和弩手都是被司马仲那个贱人给逼出来的!” 天明先是自豪,随后直接痛骂起司马仲来。 “你呀你,叶校尉呢?” 季行笑着摇摇头,问起叶火来。 “走,吾带你去。” 天明大手一挥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身甲胄走在前头发出铿锵的声音。 “季行,这一次司马仲那个贱人没有为难你吧。” 两人并肩而行,天明忍不住问道一脸的担忧。 “哈哈哈,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季行原本想要含糊过去,但是看见天明一脸认真和担忧的表情,不由拍了拍天明的肩膀。 “说实在的,我本意是不想参与到阉党和士族之间的权力争斗,可我觉得相对与朔方百姓的安全,我个人和家族的荣辱又算什么呢?” “自我祖先跟随光武帝征战沙场建立下功业以来,我们耿家世代为大汉效力,哪怕遭受各种打击仍然不改初心。” “家父时常教导吾天下为公的道理,我们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不然的话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信任我们和把命运交给我们的老百姓?” “这天下从来没有白得的道理,自以为占便宜的人其实无形之中一直都在失去更多。” 季行一脸的感叹,语气有一种满满的使命感。 天明听了之后十分的感动,说道“耿家满门忠烈世代为将,乃是所有大汉将士的楷模,但是我仍然觉得你不应该为司马仲这样的人效力,一旦上了贼船想要下来就很难了!” “哈哈哈。” 季行高兴的大笑三声,他捏起拳头用力的砸在天明的胸膛上于玄铁铠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人生能有一个关心我的朋友,纵死何妨?天明呀,有时候我觉你这个人就是太婆妈,大丈夫行事岂能计较得失?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说得好!” 季行这一番话下来,叶火刚好从大帐中走出称赞了一声。 “若人人都计较得失,这天下还能依靠谁去守护?” 叶火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对季行很尊敬。 不仅仅因为他的忠义和才能,更因为他姓耿! 用现代的话来讲耿家就是大汉版的杨家将,同样满门忠烈,同样受到帝王猜忌,同样功高震主没有好下场。 “叶校尉。” “耿主薄。” 两人相互打了一声招呼,客套了一方。 “我如今已经不在是主薄而是功曹史了,从今往后锐士营的一切后勤辎重全部都有我来负责!” 三人进了大帐,季行开门进山的说道。 “太好了!有季行相助我们总算不用担心被某些人背后插一刀了。” 天明十分高兴的用力拍了拍季行的肩膀! “咳咳。” 季行连连咳咳,差点被拍出血来,你妹的太大力了吧? “天明你吃错药了?力气增强了这么多?” 季行脸色略微苍白,忍不住吐槽道。 “哈哈哈,那个抱歉啊一下子没控制住。” 天明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自从领悟将星技之后他的修为一直在暴增。 “好了且看此图。” 季行无奈的笑笑,随后从腰间携带的竹筒中取出两面帛布。 “这是?” 看着帛布上的勾画和行草,叶火和天明顿时被吸引过来两眼发光。 “这是高阙地形图和烽燧边塞图。” 季行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觉得自己当初亲自跑遍朔方的举动便没有白费。 “来,我们到沙盘演武一番。” “好!” 三人按捺住兴奋的情绪,来到大帐一旁的沙盘演武前。 “两位且看!” 季行催动法力放出一道蓝光,用手一挥。 “呼。” 顿时帐内无风起浪,所有的沙子受到某股异力的操纵按照高阙地形图和烽燧边疆图的形式塑造起来。 半刻钟之后经过细心的甄别,季行终于停下了催动法力的步骤。 蓦然间,沙盘上出现了高精度的北地朔方以及部分大漠的地形图来。 从这张地图上来看,最北边是大漠,而在大漠、朔方之间有群山阻拦。 这山是阴山、狼山。 而在这一片连绵的山地峡口有一处高阙乃是核心要地,不管是大漠入朔方、还是朔方出大漠都要从高阙出发。 所谓的高阙其实是指“要塞群核心之地”的意思,简单来说高阙不仅仅是一处要塞,而是周边很多要塞和烽燧连成一片形成的地区总称。 当然高阙有一个核心要塞总览全局,将整个边疆长城烽燧都管理在高阙要塞的范围之内。 就如高阙西南下方的鸡鹿塞。 鸡鹿塞扼守狼山西南部是通往大漠的另一个通道,但是相对而言更加险要。 一百八 欲成霸业 须得谋士 “两位且看通往鸡鹿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往北走顺着黄河往沃野行走随后在转道窳(yu)浑县从屠申泽绕道高阙前往鸡鹿。” “另一条是直接横穿三百里荒山沙漠前往三封县,在过道几十里前往鸡鹿。” 季行说话间用手一指沙盘上的水道、沙道、荒山等地区,一副真实比列的地形沙盘模型渐渐完成。 男人对于地图有一种天然的执着,但凡对军事感兴趣的男人只要拿着一张地图就可以津津有味的看上半天。 此刻天明和叶火两人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响 “横穿荒山和沙漠存在一定的风险,如果没有向导的话很有可能会迷路或者耽误行期。” “可是如果北上沃野的话,我们就不得不面对南匈奴叛军。。” 天明眉头一皱显然对此次的军事行动十分的不满,锐士营在能打也不过几百人,用这几百人打几万人这是在找死! 叶火沉默不言,他将目光放在了季行的身上。 他身为大汉武将打战是一大能手,不管是战略大局还是排兵布阵都有自己的长处,可若说到朝廷局势他就是地道的门外汉了。 很多时候并非将军不能打胜仗,而是总有后方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扯后腿,宋朝就是一个大列子。 “天明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依我之见锐士营最好还是横穿三百里荒山黄沙收复三封县,在从三封进军鸡鹿沿途收复边塞一直到高阙、屠申泽为止!” “原因有二!” “其一,司马仲不会轻易北上,因为他不仅仅想要打败匈奴叛军,还想要尽可能的掌握朔方郡的大权!” “其二,匈奴叛军虽然退去但是元气未伤,且休屠王实力雄厚他若是北上不管是于鲜卑联合还是继续攻击南匈奴都能迅速壮大自己的实力。” “要知道休屠王可是连续杀了南匈奴好几任的单于,南匈奴虽然表面上臣服大汉可不管是军事还是内政都算得上是独立王国,一旦休屠王投靠鲜卑靠着鲜卑人的力量整合了南匈奴的势力,两者在联合起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甚至担心此次北上平叛会不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司马仲能否收拾这方局面,他有没有想到一系列的后果。” 季行说到此处大手一挥顿时沙盘上代表阴山、狼山、河西走廊这一代的大草原上出现了南匈奴的地盘,更右边的大草原出现了代表鲜卑人地盘的标志。 同时,沃野、临河和阴山一代也出现了代表匈奴叛军的标志。 他眉宇一皱,显得心事重重。 从战略大局上来讲,一旦休屠王被东汉逼急了真有可能干出这些事情来。而且南匈奴王庭毕竟元气大伤还时常发生叛乱,甚至连一部休屠王都打不过,若是后面在加上鲜卑后果真的很难说。 “倘若我们贸然北上很有可能被困在沃野和临河一带进退不得,我们若把希望放在司马仲身上那绝对是自投罗网。” “我相信他绝对不介意将锐士营当做死士用,让你们冲锋陷阵为他夺取功名!”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前去鸡鹿避免于司马仲正面冲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随着季行一番话语缓缓到来,天明对眼下的局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就是谋士! 行于大局,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 此刻,不管是天明还是叶火都认识到了眼下局势的凶险和可能产生的恶劣变化! 正如季行所说,一旦休屠王被逼急了很有可能会投入鲜卑人的环抱,倘若新任的南匈奴单于又是一个草包,很有可能会被休屠王和鲜卑人联合起来按在地上摩擦。 若是让休屠王这支叛军统和了南匈奴王庭,那大汉将面对统一的南匈奴于刚刚崛起的大鲜卑! “如果我们早一步来到鸡鹿于南匈奴取得联系,是否可以达成协议一起应对眼下的局面?” 叶火沉着声指向鸡鹿,划向西面的南匈奴地盘。 “很难!南匈奴如今处于混乱无序之中,各大贵族部落相互厮杀吞并都想成为新一任单于,倘若没有一个强力人物出面我们又怎能于他们达成协议?” “又或者我们今天刚于一支王部达成协议,结果这支王部第二天就被征服了或者被休屠王吞掉了,那其不是做了无用功还暴露了我们自己?” “朝廷和陛下并不想把事情扩散的太大,一来军费支撑不起,二来前年新败陛下被诸公压着有点抬不起头,处处受制。” “所以从大局上来讲,不管是陛下还是诸公都只想将匈奴人驱除出朔方,而不是想于匈奴叛军决战,所以我们只要守护鸡鹿一代的长城边塞就好。” 季行十分自信的指点江山,可眼神中还是不免露出遗憾的神色。 煌煌大汉何时竟然落入如今的局面? 那强横一时的大匈奴都被大汉打的分崩离析,却不想被一支小小的匈奴叛军卷动了北方乱局! “既然如此,那就走这三百里路。” 叶火目光闪过一丝精光,显然已经明悟了季行所说的时局。 “对了,我已经跟司马仲说好,营外的八百骑兵以后就归锐士营了!而且你们可以补充到三千之数,等收复沃野之后你们收到的辎重补给除了锐士营的固定资源之外,还有三千汉骑的辎重。” “所以你们一定要尽快打通前往高阙和屠申泽的道路,我相信哪里的匈奴人绝对不会太多。” 季行笑着对两人说道,让天明一愣。 “司马老鬼居然同意将骑兵营留下?不会吧?他不会有什么阴谋?还是季行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如果代价太过惨重,我觉得不妥!” 天明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眉头一皱显然对此事保持怀疑态度。 “你呀你,你之所以认为不可能,只是因为你跟我的立场和行事作风不同,此事不过是一种交易,我帮他稳定朔方局势,他借助我耿家的名义来打开局面。” “若是如此可以平定朔方乱局,让百姓安居乐业我耿家的荣辱又能算什么呢?” 季行十分自然的笑笑,显然对此事毫不在意。 “请受吾一拜!” 叶火默然间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叶校尉这是何故?万万不可!” 季行惊讶的也是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季行,我真是想不到战争除了砍人之外还有如此多的考量。” 天明也深深的躬身行了一礼,十分真诚! 前世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怕经受知识大爆炸的洗礼,可说穿了也仅仅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顶多就是靠着作弊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哪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也只能成为项羽一样的角色。 可成为项羽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乌江自刎! 季行这是真正给他上了一课! 让他认识到这个时代的谋士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耿熙在前世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谋士,有了他的帮助锐士营几乎腾飞,不仅明悟了大局还平白得了三千汉骑的编制。 他都如此,那么荀彧、郭嘉、周瑜、陆逊、徐庶、诸葛亮又是何等风采! “欲行霸业,须得谋士!” 天明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一百九 心魔 大帐内的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季行,不知司马仲给了我们多少时间休整?将士们刚刚经历大战不宜长途跋涉。” 天明率先打破了僵局。 “七日。” “这样的话只剩下了向导问题,待会我去新招入的士卒里问问有没有三封县那边的人。” “好,既然如此我便先回临戎准备辎重一事,顺便帮你们问问向导的情况。” “嗯。” “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一番话下来诸事皆定。 “天明你送一下季行,我在看一会儿地图。” “嗯。” 天明应了一声,两人走出了营帐。 “大伙的情绪还好吗?” “大家士气都很低落,此战未能留下匈奴大部我们虽胜犹败。” 天明的语气有些失落。。 “好了不要太自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时候努力去做未必就会有好的结果,说到底指挥这场战役的人,并不想获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季行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天明的肩膀。 “我明白,我只是不甘心,我放不下。” 天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脸色带着一丝不甘和羞愧。 “从昨天开始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回想起临戎百姓跪在地上捧着鸡蛋将脑袋深深埋在淤泥地里的画面。” “还有那些在我一声令下奔赴战场的同袍。” “我不是矫情也不是不能承受死亡,我只是想起了我们割发明志,想起了我们死不返乡的誓言。” “这场战争就像儿戏一样,上头只在乎利益不在乎伤亡不在乎同袍更不在乎百姓的安危,而下头的人却拼命的想办法去获胜,还自以为是的承诺,自以为是的承担,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话到此处天明忍不住自嘲一笑,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做寄人篱下,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这员工若是跟错了老板,干的在好有什么用? 还不如自己开个小店做老板! 季行就算在想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来吧,带我去骑兵营。” 季行神色一动,知道若不能帮助天明走出低谷,很难说接下来的事情会发生什么。 “好!” 天明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踏踏。” 两人骑上战马出了营门去了百米外的骑兵营内。 此刻骑兵营的守门汉卒松垮垮的站在那里,见到天明和季行到来即没有行礼也没有出声,他们沉默的就像即将死去的老朽之人。 “去校台。” 两人一路直接去了校场点兵台。 “咚咚咚。” 天明亲自拿起鼓棒敲响战鼓。。 八百骑兵营的汉卒本能的从营帐、马厩、草堆、角落,如死尸般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精神憔悴、脸色枯槁,就如同即将入土的一群死人,而非一日前还赴死决战的勇士! 反差之大让季行神色都为之一凉,皱起了眉头。 一刻钟。。 两刻钟。。 包括守门执勤的汉卒全部到齐之后,天明方才停下了鼓声。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季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司马将军已经传令将解散骑兵营让你们返回原籍。” 什么! 这一番话下来士气低落的八百汉卒全部愣住了,随后他们脸上的死气更重了。 “他说我们就是一群窝囊废,垃圾、杂碎!” “不仅没能完成预定的作战目的,还白白牺牲了数千将士。”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话要说就把铠甲兵器留下,作为败兵回乡吧。” 季行神色肃然的说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天明虽然不知道季行搞什么,可还是很配合的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却是没有否认。 “噗通。” 一名老卒跪在了地上,他的眼中满是泪水嘶哑着声音怒吼道“吾等以三千击两万尚且战而胜之,居然落得窝囊废、垃圾、杂碎的称呼,敢问主薄什么样的军队才能叫做军队?什么叫的将士才能称得上精锐!” “哈哈哈。” 季行忽然仰天冷笑三声,随后瞪着眼看着台下汉卒,怒声大喝道“你们也知道自己以三千击两万吗?你们也知道自己打胜仗了吗?” “看看你们如今这般模样,就像一群鬼一样!哪里有打胜仗的样子!” “一个个有躺马厩里浑身屎尿味的,有躺在地上浑身沙土的,有甲胄缺开几个扣子歪歪斜斜的。” “你们不是窝囊废,不是垃圾,不是杂碎是什么!” “但凡我大汉精锐胜不骄败不馁,堂堂正正虽死犹荣!” “我为你们感到羞耻!” 此番话如轰雷般劈入汉卒们的心扉,让他们呆滞羞愧的低下了头。 “主薄。。吾等只是未能完成誓言心中有愧,非是故意如此,非是故意如此呀。。” 那名老卒原本激动的情绪渐渐变得失落,低着脑袋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吾等愧对乡亲父老。” “吾等愧对乡亲父老啊。” 一群又一群的粗汉跪在了地上,他们嚎啕大哭只因未能完成昔日的誓言。 死,他们不怕。 痛苦,他们不怕。 可唯一让他们害怕的是昔日在城东外发下的誓言,是乡亲父老们殷勤的目光。 “不破匈奴,死不返乡。” 天明缓缓从口中吐出这一句话,仰着头任泪水划落脸庞。 这是八百汉卒的心结,何尝不是他云天明的心结! 那些把誓言不当一回事,把诚信当做屎一样对待的人,又如何能够体会到大汉百姓对誓言和诚信的看重! 那是比生命,比个人荣辱更加重要的事情! 秦汉遗风重承诺、轻生死,其是现代人可以理解! 昔日专诸、豫让莫不如此。 “够了!都是借口!” “匈奴叛军未灭,难道你们就死绝了吗?你们不是还活着吗?难道你们已经忘记誓言了吗?” “大声的说出来,让我听一听你们这些懦夫到底还记不记得什么是誓言!” 季行瞪着眼怒吼道,虎视场下众人。 “不破匈奴死不返乡!” 奚落的声音在下面响起。。 “废物!这就是你们的誓言吗?声音比蚊子还要轻,我听不到大声点!” 季行怒目扬眉,愤怒到了极致。 “不破匈奴,死不返乡!” “不破匈奴,死不返乡!” “不破匈奴,死不返乡!” 先是低鸣后是高亢,被激怒的众汉骑无不高声怒喝。 “声音是有了,可你们跪在地上不觉得耻辱吗?不觉得羞愧吗?难道你们要跪着去完成誓言?跪着告诉所有人你们是一群不能完成誓言的废物吗!” 季行继续嘲讽群控,调动一众汉骑心中的怒火。 “锵锵锵。” 甲胄和兵刃碰撞的声音传来,八百汉骑捏紧了拳头,眼眸中无不闪动泪水和怒火!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季行已经被撕成粉碎了。 “很好,看来你们还记得在临戎父老面前割掉的青丝、发下的誓言。” “那我要好好的问那么一句,你们死光了吗?你们逃跑吗?你们是懦夫吗?匈奴叛军被我们剿灭了吗?” 季行急声怒喝! “没有!” 八百汉卒面带赤色齐声大喝、气势隐约汇聚成一团,原本低落和溃散的士气渐渐开始回升。 “既然没有,你们这幅模样给谁看?给乡亲老夫看?还是给战死沙场的同袍看?或者是给所有匈奴叛军看?” “让乡亲父老知道他们拜托的大汉将士是多么的窝囊?让战死沙场的同袍看看昔日的战友为何变得如此懦弱?让匈奴叛军哈哈大笑嘲笑我们这群无能的废物吗?” 季行凌厉的目光扫视在场八百汉骑,所至之处无不羞愧的低下了头。 “哼,你们太让我很失望,因为我无法跟司马将军交代,我无法跟朝廷交代,为何打了胜仗的将士们居然会出现如此狼狈落魄的一幕。” “方才我从营外走来,守门的汉卒居然松松垮垮的靠在一旁,连甄别都不甄别一下就任我们进入大营,你们这算什么?报复社会?报复自己?还是想让勇敢三军的云军候成为天下汉军的笑柄!” 。。。。 这一番话下来八百汉卒无不落泪羞愧,垂下了脑袋泣不成声。 “云军候待你们如何你们心中有数,我们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的险境,那一次不是军候冲锋在前?那一次不是军候为你们策应?!” “那一次死亡峡谷,若不是军候冒着生命的危险将一些迷途的兄弟救下,你们当中有些人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还有那只金翅大鹏妖,如果不是军候冒着生命的危险与其大战,恐怕我们三千同袍早就被一口吞了!” “最后一战,若不是云军候燃烧寿元和生命爆发出强大的将星技,就你们这幅德行岂能以弱胜强!” “所以你们对得起云军候吗?啊!大声点!回答我!” 季行赤红着眼厉声咆哮,直接将八百汉骑训得个孙子似的全然丧失了抵抗能力。 一百十 谋士 “季行,够了,不要在说了,是我的错,是我无能!” “常言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此战未能将匈奴叛军挡住我要负主要责任,你就不要责怪他们了,他们已经尽力了。” 天明的脸上莫名有一股疲惫之色,这种疲惫不是体能上的疲惫,也不是精神耗损过度的疲惫,而是意志上的疲惫是心境上的疲惫。 “你们看看即便到了现在云军候依旧为你们说话,他说的没错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可你们唯心自问云军候真的对不起你们吗?他真的无能吗?一个无能的人居然能够带领你们以弱胜强,以三千弱骑打败两万匈奴骑兵!” “有没有人回答我!” 季行丝毫不搭理天明,继续对着八百汉骑训斥一刻都不放松。 半响,八百壮士齐低头无一人答应。 “现在我要解散你们的原因已经知道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季行冷着脸大声喝道,众汉骑鸦雀无声沮丧着低着头,那鼻涕和泪水早已经将脸庞弄花,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真正的绝境,心灵的绝境。 “你!” “就是你!” 踏踏踏 季行霍然走到队列,他来到那名老卒身前怒喝道。 “刚才不是一推大道理吗?怎么不说话了?说呀!” “给你机会说,你怎么又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说!” 季行大声一激老卒嘴巴张了张,脸上早已如泪人般软弱无助。 噗通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军候,主薄,我们并非自甘堕落,而是觉得无颜面见临戎父老,我们无颜面见临戎父老啊!” “呜呜!” 哇的一声老卒就像一个孩子,哭的很伤心很绝望。 “吾等无颜面见临戎父老啊!” 八百汉卒无不放声嚎啕大哭,这就是他们士气低落的真正原因!哪怕打了胜仗,可他们仍旧无颜面见临戎父老! “够了!” 天明大喝一声,声震数里。 “哭哭哭,就知道哭!” “你们这群瓜皮,如果哭能够拒绝问题拉一群娘们去打仗就好了,还需要我们这些爷们吗?哭个锤子,全部给我闭嘴!” 天明一怒风云震荡天地为之变色,八百汉卒全部心头一震,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覆盖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有一种扫尽阴霾、雄心振奋的感觉。 季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实则心里一笑。 将为兵魂,兵为将胆! 他不仅要为天明收得这八百骑兵的军心,还要重振天明的信心让他走出心魔! 事实上他说这么多绝大部分是说给天明听的,而非说给八百汉卒听的! 只要主将振作起来,士兵们自然会恢复士气! 将士将士,将在前士在后! 若大将心存愧疚、士兵们又怎么能不被影响!被左右! “不就是匈奴叛军?老子带着你们这群鼻涕虫才三千人就跟两万人对着干,而且还胜了!他日若在遇到匈奴叛军打上几仗定能将匈奴叛军全部赶到草原上放牛去!” 天明走出心魔重新振作,脸上洋溢着自信的英姿,他一双锐利的眼神扫视在场汉骑,但凡于之对视的汉骑无不自主的昂扬魁首,眼眸中展露出百战余生的无畏之气! “有没有信心!” “有!” 天明一声落下八百壮士齐呼应,胆气倍增。 “可惜啊。” 蓦然间,季行一番话落下。 天明讶异的看了季行一眼,难道他还有剧本没有演完?没完没了吧? “可惜司马将军已经下令要将你们解散,我很为难呐。” 季行故作叹息一声,转身来到天明的身边闪了闪眼睛,很显然这演戏就要演全套! “季行啊,咱两什么关系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天明很自然的勾搭上了季行的肩膀,两人窃窃私语的走到一旁的营帐内。 余下八百汉骑无不一脸担忧和紧张的看着营帐内,等待着他们最终的命运。 “好你个耿季行,真有你的呀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兔崽子给激起来了啊,厉害!” 走进营帐之内,天明迫不及待的竖起了大母子。 季行淡然一笑,用手一挥一道禁声法术放出。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你收得军心吗?” “毕竟你们去鸡鹿戍边肯定不是一两个月就可以搞定,这时间一久很可能会产生一些变化,如今被我这一激他们肯定对你死心塌地了。” 天明点了点头,大咧咧道“我说你们这些谋士是不是心机都这么重啊,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玩弄了,真说起来我都想不到还可以这样搞,厉害!” 季行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心机不心机的我这只是激将法,不跟你扯淡了我走了啊,接下来你自己圆盘。” “等等,你回去给我打造八百具铁面我有用。” “铁面?你是说面罩吗?单纯的铁面不够气势,我给你打造八百具恶鬼面具吧。” 挥挥手散去法术,季行走出营帐看了汉骑们一眼直接走了。 “喂喂,别走啊在指点我几句啊!” 天明在一次认识到谋士的作用性,他虽然有些小聪明有些前世的知识积累,可真正跟季行这样名将世家出来的杰出人才真的是没法比啊! 就好比你小时候玩泥巴,人家在读兵书。 你初中高中在打架,人家已经在学习排兵布阵。 你在大学里玩游戏上马的时候,人家已经从军数年。 这差距怎么可能比的了! 不过天明也不是没有优势,他继承了前世的见识和格局对东汉的一些局面也有自己的独特想法,所以勉强来算也算一个人杰?吧? “咳咳。” 天明走到校台上,脸色一肃大声道“我已经跟主薄求情暂时留下骑兵营,但是我们要证明我们不是废物,不是垃圾!” “你们不是说无颜面见乡亲父老吗?” “所以我特意要求主薄为我们打造八百具恶鬼铁面,从今天开始只要一日未能完成誓言,大家就不能拿下面具!” “从今往后我们八百骑兵要玩命的去训练,去战斗!” “我为你们取了一个新的名字,鬼面铁骑!” “取这个名字只有一个寓意,我要匈奴一见到我们脸上罩着的恶鬼面具就要恐惧,就要颤抖!” “明白了没有!” “明白!” 天明满意的看着台下八百汉骑玩命的怒吼,顿时点了点头举得军心可用。 于此同时,在另一边营地里操练士卒的天青莫名的摸了摸鼻子流出了一丝鼻涕,他心头有些疑惑道“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流鼻涕?莫不是天明这家伙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一百十一 临戎夜雨 月夜-有小雨 临戎府衙监牢 风呼啸吹着,深入地下的牢房散发着一股阴寒腥臭之气。 十数名甲兵鲜亮的执戟士守着一座极为特殊的牢房门廊通道。 “真晦气,居然还要来这里执勤。” “可不是嘛,听说里面关着的老东西私通匈奴还将以前受苦的同袍给活埋了真是罪大恶极。” “你们听说了吗,有一个少年被锁着琵琶骨在深入十丈的地下水井通道里将近一年都没有死。”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当时我可是跟着锐士营的云军候杀进了李府,那惨况当真是让人心头火起啊。” 几名轮到休息的执戟士坐在方桌吃着小食闲聊。 “后来怎么了?” “躺军医馆里头呢还能怎么样?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的修养才能恢复正常。” “不说这些了,当初我要是能跟随云军候出征就算战死沙场也值了!” “可不是嘛,云军候不愧是勇冠三军的冠军锐士!就连师出名门的北地枪王张秀都不是对手!最厉害的是仅仅率领三千同袍就战胜了两万匈奴骑兵,简直神了!” 就在众人闲聊间。 “轰隆。” 天地一阵惊白吓了所有人一跳。 “我去这雷声可真吓人呐。” “哈哈,你看你这胆子。” 呼。。 莫名间一道带着湿气的冷风吹了进来。 “不对劲!我们这里是三层的地下监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而且还带着湿气!” 蓦然间,几名执戟士迅速摸上了自己的刀兵。 “轰!” 天地又是一阵惊白,地下监牢的大门轰然被踹开。 一队黑衣人持着手戟、短戟冲杀了进来! “什么人!” 一声大喝,看守的执戟士全部反应过来操起兵器。 “咻咻。”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柄柄飞戟! “啊!” 一阵惨叫在地下监狱室内响起,当先离大门最近的几名执戟士瞬间倒下当场惨死,随后十几名黑衣人冲入室内大杀特杀!” “他们训练有素、武艺高强还精通战阵协作之术,不过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守卫地下牢房的执戟士已经全部阵亡。 “嘶嘶。” 李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从干净的牢房里站起身来到铁门前! “是他们!” 当他见到这些黑衣人手上拿着的兵器时脸上闪过狂喜之色! “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李阮激动的大叫道,那群黑衣人迅速接管了牢房的防卫工作之后黑衣人头目缓缓来到铁门前。 “当啷。” 短戟一劈便将锁门的铁链打开,随后李阮一脸狂喜的想要出来! 不料! 那黑衣人头目眼神一冷,一脚踹出直将李阮踢飞撞在一旁的墙壁上,轰的一声弹落在地面。 “咳咳。” 李阮感觉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痛嘴里更是渗出血来,他叫屈道“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救救我!请看在我为主公筹谋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救救我!” “哼。” 神秘人头目冷哼一声,漠然道“废物!你居然带头抵抗锐士营!你到底是脑子缺根筋,还是活腻了?你想死随你,可主公在朔方的基业却被你这蠢货毁的一干二尽!” “如今连家已经抵挡不住来至朝廷的压力,朔方郡很快将成为阉党的囊中之物!” “说,你这样的废物主公留着还有何用?” 李阮脸色大骇,他知道要是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恐怕今天只有死路一条! “都是那几个任侠!是他们还害惨了我,这几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利用我们李府对抗汉卒,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家丁们已经跟汉卒交上手了,我连喊停都来不及啊。” “哼!不管是误会还是你真的别有心思都不重要了,如今你勾结匈奴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经定下,不日将押往京师,为了保证你不乱说话也只能让你下地狱了。” 神秘人头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抬起手中短戟就要将李阮杀死。 “哈哈哈哈!” 李阮凄厉的大笑,他叫骂道“来呀,杀了我呀!这些年来主公吩咐让我做的每一件肮脏事我都记录下来,我还把罪证和账本放在隐蔽之处,我死了你们也休想好过,哈哈哈哈哈。” 神秘人头目勃然大怒,他大脚一踏踩在了李阮的五根手指上,怒斥道“主公待你不薄,你本是一介乞丐若不是主公提携岂能享三十年的富贵!” “居然还敢留有后手!还不速速道来!难道你就不怕断子绝孙吗?” 正所谓五指连心,神秘人头目这一踩让李阮痛的神色铁青,嘴角流出大量的鲜血。 “咳咳。” 他连连咳嗽,面色狰狞的自嘲一笑道“到了如今我还有活路吗?我的子孙还能有活路吗?最轻的也不过是成为罪人、世代为奴。” “主公是待我不薄,可那又如何?我这些年为他做的肮脏事还少吗?你们不给我活路大不了同归于尽!” 话咯李阮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催动体内的罡气就要自断心脉!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黑衣人头目阴鸷盯着李阮,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随后罡气一吐直接将李阮的脑袋吸在掌心。 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让李阮恐惧颤抖,惊呼道“搜。。魂。术?你居然。。” “啊!” 李阮的五官剧烈的扭曲,整个人的身体浮现在半空不断的抽搐惨叫。 “原本不想对你使用这样的手段,这是你自找的!” 黑衣人头目眼眸中闪过一丝玄光,顿时无数片段被他摄入脑海之中如电影般播放。 可随着李阮的激烈抵抗传达过来的记忆片段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很少有完整的片段。 “咦?” 十数息之后,一封密函出现在黑衣人头目的脑海之中。 “轰。” 李阮从半空中落下,双眼翻白气息断绝当场惨死。 “废物!” 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黑衣人头目直接走出牢房率队迅速离去。 片刻之后,黑衣人刚想放火烧了监狱就被岗哨轮换的汉卒发觉。 “不好!有人劫狱!” “呛啷。” 大量汉卒闻风而动手持刀兵杀进了监狱内,黑衣人头目眼色一寒来不及做出毁灭证据的动作就带着神秘人杀出了重围逃之夭夭。 “快,通知章县尉!” 踏踏踏 没多久,章仁就带着一队兵丁神色严肃的冲进了监狱。 随后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入眼尽是尸体! 有狱卒有囚犯有特意被派来的汉军士卒,毫无例外的全部被击杀! “不好!” 章仁神色一边立刻带队冲入地下三层的牢房之中! 当他冲进牢房大门,十几名看守的执戟士已经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他连忙冲到李阮的牢房。。 “该死!” 章仁额头冒出大量的冷汗,一想到即将押送廷尉定罪的要犯死在牢狱之中他就一阵天昏地暗! 这看守不利的罪名还不算什么顶多被撸掉官职,可这位死去的爷可是被定罪为勾结匈奴、通敌卖国、图谋不轨的大贼啊! 如今居然好死不死的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这已经不是革职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一百十二 绣衣 踏踏踏 商昌接到消息之后立刻跑了过来,他见到一路的尸体最终来到满头大汗神色苍白的章仁身旁。 “他死了。” 章仁哆嗦的说道。。 “我看到了。” 商昌目光一冷,他并没有惊慌。 “怎么办!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还有夫人孩子,小仁才三岁,我完了。” 章仁情绪有些失控的失声道,不管最终如何定罪,出了事情总要有一个替罪羊。 很显然他章仁身为临戎县尉全权负责监狱看管一事,这个罪名他不想担都不行。 “闭嘴!眼下只有找到凶手你才能有一线生机!” 商昌立刻走过去,他冷静的蹲在李阮的尸体旁查看他的情况。 “背部有撞击的痕迹,胸腹凹进一块,嘴角有内脏碎片,两眼翻白脸部表情扭曲。” “这种死法我好想在哪里见到过?” 沉声半响之后 “是搜魂术!” 商昌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什么!搜魂术?” 章仁鼓起一丝希望站在商昌的身旁,乍然听到搜魂术三个字忍不住低声惊呼出来。 “自大汉立国以来横扫鬼魅魍魉、神州宗门无不臣服。可天下之大总有大汉不能企及的地方,这搜魂术乃旁门左道之术流传甚广,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失了心智,绝非寻常人等可以使用。” 商昌目光一凝站起身徐徐说道,感到异常的棘手。 “那怎么办?难道我就真能等死吗?” “商老弟你我情同兄弟,你一定要帮我呀!” 章仁惊慌的拉着商昌哀求道。 “如果在这之前我帮不了你,可如今这李阮死于搜魂术之手我就有把握让保住你的性命!” 商昌安慰了一下章仁让其大喜过望! “哈哈,好兄弟能保住性命就好了,这县尉我早就不想当了!在干下去迟早被他们弄死!” 章仁松了一口气,这受气包一样的县尉他早就不像当了。 “没那么简单。” 商昌摇了摇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严肃道“搜魂术乃是魔道邪术,此事一定会引起绣衣司的高度重视,昔日武帝期间绣衣司巡查天下镇压神州宗门卷起腥风血雨,如果不是那件事情绣衣司也不会衰落。” “而一旦有魔道邪术出现,绣衣司必定会过问恐怕朝野将会出现动荡。” 章仁听到这里不解道“绣衣司怎么会让朝野动荡?小题大做了吧!” 商昌摇摇头,叹气道“你不懂!” “绣衣司监控天下权利之大甚至能对一方太守有先斩后奏之权!” “若是在武帝期间也就罢了,可如今这天下。。” 想到当今陛下处处受制、世家阉党把控朝政,一旦绣衣司运作起来陛下一定不会放过这把锋利的刀! 只是。。 “唉,到了如今还顾虑什么!难道你想看见你老兄我死翘翘嘛!” 章仁急声道内心十分焦躁。 “安心,此事我自会秉公办理。” 商昌拍了拍章仁的肩膀,两人出了牢房立刻回到了府衙。 廷尉府身为九卿之一在各地都有自己传达消息的方式,他写好了两封信交给两名骑士,一封送往洛京城,一封送往临戎府的黑衣台。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都必须亲自去说,而有些事情绝对不能亲自去说。 很快黑衣台的人就收到了这一封特殊的信,因为这封信上不仅有七彩的颜色而且上了七种颜色不同的蜡。 专门负责接待信件的黑衣卫不敢怠慢立刻将此信转交给了临戎黑衣台校尉。 黑衣卫校尉接到属下递来的信件也是大吃一惊,这种规格的信件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而且以他的等级也无法查看! 当下他立刻走进一处特殊的密室内里面有一只不起眼的飞鸢,这是一只小巧手掌般大小的机关小鸟。 这支小鸟内部的结构十分精妙,乃是公输家用奇术打造而成,专门用来运输特殊情报。 黑衣台校尉将信件折叠打开飞鸢的腹部口袋将信件放入其中,随后合上按动了机关。 飞鸢似被激活目光闪动了一下,随后一跃而起化作一道影子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衣卫校尉看着飞鸢离去的背景,眼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连府—— “主君,黑衣台校尉求见。” 连均在睡眠中被叫醒,眉头一皱。 “让他进来。” “诺。” 两名侍女走进屋内服侍连均穿上衣服,随后走到书房。 不多时黑衣卫校尉被带到书房,老仆识趣的后退关上大门。 “这么晚了还来找吾,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连均沉声着问道 “府君大事不妙啊,方才我接到了一封最高级别的七彩绣衣密函。” “哦?” 连均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显然对所谓的七彩绣衣密函表示疑惑。 “府君不知也属正常,昔日武帝期间绣衣司横行天下权利之大甚至可以对一方太守先斩后奏!” “只不过在发生那件事后绣衣司被诸公打压,在武帝的默许之下几乎就在也没有了作为。” “可这只是表面上的!” 说到这里黑衣卫校尉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咬着咬说道。 “实际上绣衣司最初被成立最大的作用除了监视天下百官之后,便是镇压天下宗门!” “天下宗门?即便如此于这次的信件又有何关系?” 连均眉头一皱,显然还没有完全明白。 “府君!方才我打探了一下信件的来源,方知前些日子被打入大牢的李阮被杀了!” 此言一出,连均一惊。 “什么!李阮被杀了?何人所为?!” 黑衣校尉摇摇头也十分疑惑道“何人所为目前还不知晓,不过肯定是李阮幕后的人所为!”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很肯定,那李阮必然是死在魔道邪术之下!” “哦!” 连均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听着黑衣校尉如此肯定的语气显然也联想到了什么。 “如果只是普通人死在魔道邪术之下还不算什么,可李阮如今涉及勾结匈奴、图谋不轨的大案上不日就要被押往京师受审,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却突然被杀,而且是在守备森严的府衙大牢,任谁都会联想到这里面的猫腻,定会惊动朝野!” “惊动朝野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陛下将有借口重新启动绣衣司!” 黑衣校尉语气沉重,隐隐道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作者:绣衣使位列九卿被绣衣御史管理,是所有特务机构的老祖宗,锦衣卫也只是名气大,权力无法跟绣衣司比。 一百十三 密函 “你的意思是?” 