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勇气夺回之樱都情缘》 第一章 （序章）我要去远方 吴雨秋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 2007年那年他刚好19岁，怀揣着自己的小梦想，那时的吴雨秋没有多想，只想着去远方。 记得他自己写了一首歌曲，还时不时哼唱着“总是想，总是问，问自己何时能去远方，到那时我也会学着思念故乡，只不过是去远方”的歌词...... 第一次的飞机之行始于2007年4月，也是大一的学霸级的，却有着学渣内心的吴雨秋飞往异国他乡的第一趟航班。那时他还不是一个人，记得飞机快要起飞的时候，依偎在一起的一对情侣很兴奋地像窗外眺望着，第一次发现阳光下的白云，竟然可以那样的美丽。 抵达日本的第一天，他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那抹粉红色的樱花，那股清晰的空气与自己远方的印象有些懵懂的相似，带着步入国外大学的第一天的新鲜劲儿，吴雨秋满怀热情的买了碗盛满大骨汤的日式拉面，那时的他并没有多少零花钱，一碗简简单单的面条就需要花500日元，在那个时候还是感觉比较贵的。 在日本的大学里时刻充满着临时工part-time的招聘小信息，那个时候的吴雨秋在家里还是大少爷风格，只顾一心读贤书，压根儿就没有打工的想法，但是看着设计精美的打工说明手册及抱着接触真实日本社会的想法，他决定日后一试。 在和吴雨秋最要好的小伙伴一同漫步校园后，他憧憬着自己的大学生活，至少应该在同龄人里形成一定的差异化，也就是过个不一样的大学生活，他当时就是这样很简单的想着，因为吴雨秋一直是“一根筋“性格，简单而又执着。 大学的第一天，有很多课程是特意提供给留学生们试听的，吴雨秋本来就是个动不动就能成为学霸级的人物，虽然表面上看来他总是一副不羁的样子，但实际他比谁都清楚，既然出来了总得学点什么回去，那才叫留学！不然都没办法向自己交代。 那年19岁的吴雨秋，原本以为在国内正规科班里苦读了一年的日语，而且专业排名第一的他，还特意私底下整天泡图书馆，提前把四年制的专业日语课本自习过了两遍，按说应该是如鱼得水的可以混好语言关，至少听起课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但是此刻坐在异国大学教室里的他，却貌似并不那么痛快，即使紧皱眉头也没办法全部听懂教授的专业术语极多的经济学课程“あのう、需要供給曲線はすべてこうですよね......”。 吴雨秋刚开始在日本读的是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一天的课程下来让他很是头大，课上的语言只能听懂不到百分之五十，这让他感觉略受打击，让他觉得必须重新再把一把语言关啦。于是他决定在课下开始狠补日语。 带着一天的疲惫回到自己在外面租的公寓里，（注：日本的大学为了提高学校面积使用率，一般很少会给学生提供长期校内宿舍，学生们大都在外住宿），房东还是很不错的，给一同入住的几位学生们准备了丰盛的欢迎大餐，这让吴雨秋感到很热情和欣慰。第一次感受到日语老师先前说过的，“在日本，民间交流还是很热情的！”这句话的分量。 吴雨秋的留日生活就这样戏剧化的铺开了，在这期间他体会到了很多在国内的象牙塔校园里，无法体会到的真正接近社会的一些元素，也让19岁的吴雨秋开始变得慢慢成熟，并有了下面故事的开始。（序） 第二章 鹿的记忆 初识小鹿源于吴雨秋的一次3月旅行。 那天刚好周末，吴雨秋想出去走走，查了下日本的JR路线，发现关西地区有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那是早些时候鉴真和尚东渡日本时待过的地方—鹿城奈良，道路上几乎很少有一辆汽车，小鹿们充斥在整个大街上，只见行人们悠哉悠哉的踱步慢行。 吴雨秋查着查着感觉这个地方一定要去，遂简单整理了随身物品，跑到公寓楼下喊上同行的初恋女友杨未然。 说起她俩的相识还要往前推两年。 那年吴雨秋高考失利，数学发挥一如既往的不好，本来有机会可以去北京读外院的他，被调剂到了西南地区的一所名不见经转的师范院校，而且所学专业，并不是吴雨秋一直想读的国际关系学或英语系，被调到了他想都没有想到的日语系。 本来吴雨秋一直很反感日本，因为受到当时媒体的渲染，总觉得日本是一个冷冰冰，灰突突的地方。 但是由于吴雨秋外语见长，又不想再复读就决定前往试试，那年吴雨秋的妈妈常开慧陪他买了两张北京前往贵州的火车票，一路坐了28小时南下。 “你去那边要好好的记得按时吃饭……”常开慧念叨着吴雨秋，儿行千里母担忧。 “嗯”吴雨秋一边应着妈妈的念叨，一边思绪早已在远方的憧憬。 “那边会是什么样子呢？，听说贵州穷的连吃的都没得卖”吴雨秋的发小南鹏程看到吴雨秋的通知书时随口念叨了一句。 吴雨秋和南鹏程一起玩足球游戏选中国队都硬是没有输给日本队一次，发小戏虐道“怎么能输给小日本”。 “是啊，会是什么样子呢？”带着不安和第一次出行远方的憧憬，吴雨秋呆呆的望着窗外，思绪万千。 倒是一路上绿油油的风景，吸引了他，看着“黄土地”变成了“绿水田”，随着身上穿的外套脱去，南方的风景气候着实怡人些。 “前方到站凯里，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带好随身物品，照看好身边的老人和小孩......”，绿皮火车里突兀的传来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 “到凯里了？这么有意思的名字”常开慧扭过头对着吴雨秋说到。 “嗯，到凯里了，下一站就到贵阳，咱就快到了”吴雨秋应声到。 “各位旅客请注意，该趟列车在凯里停留五分，请送人的旅客们下车，列车马上要开动了......”只见窗外行客匆匆。 “您好，请问这边空着的座位是21号窗口吗？”一个长相甜美，面如桃花的穿着白色T恤，蓝色短裙的女孩子有礼貌的问道。 “是的是的，我坐的是22号座位，这个是21号的窗口”吴雨秋赶忙故作淡定的应声道，其实19岁的他第一次被称呼“您”，还有些不习惯和不知所措，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称呼老人才叫“您”。 女孩个头虽159，但明显下半身要比上半身比例长一些，蓝色的迷你裙凸显出其漂亮的大长腿，皮肤比吴雨秋在北方看见的多数女孩子的皮肤要白皙的多的多。 只见女孩子踮起脚尖，把自己的行李往行李架上勾，试了两次还没有送上去，“我来帮你”吴雨秋机灵的跳了起来，170的他站起来勉强刚好够到，可能由于吴雨秋心有所思，加之在家里只学习不干活，第一次没有送上去，“前面的人能不能行，走不走啊，别堵道儿啊”过道上堵了三五个乘客抱怨道，吴雨秋第二次努了一把劲儿，勉强送了上去。 “谢谢你，我叫杨未然，准备去贵阳读书”，女孩开朗的笑着对吴秋雨说道。 “嗯，没事儿，不客气……，我叫吴雨秋，也去贵阳......” “赶紧走啊！”后面的旅客催促道。 两人慌乱落座，吴雨秋坐在21号中间，杨未然坐在22号过道。 “你也去贵阳，也是去读书吗”女孩依旧很淡定的开朗的问道。 “嗯！是的”吴雨秋连忙回道。 “刚才人真多啊，还有一站就到了”刚去了卫生间的常开慧喊道。 火车慢悠悠的向着下一站贵阳驶去...... 第三章 相识贵阳 这一站去贵阳，吴雨秋觉得特别缓慢，彷佛此刻时光早已停滞，他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旁边熟睡的女孩的脸庞上。 只见阳光下的杨未然惬意的休憩在一顶粉红色的遮阳帽下，阳光透过遮阳帽映衬着她那白皙的脸庞，宛如春风拂过的桃花，美的让吴雨秋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几番试着努力移开自己的视线，也若徒然。 “你也眯会儿吧再”，母亲常开慧揉揉眼睛，叮嘱吴雨秋道。 “啊.....，不了妈，咱快到了”，吴雨秋彷佛从另一个世界跳脱出来般的低声回应道。 “到了吗？贵阳？刚才太困了我都睡着啦，哈哈哈”杨未然转过头来，爽朗地笑着朝吴雨秋问道。 “还没有呢，还得一会儿，这边山路崎岖，火车道好像故意盘了几圈”吴雨秋指着窗外的连绵的丘陵连忙应声，“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没事儿哒，本来这次是我爸爸要送我来的，后来他忙着厂里的生意，没来得急陪我，路上我一个人扛着行李太困了，嘿嘿”，杨未然笑着说。 杨未然的笑是吴雨秋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完美般的、如沐春风的笑，是能够让人陶醉的粉红色的微笑。 “嗯......”吴雨秋不知所措的抿着嘴角，不好意思地附和着“本来我也想一个人来远方的”。 “你一个人来？那妈怎么能放心”常开慧打趣儿地说道，“你爸爸也是，工作再忙，也不能让自己闺女自己来啊，第一次上大学行李多，父母陪着点好......” 吴雨秋脸微微泛红，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常开慧，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了。 “哦，我是说啊，这女孩儿真能干，你看人家多独立，自己就能上大学，不用家人送，了不起！”，常开慧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话锋一转对着杨未然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阿姨，我羡慕您们才对，我也想着老爸陪我去看下我的学校，可是我高考没发挥好，爸爸说我不争气考了个三流学校，哪家的孩子读书不去大城市，往穷乡僻壤跑？没给他脸上长光......”杨未然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悄声嘟哝着。 “没事儿，谁说咱这边就一定是三流学校，咱能考上大学的都不差，你看这边风景多好，学风肯定也不差，咱肯定能学成才！”吴雨秋拍着胸脯说。 这次，杨未然并没有回应吴雨秋，只是默默的抬起头看着他，生平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率的向着自己说话，还那么自信，说实话她有些不习惯，因为家里人什么都指望着她哥哥，并没有给予她过多的关注，多数时候杨未然甚至很少有存在感。 “各位旅客，欢迎大家来到美丽的林城-贵阳，民间有“天无三日晴”的俗语，贵阳是因为“阳贵”而得名，贵阳是......”绿皮火车里的广播断断续续的伴随着时有时无的音乐声播放道。 “贵阳到啦，拿好东西，小心扒手”母亲常开慧叮嘱道，“咱准备下车啦”。 “嗯，好的”，吴雨秋应声道，“我们到啦”。 第四章 开慧落榜 伴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吴雨秋一边扛着行李前往学校报道，一边惦念着身旁的妈妈常开慧。 吴雨秋知道妈妈从小就盼着他读大学，此刻看着宽敞的校园，年轻积极向上的面孔，欣欣向荣的一片绿色，常开慧无比欣慰。 常开慧年轻的时候读高中很厉害，家里6个孩子，排行老二的她是家里唯一一个书虫，只要老师提到的书，她都有读过，而且常开慧在课上是最喜欢提问题的一个学生，常常能把老师问的不知所措，暗中佩服。 一次家里干农活，常开慧偷偷的把活儿扔给小她两岁的妹妹，偷偷地步行5公里跑去新华书店读书，一看就是一个下午，回家的时候路过田野，她拔了一大车筐猪蒿草，回去和她的爸爸常秉田交差，说是一下午在拔草拿来喂猪。 常秉田是村里有名的富农成分，很是重男轻女，不太支持常开慧读书，多数吩咐让其多帮着家里照顾弟妹，到了适当年纪就准备安排她嫁个好人家。 可那时常开慧哪顾得上有情窦初开的感觉，她只知道书里有无穷无尽新鲜的信息，也有着她探索不完的知识，更有着她能徜徉书海的情怀，她喜欢读书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妹妹常乐怀和姐姐不一样，可是典型的一把农活好手，经常一个人就能把常秉田分配给她和姐姐的两个人的活儿，都干的齐整齐整的。 常开慧和妹妹常乐怀的关系很是要好，因为常开慧每次出去假装拔草读书，都是妹妹帮忙顶替努力干活，盼着开慧姐姐从5公里的城里带回一包金丝猴奶糖一起分享，每次姐姐一个眼神，妹妹就知道配合常开慧在父亲常秉田面前唱双簧。 常开慧的成绩一直很好，高三时候就经常名列全校排名前三，那时候前十名就她一个女的，男孩子们怎么都学不过她，那年高考她为了躲开父亲常秉田的责骂，绕道前往大姐远嫁的内蒙草原察哈前旗高考。 但内蒙察哈前旗刚好施行学籍管控，常开慧刚到察哈前旗的第一天就被通知不具备在当地高考的资格，无奈中途又辗转折返集宁市（现乌兰察布市），确很不幸地也刚好错过了集宁市的高考，加之常秉田不支持女儿读书，从此常开慧便于大学失之交臂。 而当年排在第十一名的邻村男娃贾才薛，考上了著名一流大学，后来听说去造卫星去了，再后来听说是又升了高官，家人探望也不方便，说是地图上都找不到探望位置，说是常常容易迷失，说是有卫兵把手......再后来便失去了贾才薛的音信。 那年开始，常开慧不再专程跑去5公里外的新华书店读书，也不再和妹妹常乐怀一起分享偷吃金丝猴奶糖，按照常秉田的安排远嫁到了山西大同市的一户贫苦家庭里，次年便生了吴雨秋，那年常开慧才21岁。 常开慧闷闷不乐，心不在焉足有一年多，直到吴雨秋一岁多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才让常开慧有了新的生活轨迹。 一次常开慧在给其圈养的三头小猪准备猪食的时候，想着前些天的稀饭快馊了，便加了些猪蒿草一并用火炕大锅熬制，熬到整个大锅滚滚发烫的时候，遂用足力气把大锅垫着两块烂布子从火炕上端下放在地上。 正在常开慧打算把猪食取出些先喂给小猪时，家里来了她一个之前非常要好的朋友来拜访敲门，便丢下猪食前去开门。 这时地上刚刚学会蹒跚走路一岁多的吴雨秋，离滚滚发烫的大锅仅仅不到一米处独自玩耍，懵懂中的吴雨秋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跌落到滚烫的沸水大锅中，只听“哇”地一声一声惨叫个不停...... 第五章 雨秋疤痕 常开慧听闻惨叫声焦急的慌忙跑进屋里。 只见小小的吴雨秋有一整只左手臂，已全部杵在滚烫的沸水锅里。 “啊......”常开慧彷佛刚从睡梦中惊醒般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去慌忙把吴雨秋抱在怀里，心疼万分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连声喊道“怎么会这样......，啊.......”。 随后赶来的常开慧朋友徐达妍见状，也吓坏了，遂也紧跟着冲进来，可能过于着急，忘记了常开慧家有道门槛，不小心绊了一跤，一头摔在门口，也顾不了自己的疼痛，就地爬起朝吴雨秋狂奔过去。 “你别哭啦，赶紧去医院看看雨秋怎么样了！”，徐达妍朝着常开慧嘶吼道。 “嗯……”常开慧抹了抹眼泪，一边抽噎道，一边心疼的望着吴雨秋。 此刻吴雨秋可能看到了妈妈跑过来安慰，不再嘶喊，反而异常的平静地不再哭起来，只是穿着长袖的小手无力地向下耷拉着，低声呻吟着。 “孩子不哭啦，快掀开袖子看看烧的严重不严重？”徐达妍叮嘱道。 常开慧焦急的把吴雨秋的袖子往上一撸，只见吴雨秋的整个左手臂脱下一层皮来，原本细腻的小手臂早已被烫的通红，起了满手臂水泡。 “怎么办啊？他爸爸不在家，上个星期刚去跟车装煤，我又不会骑车！”常开慧抽噎道，“而且这里离市医院35公里，太远啦！” 常开慧突然想起小时候，见过父亲常秉田给邻家的烧伤小孩，热敷过蒸馒头用的白碱。急中慌乱抓起一把白碱便先洒在了吴雨秋的前臂上。 由于时值秋冬季，小小的吴雨秋穿的很厚，秋衣毛衣套了两件，纤瘦的身体被裹成了个圆球。 “达妍，帮我把雨秋的上衣脱了，我帮他后面也洒些白碱上去”，常开慧一边说着一边把吴雨秋的上衣解开并试着把吴雨秋的手臂让出来。 谁知吴雨秋一点也不配合，小手臂执拗的不肯弯曲，直勾勾的向下耷拉着，常开慧稍加用力去抽手臂，弯曲吴雨秋的手臂将其让了出来，却不成想到吴雨秋的上手臂和下手臂严重脱皮粘在了一起，再伸展开来时，手臂中间的一块嫩皮已然随之脱落。 只听见吴雨秋又“哇......”的一声惨叫。 “别吓弄了你！快快送医院！我去找车！”说着徐达妍便朝大门外跑了出去。 常开慧一边安慰着吴雨秋，一边早已深深的陷入自责，确也有些无奈，家里前段时间刚起盖了四间平房，又采购了三只猪仔，几乎花光了本不富裕的家里的所有积蓄。 现在她看着怀里的小雨秋，百般心疼却不知所措，呆呆地愣在墙角里，21岁的年轻妈妈早已泪水洗面。 “还发什么呆啊，快上车，咱先去去村里的医院！......”徐达妍从隔壁领居家蹬来一辆破旧无比的三轮车，催促着常开慧。 常开慧敢忙拿了一件棉大衣裹着吴雨秋，一脚踏上山轮车，直奔医院。 到了村医院，村医生看了一眼吴雨秋的手臂，扭过头来对着常开慧就是一顿数落，“你怎么当妈的？！怎么不早来？给孩子洒的什么啊这是？......”，太不负责任了！” 常开慧早已哭成了泪人，泣不成声。 医生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给敷了些烧伤药，便打发常开慧回去带孩子回去休息，“这种烧伤你们也用不着跑市里大医院了，我给他敷了我的偏方，这些你带回去给孩子敷用，回去缓十来天，就会好的，回去别给孩子瞎抹其他东西啦哈”。 “谢谢医生，等他爸爸回来我第一时间把钱付给你哈”常开慧恳求医生道。 “嗯，没事儿......，不急”医生随意应和道，其实他知道常开慧家是村里有名的穷人家，估计已无钱支付医疗费。 常开慧带着吴雨秋回到家里，一晚上没合眼地心疼割肉似得看着吴雨秋，还好吴雨秋骨头硬，虽然一晚上醒来三次，也没有再哭泣，也可能是白天孩子又惊又吓，早已累坏了。 后来随着常开慧的悉心照看，除了左手臂中间留下一道褶皱，吴雨秋的伤疤基本痊愈。而常开慧心里的不甘与愧疚的那道伤疤却迟迟没有愈合，每每看到吴雨秋手臂上的褶皱，眼泪就会止不住的流下。 所以成了年渐渐懂事的吴雨秋心疼妈妈，常常在春夏别家孩子穿短袖T恤的时候，再热也要穿着长袖或是佩戴护腕，因为他不愿妈妈看到自己的烧伤褶皱，为他内疚流泪。 第六章 独游黄果树 站在大学校园报道处的常开慧，看着旁边拿着通知书报道的吴雨秋，眼眶湿润，是不易，也是开心，更是欣慰。 “你考上大学了，妈也就初步完成任务了，挺好的这里，安静，你看看其他孩子们都也很朴实，估计学风也不会很差，妈这次看了也就放心了......”常开慧有些轻松的感慨道。 “嗯，妈，没事儿的，我都这么大了，其实说好不用您来的，不过您看看也就放心了”，吴雨秋应声道，“明天就军训了，不然我能陪您去黄果树瀑布走走”。 “没事儿，你忙你的，我刚才下了火车看有旅游团，待会儿我自己去黄果树走走”，常开慧笑的像个孩子似的说。 吴雨秋很久没有看到妈妈如此轻松和开心的笑，在他的记忆里，常开慧一直像个陀螺，忙个不停。 那时家里穷，雇不起保姆，由于父母忙于生计找活儿，3、4岁的时候吴雨秋就常常被独自锁在家里，身上绑着根红线，活动半径只是一个土炕上的半米多。 吴雨秋小时候开始就很淘气，一次常开慧着急出去忙工作，把吴雨秋打发睡着后就悄悄地把他锁在家里，像往常一样不舍但又不得不离开了，红绳也忘了绑。 其实谁知道小小的吴雨秋压根就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每次就在炕头上爬啊爬，却怎么都爬不远，故意装睡着，他知道一睡着妈妈就不在了，就可以肆意的玩耍了。 这次照旧吴雨秋往前努力爬，原本以为还会被红绳惯性的拽回去的他，哪知道随着“咣当”的一声，便从半米高的火炕上跌落了下来。 还好侧身跌落，小吴雨秋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皮肉伤，只是把旁边的猪粪铲子翘过去飞出去好远。“哈哈哈......”小吴雨秋竟然觉得好玩独自乐了起来。他伸出小手够到铲子，拿在手里在家里的煤堆里独自玩耍起来，一会儿便把自己弄成了个“黑脸娃娃”。 待常开慧回家来看到这个可爱的“黑脸娃娃”，早已苦笑不得，心疼的抱着小雨秋又哭了起来，“妈妈，别哭啦......，”小雨秋伸出小黑手帮妈妈抹眼泪，小黑手加上开慧的眼泪，让本来就娃娃脸的常开慧也一瞬间成了黑脸娃娃，“哈哈哈......，好孩子，等妈妈挣了钱，供你读大学。”常开慧抱紧小雨秋亲了一下他的小黑脸颊，爽朗而又欣慰的笑了起来...... “妈，你路上慢点哈，到了黄果树瀑布，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或打个电话”，吴雨秋举起刚办好动感地带卡的诺基亚手机，笑着向坐在出租车上的常开慧第一次挥手告别，常开慧独自出发前往贵阳火车站前旅行社。 “妈给你书包的侧兜里又塞了3000块钱别受饿好好养身体好好学习勿念”，常开慧在出租车里敲给了吴雨秋一行没有标点符号的短信后，看着出租车外贵阳的风景，长长的舒了口气。 “你好，到了，一共40元！” “师傅，这个是车钱，您拿好”，常开慧下车时递给师傅100元人名币，微笑着用方言普通话说道。 “谢谢，这个是找零，欢迎下次乘坐”司机师傅诡异的笑道，然后一脚油门儿便扬长而去。 常开慧把找零揣在兜里，健步来到旅行社窗口，问道“请问去黄果树瀑布一日游，多少钱？” “您好，现在是下午14:20，今天可能赶不及了，这样，帮您安排住一晚明早6:50出发会好些，您也可以今天好好休息休息先，加上旅店一个人360元即可，旅游完可以用大巴车给您送回火车站，住的是国营旅店请放心。”窗口里坐着一个看来很悠哉的还算热情的大妈回答道。 “好的，那请帮我安排下吧，谢谢”，说着常开慧从自己的包里剩下的2000块钱，抽出3张来，加上兜里刚收到的出租车找零，递进了窗口。 “哎呦喂，看你文绉绉的，怎么还给我们假钱！”，大妈不客气的把里面的3张20元甩了出来，有些气愤地说。 “啊？假钱......，不会啊，我家虽然不富裕，但从来不会花假钱啊”常开慧赶忙辩解说。 “你自己看看！”大妈瞪了一眼说。 “哦，怎么会这样，我想起来了，这60是刚才我从师大打那个出租车来这里师傅找给我的！”常开慧恍然大悟地说。 “哎！你这是第一次来贵阳吧，下次可得注意了，尤其火车站周边假钱太多了，有些人就是鬼使神差干缺德事儿！你把假钱给我，我交给银行去，赶紧换一张吧，我旅游票都给你开好了，而且从师大打车到这里最多20块......”大妈更气愤地说着。 “好的，好的，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常开慧从包里又抽了一张100元出来递向窗口，“这个是我昨天刚从银行取出来的您看看，应该没问题了......” 第七章 暖月似钩 “嗯，没问题了，这是你的旅游门票及找零，拿好了哈”大妈叮嘱道。 “谢谢，怎么过去呢？我第一次来这边不太熟悉这边路，听说黄果树瀑布50年后就会消失，所以这次送孩子上学，特意赶来看看。”常开慧问道。 “在那边，看着那个大巴了吧，你坐那个就能过去”大妈指着500米外的一辆有些褪了颜色的大巴车说道。 “好的，谢谢您”常开慧应和着，沿着大妈指的方向径直走去，大巴车上零零散散坐着5、6个人。 随后陆陆续续、零零散散上来若干人，常开慧一直在大巴车上足足坐了3个小时，眼瞅着快18点了，大巴车还是没有开动，车上的一位男乘客有些不耐烦了，“什么破旅游公司，让老子等了一下午，还走不走了？”男子很大声地朝着大巴车司机吼道。 只见司机彷佛早已习惯了被人狂吼般的淡定，坐在前面并没有理会男子，只是淡淡的吸了口手里的烟，吞吐着烟圈，理直气壮地说“再等等，18点30到上海到贵阳的火车上会下来一拨人，满了咱就走，你看别人不也等了一下午，有说啥吗，你?瞎吼个啥？不坐下车！”司机显出玩世不恭的样子，瞪了后面一眼对着男子呵斥道。 “哦，这么晚了，我不好再找车，那我再等等吧......”男子见车上其他人都睡的睡、发呆的发呆，没人起事儿，耸了耸肩逃避似地回答道。 果真18点30左右的样子，一个脸黑个子偏低却又很结实的小伙子，带了20人左右的队伍，乌泱乌泱地挤着上了车，“贵阳火车站，这么小耶，这大巴车真破”，其中一个穿戴出众，提着LV大包的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边挤上车边嘟哝着说道。 司机见自己车上，基本上坐满了乘客，中年妇女屁股还没坐稳，司机便一脚油门儿发动汽车冲上了前方车道，中年妇女“邦”的一声，被甩出去一屁股坐在了车中间过道上，手里的LV包刚好仍在了早已睡着了的常开慧脚上。 车里人见中年妇女的惨样，竟起哄一并大笑起来。 “哎呦！你会不会开车啊”说着拍了拍屁股红着脸赶紧站了起来。 常开慧也被急加速惊醒，看脚上有个皮包，便把脚挪了一下，大包“吧嗒”一声从台阶上也掉在了过道上。 “哎呀！你......，你怎么踢我包呢，你知道这包多少钱吗”中年妇女慌忙把自己的LV包取起来，抱在了怀里，赶紧在起哄大笑的人群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贵阳多丘陵，道路崎岖，颠簸了一路，足足有约2、3个小时，绕了好几个急转弯道后，司机却也稳稳地停在了一个陡坡上，有些倦意地又有些声嘶力竭地吭气道“到了，下车！”。大家一窝蜂地挤下车，朝旅店走去。常开慧跟着人群也被挤下了车。 陡坡上的国营旅店，常开慧可是第一次见。抬头看看天，倒是风景也不错，只见远处的天空上，一轮暖月似钩，月亮的旁边有一颗启明星一闪一闪地，朦胧中听车上下来的人说，旅店离黄果树瀑布不远，这里的空气着实很清晰，常开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给儿子吴雨秋敲了一行还是没有标点符号的短信“雨秋好我到了黄果树附近的旅店了勿念今的月亮似钩你那边都顺利吧”。 刚刚去打水提着个暖水瓶的吴雨秋，看着妈妈的短信，抬头也看看了远处似钩的月亮，旁边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第八章 开慧走失 第二天，常开慧跟着人群乘坐大巴来到了黄果树瀑布风景区。 站在一处小山丘顶上，黄果树的风景尽收眼底，高处的瀑布令人咋舌，随着人群渐渐走近瀑布，旁边的导游开始慷慨激昂地用贵普话（含有浓浓乡音的贵州普通话，简称贵普话）介绍开来。 “大家好，黄果树瀑布属喀斯特地貌中的侵蚀裂典型瀑布，黄果树瀑布高度为77.8米，其中主瀑高67米；瀑布宽101米，其中主瀑顶宽83.3米，这里风景极好，《西游记》电视剧还在咱这里取过景，各位在这里运气好的话，据说贵人可以偶然看到瀑布上方的一抹独有的靓丽彩虹，大家抓紧往前走，给大家40分钟的自由游览时间，我们待会儿回到这里汇合，前往下个景点......”导游边走边吩咐道。 随着导游的吩咐声，一群人一窝蜂似得朝着黄果树瀑布更近的地方走去，想着去碰碰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看到彩虹。 常开慧拿着吴雨秋临别时送给她的，买柯达胶卷送的一款傻瓜式相机，对着美不胜收的风景一顿狂拍，不一会儿突然她放下相机，指着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向着同行的人群们喊道“快看，彩虹，真漂亮！” “哪里？哪里？”中年妇女急迫地问道。 “在那边，你看，水柱溅起的一道道彩虹多漂亮！”常开慧指着远处的角落里补充着说道。 “没有啊，我怎么看不到，哪有啊，胡说八道......”中年妇女不屑地朝着常开慧说道，便扭头有些愤愤地离开去了别处。 大概只有常开慧一人看到了彩虹，一群人早已把她丢在队伍的后面，只有常开慧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一处角落里，却又很陶醉地欣赏着远处瀑布水柱倾泻而下，断断续续溅起的一道似有似无的彩虹，她试着用傻瓜相机去抓拍彩虹，却迟迟也抓拍不到那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模糊的远处的似有似无的彩虹。 等常开慧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己和同行的队伍早已走散在拥挤的人群里，稍微纠结了一下后，她决定沿着人流量最多的方向走去，试图去找到刚才同行的队伍。 “嗨，快过来看看这个，这是只有我们这里独家销售的好东西”，一个打扮独特，穿着苗家服饰的年轻女孩子朝着东张西望的常开慧招呼道，“你看，这个围裙怎么样？，说着女孩子拿起来一个绣花缜密纯手工做的，看起来特别精致的民族特色极为鲜明的围裙，向着旁边停下来看着女孩子商品的常开慧热情地招呼道。 “买一个吧，在家做饭时用最好了，坚实好用，价格也不贵，一个才19块钱”，阳光下女孩子笑的很灿烂地说道，“都是我们苗寨人自己刺绣的......” 常开慧上下打量了下女孩子，只见女孩子穿着很单薄，头上的银器饰品显得很沉重，把本个头不高的女孩子放佛压扁了些，她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约2、3岁的小孩，旁边还有一个5岁多的孩子在一边玩耍着。 “这是你的孩子啊，这些手工艺品都是你自己做的吗？真好看，嗯，给我来三个，我买回去给妹妹一个，给妈妈一个......”常开慧笑着回应道。 “嗯那，自己的娃，我男人在深圳打工，我一个人在家里也坐不住，出来转转，顺便卖点自家做的纯手工艺品，这个是比较漂亮的三个，您看看喜欢不，您拿好了哈”苗家女孩依旧灿烂地笑着。 “嗯，好的好的，这三个就挺好，加油，年轻妈妈不容易，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常开慧一边大度地笑着说道，一边递给了苗家女孩子100元，“不用找了”，常开慧笑着对女孩说道，然后箭步般赶忙去追赶前方的同行队伍去了。 常开慧沿着人群方向一直走了大约30多分钟，还是没找到刚才的同行队伍，而且人越走越少，路越走越偏，心越走越慌，眼瞅着手机快没电了，瞅了一眼现在早已过了导游吩咐的时间，常开慧的额头上渐渐冒出汗来...... 第九章 苗寨女相助 常开慧慧沿着前面有些越来越窄、越来越迂回的道路走着，有些焦急的掏出手机想着看看时间或给谁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早已没了电。 她突然之间有些迟迟地意识到，再往前走几乎就没几个人了，便停下了脚步，朝着旁边刚好路过的一位清洁工人打听起来“师傅，前面是不是就快没路了？您知道大巴旅游团的集合地点吗”常开慧有些急促的眼巴巴地询问道。 清洁工人略微迟疑了下，仿佛没有太听明白常开慧带有方言的普通话，一边一个劲儿地摇着头，一边拿着扫帚不停的重复着扫地的动作，没有太理会常开慧的问询。只是微微地若有所思地示意说“别往前走了，再往前面走5公里，可就是悬崖了，前面不会让游客过去！”。 “哦，谢谢您”常开慧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那您知道旅游团在哪里集合吗？”，常开慧再次追问道。 只见清洁工人渐渐停下了手中的扫帚，上下打量了常开慧一眼，稍微向前了一步靠近问道“哦，你是说旅游团吗！那你完全走反了！旅游团经常在那边集合，在你背后面的那个方向......”有些消瘦却很结实的清洁工人努力挺起腰板，伸展着他强有力的手臂指着远处说。 “好的，好的，太谢谢您了，不然我今儿要走丢了都。”常开慧捂着自己的嘴，竟孩子般天真的爽朗地笑了起来。 顺着清洁工人手指得方向，常开慧折返回来，向着自己的身后一路小跑起来，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刚才买围裙的苗寨女孩手工艺摊位旁，“怎么又回来了，这是赶着去哪儿啊？”，女孩看见跑的飞快的常开慧热情的招呼道。 “我和旅游团走散了，刚才完全走了反方向......去寻他们去，去和旅游团汇合......”常开慧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来向苗寨女孩应声道。 “啊，你不早说，你稍微等下，别跑了，这里离旅游团汇合点还有2公里呢！，我让我伙计开电动摩托车送你一程，再有15分钟他们的人就肯定没有在这个景区的了，因为他们马上要赶去接下一波旅客，你跑过去肯定赶不上了。”苗寨女孩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有些破旧的手表热情地叮嘱着说。 “那太感谢你了，真是麻烦你了......”，常开慧抹了抹她额头上的豆大的汗珠，仍旧抿着嘴笑着回应道。 只见苗寨女孩很麻利地用了不到一分钟，便把自己的工艺品打包起来，双手伸向后方往上托了托自己的孩子，又伸出右手一把将稍微大点儿的孩子领在手里，左手拎着自己的手工艺品，爽朗地朝着旁边的有185的高个儿男生大声喊道，“伙计，你过来下，麻烦你骑摩托送一下我这位朋友到散客集合区”。 “好嘞，上来吧，咱走着。”男生很麻利地推出并跨上自己的蓝色电动摩托车，迅速推了过来，示意常开慧快点坐上来。 常开慧坐着苗寨女孩伙计的电动摩托车，男孩很娴熟地驾驶着摩托车连续穿梭了几个桥梁，两人没几分钟便看到了那辆有些破旧的大巴车停在一处角落里，来到大巴车门口，高个男生长出了口气开口说：“路太不好走了，累坏我了，还好赶到了.......，车费你给200块吧”。 “啊？什么，要200块.....，不是才2公里吗......”常开慧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心里嘀咕道，但哪里还有时间和男子做过多的争执，常开慧稍微有些不情愿地从包里抽了200块递给了高个儿男生，男生一把拽过钱，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常开慧略显无奈，但似乎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抓紧两步跑上了来时的破旧大巴车。 一进车门，却又一片哗然，只听见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抱怨道“你这个女人，吓跑什么，跑去哪里了？......”，“我们在这里都快等你一个小时了......”，导游也两步小跑上前来，“你手机怎么都打不通，吓坏我们了，再联系不上你我们都打算报警了......，以后出门跟团游可不能一个人掉队走哈......”。 “好的，抱歉了”，常开慧红着脸低着头微微应声着，找了一个最后面的角落座位，坐了下来，“我去买了点苗族手工艺品，方向感不强，老转向，给大家添麻烦了”，常开慧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嘴角，像做了坏事儿的孩子般苦笑着说。 “啊？，你不是和一个拌成苗族姑娘，领着两个孩子的女孩买的吧，前几天刚报道过那个女孩不是苗族，是当地汉族假扮招揽生意的，孩子也不是她的，你别被骗了啊......”导游抑扬顿挫地有些愤愤地说。 “啊？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儿？！，是和一个很年轻的苗族女孩买的......”，常开慧愈发有些脸红地低声嘟哝着说，车里的人随着导游的愤愤声，扭过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常开慧，抱怨声渐渐少了些。 随着抱怨声的平息，大巴车满载着一群人径直离开黄果树瀑布风景区，朝着贵阳火车站驶去，常开慧顺着车窗望去，只见远处天空上乱入似地划过一道道火烧云霞，心里却一时间很不是滋味。 第十章 尚飞迎母 几个小时后，常开慧到了贵阳火车站，便抓紧去买票。只见窗口外早已排满了一大邦人。 本来是一列的队伍，排着排着到后面就变成了两列，大家你推我攘的往前挪动着，常开慧沿着人群也被一并挤到了前面。 “您好，我买回大同的票，一张，卧铺、坐票都可以，麻烦您帮忙看看还有今天晚上就能走的吗？”常开慧被挤的来回摇摆，在人群中对着窗口喊道。 然而售票员一开始并没有理会，彷佛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迟疑了大概将近有一分钟的样子，又很淡定的问道“回大同的，还有一张坐票，要吗？” “好的，可以的......”，常开慧从包里抽了两张100元的人民币，一边递向窗口，一边急忙应声道。 常开慧手里拽着车票，简单在候车大厅吃了点东西，便踏上了一个小时后回大同的火车，径直向家乡方向一路北上，在路上她充了手机电，并给家里发了短信说次日23点要到大同，帮忙把门留着。 下了大同火车站，穿过车站的桥洞，打了个出租车便赶忙朝着回家的方向赶去，刚下车，“妈，你回来了？哥哥那边好不好？”，只见吴雨秋的弟弟吴尚飞从大老远跑过来迎接常开慧，并询问道。 常开慧伸手摸了摸尚飞的脑门儿，说道“挺好的，妈还去了黄果树瀑布看了看......” “这是给你买的啵啵糖和当地的点心”，常开慧看着只有6岁的吴尚飞爽朗的笑道。 常开慧一把伸出手来，领着吴尚飞朝家里走去，那天晚上常开慧给吴雨秋又发了一条没有标点符号的短信“儿子我已回大同勿念”。 吴雨秋看到短信，立马打来电话“给您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估计是没电了，还想着别出啥事儿了呢，黄果树瀑布还好吧？......” “好，可好呢”，常开慧连声应声道，没有和吴雨秋提一个不好，她怕孩子担心她。“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妈顺利回来了，别担心了哈，平时多在学校食堂吃饭，别在外面买着吃，外面的饭不干净......” “嗯那，给尚飞买的啵啵糖，带给他了吧，您接下来就好好照顾尚飞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吴雨秋在电话里回复道，“那您也早点休息，我来报道的早了，宿舍里现在就我一个人，本来说好今天军训的，因为有很多同学还没来，结果改成后天了，早知道我陪您一起去黄果树就好了”，吴雨秋说着说着连声笑了起来。 “带给尚飞了，他挺喜欢吃的，那你先准备准备，等室友来了，记得好好和人家相处，把关系搞好......”常开慧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毕竟是吴雨秋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学习生活，很是惦念。 “好的，放心吧，妈，我已经把我的床铺整理的特别好，特别整齐了，待会儿发照片给您，早点休息，晚安”。 随着常开慧的手机叮哒地想了几声，吴雨秋发来4、5张他寝室的照片和大学的照片，常开慧仔细看了照片好一会儿，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忧地入睡了。 第十一章 室友齐聚 这一夜，吴雨秋独自睡在8人寝里的一个下铺的角落里，由于他来的偏早，其他室友还没有到。 第一次住在远方的吴雨秋躺在被窝里，好久不能入睡，想着明天来的室友们会是什么样子。好不好相处，难不难打交道......，记得高三的老师说过“大学的室友可以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出身社会就没那么简单了”。 辗转反复了几个回合，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吴雨秋也懵懵懂懂地睡着了。 一大早，大约6点30分的时候，吴雨秋从床上爬起来，穿着常开慧给他买的崭新的白衬衫，黑裤子，把新买的黑色皮鞋也穿了起来，照了照镜子，微笑的对自己点了点头，大概是自我感觉良好吧，他想着帮室友们再去提几壶开水来，方便他们来了洗漱整理用，便一个机灵，冲下了楼，径直朝开水房跑去。 开水房里已经零星的有些同学们在井然有序的排队打水了，吴雨秋晃晃悠悠也来到队伍后面，一抬头吃了一惊。 在吴雨秋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上衣，蓝色迷你裙的女孩，静静地等着打水队伍向前移动，“这个女孩，不就是火车上碰见的杨未然吗”，吴雨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脸红却也有些心跳的朝着前面的女孩，试着打了声招呼“嗨，你也来打水吗？，没想到咱两是一个学校”，吴雨秋友好地笑着说道。 “嗯，哈哈哈，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咱是一个学校啊”，杨未然扭过头来看着吴雨秋炯炯有神的眼睛，热情地回应道，“你也来打水吗？”女孩又有些腼腆地问道。 “嗯那，昨天打了两壶，今儿室友们估计都要来，怕不够用，这不想着再打两壶”，吴雨秋爽朗地应声道...... 只见两人各打了两壶开水，一并走出开水房，吴雨秋见杨未然提的有些吃力，一把走上前去，我来帮你拎吧。 “不用啦，你已经提了两壶了，我能行”杨未然笑着谦让道。 哪知道拗不过吴雨秋，只见吴雨秋早已把杨未然的两壶开水一并提在了手里，往前面走去，杨未然一路小跑两人一直走到女孩宿舍楼下。 “真是谢谢你啦，回头有机会请你吃饭。”杨未然笑着对吴雨秋说道，那个笑容还是火车上见到的纯天然的没有污染的如沐春风般的笑。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吴雨秋一边大大咧咧地回应着，一边向男生宿舍走去，走到男生宿舍楼下，吴雨秋见周围没人，把两壶开水赶忙往地上一放，有些气喘吁吁的休息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又爬上了六楼的602宿舍。 回到宿舍，吴雨秋才意识到刚才一紧张一逞能，连杨未然的联系方式也忘记了要。下次何时还能遇见呢？一边懊恼一边回想着刚才女孩纯洁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笑。 当天从上午9点开始，陆陆续续室友们都来了，吴雨秋很有礼貌地挨个和室友们打了招呼，大家有来自广州的，安徽的，江苏的，云南的，黑龙江的....，看上去都很好相处，很有朝气。 8个人一起热火朝天的展开了寝室大扫除，想着要在这里生活四年，可得好好把自己的小窝布置布置。 经过大家一轮打扫，把随身行李布置好，8人寝空间看上去很是紧凑，却也算井然有序。 第十二章 缘分使然 所谓缘分就是在对的时间，刚好遇见对的人，那个人刚好也在做对的事情。所以缘分这个东西说其靠谱那是某种幸运，说其不靠谱也可以成为某种说辞。 原本以为在贵阳，要度过四年天堂般的大学生活的吴雨秋，想也没想到有某种缘分正向他悄悄靠近。 大一的吴雨秋生活新鲜而有活力，他活动能力广泛，成绩名列前茅，靠着他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渐渐地在整个外院都人缘极佳，大家都知道吴雨秋这个学生很有个性，待人热情，处事积极，行动力极强，为人谦虚低调又不张扬。 而且吴雨秋也常常碰到室友和女朋友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电话的另一头常常传来女孩子提到吴雨秋和他男朋友在同一个寝室时，整个女生宿舍不由自主地发出尖叫声“啊，吴雨秋，男神，快让男神接电话......”，然后室友对着吴雨秋一阵苦笑，常常搞得吴雨秋自己也很尴尬地逃走。 大一那年过的很快，也很充实，靠着积攒起来的语言天赋，仅仅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吴雨秋已经把四年的日语教科书都提前预习完毕了，后面上课的时候，吴雨秋很自然地成为了外教的同声传译，渐渐地大家都已习惯一有不会的语言文法问题就跑去问吴雨秋，其中最崇拜吴雨秋的莫过于杨未然本人了。 因为在后来正式上课分班的时候，吴雨秋才发现杨未然竟然和自己分在了同一个外语学院，而且在同一个日语班，两人也同样爱好语言，常常一起交流的很开心，也着实很般配，两人时常在老师眼里被称赞为“金童玉女”，同学们则时常神补刀打趣道“郎才女貌”。吴雨秋各方面表现积极，常常令杨未然啧啧称赞，两人也经常形影不离，关系甚好。 在大一的下半学期快要收尾的时候，刚好赶上那时候的西部对口支援教育项目，从北京来了一名非常有名气的甑教授，说是要在吴雨秋的学校里重点培养1名公费交换留学生，学费全免，交换期为一年，甑教授吩咐外院的领导们物色人选一名，外院领导开会最终讨论决定，该学期成绩排名前列的加上社团活动能力突出的学生作为主要确定人选。 那天期末考试完还没来得及买票回家的吴雨秋，刚好吃过中饭想去图书馆再翻会儿闲书的他，接到了老师打来的一个电话，“雨秋同学，咱外院里要和日本的一所高校签订合作协议，同时打算推选一名留学生去日本交换学习，看了下这学期综合成绩加社团活动分比值，你排名第一，我们打算重点推荐，先通知下你，做好准备，我这边马上要开会，完了再和你说细节......”，还没等吴雨秋反应过来，老师那头电话已经挂断了。 听见老师匆忙通知到的消息，吴雨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稍微发了一会儿呆，便想着给杨未然打了个电话“未然，老师刚来电话说我有可能要被选为交换留学生去日本了......”吴雨秋很平静地说着。 “那可是个好事儿啊！”，杨未然在电话的另一端有些激动地说，“恭喜你！，中午咱一起吃饭”。 “那你呢？，我去日本这一年咱不就见不着了吗？”，吴雨秋傻傻地却又很直白地说。 “没事儿，你先去看看，你去了如果好的话，我自费留学去找你，到时咱还能在一起读书，再说了学了日语不去日本不是有点浪费吗？”杨未然机灵地爽朗地笑着说道。 其实杨未然只是想下意识地安慰吴雨秋，因为刚一分钟前老师打电话鼓励她说“很遗憾这次学校经费有限只给了咱一个名额，你的成绩加社团活动排名第二，差了一点，看明年还有没有机会......”。 第十三章 雨秋决意 吴雨秋耷拉着个脑袋回到宿舍。 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担心，开心的是终于有机会去远方了，担心的是马上要和很要好的同学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去一个自己原本不太喜欢的国家去读书，心里还是多少受到了当时媒体的影响。 但他又特别好奇地想去当地看看，刚好这次日方大学让交换生上的是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专业也不错。 其实说来也令吴雨秋有些无奈的是，自己大一原本一直在蹭英语系的课听，日语也就是督促着自己能学点是点儿的心态，去学习的，本来想着大二的时候转英语系的吴雨秋，结果这学年恰恰学了个第一名。可能吴雨秋也兼具所谓某项专长学霸加锦鲤特质吧。 而且出国的机会现在就在眼前，现在老师又这么看重他，把这唯一一个名额给了他，好胜心强的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吴雨秋拿起电话给妈妈常开慧打了个电话“妈，老师说让我去日本留学，不要学费一年交换，您说我去吗？”吴雨秋有些呆呆的问，其实他自己心里早有了答案。 “去啊，更何况一年过的会很快，去体验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常开慧斩钉截铁地说，“另外，入乡随俗，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常开慧小心叮嘱道，“生活费不用你愁，妈砸锅卖铁也会供你读完大学的......” 听常开慧这样一说，吴雨秋不由地心里一揪，“是啊，学费全免，生活费应该不便宜吧”，吴雨秋小声嘀咕着，还没有听完常开慧的唠叨就挂断了电话。 吴雨秋一路小跑跑到网吧，打开电脑查了下日本的生活费，租房、吃饭、洗衣、交通算下来虽然是得有些钱，但日本的学校鼓励学生积极做兼职，只要稍微勤快点的学生，自立更生不是问题。 因为日本的兼职最低收入也在每小时750日元（折合人民币约50元），一天干4小时就是200，一个月下来就是6000元。也算可以了，而且学习、打工两不误。既可以在学校里学习课本知识，又可以真实地接触日本当地社会及文化，实属上策。 从网吧出来，吴雨秋径直又去找了外教和在日本留过学回来的老师四处打听了下情况，大家伙儿都建议他出去开开眼界，没有坏处。 只是其中一位老师说“就是觉得你还这么小，才刚20就出去，太辛苦，我有点心疼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吃苦？那我太拿手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我能吃苦！”当时的吴雨秋拍着胸脯很自信的说，其实那时的吴雨秋压根没有真正理解老师那句话的意思，直到若干年后，他才真正切切地体验到了什么叫“吃苦”。 经过一番间接渠道的打探消息，加上吴雨秋的主观愿望、迫不及待的想去远方看看的心情，基本已决意要去日本读书，但具体规划他还没有想好。 除了好奇心使然，更多的是吴雨秋也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能待在一个地方固步自封，其实那时年轻的雨秋已经略微想过，希望时刻能活出不一样的自己，也算给自己的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吴雨秋式的生活方式。 也许正是有了这种“无畏懵懂”的铺垫，才有了后来“勇气夺回”的开始。 第十四章 初识甄教授 经过一个假期的整理和准备，开学过后，3月初，甄教授又从北京赶来，为推荐人做学前指导与校园对接工作。 初识甄教授，高高的个子，话不多，书生气很浓，时不时地喜欢笑着说话，显得和蔼可亲，但又不失威严，走起路来很干脆利落，不拖沓，话虽不多却又不失幽默感，是一个值得别人尊重又有趣的人。 “小伙子，这次我们只公费派一人过去，校方推荐了你，首先恭喜你”，甄教授轻轻地拍着吴雨秋的肩膀说，“大一就能出去的孩子，而且是公费，目前你还算头一例，不要有偶像包袱哈”，甄教授笑着调侃道，“记住你出去这一年一定要好好表现，这样学校明年才有可能建立起更好的合作关系，某种意义上，你要成为两校间的桥梁。” “好的，教授，我会努力的，另外，班里也有好多优秀的同学也想一起去留学，想让我帮他们问问您日方学校那边现在有没有自费留学的通道。这样，我也有些伙伴儿，遇事儿也好有个商量。”吴雨秋很恭敬地问道。 “嗯，这个我回头也帮你的同学和日方那边沟通下，看看第一年能不能一并加一些自费的名额”，这个在其他学校倒是有些案例，应该问题不大。”甄教授应声道，但是手续要有一个学生代表去重庆大使馆帮忙跑。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的”吴雨秋毛遂自荐道。 “好嘞，那就先这样，我今晚回去就咨询一下日方窗口那边，明天给你们个准确答复”。 吴雨秋是个出了名的“精明鬼”，心里明白，如果只有自己去的话，一方面过于孤立，另外一方面交换期一年结束后，常常很难再有下文，沦为面子工程的“小白鼠”，而同去的人多的话，能够引起两校的重视，后面发展的机会才能更大。 甄教授也没有想到，一个才刚刚20岁的小孩儿能够有如此的全局意识和成熟的办事方法，见面会后连连和外院的几个领导连声称赞小伙子不错。 没想到吴雨秋的一个建议，打开了局面，经和日方学校沟通，校研究决定后，公费留学生保持1名不变的基础上，增加5名自费留学名额，作为第一批校际交流学习项目重点推进。相关留学手续由校方留学办指导，吴雨秋为学生窗口，落实留学手续的办理。 杨未然闻讯赶来，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约着吴雨秋拉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两人相约着憧憬着能有机会4月樱花开学季前，一起去看日本京都、奈良最美的樱花。 吴雨秋与杨未然两人间的感情也逐步升温，从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慢慢地向甜甜的初恋过渡、升华，而且一切都很自然，没有任何违和感。 初恋是只要待在一起就可以是纯纯的快乐的爱情，不一定会是能修成最终正果的完美的婚姻，却一定会是我们最值得惦念的、最纯粹的、有过的真挚感情之一。 第十五章 初恋的甜意 初恋是只要待在一起就可以是纯纯的快乐的爱情，不一定会是能修成最终正果的完美的婚姻，却一定会是我们最值得惦念的、最纯粹的、有过的真挚感情之一。 而我们的初恋记忆，也始终会随着年龄的增加逐渐褪去，却又时不时又会回想起什么，那段或是会让我们充满甜意，又或是会让我们心碎，有多少人为了当年的执着而青春，又有多少人为了没有结果的结局而努力，那便是我们的初恋，简单而又执着，充满甜意而又酸楚不断。 吴雨秋与杨未然之间刚好也都是彼此之间那样简单又执着的初恋，那种淡淡的味道始终充满着甜意。 过了些日子，吴雨秋与杨未然和同学们去重庆大使馆办签证，为了留点记忆，两人找路人帮忙拍合影，路人随口问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是什么关系？同学们瞎起哄说“哈哈哈，他们是纯粹的男女关系”，路人大笑，一时间两人也都脸红到了脖子根。 吴雨秋对重庆的映象是红色，红通通的火锅，火辣辣般热情的重庆人，红色雾都加上山城别有的朝阳让人一来重庆，就不舍得再离开。 在吴雨秋的带领下，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一共六位同学的签证及护照手续就都办好了，大家相约着去解放路吃重庆火锅和担担面，好不过瘾，很是开心。 次日几位同学很不舍得从重庆折返贵阳，回学校里办成绩互换手续，一周后就准备启程前往日本留学，时间面前所有的人们总是会变得多很仓促，一想到国内的大学生活即将告一段落，而且仅仅一年就要去异国求学，包括吴雨秋、杨未然在内，六位同学都没有想到，像做了梦一样。 最后的一周，大家学习反而变得更加异常勤奋起来，因为同学们都想着去了日本能够迅速适应，最起码在听课方面不那么吃力，吴雨秋还特意和甄教授通了电话，教授考虑这批孩子们日语才学了大一一年，建议日方学校能够同步开设日语专业课加以补充引导。 一周后，在甄教授的帮助下留学手续及课程引导全都进展顺利，大家都拿到了日方入学通知书，约定好抢购了机票，一切都准备的很充分。 3月30日，一行人启程动身去日本广岛，大家都很激动，第一次坐在飞机窗口的吴雨秋和杨未然，在空姐的指导下，新鲜地把小桌板收起，眼神望着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窗外。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航班10分钟后，即将从上海浦东国际机场飞往日本广岛空港，请各位旅客收起小桌板，靠窗户的旅客请把窗户遮光板打开，祝您旅途愉快......”，飞机广播里传来清脆的引导声。 杨未然轻轻地把稚嫩的右手放在吴雨秋的左手上，凝炼着眼神对着吴雨秋笑着说，“异国求学，还请多关照”。 吴雨秋回过头来，望着杨未然，没有说话，一个劲儿地点头，仿佛马上要来的一切只是这场勇气夺回梦的开始，戏剧性的故事从此拉开帷幕。 随着窗外朵朵白云的迭代，只用了两个小时，飞机就从上海浦东国际机场，飞到了日本广岛空港的上空。只见飞机像一只雄鹰般地在上空盘旋了几圈便稳稳地降落下来，一下飞机广岛的空气异常的沁人心脾。吴雨秋深吸一口气，暗中许诺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努力，一定要遇见全新的自己！” 第十六章 四月的樱花 初到广岛并没有历史的凝重与沉闷，却独显一座城市的生机与浪漫，四月的广岛早已樱花满开，到处春意盎然。在日本，每年四月，是樱花满开的季节，那抹粉红色会如同水潮涌动一般，将樱花盛开的前线不断推进，每个四月不仅是最富有生机的时节，也是学生们开学上课准备周最为忙碌的时候。 但通常在四月，即使在忙，大家都会三五成群，一起相约于樱花树下，一边观赏着纯自然的美景，一边欢笑畅谈，杨未然与吴雨秋这一年也初次相约樱花树下，在秒速五厘米的樱花飞舞树下相谈甚欢。 “雨秋，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新学期你有什么打算吗？”在樱花片片飞舞的粉红色树下，杨未然突然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打算啊，我还真没多想过，就像我没有想到大二咱会相约在异国的这么美丽的季节，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不太喜欢按规划过自己的生活......”吴雨秋笑着却又蹦着一张很认真的脸庞说道。 “也是，我们这个年纪，说规划好像有点不合时宜，我们还有很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日子去过。”粉红色樱花树下更加映出了杨未然白皙的动人的脸庞。“可是这次来日本，我心理压力其实很大。” “怎么了？不是一直很顺畅吗？为什么这么说？”吴雨秋一脸疑惑的问道，仿佛飞舞的樱花此刻故意要躲开他飘向其他地方一般，难不成真像老师说的任何事情都会有它的不确定性和变化。“怎么了？”看着杨未然有些踌躇的脸庞，吴雨秋有些担心的追问道。 “雨秋，我们能一直在这边留学，就不回去了吗？有件事情，我心理压力一直很大......”杨未然有些期盼的望着吴雨秋，眼眶里竟有些湿润起来。 吴雨秋的直觉一直很准，此时下意识地感觉到有些不妙，突然意识到在重庆帮所有的同学们办理护照的时候，只有杨未然有段时间被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单独叫到一边，说了些什么。从那一刻起，杨未然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吴雨秋一直想问，但怕涉及杨未然的隐私，又没好意思问出口。 “从那天重庆大使馆，你被单独询问了半个小时后，就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事情你瞒着我吗？说说吧，没关系的，有什么我们一起扛，说出来会好些的！”吴雨秋伸出双手紧紧握着杨未然有些出汗的手，用暖男特有的声线温柔地鼓励杨未然。 “那我说了，你不准嫌弃我，我们还会是恋人吧？”杨未然略微有些激动地，更有些不安地说。 “那当然了，有什么我和你一起扛着，陪着你，没事儿的！到底怎么了？”吴雨秋紧紧地握着杨未然的手，又有些好奇地再次鼓励并追问道。 “那天咱一起在重庆大使馆办签证的时候，你有看到我被单独叫到一个房间被询问了半个小时，对吧？我知道你很担心我有事情，我那天也特别想告诉你，可是我怕你会和其他人一样突然嫌弃我，疏远我，我特别想告诉你，但我又有些自私......，主要我不知怎么开口和你说......”杨未然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吴雨秋没有着急地说话，而是静静地紧握着杨未然的双手，安静地努力倾听着，樱花依旧保持着秒速五厘米的飞舞速度，可此时吴雨秋早已没有心情去欣赏眼前的美景。 “雨秋，我们都要努力，努力留在这里不回去了好吗，我的护照和手续和你们有些不一样！”说着杨未然把出国健康证递给吴雨秋，“你看这里！”。 “经检测，建议本人做进一步健康检测与诊断，但根据国家最新规定同意颁发健康证给本人。”杨未然指着健康证里一行很突兀也很令人厌恶的文字，在吴雨秋深邃的眼神里显得尤为突出，仿佛那行有些突兀却有着别意的文字被放大了一般。 看着这行不明不白，确让人有些担心的文字，好奇心一直很强，却也不知该如何掩饰的吴雨秋显得有些生硬，又很直接地问道“怎么了？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但发给了健康证，你不是也正常通关，我们现在不是也到了日本了吗？难道你有什么病瞒着我吗？”吴雨秋望着那行字，有些担心又有些不解地追问道。 “我说过，我担心你会嫌弃我的，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说......”，杨未然一把甩开吴雨秋的手，留着眼泪开始抽噎道，仿佛做错了坏事的小孩儿，被抓了个现行。一时间突然从樱花树下站起来，想要逃走。 “你站住！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即使你有危及生命的病我也不会嫌弃！何况这不写着呢吗？同意颁发健康证给你，说明你是健康的啊！到底怎么了，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我们一起应对！我肯定不嫌弃你，怎么会嫌弃你呢！！......”吴雨秋一把把杨未然拉回来，深深地抱紧了她，不让她走开，却也有些激动地提高了声量，突然显得有些伤心难过，又有些急躁，完全没有理会旁边同样在慢条斯理地欣赏着樱花的人群。 此刻的杨未然早已成了个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我高一那年牙疼，去当地的村医院去补牙，那里没有一次性医疗设施，当时医生说要给我拔牙，结果留了好多血，大概那时候我感染了乙肝病毒，成了乙肝病毒携带者，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大三阳......，我也一直不知道，直到高三高考才被查出来，然后平时以前一直一起吃饭的老师同学们突然疏远我起来，虽然他们知道这个不传染，但是还是隐藏不了他们流露出来的嫌弃的表情，那种感觉你们不会懂的！......，”杨未然抽泣的更加厉害。 吴雨秋一动不动地倾听着，生怕打断了杨未然对他的倾诉，看着眼前心爱的恋人，特别心疼，伸手去给杨未然一滴一滴地擦眼泪，边擦边控制不住心疼的泪水也渐渐涌出，此刻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杨未然，只是上前紧紧地又给了杨未然一个暖暖的拥抱。 “没事儿的，不要紧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病，乙肝病毒携带者，这个我高三的时候也有几个同学得过，这种压根儿就不是病，却容易被别人无端地歧视，我理解的！你放心，没事儿的！这不写着根据最新规定给你健康证了吗？别担心了，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吴雨秋一连说了好几个没事儿的，其实他压根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病，心里根本没底。只是他意识到眼前的爱人很难过，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鼓励和安慰。 吴雨秋顺手接了几片樱花瓣，捧在手心，趁着杨未然一个不注意，一把洒在了杨未然的身上，坏笑道“这么漂亮的樱花树下，咱应该开心点才是，没事儿的，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如果你担心，这个秘密我帮你守着，不和咱同学说，如果你不想回去想一直在这里留学，我陪你！”，粉红色樱花树下，吴雨秋很阳光地像个孩童般的笑着。 “嗯！谢谢你！雨秋！这件事情，现在只有我爸妈和你知道，你要先帮我保密！”杨未然看着眼前这位阳光少年，很是感激，心里就像打开了一扇窗，特别的透亮，也有了一种释然。 树上的樱花依旧秒速五厘米地飞舞着，伴着那抹粉红色特别专注又很执着地飞舞着，在四月独有的生机中不停地默默飞舞着。 切莫贪恋一时风光，而忘记前行的远方；樱花虽美，凋零的也快，才有了樱花飞舞时的芬芳与无奈。但还好只要有知心人等着并懂得观赏，很快樱花还会满开，而且开得更为惊艳，所以樱花前线始终芬芳又并不无奈！ 第十七章 拜访尾田先生 在广岛新学期的第一天，日方学校专门为同行的一行学生开了欢迎会，会上85岁的曾经在中日友好关系建交时，受过周总理亲自接见的国际经济学部长大久保先生致辞。 虽然已经85岁了，西装穿的笔挺，高高的个子走起路来仍然大步流星。“欢迎我来自中国的朋友们，我先前在三菱银行任中国区代表取缔役的时候，敬爱的周总理接见过我，从那时起我就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 大久保先生声音洪亮，颇有气势，非常热情地面对中国的朋友们用已经相对很流利的汉语讲着话，“我对你们期待很高，尤其其中的一位公费交换生，听中国学校说很优秀，要好好做一个努力家（注：这里的努力家是典型的日语中文说法，意指非常刻苦用功的人）！” 随着大久保先生的讲话，台下的老师和学生们把目光转向了吴雨秋，在人群中第一次着正装的吴雨秋显得格外精神，脸庞稚嫩，很腼腆的笑着，内心却很激动，旁边的杨未然也笑着悄悄地耸了耸肩，轻轻地碰了一下吴雨秋，坏笑着打趣儿道，“加油啊，未来的努力家......”， 吴雨秋红着脸，腼腆的点了点头，内心确早已下了决心，“既然有机会出来读书，就要读出个门道来！”这也是吴雨秋和母亲常开慧道别时，看着母亲带着弟弟吴尚飞，送他上火车离开时有些蹒跚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立下的送给自己的一句话。 “次はゼミ先生、尾田先生から一言お願い致します”，（译注：接下来有请指导老师尾田先生讲话），随着主持人的一句引导，尾田先生登上了讲台。吴雨秋早些时候就听生活老师说到自己的指导老师是尾田先生，所以立马回过神儿来，往讲台上望去。 只见讲台上站着一位中等个头，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线，40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的先生，尾田先生扶了扶有些褪色的眼镜框，用有些奇怪的发音努力着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你们好！”，“これは先程大久保先生から教えてもらった中国語だ”（译注：这是我刚才和大久保先生现学的汉语），虽然只有三个字，顿时台下的学生感受到了尾田先生的友好与热情，看着尾田先生很努力的可爱劲儿，瞬间传来一阵伴着笑声的掌声。 尾田先生在台上热情洋溢地讲了15分钟，大概都是些鼓励的话，但每句话都讲的十分认真，仿佛怕说漏了什么似的，能看出来他是一个极度认真的老师。 接着其他指导老师也分别和自己的学生见了面，寒暄了几句，在日本的大学里，一个教授会带8-10位小班成员，形成ゼミ（译注：学习小组），定期在周中的某一天集体集中学习一个下午，吴雨秋和杨未然还有另外的几个日本同期学生被分在了尾田先生的学习小组里，按照礼仪，学生应当主动去教授室进行预约拜访。 吴雨秋和杨未然相约着一起给尾田先生写了一封预约邮件，吴雨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便写好了，拿给杨未然看写得行不行，杨未然看着连连点头，称赞吴雨秋写得好，吴雨秋在落款处署上了两个人的名字，又重新过了一遍，特意加上了礼貌的寒暄语，通篇邮件都改成了敬语表达，邮件中特意很有礼貌的问尾田先生何时有空？学生吴雨秋和杨未然想要去登门拜访，因为是第一次发给导师邮件，两人都比较谨慎，再次审核无误后，发给了尾田先生。 刚发了没过两分钟，邮箱里“叮咚”一声，尾田先生非常迅速地回了吴雨秋的邮件，吴雨秋急忙点开，没想到尾田教授写给学生的邮件格式也非常中规中矩，用的也都是敬语，（注：日语书面正式表达里大概常常会用到的多为敬语、谦语，口语里经常会用到简体，使用敬语常常表示尊敬，但关系亲密的伙伴之间常会直接写简体。） “没想到尾田老师回信这么快，而且还用的是敬语，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师说，这两天他都在学校，随时可以找他，那咱就今天下午15点过去拜访尾田老师吧？”吴雨秋对着杨未然说道。 “好的，那咱带点我从贵州带来的蜡染工艺品给尾田先生吧，那个挺有特色的，老师应该会喜欢！”杨未然很细心地回应吴雨秋道。 “嗯，咱还得准备下日语，你口语好，到时候多和尾田先生交流交流！”吴雨秋一边笑着说，一边回复了尾田先生的邮件，相约着下午15点前去拜访，尾田先生还是很快速地回了邮件，回复说“没问题，下午见！” 下午14点半，吴雨秋着正装，杨未然也穿着正装半裙，两人相约等在了尾田先生的教授室外。（注：在日本，比如一般相约15点见，潜意识里14:30大家就会提前到达，以示礼貌，如果恰恰15点到，会显得有些仓促，有失礼仪） 尾田先生的教授室外，很用心的贴着一个指示牌，上面有个指针式的转盘，分别标有“在室，外出，食事中，讲义中，马上回来，休假中”六个指示标，吴雨秋看了下指示标显示着“在室”，便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注：日本礼仪中敲门应敲两下，不能连着哐哐哐敲三声及以上，会给屋里人无形的压迫感，有失礼仪），“はい、どうぞ入って!”(译注：进来”）屋里传来尾田先生的声音。 “尾田先生好，我是杨未然，这是吴雨秋，请多多关照！”杨未然很大方地用日语热情像尾田先生打着招呼。 尾田先生的教授室里，中间隔了个屏风，前面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满了各种图书，在不大的角落里显得尤为突出，每本书里在不同的页码里都很仔细谨慎地夹着几张书签。 “你们来了？快坐快坐！欢迎啊欢迎”尾田先生一边扶了扶镜框，一边从里屋里麻利地搬来两把椅子示意吴雨秋和杨未然坐下，完全没有教授的架子。显得格外地亲和。 “这个是我们从贵州带来的蜡染工艺挂件”，杨未然从包里拿出一副贵州纯手工艺品蜡染，上面绣着一副中国风山水画双手递给尾田先生，“谢谢，这是中国风手工艺品吧，真好看，挂这里好不好？”尾田先生双眼笑着眯成了一条线，很大方地接过来挂在了自己的书架上，笑的很爽朗，看得出来他很好相处。 “彼氏ですか？（译注：是你男朋友吧？）”尾田先生笑着指着吴雨秋打趣儿问道杨未然。 杨未然有些腼腆地挽着吴雨秋，红着脸颊点了点头。那天下午三人相谈甚欢，渐渐早已没有了师生间的拘谨，倒是更像他乡的故知，三人聊中日文化，聊生活趣事，聊学习安排，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吴雨秋和杨未然也没想到能在异国遇到如此开朗和健谈的教授，而且刚好是他们平易近人的指导老师尾田先生。 第十八章 湖边逸事 四月的校园，宛如一座公园，校园依山傍水，不大却很精致，校园中心有一小湖，内养有锦鲤，一只白天鹅，一只黑天鹅，一对儿鸳鸯和两只野鸭。 早上前两节刚好没课，吴雨秋相约杨未然一起在学校走走，两人站在湖边，眺望湖中心，白天鹅正在给黑天鹅梳理着身上的羽毛，一对儿鸳鸯正在湖里戏水畅游，两只野鸭在湖中心一座学生帮忙自制的小窝里休憩，几十只鲜艳的锦鲤在湖里游来游去，空气清晰而又自然。 “怎么样？最近上课还适应吗？”两人散步中，吴雨秋扭过头来关切地问道杨未然。 “嗯，现在我按你教我的，边听边记，不懂的就查，慢慢的现在大部分都能顺畅地听懂些了，但尾田先生讲的微观经济学，用到的微积分，线性代数太多，老实说有点吃力。”杨未然一边挽着吴雨秋的胳膊，一边不慌不忙地应道。 “是啊，咱都是文科出身，宏观经济、国际经济学、国际贸易咱都没问题，就是微观经济学算啊算的，确实头大，我数学也不太好”，吴雨秋红着脸腼腆地笑着。 “你不应该啊，看尾田先生在课上问你的问题，你都能第一时间回答正确，连那些和咱一起读书的日本学生私下里都说很佩服你！”，杨未然用胳膊肘轻轻戳了一下吴雨秋，有些不服气地打趣地说道。“你这是故意气我的吧，哼！不理你了”。 “哈哈哈，别啊，我说的是真的，课上尾田先生问的理论部分，我还能反应过来，但是遇到高数我也是一头雾水，以前我数学还好，但是小时候的一件事情，让我有些讨厌数学......”吴雨秋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来嘟哝道。 “咋滴啦？说说呗？”杨未然有些好奇地却又很机灵地捕捉到了吴雨秋的情绪，热烈地追问道。 “嗯，小学五年级前，我数学一直是满分的学生，那时老师还经常夸我，但我清晰地记得，五年级下半学期来了个老师，她特别消瘦，却长得很凶，同学们私底下给她起了个不太友好地外号叫“杜瘦干”，一次期末考试，杜老师发了卷子监考，我一如往常地第一个做好了，想要提前交卷，抬头看了眼老师，杜老师刚好盯着我，当时的我确实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心想还是算了吧，等等吧，等其他同学交了，我再交......”，吴雨秋依旧若有所思地娓娓道来，说着突然停顿了下，眉头稍微紧皱起来。 “然后呢？”，杨未然靠紧吴雨秋有些关切地追问道。 “我那时很焦灼地等着所有同学们一个一个都交了，最后一个同学故意走过来看了我一眼，示意说怎么还不交，走啊。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很恭敬地双手把试卷递给杜老师，哪里想到，杜老师那天可能心情不太好，一把揪过我的试卷，扔在了地上，指着我责备道，“早看见你第一个做完了，怎么现在才交！？”，我早已慌乱，下意识地回道，“对不起老师，我怕您打我！”，结果杜老师二话没说，上来给了我一巴掌，连踹带踢地把我拽到校长办公室，说我给她扣屎盆子，说我调皮捣蛋，违反考场纪律！......，我还记得我那天是哭着一路回家的，虽然那时候的我很小，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天的我，特别委屈......”，吴雨秋有些愤愤地急促地说道。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不过确实咱那时候的小学老师有些师德素质确实不高！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有一个小学老师，一到教师节就点名和我们要礼物，有个男孩没给买，结果被责备了一整个下午.......，老师其实很重要的！尤其是小学老师！”，杨未然热烈地应道。 “是啊，关键更让我委屈和诧异的是，那天我一路哭着回去和妈妈说了事情的经过，本以为妈妈会带着我去找老师评理，结果我被我妈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说我肯定在学校里又调皮捣蛋了，还让我给杜老师写了将近一千字的自我检查！.......，从那以后我基本就不喜欢看数学书了，说的直接点我甚至有些讨厌数学了！......，以后要是咱有机会当老师，一定要师德为先，绝不能轻易否定一名学生。”吴雨秋边回忆，边感慨道！ “听的出来，这件事情对你着实影响很大，难怪你有时候会那么讨厌被误解，被贴标签！”杨未然坏笑着打趣道。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是啊，后来上了初中，一直到高中，我数学课本都是很少被翻地，都是很新的！其实是因为我一看到数学就心烦，我记得有一次发下数学卷，一时心烦，全选了C，就任性地交了，结果那次满分150分的题，我考了25分！全班倒数第一！.......哈哈哈......”，吴雨秋说着说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的学霸还有这样的故事，没看出来啊，还都选C，还挺有个性！你还挺任性！”杨未然扭过头来，挽着吴雨秋，两人一起跟着大笑起来。 “是啊，后来要高考了，由于严重偏科，我英语一直第一第二，数学一直倒数，班主任老师特好，每次把我单独叫出去，几度耐心嘱咐道不能再偏科，不然大学很难考上，结果那时候才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开始自己把初中的数学书都翻出来，一页一页地重新学习，恶补......，但还是很吃力，现在想想主要是心理负担重吧，不喜欢的学科，很难一下子有突破......”，吴雨秋望着远处湖边的小山丘自语道。 “嘿嘿，没想到学霸也有犯难地时候，这么说来你现在上尾田先生的微观经济学，心里压力也不小啊？”杨未然有些释然地揣测着说。 “是啊，被你猜到了，回头我正打算找尾田先生多交流下，多请教下，看能不能再突破下，把微观经济学里的那些基本公式和技巧搞懂些，没想到还有用我擅长的外语学习数学的机会......哈哈哈......”，吴雨秋笑着自嘲道。 “好啊，好啊，那到时候你记得叫上我，咱一起，我还想和你好好学学呢”，杨未然开心地拉着吴雨秋，两人沿着湖边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远处，湖里的白天鹅和黑天鹅双双飞起，在美丽的校园上空，盘旋着轻盈而又快乐地飞翔着，一对野鸭在窝里懒懒地、惬意地踱步休憩着，鲜艳的几十条锦鲤们依旧不停地来回欢快地在湖里畅游着。 第十九章 雨秋寻兼职 尾田先生的微观经济学课上，三十几个学生整齐划一的仔细聆听着。已是不惑之年的教授依旧活力无限，仿佛一个人总能撑起一台戏的样子，尾田先生的课，几乎从来都不主动点名，但却会针对晚来五分钟以上的学生，特意在黑板上写一个大大的“さる（猿）字样”（译注：さる在日语里是指猴子的意思）。 在日本，针对上了一学期的课，却连老师的姓名都叫不上来的学生；课上昏昏欲睡，睡着了又不停留着哈喇子大声打呼，能成功引起老师注意的学生；课上偷偷玩游戏，嗨皮地大声呼喊、朝三暮四、乐不思蜀的学生，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群体称呼，就是“さる（猴子）”，细想起来其实也不难理解，人和猴子的本质区别，在于一个是已经进化完全，趋于成熟，一个是仍在进化中，还保留有些自然属性。 正在尾田先生讲的手舞足蹈起劲儿的时候，一日本学生红着脸推门而入，尾田先生先是停顿了半秒，随即扭过身子，在黑板上顺势大写了“さる”字样，然后坏笑地打趣儿道“猴子来啦？”，可曾想这位日本学生也算机灵，对着学生伙伴们迅速做了个猴子的鬼脸状，红着脸向尾田先生深鞠一躬表示歉意后，转身猴子般地一摇一摆跑着坐在了一处空位上。 本来一本正经的在听课的三十几位学生，见状一时哄堂大笑起来，吴雨秋也被逗的跟着笑的前仰后合，但却打心底里佩服尾田先生的小机智，这样一来既能给予迟到学生以警告，二来又不会打破欢乐积极的课堂氛围。 随着尾田先生的趣味耐心讲解，和私下与尾田先生的多次请教交流，加之对可读性很强的、配有插图彩页的教材的仔细阅读，原本很讨厌数学的吴雨秋也能把微观经济学原理，理解的较为透彻。 尾田先生的课多数在下午15点结束，每每课程结束后都能看见很多同班的日本同学，迅速跑去卫生间换上各种工服。 起初吴雨秋有些不解，一向好奇心很强的吴雨秋，一次在卫生间里主动和日本的同学打听，才得知原来他们除了上课都有アルバイト（译注：兼职工作），而且经过了解，日本的学生多数从高中开始，哪怕家里再有钱，也会主动利用学习课余时间做兼职，一方面能够赚点零花钱，有的做得好的学费都可以自力更生；另一方面主要可以锻炼自己的社会实践能力，如果哪位同学不做兼职，伸手张口就和父母要零花钱的，会被同伴们瞧不起，而且这已然成为一种常识。 这让吴雨秋感到很新鲜，“在国内大学四年里，大家都觉得父母给钱给学费，理所应当，很少有机会能主动出去做兼职，出去做兼职的学生被冠以“勤工俭学”的称号，总感觉好像是穷的交不起学费，特别艰苦地不得已而为之的感觉，或是父母主动拦下不让孩子前往受苦，氛围和画面感完全不同！”，想到这里，吴雨秋一时间竟也扎心般地红了脸，“在家里你可很少帮忙干活哈，一心就会读你的贤书，对你弟弟尚飞我得特别改一下引导方式，别长大也像你似的连个地都扫不利落！”想起母亲常开慧半开玩笑半带有责备的话，吴雨秋耷拉着个脑袋，自愧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未然，我也想去做兼职锻炼下自己，你看咱同班的日本同学都有在做兼职，感觉他们大学不光是在读贤书，而是能主动接触社会，而且我了解到不做兼职的，在伙伴们之间是会被嘲笑的！”，吴雨秋扭过头对着刚下了课一起走在一起的杨未然热烈地又有些急促地说道。 “好啊，不过现在我们才刚来一个月，日语国内也就学了一年，咱又是外国留学生，会有企业要咱做兼职吗......怕是很困难啊......”，杨未然有些担忧地转过头来对着吴雨秋说。 “嗯，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我特意查了下，咱留学生的在留资格证上明确写着，一周可以有不超过28小时的兼职时间，也就是说一天4小时，一周最多可以做7天，按照广岛地区每小时700-800日元的平均工资，顺利的话一个月咱可以拿到小10万日元（注：约7000RMB）的报酬，这对咱来说可是笔不小的收入。顺利的话，咱的学费甚至生活费都可以自己解决了。”吴雨秋抑扬顿挫的起劲儿地说，一边说一边把先前和日本同学请教过的，已经计算好的兼职收入表和周边的几处招工信息册递给杨未然看。 “哇，这么多啊，你从哪里拿来的招工册？”，杨未然一边听，一边有些佩服地望着吴雨秋。 “这个招工册子吗？留学生中心田中老师给的，她说这种册子在日本很普遍，只要是在地铁站，公交站旁，每个地区都会提供免费的招工信息手册，你看还都是彩印卡通版的，有的工作就在咱学校附近，离咱的宿舍也不远，通勤、上学两方面都很方便。”，吴雨秋笑着很淡定地、仿佛早已做过深度调研的样子像杨未然推荐道。 “你可真行！但是我觉得我去找，我没自信，你看这里电话旁边写的都是要面试呢......，我不敢，要不你先去试试水，你要是找到了，把我也推荐进去，咱一起......”，杨未然机灵地却又有些逃避地说。 “成！我这几天先骑车按照这个册子上的地图，先周边都转一圈，去现场先看看，顺便先和招聘负责人了解了解情况，看他们要不要留学生，即使不要也没事儿，就当去练练日语！哈哈哈......”，吴雨秋开朗地、大度地笑着，显得很有自信。 但吴雨秋自己心里其实很没有底，在家连个地都扫不明白的他，要去打工做兼职，而且是在异乡，但不服输，愿意尝试、愿意挑战的他，决定多试试看，看看到底自己能不能做，能不能行，他倒是不挑活儿，肯干能吃苦，而且专门跑去图书馆借了一本《面试礼仪与指南》的书，从头快速通读了一遍，准备前往周边尝试。 第二十章 飞来的车祸 五月黄金周，是日本商业最为忙碌的时节，各个工厂，便利店，饭店都在招工，整个招工手册也随之满满的被整理了一厚沓。 吴雨秋来到广岛松永车站，拿了三本招工手册，从头到尾翻了几翻，并找到明确标有“留学生大欢迎”的标签的商家招工信息，挨个打了轮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每个商家都很客气，表明欢迎随时带着简历来店里面试，简历是需要使用带有专门兼职标示的那种，上面需要注明“期望出勤日，期望日薪，通勤时间等”。 吴雨秋拿着其中的两份空简历，约着杨未然一起仔细一项一项的认真填写着。 填写完毕，在简历的上方需要贴上3个月内的近照，吴雨秋和杨未然就近在学校附近的自动拍照机上，按照操作指示每人拍了两贴。 一开始，由于两人不懂日语的操作说明，第一次都把自己拍成了大头贴，后来找到了拍摄技巧，两个人都拍的很有精气神儿我们，看起来也比自己的真实年龄稍加成熟些，显得也比较职业范儿。 吴雨秋带着两人的简历，骑着从留学生中心借来的自行车，首先前往预约好的，可以提供的时薪最高的一家和式料理店去应聘。 日本是典型的老龄少子化国家，劳动力明显不足，所以各个商家还是比较喜欢海外留学生的，所以电话里的店长听起来比较和蔼，感觉人也很不错，吴雨秋和店长约着下午16点见面聊聊。 广岛松永地方不大，但商家还是比较多的，一路上店铺林立，多数店铺上贴有“留学生欢迎”的招聘宣传页，沿着小河曲曲折折大约骑了20几分钟，便到了约定的和式料理店。 一进门，是典型的日式玄关，显得安静恬然，刚好是料理准备期，店里有店长和两名主厨，还有三名穿着整齐的服务员在做着预约料理的准备工作。 吴雨秋一进门，一位长相甜美，有些二次元的美女服务员热情得迎接上来，“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女孩很有礼貌的半蹲着鞠躬道。 吴雨秋笑着连忙应道，“请问店长在吗？我是今天16点约着来面试的，应聘这里的兼职工。” 女孩上下打量了吴雨秋一眼，显出伙伴式的微笑，“欢迎欢迎，你就是约着和店长面试的吴桑（注：桑在日语里是亲密关系伙伴间的一种昵称），稍等，我去喊店长。”，说着女孩一个小跑，跑进里屋，对着店长喊“店长，和您约着16点面试的特帅气可爱的一个男生来啦，在门口等着呢。” “好的，来啦......”，只见从里屋出来一位，打扮时尚围着围裙的30岁上下的中等个头先生，朝着吴雨秋走过来，看了吴雨秋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不错，很有时间观念，咱约的是16:00，现在刚好15:30，带简历了吗”，店长边说边引导吴雨秋进入一排和式个室中的其中一间坐下。 “带了，店长，这是我的简历，请您查看”，吴雨秋双手把简历很有礼貌的递过去，应声道。 “不错，日语写的很工整嘛，我简单说说我们这里的工作内容，吴桑进来之后可能要先从洗碗工干起，然后负责辅助主厨的传菜工作，因为我们这里在地铁站附近，人多起来会很忙，吴桑同时要负责部分服务员的工作，没问题吗？”店长关切地又很认真地介绍道。 “没问题，我不挑活儿，想着利用学业之余锻炼下自己，还请多指教。”，吴雨秋很有自信地瞬间应声道。 “好的，可以的，那下周一开始，你就过来吧先，工作时间17:00-21:00，一周三次，周二、四、六你过来吧，时给900日元（注：约合人民币60元），试用期一个月时给800日元”，店长很和蔼地笑着说。 “好的，谢谢您！”，吴雨秋没想到第一次面试就如此顺畅，比心里原本想的简单多了，自己还准备了一大堆日语面试常用语，还都没有用到呢。 “对了店长，我还有个朋友也想一起来这里工作，这是她的简历，您看看先，如果还缺人的话我下次把她一并叫过来，她人很勤快的！”吴雨秋一边把简历递过去，一边推荐着说。 “她今天没和你一起来吗？那下周一你来的时候，叫上她一并过来吧，到时候再看”，店长应声道，“简历我先留下了”。 “好的，谢谢您！”，吴雨秋起身和店长道别，骑车折返，很开心地骑地飞快，想要回去告诉杨未然好消息，想着马上自己也能有一份兼职工作了，想着想着脚蹬也随之加快，刚好在回程路上经过了其中的一个岔路口，却没有注意。 只听见“咣”的一声，岔路口飞出一辆小型红色轿车，直接撞在了经过的吴雨秋的自行车上，吴雨秋连人带车被撞出两米远。 “对不起，对不起......”，从车上下来一位六十多岁的长者，很焦急地朝着吴雨秋跑过去，“怎么样啊？没事儿吧？......上车我带你去医院！......”，长者有些蹒跚地手颤抖着问道。 吴雨秋着实也被吓了一大跳，还好，路口处长者开的比较慢，吴雨秋见是一位长者，而且很有礼貌，忍着疼痛，迅速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笑着低声说道，“不碍事，没事儿的，也怪我骑车骑快了，忘了观察路况。”说着把自行车扶起来，将被撞歪了的车把扭了扭正。 “那我陪你钱，你稍等，说着长者扭头到车里取了1万日元（注：人民币600元左右），递给吴雨秋”，“不用的，不碍事儿，就是车把歪了些，身上点皮外伤，不碍事儿的”，吴雨秋下意识地憨笑着，边拒绝着说。把钱还给了长者，扭头骑着车离开了。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了！”，长者连连鞠躬向着吴雨秋说道。 吴雨秋谨慎地骑着车回了宿舍，刚好迎面碰见下楼扔分类垃圾的杨未然。 杨未然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吴雨秋，赶忙上前迎去，“你这是咋了？没事儿吧？面试还顺利吗”。杨未然把垃圾桶扔到一边关切地问道。 “未然，告诉你个好消息，兼职面试特顺利，店长让下周一就开始上班！”吴雨秋笑地像个孩子一样。 “不是，你这灰头土脸地是怎么了......”，杨未然关心地追问道。 “哦，没事儿，回来的时候骑快了，被一个六十多岁的开车的长者撞了一下，她开的很慢，不碍事儿的！”，吴雨秋依旧憨笑着说道。 “啊，我看看，你这腿都流血了，还说不碍事儿！？”，杨未然很揪心地说，“赶紧进屋我给你涂点我带着的药水”。 “没事儿，皮外伤，明儿就好了......”，吴雨秋不以为然地说。但也拗不过杨未然，在杨未然的坚持下涂了些药水，擦伤的一处轻微淤血渐渐止住了。 那天晚上空气格外清新，漫天星空下，吴雨秋没有感到身上很多疼痛，只顾一边笑一边不停地在和杨未然说着面试的经过，而杨未然只关心着吴雨秋被撞到的受了伤的小腿，揪心地在一点一点仔细地帮吴雨秋换着药水。 第二十一章 阁楼初吻 “快别说了，你这个人太执着，老想着一件事儿就忘了另一件，你的腿伤得好好养两天！自己的身体要珍惜......”，杨未然把伤口用白色绷带为吴雨秋包起来，有些心疼的嘱咐道。 一道白色皎洁的月光偷偷地斜射进屋里，趁着月光，杨未然的脸庞显得格外清秀美丽，认真关切的眼神深深地打动了吴雨秋，吴雨秋停下了嘴上的絮叨，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无意中嗅到了杨未然身上的香气，瞬间让他心驰神往，一时没有控制住内心的冲动，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杨未然，轻轻地吻了女孩的脸颊。 杨未然先是一愣神儿，调皮的擦了擦被吴雨秋吻过的脸颊，转过身来望着吴雨秋深遂的眼神，双手够住吴雨秋的脖颈，两人很自然地深情地相吻起来，窗外的月光仿佛羞红了脸一样，躲进了云霞不肯出来，生怕会打扰到两人的缠绵。 “这是我的初吻，你得对人家负责，以后你就是我真正的男友了......，余生请多指教”，杨未然红着脸颊娇羞地有些调皮地笑着说。 “嗯，会的，我肯定会对你好的”，吴雨秋坚定地说，搂着杨未然纤细的腰身，又深深地亲了杨未然一下，嘴里甜甜的，淡淡的香气，让吴雨秋一时饱尝了有些透不过气来的快感。 吴雨秋心里很是喜欢躺在他旁边的这个女孩，但他比较愚笨，不懂得甜言蜜语，只是默默地在心底重复着默念到一个声音，“一定要对她好......一定要对她好......”。 那夜暖暖的，两人初尝禁果般地热烈相拥着甜甜的酣睡了，窗外的星星偷笑似地一闪一闪，与躲在云霞里娇羞地不肯出来的月亮，交相辉映着，彷佛在甜言蜜语般一起诉说着什么。 周末清晨九点的样子，随着一连窜有些紧密的敲门声，两人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谁啊？”，杨未然提高声线，向门外喊着。 “わたしです、おやさんですよ......”，（译注：是我，房东阿姨......），门外传来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 “好的，您稍等......，来啦......”，杨未然有些慌乱的赶紧把衣服穿起来，示意吴雨秋躲在卫生间里。吴雨秋一个机灵，提着裤子躲进了卫生间里。 由于国土面积狭小，为了提高大学的空间使用率，日本的大学一般很少给学生准备长期宿舍，所以前天利用黄金周假期的时间，在留学生中心的介绍下，吴雨秋和杨未然被安排住在了外面的“拎包即住”的一处三层阁楼公寓里，吴雨秋住在一楼102房间，杨未然住在三楼303房间。 “前天入住的时候，专程带着礼物拜访了房东阿姨，也已经签了住房协议了，房租也已经交过了......，现在房东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杨未然一边心里犯着嘀咕，一边慌忙跑去开门。 “早上好，不好意思，打扰了”，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材矮小，有些微胖的笑容可掬的中年妇女，“抱歉，抱歉，怕你不在家，敲门敲的有些急迫了，失礼了......”，房东阿姨村上夫人很有礼貌地寒暄道。 “早上好，您是有什么急事儿找我吗？”，杨未然一边用余光瞅着卫生间的门，一边有些急促地问道，心里想着赶紧打发村上夫人离开。 吴雨秋很小心地躲在卫生间里，捂着嘴生怕发出声音，同时静静地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哦，是这样的，昨天是星期六，星期六丢垃圾只能丢生活厨房垃圾，不能丢这些牛奶空瓶和易拉罐......”，村上夫人指着手上帮忙捡回来的一包牛奶瓶及咖啡易拉罐耐心的吩咐道，“这些是你昨晚丢的吗？”。 “嗯，抱歉，抱歉，是我昨晚丢的垃圾，我以为生活垃圾也包括这些，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杨未然赶忙低下身子，把一包垃圾拿回来应声道。 “以后可要记住了，我想也是刚来的留学生最容易犯这个错误，别丢混了，这个是我专门请先前毕业的留学生，做的中文彩页垃圾分类丢弃指示图，你回头记得好好看看，因为在日本如果不严格按照指示时间分类丢垃圾的话，或者是错丢了不该丢的垃圾的话，是违法的，我们房东是要交给社区罚金的，所以还请多多关照......”，村上夫人耐心的接着吩咐着。 面对着房东的絮叨，杨未然知道刚才慌忙赶进卫生间里的吴雨秋，连卫生间里的灯都忘了开，现在一定很难受。所以她心里巴不得赶紧搪塞过去，好让村上房东尽快离开。 “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看看，谢谢您，感谢，感谢，回头有不懂的我再向您请教......给您添麻烦了......”，杨未然搪塞着微笑着连连应声道，准备把门关上。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儿差点忘了说。”，村上夫人说着一把把门支开，“你看明天周一咱就可以丢牛奶瓶、易拉罐之类的垃圾了，但是我要多嘱咐一句，因为先前的留学生也常常会疏忽，周一丢牛奶瓶、易拉罐之类的垃圾的时候，千万千万别忘了洗干净了再丢，这也是在日本丢垃圾时的常识......”， 村上房东说着很认真的又很热情地一脚迈进了杨未然家门口的玄关，顺手拿起杨未然手里的一个还没有来得及洗的，昨晚丢错了的牛奶硬纸包装瓶，接着很严谨地说“像这种牛奶硬纸包装瓶，要记得把它拆开了，里外都像这样洗干净了，再丢”，说着村上房东一把拉开卫生间门，想要用里面的水龙头洗干净手上带有污渍的牛奶硬纸瓶给杨未然做个示范。 “呀！这是谁啊！......”村上房东迎面撞见只穿了一件黄色背心，提着裤子躲在卫生间角落里的吴雨秋下意识地尖叫到，“呀，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卫生间里还有人......”，村上夫人红了脸迅速反应过来，尴尬地圆场说道，“原来是杨未然的男朋友吴桑啊......，实在抱歉，打扰了，打扰了......”，说着连跌带撞地朝门外逃走般地，坏笑着识趣地跑着离开了。 杨未然见状很尴尬地笑着，望着村上夫人狼狈逃走的背影，再扭过身来，看着傻傻地依旧躲在卫生间角落里的，还没来得及能有所反应的吴雨秋，竟也“噗呲一声”，捂着嘴大笑起来。 第二十二章 渡边的诡笑 周一的课，不是很多，都排在了上午，下午刚好没课，吴雨秋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好了工服，今天是和先前店长约好的兼职的第一天。 “未然，今儿是我兼职的第一天，上次店长说了让你和我周一一同前往，店长说帮你面试下，上次的简历他收着了。”，吴雨秋热情洋溢地对未然说道。 “嗯，好的，这些天除了学习，在学校待着也心里发慌，今天和你一起过去看看。”杨未然笑着应声道。 到了15点的样子，两人一同骑着自行车，赶往和式料理店。 松永的道路和贵阳的道路很像，也属于丘陵多小山的地形，两人骑行着穿过一座座小山丘，徜徉在乡间的小道上，其中有一段小溪路，不是很好走，两人下了车推着一同步行。 “你的腿伤没问题了吧，看你走的那么快......”，杨未然关心地追问道。 “没事儿啦！你给涂的药很好用，现在一点都不疼了。”，吴雨秋很阳光地热烈地应声道。 两人沿着小溪向前走，一路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的样子，小溪边蛙声一片，小溪里有着很可爱的小螃蟹快速移动着身体。伴随着阵阵微风，让人感觉很是惬意。 穿过小溪，两人大约又骑行了不到10分钟的样子，便来到了和式料理店。 “欢迎光临......吴桑来啦，欢迎欢迎，快进来”，刚好在玄关处打扫卫生的店长，很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这是你上次说的朋友？”，店长轻轻靠过身低声问吴雨秋。 “是的，店长，上次您说周一一起帮忙面试的我的朋友杨未然，请多多指教。”吴雨秋连忙回答道，一边把杨未然叫在身边向店长介绍道。 店长很诡异地笑着，“欢迎，欢迎......，吴桑先去里屋准备吧，杨桑请和我来下，简单了解下你的情况”，说着把杨未然单独叫进一间和式个室里。 “我叫渡边，请多多关照，上周吴桑和我说起过你，给了我你的简历，没想到你本人长得比照片上还漂亮！......”，店长有些色眯眯地盯着杨未然的青涩动人的脸颊笑着说。 “谢谢......”，杨未然看着身边这位有些油腻的大她十几岁的男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回应。 “我们这里现在刚好还缺一名女服务员，但是不凑巧，你和吴桑的工作时间不能在一起，今天想着先让你们过来熟悉下环境，他是二、四、六出勤，你这边一、三、五、日出勤，和另一个女服务员刚好可以搭伴儿。”，渡边店长说着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依旧很诡异地笑着说，“你看怎么样......？”。 “这样啊，吴桑是我男朋友，我本来想和他一起能结伴做点兼职，如果不能一起的话，我得回去和他商量下，明天给您答复，您看可以吗......”，看着渡边店长莫名的诡异的笑，杨未然有些踌躇，又有些害怕地小声逃避地说道。 “呃，这样啊......，好吧，那你们回头商量下给我个答复吧”，渡边店长有些不太开心地扭过身子，把简历还给了杨未然，“简历先还你吧，等你定了咱再谈......”，渡边店长有些冷冷地说。 “好的......那我先告辞了......”，杨未然低着头退出玄关，没来得及和里屋的吴雨秋打声招呼，一个人先折返骑车向公寓方向骑去。 里屋里的吴雨秋站在不大的，显得有些拥挤的厨房里，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活儿，渡边店长走进厨房，一脸不悦地安排他做洗碗的工作，那天晚上吴雨秋一直不停地洗了三个小时的碗，也是吴雨秋到目前为止，一天内见过的数量最多的碗，那一夜，吴雨秋洗碗洗的手指都脱了皮。 第二十三章 洗碗神器 渡边店长看着角落里忙不迭洗碗的吴雨秋，突然冷不丁的走上前来“吴桑，你不能这么洗，这样洗太慢了！你看看你洗的，很多都没洗干净......”，渡边店长拿起其中一个有两掌多大的碗，带有责备的语气指示道。 “你先停一下，换我来，你要这样洗......”说着渡边店长又抱来了满满一塑料盆碗，“哐”的一声，扔在了水槽里面，只见渡边店长一时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左手持碗，右手拿着抹布，双手交叉着飞快更迭，宛如整个人变成了一座“洗碗神器”，碗和盘子在他手里迅速交叠着、连环飞跃着，一摞盘子竟像被变了魔术似的，不一会儿就都飞进了另外一个水槽里。 这时，另外一个水槽恰巧刚好也注满了清水，渡边只一个箭步转移过去，依然双手交叉移动飞快保持更迭，仅仅又一个来回，一摞盘子便乖乖整齐地回到了原先的水槽里，接下来，顺势大约几十个已经洗被渡边洗的很新的盘子又没有停顿地、连贯而有序地、自如地钻进了洗碗机里，洗碗机里一时间热气沸腾，连连冒着泡沫和热气熟练地运转起来。 “别愣着，你快去洗碗机的另一边......”，渡边没有停下迅速地移动着的双手，连声吩咐吴雨秋道。 吴雨秋先前哪里有用过洗碗机，被喊去另一边，依然有些茫然地、不知所措地杵在另一边。 “哎呦......，叫你到另一边准备收碗啊！你愣着干嘛，这样可不行啊......，这会儿还不忙，待会儿忙起来，客人们都要着急用碗呢，速度跟不上，洗不出来的话，你打算让客人们拿手去吃饭吗！......”，渡边店长一脸严厉地批评着。 “一般同一个碗，一共要洗三遍，第一遍手洗，第二遍用清水槽刷洗，第三遍用洗碗泡沫机洗，然后要到另一边把盘子和碗分开迅速摆整齐了，期间另外一边的碗和盘子也不能让他们打瞌睡，总之你要让碗和盘子活跃起来，中间不能有停顿......”，渡边店长像个足球教练员似的，吩咐着吴雨秋洗碗的诀窍。 吴雨秋看着渡边忙碌的双手，惊讶又有些不服气地应声道“嗯......，好......”，又有些不以为然地、心里想着自语道，“不就是洗个破碗吗......，哪里还用这么啰嗦，还得费三道手续，还不能中断......”，不过看着渡边店长洗碗洗出剑客般的麻利劲儿，多少还是让他有所佩服的。 “好，换你来，洗快点哈......”，渡边店长扭过头来盯了吴雨秋一眼，吩咐着便走出了外屋忙着去招呼客人，中途碰见先前长相甜美的日本服务员女孩雅子，连声抱怨道“雅子，吴桑洗碗洗的太慢了，我心里看的都痒痒......，待会儿忙起来你去帮把手！” 里屋的吴雨秋听见了渡边店长和雅子的对话，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这么多碗，哪能让一个女孩子来帮我洗？那样多尴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他，可能出于男孩子天生带有的尊严，一时间迅速加快了洗碗的速度，渐渐变得爆发式地快速移动起双手来，洗碗机也跟着“噗呲噗呲”运作个不停，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堆在门口的几筐塑料盆里的碗和盘子，便被吴雨秋迅速洗了个精光。 “看来是渐入佳境啊，不错不错......，就是这样......，你这不是可以做到嘛......”，渡边依旧漏出很有特点的令人费解的诡笑，朝着吴雨秋赞叹道。 谁知此刻的吴雨秋，早已累成了另外一个“洗碗神器”，听到店长意外的有些假假的赞叹，吴雨秋没有支声儿，只是轻轻地对着店长点了点头，机械化地重复地洗着碗，眼神力充满着呆滞。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渡边店长抬头看了看店里的石英表，一块不大却又做工精致的石英表指示时间为20点50分。 “好了，碗洗的差不多了，吴桑，准备收拾厨房，平时收工的时候别忘了把下水道通一通，尽量十分钟内把这儿收拾好，准备下班吧”，说着渡边店长接了一根长长的水龙头，把厨房里的下水排水道盖板揭开，一股恶臭随之扑鼻而来。 “什么？通下水道？”，已经干的有些机械化的吴雨秋突然下意识地，扭过头来和渡边提高声量确认到，“我还要负责通下水道吗？......”， 平时一心只会读贤书的吴雨秋，哪里想到自己会要做通下水道的营生，有些愤愤地和渡边店长确认道。 “对啊！这是厨房里收工的规矩，一般最少每两天要通一次下水道，里屋的厨房有些阴潮，更要着重加大厨房里的卫生清理工作，不然容易滋生蟑螂和老鼠......”，渡边店长压根没有在意吴雨秋的质问的眼神，依旧居高临下般地吩咐道。 “这活儿我可干不了！”，吴雨秋孩子般的把最后一个从洗碗机里拿出来的盘子丢在水槽里，变了脸似的回应道，心里想着“这哪里是锻炼，简直就是为了五斗米折腰！这种活儿我才不干呢！”。 渡边店长面对先前一直很恭敬的吴雨秋，突如其来的顶撞，一时间觉得很是奇怪，“这是厨房里清扫的常识，有什么干不了的？！，真奇怪！不干滚蛋！......”，忙了一天的渡边店长，突然压抑了好久，非常不悦地大声吼道。 “说话放尊重点！如果是让我来做洗碗、通下水道的营生，我确实干不了！......”，说着吴雨秋一时任性，扭头便推门出了厨房，脱下工服，摔门愤愤地离开了。 雅子见状赶忙捡起吴雨秋的工服，追上吴雨秋出来连忙低声安慰道，“别激动，吴桑，这个店长是前些天刚换来的新店长，大不如以前的店长，为人比较苛刻，总是喜欢给别人无形的压迫感，先前干活儿的几个我的同期日本学生也都受不了他，辞工了，你别太在意，渡边店长他人就那样！......”雅子缓缓地温柔地说。 吴雨秋支棱着个脖颈，像只刚斗完气的公鸡，听着雅子温柔的安慰声，渐渐恢复了平静，“谢谢你雅子，我本来想着来这里锻炼锻炼，洗碗的活儿我还能忍，但让我掏那发臭的下水道，我可受不了！”，吴雨秋直爽地向雅子说道。 “嗯，理解的，不过你的工服忘了拿了，即使打算不干，也应该把工服洗干净还给店长，这样也有个交待，也是日本学生做兼职的一项基本的礼仪。”，雅子见吴雨秋已无心在此做工，话风一转地对吴雨秋说。 吴雨秋听雅子这样说，一时也红了脸，接过刚才忙不迭洗碗时，已经沾满了污渍的湿漉漉的工服，却又硬撑着面子说，“工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他的，也请雅子转达，谢谢你，告辞了！”说着一脚跨上自行车，把工服丢在车把上，洒脱地骑着离开了。 回程路上，吴雨秋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做兼职的第一天会是这样的一个惨样与收尾，他知道自己忍耐力还不足，缺乏锻炼，却又舍不得把面子撕掉，但仿佛这次他已经没有什么面子可言，越骑越难受，原本已经不疼的腿伤，现在却也又跟着疼起来。 第二十四章 未然剪指 回到公寓的吴雨秋，赶紧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因为身上早已出了一身汗，这天晚上他真的是累坏了，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中用，像常开慧说的，是平时干活儿过于少了。 吴雨秋有些自责，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确实可能有些任性了，也许说不准真的像渡边店长说的，洗碗后清扫下水道是个常识性的事项，也许做的不对的是自己。 吴雨秋边冲着澡，边反思着自己今天的举动，觉得自己多少是有些任性，不够成熟，但他想起渡边店长向他吼的样子，又觉得很不服气。 一时间心里堵的慌，洗完澡的他，透过纱窗看了下三楼杨未然的屋子，灯还亮着。 吴雨秋突然意识到应该去问问杨未然今天面试的情况，本来打算打完工，和渡边店长聊会儿的，可没想到还发生了点小冲突，连聊天的机会都没有了。 吴雨秋随手披了一件薄外套，出门向三楼杨未然的房间走去，“砰砰......，砰砰......”，吴雨秋轻轻地敲着杨未然的房门，“未然，开门，我雨秋......”。 “稍等，来啦......”，杨未然半推开门，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进来坐在屋里的榻榻米上，“咋样？今天第一天干活儿，还顺利不？”，杨未然关切地主动问道。 “哎，别提了，一直洗了四个小时的碗，一筐一筐的，就没停过，差点没给我累死......，第一次见那么多碗......”，说着吴雨秋伸出自己食指和拇指已经脱了皮的右手，有些感慨地说，“你看看，手指都给我洗脱皮了”。 “啊？看来劳动强度不小呀......”，说着杨未然顺手拿过来一个指甲刀，“这种脱了一半的皮，要赶紧剪掉，不然容易扩散，来我帮你剪剪”，杨未然说着很仔细地、又很温柔地开始帮吴雨秋剪着手上的脱皮。 杨未然的关切与体贴，让吴雨秋心里顿时充满暖意，长这么大，除了妈妈常开慧这样给自己剪过手指甲，就没有别人这么亲密地帮他剪过手指了。 “你的手都脱皮成这样了，看来今天干活儿一定很卖力吧，店长是不夸你能干了？”，杨未然打趣道。 “别提了，一开始让我不停的洗碗，我还能忍，后来都快要到21点我下班了，他竟然让我一个人，在十分钟内把沾满恶臭的下水道给通了......，我不愿意干，一时生气，摔门走人了......”，吴雨秋有些愤愤地说。 “啊？！，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毕竟人家是雇主，咱是打工的，遇事儿得忍让，可不能任性，何况又是在异国，可不能让人家笑话，看不起咱！”，杨未然望着吴雨秋，更加关切地叮嘱道。 “是！你说的在理，我刚才在楼下洗澡的时候，也自己反思了一会儿，确实可能做的有点不妥，不过那个渡边店长竟然朝我狂吼，还让我滚蛋，我当时看他那个神奇样儿，一时没控制住就也发了点小脾气。”，吴雨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说。 “对了，我今天瞎忙的忙晕了，都忘记问你面试的怎么样？本来想着打工结束后，和店长帮你说几句好话来着，结果当时我有些情绪化，事情发生的也有些突然，没能和店长说上话，抱歉了！”，吴雨秋扭过头来有些懊悔地说。 “也罢了，你不提这个事儿，我都忘了要和你说，今天那个店长在个室里给我面试的时候，总是特诡异的笑，色眯眯的很是油腻......，他后来让我一、三、五、日出勤，说你是二、四、六出勤，刚好不能和你一起出勤，我很犹豫，说等你打工结束回来，一起和你商量商量再给店长回复。”，杨未然也有些愤愤地应声道，“老实说，我感觉我不太想去那个店打工！感觉不是很好！”。 “这样啊，确实那个店长老是诡异的笑，我也经常有些困惑，不知道他心里想啥呢，确实有些奇怪，罢了，罢了，咱不去也罢。”，吴雨秋安慰着杨未然说。 “剪好了，你这两天洗手时别过多沾水，先用毛巾擦擦就好，不然还会脱皮的。”，杨未然体贴地叮嘱道。 “好的，谢谢你，长这么大，只有我妈这样对我，你真好！”，吴雨秋坏笑着说。 “一边去，瞎说什么呢，我可不当你妈哈，别跟个孩子似的。”，杨未然扭过头来，装作生气似地打趣道。 “哈哈哈，逗你的，别生气哈！”，吴雨秋赶紧圆场道，站起来主动把刚才自己手上被剪掉的死皮扔进了垃圾箱里，笑着说。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把衣服洗了，还给渡边店长，咱回头再找找其他的兼职，看看有没有适合咱的，其他的劳动强度不那么大的工作，先让自己适应适应，然后再想其他办法，你也早点休息”，吴雨秋大度地端着肩膀说。 “好的，晚安，今天你也挺累的，回去赶紧好好休息，明天见，咱再商量。”，杨未然带着酒窝笑着应声道。 两人简单道别后，吴雨秋下楼，回自己的寝室，从三楼下到一楼，站在阁楼的一处空地上，望见那阁楼远处依旧皎洁的月光，回过头来透过暖暖的有些泛黄的灯光，顺着阁楼下方再远眺过去，看到树上刚好落着一群飞鸟，排排栖霞在树上也要安然入睡了。 第二十五章 解开心结 次日，雨秋将昨夜洗好的工服，折叠整齐，并用来时从国内带过来的熨斗，把工服很彻底地熨烫了一遍，“咱把工服还回去，也算有个交代......，咱可不能让人家笑话，被别人看不起！”，吴雨秋的耳边回想着雅子和杨未然的话。又仔细再次的把衣服晾晒，折叠起来，并用很干净的包装袋装了起来。 骑着自行车，带好被洗的焕然一新的工服，想着赶在渡边店长上班前的15:00，就提前到达和式料理店的门口等着，和式料理店恰好在地铁口的一个较为低洼的地方，属于半地下建筑。 吴雨秋一个人站在和式料理店门口，想着待会见到店长后，该如何表达，想着自己的任性，心里又仍带有些不服气。 等着无聊犯闷的吴雨秋，一时间没有地方释放自己的情绪，便带上耳机听起音乐来，耳机里放的是日本人气歌手福山雅致的《化作风一样的男子》，听着听着，觉得自己确实那天不够大度，应该像歌里唱的那样，“不怕困苦、用微笑拥抱对方，愿化作风一样的男子”，可一想起渡边诡异的笑，多少又有些不自在。 大约过了20分钟的样子，渡边店长向着和式料理店风风火火地快速走来，上身穿着时尚红色风衣，下身配有破洞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着白色帆布鞋，带着黑色太阳镜。 “哟，吴桑怎么来了，还生我气吗？”，渡边店长摘下黑色太阳镜，贴近身来，脸上依旧带着他那永远让人猜不透什么意思的诡异的笑容，迎着吴雨秋却也大度地说。 “没事儿，我是来还工服的，毕竟面试的时候，我们聊得还算愉快，既然不打算干了，也不能留下脏兮兮的工服......”，吴雨秋脸上带着尬笑嘟哝道。 “咱别站在门口，进店里说吧”，说着渡边店长一把搂着吴雨秋，迈进了玄关。 “其实，我理解你那天的心情，确实那么脏的下水道，让一个新来的留学生来通，不是太妥当！我那天也有点冲动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太在意，我先给你道歉”，说着渡边店长向吴雨秋深深地鞠了一躬。 “哦，没事儿，是我那天任性了，不该摔门就走的”，吴雨秋见到鞠躬的渡边店长，下意识地圆场似地应声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吴桑，我记得面试的时候，你可拍着胸脯和我说过，你不怕吃苦，不挑活儿，愿意先从洗碗工干起......”，渡边店长一边坏笑着打趣儿道，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朝日啤酒，很大气地递给吴雨秋一瓶，“没想到，那天你好容易进入状态，就最后的十分钟，就任性地说不干了，哈哈哈”，说着渡边店长和吴雨秋手里的啤酒瓶轻轻碰了以下，笑着抿了一大口啤酒。 面对店长突入其来的打趣儿，吴雨秋有些不知所措地手里紧握着朝日啤酒瓶，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其实我也是学生时代就出来做兼职，第一份工作也是在和式料理店洗碗，而且每次洗完一堆的碗后，都会主动的把下水道冲洗干净，这已经成为料理店工种里最小的一个执行单位，我也称它为工作常识。”，渡边店长又抿了一口啤酒后，把酒瓶放在茶几上，有些很从容地说。 “吴桑，我看你简历上也写了自己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就这么简单的一个洗碗的活儿，就因为要清洗下水道，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吗？”，渡边店长有些语重心长地说。 吴雨秋听后先是迟疑了一下，没有作声，也拿起手里的酒瓶，大大地抿了一口朝日啤酒。 大约过了几秒钟后，他有些缓慢地说“不是放弃，店长，可能是以前没有洗过那么多碗，又要清理下水道，觉得自己胜任不了。”，吴雨秋很直率地说。 “吴桑，凡事都有个过程，如果连洗碗这么简单的工种都胜任不了的话，我估计你其他活儿也很难做成！”，渡边店长拿起啤酒瓶示意吴雨秋也一同再喝一点。“另外，我听雅子说你总觉得我的笑有些诡异，这个其实是你想多了，我天生就是这种笑，没有别的意图，可能是不是日本人的笑容和中国人的笑容有区别”，说着渡边店长一个人大笑起来。 吴雨秋望着身边独乐的店长，竟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也有几分可爱和率真，突然意识到，好像先前确实对渡边店长诡异的笑有所误解，想着《商务日语》里有一章节专门介绍了《日本人的笑与表情》，在日语里有“本音及び建前”的文化（译注：本意与表面）的独有交流文化，简单点说就是心里想的和脸上表达的是有不一致的地方，比如一个日本人脸上是笑，不一定是表达开心，也许是出于客气及礼貌。 想到这里，吴雨秋恍然大悟般理解了渡边店长的意图，也就是说当时给杨未然面试时的有些诡异的笑和突兀的赞美，都是他处于日式客气及礼貌的表达，也许这就是老师课上有讲到过的“Culture Shock-文化冲突”，也就是说刚来异国生活的时候不能用原有国家的文化思维或先入为主的想法去思考问题。 “渡边店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误会了您，失礼了，可能我们是想歪了，给您添麻烦了”，吴雨秋面对渡边店长的真诚与坦率，用日语里独有的客气回应了渡边店长。 “哈哈哈，看来我们还是能够成为朋友的，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有很多中国朋友，所以对你们的思考方式也略微有所了解，理解的，理解的”，渡边店长站起来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日本清酒，一连取了两个日式酒杯，放了些冰块在里面，递给吴雨秋一个装了冰块的清酒杯。 然后热情地说，“吴桑也尝尝这个，这是我们标准的清酒，很有味道，喝的时候要放冰块在里面”。也夹着吃点菜，渡边店长指着同时拿来的几碟很是精致的小菜递给吴雨秋。这些小菜量不大，却大大小小分装在七八个碟子，盘子，碗里，具有日本料理独有的特点—“七分靠看，三分靠品”，也就是说日本料理很重视食客自身的视觉体验，也许正是因为这个饮食文化，日本的年轻人很少有大胖子。 “我们日本人思考问题常常习惯于执拗于事物本身，比较细腻，也比较严谨，多喜欢用唯心的思想去表达，客套的东西有时候太多，礼数太多，太麻烦，容易让外国人有时候会觉的特别奇怪，其实就是一种“岛根心理”，也就是说日本是一个岛国，四面环海，相对比较封闭，比较自我”，所以有的时候会形成一种日本人都很难拿捏的典型的日式客套思维”，渡边店长有些自嘲地说。 “店长说到这个，我能理解一些，我们在《日本文化》课上也刚好在这方面有讲到一些，但是听您这么一说，今天我才多少切实地、真实地感受到了一些”，吴雨秋有些赞同地回应道，确实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和式料理店的店长竟然也能在文化层面有所思考，着实让吴雨秋有些佩服。 “我大学时学的专业就是文学，特别喜欢读村上村树和东野圭吾先生的小说，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两位作家没？”，渡边店长饶有兴致地说。 “村上村树和东野圭吾先生啊，这两个人我知道的，他们在中国现在也特别地火，很有思想，我好几个朋友都喜欢读他们的小说作品”，吴雨秋很热烈地回应道，“尤其是村上村树先生的《海边的卡夫卡》、东野圭吾先生的《放学后》”，在中国有很高的读者人气”。 “是吗，那看来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共同聊的话题了，以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就是朋友了”渡边店长用中文坚定地说到“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特别用双手滚动着做了个交互的动作。 渡边店长的这个动作瞬间拉近了与吴雨秋的距离，“恩，朋友！”，吴雨秋也学着渡边店长的手势做了个同样的回应动作，两个人的心结仿佛因为共同知晓的两位作家的名字，就这样打开了。 两个人欢笑着，一同品着清酒，吃着日式小菜。 “时候不早了，我该开工了，谢谢你洗的很干净的工服，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暂时不要把它还给我，今天你先回去想想，如果你觉得我们还能相处，明天你给我回个信息，我等你信儿，然后周四的时候你过来，我们正式开始一起工作，我帮你直接跳过试用期，正式聘用你为我们的一员，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周四我们就签劳动合同”，店长站起身来很直爽地笑着说。 “好的，渡边店长，谢谢您，今天和您聊了这么多，也让我对您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不用考虑了，我们周四见！”，吴雨秋同样率真地，像是和一个刚吵完架和好如初的老朋友一样，欣慰地笑着说。 回程骑行途中，吴雨秋的耳机里依然播放着福山雅治的《化作风一样的男子》。 第二十六章 兼职落实 吴雨秋回到公寓后，在屋里读书，恶补商务日语。杨未然下来找他，两人闲来聊天。 “怎么样了？工服咱还给店长了吧，店长有说什么吗？”，杨未然贴过身来，关切地问。 “嗯那，今天下午我去过了，但是工服没有还回去，又拿回来了。”，吴雨秋放下手里拿的一本书，笑着对杨未然回道。 “拿回来了？为什么？是店长欺负你了吗？”，杨未然有些担心地追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聊了很久，还成了朋友，意外的发现渡边店长有着不一样的一面......”，吴雨秋把今天和渡边店长一起交流的细节和杨未然一一描述了一遍，“其实是我们误会了他，他还挺好相处的，是我先前太任性了......”，吴雨秋很阳光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就是说，你已经决定去他那边了，还是二、四、六出勤对吧？”，杨未然低声说道。 “对的，还是二、四、六出勤，一周出勤三天，周四店长说让我过去签劳动合同，说帮我免试用期，直接正式聘用。”吴雨秋热烈回应道。 “哦.....，那恭喜你哈。”，杨未然好像有心事地、不太开心地搪塞着回应吴雨秋说。 “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吴雨秋很敏感地捕捉到了杨未然的情绪，关心地问道。 “哦，没什么......”，杨未然有些不开心的站起身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上去了哈”，依旧搪塞着说，然后转身离开上了三楼303自己的寝室。 吴雨秋见状一头雾水，很是茫然，回想了下自己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啊，怎么杨未然就不开心了，“女孩的心事你别猜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想着想着嘴里竟不由地哼唱起来，手里接着拿起商务日语书读起来。 读了大概有十分钟后，刚好又看到了“本音及び建前”日本文化（译注：本意与表面）这一章，突然后知后觉，灵光乍现般地反应过来，意识到可能杨未然是觉得吴雨秋只想着自己，没有为杨未然考虑，想到这里，吴雨秋不由地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连声说，“我怎么反应这么迟钝！简直反应神经五米长！”，说着一个机灵，迅速站起来，朝着三楼303杨未然的寝室跑了上去。 “未然，开开门！是我刚才反应迟钝了！没有想着你的感受，抱歉了，你开下门，我和你说点事儿，我是这么打算的......”，吴雨秋在门口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声喊着。 杨未然闻声推开门，半掩着探出半个身子来，故意冷冷地有些委屈地抱怨道，“有什么事儿吗？，反正你就想着你自己！......”。 “不是，未然，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吴雨秋有些焦灼地说。 “误会你什么了？你个自私鬼！”，杨未然撅起樱桃小嘴，赌气似地故意加重语气说。 “你听我说，我是这样想的，我想着我先找一份相对稳定的兼职，而且最多一周先做三天，做二、四、六。然后把一、三、五、日刚好留出来，我打算再找一份......”，吴雨秋赶忙辩解道。 “你看你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这不还是想着自己？......”，杨未然有些真的生气似地，伸手试图把门关上。 “别着急啊......，未然，你听我把话说完啊！......”，吴雨秋赶忙向前一步，一把将门拦下，嘴笨而又很着急断断续续地说。 杨未然本试图用力把门拉上，奈何力气敌不过吴雨秋，一时两人僵持在门口，但又看到吴雨秋那个有些着急嘴笨的憨样，忽然觉得吴雨秋的样子既好笑又可怜，一时心软，“噗嗤”地捂着嘴笑了起来，但又赶紧试图掩盖起来自己的笑，故意努力装做生气的样子逗吴雨秋。 “看你那个憨样儿！好吧，可怜你！本公主愿意网开一面给你一分钟，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杨未然故意扭过头，专门做出左哼哼地表情，打趣儿地问。 “哈哈哈，公主殿下别生气了哈，我是这样打算的......，容我慢慢说，我打算再帮咱两个一起找一份一致时间的一、三、五、日的兼职工作”，我是男生我可以同时做两份，没事儿的，不会累！这样一来既能陪你一起，二来也能多赚些钱，等赚了钱给公主殿下买好吃的，给你买化妆品让你变得更漂亮！”，吴雨秋接着刚才的话，坏笑又调皮地哄着杨未然。 “哟！啥时候嘴上抹了蜜似的，这么会哄我开心啦？”，听吴雨秋这样讲，杨未然也像其他小女生一样，有些欣慰地笑着应声道，“好了，难得你有这份儿心，原谅你了，不生气了，我有钱，我不要你的钱，你别太辛苦就行了！” 一对初恋情侣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纯真无邪地打趣着、肆无忌惮地笑着，却也不失自在。也许最真挚的感情莫过于此，但是随着我们年龄和阅历的增长，随着现实的诱惑与曲解，这份简单真挚的感情终将渐渐逝去，让彼此受到伤害，而受过伤害的人，又会在不经意间惦念起曾经的真挚与简单，不忍心将它丢掉，时不时再想起来，难以释怀却也无力挽回。 次日，天刚微微发亮，吴雨秋就独自跨上自行车，带着两人的简历与招工手册，沿着松永的小溪，穿过宁静的小城，寻找着合适的另一份兼职工种。 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在一处岔路口，吴雨秋发现了一个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卖场超市，在卖场门口显眼的玻璃位置上，贴着五六张手绘的，很是精美的招工启示，上面写着： “本大型卖场超市，由于业务拓展，现急需收银员、摆货员、百货部等兼职人员工若干，待遇优厚，时薪800-1000日元，出勤日一周三次以上即可，具体时间可根据期望商议安排，留学生欢迎，有意向者随时可进店或来电咨询，电话080-9503-7658”。 招工启示上同时手绘有各种很是可爱的、充满正能量的元素图形，同时还贴有极具吸引力的工作环境图片。 吴雨秋对着招工启示，上下前后仔细读了两遍，赶忙把电话记在随身携带的手帐上（在日本常用的，类似笔记本的一种记事文具）。 吴雨秋走进卖场，看见卖场的内侧玻璃上贴有“本店24小时营业，年中无休”的标语，心中大喜，赶忙大步流星迈进卖场，很礼貌地向其中一位售货员打听到“您好，我是这里的留学生，看到了门口处的招工启示，想要来找兼职。” “好的，您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找店长过来。”，售货员很热情地向吴雨秋回应道。 过了一会儿，一位戴着白色卫生圆帽，黑色镜框眼镜的高个子，有些纤瘦的男士，一路小跑着朝吴雨秋迎过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是这个卖场超市的店长，我叫北野，现在我们这边急需雇员，主要负责收银、摆货等工作，请多多关照！......”。 “谢谢您，我叫吴雨秋，来找兼职的，这是我的简历，请您过目！”，吴雨秋把简历充满自信地递给店长说。 有了先前在和式料理店首次面试的经历，这次的吴雨秋显得淡定从容多了，经过和北野店长的初步沟通，确认到这家店目前刚开业不久，现急需大量雇员，也非常欢迎和鼓励留学生兼职，便胸有成竹地明确了第二份兼职的方向。 北野店长还专门带着吴雨秋，沿着卖场的四周逛了逛，并详细地介绍了各个招聘岗位的工作内容及注意事项，同时还特意提出，让吴雨秋帮忙介绍看看有没有一起关系还不错的，像他一样可以用日语顺畅沟通的留学生同学，能愿意一起过来做兼职的。 北野店长示意，目前主要有两个工种比较适合留学生，一个是收银员，简单易上手，需要用到日语的地方也不是很多，可以基本日常交流沟通即可；另一个是卖场内日常商品的摆放与整理，按照店铺的基本流程只要勤快些更不是问题，刚来留学的日语相对不好的、没有工作经验的留学生们也可以在短时间内，轻松上手操作。 而且这两个工种给的待遇都还不错，每小时都可以给到900日元（2007年日元对人民币汇率基准，约合人民币60元），出勤时间也非常灵活，可以按照雇员的要求进行排班，只要能确保每周出勤三日以上即可，还有个特点这边是24小时营业，所以如果有能干夜班的时薪能给到1000日元（2007年日元对人民币汇率基准，约合人民币70元）。 北野店长还特别提到，先前他在东京的分店卖场当店长的时候，卖场里的兼职员工有60%雇佣的都是留学生，印象中他们都特别勤快，谦虚好学，尤其对中国的留学生比较有好感。 吴雨秋仔细听着北野店长的介绍和说明，清楚了工作内容和工作待遇，表示愿意尝试收银员的工作，因为他觉得收银员工作更适合杨未然一些，也可以陪着她一起。 话又说回来了，可能是吴雨秋运气够好，恰巧赶上了新店开业实在是太缺人，只是做了初步商量沟通，没想到北野店长很快就同意了。而且北野店长还示意他回去帮忙多宣传宣传，最好能多带些留学生过来，面对北野店长的热情与诚意，吴雨秋表示很是感谢，说回去一定帮忙一起向同来的几位同学推荐推荐。 至此，吴雨秋利用黄金周假期，一共寻到了两份兼职，一份日式料理店的厨房工，一份卖场超市里的收银员。 第二十七章 杰明的手表 吴雨秋辞别北野店长，刚从大卖场里开心地走出来，就赶忙拨通了杨未然的电话，欣喜地、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兼职落实的好消息告诉杨未然。 嘟...嘟...嘟...，“喂，雨秋，一大早你去哪了？我今天早上还特意试着帮你做了三明治，刚给你送下去，发现你屋里没人，你门也没有上锁，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接通电话的另一头，先传来杨未然温柔的声音。 “哈哈哈，谢谢未然，那我可有口福了，未然做的三明治啊，一定很好吃......，我今儿一早出来又去帮咱找兼职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帮你找到了一份超市大卖场里的收银员的工作，而且出勤时间可以按照咱的期望调节，店长人也特热情，特好，很照顾咱留学生，这次咱可以一起上班啦......”，吴雨秋滔滔不绝地一边骑车一边很开心地大声说。 “那太好了......，嘟...嘟...嘟...”，电话的另一端杨未然才刚接着说了半句话，就被突然挂掉了，杨未然试着再打过去却是忙线了。 “吱......”的一声，吴雨秋突然一个急刹车，勉强晃晃悠悠地停在了，一位不知何时就已经跳在了他自行车正前方的警察面前，“停车！停车！你不能这样骑车，骑自行车禁止打电话！太危险了！”。警察拿着交通指挥棒，强有力地呵斥道。 吴雨秋先是迟疑了一下，不一会儿缓过神儿来，端详着眼前的这位警察，警察身上穿着很整齐的一套蓝色制服，带着有些威严的警用高沿儿帽，右手握着交通指挥棒，左手拿着一个小本子，警察朝着吴雨秋更近处走来，先是很正式却又不失礼貌地向吴雨秋敬了个礼，然后很是严肃地命令吴雨秋，“请出示下您的证件！”。 吴雨秋赶忙有些慌乱地、紧张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自己的在留资格证，恭敬地递给了警察。 “莫非骑自行车打电话，也要被罚款吗？”，看着警察仔细查阅自己的证件，并在自己的小本上写着什么，吴雨秋心里有些纳闷地担心着。 “原来是留学生啊......，信息核对完了，这是您的证件，请拿好，以后骑车可不要打电话了啊，太危险了！”，警察又敬了个礼，叮嘱道，然后示意吴雨秋可以离开了。 吴雨秋有些惊慌失措般地，赶忙一脚跨上自行车慌乱地离开了，心想“幸亏没事儿，我还以为要被罚款了呢”。 后来吴雨秋才了解到，在日本，警察会严格对自行车的骑行人员做好安全提示，包括带人骑行，夜里不开车灯骑行上路，边打电话边骑行等自行车骑行行为都是会被重点警告的。 吴雨秋骑着自行车，穿过松永小溪的一座小桥，大约又向前骑行了将近5分钟的样子，迎面撞见了一位和他一起，来留学的同窗朋友李杰明。 “雨秋，早上好，这是去哪了？”，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结实，1米75左右的个子，带有粤语口音的同龄人，热情地向吴雨秋打着招呼。 “嗨，杰明，我刚去找了找兼职”，吴雨秋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热情地应声道。 “怎么样？有好的工作吗，有好的帮我也留意下哈......，我最近也在找，想着赚点外快，补贴下学费，但是我口语不好，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杰明很爽朗地笑着说。 “必须的！杰明，我正要和你说呢，今儿我找到了一家超市大卖场，刚开业，那边现在急需人手，他们需要收银员和摆货员两个工种，现在正火热招人呢，店长还特意让我回来帮他多宣传宣传，看杰明你有兴趣吗，有的话咱一起......”，因为在贵阳上学的时候，吴雨秋和李杰明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很热烈地和李杰明分享着信息，也特别想让杰明和他一起。 “好啊，好啊，咱一起一起！”，还没等吴雨秋说完，李杰明就开心地接过话来，“我口语不行，但身体可以的，去应聘那个摆货的。”李杰明坏笑着说。 “对啊，你身体好，还会功夫，摆货的活儿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一定行的，咱就这么定了”，那回头我带你一起去找店长，吴雨秋阳光般地笑着说。 李杰明是广东佛山武术世家出身，在贵阳上学的时候就一直担任“清水师范大学武术社团”的社长，所以身材魁梧结实，吴雨秋还被喊着在武术社团里跟着杰明一起练过一周，但是吴雨秋天生文弱书生一枚，手无缚鸡之力，尽管李杰明多次细心教授，没有一点武术功底的吴雨秋，最终也没能像李杰明练就一身功夫，但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是要好，吴雨秋非常崇拜李杰明的功夫，李杰明也经常请教吴雨秋的学习，这两个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一文一武，绝佳拍档”。 “谢谢你，雨秋兄，那就麻烦你了”，李杰明突然很有礼貌地说。 “哟，杰明，你可别跟我来日本人那一套，跟我还客气个啥，出门靠朋友！何况咱现在是在异国他乡，咱俩儿好兄弟以后有啥，都要互相照应着。”，吴雨秋坏笑着打趣道。 “哈哈哈，必须的！”，李杰明说着做了一个看起来很仗义的武术功夫里的抱拳状，开心地笑着说。 “对了，你这是待会儿要去哪？”，吴雨秋看着李杰明身上背着书包，下意识地问道。 “去学校啊，今天咱第三节有课的，你不会忘了吧？”，李杰明耸了耸肩上的背包应声道，“哦，对了，对了，刚才杨未然下楼有去你屋里找过你，刚好你不在，她做了三明治，刚还分给了我一块呢......”。 “啊......对啊......，今儿咱还有课啊，我差点儿都给忘了！，那你先走，我回去收拾下马上就赶过去，现在离咱校车出发，还有多长时间？”，吴雨秋有些焦急地问李杰明。 “好的，那咱回头见，你快点吧！还有30分钟就要出发了，你就是做事太认真，忙了这个忘了那个的，兼职咱也做，但咱学霸雨秋兄，可不能耽误了上课啊！”，李杰明瞅了一眼上周在日本刚买的卡西欧手表，轻轻地拍了吴雨秋后背一下，示意他快点。 “好的，回头见......，可以啊，杰明，卡西欧手表都带上了......，回头等我兼职赚了钱，记得带我也搞一块去。”，吴雨秋边跨上自行车，边扭过头坏笑着向李杰明打趣说。 “赶紧的吧，雨秋，别迟到了！.......，我这表可准时了！......，没问题！回头带你也去挑一块儿耍！”，李杰明举起右手上的卡西欧手表，有些得意地晃了两下，挥手和吴雨秋告别，示意他赶紧回去拿东西好赶得上班车，然后向班车方向走去。 还好班车离公寓不远，也就步行5分钟的样子，吴雨秋骑着车向公寓方向赶去。 吴雨秋刚到公寓，还没有把自行车停稳，杨未然就从楼上朝着他冲了下来，“你怎么回事儿？！，电话里话还没说完，就给我挂了！，再给你打过去又占线，害我担心，以为你又被撞了，刚和尾田先生打了个电话请假，正准备出去找你去呢！.......”，杨未然劈头盖脸地愤愤地说。 “哦，抱歉，抱歉，是刚才我骑车给你打电话，被一个警察叔叔拦下来，给了我警告，还查了我证件，说骑车不让打电话，后来我把电话放进我背包里了，可能刚好是静音模式没听见，害你担心了，抱歉，抱歉......”，吴雨秋低着头连声道歉哄着杨未然说。 “快点吧你！还有15分钟班车就要走了，你赶紧去拿包！对了，你还没吃饭呢吧，我上去给你拿三明治去，2分钟后我们这里门口见！”，杨未然看了一眼手上带的，来时从贵阳买的杂牌手表催促着吴雨秋说。 “好的，好的，我马上！等我兼职赚了钱，送你一块卡西欧手表，算给你赔不是！......”，吴雨秋孩子般笑着许诺杨未然说。 “嘿嘿，谢谢啊，那我可就等着戴你买的卡西欧手表了呢......”，已经麻利地爬上了二楼过道的杨未然朝一楼的吴雨秋笑着应声说。 大约不到两分钟的样子，两人很快一个拿了书包，一个拿了三明治，在楼下汇合，一起步行朝着学校班车方向赶去。 路上杨未然给尾田先生打了个电话，告知先生，她和吴雨秋已经联系上了，不用请假了，马上赶去上课，也给尾田先生添麻烦了。 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一路快步前行，顺利赶上了学校班车。 “哟，雨秋来啦，这边刚好有个空位，坐这边吧”，李杰明指着前面他一排空着的两个座位，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 “嗯，好嘞，还好赶上了，不然今天课都忘了上，哈哈哈”，吴雨秋笑着大大咧咧地对李杰明说。 “你还好意思说呢！差点我都被你害得今天缺课呢，刚还得和尾田先生道歉”，旁边的杨未然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吴雨秋，瞪了一眼他说。 “哈哈哈，是啊，是啊......，这事儿怪我，都怪我！......”，吴雨秋有些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憨笑着说。 说着班车开动了，载着三人，嘴里嚼着杨未然做的美味三明治，一同朝着新山大学方向驶去，准备去上尾田先生的微观经济学课。 第二十八章 雨秋打鼾 吴雨秋、杨未然、李杰明三人一边大口嚼着三明治，一边在校车上有说有笑。 “你们三个，说话声低点！另外校车上是不准吃东西的！”，从前面突然传来一阵严厉地呵斥声。 一时间三人被说了个冷不防，杨未然抬头看了看前排正坐着留学生中心的田中老师，扭过身来，右手扶着眼镜框，有些生气的迎面盯着这三人。 “你们要知道，在日本的公交车、地铁等公共场所，是基本禁止吃东西和大声喧哗的，因为这样会给别人添麻烦，你们以后一定要注意！”田中老师带着批评的口气责备说。 “哦，是田中老师啊......，早上好，对不起，田中老师，是我们疏忽了”，杨未然赶紧用温柔的声音，并轻微地低了下头，赶忙圆场似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说。 吴雨秋和李杰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作声，只是一同僵在座位上。 “不就是吃了点东西，说了几句话吗？至于这么严厉地呵斥我们吗！？，说话上纲上线的、简直是道德绑架！”，李杰明心里有些不服气地犯着嘀咕，说着朝吴雨秋使了个眼色，同时做了个很不屑的手势。 吴雨秋心里明白李杰明是觉得很没面子，因为一起的几个好朋友，以前也私底下总是心理暗示说“李杰明是典型的狮子座，好面子！，别太招惹他！”。 吴雨秋见田中老师已经扭过身去，不再生气，顺势和李杰明做了个鬼脸，两人会心一笑，依然没有作声。 校车穿过蜿蜒的郊外小道，驶入了美丽的新山大学校园，五月，校园两边粉红色的樱花树上的花朵基本都已凋谢，但凋谢的粉红色并没有因此褪去，落下的花瓣坚强地聚合在树下，却又天然形成了另一片粉红色的花海，也别有一番景色。 正是： 四月樱花雨浪漫纯洁，秒速五厘米流连忘返； 五月樱花瓣情深义重，绵延两公里别有景致！ 校车一路穿过聚合在地面上的，粉红色的花瓣路，径直向前开了两公里，停在泛白的显得很是肃穆的教学楼前。 “你们记得好好上课哈！别刚来就去找太多兼职......，”，下了校车，走在前面的田中老师停下脚步，扭过头来不放心地叮嘱着三人。 “好的，好的......”，杨未然刚要应声回复田中老师，李杰明和吴雨秋却头也不回地，故意装作没听见似地，一个箭步向前走去，早已把杨未然和田中老师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个田中老师真烦！说话老是这样说教似的，她以为她是谁啊！？”，李杰明一脸不屑地做了个鬼脸，坏笑着朝吴雨秋说。 “是，看起来是有些要动不动就想教育咱的样子，我也有点不太喜欢她......”吴雨秋应声说。 “嗨，你们两个怎么能这样没礼貌？......，刚才你们没有看到田中老师的脸上可是大写的尴尬啊！......，你们两个愣头青至少应该听老师把话说完再走啊......”，从后面抱着粉红色的背包，一路小跑追上来的杨未然气喘吁吁地说。 “未然，你也太谦卑了些吧，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刚才田中老师当着一校车人的面数落咱，你就不觉得窝囊吗？，用不着低声下气地和她来不来就道歉，咱又没犯什么大错，鸡毛蒜皮点小事儿至于吗......”，吴雨秋有些责备地提高了声量说。 “大什么谨？小什么让？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意思，但我觉得雨秋兄说的对！是不应该低三下四地和那个田中老师道歉，就是！咱又没犯什么大错，凭什么让田中老师那样劈头盖脸地数落咱！......”，李杰明跟着有些叛逆地接话道。 杨未然见两个人说的很是兴起，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被两人的话噎的够呛，脸憋的通红，停在教学楼门口，一时愣了神儿。 “愣着干嘛，赶紧的吧，待会儿尾田先生的课要迟到了！”，吴雨秋赶忙退回来几步一把拉过来杨未然，谁知杨未然撅着个小嘴，不愿往前走，彷佛被吴雨秋硬生生地拖进了教学楼。 尾田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早到了，在讲台上提前把课件打开，一页一页习惯性地翻着他那厚厚的《微观经济学》教材，安静地等着学生们到齐。 看见吴雨秋和杨未然到了，尾田先生热情地朝两人迎上来，“没事儿吧，刚听杨桑在电话里说吴桑一时失联啦？”，尾田先生调皮地笑着说。 “嗯，没事儿了，后来联系上了，给您添麻烦了”，杨未然应声道。 “那就好，没事儿就好，你们刚来不久，估计还有很多事情要适应，慢慢来，日本不必要的礼数也很多，慢慢适应，别着急”，尾田先生热情洋溢地暖暖的鼓励着两人说。 “谢谢您，尾田先生，确实最近是感觉有些不适应，小的礼数太多了，竟然校车上还不让我们说话。”，吴雨秋听见尾田先生暖暖的话，很自然地朝老师倾诉道。 “哈哈哈，这个嘛，我理解你的心情，估计你们还没怎么坐过日本的JR（注：日本的路上铁路）或地铁吧，下次有机会带你们去周边走走”，尾田先生大笑着说。 “先生，学生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这和坐地铁有什么关系吗？......”，吴雨秋见老师这样笑，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在日本的一些公共交通出行工具里，尤其是在地铁里，几乎什么时候都是很安静的，由于多数乘客为公司职员，他们在公司里很辛苦，经常加班熬夜的他们每天已经心很累了，所以在地铁里多数是疲惫犯困的状态，有很多人想静静地休息休息，如果我们大声喧哗，会让周围的人生厌，所以渐渐地形成了一种在乘坐交通工具尤其是地铁的时候，大家都会特别留心保持安静的基本礼仪，甚至接电话时都会跑去角落里悄悄地接，生怕给别人添麻烦......”，尾田先生笑着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刚才田中老师在公交车上看见我们几个大声说话，会那么生气！原来是觉得我们不懂基本的礼仪！”，吴雨秋恍然大悟地说，说着吴雨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除了一个病假的和一个事假的学生，尾田先生课堂上的学生依旧没有一个缺课的，大家都很准时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很恭敬的听着尾田先生在讲《弹力曲线与供给关系》这一章。 可能是最近吴雨秋找兼职找的比较疲惫，刚开始还能跟的上尾田先生的讲课节奏，但过了半个小时，听到弹力曲线分析和计算的地方，吴雨秋的思绪开始变得游离，无法集中精神听课，虽然他几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却也渐渐地犯起了困，终究也打起盹来。 “呵......，呼......，呵......，呼......”，正讲的投入起劲儿的尾田先生，顺着呼噜声寻去，诧异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时认真恭敬的吴雨秋，竟然也能当着自己的面睡着，还打起呼噜来，一时间心里自责，“是我这章，讲的太枯燥了吗？”，起初尾田先生企图压制自己的情绪，想着过会儿就好了，但吴雨秋的呼噜声着实越来越大，一时间学生们起哄般地笑了起来，见状，尾田先生多少有些没能掩饰住心里的不悦。 “喂，快醒醒，吴雨秋！你怎么也沦为猴子了？在我的课上都能睡着！？还打起呼噜来了？怎么回事儿？”，尾田先生不由地走下讲台，伸手拍醒了吴雨秋。 “啊，实在抱歉！”，吴雨秋睡眼朦胧地却又受惊般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忙深鞠一躬道歉道，“可能最近太累了，一时间走了神儿，不由地睡着了，给您添麻烦了，我站起来听您讲！......”。 尾田先生看到眼前，这个自己一直很是喜欢的留学生吴雨秋，突然话锋一转，“哦，这个不能全怪你！没事儿，你坐下吧，我估计是我这里讲理论讲的太枯燥了，不妨接下来我们讲点有趣的案例吧......”，说着尾田先生把他擅长的另外的一些有趣的案例课件展示了起来，其实殊不知他是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学生，故意想给吴雨秋一个台阶下。 “未然，你见我睡着怎么不喊下我！”，吴雨秋坐下来，朝着同桌的杨未然低声说。 “别和我说话！谁要管你啊！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听！”，杨未然赌气似的说。 吴雨秋一时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地听着尾田先生的课，可此刻的他哪还有心思能听得进去，只顾回想着尾田先生刚拍他的那一下，懊悔着自己怎么也会在课上打起了呼噜。 原本只剩下30分钟的课，他上的着实揪心，感觉煎熬着、如坐针毡般地一直听了有几个小时，脑门儿上一个劲儿地冒着虚汗。 第二十九章 秋然走散 “叮铃铃！......”，随着一声清脆的下课铃声，脑门上已是豆大汗珠的吴雨秋，好容易扛过了这堂倍感煎熬的课。 铃声还没有完全停下，杨未然遍站起来背着包，挤进下课的同学人群里，头也不回赌气般地先行离开了教室，把吴雨秋一个人晾在了旁边。 “雨秋，我说你最近是不给累坏了，是不是严重缺觉？......，刚才在课上兄弟你那呼噜声太响了，我在后面都替你捏了把汗，要不是我隔你几排，我肯定上去一个无影脚，给你踹醒了，免得尾田先生亲自叫醒你.....”，从后面几排走过来的李杰明笑着打趣道，“对了，未然哪去了？......，她怎么不及时叫醒你”。 “杰明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开涮......，别提了，未然可能早上生我的气了，刚铃声一响，她招呼也没打赌气先走了......”，吴雨秋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收拾着自己的书本应声道。 “啊？那你还磨磨蹭噌地干啥呢？还不赶紧去追？”，李杰明左手抓起吴雨秋的背包，张开他强有力的右手，只一把就将桌子上散落的文具，一并塞进了吴雨秋的背包里，连忙塞给吴雨秋，示意他赶紧去追杨未然。 吴雨秋拿着李杰明塞过来的背包，还没顾得上背在肩上，抱着背包便也冲出了教室。 一路沿着校园有些曲折的小道，狂奔向前的吴雨秋沿着下课的人群一一寻找着杨未然的背影，追了大约有10几分钟，一直追到返程班车停留的地方，却怎么也没能追得上和发现杨未然的背影，便低下头慢慢折返顺着学校的小道往边上一路踱步着，有些懊悔地慢慢走着，一直走到了四月两人在学校湖畔边散步的地方，一时间停了下来。 湖面上的白天鹅不知飞往了何处，只有黑天鹅自己在湖里呆呆地漫无目的地游着，一只野鸭在窝里来回踱步，望着几十只鲜艳的锦鲤在湖里来回不歇地游着......。 殊不知杨未然下了课出教室，并没有往回程班车的方向赶，而是径直去了留学生中心，找田中老师为早上的事情替三人道歉。 “田中老师，早上在校车里是我们不对，我代表三人向您道歉。”，杨未然很有礼貌地向田中老师说。 “没事儿啦，我理解的！刚来的留学生都容易忽视这个日本基本的常识性礼节！慢慢地就适应了，不过早上从校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另外两位同学，吴桑和李桑脸上好像对我说的话有着很不屑的表情，你回头记得和他们再提提醒！......”，田中老师依然有些不放心地回应说。 “好的，田中老师，您放心吧，我回头和他们好好再说说，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这个是我刚买的，请您喝果汁儿。”，杨未然顺手把刚特意在来时路上的自动贩卖机里，买给田中老师的果汁儿递了上去。 “那就拜托你和他俩好好再沟通沟通了，谢谢杨桑的果汁儿”，田中老师一边接过杨未然的三得利橙汁，一边耐心地叮嘱道。 “好的，田中老师，那我先告辞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杨未然很恭敬地朝田中老师说。 走出留学生中心门口的杨未然，沿着曲折的校园小道，背着她那粉红色的书包，朝着回程的班车方向走去，心里想着吴雨秋和李杰明早上对田中老师叛逆的眼神，想着吴雨秋拉拽她的粗鲁，想着课上吴雨秋丢脸的鼾声，想着自己还得憋曲着和田中老师道歉，心里一阵酸楚，看着脚底被人们踩着的粉红色花瓣，一时不由地竟红了眼眶。 杨未然红着眼眶上了班车，向车后方瞅了一眼，下意识地寻着空位。 “未然，这里，这里有空位”，只见车后方坐着一个身体发胖，面带微笑，端坐在校车最后一排的男生招呼着杨未然。 这个男生是另一位从清水师范大学来日本新山大学自费留学的，杨未然的同窗男生王巧骄，王巧骄家里是三代公务员家庭，家里就他一个孩子，物质条件优越，是同来的几个自费留学生里唯一一个不去找兼职的同学，同学们都私底下羡慕王巧骄，说他不用操心兼职的事情，只顾一心读贤书即可。 王巧骄倒也不避讳，常常自信地微笑着说，从家里走的时候他爸爸专门这次给他卡上打了90万人名币，说让他在国外不要受罪，安心读书，要让他考个研究生文凭，拿回来给他爸爸看，说着还把90万存折拿出来炫耀给大家指着看。大家一时起哄说王巧骄，你得好好学，拿着研究生文凭好好让你爸爸为你骄傲骄傲！唯独吴雨秋显出一脸的不屑，不跟着大家起哄，却也不作声，只是打心里有些瞧不起王巧骄，拿着家里的钱，还好意思和同学们炫耀，不是自己的真本事！王巧骄反而也压根瞧不上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的吴雨秋，常常当着一帮同学的面奚落吴雨秋，笑话他省吃俭用的还来日本留学，所以吴雨秋和王巧骄的关系一直很僵硬，两个人互相瞧不起对方，虽是同窗，却又大概不是同道之人吧。 更令人唏嘘的是，王巧骄曾经强烈地追求过杨未然，由于杨未然心里不喜欢胖子，王巧骄虽然多次主动献殷勤，买礼物，最终还是被拒绝了，但考虑大家都是同学，表面上杨未然还是要留点面子给王巧骄。 杨未然看了下校车上已经快要坐满了人，只有王巧骄身旁还有一个空位，便不好推辞地朝着王巧骄走过去。 “是巧骄啊，你今天也有课？”，杨未然特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刚下课，想着回去赶着打PS2呢，新买的《三国志》特好玩，要不要回去一起玩？”，王巧骄微笑着朝杨未然说。 杨未然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拒绝，却又实在不喜欢身旁这个有些发胖的、又着实有些猥琐的男生，每当王巧骄主动靠近杨未然，杨未然身上都会不自觉地起鸡皮疙瘩。 话说之所以说王巧骄猥琐，还是出自李杰明的直言不讳。一次聚餐李杰明当着同学的面儿打趣的说过王巧骄，“你不要太猥琐！要自重些，别去了日本吓坏了日本的小姑娘们！” 想到这里，杨未然不由地、有些下意识地离王巧骄坐开了一些，又赶忙回应道，“谢谢，巧骄，我不会玩游戏，更不会玩PS4，就不了。”，杨未然有些不自然地故意搪塞着假笑道。 “没事儿，不会，不碍事儿的，去我那边，我教你！很简单的！很好玩的......”，王巧骄不识趣地接话顺势诱导说。 听见王巧骄这样说，杨未然心里想，“没想到王巧骄还是这样脸皮厚的人，都说了不会，还挺着个脸，说要教我！亏你还有脸说的出口！”。 “哦，不好意思，巧骄，我回去还有事儿，雨秋帮我找了份兼职，我回去要去那边准备面试，下次我喊着雨秋一起去找你玩。”，杨未然八面玲珑地压低声音回应道。 “哦，这样啊......，那好吧......，那下次吧”，王巧骄见杨未然脸上有了些许不悦的表情，又听见要拉着吴雨秋一起，自己也感到扫兴，遂也作罢了，说着向后蹭了蹭自己胖的有些颤抖的身体，仿佛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一样，在后排装着犯困睡起觉来。 此刻在湖边发呆的吴雨秋，沿着湖边慢慢散步，左手来回悠哒着自己的背包，右手捡起一块石子儿朝湖里用力丢去，远处湖里原本安静地游着的黑天鹅被吓得飞起，锦鲤们也一时钻入湖中央逃去，窝里休憩的野鸭诧异地望着湖岸上的吴雨秋，彷佛在嘲笑着他一样。 吴雨秋耷拉着个脑袋，沿着湖边往前走去，走了不到十米远，竟发现一只羽翼未满的飞鸟，不经意间从树上掉落，刚好掉在了吴雨秋的右脚边，只见这只小鸟被摔了个够呛，在地上一连翻滚了有三个来回，疼的叽叽咋咋的叫着，不一会儿，可能是叫累了停顿了片刻，又扑棱着翅膀想要飞回鸟巢里，却可恨身上的羽毛还没有长好，尝试着扑棱了好几次也做徒然。 吴雨秋看见这只不知什么原因从树上跌落下来的小鸟，心疼极了，赶忙跑上前去，把小鸟用双手捧着抱了起来。 他环顾了下树上方的鸟巢，想要爬上去把小鸟送回窝里去，但忽然想起来，小时候被发小拉着一起去掏鸟，却每每到最后不忍心掏走小鸟而折返的伙伴们说的话。 “小鸟们可都是很娇贵的物种，如果沾了咱手上的邪气，鸟妈妈就不会喂它们食物了，甚至宁愿活活看它们被饿死，也不愿去喂沾了人手上邪气的小鸟，所以咱掏了鸟就不能放回去了，你可要想好了。” 想到这里，吴雨秋遂决定把这只小鸟带回家里去养，好好照看，等它羽翼丰满的时候，再将它放飞回归。 第三十章 巧骄的摩托 吴雨秋双手抱起小鸟，小心呵护着它，一路小跑到了学校的便利店里，向服务员要了个纸箱，熟练地在纸箱子上戳了两个小窟窿，方便小鸟呼吸，然后把小鸟小心翼翼地放进纸箱里，抱着纸箱去赶下一趟班车。 先前出发的载着杨未然的校车，缓缓地穿过一座小山丘，沿着有些曲折的郊外小道，朝着松永车站方向行驶着，原本装睡的王巧骄竟真的睡着了，一时间也发出了此起彼伏的鼾声，让坐在旁边的杨未然有些不知所措。 到站的校车刚刚停稳，杨未然便赶忙抱着她可爱的粉红色的背包先行下了车，朝着公寓方向走去。 “未然，要我捎你一程不？”只见王巧骄从后面骑着哈雷摩托车追了上来，热烈地招呼着杨未然。 本来王巧骄的身体就发胖，带着个黑色头盔端坐在哈雷摩托车上的他，却也显得有些魁梧威风，仿佛骑着一匹黑马的将军一样，挺着个将军肚，看到前面的杨未然，很是热情地停了下来。 “哟！，这不是巧骄吗？啥时候买上哈雷摩托了都，不用了，谢谢，我们又不是一个方向。”杨未然下意识地推辞说。 “没事儿，上来吧，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昨天刚好也搬进了咱留学生中心推荐的鹿南公寓，我碰巧住你隔壁，我住302，听村上房东说你住303，以后咱就是邻居了，还请多指教”，王巧骄难得的客气着说，说着从自己的哈雷摩托车上取了一个粉红色的头盔伸手递给杨未然。 “真不用了，反正也没多远，我还是走着回去吧!”杨未然逃避似地说。 “未然，咱都是同学，我又不是坏人，别那么生分，以后还要相互之间多帮忙呢，反正都在同一个公寓，一脚油的事儿，顺路的，上来吧！”，王巧骄骑着哈雷摩托追了上去，热烈地招呼着杨未然。 可能刚好王巧骄的黑色头盔遮盖了他先前那有些猥琐的微笑，杨未然心里知道同学之间确实难以一再推脱，此刻的王巧骄也算热情，便勉强接过头盔，坐上了他的哈雷摩托车。 王巧骄见杨未然坐上了自己的车，故意一脚油门儿，只听见“嗡的一声”摩托车朝着前方飞驰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坐稳的杨未然下意识地，用手扶着在前面驾驶的王巧骄，王巧骄的腰胖的向轮胎圈一样，让她一时间不是很舒服。 可前面的王巧骄则不然，无意中的身体接触，竟让他一时想入非非，仿佛嗅到了坐在后面杨未然身上的香味，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巧骄，你开慢点，我刚上来还没坐稳呢！”杨未然嘱咐说。 “好的，好的，抱歉！难得你坐我的车，我一时激动，开快了！”王巧骄笑着应声道，“我慢点开，反正我们也不着急！” 王巧骄在国内就经常骑摩托，只稍加调整，他驾驶的哈雷摩托车就能很稳当地行驶了，戴着黑色头盔的他，身后载着粉红色头盔、秀发飘逸的美女杨未然，在路上也显得格外拉风。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公寓楼下。 “谢谢你，巧骄，我回去还有急事儿，先上去了！”杨未然把头盔还给王巧骄，然后机灵地、逃避似地赶忙往三楼走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303。 王巧骄把摩托车锁好，随后也上了三楼302，进屋后便掏出自己的PS2玩起《三国志》来，玩了几把感觉无趣，心里不知怎的不断翻滚着未然身上的香气，而且越来越强烈，一时难以压制，便顺手从冰箱里拿出一包昨天买的德芙巧克力，出门走到了303门口。 “哐…，哐…，哐…”，听闻门外传来的有些急促的敲门声，“谁啊？来啦，来啦……”，杨未然，连忙推开门，半掩着门朝外望去。 “是巧骄啊，有什么事儿吗？”，杨未然望着门外的王巧骄问。 王巧骄把藏在身后的一包巧克力凑上前来，“我们以后是邻居了，本该昨天就过来打个招呼的，这个给你，同学之间，以后还请相互照应着”，王巧骄微笑着客套地说。 “好的，都是同学，有能帮忙的你说话”，杨未然下意识地回应着，“谢谢你的巧克力”。 “对了，我刚好有个问题想请教，昨天搬过来，我发现我屋子里榻榻米上有个带被子的小桌子，村上房东说那个桌子自带加热功能，秋冬天的时候可以用来取暖，我比较笨，不知道怎么用，想请教下你……”，王巧娇试探着说。 “哦，你说的那个是こたつ，是日本特有的一种桌式暖被，我一开始也不太会用，后来在网上研究了下，还挺好用的，你进来吧，我告诉你怎么用……，其实很简单的，估计你一看就会……”，杨未然出于好意，把门打开，热情地招呼着王巧骄进屋。 “你屋里也有啊，你会用啊，那你快教教我，我秋冬天最怕冷了！”王巧骄顺势应声道，笑着迈进了杨未然的房间。 这个笑，提醒了杨未然，遂也留了个心眼儿，她没有把门全关上，稍微半掩着。 “你看这样，这里有个有些隐形的开关……，然后你用的时候，这里还有个温度挡开关，都在这里，可能刚开始不太好找，你把它们都打开，然后，秋冬天的时候，像这样，把脚伸进去，会很暖和的……，你试试看……”，杨未然毫无防备地很热情地教着王巧骄暖被的使用方法。 “好的，我试试看，说着王巧骄把脚伸进暖被里，还没等杨未然把脚抽出来，就故意把脚挨着杨未然的腿坐了下来。 杨未然见状，先是心里一惊，但出于礼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赶忙把腿抽了回来，“你先试试看会不会用，我去给你倒杯茶喝。”，杨未然机灵的站起身来，躲开了。 “怎么样？简单吧，其实很好用的，给，喝点茶吧”，杨未然礼貌地招呼道，把刚沏好的一杯茶，递给了王巧骄。 王巧骄接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谁知顺势又上来一把抓住杨未然纤细白皙的双手，紧紧握住不放。 “未然，我喜欢你！，这几天一直心里念着你，你又不搭理我……，我实在难受，打听了下，你住在鹿南公寓，所以昨天就干脆搬过来了……”，王巧骄热烈地、语无伦次地说。 “巧骄，你别这样，快放开……”，杨未然赶忙把手抽了回来，大声呵斥道，“有话好好说，别这样！请放尊重点！”，说着想要避开一些距离。 好容易演戏靠惯用套路，成功进入杨未然房间里的王巧骄，岂会是善罢甘休之人，放佛没有听见杨未然的呵斥声，那纤细柔软的小手却又激发了他早已按捺不住的欲火，一把上来抱住杨未然，靠着重量级的身体顺势把她压在了榻榻米上。 杨未然被压的一时透不过气来，挣扎着想要逃开，但是徒然，完全被王巧骄死死地压在身下，一时没了办法，一边强列挣扎着，一边朝门外高喊“有人吗？救命啊……”。 奈何此时的鹿南公寓里，其他的同学可能还没有回来，一时间没有人应声，杨未然有些绝望地眼瞅着，要被压在自己身上的这头蠢猪占了便宜，扭头躲开要亲上来的王巧骄，挣扎着做出了最后的一刻嘶喊，“有人吗？快来救救我啊！……”。 就在这最后时刻，“哐当一声”，一个身影把门踹开，冲了进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住在301的李杰明。 李杰明见状，很是诧异，但反应也是神速，上去朝着王巧骄就是一个飞脚，虽然王巧骄胖，但也哪里能挡得住，从小习武的李杰明这一“无影脚”，眼瞅着王巧骄被踹的飞出去半米远，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你个不要脸的死胖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都欺负到自家兄弟头上了！朋友之妻不可欺！……，你还留学生呢！什么玩意儿！？真是给你老爹丢人都丢到岛国来了！……”，李杰明怒发冲冠般，对着王巧骄就是一顿臭骂，说着赶忙又很绅士地把杨未然扶了起来。 此时的杨未然早已抽噎到不行，渐渐地嚎啕大哭起来。 李杰明赶忙安慰杨未然，由于实在是气愤，朝着王巧骄又是一记重拳。可能用力过猛，手上的卡西欧手表也随着飞了出去，狠狠地被甩在了墙上!李杰明捡起已经摔的碎了屏的卡西欧手表，一时顾不上心疼，朝着王巧骄大吼道“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见一次我打你一次，你这头不要脸的蠢猪！以后老子我没你这个同学！”。 被踹了个狗吃屎的王巧骄，早已吓得缩成一团儿，连忙忍着剧痛，爬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夹着尾巴逃走了。 “未然，别哭了，我没想到，这个死东西竟然能朝自己人下手，太不知廉耻了！，对了雨秋呢？，一下课我就让他去追你了，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呢？”，李杰明关切地问。 “不知道啊…，我下了课就去留学生中心找田中老师了…，后来才上的校车，没有看到他，估计是不是走散了……”，杨未然有些委屈地边哭边断断续续地回应着。 “你先缓缓，压压惊，我去找吴雨秋，看我们不把那个巧骄死胖子给整死！”，李杰明更加气愤地说，朝着一楼101吴雨秋的房间走去。 李杰明下了一楼，“咚咚咚”接连用力敲了好几下吴雨秋的房门，里面一直没有反应，估计是还没有从学校回来，便站在公寓一楼空地处来回踱步等着，心想“这个书呆子，自己女朋友都被欺负了，人去哪了？”。 李杰明焦急地大概在一楼门口空地处等了有10多分钟，远远地看着吴雨秋抱着一个纸箱子缓缓地走来。 李杰明赶忙一个箭步迎了上去，“你可急死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抱个破箱子干嘛？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被别人给欺负了！”，说着一把抢过吴雨秋手里的纸箱，摔在了地上。 纸箱里的小鸟一时被摔的跳了出来，扑棱着翅膀叽叽咋咋抗议似地叫个不停，李杰明见状先是惊了一下，赶忙又把小鸟抓起来丢回了纸箱里。 “你说什么？！我女朋友被欺负了？怎么回事儿？……”，吴雨秋没顾得上管被丢回到纸箱里的小鸟，一把拉过来李杰明焦急而又急促地询问道。 “是啊，你这还有心思玩个什么鸟啊！你这个书呆子！今天要不是我在，险些出了大事儿！……赶紧去看看吧！……”，李杰明推了吴雨秋一把，气愤地催促着说。 吴雨秋揪心地、疯了一样地朝鹿南公寓303杨未然的房间，一路狂奔去…… 第三十一章 警察局闹剧 吴雨秋一口气从鹿南公寓的一楼跑上了三楼。赶忙推开303的房门，看着里面正在抽噎的杨未然，心疼的给了她个拥抱。“谁欺负你了？怎么回事儿？”，一边一滴一滴地帮杨未然擦着眼泪，一边连忙关切地问道。 “雨秋，你怎么才回来？......”，说着杨未然扑在吴雨秋怀里，委屈地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和吴雨秋说了一遍。“我本来一直提防着他，但没成想他大白天的能干出这种事儿来！......”，说着更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货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你等我找他算账，竟然敢打我女朋友的主意！”，说着被气的仿佛着了火似的吴雨秋一拳打在墙上，“都怪我！不该惹你生气的，要是我陪着你，就不会有这种事儿发生了！......”，越想越气，一时冲动，吴雨秋拿起一个擀面杖，发了疯似地冲出去要找王巧骄算账。 随后赶来的李杰明，迎面撞见了已经被气的着了火般的吴雨秋，赶忙上前安慰说“兄弟，别冲动！你等等，我陪你一起去！”，说着把装有小鸟的纸箱子丢在杨未然屋里的地上，搂着吴雨秋一起出外面寻王巧骄去了。 杨未然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本文绉绉的吴雨秋，整个人被气的着了火般变了个人似的，有些担心地追上来，连忙叮嘱着李杰明，“杰明，你帮着看着点，说说骂骂也就算了，千万别打架！，伤了人！”。 “放心吧，未然，有我在不会出事儿的，我们教训教训他就完了，主要想着给你出口恶气！”，李杰明扭过头来应声道，说着两人沿着鹿南公寓的小道去寻王巧骄。 谁知两人沿着公寓的小道，在外面转了整整两圈儿也没有找到王巧骄，一时吴雨秋被气的口干舌燥，路过一家711便利店，进去想着买瓶饮料来解渴，刚一进门，恰好迎面撞着抱了一大堆吃的，从便利店里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的王巧骄。 “这下可好，狭路相逢，勇者胜！，看你小兔崽子往哪里跑！让你做孽，还敢打别人女朋友的主意不？”，走在前面的李杰明一把揪过来王巧骄，呵斥着说。王巧骄手上拿着的刚买的吃的东西，也随着洒落了一地。 走在后面的吴雨秋，看见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大胖子，一时气愤，拿着擀面杖上去就是一棒，只听见“啊”的一声，王巧骄抱着个脑袋，痛苦的低下身来，连连跪在地上求饶似地说“雨秋哥，是我不对，我不该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儿，是我实在喜欢未然，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你打吧，我认罪！本来想买些吃的给你们当面赔不是呢......”。 吴雨秋早已被气的发了疯，失去了理智，心里想着一脚踹死这个不讲仁义的东西，但看着眼前下跪求饶的王巧骄，一时又心软，想着骂骂他、吓唬吓唬他也就完了，即使踹死他也不能解决问题。 “你以后离我女朋友远点！如果还敢打未然的主意，我一定饶不了你，毕竟我们同学一场，这次就放过你！...起来吧......”，说着准备把擀面杖收起来。 结果就在这时候，不知被哪里冲来的警察一把拉住，“你们怎么能在公共场合打架斗殴，跟我们去警察局一趟，录个笔录吧！”，说着警察拉着三个人要往外面走，“怎么又是你！？”，警察朝吴雨秋瞅了一眼诧异地喊着说，“上次你骑着车打电话，我就给了你警告，现在怎么又跑到便利店，来打架斗殴了呢！？”。 吴雨秋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警察，刚好也认出来，是上次找兼职时，不小心骑车打电话被拦下来的同一人，一时征住了神儿，不知该如何解释。 李杰明见状赶忙帮忙圆场说，“警察先生好，我们不是打架斗殴，我们都是同学，发生了点小矛盾，没事儿的，给您添麻烦了，我去和您录笔录。”，李杰明很有义气地抢在前面说。 “不对！这次我就是打他了！和杰明你没关系，我的责任我来承担！”，说着赶忙上前把李杰明拉了回来。 “你们也别抢了，你们三个人跟我一起去警局！，去了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别在这门口堵着，影响公共秩序，说着带着三人上车来到了警局。 吴雨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进警察局，看着严肃的警局标识，很是羞愧。 警察拿出个小本儿，胸前夹着警用记录仪，有些严厉地朝着三人说，“说说吧，怎么个事情经过！我把记录仪也打开了，你们一定要说真话，不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谁先说？”。 吴雨秋赶忙紧张地站起来，“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和他们没关系，我来说！，事情是这样的......”， 吴雨秋把事情的经过认真仔细地说了一遍，但考虑已经到了警局，想着大事化小，就把王巧骄欺负杨未然的那段，故意说的轻了些，只是说和王巧骄因为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发生了口角，并不是有意在公共场所打架斗殴。 警察把吴雨秋的话认真整理成了笔录，密密麻麻地写了有两页纸，接着又向旁边的李杰明和王巧骄核实道，“你们两个，刚才他说的都是事实吗？”。 “是的，完全属实！”，李杰明和王巧骄异口同声地说。 “好的，那在这里证明人处签个字吧！”，说着警察把笔录递给了李杰明和王巧骄。 两人赶忙恭敬地在上面签了字，然后又很恭敬地坐回了原位等着。 “好的，我基本明白了，你们先出去请稍等片刻，我们商量一下，10分钟后你们在进来。”，警察吩咐道。 三人起身出了警察综合询问处办公室，在外面的一排座椅上挨着坐了下来，李杰明对着王巧骄就又是一顿埋怨，“都怪你这头蠢猪！害得老子也跟着进了警局！还要被录笔录！”。 王巧骄捂着本来就很胖，现在被两人打的看起来更加有些浮肿的脸，垂头丧气地说“这次真的是我不对！我道歉！雨秋谢谢你，刚才还帮我圆场，下次我真不敢了，我发誓！”，说着举起了右手做出了发誓的手势。 “快行了吧你们，都别说了！，等回去有啥再说！还嫌不够热闹吗？都小点声吧......”，吴雨秋赶忙环顾了下四周，见有个警察走来，赶忙示意两人不要再说了。 “你们三个进来吧！”，警察招呼着三人又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笔录和三人的在留资格证，“刚才我们商量了下，考虑确实这次是你们的私事儿，也并没有在公共场所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所以这次就不追究经济处罚和刑事责任了！，但你们三个要回去给便利店的店长道歉，表明不是有意要在公共场合打架斗殴，解释清楚，要认真反省！”。 “好的，警官，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待会儿就去解释清楚！”，吴雨秋连忙应声道。 三人从警局出来，径直去了便利店，向店长解释了清楚并主动承认了错误，店长见对店里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坏的影响，就顺势卖了个人情，嘱咐了一番，让三人离开了。 向鹿南公寓方向走回去的三人，一路上没有了先前同学们应该常有的说笑，显得很是沉重，三人面面相觑，一路上基本没再说话，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吴雨秋上了三楼303房间来找杨未然，一进门已经被杨未然放入精致的粉红色鸟笼里的小鸟，欢快地对吴雨秋叫着。 “怎么样了？...你们没再打架吧？...，这事儿也怪我太没有防备了！我刚才也仔细想了下，咱现在毕竟在国外，有些事情不能像在国内那样任性处理，毕竟咱们都是同学一场，这件事儿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有些缓过心情的杨未然温柔地安慰着吴雨秋，“不过看见你能为我那样疯了似地着了火一般，我其实还是很欣慰的，谢谢你雨秋，和你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杨未然说着贴过身来，靠在了吴雨秋的肩膀上。 “未然，发生了这件事儿，确实我先前也没有想到，疏忽了照看，你现在住在王巧骄的隔壁，我着实有些不放心，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去和村上房东说，你就搬去一楼101和我同住，我来照顾你，只要有我在，以后就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吴雨秋拍着胸脯许诺说。 “嗯！我相信你！雨秋，我愿意和你同住！”，杨未然靠过来看着吴雨秋深邃的眼神，很是信赖地应声道。 “好的，谢谢你信赖我，那你等着哈，我现在就去找房东说。”，说着，吴雨秋起身要出去。 “等等，雨秋，我和你一块儿去，顺便再补给房东一个月的房钱，也好让人家安排别人住。”，杨未然通情达理地说。 两人起身出了屋子，下楼朝鹿南公寓对面的一处独栋院落走去，去找村上房东。 “砰...砰...”，吴雨秋很有礼貌地敲着村上房东的门。 “来啦...来啦...”，从里屋传来村上房东的声音，隔着玄关，很温柔地把门打开，出来笑着欢迎道，“哟，是吴桑和杨桑啊，好久不见！快进来...快进来...”，村上房东很热情地招呼两人进了屋，两人也很有礼貌地在村上房东的对面坐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村上的茶道 吴雨秋环顾着村上房东的屋子，这是一栋典型的木质复式双层结构日式建筑，屋里被村上房东收拾的很干净，看上去一共有四间卧室的样子，面积很大，别墅式院落设计风格，让人感觉不慌不忙，能够静下心来，恬然自得。过了玄关处，很自然地设置有一处榻榻米客厅，客厅上摆着一个半人高的茶几。 村上房东热情地沏着一壶日本特有的抹茶，沏茶过程充满一种仪式感，同时也兼具节奏感与飘逸感，村上房东的双手像在跳舞一般，悉心熟练又淡定从容地摆弄着自己的茶具，她轻轻点开炭火，把水煮开，然后把充满生机的抹茶倒入开水中，很认真地研磨起来，顿时一阵清香扑鼻的抹茶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村上房东很热情地双手端起沏好的抹茶，从左到右依次端给杨未然和吴雨秋。 两人也很恭敬地双手接过带有温度与内涵的抹茶碗，按照日本茶道的品茶规矩，顺时针转了三圈，轻轻地慢慢地品尝后，对茶具和抹茶进行了赞美，然后把茶碗归还，现场体验了把日本茶道的待客精神。 “哟，看来吴桑和杨桑懂得我们的茶道规矩，真了不起，欢迎欢迎......”村上房东看着眼前两个外国人能够理解日本的待客之道，不由地赞美说。 “谢谢您，我们学过一些基本的茶道文化和礼仪，略懂一些，但还是第一次现场体会到这种仪式感，感觉喝完您的这一抹茶，内心也跟着清净起来了！”，吴雨秋很有感慨地礼貌地回应道，旁边的杨未然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那太好了，我也只会茶道中的常规操作，真正的茶道文化是很繁琐的，需要带着独有的清净和感恩的心才能体会，才能更好地突出主客之间的相互情谊，这在日本也是需要经过专门的培训，才能完全熟练掌握，我自己现在也在摸索着学习中......”，难得有两个外国人能理解自己国家的文化与礼仪，村上房东滔滔不绝地很热情的笑着交流着，“不过我听说，日本的茶道还是从中国古代传过来的，这方面我想我们两国是有共通点的”。 “嗯，是的，是的，是在盛唐时期，从中国传入日本，进而融入禅宗思想与日本本土哲学艺术而创出的日本茶道。”，吴雨秋也热烈地回应道。 “没想到吴桑懂得这么多，太棒了......，以后你俩有空要常来，我还给你们沏茶喝，我这边虽然地方不大，但茶叶还有好多种呢，随时欢迎你们......”，村上房东谦虚又热情地招呼着两位客人。 “好的，好的。”，坐在吴雨秋身旁的杨未然有些小崇拜地看了看吴雨秋，然后热烈地回应说。 “对了，最近房子住的还好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村上房东一边整理着、摆弄着自己的茶具，一边帮两人续着新茶。 杨未然用胳膊肘轻轻地戳了戳吴雨秋，顺势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相视而笑。 “是这样的，村上女士，我和杨桑商量了下，觉得......”，吴雨秋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起来，但话说了一半又腼腆地停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你觉得什么呢？是哪里住的不舒服吗？”，村上房东追问说。 “哦，没有，没有......，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想要和您商量下”，吴雨秋礼貌地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旁边的杨未然也替他捏了把汗，心想“你倒是快说啊，我都替你着急了”。 “说吧，不用客气，有能帮忙的我一定全力支持。”，村上房东开朗地笑着说。 “是这样的，从明天起，我们想住在一起！互相之间好有个照应！”，吴雨秋鼓起勇气提高了声量说，彷佛比表白还难似地，红着脸终于说了出来。 村上房东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紧跟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样啊，没问题！那天我去303杨桑房间里，教你们垃圾分类的时候意外地碰见了你，我就想这两人既然都好上了，为什么还分开住，要花两份房租呢？心里正纳闷呢，我还以为你们是为了互相图个清净呢？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那么害羞，我理解的！”，村上房东故意打趣地笑着说，“今天就打算搬吗？你们是打算搬到303？还是101？......” “我觉得搬到一楼会更方便些，确实有些突然，也给您添麻烦了，我多给您一个月房钱，也好让您有个缓冲，也方便您尽快找其他住户。”说着，杨未然很恭敬地双手递给村上房东一个装有3万日元的信封（按2007年汇率基准折合：2100人民币），顺势应声道。 “行，没问题，难得杨桑想的这么周全，那你们今天就搬吧，啥时候搬好了，你们和我说一声就成，另外这个钱你拿回去，不用的！”，村上房东热情地说，“刚好先前的一个毕业留学生，前天拜托我帮她的朋友留意一间房，正好让她来住就好了，前后也差不了几天的。” “你们留学生也不容易，以后你俩要好好相互照应着！吴桑你可得好好对你的女朋友！即使以我们日本人的审美观来看，杨桑也是难得的美人，你看皮肤多白啊，真好！要好好珍惜！”，村上拉着杨未然地手，扭过头来坏笑着对吴雨秋叮嘱说。 “谢谢村上女士，会的，我一定会的！”，吴雨秋认真地、又有些腼腆地红着脸许诺说。 两人谢过村上女士的款待，有礼貌地辞别后，便径直回到了303杨未然的房间，整理东西。 因为每间屋子里的家具家电，都是房东先前给配好的，自己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就是些衣服、铺盖、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很快就打包好了，两人抱着东西，往一楼101房间逐步转移。 此刻，躺在旁边房间302里的王巧骄，听见隔壁不断传来的声音，把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偷听着隔壁房间里两人的谈话。 日本的房间建筑，考虑防震及地震倒塌时不容易砸伤住户等因素，多数采用木质结构，所以房间隔音性能普遍比较差。 隔墙有耳在偷听的王巧骄，较为清晰地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大概明白了杨未然要搬走，想着自己今天做的糊涂事情，心里也很是自责，后悔极了。想要出去帮忙搬一些东西，又感觉已经没了脸，只好躲在自己房间里，蜷缩成了一个肉团儿。 没过多久，吴雨秋和杨未然就将303房间里打包好的物品，全都转移到了一楼101房间，并仔细地进行了一轮大扫除，把101房间精心布置了一番，然后把粉红色鸟笼装着的小鸟，挂在了房间阳台处，又在阳台特意摆放了几盆花和绿植，小鸟似乎满意地欢快地叫着，房间虽不大，却很精致温馨，宛如两人的新房一般。 “雨秋，以后请多多指教！”，杨未然朝着吴雨秋深情地，认真地鞠了一躬说。 “好的，未然，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吴雨秋也很认真地、情不自禁地回鞠了一躬。 “噗嗤......哈哈哈......”，两人相视，会心般地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仿佛就差个司仪，给咱说夫妻对拜了都！”，吴雨秋调皮地说，两人又爽朗地笑了起来...... “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来烧几个菜，待会儿咱把杰明也叫过来，一起吃个饭，这也算乔迁之喜吧，嘿嘿嘿......，顺便也和杰明道个谢”，杨未然贤惠地朝吴雨秋说。 “好的，好的，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这就去买菜和喝的，然后你去把杰明叫过来，咱一起吃个饭。”吴雨秋笑着回应着，“对了，也记得去和村上房东打个招呼，说咱搬好了，也好让她放心。顺便把她也邀请过来吧，咱一起吃火锅吧！也方便，省的你再折腾”，说着吴雨秋从厨房拿了个购物布袋，张罗着往超市方向走去。 “嗯，赞成！”，杨未然孩子般灿烂地笑着说。 听说有火锅吃，村上房东和李杰明欣然地接受了邀请，相约好晚饭时间18点一起过来。 随后买回来好多菜的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张罗了一下午，还特意去中国特产店买来了手工水饺和海底捞火锅调料，大大小小的蔬菜盘也整齐地罗列了有几十个，摆开阵势，准备大餐。 到了晚饭的相约时间，村上房东和李杰明先后赶来，村上房东也是第一次看到中国式的火锅，心里很是开心。饶有兴致地详细询问火锅的具体做法与吃法，杨未然耐心热情地向村上房东说明着。四人围绕着茶几上的电磁炉火锅，开心地伴着火锅的热气边吃边聊着，很是热闹，像一家人在过年一样，粉红色鸟笼里的小鸟也更加欢快地歌唱起来。 只有楼上的王巧骄，依旧胖的像个圆球似地，懊悔地、孤零零地蜷缩在自己房间里，心里冷的颤抖个不停，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威风，听闻楼下欢声笑语，他辗转反侧，实在难受不得，便起身推门而出，朝吴雨秋101房间走去...... 第三十三章 火锅物语 五月的傍晚，天渐渐变得朦胧。王巧骄从三楼下来，走到101房间门口，徘徊了两圈，屋里吃火锅比较热，门没有关着，敞开着。从吴雨秋的房间里传来阵阵欢笑声。 一向出了名厚脸皮的王巧骄，此刻却也不知道怎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但想着毕竟是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来留学的时候，想起自己当公务员的爹，千叮咛万嘱咐“要搞好群众基础，团结同学......”，不想被孤立，便自己给自己鼓了鼓气，朝101房间迈了进去。 屋里的几个人看见不请自来的、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王巧骄，都愣了神儿，只有村上房东不知情，但她也明显能感觉到气氛好像不太对，原本很是欢乐的气氛一时间被凝固了。 “你个死胖子！还有脸来啊？谁也没请你来吧，还要脸吗？看老子起来不打死你......”，李杰明气愤地蹬圆眼说，打破了被凝固的氛围，却也让氛围一时变得很是尴尬。 村上房东虽不懂中文，但能听出来两人是要吵架的感觉，扭过头来看看王巧骄，又看看李杰明，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吴雨秋和杨未然也没有想到这货还有脸过来，但他反应还算迅速，他一把将李杰明拉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村上房东还在，要压一压情绪。 “巧骄过来了啊，有什么事儿吗？”，吴雨秋赶忙迂回着圆场说。 只见王巧骄红着脸杵在屋中央，低头卖着笑说“我是来当面向你们承认错误的，毕竟咱以后还要在一个学校读书的，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刚听见未然要搬走，我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有......”，王巧骄的话虽有些端着，却听起来好像也不失一些诚意。 李杰明则按耐不住，“别假惺惺地了，你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自己兄弟之间都能下的了手？......”，气红了脸说。 “杰明，你说的对，我是不该打自己兄弟女朋友的主意，是我自己作的要死！我向你们道歉。”，说着对着三人聚了一躬。 旁边的村上房东看的更加一脸茫然，连忙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没事儿吧”。 面前火锅里煮的菜咕嘟咕嘟沸腾地翻滚着，却没有人顾得上管它。 “没事儿，村上女士，是前些日子在学校里，我们之间闹了点小别扭，小事儿，都是自己同学，不碍事儿的，您别担心。”，吴雨秋依旧打着圆场式地回应说。 “哦，没事儿就好，异国他乡的，你们同学之间应该是最亲的，有啥事儿，好好说，把疙瘩解开了，别闹矛盾。”，村上房东语重心长地说。 杨未然满脸大写着尴尬，一直默默坐在屋子里隔着方桌的最里端，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能说出话来。 “行了，行了，这事儿既然发生了，我们也不能让时间倒流，一直抱怨，发泄情绪，互相激化矛盾也不是个好的解决办法，既然巧骄你能主动承认错误，我们也不好一直责怪你下去，”，吴雨秋话锋一转突然对王巧骄大度地说。 “像你说的大家都是从一个学校来的，现在又在另一个学校读书，也是一种缘分，这事儿我看就让他过去吧，大家伙儿也都忘了吧，别再纠结了，来吧巧骄，别杵在那里了，大家看的也都尴尬，坐下来一起吃火锅。”吴雨秋指着沸腾地冒着热气的火锅，又顺手拿出了几碟蔬菜，压着情绪客气地忍让着招呼说。 吴雨秋看似大度的一番话，让几位在场的人都有了台阶下。 “谢谢你，雨秋，我早就馋这一口了，来这两个月，我几乎天天买超市里的面包，快餐吃，吃的我都快忘了火锅什么味道了，惦念着呐”，王巧骄不识趣地摸着自己滚圆滚圆的大肚子，挨着吴雨秋顺势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扔了几片蔬菜到那沸腾的火锅里，又自己夹起了火锅里煮好的几块肉，放进碗里，正准备放入自己口中，被李杰明狠狠地瞪了一眼，圆滑地赶紧转而又把肉递给吴雨秋，“这肉锅里都煮好了，这块大，给你”。 “没事儿，你吃吧，我不爱吃肉，你多吃点，估计这两个月早就馋坏了吧，赶紧吃吧......”，为了不破坏大家吃饭的气氛，吴雨秋笑着招呼说，其实他自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所以那笑容明眼人只一眼，就能看出来笑的有些不太情愿，当然也不是很自然。 旁边的杨未然和李杰明见状，脸上虽然带有不悦，却也知道吴雨秋是想要缓和气氛，已经很不容易，考虑村上房东也是头一次来作客，就也跟着圆了圆场。 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沸腾的火锅，杨未然也巧妙地跟着说，“我们把锅里的菜和肉先夹一夹，来大家，我帮你们夹”，说着动作熟练地拿过几个人的碗来，帮大家每人夹了一小碗，依次递给大家。 村上房东拿着杨未然帮忙夹来的菜，看着大家恢复了一团和气，很是开心，一边饶有兴致地吃起碗里的菜来，一边连连称赞说这火锅真美味。 只有李杰明还是冷冷地盯着旁边早已吃的稀里哗啦的王巧骄，仿佛没有了食欲，征在那里不作声。 吴雨秋看见李杰明的样子，彷佛知道他心里此刻在想什么似地，“是不是口味淡了些，再来点酱吧，你口重，多吃点，别饿着”，聪明地拿起一包麻酱，递给李杰明，同时又使了一个眼色给他，示意先不和王巧骄计较，先吃饭，说着举起手里的朝日啤酒爽朗地说“大家一起干杯！”，并特意先像李杰明这边碰杯。 “好的，好的，干杯！”，李杰明也赶忙端起手里的啤酒先和吴雨秋碰了下，但故意躲开了前来碰杯的王巧骄，王巧骄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放下酒杯，依旧大口大口地不停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看样子吃的还很香。 五人就这样坐在一起，虽各自心里有着自己的小情绪，但又相互之间照顾着彼此的情绪（当然王巧骄除外），热热闹闹地一起吃着火锅，画面也算另外一种和谐。 “对了，雨秋，你今天晚上没有兼职吗？”，杨未然故意转移话题般地问。 “哦，没有，我去超市买菜的时候，给渡边店长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今天刚好和店里也不忙，所以临时今儿不用去了，明儿去。”，吴雨秋连忙回应说。 “哟，吴桑，可以的，这才来两个月，就找到兼职工作了吗？是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呢”，村上夫人赞叹又关心地问。 “在一家和式料理店，做点杂活儿，主要想锻炼下自己。” “那挺好的！了不起！我以为外国留学生都有钱，不用做兼职呢？”，村上房东打趣说。 “哈哈哈，雨秋和我可没钱，巧骄家才有钱呢，不像我们这些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还得做兼职补贴学费，人家巧骄家可是三代公务员家庭，大官员家庭，哪里用做兼职，一天就知道玩PS2，还有惦记着人家的......”，李杰明接过话来故意奚落地说，被吴雨秋胳膊戳了一下话却也没有说完。 王巧骄被羞的一时也有些可怜般地，停下了手中的碗筷，放在了桌子上，“雨秋哥，你是怎么找到兼职的，能教教我吗，虽然我爸爸给我打了90万人民币带过来，说是让我一心读贤书即可，但我总觉得自己也应该干点什么锻炼锻炼自己......”，从王巧骄嘴里，能认真地说出这番话来，也着实难得。 看王巧骄这次好像是认真的，吴雨秋倒也不吝赐教说，“在咱留学生中心和松永车站都有免费的彩色的招工手册，手册里也自带有简历页，你抽空可以去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工种”。 “好的，谢谢雨秋哥，那我抽空去看看”，王巧骄应声说。 “拉倒吧你，还抽空去看看，看你每天玩PS2玩的那个乐不思蜀的样子？哪里会有空？”，李杰明说着笑起来。 “也是，我比较笨，要是雨秋哥在那里干的好，记得帮我介绍介绍也。”，王巧骄很会顺着竿子说话。 这一说倒也提醒了吴雨秋，“你们还别说我前些天发现了一家刚开业的大卖场，正挺需要人手的，你可以去......”，吴雨秋很热情地推荐说。 旁边的李杰明听吴雨秋这么说，很是纳闷，为什么要把个死胖子也介绍过去，反过来也用胳膊戳了吴雨秋一下。 但吴雨秋是个热心肠，话说的也快，已经收不回来，赶忙又补充道。“但你要勤快些，别再丢咱留学生的脸！”。 “好的，好的，不会了，雨秋哥，那到时候你记得把我带上，这杯酒我敬你”，说着把手里的啤酒端起来，世故地把杯子低了吴雨秋杯子一小截儿，碰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干了。 旁边的村上房东哪见过这种喝法，连忙称赞“王桑，好酒量啊！不像我们日本人酒量都不行，喝酒还放冰，加水......”。 “是吗？在我们那边，喝酒不干代表感情不深，嫌弃别人。”，王巧骄低声嘟哝道。 “那雨秋，你可以不用干了”，李杰明顺势回应坏笑着说。 “难得有人敬我一回，这杯酒我干，但是你一定要长志气，我再说一遍，别给咱留学生丢人！”，说着吴雨秋一口也干了。 旁边杨未然有些心疼，赶忙顺手递来手帕，“大家多吃菜，别一个劲儿吓喝，明天还有课，课还不少呢，上完课还要去做兼职，别忘了明天要去大卖场面试呢。”，杨未然提醒说。 “对的，对的，差点都忘记了”，吴雨秋抹了下嘴角溢出来的啤酒沫子说，“明天我们一起去”，他拍了拍杰明的肩膀，也示意了王巧骄。 李杰明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王巧骄反而给了热烈的回应，“好的，好的，好的”，一连说了三个好的。 李杰明心想有什么好的，还不晓得你能不能干呢，想着早已不屑地把头扭在了另一边。 “挺好的，我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也和你们同去！”，村上房东看大家都这么有朝气和活力，爽朗地笑了起来，“我也和你们来干一杯，但我可一口气干不了，我得慢慢来”。 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在不大却又很是温馨的屋子里，五个人把酒杯碰在了一起，借着酒劲儿，围着火锅儿，聊吃的，聊生活，聊打算，畅聊了整整一个晚上。 临别时，村上房东很是感谢今天的火锅料理，连连不停称赞，说是回去自己也要学着给家人做做，说是吃火锅能体验到不一样的一种家庭氛围，说是有空一定还会常来。吴雨秋和杨未然听后也很高兴，沿着小道把村上房东一路送回了家。李杰明和王巧骄也各自回了屋。 在折返的路上，吴雨秋心里也略有感慨地想，“火锅的确是一种很有魅力的食物，又常常略显神奇，只要一群人围着它，看着里面的热气窜上来，拿着筷子夹起来，不论聊什么，或是吃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就是一种氛围的维持与平衡，这或许就是自己所能理解的、有所感悟的火锅物语吧......”。 “你好，请问你知道村上房东家在哪里吗？”，迎面撞见一个女孩，上来打探道，一时打断了吴雨秋有些感慨的思绪。 吴雨秋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上身着粉红色针织衫，下身穿白色迷你裙，腿上穿着日式薄黑丝袜，脚上踩着淡蓝色高跟鞋的略显性感抚媚的年轻女孩儿，用雪白的右手捋了捋微风吹拂飘在额头前的一缕长发，露出她那细长清秀的眉间，微微涂有口红的嘴唇透着股香气，迎着吴雨秋用很有磁性的声音问道。 “哦...在那边，亮着路灯旁边的...，那处院落就是...”，借着酒劲儿看的一时入了迷的吴雨秋，下意识地指着远处朦胧的暖黄色路灯缓缓地说。 “谢谢你，帅哥”，女孩温柔而有礼貌地、脸上荡漾着俏媚的酒窝笑着答谢说。然后顺着幽美而温和的光影，踩着淡蓝色的高跟鞋，脚步优美地向远处走去。 旁边的杨未然看着两人，默不作声，撅着小嘴，一脸不悦。 第三十四章 雨秋歌唱 折返的路上，杨未然撅着小嘴走在前面，走的很快，吴雨秋跟着跳了几步，却还是无法捻的上。 吴雨秋很是困惑，不知杨未然这是怎么了，平时一起走路，杨未然都喜欢放缓脚步，依偎在吴雨秋身旁，还会时不时特意靠过来和他说说小话，一直给吴雨秋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吴雨秋又试着小跑了几步，试图赶上走在前面的杨未然。却无奈杨未然故意加快脚步躲开，就仿佛小鸟躲开老鹰的追逐一般。 终于吴雨秋忍不住了，停在路边的一处路灯下，朝着前面的杨未然喊道，“未然，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异症？咱能慢点走，一起聊会儿天吗？”。 杨未然仿佛没有听见后面吴雨秋的呼喊，依旧加快脚步往前面走去，离吴雨秋越来越远。 “未然，你给我站住！你倒是说句话啊！”，吴雨秋伤心地提高了声量，洪厚的声音惊扰到了旁边本已睡去的，在树上休憩的一群乌鸦，乌鸦们“呱呱”的大叫着，朝远方黑乎乎的一片天空散去。 杨未然被后面有些声嘶力竭的声音震住了，终于停下了脚步。 吴雨秋看杨未然好容易停了下来，一个箭步奔上前去，连忙从后面抱住了杨未然，生怕她再逃掉一样。 杨未然扭过头来，眼眶早已夺出泪水，朝着吴雨秋愤愤地又有些撒娇似地说“好你个吴雨秋，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刚才你盯着那个粉红色的女孩儿不放，看你那个丢了魂魄般的鬼样儿！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听到杨未然机关枪似的、弹珠般的语言阵阵袭来，“噗呲”一声，吴雨秋竟坏笑了起来，“原来是吃醋啦？”，又赶忙帮杨未然把眼泪一滴一滴地抹干净。 “滚一边去！谁会吃你的醋！”，说着杨未然把身体扭到一边儿，又要往前走去。 吴雨秋笑着一把将杨未然拉了回来，趁着月光深情地、轻轻地吻了杨未然的脸颊。 杨未然的身体微微颤动，用小拳头捶了吴雨秋胸口几下，然后顺势轻轻地扑在吴雨秋的怀里。 “别生气啦，我即使有那色心也没有那色胆儿，你比刚才那个轻佻的女孩好一万倍，放心！我不是那花心的人，我说过会对你好的，别瞎想！”吴雨秋赶忙安慰杨未然说。 “哼！你可别哄我！刚才你想什么，可都写在脸上了！”，杨未然像个公主般地撒娇说，“刚那个女孩儿叫你帅哥，你眼睛跟着她那蓝色高跟鞋都放蓝光，你快放开我，去找她吧！” “啊？哪有，怎么会呢！”吴雨秋憨笑着不舍得把杨未然放开。 “真的，我心里只有你，现在眼里也只有你，不信你看！”，说着吴雨秋把眼睛调皮地凑给杨未然看。 杨未然平时最喜欢看吴雨秋深邃有神的眼睛，此刻被吴雨秋的调皮逗乐了一下，然后又故作淡定，摆弄着纤细白皙的手指，高姿态地说：“那你拿什么来证明你的话是真心话呢？不是用来糊弄我的？” 吴雨秋反应倒也迅速，“拿什么证明？不是刚眼睛都给你证明了吗？眼睛可是心灵的窗户，咱都是确认过眼神的人了，难不成要让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吴雨秋热烈地打趣说。 “那倒不必，但你仅就这一招，我可不能服你，不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你，你得唱首歌给我听！”，杨未然娇羞着红着脸说。 “行！我唱，但你别嫌我五音不全啊！”，说着吴雨秋清了清嗓子，对着远处的一座小山丘，借着酒兴，空旷而又深沉地唱起来。 “总是想，总是问，问自己何时能去远方， 总是想，总是问，问自己何时能离开故乡， 总是想，总是问，问自己何时能不再彷徨， 去远方！ 到那时，我也会学着思念自己的故乡， 到那时，我也会试着不再彷徨， 到那时，我也会再次憧憬着远方， 我要去远方！ 哪怕要流浪， 也要流浪在远方......” 吴雨秋浑厚嘹亮的歌声沿着山丘底下的山谷，被这天然的音箱放大，歌声此起彼伏，荡气回肠，颇有气势。 杨未然听着吴雨秋的歌声，一时征住了神儿，她没有想到吴雨秋还有这一面，连连不由地鼓起掌来。 “雨秋，你真行！还没发现你有这才华，是谁的歌呢？以前怎么没听过？”杨未然称赞着追问道。 “哈哈哈，我五音不全，献丑了，哪有谁的歌，是我自己随便写着玩的，还是第一次唱出来，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听众！”，吴雨秋深情地说。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那以后这首歌你就只给我唱就好了，不准跑去给别的女孩子唱啊！”，杨未然调皮地叮嘱说，同时伸出了小拇指，“来，我们拉勾，这要算我们之间的约定”。 吴雨秋看着眼前这位可爱动人的女孩儿，赶忙也伸出小拇指，两人的小拇指紧紧地拉在一起，含情默默地相互间做了约定。 “对了对了，你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杨未然凑近身来轻轻地询问道。 “我一时兴起写的，还没有名字呢！”，吴雨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对了，你帮我起个名字呗！”， “那就叫《远方》吧，还挺有感觉的！”，杨未然开心地笑起来说，“你觉得呢？”。 “好的，挺好的，这名字还挺有诗意，只要你喜欢就好！”，吴雨秋热烈而又深情地回应道。 “对了，你快教教我，下次我要和你一起唱！”，杨未然饶有兴致地说。 吴雨秋把自己写的歌词一句一句，慢慢地告诉杨未然，然后带着杨未然，两人一起哼唱起来，沿着回家的小路，开心地相互依偎着朝远方走去。 正是： 一首歌曲解醋意，风度翩翩少年情； 相互依偎赴远方，只为青春不言忘！ 两人哼着吴雨秋写的歌曲，一同回到家里，收拾大家吃火锅后的碗筷。 “对了，雨秋，今天看你吃火锅，怎么一个劲儿的只吃菜，不见你吃肉呢？，你得注意身体，锅里还有些肉，我帮你热一下，你要不再吃点？”，杨未然贴心地嘱咐说。 “不用了，未然，我对肉基本没有什么食欲，可能属于食草系男生吧......”，在旁边收拾碗筷的吴雨秋赶忙笑着搪塞说。 “啊？你不会是素食主义者吧？那我可受不了你，我可是无肉不欢的类型，你多少得吃些！吃肉身体才能棒棒的！”，说着杨未然把锅里的肉热了一热，夹过来几块要吴雨秋吃。 吴雨秋愣住了神儿，心里泛起了回忆的波澜。 吴雨秋之回忆片段一： “这小孩儿真可爱！给！多给你夹几块我刚煮好的红烧肉，喂他吃！”，刚宰了一头生猪，站在满地鲜血里的屠夫，把自己现场烹饪好的红烧肉递给吴雨秋的母亲常开慧，示意他喂给小孩儿吃，谁知4岁的小孩儿，嘴里并没有红烧肉的香味，眼里却只有满地的鲜血，耳里只回荡着凄惨连连的猪叫声。 吴雨秋之回忆片段二： “别让它来回跑，乱折腾了！客人还等着买肉回去过年呢！快点，快点！快把它绑起来”，一个满脸横肉，杀气十足的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正在乱跳不迭，尝试逃走的山羊，吩咐着他身边愣神儿的伙计。只见伙计取了一捆缰绳，把只山羊倒着绑在了地上，山羊“咩咩咩”地接连求救般地叫着，那个男人并没有理会，掏出屠刀上去一刀，可爱的前一分钟还活蹦乱跳的山羊顿时断了气，鲜血从脖颈喷涌而出”。 吴雨秋之回忆片段三：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你们在玩啥呢？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好吃的来”，被锁在院子里的5岁的吴雨秋，盼着早上就出去工作的常开慧早点回来，对着身边凑过来的四五只昂首阔步的公鸡、两只伸着常常脖颈的大鹅说话。 小时候尤其喜欢小动物的吴雨秋，在忙碌的常开慧不在家的时候，孤独的他常常习惯性地把小动物们当成自己的伙伴儿，但吴雨秋发现当他的伙伴儿们长大的时候，却总是难逃被宰杀的命运，这让小小的吴雨秋总是很不解，导致他从4岁开始就基本不再吃肉，常开慧一做肉给他吃，吴雨秋就会摇头说不吃，再大一些干脆一看见肉就生厌，渐渐地养成了只吃蔬菜的习惯，这个习惯对后来的吴雨秋的交际也的确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此处先不细表。 “未然，我确实不吃肉！”，吴雨秋带着回忆的眼神，扭过头来很直接地和杨未然说。 “啊？你是素食主义者吗？”，杨未然满脸不解地诧异地回应说。 “不是的，是这样的......”，吴雨秋把自己刚才回忆到的几个片段一股脑，仔细地向杨未然解释了一遍，“可能是源自小时候的一种情结吧，我也不是什么狂热的素食主义者，只是一看见肉就会回想到小时候那些画面感，会让我感到孤独至极，伤心难受，所以干脆后来我就不碰它们，渐渐地就养成了只吃蔬菜的习惯，但我也不反感别人吃，只会想着他们吃肉也是吃蔬菜罢了，但有时候我自己也很矛盾......，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说着吴雨秋眼圈渐渐红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珠沿着他那深邃的眼眶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啊？你怎么哭了？”，杨未然头一次看到开朗乐观的吴雨秋在自己眼前泪光闪闪，一时心疼万分，赶忙上前给吴雨秋一个拥抱，帮他擦拭着留下来的眼泪，谁知吴雨秋仿佛被眼前的心上人打动，眼泪哗的一下全部涌出，看的杨未然不知所措，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是我不该瞎问，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没事儿的...，这事儿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吴雨秋低沉地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始终有个前提“只是未到动情处”，但后来的吴雨秋虽然也独自思考了好久，自己却也始终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吃肉，为什么当别人诧异地问怎么不吃肉，他就会伤心难过，甚至想要逃避。 在梦里，吴雨秋也多次梦见自己和儿时的动物伙伴们一起欢乐地飞啊，跳啊，玩耍啊，一起去了动物仙国，在那里有住着一位神仙曰“清善仙人”，负责掌管动物的灵性与智慧。而那位神仙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每次梦到这里他都会留着泪醒来，莫名的悲伤难过。 “喂！别想了！我刚才是逗你说的，没想到你这么善良！我可不是恭维你，更不是奚落你，你是纯粹的那种善良！”，看见拿着碗筷愣在一边走神儿的吴雨秋，杨未然有些感慨地说，“吃的嘛，随你胃口就行，想吃点啥就吃点啥！没关系的，我能理解的！” “谢谢你，未然！谢谢你能理解我，你今天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明早咱还有课，这些碗筷我来收拾就行，刚好我在渡边店长那里学会了洗碗的诀窍，很快的。”吴雨秋起身一把将桌上的盆碗端起来说，拿去厨房里去清洗了。 杨未然看着眼前的吴雨秋，着实喜欢，佩服他的才华，欣赏他的善良，爱慕他的为人，但又想着自己如果将来有一天嫁给眼前这个人，就要和他一起天天吃菜，又觉得有些失落，但看见真正善良的人就在眼前，又不忍心再说什么去伤害他，想到这里赶忙也站起身来，去厨房帮吴雨秋整理洗好的碗筷去了。 窗外朦胧的一团夜色中，微风阵阵吹拂过来，皎白的月光下，山谷里的动物们也都安静地休憩了，只有屋里那只粉红色鸟笼中的小鸟仍然不愿睡去，来来回回地踱着脚步，时不时发出几声叽咋的清脆叫声，划破恬静的夜空，却又远远地消失在夜色里。 第三十五章 粉红系女孩 话说吴雨秋当晚遇见的粉红系女孩，名叫魏采泉，正是先前从新山大学毕业的学长介绍给村上房东的那个人，村上房东打算安排让她入住杨未然刚搬出来的303房间。 魏采泉原本是东北地区一个农村家庭出身的很朴实的女孩，随着中国当年的留学大潮懵懂着来到日本，先是在日本大阪读了两年语言专门学校，同时做兼职给自己赚学费，后来从语言学校毕业考入了广岛新山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系。 起初魏采泉的穿着一直很是朴实，直到发生了一些事情，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和外表。 “魏桑，你过来，这是咱们的店长岛田先生，以后你的工作都会由他来安排。”，一位双手并在后面的女服务员，扔下手中的小货车，很是忙碌地从杂货店的一端飞奔着赶过来，连忙招呼着魏采泉介绍说。 “你们先聊着，我接着去干活儿了”，女服务员对着两人鞠了个45度的标准礼，然后双手并在身后又朝着小货车飞奔回去，接着又干起了自己的工作。 “您好！店长，我是魏采泉，初次见面，还请您多多指教”，魏采泉很是恭敬地微鞠一躬，向岛田店长寒暄说。 “魏桑，你好，我看到你的简历了，前些日子我回大阪的家乡忙点事儿，也是今天刚回来”。脸上带着薄薄的淡蓝色镜片，眼睛笑起来咪成一条线的岛田店长，手上拿着魏采泉的简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朴实的女孩，不慌不忙地说。 “我打算先让你从我店铺的收银工作做起，因为收银的工作最为简单，我觉得你应该没问题，当然我自己也会亲自带你一段时间，请多关照！”，岛田店长站起身来朝魏采泉补充说。 虽然才刚过了四十岁的年纪，两鬓已经有些花白，有些驼背的岛田店长，走起路来也开始有一些蹒跚，能看的出来他平时没少受忙碌，还好这家杂货店位于松永地区的核心地带，客流量比较大，加上价格合理公道，多数商品也带有精致的创意卖点，所以盈利状况极佳，口碑也很不错，岛田店长靠着自己积攒的勤奋也成了当地有名的富人，店里的员工私底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钱袋岛”。 每次在魏采泉收银的时候，岛田店长都会耐心地站在她的身后悉心给予指导，告诉她各种商品的日语读法及录入标准，魏采泉也算聪明伶俐，很快就都记住了，也能迅速反应过来，渐渐地能自己独立上手了。 忙碌的时候，岛田和魏采泉会站在同一个不够一平米的收银台前，搭档一起工作，一个负责把客户的商品塞进塑料袋，一个负责收钱找零，由于收银台面积狭小，两人经常会在不经意间有身体接触，看着岛田店长总是很耐心又很热情地教着自己收银的诀窍，魏采泉对岛田店长很有好感。所以尽管有时候明明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身体接触，魏采泉也并没有往歪处想。 可每每下了班去更衣室换工服的时候，还是会无意中听见隔壁更衣室里传来的工友们的背后议论声。 “新来的魏桑，穿的那么土，妆也不会化，纯素颜，也没什么特点！为什么“钱袋岛”那么照顾她？老围在她身边转？我这边收银的时候都忙坏了，也没见店长问过我一句！” “你快别眼红人家了，你有人家小姑娘凹凸有致的小身材吗？你有人家如花似玉般的年龄吗？，没有！没有就默默地安心干你的活儿吧......”， 这些声音偶然听一耳朵还好，不算什么，但听的多了，对魏采泉着实有一定的心理影响，渐渐地她开始在网上学日式化妆，去逛日本服装店，努力精心地打扮自己，想让自己变得不一样些，她尤其喜爱粉红色系，像化蝶般渐渐地开始蜕变，变得越来越日系，变得越来越粉红色系。 “哇，魏桑，真可爱！你和粉红色系特别配！简直像公主一样！羡慕啊，年轻真好！”，有的工友们渐渐开始当面夸她。 “你有没有感觉魏桑最近越来越妖娆，越来越让咱的“钱袋岛”跟着着了迷，我记得有一次魏桑穿着粉红色低胸装，岛田就站在她身后，贴的那么近，我都替他们害臊！”，有的工友也开始有新的诋毁或是嫉妒她。 不过比起“土、朴实、没什么特点！”等字眼，魏采泉仿佛更喜欢别人说她“妖娆、可爱、粉红色公主范儿！”。 可能“日久生情”这个词语，越发适用于“粉红色系”年轻女孩，随着时间的推移，魏采泉对她身旁这位总是无微不至、能及时给予指导的岛田店长好感倍升，渐渐地开始依赖岛田店长，只要收银碰到点什么小问题，她总是会第一时间习惯性地向岛田求助，而岛田店长也会不厌其烦地加以说明。 终于有一天，下了班的岛田店长，异于平常地主动邀请魏采泉一同前去吃晚餐，依然保持粉红色系的、情窦初开的魏采泉毫无戒备、欣然地接受了。 “采泉小姐，如果我主动追求你，你会考虑我吗？”，正对着魏采泉，坐在餐桌另一旁的岛田店长用湿巾擦了擦额头上留下来的豆大的汗珠，鼓足勇气有些唐突地问。 “啊？这......”，魏采泉面对岛田店长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犹豫着，手里紧张地来回拉扯着自己粉红色的手帕。 “对不起，我说的有些唐突，但我感觉自己很喜欢你，你在我眼里就像一位美丽的公主一样！如果我主动追求你，你觉得是不可以吗？......”岛田担心地又有些焦急地问。 “不...不...不是，岛田店长，我对您一直很有好感的......”，魏采泉娇羞地红了脸说，“我们...，我们可以先试着交往看看的...”，说着更加紧张地来回拉扯着自己粉红色的手帕。 “可是我比你大的，我前几天刚过了四十岁的生日，这个你不会嫌弃我吧！”，岛田很直接地交代说。 “我不在乎年龄的！况且我有听一位朋友先前说过，男人四十岁是最富有，最成熟，最有魅力的年纪！小时候我家里穷，有一次我吵着要吃隔壁邻居家的鱼，哭着问我爸爸为什么咱们家天天吃土豆？却被我爸爸一个耳光扇过来，然后又抱着我哭了好久。从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将来要赚好多好多钱，或者至少要嫁给一个富有的男人，年龄，相貌都不重要的......”，魏采泉停下来双手，不再拉扯手里的粉红色手帕，朝岛田店长热烈地回应说。 “哦，这样啊！”，岛田店长脸上突然洋溢起了一丝窃喜的微笑，“我虽然长得不好看，也比你大十几岁，但我是这里的首富！钱你不用愁，我保你不愁吃，不愁穿！放心，以后你想吃鱼随时和我说，我管你饱！”，岛田拍着胸脯笑着说。 “嗯！”，魏采泉很是欣慰地应声道。 真也可怜这个情窦初开的粉红色女孩，只顾想着小时候爸爸的一个巴掌带来的委屈，却无心再思考别的东西，只是觉得对面好不容易坐来了“钱袋岛”，想着这次可不能再错过，想要牢牢抓住这机会！ 谁也没有想到二十岁年纪的魏采泉，却如此世故，恋爱考虑第一位的因素竟是钱财，想着有了钱财才会有安全感！没有考虑眼前的这个“钱袋岛”哪里是比她大十几岁，整整比她大了二十岁！没想到才几个来回，魏采泉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从那天起，岛田店长和魏采泉在杂货店里，更加走的亲近，关系表现地也更加紧密，一时间店里的员工背地里议论的更加激烈。 “没想到咱的岛田店长这么有福气，竟然能和小他二十多岁的那么可爱的女孩好上！” “这有什么奇怪的！还不是一个看上了相貌，一个看上了钱财！” “你还别说，我倒觉得这两个人也着实挺般配的......”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钱袋岛”不光成了当地的“首富”，也成了当地的“新闻人物”，格外引人关注，流言蜚语，绯闻四起等都显得不足为奇、微不足道。 这之后两人交往了有三个月，大概年长的岛田店长，渐渐也发现这个魏采泉看上的不是他的人，只是他的钱，倍感无趣，遂暗地里另讨了新欢，生生地把魏采泉丢在了一边。 另外在国内的魏采泉的父亲，电话里听闻自己的女儿找了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岁数的日本男朋友，早已快被气个半死，狠狠地摔着电话和魏采泉先后大吵了好几架。 仅仅三个月，两人便各有打算，遂做了感情了断，魏采泉也因为害怕“钱袋岛”和越演越烈的流言蜚语，最终把杂货店的兼职工作辞掉了。 为了躲避，魏采泉拜托和自己同读一个语言学校的学长帮她找一处相对安静点的公寓，就出了前天夜里相遇吴雨秋去拜访村上房东的那一幕。 “村上女士，您好，我是魏采泉，先前拜托我的学长让您帮我留意房子的那个女孩”，站在玄关处的魏采泉很有礼貌地和村上房东打着招呼。 “哎呦，哪里生的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真好！粉红色和你很配啊！快进来！快进来！”，村上房东热情地招呼着门口的魏采泉进来，“你稍等，我去给你沏茶喝！”，然后张罗着要去拿茶叶和茶具。 “不用了，这么晚打扰您，您就别张罗了，我正好路过这里，想着和您说句话就走。”，魏采泉很恭敬地说。 “好的，你说吧！”，村上房东停下来，扭过头来应声道，“有什么可以帮到魏桑的，别客气，请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原先住的房子这个月中合同就快到期了，我想可以的话明天就先搬一些东西过来您这边，最近学校课也比较多，我也在寻找新的兼职，不然我怕赶不及，您看可以吗？”，魏采泉压低了声音期盼地说。 “可以的，可以的，没问题！刚好先前住在303的杨桑把房间腾了出来，你明天就可以陆陆续续地搬一些过来”，村上房东善解人意地回应说。 “那太好了！谢谢您！真是给您添麻烦了，那我明天先搬一些过来，这是我入住的礼金和第一个月的房钱，这是来时买的一些水果，请您一并收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魏采泉开心地笑着说，连忙递给村上房东两个装有现金的信封和一包水果。 “不客气，也祝魏桑居住愉快，以后有啥能帮忙的，随时欢迎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和联系地址，请惠存”，说着村上房东递给魏采泉一张印有“鹿南公寓”彩色印章的联络卡片，同时又递给她一张垃圾分类的彩色贴图，“这个是垃圾分类贴图，你回头记得贴在厨房的旁边，按照上面的提示时间，进行分类垃圾的丢弃即可，垃圾分类的集合点就在咱鹿南公寓的一楼对面的一处空地前，到时候我也会帮你们再分一遍......”，村上房东耐心地指着垃圾分类图下方特意加上的垃圾分类集合点导图，仔细地叮嘱道。 “好的，好的，我在日本已经生活过两年了，垃圾分类没问题的，我会严格按照垃圾分类图上的要求细则执行，您请放心。”，魏采泉连忙接过来联络卡片和垃圾分类贴图，自信地回应说。 “那就好，因为上周我又被社区管理员喊过去开教育会，说咱新住进来的留学生有些还是不能很透彻的分好类，我们都要严格执行垃圾分类的投放要求，所以我多啰嗦了几句，可以的话回头你帮我和他们也再多交流交流。”，说着村上房东顺手包了一包和式点心也递给了魏采泉，鞠了个45度的礼说，“这个也送给你，以后请多多关照！”。 “谢谢您，也请您多多关照，那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说着魏采泉辞别村上房东，村上房东把她送出屋来，两人又互相鞠了一躬告别。 朦胧的夜色中，粉红系女孩左手提着和式点心，右手抱着彩色图册，沿着暖黄色路灯下的细长小道缓缓地折返回家去了。 第三十六章 采泉喊猫 回到自己寝室的魏采泉，一开门，就迎面跑来了自己养了两年多的英短猫“愿君”，蹭着她的小腿“喵喵喵”地叫着，魏采泉把它抱起来走进了玄关。 这只猫是她唯一的“知己”猫，只要平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都会像愿君倾诉，这只猫也仿佛通了灵性，似乎可以听懂魏采洁的表达，读懂她的情绪，渐渐地只要愿君发现魏采泉不开心，就会跑过来蹭着她的小腿，“喵喵喵”地叫着安慰她。 魏采泉把愿君抱在怀里，站在自己寝室的窗边，透过窗户玻璃外暖黄色的灯光，望着和岛田店长一起做兼职的地方，顿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想着电话里父亲的谩骂与责备，想着岛田的抛弃与决绝，渐渐红了眼眶，潸然落泪。 一滴泪珠刚好落在了愿君的头上，愿君抬起头来望着主人，心疼地摇了摇尾巴，暖暖地凑到魏采泉的脸庞前，伸着舌头去帮主人舔眼泪。 “愿君，还是你最懂我！这世上的男人都是负心汉，不可靠，只顾拿着他们的钱袋子到处逍遥，动不动就会见异思迁......”，说着她把愿君抱的更紧，用娇小的脸庞，贴在愿君毛茸茸的背上，更加伤心地哭了一会儿，眼泪顺着愿君的暖背留在了榻榻米上，一滴一滴地淹没在榻榻米的黑暗的缝隙里。 愿君也是乖巧，竖着耳朵静静地倾听着主人的悲伤，不忍心去打乱她倾诉的节奏，虽然被伤心的魏采泉抱的越来越紧，也丝毫没有挣扎着想要逃开的意思，只是贴心地躺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直到魏采泉缓了一阵，渐渐睡着，愿君才从她的怀里轻轻地跳出来，又轻轻地安慰般地、温柔地舔了一口主人的脸颊，然后卧在她的脚边，陪着魏采泉睡去了。 次日，魏采泉叫了营业网络已经遍布整个日本的都、道、府、县、町的以服务著称的小蓝帽搬家公司，拣了些重要的衣服、化妆品和行李打包，都说漂亮的女孩东西多，一连打了好几个包也没有装得下全部，小蓝帽的服务生很有礼貌的接连鞠躬点着头，道歉说，“不好意思，女士，您的东西比较多，您还有些大件儿的家具，我们预估这趟车不能一并全部装得下，之后看您何时有空，我们可以随时帮您免费再拉一趟过去。” “好的，那家具先放一放吧，先把这些打包好的行李帮我装车，听说那边的房东给住户有配家具和电器，我刚好过那边的房子看看情况，这边的房子也还有几天才到期，回头再和你约下次的具体时间吧”，魏采泉吩咐说。 “好嘞，随时愿意为您效劳！”，带着蓝色小帽的服务生，很麻利地把魏采泉吩咐的几个行李包扔到了车子的后面，然后载着抱着愿君小猫的魏采泉向鹿南公寓驶去。 大约行驶了四十分钟的样子，小蓝帽搬家公司的小货车沿着鹿南公寓较为狭窄的入口处驶了进来，停在了一楼公寓的一处空地上。 穿着一身粉红色运动装的魏采泉，一路小跑着去村上房东家要来了303房间的钥匙，然后引导着搬家公司的服务生抱着其中一包行李上了楼。 哪里有想到着急上楼的两个人，忘了把停在一楼空地的英短猫愿君一同先抱上来，由于车里刚刚被塞满了行李，所以一路上车窗一直被半掩着透气通风，刚才两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把窗户关上。愿君跳出车窗?去寻魏采泉，但却也晚了些，恰巧没有跟着上三楼楼梯，而是错误地朝一楼方向跑了去。 上了三楼的魏采泉打开房门，一开门就感受到了村上房东的好客，发现房东早已特意帮她重新把房间彻底地打扫干净了，而且还特别在室内方桌上帮她摆了日式插花、在阳台上也摆放了一些绿植，沿着房间里走了一圈，看到电视、冰箱、微波炉、电磁炉、茶几、衣柜等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大喜，觉得很有家的感觉，很是满意鹿南公寓的这处房子。 “行李先放这边吧，这里交给我待会儿慢慢收拾，你去帮我把车上的其他行李也搬上来吧！”，魏采泉吩咐说。 “好嘞，我这就下去帮您都一件一件搬上来，搬完之后再给您看物品确认单。”，搬家公司的服务生很机灵的应声说。 “对了，对了，刚才我上来的着急，车里有一只英短小猫，你待会儿能帮我一并先抱上来吗？谢谢！”，魏采泉扭过头来拜托说。 “好嘞，没问题！”，服务生连忙应道，“我这就下去把它抱上来”，说着朝一楼走去。 服务生走下一楼，拉开车门在车里寻了好久也没有发现猫的踪影，才想到是忘记了锁车窗，遂沿着一楼的过道又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只猫，赶忙上三楼去找魏采泉。 “女士，实在抱歉！您的猫找不到了，咱刚下车的时候，忘记了锁车窗，可能猫是从车窗跳出来不知去了哪里！”，服务生仿佛是从一楼冲着跳上来三楼般地、焦急地说。 “啊？不会吧！”，一直把愿君当“知己猫”的魏采泉一下子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冲下了一楼，“才几分钟的时间，应该不会跑远，请帮我一起再找找吧，拜托了，感谢.....”，两人在车上又寻了一遍，没有找到自己喜爱的猫的魏采泉扭过头来，慌张地和服务生说，“我们重点再在一楼找找看！”。 “我刚才在一楼找了个来回，没有找到！”，服务生赶忙回应说，“我们再去二楼和三楼看一下吧，是不是刚跟着我们上楼了”，服务生顺势推断着说，然后拉着魏采泉上了二楼三楼去找了。 “愿君...愿君...，你在哪里？快回来！”，站在二楼的魏采泉一边呼喊着猫的名字，一边在过道上搜寻着。 此时的愿君其实就在一楼，它有听到主人的呼喊，却很意外地没有向往常一样给予积极回应，因为它嗅到了一股特别的气味，猫的天性让它直接跟着这股气味，顺着阳台的玻璃窗钻进了101吴雨秋的房间。 吴雨秋和杨未然去上课，还没有回来。愿君此刻正在盯着屋里唯一的一只活物，就是先前吴雨秋从学校湖畔边带回来的，树上掉下来的小鸟。 粉红色鸟笼里的小鸟，看着眼前这只庞然大物，早已被吓坏了，先是呆呆地望了望眼前的这只垂涎的正要准备进攻的猫，停顿了不到一秒就马上意识到了危险，不停地在鸟笼里来回扑腾，叽叽喳喳疯狂地惨叫个不停，仿佛拼命在喊救命，不断试图逃着飞走，奈何隔着鸟笼，几次硬生生地撞在粉红色的鸟笼上，也做徒然。小鸟害怕到极致，使出浑身力气，终于几个来回鸟笼门被扑腾撞开了，刚要飞走，却一口被早就等在鸟笼边上的猫咬在嘴里，可怜小鸟在猫嘴里挣扎了几下，还是难以逃脱，最终断了气。 二楼的魏采泉，听到了一楼小鸟的惨叫声，连忙赶到101房间的阳台，透过玻璃看到了愿君嘴里叼着的小鸟，着急坏了，她赶忙拍打着玻璃大喊着“愿君！快停下！快放开！你不能吃它！” 可猫终归是猫，有它的天性，面对到嘴的美味，岂肯罢休。愿君仿佛并没有听见主人的呐喊，只狠狠的一口下去，小鸟的鲜血便喷涌而出，留了一地。 “啊！啊！不要啊！”，魏采泉疯狂地敲打着玻璃，却又无法阻止自己心爱的猫在干这种事情，她有些绝望地叫着嘶喊着哭了起来，眼前的景象让她难以置信，平时那么乖巧的愿君，此刻仿佛变成了另外一只她完全不认得的野猫，只顾血腥地贪婪着嘴里的美味，眼瞅着小鸟的脑袋已经被咬去，身体只剩下了一半！ 魏采泉无力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哭着发出了最后的无力的呐喊：“啊！啊！啊！不要啊！愿君......”，一度伤心地失声痛哭起来，因为眼前的一切，刚好让她联想到了那夜回家时无意中碰见的岛田店长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她的眼前...... 正在这时，被小蓝帽搬家公司服务生喊来的村上房东，带来了备用钥匙赶忙把门打开，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把猫吓跑，但来时已晚，小鸟的另一半身体已经被猫狠狠地丢在了血泊里，溅起了几滴鲜血沾在了粉红色的鸟笼上。 早已哭的摊在阳台玻璃上的魏采泉，看着粉红色的鸟笼上被沾上了溅起的鲜血，更加难受，心如刀割般地、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村上房东看着眼前这位可怜的女孩，很是心疼，赶忙上前去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采泉，别哭了，让你受惊了，猫就那样！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会对我们百般依赖，顺从无比，不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偷腥取乐，难以把控！” “啊！我难受啊！村上夫人，为什么？为什么？......，我把他们当我的知己，他们却偏偏要这样对我！” 村上夫人看着眼前这伤了心的，原本朴素可爱的清纯女孩，为了取悦别人，变成了现在这样令人怜惜万分的样子，没有再给以回应，只是默默地陪着这个粉红系女孩，呆呆地看着眼前摊在血泊里的，只剩下半个的鸟儿身，以及被溅了鲜血的粉红色鸟笼。 第三十七章 湖中之约 此刻，吴雨秋和杨未然正在新山大学上课，尾田先生讲到了《均衡价格理论》这个模块，听起来还是有些晦涩，倒是对“均衡”两个字很感兴趣的吴雨秋，不知怎的在脑袋里反复跳出来一句话“我们的世界都是均衡的”，这句话越想越有哲理，所以他用红色的标记笔，在书的这一章首页上写下了这句话。 旁边的杨未然探过身来，低声问道：“你写的什么？写的那么认真，给我看看。” 吴雨秋慌忙捂住课本说，“没啥，没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神儿了，便赶忙抬起头来仔细听尾田先生的理论解释，边听边记，零零散散记了一页纸，但这章《均衡价格理论》着实枯燥难懂，不一会儿吴雨秋的思维又跑到了另一个空间，过了一会儿又随着尾田先生的高声语调被拉了回来，就这样断断续续、似懂非懂地听了一节课。 下了课，尾田先生微笑着朝吴雨秋这边走过来，友好地问道“怎么样？这一章理论化的知识点太多，是不是听起来有些困难？”，说着扶了扶自己的眼睛框。 “是的，尾田先生，确实有些跟不上，也努力听着，记着，却总还是似懂非懂的感觉。”，吴雨秋连忙回应说。 “嗯，这章确实知识点比较散，理论化的术语比较多，推荐你们课下结合着《经济学原理》这本书再推敲推敲，会有利于培养后面的建模分析思维。”，尾田先生很热情地教导说。 “好的，谢谢您尾田先生，不过确实我们对纯理论的知识点，有时候学起来会很头大，如果有些浅显易懂的案例加以引导的话，会不会好些？”吴雨秋一边翻着《微观经济学》课本里有关均衡价格理论的章节里的案例，一边示意尾田先生好像只是对理论进行了说明，并没有对案例进行课前引导学习。 “好的，吴桑，你说的在理，后面我会重点针对理论化比较强的知识点，多给你们在小组学习课上加以案例引导说明，到时候我们一起再探讨。”，尾田先生很欣慰的笑着说。 尾田先生心里知道，在他教授的历届班里，每当讲到这里的知识点的时候，班上的学生就会倾倒一片，大约60%都会进入梦乡，自己渐渐的也会习惯性地把这一章尽量讲的简单些，但每每还是不尽人意，很少有学生能够向吴雨秋这样，直言不讳的提出来教学建议，所以自然很是欣慰的接受了，也打心底里尊敬眼前的这名留学生。 “对了，吴桑，咱们学校每年都会举办“三藏祭”活动，是我们学校定期举办的学生文化活动，包括有文化创意节、模拟店、英语演讲活动、社团比赛展示、学生才艺展示等模块，咱小组里的几个留学生也需要积极参与，你们回头想想，我鼓励吴桑报个名，因为你是交换留学生代表，需要起带头作用，杨桑和其他同学如果有感兴趣的项目也要试着参与参与。”，尾田先生很是热情地招呼说。 “好的，尾田先生，我们几个回去商量一下，再给您答复，您看可以吗？”，吴雨秋看着没人积极响应，赶忙圆场说。 “行，那这个事项的组织工作就交给吴桑了，你回头记得帮忙落实和安排下，而且都是有奖项拿的，具体的活动安排和活动奖项说明彩页，吴桑记得待会儿去留学生田中老师那里领取一下”。 尾田先生就这样把任务分配了下去，心里想着也好在三藏祭校园活动中，让新来的留学生们能更好地融入校园学习环境中来，也能尽快让他们更好地适应异国的学习节奏。 “另外针对今天课上的理论知识点，需要在我们下次小组活动开始前，写个3000字的小报告，下次课上要带过来，我们好结合着案例一并再讨论。”，就在尾田先生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教室时，突然扭过头来朝几位留学生吩咐说，然后把教科书夹在腋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啊！还要写3000字的报告啊！雨秋你回头写好了，记得拿给我瞅瞅。”李杰明调皮地拍了拍吴雨秋的肩膀，然后钻进人群去赶校车了。 “未然，走吧，我们先一起去留学生中心找田中老师。”吴雨秋扭过头来对杨未然说。 两人把学习用具整理好，背起书包朝留学生中心走去。 “吴桑，杨桑，你们来啦，好久不见，最近都好吧”，正在留学生中心门口整理着三藏祭活动彩页，看着两人走进来的田中老师，热情地朝两人招呼说。 “田中老师好，尾田先生让我们过来领取三藏祭活动彩页”，杨未然应声说，“但老实说我们对三藏祭这个活动还是不太了解，也向您好好请教请教，什么是祭啊？听起来怎么有些宗教色彩？刚才看尾田先生也忙，没太好意思问他”。 “是这样的，在日本的大学里每年4-5月份都会有自己的校园活动，日语里被称为“祭”，哈哈哈，并不是宗教活动，是每个学校为了活跃学校氛围，打造的自己校园文化品牌活动，是一个综合体，通常活动会持续3-7天，在这期间会有各种学生团体的自主活动，我们老师也会积极配合，但活动主体为学生。”，田中老师一边把两张活动彩页分别递给杨未然和吴雨秋，一边热情地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留学生是都要参加这些活动吗？还是只是选择参加其中一项即可？”，吴雨秋看着彩页上目不暇接、杂七杂八的学生活动项目，下意识地问道。 “这个没有限制，三藏祭的校园活动鼓励多元、开放、自主的活动，你门看现在彩页上面所有的活动项目都是我们综合近三年比较人气、流行的学生们自主报上来的项目，通过数据统计，进一步整理汇总比较有影响力的项目，制作而成的彩页清单，如果你们有好的想法也可以随时报上来......”，一向严肃甚至有些刻板的田中老师，少见地有些开明地说。 “好的，谢谢您，那我们回去想想，回头有什么再和您交流请教”，吴雨秋把彩页塞进包里，应声说，然后拉着杨未然离开了。 “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想和田中老师说会儿话呢！”，杨未然撅起嘴，朝着吴雨秋抱怨说。 “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尾田老师的课，有一阵儿就特别不舒服，心里特别闷，好像耳朵里有一瞬间，听到了咱家小鸟的叽咋叫声，今天走的着急，也忘记给小鸟填食了，我想着待会儿能早点回去，刚看田中老师那样儿，好像要说很久的样子，所以就拉着你出来了。”吴雨秋连忙解释说。 “不会吧，是不今天咱赶的急，没来得及吃早饭，太饿了的缘故，幻听了吧你！”，杨未然扭过头来安慰说，“是不最近压力大？这样，反正下一班校车是13点发车，现在才11:30，我们先去食堂吃午饭，然后去湖边一起散散步，好久没去了，也好给你解解压。” “好的，那我们去1号食堂吃拉面吧，吃拉面最能振奋身体，变得有精神起来”，吴雨秋坏笑着说。 吴雨秋最喜欢吃日式拉面，因为每每吃起来拉面，总会让吴雨秋体会到一种转换心情的功能，想吃的时候吴雨秋一天会吃三顿拉面，又不吃肉，他这种饮食习惯有时候也让杨未然很无语。 “行！那我陪你去，走吧！拉面，拉面，你就知道天天吃面！真服了你了，看你心情憋闷，我就随你，陪你一起去。”，杨未然边抱怨边陪着吴雨秋往1号食堂走去。 两人一人一碗拉面，相对而坐，1号食堂是新山大学的标志性食堂，装修的很是恬然清新，座椅都采用红色沙发设计，每个沙发上配有风格各异又不失情调的吊灯，所以在这里就餐的学生情侣居多。 “你稍微吃一点肉吧，真的对身体会好一些的”，杨未然夹起了自己日式牛肉拉面碗里的一大块牛肉递给吴雨秋，试探性地说。 “不吃，你吃吧！我吃不了肉！”，吴雨秋抱着一碗蔬菜拉面，大口正吃的香，看见递过来的一大块牛肉，下意识地回应说，压根儿自己没意识到脸上大写的嫌弃，然后又低下头来，很大声地吸着面条，接着吃起拉面来。 “你吃面发出那么大响声干嘛？小点声儿！怕别人听不见吗？”，杨未然看见抱着一碗蔬菜拉面吃的稀里哗啦的吴雨秋，把牛肉放回自己的碗里，有些不解地问，心里想吃蔬菜怎么还能吃的那么香。 “哈哈哈，看来未然你的《日本文化》课上学的细节没把握好，你忘了？在日本吃拉面，要发出声音，声音越大，表示这个面越好吃！对做面的人也会是一种尊重的表达。”，吴雨秋笑着对杨未然说。 “哦哦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好像是在咱《日本文化》课上老师有提到过，哈哈哈”，杨未然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抱着拉面碗，大声地稀里哗啦地一起吃了起来，本来不是太喜欢吃面食的杨未然此刻却也体会到了吃面的乐趣，两人故意比谁发出的声音更大，旁边的日本学生也笑着扭过头来看着这两个可爱的人，两人一边吃，一边笑，很是自在。只用了不一会儿，杨未然便把一大碗牛肉面给吃了个精光，感觉才刚刚吃饱。平时在家杨未然自己吃米饭，一小碗也就饱了。看着对面吴雨秋也吃的香，心想也许面食还真的是一种能够转换心情的食物吧。 吃完饭从1号食堂出来，两人沿着绿草如茵的小道，来到湖边散步。 阳光下湖水依旧是那样清澈见底，湖里锦鲤们来来回回地畅游着，湖面上天鹅们也悠哉悠哉地嬉着水，一旁的野鸭们恬然地在窝里休憩着。 “雨秋，咱把鞋脱了，在湖边坐一会儿聊会儿天吧”，杨未然看着湖里的美景，忍不住提议说。 “好啊，我也想感受下这湖里的温度”，吴雨秋环顾湖边四周刚好没有几个人，欣然接受了杨未然的提议。 两人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湖边，把鞋子脱了，放在湖畔，撸起裤腿，双双把脚丫挨着伸进那静谧的湖水里，一种说不上来的甜蜜感瞬间从脚底升起。 远处的一群锦鲤，朝着两人游过来，游在前排的几只红色锦鲤轻轻地亲吻着两人的脚丫，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温馨，两人靠着紧紧地依偎在了一起，仿佛这片湖也嫉妒他们的爱恋，不忍心泛起波澜，静静地围绕在两人脚下。 “雨秋，你喜欢我吗？”，杨未然抬起头望着吴雨秋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啊？这还用问吗？喜欢！”，吴雨秋很坚定地说。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我都没有听你和我表白过，现在就不知道怎么都和你生活在了一起，我好朋友都笑我傻呢！”，杨未然撅起樱桃小嘴，撒娇似地说。 “啊？喜欢就是喜欢啊？哪有什么喜欢你什么？我也说不好，嘿嘿嘿......”，吴雨秋憨笑着有些不知所措地说。 “说说吧！我想听听呢！”杨未然娇羞着脸低声追问道。 “啊......，喜欢你的美丽、大方、贤惠、贴心、温柔、体贴......”，吴雨秋坏笑着书呆子般地一连从嘴里蹦出来十几个形容词。 “哈哈哈......，你这也太敷衍我了吧”，杨未然大笑着推了吴雨秋一把，然后又伸过手朝吴雨秋大腿上扭了一把。 “啊，好疼！”，吴雨秋故意做躲开状，笑着回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喜欢你什么，就是感觉喜欢，没有理由！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吴雨秋笑着停下来又很深情地望着杨未然说。 “那你会娶我吗？”，杨未然贴过身来，红着脸又有些认真地问道。 “这个啊？还早着呢吧......”，吴雨秋下意识地回答说。 “你说什么？还早着呢？......”，杨未然诧异地望着吴雨秋问。 “哈哈哈，逗你的，我是说我会准备好好的，大房子，新汽车，拉着迎亲队伍，欢欢喜喜地把你娶回家，所以我得好好奋斗，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所以还早着呢，得奋斗。”，说着吴雨秋举起右手臂做奋斗状，坏笑着看着杨未然。 杨未然第一次听男孩子这样和自己许诺，心里乐开了花，“哈哈哈，我不要大房子，新汽车，只要你对我好就行......”，杨未然欢笑着欣慰地说。 “嗯，我也知道你们女孩子需要安全感，但是大房子，新汽车这些我觉得每个人慢慢的都会有的，我也更看重的是感情，而不是物质，放心，我一定要对你好的！”，吴雨秋热烈地回应说。 两人在湖里许下诺言，要好好相待，彼此不相负，怎奈何校园恋情却永远是单纯唯美的。 坐了一会儿，快到了校车出发点，两人穿好鞋，一起朝静谧的湖面鞠了个躬，不舍地离开了。 折返的路上，刚好经过上次小鸟掉落下来的那棵树下，吴雨秋抬头看了看树上，那鸟窝早已只剩下半个，看样子是被前些天的雨淋冲刷掉的，窝里的鸟妈妈也早已不知飞去了哪里，遂又想到了家里粉红色鸟笼里的小鸟。 “未然，咱家里的小鸟，就是上次我经过这里，在这里拾到的。”，吴雨秋指了指树上的鸟窝，又指了指树下的一片绿茵说。 “那么巧吗？那说不准是你的爱情鸟呢！”，杨未然打趣说，“快走吧，我们回去给你的爱情鸟喂食去，别把小鸟给饿着了。” “嗯，对的，对的，我们快点走！”，吴雨秋连忙应声说。 说着两人加快了脚步，朝校车方向走去...... 第三十八章 雨秋哭鸟 吴雨秋和杨未然乘校车抵达车站，一下车两人便肩并肩朝鹿南公寓方向走去。 远远望去，鹿南公寓一楼门口空地上，低着头站着村上房东正在来回踱步，手里好像有提着个什么东西，又似乎在整理着什么。 “村上房东，好”，吴雨秋顺着一处拐角，远远地招呼着村上房东说。 一向很热情的村上房东，此刻却似乎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只顾接着低着头在整理着什么，并没有回应。 吴雨秋心里纳闷，村上房东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赶忙拉着杨未然快速向前走去。 走近鹿南公寓一楼空地处，吴雨秋这才看见，村上房东右手提着沾有血迹的好像是自己小鸟的那个粉红色笼子，左手在整理一个小箱子，箱子里面好像已经放了什么进去，看到这里，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村上夫人，您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 吴雨秋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沾有血迹的鸟笼，又看了看小箱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很是揪心地问道。 村上房东扭过头来看着吴雨秋，脸上很是悲伤，一时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 杨未然凑过身来，接过粉红色的鸟笼，看见里面的小鸟早已不在，然后把纸箱子打开，被吓得大叫了一声。 “啊...，这是？....，怎么会这样！？” 杨未然看见里面早已没了头的，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小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惊讶地问。身体也不由地向后面回撤了一下。 “可怜我的小鸟，怎么只剩下了半个身，这是谁干的？......” 吴雨秋一把扶住杨未然，顺着杨未然揭开的纸箱口，看见早已血肉模糊的，没有了头的可怜的半身鸟，很是气愤地问道。 村上房东把头向下低得更低，面无血色地杵在一旁，依然默不作声，仿佛在默哀一般。 “村上夫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怎么会这样，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小鸟还叽叽喳喳地叫着呢，怎么现在就剩下半个了？” 吴雨秋站起身来看着村上房东，满脸疑惑地问。 “吴桑...，事情是这样的...，早上你们不在的时候有只猫跑了进去...，把这可怜的小鸟的脑袋给吃了...，现在就成这样子了，我也看着难过，一时不知该怎么和你们解释......” 沉默了半晌的村上夫人终于开了口，断断续续地很是伤心地说，说着赶紧又把装有小鸟半身的纸箱子给合上了。 “啊？被猫给咬了？哪里来的野猫，让我逮住了，看我不去踹它一脚！”，吴雨秋有些愤愤地说。 “抱歉了，吴桑，也是我疏忽了，忘记了你房间里还养着鸟，当然我也不知道新搬来的魏桑有养猫，早知道我应该帮你特别留意的，这事儿也怪我！” 说着村上房东用一块红布，准备把死去的装有小鸟的纸箱子和沾有血迹的粉红色鸟笼给包起来。 “这个不怪您！村上女士，怎么说小鸟也是一条生命，谢谢您这样珍视它，对了，您说的魏桑是谁？” 吴雨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应过来追问说，同时也帮着村上房东把纸箱子和鸟笼一并用红布给包了起来。 “哦，是这样的，上次我和你说的，新入住原来303杨桑房间的一个女孩子，姓魏，好像是叫魏采泉”，村上房东连忙回应说。 “哦，是新搬进来我先前屋里的女孩的猫吗？她现在住在303房间了？”，站在吴雨秋身后的杨未然扭过头来问。 “嗯，是的，早上魏桑请了个搬家公司过来的，估计是上楼搬东西的时候忘了关车窗，车里的猫好像是从阳台窗户口处钻进屋里去的，猫毕竟是动物，有野性，见了鸟肯定会折腾它，估计你们是不是也忘了关紧窗户，我早上用备用钥匙进去的时候，看见屋里窗户也开着一条刚好猫可以钻进去的小缝儿。”，村上房东耐心地解释说。 “嗯，这个是我自己的错，确实在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有把窗户支开一些透透气，后来想着关来着，可能走的时候着急随手一关，没能关紧，是我疏忽了，真是可怜了我的小鸟，竟然成了半身鬼，身首分离，哎！” 吴雨秋有些后悔地说着，然后把红布包好的纸箱和鸟笼抱起来。 “谢谢您，村上女士，这个就交给我吧，我去山丘上找个地方去把这个小生命给埋了，也好让它有个栖身之处，活着的时候叽叽咋咋的多有生机，现在安静地连个整尸也没能留下，真是可怜！”，吴雨秋眼圈泛着红、有些揪心地说。 “哦，这样啊，那这是事故，不愿谁，一只小动物，死去就死去了，别难受了，就当是这小鸟的宿命吧”，杨未然赶紧安慰两人说。 吴雨秋并没有在意杨未然的安慰，抱着红布包好的纸箱和鸟笼径直向远处的一座山丘走去。 上了山丘，他找了一块高处的空地，又寻来几根儿稍微粗壮的树枝，用树枝开始在地上想要挖出一个坑来，但奈何山丘上的土地很是发硬，他用树枝挖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效果，吴雨秋趁着手劲儿，加了加劲儿，无奈手里的树枝“咔嚓”一声被折成了两半儿，心里一时气愤，捡起树枝远远地扔进了山谷里。 要放下这么个鸟笼和纸箱，确实需要挖出一个很大的坑才行，想着手里、家里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上的工具，现在回去和村上房东去借，也着实会再给人家添麻烦，吴雨秋环顾了下山丘的四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把小鸟给埋了，好让它也能早点入土为安。 沿着山丘的一处低洼处，吴雨秋发现了两块石头下刚好有一处自然形成的土坑，赶忙拔来了一些小草，将半身小鸟从纸箱里取了出来，安葬在了土坑里，又在土坑上盖上些小草，把小鸟埋了起来，然后把鸟笼也一并安置在了两块大石头的中间。 吴雨秋呆呆地望着眼前空空的沾着血迹的粉红色鸟笼，看到刚才从纸箱里取出来的半身小鸟的可怜样，回想起从湖边树下抱起来的原本扑棱着翅膀想要飞回窝里的小鸟，还记得自己要把它养好了再放飞的打算，又想起湖边杨未然说过的这也许就是自己的爱情鸟...... 借着一阵微风，思绪万千，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泛红眼眶里的泪珠再也不能忍住，顺着他泛白的脸颊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吴雨秋流着泪抓起了几把绿色的小草，将鸟笼也围了起来，心里默念“我可怜的鸟儿成半身，再也不能听见尔歌声”，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又难受着离开下了山。 或许真正善良的人，对每一个生命都会很虔诚。下山的时候，脸上拂来阵阵暖风，仿佛又听见了粉红色鸟笼里小鸟那清脆的歌声。 “雨秋，你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有点开始担心了”，杨未然迎着回到屋里的吴雨秋，赶忙招呼说。 “嗯，山丘上的土太硬，挖不动，还好找到一处天然的土坑，才把小鸟埋了，虽是半身鸟，也算入土为安了吧”，吴雨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回应说。 “呦，你这不会是舍不得你那只爱情鸟，还哭了不成？”，杨未然看见吴雨秋有些泛红的眼角，坏笑着打趣说。 “哪有，没有的，刚下山的时候，被一阵狂风给刮的，可能眼睛里进了沙子”，吴雨秋被杨未然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搪塞着说。 杨未然心里想，这个吴雨秋还真是单纯，傻傻的善良，死了一只鸟儿，还给埋了，还哭了，还真是个可爱的人。 “对了，未然，你把这里擦一下吧，我先出去一下”。吴雨秋指着榻榻米上的一滩血迹，对杨未然说。 看见那滩血迹，本已随着刚被埋起来的小鸟，快要被忘却的一阵悲伤却又再次浮上心头，吴雨秋愤愤地扭过身来朝303房间走去，想着去303看看那只野猫到底长什么鬼样儿，哪怕能稍微教训教训它，也算心里才放得下这只“杀鸟凶手”。 “哐...哐...哐”，吴雨秋站在303房间门口，有些急促地敲着门。 “来啦...，来啦...”，里面传来一阵尖尖的女声。 “哪位？”魏采泉停在门口小声地问。 “我是楼下101房间的吴雨秋，是你们家的猫把我家小鸟给吃了吗？” 这一句话吴雨秋似乎已经在心里憋了好久，还没等魏采泉从屋里出来，屋外站着的吴雨秋就对着屋门里另一端的人，开门见山地说，仿佛推理电影里发现凶手时，直接找她来对质一般，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听见门外的质问声，魏采泉先是犹豫了一下，又意识到早上确实是自己的猫咬了别人的小鸟，估计现在是主人找上门来了，赶忙把门打开。 “你好，抱歉，抱歉，早上是我家的猫......”， 魏采泉顺着打开的门朝外望去，看见眼前正站着那天去村上房东家遇见的男生，先前的话还只说了一半，紧接着下意识地说：“哦，是你啊，帅哥”。 吴雨秋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发现眼前站着的女孩，正是那天夜里偶遇的“粉红系女孩”，也一时征住了。 两人都一眼认出了对方，相互对视了有几秒钟，旁边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凝固了，氛围一时也变的尴尬起来。 第三十九章 303再会 “进来，进来，进屋说吧”，魏采泉率先打破沉默，招呼着303房间门口正在发呆的满脸尴尬的吴雨秋。 “哦，不进去了，我就是来问问”，吴雨秋看见眼前粉红色系女孩，依旧一脸茫然地用手摸着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地说。 “你是想问你那只小鸟的事情，对吧，我刚想着整理好搬来的东西，下去找你们当面道歉呢，别客气，进屋说吧，屋里有些乱，别嫌弃”。 魏采泉把门打开，用了一块砖头把门支开，很是敞亮地邀请吴雨秋进屋里坐。 吴雨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很是呆滞地向前移动着进了魏采泉的门，一进门迎面就看见了那只咬了他小鸟的猫—“愿君”，正抬头盯着他。 吴雨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去给它一脚，但是又显得不成熟，所以压住了火气，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 “愿君，都怨你，把那么可爱的小鸟给咬了，你看看人家主人上门来找你了！快道歉！”，魏采泉一边呵斥着她手边的猫，一边帮吴雨秋准备着茶水。 愿君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地摇了摇尾巴，蜷缩在另一处屋里的角落里，呆呆地望着吴雨秋。 吴雨秋又气又觉得这只猫长得也挺可爱，接连跟着瞪了它几眼，也算作罢了。 “对了，帅哥，还不知道你名字呢？”，魏采泉把手里的茶水递给吴雨秋说。 “哦，我叫吴雨秋，大家都习惯叫我雨秋，新山大学的留学生，读国际经济与贸易”，吴雨秋回应说，“你呢？请问怎么称呼？”。 “是吗？那我们还是同期呢，我叫魏采泉，现在也在新山大学就读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请多多关照。” 这是魏采泉来日本后，第一次主动和中国留学生打招呼，因为魏采泉长得好看，很有人气。以前要么是中国留学生主动和她打招呼，要么就是日本学生主动和她搭讪。 “那挺好的，咱这栋楼里还有我几个同期的同学，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个性，不过都还算好相处，回头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咱鹿南公寓的房东人也特别好，以后咱多交流”。 吴雨秋拿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很自然地回应说，看着眼前魏采泉脸上荡漾的甜甜的笑和杨未然在贵阳火车站时的笑有几分神似，一时间让吴雨秋有些恍惚。 “好啊，好啊，我在日本没几个真正的朋友，难得在这里遇到几个同期，以后还请雨秋帅哥照应着点。” 看起来魏采泉的情商不低，很会来事儿，顺着吴雨秋的话瞬间能把尴尬的氛围缓解掉，这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可以做到的，尤其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清纯的粉红系女生，能有这么世故的圆滑一定着实也经历了不少，大概一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吴雨秋心里想着，又喝了一口手里的茶，想要找个新的话题，好让气氛不再尴尬，也好有更好的交流，但一时又找不到该说什么。 “对了，你现在有做兼职吗？”，魏采泉反而率先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嗯，有的，我现在在一家和式料理店的厨房里，做点杂活儿。”，吴雨秋抬起头来应声说。 “哦，和式料理店啊，我还没有做过那样的兼职，本来想着有合适的工种，想要帅哥帮忙介绍来着。”，魏采泉有些失望地说。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种呢？我可以帮你留意着”，吴雨秋看到魏采泉眉目间有些不太好看，不经意地补充说。 “我啊，我没做过别的工种，在日本两年多了，就做过收银员的工作，我这个人比较笨拙，别的活儿也干不了，如果我们同期的同学们有在超市，大卖场做收银员工作的话，记得帮我回头留意哦”。 魏采泉说着眉间稍微颤抖了一下，因为一提到收银员的工作，她就会联想到岛田店长，联想到抛弃她和别的女人在自己寝室里的样子，但可恨的是，她又只会做收银员的工作，别的工种都没做过，又没有自信去尝试。昨天家里的电话里父亲有问过现在经济方面有没有困难，魏采泉赌气般地直接说不缺钱，其实她是不想家里过多为她担心，反过来想，如果自己不去做兼职，学费、甚至是生活费都是个问题。 魏采泉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是矛盾，以前和岛田在一起的时候多少还能有个指望，至少在金钱方面是有依赖的，现在分了手，一时觉得无依无靠，很没有安全感，原?本想换个环境给自己的内心也切换下情境，却不成想搬来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不好的兆头，给别人添了麻烦，想到这里魏采泉的眉头又紧蹙起来。 “魏桑，你还别说，我前些天出去寻兼职的时候，刚好有发现一个新开张的大卖场正在扩招收银员，他们挺缺人的现在，我们几个同学正好打算下午一起过去，你刚好有收银员的经验，不知你下午有空吗？我觉得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看看，说不定你比我们都适合那个职位呢。”，吴雨秋看着眉头紧锁的魏采泉，善解人意地说。 同是出身于农村的吴雨秋，能够理解那种不想给家里添负担，想要尽可能早些独立，靠自己的双手奋斗的感觉，但他又不是那么追求功利的人，只是觉得缺什么就去做什么，自然而然地不紧不慢地生活着，是自己最想要的状态，也会是一种很特别的生活方式。 “好啊，好啊，那太好了，我今天下午也刚好没课，可以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去，太感谢你了雨秋帅哥。”，魏采泉听见这样的好消息，瞬间开心起来，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很是热烈地反应着，朝吴雨秋如释重负般地说。 “没事儿，举手之劳，我也是应那个店长之邀，帮忙介绍些人手过去，也顺势卖个人情给他，哈哈哈，不用客气的，另外你叫我雨秋就行，你叫我雨秋帅哥，我有些hold不住。”，吴雨秋爽朗地笑着说。 “嘿嘿嘿，好的雨秋帅哥，不，不，不，雨秋哥，哦，雨秋”，魏采泉一连切换了三种称呼，可能一时有些不习惯，两人也随着同时笑了起来。 “没事儿的，慢慢就习惯了，就叫雨秋就挺好，你那天晚上和我碰面的时候路灯下显得特别耀眼，用现在流行语，叫啥来着，哦，对对对，叫粉红系女孩，真的特别耀眼，很漂亮，你那天一个帅哥叫的，我女朋友回去可吃你醋了，哈哈哈......”，吴雨秋说着一个人又大笑起来。 吴雨秋的笑一直也是很有特点的笑，他的笑总是伴有公鸡打鸣般的间歇性的笑，笑起来很有特点，同学们也知道平时遇上了什么难事儿，只要听见吴雨秋的笑声，就知道他能帮忙想到积极的解决办法，他的笑是那种带有阳光般纯天然的笑，笑起来有时候就活生生地像个不加任何掩饰的孩子，所以吴雨秋的身边总不缺少伙伴。但不知怎的这个面前开朗的少年，又总是会莫名的感到孤独，也许这也正应了那句“世界都是均衡的”，在尾田先生课上想到的，很有哲理的一句话吧。 “你俩这是笑啥呢？有啥好事快说来听听？” 两人正开心爽朗笑的起欢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正是住在隔壁302房间的王巧骄回来了，他停在门口看着大笑的两人，探进身来问。 “这位是？”，魏采泉也停下来笑声，顺势打量着王巧骄低声问吴雨秋说。 “哦，这个啊，是我们的混世大魔王，大少爷，王巧骄，你可得提防着点他，他就住你隔壁。”吴雨秋笑着应声说。 “啊，别瞎说，雨秋哥，上次进了趟警察局，我现在可不敢再想入非非了。” 王巧骄端了端他那圆滚滚的肚皮，一脚也迈进来了303房间，他是最见不得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只要看见就不自主地像被块磁铁般吸过来一样，把持不住自己。 “你瞅瞅，我刚才说啥了，这个大少爷啊，就喜欢美女，一看见美女就走不动了，你瞅瞅，没经你同意，自己个儿就先进来了，我说巧骄大少爷，你不能稍微淡定点吗？，怎么还不请自来了又？啥时候能改改你那臭毛病！”，吴雨秋半开玩笑半有些直接地打趣王巧骄说。 王巧骄被吴雨秋这么一说，着急了，“我没有不请自来啊，就是看你们在这里有说有笑的，刚好路过，见雨秋哥在里面，就想着进来打个招呼。” “快拉倒吧你，谁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是又发现新大陆了吧，哈哈哈”，吴雨秋说着不由地笑了个前仰后合。 “你是叫王巧骄吗，很奇怪的名字，不过听着还挺喜庆，我叫魏采泉，请多多指教”，说着魏采泉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点头打着招呼。 “你别和他客气，你看他那身板就知道他大俗人一个，不过上次被我教训了一顿，现在也算收敛了一些”。 王巧骄听吴雨秋这么点血他，一时也很难得地竟红了脸。 “嗯，嗯，我叫王巧骄，你的名字也挺可爱的，不过听上去，怎么是个男孩子的名字？” 王巧骄红着脸先是瞅了身旁的吴雨秋一眼，然后又连忙接着魏采泉的话攀谈起来。 “嗯，我是农村家庭出身，父母生我的时候，盼着再要个弟弟，所以就给我取了个男孩的名字，可后来接连又生了两个孩子，无奈也都是女孩儿，现在想想我这个名字其实也没多大作用。”，魏采泉接着话应声说。 “啊......，那个啥我也是随口那么一说，美女你别太在意，看你本人长得多水灵，很可爱的”，王巧骄被吴雨秋瞪了一眼，赶忙改口说。 “没事的，这个也不是个什么说不得的事情，普遍80%的人，第一次听了我的名字，都会是这种反应，我都习惯了。”，魏采泉扭过身来去厨房又端来了一杯茶，递给王巧骄，笑着说。 “对了，不开玩笑了，说点正经的，你们两刚才是说啥来着，说的那么开心，我刚才路过门口听你们好像在说找工作的事情，雨秋哥，上次在你家吃火锅的时候，说那个兼职，是今天下午去面试吗？我最近也真的是闲的无聊，要去的话，你别忘了可要把兄弟我带上。” “去去去，谁和你是兄弟来着......，不过难得你认真一回，好的，下午带你一同去，刚我还和魏桑说来着，她先前有做过收银员，人家是有经验的人，肯定没问题。我倒是有点担心你，万一店长不愿意收你，你可回头别赖我哈。” 吴雨秋连说带笑的也算提前给王巧骄打了一剂预防针，免得到时候这个胖子弄出什么篓子来，搞得冷场尴尬。 “不会的，雨秋哥，我下午肯定不给你们拖后腿，我就应聘那个摆货的工种就成，我不图赚钱，就图有点事儿干”，王巧骄赶忙嘟哝说。 “行！你这样说，我就有些放心了” 吴雨秋拍了王巧骄的手臂，也真是胖的有弹力，竟然给弹回来了一般。 魏采泉看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巧骄，你大概有多重呢？看起来真是挺壮的”。 “我啊，198斤，这两个月来日本，自己不会做饭，经常吃日本的泡面，自带减肥效果，现在瘦了些呢还，刚来的时候，我216斤呢”。 “啊？那还真有些份量呢，你家里是给吃的好吧。” “嗯，魏桑你可说对了，我们这位大少爷可是国内三代公务员家庭的独子呢，你看看这给吃的，多圆润。”，吴雨秋配合般地摸着王巧骄圆滚滚的大肚腩，朝魏采泉说。 王巧骄也跟着做了个鬼脸，三人一同也大笑起来，氛围也算是有一定的和谐。 “三代公务员家庭啊，那挺厉害的，小时候我爸爸就佩服人家当官的家庭”魏采泉笑着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 “没什么，没什么，出身毕竟不是由自己决定的，生在好家庭，还是穷苦家庭，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不过你看生在我这样的家庭，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你看我被家里人给喂的，从小就是圆圆的。”，王巧骄自嘲地笑着说。 “哎呦，我说巧骄，难得啊，我一直以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这句话说的我很是赞同，真是难得。” 吴雨秋扭过身来点着头对王巧骄和魏采泉说，“这样下午我们一起，然后把杰明和未然也叫上，去大卖场找北野店长当面再聊聊。” 第四十章 黄金搭档 五月下旬的午后，天微微发热，和煦的阳光下，鹿南公寓显得格外亮眼，朝气蓬勃，宛如一幅初夏撩人的美卷，屋顶上的烟囱仿佛在调皮地点缀着这美卷一般，不时地向外懒懒地吐着烟圈，烟圈徐徐上升，一只只飞来的小鸟从中掠过。 同行的五人，相约聚合在鹿南公寓脚下，青春洋溢地一起骑行出发，前往北野店长的卖场。 “你快点骑，你个死胖子，别掉队，看你那个熊样儿”。 骑在最前面的李杰明，看着骑的满头大汗，跟着车子一起晃晃悠悠的王巧骄，扭过头来朝落在一行队伍最后面的王巧骄喊道，手上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你们都骑的那么快，我骑这个自行车真的是活受罪，早知道我还是骑我的哈雷摩托好，还能带一个人呢。” 王巧骄不甘示弱地用力蹬了几脚自己的自行车，想要捻上前面的大部队，奈何自己的身体着实太重，轮胎已经被压了个半瘪，依旧还是晃晃悠悠地缓慢前行着。 “加油，哈哈哈，你骑你的哈雷摩托要载哪个，不会是想搭讪我们的粉红系女孩吧，那挺拉风，不过你得注意减肥啦，小心到时候胖的头盔卡住大脸拿不下来”。 吴雨秋也跟着李杰明的语调，一同坏笑着开玩笑说。 旁边的杨未然很轻快地骑着一辆粉红色自行车，默不作声，用余光狠狠地瞟了一眼吴雨秋，吴雨秋却也没看见，飞快地赶上前面的李杰明，两人一会儿左一会儿一右，有说有笑地在前面畅快地骑行着。 “加油，巧骄，我慢点骑，陪你一起”，魏采泉降下速度来，贴近王巧骄鼓励说。 王巧骄不经意间获得美女的鼓励，立马像换了个人儿似地，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渐渐赶了上来。那欢快的脚步，仿佛马戏团里欢快地踩着脚蹬的黑熊一样，憨态可鞠。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五人骑行队伍中，杨未然的自行车无意中撞在了前面不好好骑车、来回撺掇的吴雨秋的后轮上，一时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后面的王巧骄和魏采泉，见状赶忙一个急刹车，还好刹车刹的及时，不然就差一尺左右的距离，就会压上前面跌倒了的杨未然。 “吴雨秋！你能不能好好骑车，来回晃悠什么呢？”，跌倒在地的杨未然，终于压不住胸中不知哪里来的一阵怒火，朝着吴雨秋吼道，“你到底会不会骑车！” 吴雨秋慌乱地转过身来，“抱歉，抱歉，你没事儿吧，你骑车也得慢点，要看前面的路。” 一时间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吴雨秋这话一时激怒了杨未然，“你来回吓窜还怎么看路！”，说着杨未然站起来，朝吴雨秋的自行车上去就是一脚，让你看路，趁着巧劲儿，吴雨秋的自行车一下子飞出去了两米多远。 众人都看呆了，只见吴雨秋也眼巴巴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车，一脸无语。 “哟，这难道是佛山无影脚改良版，厉害了！”，李杰明看气氛有些尴尬，赶忙唐突地说了一句。 众人“噗嗤”地笑着被逗乐了，吴雨秋也赶忙向前把车子扶了起来。“就是，就是，好功夫！” 后面的杨未然见大家乐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也跟着缓和着笑起来，把车子推起来，几人遂又向前面继续骑行。 跨过潺潺流水的小溪上的一座小桥，一行人继续向前走了有一公里的样子，到了北野店长的卖场。大家把车子停好，准备进去。 “嗨，采泉，你不锁车子吗？” 正在锁着车子的吴雨秋，看见魏采泉把车子停下来并没有上锁，就很自然地向卖场入口走去，有些诧异地问。 “嗯，在日本基本没人动的，不用锁，我来日本两年了，几乎没有锁过自行车。还有我丢过6次钱包，每次都被送了回来，有一次是在地铁上，热心的列车员捡到了我的钱包，在返程路上特意帮我把钱包又带了回来。”，魏采泉回应说。 “哦，这样啊，你是说“路不拾遗”吧，这境界，得好好学学，不像我有一次捡了100块，赶忙把它装兜了。”，李杰明坏笑着说。 “没想到我们的成语在这里还能真实地感受到，好个“路不拾遗”，妙！”，吴雨秋说。 “妙你个头啊，赶紧的，快到了咱约定的时间了，加快速度吧。”，杨未然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赶忙叮嘱说。 同行的五人，加快速度进了大卖场，迎面刚好碰见店长在前台安排工作，看见一行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很是开心，连忙走上去迎接。 “欢迎，欢迎，吴桑，帮我大忙了，我这边最近真是缺人手。”，北野店长赶忙上前迎接说。 “你们看看怎么个分工法，我现在缺收银员和摆货员两个工种，当然也可以两个工种同时兼任，这个是出勤时间期望表，你们可以先填一下，出勤时间方面可以商议，到时候看你们的期望，再来帮大家排班，对了我打算安排你们五人里的吴桑做系长”。 “系长是什么？”，李杰明心直口快地说。 “系长就是日企里的最小的一个基本的行政职务单位，系长上面有主任，主任上面有课长，课长上面有部长，然后是取缔役社长，最大的是会长。”，魏采泉应声解释道。 “嗯，魏桑说的很对，这些都是日企常见的行政职务单位，当然在我们大卖场里不会细分的那么细，基本大家可以把系长理解为小组长，是负责有问题及时联络、沟通的桥梁角色”，北野店长耐心地说。 “好的，没问题，桥梁的角色我最在行了，这活儿请交给我，我一定会努力干好。”，吴雨秋胸有成竹地说。 “吴系长，请多多关照”，一旁的魏采泉朝吴雨秋打招呼说，做鞠躬状。 “不用客气，以后咱大家在这个店里，就是搭档了，以后相互之间一定要照应着，北野店长以前在东京工作的时候，和很多我们的中国留学生交流过。也很好相处，大家一起加油”。 吴雨秋边看着大家伙儿的跃跃欲试的样子，边拿着自己的手帐，思考着工种的对应。魏采泉本来就有收银员的工作经验，而女孩子相对来说也更适合做收银员的工作；而王巧骄及李杰明，一个是大块头虚胖，一个是标准个儿强壮，结合身体情况，刚好适应摆货员的工种。 于是吴雨秋把初步对应好的两类工种及人名名单报给了北野店长，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写着期望：【收银员/摆货员】，他心里想，两个工种同时结合着处理，一方面可以照应两位女生，另一方面也可以帮李杰明和王巧骄两人一把手，刚好也是一个桥梁角色。 “好的，雨秋，谢谢，我明白大家的想法了，今天我回去就安排具体工作表给大家，然后大家每天出勤的时候，要记得在这里打卡”。说着用手指了下身边的打卡机，这个打卡机很是有特色，周边放有很多张出勤纸，出勤的时候拿着写有自己名字的卡片，放入到出勤机里，即可以进行相应的打卡操作。 “这是大家的工服，工服大家要记得定期清洗，注意好卫生工作，我们大卖场里强调“整理、整顿、清洁”六字口诀，大家要时刻牢记。 “整理，整顿，清洁？，怎么个意思”，李杰明低下头和旁边的吴雨秋小声说。 “就是物品都要放的整齐，积极把自己负责的好的收银或商品整备好，清洁就是说要时刻做好卫生工作保持良好的工作形象，微笑迎接顾客。还没等吴雨秋反应过来，北野店长便耐心地解释说。 “这样，如果大家下午没别的事儿的话，有空的话，可以先试着干三个小时的活儿，可以熟悉熟悉环境，我给你们正常结算工资，时薪统一按每人900日元（按照2007年的汇率基准，折合人民币63元）每小时的标准计算。” 大家商量好了，便换上了工服，不一会儿就各自站在了自己的岗位上，杨未然和魏采泉做收银工作，李杰明和王巧骄负责摆货工作。吴雨秋两头都兼着，并给予机动灵活补位。 五个人在大卖场里，是很显眼的小组，因为其他工作小组相对年龄都比他们大，所以能够明显地突出这五个人的年轻优势，各施其职，而且每个人干活儿反应都很积极，很有朝气。 “不错，不错，你们五个人好像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气象，新鲜血液的融入让我们的大卖场也有了新的活力，愿你们五人能成为店里的黄金搭档”，北野店长在三个小时后的收工会上表扬说。 大卖场的初次试水，也让来自鹿南公寓的五个小伙伴开始变得团结起来，杨未然做收银不懂的地方，旁边的魏采泉会第一时间帮忙解答。王巧骄反应不过来的商品货物，李杰明也会第一时间帮把手。吴雨秋也成了两边的润滑剂，很好的完成了桥梁作用。 不断涌入的顾客，收银机不停的响声，整理摆货毫不松懈的节奏感，自然地形成了一幅忙碌而又有朝气的黄金搭档组图。 第四十一章 三藏祭 张灯结彩的新山大学校园里，每个人脸上都荡漾着热烈的笑容，平时美丽而又恬静的校园，被一个个思维活跃的大学生们，装扮的热闹非凡，宛如集市，校园的中心广场上拉着巨型横幅-“第41届新山大学三藏祭校园文化周”。 作为一年一度的，一期一会的，在广岛地区具有极高知名度的校园文化周品牌，新山大学背后的财团法人企业给予了三藏祭活动强有力的赞助，随着前几届三藏祭文化周的成功举办，已经有了40年的活动举办经验和规模储备，所以第41届的三藏祭活动校企联合已被贯穿的非常完备，各个学生活动奖项已经都被一一罗列出来，长长的活动海报被贴在主教学楼内最为醒目的位置。 学生们围绕在三藏祭校园文化活动海报周围，热闹地找着自己感兴趣的项目及活动，陆陆续续或是前往自主参与，或是帮忙自己的伙伴团队加油鼓劲，各个学生社团也借势拉起了自己的团体宣传或社员招纳横幅，如果用现在学生们很喜欢的无人机去高空拍摄的话，一定会是五颜六色，人头攒动的繁荣景象，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未然，我们去那边看看，你看那边人那么多，一定有好的活动很是吸引人”，魏采泉拉着杨未然挤进人群向前走去。 吴雨秋被远远地甩在身后，看着两个长发飘逸的女孩子冲进了人群，径直向张贴有海报的方向走去，随后和李杰明，王巧骄也并行慢慢地跟着走上来。 “未然，快看快看，今天晚上20:00有三藏鼓表演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魏采泉顺着海报，看到了自己喜欢的节目，转过头来和杨未然热烈地推荐道。 “好啊，好啊，三藏鼓？以前还没听过，看图片倒还挺有气势的”杨未然靠近旁边的魏采泉应声说。 “嗯，我先前查过，三藏鼓表演是新山大学在日本很有名的传统代表性节目，为了表达打鼓时候的气势，整个打鼓队伍的每个演奏人员上台表演前不光动作连表情都要有所统一和详细的具体编排，而且据听说他们每次登台表演前，有着很辛苦的集训，甚至一场成功的活动背后，一般都会敲坏不下十只鼓。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正因为他们辛苦的编排和集训，才能充分感染到台下的观众，每次三藏鼓表演都会是人气极高的校园活动。”，魏采泉耐心地解释说。 “采泉，你真棒，还知道这么多呢！”，杨未然赞叹地应声说。 “嘿嘿嘿，没有啦，我在大阪语言学校读书的时候，交往过一个日本的男朋友，他就是学校社团里面日式击鼓队的队长，所以稍微了解一些”，魏采泉凑到杨未然的耳边低声说。 “呀，看来你真的很受男孩子欢迎呢，你一共谈了几个男朋友呢？”，杨未然坏笑着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魏采泉，试探地问道。 “这个嘛，不告诉你...，我嘛...，认真交往过的有三个，其他的都没什么印象了，也没数过具体数目。”，魏采泉笑着回应说，一边把手指竖在嘴边，做起了保密的手势。 “哈哈哈，这么多啊，你这也太风流了吧”，杨未然不由地有些惊讶地说。 “嘿嘿嘿，和你开玩笑的，其他的都是单方面对我有好感，我没有搭理他们，连手都没让他们碰过的”，魏采泉笑着补充说。 “三个也不少了，羡慕呢，追求你的人有那么多，真是窈窕淑女呢”，杨未然打趣说。 “哪有，男生可能都喜欢可爱加有点小性感的女生吧，这也是我一直努力保持的采泉美丽路线，嘿嘿嘿......，你呢？你这么漂亮，又有气质，也一定有很多男生追吧，看雨秋就能看出来，他追你的时候一定特别上心吧。” “我啊，我就一段恋爱经历，雨秋是我的初恋，我也是雨秋的初恋，别提了！什么追求用心，那个愣头青，从来都没和我正式表白过呢都”，杨未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听见杨未然这么一说，魏采泉先是迟疑了一秒钟，然后张着嘴，露出满脸不相信的表情，“都没向你表白过啊！真不愧是我们的雨秋，爆个料呗，他是怎么追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的呢？” “我们是上学报道的时候，在火车上偶遇的，后来发现两人在同一个学校上学，而且在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他各方面都很出彩，两人感觉在一起很开心，后来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我有时候都在想，为什么会是雨秋呢？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杨未然思忖着说。 “嗯，挺羡慕你们的，都是对方的第一段感情，看吴雨秋是个挺看重感情的人，虽然我不太相信第一段感情就能走到最后，但我看好你们哦，加油”，魏采泉冷不防地说。 “哦，我也没多想，就想着和他在一起挺开心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也不敢多去想，但是我想至少我们彼此都会努力的吧......，对了找找我们几个人的活动被安排在哪里了呢？” 杨未然突然停下来，眉间抖动了几下，用白皙的纤细右手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几根被微风吹散的头发，故意转移话题说。 “对的，对的，我来找找看”，说着魏采泉抬起头沿着长长的海报上的活动名单，顺势向下找着。 “这里，这里，找到了！快看未然，这个是我们的活动。” 杨未然顺着魏采泉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在活动名单的中间，写着“杨未然等五位留学生团体活动：模拟店—中华新疆羊肉串，场地位置4号教学楼楼前模拟店，具体见招牌。” “哟，未然，你们这是要做模拟店吗？新疆羊肉串？，哈哈哈，真有你的，是谁的创意？创意挺好，日本这边还真的少见这个小吃呢”，魏采泉看着活动清单上的活动名单，恭维地说。 “哎，别提了，本来尾田先生吩咐雨秋和我一起带头做个留学生代表性的活动或模拟店，但是我们几个商量了好久，最终也没能敲定具体的想法或方案，李杰明说要开个广东早茶模拟店，王巧骄说是要办个杭州小笼包模拟店，可惜这两个模拟店是有代表性，也有一些差异性，但是考虑在实际活动执行的时候，不太好落实，总不能把蒸笼给空运过来吧，再说也没地方去买。吴雨秋那个书呆子不吃肉，压根儿对吃的就没想法，后来我一时想到了这个方案，大家又没有更好的想法，最后就那么试着报上去了，我也没想到结果还通过了，其实吴雨秋是反对的，因为那个呆子不吃肉，只吃菜，是个食草系男生。”杨未然滔滔不绝地说。 “哦，这样啊，那看来这次活动要你来挑大梁了，羊肉串确实很少日本学生有见过，更别提吃了，因为日本人很少吃羊肉的。”，魏采泉旁敲侧击地提示说。 “是吗？怪不得呢！我就说为什么我跑了快十来个超市了，都没有找到卖羊肉的店铺，后来没办法，眼瞅着到了今天的活动日，我只好买了猪肉替代，我还真纳闷呢！听你这么一说，现在明白了，估计是不是他们不喜欢羊肉的膻味。” “对的未然，但你只提到了一点，其实日本人不吃羊肉是有历史渊源的，在明治维新之前日本人吃肉习惯多数以鱼肉、鸡肉等居多，也有过“禁肉令”的历史，而且日本列岛起初很少有牛、马、羊等稍微大型些的动物，后来日本明治维新的时候，普遍认为西方人长得高大是因为吃牛肉的缘故，所以明治天皇开始带头吃起牛肉来，但羊肉一直很少有日本人吃，其实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吃，而是历来养成的一种饮食习惯......”，魏采泉娓娓道来，解释的很是透彻。 “可以啊，懂得这么多，你还别说，这么说，保不齐我们的活动还会挺有特点，很不一样呢，给岛国人民吃点不一样的风味儿，对吧胖子？”，从后面走上来的李杰明听到魏采泉的解释，接上话来说。 “是啊，不过要是真有羊肉就好了，咱现在准备的招牌虽然是美味异国小吃-新疆羊肉串，但实际咱可是“广岛猪肉串”，说着王巧骄不由地偷笑了起来。 “你瞎说啥呢，咱这叫就地取材，适当创新，哪有什么广岛猪肉串，乱弹琴！” 李杰明看旁边的杨未然好像有些不开心，赶紧话锋一转，故意数落着王巧骄说，大家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另一边的吴雨秋仿佛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在他看来“新疆羊肉串”也好，“广岛猪肉串”也罢，都是“肉串”，所谓的肉串就是从动物身上扒下来的血肉，想着就没有任何食欲，甚至像他先前反对这个“新疆羊肉串”模拟店活动时的想法一样，吴雨秋压根儿就不想这个活动能够火起来，让更多的人来买更多的肉串，然后更多的动物被屠宰，然后脑袋里面又回想起了小时候看见的屠宰记忆画面...... 每每想到这里，吴雨秋就又会刻意的让自己的思维跳脱，不敢再去想，怕自己也转变为狂热的动物保护主义者，所以这次模拟店活动，吴雨秋自己想着做个中立者就行，既不贡献，也不再偏执反对，同时为了向尾田先生那边交差，在尾田先生的推荐下，自己单独又报了一项三藏祭的英语演讲活动。 “走吧，我们一起过去会场吧，别堵在这里了”，魏采泉热情地招呼着大家说。 “好的，走，采泉，咱准备去布置咱的新疆羊肉串现场。” “总还是觉得新疆羊肉串有些怪怪的，感觉要造假一样，明明是猪肉......” “闭嘴，别瞎说了，你个死胖子，情商太低” “你们先过去吧，我先去上个卫生间，待会儿过去找大家汇合”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朝着留学生中心的田中老师帮忙提前报备好的，4号教学楼前的模拟店方向走去。 “杰明，帮忙把昨晚咱一起串好的肉串，抱到这里来，放这边吧，这边方便取到手。”，站在4号楼自己模拟店前的杨未然吩咐道。 “好嘞，我来搬，胖子，你把烧烤炉架起来，手轻点哈，别给弄坏了，那可是我和咱的学长借来的，一定小心点用，不然我没办法还给人家。”，李杰明一边去抱起装有肉串的箱子，一边叮嘱着王巧骄。 4号楼前的位置很是宽阔，连着杨未然一行人的模拟店，连绵有日式炸鸡店、韩式冷面店、西式点心店、美式咖啡店、意大利披萨店等20几家模拟店，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好不热闹，大家都在忙碌着布置会场，整理道具，张贴海报，有的还特意准备了新奇服饰，带着道具准备把店铺布置好，就开始招揽生意。 杨未然和魏采泉也是有备而来，穿起来两人都有的粉红色衣服，衣服前裹着围巾，显得格外可人，俨然两个美少女厨娘一样。 大家相继张罗着把海报贴了起来，把烧烤箱架了起来，把火炭也生了起来。 “杰明，你先试着烤一串，看看好用不？”，杨未然招呼着李杰明说。 “好嘞，我来试试看”，说着李杰明一个箭步跳到烤箱前，左手架上了一根肉串，右手拿起扇子扇着炭火，试着烤了起来。 “哟，来摆个pose，我给这烤新疆羊肉串，哦不，广岛猪肉串的广东人来张照片”，王巧骄掏出佳能相机，调了调镜头打趣说。 李杰明咧嘴大笑着，摆了一个 pose，“咔嚓一声”，留下了第一次活动的第一张照片。 “来来来，大家都来吧，我们集体再来一张，胖子你也来，让旁边的同学帮咱拍一张”，李杰明招呼着其他人，“对了，雨秋还没回来吗？”。 大家一边聚过来，一边四下寻着吴雨秋，确实不见个踪影。 “哎，这个书呆子估计不喜欢烧烤，躲着去了，别管他了，咱几个一起照吧”，杨未然怕大家等着急了，赶忙招呼说。 “3...2...1...，cheese”，几个人欢笑着站在自己第一次集体活动前，来了一张大合照，只是少了吴雨秋。 “谢谢，谢谢帅哥，呦，大家笑的都挺灿烂！” “给我看看，真棒！” “嗯，不错，不错，就是雨秋哥不知道哪去了。” “别管他，他就那样，纠结鬼！” 大家看着4号楼前自己第一次集体搭建起来的招牌店前的合影，开心而又有些遗憾地说，开心是因为这个模拟店是大家第一次一起搭建起来的，遗憾是因为第一次的合影就少了一位主力成员吴雨秋。 “店铺不错，挺好的，还有我能帮忙的吗？”，远处传来吴雨秋的声音，只见他缓缓地不慌不忙地，其实是故意拖延地等大家都快要做好了才走来。 “你个纠结鬼！怎么才来，我们都搭好了，哪还敢烦劳你这个草食系男生帮忙”，杨未然打趣说。 吴雨秋看着杨未然，搪塞地笑着，一脸尴尬。 “雨秋，我们准备开工了，你待会儿来收钱吧”，魏采泉看着满脸尴尬的吴雨秋，也知道他不喜欢食肉，赶忙解围说。 “好的，好的，这个活儿好，这个活儿好”，吴雨秋搪塞着，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感谢感谢，刚好逃过了些罪过，还有别让他们卖太多的肉串，让我少收些钱。” “杰明，怎么样了？烤的？感觉烤的可以了，快尝尝，看熟了没？”，杨未然撒了些自己调好的香辛料上去，朝李杰明说。 “我看看哈，嗯，可以的味道还不错”，李杰明应声说。 “雨秋，你来一口尝尝，可好吃了！”，李杰明拿着烤好的一串，递给吴雨秋招呼着说。 “你们吃吧，我不吃肉，谢谢”，说着吴雨秋下意识地躲开了。 “好的，稍微来一口也不能吃吗？”，李杰明又让了一下。 “不吃！谢谢！”，吴雨秋突然很认真地说，乍一看好像还有点生气。 “哦，不吃就不吃嘛，别生气”，李杰明苦笑着说，有些被吴雨秋突然认真起来的脸，给吓了一跳。 “你别管他，他小时候受到了心理伤害，受不了别人让他吃肉，别在意他，我们做我们的就好。”，杨未然赶忙帮忙圆场说。 “杰明，给我尝一口”，王巧骄凑上前去，刚想抢来一口吃，不成想却被李杰明一口故意先吃了个干净，“想吃，自己烤去”。 王巧骄捧了一把肉串，架起火来，也学着李杰明扇起火来，谁知用力过猛，一把火腾的一下冒了起来，王巧骄吓得赶忙躲开，众人跟着都笑了起来。 就这样几个人有的帮忙负责烧烤，有的帮忙扇火，有的帮忙招揽生意，4号楼前的模拟店里，竟然出奇的就属新疆羊肉串店最火爆，最有人气，大家一时忙的不亦乐乎。 只有吴雨秋顾着皱个眉头，不得不忙着收钱，心想这得卖多少串才能结束呢，估计顾客们也是头一次见有人收钱还会皱眉的。 随着往来顾客们的好奇，或是本该是羊肉串，却因为买不到羊肉而改为猪肉的巧合，刚好符合日本消费者的胃口，没多久，先前准备好的300串肉串就被抢空了。大家都很开心地整理好模拟店，打包好烧烤用具，准备收工去观看三藏祭日本击鼓表演。 晚上20点，几个人相约着一起来到三藏祭日式击鼓表演会场，由于是踩着点来的，整个的会场已经几乎坐满了观众。 一声洪厚的击鼓声，拉开了表演的帷幕，大家顺着击鼓声，迫不及待的向舞台中央望去。 只见头上佩戴有红色丝巾的几个英俊少年翩翩起舞，随后击鼓队员悉数登台，气势恢宏地开始了击鼓表演，步伐整齐划一，鼓声节奏感甚是强烈，大家目不暇接地欣赏着很有仪式感的击鼓表演，也正式拉开了三藏祭活动的序幕。 在击鼓表演快要结束的时候，校长川本先生登台，朝着全校一万多名学生致辞，“我宣布第41届新山大学三藏祭校园文化周活动现在正式开始，希望我们新山大学能够早日再上一个台阶，在新的起点上，奋力拼搏，再创辉煌！我们一起加油！” 上架感言 利用碎片化时间和对文字的热爱，洋洋洒洒、断断续续写了10万字了，承蒙不弃，从签约、推荐到正式VIP上架都很自然也很顺畅、得以与更多的读者朋友们分享、交流。 非常感谢起点的关照，读者们的支持，特别感谢责编青柠、读者胖胖的紫薇、量子妖狐和一直给我背后强力支持的可爱的老师同学亲友团们，让我能够时刻清零，站在新的起点上开始长跑。 正如在我的小说41章《三藏祭》结尾处校长川本先生登台，朝着全校一万多名学生致辞，“希望我们能够早日再上一个台阶，在新的起点上，奋力拼搏，再创辉煌！我们一起加油！”，争取早日突破一千、一万点击量，再能上个榜之类的。 在新的起点上，还请各位看官多多支持，推荐票、月票、赏票各种票随时欢迎，多多益善（笑～） 欢迎随时提出宝贵意见与建议，无以为报，努力笔耕不辍、奋力拼搏，我们一起加油，勇气夺回！ 勇气夺回于山西大同初雪 2019年02月15日 第四十二章 雨秋演讲 三藏祭上的击鼓表演和校长的讲话，让台下的吴雨秋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觉得在新山大学这个起点上也应该努力加油。 “你们好，吴桑、杨桑，今天的模拟店活动进行的还顺利吗？”，从会场出来的尾田先生刚好撞见吴雨秋和杨未然，主动上前询问道。 “嗯，还可以”，吴雨秋搪塞着说。 “什么还可以？我们可是今天模拟店里表现最好的一家店，最快卖光，人气最旺的”，杨未然赶忙抢过吴雨秋的话，自信地说。 “那很不错啊，明天我也去你们店里看看去”，尾田先生笑着赞美说，“对了，吴桑，别忘了，明天上午有你的三藏祭英语演讲比赛”。 “好的，尾田先生，我会好好发挥的！”，吴雨秋意气风发地说。 三藏祭英语演讲比赛，是新山大学历年来各项活动里比较重要的一环，因为这项活动是由新山大学背后的新山财团株式会社重点运营和支持的项目。学校每年都会从演讲比赛里选拔出几名获得优胜奖的学生，免费派往英国和美国短期访问或留学交流。 新山财团株式会社旗下有汽车、国际贸易、金融三大支柱产业、是日本有名的排名很靠前的财团，借助财团的多方面资金支持，新山大学也渐渐成为日本私立大学里，在师资力量、办学规模、校园环境、硬软件设施、校企联合、科研教研等方面相对有一定优势的一所学校，但在对外交流方面一直是新山大学的一个短板。 所以校领导和财团法人代表取缔役针对海外交流、留学访问、交换留学等模块尤为看重。包括本次三藏祭上的英语演讲比赛，校长川本先生、学部长大久保先生等校领导、财团法人代表取缔役荣仓社长等都将悉数出席，作为活动评委及嘉宾。 “雨秋，你明天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啥时候报的？”，杨未然见尾田先生已经和同行的大久保学部长离开，靠近吴雨秋问。 “哦，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是那天你去田中老师那边，尾田先生单独吩咐我说的，说尽量不要扎堆儿只做一个活动或模拟店，让我自己也出个节目或参加一项独立的活动，我一时也没能想到应对的办法，后来他问我有什么特长或者对什么感兴趣，我没想好，随意地回复他说对英语比较感兴趣，所以老师推荐我参加一下，我也就顺势搪塞着答应了，但后来忙着去北野店长那边兼职，没怎么准备”，吴雨秋缓缓地说。 “这样啊，那你明天怎么办呢？有题目了吗？”，杨未然有些担心地问。 “还没有呢，我想着今晚回去想想，临时应对吧，明天打算即兴发挥。”，吴雨秋很淡定地说。 杨未然看着不慌不忙的吴雨秋，已经基本心里有数，因为他知道在国内每次考试前，吴雨秋都是这种状态，表面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内心其实已经早有打算。 每次考试前都说没怎么复习，结果每次考试下来都是第一名，这种其实挺气人的，想着杨未然又撅起嘴来，似乎早已看破吴雨秋的惯用伎俩，不屑地“呵呵”了一声。 “不是，我明天都要去比赛了，你就不鼓励鼓励我，还呵呵我？”，吴雨秋孩子般坏笑着问。 “哼，谁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气我的，你那吴学霸的惯用伎俩，我早知道了，你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对不对？”，杨未然扭过头来，也笑了起来。 “额，被你看穿了，就属你机灵，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其实这几天在坐校车的时候，我也都在构思我的演讲内容，内容现在是有了，但因为比较散，我还没想到一个好的题目呢。”，说着吴雨秋伸出右手调皮地夹了杨未然的鼻子一下。 “讨厌，可疼呢，以后不准夹我的鼻子，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这个心机鬼！”，杨未然扭过头来，用手拍了吴雨秋一下，撒娇似地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的我其实是对明天的比赛心里没底，真的现在比较散，东西是有，但感觉缺乏一条主线，或是缺一个画龙点睛的能够撑起来的题目”，吴雨秋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很真挚地说。 “那你这样，要不你先和我讲一遍，我帮你也想想题目？” 杨未然贴心地看着吴雨秋傻傻的样子，想要帮他也一并开拓下思路。 “好的，那我们去湖边吧，那里安静，这里人太多了些，嘈杂！”?吴雨秋环顾了下四周，扭过身来拉起杨未然的手说。吴雨秋的手比杨未然的手要长一个关节，每每握紧杨未然的手都会给她带来强烈的安全和信赖感。 “可以啊，没问题，走，咱去湖边！我之前就想着看看夜色下的湖边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致，正好那里人也少，刚好你也可以放开声音讲，我想听呢，咱走着......”，杨未然开心而又热烈地说。 两人手牵着手，一路溜达着来到了湖边。 平日里他俩儿多数都是白天来，这还是头一次两人在夜里来到湖边，眼前的景色真是美呆了。 两人目不转睛地朝湖中央望去，只见湖面上被星光和三藏祭的校园灯光点缀着，不时地泛起阵阵涟漪，窝里的野鸭和天鹅相互依偎着已经睡去，湖里的锦鲤却依旧不停地畅游着，仿佛生怕错过那湖面上的涟漪，每当游过泛起涟漪的地方，游在前排的两条红色锦鲤就会跃出湖面，在星光和灯光下显得尤为显眼和奇特。 “雨秋，雨秋，你快看那里，太美了！那红色锦鲤真是太神奇了！，你看又跳出来了，快看，快看！”，杨未然指着湖面上一跃而出闪闪发光的红色锦鲤，惊喜地欢呼说。 “是啊，真漂亮！你说这两条锦鲤怎么认准的那个地方，正好在星光和灯光交相呼应的地方，一跃而起，仿佛明星踩着灯光出现的地方似地在和咱打招呼呢。”，吴雨秋灿烂地笑着回应说。 “是呢，是呢，太神奇了！”，雨秋快帮我抓拍几张照片。 杨未然很着急的，笑着把手机塞给吴雨秋，让他帮忙赶紧抓拍几张和跃出湖面的锦鲤合照，然后赶紧跑到湖边，迎着闪耀的星光，映着彩色斑斓的灯光，对着几番一跃而起的红色锦鲤，摆着双手捧起的姿态，想着画面一定会很美，会很有感觉。 “雨秋，快点，快点，你要抓拍，别错过，待会儿鱼儿跳累了，就不跳了，快点啊，别磨蹭！”，杨未然热烈地催促说。 “好的，好的，你站好了哈...哎...你等下...”，吴雨秋说着摆弄了下手机，翻过来又皱着眉头看着手机的摄像头。 “你倒是快点啊！别磨蹭了！待会儿都要拍不到了！” “嗯，好的...好的...，3，2，1，cheese！”吴雨秋趁着红色锦鲤跃出水面的瞬间，一连抓拍了5、6张。 “快给我看看！我看看，肯定很美吧！”，杨未然迫不及待的一把抢过吴雨秋的手机。 “啊？！，你这拍的是什么啊！” 杨未然看着手里的5、6张照片，没有一张自己是完整的，要么是半张侧脸，要么是半个身子，要么是半条腿，而且画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完全没有任何美感，愤愤地说。 “吴雨秋！你会拍照吗？这都拍的啥啊？怎么连我个全人儿都没有！哼！你这是什么审美？”，杨未然瞪了吴雨秋一眼说。 “未然，你别急嘛，我是想着抓拍，但是很难把湖里的鱼和你放在同一个镜头里...，还有...还有咱的手机像素太低，拍夜景的话都是黑呼呼的一片，不信你看......”，吴雨秋有些委屈地说，然后拿起手机又对着湖面拍了几下，拿给杨未然看，确实全是黑乎乎的成相。 “那怎么办啊？好容易有这么好的拍照机会！”，杨未然望着湖里还在不停地跃出湖面的闪闪发光的红色锦鲤有些焦急地说。 “你别急啊，未然，你在这里等会儿我，我马上就回来”，吴雨秋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的点子，说着朝远处还亮着灯的留学生中心跑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吴雨秋手里带着些什么，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未然，你看这是什么？我马上，这次就好了，一定把你拍的美美的”。 杨未然朝吴雨秋的手上望去，只见吴雨秋手上摆弄着一台手提射灯，这个射灯刚好是留学生中心为三藏祭夜间活动准备的。 吴雨秋找到了手提射灯上的开关，“哗”的只一下，眼前的射灯就被点亮了，他赶忙把射灯对着湖面稍稍前移了一些，湖面瞬间变得明亮起来，虽然已是满头大汗的他，这一刻笑的着实灿烂，因为那岂止是点亮了一台射灯，更不止于点亮了一片湖面，而是点亮了眼前心爱的女孩儿的整个世界。 “太棒了！雨秋！谢谢你！看把你给跑的，这满头汗！”，杨未然被感动的一时红了眼眶，赶忙掏出手帕帮吴雨秋擦拭着额头上的豆大的汗珠，刚才的他可是在五分钟内扛着射灯跑了一个来回，至少跑了有一公里，爱情的力量总是无所不能的。 “没事儿的未然，这回明亮多了，趁着鱼儿们还在活跃，咱抓紧时间，这次一定把你拍的美美的！”，吴雨秋憨笑着抓起手机，沿着湖面，调好了角度。 “好的，谢谢你雨秋！”，杨未然看见眼前的吴雨秋很感激的说。 “很好，很好，保持这个姿势，3，2，1，cheese，太棒了！真美！”，吴雨秋一边拍，一边赞美说。 “咔嚓”、“咔嚓”一连又拍了好几张，自己很满意地笑着。 “未然，你看看这几张怎么样？我很有信心！”吴雨秋依然孩子般天真地笑着。 “嗯，挺好的！比上次好多了！”，杨未然看着手里依旧多数的自己还不是被照的很完整的照片，不忍心再责怪眼前这个可爱的男生，应声说。 “也许保不齐其他男朋友给女生照相，都还不如吴雨秋吧”，杨未然竟自我安慰地想着，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想着想着竟笑出声来。 “怎么样，我照的还行吧？”吴雨秋摸着后脑勺，傻笑着说。 “嗯，特别好！谢谢你，雨秋！”，杨未然很是肯定的开心地说。 “这张我最喜欢，你看这红色的锦鲤多可爱！太神奇了，它跳的可真高啊！”，吴雨秋指着其中的一张锦鲤被照的最完整的照片笑着说。 其实刚才的吴雨秋只顾抓拍锦鲤，完全没有意识到杨未然和锦鲤的合拍，所以这一张也只是锦鲤被照的完整些罢了，而照片里的杨未然一只脚有鞋，另一只脚只有腿。 “嗯，这张我也最喜欢！特别好！”杨未然虽然也看见自己被照歪了，但这次她并没有责怪吴雨秋，反而很开心地一个劲儿地赞美着他。 两人在闪耀的星空和斑斓的灯光下，笑得格外灿烂。 “对了雨秋，我们就在这里，开始你的演讲吧，大声点，我可是你最忠实的听众粉丝哦，明天我还要去现场给你加油！” 杨未然收起手里的手机，装在了自己的背包里，扭过头来热烈地对吴雨秋说。 “这回咱俩换个位置，你站在灯光的前面，换我站在灯光的后面”，杨未然说着机灵地跑在了射灯后面，推着吴雨秋站在了射灯下的湖边上，吴雨秋也配合着像个演员走在聚光灯下的样子，走在了湖边然后转过身来。 “好的，那我就开始了”，说着吴雨秋很大声地背靠着湖面，对着杨未然这个唯一的听众，用洪厚的伦敦腔，自信地讲起了早已默念了很多遍的英文演讲稿。 一旁的杨未然托着下巴，盘腿坐在一处石头上，静静地聆听着，听的很是入迷。 “太棒了！雨秋，就这样！你的声音和演讲表情及动作都很到位，我觉得你明天肯定没有问题！加油！”，听完吴雨秋的演讲内容，杨未然鼓着掌不停地赞叹道。 “行吗？那你觉得明天我的演讲取个什么题目好呢？”，吴雨秋笑着说。 杨未然托着下巴，低下头来，思忖着刚才吴雨秋的演讲，仔细推敲着，没有作声。 第四十三章 挥舞气球 暖黄色路灯下的湖面上，静静地隐藏着朦胧美，湖边听完吴雨秋演讲的杨未然，没有作声，低下头思忖着。 “怎么样，未然，有好的想法了吗？”吴雨秋轻声追问说。 杨未然依旧没有作声，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湖边的几阵微风吹来，轻抚着她的秀发，趁着星光，显得格外美丽。 都说沉思中的女孩子是最美的，吴雨秋看着湖边正陷入沉思的杨未然，不愿再打扰她，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待着杨未然的回应。 “我想到了，雨秋！你的演讲慷慨激昂，很有感染力，而且演讲本身整体对未来的生活非常有憧憬，不如就叫《Various Future Life》吧”，沉思中的杨未然忽然有了灵感，仿佛一时被点亮般，灿烂地笑着说。 “《Various Future Life》...，Various...，Future life......，多彩的未来生活，嗯，太好了，很有感觉！就用这个题目了！”，吴雨秋重复着确认了题目，仔细地品味着，觉得这个题目正是他想要的韵味，很赞成地说。 “嗯，然后我建议你把第二段往前提一些，最后一段里加上总结性的语句，然后记得要点题，同时再多用些排比句，你用排比句朗读的时候，显得特别有气势！看好你，一定能拿个优胜奖的！”，杨未然看着吴雨秋，很肯定地笑着说。 “未然，你的意见太好了！这个题目真是有画龙点睛的感觉，真高兴你能帮我出出主意，我原本还想着明天随便写个题目报上去呢，看来以后关键时刻我得和你多商量，多问问你的建议。”，吴雨秋说着走在杨未然的身边坐了下来，对着杨未然很深情地说。 “呦，雨秋哥，你们也来这里啦，这边湖面风景真不错呢！对吧，采泉？”，不知何时王巧骄也出现在了湖边，看见吴雨秋赶忙打招呼说。 “嗯，真是，这样的景色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和王巧骄并排走在一起的魏采泉望了望湖中央，背着双手应声说，无意中看见正坐在一起的吴雨秋和杨未然，故意把头扭在湖面的另一边。 吴雨秋看见王巧骄和魏采泉走在一起，先是愣了一下，不由地站起来，朝王巧骄望着，打趣地看了两人一眼。 “可以啊，你们！你俩啥时候要走到一起了？”，吴雨秋看着同行的两人，有些诧异地问。 “没有...没有...，刚我们从会场被挤了出来，和你们走散了，本来想着你们是不是去赶班车了，我们去班车方向想着找你们，可是人太多了，那边太挤了，所以就想着先来散散步，顺便等下一趟车......，”魏采泉好像突然很紧张地不停地说。 “这边的夜色，湖面风景的确是少有的美！你们多走走，挺好的！”，杨未然给吴雨秋使了个眼色，然后圆场式地说。 “嗯，对的，这边很漂亮的，多走走，难得的美景！”，吴雨秋也应声说。 “好的，雨秋哥，那我们先走了，去前面看看”，王巧骄低声打了个招呼说。 朦胧的夜色中，王巧骄和魏采泉隐藏着内心的紧张和脸上的尴尬，沿着湖面前方走去，渐渐地消失在了远处的灯光里。 “未然，你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真是奇怪！”，吴雨秋看着两人已走远，悄悄地凑过身来对杨未然说。 “这有啥奇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两情相悦，关你什么事儿！别瞎操心了！”，杨未然很是明朗地说。 “什么两情相悦？我看是臭味相投！”，吴雨秋想着刚才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很直率地说。 “雨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感情的事情，咱们不能干预，也不便在背后说别人的闲话，不管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这世上原本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要人家在一起觉得好，咱们旁人就没有资格在背后说什么，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和目的，你说对不？”，杨未然露出少有的唐僧式的口吻说。 “嗯...，你说的有道理，未然，是我自己八卦了！以后我会重点注意的，不去说别人闲话，还请你监督我！”，吴雨秋看着湖中央的涟漪，反省般地说。 其实吴雨秋的心理并不是八卦，而是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嫉妒。那么美丽可爱的粉红系女孩，就被这么轻易地给别人骗到手；哦不是，是哄到手；也不是，也许是自然地两人就走到了一起。但他冥冥中觉得，校园恋情既然可以有这种功利的思维模式，那么出身社会的恋爱关系也许会更为复杂，也许确实像杨未然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倒也来的简单自然、洒脱自如些。 “雨秋，咱们也走吧！时间也不早啦，我们也再沿着湖边散会儿步，准备回家吧！今天我们早点休息，明一早，你还有演讲比赛呢。”，杨未然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抬起头来和旁边的吴雨秋说。 “好嘞，走吧，咱一起散步走走，我把我的演讲稿再说一遍，你也再帮我把把关，有不通顺的地方，帮我随时指出来，因为明天一上台，一紧张，我怕我说错了”，吴雨秋一边扛起身旁的射灯，一边扭过身来和杨未然笑着说。 “没问题，只要我能想到的，我肯定都会无条件地和你交流，明天你一定要好好发挥，看好你呢！”，杨未然也转过身来，欣然地笑着，鼓励着吴雨秋说。 两人沿着湖边，相互依偎着向前走去，吴雨秋说着在自己腹稿里的演讲，杨未然也仔细地逐字逐句听着，遇到有语病和感觉不太顺畅的地方，两人就会一同探讨，璀璨的星光下，两人很是默契。 次日清晨，吴雨秋早早地就提前来到了会场做准备，杨未然则先是去模拟店，帮忙把一切捋顺，然后也跑来找吴雨秋。她还特意在便利店买了一只红色的气球，紧紧地抓在手里，说是红色会给吴雨秋带来好运，还好好地鼓励了在主席台侧面候场的吴雨秋一番，然后特意找了一处正对着主席台的中间位置坐了下来。 吴雨秋顺着观众席的方向，习惯性地寻找着杨未然的身影，当两人眼神相遇的时候，互相做了一个加油鼓劲儿的手势，又会心的笑了起来。 主席台前排桌子上，早已一字排开摆放好了本次比赛的大小奖杯，按照奖项的顺序，从左到右望去，一共有六个披着彩带金光闪闪的奖杯，在等待着捧走他们的优胜者。 同时，奖状也很有序地被摆放在高高的奖杯正下方，显得非常庄重而又有趣，主席台上方也挂起了横幅，上面写着“新山大学第41届三藏祭杯英语演讲比赛”，转过头来，旁边的二十几位选手也都在积极准备候场中，有的参赛选手已经跃跃欲试。 8点左右的样子，观众们陆陆续续地走进会场，渐渐变得多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坐满了整个阶梯教室，放眼望去，齐刷刷的一片，大约有五百名观众。 吴雨秋顺势又寻找着杨未然的身影，只见娇小玲珑的杨未然并没有被人群淹没，因为她手里正在挥舞着红色的气球，在观众席里显得尤为耀眼，此刻依旧对着吴雨秋，灿烂地鼓励着笑着，显得尤为动人与可爱。 8点30分，新山大学川本校长和新山财团株式会社代表取缔役荣仓社长，身后跟着一群穿着正装，系着领带的随行人员，仿佛众星捧月般、浩浩荡荡地走进会场，提前在会场恭候的主持人大久保学部长和尾田先生等8位评委，起立同前来的嘉宾一一握手，也显得很庄重而又有趣。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宣布新山大学第41届三藏祭杯英语演讲比赛现在正式开始”，主持人大久保学部长用很洪厚的声音，庄重地说。 “按照我们历届大赛的惯例，本次比赛依旧会在25位非英语母语的参赛选手中，角逐出6名优胜者，颁发奖杯及奖状。其中前3名有额外机会免费赴英国或美国的合作院校，进行留学深造及短期交流，所以我们期待今天25位优秀的参赛选手们精彩的表现！”，大久保先生望着候场区参赛的选手们，热烈地鼓励说，台下也顿时随着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请参赛选手们上台抽签，现场决定演讲顺序，每人限时演讲5分钟，题材不限，也请在坐的8位评委们准备好，能给予我们参赛选手认真公正的评判。”，大久保先生慷慨激昂地主持着。 吴雨秋夹杂在参赛选手的一行人群里，井然有序地走上主席台，每人依次抽签，决定好了演讲顺序，吴雨秋抽到的是6号，一时拿反了以为是9号，后来和主持人核对了一下明确了自己的号码。 台下的评委席中坐着很多从小就在美国、英国、加拿大等官方语言为英语的国家长大的老师评委们，尾田先生也坐在评委席中，也在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吴雨秋，嘴里小声地喊着加油。 “下面有请我们第一位选手登台演讲，大家热烈欢迎！”，大久保学部长热情地招呼着。 随着热烈的掌声，第一位登台演讲的学生，6岁就随同父亲在加拿大生活，虽然母语仍为日语，但几乎英语也是他的母语，一张口就是非常流利的感觉，颇有气势地讲着他与新山大学的情谊，很有代入感，评委们都听的很是仔细，连连点头，当演讲结束，评委们举牌的时候，8位评委中有6位评委给了9.2以上的分数，另外两位一个给了8.8分，一个给了8.6分，观众们也送出了雷鸣般的掌声，针对开头的第一位参赛选手，就打了这么高的分数，着实也给后面的选手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谁说日本的学生英语不好来着？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太以偏概全了！吴雨秋听完第一位选手的演讲，心里原有的不知哪里来的主观印象早已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几位选手的英语演讲也和第一位选手的演讲水平并驾齐驱，难分伯仲，虽然这几位都是在日本本土长大的学生（除了3号学生发音有些日式外），其他的参赛选手，几乎在发音方面没有瑕疵，最多在演讲内容和演讲表情方面有些许漏洞。 6号的吴雨秋，听着前面5位选手都很精彩的演讲，原本抱着玩玩试试的心态的他，渐渐地手心开始冒汗，显得有些紧张，便?习惯性地在观众群里寻找着杨未然的身影。 台下的杨未然仿佛看出了吴雨秋的紧张，把手里的气球高高举起挥舞起来，吴雨秋只一眼就瞅见了那抹飞舞着的红色，来回挥舞的红色顿时给了吴雨秋十分的鼓励，一时的紧张也瞬间不知跟着逃去了哪里。 吴雨秋看着杨未然的眼神，和正说着加油必胜的嘴唇，孩子般笑着，向杨未然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下面有请6号选手，吴雨秋，上台演讲，大家掌声鼓励......”，台上的大久保先生叫起了吴雨秋的名字。 还没等大久保先生报完幕，杨未然就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台下的500名观众也紧跟着热烈地鼓起掌来。 吴雨秋轻轻地伸展着握了两下自己的拳头，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蓝色领带，让自己放松，淡定从容、自信大方地走上了主席台，向着全体观众深鞠一躬，然后用自己洪厚的声线，望着舞台最中央的那枚挥舞的红色气球，开始了自己的《Various Future Life》演讲。 台下的杨未然，此刻也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左拳，手心里也渐渐渗出汗来，但右手却始终不停地牢牢抓着红色气球，随着吴雨秋演讲的节奏、生动的表情、洪亮的声音，同步保持着挥舞。 此刻，那抹红色挥舞地如此执着，又是那么的坚定。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又像是鲜红舞动的青春，更像是一颗至诚至亲的红心，给着吴雨秋无与伦比的激励与信心。 第四十四章 金色奖杯 台上的吴雨秋一气合成的讲着，越讲越投入，越来越有舞台感，仿佛整个人都跟着发起光亮来，台下的尾田先生也很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和旁边的川本校长及荣仓社长笑着点了点头。 “吴桑，你请等一下，这个稿件是你自己写的吗？”，讲完的吴雨秋，正要准备下台，尾田先生随着其他站起来鼓掌的观众，好奇地追问道。 主持人大久保先生赶忙把话筒，递给折返回来的吴雨秋，会场顿时一片安静。 “嗯，是我自己的原创，这些天一有时间就想一些，一想到我就会默念几遍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它们大声地读出来，然后慢慢的内容也变得多了起来，对了，这里也要感谢杨未然同学的倾听，她帮我改了好些细节，还帮我想了个特别中意的题目。”，吴雨秋看了看台下的尾田先生，又去寻见那抹红色气球旁的杨未然，爽朗地笑着回应说。 “了不起！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学生，25个学生中有24个都是摘录或者直接找了一篇英文美文来参加比赛，你是唯一一个用自己纯原创的文稿来参赛的选手”，尾田先生拿起桌子上堆着的一厚摞纸质原稿，示意身旁的几位评委和嘉宾说。 原来端坐在台下的尾田先生，早已把25位参赛选手的稿件都提前扫了一遍，凭着他多年的教学经历和老道的论文指导经验，他只一翻阅一篇文章几页，就可以把控住这篇文章是否为原创，是否有抄袭嫌疑。 当然本次演讲比赛考虑为了鼓励更多的选手积极参与，并没有明文要求演讲稿必须为纯原创，但历来的活动举办方和评委们都有鼓励并期待看到纯原创的稿件，可惜一直很少见到，吴雨秋刚好占了这个纯原创的优势，加之演讲声音、动作、表情都很是到位，最终获得了评委老师们的一致首肯。 “好的，感谢吴雨秋同学的演讲，让我们看看他的最后得分。”，大久保先生接过吴雨秋的话筒，朝着台下8位评委，示意他们举牌给予评判得分。 观众席里的杨未然，手里抓着红色气球，停止了挥舞，焦急地等着评委们给出最终分数，同时心里替吴雨秋捏着一把汗。 “非常棒！这是目前为止最高的得分！恭喜吴雨秋同学”，大久保看着台下评委们高高举起的评分牌，有些激动地转过身来对吴雨秋说。 放眼望去，台下8位评委给出的得分都在9.2分以上，其中给分最高的两位评委一个给了9.8分，一个给了9.6分。 “啊，太棒了！太棒了！”，杨未然激动地不由地从观众席里跳了起来，由于一时激动，手上的红色气球没有被抓牢，直接朝着阶梯教室的天花板上飞去，杨未然赶忙伸手去够，却并没能够到，红色气球好像也跟着开心地激动地故意跳开了，不一会儿就升到了天花板的顶端。 观众们看了一眼人群中这个可爱而又有些激动的女孩儿，又抬头看看飘在了天花板上的红色气球，哄堂大笑起来，随后会场里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哈哈哈，怪不得吴桑可以拿这么高的分数，原来台下有着忠实的铁杆粉丝和漂亮的贤内助呢！”，大久保学部长也很欣慰地看了一眼杨未然和红色的气球打趣地笑着说。 会场里欢笑声此起彼伏，这让原本比较庄重甚至有些严肃的会场氛围，瞬间变得欢乐起来。 回到参赛选手座位席上的吴雨秋，扭过身子来，寻见此刻正站在人群中尤为突出的杨未然，开心而又感激地笑着。 时间过得很快，每人五分钟的演讲，不一会儿就到了尾声，尽管期间有的参赛选手声情并茂或是声嘶力竭，都没有能再突破大屏幕上6号选手吴雨秋稳居不下的评委高分及现场观众不断刷新的人气分。 “好的，目前为止，我们25位选手的演讲就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有请我们的评委老师们结合评委得分和现场观众人气分，统计出最终的得分，我们来看看这些耀眼的奖杯和奖状，花落谁家？”，走到主席台前排的大久保先生，指着身旁闪闪发光的一排金色奖杯和奖状，热烈地说。 不一会儿，田中老师把统计出来的最终获奖名单，很恭敬地双手递给了大久保学部长。 “恭喜这六位同学，获得第六名的是金融系林木幸助同学的《Beautiful In White》，恭喜，请林木同学上台领取奖杯及奖状”......，获得二等奖的是国际文化系白石优子同学的《Invisible Walls》，请尾田先生上台为其颁奖......”，大久保学部长拿着获奖名单一一公布着参赛选手的名字和演讲题目，身后背景墙的巨幕上也同步相应地滚动显示着红色字体的获奖选手名字与演讲题目。 主席台上前排的奖杯，也陆陆续续被获奖的选手们开心地一一捧走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最高的，浑身上下披满彩带的，闪闪发光的一等奖金色奖杯。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一位获奖人员的登台，有几个聪明的观众，想着刚才评委们给出的高分和大屏幕上先前不断同步刷新的人气分值，朝着坐在选手区里，此刻同样似乎正在散发着光彩，自带气场的吴雨秋望去。 “一等奖的获奖者是...，国际经济系的吴雨秋同学的《Various Future Life》！我们恭喜他！下面有请川本校长和新山财团法人株式会社的荣仓社长先生，上台为获奖选手吴雨秋颁发奖杯及奖状，大家鼓掌欢迎！”，主持人大久保先生提高声量，发出最为热烈而又激动的声音引导说。 川本校长从主席台站起来，转过身来朝500名观众深鞠了一躬，荣仓先生也整理了下自己的蓝色领带，两人相约着很有气势地走上了舞台。 川本先生捧着高高的奖杯，荣仓拿着手里的奖状，和吴雨秋一一握手表示恭喜后，把金色的奖杯和荣誉的奖状颁发给了吴雨秋，吴雨秋用双手很有礼貌地接过来，左手拿着奖状，右手把金色奖杯高高举起，三人开心地笑着合了一张影。 “恭喜我们的吴雨秋同学，再接再厉！”，川本校长鼓励说。 “恭喜恭喜，另外我看今天现场的人气很旺，所以刚才和我们的大赛组委会也商量了下，决定追加颁发给获得一等奖的吴雨秋同学，5万日元的奖学金（按2007年标准汇率折合人民币3500元），鼓励原创，也鼓励我们的学生继续努力，再创佳绩！”，荣仓社长轻轻地拍了下吴雨秋的肩膀微笑着说。 现场再次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很羡慕地看着捧着金色奖杯，拿着荣誉奖状和奖学金的吴雨秋。 台下的杨未然也激动地鼓起掌来，那掌声似乎比周围任何一位同学的掌声都要热烈和响亮，她一边鼓掌，一边笑的合不拢嘴，打心底里为吴雨秋感到高兴。 第四十五章 大久保惜才 按照历届三藏祭的规定，在头号活动英文演讲中获得第一名的参赛选手，学校都会出资将其派往英国或美国的合作院校公费留学。 但第41届新山大学三藏祭校园文化活动英语演讲比赛的结果有些令人尴尬，因为这次竟然让一个外国人拿了一等奖。 针对这样的问题，一度在学校领导例会上产生了较大的争议与分歧。 “吴雨秋是位很努力的学生，很有语言天赋，专业成绩也非常优秀，我觉得可以推荐他，我们就应该不拘一格降人才”，大久保学部长看大家都不作声，率先抛出了自己的观点打破了沉默。 “大久保先生，我理解吴雨秋是您们学部的优秀学生，但是吴雨秋本身就是从中国清水师范大学过来的公费交换留学生，学费全免，交换期为一年，现在他才来了两个月，如果我们再把他派去英国或美国公费留学，貌似有些不妥”，留学生中心负责人田中老师先是对着大久保学部长恭敬地点了下头，然后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有什么不妥？”，大久保学部长很直率地追问说。 “是这样的，大久保先生，如果我们现在再把吴雨秋派往其他国家留学，一方面留学签证不太好处理，另一方面也没有办法和中方的学校进行良好的解释和后续的合作沟通，会比较麻烦！”，田中老师扭过头来又耐心地解释说。 “确实，这会是个问题！而且我们把一个中国留学生作为我们合作院校的公费留学交换生再次派驻出去，确实不太好向其他我们的日本学生家长解释，在客观现实条件上是会有逻辑冲突的！”，国际交流学生处处长铃木先生也跟着附和说。 大久保学部长虽然很看好吴雨秋，突然被两个人这样说，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为好，满脸的尴尬，但又有些不服气。 “大久保先生，我知道你是出了名的为学生着想，在咱们学生群体中，对您也有着很高的评价和敬仰，但这个事情确实涉及我们的留学交流项目和国际合作布局，我觉得需要好好思考下，切不可性情用事！”，川本校长仿佛看出了大久保学部长的心事，连忙低声叮嘱说，然后又转过身来对新山大学财团法人株式会社的荣仓社长补充说，“荣仓社长，请问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意见呢？”。 “嗯，这个事情，在上午比赛颁奖现场我就有想到了，一方面考虑资金问题，另一方面考虑国际合作的校方发展的大环境，这次我们确实不能派送一个已经是免费的交换留学生，前往第三方海外国家交换留学。因为这样一方面会造成资源的浪费，另一方面我们对本土学生的留学支持目的将大打折扣，我也担心会有不好的影响，学生私底下肯定也会产生一些意见，所以在颁奖环节我特意临时决定加了奖学金授予的环节，这样我们回头也好向尾田教授和吴雨秋同学解释。”，荣仓社长老谋深算般地说，看得出他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 “哦，还是你做事深思熟虑，留有余地啊！佩服！佩服！”，川本校长连忙应声说，“大久保先生，那就麻烦你帮忙回头和尾田先生及吴雨秋同学解释下这个事情吧，这次的公费留学人员就从第41届英语演讲比赛中获得前六名的其他学生中考虑选拔吧！” 大久保学部长听见川本校长这样的决定，心里虽然替尾田先生和吴雨秋名不平，但也不好顶撞上司的决定，点了点头表示会遵照执行。 “好，接下来我们讨论下一个议题，关于新一届毕业生实习就业的问题......”，川本校长顺势切换话题，大家开始了另一项议题的讨论。 会后的大久保学部长，想着刚才川本校长的决定，有些感到沮丧，心里想国际交流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短板，如果就因为吴雨秋是个外国人，就放弃培养其更大范围内的国际视野，而不允许他去第三方国家留学深造，多少是有些荒唐。 想到这里，他径直朝尾田先生的办公室走去。 “早上好，大久保学部长，您过来了，请坐，我给您去倒点茶喝”，尾田先生热情地招呼说。 “谢谢，不用了！尾田先生悲，我和您说会儿话就走，今天学校例会上讨论了这届英语演讲比赛优胜者被派往英国或美国公费留学的事情......”，大久保先生低声说。 “怎么样了，对了，对了，我记得往届的第一名都被派出去交换留学去了呢，这么说吴雨秋是不马上要去英国或美国了，真好！”，尾田先生还没等大久保先生说完，一时忙着替自己的学生高兴，顺势接过话来说。 “哎！别提了！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还正要高兴呢，但是留学生中心的田中老师，新山大学财团法人株式会社的荣仓社长，学生处处长铃木等都提了反对意见，说不能把一个刚过来两个月的中国交换留学生，再次派往第三方国家公费留学！”，大久保学部长提高声量，有些惋惜地说。 “哦，这样啊！其实我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些狭隘了，这个其实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吧？何况吴雨秋那么优秀！”，尾田先生扶了扶正已经有些褪了色的眼镜框，义正严辞地说。 “没办法啊，尾田教授，本来我也想着再帮吴桑争取一下，这次确实是很好的机会，但无奈川本校长最终也赞了他们的观点，咱们也只能遵照执行了，所以我来拜托你和吴雨秋解释下，别让他有心理负担。”，大久保先生起身看了看尾田先生屋里挂着的中国蜡染，轻轻地叹了口气说。 “嗯，我明白了！回头我把吴桑叫过来单独和他沟通沟通！”，尾田先生应诺说。 “好的，那这个事情就麻烦你了，对了，回头我去找田中老师商量，看看能不能和中方那边的清水师范大学沟通，让吴雨秋转到我们的学校来，不然一年的交换期很快就过去了，难得我们发现了一个好苗子，要重点好好培养，我们不能错过任何一个人才！”，大久保学部长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大久保先生的认可，我想吴雨秋听见您对他这么认可一定会很开心，我也先替我的学生谢谢您了！”，尾田先生很是欣慰地笑着说。 “不用谢，这也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先告辞了，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再交流！”，大久保先生夹着自己的黑色公文包转身离开了。 尾田先生目送大久保先生离开，心里既开心又惆怅，试着拨通了吴雨秋的电话。 第四十六章 青春十八线 “请问是吴桑吗？明天有空的时候你来下我办公室，我有事儿想找你谈谈。”，尾田先生在电话的另一端吩咐说。 “好的，尾田先生，我明天中午11:15下了课，去找您，您看方便吗？”，吴雨秋赶忙回应说。 “没问题，可以的，那咱就约定明天中午12:30见，那到时候我们当面说吧，那明天见！”，尾田先生说完就赶忙挂了电话。 吴雨秋心里想，准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吧，平时尾田先生说话可不会这么委婉，有什么事情都会很直率地吩咐，但既然尾田先生这样说了，肯定是有他的考虑，想着吴雨秋把自己的手帐翻开，在上面记下了“明天中午12:30，与尾田先生面谈”事项。 说起记录手帐这个习惯的养成，起初吴雨秋是有些不习惯的，慢慢地随着事项的增多和节奏的加快，吴雨秋也开始担心会遗漏或错过什么事情，特别是在看了日本有名的《社长手帐》一本书后，对手帐的作用有了新的体会和认识。 次日一下了课，吴雨秋便赶往了尾田先生的办公室，看见门牌上面标有“在室”指示，便轻轻地很有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请进”，尾田先生很客气地招呼着门外的吴雨秋进来，特意已经煮好了一壶茶，放在他办公室一进门的桌子上，“快坐下，吴桑，我们一起边喝茶边说”。 尾田先生突然的客套，让吴雨秋有些不习惯，心里一时发慌。 “是这样的，吴桑，我就不兜圈子了，和你直说了，你知道每届三藏祭英语演讲比赛都会选第一名的学生，前往英国或美国公费留学，但这届确实有些特殊，往届都是日本本土学生获奖，这次被你抢到了，学校领导们经过商量，考虑你刚来交换两个月，第三方留学签证也比较难处理，所以这次就不考虑你了，但是我和大久保学部长都很器重你，你千万不要有心里负担！”，尾田先生一边摆弄着手上的茶具，一边叮嘱吴雨秋说。 吴雨秋听了尾田先生的话，先是征住了片刻，“没事儿的！尾田先生，我只是想锻炼下自己，其实也没想着能获奖，也没想到老师您们这么看重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何况我确实刚来日本两个月，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的，不想着再跑去另外一个国度了！还是把机会让给其他同学吧！”，吴雨秋爽朗而又率真的笑着说。 “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尾田先生听见自己的学生能这样善解人意地说，脸上也自然随着洋溢出了微笑。 两人对坐着，慢慢地品着茶，聊学习，聊中日文化，聊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宛如忘年之交般开心地聊了好一会儿，才相互告别离开。 坐在办公室的尾田先生，总觉得心里还是空荡荡的，端着一杯茶，犹豫了半晌，又再次拨通了吴雨秋的电话。 “吴桑，我觉得我刚才那样说，还是欠妥当，你努力过了，也确实拿了奖，理应拿到先前的承诺，不管学校怎么决定，我们或许无能为力，但是尾田先生我不能食言，既然食言了，就要有所补偿……”，尾田先生若有所思地很是激烈地说。 “没事儿的，尾田先生，这个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要紧的，学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意见的，您也别太担心！”，吴雨秋很是诧异地说。 后来的吴雨秋才明白，其实是因为在日本，普遍是比较看重约定的，日语里甚至有一句俗语，如果谁破坏了约定，就会被认为是垃圾一样的人，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的，这种思想也逐步演变成了后来的“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思维，话虽这么说，但是怎么也不至于学校的决定给尾田先生这么大的压力。 只听见电话的另一头说“吴桑，我原先在你们刚来的时候，就有想过，想要带你们去日本玩一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时间，现在我们课程刚好也步入正轨，刚好春季期间JR销售青春十八票的时候，我有备好，连同我们的小组，一共可以同去6人，你和杨未然记得来，这周六日，别忘了……” 尾田先生和热情又恨急促地说完，就挂了电话，仿佛怕吴雨秋客气拒绝他似地。 青春十八车票（注：日语为青春18きっぷ），是JR日本发行的日本全国区域内JR电车乘车优惠票，每张票可在使用当天随意乘坐JR普通以及快速列车，该票于每年日本的春天、夏天以及冬天的节假日发售。 使用该票可以乘坐JR旗下的普通列车，快速列车，对于想要省钱去享受慢节奏旅行的人群来说，会是不错的选择。 青春十八车票也成为了大学生们的最爱，特别适合毕业旅行及学生们春游、秋游等，也成为了很多文艺青年争先打卡的一种形式。 本来吴雨秋还想打过去电话问问尾田先生，周末打算去哪里，可是一想直接电话里问也着实港爱，恰好下午刚也有尾田先生的另一堂课，所以他想着下午下了课，顺便再问问尾田先生的具体安排。 下午下了课，吴雨秋看着快要离开的尾田先生，赶忙一个箭步赶了上去. “尾田先生，您中午和我说的那个事情，我有记下了，这周六周日，但是我们要去哪里呢？”，吴雨秋探过身来，低声问道。 “哦，哦，哦，你看我！都快老糊涂了，刚才一时说的起劲儿，连去哪里都忘记和你们说了！”，尾田先生难得一见的拍了下脑门儿，扭过头来说。 “我推荐咱们去关西地带，关西地带有京都、大阪、神户、奈良四个城市，都是极为人气的旅游胜地”，尾田先生很热烈地介绍说。 “太棒了！周末两天，咱可以去四个城市吗？”吴雨秋半信半疑地问。 “哈哈哈，你可能还不知道，日本的城市并不大，而且这四个城市相聚并不远，两天时间也可以走下来的，我们选择标志性的景点去看看，没问题的！周六上午6点我们在松永地铁站集合”，尾田先生应声说。 “那太好了，谢谢您尾田先生，那我们周六见！”，吴雨秋很开心地说。 吴雨秋目送尾田先生离开后，转身来找杨未然。 “雨秋，刚才听见你和尾田先生说要周六见？你们是要去哪里呢？这是？”杨未然好奇地问。 “哦，是尾田先生打算带咱去小组去旅行”，吴雨秋赶忙应声说。 “去旅行？太棒了，怪不的你们刚才说关西，不过为什么突然尾田先生要带我们去旅行呢？”，杨未然依旧很是好奇地问。 “哦，没什么，是尾田先生上个月就想带咱出去了，所以一直在惦记着，他还特意帮我们买了青春十八线!”，吴雨秋脸上洋溢着笑容说。 “青春十八线？这个我听说过，就是很多大学生喜欢的一种出行方式，我在日本动漫里有发现过，感觉特别文艺，很早前就想着有机会去坐坐了。 “对了，尾田先生让我们周六早上6点的时候在松永车站集合，到时候我们带点吃的吧，另外别忘了给咱店里北野店长和渡边店长提前请个假。”，吴雨秋叮嘱说，“这也算我们在异国的第一次旅行了，要好好把握！” “好的，那我让魏采泉帮咱请个假吧，免得我们打电话太尴尬。”，杨未然有些担心地说。 “没事儿！还是自己请假的好，咱也别给别人添麻烦，而且到时候万一说不好，容易出问题，待会儿我帮你打电话去店里一并说。”，吴雨秋很是干脆地说，说完就去依次和渡边及北野店长请假了。 渡边店长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太情愿，但听说是大学老师带队第一次去出游，也不好拒绝，就勉强答应了。 北野店长则出人意料地很是爽朗地答应了，而且还说了句旅行愉快，也许世上的人都是这样吧，即使是针对同一件事，同一个职业，同一个地方，由于不同的性格而为人处世的结局都会显得不一样。 周六的一早，吴雨秋和杨未然相约在松永地铁站等着尾田先生，只见尾田先生带着一顶黑色礼帽，穿着一件灰色风衣，显得很是挺拔，看见两人在地铁口，就远远地打起招呼来。 同行的另外小组三人也陆陆续续赶了来，6人相约着一起使用青春十八线票，赶往关西，周六清晨的JR很是清闲，几乎没有几个人，6人并排坐在同一辆车厢里，缓缓朝着关西方向驶去。 吴雨秋望着窗外，绿树旁一个个小屋子随着列车的反方向缓缓远去，渐渐变的模糊，进而消失在远处。 “对了，吴桑，上次我记得你有问我日本的地铁上是不是很少有人说话，现在还早，车上没有几个人，等过一两个小时，走到大城市的时候，你记得注意观察，看上来的人们都有没有交流，或者他们平时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尾田先生靠过来，低声和吴雨秋耳语道。 “恩，好的”，吴雨秋点了点头，心里也刚好想着看看日本最真实的地铁里，是不是田中老师先前说的基本的礼仪，到底是不是像电影和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一根儿针掉地上都可以听得见。 列车大约向前行驶了有一个小时的样子，当到达冈山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开始拥挤着上了列车，冈山是广岛地区的一个核心城市，这里的人口密度相对较大，吴雨秋仔细地跟着观察了起来。 虽然列车相对拥挤，但是大家基本都是井然有序地上了车，相互间最多说两个字“抱歉”，多数也是因为无意中挤了对方一下而已。 然后便再无任何交流，即使是看起来明显为伙伴或朋友关系的几个同行人，上车前还你一句我一言，上车后嘴上便像贴了胶布似地彼此默不作声，生怕打扰到对方。 车里的乘客们多数也是或者手里拿着漫画，或者耳朵里塞着耳机，或者是静静地发呆，偶尔零星也会有几个打电话的，也恨不得躲在犄角旮旯里，低声窃语，那样子的动作着实有些奇怪，但也流露着几分可爱，打完电话后，赶紧跟着两个轻声的单词“抱歉”。 吴雨秋看见眼前这样的景象，瞬间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初为什么田中老师会对在校车上大声讲话的李杰明和自己，进行批评教育了。也许这就是典型的“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日式客套，虚伪而又纯真，难说其对与错。 想到这里，吴雨秋扭过头来，靠着尾田先生耳边，轻声说“我懂了！”。 尾田先生看着眼前的悟性极高的学生，欣慰而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持续寂静地JR列车渐渐加快了速度，似乎前方的车站是个较大的车站，中途不再有小站停留，两边的房屋和绿树也渐渐多了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前方到站广岛车站，有需要换乘前往大阪，神户方向的旅客请提前坐好下车准备……” “对了，对了，你们还没有坐过新干线对吧？”尾田先生突然兴奋地有些大声说。 车厢里的乘客瞬间用像盯着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尾田先生。 “抱歉，抱歉，打扰了”，尾田先生也先日式客套了一番，不好意思地对着吴雨秋笑了一下。 “恩，还没有坐过呢，尾田先生”，吴雨秋故意压低了声音说。 “那我们待会儿就在广岛站下吧，直接换成新干线，这样我们也可以更快地前往大阪京都反向，好有更多的时间在那边自由行”，尾田先生捂着嘴低声向大家吩咐说。 6人接连的点了点头，在JR列车驶入广岛站后，纷纷起身下了车，一行人站在广岛站的闸口前，尾田先生把大家的青春十八票汇合起来，交给了乘务员，并示意乘务员帮忙购买前往关西大阪的新干线票。 站在一旁的吴雨秋，抬起头来，看着此处设计很是独特的广岛车站，这里似乎有着历史的云烟，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这一片曾经是失去过的土地，如今却怎么也丢不掉对和平与大爱、青春与美好的向往及追求，想着什么时候单独来这里再好好看一看。 第四十七章 关西掠影 尾田先生手里的乘行券，由原来的青春十八线票更迭为新干线票，6人行队伍改乘新干线继续向关西地区驶去。 新干线的速度与宽敞，令大家感觉很是惬意，这也是吴雨秋一直以来最为享受的一次旅途出行交通工具。 新干线疾驰而行，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大家就从广岛到了关西地区第一站-大阪。日语里有“商卖繁荣”一词，说的就是大阪城。穿过几处水系，有一处很有人气的小吃一条街，这里既有时尚的摩登男女，又有数不尽的人间美味，比如大阪烧、章鱼丸、日式拉面等等，六个人沿着小吃一条街走了足足一公里，各自找了自己最喜爱的食物，吃的非常开心。 大阪城里的氛围有些像国内的上海，总是热闹、摩登而又不失情调。这里自带一种开放、包容、甚至有些大气的调性。整个城市自带活力。 特别是在大阪还形成了独特的方言“大阪腔”，宛如国内的“东北话”自带疯狂传播、潜移默化的影响力，在日本多数年轻人群体中，多数都会认为“大阪话是一种很帅气的语言”，甚至在女孩子们中间也非常地流行。 大阪还有一处古建筑，名曰“大阪城”，是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待过的地方，尤其在夜晚点灯的时候会显得尤为神秘而又美丽。 “怎么样，吴桑，对大阪印象如何”，尾田先生看见很是入迷大阪景色的，在不停拍照的吴雨秋和杨未然，很自然而又热情地打问说。 “真是个好地方！我特别喜欢这里！”，杨未然率先跟着说。 “是吗？喜欢这里什么呢？”，尾田先生看着杨未然，很是欣慰地笑着说。 “这里的氛围和我喜欢的上海很像，而且更多了份自然美，空气也着实清新，感觉我们被这座城市所眷恋着！”，杨未然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城市的动作，很是陶醉。 “快点，雨秋，帮我多拍几张照片！”，说着杨未然摆起了各种姿势，吴雨秋一连都抓拍了下来，而且经历过上次给杨未然拍照的失误，这次吴雨秋特意针对同一个景点，结合着杨未然的不同动作，进行相应的取景，而且特别针对同一处景色会给予两张照片的候选空间。 “呦，这次帮我拍的有进步，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雨秋，保持住”，杨未然手里拿着自己被拍的很是青春靓丽的照片，很开心的笑着说。 旁边的尾田先生看着甜蜜的一对恋人，在互相拍照，很是羡慕。 “真好，love，love甜蜜的感觉”，笑容可掬的尾田先生朝着两人打趣说。 “尾田先生，您也过来，我们一起来合影留念一张”，杨未然很热情地邀请说。 “咔嚓”，一张三人在大阪城前的合影被留了下来，这也是从来不爱照相的尾田先生与留学生的第一次合影。 与相对现代感爆棚的大阪城相比，位于它旁边的则是古色古香的京都市。 京都是古代时候放照我国唐朝时候的长安城建造的，由于保存相对完好，如果走在京都的街头，放佛可以体会到些许唐朝的风韵。 在日本就广泛流传着一句话“一到京都，你的内心就会彻底清静下来”，走在京都衹园的花见小路上的一群人，也彻底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净。 “未然，我喜欢这里，有一种难得的清净，而且这里到处都是风景。”，吴雨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杨未然笑着说。 “没错，京都这座城市很适合你，你这个连肉的不吃一口的人，就该早就看破红尘，留在这里做个僧人多好。”，杨未然坏笑着说。 “不许瞎说，谁要做僧人，我还要娶你呢！”，吴雨秋像个孩子似地调皮地很是着急地说。 “哈哈哈，好好好，我逗你的，不过你还别说，日本的僧人地位可高了，有钱，又能喝酒，而且还可以取老婆”，杨未然笑着说。 “真的假的？那还叫僧人吗？僧人不是这些都要戒掉吗？”，虽然吴雨秋也听老师讲过，但听杨未然这样冠冕堂皇地说，故意显出一脸不屑地样子。 “真的，听说日本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寺庙是承袭制，子承父业，相当于家族产业呢！而且通常日本的女性都会觉得僧人温柔、可信赖，且收入也比较稳定，所以在日本的僧人很有人气呢。”，杨未然笑着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你说的也都是事实，但我怎么总觉得还是怪怪的，罢了咱不说这个了，你看那里......”，吴雨秋说着指了指前面。 杨未然顺着吴雨秋的手指方向望去，花见小路上正迎面走来三、四个穿着经典的和服，教踩木屐的20几岁的日本女孩子。 “哇，真漂亮！”杨未然不由地说，“我想和她们拍几张照”。 “好的，拍吧，那你上去和她们打个招呼吧，我怕我去和人家打招呼的话会产生误会，哈哈哈”，吴雨秋爽朗地笑着说。 “你们好，请问可以和你们拍个照吗”，杨未然笑着和几位穿着和式服装的女孩儿很热情地打招呼说。 “好的，好的”，走在前面的穿着红粉色相间的和式服装的女孩儿很有礼貌地来回应说。 杨未然很开心地站在中间，仿佛在这古城京都的古道上穿越了一般，拿到了她非常满意的一张合影。 京都四条是有名的中心街，四条的街头也是人头攒动之处，但是却少了大阪那份富有现代感的热闹，京都的中心街也自带有古色古香的味道。 四条街前大约200米处，有一条著名的小河，名曰“鸭川”，鸭川的河水清澈见底，上空总是能看见时刻盘旋着的老鹰，特别是在春夏季节，河边每每躺着两两一处的情侣，自然而又休闲地聊着情话，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在上空盘旋翱翔的飞鹰，很有一番趣味。 尤其是晚上，鸭川边上便自然形成了一片热闹的海洋，有的人会在那里唱歌，有的人会在那里耍把式卖艺，有的人会专程前往那里散步。 “雨秋，今天晚上听尾田先生说我们会住在京都的一处和式旅店，离这里不远，晚上我们也来鸭川边上走走，一起来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好不好”，杨未然望着身边的吴雨秋热烈地建议说。 “好啊，好啊，没问题！晚上我们出来散步”，吴雨秋看着远处天空翱翔着的飞鹰，很是坚定地回答说。 第四十八章 鸭川烤肉 京都鸭川的夜晚篝火通明，映着皎洁的白色月光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相约一起出来散步，一路上有说有笑，径直走到了鸭川旁。 放眼望去，大家都很开心，脸上洋溢着轻松而又愉悦的表情。 “雨秋你看那边！那边是什么？怎么那么多人围着看？”，杨未然提高了声量，指着前方不远处。 “太漂亮了，走，咱也过去看看！”，吴雨秋应声说。 只见一个印度人，手拿火圈，耍着把式，旁边三个日本人组合成的一个乐队一边敲着锣鼓，一边手舞足蹈，周围早已围了一圈人。 印度人走到人群边距离一米的位置，口里忽然喷出了一团火焰，火光四射，刚好在快要探住人群的时候，火焰又被及时吸了回去。 站在前排的带着孩子的妈妈，先是受到了惊吓，而后看到孩子们拍着手叫好。妈妈也跟着拍着手笑了起来。 “这个火焰挺神奇的，哪里冒出来的？”杨未然开心地笑着说。 “嘴里喊着酒精，和咱国内街头把式一个道理”，吴雨秋冷笑了下说。 “哈哈哈，你这咋就知道了，厉害了，把人家的诀窍都看破了”，杨未然打趣说。 “哪有，不过这种确实也需要一定技巧，一般人如果不刻苦训练，是达不到的！”，吴雨秋摸着后脑勺，傻笑说。 “雨秋，你看那边，咱们先去那边吃点东西，再回来，我们也躺在这湖边感受下氛围”，杨未然建议说。 “好的，那咱过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吴雨秋跟着杨未然走了过去。 令人有些尴尬的是，两个人沿着鸭川边上的饭店走了整整一圈，要么是烤肉，要么是寿司，要么还是各种海鲜，都是吴雨秋不喜欢吃的东西。 “雨秋，你真的一点都不能吃肉吗？”，杨未然并没有责备的感觉，很是善意地问。 “嗯......”，吴雨秋没有及时反馈，只是低头想着什么，好久不作声。 “知道了！那我们在去前面看看吧”，杨未然突然加快了一步超过吴雨秋，往前走去。 吴雨秋走在后面，感觉杨未然有些不开心，在这么好的地方，他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不开心，所以吴雨秋赶忙追了上去，违背着自己心里的想法换了个口气。 “未然，没事儿！走，我和你去吃烤肉，我也试着突破下我自己！”，吴雨秋很大胆地说。 “呦！难得啊，我们的食草系男生，也要吃肉了！”，杨未然皱着眉头，有些挖苦式地说。“不要勉强，反正跟着你只能吃土豆，面！面！面！”。 听见杨未然这样说，吴雨秋一脸茫然，但也故作?镇定，及时给了反应。 “不是勉强！不是勉强！我是真的想为了你挑战一下自己的心理，也许只是小时候的一个记忆片段而已，完全可以试着突破突破，你别生气哈，是我真实的想法”，吴雨秋口是心非地说。 “哦，这样吗？那就给你个机会，我们去那家吧，那家是经典的日式烤肉，就是你看的《社长手记》里的那个社长自己开的。”，杨未然转过头来和吴雨秋说。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他还自己开了个烤肉店”，吴雨秋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 “嘿嘿嘿，难得我们吴学霸都不知道，走吧，去挑战挑战你那小心理，真的吃点肉对你有好处的。”，杨未然很是淡定地说。 一进烤肉店，店员热情地招呼着两人，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座位坐了下来。 吴雨秋和杨未然相视而坐，服务员很恭敬地半跪在两人面前，手里拿着点菜单。 “请问两位要吃什么？” “稍等哈，我们先看一下。” “好的，您们慢慢看，不着急。” 服务员一直没有催促，不慌不忙地半跪在两人面前，吴雨秋看着菜单却久久不作声，看的杨未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您好，我们先看一下，等会再点吧，谢谢。”，杨未然再次很有礼貌地和服务员说。 “好的，那您们要点的时候随时再喊我”，服务员先是鞠了一躬，然后对着他们两人后退了几步，才转身很小心地离开。 “这服务礼仪真到位！”，吴雨秋不由地赞叹说，仿佛此刻的他更在意服务员的礼仪，早已多过了在意手里的菜单。 “那你倒是快点啊！你看看刚才让人家一直在旁边等，多尴尬啊！”，杨未然撅起小嘴低声埋怨说。 “还是你点吧，我真不习惯点肉！”，吴雨秋冷不防地说。 “哎！我就知道你个草食男来烤肉店没什么好事儿！我来点吧”，杨未然一把拿过菜单，“服务员，点餐！”，一边招呼着服务员。 “您好，让您久等了？请问您要点什么？” “牛舌，牛肩肉，鸡块，火腿肠，培根......”，杨未然接连不断地点着，中间几乎没有停顿，很是熟练，放佛好久没有沾荤了似的。 吴雨秋呆呆地望着对面的杨未然，一脸茫然，因为她点的都是吴雨秋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食物，或许在他的食物菜单中早已被删除掉了。 “我点好了，看你还有要点的吗？”，杨未然把菜单扔给吴雨秋，然后拿起手机慢慢地翻看起来。 吴雨秋拿着菜单，又翻了几下，“猪软骨，牛排，鸡胸脯，生鱼片......，几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温度的词汇跃然纸上，他找了好久，想要点一个撑下脸面，却始终没有能从稍微有些颤抖的嘴里冒出半个字来。 终于吴雨秋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了うどん（日本手工面条），心里顿时仿佛亮了起来，“服务员，请帮我来一碗うどん（面条）”，吴雨秋也终于能招呼服务员说出话来了，这让他心里敞亮了许多，仿佛是因为点了一堆生肉，特意在救赎一般。 正在对面看手机喝着茶的杨未然，看吴雨秋翻来翻去，足足翻了菜单有十几分钟，却听见吴雨秋最终点的还是面条，气的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吴雨秋！这就是你说的要来挑战一下吗？”，杨未然瞠圆自己的眼睛瞪着吴雨秋。 吴雨秋抬头看了眼杨未然，摸着后脑勺，只顾一个劲儿地朝她傻笑，默不作声。 第四十九章 未然咆哮 烤肉店里杨未然一个人几乎包圆了整个桌子，不停地在吃，而吴雨秋手里只捧着一碗うどん（日式面条），呆呆地看着她。 在食物的空间里，两人似乎是没有交集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吴雨秋心里也知道，这不能怪杨未然，是自己的历史遗留问题，从小就养成的饮食习惯不是几天内说改就能改的了的。 这顿饭吃的着实尴尬，杨未然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强忍着并没有说什么，吴雨秋知道杨未然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心里也很是难受。 看见面前的杨未然故意把一片片带血的生肉，“滋滋滋”地特意放在吴雨秋面前翻滚着烤着，吴雨秋也努力地试图把那些声音想的美好一些，但无奈脑海里传来的全都是动物们的呼叫声。 吴雨秋满脸凝重的样子，让杨未然觉得很不舒服，渐渐地杨未然终于忍不住，把筷子往桌子上猛地一扣，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满脸凝重的吴雨秋。 “吴雨秋！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表情？看见你这张脸，我就一点食欲都没有了！”，杨未然的声音很大，听起来像是在咆哮，其实更像是积攒好久的情绪的释放。 周边的食客们都扭过头来看着这两个人，空气瞬间仿佛被凝固了一样，尴尬的氛围让吴雨秋有些透不过气来，脸一时也被憋的通红。 “未然，你别着急，多大点事儿，别人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别激动，有话咱慢慢说！”吴雨秋赶忙也放下手里的筷子，上前安慰杨未然， 一边的服务员也跟着跑了过来，连忙问“没事儿吧，有需要帮忙的吗？” 吴雨秋撑着脸，说“没事儿”，笑着把椅子挪了挪，让杨未然重新坐了下来，然后扭过头来和周边的食客们点着头连声说“不好意思，没事儿的，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在这边给我装什么装？你如果一点都不吃肉，就不压根儿不要和我来！还哄我说什么为了我？简直不可理喻！我以前最喜欢吃烤肉，和你在一起吃烤肉完全分享不到我的快乐，你的表情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犯罪一样！......”，杨未然一股脑地把积攒已久的不满和怨恨都释放了出来。 吴雨秋征着，憋红了脸，看着眼前的杨未然好像是吃烤肉吃的着了火一般，不停地在像自己咆哮，这也给了他很大的心理负担，但还是强忍了忍，努力笑着看着杨未然愤怒的眼睛，脱俗般地尝试着去解释。 “未然，我也的确想试着吃一点，每当我接过来你夹给我的沾有血丝的肉...，我脑海里就不由地还会浮现出儿时各种可爱动物伙伴们的样子...，那些童年路边看到的屠宰记忆片段实在难以一时挥去，抱歉！我想我真的至少现在还吃不了肉！不过我想我能和你一起来烤肉店，就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但确实我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吴雨秋哽咽着说，脸憋的更是通红，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不能愿对面的女孩，可自己也是出于善意才不愿吃肉，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被心爱的人咆哮，心里着实也有一些委屈。 杨未然看着眼前的吴雨秋，又气又有点可怜这个怪人，心里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有一点肉都不吃的人，遂又无奈地拿起手里的一杯抹茶，大大地喝了一口，抹茶沿着她的喉咙缓缓地流进她的肚子里。 可能是抹茶自带沁人心脾的功能价值，让有些冲动的向吴雨秋接连咆哮着的杨未然，渐渐舒缓了下来。 “罢了，罢了，我是努力想过你不吃肉的感受了，也想着去体谅你，但我说句大实话，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能吃在一起会更开心，但是不见得我们吃不到一起就会不开心，毕竟恋爱又不是天天在一起，就吃这一件事，也许就像我感觉面能有什么好吃的一样，你或许也会觉得肉能有什么好吃的吧，慢慢地我会去理解你的。” 杨未然看着对面呆呆坐着的满脸已经憋的通红，不知所措，很是痛苦的吴雨秋，有些心疼他，所以做了些让步。其实这时的杨未然仍然没有能理解吴雨秋，只是把积攒已久的情绪释放完了，接着又习惯性地积攒了起来。 “未然，我想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的感受，等以后相信你会理解些的，谢谢你！”，吴雨秋像个僧人似地，不知从哪里蹦出了这么一句有些不识趣甚至有些清心寡欲的话。 “嗯，可能我不像你从小家里养着那么多动物，和动物有着感情，我从小就我自己，家里宠着，父母惯着，只知道肉好吃，从来也没想过也没见过肉是从哪里来的。”，杨未然又开始努力的说服自己，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吴雨秋说这些话。 也许这就是爱情中的包容与博弈吧，虽然很小的一个饮食细节，能够看出对方的喜好，双方都想着为对方能做些什么，但有些细节或许没有必要去纠结，随遇而安，不免也是一种恬然的生活方式。 “嗯，不说了，以后我们有机会再深入交流这个话题，其实我也想了好久了，也没有想明白，等我想明白了再和你交流”，吴雨秋逃避似地说。 “好吧......”，杨未然搪塞地应声说。 其实在家里每次过年的时候，吴雨秋的妈妈常开慧也都会为家里做一桌子大鱼大肉，而吴雨秋确只是看，从来也不动筷子吃，即使常开慧夹肉进吴雨秋的碗里，吴雨秋也总是会很嫌弃地再夹出来，是非常富有戏剧性的动作，旁边坐在一起的弟弟吴尚飞每每看见也是不作声，只是叹气。 后来家里条件好了些，总觉得让孩子大过年的吃面条不好，慢慢地常开慧每年都会为吴雨秋单独煮素馅饺子，内包有豆皮、胡萝卜、青菜等，这也渐渐地成了吴雨秋最爱的食物。 “服务员，买单！”，吴雨秋招呼着服务员把账结了，逃也似地拉着杨未然离开了一直如坐针毡的烤肉店，一出门反而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第五十章 六甲山神户牛 回到鸭川边上，两人找了一片空地，相互依偎着躺下，潺潺的水流上泛着点点星光，天空上的一轮明月把河面照的通亮。 躺在鸭川边上的吴雨秋，扭过头来看着一边的杨未然。 “今天刚好十五，你看那月亮多大、多圆啊！” “是啊，难得能看到这么明亮皎洁的月亮，仿佛月亮都很惬意地在休憩！” “你想家吗？”，杨未然凝视着照在湖面上的一处月光，心有所思地望着河面的另一边。 “嗯，有些想，不过还好，比我想象的要适应些这里”。 吴雨秋用手向上推了推自己的黑色眼镜框，很自然地回应说，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雨秋，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难过吗？”，杨未然冷不防地很是唐突地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一句话让吴雨秋有些猝不及防，一时不知怎么应对，他扭过头来看着杨未然，月光刚好洒在她的脸上，显得很是有些苍白，但她的面部依然没有表情，从脸上看不出杨未然此刻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只是简单的说说而已。 “怎么说这个呢？不会的！我们不会分开的！”，吴雨秋很坚定地把手伸向杨未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 “也许会的，雨秋，以后的事情我们谁也说不好，前几天网上联系我的几个闺蜜还说，我们身边的校园恋情都分开了，现在就咱两一对了。” “那说明我们的人感情好，所以才能在一起，而且以后也一定会在一起的！别胡思乱想了！”，吴雨秋依旧很是坚定的回应说。 杨未然是典型的双鱼座性格，喜欢无边无际的幻想，根本停不下来，依然接着在说，完全没有意识到吴雨秋压根儿又想着要逃避这个让他不是很开心甚至感觉有些无趣的话题。 “等咱毕业了，如果各奔东西，如果不能在一个城市工作，如果你有更喜欢的女孩子，如果......”，杨未然抱着双手放在脑后，抬起头来一口气连着说了好几个如果。 “哈哈哈，哪有那么多如果，没有你说的如果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在一起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我们会在一起的！相信我！”，吴雨秋提高了声量，眼神里充满了坚毅，握着杨未然的右手加了些力度，给她很有力的感觉。 或许正是这份坚毅，每每在杨未然幻想地有些动摇的时候，总能把她再拉回来，她扭过头来深情地望了吴雨秋一眼。 “那...那如果我有一天变老了呢？你会嫌弃我吗？” “啊？你这都说的是啥嘛，现在我们才二十来岁，正青春呢！没有如果，咱别如果了可以吗？你要相信我！” 吴雨秋将原本握着杨未然的右手撒开，脸上写满了认真，同时也有些像个孩子般的不开心。 “嘿嘿嘿，你看你，我这才说了两句，又不开心了，像个孩子似的！”，杨未然摸了一下吴雨秋的鼻子，坏笑着说，“好的，好的，没有如果！我相信你！” 白色月光下，两人爽朗地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容里只有真挚，没有任何杂质，显得很是轻松，这一夜恬然而又安静。 次日，在尾田先生的带领招呼下，同行6人乘坐阪神线，先是在神户做了短暂停留，然后准备换乘JR前往奈良。 “吴桑，杨桑，神户最有名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尾田先生饶有兴致地笑着问，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知道，是神户牛，我们以前的日语老师，都说神户牛是在六甲山牧场上喝着啤酒长大的，感觉特别有画面感，哈哈哈”，吴雨秋直率地笑着，很是热烈地回应说。 “是的，神户牛的生长环境很好，饮食也很棒，所以他们生长的很好，自然肉质也鲜美，形成了神户独有的品牌名片......”，尾田先生娓娓道来，很是热情地解释说。 “嘿嘿嘿，你看看，人家神户的品牌神户牛，你又无福消受了”，杨未然听到这里，用胳膊肘轻轻地杵着吴雨秋，低声歪着嘴笑着说。 本来刚才还还笑的很是灿烂的吴雨秋，脸上的表情一时凝固了。 “可惜这次我们时间不够用了，不然我们晚上可以在这里好好吃一顿神户牛排，然后去濑户内海边上看看神户漂亮的夜景”，一旁的尾田先生接着刚才的话笑着说。 “哈哈哈，太好了，不用去吃牛排了”，吴雨秋孩子般地扭过头来故意朝杨未然做了个嘴脸，不小心竟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两人会心一笑，旁边的几位日本同行学生压根儿都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什么而笑，却也仿佛特意为了配合他们烘托氛围般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尾田先生，我们下次还有机会的，都说奈良很棒，我们一直都盼着去看看呢”，杨未然很是机灵地说。 “是吗？奈良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城市，那里大街上都几乎没有喧嚣的汽车，多数是安静的人行道，街头自然散养着梅花小鹿，奈良人把小鹿看作是神的使者，很有意思的地方，我也很喜欢奈良那座城市”，尾田先生点着头说。 “奈良还是鉴真东渡日本的地方，听说那边有个著名的寺院-东大寺，也很想去看看呢”，吴雨秋也跟着很期待地回应说。 说到这里，同行的6人仿佛忽然对奈良很期待的样子，在尾田先生的带领下，几人乘上JR西日本从神户站出发，前往奈良。 刚好途中经过神户的六甲山天然牧场，“吴桑，杨桑，这里就是神户的六甲山！”，尾田先生指着车窗外，示意两人说。 两人顺着尾田先生的手指望去，只见窗外蓝天白云下，六甲山上一排排神户牛很悠然地嚼着青草，不慌不忙地正在踱步走着。 吴雨秋心里想着神户牛站起来喝啤酒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有意思，想着想着不由地嗤嗤笑了起来。 JR列车缓缓地经过神户六甲山牧场，向奈良方向驶去。 第五十一章 奈良漫步 “喂，雨秋，走快点，快过来，你看这是什么？”，杨未然灿烂地笑着连忙招呼走在后面的吴雨秋。 一出了奈良车站，迎面便走来几只天真无邪的小鹿，不怕人，仿佛特意是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似的。 吴雨秋抬眼望去，杨未然正半蹲着，双手捧着饼干，正在喂给其中的一只小鹿吃，扭过头来朝吴雨秋招呼着爽朗地笑。 “哈哈哈，来啦，来啦......”，一向慢性子的吴雨秋看见小鹿，撒花式地从一行人群中的最后一个，狂奔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你看这小鹿多可爱啊！嘿嘿嘿”，杨未然咧嘴笑着感叹说，露出上面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给你一个，你去喂那边那只”，杨未然伸手递给吴雨秋几块饼干，指着旁边的另一只想对有些高大的，带有已经长成的犄角的小鹿。 吴雨秋接过杨未然手里的饼干，还没来得及从中拿出一块，瞬间就被三五头小鹿围了上来，一时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杨未然看到吴雨秋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雨秋，你不是最喜欢小鹿吗？怎么还被吓成那个熊样，哈哈哈”，刚没笑几声，原本围在吴雨秋身边的几只小鹿转过身又来寻杨未然，其中一只小鹿故意用鹿角，顶了顶她握着的右手，仿佛在和她伸手要吃的一样。 吴雨秋抢先一步，赶忙把一块饼干递给了带角的小鹿，小鹿先是很有礼貌地点头朝他鞠了一躬后，细细吃起饼干来，吃的很是津津有味。 “这鹿都神了，还会鞠躬，真有意思！”，吴雨秋不由地赞叹道。 一旁的尾田先生看着正在喂鹿喂的起欢的两人，不忙去喊他们前行，只是站在一边和另外三个同行的日本学生看着手里拿着的，刚在车站里领的免费奈良旅行导游图。 过了一会儿，尾田先生不时地抬起头掏出手机帮他们拍了几张照片，照片里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青涩的脸颊和纯自然状态下的小鹿待在一起，毫无任何违和感，非常有朝气，让人很是羡慕。 “尾田先生，下次我也要和我的女朋友一起来”，其中一位微胖的同组男孩子北野荣一，凑近尾田先生，低声打趣说。 “好啊，那你可得抓紧啊，努力先找个女朋友再说”，尾田先生点着头噗呲笑了起来应声说。 北野荣一很不好意思地傻笑着，有些尴尬地扭过身来看着吴雨秋和杨未然。 “吴桑，我们走吧，就剩一下午了，再不走，咱可回不去了，明天尾田先生又要说我们是一群猴子了，你俩就别在那里撒狗粮、秀恩爱了，荣一调皮地笑着朝两人喊着说。 “好嘞，来啦，荣一”，吴雨秋把手里最后一块饼干递给鹿群中最小的一只，转身拉着杨未然跑来和前面的小组队伍汇合。 身后的几只小鹿却久久不愿离去，跟着一行人走了好远，很是好客，直到一行人向前走出去一两公里的样子，小鹿们才停下来缓缓掉头道别似地纷纷离开，吴雨秋向其中的一只小鹿不舍地笑着轻轻地挥了挥手，那小鹿也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吴雨秋，微笑着点头鞠了一躬才又和鹿群一起道别离开。 奈良的街头是吴雨秋迄今为止最为留恋的地方，不慌不忙的节奏，满眼的翠绿色，纯自然的清新空气，让人心旷神怡，这里和吴雨秋的梦境一模一样，仿佛梦里来的就是这里。有些场景让他越看越熟悉。 “雨秋，你在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入神？”，杨未然从侧面拍了一下吴雨秋，睁着双眸看着他，低声打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个地方曾经在哪里见过，特别熟悉。”，吴雨秋摸着自己的心口，朝着远处的一处神社望去，神社上落着好几只黑色的乌鸦，乌鸦们却也很是恬然地在树上小憩，丝毫不担心有人会赶它们飞走。 “尾田先生，日本的神社上面为什么老落着乌鸦呢？是有什么说法吗？”，吴雨秋看着几只不慌不忙地正望着树下人群的乌鸦，贴过身来向尾田先生打问说。 “嗯，在日本乌鸦同样是被民间看作神的信使，听说在中国见到乌鸦反而是不怎么好的兆头，是吗？哈哈哈”。 “是的，尾田先生，民间是有这种说法，但多数都仅仅是说法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依据！” “嗯，不过也说明针对同样的事物，倘若换个角度去思考，就会有不一样的结论，我想这也是在任何国家都互通的思维哲学。” “是的，确实是这样，一国的文化也是由特定的受众持有一定的思维模式而慢慢形成的。” 尾田先生和吴雨秋交谈的很是愉快，一路说着往前走，其余四人完全插不上话去，宛如陪衬。 “尾田先生，那是不就是东大寺？”，杨未然好容易找到一句能接进话来的点，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颇具古代感的，看起来也非常大气的一座建筑，千年古寺在阳光白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巍峨，很有气势地立在那里。 “是的，前面就是东大寺了，同学们，我们加紧往前走几步”，尾田先生招呼着一行人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进入东大寺内，一股说不上来的厚重感随之涌上心头，“这里确实能感受到唐代的风韵，我知道东大寺又名大华严寺，让我想起了家乡辽金时期就有的华严寺，相比之下，这里保护的着实更到位些。我去年还和家人一起去了趟家乡的华严寺，那里落满了煤渣，里面被誉为东方维纳斯的微笑也沾满灰尘，鲜有人知，让人心痛。”，吴雨秋不由地感叹说。 “是啊，仿佛一座建筑能代言一段过往一样，总感觉这里有一种不一样的体验，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是好，但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杨未然很是赞同地点头说。 几人沿着东大寺内绕了一圈，走到一颗带有树洞的柱子前，见很多人排着长队，围绕着树洞，转来转去。最前面的小孩们都不约而同地钻过树洞，旁边的家长们连连拍着手，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 “请问这里是什么景点吗？怎么这么多人围绕着转？”，吴雨秋走上前去向其中的一位同龄人打听说。 “这里是东大寺有名的树洞，听说能从树洞钻过去的小孩都可以考上日本最好的大学东京大学，能从树洞中钻过去的大人们则都会收获一份福气”，同龄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回应说。 “未然，你过来，这个树洞不错，你也来试试看”，吴雨秋招呼着杨未然调皮地笑着说。 心里想原来美好的愿望是没有国界的，在哪里都会遇见。 第五十二章 雨秋中退 两天关西地区的一圈旅行时间虽相对紧张，但六人也基本走马观花般地在大阪、京都、神户、奈良四个城市做了停留与游览。 周日傍晚，吴雨秋等六人一行，每人吃了一碗站式乌冬面后（在车站里通常有为匆匆赶路的乘客而准备的，十平米左右的传统日式乌冬面站点），在尾田先生的带领下，从奈良折返广岛。 JR西日本列车上的尾田先生，接到大久保先生打来的一通电话，脸上突然有些泛白，躲在列车的一个角落里低声连连点头应着声，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吴雨秋没有作声。 “怎么了？尾田先生，是有什么急事儿吗？”，吴雨秋连忙有些担心地问。 “嗯......”，尾田先生低头思忖着，没有及时回应，可能还没想好怎么组织和表达自己的语言。 吴雨秋看着沉默不语的尾田先生，也有些着急起来，20来岁的年轻人哪里能藏得住自己的想法，有啥就急于直接表明。 “尾田先生，您不用遮遮掩掩的，有啥您就直说！有我们能帮忙的事情，我们肯定全力以赴”，吴雨秋就这么有些唐突地说了出来。 旁边的杨未然赶紧用胳膊肘，又戳了吴雨秋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应该这么和尾田先生讲话。 无奈吴雨秋没有领会杨未然的意思，直接转过头来，楞头青似地蹬了杨未然一眼，“你干嘛老戳我，有啥话直接说！”。 杨未然朝着尾田先生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又蹬了一眼吴雨秋。 “是这样的，吴桑......”，尾田先生用手摸了摸下巴，缓缓地开始对吴雨秋说。 “嗯嗯，尾田先生，您接着说”，吴雨秋心里憋着不耐烦，脸上又没有藏得住好奇心，客套地催促着尾田先生快些说。 “雨秋，你可能要先中退回国一段时间！”，尾田先生脸上泛白，突然提高了些声量，看着吴雨秋说。 “中退？”，吴雨秋听后一时征住了，“不是，交换期不是一年吗，?这才两个月，怎么就中退？” 在吴雨秋的印象中，只有学习不好的同学或者干了违纪的事情，被老师喊去批评教育不加改正的人，最终实在没有更好的挽救措施的，才会让学生中退。 现在中退这个字眼撞在自己的身上，吴雨秋觉得很不可思议，一时很难理解，当然也没想着能接受。 杨未然和几个其他同行的学生也一并凑了上来，“为什么要让雨秋中退呢？他是哪里违纪了吗？”。 “没有，是因为......”，尾田先生又好像陷入组织语言的样子中，脸上显着尴尬。 “因为什么啊？尾田先生，您就痛痛快快地直说吧！”，吴雨秋有些焦急地提高声量说。 尾田先生扶了扶他褪色的眼镜框，话语像从嘴里挤出来似的，很是缓慢地开始说。 “是这样的，吴桑，学校临时决定增加一名互换生派往中国...，由于多了一名，成本也相应有了增加...，经和留学生中心协商，你的交换期改为半年，如果你想接着在这边继续完成剩下三年的学习...，需要回国办理相应手续，才能已转学生的身份继续攻读学位...” 尾田先生断断续续，缓缓地说着，一边的吴雨秋保持缄默。杨未然听着也觉得有些不合乎逻辑。 “约定好的事情，中途还能变吗？”，杨未然有些打抱不平地说，“我们这才刚来两个月，终于好不容易适应了，怎么会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杨未然两手一摊，有些不服气地说，却也貌似不能挽回些什么。 “没事儿，尾田先生，不管是交换留学，还是自费留学，不都还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学习吗？，我觉得问题不大，我回去办中退手续。”，吴雨秋忽然插话说，脸上显得很淡定，也释放出了20来岁的青年难有的成熟。 吴雨秋说话的语气好像和他的年龄不符，尾田先生扭过头来欣慰地看着吴雨秋，脸上忽然又显得轻松了一些。 “吴桑，那就辛苦你了，这件事情回去我和你一起再去趟留学生中心，我们找大久保先生再详细问问情况，刚才电话里他说的也有些唐突。” “嗯，没关系的，尾田先生，谢谢您”。 吴雨秋朝窗外望去，刚来了两个月的他，确实也没有想到这就能回去一趟，心里虽然觉得突然，交换留学期缩短，意味着要和杨未然等日本的朋友分开一段时间，但想着回去也能再看看学校里的故友，也不一定是个坏事儿。 暮色的窗外，月亮渐渐地从云端跳了出来，透过玻璃窗照进车厢里，一列车厢又慢慢保持了日式的客套沉默，车厢里几乎没有人说话，难得的清静，让旅途中有些倦意的几人渐渐打起盹来，吴雨秋和杨未然靠在一起也睡着了。 “各位旅客，前方到站冈山车站，有想要换乘的旅客请在这里下车，乘坐JR或地下铁前往广岛、鸟取、尾道等方向......”，广播里传来洪厚的列车长的引导声。 “雨秋，快醒醒，我们要到广岛了”，杨未然揉了揉稍微泛红的双眼，轻轻推了推吴雨秋。 无奈吴雨秋睡的好像很香的样子，只是脑袋微微一晃，并没有醒来。 杨未然知道吴雨秋的睡眠一直很好，哪怕有再大的事情，只要他一睡着，仿佛一切都可以被忘却似的。 睡梦中的吴雨秋，梦见常开慧给他包了一桌子素馅豆皮饺子，喊着让吴尚飞帮忙他哥递个碗过来，想要大大地盛一碗给吴雨秋。 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列车停在了夜色中的广岛站，由于是个大站，站里瞬间灯火通明，大家纷纷起身准备下车，只有吴雨秋还在睡梦里。 “吴桑，是累了吧，睡的这么沉”，尾田先生看着有些心疼地问。 “没事儿，他就这样，睡眠好，一睡着很难被吵醒”，杨未然一边抿着嘴笑着，一边加了加劲儿又推了吴雨秋几把，“雨秋，起来了，我们到了！” 正在睡梦中刚要接过常开慧端来的美味豆皮饺子，好容易被推醒，吴雨秋揉了揉眼睛，随着一行人群，中途下车换乘JR转往松永方向，他尝试着接着做刚才的梦，但梦境一旦断开常常很难顺利再续上。 第五十三章 笃定一人前 “你们来了，赶紧坐吧”，大久保学部长坐在办公室里的一张黑色椅子上，看见尾田先生带着吴雨秋过来，连忙招呼说，“稍等下，我先处理个邮件”。 大久保学部长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是尾田先生办公室面积的两倍，家具也显得高档些，书房里在很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他和周总理的合影，还有他在中国子公司担任社长时的很帅气的照片。 坐在一边的吴雨秋打望着眼前的大久保学部长，只见他工作起来很认真，眼神深邃，很是专注的样子。 虽然已是70岁的高龄，也许个子本身长得高的缘故，一身穿的很整齐的西服，配白的领结，打扮的总是非常精神，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是70岁的年纪，更像是50岁的精气神儿。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最近邮件比较多，处理起来花了些时间。”，大久保学部长起身微笑着对尾田先生和吴雨秋说。 “没事儿的，大久保学部长，昨天利用周末，我带着我的几个学生去小组旅行了，去了一趟关西，因为在地铁里接的您的电话，也只听了个大概，所以带着吴桑来当面拜访您，看看有您有什么吩咐的”，尾田先生恭敬地说。 听着尾田先生用敬语，看着尾田先生很恭敬的样子，让吴雨秋有些不好意思，他赶忙也跟着说了句“不好意思，也给您们添麻烦了”。 “其实呢，这个事情也不算复杂，也还是个好事儿，是这样的......”，大久保学部长整理着自己的白色领结，不慌不忙地开始解释。 “不算复杂？还是个好事儿？”，吴雨秋心里开始有些打起了鼓，竖起两个耳朵努力试图捕捉着大久保学部长的每句话语，甚至每个单词。 “我们新山大学校长川本先生，正在中国清水师范大学访问中，两校之间正式缔结了校间对外合作协议，双方决定再次增派一名交换留学生，并根据学生意愿和学业考核增加若干私费留学生，第二批总人数控制在5-8人，协议于今天正式签订了，昨天我也是在收到校长秘书的电话通知后，第一时间电话联系的尾田先生，所以确实也比较唐突，失礼了。” 大久保先生一口气解释了很久，生怕自己会漏掉某个信息，让吴雨秋产生误会。 “嗯，这样啊，那是好事儿，也就是说我们国内的朋友们又有几位可以来日本一起读书了，太好了！”，吴雨秋爽朗地笑起来，不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嗯，是的，而且如果你们表现优秀的话，这个项目会成为长期的校间交流协定。” “这确实是个好事情，但为什么吴桑本来是一年的公费交换期，要改为半年呢？这对我的学生不公平，一方面，好容易他们才刚适应，另一方面这样做，自然也会对吴桑产生相应的经济压力，相当于要再补交半年的学费，对吗？”，尾田先生扶了扶有些褪色的眼镜框，很敞亮地说。 “嗯，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所以今早一来我特意和留学生中心的负责人田中老师打过电话简单交流了一次，针对吴桑的情况，我的意见也是，既然双方约定在先就应该尽量遵守，所以退一步讲，即使变为半年，待吴桑回国办完手续后，另半年的学费我们也会接着帮他申请免除。”，大久保笑着应声说。 “嗯，我赞成您的意见，我也正想表达同样的观点。”，尾田先生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吴雨秋表态。 “谢谢两位先生的周全考虑与照顾，但我能不能不办中退呢，保留双方的学历。”，吴雨秋提高声量另辟蹊径地建议说。 “这个嘛，我一开始也想过，但听校长助理电话里说，如果吴桑改为私费留学的话，清水师范大学学校那边就需要你走中退手续，具体我们也在协商，这个最好你和田中老师，还有国内的学校主动沟通一次为好。”大久保学部长很热情地解释说。 “嗯，好的，谢谢您，大久保先生。” “那吴桑看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大久保先生的吗？”。 “暂时没有了，谢谢尾田先生，也谢谢大久保先生”。 吴雨秋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回答，“以后也请两位老师多多指教”。 “好的，好的，你是个非常有潜力的努力家，我在图书馆里看见你好几次一个人默默地很认真地在学习，现在在新山大学已经很少能见到你这样经常去图书馆能沉下心来读书的学生了，你要保持住，吴桑，我觉得你是个努力家（日语里有“努力家”一说，特别用来指平时很用功的人）。” 大久保学部长走过来拍了拍吴雨秋的肩膀，很欣慰地低头看着他，然后指着他和周总理的合影很是怀念地说。“我年轻的时候也非常拼，在中国受到周总理的关照，经营了我的事业，现在虽然老了，但那时候的努力和不放弃教会了我很多。”，然后他又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吴雨秋，“我也希望你有一天能成长为一人前”。 “一人前？”，吴雨秋有些不解地问。 “对的，一人前，就是指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希望你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人前”，尾田先生补充说。 “嗯，谢谢两位老师，我一定会努力加油的，争取成为出色的一人前”，吴雨秋非常坚定而又自信地说。 “一人前”这个词汇仿佛瞬间点亮了吴雨秋一般，心里想将来有朝一日，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一定会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他牢牢地把这三个字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后来也成就了吴雨秋比同龄人拥有更大勇气的一个因子。 “嗯，加油吧，羡慕你还这么年轻，路还很长，有充分的机会去试错，但吴桑你要记住不论你以后遇到了多大的困难，或是遭遇到了多么有杀伤力的挫折，都不要把勇气丢了，勇敢去试错，慢慢地才会有更好的经验，更好的解决办法，更好地能够独当一面。”，大久保学长笑着叮嘱吴雨秋，眼神很是笃定。 “好的，大久保先生，我记下您说的话了，谢谢您”，此刻“一人前”、“努力家”、“试错”、“勇气”这四个单词，在他的脑海里仿佛被做了加权，久久萦绕在耳边不能停歇。 第五十四章 褪色眼镜框 辞别大久保学部长，尾田先生和吴雨秋径直来到了留学生中心。 田中老师正在整理留学生资料文件，装订成册，看见吴雨秋走进来，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带着两人找了一间空的会议室，特意把门关了起来。 “吴桑，大久保学部长应该和你说了双方学校临时决定的事情了吧？”，田中老师脸上端着笑容，轻声地对着吴雨秋打问说。 “嗯，田中老师，我和尾田先生刚从大久保学部长的办公室出来，想来咨询下您具体手续的事情。”吴雨秋很淡定地回应说。 旁边的尾田先生，不时地扶着自己褪了色的眼镜框，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默不作声。 “那就好，我这边也正想给你打电话说明呢，这边的材料我已经快要整理好了，包括再入国申请手续、转学材料、学分互换表、签证申请表等，回头等你回国，把这几项材料也一并填好，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需要中国的学校盖章签字。”，田中老师指着眼前的厚厚一摞材料叮嘱着吴雨秋。 吴雨秋一直喜欢简单明了的事情，不喜欢繁琐的事务性和流程化的事项，所以虽然他仔细听着田中老师的叮嘱，脸上也自然流露出一些不耐烦的表情，眉头渐渐紧锁起来。 “需要盖章的材料是有些多，但由于你是第一个中国清水师范大学与日本新山大学的交换生，所以我们需要留有档案材料，还请理解，辛苦了。”，田中老师看着紧缩眉头的吴雨秋和一直默不作声的尾田老师，似乎读懂了一些空气，赶忙用平时很难听到的温柔的语气说。 “嗯，好的，我记下来了，田中老师，等我回去就尽快准备，您看还有其他吩咐吗？”，吴雨秋抬头看着田中老师，似乎心里又有了想要逃走的打算，所以赶紧搪塞地说。 “然后就是下次你来的时候要准备好学费，需要先交一个学期的。”，田中老师接着说。 “学费这个应该不急吧，刚才大久保学部长有说过要帮吴桑免除的”，坐在一旁的尾田先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哦，这样啊？确实大久保先生和我早上有说过一嘴学费免除的事情，我以为是先交，然后再申请，抱歉抱歉，那学费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回头再找大久保学部长商量后给你具体答复，可以吗吴桑？”，田中老师态度很柔和地说，然后顺势起身去帮两人倒茶。 “嗯，没问题的，田中老师，我听您们的具体安排，我都行的......”，吴雨秋抬着头望着去倒茶的田中老师的背影说。 尾田先生转过头来给吴雨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因为尾田先生了解了多数留学生兼职勤工俭学的不容易，所以想尽可能的帮吴雨秋去斡旋看看能不能再免除半年的学费。 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能够这么体恤自己的学生，这样的先生确实很难遇见，吴雨秋很是感激地望着尾田先生，心里如明镜一般。 “请喝茶，不急，我们慢慢说，这个事情确实也是第一次，说实话我也没有经验，也需要等校长回来，看看双方的学校具体安排，当然既然大久保学部长和尾田先生都这么看重你，我也会尽力帮你去申请的，请放心”，田中老师一边递给尾田先生和吴雨秋刚沏好的绿茶，一边整理着手里的材料，然后又确认了一遍，双手递给了吴雨秋。 吴雨秋也起身双手接过来，然后很客气地行了个礼，然后把一摞材料很整齐地放在档案袋里，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 “吴桑，看还有什么需要咨询我的问题，或者是还有什么顾虑和担心吗？”，田中老师把剩下的材料档案簿放回柜子里，扭过头来问。 “嗯，没有了，田中老师，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如果有什么我随时再联系您”。 “好的，这个是从中国打电话过来的号码，前面加拨0081即可，这个是我的E-mail，如果国际长途不方便的话，可以随时给我写邮件，我一般收到就会第一时间给予回复。” 田中老师递给了吴雨秋一张印有新山大学logo的白色磨砂名片，上面工整地印有田中老师的电话号码及邮箱。 “嗯，好的，谢谢田中老师”。 尾田先生和吴雨秋起身，和田中老师互相客套了一番，然后离开了留学生中心。 “吴桑，刚才你差点说漏了气，本来这次校方的临时决定就有失妥当，如果你在那么好说话，田中老师肯定会怎么简单怎么来，这样对你不太有利，毕竟半年的学费也不是个小数目，起码要50万日元左右（按照2007年的汇率基准折合为3万5千人名币），而且私费留学校方一般奖学金也会低一档系，所以关键时刻，不能马虎”，尾田先生扶了扶褪色的眼镜框，笑着低声提示着吴雨秋。 “谢谢您能这么替我着想，尾田先生！您说的极是！” “没关系的，你们留学生打工都很不容易，能省还是省一些好，后面具体申请的时候我也会帮你说些好话的。” “你累的话可以先请假休息一天，整理整理事项，回头赶紧买飞机票吧，具体回国日程定下来告诉我一声，有什么困难记得随时给我写邮件。”，尾田先生拍了拍吴雨秋的肩膀，示意他加油。 “没关系，尾田先生，我不累，下午我就打电话咨询下近期的飞机票信息，定了具体行程，我再和您请假，放心，我一定会加油的，还有很多微观经济学的题目要和您请教呢。吴雨秋孩子般笑的很率真。 “好的，还有千万记得回去把手续办好了，再来哈，别回去不来把杨未然一个人丢在这边，怪可怜的。”尾田先生坏笑着打趣吴雨秋。 “哈哈哈，会的，会的”，吴雨秋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尾田先生心里明白，难得遇见一个好学生，如果不能好好培养他成才的话，自己心里会很遗憾，所以他想要吴雨秋赶紧办好材料再回来。 虽然和尾田先生刚相处了2个月，两人却早已成为忘年之交，聊的很是投缘。 两人相谈着一直走到校园广场附近，才相互道别，尾田先生向办公室方向走去，吴雨秋去教室里寻在那里等他的杨未然。 第五十五章 美厨娘烧菜 转过肃穆而又庄重的一号教学楼，吴雨秋来寻杨未然，教室里的其他同学早已离开，只见杨未然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玩转着自己的黑色圆珠笔。 吴雨秋走近杨未然身边，先是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她坐了一会儿。 “你这就要回国了？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边？”，杨未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是的，未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暂时的，我回去办完中退手续就马上还会再来的，不用担心！” 吴雨秋生怕杨未然误会自己，连忙赶紧解释说。 “吴雨秋！你不用蒙我，我刚才在楼道门口碰见田中老师了，我和她聊了有一会儿，她都说由于是第一次和中方学校签署长期交流协议，一切都在摸索中，现在校方之间都不清楚，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未然，我没有蒙你，刚才尾田先生带着我先是去了大久保学部长那里，后来也去田中老师那边了解了后面的手续，你看她给了我这么一厚摞材料，回去要盖章的，不会不再来的！你就放心吧！” “放什么心？我们清水示范大学你又不是不知道，来的时候，国际办的那个负责人顾修贤老师就整天一杯茶水，对留学具体政策方面不闻不问的，你还记得我们当时一问他，他就很不耐烦的表情吗？后来还不是我们自己在网上查啊查，要不是你努力坚持查找，现在我们估计都压根儿不会来呢！” “别瞎说，未然，顾修贤老师虽然对政策方面不太了解，但后面也有帮了我们不少，咱不能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 吴雨秋贴过身来，有些义正严辞似地很官方地说。 “顾修贤老师什么样儿，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你也用不着帮他圆场，等你回去，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刁难你呢？上次因为盖一个章，我找了他五次，一会儿说让去学生处，一会儿又让找我的辅导员，一会儿又说让找学部的指导老师，你这一摞纸要盖多少个章？到时候他还不把你整疯了不可？” “额，这样啊，那怎么办呢？咱事情还得办啊，总不能卡在这边吧！”，吴雨秋面如土色的很是担心地说。 “所以说嘛，你回去，万一处理不好，再也来不了的话，会很麻烦，咱就成异地恋人了，我看网上说异地恋没几个月就分的干干净净了！” 杨未然撅起朱红色的樱桃小口，赌着气故意激将法般地朝吴雨秋说，想看看他的反应。 “不会的！怎么会呢？未然，你看你又这样不相信我！即使有困难，或者回去办手续受到阻碍，我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再说我和这边的大久保学部长，尾田先生，以及田中老师都有沟通好了的，不会有问题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吴雨秋提高了声量，又很激动地恨不得拍着桌子下保证似地说。 “好吧，看你说的这么坚定，我们拉钩！”，杨未然灿烂地笑着，把小拇指递给吴雨秋，两人小拇指拉在一起，同时又把彼此的大拇指碰在了一起，做了一个看似平常却又令人生羡的约定动作。 “走吧我们，回去我还得收拾收拾，今天渡边店长那里我还有排班呢，也和人家去道个歉，刚请假回来又出了个这事儿，估计渡边店长又要生气了！” 吴雨秋站起身来，一边收拾着两人的学习用具，一边有些担心地和杨未然说。 “没事儿，你就如实地和渡边店长说，看他怎么回你，如果不愿意继续帮你保留劳务关系，下次来了再找另一家，反正这边兼职好找的很，不要太担心！”，杨未然知道吴雨秋最近很疲惫，现在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安慰说。 “嗯，毕竟纸包不住火，今天我就去就和店长试着说说，看他怎么做决定吧”。 “走吧我们，刚好也到校车点了。” “嗯，走，今天回去我给你烧几个我的拿手菜！” 两人背好书包，穿过静谧的湖边，搭乘校车向鹿南公寓方向赶去。 校车上的吴雨秋一路思索着下午去店里和渡边店长解释的话术，他心里明白才刚请了假又要请假着实是个大忌，很容易遭嫌，想想都有些发慌。 回到鹿南公寓，杨未然披上了厨房专用围裙，瞬间又变成了美厨娘，也许是想着没几天就要和她心爱的人分开，她一连烧了好几个菜，而且能看的出都是专门为吴雨秋特制的，因为全是素菜，只有对吃肉没什么兴趣的吴雨秋才能体会到这份独有的体贴。 “哇！谢谢你，这么丰盛的饭菜！”，原本在卧室里还蒙着头整理自己的材料的吴雨秋，闻见从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味，打开玻璃屏风，不由惊讶地赞叹说。 “嘿嘿嘿，今天本公主心情还不错，你有口福了，等着哈，还有一个菠菜蛋花汤就搞定了！”，杨未然收到吴雨秋难得的赞美声，做的更加起劲儿了。 吴雨秋朝着厨房的饭桌上顺势望去，饭桌上大盘小盘已经摆了五六个，都是吴雨秋平时最爱吃的菜，有尖椒豆皮、红烧茄子、豆角焖土豆、清炒油菜、番茄炒蛋，还放着老干妈辣酱和涪陵榨菜。 “哈哈哈，未然美厨娘，谢谢你，够啦够啦，都五个菜了差不多了，别忙乎了，赶紧一起来吃吧！”，吴雨秋脸上洋溢着异常开心的笑容招呼着杨未然。 “嗯，你先吃吧，我把这个汤烧好了，然后给你煮乌冬面，知道你最爱吃面！”，杨未然很热情地笑着，平时她可是没有米饭就不能吃菜和肉的人，今天和吴雨秋一起吃乌冬面也着实少见。 吴雨秋看着忙碌不停地杨未然，而且做的菜全都对自己的胃口，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真好吃！未然你也来一块儿！”，吴雨秋夹了一筷子尖椒豆皮自己先尝了一口，连声赞叹着又夹了一块递到杨未然的嘴边喂她吃。 “嗯，还不错，是不是有点淡了，待会儿再放些盐，你先吃点，早就饿了吧。”，杨未然扭过头来笑着说，嘴角边上溢出一双美丽的小酒窝。 “不急，等你一起吃，我来帮你打下手！”，吴雨秋把筷子放下，拿起一个有些入深的盘子，把正要出锅的菠菜蛋花汤到了进去，然后换手用块干净的布子垫着端到了饭桌上。 放在饭桌上的热汤，仿佛被烧好的五个菜点缀般地簇拥着，冒着团团和气，把美厨娘洋溢着笑容的脸庞映的很是可爱。 第五十六章 洒落的杯盏 饱饱的美餐一顿过后，吴雨秋把要带回国的资料统一打包，顺便也将自己平时零散装了一抽屉的文件也整理了一遍，由于零散的资料过多，他把抽屉拿下来，一股脑倒在榻榻米地板上，开始一页一页分拣起来。 “哟，雨秋兄，你这是在干嘛呢？”，刚从外边回来停下自己哈雷摩托的王巧骄，探身望着窗户里正在很认真地整理着资料的吴雨秋问。 “哦，没什么，马上要回国了，所以整理点资料。” “你要回国了？怎么回事儿，这不才两个月吗？就打算回去了？未然和你一起吗？” “我自己回去，办点手续，还会再过来”。 “那你路上慢点，回来抽空一起吃饭啊！” 王巧骄从哈雷摩托上慢慢下来，虚情假意般寒暄着，仿佛在思忖着什么，肚子上的赘肉跟着晃了几下，拿着头盔貌似有些欣喜地跑回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吴雨秋接着整理手头的材料，他把稍微还有些价值的一页一页放在左手边，没有价值的纸张统一堆放在右手边。 “雨秋，你这是又在收集文献呢？是尾田先生又要咱写报告吗？” 随后回来公寓的李杰明，看到窗户里正在分拣材料的吴雨秋，趴在窗边敲了敲玻璃，打趣似地问。 “杰明，快进来坐，我刚准备待会儿去找你聊天呢。”，吴雨秋热情地招呼着窗外的李杰明。 听见吴雨秋的招呼，李杰明绕过鹿南公寓一楼门口的落地窗，敲了敲101号的房间门，杨未然应声把门推开。 “是杰明啊，快进来，你吃东西了吗？没吃一起再吃点。” “谢谢未然，我在学校食堂里吃过了。” “雨秋，你这是又打算搞文字创作了？上次尾田先生留的那个报告多亏了你，不然憋死我也写不出来！” 李杰明拍了拍吴雨秋的肩膀，挨着吴雨秋坐在旁边，手里也抓起一张写满文字的A4纸，无意识地浏览着。 “杰明，这次不是写报告了，我是收拾收拾打算把没什么用的材料扔掉，因为我马上要回国了。” “啊？这么快，我记得你不是公费交换期一年吗？”，李杰明满脸诧异地问。 “嗯，清水师范大学和新山大学正在签长期交流协定，增加了名额，所以公费留学的原本计划临时发生了些调整。” “这样啊，不过再怎么调整也不应该这么快就让回去啊？那你还来吗？”，李杰明满脸担心地问。 “嗯，我回去办完手续就可以作为转学生再过来了，还会马上再见面的”，吴雨秋停下手里整理的纸张，抬头看着李杰明说。 “那就好，你还来就好，不然我的报告都不知道怎么写，哈哈哈”，屋里荡漾着李杰明爽朗地笑声。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不会的报告可以问未然，然后记得帮忙照顾下她，我怕王巧骄那货又会惦记着未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吴雨秋贴过身来，低声向李杰明耳语说。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有我在不会让王巧骄那头蠢猪有非分之想的。”，李杰明很霸气地回应说。 “什么非分之想啊？”，玻璃屏风外厨房里收拾好碗筷的杨未然，笑着推进门来随口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正和雨秋说笑呢，他这几天就要回国了啊？机票买好了吗？”，李杰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连忙转移话题说。 “还没呢，这不晚上雨秋还有兼职呢，想着和渡边店长请个假，看能不能行，不行等下次来，他还得重新再找工作”，杨未然把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捋了捋头发应声说。 “对了，杰明，我就要离开了，渡边店长那里的工作，你还有没有精力接下来，我也可以和店长说说，让你来替我，这样好说一些，出勤日期也刚好和大卖场北野店长那里不冲突，你也能多赚点学费。”，杨未然的话点了吴雨秋一下，他很快想到了这个新点子。 “可以的，我没问题的，只要渡边店长那边同意，我随时可以帮你替！” “好的，谢谢你，杰明。” “还有你这一大摞废纸，别一张张整理了，该扔的就扔，反正你脑瓜聪明，没有也照样能写出来！” 三人坐在榻榻米上，促膝而谈，聊的很是开心，欢笑声不时地在屋里响起，一直到要去打工的时间，李杰明起身作别。 “雨秋，你回头定下来要回国的时候喊我，我们一起吃个饭，给你送行。” “好嘞，没问题！杰明。” 吴雨秋把李杰明送到玄关处，笑着应诺说。 送走李杰明，他把地上的资料收了个尾，将抽屉清理好后，换上工服，骑着自行车向和式料理店驶去。 “下午好，渡边店长！我来上班了”，一进和式料理店玄关处，刚好迎面撞见渡边店长，吴雨秋很精神地大声打着招呼，一边把从大阪买来的一盒点心“大阪烧”递给渡边店长。 “下午好，吴桑，回来了？关西好玩吧，今天店里会特别忙，已经预约了12桌宴会料理，赶紧上来，提前准备好用具，今天我们大干一场！对了，谢谢你的点心，我最喜欢大阪了，等我忙完这阵子，也再去看看。”，渡边店长一见进门的吴雨秋就连忙热烈地招呼说，推着他进了厨房做宴会料理的准备工作。 吴雨秋本来还想着一见到店长，就把他马上要回国的消息告诉他，但好像现在没办法说出口，他没有说出来，想着今天完工后再找个机会和店长商量。 一进厨房，看见几个同事忙的不亦乐乎，大家只是互相简单寒暄了几句，相应做好分工，就接着热火朝天般地干了起来，吴雨秋负责前菜及酒水的制作及碗筷的整理工作。 打开厨房里的点菜机，不一会儿就从前台传来各种预定菜肴的信息，“哔哔哔”不停地想着，各种酒水名一涌而出，看的吴雨秋眼花缭乱，手里也渐渐跟着加快了操作的速度。 “雨秋，快点！你把这一盘酒水端去5号雅间桌青天客户那边，就说是他们预定的酒水，让他们先喝着，菜品随后马上出来。”，渡边店长很急促地催着吴雨秋说。 “好的，渡边店长！”，吴雨秋接过渡边店长手里摆满了各式酒水杯子的紫色托盘，掀开厨房的门帘，朝五号雅间桌快步走去。 “各位顾客您们好，这是您们的酒水...，菜品马上就...”，吴雨秋推开五号雅间的门，刚准备把酒水递过去，无奈一时手里犯滑，紫色托盘里的各式酒杯无一例外“哗啦哗啦”洒落了整整一地。 坐在雅间门口的青田顾客，抬眼望着吴雨秋工服上的铭牌，没有作声。屋内十几个顾客也扭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吴雨秋，氛围着实尴尬。 第五十七章 青田与武信 吴雨秋呆呆地杵在一旁，他也没想到手里好容易端来的整个托盘上的各式酒水，一个杯子也没留下，全部扣在了地上，地上满是酒水和碎玻璃杯。 “啊，实在抱歉！这是我们新来的服务员，真是给您们添麻烦了！”，渡边店长听见玻璃杯被摔碎的声音，赶忙一个箭步跑过来向他的熟客青田先生道歉。 看见眼前青田客人和他的十几位朋友，齐刷刷地盯着他看，吴雨秋的脸通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有个地洞连忙能钻进去。 一边渡边店长不停鞠躬连声道歉，吴雨秋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可能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让他连道歉都忘了说，等他意识过来怎么回事儿，才赶忙也跟着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青田客人先是沉默不语，一直盯着吴雨秋工服上的铭牌看，然后用中文问道“你是中国人吗？”。 吴雨秋先是一惊，然后礼貌地回应说。 “嗯，我是中国来的留学生，在这里做兼职，实在抱歉，刚才心急给您们送酒水，手一滑散落了一地，给您添麻烦了，另外您中文说的很好”。 “哈哈哈，谢谢，我本人很喜欢中国，经常去中国出差，没事儿的，你们中国的留学生都很了不起，能自力更生，自己赚学费！”，青田扭过头来对着他十几位朋友们很是赞叹地说。 十几位朋友们都很羡慕般地，夸着青田客人会说中国语，大家好像并没有太在意散落一地的酒杯。 青田客人没有责怪吴雨秋，反而赞叹起他来，这让吴雨秋感觉越发自责和不好意思。 吴雨秋连忙接过赶来帮忙的另一位同事手里的扫帚，低下身来去打扫地上散落着的碎酒杯。 “真是给您们填麻烦了！这顿宴会料理的酒水钱免单，希望青田先生海涵，再次抱歉！”，渡边店长提高声量，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要紧的，理解的，你要对我们这位来自中国的朋友好一些，尤其留学生们很不容易，在异国他乡求学的同时，还能兼顾兼职，本来就很了不起，洒了几个酒杯不碍事的，酒水钱我照付，不用太客气！”，青田先生热烈地说。 “谢谢您，青田先生！”，渡边店长感激地说，然后接过来刚从厨房里端来的，另一位同事手里的紫色托盘里装满了的酒杯，一一很恭敬地递给面前的客人们。 “这是您们点的酒水，我帮您们升级成了飲み放題（注：日本的和式料理店里的一种只需要交付一定的基础费用，店里的全部酒水饮料都可以随便喝），请您们慢慢享用。 然后渡边店长也一起帮着蹲在后面，仔细而又快速地清理完地上洒落的酒杯，清理干净后，带着吴雨秋又深鞠一躬，推门离开了5号雅间，然后把门轻轻地拉了上去。 “吴桑，你是怎么回事儿？你知道青田客人可是我们的老顾客，他和他朋友在我们店里的消费可是一直都占一个大头，你今天险些做出了坏事！要好好反省，这样干活儿可是不行的！”渡边店长很严厉地批评着吴雨秋。 “嗯，渡边店长，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刚才着急没有拿稳托盘，洒落的酒水钱您尽管从我的工资里扣，真的很抱歉！”，吴雨秋很真诚地道歉说。 “扣钱倒不必，你也不容易，下次注意些就好了，赶紧回去干活儿吧，马上又要来五六桌客人，今天可是要忙坏的节奏，要调整好状态！加油！” 渡边店长看吴雨秋很是真诚，便也没有再怎么责备，转而鼓励他要找回状态。 可谁知，吴雨秋刚一进厨房门，屋里的一个平时就对吴雨秋不怎么友好，性格也有些大大咧咧的日本同事武信章男，劈头盖脸地就是对吴雨秋一顿数落，“吴桑，你是傻吗？连个托盘都拿不稳，你看看我们都忙成什么了？这十分钟你看看这点单机器都快被堵住了。” 武信章男手里拿着从点单机上撕下来的正不停涌入的一长条纸，狠狠地瞪着吴雨秋，敲打着手里炒菜用的铲子，似乎没有因为吴雨秋是个外国人而留一点情面给他。 吴雨秋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别人说过自己傻，哪里受得了，一时没有压住内心涌上来的强烈的自尊，对着武信章男就是一顿回应。 “你说谁傻？你才傻呢！我确实是忙着给客人送过去，没有抓牢，又不是故意想洒落的，请学会基本的尊重！”，吴雨秋说的很大声，大有摔帽子立即走人的冲动。 武信章男大概没有想到，一向文弱的吴雨秋也会这样和自己说话，低下头来默不作声，接着去炒起他手里的菜。 渡边店长看到两人都忙的快要吵起来，赶忙上前给了吴雨秋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先好好工作。 吴雨秋瞪了一眼武信章男，接着转过身去，做起了自己的工作。 “5位顾客来店...，8位顾客来店...欢迎光临！”，客人络绎不绝地涌进店里来，厨房外面也接连不断地传来雅子欢迎客人的声音。 吴雨秋像开启了陀螺模式一样，不停地在酒水间与洗碗间来回旋转，渐渐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忘了节奏的把握，在洗碗的时候一时用力过猛，错误地把手伸进了刚收进洗碗框的夹杂着的碎酒杯里。 随着一阵尖尖的痛，吴雨秋手上被拉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涌出，但他俨然没有时间顾得上手上的伤口，开着水龙头冲洗干净，接着又去干活儿。 恰好被旁边的武信章男看见，连忙递给吴雨秋一个随身携带的创可贴。 “不好意思，吴桑，刚才太忙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别太在意，给你道歉！我看你这么努力的工作，心里也敬重你，以后我们还一起加油！” 武信章男笑着对吴雨秋说，这大概是吴雨秋来店以来看到的，第一次武信章男朝自己的笑，虽然他笑的有些牵强，但毕竟也是友好的表示。 “嗯，谢谢！没事儿，以后还请多关照！”吴雨秋也很大度地回应说，“刚才确实我也做了不好的事情，也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会心一笑，也许工作里的磨合就应该及时解决，才能化干戈为玉帛。 厨房外客人们热闹地举着酒杯畅谈着，厨房里的点单机依旧开始响个不停，渡边店长顺手拿过两支酒杯，倒了些梅酒递给吴雨秋和武信章男两人，示意他们再坚持一会儿。 第五十八章 深夜料理 这一晚上本来吴雨秋只要做到21点即可下班，结果随着客人络绎不绝地涌进来，一直不能结束自己手头的工作，和式料理店最晚22点闭店，服务员雅子和料理员武信章男收拾好自己的工作都渐渐离开，只有吴雨秋看着排到门口处的一筐筐碗筷，不停地洗着，等他干完活儿已经是夜里24点了。 “累了吧，吴桑，今天真是辛苦了！”，渡边店长专程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我煮了些意大利面一起吃一些再回去吧。” 渡边店长做了他最拿手的奶油蘑菇意大利面，端了过来，放在了隔壁的一个已经清空收拾好的的雅间桌子上，香味扑鼻。 洗了上千只碗的吴雨秋也着实饿坏了，他没有再客套，跟着渡边店长大口吃起面前的意大利面来，两人吃的很香，强力吸着面条到肚子里，嘴里不停发出了阵阵声响，两人吃的津津有味。 “渡边店长，您这奶油蘑菇意大利面，已经做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简直是渡边一绝，是我到现在吃的最好吃的意大利面”，吴雨秋抹着嘴角赞叹说。 “哈哈哈，谢谢吴桑，估计是你饿坏了，所以觉得好吃，来我再给你盛一些，你要多吃点补充一下体力，晚上回去再睡个好觉，反正我们干体力活儿的人不用担心变胖！”，渡边店长笑着，接过吴雨秋吃的空空的盘子，又帮他盛了整整一大盘。 “谢谢店长，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还想和您学学怎么做意大利面呢！”，吴雨秋接过满满的又一盘意大利面，一边吃一边抬头望着店长说。 “可以啊，你愿意学的话随时可以的，这奶油蘑菇意面，掌握好火候就行，其实做法很简单，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抽空我教你！”，渡边店长吸了手上的一口七星烟，嘴里休憩地吐着烟圈。 “但是我有件事情得和您提前说一下了，因为我的学校留学交换期发生了些变化，需要我临时回学校办一些手续，可能最近几天我就要回趟国，办好手续还会再来的，想要提前和您再请个假，真是不好意思”。 吴雨秋好容易找了个店长闲下来的时机，用商量的口吻和渡边店长说。 渡边店长一时征住，没有作声，心想好容易吴雨秋渐渐进入了工作状态，才适应了工作环境，这又要离开，而且最近也很忙，让他一时很头大，他用力又吸了一口嘴上的七星烟，思忖了几秒钟。 “吴桑，这样，你看咱店里最近这么忙，你让我临时再去找人也不好找，你那边如果有同学能接着替你工作的人选，最好你这两天把他带过来，你俩简单做个交接，也算帮我个忙吧，你看可以吗？”，渡边店长缓缓地说，眼里流出期待的眼神。 吴雨秋心里也知道，如果以后都像今天这样忙的话，店长肯定不会轻易答应放人，还好自己提前想着后补人选，先前有和李杰明商量过，让他来接替自己的工作。 “嗯，可以的，渡边店长，我先前有和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商量过，他人很能干，很靠谱，性格也比较开朗，而且还会中国功夫，很适合接替我做活儿，您看行的话，下次来店的时候，我把他带过来，您也可以帮他面下试。”，吴雨秋放下手中意大利盘子里的叉子，很热烈地推荐着。 “好，没问题，如果是吴桑的挚友的话，那应该没问题，不用面试了，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回去你也问问李桑的时间安排，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尽快做一下过度安排，你看行吗？” “嗯，好的，渡边店长，可以的，那我回去就问下他，顺利的话明天就过来！” 渡边店长又吐了一口长长的烟圈，有些轻松地点了点头。 “对了吴桑，你飞机票定了吗，具体什么时候打算回去呢？” “还没定呢，我想先和您商量好了再定。” “刚好我认识一个旅行社的朋友，你等下，我去找下他的名片，他那边比较优惠，你回头可以问问他，应该六月初是个淡季，会优惠些。” “好的，谢谢您！” 渡边店长把手上的七星烟烟嘴，拧灭在烟灰缸里，回他的库房黑色皮包里找来了他的一厚摞名片夹，熟练地翻了起来，不一会儿从中间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白底印有红色logo图样的旅行社名片递给吴雨秋。 “这是我先前的一个大学同学，一直和我关系很好，她应该会照顾你些的，她那里定期有些折扣票，希望能帮上你忙。” 吴雨秋双手接过名片，上面印着： 日本美纪旅行株式会社 取缔役兼社长 相川美纪 TEL：0120-206-785 Email：AIGA “相川社长对吗？谢谢渡边店长，我明天就打电话问问看！” “对的，相川美纪，你就说是渡边介绍的就好，她自然会给你相应的折扣价”。 “好的，好的，谢谢您！”。 “不客气，抓紧吃吧，时候不早了，吃完好好回去休息，我去给你弄杯饮料去，你喝什么？随便喝！”，渡边店长想起来刚才吴雨秋把一整个托盘的酒杯都给洒了，不由地坏笑着说。 “不喝了，不喝了，您不用张罗了，我不渴，再说今天看见饮料酒水就头疼，真是也给您添麻烦了。” 吴雨秋摸着后脑勺，会想起差点洒到青田客户上的酒水，很是不好意思地憨笑着。 “哈哈哈，不过老实说今天你可真把我吓坏了，要不是青田客户，碰上不太熟悉的其他客人，我今天还不知道要给人家赔礼道歉多久呢！也算你幸运，哈哈哈，要不是我拦着，后来还差点和武信吵起来，没想到你看起来文弱，还挺有一股倔劲儿的，和我上大学的时候的性格有些相像呢！”，渡边店长爽朗地笑了起来。 吴雨秋怕自己吃的慢，耽误了渡边店长的下班时间，又不好意思把盛满意大利面的盘子剩下，一边也不好意思地跟着腼腆地笑着，一边也连忙加快速度吃了起来。 “还是喝点这个吧，乌龙茶有助于消化，别噎着，不着急慢慢吃。”，渡边店长看到吴雨秋吃的狼吞虎咽，转身从冰箱里取来一瓶三得利乌龙茶，递给了吴雨秋。 夜色中，亮着一盏明灯的，安静的和式料理店里，两人欢快地聊着天。 第五十九章 Skype情缘 吴雨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鹿南公寓已是夜里一点，杨未然还在亮着灯等他。 “怎么现在才回来，今天是不是特别忙？”，一进门，杨未然赶忙迎上去关心地问。 “嗯，今天的客人们疯了一样的都有预约宴会料理，大家都跟着忙坏了。”，吴雨秋叹了口气说，连忙把身上有些发臭的五颜六色洒满污渍的工服脱了下来，扔进洗衣机去洗。 “你吃了晚饭了吗？没吃冰箱里还有些吃的，抓紧吃一些吧，可都要过几天回国了，别累坏了，回去让大家担心你！”，杨未然探过身来很体贴地继续问着。 “嗯，吃过了，今天店长给做的奶油蘑菇意面，可好吃了，我吃了两大碗，他还答应回头教我具体做法呢！回头我学会了告诉你。”，说到这里，吴雨秋疲惫的脸上也显示出了几分笑容。 “嗯，好呀，但你得先把自己照顾好了，才能有余力照顾我，等着吃你的奶油意面呢！”，杨未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去冲个澡吧，减减乏，我来帮你收拾衣服。” “好的，谢谢你未然！” “对了，对了，今天下午，我有收到田中老师打来的电话说，开慧阿姨打国际长途过来给留学生中心问你的情况了，等明天你记得给阿姨回个电话，别让她跟着担心。”，杨未然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信息，连忙传达给吴雨秋。 “啊？是吗？我妈打电话过来了，那她准是担心了，嗯，明天一早我就给她回一个电话，来了这么久了都没给家里打几次电话，净瞎忙了。”，吴雨秋扭过头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惆怅地说。 “嗯，是的，以后我们也得长和家里联系，尤其你回国后咱两也得多通电话！” “不过国际长途挺贵的，我们是不是该省着点？” “你看你，为了省那几块钱？电话也不打算给我打了吗？” 杨未然撅起嘴来有些不开心，“你也太小气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学校就那一个能打国际长途的地方，先前和新山大学的田中老师对接，每次都不是很方便，而且那里的营业员每次都多收费，因为学校就那一家，就是垄断吓要价！......” 吴雨秋赶紧有的没的搪塞着说的很热烈，其实杨未然也知道吴雨秋是慢热型、当着人的面还能有几句交流，记忆里和他通电话就没有超过五分钟的时候。 “你看，你又开始搪塞我，你看看哪个情侣打电话不都是甜言蜜语的，我闺蜜和她男朋友一打电话就是几个小时，你这，国内每次打电话就是3分钟热度，现在要回国了，又胡说些什么来搪塞我，你再这样说我可就又不理你了啊！”，杨未然哪里能老被吴雨秋给搪塞过去，很是机灵地戳穿了他。 “哈哈哈，行！我回去天天去学校那个电话亭给我们家扬大公主打电话，一打保证不低于一个小时，可以了吧？就是实在没话说我也学学他们和你说肉麻的话，总行了吧？”，吴雨秋见搪塞不过去，话锋一转坏笑着对杨未然说。 “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点良心呢！”，杨未然也带着酒窝笑了起来。 “不过不用你去那么公共的地方给我打，免得你又找其他问题搪塞我，我向学姐问了下，你下载个Skype的桌面，用电脑登陆这张Skype点卡就可以打给我了。”，杨未然掏出一张标有面值500元的Skype点卡，递给吴雨秋。 “这个够你打一段时间的了，嘿嘿嘿”，杨未然很是开心地笑着说，仿佛她也想要体验一下男生给她打电话说一个小时情话是什么感觉。 “嗯，好的，我收下了，到时候我肯定会打给你的！” “嗯，一定要打给我！” “会的！会的！很晚了，你先睡吧，我去冲个凉去！” 吴雨秋哪里是那样会说情话的人，但他也不想这么晚了去招惹双鱼座的杨大公主，忍着接了下来Skype点卡放在了自己的背包里，他试着转移话题，然后朝浴室方向走去。 淋浴里的水柱浇在满是汗水的身上，分外的惬意，这种解乏的功能真是一种良方，难怪听日本的同学说，日企的工薪职员一般每天都要淋浴，甚至有一些公司里就有淋浴处，更甚者，一天要淋三次浴，让自己恢复精神，保持活力。 等吴雨秋美美地淋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浴出来，杨未然已经睡去，看着她带着甜意的微笑进入梦乡，吴雨秋很是小心地走到一边，挨着杨未然慢慢地躺下，生怕把她吵醒。 刚躺下，谁知杨未然一个机灵起身跳也似地爬了起来，把吴雨秋吓了一大跳。 “哎呦！我以为你睡着了？就怕我吵醒你，你这没睡呢？”，吴雨秋惊讶地望着杨未然说。 “嗯，没呢，刚才装睡呢，嘿嘿嘿”，杨未然笑的像个孩子，抬眼望着吴雨秋。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啊？什么日子啊？” 吴雨秋一脸茫然地看着杨未然，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可是你兄弟吴尚飞的生日，你这个当哥哥的都不记得了吗？” “哦，对哦，我都给忙忘记了，怪不得我妈打电话来，估计是尚飞想和我说话来着！”，吴雨秋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最近确实忙的不记事了，但他没想到杨未然还能帮他记得，着实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心里很是感激她。 “谢谢你未然，还帮我记得呢！” “谢什么啊，不用谢！你看这是什么？”，杨未然懂被窝里掏出一个四掌大的飞机模型，在吴雨秋眼前晃了两圈。 “这个是？” “嗯，我听你老念叨尚飞喜欢飞机模型，你想回国的时候帮他带一个，我前几天在北野店长的大卖场里，看见你老偷偷地留意着这个飞机模型......”。 “我就知道你是想买给尚飞，所以我帮你买回来了，过几天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带给他啊，就说是未来的嫂子给他买的！” 杨未然手里捧着日本最新款的蓝色飞机模型，开心地朝吴雨秋笑着，诠释着最简单而又真挚的“爱屋及乌”。 吴雨秋看着杨未然和她手里拿着的飞机模型，很是感动，深深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第六十章 开慧的来电 “掌柜的，能帮我打个电话吗？这个是我儿子在日本的电话，本来昨天学校老师帮忙打去留学生中心去了，刚好他放学了不在学校没能接上，这个是那边给的号码，083-2569-6256” 常开慧站在公共电话亭外，拿着和清水师范大学要来的电话号码，拜托电话亭的掌柜说。 “好的，您请稍等，这是座机吧？一分钟5块！” “一分钟5块啊！听老师说这是我儿子在日本的手机号码，不是座机。” “手机号码也是一分钟5块！要打吗？”电话亭的掌柜冷冷地说，满脸的不耐烦。 “嗯，打吧，是接通了就收费吗？” 电话亭的掌柜没有理会常开慧，在前面加了0081区号，拨通了吴雨秋的手机号码。 “もしもし（相当于汉语里的喂）......”，刚刚起床的吴雨秋看着来电号码显示的是未知，以为是日本学校或者打工地方来的电话，用日语在电话里随口应付着招呼。 “请问是吴雨秋吗？我是常开慧！”，常开慧赶忙接过电话对着电话里大声说。 “嗯，是我，是雨秋！妈！”，吴雨秋第一时间就听出了电话另一边常开慧的声音，立即回应说。 “雨秋啊，这么久了怎么都不打个电话回家？妈想你了！不在那边过的好吗？在那边还适应吗？......”，常开慧很是挂念地恨不得一股脑把自己的想念全都说出来，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或者说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嗯，妈，我也想您，最近确实是特别忙，一时还没有定下准音，没敢给您打电话，尚飞还好吧？”，吴雨秋起身站起来，走在窗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眼里噙着泪水。 “嗯，我听清水师范大学的白老师说了，说你这周左右就会回国一趟......”常开慧有些急迫地说，“说是你要回来办退学手续！我挺担心的，所以想着赶紧给你打个电话，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常开慧靠着电话亭里的柱子，很直接地问。 “额，他们给您打电话了吗？我这边才刚和日方的老师沟通好，这个是中退，不是退学的意思，您不要担心，更不要误会了，是作为转学生的一个流程，我在学校表现很好的，不会退学的，您请放心！......”，吴雨秋赶紧解释，生怕常开慧误会他，瞎想。 “哦，妈不太懂！只要你没事儿，在学校里表现好，妈就放心了！”，常开慧有些释然地说。 电话里能听得见常开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你是这周就回来吧，周几呢？我找个车去北京接你。”，常开慧提高了声量，心里想着能早些看到吴雨秋。 “对的，这周我就能回去，是先飞到北京，不过您不用来接我，别瞎花钱，到时候我回北京，先不直接去学校，先回去然看看您和尚飞。” “没事儿，你三叔有车，我和他说说看，去机场接你回家。” “真不用，妈，您别跑了！而且我机票还没买呢？也不知道具体是上午还是夜里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吴雨秋心里想不能让常开慧再为自己担心，跑来接自己，试着委婉拒绝。 “没事儿？这几天妈也没什么事儿！去接你，说好了哈，你定下来时间告诉我，我和你三叔一起过去！” “好吧，那这样妈，等我回头定了机票，我告诉您具体时间，如果是晚上到站，您就来接我，如果是白天就不用了，您看可以吧？” 吴雨秋见执拗不过常开慧，又想着不再顶撞她，勉强应诺着。 “嗯，那你定下来具体时间，回头记得告诉我一声，你在那边吃的惯吧，能吃点肉了吗？”，常开慧心里还是不放心，尝试追问说。 “哈哈哈，吃的还行，但是肉还是不能吃一些，可能还是天生不感兴趣吧！没事儿，这边的伙食不比国内差，我自己也学会了做饭，吃的不差，您别担心了，我把自己照顾的挺好的，身体也还壮了一些呢，回去您看见我就知道了！”电话的另一端吴雨秋笑着应声说。 “好！那就好，你能自己照顾自己，妈就很开心。” 常开慧觉得吴雨秋成长了些，电话里听起来也懂事多了，心里很是欣慰。 “对了，妈，昨天是尚飞的生日对吧？我这几天忙的都给忘了，你没带他去吃点好的吗？” “没有呢，就是在家里做了一顿长寿面给他，小家伙儿每天都念叨着想见他哥哥呢，今天上学前还要和我一起来呢，但是我怕他耽误学习，没带他来，等你回来，你和他兄弟两人好好再当面聊吧！” “哈哈哈，好的，好的，妈没给他买个生日蛋糕吗？” “这边哪有个卖蛋糕的，没给他买，又怕他吃坏了，趁他小还不知道要呢，哈哈哈”，常开慧打趣似地说。 “怎么过生日连个蛋糕都不给买？等我回去给补上！”，吴雨秋带着反问的语气，但没有责备的意图。 “现在快十分钟了，这个电话我刚先给你设置了10分钟会自动挂断，十分钟以后会自动再拨出去一次，那样的话每分钟可要额外加三块，先提前和你说一声哈......”，电话亭里的老板嘴里叼着烟嘴，侧过身来提示常开慧说。 听着这不知道是善意还是恶意的提醒，常开慧一脸茫然，赶紧和电话里面的吴雨秋解释。 “雨秋，我这边在公共电话亭里，老板说再和你说就又要加钱了，先不说了，我先挂了哈，等你回来让妈好好看看你，这几天要照顾好自己，那我们回来见，你定下机票记得告诉妈具体的时间，我好去接你......”， 常开慧努力加急语速表达着，电话到了时间，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说再见就被切断了。 “还要再续打过去吗？再续的话每分钟就是八块，我们可是公道实实在在做生意，提前和你说好！别回头说我们什么不是。” “不用了！谢谢！这是五十元，您收好了！”常开慧扔给电话亭老板五十元钱，扭头转身离开了，虽然碰上了奸商，但是能和自己的儿子说说贴心话，她已经很满足了，并没有沮丧，反而很开心地折返回去了。 放下手里的电话，吴雨秋心里很不是滋味，翻出来渡边店长先前拿给他的白色名片，拨通了纪美旅行社社长相川的电话。 第六十一章 回程机票 窗外，鹿南公寓六月的清晨，阳光明媚，和煦的微风轻轻地贴在窗边站着的吴雨秋脸上，他拿着拨通了旅行社相川纪美的电话。 “您好，感谢您的来电，这里是纪美旅行社，我们为您提供全程航空券、国际旅行及签证咨询办理等业务，欢迎您随时监督我们的服务”，电话里相应传来了一阵温柔的女性背景铃声引导语。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接听过来电话的相川女士，在电话里很有礼貌地招呼说。 “您好，我是渡边洋介店长介绍过来的，我叫吴雨秋，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渡边店长说您这边有比较优惠的机票，我想咨询下您近期有没有从大阪或东京飞回北京的机票。”，吴雨秋开门见山地问。 “哦，是渡边店长的朋友啊，欢迎欢迎，我和渡边是大学同学，我们关系很不错的，他最近还好吗？”，相川女士先是寒暄说。 “嗯，他最近快忙坏了，哈哈哈，昨天我们差点没忙活坏，他还特意百忙之中给了我一张您的名片，说您这边有很优惠的机票信息，让我问问您！” “那太巧了，您问的正是时候，最近六月刚好是个旅游淡季，我们这边还存有几张很是实惠的ANA特价机票，请问您是几个人回北京呢？” “就我一个，烦请您帮忙看看有这周末或下周初的机票吗？” “好的，您请稍等，我帮您查查看！” 相川女士很有礼貌地应声着，听见电话的另一头是自己熟人渡边洋介的朋友，很热情地连忙转身敲打着键盘，查询着票务系统里的信息。 票务系统里显示：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往返大阪关西空港近两周已售罄价格36000日元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往返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特价票 6月12日（星期三）-6月16日（星期日）内部若干存留价格39000日元 “喂，吴桑，您好，刚帮您看了下我们的票务系统，近两周的大阪关西空港往返北京的已经售罄了，但是东京羽田机场本周末的还有若干留存，价格也还算不错，往返价是39000日元，您看需要帮您预定吗？” “好的，相川女士，6月15日（周六）和6月16日（周日）都有票吗，价格都是一样的吗？” “嗯，周六和周日都有票，价格都是39000日元，稍等我帮您算一下，看按中国人民银行最新汇率折合是多少人民币。” “嗯，好的，谢谢您。” 相川拿出手机里的汇率折算工具查询了下，然后切换回和吴雨秋的通话。 “吴桑，我查了下，按照2007年6月的最新汇率，是2806RMB，您可以转我账户人民币，也可以直接用日元结算。” “好的，谢谢相川女士，那您帮我订6月16日（周日）的吧，我用的是东京三菱UFJ银行，您给我个账户，我今天就去汇给您！” “好的，我三菱UFJ银行和瑞穗银行的账户都有，稍后发您这个手机上！然后您请把您的护照信息发给我，我帮您先把票预留出来。” “好的，谢谢您，我这就发，那我先挂了，再见！” “不客气，有啥需要的您随时再联系我！随时愿意为您服务，再见！” 挂了电话的吴雨秋，把自己的护照信息编辑了条短信发给了相川纪美。 相川纪美收到信息后，把汇款账户回给了吴雨秋，然后把东京羽田机场往返北京首都国际机场6月16日的飞机票提前预留出来了一张。 “未然，我把机票订好了，后天，这周日就回去，我今天把杰明带过去和渡边店长交接下工作，北野店长那边我也先前和他电话说明情况了，他那边比较灵活，没有说什么倒是挺痛快的。” 吴雨秋放下手机，拉开玻璃屏风，对着正在厨房里做早餐三明治的杨未然说。 “好的，看来你这是归心似箭了，我也不好拦你了，你回去办完手续记得早些来啊！” 杨未然停下手里正在做煎鸡蛋的铲子，扭过头来叮嘱着。 “嗯，会的，等我一回去学校就抓紧办手续，办好了就会再过来，放心吧！”。 吴雨秋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杨未然。 “我先出去汇下机票款，待会儿回来。” “吃了早饭再去吧，你看我都快做好了！” 杨未然端起手里的一份三明治，热情地想要把吴雨秋留下先吃早饭。 “你先吃，我汇完马上就回来！” 吴雨秋回应了一声，拿起自己的红色东京三菱UFJ银行存折，朝门外走去，看得出确实他已经有些归心似箭了。 来到银行门口，身着制服的银行服务人员热情地站起来招呼着吴雨秋。 “您好，请问您办什么业务？” “我想汇款！” “好的，您请坐一会儿稍等，我马上为您办理，请问您和饮料还是咖啡？” “咖啡吧，谢谢！” 美丽而又礼仪正确的服务员很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先帮吴雨秋端来一杯咖啡，然后又很迅速地帮他开始办理汇款业务。 这里并没有隔栏，也没有排队叫号，而是面对面的开放式服务窗口，客户更能感受到被尊重的感觉。 “请您把需要汇款的金额和汇款账户写在这里，我帮您操作。”，扎着整齐马尾的服务员双手递给吴雨秋一张表格和一根黑色碳素笔。 “好的，谢谢”，吴雨秋也不由地双手接过来，很快把表格填好，又递给了银行服务员。 “您好，您是要给纪美旅行株式会社汇款，金额为39000日元，请您核对下金额和对方的账户信息，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帮您操作了，款项是实时到账的，请您仔细核对。” “好的，对的，请操作吧！” 吴雨秋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对客户毕恭毕敬的态度，这确实改变了他对银行工作人员的看法，从来都觉得银行工作人员都是金领级别的他，第一次体会到在日本银行工作人员更有服务意识。 “您好，帮您操作好了，款项已经汇过去了，您可以打个电话和收款方那边确认下，如有问题随时再联系，这是您的存折，请您收好。”，服务员非常有礼貌地又向吴雨秋鞠了一躬。 “相川女士，您好，刚我给您把机票款39000日元汇过去了，请您确认是否有收到，谢谢。” “收到了，吴桑，以上是电子票，请您确认信息，航班为6月16日（星期日）9:52 ANA3652号，国际航班请于飞机起飞前2小时提前到达机场”。 第六十二章 白色恋人 吴雨秋从东京三菱UFJ银行出来，骑上自己的白色单车，心里感觉有种久违的，难得的轻松，这两个多月感觉每天都是陀螺，转的自己身心疲惫。 回到鹿南公寓，他嘴里含着一块儿杨未然纯手工制成的三明治，用skype给常开慧打了个电话，只说大概会周六或周日回去，但没有具体告诉是哪天，因为他不想让常开慧跟着担心。 “都安排好了吗？今儿我们还有课，别忘了。”杨未然一边整理着两人的背包，一边随口问道。 “嗯，票都订好了，款项也汇给相川女士了，资料也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差晚上打算带着杰明去渡边店长那边交接下工作，就差不多了。”，吴雨秋手里拿着自己的手帐，一一对照着To do list清单，在做过的事项前都化了个叉号。 “哈哈哈，瞧你都有点日本工薪族的样子了，还有板有眼的！才几个事项就转不开了？”，杨未然看着一脸认真的吴雨秋，觉得他可爱极了，故意揶揄道。 “没有啦，哈哈哈，主要最近身心疲惫，脑袋已经不记事儿了，所以想着把要做的事情写下来，好有个先后顺序。”，吴雨秋抿着嘴笑着，漏出了上排洁白的牙齿，“这还是和尾田先生学的呢！” “和尾田先生学的？他什么时候和我们讲这些了？” “你忘了吗？他有给咱在黑板上划了十字象限，横轴是重要度，纵轴是紧急性，一共分为四个象限，可以把我们要做的事情自然的分出来个先后，先做既紧急又重要的，接着做紧急而不重要的，然后做重要而不紧急的，最后再做又不紧急又不重要的......”，吴雨秋滔滔不绝地说，仿佛是在说顺口溜。 “嘿嘿嘿，我想起来了，尾田先生确实是有说过这个模型，你这是利用起来了？算你厉害，真是服了你了！”，杨未然笑着打趣说。 “哈哈哈，哪有，不厉害，不厉害！”，吴雨秋以为真是在夸他，不好意思地腼腆地笑着。 “嗯，时间不早了，现在9:30了，今天空气很好，我们走着去吧，刚好现在还能赶上10:20的校车！”，杨未然背起她粉红色的背包，招呼着吴雨秋。 两人都穿着纯白色外套，沿着经常一起散步的充满苍绿色的小道，向前方手牵着手走着。 “雨秋，我很喜欢和你走在一起的感觉，但你以后牵我的手，可以不要这样拽着我吗？你应该这样。”，杨未然把吴雨秋的手向下掰了一下，示意他不要用手至上而下拽着他，而应该由下而上握着她。 “是像这样吗？”，吴雨秋按照杨未然的指示，试着换了个姿势，紧紧地握住杨未然白皙纤细的双手。 “对的，这样就舒服多了，很有安全感！”，杨未然脸上洋溢着甜甜的酒窝，孩子般笑了起来。 因为平时从鹿南公寓走到校车出发的地方，只需要10分钟，今天天气分外的好，湛蓝色的天空上懒懒地躺着几朵飘逸而又调皮的白色云朵，让他们自然走的很慢，树上的彩色飞鸟也不愿起飞，望着一对白色恋人静静地踱部前行，不时地欢鸣几声。 “嘿，雨秋！”，从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声。 两人转过身来，原来是随后从鹿南公寓出发的李杰明转过弯角，看见了两人，便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笑着朝前面的两人跑了过来。 “杰明，早上好！”，吴雨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牵着杨未然的手放开，朝李杰明回应说。 “今天天气真好，你们今天也有课吗？......”，李杰明长吸一口气，缓了缓他刚百米冲刺般的脚步，上前寒暄说。 “嗯，有的，也正打算去坐校车呢！” “对了，雨秋，你上次说的和式料理店的那份工作，店长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去先试试看了吗？” “哦，我正打算和你说呢，他让我问问你今晚有没有空？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让咱两个先简单交接下，因为我这周日就要回去了，机票已经买好了。”，吴雨秋顺势问着李杰明，抬眼望着他，等待着回应。 “嗯，可以的呀！没问题！”，李杰明做了一个OK的手势，很是爽朗地答应说。 “你今天几点下课呢？我是下午14:30就没课了”，吴雨秋也热情地回应说。 “我13:05就上完了，那我在电脑室里等你，我顺便去打印张简历表。” “好嘞，店长说如果是我的挚友来工作的话，就可以不用面试，直接上岗，先让你适应一段时间看看，不过简历你备一份也好，下午去了店里，我也帮你和渡边店长也再说点好话，那咱就下午下了课就一起过去。”，吴雨秋拍了拍李杰明的肩膀，热情地说。 “OK，没问题！谢谢你，雨秋，那你下了课到电脑室喊我就行！”，李杰明爽朗地笑着应声说/ 三人一起走上了已经坐了一半人的校车，在阳光的照射下，校车也显得格外干净明朗，车里最前方安静地坐着田中老师。 “田中老师早上好！”，三人看见田中老师，依次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田中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三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在示意他们这次可不能再在校车上喧哗了。 “记得在校车上别再说话了啊”，杨未然似乎已经领会了田中老师的意图，转过头来向两个人吩咐着。 “嗯！嘘......”，李杰明跟着调皮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三人也有模有样地安静地坐了下来。 校车缓缓地开动，向前方驶去，穿过潺潺的小溪上的桥面，在低矮的山丘下仿佛驶入了山水画里，有些疲惫的吴雨秋开始打盹，渐渐进入了梦乡。 “雨秋，醒醒，我们到了！”，校车稳稳地停在开阔的校园广场上，杨未然推了推旁边的吴雨秋，轻声唤醒他。 吴雨秋揉了揉眼睛，坐在校车上缓了很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提着自己的沉沉的背包和杨未然最后一批下了车，直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空气迎着涌入鼻腔，他才渐渐恢复了往常的朝气。 两人并排谈笑着，意气风发地一起穿过庄严而又肃穆的一号教学楼，走进了白色的阶梯教室。 第六十三章 杰明简历 新山大学的课堂上，吴雨秋仔细听着讲，他很珍惜和杨未然一起听课的时光，边听边仔细在自己的手帐上做着笔记。 宏观经济学和财政学相对来说都很好理解，经过两个月的听课，随着日语经济术语的不断积累，原本就是文科出身的吴雨秋，学起来几乎不再很吃力。已经可以吸收课本上的几乎70%的知识点了。 “未然，你也要好好记笔记，我回去这段时间，笔记就拜托你了，等来了还要和你学呢！”，下课后吴雨秋整理着自己的手帐和学习用具，扭过头来拜托杨未然说。 “好的，我尽量仔细记，等你来了我帮你补课。”，杨未然也站起身来收拾着自己的课本，很是开朗地应声说，“宏观经济学、财政学这些我可以帮你多记些笔记，你看着笔记基本估计还可以跟得上，但微观经济学我建议等你回来的时候，再多向尾田先生请教请教。” “嗯，好的，微观经济学我会多向尾田先生请教的！基本也摸索到了一些感觉，应该落实起来没有多大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吴雨秋很自信地笑着说。 “走吧，我们去吃拉面！”，杨未然开心地招呼着吴雨秋。 两人整理好背包，一起走出教室，相约着去食堂一人点了一碗拉面，吴雨秋要的是蔬菜什锦拉面还特意加了七味粉，杨未然点的是浓汤猪软骨拉面加了温泉鸡蛋。 两人依旧按照日式拉面的吃法，在吃面的时候尽可能地发出声音，在向做面的人表达着敬意，新山大学的拉面是无数毕业生口碑里的记忆，总是有独特的佐料刺激着学生食客们的味蕾，在食堂中央处甚至拉出了“一味入魂”的标语，显得很有气势。 “雨秋，你要是不够就再点一些吃的，下午还要去店里干活儿呢，估计今天店里也不会闲，你要多补充些能量”，杨未然停下手里的筷子，拿起菜单关心地招呼说。 “嗯，那你看我们再加个蔬菜色拉可以吗？”，吴雨秋翻了几番手里的菜单，他能吃的也就是那几样有限的食物，害怕杨未然觉得自己无趣，主动询问道。 “当然可以啊，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即可，不用管我，我下午没有工作，而且这一碗浓汤猪软骨拉面本身的热量已经很高了。”，杨未然热烈地说，害怕吴雨秋因为先前自己对他饮食方面的顶撞而有心里顾虑。 两人又点了一盘色拉，加上一盘煎饺。色拉最终都被两人吃光了，煎饺只有杨未然吃了几个，吴雨秋几乎没有动筷子，因为他还是不喜欢吃肉食，同时也让他想起来等回去能吃到常开慧做的素馅饺子，很是憧憬。 杨未然看着一盘牛肉馅饺子，剩了三分之二，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也没有再责备吴雨秋，心里想着没两天吴雨秋就要回国了，不想给他添不愉快。 吃过午饭后的两人，依旧习惯性地沿着湖边散步后，又上了一堂课后，来二楼的电脑室里寻李杰明。 2楼的电脑室是专门提供给经济学部的学生，开放式免费使用的，而且自带打印复印室的功能。 刚一进门，吴雨秋很快就找到了李杰明，他正坐在里角的一台电脑前，皱着眉头敲着键盘，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简历word文档。 “杰明，你吃过饭了吗？怎么样，快要搞定了吗？”，吴雨秋走到李杰明身后，关心地问。 “刚吃了个面包，正在做这个简历呢，我还是不太适应日式简历的细节模块填充，快来帮我看看我日语写的对不对？有语句不通的或是错别字的地方，你帮我指点指点。”，李杰明撑着自己的大手，在键盘上敲击着，试图把自己的简历做的尽量完美些，因为他是典型的处女座，比较追求完美。 “这里你的格式不太对，这里这个文法有点瑕疵，这里应该用简体。”，吴雨秋很有耐心地帮着李杰明提着修改意见。 “好的，好的，还是你厉害！我刚才校对了两遍也没看出来这些细节。”，李杰明有些佩服地笑着应声说。 不一会儿一份很漂亮的简历做好了，李杰明点了屏幕上出现的“打印”按钮，打印机应声把两张写的很工整的A4纸简历传输了出来。 “真好！这是我做的最简单明了又相对美观的简历，来，再贴上本大帅哥的照片！”，李杰明调皮地笑着，把自己的一寸照片贴在了A4纸的左上方，然后拿给吴雨秋，“你再帮我看看，看还有哪里不行的地方？” “哈哈哈，挺好的了，照片也很帅！”，看着难得有这么细致的一面的李杰明，吴雨秋心里想着不再挑简历的细节毛病，所以顺口赞叹道。 因为渡边店长已经有说过自己的朋友就可以直接上工，其实带不带简历都行的，只是看着李杰明的追求完美的样子，也不想破坏这积极的氛围。 “对了雨秋，你帮我面试下吧，也练练口语表达，我怕待会儿见了渡边店长一时会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表达。” 李杰明收起手上的两份贴好蓝底一寸免冠照片的简历，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转过身来搬了两把椅子放在面对面处，招呼着吴雨秋坐下。 “你上次面试的时候，和式料理店渡边店长都问了你些什么样的问题呢？你快和我说说，我提前演练下，也好做个准备，我日语口语可不像你那样好，还是有点小担心的......”， 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爽朗痛快的李杰明此刻变得如此细致、严谨，一时间吴雨秋有些不适应，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真是难得看见你也有这么细致的时候，没事儿的，不用太拘谨，你只要正常下午按照你平常最真实的样子表现即可，渡边店长人还是很不错的，他有和我说过我的朋友的话基本不用面试，可以直接上岗操作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吴雨秋安慰似地笑着说。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雨秋！我今天就靠你罩着了”，说着李杰明伸手对吴雨秋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 “哈哈哈，你和我客气个啥？放心吧！你没问题的！”吴雨秋拍了拍李杰明的肩膀，热烈地回应说。 第六十四章 玫瑰园长者 吴雨秋和李杰明下了返程的校车，两人和杨未然挥手告别，然后骑上白色单车，沿着松永翠绿色的小路，向渡边店长的和式料理店方向驶去。 一路上两人很开心地骑着单车互相追逐，穿梭在弯曲的小路中，驶过潺潺的小溪跨桥，经过一处红色的公园门口，两人不由地停了下来。 这座公园是松永有名的“玫瑰花园”，六月的玫瑰花园，空气里漂浮着无法挥去的迷人花香，两人驻足向里面望去。 “杰明，现在时间还早刚好15点，店长那边我约的是16:00，我们进去走一圈儿怎么样，多美的花香，听说六月这里的景色最宜人！” “好的，走，咱进去看看！” 两人下了单车，推着车前行向公园门口走去，由于松永的玫瑰园是市属公园，不需要门票，两人只是把单车停在固定的车位，就相约着进了玫瑰园。 只见园区里面种满了五颜六色的玫瑰，红色的、白色的、粉色的、黄色的玫瑰把不大的一座公园装点得分外美丽，香气扑鼻，下午15点的这座偏远位置的公园里几乎没有几个人，两人独享了这一处寂静而又美丽的玫瑰花园。 “雨秋，这地方真不错！下次你应该带未然来看看，他肯定会喜欢这里。” “嗯，早听说松永是有名的玫瑰之城，却一直没有找到它的闪光点，今天才发现还有这么迷人的地方。”吴雨秋望着微风掠过的玫瑰花园，不由地感慨道。 “哎，前面怎么躺着一个人？”，李杰明高呼指着前面玫红色玫瑰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吴雨秋顺着李杰明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年近60岁左右的老人摊在地上，周围没有一个人。 “走，我们去看看！”，两人赶紧加快脚步朝摊在地上的老人方向跑去。 “喂，您没事儿吧？”吴雨秋蹲下身来，试着轻轻推了下老者，老人起初并没有反应，渐渐地只是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几番试着爬起来，却又再次瘫软地倒在地上，脸上泛白。 “快带她去医院吧，我来背他，雨秋你后面帮把手。”，李杰明提高声量，很迅速地反应道，张罗着背起了老人。 “嗯，要不叫救护车吧！”，吴雨秋下意识地说。 “叫什么救护车，这里山路崎岖，救护车来了很容易耽误时间，我刚才有看到松永市立第五医院就在旁边，我快点吧！” “哦，好的，好的！”，吴雨秋从来没碰到过这种紧急情况，有点发蒙，下意识地从后面扶着李杰明背起的老人，朝松永市立第五医院狂奔着跑去。 “医生，这位长者刚才在松永玫瑰园倒在空地处，我们恰好经过把她背过来了，您快帮忙看看吧！”，走在后面的吴雨秋抢先跑到医务室窗口朝里面的医务人员喊道。 “好的，先生，您别急，我马上联系急诊科大夫！”，一位身穿白色功夫的年轻护士温柔地安慰说。 “需要挂号吗？我先帮忙垫上！麻烦您快一些！”，说着吴雨秋把自己的钱包掏了出来。 “不用的，日本的所有市立医院都是先看病再结算，全民都有健康保险的，等长者清醒了，我们会帮他进行结算的，您不用担心！”，护士一边安慰着有些着急的吴雨秋，一边示意她旁边的同事联系急诊处。 “哦，好的，谢谢您”，吴雨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应声说。 很快不到几分钟的样子，三五个护士推着平板担架车，迎着长者跑了过来，李杰明也一同帮忙把老人抬了上去，护士们很迅速地把长者推进了急诊室。 李杰明也长舒了一口气，抬起手腕看了下自己的手表，转过身来朝吴雨秋迎了上去。 “雨秋，怎么样了，是需要医疗费吗？不够的话我这里有些！” “没事儿，护士说不用钱，先看病，看完病再结算。” “那万一看完病，要一大堆医疗费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我再去问问刚才的护士吧！” 吴雨秋摸了摸下巴，有些担心地再次走到医务室窗口处试着向里面的护士望着探身去打问。 “您好，我想问下医疗费的结算流程，因为我们和长者也不认识，您刚才说是先看病，再结算，那万一是很重的病，花很多钱，我们走了长者自己付担不起出不了医院怎么办？他也没有个电话啥的！”，吴雨秋很周全地轻身问道。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刚才简单为病人做了检查，患者目前的意识是清醒的，刚查了下他的国民健康保险，她先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可能是由于最近过度劳累才导致的昏迷，我们已经联系上了他的家属，他们的家属还强烈要求留下您们的联系方式，说一定要好好感谢您们呢，您们不用担心的，有了国民健康保险，这种病的话花不了多少钱，放心吧！”，护士脸上掬着笑容很耐心地解释说。 “那太好了，没关系，联系方式就不必了，只要长者没事儿，我们就很开心！”，李杰明应声回应，说着他又看了下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雨秋，快要16:00了，你看需不需要给渡边店长打个电话，我们可能会迟到了！”，李杰明转过身来有些急促地说。 “哦，对哦，差点忘记了时间，你稍等我给他去打个电话，和他说下咱晚半个小时到！”，吴雨秋掏出自己兜里的手机朝医院门口走去，出去给渡边店长打电话。 “请问您是刚才背我妈妈来医院的好心人吗？，真是太感谢您了！”，医院大厅里一位穿着红色风衣，脚踏黑色高跟鞋，二十岁年纪长相清秀的女子，在白色工作服护士的带领下，走过来朝李杰明很感激地答谢说。 “没什么的，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长者没事儿就最好了！”，李杰明很开朗地迎面笑着说。 “我是新山大学国际语言学部的大二学生，我叫叶月绘美，请多指教！”，女孩很热情地打着招呼，眼神里充满感激。 “是吗？那我们还是同学呢，那就更不用客气了，我叫李杰明，新山大学经济学部的李杰明，以后有啥能帮忙的随时喊我！”，李杰明看着叶月绘美，笑的很是灿烂。 “杰明，我和渡边店长说好了晚半个小时过去，那边说今天依然很忙碌，咱抓紧过去吧！”，刚好这时吴雨秋从门外打了电话走了回来，招呼李杰明说。 “好的！”，李杰明回应说。 “那我们回见，我还要赶着去有些事情！”，李杰明转过头来和叶月笑着打了招呼，连忙和吴雨秋走向前准备赶往和式料理店。 “等一下，李桑，请问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叶月绘美从身后追了上来，女孩儿红着脸问道。 。 第六十五章 邂逅叶月 “我的电话号码是0835-365-389”李杰明听见身后的叶月绘美喊他，停下来随着转过身来应声说。 叶月绘美连忙走上去，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相视而笑。 “今天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叶月绘美红着脸颊腼腆地笑着说。 “嗯，好的，电话联系！”，李杰明转过身和吴雨秋一起走出医院门口，举起右手向叶月绘美做了一个挥别的手势。 叶月绘美看着李杰明的背影，很感激地目送他一直到离开看不见。 “杰明，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吴雨秋轻声打问说。 “是咱刚才送去医院的那个长者的女儿。”，李杰明一边快速往前赶路，一边回应说。 “行啊，杰明！看来你的玫瑰爱情鸟来了。”，吴雨秋追上李杰明的脚步打趣说。 “什么爱情鸟？...，她也是咱新山大学的同学...，是国际语言学部我们的同级生。”，李杰明红着脸，断断续续地说。 “哈哈哈，你看你说话都结巴了，怕是心动了吧，我看刚才那个女孩儿可是一直站在门口目送你呢，眼里满是喜欢和感激！你这可是英雄救美人的妈妈啊，厉害了！”，吴雨秋坏笑着打趣说。 “什么嘛，咱都是顺便帮把手而已，我才不相信什么偶遇邂逅或者一见钟情什么的呢！”，李杰明绷着脸，脸上写满了认真。 “哈哈哈，好吧，不逗你了，我还不了解你，喜欢就试着相处看看，而且对方可是美丽的日本妹子哦！”，吴雨秋笑着依旧打趣着李杰明。 “雨秋，你再揶揄我，我就回鹿南公寓，不帮你替班了哈！”，李杰明看自己的小心思被吴雨秋戳破，故意装着要生气的样子，想要躲开这个话题似的。 “哈哈哈，好的，好的，不说了，我的好兄弟，别生气啊，我逗你的！不说了还不行？”，吴雨秋连忙把扭身假装要走的李杰明拉了回来。 两人接着顺着小道赶路，回到松永玫瑰花园，取回了自己的单车，骑着向渡边店长的和式料理店赶去。 16:20左右的样子，吴雨秋和李杰明刚好赶到和式料理店，一进店门，迎面跑来服务员雅子。 “吴桑，这位是？”。 “这是我的好朋友李杰明，来替我的班的，请多多关照！” 吴雨秋踏上玄关的台阶，脸上满是热情洋溢的笑容，李杰明也随着掬了一躬。 “请多多关照，渡边店长正在厨房里准备料理呢，今天一样会疯了一样的忙，现在预约宴会料理的客户数一共是9桌，雅子也很有礼貌地回应着招呼，客气地寒暄说。 “9桌顾客啊！好的，我马上换好工服就去帮他！”吴雨秋非常迅速地换上白色工服，带着李杰明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共已经站了四个人，渡边店长正站在油炸厨具旁炸着鸡排，边炸边品尝着佐料的味道，见吴雨秋进了厨房，他扭过头来连忙招呼。 “这是我的职员吴桑”，他指着吴雨秋，向武信章男身旁站着的两位同事介绍说。 “吴桑，这两位是我今天向总部申请调过来帮忙的两位料理师，南木和小仓！” “请多多关照！”，南木和小仓异口同声地说。 “吴桑可是从中国来的高材留学生！”，武信章男插话说。 “哪里，哪里，请多多关照！”，吴雨秋也很有礼貌地回应说。 “今天会很忙，我们要一起加油了！”，渡边店长加油鼓劲儿说。 “对了，店长，我把我的朋友李杰明也带过来了！他就在门口！” “哦，对了，对了，太好了！快也让他进来吧，但今天比较忙，我可能没空带他，你俩先简单交接下，仓库里有新的干净的制服，你去取一件拿给李桑。”，渡边店长笑着说。 “好的！，那我去让他也换上工服，进来一起赶紧帮忙”，吴雨秋走出厨房招呼着李杰明上了玄关，取了一套新的工服，帮李杰明换上，李杰明身体本来就很健壮，穿上新工服，显得很有精气神儿。 然后吴雨秋在出勤表上，李杰明名字的旁边贴了一个小的蓝色标签，标签上用日语写着“李杰明是我的朋友，请大家多帮他。”。 两人一并进了厨房，“各位好，这是李杰明，请大家多多指教！”，吴雨秋主动介绍说。 李杰明人很高大，足足高出屋里每个人一头，顺着吴雨秋的指引，他挨个和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大家氛围都很友好。 “李桑，今天就麻烦你了，这几天预约的客户都比较多，会很忙，下周开始就会好很多，你先和吴桑简单交接下工作，后面有机会我们随时再交流！”，渡边店长很客气地说。 “嗯，好的，渡边店长，我和吴雨秋先交接好工作，后面有不懂的地方我随时再问您！”，李杰明也去很友好地回应着。 大家相互简单寒暄过后，便各自就位，等着客户们的来店。 雅子在门口来回踱步张罗着，在准备一些基本的厨具，很细致地摆放着有预约的客户们的前菜，时不时地走进厨房里来和吴雨秋，李杰明拿着餐具，顺便攀谈几句。 李杰明望着这个女孩，身形苗条有着小蛮腰，做起来给人微风拂面的感觉，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雅子待人的热情，也能看的出来雅子很外向，善于交际。 大家前前后后准备了不到半个小时，第一批客户在五点左右便涌进来了，客户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男性居多，显然是来聚会商谈的，商谈免不了酒水。 客人刚还没有进来十分钟，酒水单便一下子提前涌进来，李杰明把单子取下来，一时犯了难，上面全是各种他看不懂的日文片假名，更别说怎么去做了，随着越来越多的酒水单子一股脑地不停地传进来，渐渐地积攒了长长的一摞纸。 他一时无从下手，心里渐渐发慌起来，额头上也不停地跟着冒出汗珠来。 “杰明，你先到我这边来，我去你那边！”，吴雨秋看见正犯难的李杰明，赶紧招呼说，然后主动帮李杰明先做起了酒水单，一边做一边告诉他每种酒水饮料的具体做法。 “这个不用着急，我刚来的时候也不懂，这个是操作手册，慢慢摸索几次，等熟练了就自然就得心应手了。”，吴雨秋鼓励着李杰明。 “嗯，好的！”，李杰明仔细看着吴雨秋手里的操作，不时地在手帐上记录着操作流程和方法。 第六十六章 热闹和式屋 从小学习武术的李杰明，看着吴雨秋的相对比较熟练的操作，渐渐似乎有了些悟性，他慢慢地也可以做十来种饮料了。 除了鸡尾酒的做法相对做起来比较复杂，面对不时涌入的菜单，吴雨秋无法很快地传授给李杰明，只能循序渐进地过渡似地指导着。 “不愧是杰明，很快就能上手了，不像我笨手笨脚的，我会做这十来种饮料花了整整四天时间呢，你这一个小时就搞定，真是个人才！”，吴雨秋不停地边说边赞叹道，两人笑着一起配合地很是默契。 但一旁的武信章男、有些不识趣地以为两人正在用中国话开着小差。 “你们两个！你看看那个订单都涌进来多长一摞了，赶紧地加快速度了，马上还有三批顾客要来店，做的慢的话，咱就赶不上进度了！”，武信章男一本正经地说，宛如他是店长似的。 一旁的渡边店长也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但并没有予以理会，只是默默地在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嗯！知道了，我们在很努力的做了，不看已经做了好多杯出去了吗？你做好你自己手头的工作即可，不要分心，放心！我们不会托大家的后腿的！”，吴雨秋提高音量，很有气势地回应武信章男，说着加快了手头的操作节奏。 李杰明也读出来了一些空气，性格从来都是不服输的他，当然这个时候也不甘示弱，他挥舞着强有力的大手，配合着吴雨秋，两人热火朝天地进一步高效率地行动起来。 吴雨秋一边把做好的酒水，递给从外厅赶来的服务员雅子，一边几乎又没有停歇地把另一杯酒水做好，随着机器的高速运转和两人的默契配合，原本一长摞的应有订单雅间号的标签，不一会就都做完了。 