连均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以他多年的斗争经验来看李阮的死或许将卷起更加厉害的风暴! “一旦绣衣司名正言顺的重新运作!陛下将可以监控天下文武百官,甚至可以派出绣衣司到地方行使先斩后奏的特权!” 黑衣校尉颤着音徐徐说道,他之所以如此干净利落的出卖自己上级机构的原因很简单,他已经投靠了士族,而且他的底子很不干净! “哈哈哈,你呀你!你觉得如今这大汉天下还是武帝期间的天下吗?别说是武帝,就算是光武帝重生想要依靠绣衣司监控百官那也是白塔!” 连均目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略带不屑的说道,显然对时局的把握十分精确。 “府君切莫大意!” “当今陛下可是敢把官位都出卖的人!一旦让他找准了机会就可以利用绣衣司监控天下百官的便利来争取一些中立派的支持!”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要知道绣衣司还掌管天下宗门!只要陛下愿意,绣衣司一张皇榜就能招来天下奇人异士为其驱除!” “昔日武帝就是用这一招来对付神州的宗门势力,打的神州宗门不是隐没就是归属,无人敢叛呐!” 连均眉头一皱,负手而立往一旁走了又走。 “如果绣衣司真的如此重要为何历代汉帝都没有重启过?” 黑衣校尉苦笑道“府君难道还不知道吗?这大汉天下不是娘舅干政,就是阉党和我们争权夺利,历代汉帝就没几个过的顺心的。” “那些被镇压的宗门在大汉皇道和人道的压制之下,几乎抬不起头哪敢造次。” “可当今陛下不同!昔日大将军和太傅欲清君侧被阉党抓住机会,导致诸公在军中的势力全部被清洗出去。” “所以在下以为一旦陛下认识到了绣衣司的作用,他肯定会毫不顾忌的使用出来!” 连均听了这些话,沉着脸思考了片刻。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本身又是绣衣司的麾下机构有没有办法阻止陛下重启绣衣司?” “而且,你能来到这里说这么多想必也知道我们是一路人,为何不把信件截下?” 这也是连均感到疑惑的地方,你自己害怕的要死为何还要把信送出去? “府君不知,这黑衣台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个校尉,最重要的是这七彩信件一入黑衣台就已经被很多人见到就算那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可藏在暗中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黑衣校尉很隐晦的提到了暗中的人,说明黑衣台中必然也有一套反制措施,如果他不把信件送出去等待他的必然是将自己送进监狱。 “事到如今想要阻止绣衣台重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群神秘人然后将其斩杀,如果不行就找一个会邪术的人当替死鬼以仇杀的名义迅速结案!” 连均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你先下去吧,此事我会处理。” 当下他挥了挥手手,黑衣校尉很识趣的转身就走。 看着此人离去,连均眯着眼睛暗道“此人受我摆布断然不会骗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派人去打探一番。” “来人!” “主君!” 一声轻喝,老仆从门外进来。 “派人去府衙牢房打探一下情况,确认一下李阮的死因。” “诺!” 老仆恭敬的退去。 连均来到书房塌下做在几案前,取过黄纸开始唰唰唰的写字。 半响,他又觉得不妥将纸条撕掉放入火盆中烧掉。 这一刻连均体会到了多年没有的焦灼和不安,他觉得这件事情如果不处理好的话,不仅朔方要受到影响甚至连并州老家乃至整个大汉天下都会震动。 脑海中闪过朝廷诸公于自己亲近的几位老友,他决定先等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夜色渐渐接近子时 “主君。” 老仆从屋外走来,恭敬的问候。 “快快道来!” 连均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们的暗线说那李阮是死在搜魂术之下,乃是魔道邪术无疑!” 老仆话落下,连均的心情越加沉重。 “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此人定是知道一些内情所以才被杀人灭口!” “难道是他?” 连均似乎想起了什么! “踏踏踏。” 忽然间外头屋顶上传来阵阵脚踏的声音! “什么人!” “咻咻咻。” 很快外头传来了激斗声,一群黑衣人杀了进来和连均的家丁、守卫府君的汉卒厮杀了起来。 “什么!” “主君还请回避!” 老仆身躯一震,莫名的高大起来散发出一股浑厚的气势。 “不用!” 连均眼睛一米大着胆子走出了门外,天色虽晚可连府却灯火通明。 “咻咻咻!” 蓦然间有三道飞戟化作银光袭来。 “好胆!” 老仆宛如怒目金刚浑身散发出一股金光,只见他不闪不避催动全身的罡气凝聚在手臂横在连均身前! 当当当! 三道飞戟被一股无形的罡气吸引全部偏离的轨迹打在了老仆的身上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落在了地面。 “哈哈哈” 黑衣人头目见此突然大笑三声。 “昔日沙门的怒目金刚却不想当起了连家的老狗,莫非是想借此传教?当真是另人感到意外。” 这声音一传出,连均就知道了此人身份。 “所有人都住手!” “都停下。” 随着连均和黑衣人头目先后出声,府中的打斗很快就停下。 “呼。” 黑衣人头目随风落下十分的坦然,他还有空用嘲讽的眼神看了怒目金刚一眼。 老仆没有说话,只是十分淡定从容站在连均一旁盯着黑衣人头目。 “怎么,你家主公这是准备于我们并州连氏开战了吗?” 连均冷然说道,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目光。 “哈哈哈,难道府君要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老朋友相见也应该到屋里叙叙旧嘛。” 黑衣人头目哈哈大笑道,显然对连均的态度不以为意。 “汝刚才要杀吾还要吾请你入屋,当吾连府是什么?是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连均不为所动,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对黑衣人头目已经动了杀念。 “看来你很不欢迎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久留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 “李阮是我杀的。” “什么!” 黑衣人头目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让连均十分震怒! “你就算杀他,为什么要用邪术!” 黑衣人头目嘴角一邪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李阮将我们以前做下的事情全部记录在案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他还写了一封密函,而这封密函我通过搜魂术已经在李府搜寻过。” 黑衣人头目故意顿了一下,用似笑非笑眼神的看着连均。 “你。。你什么意思!” 连均眉宇一皱,十分的震惊和愤怒。 “还不明白吗?那封信可能已经落入司马仲的手中!不过要是真落入司马仲的手中我相信此刻你早就人头落地了!” “所以,此信很有可能落入了锐士营的手中,或许此刻已经到了陛下的哪里也说不定!” 黑衣人头目的语气越来越玩味,可他眼中的冷意却越加刺骨。 “叶火?” 连均神色动容,此人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主。 “叶火此人乃是昔日段颎的心腹,而段颎又是陛下的心腹。” “那封信若是落入陛下的手里,你觉得我们两家的后果会如何?” “哼!这就是你要杀我的目的?” 连均此刻已经面无表情,没有了耐心。 “当然,如果将你杀掉然后故意散播一些留言造成既定的事实,就算信件被暴露出去我家主公也可以说是伪造和恶意中伤不是吗?” “既然府君没空,那在下只好改日拜访了。” “哈哈哈。” 黑衣人头目大手一挥,众黑衣人就化作一道黑光一闪而没消失在夜空之中。 “可恶!” 连均寒着脸,恶狠狠发泄道。 一百十四 日常训练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从天空俯视而下,一支汉骑驰骋在荒漠之上。 “踏踏。” 天明率领八百汉骑一马当先,进行日常训练。 相对步兵和弩弓而言,大多数训练都可以在校场内进行。 唯独骑兵不行! 尤其是在不同地域环境作战更加考验骑手和战马之间的默契和了解。 大汉骑兵的装备于胡人有很大不同,大汉骑兵更重视对弩的使用,因为胡人的披甲率低的很!使用手弩就可以对胡人造成有效杀伤。 弓不同,弓需要常年累月的训练,还需要一定的天赋才能发挥出威力。 天明给八百骑兵人手换上了一面骑兵版钩镶,简单来说就是将钩缩短到骑兵可以正常使用和作战的范畴。 钩镶是一种小巧的钢盾可以直接固定手臂上,重量也很轻。 除此之外,天明将八百骑兵分成两种骑兵,一种是用六面铁矛的突击骑兵,一种是用长戟的近战骑兵。 铁矛穿刺能力更强,而长戟在骑战方面更加灵活和具备杀伤力。 最后他还给八百汉骑全部披上了玄铁铠和鱼鳞胄,每人两袋飞戟。 “可惜了,若是胯下的战马都是山丹的汗血龙马种就可以尝试披马甲组建一支专门用来冲阵的重骑兵。” 天明脑海中闪过这一丝念头,随后口中轻喝一声“驾。” 随着他的转弯八百汉骑亦随着转弯,天明带着汉骑以锐士营为中心三十里不断奔驰熟悉地形的同时也在熟悉这里的气候。 “呼呼。” 绕了一个大圈子,时近正午天明就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戈壁山坡下取出携带的干粮和水就靠在马背上进行午餐。 大伙的嘴唇都干裂了,脸颊上结了一层盐霜。 可没有人喊泪也没有人抱怨,他们本可以在汉营里轻松的训练休息、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美味肉食。 可事实上他们更愿意艰苦的训练,让自己变得更强。 吃饱喝足休息半个时辰之后 “上马。” 天明招呼了一声,众汉骑十分迅速的上了马没有发出一丝杂声。 “踏踏踏。” 马踏大地八百汉骑迅速消逝在戈壁下,开始新的一轮奔驰。 骑兵的训练就是这样,不断的跑,不断的走。 人于人在奔驰的过程中慢慢熟悉,马于马在奔驰中也会渐渐熟悉彼此的味道。 训练从来都是枯燥辛苦,没有一丝轻松的,想要出成果就要下苦工。 天色一点点暗下。。 直到黄昏十分,天明才率领八百汉骑重新回道营地。 “吁。” 天明率先冲进了营地在广阔的校场慢慢停下战马,他一跃而下轻轻的拍了拍战马的额头,用手抚摸着战马的脖子。 这匹枣红色的战马即便很疲惫可眼神中还是露出一丝舒服的神色,将自己的脑袋靠着天明的肩膀和胸膛轻轻的磨蹭。 “军候。” 不多时,一名辅兵马夫恭敬的走过来道了一声将马牵走。 “嗯。” 天明点了点头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到了点就开始卸甲。 “小明!你回来啦!” 天青这货匆匆的从外头跑了进来一把揭开帐幕大咧咧的叫喊道。 “你又怎么了?吃错药啦?” 天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小明这种称呼是随便可以叫的吗? “好你个小明升了官就忘了旧人啦!你变了!你变得冷漠无情自私冷酷霸道!” 天青一脸幽怨的看着天明,嘴里的说出来的话让天明差点吐血。 “什么跟什么呀?我怎么冷漠无情自私冷酷霸道了?说话都不经脑子!” “你居然还不敢承认!” 天青瞪大着眼睛直接走到天明的身旁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大叫道“你玩了一天的马子居然不带我!” “噗。” 天明刚刚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结果直接全部喷了出来。 “你中邪了吧?什么玩了一天的马子?还没有带你?我那是出去训练知道不!” 天明没好气的说道,甩了甩了手想要把天青甩开,结果这家伙就像个树懒一样十分的皮! “你还有脸说!我们回来之后你就将我们丢到锐士营当步兵,自己居然统领骑兵营升了官!”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休想找借口抛弃我,我要骑马,我要正式专职当骑兵!” 天青嘟着嘴,那看似成熟的脸上做的事情和说出去的话简直比八岁小孩还要无赖! “我来这里是叶头吩咐的!他又没有吩咐让你们继续跟着我!再则你们本来就是锐士营的锐士,干嘛放着锐士不当跟我当苦哈哈的骑兵!” 面对天明的解释天青嘿嘿一笑道“嘿嘿,步兵再强哪有骑兵强,反正我已经请示过叶头了,只要你点头我跟曹兴两个都会在过来,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就赖着不走!” “我晚上还要跟你一起睡,放屁臭死你!” 卧槽! 自上次跟天青待过一晚之后,他就对天青的臭屁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够了够了,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只要你每天能够跟得上我们的训练进度我就点头,你现在可以下来了。” 天明一脸无奈,他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嘿嘿天明呀,我们是兄弟知道不?你居然还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知道吃独食要被雷劈的知道不?” “我们是表兄弟!谢谢!” “表的那也是兄弟啊!这你总不能否认吗?总之你吃独食就是不对!” 天明嘴角一抽,忍不住用手扶住额头心中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先去伙房叫伙夫加加餐,待会叫曹兴一会儿来吃,那家伙就跟深闺怨妇似的这几天总是说什么家乡、不堪回首什么的,真TM恶心啊。” 天青脸上露出呕吐的表情大步出了营帐,当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家伙真是服了,洗澡去吧。” 天明无语了当下拿起东西去了澡堂冲了下凉洗出一声的风尘。 没多久八百将士齐聚露天食堂沉默无言的吃喝着,气氛很是古怪。 “天明呐大家都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不要多嘴吃你的东西吧,等你明天通过我的考验再说其他吧。” “哼!别要看不起我!好歹我也跟你们一起骑马打过仗,明天就算粘在马上我也绝对不会倒下!” 看着两人斗嘴,曹兴无奈的笑笑可心情莫名的愉悦,或许这就是跟兄弟相处的乐趣吧。 一百十五 大道铭文 众志成城 夜幕 天明静坐在床榻上运转天残魔功,随着呼吸吐纳天地元气不断被吸入体内被吸收炼化成罡气。 体内一百零八主窍宛如一百零八颗星辰不断闪亮,那些被吸入体内的天地元气就好比铁矿和煤炭一样通过种种工序被炼化溶解,最终被天残魔气吸收淬炼加工之后形成了天残罡气。 很多时候天明都有个疑惑,《武经》虽然是大汉普及最为大众版的百科全书,上面清晰无误的记载炼体、先天、脱胎、换骨、超凡、入圣这六阶种种关卡和难点,详细的列举了十数种丹药的炼制之法和上百种草药的图本样式。 不断的告诫后来者想要突破一个大境界甚至是小境界,都需要经过反复的打磨和夯实才能最终获得突破。 这些都是岁月沉淀历代强者和宗门总结的经验,有一道十分严谨和不可逾越的屏障。 这个屏障有个名字叫做见知障! 简单来说就是悟性不足、知识积累不够所以不能突破武学境界之间的屏障。 这就好比一片树叶明明就在你的身旁,可因为身边都是绿色导致你始终不能看见这片绿叶。 又或者你想要的东西就在你的正前方,可因为有一片树叶挡住了你的视线导致你始终不能发现这件东西。 这就是一叶障目的来历。 天残魔功到底是什么来历? 为何一出现就是先天!而且无视了炼化罡气、种窍的技巧和过程,甚至无视各种见知障让他种窍圆满凝聚高仿版的山寨地缺河! 这条地缺河不似神通,却更胜神通! 他觉醒的将星是大道赐予,有一股浩瀚紫气在将星内外流转十分神异。 尤其是他觉醒异星领悟将星技之后,这天残魔气就像撞上了初恋情人粘得不得了。 最难得是这将星技有个大道赐予的未知紫色铭文,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众志成城! 众志成城有两种能力! 第一种能力,分为被动和主动。 被动:覆盖认同你的人并将彼此之间的气运、命运等深不可测的东西联合在一起,彼此互补不足同时相互缓缓的增强彼此的实力。 主动:释放将星技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耗损罡气加成军团攻防三成,也就是30%。 第二种能力可以称之为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燃烧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比如精气神、寿元、气运、福缘等,全方位增强个人或者军团实力理论上没有上限! 要知道天明上一次可是爆发出了400%的增幅! 可这并不是真正的极限,而是他们受制于人数所能爆发出的上限! “呼。” 又是一口元气吞入腹中,地缺河贯通全身一百零八颗主窍同时还在不断的开辟着辅窍,隐约间天明感觉自己的肉身正在进行某种蜕变,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一旦蜕变完成他讲完成两大境界的飞跃直接突破脱胎换骨两大境界成就超凡之境! 而这种蜕变就是肉体凡胎正在向天残魔体转变的过程! “奇怪,为何我总感觉天残魔功有一套独特的使用之法,只是自己一直未能深切的领悟。” “说起来自己的将星技真正逆天的其实是众志成城的被动能力,只要麾下军团于自己一条心就可以互补互助缓缓增强实力,当然自己肯定是占大头但是兄弟们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变强!” “我总感觉这项被动能力跟天残魔功有很大的关系!” 恍惚间,一夜便过去了。 翌日 天色尚且昏暗,所有的汉骑们便早早的起身各自来到马厩照顾自己的战马喂食粮草。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光芒降临大地。 “哈!” 天青打了哈哈,揭开了大帐走到外头一看。 “不是吧!” 只见八百骑兵早已经整装待发齐刷刷的牵着战马站在一旁。 天明面无表情的站在八百汉骑阵前一言不发。 “我去!太夸张了吧?天才刚亮呀!” 天青急匆匆的赶来连甲胄都没有穿戴整齐。 “上马!” 天明呼喝一声,所有汉骑全部上马。 “等等!天明!等等我呐。” 天青迅速跑到天明身旁叫喊着。 “我可以等你,但是敌人不会等你!” “如果你不能适应我们的训练,就离开吧。” “驾!” 天明不去看天青僵硬的脸色一马当先策马出了大营。 踏踏踏 随后是八百汉骑相随! “该死的天明太不讲义气了,居然不提前说一声!” 天青有些懊恼的抱怨道。 “你知道他们几点钟起来吗?” 曹兴牵着两匹马过来,淡然道说。 “几点?” “寅时末卯时初!”(凌晨5点左右) “什么!” 天青皱起眉头,有点不敢置信的说道“起这么早干什么?我们锐士都是卯时中起床,要知道并不是起的早训练刻苦才有效果!” “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早起吗?” 曹兴走到将一匹马的马绳交给他。 “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要提前给战马喂食、热身、检查身体状况等等一系列运作。” “身为骑兵除了战斗,还要和自己的战马形成默契,最终达到人马合一的最高境界。” “所以并非他们刻意要起的早,而是他们必须起得早!” “天明这是要将这支骑兵训练成真正的劲旅!” 曹兴眼眸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但凡大汉男儿又有谁不向往高头大马呢! 锐士虽强,可真正决定战场胜负的还是骑兵啊! “卧槽!小银你不是吧?既然你这么了解为什么不跟着去呢?” 天青有些不解的吐糟道。 “骑马和骑马作战是两马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胜任,别看我们跟随天明参加那一战,可实际上我们发挥出的作用很小,我们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先熟悉马性,然后明早在回到队伍之中进行训练。” 曹兴耐着心解释道,天青默然点点头显然也明白这并不是耍性子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唉,昨天就应该跟小明睡一起,这样他起来我也就起来了。” 天青一脸的感叹。。 曹兴脸色一黑,白了天青一眼没好气道“你的呼噜又吵又闹,放的屁又响又臭,将来要是娶到老婆肯定受不了跟你和离!” “嘿嘿,要什么老婆!有兄弟就够了嘛,你说呢?小银银!” 天青嘿嘿的坏笑着对曹兴眨了眨眼。。 曹兴:。。。。 一百十六 暗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晃就是三日 锐士营大帐 叶火站在一张地形图前不时思量,通过季行提供的情报来看。 此地离三封县足足有三百里的路程,唯有从西面绕道从两侧最狭隘的荒山过道穿过一片三十里的沙漠最为简短。 从资料上来看三封县一带属于绿化地带周边有山地和丘陵,有地下泉水可以养活一万户左右的人口。 此地历来不被看重,只是作为要塞补给之地才有存在的价值,尤其是匈奴叛军寇边之后三封县基本就被放弃了。 这意味着锐士营驻守鸡鹿塞,就必须在三封县建立一处驿站据点作为补给点,并且还需要一定的兵力来据守和护送补给。 “呼。” 蓦然间,有一道冷风从帐外吹来。 “咦?” 叶火眉宇一动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正在从营外袭来,正当他准备去视察的时候那股气息又不见了! 一息两息,一刻两刻。 一直从黎明到晚上,居然没有一丝动静产生? 可叶火心头始终有一丝警惕! 他知道这一次来的人肯定不简单! 为了将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引出,叶火故意提前卸下甲胄打了一桶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渍随后躺在床上休息。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夜已过半。 “呼。。” 天外冷风阵阵,一道带着阴气的风轻轻的吹进了大帐内。 无形中有一道身影融入黑夜,宛如一阵阴风进入帐内直奔叶火塌下。 蓦然间寒光乍现一道锋利的无形利刃刺向睡眠中的叶火! “当!” 叶火猛然睁开了眼睛,放于胸前的右手架起一把短剑将无形利刃架住! “轰!” 大帐内温度飞速上升,无名火起将黑夜和空气都烧的灼热。 “哼。” 一名身穿黑衣手持短戟的刺客被火气迫出身影,他转身一跃试图逃出大帐。 “呼。” 顺悄然隐现单手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一把短剑顶在他的腰背。 “什么!” 黑衣人神色大惊眸中闪过一丝狠色,用尽最后力气咬碎了牙齿中的剧毒。 当两人发现不对劲时,黑衣人已然七孔流血当场暴毙。 顺眉头一皱,显然想不到黑衣人竟是死士如此果决! 他揭开黑衣人的面罩露出一副平凡无奇的脸孔,随后让其平躺在地上开始模尸,可惜除了黑衣人手中的短戟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这是什么?” 叶火目光一动在黑衣人的脖子一角见到了一处纹身。 “是一面短戟!” 两人凑在一起观察了片刻之后确定为戟。 “校尉,此人能够摸进大营还能不被发现恐怕并没有表明上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叶火将目光转向了顺,想听听他的想法。 “大营守备森严,能够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之下潜入锐士大营还瞒过我的耳目,天下间有这种本事的人还没有出生。” “所以必然是有人泄露了我们营地的大部分布置,这些黑衣人才可以顺藤摸瓜避开我的暗哨潜伏进来。” “所以我可以肯定锐士营内部一定有内应!” 顺十分肯定坚决的说道,对自己的本事有十足的信心。 “哦?” 叶火眉头一皱,显然想不到锐士营内部居然会有内奸。 “是的!” “其实我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对方似乎有人掩护或者对我们的大营了如指掌,加上他们隐蔽的能力的确了得,总能提前避开我们的巡逻队伍和侦查!” 此番话落下叶火神色一沉,显然知道大营内还有其他的黑衣人。 “只是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单纯只是为了杀我?!” 叶火十分疑惑,当他的目光扫过黑衣人使用的短戟时,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是那件事情?” 叶火想起两日前季行寄来的一份信中提到,锐士营查封的那家李府主君被一股黑衣神秘人斩杀,那些黑衣神秘人使用的武器正是短戟! 一阵心血来潮,叶火将这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思绪越来越清晰。 “天明在临戎城时曾经跟我提到过密函的事情,当时自己并不想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就让天明把密函收起来,自己就当做没看过。” “难道那封密函真的如此重要?” 叶火眉头一皱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行!必须立刻启程远离临戎城!” 当下叶火运转罡气形成“将势”将营帐隔绝开来。 “顺!你现在去通知天明让他一早带足补给作为先锋探路前往三封县!” “诺!” 顺化作一道清风瞬息消逝。 “唉。。” 叶火莫然长叹一声心头一沉,他知道有些人坐不住了,大汉朝廷若是没有了这些纷争何愁匈奴叛军? 骑兵营 天明正在塌上休息,突然感到一股冷风吹进自己的大帐,本能的睁开了眼睛,随后一道寒光闪现一把短戟凭空出现刺向他的胸膛! “当!” 短戟没有丝毫意外的刺中了天明的胸膛! 可惜却被龙鳞内甲挡住做了无用功! “谁!” 天明悚然一惊,他居然没能察觉到刺客的踪迹!就连强运神通也没能示警? 眼前的视线就好像凭空有一把短戟刺在他的胸膛上,当下他拳头灌注罡气向短戟上方虚空轰去! “噗!” 一名黑衣人被霸道的罡气和双拳轰中直接从隐形中显露出身影,随后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直接挂了?? “什么情况?” 天明有些无语,这刺客潜伏的功夫如此了得,身体却孱弱的不堪一击! 果然是有得必有失! “呼。” 又是一道冷风从帐外吹来。 “顺?” 天明本能的警惕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校尉有令,命军候天一亮即刻启程前往三封县为先锋探路。” “好!” 天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说道“这家伙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顺来到尸体旁揭下黑衣蒙面,仔细观察脖子周边,果然有短戟的纹身。 “军候若想知道内情可询问校尉,告辞了。” 于是他拱手行了军礼转身化作一道清风又消失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妹的多数几句会死啊?搞的我糊里糊涂的!” 当下天明蹲下身仔细的观察了几下黑衣人。 “咦?这神秘刺客脖子上有一道短戟模样的纹身?莫非是来至临戎士族的报复?” 天明不得不这么想,因为他最近在临戎确实闹的很过火,得罪一些人被报复也很正常。 “不对?!临戎士族只是一群土鳖,哪里有这么大的能量,除非是连均那个老匹夫看我不顺眼想要除掉我?” 越想越有道理,天明暗自嘀咕道“莫非李阮之死于这连均有莫大的关系?” 一百十七 鬼骑 “别睡了!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能干点正事不?你老板都被暗杀了你居然无动于衷!” 天明叫人处理了黑衣人的尸体之后,用手拍了拍腰间的口袋语气十分的不善。 “老板你叫我?” 沙蝎大王从口袋里爬出来揉了揉眼睛还有些没睡醒的样子,最近他的个头长了不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一身法力腾腾腾的往上长都不知道为什么。(众志成城) “你还知道我是老板啊?我都被暗杀了知道不?” 天明没好气的说道,这只沙蝎简直比猪还要懒。 “咦?老板你被刺杀了吗?为何我感觉不到呢?老板你不会故意想克扣我的工资吧?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沙蝎大王可怜兮兮的用小眼睛盯着天明,两只小钳子不安的摩擦着,心跳都开始加速了。 “滚,继续睡你的吧!” “哦,好的老板。。” 沙蝎大王非常耿直,完全听不出话中有话,很听话的用“滚”的翻进了口袋中。 这尼玛什么鬼? 天明硬是被这一顿操作差点整出了心脏病,这尼玛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是大爷,你妹的。” 天明十分的无语,你还真别说这沙蝎大王独门神通“倒马毒桩”那真是犀利的没话说,逆天起来连佛祖都招架不住。 当下天明气呼呼的走出大帐来到天青和曹兴的帐篷处。 “呼噜。。” 刚到门口,就传来天青的呼噜声,一如既往的狂躁! “这家伙睡的跟死猪一样,都不知道这天都快要亮了。” “咳咳。” 离开天青的帐篷走到曹兴帐前,天明轻轻的咳嗽了一年。 “嗯?” 曹兴身为老卒警惕性十足,他马上睁开眼用锐利的目光一扫门口。 “军候?” “嗯。” 天明在营帐门口等待了片刻,曹兴迅速穿戴甲胄走出帐门。 “你带着一曲人,马上准备补给,天一亮我们就要出发!” 天明神色一凝肃然的叮嘱道。 “诺!” 曹兴点点头拱手表示明白,随后大步转身离去。 “呼噜。” 天明又来到天青的帐篷前,这呼噜声依旧魔性十足呀,而且他帐篷三丈之内那是寸草不生就没有同袍愿意跟他靠近的。 “小沙。” “老板!” “用你的尾巴将天青叫醒!” 天明嘴角一邪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妙的画面。 “不不不!老板!俺虽然读书少可俺不傻!俺要是给他来一下,他一定会把俺生吞活剥的,老板你可不能坑我呀。” 沙蝎大王可不傻啊!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它心里清楚的很。 “作为员工你居然还敢顶嘴?难道你不怕我扣你工资吗?” 沙蝎大王还是连连摇头,急忙道“老板你扣俺工资也不行,俺可不想被清蒸红烧。” “这么硬?” 沙蝎大王挥舞了一下小钳子憨声道“就是这么硬!” “你赢了。。” 天明无奈走进帐内定眼一看。 只见天青成大字型躺在榻上,嘴上留着口水呼噜打的震天响睡的那一个叫香,这神经当真粗大到了极致。 “哼哼。” 。。。 “哼哼哼!” 。。。。 “哼哼。。咳咳~~~” 天明快抓狂了,他先是轻哼了两声提醒天青有人来了,然后重重的哼了三声加重了语气,到了最后他都上高音了! 结果天青这王八蛋居然屁都不放一个睡的跟死猪似的,反倒是他的嗓子受不了咳嗽起来。 “老板别叫了,他睡的跟死猪一样就跟我那老妹一样,想要叫醒他得用些特别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 天明将目光放在了沙蝎大王的毒桩上。 “不不不,我不去,哎呀我睡着了” 沙蝎大王摇头摆尾一股脑的钻进了口袋打起了呼噜。 。。。。 无奈之下,天明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吃饭了?” 尝试性的叫唤了一下,天青表情略有动作但是并不明显。 “鼻涕青?” 这句话让睡眠中的天青明显有了反应,他夹着眉头似乎十分生气,但是还是没醒。 “云天明那小子带着马子逃跑啦!” “什么!” “天明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想抛下我吃独食,我跟他拼了!” 天青霍然睁开眼睛,面目狰狞像僵尸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大叫道。 “云天明呢!这个王八蛋居然又敢放我鸽子,我要废了他!我要废了他!” 恍惚间,面目狰狞的天青眼前出现看一道模糊的人影。 “咦?你哪位啊?干嘛站我床头?” “奇怪了,你长的这么丑跟我一个朋友很像耶。” 天青露出一副奇怪的神色,双眼朦胧的来到天明的身前拉住他的脸使劲的往两边扯。 “我靠!” “欠揍是吧!” 天明恼羞成怒抡起砂锅般大的拳头就砸了过去。 “啊!!” 天青被狠揍了一顿终于清醒过来了。 “小明你够了!居然趁我睡觉夜袭我!我跟你拼了。” 天青满脸淤青被打的像只熊猫一样,非常不和谐。 “说什么大胡话,我来通知你大军要开拔了,你要是想一个人呆着就继续睡!” 天明怒目一瞪转身就走! “啊啊啊,别走啊!天明天明!” 天青慌了急忙拉过一旁的甲胄给自己披上,仓惶着跑出大门左右一晃眼。 “等等我!” 待锁定天明的身影之后,他飞快的跑过去嘴角一斜怪笑道“嘿嘿,居然想抛下我独自去爽,没门!” “闭嘴!说话经一下大脑好吗?什么叫做独自去爽?” 天明额头闪过一丝黑线,一阵苍白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下意识的用右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实在是有气无力啊。 “我就不该把你调到身边来,你就不能正经点嘛?” 吐糟间八百鬼骑(鬼面铁骑)已经悄然集合了大半,剩下的大半正在整点物资。 他们不仅要携带补给,同样也要携带毛毯、帐篷等物卷成一团放在马鞍的后面绑牢。 一支长途奔袭的骑兵极其考验后勤能力,哪怕是以战养战该携带的东西一件都不能拉下。 “诺,拿着。” 天明接过一旁亲兵递来的恶鬼面具交给天青。 “卧槽,什么鬼?” 这恶鬼面具经过特殊加工处理,以玄铁为主辅以若干青铜、软铁等,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孔,不仅可以切合鱼鳞胄的尺寸,而且极具艺术性的构思出了一具具完全不同的恶鬼形象呈现在铁面上。 而且每一具面具的额头均有标致,天明的恶鬼面具额头部分写着古篆“将”字,天青和曹兴的面具有个“屯”字,麾下还有队、什、伍和卒。 虽然天明的面具上有个将字,可实际上朝廷任命的正式军职仍然只是军候,所以即便暂时被任命为左军司马管理一营骑兵,也不代表他升官了。 故而这个“将”字实际上只是一种美化。 “我靠太帅了。” 天明看着八百鬼骑统一的换上各式恶鬼面具忍不住大声惊叹,他急忙将自己的恶鬼铁面罩上。 简单来说鱼鳞胄和恶鬼面具都被加了两角凹槽和凸起部分。 只要轻轻的往上一推,面罩和鱼鳞胄凹凸之处就会分离,再从上往下切合就能套牢。 一百十八 神-乌鸦嘴 呼。 清晨的微风吹过大帐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照在大地上,八百鬼骑轰然踏出营地。 临戎城以西百里方圆的荒漠在这几天已经被天明率领鬼骑摸了个遍,整体来说越靠近西北地区沙漠化就越严重。 故而队伍要绕着一道斜线往西南方向奔驰接近三百里,在绕道西北横穿一条三十里宽的沙漠地区到达三封县。 事实上沙漠上最可怕的不是缺水,而是迷失方向。 由于提前出发的原因,天明并没有等到向导只能有鬼骑完成侦查工作。 “小沙你对这片土地熟悉吗?” 策马奔腾中天明将沙蝎大王唤出。 “我一直呆在老家没怎么外出,不过我知道这里生存着一支沙龙部落。” “沙龙部落?” 沙蝎大王从口袋中爬出来稳稳的站在天明的肩膀上,哪怕战马飞快的奔驰也不见动摇。 “沙龙曾经是我们沙蝎一族的天敌,我们彼此征战无数年。” “我的父亲和祖父就是被上一代沙龙族长吞噬,不过近些年来有一只大鹏鸟,对就是我们上次碰到的那只大鹏鸟,它经常在附近出没导致沙龙被吃掉了不少。” “如果你们要通过这片沙漠最好要小心沙龙一族!” “哦,是吗?” 天明若有所思,这沙龙又是何等模样?实力如何?会不会对他们接下来的军事行动造成危险?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天他不断训练鬼骑用将星技加持在他们身上,发现不仅可以增强他们的实力,同样也可以主动激发加持在刀兵、弓弩上! 哪怕仅仅只是凡铁打造的兵器在将星技的加持下都能发挥出接近神兵利器的锋芒! 这让天明渐渐觉悟到大道铭文的浩瀚玄妙和将星计强悍之处! 管你是神是魔,将星技下见生死! “驾!” 天明大喝一声,身上绽放出一道明亮的玄光将八百鬼骑和战马都笼罩在内! “踏踏踏。” 战马欢腾的嘶鸣一声加快了步伐跑的更快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百里的路程看似很远可对骑兵而言也不过一个白昼的路程。 下午黄昏将近 “停!” 脚下的土地渐渐沙漠化,在往前走就到了三十里黄沙的关键要道! “全体都有下马休息半个时辰。” 天明一声令下,全体鬼骑默然无声的下了马,取下面罩拿过战马上携带的干粮和水囊开始吃食,同时也将携带的精粮(优质上等粟米)喂给战马。 “小沙你去勘察一下附近的地形看看最佳的通行路线,同时注意一下有没有流沙之类的陷阱。” “得令!” 沙蝎大王两个小钳子碰撞了两下,跳下天明的肩膀钻进了沙层之中开始勘察地形。 天青从一旁丢来一只水囊喊道“天明快喝点水,在那磨叽什么呢。” “顾着自己把!” 天明应了一声接过水囊,随后取出干饼和牛肉干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渴了就打开水囊咕噜一阵痛饮,十分的清爽。 “我说那只沙蝎靠不靠谱呀?要是他故意使坏怎么办?我看不如让我吃了他吧。” 天青一口咬下牛肉干大咧咧的说道,显然对沙蝎大王有些念念不忘呀。 “别打岔,多吃东西少说话。” 天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天气好热呀,你说这片沙漠会不会有什么妖怪之类的,就像上次的金翅大鹏鸟一样。” 天青不知道那条筋不对劲,乌鸦嘴一张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呼。” 炎日的沙漠地区莫名的拂来一阵阴风。。 曹兴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伸出手放在了形影不离的银河弓上,神色警惕的四周观望。 “哈哈哈,小银你那是什么表情?这鬼地方怎么可能有妖怪,除非是哪只小沙蝎引来的。” 天青嘲笑的看了曹兴一眼,对其表现十分不以为然。 “轰!!!”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吸引下意识张望过去。 但见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尘烟遮盖了众人的视线,天上下起了粒粒沙雨,风沙缠绵席卷一切倒悬出龙吸水的奇观。 “吼!” 一只犹如水桶般身材的巨型怪物冲出了沙层表面,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露出横竖交错的狰狞獠牙仰天怒吼! “嘶嘶!” 另一边同样体型庞大扁体的沙蝎大王冲出沙层表面,亮着一对无比巨大的大钳子对着沙龙一阵嘶鸣! “轰!” 两只体型同样巨大的怪物顿时战成一团! 那沙龙披着一层坚硬甲壳横冲直撞,它凶猛的扑向沙蝎张开血盆大口欲将其撕碎吞下! 沙蝎大王身型虽然偏大却比对方灵活,轻巧的闪避到一旁用两只巨大的钳子夹住沙龙的一截身体,随后倒马毒桩凶狠的一刺! “吼!” 沙龙发出惨烈的嚎叫,随后发狂的到处乱钻乱拍,那巨大的力量打的沙尘飞扬席卷长空而起,数息后又如雨水般降下形成了连绵沙雨! “所有人上马!” “诺!” 天地间下着细细沙雨极大的遮挡了众人的视线,可即便如此天明依旧一声令下,所有的鬼骑全部翻身上马! “上弩!” “唰唰。” 八百鬼骑取出手弩上了弩矢。 “驾!” 一阵玄光绽放闪亮的光芒覆盖全军,天明一马当先冲进了沙雨。 (天明领悟出众志成城第二种形态,颜色就变成了玄色) 踏踏踏 鬼骑们迅速接近两只巨型怪物作战的地点。 “放箭!” 天明厉喝一声扣动手弩的扳机! “咻咻咻!” 八百支弩矢齐怒放! 同时天明念头一动体内地缺河涌动,将星吞吐不定散发出阵阵光芒。 冥冥中无上星空有一颗异星大放光明照下一阵星光!将八百鬼骑笼罩在内! 顿时一阵无形而有质的犀利玄光覆盖所有我方弩矢,加上将士们彼此催动的罡气,一时间飞射而出的箭雨呈现出五颜六色、灿烂夺目。 “噗噗噗。” “吼!” 一刹那流光,沙龙身上插满了弩矢痛苦的满地只打滚,它那可以劈山辟石的厚重甲壳就如同纸糊般被一穿而破,顿时鲜血淋漓从伤口中流出绿色的血液。 沙蝎大王趁机又冲了过去将自己的倒马毒桩狠狠的刺入伤口之中渗透沙龙的血液,通过血液迅速将毒液传遍沙龙的全身。 “吼!” 沙龙哀嚎着身体在原地不断的打滚卷起漫天的飞沙,随后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沙蝎大王尾随其后试图将沙龙彻底杀死! “穷寇莫追!” 天明大喊道,可它却早一步深入地底之中不见了踪影。 “你说会不会打了小的,然后来一大片老的?” 天青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曹兴瞳孔一缩,大喝道“所有人戒备!” 顿时一干鬼骑全部如临大敌! 曹兴:~~o(>_<)o ~~ 天明:凸(艹皿艹) 天青:(⊙o⊙?) 一百十九 大义凛然 “天青呐,其实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知道吗?” 天明强笑着“和蔼”的拍马来到天青的身旁用右手搭着他的肩膀,轻声的劝解丝毫不敢有刺激的举动,生怕他再次语出惊人! “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天青一脸无辜和渺茫的神情,完全意识不到问题所在~~ 下一秒。。 “救命啊!” 沙蝎大王惊呼一声从沙层中钻出身形迅速缩小,然后变成巴掌大小一跃钻进了天明的口袋之中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冒一下。 “卧槽,你还真是欺软怕硬啊!” 这一阵感叹还没有落下,只见前方沙层松动颤抖、倒悬出上百个流沙漩涡! “轰!” 