在异常忙碌的客流状态下，订单机器竟然很少见地显出了难得的清净。 “干得不错啊！很好！看来你俩今天的状态极佳，大家要像吴桑和李桑学习，我们一起加油！”渡边店长很开心地一边赞叹地表扬着两人的工作，一边朝大家加油鼓劲。 “怎么样，武信桑，我们没有落在你后面吧？”，吴雨秋故意坏笑着，再次用行动和结果完美回击了刚才武信章男的挑衅。 “嗯，很棒，看来我得对吴桑刮目相看了，李桑也很有潜力，和你两一起工作，我很荣幸，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武信章男红了脸，w扭过身来和两人鞠了一躬，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哈哈哈，行！难得你这么说，当然！我们既然是同事，当然应该成为和睦的朋友，我后天暂时回国离开一段时间，你可得帮着些李桑，他虽然日语口语不太好，但是工作起来一定不比你我差！你可不准欺负他哈！”，吴雨秋故意坏笑着警告似地看着武信章男。 “嗯，好的，好的，怎么会呢！再说我还想和李桑学中国功夫呢，我怎么会欺负他呢，哈哈哈，他不欺负我就好了。” “哈哈哈......”，厨房里的几个人也跟着大笑起来，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5名顾客来店...，10名顾客来店...，欢迎光临”，厨房里从外厅传来了雅子清脆的声音。 “欢迎光临！”厨房内几人互相打气似地也跟着大声喊道，很有激情。 “新的一波又来了，杰明，加油！能和你一起工作真好，感觉我都不孤单了！”吴雨秋鼓励着杰明。 同时他也打心里高兴，因为李杰明能够熟练地适应工作，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压力了，可以很放心地回国内办手续了。 “嗯，谢谢你雨秋，我也很开心能和你一起工作，放心吧，这里我肯定帮你替好班，等你来了我们一起再肩并肩战斗。”，李杰明笑的很开朗，连忙回应着吴雨秋。 “嗯，说得好！一起再战斗，以后我们可就是战友了！”，吴雨秋很开心地爽朗地笑了起来。 也可能是今天人手比较充足的原因，也可能是大家都比较齐心，拧成一股绳来应对高峰客流，今天的店里虽然不停地进来客人，宴会料理比上次预约的还多，但工作节奏明显很顺畅，大家都没有感到特别疲惫，反而相对很是轻松。 “真不错！今天虽然人多，但是感觉不怎么忙啊，说明大家配合的都很好，保持住这个状态，等工作结束了，我亲自下厨请大家吃大餐，顺便给吴桑开个小小的送别会！”，渡边店长脸上显得很是满意，不时地点头称赞。 “太好了！上次我吃大餐还是两个月前，是给以前的店长开送别会的时候呢！”，武信章男回应说。 “嗯，难得我们店里所有的员工今天刚好都在店里、我们一起聚聚餐，费用我来出！”，渡边店长很大气地说。 “太好了！谢谢店长！”几个日本同事很开心地欢呼出声来，因为平时聚餐按照日式的规矩，他们多数都是AA制的，难得渡边店长慷慨解囊，大家当然很开心，所以干劲儿也进一步有了提升。 每个人都仿佛电量满格地工作着，22点左右的样子，一桌桌原本吵闹着的客户们酒足饭饱后，渐渐相拥着离开了和式料理店，只剩下几个喝的有些微醺的，还在店里继续懒散零星地大声聊着天儿。 “雅子，外面还有几位客人？”，渡边店长撩开厨房的门帘探身打问说。 “就剩下两桌一共五位客人了”，雅子机灵地笑着回应。 “好嘞，差不多了，现在就剩没几位客人了，我们可以开始整理厨房，准备做我们自己的大餐了，待会儿我们美美地也一起吃点喝点！”，渡边店长转过身来和厨房里的几个职员笑着说。 “太棒了！我们开动？你吃什么吴桑，我来给你做！”，渡边店长热烈地招呼着吴雨秋。 “日式炒面吧来一份！然后帮李杰明来份秋刀鱼，谢谢！”，吴雨秋也很大方地回应说。 “好嘞！没问题，这就开工，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再给你们多加几个菜，这么好的机会，我看看哈，再给你们加上正宗寿司、美味色拉、鳗鱼饭......”， 渡边店长非常热情地一连说了五六个店里人气菜品的名字，其他人也赶来一起帮忙打着下手，便张罗着做起来大家聚餐的美食，和式屋里很是一派热闹景象。 第六十七章 聚餐秋刀鱼 大约23点的样子，送走最后一桌客人，雅子和武信章男很迅速地收拾好其中一间雅间，把碗筷摆放好，探身回来帮渡边店长来端他做好的菜。 长长的方桌上一共摆满了八个菜，有“秋刀鱼、寿司拼盘、美味色拉、柠檬炸鸡、北海道日式凉面、清蒸鳗鱼饭、串烧拼盘和烧烤牛排”，大盘小碟摆的整整齐齐、非常丰盛。 渡边店长招呼着店里所有的员工，大家相应落座，勤快的雅子帮每个人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朝日啤酒。 “今天大家的状态非常好！我们很顺利的完成了本周的销售业绩，而且我们的营业额现在稳居全广岛四十家面店的首位，感谢每一位参与我们店铺经营的努力的员工们！我提议大家干杯！” “干杯！”，所有员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交织着碰在了一起，显得非常有凝聚力！ “另外，由于吴桑马上要回中国办手续，本周日他就不能来出勤了，这是他今天最后一次出勤，我们请他说两句，大家鼓掌欢迎！”，渡边店长带头先拍起手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来这里快有两个月了，和大家有着短暂而又快乐的相处，也承蒙各位关照，先前也把一摞托盘酒杯洒了一地，给大家添了麻烦，谢谢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吴雨秋说着点头鞠了一躬致谢。 “我不在这段时间，由李桑来接替我的工作，还请多关照我的好朋友李杰明，我争取在国内办好了手续就早些赶过来，与其说是“送别”，其实我们只是短暂的“分别”而已，我会尽快回来的！”，吴雨秋抬起头来对着所有人声音洪亮地补充说。 “也谢谢吴桑对我们店里强有力的贡献，下次回来我们希望随时可以再见到他，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各位要关照李桑，我也会对李桑再次培训，让他也尽快能够更顺利地工作，我们掌声鼓励！”，渡边店长和大家一起拍起手，很是热烈地说。 “都饿了吧，大家开动吧！”，渡边店长招呼着大家动筷子。 这顿餐着实丰盛、所有的菜品都是日本民众的家常人气菜！所以大家都吃的很入口，只有吴雨秋自己夹着色拉和北海道拉面，显得多少有些拘谨。 “吴桑，你吃点秋刀鱼和寿司，是我们店里的第一招牌！”，店长热情地礼让道。 “嗯，好的！谢谢店长，这菜肴很美味！”，吴雨秋出于礼貌，没有再说自己不吃肉，满口应声道，但始终没有去动筷子夹。 其他人都很自在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菜肴，只有吴雨秋还是小心翼翼地只是吃着拉面和蔬菜色拉。 “吴桑，这块寿司给你！特好吃，你尝尝，是店里最美味的三文鱼寿司！这个秋刀鱼也绝对美味！”，说着店长拿起面前的一双公用筷子把一块寿司和一只秋刀鱼夹进了吴雨秋的碗里。 这可让吴雨秋一时犯了难，如果不吃的话，这聚会过后，准不能把店长夹过来的寿司和秋刀鱼，放在那里不动最后丢掉，显得很不礼貌；夹起来吃的话，吴雨秋又不能吃肉，所以他一时有些蒙，不知该怎么办。 “吴桑，你是吃不了肉吗？”，武信章男盯着吴雨秋白色餐盘里迟迟没有被夹走的寿司和秋刀鱼好奇地问。 旁边的李杰明也看出了吴雨秋的心思，低声靠过来对吴雨秋说，“雨秋，我知道你吃不了肉，是犯难了吧？你不吃夹给我吧，别勉强！”，李杰明笑着提示说。 “没事儿，没事儿，大家都快吃吧，我都可以吃的！”，说着吴雨秋为了不让自己破坏了餐桌上的氛围，夹起秋刀鱼，心里很是勉强，脸上却绷着特意不流露出任何表情，强忍着咬了一口，然后大声地说，“好吃，好吃！不愧是咱店里的招牌菜！”。 “是吧，很不错吧，你想吃随时再夹着吃！”，渡边店长笑着说。 “好嘞，谢谢渡边店长”，吴雨秋捂着嘴先是道谢说。 其实那秋刀鱼在吴雨秋的口中，一连翻滚了几个来回，他忍着不动声色地试了三次，还是无法把刚才咬了一口的秋刀鱼咽下去，无奈把它一直含在嘴里。 “吴桑，你夹菜吃！别客气哈！”，旁边的渡边店长依旧热情地招呼着。 “嗯......”，吴雨秋嘴里含着秋刀鱼，不方便给予其他言语回应，连连点着头应着声。 他一直含了好久，直到实在受不了，趁着中间一群人正也说的开心，没有过多地理会他的时候，赶忙借口说去个卫生间。 吴雨秋一开始还缓缓地起身，走出雅间的门口，便一个箭步朝卫生间跑去，一进卫生间就把嘴里的秋刀鱼，连忙吐了出去。 长时间不吃肉的人，哪里能沾得了荤腥，嗓子里也跟着泛起了恶心，让吴雨秋一时很是难受，他趴在水龙头管下方，接连给自己漱了好几口水，才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吴雨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眼，脸色发白，仿佛像饮了酒刚吐了一样，也好生轻松了许多。 “哎，怎么偏偏我就吃不了肉呢？每次聚会都显得太尴尬！还得想着别人，又不愿破坏人家的食欲，你啊！你啊！”，吴雨秋对着镜子自己数落着自己。 在卫生间里好好整理了一番，吴雨秋才出来回到聚餐桌旁。 “雨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不会喝多了吧？”，武信章男坏笑着打趣他说。 众人起哄般跟着笑了起来。 “哪有，才喝一罐啤酒哪能就醉了！”，李杰明看着回来的吴雨秋，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儿，赶忙帮吴雨秋解围说。 “就是！朝日啤酒哪有那么大的度数，又不是威士忌，来我敬你一杯！”，吴雨秋拿起一杯威士忌当着武信章男的面，一干而尽。 “吴桑，你太厉害了！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好的酒量，佩服！”?，武信章男哪有见过这样喝酒的，一时被吓了一跳，睁着圆眼，提高声量惊叹地说。 众人也跟着拍起手来。 正是，雨秋不识秋刀鱼滋味，章男不解干杯之豪情，但也却并不妨碍两人坐在一起聚餐，剩着半只秋刀鱼和半瓶威士忌的餐桌上依旧热闹非凡。 第六十八章 闲庭绿茶 夜里的和式料理店里，大家一直聊了好久，直到24点的样子，才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 由于喝了些啤酒，吴雨秋和李杰明没有骑车，两人一起推着自行车沿着松永的小路上折返，准备返回鹿南公寓。 “雨秋，你回国的时候，路上千万小心，等你回来，我们还一起肩并肩做工，还好好打配合，我家里为了让我出来留学和亲戚们借了些钱，等着还呢！所以我得多做几份兼职，还想和你多学习学习口语呢......”，李杰明借着酒劲儿不停地向吴雨秋倾诉着。 “好的，杰明，没问题！资料我都准备好了，等我一回清水师范大学就抓紧去办理手续，我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又会见面的。”，吴雨秋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应声向李杰明回应说。 “嗯，好的，那我等兄弟你回来！对了，雨秋我帮家里也买了点日本的有特色的药妆品，等你回去帮我寄一下可以吗？因为回去一趟也需要不少钱，今年我就打算先不回去了，另外我也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回头你也帮我一并寄给家里吧，拜托了！”，李杰明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亮，甚是思念家乡，朝吴雨秋很感慨地说。 “没问题，你有什么想让我捎回家里的，千万别客气，尽管拿给我，我有一个很大的拉杆箱，还有两个大的背包，有啥东西基本都可以放的下的，而且飞机票上写着咱持学生护照允许我们携带30kg行李呢！”，吴雨秋开朗地很讲义气地叮嘱李杰明。 两人穿过夜里暖黄色灯光下的潺潺小溪上的跨桥，一路边聊边推着白色单车前行，慢条斯理地聊着，仿佛好久没有和知心朋友，能掏心窝着说说话了，互相感觉都很亲切。 两人一直走到鹿南公寓的楼下，抬眼望去，静静的鹿南公寓旁庭院处，立着一台旧式的自动贩卖机，这台贩卖机是五年前房东自己采购的，虽然时间很久了，但是机器依然运转良好，没有一点质量问题，在灰暗的夜色里，自动贩卖机不停地在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 “雨秋，你喝什么，我请客！”，李杰明把自行车车停在一楼空地处的车库里，然后一个箭步率先跑到自动贩卖机前，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 “哪能让你请，我来请你！”，说着吴雨秋往自动贩卖机里投了两枚100日元面值的硬币，买了两瓶伊右卫门的老字号绿茶，递给李杰明一瓶。 “这个绿茶的广告做的特别人性化，不知道你有看过没？”，吴雨秋饶有兴致地讲。 “是吗？怎么个人性化法？我还没有看过呢，你说来听听。”，李杰明笑着应声回应着。 两人手里拿着伊右卫门绿茶，坐在一楼的入口处，房东特意放着给大家乘凉的藤椅上，细细品着沁人心脾的绿茶。 “伊右卫门绿茶有一则广告、是这样拍的，镜头对准一个女孩儿说，日本的四季很分明，春、夏、秋、冬，各有各的不同，而为什么我们手里的绿茶却总是一个味道呢？......” “是啊？为什么呢？，饮料嘛不都一个味儿嘛！” “不是的，哈哈哈，你听我接着往下说，然后女孩儿有些遗憾地低下了头，这时候广告屏幕上就出现了伊右卫门绿茶，同时显示四季的图案，他们特意结合着四季的切换与氛围，研发生产了一款新的产品，就是我们手上的这款饮料。厂商很有思想，春天会特意加一片樱花叶进去，喝起来便有了樱花春天的味道，夏天会特意加一片新绿进去，喝起来便有了沁人心脾的味道，像我们现在这样......”， 吴雨秋晃了晃手里的伊右卫门绿茶夏季版，很有感觉的拿起来也又看了一眼包装，然后慢慢地品了一口，很惬意地跟着吐了一口气。 “哈哈哈，有点意思，那秋天和冬天呢？绿茶里会放什么呢？”，李杰明很好奇地追问说。 “秋天会放一片红叶进去，喝起来有秋天的味道；冬天会摘一枚梅花叶进去，喝起来又能体会到冬天的味道。”，吴雨秋很有兴致地讲着，宛如月光下的诗人一般。 “这还真有点意思，你别说日本人有时候就是细腻，我以前也翻过几页村上村树的小说，还真有那么点文艺心思。”，李杰明一边听着吴雨秋对自己手上产品的联想讲解，一边笑着回应说。 “是的，这方面你还别说，我以前和外教前田研一老师探讨过，他说“日本的文学家偏唯心思维，所以对事物的描述都比较细腻，这一点确实值得我们学习，但我不喜欢日本人有时候过于严谨，显得有些刻板，当然这可能有些贴标签，我说的不一定恰当哈。” 吴雨秋又喝了一口手上的绿茶，能听见绿茶顺过他的喉咙，相应发出的轻微的咕咚声，低头先是思忖着。 “你是指哪方面他们比较刻板呢？”，李杰明随口追问道。 “比如说吧，我告诉你，你不要笑哈，你下次去渡边店长的和式料理店做工的时候，也许就会发现......”，吴雨秋不由地抿着嘴笑了起来。 “发现什么呢？你快说，我下次去店里看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他有些刻板！”，李杰明竖起耳朵很有兴趣地倾听着。 “哈哈哈，说起来我就想笑，你知道渡边店长做个炒面，会怎么做吗？” “怎么做？” “他会拿个特别小的天平秤，一边称着食材，一边做！” “怎么个意思？天平秤？” “嗯，比如做个炒面要放胡萝卜30g，白菜20g，洋葱15g，他会严格按照标准克数来一个个称，即使多一克或少一克也不行！你说他这是叫严谨呢？还是刻板呢？”，吴雨秋笑着向李杰明提问说。 “额，这个...，他真这样做的吗？...”，李杰明听后满脸诧异地回应着，从小习武之人哪能受的了这种细腻。 “嗯，是的！”，吴雨秋笑着点了点头。 “啊，那确实是有些刻板了，不会下次我做炒面的时候，他也这样要求我吧！哈哈哈！”，李杰明爽朗地大笑起来。 “那暂时应该不会，因为炒面基本都是渡边店长自己做，他还不放心别人做嘞，听说是怕少了多了的......”，吴雨秋也跟着笑起来。 六月的夜空下，微风拂面，不再有白天的那般灼热，很是凉爽，因为明天吴雨秋就要回国了，两人喝着沁人心脾的绿茶，一连聊了很是一会儿，才有些不舍地各自回了屋，也许这也正是亲密朋友间的不舍的另一种送别的形式表达吧。 第六十九章 雨秋归国 次日清晨一大早，雨秋拿好自己先前就提前整理好的行李，并把李杰明昨晚带过来的要寄回国的买给家人的药妆和信件一并收拾好放入拉杆箱中，然后把自己的护照，回国签证，外国人登陆证等证件装进小的随身背包里，准备前往东京羽田机场。 “雨秋，你会不会时间有些赶呢？能行吗，这么多行李，要不我去送你吧！”，杨未然很是担心地起身问。 “不用，你接着睡会儿吧，反正我待会儿上了飞机还能接着睡，你明天还有课呢，赶紧休息吧，等我回了北京，我在机场会用公共电话卡给你打个电话，不用担心我！”，吴雨秋连忙回应说。 “嗯！那你路上小心点，到了一定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个电话，还有给尚飞买的飞机模型，给阿姨买的资生堂化妆品，你都带好了吧，回去帮我向阿姨带个好，等下次有空我一定会去看看她和叔叔，还有尚飞！”，杨未然很周到地叮嘱说。 “嗯，谢谢你未然，你在这边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回去办好了手续尽快赶回来，不用太担心我，还有我和李杰明说过了，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找他多商量，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靠的住的！”，吴雨秋也很仔细地叮嘱说。 “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保重，期待我们很快又能相见！”，杨未然犯困地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确实她昨晚也没怎么睡好，也没想着吴雨秋这么早就会起身。 不过倒也符合杨未然的预期，压根儿吴雨秋一直都不是什么事情都会计划的很周全的人，向来有些随着性子行事，这不今天，6月16日（星期日）9:52 的飞机，他4点就爬了起来，准备去坐第一趟4:30出发的最早班JR列车，经由广岛赶往东京羽田机场。 按道理，昨晚如果坐夜行巴士去的话，还能美美的睡一觉，再爬起来也不会太迟。可为了昨天能和李杰明顺利交接工作，他也只能这样安排，多多少少时间有些紧张，虽然从松永到广岛做JR要30分钟的样子，还好新干线速度比较快，广岛到东京2个小时也就能到了，加上中途换乘的时间，基本在7:30前可以到达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吴雨秋手里拉着黑色拉杆箱，拉杆箱上放了一个手提包，背上同时又背着一个双肩包，他和杨未然再次道别后，一个人沿着鹿南公寓清晨嗅起来格外清晰的小道，蹒跚着赶路而去。 到了松永火车站，可能是过于早的原因，只有零星的一两个人站在亭子下候车，吴雨秋抬头确认了下首班列车的时间，在亭子旁边贴着一处铭牌，上面写着4:30首班列车，驶往广岛方向。 他把自己的拉杆箱和手提箱整理好，放在了亭子边的椅子上。 刚要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只感觉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你个呆子，走的还挺快，说好的给尚飞买的飞机模型，给阿姨买的化妆品，别忘了带！你是又忘了吧？”，原来是杨未然发现吴雨秋落了东西，从身后赶了上来，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布袋，赶忙双手递给吴雨秋，并示意他不要再丢三落四的了。 “我看你还是把这个红色布袋放进拉杆箱里吧，别回头你路上顾走神儿想事情，尤其到了北京，人多眼杂，别忘了拿包，尽量规整起来少拿几个包，不容易忘记拿！” 杨未然笑着把吴雨秋放在座椅上的黑色拉杆箱取下，很娴熟地把红色布袋里的飞机模型和化妆品整理好，放入了拉杆箱里。 “千万记住了一共三个包，可别像上次咱在贵阳有一次你把包落在了火车站，走的时候忘记拿给丢了！回去的时候要多留点心......”，杨未然难得的像个唐僧似地念叨着吴雨秋，其实她还是有些舍不得吴雨秋离开他，哪怕时间很短。 吴雨秋听着杨未然的念叨，心里很是感激，先是没有作声，只是站起来从后面轻轻地给了杨未然一个拥抱。 “谢谢你未然，是我又粗心了，害得你也这么早出来，没事儿的，我会注意的，你先回去吧，赶紧回去再睡会儿，不然都要有黑眼圈了！”，吴雨秋坏笑着说。 “瞎说什么？本姑娘天生丽质，皮肤好的很，哪里会有黑眼圈！没事儿的，我再陪你站一会儿，反正火车也快要来了，不着急的！”，杨未然脸上带着酒窝，打趣似地笑着说。 “哈哈哈，嗯！我们杨大公主天生丽质，哪里会有什么黑眼圈！”，吴雨秋赶紧也顺着杨未然说。 两人坐在长椅上依偎着又说了会儿小话，直到远处的JR列车打着高清远光灯，缓缓驶入松永车站，吴雨秋才站起来，不舍地向杨未然挥了挥手，然后才又缓缓地拉着箱子踏上了驶向广岛方向的列车。 随着“吱呀”一声，列车门缓缓地合上，窗外的杨未然用力也不舍地和吴雨秋挥着手，强忍着泪水，满脸掬着笑容，直到列车驶向远方，消失在视线里，才又红了眼框，不停地揉着眼睛，转身向鹿南公寓方向折返回去。 吴雨秋在JR列车里，默默发着呆，这也是两人第一次有些不舍地短暂的别离，加上是在异国他乡，自然心里也不是滋味。 列车先是缓缓地行驶着，大概经过了几个小站，略作停留，便加快了行驶的节奏，鸣笛向前方广岛站直接加快速度驶去。 一路上经过一个个山丘，一间间民房，窗外慢慢地也随着日出变得明亮起来，大约一直又行驶了有半个钟头的样子，车上的乘客也渐渐随着站了起来，走到车厢的门口。 “各位旅客，前方到站广岛车站，请下车的旅客，抓紧拿好您的行李及物品下车，有需要乘坐前往东京羽田机场方面的旅客，请抓紧时间去窗口购票，谢谢您的支持与配合......”，随着列车驶入广岛车站，广播里也想起了相应的引导声，稳稳地停在车站里。 吴雨秋整理好行李也跟着人群下了广岛车站，还好先前和尾田先生一起坐青春十八线小组旅游的时候，来过一次广岛车站，所以对这里相对熟悉，吴雨秋很顺利地走到新干线的购票窗口，伸手掏出钱包，去购买前往东京羽田机场的新干线车票。 第七十章 绕道空港 “您好，我要去东京羽田机场赶飞机，请帮我出一张去东京羽田机场的最早班次的新干线车票，请问多少钱？”，吴雨秋把身上的行李暂时放下，探身向售票窗口里询问说。 “先生，早上好！广岛到东京羽田机场的新干线的单向行程为18040日元（按2007年汇率折算人民币约1200人民币）。”，窗口里的售票员很有礼貌地微笑着回应说。 “18000多日元，怎么这么贵？我买回北京的往返机票才39000日元！”，吴雨秋心里犯着嘀咕。 “您好，是广岛到东京羽田机场的，2个小时就能到的车票对吧？”，吴雨秋有些不放心的确认说。 “2个小时？先生2个小时可到不了，您是不是记错了，广岛到东京有500多公里，新干线开的再快，2个小时也到不了，您是不是记成去大阪关西国际机场了，广岛到大阪是300多公里，去大阪机场的话可以到的......”，售票员大概听出了吴雨秋的外国口音、一脸诧异地扭过头来像吴雨秋确认说，“您请再看下您的飞机票，具体是几点，从哪个机场起飞呢？” “啊？我是从东京羽田机场起飞，9:52的飞机！我先前听我同学说广岛到东京羽田机场2个小时就可以到了，这下可坏了！”，吴雨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5:20了，心里跟着着急起来。 “您是9:52的从东京羽田机场飞往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航班号为ANA3652的飞机吗？”，服务员连忙帮吴雨秋热情地确认着。 “嗯是的，您看看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机票都买了？很难退掉，拜托了！”，吴雨秋更加着急地，带有些期待的眼神说。 “您稍等，我这边快速帮您查一下！”，售票员皱着眉头转过身去在电脑上敲了几下。 “先生您好，我这边帮您查了下，即使您坐最快的5:50出发的新干线到了也快要10点了，坐新干线的话肯定是赶上了，但如果您改乘飞机的话，从广岛空港有一趟6:55直接起往东京羽田机场的航班，现在也刚好有张春秋航空公司的打折票，含税是25236日元，虽然比新干线的价格稍贵了些，但到达东京羽田机场是早上8:03，刚好赶得上您飞往北京的飞机，建议您改乘飞机前往，您看需要帮您购票吗？” 售票员很耐心地解释说，然后转过身来等着吴雨秋做决定。 “嗯...，这样啊...”，吴雨秋低头摸着后脑勺思忖着。 他心里盘算着，对比着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如果改乘机票前往的话，虽然可以准时赶得上飞回北京的飞机，但费用方面着实也确实快赶上回国的机票款了，让他有些犹豫。第二个方案如果现在折返回松永鹿南公寓，改日再回国的话，一来相川女士那边的打折机票肯定难以更换，二来现在打道回府的话，肯定又会被杨未然给笑死。 加之东西也都收拾好了，也告了别，折返松永也又要花一些费用。 “那您帮忙出广岛空港的6:55起飞的机票吧”，吴雨秋思来想去，纠结了一小会儿回应说，伸手有些心疼地递给了售票员3张面值1万日元的纸币。 自从开始打工以来，吴雨秋还记得第一天领到工钱时的喜悦和赚钱的不容易，所以现在他花钱也会盘算着相应的价值。 “好的，那您请稍等。”，售票员很温柔地说，接过吴雨秋手里日元，接着在键盘上快速而又娴熟地敲了几下。 “对了，对了，我怎么去广岛国际机场呢？”，吴雨秋有些担心地追问道。 “这个您不用担心，您待会儿从D口出去，一出门就能看到直达广岛空港的白色大巴摆渡车，刚好，5:35有一趟发车，30-40分钟左右就可以到机场了，这是您的飞机票和找零，请您拿好，记得在车站D出口乘坐空港巴士，祝您旅途愉快！”，售票员很有礼貌的站起来，朝吴雨秋掬了一躬说。 吴雨秋接过售票员递过来的飞机票，朝空港大巴方向赶去，时间也刚刚好，上了大巴车，没过5分钟车子就开动了，大巴司机戴着白手套稳稳地开着车，拉着吴雨秋一行旅客向广岛空港方向驶去。 可能是早上起的太早，昨晚和李杰明一起打工，也没有休息好，坐在舒服宽敞的大巴车上吴雨秋，渐渐打着盹睡着了。 6:06的时候，大巴车驶入广岛空港的停车区，吴雨秋下了车，在机场值了机，托运了行李，进入候机处等待飞机的起飞。 坐在白色长长的条椅上的吴雨秋，心里想早知道还是从大阪国际机场飞就好了，现在这么个折腾，也怪自己太粗心没有仔细查线路和时间，才出行的如此被动。 他自己买了一罐麒麟牌咖啡，大大地喝了一口给自己提提神儿，然后向上舒展了下胳膊，在广岛机场略微停留片刻后，顺着引导员的指示顺利登了机。 还好日本的航班都比较准时，6:55飞机准时起飞，从广岛机场飞往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吴雨秋坐在机舱内靠窗的位置，探着身子向窗外望去，随着飞机的缓缓上升，广岛全城尽收眼底，这座城市现在生机盎然，和自己先前在报刊上看到的灰突突的印象，完全不是一回事儿，难怪有人说广岛现在已经是和平的代名词了。 “先生，您要鸡肉饭，还是牛肉饭，beef or ？”，一位扎着马尾辫儿的美丽的空姐，笑迎着招呼吴雨秋。 “不好意思，我不吃肉，能给我拿份面包吗？”，吴雨秋给了和别人不一样的回答。 这让原本在手上拿着两盒饭，满脸堆着笑容的空姐多少有些尴尬，不过空姐反应也算迅速。 “好的先生，您请稍等一下哦，这是您的面包，因为飞机上的都是这种小包装的，估计您不够吃，我待会儿把这些发完了，等我转回去可以让后厨第一时间，单独帮您出一份蔬菜饭，您看可以吗？”，空姐很周到地脸上掬着笑容，朝吴雨秋回应说。 “嗯，好的，谢谢，添麻烦了！”，吴雨秋也很客气地回应着。 “女士们，先生们，前方经过气流层，容易发生颠簸，请您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从飞机广播里发出有些急促的引导声。 第七十一章 羽田尬事 飞机在气流中穿梭前行着，飞机明显有些抖动，空姐把餐车放在固定位置固定好，让每位乘客也收起小桌板，大家都系好了安全带。 大约一直颠簸了5-6分钟，才缓缓停了下来，待飞机平稳通过气流层，空姐赶忙起身，向大家深鞠了一躬表示道歉。 “先生，您的蔬菜饭我帮您和后厨说了，刚才气流颠簸耽误了些时间，现在开始做的话，可能还要20来分钟，您看还需要吗？”，空姐不好意思地向吴雨秋道歉。 吴雨秋看了下时间，再有30分钟就到东京羽田机场了，实在没有必要再等20分钟，想着快要降落的时候肯定又会让收起小桌板。 “那不用了，还是谢谢你！”，吴雨秋面无表情地回应说。 “好的，先生给您添麻烦了，那有什么您随时再喊我！您看需要我再帮您到点水或饮料喝吗？”， “哦，不用了！”，吴雨秋回应说，可能是因为有些疲惫，他一时好像有些怎么喜欢和别人说话，搪塞着回应说。 然后靠着窗边闭上了眼睛，空姐见吴雨秋似乎不是很想让别人打扰似地，缓缓向前方接着走去，接连又招呼着乘客。 “旅客们，感谢您今天搭乘我们的航班，飞机再有20分钟就要降落了，感谢您乘坐本架航班，祝您旅途愉快......”，从广播里传来飞机即将落地的引导声。 吴雨秋早就睡着了，并没有听见机舱内广播发出来的引导声，依旧睡的很香，直到飞机降落，旁边的乘客们都接连下了飞机，只剩他一人还在座位上睡着，嘴上冒着泡，轻微打鼾。 “乘客您好，请您醒醒，我们到站了，到了东京羽田机场了，请问您是要换乘飞机吗？别错过了！”，空姐很有礼貌地轻轻推醒了吴雨秋，示意他该下飞机了。 “哦，好的，好的！”，吴雨秋仿佛如梦初醒般睁开双眼，想着别再迟到，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能起的有些猛，一时脑门儿嗡嗡作响，也可能是刚才经过气流后自己坐在座位上睡着，自然形成的耳鸣状态。 随后他伸手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背包跨在肩上，赶紧也随着下了飞机，和大家坐着摆渡车前往中转候机处。 到了中转候机区，吴雨秋把自己的托运行李拿好，拉着拉杆箱去找东京羽田机场飞往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出发值机口。 他这才想起来，相川女士有和他说过要提前2个小时到达羽田国际机场，进行国际航班的值机操作，他看了下手表还好还有1个半小时才到飞机起飞的时间，便赶紧向出发口跑去。 “您好，我要值机！”，吴雨秋从一列人群的后面徘到队伍的前面，抬起头朝值机人员说。 “好的，请出示一下您的护照和机票或电子机票单！” “嗯，这个是我的证件和电子票，我飞北京，手里的这三个包裹加起来不会超重吧，我听说有学生证可以带30kg对吧”，吴雨秋一边把自己的证件递给值机人员，一边探身询问确认说。 “对的先生！您把行李放上来我帮您称一下，嗯重量没问题的，刚好25kg。”，值机人员先是回应说，然后接着翻着护照和机票信息确认着吴雨秋的证件。 “先生！不好意思，您这个签证回国手续没有办，你这个不办可是飞不了的！”，值机人员提高声量说。 “啊？我不是有签证吗？这不是相片吗？”，吴雨秋满脸疑惑地回应说。 “先生，不是这个，是要您的回国签证，是需要在出入国中心或大使馆办理的，有单次的，也有多次的，您没有那个是不能通关的！”，值机人员满脸严肃地说。 “那怎么办呢？我9:55的飞机，这还来的及吗？”，吴雨秋很无奈地说。 “恐怕来不及了先生！”值机人员很直白地回应说。 “啊？”，刚飞机上耳鸣状态有了恢复，没想到又来了这么一出，吴雨秋脑袋嗡的一下又跟着想了起来。 他接过值机人员手里的票，很沮丧地拖着拉杆箱和两个背包无奈地停下来杵在一边，恨不得大哭一场，都怪自己太没有经验了，这次回国本以为很简单，有张机票就成，没怎么计划周全，接果各种碰壁，他先是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很是懊恼地跺了跺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嗨，哥们儿，你这是第一次坐飞机吧，我刚才在你后面听见你被说回国签证忘了办了？”，一个操着北京口音的二十五六岁的打扮很时尚的小伙子向吴雨秋投来同情的眼神打问说。 “嗯！上次来的时候坐过一次，没太留意，这次是第一次回国坐飞机，没想着回国还要再单独办签证手续，最近也忙，又累，一时着急给忘了......”，吴雨秋着急的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你这样，我给你支个招，我以前也忘过一次，你赶紧去那边那个，你看见了吗，手续办理处咨询台，就那里......”，男生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咨询台。 吴雨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大约离自己100米远的样子，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证件遗失、手续咨询台，咨询台里正站着一名地勤人员在帮乘客解答问题。 “你就说你家里出了急事儿，是临时决定回国的，还没来的急办归国签证，票都是今早才拿到的，就赶着先跑来着急坐飞机的，你要表现出很着急的样子！一般他们都会帮忙和出入国管理中心协商帮忙办理临时的，而且很快的，你抓紧过去吧！”，男生很热情地说。 “太感谢了！我正愁回不去了呢，谢谢，谢谢”，吴雨秋仿佛拿到了锦囊妙计般豁然开朗地说，“不然我就真得再坐四个小时新干线回去了，而且飞机票也白扔了，竟瞎折腾了！真是太感谢了！” 吴雨秋一脸欣喜地接连朝男生说了好几个谢谢，一时间弄的男生也跟着有些尴尬起来。 “没关系，有时候咱们在国外就应该灵活一些，随机应变，不然肯定要吃亏的！”，男生有些感慨地说，“快去吧！千万记住说你是家里突然有了急事儿，临时决定飞回去的，祝你好运！”，男孩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向出发口走去。 吴雨秋笑着向男生点了点头，然后拉起拉杆箱，背着双肩包转过身朝咨询台，一个箭步跑去。 第七十二章 南子明雅 咨询台前站着一名身穿制服，围着彩色围巾的航空地勤人员，妆容姣好，能看得出她略显疲惫，眼睛上浮着淡淡的黑眼圈，脸上搽了很多粉，尽管乘客不停地投来各种疑难杂问，依旧满脸笑容不厌其烦地努力解答着。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看见吴雨秋拉着笨重的拉杆箱吱吱呀呀地走上前来，停在咨询台前，满脸很是着急的样子，地勤人员主动打招呼问道。 “嗯......”，吴雨秋低头整理了下思绪，仿佛是演员要开始讲台词前，突然又忘记了要说什么，连忙调整着说话的节奏，找着说话的感觉。 他抬头看了下女孩胸前配着的铭牌，上面写着“南子明雅为客户真诚微笑服务”，抬头又看了一眼女孩，女孩正用真诚地双眸望着自己，脸上掬着笑容，正在恭敬地等待着吴雨秋的回应。 “我...我今晚家里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所以就很着急地定了机票，忘记了...忘记了办归国签证手续，现在值不了机，你能帮我想个办法吗？”，吴雨秋本来想着编个谎话，但看着南子明雅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一时断断续续地说。 还好吴雨秋说的是外语，说的再怎么断断续续，适当让听众最多听出他可能外语没有学好，却很难发现他是心里没底气，不知道该怎么编织谎言，但他却又很着急地想回去，总不能一大早连着折腾了几个小时，钱也花了不少，总不能卡在羽田机场，再灰溜溜地回去，那样肯定会被杨未然笑话死，所以他硬着头皮，好容易终于把话说了个完整。 “先生，您别着急，慢慢说，您是说您家里有急事儿，没来得及办归国签证对吗？”，南子明雅向前探了探身子，再次确认说，一股很独特的香水味迎面扑鼻，顿时让吴雨秋感觉放松了许多。 “嗯，是的！你看能帮帮忙吗？我确实赶来的比较急，昨晚22点临时才决定回国的，早上从广岛空港赶着飞过来的，你看这是我刚才乘飞机的机票......”，吴雨秋把刚才从广岛空港飞来东京羽田空港的机票拿给南子明雅看，仿佛在刻意的显示着证据，因为他怕女孩不相信他说的话，其实也更是因为说了谎，心里发慌。 “这样啊，您别着急，您是今天从羽田空港几点的票，飞往哪里呢？航班号是多少，从羽田机场的起飞的机票您也给我看下吧。”，南子明雅看着满脸写着着急的吴雨秋，安慰他说。 吴雨秋看好像有解决问题的希望，赶忙把刚才给值机人员看的护照，留学生证、从羽田机场起飞的电子机票一股脑儿都递给了南子明雅。 “这是我的资料和证件，麻烦你了......”，吴雨秋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从嘴角憋出来两半句话。 “嗯，不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您的情况我了解了，确实比较急，9:55的飞机，现在已经8:45了，您请抓紧跟我来，我去带您找本次航班的负责人说明下情况！”，南子明雅看到机票上的起飞时刻，也有些迅速地招呼着吴雨秋。 她连忙从咨询台里取出一个桌牌，上面写着“紧急事务处理，马上回来”的提示语，引导着吴雨秋和她去前面100米处的办公室一趟。 吴雨秋也快速跟在女孩儿后面奔跑着，试着用力拉着拉杆箱，可能是太沉的缘故，却赶不上女孩的百米冲刺般的速度。 等吴雨秋随后跟着进了办公室，女孩儿已经很高效地向他的主管领导反应了乘客的紧急情况。 站在门口的已经跑的满头大汗的吴雨秋，把拉杆箱立在办公室旁，也不知道究竟是跑的慌张，还是因为说了谎心里发虚，汗珠沿着他略显消瘦的脸颊不停地流了下来。 “您是吴雨秋先生本人对吗？”，一位四十多岁上下的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子一边和吴雨秋核实着说。 “嗯，是我本人！给您添麻烦了，家里有急事儿，我实在是想早些回去，还请帮帮忙......”，吴雨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连忙回应说。 “嗯，刚才我的员工南子明雅大概和我说了您的情况，我们表示理解，考虑到时间紧急，再有一会儿您的航班就要停止值机了，我们可以帮您抓紧办理临时归国签证手续，但按照民航管理部门的严格规定，如有特殊事项需要和您本人核实，以确保情况属实，请您在这里写下您办理的申请理由，并在申请人处签字！” 中年男子很娴熟地递给吴雨秋一张表格，让他在上面填写申请说明，并确认签字。 吴雨秋本来以为嘴上说说就可以解决了的事情，没想到还要留签字，写明申请原因在纸上，他的心里就更没有了底，但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白色石英钟，来不及多想，硬着头皮在上面写了“回家紧急探亲，来不及去出入国管理中心办理签证，特申请临时紧急签证，用于通关，望批准！”字样，双手递给了中年男子，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一定要能给办理啊！”。 中年男子接过填好的表格，拿起来又确认地看了一遍，然后在电脑上有力的敲打了几下，打印出一张带有签证模样的A4纸，盖了红色的印章，连忙递给吴雨秋。 “先生，可以了！以后请务必出行前办理好签证手续，尽量避免行程过于紧张的事情发生！还有50分钟的样子，国际航班值机都很早就停止了，这样南子明雅，你待会儿带这位先生从快速通道过去吧，我这里帮他联系下值机，抓紧去托运行李乘坐飞机吧。祝您旅途愉快！”。 中年男子微笑着对吴雨秋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了。 吴雨秋听见“可以了”三个字已经很是欣喜若狂，哪里能想到还有快速通道可以走，心里非常感激，连连道谢后转身和南子明雅开去赶着办理托运手续去了。 南子明雅带着吴雨秋一直走在前面，不时地很有礼貌地指引着带路，走在她身后的吴雨秋，望着南子明雅的背影，着实佩服航空公司的周到服务。 直到吴雨秋进了快速通道，顺利赶上了飞机，南子明雅才挥手离开，转身返回了咨询台。 第七十三章 巧骄来信 吴雨秋坐在羽田机场即将起飞的飞机里，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犯罪感，折腾了四、五个小时，最后还靠说谎才勉强上了飞机。 想想南子明雅的微笑，想想刚才签自己名字的揪心，想想离开时候给未然的拥抱，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甚是狼狈。 窗外依稀也朦朦胧胧地下起了小雨，吴雨秋还是第一次看到六月的小雨下的这么压抑，仿佛每滴雨水落下的地方，一切景象也跟着变成了灰色。 “先生们，女士们，本架航班于9:55分从东京起飞，预计12:55到达北京，请各位旅客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熟悉的引导声再次响起，但吴雨秋已经无心去听，感觉很是啰嗦。 唯一注意到一点不同的是，这次是国际航班，所以有时差的问题，实际飞行三个小时，但由于东京时间比北京早一个小时，东京时间12:55，北京时间是11:55，所以等回去刚好还能赶得上吃午饭。 飞机缓缓盘旋升空，起初窗外的雨点打落在机翼上，噼里啪啦地想着，渐渐地等飞机驶入了平流层，雨滴敲打的声音也跟着褪去了，变得安静起来，飞机也飞的很是平稳。 “先生，鸡肉饭还是牛肉饭？Beef or ？”，ANA航空公司的服务员走过来，又重复着背的很熟练的台词一般，探身问着吴雨秋。 “不用了，谢谢！”，吴雨秋冷冷地回应着，说话的口气很不耐烦，仿佛在说“正烦着呢，别打扰我！” 旁边的乘客扭过来一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要鸡肉饭，谢谢！”，故意温柔地回应着空姐，仿佛故意在唏嘘旁边的吴雨秋一般。 这让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明朗的吴雨秋，再次跟着压抑起来，他扭过头来，躲在角落里，呆呆地望着窗外、此刻杨未然应该马上要出发去新山大学读书了吧，今天刚好有尾田先生的周末讲座，心里忽然有些想念和杨未然一起听课的感觉，吴雨秋闭上双眼，靠在座位上，陷入了沉思中。 此刻，鹿南公寓里的杨未然，刚洗漱完毕，正在收拾着自己粉红色的背包，把吴雨秋的微观经济学课本和自己的微观经济学课本一并装入了背包里，想着先前答应帮吴雨秋记好笔记，顺便帮吴雨秋在他的厚厚的书上画画重点，回来好给他一起看，想着能帮吴雨秋省一些精力。 收拾好背包和一些杂物后，杨未然推开家门，正要准备锁门的时候，看见玄关处躺着一封灰色信封包裹着的信件，她连忙从地上拾起来信封。 信封上写着杨未然收，但并没有写明是谁寄过来的，“哎？奇怪了，平时有商家或从邮局寄信过来都是投在鹿南公寓楼下的收信人箱里，怎么家里的玄关处给塞进来一封信呢？”，杨未然一面心里犯着嘀咕，一面把信拆开。 只见里面写着： “未然你好，雨秋兄是今天早上已经回国了吗？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难处，或者有想让我帮忙的，或者闲的无聊的时候记得来找我玩，我这边随时欢迎你，想你！ 巧骄 杨未然读到最后两个字，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觉得有些恶心，仿佛整个人都绿了，又一时觉得很气愤，顾不上不知所措，下意思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连忙一脚踏回屋里，缓了口气，拿起信封和信件一并撕了个稀碎，丢在了垃圾桶里。 然后整理了心情，仿佛压根儿没有读到刚才那封信似地，带着耳机放着自己最喜欢的音乐《六月的初雨》，踱步向校车方向走去。 “六月的初雨，走进我心里，此刻的你有没有惦记的人，他也刚好正惦记着你......”，歌里深情的男嗓唱着，让杨未然想起每天身旁有吴雨秋依偎着的情景，不由地摘下耳机，挪开头顶上顶着的淡蓝色的雨伞，望着远处灰朦朦的天空，心里也开始惦念起了吴雨秋。 “前面是未然吗？”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孩儿声音。 杨未然应着声音，扭头望去，这个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魏采泉，只见魏采泉顶着一把粉红色的有些飘逸感设计的雨伞，在向杨未然招手。 “采泉，早上好，王巧骄怎么不和你一起呢？”，杨未然看见迎上来的魏采泉，一时不知道找什么话题来暖场，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他啊？我们早分手了！你还不知道吧，这段时间估计学校打工来来回回太忙了，都很难找个机会和你停下来说说话呢！”，魏采泉咧着嘴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仿佛“分手”一词在她口中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啊？为什么呢，不是见你俩挺亲密的吗？”，杨未然贴过身来原本想要试着安慰魏采泉，但看着她满脸轻松的样子，遂作罢了，只是接着找了一句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话，想着搪塞一下。 “别提了，我俩三观不合，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试着两人相处了没几天，不合适就分了！”，魏采泉很轻松地没有一点遗憾地说。 “哦，说实话我真有些不太理解你们的想法了，反正我是觉得感情这种东西要么不要发生，要么就要长久坚持下去，可不能那么随便。”，杨未然撅着樱桃小口很直率地说。 “嗯，你说的没错，但是不合适的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不能拖泥带水！不然容易把自己给耽误了！”，魏采泉接过杨未然的话，话锋一转补充说。 “采泉，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感觉有那么点道理！”，杨未然抿着嘴笑了起来。 “不过对吴雨秋，你可不能快刀斩乱麻哈，能看的出来他是全心全意想对你好，就是有时候有些呆呆傻傻的，也蛮可爱的，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的，我还等吃你们的喜糖呢！”，魏采泉调皮地也笑了起来。 两人沿着被六月的小雨淋的湿漉漉的松永小道，顶着小伞，互相打趣着不时地笑着，并排向前走去。 走了不远处，杨未然一时又忽然想起了巧骄写给他的信，对着魏采泉欲言又止，看着粉红色雨伞下的粉红系女郎，听着雨滴落在地面上的滴答声，瞬间又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很是可怜，心里着实有些同情她。 第七十四章 抵达北京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本架航班的机长，我们将于30分钟后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降落，请各位打开遮光板，系好安全带，ladies alemeo...”，飞机上传来机长洪厚的降落前的引导声。 吴雨秋睁开朦胧的睡眼，伸了伸胳膊，配合着打开遮光板，顺着光亮朝窗外探身望去，整个北京城尽收眼底，显示着独有的大气和磅礴，笔直而又宽广的街道上来来回回忙碌地行驶着各式汽车，熙熙攘攘的人群忙碌如一个个雨点一样来回快速移动着。 渐渐地人群们也变得清楚可见，飞机滑行了一会儿，稳稳地停在了很是开阔的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空地上。 飞机上的人群们则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提前收拾好行李，有的已经把手机打开，大声的和家人说“我回来了！到北京了，嗯，我这就下去，你等我哈......”，“嗯，我也想你，好久没见你了，待会儿见......”，“先生，您能快点走吗？我女儿在下面等着我呢......”。 乘客们你一言我一句，瞬间变得很是嘈杂，大家都很是欣喜，有的人甚至很是激动，红着眼眶，站起来收拾行李，大概是因为有几年没有回故乡了吧，也许在海外待久的人才更懂得“故乡”两个字的分量。 吴雨秋静静地环顾四周，没有动身，望着飞机上的人群百态，觉得很有感触，即使是自己因为特殊事项回来稍作停留，但也能够理解大家的心情，空气里弥漫着思乡的味道。 飞机刚一打开机舱，大家就相拥着，往出口处赶去，仿佛都很想早些踏上故乡的热土，期待着早些看到在机场出口处等在那里的家人。 吴雨秋也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行李，他手比较笨，放在上面的行李，用双手够了半天，也没有够到，空姐看他需要帮忙，连忙过来一并帮他把行李拖下来。 “抱歉，行李装的比较多，给你添麻烦了！”，吴雨秋腼腆地笑着，很是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儿，是我们应该做的！祝您回国愉快！”，空姐掬着满脸笑容微笑着回应。 吴雨秋走在欢快的人群的最后一个，跟着也慢慢挪出了机舱，下了飞机，首都国际机场的几辆站内摆渡车随着也驶了过来。 大家一拥而上，瞬间把摆渡车填充的满满当当，还有几个没有挤上来的，有些不情愿地却又很自然地排着队等待着下一班摆渡车行驶过来。 先行的摆渡车，在一辆辆停靠着的飞机间穿越而过，最终停在了机场的大厅口处，摆渡车还没有停稳，一群人又开始提前站在摆渡车门口等着下车，待车刚一停稳，人群如同泄洪的决堤一样，大家都冲锋似地向着大厅快速急匆匆地走去，俨然是乡愁让他们加快了脚步。 一向慢性子的吴雨秋，跟着人群个难得的加快了脚步，在行李托运取件处，找到了传送带上自己的拉杆箱，稍微整理了片刻，背起自己的背包，缓慢朝机场出口方向走去。 此刻的北京整个城市，甚至一处不起眼的街道角落处，都弥漫着迎接2008年奥运会的氛围。 机场走廊两排名目繁杂的品牌广告牌上，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品牌都标有“北京奥运会合作伙伴”字样，机场里也无不充斥着各种满怀激情的标语，广播里时不时传来《北京欢迎你》的歌声。 平时就喜欢观察的吴雨秋，不想错过一个汉字字眼，原来看惯了日文平假名的双眸，此刻看见如此多的汉字，顿时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直到吴雨秋走出机场出口，才把视线切换了回来，从原来走廊两边的广告牌转回到了几条巴士线路的引导牌上。 “请问前往北京西站的巴士是哪条路线”，吴雨秋朝一位身着警察制服模样的中年男子打问道。 “7号线，就在出了这个出口的一处转弯处。”，男子热情地回应说。 “谢谢”，吴雨秋从出口出来、正想要向7号线巴士的出发停车地点方向走去的时候，只听见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雨秋，在这里......”，吴雨秋转身过去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常开慧和吴雨秋的三叔正好在不远处站着朝他很热烈地挥手。 “妈！您怎么来了？我不是说别麻烦您跑了吗，您是怎么知道我是坐这个航班回来的？”，吴雨秋一边看着常开慧，一边欣喜地拉着拉杆箱朝常开慧小跑了过去，嘴里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后来我又打电话过去是杨未然接的，听她说是你今天回来，说是怕我担心所以你没有告诉我，妈又特别想你，刚好你三叔这几天家里也没事儿，所以就一起过来了。”常开慧开心地笑着迎了上去，拉着吴雨秋的手很亲切地说。 “哦，未然和您通话了？怎么样，您觉得她？”，吴雨秋低声试探似地问道。 “挺好的女孩儿，上次在送你去贵阳的火车上看见就觉得挺清秀的，电话里说话也特别体贴，你得好好对人家，两个人在外面要互相多照应”，常开慧一边帮吴雨秋接过一个背包，背在自己的肩上，又伸手想帮吴雨秋去拿手里的另一个包，笑着应声说。 “不用！妈，这个包我能背，您不用帮我拿，我自己可以的。”，吴雨秋把包抢过来，自己又背了起来。 “对了，你是不是瘦了些？你在日本那边是不是饮食不规律？”，常开慧很欣慰地挽着自己儿子的胳膊，又有些心疼的看着吴雨秋说。 “没有吧，应该是健壮了一些！在那边我有做兼职，天天劳动，自然更健壮了，没有瘦的！”，吴雨秋低声抿着嘴笑着说。 也许在父母的眼里，孩子胖点总是比瘦点强，哪家父母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心头肉受委屈，总是担心孩子在外面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吃不好。 “日本是不是特别干净？你在那边想家吗？”，从后面跟上来的三叔寒暄似地问。 “嗯，还好，街道绿化和环卫做的稍微好一些吧，去的时间可能比较短，还需要时间去适应，这次也是临时回来，马上办完中退手续还会接着再过去。”，吴雨秋笑着回答说。 “饿了吧，我们先去楼上的餐厅里吃点东西吧，我请客！”，吴雨秋很爽朗地笑着说。 “咿呀，雨秋要请我们吃饭，走！”，常开慧笑着很欣慰地朝身旁的三叔说，三人乘坐扶手电梯朝二楼的餐厅走去。 第七十五章 那抹黄土 机场的餐厅着实要贵一些，三人走着一边寻找合适的餐厅，一边继续开心地聊着天儿。 “难得啊，雨秋才这么小，就已经能在外面打工赚钱，独立生活了，了不起！”，三叔吴利辰转过身来夸赞着吴雨秋。 “也没什么，在日本基本每家的孩子，只要过了十八岁都会去做兼职的，我只不过是入乡随俗罢了”，吴雨秋笑着回应说。 “嗯，很好的习惯，以后我也要培养我的孩子向你学习，把他也早日送出去读书！”，三叔很是感慨地说。 “三叔，您肯定没问题，你家条件比我们家要好的多，自然以后没有问题的，如果让您孩子出国的话，最好别去日本，让他们去欧美，相对安逸一些，日本节奏快，很辛苦的！”，吴雨秋扶了扶自己的黑色眼镜框，迎面笑着建议说。 “哪有，就应该送他们出去多吃些苦，才有利于他们的成长，不然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利于对他们的锻炼，我觉得在日本留学就挺好，你要好好努力，可不能错过留学的好年代！”，三叔吴利辰拍了拍吴雨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嗯，放心吧三叔，我现在自力更生多了，您也知道，以前在家里我基本不怎么干活儿，去了日本我现在什么家务都会做了，下次有机会烧菜给您，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吴雨秋笑着拍着胸脯很自信地说。 “哈哈哈，好啊，好啊！你看我就说嘛，雨秋从小就是我们下面几个孩子里最聪明的一个，现在长大了，多懂事儿！等把你和你弟弟尚飞培养成人，你妈肯定做梦都得乐醒！”，三叔很欣慰地笑着，脸上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嗯，利群，你那两个孩子你教育的都很严格，以后保不齐比我这两个调皮鬼要强的多呢？”，常开慧抢过来话锋应声说，她心里其实是怕三叔一个劲儿夸吴雨秋，别让他骄傲自大。 “就这家吧，您两位看看可以吗？”，吴雨秋看到经过的一间家常菜馆，人气很旺，便主动建议常开慧和吴利辰说。 “可以的，没问题！”，三叔立即回应说。 “行的，不用找太贵的！机场里的饭都贵，我们随便吃点家常菜挺好的，先垫垫肚子，等我晚上回去帮你们做好吃的！”，常开慧叮嘱吴雨秋说。 “没事儿的妈，这家店不贵的，我们正好也休息一会儿，我刚查了下地图，待会儿从首都国际机场回咱家乡，三叔得开369公里，我们先补充点能量！”，吴雨秋回应说。 三人进店后落座，服务员便即刻拿着菜单向三人走过来。 “三位尊敬的客户好，请问您们要吃些什么？现在可以点餐了吗？”，服务员把菜单递给面前的吴雨秋，打问道。 “我们先看看，待会儿想好了，再叫你，你看可以吗？”吴雨秋接过来被订装的很是整齐、菜品也非常丰富的菜单，一时也不知道点什么好，便抬头先和服务员打了个招呼。 “可以的，那您们先看着，等好了再随时喊我！”，服务员转身离开去忙活自己手头的其他事情去了。 “雨秋，你就看着点就好了，不用点太贵的，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点家常饭就好！”，常开慧迎上来温柔地再次叮嘱说。 “嗯，没事儿，没事儿妈，我来点吧，在日本我现在有一份兼职就是在和式料理店里干活儿，现在对菜的品相和食材比较关注了，但怕随意点了不符合您们的胃口。”，吴雨秋压低了声音对常开慧说。 “那就太好了，你看什么好吃就帮我们点什么吧，我们也不太懂！”，三叔吴利辰贴过身来。 “嗯，那就交给我吧，我们三个人要两荤两素，再要个胡辣汤，然后主食就吃米饭吧？”，两位看可以吗。 “嗯，可以得...，没问题！...，常开慧和吴利群相继回应说。 吴雨秋看见两人点头没有任何违和感，便把服务员再次喊过来，按照菜单上印刷的产品，依次点了菜和汤，然后下了单。 三人坐在圆桌旁，又继续聊着。 吴雨秋在日本可是天天陀螺旋转的状态，哪有像现在这样有消闲的时候，身上感觉很轻松，能和自己最亲的人说说话，即使那话没有任何意义，也会让彼此感到亲切。 “以上是你们的菜，齐了！请您们慢用！”，服务员把吴雨秋点好的菜品一一端了上来，然后很礼貌地补充示意说。 “好的，好的，谢谢！”，吴雨秋也客气地回应，“我们开动筷子吧！特别是三叔要多吃点，待会儿我们要在高速上行驶4个小时呢，多补充点”，说着吴雨秋帮三叔和常开慧各自夹了一筷子菜。 “嗯，吃吧，吃吧，其实我们来的时候也都没吃早餐，刚好也饿了！开动，开动，利群多吃点！”，常开慧也跟着招呼说。 “好的，确实有些饿了，那我不客气了”，三叔夹着菜，就着米饭大口吃了起来。 等三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吴雨秋起身去结账。 “服务员，帮忙买下单！29号桌三个人那个！”，吴雨秋指着身后29号餐桌，招呼着服务员。 “先生，29号餐桌已经买完单了，是那位女士刚才来付的！”，服务员微笑着说。 “啊？是吗？哦，谢谢你！”吴雨秋脸上有些尴尬，转过身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妈！说好我请客的！您怎么又抢着结了账呢？”，吴雨秋脸上写着沮丧，对着常开慧有些不开心地说。 “没事儿，你现在在外面打工学习不容易，以后等你正式工作了再请我们!”，常开慧很开心地安慰着又更像是鼓励地说。 “好吧，那下次一定让我请哈，说好了！不准再和我抢哈！”，吴雨秋孩子般赌气说。 “好的，好的，我们走吧，把东西拿好别落下。”，常开慧起身招呼着，三人沿着机场的指示牌，径直走到车库，上了三叔吴利群的捷达车。 三叔的车开的很快，沿着京大高速公路，一路上飞驰，渐渐地影影约约可以看到那抹熟悉的黄土，结合着大地上漂浮着的炊烟，显得格外迷人，只要是黄土地上养育的儿女们一旦踏上那片神奇的土地，就不由地心里会变得踏实起来。 第七十六章 归途飞驰 “过了阳原收费站，离家里就不远了！”，我们快到了，三叔吴利辰和坐在副驾座位上的吴雨秋说。 “嗯，好的，我们要不休息一会儿吧！”，吴雨秋看他有些疲惫，因为他有看见三叔开车时有好几次上眼皮总是往下耷拉。 “没事儿，再有83公里就到了，我回去下午还想接伊凡回家呢，她今天17点放学，你三妈回家里看她生病的妈妈去了，所以伊凡现在没人接。”，吴利辰提高声量回应说，车子已经在最大限度130km/小时向前飞驰着，胎噪声很大。 “咱还是安全第一，越接近目的地越要注意安全，不行我给伊凡的老师打个电话，让她帮忙照看着，等我们稍后回去，再去接她也不迟......”，坐在后排的常开慧建议说。 “没事儿！放心吧，你们两个！我开车你俩就放一万个心得了，肯定没问题，我都开了好几年车了，稳当的很！”，吴利辰很自信地说，车子反而越开越快。 吴雨秋哪里坐过这么快的汽车，心里不由地渐渐跟着打起鼓来，他把手机导航打开，也高度保持着警觉，时不时地提醒着旁边的三叔。 “雨秋，把导航关了吧，用不着那个，还有不到50公里了，这段路我最熟悉，听着那玩意儿太吵了，我有些不习惯！”，吴利辰扭过头来看了吴雨秋手上的地图一眼，有些不屑地说，大概自以为经验丰富的老司机，都比较习惯性地鄙视开车用导航的行为吧。 吴雨秋有些不放心地把导航关掉，又不时地取出口香糖递给三叔，“三叔，您吃个口香糖吧，提神儿用！”。 “哦，你们吃吧，我不用！”，车子行驶到最后的一段二广高速路上，可能是由于设备安装成本或安装进度的问题，路上明显没有了前段高速路上的“120km”的限行监控摄像头。 吴利辰瞅了一眼时间，“16:05”，有些破旧的时间显示器上无力的跳着时间。 “时间刚刚好，我们差不多16:50就能到大同了”，吴利辰揉了揉眼睛，很开心地说，跟着又踩了一脚油儿门儿，转速表瞬间调到了3的位置，速度表也跟着飙到了140km/小时，由于速度过快，车子多少有些飘忽，不如先前跑的那么稳当。 到大同的二广高速路段运行时间比较久了，由于先前管理的缺失，拉煤货车经常跑，路面显得有些颠簸，被司机们戏称为“搓板路”，140km高速行驶的捷达车，颤抖着有些颠簸地向前行驶。 大概是由于长时间疲劳驾驶的缘故，吴利群的眼皮好几次耷拉下来，又赶忙睁开，他掏出一包玉溪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吸起来。 坐在副驾驶的吴雨秋闻见浓浓的烟味儿，感觉有些呛人，试着稍微开了下窗户，风沿着开启的缝隙顿时“哗哗哗”地涌进来，有些震耳，让人感觉更加不舒服。 “快关上吧，呼呼呼地吹的多难受！”，吴利群踩了下刹车，降了点车速，扭过头来拍了下吴雨秋的大腿，向他指示说。 “嗯，好......”，吴雨秋其实是有些嫌弃身旁有些缭绕的香烟味，但也不好向长辈直说，缓缓地把窗户摇了上来。 他顺着反光镜看了下后座上的常开慧，早已困的睡着了，随着速度表上显示再次飙到140km的捷达车，行驶在搓板路上，不时地也跟着一颠一颠地慌着脑袋，睡得正酣。 飞驰过一处岔路口，吴雨秋看到了“大同26km”的指示牌，又转过身来看着满脸写着疲惫的吴利群，“快到了三叔，还有26km！”。 “嗯，快了，累了吧，累了你也眯会儿吧，到了我叫你！”，吴利辰尽力强睁着眼，下意识地应着吴雨秋。 “我不累，坐车的怎么会累，开车的最累，您不累就行，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吴雨秋看着眼睛泛红的吴利辰还是有些担心地说，因为车子依旧是140km/小时向前飞驰着，他不敢和驾驶员多说，尤其是和已经看起来很疲惫的三叔。 车子行驶到了最后一段环状路上，吴利辰试着减速，但由于惯性的缘故，也可能是车子比较旧了，经不住长时间高速上的运转，灵敏性变得有些迟钝，没有及时被刹住。 在正好就要通过环岛有些狭窄的路口处，尽管三叔尽可能的去踩刹车，但为时已晚，车身偏离着没有完全躲开，撞上了一旁的栅栏。 “咣当”一声，后座上原本已睡着的常开慧跟着慌张开了眼，“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儿吧？雨秋！”，常开慧很担心地向前方的吴雨秋喊着。 吴雨秋也被吓的征住了神儿，一时先没有回应，伸着个脑袋向前窗望去，只见刚好差那么一点儿就可以躲开栅栏顺利驶出的车子，还是和栅栏来了个亲密接触。 “没事儿妈！妈和三叔您们没事儿吧？”，吴雨秋扭过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吴利辰。 吴利辰连忙打起双闪，推开一边的驾驶舱门侧着身子挤着下了车，看了下车头部分，还好只是相对轻微的剐蹭，对于相对皮实的捷达车来说，影响不大，也不妨碍已经有些破旧的车子的美观程度。 “哎！就差一点儿，怪我怪我！和弯道出口的栅栏上剐了，不过不碍事儿！”，吴利辰把嘴里抽的只剩下半根的烟嘴顺势一丢，仿佛泄愤似地又给了半根烟嘴一脚板，把亮着火光的烟嘴踩灭，朝着车里两人回应说。 “利辰，人没事儿就好，车子剐了咱回去修，以后开车还是慢点好，咱再赶时间也要注意安全！”，常开慧看着车外红着脸的吴利群补充说。 “嗯，真是！确实是我大意了，下了这个环状出口就到了的，哎！”，吴利辰一面从栅栏和车子的缝隙中钻回捷达车里，试着把车挪开，一面又有些遗憾地低声嘀咕着。 “没事儿，还好剐蹭得不怎么厉害......”，坐在旁边的吴雨秋，呆呆地抬眼望着吴利辰，试着想要安慰下三叔，但又不知道话该怎么往下说。 “让你们受惊了，以后咱再怎么着急，跑高速中途也要停下来休息休息！”，吴利辰大概是也感觉到有些尴尬，接过话来自己给自己圆了个场。 车子沿着最后一段公路，不再有先前的一路飞驰，而是缓缓地向前方驶去。 第七十七章 尚飞模型 三叔吴利辰将捷达车停在村口，把吴雨秋和常开慧送下车，准备折返去接上已经在教室里等候着的伊凡。 “利辰，你接上伊凡就先来这边吧，晚上我包饺子和大家一起吃！”，下了车的常开慧从车窗外探着身子向三叔吴利辰招呼说。 “不了，嫂子，我得赶紧去接伊凡了，不然待会儿她等的不耐烦，又该给老师添麻烦了，晚上回家我自己给她看随便做点啥吃即可。”，三叔吴利辰一面回复说着，一面发动好了捷达车准备倒车。 “别客气啊，利辰！你这已经跑了一整天了，回去再给孩子做饭，那得多累啊！你先抓紧去接伊凡，雨秋你和你三叔一并过去吧，晚上一定来啊，一定吃个饭再回去，咱亲戚间可不用客气，我们互相间要照应着！”，常开慧很热心地招呼着说。 “好的，那我和雨秋去接伊凡，接上回来吃个晚饭再回去，说实话，我也确实不太想做饭了！”，吴利辰笑着说。 “嗯，这多好！我待会儿让尚飞去买啤酒，你待会儿和你哥也喝一些，你平时也忙，难得你们兄弟两能见面一起聊聊天儿，他也刚好晚上会回来吃饭。” 常开慧知道如果单独待会儿把跑长途的油钱直接给吴利辰的话，他肯定不会收，所以才执意坚持让三叔晚上回来吃了饭再回家。 吴利辰把已经发动好的捷达，从停车位倒了出来，迎着自己的女儿伊凡的第11号小学方向很平稳地驶去。 常开慧则转过身来，径直回了家，吴尚飞看见常开慧回来了，赶忙从院子里迎着跑了出来。 这处院子是北方的典型四合院土方构造，还是吴雨秋的爷爷年轻的时候特别帮忙，上下打点才帮自己的儿子折腾出了《土地使用证》，这个就很有代表性的意义了，一般拿下土地使用证，就等同于有了盖房子的基础，经过几年的奋斗，已经有了四间平房和一间仓库南房，外架一间相对简陋的卫生间。 “妈，哥回来了吗？他在哪里？”，吴尚飞有些激动地问，四下里找寻着哥哥吴雨秋。 “嗯，你哥已经回来了，但现在陪你三叔去接伊凡了，稍后他们还会回来，我们晚上一起吃饺子！”，常开慧很开心地说，“你去帮妈买两瓶啤酒，晚上让你三叔和你爸一起喝点！让他们好聊会儿天。 “好的！我马上买回来！”，吴尚飞接过常开慧手里的钱，向超市方向跑去。 常开慧回来后，只是简单地喝了两口水，便开始和面，擀饺子皮，伴好了饺子馅儿，按照惯例，只要有吴雨秋在，常开慧就会很自然地包两种儿饺子馅儿的饺子，一种是猪肉芹菜馅儿的饺子主要是给家里的大多数人吃，另外一种则是常开慧自己独有的配方，馅儿里面自主设计了红萝卜、豆皮、鸡蛋等原材料需要严格把控。 “妈，啤酒买回来了？”，吴尚飞手里拎着两瓶儿啤酒，大声地喊着说。 “啊？我的宝贝儿子！你这还真是就给买了两瓶儿啤酒？待晚上你爸爸回来，你这位是让你爸和你三叔喝完了说点什么呢？酒不够会比较尴尬的！”，常开慧低头摸着吴尚飞的脑门低声说。 “好的，那我再去一趟......”，吴尚飞准备再次出门的时候，被常开慧喊住。 “不用买了尚飞，你拿不动的，那么一大块儿，等你哥哥雨秋回来再收拾吧！”，常开慧比较开明的应声说。 “好的！”，吴尚飞斩钉截铁地、很笃定地顺身探过身来回复说，然后帮着常开慧在身边打着下手，跟着忙前忙后，宛如一名勤快的小厨师，大约过了40分钟的样子，常开慧面前的饺子已经包好了两大笼，并将肉馅儿的和菜馅儿的分开。 就在这时，吴雨秋和三叔吴利辰领着伊凡也回来了，尚飞很开心地迎了过来，吴雨秋试着抱了抱尚飞，由于已经长高了一大截儿，抱起来已经有些吃力了。 “尚飞这次真没少往高长呢，好好给他补一些营养，现在每家每户的孩子们都不缺营养，别让尚飞输在个头上。”，吴雨秋转过头向常开慧说，说话的语气多多少少有些长辈的感觉。 “哎呦！行啊，雨秋，你这个老大哥当的不错嘛，能惦念着尚飞就很可以了。”，吴利辰笑着说。 兄弟之间就该无条件的互相支援，这也许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还记得常开慧本来生吴尚飞的时候想要个女孩儿，结果又是个男孩儿，当时生活不富裕，吴雨秋自己都经常被饿肚子，所以刚生下来吴尚飞的时候，差点把他送给家庭条件相对比较乐观些的三叔吴利辰家寄养。 可是遭到了吴雨秋的强烈反对，所以两兄弟虽然相差十几岁的年纪，但感情一直很要好。 三叔吴利辰看到眼前两个男孩儿都很能干、孝顺，本没有儿子的他，自然有些羡慕，也一直尤为喜欢尚飞，经常来看他。 “对了，这个是买给你的！尚飞，日本最新款的飞机模型，可以飞两层楼高呢！”，吴雨秋从拉杆箱里拿出包装在一个长长的盒子里的飞机模型，递给了吴尚飞。 “哇！真棒！谢谢哥哥！”，吴尚飞眼睛里泛着透亮，很是开心的双手接过，然后迫不及待的把盒子打开，取出了飞机模型。 “客气啥！知道你从小就喜欢飞机，也不知道给你买什么礼物好，后来在大卖场里看到这个模型就特别喜欢，送给你！你自己试着动脑子安装安装，有不会的问我！”，吴雨秋脸上洋溢着笑容向吴尚飞点着头说。 看见被装点的很是绚烂的飞机模型，一旁的伊凡也很是羡慕，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吴尚飞按包装里的说明书上记录的电池安装说明，把飞机模型装好，取出遥控器，找了一片空地。 “走吧，伊凡，我们到外面去试试看，这个能飞多高？”，吴尚飞白皙而又稚嫩的脸上充满着好奇。 来到屋外的一处空地上，吴尚飞试着摆弄手里的远程指挥杆，飞机模型便腾空而起，向前上方飞去，一直飞到两米高的位置，来回地左右盘旋着，在金色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非常富有朝气与活力。 第七十八章 利莘醉酒 晚上，吴雨秋的父亲吴利莘从工地上回来，满身的灰土，衣服上沾满泥浆，一身臭味，蹒跚着走了回来。 “利莘，你回来了？你弟弟利辰来了，晚饭也做好了，准备上炕吃饭吧，尚飞和雨秋刚也给你们买好了啤酒，家里还有你上次买的散装白酒，你们兄弟两也好久没见了，待会儿一起喝点，好好聊聊。”，常开慧见进门回来的吴利莘招呼着。 “爸爸你赶紧去洗个澡吧，身上都有味道了！真臭！”，恰好从外面拿着飞机模型回来的吴尚飞看见一进门的父亲，有些吃惊地说。 “小孩子，怎么和爸爸说话呢？劳动人就是这样，难得有个干净的时候，你看看你爸爸手上的老茧，就知道平时多辛苦了！”，常开慧先是批评尚飞说。 然后她取了一个鸡毛掸子，递给吴利莘示意他去清理一下身上的灰土。“你先到外面拍一拍，清理下身上，隔壁屋里的立柜里有新衣服，你去把衣服换一下，准备吃饭吧！” 吴利莘苦笑着没有回应，拿着鸡毛掸子蹒跚的出了屋，在外面拍打了好一阵子，回到隔壁屋里洗了把脸，把新衣服换上折返了回来。 “雨秋，也回来了？”，本来刚才看见吴雨秋就想问的话，现在才缓缓地从吴利莘嘴里说出来。 “嗯，回来了，早上三叔和妈去机场接的我。”，吴雨秋放下手里摆放的碗筷回应说。 “怎么样？...还习惯吗？...在那边...”，吴利莘想关心下儿子，又不知道怎么问，抬眼望着吴雨秋缓缓地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单词。 “嗯，还好。”，吴雨秋搪塞着说。 “日本人好相处吧，没欺负你吧？”，父亲喝了一口杯里的酒，又追问了一句。 “额，没有，相处的还算愉快，就是干活和您一样，也有时很疲惫，但还算适应！”，原本不太理解做苦力活儿的吴雨秋，自己在日本洗碗、摆货，慢慢也能多少理解父亲的一些不如意。 “那就好，相处愉快最重要，出门要以和为贵，遇事多忍让......”，吴利莘又抿了一口酒，长出了一口气说。 “利莘，你别一个人喝啊，待会儿和利辰一块喝，我这边还有几个炒菜就快出锅了，稍等下哈”，常开慧热烈地说，“难得孩子回来一两天，你说点开心的”。 “是啊，哥，让孩子门出去自己慢慢磨练吧，咱穷苦家的孩子，能自己出去读书本来就不容易，咱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三叔吴利辰拿起酒杯和吴利莘碰了一下，安慰似地说。 “哪有，是我自己没有本事，现在让孩子跟着在外面打工受苦，每次听开慧和我说孩子在日本打工，我心里其实很......”，吴利莘又大大的吞了一口白酒，散装白酒度数很高，深深地刺着他的喉咙，一时感觉很痛，话也只说了一半。 “哥，你不用自责，咱们穷苦人家也不奢求什么，尽力就行了，你该知足了，有这两个优秀的儿子，以后就等着享福吧！”，三叔吴利辰看着自己的哥哥眼里泛着红晕，有些心疼他的不容易，话锋一转示意他不用担心。 “大儿子已经读大学了，小儿子也上了小学，两个儿子等着要钱，我现在一睁眼都是压力，不容易啊，养儿防老，能养得起吗......”，吴利莘很感慨地说。 “没事儿，爸，现在我做了两份工，与工友和店长们都相处很愉快，现在是暂时回来办个手续，过段时间还过去，在日本打工的收入足够支撑我的学费，我后面也会再努力的，您别跟着太担心！”，吴雨秋也有些心疼的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哥你如果缺钱，随时和我说，兄弟来支援你，放心这两个孩子以后肯定差不了的，你看尚飞也绝对不会输给他哥哥！”，吴利辰也很有信心地提高了声量。 只有年龄还小的吴尚飞和伊凡摆弄着手里的模型，呆呆地看着家人在饭桌前大声讲着话，尤其吴利莘可能白酒有些喝的多了，趁着酒劲儿，和自己兄弟吴利辰说的很是起劲儿，不时地拍着桌子倾诉着什么。 “利莘，喝的差不多就行了，待会儿还有饺子吃呢，你看你声音那么大，别吓到孩子们！”，常开慧凑过身来低声叮嘱说。 “我们喝我们的！说我们的！关你女人们什么事儿，我在自己家里想多大声就多大声，又不影响别人，也没有外人，难得利辰来一次，他成家后，我俩人可好久没有见面了，是吧？利辰，对不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可能是因为平时很少有话去和别人表达的缘故，看见自己的孩子们都回来了，也看见自己的兄弟就在身边，吴利莘自己杯里的散装白酒已经接连干了三杯了，多少已然有了些醉意。 “对的，对的，哥！不过你也先吃点东西再喝，别伤了身体就不好了，咱慢慢聊。”，吴利辰知道自己哥哥是个实在人，从喝酒就能看出来，每次和朋友们喝酒吴利莘总是第一个醉，不是因为别人劝，而是自己就渐渐把自己灌醉了。 在吴雨秋还是尚飞年纪的时候，父亲就经常喝的醉醺醺地回来，有时候也是因为在外面的不如意，加上贫穷日子的压力，父亲吴利莘和母亲没少吵架，吴雨秋也依然记得给常开慧抹眼泪的情景。 现在，读书本来比较多的常开慧找了一份还算比较体面的财务工作，凭着她出众的工作能力和优秀的与人交往的能力，收入是做苦力父亲的三倍。 这让本来就很压抑的父亲，心里更有了无形的压力，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渐渐地他话更少了，只有在喝酒后宛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起话来絮絮叨叨，显然是平时积攒起来的辛苦与疲惫的一种释放。 “尚飞，帮爸爸把白酒收起来，让他们喝啤酒就好，不然喝多了不太好！”，吴雨秋趴到尚飞的耳边窃声说到。 吴尚飞轻轻点了点头，悄悄地走到吴利莘身边，趁着他在不停地和三叔说话的时候，把散装白酒瓶拿起，机灵地藏在了里屋空地里。 三叔看见吴尚飞的可爱劲儿，一边倾听着吴利莘的倾诉，一边不由地笑了。 第七十九章 兄弟情深 吴尚飞把酒藏起来后，吴利莘没有再喝散装白酒，但他仍旧不停地喝着啤酒，吴利辰几度试着拦下他，终究也没有成功。 最终吴利莘硬是喝啤酒把自己给灌醉了，先是依旧不停地倾诉着自己的心里话，后来大概是累了，便闷头睡在了炕上。 吴利辰找了件薄一些的被褥帮哥哥披上，看着吴利莘手里厚厚的老茧，心里很是心疼。 “也算是终于安静会儿了！利辰、雨秋你们再吃点饺子吧，来雨秋我帮你再盛一些素馅儿饺子，难得你回来一两天，吃点儿你喜欢吃的东西！”，常开慧见吴利莘睡着了，反而似乎感觉轻松了些，盛了一碗素馅儿饺子递给吴雨秋，又从锅里盛了几块猪骨头示意利辰再吃些。 三叔和吴雨秋边聊边吃了些菜和饺子，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吴利辰看夜色渐晚，便起身领着他的女儿伊凡准备回家。 “再坐一会儿吧，看你和孩子也没怎么吃好，别回去再饿了！刚才你也尽顾着和你哥喝酒！”，常未然看着桌上还剩好几个菜几乎只被吃了几口，连声叮嘱吴利辰说。 “不了，嫂子我吃了好几块猪骨头了，饺子也吃了不少，挺好的了！明天还得送这丫头上学呢，所以先回去了。车先放你这边，我明天来开。”，说着吴利辰跳下了炕头，准备回家。 “那我送送你吧！”，常开慧说着把薄外套也穿了上去，“转身又找了个大一些的塑料袋装了些菜和饺子”，这些拿回去明天早上热一下给伊凡吃。 “不用了，嫂子，你别张罗了，她每天早上起的晚，有时候早饭都来不及吃，现在的小孩儿学校都管的严，上课也早！你不用出来了，出了一身汗，我出去打个出租车就回去了！”，吴利辰怕给常开慧添麻烦，有些客气地说。 “利辰，我不是说了吗？咱一家人不用客气，现在晚了，你又喝的也不少，领上个孩子，我肯定不放心，雨秋走吧，你也跟着一起送下你三叔，把他送回去，你在打个出租车回来，看晚上路上出点啥事儿的！”，常开慧给吴雨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下炕一起送送三叔和伊凡。 吴雨秋瞬间心领神会地从炕上跳了下来，披好衣服，准备送送三叔和伊凡。“没事儿的三叔，反正我回来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城里，去再看看咱大同的夜景，当出去散散心。” “好吧，那咱走吧！”，三叔一面招呼着两人，一面手里拉起了伊凡，朝门外走去，准备折返回家。 四个人沿着村里的土路走了一段时间，然后走上了沥青柏油路，后面吴尚飞也悄悄跟着走了出来。 “雨秋，你往前跑两步，先去帮忙拦一辆出租车，这个点儿了不太好打，估计我们得等一会儿！”，常开慧拍了拍旁边的吴雨秋指示说。 “好的，那我跑过去先拦一辆，如果先拦住了，就让司机师傅等你们会儿。”，吴雨秋先是回应说，然后小跑着上了沥青公路路口，来瞭望留意着出租车的身影。 可能是晚上22:30的时间原因，师傅们有一批相对比较慵懒的已经回家休息了，只剩下确实比较勤奋地零星的几位出租车司机，夜里时间依然冷不防地又在道路上飞奔着行驶而过，但刚才的几个车上也有了乘客。 直到走在后面的常开慧和吴利辰，紧跟着走了上来。 “雨秋，怎么样了？还没有出租车要走吗？”，常开慧有些担心地说。 “没关系嫂子，你带着吴雨秋先回吧！，我和伊凡慢慢等吧，不着急的！”，吴利辰话锋一转说。 他放眼望去这条沥青公路，由于建设的时候大概是有些偷工减料，道路显得相对狭窄，加之道路年久失修，这个时间点在这里的确不好打车。 “得把你们父女俩送上出租车后，心里才踏实！这条沥青公路迟早也应该修修了，坑洼不平的豆腐渣工程路”，常开慧笑着打趣说。 “嗯，据听说我们大同要来个新的市长，马上要大刀阔斧地对整个市区和城区进行重新规划，说是3-5年内要把我们居住的城市改变成旅游优秀城市！”，吴利辰缩了缩肩膀，有些感慨地说。 “是吗？那不是好事儿嘛，以后说不准咱的城市就会变样儿了，到时候再也不用担心穿白衬衫回去变成黑色工服了。”，吴雨秋也跟着笑起来，半开玩笑似地说。 “嗯，不是变样儿，是大变样儿！前几天我还在报纸上看到整体的规划图了，说要在这里隔壁的，就挨着咱们村的边上要建立一个新的御东新区，到时候会很漂亮的，有点像西安城新旧两城相得益彰的状态！”，吴利辰饶有兴致地说着，脸上浮现着既憧憬又很自信的表情。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现在我们国家政策越来越好了，上次妈带我去云冈石窟，煤渣还落了好一层呢，那么好的地方，世界级遗产瑰宝，真应该好好调整一下环境了，期待下回回来的时候能有大的变化呢。”，吴雨秋也很欣喜又自豪地提高声量说。 说着原本跟在后面的吴尚飞也走了过来，他站在吴雨秋的身边，伸手拽着哥哥的衣角，仿佛生怕吴雨秋没回来一天，就又要离开远行。 “哥哥，你今天不走吧？”，吴尚飞用有些稚嫩的声音好奇地问。 “今天不走，明天去买票，还能陪你待一天！”，吴雨秋俯下身子摸了吴尚飞鼻子一下，笑着应声说。 “嗯......”，吴尚飞低声回应说，“我以为你今天又要打出租车去火车站了呢！” “哈哈哈，没有，是打车送三叔和伊凡回去，别担心！”，吴雨秋笑着把吴尚飞楼在怀里。 几个人边聊边在路边等了有大概二、三十分钟的样子，才好容易等到一辆打着车灯的红色出租车。 “三叔，车来了，我们走吧！”，吴雨秋扶着吴利辰进了出租车，正准备关上车门。 吴尚飞撒开母亲常开慧的手，也要一同前往，常开慧执拗不过这个小家伙儿，让他和哥哥一同坐上了出租车。 “你带你弟弟路上注意安全，要不晚上就别回来了，在你三叔家住上一晚，明早再回来。”，常开慧叮嘱说。 “嗯，好的！”，吴雨秋把车门关紧，红色出租车沿着沥青公路远远地驶去。 直到消失在常开慧的视线里，她才折返回了家，回家的路上她收到了吴利辰发来的手机短信，上面写着：“嫂子，我给哥留了5000块钱，你拿着，虽不多希望你拿着能买点啥，也算兄弟的一点心意。” 第八十章 大同古城 坐在红色出租车里的吴雨秋，顺着夜色朝窗外望去，“打造新大同，旅游大同，世界大同！”标语很响亮，想想自己这条上中学时就经常往返的道路，马上就要有新的变化不由地打心底里开心。 “这块已经开始拆了，你看！”，吴利辰指着窗外的被拆的只剩钢筋骨架的一幢大楼说。 “嗯，这边以后要全部拆掉，建成仿古街，你们看城墙也已经开始修了，这次新市长听说是个很有魄力的实干家，老百姓们都很期待呢！”，出租车师傅大概最近对这个热点话题听的也比较多，也跟着附和说。 吴雨秋朝吴利辰手指的方向望去，很多看起来有十几层的，还是很新的现代高楼建筑也被打上了“拆”的字样。 “这么高的楼也要拆掉吗？那不是有些可惜吗？”，吴雨秋有些没想明白，随口问道。 “嗯，广播里也有说，凡是和规划不符的违章建筑，不论多么难拆都要拆掉或者搬移。”，出租车师傅回应说。 “搬移？”，吴雨秋有些诧异地把身子往前凑了凑追问说。 “对的，搬移，以前的一个有历史纪念意义的大楼，由于也和古城恢复的位置相冲突，由于确实比较特殊，没办法拆除，所以考虑搬移，请来了上海和北京等有名的建筑学家，在建筑地基地下加上拱木予以整体搬移，在建筑学搬移历史上也是少有见到的。”，三叔吴利辰听见说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早已没有了酒劲儿，仔细地解释道。 “哟，看来您知道的不少呢，厉害！”，出租车司机佩服地说。 “太厉害了，都可以地基下加上拱木整体搬移了，相当于建筑自己长了脚，自由移动！”，吴雨秋也很钦佩地说。 红色出租车带着光亮，在迷人的夜色中，缓缓地沿着柏油公路行驶着，车上的几个人一同憧憬着未来自己家乡的变化，只有吴尚飞还不明白其他人说的是一种什么情怀与共鸣，靠着哥哥的臂弯渐渐睡着了。 “还有，听说市政府也会花大力气帮忙整改文瀛湖，大力植树造林，彻底进化大同的空气，打造宜居的城市，这个是我们土生土长的大同人多么期盼的一件事情！”，三叔吴利辰接着说。 “是啊，我能懂你的意思，特别有共鸣，想想前几年我出来跑活儿，穿个衣服，回去一洗都是煤渣，外地人来咱这边去云冈石窟，悬空寺之类的，都以为来错地方了呢，说这城市灰头土脸的有什么可以看的，哪里能有什么世界级的旅游景点，人家都不敢相信！”，出租车师傅叹了一口气说。 “嗯，我上学的时候就是走这条道，你看现在也没修好，全是坑，回家用毛巾一擦，鼻子里，耳朵里全是黑灰，确实我们自己的故乡城市该改头换面了，希望这次真的能有大的变化。” 吴雨秋趴在玻璃口上不停地瞅着窗外，毕竟自己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有着自己很多年少的记忆，如果再不发生改变，一个地级市还比不上江南地区省份里的县城的环境，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在学校的时候，说起故乡，吴雨秋只要说起自己是大同的，同学们就会开完笑似的打趣，“大同啊！你家是开煤矿的吧，煤老板的儿子？...你家是不在后院挖一铁锹，就都是能换钱的煤？...”，每每会把吴雨秋问的无言以对，不知怎么回应，所以他只能抿嘴笑着尽量转移话题。 现在听见大同古城要恢复改造的消息，当然发自内心地高兴，甚至可以说有些翘首期盼。 “雨秋，等你从日本学成归来，我估计你都不一定认得这里了，如果能按照规划图纸严格执行的话，三年后就会有很大的变化了，整个新旧两城，分开发展，你们家那边属于新城重点改造覆盖区，保不齐拆了会给你们分楼房呢，到时候你回家都不再是回原来的地方了，大同以后的知名度也会越来越高，不像现在有很多外地人都没听过大同呢！只知道北岳恒山，却不知道是在大同，确实也是有些遗憾呢。”，三叔吴利辰笑着说。 “是啊，我有一次去外地和人家说我是大同的，人家问大同是哪个省的？我当时都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复，确实是在外面的城市品牌知名度比较低，急需进行相应的改变和新的宣传了。”，吴雨秋有些感慨地笑着说。 “我们大同可是块风水宝地，北魏孝文帝的时候就已经是重镇了，而且是那时候的都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可不能默默无闻，真心希望有大的变化，彻底改变脏乱差的传统形象，只有环境改变了，民风自然随着也会有所改变。”，吴利辰也饶有兴致地继续说。 “您们说的很对，只有环境好了，大家的生活质量才能跟着提高，上次我拉了一个来大同支援的上海建筑学家，说到时候就在这里还会建一个城墙入口，然后人们可以爬上城墙，欣赏夜景，逢年过节，尤其是正月十五，这里会举办盛大的灯节活动，一定会点亮整个大同城的，真是期待！”，出租车师傅也跟着憧憬起来，大概他也希望自己跑了几十年的这座古城，能重新散发出她独有的魅力，更加绚丽起来。 吴雨秋顺着出租车司机提到的地方望去，只见城墙的轮廓已经在修缮，整个城墙的骨架延绵有几公里，看起来确实是项大工程。 “三叔，这城墙可得修一段时间吧，这么长的距离，一直能看到城墙的骨架绵延着。”，吴雨秋有些赞叹地说。 “嗯，这些城墙其实在我们小的时候还保留着一些土堆呢，以前古城确实是有很长的城墙连绵，而且有好几个城门，现在都在恢复修缮中，等修好了一定会很漂亮！”，吴利辰笑着回应说。 红色出租车缓缓地穿过城墙骨架的一处古城门，借着明亮的暖黄色路灯灯光，能够明显地看到另一处北魏时期就有的古建筑群，也正在被修复中，想着这里要重新绵延数公里的大气磅礴的魏都古城旧貌，一种由心底而发的故乡情结充满了吴雨秋的整个胸腔，自豪感油然而生。 第八十一章 利辰公寓 红色出租车继续向前行驶了一段时间，停在了明朗花园公寓门口的一处相对宽敞的空地上，吴雨秋率先下了出租车，跑到副驾驶先帮三叔去开门，然后又把后座的吴尚飞和伊凡抱了下来。 “哥，咱到了吗？”，睡眼朦胧的吴尚飞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吴雨秋打问说。 “嗯，到了，三叔家就是这个小区，你都忘了吧，上次来的时候你还很小呢。”，吴雨秋笑着说。 没办法即使年少时再亲切的兄弟成了家立了业，有很多因素必然会让彼此走的不是那么近，都各自忙各自的，彼此间的走动也注定越来越淡薄，但所谓真正的兄弟相互间有了困难，肯定还是会第一时间加以支援，在双方的背后推一把的。 “走吧，雨秋，尚飞！快进家里坐！”，吴利辰一面热情地招呼说，一面领着伊凡向前走去。 四人沿着小区里淡黄色的路灯灯光，缓缓地向三叔家的公寓方向走去。 “三叔你家是一单元，还是二单元来着？”，吴雨秋也摸着后脑勺问，因为他每次对这个小区都不是很有方向感，印象中每次妈妈来的时候，都会向周边出来的邻居打听几次才能走明白。 “哈哈哈，看来你和你妈都一样、都是路痴、二单元507，每次你们走到有健身器材的对过即可看到二单元楼层的标志，这次记住了哈，下回带着尚飞自己来玩！别到时候又迷路，没想到你送我这个酒鬼回家的小鬼却比我先迷路，哈哈哈。”，三叔笑的很是爽朗，一时间他的声音在小区里回荡。 “走吧，上楼，慢点你们！”，三叔站在二单元的楼道门口前，招呼着三位年幼些的晚辈。 吴尚飞和伊凡率先跑进去，沿着楼道比谁更快上到五楼，吴雨秋和三叔吴利辰在后面走着。 一口气爬上五楼，多少还是让吴雨秋有些累，他喘了两口气，跟着三叔吴利辰进了507号房间。 三叔吴利辰的房子南北通透，空气流通，是标准的三室一厅户型，一进门摆着一套松软的棕色皮质沙发，沙发的中间围绕着一枚黑色的大理石茶几，显示着这户人家很有品味和档次感。 “雨秋，尚飞你们先去沙发上坐会儿，我去收拾杯子，给你们到底茶喝。”，说着三叔吴利辰顺着长长的客厅径直向厨房走去，从冰箱里取出了三、四个杯子，将刚买回来的铁观音泡了三杯拿出来，放在了黑色的大理石茶几上。 “雨秋，尚飞喝点你们三叔新买的茶水吧，这个茶很适合我们喝，喝起来很清香，而且有清肺祛红的功效。”，三叔指着茶几上的泡好的茶，热情地招待说。 “好的，谢谢三叔，您家里保持地真干净，这个电视是立式投影的吗？看着真漂亮！”，吴雨秋下意识回应说。 “嗯，是的，这个电视目前看了有一段时间了，效果时好时坏，有时候我就特别担心错过好的节目，尤其电视还是很适合我们这个年龄层的受众，所以我打算再用一段时间就更换个更好的。没办法，三叔也渐渐上了年纪，由于好的电视可以让人短暂的休憩，靠在被窝里看电视的感觉，更是充满说不出来的魅力。”， “您说的没错，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依赖于手机，电脑端也慢慢往高龄层次的人群转变，手机已经成为年轻人群的标配，没有了手机，没有了互联网，他们多数都会感到惶恐，这确实也是微观经济学里消费者的依赖思想的表现。”，吴雨秋耐心地解释，仿佛在尾田先生那里学习到的知识点，得到了相应的应用和分享。 “可以啊，雨秋这才去了日本一段时间，就可以滔滔不绝了，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有板有眼的，状态非常好，要保持住。”，三叔笑着很欣慰地说。 “三叔我再单独安顿你一句话，去了日本虽然能赚一些钱，但千万要记住不能因小失大，该干活儿的就好好干，不能懈怠，千万千万一定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有助于你时时刻跟着进步。吴利辰语重心长地说。 “嗯好的，谢谢三叔，我会努力的，在把学习努力搞好的基础上，再兼顾兼职。”，因为我们也试过一段这样的磨练，让自己都能有感觉的存在。 “好的，那就好，你们还饿的话，冰箱里还有吃的，今晚雨秋、尚飞就住一个屋里吧，雨秋也要试着对照顾你的兄弟。”，吴利辰很爽朗地说。 “不饿了，今天在家吃的那一顿太饱了，到现在还没消化完全呢，我想着多喝点您的茶叶消消食再说！”，吴雨秋拿起手里的茶杯，又抿了一口说。 “嗯，想喝就多喝一点没事儿的，茶叶对身体可没什么特别的不好，等你回国的时候我再给你带点，在那边有了空闲的时候就记得自己要对自己好一些，才能慢慢对别人好，才能有自己的一些影响力。”，吴利辰笑着叮嘱说。 “尚飞，你待会儿要洗个澡吗？累了吧今天？今天好好睡一觉，在三叔这边住上个三五天吧”，吴利辰凑到皮质沙发一边逗着吴尚飞。 “不了，三叔，我们睡一觉，明早就回去，我还想着明早顺路到火车站，看看有没有去贵阳的票呢，学校让抓紧办理转学手续，我也想着抓紧办好，等下次回来我让尚飞多待几天。”，吴雨秋接过话来说。 “好的，没问题，一切听你们年轻人的安排，只要你们顺利了，一切都稳妥了，其实我们大人是没有意见的，加油，雨秋。”，吴利辰感慨着说，然后准备转个身去冲个凉。 这时刚好常开慧打来了电话。 “喂，利辰吗，你怎么又给你哥留钱呢？我们现在也还算宽裕，明天我给你送过去，不能老让你这样破费。” “没事儿的，嫂子，你拿着给哥买点啥，哪里能说破费呢！”，吴利辰也赶忙回应说，示意是自己的一点小心意而已，希望常开慧能够理解。 “嗯，我知道你的心意，心意我肯定收下了，但钱不能收，明天我去你那里接两个孩子的时候，当面再说吧，另外你告诉下吴雨秋，杨未然刚有打过来长途国际电话。” 第八十二章 雨秋醋意 “雨秋，你妈妈刚才说有个叫杨未然的同学给你从日本打来了电话。”，吴利辰放下手里的电话转达吴雨秋说。 “嗯，好的......”，吴雨秋先是应了一声，心里想糟了，因为他才想起来下了飞机意外的发现母亲常开慧来机场接他，竟然忘记了给杨未然打电话告诉她已经顺利到了。 粗心大意的吴雨秋，哪里曾想到杨未然一直在等着，心里很是着急，最后实在等不到，估计吴雨秋这个粗心鬼是给忘了，但双鱼座性格的她喜欢幻想，又总怕吴雨秋会出现什么状况，思来想去便给常开慧手机打去了电话。 “喂，阿姨，我是吴雨秋的同学杨未然，请问他今天回去了吗？”，杨未然有些担心地问，又怕常开慧觉得尴尬，因为还没有正式去过双方家里，和彼此家长见面，所以改口称自己是吴雨秋的同学。 “嗯，回来了，中午12点多下的飞机，然后我去接的他，路上高速开了5个小时，回大同是下午5点，晚上去他三叔家了，现在刚好不在家，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你放心吧......”，常开慧仔细地回复说。 “哦，那我知道了，谢谢阿姨，等他回来，您让他给我再回个电话吧，那阿姨再见，您也保重身体！” “好的，谢谢，再见！” 杨未然挂了电话心想这个愣头青，走时候还满口答应一下飞机就给我来个电话报平安的，这倒好，等了这么久还得我主动打电话过去问，想着心里有些失落。 常开慧多少听出了杨未然的担心，遂挂了电话连忙给吴利辰打了电话，才让他赶紧帮忙转达。 吴雨秋心里知道，这回估计又得挨批了，赶紧接过三叔手里的电话，打给常开慧，让她帮忙找出自己书包里的skype电话点卡，用三叔家里的电脑下载了skype电脑应用端，输入点卡账号，连忙摁着号码，0081-8069-227-698。 “嘟，嘟，嘟，这里是日本softbank 株式会社，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忙线的播报声。 其实，杨未然有听到电话铃响，也猜到这个点肯定是吴雨秋打来的电话，但是故意没有接，心里想着让这个粗心鬼多打几次，长长记性。 她也知道吴雨秋是那种比较执着的人，每次电话打不通，他一定会试着打通为止，打不通好像心里会很难受，仿佛总是好奇地再探究对方为什么不接电话的原因似的。 果然吴雨秋连着打了四次电话过来，杨未然似乎恶作剧成功般的孩子一样，很是满足，掩藏了下笑着的脸上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很是淡定地拿起电话，手指跟着转了两圈，才有些得意地按了接听按钮。 “もしもし、楊です，どなたでしょうか？（喂，你好？请问是哪位？）”，杨未然故意装作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故意用日语问道。 “哈哈哈，生气啦，是我，雨秋啊！”，吴雨秋傻笑着说。 “雨秋是谁啊？请问你找哪位？”，杨未然故意又掐着嗓子，变了个声音问。 “别调皮了，尽逗我！未然，抱歉，我下飞机的时候因为人太多，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你跟着担心了，抱歉抱歉，哈哈哈！”，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吴雨秋标志性的傻笑声。 “你还好意思笑！走的时候满口答应人家一下飞机就要给我来个电话说一声的，你这倒好，见了娘就忘了女朋友，真有你的，我都想着不理你了！”， 吴雨秋能听出来，电话的另一头的杨未然大概现在又是撅着小嘴正在堵气的样子。 “抱歉，抱歉，别生气了，真不是有意的，下次我记在我手帐上，你不知道本来我从广岛要坐新干线去东京羽田，结果时间太赶了就从广岛改乘飞机飞到的羽田，又忘记了提前办理回国签证手续，后来应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才折腾着回了北京，一路上差点没给我折腾坏了，可能是太累了，后来一出来人多事儿杂就疏忽了，抱歉，抱歉！”，吴雨秋很真诚的解释着，这次听起来倒是很认真的样子。 “哦，嘿嘿嘿，这样啊，那本公主看在你旅途劳累的份上先饶了你这次，不过你这也太粗心了，谁回个家像你似地转一个大圈？下次要注点意了！”，杨未然听见吴雨秋说，想想他那个囧样儿，不由地捂着嘴笑了起来。 “对了，雨秋，我和你说个事情哈，你走那天，我有收到王巧骄给我写的情书呢，你说有意思不？”，杨未然故意半开玩笑似地说，想看看吴雨秋在不在乎自己。 听到“王巧骄”、“情书”这两个字眼，电话另一头的吴雨秋先是愣了几秒钟，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习惯性地有些敏感地开始跟着揪心起来，没有应声。 “喂，雨秋！你在听吗？”，杨未然以为信号不好，提高声量又试着说了一遍，“我说，王巧骄给我写......，杨未然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另一边的电话里发出了“嘟...，嘟...”的声音，她才意识到是吴雨秋给挂断了。 杨未然先是一愣，她没想到刚才还说的好好的，突然怎么给挂断了，这让她感觉很意外，不过凭着她对吴雨秋的了解，很快就意识到，估计十有八九是吃醋了。 放下电话的吴雨秋，一脸土色，被气的够呛，心想“姓王的，平时我对你不薄，还把你当同学处，现在竟然趁人之危，又想犯混，怪不得告诉我说广岛坐新干线两个小时，原来是早有企图，真是够可以的！”，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的吴雨秋，恨不得马上奔到学校办完手续就回去找王巧骄当面质问。 像是冲动着有些着了火似的吴雨秋，从电脑屋里走了出来。 三叔看见刚才还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吴雨秋，突然脸色有些不太一样，“怎么了？雨秋？没事儿吧。” “嗯，没事儿！”，吴雨秋冷冷地回了一句。 吴雨秋快速移动着脚步走进了卫生间，用凉水一连洗了两把脸，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对这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稍微整理了下有些压抑的心情，又快速走到电脑跟前，再次拨通了杨未然的电话。 第八十三章 攥紧车票 “喂，是雨秋吗，刚才怎么断线了？是信号不好吗？”，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杨未然熟悉的声音，他有些担心地问。 “对的，可能是家里的网络不太好吧，刚才一下子没声音了！”，吴雨秋顺势就这杨未然的话说，但声音略显无力。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嘿嘿嘿！”，杨未然调皮地打问说。 “没有，怎么会呢，确实是信号不太好！”，吴雨秋很淡定地整理了下声音，瞬间反应着回顾说。 “哦，那你就是不在乎我喽，改天我回一封信给王巧骄去！”，电话一边略带有火药味儿的感觉，杨未然故意刺激吴雨秋说。 “我的大公主，你就别故意气我了，我哪能不在乎你呢，我原本就打算明天去火车站买去学校的票，然后尽快去办理转学手续，放心吧，你别担心我，肯定没问题的！”，吴雨秋安慰似地说，一面拍着胸脯，显得很有担当。 “好的，那就一言为定了！我可等你早些回来啊！别再回头忘了你的话，下次再粗心的话，我就去找个录音笔，给你录下来你说的话！”，杨未然特意地提醒着吴雨秋般说。 “嗯，放心吧，我也记到我手帐上了，一言为定，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如果王巧骄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记得去找李杰明帮忙，我这边一处理好就立马回去陪你！”，吴雨秋嘴上虽然感觉撑得很稳，实际他很担心杨未然再受委屈，发自内心的保护欲慢慢随之壮大。 “嗯，好的！你在国内这几天也记得多吃些蔬菜，别把自己累坏了，去了学校要和老师们多商量，别钻牛角尖，遇事儿要灵活处理......”，杨未然在电话的另一端滔滔不绝地说，仿佛又开启了唐僧模式。 “好的，好的，我会的！你也是也要自己把自己照顾好，等我回去好好陪你，到时候咱周末也可以出去多走走，只有回来才意识到日本的街道确实干净漂亮，有时间我们应该多去一些景区打打卡，不能浪费了好的资源，美丽的风景就在我们身边......”，吴雨秋也一边回应着。 就这样有的没的，一段年轻的情侣一直打电话说了有一个小时的样子，吴雨秋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能说。 直到吴利辰从卫生间冲凉出来，进了吴雨秋的房间，从背后拍了吴雨秋一下，低声靠在他秋厚厚的耳垂边上，“和女朋友聊呢吧？差不多就先挂了电话，准备休息吧！时候不早了！”，吴利辰指着墙上挂着的石英闹钟，低声说。 “嗯好的，马上，说完就挂，三叔！”，吴雨秋右手拿着话筒，左手唔住话筒部位，低声回应到。 “未然，时候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现在我在我三叔家，明天一早就出发去火车站看看，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也还有课吧？”，吴雨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顺势向杨未然说。 “嗯，去吧，晚安，千万照顾好自己个儿，再见！”杨未然率先向吴雨秋安顿着说。 “晚安，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吴雨秋在电话的另一边憨厚地笑着，然后缓缓地把听筒放下。 时间快要23点的样子，吴雨秋抬眼向窗外看去，夜色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如果此刻有高倍望远近，加以拍摄的话，一定是少有的很有纪念意义的一桢。 “收拾收拾，睡吧，明天你妈妈还说要过来接你和尚飞回去，明天可不能睡懒觉啊！免得你妈妈来了，你们还睡着，那可就尴尬了！”吴利辰坏笑着说。 “嗯好的！”，吴雨秋站起身来，抱起了早就犯困打盹儿睡着了的吴尚飞，往里屋最大的一间房间走去。 次日，吴雨秋单独起了一个大早，去离利辰公寓不远处的火车站，打问近期的票的供应情况。 “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去哪里？从哪里出发？“，票务咨询窗口里，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见吴雨秋走上前来，热情地招呼问。 “我要去贵阳，从大同车站出发的硬座，硬卧都可以，要今天或者明天的票！”，吴雨秋有些着急地说。 “嗯，别急，我帮您看看，今天的是没有任何形式的票了；明天的话有16张坐票，4张硬卧票，您看需要我抓紧时间帮您订吗”，窗口售票员，热情地探过身来，问着吴雨秋的意见。 “嗯，那就明天的硬卧吧！谢谢你！”，吴雨秋心想整个路程至少需要行驶23个小时，买卧铺票还能在列车上休憩一段时间，并示意服务员帮忙出一张卧铺票，这样的话他就能比较踏实地回贵阳的学校了，而且不容易疲惫，好让身体保持活跃。 “好的，这个是您的票面信息，请您核对”，服务员男子压低了声音说。 “没问题！”，吴雨秋很是直爽地告诉对方。 “这是您的车票和找零，后续如有问题随时再打电话”，银行服务人员回应说。 “好的，谢谢！”，吴雨秋笑着应声说。 吴雨秋把车票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那张票会跑掉似的，想想昨天晚上和杨未然的通话，又想想家里面的期待，他很想抓紧去学校办好相应的手续，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待车票搞定后，吴雨秋才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向三叔公寓方向走去。 常开慧也一直都是早起的鸟儿，刚好自己单位有车路过吴利辰的公寓，所以就顺路想着把这两个儿子接回去，一家人再美美地吃一顿，进了吴利辰的家，才发现吴雨秋去买票，还没有回来。 常开慧坐在沙发上大约等了有十五分钟后，吴雨秋才走回三叔公寓的507号。 “妈，我买好票了，贵阳那边的老师说抓紧办里完毕比较好”，吴雨秋有些热列地说。 “嗯，儿子，你自己安排吧，去了学校遇事儿要多商量，灵活处理！”，常开慧很是民主地说。 其实常开慧心里，特别希望自己能多留吴雨秋再多住几天，包括吴尚飞更是如此，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想着趁年轻的时候，多去开开视野是极为有好处的，所以吴雨秋的转学手续一事儿，她一直尽可能地少给予干预，让吴雨秋自己做决定，毕竟以后的路都要他自己去走。 第八十四章 开慧厨艺 常开慧连同吴雨秋和吴尚飞，三人一起从三叔利辰的公寓里出来，坐上常开慧单位的顺路车，沿着明亮的古城魏都大道缓缓驶回自己的家里。 想着才回来一天的吴雨秋，明天又要离开，常开慧竭尽全力替他张罗着做些吃的，恨不得把浑身厨艺都施展出来，吴雨秋不吃肉，没有办法做大鱼大虾，对于这个孩子的特殊饮食癖好，她只能绞尽脑汁地在蔬菜和面食上下功夫。 经过将近二十年的积累，常开慧的面食厨艺可谓一绝，从最初馒头都是买的，到现在只要是带面字的，就没有她不会做的。 吴雨秋坐在炕上看着忙碌的常开慧，想着去帮把手，但是不知为什么每次一回家他就仿佛卸掉了一切疲惫，只喜欢坐着发呆，清空自己，什么都不想干，所以他挣扎了下还是没有起身下地帮忙常开慧干点什么。 倒是吴尚飞从小就和他哥吴雨秋不一样，在家务方面异常的勤快，跟在常开慧后面不时地递这取那，帮忙打着下手，而且他还学会了蒸馒头，这让吴雨秋都赞叹这个兄弟很了不起。 “妈，尚飞都会蒸馒头了？这么厉害！”，吴雨秋看着站在锅台前的吴尚飞，一脸惊讶地说。 “那是，你弟可比你勤快了，不像你个懒虫一回家就像得了软骨病一样，也不说下来帮帮忙！”，常开慧开玩笑似唏嘘着吴雨秋说。 “哦，好的帮忙，帮忙！来啦！”，吴雨秋一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挣扎着起来跳下了炕头，走到常开慧身边，调皮似地拿起铲子，锅里一顿来回瞎铲，然后又恶作剧般地跑开了，宛如一个还没有成熟的孩子。 “哟，你看看，我说啥了？没炒两分钟就跑了吧，你还是休息着等着点吃的吧！就知道你个调皮鬼，靠不住！”，常开慧看见吴雨秋的调皮样儿，无奈地笑了起来。 “啥靠不住？您快休息会儿吧，下午还要上班呢，换我来！尚飞帮哥拿个盐。”，只见吴雨秋把在和式料理店里和店长学到的掂勺技术，充分试着发挥了出来。 只见锅里的土豆块儿、茄子丁儿、青椒粒儿仿佛都很听话般地随着吴雨秋的掂勺速度，腾空跃起，又乖乖地落了回去，来来回回十来个回合，蔬菜伴着花生油，冒着火星，不时地发出“吱吱”的翻炒声。 “尚飞，拿个盘子过来，看咱的吴式地三鲜就要出锅了！”，吴雨秋开心地挥舞着炒锅，仿佛正在表演厨艺的大师傅一样。 接过吴尚飞手里的盘子，吴雨秋把锅里炒好的食材依次整齐地排开倒在盘子里。 “哥，这个闻起来很香啊！”吴尚飞一边看着大师傅的表演，一边配合般地赞叹说。 “那必须的！你哥炒菜能马虎了？”，吴雨秋摸了下自己的鼻尖，得意的笑着，“等着，看我再来两个菜！” 吴雨秋熟练地摆弄着炒锅和他最拿手的蔬菜食材，不一会儿又做好了一个干煸豆角。 “哎呦，可以哈，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以前你在家连个地都不能给拖，没想到现在出去两个月都快要变大厨师了，可以的，你还别说，有那么点样子！”，常开慧捂着嘴笑着。 本来常开慧没夸他的时候还好，刚夸了两句，这下可好，正在做清炒菜花的吴雨秋的炒锅，跟着晃的幅度明显大了起来，他想着能来个更高难度的，随着吴雨秋手腕用劲儿一使，绿色菜花们纷纷高高跳起，但由于用力过猛，原本二十几个菜花，只有不到一半儿落回了锅里，剩下的全都跳到了锅外，散落了一地。 这可把常开慧给逗乐了，“呦，我说吴大厨师，您这是搞哪出呢？失手了吧，哈哈哈哈，你还是缓缓吧，我来吧。”，常开慧一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菜花，一边打趣似地说。 吴尚飞看见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又看见吴雨秋的一脸尴尬，不由地也跟着“噗嗤”笑了起来。 “笑啥笑！大师不也有失手的时候吗，很正常，刚手劲儿没掌握好，看我再来！”，说着吴雨秋用力又掂了掂锅里的十几颗菜花，没想到这一掂，又损失了几元菜将，锅里就剩下几个了。”，吴雨秋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菜花过于轻，也可能是前两个菜掂的手上已经掌握不好力度，第三个菜做的很失败，看着落了一地的菜花，吴雨秋自己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吴大师，可以了，不然我们都没的吃了，别可惜了得都被你掂没了，你去休息吧，换我来吧！”，常开慧伸手接过吴雨秋手里的铲子，又把吴尚飞捡起了的菜花清洗干净，只用了三两下就很轻松地做成了。 之后常开慧又做了几个菜和一个汤，煮了素馅儿饺子，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妈，你每次都偏心，你看看这一桌子菜全都是素食，这是庙里做的菜吧！”，吴尚飞看着一桌子蔬菜，连个肉丝儿都没有，撅着小嘴抱怨说。 “哈哈哈，这孩子，说啥呢！做出来什么就吃什么，你哥明天都要走了，可不能瞎说，你先一起吃点，妈也给你再去煮肉馅儿的饺子。”，常开慧笑着又去里屋的冰箱里把肉馅儿饺子取出来，又单独煮了一碗饺子给吴尚飞。 吴雨秋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想着明天又要离开，心里一阵酸楚。 “快吃吧，看啥呢，不用等我，吃完午休一会儿?，明天还要坐长途火车赶路去贵阳呢，明儿天你是几点的火车呢？”，常开慧凑过身子来，向吴雨秋打问说。 “明天是早上8:30的火车，要开23个小时，到了差不多也得后天早上了。”，吴雨秋连忙回应说。 “还是咱上次我陪你去贵阳的那趟火车吗？”，常开慧怀念般地说。 “嗯，是的，就是那辆可以跨跃半个中国的一直驶向贵阳的绿皮火车。”，吴雨秋点头应声说。 “那挺好的，路上风景很漂亮，还好你买的是卧铺，不用像硬坐票那样挤，明早我送你去车站。”，常开慧有些怀念地说，上次她陪吴雨秋第一次去大学报道，去黄果树瀑布游玩时，坐的也正是这趟绿皮火车，所以有些怀念。 “不用送的，妈，明早您还有班要上吧，您忙您的！”，我自己出门打个出租车就行了。 “没事儿，我待会儿和单位打个电话请个假，这几天单位刚好不忙，明天去送你晚点过去，不碍事儿的。”，常开慧抬头笑着说，“快吃吧，吃完先午休会儿！” 常开慧把煮好的肉馅儿饺子递给吴尚飞，三人围绕着摆满了蔬菜的饭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尚飞脱臼 吃过午饭吴雨秋在常开慧的督促下，去隔壁自己的房间里睡了午觉，在自己家里的炕头上睡觉是最让人踏实的，他一连睡了有三个多小时，中途没有做任何奇怪的梦，吴雨秋的这一觉睡的格外香。 母亲常开慧时不时轻轻地走过来，看看吴雨秋，不忍吵醒他，院子里偶尔传来孩子们的追逐嬉笑声，常开慧都会轻声叮嘱说，“孩子们轻点声，因为你们的雨秋哥正在睡觉，明天还要赶长途呢！” “哦，好的，那我们去外面玩！”，孩子们嬉笑声渐渐减退，留下了特别静谧的院落，让吴雨秋睡的更加甜美。 常开慧轻轻趴在窗户边上，看着自己的儿子，想想他明天又要远行，心里当然很是不舍，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孩子，下次相聚又不知会什么时候，想着想着眼睛里泛起了红晕。 吴雨秋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守在窗边心疼的看着自己，足足有好一会儿，常开慧心里知道若不是太累，吴雨秋一定不会睡的这么沉，直到看见吴雨秋轻微地翻了个身，身上原本常开慧帮忙盖着的薄薄的铺盖散落了下来，她才轻轻地踩着脚步，走到吴雨秋的身边帮他再次盖好身上的被褥，然后又轻轻地离开，生怕打扰到吴雨秋的休息。 “妈妈，这都多久了？哥哥还没睡醒吗？”，从外面玩耍着回来的吴尚飞，手里拿着他尤其喜欢的飞机模型，跑过来探着脑袋问到。 “嘘，还没呢！你哥估计这几天累坏了，不然他不会睡的这么沉的，我们都轻点声，别打扰到他！”，常开慧俯下身来，抚摸着着吴尚飞的额头轻轻地叮嘱说。 “嗯，好的，那我再出去玩会儿，等哥哥醒了，妈出门口处喊我，让他带我去买好吃的！”，吴尚飞满眼期待地说，他倒是很希望哥哥起来，因为每次哥哥回来再要离开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帮他买一大袋好吃的。 “好的，你去玩吧，等你哥醒来，我去喊你！”，常开慧脸上浮现着一位慈祥母亲独有的笑容，示意吴尚飞可以出去再玩会儿，“但别瞎跑，要注意安全......”，话还没安顿完，从小就机灵无比的吴尚飞就一口气撒花式地跑了出去，一转眼就没了身影。 常开慧又看了一眼吴雨秋，转过身来拿着吴尚飞的衣服，去楼下接了一大盆水，在水里加了些洗衣粉，开始洗起衣服来，还没洗到一半儿的时候，就听见外边一阵哭喊声，声音很尖，而且声响越来越大。 楼上睡着的吴雨秋也听见了哭声，听起来感觉像尚飞的声音，他慌忙中从炕上跳了起来，鞋也没来得急穿，只是反穿了一双拖鞋，可能是还没有睡醒，也可能是过于慌乱，极其快速地从楼上冲了下去。 常开慧也早已丢开了手上洗着的衣服，从楼下跑到了院外。 只见吴尚飞左手捂着右边的一只胳膊，嚎啕大哭着从院子外面走了回来。 “怎么了？这是！”，常开慧吓得脸上煞白，连忙轻轻撩起吴尚飞的袖口，只见他的右手腕处明显有一块已经突了出来，手臂跟着有一大块浮肿起来。 吴尚飞嘴里直喊疼，只顾捂住不让常开慧碰，也不说怎么摔得，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多半是摔的，估计是脱臼了，快去医院！”，吴雨秋冲回楼上取了钱包，拖鞋也忘了换，冲着又跑了下来，背起吴尚飞就往外跑。 常开慧脑袋一时发懵，下意识地也跟着跑了出来，家门也忘记了锁。 “尚飞，我们马上去医院啊，你在忍一会儿！”，吴雨秋一边加快速度飞奔着，一边安慰着背上的弟弟吴尚飞。 吴尚飞哪里顾得上回应，疼的只顾撕心裂肺地哭着。 常开慧也从后面飞奔着追着前面的两人。 吴雨秋一直从土路跑到柏油公路路口处，只要看见一个车就拼了命的拦，但越是着急越没有出租车过来，私家车的司机们可能都怕惹事儿，尽管吴雨秋连着试图拦了好几辆，却没有一辆主动愿意停的，吴雨秋着急地直跺脚，不停地呼喊着。 直到常开慧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上来，才多了个帮手帮忙拦车，最终拦下了一辆刚好认识常开慧的村民自己的车，三人才慌慌张张地钻进车里连忙向医院方向赶去。 “再坚持一下，尚飞！我们马上就到医院，叔叔就去最近的急诊医院！越快越好！”，吴雨秋提高声量大声说。 “嗯，这里离三医院最近，那里的急诊科我也有个朋友，你们坐好了，我给加油开！”，说着司机一脚油门儿，出租车飞快地向前方驶去。 常开慧脸上煞白，握着车门把，呆呆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出租车就已经冲进了三医院急诊室门口。 吴雨秋背着吴尚飞冲进了急诊室，常开慧也高喊着“快点，来人啊，帮帮忙！”也和同村的师傅一并冲了进去，急诊室里备好了急救药品，几个护士也围了过来，撩开依旧低声哭着的吴尚飞的袖口检查了一会儿，扭过头来和旁边的医生说，“医生，是摔伤，手腕脱臼了！” “那怎么办呢医生？需要手术吗？”，常开慧担心地问。 “不用手术，需要接骨！”，身穿白色大褂，个头大概有1米75的一个中年医生回复说。 “你们把他按住，小朋友，可能会很疼一下，你要忍住，我帮你接上，然后打上石膏恢复就好了，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碍，别担心哈！”，说着医生走过来，握住尚飞的人手腕，用力往上一提，只听见一阵清脆的骨头声音，尚飞跟着大喊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开始不再哭了。 “接好了，他这是摔得脱臼了，不用太担心，待会儿再去拍个片子，拿给我看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医生嘱咐旁边的护士说。 “嗯，你们看！接好了，没有问题！”大夫手里拿着拍好了的片子朝常开慧和吴雨秋说，“待会儿去打石膏，要缠绷带，回去好好养个十几天自然就愈合了。” “好的，谢谢大夫！”，吴雨秋连忙回应说。 常开慧见吴尚飞不再哭泣，便细细试着询问他是怎么摔的，在哪里摔的，吴尚飞断断续续地回复说是和小朋友们玩滑板车，一时没有掌握好平衡，在一处陡坡处给崴了胳膊，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大碍。 第八十六章 母子惜别 吴雨秋背起手上打好了石膏的吴尚飞，取了些涂抹的药和医生告了别，常开慧在后面扶着，三人缓缓地离开了急诊室医院，同村的村民看没有什么大碍，临时说自己有事儿还赶着去处理，就先走了。 出了医院门口，吴雨秋伸手拦着又叫了辆出租车，他把背上的吴尚飞缓缓放进出租车的后座上，自己也坐在了后座旁，常开慧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 “呦，这是怎么了？还打上石膏了？”，出租车师傅看见打着石膏，缠着绷带的吴尚飞，一时好奇，不经意地问道。 “玩滑板的时候，不留神给摔的！”，常开慧回应说。 “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家也有个小孩，也是一天活蹦乱跳，吓淘气！现在的小孩子可得好好看管好了，不安定因素太多了......”，出租车师傅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连说个不停。 “师傅，我们去白马城村！您看需要多久时间？”，吴尚飞不愿意听出租车师傅唠叨太多，故意转移话题说。 “哦，你是说附近的那个城中村吗？站东高层那边那个？”，出租车师傅回过头来望着吴雨秋问。 “对的，是那里！”，吴雨秋一边揽着吴尚飞，一边回应说。 我看看哈，大约7公里，应该很快的，我们走着！”，说着出租车师傅发动了自己的车子，开始缓缓地朝白马城村方向驶去。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车子上的师傅提示吴雨秋说到了，吴雨秋率先下了车，帮常开慧开了门，然后?又从后座上把吴尚飞背了起来，常开慧给了出租车师傅车费，也跟着走在身后。 回家后，吴雨秋把吴尚飞放在炕上，稍微安顿了一嘴。便自己走出院子来，跑去小卖部帮吴尚飞买零食吃，好多鱼薯片儿、好时巧克力豆，比巴卜泡泡糖等都是吴尚飞平时喜欢吃的食物，吴雨秋帮他买了一大包，扛在肩上跑了回来，递给吴尚飞，让他好好修养，早点恢复往日的朝气和开朗。 母亲常开慧则低声安慰着他，吴雨秋小时候的烫伤已经让她心惊胆战，这次又是吴尚飞的摔伤，常开慧心里很是难受，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照看不周或过失让孩子跟着再留下伤疤。 所以这次她分外地注意吴尚飞的伤情，严格按着医生的嘱咐定时帮吴尚飞换药、买药。时值夏季，吴尚飞的伤口也着实难受，耷拉着个脑袋看上去很是没有精神。 晚上，父亲吴利莘从外面做苦力回来，看着儿子吴尚飞也是心疼得很，但是不喝酒的吴利莘是个典型很内向的人，看着吴尚飞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但许久又没能说一句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吴尚飞。 由于发生了突发性的事情，一家人跟着没有什么食欲，吴雨秋帮忙简单做了点绿豆稀饭，一家人也就简单垫了点儿，应付着过了一晚。 夜里常开慧听见睡梦中的吴尚飞，疼痛的低声呻吟声，又联想起了吴雨秋小时候被烫伤的情景，跟着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未眠。 次日，吴雨秋因为要赶早班火车，便又起了个大早，在隔壁自己的房间里忙着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常开慧隐约听见了吴雨秋收拾行李的声音，挣扎着爬了起来，揉着眼睛走进了吴雨秋的房间，“东西都带好了别丢一件，你收拾好了喊我，我去送送你，我先去给你做点早餐吃，昨天晚饭也没怎么吃！” “不用了妈，您这一看就是昨晚没怎么休息，赶紧再休息会儿，我随便买个面包啥的对付一口就行。”，吴雨秋看着睡眼朦胧的常开慧有些心疼地说。 “不要紧，两个儿子都是心疼肉，哪个也不能疏忽了！尚飞昨晚睡的也晚，现在也睡着了，我和你爸说一下，让他帮忙留意着，我得送送你，不然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常开慧红着眼眶低声说。 吴雨秋见执拗不过常开慧，也就没有再推脱，他把常用的衣物和日常用品收拾在了来时的拉杆箱里，把拉杆箱里之前装好的杨未然买给常开慧的化妆品掏出来，悄悄地递给常开慧，然后低声说“这是你未来的儿媳妇买给您的！您平时也别太操劳，注意保养！” “未来的儿媳妇？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天打来电话的杨未然同学，先前我们在火车上也有见过的那个长得特别清秀的女孩儿？”，常开慧原本倦意的脸上，浮现出来欣慰的笑意打问道。 吴雨秋先是腼腆地低着头，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调皮地说，“嗯，是的，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他凑过来傻笑着，试探着问着常开慧对杨未然的印象。 “只要你们相互间在外面能照顾就最好，那个女孩看起来挺好的，那天打电话过来，能体会到她很在乎你，要好好对人家，两个人好好相处”，常开慧脸上洋溢着笑容，叮嘱着吴雨秋。 “嗯，妈，放心吧！我们在外面一直互相照应着呢，您不用太担心。”，吴雨秋连忙应声说。 “好的，好的，我儿子长大了，一转眼也成了有女朋友的人了，妈很欣慰，下次啥时候记得带回来让妈也再看看。”，常开慧打趣笑着说。 “哈哈哈，好的，没问题！我这次回来的时候，杨未然还说等合适的时候要来咱家做客呢！”，吴雨秋开朗地笑着说。 这也算吴雨秋第一次正式地向常开慧提起自己处对象的事情，原本以为平时对他很严苛的母亲，会反对他大学期间谈恋爱，却没有想到母亲异常的开明很支持他，这让他自己觉得很感激。 吴雨秋收拾好行李，和常开慧轻轻地趴在睡的很熟的吴尚飞的里屋窗口上，又看了一眼，吴雨秋很想上去给吴尚飞一个离别的拥抱，但现在着实不忍心打扰好容易才睡着了的他。 两人转身走出院子里，吴雨秋拿着拉杆箱走在前面，母亲抢着背起吴雨秋的背包，走在后面，一直走到村口的柏油路上，常开慧一直望着吴雨秋坐上的出租车，站在村口目送乘着出租车离开，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转过身来蹒跚着由村口缓缓地走回了家。 第八十七章 贵阳独行 吴雨秋坐在出租车上也一直回头望着渐渐远去，脸庞变得有些模糊的母亲常开慧，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他想着母亲的不容易，想着自己来不及道别的或者能给他个拥抱的兄弟吴尚飞，还有很多心里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出租车稳稳地往前驶去，吴雨秋的思绪也跟着没有停下来，他望着窗外留不住的乡愁，一个人再次踏上了前往远方的道路。 这次去贵阳，吴雨秋需要把日本新山大学交给他的一厚摞材料，每一个都需要盖上公章，手续如果做的顺利，他就可以接着在日本继续留学至少三年直到毕业，所以离开家乡，下次真的不知道何时能再回来。 远方这个词，这个时候对他来说仿佛又有些不再那么有吸引力，但是远方又有另外一些人等着他，让他不得不再次踏上前往远方的道路。 待出租车停在了大同火车站的广场上，吴雨秋缓缓地下了车，抬头看了看标着巨型字符“大同”两个字，有些不舍地拉起拉杆箱，进了火车站。 火车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们，其中一定有一些人和吴雨秋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这个自己生活了近20年的地方，虽然不大，确也是自己的故乡，当一个人要离开故乡的时候，才会学着思念自己的故乡。 大同火车站一共只有两层，一层多为到达区，二层则多为出发区。出发区的人群远远比到达人群多一些。其实这也是合乎逻辑的，当一个城市发展相对落后的时候，必然出去闯荡的人要多于回来休憩的人。 吴雨秋拉着拉杆箱，向二层走去，上了二层人群们朝着入口一拥慌张地前行着，仿佛生怕自己落后坐不上座位似的，只有吴雨秋停了下来，扭过头来走到窗前，朝着二层的窗口又望去，远处故乡的人们依旧悠哉悠哉地踱着脚步，这个城市向来也许一直都是慢节奏的，也许这也是最吸引在外闯荡的奋斗着的人群们的地方。 7:30的时候，穿着蓝色制服的车务员开始招呼人群，进行检票。 吴雨秋走在人群最后面缓缓地挪动着脚步，跟着人群走进了站台，站台这个地方向来注定是感情激荡的地方，有的情侣依偎着相互告别，有的买了站台票依依不舍地和家人挥手，有的长者扛着行李送着即将远行的孩子们......，也许离别的时候才有了亲情与友情的最深的体验，其他时候我们能给彼此一个简单的问候，就已经很知足了。 7:50情侣们站在窗外，拍打着玻璃在喊着什么；长者挥了挥手蹒跚着转身离开；买了站台票的起身来送亲人的人们，也早已提前被列车员引导着下了车。 8:00准时，火车开始缓缓启动，终点是远方贵阳，这次吴雨秋是一人独行。 “喂，小伙子，能帮把手吗？”，一位五十岁左右的长者望着吴雨秋招呼着。 “好的！”，吴雨秋应声连忙起身去帮忙，但火车顶端放置物品的地方早已没有了空位，吴雨秋垫着脚尖伸手去够，挪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处空隙，周围的人只是望了望两人，又低头或是玩着手里的扑克，或是假装忙碌地点着手里的手机，没有人站起来帮忙想办法。 “小伙子，要不算了，我看看座位底下哪里还能塞一下好了，还是谢谢你！”，长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事儿，您放这里吧！”，吴雨秋用力把自己的拉杆箱举着取了下来，然后帮着长者把她的行李放了上去。 “那你的东西放哪里呢？”，长者很感激地问。 “哦，没事儿，我座位底下还空着呢，我塞到这里就成！”，吴雨秋主动回应着，心里只想着帮忙。 谁知当他把自己的拉杆箱塞在座位下面，由于拉杆箱过于偏大，勉强只能塞进去半个，另外半个横着漏了出来，卡着吴雨秋的腿，坐下来尤其显得不舒服，他强忍着就那样勉强地坐了进去。 长者有些不好意思，拿出背包里的几个橘子伸手递给吴雨秋，连声道着谢。 吴雨秋起初客气着没有要，但长者特别热情地硬塞给自己，不太再拒绝，别勉强答应了下来。 火车逐步加快了速度，向前方呼啸着飞驰而去，渐渐地驶离了黄土地，一路南下，黄土地也渐渐地变成了绿油油的农田，风景着实漂亮。越往南走越热，吴雨秋也随着乘客们从一开始身上穿着的衬衣换上了半袖，但胳膊上还是习惯性地佩戴了护腕，遮盖着小时候的伤疤。 当火车行驶了快要一半儿的时候，常开慧打来了电话，关心地询问着吴雨秋的状况。 “怎么样，雨秋，累不累？现在走到哪里了？出了山西了没？”，电话一头的常开慧提高身量热烈地询问说。 “嗯，早出了山西了，现在过了河南快要到湖南省境了，这里天儿已经是很热了，我现在穿的是半袖衫。”，吴雨秋连忙应声说。 “呦！那还开的挺快的，路上吃了些中饭没有，记得去餐车吃一些，别买方便面吃，尤其长途会对身体不好......”， 在吴雨秋的记忆里，几乎每次远行离开家里，常开慧都会有些絮叨地叮嘱他，吴雨秋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情谊，现在几乎再怎么心里感觉烦，也不会尝试着去顶撞，这也许本身就可以成为成长的一种表现。 “嗯，好的妈，尚飞怎么样了？今天还疼的厉害吗？”，吴雨秋顺着常开慧的声音打问说。 “好些了，今天他睡醒说几乎不怎么疼了，就是还有些木木的感觉，估计再过两天就好了，你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常开慧安慰似地说。 “那就好，您也赶紧再休息会儿吧，昨天一晚上也没休息好，等我到了贵阳给您打个电话报平安......”，吴雨秋用暖暖的声音安慰常开慧说。 吴雨秋一边很懂事地回应着，一边撕下一瓣儿橘子塞进嘴里，橘子甜甜的又有些酸楚的味道，和吴雨秋的心情是同样一个味道。 两人在电话里相互又说了一阵话，互相鼓励着安顿完，吴雨秋才缓缓地把诺基亚电话合上，火车一直向前方终点站贵阳驶去。 第八十八章 宜思自习 穿过凯里，见着彩色的梯田，下一站便是终点站林城贵阳，这里一直是吴雨秋美好的回忆所在，走到325公交站牌前，听见人没人们说着贵阳口音的普通话，整个人也跟着觉得这个地方的美在于它的真实和淳朴。 325公交车出发频次比较多，所以并不是很拥挤。整个车上加上吴雨秋一共不足十人，吴雨秋坐在靠窗边上，微风透过玻璃窗，轻轻拂面，空气清爽，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他听着耳机里的音乐，缓缓地整理着心情，公交车向清水师范大学方向驶去。 由于到了学校刚好还是早上，整个校园充斥着宁静的氛围，吴雨秋拉着拉杆箱先是去宿管中心登了记，然后上了自己的宿舍，舍友们只有一位同学坐着小板凳顶着台灯的微光在自习，这位同学姓莫名宜思，全名莫宜思。 莫宜思是全宿舍公认的“自习宝”，别人都上完老师的课就三五群结伴，或是出去吃贵阳小火锅，或是去打魔兽，或是去压马路，只有莫宜思一个人会拿个小包，背着回宿舍，拿出课本自习下一章。 室友们有时感觉到奇怪，便会很直接地询问他为什么不一起去和大家吃火锅、打魔兽或是去散步，莫宜思都会一脸微笑着回答“不去，没意思！”，室友们都笑称他“人如其名”。 吴雨秋一进门，莫宜思便笑着迎了上来“呦！这不是我们的吴学霸吗？怎么回来了？日本好玩吗？”，很难得看到莫宜思很感兴趣的掬着笑容的脸。 “嗯那，回来办转学手续，因为有些材料需要交接一下，有一堆材料章需要盖，然后就可以接着在那边自费留学了。”，吴雨秋一边从肩膀上卸下来他的背包，一边和莫宜思说明似地聊着天儿。 “自费留学？你不是公费留学吗？怎么又改自费留学了？”，莫宜思有些疑惑地问。 “嗯，咱们清水师范大学和日本新山大学缔结了子妹协定，临时加了一名互换生，所以先前的交换期缩短了，但是那边的老师建议我继续把日本的课程读完，所以这不就提前回来办手续来了。” 吴雨秋把自己的铺盖收拾好，从拉杆箱里取出常开慧走的时候帮他留的被单，铺了上去。 “还能这样啊？有点意思！”，莫宜思放下手中自习的书，抬头望着正在上铺收拾的吴雨秋。 听莫宜思很难得的从嘴里蹦出“有点意思”这四个字，吴雨秋不由地“噗嗤”笑了起来。 “哈哈哈，是吗？是有点意思，难得我们的莫宜思同学能感兴趣，对了我听说这次学校签了协议，也会加大自费去新山大学的留学名额，你看你要去吗？”，吴雨秋很热情地提示着莫宜思。 “真的吗？不过那得有考试吧估计，我怕我过不了！”，莫宜思低下头缩了缩脖子回应说。 “没事儿！你肯定没问题的，你学习那么认真刻苦，平时天天自习，加油复习复习，考试肯定没问题的！”，吴雨秋停下了手里正在整理的握着的被单，向下铺的莫宜思提高声量鼓励说。 “别提了，我是感觉上那些没意思的课真的很没意思，但又要修学分，才逼着自己自习的，其实我压根儿就不喜欢学习，更别提刻苦了。”，莫宜思直白地回应说。 “那你是打算去试试看吗？如果打算去的话，我可以帮帮你，其实知识点就语法那点东西，好好补充下，短时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吴雨秋鼓励着莫宜思，似乎在示意他不要放弃，可以再试试看。 “我听你的，雨秋！那咱就试试看，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我也挑战下自己，还请你多多指点，有什么随时告知我，我一定虚心接受，努力学习！”，莫宜思仿佛找到了向上的动力，突然变得很自信地回应着。 吴雨秋收拾好了床单和被褥，和莫宜思简单打了个招呼，便拿着自己的一摞材料，径直向国际处方向走去，准备找顾修贤老师去盖章。 一进国际处门口，只见顾修贤手里拿着一份英文报纸，不紧不慢地看着，时不时地举起手里的保温杯缓缓地喝着杯里泡好的枸杞水。 “顾老师，您好，好久不见，给您添麻烦了，这些材料需要您帮忙盖个章。”，吴雨秋走近顾修贤的办公桌前，很恭敬地低声说。 “呦！这不是吴雨秋吗，你说是要盖什么章呢？”，顾修贤缓缓地把报纸放下来些抬头看着吴雨秋手上的材料。 “这些是新山大学那边的老师让拿回来盖章的，您请看看！”，吴雨秋双手递过去，迎面笑着说。 顾修贤接过厚厚的一摞材料，眉头紧锁地翻阅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对着吴雨秋低声安顿说：“这个你得去学生处问问，因为你这个属于中途更改留学性质，再已私费的名义出去的话，就属于你个人的行为了，学生处那边需要你去备案，你抓紧去吧，学生处待会儿老师们估计也要去吃午饭了。”，顾修贤叮嘱说，然后又把英文报纸往上一提，接着又看了起来。 吴雨秋虽然心里纳闷，他心想留学手续不是一般都要在国际处办理吗，怎么还要去学生处？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再追问正在看报纸的顾修贤。 到了学生处，吴雨秋努力向学生处负责人进行沟通，说明来历后，他把背包里的一厚摞需要盖章的文件又再次拿了出来，双手递给学生处的工作人员。 “你这个证明我们可不敢给你乱开，最好你去国际处顾修贤老师那边沟通！也好看具体是什么原因？”，学生处负责人说。 “您好，我这刚从顾老师那边出来，是他让我来找您的，您看还需要别的资料没有，又的话我一并也取过来”，吴雨秋连忙应声说。 “这个你得去问国际处的顾修贤老师，我们这边只管学籍，先前没见过你这种材料！没办法给你建议！”，学生处负责人看了吴雨秋一眼回复说。 吴雨秋没想到两个部们之间，因为盖章的问题，竟开始了踢皮球，学生处让找国际部，国际部让找学生部，每个部门都说的有一些道理，无奈只好再折返回国际处去找顾修贤。 第八十九章 转学受阻 吴雨秋拿着一厚摞材料，加快脚步进了国际处，却发现顾修贤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多半是去吃午饭了，便站在门口一直等着顾修贤回来，肚子饿的直叫唤，他也想去补充点什么吃，但是又担心走开了，碰不上顾修贤。 等了有半个小时，按道理吃饭也该回来了，还是没有见到，吴雨秋已经饿的发懵，想着不能再一味的饿着肚皮干等下去了，便打电话叫莫宜思帮忙给送个面包过来。 不到五分钟莫宜思一路小跑，手里拿着面包朝吴雨秋跑了过来。 “你这不去食堂吃饭，吃什么面包？”，莫宜思一脸疑惑地问。 “嗯，怕走开，碰不上那边的人呢，两个部门都互相推诿不给盖章呢，你说怎么办？”，吴雨秋满脸愁容地说。 “哎呦，雨秋，我说你这才去日本几个月，怎么把国内的规矩都忘了呢？找领导办事儿，不都得说点好听的？你可不能摆出一副非给你盖章不可的态度，适当谦和些，然后见面的时候带点啥，求人办事儿不都那样吗？”，莫宜思低声给着吴雨秋建议。 “是啊，可能是我刚才也是着急、说话的语气不太好吧，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和他们好好再说说，你帮我从拉杆箱里拿点白色恋人巧克力，你留一盒吃，给我带过来两盒，本来还打算给室友们分着吃呢，下次我再多带几盒回来吧，咱先把事儿办了吧！”，吴雨秋脑袋瓜一转，摆脱莫宜思说。 “嗯，好的，那你等会儿，我待会儿就回来！”，说着莫宜思一个小跑便消失在了远处的绿荫深处。 莫宜思刚转身跑开没过多久，只见顾修贤嘴里叼着牙签缓缓地从另一个方向缓缓地走了过来。 吴雨秋正低着头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整理着手头的一厚摞资料。 由于吴雨秋就在门口深处的拐角的一个角落里，这个角落有一定的弧度，从里面看不到外面，但从外面很容易就可以看到里面。 可能是太饿了吴雨秋大口嚼着面包，噎得够呛，他赶紧喝了手上带着的一瓶矿泉水，红着脸试图把面包吞进肚子里去。 刚好被迎面走过来的顾修贤看到，“雨秋，怎么不去食堂吃饭，在这里啃面包呢？章学生处给盖好了吗？”，顾修贤下意识地问道。 “还没呢，顾老师，学生处说不归他们管，让我接着找您！”，吴雨秋很直白地说。 “找我？雨秋，学生处不放人、我也没办法啊！”，顾修贤俯下身来把办公室们打开，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吴雨秋进去坐。 “那怎么办呢，顾老师？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确实是赶时间，刚好出了这种事儿、我也很难受。”吴雨秋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满脸愁容。 “这样吧，你先把材料放这边吧，我回头帮你问问我们领导，如果能通融的话第一时间帮你办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回头我们再联系！”，顾修贤像是在打太极一样，说的话让吴雨秋看不出来虚虚实实，心里不由地开始打起了鼓。 但是既然顾修贤都这么说了，吴雨秋也不好说什么，又和他稍微寒暄了几句，便出了办公室门口。 吴雨秋刚出办公室门口往前走了不远，便迎面撞见了莫宜思，手里捧着两盒白色恋人巧克力双手递给了吴雨秋。 “雨秋，我刚才在宿舍吃了一颗巧克力，你还真别说，这个巧克力还真是有些味道，吃起来相当不错！”，莫宜思嘴里大口喘着气，朝吴雨秋笑着说。 “那还用说！这里面可是有日本北海道特产的牛奶呢，纯度很高，所以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在日本是非常有人气的！”，这次行李太多带少了，下次有机会我再多带一些。 “那太好了！对了，你那个一厚摞手续材料他们给盖好章了吗？你怎么都出来了？”，莫宜思追问说。 “嗯，国际处的顾修贤老师说要请示他的领导，等他领导有了决策，回头再说吧，估计不会那么痛快！”，吴雨秋低头叹了口气说。 “那你抓紧把一盒该送送呗，免得回头卡你，毕竟以后还要经常打交道呢！多个门路没啥坏事儿！”，莫宜思开门见山地叮嘱说。 “现在都出来了，我觉得没必要了吧，回去多尴尬！”，吴雨秋有些逃避似地不自主地说。 “怎么没必要，该熟悉的还得熟悉，该打点的也不能吝啬，你赶紧去吧，我在门口这里等你！”，莫宜思给吴雨秋使了个眼色，又拍了一下吴雨秋的肩膀，示意他灵活一些。 吴雨秋拿起其中的一盒白色恋人，重新走进了顾修贤的屋里，只见顾修贤在收拾着自己的英文报纸，已经起身打算去开会。 “顾老师，实在抱歉，刚才走的着急，忘了给您留盒日本的巧克力，这个是有名的白色恋人巧克力，您尝尝看！”，吴雨秋很有礼貌地一面把巧克力递给顾修贤，一面试着把态度调整好很温和地说。 “呦！白色恋人啊，以前去日本有听说过这个品牌，很有感觉的一个产品，谢谢你，我刚好也特别喜欢巧克力！”，顾修贤很欣慰地笑了起来。 “是吗？那太好了，这次回来行李也多，没能买更多的白色恋人巧克力，等下次回来、我再多给您买点！”，吴雨秋低声应声说。 “然后盖章这个事儿你不用愁先，不用担心，我们待会儿的会议上，我会重点帮你问问领导的意见，放心能早盖绝不迟盖！”顾修贤给吴雨秋使了个眼色，让他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嗯，好的，那就拜托您了，以后有任何能做的事情，您随时招呼我就成了！”，吴雨秋很穷开心地说。 “没问题！你回去等我消息吧，17:00前，不论可以还是不可以，我都会给你个具体的回复，不用着急！”，顾修贤很是淡定地说。 “好的，那我先走了，希望等到您的好消息！”，吴雨秋依然有些担忧地说，因为学生处说他学籍一事儿，让他心里很没有底气。 吴雨秋从办公室里出来，和莫宜思简单打了个招呼，两人沿着翠绿色的小道向前踱步走着，心里期待着自己的相应转学手续能够尽快盖好章。 第九十章 灭虫小分队 吴雨秋和莫宜思两人走到教学楼门前，刚好迎面碰见给他上课的徐一冉老师，徐老师很热心地迎面走过来。 “雨秋，回来了？在日本怎么样？都还习惯吧，我和尾田先生间一直有邮件联系，他说你在那边表现的特别突出，老师们对你评价都很高，这次回来办完手续又打算过去了，对吧？”，徐一冉老师热烈地说，身上带着特别的一股亲和力。 “嗯，是的徐老师，我刚到，刚从国际处顾修贤老师那边回来，对了，这个是我从日本带回来的，您也尝尝。”，吴雨秋伸手把白色恋人递给徐一冉老师，跟着爽朗地笑了起来。 “呦！白色恋人，真好，这可是我在日本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太感谢了！”，徐一冉接过吴雨秋手里的巧克力，很感谢地说。 “对了，你手续办的怎么样了？”，徐一冉老师一边吃了口白色巧克力，一边转过身来问吴雨秋。 “手续不是太顺利，国际处让问学生处，学生处又让问国际处，我就两头跑，一堆章要盖，到现在还没有盖好一个呢！”，吴雨秋一脸茫然很是焦急地说。 “是吗？我下午刚好也要过去开行政会，会碰见顾老师，我帮你和他说说，别太担心了！”，徐一冉老师安慰吴雨秋说。 告别徐一冉老师，吴雨秋和莫宜思肩并肩又朝寝室方向走去，中途路过学校图书馆。 “宜思，咱进图书馆待会儿吧，看看有没有能帮到你的语法教材，我们可以找一找，也好帮你梳理梳理。”，吴雨秋很热心地说。 “好啊没问题，听你的，走！”，莫宜思也一直很想去日本看看，这次听吴雨秋说校方要扩招，当然想试着尝试尝试，于是他压着自己的消极心理，积极响应着吴雨秋的建议。 两人沿着图书馆的门口，一直爬到二楼，图书馆不算太大、设计相对传统，一楼多为杂志报刊阅览区，二楼则是专业出版书籍的陈列室。 吴雨秋和莫宜思走进图书馆，寻了一圈，找出了三四本语法书，用莫宜思的借书卡借了出来，每人手上捧着两本语法书，朝寝室方向走回去。 由于是夏天，夜里多蚊虫，寝室门口贴有统一安排除蚊虫的通知。 “雨秋，这几天听说寝室里有很多臭虫出来，咱隔壁寝室一个同学背上被咬的满满的全是包，你看咱要不要也申请灭灭虫呢？万一哪天咱被臭虫咬了也起包，多不好！我觉得咱可以未雨绸缪一下，以提前防止到时候被咬伤的痒痛。”莫宜思和吴雨秋两人看着寝室门口的通知，莫宜思提意说。 “可以的！我也来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帮我们也安排着清理清理，毕竟夏天了被咬了肯定得起个大包，难受，不如提前做准备！”，吴雨秋低声应和，并试着拨通了门口贴着的通知上的电话。 “您好，我们这里是清水师范大学灭虫服务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们的吗？”，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阵相对浑厚的声音。 “我们是3号寝室楼602号房间，需要灭从虫服务，请您们帮忙安排，谢谢！”，吴雨秋拜托电话另一端说。 “好的，知道了，请问什么时间段比较适合我们过去，帮您寝室喷药呢？”，浑厚的男子声音随后追问说。 “时间我待会儿上去看看寝室有没有人回来，如果有人的话我们再商量个具体时间，您看可以吗？”，吴雨秋建议说，因为他怕回去寝室大家都要午休，如果让中午来的话，难免会有些不合时宜。 “嗯，好的，听您那边的安排，我们这边随时有人可以过去，不过最近灭虫的人比较多，可能需要进行登记，需要等些时间，所以最好您先给我个初步的时间，我先帮您预约上！”，浑厚的声音有些温柔地说。 “好的！”，吴雨秋放下手机听筒，转头向莫宜思又问道，“咱约几点的呢？” “下午16点吧，我今天就下午一节课，然后就没课了！到时候我可以回来帮忙盯着”，莫宜思应声回复说。 “那就定下午16:00吧！”，吴雨秋回复电话里的另一端。 “好的，帮您已经预约成功了，今天下午16:00，3号寝室楼602房间，请您稍后继续保持关注，提前准备好些报纸或硬纸箱，到时候需要用来垫衬被褥及床单！”，浑厚男声很细心地引导说。 “好嘞！麻烦您了！”，吴雨秋很客气地回复后，挂断了电话。 回到寝室里，吴雨秋找了两把椅子，拉着莫言思一起学习日文语法，语法模块儿一直是吴雨秋的一个强项，基本上相应的知识点在脑海里都形成了一定的头绪，用到的时候，仿佛拉取抽屉一般，轻松地可以进行分门别类。 在吴雨秋的不断建议引导下，莫宜思也渐渐似乎找到了学习语法的技巧，不再一味的抱怨，整个人也变得开朗起来。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其他舍友下了课陆陆续续地，也朝着自己的寝室迈着欢快的步伐。 大家看到吴雨秋回来，有的寒暄两句，有的没有什么感受，有的还想跟着这批新的学生出国前往日本。 “雨秋，我也想出国，可以告诉我你目前都使用了哪些技巧吗？快和我们说说日本的特色生活和留日心得。”，住在隔壁床铺的室友饶有兴致地问。 “完全可以的，可以抽空稍微关注一下小春论坛里的帖子，那个论坛针对出国指导和在日生活有着很强的建议性！”，吴雨秋笑的很开朗地问道。 到了下午16:00，莫宜思起身把盖好的被褥及床单又简单整理了一遍，灭虫工作人员也装备了喷壶装的容器，很迅速及大面积的对着寝室的几个床铺开始喷了起来，直到喷到吴雨秋床铺时，一只很大的臭虫跟着跑了出来。 吴雨秋看着被发现的臭虫，身上不由地起鸡皮疙瘩，不免感觉有些后怕，想想如果没有愉悦的环境，晚上关了灯，后果不堪设想，肯定会被咬的起包。 幸亏莫宜思提醒，整个屋里喷好了药物，才不至于晚上被臭虫咬到。 满满药剂味儿的屋里，夹杂着一些挥手告别的元素，而这种元素随之又会相应地产生强有力的精神价值。 第九十一章 手续妥当 灭过虫后的，稍微有些老旧的寝室里，莫宜思和吴雨秋又把寝室彻底收拾了一番，看起来舒服多了，晚上等寝室其他6人都回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闻不到什么味道了，变得相对更好居住多了。 这一晚大家都睡得很香，只有个别室友可能白天过于疲惫，时不时发出呼噜声。 次日凌晨，按照学部的要求，吴雨秋也应该去上课，并需要确保考勤，不能迟到。可能是越担心什么越容易发生什么，室友们都一个一个渐渐地离开，只有吴雨秋还缓缓地躺在床上没有爬起来。 一方面是昨天收拾寝室，加入灭虫小分队比较疲惫，二是已经习惯了没有那么大压力的日本的课堂氛围，相对来说明显国内的上课氛围要更加紧张些，确实有些时候会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本来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还有60分钟才上课，想着再闭下眼睛，再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直接又睡了个回笼觉，等吴雨秋再洗睁开眼睛，已经8:30了。 “哎呀，糟糕了！昨天徐一冉老师才刚表扬我，今天就迟到了，真是太倒霉了，什么时候我又睡着了？”，吴雨秋拍着脑门儿很后悔地自言自语说。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有10来个人给他打电话或发短信来提醒他了，几乎都在问，“为什么不来上课？”。 吴雨秋看着很多同学发过来的短信内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该回哪个？也许越不知道怎么回复短信时，越干脆就不要给予回复，一时冲动发很多信息，一方面会容易遭嫌，另外一方面会不知道受众是什么心理！ 吴雨秋又犹豫地看了看手机，想着要不不去上课了，再休息一天，刚有这个想法，就打来了电话，号码显示是山西的来电0352-6138160，吴雨秋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常开慧打过来的，勉强地接了起来。 “雨秋，早啊，那边都还顺利吗？手续有办完了吗？”，常开慧在电话里关切地问。 “嗯，都还算顺利吧，就是盖章还没盖好，今天我会重点跟进的，不说了！”，吴雨秋挂了电话，在床铺上来回辗转了两个回合，才慢慢爬了起来。 “章还没盖好呢？你记得今天问问看，早发现问题要及时解决！不能一直拖着，是很不好的一件事！”，常开慧有些絮叨地说， “好的，妈您别担心了！”，这个手续肯定是我来跟进了，我待会儿起来再问下国际办的老师！”，吴雨秋下意识地说。 “起来？你不会是睡懒觉睡的还没醒呢吧？”，常开慧似乎发现了些什么，“赶紧起来去办正事儿吧，早上不能赖在床上太久了.....”，常开慧不停地嘱咐说。 “嗯，知道了，现在已经起来了，放心吧妈！”，吴雨秋用善意的谎言，编织了一个相对可以逃走的口碑。 徐老师的课大家都爱听，生动活泼，从来没有人给过负面评价，吴雨秋没能去听，心里肯定是多少有些遗憾，但是想想毕竟休息了将近10个小时，身体也已经开始复苏，不再是先前带有疲惫感的身体了。 吴雨秋用了些劲儿，从上铺床铺上面跳了下来，漱了漱口，洗了把脸，背起书包朝寝室外面走去，他并没有前往教学楼，而是径直去了图书馆，打算换些书来读，一来打发时间，二来给自己充电。 正在吴雨秋进入图书馆的不久时候，国际处的顾修贤老师打来了电话，吴雨秋连忙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接起了电话。 “顾老师，您好！”，吴雨秋低声地先开场式地提高声量打招呼说。 “吴同学好，你的手续我帮你问领导了？他说可以给你先盖章，但是需要你后面再补给我一份私费留学申请表！”，顾修贤老师在电话另一边吩咐说。 “哦，谢谢您，您是说公章已经盖好了对吗？”，吴雨秋确认似地说。 “对的，你在日本时期信誉表现良好...，所以转学的签证很好办理...，但是有一个事项需要提醒你。”，顾修贤断断续续地在电话里说。 “是什么事项需要提醒呢？”，吴雨秋背上书包，歪着脑袋，有些好奇地夹着话筒问到。 “关于学分互换的事项，徐一冉老师让我帮你去学生处也问了一下，可以先帮你按照这学期的顺延，但是等你去了新山大学一定要问问别人可不可以接受，最好是找个你熟悉的日本老师帮你说说，不然学分互换不成功的话，估计你的签证很难下来。 “哦，这样啊！没问题，我记下了！到时候换学风如有问题，我再想办法，非常感谢！”，吴雨秋恍然大悟般说。 “那你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来我这边取下材料，然后还有两个表，需要你当面签字！我马上又得去开个会，最近是各种不毛之会，快给我累坏了！”，顾修贤叹了口气说。 “不毛之会？什么叫不毛之会呢？”，吴雨秋好像对这个词汇很感兴趣，不由地笑着追问说。 “不毛之会就是指会议开完了，也不知道这个会开的是什么状况！”，电话里顾修贤老师笑着解释说。 “那你待会儿记得一个小时后来找我的时候，记得带上一根笔！还有你的身份证，需要帮你打学籍，开私费留学证明等等......”，顾修贤老师难得细致地和吴雨秋说，徐一冉老师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能给吴雨秋最好的帮助。 “好的，没问题！”，吴雨秋听完顾修贤老师的叮嘱与吩咐，他拿了两只笔整理好，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准备一个小时后前往国际处。 顾修贤老师也把盖好章的几份最新版材料，进行了整理，加上了塑料封皮，准备把最新版的材料交给吴雨秋，但这之前还有一些比较杂乱的小会，所以他连忙整理好，就赶去隔壁会议室开会去了。 过了大约30分钟的样子，吴雨秋起身收拾好自己看的图书，把它们还回了书架上，又借了几本新的语法书，准备给室友莫宜思补习日语语法，好让身边比较要好的伙伴们也能一同前往，助他一臂之力。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吴雨秋加快脚步出了图书馆，沿着翠绿色的小路向国际处走去，心里想手续终于要办妥当了。 第九十二章 学生处疑云 周三早上的国际处异常的热闹，顾修贤来来回回跑进跑出，正在忙碌地招呼着什么。 门口电子屏上早已打出了“热烈欢迎新山大学大久保先生一行访校”的标语，有学生模样的工作人员也正在忙碌地摆着宣传册。 “雨秋，你来了，快进来！我们也临时得到通知，这周五的时候新山大学国际经济学部部长大久保先生要来访问我们的学校！”，顾修贤热烈地说。 “是吗？大久保先生要来了吗？那太好了！”，吴雨秋回应说，没想到在贵阳还能在见到自己的老师。 “嗯，大久保先生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校际交流的事情，他在邮件里还专门有提到你，说这次考核选拔留学生的时候，推荐你作为两校的代表上台发言，你回头也准备准备！”，顾修贤老师很热情地说。 “好的，那我回去想想，对了我的手续，材料盖章那个事情，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带来笔和纸了！”，吴雨秋很谦和地说。 “哦，对了，对了，你那些材料和需要互补的学分一事，我们领导专门做了吩咐，暂时都帮你盖好章了，你回头交个私费留学申请，一页纸就好，其他的你不用管了，我帮你来处理和新山大学那边对接！”，顾修贤清了清嗓子说。 “那真是太麻烦您了！谢谢。”，吴雨秋看见顾修贤老师态度明显转变，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反应比较迅速地很礼貌地道了谢。 “不客气！雨秋，不过学校希望你能去那边接着好好表现，毕竟你是学校推的第一个优秀公费留学生转学过去的，别到时候出现了问题，比较麻烦。”，顾修贤老师很是客气地说，主动递给吴雨秋一瓶饮料。 “谢谢您，顾老师，我会努力加油好好学的，将来成才一定不会忘了咱的学校，您放心！”，吴雨秋很是感动地说。 “嗯，没问题！那你去学生处办一下相应的手续吧！”，顾修贤老师看着吴雨秋，主动向他说，又从桌子上递给了吴雨秋一厚摞盖好章的文件递给了他，并反复安顿他要写一个私费留学生的申请说明。 吴雨秋道谢后，拿着手里的材料，向学生处走去，一进门，学生处的老师们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桌子上，忙碌地工作着，一时没有人顾得上理会吴雨秋。 吴雨秋被晾在门口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犹豫了片刻，接着向前方走去，试着探过身子打招呼说，“请问老师们，我想办理转学手续，请问找哪位老师呢？” 大家见有人过来问询，先是向吴雨秋方向处看了下，然后很快又扭过头来忙起了自己手头的工作，依旧没有人搭理吴雨秋。 吴雨秋一下子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人僵在那里好一会儿。 直到从外面走回来一位50岁左右的妇女，貌似很着急的走回来，其他老师见到她都迎着相互点头示意。 “同学你好，你是来办什么事儿的吗？”，中年妇女顺势打问说。 “您好，我是上次来办转学手续的那个！我叫吴雨秋，是先前咱学校和新山大学互换留学的”，等了好半天了见终于有了人响应，吴雨秋赶紧回应说。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上次来找过我的外国语学部的外派的那个学生对吧！之前材料的所有需要盖章的地方，都盖好了吗？”，中年妇女应声说。 “嗯，办好了，这是从国际处顾老师那边要过来的盖章件材料，请您也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周全的，需要补充的，我再去办理。”，吴雨秋低身俯下，日式般地点了点头说。 “呦！你这去了几个月，就学会日本人那一套礼节啦？”，中年妇女笑着随口说。 “没有，就是人与人相处的基本礼节吧！”，吴雨秋看着中年妇女拿过去的手里拿过去的证件，很担心地问，因为他害怕学生处又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嗯，说的不错，人与人相处的基本礼仪，我赞成你的思维，对了，你需要写个私费留学申请表，我这里有一份模板发给你，你就把出国目的地和名字日期换了即可，其他完全没有必要去改动。 “好的，好的！”，吴雨秋一面连声应着，一面拿起了按照申请模板打印出来的纸质版材料，但是刚读了两句话，心里就不是很舒服。 材料模板上有句话是这样写的： 本人×××，因为自费出国留学的原因，同意学生处调出学籍，并按退学处理。本声明按照相关手续办理完毕即日起生效。 吴雨秋一直都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看见这样一句话当然会感觉有些不舒服，感觉自己仿佛被责令退学一般，心里莫名地再次产生了犯罪感。 “不是，老师！我是转学留学，不是退学！，这样表述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呢？ 而且顾老师那边说已经和校领导之间沟通好了的！”，吴雨秋有些不服气地说。 “没有什么不妥啊，这是我们一直沿用的校领导有核实过的模板，不会有错的！ 你转学的话学籍就得自动调出，学籍是不能保留的！”，中年妇女提高了嗓音说，一般留学转学都是按这样的流程办事。 “这样啊？那办理了这个退学手续，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和咱们清水师范大学不再有任何关系了呢？”，吴雨秋继续追问说。 “嗯，是的，理论上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放心，清水师范的大门永远欢迎你会向你敞开着，欢迎随时再回来看看。”，中年妇女仿佛背书般朝吴雨秋说。 “哦，好的！那我回去填一下，您这边几点下班呢，到时候我填好了，拿过来再给您看看！”，吴雨秋弓着腰低声问道，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行！那你抓紧吧，这边都是下午17点下班，中午休息1个小时，你尽量今天给我，我还要录入系统呢！明天我还有别的其他事情需要忙！”，中年妇女笑着说。 “好的，好的！”，吴雨秋接过中年妇女手里的材料，向着学校一出校门口的一家电脑室走去，看着手里文字模板上冷冰冰的话语，没想到要办妥的手续是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能改变惯行的规定，只好遵照执行。 第九十三章 宜思的语法书 吴雨秋按照模板的写法，把自己的名字写好，加上了年月日，输入了word文档里，如下： 尊敬的校领导： 本人吴雨秋，因为自费出国留学的原因，同意学生处调出学籍，并按退学处理。本声明按照相关手续办理完毕即日起生效。 声明人：吴雨秋 2017年6月20日 吴雨秋盯着这几行字看着，字里行间显得很没有温度，但或许新的开始都需要有所舍弃，他整理好了材料，交给打印员把文件打印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他一共打了两份出来。 因为担心学生处的工作人员提前下班去吃饭或回家，吴雨秋手里拿着材料，加快脚步向学生处跑去，跑到学生处门口，他停下来先是喘了几口气，平静了下心情，然后迈进了学生处的入口，还好刚才的中年妇女还在座位上。 “您好，这个是我按照您的模板填好的！请您看看，如果有问题我再去修改！”，吴雨秋很谦和地说。 中年妇女停下手里的工作，接过吴雨秋手中的申请书，仔细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一遍，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吴雨秋听见她读出声来，尤其读到“退学”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却跟着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国内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即将要结束了，随着学生处的一个退学决定的红章，从此便和这个学校几乎没有实质上的关联了，只剩下回忆和所谓的相互间的或单方面的惦念。 “手续好了，这个退学决定最终是红头文件，需要学校领导再确认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回头我们会制作出来给你，到时候好了会给你电话，记得保持电话畅通！”，中年妇女例行公事般地嘱咐说。 吴雨秋拿着盖好章的申请书和退学学籍调动通知单，突然不是很像给予对方任何话语的回应，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学生处，一时离开的有些匆忙，甚至忘记了说再见，也许是再也不见。 他耷拉着个脑袋，从清水师范大学的核心标志性建筑一一路过，看着每个和杨未然一起待过的地方，不由地有些感慨，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甚至突然愿意继续能和杨未然一起多在这里待些日子。 回到宿舍的吴雨秋，把一摞办好的材料装进了书包整理好，便跳上自己的床铺，躺在了上面，心里早就有些疲惫的他，仿佛不愿和其他任何人再说些什么似地，蜷缩在床上，慢慢地入睡了。 睡梦里他和杨未然坐在清水示范大学的绿色操场上，唱着《远方》的歌词，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整个梦境慢慢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了杨未然的脸庞，先是紧张地叫了一声，然后才从梦里惊醒。 吴雨秋突然的惊叫声，把下铺也在午休的莫宜思也给吓醒了。 “雨秋！大白天的，你瞎喊个甚啊？没事儿吧你？”，莫宜思起身推了一把吴雨秋说。 “抱歉，抱歉！刚才做了个噩梦！”，吴雨秋摸着后脑勺腼腆地说。 “人家白日做梦，做的可都是升官发财梦，你这可倒好，大白天做噩梦！真有你的，我说！”，莫宜思诧异地回应吴雨秋说，然后又躺下来试着给自己压压惊。 “对了，雨秋，你那个手续办妥了吗？有什么还要帮忙的，你可随时再支一声啊，哥们儿随时都可以帮你把手！”，莫宜思用脚瞪了上铺两下提高了声量说。 “嗯，谢谢，还算顺利吧，目前都办好了，另外我和你说个事儿啊！后天大久保先生就要来咱学校访问了，我建议你好好再复习复习语法和口语，到时候他来选拔的时候，刚好说不准是你能出国的机会，我到时候也帮你和老师们推荐推荐！”，吴雨秋恨热情地说。 “好啊，那太好了，那咱起来去图书馆吧，你再帮我梳理梳理，我还有很多不太了解的地方，吃不太准，刚好要请教你呢！” “行！没问题！”，说着吴雨秋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跳了下来，洗了把脸，和莫宜思又闲聊了几句，两人便拿好吴雨秋今天借好的新的语法书，背起背包向图书馆走去。 到了图书馆里，两人找了处周边没有人的空位，吴雨秋把带好的图书及自己做好的笔记一并摊开，摆在了座位上，按照日语初级语法到高级语法的顺序捡着重点地方向莫宜思讲解着，莫宜思虽然有的地方还是不太明白，但依旧听得很是仔细，有不懂的地方就先用红色字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听得很是认真。 一直到了下午17点的样子，图书馆由于陆陆续续也开始进来更多的人群，周边原本没有人的地方，也慢慢地稀稀拉拉地围起了几个人，考虑到图书馆里不能太大声朗读和交流，两人把已经处理完的语法书拿去前台归还，又借了几本其他的语法书，相约着走出了图书馆前往综合楼教室处寻找空教室。 当走到综合楼三楼的时候，刚好迎面碰见了从318教室走出来的，刚给另外一个班上完日语课的徐一冉老师。 吴雨秋抬眼看到徐一冉老师的第一反应是想躲开，因为今天他没有去上徐老师的课，深感内疚，但为时已晚，迎面撞了个巧，吴雨秋只好改为大方地打了声招呼。 徐一冉老师看到吴雨秋也是一脸诧异，“雨秋，今天为什么不来上我的课呢？是不是觉得自己在日本已经练好了，不愿意来听课了都！”徐一冉老师笑着揶揄道。 “哪有，不是的，徐老师，我最喜欢听您的课，是因为今天手续办理废了些时间，没能赶上，加上最近身体确实比较疲惫，没能来的及和您请个假，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吴雨秋恭敬地回复说。 “嗯！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的吴学霸打算罢课了呢，虽然你办好了手续，但你还是我的学生，只要正式的红头文件没有下来，你要认真地上课，因为你是个学生。”，徐一冉老师一本正经地说。 “嗯，好的！您放心吧，您看我们今天在图书馆里两个恶补了不少语法知识呢，回头还想多请教请教您呢，对吧？宜思同学！”，吴雨秋手里拿着语法书给徐一冉老师看了一眼，然后给莫宜思使了个眼色。 “对的，对的！我俩打算好好学习呢…好好学习！…都翻了好几本语法书了。”莫宜思连忙应声说着和吴雨秋两人相视而笑。 第九十四章 一冉点拨 清水师范大学的教学楼前，悬挂起了巨幅的标语，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日本新山大学大久保先生一行访校！”，徐一冉老师和顾修贤老师作为中方对接窗口，早已在办公室里准备好了会面时需要的材料及两校的简介手册等。 清水师范大学校长也以安排好了接待时间，大久保先生的飞机预计13点到达贵阳龙洞堡国际机场，所以清水师范大学的校长安顿他的校长助理12:30到主教学楼让所有相关人员准时提前到会场准备。 徐一冉老师和顾修贤老师相约着一起，中午吃完饭就赶去了会场，学生们也都陆陆续续赶来帮忙确认会场的一些音响设备、流程安排等，现场大家都很热闹地在忙碌着，却也不乏井然有序，吴雨秋一向行动较为迟缓地和莫宜思赶来。 放眼望去徐一冉老师正彩排着整个中日双方见面的会议流程，她是今天的会议主持人，所以穿的格外的鲜艳，加上精致的妆容，仿佛年轻了几岁，很有精神。 “徐老师好，您今天真漂亮，至少年轻十岁！这大场面还得您来撑着才好！别人来没有您这气场！”，莫宜思率先走上前随口赞扬道。 一旁的顾修贤老师脸上先是一耷拉，然后也跟着恭维地点了点头，附和般笑着。 “莫同学你真会说笑，哪有的事儿，我这都老胳膊老腿儿了，这次本应该院长来主持会议的，她今天嗓子刚好不舒服，所以就换我来挡了！”，徐老师手里拿着台本，朝面前的几人笑着说。 “大家今天辛苦下哈，各个模块儿都要准备好，会议预计13:30分准时开始，咱的人员名册我来负责，徐一冉老师来负责流程把控和主持工作，其他的同学们注意帮忙随时留意各自负责模块的状况，比如资料PPT的切换、设备的音效、礼仪的就位、合作协议的签字环节设备材料把控等、大家都要把控好，吴雨秋同学你今天要作为留学生代表进行发言，所以待会儿最好也排练下，免得上台紧张！”，顾修贤老师张罗着，宛如一台晚会的导演一般。 “好的，我的稿子写好了，刚才和莫宜思同学两个人都过了一遍，您也帮我再看看，待会儿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在台上演练一下，您也帮我把把关！”，吴雨秋很大方而又谦和地说。 “哦，是吗，我看看哈！” “恩，挺好的，就这样就行！你自己把控好节奏应该就差不了！”顾修贤老师用右手接过吴雨秋手里的稿件，自上而下地快速过了一眼，没有一分钟时间就又把稿件塞还给吴雨秋，搪塞般地回复说，然后又跑到设备处的学生们中间去核查设备去了。 “哦，好的！那我就按照先前和莫宜思一起排练的节奏走了，谢谢您！”，吴雨秋拿回稿件稿件刚要准备走下舞台，徐一冉老师拿着话筒迎了上来。 “雨秋，今天发言的稿件给我看看，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话，或者容易说起来一紧张容易绕口的地方！给，你拿着这个话筒，待会儿你也现场试试声音！毕竟你是双方的留学生代表，待会儿可要精神饱满地好好发挥”，徐一冉老师温柔而又仔细地向吴雨秋说。 “好的，徐老师，这个是我的讲话稿，您看看，有不合适的地方请您多多指正！”，吴雨秋笑着很爽朗地说，然后双手把稿件递给了徐一冉老师。 徐一冉老师从她的背包里取出习惯带在身上的红笔，一面仔细看着吴雨秋的稿件，一面很熟练地标记着，发现了有几处错别字的地方和断句不恰当的地方，便一一都帮吴雨秋勾勒了出来，并帮吴雨秋加了几句话，多数为排比句，她一边改，一边试着朗读，读起来颇有气势。 “怎么样，雨秋，你看这里这样改可以吗？”，徐一冉老师把改好了的稿件递给吴雨秋，同时征询着下午即将作为中日双方留学生代表登场的吴雨秋本人的意见。 “谢谢徐老师，您不愧为我的老师，给改的都是很关键的地方，这样读起来朗朗上口多了，尤其这里的排比句是我一直想要加点什么东西却没有想法的地方，您这一点拨，让我茅塞顿开，而且您还帮我标好了换气的地方，真专业！太谢谢您了！” 吴雨秋拿着手里徐老师用红笔改好的发言稿、而且针对重点需要换的地方，徐一冉老师也特意都帮忙标了出来，心里着实佩服徐老师。 “没事儿，这是最应该做的事情了，不用那么客气，来你试着读一遍，我再帮你把把关，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辅修过《播音与主持技巧》，略知一二，咱一起试着交流。”徐一冉非常热心地说。 “徐老师就是厉害，您这是多栖发展！”，站在吴雨秋身边的莫宜思也跟着钦佩地说！ “没有，没有！我就是些爱好，现在我的孩子在小学里经常也演讲，所以我自己也特别留意这方面的技巧，现在也慢慢地有了一些积累，大家一起探讨，谈不上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徐一冉老师很谦和地说。 三人一起，徐老师作为指导，莫宜思作为听众，吴雨秋清了清嗓子，站在舞台上，拿着话筒压低了声音念着手里的稿件。 “恩！不错，这回感觉是好多了，然后你待会儿上台发言的时候，记住眼睛不要一直盯着手里的稿件，适当和台下的听众做“eye tact”，有了眼神交流听众才会更加注意你的发言，同时也是尊重听众的一种礼仪表现，另外声音可以再放开一些，不要压着，试着把声音放出来会更好！”，徐一冉老师热烈地指导说。 “对的！对的！徐老师说的对，你声音还是有些没有放开，再大方一些，感觉还是有些拘谨！”，莫宜思也跟着附和说。 “好的，谢谢徐老师和莫同学！确实先前也没有在这么大的阶梯教室台上讲过话，老实说我还是很紧张的，那我再试着来一遍，烦请两位再帮我把把关！”，吴雨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将近半个小时到13:30，所以抓紧时间又排练了两遍，直到他基本上可以脱稿也可以顺下来，才慢慢进入了状态，声音也变得更加洪亮起来。 第九十五章 大久保访校 贵阳龙洞堡国际机场接机处，校长助理刘顺鸣已经举起”欢迎日本新山大学大久保先生”字样的牌子，等候在飞机接机出口处，飞机没有晚点，13:00准时落地，大久保一行人在日本新山大学国际交流中心田中老师的带领下，大久保先生和尾田先生并排走在一起，紧跟着田中老师，最后面跟着三人走在一起的是川本校长和他的助理小松先生，几人沿着机场的快速通道走了出来。 “您好，请问是清水师范大学的刘老师吗，我是日本新山大学国际交流中心的田中老师，请您多多指教！”，田中老师从机场出口走出来，抬眼机灵地在接机人群中寻找着，看见正举着欢迎牌子的刘顺鸣，连忙迎上前去打招呼。 “您好，田中老师，对的，我是清水师范大学的刘顺鸣，这是我的名片，也请您多多指教！”刘顺鸣非常灿烂地笑着，他本人在大学里刚好有辅修过日语专业，这回刚好能用上，也很恭敬地回应着递给了田中老师他的名片。 “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川本先生、这位是国际经济学部的学部长大久保先生，这位是我们新山大学很有人气的尾田教授，他也是吴雨秋的专任导师……”，田中老师很仔细地向刘顺鸣介绍着同行的几个人。 “欢迎，欢迎！”刘顺鸣和大家一一握手表示友好地欢迎，“机场离我们大概30分钟左右即可到达，大家请跟我往这边来！”，刘顺鸣引导着几人和他一起向机场停车场走去。 进了停车场，司机按照刘顺鸣提前发给他的短信提示，特意下了车前来停车场的入口处迎接，帮忙从川本校长手里接过来校长的行李，一并引导大家坐上了学校的中巴接送车，司机师傅帮忙把行李整理好，然后带上白手套，稳稳地发动了校车，沿着清水师范大学的方向驶去。 清水师范大学教学楼的阶梯教室里，大家也都各自准备到位，顾修贤老师还特意提前安排通知了整个外语系的学生都必须到位签到，所以此时大阶梯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显得很有人气，但是可能是由于人多嘈杂的原因，现场的氛围仿佛一场演唱会即将要开始的样子，有的学生东张西望，有的学生不停地低头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手机，有的交头接耳笑着说着什么，顾修贤随后站在主席台上，环顾四周，然后拿起话筒，向台下的学生们又交代了些基本的规矩与礼仪，会场才渐渐地变得安静起来。 主教楼前门口处此刻也站好了礼仪，门口红色的地毯蔓延着向楼里方向伸展着，仿佛也在静静地等候着宾客们的到来。 13：26分左右，清水师范大学的中巴车，沿着正门驶入学校，向正前方的主教学楼缓缓地驶去，尾田先生跟着车行的方向，往窗外望去，翠绿色的很宽阔的操场首先映入眼帘，然后依次是整齐划一的教学楼、气势磅礴的图书馆，待中巴车穿过两边熙熙攘攘地学生人群，稳稳地停在了砖红色的主教学楼的门口，礼仪簇拥着清水师范大学校长田方圆跟着迎了上来， 司机连忙跳下车，跑着把车门打开，日本新山大学校长川本先从后面下来，两学校校长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宣传部大学生记者团手里的相机聚光灯跟着闪烁不停，记录下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大久保先生、尾田先生欢迎您们啊！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吴雨秋也很开心地朝走下来的两位在日本很照顾他的老师热烈地打着招呼，却被旁边拥挤上来的五六个手里捧着鲜花的学生礼仪给挤到了另外一边。 大久保先生和尾田先生接过礼仪们手里的花，被簇拥着向教学楼里走去。 “哈哈哈，雨秋好啊，又见面了，会后我们好好聊聊！”，尾田先生爽朗地笑着，扭过头来像人群边上的吴雨秋挥了挥手。 被热情的人群们挤在边上的吴雨秋也只好跟着走在最后，挪着脚步慢慢的跟着挤进了大阶梯教室里。 学生们看见捧着鲜花的两个学校的校长、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走进会场，便不约而同地热烈地鼓起掌来。 走到主席台前就坐的川本校长也随着掌声起身向在坐的学生们，很有礼貌地深鞠了一躬。带几位学校领导落座，随着掌声慢慢地安静下来，徐一冉老师走上了舞台。 “今天是日本新山大学和清水师范大学正式缔结姊妹友好交流协定的日子，请大家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现场1000多人再次热烈地鼓起掌来。 “我们首先有请田方圆校长给大家致辞，大家热烈欢迎！”，徐一冉提高声量老师引导说。 “谢谢大家！我们希望日本新山大学和清水师范大学，两校能够以此为契机努力办好交流合作，让两校的友谊越来越深厚，留学合作越来越紧密，能够为中日两国的友好贡献一份力量！”，田方圆校长用洪亮的声音开场说。 “谢谢田校长，我们今天一行人来到中国清水师范大学，能够见到这么宽敞的校园和这么富有朝气的学生，非常开心！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优秀的中日两国学生互相去对方的国家切实地看看，了解两国的真实民间交往，更好地实现两国优势互补的教育资源整合！谢谢大家！“，日本新山大学的川本校长紧跟着致辞说。 在座的学生们热烈地拍着手，气氛很友好，也显得很大气，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宾客们。 “谢谢两位校长的热情致辞，相信我们两校会在接下来的国际交流中越来越普遍，越来越出彩！下面有请两校的第一位互换留学生代表吴雨秋同学上台讲话！大家欢迎！”，徐一冉提高声量向台下的观众报幕般说。 台下的学生顺着徐老师的声音，抬头向主席台方向望去，寻找着吴雨秋的身影，等了有十来秒的样子，却迟迟没有看到吴雨秋的影子，大家都面面相觑，徐一冉老师也一时发了蒙，心想这个吴雨秋，关键时候跑到哪里去了，心里也渐渐地有些着急起来。 第九十六章 留学生代表 吴雨秋躲在门后犹豫了半晌，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赶上台去进行留学生代表演讲，因为他的演讲稿刚才在出来迎接大久保和尾田先生的时候，被人群不知道挤的丢到哪里去了，如果自己现在上台上去，没有演讲稿怕说不完整，如果自己不上台的话，所有的人都等着自己，着实尴尬。 在场的所有人都四下顺着徐一冉老师的声音去寻吴雨秋，观众里开始发出唧唧咋咋的议论声， “这个吴雨秋正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这怎么能行？”，顾修贤低声自语说。 “吴雨秋同学可能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我还看到他了，该你上台了，吴雨秋同学在哪里？”，徐一冉老师知道吴雨秋的为人，不会临阵脱逃的，于是他笃定地再次用话筒超台下喊了一声。 一向有些佛性的慢慢吞吞的吴雨秋，听见徐一冉老师的声音，仿佛被唤醒了一样，鼓足勇气向台前走去，“在这里！”，吴雨秋一边挥着手，一边高呼一声向舞台跑了上去。 同学们都扭过头来瞅着从阶梯教室最后面赶来的吴雨秋，有的同学脸上一脸诧异，不知道这家伙刚才是去哪了？ “有请吴雨秋同学，请大家热烈欢迎！”，徐一冉老师看见吴雨秋跑来，原本跳到脖子根的小心脏终于又落了回去，他环顾了下四周，为了缓和有些尴尬的氛围，赶忙拿起话筒帮吴雨秋打着圆场说。 台下以尾田老师的掌声为最先带动，其他老师和学生们也一致鼓掌起来，氛围也跟着显得热烈了几分。 “大家好，我是吴雨秋！不好意思，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从来没有面对这么多我亲爱的老师和同学们，按理说我应该好好准备准备演讲稿，但我刚才在台下见到了我在日本新山大学里最喜欢的尾田先生和大久保先生，一时激动把准备的很充分的演讲稿给丢了，老实说现在我脑袋里发蒙，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作为两校的第一位交换留学生，我有信心脱稿演讲，反而更显得真诚，请大家多多指教！” 吴雨秋开门见山，很真挚地面对着台下1000多人爽朗地笑着说。 “日本新山大学有着和清水师范大学一样的情缘和可爱的人群，那里的老师们对我们留学生给予了极大的关注，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但我一定是一个努力实现自己梦想的人，大一的时候我就想着去远方，我是农村家庭，不敢奢求有一天可以出去留学，但是心底里没有放弃对远方的追求！此刻我站在这里能有幸作为留学生代表和大家分享见面，我发自心底的高兴，希望今后有更多的同学们能和我一起去浪漫的樱花之都留学，也希望能为中日两国的友好贡献一份微薄之力，谢谢大家……” 没有了演讲稿的吴雨秋，站在台上反而变的很轻松，面对着一千多人，一点也看不出来内心的紧张，反而发挥地非常自然，台下几乎所有人都被他浑厚的声音感染着。 “非常感谢吴雨秋同学的分享！确实像吴雨秋同学所说的，我们国家现在正开启了留学的好时候，也感谢新山大学的几位来宾能够把这么好的学习资源和机会带来到中国，我们清水师范大学一向强调兼容并蓄，能够和海外同样年龄段的人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本身就是一件很庆幸的事！”，徐一冉老师接过话筒，很是温柔而又深情地说。 “而留学本身就是一件开拓视野的事情，在坐的尤其是日语班的同学们，一定要能够抓住眼前的这次机会，不能让这么好的机会流失了，多出去走走，有时候大家应该更多地把眼睛睁大一些，特别是在大家这个年龄，正应该是拓展视野的时候！” 吴雨秋看着徐一冉很生动地也和台下的同学们分享着自己的感触，能够看出来徐一冉老师平时就很关注自己的学生，能够非常主动地与学生相互交往和互动，怪不得生病的院长让她来接替自己的出席。 “好，谢谢吴雨秋同学，请问吴雨秋同学这段时间在日本有没有什么困惑，或者需要向大家分享的特别事项？”，徐一冉老师，想着能够继续预热一下现场，提高声量和吴雨秋互动说。 “说起在日本最困惑的事情，目前还真没有，但是有个有趣的现象可以和各位分享，我觉得新山大学所在的日本广岛县松永市是一处非常安静的城市，由于日本是老龄少子化国家，我居住的地方就很典型，常常大街上几乎很难碰到几个年轻的朋友，多数为长者，而在座的如果喜欢安静的环境和想要静下心来去充实自己的话，我觉得日本一定是一个留学的好地方。”，吴雨秋满脸笑容回应说。 “非常好！就像吴雨秋同学说的，留学会对大家有一个很大的锻炼与提升，当我们离开故乡的时候，其实也正是和故乡最接近的时候”，徐一冉老师回应着说。 “对的，您说的非常对，现在虽然我只是前期在日本待了两个月，这次回来主要是办转学手续，也许我们可以没有追求碌碌无为地过这四年大学生活，但我个人还是愿意做一个时刻还能折腾的年轻人，也许20几岁的年纪就是应该去打拼、折腾的！”，吴雨秋耸了耸肩膀，很自豪而有些感慨地说。 “对了，吴雨秋同学，听说你在日本也有做兼职，有什么特殊的体会吗”，徐一冉看了看吴雨秋，然后又饶有兴致地转移话题问道。 “日本一定是一个需要我们更加额外努力的留学之地，因为那边的学生兼职很普遍，也就意味着我们除了好好学习，还要在那边逐步自立更生起来，我还记得我自己赚了第一笔兼职费用时的小激动！也许我们从来都不相信自己的潜力有多大，需要时时刻刻去探索未知，去进行试错！”吴雨秋有些感慨地说。 “试错？这是一个什么词汇呢，我以前怎么没听到过。”，徐一冉老师笑着问。 当我们的试错行不通的时候，获得了运营失败，所谓的“经验”也就慢慢地凸显出来，针对所有经验的积累，应该更好地给予交流开发及探索。 第九十七章 尾田的菓子 “对的，试错！就是说我们平时的生活经验多数来自于试错！如果一个人不犯错误的话，那这个人就很难获得相应的经验！这是我在日本读的图书上，有一行是这样写的！”，吴雨秋提高声量说。 台下的同学们也有些不明觉厉，一脸茫然，但依然觉得吴雨秋好像很厉害，虽然不太懂他正在说着什么，甚至感觉有些更偏向于哲学范畴。 “好的，吴雨秋同学，非常感谢和你之间的互动，如果我们后续能有其他的交集的话，我们继续再探讨，再次感谢！”，出于对时间的把控，徐一冉老师很有教养地一面回应着，一面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说。 吴雨秋应声把话筒递回给了一主持人徐一冉老师，然后往前几步给现场的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向台下走去，坐在了莫宜思的身边。 “雨秋！你可真能瞎白活，你怎么能把演讲稿都给弄丢了呢！真是奇葩一个！”，莫宜思低声贴过身来，向吴雨秋交流说。 吴雨秋被莫宜思这样一说，一时红了脸，也不知道怎样回应，但他知道自己在台上是放松的，并没有瞎说，都是从心底想说出来的，可能由于演讲稿已经丢了，自己突然一下子站到讲台上当然也难免会有些语无伦次。 “接下来，有请我们两所大学的校长上台，进行签约仪式，有请礼仪小姐就位把新山大学和清水师范大学的姊妹协议准备好，请大家热烈鼓掌欢迎！”，徐一冉老师跟着把活动环节也推向了最后一个模块—校方合作签约仪式。 只见清水师范大学田方圆校长和日本新山大学校长川本先生，随着人群的热烈掌声，双双起身并转过来向身后的老师和学生们鞠了一躬，向大家表示感谢，然后二人紧紧地把双手握在了一起。 随着签约音乐的响起，礼仪把签约协议端着拿了上来，双方校长显得都很开心，在1000多名的学生和老师的见证下，郑重地在彼此的签约仪式上签下了两位校长的名字，互相做了交换。 阶梯教室里的老师和学生们也不由地热烈鼓起掌来。 “我宣布新山大学和清水师范大学签约仪式到此结束，请各位相关老师上台合影，其他学生请有序退场！另外请日语学院有意向参加留学考试的学生们留一下”，徐一冉老师热烈地引导说。 台下瞬间沸腾般地，大多数学生相互彼此挨着走出了教室，只剩下了先前报名的30几个有意向留学日本的日语系学生，因为毕竟多数学生还是认为出国留学是需要有一些经济支持的，虽然吴雨秋也向大家说明了可以兼职赚学费，但多数学生看见长相富态的吴雨秋，还是不相信他自己能靠打工的钱自力更生，当然有更多的是因为和家人商量过后，家里面表示没有实力支持，不过相对来说在30几个里面选拔5-10名作为第二批留学的名额，还是相对科学的。 顾修贤整合着剩下的30名日语学生，再次向他们培训了相应的留学手续及需要注意的事项，包括留学费用、留学签证的办理等等，然后按照先前统一的安排规定，预计明天上午九点进行统一日语水平能力测试。 徐一冉老师之后也跟着简单又安顿了一些，便招呼着剩下的30名学生也退去了，各自也都从教室出来准备折返回自己的寝室。 “宜思，你先回去好好再看看我们今天一起过的几本语法书，等我待会儿回去再帮你好好梳理梳理，明天一定要好好加油，争取一次性通过！”，吴雨秋暖暖地说。 “好的！雨秋，你现在还不打算回寝室吗？”，莫意思抬起头问到。 “恩！刚才去迎接大久保先生和尾田先生，想要和他们打个招呼来着，结果人们实在太多了，直接给我挤了出来，都没怎么能和尾田先生说会儿话！我得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因为在日本确实特别照顾我，你先回去，我稍后晚点就回去了！”，说完吴雨秋扭和莫宜思告别扭头又回了阶梯教室去寻大久保和尾田先生。 大阶梯教室里，徐一冉老师、顾修贤老师刚好都还没走，正在和大久保先生及尾田先生做着会后交流，几人看见吴雨秋，很是热情地招呼他进来坐。 “雨秋同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顾修贤老师率先问道，仿佛在示意他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回头再说。 “恩，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和大久保先生及尾田先生再打个招呼，刚才迎接的时候过于匆忙，也没能说上话！”，吴雨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腼腆地说。 “哦，那你之后在找他们吧，我们正开会呢！”顾修贤一脸不耐烦地回应说。 “好的，那打扰您们了！”，吴雨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尾田先生就住了。 “吴桑，你稍等，这个是我从日本给你带了点吃的，你也发给你们室友们一同分享，等明天给学生们考完试后，你来教工之家307找我，我和大久保先生也想出去走走，早就听说贵阳很漂亮呢，没想到你这前脚走，我们校长就临时也通知我们来了，所以这或许还真的是一种缘分吧，哈哈哈！”，尾田先生爽朗地笑着招呼说。 “好的，好的！尾田先生，没问题，谢谢您！”，吴雨秋有些感动双手从尾田手里接过他买给吴雨秋的和式菓子道谢说。 吴雨秋又依次和大久保先生、尾田先生、徐一冉老师点着头，做了眼神交流，然后转身出了教室，向自己寝室方向走去。 寝室里，莫宜思点着台灯，迎着灯光正在努力翻阅着语法书，语法书上的大部分内容在吴雨秋的帮忙疏导下，密密麻麻地写入了莫意思的笔记本里。在重点语法知识点中也标记有各种颜色的记号笔，吴雨秋看着莫宜思也是难有的学习劲头，打心底里想再帮帮他。 “宜思，我书包里也有一本我自己的语法常见考点的整理笔记，你看需要吗，我每次考试的时候都会过一遍，我个人觉得很有用！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分享给你！”，吴雨秋很热心地说。 “好啊，我正愁这一段语法点，每个都很相近呢，正想找一些常考的，快拿给我看看！”，莫宜思抬头望着吴雨秋说。 吴雨秋起身走到自己的床铺，从床铺上的黑色背包里，取出了一个翻的有些破旧的本子，递给了莫宜思。 第九十八回 沉着应考 莫宜思把自己的语法笔记加上吴雨秋递给他的要点总结，很快便有了系统化的语法梳理，整个人的思维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是也可能是由于平时的积累较为零散，系统整理后也发现一些思维方面的矛盾。比如先前自己是那样记得，现在却不得不换成其他的一种思维习惯。 重新树立思维前，一定要把以前固有的思维丢掉才行，而在这方面莫宜思自然要相对差一些，因为在吴雨秋看来，他的性格属于内敛型，自己的价值主张比较强，一般很难接纳别人的意见，除非别人说的比较诚恳或者对他并没有严厉的批评，这方面吴雨秋完全可以理解他，因为吴雨秋本人有时候也是这样。 吴雨秋让莫宜思把自己最容易犯难，或者纠结不清的问题彻底提出来，只要有感到困惑的，就都一并帮忙一起探讨，直到困惑的题目得以解决，这才不让莫宜思再去纠结。 而这种过程，或许也就是博弈心理学里的关于旧的观念如何摈弃的一种思维模式。这方面吴雨秋相对还好一些，莫宜思一直都直到吴雨秋是班里少有的群众人缘比较好的人，就是因为他能够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理解他，和同对方成为朋友或伙伴，全身心地去听他们倾诉。 “雨秋，这是我暂时梳理完毕的所有截止目前困惑着我的一些语法相近问题，我感觉我特别容易混淆，你包我看看，好好帮我想想解决办法，就是怎么才能更好地把这些相似的问题可以区分开来，明天我好胸有成竹地去应对考试！”，莫宜思真诚地看着吴雨秋，把自己目前的所有能想到的语法混淆点都通过先前的回忆和这几天的整理，写在了笔记本上，双说递给吴雨秋说。 “好的，宜思，不用那么客气，帮你忙，是我这个睡在你上铺的同寝室兄弟应该做的，何况我也特别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日本留学，那边李杰明也时长和我念叨起你来，所以明天你一定要加油哦！”，吴雨秋拍了拍莫宜思的肩膀，掬着满脸笑容向莫意思叮嘱说。 “恩，谢谢兄弟，放心，我肯定会百分之百诺力做好的，就像你告诉我的，不尽力而为，而要全力以赴！”，莫宜思斩钉截铁地笑着，用强有力浑厚的嗓音说。 吴雨秋看了看莫宜思写好的笔记本，横横竖竖、密密麻麻接连做着比较妥当的记忆与加工。 “宜思，可以的，你这勾勒的全是很核心的、虽然多少有些语法知识点，相对会容易产生一些偏难点的题目，但不一定是个坏事儿，这样也可以更好地锻炼你的掌握程度！”，吴雨秋没有想到莫宜思自己也可以梳理的这么完好，连声夸讲说。 两人又按照吴雨秋的笔记上的记录，尽可能地帮莫宜思划出来了必考的地方，沿着白炽灯下的灯光，一直持续到了夜里22：00左右的样子，直到寝室里的其他同学都也陆续回来，莫宜思把材料都收进自己的背包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吴雨秋也去冲了个凉，爬上上铺床位上休息。 “明天考试，加油！晚安！”，睡在莫宜思上铺的他，一脸笑容再次鼓励说。 “恩，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发挥好，印象中除了高考这么投入外，其他都没这么用力地去学习，第一次感到这次的机会如此宝贵，如果不能通过的话，我就减肥三天！”莫宜思打趣儿说。 次日，吴雨秋和莫宜思两人起了个大早，一同相约着先去食堂吃了早餐，然后来到接下来要进行考试的教室里。由于这次考试主要针对第二批次对日本留学比较感兴趣的受众进行，吴雨秋本身并不用再次考试，所以这次主要是陪莫宜思来的。 吴雨秋陪莫宜思一直走到考场门口，徐一冉老师刚好在考场门口候着同学们入场，并不时地在检查着从入口进来的每一个学生的身份证信息。 “徐老师，早上好，我们来了！”吴雨秋顺着徐一冉老师的眼神，附和说。 “早上好，雨秋，宜思，你们两个是都要考吗？请出示你们的学生证件，给我看一下”，徐一冉老师非常淡定地说。 “我不考，徐老师，我今年早些时候作为互换生的时候，已经考过了，今天陪莫宜思过来”，吴雨秋直率地笑着说。 “可以的，那你先回避一下，这间考察的隔壁屋里可以休息，你去休息会儿吧，等莫宜思同学考完了，我可以让他喊你！”，徐一冉老师很欣慰者笑着说。 “加油，宜思，等你的好消息！”，站在考场外面的吴雨秋探身向里面望了一眼，一共30人参加考试，现在少说已经有20人到场了，其他人也多数都是零零散散地赶来。 “好的，雨秋，谢谢，那你自由安排吧，我考完了给你发短信！”莫宜思缩了肩膀，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照片，递给门口查阅证件的徐一冉老师。 徐一冉老师接过莫宜思的身份证件，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然后也低声贴身过来，“不必紧张！好好发挥！”，鼓励着莫宜思。 莫宜思欢快地点了点头，迈进了考场，随着铃声的响起只是，很快大家就都开始做答了。 莫宜思把试卷拿起来，通篇看了一眼，另他惊喜的是所有的知识点，几乎昨晚吴雨秋都有帮自己再次点拨，所以这次考试莫宜思感觉自己一点压力也没有，很是顺畅，而且提前20分中已经做好了。 在前面站着监考的徐一冉老师，也时不时走过来看看他的作答情况，几度很欣慰地笑着。 “好，差不多了，还有5分钟，作答时间到，请大家仔细确认填图好自己的答题卡，待会铃声响了就要立即停止，不可以在做任何作答动作了！”徐一冉提高声量强调说。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考试时间也刚好到了，徐一冉挨个把所有同学的卷子收拾好，和另外一名监考人员共同去教务交卷子进行密封，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给莫宜思一个赞许的眼神，莫宜思知道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脸上洋溢着笑容，起身去隔壁教室找吴雨秋。 第九十九章 千里相会 吴雨秋听见铃声响起，早也一并等候在门口，看见莫宜思一脸轻松地出来，知道莫宜思一定发挥的很不错，心里着实为他高兴。 “怎么样？考试难不难？”吴雨秋率先关切地笑着打问说。 “这次多亏了你雨秋！昨晚你给我的那本智能手册上的题目都有涵盖到，你是怎么预测出来的？真够神的！”，莫宜思满脸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不由地赞叹说。 “没啥，其实那就是日语一级的基本常考知识要点，那些语法多数都是万能用，在各大语法书籍里都会跳出来，所以做的多了，自然就有一定考核规律性！看来你是考好了，恭喜恭喜！”，吴雨秋很为眼前难得能笑的如此灿烂的莫宜思高兴。 “拜谢了，中午我请客！”，莫宜思做了一个调皮的鞠躬状，热情地招呼吴雨秋说。 “不用！不用的！咱改天吧，因为昨天我有答应今天一陪你考完试就去教工之家找尾田先生，他现在正在那边等着我呢，说是想去贵阳市里走走，刚好今天下午都没有课了，我去给他当导游，带他和大久保先生出去走走！这两个老师在日本一直都是很照顾我的！”，吴雨秋很热烈地说。 “哦，这样啊，那下次吧！咱可说好了哈，回头我一定得请你吃顿饭！”，莫宜思心里真心感谢吴雨秋，所以说的很笃定。 6月下旬的清水师范大学里，已经开始有些燥热了，主教学楼前的喷池也早已运转了起来，吴雨秋和莫宜思两人沿着喷泉的方向走了一段，相互聊了一会儿，一直到走到一处岔路口才分开，吴雨秋前往教工之家，莫宜思折返回了寝室方向，路上路过清水师范大学第一食堂，便进去随便吃了一口，径直回了宿舍去午休去了。 吴雨秋来到教工之家307宿舍门口，轻轻地敲了房门两下。 “谁啊？来啦！”从307里传来尾田先生的声音，门“吱呀”一身缓缓被打开。 “是吴桑啊，过来啦，赶紧进来坐！”尾田先生非常热情地招呼吴雨秋进了屋里坐，“怎么样？吃过饭了没有？” “还没呢，尾田先生！您吃过了吗？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吴雨秋很有礼貌谦和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我也刚愁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呢，正担心你会不来呢，我准备去贵阳市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哈哈哈！”尾田先生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没问题！我带您去大十字那边有很好的小吃一条街，那边可以自己选择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很是热闹，下午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吴雨秋提议说。 “好嘞，那你稍等下，我换件凉快些的衣服，咱一起出去看看，我看书上有介绍过贵阳的好吃的，有很多呢！这次过来肯定也要实地品尝品尝，说着尾田先生朝里屋走去，不一会儿就换了一身看起来很轻松、舒适的运动装出来。 “走吧，吴桑！今天我请客，你来选地方和吃什么东西？”，尾田先生很开心地说。 “这次是您来这边了，我得尽地主之谊，我请您！”吴雨秋扭过头来看着尾田先生，爽朗地笑着说。 “哪能让你请呢，按照日本的规矩，请客必须是长辈请晚辈，哪能让晚辈花钱呢？”，尾田先推脱说。 吴雨秋听见老师这样说，先是一愣，但是他心里知道难得老师来一次，肯定不能让尾田先生自己掏腰包，于是吴雨秋很机智地加以处理了。 “尾田先生，您也得入乡随俗，在中国咱就该按中国的规矩办，汉语里讲究地主之谊，所以这次您就给我个机会，我来请您，您就别客气了！”，吴雨秋热情地招呼说。 “好吧！那我就听你的，入乡随俗！等吴桑再去日本的时候，我来请客！”，尾田老师特别开明地说。 “对了，大久保先生不在吗？需不需要等等他？”，吴雨秋发起倡议说。 “不用，他现在正在另一场招生会上做宣传呢！”，别着急，心急吃不上热豆腐！ 两人走出清水师范大学的门口，可能正值吃饭高峰期，门口的几家店铺都是接近满客状态，后来按着导航，一直走了600米，来到一家特别有文艺清新感的当地餐厅外。 “尾田先生，这家是清水师范大学师生们必定要来打卡的地方，我们就这家店吧，您看可以吗？”，吴雨秋征询者尾田先生的意见。 “可以的，很不错，很有一定的文艺韵味！我们就在这里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尾田先生不由地表扬说， “好的，只要您喜欢和习惯就好！这里雾霾天可能还会有，这个送给您，希望您一切顺利！”，说着吴雨秋从包里取出一个立体口罩递给尾田先生。 店里虽然人已经很多了，但是由于店里注重室内环境的烘托，加之客户普遍素养相对较高，料理店里环境很棒，而且很少能听到大声喧哗，伴随着旁边摆放着的假山流水装饰物，显得格外恬然。 “对了吴桑，你的手续都办好了吧，上次你走的急，也不说和我打个招呼，不然咱就可以一起回来了！真是我听杨未然说你刚走不久，我们校长就让我们过来开新山大学及清水师范大学两校间的合作协议交流会！”，尾田先生话说的很快，一连说了好几句话。 “是的，那天我也是着急！差点没赶上飞机，后来还是改乘飞机到的广岛机场又飞的东京机场，没来的急和您打个招呼，实在是抱歉！我在家也待了一天，也是前天刚到的，我也没想到咱能这么快就又在中国见面了，就像您说的，咱还真是有缘之人呢！” “哈哈哈，对我们是有缘之人！汉语里流行者一句叫有缘之人什么来相会来着？”，尾田先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笑着应声说。 “有缘之人千里来相会！”，吴雨秋笑着附和说。 “对的！咱们是有缘之人千里来相会！”，尾田先生很开心地笑着，拿起手里的酒杯和吴雨秋干了一杯说。 吴雨秋一连帮尾田先生点了五个菜，其中川菜和粤菜为主，又要了两盘饺子，一个汤，饭桌上很丰盛地摆满着，看上去令人很有食欲的菜肴，两人面对面坐下，一边等着大厨们抓紧把菜做好，一边又相互攀谈着，两人整个状态都是轻松而惬意的。 第一百章 日本人与黑衣人 午餐过后，吴雨秋带着尾田先生四处转了转，先是来到了贵阳市中心的大十字走了走，而后驱，大十字是贵阳最为热闹的地方，人头攒动，可能是因为尾田先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人的缘故，一时竟有些不自在，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地跟在吴雨秋后面，见到陌生人也不太好意思说话，因为他只会简单的几个汉语单词，比如“你好！”、“谢谢！”之类的。 还好吴雨秋天生就是一个喜欢为别人处处着想的人，知道尾田先生刚来中国，看见什么都是新鲜的，所以他都会时刻给予解答，宛如一位随身导游一般，虽然吴雨秋自己也不经常出来，只是去年的时候经常和杨未然一起出来逛街，大十字的夜晚是最为热闹的，有着那里独有的夜市，吴雨秋以前常常陪杨未然一起逛街，是一定要前往那里的。 但是白天的大十字，说实话吴雨秋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说他是一个城市的中心，却又像一个城乡结合部，城市建设和城市发展处于过渡期间，有很多街边的小商小贩流水作业，也就是说城管来了他们就跑，城管走了他们就回，有些向打游击一样的感觉，吴雨秋一直很同情这些做小买卖的人，多数路过“卖糍粑的、卖烤山芋的、卖山竹水果的”，他都会主动买一些。 走过一处卖糍粑的地方，一位弓着腰的妇人，背上背着自己的孩子，在一旁吆喝着卖糍粑。尾田先生看见这些卖糍粑的，很好奇，敲敲地凑过来问吴雨秋“雨秋，那个是什么食物？”，由于日语里压根儿就没有“糍粑”这个词，话说如果没有去过贵阳的外地人大概也不知道什么叫“糍粑”，吴雨秋试着帮尾田先生解释了下“糍粑”是贵阳地区有名的一种小吃，用糯米制成的食物。”，然后笑着看着尾田先生，尾田先生一脸茫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大米也可以这样妙用，确实很厉害！”尾田先生竖起大拇指赞叹说。 走过大十字，就可以来到喷水池，这两个地方本地贵阳人经常会连起来读，“大十字，喷水池，十元一位！”这个是在清水师范大学门口经常能听见的出租车司机的招呼声，如果初来贵阳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两个地方是一个地名，其实是两个位置，当然离得也不算太远。 “尾田先生，这里是这座城市的中心地标建筑，我们一起合个影吧！”吴雨秋爽朗地笑着朝尾田先生招呼说。 “好的！和吴桑和个影，这也是咱两第一张合影呢，哈哈哈，没想到会是在喷水池，希望你的前程也像者喷水池一样随时都有爆发力！”，尾田先生一边靠过来很是凉爽的喷水池附近，一边望着后面时不时喷起有三米多高的水注，顺势鼓励打趣着吴雨秋。 “哈哈哈，谢谢您！我努力，争取能找到爆发力的着力点，现在一切都未有个所以然呢，等去了日本还得请您多多指教！”吴雨秋也很会转移话题，一旁的尾田先生见他这样说，也不由地“噗呲”笑了起来。 “会的，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很大的潜力，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尾田先生突然很认真地说，因为他所熟知的学生里，至今还没有看到时刻都充满活力，积极乐观向上，不用操任何心的学生，但像吴雨秋这样的人在高考的锤炼过程中，应该有不少批量化的人群吧。 “再笑一笑，靠近一些，别绷着个脸！跟个日本人似的！”，吴雨秋找来的帮忙照相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笑着向两人说，本意是想逗乐画面里的两个人，但是他都大概不知道，站在左面的长者其实就是日本人。尾田先生别的单词可能还听不懂，但这个单词他听得很清晰。 “对的，我是一名日本人！”，尾田先生笑着说。 刚才拍了一张照片，原本还笑嘻嘻的男子，一听对面站着的是日本人，脸突然耷拉下来，露出一丝不太友好的眼神，然后收拾起自己放在地上的皮包，把相机还给了吴雨秋，就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怎么了？他是不喜欢日本人吗？”尾田先生是教授的智商，当然能够察言观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向旁边的吴雨秋问。 “不用太在意的，尾田先生！确实在这里有一些人对日本人有偏见，但是您不要太在意他们，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对吧？就像您经常告诉我们的视野要开阔，只要我知道您是个好人就足够了！”吴雨秋很自然地笑着说，拿起相机看着照片里笑的很开心的两个人，“您看这张照片里咱两的笑容是没有国界的！”。 或许吴雨秋的话语成功转移了尾田先生的视野，也或许尾田先生也理解刚才三十岁男子那个眼神的想法，便没有再去计较，看着吴雨秋手里拿着的照片，确实微笑和知识是没有国界的，画面里的师生二人很和谐。 从喷水池乘坐1路公交车5站路的样子，便到了黔灵山公园，黔灵山公园里的猴子简直都要成仙了，完全是各种古灵精怪，这里的风景也非常漂亮，没走多一会儿，明显能够感觉到尾田先生仿佛非常喜欢这里，因为吴雨秋慢慢地有些追不上老师的脚步。 而在这个纯自然的地方，也许是环境使然，没有任何人在意欢笑着高声说着日语的尾田先生是个日本人，大家都很和谐地在纯自然地环境里，友好地交流着，彼此欢笑着，释放着平时工作生活的压力，留在脸上的只有开心的没有任何国界的笑容。 在黔灵山公园，两人一直待到大概傍晚18点的样子，才又坐上折返喷水池的1路公交车，走过几条人行步道，刚好赶上在那里的夜市，人头攒动，异常热闹。 “尾田先生，我们往那边走走，那边就是大十字有名的贵阳夜市了，带您去逛逛！”，吴雨秋很开心地招呼着在身后的尾田先生。 尾田先生刚抬头笑着要跟上吴雨秋，只见从旁边蹿出一名黑衣男子，抢过尾田先生兜里插着的黑色钱包，便快速地向前跑去消失在人群里。 第一百零一章 夜市牛肉粉 面对猝不及防的黑衣人，尾田先生一脸茫然，吓得呆在了人群中，想必是这一带活跃很久的小偷。 吴雨秋看见了黑衣人偷盗的整个过程，想要追上去拦住那个黑衣人，但是无奈人太多，黑衣人早就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再说即使追上去黑衣人人高马大，自己弱不禁风，也不能怎么样。 吴雨秋只好转过身来赶紧安慰尾田先生，“先生，您没事儿吧！”，吴雨秋刚说出口，却又想可能说的不太对，这个时候怎么能问“没事儿呢？”，连忙换了个口气。“是学生疏忽了，这个地方确实经常有小偷出没，应该陪着您提防一些的！”，吴雨秋低下头，很懊恼地说。 “没事儿的！吴桑！不要紧，我那黑皮包里就装了从日本带来的1000日元（按2007年汇率基准折合人民币70元），其他的证件走的时候我在另外一个包里放着，人民币我刚兑换的刚好800元刚好装在裤兜里，你看！”，尾田先生大概是不想让吴雨秋担心，故意这样说。 “那还好，不过丢了1000日元也挺遗憾的！让您受惊了！”，吴雨秋试着安慰自己的老师，大概他天生不怎么会安慰别人，只是心里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真没事儿的！不用太在意，这种事情确实我也是头一次遇到，但是既然发生了就不用再去懊恼，再怎么懊恼，事情也回不到没发生之前，以后多注意就好了！”，尾田先生反而开始安慰起吴雨秋来。 “恩！那我们要不赶紧回去吧，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现在还这么乱！人多眼杂，确实有时候也难以把控。”，吴雨秋低着头试着搀扶着尾田先生往回走。 “别回去啊，吴桑，我们好不容易来到了你说的夜市，咱去逛一圈儿，我还等着你请我吃好吃的呢！”，尾田先生越发像个孩子似的有些调皮地笑着说。 吴雨秋看着尾田老师的可爱劲儿也不由地被感染到，“好的先生，那我们走走！”，吴雨秋很有朝气地再次搀扶着尾田先生，向人群里走去。 夜市上着实热闹非凡，有很多商品都是尾田先生在日本没有见到过的，便宜而且质量不错，可以说都是些性价比不错的商品，他自己也挑着看起来还不错，自己又喜欢的一些打算买回去带给家人做小礼物，在日本一个大学教授的社会地位很高，经济收入也是所有职业里位居金字塔顶端的职业，而这样一位德高望的长者，却没有丝毫觉得这里太闹腾，反而很喜欢这里，这更加让吴雨秋体会到了尾田先生的平易近人， 围着夜市走了两圈，两个人都很开心，仿佛早已忘却刚才的黑衣人的不愉快。“尾田先生，您饿了吧，我带您去吃贵阳最有名的牛肉粉吧！” “好啊！好啊！”尾田先生很欢喜地笑着回应说，两人路过一家挂着很人气的花溪牛人粉店里，跟着人群进了店里稍微等了几分钟，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老板！给来两碗粉，一晚牛肉粉！一晚素粉！”，吴雨秋挥着手张罗着向老板招呼说。 “好嘞，一晚牛肉粉！一晚素粉！”，老板扭头向厨房里的伙计吩咐道。 只用了大约没几分钟的时间，两碗热腾腾的粉就被端了上来，闻起来很香。 “吴桑，怎么你点的感觉不是一样的东西，你不吃牛肉粉吗？你碗里为什么没有牛肉？钱不够的话，我这里有的！”，尾田先生伸手去抓他兜里的人民币。 “不是，先生，是我从小基本不怎么吃肉，长大后便一直形成了惯性，所以平时也不怎么吃肉，您赶紧吃吧！这里可是全贵阳最有名的牛肉粉店，花溪牛肉粉已经成为一种独有的招牌了，您尝尝，看看和日本的拉面有没有的一拼？”，吴雨秋坏笑着打趣说。 尾田先生趁着热气，夹了一筷子米粉，慢慢地递进嘴里，轻轻地先尝了一口他第一次吃的别样的食物，“哇！简直太美味了！”，尾田先生整个人仿佛被美食点亮了一般，不由地赞叹说。 “是吧，味道还可以吧，您多吃点，如果不够的话，这个店里还可以根据您的需求，可以单独加粉或加牛肉，也可以双加！”，吴雨秋很是热情地招呼说。 “真好！感觉和日本我喜欢吃的拉面有的一拼，也不像乌冬面那样过于筋道，这个吃起来很爽口，非常美味！”，尾田先生连连赞叹说，“谢谢你，吴桑，带我吃这么独特的美味，这个中文名叫什么来着？” “花溪牛肉粉”，吴雨秋和店家找了一张白纸，在上面把这五个字写了下来，递到尾田先生面前，放慢速度逐字指着缓缓地发音，教尾田先生怎么用中文来读，并用日语解释了一下字面上的意思， “花.溪.牛.肉.粉.”，尾田先生断断续续地也跟着，尝试着用中文读了起来，虽然音不太准，却独有些韵味，听起来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哈哈哈，对的，对的，您读的很好！”，吴雨秋鼓励着尾田先生说。 “是吗，哈哈哈……，这个确实很美味！”，尾田先生再次不由地赞叹说，随着端起碗来，故意发出吃日本拉面的很大的声音，试图表现出对厨师的尊重。 听见一阵怪声，店里几乎所有的客人和服务员都用诧异的眼神盯着尾田先生看，有的不由地跟着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尾田先生，在中国吃拉面、吃粉不用特意发出声音的，不然他们会以为您是真的饿坏了！”，吴雨秋笑着解释说。 “哦，这样啊，哈哈哈，看来我也得入乡随俗啊，我现在很能体会到你们留学生第一次去其他国度生活的感觉，一定也是新鲜有趣，但也肯定会碰到culture shock的时候，回头记得和我多分享哈，哈哈哈！”，尾田先生爽朗地在店里笑了起来。 花溪牛肉粉店里，大家每人手里捧着一晚美味，食客们也跟着其乐融融；窗外夜色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们，三五成群，有的欢笑着聊着天，有的挑捡着自己心爱的小物件，有的手里拿着刚在旁边小吃一条街买的小吃，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第一百零二章 折返的巴士 伴着夜色，吴雨秋搀扶着尾田先生，往回校的路上走，从喷水池坐上了回清水师范大学的夜间巴士。 “吴桑，谢谢你，今天老师我特别开心，好久没有这样有人陪着一起出来散散心了，仿佛找到了年轻的感觉，我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还能那么有活力，你身上还有很多可能性，千万不要放弃挖掘，老师见的人多了，能感觉的到。”，尾田先生夸奖着自己的学生，心里也跟着很是欣慰。 “好的，先生，我会的，您放心，我也觉得自己天生是爱折腾的命，我想人活着能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都尝试一遍，等有一天我也成为一个有故事的人，或许才算完整吧。”，吴雨秋借着窗外的暮色，有些憧憬又有些悲情地说，感觉这话不应该是从20岁年纪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嗯，不过努力归努力，要协调好时间，记住on和off的模式，就是时不时地给自己放个假调整切换下，不能一直太逼着自己努力，不然容易像紧绷着的弹簧断掉。 “好的，先生！”，吴雨秋大概还没明白尾田先生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便不加思索地应和说，因为他不太喜欢别人的大道理啰嗦个没完，从小就听母亲常开慧一天到晚叨叨个没完，早就让自己够心烦了，但这个年纪的吴雨秋相却也懂得尽量不去顶撞母亲，因为他也知道常开慧的不容易。 巴士缓缓地像前方驶去，窗外留下几道淡淡的暖黄色灯光，映着吴雨秋稚嫩而又阳光的脸庞。 “对了，雨秋，你的手续办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日本呢？”，尾田先生大概也看出了吴雨秋的想法，顺势尝试着切换话题。 “恩，现在都办好了，按计划今明两天学校就能出来正式的红头文件，学生处的老师说如果出来，他们会打电话让我过去取，今天还没有来电话，估计最晚明天就会出来吧，其他的都办好了，我也打算尽快启程，不然容易耽误了您那边的课程”，吴雨秋热烈地说。 “那这么说，明天你就能拿到最终的通知，然后就可以动身启程回新山大学了，对吗？”，尾田先生突然饶有兴致地提高声量向吴雨秋确认说。 “是的，老师！”，吴雨秋轻轻点了点头回应说。 “那太好了，这样，明天小松校长助理要帮我们定后天飞新山大学的机票，我回去和他说一下，让他也帮你定一张，我们一同回去，你看可以吗？”，尾田先生很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 “可以吗？老师，不会给您们添麻烦吧？”，吴雨秋转过脸旁，向尾田先生询问说。 “不会的，放心吧，不会有麻烦的，我明天和学部长说一下，应该问题不大的，本来就顺路嘛，而且就你一个人。”，尾田先生很开明地说。 “那谢谢您，机票钱我单独回头给学校！”，吴雨秋补充说。 “好的，好的，没事儿，回头我和小松校长助理说完告诉你。”尾田先生微笑着回答说。 “前方到站，清水师范大学站，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向后门方向走！”，广播里传来了贵普话的播报声，听起来让吴雨秋非常怀念。 “老师我们到站了，咱们下车吧，您慢点起身！”， 两人缓缓地起身，沿着还有些晃晃悠悠的巴士的后门方向，准备下车。 巴士稳稳地停在了清水师范大学校门口，一行人簇拥着从后门下了车，尾田先生和吴雨秋也跟着人群走了下来，两人踏进夜晚的清水师范大学。 一眼望去，夜里的清水师范大学也如此的美丽，星光般点缀着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里的校园，看起来格外的清新，学子们三三两两很轻松地走在校园里，惬意地漫步着，整个校园充满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朝气与活力，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嗨，雨秋，你回来了？先前同学院的一名学生会干部迎面刚好认出了吴雨秋，笑着打招呼走过来。 “恩，回来了两天，办转学手续，你这是要去哪里？这么晚了。”，吴雨秋随口寒暄说。 “去吃点饭，明天学校里有个大型的学生会团组织活动，几天开了一天的会，刚结束，饭还没吃一口呢，去外面买个肯德基汉堡吃。”，男生应声说。 “还是那么有活力，忙着折腾那，加油啊！不过也要记得忙里偷闲，适当给自己放松放松，别太有压力，学生会活动是做不完的，哈哈哈！”，吴雨秋爽朗地开口笑着说。 “恩，好的，谢谢，你到日本那边也要加油，那我们回头见！”，男生拍了下吴雨秋的肩膀，向校外方向跑去，背影看起来确实有些疲惫，能够看出来走路都有些驼背的样子，但估计是饿的够呛，跑起来也飞快，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雨秋，刚才那个学生是你的同学？”，本想跟着打个招呼的尾田先生，瞅着已经跑的没了影儿的很匆忙的男生，随口询问说。 “恩，是的，老师！是和我先前一起在学生会里共事的一个同学，负责学生活动的组织与落实，现在赶出去吃饭。”，吴雨秋笑着回应说。 “这么晚了才去吃饭？你们学校平时这么忙吗？”，尾田先生一脸诧异地说。 “恩，清水师范大学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学生自主活动，各种会议安排，如果不凑巧赶在一起的话，确实够他们忙一段时间了，以前我在学生会里工作的时候也动不动就是这种快节奏，如果跟不上节奏的话，就会被后来的更优秀的同学们所取代，吴雨秋笑着回应说。 尾田先生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吴雨秋的话，两人并排走着，清水师范大学校园面积很大，穿过主教学楼，一直又走了几分钟，才到了教工之家，门口点着淡黄色的灯光，灯光下站着一位年轻的保安。 “吴桑，那我先回去了，机票的事情，明天我第一时间问问小松校长助理，然后给你回复，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尾田先生笑着挥手说。 “好的，老师，那麻烦您了，您也早点休息！”，吴雨秋点了点头回应说，转身准备离开，返回自己的宿舍。 “您好，不行的！您不能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保安向尾田先生呵斥般说。 第一百零三章 尾田尬笑 吴雨秋回头向身后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尾田先生被年轻的保安伸手拦在了门外，不让他进去。 “怎么了，帅哥？这是我们的老师，他白天在这里办理了住宿的，今天我带他去喷水池走了走，回来晚了，你通融一下吧！”，吴雨秋赶忙小跑两步，跑到保安的面前说。 “不行！现在是晚上22:30分，学校规定22：00之后进入职工之家需要出示下证件，请您出示您的证件！”，保安义正言辞地说。 由于听不太懂两人的汉语对话，尾田先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拦在了门外，貌似是不让进去的样子，他有些焦急地望着吴雨秋，很尴尬地笑着。 “先生，是这样的，清水师范大学有个不成文的规定，22:30以后教职工和学生进入学校建筑都需要出示身份证件，主要是为了维护学校的治安，确保学校不出任何治安问题，现在需要您出示下您的证件，您看看您身上有没有任何证件之类的？”，吴雨秋连忙解释说。 “证件啊？我今天走的着急，出门忘记带了！在我寝室里的背包里，你能帮我和他说说吗？我这就进去取给他！”，尾田先生有些焦急地说。 “好的老师，您别着急，我帮您和他说说看！您稍等下！”，吴雨秋安慰尾田先生说。 一旁的保安听见两人叽里咕噜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语，突然变得有些好奇，“你们这是说的哪国话呢？”，保安凑过身来笑着低声打问说。 “哦，他是咱清水师范大学和日本新山大学交流合作项目的负责老师尾田先生！”，吴雨秋笑着说。 “哦，就是今天校长有出来迎接的那个新山大学大久保访问团吗？”，保安突然变了个口气说。 “对的！对的！是今天来访问的日本新山大学代表团。”，吴雨秋连忙应声说。 “哦，那先进去吧，虽然我不太喜欢日本人，但是既然校长都出来迎接了，说明也是我们的宾客，应该通融的，刚才抱歉了，学校规定也严格，我们也都是例行公事，还请你别怪怨！”，年轻的保安态度缓和地低声笑着说。 “没事儿，理解的！也谢谢你！刚好老师他中午走的着急，忘记了带证件，要不让他待会儿回去取给您？”，吴雨秋回应说。 “哦，不用啦！不用啦！没事儿的，你让他下次随身携带证件就好！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保安挥着手说。 “好的，那麻烦你了，帅哥！” 吴雨秋转过身来，向尾田先生说明了情况，示意已经和保安沟通好，尾田先生可以进去了，并嘱咐尾田先生下次出门要记得带上证件，免得再麻烦。 “好的，谢谢你，吴桑，今天确实是我疏忽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你帮忙和他解释下，那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把，我们明天见！”尾田先生笑着和保安点了个头，又和吴雨秋挥手告别，转身走进了公寓。 吴雨秋目送着尾田老师回去的背影，回过头来再次和保安道谢，然后也向自己的寝室走去，回到寝室没等多久，正好莫宜思也刚好背着个背包走了回来。 “宜思，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怎么样，今天考试还顺利吗？”，吴雨秋关心地问。 “恩，我想着如果要去日本的话，肯定还得把语言关好好地再提升提升，刚从图书馆回来！还可以，这次的考试确实不难，相对感觉顺畅多了，确实我感觉日语的语法就那些，弄明白了也就不乱了，后面进一步丰富词汇和句子即可，我觉得挺好的，再次感谢你先前帮我指导。”，莫宜思缩了缩肩膀，一边把自己的背包丢在下铺上，一边向吴雨秋笑着说。 “别客气了，应该的，你要再和我这么日式般的客气，下次我不管你了！哈哈哈！“，吴雨秋坏笑着打趣说。 “哈哈哈，好的，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对了，怎么样，你今天陪尾田先生出去转的？也还顺利吧？”，莫宜思转过身来询问说。 “整体还行，但是去喷水池夜市的时候，被一个黑衣人给把钱包抢了，把尾田先生下坏了，回来保安又堵着不让进，说了半天才给放进去的，别提多尴尬了!”，吴雨秋一面端着一盆洗脚水，一面向莫宜思苦笑着说。 “哈哈哈，那这就怪你了，估计人家看你文弱才这样的，你试试如果我去的话，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身高比吴雨秋高出快一头的莫宜思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说。 “快拉倒把你，这和身高有什么关系，夜市人多眼杂，没办法，咱学校的保安是一个新来的年轻面孔，不太灵活，要是你说不准又和人家闹别扭，到时候更麻烦！”，吴雨秋揶揄着对莫宜思说。 两人说着都连声笑了起来，一时有些笑地合不拢嘴。 “对了，宜思，我明天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就会拿到红头文件的学籍调动通知，然后尾田先生说明天会帮我问问他同行的校长助理小松先生，看后天如果能买到一起的回程机票的话，后天我就要和尾田先生他们一起回新山大学了！”，吴雨秋向莫宜思解释说。 “哦，是吗，那是个好事儿，那你先过去吧，我估计如果这次考试顺利的话，我也会很快去日本新山大学和你会和的，到时候喊上李杰明他们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我请客！”，莫宜思很大方地说。 “好啊，好啊！没问题，那我们到时候新山大学好好找个地方，我带你也熟悉熟悉那边，那边的环境很不错的，估计你会很喜欢的！”，吴雨秋随口回应说。 “恩，还真没想到我也要跟着你去远方了，到了那边还请学长多多指教！”，莫宜思鬼灵精怪地打趣说。 “啥学长不学长的，我们还是同期，相互之间就应该照应着，出门靠朋友嘛！”，吴雨秋提高声量热烈地说。 待22:50的样子，其他室友也陆陆续续回来，大家一起也欢快地聊了会儿天。 吴雨秋擦了擦干净脚上的水，起身站起来一边端起洗脚盆去卫生间把水倒了，把洗漱用品收拾好，爬上了上铺躺着和下铺的莫宜思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寝室到了23:00快要熄灯的时候，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莫宜思连忙跳下床，前去开门。 第一百零四章 未然辗转 莫宜思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嘴里一边有所念叨，“谁啊？这么晚了！人都快睡觉了！”。 他抱怨着一把拉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保安制服的男士，“你们寝室里是有个叫吴雨秋的吗？”，保安很直白地问。 莫宜思心里一惊，刚吴雨秋还有说起保安来着，会不会是又有什么事儿了？他心里犯着嘀咕，先是没有作声，朝上铺上的吴雨秋方向瞅去。 “嗯，这里呢？请问有什么事儿吗？”，吴雨秋接过话，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心想不是尾天先生又出什么事儿了吧，一面应声着，一面从床上爬了下来。 直到当他走到保安面前，看不是教工之家前面的那个年轻保安，才心又掉回了肚子里。 “你是吴雨秋吗？” “嗯，是我！怎么了？” “楼下保卫室有一个你的国际电话，好像是叫杨未什么来着给你从日本打过来的，你赶紧下去接一下吧！”，保安提醒吴雨秋说。 “哦，好的，好的，谢谢您，我这就下去！” 原来是杨未然的来电，吴雨秋披上一件单衣，便连忙跟着保安跑下楼去。 “喂，是未然吗？”，吴雨秋含着笑站在保安室门口问道。 “不是我，是谁？你这几天咋样？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问问！”，电话另一头传来杨未然细细的声音。 “这几天在学校办手续，尾田先生他们也来咱学校访问，后天我有可能就能回去了，所以想着明天回去当面和你聊着呢，哈哈哈！”，吴雨秋搪塞般笑着说，其实他是不太习惯和别人通电话，因为每每电话里说话他都觉得不真实，而且有的时候需要没话找话，颇感难受。 “是吗？那太好了，这么快就能回来了！那我明天给你准备好吃的，刚好明天尾田先生的课也休讲了，明天我去机场接你，你是哪个机场？”，杨未然很高兴地问。 “尾田先生说给问问小松校长助理，帮忙订票，现在还没定呢，不过他们来的时候是从大阪飞过来的，我估计回去的时候也会在大阪吧！等回头如果定下来，我再给你电话，你看可以不？”，吴雨秋压低声音说。 “好的，那明天你个猪头记得给我来电话啊！别忘了！”，杨未然提高声量回应说。 “嗯，明天不管定不定的下来，我都会给你个回复的！放心吧！那边也晚了吧，应该晚上12点多了吧，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吴雨秋怕自己接下来不知道要说什么，潦草地想着安慰一下杨未然，想着要挂电话。 “哦，晚安！明天记得给我回个电啊！”，杨未然又安顿了一句，电话跟着也被挂断了。 “你们这么快就打完了？别的情侣一打电话就是一个多小时，我还想着多在这边陪你会儿呢？” 保安室里的接线员有些诧异又有些开心地笑着，大概一方面他没有想到吴雨秋这么快就把电话讲完了，另一方面他也能早些去休息去了。 “嗯，太晚了，不想耽误大家的休息，室友们都要睡觉了，我不想回去晚了再吵醒他们！谢谢您，您也早点休息吧。”，吴雨秋应声说。 杨未然大概早也习惯了吴雨秋接听电话的风格，挂了电话后，也没有再多去想什么，一个人钻入了被窝，辗转了一番，等渐渐有了睡意，便慢慢进入了梦乡。 其实吴雨秋心里很想在和杨未然多聊会儿，回到寝室里爬上上铺，翻来覆去也好几个来回，直到夜里两点多才睡着，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儿一直惦记着吧。 次日，吴雨秋正在上课途中，接到学生处老师的电话，通知他前往学生处去取一下红头文件，我雨秋应声很快就跑了过去，把红头文件取到手，不管怎么样，终归是有了相应的结果，心里惦记着的事情也总算有了着落。 他回去把上午的课程上完，在课堂上他显得异常活跃，因为他知道这大概是在国内大学读书的最后一天了，他很珍惜和同学们相处的最后一日，虽然他知道毕业了始终要各奔东西，相互之间慢慢疏远，不再联系，但此时的情谊，至少还是应该去珍惜的，所以课上的提问几乎全部被吴雨秋独揽了。 待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吴雨秋手里拿好统一办好的红头文件和其他转学材料，来找尾田先生，昨晚的保安一眼就认出了吴雨秋特别有标志性的脸庞，朝他很热情地点着头。 “您好，是来找尾田先生吗，我刚看他从外面回来，你进去找他吧，他在307房间。”，保安很友好地朝吴雨秋说，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好的，好的！太感谢了！”，吴雨秋也点着头回应说。 走到307房间门口，吴雨秋停了一下脚步，整理好手上的材料，轻轻地敲了门两声。 “谁啊，请稍等！”，从里面传来尾田先生的声音，他很快便把门打开，迎着吴雨秋笑着说。 “老师好，今天上午学校的红头文件下来了，然后转学手续也都办妥了，您看看！”，吴雨秋把整理好的材料，双手递给尾田先生确认。 “好的，吴桑，进来坐吧，我这次来的时候从日本带了些抹茶过来，咱一起边喝边聊！”，尾田先生，很开心地笑着，招呼着吴雨秋进来，坐在了一进门的一处椅子上。 房间不大，教工之家的房间不大，刚好一张单人床，但是被收拾的非常干净，只见尾田先生热情地找了两个纸杯，撒入了些许抹茶进去，跟着倒了些开水进去，抹茶的清香味瞬间弥漫了半个屋子，勾起了吴雨秋在村上房东家第一次品尝抹茶的回忆。 “吴桑，给，这杯给你，这个季节最适合喝点抹茶，有利于我们清肺静心，另外今天上午，我也第一时间去找小松校长助理去帮你问过了……”，尾田先生抿了一口茶，望着吴雨秋缓缓地说。 “恩，尾田先生，怎么样呢？小松先生有回应说明天我可以和您一起回日本新山大学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下午一下课就回去收拾打包行李，我这边现在没问题的，随时可以出发的！”，吴雨秋放下手里的抹茶，有些期待地望着尾田先生，等待着他的回应。 第一百零五章 小松效率 尾田先生先是没有回应，把茶杯慢慢放下，然后扭过头来看着吴雨秋。 “小松校长助理很通情达理，他问过这边国际处顾修贤老师的意见和手续办理情况，很热情地就帮你把明天的票给提前预定好了！”，尾田先生提高声量说。 “真的吗？那太感谢您了！这么说我们明天就可以一起返回新山大学了对吗？”，吴雨秋很欣喜地、又有些激动地和尾田先生确认说。 “对的，明天我们上午8:30的飞机先飞上海，然后10:30从上海虹桥机场飞往日本关西大阪空港！到日本的时间是，下午13:30！”，尾田先生微笑着回应说。 “然后，你现在抓紧去找一下小松先生，让他帮你处理下签证的事情，然后明天上午6:30我们准时从清水师范大学的北校门口一起出发，你回去记得把行李好好整理好了，避免明天出发的时候有什么突发性事件，务必不能耽误了行程！”，尾田先生很认真地叮嘱说。 “好的，尾田先生，我这就过去，请问小松先生他在几号房间呢？”，吴雨秋很谦和地打问说。 “他就在这栋楼的402房间，你现在带好你的材料，让他发传真给新山大学的田中老师，我昨晚也邮件和田中老师说过了，应该处理起来比较顺畅！”，尾田先生很热情地说。 “好的，再次感谢，然后机票费用是多少呢？我现在给小松老师人民币或一回日本就去汇给日元给学校！”，吴雨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笑着问，显得很腼腆。 “机票费用的事情，小松也还没和我说呢，你待会儿可以直接和他说，看看他那边惯例走学校财务是怎样一个流程！我还得给大久保学部长准备写个材料，下午也和清水师范大学的徐一冉老师还有个见面会，所以就不陪你去了，你直接去找小松校长助理，他那边我上午帮你把你的情况都已经和他说过了，如果有什么困难，你随时再回来找我”，尾田先生也很率真又很周全地回答说。 “好嘞！”，吴欲求拿好自己的盖了好章的转学材料及学生处红头通知文件，和尾田先生简单地行了个告别礼，然后径直去402房间去找小松校长助理。 听见402房间里正有说话声，像是小松校长助理正在和谁打着电话，便在门口等了那么一会儿，直到屋里不再有打电话的声音，吴雨秋很有礼貌地轻轻敲了两声房门。 “来了，来了！”，房间里传来一个有些高亢的声音，小松先生把402房门打开，迎面看着吴雨秋正站在门口等候着。 “请问你是？”，小松校长助理一脸诧异地盯着吴雨秋问。 “您好，小松先生，我是尾田先生的学生吴雨秋，就是明天要和大家一同返回日本新山大学的那个留学生，请您多多关照！”，吴雨秋很大方地先介绍着自己的来意。 “哦，你就是吴雨秋？快进来，进屋里坐！我们屋里说!”，小松校长助理一只手把门开着，一只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好的，谢谢小松先生！”，吴雨秋一面回应着小松先生的招呼，一面迈进了402房间。 放眼望去，这间房子是尾田先生将近2倍大，是间套房，外面还有个会客厅，显得大气多了，吴雨秋沿着客厅中间的一处圆桌下面抽出一张凳子，坐在了上面。 小松校长助理端了两杯水，递给吴雨秋一杯，“来，喝点水吧！”，小松校长助理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 吴雨秋也连忙起身，双手接过小松先生手里的杯子，放在了圆桌上。 “早就听说吴桑的大名了，今日才得以一见，确实很年轻但又不失稳重，你的转学材料都齐了吗？拿给我看看吧！”，小松校长助理手里拿着纸杯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朝吴雨秋打问说。 “恩，小松先生，这几天都办好了，我都带过来了，您看看！如果有什么遗漏的我下午再去补办！”，吴雨秋回应说。 “好的！好的！”，小松先生接过吴雨秋手里递过来的一厚摞材料，带着像扫描机一样的眼睛，一一将材料认真地核对了一遍。 “恩，不错！材料都齐备了，我这就去扫描给国际部的田中老师，让她远程给我们把你的转学承认书，最新留学签证手续给发过来，然后待会儿你给我个邮箱，我稍后把明天咱们的航班电子机票也发你邮箱里。 “好的，小松先生，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吴雨秋应声说。 只见小松校长助理双手非常麻利地把需要扫描的材料，瞬间就从现有的一厚摞材料里面甄别了出来，然后通过会客厅圆桌一段的传真机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对方已接收的反馈，他拿起听筒对另一端说。 “请问是田中老师吗，下午好！我们这边要把吴雨秋这边的清水师范大学的相关转学材料传真给你，你接收下，然后确认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您把最新的签证手续及其他要说明的事项告诉我，我帮您再协调！”，小松校长助理非常耐心而又认真地回应说。 “好的，没问题！”，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田中老师标志性的听起来有些尖尖的声音。 小松校长助理和田中老师两人搭配着，两人不时地一个传材料，一个接收材料，都很高效却也不失趣味性。 待两人把材料都整理好，大约15分钟的样子，小松校长助理拿着成绩互换单，转学通知书，和留学签证更新延长期说明书等书面材料，走回吴雨秋的对面，一一拿给吴雨秋确认说明。 “这几项材料我帮你找了个档案袋，你回头好好放起来，等明天回到新山大学，去找田中老师报道，欢迎你！吴雨秋，从今天起你就正式地成为新山大学的一员了，刚你来之前我也帮你和清水师范大学的学生处进行了确认，这边的学籍也已经相应消除了！你看还有其他问题吗？”，小松校长助理缓缓地解释说。 “我这边没有其他问题了，就是机票的费用我想转给您，您看是个什么流程？”，吴雨秋收过几项书面材料，然后向小松校长助理询问说。 “机票费用的事情不着急，由于是和新山大学一直合作的一家票务公司，费用都是相对最低的，等回到学校我去财务帮你取个表，你按着那张表稍微填一下，在财务处就可以刷卡的，吴桑不用担心，到时候有啥不懂的，你回头随时可以问我。“，小松校长助理很友好地笑着回应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又传来阵阵敲门声，“你先坐着，我去看看是谁？”，小松校长助理起身前去开门。 第一百零六章 合作协议 小松校长助理把门拉开，只见门口站着清水师范大学的校长助理刘顺鸣老师，手里拿着两份包装的看起来很高级的文件。 “原来是刘先生，快请进，快请进，我们进屋说！”，小松校长助理很热情地招呼说。 “谢谢！”，刘顺鸣顺着引导声，走进了房间，看见吴雨秋坐在客厅圆桌旁，两人也微微点头，笑着和对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刘顺鸣很绅士地把两份包装的很高级的文件，放在圆桌上慢慢打开，随着低声对小松校长助理笑着伸手做了个指示手势。 “小松先生，下午好，这是我们田校长刚签好的正式版盖章合作协议，请您过目，如果有问题或有需要补充的事项您可以随时提出来，我这边帮您和田校长进行沟通传达！”，刘顺鸣很谦和地说。 “好的，谢谢您，刘先生！您请稍等，我仔细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刚好也随身带着印章，待会儿盖好了，也再给您一份！”，小松校长助理也很客气的回应着。 坐在一旁的吴雨秋用余光看去，上面写着“清水师范大学与日本新山大学交流合作战略协议”，分别用中文和对照着日语进行着书写，正是先前作为留学生代表在舞台上演讲的时候有看到的两份协议，才回忆起来那时候大概是为了配合拍照的效果，协议上面只有一个空题目，大概是为了当时走个过场用，协议内容其实还没有定下来，这次大概是具体内容的敲定了。 “恩，没问题！刘先生，写的已经很细致了，只是针对公费留学生的学费问题，我们学校可以提供半年的免费助学期。虽然现在吴桑已经是私费留学生了，但是他先前是以清水师范大学公费留学生的身份去的……” “所以，现在过了2个月，后面还有4个月的学费我们还会为他免除的，奖学金也照常支付，这个也希望能够有个补充协议，作为我们双方学校交流合作的一个引子，我们也希望吴桑留学完了能有一个好的进路，所以这个应该支持，以后双方留学交换作为固定合作方式之一加以推行，您看有问题吗？”，小松先生很严谨地补充说。 “可以的，这个合作事项我刚好也想向您单独说明商量，田校长特别嘱咐我说，为了今后双方能够打开合作思路与局面，培养长期的合作模式，他建议今后我们双方继续互派公费留学生1-2名，私费留学生名额可以根据当年具体报名数量和招生规模具体另行协商。”，刘顺鸣点着头，仔细听完小松校长助理的建议后，整理了整理衬衫的衣领处及时补充说。 “恩，我同意您的观点，那我待会儿去找下川本先生具体和他汇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回头我们可以再签订一个补充协议，到时候我回国后给您再回传一份，您看如何？还请多多指教！”，小松先生行了个日式的鞠躬礼，恭敬地和刘顺鸣说。 “可以的，没问题！关于刚才我们说的那个事项，我这边也草拟了一个合作补充协议，您可以一并拿给川本校长看看，如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再随时保持联系！”，刘顺鸣很机灵地把先前拟定好的另一份补充协议从黑色的手提包里取出来，站起来双手递给了小松校长助理。 小松校长助理没有想到刘顺鸣想的这么周全，心里着实佩服。 “好的，好的！还是您考虑缜密，我待会儿就找川本先生商量，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下午就把盖好章的合同和补充协议给您送过去，期待我们合作愉快！”，小松校长助理起身向刘顺鸣点了点头，两人互相握手致意。 “那就麻烦小松先生了，回头有什么欢迎您去校长办公室去找我，等您的好消息，有什么问题也请随时再联系！”，刘顺鸣握着小松校长助理的手，提高声量回应说。 “好的，好的！”，小松校长助理一边回应着小松先生，一边起身把刘顺鸣一直送到了电梯门口，直到刘顺鸣走进电梯，然后又日式般客气地深鞠了一躬，然后才又折返回来。 刚才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吴雨秋，听见刚才小松校长助理马上要去找川本校长商量事情，想着不再添麻烦，早已起身等候在门口，看见小松校长助理走了进来，便迎了上去。 “小松先生，那您先忙着，您下午估计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扰您了，我也回去收拾行李去了，然后咱们明天见！再次感谢您！”，吴雨秋礼貌地向小松校长助理说。 “好的，没事儿，反正这里会日语的基本就你和刘顺鸣能和我单独聊会儿天，下午我也就和川本校长汇报完，就基本没什么事儿了，如果你晚上没啥特殊的安排，可以和我们一起来吃晚饭，双方的校长、大久保先生、尾田先生都会出席，邀请你也一同过来！”，小松先生扶了扶眼镜框很热情地招呼说。 “都是领导，我一个校留学生和您们坐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合适呢，要不晚上我还是自己吃点什么吧，因为先前也约好了室友和他们一起吃个散伙儿饭，现在退学手续也办理了，以后可能再也没那么多机会跑几千公里再回来清水师范大学看看了，这次就不给您们添麻烦了吧……”，吴雨秋其实原本计划想晚上和自己的室友做个告别，一起吃个饭啥的，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小松校长助理的热情邀请，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从嘴里挤出了刚才的话。 “哈哈哈，没事儿的，我是觉得你一起来也比较热闹，如果你有别的安排我们就下次吧。”，大概是吴雨秋天生长了一副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写着什么的脸，小松校长助理也看出来了吴雨秋多少有些勉强的表情，便帮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圆场说。 “好的，那小松先生，我先告辞了，您工作也辛苦了，那我们明天见！”，吴雨秋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告别小松先生从屋里出来。 走到3楼的楼道处，迎面刚好碰见正赶上楼来的国际处顾修贤老师，气喘吁吁地晃着个大肚子从楼下跑了上来，看起来神情很是慌张。 第一百零七章 整理行囊 顾修贤迎面看见了吴雨秋，抬头向从楼上正走下来的吴雨秋连忙试着打问。 “雨秋，听说你明天也要一起飞往日本了，怎么现在在这儿？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还没呢，顾老师，刚才来找尾田先生和小松先生聊了会儿天儿，也给他们看看咱办好的转学手续，明天打算一起和几位老师同行回日本，正打算回寝室去收拾收拾东西！您这是要去哪里?”，吴雨秋随口问道。 “我这也去找小松先生，我刚才收到通知了，明天上午田校长要亲自安排人员送行，让我赶过来及时通知每位相关人员，你也留意明天最好穿正装，好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我先不和你多说了哈，因为我回去还有一堆事情要忙活，回头有空再聊！”，顾修贤嘱咐吴雨秋说，然后又很快速地跑上楼去。 吴雨秋还没来得急应一声，顾修贤老师早已一个箭步跑上了四楼，在吴雨秋的印象中，顾修贤老师一直都是一份报纸，一杯热茶，做事儿总是慢慢悠悠，不慌不忙的样子，现在突然遇到跑的这么飞快的顾修贤老师，他心里反而多少有些不适应。 吴雨秋笑着摊了摊手，缩了缩脖子朝尾田先生的307房间走去，尾田先生的门支开了一些缝隙，正在换着气息，从缝隙中看见尾田先生正在屋里收拾着随身的行李，吴雨秋礼貌地敲了两声外门。 “尾田先生，好，您这是在收拾行李吗，需要帮把收吗，我刚才找小松先生都和他都说好了！”，吴雨秋从门外探着身子向尾田先生主动招呼说。 “是吗，那太好了！不用，不用，我的东西不多，你也赶紧回去收拾你的行李把，明天上午6:30我们就在这栋楼的楼下见，你注意安排耗时间，千万别迟到了，因为刚才顾修贤老师也过来和我说了一声，说是明天田校长也要来亲自送行……”，尾田先生停下正在收拾东西的双手，一边抬头看着门外的吴雨秋，一边应声嘱咐说。 “好的，好的，刚才顾老师也来您这边了？难怪我刚才下楼正好碰见了他，顾老师刚也和我嘱咐了明天要穿西装的事情，您请放心吧，我明天会尽量穿的正式一些。”，吴雨秋调皮地笑着回应里屋的尾田先生说，然后向老师行了个点头礼，向着自己的寝室折返而去。 寝室里其他室友都还在上课，所以屋里没有别人，只有吴雨秋自己，他从床底下抽出了自己黑色的拉杆箱，开始把能带的衣服、鞋子、及其他一些随身携带的生活用品等塞入拉杆箱里，吴雨秋一贯不太喜欢方方正正折叠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感觉那样去远行总是很拘谨的状态。 他基本靠往里塞，直到需要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塞不进去为止。 从吴雨秋上高中住校开始，他一直都是这样收拾自己的行李，也慢慢形成了吴雨秋自己身上的一种特质，就是随性与自由！ 待整个拉杆箱被塞满了物品，其他物品比如吴雨秋喜欢的图书跟着也没地方放入了，每当这个时候吴雨秋才会试着稍加整理，然后再把图书沿着缝隙塞进去。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耳边都会响起常开慧的嘱咐声“收拾东西的时候，再怎么丢东西也不能把书丢了！”，因为大概那也是一定是一种浅显的情谊吧。 很快吴雨秋把行李检查了一遍，确保自己没有落掉什么后，便从拉杆箱里又取出唯一一件来的时候就特别准备好的西服，本来想着以备万一学校会有什么临时活动穿的，现在没想到是要用来和清水师范大学分手道别用。 吴雨秋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却没想到自己穿西服的样子还挺有样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把蓝色领带也打好，照着镜子来回摆弄了一番，觉得自信心提升了不少，想着明天着装方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便又把衣服和领带放回了拉杆箱里。 东西收拾好，明天的着装也收拾好后，吴雨秋在寝室里找了一个塑料凳子，搬过来坐在窗前，试着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顺着寝室里有些灰尘的玻璃窗望去，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与憧憬感。 一方面想着明天就可以正式地再次离开清水师范大学，转为正式的编入留学生开始新的学习生活，另一方面想起了常开慧送自己来读书的画面，想着以前和室友们一起开卧谈会，看恐怖片的别致的快乐，他透过玻璃窗望着清水师范大学的操场，心里的不舍油然而生，想着想着又长舒了一口气，静静坐在窗边发着呆。 直到室友们陆陆续续回来，吴雨秋喊上大家包括莫宜思，一起最后一次去学校周边的一家贵阳小火锅去聚餐，聚餐会上大家举起啤酒一连干了好几杯。 “雨秋，你去了那边好好奋斗，苟富贵，莫相忘啊！” “说不准咱下一批也能一起过去呢！” “算了，我家里可不会给我学费，供我留学！”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寒暄着，闲聊着，倾诉着。 吴雨秋没有一一回应，但脸上一直笑嘻嘻地，和好几个室友虽然相处了还不到一年，但彼此之间多多少少已经有了情谊，面对明天的离别，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所以吴雨秋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些，不想让整个聚会变成带有别离的哀愁。 一直到了晚上23:00的时候才不舍地相互簇拥着返回了寝室，躺在上铺的吴雨秋，顺手拿过来常开慧买给他的方形石英闹钟，和寝室的朋友们打了个招呼，上了早上6:00的铃，准备明天的启程。 另一边，4楼的小松校长助理下午和川本校长做了详细的合作协议的汇报，并经川本校长的同意盖好公章，拿给了刘顺鸣，刘顺鸣也再次吩咐顾修贤准备好了明天前往龙洞堡国际机场的中巴校车；3楼的尾田先生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捧着几本随身带着的图书，翻了几页，做了些随手笔记后，伸了伸懒腰也已准备去休息。 此刻，夜色里的清水师范大学校园里忽然显得格外明亮，在一轮皎洁的圆月下方，显得分外安静，却又格外美丽！ 第一百零八章 挥别宜思 清晨的清水师范大学校园里，中巴校车的师傅按照先前顾修贤老师的安排，早早地等候在了教工之家的门口。由于6:00就到了楼下，大家都还没有来闲来无事，师傅把驾驶座椅放倒在后面，顺势躺下想着补一个回笼觉。 吴雨秋在室友莫宜思的陪同下，拿着行李箱及背包从楼上走下来，空气里弥漫着初夏的清新，两人沿着清水师范大学里的石板路向职工之家方向走去，前往先前大家约定好的出发地点，准备去搭乘前往贵阳龙洞堡机场的中巴车。 两人一直走到教工之家的楼下一处空地前，看到前面停着一辆白色的印有清水师范大学logo的校车，便加快脚步向前车门方向走了几步，试着敲了敲车门，但没有人回应给开门。吴雨秋趴在车窗玻璃上，向中巴车的车窗里望去，见驾驶员正在躺在座位上睡觉，便把拉杆箱立在车门前，转过头来招呼着莫宜思。 “宜思，谢谢你帮我拿东西，你赶紧先回去吧！昨天你睡的也晚，肯定也没怎么休息好，等我回了日本我给你打电话！”，吴雨秋用很关切的语气说。 “没事儿，我不着急，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吧！”说着莫宜思把拉杆箱提起来，正要把车门拉开的时候，却被吴雨秋拦了下来，吴雨秋向莫宜思竖起右手食指，在嘴前做了个要保持安静的手势。 “师傅在里面睡觉呢，让他睡会儿吧先，估计也是最近疲惫的了！”，吴雨秋低声向莫宜思嘱咐说。 “哦，好的，你啥时候看见的，刚顾和你说话，还没发现里面有司机呢，那咱就在这里等会吧！我陪你聊会儿天。”，莫宜思笑着说。 “那也好！”，两个人把箱子留在中巴车门口，相互各往后面退了几步，在一处杨树荫下攀谈起来，聊着吴雨秋回到日本新山大学后的打算，聊着莫宜思打算去日本的计划，两人聊的很开心。 直到中巴车的师傅睡醒后，从车里出来抽烟的时候，吴雨秋和莫宜思才张罗着把行李搬进了车里。 吴雨秋和莫宜思在中巴车后排找了一个相对空的地方，把行李安置好后，又伸手把背包放在了行李架上，两人走下中巴车，站在车前吴雨秋拍了拍莫宜思的肩膀。 “再见了，宜思，你赶紧回去再休息会儿吧”。 “好的，雨秋，没事儿，说不定我们很快又会在日本新山大学碰面的，考试成绩应该就最近几天出来，如果能达标的话，后面的手续估计也快！” “对的，主要可能需要些时间的环节就是去西南辖区重庆大使馆的护照及签证办理，其他的就看顾修贤老师那边和学生处的办事效率了，期待我们能很快再见面，加油啊，宜思！我和杰明可在日本新山大学等着你呢哈！”，吴雨秋很爽朗地笑着。 两人互相挥了挥手告别，吴雨秋远远地望着莫宜思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莫宜思的身影，才转过身来，钻进了中巴车里。 他从背包里掏出自己长款的一个黑色卡包，从里面摸出来一张skype电话卡装在兜里，和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后，便走进教工之家的电脑室里，去给杨未然打电话。 吴雨秋很熟练地打开其中一台电脑，安装了skype客户端，试着拨通了杨未然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哪位？”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杨未然甜美的声音。 “是我，雨秋，我在咱学校教工之家的公共电脑室里给你打的电话，我今天的飞机预计下午13点会到关西大阪国际机场，和你说下，好让你提前放心，等到了我再随时联系你，你忙你的就别来接我了！”吴雨秋压低声音说。 “不行！我去接你吧，我待会儿就去松永车站买去大阪的往返票，你是哪趟飞机呢，告诉我你的航班号！”，杨未然提高声量说，电话里能听得到她很想去机场接吴雨秋。 “是这样的，未然，因为这次是咱新山大学的校长助理小松先生帮我一并买的团体票，昨天刚买的，我也没好意思问人家航班号，另外我是和大久保先生、尾田先生还有咱的校长川本先生一同乘飞机回去，到时候你来了可能不太方便！等咱回去我去买菜，把杰明叫上咱一起吃火锅，你看可以吗？……”，吴雨秋看了看自己佩戴的手表，快到中巴校车要出发的时间了，所以他加快语速向杨未然解释说。 “哦，这样啊！那你记得把你日本的softbank手机提前充好电，到了日本随时给我发信息，到了松永车站，等老师们都走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接你，那样总可以吧？”，杨未然反应很迅速地回应说。 “好的，没问题！那咱就这么说定了，等快到松永车站，我给你发短消息，你从鹿南公寓再出发，来松永车站迎我！校车快要发车了，我就先不和你说了，等到了日本咱随时再联系！”，吴雨秋憨笑着提高声量说。 “好的，好的，你路上小心，想你呢！”，杨未然赶忙抢着把最后两个字眼提前说了出来，害怕吴雨秋又不说再见就把电话给挂了，没机会再说。 “好的，再见！”，吴雨秋也不知道是没听见最后两个字，还是压根儿反应就比较迟钝，没有再给杨未然同样的回应，照例匆忙地把电话挂了，想着赶紧回到中巴车上去，免得其他老师也来了再等自己。 电话一头的杨未然先是愣了几秒钟，想着吴雨秋大概又是匆匆忙忙的样子，便也没有怎么去理会，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准备去超市里提前买些菜，准备给吴雨秋接风。 跑着回到中巴车边上的吴雨秋，四下张望了下，见车里还是只有司机一个人，抬起手腕看了下自己的手表还有15分钟，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映着中巴车里的后视镜，整理着自己的西装，这西装还是按照顾修贤老师的吩咐，说今天田方圆校长要一并前往送行，所以才特别穿上的。 大概又过了5分钟的样子，从车窗里依稀看见有人拉着行李箱从教工之家门口走出来，朝中巴车的方向缓缓地走过来，吴雨秋便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快走几步微笑着走上前去迎接。 第一百零九章 躲开的拉杆箱 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贯最为守时的尾田先生，先前吴雨秋有和尾田先生一同乘过几次车，每次乘车尾田先生仿佛都会自带一个闹钟一般，总是会在约定时间的前十分钟准时出现在约定地点，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老师，早上好！”吴雨秋赶忙小跑几步迎上前去，帮尾田先生提起随身的行李，两人一同并排向前方走着，尾田先生也换上了他在青山西服定制的新款西装，衣颈处打好了蓝色领带。 “早上好，吴桑！你吃过早餐了吗？”尾田先生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寒暄问着吴雨秋。 “还没呢，老师！今天起得早，我们宿舍里也没什么吃的，想着等上了飞机随便吃点东西！”，吴雨秋满脸笑容地回应说。 “我包里有我昨天买的面包和糕点，饿的话可以先吃一些，早餐一定是要吃的，你可不能在学生时代就开始学白领人群吃branch！”，尾田先生朝吴雨秋笑着打趣说。 “先生，什么是branch呢？”听着尾田先生嘴里发出的日式英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吴雨秋很好奇又直率地问。 “就是在日本有一群人因为平时早上起来事情比较多，节奏太快，有时候赶不上吃早饭，特别把早餐和午餐放在一起吃的一种饮食习惯，也是一种新型的生活方式，被称为branch！”，尾田先生慢条斯理地解释说。 两人一同笑着，看起来非常轻松，走到中巴车前，吴雨秋很机灵地用力把老师的行李箱抬起来试着放进中巴车里，但可能是因为吴雨秋天生文弱，平时在家里也不干活的缘故，虽然前期在渡边店长店里做了一段时间兼职，手上依然没有多大劲儿，用力撑着才好容易把老师的行李箱放了上去。 “老师，您这行李箱里放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老沉！”，吴雨秋一脸尴尬地朝尾田先生问，也更像是在掩盖自己的文弱与笨拙。 “哦，是我来的时候随身带了些书，这次又在这边校门口的书店买了一些中国的畅销经济图书，打算带回去看看呢，让吴桑受累了！”，尾田先生扶了扶自己有些褪色的眼镜框，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吴雨秋又用力拖着尾田老师的行李箱，好容易才挪到中巴车的后方，挨着自己的行李处放好，然后扶着尾田先生走到了自己位置的前方。 “老师，您坐这里吧，待会儿下车的时候我也能帮您一起再搬一搬行李！”，吴雨秋难得的周到细致地招呼着尾田先生。 “好的，谢谢你，吴桑！”，尾田先生慢慢地俯下身子来和吴雨秋两人坐在了中巴车后排的位置。 尾田先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表，已经快要到约定的时间，透过窗外玻璃窗口打望着小松校长助理的身影。 “按道理小松先生应该也该到了，怎么不见动静呢？”，尾田先生自语说。 “再等等吧，老师，估计是不是他的行李也多，要不我去看看？”，吴雨秋回应说。 “那你去看看吧，如果行李多的话，正好帮他去拿一些！”，尾田先生又朝窗外望了望见依然没有动静，回过头来对吴雨秋说。 “好的，老师，那你先在这边坐会儿，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说着吴雨秋站起身来，下了巴士，刚走进职工之家的楼道处，听见楼上有人正在往下走，抬眼望去刚好是走下来的小松校长助理。 吴雨秋加快脚步几个箭步跑上去，伸手去接小松校长助理手里的行李，却没有想到小松校长助理下意识地把手躲开了。 “没事儿，吴桑，这个箱子里放着咱们两个学校签署的重要协议，还是我自己来吧，谢谢你！”，小松校长助理好像有些敏感似地瞟了一眼吴雨秋，然后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手里的拉杆箱向楼下走去。 “哦，好的，那您下楼慢一些！”，吴雨秋确实没有想到好心帮忙去拿行李还遭人白眼，所以也只是下意识地也回应了一声，有些谨慎地跟在小松校长助理的后面，又回到了中巴车边上，这让吴雨秋心里跟着多少有些难受，但他心里也忍着没有直接表达出内心的感受。 其实吴雨秋也能理解，因为先前在文化课本上有读到过一章，说有一些日本人存在岛国排外心理，尤其针对自己的特别在意的事情或东西，一般是不轻易让外人触及的，但同样是日本人的尾田先生和小松先生又有所不同，归根结底，这也许并不是书上写的国民特性，而同样只是个人属性罢了。 小松校长助理和尾田先生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后几乎同时国际处的顾修贤老师也赶了过来，四人上了车，司机在顾修贤的指示下前往贵阳的一处五星级宾馆去接新山大学的校长川本先生和清水师范大学的田方圆校长和刘顺鸣校长助理。 到了宾馆，小松校长助理打电话给了刘顺鸣校长助理，大概是表明车已经到了，可以下来了，小松校长助理守在宾馆的出口处，见两位校长走了出来慌忙去迎接，帮忙拿行李，点着头显得很恭敬地样子。 两位校长倒是和颜悦色地从宾馆出口处谈笑着缓缓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名随身翻译。 尾田先生、顾修贤老师和吴雨秋也早已提前从中巴车上下来，三人站在车边迎着两位校长，直到先让两位校长上了中巴车坐在了靠前排的位置，三人才又恭敬地跟着坐上了中巴车后面的位置。在礼节方面，平时早已习惯了随意的吴雨秋，到了这种场合下自然显得尤其不自然，语言和动作也跟着显得僵硬起来，经常让吴雨秋自己感到不知所措，所以他就会通过心理暗示自己少说多做，坐在后排扶着晃动地放在后面的行李，显得很安静。 中巴车缓缓地向贵阳龙洞堡机场方向驶去，前排的两位校长和中排的三位老师时不时一路上有所交流，只有坐在最后排的吴雨秋好像被隔离了一般，静静地坐在后面，默不出声。 直到听见坐在前排的两位校长说起了交换留学生的事情，提到了两校间的留学生代表，田方圆校长才转过头来寻吴雨秋。 第一百一十章 护照迷失 田方圆校长转过头来朝着吴雨秋笑着，“雨秋，听好几个新山大学的老师都说你各方面都很优秀，你倒是和我说说你觉得你自己哪里最优秀呢？”，田方圆突然打趣般地问道，听起来话里带话的样子。 “校长您见笑了，我优秀啥啊，就是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而已，我很普通，农村出身，四面无靠，在外面只能靠自己，所以可能做事情比同龄人更用心些、更认真些罢了！”，吴雨秋很镇定又有些认真地说。 “行啊，小伙子！不错，年轻人很有朝气！不论哪里出生的，好好奋斗，将来一定会有你自己的一片天地！”，田方圆热烈地鼓励说。 坐在一旁的顾修贤国际处处长和刘顺鸣校长助理，也配合般地笑着。 “田校长，这个学生当初还是我亲自去班里挑选的呢！”，顾修贤顺势接话说。 “是吗？那说明我们顾大处长能够慧眼识英才啊！”，田方圆校长抿着嘴笑着。 “这次是我们清水师范大学发展国际合作战略的重要一环，所以全校上下包括我在内都很重视这次和新山大学的合作，你们要好好跟进后续两校间的合作细节，特别是要重点关照吴雨秋，能够让他在新山大学好好发展！”，田方圆校长很有底气地说。 因为田方圆平时特别忙，几乎学校事务都交由常务副校长主持，自己则多数在外参加学术会议或作为贵州市人大代表进行参政议事，顾修贤大概还没有和田校长说明吴雨秋因为转学调动学籍的事项，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现在的吴雨秋已经不再是清水师范大学的学生了。 “恩，您说的对！我们后续一定会多方面继续关照吴雨秋同学的！”，顾修贤老师清了清嗓子回应田方圆校长说，同时给笑着给吴雨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一旁的吴雨秋坐在中巴车的后方，依旧左手扶着尾田先生和自己的行李箱，没有再给予其他回应，默不作声。 不过毕竟清水师范大学是自己待了有将近一年多的启蒙大学，所以吴雨秋对学校还是很有感情的，这次离开时，他还特意在学校操场上捡拾了几片梧桐树叶，夹在了自己的笔记本里，留作对学校的思念，因为这里是他相遇知识、远方及爱情的起点。 “川本先生，我们清水师范大学随时欢迎贵校的学生来我们学校访问留学，回去也希望您多帮忙宣传我们的学校，让中日两国间的友好关系，能够从我们学校的友好合作开始生根发芽！”，田方圆又转回身子来像一旁正拿出手账在做着记录的川本校长说。 川本校长身后的翻译，即刻做着交替传译。 “恩，一定的！这次既然我们双方签订了校间战略合作协议，就代表我们以后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了，相互之间应该照应着，资源互补，还请多多指教！”，新山大学的川本校长也很客气地回应说。 一旁的小松校长助理也微笑着，不停地附和般连连点着头。 “您客气了，希望以后我们双方学校互派的留学生都能够更好地促进中日民间友好交流，让樱花之都新山大学里有更多更多我们清水师范大学的好苗子，也请您多提携！”，田方圆校长礼 貌地回应说。 随后双方校长宏观地针对留学互换项目的细节、两校间的学校活动、专业对接等事项进行了友好的交流，其他几位处长或者校长助理们也都规矩地陪同着仔细聆听着两位校长的交流。 印有清水师范大学logo的中巴校车，顺着贵阳的一贯多为曲折的道路缓缓向前行驶着，年纪尚轻的吴雨秋无心去听两位校长的略显严肃的交流，他趴在窗口朝窗外望去，蓝天白云下车窗外的指示牌显示”离贵阳龙洞堡机场还有9公里”，便思忖着等待会儿到了机场，该怎么把尾田先生很沉重的拉杆箱提下去。 吴雨秋可不想看到一群人看见自己很文弱的样子，所以他想到等车子一停下来，就去前面请司机师傅来帮忙。 中巴车继续向前行驶了大约15分钟的样子，逐渐驶入了贵阳龙洞堡国际机场。 司机师傅一个漂亮的摆尾，将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贵阳龙洞堡机场A3停车楼里，这个停车楼距离贵阳龙洞堡机场的国内出发口最近，按照行程安排，同行的几人，先是需要从贵阳出发飞往上海，经上海中转后，再飞往关西大阪国际机场。 一行人陆陆续续下了车，吴雨秋由于坐在最后一排，等到大家都下了车才跟着下来，他连忙向一旁的司机师傅轻声招呼说“师傅，里面的几个拉杆箱有些分量，很沉！您能帮我一起提一下吗，谢谢您！” 司机师傅先是没有说话回应，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吴雨秋，然后钻进车里，轻轻一使劲儿，便很轻松地把放在车后方的三个拉杆箱依次提了出来。 “谢谢，谢谢您！麻烦您再等一下哈，我去取个推车！”吴雨秋很机灵地反应着，然后转过身去再机场停车楼的一处摆放有公共行李手推车的空地处，随手拉过来一辆，很迅速地朝着拉杆箱被放下来的地方跑了回来。 吴雨秋和中巴车司机师傅一同把三个拉杆箱抬起来放上了手推车，在后面推着试图追上前面早已走了一段距离的几位老师，只有尾田先生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吴雨秋，并适当放慢脚步等着他，朝他挥着手示意他稍微快一些。 吴雨秋使出浑身力气才推动了装满了三个拉杆箱的手推车，还好手推车用起来比较顺畅，仅仅是开头的时候推起来要费一些劲儿，一旦整体跑起来便不再那么费力了，很快吴雨秋就赶上了尾田先生，尾田先生也跟着连忙跑上来几步，帮吴雨秋一并护着手推车上的行李，向前推了起来。 两人走在一行人的后面，小松和刘顺鸣校长助理在前面带路，中间走的是新山大学的川本校长和清水师范大学的田方圆校长。 “大家稍微在这里等候片刻，请大家把护照拿给我！我帮大家去办理值机手续！”，走在最前面的小松校长助理招呼大家说。 “护照？糟了！”，吴雨秋听见护照两个字，顺势去自己肩上的背包里去寻，一连在背包里摸了好久，却谜也似地不曾发现护照的影子，突然心里也跟着有些慌乱地着急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飞往樱都 大家都已先后把自己的护照递给了小松校长助理，去办理值机手续，只有吴雨秋还在一行人的最后面，不停地翻着自己的有些破旧的背包，神色显得很慌张。 “吴桑，你的护照呢？”，小松校长助理依次收着大家的护照，走到吴雨秋身边，提高声量问。 一行人全部掉过头来朝吴雨秋望着，吴雨秋先是没有回应，依旧不停地翻阅着自己的背包，越翻神色显得越慌张。 “小松先生！不好意思…，我的护照好像找不到了…”，过了几秒钟，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在等着他，吴雨秋摸着后脑勺断断续续地说。 “啊？找不到了？那怎么办啊！吴桑，你这太粗心了！没有护照咱可就没办法值机了啊！”，小松校长助理也跟着着急起来，“你再好好找找看！是不是掉在背包的某个角落里了！” “恩，您请稍等哈，我再找找看！”，吴雨秋说着把自己的背包又翻了个遍，还是没有寻到，便一时心急，把整个背包都倒立了过来，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书、洗漱用品、杂物等悉数倒了出来。 吴雨秋在被倒出来的一堆物品里，反复仔细又寻找了一遍，见还是没有自己护照的踪影，心里想可能是不是早上走的着急给丢了，看着新山大学的校长和清水师范大学的校长都在一边等着自己翻找护照，吴雨秋心里越发着急，豆大的汗珠跟着不停地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内心无比的慌乱！ “别着急，吴桑，好好想想再！看放哪里了？”一旁的尾田先生脸上也显得非常尴尬，但毕竟是自己得意的学生，不忍看他当众出丑，便俯下身来，顺势安慰着吴雨秋说。 “老师！我早上记得我特意还把护照单独收拾了一下，但现在背包里怎么都没有，快急死我了！”，吴雨秋一边翻阅着倒在地上的杂物，一边朝尾田先生说。 “吴桑，你接着找着，我要不先去帮大家办理值机手续去，不然让大家在这里等着你也不太像话！”，小松助理有些不耐烦地说。 “恩，小松先生，实在抱歉，您先去帮大家办理吧，我再找找看，实在不行，我就回学校再找找，单独自己再买张票回新山大学吧，也给您们添麻烦了！”，吴雨秋起身像各位等着他的一行人群鞠了一躬，道歉说。 旁边的包括两位大学校长的一行人，脸上都显着尬意，一向在两所学校校长眼里被视为优秀的吴雨秋，此刻显得格外的狼狈。 小松校长助理瞪了吴雨秋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扭头去帮大家去做值机手续。 尾田先生俯下身来也继续帮着吴雨秋找着，两位校长在两位校长助理的陪同下去了VIP休息室休息，顾修贤老师被司机催着去给他结算额外的工钱，早已赶去了A3停车楼。 国际机票确实不像随时可以买到最新出发时间的地铁票一样，如果这次不能和大家一起出行的话，下次回到学校至少也得一周后，何况吴雨秋上午已经和杨未然说自己今天就会回去，越想心里越焦躁。 “吴桑！你先停一下，遇事不要慌，好好想想你放哪里了？除了你的背包里，你有没有印象放在别处了？”，尾田先生看见早已不知所措的吴雨秋的着急样，实在心疼他，靠近吴雨秋轻声安抚说。 “别的地方？”，尾田先生这句话仿佛点醒了吴雨秋一般，他一下子响起了昨天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由于担心护照和钱包容易散落，吴雨秋好像有把自己的护照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塞在了拉杆箱里的网兜拉袋里了，只是早上起得早和刚才一时着急还一直以为还在自己的背包里。 “我想起来了！”，吴雨秋用手拍了下脑门儿，大声地说，我昨天好像放在拉杆箱里了，老师！“，吴雨秋狂喜地说。 “是吗？那赶紧把拉杆箱取下来看看！”，尾田先生跟着急迫地说。 吴雨秋在尾田先生的帮助下，沿着手推车上的三件拉杆箱，依次搬开放在上面的两件，取下自己的拉杆箱，很着急地拉开拉杆箱的拉链，顺着网兜去摸，果然护照躺在里面。 “啊！总算找到了，老师！您看！”，吴雨秋把护照拿在手上，晃动了两下，爽朗地笑了起来。 “太好了！”，尾田先生也长舒一口气，“你赶紧去追小松先生让他帮你一起去办值机手续！” “好的，老师！”，吴雨秋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像是百米冲刺运动员一般，一鼓作气朝人群前面的小松先生方向跑去。 或许是折返心切，吴雨秋跑的异常的快，追上了排在一行人后面的准备办理值机手续的小松先生。 “小松先生！我找到我的护照了！”，吴雨秋高声呼喊着。 站在人群后面的小松先生，随着吴雨秋的声音扭过头来，看着吴雨秋，伸手接过护照，翻开看了一眼，拿在手里，又抬头瞪了一眼吴雨秋。 “这么重要的证件，下次可要一定保管好了哈！不然你这次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估计都要等下周都难说了，下周开始就是旺季了，机票也难买了！还好赶上了，对了你去把大家要托运的行李也拿过来吧，好像这里就可以办理托运！”，小松校长助理顺口对吴雨秋说。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取！”，吴雨秋回应说，然后又快速跑了回来，终于可以顺利地返回日本新山大学了，他内心当然是很开心的，这次连先前一个人搬不动的尾田先生的拉杆箱都相对轻松地搬了起来。 吴雨秋和尾田先生推着大家要托运的的行李走到小松先生的旁边，刚好小松先生也排到了值机员面前，伸手把大家的护照递过去，吴雨秋也在值机员的引导下把托运行李放上传送带去称重。 “先生，您好，您的团体值机手续和托运行李都办好了，请您收好护照和登机牌，请从第4登机口登机！”，值机员引导说。 “好的，谢谢您！”，小松校长助理回应道。 小松校长助理召集一行人集合在一起，沿着4号登机口进入安检，等了不到10分钟的样子刚好赶上了登机的时间，吴雨秋随着一行人登上了经飞上海的航班，正式启程飞往樱都日本。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田校叮嘱 送别了樱都的几位贵客，清水师范大学校长田方圆在校长助理刘顺鸣的陪同下，沿着贵阳龙洞堡机场出口出来，刚走到前面一些，国际处处长顾修贤也迎着跑了过来。 “田校长好，他们走了吗？”，顾修贤晃着大肚腩，气喘吁吁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做了个深呼吸提高声量问到。 “恩，走了！你刚去哪里了？你可是国际处处长呢，不好好送别瞎跑什么？”，校长助理刘顺鸣瞪了一眼顾修贤说。 “刚才我一直也想着在机场里等着也送送大家来着，但是今天咱以前那个常用张司机临时家里有事儿，司机给临时调用了一个他自己的朋友，但这个人挺奇怪的，着急结账要回去，你们说气人不气人！我电话和他没说明白，刚跑过去和他理论了一番，先给他结了今天的工钱，才把他稳住了……”，顾修贤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切地说。 “还有这种事儿！你应该早些想到的，提前预备好，搞得这么慌乱、狼狈，吴雨秋还是个大二的学生可以理解，你这都工作快第十个年头了，这样可不行！”，校长助理刘顺鸣数落顾修贤说。 顾修贤被说的一时怔在那里不敢动弹，宛如一个刚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只是刚才跑的过去着急，肚皮不听使唤，还在上下喘着。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在这里说这个有什么用！”，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田方圆校长忽然很严厉地说，“刘顺鸣，你还好意思说人家顾处长，你看看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是小松校长助理帮着处理，你杵在一边干什么吃的！” 刘顺鸣见田校长有些生气，赶紧后退了一部，静静地听着教训。 “校长助理不像校长助理，国际处处长不像国际处处长，下次你们两个要还是这样的话，就别跟我出来丢人！哪有来送别全靠我一个人撑场面的，一个国际处处长跑去招司机，一个校长助理就知道跟我后面连句话也不说，要你们两个干什么用的！还不赶快回去准备干活，愣在这里给我丢人！”，田校长怒斥道两人，然后一个人率先大步流星地朝A3停车楼方向走去。 刘顺鸣和顾修贤两人面对田方圆校长突如其来的批评，起初有些没反应过来，没有想到平时一向和蔼可亲的田方圆校长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两人面面相觑，赶紧追上田校长跟在后面走着。 三人上了中巴车，田方圆校长一边嘱咐着两人一定要把后面的和新山大学的工作对接好了，听着校长的吩咐，两人才得知校长生气的缘由。 原来是田校长在送别川本校长一行人的时候，无意间带着翻译和川本校长攀谈的时候有说起了吴雨秋退学的事情，川本校长表示对其中的一个事项不太理解，按照日本新山大学和中国其他合作院校的惯例，即使转学也应该保留学籍，没听说过要做退学处理的，这让田方圆一时有些下不了台，所以刚刚才故意给了两个属下一个下马威，以便让他们今后对接的时候要细心一些。 载着三人的中巴车缓缓地行驶在折返清水师范大学的路上，田校长嘱咐了一路，刘顺鸣校长助理和顾修贤国际处处长拿着笔和本认真地急录着今后中日校间国际合作的要点，回去准备开会商量细节，进一步落实在纸面上。 从贵阳龙洞堡机场出发的，飞往上海中转的飞机上，日本新山大学校长川本先生、大久保先生、尾田先生等人前后位和吴雨秋坐在一起休憩着，这次大概是因为有校长在的缘故，小松校长助理特意安排大家乘坐的是头等舱，空间很宽敞服务业很到位，而且有很合吴雨秋胃口的素食菜品。 当飞机飞行平稳后，西南航空公司的空姐们微笑着一一问着每个客人的饮食偏好，很礼貌地端上了针对客人们饮食偏好的定制食品，吴雨秋也第一次在飞机上吃到了很美味的素食，感觉很惬意。 一行人吃过东西后，有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报纸，有的带上眼罩小睡一会儿，吴雨秋则打开靠窗户的遮光板，若有所思地望着白云下方的远处。 他手里翻开夹着清水师范大学的一片梧桐叶，来回上下扭动着，想想国内的大学生涯就此告一段落，以后就是新山大学的编入生了，这次前往日本一定要有所规划，让自己接下来的几年本科生活好好落实，争取能学有所成。 于是他站起来打开座椅上方的货物舱，取下了自己的黑色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根黑色碳素笔拿在手里，在笔记本上试着勾勒一下规划。 但一时又有些懵懂，想了好一会儿却也没能在笔记本上写下些什么来。 确实在大二的时候想着毕业后要干什么或许还有些早，所以吴雨秋并没有什么好的思路，只是想着能顺利把学科学完，然后就回国找个工作啥的，好帮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吴桑，你在写什么呢？”一旁看着报纸的尾田先生扶了扶眼镜框，朝吴雨秋的笔记本看了一眼，见笔记本上没有几个字，只有几条线，笑着好奇地问。 “哦，老师！没啥，闲得没事干，随便翻翻，本想着做个留学后的打算规划，但一时心里也没什么好的想法！”吴雨秋搪塞着说，手不由地把笔记本合了起来。 “不错，吴桑，在大二就能有这阳光的想法，是值得鼓励的，不过现在没有想法也属正常，刚好这学期新山大学针对大二、大三的学生有开展职业规划公选课程，有专门的企业经验丰富的老师进行讲授，我推荐你回去也可以报个名去听听，说不定对你有好处的！”，尾田先生笑着说。 “是吗？职业规划课程？听起来很有意思的课程，那我回去就报名听听看，谢谢您，老师！”，吴雨秋也掬着笑容回复说。 “恩，是的！每年职业规划课程都会聘请TOP人气企业的高管来进行相应的讲授，非常值得一听！”，尾田先生鼓励说。 两人低声攀谈着，窗外白云围绕着飞机，朝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方向飞去，吴雨秋心里也畅想和期待着在日本新山大学接下来的正式的留学生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上海中转 “各位旅客您们好，我是本架航班的机长，非常感谢您乘坐本架航班，30分钟后我们就要抵达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了，请您收起小桌板，打开遮光板，感谢您的配合！”，机舱里传来机长浑厚的播报声。 听见广播的引导，吴雨秋伸手把窗口的遮光板向上拉了一些，明媚的阳光透过飞机玻璃照在吴雨秋的脸上，感觉暖暖的。 他趴在窗边，向窗外望去，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映着朵朵白云往下看，上海这座很有现代感的城市，此刻显得极为迷人，五彩斑斓的街道上，点状的车辆和行人正井然有序地穿梭着，远处淡蓝色的外滩海面在阳光的衬托下，泛着层层波光和涟漪，分外美丽。 “老师，我们就要到上海了！您看外面多漂亮！”，吴雨秋扭过头来和尾田先生笑着说，尾田先生也跟着靠过来朝窗外望去，大概他还没有看到这么有气势的城市轮库，“大气！”，他用刚和吴雨秋学到的一个汉语单词笑着赞叹说。 “哈哈哈，是啊！确实很大气，气势磅礴的样子，我前几天在互联网上看到一篇新闻报道，据说现在有超过十万日本人在上海工作呢！上海这座国际化都市历来都很包容且多元化。”，吴雨秋感叹般说。 “是的！那篇文章前几天我也读了日本每日新闻上的报道，确实上海是中日两国友好交流比较密集的城市，我个人也比较喜欢，吴桑可以考虑毕业来这里发展，是个不错的地方呢，而且发展空间应该也很大！”，尾田先生一边朝窗外望着，一边也称赞说。 飞机在上海的空中盘旋着渐渐降落了下来，街道和人群也跟着变得越来越清晰，随着飞机在跑道上的一段滑翔，稳稳地停在了停机坪上。 机舱内的人群们也开始在空姐的帮助下收拾者自己的行李，渐渐地开始排起队来，等着准备下机，吴雨秋和尾田先生也站起身来把自己的行李从机舱行李架上取了下来，由于他两人坐在机舱的后面，所以只能站起来跟着排在了人群后面。 川本校长和小松校长助理坐的稍微靠前，加之小松校长助理平时就经常出差坐飞机，所以早就提前把行李准备好，动作也比较迅速，已经机灵地排在了一行准备下飞机的人群的前面。 小松校长助理回头朝尾田先生淡淡地笑着，顺势也使了个眼色，挥着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人群后方的尾田先生，他们先走一步，待会下了飞机摆渡车上集合。 尾田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俯下身去把座椅上的西装外套收了起来，轻微折叠放在了自己的小型拉杆箱里，因为他瞅了一眼上海的窗外，感觉至少要比贵阳热十度。 “吴桑，你把西装外套也脱了吧，我帮你一并收起来，我走的时候看了下上海的温度，外面比贵阳可要热的多！免得下了飞机太热出汗！”，尾田先生关切地说。 “谢谢您，老师！不麻烦了，我还行，待会儿机场里也有空调！”，吴雨秋看后面的人群挨着自己走了上来比较着急下去，不好意思再耽误大家的时间，所以很礼貌地回应尾田先生说。 “那你待会儿热了的话，需要我帮你装起来随时再叫我就行！”，尾田先生很热情地说。 “好的，好的，谢谢您！”，吴雨秋一面道谢，一面伸手帮尾田先生把拉杆箱拿了起来，顺着已经开始移动的人群往前走去。 大家相互簇拥着往飞机下方走去，刚走到机舱门口，一股热浪便袭来，确实能够明显感觉到上海要比林城贵阳要热的多。 “怎么样？吴桑！热吧？”，随后跟着走到机舱门口的尾田先生笑着打趣说。 “恩，确实比贵阳热多了！”，吴雨秋回应说，连忙把自己的西服外套也脱了下来，放在了手臂上。 “用我帮你收起来吗？”，尾田先生再次提示说。 “不用了，老师，我手里拿着就好！反正待会儿还会取到咱的大行李，不然又得麻烦倒来倒去！”，吴雨秋倔强地回应说。 下了飞机，两人加快脚步上了摆渡车寻见了小松校长助理和川本校长等人，大家一起乘着摆渡车，在宽敞的浦东机场里行驶了10分钟的样子，停在了机场入口处，进入机场找到各自的托运行李。 “大家请过这边来，我们集合一下！”，小松校长助理宛如一个旅行团的导游一样，高高地把自己的礼貌举起，招呼着所有人聚合过来。 “现在离上海飞往大阪关西空港的登机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大家可以自行安排看吃点什么，这个是我们的机票，我先发一下，然后各位可以按照自己的安排先自由活动会儿，3个小时候，14:30我们在这里23号登机口集合!”，小松校长助理提高声量向几位同行人员招呼说。 然后把机票一一发给了旁边站在一起的一行人，发给吴雨秋的时候，小松校长助理有些不放心地特意安顿说，“吴桑，你要把机票放好！别弄丢了回头麻烦，另外护照提前准备好哈，如果再出现上午的那种情况，你就在上海玩几天吧！”说着“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恩，好的小松先生，您放心这次肯定不会再有问题了，上午给您添麻烦了！”，吴雨秋摸着后脑勺笑着说。 同行的一群人各自拿到机票后，有的去了书店去翻阅图书，有的上了二楼去和咖啡，吴雨秋一时不知道去哪，干脆先坐在了登机口边，把自己的随身听拿出来，播放着周杰伦的稻香听起歌来，过了一会儿可能是感觉无聊，便从自己的拉杆箱里取出了电脑，拿出skype点卡，打开电脑想着给杨未然打个电话。 但刚开机电脑就没电了，估计是昨晚用完没有关机，电量早已耗完，四处张罗地望去也没有插线板，看到区域指示牌显示二楼有公共网络使用中心，便起身也向二楼方向走去。 走到公共网络使用中心的一处人相对较少的有插线板的地方，吴雨秋俯身下去把电源插上，充了有5分钟的样子，电脑才开始有了反应，吴雨秋把电脑打开，点开skype界面，把点卡号码输入进去，试着拨通了杨未然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尾田读书 电话里先是传来一阵softbank的播报声，随后一直“嘟嘟嘟”连着想了好几声，却迟迟听不到杨未然接电话，直到听见最后播报语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吴雨秋才点了Skype界面上的挂断按钮，他想着估计杨未然在忙，缓了几分钟后又试着再次拨通了电话。 “嘟...嘟...”，电话另一边一连又想了两声，“喂，是雨秋吗，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收拾东西，做好了你最爱吃的几个菜，等你回来吃呢，嘿嘿嘿，你现在到哪里了？”，杨未然听起来很是可爱地笑着。 “哈哈哈哈，是不是？那我又有口福了，我们现在在上海准备中转，来了一阵子了，还得等两个小时就能起飞出发了，估计到家里也得傍晚或晚上了，你先吃点吧，晚上回去我们一起吃晚饭。”，吴雨秋很平和地在电话里解释说。 “哦...，我还以为你中午就能到呢，我已经做了很多好吃的了，那怎么办呢？”，杨未然故意揶揄道。 “你先吃吧，你给我留点儿，哈哈哈哈，我晚上回去咱再一起吃！”，吴雨秋打趣说。 “嗯，那我帮你放冰箱里等你回来，晚上咱们一起吃。”，杨未然笑着回应说，“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大阪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好嘞，没问题！那晚上见！”，吴雨秋满口答应说，看着Skype上的点卡马上要跳到新的额度消耗，吴雨秋匆匆地把电话挂了。 从二楼咖啡屋眺望过去，整个浦东国际机场显得异常的宽阔，一楼出发处更是人头攒动，看起来宛如大家都在赶集一般。 吴雨秋收起自己的老式联想牌电脑，放进背包里，沿着整个机场里逛了一圈，机场着实比较宽广，可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到处都是人，想着在路过的一处书店略作停留。 刚一进书店门口，发现尾田先生正好在里面翻阅着一本经济类英文图书，看的津津有味。 “不愧是老师，时刻都离不开书”，吴雨秋心里想着，悄悄地走到尾田先生后面，看着他认真读书的样子，不忍心打扰，只是从尾田先生身后眺望着他捧着的一本密密麻麻英文书籍，偶尔可以看到上面几处画的很高深的表格和图形。 直到吴雨秋轻轻走到尾田先生身边，他才反应过来。 “哟，是吴桑啊！你也过来看书吗？”，尾田先生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了好像有人正盯着自己看，扭过头来手里捧着书朝一旁的吴雨秋招呼说。 “是的，老师您看的好认真，我都进来一会儿了，嗯，这机场太大了，人又多，别的地方也不想去，刚在飞机上吃的肚子也不饿，路过这家书店，就想着进来看看。”，吴雨秋一面看着尾田先生手里捧着的书，一面笑着应声说。 “嗯，这本经济学书是最近很有话题性，作者得了诺贝尓经济学奖呢，主要研究的是“lemon car ”的情报不对称性和博弈理论、很有趣。我打算买回去，等我看完了，推荐你回头也读一读。”，尾田先生热烈地说。 “好的，谢谢老师，另外您刚才说的lemon car 是什么意思呢，柠檬怎么还和信息不对称有关呢？”吴雨秋不加思索地问。 “哈哈哈，吴桑，这里不是指柠檬车，你知道我们买的柠檬，是具有不确定性的，有的时候酸，有的时候甜，有的柠檬又自带一些苦涩，所以这里的“lemon car”是“二手车”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平时买二手车时，多数买家获得的信息和卖家掌握的信息是不对称的，能否买到合适的真正不错的二手车，是需要买家消费者在购买二手车时充分了解车况，并要学会和卖家进行有效的沟通，缩小情报的不对称性，实现更好的沟通。”，尾田先生非常耐心地解释说。 “不愧是我最尊敬的经济学老师，随便看一本书就能立马说出个门道来。”，吴雨秋心里暗暗地称赞。 “原来是这样啊，尾田先生！非常感谢您的说明，我懂了。您接着看吧，不打扰您了，我也四处去看看。”，吴雨秋笑着点头应声说，同时也凑到一摞图书面前，不好再去打扰看书看得极为认真的尾田先生。 吴雨秋和尾田先生打了声招呼，也跟着随意地翻了几本书，基本大部分的图书都显得那么功利，不合他的喜好，唯独发现其中有一本书看起来很有趣，书名叫《骗局》，无意中翻着读了几页，忽然觉得小说里的人物和遭遇让他感觉有那么一些悲伤，遂又把书合了上去。 就这样吴雨秋在整个书店绕了一圈，走马观花般地随意翻了几本图书后，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要到登机时间了，便扭头回到了仍在一边捧着一本书，一动不动地在仔细认真读书的尾田先生身旁。 看着尾田先生读的那么入迷，不忍心去招呼先生准备登机了，吴雨秋先是在先生旁边陪着慢慢站着，直到看见先生快要翻到新的一章节的时候，才?轻轻凑到先生耳边，轻轻地说，“老师，快要到登机的时间了，我们走吧！”。 尾田先生听见吴雨秋的招呼先是一愣，仿佛思维从一个空间跳转回来似地，抬头看了一眼吴雨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嗯，好的，吴桑，这本书真的很不错，我强烈推荐你看看，你稍等我下，我去前台付一下书款”，只见尾田先生拿起两本书朝前台走去，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雨秋身边。 “吴桑，这本送给你，回头你可以好好读一读，下次小组头脑风暴讨论任务，你来牵头进行，另外待会儿在飞机上也可以读一读。我们也可以好好交流交流。”，尾田先生语重心长地说。 这可是吴雨秋生平第一次收到别人的赠书，而且又是自己最敬重的尾田先生送的，就别提他心里多高兴了，吴雨秋赶忙伸出双手去接老师递给他的精装版图书，抱在怀里。 “嗯，学生收下了，待会儿在飞机上我就试着先读一读，有不懂的地方刚好可以向您请教。”，吴雨秋很感激地热烈地说。 两人每人手里捧着一本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登机口方向走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抵达大阪 上海浦东机场内部着实够大，等尾田先生和吴雨秋忙碌地走到登机口的时候，妆容精致的检票员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检票了。 小松校长助理和川本校长依旧走在人群最前面，见尾田先生迟迟赶来，小松校长助理朝尾田先生坏笑着又做了个手势，看起来像是在打招呼，实际则更像是炫耀自己每次都走在最前面，因为在日本有个约定俗成的观念，即“工作做的优秀的人，一般走路都快！”，此刻小松校长助理想到了这句话，心中不由地窃喜起来。 尾田先生压根儿没有理会小松校长助理的意图，只是微微朝他笑了笑，然后站在人群后面，掏出刚才买的经济学书，继续捧着悠哉地看起来，都有一番气定神闲的滋味。 站在尾田先生身后的吴雨秋，看着两人的表情和形态，觉得这两人真有意思，虽为一起共事的同事，但却完全不是一个频道的人，这也许就是做行政的和做学问的两种思维方式吧，不过却也个性分明，相得益彰。 一行人缓缓地相继检了票，进入了36号出发口，登上了“上海浦东飞往大阪关西国际机场”的MK3579次航班。 空姐们张罗着给各位乘客整理行李，时不时地帮把手，将行李放入头顶上的行李架里。 尾田先生和吴雨秋跟着人群。最后一拨上了飞机，这是一架中国国际航空公司引进的新型客机，看起来很现代，也非常的大气。 可能是两人检票时间稍晚，这次吴雨秋依旧幸运的坐在稍微靠后的但靠窗边的位置，而尾田先生则被随机安排坐在了离自己三排远的客机中间位置。 “老师，我在后面，您有事儿随时叫我。”，吴雨秋先帮尾田先生把行李放入了上面的行李舱中，然后和先生打了个招呼，往飞机后方走去。 飞机飞翔的很平稳，吴雨秋渐渐睡着了，直到机长再次发出播报声，吴雨秋才醒来，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下午13:30了，由于时差的问题，他把表向前提快了一个小时，调为14:30，因为东京时间比北京时间整整多一个时区，快出一个小时。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要于30分钟后降落在日本大阪关西空港，请各位收起小桌板，打开遮阳板......”，伴随着惯用的播报声，吴雨秋揉了揉眼睛，这回他很机灵的把尾田先生和自己的行李提前取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脚边，好等飞机一停稳就迅速动身招呼尾田先生早点下飞机。 吴雨秋见空姐已经站好，准备引导乘客们下飞机，便提着行李一个箭步，提前走到了尾田先生跟前，正打算喊尾田先生一嘴，却看见尾田先生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新买的图书，已经标记到最后三分之一的样子了。 吴雨秋一时怔住了，不愧是老师，读书比我快多了，我才刚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老师都快读完了，吴雨秋站在老师的身边一时似乎没有了去和尾田先生主动打招呼的勇气。 吴雨秋静静地站在一边，侧着身子先让身后的其他乘客下了飞机，站在老师身后，不忍打扰他默默地等着，直到人群基本快要走光了，尾田先生才不慌不忙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书签，放在快要读完的标记页上，然后又很绅士地把书慢慢地放回自己的背包里，仿佛他对那本书很敬重的样子，这让吴雨秋心里有种无名的压力。 “万一老师待会儿问我读了多少，我该怎么回答”，吴雨秋心里竟渐渐地发起慌来，突然甚至有点盼望尾田先生再坐一会儿，不要起来，或者自己先溜出去，但又根本没有那个可能。 眼看着尾田先生提起背包，右手扶了扶眼镜框，缓缓站起身来，顺势朝身后望了一眼，刚好正面看见了身后的吴雨秋。 “吴桑，咱们也下飞机吧！”尾田先生依旧缓缓地笑着说。 “恩，好的！”，吴雨秋很紧张地而又快速地回答说。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机舱过道缓缓地向前方走去，走到出口处，空姐向两人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告别，跟着两人后面也相应下了飞机。大概空姐也没好意思催这两个很佛性的师生二人吧，也许只是表面微笑，内心早已想着催促他们两个快一些好几回了。 刚下了飞机，尾田先生果然还是开始问了。 “吴桑，怎么样，刚才那本书读的？我快要读完了，感觉这本书真的有很多和我们经济学课相关联的可以借鉴或者深刻学习的知识点，咱回去得好好在学习小组上引导大家一起再学习学习。”，尾田先生随口说道。 “嗯...老师，还是您厉害！这么短的时间都快读完了，我啊...才读了几页，学生学艺不精，有很多还得回去慢慢查阅和您请教才能继续读下去。”，吴雨秋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却又很率真地回答说，脸也不由地跟着红了起来。 “哈哈哈，没事儿，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书，大二的学生能坚持读几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慢慢来，何况又是外文书籍，哦，不过你的外语应该不成问题吧，我记得你TOEIC是考了855分吧，已经很厉害的水平了！”，尾田先生和吴雨秋一边并排朝摆渡车方向走着，一边攀谈着。 “没有老师，我还没学到家，很多经济术语用英语看起来就很头大，特别是微积分、线性代数更是云里雾里的，回去真得好好向您再学习学习！”，吴雨秋倒也还算谦虚地说。 两人刚好走到摆渡车的入口处，尾田先生略微停了一下脚步看着吴雨秋，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吴雨秋的搀扶下，两人登上了摆渡车，前往机场到达大厅，摆渡车缓缓地很规矩地行驶到到达大厅的门口，稳稳地停住，司机也跟着礼貌地把车门打开下车来挥手和乘客告别。 两人也跟着人群下了摆渡车，向前方走了不到500米，便到了大厅托运行李提取处，小松校长助理和川本校长一行人早已坐在托运行李提取处边上的一处座位上等着他两，两人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等尾田先生和吴雨秋把行李包裹取在手上，一行人在小松校长助理的招呼下，集合在了一起，沿着机场出口过道走出了大阪关西空港。 刚一出机场，便听见有人喊着尾田先生和吴雨秋的名字，吴雨秋顺着声音朝人群中望去，一脸茫然。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未然接机 喊着吴雨秋和尾田先生名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未然。她手里举着“迎接新山大学川本校长一行”的牌子，笑容满面地站在出口处等着一行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显得尤为清纯美丽。 “未然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不让你来的吗？校长都在后面呢！”，吴雨秋满脸诧异地说，心里又惊又喜。 “是啊，我们就是来接校长的！顺便接上你，嘿嘿嘿！”，杨未然捂着嘴笑着，调侃似地说。 “我们？除了你还有谁？你和谁一起来的呢？”，吴雨秋刚张开口有些好奇地问，旁边的尾田先生也跟着走了过来。 “杨桑好，田中老师呢？也来了吧，到了上海机场的时候我们彼此有通过电话，接送车也准备好了吧？”，尾田先生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朝杨未然说，然后对吴雨秋打趣般坏笑着。 “嗯，准备好了，尾田先生，田中老师刚去便利店给大家买水去了，应该马上也要过来了，她刚和咨询台问过，吩咐我在这里等着您们。”，杨未然脸上洋溢着笑容，露出一排整齐结白的牙齿。 “啊？尾田先生您也知道未然今天会来接我们吗？”，吴雨秋不由地向尾田先生很直接地问，“那您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你不也没问我吗？哈哈哈哈，逗你的，是在上海时候和田中老师通电话的时候，杨未然特地嘱咐我不让和你说的，说是要给你个惊喜！”尾田先生摸了一下鼻子回应吴雨秋说。 吴雨秋确实没有想到平时一贯严肃认真的尾田先生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竟然也能帮杨未然守着秘密想着给自己一个意外的惊喜。 “您应该和我说一嘴的，以防我会受到惊吓！”，吴雨秋半开玩笑似地说。 “怎么和尾田先生说话呢？没大没小的！什么受到惊吓？难道你见了我不感觉欣喜吗？你个书呆子！”，还没等尾田先生回应，杨未然接过话来打趣吴雨秋说，顺着吴雨秋的胳膊扭了一把。 “疼！欣喜，欣喜！怎么能不欣喜呢？哈哈哈！”，吴雨秋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又有些苦笑着说。 尾田老师看着眼前这对恋人着实般配，也不由地响起自己和夫人年轻时独自去北海道读书的时候，夫人每次利用寒假去见他，离别多日两人在机场相见时的那种甜蜜感觉，自然却又真实清新。 走在身后一群人也陆陆续续地跟了上来，小松校长助理看见尾田先生竟然比自己先出来，脸上带着疑问，很是纳闷地有些不服气地问。 “尾田先生，我记得我们是走在你们前面的，你们什么时候比我们竟然早出来机场了呢？” “哈哈哈，刚才我们本来是走在你们后面，但是通关的时候，我们刚好走了另外一边人比较少的快速通道，你估计和川本先生聊得正欢，我刚才招呼你，你都没理我，所以我们先出来了。”，尾田先生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哦，是吗？田中老师哪去了？怎么不在这里迎接，瞎跑什么？”小松校长助理脸上一脸不屑地回应说。 “田中先生去买水去了，马上回来，让我先在这里等着您们，您们旅途辛苦了。”，杨未然热情洋溢地说。 “哦，知道了！”，小松校长助理低声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招呼着后面走上来的川本校长，引导着校长进了机场出口处的一处咖啡厅休息，等着田中老师过来。 