下一刻,上百条大小不一的狰狞沙龙翻出沙层! 没了沙尘阻挡,天明近距离观望之下,方知这些灰褐色的沙龙脸上还有两只大眼睛和数十只小几号的复眼,乍看之下十分的恐怖! “吼!” 上百只沙龙一同出现何其壮观! 尤其是它们张开血盆大口仰天怒吼的样子更是十分凶厉恐怖! 这些声音形成强大的音波让天地变色、沙海震荡形成一道道微型龙卷! “别以为就你们会吼!” 天明取下面具不屑一顾的深深吸了一口沙气,然后运转体内黑云星河(地缺河)催动天残魔气形成一股强烈的内气含在口中! “吼!” 数息后狂暴的内气化为音波倾泻而出震动数里,如“炮弹”将沙龙们的吼叫冲碎,让沙龙们均是一愣止住了叫声。 “卧槽?这人类的嗓子居然比我们还大!” 一时间有些懵的沙龙们纷纷闪过这个念头,面面相视十分讶然。 当下一只最为强壮的沙龙如蛇般在沙海中游走,几步来到离天明等人不到百米的地方。 八百鬼骑和一众河西战马在众志成城的将星技加成下胆气倍增、丝毫不惧沙龙恐怖的外形和气势。 “人!汝为何击伤吾儿!” 沙龙首领口吐人言,双目和豆大的复眼齐刷刷的盯上了天明! “哦,原来刚才那只虫子就是你的儿子呀?怎么想给你儿子报仇?” 天明将恶鬼面具合上语气充满冷漠和不屑。 “你!” 沙龙首领十分灵动的露出一丝忌惮的神色,对天明的蛮横有些无可奈何。 “人!你们贵为大地之主岂能蛮不讲理!” 很显然对方准备跟天明等人讲道理,还上升到了整个族群的高度。 天明心中惊讶,沙龙首领的智慧不容小视啊! 你想想,这沙龙一句你们是大地之主怎么能不讲道理呢?无形之中抬高了天明等人的地位,将自己归为委屈和受压迫的弱势群体呐! “你儿子阻拦大军行进岂容轻饶?你休想狡辩!” 天明这一番落下,欲将此事定义为妨碍大军通行。 “不可能!我儿知书达理,前些年还在雍州官学读过两年书深知大汉律令,吾族也从未违背怎么会阻扰大军行军?” 沙龙首领这一番话下来,天明心中尴尬了。 很多人可能会奇怪为什么妖族会去上学,其实这就跟少数民族会得到优待一样。 大汉作为统治神州的霸主,生活在大汉境内的妖族就跟少数民族一样只要臣服和守法就会得到一定的优待。 比方说大汉鱼鳞胄采用的就是云梦泽的鱼妖鳞片,这些鳞片就是当地妖族进贡给人族霸主的贡品。 “哼!还敢狡辩!沙蝎出来!讲!你怎么会受到追杀!” 天明将沙蝎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要求它解释一番。 “老板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受命前去侦查地形本来好好的,突然有一只沙雕沙龙冒了出来想要吃我,我肯定不会束手待擒于是就打了起来,然后老板就带人将沙龙打跑了。” 沙蝎十分简单直接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省略了其实是它先用毒桩先下手为强的经过。 “听到了没有?沙蝎大王乃是我大军先锋!负责探查地形,你儿子不分青红皂白袭杀我军先锋莫非要造反不成?” 天明厉声一喝,气势一凝,周边三百丈之内的空气都为之窒息! 沙龙被这股气势一压,心中颤抖,回忆起人族武将的强横武力! “唰唰唰。” 八百鬼骑十分配合的将手弩对准了沙龙首领,威慑力十足! “啊?误会!误会啊!将军这都是误会啊!老龙愿意做出赔偿,老龙愿意做出赔偿!” 沙龙首领哪敢忤逆一员神州真正的超一流武将呐,如果是那种普通大众的三流武将,他肯定一巴掌就拍死了。 当下赔笑着化作人形,现出一名秃顶龙首的国字脸中年人模样,穿着一身灰色纹云龙王袍! “卧槽,那么大的一只虫子居然说变就变成人形了?如果我把虫子剁碎串烧会不会变成吃人呐?” 天青有些目瞪口呆的说道,嘴角边不自觉的流出一道口水。 沙龙首领脸色一寒嘴角一抽,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要知道龙肝凤胆可是天下美味!沙龙亦属龙族~ “咳咳。” 天明轻咳了一声提醒天青莫要太过失礼! “还未请教阁下尊称?” 天明见对方服软,有礼貌的下了战马将恶鬼面具取下拱手问道。 “不敢不敢!” “在下乃是龙族分支沙龙一族的北沙龙王。” 沙龙首领表情十分的恭敬,丝毫不敢托大。 “北沙龙王是吧?我乃大汉匈奴中郎君麾下锐士营军候云天明,受命前去三封县路过此地。” “久仰久仰!” 天明话音刚落,北沙龙王就殷勤的上前表达久仰之情。 “咳咳,言归正传你儿子阻拦吾军一事。。” 话落,天明沉吟了片刻,可他的语气似有深意啊。 “误会,真的是误会!小龙久居沙海略有积蓄愿意赞助一二。” 北沙龙王人老成精马上听出了天明语气中的意思,转身对身后的族人发出一道声波又回过身献媚道“若将军承蒙不弃可随老龙往地下龙宫一行,让老龙略尽地主之谊。” 天明立刻摇摇头,眼眸中带着一丝笑意,很自然的上前走到北沙龙王的身旁一把手勾搭上它的肩膀,一边说一边走道“正所谓军情紧急我便不做久留,数日后还会有大军路过此处,你可要长点心呐。” 北沙龙王被牵着走却丝毫不敢放肆,拱手赔笑道“老龙知晓老龙知晓。” “将军且看,这枚通灵玉佩乃是上古时期一处宗门遗迹留下来的宝物,前些日子不巧被我的子民在地底发现,老龙想着这乃是人道瑰宝一直想找机会送回去,将军来的正是时候还请收下莫要推辞。” 老龙十分热情的将一枚小巧晶莹剔透、刻绘着神秘符文的白色玉佩悄然塞进了天明的手里。 “使不得使不得!” 天明连忙推脱,用一副责怪的眼神看了老龙一眼说道“老龙这是何故?吾身为大汉军候定会秉公处理,只要证明确实是误会绝对不会为难尔等,你这是明知故犯呐。” 北沙龙王脸色一红,赶紧说道“将军高义老龙惭愧,可这玉佩乃是人族之物,吾区区老龙实在用不上还不如物归原主,将军误会老龙啦。” “有理,那吾就代朝廷收下,待日后有机会在收归国库。” 天明脸不红气不喘的将通灵玉佩收下,神情语气均是大义凛然! “此人不可糊弄!” 老龙心头一震! 他知道遇到了对手! 能将受贿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心安理得的人岂是常人! 当下暗中肯定了自己的策略,这神州乃是人族的天下,尤其是那些人族武将霸道的很,遇上不服的妖族不是杀了吃,就是为了吃而杀! 上古年间它们沙龙一族要不是见机早臣服人王,指不定早就成为盘中餐变成五谷轮回之物了。 片刻之后 就在天明和北沙龙王在哪里瞎胡扯的时候,三只巨大的沙龙钻出沙层表面张开巨口用龙力将十几箱物资轻巧的放置在地面。 “哈哈哈,将军这里有十五箱土特产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老龙热情的拉着天明来到宝箱前、压低着语气说道“这十五个宝箱其中有五个装满了黄金,五个装满了白银,五个装满了香料还请笑纳。” 这一手可不简单,尤其是老龙压低了语气,这分明是疯狂的暗示天明中饱私囊啊! “咳咳,老龙啊!这十五箱黄金白银还有香料价值不菲,但是对我军目前的情况而言毫无帮助啊。” 天明盯着老龙似笑非笑的朗声道,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话。 “哦?看来是老龙唐突了将军?这样吧,只要将军能够说的出老龙又有的东西一定为将军办到。” 老龙表面豪气,可心底里大骂天明贪心! 这五箱黄金足有一万两、白银亦有十万两、这五箱黑胡椒乃是“香料贵族”,在河西走廊更是被称为“黑金”价值不在黄金之下更在其上,若是运营得当足以低档上二十万两黄金! 有道是物以稀为贵,这黑胡椒可是连皇亲国戚都是限量的奢侈品啊! “这些黄白之物你还是自个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天明压低着音,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老龙一脸! 老龙肃然起敬拱手低声道“将军高义,老龙佩服佩服!” 他嘴上说着佩服,可心里确道“看来此人的贪婪远胜我的想象,方才那话分明是暗示我将来有用时在来取,是想独吞呐!” 一百二十 敲诈勒索 “好说好说!” 天明摆摆手一副受用的表情,随后又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东海龙宫有一杠定海神针、方天画戟以及各种犀利的武器甲兵,不知老龙有无这样的宝物?” “要知道我现在就差一件称手的兵器呐。” 天明感概万分、双手不自然的各自摸了摸手背,自从与大鹏鸟一战他就认识到了神兵利器到底有多重要! 只是他这番表示,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十分的无耻欠揍,这分明就是压榨勒索呐! 老龙瞳孔一缩差点没有咒骂出来! 你妹的,东海龙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海龙一族四大龙庭之一啊! 老子这里可是乡下呀! 乡下哪里有什么神兵宝器给你!还有什么定海神针听都没有听说,而且沙龙一族于海龙一族一向不相往来甚至略微敌视,他都不知道东海龙宫为什么会有这些兵器。 “咳咳,将军有所不知,我们沙龙部落一向贫瘠而且也没有炼制兵器的手段,大家都过的苦哈哈的实在是没有什么神兵可以孝敬将军呐。” 老龙苦笑着解释道,希望天明不要咄咄逼人。 “哦?是吗?你不是说挖到了上古遗迹吗?除了这块宝玉之外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天明神色一变略为不快,连说话的语气和音亮都重了不少。 老龙傻眼了,心里MMP了。 你妹的! 你还真以为这通灵宝玉是上古人族遗迹的呀!那是老子从路过的西域商队中抢来的!鬼知道来历呀。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在天山地区有一座火焰山,哪里居住着一群以铸兵为生的铸兵家族自称为北冥山庄!”“ “昔年我曾经救过一名叫做北冥正的青年男子,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他送了一枚令牌给我,说是以后只要有人拿着这块令牌到北冥山庄,就无条件的为其铸造一把入品玄级神兵。” 老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从灰褐色的王袍衣袖口袋中取出一枚令牌。 “哦?” 天明毫不做作的接过令牌翻看了一下,这是一面手掌大的铜色方形令牌,正面写着“北冥山庄”四个古篆大字显得有些古老,背有只有一个“玄”字。 这让天明有些疑惑,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老龙立刻解释道“根据那北冥郑所言,神兵大体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类别各有玄妙,这枚令牌可以让北冥世家为其免费铸造一把玄级神兵。” “将军可别小看这玄级神兵,这黄级神兵可以增幅宿主的实力,玄级神兵可以通玄自成一道神通威能无匹!” “至于后面的天级神兵和地级神兵各有玄妙,可以借助天地之力杀敌、修炼乃是不可多得的瑰宝。” 老龙生怕天明不了解这枚令牌的价值,将当年那名青年人说的神兵常识道了一遍。 “哦?你这么一说这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礼物。” “不过。。” 天明语气一顿,眯着眼可能了老龙一眼,看的老龙心惊肉跳生怕提出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来。 “不过什么?将军还请直言,只要老龙能够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老龙信誓旦旦的说道,可心里早已经将天明骂成了五谷轮回之物。 “我准备在三封县设立一座驿站,今后会有辎重队伍或者大汉子民通行此地,你要确保他们的安全不受风沙侵袭,你懂我的意思吗?” 天明语气略微加重,不免有些敲打的意思。 “老龙明白!老龙明白!往后我一定吩咐族民绝对不冒犯大汉子民,只是。。” 老龙露出为难的神色,显然有难言之隐。 “怎么?有问题?” 天明眉头一挑,神色略微不快。 “不是不是,将军有所不知这片沙海的天上来了一只大鹏鸟,这只大鹏鸟修为高绝乃是洪荒异种专门跟我们龙族不对付,这些年已经有七个族民死在它的嘴下。” “所以非是我们沙龙一族不尽心,而是一旦露面恐大难临头呐。” 老龙面露恐惧之色不似作假。 “你说的哪只大鹏鸟是什么模样?” 天明心思一动,莫非就是哪只大鹏鸟? 老龙想了想说道“金翅大鹏妖身自不必说,我们沙龙一族曾于它化作人形的模样在地面争斗过,它穿着一套黄金鱼鳞甲、头上一顶金丝冲天冠,手上拿着一杠丈二方天戟十分犀利,而且它有一式绝招可以将羽毛化作利剑飞出还带着阴阳二气十分厉害,吾那族民多半都是死在这道神通之下。” “哈哈哈。” 天明突然大笑三声来到老龙的身旁拍了拍老龙的肩膀说道“这大鹏鸟虽然凶厉我却不怕他,还曾在异地击败过此妖。” “什么?” 老龙大吃一惊,要知道那大鹏鸟在炼气士行列中至少是证得真仙修为的,虽然在神州人道的压制下发挥不出全部实力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以他的阅历来看至少要超凡武者或者超一流的超凡武将才能抵挡。 莫非此人乃是超凡级武将? 老龙心里一琢磨眼前一亮,当下献媚道“若是有将军照看,那老龙就心安了。” 这人族的超凡级武者在各大宗门并不稀少,哪怕是入圣级证了极道的武者也有不少,可超凡级武将不同! 如果说普通武将跟普通武者如恒沙般繁多,那么领悟了将星技的超凡武将才是真正的神州武将! 当然将星技也有级别,分为普通级、英杰级、天道级和大道级四种,但凡大众武将只要能够明悟本心被无上星空中的将星认可,就能领悟出一种将星技! 至于是那种级别,就要看个人的宿命和誓言了。 老龙想到这里不有暗道“此人能让凡铁穿破吾沙龙一族的坚硬甲壳必然是领悟了天道级或者大道级的超一流武将!可谓当世英杰!” “好说好说,这些东西我就代朝廷收下了,你派个人跟在我身边一同前去三封县以后就常驻了,对了要能化形懂不?” 天明很自然的将令牌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头,对老龙一番叮嘱。 “明白,明白!” “就有老龙亲自去一趟好了,将军可先行一步老龙随后就到。” 老龙笑呵呵的说道,脸上露出一副十分荣幸的表情。 “咳咳,这些也好。” 天明点了点头快步回到自己的战马上,同时将恶鬼面具戴上。 “所有人听令,目标三封县。” “驾!” 天明吆喝一声率一马当先的向三封县的地区飞去。 “踏踏踏。” 八百鬼骑紧随其后,扬起漫天的飞尘快速离去。 看着鬼骑们远去的背影,老龙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一阵哀叹道“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呐。” 一百二十一 巨石开道 三封县位于群山之中,全靠地泉水滋润。 原本这方圆百里皆是绿色山林,荒漠绿地。 可随着人族肆意开发导致水土流失严重,哪怕地下泉水未失,如今这片绿荫之地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十里山林。 数年前匈奴叛军寇边朔方,朔方郡太守为了收缩兵力就将这一带烽燧台和要塞兵力全部召回,就连沿途乡村和县城都被撤销。 原本十里一亭,一亭一驿的边塞制度也荡然无存。 踏踏踏 天明率领八百鬼骑踏步在松软不平的山涧,感受着四周不断袭来热气和风沙心情有些沉重。 前方不远就是废弃县城,哪怕立刻到达也需要清理方能入住。 “所有人下马!” 天明扬起身一声令下,八百鬼骑统一下了马。 “此地离三封县还有数里路程,但是山道难行我们视线受阻只能徒步行走。” “天青你和曹兴两人各领一伍人马从左右探路先一步到达县城。” “诺!” 天青和曹兴两人沉着脸接到命令拱手应道,随后各自点了一伍人先行侦查。 约莫走了三刻钟。 前方路途越发陡峭,并且发现了一些人为痕迹,很显然以往这条路时常有人走动。 越往里走道路越是险峻,好在出发探路的同袍事先发现险境,并且提前让大部队改道方才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报!” “讲!” 一名探路鬼骑大步奔来,他说道“前方两百米处有一块十数丈高、且无比坚硬的巨石将通往三封县去路堵住。” “两位屯长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破开,故而让在下前来禀告若想用常规手段通过只能绕过山涧两侧险峻坡地。” “巨石挡道?” 天明沉吟片刻又问道“过了巨石离县城还有多远?” 探路鬼骑大声禀告道“不足百米,云屯长和曹屯长已经绕道而过去往县城内搜查。” “哦?” “你且带路!” “诺!” 天明决定用天残罡气轰开巨石,当下就命鬼骑带路。 过了半刻 果真有巨石阻挡去路,隐约间还能听到对面溪水流动发出“淅淅”声。 “就是这块石头?” “众志成城!” 天明念头一动,一道玄光降临将众人笼罩其内!这是要通过八百鬼骑反馈加持自身实力。 “呼呼!” 随着天残罡气运转,天地间无时无刻有元气被吸附涌动。 并且于天明呼吸节奏渐渐相合,一吐如呼啸狂风卷起飞沙走石,一吸如龙卷吸水倒悬惊空! “呛!” 斩马剑出鞘震动不止,宛如龙吟嗡嗡作响。 “斩!” 喝声若惊雷破空,天明高高跃起一剑斩下。 “嘶嘶。” 众人只见天地一白,一道强光闪烁让他们有刹那目盲,随后一道流光随着巨石顶部劈落,呈现出一道银蛇闪电般裂痕。 “呼。” 天明呼吸间收起罡气双手持着斩马剑略微颤抖,这巨石之僵硬超乎想象,若不是关键时刻他催动天残罡气涌入巨石内部破坏其结构,恐怕单靠斩马剑还不足以劈开巨石。 半响 巨石似乎毫无异样。 天明转过身对着八百同袍,嘴角一斜潇洒笑道“让剑芒在浪一会儿。” 说罢单手将斩马剑横在胸前,用手轻轻一弹发出清脆响动。 “咔嚓。” 数息后,巨石上蓦然传来一阵响动。 众同袍牵着战马眼睛瞪得老大,只见那巨石不断发出“咔嚓”声音,一道裂缝沿着银蛇闪电痕迹不断扩散,一直从顶部到底部轰然炸开。 “轰。” 一阵惊天动地轰鸣声响彻长空,小山般高大的坚硬巨石被劈成两半分别向左右两旁山道靠去。 “轰” 被劈成两截的巨石轰然靠在两侧山壁顿时一阵尘土飞扬、烟雾漫天遮掩众人视线,亦有稀碎落石向四周不规则飞溅滑落,如漫天花雨袭向一众鬼骑。 “当当当” 碎石击打在一众鬼骑甲胄上发出清脆响动,不是被罡气震落就是被甲胄弹开。 “哇哇!” 巨石刚被劈开不久,天青就闻声赶来十分惊讶的大叫。 “啧啧,了不得啊!” 天青粗略观察了一下,这巨石至少也有三四丈宽度,以他罡气修为顶多只能留下一两个浅印,更别提劈开这种事情了。 “天明你还是人吗?你真不是什么神啊魔转世吗?刚才那一招叫力劈华山吗?能不能教教我?” 天青一脸惊奇来到天明身边,然后双手直接在天明身上乱摸起来。 “咳咳!” 天明原本还想虎躯一震,抖抖威风显摆一下实力,可天青这一番操作,着实让人十分尴尬。 “这么多人在这里,注意点形象知道不?” 天明没好气的把手一拍将天青的手打掉,对其十分无语。 “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强大牛叉了,好歹也要提携一下同乡和兄弟们啊!要是哪天我不幸战死在沙场上就是你害的,有真本事不教我。” 天青有些孩子气的嘟起嘴语气略有不满,觉得身为兄弟天明有本事却不教他太过小家子气。 “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我不知道到该怎么教你。” “我这一招乃是成为武将之后,从将星中领悟的独门神通,我称之为将星技!” 天青眼睛一亮,立刻笑呵呵追问道“这将星技一听就知道高大山,能不能教我呐?” 天明冷然道“你连武将的门都没有摸到还想领悟将星技?快让开,我要进城了。” “喂喂喂,我也想成为武将啊!可武将怎么成为啊!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好歹也是表的啊,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将秘诀告诉我嘛!” 天明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成为武将很容易,只要你能够明悟本心得到无上星空中某个将星认可就行了。” “众将士听令,前进!” 当天明不在理会天青纠缠,翻身上马一声令下,当先穿过巨石通道。 这条通道有一丈宽足够四人并行或者两人两匹马通行。 “喂喂,别走啊把话说清楚,什么明悟本心,什么无上星空,什么将星认可呐!” 天青追着天明还想问清楚,却发现通道已经被八百同袍塞满很是拥挤。 一百二十二 三封县 ……三封县…… 过了石道前方就是被废弃的三封县,单从布局来看县城街道是按照传统土木设计依山而建。 这种布局是顺着地形的蜿蜒从中找出一条中心道,在从中心道两旁建筑房屋,特点是东西纵深,高低不平,两道有水渠引动构建出独特山城。 不过三封县作为边疆之地具备一定军事要塞功能,故而北面入口建有城门和墙垛。 仔细抬头四顾,还能见到两侧山坡皆有一处烽燧台。 大汉烽燧台和边塞是一体两用的防御工事,一般十里一处烽燧,每一处烽燧都具备小部分驿站和堡垒功效。(虚构) 正式进入县城,依稀能见到农房一侧荒地还残留着一些耕耘痕迹,显然居住在此地农户有种植瓜果或者水稻痕迹。 沿着蜿蜒街道一直向北走,不久就来到县城中心区府衙。 这府衙四面围墙,正厅有一座三层高楼,楼层结构明显经过改装不管是护栏还是过道都有墙垛箭口、屋顶处还有塔顶放置着一顶铜钟。 天明沉吟片刻又绕着三封县街道完整走了一遍,对应三封县地理图册进行考察确认。 这县城西北处是入口,有城门墙垛有钟鼓烽燧,还有一处荒废小型地下武库。 转道西南靠山一侧有一处小型兵营,靠山东侧有打造兵器和放置物资的兵工厂、仓库。 这小型兵营规模不大顶多常规驻扎三千人左右,兵工厂除了架子还在其余机械空无一物,仓库亦然。 “吁” 绕了一圈,天明又回到府衙大门。 “所有人下马。” “曹兴!” “天青!” “在!” 天明唤来两人对着曹兴叮嘱道“待会我会将大伙分成八组,一组百人。你领四组先去兵营和城墙打点卫生清扫垃圾,今日守备工作就先交给你 “诺!” 曹兴神色沉着拱手接令。 “天青,你以府衙为中心将三封县分为四个区域进行打扫和清除工作,我们必须在大军到来之前清理出足够安置的房间。” “诺!” 天青点点头拱手称是。 “你们打扫之时注意下周边环境看看有没有陷阱之类,切莫大意。” “还有那两处烽燧台也有曹兴负责,明白了吗?” 天明想了想又叮嘱了一番,天青和曹兴亦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当下又唤来八百鬼骑各级军候、屯长进行了叮嘱并将其划分成了八个组,值得一提的是天明等人虽然官职还是军候、屯长,不过在骑兵营职位是假军司马。 主要是叶火虽然是步兵校尉还是锐士营统领,从品级上来讲可以跟普通杂号将军相提并论,但是他军职只是统领锐士营步军校尉,故而他没有权利开幕府,也没有权利任命同等级校尉的权力。 “出发吧!” “诺!” 天明大手一挥众将士齐声应诺,队伍被曹兴和天青两人各自带开。 他即没有亲自设定打扫计划,也没有参与组织和安排防备工作和轮哨值班表。 作为一名主将,哪怕是一个小小假军司马也不能将所有事情包揽在身上,而是适当放权让麾下得力干将去操作去锻炼,这样大家才能一起成长。 尤其是曹兴,天明对他有很大的期望。 此人号称银河射手,如果他没有猜错或许此人就是飞将吕布麾下的那个曹性。 能够成为飞将麾下又在史上留名,想必是真正有能耐的人物,纵然无法于那些真正名将相比,可天明认为如果在天青和曹兴两人中间做出一个判断,谁更有机会成为真正武将? 天明一定会选择曹兴! 曹兴此人性格沉稳作风老辣,一身箭术相当不俗,他日若有机缘未必不能一举踏入真-武将行列! 经过这些天的领悟,天明对武将有了另一种理解。 伦理上哪怕是普通人也可以成为武将,武将仅仅只是一个泛称,但是真武将于架子武将就像表演武术和杀人武术一样。 前者是架子,后者是实学。 想要成为正统武将必须明悟本心,还有誓言宏源! 此界绝世武将可以直接被大道赐予铭文!绕过了普通级、英杰级和天道级! 所谓天道级大概就是似刘秀这样的天命之子,前世中刘秀唤来流星雨可能是一种美化和夸张手法,可在此界那是真-流星雨直接把王莽打懵逼了! 而大道级铭文更在天道级之上,堪称作弊器中的王之作弊器! 天明认为想要获得大道级或者天道级武将铭文,很可能跟誓言和宏源有关! 眼下神州大地乃是君主、世家、奴隶制度横行之天下,天明发下宏源要扫清一切鬼魅魍魉建立新社会,这宏源堪比古之人皇呐! 这相当于整个神州为敌呀! 假设你是地主,你是皇亲国戚,你是贵族大富之家,你拼搏大半辈子打下了荣华富贵基业,突然有一天有个人想要革你命,想要挖你根,让你沦为平凡,让世界人人平等,让社会公正公开,你会怎么想? “咿呀。” 推开陈旧的大门,排除杂念天明步入府衙大院。 这正面大院除了风沙和尘土基本没有其他杂物,显然撤走前官吏并不匆忙而是将能拿走都拿走了。 这座大院了正厅高楼,附近还有住房、客厅、餐厅、灶房和马厩、澡堂等建筑十分齐全。 进入正厅大殿还能见到一些无法轻易移走的沉重家具,如书架和柜台等布满蛛丝罗网。 沿着过道进入厅内,左右各有十数间空室显然是以前办公所用。 不多时,天明穿过前厅来到了一处庭院。 这庭院两侧是过道,中间是一处空地被阳光笼罩长满野草,左面有一侧楼梯直通二楼过道,庭院另一侧是后院还有一大片房屋。 “踏踏。” 踏上木质楼梯过道稍微用力踩了踩很结实,显然用料十足。 “呼。” 当天明走上三层塔顶,一面陈旧布满灰尘的铜钟被挂在塔顶被四方瓦当遮掩,看上去还算结实。 登高望远,整个三封县大部分地区一览无遗。 他看见天青正在带头收集清扫的工具,他见到曹兴分配四组人员,一组在兵营大扫除,一组在城墙清扫和站哨,一组将兵营和城墙之道路清扫,最后一组分成两股小队往左右两侧山坡烽燧台前去。 从这一点上来看,不管是曹兴和天青都很卖力没有偷懒。 其实很多人觉得自己没用,干啥啥不行,这样想是不对的。 “咦?” 天明抬头一看,只见南边有一道灰云袭来上面站着一个人,哦不,应该说是一头龙! 一百二十三 我走最长的路 就是你的套路 当天明看见老龙,老龙也注意到了天明。 他向老龙招了招手,老龙会意不多时就飘然而下。 天明有些羡慕的说道“你这腾云驾雾的能力不俗啊,怎么练的?” 老龙落在天明身旁拱手笑道“业术有专攻,老龙不过会一些左道旁门之术,将军何必奚落在下呢,以将军能力自然也可以腾空飞舞。” “将军?我只是大汉锐士营一名军候,你私下叫叫到也无妨,若是在我上级和其他人面前叫我一声将军恐怕会让我很尴尬啊。” 天明摆摆手,示意老龙注意称呼。 “啊?想不到将军如此英才居然才是一营军候?那想必将军上级必然是当世英才,厉害厉害!” 老龙依旧尊称天明将军,还不动声色拍了他上级一个马屁。 “哈哈。” 天明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老龙,随后将目光放在楼下三封县。 “老龙啊,你觉得三封县如何?” 面对天明提问,老龙楞了一下疑惑道“不知将军指那方面?” 天明淡然道“当然是全方面,以老龙的见识阅历不会糊弄我吧?” 说罢,还对其十分自然笑了笑。 老龙内心当场就MMP了,可脸上表情和语气都十分恭敬道“这三封县地理位于群山之间,只有西北一处小道通往外界,故而只需少数兵力就能固守,可谓易守难攻。” “再说环境,此地有一条地下水脉涌出终年不绝,只要利用适当养活十万户人口不难,难就难再食物和天气上。” “由于周边大多数都是山林和荒漠所以可耕种面积不大,加上地处沙漠边缘天气变化无常,故而很难有农作物即可以适应无常的气候变化,还能抵御风沙侵袭。” 老龙沉吟片刻将三封县情况简单分析一遍,即提出三封县优点又指出了三封县缺点。 天明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想起前世西部一些情况,都是因为绿化地带被大肆砍伐、导致水土流失、沙漠化十分严重。 “依你之间如何才能改善这种情况呢?” 天明很自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包含期待目光看着老龙。 “这。。将军呐,老龙只是一个粗鄙匹夫哪有治国安邦之才,你这问题却是折煞我了。” 老龙苦笑着连连推脱不是不想说,而是真不知道啊! 他一个整天窝在地底当宅龙的家伙,哪里懂得什么治国之道。 天明扬起手摸了摸下巴,忽然说道“你们龙族不是天生都能呼风唤雨、掌管四季气候吗?” “啊?” 老龙楞了一下,心里大骂道“你妹的!我一头沙龙天生就呆在沙漠里头在地下打洞安家,你居然问我会不会呼风唤雨?我顶你个肺呀!” “咳咳,将军这是难倒我了,老龙虽然分属龙族,可据我所知天下间天生就能呼风唤雨只有风龙、海龙一族。” 老龙只能无奈着解释,他是真不懂怎么呼风唤雨啊! 要知道这呼风唤雨在道家可是直通大道至高无上三十六天罡神通之一,炼到极致是可以证道混元的,哪有那么容易修炼成功啊。 “这样啊。” 天明语气中不免有些失望,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沙龙一族还有什么作用呢? 当下气氛不免陷入尴尬之中,老龙心情莫名一沉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就好比下级面对上级一样。 “老龙啊,眼下屠申泽通往三封县道路还没有被打通,所以我必须想办法从沙漠中打通出一条路作为驿站和辎重补给的中转站。” “可眼下三封县道路不平乃是山间小道,对人员通行都有一定难度,更别提大量运输物资。” “你们沙龙一族身为当地少数民族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教我?” 天明的这些问题可以说十分重要,如果运输辎重补给的通道不能打通,就算有十万大军前来三封县又有何用?还不得全部饿死呀! “这。。。” 老龙想了想,有些为难呐。 天明一脸正气看向前方,大义凛然的感叹道“总不能每次车队运输物资都让沙龙们打通一条地洞送到三封县来吧?这样的话,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 老龙斜眼看了天明一眼,嘴角一抽这MMP差点脱口而出! 暗道“你还有脸说?什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你不是已经说出口了吗?论无耻,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大汉武将!” “咳咳。” 当下老龙假意咳嗽了一下,强行将内心吐槽心情和不满情绪压下,大脑飞速运转。 “有了!” 老龙眼光一亮脱口而出道“将军,不如让老龙族民沿着一条路挖出一条平坦大道来?” 天明大喜过望十分激动拱手道“族长果然是睿智老者,天明万分感激!” “不可不可!” 见天明拱手行礼,老龙下意识拦住不敢轻易接受。 “你帮我大军开道,我云天明其是恩怨不分之人?这一礼乃衷心感谢,请勿推辞。” 天明神色真诚躬身行以大礼! “老龙惭愧,惭愧啊!” 老龙不敢怠慢,也跟着施一大礼。 大礼行完之后,天明十分感动抓住了老龙双手,语气中带着敬佩道“天明代大汉军方谢过沙龙一族开辟河道恩情,老龙且放心,日后你们沙龙一族只要有困难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的上绝对不推辞!” 老龙连忙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说道“将军言重了,区区河道不在话下???” 蓦然间,老龙又楞了一下?为什么要说又呢? 反应过来的老龙醒悟到自己又被套路了! 你妹的! 不是说一条道路吗? 我随便让族民拱几下不就成了吗? 你妹得,到了嘴边居然变成了河道! 更离谱的是,自己居然不小心着了道应了下来! 这正应了那一句老话! 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哈哈哈” 天明大笑三声十分畅快,十分感动道“你我军民就如鱼和水,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到前方勘探。” ~~~ “善。” 老龙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乐意,有一千万个MMP,此刻也只能将老脸堆成菊花般灿烂的笑脸,还要十分自然得体。 一百二十四 小妾什么的,我内心是抗拒的 ……三封县…… 天明和老龙十分亲切友善相互搭话,还时不时长笑几声。 这让一旁干活的天青很是讶异,暗道“小明这不要脸的样子怎么跟老村长越来越像?不行我要跟过去看看!” 当下他吩咐一番,跟在两人后头。 “就是此处!” 天明带着老龙走到巨石旁小溪前止住。 “如果要建成一条河道就必须将山泉水渠口放宽增加排水量,同时要加固水渠两侧深度。” “最重要的是,必须控制好出水量!” “毕竟谁也不知道地下水脉出水通道是否坚固,若是贸然开凿会不会导致全线崩溃、池水改道等情况。” 天明沉吟片刻,说出了看法。 老龙接道“我们沙龙一族天生能在大地中穿行,还能感知地下水源脉动,如果仅仅只是弄一条水源渠道对我们而言十分简单。” “可难就难在如何保证水源不溢出渠道造成浪费,同时又要保证水源不至于太低而导致水源流失。” 此番话一出,两人都明悟问题关键之处。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说话太过投入又或者陷入了各自深思之中没有察觉到天青靠近。 “哈哈哈,太简单了。” “你们可以做一个机关啊就像竹筒导水一样,过高就会自动抬起断绝水源,过低就会自动注入水源。” 天青见两人神秘兮兮的,还以为老龙准备将族中龙女送来给天明当小妾什么的。 搞半天居然只是为了渠道之事,当下忍不住大笑三声将自己想法全盘托出。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道理呢?” 天明眼睛一亮转身左手大力拍向天青肩膀十分高兴,可他高兴了却差点没让天青断气连连朝其翻白眼。 “这位将军见识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啊!” 老龙也是一脸赞叹,不要钱的恭维道。 “哈哈,那是那是,我是谁?我可是注定要成为剑圣的男人啊!” “对了,你家里有什么龙女蚌女什么的吗?” “说起来,我还真没有玩过龙种,你说要是人于龙结合生下来的宝宝是人龙呢?还是龙人呢?” 天青右手托着下巴比出V型手势,斜眼看天! 居然大言不惭道出如此具备深度和哲学的问题! 天明神情为之呆滞,一想到沙龙水桶般原型,满口横竖交错的獠牙,天青居然还想操之过急,这尼玛简直就是非人类呐! “咳咳咳。” 老龙目瞪口呆之下,马上假装剧烈咳嗽起来,显然被天青这不要脸的说法给呛的不行。 内心疯狂怒吼道“MMP,你老大套路我也就算了,你居然公然索要吾族少女!” ”老夫真想砍死你丫的啊” 怒完之后,老龙又想道。 “嗯?仔细想想,这想法不错啊,这位云军候非是池中之物,我若是将女儿送去做个小妾什么的,将来或许也能得几分运道呐?!!” 不知不觉中,老龙居然被扳歪了思想! 眼见天青和老龙神情古怪,画风歪斜,天明心下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尼玛老龙不会是想让我当沙龙骑士吧? 夭寿呐! “哈哈,老龙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哦对了,就是制作一个类似竹筒导水原理的装置。” 天明打了个哈哈,试图将话题重新扭转过来。 老龙眼珠子一转知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沙龙一族仅仅只是地方小势力,这位云军候未必看得上。 “只是这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而我沙龙一族又不善变化。。” “对了!早年我在神州游历时曾经跟碧波潭龙母有过一段孽缘,听说她还诞下一女名为万圣龙女,十分不得宠,若是操作一番未必不能结下良缘呐。” 老龙心思一动,却是真正有了送女儿的想法。 自古以来这拉近关系最常用的方法只有三种,权势、女人和酒! 老龙没有权势,也没有酒,但是龙女他有呀! “咳咳。” 当下老龙思绪大定,笑呵呵道“将军这渠道容易,可搞装置的工匠不好找呀。” 天明点点头表示了解,沉声道“我会飞鸽传书让后方解决这个问题,老龙啊你会画图吗?” 此番话落下老龙懵逼了,画图? 天明看出了老龙的不解,解释道“我想让你到天上把附近地形山道画成图册,在研究河道转向问题。” 老龙明白了点头道“十里长河确实需要好生的规划一下,不过。。”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苦笑道“不过老龙就是大老粗哪里会画画呀,这一笔下去还不得歪成什么样,我不看不如将军飞到天上自己看看?” 天明无奈的叹气道“我要是会飞还需要请你动手吗?” “啊?” 老龙疑惑道“这,难道将军还未脱胎换骨证得超凡吗?” 他是真的惊讶,如果天明没有证得超凡就已经如此厉害,那要是证得超凡可就了不得啦! “少废话,我要是能飞起来还需要废话吗?载我一同前往就好了。” 天明有些不耐了,天残魔功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招式和杀招,必须自己去领悟才行。 若是动用将星之力到是勉强可以飞起来,只是他对将星领悟还太浅,罡气耗损太多,如非必要能不用就不用。 “将军有所不知,老龙修为尚浅这腾云驾雾超过一定重量我们都会失足掉下去啊,所以还请将军原谅。” 老龙耐着性子解释道,到不是存心不答应。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天明想了想对方根本没有必要欺骗他,看来只能辛苦一点徒步去测量地形了。 “既然如此,你便去联络族人,我在四处看看,等明日你们一起过来先把渠道给弄出来。” “如此老龙告辞了!” 天明挥了挥手,老龙拱手行了一礼随后唤来一片灰云消失在天际。 老龙走后,天青就耐不住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开辟一道河道呢?只要能通路就好干嘛搞的那么麻烦?” 天明拍了拍天青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做人一定要目光看的长远,如果我们要守住鸡鹿塞就一定要有一处稳定大后方。” “屠申泽离我们有百里,而三封县尽在咫尺。” “如果仅仅只是开通一条直道固然容易,可三封县也将变成一处军事驿站不会在有百姓前来居住。” “我们在鸡鹿塞恐怕不是一月两月的事情,甚至可能会是三、五年,哪怕我们不在了,这边要塞依旧会有大汉士卒镇守。” “所以我不仅要开辟一条河道,我还要让驻扎在这里的汉卒们种植树木扩大这边区域的绿化程度,慢慢将这里变成适应居住和耕耘的居住地。” “等时间成熟我还要上奏朝廷让驻守边关的汉卒们将家人迁移过来,将这里变成一处世外桃源、鱼米之乡!” “只有这样,驻守边关的汉卒们才能真正安心为大汉戍边,不会被思乡之情困扰!” “为将者,不光要考虑战争,也要考量士气、环境、人情世故等因素。” “所以我今天就告诉你一个道理,能够杀敌的只有人,能够守土的也只能是人。” “这万里长城固然可以让我们安居乐意,但是也会让我们丧失警惕和进取心!” “我希望你记住,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别只看重眼前利益,懂吗?” 天明语重心长的教育天青,让其十分懵懂的点了点头。 “那啥我还要去工作,先走了,再见呐。” 天青干脆利落转身就跑,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混球。” 天明好笑又好气骂了一句,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假设一切往坏处想,司马仲就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管了。 那么将来黄巾起义、群雄逐鹿,这三封县说不定就是他的崛起之地!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不谋大势者,不足以谋一时。“ “季行啊季行,你若不忠于大汉,你我联手会一会这大汉群雄该是何等风景!” 天明抬头看向天空,眸中燃烧着一种野望!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亲手终结某些人的性命! 要加快节奏,进入争霸剧情了 作者也感受到剧情有些拖拉了,准备加速这两天就写完第一卷。 第一卷有很多不足之处,而且设定也有些想当然。 一部历史架空小说写了30几万字还没有进入正式争霸剧情,作者就是传说中的扑街之才呐~~ 感谢“金色波浪1993”读者,你的评论让我惊醒过来,我即是作者,也是读者啊。 看到主角JJWW迟迟不进入争霸剧情,心里很不痛快呀! 要是换做我可能就直接弃剧了。 感谢还有300收藏读者没有放弃我,为了报答你们,我不会太监,也不会烂尾。 希望读者们看完之后,有什么想法能够写下来,只要是合理的作者都会认真思考,尤其是前面部分有很多读者指出漏洞,作者都会第一时间去修改。 关于本书诸天内容元素已出现: 西游记: 神兵玄奇: 仙剑奇侠传: 古典神话: 三国群英传: 等 第一卷写完之后,诸天内容就会真正融入本书之中~~ 作者的背景设定很宏大,但是节奏没有控制好,第一卷已经超纲了~~ 一百二十五 香火 夜 经过白天打扫清洁,大部分街道已经没有风沙。 天明将临时办公地点设在了府衙,并命人打扫了一番。 “呼。” 夜风从窗外吹拂而过,天明站在窗前望着天上寂静明月,心中泛起一丝乡愁。 即想念这个世界的家,亦想念前世的家。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 曹兴手上拿着纸笔和墨水走进屋内说道“军候你要的东西。” 天明点点头笑道“你呀你,这么见外干什么?无人时唤我天明就好了。” 曹兴摇摇头语气到是较为放松道“还是叫军候较为自在。” 说话间,东西已经放在了一旁书案上。 “随你。” 天明接过纸笔沾点墨水开始书写关于三封县见闻,以及他所行之事。 半响,书写完毕并将书信交给曹兴道“你让人连夜给大营送去要注意安全,明日辰时召集大伙一起到巨石道集合。” “诺!” 曹兴神态恭敬接过书信转身踏步离去。 天明沉吟片刻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吐纳打坐,数息间入定冥冥,体内星河倒悬带动片片黑云吞吐着天地元气,那星云中央处是无上星空所赐将星,而这颗将星上刻着大道铭文! 如果透析天明体内骨骼经脉,就会发现他体内状况犹如高效运转的军工厂。 口鼻负责吸收天地精气,经脉负责运输,血气负责过滤,五脏六腑负责提炼,只剩下一道最为精纯元气被天残魔气识别。 一路护送过重重窍关,最终进入紫府被黑云运输到将星表层,最终被大道铭文炼化,化作一丝本源壮大将星! 恍惚间,天亮了 清晨第一缕光芒洒落在三封县大地上。 那巨石道上除了必要警备人手之外,其余鬼骑全员到齐。 天明、曹兴、天青三人各自指挥着大伙开始搬运附近杂物和石头,同时探寻到小溪起始点,那是一处位于城东山顶的山泉池潭! 这池潭面积不大却深不见底,泉水清澈甘甜十分爽口,一旁还立着一块石碑上书道“三封泉。” “咦?” 站在山泉前天明迎面感受着清凉之气,忽然见到附近道路和杂草齐平,似有经常行走的痕迹。 “军候,这附近莫非还有乡亲没有撤离?” 曹兴也注意到周边环境,几条通往山下和其余山坡山道小路十分平整,不像是长久没有人烟导致杂草掩盖道路的痕迹。 “如果这里有人为什么不来见我们呢?” 天青露出疑惑的神色,也是出声道。 “不用管,他们若想出现自然会出现,不过此处山泉事关重大你且派人看守,若是有人来取水随意,若是发现有不轨的途径就及时阻止。” “诺!” 天明一番吩咐,曹兴立刻应诺。 “呼呼” 天上刮来一阵大风,一道灰云迅速飞来。 “哈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老龙来了。” 龙未至,天明的爽朗笑声已经在山涧传开。 “将军久等了,老龙实在汗颜呐。” 老龙驾驭灰云落在山泉旁,同样笑颜拱手道。 天明上前拉过老龙的手十分热切道“老龙呐,你看这就是山泉池水,你看如何?” 老龙上前观摩了一下山泉池,半响道“这山泉深不见底,面积不大可水源却一直从底下涌现。。” “可见此泉连通地脉泉水无疑!” “再看这周围除了一条人工河渠之外,还有数道自然溢出山间的溪流。” “若是将这几条溪流之水全部引入人工渠道之中,便可加快流速。” 这一番话徐徐道来于天明想法不谋而合。 “哈哈哈,老龙果然睿智!” “不过这山下挖掘河道还要以土木筑堤,只是这河底几丈深才算合理呢?” “我可不想因为河道打太深弄出几个窟窿连通地下通道,到时就算水源再多也不够填的。” “这方面你们是打洞专家,我想听听老龙的想法。” 天明大笑中把担忧道出,老龙听罢点点头称赞道“将军果然妙语连珠,这闻道有先后、业术有专攻,可不就专业吗?” “将军放心,我们沙龙一族不仅打洞专业,补窟窿同样也是专业的!” 老龙用右手摸了摸胡须,笑着脸表示了对天明的称赞。 这让天明十分汗颜,暗道“我若是当年多背一些唐诗宋词,学一些炒玻璃、炼钢铁、造飞机大炮你会发现我更专业!” 天明暗自吐糟,明面上却十分受用。 “好了我们就不要互吹了,你看从这里往山下看,从那一块被劈开巨石为界限,沿着山路一直到沙漠边缘需要开通大约十里河道,而且途径要转三个弯。” “这条峡谷山涧交错,道路不平,到处是山坡巨石、林木杂草。 “最宽地段有接近三百米左右,最窄地段却只有十米不到。” “在考虑河道的同时,也要考虑河道两旁的运输通道,我们必须留出足够空间让后续专业人士进行操作。” 说话间两人向着山下行去,沿着十里山道走了一遍。 不知不觉,时近正午。 “军候,吃点干粮吧。” 曹兴取出行囊中干粮递给了天明,天明点点头接过干饼一口啃了下去,随后接过水囊咕噜咕噜痛饮咽下。 “老龙吃点儿?” 天明将一块干饼递给老龙。 “那就多谢咯。” 老龙丝毫没有推辞更没有摆什么架子,一口就啃了下去。 “嗯,有嚼劲味道不错。” 看着老龙一副享受模样,天明哈哈一笑大力拍了拍老龙肩膀说道“这干饼淡而无味也就用料十足,什么嚼劲十足你真能扯淡。” 老龙淡然一笑没有接话,依旧吃着干饼。 这干饼虽然淡而无味,可老龙却敏锐察觉到天明此人的脾性。 一个领导是什么德行,其实从他穿什么,吃什么就能看出一二。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已然来到了沙漠边缘。 “老龙呀,方才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吧?” 天明笑呵呵说道,老龙点头回道“老龙记下了。” “那感情好,你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工呢?不管怎么说先得把河道打开才是正事。” “族民早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动。” “那好,就交给你了!” 天明肃然拱手,给老龙深深鞠了一躬。 “将军不可行此大礼呀。” 老龙神情异常激动,他上前扶住天明,眼中带着泪水! 开玩笑呐! 这TM都是血跟泪的教训呐! 一个人越是对你恭敬,越是有所求呐。 老龙眼下最怕天明又来什么套路,稀里糊涂就被绕进去了。 天明坦荡一笑说道“此河一旦完成便可养育一方水土,为我大汉边疆将士提供坚强后盾!” “待河道建成之后我会立一块碑文将沙龙族功绩刻在碑面,将来若有大汉百姓前来定居得知沙龙一族功业,吾会提议修建庙宇供奉人族香火。” 老龙听罢神色动容,这一刻它是真的心动了! 备注:作者存稿在151章,第一卷这个星期就写完。 然后开始第二卷争霸内容,初定为神兵玄奇北冥山庄部分和黄巾之乱。 一百二十六 天然水泥 打洞能手 何为香火? 香火乃是信仰、念力的一种,有人借助香火死而成神,而有人受封人王受香火供奉而成尊神。 可从实际上讲,香火是一种气运一种命数。 若是沙龙一族能够得到香火供奉无疑将真正融入到人族编制之中,不至于成为散户黑户,被人随手打杀了都没人管。 这世道就是如此残酷,远古妖庭被远古人庭赶出神州之后,所有落下的妖族就成了少数民族想要活命就要安分点,若是不小心被过路侠客或者武者灭了,对不起算你倒霉! “将军,请受我一拜!” 老龙热泪盈眶这一刻是真感动了,深深弯腰一拜! “哈哈哈,老龙瞧你说的有来有往才叫交流,若只是单方面索取岂能长久?这条河道建成之后,还要依仗沙龙一族多多费心好生照看才是。” 天明笑呵呵上前扶起老龙,十分客气道。 “事不宜迟,将军稍等片刻待老龙前去安排一二。” 老龙充满了干劲,感觉自己老朽躯体充满了力量。 当下他辞别天明,化作原形钻入地下。 “哎呀,老龙什么都好就是太热情这一点让人受不了啊。” 天明取出手感极佳的通灵宝玉摸了摸,不要脸的感叹道。 这一等就是大约半个时辰 天明、曹兴、天青和一伍鬼骑等的百般无聊大眼瞪小眼享受着热辣风沙吹袭。 蓦然间 地面微微一震,一道地洞出现在左近黄沙之中。 老龙从洞中化作人形上前恭敬说道“将军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孩儿们已经将附近地形勘探完毕,并且补上了一些漏洞夷平了一些窟窿。” 天明高兴之余上前拍了拍老龙肩膀笑道“你办事我放心,既然一切就绪那就开始吧!” “好!” 老龙点了点头,张开嘴发出一道声波。 “轰!” 刹那地动山摇,只见沙龙们一字排开按照预定路线就像贪吃蛇吃豆豆一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横竖交错的锋利齿牙一口一口将坚石、泥土、怪石、树木、杂草等等统统吃到嘴里嚼碎吞咽! “这。” 天明等人忍不住露出惊讶表情,这沙龙体型巨大横向生长,一般都是从数丈到十数丈不止,这一开吃当真是寸草不生、寸石不留呐! 老龙单手扶了扶龙须说道“我们沙龙一族以铁石沙粒为食、腹藏乾坤,这一顿吃下去可以安稳睡上好几年,若是修为足够高吃一顿睡上几百上千年也是正常。” “这区区十里河道不过等闲,还请将军安心看我沙族儿郎表现!” 天明不由自主点点头,显然肯定了老龙的话。 若是从天空俯视而下,就会发现沙漠边缘通往三封县道路上的山涧石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开辟出一条陷入地面数丈之四方河道。 一刻钟。。两刻钟。。 阵阵尘土飞扬、漫天飞舞将众人视线遮挡。 老龙笑道“将军不妨走一走这河道如何?” “哈哈,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走进刚刚挖掘而出之四方河道。 当天明第一步踏上河道,露出奇怪神色道“这河道底部怎会如此硬实?” 老龙淡然一笑道“这是我特意叮嘱儿郎们用沙龙一族特有天赋将泥土变得夯实坚硬如铁石,哪怕是一般刀剑也休想在地上留下一丝痕迹。” “哦?” 天明等人将信将疑,天青这家伙不信邪拔出腰间三十炼缳首刀朝着地面一刺。 “当。” 火星闪耀带着一丝灼热,刀尖入地三寸就止步不前,这让众人都十分惊讶。 “好家伙,我这把刀可是三十炼精良兵器!却不想连这地面都只能刺入数寸,老龙呀你们这看家本领不差呀!” 天青忍不住惊叹,这三十炼缳首刀可不是普通兵器,大汉军中只有屯长或以上才有资格佩戴。 “哈哈哈,过奖过奖,只要诸位满意就好。” 老龙十分谦虚,并未得意忘形。 “老龙呐,这两岸过道就拜托了,只要能够同时让四匹战马通行即可,能够做到吗?” 天明十分期待,老龙也不负众望笑道“敢不从命!” 众人有说有笑沿着河道不断前进,这条路就像前世被推土机和压平机碾压过般十分平整,就连河堤斜坡也十分工整。 没多久,原本轰鸣不断的喧哗也渐渐止息。 一道道大风吹过将风沙烟尘吹散,将整个河道轮廓展露出来。 天明一脸感慨,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沙龙一族就是天生建筑工人呐! 能吃能和泥,还能打洞补窟窿。 尤其是在沙漠地区更是一支天然奇兵,若是运用得当不亚于十万雄兵! 沙龙一族有如此作用为何前人不去利用? 恐怕还跟此界人族地位和观念有关! 这妖族在人族眼中就跟非洲原始土著落后愚昧,很少有人会用平等目光和态度对待它们。 简单来说,妖族在神州大地是没有人权的! 而且妖族只是一个统称,实际上诸如虎、豹、龙、狼等都是独立族群。 远古时期百族争霸迫于压力才有了妖族联盟,这一点在大汉一些普及书籍上都有讲过。 “老龙啊,你们如此尽力办事让我很感动,他日我云天明飞黄腾达绝对不会忘了尔等今日苦功。” 天明神色认真道。 “不可不可!老龙活了这么大岁数像将军这样对待我等妖族之人,老龙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一拜是老龙发自肺腑!” 老龙深深弯腰鞠躬,眼中隐有泪水渗出,他本以为天明只想利用它们,这很人族,因为人族从来就是如此作为。 可像天明这样愿意给工钱给利益的人族,以他万载阅历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哈哈哈,无需如此只要你肯跟着我干,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懂我意思吗?” 天明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语气也略有深意。 “老龙定当鞠躬尽瘁赴汤蹈火!” 老龙擦了擦眼泪,会意的上前表面了心意。 很显然它听出了天明的深意,不过老龙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而是觉得天明是想让沙龙一族为他服务而已,可没想到造反争霸啊什么的。 “哈哈,今日当真痛快!” 天明心中有种畅快甚至想要仰天长啸,可非凡定力还是让他停住了这种宣泄行为。 这沙龙一族打洞和土木潜力非凡,将来他若是起兵造反或者加入群雄逐鹿行列之中就能占据先机! 要知道大汉百分九十以上城池是没有什么法阵和特殊布置的,唯有一些重要地区才有。 这沙龙一族能够打通河道,自然也能打通山川,更能打通地道杀入城中,而且他们还能让泥土变的如铁石般坚硬乃是天生水泥匠,日后定有大用! 一百二十七 张让、赵忠(一) 神都-洛阳(雒阳) 巍峨神都呈现出一派繁华似锦,那坚固宏伟的十二座城楼大门耸立四边延伸出二十四条街道交错纵横,一路上还有榛栗、椅桐、梓漆等传统行道树,无数人群马车熙熙攘攘。 位于城中心地区南北两宫无疑是最为辉煌和雄壮之地,可在其旁偏偏却有两处府邸异常高大华美,其高度甚至盖过了皇室的南北二宫! 其中一处便是大汉最有权势两名中常侍之一,张让府邸! 此刻天色已暗,偌大洛阳城除了夜市其余地方早就灯火通灭。 唯独张让府邸灯火依旧通明,不时有官吏和富豪带着礼物进出,十分喧哗和热闹。 “赵御史,夔凤纹玉樽一只。” “王尚书,西域黄金雄狮一尊。” “李善人,黄金三千两。” “甘善人,白银十万两。” 这偌大张府门前当真热闹非凡、门庭若市,不时有官员携带重宝和富豪商贾真金白银入室只为求见张让一面。 张府大管家是一名白发老人名为钟伯,穿着一身华美衣袍,他笑时眼睛眯成一道缝,每当有重宝献上或者有足量黄金白银他都会亲自吆喝上一阵,然后麾下家丁就携带贵重物品和人员带进西门,若是物品稍显寒酸就带进东门。 这东西两门有一个寓意,大汉以西为尊,能进西门都被认为是有价值的贵人! 不分官员还是商家,被带进东门之人则不被张让亲自接待,但是述求不超过他们付出的价值就能得到回应。 张府各大阁楼和大殿的装扮都十分奢华,不仅有来至天南地北的奇石点缀,什么金丝楠木、红木、紫檀木、黄莉花只要你能说出的珍贵木料,都可以在大殿装饰中看到。 不仅如此,整个张府别管是茅房还是下人仆从居住之地,都有华美雕刻! 诸如山海经奇兽、鹿、龙、凤、虎、豹、猿等都有呈现。 当然张让居住的地方材料和品格自然是最好的,其次根据规格各自降低。 既然阁楼和大殿都如此出色,那么庭院、园林其不是更加出色? 还真别说这水里游的,地上走的,或是假山河池、花海林木都是古今名贵品种,不少都是来至南疆和西域贡品,非大汉皇族不可用。 就连张让的夜壶、马桶以及冲水便桶(古代版冲水马桶)用的都是金银玉器,更甚至地上脚踏的石块都是上好的青红石砖。 那些个为了升官发财或是买官卖官的人员,为了收集这些材料和名品不知道坑害了多少百姓,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泪。 “哈哈哈!” 接待大殿内张让哈哈大笑,举起一尊玉爵于一人共饮。 “能够来我张府是看的起某,但凡有求绝不推辞!” 张让长像平凡并无出奇之处,他身穿华丽锦衣喝着琼浆玉液,脸上尽是欢喜之色。 “张常侍豪爽,某敬你一杯。” 一名中年文士恭敬举起手中青铜爵向张让敬酒。 “放心呐,你进献前古奇珍玉海天马我很喜欢,只要是南边郡县可任意挑选一郡为太守,明日就会有圣旨下达,你且去吧。” 张让欢喜的摸着一尊天马玉像,这天马玉像可不是凡品! 而是前古奇珍! 这世间能被称为奇珍之物都有一些奇异能力,从外形看这是一只纯白奔腾天马,刻绘的栩栩如生,尤其是脚下踏着两朵白云其艺术水准更是神乎其技! 每当张让抚摸着这尊玉海天马就有一种腾云驾雾的错觉,体内原本阻塞不畅之处都有些许通达。 “咚咚。” 就在文士准备告辞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文士被惊吓下意识用衣袖捂住脸,略带惊慌道“某就先告辞了。” “嗯。” 张让眉头一皱对文士有些反感,不过大环境如此他也不奇怪,相反他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收了你的钱就会为你办事,况且这尊玉海天马当真让其爱不释手。 “进来。” 随着文士从侧门离去,张让对门外淡然唤了一声语气略带不喜,虽然他对这些文士做了表子还要立牌坊的举动不喜欢,可这不代表他就喜欢有人贸然打搅自己,而且还是自己跟客人商谈之时。 “主君。” 一名下人推开们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小黄门。 “嗯?为何带着一名小黄门进来?” 张让加重了鼻音见了来人心里更加不痛快了,如果是大客户也就算了,你带一个小太监过来干什么? “主君息怒,此人乃是赵常侍府上说是有要事求见。” 下人吓的连忙跪倒在地,急声解释道。 “哦?是吗?既然是赵常侍的人那就算了,你且下去吧。” 张让听见是赵常侍的人心中不快便消除了大半,当下挥挥手示意仆人可以离开了,仆人如蒙大赦脸色异常苍白跪着往后爬挪了几步,待出了门房方才起身离去,其身上已经被汗水淋湿。 “小的曹安见过张常侍。” 曹安一身宦官黑衣常服,十分恭敬低首行礼道。 张让不置可否,声音略微尖锐轻声道“说吧,赵常侍唤你过来有何事啊。” 曹安恭敬道“主君让我来告知张常侍一件事情,临戎县李阮死了!” “什么!” 此话一出张让神色大变、勃然大怒道“好!好的很!这些士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胆敢刺杀朝廷要犯!简直该死!” 话落他起身走下主位,寒着脸眸中有一股狠辣的煞气隐现,自有一股威势! 曹安身躯越发往下低去,不敢直视张让威仪。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张让大怒过后迅速恢复了冷静,赵常侍派此人来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曹安不敢怠慢,立刻出声道“李阮之死没有那么简单,他死之前被人用摄魂术读取了记忆,我家主君认为这李阮勾结匈奴一事恐怕牵连甚广,而且肯定有内情把柄还没有暴露出来,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 “故而,我家主君认为如果能够得到个中内情和把柄将对陛下掌握朝中局势有极大的裨益!” 一百二十八 张让、赵忠(二) “哦?” 张让眼睛一眯应了声,半响突然问道“你叫曹安?跟大司农曹嵩是什么关系?” 曹安不敢隐瞒拱手恭敬道“曹嵩乃是吾族长辈,并不相熟。” 很显然曹嵩是他长辈,但是关系不怎么样。 “好,即是族亲,当有表字?全名是什么?” 张让有此一问是有根据的,要知道大凡大族子弟不管你当了大官还是地里种田,但凡男丁都有表字,寻常百姓是没有的。 “曹安、曹少卿。” 张让听完之后,点点头。 “曹少卿?少卿可是官名,看来你家长辈对你期望很大呀。” 张让感慨万分又说道“我们这些内侍过一辈子还能图什么?不就求个痛痛快快、轰轰轰轰活一世吗?” “士人对我们看法重要吗?不重要。百姓对我们的看法重要吗?不重要。” “只要陛下需要我们,我们就能活的痛快,就能让亲人族人过上好日子,他们爱当官就当官,他们爱经商就经商。” “都说我们这些太监祸国殃民冷血无情,若不是这些士人欺人太甚,陛下又何至孤家寡人、孤苦伶仃的依仗我等内侍?” 话落,张让都把自己感动哭了,眼眸通红落下几滴泪来。 “张常侍这番话真是说到我们这些黄门的心坎里去了,还请常侍保重身体莫要悲伤。” 曹安眼睛通红深有感触,他们这些没了根的人比任何人都敏感,也比大多数人都重情,只是他们的情是私情,而非为国为民的爱国之情。 “名字不错,能得赵常侍看重果然是根正苗红的好苗子!好好干。” 张让收敛了情绪之后,也不吝啬笑着夸奖几句。 曹安不敢怠慢连忙献媚道“多谢张常侍夸奖。” “好了,多余话就不要说了,赵常侍让你来约我相见吧?他人呢?” 张让不欲等候直接问道,曹安恭敬回答道“主君正在长秋宫侍候,小的来通知张常侍一起商议李阮一事。” 张让听完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你且先回去禀告,我马上就到。” “诺!” 曹安拱手告辞,退出了大屋内。 张让眯着眼杀机毕露,淡然道“听了吗?去查查到底是那个人干的,敢坏我好事定要诛其满门方才解恨!” 偌大接待大厅已空无一人?张让是于何人所言? “呼。” 微风吹过,一道黑影一闪而没。 洛阳-南宫 夜幕下 赵忠侍候在长秋宫前一处亭台丝毫不敢怠慢,因为宫内贵人乃是当朝陛下夫人,宋皇后。 宋皇后贤良淑德、洁身自好可谓品德高尚在内宫受到大部分内侍尊敬和爱戴。 一些新来内侍犯了错,只要是宋皇后见到必回温言良语轻轻放过。 久而久之,偌大内宫几乎无黄门不称颂都觉得宋皇后乃是好人,很多小黄门之能够还能够活着都拜其所赐,暗地里无不感恩戴德。 然而彼之英雄,吾之仇寇。 老刘家的皇帝并不喜欢这位循规蹈矩的皇后,反而喜欢那些行迹放荡的绿茶婊,故而宋皇后时常受到诋毁和各种打压日子过的并不如意。 赵忠之所以守在这里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踏踏踏 曹安举着灯笼从远处过道而来,赵忠似有所觉看了他一眼。 “主君张常侍很快就到了。” “嗯,你且在一边候着吧。” 赵忠轻飘飘一句落下,曹安却欣喜若狂,可他表面上还是很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远处又有踏声传来,却是张让到了。 “坐。” 两人多年共事早就养成了默契,直接坐在在亭台桌椅上。 “为何今日要来此处?” 张让眼睛一眯显然有些好奇。 “今天有两件事情要说。” 赵忠神色淡然说话简洁,又接道“第一李阮被杀一事,第二宋皇后的事情。” “哦?愿闻其详。” 张让点点头,表示听着。 “李阮若只是被寻常手段所杀,说明事情并无重大内情,可他却意外死于摄魂术这就让我很好奇了,呵呵。” 赵忠冷然一笑,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 张让点点头脸色亦是冰寒,他说道“可曾查到什么线索?” 赵忠摇摇头说道“毫无线索,除了知道死者被摄魂术所杀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太干净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在朝堂之上!” “你说的不错,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可能会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可怕。” “不过这件事情到是让我别有所获!” “哦?” 张让露出意外的神色,显然赵忠这句话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 “陛下快来了。” 赵忠答非所问的说道,张让一愣随后追问道“可是于陛下有关?” “不错!不仅于陛下有关,还于我等有关!” “你的意思是?” 张让眯起了眼睛,对接下来的事情更加感兴趣了。 “先不急这件事情等陛下来了你便会知晓,在陛下来之前你我先讨论第二件事情。” “什么事情?” “宋皇后的事情。” “嗯?” 赵忠这一番话让张让陷入了沉思,宋皇后身边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尤其是他们中的老前辈王甫最近就很跳脱,一声不吭弄死了渤海王刘悝。 “刘悝这个人我知道,早些年轻浮孟浪得罪了士人被诬陷谋反,先帝不忍杀之被贬为廮(ying)陶王,然后他就通过王常侍希望用五千万买回王位,却不想此人忘恩负义没个担当,死了也就死了。” “不过,这刘悝王妃乃是宋皇后亲姑妈,王常侍是怕皇后清后算账?” 张让这一番冷淡回应却是无视了刘悝一家百口冤死狱中的事实,同时点出了事情关键之处,那就是王甫害怕皇后得知真相之后会秋后算账。 “不错,宋皇后贤良淑德从来不干预后宫和政事,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也是乐意得见的。只是王甫毕竟是我们的人,所以就有些难办了。” 赵忠悠悠道,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没有丝毫难办的意思。 张让不屑道“王甫这老东西死就死了又能如何?不知你的意思是?” “我不准备管这事让王甫这老家伙自己折腾去,宋皇后并无劣迹实乃福德之人,去动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好下场,不过毕竟是我们的人,所以我邀请你过来商议一下。” 赵忠此话落下,却是表达了尊重张让的意思。 “嗯,就这样办。” (黄门就是太监的意思) 备注:这几章是直接过渡加速剧情了,本来还想写朝政就略了,把重要剧情过渡一下做个铺垫。所以读者不要认为这两章是没有必要的,这两章对本书第二卷剧情很关键。) (猜一下曹安曹少卿是那个版本的曹少卿~~) 一百二十九 绣衣卫(诚意满满五千字大章) “踏踏踏。” “陛下驾到!” 帝王尊驾未至,便有两队百二十雄壮威武头顶红缨、玄甲披身的羽林郎锵锵踏来守护周边,又有值守黄门声音洪亮宣布陛下驾临。 “陛下!” 赵忠、张让二人迅速上前迎接,躬身行礼。 “仲父、仲母还请快快请起莫要客气。” 刘宏是一个长像平凡的胖子,如果不是他身穿玄色(黑中带红)华丽帝袍,头顶至尊帝冠,居住在这天下最为高贵堂皇之宫殿,谁又会认为他是大汉天子呢?! “陛下,礼不可废,臣等若不依仗陛下恩德恐怕。。。恐怕呜呜。。” 赵忠说话间不免动情落泪,一脸悲伤。 “陛下。” 张让虽然不知道赵忠搞什么名堂,却秒懂对方意思,当下亦是含泪哭泣有一种说不出的抑郁,当真是演技爆表分分钟钟秒杀小鲜肉,都是影帝啊! “仲父、仲母,你们这是何故呀!” 刘宏有些慌了,他动容上前安抚两位心腹至亲。 “这天下唯有仲父、仲母对吾最为亲厚,当年若不是仲父仲母焉有今日之刘宏?” 泪水夺眶而出,谁说帝王都是无情? 当年若不是张让和赵忠等人站在刘宏这一边,这天下不是外戚干政就是霍光之流权倾朝野,这大汉天下哪里还有他刘宏的位置? “若仲父仲母有冤情还请速速道来,只要宏能做到绝不推辞。” 此话落下对于言出必行的帝王来说已经是很重的承诺,而且刘宏在两人面前也没有自称朕,因为他是一个感性的人。 赵忠知道火候差不过了,当下抬起右手衣袖擦了擦眼泪,担忧道“陛下!临戎县那勾结匈奴造反的李阮在监狱里被暗杀了!而且从廷尉和绣衣御史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被魔道邪术摄魂术读取记忆所杀!” “哦?” 刘宏眉头一皱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语气略显迟疑和困惑。 张让也止住哭声,他虽然不知道赵忠卖什么关子可多年共事两人早就形成了默契,当下他也是擦了擦通红的眼睛,悲呛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一群神秘歹人杀入县衙大牢将看守狱卒和将士全部杀死,还用魔道邪术读取犯人李阮记忆,可见这伙人有多么无法无天。” “最重要的是,这李阮勾结匈奴图谋造反已经是铁板上的事实,为何还会遭受摄魂术?这里面定然还有天大的图谋!臣隐隐有怀疑可不敢直说。” 刘宏听到这一番话神色一惊,莫非这里面还有天大的秘密? 当下他急切问道“仲父但说无妨!” 张让哪里知道幕后有什么勾当,可他会无中生有,栽赃嫁祸啊! “臣听司马仲传来信件说那朔方太守连均守土不利、还百般阻扰他派遣人手征召士兵,期间又是重病又是被匈奴刺杀的。” “陛下你想一想,为何他早不生病晚不生病,为何司马仲北上平定匈奴叛军需要他支援的时候就病重了?而且还非常巧合被刺客暗杀?” “这天下岂有如此巧合之事?所以臣以为这连均有重大嫌疑!” 张让这一开口就是屎盆子压下去,连均就算洗的在干净也没用了,因为他已经成功简在帝心,引起刘宏厌恶。 “这该死的连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吾真恨不得杀尽这般素餐尸位的士族!” 刘宏果然受激勃然大怒,不由大声怒斥。 “陛下息怒,这连均纵然罪该万死,可他背后的魔道高人才是真正祸端呐!这等魔道高人无法无天指不定哪天欺负到我等头上,陛下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呐!” 赵忠忍不住再一次哭诉起来,却是引出了魔道高人这一概念。 “魔道高人?” 不仅刘宏怒气一滞有些疑惑,就连张让也是一头雾水,这魔道高人在厉害也不过是江湖散客而已?怎么可能威胁到它们? “曹安。” “小的在。” “还不给陛下介绍一下情况。” 赵忠见火候到了,便将身后小黄门引了出来。 曹安不敢怠慢走到刘宏面前,鞠躬一拜恭敬道“陛下。” “嗯?” 刘宏审视着打量下曹安,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赵忠。 赵忠笑道“陛下,这曹安乃是昔日曹腾远亲于大司农曹嵩是同族,而且他从小净身入宫被安排进东观管理藏书,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刘宏点点头算是接受这番介绍,他看着曹安语气冷淡道“你且说吧。” 曹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能否飞黄腾达就看这一次了。 “陛下觉得绣衣司如何?” 刘宏一愣,疑惑道“绣衣司?我们朝中有这个机构吗?” 不能说刘宏无知,而是绣衣司这个机构虽然是九卿之一,但是并不被重视甚至有意无意的被忽略! 可绣衣司最辉煌之时却是出了江充等酷吏,间接逼死了武帝时期当朝卫太子刘据,史称巫蛊之祸。 曹安不敢卖关子,赶紧解释道“绣衣司直属绣衣御史,昔年武帝设之用来监察百官、讨逆不臣,哪怕是地方两千石大吏都有先斩后奏之特权!” 此言一出刘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顿时来了兴趣。 他完全被监察百官、讨逆不臣和先斩后奏这些词语所吸引。 不仅是他就连一旁张让也不免一惊,用狐疑眼神看了赵忠一眼不知道他提这个干什么? “哦?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朝中确实有绣衣御史这个职位,而且还是九卿之一。” 刘宏心思活跃了起来,他也不是完全废物,本家祖先事迹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曹安见刘宏起了兴趣干净趁热打铁道“陛下,不止如此!小奴在东观博览群书之时,在宗门卷宗中意外发现绣衣司还肩负着镇压神州宗门、捕盗神魔的职责。” “自高祖创建大汉天下之前,浩瀚神州还存在着诸子百家!” “尤其以阴阳家、墨家、儒家、道家最为显赫,更有邪道炼气士和域外神魔乱世。” “到了武帝时期为了打败匈奴,武帝就创立了绣衣司命大汉武将镇压天下豪杰、加强上古封印绝天地通,逼迫神州宗门俯首称臣,如此才在无后顾之忧!” “后来武帝又任命了直指绣衣使监察地方,但凡有贪官污吏、地方暴乱皆可先斩后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邪神魔头乱世,武帝也派遣绣衣使者前去诛杀。” “如此绣衣司地位不断上升,最终成为大汉常置九卿之一!” “时间匆匆流逝,绣衣司成立至今已经接近四百年,虽然因为某些原因被雪藏,可它潜藏的力量足以成为陛下手中尖刀,只要能够启用绣衣司陛下不仅可以威势大涨,而且还可以征用天下宗门为大汉驱使!” 曹安越说他的头颅就低得越深,语气也越加显得平淡,可唯有他知道绣衣司到底代表着什么! “好!好好好!” 刘宏蓦然眼放神光,一股大汉天子特有天子威仪爆发,让张让和赵忠都不敢直视! (苍天之子,苍天-大汉气运所化之人道伟力具现。) “哈哈哈,想不到祖宗还留下了如此利器在身旁吾却未能察觉,曹安!你提出绣衣司一事有功,我便任命你为绣衣使者,可敢接下?” 刘宏原本平凡肥胖的圆脸,这一刻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就连语气都比寻常更加振奋和激昂! 曹安单膝跪在地上,强忍住答应的冲动颤声道“小奴才疏学浅恐怕有负陛下所托,还请陛下另选贤能。” “嗯?” 刘宏眉头一皱有些意外,嘴角露出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了赵忠一眼。 “咳咳。” 赵忠会意,当下轻轻咳嗽两声道“少卿呐,既然陛下看重你就应下吧。” 曹安身躯一震眼中露出狂喜神色,随后深深吸一口气将面部表情恢复平静,起身向着刘宏鞠躬拜道“谢陛下圣恩!” 拜后又转身向赵忠躬身又是一拜道“谢常侍厚恩。” “嗯。” 刘宏和赵忠两人都点点头,暗中对曹安此人评价又多一分。 对于他们这种高度的人来说,能力或许很重要,可在关键位置上忠心比能力更重要! 怎么样才能算忠心? 首先要从出生考虑,一个出过宦官家族的人远比来历不明或者庶民更加可靠。 其次是背景,曹安从小就净身入宫一待就是二十多年从未劣迹,而且他是被赵忠认可的人,能够被赵忠认可就等于被刘宏认可,所以曹安才能一步登天! “曹安!” 刘宏唤了一声,曹安不敢怠慢立刻拱手应道“小奴在。” “嗯?你现在该自称臣了。” “在陛下和常侍们面前,曹安永远都是小奴。” 看曹安如此谦卑,刘宏有些意外,赵忠则十分满意。 他就是看重曹安这一点,识大体知分寸。 不过陛下面子还是要给的,当下赵忠轻柔道“曹安呐,圣意岂能违背?” 赵忠一开口曹安神色有些惶恐,他立刻对刘宏拜道“臣有罪,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哈,仲母果然调教有方,曹安你让我很满意,从今天开始就有你来掌管绣衣司!” 刘宏君口一开,便有一道冥冥中的伟力加持在曹安身上,让其心中一颤当下双膝跪在地面拱手拜道“臣,叩谢天恩!” 众人看着他的表现都是点点头,算是初步接纳了他进入核心圈子。 这时张让沉吟了片刻,说道“陛下,重开绣衣司容易可却绕不开绣衣御史杨方!” “杨方?” 刘宏脸色一沉,显然想到了什么。 “杨方此人乃是弘农杨氏一族嫡系人员,且弘农杨氏四世三公,深不可测。” “加上他本身为官清廉一向不参与朝中党争,朝内外有很大清誉,若是我们重开绣衣司必然被其察觉,他要过问恐怕我们不好推辞。” 张让这番话就是将最大难题抛了出来,事实上众人都明白真正难解决的不是杨方,而是杨方代表的大汉士族! 一旦士族察觉到绣衣司重开,必然会竭尽所能阻止!到了那时候就算刘宏想要来硬的都要掂量一下! 毕竟东汉乃是刘家和世家共治天下的局面,这绣衣司乃是皇权利器岂容开启?! “这。。” 刘宏一时间哑然有些不知所错,他将求助目光看向了张让,张让摇摇头,他又将目光看向了赵忠,赵忠也摇摇了头。 “哎,如此呼之奈何!” 非是刘宏窝囊,而是这大汉局势就是如此! 士族控制着天下九层势力,尤其是征兵制取消之后私兵之风越来越浓烈,各大世家豪族无不蓄养私兵,已经成为动乱源泉,老百姓苦不堪言。 这若是放在武帝期间,谁敢? 赵忠虽然摇头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他笑道“陛下莫要忧心,臣既提出这等建议自然有解决的方法,少卿你且速速道来。” “哦?快快讲来!” 刘宏大喜! 曹安不敢拖延立刻恭敬说道“陛下只需以内侍名义设定直属一卫,以协助绣衣司办案名义挂在其名下,如此臣便可鸠占鹊巢迅速吸收绣衣司原先力量!” “并且此卫也属于绣衣司麾下机构、臣就能行使绣衣司所有权力,更能绕开三公九卿,因为这新设立一卫直属陛下!” “妙啊!” 刘宏忍不住兴奋大叫一声,哈哈大笑道“仲母啊,你可是给我找了个贤能呐,曹安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就下旨,哈哈哈。” 看着刘宏迫不及待开怀大笑的样子,赵忠笑了,张让笑了,曹安也笑了。 半响笑声止住。 刘宏恍然大悟道“对了,得给这个新卫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一时间陷入了难题之中 赵忠笑呵呵道“臣以为,不如就叫绣衣卫如何?!” “绣衣卫?绣衣司?” “好!好!” 刘宏大喜觉得这个名字大善,高兴道“好!就叫绣衣卫!” 赵忠看了曹安一眼越看越对眼,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呐,不仅脑子好使取名字也是一流,如果不是他们处境太过险恶,还真不想把这么优秀的人才推荐给陛下。 “曹安!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直指绣衣使,帮朕管理绣衣卫监察天下文武百官,梳理地方暴乱和贪官污吏!” “朕是卖出了很多官员,朕也知道很多人都说朕是昏君,可朕不傻!” “曹安,我要你把天下所有官员的资料全部收集起来,能不能做到!” 刘宏这一刻雄心大振,他不在乎杀多少人也不在乎自己名声是好是坏,他要告诉世人这天下是刘家的!是大汉天下!他要把祖宗丢掉的权力全部拿回来! “陛下,臣自当肝胆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安神情激动双膝跪地,再次保证。 “哈哈哈,今日当浮一大白,既然来了长秋宫今日便在此处就寝吧,圣旨待会我便会让人送来。” “仲父仲母还请早些休息,莫要为国事太过操劳。” 刘宏十分温情的叮嘱一方,方才摆驾进了宫内。 随着刘宏离去,曹安站起身恭敬的站在了赵忠身后就像以往一样,没有一丝自满。 “少卿呐,陛下看得起咱们才会委以重任,你要好好干呐。” 赵忠笑眯眯怕了拍曹安的肩膀,表示欣赏。 曹安连忙恭敬的回应道“主君哪里话,小的永远效忠主君不敢有一丝异心。” 赵忠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可语气却有些责怪道“以后不要在叫我主君了,叫我赵常侍明白吗?不能让别人以为我们没有规矩!” “我们这些阉人一辈子上不了台面,但是只要陛下看重我们,就算天下人在怎么不情愿也要跪在我们的脚下,明白吗?” 面对赵忠教导,曹安十分恭敬点头表示明白。 张让也十分感叹道“吾等定要尽量为陛下扫清阻碍,少卿呐,成立绣衣卫之后我便派些人帮助你,你要尽快查明临戎李阮被暗杀一事,明白吗?” 曹安看了赵忠一眼见赵忠点头,立刻恭敬回应道“多谢张常侍厚恩,少卿感激不尽。” “嗯,咱家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张常侍我们一起走吧,少卿你就留在此地等候圣旨,有了圣旨你才是指直绣衣卫明白吗?” “少卿明白。” 曹安恭敬的拱手拜别两人。 待两人离去,亭内再无他人之后。 曹安心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暗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大汉?大明?”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化庄周?” “记忆有些残缺不全,不过等我掌握了锦衣卫,不,应该说绣衣卫,这大汉天下终究有我一席之地。” “张让?赵忠?哼,早晚要你们好看!” 曹少卿负手而立,脸上露出一股书生气,这一世他悟性逆天在东观藏书阁博览全书,道、墨、阴阳、儒、杂等,甚至是直至人道的人皇武学(残缺),结合上辈子记忆创出了一套天人化生、阴阳相合之法。 此法直指天道,练到小成就能天人化生将残缺身躯变得完整,有阴阳九转之功体,每一转都有神鬼莫测之能! 一旦九转完成,就能练成此界无上功体之阴阳圣体,可阴阳互转引动阴阳二气成道,实乃证道成圣之根基也! 姑且命名这套功法为《阴阳九转证道法》! 作者:剧情加速了,两章都合并了。 一百三十 伏击 匆匆三日一晃而过 浩瀚沙漠迎来了一支烈烈红旗整军进发的大汉军团,在一什鬼骑带领下踏过漫漫黄沙走进了三封县开拓出来的河道边境。 “咦?这就是信中提到了那条河道?” 叶火骑着一匹山丹产优良枣红马走在前头看着前方的那条河道,不由点了点头。 “踏踏。” 就在这时前方有一曲鬼骑骑兵快速驰来。 片刻之后。 “吁。” “叶头!” 曹兴将马勒住下了马几步来到叶火面前恭敬的拱手称道。 “天明呢?手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吗?” 叶火好奇的问道,天明这一番操作还真是让他感到意外呢。 曹兴立刻拱手道“前两日我们发现了匈奴在边关的踪迹,军候率领一部骑兵前去侦查了。” “哦?!” 叶火语气一沉,沉吟片刻不敢怠慢对身旁的传令兵吩咐道“火速进军,即可前往三封县接管防务!” “诺!” 传令兵拍马前去传令,不一会儿令旗晃动,大军继续开拔。 “曹兴,待接管防务之后你马上将骑兵整合起来侦查周边的动静,不过切莫接近边塞烽燧地区以免打草惊蛇让天明暴露。” “诺!” 很快这一番命令下去,锐士营的大部队加速了行军,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开辟出来的河道路口,并且沿着两岸道路行军。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已经全部进入三封县内,值得一提的是有一支公输家的匠师在河道上停驻了下来,开始以专业的目光打量着条河道构建。 于此同时 百里外的某处荒凉峡谷。 天明领着一部人马四百众鬼骑潜伏在一侧山坡,一动不动已经一日一夜。 前方不远是屠申泽,再往西南就是鸡鹿赛,这里原本有一处县城乃是西部都尉治所专门管理边塞,如今已经放弃成为一片废墟,却不想成了匈奴人的临时大本营! “沙沙。” 一名侦查兵悄然靠近天明,附耳轻声道“军候,三十里处从东面沃野县方向有一支运输队正在靠近,人数约有一营(两千)匈奴骑兵和五百左右羌人。” 天明眼睛一眯,挥了挥手让其退去。 “不能让匈奴人这么轻易的将掠夺大汉百姓的物资运走!” 思索片刻后,天明下定了决心。 “沙沙沙” 下了山坡他迅速赶往另一侧的山坳,天青叼着一根杂草正百般无聊的看守着战马。 “咦?小明下来了?难道有动作?” 天青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跑了过来。 半响,两人面对面。 天明肃然问道“战马的体力怎么样?” 天青不假思索道“吃的比我们还好,身体棒棒的。” “嗯,你通知大伙集合,我们要去东面三十里干活。” “好嘞” 天明这一番话落下,天青大喜过望。 不多时,整片山坡留下一伍人放暗哨外,其余人等在天明的率领下向东面三十里悄然踏去。 “踏踏。” 为了不让马蹄声和地面颤动太过明显,天明冒着凶险在离匈奴大营不到二十里处埋伏下来。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不敢是野外行军还是部队扎营,侦查范围都在三十里左右。 天明在这三十里内埋伏,随时都有可能被匈奴巡逻队发现。 好在匈奴人可能认为附近没有汉军,并没有仔细侦查,让天明带着一众鬼骑顺利藏在一侧山坳。 为了尽可能隐蔽身形,天明将战马和鬼骑分开安置,同时用杂草将身体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过道动静。 约莫了过了半个时辰 “踏踏踏。” 一支探路先锋匈奴骑兵慢悠悠的在前面开道,丝毫没有警觉的意识,毕竟此地离临戎战场甚远,而且想要进入屠申泽必须要经过沃野,如今的沃野城还在匈奴控制范围并没有被汉军夺回。 “你们说的那支汉骑真有那么厉害吗?” “可不是嘛!” “我也有点不信,用三千打败两万骑兵,而且还是两面被夹击的情况下,太神话了。” “呵呵,你们可以不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听说几百年前大匈奴昌盛时期就曾经有一员汉将仅率领万人就敢杀尽匈奴腹地,杀的我们大匈奴牧民死伤无数,以至于后来连圣地金人和通天天坛都被毁灭了。” 此言一出,正在马上谈论的众匈奴骑兵一阵默然。 “别提大匈奴了,现在不要说汉人就连东面的鲜卑人都时常来我们匈奴打秋风,前些日子我还听说渐将王部被鲜卑人荡平了,就连渐将王都被杀掉了。” “哎,我大匈奴何时才能复兴。” 匈奴人的士气普遍不高,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休屠王吃了败仗,而是以前的手下败将一直被匈奴吊打和看不起的泥腿子东胡人后裔,也就是鲜卑人现在骑在他们的头上开始拉屎了。 “败给汉人我心服口服,我们最强大时都被汉人打败,苍天比长生天厉害。” “可鲜卑人凭什么呀?不过是东胡贱种!要不是我大匈奴衰落岂能容这些卑贱之子占了便宜,骑到我们的头上。” “好了,别说了,形势比人强。” 沙沙沙。。 “咦?” 正在闲聊的先锋匈奴骑兵忽然听到峡谷的山坡一侧传来沙沙沙的声音。 “嗡嗡。” 地面在微微的颤抖,一抹朱红至前方山坡一侧突显! “不好!有埋伏!快吹号!” 匈奴千骑长大惊,立刻命传令兵吹号。。 可惜,一切都晚了。 “踏踏踏。” 马蹄践踏大地,天明戴着恶鬼面具左手持着马绳,右手持着斩马剑一马当先冲来! “众志成城!” 霍然,一道玄光在众鬼骑身上绽放光芒! “呼!” 鬼骑实力暴增士气大增! “他们是恶鬼!” 匈奴千骑长被突来的恶鬼面具惊吓到了,一时间居然失去了斗志,还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应一抹寒光迫来、血光乍现,一阵天旋地转他的头颅滚落在地面。 “杀!” 天明一剑斩杀了匈奴千骑长,鲜血飞溅将他的恶鬼面具染的猩红显得更加恐怖。 “轰!” 四百鬼骑戴着恶鬼面具手持长戟、铁矛冲入发傻颤抖的匈奴先锋营阵中大杀特杀! “啊!他们不是人!是恶鬼!是恶鬼啊!” “是大汉武将!是大汉武将!” 