尾田先生心里一时有些不太舒服，心里想着不都说了嘛去买水了，还去喝咖啡，但也没有直白地去表达心里的想法，毕竟是一起共事的同事，不太好给对方下不了台，和一行人打了声招呼，自己却也没有跟着一行人去咖啡厅，和吴雨秋及杨未然在机场门口等着田中老师回来。 不一会儿，从不远处迎来跑的飞快的田中先生，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每个塑料袋里装有5瓶矿泉水。 直到跑到尾田先生面前，才气喘嘘嘘地停了下来。 “实在抱歉，尾田先生…我想着大家待会儿坐车回广岛还得3个多小时，下午临时处理了些事情…，校车走的也仓促忘记了带水，我刚才去买了几瓶，供咱路上喝！校长他们人呢？”，田中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断断续续地说。 “你啊！有时候做事儿不动脑子！你是来接机的还是来买水的？刚才我们等不见你，校长一行人早跑咖啡店去喝咖啡去了，走吧我们也过去吧，也算进去休息会儿！”，尾田先生有些严厉地和田中老师说。 “尾田先生您批评的对，我刚才不应该跑去买什么水，看来又多此一举了，我想着中国飞来的飞机多少会晚点到的，没想到这次这么准时！”，田中老师随口辩解似地说。 “你可不要小看了中国的国际航班线，他们的准点率可不亚于我们日本的航空公司呢！这次纯属你工作失误！不能归咎于别家的航空公司。”，尾田先生很直白地提高声量说。 田中老师一时被说的脸红了起来，手里拎着两袋矿泉水呆呆地楞在一旁。 “没事儿的，尾田先生，其实不能怪田中老师，毕竟她也是好意，她刚才一直和我等您们来了，是我后来提意说要不帮大家买些水去，田中老师才主动去的。”，杨未然看氛围有些尴尬，故意编了个缘由想着替田中老师圆场。 “哦，这样啊！那是我错怪了田中老师了，走吧，我们去找校长他们去，小松校长助理还在咖啡馆里等着我们呢。”，说着尾田先生率先向咖啡馆走去。 “好的，尾田先生。”，田中老师很感激地看了一眼杨未然，杨未然顺势向她使了个眼色，把矿泉水接了过来，又把其中的一包矿泉水塞给了吴雨秋。 四个人朝着咖啡店里走了进去，去与小松校长助理一行汇合。 刚一进门，便迎面撞见了从咖啡馆里走出来的小松校长助理。 “不好意思，尾田先生，我们待会儿可能不能一起走了，因为刚才校长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被邀请出席大阪一项重要的校企合作论坛活动，临时决定先暂时不回广岛了!”，小松校长助理嘱咐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站前咖啡 听小松校长助理这样说，尾田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神儿。杨未然和吴雨秋也让一脸茫然。 不过尾田先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大概是因为人太多，小松校长助理担心川本校长会坐的不舒服，是一种日式的委婉的捻人的做法。 “嗯，没事儿，我和吴桑还有杨桑三人坐新干线回去，不用太担心。”，尾田先生很有个性地回应说。 其实他的意思很明确，尾田先生的潜台词的是不用小松校长助理跟着瞎操心，他自己也能回去。 表情和意图已经很明确，以至于吴雨秋和杨未然也能察觉先生的意思。 “嗯，小松先生我们和尾田先生去坐新干线，免得和您们挤同一辆车。”，吴雨秋很直率地回复说。 其实日式表达的话一般只会有前半句的委婉，后半句大家基本都靠意会。 吴雨秋这样跟着附和说，当然会让小松校长助理很没面子。 “嗯...，给你们也添麻烦了，从大阪回广岛的新干线费用由学校来出，回头你们把乘车票记得给我就行。”，小松校长助理红着脸说。 尾田先生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再给小松校长助理任何回应，只是和吴雨秋与杨未然两人简单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下，便带着两人打算改乘机场地铁向大阪新干线车站方向赶去。 尾田先生似乎有些生气地走在前面，步伐走的很快。杨未然和吴雨秋走在后面，两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直到走到大阪地铁站里要买票的时候，吴雨秋赶忙走向前去买票，不想却被尾田先生拦下，示意还是由先生自己来买。 “吴桑，不用多想，小松校长助理就是那样的人，有时候考虑比较片面，只考虑怎样去迎合上司，不会考虑咱学生，所以我刚才才有些生气，你们两个也别太多虑，车票还是我来买，等回去找小松校长助理也好报销，按照惯例报销也得走个好几天的流程。”，尾田先生笑着说。 “还是我来吧，尾田先生，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明明有专车，还得让您跟着我们一起坐新干线回去，真是抱歉！”，吴雨秋很不好意思地往前挤了挤，想要抢着去买票。 “吴桑，这个就是不对了哈，在日本的礼仪里和长辈争着付款是一种失礼，何况小松校长助理刚才不也说了吗，会给咱报销的，放心吧，你就别和我争了！”，本来就比吴雨秋高半头的尾田先生像打篮球的后卫般拦着吴雨秋，很有画面感，一旁的杨未然也不由地跟着笑了起来。 吴雨秋确实抢不过尾田先生，另外尾田先生那样一说，自己也跟着后退回来，确实不想有失礼貌，最终尾田先生还是抢先把款项付了，买了三张大阪前往广岛的新干线票。 在尾田身后的吴雨秋转过身来，笑着瞪了杨未然一眼，“你笑啥嘛，让尾田先生跟着咱坐新干线，真心过意不去啊！”，吴雨秋强调似地说。 “哎呀，你这个人，先生不是都说了吗？回去可以报销的，你又何太在意，去钻牛角尖呢，知道的以为你是好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个人太小气，以后都没人愿意和你相处的！”，杨未然笑着戏虐说。 听杨未然这么一说，吴雨秋跟着脸红起来，心里也顿时能够换个角度去思考，也再不那么难受或者较真了，安静地等在人群后面，等尾田先生把其中的两张票递过来，然后大方地接了下来。 确实吴雨秋自己也知道有时候自己喜欢钻牛角尖，太重情义的人大概都会有这个特质吧，这点他自己心里也能够隐约的感觉到，所以有时候杨未然提醒着他，他就会刻意地压制一下。 都说孩子从小看大，这里和各位客官顺便提吴雨秋小时候的一件趣事。 （吴雨秋小时候有一次去奶奶家吃饺子，觉得那个饺子很香，想着家里母亲常开慧去工作还没有吃饭，吴雨秋便偷偷地在裤兜里装了两只饺子留给妈妈，谁知道和堂哥一起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被堂哥发现了笑话他，还把其中一只饺子抢了去喂狼狗。 这下可气坏了吴雨秋，一向在大人们眼里文静的吴雨秋，那天他和堂哥打了半个小时架，大人们都吓坏了不知道什么回事，这个小孩儿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暴躁，后来在大人们强行询问下吴雨秋又强忍着不说，直到奶奶偷偷私底下询问才发现了真正原因，大人们都觉得这个小孩儿有那么点意思。） 接过尾田先生手里的新干线票，吴雨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在排队等候上新干线的大阪车站里，他主动在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三杯罐装麒麟牌咖啡，三人坐在候车厅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起天来。 “对了，吴桑，杨桑，今天回去也刚好快傍晚了，我刚才给我夫人发了信息，她晚上会来广岛开车接我，她说刚好你们还没去过我家里，邀请你们一起去我家里作客，说让你们一定要去，她食材都准备好了。”，尾田先生抿了一口咖啡，很热情地招呼说。 “哦，谢谢尾田先生，不过杨未然也准备了…”，吴雨秋因为先前答应了杨未然和她一起吃晚饭，可能昨晚也睡得晚，今天一天又乘坐各种交通工具转移，脑袋有些晕，面对尾田先生的邀请，竟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准备说晚上要和杨未然一起吃饭。 “好的，尾田先生，没问题！刚好想去拜访师母呢！”，旁边的杨未然一边很机灵地抢过话来接应了下来，一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吴雨秋。 “嗯，对的！对的！...没问题！去看看师母...”，吴雨秋后知后觉般摸着后脑勺，傻笑着也改口回应说。 “好嘞，那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定了！晚上一起去我家吃饭，让你们的师母给你们坐她拿手的料理，哈哈哈。”，尾田先生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又抿了一口麒麟咖啡，感觉手里的咖啡喝起来很甜。 三人聊着天的功夫，新干线沿着轨道缓缓地驶入站台，候车厅里的检票员也开始在广播里引导顾客们检票进站，三人穿过自动检票闸口处向3号站台大阪开往广岛方向走去，杨未然心里特别想看看尾田先生的夫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期待着也跟着走进了站台。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尾田里奈子 新干线很快速地从大阪车站飞驰着向广岛车站方向驶去，路上杨未然和吴雨秋相互依偎着打了个小盹儿，只有尾田先生不时地按着手机上的按键，和他的夫人相互发着短信联络。 “里奈子，我们上了车了，预计三个小时后到达广岛车站，和你说一声，你可以留意着时间，路上注意安全，待会儿见。”，尾田先生在手机上敲着文字，发给了他的夫人尾田里奈子。 里奈子本来姓白石，名里柰子。按照日本的习惯，嫁给对方也有些向西方的文化一般，女方要跟着丈夫姓，所以白石改姓尾田。 “好的，辛苦了，你在车上也可以休息一会儿，我这边已经都收拾好了，家里也准备好了几个菜，我看着时间，过一会儿就准备开车出发去广岛新干线车站去接你们。”，里柰子也很快速地给尾田先生回了信。 安顿好后，尾田先生也靠着窗边，试着伸展了双臂，靠在松软的座椅上也跟着渐渐睡着了。 直到快要到达广岛车站，乘务员前来收票，三人才陆续睁开眼睛，整理好了彼此的行李，准备下车。 “先生好，我们待会儿到了站是直接等夫人来吗，还是我们先像上次咱们一起去小组旅行的时候换乘广岛JR线。”，吴雨秋看尾田先生在发呆，随口找了一句寒暄的话向尾田先生招呼说。 “没关系的，吴桑，咱这次不用坐JR中转了，我夫人她已经在出发的路上了，待会儿会来广岛车站直接接咱，不用再疲惫着来来回回折腾了。”，尾田先生笑着说，转身回应着吴雨秋的寒暄。 “太好了，待会儿就能看见师母长什么样儿了，一定是贤惠文静型的，对吧？”，杨未然在一边古灵精怪地坏笑着打问尾田先生。 “哈哈哈，都什么岁数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型，你们待会儿见了看吧！不过我能肯定的是她是easy going 随和型！”，尾田先生笑着摸了摸下巴，然后又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 还有9分钟，新干线就要进站了。 “怎么样，里柰子，我们还有9分钟就进站了，你到了吗？“，尾田先生熟练地在手机键盘上又敲了一排字发给了里奈子。 “恩，已经在广岛车站了，我就在车站一出门左手边的停车场里的入口处等你们，你们下了车直接出了车站门口，往右一拐就能看到我。”，里柰子很认真地敲了一行字回复了过来。 尾田先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文字，然后招呼着吴雨秋和杨未然提好手里的行李，起身往新干线的本节车厢的出口方向走去。 待新干线稳稳地驶入广岛车站，停在了5号站台轨道位置，车门跟着打开，三人作为第一组乘客从车厢里下来，往广岛车站的出口方向走去。 “吴桑，杨桑，出了出口往右边拐，我夫人已经到了，她在那里的停车场等着我们呢。”，尾田先生热烈地招呼说。 “好的，先生！”，在前面并排走着的吴雨秋和杨未然，转过头来回应说。 吴雨秋只顾按照尾田先生吩咐的路线往前走，思维是空白的；而杨未然则不然，她一边走着，心里也思索着待会儿见了尾田夫人该怎么用日语表达初次见面的问候及敬意，而且还细心地提前准备好了在车站买的一个限量版的看起来很可爱的小挂件礼物，想要待会儿送给尾田夫人以表示友好。 广岛新干线车站的出口设计的很简洁易于找到相应的建筑群，一出出口便非常清晰地看见了指示牌上的标有停车场的指示标，刚好在右手边，三人正打算右转，便被身后一声爽朗地笑声吸引了过去。 “在这里！欢迎，欢迎！尾田先生和他们的爱徒们！旅途辛苦了！”里柰子从身后热情地招呼着三人。 杨未然抬眼望去，只见穿着一身枚红色连衣裙、带着太阳镜，看起来很摩登的、身材高挑的一位女子站在一辆白色雷克萨斯车身前，洋溢着笑容朝三人挥着手。 “你不是说在右手边吗？怎么你在左手边的停车场？”，尾田先生调皮似地打趣着里柰子。 “抱歉，抱歉，我刚才停车的车头朝里说的是我的右手边，你们出来应该刚好是左手边，是我没说清楚，抱歉了，嘿嘿嘿！”，里奈子从不远处小跑过来，一边笑着，一边接过来尾田先生手里的背包，拿在手里。 “这两位就是你和我经常念叨的吴桑和杨桑吧！”，里奈子摘下脸上的太阳镜，看了一眼尾田先生身旁的杨未然和吴雨秋。 杨未然也顺看摘下来太阳镜的脸庞望去，眼前的这位女士没有一处皱纹，白皙的脸庞看起来顶多三十来岁的样子。 “对的！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夫人里柰子，这两位是就是我一直很得意的中国留学生，杨未然和吴雨秋！”，尾田先生正式而又很亲切地介绍道。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杨未然很大方地上前一步打着招呼，“这个小挂件送给您。” “嘿嘿嘿，多可爱的小姑娘，谢谢！谢谢！”，里柰子很亲切地接过杨未然手里的挂件，牵起杨未然的左手向前方走去，同时很开心地攀谈起来。能够看的出来她很喜欢眼前的这个经常被尾田先生夸奖的中国学生。四人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累了吧，你看看吴桑脸上都有睡着的印记了，估计是刚才在新干线上睡了一会儿吧，上车赶快再休息会儿，然后待会儿到我们家里，我做好了几个自己的拿手菜给你们尝尝。”，里柰子一边接过走到白色雷克萨斯前的几人的行李和背包放入后备箱里，一边又热情地招呼说。 吴雨秋赶紧伸手在脸上搓了搓，却不了刚才在新干线睡着被挤压出来的略显红色的印记更为明显了，尾田先生和杨未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自认为里奈子的厨艺一直很不错，希望你们喜欢，特别是他做的三文鱼和牛排一直是我最喜欢的食物！”，尾田先生饶有兴致地笑着说。 “恩，估计你们都饿了吧，上车吧，刚好也是傍晚该吃饭的时间点了，我都准备好了，待会儿咱一到家，我再加工加工，就可以开始准备碗筷开动了。”，里奈子回应说。 几人上了车，缓缓地朝尾田先生家方向驶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待客之道 白色的雷克萨斯车上，吴雨秋和杨未然坐在后座上，尾田先生坐在副驾驶处，四人时不时地聊上几句，渐渐车子上了高速，里奈子驾驶的轿车跑的飞快却又稳当。 后座上的杨未然顺势看了看吴雨秋，笑着偷偷给了他一个眼色，吴雨秋心里明白杨未然的意思，在外面作客要随意些，尤其到了尾田先生家去做客，更不能不吃这不吃那的，让别人跟着犯难。 吴雨秋笑着也还了一个眼色给杨未然，他知道杨未然在饮食方面一直迁就着自己，在家乡杨未然可是最喜欢吃鱼肉和牛肉的，这次去尾田先生家里，夫人已经帮忙准备好了三文鱼和牛排。 如果吴雨秋还是向在自己家里只顾着自己的信念或是特有的想法的话，难免会让尾田夫妇有些不好张罗，所以吴雨秋心里也明白，“这次等到了老师家里，一定要学着随和些，尤其是在吃的方面，就算演戏也要把场面给撑下来”，吴雨秋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日本是的国土面积相对狭小，加上发达的交通枢纽，所以上了高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从广岛市开到松永市，而且高速路上全程都是自动识别ETC的，不设置人工收费，所以基本很少会发生车辆行驶拥堵的情况。 大约还不到1个小时的样子，里奈子驾驶的车辆便下了高速，渐渐驶入一处独栋院子前，带有独立院子的房屋，在日本来说完全可以算得上是豪宅了。 里奈子把轿车稳稳地停入院子一隅的车库里，帮车上另外三人从后备箱取下行李，然后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和杨未然进屋。 吴雨秋抬眼望去，尾田先生的豪宅不光有独立院落，院落两边还很仔细地种植着各式说不上名字的花草和盆栽，沿着花草和盆栽方向望去，是一栋非常有情调的日式双层白色建筑。 “尾田先生，您可真有情调，这地方显得很恬然，不愧是老师住的地方，Romatic！”，杨未然坏笑着打趣向尾田先生说。 尾田先生收到了不期的表扬，正打算扭过头来刚要张嘴，打算给杨未然个谦虚的回应。 “哈哈哈，什么Romatic啊，你老师如果能向这里的环境一样Romatic就好了，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古板。”，里柰子接过话来揶揄说。 听见里奈子这样当着自己两位得意的学生揶揄自己，尾田先生没有生气，只是抿着嘴不作声苦笑着。 一向在情感方面比较敏感的杨未然，能够看的出来尾田先生和里奈子一定是很恩爱的，因为她知道只有被宠着的女人才会在还不是很熟的人面前，表现出大大咧咧的样子。 四人换上拖鞋进了尾田先生房间的一楼玄关处，屋子里面很宽敞而且散发着一股独有的清香，应该是里柰子走的时候特意又收拾了一下，还特意喷了樱花味的室内香氛剂。 “你们两个先随意坐吧，千万不要拘谨，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现在也认识地方了，回头我给你们发个从松永车站来这里的乘车路线图，以后有空的时候欢迎随时来玩！”，尾田先生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和杨未然。 “对的，对的！千万不要客气，随时来玩！你们先坐着聊会儿天，都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们准备上菜，我都提前准备的差不多了，马上就来！”，里柰子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向厨房里走去，准备把今天白天提前准备好的食材再加工。 里奈子走进厨房里，张罗起来。今晚她预计准备的主菜是牛排和三文鱼，并且做了两款自己最拿手的蔬菜色拉，主食专门又单独做了寿司，还额外准备了半只炸鸡，看起来已经非常丰盛了，但里奈子还是有些担心怕异国的两位客人有忌口的或者吃不惯的食物，便从厨房里探出身来，向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打问起来。 “吴桑，杨桑，今天都是些日式菜，我准备了牛排和三文鱼，还有炸鸡和寿司，你们没有忌口的或者不能吃的食物吧。”，里柰子探着身子提高声量说。 正在客厅里说话的杨未然先是楞了几秒钟的神儿，想要回答没问题吧，心里又想着吴雨秋不能吃肉别待会儿会尴尬，但作为客人又不好挑三拣四地直说，何况里奈子那么热情地都提前准备好了，所以一时有些迟疑。 “恩，没事儿的，我们都没有忌口！”，正在杨未然楞神儿的几秒钟里，吴雨秋却抢答般地高声向厨房方向笑着回应说。 “呦，行啊！难得你个愣头青能喊一嗓子，待会儿可得撑住了！”，杨未然心里自言自语说，抿着嘴朝吴雨秋不由地笑了一下。 “好的，马上就好！”，里奈子在厨房里接着又忙活起来，厨房里也瞬间跟着发出了阵阵煎牛排的声音。 “你们接着聊，我去帮师母打个下手吧！”，杨未然和身旁的两人打了声招呼，从榻榻米上起身走向厨房边想着去帮里奈子打下手，虽然杨未然还不会做日料，但递个碗筷，切个肉什么的她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您好，我来帮您打下手！”，杨未然站在厨房边，看着正在忙碌的里奈子，应声招呼说。 “不用的！你坐着和他们聊天就好，这些我都提前准备好了，很快就做好啦！”，里奈子手里拿着翻转牛排的筷子，笑着回应说。 “没事儿的，反正我也没啥事儿，您需要帮忙递个什么东西，切个什么的，随时招呼我。”，杨未然也热烈地回应说。 “好的，那待会儿你帮忙往外面的餐桌上摆吧！”，里奈子欣慰地笑着说。 杨未然顺势环顾了下里奈子的厨房，厨房里大盘小盘摆了很多，因为日式料理尤其讲究七分靠看，自然摆设用的碗盘也提前摆放了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是乱的，都被摆的非常整齐，里奈子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地安排着每道菜品。 两个人顺着节奏忙活起来，过了一会儿，里奈子很熟练地把她向来拿手的三文鱼、蔬菜色拉、日式传统寿司等也相继做好，杨未然逐个把每道菜品端到客厅旁的餐桌上。 加上另外的一些日式前菜，餐桌上渐渐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食器，直到里奈子把最后一个菜品端上来，便连忙招呼着另外三人围绕着餐桌坐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章 雨秋吃肉 吴雨秋朝餐桌上摆着的几个菜品望去，跟着犯起愁来，因为按照他平时的饮食习惯，这一桌子食物里，吴雨秋能吃的只是蔬菜色拉。 “来！吴桑，我帮你加几块肉！多吃点，饿了吧？”，里奈子热情地招呼着，把吴雨秋的碗拿了起来，一连在里面帮忙夹了两块鸡肉，然后笑着把碗递给了吴雨秋。 “嗯，好的，谢谢您！”，吴雨秋双手接过里奈子递过来的碗，虽然强撑着笑容，但也难掩盖住他皱着的眉头。 一旁的杨未然，不由地捂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了，杨桑，笑什么呢，你也多吃点，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田奈子朝杨未然迎面笑着，热情地招呼着。 “哦，没事儿，没事儿，您也吃着！不客气的，您的手艺特别棒，这鸡肉做的太香了！”，杨未然反应过来田奈子正在招呼着她，便连忙回应说，心里有些可怜吴雨秋，却又故意夹起一块鸡肉揶揄他。 旁边的吴雨秋面如土色地看着碗里的鸡肉，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趁着大家伙儿都忙着各吃各的，并没有功夫太注意他面前的碗筷，便拿起另外一只碗来夹了几筷子蔬菜色拉，跟着吃了起来。 “大家把手里的啤酒端起来，我们干一杯吧，里奈子你就别喝酒了，这么晚了，待会儿开车送送吴桑和杨桑吧。”，尾田先生一边招呼，一边叮嘱说。 里奈子听见尾田先生的嘱咐声，应着点了点头。如果不想着开车的话，里奈子的酒量可要比尾田先生好不少呢。 “好的，我刚也想说这个事儿呢，放心吧，大家干杯！”，里奈子手里举着可乐，和其他三人的金色啤酒杯碰了一下，做干杯状。 围绕着餐桌而坐的四个人，把相互的杯子碰在一起，仿佛像带有某种仪式感般的样子，确实这也是四人第一次聚餐。 尾田先生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两人在课堂上的表现，平时的学习状况和趣事儿等，开心的氛围让吴雨秋和杨未然很放松，变得不像刚进屋那样拘谨，相对来说现在也比较随意了。 “吴桑，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鸡肉啊，是不是我做的没什么味道，怎么见我刚才给你夹的鸡肉都没动呢，如果不喜欢吃的话，吃别的，没事儿的把那个放一边就好。”，里奈子很开明地说。 “没有，挺好吃的，您做的特别香…我最近吃蔬菜少了些，医生说缺维生素，所以先吃点蔬菜色拉，您做的很棒，很好吃…”，吴雨秋有些搪塞着语无伦次地说，其实他心里一直在思索着怎么不让尾田夫妇二人注意到自己的饮食习惯，可偏偏还是被注意到了。 看着田奈子那么热情地招呼着，又准备了一天的食材，如果这个时候说明真实情况的话，大家一定会很尴尬，吴雨秋想着，为了不让尾田夫妇二人继续关注自己的饮食习惯，他开始尝试分散大家的注意力，顾左右而言他。 “尾田先生特别厉害，在飞机上尽然能读完一本，文字密密麻麻的外文经济学专用书，等回去我也好好再看看您推荐给我的那本书。”，吴雨秋试着引开话题。 “恩，那本书特别不错，还有……”， “又开始要介绍你那长长的课本了，今天难得来两位客人，就别单想着书的事情了！”尾田先生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整，却被里奈子接下话来，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尾田先生不要把悠闲的饭桌做成某种情怀的宣传。“ 吴雨秋见第一次话题转移没有成功，便想着再去聊聊学校里的事情。 “尾田先生，您能和我说说拍照的技巧吗，看着您走廊里挂满了您自己的摄影作品，所以很羡慕便赶来了，希望志同道合”，吴雨秋暖场式的问。 “恩，这个嘛，回头我出去拍风景的时候，把你也带上，摄影这个事情，会者不难，制药你试着用一用，多找一些角度，摄影水平就会有不一样的提升。”，尾田先生回应说。 吴雨秋很紧张地不断地准备问题，可能是越心里发慌，越容易被发掘。 “吴桑，别一个劲儿只顾聊天，多吃点没坏处，你还是偏瘦，你赶紧把晚里的那两块肉先吃掉，然后我再给你乘点别的菜，田奈子叮嘱说。 吴雨秋被田奈子叮嘱着，心里想着要吃完碗里面的两块肉，不能有剩余，这样才够有礼貌也是对后厨的一种尊敬。 吴雨秋见这次是肯定躲不过去了，伸展着握着右手里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强忍着心里的自然抵触，咬了一小口，顿时让整个味觉感应系统仿佛也跟着变了味道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可能以前一直长时间不接触肉类，现在突然接触感觉很生分，还不习惯。 吴雨秋连忙端起酒杯连着喝了两口，让自己放松一些，4-19岁期间他几乎没有再入口过肉类食品，现在考虑不想给尾田夫妇添麻烦，强忍着吃下去，确实让自己有种很异样的体验。 旁边的杨未然也替他捏了一把汗，不过毕竟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也了解吴雨秋的性格，有时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才刚吃了一口就那样的表情，碗里还有两大块呢。 想到这里，杨未然趁尾田先生和里奈子没注意，顺手把筷子伸进吴雨秋的碗里，帮忙把两块鸡肉夹进了自己的碗里。 吴雨秋看见杨未然这样替自己救火，心里很是感激，盯着杨未然的眼神儿看了看，又赶忙往另外一只碗里夹了两筷子蔬菜色拉，好让自己的碗里看起来不是那么空。 然后又试图和尾田先生天马行空般聊了起来，除了杨未然，也许尾田夫妇也没有再注意到吴雨秋面前的碗里早已没有了鸡肉，只剩下一碗空心蔬菜色拉。 还好吴雨秋向来是一个比较能够忍受的人，一直没有让尾田夫妇看出来自己是不吃肉的人。 主要吴雨秋还是怕尾田夫妇两人知道自己不吃肉，比较尴尬，因为餐桌上90%都是各种肉，不想给尾田夫妇添麻烦，让他们特意为自己再单独烹制食物。 想想这顿饭吴雨秋几乎一直都在吃蔬菜色拉，也够折腾他的了，其他菜品他几乎没有动筷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未然摊牌 吴雨秋拘谨着好不容易把这顿饭给对付了过去，自己也突然感觉到以前母亲常开慧念叨自己念叨的很对。 “不吃肉以后和别人聚会都会觉得你很奇怪，还得问你半天，也是麻烦，出外边一定要学的随和一些！”，吴雨秋耳边回响起了母亲常开慧的话。 尽管杨未然也试着帮吴雨秋打掩护，但坐在吴雨秋对面的尾田先生，多少也察觉出了吴雨秋的心理状态。 “不用太拘谨，吴桑，还是有些吃不惯日本的料理吧，哈哈哈，各种生鱼片，各种天婆罗、炸肉，我也不喜欢吃，聪明人一般都喜欢多吃蔬菜。”，尾田先生打趣般地说着。 吴雨秋心里知道尾田先生这样说是想让自己不要太拘谨，自然放松即可。 哪知道听尾田先生这样一说，一旁的里奈子，有些不开心了，翘着嘴角脸上挂着一丝苦笑，“你说什么，平时还不是我天天做饭，你不是说最爱吃我做的生鱼片吗？” “哦，哦，我不是那个意思，里奈子。”，尾田先生为了关心爱徒，不想得罪了夫人，连忙慌乱地摆摆手。 “我是说吴桑毕竟在异国他乡，这次我去中国看到了他们那边的料理做法和我们的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难免刚来吃起咱的日式料理，又会不习惯......”。 里奈子听后脸上平和了许多，又恢复了笑意。 “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一个地方长期养成的饮食习惯，很难会被新的环境改变掉。”，里奈子反过来也顺着尾田先生的话延展似地说，有点难得的夫唱妇随的感觉。 吴雨秋听见来自尾田夫妇二人的安慰似的话，看着桌子上的两盘蔬菜色拉，几乎一整盘都被自己无意间吃掉，因为他怕周边的人跟着尴尬，忙着聊天，可却没发现别人都可以吃点这个夹点那个，每样菜各夹两三筷子，只有吴雨秋自己下意识地去夹眼前自己能吃的蔬菜色拉，最终的结果就是蔬菜色拉的一多半都被吴雨秋包圆了似的。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尬笑着点点头。 杨未然看见吴雨秋的傻样，心里着急，人家都那么委婉地表达了对你另类饮食习惯的安慰，你倒是说点啥啊，想着瞪了一眼旁边的吴雨秋，然后把身子往前挪了挪、面向尾田先生和里奈子，用桌边上的餐巾纸抹了抹嘴角，清了清嗓子。 “吴雨秋他不吃肉，听他自己说从4岁开始就到现在15年都没碰过肉，您们说说他这个饮食习惯是不是很奇葩，每次和他在一起吃饭，不吃肉还好，一吃肉我就会有犯罪感，其实我也很受不了他的！”，杨未然一本正经地说，在尾田夫妇面前，有点像小孩子告家长的感觉。 吴雨秋没想到刚才还帮着自己打掩护的杨未然，怎么忽然一下子又把自己又给出卖了，眼瞅着这顿饭都要搪塞着吃完了，这不功亏一篑，让自己黔驴技穷的节奏吗？ 此刻，吴雨秋还正心里犯着嘀咕呢，越听话音有些不对，想着去拦截，但为时已晚，话一说出去就很难再收回来，尤其听到杨未然说“受不了他”这四个字，心里竟然有种被针扎的感觉，刚才还满心感谢杨未然帮自己打掩护的小心情早就演变成了准备迎接批判的犯罪感。 对面端坐的里奈子听了杨未然的话，先是愣了几秒钟神儿，然后有些懊悔地看了眼前满满一桌百分之90%以上的菜品全是肉。 “我就说呢，难怪吴桑都没怎么动筷子夹肉吃，这事儿怪我，给吴桑做了一桌子肉，吴桑肯定没吃饱吧。我去给你在做点别的什么吃。”，田奈子亲切地微笑着向吴雨秋说。 “杨桑，吴桑平时最喜欢吃什么呢？”，田奈子向前探着身子又向杨未然打问说。 “他平时就喜欢吃面，天天面，顿顿面都不嫌腻，他出身于中国的面都。”，杨未然捂着嘴笑着说。 “哈哈哈，是吗？这个不难，那我去帮吴桑去煮点乌冬面，稍等哈，马上就好！”，说着从餐桌边站起身来。 “吃饱了，吃饱了，您别张罗了，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吴雨秋连忙起身回应说，示意里奈子不要在单独为自己做菜了，这可不像在自己家里，何况眼前已经是满满一桌子菜了，大家也都吃的七分饱了，自己可不想单独再吃着，被其他人像围着观看一样，他第一次意识到不吃肉，也会给别人添麻烦，心里不由地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儿的，马上就好，别担心。”，里奈子一边回应着，说着很快地走到了厨房里，把先前自己手制的乌冬面取出来些，把水煮沸了，先是打了一个鸡蛋在里面，做了日式特有的温泉鸡蛋，然后把乌冬面的配料做好，主要用的是日本独有的蘸料和沙司，准备为吴雨秋单独烹制一碗很劲道的手打乌冬面。 屋外的尾田先生则招呼着吴雨秋探讨着明天课上小组讨论的话题，让吴雨秋回去也大概翻一翻新买的经济学图书，好在课上和组员们更好地分享及探讨。 吴雨秋连着点头，应着尾田先生的吩咐，心思却早已跟着里奈子走进了厨房，担心给她添了麻烦，因为一旁的杨未然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面来啦！我做的日式手打乌冬面，赶紧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这个面主要的特性就是劲道，你吃吃看。”，田奈子热烈地招呼说。 “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吴雨秋脸上洋溢着笑容，双手接过一个托盘上的用特制竹屉盛放的乌冬面，旁边很精致的两个小碟子里，一个放有沙司，一个放有葱姜沫，看起来很有感觉，让吴雨秋突然食欲大增。 吴雨秋用筷子夹了几根乌冬面，蘸了些沙司，又轻轻地蘸了些葱姜沫，送入嘴里，又咬了一口温泉鸡蛋，感觉口里劲道的乌冬面和柔和的温泉鸡蛋简直是绝配，美味极了，感觉整个人都被这碗独具特色的乌冬面给点亮了。 “怎么样？和你胃口吗？”，田奈子迎面笑着亲切地询问着吴雨秋。 “太美味了！”，吴雨秋应声回应，端起碗筷很迅速地把竹屉里的乌冬面吃了个精光，田奈子看着吴雨秋，很欣慰地笑了起来，因为眼前的吴雨秋让她想起了和尾田先生的一段情缘故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昔日情缘 田奈子看着把面吃了个精光的吴雨秋，试着整理了一下思绪，把手伸过去端起竹屉，起身站了起来。 “难得吴桑吃的顺口，我再去帮你盛一些！”，田奈子一面应声说着，一面向厨房走去。 “我，我吃好了......”，吴雨秋用手抹了抹嘴角，有些断断续续地连忙很客气地说，然后给旁边坐着的杨未然使了个眼色，示意差不多该回去了。 杨未然确实也明白吴雨秋的意思，但并没有予以理会，仿佛故意躲开吴雨秋的眼神似地，接着和身旁的尾田先生聊着天。 她心想倒要看看这个愣头青打算怎么对应，平时不吃肉，又不懂得拒绝别人，你不是喜欢吃面吗，那就吃个够呗。 吴雨秋见杨未然压根儿就不搭理自己个儿，也觉得有些无趣，试着掺和进和尾田先生的对话，但能和尾田先生交流的话题似乎先前早已用光，一时又找不着新的话题，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愣在一边，默默地做个听众，不时地配合着点点头。 田奈子用一双长长的筷子从锅里又夹了几个回合，把晶莹的手打乌冬面条整理了一些出来，加上沙司和葱姜沫，摆放精致，双手端起来，笑着走向吴雨秋身边，很热情地招呼着。 “给，吴桑，多吃点，你尾田先生在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最喜欢吃我做的手打乌冬面，一吃就是三屉，我那时候吃惊他的饭量，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自己手艺精湛！”，田奈子捂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说。 “哈哈哈，是吗？先生也爱吃面吗？三屉！厉害！”，吴雨秋扭过头来朝尾田先生竖起大拇指，笑着对尾田先生说。 “那时候条件艰苦，认识田奈子的时候我还在企业里做工，所以饭量有些大，不过你还别说，田奈子做的手打乌冬面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可是能帮我顶住干劲儿的重要食物，确实是我记忆里的一种惦念，那段日子也是我们两个开始打拼，努力自力更生的日子，对了，田奈子，你那时候还在超市里做兼职收银的职员吧？”，尾田先生腼腆地笑着回应说，然后抿了一口啤酒，微醺着笑起来说。 “是啊，确实是，年轻时候的日子确实不容易，一天忙的身心俱疲，为了生活大家都很努力，不像现在，儿子也大了，咱们也都稳定了，有了自己的时间，可以稍微缓一缓。”，田奈子很感慨地说。 “您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超市收银员？我们现在利用课余也在超市里做兼职呢，多多少少能够体会那种很忙碌的感觉。”一旁的杨未然似乎找到了感兴趣的话题点，连忙凑过身来，睁着眼睛问田奈子。 田奈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回忆着，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她应该也是吃了很多苦的人。 “是啊，生活教会了我们很多，那时候家里不富裕，我时常在24小时超市里一直连着干三天，然后缓一天，接着再连着干三天，你们尾田先生那时候更是在出了名加班多的公司里就职，时常待在公司里，那时候孩子都是交给我自己的母亲带，想想那段日子太辛苦了，有时候会有种忙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田奈子低着头缓缓地回忆说，不由地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后来尾田先生攻读了在职研究生，又读了日本名校博士课程，很有幸地成为了大学教授，我也渐渐地跟着清闲了起来，只要负责好家务即可，也不用为了生活再疲于奔命了。”，田奈子揉了揉眼睛，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吴雨秋捧着手里的碗筷，杨未然双手托着下巴，也静静地倾听着。 杨未然内心不由地也有些触动，因为早先就听说过，日本的大学老师是有名的会被尊称为“先生”的群体之一，另外两个群体分别为“律师”和“医生”，这三个群体，在日本的社会地位很高，经济收入也属于所有职业的金字塔顶端。 “尾田先生真励志！雨秋，你得向尾田先生学习，以后也做个大学教授啥的，我跟着你也优闲悠闲，嘿嘿嘿！”，杨未然坏笑着打趣吴雨秋说。 “是啊，是啊，听你们的尾田先生说吴桑聪明，又肯学，好好学习应该没问题的！”，里奈子笑着回应说。 “我也觉得吴桑可以往这个方向努力，以后说不准也可以有很好的发展！”，尾田先生端起手里的啤酒杯和吴雨秋做了个碰杯状笑着鼓励说。 吴雨秋不好意思地伸手摸着后脑勺红着脸点着头，他压根儿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因为从小他就很害怕老师，尤其小学时候老师对他的误会，让他对老师这个职业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我啊，我还没想好以后要干啥呢，但是大学教授这个目标太宏大了，我估计自己是达不到那个高度的，我现在只想着顺利毕业找个工作就好，大学教授嘛，不敢想啊。”，吴雨秋憨笑着回应说，傻傻地笑出了声。 这让旁边的几个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时氛围也跟着尴尬起来，本来尾田先生和田奈子都是出于鼓励的意图说着，却没想到遇到了吴雨秋相对直接的回答，仿佛像通话中的手机被突然开启了静音模式，几人的谈话也跟着中断了几秒钟的样子。 “哈哈哈，没关系的，只要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着手做做看，如果将来我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现在也没有太功利的想法。”，吴雨秋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估计是说错了什么话，连忙自言自语般补充说。 “是的，是的，这样想也没问题，加油，加油！”，田奈子客气地回复说，一边又递给吴雨秋一罐沙司。 尾田先生接着抿了一口手里酒杯里的金色啤酒，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作声。 吴雨秋接过田奈子手里的沙司瓶，往碟子里到了一些，然后用筷子夹起几根乌冬面条来，接着又大口地吃了起来。 杨未然心中暗暗叹气，又觉得无可奈何，眼前这个愣头青不光喜欢吃面，还显出无欲无求的非功利心态，真的是随了你的名字了，吴雨秋-无欲求，自己可不想找个无欲无求的男朋友，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我一定要试着改改你的这个佛性脾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松永暮色 吴雨秋吃完田奈子端来的第二屉手打乌冬面，几人又闲聊了片刻，见尾田先生杯里的酒也快要饮完，便再次给了杨未然个眼色示意她该回家了。 杨未然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快要晚上22点的样子了，站起身来和尾田夫妇道别。 “尾田先生，时候不早了，谢谢您们的款待，我们先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您。”，杨未然很有礼貌地，脸上洋溢着热烈的笑容向尾田先生说。 吴雨秋也跟着站起来向尾田夫妇道了谢，杨未然说完，伸手把桌子上大家用过的食器拿起来准备去厨房洗。 “就放在桌子上吧，回头我来洗，你们难得来一趟，再坐会儿吧，我去倒点抹茶来，你们好消消食。”，田奈子热情地招呼说。 “这么晚了不能再打扰您了，我们改天再来拜访，谢谢您！”，吴雨秋记得《日本文化与沟通礼仪》课本上有一章写到在日本拜访客人，一般晚上22点后不应该继续打扰对方，应主动表示感谢，然后离开，起身连忙回应说。 “确实时候也不早了，那我就不挽留你们了，田奈子，你送送他们吧，碗筷你不用管，我待会儿来洗。”，尾田先生招呼田奈子说。 “那好吧，下次可要再来啊，和你们待在一起聊聊天的感觉很好，我们平时也没几个可以静下来聊聊天的客人，有任何能帮忙的，以后也尽管和你尾田先生知会一声。”，田奈子一边应声，一边起身去玄关处取车钥匙。 吴雨秋和杨未然也起身和身旁的尾田先生告别，跟着朝玄关方向走去。 出了玄关两人在田奈子的带领下，走到车库中自己的白色雷克萨斯前，把后门座打开，让两人上了车，自己则从前门钻进车里，把车发动起来，沿着白色建筑的一处小道上了前往松永方向的公路。 “怎么样，吴桑，估计今天没怎么吃好吧？接下来要在日本待上一段时间了，还好你们是两个人，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田奈子一边向前开着车子，一边和坐在车后的两人聊着天。 “吃好了，您那个手打乌冬面特别劲道，蔬菜色拉也很好吃。”，吴雨秋连忙伸展着上半身向前回应说。 “是吗？那就好，不吃肉的人自有不吃肉的福气，饮食习惯嘛，不用太在意，坚持自己的喜好即可，吃的方面可不能亏待了自己。”，田奈子放低声音说。 “有啥福气，还不害得我跟着他天天吃面！根本无法和你分享很多美味！”，一旁的杨未然有些听不下去了，话锋一转脱口笑着故意刺激吴雨秋般说。 听见杨未然这样说，吴雨秋脸上的微笑仿佛跟着也变成了苦笑，只是苦笑着点头，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一时有些下不了台，硬着头皮准备给予回应。 “我努力试着改，争取下次和你一起分享，可以吧？”，这句话其实吴雨秋好久前就有思村过，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给杨未然听，现在这个场景下说出来仿佛却又有了迎合她的意味。 “不用你改，你就做自己就好了，吃的方面可不能委屈了自己！”，杨未然仿佛是把田奈子刚才的话故意强调了一遍一样，但两个人说同一句话的语气却明显不同。 吴雨秋也不傻，以他对杨未然的了解，他能明白杨未然这样说是故意揶揄自己，心里明白杨未然说的是反话，但也知道她并没有恶意。 “我试着改，不然下次聚会或者以后和日本的朋友们聚餐，我只吃素也不太合适，你别揶揄我了，我会慢慢改的。”，吴雨秋摆着很认真的脸庞向杨未然交代般地说。 杨未然看着一旁吴雨秋脸上的憨样儿，觉得这个人又有些可爱，便不再作声，轻轻靠着吴雨秋，点了点头，脸上洋溢起她平时那种富有朝气的青春微笑。 “你们两个还挺有意思，平时一般你俩人在一起都是听谁的多一些？”，田奈子朝着后视镜看着一对年轻情侣脸上的笑容，好奇般地打问起来。 两人面对田奈子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可能也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都是一起商量，有时候也会小小地争论一番，谁说的有道理就听都会的！”，吴雨秋模棱两可地回答说。 “哎，您可别提这个问题了，吴桑他一直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我说的如果他认为是对的或还有些道理，他还能听一听，若是他认为不对的，几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我还没想着他能听我的呢！”，杨未然撅着樱桃小口无奈地笑着说。 “嘿嘿嘿，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之间遇到事情要多商量，不用强加给对方某种自己认为是正确的想法，互相之间得包容，互相磨合，你们两个看起来挺般配的，要好好珍惜，在异国能相互照应着本身就很不容易！”，田奈子若有所思地说着。 吴雨秋和杨未然脸上停下了互相戏虐的笑容，听着田奈子以家长式的口吻教导着两人，虽没有太大的兴趣全部听进心里去，却也点着头搪塞般地听着。 行驶在公路上的白色雷克萨斯，在暮色的灯光下，仿佛划过夜色里的一道宁静，依稀清晰地向前跑着。 田奈子时不时地很是羡慕地朝眼前的反光镜，向后座上依偎在一起的一对年轻情侣看看，想着自己和尾田先生年轻时也经常依偎在一起坐着聊聊天，记得那时时间总是过的好像很慢，能够依稀记得自己心跳声。 但随着带了滤镜般的时间慢慢过去，生活的那份激情和青春已经只能停留在心底的某处角落里，也只有时不时地拿出来进行怀念的权利。 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白色雷克萨斯渐渐地驶向了松永车站，在杨未然的指引下，田奈子缓缓地驾驶着车辆，穿过夜晚暖黄色灯光下的松永桥，向鹿南公寓方向驶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杰明相迎 暖黄色的路灯下，鹿南公寓显得异常的温暖，田奈子驾驶的白色雷克萨斯稳稳地停在鹿南公寓楼下，便起身下车去帮两人往下拿行李。 车上的两人也跟着下了车，往汽车后备箱方向走去，紧跟着将行李取下。吴雨秋从后备箱接过来田奈子递过来的行李箱，刚和田奈子打了个招呼，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吴雨秋跟着声音转过头去，李杰明开心而又热情地从鹿南公寓里跑着迎了上来。 “雨秋，你回来了？你不在这几天，我都有点想你了，这边人太少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李杰明提高声量热烈地笑着说。 吴雨秋看见出来热情迎接的李杰明，心理也暖暖的，仿佛是感觉在异乡有着一个自己的亲兄弟一样，一边把行李放在地上，一边走上去和李杰明来了个击掌，两人热烈地拥抱了一下。 “对了，你可以去找叶月绘美说说话啊，怎么样了你们现在？”，吴雨秋一边回头去整理着地上的行李箱，一边打问着李杰明。 李杰明脸上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头说，“别提了，相处了一段时间，感觉不太合适，分了！她后来又有来找过我，我就躲着她，再后来也就不联系了，没有消息了。” 李杰明嘟哝着回应着吴雨秋，伸出一双粗壮的打手去帮吴雨秋拿行李。 吴雨秋突然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想要收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便想着去安慰李杰明，但不知道是旅途劳累，还是田奈子还在旁边的缘故，或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杰明，竟一时楞在一旁，怔住了片刻。 “雨秋，你楞啥神儿，这边还有个箱子快来帮我拿一下，拿下来好让田奈子夫人赶紧往回走，时候不找了，再晚了尾田先生要担心了！”，在行李箱后面的杨未然朝吴雨秋探身喊道。 “哦，来啦！来啦！”，吴雨秋安慰似地拍了拍李杰明的肩膀，仿佛示意他不要难过的样子，因为他知道李杰明虽然是硬汉，但内心其实很柔软，典型的铁汉柔情型。 李杰明自然知道吴雨秋的意思表达，笑着回应着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说没有问题，不用担心，两个好兄弟只通过眼神儿交流，便基本可以领会对方的意思。 “你快去帮杨未然吧，这边的行李我先帮你搬到房间门口去！”，李杰明转过头来对吴雨秋说，然后一把扛起行李箱，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朝鹿南公寓吴雨秋的房间走去。 吴雨秋先看了一眼李杰明强有力的背影，然后回过头去，一个小跑到汽车后备箱去帮杨未然拿另外的行李。 “你干嘛呢？是不是困了，看你刚才在那边又愣神儿！赶紧的，人家田奈子夫人还要回去呢，别回去晚了，让尾田先生担心呢！你个呆子！”，杨未然一边把剩余的行李从后备箱里往外拿，一边揶揄吴雨秋说。 “抱歉，抱歉，来啦，来啦！”，吴雨秋喘了口气，应着身连忙跑到杨未然的身边，把剩余的全部行李帮杨未然整理好，摆在地上，扭过头来和田奈子打招呼。 “谢谢您，田奈子夫人，天晚了，不然还想叫您进屋喝杯茶呢，您回去路上要小心点！”，吴雨秋看了看手表，见时间不早了，招呼着田奈子客套地说。 “恩！你们也早点休息，这次我也知道路线了，下次有机会我和尾田先生单独过来再来看看你们！”，田奈子回应说。 “再见，杨桑，你和吴桑两人要好好相处，两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情谊是最真挚和难得的，要互相支持着！有困难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和短消息信箱！”，里奈子递给杨未然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写着自己的联系方式，一面又家长般地嘱咐说。 “好的，田奈子夫人！我们会的，今天谢谢您了，这么晚了，您开车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待会儿给您手机上发个信息，等您到了家您记得给我回个消息，不然我会担心您的！”，杨未然接过田奈子手里的卡片，暖心地回应说。 “好的，那我先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放心吧，我开了十几年车了，以前年轻的时候经常和朋友们逛街，一逛就会很晚，夜里也经常开车的，不会出事儿的，放心吧，等我回去会给你发个消息的！”，田奈子一面欣慰地回应说，一面开了雷克萨斯的前门，钻进车里，调了个车头，朝两人闪了闪大灯，摇下玻璃和两人挥了挥手，从鹿南公寓离开往自己家的方向折返而去。 吴雨秋和杨未然目送着白色的雷克萨斯沿着鹿南公寓的一处弯道，渐渐消失在松永的暮色中。 “累了吧，今天你可不只一次发呆了，看你发呆成那个样子，我都有点担心了，咱也收拾收拾赶紧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咱还有课呢！”，杨未然靠近吴雨秋的身边，轻声招呼说。 “是啊，今天是有点疲倦，我回头得好好和你学学，我感觉我不太适合参加聚会的场合，老感觉浑身不自在！”，吴雨秋摸了摸后脑勺，嘟哝着像是在解释般红着脸说。 “没事儿，估计你是心重，压根儿别人也没把你怎么样，你也不用太拘谨，不吃肉也不用勉强，不然别人看着也难受，你说是不是？而且这可是你养成了快二十年的习惯，不是一两天能一下子就改好的……，做你自己就好了！”，杨未然忽然貌似看穿了吴雨秋内心似的，朝他安慰般地说。 吴雨秋听到最后几个字，“做你自己就好了！”，忽然有种被鼓舞的感觉，顿时跟着身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劲儿，一把弯下腰去将地上的几个包裹抗的抗，抱的抱，站起来往鹿南公寓的房间走去，杨未然上去抢着抱一个，吴雨秋孩子般地躲开了，大概是不想让她跟着受累。 杨未然也不便再和吴雨秋去争抢，只顾欣慰地笑着跟在吴雨秋的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向前走了几十步，看起来有些滑稽又有些温馨。 直到遇见从鹿南公寓房间门口折返回来接应他的李杰明，帮忙又扛了几个行李，三人径直向鹿南公寓方向走去。 暮色中，鹿南公寓的上方，远远望去一轮明媚的满月正挂在天空上，仿佛也跟着欣慰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空气很美 次日凌晨，吴雨秋和杨未然因为是早课，起的很早，吴雨秋把窗户打开半边，窗外的清新空气瞬间涌入房间，让站在窗边发呆的他，瞬间神清气爽，宛如新生。 “雨秋，又发什么呆呢？赶紧把这个吃了，今一早可是尾田先生的课，咱最好早些过去”，杨未然端着一个洁白色的盘子，上面放着一枚她纯手工制成的三明治，从吴雨秋声后递给他。 “没有，忽然感觉好像自己似乎又重新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感觉，这里的空气很美。”，吴雨秋诗意般地感叹说。 “哎呦喂，这是什么节奏？我们的吴雨秋诗性大发了要？”，杨未然迎着窗外的微风，捋了捋耳后飘来的头发打趣般地说。 吴雨秋没有说话，接过杨未然双手递过来的三明治，很自然地贴近杨未然，两人依偎着朝窗外眺望，确实此刻屋外的翠绿色加上树上啼鸣的画眉鸟，清晨的安静让两人也跟着成为了风景中的一处元素。 杨未然也探着身子向前，贴近窗边，轻轻地试着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在吴雨秋的带动下或是在平时的清晨，难得嗅到的初夏的清新空气的感染下，整个人也仿佛被净化了一般，感觉身上有种被唤醒的感觉。 “是啊，你还别说今天的这空气确实嗅起来很美。”，杨未然捂着嘴笑着重复着吴雨秋刚才的感叹，又像是在补充似地说。 “是吧？这才叫纯粹的空气，很久违的感觉！我仿佛好久没有能够有用“清新”这个词来形容空气的冲动了......”，吴雨秋很淡定地说。 “哈哈哈，得了吧你，再感慨你就能写诗一首了，我可不想听你念诗，赶紧吃三明治吧，给你的三明治，可是专门结合着你的饮食偏好做的，是本公主的新产品，快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杨未然打断了吴雨秋的诗意情怀，仿佛把一个正在欣赏抽象画的诗人拉回到要吃面包的现实中来。 吴雨秋回过神儿来，才意识到接过杨未然手里的三明治还没顾的上咬一口，不知为何独对着窗外的空气着了迷，仿佛已经吃了前菜一般。 “你这三明治吃起来也很美，宛如窗外空气一般清新。”，吴雨秋扭过头来眉眼上翘，坏笑着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不理你了！”，杨未然撅起樱桃小口，宛如窗外半开的牵牛花一般。 “哈哈哈，当然是夸你了，好吃着呢，特别好，我最喜欢吃你做的三明治了，而这款三明治，尤其对我的胃口，里面的黄瓜配苦瓜，还有番茄配鸡蛋，简直是绝了！不过你这个苦瓜放的有点意思？很有创意，你是怎么想到的呢？”，吴雨秋伸出大拇指赞叹不已。 “嘿嘿嘿，本来想逗你的，看你昨天老摆个苦瓜脸，想着让你能开心点，而且现在夏天也容易上火，所以我就尝试了下。”，杨未然仿佛是藏宝的小孩子被发人发现般，捂着嘴笑着回应说，脸颊上泛着红晕。 “别有一番风味，这是杨氏苦瓜系列三明治，手动点个赞”，吴雨秋先是调皮地笑着说。“真的很好吃，我很喜欢！”，然后又很认真地回应说。 “嘿嘿嘿，你喜欢就好，我以后再依着你的胃口，多挑战，多创新，争取再多开发几个系列出来，整理整理咱们准备出发吧。”，杨未然热烈地说。 “还早吧，这才不到6点呢，去那么早干嘛？咱晚点再过去吧，反正去了也要等。”，吴雨秋一脸诧异地说。 “估计你都忘了吧，你忘了上次离开鹿南公寓的时候是怎么和我说的，让我帮你记笔记回头和你分享，我可记得呢，帮你记了很多，咱早些过去，我把我记得给你说说。”，杨未然一边整理着手头的资料，一边缜密地说。 吴雨秋忽然脸上一愣，他大概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杨未然已然记在心里，听见杨未然这样说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 “谢谢你，未然！”，吴雨秋很深沉地说，然后连忙走在杨未然的身边，去帮她整理资料。 杨未然扭过头来看着吴雨秋，没想到这个愣头青还能记得知道说谢谢，心里不由地开心起来，同时脸上也洋溢出了不容言表的笑容。 两个人做了简单收拾，各自着上新衣，吴雨秋身上换上了杨未然特意前些天给他买的一件蓝白相间，加有一行显得酷酷的英文飘逸字体的T恤，同时她还特意为吴雨秋准备了一个白色运动护腕；杨未然身着一身看起来很仙的蓝色连衣裙，脚踩厚底凉鞋，看起来很漂亮。 两人意气风发地迎着朝阳，沿着鹿南公寓的小路，缓缓地向校车方向走去。 早上的第一班校车，零星地坐着几个散客，大家都睡眼朦胧的样子，大概是从远处赶来上课的远途学生。 和意气风发的吴雨秋和杨未然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只有这两个人是自带色彩般一样。 “早上好！”，吴雨秋上车的时候，和早已认识他的司机师傅顺口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吴桑来了，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是前段时间不坐校车了吗？”，司机师傅稍微缓了下神儿，转过头也笑脸迎着问道。 “嗯，前段时间回了国一趟，处理了些手续，刚回来。”，吴雨秋一面回应着，一面和杨未然往车里走。 两人找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双双坐下，杨未然把微观经济学的图书拿出来，递给吴雨秋，吴雨秋翻开书不由地欣慰地笑了起来。 只见微观经济学书上的几十页上，都密密麻麻地，仔细公整地记录着尾田先生上课的笔记，非常详细，如果把杨未然仔细的笔记整理出来，简直就可以单独成为一份录音笔记。 吴雨秋捧着杨未然递给他的充满情义的一本书，看着缜密很又亲切的一行行笔记，仔细地一页一页缓缓地翻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台阶上的图书馆 校车缓缓地驶过翠绿色的山丘，沿着松永生机盎然的小道，一路朝新山大学方向驶去。当校车进入新山大学的那一刻，吴雨秋感觉有着不一样的体验，心里总觉得应该在这个校园里再留下些奋斗的痕迹。迎着窗外透过来的微风，他把硬皮微观经济学书轻轻地合上，朝窗外望去，安静校园里的初夏正是读书的最好季节。 当校车稳稳地停在白色教学楼前，吴雨秋起身和杨未然从汽车后排向前走去，和司机师傅简单寒暄后下了车，杨未然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尚早才6:26分，离上课的时间还有1个半小时，便主动拉着吴雨秋朝白色教学楼左手边的图书馆走去。 新山大学的图书馆被建造的很有特色，整个图书馆刚好建在相对其他校园建筑有一定高度的小山丘上，显得格外突出和耀眼，学生们要去看书必须爬两段向上的阶梯走上去，吴雨秋有数过每段刚好有33个台阶，而且这两处天然形成的，却也被建筑设计师利用的极为独到的台阶，颇有一种独特的意境，让来图书馆看书的人每每往上迈一个台阶，就会有一种仿佛离知识的宝库更近一步的意境。 吴雨秋自然很喜欢走这两段台阶，尤其和杨未然一起爬上每一个台阶，都会有一种被激励着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男生的缘故，每次他都爬的相对快一步，扶持着下个台阶的杨未然，而杨未然仿佛也很喜欢主动伸出手来扶持她的感觉，因为每每这个时候杨未然的脸上很自然地荡漾着一种快乐而又知足的笑容。 新山大学的图书馆开放的很早，每天凌晨6:00准时开放，为的是让充满朝气的学子们，特别是从远途赶来的学子们，能有一个能歇脚或是汇集的地方，所以清晨的图书馆自然形成了几个远途学子们经常光临的地方，而吴雨秋与杨未然两人这么早来图书馆还是头一次。 图书馆为二层欧式建筑，红色的砖墙围成的空间虽然不大，里面却也基本涵盖了所有类目的图书，而且为了方便更多的同学们独到更好的新出版的图书，新山大学特别展开了一项全新的服务，即在图书馆的入口处设置“点读卡”，一张设计的非常精美的印有新山大学一些典型建筑元素图形的卡片。 如果学生想要读的图书暂时没有引进，学生们可以在“点读卡”上把自己相应想要的图书信息写下，校方承诺在三天内引进该本图书，且会第一时间将短信通知发到填写“点读卡”的学生手机上予以提醒。 吴雨秋和杨未然登上最后一个台阶，迈进图书馆的正门，门口有几位同学正在低着头，很认真地写着“点读卡”，其中一位同学拿着写好的“点读卡”很有感觉地投进门口额外设置的“点读箱”里，那样子看上去仿佛是在将仔细写好的思念的信件，投给久未见面的家乡的老友一般，颇有感觉。 “未然，我们也去填一个吧，感觉很有意思！”吴雨秋孩子般很好奇地扭过投来朝杨未然招呼说。 “好的，你确定是有想要看的书，这里没有吗？如果是已经在图书馆现藏的图书，你填了可没多大意义哈！”，杨未然抬头随口应声说。 “恩，我知道，我上次离开学校的时候特意查了一下，这里是没有的，上次我还不知道咱新山大学的图书馆有这样便捷的服务呢！”，吴雨秋嘴角上扬，很阳光地笑着回应说。 “你是要看什么书呢？我来帮你写！”，杨未然走在“点读箱”旁，拿起一根黑色碳素笔，热烈而又好奇地向吴雨秋打问说。 “这本书我有关注过好久了，对了，对了，这次返程日本，在上海中转的时候，我和尾田先生在上海的机场书店里有匆匆看到它的影子。”，吴雨秋有些神秘地加重语气，朝杨未然缓缓地说。 “是吗，别卖关子了，快说是什么书？”，相对急性子的杨未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问说，左手拿着“点读卡”，右手持者黑色碳素笔，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吴雨秋，等待着他的回应。 “这本书的名字叫《骗局》！”，吴雨秋压低声音说。 “《骗局》？嘿嘿嘿，有意思的书名，你看这种书干嘛？难不成是怕被骗了吗？”，杨未然抿着嘴唇揶揄道。 “哈哈哈，不是怕被骗，而是这本书里写了很有意思的一种情结，主要写的是原本积极向上的主人公，因为一些凑巧的事件，不断地掉入一个个谜团般的骗局里，后来又经过一次次的积累慢慢成熟的故事，有些推理小说的意味，却不偏离现实的题材，很值得一读。”，吴雨秋热烈地回复说。 “推理小说加现实题材？那应该有些意思，回头记得借我读读看！”，杨未然把点读卡放在接待台前的小桌子上，一面低头写着，一面嘟哝道。 “恩，没问题！上次在机场时间不够用，我简单翻了一页，还记得里面有句话是这样写的：“这个世界俨然已经让我们分不清对错，但是既然活着我们总要寻找到能够坚守的一项或几项真理！”，吴雨秋感情饱满地低沉地说。 “是吗？那我写了哈，短信信箱咱两个的我都写下来，到时候书引进来的时候，我们一起约定谁先收到短消息，谁就有优先阅读的权利，然后读完的人不准剧透，必须等另一位读完了我们再互相分享，如何？”，杨未然拿起手里的“点读卡”，像要投向大海里的漂流瓶前的许愿一般，扬起嘴角期待地笑着，然后伸出右手小拇指做拉钩约定状。 “好的，没问题！”，吴雨秋也伸出左手的小拇指连忙响应着，两人的小拇指连在一起做了约定，然后带着期许，一同把手里的“点读卡”投进了“点读箱”中。 吴雨秋和杨未然会心般笑着手牵向图书馆里走去，就连前台的小姑娘看着两人甜蜜的背影，也羡慕般地跟着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中和大学高材生 初夏的清晨，走进图书馆里的吴雨秋和杨未然，突然发现10来个看书的学生中，有6-7个看起来貌似都是中国留学生的样子，因为可以偶尔听见几个人轻轻地低声在用汉语对话。 几人也时不时地回头看着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每人手里捧着一本书做在图书馆里的椅子上仔细翻阅着微观经济学的笔记，一起温习着吴雨秋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尾田先生布置的习题，微积分、线性代数依旧让吴雨秋很是头大。 不一会儿，有一个带着眼镜，高个子，头发生长的非常茂密，有着帅气侧颜的男孩儿，眼睛笑着眯成了一条线，朝吴雨秋和杨未然落座的地方走过来，“你们今天也有尾田先生的微观经济学课吗？”，男孩很开朗地压低声音打问说。 “嗯，待会儿我们就去听尾田先生的微观经济学课，请问你也是国际经济学部的同学吗？”，杨未然应声回复说。 男孩儿扶正了眼镜儿，仿佛有些刻意地强调这里是图书馆，不便于高声喧哗般地再次压低声音试着回复说“是的，我们几个是中和大学的转学生，我叫李文泽，现在编入国际经济专业读书”。 “哇！中和大学！那可是咱国内排名前十的一流大学，厉害！我是杨未然，这边是吴雨秋！”，杨未然很惊讶地喊出声音来，她没想到在这里能与中和大学的转学生相遇，再怎么说新山大学也算不上日本前十的一流大学，中和大学则是很厉害的学校，如果互换留学生的话显得有些不太对等，杨未然心里这样想着，所以没有控制住自己吃惊的心情，一时竟然在图书管里发出了赞叹地呼喊声。 一时间图书馆里的学生们，都扭过头来，瞬间好几双眼睛都正盯着杨未然看着，吴雨秋赶紧竖起食指，立在嘴边，对着杨未然做了一个让她安静的动作，并且不以为然地低下头来接着看着自己手里的微观经济学书笔记。 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男生看吴雨秋好像不太愿意和自己在图书馆里多交流的样子，便也觉得无趣，朝两个人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吴雨秋也象征性地笑着回应了男孩儿，男孩扭过身子回到了刚才自己的座位上。 “你怎么不理别人，别人可是中和大学的高材生，而且是主动过来打招呼的！”杨未然转过头来朝吴雨秋嘟哝说。 “刚不是和他打过招呼了吗？中和大学怎么了？图书馆里是不能喧哗的！”吴雨秋一本正经的说，脸上有种读书人常见的酸楚样儿。 “呦！你这不会是吃醋了吧！”，杨未然捂着嘴从桌下轻轻地掐了旁边的吴雨秋大腿一下，捂着嘴笑起来说。 吴雨秋的脸顿时变得通红，确实一直在清水师范大学被尊为学霸级的他，平时一直也被杨未然崇拜惯了，突然冒出一个中和大学的高材生，而且刚才杨未然对那个陌生男孩的惊讶的赞叹声让吴雨秋心里不是很痛快，也就是说吴雨秋有些不服气或者是小嫉妒了，确实是有些醋意盎然了。 吴雨秋低下头，没有回应杨未然的推敲，依旧仿佛逃避般地翻阅着硬皮微观经济学书上的笔记，只是脸红红的，能够看出来被杨未然戳穿他的心理活动，心里面很是不好意思。 杨未然看见吴雨秋的样子，忽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刚才无意间过于赞叹中和大学的好，让吴雨秋感觉心理有些不适，便也不再往下继续刚才的话题，也低下头来看起自己手里的微观经济书来。 “对了，雨秋，我差点忘记告诉你，这里你要重点多看看，因为是尾田先生上节课说着打算布置在阶段考核里的必出试题，说是这几课可能会测试我们呢！”，杨未然翻阅着手上的课本，忽然意识到上节课尾田先生的作业布置，连忙转达给了吴雨秋。 吴雨秋顺着杨未然的手指方向望去，这道题洽洽要用到吴雨秋平时最讨厌的高数知识里的微积分和线性代数来求解，不由地皱起眉头来。 “这道题又要用线性代数和微积分吧，真愁人！”吴雨秋随口低声回应说。 “恩，是的，需要用微积分算出来，你看像这样！”，杨未然说着，拿出一根笔来，在面前的一张A4白纸上开始罗列着微观经济学里惯用的线性代数和微积分公式，朝吴雨秋一步步示意着，并耐心地讲解着。 可一旁的吴雨秋仿佛是完全在听另一种外太空语言般似地，貌似完全没有听懂，或者说压根儿他心里早已将高等数学里的微积分和线性代数给屏蔽掉了，根本就没有在听。 “这样…，然后再这样…明白了吗？”，一旁的杨未然依旧很是耐心也非常平和地讲解着，宛如一位极有耐心的老师一枚。 “恩…，好像明白了！但又好像不明白！”吴雨秋仿佛是调皮捣蛋的故意出洋相的学生一枚。 “什么？什么叫明白了又不明白，你是逗我呢？有听我刚才的讲解吗？”，杨未然故意压低声音，仿佛像是一位要发飙的严厉老师一样。 “对不起！杨老师，我对线性代数和微积分实在没兴趣，听不懂，杨老师！”，吴雨秋见杨未然要生气的样子，故意坏笑着倒也很真诚地说。 杨未然被吴雨秋这样一回应，一时也犯了难，不知该怎么向吴雨秋解释，其实这道题课上尾田先生还特意强调了不用微积分和线性代数，利用经济学模型思维同样也可以求解，但是模型由于以前没有尝试用过，早已被杨未然忘却，但线性代数和微积分一直用的比较顺手。 就在这时，杨未然想到了刚才主动过来打招呼的李文泽，“对了，可以去请教请教李文泽，看他有没有更简单的算法，不然今天的考试，万一尾田先生出同样的题，你准不能空着交白卷吧！”，杨未然灵机一动地说。 听杨未然这样一说，吴雨秋心里更不是滋味，但既然自己确实不会，又讨厌用微积分和线性代数来解，倒是模型思维渐渐地已经掌握，如果现在不赶紧搞懂，待会儿的微观经济学课上一定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吴雨秋站起身来，手里拿起微观经济学书，朝着中和大学的高材生李文泽落座的地方走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文泽解题 吴雨秋向前走了几步，心想当初应该好好学数学，现在就不用再到处求助于人了，他手里拿着微观经济学书，沿着图书馆书架旁的小道略显蹑手蹑脚地朝前走去，等他走到李文泽身后的时候，突然怔住了片刻。 原本以为杨未然的笔记已经做的够详细了，没想到李文泽的微观经济学书上则更胜一筹，除了书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外，看起来非常详细地画着思维导图和微观经济学模型，吴雨秋不曾想到笔记还可以做成这个样子，想想平时自己的书上几乎很少会使用图形的方法去整理笔记，确实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吴雨秋站在李文泽身后大约有那么小一会儿，一直在观察着大名鼎鼎的中和大学的正经学霸在怎样学习，心里原本的酸楚意味，瞬间转变成了钦佩之情。 李文泽扶着眼镜看书看的非常入神，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站着吴雨秋，同时也不停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再次地进行思维导图的梳理和计算，显得非常有气场，这种气场自带吸引力，是一种专注，更是一种专研。 在清水师范大学里，吴雨秋很少能看到像李文泽这样的学生，以前在清水师范大学被别人习惯喊成吴学霸的他，原本一向很自信的吴雨秋，现在却突然莫名地感觉有种自卑感，他手里翻了翻没有杨未然笔记的自己的空空如也的课本，心里想面前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学霸，自己分明就是个学渣。 “不好意思，李同学，我能请教你个问题吗？”，吴雨秋迟疑了片刻，压低声音俯下身来，探身向前问道。 李文泽听见身后有人招呼他，这才扭过头来抬眼望去，身后的吴雨秋没了刚才脸上的傲气，显得很谦虚，只见他扶正了眼镜，可能是听见吴雨秋用请教两个字，李文泽觉得有些不太习惯，竟然站起身来日式般地也点了点头。 “是吴同学啊，请教谈不上，谈不上，互相学习，我们也刚来，按道理你们还是我的前辈呢，以后得多请教你呢！”，李文泽热情地回应着，同时也兼顾图书馆里其他的读书人，把声音刻意地压的很低。 “哪有，刚才看到你的课本上笔记做的那么详细，还有思维导图和模型，很是敬佩，你帮我看看这道题，除了用微积分和线性代数的方法，可不可以用经济学模型来求解？”，吴雨秋很恭敬地问，像是学生请教老师问题一般，说着吴雨秋把微观经济学课本翻到刚才杨未然帮用红笔他标记的地方，用手指着低声问道。 “恩，吴同学你太客气了，我帮你看看哈！”，李文泽顺着吴雨秋手指的方向，又扶了扶眼镜，来看这道题。 在吴雨秋看来很复杂，计算起来非常繁琐的微观经济学题目，对于李文泽来说，俨然就是小菜一碟，压根儿就不需要所谓的微积分或是线性代数来求解。 “这个很简单，不需要用线性代数和微积分求解的，你看只需要套用这里的一个微观经济学模型公式，然后把这里的几个关键数据替换进去，即可出来求解，关键是你需要把需要曲线和供给曲线之间的最佳契合点找到”，李文泽只看了一眼眼前吴雨秋指着的试题，便很快回应说，说话的样子很轻松。 “啊？是吗，不需要用微积分和线性代数吗？那是我想复杂了，太好了，我记一下，感谢感谢！”，吴雨秋看着李文泽画给他的模型图，一边很欣喜地回应着，一边写在了微观经济学书上的题目旁边。 “恩，对的，你只要会画这个模型，然后把这个公式记住就自然出来了，这个很简单！”，李文泽眨了眨眼睛强调说。 “好的好的，谢谢李同学，幸亏问了你，据说这节课尾田先生要考这道题呢，我数学不好，最害怕用到微积分线性代数，一看见那些符号就头大！还好能用经济学模型求解，太棒了！”，吴雨秋开心地回应说。 “不客气，现在尾田先生是讲到这里了吗？那还好我们基本没问题可以跟的上，我们刚才几个同学也大致针对尾田先生的这本书做了研究，还进行了小组讨论，正担心待会儿上课会跟不上他的节奏呢，这下我放心了！”，李文泽摸了摸下巴，满脸轻松地说。 听李文泽这样说，吴雨秋一时脸有些微微泛红，自己想的特别复杂的问题，在李文泽看来简直仿佛是小儿科的感觉，顿时感觉自己学的实在不扎实，心里暗暗钦佩李文泽的同时，也默默地反省着自己。 还没等吴雨秋把李文泽示意给他的经济学模型图画完整，李文泽站起身来向他周围的几位同样是中和大学的同学很是开心地转达，“尾田先生现在讲到这里才，这下大家不用担心了，我们完全跟得上的！” “太好了！…太好了！…才进行到这里，那太简单了！”，坐在旁边的几个和李文泽一同来自中和大学的高材生们也都很是轻松地回应着，仿佛是听到了如释重负的重大利好消息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起了笑容。 原来中和大学的一行人，也是日语系学生，今天第一次转入新山大学国际经济学正式上课，在上课前中和大学考虑到几位学生的学习进度和顺利接轨，提前请中和大学有名的经济学教授给他们提前开了微观经济学选修课，做了重点基础知识强化和梳理，且组织了几位同去日本的学生进行小组互助学习，所以相比吴雨秋来说，自然学起来显得轻松的多。 吴雨秋脸上一脸尴尬，拿起桌子上的微观经济学书，灰溜溜地跑回杨未然的身边。 “怎么样？问到用经济学模型求解的方法了吗？”，杨未然看见回来的吴雨秋迎面问道。 “恩，问到了！在这里，用这个模型就好！咱觉得难的题目，在李同学眼里压根儿就不是个问题，李同学是真学霸！”，吴雨秋翻着书把模型分享给了杨未然，满脸不知所措地笑着说。 “对的，对的，是这个！课上尾田先生有画过，我当时只听了他用微积分求解，这个图形漏掉了，抱歉，用这个模型就会变得很简单。”，杨未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清晨课堂 图书馆里吴雨秋把向李文泽请教来的试题，认真又用模型整理了一遍，确实突然也觉得好像变得非常简单了，听尾田先生之前说在经济学甚至在经营学里，有很多可以当做工具来使用的模型。 现在吴雨秋试着用起来感觉确实很受用，渐渐地感觉这些模型，一个个宛如自己逐步收集的某项技能一般，如果积攒够多的话仿佛可以直接用来形成一种升华的版本。 一旁的杨未然看着吴雨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不断梳理的认真的样子，竟也有些不忍心去打扰他，但是她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上课的时间了，还有20分钟的样子，便硬着头皮凑过身去向吴雨秋招呼着。 “雨秋，咱得赶去上课了，还有20分钟就要上尾田先生的课了，你这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上尾田先生的课了，第一堂课咱可不能迟到，咱准备走吧！”杨未然压低声音提示说。 “哦，好的，好的，我把这道题梳理完咱就走，快了，快了，再有1分钟就搞定了！”，吴雨秋嘴里咬了咬笔的末梢，低头一面思忖着，一面有些仓促地回应着杨未然的招呼。 很快吴雨秋把就近一个章节的课本上的知识点，包括课后习题，全部用经济学模型运算了一遍，随之渐渐站起身来，准备前往主教楼，但是眼睛却一直有离开课本，直到旁边的杨未然把东西都收拾好，吴雨秋才也赶紧把微观经济学书收了起来，装进了自己的黑色背包里。 “走吧，我们！”杨未然再次招呼说，吴雨秋随着点了点头，两人相互依偎着一同向图书馆出口处走去，途中刚好路过李文泽和几位其他中和大学的学生的座位。 “李同学，你们还不走吗，还有将近20分钟就要上课了，尾田先生一般都习惯早到15分钟，我们也早点过去比较好！”吴雨秋朝着李文泽低声而又热情地主动招呼说。 “是吗？那你稍等，我和你们一起过去！”，说着李文泽把书桌上的笔和书本简单做了整理，站起身来，由于他长得略高，只轻轻地把背包往身后一扬，便仿佛很轻松惬意地把背包撑了起来，而且自带一种惬意感，就是有那种轻装而行的感觉，不像吴雨秋总是把有用的书和没用的书都背的很齐全，从身后看去仿佛背了一个黑色炸药包一样。 三人刚一起走到图书馆门口，后面的几个中和大学的学生也都相应跟了上来，大家有些赶时间所以并没有过多的介绍自己，只是浅显的通过点头和微笑寒暄式的互相打了招呼。 吴雨秋和杨未然走在前面，其他人相应的跟在身后，一行人沿着清澈的湖面朝主教学楼方向走去，湖面上的白天鹅和黑天鹅依旧依偎着互相捋着自己身上的羽毛，锦鲤们成群来来回回在湖里畅游着，仿佛正在欢迎着这一群从远方聚集在一起的学子一般。 虽然是早上的课，貌似大家没有一个缺席的，因为尾田先生的课已经形成了对应的粉丝群体，大家都比较爱听他的课，杨未然也私底下听见包括日本学生们都在议论，尾田先生大概是这个学校里最人气、也就是最受欢迎的一位老师了。 所以渐渐地以前缺课的同学，一听到是尾田老师的课，也很自觉地聚拢了过来，所以虽然还有十几分钟才上课，诺大的阶梯教室里已经快要坐满了学生，大家都很自觉地等候着尾田先生的到来。 果然刚好还有15分钟的样子，尾田先生上身穿淡蓝色衬衣，下身穿着黑色西服裤子，脖颈上整齐而又利落地打着蓝白色领带，右手夹着教科书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来，按照惯例，依旧非常和蔼地走近学生们，寒暄着问问最近大家的学习生活情况，好像一个名演员即将要登台演讲前的暖场一般。 学生们也并没有疏远尾田先生，半开着玩笑欢快地聊着天儿，当尾田先生走近吴雨秋和杨未然身边的时候，尾田先生稍微付了扶他那褪色的眼睛框，俯下身来低声说。 “吴桑，杨桑把笔记给你看了吧，先前你缺了几节课，课上如果有任何脱节或者跟不上的内容，记得随时来找我问！”，尾田先生收了收刚才半开玩笑的表情，很认真地对吴雨秋说。 “谢谢尾田先生，刚才杨未然和李同学在图书馆里有帮我指点，应该可以跟得上的！”，吴雨秋信心满满地回应说。 “你们都相互认识过了？非常好，中和大学这次和我们合作，校方同样很重视，据听说中和大学是很有名气的学校对吧？”，尾田先生灿烂地笑着，一时让人不太能看明白他的笑容的意思，一来仿佛是自己的学生为名校出生很欣慰，二来仿佛是示意吴雨秋要多和他们交流。 “是的！我们几个都打过招呼了，中和大学确实是知名度很高的学校，我们得向他们多学习！刚才在图书馆多亏了李文泽同学我才把您说这节课要考的试题用经济学模型解出来了呢！”，吴雨秋热烈地回应说。 “哦，是吗？那太好了！我还正担心如果我直接把题目出出来，不给任何提示会不会大家无从下手呢？看来我的担忧是多虑了，我们待会儿课上试着考考大家，也好给我自己留个反馈的时间，”尾田先生连连点头随口说。 “叮铃铃……”，随着一阵清脆的音乐上课铃声，大家都在出席票上把自己的名字写好，很自觉地放入了讲台上的出席票回收箱里，并没有点名的环节，吴雨秋想想这一点确实好像相对来说更自主合理一些，同时也避免了机械化的点明方式。 “同学们上午好！我们今天接着上次的第四章开始继续讲解，但在讲课前我先给大家提供一个案例，请大家看大屏幕！”，主席台上的尾田先生把案例呈现出来，投影在大阶梯教室的正面的墙壁上，把一个经典的教科书式的最新案例和在座的学生们进行了分享，然后把经济学理论知识点引入，进行着相对应的分析。 台下的学生们聚精会神地、饶有兴致地听着，时不时地在尾田先生的互动环节里，回答甚至是抢答着他提出的案例问题，因为尾田先生给的案例都是目前相对比较新的，也是很有话题性的案例，学生们也都自然非常喜欢参与，课堂的氛围自然显得尤为轻松与活跃。 “好的，不错！大家对这个案例理解的很好，接下来请大家用上节课我们重点说明过的一个模型，来进行这个模块的梳理，请问哪位同学来？”，尾田先生向台下的学生热情地招呼着，放眼望去寻找着举手的学生们。 等了片刻人群里渐渐地有几个学生举起手来，其中一个人手尤其举得最高，尾田先生来走到她面前，把粉笔递给她，示意她上讲台黑板上试着画画看。 第一百三十章 尴尬的微积分 大家沿着尾田先生指名的学生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红衣，短发其肩，看起来非常干练的一位女孩儿，伸手接过尾田先生的白色粉笔，走上讲台又换了一支彩色粉笔，在尾田先生的模型框架基础上很快地把整个模型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完整地勾勒了出来。 尾田先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迅速就可以完整地把整个模型几乎完美地表达出来的学生，台下的日本学生都被女孩儿的气场给镇住了，有几个平时稍微调皮些的学生竟跟着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 “非常好！这位同学将整个模型表现的非常完整，大家要向她学习，对了顺便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学生，她是今天从中和大学转学过来的张怡静同学，中和大学是非常有名气的学校，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对这个知识点理解的非常透彻，而且能够融会贯通，有自己的理解，非常好！”，尾田先生接连称赞着。 台下的吴雨秋看着从台上走下来的张怡静同学，心里很是钦佩，刚才尾田先生招呼的时候本来自己也想举手上台上去画画，但是看到教自己这个模型的李文泽都没有举手，很是低调地坐在座位上，自己也没好意思举手，或者说压根儿没有太大的自信上去把整个模型标出来，现在看到张同学如此淡定，充满自信地把整个模型近乎教科书似地表现出来，他低头看看自己只在笔记本上画出了不到三分之二的样子，不由地跟着又翻起课本对照着黑板上的模型临摹起来。 “中和大学的学生都这么厉害吗？这也画得太快了吧，我都没缓过神儿来呢，就已经画好了？”，坐在吴雨秋身后的李杰明也睁大眼睛称赞说。 “是啊！确实是，我当初也报考过中和大学，但是落榜了，后来家里安排我出来读书，我知道那个学校，当时研究了很久，确实很有实力！”，坐在杨未然身旁的魏采泉也补充说。 “那还用你说，中和大学肯定好啊，是国内有名的211，985，那都是高中时代的一级学霸们上的学校，像我们这种学渣型的哪能和人家比呢？”，王巧骄伸了伸臂展，随口说。 吴雨秋听见几人的低声议论，心里一时不是滋味，觉得仿佛突然有低人一等的感觉，想要回过头去说点什么，却又不得不承认，确实自己学的不扎实，没法与中和大学的几位学生进行比较，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翻阅着杨未然先前帮他记录的笔记，时不时抬头看着黑板上的模型，结合着李文泽在图书馆里告诉自己的模型再次默默消化着。 尾田先生看着张怡静在黑板上勾勒出来的整个模型，顺势又给台下的学生们引出了几个实际的案例，并结合着课本上的知识点又做出了进一步的几个模型变体的诠释，接着进行了新的章节里知识点的讲授。 而在新的知识点里的讲授，涉及微积分和线性代数的知识点逐渐多了起来，吴雨秋一开始还能听明白些，渐渐地却也难跟得上节奏，可能是起早的缘故，加上平时一提到高数，便失去学习兴趣的他，慢慢地开始走神，眼神也变得游离起来，尽管他反复地努力尝试不要让自己犯困，但上眼皮不由地接近下眼皮，整个人也不听使唤地变得瞌睡起来。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尾田先生在黑板上罗列了一道问题，当他写到问题最后的一个句号的时候，嘴里习惯性地叫到了吴雨秋的名字。 “这个问题，我们找以前一直表现很优秀的我们另一位高材生吴雨秋同学上来试试看！”，尾田先生转过来在人群中打望着吴雨秋的身影，心里想着给吴雨秋一个表现的机会。 “喂！雨秋！老师叫你那！”，身旁的杨未然伸手掐了吴雨秋胳膊一下，示意他尾田先生在喊他上黑板去做题。 本来在台下犯困的吴雨秋，不知道是朦胧地地听见尾田先生喊他名字的缘故，还是被杨未然掐的变得清醒的缘故，赶忙起身站起来，顺着转过身来微笑着的、待有期待眼神的台上的尾田先生方向走去，心里不由地也跟着紧张起来。 “吴学霸，加油！”，李杰明在身后鼓励说。 走到台上的吴雨秋，接过尾田先生手里的半只白色粉笔，抬头看了看黑板上的有些陌生的题目，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神儿，心里知道这次要用微积分或线性代数来求解，但又无从下手，但又不好辜负了尾田先生期待的眼神和台下等着看戏般的观众。 他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试着在脑海里搜寻着刚才在图书馆和课上翻到的所有模型，看看能不能有用的上的，还别说真让他想到一个有些关联度的模型，吴雨秋便也潇洒地在黑板上画了起来，画了足足有十分钟的样子，勉强把模型画完了，他回过头来红着脸示意尾田先生他已经作答完毕。 尾田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示意他可以回到座位上去了。 吴雨秋低着头缓缓地走回座位上，心里慢慢地变得忐忑起来，一边的杨未然伸出左手轻轻握了握吴雨秋摸起来有些冰凉的手，知道他大概是刚才在台上过于牵强。 “没事儿的，你已经画得很好了。”，杨未然低声鼓励说。 只见尾田先生走到台上，仔细又看了看吴雨秋画得很是冗长的模型，转过身来看了看台下的吴雨秋，试着帮他打个圆场。 “这个题目虽然用微积分来求解更为简单和迅速，但能用经济学模型来试图找到答案也是不错的尝试，但是这次用的这个模型有些对不上号，所以大家也看到了吴桑可能做的也比较吃力，没关系后面试着再调整调整，哪位同学试着用微积分来求下解呢？”，尾田先生再次招呼说。 只见台下李文泽第一个高高举起手来，尾田先生示意他上台来解答。 李文泽飞快地跑上讲台去，很迅速大概没用一分钟就很迅速地把微积分计算公式和过程写了出来，精炼而又明快。 吴雨秋抬头看着黑板上他完全看不懂的微积分，但至少在版面上明显相比自己冗长的模型显得精炼的多，顿时一脸尴尬。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三流学校 讲台上的尾田先生虽然内心还是偏爱吴雨秋一些，但是黑板上的实力已经非常明显，吴雨秋整个人也低着头红着脸，一声不响，平时异常活跃的他，此刻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个脑袋，莫名的沮丧。 杨未然察觉到了他的心理，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靠过来不时地关切地看着一旁的吴雨秋，内心替他默默加油。 背后的李杰明也感觉到了吴雨秋的沮丧，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吴雨秋的肩膀。 女友的安慰、好朋友的鼓励并没有让吴雨秋的内心平静下来，反而李文泽秒杀一般的表现让吴雨秋一方面觉得人外有人，应该更进一步努力专研学习，但他又着实不喜欢微积分和线性代数，心里很是矛盾。 尾田先生以台上两人的作答为引子，顺势又挖掘了一些知识点出来分享给了在座的学生，台下的学生们自然也能够分辨出两种算法的优劣，杨未然回头望去，见中和大学有几个学生围着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好像说这什么，脸上貌似洋溢着不太友好的表情。 这一节课过的相对漫长，多数是因为吴雨秋内心的沮丧使然，他不是沮丧自己技不如人，而是沮丧为什么数学功底没有好好把握，为什么现在提到数学依然还能想到儿时的数学课上错怪他的杜老师，身上时不时地打着冷颤。 杨未然见吴雨秋蜷缩在座位上，也不好去叨扰他，只想着让吴雨秋缓缓，自己接着先前的笔记认真地记录着，想着课上不要有所遗漏，课下再和吴雨秋沟通。 台上的尾田先生也注意到了吴雨秋的状态，因为相比李文泽的状态明显两位学生表现的有所不同，一个低头蜷缩在座位上，仿佛犹如乌云压顶，一个则坐的笔直，不停地响应着尾田先生抛出来的问题。 李文泽一边确实一方面在来到新山大学前，在中和大学参加了经济学课程的集训，虽然同是语言科班出生，但是经济学基础相对要扎实一些，现在听起课来自然如鱼得水，不像吴雨秋几位清水师范大学的学生，听着经济学课程，更像是在学习经济学日语课，而不是日语经济学课。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声响起，中和大学的几位学生随着人群走出了教室，吴雨秋则依旧呆呆地坐在位置上没有起身，一旁的杨未然陪在他身边，李杰明站起身来又拍了拍吴雨秋肩膀两下，然后也随着人群走出了教室，渐渐地原本坐的满满当当的教室里，就剩下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个学生，还有台上的尾田先生。 尾田先生眼睛笑成了一条线，缓缓地朝吴雨秋身边走来。 “怎么了，吴桑，看你从台上作答完下来就不是太开心，你用模型解答也没有错的，表达的也比较完整了，不用灰心，下次也试试用微积分解答，可能你会发现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尾田先生脸上洋溢着阳光般地微笑，低声鼓励说。 “是啊，是啊，尾田先生说的对，你用模型作答也不能说你是错的，而且你表达的也已经很完整了，不用有压力的！”，杨未然仿佛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跟着安慰吴雨秋的好的时机，很开朗地附和说。 “谢谢尾田先生，我不是灰心，没有因为技不如人而沮丧，我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一提到微积分和线性代数就心里发慌！也许我是心理太害怕高数才会故意躲避，然后变得很没有信心去思考！”，吴雨秋轻轻抬起头缓缓地思忖着说。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说自己心里有阴影，或者说自己不太喜欢高等数学，对吧？”，尾田先生确认般地说，同时在吴雨秋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宛如一位知心的朋友，语重心长地说。 “是的，先生！”，吴雨秋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的样子。 “这其实可能属于你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其实大可不必有的，有时候你要学会给自己解压，就像我们头顶上这展灯一样，如果7*24小时不停地亮着的话，终究会有闪灭的那一天，所以学会休息和放下，反而是另一种智慧”，尾田先生引导着，若有所指般地说。 “先生，我好像有些懂了，您是说我太在意没有必要在意的事项，而忽略了其他事项，对吧？”， 吴雨秋非常赞同地连忙回应说。 尾田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很是欣慰地笑了起来。 “您说的很对，我确实常常容易犯这样的毛病，拘泥于一个敏感的事项，而忽略了另外一个事项，容易偏执，谢谢您的指点，以后我会加以调整的！”。 经过尾田先生的点拨，吴雨秋脸上原本僵硬的表情，渐渐地舒缓了起来。 杨未然看见吴雨秋的脸色转变回来，自然也喜上眉梢，收拾着手里的课本和文具，把吴雨秋的文具也做了相应的整理。 三人又顺势聊了一会儿天，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正在这时，李杰明一脸诧异地从教室外走了回来，脸上皱着个眉头，刚好撞见从教室里走出来的三人。 李杰明先是礼貌地和尾田先生打了个招呼，然后朝尾田先生身后的杨未然和吴雨秋迎了上来，有些愤愤地朝两人说。 “你们猜，我刚才走在中和大学的几位学生身后，他们私底下说咱什么吗？” “说咱什么了？”，杨未然好奇地应声问。 “他们一行人刚才出了教室门口，围着笑，说咱清水师范大学难怪是不入流的三流学校，那样简单的题目都不会计算，还用个什么模型推导了半天，真是笨死了！”，李杰明满脸无奈的表情说。 “啊？他们直接这么说的吗？”，杨未然想着刚才几个中和大学的学生脸上莫名奇妙地怪笑确认般地说。 “是啊！而且我就在他们身后呢，他们仿佛是故意说给咱听的！”，李杰明不服气地说。 刚刚才好容易舒缓过来的吴雨秋，听见这样赤裸裸地被来自中和大学的同学瞧不起，自然脸上挂不住面子，虽然没有急于表达什么，但明显能够感觉得出来脸上至少有一块肌肉是变形的。 原本内心还对中和大学的学生怀着几分敬意的吴雨秋，脑袋里不断地回响着“三流学校”，“笨死了”这几个字眼。 第一百三十二章 超越中和 走在尾田先生身后的三人，一边走一面互相倾诉着心中的不平，也许是出于对母校的情谊，自然容不得别人这么称呼母校，因为纯粹的学问本身不会因为学校的高低而显得贵贱，只不过被某些自诩为清高之人弄出了所谓的光环效应。 听不懂汉语的尾田先生以为三人在日常交流着平常的生活问题，并没有特意去理会，脸上依旧洋溢着他标志性的清风笑容走在最前面。经过主教学楼的岔路口，吴雨秋停下脚步向走在最前面的尾田先生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过身来和李杰明、杨未然细致地攀谈起来。 “刚才课上从中和大学那几个新来的学生怪异的眼神里，我似乎有体会到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确实能感觉到有些瞧不上我们。”，杨未然低着头撅着樱桃小嘴不服气地也开始嘟哝起来。 “是啊，太气人了！竟然说咱们是三流学校，他们即使是一流学校，就可以很了不起了吗？我就瞧不起那种不懂得最基本的尊重别人的人，是最没有礼貌的一种表现，如果觉得自己学习好就能瞧不起人的话，我宁愿做个学习不好的人！”，李杰明继续愤愤地说。 “确实是如果他们真是那样表达的话，是有些不太妥当，你们两个也别太难受，不过话也说回来了，也许正是咱学艺不精，才会让人家看不起！”，吴雨秋先是倾听了另外两人的不服气的表达，然后思忖了片刻回应说。 “是啊，这种感觉就好像明知道被别人小看了，却又力不从心的感觉，早知道我高中能好好再加把劲儿，也读个名校就好了!偏偏是二模以后就松懈了斗志，没能抓住机会，真是有些后悔！”，李杰明左手成掌，右手握拳，两手拍在一起满脸懊悔地说。 “对的，对的，咱们都是高考没有发挥好才去了清水师范大学，但是并不代表我们的智商就比别人低一档次，我才看不惯他们那种盛气凌人、指点江山的样子呢！”，杨未然撅着小嘴跟着李杰明附和着说。 “没关系的，现在咱不是也和中和大学的学生一起读书了吗，虽然可能他们比我们领会知识点或者基础好些，但是现在的我们完全有机会再发力，赶上甚至超越他们！”，吴雨秋突然很坚定地说。 “啊？赶超中和大学的学生？这个我觉得我是不太可能了！”，李杰明很直白的说，“中和大学在咱国内，可是有名的个个都是学霸的学校，能来日本的又都是选拔出来的精英，我看我是没戏了，要超越你来吧，我可不行！” 杨未然也一脸诧异地扭过头来看着吴雨秋，“超越中和？你是认真的？” “恩，我刚才听你们那样说，确实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咱光抱怨或者不服气，不解决问题，我觉得我们至少能先赶上他们，得向他们多学习，姑且不说为人处事，至少在学业方面他们肯定是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吴雨秋很是淡定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仿佛是在三个正方辩论选手里，突然冒出一个支持反方观点的辩论选手似的。 李杰明和杨未然听吴雨秋这样说，忽然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一时默不作声，也不好再说什么，刚才心里的不服气的小情绪也跟着不知缘何都减去了一半儿。 “恩，雨秋，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我们清水师范大学的留学生的面子，可就靠你来撑起来了，你要好好地突破，超越他们！”，李杰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应着吴雨秋的表态。 杨未然心中自然了解吴雨秋身上是有那股冲劲儿的，所以也跟着改口支持，“恩，加油！你应该没问题的！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吴学霸！”。 “可别叫我学霸了以后，我们一起努力，争取先赶上中和的学霸们，开始我们的长跑，杰明、未然以后咱得多去图书馆，今天我看到了图书馆里有很多虽然是日语原文、但是配有非常简单易懂漫画插图的经济学专业图书，我们可以从那些图书学起！” “好的，好的！”，杨未然立即满脸笑容地回应说。 “去图书馆看书啊？这个我可不擅长，我一去图书馆就犯困，你们去吧，回头有好玩的知识点你记得分享我就成啦！”，李杰明调侃般地说。 听见李杰明直率的表达，三人自嘲般地一并笑了起来，沿着主教的楼梯往学生食堂中心走去。 刚进食堂中心门口，迎面刚好与中和大学的几位学生们撞了个正着，走在前面的李文泽笑着走过来和三人打招呼。 李杰明脸上泛出一丝不悦，装作没看见，并没有给予理会，径直向餐厅的打饭窗口走去，李文泽脸上映着尴尬的笑容。 “是文泽啊，你们也来吃午饭吗？”，吴雨秋很大方地高声招呼说。 “恩，这里食堂吃的好少啊，面积也很小，感觉都不如我们中和大学的1号学生食堂的三分之一！”，李文泽有些不食人间烟火般地说着。 “哦，是吗？”，杨未然撇着个嘴只应了一声。 “哈哈哈，食堂虽小但不也很精致吗？菜还吃的惯吗？”，吴雨秋爽朗地笑着，宛如一名关心新同学的前辈一样，很热情地问着。 “菜倒是还挺好吃的，我还是很喜欢吃日料的，这里的日料很正宗！”，李文泽回应着说。 杨未然心想那是肯定的啊，日本的日料自然正宗了，这学霸是不是书读的太多了，变傻了！但她并没有说出声来，伸手拉着吴雨秋朝食堂打饭窗口走去。 “我们先过去了，回头有机会再聊！”，吴雨秋礼貌地招呼着李文泽，然后和李文泽身后的几个中和大学的学生也笑着打了招呼。 “好的，我们也刚吃完，正准备再去图书馆里坐会儿呢，咱回头见！”，李文泽摆了摆手，仿佛带队的领导一般，领着后面的一行人走出食堂向台阶上的图书馆方向走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图书馆又不是为他们专门开放的，我们吃完饭也去！”，杨未然看着李文泽身上自带的傲气，见一行人走远，赌气般地低声向吴雨秋说。 “嗯！一起加油，争取能赶上他们吧，这不咱吃饭的速度都已经落后别人了！”，吴雨秋调侃般地说，两人依偎着朝食堂里屋走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午间食堂 食堂里吴雨秋和杨未然看着窗口里的伙食，每人各要了两个菜和一碗米饭，端着托盘找李杰明坐下，三人一起边吃边攀谈起来。 “你看看中和大学那几个学生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不舒服，仿佛咱比他们差一截似的，那个得意的样子，真是令人不愉快！”，李杰明嘴里嚼着米饭，有些不平衡地说。 “是啊，确实不太舒服，我也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杨未然低着头，夹了一筷子盘子里的菜递给吴雨秋，轻声细语地说。 “没事儿的，你俩也别想太多，咱们既然已经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大家就应该相互照应着些，可不能背后说别人坏话！”，吴雨秋喝了口碗里的汤，很有正气地说。 “哟！雨秋，我可是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给同化了，怎么老感觉你胳膊肘朝外拐，替别人说话呢？咱得有点尊严！不能被别人瞧不起啊！”，李杰明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瞪大了眼睛语气很重地和吴雨秋说。 “杰明，你别着急，咱慢慢说！我特别同意你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咱不能被别人瞧不起！就得有点尊严，咱为啥被别人看不起呢？就是因为我们学艺不如人家，咱自尊心还强，这可就是自负了，你说，咱能不被别人笑话吗？”，吴雨秋柔中带刚般地回应说。 听吴雨秋这么一说，忽然间觉得他说的很有些道理，李杰明便也不好往下接话，只是脑袋一耷拉，若有所思地又缓缓把手边的筷子拿起来，夹着碗里的饭粒默默吃起来。 “雨秋，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是杰明也不是说的全然没有道理，中和大学的学生是很优秀，学业方面值得我们学习，但至少他们那种高姿态，我个人是不认同的！如果说是要成为一起读书的伙伴，我觉得他们得把姿态好好调整一下才好！”，杨未然看见快要争论起来的两个人，略有所思地低头思忖着说道。 中午的食堂里，来吃饭的学生们也渐渐地多了起来，眼瞅着从食堂外走来一个认出三人的高个子男生，双眼皮，大眼睛，顶着一头乌黑的秀发，脸上笑容可掬般地走过来。 这个人是中和大学的其中姿态有些不一样的，自带亲和力的一位同学，脸上总是笑嘻嘻的样子，笑起来很帅气宛如一轮发光的人小太阳，由远及近非常热情地朝三人走过来。 “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啊，稍等我下，我马上也过来，初来乍道，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和你们多交流交流！”，男孩很有礼貌地招呼说，然后小跑到食堂窗口，又很快折返回来，脸上依旧映着灿烂的笑容。 “我是中和大学的学生，刚才在尾田先生的课上我们有打过照面，我叫郭培阳，请多多指教，是刚刚来新山大学，对这里的环境很陌生，什么都不懂，还请几位前辈多指教。”，郭培阳把手里端着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坐在吴雨秋身旁，对着三人热烈而又谦虚地说。 “哪有！不用那么客气的，有任何问题请随时问我，咱们互相交流，都是同学嘛。”，吴雨秋也很礼貌地回应说。 同时他也打量着面前这位和其他中和大学的整体状态不一样的郭培阳，身上并没有其他几位中和大学学生身上的孤傲感，却有一种和李杰明一样的自带亲和力的元素，让人很愿意和他交流。 坐下来的郭培阳和杨未然与李杰明也很客气地打着招呼，四人也渐渐地聊起天来。 “怎么样啊，这边，老早前我就想着出来留学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出来，心里怀着一份期许，你们比我早来些，自然应该是前辈，还请多指教。”，郭培阳热情地笑着说。 “还行吧，这边老师挺好的，课业也还算轻松，不是很紧张！课余我们几个也有做兼职，一来能赚取学费，二来也能接触下日本的社会，锻炼下自己！”，吴雨秋缓缓地说。 “是吗？你们都有做兼职吗？厉害，兼职一般都做些什么啊？好玩吗？”，郭培阳停下手里的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因为家里母亲是个大商人，父亲是国企员工，自然来日本留学在经济方面不缺钱，也不需要打工，在家里压根儿什么家务也不需要郭培阳去做，自然他没有相应的学费压力，而是完全出于心里的好奇才非常有兴致地弯着眉毛打问着。 “打工好玩吗？有什么好玩儿不好玩儿的！打工就是打工，累啊！”，一旁的李杰明听见郭培阳问出这样的桃花源般的问题，一脸不屑地回应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打工能锻炼到咱平时用的日语吗？另外日本的民众好不好相处？还有一般每天要做几个小时的工作呢？”，郭培阳仿佛启动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模式，热烈地追问说。 “哦，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觉得是可以的，因为平时打工接触的都是日本最朴实的民众，想要练日语全是机会，大家还是非常热情的，能给予一些帮助，不过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一般我现在是每天干4个小时兼职，一周三天吧！”，李杰明很是认真地依次回答了郭培阳的一连串问题。 “是吗？那太好了！你们是怎么找到兼职的？下次能带我一起去吗？”，郭培阳继续着他的提问。 “我说，这位同学你平时说话全是问题吗？怎么那么多问题呢？”，李杰明很直率地半开玩笑似地说。 “哈哈哈，没有，没有，就是随便交流请教嘛，前辈可不能嫌我烦啊！”，郭培阳笑着回应说。 “行！我觉得你这个人可以相处，你像你们其他另外几个人那样孤傲，另外不用叫我前辈，我算哪门子前辈！学习又比不上你们学霸，也刚没来多久，叫我杰明就好！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关于介绍，我们好几个人都是吴雨秋给介绍过去的，你问问他！”，李杰明上扬着嘴角，很直接而又豪爽地说。 “好嘞！谢谢杰明！嗯！以后就是朋友伙伴了！”，郭培阳很开心地笑着，脸上拘着酒窝。 吴雨秋看着两人，非常欣赏这种迅速建立起的伙伴关系，当然也很乐于多交朋友。 “对的，我和店长的关系还可以，回头等你适应了这边的环境，想要体验兼职的话，可以随时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吴雨秋很热情地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和郭培阳对了交换。 “吴雨秋，很有诗意的名字，我记下了，以后有啥不懂的我还得多向你请教呢！”，郭培阳很谦虚而又世故地说。 “没问题，随时保持联系！”，吴雨秋很爽朗地回应着。 几人一起坐在餐桌边，一面吃着中饭，一面聊的火热，聊学习，聊这里的生活，以后的打算，一直到食堂里原本拥挤着的学生们渐渐离开，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培阳特质 相对精致的餐厅里，倒也恬静自得，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地越聊越投机，渐渐地相互间彼此熟悉起来。 “培阳，我觉得你和你们学校的其他人不太一样，我感觉就能和你多说几句，其他人我都不太想和他们多说一句！”，李杰明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满满地喝了一大口说。 郭培阳听见李杰明这样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应诺的话会失去自己同学的阵营支持，不应诺的话，好像又有些不识抬举，脸上一时很是尴尬，还好他的脸上自带万能的解决方案，就是那看起来总是充满阳光的笑容。 每当郭培阳处于不知如何给予对方反馈的尴尬时候，就会微微一笑，让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去为难他，这大概是他身上自带的、独有的一种特质。 “杰明！大家都是在一起学习的同学，要注意团结！可不能瞎说，要收敛一些！”，吴雨秋笑着又有些严厉地向李杰明说，此刻俨然充当了李杰明最要好的一位诤友的角色。 李杰明突然意识到可能自己说话可能破坏了整个的氛围，因为周边的空气仿佛都换上了意有所指的味道，李杰明的相对尴尬的表情很直接地反映在脸上，也傻呵呵地笑起来，仿佛想要缓解一时的尴尬。 “没有啦！这个不怪杰明，确实可能是我们学校的体制学习氛围使然，中和大学每年都会在招考时候，重点考虑每个学生的成绩，而且尤其看重学生的各科学习成绩，及时到了大四都非常抓成绩，以便决定一个学生是推荐读研还是推荐工作，自然形成了一种相对不太健康的竞争体系！”，郭培阳把脸凑近李杰明，低声和围绕在餐桌对面的另外三人说，时不时地用余光注意着周边的人群，仿佛像是怕被周边的耳朵发现自己说什么的样子。 “不健康的竞争体系？”，吴雨秋下意识地突然很关心起郭培阳提到的这几个字眼，提高声量说。 “恩！是的！就是大家只关注成绩，老师也多数主要以成绩来评判一个学生的好坏！而没有或者很少有其他方面偏情商课程的教育，导致学生群体里面都很看重每次的考试成绩，得了89分的同学会去问老师为什么我没得90分，得了90分的同学去问老师为什么我没得95分！一方面老师被问的很烦，学生们则多数只是一种自我满足或者接近自负的一种状态”，郭培阳补充说。 “哦，难怪李文泽那几位同学在雨秋作答问题时，脸上时不时地挂着怪异的笑容，原来是这样！”，杨未然恍然大悟地说。 “其实也不是他们有意像那样的，或者瞧不起别人，而是他们已经天然的形成了一种潜在的竞争意识，也就是说比较看重自己的表现好坏，也常常急于得到老师的认可！”，郭培阳仿佛怕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有些牵强地迂回着解释说。 不解释还好，这样解释，李杰明的脸上再次皱起了眉头，“你们学霸的世界就是无趣！有意思吗？不就是个分数嘛，又代表不了什么，多数不过是老师喜欢你和不喜欢你的一种表现而已！也许压根儿就是一场无聊的游戏！”，李杰明愤愤地很大胆地说。 “你看你，杰明今天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竟胡说，老师怎么会那么随意呢？不会的，什么叫一场无聊的游戏！学习可不是游戏，别瞎说！”，吴雨秋故作生气状，半开玩笑似地说。 “哦哦哦，不和你们这两个学霸争，我下午没课了，我先回去了哈！你们慢慢聊！”，李杰明觉得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起身站起来，准备离开。 因为平时和李杰明是最亲的关系，所以两人说话间从来不避讳任何话题，多数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两个人也从来没有红过脸，但现在李杰明的突然起身，打算离开，让吴雨秋多少有些意外。 “哟！杰明，没生气吧，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别生气哈！我的意思是咱既然出来留学，就得兼顾着学习点，别那么莽撞！”，吴雨秋继续半开玩笑似地说。 背起书包准备迈腿离开的李杰明，听见“莽撞”这个字眼，突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小情绪，猛地又转过头来，把背包往桌子上一甩，自由落体般掉回了原来的位置上，一脸的不服气。 “没生气！生什么气？你们这些学霸了不起！别人稍微发表点自己的观点，就被你们来不来堵了回去！让人很不爽！”，李杰明依旧很直率地皱着眉头说。 “哈哈哈，哪有我说过我不是学霸，李文泽他们才是，哦哦哦，对了，对了，郭培阳也是学霸！”，吴雨秋调侃着笑起来说。 “雨秋，你别逗了，我哪是学霸啊，我在中和那帮人里算是学习方面做的相对最差劲的了！”，郭培阳很巧妙地圆场似地很谦虚地说。 “你俩就别谦虚了，学霸在学渣面前说自己不是学霸简直就是赤裸裸地藐视学渣的智商！”，李杰明打趣似地说。 听李杰明这样说，三人乐着一起笑了起来，周边原本比较压抑的空气，忽然变得轻松而又活泼起来。 “算了，确实也不想被你们学霸瞧不起，以后跟着你们一起学习！你们什么时候去图书馆随时把我喊上，我也去体验体验图书馆到底有什么好的地方，能那么吸引你们这些人，先前的我以前可从来没有想着自己会有一天跟着你们这些学习好的去泡图书馆！”，李杰明自嘲而又难得地谦虚着说。 “好啊，好啊！既然我们的杰明同学都下了决意了，我们几个还等什么，走吧，现在咱也去图书馆待会儿吧，离下午15:00的课还有好一会儿呢！”，吴雨秋顺势引导说，并向旁边的杨未然使了个眼色，示意一起去图书馆。 “恩，没问题！我也正愁中间这个空档没地方待呢，走吧咱们！”，杨未然应声说。 “恩，我也过去待一会儿，刚好想着和我那几位同学要一下笔记呢。”，郭培阳收拾好身边的背包，斜跨在身上，也站起身来。 四人把餐具收拾好，端着各自的托盘，将餐具放回到食器回收处，结伴朝台阶上的图书馆方向走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懵懂的规划 几人边走边攀谈起来，朝图书馆建筑物下方的两段阶梯走着。 因为每当爬这两段阶梯，就莫名的会让吴雨秋产生一种向上的激情，所以自然他成了爬在台阶上，走在最前面的人吴，雨秋停下脚步回头招呼着身后的三人。 “你们不能走快点吗？”，吴雨秋从台阶上方喊道。 “来啦，来啦，是你爬的太快了！”，身后的杨未然笑着回应说，郭培阳和李杰明依次走在后面。 吴雨秋见大家还有一段距离才走上来，便一屁股坐在一处台阶上，微笑着从高处看着台阶下的三人，顺势向三人后方的一抹绿色望去，七月的校园已经是枝叶繁茂的一片翠绿色，小鸟不停地发出叽喳声音，学校广场中心位置的三藏像仿佛也跟着有了生机，鼓舞着年轻学子们向上的勇气，将这最好的年纪用来读书大概是青春最为适宜的事情之一。 吴雨秋拖着下巴，一面等待身后爬的有些气喘吁吁的，缓缓走上来的三人，一面望着远处的怡人景色，畅想着读书的可能性。 “雨秋，你爬的太快了，对了，咱新山大学的图书馆为什么盖在了这里，多不方便啊，来看个书更登了回山似的。”，郭培阳第二个走到顶端台阶处，渐渐走近吴雨秋，坐在吴雨秋身旁的一处台阶上，缓缓地笑着说。 “恩，也许是建筑设计师或者是咱初代校长是有哲学思想的吧，看书让咱自带一种向上的感觉。哈哈哈……”，吴雨秋爽朗地笑出了声，回应着郭培阳的疑问。 “呦！你还别说，你这样一说，还真有那么点感觉，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山坡要是再高一些就更有那么点意思了。”，郭培阳听吴雨秋这么一说，先是反应了片刻，忽然又觉得吴雨秋说的很有那么点意境，颇为赞成地回应说。 “是吧？所以每次我来图书馆都特别喜欢爬这两阶台阶，尤其自己颓废或者困顿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然后在走进图书馆里去，就仿佛有种清空自己的状态，常常能够变得豁然开朗。”，吴雨秋很是严肃而又认真地说。 “那太棒了！说明这里是一个很有情怀的地方，兄弟你更是一个有情怀的人，以后我也常来，说不定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呢！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郭培阳望着带有深邃眼神的吴雨秋的侧颜，有些钦佩地说。 “对了，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郭培阳也望着远处打问着身边的吴雨秋。 “这个我还没有好好想过呢，可能毕业了就回国找份工作吧，具体到时候再说吧。”，吴雨秋漫不经心地说，“哎，你俩行不行啊？能走快些吗？”，然后朝着还有一段距离的走走停停的杨未然和李杰明高声笑着招呼说。 “啊？你还没有想过毕业打算去哪里吗？我们学校在大一必选的一门课程就是职业规划与设计，老师特意安排我们做了很详细的毕业打算和规划，规划不清的同学还被单独汇集在一起开思想疏导会呢！”，郭培阳满脸诧异地说。 “什么？思想疏导会！？哈哈哈，你们学校可真有意思！这种事情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读书如果那么功利，就没多大意思了吧，所以我们老师每每也提应我做好规划，但我就会莫名地产生一种内心的小抵制，故意不去想，不想那么无聊！”，吴雨秋转过头来半开玩笑地说。 郭培阳看着吴雨秋，突然感觉他身上有种莫名的洒脱吸引着自己，自己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但是规划这种东西，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的，所以趁着聊起了这个话题，便想进一步和吴雨秋较较真儿。 “是的，规划确实不一定是万能的，但是没有规划可是万万不能的，兄弟，不然就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很容易失去方向的！我觉得雨秋你应该也想想自己毕业后的打算，毕竟还有两年的时间，说快其实过的很快的，马上就到的！”，郭培阳收回了脸上阳光般地笑容，眼睛睁的很圆，颇为认真地提高声音分辨说。 吴雨秋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着满脸认真的郭培阳，然后低头思忖了片刻。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确实我没有任何规划也没有方向感，表面看起来漫不经心地，实际内心还是有些慌的，回头我也想想看，这方面我得多向你请教。”，吴雨秋缓缓地说，“对了，培阳，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呢？”，吴雨秋好奇地问。 “我们这几个中和大学的学生毕业了都想着去攻读日本的排名前三的名校去读研，因为这几所学校的含金量很高的，应该是很有意义的，然后我想着读完研再去英国或者美国留学，好能趁着年轻多去外面看看。”，郭培阳带着憧憬满脸认真地回复着吴雨秋的提问。 吴雨秋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日本排名前三的名校？”，他心里默默嘀咕着，那可就是赫赫有名的帝都大学、京安大学、阪商大学之类啊，那可是世界一流名校，那个高度自己可是想都没敢想过，还要去英国、美国再去留学一圈？快拉倒吧！”，吴雨秋看着郭培阳说的那么有自信，突然觉得有种距离感。 “那挺好的！加油！很厉害的抱负，我可不敢想，到时候培阳你去了美国可别把我给忘了！”，吴雨秋打趣般地说。 “这没有啥不敢想的兄弟，咱大二开始努力，完全是有机会的！”，郭培阳洋溢着脸上的阳光般地笑容回应着吴雨秋，“咱一起努力，这点勇气应该是要有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好的，一起加油！”，吴雨秋看郭培阳如此认真的脸庞，忽然忍不住想笑，但又怕折了郭培阳的抱负，所以强忍着点头附和着，其实压根儿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思考。 “哎呦！这个图书馆盖在了什么破地方，光上来就费半天劲儿！还不如去打会儿篮球呢！”，李杰明爬上来冲着吴雨秋抱怨说。 “哈哈哈，慢慢地就习惯了！也许保不齐你会喜欢上这里呢！”，吴雨秋鼓励着回应说。 待杨未然随后几步赶上来，吴雨秋试着伸手拽了她一把，几人起身走进图书馆里，瞬间仿佛跟着也切换成了静音模式。 第一百三十六章 馆内读书 按道理图书馆会是一所大学最为核心，也是最有灵魂的一个单元，图书馆里的学子状态也能最直观地反映出这所学校的基本状态与文化底蕴。 所以新山大学这座建在整个学校中相对最具有高度的地段，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虽然新山大学的知名度并不高，但在当地来说已经颇为有一定的影响力了，校长和他的团队，加上学校背后财团的荣仓社长的社会及商业关系，不断拓展着新山大学的区域影响力，成为了当地比较有代表性与品牌好感度的一所大学。 安静而又尽然有序的图书馆里，这个时间段中的学生虽然相对较少，但看起来都非常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世界里。有的来来回回踱步在一个个书架前，寻找着自己关心的文献资料；有的不停地在自己相对宽厚的自习桌上书写和整理着课上的笔记；有的干脆站起来望着窗边的绿色清空自己的头脑暂时放空自己，仿佛在接受着某种精神的洗礼。 吴雨秋和杨未然平时在湖边散步完，多数都会在图书馆相互依偎着看一会儿书，然后再去打工或者直接回鹿楠公寓，所以相对来说对整个图书馆的藏书布局比较了解，比如说哪里是专业类图书的藏本区域，哪里是小说文艺类的聚集地，哪里又是闲下来可以关注浏览日本甚至是世界窗口的一隅。 吴雨秋带领着一行人，穿过中厅部位，很迅速的找到了整个图书馆里窗外风景比较好、窗外绿色植被最多，能够迅速发掘新的藏书的地方。 郭培阳向身后零星的散落在各个角落里的几个同窗试着点头或者用眼神打招呼，但却没有收到相应的回应，大家脸上都呈现颇为认真地沉浸于图书里的感觉，压根儿就无暇顾忌新来的几个闯入图书馆里的人。 郭培阳一脸尴尬，转过身来和吴雨秋一起走到最新藏书的地方搜寻着比较感兴趣的书籍，想要找几本和马上要攻读的专业相关联，却不是那么专业略显呆板无趣的书籍来读，还别说在新山大学的图书馆里这样的需求还真能够得到满足，既充满乐趣却不失专业性的图书琳琅满目地摆在书架上，而且保存的都比较崭新。 因为新山大学图书馆引入的“点读”措施非常有效，可以明显地针对目前在读的年轻大学生群体的读者需求，引入最新出版且多数为很有话题性的、或是比较人气的、口碑不错的图书，而且这类图书通常配有新鲜的案例或者插图说明，可读性和趣味性非常强。 郭培阳在吴雨秋的引导下，迅速找到了一本爱不释手的和自己专业关联度比较高的图书，刚好是京安大学著名的岛田教授最新出版的《漫画图解微观经济学系列》，里面将微观经济学里听起来非常晦涩难懂的经济学术语和理论通过故事或案例的方法一一进行了展开陈述，受到了全日本年轻大学生受众群体的一致追捧。 “我数学不好，全靠这本书才喜欢上尾田先生的微观经济学课程的，强烈推荐给你读读看！非常有意思的一本书！”，吴雨秋贴过身体，悄悄地压低声音向郭培阳推荐说。 “是啊，能把那么复杂的算法和微观经济学理论通过这么深入浅出、浅显易懂的方式来表达，而且还是京安大学有名的教授写的，我得好好研读研读！”，郭培阳很是赞成地点点头，低声笑着回应说。 两人沿着中厅的书架走了两圈，每个人挑选了自己喜欢的三两本书，捧在手里，走回到了正在长方形的白色自习桌上整理今天笔记的杨未然对面坐了下来，静静地读起来。 唯有李杰明好像不能融入到这么安静的环境里，一脸的不适应，从小就开始学习武术的他向来是好动不好静，根本就坐不住，不停地在整个图书馆里的走廊里来回走马观花般地晃荡着，起初随意地翻阅几本图书看看书名还觉得新鲜，但是走了几个走廊，便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手里从书架上拿起的书，也懒得放回原处，就近放在了书架上，脸上写满了倦意与无聊。 “你们先看着哈，我好像把东西落在教室里了，我回去找找看，待会儿来找你们汇合。”，李杰明实在倍感无趣，走回中厅去寻吴雨秋，随便编了个理由想要逃走。 “杰明，你稍微找些你感兴趣的书，再待会儿再走吧，难得一起来一回！”，吴雨秋一眼就看穿了李杰明的意图，很直率地提示说。 “不了不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有没有落在教室里，别一会儿被别人收走了……”，李杰明慌乱般地搪塞着，脸上尴尬地笑着很快速地逃走了。 出了图书馆的门口，李杰明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被禁锢住了思维的人重新获得自由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把它们长长地吐了出去，心里想“在这种鬼地方，一坐一下午的，还真有人能坐的住，连个话都不能高声说的地方，可不适合，要看书还是回鹿难公寓看吧！”。 图书馆里的吴雨秋还没来得及起身去追或是再争取挽留一下李杰明，却早已看不见了李杰明的身影，笑着向旁边的郭培阳摇了摇头。 “也真是难为杰明了，他这个人好动，估计是受不了这里的安静氛围，所以逃掉了，见笑了。”，吴雨秋帮李杰明打着圆场说。 “哪有！读书也不一定就非得在图书馆，哪里都可以的，回头我们可以再找杰明交流交流！”，郭培阳脸上阳光般地笑着回应说。 想着刚才李杰明可爱的逃走的样子，两人不由地笑出声来。 图书馆里众人听见笑声都扭过头来或是抬起头来看着两人，正在一旁仔细整理着笔记的杨未然，连忙对着两个人做了个安静地手势。 吴雨秋和郭培阳也赶紧收敛了情绪，整理了脸上的表情，安静地各自读起手里的书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依婷发飙 三人在图书馆里整整坐了一下午，郭培阳看书比较快，结合着通读与诵读，把控着整本书的大纲与细节，很快就把手里的几本书基本看了个大概。 然后又拿出笔记本和黑色的碳素笔在A4笔记本的白纸上勾勒起了思维导图，然后结合着难点和书上的重点用彩笔勾勒起来，看起来俨然是个读书的行家，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不拘小节，内心却也是一个颇为缜密严谨的读书人。 吴雨秋则不然，一本书只看了不到三十页，虽然逐字逐句都有照顾到，但三十页里的文字内容基本也没有全部消化，大概只能理解或者记忆其中的百分之八十。 吴雨秋伸着脖颈看着郭培阳的笔记，心里顿时不免慌乱起来，这样的读书方法简直就是先前自己最喜欢的一个语文老师交给的典型标杆读书法，可是吴雨秋虽然也有练习过，但感觉太烧脑，最终还是放弃了。 由于在图书馆里，不便大声说话，两人凑在一起，压低声音，互相交流起来。 “你这几本书都读完了吗？这么厉害？”，吴雨秋打问说。 “哪有！我习惯读书的时候，拣其中的要点进行梳理，我们精度课上老师有训练过我们，就是一目十行，寻找逻辑框架，然后渐渐往里再填充内容，这样读书就好比先把骨架搭建起来，然后再往里填肉，所以随着我们读书的推进，渐渐整个框架和逻辑结构也会丰满起来！”，郭培阳仿佛是在介绍高效读书法一样，向一旁的吴雨秋解释说。 “真是受教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以前也听我喜爱的一位语文老师说过这种方法，但是还真没亲眼见过有人能把这种方法用的非常好的，你是我第一位见到运用高效阅读法的同学，佩服！”，吴雨秋向身旁的郭培阳做了个双手抱拳状，很钦佩地说。 “哪有方法嘛，有效咱就用起来，可能这种方法适合我，但不一定适合你，不过好东西咱随时可以拿出来互相交流，你说对不对？”，受到吴雨秋很直接地表扬，郭培阳开心地笑起来，一面又很世故地回应说。 “对的，对的，好方法就应该互相分享，我也试着学习在以后的读书过程中贯彻下看看效果，如果好用的话，回头请你吃饭呢！”，吴雨秋颇为感谢地说。 一旁的杨未然看着两个书虫交流着心得，竟然一时有种插不上话的感觉，不知怎么加入到两人的对话中，只能仿佛陪衬般地在旁不时地点着头。 吴雨秋注意到了杨未然的动作，扭过头来看着杨未然，不由地也笑了起来。 “未然，你这是也表示赞同吗？等回头咱俩一起监督互相练习练习这种方法，你看看人家思维导图都画了三页纸了！”，吴雨秋着实钦佩地拿起郭培阳整理好搁在一边的三页纯手绘思维导图递给对面的杨未然看。 “确实是！太厉害了！这简直就是一本书的大纲再现嘛！”，杨未然看着递过来的三页思维导图，不由地称赞说。 “没有！没有！你们过奖啦，中和大学里因为有好几个老师平时上课经常会要求我们这样做，老师经常会把我们分成不同的小组，针对某一章节的讲授，引导我们先把思维导图给画出来，然后拿着每人思维导图进行小组讨论，最后在上台呈现出来，老师也会全程参与这个过程中，引导学生对知识点进行消化，同步进行讲解！”，郭培阳摸着后脑勺腼腆地笑着回应说，他还是很少被女生这样称赞的，尤其是像杨未然这样甜美的女生，脸上不由地泛起了红晕。 “哟！培阳，你不会是被未然表扬的不好意思了吧！哈哈哈！”，吴雨秋看见郭培阳脸上的红晕，笑着打趣说。 “没有，没有！就是被你们表扬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郭培阳更加腼腆地笑了起来，嘴里露出一排整齐而又结白的牙齿。 杨未然捂着嘴也笑了起来，伸手刚想把思维导图伸手递还给对面的郭培阳。 就在这时，突然从杨未然身后走来一位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子冲上来，一把将三页思维导图纸抢在手里，端起来刚看了没几秒钟，便将其撕了个粉碎，揉成了纸团，然后狠狠滴丢在了桌子上。 由于过于突然，三人只听见纸张被撕碎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看清女孩的样貌，三人顺着声音回头和抬头朝杨未然身后望去，只见短发女子双手叉腰，皱着眉头，颇有水浒传里某个女英雄的架势，女孩儿掠了掠干练的短发，指着桌子上被撕碎的纸张，清秀的脸庞很意外地早已快扭成了麻花，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早一开始就看见你们三个在这里不停地嗡嗡嗡！这里是图书馆！是禁止交头接耳，大声喧哗的！你们懂不懂的基本的礼仪和规矩！我忍你们很久了，我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资料呢，就这点基本的思维破导图，就让你们交流地这么开心？这里是公共场合，请注意下别人的感受……”，女孩儿仿佛机关枪不停地往外吐射子弹般地对着三人开口指责说。 杨未然和李杰明一脸茫然，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儿是谁呢？但看起来又很面熟，这么泼辣的女孩儿吴雨秋可是第一次见到。 “我说刘大炮小姐，我们也没说多大声，你至于这么激烈吗？消消气，别冲动哈！”，郭培阳认出来者正是自己的同学，连忙起身去打掩护，想着能稳定下局面。 “刘大炮？”，吴雨秋听着不由地笑了起来。 “恩，这位是我们中和大学有名的直率女神，刘依婷小姐，外号刘大炮，同学们都知道她的激烈性格，但她本人并不坏，属于刀子嘴豆腐心，你们也别太在意哈！”，郭培阳连忙圆场说。 原本想要站起来予以还击的杨未然，被郭培阳这么一说，也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依婷，我们不说话了哈，你别生气，对了，忘了介绍这两位是清水师范大学的杨未然和吴雨秋，刚才我们是简单讨论了下，没有打扰你的意图，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哈，我给你赔不是！”，郭培阳满脸阳光般地掬着笑容回应说。 “嗯嗯！算了，算了，你们稍微注意点，讨论别在这里，这里是追求极致的安静的地方，讨论去教室嘛！”，刘依婷丢下了一句话，扭头大步流星地走回了自己的教室，仿佛机关枪扫射完毕，终于停下来，被抬走了一般。 吴雨秋看着女孩儿离去的背影，一时竟然愣了神儿，直到杨未然用手在吴雨秋眼前晃了两下才回过神儿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预约北野 被刘依婷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三人被周围的怪异的目光盯着，自然不能在坐得住，刚好时间也过的差不多了，简单收拾了收拾，往图书馆外走了出去。 “我说，刘依婷平时在你们学校就那样吗，她是女生吗？”刚出门口，吴雨秋就凑过郭培阳身边，大笑着问道。 “估计是家里惯得吧，我们第一次见她那种脾气也受不了，但是相处一段时间也就见怪不怪了，没个啥，有的人秉性就那样，不用太在意！”，郭培阳笑着回应说。 三人顺着图书馆门口的长长的两段台阶，一边往下走着，一边心有余悸地相互交谈着。 “在怎么惯也不能那么泼辣吧，图书馆还有那么多人呢，让人多难为情！”，杨未然插话说。 “是啊，培阳好不容易画出的思维导图就这样被撕了个粉碎，也真是可惜了！”，吴雨秋有些遗憾地说，“刚还想着多看看，学习学习呢！”。 郭培阳摸了摸背包里的笔记本，映着蓝天上射过来的有些透亮的阳光，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 “没事儿的，那种思维导图我画起来很快的，回头再画一份更完整地给你们看！Don’t mind，Don’t mind”，郭培阳脸上的阳光般的笑容，颇具感染力，顿时让刚才还在起头上的杨未然和吴雨秋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起来。 “对了，你们待会儿去哪呢？”，郭培阳话锋一转，很热烈地向吴雨秋和杨未然招呼说。 吴雨秋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刚好下午15点的样子。 “我们待会儿要去北野店长那边打工上班去了，你呢？打算去哪里？”，吴雨秋很友好地回应说。 “我啊，就我自己没个地方去！”，郭培阳迅速接过话来回应说，仿佛在等着吴雨秋能给予建设性的回答。 “那你和我们一起去北野店长那边看看吧！”，吴雨秋果然给予了相应的建设性意见，因为坐校车到达松永站，就离北野店长的大卖场很近了，便想着招呼郭培阳和他们顺路一起过去看看。 “北野店长？”，郭培阳把问号拉的很长般回应说。 “对的，北野店长就在咱回松永的校车终点附近，有一家非常大的卖场，我们清水师范大学的好几位同学都一起在那边打工呢，有的做收银员，有的做摆货员，试着锻炼下自己的同时，还能攒一些学费，一起去看看吧！”，吴雨秋热情地招呼着郭培阳。 “好啊！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和你们一同过去看看，如果那边还缺人的话，我也想试试看，我虽然不图学费，但是想着能接触接触日本民众基本的社会生活，以前总是在日剧里有看到，很少有机会能够亲身去体验，你还别说，真想过去看看呢！”，郭培阳有些兴奋地带着新鲜感回应说。 “哈哈哈，又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工种，就是个基本的兼职，一天要站4-5个小时呢！不知道你能不能受的了，不过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完全可以帮您介绍！”，吴雨秋笑着说。 “那边还招人吗？最好提前和北野店长打个电话问问看，然后咱再一起过去，会不会好些！”，杨未然提示说。 “对的，对的！你要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我这趟回来，还没和北野店长打招呼呢，稍等，我先给北野店长打个电话！”，吴雨秋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北野电话的手机。 “喂，您好，这里是北野，请问是哪位？”，刚好北野店长提前到店里赶着整理昨天没有整理完的本月的收银账目，听见座机电话铃声响起，便很迅速地接起了电话，很自然地询问着。 “好久没听到您的声音了，北野店长！”，电话的另一边吴雨秋很热情地打着招呼。 “呦！是吴桑啊，你回来了？”，北野店长很清晰地听出了吴雨秋久违的很有特点的声音，连忙招呼着问。 “对的，刚回来不久，我今天就可以出勤，想着先和您打个招呼，您看可以吗？”，吴雨秋很有礼貌地问道。 “可以啊！随时欢迎！咱店里杨桑应该也和你说了吧，最近又是个忙季，正好缺人手呢！”，能够听见电话另一边的北野店长，也正在笑着回应。 “好的，那咱下午见，我和杨桑大概17点钟能够准时出勤，另外我想再给您介绍一位我的朋友，他姓郭，您看下午我们可以一起过去吗？”，吴雨秋顺势推荐说。 “没问题！过来吧，以后你那边有朋友想过来做兼职的，也不用和我提前说，直接带过来如果店里缺人，还有工作机会的话，我肯定会第一个帮你安排的，吴桑不用客气！”，北野店长热情地说。 “好的，谢谢您！那咱下午见！”，吴雨秋收尾似地回应说。 “没问题！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帮了我大忙了，我正愁在招个收银员呢，下午我们简单聊聊，如果你那个朋友没意见的话，我想让他做收银，那下午我们见面再说吧！”，北野店长最后补充说。 “好嘞，那下午见！”，吴雨秋说着挂了电话，扭过头来和杨未然，郭培养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已经打好招呼了，可以一并前往。 三人很开心地沿着翠绿色的校园小道，向校车方向走去。 “对了，雨秋，这边的时薪是多少呢，我听我在东京的学长说，东京能给到1000-1200日元每小时（按照2007年的汇率折合人民币70-85 RMB左右），这边也是这个水准吗？”，郭培阳好奇地问。 “没有，东京那属于日本的核心城市地带，咱这里松永相对来说是郊外，每小时700-900日元（按照2007年的汇率折合人民币50-65 RMB左右）”，吴雨秋回应说。 “啊？这么少啊？”，郭培阳忽然阴阳怪气地回应说。 “不少了吧，一天4-5个小时，相当于一天200-300元的样子呢！”，吴雨秋补充说。 “哦，这样子啊！”，郭培阳敷衍般地回应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未然撑伞 三人上了驶往松永的校车，校车里依旧是安静的地方，吴雨秋掏出刚才在图书馆翻了几十页的书，缓缓地看起来。 杨未然坐在吴雨秋身边，郭培阳坐在两人的前面，将一副红色耳机塞进耳朵里，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杨未然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吴雨秋，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凑到吴雨秋的耳边，“他不像个能吃苦打工的，你确定要帮他介绍吗？” 吴雨秋连忙环了个眼色，还了个眼色，示意郭培阳就坐在前面，别让人家听见了。 杨未然也就默不作声，也拿出图书馆里刚才整理的笔记看起来。 待又从车外上来三五个学生，带着白色手套的校车司机向车场的引导员做了个手势，将校车缓缓地开动起来。 七月的夏日，骄阳将车窗外的绿树晒出了独特的一种清香，夹杂着路边野花的芬芳，飘进校车里，坐在校车窗边的吴雨秋探身扭到窗边，闻着这独特的难得的一阵芬芳，感觉整个人被唤醒着，再低下头把书捧起来，随意地翻阅几页，一路上舒服极了。 校车缓缓穿过折叠似的小道，停在松永车站的一处阴凉地，车上的学生们陆陆续续顶起遮阳伞从车上下来。 杨未然也从包里取出一把粉红色的遮阳伞撑了起来，伞下吴雨秋和杨未然依偎在一起。 “培阳，我这里还有一把小点的伞，给你用吧。”，杨未然看走在前面的培阳被晒的汗珠直往外冒，热情地招呼说。 “不了，不了，我不习惯在晴天打伞。”，培阳回复说。 “哦！”杨未然感觉自己的好意被回绝一般，敷衍着回复了一声，把另一把小伞收了起来。 “培阳，咱往这边走个800米就到北野店长的大卖场了，很近！”，吴雨秋担心郭培阳是因为不好意思，从杨未然打着的粉色遮阳伞下走出来，撵上走在前面的郭培阳热情地招呼说。 “雨秋，那个啥，800米我感觉太远了，再说时给那么低，天儿又这么热，我还是不去了吧，谢谢你！回头有空再去那边和你们学习。”，郭培阳停下脚步，脸上原本阳光般的笑容，此刻却怎么看起来都好像已然变成了世故般的微笑。 “啊？你不去了啊？我刚才都和北野店长帮咱预约好了，不去是不是不太好啊？”，吴雨秋压低声音，带着疑问向郭培阳说道。 郭培阳先是没有回应，等了等几秒钟后，貌似又想了片刻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脑袋上的汗珠渐渐地低落下来。 “嗯！还是不去了，雨秋，我考虑了下，最近我刚来新山大学，咱学校还有很多课程我还没预习呢，下次吧！”，郭培阳笑着回应说，那样子仿佛是吴雨秋有求于他一般。 “哎，我说郭培阳，好像是你主动要求雨秋帮你介绍的吧，你这等人家都和北野店长约好了，你突然变故，是不是有所失信啊，让我们待会怎么去和北野店长说？”，杨未然突然插话有些质问般地说。 郭培阳面对杨未然的质问，一时红了脸颊，低头不语。 三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了几秒钟。 “没事儿，估计是培阳也有他的安排，不去就不去吧，这种兼职的活儿干着又脏又累的，不去也罢！”，吴雨秋看大家脸上都显得有些尴尬，圆场般地说。 “嗯，那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和你们多学习哈！”，郭培阳丢下一句话，向自行车场走去，不一会儿骑着一辆黑色的单车，溜烟似地离开了。 杨未然看见郭培阳扬长而去的背影，心理很是瞧不起他。 “你说说这都什么人啊？明明是他先和你说的，让咱帮他介绍给北野店长，是咱们好心帮他，这倒好，好像是咱特别希望他去似的，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真是窝气！”，杨未然愤愤地说。 “没事儿，他刚来，而且和咱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估计是对我们不太信任，可以理解的，估计他以为我们把他介绍给北野店长是有什么好处呢！哈哈哈！，别管他了，咱走吧！”，吴雨秋有些无奈地看了看郭培阳离去的背影，转过头来安慰似地朝杨未然说。 “嗯，你也是！我刚才就给你使过眼色了，这个人明明看起来就不是个能吃苦干活儿的主，你看他那个样子，肯定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以后你介绍别人兼职，也别谁都管，你是好心，但别人领情吗？还有可能在心里瞧不起你呢！”，杨未然依旧愤愤地补充说。 “没事儿，小事儿，咱都是同学，这点小忙犯不上说那些，能帮就帮一把，管他们是怎么想咱的呢？清者自清嘛，我又不图北野店长能给我加薪还是升职，就是想着人多，大家相互之间也能有个互相照应，不用多想哈！”，吴雨秋看杨未然又好像有些要生气着火似地，赶忙像个灭火队员似的，安慰着圆场说。 “好吧，好吧，你最有理！听你的！”，杨未然收了收进一步要爆发的小脾气，把原本帮忙顶在吴雨秋脑袋上的遮阳伞收了回来，自己走在前面。 “不是！你这不帮我顶了吗？想要晒死我吗？”，吴雨秋坏笑着打趣说。 “哼！谁管你呢，反正我说的你又不听，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想管！”，杨未然傲慢地走在前面，宛如一只骄傲的蓝孔雀。 吴雨秋看着杨未然的样子，知道她是觉得自己太热情或者多管闲事了，看那样子一时既觉得可爱又着实有些好笑，赶紧连忙加快脚步追上了杨未然的脚步，把粉色的一把遮阳伞抢在手里，帮杨未然打在头顶上。 “我来帮你撑伞，别生气哈！待会儿咱到北野店长的大卖场还要做4个小时工呢，带着情绪上班对你可不好！消消气！”，吴雨秋哄着杨未然说，像个大人安慰自己莫名生了气的小孩子一样。 “这还差不多，每次撑伞就知道我给你撑，别人都觉得我是多被动，好容易你帮我撑一回，可是盼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杨未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哦，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哈哈哈，你们女孩子的心思真难领会！”，吴雨秋笑着搂着杨未然，两人向北野店长的大卖场缓缓走去。 第一百四十章 摔碎的牛奶瓶 北野店长的大卖场里，来来往往的客户很多，显得很热闹却不是很嘈杂，魏采泉和王巧骄今天刚好没课，所以来的比较早，见到走进卖场里的吴雨秋和杨未然，在门口收银的魏采泉朝两人挥着手，打着招呼。 “雨秋回来了？今天特别忙，未然你抓点紧吧，快来帮忙分分流！”，魏采泉一面和吴雨秋寒暄着，一面朝杨未然招呼着，看样子她更希望杨未然能抓点紧。 “好的，好的，马上来！”，杨未然把收起来的遮阳伞整理好了，放入包里，跑进了更衣室内去换工服。 吴雨秋也随后走进男生更衣室里，很快也换上了工服，对着镜子瞅了瞅自己，还好也许是年轻穿什么衣服都还能架得起来。 待吴雨秋走出更衣室，杨未然早就已经站在了收银处，帮忙分流了很大一部分客户过去，能够看到杨未然的收银速度明显快于另一旁的魏采泉。 吴雨秋朝从两人身边走过，用眼神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向正在办公室里忙着整理账务的北野店长方向走去。 吴雨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放眼望去，不是很大的办公室里，一块平常都被刷的雪白的白板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大卖场最近三个月的账目问题，有问题的数字都被北野店长画上了红色的圆圈，北野店长抱着账簿正在低头思忖着。 “回来了，吴桑，好久不见，欢迎欢迎！”，见吴雨秋走进来，北野店长非常开心地迎面率先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北野店长，这是我从国内给您带的土特产，请您抽空品尝！”，吴雨秋把从贵阳带来的一些包装还算精美的土特产递给店长。 “谢谢，对了，你不是说今天会有一个朋友一起过来吗？是在外面吗？你让他稍等我五分钟，我整理完手头的这页账目马上出去。”，北野店长笑着说。 因为本来约定好的，郭培阳却没有来啊，吴雨秋满脸尴尬，红着脸颊连忙想着去解释。 “不好意思，北野店长，我那个朋友他临时学校给他安排了些任务，也是刚电话通知的，所以他时间上有些冲突，可能就不来了，给您添麻烦了，还是非常感谢您！”，吴雨秋硬着头皮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圆场般地说。 “哦，这样啊！没事儿，那我知道了，回头你如果有朋友还想做兼职的，随时再联系我！先去干活儿吧！”，北野店长表情略显凝重，然后又稍加调整般压低声音稳稳地说，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开心的，因为日本民间尤其职场是很重视约定的，认为约定就是信用。 现在约定被打破了，虽然容易会让北野店长产生不信任感，但是他了解在他店里工作的留学生们的难处，所以故作淡定地回应说，如果不是留学生的话，北野店长通常都是会给予批评教育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基本的工作礼仪的问题。 “好的，那我去干活了，给您添麻烦了！”，吴雨秋又跟着客套了一句，然后带上房门，离开去了摆货仓库里，去分拣今天需要上架的商品。 刚进入仓库，便看见王巧骄在仓库里面，皱着眉头，围绕着几箱子商品仿佛正在犯难的样子。 “巧骄，你这发什么呆呢！？”，吴雨秋走到王巧骄面前有些好奇地问。 “别提了，今天货架上好多东西都空了，要不是杰明帮忙，我都快被累趴下了，现在这批货里又数量不齐，我正发愁呢！”，王巧骄双手叉腰，低着头思忖着。 “杰明也这么早就来了？”，吴雨秋先是很自然地恢复说，然后顺着王巧骄的平板车上面放着的几箱商品瞅去。 “恩，我和魏巧泉今天都没有课，北野店长给我们打电话说今天特别忙，所以就早些过来帮忙来了，杰明说他下课早，也是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王巧骄慢条斯理地回答说。 “是什么东西数量不齐呢？我来帮你确认！”，吴雨秋一面说着，一面把王巧骄平板车里的箱子打开。 王巧骄下意识地伸过手去意图拦住吴雨秋，却慢了半拍。 只见箱子里放的是瓶装牛奶，有两三瓶已经被打破，摔了个稀碎，白色牛奶已经溢出一半在外面，沿着箱子的底端往外渗漏着。 “怎么碎了，这得赶紧和北野店长报备啊！不然肯定数目对不上，不好交差的！”，吴雨秋提醒般地说。 “我知道，所以我刚才说数量不齐呢，刚才让李杰明跑出去将我们刚摆在外面货架的牛奶拿回来三瓶来补货，免得北野店长看见了碎碎念，我嫌他烦呢！”，王巧骄朝吴雨秋低声说，“你也要帮忙保密哈，别回头被北野店长发现，说咱啥！又要社内教育！” “哦，这样啊！不过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有点像拆了东墙补西墙或者是掩耳盗铃的感觉？”，吴雨秋先是一愣，然后顺势提醒王巧骄说。 “掩耳盗铃？不会的！你不说，我不说，压根儿北野店长是不会发现的！除非他有千里眼顺风耳！”，王巧骄很是得意的把箱子里摔碎了的牛奶瓶，用簸箕搓了起来倒进了不透明的垃圾桶里。 正在这时，李杰明拉着平板车从卖场走回到了仓库里，从刚摆放完毕的空箱子里掏出事先藏好的三瓶牛奶递给了王巧骄。 王巧骄熟练地接过牛奶，放回到自己的箱子里，拉着平板车，大步流星地从仓库走到卖场的货架边上，若无其事般地继续去摆货去了。 “杰明，你这样做有些不妥吧，王巧骄把东西摔碎了，应该和北野店长报备的，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你这样帮他是害他，而且估计对你也不太好！”，吴雨秋善意地提醒说。 “哎！别提了，这个胖猪，笨手笨脚的，今天已经第三次摔碎了，前两次他自己去和北野店长报备了一次，喊我去帮他报备了一次，这不这是今天的第三次实在没脸再去和北野店长报备了，所以才出此下策！”，李杰明一脸无奈地说。 吴雨秋听后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自己介绍来的同学的缘故，竟然希望两人这个事情也别被北野店长发现，不然真的会影响北野店长对自己的信任。 第一百四十一章 24小时监控 王巧骄拉着平板车，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见了赶过来的北野店长。 “王桑，你这是去干嘛去呢？”，北野店长话里有话地问道。 “北野店长好，我去摆货，刚从仓库里拉出来一堆货物，您不放心可以清点下！”，王巧骄很淡定地回答说。 “哦，是吗？你刚才在仓库里扔到垃圾桶里的是什么？”，北野店长摸了摸下巴，很直接地问道。 