随着前排匈奴骑兵像韭菜一样被收割一大片,后方的匈奴骑兵直接炸营了,士气狂跌降至负数恐慌的拍马就跑,而且跑的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天明见匈奴人如此不堪一击,当机立决大喝道“包围那群羌人不要让他们跑了!” 另一边 随着匈奴士气降到负数全数崩溃,羌人步兵们懵了。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大家为何都在跑? 还没等的羌人统领搞清楚情况,一支插着火红朱雀战旗的骑兵队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 一百三十一 此言一出恐怖如斯 “想死想活!” 天明挥动斩马剑将剑尖停在羌人统领眉心三寸,眸中带着凛冽杀机。 这羌人统领太好辨认了,他身材高大穿着一套漆火藤甲,腰间挎着一把长刀,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顶厚皮头盔! 而其余五百羌人都是一身袄衣即没有皮甲也没有头盔,就连武器都是一些木质长矛和短弓可以说简陋到了极点! “噗通。” 羌人统领脸色发青的跪在了地上,被吓的举手求饶道“恶鬼大爷别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不要吃我!我已经三个月没有洗澡了!呜呜呜。” “噗通。” 五百羌民全部丢下了简陋的兵器,吓得眼泪鼻涕全部流出来了。 “恶鬼大爷别杀我,俺就出生时洗过一次澡。” “俺从不洗漱刷牙。” “俺拉屎从来不擦屁股!” “俺??” 当那一位俺拉屎从来不擦屁股的羌人脱口而出后,原本还想卖惨博取同情的羌民们无不目光呆滞、震惊莫名,以他们缺乏的学识阅历居然找不出更惨的卖点了~~ 卧槽~~ 天明杀气一泄,差点忍不住就破口大骂了。 这么严肃的场合你TM这么恶心真的好吗? 天青拍马走到天明身旁用充满恶意的瞪着这些羌民,恶狠狠的吓唬道“不如将他们全部杀死,然后用他们的魂魄点天灯,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啊?这么狠!” 羌人统领只感觉下面一热,有一股腥臊味无法自控的流淌而出。。 不仅是他,大多数苦哈哈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羌民听了情不自禁的吓尿了。 要知道越是落后的地区,鬼神、邪神之流越是流行,还有一些猛兽成精的比如老虎精就可以将人变成伥鬼,当真是生不如死,永世不得超生呐! “饶命啊!恶鬼大爷饶命啊!” 羌人统领吓的面无血色大声求饶,非是他窝囊,而是不窝囊不行。 没看见匈奴人一个营的兵力十几个呼吸就败的那么彻底嘛! 他们是什么?不过是被匈奴人掠夺过来的壮丁,帮忙押送一下物资而已。 “闭嘴!都不要说话!” “天青你看一下若是胆敢轻举妄动就全部杀了。” “诺!” 天青应诺之后,天明不欲浪费时间直接来到马车旁挥动斩马剑一劈。 “呛。” 锁死的木箱顿时被锋利的剑刃劈开,露出内部数十把精良的缳首刀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什么?” 天明大吃一惊,随后又劈开身旁另外的几个箱子不是缳首刀就是臂张弩等军用物资! 他神色一变知道此事太过重大! 若是这批军事物资落在匈奴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这将导致匈奴人用汉人的兵器去杀汉人! 这已经不能用走私来形容,而是叛国! 为了确认某件事情,天明下了马取过一面缳首刀仔细的观察刀柄和刀锷等部位,随后又取过几把缳首刀、臂张弩、六面铁矛等仔细查看,发现这些武器的刀锷处都细微独特标志,隐约形成一把短戟的图案。 “可恶!这些大汉蛀虫,吃着大汉百姓的血汗却又干着出卖大汉的肮脏事。” 天明脸色变得铁青,忽然间他摸了摸胸口处的那封信! 那封信的内容他看过很是奇怪,似乎隐藏着需要解码的信息,而且结尾处同样有一柄短戟一样的符号! “难道有世家大族私通匈奴?” 想到这里天明神色一变,知道不能在等下去了必须尽快处理! 要知道此地离匈奴大营不到二十里里,随时会出现匈奴巡逻队,一旦被发现若不能及时灭口,必将迎来匈奴大部队围剿。 当下天明翻身上马,来到羌人统领面前道“把马车上的所有马和物资都卸下,然后让你们的人扛着这些箱子跟我们走!” “啊?” 羌人统领楞了一下,随后醒悟过来马上连连点头道“好好!”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照着恶鬼大爷的话照办!尤其是你这个拉屎不擦屁股的混蛋,还不给我滚过去!” 羌人统领先是对天明等人献媚,然后转身又对准自己的族民一阵凶神恶煞,尤其是刚才那个说自己拉屎不擦屁股的家伙更是直接踹上一脚,让其很是狼狈。 五百羌人一阵骚动在恶鬼大爷们面无表情的恐怖注视下,飞快的将马车上的绳子揭开,然后几个人一起扛着一个大箱子,将一百箱左右的物资全部抗起。 “天青你先带着他们和马匹按照预定的道路和计划进行,我带着一些人在后面看着,如果有追兵就想办法拖延一下,如果这些羌人扛不住箱子你就找个地方先将箱子全部埋了。” “好!” 天青点头应下,随后带着一曲鬼骑对着羌人统领呵斥道“还不跟着我们走!别想偷懒,谁要是偷懒本恶鬼将他生吞活剥,死后连魂魄都要练成鬼兵永世不得超生,懂?” 太狠了!太恶毒了! 这些朴实的羌人汉子立刻吓的连连等头,这个世界可真是有鬼神的呀! 说多了都是泪啊。。 “快快快!都给老子快起来!” 天青就如同监工恶霸一样在后面怒吼咆哮,声如厉鬼索命,吓的羌民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扛起几百斤的东西就往山坡上跑。 “踏踏踏。” 随着天青驱动羌民扛着物资撤退,天明将目光放在了西北!哪里是屠申泽匈奴大营! 一刻钟之后 匈奴大营! “混蛋废物!居然被一伙汉军吓跑了!” 匈奴大营统领万骑长浑野勃然大怒! 他是一名地道的匈奴汉子,长像凶恶,身上套着匈奴贵族甲胄十分高大魁梧。 “嘭!” 浑野一巴掌拍在桌上,浑身爆发出强大的气势,一股微弱却不能忽视的幽蓝光芒绽放覆盖大营万余匈奴骑兵身上! “哼!老子要撕碎这股装神弄鬼的汉骑!” 作为一名真正领悟了将星技的匈奴武将,浑野不是一般的匈奴万骑长可以比拟! 休屠王能将后方的大营交给他处理,还将如此重要的军事物资交给他来运送可见十分的看重! 踏踏 他霍然起身揭开营帐,对守门的亲兵喝道“吹响号角,我要带领儿郎们出征!” “是!” “呜。” 集结的号角响起,浑野点了五千匈奴精骑急速追击! 一百三十二 阵斩敌将 另一边 天明统领两百鬼骑又回到山坡一侧,不过这一次他使用了疑兵之计,让二百鬼骑散开每个人拿着一面朱雀枪旗插在山坡上,伪装出人数众多的样子。 一刻钟之后。。 “踏踏踏。” 西北过道有大量马蹄践踏、大地颤抖,有漫天尘沙飞扬,但见一支插着浑野部军旗的匈奴精骑急速奔来! “比我想象中的还快要!” 天明眉头一皱眯着眼观察敌方阵线,静候匈奴人到来! 若这匈奴人直接冲杀过来,他决定二话不说下令就撤退。 倘若匈奴人被疑兵之计所摄,他就静观其变! 浑野率领五千精骑飞速奔驰,没多久就到了运输队伍被偷袭的过道。 “停!” 浑野神色一凝伸出手下令止步,前方山坡上插着数百支朱雀战旗连绵不绝,如果属实显然是有汉军大部驻扎。 “踏踏踏。” “吁。” 五千匈奴精骑缓下马速,在离山坡两里之处停下虎视眈眈。 “哼!这群汉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浑野眸中闪过一丝蓝光,他忽然想到若是汉军真有埋伏为何如此明目张胆?莫非是虚张声势? 正所谓兵不厌诈,小心谨慎为上! 就在他准备派人试探一番之时,一名带着恶鬼面具的汉骑下了山坡,持着一把斩马剑缓缓落下将剑尖对准了浑野! “可恶!居然敢挑衅吾!” 这种异常明显的挑衅行为让匈奴万骑长浑野大怒! “汉将休要猖獗!” 浑野持着一杠六面铁矛大喝一声,在手中挥舞几下绽放出凌厉的罡风,随后持矛拍马冲向那名汉将! 踏踏踏 战马飞速奔驰,浑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幽兰光芒,迅速扩散笼罩整个战场,所有匈奴人都感觉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振奋感,充满了力量! 于此同时,五千匈奴骑兵身上的一部分力量也反馈到了浑野身上! “喝!” 浑野得到力量加持,忍不住仰天怒喝一声,有一道凶恶青狼再其头顶上方隐现! 于此同时 天明在成功挑衅诱出匈奴主将之后,悄然间将全身罡气注入将星之中爆出众志成城的第二种形态,玉石俱焚! 一股乌亮的黑光将他笼罩,一股猩红的火焰在其身上汹汹燃烧! 加上他面上戴着的恶鬼面具,活脱脱的一尊再世鬼神! “嚎!” 战场上惊悚响起一股鬼哭神嚎! “轰!” 天地一阵惊雷,有雷声化作战鼓在天际轰鸣敲响! “踏踏踏!” 天明催动战马冷漠的眼神中有一层火焰在燃烧,几乎在匈奴武将浑野拍马冲刺的同时也动了! 一时间,一场武将于武将之间的荣誉单挑开始了! 只见战场上,一道幽兰的光芒从匈奴阵营出发,一道黑中带红的玄色光芒在烈烈朱雀战旗下轰然奔驰。 说是迟那是快! 数息间,一道幽兰色极光在天空具现出一头凶恶青狼张开血盆大口,爪牙闪亮,眸中森然阴寒扑向对手! 而另一边天空,一道黑色人影在浴火硝烟下显出身形! 那是于天明一般无他的身影!披着玄色甲胄戴着恶鬼面具,胯下一匹火焰组成的凶恶战马,如恶鬼战神般持剑冲向凶恶青狼! 这是气象之争,亦是气运之争! 近了! 两人一左一右如两道光芒闪烁交错,一击而过。 浑野眸中闪过幽兰色光芒,他放开马绳双手持着铁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矛刃刺向天明额头! 天明临危不惧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任铁矛刺来,在双方交错的一刹那他蓦然俯身一落,锐利的斩马剑直直往前轻轻一推! “嘶!” 电光火石之间! 浑野大惊失色,眸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看着铁矛准确无误刺中了那名汉将!可那汉将在急速奔驰中竟能俯身落下、矛头却划过了鱼鳞胄的甲片擦出灼热的火花一闪而过,最终落空。 随即胸口一痛! 他低头一看,胯下的战马已经飞驰远去,自己的胸腹上插着一把如人高的湛蓝色斩马剑刃! “不可能!” 他口中渗出大量的鲜血,下意识的用双手抓住了剑身,哪怕下一秒剑刃就割破了他的手掌涌现出大量鲜血! 可他眸中依旧不甘心就此一招落败! 这种情况在武将于武将之间被称之为秒杀! 通常只有在武力值相差很大的情况下,或者另一方有着秒杀型武将技或者将星技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总而言之! 他败了!毫无悬念! 双方僵持了一刹那,浑野眼中露出一丝黯然破败之色,最终魁梧身躯还是被剑刃高高举起托在了半空! 天明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目光,霍然举起斩马剑托着浑野身躯在匈奴阵前绕了一圈,随后冷酷的一甩剑身,将浑野抛向了匈奴骑兵阵前! “啊!” 剧烈的疼痛让浑野忍不住发出一阵惨叫,血水喷洒长空! “轰。” 浑野在羞愤和痛苦中毙命,尸身重重的摔在了匈奴阵前。 “万骑长!” 匈奴亲卫骑兵大惊失色立刻上前查看,然后悲愤的发现他们发誓要保护的万骑长已经阵亡了! 其他匈奴骑兵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以勇武冠绝三军的匈奴万骑长浑野死在阵前,居然不是那名汉将的一合之敌! “呔那汉将,还我万骑长命来!” 虽然大部分的匈奴骑兵都陷入一阵惊慌之中,可仍旧有一部分匈奴骑兵尤其是浑野的亲卫直接赤红着眼冲杀过去! “踏踏!” 面对匈奴亲卫冲杀,天明一面向山坡奔去,一方面将斩马剑插入马鞍上特制剑鞘中,他从一旁的戟袋中取出两枚飞戟直接向敌阵甩去! “咻咻!” 飞戟快速的旋转在一定弧度的漂浮加成下迅速划过冲锋的匈奴亲兵队伍。 “噗次。” 一面飞戟在高速旋转中足以杀伤和割伤多名甚至十数名匈奴亲兵或者战马。 “咻咻咻。” 天明十分利索和干脆的取出戟袋中的一面面飞戟不断往身后甩去! 见证奇迹的一刻到了! “啊啊啊!” 匈奴人被飞戟大量杀伤,纷纷惨叫着跌落战马。 而那些原本被惊吓住的匈奴精骑在看到前方战友被对方武将轻易杀伤大片,顿时骚动起来。 “撤退!” 一名匈奴千骑长率先忍不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不仅仅是浑野战死这一因素,还有山坡上潜藏的未知汉军也是主要原因。 踏踏踏 随着匈奴人骚乱大部分都开始转身离开,溜之大吉。 一百三十三 公输班 随着大部分匈奴骑兵撤退,按理说匈奴人应该不会在发动进攻了,可事实是仍然有少数匈奴万骑长亲卫骑兵不依不饶心存死志的杀向天明! “咻咻咻!”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阵弩矢形成的交错箭雨! “噗。” 尾随而来的匈奴亲卫骑兵又倒下大片,只余下十数名亲卫还在至死不渝的追杀! 天明停下战马转过身去,看着带着死志冲锋的匈奴骑兵,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呛。” 斩马剑出鞘! “驾!” 交错间 天明持剑使出血战八方,人未至犀利的剑光已经穿透匈奴亲卫的阵线。 匈奴亲卫执着悍不畏死的杀来,刺出手中长矛! “噗!” 电光火石间血水喷散长空,十几名匈奴亲卫骑兵被剑光斩过,甲胄破裂身躯残缺瞬间暴毙而亡。 “就让我成全你们的忠义吧!” 天明感叹,匈奴人能够称雄大草原数百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走!” 当下回到阵地他轻哼一声,带着二百鬼骑开始撤退。 踏踏踏 很快,这片无名的峡谷恢复了平静,只余下了一地尸身和不断流淌而出的血水汇聚成河,散发着阵阵腥臭味,引来一群食肉者。 “哇哇!” 一些闻道腥味的飞禽从远方飞来,有秃鹰有乌鸦有蝙蝠! “呼。” 一只蝙蝠忽然变化出人形,其人额头有角、青面獠牙穿着一身黑袍,一落下便兴奋的张开大嘴畅快一吸,一道无形大风吹起将峡谷间的血气全部卷走吞入蝙蝠妖腹中。 “桀桀,想不到我黑山老妖居然没有死在金刚经下,哈哈哈哈。” “不过老妖我好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咦?到底是谁用金刚经弄死了我?” 半响 吸够了鲜血的黑山老妖眸中闪过一丝血光,喃喃自语道“此界元气充沛就连普通士卒的气血都带着无法想象的阳煞罡气,当真是美味到了极致,不过我也要小心了,这些士卒若是催动罡气,我恐怕挨不过一轮箭雨。” “桀桀。” 吸饱喝足的黑山老妖又化作一头蝙蝠消失在天际。 一处无名山谷 离屠申泽四十里处 踏踏踏 天明率领骑兵回到预定地点,发现不仅天青在场就连曹兴也来了。 “军候!” “军候!” 天明停下战马交给一旁的亲兵,随后走到放置物资箱子的平地上。 天青和曹兴上前拱手拜道。 “怎么样,有没有新的线索!” 天明开门见山严肃问道,天青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抬头看向天空,顿觉天气不错。 “军候!方才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武器有一部分是西河郡武库的常备武器,还有一部分更加精良但是做工和细节方面明显于军方工厂生产的兵器向左。” “我想这一批军用物资应当是朝廷武库和私人作坊混合!” 曹兴也一脸严肃的回答道,显然也认识到了事态严重性。 天明弯下身取过一把臂张弩检查了一下,拉了拉怒弦,他翻过弩身拆下括机一些细微的地方都不放过,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 “他们真的疯了!连军国重器都敢走私,不要让我查出是谁干的!” 天明忍不住怒气勃发,大声的咒骂。 “曹兴,你领一曲到屠申泽附近继续监视匈奴动向,我去向叶头禀告。” “诺!” 天明叮嘱了几句后,没好气的瞪了天青一眼说道“别看了!在看也不会在掉下一只苍鹰给你吃了,走吧!” 天青没有来的挨一顿批心中有些委屈,没好气道“我说小明你什么意思啊,我没得罪你哦,方才我还砍了好几个匈奴骑兵呢,你可要登记在本子上啊,我还等着升官当小银的头头呢。” 天明懒得离他,换马后留下一曲精力充沛的鬼骑,率领其余人等向着三封县奔去。 踏踏踏 马蹄踏过荒漠又跑了将近三十里方才看到了三封县的轮廓,此时城关不在是鬼骑值守,而是一队队甲兵齐亮刀弩横跨的大汉锐士雄兵! “来人止步!” 两面长戟架起将天明等人拦住! “吾乃锐士营军候云天明,这是吾的令牌。” 天明没有丝毫不耐,直接俯身将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 不一会儿,一名值守屯长从城垛上俯视而下见到了天明等人。 “请军候拿下面具!” 此声一起,天明方才惊觉自己还带着恶鬼面具,当下恍然。于是便将自己的面具取下,两名守门的执戟士眼前一亮,露出崇拜和恭敬的神色收起了长戟。 “军候请进!校尉让我告知等军候到了可去河道附近找他!” 屯长见了天明样貌立刻恭敬大喊道。 “好,我听见了,多谢!” 天明很有礼貌的拱手道谢,随后策马长驱。 “驾。” 一众骑兵尾随而入,顺着过道直接跑了百米左右到了兵营大门停下。 “解散!” “诺!” 天明将战马交给门前的汉卒,解散了鬼骑。 “军候,校尉正在山上于公输大师讨论河道的事情,特命我在此等候待军候上山。” 一名锐士淡定从容的从兵营中走出,恭敬的对着天明说道。 “好,走吧!” 天明十分爽快的应道,很快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山。 没多久,天明就见到三封泉附近围着一大批人正在讨论不休。 “我觉得应该用井字法开发河道,引泉入渠!在用渠水滋润附近的土地,种植花草树木以巩固山林。” “不妥不妥,我觉得应当以川字法开发河道,用偃甲从沙地中开辟一处良田,将山泉水从地底引出在以渠水环绕循环,达到水过道,道有田,田有树,树有河,河返一圈又回到地下水脉。” “大哥,二哥我觉得你们说的都不行,应该用明字法左田右树中间以河水区开!根据方才我们的考察,此地西高东低,唯有在东面种植树木才能提高地势阻挡风沙!” 天明刚到地界,就看到有三名年龄不等身穿青色袍服的匠师正在热烈的讨论,而叶火于一名白发老者则站在山崖边俯视着三封县的地理形状。 “校尉!” 天明见有外人在场,十分正视的拱手称道。 “天明呀?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公输家的当代大匠师公输班,公输大师。” 叶火十分沉稳柔和的给天明介绍了一下公输班。 “小友无需客气,我们公输家每一代族长都叫公输班,哪怕水平不到家也被成为大匠师,这实乃谬赞呐,我的能力比起先祖匠圣那是差远了。” 公输班神态语气十分亲民,并无半点刻意,他从未觉得自己身为公输家族长就高人一等,单凭这气量就足以称之为大师。 一百三十四 久仰久仰 “哈哈哈,大师就是谦虚,谁人不知大汉公输家乃是神州第一匠师家族?你老客气了。” 天明眼前一亮拱手就是一阵好话,要是能够坑几个公输家的人来给他做事其不爽歪歪? 咳咳,“文人”的事情怎么能说坑呢。 叶火有些讶异的看了天明一眼,眉头一皱本能察觉到天明最近的变化有些奇怪,心中莫名一沉。 公输班很受用扶了扶花白的胡须道“军候客气了,老朽听说军候是勇敢三军的冠军锐士,率领三千弱骑正面击败两万匈奴骑兵,实乃是大汉青年一代的杰出武将,,军候真是了不起的俊杰呐!” “哪里哪里,老匠师才是当之无愧的公输大师啊。” “军候才是年青一辈的楷模呐。” ??? 叶火懵了?不仅他有点看不懂天明,就连这公输班他也看不懂了?这一路上两人相处了数日,说过的话还不超过十句。 怎么天明一来两人就变成职业吹捧了? “咳咳,大师这山下的河道该如何运作才行呢?” 叶火直接打断了两人互吹,提出了他们此行前来的目的。 公输班大师是个很和善的小老头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虽然被尊位神州第一匠师家族可谓荣誉、名声、财富都不缺,按理说应该穿的很华丽才对? 可偏偏班大师身上的衣服就是粗布麻衣,跟普通大汉百姓穿的一样,不过也正是如此他在上流社会才会遭到排挤。 “叶校尉莫要心急,我那三个儿子不是正在讨论吗?” “其实说起来,这还要看校尉想要将此地改造成什么样的县城。” “如果偏向于农业,我可以让几个儿子用偃甲多制造几个翻车(东汉才有水车原型)即可灌溉百亩良田,若有甲子之功即便良田万亩也不过等闲。” “若是偏向于要塞,可绕渠成河形成城墙外的屏障,设置一些可以依仗水力推动的防御工事,不过说回来论守城之术阳翟的墨家学院才是神州第一。” “若是两者皆行,就需要好生的考量和计划,我们需要很多时间进行勘探地形确保无误方才能够开始建设。” 公输班悠然自得徐徐道来,通常而言公输家攻城之术神州无双,可防守之术就要稍差,其他民事土木之术于墨家各有千秋。 叶火听了沉吟片刻,说道“三封县的百姓都已经撤离,到是无需考虑农耕问题,可若是重启边塞,我到是希望可以将戍边将士的家人迁移过来安置在此处安居乐业。” 这也是大汉军方常用的边塞屯田之策,任用汉卒戍边的同时也将其亲人家属迁移到最近的县城,一来充实边疆二来也可以让汉卒们归心,即能拼命的保家卫国又可以时常接见自己的亲人。 “校尉的意思我已经明白,等过几日吾便让几个儿子动工,只不过工程不管大小都需要人手,偃甲毕竟是机关造物多有不便,这徭役方便恐怕有点不好办呐。” 公输班身为匠师可以说时常走进民间,深知民间疾苦。 徭役不能说不行,而是现在的政策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贤良君王当政,徭役自然是美差,有钱拿有饭吃还能增长资历。 这昏君当道,不仅要自备干粮还是免费干活,不仅耽误自家收成搞不好连命都要丢掉。 何况朔方被匈奴霍乱已久,百姓苦不堪言,若是这个时段强征徭役就是草菅人命,很有可能会激起民愤。 天明笑笑拱拱手道“校尉,公输大师,就在方才我拦截了一支匈奴运输队抢了500羌人过来,我看他们挺强壮的用来干活刚好合适。” “哦?” 公输班扶了扶胡须笑道“五百羌人到是勉强够用了。” “好!就这样定了,大师且安心工作,我等还有些军事商讨先走一步了。” 叶火对公输班大师拱了拱手,如此说道。 “无事,叶校尉请便。” 客套一方之后天明也拱手告别,于叶火下了山直奔三封县府衙。 府衙办公阁楼内 天明详细的将袭击匈奴运输队的经过和推断告诉了叶火。 叶火面色一沉,有一股怒火引而不发。 他万万想不到这匈奴叛军的背后居然还有大汉世家参与走私! 不管是缳首刀还是臂张弩都是国之重器,岂能买卖? “天明,你觉得匈奴叛军为何会在此驻扎?” 叶火心中隐约有了一种猜测,但是他还是想听听天明的看法。 “叶头,我认为休屠王很有可能会如季行预料的那样借助鲜卑人的力量征伐南匈奴!” “一旦让他得逞,恐怕我们大汉不仅要面对控弦三十万的鲜卑人,还要加上我们的老对手控弦十几万的南匈奴!” “可怕的是一旦他们联合起来,从西面可以进攻河西走廊和西域都尉府,从东部可以从辽东和阴山入侵大汉边疆!” “游牧民族全族皆兵,而我们大汉荒废征兵制已久,想要训练一支招募的可战之兵至少要三年!” “更糟糕的是大汉内部不合、国库空虚,一旦面临鲜卑和匈奴人的联手进攻,不仅辽东将永无宁日,就连富庶的河西走廊也有可能丢失!” 这一番话下来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的沉默,其实天明还有一番话没有明说,加上大汉内部士族和阉党欺压庶民、剥削老百姓,一旦大汉边疆陷入烽火之中很有可能会提前爆发浩瀚的农民起义! “。。” 叶火站起身负手在背,走到室内摆放的那一张高阙边疆地形图上,视线久久无法挪开。 对前世很多人来说农民起义是老百姓对抗暴政的一种绝望极端手段,是一种无法避免的历史潮流和趋势。 可只有活在当下的人才能够真正的明白这种动乱有多么的可怕! 千里无人烟,白骨露于野。 这是多么可怕的浩劫! 换一句话来解释,倘若生化危机真的发生在我们的身边,生活在现代的我们能够接受吗? 如果叙利亚内战、利比亚内战真的发在我们的家乡,我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天明不是圣母,也不是烂好人。 只要是一个人!或者只要是人! 当你活在战乱之中,看着成千上万的人死在枪火炮弹之中,谁还能将他当做一次称霸的游戏! 天明内心有匡扶大汉的雄心壮志,但是现实逼的他不得不往奸雄曹操那般处境去想事情! 如果掌管大汉权利的人都是诸如司马仲、连均这样的老匹夫,这天下还有希望吗? 一百三十五 裂痕 “天明!” “在!” 深思中的天明蓦然听到叶火的呼唤,本能的大声应了一声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叶火。 “既然休屠王意图南匈奴,那我们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沃野、临河那边的匈奴人应该都已经撤退,如今留在申屠泽的匈奴骑兵也定然会在这两日撤退。” “我准备率领锐士连夜突袭鸡鹿塞,你率领八百骑兵紧盯着匈奴大营的动静,若是他们有风吹草动你就便宜行事,必要时我们要放手一搏能够吃掉多少就吃掉多少,绝对不能增强休屠王的实力!” 叶火眸中闪过一丝星火,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锐士营的汉卒们刚刚经过三日的沙漠行军,可他仍然决定亲帅三百锐士对鸡鹿塞进行突袭! “诺!” 天明目光一凝点头应诺,他心中也早有这般想法。 “事不宜迟你赶快休息去休息,两个时辰后,待黄昏日落天色昏暗,我们便整军出发!” “至于三封县,你觉得天青和曹兴谁更适合?” 考虑到安齐还在灵武养伤,他于天明又不在三封县就必须留下一人驻守县城。 “曹兴心情沉稳又是沙场老卒,我觉得他可以胜任。” 天明毫不犹豫的留下了曹兴,天青的性子太跳脱,根本不适合稳重的防守工作。 “好,就这样!你且去吧。” “诺!” 天明拱手行礼,转身大步离去。 叶火看着天明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但愿那封信不会牵扯太多。” 由不得叶火多想,李阮突然被刺杀,然后有神秘刺客探入大营,如今又截获士族勾结匈奴的证据。。 “唉。” 铁人般的叶火也不免露出一丝疲惫和不堪负重的暮气,他纵然有擎天之志,奈何朝政不宁呼之奈何,呼之奈何呀! 三封县府衙 出了府衙大门天明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方才面对叶火他有种莫名的心虚。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很坦荡,很真诚。 因为他没有私心,而是真的想要匡扶汉室。 可如今经过重重打击,他已经醒悟大汉已经腐朽,心里生出了一股私心。 叶火的目光洞若观火,直指人心本质,让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昔日顶头上司或许将来有一日将变成大敌,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很不妙。 “算了!别想那么多,先将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在说吧。” 天明大步走在去兵营的道上,一路上不时有巡逻的汉卒投来崇敬的目光,让天明很是受用。 到了兵营宿舍投下甲胄衣袍去浴室洗去一天的风尘和血腥,然后去食堂吃了东西,命人唤来天青。 “卧槽,小明你居然一个人偷吃不叫我?是何居心!” 天青大咧咧的从正门跳了进来,心情很是愉悦啊。 “闭嘴,有正事跟你说呢。” 天明每次见到天青这家伙张嘴小明闭嘴小明的就超级烦躁,真想拿臭袜子堵住他的嘴巴。 “哦?侬有啥事呀?” 天青一屁股坐在桌下拿起筷子就使劲的往嘴里塞饭菜,他一个地道的北方汉子嘴里居然飙出了吴地软语的粗俗版。 “我决定让你一个人镇守三封县,叶头、我、曹兴将在夜晚进行军事行动,你要小心了。” 天明嘴角一斜露出一丝冷笑。 “啊?不要啊天明!你把我叫过来玩了居然还抛下我?你太狠心了吧?” 天青用幽怨的眼神瞪着天明,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得了得了,那你去跟曹兴说让他替你轮值,滚!” 天明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正打算将剩余的饭菜吃完。 “嗯嗯。” 不料天青连连点头之余还有闲工夫伸出手抓起一把饭和肉直接往嘴里一塞,然后得意的咧咧一笑,转身就冲出了食堂大门。 “。。” 天明目瞪口呆的看着天青离去的背景,对他的无耻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如果在前世,这种兄弟TMD就是友走尽的损友呐! “天青你这个王八蛋,有种给老子站住!” 天明气的站起身大吼,你妹的吃个饭我容易吗?! 一顿不愉快的下午饭过去之后,天明早早的回到卧室休息。 两个时辰匆匆而过 夜幕楼下星光,将大地照得一片雪亮。 “踏踏踏。” 他们得到消息匈奴叛军位于屠申泽的大营已经开拔前往鸡鹿扎营,这已经是一个时辰前的消息了。 天明一身甲胄八百鬼骑全部整装齐备静悄悄的站成八个方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叶火看着这支天明带出来的骑兵,忍不住点点头心中赞叹。 他的身前同样是三百锐士肃然列阵,两支精锐之师左右各站一边,犹如黑夜的死神,一冷一热,散发着独特军威! 如果说叶火带出来的锐士犹如含而不发的火山,内部暗藏着惊天动地不可抵挡的爆发力,那么站在他们旁边的八百鬼骑就如同一座冰山。 他们整齐的戴着八百具恶鬼面具,每面恶鬼面具额头都刻有卒、伍、什等古篆刻痕,闪烁着诡异恐怖的光泽。 叶火的将星气场笼罩在锐士们身上化出熊熊燃烧的火焰气象,呈现出一种活力,可以让所有的锐士无时不刻的恢复体力和耐力。 而当天明的将星气场笼罩在鬼面铁骑身上,犹如萧瑟的秋风呈现出冰冷杀戮的极致气息。 这股气息充斥死亡和毁灭的味道,带着澎湃而汹涌的力量,不仅带给鬼骑们全面的实力提升,同时隐藏着一股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决心和誓言! 这是冰于火之歌,是叶火和天明两人立下不同誓言产生的不同结果。 叶火一生忠于汉室只想振奋大汉,所以他的将星中带着一股活力一种温暖的重生之力。 天明被大汉百姓残酷的生活环境所影响,加上前世的观念对腐朽的大汉产生了推翻取而代之的想法,所以他的将星中隐约产生了一股忤逆苍天的冰冷气息。 人可以隐藏自己的表情,可以用谎言来欺骗所有人,可将星不会! 叶火心思有些复杂的感受着天明激发的将星气场,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隐约中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来至恶鬼铁骑们隐约散发的恶意。 这股恶意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解释,因为这牵扯到气运! 不仅是叶火,就连天明也突然间感受到来至锐士们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敌意! 表面上他们依旧是大汉阵营下的校尉和军候,可天明变了,他可以用言语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还站在大汉这边。 可气运不会,信念不会! 蓦然间 叶火和天明各自转过身相互对视! 一道火热的星火和冰冷的寒光在两人视线交错中争锋! 霎时,有电光火石一闪而现! “出发!” 叶火强忍住内心的骚动,这一刻他的内心出现了动摇,方才他居然有种当场杀掉天明的冲动! 可随即他就压下了这种念头,如果因为一个念头,一个想法就要将自己得力的助手杀掉,那未免太过可笑,他叶火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诺!” 天明低下头将自己的目光收敛,方才两人有一瞬间的气运反馈明悟了彼此的理念冲突。 一百三十六 一线天 夜月 三封县到鸡鹿塞前三十里是一片荒漠,唯独接近三里之地方才出现连绵的山坡丘陵,那是从狼山延伸出来的支脉纵横数十里,险峻崎岖是朔方通向塞外的必经之处。 通过半个时辰的急行军,锐士营和鬼面铁骑先后达到预定的地点。 此地背靠鸡鹿山道,叶火大胆采用迂回夜袭的战术让锐士们进入险要的群山险道至鸡鹿后方展开突袭。 “叶头,我不同意!我认为即便匈奴人有所防备,只要用火油正面强攻吸引大营的注意,然后锐士在从一旁山坡奇袭定能奏效,何必冒此凶险?” 天明语气坚定的取出一张地图拿出火折子照亮,指着鸡鹿塞说道。 叶火并没有带任何个人感情,他沉着脸轻声道“敌众我寡正面强攻伤亡太大,而且匈奴人很有可能早有防备。” “鸡鹿塞地势险要处于群山之中,周边只有很窄的峡谷山道,而且里徐之地有狼烟烽燧预警,正面强攻只会提醒他们让火光将黑暗照亮。” “我们的人马并不多,不能无意义的浪费在这里。” “若是我带领一支部队翻过山坡,乘着夜色用飞索摸上女墙城垛占领鸡鹿塞反而能借用要塞之险对抗人数众多的匈奴人。” “那时我在命人点燃狼烟,你就率领本部人马用火油向狭窄的山道强攻定能收复鸡鹿!” 叶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他目光中有一道灼热火焰。 以往天明看见这股火焰内心就会振奋和雀跃,可如今他一见到这目光反而下意识的闪躲,拱手点头道“诺!” 叶火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天明的肩膀上,沉声道“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也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要记住!大汉百姓没有对不起你!” “即便有!你也要恩怨分明!” “踏踏。” 话音落下叶火不待天明回答,转身已经离去。 三百锐士紧随其后,一如既往的坚定和沉着。 天明张口欲言,最终却只能化作无奈叹息。 人各有志又何须强求? 这腐朽的大汉早已经千疮百孔,唯有推倒重建百姓才有安乐的日子可以过! 可若是让一些肮脏的老鼠窃取雄主打下的天下,让后世五胡乱华的惨剧重演,我云天明其不是白来这世间一遭? “呼。。” 一道冷风吹来,天明率领八百鬼骑静悄悄的藏在离鸡鹿塞五里处隐蔽山坡下,耐心等待着鸡鹿塞上空可能绽放的烟火。 叶火则迅速带着锐士在险峻的山林荆棘中迂回绕行。(虚构地形) “顺”更是身先士卒,施展出不凡的轻功和挪移步法在山道前探路。 “沙沙。” 可能因为刚刚下过雨,山坡黄土较为湿滑。 一众锐士的铠甲加上体重显得笨重,每一个脚印都深入地面数寸,不时有一些稀碎的石头滚落在狭窄的山道一侧。 路越走越陡,越走越峭。 原本可以让三五人并肩的道路,不到数里就成了一人独行,让整支队伍像一条长蛇在山涧行走。 “校尉,前方已经无路可走!” 顺面无表情的将消息带给了叶火,叶火眉头一皱他看着前面的道路,在月光照射下依稀是一条不足方寸之地的陡峭斜坡,连成一线。 不仅如此,因为雨水刚刚下过的原因导致黄土层十分松软,而且杂草上都是露水很容易湿滑,如果从这条看似“一线天”的斜坡过去简直就是自杀! “没有路我们就走出一条路!” 叶火浑身罡气涌动,气场笼罩三百锐士让众人无不身躯一震,一股温和的活力在体内滋生涌动。 “呼。” 有大风吹起晃动众人的衣袍,显得格外萧瑟。 叶火沉着冷静的走在前头,第一个踏上了“一线天”斜坡。 “沙沙。” 当第一个脚印踏出,便有无数细碎的泥石从山坡滚落。 尤其是在黑夜视线不明的情况下,这些沙石滚落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下,迟迟没有听到见底的动静,让人胆颤心惊。 顺第二个踏出了步伐,他将自己的左脚踏上了叶火留下的左脚印记,将右脚踏上了叶火留下的右脚痕迹。 一步一顿,丝毫不敢逾越一步。。 一息两息 一人两人 锐士们根本就没有犹豫,也不会犹豫!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脆弱山坡承受的重量也越来越多。 “哗啦。” 当一名锐士踏上一处脚印,忽然间泥石滑落,整个人猝不及防失衡摔了下去。 这名锐士悚然一惊下意识的想去拉身边同袍的手臂或者身躯,可随即反应过来体现出极高的战士素养。 眼中闪过一丝波澜又被平定,十分从容淡定的滚落山坡,将平日里接受过的专业训练发挥出来,尽可能护住头部减缓高速滑坡带来的伤害。 整个过程他甚至不敢取出长刀、手戟切入支撑,以免引起更大的斜坡塌陷。 身边的同袍看着他滚下山坡,没有伸出走,更没有停下脚步,他们仿佛不受影响专注的跟走脚印。 倘若从天空俯视 夜幕下,一条黑线从这一处无名的“一线天”缓缓过去,几乎每过十几个呼吸就有一名或者数名锐士摔下山坡。 没有人喊叫,也没有人去拉身边的同袍。 这短短两百米不到的“一线天”几乎成了锐士们的“葬身之地”,不断有人失足,不断有人滑落。 当所有人都到达对面的时候,已有三十多名锐士摔下山坡生死未卜。 “走。” 当最后一名锐士走过山坡,叶火面无表情的走在了前头。 而顺则继续在前头赶路。。 一刻。。两刻。。 忽然,后方有三名锐士衣袍染血的追赶上来。 他们运气不错,刚好卸掉力量在一处突起石块停下,兜兜转转便成功追了上来。 锐士们征服一座又一座山坡,爬过一处又一处险峻坡地,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在半夜摸到了鸡鹿塞跟前。 鸡鹿塞整体呈现出典型的东方市要塞,即女墙、城垛、城楼结构。 叶火趴在山坡后探眼观望,所有锐士腰间的缳首刀全部出鞘咬中口中随时准备出发。 夜幕下的鸡鹿塞灯火通明,女墙上不时有匈奴勇士举着火把巡逻周边,每过十步都有哨岗和弓箭手驻守。 远远的还能听到鸡鹿另一边传来密集琐碎的杂音,确是屠申泽那边撤退的匈奴部队在此处落脚。 从叶火的方向远远望去,不时可以见到有大队人马在道路上巡逻,显得戒备森严。 一百三十七 攻塞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十五分钟 三十分钟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叶火冷静分析着匈奴人巡逻的频率和换班的时间,暗中观察站哨匈奴弓箭手的状态。 这种情况一直到一轮旭日将要在东方升起,这一刻几乎所有的匈奴人都下意识的松懈了下来。 机会来了! 锐士们趴在山坡后头,离鸡鹿塞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顺和叶火相视对了几个手势,很快锐士们就完成了无声的对接。 作为大汉王牌部队,可以说精通各种暗语和战术套路。 蓦然! 叶火点了一下头! “呼呼!” 山坡上猛然冒出上百名锐士,他们嘴里咬着刀刃,一半手中持着飞戟,一半持着飞索几乎同时掷出! “嗯!” 站在锐士这一侧女墙的匈奴弓箭手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飞戟劈中脑门倒下,十分精确! “叮” 同时密密麻麻的飞索迅速一转钩住女墙的墙体凹槽固定。 “呼!” 另五十名锐士咬着缳首刀迅速奔驰过去拉住飞索三两下就踏上了三丈高的女墙,轻松翻上女墙第一时间将尸体拖到阴影处,随后伏地戒备。 随后,一波又一波的锐士们翻过了山坡咬着刀刃拉着飞索麻绳翻上了女墙。 “踏踏。” 女墙拐角的城楼两侧分别有一支匈奴巡逻队进行交叉换防,原本想要上墙的锐士们立刻靠在城下静立不动等待时机。 而叶火和顺则各自带领已经上墙的锐士弓着身伏在左右两侧的城垛矮墙下,手持兵刃眼中闪着寒光等待着匈奴人的靠近。 “踏踏。” 近了。。 当左右各自巡防的匈奴巡逻队伍走过拐角处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直到队伍走了一小半才突然发现不对劲! “人呢?” 当他们发现原本站在墙垛站哨的同袍不见时,本能的涌现一阵惊恐。 “有。。” 当先发觉不对劲的匈奴勇士想要喊出声时,一把寒冷的刀刃摸上来划过了他的咽喉。 “噗次。” 手起刀落血液喷涌,很快女墙上蔓延出浓厚的血腥味。 叶火和顺几乎同时带着锐士行动,瞬息杀死大半匈奴巡逻队伍。 “偷袭!有汉军偷袭!” 惊恐万分的喊叫终于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呼呼!” 叶火和顺冷着脸,各自带着一队锐士用飞戟开路! 他们对鸡鹿塞的构造了如指掌,锐士们更是直接分成了四队。 叶火和顺先是率领左右两队沿着并不漫长的鸡鹿塞女墙杀了个通透在城门楼回合,另外两队迅速从女墙轻巧的跃下杀入塞中。 鸡鹿塞的内部并不复杂,分为四个部分。(虚构) 第一个部分是马厩,第二个部分是宿舍,第三个部分的仓库,第四个部分是城楼内隐藏的兵器补给。 锐士们跃下墙体后直接突入位于中间部分的宿舍之中。 “啊!” 当锐士们手持利刃杀入宿舍,大部分打地铺的匈奴兵才刚刚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中从旁取过武器刚想战斗就被一刀斩杀。 随着锐士们渐渐控制住了局势,顺走到要塞东北角的狼烟台前打开火折子点燃了干草狼粪。 顿时火光乍现,狼烟汹涌化作黑雾冲天而起。 “怎么会有狼烟?” “不好有汉军突袭!” 要塞外扎营的匈奴巡逻队们惊愕的发现一旁的要塞上冲起了漫天的狼烟,然后一些穿着朱雀火红战袍的汉军持着弓弩开始向他们放箭! “轰!” 十座要塞床弩在女墙上发出怒吼,粗大的弩矢立刻在匈奴营帐中爆开,正巧有一队匈奴巡逻部队被弩矢射穿,当场就有五六名匈奴勇士被贯穿惨死! “怎么回事!” 匈奴千骑长气急败坏的冲出营帐,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要塞上方燃起的冲天狼烟,以及城楼上对着营帐乱轰的要塞床弩,这下那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汉军!快,快给我夺回要塞!” “还有给我守好大营正门,不要让放松警惕” 匈奴千骑长立刻唤来两名百骑兵组织应对,一方面夺回要塞,一方面守护营地正门。 于此同时 另一面等候了一夜的天明一直盯着鸡鹿塞动静,从黑夜到黎民当第一缕狼烟冲破云霄,天明立刻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马。 “出发!” 一声大喝,所有坐在地上休息的汉骑们立刻翻身上马。 “踏踏。” 无需多言,天明率先冲向鸡鹿塞。 相较锐士营的曲折,天明率领的鬼骑们则容易了许多,但是仍然不能小视困境。 绕过山坡进入主道,是一条向上的斜坡,这一条斜坡就如同一条蜿蜒的蛇道,不仅沙石松软而且地势险要。 匈奴人早早的在主要过道上设下了岗哨,故而当天明率领的八百鬼骑还未接近鸡鹿,又是一道烽燧狼烟冲天而起。 “有汉军冲营!快拦住他们!” 早有准备的匈奴百骑长率领一部人马冲到峡谷前段的关卡前,这里被匈奴人临时搭起了一道木墙和大门。 “踏踏踏。” 关卡旁的营帐中涌出了数百名匈奴勇士,他们持着弯弓和直刀踏上木制女墙严阵以待! 面对这样的局势,天明早有准备。 “放箭!” 随着鬼骑接近,匈奴百骑长一声令下。 “咻咻” 顿时上千支箭雨飞射落下。 “当当当。” 箭雨大部分被玄铁铠弹开,唯有少部分射中了战马可意外的没有摔倒?这些战马就好像跟没事一样继续冲锋。。 “轰。” 天地间鬼哭神嚎,雷声轰鸣。 一道玄光黑红相间在鬼骑们的身上燃烧! 那层黑光极大增幅他们的实力,那道火焰让他们不死不休,只要寿元未燃烧殆尽就能一直战斗! “是他们!他们不是人!是恶鬼!是恶鬼来了!” 木墙上匈奴人一阵骚动,他们耳边响彻着鬼哭神嚎般的嚎叫,天上打着犹如战鼓般的雷声,而那些被弓箭射中的战马和鬼骑犹如不死不灭的噩梦,马不停蹄的冲来。 “闭嘴不要慌!这只是将星技,给我继续射!给我。。” “咻。” 一道飞戟从天明手中掷出化作一道银光没入这名匈奴百骑长的眉头,瞬息毙命! 一百三十八 若一去不回 “啊!我受不了了啦!” 一名匈奴弓箭手承受不住恐惧,丧失了胆气居然丢下了弓箭转身就跑。 “哗!” 不等匈奴弓箭手做出反应,一道数丈长的银白色半月剑气划过一道弧线斩入木墙。 “咔嚓。” 木墙一侧爆裂,十数名来不及躲避的匈奴人被剑光扫中身躯断成两截,数息后血水喷涌手脚分离,上半身掉落在地面痛苦的大喊大叫起来。 “杀了我!快杀我了!” “啊!!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 余下的匈奴人弓箭手脑子乱成了一片浆糊在也没有了战斗勇气,士气瞬间崩溃,部分抛下了战友纷纷逃走,一部分则无智的跳下了丈高的木墙摔得晕头转向还不忘飞奔逃窜。 “轰。” 天明于一众率先靠近木墙的鬼骑丢出火油点燃木门。 大火熊熊燃烧! 鬼骑取出手弩对还在岗哨上乱窜的匈奴射手进行点***确度相当之高。 这就出现了十分尴尬诡异的地方,还坚持在墙上射击的匈奴弓箭手拼命射出一支箭插在鬼骑身上,对方没死~~ 结果鬼骑不紧不慢的取出手弩对准他的脑袋、脖子来一下,他就挂了。 这还怎么打? 人家都作弊开挂了! 这边城门被攻破,那一边鸡鹿塞方面。 匈奴千骑长一身血污,他身上冒着一层湛蓝色的光芒笼罩全军。 “咻咻咻。” 弓弩相互激射,鸡鹿塞前双方人马势如水火杀的“有来有还”。 确切的说是叶火攻下城楼后居高临下,不断用床弩和弓箭向城外匈奴营地轰击。 匈奴人虽然组织了反击,可没有攻城器械只能让弓箭手在低处往城墙高处进行压制性射击,但是效果很差,而且往往自己人死上大片好不如射中对方还被玄甲弹开。 匈奴千骑长见局势彻底糜烂,起了撤退的心思。 “报!” 一名匈奴传令兵有些惊慌的跑了进来,大声说道“不好了千骑长,恶鬼骑兵杀过来了,守门的百骑长当场战死,士卒们崩溃逃窜,就连营寨大门都被火油烧破!” “而且就在我来的路上,已经有大批的匈奴骑兵闻声逃窜向着大草原方向突围去了。” 千骑长面色一青,他知道大势已去。 “传我军令,大军撤退!” 一听到恶鬼铁骑杀过来,千骑长的额头就不断冒汗。 日前浑野万骑长被一剑挑杀的场景历历在目! “呜呜呜。” 很快匈奴营地上就传来了撤退的号角,匈奴千骑长甚至来不及形成完整的列队,带着自己的部族亲兵就直接逃跑了,根本就不管还在战斗或者准备撤退的匈奴骑兵。 “轰。” 几乎就在号角吹响的同时,天明用半月剑气劈开了木门,率领鬼骑杀了进来。 “踏踏。” 随着匈奴崩溃天明将众志成城的将星技形态转为第一种,带着没有受伤的一众鬼骑沿着狭窄的山道一路莽过去! “啊!” 不断有落伍的匈奴勇士发出惨叫,八百鬼骑在一张张铁面衬托下宛如九幽恶鬼再临人间,骑着九幽战马踏过匈奴人的血肉之躯,用长戟和铁矛收割着生命。 匈奴人恐惧的哀嚎着,逃窜着,他们仿佛忘记了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了,甚至有战马从他们身旁惊走居然也不顺势抓住逃跑。 士气一旦崩溃那造成的结果无疑是遭难性的,不管是谁都会失去常性和理智,唯有意志坚定的百战老兵才能保持一丝理智找到战场上的一线生机。 战场上伤亡最大的时候,往往不是两军交锋厮杀的时候,反而是一方溃败将背后暴露给敌人的时候。 注定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甚至可以说当鸡鹿塞落入锐士营的手中就注定了匈奴人的惨败,你不能指望一群没有攻城武器的骑兵去攻打一座要塞。 哪怕只是一座只能容纳小千人的小型要塞。 旭日渐渐从东方升起 可鸡鹿塞的上方却弥漫着狼烟和血腥的气息。 战斗已经结束,自知无法逃走的大部分匈奴人都成为了俘虏,初步清点之后有不下两千之数。 从匈奴俘虏口中了解,这一支匈奴部队原本是一支完整的万人队。 日前被天明杀了少许后,余下不足万人的队伍被带到了鸡鹿,其中有五千人押送着大批物资天黑前离开了鸡鹿塞,剩下的几千人加上要塞中的人后加起来也就五千余人授命驻守鸡鹿塞。 结果却被叶火和天明联手突袭,战死小两千人被俘两千余人,真正逃走的恐怕还不足千人,毕竟这种地形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通行大部队。 战后 鸡鹿塞城门的塔楼上,叶火和天明两人对着一张漠北地形图进行研究。 “这里是河套,也就是我们所在的位置。” “这里是塞北,是南匈奴栖息的地段。” “休屠王已经领先我们一步从鸡鹿塞过狼山杀入大草原的塞外地区。” 叶火指着鸡鹿的地形沿着狼山西南部的线头直指南匈奴的栖息地,塞外! 塞外类似前世的内蒙古地区,左边是河西走廊,右边是漠南,上面是塞北,下面是朔方、北地也就是俗称的河南地。 “看来季行提出的分析有了最终结论,而且还是最坏的那一种。” 天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大汉北疆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一旦休屠王得到鲜卑人的支撑一统了南匈奴,到时鲜卑人和南匈奴联合一起,从西面可以进攻西域跟河西走廊,从东面可以从漠南和辽东进攻并州和燕云之地。 一时间,两人皆沉默。 “叶头,让我去吧!” “即便只有八百骑兵,只要我能先一步联系匈奴单于团结匈奴王部的力量,哪怕不是鲜卑和休屠王的对手,也可以让南匈奴有抵抗的力量不至于被收编!” 天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随后坚定不移的说道显然下定了决心。 叶火神色一动,沉声道“你要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去做什么!” 天明神色坚毅的点点头,朗声道“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明白自己要去做什么!” 叶火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用明亮的眼神深深的看着他问道“若此行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 天明再次用严肃的表情和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我云天明和八百鬼骑曾在临戎百姓们面前割发明志许下誓言,不破匈奴死不返乡!” 此话落下,叶火更加沉默了。 他能感觉到天明的决心。。 可是用八百人去拼鲜卑人几十万控弦之士,去拼匈奴人十几万控弦之士,真的不是痴人说梦吗? 但凡有三成的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让天明去尝试!可惜成率太低了,低到几乎不可能! “不行!我不同意。” 叶火神情语气渐渐转为坚定,哪怕他跟天明的理念有异,甚至带着天然的敌意,他也不会坐视自己的部下去送死! 这是他为人处世的原则,无关仁义这便是他叶火! 一百三十九 天下皆白 唯我独黑 “叶头!你我都明白,眼下局面最好的处理方法是将消息上报道朝廷,让匈奴中郎将司马仲去定夺。。” “可我云天明今天在这里敞开话跟你讲!” “我信不过朝廷!” “更信不过司马仲!” “北地百姓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朔方同袍更是被自己人坑害沦为罪民和奴隶!” “那衣冠楚楚的豪门大族居然勾结匈奴,图谋不轨!” “那边疆大吏为保住自己的官位,居然故意装病还刺伤自己!” “司马仲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更是坐视同袍战死,坐视百姓继续被坑害,只为了更多的利益,只为了更高的官位!” “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都当天下人都是木头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心凉吗?难道你就忍心坐视这些鱼肉百姓的白眼狼继续残害百姓吗?!” 天明情绪异常的激动,他起先还能自控,可说到最后他已经面目狰狞的大声咆哮,声音甚至传遍了整个鸡鹿塞! 他浑身散发出凌厉的煞气化作无形而有质的黑云冲上云霄遮天蔽日,风云突变! 而在城楼外所有听到天明咆哮的汉卒们都惊呆了,他们无不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鸡鹿塞城门楼的方向,哪里坐镇着他们最尊敬和敬仰的两名大汉武将! 尤其是当天明身上凌厉的煞气化作黑云冲上云霄遮天蔽日之后,八百鬼骑默默的站起了身将手搭在了刀柄上,用诡异的眼神看向了身旁的锐士。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锐士们的注意,他们同样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敌意,缓缓将手放在了刀柄和飞戟上。 叶火面无表情的看着云天明愤怒咆哮的样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息。。两息。。 天明的怒气就好像没有节制似要冲破天际一样,看叶火的目光也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你说的对。” 叶火没有大声制止,也没有大声的反驳,没有气急败坏,更没有拔刀相向。 他只是淡然的说了四个字,你说的对。 。。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凝固之中,天明眼中的愤怒化作了冷漠,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你很像我,像我年青的时候。” “那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很愤怒,很无奈,很悲凉,恨不得推翻一切,恨不能杀尽一切贪官污吏还世间朗朗乾坤。” “可我叶火之是一介武夫,我做不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没有光武帝那样背景,没有牟平候的才能,没有留候那般的谋略,没有文终候那般的韬略,我有什么?我能干什么?” “以前我一直很困惑,直到遇到了你。” 叶火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火光,那是一种温度,带来光明和温暖。 “你说的对,身为大汉将士若不能为大汉百姓出生入死,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可我同样明白,我叶火不是什么都会的圣人!” “相反我资质平庸,能做的无非是保一方太平!” “你或许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有自己的野心,或许有自己的打算。” “我只知道,即便你想做霍光也要做霍光的底气,如果没有就要把心思藏住不要轻易的暴露出来,你这样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你以为反了就痛快了?你的亲人好友马上就会变成叛党!倘若你不在乎,那即便你纵横无敌打下十倍百倍的的土地靠谁治理?你麾下的子民如果饿肚子你应该怎么解决?如果敌人的数量十倍百倍于你,你如何才能保住自己和百姓的性命?!” “不管是谁,唯有认清了自己才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所以我不管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在这里我说不行就不行!” 叶火就如同黑暗中的光芒,就如同冬天的那一缕太阳,带来光明和温暖。 冥冥中一股无形的气场同样冲天而起,那遮天蔽日的煞气黑云被撕裂出一道道口子,把阳光带出照在大地上带来一丝温暖和光明。 即便黑云依旧庞大压抑,却也无法抵挡这股温暖柔弱的一缕光芒。 天明神色越加平静,如果前世没有三国争霸,没有五胡乱华或许就被叶火说动了。 “叶头说的很对,天明受教了。” 天明收敛了气势,然后开始将自己头上的鱼鳞胄取下放在了桌上。 不仅如此,他开始脱自己身上的玄铁铠,玄铁战靴,甚至连身上的大汉将士标配朱雀战袍都脱下放在了桌上。 “你干什么!” 叶火看着天明的动作,神色第一次开始动容,他在也忍不住怒声喝止。 天明平静的看着叶火说道“正如你看到的这般。” 话落将代表自己身份的军牌也放在了朱红战袍之上! “我云天明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天明转过身,语气轻盈而又果决。 “你想做逃兵?” 叶火强忍住怒火,呵斥道。 “我云天明什么都敢做,唯独不敢做逃兵!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做!” “还有,你叶火不行!不代表我云天明不行!” “你叶火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云天明做不到!” “你叶火不敢尝试的事情,不代表我云天明不敢尝试!”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叫做云天明的傻子,会去做天下人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天明神色淡然,用缓慢而有力的坚定语气去叙述,反而有一种难言的震撼和魅力! 最后一句话更是引用了墨子的名言,意思很明显! 你们都想做好人,都想难得糊涂?! 所谓了却君王天下事,可怜麋鹿有谁怜? 我云天明就要站在鸡蛋这边撞石头,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我就是不去做好人,就是不做糊涂人! 这个世界纵然有千般束缚,我也要去打破,我也要去尝试! 人生在世难逃一死,既然都会死! 我就要吃力不讨好,我就要揭穿所有的潜规则,我就要打破一切束缚! “你回来!” 叶火沉默了一息,随后拿起桌上的朱红战袍和军牌迅速走到天明身前,带着复杂的神色郑重道“有冲劲是好事,但是太过自信只会害人害己!” “还有,活着回来!” “我会的。” 思想上的碰撞和摩擦,却让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他们的理念已经彻底背道相驰,一个是十八岁的中二少年,一个五六十岁的中流砥柱! 前者不服天,不服地,就要敢为天下先! 这是少年意气,年少热血! 后者看透沧桑,只为守住一片赤诚。 他是擎天柱石,是老年军人守护边境和国家安定不动摇的决心。 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一个民族,即要有少年热血,也要有老年固执。 云天明和叶火两人都是意志坚定之人。 他们一个像成为滔天洪水洗刷世间一切不平和污秽。 一个像薪火在寒冷和黑暗中带来温暖和光明。 其实两者并不冲突,反而相辅相成。 只是苍天弄人让两人渐渐背道而驰,形同陌路。 这一刻,黑云散去,阳光重回大地。 鬼骑和锐士们同时松开了手,彼此之间却多了一股微妙的气氛。 不是什么士卒都能被武将的将星技笼罩,也不是什么武将技都可以将所有士卒笼罩在内。 将星技是一种大道法则,唯有产生共鸣有一致想法和信念的人才能够得到加持。 天明的意志是驱除匈奴、革鼎天下,所有抱有此想法的人都可以得到众志成城的加持。 叶火的意志是守护家国,所有抱有此想法的将士都可以得到加持。 不管是鬼骑也好,锐士也好,并非不可或缺。 只是鬼骑和天明的意志高度契合,所以可以百分百得到将星加持。 锐士也一样,他们为大汉而生,为大汉而战,故而和叶火契合度也是最高的。 但是一旦失去了主将,这些王牌部队也会渐渐沦为平凡再无昔日睥睨天下的实力和豪气。 一百四十 我乌啼 带路 夜幕下一轮皎月当空 八百鬼骑带着三日口粮,以及一副塞外地形图悄然离开了鸡鹿塞。 他们就像一群夜黑中的影子,奔驰在塞外的草原之上。 当天明第一次踏上草原心中就升起了一种广阔和浩瀚的感悟,那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你看不到路的尽头,没有大山,没有丘陵,没有长河,没有森林。 心中一片宁静,只剩下了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 天青和曹兴两人被留在了锐士营,纵然他们很不满,可天明还是如此做了。 利益的纠纷可以用利益来化解,感情的纠纷可以用感情来化解,而理念之间只能用死亡来化解。 他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更不想逼迫天青和曹兴做出选择。 因为天青和曹兴两人于鬼骑的气场已经有不相容的感觉,只是他们两人还没有明显的察觉罢了。 踏踏 行进了三十里之外,前方隐约出现了小片的牧民营帐。 约莫过了一刻钟 八百鬼骑停下步伐。 天明目光一凝眼中杀气毕露,只见他右手拔出缳首刀指向天空,随后向前方牧民营帐一指! “踏踏” 八百鬼骑同时散发出一股煞气,催动战马缓缓加速。 “什么人!” 远处放哨的匈奴叛军突然见到黑夜中有一大股阴影袭来,立刻厉声大喝道。 “咻。”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支致命弩矢。 “啊!敌袭!” 凄厉的喊叫声打破宁静的夜晚。。 原本就因为战败而变得格外敏感的匈奴叛军们立刻惊慌失措的从睡梦中惊醒,他们大多数都穿着甲胄睡在帐篷里,故而可以迅速反应过来。 “踏踏。” 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由于匈奴传统的大营是没有营寨这种措施,而是直接将帐篷扎在空地上,故而当大多数匈奴骑兵惊醒睡意朦胧冲出帐篷时。 八百鬼骑最前排的突击骑兵持着铁矛身上泛着一阵恐怖的玄光(黑红相间)已经冲杀了进来! “啊!” 猝不及防的匈奴骑兵们犹如稻草一般被大量的收割,没有马力、没有速度的骑兵比步兵还要不如,甚至只能用木桩和靶子来形容。 当他们发现来袭敌军时已经是人生中最后一刻,脑海中留下一副狰狞可怕的恶鬼阴影,随后被刺破胸膛当场惨死。 “噗。” 血花绽放,大多数匈奴骑兵死去的面孔都是扭曲和充满恐惧的神色。 “哗啦。” 火把点亮,匈奴叛军们终于看清了来敌。 “是恶鬼,他们来了!是恶鬼!啊!!!” 当恐怖的恶鬼面具带着冷漠和狰狞的面孔注视着匈奴人,立刻就让他们崩溃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妈妈。”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呜呜呜。” 当人最恐惧的时刻,想到的最初就是自己的亲人。 “踏踏。” 第一轮突击骑兵一排排穿过匈奴营帐,第二排的近战骑兵手持长戟挥舞着死亡寒芒紧随其后。 相比六面铁矛的锋利和尖锐,长戟的长度和多刃特性更适合收割和砍杀。 “噗次。” 一颗颗火热的头颅飞起掉落在地面上,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原本还想抵抗一下的匈奴千骑长,一脸惊骇的看着鬼骑们杀来,浑身抖得了厉害,居然忘记了逃跑。 相反,他骑着一匹被称为千里银河的雪白战马是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 “咦?” 天明被千里银河在夜黑中散发的淡淡银光所吸引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啊!” 千骑长心头一震,只感觉天明的目光犹如实质般带着恐怖的煞气照进他的脑海,幻化出一道威严狰狞的鬼神将他一口吞下嚼成碎片,让他肝胆俱裂大叫一声落下了战马。 “千骑长死了?” 匈奴千骑长卫队一震骚动,惊恐的大叫随后四散而去疯狂的脱离了战场。 “希律律。” 千里银河仿佛受到到天明的注视,有些不安的走动,它想逃走可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一股无形的气场已经牢牢将其锁住。 半刻之后 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异常的宁静当中,不管是匈奴叛军还是匈奴牧民都颤抖着跪在地上抱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连原本被突然惊醒哭闹不止三岁孩童,都十分安静颤着小身躯缩在母亲的怀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一眼。 鬼骑们被分成了两股,一股清点牛羊战马,一股沉默的看守战俘。 天明下了自己的枣红军马,缓缓来到千里银河的身旁。 千里银河眼中露出不安和愤怒的目光,浑身颤栗不安的来回走动。 十步、五步、三步。。 天明缓缓的伸出右手放在千里银河的额头。 刹那间 千里银河身躯一震,一股无形的联系和沟通在两天的意识中形成。 一个呼吸之间 千里银河渐渐放下不安和愤怒神色,眼中露出一丝平静和疑惑,虽然没有亲近天明的意思但是也不在抗拒。 “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 天明轻柔着抚摸着千里银河流行性的身躯和温柔的鬃毛,感受着它强健有力的躯体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 对任何一名神州武将来说生命中有三件事情尤为重要,一件趁手的兵器,一匹无双的宝马,以及纵横天下的将星技。 天明已经有了纵横天下的将星技,但是还缺趁手的兵器和无双的宝马。 这一匹千里银河虽然不能称得上举世无双,可在草原上也是难得的宝马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口吐白沫的千骑长毫无骨气的起身跪在地上,向天明求饶。 “说罢,休屠王在哪里?他的行军路线和作战目标你知道多少?” 面对天明平淡的语气和恐怖的恶鬼面具,千骑长胆战心惊没有一丝犹豫的出卖了休屠王。 在他看来天明就是鬼神再世,是长生天都为之恐惧的敌人,他只是区区凡人又如何于恶鬼匹敌? “休屠王正在往呼邪王部前去,在此地东北方有千里之遥,算算时间也快到呼邪王部所在的牧场了。” “呛。” 天明的右手放在了腰间刀柄上,缓缓拔出了缳首刀架在了千骑长脖子上。 “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这话一落下千骑长额头的汗水就密集的涌现出来,大脑疯狂的运转。 “我可以带路!” “我熟悉匈奴领土内大部分的牧场情况,我乌蹄愿意为天神效犬马之劳!” 乌啼双膝跪下将头颅深深的挨着地面,双手亦是反掌朝天置于地表,这是他们传承中宣布效忠的最高仪式。 一百四十一 千里银河 “天神?我只是一名大汉武将罢了。” 天明语气平静,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汉匈之间打了几百年的仗,双方对彼此的一些疆域地形可谓了如指掌,也都知道彼此之间的一些城池部落分部情况,但是游牧民族是不断变迁的,而且是随着四季的变化而变化,并非固守原地。 “乌啼愿为家臣,为将军开疆扩土名扬天下。” 乌啼恭敬的改口,并且自主的将身份归为家臣。 那么什么是家臣呢? 简单来说就是主人家的奴仆,生死大权都掌握在主人家手里,但是家臣地位比奴隶和下人高几个层次。 这一番话落下,天明惊讶的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运被自己体内的将星所牵引归入黑云星河之中,很显然这并不是强迫可以做到,而是对方真的有臣服的想法。 天明看了看乌啼又看了看千里银河,忍不住叹道“无怪世上都说明珠蒙尘,这匹千里银河跟着你真是太委屈了。” 话落,他忍不住又轻抚了一下千里银河的额头,千里银河也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还扫了乌啼一眼尽是不屑。 “哈哈,主君有所不知这匹千里银河原本是万骑长浑野的爱马藏的很严实!” “此马本是休屠王亲手赠予,平日里都被浑野当做宝贝一样供着,连上战场都舍不得骑,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乌啼脸色一红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浑野被主君一剑砍死后,这匹战马就成了无主之物,如今刚好献给主君。” “正所谓宝马赠英雄,主君无愧英雄之名呀!” 乌啼无师自通的开始拍起马屁来,可以说这世上的大部分下属都能领悟这高深的道理。 “踏踏。” 一名鬼骑策马奔来拱手道“军候牛羊和战俘已经清点完毕,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天明眼神一动看了乌啼一眼,冷漠道“你举得该如何做?” 乌啼心中一震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来了,他毫不犹豫的说道“主君,匈奴所有男丁都可以上马作战,匈奴所有女人和孩子都可以驱赶牛羊提供后勤工作。” “若是主君想要打败休屠王就必须带上这些匈奴牧民,若是将他们全部杀死恐怕不能取信于匈奴王庭!” 乌啼恭敬的拱手说道意思很清楚,如果天明只想以战养战杀戮掠夺一番即可,可若是想要打败休屠王就必须带上这些牧民,唯有如此才能取信匈奴王庭让他们汇聚在大汉的旗帜之下。 “哦?” 天明沉吟了片刻觉得此言不假,他先前只想到了以战养战却忽略了南匈奴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大汉的属国,若是他用大汉的名义将可以名正言顺的利用匈奴王庭的力量。 “给你一个机会去把匈奴人动员起来,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不能完成余下的杀无赦。” 天明踏上马鞍翻身跃上了千里银河的马背,下个呼吸千里银河本能的打了两个喷嚏有些不安的来回走动了几下,显然还有些不习惯。 天明低头在千里银河耳边说了些安抚的话,然后摸了摸马脖子才将千里银河的不安和一丝焦虑安抚下去。 “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天明在一次强调了一下时间,双脚一动策马飞驰绕着营地转了两圈,感受着大风在耳边呼啸,感受速度于血液的沸腾,让他有一种难言的激动之情。 “怪不得前世吕布会为了赤兔和名利出卖丁原,或许这种策马奔驰的畅快感也是一种原因。” 就像普通人无法了解职业赛车手一样,唯有职业赛车手才明白它们追求极致的速度到底是为了什么! “呼呼。” 大风在耳边呼啸,急速奔驰的千里银河前一刻还在营门后,后一脚已经绕道而过,甚至几个呼吸后追上了自己留下的残影! 一圈两圈 一次次奔驰,一次次追逐,道道银色残影汇聚成宛如银河般的灿烂奇景! “希律律。” 仅仅是天明一个想法,一个轻微的肢体动作根本无需勒住马绳,千里银河就非常灵性的减速停在了营口。 “嘶嘶。” 千里银河很享受这种极致奔驰的感觉,它张开马嘴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如夏日痛饮冷饮般畅快的大叫。 天明有些头晕的下了战马,好在有恶鬼面具阻挡,不然非得出洋相不可。 若前世的千里驹仅仅是普通轿车的程度,那么此界的千里银河那是火箭升空,导弹发射啊! “痛快!” 若是骑上这样的战马进行武将单挑,哪怕武力比自己高强的人若是反应不及也会被瞬间斩于马下! “或许我应该学习一下矛法或者槊法。” 以前的感觉还不明显,可有了千里银河之后天明醒悟到真正适用骑战的兵器应该是矛、戟、槊等兵器。” “可惜普通的兵器还不如自己手中的斩马剑。” 天明暗中叹气,这普通精良品质的矛和戟到是好弄,但是一把马槊当真是不好搞。 时间一点点过去。 当天明收拾心情将目光注视到游牧营地时,所有匈奴人都已经打点完毕。 所有的匈奴男丁全部骑上战马背起了短弓,所有的妇女将帐篷、生活用品等物收集起来托在战马的两侧,一匹不够就两匹,两匹不够就三匹。 对于普通大汉百姓来说马是昂贵物资,哪怕一匹骡马都视为珍贵劳力。 可在塞外大草原最不缺的就是牛马,加上草原马耐力强、体能充沛一直都是游牧民族的运输主力。 “主君,所有匈奴勇士和牧民都愿意为你而战。” 乌啼十分恭敬的来到天明面前拱手说道,对于大部分屠王匈奴叛军来说,天明的鬼骑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除了投降他们已经兴不起一点抵抗的念头。 可以想象一下,当一名鬼骑全身插满箭矢却一声不吭一滴血没流,还举起屠刀将你的脑袋砍下,那是什么样的体验?那是什么等级的地狱难度? 何况臣服强者本就是草原民族的天性。 一百四十二 我非善类 何须怜悯 “很好三十里之外还有一个小部落,我会在哪里等你半个时辰,如果有人掉队我不会等他,下次遇到还是敌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天明冷漠的看了乌啼一看,八百鬼骑得到指令已经汇聚在他的麾下。 “驾。” 策马奔腾,八百鬼骑绝尘而去。 似乎根本就没有强迫乌啼等人跟上的意思,可乌啼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他们没有跟上,那么下次遇到依旧会遭到鬼骑的进攻,唯有跟上了鬼骑的步伐他们才有被利用的价值,才能活命! 大草原就是这么简单,要吗证明自己的价值,要吗被无情的杀戮和丢弃。 “我乌啼绝对不会背叛主君!”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主君乃是再世鬼神,哪怕是长生天都不是对手,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落队哪怕死去也会被鬼神唾弃,永世不得安宁。” “驾。” 乌啼不敢怠慢,立刻策马追赶。 拉开距离 从皎月的视线俯视大草原,就会发现一小片阴影正向着一处游牧据点奔去。 三十里路看似很长,可对于平坦松软的大草原来说也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 “啊!敌袭。” “有鬼!有恶鬼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夜幕下大风呼啸,火炬上的光芒被风吹的摇摆不定,大量的匈奴人在睡眠中被惨叫声惊醒,然后在一阵大地颤动中见到一幅幅恶鬼面具来到人间。 杀戮是从古至今不变的话题,有人杀戮是为了生存,有人杀戮是因为习惯,而大多数人杀戮都有着自己的目标,或为了理念,或为了名利。 “轰。” 一束火炬灯台被打翻点燃了帐篷,大火无情的燃烧,很快就在大风的肆虐下蔓延开来将大片营地点燃。 天明惊讶的发现这处牧场内并无匈奴叛军的踪迹,也没有匈奴王庭的正规骑兵驻扎,他们就是普通的匈奴牧民聚集起来的部落。 当大火无情的点燃这处营地,有匈奴青年的惨叫,有匈奴妇女惊慌的喊叫,有匈奴孩童无助的哭泣声。 天明开始审视起自己的行为,到底有没有犯错? 匈奴人全民皆兵,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举兵入侵中原边境,他们对普通汉民烧杀掠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我云天明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难道就错了吗?! 火焰渐渐停息 天明和八百鬼骑犹如黑夜中的影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静悄悄站在营地外头,哪怕是一袭雪白的千里银河都被一层玄光笼罩变得暗淡无光。 残存的匈奴牧民双眼无神的跪在燃烧成灰烬的帐篷边上,他们眼中满是泪水和迷茫,饱受沧桑的脸上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原来他们也跟汉民一样会无助、会恐惧。 那么这些匈奴人拿起屠刀杀戮汉民的时候,是否也会如自己这般陷入思考? 战争是为了什么? 杀戮又为了什么? 其实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发动战争是为了活的更好,匈奴发动战争也是为了活的更好。 我们杀的死去活来,其实本质上都是想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游牧民族也好,农耕民族也罢,想要活的好就要截取万物生机供养己身。 正如老子那一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人非善类,何以五十步笑百步! 唯有天人合一、和谐共存、方能互补不足,构建美好家园。 可当下东汉奉行王霸之道,不施人皇正道焉能天人合一,互补不足? “想想今日发生的一切,弱者只能被屠戮,甚至在将来沦为两脚羊!” “说穿了,统治者为了家天下在儒子们的帮助下施行所谓的精英教化、固化百姓思维,导致士族高高在上,庶民犹如蝼蚁任意宰杀。” “尤其是独尊儒术罢免百家之后,民智受限,穷苦大众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最终沦为愚昧的草民。” “可怕的是汉光武帝刘秀废除了征兵制,让所有汉人在无武艺和血性,无法保护自己和抵抗黑暗势力,最终只能沦为大族、世家的家奴、佃农,导致司马晋朝、五胡南下万民贱如蝼蚁,沦为两脚羊。” “所以想要改变一切苦难和悲剧唯有恢复征兵制!” “人人习武、全民知兵敢战,方是杜绝一切悲剧的根源!” 天明心境再一次获得了升华,他目光一冷无情的注视着失去家园的匈奴牧民,仿佛下一刻就会下令将他们屠戮殆尽。 “我非善类,何须怜悯。” 天明喃喃自语,对自己的内心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这些牧民们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匈奴语似在求饶又似在祈祷。 半刻中后 “踏踏踏。” 后方的马蹄声再次密集起来,乌啼率领两千左右的匈奴骑兵紧随其后终于追上了鬼骑。 “主君。” 乌啼立刻恭敬的拍马走到天明的身前,下了战马单膝半跪在地上,将右手放在左胸问候道。 “天快亮了我会在附近找一处地方休息,你们就在此处扎营,白日休息到了夜晚在出发。” “好好干,说不定你也能成为一部王。” 天明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让乌啼心神震动他即欣喜又恐惧,当下低首越加卑微的说道“乌啼永远是主君的家臣,绝不敢有二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天明敏锐的察觉到黑云星河的震动,那团跟乌啼有关的气运震动了几下联系更加深沉了。 “呵呵。” 天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转过马头催动战马绝尘而去。 乌啼一直跪在地上,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他可以对长生天发誓刚才说的话绝对是真实无误没有一丝假话,可听了天明离去时的那一阵冷笑,他就莫名胆颤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得到主君的信任。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才刚刚臣服,不可能前一刻臣服后一刻对方就十分的信任自己,那价值就太儿戏了。 他觉得主君的那一番话,是对他的一种利诱,就是简单直白说跟着他干有肉吃。 “娘的!干了!反正匈奴王庭都臣服大汉了,我成为主君的家臣怎么了?说不定将来真的成为一部王了呢?” “不对呀!就算成为一部王也不过是草原上的一只土狼,哪里有去汉庭繁华世界来的痛快!” 这一刻乌啼也升华了,他的思想觉悟骤然提升! “以主君这般鬼神之资的强者,将来最不济也是封侯拜将的贵人,老子要是成了主君的家臣指不定也能混成大汉士族!” “不过我必须要有足够的本钱才能得到主公的重视!” 别看乌啼窝囊可他也是明悟本心领悟将星技的匈奴武将,他的信念就是追随强者、光宗耀祖! 按照游戏的术语就是,他虽然是个武力、智力、法力三围都是60左右的渣渣,可耐不住人家是得到无上星空-将星认可的真-武将啊! 只要是个武将就比普通的大头兵强,而且还会使用将星技! 哪怕只能增幅5%的攻击力或者速度什么的垃圾的不能在垃圾了,可真武将就是正武将! 蓦然,乌啼缓缓站起身用灼热带着杀气的目光看向了昔日的同族,表情越加冷酷无情! (过几天统计一下武将的情况,列出一个表,把将星、武将等设定让读者们看下心中有个数。) 一百四十三 命中克星 哪怕顿悟人心险恶,我非善类的本心, 可沉溺在杀戮之中还是会让人变得更加冷血无情,这让天明霍然惊醒。 我非善类,可也不是畜生不如的人渣! 岂能任意屠杀老弱? 手中钢刀不停,可心中杀戮却渐渐停下。 至少,他不在杀戮无辜牧民。 如此,血于火不断淬炼着天明的内心,将他的意志如钢铁般锻打,他变得更强了! 不仅仅是力量上,还有心志上,同时还有八百鬼骑也都在发生蜕变! 如果说原先他们就如同一把不知收敛、寒光四溅的宝刀,那么如今他们开始渐渐形成刀鞘,在不必要的时候将锋芒藏住。 也唯有把锋芒藏住,在必要时出鞘才能更加持久和可靠。 时间渐渐流逝,一晃便过了七日。 塞外草原上开始传出鬼神出没的传闻,那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恶神,他驱使着昔日的同袍举起屠刀杀戮牧民。 他有一支来至九幽的鬼骑,他们冷酷无情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根据侥幸逃过一劫的牧民们诉说,那是长天生降下的惩罚,当他们在夜幕中来临,秋风萧瑟、万物寂灭,有群鬼在哭泣,有诸神在嚎叫,天上打起一阵又一阵的雷声,那是长生天于恶鬼在天空交战。 未知和恐惧总能为谣言提供市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传播。 几日前休屠王率领大军突袭了呼邪王部,杀死了这一代的呼邪王。巧合的是这一代的呼邪王刚刚被五大王部推举为匈奴单于,而且还不到半年。 此刻,休屠王的五万匈奴大军通过不断的兼并和整合南匈奴部落已然超过了十万人。 他的野心正在飞速的增长,甚至开始后悔于鲜卑人联合。 “休屠王。” 一名苍老的大祭司走进了帐内,他脸上满是皱纹、目光炯炯有神,穿着匈奴人的传统祭司服、脖子上戴着一套雪白狼牙,手上持着一根青木狼头仗,整个人散发着如草原般宽阔、大山般雄伟的气息。 “大祭司。” 休屠王很客气的起身来到大帐口迎接大祭司的来临。 “草原上的雄鹰要来了。” 大祭司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愁容,仅仅一句话却让休屠王神色一惊。 “什么?这么快!” 休屠王不淡定了,他千算万算没有预料到鲜卑人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大祭司持着狼头仗那双疲惫却又明亮的眼色中透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开口缓缓说道“休屠王,你本是大匈奴的人杰,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匈奴招来祸端?” 休屠王不敢和大祭司翻脸,苦笑着解释道“这草原还有我们大匈奴的威名吗?就连那些东胡杂种都骑在我们头上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匈奴一族的元气。” “哦,是吗?” 大祭司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直言道“鲜卑人就像一群杂狼,虽然有一头英明神武的头狼,可他们的狼群松散、疏于狩猎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无需在意只要鲜卑大单于一死整个鲜卑就会分崩离析。” “我们大匈奴不同,即便我们于汉庭征战四百年实力不断倒退,可我们是天狼,而他们只是一群杂狼!” “我们必须忍耐,我们必须坚韧,我已经从汉庭的气象中看出了腐朽,大汉的天就要亡了!” “什么!” 大祭司这一番话下来当真石破天惊,让休屠王不敢置信,他先是狂喜随后又有些狐疑,忍不住说道“不可能吧!大汉虽然腐朽,可大汉战神段屠夫和张度辽都还活着,有他们在谁敢动?” 大祭司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大汉表面上不仅有左右战神镇压气运,更有新的将星诞生护卫紫薇中宫。” “可是他们人心散了,借用一句汉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大汉已经日落西山,待最后两名大汉战神陨落,苍天就在也镇压不住这浩瀚神州的涛涛怨气,必将迎来革鼎之殇。” 休屠王神色一动迫切道“大祭司的意思是一旦大汉的天倒下,我们大匈奴就有机会崛起了吗?” 大祭司似笑非笑的看了休屠王一眼,说道“没有机会。” “什么?” 休屠王狐疑的看了大祭司一眼,没机会你说个屁啊!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机会。” 大祭司冷冷的补了一句,让休屠王很受伤,他不甘道“我自认才能为不下于冒顿、军臣,都觉醒了无上星空认可的天狼将星技乃草原至尊天狼王族!” 大祭司点点头,他不否认道“你很不错,天赋也很强大,甚至可以连杀五任匈奴单于,若是在大匈奴时期你或许是一位不错的霸主。” “可惜,你遇到了天敌。” 大祭司这一番下来让休屠王大惊失色,他忍不住上前单膝跪在大祭司的身旁恳求道“请大祭司看在大匈奴的份上指点迷津。” 静。。 大帐内气氛为之一肃,大祭司似笑非笑的盯着休屠王直看,心道“你这个混蛋小子杀了我选出来的五任单于,居然还敢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休屠王被盯着额头直冒冷汗,不敢直视其眼。 然而事关生死安危,哪怕他身为一部王麾下有将士十万之众,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半跪在地上厚着脸皮用大匈奴的名义求得一线生机。 “我大匈奴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才诞生出你这等凶徒,坏我匈奴根基不说,如今还想求得一线生机,哼。” 大祭司冷哼一声就欲离去。 休屠王一把上前抱住大祭司的大腿恳求道“大祭司你就算不看在我份上,也要看在十万匈奴勇士的份上呐!我若败亡这大匈奴早晚会被东胡贱种吞没啊!” 大祭司神色一变,最终化作无声叹息。 