听见北野店长突然这样问自己，王巧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心里想莫非是吴雨秋告状了，但又一回想吴雨秋一直在仓库里，还没有出来呢，店长在仓库外，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通话的，遂又整理了刚才发虚的心情，语气有些强硬地回复起来。 “什么刚才仓库里扔了什么啊？没什么啊？店长我不太清楚您说的是什么！”，王巧骄故意装傻充愣般回复说，心里想给他来个死活不认账，看北野店长能把我怎么地。 “哦，是吗？王桑你先停一下手里的活儿吧，把车子靠墙放一下，别影响顾客们的通行！跟我来一下吧！”，北野店长招呼着王巧娇朝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 一进办公室里，北野店长先客套地招呼王巧骄坐下来，然后取出一个黑色遥控器，拿在手里，对着办公室靠近正门窗口前的一台电视机，轻轻地摁了一下遥控键，又略微调了几个按钮。 只见电视机画面上立刻依次出现了王巧骄、吴雨秋、李杰明三人前后进出仓库的画面，由于监控录像是采用的高清晰彩色画面，连平板车上先前摔碎的牛奶瓶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王巧骄把牛奶瓶丢进垃圾桶里的画面。 看着电视机上的客观画面记录，王巧骄的本来就很胖的脸，显得更加通红了，紧跟着态度也转变了360°，只见他站起身来，走到店长面前。 “实在抱歉，北野店长，是我先前有了两次打坏物品的先例，按照咱店里的规定是应该需要和您报备的，但是由于我今天太不小心了，是第三次发生这样的现象，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和您报备，所以就一时着急想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给您添麻烦了……”，王巧骄很着急地解释着，仿佛认错的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 北野店长先是绷着个脸，显得很严肃，但看到王巧骄主动认错的表现后，原本绷着的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事儿，这个我都理解的，不瞒你说，我刚开始做摆货的时候，由于工作速度快，摔坏了不少东西呢！但每次我都主动和我的店长报备，店长也好记录成本，并不会苛责我的，只是报备也会给我自己提个醒，渐渐地摔坏的东西也就变得少多了。所以你能认识到错误，就可以了！以后可要多加注意啊！实事求是些就好，可不能做错了事情不认错，那可是小孩子的行为！”，北野店慈祥地笑着拍了拍王巧骄的肩膀说。 “好的，店长，我以后会注意的，确实这次是有侥幸心理，不过话说咱店里有多少个摄像头啊？我怎么没看见过仓库里有呢？”，王巧骄试探性地说。 “哈哈哈，店里是24小时自动监控的，监控摄像头都是隐形高清的，这个技术在我们店里五年前就很成熟了，监控摄像头主要是为了监督货物摆放和销售情况及时补货用的，今天我整理账务，无意中看到仓库里的动作的，能够看到估计是你太慌张导致的，平板车咱拉的时候要尽量的平稳，不能一下用劲儿，一下缓劲儿，这样最容易把货物摔坏了！”，北野店长很耐心地解释并叮嘱说。 “嗯，店长，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注意，给您添麻烦了！”，王巧骄日式般客套地说，心里则在想，看来是我小看了日本的卖场，我还以为没有摄像头呢，真是大意了。 “没事儿！你赶紧回去接着干活儿吧！记住拉东西的时候千万注意别再摔坏了！我们尽量节约商品的损坏成本，我今天坐账目，这个月咱店里的损坏成本明显高于前几个月，今天咱们收工例会上我也会再重点和所有员工们强调强调的，这方面确实不好把控，包括几位新来的日本的员工用平板车也不是很熟练，导致了不少不应该有的成本损失。”，店长有些遗憾地说。 “嗯，好的店长！那我去接着工作了！”，王巧骄貌似不想听北野店长念诗般地唠叨，想要逃走般地回应说。 “好的，你去吧，对了，对了，还有咱们搬货的时候不能从顾客面前直接横冲直撞般地过，碰见顾客要先礼让顾客，然后慢慢地走，千万不能大大咧咧地！”，北野店长补充着叮嘱说。 “嗯，知道了，店长，我会一并注意的！”，王巧骄朝北野店长日式般行了个点头鞠躬礼，推开北野店长的办公室门，朝外走去。 虽然表面上王巧骄都顺着北野店长说，其实针对北野店长的叮嘱或是在他看来的唠叨，压根儿就没有听进耳朵里去，一方面大概是因为语言的问题，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自己觉得北野店长说话的样子很烦，像是大人教训小孩儿一般，感觉自己看起来像个智障似地，难道自己就不懂得避让顾客吗，难道自己就不懂的轻声细语、慢慢悠悠吗，还不是因为想要快一些把工作做好，才这样的吗。 王巧骄心里一面不满地嘀咕着，一面走回到了停在仓库外靠墙边的平板车旁，走上前去拉着慢慢悠悠、但是依旧大大咧咧地走向货架方向，可能是正在思索问题，还是刚才被北野店长批评的有些心不在焉，拉着个平板车在经过一处货架的末端时，并没有特意地降低速度。 刚好在穿过一处货架的末端处时，与从货架另一面拎着个菜篮子的高个子踩着5厘米黑色高跟鞋的女子撞在了一起，这一撞王巧骄倒是不要紧，因为他自身本身就比较重，所以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像个不倒翁一样原地晃了一下而已。 而穿着高跟鞋的女子却整个人被撞出去一米远，随着一声惨叫声，女子手里的菜篮子也随着飞出很远，菜篮子里面的西红柿、黄瓜、纳豆等散落了一地，周围的顾客瞬间都围了上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顾客对应 王巧骄有些绝望地看着散落了一地的蔬菜，心里想这下可算倒大霉了，连忙帮着捡起地上散落的蔬菜，其他还好，几个西红柿早已被摔了个稀巴烂。 还没等女子从地上爬起来，不知北野店长何时从哪里已经赶过来，更像是从哪里冒出来似地，深深地向摔倒在地的女子连连鞠躬，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这让在另一边的王巧骄有些无所适从，手里拿着刚才从地上捡起来的装着几个蔬菜的篮子，呆呆地楞在一边。 女子见很多顾客围着她看，由于是夏天穿着也很是轻薄，便很不好意思地在北野店长的搀扶下捂着裙子站了起来，但是刚才可能被迎面撞上来的王巧骄撞得着实厉害，一只黑色高跟鞋的鞋跟儿已经崴掉，站起来明显站不太稳，像是在做金鸡独立一样。 王巧骄看着女子的架势，原本想说些什么致歉，但是看到女子那个狼狈样，着实觉得有些好笑，实在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一下，却不曾想到，这个忍不住发出来的笑容刚好被女子看见，女子当然不乐意了。 “你们这里的店员素质太差，平时是怎么培训的，把我撞了不说，还好意思笑？”，女子话说的很快，感觉像子弹打过来一样。 王巧骄连忙掩饰刚才的笑容，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双手自然下垂在裤腿处，显示出很抱歉的样子。 “抱歉，实在抱歉，这是我们新来的员工，他还有很多礼仪不太懂，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抱歉！请您不要生气！”，北野店长连忙鞠躬不停地又开始说着对不起。 一边的王巧骄看见北野店长的样子，心里不由地竟然有了另外的感受，刚才训我话的北野店长和现在的北野店长怎么感觉不是一个人啊，刚才训我的时候多气派啊，简直大老板一个，现在怎么跟个跟班似地，真是搞不明白，太人格分裂了吧。 其实王巧骄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在国内上日本文化课的时候，日本对于“顾客就是上帝、顾客第一、没有顾客就没有利润”是贯彻的最为透彻的。 甚至在日本的第三产业里，“hospitality”一词是落实的极为到位的，也就是“hospital”的变体，我们知道“hospital”是医院的意思，从这里我们延展开来思维，如果在医院里，医生会对病人大吼大叫、或者语气很硬吗？多数不会，而会尽量地放低声音，轻声细语，时刻关心病人，即使病人有时候心情不好，对医生大吼大闹，医生多数也会笑脸相迎，很有耐心，这就是“hospitality”，一种到位或者同理心，而这种思维在2007年的日本已经贯彻地非常深入了，几乎在所有的第三产业里，都能够看见经营者对待消费者，就仿佛医生对待病人一样，耐心、极度的有礼貌。 此时的王巧骄心里有些瞧不起北野店长那个殷勤的样子，但其实是王巧骄自己不懂日本的经营文化，所以在女子顾客面前当然会显得有些傲慢和没有礼貌。 刚好这时，吴雨秋和李杰明也拉着平板车上的需要摆上货架的货物，缓缓地向货架方向走了过来，看到一群人围在王巧骄前面，吴雨秋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知道王巧骄这家伙肯定又是惹了什么糟心事儿，稳了稳步伐拉着货物的前进的平板车的节奏，招呼着走在后面的李杰明加快了脚步，朝王巧骄走去。 “巧骄，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走上来的吴雨秋连忙招呼着王巧骄问道，他看了看王巧骄手里的菜篮子，又看了看穿着一只没有脚跟的高跟儿鞋的女子和不停向女子鞠躬连连道歉的北野店长，一脸茫然。 “哦，我刚才拉着这个平板车，可能脑袋里正在想别的事情，没注意撞上这位女子了！”，王巧骄应付差事般地、不以为然地回答说。 “啊！那你还不快向人家道歉！楞在这里干嘛？看戏呢？”，吴雨秋加重语气朝王巧骄说。 “到哪门子歉啊！我正常拉着平板车，是她拿个篮子不看路撞上的我，自己被撞飞了，我还好心帮他捡了撞飞的蔬菜，你们看！这又不是我的错，要道歉也是她先道歉！”，王巧骄非常占理般地说。 吴雨秋看着眼前这个典型的没有同理心的、没有任何“hospitality”的王巧骄，想要批评他又觉得这时候有些不合时宜，连忙二话没说上前一步，代替王巧骄向对着北野店长不依不饶的女子深深鞠了一躬。 “女士，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新山大学刚来的留学生，我的同学无意间冲撞了您，是他的错误，我替他向您郑重道歉，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吴雨秋把腰弯的更深了一些，显得很有诚意。 本来正在气头上的，想要和北野店长多争个面子的女子，听见撞他的原来是位留学生，看了看对面很有礼貌，非常有肚量的吴雨秋，刚才堵在胸口的气早已飘散而去，朝着吴雨秋摆了摆手。 “哦，原来是留学生啊，那罢了，罢了，下次可要注意些啊，走路转弯可要提前喊一声的，日语里面是有这种表达的，你们是知道的吧！”，女子仿佛是因为留学生撞了她特意给了个台阶下，但是话语听起来又依然很高调，虽然没有了一只高跟鞋鞋跟儿的女子，却依然像个高傲的白孔雀。 “嗯，知道的，店长先前特意嘱咐过我们的，因为我们也刚来不久，还没有彻底习惯，再次给您道歉，给您添麻烦了！”，吴雨秋再次替王巧骄表达着歉意。 王巧骄和李杰明看见吴雨秋如此在外人面前照顾自己的同学，当然心里也很受感动，两人也双双走上来一起跟着向女子表达歉意。 女子这才作罢，不再追究，用手把另外一只高跟儿鞋的鞋跟儿用力一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鞋跟儿被掰了下来，和另外一只鞋成了同一高度，高跟鞋变成了平底鞋，淡然地穿上准备离去。 “您请留步，稍等下！”，说着北野店长飞快地跑向杨未然的收银台，从里面取了一万日元（按照2007年基准汇率折合人民币700RMB）装在一个空的信封里，又飞快地跑回女子的身边，双手再次鞠躬把装有一万日元的信封递给女子。 “这一万日元是赔偿您损坏的鞋子的费用，还请您收下，再次抱歉了！”，北野店长深表歉意地说。 “不用了，没事儿的，我这鞋子没多少钱的！”女子先是客套了一下，然后接过了北野店长手里的信封，拎着菜篮子扬长而去，周围的顾客们也都散去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雨秋辞工 几人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直到她远远离开。 店长招呼着吴雨秋、王巧骄和李杰明三人一并进了办公室，王巧骄心里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心里莫名的紧张。 所以他有些战战兢兢地走在三人的身后，仿佛已然做好了北野店长念诗的准备。 果然一进办公室，北野店长就开始很严厉地批评王巧骄，话说的很难听，说刚和他说明了走路要轻声细语，这倒好，大摇大摆地依旧横着走把别人撞了姑且可以不追究，但是不懂的主动向顾客道歉，这是基本的礼仪的问题。 只见北野店长对着王巧骄很是一顿指责，让旁边的吴雨秋和李杰明也听着有些不舒服，因为里面涉及到了一些话语确实没有必要，尤其提到一些思维定式，甚至提到了留学生怎么怎么样。 “北野店长，我觉得您说的有些过分了！”，吴雨秋终于忍不住向北野店长警告般地提示说。 李杰明看吴雨秋已经发出了警告般的信号，因为了解吴雨秋本人的性格，他是那种平时极度好说话，很好相处的，但是一旦被点燃，触动了某根神经大条，就会火山爆发般冲动起来。 听见吴雨秋这样警告般地向北野店长说话，北野店长心里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由于还在气头上，仿佛转过头来开始对着吴雨秋说话。 “怎么了？那里过分了，你倒是说说看！”，北野店长加重语气宛如质问一般。 “王巧骄他撞了顾客没有主动道歉，这个事情确实是在我们，但是您刚才也看到了我和李杰明有带他向顾客道过歉了，请问您还要怎么样！您批评建议两句就可以了，至于中国留学生什么的，胡乱贴标签就不好了，性质就变了，请注意您的言辞！”，吴雨秋绷着脸上的表情，眼睛也形成了一个倒三角，满脸认真地宛如外交官一般的风度，对北野店长说。 本来还打算进一步批评批评自己的员工的北野店长，面对吴雨秋的反问，竟一时没有了应对的下文，不知道是无言以对还是有些紧张，脸也一时被憋的渐渐通红起来。 “好吧，吴桑确实说的也没错，或许是我太苛刻了一些，抱歉了！”，北野店长憋的满脸通红，压低声音说。 “不过，王桑，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不能改过，可能我们这边不太适合你！”，北野店长的话锋矛头又转向了王巧骄。 “哦，好的，店长不会了，我一定改！”，王巧骄应诺般地点着头说。 “我觉得不必了！我们虽然是打工也要讲究尊严，您要这样的话，对不起我不干了！”，吴雨秋心里一时仿佛没有扭过弯来，把头上戴着的白色卫生帽脱下来拿在手上，推门走了出来，径直向更衣室方向走去。 李杰明跟着吴雨秋跑了出来，紧紧地跟在吴雨秋的身后。 “杰明，你赶紧去干活儿吧，我是看不惯平时看着和蔼的北野店长，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变的那么苛刻！这样以后没得干啊！”，吴雨秋愤愤地说。 “还干什么干！兄弟我是你介绍来的，如果你辞职，我也会跟着你辞职！咱俩一起！”，李杰明很讲义气地斩钉截铁般地回应着。 吴雨秋听见自己的好哥们儿这样和自己回应着，心里自然很欣慰，拍了拍李杰明的肩膀。 “好兄弟，够义气！下次我找任何工作肯定带着你！”，吴雨秋热烈地说。 “对了？王巧骄呢？”，吴雨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并没有王巧骄的身影。 “别管那家伙，肯定是接着挨北野店长的批，接着在这边窝气干活儿的主！”，李杰明回过头来向吴雨秋招呼说。 吴雨秋和李杰明两人先后进入更衣室把工夫换了下来，折叠整齐，装进了备用的塑料袋里，背起来时的背包，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北野店长早已从办公室赶来等在更衣室外，想要挽留，但又多少有些放不下店长的架子。 “吴桑，李桑，你们确定要辞职了吗？”，北野店长冷冷地确认说。 “嗯！感觉您有些苛刻了，干着没劲儿！”，李杰明很直率地回复说。 “那这样是有些不成熟的，不负责任的，你们确定辞职吗？”，店长像复读般再次确认说。 “不好意思，北野店长，这段时间也承蒙您关照了，但您说的不负责任这个锅我们可不背，毕竟我们是兼职人员，有选择为谁打工的权利！如果您觉得对您有什么损失的话，这个月我的工钱可以不要了！”，吴雨秋有些任性地回复说。 “哦，那我知道了！没关系，工钱你不用担心，我们这里是做多久一定会结多久的，也谢谢吴桑这段时间的关照！以后有机会欢迎随时再回来！”，北野店长摇了摇头低声说。 “好的！另外我们的工服，这几天会拿去干洗店干洗的，等洗好了我会给您拿过来的！”，吴雨秋回应着说，和北野店长打了声招呼，与身旁的李杰明一起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北野店长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地又摇了摇头，“年轻人还得多历练历练！”，低声长叹了口气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巧骄则早些时候已经从北野店长的办公室里回到了自己的货架旁，一一地把自己平板车上的商品往货架上低头弯腰摆着，身上的赘肉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刚好背着背包从里屋里走出来的吴雨秋和李杰明，路过王巧骄摆东西的货架。 王巧骄抬头看见朝他走过来的两个人，连忙整理了下思维，想着怎么对应，很淡定地杵在一旁，脸上带着微笑。 “雨秋，杰明，你们这是要干嘛去？”，王巧骄明知顾问地迎上前去。 “你还好意思问？你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你，替你出风头，你倒好......”，李杰明提高声量质问王巧骄说，话还没全部说完，被吴雨秋拦了下来。 “我和李杰明已经和北野店长刚才辞职了，可能我们更希望有些尊严地干活儿吧，你今后一个人也低调些，加油吧！”，吴雨秋只简单说了一句，一把用手拉着李杰明朝大卖场出口走去。 剩下王巧骄呆呆地站在平板车旁，过了许久又开始弯着腰一晃一晃地，往货架上递着平板车上的商品。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月下小酌 吴雨秋和李杰明走出大卖场，天色已经泛黑了，夜色中一轮明月高悬，映着两人年轻而又有些稚嫩的脸庞。 “雨秋，我们去便利店买发泡酒喝吧？”，走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李杰明见里面亮着灯盏，提议说。 “发泡酒？是什么酒！我还没喝过呢！”，吴雨秋很是好奇地问。 “不会吧，你搬货的时候没有留意吗，就是喝啤酒长得很像的那种！“，李杰明打趣般地提醒说。 “哦，你是说那种喝起来很健康的低脂啤酒吗？那多没劲儿，我们去喝威士忌！我请客！”，吴雨秋很爽朗地笑着说。 “哈哈哈，行，咱进去看看吧，看有啥酒！”，李杰明顺着吴雨秋的话说。 两人径直向便利店里走去，酒柜上明显贴着“禁止18岁以下未成年人饮酒”的标识。 “还好我们已经19了，刚好够喝酒的资格，哈哈哈，不然咱还得往外走！”李杰明看着酒柜上贴的酒类标签，向吴雨秋说。 “是啊，快看看有没有想喝威士忌，咱今天不醉不休！待会儿去我那边！我学着做几个菜，咱一起边喝边吃，主要聊聊天！”，吴雨秋难得的身上有种久违的不羁自由的感觉。 “好好，哈哈哈，我看看哈！”，李杰明朝酒柜前走了一圈，时不时地拿起一个酒瓶又放下，拿起另外一个酒瓶又放下。 跟在后面的吴雨秋，看着李杰明这样犹豫不决，不由地开了口询问。 “我说，杰明，你这习武之人怎么还唧唧的，喜欢哪个，咱就直接买起！”，吴雨秋竖着大拇指，看着满眼的酒瓶宛如提前已经醉了几分一般。 “不是，不是，主要你看，这边的威士忌太贵了，雨秋，一瓶就3000-6000日元（按照2007年基准汇率折合人民币210-420RMB），不是咱能消费的起的！”，李杰明很理智地说。 “难得咱兄弟两一起，喝起，我请客！别客气！”，吴雨秋很大气地说。 “你确定要喝？”，李杰明看着吴雨秋想再次确认他的回答。 “恩！别磨叽了！”，吴雨秋笑着回应说。 “好吧，那咱就这个吧！”，李杰明选了一瓶相对便宜些的而且正在打8折的43度的威士忌拿在手里。 “好嘞，没问题，就它了！还有这个梅酒也不错，先前一直想喝来者，没有什么机会，另外咱再再买点小菜，去我家！”，吴雨秋选了一瓶梅酒热情地招呼着。 结账时，李杰明冲在前面抢先要结，两人争了几个回合，却执拗不过吴雨秋，最终还是吴雨秋抢着结了，日本的售货员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因为在日本买单多数大家都是AA制习惯了的，还没有看到为了结账你推我攘的情况。 买单后，吴雨秋朝一脸茫然的售货员点了点头，和李杰明一人手里捧着一瓶酒，两人相互交谈着推门走出便利店，向鹿南公寓方向走去。 路上的空气和气息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 “对了，雨秋，上次你回国的时候，有见到莫宜思吧，他现在怎么样呢？”，李杰明笑着攀谈起来，“你还别说，突然想念起我们三个在清水师范大学一起聚餐的日子来！” “是啊？你这一说，确实让我也跟着有些想念他了，上次回国的时候有带着他去图书馆复习考试，离开的时候他还来送我，据听说考的不错呢！”，吴雨秋笑着回答说，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远方天空高悬的月亮。 “那可以啊！也就是说咱有可能过一段日子就可以在日本一起聚餐了！太好了！”李杰明突然很开心地说。 “对的，回头我给莫宜思打个电话问问看，我skype点卡还有很多钱呢，我感觉他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他来了，我们三个一起找一个更好的兼职工作！“，吴雨秋笑着回应说。 李杰明也抬头看了看高悬的明月，心里想在他乡能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待在一起，也是一大幸事，不知道属不属于他乡遇故知。 “期待，等你打了电话，有消息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这家伙最近QQ也不上了，我好久没能和他联系上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回头我给你钱，你也帮我买张skype点卡，我没事儿干的时候也给那家伙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李杰明充满着热情也笑着回应说。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闲聊着，路途仿佛也缩短了距离，走起来也不那么累了，很快就到了鹿南公寓。 吴雨秋掏出兜里的钥匙，把门打开，邀请李杰明进屋坐了下来，自己又把天然气打开，试着烧了几个菜。 吴雨秋把菜摆在茶几上，取了两个高脚杯，把刚买来的梅酒先给每人倒了一些，“咱俩先尝尝这个。 李杰明接过吴雨秋手里的梅酒，轻轻地抿了一口，像是在品酒一般。 “你还别说，雨秋，这梅酒还挺香的，你也快尝尝，很不同的味道！”，李杰明推荐般地笑着说。 “确实可以的！吃菜、吃菜！喝完这点梅酒，咱就喝威士忌！今天不醉不归啊，哈哈哈“，吴雨秋半开玩笑似地说。 “嗯！不醉不归！”，李杰明爽朗地回应着，举着杯子和吴雨秋先是碰了一下，然后一大口把杯子里的梅酒全部喝了下去，虽然感觉梅酒喝起来相对口味较淡，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酒的味道的，然后张罗着端起了威士忌的酒杯，用手架着酒瓶底端，很是讲究地帮两个人各倒着加冰的威士忌。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抿着手里的酒，威士忌相对度数高的多，自然喝起来也烈。 “你说今天那个北野店长，说话那么冲，把我们当什么，纯粹的劳动力吗，还得是高情商的劳动力！真是服了！”，李杰明借着几杯下了肚的威士忌倾诉般地说。 “是啊，咱做兼职主要是为了学费和接触社会，当然前提得做有尊严的工作，你说摆个货还要看别人脸色，那是多么无聊的勾当！”，吴雨秋也喝的微醺，红着脸吐槽般地说。 “我举双手赞成你的决定，其实当时我跟着你出来的时候，有想到接下来去哪里赚学费的问题，但是看你走的那么执着鉴定，我自然要跟着你出来，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李杰明拿起手里装着43度威士忌的酒杯，“来，兄弟，把这杯咱一起干了！” “干了！”，吴雨秋也跟着好爽起来，一口把手里的威士忌也全都喝了下去。度数轻的梅酒还好，这度数高的威士忌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刚喝下去就让吴雨秋有些犯晕。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阵阵的敲门声，听见敲门声，吴雨秋晃悠着脑袋跑去开门。 第一百四十五章 醉酒呓语 门刚刚支开一小点，就听见杨未然从屋外传来抱怨声：“你干嘛呢？这么久才开门，我今天忘了拿钥匙了，还以为你没回家呢！” 吴雨秋喝的多少有些多了些，因为他看见眼前的杨未然时不时的成为重影，泛红的脸上不停地嘿嘿笑着，没有回答杨未然的问题。 杨未然迈进门来，贴近吴雨秋脸前，一股酒味儿随之扑鼻而来。“什么？你喝酒了！”，杨未然吃惊地说。 吴雨秋晃荡着脑袋，微微地点这头。 李杰明相对酒量要好的多，脑袋还是很清醒，见杨未然回来了，赶紧站起身来，走到玄关处去解释。 “不好意思，未然，今天雨秋可能心里不太开心，我们一起喝了一些梅酒和威士忌！”，李杰明红着脸说，然后拍了拍吴雨秋的肩膀。 杨未然见李杰明向她跑过来解释，虽然试图掩盖自己已经有些要生气的小情绪，但是脸上还是有了微妙的变化，仿佛乌云聚拢过来，渐渐阴沉起来。 李杰明见状，心里自然明白，这个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多说无益，走为上策。 “兄弟，我先回去了哈，你也早点休息，改天我再来找你聊天！”，李杰明从杨未然和吴雨秋中间夹缝处，赶忙溜了出来，走过夹缝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一种袭来的空气，仿佛会产生雷电一般，心里也只能暗暗地为吴雨秋祈祷。 吴雨秋恍惚中见李杰明离去，伸出手来试图拉住他，但行动明显有些放缓，抓了个空，只隐约看见李杰明晃晃悠悠地走远了，心里大概很是着急，所以大叫起来“杰明！你别走啊，我们还要喝几杯呢！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 李杰明哪里还敢回应，灰溜溜地爬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醉不归你个头啊！赶紧给我坐好！”，说着搀扶着吴雨秋进了里屋，嘴里一边念叨着。 “你说说你！太不成熟了，我都听王巧骄说了，北野店长都没说你什么，你们两个就甩手不干了？你这逆商也太低了吧！这个我都不想说你，你们倒好尽然还有心思在家里喝酒！”，杨未然愤愤地念叨着说。 威士忌的酒劲儿多数是喝下肚里越来越大，躺在里屋里的吴雨秋压根儿哪里还能听清楚杨未然说什么！只是朦朦胧胧听见“王巧骄、北野”几个字，便接着酒劲儿骂起来！ “垃圾人！什么王巧骄，北野，都是垃圾人……”，吴雨秋颇为鄙视地骂骂咧咧地握拳甩着手臂。 “算了，算了！雨秋，你喝多了！先不说了，等你清醒了我再找你算账！来先把这杯茶喝了，赶紧休息吧！”，杨未然端着一杯茶，递到吴雨秋的嘴边。 “算账？来吧！鬼才怕算账！垃圾人！……”，吴雨秋听到算账两个字，躺着愤愤地挥着手臂，刚好把杨未然还没有端太稳的茶水，碰的撒了一地，茶水顺着地上的榻榻米钻进缝隙里，只留下一滩水迹。 杨未然无奈地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水渍，心里真想踹吴雨秋一脚，却又看他醉的可怜，遂坐在他身边，开始安慰起来。 “没事儿了，别瞎想了，睡吧！没人要找你算账，我知道你这个人就是个倔脾气，估计是北野店长那句话说的语气又伤你自尊了是吧！睡吧，睡吧，不说了，明天起来再说！”，杨未然伸手握着吴雨秋有些滚烫的双手，帮他固定住，不让他来回再挥舞。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也可能是威士忌的酒精发挥了催眠的作用，只过了不到一小会儿，吴雨秋就睡着了，而且不时地发出呼噜声。 “哎，看来这是老实人被压抑久了！”，杨未然小声嘀咕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取了一床被褥帮吴雨秋盖上，锁好门从屋里走出来，因为明天一早还有尾田先生的课，便很是着急地跑去24小时夜间药店，帮吴雨秋买了解酒药。 很快杨未然骑着自行车折返鹿南公寓，她仔细阅读了解酒药的日文说明，药瓶上特意用很大的红色字体标明着“即刻解酒效果UP”，也就是说这个药品喝下去解酒效果很强的意思。 另外在特意留意了该药品为汉方配方，没有任何副作用后，杨未然端着水，轻轻地把打着呼噜的吴雨秋双手扶起来，喂了他喝解酒药。 然后又帮吴雨秋盖好了被褥，自己去外屋做晚饭去了。 待杨未然的晚饭做好，里屋里吴雨秋原本比较响亮的呼噜声也渐渐安静起来，杨未然以为估计是睡熟了，便蹑手蹑脚地拉开里屋的屏风门，朝屋里望去。 谁知吴雨秋并没有睡着，早已睁开了眼睛，起身坐了起来，坐在榻榻米上静静地发着呆，眼睛睁的很大，几乎没有任何转动，只是静静地发着呆。 “你吓死我了！起了也不喊我一声，干嘛呢，坐在那里发呆！怪吓人的！”，杨未然拉开屏风门向吴雨秋身边走去。 “我刚才是不是喝多了？我朦胧地记着你好像从外面走进来，又走出去了！其他的就不太记得了，头还有些疼，怎么回事儿？”，吴雨秋摸着头，缓过神儿来问着一旁的杨未然。 “你还知道你喝酒了？你醉了！还差点没挥拳要打我！”，杨未然坏笑着说，“你还别说，我是第一次看见你喝醉的样子。” “啊？是吗？抱歉，抱歉！我也是第一次那样喝威士忌，没什么经验，看来43度的威士忌不能叠加着梅酒来喝，估计是喝进肚子里发酵了!”，吴雨秋捂着脑袋说。 “头还疼吗？你等会我去给你倒点水，以后别瞎喝酒，酒对身体不一定有好处！”，杨未然缓缓地说着，走到厨房台前，又沏了一杯茶端给吴雨秋。 “谢谢你，未然，抱歉了，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我把北野店长那边的兼职工作辞掉了，刚好路过一家便利店，就和李杰明一起商量着买些酒来喝，希望没给你添太大的麻烦！”，吴雨秋坐在茶几边上，满满地喝了一口杯中茶，感觉心里热乎乎的，红着脸说。 “嗯，这个我听北野店长和王巧骄向我说了一些，今天先不说了，待会儿吃点东西，赶紧休息吧，明天咱还有尾田先生的课呢，等你明天完全缓过来，我们有空再谈！”，杨未然缓缓地说，走向屋外去接着准备起了晚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秋然拌嘴 清晨的鹿南公寓，被林中小鸟唤醒一般，住在鹿南公寓里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起床走出公寓外，朝新山大学的巴士站方向赶去。 吴雨秋起来的相对较晚，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起来了？赶紧收拾东西，把这个三明治吃了，我们待会儿一起去新山大学上课去！”，杨未然招呼着里屋的吴雨秋，把自己手工做的三明治递给吴雨秋。 “昨晚抱歉了，给你填了麻烦！”，吴雨秋咬了一口三明治说。 杨未然听吴雨秋这样说，忽然脸跟着往下一耷拉，有些不太开心。 “雨秋，你以后可不准再喝酒了，我不太喜欢你喝醉酒的样子，另外你也别老和我这么客气，感觉我像个外人似的！”，杨未然撅着樱桃小口说道。 “好的，好的！以后我肯定不喝威士忌了，那个酒太烈了，后劲儿真大！”，吴雨秋摸着后脑勺傻笑着回应说。 “嗯嗯！赶紧收拾东西吧，今儿别迟到了，不然咱总不能在出勤票上写因为你喝多了吧！”，杨未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两人整理了背包，一起也走出鹿南公寓，迎着新的一天的朝阳向巴士车站方向走去，路上两人接着攀谈起来。 “对了，雨秋，听北野店长和王巧骄说你把大卖场里的兼职辞掉了，昨晚我看你挺累的，也没好意思详细问你，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看吗？是什么原因呢？”，杨未然贴进吴雨秋，走在他左边，细心地追问说。 “哦，那个啊，没啥，没啥！”，吴雨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未然，只是傻笑着搪塞着杨未然。 “没啥？没啥你干的好好的，就不干了？北野店长可说了你要是这样没有具体原因辞工，可属于不负责任的表现了！”，杨未然脸色微妙地变化着，加强语调说。 “北野店长后来还找你去谈话了？真麻烦！不干就是不干了，还非要追问个为什么？何况我昨天已经和他很直接地说过了，我们打工者也是需要尊严的！”，吴雨秋看着杨未然认真的脸颊，也从嘻嘻哈哈的表情转变为严肃的表情说。 “尊严？尊严值几个钱啊？咱一个外国留学生，能找到一份可以赚取学费的工作就很好了，你不低调踏实点，一天想啥呢？是你给别人打工？还是被人给你打工？一个兼职打工的还要尊严？呵呵！”，杨未然一脸疑惑地毫无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未然，没想到你也这么说，是！钱是很重要，但是我觉得尊严比钱更重要，你是没有看到北野店长训王巧骄那副嘴脸！”，吴雨秋辩解般地解释说。 “人家是店长，王巧骄做错了事情，就理应被训斥，这有什么问题吗！再说了，人家训的是王巧骄，又没训你，你跟着瞎掺和什么，真是莫名其妙！”，杨未然有些急躁地回应说。 “不是！你没有听见北野店长最后都说我们留学生怎么怎么了！话说的很难听……”，吴雨秋生怕杨未然对他产生看法一般，或者是误会自己，很是着急地解释说，但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接着如何进一步表达，舌头开始打起卷儿来。 “你看！你自己说话都结巴了吧，理亏了吧！”，杨未然质疑般地追问说。 “没理亏！我……”，吴雨秋原本想接着解释些什么，可觉得这样辩解下去，只能把自己越描越黑，多说无益，便停下了解释的话语。 “你什么？继续说啊！”，杨未然调皮地接着激将法般地说。 吴雨秋脸往下一耷拉，默不作声。 “没得说了吧！你本来就理亏！”，杨未然断言般地说。 吴雨秋依旧默不作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会被杨未然驳回，向法庭上法官说你的陈述无效一般给驳回。 杨未然见吴雨秋默不作声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两人也都不再说话，就这样冷战般地并排往前走了十几步。 吴雨秋忽然停下了脚步，杨未然却并没有停下一直朝前继续走去。 吴雨秋望着前面走的很决绝的步伐，突然一股说不上的情绪涌上心头，觉的两人忽然间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直到杨未然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他依旧在原地站着。 杨未然的离去让吴雨秋觉得很失落，一个人孤零零地仿佛被丢在了身后，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分钟的样子，吴雨秋干脆一个人扭头走回了鹿南公寓。 走在前面的杨未然，心里原本在想得给吴雨秋一些警示，好让他今后真正工作了不那么任性，想着后面的吴雨秋肯定过一会儿就会像往常一样闹了小矛盾会主动追上来，和她承认错误，哄她开心。 但尽管杨未然一再放慢脚步，故意等着身后的吴雨秋，这次却迟迟不见他的踪影，一直到杨未然一个人走上了前往新山大学的校车。 “未然早上好，雨秋呢？怎么今天不见和你一起来？”，校车上的魏采泉看见杨未然一个人走上校车，很好奇地打问说。 “哦，他几天身体忽然有些不舒服，临时回去了！”，杨未然不知该如何解释，下意识地讲了句善意的谎言。 “这样啊，最近天气确实热了很多，又干燥，很容易感冒，你们也都得注意防范些，保重身体为重！”，魏采泉一眼就看破了杨未然的善意谎言，但又不好扯破杨未然的面子，便顺着杨未然的话叮嘱说。 “嗯！”杨未然灰溜溜地红着脸应了一个字，红着脸往大巴校车后面走去，找了一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恨不得藏起来，心里想这个吴雨秋就是关键时候不按套路来，害的我都帮你说起谎来，待会儿上课如果尾田老师问我为什么你没来，我也只能这样给你圆谎了。 吴雨秋回到鹿南公寓，把身上的背包往里屋一扔，倒头睡在榻榻米上，努力不让自己再去回想昨天在北野店长大卖场里发生的事情，又想想刚才杨未然对他说的话，仿佛自己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尊严是不可以被亵渎的，他自己对着自己内心嘀咕着。 校车上的杨未然，时不时地朝窗外望着，希望就在某个时间点，吴雨秋能够出现，但是直到校车缓缓地向新山大学方向驶去，吴雨秋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气氛转换 “阳光的人始终能给别人带来阳光，阴暗的人最终藏不住自己内心的阴暗”，吴雨秋翻阅着自己记在笔记本上的一则话语，躺在榻榻米上反省着自己。 “昨天真的是大意了，估计做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才会遭遇未然那样和我说话的口气和眼神，她的眼神藏着我看不明白的一种意图！”，吴雨秋心里默默犯着嘀咕说，莫名的陷入了一种自责模式，因为他仿佛感觉自己有些依赖杨未然了，这让他从心底有些开始不自在起来，所以需要让自己停下来想清楚些，但是努力思忖了半天也没有个眉目。 校车上的杨未然则同样处于另一种自责模式，“或许我刚才不应该那样急迫地、有压力地对雨秋说话，他应该不会因此讨厌我吧，我只是想让他意识到需要克制下他那自由的灵魂，因为我知道现实世界中是不允许他那自由的灵魂肆意飞散的！”，杨未然从校车里的窗外沉思着望着远方。 都说情人之间自然会有心灵感应，或者说虽然不在同一个空间，却也会由于某种情缘而让彼此的感情在某个时间节点得以相会，所以才有了那么多令人艳羡和让人欲罢不能的爱情故事的产生和流传。 “吴桑，你今天没有去学校吗？”，忽然从窗外传来一阵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 吴雨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连忙坐起来向窗外打探着，只见窗外招呼他的正是鹿南公寓的村上房东。 “村上房东，早！嗯，今天没有课…，正好用来休息清空下自己，最近感觉太疲惫了！”，吴雨秋面对村上房东突如其来的问题，稍微停顿了几秒钟，顺势编织了一句善意的谎言寒暄般地回应说。 “是吧，我听说你昨天是不是喝酒了？”，村上房东换了一个表情，试图笑着让她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不那么令人尴尬。 “哦，是的！”，吴雨秋没有反应过来村上房东别有所指的寒暄，来不及再去编织另外一个善意的谎言，只好简单的先是回应着。 “您是怎么知道的？是有人去找您说我了吗？”，吴雨秋倒也机灵地紧跟着有些好奇地追问说，他从小就讨厌背地里跑去告状的人。 “嗯，是的，是有邻居反应你们这个房间里，昨晚都很晚了，有人在房间里大声喧哗，吵到他们休息了，所以我今天过来特意和你说一下！”，村上房东的脸上依旧泛着慈祥的微笑，并特意地放缓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丝毫打算责备的意思，反而她的柔声细语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 “哦，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估计我昨晚是喝的有些高了，我都不记得我大声嚷嚷过了，只模糊地记得自己试图去拉住要离开的某个人，估计是那个时候说话声音太响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再次抱歉！”，吴雨秋像个做了坏事，主动承认错误的孩子，压低声音向半敞着的一楼落地窗外的村上房东解释说。 “嗯，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知道吴桑肯定是不会主动去打扰周边邻居的休息的，肯定是因为什么特殊的缘故，主要咱们鹿南公寓的房间，是木质日式建筑，隔音效果比较差，所以还是拜托大家晚上22点后就尽量不要大声说话了，也给你们添麻烦了！”，村上房东客气地嘱咐说。 “好嘞，您请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注意的！”，吴雨秋脸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应诺说。 “好的，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去超市去买些菜去，对了中午有空的话，一起来吃饭吧！”村上房东热情地招呼着吴雨秋。 “不了，不了，谢谢您，我中午还得去学校要去交一份材料，回头有机会再去拜访您！”，本来就很不好意思的吴雨秋，非常自然地婉言说道。 “好的，那下次有空，记得带上杨桑一起来喝茶，最近看你们都很忙，要注意身体，适当劳逸结合。”，村上房东叮嘱着，舒缓的语气中带着阳光般地问候。 “谢谢您！”，吴雨秋望着缓缓离开的，手里提着自己手工编织的，显得非常精致的竹篮的村上房东的背影回应说。 待村上房东走远，吴雨秋拿起了放在榻榻米上的笔记本和茶几上的一只黑色碳素笔，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努力反省着昨天的举止，想着确实是因为没有考虑周边的环境，只顾着情绪的释放，却给别人添了麻烦，在笔记本上大大地写了一个“省”字。 他对着笔记本上几乎快要占满了整页的大大的这个“省”字，把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听着心跳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把这口气长长地吐了出去，接连重复着做了几个回合，心房周边貌似被堵住的一块气流，也开始缓缓地向四周流动起来，渐渐地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也开始舒缓起来。 吴雨秋把这个似乎充满某种仪式感的过程称为“气氛转换”，每当吴雨秋觉得什么事情没有做好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段时间，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因为他相信直到心情开始有了新的转换，周边的气氛也自然会跟着转换，或是转成轻松的愉悦、或是转换成淡然的节奏。 当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开始转变后，便收拾整理了自己的背包，去搭乘下一辆校车，赶往新山大学。 “吴桑，怎么没来呢？”，新山大学一号教学楼里，尾田先生走下讲台走到杨未然的身旁，关心地打问说。 “哦，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晚些来！”，杨未然搪塞般地回应说。 尾田先生听见杨未然有些委屈的声音和逃避的眼神，自然心里和明镜一般，知道估计这对情侣是拌嘴了，或是另有其他原因。 因为尾田先生已经渐渐习惯了学生们每天各种各样、但又千篇一律的编织的善意的谎言，只需看一下对方的眼睛就知道回应他的学生们说的是真还是假。 “是吗？不会是吵架了吧？”，尾田先生脸上微妙地笑着，关心般地说道。 “哦，没有，没有！他是不太舒服！”，杨未然倔强般地回应说，眼神却依旧躲闪着。 “嗯，让他注意休息，这段时间很容易感冒的。”，尾田先生笑着走回了讲台，看了一眼手表，开始了他的课堂。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认真的笔记 庄重而又肃穆的纯白色新山大学一号教学楼里，从尾田先生课堂的教室中传来阵阵抑扬顿挫、高低起伏的讲课声音，那声音浑厚而又清晰。 随后赶来的吴雨秋，意识到这竟然是自己的第一次故意迟到，而且偏偏是在平时对他关怀有加的尾田老师课堂上迟到，吴雨秋听着教室里那熟悉而又敬重的声音，迟迟不知该如何闯入尾田先生的课堂，他试了好几次伸出右手去敲门，但都又把手缩了回来。 此刻他竟然有些羡慕平时那些迟到了很久，推门而入还能对着尾田先生笑笑的学生们，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理素质，吴雨秋忽然有些想不明白，呆呆地楞在门外，又不由地往里面张望着。 “未然，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晃来晃去的那个人，那是雨秋吗？”，坐在杨未然身旁的魏采泉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杨未然提示说。 杨未然先是抬头瞅了一眼门口，又很迅速地把眼神逃也似地移开，低下头拿着笔在微观经济学书上刻意地做着标记，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未然，我说门口站着的是雨秋吗？”，魏采泉见杨未然没有回应自己，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杨未然冷冷地说，倔强地撅着嘴，仿佛在刻意地不让自己的视线移开课本，往教室外看去。 “呦，这是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魏采泉看了看杨未然，又抬头去看了看门外的呆呆地望着杨未然的吴雨秋，轻轻地说。 杨未然没有回应魏采泉，只是一个劲儿不停地在微观经济学书上更认真地做起了笔记，仿佛恨不得把台上正在讲课的尾田先生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眼神去移到教室门外。 魏采泉看着一旁的杨未然这微妙的动作，不由地笑了起来，看见台上的尾田先生正要背过身去在黑板上做板书，便对着门外一脸茫然的吴雨秋做了个手势，起身往后面一排的空位置坐去，腾给吴雨秋示意他赶紧溜进来。 吴雨秋注意到了魏采泉的手势，领会到了她的意图，轻轻地推开门，趁着尾田先生没有注意快速地溜了进来，坐在了杨未然的身边。 待尾田先生在黑板上做完板书，把整段微观经济学题目完整地写在黑板上，转过身来的时候，吴雨秋已经稳稳地坐在了教室里，并很快速地掏出教科书跟着尾田先生的节奏，翻到了相应的页码上。 尾田先生当然一眼就看到了溜进来的吴雨秋，对着他微微笑了笑，吴雨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着掬在脸上的有些不自然的、腼腆的笑，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尾田先生并没有中断自己的讲解，宽容地接着讲着相应的知识点，仿佛并没有被这个不经意的闯入者，打断自己讲课的思路，教室里依旧响起了他那浑厚的声音。 “你来干嘛？谁让你坐我旁边了！”，杨未然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吴雨秋，倔强地低声朝吴雨秋嘟哝着。 “还生气呢？对不起啦！”，吴雨秋大大咧咧地笑着，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谁生气了？鬼才会生你的气！”，杨未然赌气般地回应着，脸上却藏不住她那标志性的带有酒窝的笑容。 “是讲到这里了吧？”，吴雨秋指着自己的微观经济学教科书，又调皮地凑到杨未然的身边瞅了一眼她的书。 “嗯！是的，赶紧听讲吧，尾田先生说这一章非常重要呢！你看我的吧，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把尾田先生讲的都尽可能的记在上面了。”，杨未然很麻利地将自己的教科书和吴雨秋的教科书做了个位置替换，很是温柔地说。 吴雨秋接过杨未然递过来的带着一连被写满笔记的图书，心里顿时暖暖的，遂又整理了心情，随着尾田先生浑厚的声音，认真听起讲来。 “这个知识点是我们微观经济学里非常核心的，也是经常会被大家用到的一个知识点，在我们期末考试中肯定会出现，所以大家要格外留意下这里，请大家标记下第96页的第二段话，然后把我黑板上写到的这个模型记录在旁边……”，尾田先生加重语调强调说。 台下原本比较懒散的几位同学，听见了相对敏感的期末考试里会出来的试题内容，自然都仿佛被点亮了一般，教室里齐刷刷地发出翻阅图书的声音。 “难得大家能翻翻书，另外请大家把黑板上的这道题目解答一下，做好的同学如果有信心的话，可以待会儿举手示意我，上台来展示一下，会给上台展示的同学重点额外加分！”，尾田先生热烈地引导说。 台下的多数学生，都拿出笔来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时地抬头对照着尾田先生画好的模型试着解题。 刚过了不到一分钟，多数才在纸上画了半个圆圈和一个十字象限的学生人群里，一个女子把手高高举起。 众人惊讶地朝人群中的女子望去。 “这么快，我才把模型画了出来，还没开始套用里面的数据呢！” “她是怎么做到的？我这还没开始话模型呢！刚把笔拿在手上！” “啊？什么已经有人做好了？呦，还是上次的那个留学生，留学生就是比我们聪明！” 学生人群里时不时地发出议论声，大家脸上多数都是诧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有了做题思路，或者说已经整理出答案的，连尾田先生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尾田先生做了个很礼貌的请的手势，示意女孩儿上台去展示。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就是新转来的前段时间在台阶上的图书馆里当着吴雨秋和杨未然的面，把别人的思维导图撕碎的刘依婷。 只见刘依婷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一面充满自信地把自己手里拿着的、认真记录的、早已有了清晰答案的笔记展示给大家，一面不慌不忙地用彩色粉笔在黑板上写着，说明着解题的思路和具体经济模型的用法，宛如另一位在场的教师一般。 刘依婷表述的非常完整和缜密，思路没有任何漏洞，就连一旁的尾田先生也在不停地满意地点着头，待刘依婷表达完了自己的观点和解题过程，台下的同学们竟不由地为她鼓起掌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说服尾田 看着从讲台上走下来的刘依婷，吴雨秋的心中着实充满敬佩，坐在台下的他也跟着同学们一齐鼓起掌来，而且他的掌声尤为热烈，引得周围的同学们都围着他看。 “雨秋，你鼓掌鼓的那么卖力干嘛，她那天可是在图书馆里当着咱面儿数落咱的人呢！”，杨未然诧异地低声说。 “鼓掌卖力些没有坏处，你忘了咱清水师范大学的徐老师有说，做为台下观众要么不鼓掌，要么就热烈鼓掌，因为有一天我们也会站在讲台上等着别人的掌声，这是相对的。”，吴雨秋说着把更热烈的掌声送了出去。 “啊？你在说什么呢？什么鼓掌是相对的？不明白！”，杨未然直言不讳地说。 “哈哈哈，就是说当我们有一天站在讲台上面的时候，自然就明白掌声对我们的意义了。”，掌声渐渐平息后，吴雨秋朝杨未然笑着回应说。 “哟！你这还给我卖个关子，嘿嘿嘿。”，杨未然默认同意地点点头，看着吴雨秋鼓掌的可爱劲儿不由地也笑了起来。 刘依婷依旧高傲地大步流星走下来，看上去又显得十分自信，并且朝吴雨秋坐着的方向瞟了一眼，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显得很随意。 但坐在她周边的中和大学的同学们却显得异常安静，并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显得有些不和谐。 站在讲台上的尾田先生，一边鼓励着刚才站在讲台上分享了做的很是认真的笔记的刘依婷，一边在她的基础上做了进一步知识点引申和解释。 当然也有一部分日本的学生已经走了神儿，趴在桌子上打着鼾睡熟了。 可能是中途闯入的缘故，吴雨秋感觉今天的课程过的非常迅速，并没有费多大神儿，或者是感觉时间过的很快，下课铃声在不经意间就想了起来。 大家整理着自己的笔记、课本，有的同学早就看好了时间，在铃声还没有想起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冲往食堂，那动作不亚于准备百米冲刺的运动员，当铃声一响，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往教室外走去。 中和大学的几个留学生、比如李文泽、郭培阳和刘依婷则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着急，他们拿着自己的教材走上讲台去询问尾田先生没有讲到的知识点。 这样的场景很是促动一旁因为动作慢，而没有离开的吴雨秋，因为在中和大学的学生转入前，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是一下课就迅速地往外狂奔而去，生怕自己落后了抢不到食堂里的饭菜的样子。 吴雨秋坐在一边，默默地观察着台上的几位中和大学的留学生向尾田先生询问问题的样子，杨未然见吴雨秋并没有离开的意向，也坐在他身边默默陪着，两人听着尾田先生很是投入的讲解，不忍心打扰，也没有能向其他的中和大学的学生那样时不时地回应着尾田先生口中的听起来非常高大上，却又有些许陌生的专业术语。 看着中和大学的学生们在台上如此地投入和谈笑自如，吴雨秋心里忽然有些羡慕和理解他们可以那样趾高气扬的底气。 尾田先生依次回答完中和大学几人提出的问题，不由地赞叹着大家的学习精神，显得很开心。 “你们几个对经济学的知识点理解的非常透彻，很不错，如果学有余力的话，建议你们下来重点在去图书馆查阅相应的文献和图书！”，尾田先生饶有兴致地引导说。 “嗯，尾田先生，我们几个最近天天都在图书馆里泡着呢，但是鉴于语言方面还是有着很大的壁垒，有些概念理解起来依旧显得晦涩难懂，得多想您请教呢！”，李文泽回应说。 “是啊，是啊，如果是中文的经济学课的话，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难度。”，刘依婷很自信地插话说，当然她那种自信在杨未然看来始终是一种不可一世的自负。 “是吗？哈哈哈，那说明我课上讲的是有些简单了，对了，依照你们这样学习的劲头，我觉得你们几个很适合读研，不知道有没有打算呢？”，尾田先生一边收拾着他的教案和课本，一边欣慰地笑着回应打探说。 “我们就是奔着读研来日本的，尾田先生，所以我希望您能在课上多讲一些考研会涉及到的知识点。”，刘依婷很直白地向尾田先生提着建议。 听见刘依婷这样和自己说话，尾田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神儿，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有好久的时间，自己的学生别说向自己提意见了，就是尾田先生主动抛出的问题，在课上或是课下能主动回应的也寥寥无几，现在突然遇到一个看起来很是积极主动地向自己提建议的学生，心里多少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很好，首先对你能提出建议给我，我要表扬你，另外你说的课上多讲一些涉及考研的知识点我也会在后续的课堂上重点布局，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完全答应你们，因为我也需要照顾大多数学生，如果讲的过于深入，比如一堂课全部都是很难的知识点，难免又会陷入另一个误区，就是课堂上理论太多，大家都不听的话就容易跑神儿......”，尾田先生笑着迂回般解释说。 还没等尾田先生把话说完整，刘依婷早已听不下去，突然又引导着提出了自己不同的人意见。 “尾田先生，我觉得这个您就多虑了，我觉得您是个好老师，我想您也知道如果愿意听您课的人，您讲的再难我们都愿意听；不愿意听您课的人，您讲的再简单诙谐幽默，依旧不会有人真正地听进去，对吧？您觉得呢？”，刘依婷笑着回应尾田先生，颇有些要说服尾田先生的样子。 “哈哈哈，你说的很在理，没有问题，那就采纳你的意见，我会重点考虑你的建议，在后面的课程里布局的。”，尾田先生热烈地回应说。 台下的吴雨秋、包括杨未然听见尾田先生这样说，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现在的微观经济学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难了，如果真按照刘依婷的建议，那还怎么听啊，两人此刻的想法几乎一致，因为从两人的脸上微妙的表情就可以看的出来。 吴雨秋收拾了手里的课本，站起身来终于也向台上走去，准备代表其他同学也表达一下意见。 第一百五十章 沟通与沉默 “不好意思，我有不同意见！”，吴雨秋往前跨了几步，也走上了讲台。 “我觉得尾田先生现在讲的就挺好，案例丰富，知识点也充足，如果尾田先生改为纯讲理论的知识，趣味性肯定会大打折扣，那样的话得不偿失！”，吴雨秋提高声量接着说。 台上的几人顺着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迟到的同学，你打算考研吗？”，刘依婷翻了个白眼，盛气凌人地回应说。 吴雨秋没想到刚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还没等到有别人回应呢，就被抓了小辫子，其他人也没有相应的表达，继续尝试和尾田先生交流着。 仿佛此刻，吴雨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红着脸正打算退下阵来。 “刘同学，大家能在一起读书就是缘分，你这含沙射影的是什么意思？再说了刚才你在台上精彩的表达，雨秋同学可是最卖力给你鼓掌喝彩的人，不用把话说的那么绝吧！”，稍后赶来走在吴雨秋身边的杨未然，很大方地笑着回应说。 “哦，美女别生气，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尾田先生能给大家讲的更透彻些，这样不也是个好事儿吗？对吧？”，刘依婷回应着说。 “就是，就是！考研的模块多少还是有应试的环节的，尤其像好的学校，帝国大学、京安大学之类的头牌学校咱们是没有特别的留学生考取途径的，都是和其他日本名校高材生同样的题目和知识点考量，所以现在咱可不能松懈，也绝不能马虎！”，李文泽赞同地说。 “嗯，我也同意刘依婷的看法！当然雨秋说的也没错，只是我们好容易来日本读个书，应该是有规划、有目的的去读更好，我们高中三年那么努力不就是因为心里有很明确的目标吗？”，郭培阳依旧带着自己阳光般地微笑不慌不忙地表达说，同时也很世故地不得罪另一方。 尾田先生看见难得的学生们学习情绪的高涨，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其实当老师的希望看到的就是学生们热烈的回应，遂连忙也综合着大家的意见，对着明显观点两极分化的人群，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我已经充分理解了大家的意图，只要大家的初衷都是学习，不管是帕跟不上我的进度，或是担心我讲的不够深入，对我来说都是非常好的建议，放心，大家的所有观点，我都会积极加以吸收的。”，尾田先生嘿嘿地笑着说，宛如在做总结性陈辞一般。 几人听尾田先生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或是坚持尾田先生要支持某一方的观点，只是全都静静地听着尾田先生的发言，面面相觑。 “我还有另一门课要赶着去上，后面有任何意见或者建议也欢迎随时提出来，我觉得你们几个都会有好的发展的，加油。”，尾田先生鼓励着说完，逃一般地躲开了。 “好的，谢谢尾田先生！”，大家先后回应说，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整理背包和先前上课用的资料。 几人又简单相互间寒暄了几句，陆陆续续各自离开去吃午饭了。 吴雨秋和杨未然依旧是最后走出教室的两个人，并排走着，很自然地聊起天来。 “雨秋、我觉得你刚才表现的非常好，有不同意见就应该及时表达，多沟通总比不沟通的好，世界上最让人难受的距离是我想和你说话，你却保持沉默，对吧？”，杨未然调皮地笑着回应说。 两人向前又走了三五步，吴雨秋看着杨未然的侧脸开口道，“你说的没错，未然，确实大家有不同意见应该第一时间说出来，进行有效的沟通，而不能让彼此进一步疏远，容易产生误会，早上是我做的不对，我上午在鹿南公寓专门做了自我反省，希望你能原谅我，别和我计较！”，吴雨秋忽然很认真地说。 杨未然听着吴雨秋的话语，脸颊跟着泛起了微红，还是第一次见吴雨秋这么正式地和自己致歉，不由地有些尴尬，或者说是难为情。 “没事儿的，早上也是我太咄咄逼人了，估计是把你气走了，其实我走在前面还故意停下来等你好久呢，没有看到你出现，我才坐校车走的，不过我还是相信你很快会来找我的，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嘿嘿嘿。”，杨未然咯咯地笑着。 两人并排依偎着朝食堂方向走去。 中午的食堂不知道为何，什么时间去都会显得格外拥挤，也许是新山大学的食堂午间的搭配相对科学，或者说相对美味，吸引着四面八方、各个院系赶来的学子们，大家手里拿着托盘，有的焦急地望着前方，有的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却没有一个插队的，显得热闹而又不失秩序。 吴雨秋和杨未然赶来的相对较晚，自然跟在人群的最后面，偶尔碰见几个熟悉的面孔或是赶来吃饭，或是已经吃完，都很自然而又亲切地和两人微笑着打着招呼。 “雨秋，来吃饭啊，今天有新山大学特制的乌冬面很适合你的，可以重点关注下！” “呦，真是羡慕你们两个，吃饭都有个伴儿，不像我们这些单身郎，吃饭只能靠手机来消遣，有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路来路过的同学们总是会把食堂当做一个休息点或者信息中转站，互相交流着，互相提醒着。 “未然，下午还有课吧？田中老师下午说让咱们过去一趟，你下了课记得喊我一嘴，咱一起过去，好像是留学生中心有什么特别的拜托事项要找我们俩。”，魏采泉吃完饭从食堂里也跟着走出来，见到了杨未然，提醒她说。 “是吗，具体啥事儿呢？”，杨未然好奇地回应说。 “我也是刚才来吃饭的时候碰见了田中老师，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具体也没来得及问，说是下午让我和你一同过去留学生中心，一同当面和咱说明具体事项，总之下午咱俩先一起过去一趟吧。”，魏采泉很淡定地解释说。 “好的，没问题，那下午我下了课，给你打电话咱到时候一起过去。”，杨未然一面好奇地想着会有什么事情，一面应诺说。 “好嘞，咱下午见！你们两个中午也吃好些，今天的菜肴还是相当不错的呢！”，魏采泉回过头来嘱咐了一句，跟着人群走出了食堂。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未然代言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杨未然很迅速地收好自己的背包，迅速跑了出来给魏采泉打了个电话，去寻魏采泉。 两人约好在留学生中心，30分钟后见面。 今天下午的留学生中心里，田中老师显得比较悠闲，自己独自泡开一壶清茶，摇晃着杯子很恬然地喝着，同时也能够看得出最近她显得疲惫的脸上终于能够有些舒缓，仿佛忙碌了一天的小蜜蜂，终于停下来品尝着自己辛苦采回来的花蜜一般悠然自得，却又不失格调。 杨未然走路一般相对比较快些，她自然比魏采泉早些到了留学生中心楼下，顺着玻璃门中开放式的办公环境中望去，和等待着她的田中老师刚好眼神交汇，看见杨未然走来，田中老师非常热情地从办公台前迎过来。 “杨桑，过来了？我刚好沏了一壶清茶，天气热了，你也赶紧来趁着茶香来喝一些，这是我鸟取县里的岳母特意托人捎给我的，快来尝尝看。”，田中老师一边把杨未然送进屋里，一边热情地招呼着。 在杨未然的印象里，田中老师一向都是比较高调而且自带一种距离感的，以往找她都需要等着她忙完手头的活儿才有空说上一两句话，很少见像现在这样的热乎劲儿，不由地让杨未然有些不安起来。 “谢谢田中老师，您别太张罗了，我是听魏采泉说您找我有事儿，但她也没和我具体说是什么事儿，只让我过来找您，说您有很重要的事情当面找我商量？”，杨未然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哦哦，确实是有事情需要你和魏采泉帮忙，你先喝点茶，等魏桑待会儿一起赶到我和你俩一块儿说。”，田中老师仿佛故意卖了个关子似地回应说，然后走去另一间屋子里去拿她提前准备好的资料。 杨未然手里捧着田中老师的一杯清茶，轻轻地喝了一口，眼睛却不由地跟着田中老师的背影望去，只见她整理了下桌面上的一摞资料，寻见了什么似的，又拿在手里看了片刻，确定是她要寻找的资料后，朝杨未然坐着的方向又走了回来。 当田中老师走近些的时候，杨未然定睛去看，只见田中老师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制作非常精良的彩色册子。 “杨桑，你看看这个，这个是我们学校每年这个季节就要开始准备明年的招生宣传册系统资料的一部分，你看这里，注意这个封面上的学生们，每年我们需要从留学生中选取2-3位形象气质不错的学生，为学校拍摄TVCM，也就是2008年新山大学形象宣传片。”，田中老师轻声细语地、不慌不忙地说着。 杨未然顺着田中老师手指的方向看去，宣传册上有着几位形象气质极佳的笑的很开朗的学生，其中的一位在先前的社团活动中有给即将加入活动的社员们开过说明会，刚好那时杨未然也关注过一些。 “这个学姐，我认识。”，杨未然认出了其中一人，脸上泛起自然的笑容，回应说。 但是她并没有想明白，田中老师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彩色的册子，莫非是要让自己在册子里写些什么材料？但她转念一想，应该不会，自己的文字功底一直不是太突出，何况在手册上写文章这种事情也不会那么神秘的不具体和自己说，非要让自己来现场，当面说明，一时脑袋里开始有些短路。 “对的，这个学姐一直是我们留学生中心很有代表的一个孩子，先前每年都会来帮忙，但今年她要毕业了，在忙实习，所以暂时不能出席。”，田中老师慢条斯理地说。 “出席？出席什么呢？田中老师。“，杨未然很是好奇地追问说。 田中老师整理了下语句，稍微思忖了片刻，捋了捋自己侧颜的几根头发，贴近杨未然的耳边，悄悄地探过她那略显富态的身体。 “是这样的，杨桑，这个事情因为具体还没有定下来，需要你先帮忙保密，今年留学生中心想要推选两位女孩子作为明年2008年《新山大学入学手册》封面上的留学生代言人，我觉得你气质很好，而且笑容甜美，所以前天学校例会的时候，我特意把你和魏采泉两位同学，内推上去了。”，田中老师把彩页册子里夹着的两张推荐申请表抽出了一张，递给了杨未然。 “代言人？”，杨未然听见了稍微冗长的说明中的一个关键词汇，不太确定地回应着田中老师。 “是的，代言人，而且如果学校最终选定你的话，会让你出境学校TVCM也就是电视宣传片的拍摄，和学校杂志封面的刊载，这方面学校的财团还会给予你一定的经费支持，是一个一石多鸟的事情，好事儿，好事儿！”，说着，田中老师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 杨未然听见田中老师这样解释，心里有些没有底，主要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自己一直没有觉得形象气质极佳，特别是家里父母往往更多关心的是自己的哥哥，从小自己就没有很多的被别人关注的感觉，现在突然要被喊去坐代言人，也就是会被新山大学上万的学生看到，想到这里心里先不由地打起了退堂鼓。 “田中老师，特别感谢您这样欣赏我，但是代言人这个应该要求很高吧，老实讲我没有信心呢！以前没有任何拍摄经验，您觉得我行吗？”，杨未然压低声音淡淡地说着，脸颊泛起微红，显处很拘谨的样子。 “当然可以了，杨桑可是我们留学生中心里的老师们一致认为的最富有气质的女孩儿之一，这个可是我们这边的老师们公认的呢。”，田中老师注意到了杨未然闪烁的眼神，仿佛看出了杨未然的些许心思，嘿嘿地笑着鼓励说。 杨未然听见田中老师这样认可自己，心中充满感激，忽然想要尝试看看，但依旧有些不自信。 “田中老师，我......”，杨未然刚想开口接着表达些什么。 “田中老师好，刚才有点事情处理了下，抱歉我来晚了，不好意思！”，从屋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田中老师和杨未然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屋外魏采泉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正朝田中老师满脸洋溢着笑容打着招呼。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采泉鼓励 “没事儿，没事儿，赶紧坐吧，本来打算等你来了一块儿说的，后来我刚和杨桑大概把叫你们过来的事情简单交代过了。“，田中老师递给魏采泉一杯清茶回应说。 魏采泉看着杨未然手里拿着的彩色手册，凑到杨未然的身边。 “什么事儿呢？未然，你这拿的是什么材料？”，魏采泉好奇地问道。 “哦，是咱新山大学的入学手册彩页，田中老师说让咱做代言人，我心里正打鼓呢，以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杨未然直率地说，一面把手里的彩页手册递给了魏采泉。 魏采泉接过杨未然手里的册子，喝了一口田中老师递过来的有些微凉的清茶，快速地翻阅着彩页。 “代言人，那挺有意思的！我以前在语言学校的时候拍过学校的TVCM，具体是刊载在哪个位置呢？”，魏采泉很有自信地回应着。 田中老师听见魏采泉先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心里顿时开心起来，凑到两人的中间，把彩页手册翻到了最前面。 “会在这里！首页封面的位置！”，田中老师刻意又强调了一遍。 “首页推啊！那太好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拍呢？我没问题的，田中老师，希望您重点帮我推荐下，回头您有推荐表的话记得给我一张。“，魏采泉很大方地主动请缨般说。 杨未然看着魏采泉说话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自愧不如，同样是田中老师拜托的一件事情，自己一心打着退堂鼓，显得没有自信，而身旁的魏采泉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积极主动，充满自信，仿佛这个代言人非她莫属，为她量身定制一般的样子。 “这个是推荐表，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明天你上课的时候捎给我即可，我帮你报上去。”，田中老师翻阅着从彩页手册里又抽出另外一张推荐表递给魏采泉，同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的，田中老师，这个表我待会儿就填好给您，另外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拍摄呢？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魏采泉看了一眼手里的推荐表，很迅速地传递给田中老师进一步的反馈。 “不急，魏桑，具体需要你把表填好了，然后别忘了上面贴上你的一寸免冠照片，另需本人的生活照两张，等你回去都准备好了，明天带给我就可以。”，田中老师仔细而又略显认真地指着推荐表下方的一行小字解释说。 “哦哦，在这里有说明呢，抱歉，我刚才没看到，好的田中老师，我回去就准备下，您看还有其他吩咐吗？”，魏采泉很机灵地笑着打问说。 “其他暂时没有了…，对了，杨桑，你刚才是想说什么来着？”，田中老师停顿了片刻，忽然想起刚才杨未然欲言又止的样子，转过头来向她确认说。 “没有了，都明白了，老师，我也回去整理一下您要的照片，明天把这个推荐表带给您。“，杨未然看见身边充满自信和灵活性的魏采泉的表现，原本想要打退堂鼓的内心，跟着有了转变，用相对坚定的语气回应说。 “好的，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初步都是愿意尝试做2008年新山大学入学手册的代言人的，对吧？”，田中老师笑着确认般询问说。 魏采泉和杨未然两人点了点头表示应诺。 田中老师看着眼前两位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也很欣慰地笑了笑，她整理了手头有些零散的资料，从中又拿出两份白色封面，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的材料，分别递给了杨未然和魏采泉。 “这是我们这次拍摄的脚本，目前还属于内部材料，请帮忙保密。回去你们看看如果有什么建议或意见随时向我提出来，明天记得把你们的推荐表交回我这里，我帮你们上报学校走程序，另外本次代言活动是有经费补偿的，每人2万日元（按照2007年基准汇率折合人民币1400人民币）”，田中老师很严谨地补充说。 “2万日元！这么多啊，太好了，谢谢田中老师，我当时在语言学校的时候，经费补偿才是5000日元。”，魏采泉很开心地随口说道。 “是吗？那说明咱学校对代言人比较看重，也比较鼓励像你们这样比较有气质的学生能够给明年新入学的学弟、学妹们展现良好的精神面貌，代言活动虽然看似是个小事儿，但是关乎到咱们学校的基本品牌形象，这方面你们两个回去要好好看看我给你们的拍摄脚本，希望一起顺利。”，田中老师耐心地叮嘱说。 “好的，田中老师，没问题！”，田中老师刚说完，魏采泉便很机灵地回复说。 杨未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好，那这个代言的事情就拜托二位了，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再联系，加油！”，田中老师最后交代说。 “嗯，谢谢田中老师！”杨未然和魏采泉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着，两人起身一同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记得帮忙信息保密，因为现在想做这方面代言的留学生还有好几个，别回头咱把好事儿做坏了！”，随着两人起身，将两人送出门口的田中老师又特地嘱咐了一嘴，把两人送出了留学生中心，遂又折返回自己的工位。 “未然，怎么刚才见你不怎么说话啊？还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魏采泉贴近杨未然的身边打问着，两人并排走着。 “采泉，我以后得多向你学习，刚才不是看见你那么积极，我都想回绝田中老师的好意了，因为自己先前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拍摄，怕自己做不好，所以心里面很是紧张，我都不敢多说话，怕自己说错话！”，杨未然撅着樱桃小口回应说。 “啊？没事儿的，未然，代言拍摄其实很简单的，日本的大学经常会有这样的活动，特别我先前有听学姐说咱新山大学每年都会有的，而且一般头一年有拍摄经验的，明年接着沿用的概率也比较大，我们一起加油啊，没想到田中老师还挺照顾咱的！放轻松！再说了这么好的事情，你可没必要回绝哈，嘿嘿嘿！”，魏采泉笑着回应着身边的杨未然。 “是什么好事情啊？”，从两人身后忽然冒出个尖尖的声音打问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 身后的依婷 杨未然和魏采泉两人朝身后望去，只见刘依婷把身子凑过来，仿佛听见了什么特别感兴趣的话题似的，生怕漏掉某个消息模块。 “哦，没什么，我俩瞎聊呢！”，魏采泉想起田中老师让他们将代言的事情保密的约定，很是警觉地回复说，并且赶紧和旁边的杨未然使了个眼色。 “对的，对的，我俩随便聊呢，没什么！”，杨未然有些迟疑地，愣了一个神又反应过来魏采泉的意思，急促地回复说。 刘依婷本来并没有多想，却被另外两人如此这般的回答，进一步勾起了兴趣似的，三人面面相觑。 “都是一起学习的同学，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吧，好事情都拿出来咱一起分享呗，还两人单聊呢？”，刘依婷压着嗓门尖尖地说。 “恩，放心吧，依婷，有啥能和你有关的好事儿，我们一定会分享给你的，我俩还有课，先走了哈。”，魏采泉很机灵地回应刘依婷，话刚说完，便拉着旁边的杨未然加快脚步离开了。 站在身后的刘依婷看着两人慌张离去的背影，努力捕捉着刚才杨未然和魏采泉两人聊天的片段，愈发才生了强烈的好奇，便回头往留学生中心走去。 一进门刚好碰见要出来把资料放回去的田中老师，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田中老师好！”，刘依婷快速向前迈出一步。 “是依婷哈，好久不见，最近是不课程比较紧张？”，田中老师寒暄似地回应着。 “嗯，平时瞎忙，多数在图书馆看书，每次都惦念着来看看您，但都有些抽不开身，这次刚好路过看您在里边，就过来找您聊聊天儿。”，刘依婷的两个黑色眼球快速转动着，显得非常机灵，当然也是意有所指，为了接下来的话语做个铺垫罢了。 “对了，田中老师，我刚才听杨未然和魏采泉，在咱门口说是有个好事情，我见她们刚从咱留学生中心出来，您知道这个事儿吗？”，刘依婷试探般地说。 “好事情？什么好事情啊？”，田中老师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刚和杨未然、魏采泉说了要保密，不会一出门就给说了吧，转念一项应该不会啊，两个女孩儿那样满口答应自己，所以漫不经心地回复说。 “啊？您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吗？我听见她俩说什么田中老师，代言之类的。”，刘依婷扔出了两个关键词，显得愈发好奇。 听见这两个关键词，田中老师原本对杨未然、魏采泉的信任值忽然下降了50%，心里一股疑心不由地泛起，“刚叮嘱了一定要保密，这倒好一出门就给说了！”，田中老师一面心里嘀咕起来，看着紧紧盯着自己双眼，刨根问底架势的刘依婷，实在不好再去搪塞。 “哦，也没什么…，就是咱每年新山大学需要选拔形象好的留学生代表…，去参加学校代言活动。”，田中老师断断续续地说。 “是吗？是什么样的活动呢，您和我说下，我这刚来也没什么事儿，正打算过来问问您最近咱留学生中心有什么比较有意义的活动可以参加参加呢。”，刘依婷像换了一副表情一般改口说。 “你不是说你最近比较忙吗？”，田中老师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 “哦，也不忙的，主要没什么事儿憋闷的慌，所以跑去图书馆清净，如果有有意思的活动，我还是非常愿意参加的，老师！”，刘依婷双眼焦急地望着田中老师，眼神中似乎充满期盼。 田中老师犹豫了几秒钟，心里忽然转念一想，学校给我的是两个名额，原本想着魏采泉和杨未然气质不错，自然就想着把她俩推荐上去，现在眼前又主动来了一个，短发、大眼、学习成绩也要比另外的两人高出一个层级，不妨多一个候补也没什么坏事儿，后面再选也不迟。 “是这样的，你看下这个手册，然后咱新山大学2008年入学手册上，在这里每年都会刊登代言人，用来向新生宣传，然后今年的选拔工作也准备开始了，而且学校会补发一定的收益给大家！”，田中老师递过手里的彩色说明页，指着封面上2007年新生入学手册上的几个封面人物仔细向刘依婷说明着。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杨未然和魏采泉躲躲闪闪的，原来还有经济收益可以拿啊，我可以试着报名参加吗？漂亮的田中老师！”，刘依婷脸上调皮地笑着，向田中老师打问着。 可能是刘依婷的大眼睛里可以随时释放出，所谓的学生的那种好奇而又显得天真的眼神儿，自然田中老师也不例外，喜欢刘依婷的这种眼神儿和恭维。 “当然可以的，但是今年学校就给咱们两个名额，在你之前我想着两个名额给你的同期同学魏采泉和杨未然了。”，田中老师自然地回应说。 “哦，只有两个名额啊？也就是说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想参加的话，就得和他们两个进行竞争了对吧？”，刘依婷上扬着嘴角，机灵地笑着问。 “嗯，是这个意思，你看你要参加试试看吗？想要参加的话，我再去打一张推荐表，倒时候一并报给我的领导，回头结合你们填表的情况再商量，你看可以吗？”，田中老师热心地说着。 “没问题啊！我都习惯竞争了，那您给我一份推荐表吧，我今晚回去就填一下，明天上学时候那给您。”，刘依婷胸有成竹地很自信地回答道。 “好的，那你稍等下，我去打印室再打印一张推荐表给你。”，田中老师整理了手里的材料，把彩页说明册收了起来，向打印室方向走去。 在屋外等候的刘依婷，心里默默地回想刚才杨未然和魏采泉躲躲藏藏的样子，嘴角往下一耷拉，“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儿呢！原来就是这个，不过既然你们不和我说，那我就试着和你们抢个名额，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儿做！” 刘依婷在门外站了不一会儿，田中老师手里拿着刚打印好的还有些热度的推荐表，递给她。 “这个是推荐表，你回去填一下，明天记得带给我！” “好的，田中老师，谢谢您！”，刘依婷恭敬地行了个礼，走出留学生中心，把推荐表很随意地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第一百五十四章 空气燥热 8月周末的鹿南公寓里闷热难耐，烈日灼烧着屋顶一般，将温度仿佛进一步提升了一个档次，屋外32摄氏度，屋里则更为闷热，宅在屋里的大家早已不约而同地把空调打开，就连一向佛性的吴雨秋也无法忍受这夏日的炎热，拿起开关一连按着空调上的温度调节按钮，直到液晶空调上显示为18摄氏度。 “雨秋，你不能这样用空调，调个25°就可以了，一下调个18摄氏度你想过空调的感受吗？”，杨未然听见里屋里一连的空调响声，跑进屋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空调，然后对坐在榻榻米上大汗淋漓的正捧着一本书无心再看进去的吴雨秋吼道。 “哦，太热了！未然，我只顾一个劲儿摁了！没想太多，你稍等，我再调调！”，吴雨秋把手里的书丢到茶几上，摁着手里的遥控器，将空调上的数字调整为25°，转过头来看着杨未然。 “这样可以了吗？但我怎么觉得这个温度不太行呢，是不是空调坏掉了？你看看屋外都快热的有蒸汽冒出来了！”，吴雨秋摸了一下被太阳晒的有些滚烫的铝合金窗边，提高声量提示般地说。 “你这一看就是高中物理没好好学，热量传递得有个时间过程啊，哪能你刚调了温度，瞬间屋里就凉快起来，稍微等会儿吧，接着看你的书吧！”，杨未然撇着嘴朝里屋回应了一嘴，接着整理着手里做了一半儿的水果捞。 “都说心静自然凉，稍微等等看，过会儿就凉快了。我做了水果捞，待会儿咱一起吃点，天热了，降降火！”，杨未然笑着回应，更像是叮嘱般的语气。 “嗯嗯，好的！”，吴雨秋应了一声，接着从茶几上拾起刚才读了几页的书，强忍着不住留下来的汗滴，盼着空调温度赶紧降下来些。 “砰…砰…砰…”，屋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一时腾不开手的杨未然听见门外的敲门声，连忙应声问。 “我！”，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雨秋，你去开下门吧，我这里有点腾不开手！”，杨未然招呼着里屋坐在榻榻米上的吴雨秋。 “好的，来啦！来啦！”，吴雨秋一边应诺着，一边站起身来跑去开门。 随着门支开半边，屋外站着一个脸拉的老长的，眉头紧蹙的李杰明，与平时眯着眼睛，脸上时常洋溢着热情笑容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此刻像跟柱子似地杵在门口。 “发生什么事儿了？杰明，怎么这幅表情？”，吴雨秋看着李杰明，一脸诧异地问。 “雨秋，你有看咱群里刘依婷的最近空间吗？”，李杰明开门见山地问。 “刘依婷的空间？我没事儿看她空间干嘛？你是不被热糊涂了？”，吴雨秋以为李杰明闷在家里没什么事儿干，来找他取乐，坏笑着问。 但抬眼看着李杰明的一本正经的脸上，仿佛不像是在开玩笑。 “雨秋，我不是开玩笑，你看！两个小时前，刘依婷在空间上公开发表了一篇文章，咱都是一起上学的同学，这明显不是打咱脸吗？”，李杰明愤愤地说。 吴雨秋正纳闷儿，心里犯着嘀咕，连忙接过李杰明手里的手机，拿起来看着李杰明打开刘依婷的空间，空间很醒目地位置上确实有一篇很辣眼睛的文章。 文章的标题是“一流大学VS三流大学”，第一段内容和文字就明显意有所指： “好容易通过竞争，脱颖而出来到日本新山大学读书，本以为自己的同学都是一起读书的高材生，至少应该是国内一流大学的学霸们一起进步；没想到现在却要和三流大学，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学校的一群不求上进的，遮遮掩掩的学渣们一起读书！真是拉低了我这个一流大学学霸的智商！但既然要和你们竞争，我是不会仁慈的，为自己加油！我相信我们一流大学中和学子们毕业了每个人都会考上帝都大学、京安大学、阪商大学这些日本一流的学校的研究生，而你们？这帮学渣，呵呵，回国都不一定能找到工作！你们以为新山大学找代言人会找你们这样的XX吗？……“ 吴雨秋读到这里往后面跳跃着又看了一眼，更激烈敏感的词汇简直学不来，基本明白了整篇看起来很是无厘头的文章所要表达的意图，心里顿时有种大热天里，被加上了另外一种莫名刺激又有些火辣元素的东西，让人窝气。 “这是刘依婷写的？”，吴雨秋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先前在图书馆里看见过一次暴怒的刘依婷，但也听郭培阳说她本人并不坏，可现在眼前的这篇文章不知道是她意欲何为，所以有些不确定地向眼前的李杰明确认问。 “嗯！千真万确！是她本人写的，你看这里还有她本人的照片呢，和这篇文章几乎同时发出来的！”，李杰明把手机的画面向下翻阅了半页，指着刘依婷做着鬼脸的一张照片。 “我靠！这简直就是中伤，诽谤！什么叫三流学校？什么叫我们连工作都找不到？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歧视！”，吴雨秋又仔细看了看文章的后半部分，用词确实不客气，看起来不像是文艺青年一时之快，更像是某种恶意中伤的文字，提高声量，有些激动地说。 “怎么了，雨秋？”，听见门外提高声量，仿佛已经要着了火一般的吴雨秋，关切地问。 “你看看！这写的叫什么东西！”，吴雨秋把手机甩给杨未然，有些痛心地说。 “别激动，这大热天的激动对身体不好！”，杨未然接过吴雨秋递给他的手机，定睛看了看，当自己看到了“你们以为新山大学找代言人会找你们这样的XX吗？”，没过几秒钟，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怎么能这么写呢？什么意思嘛！走，咱一起找她当面问问去！”，杨未然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水果捞，把手机塞给在门口满脸不愉快的李杰明手里。 “是啊！还是当面和她沟通下比较好，因为咱那个群里懂中文的田中老师、生活辅导员闵老师可都在的，如果他们看到会怎么想我们，我觉得必须澄清！”，李杰明愤愤地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 激发方向 杨未然和李杰明仿佛被点燃的火炬一样，眼里都仿佛渐渐开始有了火苗。吴雨秋也被这种冲动的情绪感染着。 “走，我们去找她理论去！”，杨未然一脚迈出自己房间门口，招呼着李杰明和吴雨秋，要向住在鹿南公寓1公里外的刘依婷住所去找她当面说理。 李杰明非常赞成地应着声，走在杨未然的身后。吴雨秋起初也想跟着一同走出鹿南公寓去寻刘依婷，但是转念一想可能有失妥当，这样冲动着去找刘依婷，只能是当面吵一架，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咱们稍微冷静冷静，如果我们现在去找到刘依婷，当面和她说理，估计意义也不会太大，无外乎同别人吵一架，而且毕竟我门是同学一场，不应该走极端去激化矛盾，我觉得咱应该先好好思考思考她这样说咱的原因，等把问题捋顺了，再去找她不迟。”，吴雨秋很淡定地回应说。 “不是，雨秋，她都那样说咱了！咱还要帮她寻找原因，这是不是有点太软弱了，让人家再回头把咱当软柿子捏！”，李杰明跺了跺脚，有些憋屈地回应说。 “杰明，咱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死了，你想想她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们，虽然她说的有些极端，不过某些方面可能我们确实没有做好，才会被人家诟病，确实我们出身学校不好，但是咱也不能被她看扁了。”，吴雨秋快速反思般回应说。 “可是……”，李杰明想要回应着再说些什么，可是一切又仿佛显得有些无力，他心里一方面想着确实自己也有露怯，没有第底气的模块。 是因为在事实基础上，吴雨秋知道大家确实被别人抓住了弱点，别人说出来确实也是一种指摘，能加以引导和梳理或者才是真正成熟的表现。 三人退回屋里，围着茶几认真梳理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想如果是对方诽谤或者污蔑，自有老师会找她谈话，如果对方仅仅是出于激励我们自己，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自然针对轻重缓和，三人间也有了进一步自己的理解，默不作声，李杰明也主动退回到了自己房间里，三人虽然不打算当面追究或者逼问刘依婷写文章的意图，但是通过这次互联网上的记文事件，彼此对自己的言行更进一步的规范起来。 原本燥热的空气也慢慢跟着凉爽起来，不只是墙上的空调开始发挥作用，还是三人内心有了更冷静的思考，所谓的心静自然凉。 八月的夜晚异常的安静，整个晴朗的夜空上泛着几朵点缀般的星光，星光下鹿南公寓里清水师范大学的学生们的脸上多了一份认真和反思，也更多了一份夺回尊严的勇气和动力。 “未然，我想明白了！他们这样藐视咱，我们最有力的回击就是也考个一流的硕士研究生院校，让他们对咱刮目想看！”，吴雨秋抑扬顿挫地回复说。 “啊？你也打算要考研了吗？考研可不是一份简单的差事，是需要全身关注备考的，如果哪里环节出了问题，对于我们自身来说都是需要加以弥补的，是需要有相应的投入和付出的，不是你嘴上说说就好，是需要给予很大一块精力的，你可要想好了！”，杨未然提醒着一旁有些懵懂地表明自己打算的吴雨秋。 “对的，这个我今天下午也反复想过了，一来如果我们从新山大学毕业了就回去找工作，一来找的工作可能不太适合我们自己，二来由于缺乏进一步视野开阔地专研及相应的学习能力，先工作的话也未必就能定位和找准自己的方向。”，吴雨秋意味深长地说。 “嗯，你这样说的话，我也能理解，确实是我们身上的本领如果不够，早早跑去社会上实践，尤其针对最终要选择就职的我们，可能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这样不一定是个好事情！”，杨未然点了点头，进一步点名了自己的想法，配合并支持着吴雨秋的看法。 “好的！那咱俩针对考研一事，已经进行了两人的意见表达，而且咱俩本质上的看法是一致的，那咱初步就这么定了，等回头咱到了学校图书馆就要多借阅些考研方面的书籍，好好备考了。”，吴雨秋确定般地说，同时仿佛也给两人布置了新的挑战制高点。 “没有问题！”，杨未然很自信地说，另外等你确定下来去哪个城市，甚至是哪个大学读硕士研究生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肯定也会追随者你，选定同一个城市去读研，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的！不然比如你去关西地区（京都、大阪、神户一带）；我待在关东地区（东京、埼玉、神奈川）的话，则必然我们会成为异地恋，那样的话太辛苦了！我可受不了！“，杨未然像是在提前打预防针一般，特意强调地点般说着，这也算杨未然对两个人今后的交往的另一种规划。 吴雨秋听见杨未然这样说，自然很开心，至少对方心里是惦念着自己的，另一方面也有些莫名的担心，因为自己对日本考研体制，一丁点儿也不了解，具体需要怎么准备，需要怎么申请学校，需要如何和导师沟通交流等等，完全是空白，这方面吴雨秋心里知道中和大学的学生门相对训练有素，备考经验一定比自己丰富。 但是中和大学这群人中，显得个性不一，有的能够说几句话，有的却突然产生一些带有明显差异化的个性，很难彼此进行交流，获取有效的资源来进行互助。 “未然，考研体制方面肯定是中和大学的那些学霸们掌握的更为完整，我觉得我们抽空可以问问他们，向他们取取经！”，吴雨秋抿着嘴，下嘴唇明显突出自然地包住上嘴唇，这个动作是吴雨秋在思考问题时或发呆时，常常用的一个动作，看起来自带可爱调性和萌元素。 “嗯，这个我赞成！但是你也知道中和大学那帮人多数为孤芳自赏型，找谁去了解相关政策或信息呢，好像没有几个能说上话的，更不用说有价值和深度的沟通了！”，杨未然叹了口气回应说。 “对了，对了！我们可以去找郭培阳，他一定会告诉我们些经验的，至少前几天我们不还一起交流沟通的很愉快吗？”，吴雨秋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理专家 新山大学清晨的校园里，田中老师联系着刘依婷下了课提前自己来留学生中心一趟， 收到如此紧急的电话联络，刘依婷自然心里也明白些什么，自己随意在互联网上发泄的情绪，从课上大家看自己的脸上微妙的表情，可以感受到她着实已经伤害了一些原本可以成为亲密纽带关系的同学和老师。 下了课，刘依婷简单收了下自己的背包，平时习惯和张怡静一同前往学生食堂的她，不得不先去留学生中心准备接受田中老师的约谈，这次连平时习惯和她同行的好友张怡静也没有能陪她一起，因为中和大学的学生尤其郭培阳看到了那篇发在互联网空间上的日志，觉得替自己所谓的伙伴赶到羞愧，另外主要是考虑到和自己平时积累下来的团结周边一切可以团结的友谊的交友原则相违背，自然也不能和刘依婷走的很近，只是下了课表面上依旧还是略微保持着先前亲密伙伴的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依婷，我中午就不在学校食堂吃饭了，就先不等你了，因为下午我打算出去转一圈看看附近有没有兼职的机会，有什么的话你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说吧！”，张怡静看见一旁正在收拾东西的刘依婷，逃避似地说。 “哦，没关系，你先回吧，我刚才收到田中老师的电话说让我下了可就去留学生中心一趟，她说话很急的样子，我估计肯定是有什么麻烦事儿！”，刘依婷故作淡定的说，其实她心里早就意识到是因为什么原因。 “不会是你在网上写的那篇文章，惹怒了清水师范大学的学生们，人家给田中老师那边说你坏话了吧！”，张怡静压低声音和刘依婷耳语说。 “不会！不会！这种在空间上发的文章都是私人文章，他们看见了也无妨，再说了，我写文章就是为了让他们看看，而且说不准对他们还有激励作用呢！”，刘依婷故意扯开嗓子仿佛说给坐在她前几排的清水师范大学几个学生听一样。 “我说，刘依婷!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底气？你自己写文章如果是正能量的东西，我们大家肯定会捧你的场，但是那些负能量用来泄愤的，我劝你还是收拾收拾，低调些，自己看看就行了，免得别人看了也替你尴尬和脸红，再者说了如果你说的不客观，加上那些主观的臆断，是会有诽谤、诋毁别人的嫌疑的！”，坐在前排的杨未然再也无法淡定，虽然特意压了压心中的不满，但是终究还是把自己的观点带着情绪扭头甩给了刘依婷。 这下可好，原本已经打算前往留学生中心去找田中老师的刘依婷，一屁股坐回原来的座位上，指着杨未然的方向，嘴角向上一撅，眼角向下一耷拉，形成三角眼形状，充满蔑视地说，“怎么了我？我就写了文章了！怎么了？我就瞧不起你们这些三流学校的学生了！爱咋咋滴，有本事你们来打我啊！”，刘依婷撒泼似地说。 吴雨秋扭过头看着刘依婷的样子，竟不由地噗嗤地笑了一声，默默地收拾着行李，仿佛没有听见后面的很不成熟的刘依婷的表达，拉着杨未然先行离开了教室。 “干嘛？你为什么要拉我出来！你没看到她那个泼妇样儿吗？还算个大学生吗？太没有教养了！”，刚从教室里出来的杨未然带着生气的火苗对吴雨秋怒吼说。 吴雨秋保持着笑容，默默倾听着杨未然的有些冲动情绪的表达，默不作声。 “你倒是说话啊！”，杨未然有些激动地推了吴雨秋一把。 “别着急，未然，你忘了昨天我们在鹿南公寓的情绪整理了吗？不要被刘依婷的激将法利用了，现在田中老师叫她过去，自然有田中老师的想法，她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后果，所以才想把一滩浑水往咱这边推，你这个时候冲动，是想和她吵一架的节奏，吵架能解决问题吗？”，吴雨秋提示着一旁的杨未然，俨然一位灭火队员一般冲淡着杨未然渐渐灼烧起来的火苗。 杨未然赌气般地往主教楼外走着，走在前面，走的很快，吴雨秋一路跟着，帮她拿着背包。 两人一直走在新山大学的湖畔，渐渐停下来。 杨未然看着湖里依旧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身上羽毛的白天鹅，朝湖里来回畅游的锦鲤们打望着，注视着泛着涟漪而又平静的湖面，冲动的内心也渐渐稳定下来，吴雨秋找了一处荫凉地方，拍了拍石板砖上的尘土，示意杨未然坐下，自己也坐在杨未然的身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教室里的刘依婷坐在座位上，起初还有一两个晚些离开的同学象征性的安慰几句，但谁也受不了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渐渐被孤零零地留在教室里，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有她一人，待了十几分钟，稍觉无趣，直到再次接到田中老师打来的电话。 “田中老师好，嗯，我刚下课，可能还得一会儿才能到您那边，不好意思！”，刘依婷听见田中老师在电话里再次催促自己，也不好再能推脱拒绝，只好拖延些时间，想着待会儿见到田中老师，如果田中打算给自己念诗，该如何应对。 直至心里有了些框架，便无趣地背起自己的背包，整理了心情与刚才准备好的一些说辞，向留学生中心径直走去。 田中老师仿佛早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候，看着刘依婷走进来，远远地迎了出来，两人一起走进一间开放式的会议室内。 会议室内除了她两人，已经坐了一位三十出头，身材匀称，脸上一双柳叶眉点缀着她那清秀脸庞的女子，见两人进来便连忙起身招呼着。 “刘桑，这位是咱新山大学的心理学副教授康川结衣女士，她也是有名的心理学专家！”，田中老师恭敬地介绍着。 “请多多指教！”，康川女士端庄地行了一个鞠躬礼，微笑着打着招呼。 刘依婷一脸尴尬，心里想难不成田中老师把自己想成心理有问题的病人了不成，怎么还叫来个心理专家来，什么意思嘛。 她心里一面犯着嘀咕，一面在田中老师的示意下坐了下来，心中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倔强的坚持 康川女士紧跟着也坐在了刘依婷的对面，田中老师坐在两人的侧面。刘依婷用余光试图捕捉着田中老师脸上的变化，但田中老师自带的那种日本人独有的很难琢磨内心的表情，却一时让自己开始略写紧张起来。 “依婷，今天让你过来呢，也没有别的重要事情，就是想和你简单聊聊天，康川女士是我很好的朋友，今天刚好来看我，所以想着让她和你也一并聊聊，因为她最近也在关注异环境适应特性方面的研究。”，田中老师很轻松地打开了话匣子。 “哦！”，刘依婷仿佛不是很信任坐在对面的这位心理专家，搪塞般地附和着。 “刘桑，你好，我想你也是一位很直率的女孩儿，我就不兜圈子了，直接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配合回答。”，康川女士将撑在茶几上的手，变成了放在身前交叉握着的状态。 看起来是在思考这什么，同时很是直接地盯着刘依婷的双眼间看着。 “哦，您问吧！”，刘依婷有些不太情愿地回应说。 “你最近在新山大学会时常有孤独感吗？” “啊？孤独感？我这个人比较外箱，和谁都可以交流，压根儿从来就不知道孤独感是什么样的感受！”，刘依婷漫不经心地说，显得很孤傲。 “那你平时周末都干些什么呢？” “周末？多数在家里看些书或者整理整理房间什么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看书习惯很好啊，那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呢？” 刘依婷面对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对她来说颇为唐突的问题，有些不太愉快。 “康川女士，您到底想要问什么呢？您如果对研究感兴趣的话，请您之后单独直接联系我，但现在我有不配合您调研的权利。” “哦，好的好的，没关系，刘桑，不要冲动，我么只是简单聊聊，并没打算要把你怎么样！ 田中老师笑着提示说。 “那您就不应该找个心理专家坐在这里问我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刘依婷倔强地说。 “我刚才和你说过了，刘桑，我的朋友是刚来看我的，我是看你最近在网上写的文章，仿佛心里是不是感觉很压抑，刚好朋友又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想让他看能不能帮到你些什么！”，田中老师解释说。 刘依婷心中早有防备，现在终于说起来这个事情，自然更加警觉。 “我写的文章是客观事实，你们没必要这么纠结它文字本身，如果给您和其他人带来了不悦，我可以表示歉意，并予以删除！”，刘依婷笑着回应。 “刚才田中老师有给我看你写的文章，初步结合着刚才你整个人的状态，我觉得最近你可能是因为某方面的压力过大，导致无法一时找到心理压力释放的出口，才会去在网上发布这种对别人容易产生负面联想的批判文章，我觉得是有所不妥的！”，康川女士笑着回应说。 “你看，刘桑，既然康川女士都这么说了，咱是不是把那篇文章赶紧删除下，免得杨未然她们看了不高兴，或者容易多想！”，田中老师脸上泛着期待而又真挚的微笑，话语里带着一丝温柔的引导。 看来她多数还是把刘依婷看做是需要心理疏导的人物了，所以不时地给身边康川女士相应的眼神交流，似乎更为期待康川女士能帮忙指引方向。 可是心理专家也许是最怕对方不按套路来的，或者说最怕对方不能把心扉敞开，一直对心理专家持有排斥的态度，这就是为什么康川在30分钟前，刘依婷还没有来的时候嘱咐过田中老师先不要介绍自己是心理学专家，这样会给对方造成无形的心理压力，对刘依婷的疏导变得徒然起来。 现在康川女士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好在顺着她惯用的引导式沟通进行进一步心理交流，也就是说及时康川女士再努力，也很难能够跨越语言和先入为主的自动屏蔽的障碍和刘依婷进行相应的交流，让双方共处于同一个频道上，这对于沟通的双方都是一种挑战。 所以康川女士自然地换成了另外一种模式，即倾听模式，几乎不再多说，示意田中老师加以引导，自己则借口还有其他事情，先回去处理，然后走在隔壁的一间提前打开会议室高清监控和声道的会议设备加以观察。 “康川女士被我支走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可以简单聊聊天了吧，最近刘桑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压力或者需要什么帮助的地方，尽管可以和我说出来，我能帮到的一定倾尽全力，那篇文章我自己读了很多遍，老实说，确实有很多语言我觉得用的不是很恰当，尤其是针对自己的伙伴，不应该那样去诋毁。”，田中老师柔中带刚似地说。 “嗯，确实最近新来到一个环境，很没有安全感，而在国内中和大学里面的训练让我对周边的伙伴时刻产生一种竞争意识，其实我并不是想诋毁谁，而是看到清水师范大学那些同伴们不求上进的样子，有些替他们着急！”，刘依婷镇静地说。 “哦，替他们着急？这句话怎么讲？”，田中老师好奇地追问说。 “是这样的，您听我慢慢和您说！”，刘依婷将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敞开心扉似地倾诉。 “如果在新山大学不加强学生对职业的认知或者对学业的进一步规划，那么很可能我们毕业了就会迷茫，而这种迷茫的状态反过来又不能只交给学生自己去消化，需要校方加以引导和疏通，这方面我不知道咱新山大学有没有设计和考量？”，刘依婷想了片刻，抛出了一个建议似的观点。 “你这个说的有点意思，确实我们新山大学对学生的职业规划和学业进路方面，最近在着重逐步加强，但是你说清水师范大学同伴们不求上进的样子具体指什么？”，田中老师把话题拉回来笑着问道。 “这个其实我也说不好，我就觉得学习就应该专注，而不能向他们那样一心二用，去做什么兼职，然后课上反应也不如我们快，反正我觉得他们和我们有差距。”，刘依婷倔强地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豁然开朗 田中老师稍微把身体也向前挪了挪，笑着对刘依婷顺势引导着。 “这个嘛，刘桑就需要有意识观念的转变了，在日本学习必须和兼职同步进行的，光是在课本上读一些理论的东西，并不见得就可以成为良好的学习，或者收到完美的学习效果，更多的知识需要我们在社会实践中去获得，实践学习才是真正的一种历练与尝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田中老师低头沉思了片刻，语重心长地回应说。 “啊？您的意思是鼓励大家去做兼职吗？学生不是应该以学习为重吗？我四处也打问了下咱新山大学坐兼职的工种，多为什么收银员、超市工人、厨房工人之类的，我觉得含金量并不高，似乎不会学到什么东西的！”，刘依婷有些不服气地说。 “刘桑说的这个我很能理解，我也接触了很多留学生做兼职做的很厉害的，能够体谅他们的兼职辛苦和心得，这方面确实存在着意识形态上的差异，也许在中国的大学生多数只要读好书即可，家里一般都会帮忙解决学费对吧？”，田中老师确认似地打问说。 “是的，这个确实是，我们在国内读书的话，只管读书就好，不需要考虑其他的！”，刘依婷肯定地回应。 “但是在日本的大学则会鼓励学生去做兼职，提前接触和适应社会，以利于我们的学生在出身社会后，能够尽快地融入社会，更好地适应职场，不然只懂得读课本上的纯理论的东西，很容易出身社会，无法快速融入，而形成一系列的毕业求职问题。”，田中老师仔细地继续解释，两人接着更深入地探讨起来。 “一系列的毕业求职问题？” “对的，比如新山大学先前也发生过新毕业的学生，进入公司后，没过多久就辞职不干的问题，或者是进入公司几个月了，连公司里很多一起朝夕共处的同事的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尴尬事件，这些都是问题。”，田中老师轻声细语地解释说。 “哦，我明白田中老师您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您认为学生兼职是融入社会的一种铺垫，对吧？”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可能刚来日本不太了解这种价值取向，或者会觉得这种价值取向甚至有他不合理的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个人则更偏向于支持吴雨秋和杨未然他们主动寻求兼职，勤工俭学的做法。” “明白了，从这个角度去思考的话，确实您说的很有道理，我先前的思考可能是有失妥当了，抱歉了！给您添麻烦了，我那篇文章写的确实太片面和主观了，回头我去找杨未然她们也主动道个歉，和她们多学习学习！谢谢您！” 另一个屋里的康川女士明显观察到刘依婷的脸上原本紧张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开始慢慢舒缓开来，表明她的心理有了很大的意识或者价值观念的转变，这对于田中老师和刘依婷两人的沟通的有效性自然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肯定。 “好了，你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或者不足，也是我这次想和你主动沟通的意图，老实说，看到你写的那篇文章用到了些极端的字眼，确实我也比较担心你，不过现在好多了，和你聊聊天儿也就能够把握你的思维是积极主动的，我还会把你当做中和大学优秀的学生看待的，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加油！”，田中老师异常温柔地说，显得非常和蔼。 “嗯，谢谢田中老师，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或者做的不好的，欢迎您随时批评指正，我们也刚来这边不久，确实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应该向您多请教的，这次是我主观和高傲了些，再次抱歉，空间里刚才那篇文章已经删掉了，请您放心！”，刘依婷舒展着刚才紧皱的眉头反馈说。 “好的，不错！知错能改就是好的！我们新山大学欢迎你这样能够积极主动去思考问题，纠正自己方向的学生。” 田中老师收尾般地叮嘱着，站起身来把刘依婷送出了留学生中心。 刘依婷沿着广场方向豁然开朗般地走着去赶班车，田中老师目送着欢快离开的刘依婷，也欣慰地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门刚好迎见刚才一直在隔壁屋里观察的康川女士，两人见面会心一笑，攀谈起来。 “怎么样？你觉得刚才的那个女孩子？”，田中老师舒缓着面部表情，向康川女士打问说。 “很不错的一个女孩儿，内心积极要求上进，眼光也比较长远，看得出接受过专业知识的训练，只是最近可能刚来到新的环境，不是很适应，难免有一些不必要的压力，这方面我们后续应该重点加以引导！” “对的，确实我们针对留学生刚来新的环境中的培训或者文化差异方面的疏导可能有些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后续我也会报请校领导重点留意，安排留学生中心专员给予相应的提案。” “比如说呢？”，康川女士应声问道。 “比如说先前我有想到过可以为每位刚来新山大学的留学生没人安排生活专员，这个生活专员可以是我们的老师，也可以是每位在读同学的学长们，这样带动熟悉一段时间，自然会好很多，也有利于新学生之间的互相交流和矛盾的避免，你觉得可行吗？”，田中老师笑着征求意见。 “可以的，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不错，一来可以带动新来的学生学习方面的压力疏导，二来可以我们也可以摸索自己留学制度的进一步完善，有利于咱学校在相应模块的加强和丰富。”，康川女士连连点头支持说。 另一端，穿过校园广场走向校车的刘依婷，刚好在距离校车不远处的位置，遇到了从校园湖畔也同样正往校车边赶的杨未然和吴雨秋。 看见两人的身影，远远地挥手高声热情地招呼着。 杨未然顺着招呼声望去，见热情招呼的人竟是刘依婷，心里有些感觉诧异，但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刘依婷朝着两人加快几步赶上前去，貌似有重要的话和他们俩个说，此刻的刘依婷和先前自带的高冷孤傲的态度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个人似地。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很不自然 从身后追上来的刘依婷走在杨未然面前，笑的异常的灿烂，让对面的杨未然有些不知所措，竟一时不知道刘依婷这是葫芦里打算卖什么药。 “未然，雨秋，实在不好意思！先前我在空间上发的那篇文章是自己过于冲动，一时兴起写的，请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刘依婷开门见山的说，她自己也非常清楚，她的这种直率有时候是有人欣赏的，但更多时候是容易让对方有踹不上气来的感觉。 “啊？你是说先前那篇文章的事情吗？”，杨未然缓了缓神儿，有些意外地确认说。 在杨未然的认知里，刘依婷应该是那种高傲亦或是冷酷的类型，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生也竟然也有如此热情和大度的时候，先后反差让杨未然感觉有些偏大，也就是说她自己认为的刘依婷和此刻表现出来的刘依婷几乎不能确定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所以自然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儿来，下意识地向刘依婷确认说。 “是的，我那篇文章用词和立意有些不妥，容易让别人感受到意有所指的负面情绪的产生，所以我刚从后面看见你们两个，就赶紧跑上来追你来着，想要解释清楚，还请不要责怪和进一步误解。”，刘依婷依旧快人快语般说着。 吴雨秋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这么短的时间尽可以完全像人格分裂一般，能够态度360度扭转般地向自己和杨未然致歉，不由地撇了撇嘴，心里暗暗地想这个女孩儿不简单呐，另外转念一想，是不是中和大学的学生都已经学会了这种万能的世故呢？先前郭培阳脸上的世故和眼前刘依婷的做事方法，有些不能让吴雨秋很自然地接受。 “哦哦，没事儿，小事儿！”，吴雨秋抢先说，语气里显出满不在乎，甚至已经把这件事儿遗忘了的一种风度。 “对的，小事儿，小事儿”，一旁的杨未然，也随声附和着说。 “谢谢你们两个并没有和我较真儿，我感激你们的宽容，再次向清水师范大学的所有学生表示歉意，自己以后也会重点留意言行，给你们添麻烦了。”，一向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刘依婷忽然这样客气起来，让面前的两人有些觉得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微笑回应。 大概是刘依婷自己也感到了一丝尴尬，连忙改口想着换个话题。 “哦，对了，雨秋，刚才田中老师有和我说明在日本读书做兼职的必要性，所以我想着能和你取取经，你看你那边有什么何时的工种，能介绍我也去试试看吗？”，刘依婷刻意地故作温柔般地轻声细语地嗲嗲地说。 吴雨秋听见这极不自然的声音，觉得很是不自然，甚至有些身上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不好意思，你可能问的不是时候，我刚前几天把一个还有些空位需求的兼职给辞掉，不然就可以推荐你过去试试看，不过现在松永应该是招工旺季，你可以看看松永车站里设置的招工手册，就是一进车站门口角落里像是摆放杂志的位置，可以找到做工很是精美的那种招工手册，而且都是免费的，在上面会定期更新招工信息，你有空的时候可以过去翻翻看。” 吴雨秋是个热心肠，几乎有人求助于他，他都会满口的答应下来，这次却刚好不凑巧，自己也前几天因为王巧骄的事情，和北野店长发生了口角和意见分歧，一时冲动把兼职辞掉了。 “啊？你辞职了？”，刘依婷一脸诧异地提高声量问。 “你在那边干了多久呢？”，刘依婷整理了声音，压低声量又舒缓般地追问说。 “干了有几个月吧，其实那里还挺不错的！”，吴雨秋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向声旁的刘依婷回复说。 “啊？才干几个月就不干了吗？在日本可以这样吗？”，刘依婷大惊小怪地好奇地问。 “有什么不可以啊？”，吴雨秋有些不耐烦地反问说，脸上倒也没有显现出反感的情绪。 “因为我听我们中和大学的一个日本专家说过，在日本的企业多数秉承年功序列、终身雇佣企业文化，兼职企业亦是如此，也就是说企业要么不雇佣对方，如果雇佣了对方一般都会长期沿用，除非由于特殊原因才会把人辞退，你这是什么原因啊？被人家辞退了？”，刘依婷想起了自己课上的知识点，至少截止目前来看，在她的价值观里，所谓的辞职就等于被辞退。 吴雨秋大概听出了刘依婷有些略显奚落的话外音。 “唉？我说，你是不是习惯把别人往坏处想啊，我说的辞职，不是因为我干的不好而被辞退，而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工种，或者我和店长有了不一致的思路，没办法再替他做事，所以我主动辞掉了，能明白吗？”，吴雨秋听见刘依婷用很奇怪地口气和自己说话，同样以质问的口气回应了对方。 刘依婷一时被揶揄的有些尴尬，只是跟在吴雨秋和杨未然身后，像个别人不在乎的熄灭了的电灯泡一样，变得默不作声，不好在主动说什么。 直到三人又向前走了几步，杨未然觉得身后跟着一个人，又不说话自然觉得尴尬。 “其实吧，你去车站里找那种招工彩页，然后里面都有带简历页，或者便利店里就有卖，然后多走走，多问问，这里的兼职机会还是非常多的。”，杨未然调整了情绪，建议说。 “好的，好的，谢谢你们！”，刘依婷附和着说，“待会儿校车回到松永的时候，我就去车站看看招工彩页，也了解了解这边的情况！” “嗯，是得多走多找，我最近估计也会重新再找一份，如果有合适的岗位或者还不错的店长，我回头也帮你留意着，帮你介绍。“，吴雨秋随后也回应说。 “那真是太感谢了，如果有合适的一定请帮我留意，主要我也想接触接触日本最平常的社会状态和日常口语的实践应用，”打工一定很好玩的，对吧？”，刘依婷下意识地确认说。 “打工不好玩，很累！先前我没辞工的时候有想介绍郭培阳去北野店长那边坐兼职，他原本也想玩玩看，但后来也没有了音信！”，吴雨秋迅速地回应说。 吴雨秋的言外之意是，即使打工做兼职自然也要认真对待，不能想着玩耍了事。 第一百六十章 遥望炊烟 三人不自然地聊着天，心中各自有所戒备走上了校车，吴雨秋和杨未然仍然坐在校园巴士的后方空座位上。 刘依婷则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了下去，三人本不投机的聊天也就随之中断了。 吴雨秋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才读了一半儿的《骗局》小说，接着饶有兴致地看起来。书里有这么一句表述一直吸引着他的思考。“这世界无外乎坑与被坑两种角色，你是哪一种，又愿意成为哪一种，也许你不愿意去选择，但生活终究让你不得不去选择一种。” 虽然看起来很晦涩的一句话，却仿佛道破了这世界的一种现实意境，某些特定的规则本来就是一个大坑，而制定规则的人也知道哪里有坑，却又不主动予以避让，多数时候无形中扮演了坑人的角色。 吴雨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一边看着，一边摘抄下了这句话，反复又在心中诵读了三遍，觉得非常有道理，而具体的现实生活，因为现在的吴雨秋还处于象牙塔中，无法体会或者实感，但他隐约感觉到了一种畏惧，畏惧一种潜在的风险。 “雨秋，你看什么书呢？怎么眉头又皱起来了？”，杨未然看着身边的吴雨秋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地打问说。 “哦，还是前几天咱一起去逛街的时候在书店买的那本《骗局》，刚看到了里面很有深度的一句话，心里不由地越想越不是滋味！”，吴雨秋低声回应说。 “哪句话啊？又让你多愁善感起来？”，杨未然半开玩笑地揶揄道。 “这里，你也读读看！”，吴雨秋把书递给身边的杨未然，指着他刚才标记的那句话说。 “坑与被坑，也许你无法去选择，但生活终究让你不得不去选择……”，杨未然一边看着一边嘴里轻轻跟着念起来。 “你还别说，确实有那么点意境，不过你也不用杞人忧天，前几天我在咱学报上看到一篇论文，说松永的治安在日本是出了名的好，这边路不拾遗是很普遍的事情，更不用说有人去费那个脑子来坑你了，所以不用担心！”，杨未然语调平稳地说。 “不是，我不是杞人忧天，也不是理想主义，你想想看，现实生活中当我们不开心的时候，多数是掉进坑里的时候，当我们开心的时候多数是避在坑外的时候！”，吴雨秋把小说摊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腾开双手做了一个很无奈的手势。 “行吧，你这个书呆子，真不知道你想说啥，姑且认为你是对的，行了吧！有时候跟你说话特别烧脑！”，杨未然并没有理解吴雨秋试图表达的真正意思，也不想像吴雨秋那样把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起来，徒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搪塞着说。 吴雨秋并没有想放弃杨未然能够真正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想张嘴试图说些什么。 当他转过头来才发现杨未然已把头移到了另一边，做出闭目养神的样子，仿佛在提示吴雨秋不要再说了的样子。 自然吴雨秋也能理会杨未然的意图，便不再出声，默默地从大腿上捧起《骗局》这本小说，静静地接着看起来，越看越思绪万千，直到校车驶过略显颠簸而又崎岖的路面，快要抵达松永巴士站，才把手里捧着的小说收了起来，用胳膊肘轻轻碰醒了旁边的杨未然。 “未然，快到站了！困了的话，回家再好好休息休息吧，今天我来做饭！”，吴雨秋很有自信地提高声量说。 “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杨未然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接着揶揄说。 “没有，我知道你今天有北野店长那边的兼职，还有三个小时，你如果回去再做饭的话，我觉得你肯定缓不过来最近的疲惫，渡边店长那边最近也比较闲，就给我排了两天班，我今天也没什么兼职要做，闲人一个，理应帮你做饭分担一些！“，吴雨秋洋溢着笑容说。 “好啊，算你还有点良心，本公主最近确实是累坏了，学习、兼职、家务，我感觉自己有时候就是个转得不停的陀螺，今天你来做饭，我表示很开心，先给你手动点个赞！”，杨未然说着用左手食指在吴雨秋的上臂弯点了一下。 “对了，你要给我做什么饭呢？”，杨未然瞪大眼睛，把脸凑到吴雨秋的脸前，好奇地问。 “哈哈哈，我不会做别的，但是你打工的昨晚，我备了一些冷冻食材，帮你做乌冬面吃！”，吴雨秋咯咯地笑着。 “不是吧，又吃面，你是面做的吗？雨秋！”，杨未然把手捂住脸颊略显无奈地回应着。 吴雨秋依旧咯咯地笑着。 “逗你的，我昨晚买了很多半数的日式小菜，然后也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新米，家里电饭煲里我已经煮好了一些，回去咱拿微波炉一热，很快你就可以吃点东西了，吃的饱饱的再去干活儿！”，吴雨秋暖暖地笑着。 杨未然听见吴雨秋这样用心地对自己说着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心里却莫名的感动。 自从两人来日本留学后，吴雨秋多数时候要比自己忙的多，自然家务方面几乎一直都是杨未然一人独揽，现在吴雨秋忽然这样角色翻转地向自己传达着某种情谊，让杨未然有着不一样的感受，她静静地坐在吴雨秋的旁边看着他的侧脸。 新山大学的校园巴士缓缓地驶入松永巴士站，一行人有序地起身走下校车，坐在校车中部的刘依婷比两人动作快一些，一下校车便溜烟儿似地随着人群，向距离鹿南公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待吴雨秋和杨未然走下校车，抬眼望去已经看不见刘依婷的身影，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再去留意。 吴雨秋接过杨未然手里的遮阳伞打开撑了起来，两人依偎在一把湛蓝色的伞下朝鹿南公寓走去。 远处的鹿南公寓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夺目，砖红色的屋顶上竖立着几处规则而又显得异常文艺的烟囱，烟囱里不时地泛起几缕炊烟，却又丝毫不能掩盖其对于鹿南公寓的重要性，因为每次远远地望见鹿南公寓的炊烟，吴雨秋就知道离自己异乡的小家已经不远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举案齐眉 鹿南公寓里，吴雨秋围上围巾瞬间转变为吴大厨师，正忙碌地准备着饭菜，锅碗瓢盆按照吴雨秋的要求仿佛也都充满了灵性，充满了活力，彼此按照吴雨秋的要求规则而又井然有序地按照吴雨秋的指示操练了起来，美食也随之脱颖而出。 杨未然则按照吴雨秋特意嘱咐先休息会儿，可以看看书之类的，做饭的工作则全部交给吴雨秋来承担。 杨未然起初要赶来帮吴雨秋打下手，却被吴雨秋热情地回绝了。 “没事儿，今天做饭的事儿呢，你就不要操任何心了，都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休息，坐下来看看这本书，还是很有意思的！”，吴雨秋把要起身来帮自己做饭的杨未然安顿住，把自己正在读的小说《骗局》递给了杨未然。 “好吧，那今天我也享享这清福，都你来做，我也来看看你这几天迷恋的这本小说，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杨未然嘿嘿地笑着接过吴雨秋递给她的小说读着，其中的两句话吸引着她。 “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我们多说个谢谢和对不起，可以解决很多不必要的愤怒与焦虑，而不是一味的给别人添麻烦，因为包容你过错的人谁也不是傻子！” “不要以为自己是所谓的专家权威，就可以挑剔别人的短板，并以此为傲；给别人不必要的焦虑与麻烦，用来标榜功绩，因为那有可能是极为可耻和无聊的一种勾当！” “难怪你看的这么起劲儿，还老看着书走神儿，原来这书还挺有思想深度的，我还以为它就是本闲书呢！”，杨未然拉开屏风朝外屋正在忙着切菜做饭的吴雨秋应声说。 “是吧？这本书据听说得了第七届阅点现实小说人气榜第一名的成绩呢，口碑一直很不错，推荐你好好看看，我在浦东国际机场和尾田先生转机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它了！”，吴雨秋转过脸，用手抹了一下嘴角，也递给杨未然一片刚切好的糖拌西红柿的其中一块儿，饶有兴致地笑着说。 “嗯嗯，很不错，书不错！你这刀工和手艺也不错”，杨未然调侃般地说。 两人咯咯地一齐笑了起来。 平时不怎么做饭的吴雨秋，此刻才能发自肺腑的能够理解杨未然的先前的感受。 都说恋爱的前提是要具备同理心，即将心比心的一种态度和方法，如果这次吴雨秋不主动尝试做饭，杨未然没有读她认为是本闲书的《骗局》的话，也许压根儿就不会具备能够体谅对方的一种契机。 吴雨秋火热地在外屋做着饭菜，杨未然静静地在里屋默默地捧着《骗局》读着，两人相得益彰，各自体会着对方的快乐与醍醐味。 可能是先前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到位，加上在和式料理店渡边店长那里学来的技巧，只用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吴雨秋便将自己做好的几道菜端到安静地读着小说的杨未然身边。 “快尝尝看！看我做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吴雨秋一面收拾着最后一道菜，一面打问着杨未然的反馈。 杨未然从小说带给她的思绪中跳脱出来，顺着吴雨秋招呼她的声音方向抬眼望去，外屋白色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极其丰盛的几个菜肴，有糖拌西红柿，蔬菜拼盘，土豆烧茄子，干煸豆角，麻婆豆腐等等，还有一个蛋花汤，一大盆吴雨秋特别买来的新米。 “呦！还挺丰盛呢，不过怎么看上去像是素菜大杂烩呢？”，杨未然?先是表扬着吴雨秋，后来发现吴雨秋做的全是素菜，一道荤菜也没有，连个肉丝儿都真没有见到，一面揶揄着吴雨秋説。 “哈哈哈，没有，是考虑夏天容易上火，这不想让你吃些清淡的吗，对身体好，对身体好！”，吴雨秋仿佛想要绕开这个话题，下意识地辩解说，因为在吴雨秋的饮食世界里似乎就不应该和任何动物食品挂上勾连，不然会让自己心情也跟着乱起来，当然主厨的他就更不可能去做肉食了。 “对身体好？你确定？好吧，算你这个理由有些说服力！”，杨未然打着疑问般确认说。 吴雨秋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地傻笑着，赶紧从右手角落边搬来一把座椅，绅士般地引导杨未然坐下，帮她盛了一晚热饭，双手递给杨未然。 “赶紧趁热吃吧，蔬菜要是凉了就不入味儿了，还有一个小时你就得去北野店长那边上工了！”，吴雨秋看了看家里墙上挂着的石英钟，转移话题般地叮嘱说。 “好的，谢谢雨秋，你也一起吃些吧，先别收拾哪些餐具了，等咱吃完你慢慢再收拾就好！”，杨未然夹着碗里的冒着热气的吃起来甜甜的热米饭，又将每样蔬菜各自夹着摄取了一些。 “不错，你还别说，雨秋，你做菜的功夫还真算可以的，就是你不会做肉，可惜了！”，杨未然顺口说，“我可是肉食系选手，属于无肉不欢型！” 吴雨秋听见杨未然这样说，仿佛有选择性地接收着她传递来的信息，只是脑海里自动听取了杨未然说到的前半句“做菜的功夫还算可以”，而将后半句“无肉不欢型”自动屏蔽到了后脑勺外。 “谢谢夸奖，喜欢吃，就多吃点，来我给你夹菜！”，吴雨秋洋溢着脸上的笑容，端着杨未然的碗，很热情地帮她夹着各种蔬菜，当把她的碗再次还回去的时候，俨然手里的碗上的菜肴占到了整个瓷碗的三分之一以上。 “好了，好了，蔬菜太多了，我快吃不完了，我饭量有限。雨秋，你多吃点饭，给自己夹多些！”，杨未然接过碗，很是随意地吃了起来，心里虽然不太想吃过多的蔬菜，因为嚼着没有很大的味道，估计是吴雨秋放盐放的太少，但又不好直接再去挑刺，所以杨未然只好说自己的饭量有限。 “哦，那你多吃点菜，少吃点饭，吃不了别硬撑！我帮你解决！”，吴雨秋压根儿就没有理解杨未然的意图，一边大口地嚼着自己碗里的蔬菜大杂烩，一边应声回应着。 两人一起围着餐桌，尽力吃着各自手里的饭菜，屋外鹿南公寓烟囱里的缕缕炊烟也随着渐渐消散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夏日时光 鹿南公寓里围在餐桌旁的两人吃过饭后，杨未然去里屋里整理着自己的工服，吴雨秋则在外屋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两人用过的餐具。 只见吴雨秋顺势将水槽里注满清水，把两人用过的碗和勉强吃干净的一两支盘子泡在水槽里，轻轻地把水龙头打开，一边冲洗着，一边试图清洗干净，整理到了原本杨未然定点放置碗盘的地方。 “雨秋，你洗碗得用洗洁精啊，不然洗不干净的！”，从里屋拎着帆布带着的杨未然瞅了一眼吴雨秋洗过的几支盘子，满脸诧异地说。 “哦，主要我是觉得洗洁精这种东西用多了会对咱身体不好，所以我就特意没用，咱尽量用手搓洗，会不会好些呢？”，吴雨秋跳脱般地打问着。 “啊？你说什么？洗碗不用洗洁精？你是在质疑这种常识性的问题吗？”，杨未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的印象和观念里，洗碗一定是要用洗洁精才能清洗干净的。 “嗯，我觉得不用洗洁精更健康些，每次在渡边店长和式料理店里，他们为了洗的快一些每次都倒很多洗洁精，清洗一遍后在洗碗机里又自动会有洗洁精再次冲洗，然后我再手动冲洗一遍，在我潜意识里总感觉他们对洗洁精有很大的浪费，而且洗好的碗和盘子如果不充分用清水冲洗的话，会很不健康的！”，吴雨秋一边冲洗着手里的碗和盘子，一边如数家珍般地回应着有杨未然的疑问。 “雨秋，你这不是知道洗碗的常识吗？渡边店长的和式料理店里是怎么洗的，你就怎么洗不就得了嘛，干嘛考虑那么多，你累不累啊？”，杨未然坏笑着回应说，“我准备去上班去了，你慢慢洗哈！” “好的，你路上小心！到了北野店长店里记得给我发个信息，其实啊，有可能的话，我挺不想让你去北野店长那里接着做工的，上次因为王巧骄那个事情，我觉得北野这个人心思很重，容易表面里一套，暗地里一套！”，吴雨秋默默地说。 “快别瞎想了，人家其实什么都没埋怨你，虽然说咱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没必要针对每个人都像防贼似地把人往坏处想，你说对吧？”，杨未然说着走到玄关处，把鞋子从玄关处的鞋柜里取出来，慢慢地穿在脚上。 “我先去上班了哈，你自己在家里如果热的话就再开会儿空调，实在不行就出去找李杰明他们一起交流交流，别一天捧着书看个没完，记得学会换换脑子！”，杨未然调皮地笑着叮嘱说。 “嗯，好嘞，不过我打算尽快把《骗局》看完，就可以抓紧准备考研材料了，咱可不能再被中和大学尤其是刘依婷瞧不起了。”，吴雨秋认真地回应说。 “好吧，那你自己安排好时间，回头见！”杨未然朝厨房边的吴雨秋挥了挥手，走出鹿南公寓，骑着单车朝北野店长的大卖场方向赶去。 吴雨秋站在门口望着杨未然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也可能是已经适应了下了学就去打工做兼职的节奏，现在北野大卖场的兼职工作被他辞掉了，除了有一本相对能够让自己看进去的小说陪伴，其他的竟不知道该靠什么来消磨这悠闲而非惬意的时光。 目送着杨未然的背影离去，吴雨秋回到里屋，把先前读了三分之二的《骗局》翻开，可能是夏日里夹杂着刚做完饭的剩余热量，让屋里的温度渐渐飙升起来。 吴雨秋把空调打开，捧着手里的小说，百无聊赖地翻阅起来。 大概纸质版的媒体就是这样，翻阅一会儿后就容易犯困，吴雨秋也不例外，一连又读了几章后想着出去走走换换脑子，打算去楼上寻李杰明，看看他在干什么。 吴雨秋穿好杨未然帮他提前摆好，放在玄关处的凉鞋，朝楼上李杰明的房间走去。 “咚…咚…”，随着一阵敲门声，李杰明一边朝门外应着，一边跑来开门。 门被支开半个，吴雨秋躲在门后，待李杰明伸着脑袋来看门外究竟是谁的时候，吴雨秋从门外跳出来想着吓他一跳，顺势做了个恶作剧般的鬼脸。 “哈哈哈，我当时谁啊，快进屋坐，一起喝茶聊会儿天！”，李杰明热情地招呼着。 “好的，你这正喝茶呢？你这屋里比我那屋凉快多了！”，吴雨秋寒暄着迈进了李杰明的家门，把凉鞋放在玄关处摆放整齐，顺着李杰明的招呼走进里屋坐下。 “我这边空调开了快一天了，所以凉快些！”，李杰明笑着说，”喝茶，喝茶！我刚从便利店买了些抹茶回来，感觉口感还不错呢，你尝尝！”，李杰明取了个干净的茶杯，把抹茶粉末倒进稍微大一些的茶具里，用热水冲开，又从茶具里分流出来一些，倒进干净的茶杯里，递给吴雨秋。 “不错哦，你这自己也弄了一套茶具吗？马上感觉都有些村上房东的待客之道了！”，吴雨秋看着李杰明有些讲究的动作，调皮地笑了起来打趣说。 “哈哈哈，我这哪能和村上房东比呢，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主要是喜欢抹茶这个味道，人家村上房东那才是讲究待客精神呢！”，李杰明说着也笑了。 两人手里各举着一杯抹茶，抹茶的清香扑鼻，那种淡淡的清香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让原本在空调作用下就比较凉爽的屋子，更加清凉起来。 “哦，对了，雨秋，你看这个！刚才莫宜思给我发了个QQ留言，说是昨天他们已经收到新山大学给他们发的转学通知书了，顺利的话明后两天有可能大家就会过来了，校方现在正在统一帮他们定机票！说是等定下来具体时间，最晚明天给咱个具体时间，看咱最近如果有空的话，等他来了一起聚聚呢！”，李杰明摆弄着桌子上的红色鼠标，向吴雨秋说。 “好的，没问题，宜思要来了，太好了！这两天还算清闲，咱也有段时间没有一起聚聚了，到时候把大家都喊上，一起吃个饭啥的，也算给莫宜思他们开个欢迎会！”，吴雨秋回应着李杰明的话语，憧憬着鹿南公寓大家即将聚在一起的夏日时光。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新准留学生 清水师范大学里此刻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由于这次前往日本新山大学的队伍是上次的一倍多，校园里张贴着各种比如“欢送新同学赴日本姊妹大学新山大学光荣留学”的标语。 莫宜思和其他五六个同学一起每人准备着一篇演讲稿，依次在主席台上进行着演讲，听起来慷慨激昂，颇有抱负，估计凡是去海外留学的学生，初期总觉得会有被别人关注的感觉，然后并颇有风度地进行着自己的规划，恨不得留学完了就能镀金或者成为上流层次的一种飞跃感。 这种心理普遍存在于一种扬眉吐气或者在国内表现并不好的学生群体中间，形成一种让人很难用文字表达的自卑或者说是自我压低和自我膨胀相互之间的博弈心理。 主席台下也坐了有将近1000多人的同龄人，大家齐刷刷地鼓着掌，朝台上羡慕般地望着，颇有一种欢送英雄的感觉。 莫宜思这次也是相对走了运气，如果按照她最平常的学习成绩，这次按道理压根儿就没有站在主席台前的机会，多亏了吴雨秋前一段时间在图书管里帮他反复突破，弥补他所没有消化掉的知识点，才有了现在站在人群前，异常骄傲和充满自信的笑容。 “恭喜你，同学，今后就可以有了很棒的留学体验了，这种体验对于我们一般的普通家庭是很难有的绝佳机会，要好好珍惜这次出国留学的机会！”，清水师范大学校长田方圆为台上的几位即将前往日本新山大学留学的新一批留学生们颁发留学通知书，脸上充满了肯定的笑容。 顾修贤站在田方圆校长身边帮忙传递着需要颁发给学生们的证书，显得非常恭敬。 莫宜思为首的站在讲台上的几位准留学生，意气风发地接过田方圆递双手递给他们的证书与通知书，转过来对着主席台前的镜头，一连和几位准留学生微笑着进行了合影留念。 “加油啊，同学！”，田方圆鼓励着紧紧握了握每位同学的手。 转而面向台下的一千多位选手进行了时长30分钟的慷慨激昂，听起来貌似热血沸腾的演讲。 台下时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掌声，莫宜思看了一眼台下的观众正都也在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紧张，却又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这还是从小到大，自己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而且是被所有的老师、同学祝福着，鼓励着。心里就别提多美了！ 当天进行完学校的表彰大会，次日校方领导还特意安排了学校巴士载着几位准留学生们朝贵阳龙洞堡机场出发，飞往关西大阪空港，和先前吴雨秋及尾田先生乘坐的是同一航班，留学路上同样也充满着新鲜感，莫宜思拿着父亲送他的一款数码相机，不停地记录着他感觉新鲜的任何场景，仿佛生怕错过什么似地。 “宜思，你看着点时间，别耽误了飞机起飞！”，顾修贤看着有些激动的奔走在机场里的莫宜思，以一种老师的口吻关心地叮嘱般说，这对于第一次带队出国的顾修贤其实也是一种挑战，自己虽然是国际部的老师，但是只会英文，并不会日语，所以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底，等到了日本大阪后，可能还要拜托自己带队的学生帮忙翻译，所以此刻自然要对学生刻意地显现出关心或者和蔼的样子，以树立自己的威信。 带登机口前陆陆续续挤满了一群等候良久的人后，机场服务人员开始招呼着排在前面的莫宜思一群人，整齐地依次检票进入登机口，踏上了飞往日本大阪国际空港的航班。 “这是咱们国际航空公司的大飞机吧！” “应该是的，真拉风！” “你看座位背后还有电影看呢！” 落座座位的几个年轻学子们新鲜地看着第一次坐上的飞机，心情也跟着向远方飞去，你一言我一语地找寻着各种新鲜的话题，攀谈起来。 顾修贤清点了一下带队人数，确认没有问题后，折返回自己的座位上，把座椅微微放倒，向前往远处的旅游景点乘坐的巴士一样，准备打个小盹儿。 “先生，您好！飞机起飞前不能把座椅放倒，为了您的安全，请您收起来，谢谢您的配合！”年轻的空少彬彬有礼地招呼说。 “哦，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坐在准留学生最前排的顾修贤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复着，尴尬地站起来，赶紧把座位调好，又很恭敬地坐了回去。 那样子和他平时在清水师范大学里趾高气昂的样子可不太一样，身后的学生们看见他那样子，都彼此使了个坏笑的眼神儿，并调皮般地做着鬼脸。 不管多远的飞行旅程，也许乘客不去注意的话，飞机的飞行最终的呈现方式，或者能让乘客体验到的无非就是“一起一落”的过程，这对于顾修贤和莫宜思一行人同样也不例外，几人在飞机舱内简单吃了些东西，有的看了个电影，有的简单小睡了一觉，待他们再次注意窗外或是睁开朦胧的睡眼的时候，飞机已经飞抵到了日本大阪的上空。 在机长的浑厚的嗓音飞行引导下，飞机缓缓地盘旋着降落，稳稳地停在大阪关西空港的地面上，乘务人员引导着大家走出机舱，上了摆渡车。 “难怪听杰明说，日本的空气很清晰，不来的话还真想不到有多么清晰，感觉肺活量都跟着扩大了呢！”，下了飞机的莫宜思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有些感慨般地说。 “是啊，确实是，我听说日本这里PM2.5高于30就要上电视新闻了，可见他们现在对空气清新程度的重视！” “没错！空气基本上对大家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你的贵贱、贫穷或是富有而有所转移！” 准留学生们依旧你一言我一语地通过海关，从机场里走了出来，顺利地搭上前往提前等在停车场里的，前往日本新山大学的校园巴士。 午后的阳光从巴士的窗户边映射进来，将洋溢在窗边的每一位准留学生的笑容进一步凸显出来，巴士内的氛围也异常地好，大家都期待着看到早些在宣传册和上一批留学生的空间里看到的美丽的新山大学。 第一百六十四章 相聚鹿南 校车巴士在前排新山大学学长的引导下，缓缓地驶离大阪国际机场，渐渐地走上了柏油高速公路，日本的高速公路上几乎很少会有收费站，所以车辆跑起来比较顺畅，自然速度也比较迅速。 车里几个清水师范大学准留学生不约而同地朝窗外望着，向高速公路两边的一处内海漂亮水系望着，海面上不时地来回飞驰着海鸥，仿佛是在向刚来异国他乡的准留学生们打着招呼，他们飞行的样子看起来美丽极了。 “对了，在来之前我和新山大学的留学生中心田中老师简单对接了下，我简单和大家说名下今天和明天的事项和行程安排，今天我们到了松永可能已经要到晚上了，所以我们就直接前往大家需要住宿的鹿南公寓，统一由村上房东接待大家，由于我使用英文交流，房东不会英文，到时候就麻烦莫宜思同学帮忙翻译，另外明天上午校方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欢迎，会为大家召开欢迎宴……”，顾修贤简单地交代说，话还没有全部讲完。 巴士里的学生人群已经开始讨论起来，听见校方专门为自己进行欢迎宴，自然心里都比较开心，瞬间巴士里也开始略显嘈杂起来。 “大家安静，我还没全部说完呢，好事情还有很多呢，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这批咱的留学生来的很是时候，每当8月份，在松永当地都会进行一年一度有名的花火表演大会，校方也建议大家一起去看看，到时候我们把上批提前来日本留学的同学们也聚合在一起，一同前往观看，大家觉得怎么样？”，顾修贤提高了声量，热情地说道。 “哇，日本的花火大会，太好了！” “我们要大饱眼福了，以前看到日本的花火大会还是从日本的动漫里看到的，没有想到今天我也能亲眼看看日本的花火大会，期待期待！” “还有花火大会的时候都会有相应的表演和很多好吃的！” “你就知道吃，看你都快胖成个球了……” 巴士里同行的一群人，欢快地说着，大家听见马上就能看到夏日的烟火大会，而且能够和先前相处的很愉快的同学门相聚，情绪都是高涨的，同时脸上都浮现着期待的眼神。 校车沿着柏油高速公路，仿佛一条直线般地快速向前行驶着，大约过了有三、五个小时的样子，穿过绿树的两边，抵达了松永小城。 “这个城市看起来很不错呢，环境可以的！”，顾修贤在巴士上看着一路安静恬然的松永街道，流水潺潺的小溪，美不胜收的远处的一处处规整的房屋，不由地赞叹般地脱口而出。 “是的，听李杰明在网上和我说这里还是有名的玫瑰之城呢！”，莫宜爽朗地笑着思回应说。 “真是羡慕你们能在这么好的环境里读书，大家在新山大学里要好好地表现，争取让我们清水师范大学和新山大学的校际交流越来越紧密”，顾修贤也难得地叮嘱着他带队的准留学生们。 “等明天参加欢迎仪式后，领取了在留资格证和签证，你们就正式地成为新山大学的一位中国的留学生了，所以今后的一言一行要慎重，不能给咱学校丢脸！”，顾修贤像是鼓励更是激励地表达着自己的期盼。 “好的，顾老师，您放心吧，肯定我们不会给咱学校丢脸的！”，人群中不知从谁嘴里传来回应声，大家笑着起哄起来。 因为顾修贤平时可不这样安顿学生，突然刻意地跳脱着安顿一行人，当然大家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自然不会感到很正式或是跟着严肃起来。 校车巴士稳稳地停在鹿南公寓的楼下时，已经快到了晚上19点的样子，夏日的19点，天刚好开始转暗，但却没有主挡住前来迎接人群的热情。 在校方提前通知村上房东的安排下，她特意提前招呼着鹿南公寓里住着的所有来自清水师范大学的学生们下来迎接。 吴雨秋和李杰明站在从鹿南公寓下来的人群前面，两人惦着脚尖看到向鹿南公寓驶来的校车便快速迎接了上去。 车上的莫宜思也第一个冲了下来，几人很开心地来了个拥抱。 “欢迎，欢迎，没想到咱几个在清水师范大学玩儿的最好的伙伴们，现在还能在异乡团聚，正是他乡遇故知啊！”，吴雨秋拍了拍莫宜思的肩膀开心地说着。 “是啊，宜思，我和雨秋可盼你们好久了，今天终于大家聚在一起了，赶紧上我屋去看看！”，李杰明也迎上来，热情地招呼着。 一行人欢笑着沿着鹿南公寓的阶梯，在村上房东的引导说明下，大家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莫宜思一边帮着顾修贤老师翻译着，一边和村上房东也交流起来。 整体的聊天氛围异常的友好，仿佛原有的一家人再次聚集在一起一样，彼此攀谈着，热情地交流着。 “今天我请客！就去我们松永最好的日本料理店，我提前预定好了！”，村上房东在招呼着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后，挨个走来走去热心地通知着每个鹿南公寓里的清水师范大学的学子，大家也很有礼貌地接受了村上房东的邀请。 大家稍微在各自的房间里整理着自己的行李，陆陆续续地相约着开心地跑了出来，在村上房东的带领下聚集在了离鹿南公寓不远处的一家口碑非常不错的日本料理店里，村上房东热情地招待着大家落座。 顾修贤走到人群最中间，带着莫宜思随行翻译，与村上房东热情地交流了几句，多数是些表示感谢的客套话，然后向在座的各位清水师范大学的学生们又嘱咐了几句，在顾修贤老师的提议下，大家端起手里的酒水彼此碰着杯盏，彼此又开心地攀谈起来。 相聚在一起的清水师范大学的学子们，品着看起来十分美观的和式料理，画面十分的融洽。 忙着在鹿南公寓里帮大家安顿行李，稍后赶来的吴雨秋和李杰明，按照村上房东发给他们的地址与大家汇合，这才发现村上房东提到的那家口碑最好的和式料理店，正是他们两个先前打过工的渡边店长的店铺，一进门刚好碰见正在玄关处迎接宾客的渡边店长。 第一百六十五章 欢迎晚宴 刚一进门渡边店长就认出了吴雨秋，微笑着热情地同两人打着招呼，玄关处除了店长站在前台前，不停地招揽着这个时间段随时都可能进来的客人。除了店长，雅子也一并时不时地跑到玄关处接应。 “吴桑，下午好啊，这是你们的朋友们吗？这么多人，你很有人气嘛！”，随后跑来的雅子调皮地问着，吴雨秋没有回话，知道雅子是在逗他，便只顾咯咯地笑着。 和式雅间里的村上房东，听见了吴雨秋的声音，连忙推开雅间室的屏风门，连忙招呼着刚刚走进来的吴雨秋与李杰明。 “吴桑，李桑，你们两位赶紧过来，大家就等着你们两个准备开席了！”，村上房东热心地招呼着，颇有一个都不能少的架势。 “好！大家都到齐了，我们把手里的酒杯举高些，为了今后我们的友谊和学习的顺利，大家干杯！”顾修贤用英文讲着。 大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人群中有人捧场般地再次应和着喊道“干杯”后，大家才都端起手里的酒杯，热情洋溢地攀谈起来。 “听说新山大学给大家准备好了前往松永一年一度的花火大会的门票，赶紧去领吧”，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热情地说着。 “听见这个声音，大家都蜂拥似地朝坐在顾修贤身边的留学生协会会长田牧措方向跑去，期待地等着能拿到烟火大会的门票，脸上泛着期盼的目光，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还是极为有意义的，大家也都在努力地聚集在一起，等着欣赏那难得一聚的夏日时光和人与自然最热烈的碰撞而产生的烟火。 “烟花大会就在咱松永车站往前十二公里的一处巨大空地上，明天我开车去，带上你们！”，留学生协会会长田牧措热烈地朝吴雨秋一行人说，仿佛那个大家一直在动漫里觉得很唯美的画面即将浮现在眼前一样的真实并充满仪式感。 “谢谢，学长！”，吴雨秋率先替其他伙伴们回应说。 留学生们一旦有活动，自然就会显显出留学生协会会长职位的重要性，这自然符合一个组织需要相应的执行人员和组织人员，也更能突出组织人员和领导人员的重要性，吴雨秋在熙熙攘攘地，相互交谈着很热烈的人群中，默默地观察着田牧措的反馈，显得相对自然与惬意，看着田牧措游刃有余的样子，心中也渐渐地充满着敬佩。 