呼。。 就在大祭司想要开口的时候,天上莫名刮起一阵冷风吹进了大帐。 这风一吹道大祭司的脸上,立刻让大祭司那如万古冰川一般冰冷神色有了一丝动容。 许久。。 大祭司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化为一阵叹息。 “唉,这是长生天在警示我啊,休屠王我只能告诉你,你的心魔就是你的天命,你所畏惧的终究将你终结。” “小心黑夜!” 大祭司答非所问的吐出这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帐篷。 一百四十四 你是长生天和苍天的儿子 这让休屠王苦思不得其解,老子的畏惧的东西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啥?还有什么是心魔?心魔能吃吗?你妹的话都不说清楚,这老东西就会故弄玄虚。 “小心黑夜?” 这一句话到是让休屠王想起了什么,因为最近有一支神秘的部队总是在黑夜里不断偷袭投靠休屠王的游牧部落,以至于牧民们改变了作息时间,变成白天休息,晚上放牧! “难道大祭司指的就是这支神秘军团?” 休屠王眸中闪过一丝精芒,已然有了决定! 大祭司出了营帐,看着苍茫大地和浩瀚天空明亮的眼神闪过一丝寂寞,四百年了。 他见证了大匈奴的辉煌,也见证了大匈奴的衰落。 一名光头灰袍祭司恭敬跟在大祭司身后,他们一同向南匈奴王庭天坛前去。 所谓天坛,其实就是一推石头堆成塔的模样,刻绘着神秘符文和图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大祭司走上天坛,这里是阴山支脉的一处无名荒山,即没有显赫的灵气,也没有天材地宝。 神和人其实是一体两面的关系,匈奴人崇拜长生天,可不代表长生天就是他们的主宰。 因为长生天就是他们的祖先呐! 那是于苍天一个级别的存在,是人道岁月积累而成的神灵。 “呼呼。” 当大祭司踏上天坛的那一刻起,有大风呼啸,有符文闪亮。 在这里大祭司就是天之子,长天生的儿子! 恰时一道阴影从天坛的后面走出,他雄壮魁梧有着一张近似汉儿的脸庞却有一道刀疤,坚毅的目光中充斥着刻苦铭心的仇恨和怨恨。 “噗通。” 他跪在大祭司的身前,哭诉道“大祭司,我父亲呼邪单于一辈子致力于大匈奴的崛起,从未起过刀兵,也从未压迫过族民,他就像个老好人一样到处协商让匈奴王庭免于内战,更是第一个被推举为单于的匈奴王!”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王会被蛮狠的杀死!为什么这样王会被卑鄙无耻的休屠王偷袭!我呼邪豹不服!” 轰轰轰。。 一连三个响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下一刻便头破血流。。 “呼邪豹,长生天的儿子,你生来不凡注定要成为匈奴之王。” “可惜,你太弱小了。” 大祭司叹了一声,那明亮的眼神中依稀带着泪光,他来到呼吸豹的身前将其扶起温声道“起来吧,长生天的儿子岂能轻言下跪?” 呼邪豹眼中泪水不断渗出,他带着哭腔恨声道“若不是大祭司我早已经死在休屠王的手中,可如今我呼邪王部已经被吞噬,勇士们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收编,我想报仇,我要杀掉休屠王!” “请大祭司帮我!” 大祭司用手抬起呼邪豹的下巴,看着他那张因为仇恨和愤怒,而变得狰狞的脸庞和赤红的眼。 叹气道“你从小就被送到汉庭学习汉人的文化,你父亲也深受汉人文化的洗礼,我在你们眼中看到了爱。” “对匈奴的爱,对族民的爱,你们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族民,让大匈奴能够修生养息、恢复元气。” “不像历代的匈奴王和单于一样将族民当做牛羊,杀伐随心,眼中只有权力和暴力。” “长生天的儿子啊,你将成为匈奴历史上最杰出的王,可你太弱小了,倘若你这个时候去寻仇只会自寻死路!” 呼邪豹愤恨道“我还能怎么办?我被困在这里,只要一下山那些狼骑兵就会闻到我的味道,我除了等死还能怎么样!” 大祭司看着自暴自弃的呼邪豹,弯下腰俯下身用双手轻柔的将他的眼泪擦干,柔声道“你忘了吗?你乃是冒顿单于的子孙,你身上还留着大汉公主的血,你即姓呼邪,也姓刘!”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刘豹!你要到汉庭中去,只有到了汉庭你才有机会报仇。” 刘豹身躯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你是长生天和苍天的儿子,你代表着匈奴的未来,只有活着才有机会翻盘,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大祭司一动将刘豹轻轻的扶起,随后他的左手指向东方淡然道“看到了吗?哪里有一片黑云正在袭来!这片黑云是你的未来,也可能是你的尽头!” “你一定要鞠躬尽瘁,不动摇不怀疑,匈奴才有未来,明白吗?” 刘豹狐疑的看了看东方万里无云的浩瀚天空,哪里有什么黑云? 他直言道“还请大祭司明言!” 大祭司摇摇头,说道“即便你是长生天和苍天的儿子,我也不能将所有事情告诉你,知道越多你会失去越多。” 刘豹有些急了,说道“可是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黑云,而且我也无法离开这里呀。” 大祭司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他说道“只要我愿意你就能下山,在遇到黑云之前那些雪狼伤不了你,记住,那片黑云就是你的未来,你要把握住!” “切记,待人赤诚,人才能赤诚待你,你于大部分匈奴人不一样,你身上流着汉人的血,他们不会排斥你!” “不管将来如何,你要记住匈奴人也好,汉人也好,长生天或者苍天都是炎黄后裔、人道正统,你待它们如族民,他们也会视你为君王。” “残暴和杀戮只能带来仇恨和消亡,唯有公正贤明才能强盛不衰。” “切记,黑暗带来死亡也会为万物带来复苏的机会,去吧长生天的儿子,不要让你父亲失望。” 大祭司话落嘴里念出一道咒语,刘豹就感觉身边有一阵风吹过带着他急速离开了天坛向着大地降下。 “父亲!” 刘豹落在地面含泪看了生养他的故乡部族一眼,转身毅然踏上奔往黑云的路途,哪怕他并不知道这黑云意味着什么。 “沙沙沙。” 几头青狼从茂盛草地上露出了身影,它们的身上都骑着一名雪狼骑士。 “呼。” 大风呼啸。。 狼骑士向着刘豹离去的方向急速奔驰。。 一息两息,一刻两刻 不仅狼骑士感到了异常,就连刘豹也感觉到了身上的异常。 有一道风在带动他前进,每当青狼加速,风也跟着加速。 每当狼骑士追赶上刘豹,就会有一阵草原大风吹来让两者的距离拉开! 一百四十五 对决 夜幕渐渐落下,直至刘豹路过一处记忆中的部落。。 “踏踏。” 前方出现密集的马蹄声,随后是一阵刀光剑影,惨烈厮杀,留守部落的匈奴勇士被另一支匈奴部队袭杀。 “什么人!” 刘豹被发现了!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的神秘之风消散了! “我是呼邪王之子,呼邪豹!” 刘豹立刻大声道,因为对面的匈奴勇士已经举起了弓箭、仗着火把的光芒将其锁定! “呼邪王之子?” 乌啼从一旁的队伍中出列,他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说你是呼邪王的儿子?那你知道休屠王吗?我听说他的部队已经向你们部落奔袭。” 刘豹听到休屠王这三个字,眼睛一红恨声道“休屠王这个叛徒他偷袭了我的父亲,已经将呼邪王部兼并了。” “什么?” 乌啼眉头一皱不敢怠慢当下立刻说道“给他一匹马!” “呼邪豹,你随我来吧。” 刘豹根本没有资格拒绝,他骑上一匹马跟在乌啼身后,在一群匈奴勇士警惕目光中来到一处黑暗幽静之地。 刘豹的心脏骤然加速跳动,他眼前渐渐出现一副恐怖场景。 一群有着恶鬼面孔的骑士悄然无声的站在阴影中,没有呼吸?没有声音? 空气中充斥着让人压抑窒息的恐怖,让他呼吸急促头皮发麻。 “主君,我们抓住了一名匈奴人,他自称呼邪王之子有着重要的情报。” 乌啼下了马,恭敬的将右手放在左胸,单膝半跪而下。 他张口就是匈奴人,完全无视了自己也是匈奴人的事实。 “呼邪王之子?” 天明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威压,让呼邪豹胆战心惊。 “是的,我是呼邪王之子亦是冒顿单于的后裔,我身上留着大汉公主的血,我叫呼邪豹,也叫做刘豹。” 刘豹莫名的想起来大祭司的话,于是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身份一言道尽。 “我并不关心你叫什么名字,说吧你为何在此。” 天明依旧用沙哑的语气问候,带着一股神秘恐怖。 刘豹眼瞳一红,眸中闪过刻苦铭心的仇恨,他恨声道“三日前休屠王率领部队偷袭了我的父亲,我呼邪王部的三万勇士战死大半,余部被其收编。” “我母亲成了他的收藏品,我两个弟弟更是被残忍的杀害,我于他的仇恨不共戴天!” 此番话落下他红着眼落下泪来,脑海中更是闪过母亲被凌辱、父亲、弟弟被杀害一幕。 “哦,是吗?” 天明淡然的应了一声,随后问道“那你是如何活下来的?而且还带着尾巴?” “唰唰唰。” 此言一处,八百鬼骑散发出凛然的杀气、手弩已然在手对准了暗夜中的某处。 “沙沙沙。” 千余狼骑士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就如同狡猾的猎手将周边包围缺出一面,这便是狩猎之法围三缺一。 “汉人!” 一只雪白的大狼在月夜中显得格外明亮,它身上骑着一名身材健壮样貌俊冷的匈奴青年! 他披着白衣狼袍胸前挂着狼牙,乃是匈奴狼骑兵中最为强大的金帐狼骑兵又称为天狼骑士。 其胯下的雪狼乃是真正的雪狼王族,不仅肤色毛发纯白且额头上有一轮皓月般的天然符文,是天狼一族的纯血王族。 “狼骑兵?” 此人一出现,天明就敏锐的察觉到其体内蕴含强大的爆发力。 “吾名牙,汉人你就是这些日子杀戮吾族子民的恶鬼?” 牙冷漠盯着天明,语气中带着淋漓杀气。 “休要废话,要战就战!” 天明冷漠放下这一句话,随手按下括机! “咻咻咻!” “嗖嗖嗖!” 箭矢于弩矢在半空交错碰撞! 寂静的黑夜中骤然爆发奇光! 只见狼骑士们射出箭雨中带着道道银白色月光! 而鬼骑射出的弩矢中则带着五颜六色的星光、璀璨夺目! “轰轰轰。” 弓和弩交错,罡气对轰,炸出灼热气浪向四周席卷震荡。 那天狼额头皎月符文闪烁,天上明月呼应光芒大盛射下一道月华没入一众狼骑兵! “吼。” 一阵低鸣,所有狼骑兵都得到月华之力增幅强悍数倍! 牙神色淡然手持一面六面铁矛,同样有一股皓月光轮从其背后隐现,散发着洁白光芒将一千狼骑兵全部笼罩在内! 霎时,天明就感觉到了极大压力! 狼骑兵非是等闲! 当下他毫不犹豫发动玉石俱焚! “嚎!” 黑暗中有鬼哭,有神嚎,天地悲鸣。 “轰。” 一道道惊雷闪现,宛如战鼓敲响! 八百鬼骑于天明命运相连燃烧一切气运、寿元以及精气神,甚至就连乌啼和一部分渐渐归心的匈奴骑兵,都在自己没有察觉的环境下有很少一部分气运、寿元燃烧加持在八百鬼骑身上。 “吼!” 天狼啸月,牙手持六面铁矛神情冷酷眸中带着如痴如狂的灼热杀意冲向天明! “踏踏!” 天明身上闪烁出耀眼玄光,手持斩马剑胯下千里银河留下一道残影冲向牙! 将对将,兵对兵。 千余狼骑和八百鬼骑亦是发动冲锋,或是三五名狼骑兵结成战阵用锤、棒、矛等武器,或是三五名鬼骑结成战阵用戟、矛、刀等兵器! 当两支队伍绞杀成一团,双方狠狠的撞在一起彼此穿透和袭杀! 不断有小股狼骑兵突入鬼骑阵中亮着獠牙兵刃四处突击! 同样有小股鬼骑纵马横冲铁矛突刺、长戟狂扫、长刀所向无可匹敌! 就好比两股惊涛骇浪对撞,并非是僵持如城墙般撞击,而是彼此渗透,彼此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穿透厮杀! “当!” 一缕星火寒光乍现,矛头于剑尖交击爆发出金属独有轻鸣铮响,让人心生狂躁无可抑制。 “呼呼。” 牙的攻速奇快无比,带动呼啸狂风,吐纳之间矛影重重已然不下百击! 天明带着恶鬼面具看不出脸色,然其剑光耀耀每每于矛影交错都会有极短刹那的停顿。 这是因为两人出手速度太快超出了肉眼可见的极限,方才导致两人交击的动作犹如慢镜头回放一样。 可到了下一个呼吸速度反而骤然加快,剑光和矛影如碎片般四散而去,如萤火虫在黑幕下飞舞闪亮,所至之处月华为之断绝,大地为之割裂。 “喝喝。” 两人交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一度导致空间震荡扭曲,爆发出阵阵呼啸暴烈的轰鸣声。 这让一旁观战之人都为之目眩头晕,心生惊骇。 就在两人交战的时候,其胯下天狼和千里银河也没有闲着。 天狼狡诈狠毒,每次交击都会伺机用爪牙撕咬。 千里银河也不是吃素的,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面目狰狞张口于之撕咬,哪怕被抓的鲜血淋漓也丝毫不弱下风。 几十回合下来天狼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爪牙、胸口、额头被马蹄践踏、被马嘴撕咬,狼狈不堪,当然千里银河身上也多番挂彩。 狼于马是草原上的宿敌! “轰!” 交战近百回合之后 一阵强烈的气爆炸开,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天明甲胄略有残破,牙身上的白衣狼袍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身上也多了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 “吼!” 牙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光,身后皓月光轮飞上半空发射出无数夺目耀眼的银白光芒轰然激射而出。 “轰轰轰。” 一时间周边数里方圆,大地上仿佛被大量炮弹洗礼、炸出泥土飞扬,出现一道道丈深大坑。 “呜呜呜。” 天狼发出一阵低鸣,正与八百鬼骑厮杀的狼骑兵留下近百同袍尸首悄然退去。 天明目光一凝,暗感棘手。 就好像你可以杀死一个人,可当这个人一心逃跑而且速度比你快的时候,哪怕你有杀死他的能力,也只能看着他逃之夭夭。 “沙沙沙。” 雪白的天狼身上充满着斑斑血迹,它带着牙飞速的离去。 牙骑在天狼的背上回头深深的看了天明一眼,他知道狼骑兵败了! 这个世上除了昔日霍骠骑之后,汉庭又有一名汉将能够正面击败狼骑兵了。 哪怕今日的狼骑兵已经不是昔日大匈奴的狼骑兵,可败了就是败了,无需借口和理由! 何况今日的大汉也非昔日的大汉了! 一百四十六 事态严重 “玉石俱焚。” 天明低吟了一声,第一次认识到了大道铭文的霸道之处! 不仅可以将鬼骑们气运相连,同样只要认同他统治的匈奴勇士们也会被强行抽走一小部分气运作为燃料。 这意味着将来若他成为一方诸侯,但凡他领地里子民认同他,即便得不到全部,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将极为恐怖! 要知这十万、百万、千万人百分之一,叠加起来的数据将超乎想象! 甚至可以让八百鬼骑一直处于玉石俱焚无限加持状态! 或许到那个时候,纵横天下不败,将不是一场大梦! 乌啼眼中带着狂热之色匆匆从战场边缘来到天明身旁,恭敬的单膝跪拜道“主君,从今往后你的威名将震慑大草原,所有匈奴人听到主君威名都会胆寒,你将成为新的传奇,新的神话。” 对于大草原上的人来说,狼骑兵就是长天生护卫类似于天兵天将。 可如今狼骑兵败在鬼骑手下狼狈而逃,这意味着大草原上最强悍武力也奈何不了天明这一方鬼骑! “把战场收拾一下,懂吗?” 天明意味深长看了乌啼一眼,乌啼深思了片刻试探道“你忠实的奴仆定会将主君威名传遍大草原每一个角落。” “去吧。” 天明挥了挥手,乌啼将右手放于左胸前恭敬退下。 “呼邪王之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而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 刘豹一直跟在乌啼身边,他亲眼目睹了狼骑兵来袭和战败。 他无比谦卑跪在了地上,将右手放于胸前,掷地有声道“伟大的传奇只要能够杀死休屠王,吾刘豹从今往后就是你手中的刀剑,你的意志就是我前进的方向!” 此番话落下,冥冥中有一小团气运从刘豹头顶飞出被吸进了天明黑云星河之中,成为拱卫将星的一小片星云。 “击败休屠王是我来塞外的目标,但是你若妄想让我替你复仇就要失望了。” 天明毫不犹豫拒绝了刘豹,此人根本就不足以让自己许下诺言。 哪怕这个刘豹将来会是归顺曹操,成为开创五胡乱华时期前赵皇帝刘渊的老子也不行。 “是,刘豹定当竭尽所能帮助主君击败休屠王!” 刘豹不是无能之辈,更不是激愤偏激的中二少年,即便他心中充满着怒火和仇恨,可理智告诫约束着他! 如今他刘豹已经不是呼邪王子,更不是南匈奴王庭单于之子,反而是败家之犬! 天明没有答话,他散去玉石俱焚化之后,换成了众志成城第一形态。 这种形态下将全面加强众鬼骑自愈重生之力,只需耗损少量天残罡气就能刺激他们体内精气神和元气修复伤势,同时快速吸收和转化天地元气补充亏损。 此战八百鬼骑依旧有八百之数,单凭这一点天明就足以自傲! “可惜寿元无法补足,看来必须尽快扩张势力!” “这大汉神州乃是士族天下,是豪门大族盘中餐。” “可以说根本容不下草根崛起,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就很少听说过有那个庶民可以在和平时期崛的!” “真正能够让草根和寒门子弟崛起,唯有乱世!” 天明深刻认识到此界士族阶级根深蒂固,哪怕似刘备这般豪杰也只能带着汉室宗亲名义才有机会崛起! 故而,想要真正参与大汉这盘棋局还需跳出苍天势力范围,在其他地盘想想方法。 这一想就是半个时辰 乌啼带着五百匈奴骑兵打扫了战场,并且故意将这些狼骑兵尸体拉到营帐之中,不仅任由其他匈奴骑兵参观,而且也不禁止匈奴牧民们近距离观摩。 当匈奴人见到他们视为天神部将的狼骑兵死在鬼神刀下,无不神色震撼、心神动摇,很多匈奴勇士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神色。 他们对鬼骑更加崇拜和臣服了! 臣服强者是所有凡人本心,人如此,万物亦是如此。 唯有跟随强者他们才能变得更强,当然强者也分很多种,有狠毒,有无情,有吃人,有仁厚,有铁血。 而鬼骑留给他们的印象则是恐怖! 乌啼在一旁不断观察着昔日同袍们神情,他见到有些人惊骇胆颤,有些人眼中慌乱迷茫,有些人眼露出狂热和崇拜光芒,亦有人露出隐晦的仇恨之色。 乌啼不动声色将这些人表情记录下来,随后他跟几名一直追随他的老部下商议整理出一份名单。 之后,乌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对着几名部下伸出右手在自己脖子上做出割喉的动作。 几名部下均是会意点点头将右手放于胸前,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凌厉杀机。 他们已经变换了阵营成为了既得利益者,若想维持今日地位就要铲除一切不安因素,容不下一丝仁慈。 “踏踏。” 黑暗中隐约有血腥味在营帐内绽放,乌啼对付起昔日同袍没有一丝同情,甚至他还故意放走一些心神被震撼和动摇的牧民和匈奴骑兵,将鬼骑威名在整片大草原扩散开来! 半响 乌啼来到了天明身旁,恭敬说道“主君一切都已经处理完毕。” 天明点点头,沉吟片刻看了刘豹说道“可战之士有多少人?” 乌啼显然了然于胸,没有考虑就直言道“可战之士有五千骑兵,若是算上牧民能拉出一万人。” 天明点点头又对刘豹问道“休屠王现在有多少兵力?” 刘豹亦是恭敬道“下仆逃来之前曾观摩过其营帐数目,有不下十万之众!” “十万?” 天明语气一寒显然认识到事态严重,若不加以阻止一旦匈奴和鲜卑联合起来大汉边疆将永无宁日。 “你可知其余王部所在?” 言下之意是让刘豹当带路党! 刘豹神色不变直言道“南匈奴王庭共有五部,除了呼邪王部还有左贤王部、左蠡(li)王部,左日逐王部、左渐将王部。”(作者胡编的) “这些王部分部在靠近河西走廊、塞外、塞北、狼山、阴山地区。” “每部可战之兵皆有万众,族民数万。” “若是能够整合起来,到也能凑出五、六万可战之兵和十数万匈奴部族勇士!” 一百四十七 暗流涌动 天明眼睛一眯显然在考量其中得失,看来必须聚集整个南匈奴王庭的力量才能于休屠王抗争,只是若加上鲜卑王。 “刘豹,我姑且相信你。” “你父王死在休屠王手中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我给你五百骑兵你可敢去诸王部落联络?” 刘豹听言将脑袋深深贴近草地,无比郑重道“主君重托,刘豹愿以命报之!” “别答应太快,我没有信件给你,没有令符予你,能否成功完全靠你自己,吾也会派遣其他使者以匈奴中郎将名义召集南匈奴各部,你只需要让他们相信即可。” 话落天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自言自语道“鲜卑人就要来了,如果他们于休屠王联合,这偌大的匈奴王庭可能就不存了。” 刘豹身躯一震,不由咬牙切齿! 休屠王这狗贼当真吃里扒外,不仅屠戮自己人还勾结东胡贱种,当真该碎尸万段! “乌啼!” “在。” 乌啼闻声应道。 “分五百骑兵给刘豹。” “诺” “下去吧。” 乌啼和刘豹两人起身相继离去,天明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心情越加沉重。 八百鬼骑并非无敌,天残罡气在浑厚也有燃尽一刻,于休屠王和鲜卑人硬拼只是下策,唯有机动游击方有一线生机! “九月初了,那一片片金色花田一定很美。” 天明想起了富平县,想起了家乡,甚至想起了小时候嬉戏玩闹。 莫名间脑海中闪过胖丫那张圆润的脸庞,忽然觉得她也不是特别难看,反而有一种福相,或许。 “呸呸呸!” “想什么玩意呢!我云天明跟胖丫是永远不可能地!” 天明赶紧摇摇头将脑中恶心念头甩开,其实这种想法每个人多少都会有过。 好比你在街上闲逛看到某个姑娘脑海中就莫名会出现一段不和谐画面。 偶尔见到很丑很胖的也会有类似想法一闪而过,然而内心就会不断吐糟自己为何品味骤降。 “呼。” 幽暗夜幕下,大草原又刮了阵阵大风,带着一丝凉意,仿佛在抚慰亡魂又似在演奏着动人乐章。 178年九月 休屠王杀南匈奴呼邪单于于阴山西南,完成连杀五任匈奴单于之壮举! 同月,鲜卑大单于檀石槐亲帅部落联盟十万骑兵从漠南向塞外进发。 匈奴局势一下子吸引了整个神州大势力关注 休屠王、檀石槐、神秘鬼骑、匈奴其余四大王部成为许多人打探目标,无数飞禽走兽妖魔鬼怪都在暗中潜伏,试图瓜分这一场饕餮盛宴。 神州大势在于人族,人族威盛则神州安定。 可一旦人族王庭无上九鼎崩裂,则妖魔鬼怪必然出世霍乱九州! 一场足以影响整个神州大势之战即将开启! 可腐朽的东汉朝廷此刻却还在为临戎魔道邪术一事纠缠不清! 朝廷之上,刘宏或明或暗试图光明正大重开绣衣司! 毕竟绣衣卫只是下属单位,只能在暗中行事。 借口便是有魔道出没,神州宗门不稳为由。 朝廷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地方太守、刺史几乎全部反对! 尤其是地方士人上奏的竹书更是在洛阳皇城北宫偏殿中堆积如山,清一色拒绝重启绣衣司。 然而朝廷之中也不是没有赞同的声音,就如太尉段颎和廷尉崔烈就十分坚定站在刘宏这一边。 部分支持阉党一流少数派系也站在了刘宏这一边。 这件事情闹的动静之大堪称历年之最,哪怕是西凉叛军雄踞凉州六十年都没有这番动静大。 搞得偌大朝廷行政结构为之瘫痪,不管是九卿各大部门官员,还是地方县衙乡里都无心朝政,生怕头上顶着一把绣衣刀。 对于士人来说,此司决不能开! 一旦绣衣司重启,天下士人将永无宁日! 谁也不想在家中于美眷女婢快活之时,突然冲进一群绣衣环刀之士将他当场给跺了。 而且这跺了还没地方讲理,大家屁股都不干净,这绣衣司偏偏有先斩后奏之权力! 你妹的人都被砍死了,还要清白有何用? 最为激烈之时,朝廷诸公九卿更是大大出手。 段颎大发神威,一双铁拳将三朝元老位列三公的老杨、老袁等朝廷重臣打的双眼翻白、口吐白沫一度晕厥过去。 让后者苏醒过后大骂“竖子不足以为谋。” 文武百官也不含糊逮着反对派就是一顿老拳,那些个裤裆里没有东西的阉党更是重点被关注对象。 因此不管刘宏如何耍手段,如何让步,群臣就是不同意。 这场闹剧足足维持了数月乃至天狗食日,太尉段颎惊恐上奏自己有罪,被关入廷尉大牢为止。 这让刘宏很心烦,段颎乃是他的心腹爱将,只要有他在汉军就不会出现动摇。 汉军不动摇,士人在怎么闹腾也是白塔。 可偏偏出现了日食这样的奇观,让刘宏很郁闷。 故而最近一段时间刘宏频繁出没后宫玩乐解闷,忽有一日王甫进言道“陛下之所以诸事不顺乃是有奸人用巫法诅咒,臣见到皇后似有异样不敢明言。” 起初这番话仅仅只是让刘宏生疑,可耐不住后宫一众嫔妃纷纷上言蛊惑诬陷宋皇后,让刘宏不断动摇。 王甫因为诛杀渤海王刘悝之事,一直耿耿于怀生怕被宋皇后报复。 故而过了一段时日他又进言道“皇后进宫八年无子,必是行巫蛊之事折了阴德,而且陛下近些日子诸事不顺必然是受了皇后牵连。” 这样的鬼话自然是不足信的,可耐不住刘宏真心不喜欢宋氏! 宋氏乃名门之后贤良淑德、端庄高雅,不似后宫嫔妃为了争宠尽耍些新姿势和造型勾引刘宏。 刘宏本人又是放荡之人,粗俗来讲他就喜欢妖艳贱货。 加上宋皇后无后,于是他大手一挥便将宋氏后位废除打入冷宫。 可怜宋皇后贤良淑德从不争宠亦不干政,可谓母仪天下、无人不敬服,最后却落得个废后称谓被打入冷宫,整日抑郁寡欢不久后就病逝冷宫。 同时,宋皇后被废也引发了东汉国运震荡,因为不久之后一名唤做何进的屠夫将送上妹子从而登上历史舞台。 更是直接牵连到当代大汉战神,自己弹劾自己被下狱的段颎! 只因京兆尹杨彪深恨王甫害死母仪天下、贤良淑德的宋皇后,加上南宫中许多小黄门、小太监受宋皇后恩惠深恨王甫,将其罪证偷偷交给了杨彪。 杨彪大喜,不断搜罗王甫贪污收贿郡国官吏之证据,共计七千万余钱赃款更将证据交给酷吏阳球。 阳球时任司隶校尉乃是京师和地方督察官,可谓位高权重。 此职于绣衣司类似,只负责京师地区,没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阳球此人以严法冷酷著称于世,他得到证据之后立刻前往皇宫面见刘宏,将证据摆在刘宏面前直言其罪当诛! 巧合的是王甫正在休假,并未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无法自辩和求情,故而在刘宏默许之下王甫直接被捕,其家人党羽被严刑拷打! 由于王甫此人曾经通过段颎行使手段诛杀渤海王刘悝一事,导致还在牢中自省的段颎被牵连拷打。 阳球此人一向看不起段颎于阉党沆瀣一气,加上有士人前来游说。 他把心一狠在未通报刘宏的情况之下威逼段颎让其饮鸠自尽,还将其家人流放西域。 当刘宏得知段颎自尽时,气的肺都快要炸了,因此深恨阳球此人。 没了大汉天子作为保护伞,阳球此人在179年冬天就玩完了。 这大汉朝政暗流涌动,三公更替朝政不稳,却不知那塞外草原上一场足以影响整个大草原的战役正在悄然酝酿。 (作者:朝廷剧情略过了,马上就进入第一卷收尾部分。) 一百四十八 草原雄鹰 178年九月末 塞外草原烽火四起,逆贼休屠王派兵四处收编各大匈奴王部族民。 南匈奴王庭四大王部处处忍让败退,最终退无可退。 同月,一支神鬼莫测专门在夜间行动的鬼骑,不断突袭归附休屠王的匈奴部落,将战火燃遍了整个塞外大草原。 所有的匈奴人都要站队,是继续效忠王庭?还是归附力量逐渐增强的叛逆休屠王! 然而,这并不是简单的选择题。 选择效忠王庭,就要被休屠王袭击。 选择效忠休屠王,就要被鬼骑袭击。 正应了那一句话,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要为之付出代价。 随着休屠王和鬼骑不断四处袭击征战,彼此之间的争斗也陷入焦灼。 于此同时,一出传闻开始在塞外传开。 那横行大草原数百年的匈奴雄兵,天狼骑士被一支恶鬼骑兵击败! 传闻说的有板有眼,而且还有狼牙、青狼皮等物作为证据让人不得不相信。 不久之后通过马商、茶商等商贾旅人之口,就连河西走廊、西域部分地区都开始流传着恶鬼战神的传说。 休屠王帐 “可恶!” 休屠王勃然大怒,他拿起手中马鞭“啪啦”鞭打在一名匈奴人肩膀上。 “吾王息怒,是我无能。” 一名相貌凶唳神情乖张的匈奴人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放在胸前低着头吭都不敢吭一声。 休屠王怒气未消大怒道“一万骑呐!整整一万匈奴健儿,你居然只带回三千不到?你还配匈奴王庭射雕英雄之名吗?你还配匈奴渐将侯之位吗?” 渐将候深感羞愧,头颅低得更深了。 “我让你去打探去留意那一支神秘骑兵的消息,再三叮嘱命你与其保持距离,只需告知他们的方位和动向即可!” “可你到好!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 “混蛋!你还我七千精锐儿郎啊!” 休屠王怒气勃发,扬起马鞭还想发作。 不料门口有传令兵快速踏步响动,随后揭开王帐大声禀告道“禀告吾王,檀石槐单于到了!” “下去吧。” “诺。” 打发了传令兵之后,休屠王深深吸了一口气。 “檀石傀你终于忍不住来了!” 他九月初就收到消息鲜卑人要来,却不想直到九月末才迎来鲜卑单于。 “还不给我起来一起前去迎接檀石槐!” “诺!” 休屠王冷然说道大步走出王帐,渐将候铁青着脸,内心恨极了鬼骑和为虎作伥的匈奴叛骑,可即便再恨,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失败。 最后,也只能暗生闷气跟在休屠王身后一同出了大帐。 刚出了王帐一匹浑身点缀神秘花纹的宝马见到休屠王出来,探出马首亲昵吐出舌头去舔他。 “哈哈,我的花纹豹还是你乖,走,我们去会一会客人。” “驾。” 花纹豹长嘶一声,扬起马蹄健步奔驰不多时就奔出大营。 一同出营的还有渐将候和五千王部亲骑。 数里外 大草原上十万鲜卑骑兵阵势极为松垮的分散十数里,檀石傀、和连两人骑着俊马跨在阵前,身后是数十名长像粗犷披着皮甲袄衣的鲜卑部落首领。 “踏踏踏。” 望着前方奔驰而来的休屠王,檀石槐于一众鲜卑部落首领神色各异。 檀石傀其人披着一套类大汉将级鱼鳞甲胄,身材魁梧相貌雄伟,此人犹如草原雄鹰不怒自威,自有一方雄主气概! “哈哈哈。” 檀石傀大笑三声,独自拍马迎向休屠王。 休屠王扬起马鞭让亲兵止步,亦是独自迎向檀石傀。 “单于远道而来,本王深感荣幸,当于单于痛饮三杯以视敬意!” 两人当面止马,休屠王率先开口神情恭敬,可语气总却处处体现出一种平等相待。 檀石傀敏锐察觉到这一点,暗道这个休屠王翅膀硬了不少。 “休屠王果然豪爽,走,我们痛饮三杯!” “哈哈哈。” 两人相见甚欢,没多久休屠王就带着檀石槐一干人等进入匈奴大帐。 “单于远来是客,当居主席。” “休屠王客气,来者是客岂能喧客夺主?我也是读过几年汉书的,哈哈哈。” 休屠王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后恢复如常语气越加恭敬道“单于如此客气,本王定要先干为敬,请!” 进入主帐之后,两方坐定。 休屠王一干匈奴将领居于左案,鲜卑一干首领居于右案。 不多时就有貌美侍女送来水果、肉食端放几案食桌上。 这对现代人来说平平无奇的盘头菜,却引来了一众鲜卑首领侧目。 正所谓见微知著,檀石傀眼眸一动闪过一丝精光想到了什么。 大草原并不盛产水果蔬菜,以往他们都是从辽东汉民处掠夺才少有收获,并且很难保存。 可休屠王却将这些水果摆在明面上不间断输送,只能说明他不缺水果! “哈哈哈,休屠王果然富庶,这等水果在大草原可不多见那。” 檀石傀率先打破僵硬气氛,拿过一个苹果津津有味吃起来。 “味道不错!” 听到檀石傀称赞,休屠王十分高兴他说道“这些日子在汉庭北境也算略有收获,不过跟单于痛击汉军相比还是逊色许多。” 檀石傀摇摇头说道“些许小胜未能动摇汉庭,不值一提。” 两人说的却是年前汉帝刘宏听信谗言派遣三路大军进攻鲜卑一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来,我敬单于一酒!” 休屠王先干为敬,一饮而下。 没多久大帐内的气氛就活跃起来,两方人不断敬酒。 休屠王又端起一杯酒带着敬意道“此次本是匈奴内事能得单于相助,本王深感荣幸。” 檀石傀淡然一笑显然听懂了休屠王的意思,一旁和连脸色一变有些难堪。 当初休屠王被汉军打的狼狈而逃求助鲜卑他才跟父亲诉说,却不想才过了月旬这休屠王又是另一番嘴脸。 “休屠王!你上次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莫非你要变卦?” 和连心头火气,怒目直言道。 此话一出,原本活跃的大帐气氛为之一僵。 檀石傀举起杯中酒没有说话,自顾自饮酒,丝毫没有担忧。 休屠王脸上笑容一僵,他也是有些后悔话不该说的太满。 谁知道这呼邪部落这么容易就被他打败了,而且还让他收编周边几十个部落! 加起来有三万骑兵和七万族民,让他实力大涨心中渐渐有了称霸南匈奴王庭成为匈奴单于的心思。 “小王子何出此言?” 休屠王故作惊讶,随后又带着激动的语气说道“此次我邀请单于前来就是商议结盟一事,只要我们两家联手定能打败汉庭,重振草原雄威!” 和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檀石傀用眼神制止。 一百四十九 成也鲜卑 败也鲜卑 “哈哈,不错!” 檀石傀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痛快揭过此事,他又说道“本单于此次前来只想于匈奴单于结盟,只是休屠王好像还并未成为匈奴单于呐。” 休屠王脸色一僵,尴尬一笑道“哈哈,快了快了。” 檀石傀并未落井下石,他举着酒杯低头看着酒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淡然一笑道“本单于相信休屠王有统一匈奴的能力,可惜有一支汉庭派来的人马似乎在联络各部好像不是很赞同。” 休屠王被揭开伤疤脸色有些难堪,他强笑道“单于放心,区区一支汉骑岂能阻拦大军?本王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要让他们聚集一起在一网打尽!” 檀石傀听了笑道“休屠王果然雄图大略,来,本单于敬你一杯。” “好!” 休屠王将杯中酒饮尽,可心情却有些不太妙。 不仅仅是因为鲜卑人来临,还有那支神秘汉骑。 若是这支神秘汉骑,当真以大汉朝廷名义统和了其余四部匈奴王部。 那么对于他一统南匈奴成为休屠单于的伟业,将是极大障碍。 而且看样子檀石傀这个老家伙早有准备,只是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难道他妄想一口吞了我大匈奴? 天色渐渐暗淡 檀石傀和一众鲜卑将令告别休屠王。。 回到鲜卑大营之后 和连独自来到单于王帐面见檀石傀。 “阿爸,这休屠王反复无常,分明是在耍我们?!” “我看不如发兵灭了他,在吞并南匈奴完成一统大草原的雄伟霸业!” 和连恨声道,显然对休屠王欺骗自己很是火大。 檀石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不是失落休屠王变卦和反复无常,而是“和连”! 他的大儿子不管是能力还是眼界都只有中人之姿。 要是匈奴如此轻易就能被击败还需要等他去说吗?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打击过匈奴,只是匈奴背靠汉庭加上底子深厚,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吞并的。 若是将休屠王激怒逼急了于其余四部匈奴王联合一起对抗大鲜卑,反而会导致匈奴真正做大! 无他! 大鲜卑是松散的部落联盟,并非他的一言堂。 他能够统御大鲜卑完全是依据个人武力和魅力,所有鲜卑部落首领推举他檀石傀,如此方能成为整个大鲜卑的单于在弹汗山立下王庭。 匈奴则不同,只要匈奴单于一声令下所有王部都要无条件服从。 而且匈奴单于是继承制不是推举制,对于稳定帝国局势有着部落联盟不可比拟的优势。 “和连,这天下大势联合纵横自有道理,若是月前休屠王在汉庭北境被打的狼狈逃窜自然是愿意依附。” “因为他即是匈奴叛徒又被汉庭击败,乃是丧家之犬、无家可归。” “只是这呼邪单于太过大意,没有多少防范就被休屠王偷袭得手整个王部都被兼并,让休屠王实力大增,此刻他自然是不愿意依附鲜卑。” “况且,这休屠王恐怕跟汉庭某些势力有很深牵连。” 檀石傀这一番话可谓语重心长,有教导和连的意思。 和连有些领会、也有疑惑,他说道“休屠王刚刚被汉庭击败又怎么会跟汉庭某些势力有很深牵连呢?” 檀石傀深深看了和连一眼,答非所问道“方才那些水果好吃吗?” 和连不解,但是还是点点头说道“这些水果确实很好吃,我也只有年少时去汉庭留学吃过,毕竟我们大草原并不盛产这些,阿爸问这个干吗?莫非这些水果有问题?” 檀石傀很失望,他又问道“好好想想,我们没有的东西为什么休屠王会有?” “而且还很大方的摆出来?你想想酒宴持续了一个下午,我们吃了多少水果?” 和连眉头一皱显然也想到了关键问题,他深思许久之后方才恍然大悟道“阿爸的意思是,正因为休屠王跟汉庭某些势力有牵连,所以才能够得到我们都没有的水果?” 檀石傀点点头心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个大儿子虽然智慧不出众,但是还算可造之材。 “休屠王或许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一枚棋子,那你可知为何此次我只率领了本部三千精骑?” “这。。” 和连眉头一皱显然想不通为何檀石傀只带了三千骑兵出来? “你且下去休息,想不通就好好想,等你想通了我也就放心把单于之位交给你。” 檀石傀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并上前怕了拍和连的肩膀。 “阿爸,那我先走了。” 和连有些沮丧离开了营帐,显然对自己智商有些怀疑。 “休屠王,本单于到想看看你到底搞什么鬼!” 檀石傀走到大帐几案下取出大草原地形图看去,心中忍不住自傲! 这是他打下的版图! 西至乌孙、南掠东汉、北拒丁零、东退扶余,雄踞大草原! 昔日匈奴全胜时期领土,如今已经全部归于大鲜卑势力范围! 檀石槐甚至一度打到倭国,可谓天纵之姿! 可惜成为鲜卑,败也鲜卑! 鲜卑毕竟是一个较为原始的部落联盟,即没有匈奴那般紧密的军事结构,也不像东汉那般有凝聚力。 他若想统御三十万鲜卑骑兵全军南下,根本不可能! 因为每一个鲜卑首领都是独立自主的存在! 这些年他一直致力建立类似匈奴王庭一样的紧密结构,可惜凡事岂能尽如人意? 此次他只带本部三千骑兵前来,却带了东西两部鲜卑十万骑,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耗损元老派和保守派实力,为他日后建立类匈奴王庭做准备! 当然,檀石傀也知道还有一条捷径! 那就是吞并匈奴! 再以匈奴制衡鲜卑,然后依据匈奴王庭框架建立大草原王庭,真正取代大匈奴成为当之无愧的草原霸主! 可惜匈奴人纵横大草原四百年一直是老大,很看不起昔日的东胡贱种,抵抗力一直很大! 加上南匈奴背靠东汉,若是鲜卑大举进攻匈奴,很有可能会引来东汉的强力反弹。 如此,即便他雄才大略也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于此同时 匈奴天坛 休屠王带着左右侍卫百人亲自上了天坛求见大祭司,希望能够得其指点。 一名光头灰袍祭司恭敬的来到休屠王身前合掌躬身道“大祭司已经睡下,还请休屠王明日请早。” “大胆!” 左边侍卫大喝一声,怒目向视。 “呛啷。” 长刀出鞘寒光四溅,直接架在灰袍祭司的脖子上。 灰袍祭司神色不动,那光头依旧闪亮,合掌躬身十分平静。 一百五十 匈奴圣人陨 “不得无礼!” “还不退下!” 休屠王怒喝一声,拽过侍卫往后拉去。 “嘭。” 侍卫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落得一屁股淤泥,可无人敢扶他一把。 “这位小祭司无需害怕,都是我管教不严还请原谅。” 休屠王亦是学做光头祭司般双掌合实低头敬礼。 光头祭司没有一丝动摇,他睁开清澈目光看着休屠王说道“大祭司已经睡下,休屠王还请回去吧。” “小祭司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找大祭司真有急事。” 休屠王神态语气异常诚恳,可惜光头灰袍祭司不在言语,依旧挡在天坛前。 一息,两息。。 一刻,两刻。。 从灰暗到第一次晨曦,双方就站在天坛入口对峙。 光头灰袍祭司目光平静合掌放于胸前沉默无言,休屠王强忍着怒气和焦急在天坛上来回走动,时不时登高望远。 “呼。。” 起风了 当清晨第一缕风吹拂而过 休屠王一夜未眠耗尽了耐心,他再次来到灰袍青年祭司身前诚恳道“小祭司,天都已经亮了还请前去通报一次吧。” 光头祭祀神色不变道“大祭司还在休息,休屠王请回吧。” “你!” 休屠王勃然大怒浑身上下散发出凌厉煞气,顿时天地变色一片萧杀。 “呛啷。” 身后百名亲兵抽出刀兵冲上前将光头祭司围在中间。 “小祭祀,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让开!” 休屠王强忍怒气呵斥道,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长天生。。” 光头祭司低头开始念动咒语,随后无风起浪一道金黄色气墙横在众人面前,不断闪烁着金色符文。 “吼!” 休屠王杀念一起,天狼啸月! 在人道伟力加持下冷漠的一拳轰出! “轰。” 拳头于符文气墙碰撞,空气为之颤动发出沉闷炸响。 “噗。” 光头祭司口吐鲜血,神色不动依旧淡定从容,在他视线中有一条天狼携带人道伟力轰击在符文上,只一下便让他身受重伤。 “古,你退下吧。” 天坛边上有一处洞窟,大祭司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 “我不能退。” 古坚定不移的横在休屠王身前,眼眸中带着一丝决然。 “唉。” 大祭司一叹从洞窟中迈出一步,休屠王原本冷漠的眼神为之一变,立刻想跑到大祭司身旁,却不料那层符文气墙依旧顽固如初挡在他身前。 “哼!若不是看在大祭司份上,你这个小祭司早就没命了!” 休屠王看向古的神情越发冷漠,那目光就像看一个死人。 大祭司看着古倔强的表情,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惜和柔情,随机又恢复了平静。 “休屠王,你跟我来吧。” 大祭司早就看穿了休屠王来意,他主动踏出洞窟来到古的身旁拍了拍他肩膀,随后带着休屠王踏上天坛九层阶梯! “大祭司!” 古神色哀伤的看着逐步登高的苍老背影,眼中泪水止不住落下,嘴里念念有词道“长生天你要庇护大祭司。。” “轰。” 天上闪起一阵惊雷,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来一阵乌云将大日遮掩。 “滴答。” 不过数息间就有雨水淅淅落下,带着一丝莫名的哀伤和凉意。 “踏。” 大祭司持着狼头拐杖吃力的跨出一步,当他左脚登上第一层石阶上,眉头的皱纹就深了一层,当他右脚跨在第二层石阶上,身上便传出一阵腐朽的气息。 一步两步,一阶二阶。 大祭司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由内而外的散发出越加浓厚的腐朽气息。 休屠王鼻子一动忍不住暂时屏住了呼吸。 风越来越烈,雨越下越大。 当大祭司的双脚完全迈过九层天坛之时! “轰!” 天上闪过一道惊雷,银蛇闪动雷声狂舞! 天坛上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大祭司脸上的皱纹正在飞速消散,他的肌肤变得雪白,他的四肢变得强健有力,他眼中绽放神光穿破云霄、刺穿了苍穹! 休屠王看到这一幕惊呆了,他忍不住唤道“大祭司,你这是!” 恢复年轻的大祭司越发神异,他看着山下的大草原,看着牛羊马群,看着牧民和孩童,一滴泪水从他眼中滑落。 “这就是大匈奴呐。” 他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四百年前,上一代大祭司带着他登上天坛看望家乡的情景历历在目,可记忆中的风景却是在狼居山。 “休屠王,方才我在天坛上已经通晓了天命。” “鲜卑大单于檀石傀气数将尽,没有几年好活了。” “至于你统一南匈奴王庭的想法恐怕很难实现,除非你能避开黑夜,并且击败来至大汉的那一支鬼骑夺其气运,你才能逆天改命!” 休屠王神色震惊,他还未说一句话,可大祭司每一句话都击中他的要害。 “大祭司,我要如何才能避开黑夜,击败大汉鬼骑?逆天改命?” 休屠王忍不住问道,要知道前些日子连狼骑兵都战败了。 大祭司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他看着苍天说道“长生天不是苍天的对手,匈奴人也不是汉人的对手,鲜卑人更不是汉人的对手。” “可惜汉人的未来会毁在自己人的手中!” “切记,只有汉人才能击败汉人,我已经算出那鬼骑主将被一缕火束缚,身后还追着一匹恶马。” “你仔细想想或许会有收获!” 大祭司深深的吸了一口家乡的气息,满足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大祭司紫府中亮起一道光,长生天正在对他微笑,其身旁是上一代大祭司,他的师傅。 “呼。。” 一阵微风吹过,如母亲般深情,一阵雨滴落下,如父亲般慈祥,拂过大祭司肌肤衣袍,带着他远离尘世间的负累。 下一个呼吸 大祭司“碎了”。 被这“风”轻轻一吹犹如风沙般飘散在天坛之上。 天坛下,那名为“古”的光头灰袍祭司虔诚跪在地上,手心朝上、额头贴着地面,任由泪水顺着风雨飘落。 “什么?” 休屠王方才还沉淀在思索之中,蓦然间他感觉到眼前一花,大祭司便化作了风沙随风消逝在天地之间。 “大祭司陨落了?” 休屠王懵了,他低着头脑子一转很快就明白了缘由。 为何那名为古的光头灰袍祭司会冒死阻挡自己,原来他早就知道一旦大祭司替他勘探命运长河必将陨落! 而他!就是间接杀死大祭司的凶手! 一想到大祭司被自己害死的消息要是传遍了整个匈奴。 休屠王额头便忍不住冒出了一丝冷汗。 一百五十一 忠诚卫士自刎而亡 “可恶!大祭司就不能在我走后,在去死吗?!” 休屠王并不悲伤难过,而是想到大祭司存在的价值和带来的后果。 如果说长生天是所有匈奴人天上的父神,那么大祭司就是父神派遣到人间的使者! 大祭司寿命悠长有着神鬼莫测的手段,当年南北匈奴分裂就是靠着大祭司占卜才有了一线生机! 故而在所有匈奴人心中,单于是他们的王!领导他们征战四方,而大祭司就是地上的神,指引他们在艰苦中求存。 如今他们的王被叛徒接连杀死,他们地上的神也因为叛徒而陨落。 一旦这个消息传开恐怕整个南匈奴都会沸腾,休屠王很可能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不行,大祭司陨落的消息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休屠王眼瞳赤红,带着凶厉杀机。 “呛啷。” 他拔出了腰间长刀,刀刃直长有流光神威闪耀,此刀乃第一代休屠王死后遗留,名为径路刀,乃是匈奴唯一一把人道神兵! “踏踏。。” 休屠王神情冷漠,他每踏下一步,杀机就重一分。 其身后浮现其一轮血月,一只面目狰狞的天狼俯视着苍穹之下。 “呼呼。” 雨水越下越大带着一股悲意,大风越吹越急蕴含着暴虐杀机。 古依旧跪拜在天坛下,身躯一动不动。 百名亲兵惊讶的看着休屠王持刀而下,心下一颤莫名感到一阵危机。 “踏踏。” 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天坛蔓延。。 一名亲兵抬头看了看天坛,在看了看杀气腾腾的休屠王,仿佛明白了什么。 “轰。” 这名亲兵跪在地上给休屠王磕了一个响头,随后将手中长刀对准自己的脖子抹了下去。 “噗。” 血水飞溅打湿了草地,让这片神圣之地染上了腥味。 随着这名亲兵自杀死去,越来越多的亲兵眼中闪过悲伤和绝望,他们颤抖着手举起手中长刀对准自己的脖子。。 “噗。” 血溅长空,忠诚卫士自刎而亡! “踏踏。” 一层石阶,一个人,一把径路刀,每踏一步就有数名、十数名亲兵自刎倒下。 哪怕休屠王手上没有粘上一滴鲜血,可当他下了天坛走到古的身旁,脚上靴子却已被染红。 “嚯。” 刀光闪动,休屠王神色冷漠的将径路刀架在古的脖子上,冷声道“向我宣誓效忠,待我稳定大局你将成为匈奴大祭司!” 古不为所动,他依旧手心朝上、额头贴着地面,气息越来越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归去。 休屠王眼眸中杀气越来越盛,就在他眼睛一眯准备将古诛杀时,山下传来一阵沙沙响动,却是有人正在迅速接近。 休屠王眼眸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大祭司只有一个徒弟,如果将古杀死,那么匈奴将在无祭司传承! “沙沙” 一名匈奴传令兵策马奔来至半山腰停下,随后徒步奔来大声道“前方传来急报!” 休屠王听言将路径刀入鞘,跨过一百亲卫的尸体走到山口。 “吾王,南匈奴其余四大王部已经联合举兵五万正在向我方靠近,已经不足百里。” 传令兵单膝半跪而下,拱手大声禀告。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五万骑兵若加上族民恐怕就不止五万了。” 休屠王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心思一动盯着传令兵看了许久。 可怜的传令兵被休屠王这么盯着,不过几个呼吸就满头大汗神色苍白,有种大祸临头的错觉。 半响之后 “吩咐下去大祭司闭关天坛谁也不见,将山下路口封锁不许任何贵族和将领前来拜见。” “诺!” 传令兵如蒙大赦直接转身就走,丝毫没有察觉到山上的异常。 “一缕火和一匹恶马?” 休屠王脑海中闪过大祭司死前的这一句话,心中蓦然闪过两道身影。 “锐士营校尉叶火?” “匈奴中郎将司马仲?” 喃喃自语间,休屠王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来必须求助那个人了。” 休屠王下了决心走下天坛,临走前他又叮嘱了一番回到大帐,随后拿起纸笔将叶火、司马仲和神秘鬼骑等相关问题写上,然后放入一颗丹丸之中交给一名心腹通过飞禽送往汉境。 “轰。” 雨水越下越大,大风越吹越急,这天刚蒙蒙亮就被忽来乌云遮住让人猜不透这多变的天气。 百里之外 南匈奴四大王部大帐 左贤王、左谷蠡(li)王、左日逐王,左渐将王还有刘豹等齐聚一堂。 大帐主席空位,无人敢做。 左贤王是一名中年匈奴人相貌英武,他率先出声道“休屠王这个畜生不仅背叛大匈奴还残杀了呼邪单于,我左贤王部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是!” “不错,休屠王该死!” “休要废话,我们才合起来才五万骑兵,就算将所有牧民算上也不过十万之众。” “而我刚刚接到线报鲜卑人已经领着十万骑兵西进,若是他们联合起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左谷蠡王和日逐王表示赞同,可渐将王却生出异心表达了不同看法。 左贤王眼睛一眯,冷声道“那你的意思是投靠休屠王这个畜生?然后成为东胡贱种的走狗?” 左谷蠡王和日逐王亦是目光不善的盯着渐将王。 渐江王眼上有一道疤,那是他七岁时深入草原单杀狼王留下,可见并非胆小怕事之人。 “哼,别扯开话题!” “就算我们联合起来也毫无胜算,拿五万打二十万,我自认为做不到!” “若在做几位有谁可以做到,我渐将王部一万儿郎愿听调遣!” 此番落下,大帐内气息陷入沉闷僵硬之中。 半响 “哈哈哈。” 刘豹忽然大笑三声,他站起身来到大帐中间无视渐将王投来的恶意目光,朗声道“我为诸位感到惭愧!为大匈奴感到悲哀,长天生的子孙居然尽是懦夫孬种!” 渐将王立刻大怒拍案而起怒斥道“丧家之犬安敢乱吠!” “哼!不是吗?” 刘豹冷然一笑,不屑道“吾主乃匈奴中郎将麾下大将,仅率八百鬼骑便纵横草原将休屠王打的一退在退,就连狼骑兵都败在吾主手中。” “尔等为枉为匈奴王,居然被叛徒吓的心惊胆战。” “吾王神勇不仅不怕匈奴人多,还怕匈奴人少!那鲜卑来不来则亦,一来吾主反而尽兴!” “尔等只要归于吾主麾下,区区休屠王和鲜卑单于不在话下。” ? 此番话下来,众王神色不一心思各异。 一百五十二 战休屠(一) “呛啷!” 渐将王怒气勃发忍不住拔出腰间长刀指向刘豹,大怒道“混蛋,有种你在说一遍。” 刘豹浑然不惧,冷声道“说一遍如何?就算再说十遍百遍结果也是一样,尔等若是投降等待诸位的只有败亡一途。” “够了!” 左贤王冷哼一声,看了刘豹一眼说道“我尊重你老父为人,可若你不识好歹、不分尊卑,满口胡言就休怪我等不客气。” 众王对刘豹皆是怒目相视。 “哈哈哈。” 刘豹又大笑三声,淡然道“恐怕休屠王此刻正跪在檀石傀的脚下卑躬屈节,你们投靠过去也不过是多几个奴仆走狗罢了。” “我杀了你!” 渐将王恶胆相生,一刀劈了过去。 “当。” 眼看长刀就要将刘豹砍死,左谷蠡王和日逐王一左一右将长刀架下。 “你们什么意思?” 不仅渐将王神色一变,就连左贤王也是眉头一皱。 踏踏踏 帐外突然传来大步踏地的响动。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而已。” 天明披着黑袍没有携带恶鬼面具,一入帐内自带一股冲天煞气,整个人犹如一把寒光四溅的宝剑,将一众匈奴王气焰全部压下。 “你是谁?” 左贤王瞳孔一缩忍不住站起身来,被天明散发的煞气所慑。 “我是谁?” 天明用平静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语气犹如山岳般压在众人心头,让渐将王额头直冒冷汗。 “我便是八百鬼骑的统领,也是这一次大汉派来南匈奴王庭指挥你们平定叛乱的使者,你们可以叫我鬼骑统领。” 此话落下,大帐气氛为之一僵。 左贤王绕过几案来到天明身前仔细打量片刻,试探道“若阁下是汉庭派来的使者,敢问可有竹节示下?” 所谓竹节就是东汉朝廷奉命出使他国携带的象征之物,权利极大。 天明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有。” 左贤王眉头一皱,强装镇定道“倘若没有竹节,可有令符?” 所谓令符就是虎符、雀符等,这里指的是匈奴中郎将专门调遣匈奴部队的军事令符。 “也没有” 天明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阁下真爱开玩笑,若没有竹节和令符凭什么要我们相信?” 左贤王心中闪过一丝荒谬的感觉。 天明用淡淡的语气说道“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听从我的指挥,或者人头落地。”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噗通!” 左谷蠡王和日逐王很直接的跪在地上,沉声道“吾等愿听使者将令。” “什么?” 渐将王不敢置信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两名同僚,心中有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他指着两人大骂道“你们疯了吗?居然臣服一个来历不明的疯子?” 左谷蠡王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扫了渐将王一眼,不发一言。 难道要他说八百鬼骑率领一群二五仔(归宿匈奴)拜访过他的部族,仅用八百之众就将他三千亲卫打的落花流水,他都吓尿了吗? 况且人家能毫无障碍的进入议事大帐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好不? 能不能用点脑子啊?! 左贤王脸色一白,显然还不算太笨已经将一切都想明白。 “小子,别以为你披着一层黑袍就以为自己很厉害,老子杀你。。嗯?” 突然间有身影一动,帐总闪过一丝寒芒,渐将王的声音愕然而止。 一把锋利长刀已经划过他的脖子留下一条血线,刘豹冷漠无情把长刀对准了左贤王,让他心头一惊。 “我。。。我愿降。” 左贤王哆嗦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虽然他表外长的很英武,可若真有英雄气概早就成为匈奴单于了。 天明赞许的看了刘豹一眼,淡然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渐将王。” 刘豹心中大喜将右手放在左胸单膝半跪而下,表情异常严肃恭敬道“主君英明神武、纵横无敌,刘豹愿为主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左蠡谷王和日逐王闻言,几乎同时在心里咒骂道“马屁精!” 天明转过身低沉道“迅速整兵备战,待风雨停下,我要堂堂正正会一会休屠王!” “诺!” 大帐内众匈奴王应诺不敢有一丝反对。 “踏踏。” 走出大帐天明抬头看向天空,目光穿透乌云看的很远很远。 不久后 渐将王部传出一阵腥风血雨,一大批原渐将王心腹被清除。 刘豹从乌啼部借来一些人手成为王部骨干,丝毫没有独立独吞想法。 “哗啦啦。” 雨下的很大很久,原本天明以为两三个时辰就会停下,可这场雨却整整下了三天三夜。 柔软的草地被雨水打湿到处是淤泥和坑道,这样的天气实在不适合打仗。 一直到十月初,阳光普照,天气晴朗大草原才恢复了勃勃生机。 ……战场…… “轰轰轰。” 远方传来阵阵牛角低沉高昂的吹响,若从地平线上看去,但见黑压压的人群骑着高头大马一线排开,宛如一字长蛇般将天空大地都塞满。 “希律律。” 战马长嘶,勇士热血。 休屠王布下十万大军摆开阵势,在高处立下匈奴单于才有资格的金狼王帐,遥遥看向匈奴王庭其余四大王部的军队。 另一边,鲜卑大单于檀石傀仅带着一支近卫在一处山坡高低远望第一战线。 天明率领八百鬼骑列阵在前,他身旁中军乃是刘豹统和的一万渐将王部从,其余左贤王、左谷蠡王和日逐王分别率领各部一万至两万不等总共四万左右位于两翼。 最后一部是乌啼率领的一万匈奴骑兵,他们作为最后的预备队伍预防不测。 “轰轰轰。” 响彻天际的隆隆战鼓在战场上宣泄,双方勇士被大战气氛感染,无不热血上涌,呼吸急促起来。 “踏踏踏。” 天明离开队伍独自来到双方战线中部,第一次光明正大出现在战阵之前! 他胯下千里银河在日光照射下闪烁着银白色光芒,一身玄色甲胄耀耀生辉,尤其是面上那副恶鬼面具带着恐怖的威慑力,让匈奴阵前一阵骚动不安。 天明神态平静的目视前方,视线中是无数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匈奴骑兵,他们人数众多将大地铺满,宛如惊天骇浪即将打来,带着一股难言的沉重压力。 “呛啷。” 天明伸出右手将腰间长刀拔出,刃心朝地掷于地上深入半截,随后伸出大拇指朝着匈奴人缓缓反向落下。 “汉将休要猖狂!” 这番挑衅的举动立刻引起休屠王诸将恼怒,一名悍勇的千骑长暴喝一声挥舞着手中流星锤拍马冲出。 天明目光一凝纹丝不动,任那匈奴千骑长策马加速! “汉将找死!” 千骑长怒火中烧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于是他血气沸腾罡气爆发居然超长发挥,实力较往常超过了百分二百! 一百五十三 战休屠(二) “死吧!” 就在两人不到三十米之际,千骑长狰狞一笑露出黑黄牙齿用尽全身力量将流星锤一头掷出!! “呼呼” 流星锤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砸来! 这下休屠王麾下将士无不露出振奋之色,觉得这么近的距离对方哪怕是鬼神也绝无闪避可能! “嗯?” 蓦然,一道银光闪过。 一把雪白闪着流光的剑刃从中间将流星锤劈开,那霸道的剑气意犹未尽穿过锤身直接命中千骑长上半身留下一道血痕。 “轰。” 一阵血雾轰然爆开,千骑长当场惨死,余下战马还在冲刺。 “什么!” 休屠王阵前无数人倒吸一口凉气,士气哗啦啦往下降。 你妹的,一动不动就将一名悍勇的千骑长砍死了?我们这些普通小卒上去还不被生撕了? “呔那汉将,休要猖狂!!” 渐将候拍马而出!急速杀来! 他持着一杠六面铁矛面目狰狞、赤红着眼,誓要雪耻。 休屠王眼睛一亮,暗道“我这渐将候有万夫莫当之勇,一对一定能将那鬼面汉将刺于马下!” “呼呼。” 战马快速奔驰带动狂风呼啸,渐将候目光越加冰冷,手持铁矛罡气涌动浑身散发着一股红光! 轰然! 无上星空大方光芒,一颗将星在天狼主星左近闪耀,照射下一道星光加持在渐将王身上。 于此同时,渐将候部众全部浑身一震,一股无上星力将彼此牵连在一起,并借用将星之力把力量反馈到渐将王身上! “汉将死来!” 渐将候为了战胜强敌,甚至强迫自己爆发出了潜能! 天明眼睛一眯不敢在大意,他催动千里银河奔驰,同时念头一动! 轰! 无上星空暴动,一颗独立悬挂虚空处的异星大放光芒,势压群星光芒,闪烁着恐怖黑光。 冥冥中一道星光降下加持在天明身上,让其实力全面增幅至少增长了30%。 “吼!” 白日间竟有地狱恶鬼哭泣,又似有神明在痛苦嚎叫。 “轰。” 天上落下惊雷,响起阵阵鼓声。 一道黑色光芒落在天明甲胄上,同时燃烧起熊熊红炎烈火,加上面上佩戴着恶鬼面具,此情此景当真如鬼神降世,战神当世! 单单这一下在原先全面增幅30%的情况下又增加了400%,实力一下子飙到了天际! 说是慢,那是快! 渐将候已经将所有心神于六面铁矛相合,进入人矛合一的境界,无视了外界一切因素,他一矛刺出如刹那流星、白驹过隙! 一瞬间 天明目光闪过一丝神光,斩马剑犹如右臂延伸挥洒自如!一剑刺出便将矛尖挡住! “当!” 矛头剑尖交击而过,产生闷雷般的气爆炸响,震的周边观战人群都暂时为之失聪。 渐将候目光越加凶厉,表情越来越狰狞。 “呀呀呀!!汉将受死!” 冲过十数米之后,渐将候调转马头持矛飞速刺来! “当当当。” 铁矛和斩马剑不断碰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犹如死亡之音声震数里,让阵前的双方人马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你来我往双方在阵前大战三十回合。 “呀呀呀!!” 渐将候见久攻不下,加上铁矛上反弹的力道越来越重、虎口一阵发麻,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要败,当下口中连连怪叫鼓起全身罡气准备发动杀招! “血战天下!” 霍然间天地一片血色,渐将候仿佛化身一尊邪神手中铁矛亦是化作一条邪龙张牙舞爪裂开血盆大口向天明吞来! “雕虫小技!” 天明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催动天残罡气注入斩马剑中亮起一阵豪光杀向邪龙! “轰。” 天地仿佛被剑光斩开裂出一道缝隙,血光退散,邪龙被刺破了额头断成了两截。 “不可能!” “噗通。” 渐将王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额头有一道血痕炸裂,噗通一声掉落战马。 。。。。 休屠王阵前一片寂静。。 一些匈奴士兵甚至不敢大声喘气,那被汉将阵斩的可是整个南匈奴最厉害的射雕英雄,不管是休屠王帐下,还是整个南匈奴王庭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 “嚎。” 蓦然间,这些匈奴骑兵眼前仿佛有恶鬼虚影痛苦哭喊,有神明甲胄残破泣血嚎叫的。 “轰!” 天上敲响雷声战鼓,大地都在震动。 所有人脑海中都不有出现一片幻象,整片世界都在崩溃,呈现出大破败寂灭之景。 休屠王右手捏紧,目光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早已焦躁不安! 他麾下人马大多数都是新附,若是任由那汉将在阵前叫嚣恐怕此战他将不战而溃! 当下,他将目光看向了一名亲信万骑长! 这名万骑长也不是常人,他乃是除渐将候之外南匈奴最杰出的匈奴射雕手!单论箭术还在渐将王之上! “踏踏!” “呔那汉将可敢群战!” 射雕手万骑长拍马而出,立刻便有三名千骑长级别射雕手会意跟着出了阵线。 他们根本就不给天明反应的时间,刚出阵线手上射雕弓便张开射出数十道连珠箭! “咻咻咻!” 箭矢带着劲风,破空袭来! 更加棘手的是,这四名匈奴射雕手并不靠近天明,而是围着他绕圈子,他动对方也动,他不动对方也不动。 且能在快速奔驰中射出精确有力的破罡连珠箭,当真不凡! 天明眉头一皱,虽然早有准备挥舞剑光将箭矢劈开,可还是被对方密集快速的攻势牵制住。 “呔那汉将,休要猖獗!” 一名匈奴万骑长见有机可乘,鼓足勇气同样手持一杠铁矛冲来。 “哼!” 天明冷哼一声,面露不屑。 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了! “轰!” 千里银河骤然爆发一息间就跨出十数米,当那万骑长刚刚奔出阵线还不足三十米的时候,天明的剑刃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 “噗次。” 血光喷涌,这名万骑长的头颅横空飞起,脸上还带着迷茫和恐惧的神色。 “踏踏踏。” 一道“灿烂银河”就这么贴着休屠王骑兵阵线绕道奔驰,所至之处,匈奴勇士们无不自觉惊骇的往后退去,明明他们只要挥出铁矛和刀剑就能攻击到“银河”偏偏却无人敢动分豪,哪怕因此后退撞到同袍也在所不惜。 “撤退!撤退!” 阵前观战的休屠王一阵头皮发麻惊骇莫名,哪怕身前围着层层亲兵,可本能惊惧还是驱使他连连往后退去! 他这一退,可以说将本方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一百五十四 阴谋初显 “战神!战神!战神!” 反观匈奴王庭四大王部阵线,所有匈奴骑兵士气腾腾腾往上狂飙。 当他们看见天明化作一道银色长河在敌方眼皮底子下纵横而过,甚至吓的休屠王连忙缩进了阵中时,情不自禁热血沸腾的大吼着战神! 这当真是一骑当先独闯敌阵,不仅敌人无人敢动兵戈,乃至对方主将都被吓的连连后退。 什么是传奇?什么是神话? 这就是! 当战场上传唱着战神之名,天明迅速摸进马鞍戟袋,飞速的贴近匈奴射雕手随后目光一动,精确掷出! “噗!” 一名匈奴千骑长级别射雕手仰天摔下战马,被击中胸口当场阵亡。 “呼呼。” 千里银河乃当世名马,以速度渐长! 单论速度而言,甚至不在赤兔、龙马、绝影、闪电之下! “啊!” 又有两名匈奴千骑长级别射雕手惨叫着摔落马下! 剩下的那名匈奴万骑长射雕手并无畏惧之色,可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当下也不做无畏抵抗扬手就是一阵十箭连珠,随后拍马返回了休屠王阵营。 “当当当。” 这十箭连珠当真乃是绝技,不仅精确而且力量十足带着一股破罡箭气! 若是寻常武将,哪怕是英杰级也要退让乃至饮恨。 “众勇士听令,随我冲锋!” 刘豹见时机成熟,当机立断一马当先率领渐江王部一万匈奴骑兵率先冲锋! “呜!” 进攻号角响彻长空,刘豹率领中军发动进攻。 天明意念一动,八百鬼骑仿佛能够感觉到命令,当下亦是催动战马向休屠王阵线冲锋! 随着中军一动,左右两翼的左贤王、左谷蠡王和逐日王见族民个个士气高涨、热血沸腾,在看休屠王阵线明显士气低落,当下亦是果断下令发起全面进攻! “呜!” 动了! 南匈奴四部王终于发出了全面进攻的号角! 若从天空俯视,就会发现无数黑点如同潮水般涌向另一处开始不断溃散的黑色水流。 休屠王知道这一阵他败了,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当下他冷静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撤!” “呜呜呜。” 撤退命令下达之后,休屠王军队以惊人的速度有条不紊的整队撤退,丝毫不见混乱和溃败的局面,显的早有准备。 “踏踏踏。” 随着休屠王撤退,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战就这样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或许休屠王根本就没有与对方决战的心思,或许休屠王另有打算,可他有什么打算?没有人知道。 檀石傀从高处山坡上目睹了整个过程,随着休屠王战败,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和连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阿爸,这休屠王太没用了吧?怎么还没有开打就败了?而且他明知手下大将不是对手,为何还要派出去送死?” 檀石傀走到一旁上了马,挥挥手说道“走吧,到路上再说。” 和连点点头也上了马,两人率领亲兵一同离开了山坡向着远处鲜卑大营走去。 “这休屠王恐怕根本就不想跟南匈奴王部作战,从他排兵布阵来看就能看出破绽。” 和连疑惑道“休屠王的排阵有什么破绽?难道他是怕两败俱伤之后被我们大鲜卑收编吗?” 檀石傀点点头说道“或许吧,你想想按照一般的战局,这战场宽度根本容不下十几万骑兵一同作战。” “所以哪怕休屠王一时失利,也可以用人命去填败势,相反若是能够顶住第一轮不败,南匈奴四大王部的部队必将战败。” “可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休屠王似乎有意让那汉将扬名!” 檀石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隐约有点明白休屠王的想法了。 和连一头雾水,这让敌人扬名是什么鬼?休屠王脑子有问题吗? 仿佛看出了和连的疑惑,檀石傀感叹道“真正的大局并不是光靠一场战役就能决定胜败,当年汉将项羽百战百胜,勇不可当,最后还不是败给了汉王刘邦?”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休屠王恐怕是想捧杀这名汉将,让汉将身后的汉庭对付他!” 和连听了大吃一惊,不敢置信道“这?这也行?” 檀石傀不置可否,反而意味深长道“休屠王很快就会来大营找我,而且绝对不会提南匈奴决战的事情,反而会将我们引往汉境!” 和连已经迷茫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能不能说点人话,老子听不懂啊! “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檀石傀眼睛一眯显然看透了本质,只要这休屠王一来就能验证他的猜测! 这汉庭一向有功高盖主的成语,越是厉害的大将死的越是凄惨,没几个可以善终的。 那休屠王必然是跟汉庭内部有联系! 半个时辰之后 果不其然,休屠王仅率领了一部亲兵就来到鲜卑大营求见。 和连十分惊讶,想不到真的被阿爸给说中了。 檀石傀在大营接见了休屠王。 “哈哈哈,什么风把休屠王给吹来了?来来来,也尝尝我们鲜卑大师烤的羊肉。” 檀石傀似乎十分好客和友善,他亲自将休屠王接见大帐。 “唉!” 休屠王脸上似有晦气,可怜兮兮的仰天一叹随后说道“这汉将当真厉害,就连我有万夫莫当之勇的大将都被斩杀,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南匈奴就没有我休屠王的立足之地了。” 檀石傀没有接话,可是和连就忍不住讥讽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你不是要投入我大鲜卑吗?还不跪下献上径路刀。” 此言一出,休屠王神色一变右手下意识的放在了刀柄之上,眉宇间闪过一丝警惕。 “哈哈哈,我儿休要胡言,休屠王乃是客人你怎能如此无礼,还不坐下。” 檀石傀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便将此事揭过。 休屠王勉强笑着脸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大买卖跟单于详谈。” “哦?愿闻其详” 檀石傀神色一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知道自己还是料中了,就不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 休屠王吸了一口气,让表情恢复自然道“我得到线报,匈奴中郎将司马仲已经收复沃野,不久就会北上临河,若是我们能够在中途设伏,定能一举将其击败!” “只要司马仲一败,北地将再无汉军可以抵挡我们的进攻。” 檀石傀听完露出一丝惊色道“我听说司马仲有五万步兵和两万骑兵,聚集了北地所有精兵,你确定要打他?” “哈哈哈。” 休屠王大笑三声,肯定道“司马仲无能之辈也,不要说七万人马,就是给他七十万人马吾也要有办法将他击败。” “哦?” 檀石傀笑了笑,并不答话。 休屠王眼珠子一转,知道如果不透露出一些内幕是无法打动檀石傀这名雄主。 当下他直言道“我有内应在北地汉军中,只要我们能够击败司马仲,不仅能够让汉庭在北地的兵力一扫而空,还能趁机吞了并州,东进冀州、幽州!” “而且本王许诺,以本部精锐为先锋,只要单于率领贵部人马压阵即可。” “到那时北地归我,并州诸郡归鲜卑,不知单于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饶是以檀石傀的城府也不禁站起身来,动容道“你当真有内应在汉军?” 休屠王肯定道“我知道单于可能不太相信,因为汉人很少有叛徒。不过本王可以肯定,此事千真万确,若出意外我休屠王部第一个顶上!” “好!” 檀石傀目放神光,上前搂住休屠王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休屠王啊,你可真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愿望,入主神州!” “你可算让我有了成功的希望!” “哈哈哈,此乃大喜当痛饮三杯!” “来!干!” “干!” 不多时,大帐内便传来靡靡之声不堪入耳。 一百五十五 松懈 沃野县城 一处别院 司马仲跪坐塌前端起一杯茶水闻着浓郁芳香,这让他心情很是舒畅。 “踏踏踏。” 常之从门外踏来,至门前恭敬道“主公。” 司马仲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骁骑营传来消息方园三百里内再无匈奴踪迹,料想是全面撤退了。” 常之进入屋内站在司马仲身后,将一些军事情报禀告。 司马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言道“休屠王如今是丧家之犬不撤退又能如何?到是沃野县城已有七成肥沃良田落入我司马家之手,哈哈哈。”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畅快大笑。 常之恭贺道“主公英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沃野城。” “不过。。” 司马仲眉头一皱,不悦道“怎么?有话为何不直说?” 常之不敢怠慢立刻道“只不过人手是很大问题,要从内地迁移农户是一比很大花销,而且以前的一些农户。。” “哼。” 司马仲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打断道“让底下人做些事情,把临戎城东那些泥腿子全部给老子弄过来种田,至于以前的农户全部改为佃农。。” 出言一出常之心中一颤,他不敢忤逆只得点点头说道“诺!” “下去吧。” “诺!” 常之心中叹气,所谓“底下人做些事情”就是用恶霸、土匪、强盗等下流手段恐吓、逼迫农民们签下卖身契,如果不从就直接摧毁他们开垦出来的下等田,让他们无田耕种,加上一些肮脏手段,老百姓没了活路只能签下卖身契。 这已经是老套路了。 常之刚刚离去不久,一名骁骑营传令兵速度踏步而来。 “启禀将军前方传来线报。” “东西放下。” “诺。” 传令兵将信件放在踏上,后退两步方才转身离去。 司马仲眼睛一眯端起茶杯深深吸一口茶香,轻轻沾染嘴唇浅尝一口。 “这极品日照茶果然乃是上佳茶品,回味甘醇、齿颊留香,无愧极品之名。” 回味数息后司马仲取过军情看了起来,内容很简单骁骑营率领一万汉骑已经完成所有侦查请司马仲下达新命令。 “看来是时候收复临河了。” 司马仲沉吟片刻下了决定! 如果说沃野是朔方郡最富庶之地,那么临河就是朔方郡门户! 只因高阙要塞就在临河边上,双方只隔着一条北河。 北河是黄河主流,临河县以往一直为高阙要塞和周边烽燧群提供后勤和兵员,从军事角度上来讲作用性十分之大。 “来人呐!” 司马仲轻喝一声,门外立刻进来一名守候侍卫。 “传我将令,明日大军开拔前往临河!” “诺!” 随着军令下达,整个沃野汉军大营开始开拔。 除了必要守备士卒之外,司马仲如今一共有步卒五万、骑兵两万。 他在临戎休整将近一月,有很多来至河东、河北乃至中原腹地的豪杰和良家子前来参军,他来者不拒将这些能人编入骑兵队伍扩展自己手中力量。 于此同时,千里之外高阙要塞,大股匈奴人和鲜卑人通过要塞进入汉境。 休屠王和檀石傀两人站在高阙城门高楼上俯视着苍茫大地、滚滚黄河,心头有一股豪雄气酝酿! “这浩瀚神州人杰地灵可惜被汉人占据,吾这一生战胜过东西南北所有敌人。” “唯独剩下最后一个愿望,有朝一日杀入洛阳城大肆掠夺一番,睡大汉最美的女人,吃汉人最美味的美食,哈哈哈。” 檀石傀眸有神光雄视远处涛涛黄河,霸气侧漏。 “哈哈哈,大单于果然豪气,我休屠王只想击败北地汉军求得方寸之地修生养息足以。” 休屠王被这霸气压住了心神,低下头韬光隐晦。 檀石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休屠王一眼说道“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目的,不过眼下我们击败北地汉军目地一致。” 休屠王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故意大笑两声道“哈哈,那就看你我此次行动能否瞒过汉军咯!” 檀石傀不在盯着休屠王,他淡然道“只要汉军出了沃野城,必败无疑!” “不错,我绕道河西过河,单于绕道河东过河,两军包抄之时司马仲这无能匹夫只有败亡一途。” “哈哈哈,不管此战如何这高阙城就有我鲜卑勇士把守,休屠王不会有意见吧?” 檀石傀不动声色就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休屠王脸色一僵有些不情愿,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同意,不仅要同意还要十分潇洒的同意。 “那是自然,此要塞有鲜卑勇士镇守自然万无一失!” 两人磨叽了半天之后,接近二十万的匈奴、鲜卑联合大军才行进一半不到。 天色越加昏暗,为了早日完成部署大军连夜行军没有一刻停下。 沃野城 当旭日东升、清晨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司马仲甲胄齐亮骑上一匹山丹产汗血宝马志得意满,他拔出手中长刀指向北方喝道“出发!” “踏踏踏。” 大军开拔,七万汉军排成一字长蛇阵毫无防备向临河县进发。 沃野于临河先之间有三百里方圆,两者之间道路曲折其中大部分都是黄土高坡,唯有临近两县之地绿草林荫、土地肥沃,受到黄河之水的灌溉。 由于地形早已经被骁骑营反复侦查过,故而并没有扩大侦查范围。 第一日,大军仅开拔三十里? 才一个半时辰路程司马仲就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疼,他直接下令大军扎营灶饭,随后命常之从辎重处调来一辆马车进行了改装。 为了等这辆马车尽可能改装好点,足足让大军等候了一日! 待到了第二日上午,司马仲早早躲进了华丽马车,身旁跪坐着两名侍女手上拿着小酒轮流敬酒给他喝,几案上还有水果、酒菜,日子过的很是潇洒。 司马仲这么一搞,手下一些将校也有样学样,不仅住进马车还不时饮酒喝得大醉。 这主将和将校们都这副德行,底下士卒又能有多大的警惕性和士气? 一晃三日过去,三百里路程居然只走了一半多的路程,还余下将近五十里。 这三百里看似很长,但是单纯行军和战争行军是不同的。 单纯行军汉卒们会将重型兵器、物资等放在辎重车上随军推动,以节省体力加快行军。 一天百里真不是开玩笑的。 战争行军不同,因为要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敌军,武器装备都要随身携带故而速度要慢上很多。 可眼下司马仲排开一字长蛇阵,周边又没有敌军,所以汉卒们都将武器甲胄脱下放到推车上大伙轮流去推,按理说行程应该会很快。 可事实上司马仲喝醉了,或者玩侍女玩累了就会下令休息,以至于三日才走了两百里多一点。 这三日让司马仲彻底失去了警惕,这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将、将校们连日来都这副德行,低层汉卒又怎么可能不松懈?这军纪又怎么能不涣散? 一百五十六 将星突破 司马屠夫 汉军军纪虽然松懈,可总有尽忠职守的汉卒。 这骁骑营侦骑聂辽就如往日般在汉军周边巡逻侦察。 一晃一个上午过去,聂辽在一处山坡阴影处喝了水、吃了快干饼。 “唳!” 他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发现有一只雄鹰在空中盘旋久久没有离去? 北地苍茫多有苍鹰、大鹏等飞禽妖兽并不足奇,可这只雄鹰在此地盘旋久久不曾离去也未免太巧了吧? 聂辽心中一动,本能感觉不对劲。 “踏踏。” 当下他催动战马将侦查范围向西扩大二十里,没多久前方就传来隆隆作响,大地更是不断传来轻微震动,心下一紧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下加速催动战马跑上一处山坡,定眼看去。 “不好!”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视线之中狼旗遮天铺地,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飞速奔驰! “是休屠王的匈奴大军!” “我军有危险!” 聂辽不敢怠慢立刻拍马回头准备回去禀告! 就在这时。。 “吼!” 数名侦查狼骑兵似有所觉,低吼着围上来! 聂辽瞳孔一缩,知道若不尽快打开局面回去禀告,整个汉军都有覆灭的凶险! “若是今日不能将消息传达,汉军七万儿郎存亡皆辽之过也!” “纵然粉身碎骨,军情必达!” 聂辽心存死志念动之下浑身一震,一道豪光冲天而起! “轰。”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骤变暗夜!却是无上星空降临! “轰!” 聂辽被无上星辰吸引目光,忍不住抬头看去! 只见那四象星宿中有一颗无名将星骤然爆发无量光芒,将周天星宿全部遮掩黯淡无光,唯独剩下这颗将星大方异彩! 星空震动,群星失色。 冥冥中! 一道星光自将星落下照进聂辽紫府眉心之中! “原来如此!” 聂辽立地顿悟突破武将界限,证得神州超一流武将根基! 武力值更是突破89凡人极限,迈入超凡武将行列! “挡我者死!” 聂辽暴喝一声,眸中瞳孔如有将星闪耀、慑人心魄! 踏踏踏! 星光照耀之下,聂辽实力何止暴增十倍! “什么?” 前来拦截的一众狼骑兵神色一惊,想不到眼前这名不经传的汉骑居然突破凡武极限,证道将星成为一名超凡武将! “拦下他!” 狼骑兵十骑长怒喝一声,浑身罡气爆发手持一根半人高粗大狼牙棒,催动青狼冲杀过来。 说是迟,那是快。 聂辽无惧青狼,催动战马右手持戟运转罡气加持将星之力,仅轻轻一刺! “噗次!” “什么?” 十骑长高举狼牙棒还未落下,聂辽的月牙戟芒已经穿过了他的身躯! “不可能!!” 十骑长大叫一声,身体从上而下亮起一道月牙戟痕,那伤口处更是爆发出耀眼豪光轰然炸开! “啊。” 十骑长惨叫一声,当场惨死。 “快拦住他!” 余下狼骑兵无不动容,可作为草原雄兵其俱生死? “吼” 青狼罡气全面爆发,三名狼骑兵赤红着眼,咆哮着手持铁矛、长弓、长刀,催动胯下狰狞青狼攻来! “月牙冲击!” 聂辽目光冷冽不欲浪费时间,当下将全身大半罡气涌入长戟,随后暴喝一声一戟劈下,但见一道灿烂青芒蕴含着无坚不摧的罡气横扫拦路的几名狼骑兵! “轰!” 月牙冲击犹如冲击波般,带着无坚不摧的锋芒将欲拦路众狼骑全部吞没! “啊!” 这些狼骑兵仅发出一声惨叫连人带狼都被这股冲击波撕碎,化作漫天血雨散落大地。 “踏踏。” 聂辽加紧催动战马向着汉军大部队奔去! 另一边 “踏踏踏。” 突然,正在马车中享受温柔侍女服侍的司马仲感觉大地正在颤抖,就连马车都在这股剧烈颤抖下震动。 他眉头一皱拉开马车屏帐,刚想怒叱发发将威,不料。 “报!” 一名战袍染血浑身污垢的汉骑神情惊慌的策马奔来,对着司马仲叫道“将军不好了,骁骑营和骠骑营被大股鲜卑骑兵突袭,可能附近还有其他鲜卑骑兵还请将军快快下令结阵守营!” “什么?” 惊天霹雳! 司马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你是开玩笑对吗?” “说!你是在开玩笑!” 司马仲面目狰狞的一把抓过汉骑,直接让其脚下腾空! 汉骑不敢反抗,惊慌失措道“将军,千真万确呀!还请快快下令结阵受营!” 司马仲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怒吼道“传我将令,全军就地驻守!” “至于你!” 司马仲眼中带着恐怖的杀机,他右手迅速拔出锋利无比的百炼精钢短剑! “噗次!” 毫不犹豫的刺进这名汉骑腹中! “将军,你!” 汉骑面露惊恐,嘴角流出大量的鲜血! “乱我军心!当杀!” 司马仲眸中寒光一闪,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这名汉骑定了罪名,随后将其抛在路旁。 而两旁亲卫则毫无顾忌骑着战马从重伤同袍身上踏过。 “咔嚓。” 他们不仅踏过了战友尸体,同时也踏过了军心底线。 斩杀报信汉骑之后,司马仲尚不解恨,转过身眼睛冒着凶光扫过马车内的两名侍女。 “都是你们两个该死的贱婢,动摇我的意志,让我沉迷酒色之中,该杀!” 两名侍女相貌秀丽、体态丰满正是花样年华,此刻却花容失色面带恐惧和哭腔,无助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司马仲毫无怜悯之心,仿若屠夫杀狗冷血无情,当下手持染血利刃划过她们的咽喉。 “噗。” 血水将马车窗帘染红,司马仲一脸冷色丝毫不为侍女生死所动摇。 “主公!” 常之带着一队骑兵迅速本来,急促大叫道。 司马仲听到常之的声音,将暴虐的神情收敛恢复了平静。 “呛啷。” 短剑归鞘,司马仲看似平静的下了马车。 “吁。” 常之下了马,立刻半跪在地上拱手道“主公大事不妙,鲜卑人从东面围来人数不下十万!骁骑军先锋已被击溃!” 司马仲沉着脸呵斥道“慌什么!我五万大军。。” 大军话未落下。 “咻咻咻。” 左近没有来一阵箭雨,却是鲜卑骑兵从侧翼迂回,骑射袭来! “不好!” 司马仲在也无法淡定,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急声大叫道“快!快!让骠骑军卫校尉速速回援!”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