一行人相互间寒暄着，打探着，熟悉着，慢慢地形成了一种不经强调而形成的一种相对自然的关系，也就是那种待久了就能够有些日常的一起倾诉或者产生相对积极情绪的一种释放，看起来都是非常不错的一种情愫。 “大家多吃一些，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请这么多人吃饭，学校也比较照顾我，让大家能有缘和我们一起聚集在鹿南公寓，今天也算给大家办一个欢迎宴。”，村上房东饶有兴致地招呼说，一边帮周边的所有伙伴们都斟满了酒，尽力地将内心的喜悦与热情展现给大家。 “已经很好了，我可是第一次来日本呢，完全超过了我的想象与预期”，顾修贤充满热情地回应着，两人一来一回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招呼着在坐的学生们尽量多吃些，吃的好一些。 热闹的时间总是会过的相对快一些，有些画面还来不急把握，便像放电影般被人翻过，仿佛泛起了些许泡沫，渐渐地三开，却又并不能刻意地留下些许痕迹，欢迎晚宴结束后，所有鹿南公寓的学子们，被安排入住了村上房东提前打扫干净而且备好了各项生活用品的充满善意的屋子里，看起来显得异常的温馨。 从宴会折返的路上，吴雨秋、李杰明、莫宜思三人并排走在人群的前列，显得很有朝气，相互照应的感觉在三人之间显得尤为珍贵，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种情谊，渐渐地也也凸显出来。 三人调侃着在清水师范大学的一些情愫，憧憬着在新山大学里能留下彼此不一样的情结，脸上自然地泛出一种哥们儿义气，而这种情谊显得异常地清晰与独特，直至几人一同在鹿南公寓里畅谈了许久才各自回屋休息。 次日，新山大学的校园里，照旧打着标语，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整个的学校氛围让人感觉轻松活泼，也许一所开放的大学，自然带着它包容一切的魅力，而不是给人一种源自心底的无助和混乱。 新山大学的一切流程与规章自然显得规整而又有其独特的魅力，让在这里读书的人群自然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契合点，或是一种能够归零的心态，或是一种历练内心的沉淀，或是一种久违的师生情谊。 所有的一切自然显得独特而又清晰，充满激情的八月，新的一批留学生血液的融入，仿佛让这所学校有了新的活力和不一样的文化体验，这点从尾田先生的学习小组上，就能很直观的反应出来。 先前尾田先生的学习小组，基本上是从一小众学习出众的日本学生群体里产生，课堂上虽然严谨，却略显呆板，渐渐地等吴雨秋等相应的留学生群体的加入，课堂也显得轻松活泼了不少。 尤其是在尾田先生的特意嘱咐下，整个的学习团队也都能相互交流，彼此照应，一种没有国境线的伙伴关系也渐渐地从课堂上延展开来。 就连起初相对排外的北野荣一也开始积极主动地来向吴雨秋等人了解异国的文化与传统，而且擅长文学的北野荣一和吴雨秋也能在一些知识点上谈的来，虽然两人交流的远比不上留学生之间交流的顺畅，但相对来说在异国的学生之间，这种交流的情愫已经属于范例般存在了。 随着新进入的留学生的支援，整个学习团队的氛围也显得进一步多元和轻松起来，尾田的课堂上也多数能有一些新的观点的碰撞与交流。 第一百六十六章 烟花大会 八月的校园里，太阳热烈地照射着新山大学的每一寸浓密的绿色，空气里散发出阵阵浓烈的树香味，在学校入口处新山大学四个大字周围，早已事先摆满了各种欢迎横幅和立式招牌，欢迎着远道而来的新入学留学生们。 从远处缓缓驶来的校园巴士上，载着刚刚从松永玫瑰园参观回来的新山大学的留学生们。 大家意气风发的在田中先生和顾修贤老师的引导下，走下了校车，聚集在白色的主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加上新入学的一批留学生，一起合影留念。 至此留学队伍明显扩大了3倍，并被广泛分配给各个班级，因为新山大学的课程多数为公开选课制，即新入学学生可以在自己拿到的课程清单上，结合自己的爱好及兴趣，任意选取特定数量的课程，通过认真学习通过相应的考核加上最终的论文设计即可进入毕业环节。 日本的多数大学都采用宽进严出的政策，所以对学生的学业培养，形成了一套相对成熟的筛选体系，如果学生不努力学习，毕业自然会成为问题，所以多数时候日本的大学里，看起来都是“外松内紧”的状态，即从外人眼里来看学生们学习氛围比较宽松活泼，其实内部考核体系已经给学生一定的学习压力，包括针对留学生的学***及设定也是一样的思路。 所以吴雨秋在刘依婷和郭培阳的人的激励下，渐渐也加大了跑往图书馆的频度，但是刚来到新山大学的莫宜思等人则还没有形成相应的学习压力和氛围引导，一天的学校留学生入学庆祝活动后，当吴雨秋跑往图书馆的时候，莫宜思等人则觉得吴雨秋变的有些不合群。 不再和他们一起相约校篮球馆，或是跑回鹿南公寓一起打魔兽，只是分别的时候象征性地向对方点点头，彼此道个别，说句回头见之类的口水话。 还好次日的花火大会，所有的留学生都是十分在意和期待的，今年的花火大会特别在松永地区举行，规模宏大，喷气式飞机撒下的预告宣传单彩页上书写着“今年松永地区最强花火大会！”等字样。 在大家的印象中，花火大会象征着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的喜悦，最热烈的青春元素的绽放，美好期待的代表。 今年的花火大会刚好设置在松永的一处小溪边，潺潺的小溪流旁，不时地影现着横着行走，行走的尤为快速的小螃蟹，调皮的孩子们故意抓起几只玩耍一会儿，又将它们丢入小溪里。围绕在小溪的远处是天然的小山丘，这是一块特别适合有大量观众聚集的盆地。 距离花火大会表演前还有足足2个小时，但会场上早已聚集了成千上万人，传统的日式小吃模拟店早已林立在小溪的两边，形成了一个难得的有些古风的集市，看起来异常热闹，流动的人群拿着刚买的章鱼烧或是新鲜炸鸡，惬意地一边吃着，一边悠闲地三五成群聊天。 新山大学的留学生们，尤其鹿南公寓的学生们也大都相约着一起乘坐JR提前一个小时，到达了花火大会现场，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看到花火大会的新鲜感与难得的快乐。 吴雨秋跑在人群的最前面，帮大家买着章鱼烧，递给后面随之走上来的伙伴们。 “雨秋，你怎么不吃呢？这个章鱼烧很好吃，有烤肉的味道！”，莫宜思招呼着说。 “我说宜思，好久不见，是不是都给忘了？咱雨秋不吃肉！你就别自讨没趣儿了！”，李杰明瞪了一眼身旁的莫宜思，嘱咐般地说。 “哦哦哦，我差点都忘了，雨秋不吃肉，但他能帮咱买章鱼烧，说明有进步！”，莫宜思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抹着嘴角嘟哝说。 杨未然接过一串章鱼烧的时候，则随手把刚为吴雨秋买的日式卷饼递过来，像是彼此交换一般，显得自然而又贴切。 “呦！你们俩这相互间接应的还挺自然哈，是不早就商量好了？模范情侣啊！”，走在相对后面一些的魏采泉对着两人半开玩笑地说。 吴雨秋接过杨未然递给他的显得与众不同的食物，摸着后脑勺憨笑着，一时引得众人也跟着欢笑起来。 鹿南公寓的一行人，在人群里向靠近烟花大会表演中心位置的地方，往前挪动着，中途刚好与中和大学的郭培阳相遇。 “雨秋兄，这么巧！你们也来看烟花表演吗？”，郭培阳洋溢着满脸笑容，迎上来寒暄说。 “培阳也来了，是的！这不我们鹿南公寓的所有伙伴几乎全都来了！”，吴雨秋打着手势指向自己身后说。 郭培阳顺着吴雨秋的手势抬眼望去，依次和吴雨秋身后的五六人，点着头友好地打着招呼。 “中和大学就你一个人来了吗？”，杨未然紧接着问。 “哦，他们估计也全都来了，但是我们没在一起！”，郭培阳眯着眼睛笑着，提高了些声量，似乎有些羡慕般地又说，“我们学校的学生都喜欢独来独往，不像你们学校的学生还能一起相约而来呢！” “看来你是掉队了！人这么多，估计很难找到了，和我们一起吧！”，李杰明开朗地邀请似地说。 “好嘞！”，郭培阳接过李杰明递给他的一盒章鱼烧，阳光般地笑着说。 几人聚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儿天。 接近傍晚时分，随着第一个烟花在人群上空中，灿烂地绽放开来，人群中欢呼着骚动起来，标志着花火大会正式拉开帷幕。 “哇！真漂亮！”，抬头看着带有火焰尾巴的一束烟花种子飞上天空，绽放成五彩的花朵，又好似仙女般从天空中散落下来的景象，人群里不约而同地赞叹着。 不一会儿，各式烟花相约着或是三五成群，或是独自绽放，相继出现在松永小溪的上空里，同时被五彩斑斓的满开的烟花映射着，显得漂亮极了。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傍晚的夜空，一边品尝着手里的零食，一边欣赏着迷人的烟花。 此起彼伏的烟花种子，不停地在空中绽放着，美丽的烟花把夜空点缀的明亮而又不炫目，这样的光景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震撼着夜空下正在观赏烟花的每一位观众。 恰到好处的美感，让大家流连忘返，直到所有的烟花种子都已绽放完毕，观赏人群依旧不舍得离开，在一个天然的公园里散步、聊天、休憩，画面美不胜收。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调性相符 烟花大会的美丽深深的印刻在吴雨秋的心里，特别是每次烟火散开的美映衬着杨未然的甜美的笑容的脸庞，带着斑斓的夜色记忆，同行的几人结伴返回了鹿南公寓。 “今天的烟花真的很漂亮呢！”，杨未然意犹未尽地说。 “是啊，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刚好还赶上了一年一次的烟花大会，确实很美，明年我们还去。”，吴雨秋很开心地回应着。 “好的，明年我们两人一起去，你不见偶像电视剧里看烟花都是两个人吗？”，杨未然换了种语气说。 “两个人？”，吴雨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扭过头来看着杨未然有些疑惑地问。 “是啊，两个人才是应该有的小浪漫啊！”，杨未然撅着嘴嘟哝说。 吴雨秋这才反应过来杨未然的意图，两人会心般笑了起来。 鹿南公寓的窗外微风阵阵，空气清新，白天天空中仅存的几朵白云，也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一轮弯月挂在空中，把一切都映衬的很美，也都很清晰。 屋里新填了吴雨秋从烟花大会集市上买回来的五条小金鱼，放入先前房东在楼道里剩下的没人要的一个空的小玻璃鱼缸，鱼儿欢快的不停的游着，为并不大的一处空间填了几分生机，两人看着鱼缸里的小精灵，紧接着聊起天来。 “雨秋，等咱毕业了，咱是直接回国呢？还是考研呢？” “怎么突然问这个？” “嗯，最近看到你跑图书馆跑的很勤快，而且动不动就翻那些很理论的书籍，我估计是你已经有打算了吧？” “哦，是的，上次看到刘依婷在空间里写的那篇文章，说咱是三流大学来的学生，所以确实感觉多少受了些反向激励。” “那也就是说，你要考研了？”，杨未然提高了声量确定般地询问说。 “嗯，打算试试看。”，吴雨秋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复说，眼睛随着鱼缸里的几条小金鱼打着转。 “那你想好考哪里了吗？” “我打算也挑战下帝国大学、京安大学、阪商大学等一流大学，免得让他们再瞧不起咱！”，吴雨秋忽然很有信心地回应着，眼神里透露着坚定和尝试的勇气。 “那是个好事儿呢，你要加油，我支持你，不过你考的话，我也打算考，但是如果我没考上，要回国，我们分开在异地怎么办呢？” “不会的，别瞎想了，你的微观经济学比我学的好，一定没问题的！我们到时候还去同一个城市，还是会在一起的！”，吴雨秋很是笃定地回应着。 “嗯！”，杨未然看着吴雨秋的侧脸，仿佛被他那笃定的说话的语气鼓舞着，用力点了点头。 窗外的白色明月透过鹿南公寓的玻璃落地窗，照进两人坐在一起的窗边，仿佛那淘气的月亮，也在静静地倾听着两人的谈话。 次日清晨，新山大学的留学生中心里，田中老师整理好先前杨未然和魏采泉递给她的代言申请表格材料，已经收到了校方领导的审批通过。 而刘依婷因为先前并没有相关的代言经验和自身的形象问题，主要是她长了一张偏方一些的大脸，平时又不太爱笑，尽管刘依婷前期也努力递交了申请材料，考虑到确实没有代言的挖掘可能，被校方驳回了她的申请，审批表格的表纸上写着“感谢刘同学的申请，非常遗憾，本次暂未通过申请，希望下次继续努力和支持我们！” 田中老师整理好了三人的申请审批材料，依次给三人打了电话口头通知结果，并特意又通知杨未然和魏采泉下午过来参加拍摄前的培训，对刘依婷则是惯用的安慰和委婉的鼓励。 刘依婷电话里听见这样的结果，一时间心里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也很日式地礼貌地回应和表示感谢，挂了电话嘴里却念念有词，嘟哝着低声对家里的墙壁骂了几句。 杨未然和魏采泉两人刚好这天上午没课，在鹿南公寓里，两人聚在一起相互给对方仔细画了淡妆，涂了口红，抹了睫毛膏，颜值本身就很高的两个人，化妆后穿上各自平时最为喜爱的连衣裙，脚踩平时很少会穿的高跟凉鞋，显得非常淑女。 按照田中老师的指示，下午两人各执一把太阳伞顶着骄阳，准时相约着乘坐校车来到新山大学留学生中心田中老师的办公室里。 田中老师热情地招呼着新进来办公室的两人，把学校审批通过的申报回执递给两人，又拿出新整理好的拍摄流程及注意事项，一一仔细地给大家做着培训，此次的拍摄对象一共五人，除了杨未然和魏采泉，其余三位也是各个学部选取出来的形象气质很不错的代言人，大家都聚在一起，坐在座椅上，身体微微前倾，仔细听着田中老师的说明。 此次代言拍摄一共分为两个模块。其中之一是用于校方新生欢迎手册上的平面拍摄，即用在宣传手册的封面人物。另外一个模块则是在广岛地区各大中学里招生宣传用的TVCM，即电视广告，每人拍摄两分钟的画面，主要内容是在学校里的学习体会和心得，台词校方也都找文学部的老师们提前写好了，所以对于杨未然和魏采泉来说难度并不大。 所以在细致的培训后，代言平面和TVCM的拍摄自然也很顺畅，田中老师把五个装有礼金的信封也递给了每位代言人，表示着感谢，通知大家回头封面一出来也会送给每位参与拍摄的学生作为纪念。 虽然这是一项看似很小的校园宣传活动，却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杨未然和魏采泉的自信。 两人从田中老师不停连连点头的充满笑容的表情上，能够了解到自己的表现应该是令她满意的，而田中老师在拍摄后也给两人看了样片，确实杨未然和魏采泉很上镜，年轻而又标致的脸庞在摄像机里显得青春而且具有活力，这与新山大学一贯主张的学生应该具备的调性非常相符。 第一百六十八章 魔兽竞技 鹿南公寓三层，莫宜思盘腿坐在李杰明屋里的榻榻米上，和国内几个关系不错的伙伴，在浩方竞技平台上一起打着魔兽世界，玩的不亦乐乎。不时从屋中两人电脑里发出指挥战队配合打斗的游戏声音。 “哟，又A魔兽呢？”，吴雨秋顺着半掩着的门缝儿，向里探着身子问道。 李杰明扭过头来朝吴雨秋笑了笑，并没有支声，仿佛一时还不能从魔兽世界里的竞技跳脱出来似的。 “雨秋来啦？你赶紧也回屋上浩方，进A1096区，联网一起A魔兽！”，莫宜思没有停下敲键盘的手指，头也没有回，只是用热烈地声音招呼着站在门口的吴雨秋。 “哈哈哈，你们玩吧！我还有一堆报告要写呢，楼下太热了，我待不住，想着上来看看你们在干嘛呢？”，吴雨秋把半掩着的门推开，钻进屋里，站在李杰明和莫宜思身后，静静地观看着两人很带劲儿的喊着，很用力地按着鼠标和键盘，给予闪烁不停的画面里的英雄以操作指示。 “也是，估计雨秋早就脱离我们魔兽军团了，人家现在可是有抱负的人。”莫宜思酸酸地说。 “不是，宜思，是真没时间！我最近脑子都要炸了，真是无心去关注游戏，你们玩儿，我看看就好！”，吴雨秋略显无趣地找了一处相对不妨碍两人的地方，静静地坐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两人，与另外两人仿佛已经产生某种不能很好地交心沟通的代沟，但又不愿忘却和眼前两人间的友谊，所以吴雨秋虽然不玩，却也不干预两人玩游戏。 就在这时，门外紧跟着传来三两声稀疏，却又显得很规律的敲门声，吴雨秋顺声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杨未然。 “我刚从学校回来，看见屋里没人，猜想估计你是上杰明屋里来了！”，杨未然看了看正在打魔兽世界，打的火热的两个人，又看了看两人身后的呆呆地坐在两人背后的吴雨秋，脸上洋溢着笑容说。 “嗯，今天天气太闷热了，我在下面一个人实在是待不住，所以想上来和杰明他们待会儿！”，吴雨秋也掬着笑脸，非常自然地解释着说，仿佛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一般。 “你要考研就得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读书，不能想着逃避，要坚持！”，杨未然嘟哝着小嘴，脸上全是关心的暖意。 “呦，你看看你们两个，这还没结婚呢，搞得跟夫妻似的，这雨秋才出来多久啊，你这看的这么紧啊？”，李杰明虽没有能停下竞技正欢的游戏，却也依然不忘着调侃吴雨秋一嘴，四人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杨未然也捂着嘴，笑了，不过她第一个平静下来，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从轻松活泼变得稍加严肃起来。 “其实三位也容我说一句有点泼冷水的话，既然我们清水师范大学的留学生，就应该代表学校的一些风貌，咱一起的学生，有几个前期我有小小打听过，多数咱这次一起来留学的同学们，家里都给了很大的经济支持，家里给咱出钱，咱可不能虚度，像打游戏这些咱还是缓缓吧，有空多读些书……”，杨未然站在门口，说话的语气像一位长者或是俨然一位老师的样子。 李杰明和莫宜思虽然听见了杨未然的话，但仿佛就像一个失了效果的信息接收器一样，只有发送没有接收，没有给予任何反馈，电脑里依旧照样发出各种游戏里火拼的声音。 吴雨秋站在两人身后，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杨未然，给她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免得遭嫌。 “杰明，宜思，我先下去了，你们两个有空去我那边聊天。”，吴雨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李杰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莫宜思则依旧不停地敲着键盘，没有作声，带着深度眼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里的英雄人物，“打…打…，杰明，你怎么搞得，太慢了！”，吴雨秋感觉像个多余的观众一样站在两人身后很是尴尬，随即只好灰溜溜地向门口走出去，和杨未然一起下了楼。 “你说他们两个是来留学的还是来魔兽的？太离谱了！他们父母知道了得多难受！”，走下楼的杨未然很直接地对吴雨秋倾诉般说。 “也没啥，男孩子们都喜欢游戏，偶尔玩一玩也就当是消遣了嘛，不用太上纲上线。”，吴雨秋微笑着圆场般地替自己的好哥们儿们圆场般地说。 “哎，没啥？如果刚才看见的不是我，是刘依婷，估计回去又去空间上写什么三流学校的学生不学习之类的讨伐帖了！”，杨未然半开玩笑地说。 “恩，你说的确实也没错，回头我找个机会和他们两个引导引导，毕竟咱是一起出来留学的，确实省下打游戏的时间，可以做不少事儿呢。”，吴雨秋思忖了片刻，觉得杨未然说的有些道理，点了点头有些深沉地回应说。 “对了，雨秋，我今天在学校参加代言活动很顺利呢，田中老师还夸我们悟性高呢，说我很聪明，拍摄活动很顺利呢！”，杨未然换了个口气，开心地分享般说。 “是吗，那太好了，恭喜你，代言封面啥时候能出来呢，记得带回来一份，咱做个收藏，等放假回家拿给家人看看，肯定替你开心呢！”，吴雨秋笑着，替杨未然打心底里感到高兴。自己的女朋友登上了学校新生手册的封面，那得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呢，吴雨秋心里这样想着。 “好的，到时候我拿到就拿回来给你看，不过我脸大登上封面估计会难看呢。”，杨未然皱着眉头像个孩子撒娇般地嘟哝说。 “不会！不会！咱未然啥时候都是最漂亮的！”，吴雨秋和电视里的男主学着赞美自己的女朋友。 “呦！有进步啦哈，啥时候变得会夸人了，就凭你这句话，今天我来做饭，给你做你喜欢的乌冬面和素菜吃。”，杨未然呵呵地笑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吴雨秋摸着后脑勺也笑着，他知道赞美异性这件事儿其实自己真的很不擅长，所以才特别留意着电视剧里男主赞美女主的眼神、动作和语言，没想到今天还用上了，心里很是欣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回转寿司 9月的松永市中心异常的热闹，因为一家日本最大的回转寿司店装修好了，市中心的街道旁形成一家非常大的店铺卖场，建筑前面的停车场足够停放300辆车。 日本的消费者尤其喜欢寿司，回转寿司的人气非常高，一来价格亲民，二来该寿司店铺的品牌效应非常好，口碑自然不错，在店铺装修的时候，大家就开始关注这家池田回转寿司店了。 店铺里装修的异常有趣，一共有四条回转线，每条回转线旁为两排陈列规则的顾客坐席，都是皮质沙发材质，坐上去显得格外的惬意，有趣的是当顾客通过每桌上的平板电脑屏点餐后，相应的寿司会乘坐载有盘子的快速移动新干线列车模型，准确的到达相应点餐的顾客眼前，待顾客取下自己点的寿司后，按下按钮新干线又会跑回到后厨里。 这样的设计不仅会吸引孩子来就餐，其实消费者受众可以说覆盖范围非常之广，几乎涵盖所有喜欢寿司又懂得生活趣味的所有年龄层群体。 店铺里的池田店长忙碌地做着员工培训，他是从大阪特意被派遣到松永地区进行直营店的布局与前期准备的，由于店铺规模之大，加上松永当地老龄少子化现象比较严重，劳动力明显不足，所以池田店长特意找原来在广告公司的朋友做了一张颇有创意的招工启事贴在门口。 招工启示非常显眼，纯手绘，看起来很有趣，是那种典型能够吸引年轻人的漫画风格，刚好这天吴雨秋和杨未然去附近的一家百货店买东西。 显眼而有趣的招工信息第一时间便吸引了路过的吴雨秋，吴雨秋仔细阅读着上面的说明。 “未然，你稍等下，这家店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而且你看他们欢迎没有工作经验的学生兼职，而且时给也很不错，900日元每小时。”，吴雨秋发现新的工作机会，刚好符合自己目前的状况，而且上面有用很明显的彩色字体标明“大学生欢迎、留学生OK”，等字样，而且因为是新店，需要很多新的员工，在日本新店开设的兼职招工，第一批入职的员工自然会成为前辈，而且相对工作起来要轻松些，因为会有一段时间的培训适应期。 “恩，感觉工作内容也比较简单，应该没有问题的，我们进去问问看。”，杨未然也抬眼从上往仔细读着贴在新店门口的招工启示，笑着回应着吴雨秋。 两人试着从还没有开始营业的玻璃门里看了看，里面貌似有人在来来回回忙碌的走来走去，在准备着什么，其中池田店长就在离门口不远处做着开店准备工作，见门口有人在看自己的招工启示，自然也早已关注着门口的两位年轻人。 吴雨秋看见店里有人，便礼貌地敲了敲玻璃门，池田店长也很热情地迎了上来。 “欢迎欢迎，请问是想要找兼职工作吗？”，池田店长满脸堆着笑容，非常热情地打问着。 “对的，我们两个刚好路过看到了您的招工启示，感觉很有意思，但是我们没有做过寿司，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加入您的兼职团队?”，吴雨秋很直率也非常恭敬地问道。 一旁的杨未然也带着友好地眼神期待着池田店长的回应。 “可以的，因为我们的寿司基本全是半自动机器生产，多数需要人工做的就是在特定的寿司饭团上加上相应的辅料或是我们特定厨师手切好的生鱼片，所以操作比较简单。另外我们开店后会进入大量的顾客，所以目前非常缺人手，所以非常欢迎你们。”，池田店长热烈地非常友好地回应着。 “谢谢，另外时给是您门口招工启示上写的时给900日元起吗？”，杨未然确认般地说。 “对的，在松永周边的兼职工作，目前我们给的兼职待遇是最高的了，主要是想多吸引些积极开朗的年轻人群，因为后期开店后，会格外的忙碌，所以也考虑到夜班的配比，如果排在19点到22点的晚班的话，会增加时给为1200日元。”，池田店长非常有耐心地介绍说。 “1200日元？那确实可以的，在松永地区还没有能给到这个时薪的工种。”，吴雨秋笑着回应说。 “是的，欢迎你们加入，你们是留学生吧，平常的口语交流没有问题吧？”，池田店长咯咯地笑着，热情地向两人攀谈着，可能是在大阪接触留学生兼职学生比较多，自然地显得很友好，也一眼就能够看出眼前两人的身份。 “对的，我们是新山大学国际经济学部的留学生，我们两个都过了日语1级，口语交流没有问题的！还请多多关照”，吴雨秋很有自信而不失礼貌地回复说。 “那太好了，欢迎欢迎，这个是我们的店铺介绍和兼职招工信息表，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们的话，请填好了加上照片回头交给我，我们随时欢迎你们。”，池田店长热烈地笑着说。 吴雨秋接过池田店长手里的表格，也顺势打量了下池田店长，高高的个子，清瘦的脸庞，圆圆的眼睛周围带着些许黑眼圈，笑起来黑眼圈刚好被眼角的褶皱遮住，显得很有亲和力，头上带着白色的卫生帽，把黑色的头发整齐地包裹着。 “对了，抱歉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这家店铺的店长和广岛地区直营店的负责人，我叫池田，请问你们两个怎么称呼？”，池田店长掬着笑容友好地问。 “我叫吴雨秋，这是我的朋友杨未然。”，吴雨秋连忙回应说。 “吴桑和杨桑，对吧，欢迎欢迎，期待你们加入我们池田寿司大家庭，目前新山大学的学生已经有很多进来了，留学生你们还是头两个呢，期待期待。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意向的话欢迎随时给我打电话。”，池田店长点着头爽朗地咯咯笑着，转身从前台名片夹里掏出两张名片，双手递给吴雨秋和杨未然。 “谢谢，我们也回去填一下表，尽快给您个反馈，另外如果我们的朋友还有想来的，可以一并过来吗？您这边兼职还有多少空缺呢？”，吴雨秋转念一想，想要把李杰明和莫宜思也介绍过来，免得他们一天没事儿干就打魔兽。 “现在还有10人左右的空缺，如果你们有同学可以一并介绍过来，谢谢！”，池田店长轻轻鞠了一躬，拜托般地回应说。 “好的，谢谢您，池田店长，那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吴雨秋向池田店长道谢后，和杨未然走出店铺骑着停在店铺门口的单车，向鹿南公寓方向折返而去。 第一百七十章 拉回正轨 吴雨秋和杨未然把单车停在鹿南公寓的空地上，便径直上楼去找李杰明，李杰明的屋里依旧有着莫宜思，两人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屋里很乱，冷冻食品袋子丢了一地。 “杰明，宜思，我和未然今天发现一家新开的店铺，我们两个打算去试试看，你们也别一天就在这里打游戏了，适当出去活动活动找点工作干，比宅在家里强的多。”，吴雨秋开门见山的说，说话的声音很亮。 李杰明被吴雨秋这样一说，脸上泛着红晕，可能是家里太乱了，也没有想到李杰明和杨未然会这么突然地进入，毫无准备，因为屋里热，又舍不得开空调，他上身只穿了个背心，下面只穿了一个大裤衩，听见吴雨秋的声音先是一惊，看见杨未然也在连忙起身去取T恤穿上，莫宜思依旧没事儿人似地光着个膀子一个劲儿地敲着键盘。 杨未然看见屋里很乱，站在玄关处没有进屋，只是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脸，背过身去片刻，在门口站着等着吴雨秋。 “不好意思，家里太乱了，稍等下，我收拾下，宜思，别玩了，有活儿了，准备开工！”，李杰明踢了坐在榻榻米上半天没有动静的莫宜思一脚，热烈地招呼说。 “啥？有啥活儿了，又是超市摆货那种很没意思的工种吗？我不去！你们去吧！”，莫宜思头也没回的依旧望着屏幕上的游戏人物，只顾一个劲儿的应着屏幕里发出的号召声，“法师，赶紧跟上，楞啥神儿啊！”。 吴雨秋看见莫宜思的状态，心里也跟着急了起来，见莫宜思如此沉迷游戏，走上前去干脆把电脑插头给他拔了。 莫宜思正玩的起劲儿，刚要操作者法师施展技能，放出大招，屏幕一闪却没有了人影儿，转过头来发现是吴雨秋把电脑电源给断了，气的把鼠标一摔。 “搞什么飞机？这边马上就赢了，你给我断了，我会被队友骂死的，真是坑爹！”莫宜思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你搞什么飞机！最近看你那个颓废样儿！早知道你来留学就这幅德行，我就不帮你补课了！你天天在这打游戏，你爹知道吗？你这样下去才是坑爹，上次就想骂你了，你这太不争气了！简直给我们清水师范大学丢人！”，吴雨秋红着脸，提高声量冲着莫宜思喊道。 平时一只说话很客气的吴雨秋，从来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生气，自然莫宜思也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吴雨秋，一时怔住了，低下头不再做声。 吴雨秋见莫宜思不再说话，便取过旁边衣架上的T恤扔给莫宜思，让他穿上。 门口的杨未然听见吴雨秋呐喊般的吼叫，知道他是因为看见莫宜思的颓废样子，怒气不争才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因为在刚才回来的路上吴雨秋已经和她说过了，待会儿如果自己生气数落莫宜思，要配合自己帮忙演个双簧，把莫宜思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站在玄关处的杨未然听见吴雨秋的信号，立即给与相应的反馈，她一步跨入李杰明的房间里，连忙让两头都冷静下。 “你们别吵，咱这边隔音效果不好，鹿南公寓里还有咱新山大学的日本学生呢，不然以为你们在打架呢！我倒是比较赞成雨秋，留学毕竟是带个学字，如果成天浑浑噩噩不学习，就知道打游戏，那还不如回去呢，毕竟留学成本也不低。”，杨未然附和着说。 李杰明红着脸仿佛听懂了吴雨秋和杨未然的话，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莫宜思，也走到他的跟前。 “我觉得雨秋和未然数落咱是对的，毕竟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一般人没人会管咱，我打算把游戏卸载了，有空去做点兼职，一来可以接触下异国社会和文化，二来可以锻炼咱的口语，三来又能赚取一些费用，这么好的事情，傻子才会执迷不悟呢！”，李杰明说着，把自己电脑里的游戏软件卸载了个干净。 莫宜思看着三人，明显已经达成了一致，如果这时候再去坚持自己不占理的事情，明显会让自己孤立，并脱离集体，便也态度缓和起来，嘿嘿地笑着。 “难得雨秋兄能这么想着咱，咱确实也不能太掉链子，成！从今天起我莫宜思也不再打游戏了，跟着你们几个打工去，但是我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雨秋兄多带着我点。”，说着莫宜思调皮地笑着鞠了一个日式的45度躬，惹得其他三人也跟着咯咯地笑起来。 四人一起把李杰明有些凌乱的屋子收拾了干净，吴雨秋拿出在便利店买回来的四封空白简历，大家仔细填写好，各自又贴上了自己的一寸免冠照片，兴高采烈地骑着单车向池田店长的店铺骑去。 “吴桑，杨桑，下午好！”，四人先后迈进池田回转寿司店门口，店长一眼就瞅见了走在前面的吴雨秋和杨未然，热情地寒暄着。 “池田店长下午好，承蒙关照，我们这四个伙伴想一起来应聘贵店的兼职，还请多多关照。”，吴雨秋礼貌地回应着池田店长，说着吴雨秋给身后三人一个眼神，大家把各自的简历递给池田店长，也微笑着回应着池田店长的寒暄。 “非常欢迎，很不错，希望你们能在我们的店铺里工作愉快，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小团队了，有什么能帮忙的或者不懂的需要我帮把手的，随时招呼我，我们店后天就会开业，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明天晚上就能过来出勤，我把基本的操作流程教给你们，也可以试试看做的顺不顺手。”，池田店长一面满意地翻阅着四人的简历，一面耐心地说。 “好的，没问题，那我们明晚几点过来比较合适呢？”杨未然机灵地转着大眼睛，向池田店长打听着。 “明晚的话，19点到22点这个区间最好，不知你们时间合不合适？”，池田店长拿出明天的出勤表看了一眼，很快速而又干脆地回应说。 四人简单商量碰了一下时间，刚好明晚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便各自朝池田店长点了点头，随后领了池田店长拿来的崭新的工服和工帽，和池田店长打过招呼，表示感谢，便一起骑着单车开心地离开了池田回转寿司店。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时间观念 池田回转寿司店开业前夕，门口已经停满了半个停车场，看来破富有创意性的平面招聘广告是有效的，整个店铺里面已经招募了一百多名员工，吴雨秋和杨未然等一行人晚上差20分钟19点过去的时候，迎面遇到一波刚结束的人群有些浩浩荡荡但却很整齐的走出来。 “你们来了啊？”，在门口站非常淡定地站着的店长，一眼就认出了走进店里的几个人，“下午的50多个工人们刚出去，晚上的工人们马上就要上岗了，人比较多，你们抓紧去里屋换好工服，待会儿到后院集合，我们要开个上工会。” 池田店长没有了先前的客气，则更显出他当老板的一面，说起话来显得很有气场，语气从先前的敬语改为了简体。 “好的，店长，我们来的应该不晚吧。”，吴雨秋听得池田店长的口音有些不对，用温和的语气确认说。 “恩，不晚，但也不能算早，顶多算刚刚好，以后出勤记住，提前30分钟算最佳，提前20分钟就有些紧张了，提前15分钟属于偏迟到。”，池田店长很认真地说。 吴雨秋想要回应着说些什么，却突然想起来日本文化课本上提到的日本式的时间观念，确实也许在日本人的眼里时间工作总是第一位的，不过那毕竟是课本里写的东西，何况他自己以前读到那章的时候并不认同。 现在有了机会在现实中确认这个看起来很奇怪的时间观，不自然地挑起了吴雨秋的时间观念好奇心，他走近池田店长跟前，摸了摸下巴，故意用一个外国人的口吻打问着说。 “不好意思，池田店长，我以前有读过一篇关于日本时间观的文章，但我觉得是不是有些太刻板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约定19点出勤，制药我们在19点前到了就应该算准时，怎么提前15分钟到了，就算迟到呢？不太明白，请您指教。”，吴雨秋日式般地一边寒暄着，一边请教般地问。 池田店长看见他谦虚的样子，仿佛忽然意识到吴雨秋是个外国人，面对外国人主动和自己交流文化价值观，特别是时间观，他当然很开心，很乐意进行交流。 只见他向上端了端肩膀，特意地整理了下自己的黑色领带，做出很职业的样子，用很标准的日语字正腔圆地解释着。 “吴桑，你说的这个话题我很感兴趣，很乐意和你们交流，是这样子的，日本人特别重视时间观，确实向你说的如果我们约定19点，你恰恰19点差几分来，也许在你看来是算准时，但我们换个角度想想，你也是迟到的。” “换个角度讲？不太明白，您能再详细讲讲吗？”，吴雨秋听池田店长像个哲学家般地解释着，好奇地追问说。 “对的，说直接些，以日式的通常标准来看你现在就是迟到的了，你想想你换个衣服，整理好状态，调整好上工前的准备，是不是也需要时间，而现在只剩10几分钟的样子，如果你想赶在19点前准备好，你肯定会冲进更衣室，而这个时候更衣室往往也是最拥堵的时候， 如果大家都想着19点前几分钟到，必然最终的结果等你换好工服、工帽，时间已经过了19点了，对吧？”，池田店长咯咯地笑着说。 “好像您说的有点道理！”，吴雨秋回应说，身后杨未然和李杰明也频频点点头，只有莫宜思好像暂时不在一个频道上，只顾想着今晚打完工后，好好地回去睡一觉。 “但是如果你是19点差几分工服，工帽已经都换好，做好了上工的准备，那才不算迟到，在日语里有提前一些时间去做事情的常识，当然随着大家都重视时间的提前，渐渐地确实形成了一种不遵守时间，就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的价值观，甚至在日语里有很直接的一句表达，听起来不是太顺耳，但是却通俗易懂！”，池田店长接着饶有兴致地说。 “什么表达呢，您说来听听”，吴雨秋好奇地问道。 “不遵守时间的人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不如！”，池田店长笑着很直白地说。 四人听后一脸尴尬，虽然池田店长本意并没有说眼前几人的意思，但这种话直接表达出来，说者无心，听者肯定有意。 四人脸上都写满了尴尬，尤其吴雨秋听见这句话不由地竟红了脸。 “不是，我可不是在骂你们哈！只是说到这里很单纯地和你们交流观念，毕竟文化不同，可能会有误会，我学过一句中国话叫求同存异，没关系的，你们按照你们的时间观念干活儿即可，我不会太苛求你们几个的。”，池田店长仿佛突然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语气，像换了一张脸似地赶紧笑着说。 “不不不！入乡随俗，感谢池田店长这么直接地告诉我们，以后我们肯定会早些来的，谢谢您的提醒！”，杨未然机灵地回应着，她这样一说，才让两方都显得不再那么尴尬。 李杰明也跟着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卡西欧手表，还有6分钟的样子，便很着急地说：“还有6分钟了，我们赶紧去换工服吧！”。 李杰明可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虽然日语不如吴雨秋和杨未然那般好，但是刚才池田店长的那句话像是被锥子一个字一个字刻在心里般地，他听得很清楚，他可不想被别人认为自己是个不守时的人，更不用说成为“连垃圾都不如的人”之类的了。 几人听见李杰明的提醒，都跟着进了厨房后面的更衣室，果然男士更衣室显得很拥挤，女士更衣室倒基本没有人在等，所以杨未然第一个换好工服等在了已经排在后院里的一排员工后面。 李杰明等在男士更衣室后面，不停地抬起手表看着，眼看就剩三分钟的样子，干脆他背过身去，直接很快速地把工服和工帽就地换好了，吴雨秋和莫宜思看着李杰明，在他的带动下也很快地学着换好了，就往后院开工会场地上跑去。 池田店长准时在19点不差一分一秒的时候，迈着步子走到一排事先集合在一起的员工面前，带领着大家把店铺经营理念，服务理念之类的大声诵读着，夜空中一轮明月安静地挂在天空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精巧的新干线 人群中的池田店长努力地挺直上半身，颇有气场地带领着全员诵读起来。 集合着晚班上工的整个另外的50多位员工，站在迎着明月，打着高亮度射灯的屋檐下，跟着池田店长一句一句念着经营手册上的经营理念与服务理念。 吴雨秋一边跟着念着，一边看着四周的人群，觉得有点像演戏的样子，便偷偷地笑起来。 当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忽然发现中和大学的刘依婷竟然也在人群中，这让他多少有些吃惊，在他的脑海里，刘依婷应该是中和大学的学霸，不应该会放下姿态来这里。 刘依婷留着短发，戴着白色工帽，手里捧着经营手册，从她那认真地侧脸和流畅的口型，可以看出来她对刚拿起的经营理念上的日语敬体文章很熟练，不像身旁的李杰明只是张着嘴，笑着摆摆架子。 莫宜思通过前期的短期集训，则还能勉强搞明白那些经营理念的读法，合着众人的声音，一板一眼地试着读着，声音却不是很洪亮，明显是没有底气。 杨未然虽然很有底气地读着，却针对里面几个很少见或者可以说甚至有些古板的词汇，不知道该怎么读，脸上泛着微红，显得很紧张。 吴雨秋虽然都会读，但是却没有见过这样严肃或者说一群人拿着经营理念在读的场景，这让他想起了小学时候，因为不听话，被老师罚站站在院子里朗诵课文的时光，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由地笑着，忽然笑出声来。 “谁啊?这可是我们池田寿司几十年开工前最严肃的事情，不是娱乐，是谁在笑？！”，池田店长忽然走近人群前停下来，呵斥般地说。 站在前排的人也不由地扭过头来去寻那笑声的来源，还好吴雨秋两边一个站着杨未然，一个站着李杰明，左右两边人都故意没有转头，只是依旧认真地看着手里的经营理念。 吴雨秋听见池田店长的呵斥声，心里跳着，瞬间脸上也严肃起来。 池田店长朝着人群又环顾了一周，见大家都很严肃的样子，便不再追究，“今天有新入职的员工，可能没有意识到我们这个环节的严肃性，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下次我会把不认真对待的那个人叫到前面来，带领着大家念诵，我们的服务理念是要时刻地站在顾客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池田店长继续带领大家朗诵着后面的服务理念，依旧显得非常认真，从他一字一句跟着的喉结的规律性的移动能够看得出来。 杨未然和李杰明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吴雨秋，三个人会心一笑。 吴雨秋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赶紧整理着表情，看上去很认真地也跟着念起来，心里却依旧觉得一群人傻傻地念得有趣，很是想笑，只是强忍着。 刘依婷也刚好在前两排扭过头来的人群中，一眼也认出了吴雨秋，只是对着他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当没看念着手里的经营和服务理念。 待池田店长把明天开业的大概流程和注意事项讲完后，50多个员工排成一排，依次向厨房和前厅走去。 和池田店长带着同样的白色工帽的几个人同行走着，集合在后厨与前厅的前列。 一行人在池田店长的吩咐下，很齐备地分配到大家面前，进行相应的操作培训。 刚好吴雨秋，刘依婷，李杰明被分配到了一组，在后厨作准备；杨未然和莫宜思则被分配到了另外一组，补位在前厅。 刘依婷看到和吴雨秋及李杰明分在一组，多少有些不情愿，因为她觉得自己要做的好一些，也就是有些自负，耷拉着个脑袋，不太开心地听着前面戴着白色工帽的系长的培训安排。 吴雨秋却没有发觉刘依婷的这个情绪，憨笑着试着和刘依婷打招呼，但是却无奈碰了一鼻子灰，刘依婷压根儿就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微微一瞟，接着仔细听着前面系长的讲解。 “这个机器可以自动产生做寿司用的米饭团，拿的时候要这样，然后一定注意拿起饭团的手的姿势，以免手的热度破环了饭团的完整性，另外请记得拜访在碟子里的饭团的位置，重点在饭团上铺开辅料的时候，要快，要准，不能拖拖拉拉，因为我们的生产线是流动着的。”穿插流动在培训团队里的池田店长流程化地讲解着。 池田店长在讲解的过程中，按动了转动的流水线的开关，回转寿司流转线像流水般地运转起来。 “刘桑，你过来一下，你来负责操控新干线的送达。”，池田店长朝认真听着培训的一群人中扫了一眼，看见在认真做着笔记的刘依婷，热情地招呼说。 “哦，好的！”，刘依婷谨慎地把笔记本收起来，整理着步伐规矩地站在新干线操作线旁， 这个新干线是符合日式可爱元素的一种迷你版的运输寿司的特制输送工具，像输送带一样，只是外观看起来和真实的新干线颇为相像。 操作员站在后厨里，只要轻轻按动按钮，载着装有两碟寿司的盘子，一个粉色盘子，一个黄色盘子，便可快速地跑到顾客面前，显得既轻松又活泼，可以给来店的顾客以轻松活泼的氛围，引导他们享受一种轻松自如的生活方式。 新到的培训员虽然都是成年人，但对这设计颇为精致，巧妙的道具很是喜爱，都围绕着这条新干线像是小孩子们围绕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新干线车一般欣喜着。 “这个新干线别看它小巧，像是玩具车一般，但是等明天咱正式营业后，顾客们进来只要一点菜，这个新干线就会驶入咱后厨的这个部位，刘桑一旦接到驶入的新干线一定要记住第一时间给予新干线指令，把相应的寿司准确无误地、干净整齐地送到顾客的对应位置，也就是说刘桑就是这列新干线的驾驶员，务必确保准时准点到达！”，池田店长饶有兴致地讲着。 刘依婷一面认真地听着，一面平平点头，依照池田店长的指示，准备操作试试看。 “杨桑你请坐在6好座位，试着点两个寿司！”，池田店长从后厨的窗口向外吩咐道。 杨未然坐在6号坐位上，试着随意地看着平板电脑屏上的电子菜单，点了两个寿司，点下单按钮，一旁的新干线飞快地跑进后厨里。 后厨里生产线对应的电子屏上瞬间显示着“三文鱼寿司、红鲑鱼寿司”。 池田店长熟练的操作着机器，取了两块饭团，只用了两秒钟便在饭团上放上三文鱼和红鲑鱼的切片，飞快地把两块寿司做好，交给了刘依婷。 刘依婷看着电子屏，轻轻地只一点屏幕上的6号站台，新干线准确无误地又飞驰起来，准确地送到杨未然的身旁。 众人看着都不有地鼓起掌来，都觉得这个迷你而又精巧的新干线太别致了，像孩子们找到了心爱的玩具般咯咯地笑着。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产线磨合 也许是杨未然和刘依婷这一里一外的配合，或是人群们莫名突然鼓起的掌声，让这再也不能简单到简单的玩具般的新干线，第一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雨秋，你女朋友从我这个角度上看去很漂亮呢，不，是很美！”，刘依婷扭过头来朝人群里的吴雨秋用日语赞叹说，仿佛是故意说给周边的那群鼓着掌像小孩子们的显得纯真的一群人听的。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下子让吴雨秋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或者说如何回应她。 倒是鼓着掌的那群人却顺着那列新干线也看到了杨未然很优雅的侧颜，都起哄般地挤着朝窗口好奇地望去。 “哇，那个女孩儿是吴桑的女朋友？吴桑难怪看起来很有福气的样子！” “你女朋友真好看，皮肤也白！” “看不出来啊，你有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女朋友……”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提高声量向吴雨秋说着，这么一说，让吴雨秋本来就开始泛红的脸上更加显得尴尬，这么多人头一次这么直接地夸赞自己的女朋友，让他很不适应，不知如何接应。 吴雨秋红着脸躲也似地嘿嘿笑着，紧接着后撤几步开始接着做起了自己生产线上的寿司，大概是他对寿司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那台不时吞吐着饭团的机器很有趣，或是能够缓解、甚至是转移别人的视线。 后面的人群也挤上来顺着那个窗口瞅了几眼，本来想着转过头去再揶揄吴雨秋几句，却发现吴雨秋早已不在那里，而是在稍远处的生产线上，快速地和池田店长操作着身旁的那台寿司饭团机，便也都转移回到了各自的生产线上，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这天的培训仿佛不光是为了明天的正式开业做准备，更像是让员工们彼此熟悉对方的操作速度与频率，以便配合整条生产线的生产能力，另外也仿佛像举办大型活动前的预热一般。 每个员工基本上都可以完成一个环节，如果其中某个员工稍有疏忽或者走神儿，整条生产线的速度和频率自然会受到相应的影响，所以也就能看得出团队的重要性，这个团队很别致不像是毫无经验的兼职员工，而像是《摩登时代》里拧螺丝的每一个辛勤工人，讲究彼此间的配合。 吴雨秋只要从饭团机里拿下两个饭团，放在面前的生产线上，旁边的员工就必须立刻把相应的辅料放上去，不然饭团就会光溜溜地跑开，显得孤独，自然后面的员工也不知道该往上放何种辅料，再后面的员工也不知道该把这个光溜溜地饭团如何处理。 经过几轮的磨合与配合，整条流水线生产逐渐顺畅起来。吴雨秋在的这条生产线显得相对友好些，其他日本的员工，特别是稍微年长些的，都很有耐心地等着吴雨秋慢慢适应。 李杰明待的那条生产线则不然，有位身材高挑，但皱纹已经爬满面容的老妇人，脸上涂抹着厚厚地一层白色化妆粉，说起话来声音尖尖地有些刺耳，不时地发着牢骚，“前面的那个小哥，你能快点吗？这速度咱生产线是要落后的，我还想着早点回去哄孩子呢！”。 吴雨秋顺着尖尖的声音望去，李杰明正皱着眉头，试图快速地从机器里拿着咔嚓咔嚓冒出来的饭团，放在一盘深红色，一盘淡黄色的盘子上，然后后面的老妇人则也超级快速地把饭团加工成相应盘子上写字的寿司半成品，再交给她后面的员工加上辅料。 吴雨秋心里想“杰明的操作速度已经这么快了？大概是自己操作速度的两倍快，还被催！”，想着不由地也加快了手里的操作速度。 后厨里像吴雨秋和李杰明这样的生产线一共有好几十条，俨然一个寿司工厂的模样，渐渐地大家的动作从各自不一，变得齐齐整整。 池田店长在其中的一条生产线里配合着员工们操作了一会儿，随后他从生产线上走下来，变成监督员一般，两手背着四处巡视起来，看到操作不太规范的，就会时不时地叮嘱几句。 当池田店长走到李杰明的这条生产线前，老妇人仿佛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般，只见她朝池田店长依旧用那尖尖的声音有些想叫嚣般地说：“池田店长，这小哥速度太慢了，会影响我们的进度，能给换一个人过来吗？” 池田店长瞅了一眼依旧努力快速操作机器的李杰明，再瞅了瞅满脸怨气的老妇人。 大概池田店长看出来问题并不出在李杰明，而是老妇人在鸡蛋里挑骨头。“哦，山下桑，你们是一个团队要注意团队配合。”，池田店长搪塞般地回应说。 李杰明这才记住了这个老妇人的名字，原来叫山下，但在李杰明的印象里，日式表达应该是委婉而不会这么直接的，但没想到这个山下会当着他的面直接向池田店长打小报告，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更加紧密起来。 “池田店长，你让李杰明来我们这组吧，我两平时就在一起，有些默契，配合起来自然顺畅一些。”，吴雨秋见状，赶忙招呼说。 “是啊，是啊，让他们两个在一个组吧，自然顺畅些，换换吧。”，山下一脸乐意的样子接话说。 池田店长看了看吴雨秋的生产线的员工，又瞅了瞅李杰明生产线的员工，迟疑了片刻，并没有把李杰明调到吴雨秋的生产线，反而走到山下身旁，让山下去了别的生产线，换了另一位看起来友好一些的另外一名员工过来。 “我们目前是一个团体，大家要学会彼此磨合！“，池田店长微微笑了笑，背着手又去了其他流水线。 吴雨秋看了一眼眉头依旧紧皱的李杰明，无奈地笑了笑，两人继续着自己生产线前端的工作。 后厨里员工们依旧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各自的生产线，大约八点的样子，从前厅里跑进来一名笑眯眯的30多岁的男子，到更衣室换上工服后，又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池田店长的身边。 第一百七十四章 营业前夕 池田店长顺着招呼转过头来看了这个30岁男子一眼，男子不会日语，只是微笑着行了个鞠躬礼，把一张纸条双手递给了池田店长。 已经换上工服的男子看起来依旧很健壮，浓眉大眼，中等个子，笑起来显得很友好，递出去纸条的两双大手，长满了老茧，他双手合着自然放在腰前，笑着等待着池田店长的指示。 池田店长把吴雨秋叫过来帮他翻译，吴雨秋听着池田店长的吩咐，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男子是先前池田店长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介绍过来的，他的朋友是劳务派遣公司职员，特意帮忙派遣过来这名员工帮忙，池田店长手里拿的正是派遣公司开具的介绍信。 介绍信的开篇很正式地写有这名30岁男子的名字，叫刘振坤，吴雨秋照着池田店长的意图翻译着，大概是让刘振坤主要负责洗盘子的工作，店长特意强调了今天是演练操作，盘子不是很多相对轻松些，但是明天正式营业后，盘子会非常多，需要刘振坤努力些才能保证正常的营业。 刘振坤听着池田店长的吩咐，依旧笑着点点头，脸上的皱纹并没有堆积到一起，反而舒展开来，显出很轻松的样子，他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 池田店长听到吴雨秋的翻译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刘振坤的肩膀，示意他是好样的，特意又嘱咐了一嘴加油，然后应诺说明天如果他忙不过来会再派几个帮手帮他忙。 刘振坤点点头，接过池田店长事先给他做好的工牌，腿脚很麻利地跑去了后厨拐弯处的洗碗处，麻利而又快速地操作着洗碗机，吴雨秋听见那熟悉的洗碗机的工作节奏，心里知道刘振坤应该以前没少做洗盘子的工作，因为那个节奏吴雨秋是知道的，比他在渡边店长的日料店里操作的节奏明显要快至少两倍。 后厨的准备工作在池田店长的组织下，显得井然有序，人员配备和机器的操作流程都没有问题，他双手叉腰看着整个生产线忙碌的员工身影，满意地点着脑袋，看起来对明天的正式营业很有信心。 过了一会儿，池田店长走出了后厨去了前厅张罗着相应的客户接待流程和服务理念之类的培训。 李杰明见池田店长离开了后厨，转过头来和吴雨秋低声交流着。“雨秋，刚才那个新来的男的也是咱新山大学的留学生吗？” “不是呢，他是劳务派遣过来的，不会日语，池田店长叫我过去帮忙翻译交流沟通的。”，吴雨秋没有停下来从那台吞吐能力很大的饭团生产机里冒出来的饭团的双手，一面扭过头来对旁边的李杰明回应说。 “哦哦，还有派遣员工呢？怎么感觉怪怪的？”，李杰明咯咯地笑着，打趣般地说。 “没啥奇怪的，很常见的，就是他拿的是劳务签证，专门过来打工赚钱的，不像我们是留学签证，做工属于兼职。”，吴雨秋从容地说，像是在和李杰明解释纠正一样。 因为李杰明的眼神和笑容让吴雨秋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那笑容像是好奇地打问，却也像是一种无奈地怜悯。 如果那笑容是前者的意思，吴雨秋自然不会太在意，但如果是后者他也能够明白李杰明的意思，所以他希望是前者，所以特意和李杰明做了解释。 “哦，这样啊？难怪我看他不会说日语，那应该挺辛苦的！”，李杰明低声说，“等我忙完手里这点活儿，我过去帮帮他！” 吴雨秋听见李杰明这样温暖地说，多少被感染了些，当然心里也放心了些，朝李杰明赞同般地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去在他负责的生产线上继续忙碌起来。 由于是事先的培训演练，操作流程相对也显得简单，李杰明很快就把手里的活儿做完了，便跑着去帮待在拐角处不停地洗碗的刘振坤。 当然主要是因为先前那个唠叨个不停地，看起来很事儿的山下大妈被池田店长调走，无意中帮了李杰明很大的忙，至少让他的眉头不再紧促。 “我那边做完了，来帮你！”，李杰明颇为仗义地抱起一筐子寿司盘，跑到刘振坤身边去帮忙。 “谢谢，你是过来兼职的？”，刘振坤听见有人用中文和他打招呼，倍感亲切地热烈地回应着。 “恩，我是这边新山大学的留学生，主要利用课余时间做点兼职，也能贴补个学费，生活费什么的，一个人洗碗会很无聊吧，我以前也做过洗碗工的活儿，过来帮你！”，李杰明嘿嘿地笑着。 “是啊，不过池田不是说今天只是培训演练吗？哪来的这么多的盘子要洗，我觉得我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怎么还是赶不完的样子呢？”，刘振坤很是纳闷地说，既像是向李杰明倾诉，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走到已经铺了一地的，装有满是深粉色和淡黄色的标有各种鱼虾图案的盘子的硬塑料筐前，弓着腰抱起一筐稍显沉重的盘子，扔进洗碗池，又扭过头顺着后厨的窗边朝前厅望去。 只见前厅几乎坐满了客人，已经在品尝着寿司，载着深红色和淡黄色盘子的新干线飞快地从前厅驶入后厨，不一会儿那盘子上稳稳当当地各放两只装点得很是精致的寿司，又快速地准确无误地返回食客们的旁边。 食客们开心地把碟子拿下，欢快地说着话，品尝着寿司。 “咦？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明天才正式营业呢吗？怎么现在就这么多食客在吃寿司了？”，刘振坤诧异地叫出声来。 李杰明也停下手里洗着的盘子，快速走到刘振坤的身边，透过后厨的玻璃窗睁大眼睛看着，确实这个时间点前厅已经坐满了不知何时从哪里涌进来的一波食客，大家吃的很欢乐的样子，而且门外还在不停地往进走着新的客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看不太清的笑容。 恰好在前厅端着收好部分食客吃完的盘子的莫宜思走过来，李杰明赶紧向他打听。 “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多人!不是说明天才正式营业吗？” “哎呦，别提了，赶紧的吧兄弟，抓紧干活儿吧，池田店长为了明天正式营业顺利和实际培训我们的前厅的接待流程，临时放进来些周边的食客，说是举办特别试吃会，加油吧兄弟！待会儿我估计会更忙！”，说完莫宜思把装满盘子的塑料筐放下，又跑回了前厅。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忙到飞起 或许是归功于池田店长的特别试吃会，全场菜品8.5折，短短的几分钟过后，前厅里早已坐满了客人，尤其带有小孩的食客们，开心地不停地让小孩儿们点着菜品。 随着新干线来来回回的飞奔，菜品也渐渐地齐备起来，每组食客餐桌上都堆满了盘子，前厅里杨未然和莫宜思清点着吃完的食客们的盘子，深红色的盘子，每盘200日元，浅黄色的盘子每盘100日元，每个盘子上各有一对寿司，寿司的种类有几十种，自然每个餐桌上的盘子也随之多了起来。 每每清点完一个餐桌上的盘子，前厅的莫宜思和杨未然就会引导着送出一桌食客，再把新的一桌食客引导进来，短短的几分钟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 这下可忙坏了后厨里的李杰明和刘振坤，尽管他俩很卖力地清洗着铺满整个洗碗池周边的塑料筐里的盘子。 但是令他们有些着急甚至急躁的是，每当他们两人配合着好容易加快洗完了一筐，却很快又从后厨外堆积进来两筐，这样的频率压根儿就没个完似地，恶性循环着。 两个人越洗越焦急，刘振坤不由地跺了跺脚抱怨起来，他用力把手里的两只盘子摔回到洗碗池里，脸涨得通红，“到底怎么回事儿！刚池田店长不是说了吗？今天不会很多，怎么感觉都洗不完啊！”。 李杰明看了看发了脾气的刘振坤，想着安抚他，但是看着门口越来越多的盘子，自己也开始绝望了。 “是啊，我感觉我把这辈子自己要用的盘子都快洗完了，太多了！”，李杰明回头瞅了瞅窗外，食客们依旧不断的涌进来。 “莫宜思，你过来！你去把池田店长叫过来！”，李杰明大声朝又把几筐盘子端过来的莫宜思喊道，他喊得声音很亮，近似于吼。 还好后厨里高速运转的机器声音也不小，大家包括吴雨秋，刘依婷在内都顾着忙着操作着手边的机器，大概是机器声盖住了李杰明的喊叫声，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到已经开始有些生气的李杰明。 莫宜思一下子怔住了，“池田店长现在很忙的样子，在外面正忙着收银呢！”。 “什么！？我们在这里累死累活的，他在外面数钱玩儿呢？”，刘振坤恨不得跳起来喊着说。 “你小点声儿，大家都在忙！”，莫宜思忽然也提了提嗓门对着刘振坤喊道，“先忍一忍兄弟，我在外面帮你看着池田店长，只要他待会儿能够歇下来些，我就让他过来，好帮你们再分配几个人！” 莫宜思像是安慰似的这样说着，也像是逃避般地搪塞着说，说完就丢下手里抱着的另一塑料筐盘子跑开了。 李杰明看着已经把自己包围了的，脚底下四周已经都围满了塑料筐，每个塑料筐里的盘子仿佛都要跳出来似的，深红色的盘子和淡黄色的盘子相互之间挤着堆了起来已经不成了个样子。 他先是强忍着又洗了一筐，但看着不断快速涌进来的貌似永远都洗不完的盘子，情绪终究还是上来了，他用脚踢了已经把自己一只脚快要压住的塑料筐，提了提嗓门，朝后厨方向破音般地大喊起来。 “谁来帮帮忙！这盘子洗不完你们也别做了，开玩笑呢！”，李杰明皱着眉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一声确实够大，后厨里的将近50人都听见了，但是给出反应的却没几人，吴雨秋是给出反应里的一位。 他刚准备走过去帮忙，却一把被身旁的一个日本人同事拉住。 “你要去哪？”，从吴雨秋身后传来一阵冷冷的声音。 “我去帮帮我的朋友，他那边估计忙坏了都！”，吴雨秋一只脚已经迈出了生产线。 “朋友？现在我们都是一个集体，大家都是朋友，大家都在忙，谁也没有停下来，你不把自己的生产线带起来跑去帮别人，那咱的生产线怎么办？请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从生产线的后方又传来一个声音回应说，像是在质问吴雨秋一般。 这样的声音吴雨秋还是第一次听见，确实如果自己现在走开，那自己的生产线上的寿司，将无法继续供应前厅里不断涌入的食客们的需求，反而会让吴雨秋为起点的整条生产线停滞。 “快点接着操作起来，不然待会儿我们都得跟着遭殃，盘子屋外还有一些，可以缓缓，但是我们寿司没了，食客们的体验将会大打折扣！倒时候你可要负全责的！” 吴雨秋的身后不断传来的质问声让他不能离开生产线一步，原本只踏出生产线半步的左脚跟着收了回来，他忍了忍自己的性子，接着把身边的机器操作起来。 李杰明看着人群里没有人回应他，很是失望，又踢了旁边一个硬塑料筐一脚，里面的两三只盘子应声掉在了地上。 他停顿了一会儿见依旧没人响应，便只好压了压火气，走到虽然嘴上已经骂骂咧咧，但是一双大手却没有停顿的刘振坤身旁。 “兄弟，咱俩换个位置，我来操作机器，你尽管往里扔盘子，这样可能会快些，待会儿你再来替我，我们也算换换手！再坚持一会儿吧！加油！”，李杰明说着接过刘振坤正在操作的洗碗机，伸手去替他。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这么多盘子，太烦了！”刘振坤跟着继续抱怨了一嘴，连忙换了李杰明的位置去整理洗碗池里的盘子。 他学着李杰明的样子，把深红色的盘子和淡黄色的盘子都先整理成高高的一摞，然后拖着底部一把抱起来，扔进李杰明旁边的另外一个池子里。 李杰明把机器打开，把池子里的盘子像仍飞碟一般，齐刷刷地丢进大型洗碗机的水槽里，随着唰唰的声音，机器快速运转起来。 “兄弟，咱就这样洗！坚持一会儿，咱慢点没事儿，别把自己累坏了，不值当！”，李杰明一边整理着洗碗机里洗好的一摞一摞盘子，一边提着嗓子鼓励着刘振坤。 刘振坤没有回应，仿佛化身为一台机器似地，弯腰端起一筐盘子，丢进水池里一泡，再把相应颜色的盘子摞起来，然后丢进李杰明身边的洗碗水槽里，不停地重复着。 直到池田店长拿着两三个盘子，耷拉着脸从前厅快速走进来：“这盘子是怎么洗的！？这样的盘子能给客户用吗！？” 两人顺着池田店长拿着盘子的手望去，只见装有寿司的盘子上沾着先前的残渣。 第一百七十六章 振坤拭泪 池田店长这样一问，可是的确把李杰明和刘振坤给激怒了，李杰明早就想让池田店长过来看看这洗碗池成了个什么样子，也觉得是时候该怼他一句了。 “池田店长，您刚才不是说今天没多少盘子进来吗？”，李杰明迎上前去指着躺了一地的盘子，夹杂着食物残渣显得五颜六色的样子，盘子本身是深红色和淡黄色，被吃掉一半的寿司饭团为白色，还有小孩儿咬了几口的巧克力色，还有蔬菜绿色，看着眼睛就发晕。 “李桑，你不应该是在生产线上吗，怎么会在这边洗盘子？”，池田店长大概是没有听懂李杰明揶揄他的口气，反倒来质问李杰明。 这下李杰明可不那么委婉了，他很是直爽地说：“没看到我那边活儿干的差不多了吗？没看到这边的盘子已经堆积成小山了吗？我怎么就过来了？难不成让刘振坤一个人干吗？”，李杰明睁大眼睛，提高声量，颇有气势地回应说。 这下的确把池田店长问住了，在日语里是讲究敬语的，下级对上级说话永远都是敬语为先，李杰明这样的口吻一般是平级或是上级对下级吩咐的口气。 池田店长怔住了一会儿，原本他还想继续追问或者是想要追责，手里拿着的带有残渣，没有清洗干净的盘子，是怎么回事情。 李杰明这样回应反问他，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竟然无奈或者说是妥协般地笑起来。 “李桑啊，辛苦，辛苦，确实我刚才在前厅忙起来就忘了和你们事前打个招呼了，我本来没想着今天搞试吃会，但是刚才在前厅想着训练咱员工的服务意识，没有真实的顾客进来又不好实际演练，所以才临时做了个决定。我…我…确实疏忽了！” 这时池田店长面对李杰明和刘振坤的气势，相对明显比不过两个人，像是换了张脸似地连忙解释说。 “你们两个也辛苦了，确实是我的责任，给你们道歉了！”，池田店长说着，竟对两人日式般地鞠了一躬。 虽然已经发了点脾气，想着揶揄池田店长的李杰明，站在洗碗机边并没有想到池田店长会突然向自己认错鞠躬，不免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本来就是他瞎说什么今天不会太忙，现在忙到飞起，本该他向我们致歉。 想到这里李杰明又看了看身旁的刘振坤，刘振坤一双大手依旧在洗碗池里来回摆弄着他刚刚端上来的满满的一塑料筐盘子，静静地来回涮洗着。 他用余光看到了池田店长向他们两个人鞠躬，心里却很紧张，他心里想，在他的观念里，店长向员工鞠躬，准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他低头接着洗着池子里的盘子，不敢说什么或者怕漏了什么表情，竟然开始紧张起来，心跳也不由地加快起来。 “振坤，你性子烈，去了异国他乡要学会忍耐，可不能去钻牛角尖，遇事儿多灵活一些！”，刘振坤忽然响起了家里唯一的亲人老母亲的嘱咐。 若不是同乡的引荐，不会日语的他压根儿就没想着来日本。 “振坤啊，你和我去日本一同去打工吧，那边缺劳动力，你这没文化，在国内很难找到相应的高薪资的工作，这年头没钱就别想讨个媳妇儿，活着就很难，但是在日本只要你能卖力气干活儿，同样可以拿到高收入，这个是劳务派遣公司的名片，你就说是我好兄弟，他们肯定会帮你的！” 同乡离开家乡的时候，看见了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热情地介绍说。 “真的吗？”，刘振坤颇为好奇和羡慕地回应着同乡的介绍，忽然特别感兴趣地确认说。 “我骗你干嘛，你看我去了日本三年了，现在家里的房子我重新给盖了，今年我还另外买了一处院子嘞！”，同乡指了指身后那处看起来颇为宽敞的院子说。 刘振坤知道同乡说的不是谎话，确实三年前他过的还不如自己呢！ “行！俺和你去，你回头也帮俺引荐引荐！” 刘振坤忽然响起了先前同乡引荐自己给劳务派遣公司时候的神气劲儿和他那六十岁老母亲临走时候的叮嘱。 他想着好好地也向自己同乡那样好好地在日本挣些钱，踏踏实实地回家乡过日子，娶妻生子，人畜无害地活着。 但生活就像和他开玩笑一样，在日本这几个月他语言不通不说，别说找工作了，找个能住的便宜些的房子都是问题，尽管一再低三下四地拜托劳务派遣公司的老板帮忙介绍，但这几年来日本劳务派遣过来的也多了起来，自己并没有其他差异化的竞争优势。 所以刘振坤来了日本三个月后，身上带的本来就不多的钱早就快花完了。 后来才好不容易等到松永这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店铺缺人手，刚好劳务派遣公司的老板认识池田，才好说歹说帮他安排了这个工作。 刘振坤知道自己只能干体力活儿，这样的洗盘子的工作对于自己来说算是勉强能够应付的，所以虽然心里也有些不平，但是见池田店长进来，还给自己鞠躬，他心里怕极了。 不是因为怕别的，而是怕失去这份工作，没了收益，他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家乡去，那样确实没办法向自己的同乡交代，也没办法和自己六十岁的老母亲说自己在外面挺好的，来圆他一直善意的谎言。 所以，刘振坤在池田店长面前，此刻依旧表现地很勤快和拼命洗池子里堆满了的盘子。 “我说，刘振坤！你倒是说句话啊！店长刚才过来鞠躬你看到了吗？你怎么也不怼他一句！好歹咱也是两个洗盘子的人，又不是洗盘子的工具！”，李杰明见池田店长走远后，扭过头来向刘振坤愤愤不平地说。 “我也想说，但我不敢，我和你们留学生不一样，我担心怕把这份好容易找到的工作丢了，那样我就只能夹着尾巴逃回家乡了，我是农村出身，穷怕了！”，刘振坤满脸窘迫，一连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了好几个我，眼眶里似乎在闪着泪珠，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你哭了？”，李杰明压低声音有些不解地问。 “哦，没有，没有，是刚才洗盘子溅进眼角里的水！”，刘振坤伸手抹去了眼角里那不知是水滴，还是眼泪的东西。 第一百七十七章 锁喉功夫 李杰明端详着刘振坤的表情，心里自然多少能够感触到那种滋味，孤身一人，独处异乡，又不会当地的语言，那种孤独感自然会变得苦涩起来。 他走到刘振坤的身边，拍了拍那宽厚的肩膀，似乎瞬间被点燃了一般，似乎忽然有一种力气支撑着他，一定要帮刘振坤先把眼前和脚底那一群杂乱而又多彩的盘子洗个干净。 李杰明毕竟练过一些武术，如果认真起来，加上巧劲儿用的好，其实眼前这些盘子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果然速度渐渐加快起来。 当他正要把整理好的一摞盘子丢进洗碗机里的时候，迎面对着他走来两个人。 李杰明抬眼望去，走在前面的是池田店长，步伐走的很快却又很稳健，身后跟着一个一米八五的高个子，身体也很健壮。 “李桑，这个小伙子也是你们新山大学的学生，叫井上淳太，井上他在新山大学棒球部里担任主力，身上尤静尔，是我特意叫来帮你们两个的，辛苦下，再坚持坚持！”，池田店长灿烂地笑着，仿佛是找到了主力一般。 “李桑好，我是井上，多多指教！”，井上机灵地做了个鬼脸，向李杰明和刘振坤打着招呼。 “好，你这身体挺壮的，一起加油，咱把脚底的这些先整理整理，洗出来，不然堆得新的盘子都进不来，放在前厅也太难看了！”，李杰明一面不失礼貌地招呼着，一面直言不讳地建议说。 “没问题！我来分盘子，李桑你来把我分好的盘子放入洗碗机里，刘桑你负责取盘子，然后把他们摆好！这点活儿太简单，咱们三个绝对没问题！”，井上用余光寻找着池田的身影，发现店长还在自己的身边，便拍着胸脯颇有自信地说。 其实井上主要想说给身边的店长听，他知道虽然自己膀大腰圆，但是没必要和盘子过意不去，洗不完慢慢洗不就得了。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池田店长就站在井上身边观察着三人的配合，一时还没有走开。 井上便装模作样般地认真分拣起盘子来，显出非常卖力的样子，当然也非常注意和李杰明的短期配合，制药自己分拣好了一摞新的盘子，甚至会主动递给李杰明，然后加快速度再去整理第二摞，以此类推。 李杰明接过井上递来的盘子，整齐地用清水冲洗一遍，然后在放入洗碗机里，再用胶皮管冲洗一遍，接着把洗碗机合上，洗碗机里顿时唰唰唰地高速运转起来，待洗碗机再次打开，刘振坤则挥舞着一双大手把一摞摞盘子再高高地堆放起来，一叠一叠地整齐地放进提前清洗好的塑料筐里。 池田店长看着三人暂时配合地很是默契，便点着头放心地又跑出前厅去招呼着食客们。 起初食客们大概吃的有些累了，节奏也都放缓了些，彼此开始聊起天儿来，生产线渐渐地也缓慢起来。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池田店长走到寿司店的门口，把新的一波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的食客们放进来的时候，新干线和生产流水线又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从生产A线第一个员工吴雨秋的手势就可以看出来，原有的流水线上的旋转寿司早已经不能够满足新进店食客们的需求。 身边又开始不停吞吐饭团的机器声又开始响起，生产B线前端站着的刘依婷也不停地把寿司放在来回飞奔的新干线上。 随着新一轮的寿司产出与新的食客们的涌进，原本一时间有些减少的装有五颜六色的盘子的塑料筐，渐渐地又开始多起来。 “来了，来了，又有一堆新的盘子要来了！这群傻子这么爱吃寿司！？”，井上朝李杰明和刘振坤大声叫到，没有了池田店长站在身边，井上的先前听起来还算委婉的表达也变得粗狂起来。 “你们两个加快速度！”，井上仿佛把自己当成领队般地换了个语气吩咐说，接着井上又对着他做了一个李杰明先前没有见过的鬼脸，不知那是什么意思。 李杰明暂时顾不上那么多，他可不想盘子再次涌进到没有落脚的地方，让他有种小时候踩着木桩打拳的感觉，空有力气使不上劲儿。 所以李杰明心里非常期待着井上能够保持刚才分拣盘子时的速度，好让作为中间流程的自己能够保持甚至是提升相应的速度。 “兄弟们，新的盘子来啦，一堆一堆的，准备好接筐子！”，三个人等着前厅里迈进来的莫宜思，还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就已经听见了莫宜思尖尖的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 待莫宜思把堆得满满的，看起来似乎快要溢出来的盘子堆进，挪进后厨里。 “这群傻子，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去，都跑来吃什么寿司！嗨，我说你们两个动作快一点，不然吃寿司的傻子们没盘子用了！” 井上停下了手里的分拣频率一面抱怨道，一面催促着身边负责洗碗第二道工序的李杰明和第三道工序的刘振坤。 明显相对第一道工序分拣盘子，第二道工序清洗和冲洗盘子，把盘子放进洗碗机里，及第三道工序从洗碗机里拿出盘子，再摆放整齐，显得要费时间一些。 没有池田监督的井上，显然慢慢地开始游离，不再那么卖力地去分拣盘子，反而开始玩耍起来，还不时地用话语去挑逗李杰明和刘振坤。 “嗨，你们两个行不行啊？简直是龟速！”，说着井上又做出了他那让人猜不透具体意思的，却又很有标志性的鬼脸。 “嗨，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快一点，傻子们……” 井上原本想说傻子们还等着用盘子吃更多寿司呢。 但还没等井上把话说完，李杰明以为他在骂自己和刘振坤是傻子，一把走上前去一个锁喉，把高出自己一头的井上提溜了起来，警告他不要在胡乱呵斥别人。 井上还没来得及把鬼脸收敛起来，被李杰明这样一个动作吓得怔住了，脸上憋得通红，先前呵斥别人的气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哎呦，怎么回事儿？我错了，错了！”，井上连忙求饶般地呻吟着，原本浑厚的声音变成了尖尖的低鸣般地声响。 李杰明见井上变得怂起来，便松手把他放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整理摩擦 井上被放下来后，就像个枯萎了的茄子一样红着脸，弓着背蜷缩在角落处。 店里的员工都顺着刚才他被李杰明锁喉抬起来时，发出来的声响望去，包括池田店长都看见了刚才的景象。 “呦，井上这下完蛋了，他以为留学生是好欺负的呢！” “什么情况，井上白长了一米八五的个子，竟然能让李桑给举起来！” “你们赶紧接着干活儿，别瞎看热闹！” 生产线里人群有的笑着看热闹，有的为井上鸣不平，有的则不让别人去多管闲事。 吴雨秋一人站在生产A线前，看见这样的画面，心里其实有些为李杰明担心，便借口去送生产线刚才忙起来忘记收拾的几个弄脏了的盘子，去找李杰明问个究竟。 “怎么回事儿，杰明，大家都看见你刚才把井上给提起来了！现在正议论纷纷呢！”，吴雨秋有些好奇地轻声地用汉语打问着。 “井上这家伙，看着活儿这么多，盘子已经够多了，不帮忙，还奚落我和刘振坤，净瞎捣乱！”，李杰明有些余气未消地嘟哝说。 “大家都是一起的同事，互相协调，别太急躁了。”，吴雨秋拍了拍李杰明的肩膀，像是安慰他说。 “别提了！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包括刘振坤对他一直很友好，可这家伙倒好，在池田店长面前人模狗样地装做和我们是一个团队的，能够帮忙似的，店长刚一走，就各种鬼脸，还呵斥我们，你说我该不该给他点颜色瞧瞧！”，李杰明上扬着嘴角缓缓地说。 “哦，这样啊，那井上是有些过分，现在九点多了，再坚持几十分钟咱就收工了，收工后我和他去沟通。”，吴雨秋把手里的几个盘子丢进水池里，说完赶忙回到了生产A线上。 被教训了的井上完全再也没有了做鬼脸的调皮样儿，严肃而又迅速地整理着地上堆着的一摞摞盘子和塑料筐。 似乎井上也意识到了刚才随意呵斥李杰明和刘振坤，做的有些过分，脸上开始端起友好地笑容。 “李桑，刘桑，你们累了就慢点哈，不着急，反正盘子总量就那么多，洗不玩慢慢来，慢慢来。”，井上客套般地说着，语气很柔和，话说的也很慢。 李杰明被他这样一说，也忍不住笑了笑，“可不能慢，慢了咱外边的顾客们可就没有盘子用了，得快一些！” 李杰明似乎是在把刚才井上抛给他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井上，故意揶揄着说。 井上大概明白李杰明在挖苦他，也不由地嘻嘻笑了起来，仿佛笑起来至少不会让井上显得那么尴尬似的。 池田店长也并没有上来劝说，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或者说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是向着井上呢，还是向着两个外国人呢？ 他心里犯着嘀咕，纠结了一会儿，干脆作罢，两头哪边也不去评价，让他们自己去缓和或者摩擦关系也不失为上策，毕竟多数时候摩擦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站在生产A线旁的池田店长，像窗口伸了伸脖子，朝外厅望去，基本上新进来的一波食客已经吃的都差不多了。 他刚才进入后厨前也特地有吩咐杨未然，在九点的时候，就不要让新的顾客们进店了，一遍准备收拾整理前厅和后厨。 “大家辛苦了，再坚持一会儿，你们也看到了，咱这里忙的时候与闲的时候，基本会交替着进行，也就是说明天正式营业后，随着新的进店顾客的涌入，自然就会偏忙些，等现在前厅里的食客们出去后，我们之后就主要负责整理厨具和清扫店铺的工作，最后就集体收工。” 池田店长清了清嗓子，对后厨的生产员工们吩咐说。 听了池田店长的话，大家都表示赞同，略微地点点头。大概是通过今天的临时试吃会，每个人基本上对明天忙起来的感觉，或者说忙起来的节奏甚至是频率可以有着最直观的把握。 待池田店长和杨未然，莫宜思等人，张罗着从前厅屋里把吃的很带劲儿的食客们送走后，大家开始收拾起机器，整理着自己生产线上可以拆卸的机器。 生产寿司的饭团机器，多数为塑料结构，是那种特别硬的材质，可拆卸，也可以用自来水直接冲洗。 大家三五一群依次围绕在自己的生产线前，把身旁的机器拆卸下来，清洗干劲，再把他们仔细地整理好。 其中难免个别部件要拿到拐角处的清洗池旁，这下井上、李杰明和刘振坤则不光要继续把脚底堆砌的盘子清洗完毕，也还要想着帮后厨里生产线的其他人清洗机器。 这样一来，自然井上不乐意了，他习惯性地又想着做出鬼脸，自娱自乐一番，但是想想刚才被李杰明锁喉提起来的滋味，赶紧作罢，又恢复到了先前认真的样子。 吴雨秋拿下来生产A线的机器塑料部件，走到李杰明的身边，双手递给李杰明，看了看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生产线那边终于收工了，我过来帮你！你把这个部件洗了，然后你把它们拿回生产A线去，好休息会儿，我来替你洗会儿盘子。”，吴雨秋说着抱起了地上的一摞塑料筐，开始分捡起来五颜六色的盘子。 李杰明本来想说没有问题，自己能继续处理好，正要张嘴回绝吴雨秋，但看他已经开动起来，便也没想着再去客套，另一方面确实自己洗了那么多盘子，也需要换换脑子，让自己休憩片刻。 等李杰明拿好清洗完毕的机器部件，走回生产线去帮忙整理收拾，吴雨秋这才试着和旁边的井上交流起来。 “怎么样？你没事儿吧，井上？估计刚才是不是和李桑发生了误会了？” “没有，是刚才可能太忙了，大家都比较急躁，我可能语气也不太好！”，井上见吴雨秋突然打问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泛着红脸回避说。 “不过，你还别说李桑的功夫确实厉害，我以前还是在电影里看过功夫明星才会那种招式呢！”，井上接着笑起来说，然后向吴雨秋做了个调皮地鬼脸。 “哦，没事儿就好，我就怕你误会，其实咱们都是一个年纪的伙伴儿，又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有啥都是好沟通的……”， “呦，你们两个不抓紧整理清洗，在这边偷懒呢？”，正在吴雨秋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刘依婷拿着她负责的新干线的道具走了过来，打断了吴雨秋要说的话。 第一百八十章 清洗道具 吴雨秋本来还想着去缓和同井上之间关系，却突然又冒出个刘依婷来，心情当然不是很明朗。 按理说，搁在平时，依照吴雨秋的性格，这时候如果刘依婷把新干线道具拿给他清洗，出于谦让的目的，他也会笑着接下来，帮她清洗完毕还给她。 但是，看着不太有礼貌打断自己说话的刘依婷，吴雨秋并没有理会她。 手里拿着新干线道具的刘依婷，被晾在一边，吴雨秋依旧低头只顾清洗着水槽里的盘子。 “哎，我说吴雨秋！我和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刘依婷有些气急败坏地提高声量说。 “啊？你刚才说啥，我没听见！”，吴雨秋扭过头来嘿嘿地憨笑着。 “我说！帮我把手里的这两个新干线道具洗了，我待会儿过来拿回去准备收工呢！”，刘依婷再次强调了一遍，仿佛吴雨秋有必须帮她清洗的义务一般。 “哦，是吗？我想起来了，刚才我正和井上说话呢，好像被谁打断了，你是要清洗这两个新干线道具吗？”，吴雨秋故意缓缓地装傻充愣般确认说。 “是啊！快点吧，别磨磨唧唧的！你看看你们的盘在洗的也太慢了，地上都堆了一地了！”，刘依婷指着地上堆满了盘子的硬塑料筐，用力地说，话语里带着和先前井上一样的奚落。 “哦，是啊，现在盘子太多了，没工夫给你洗！你要着急的话，你自己来洗，要不你就放这里，我待会儿腾开手了，自然会帮你洗的。”，吴雨秋不慌不忙地回应着。 刘依婷见吴雨秋这样回应自己，便一时也觉得无趣，更多的可能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回怼，脸也涨的微微泛红，想着自己去洗又不知道怎么弄那个洗碗机。 纠结了片刻，她最终还是把新干线道具丢在了一边的铝合金操作台上。 “那我给你放这边啦！你待会儿抓紧帮我洗喽哈，不然我那条生产线没办法收工呢！”，刘依婷扔下一句话，就快速走回了先前生产线的地方。 吴雨秋扭过头来瞅了一眼刘依婷那个架势，本来就比较瘦小的身形，穿着有些肥大的工服，从后面看起来，像是一件行走的衣服架子。 吴雨秋又瞅了瞅刘依婷丢下的新干线道具，想着刚才她说话的模样，嘴角上扬，不由地呵呵笑了。 井上这个时候凑过来问，“吴桑，刚才那个很可爱的女孩儿是谁啊？先前好像在咱新山大学的图书馆里有看见过一次！” “哦，你认识她？”，吴雨秋饶有兴致地好奇般地确认说。 “不认识，但是我见过这个女孩儿一次，好像是在图书馆里有一次对着几个人大声吼叫过！但是我不懂汉语，不知道她当时说的什么，只是看起来她总是很生气的样子！”，井上右手拖着下巴，有些小心翼翼地回忆着说。 “是吗？哈哈哈，你那次也在图书馆里？对的她啊，可是我们有名的傲娇公主！刀子嘴豆腐心！”，吴雨秋咯咯地笑了起来，手依旧没有离开洗碗池里，没有停下来分拣盘子的双手。 “是吗？刀子嘴豆腐心？你还别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形象的呢！”，井上也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还好外面的食客们已经都离开了店里，也没有人在吃什么东西，用过的盘子基本都已回收回来，所以在吴雨秋、井上、刘振坤三人的配合下，盘子渐渐越洗越少，最后只剩下池子里残留的一些盘子和筷子。 “吴雨秋，刚才让你帮我洗的新干线道具洗完了吗？！”，从吴雨秋身后传来尖尖的声音，催促般地传到吴雨秋的耳朵里。 过了一会儿，刘依婷走过来先是四下寻了一下自己的新干线道具，当她发现新干线道具依旧躺在原先她放在铝合金的操作台上，纹丝不动后，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向吴雨秋急促地问。 “哦，我们三个刚才顾着洗盘子，忘记了你的新干线了！”，吴雨秋忽然意识到刚才刘依婷扔给他的说是要洗的新干线道具。 “什么？你给忘记了！我晕，池田店长正在我们那组生产线验收呢，就等着这个道具收工呢！”，刘依婷有些焦急地说。 “是吗？要收工啊，好的，好的，这就洗！”，吴雨秋勉强应承着，但他那泡在洗碗池里的带有泡沫的双手，依旧没有去接在他看来毫无清洗必要的新干线装置。” “哎，真是服你了，算我求你了，快点洗吧，洗好了记得拿给我！拜托了！”，刘依婷见执拗不过吴雨秋，知道先前是有些锋芒毕露了些，便稍微收敛着请求般地说。 “好的，这就洗，洗完我给你拿过去哈！”，吴雨秋见刘依婷着急像个催债的，还好态度比较不错，也就不好再去回怼她，勉强地答应着。 吴雨秋伸手从身后的铝合金操作台上，把新干线道具竖着拿起来，习惯性地像放盘子似地，放进了洗碗机里，正要盖上盖子进行冲洗。 一把被刘振坤抢着拦了下来，“兄弟，你是不是累了？这新干线道具是过电才能跑的，哪能这样洗呢，一洗道具不就坏了吗？而且咱洗碗机估计也给整坏了！”，刘振坤四下张望了片刻，并没有别人，急促地低声提醒说。 “哦，是哦！差点犯了大错误！哈哈哈，”，吴雨秋赶忙把新干线道具取出来，用湿布擦了起来。 还好井上已经被店长叫出去，在前厅帮忙整理桌椅，不然肯定会被打小报告给池田店长。 “好了吗？！我生产线的组员都等着这个新干线道具了！就要收工了！”，没过五分钟的样子，刘依婷又跑来催促，见吴雨秋刚好抱着新干线道具在擦拭着，便扭头去问吴雨秋。 “嗯，洗好了，给你！”，说着吴雨秋伸手把新干线道具还给了刘依婷。 刘依婷手里捧着新干线道具，仿佛向个监工般地上下左右仔细查看了她拿道具，发现上面还有很多小的污渍没有洗干净。 “吴雨秋！你这是怎么洗的？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怎么还那么脏兮兮的呢？你直接把这个道具放在洗碗机里去洗不就得了吗？” 刘依婷说着也把新干线放进了洗碗机里，有些不耐烦地要把洗碗机的盖子给合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细致的收工 看着刘依婷有些生气的样子，吴雨秋咯咯地笑起来，连忙把快要合上的洗碗机盖子抓住，顺势又提了起来。 “干什么你！？”，刘依婷有些焦躁地喊。 “哈哈哈，你和我一样，估计是累坏了吧！”，吴雨秋笑着回应说。 “谁和你一样？让你洗个新干线道具半天没洗好！”，刘依婷撅起嘴冷冷地反讽一般回应。 “这新干线道具是要过电的，你直接这样塞入洗碗机里洗，会把它洗坏掉的！”，吴雨秋嘴角依旧抿着笑容，提醒刘依婷说。 这样一说，刘依婷才恍然大悟般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没有思考太多，犯了低级思维错误，便也捂着嘴嘻嘻地笑起来。 笑了几声，觉得有失自己的自尊，便拿起新干线逃也似地红着脸溜掉了。 “刚才那个女孩儿挺逗的，你们俩认识？”，一旁的刘振坤缓缓地凑过来找话说。 “嗯，认识，我们是同学！”，吴雨秋收了手脸上的笑容回应说。 “对了，你和李杰明是不是也是同学？”，刘振坤继续接着搭话说。 “对的，我们都是在新山大学读大二的同学，你呢？也是留学生吗，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呢？”，吴雨秋一边整理着池子里的所剩不多的几只盘子，一边轻声回应着。 “难怪你们日语都说的挺棒的，我啊，我不是留学生，我是劳务派遣过来的，属于专职打工！喝点水，休息会儿吧！”，刘振坤嘿嘿地笑着，用湿漉漉的手在裤子上抹了抹，然后递过来一个纸杯，拿给吴雨秋喝里面的矿泉水。 “谢谢，专职劳务派遣？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呢！”，吴雨秋接过刘振坤递过来的纸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很好奇地盯着刘振坤上下打量着对方。 只见刘振坤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尤其明显，双手充满老茧，两耳垂肩，有些消瘦的体制但也长得相对结实，正拿着纸杯一口一口地喝着手里的水，水滴沿着他那突出的喉咙一滴滴咽进肚子里去。 “嗯，是的，劳务派遣，说白了就是打工仔，我可是羡慕你们来留学的，有文化！不像我就读了个初中，家里穷交不起学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后来就不读了！“，刘振坤哽咽着说。 “有啥文化啊，咱都一样！都是在这里打工的，不用那么客气，以后相互照应着，有我能帮忙的随时喊一嘴就好！” 吴雨秋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心里不想让刘振坤感觉有距离感，所以特意谦虚地说，说话时做出一种很自然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亲和力。 两人喝了几口水，把最后的一些残留的盘子，容器等清洗干净，然后用胶皮管子把洗碗机也刷洗了干净。 吴雨秋瞅了一眼手上戴的手表，刚好21:30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收工闭店了，不由地觉得自己的肚子空荡荡的，竟然咕咕叫了起来。 “饿了吧？”，刘振坤听见吴雨秋肚子叫的声音，咯咯地笑着。 “嗯，有些饿了！”，吴雨秋用右手顺着自己的肚子转了几圈，腼腆地笑了起来。 “再坚持半小时咱就收工了！基本上没啥东西要洗了，再喝点水吧。”，刘振坤安慰般地说了一句，然后在吴雨秋的纸杯里又帮他倒满了矿泉水。 两人端着纸杯闲聊几句，等着池田店长过来验收工作。 过了大约十五六分钟的样子，池田店长一扭一扭地走进后厨，先是在各个生产线上巡视了一圈，碰见整理的不是很到位的地方，摆着样子指点一二，最后才来到洗碗池边验收两人的工作。 “都洗完了？”，池田店长转过后厨的拐角，四处看了看两人已经洗完的盘子，他看见盘子分别按颜色摆放的非常整齐，便应声确认般地问起来。。 “对的，池田店长，都洗完了，我们连洗碗机也都洗好了，请您验收！” 吴雨秋一面回应着，一面和刘振坤站在洗碗机前，等着池田店长验收，而且不由地想着验收完毕赶紧回家去吃晚饭，也算把这一天顺利过去了。 池田店长仔细查看了各个角落包括生产线的设备，确认没有其他再需要清洗的了，便示意两人可以收工了。 “辛苦了，可以收工了！”，池田店长笑着回应说，不过收工前别忘了用胶皮管子把地面也冲洗一下！” 两人听见收工了三个字刚欣喜了片刻，却又听见最后的一个吩咐项，不由地有些烦闷。 “店长，地面还要洗啊？不洗可以吗？”，吴雨秋下意识地打问说。 “不行！地面如果不清洗得话，是容易起蟑螂的，所以地面清洗是很重要的一项任务，不能懈怠，不然容易起蟑螂的，大概会有这么大个儿！” 池田店长说到蟑螂，伸出两手的食指比划着，脸上做出了夸张的表情。 吴雨秋明白池田店长的意思，因为就在前几天在自己的家里他看到了很大个的日本蟑螂，而且长着翅膀，会飞的那种。 当时他着实吃了一惊，确实没有想到在日本，蟑螂可以长那么大个儿。下意识地开开门，驱赶着让蟑螂飞了出去，听见蟑螂飞出去的声音，也着实让自己身上起鸡皮疙瘩。 “哦，明白了，那是应该清洗干净，我们家前些天就发现过大个儿的蟑螂，确实挺吓人的！”，吴雨秋说着拿起洗碗间里的胶皮管子，冲洗起地面来。 不冲洗还不觉的什么，一冲洗才发现地面的犄角旮旯里脏东西还是非常多的，刘振坤拿出扫帚和簸箕把脏东西一一铲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待吴雨秋和刘振坤把洗碗间地面也清洗的干干净净，池田店长也应着他们的招呼再次来验收，觉得没有问题后，便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可以打卡下班了。 吴雨秋和刘振坤收拾起胶皮管和扫帚，穿过后厨里的生产线，向更衣室走去。生产线里的员工也有一多半已经下班了，只有部分还没有整理好的，还在收拾着。 更衣室外的休息间里，李杰明，莫宜思，杨未然都还没走，在等着吴雨秋，见吴雨秋和刘振坤从后厨里走出来，大家都迎上前去招呼着，互相问着辛苦。 “待会儿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去吧！”，李杰明笑着提议说，众人笑着点点头，短暂商量后约着一起去24小时饮食店--南野家去聚餐。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南野聚餐 南野家是松永地区有名的一家和式料理店，店铺开设在市中心，离一行人打工的地方有两三公里的样子。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骑着单车，朝24小时营业的南野家骑去。 夏日的夜晚，松永的路面在淡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有情调，纯粹的夏日空气里夹杂着微风的味道，夜色朦胧中带有一种清新的感觉。 下班的一行人，欢笑着交流着他们一些平凡但有趣的小的生活话题，渐渐地不知谁说起了李杰明今天把井上提起来的事情。 “杰明，你那个锁喉真是找了大家的威风，本来我那条生产线上有个很事儿的阿姨，不停地数落我，后来他看见你把井上给提起来，都惊呆了，你是没有看到她那张呆滞的脸上的表情，哈哈哈。” “是啊，是啊，有的人不能给他们好脸看，不然觉得咱好欺负呢！” “就是，咱虽然是打工的，我们是勤工俭学又不丢人，凭什么要看他们的脸色！”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骑着单车向前行驶，只有一个人明显的落后于同行的队伍。 “振坤，你骑得快些啊，是不是干活儿太累了？”，李杰明扭过头招呼着落在后面的刘振坤。 刘振坤是听见最后一句话觉得自己就是纯粹来打工的，觉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他心思重，慢慢地单车的速度比别人就慢了许多。 “哦，就来了！”，刘振坤听见骑在前面的李杰明招呼他，便反应过来，试着加快了脚蹬的频率，单车后车轮飞速转起来，渐渐地跟上了前面的一行人。 南野家店铺前挂着招牌，招牌上用不是很晃眼的灯光打着射灯，“24小时营业，全年无休”的招牌尤为显眼。 “欢迎光临！几位要吃点什么？”，一位身着和服的年轻女孩儿，见有顾客进来带着洪亮的嗓音，机敏地大声打着招呼。 “欢迎光临！”，店里所有的员工跟着齐声喊道。 “稍等一会儿吧，我们先看看，待会儿想好了叫你，看可以吗？”，杨未然看着半蹲在一行人面前，静静等着，手里拿着点餐器的女孩儿，预先回应说。 “哦，没关系，您们慢慢看！”，女服务员轻轻行了个礼，依旧保持着半蹲着的状态静静等着，没有催促，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一行人互相商量了下，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基本上都是传统的日式快餐，比如牛肉盖饭，酱油拉面，味增拉面之类的，又一起点了四五个菜。 “您们看要喝什么吗？我们店里有冰镇的朝日啤酒很美味，推荐给您们！”，女服务员灿烂地笑着，提示着聚在一起的几个人。 “好的，那就来两瓶朝日啤酒吧！”，杨未然眼睛打着转儿，看了围在桌前的几个人一眼，见没有人表示反对，便回复了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按照大家的点餐，确认好后，站起来又是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说了一句“您们请稍等！马上就好！”，便去后厨向厨师们再次确认顾客对应的点餐。 “今天真够累的，不过这个新的店铺，有个好处就是能带着大家一起做事儿，有相应的培训，就不会发现有什么不顺手的地方。”，莫宜思开口说。 “对的，对的！在这个店铺就不用担心什么前辈之类的问题了，因为我们现在就是初代前辈，嘿嘿嘿！”，李杰明笑着说。 “呦，李大前辈好！”，不知人群里谁应了一句，大家又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过，这次你俩可得好好干着了，不能再向上次在北野店长大卖场那里，一时任性就辞职不干了！其实我感觉在哪里打工都一样！”，杨未然看着吴雨秋，又看了看李杰明，端着肩膀说。 “哦，知道了！未然说的也对，咱既然是勤工俭学就不应该挑肥拣瘦的，这次我肯定不随便辞工了，放心吧！”，李杰明用手捏了自己鼻尖一下，颇有底气的回复说。 “那你可得压制你那冲动的小情绪，别下次看谁不顺眼，再给他来个锁喉功，我估计到时候咱都不用干活儿了！” 吴雨秋看着李杰明的样子，觉得好笑，打趣李杰明说，然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会，不会，我的锁喉功夫，只会用在不能失去尊严的，明哲保身的场合，只要不涉及我的尊严问题，我是不会胡乱用的，放心吧！”，李杰明捏着嗓门故意装着很认真严肃的样子，板着个脸认真地说。 “哈哈哈，我逗你的！你可别钻我的牛角尖哈！”，吴雨秋笑着拍了拍李杰明的肩膀笑着说。 李杰明听吴雨秋这样一说，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大家就这样在南野家里，说着自己的小话题。 “今天啊，在前厅，你们是没看见外面的客流，中间还下了一点小雨呢，我以为下雨了就不会有人再在外面等了，结果他们都很淡定地把雨伞撑起来，接着在店外等着！”，莫宜思无奈地笑着分享般地说。 “是吗？看来日本人确实是喜欢寿司，对了，啥时候我们几个下次一起去池田寿司店里也去尝尝看！”，李杰明笑着提议说。 “我听我朋友说，池田寿司正式工作一个月后，会给员工每人每周发三张寿司券，可以五折在店里吃的！”，刘振坤半天突然找到了一句能插进话的时机，赶忙分享说。 “哦，是吗？那太好了！下次咱就干完活儿在店里一起聚餐！”，李杰明接着刚才他的提议说。 众人点了点头，只有吴雨秋没有回应，默不作声。 “哦，雨秋不吃肉，估计不行，咱如果在池田寿司店里的话，估计就聚不齐了！”，莫宜思察言观色般地捕捉到了吴雨秋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直截了当地说。 “我啊，没事儿！你们吃寿司的时候，我可以点一碗拉面！”，吴雨秋见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连忙笑着说。 “哈哈哈，总之，和你去哪里聚餐都会是面！”，杨未然半开玩笑似地帮吴雨秋圆场，众人哈哈地又笑起来。 “您们点的餐齐了，请确认看有没有还没上来的！”，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轻轻地向前挪着脚步和围在餐桌前的一行人确认说。 “嗯，谢谢你，都齐了！”，杨未然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品，简单确认后回复说。 “好的，祝您么用餐愉快！”，女服务员后退两步，深鞠一躬笑着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 AA制负担 深夜11点的样子，南野家料理店里客人却几乎爆满，因为地处市中心周边，所以这个时间点刚好是兼职打工人群们刚刚下班的时间，生意好的不行。 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们，来来回回奔走着，忙碌着。 吴雨秋一行人围绕在餐桌边，一起聊天聊得火热，一行人慢慢地互相熟悉起来。 “对了，振坤你住在哪里呢？”，吴雨秋忽然想着时候不早了，像是想要找个话题引开大家接着聊天的视线一般，毕竟他本人不喜欢漫无目的、毫无边际的去聊天。 “哦，我住在目乐町36号！”，刘振坤在大家的聊天环境中，同样显得安静而呆滞，几乎没有几句话，这是他好半天唯一说的一句话。 “那还是有段距离的，时候不早了，我们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吴雨秋仿佛早就事先准备好自己的台词儿一般提议道。 大家也都累了，聊天虽然都聊了一会儿，但是也没那个动力聊个没玩，此时每人的肚子基本都已填饱，听见吴雨秋的引导，自然都响应着，几乎都一并站起身来，朝结账台走去。 “我来结吧！”刘振坤抢在第一个，主动热情地朝大家说。 “不用！让我来！”，李杰明把刘振坤拦下，抢到了前面。 穿着和服的服务员大概还没见过这么积极主动抢着付钱的样子，一时看的有些傻眼一般，呆呆地站在收银机前，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着平淡的笑容，也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别抢了，让别人看笑话，这样我们按照日本的习惯AA吧，大家以后也好长聚，彼此之间也自然不会有心理负担。”，杨未然看着抢在前面的刘振坤和李杰明，又看了看正要准备上前去抢着付钱的吴雨秋，一面咯咯地笑着，一面直率地提议到。 “我觉得未然这个建议可以的，确实是如果我们以后打算长期聚餐的话，比如打工结束后我们一起可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喝点啤酒，互相之间聊聊天，放松放松，是很不错的一种方式，但是每次大家抢着付钱结账的话，会对其他人造成心里负担，就不太好了。” 吴雨秋站在刘振坤和李杰明中间，从站在一边的莫宜思的角度看去，有点像是在拉架的感觉。 “雨秋说的没错，我们以后都AA吧，刚好我前几天在图书馆看到了一本讨论AA制的图书，确实我们国内容易形成一种好面子的消费观念，所以都是请客吃饭，但是在日本则是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思维，自然他们就会觉得AA制是一种应该存在的，而且不会有什么交际压力的很不错的支付方式。” 莫宜思顺着吴雨秋的话题，忽然饶有兴致地向周边的几个伙伴有些科普般地介绍说。 “呦！我说宜思，你什么时候都有点向雨秋了？要给我们普及知识点啊！”，李杰明故意揶揄旁边的莫宜思说，“咱即使现在是在日本，但是家乡的老规矩不能丢，讲究人情往来，今天我请大家一顿，改日大家再请我一顿，不也是AA吗，关于这个我觉得没必要较那个真！”， 你还别说，李杰明这样一说大家仿佛都比较容易接受他的观点，纷纷觉得李杰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由地点了点头。 在大家多数都还在沉思或者是在愣神儿的时候，李杰明向前大大的迈出一步，将一只看起来很大的左手挡在其他伙伴面前，把右手里的一万日元递给店里负责收银的女服务员。 “好的，收您一万日元，这顿饭一共3100日元，找您6900日元，欢迎下次光临！”，女服务员业务熟练，把这顿饭钱是多少，该找零多少，像是报幕一般提高声量，对着顾客的眼神，一张张清点完毕，把找零又还回给了李杰明。 “好吧，那这一顿就让杰明先付吧，下次我来！”，吴雨秋见抢不过李杰明，便只好给彼此和大家一个台阶下。 待李杰明付了账，大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和背包，分别跨上单车，开心地往鹿南公寓方向走。 大概早了一小半儿的样子，走到一处岔路口的时候，刘振坤向前面的人群打了个招呼，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有些黝黑的夜色中。 其余的人穿过松永的小溪，头上顶着明媚的月光，结伴一同向鹿南公寓方向骑去。 大概在国内清水师范大学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没有过集体去做兼职的时候，现在能够在异国他乡，天天往返于鹿南公寓、新山大学、兼职店铺，自然慢慢地彼此相惜，成为了更好的朋友。 “雨秋，我现在又些佩服你了！”，骑在一行人后面的莫宜思扭过头来向吴雨秋很严肃地说。 “啥？佩服我？佩服我干嘛，我又没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出来！”，吴雨秋看着莫宜思那有些严肃的脸庞，不由地咯咯笑着反问说。 “嗯，就是佩服你，我现在做一份兼职上课都瞌睡的不成样子，上次上尾田先生的课，我整整睡了半节课，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困意！”，莫宜思上扬着自己的柳叶眉，依旧满脸严肃地继续说。 “没关系的，人啊，其实是一种培养习惯的动物，刚开始打工的时候，我也是动不动就犯困，尤其等老师讲到微积分和概率的问题时候，我就头大，就会瞌睡！”，吴雨秋热情地回应说，更像是为莫宜思提供建议和安慰。 “哦，这样啊，那像我这样的，是要怎么培养自己的习惯呢？”，莫宜思似懂非懂地打问说。 “怎么培养，你别打游戏就会自然具备条件了！”，李杰明调侃般地说。 莫宜思看了看吴雨秋，并没有再说话，腼腆地笑着。然后扭过头来去找李杰明的身影。 “你别挖苦我了，杰明，有什么好的方法还是希望能分享给我一些呢！” “嗯，这个不用担心，只要老师们认真备课，仔细看好每一趟课的时间安排，然后合理安排好学习时间，自然问题就不大！“，吴雨秋忽然若有所思地说着。 等到了鹿南公寓里，大家一起把脚上踩过的单车，整齐地排放在自家宽敞的门厅外。 第一百八十四章 秋意渐浓 短暂暑假过后，九月的朝阳照红了半边天，鹿南公寓上有了薄薄的一丝雾气，融合在周边都是小山丘的深绿色里，显得宛如仙境，更像是童话世界。 魏采泉的猫愿君蹲在家门口，歪着脑袋朝外望着，喵喵地叫着。屋里魏采泉提前把秋天的连衣裙换上，蓝白相间的一身连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清新，带有仙气一般，用现在时尚的年轻人语言，那就是清新脱俗的神仙小姐姐一枚。 “愿君，快回来，把你的早餐吃了，我要上课去了，别等我回来，你又饿的乱跳！”，魏采泉梳理好自己的头发，把梳子放在梳妆台前，听见在屋外不时喵喵叫的愿君，朝它招呼说。 愿君仿佛真的听懂了魏采泉的话似的，扭着尾巴，一蹦一跳地朝她跑来，魏采泉伸手把愿君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它，愿君很享受地在魏采泉的怀里打了个滚，伸着雪花般的小脚丫，像是在和自己的主人撒娇一般。 “去吧，赶紧去吃饭！”，魏采泉接着抚摸了愿君几下，把它丢在地上，从愿君的后面推了一下，愿君便懒洋洋地一摇一摆朝自己的猫食盘前走去，慢吞吞地吃着自己的口粮，不时地喵喵叫几声。 “晚上见，不准乱咬我新买的海棠花啊，不然回来，我可会揍你的！”，魏采泉嘿嘿地笑着，扭过头去像是叮嘱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安顿好了，把门锁上离开去赶早上的校车。 愿君见主人又匆匆离开了，便朝门口处跑过来，又喵喵叫着，却无法跳出那个屏障，叫了几声累了，便躲到榻榻米上，渐渐地睡去了。 “采泉早啊，好久不见！”，待采泉刚下楼，迎面碰见吴雨秋和杨未然出来，三人撞在一起，吴雨秋才发现和魏采泉已经好久没有打过照面了，便礼貌地寒暄起来。 “呦，雨秋大帅哥、未然大美女早，是啊，好久不见了！”，魏采泉也热烈地回应着寒暄。 “最近你在忙什么呢？听未然说你们又找了一份工作？还可以吧？”，魏采泉掬着酒窝，关心地问着。 “还可以，不过就是有些疲惫，你呢？最近都碰不到你，这学期咱专业课不一样了，都不在一个教室上课了，很少见到你了，还是那么漂亮！”，吴雨秋随口说道。 其实吴雨秋只是想寒暄般地给予一些回应，并没有别的打算或意图，他说了这个词才意识到杨未然原本拉着自己臂弯的手，忽然松开了。 当吴雨秋夸魏采泉漂亮的时候，杨未然的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些不高兴了，是那种女孩子们见自带的小嫉妒。 因为吴雨秋都很少夸赞自己漂亮，现在倒是当着杨未然的面夸别的女孩子漂亮，她当然不开心了，但脸上还是尽力影藏着自己的表情。 同是女孩子的魏采泉，被这样当面夸赞，心里自然开心，但她很机灵。 “谢谢，雨秋帅哥，未然姐才是真的漂亮呢，每次我看见你们两都好羡慕呢！别人都说你两在一起那是郎才女貌，模范夫妻！”，说着魏采泉伸手去拉未然的手，两人挽着相互笑了起来。 吴雨秋这才意识到可能自己把形容词用错了夸赞的对相，或是夸赞的时机不对，他泛红着脸，憨笑着摸着后脑勺。 三人沿着鹿南公寓那条熟悉而又充满初秋的小道，缓缓向前走着，聊些有的没得，竟也聊到以后等吴雨秋和杨未然结婚的时候，让魏采泉去当伴娘，说着三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初秋松永的天气，总是多变，一转眼，待三人走上了校车的时候，吴雨秋朝着窗外的天边望去，刚才出发时候，露出朝阳灿烂脸庞的半边天，已经是乌云密布，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 “今天是会有雨吗？”，吴雨秋见巴士上没几个人，便轻轻地朝身旁的杨未然问。 杨未然拿出字的softbank智能手机查了下近三天的天气，都显示为小雨。 “是啊，这三天都是小雨！”，杨未然一面回应着吴雨秋的提问，一边顺着窗外也望去。 “看样子，秋天要来了，还记得我们地理老师有说过，一场秋雨一场寒！”，吴雨秋话说的很慢，仿佛心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雨秋帅哥，你这是要悲秋吗？”，坐在两人身后的魏采泉打趣般地插话说。 “啊？没有，没有！就是感觉留学已经快半年了，自己的收获还是不多，可能前期光顾着找工作打工了，接下来得好好地补补课了，我感觉现在自己的理论知识还是差很多!” 吴雨秋有些腼腆地说，他这样说确实也对，吴雨秋是个喜欢静下来就会反思自己的人，自然在秋天快要来临的时候，想起来斟酌自己在春天定下的计划，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年的计划只实现了不到三分之一，自然有些惆怅。 “哦，你和未然是打算考研的对吧，那是应该加油突破下，我听说日本的研究生，特别是知名度高些的学校没那么好考！”，魏采泉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 “听我的一个现在在阪商大学读研的前辈说，日本名校的研究生都是自主招生，每年出愿也就是申请报名考试的留学生竞争也非常激烈，好的大学的研究生都没有针对留学生的特别照顾考试项目，都是和日本的学生同样的考试题目的！” “是吗？”杨未然有些担心又有些疑虑地确认说。 “是的，而且日本的名校研究生毕业也没那么容易，前些天偶然我两还发了信息，那个前辈现在每天都要写5-6篇2000字的策划方案或案例分析报告呢，说累的要命！” 魏采泉饶有兴致地说，当然她是带有自己的主观情绪的，因为她并不喜欢读书，也压根儿没想着考研，所以无意中把她前辈描述的状态夸大了些。 杨未然听魏采泉这样说，不由地有些担心起来。吴雨秋则只是听着，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知道会者不难，更知道围城的效应，也就是特别针对所谓的过来人给的负面的建议，有时候需要多斟酌它积极的另一面。 吴雨秋没有回应魏采泉，把这个话题让给了身旁的杨未然和身后的魏采泉两人去探讨，两人轻声聊着，他自己扭过头去，接着看窗外远处那厚厚的天边云彩。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心形天鹅 随着先前中和大学的学生们的加入，及将近一个学期的磨合，大家相互之间也变得熟悉起来，课堂氛围比原先活泼的多。 尾田先生听说这批中和大学的学生想要考研的比较多，特别在留学生中心田中老师的建议和协调下，安排本届的留学生们一起开办了特别的集中讲义。 即在暑假快要结束的前一周，把大家都聚集起来，由尾田先生针对每位学生的薄弱环节，单独设定教学大纲和教学内容，有针对性地解答学生们的问题，提高大家的专业能力。 吴雨秋和杨未然是第一批报名者，比较积极，因为他们已经决定要去读研。魏采泉则不然，主要是抱有观望和好奇的心态。 “观望”是因为自己的前辈在名校阪商大学就读，名校的光环效应让她有些羡慕，但魏采泉知道是自己又不是那种很喜欢读书的人。 “好奇”则是由于先前听说中和大学的学生很厉害，各种概率微积分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没有任何压力，自己虽然对经济学相对比较感兴趣，但是提到微积分之类的却也常常一头雾水。 带着观望和好奇的心理，所以魏采泉才特别起了个早，又撞见吴雨秋和杨未然，所以三人才很自然地聊起了读研的话题。 吴雨秋由起初的话题讨论者，慢慢地转变为话题倾听者，这大概也符合他自己的性格，杨未然知道，如果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多数时候他不会多说而是多做。 所以在缓缓驶向新山大学的校车里，低声探讨考研话题的其实只有杨未然和魏采泉两个人， 为了不给前面的乘客添麻烦，两人把声音特意压得很低，倘若在她们前两排的位置坐下，如果不特别去留意的话，几乎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 校车载着学生们的疲惫与希望，缓缓地向前行驶着，窗外几阵秋风吹来，红色的枫叶随之散落飞舞起来，映着和煦的阳光，与清澈至极的，蓝白相间的天空相伴，把整个秋意渲染的刚刚好。 吴雨秋很喜欢坐在校车里，什么也不去想，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放空自己的感觉。 所以只听了一小会儿杨未然和魏采泉的谈话，便只顾接着望向窗外，宛如跳脱般地又发起呆来。 考研确实让他有些迷茫，怎么考，考什么，考哪个大学，考住了会怎么样？其实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脸上显得暗淡无光，眉头紧蹙地望着窗外，或者说此刻窗外的风景更吸引他一些。 迎着秋风，穿过飘散飞舞的红叶，校车缓缓地驶入新山大学校园里。 此刻的新山大学也早已被染成了红色，红色的枫叶铺满了环绕或是点缀在新山大学周围的一个个山丘间，仿佛洋溢着某种热烈的情谊，又或是在表达着某种鲜明的观点，看起来美极了。 “哇，真漂亮！”，从校车上下来的杨未然和魏采泉异口同声地说。 三人站在下了校车的广场上，环顾四周，欣赏着这片美景。杨未然拿出手机递给吴雨秋。 “雨秋，你帮我拿着手机，课还有将近40分钟才开，咱们一起去湖边吧，此刻的湖边一定很美！”，杨未然脸颊微红，有些兴奋地招呼说。 “嗯，好的，我也正想着去湖边走走呢，好久没去那里了，不知道那里的一对天鹅怎么样了，还在不在。”，吴雨秋饶有兴致地回应着。 “采泉你也一起去吧，反正还有40分钟才上课呢。”，杨未然意识到魏采泉还在身旁，扭过头来一并招呼说。 “不了，你们去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魏采泉机灵地回应着，同时朝着两人做了个欢笑的表情。 吴雨秋摸着后脑勺腼腆地嘿嘿笑着，杨未然则挽着吴雨秋地臂弯，也咯咯地笑起来。 魏采泉随着刚从校车里走下来的人群，走进白色而又肃穆的教学楼，教学楼此刻仿佛在点缀着周边红色枫叶点一般，也独有一番景致。 吴雨秋和杨未然则相互挽着手，沿着广场的另一个岔路口，向恬静而又向往的湖边走去。 清晨，初秋的湖面安静地像个处子，偶尔的几阵微风略过，湖面上会轻轻地泛起几个涟漪，像是在和站在湖边的仅有的两人说早安。 湖面上的两只天鹅依旧畅游着，当两只天鹅面对面游在一处，双双弯下长颈去啄水里的水草时，远远望去刚好形成一个爱心的形状，伴着湖面后方山丘满上的红叶，显得格外有爱。 两人很幸运地欣赏着这个湖面，不敢打扰。杨未然轻轻地挽着吴雨秋，缓缓地凑到他耳边。 “帮我拍张照吧，抓拍下那湖面上的一对天鹅，你要快些，别让天鹅游走了。”，杨未然在吴雨秋耳边说的很深情，听起来也很动人。 吴雨秋点了点头，他凑到杨未然娇羞的脸庞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未然额头上的香味宛如秋天红叶的味道，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杨未然先是一怔，抬头静静地看着吴雨秋的侧脸，看着他那深遂的双眸，甜甜地笑着。 “快站好，天鹅要要游走了。”，吴雨秋打趣着，把手机端起来，顺着眼前的杨未然和身后的一对天鹅，又将镜头向左移动了一些，把湖面后方的红叶也放入了镜头，对好了焦。 杨未然笑的像个孩子，更像一个站在仙境里的公主，脸颊微红着，身线优美地展开双臂，抬头做了个拥抱湖面的动作。 吴雨秋对准焦距，等身后的一对天鹅再次刚好游在一起的时候，迅速摁下快门，一脸认真地连拍了五张，然后端着手机，在手机里看到自己抢到了一张极其富有诗意的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张照片简直太美了！”，吴雨秋笑着手里的照片，拿到杨未然的面前给她看。 杨未然接过手机，翻阅着吴雨秋认真拍给她的美丽照片，满心欢喜地点点头。 “确实风景很美，谢谢你雨秋！” “哪有，关键是风景里的人美！”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亲善大使 湖里的锦鲤成群结伴地朝两人畅游过来，两只心形天鹅也仿佛认识这两人一般，缓缓地点着头，划着湖里的水面，欢快地朝湖边游着。 吴雨秋和杨未然开心地朝鱼群和天鹅们打着招呼，伴着湖边不时泛起的缕缕水气，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画面美得让人窒息。 两人正陶醉在这湖边美景中，吴雨秋的手机铃声突然想了起来。 “喂，请问是雨秋吗？”，电话里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语速不快不慢，听起来很礼貌的声音。 “恩，是我！”，吴雨秋看着这个陌生的来电，一时正纳闷儿是谁打来的，听着声音又觉得熟悉，但又没好意思直接问对方是谁，因为有时候，吴雨秋会忘记存平时很少有联系的，对方的电话号码。 “雨秋你好，我是新山大学留学生会主席田牧措！还记得我吧，抱歉突然打电话给你。”，电话的另一端，田牧措日式般礼貌地寒暄着，听得出来对方在笑着说，听起来像是有好事儿要通知吴雨秋。 “哦，是田学长啊，我就说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呢。”，吴雨秋反应过来，连忙热情地回应着电话另一端的的田牧措。 杨未然也凑到吴雨秋电话边好奇地听着，关心地想听听看，留学生主席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找吴雨秋有什么事儿没有。 “哈哈哈，是这样的，我有件好事儿要通知你，看你有没有兴趣！不知道你那边现在讲话方不方便。”，田牧措依旧不慌不忙地说。 “嗯嗯，方便的，什么事儿呢？您说吧，田学长！”，吴雨秋爽快地大声回应说。 “是这样的，咱们留学生会每年都会在9月份从新山大学新入的留学生群体里面选派一名，作为广岛地区的亲善大使，去周边的中学和小学作为友好交流人士，去沟通交流，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想和田中老师推荐你过去！”，田牧措饶有兴致地说。 “亲善大使？”，吴雨秋心里先是默默一惊，以前他对于大使的感觉都是严肃而又友好的存在，高考的时候他也有憧憬过外国语大学的国际关系学科，如果有机会的话愿意去和更多的异国文化接触，增加彼此的交流。 这样美好的憧憬，在吴雨秋看来，一直都有在心底存留。无奈国内的国际关系学科，大多是竞争异常激烈的学科，自己当时数学不行，最终高考总分未能达到国际关系学科的分数线，才被调到了日语系。 吴雨秋的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般，回忆了几秒钟的过去的情愫后。听见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能错过，所以很快就回过了神儿，整理了语调，笃定地说，“没问题，我非常感兴趣，田牧措学长！” 吴雨秋说的如此的笃定，仿佛是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交流机会一般，给予田牧措反馈的声音也显得尤为洪亮。 “好嘞！我就知道我田牧措没看走眼，那我就把你推荐上去了，另外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亲善大使也不会让你白当，是会给予相应的酬劳的。”，田牧措笑着在电话的另一端热情地说。 “酬劳？”，吴雨秋很是懵懂地，不由地回应问。 “对的，酬劳，他们管它叫做谢礼，也就是说不让你白交流！”，田牧措以为这样说会让吴雨秋更高兴些。 “哪个学生去交流，不光能够锻炼自己，而且还有酬劳拿，谁也会开心的。” 至少田牧措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作为新山大学的留学生会主席，在大一、大二的时候没少组织和参加类似这样的友好交流活动或者是亲善大会。 “田学长，亲善大使这样的交流机会能给到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不需要酬劳！”，吴雨秋一本正经地说。 在吴雨秋看来，亲善大使和酬劳是有所矛盾的两种元素，让他本来觉得很美好的事项，仿佛有了一层利益关系夹杂在里面。 “哈哈哈，我推荐了几年的亲善大使，不要酬劳的你还是第一个！”，电话的另一边田牧措咯咯地笑起来。 “是啊，亲善大使要什么酬劳？”，吴雨秋依旧很认真地反问着，听起来依旧很笃定。 “嗯…那个…”，本来田牧措也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吴雨秋很适合亲善大使这样的交流项目，但被吴雨秋这样很认真地反问过来，他倒有一丝被问住了的感觉。 “哈哈哈，是这样的，雨秋，你也不要多想，校方其实是把这种酬劳作为一种对你的感谢的，不用太在意，是我用词不当，还是叫谢礼吧，你可以理解为是校方对咱的一种礼节，如果你刻意不要的话，反而会失礼呢！”，田牧措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耐心地解释说。 “哦，这样啊！”，吴雨秋恍然大悟般地反应过来，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那你等我消息吧，雨秋，我这边帮你联系好，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今年就要一个人，我觉得你肯定没问题！”，田牧措叮嘱般说了一句，然后把电话先行挂断了。 吴雨秋原本还想在问问细节，但还没来得及张口，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跟着也放下了手里的电话，扭过头来看了看湖边等着他通完话的杨未然。 “怎么了？每次看你这种又高兴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我就觉得你很可爱！”，杨未然红着脸颊，迎面向着朝她走过来的吴雨秋打趣说。 “哦，是咱的留学生会长田牧措打过来的，说是让我去当亲善大使！”，吴雨秋先是怔住了片刻，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有些纳闷儿地回应说。 “那可是个好事儿啊！去吧！什么时候？”，杨未然抬起头来开心地问。 “他没说就挂了，说是先要推荐给田中老师，还说有酬劳！”，吴雨秋声音压得很低，缓缓地说。 “哦，那肯定是个好事儿！记得上次见到田牧措，还是莫宜思他们来留学的时候，咱一起在渡边店长的和式料理店里聚餐的时候呢，挺热情的一个人，应该没问题的！”，杨未然灿烂地笑着说，脸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恭喜咱的雨秋，要去当亲善大使了！”，杨未然也咯咯地笑起来。 两人依偎着，一缕青涩的阳光洒在宁静的湖面上，宛如明镜一般。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封面美照 新学期的尾田老师，没有了在学期末快要结束时候的疲惫，脸上挂满了笑容，似乎通过一个暑期的修整，看起来又恢复到了神采奕奕的状态，朝他已经反复迈进又迈出的教学楼坚定而又力度地走去。 似乎因为纯洁而显得更加显得洁白的教学主楼里，早已提前满满地坐了一群等待先生来上课的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脸庞。 学生们都新鲜地彼此寒暄着，仿佛经历了这个暑假是某种别离后的重逢一般，教室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同汇聚成了有些嘈杂，却令人向往的带有微笑的声音。 当尾田先生步履从容地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学生们仿佛是提前商量好的一般，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坐的笔直，眼神一致都冲着尾田先生愉快地笑着。 能够看出来同学们都很喜欢尾田先生，有的甚至有些欢呼雀跃般地小声嘴里喊着尾田先生。 尾田先生对着喊他名字的方向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友好地示意着。 “各位同学们好，新学期我们又见面了，这学期我要给大家上国际金融课程，还请多多关照！”，尾田先生一面把手里有些掉色的，看起来已经有过几轮积累的国际金融教科书缓缓地翻开，一面阳光般地笑着，和学生们打着招呼。 学生们则也跟着齐刷刷地把自己崭新的教科书翻阅着，认真地听着尾田先生的教授，大概大学里的课程第一堂课总是能够决定这一学期整个的学风和学习状态。 这其中，中和大学的留学生刘依婷，郭培阳等人显得尤为认真，每人拿着自己新买的A4笔记本，认真地在上面写着。 吴雨秋看着坐在他前面的刘依婷等人认真的样子，仿佛也被带动起来，仔细地去捕捉尾田先生嘴里飞出来的每一个词汇。 大学的课堂往往是开放而又相对自由的，而此时的学习状态丝毫不逊色于高中时代的认真劲儿。 杨未然的笔记总是记的很专注，她几乎没有抬头，埋头不停地在书上相对应的位置，整齐地勾勒着一条条直线，并用自己有限的日语词汇标注着专有名词。 尾田先生把国际金融讲的颇为灵活，时不时地找到一些最新或者有代表性的案例，补充给他的学生们，遇到专有名词，考虑台下的留学生们很认真地在听着，所以仿佛是故意把语速放慢一般，遇到重要的知识点，则干脆停下讲解，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地用红笔标注着。 课堂里异常安静，更显出尾田先生的洪亮声音，也许是听得认真或是时间也跟着转动飞快起来，随着清脆的一声铃响，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进入休息时间。 学生们陆陆续续起身走出教室去休息，尾田先生则也跟着走下讲台，手里拿着两本彩页的A4书籍。 还在整理笔记的杨未然并没有看见尾田先生正朝她走过来，直到吴雨秋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杨未然才抬起头看见尾田先生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 “杨桑，这两本手册是田中老师让我递给你的，你看看！”，尾田先生笑的很灿烂。 杨未然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尾田先生递给自己的手册，刚接过来她便也跟着笑了起来，“谢谢尾田先生！”。 原来尾田先生递给她的手册封面上，正印着杨未然先前给新山大学代言的照片。 封面上的照片被放大印刷着，封面上的杨未然笑的特别的甜美，一头乌黑的秀发整齐地扎着两条马尾辫，脸上露着浅浅的酒窝，那笑容仿佛能够融化每个看到封面的读者一般，在封面照片的下方和周边用艺术字体，排的似乎也很清纯，唯美，写着“新学期，加油！新山大学的新人们！” 由于照片的比例明显比周边的字体大一些，主视觉几乎全靠杨未然清纯唯美的颜值支撑着，俨然就是自己的专栏一般。 “哇，未然，你真漂亮！”，前排的刘依婷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杨未然手里的手册，不由地大声称赞说。 刘依婷的声音本来就很尖，她这一嚷嚷，周围的同学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是啊，清纯，美，漂亮！”，从人群中不断地涌出这几个字眼。 杨未然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同时称赞着，脸颊渐渐微微泛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好意思地娇羞着脸，只是笑着。 “快拿给我看看！”，刚休息回来的几位同学们排在人群后面，也抢着手册去看，一时间那架势仿佛是在争抢某个极为人气的明星签名照一般。 “我先看看，别抢啊！”，前面的身材稍壮一些的王巧骄冲进人群里，一把抢过其中的一本手册，坏笑着朝身后的人群，一边炫耀般地回应说，一边故意把手册拿在手里缓慢地端详着。 “真好看！我就说嘛，未然迟早会是新山大学的新校花！”，王巧骄啧啧地称赞着。 “你个大老爷们儿犯什么花痴啊？雨秋还坐在旁边呢！”，郭培阳一把把手册从王巧骄手里夺过来，打趣般地说。 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杨未然看了看身旁有些不知所措，憨笑着的吴雨秋，脸上不由地变得通红起来。 “哎呦，我说雨秋，你这好福气啊！你看未然多漂亮！”，郭培阳见吴雨秋憨憨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依旧阳光般地笑着。 大家热闹地传看着印有自己班里同学杨未然的新生入学宣传册，一面不时地羡慕地称赞着，直到新的一声清脆铃声响起。 尾田先生便招呼大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把刚才的两本手册收回来，送给了杨未然一本，自己留了一本，说是要放在自己办公室的书架上做个纪念。 因为到目前为止，尾田先生带的所有班级里的学生还没有一个能替学校代言，登上新生宣传手册的封面。 杨未然欣然地点了点头，同时把自己的那本手册也小心翼翼地，装进她那粉红色的背包里，然后转过头去，和她身旁的吴雨秋调皮地，会心般地吐了吐舌头笑了一笑。 第一百八十八章 日式客套 尾田的国际金融课上，来自西方国家的资料要多元一些，显然是归功于他先前在美国留学的背景，能够随意而又不拘谨地调动自己的教学案例库，能够迅速找到相应的案例为学生们提供相应的知识点的讲授。 另外由于案例多数是英文原版的，或是英文和日文对应的，所以这个时候吴雨秋的语言天赋发挥了作用，课上甚至是有些译文里出现错误的地方，他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并标注出来，有的时候尾田先生看见他的标注，连连的点头。 随着清澈的下课铃声，同学们照旧欢乐地站起身来，一股地脑涌向下课的教室门口，尾田先生依旧缓缓地整理着他的课本，目送着他的学生一个个离开教室。 吴雨秋和杨未然习惯性地梳理着本堂课程的知识点，特别是杨未然在崭新的笔记本上书写的极为整齐，不像吴雨秋写的那样挥洒自如，两人不约而同般等着尾田先生，仿佛想要和老师打个新学期的招呼般地，也缓慢地整理着自己的课本和笔记。 直到教室里只剩下三人，尾田先生抬眼看了看他平时比较关注的两位学生，笑着走下讲台，主动走到两人面前。 “怎么样，最近，新学期还习惯吗？”，尾田先生深陷的眼眶里泛着灵动而又关切的目光，笑着寒暄说。 “托您的福，还挺顺利的，现在基本已经适应了日本的生活，打工学习，我们自己都安排的井然有序。”，杨未然机灵地回应着，脸上映着浅浅的酒窝。 “尾田先生，因为我们两个打算毕业了去读研，这学期我们打算在学习方面能够更用功些，因为考研我看着需要写研究计划，回头可以请教请教您，怎么写吗？” 吴雨秋看见尾田先生朝他们两人走来，早已恭敬地站起身来，对着尾田先生礼貌地行了个礼，然后接着杨未然的话，低声而又谦和地对尾田先生说。 “吴桑你是受研究计划吗？可以的，能够在大二的时候就想着研究计划的事情，是非常值得称赞的，我最近两周，每周三和周四都在我办公室里，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帮你们讲讲写研究计划的注意事项和技巧。”，尾田先生爽朗地答应下来，没有半点教授的架子，反而显得格外亲切。 “谢谢尾田先生，那还请您多多指教！”，吴雨秋日式般恭敬地回应着。 “哈哈哈，不用客气，不过吴桑现在越来越知晓日本的基本礼仪了，但是和我就不用那么客气啦，你们两个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尾田先生爽朗地笑着，透过深度近视镜片，双眼早已眯成了一条缝。 “就是，就是，不用和尾田先生太客套，尾田先生应该是我们最好的日本朋友了。”，杨未然提了提声量，扭过头去和吴雨秋强调般地说。 “恩，好的，好的，还请尾田先生多多关照！”，吴雨秋红着脸，却又说起了这句仿佛万能的日语，不由地又日式般地行了个礼。 尾田先生稍微愣了一下神儿，看着吴雨秋可爱的样子，同杨未然哈哈哈地笑起来。 “对了，杨桑，吴桑，我差点给忘了，国际部田中老师让你们两下了课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和你们两商量。”，尾田先生忽然想起了事情一样，提醒着两人。 “好的，尾田先生，那我们待会儿就过去。”，杨未然把课桌上最后一根碳素笔收起来，放入自己粉色的背包里，也站起身来，向她身旁的吴雨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同前往。 “恩，好的，那我们这就过去，谢谢尾田先生。”，吴雨秋和尾田先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同杨未然一起离开了教室，向留学生中心赶去。 “雨秋，你和尾田先生老那么客气干嘛？显得拘谨了，让别人不好和你亲近。”，杨未然贴近吴雨秋身边，低声耳语般说。 “哦，我也不想太客气，但是感觉和自己的老师总应该是保持一定距离的，我是说该尊敬的时候还是要尊敬，毕竟他是咱们的老师，尾田先生嘴上说不要和老师客气，其实也许本来就是一种日式的客气，你说对不？”，吴雨秋满脸一本正经地回应说。 杨未然听他这样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还有那么点逻辑或者说是道理，便不再往下接话，只是捂着嘴笑着。 接近饭点的留学生中心，几乎在岗的老师已经不多了，两人并排加快脚步向留学生中心赶去。 穿过新山大学的校园广场，砖红色的留学生中心墙壁上镶嵌着一面宽两米，长三米的巨幅镜面，迎着午前的明媚阳光，反射出星星点点的斑斓，甚是明亮。 “咱走快点，雨秋，别待会儿田中老师也去吃中饭了，咱晚上还都有兼职要做的，万一有点啥事儿，咱回去就时间有些赶了，早点回去还能休息会儿！”，迈着小碎步，走在前面的杨未然转过头去，招呼着正在思索什么事情的，显得有些木讷的吴雨秋。 “哦，好的，来啦！”，吴雨秋也跟着加快脚步小跑起来，撵上了前面的杨未然。 等他两赶到留学生中心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明显已经和通常比起来少了一半，都赶着去吃中饭了。 吴雨秋慌忙迈开脚步，率先走到田中老师办公室门前，看到田中老师的办公室洁白的办公室门还半掩着，便停下来喘了口气，向稍慢几步的后面的杨未然低声说。 “赶上了，田中老师还在的。” 杨未然也停下来点点头，两人整理好了气息，礼貌地敲了敲田中老师半掩着的办公室们。 “请进！”，从办公室门里传来田中老师熟悉的声音。 “田中老师好，不好意思，我们刚下课赶过来，耽误您吃饭的时间了，听尾田先生说您有事儿找我们。”，率先迈进办公室的吴雨秋礼貌地向田中老师打着招呼。 第一百八十九章 爱情便当 正在整理着自己办公室上的几沓文件的田中老师，看见两人走进办公室，放下手里的材料热情地招呼起来。 “你们过来了？正等你俩呢！”，田中老师微笑着回应，双眼早已眯成了一条线。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找我们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杨未然也好奇地问。 两人站在桌角旁，顺势朝田中老师手上的材料望去，只见田中老师不慌不忙地从她本来要收拾起来的材料里，抽出几页洁白的连个褶皱都没有的文件，分别递给吴雨秋和杨未然。 “这个是我先前吩咐给田牧措留学生协会会长，和你们俩个提过的今年的亲善大使的项目，你们拿回去好好看看，时间还有三天，刚好你们可以准备下，下周一准时在松永车站集合，前往广岛濑川第一中学进行交流活动。”，田中老师温柔地解释说明着。 “是我们俩个都能去吗？”，杨未然有些激动地凑到资料的面前，把活动说明仔细阅读起来。 “嗯那，本来按照往年的惯例，只能去一名的，但是我想着光让吴桑一个人去的话，杨桑会显得有些孤单”，田中老师调皮地笑着，漏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又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仿佛笑不漏齿在日本还留有一定的礼数习惯，特别是在女性群体中。 “哈哈哈，谢谢田中老师。”，吴雨秋爽朗地笑着，也接过田中老师递给他的活动文件说明，仔细地看着纸面上的活动说明。 “不用客气，我也没想到对方学校看了吴桑的照片，还有杨桑给咱学校的代言照片，很爽朗地就答应了！还夸你们两个很有亲和力呢，孩子们应该会很喜欢和你们交流的。”，田中老师欣慰地说，声音依旧非常温柔。 “对了，你们两个利用这个周末也好好准备几个有中国特色的节目或者小游戏之类的，到时候可以更好地和孩子们交流，另外活动主要是介绍中国的文化，对了，同时周一过去的还有另外的四个国家的留学生。”，田中老师示意两个人围着她的办公桌坐下，缓缓地嘱咐说。 “其他四个国家的留学生？也是咱们学校的同学吗？”，吴雨秋习惯性地在他手里的资料上寻找着参加活动的名单，看见上面人名后面写着括号，分别标有（美）、（泰）、（加）、（南）字样，再瞅瞅上面的名字，仿佛都是些先前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显得有些陌生。 “不是的，咱学校过去的留学生代表就你们两个人，其他的四名留学生分别是广岛地区其他高校选派的代表，我先前也没有见过呢，不过，都是选拔出来的品学兼优的，在各自高校里比较有人气的留学生代表，所以你们要加油啊，这可是代表咱新山大学仅有的两个名额呢”，田中老师眼睛里带着期盼的眼神儿。 吴雨秋听见田中老师的嘱咐，连连点头应诺着，表示不会让田中老师失望，三人简单围绕着桌面上的活动说明，又随意简单地聊了片刻，田中老师也把一些基本的参会注意事项细致地嘱咐给了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 “你们看还有什么问题，我刚才有漏掉忘记叮嘱的吗？”，田中老师最后收尾般确认说。 “没有了，田中老师，您说明的很详细了，谢谢您！”，吴雨秋先是抬眼和身旁的杨未然对了个眼神，看杨未然并没有什么想要再询问的，吴雨秋便主动回应说。 “好的，那就先这样，有什么随时再联系，或者给我打电话，那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抓紧去吃饭吧。”，田中老师双眼又眯成一条线一般，回应着她面前的两个青春洋溢的学生。 “好嘞，再次感谢田中老师，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对了，您不去吃中饭吗，我们请客！”，杨未然机灵地主动招呼说。 “谢谢，下次吧，我今天带了便当了，马上后面还有个会要参加。”，田中老师说着从自己的一个灰色小包里，掏出了昨晚提前自己准备好的，看起来很是精致的便当，礼貌地回应着。 这还是杨未然第一次看到日本本土人自己做的便当，以前看到类似的便当还是在樱桃小丸子的动漫里，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田中老师，还有这么精致的时候。 不大的便当盒里，却能够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心形的胡萝卜，加上绿色的菠菜卷，再加上做的很齐整的荷包蛋，配在看起来香喷喷的白色米饭上，显得格外精致，迷你甚至有些可爱，在蔬菜和米饭的间隙处，制作者还特别有心地浇上了几道咖喱汁儿，仿佛那股香气隔着便当盒就可以飘过来一般。 “田中老师，您这个便当做的太精致了，下次有空可以请教您是怎么做的吗？”，杨未然仿佛对田中老师那盒精致的便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哈哈哈，没问题，做法很简单的，回头我把制作方法写给你，估计杨桑这么聪明伶俐的大学生，一看就会，对了其实这个还不是我做的，是我老公帮我做的。”，田中老师调侃般地笑着说。 “真的吗？田中老师真是幸福，那太感谢您了，回头一定教教我怎么做。”，杨未然不由地很是兴奋地拍起手来。 “放心吧，我回头就写给你，下周等你们活动回来的时候，我带给你，到时候杨桑就可以帮吴桑做爱情便当了，哈哈哈。”，田中老师调皮地打趣说。 杨未然不由地脸上泛起微红，娇羞地点了点头，其实她就是这么想的，因为最近吴雨秋忙着准备考研的事情，经常一看起书来就忘记吃饭或者是没时间吃饭，她正犯愁呢。 看着田中老师的便当，仿佛给了她一个新的解决方案一般，整个人立刻有种被点亮的感觉。 “那田中老师我们可说好了哈，我等着您的制作方法呢，那不打扰您吃饭了。”，杨未然站起身来，嘿嘿地笑着和田中老师道别，拉着吴雨秋两人走出了留学生中心，开怀地笑着。 第一百九十章 出个主意 金秋的黄昏，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静的有些怕人。远处暖黄色的灯光下，鹿南公寓里却异常热闹。 因为想着人多能够帮忙想想下周一应该准备的中国特色文化节目，不给新山大学掉链子。公寓里的同学们多半都被吴雨秋和杨未然喊到自己的屋里聚餐，当然主要是想着帮忙能出出主意，也可以说是集思广益。 不大的房间里，同学们都聚集在里屋里，窗户半掩着透气，大家相互间先是做了简单的寒暄，聊聊最近各自的情况。 可能是已经有了较久的时间，相互间没有机会能全员聚在一起，原本想着把大家聚齐了就开口拜托各位出主意的吴雨秋，在有些熙攘的人群中几乎插不上话去。 大家各自聊着自己的近况，甚是火热，渐渐的人群中竟有人提议打扑克。 “雨秋，你家有扑克牌吗？难得大家伙儿有时间聚在一起，不打牌太浪费了，来来来，玩儿会儿，玩儿会儿。”，人群里的王巧骄提高声量提议般地说，说着早已站起身来。 本来吴雨秋没有打算邀请王巧骄来，刚好出门邀请李杰明的时候，大家伙儿碰在了一起，他便也跟着不请自来了。 王巧骄的身量一直属于一群人里最为宽大的，坐在榻榻米上能够占去两个人的位置，站起来反而宽敞一些，随着他站起身来，李杰明顺势把腿伸展开来，脸上显出惬意的表情。 “没有呢，他这家里都是些资料，书之类的，哪有什么扑克牌！”，坐在房间里一边的莫宜思环顾了下吴雨秋的房间，跳脱般地伸着懒腰回应着，“再说打什么扑克啊，多没意思，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聊会儿天也挺好的。” “你们这些人，真是的，来别人家作客还叽叽歪歪，人家主人还没说什么话呢，你们倒是不消停，你们先聊着，我去帮未然打打下手，每次来人家家里就知道坐着等吃，你们不知道脸不脸红，反正我是坐不住了！”，魏采泉戏谑般说着，起身拉开屏风，走到屋外的厨房里去找杨未然帮忙。 “未然，我来帮你。” “哦，不用了，你们聊着，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我自己能忙的过来的。” “能啥啊能，里面坐着四个大老爷们儿等着吃呢，再说我和他们也没那么多能聊的。” “哈哈哈，谢谢，那你帮我把这些菠菜拣拣吧。” 厨房里杨未然和魏采泉配合着忙碌起来，里屋里几个男生则天南地北的接着聊起来。 “对了，雨秋，你最近怎么样啊？有什么新鲜事儿吗？快和大家说说。”，李杰明看吴雨秋若有所思地坐在角落里，没怎么说话，关切地问。 “哦，也没啥新鲜的能和大家聊聊。”，吴雨秋扶了扶自己的黑色眼镜框，低声回应说。 “你们看看你们，一进来就扯东扯西，不是兼职就是游戏，也不聊点正经的，雨秋兄把我们喊过来肯定是有事儿！说吧雨秋兄有什么能帮你的？”，王巧骄双手叉腰也跟着打问起来。 “是啊，雨秋，刚进门就看见你好像在思忖着什么似的，说吧，有啥兄弟们肯定帮忙！”，李杰明也把伸展的长腿收回来，盘腿坐好。 “嗯嗯，必须的！”，莫宜思也跟着附和说。 “哦，其实也没啥，就是下周田中老师让我和未然去广岛濑川小学去参加文化交流，田中老师昨天特意吩咐我俩准备1-2个具备咱中国特色的活动节目，我和未然商量了商量一时没有好的想法，想让各位同学帮着出出主意，所以把大家招呼在了一起。”，吴雨秋慢条斯理地说。 “具备中国特色的文化交流活动？你是说咱新山大学每年都会有的那个亲善大使的项目交流吗”，王巧骄确认般地问。 “嗯，是的！就是那个活动。”，吴雨秋一脸茫然地点着头。 “真的吗？我听前辈田牧措说那可是咱每年广岛地区代表咱留学生们最高荣誉的交流活动，今年咱学校已经定下来派你和未然去吗？”王巧骄一脸惊讶地问。 因为先前他单独和田牧措留学生会长交流过，还一度想着田牧措学长能够推荐自己去参加，所以听到吴雨秋这样说，脸上除了惊讶的同时，略显不悦。 “嗯，昨天田中老师特意把我俩叫过去，说是让今明两天好好准备准备，说是要准备点特色节目，好和那边的学生们更好地交流，老实说，我们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大家帮忙给点建议，你们觉得有什么具有咱中国特色的活动项目吗？或者是很有效果的那种小游戏之类的？”，吴雨秋对着屋里的其他同学们招呼说，眼里透着期待的眼神。 “嗯，想想啊……”，李杰明倒是满脸认真地回应着，但仿佛像个小学生般，一度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给出具体建议。 于是吴雨秋把期待的目光移到了莫宜思的脸上。 “啊？带有中国文化的活动？你们是去和中学生交流吗，还是和小学生交流？”，莫宜思跳脱般地回应说。 “刚雨秋不是说了吗？去广岛濑川小学去交流，你这家伙怎么老跳脱，想啥呢？”，李杰明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莫宜思，咯咯地笑起来。 “雨秋啊，我倒是觉得这种活动你还得自己想，毕竟你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有想法的一个，你问我们这三个大老粗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的点子。”，李杰明直言不讳地说。 “额，哪有，都帮忙说说吧，我还真没有特别好的想法呢。”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魏采泉听见屋里的议论声，拉着屏风把头伸进里屋，调皮地笑着说。 “快说说，听听我们魏大美女是什么建议？”，众人抬头一致好奇地看着魏采泉。 “具有咱中国特色的文化活动，又方便执行的，特别是小学生也容易上手的，我觉得这个挺好的。”，魏采泉卖个关子似的，呵呵地笑。 “到底是什么吗？你想到的是什么活动，快说说看。”，连莫宜思也有些好奇地追问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剪纸与太极 “剪纸啊，剪纸活动，网上都有教程，而且我带了几个剪纸模板，回头带给你们，你俩带着小学生们做这个，活动肯定会很出彩！”，魏采泉兴奋地说，仿佛自己感觉是一个非常新的想法一般。 原本她以为把这个想法卖个关子说出来，大家会很捧场，至少应该响应热烈。 但没想到众人听后，都怔住了，并没有给予回应，有点像演员表演了新的曲目，本来期待有不同的反响，却不尽人意的一种感觉。 “哎呦喂，我说你们这些人，不给建议就不说了，我这刚好容易扔出一个很好的想法，你们倒是给个回应啊！” 魏采泉急着性子，小嘴一撅，一脸不悦地嘟哝着说，听起来有些抱怨的感觉。 “嗯，我说采泉，你这个确实是有中国特色的活动，但是趣味性可能不高吧”，莫宜思见众人没有回应，又看到魏采泉有些着急，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嘿嘿地笑着说。 “哎，我说莫宜思，你这人也太无趣了吧，谁说剪纸就无趣了？我们那边有个小村落，村民们靠着剪纸，剪出了很多有意思的作品，而且当地还形成了剪纸产业，上次我回去村里还集资建了剪纸文化艺术博物馆呢！” 魏采泉狠狠地瞪了莫宜思一眼，很是不服气地说，说话的声音很高，而且听起来很尖锐。 “我倒是觉得采泉说的这个法子挺好的，我们可以学着剪纸剪出一些有代表性的建筑之类的，但是就是我手比较笨，不知道能学会吗？”，吴雨秋谦逊地说。 “能的，能的，简单的剪纸是很好学的，我公寓里的电脑里有好多积攒保存下来的教材视频，保准你们两个看了之后就能上手，而且我觉得和小学生们交流，特别是文化交流，也没必要非要剪纸做的多么高大上，一定要剪出艺术家的水平，只要能让大家体会到剪纸的乐趣不就已经成功了吗？”，魏采泉话说的很快，听起来很有自信。 “我觉得采泉说的有道理，我看了交流的时间给的也不多一共5个国家的交流文化活动，每项活动给10-15分钟的时间，我们可以先介绍下我们的剪纸文化，然后再动手做个折纸或者剪纸的活动，而且道具方面需要的也简单，只要有A4纸就可以，我觉得这个想法倒是很接地气，很容易上手。”，一边的杨未然停下手里的活儿，很是赞成地说。 “嗯，听你们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可行！”，李杰明连连点着头。 “哈哈哈，看来你们多数都赞成了，我倒觉得还不如你们把杰明也带上，或者让杰明教你们一点太极拳，可以现场带着小学生们体验体验，增加些趣味性。”，莫宜思看见李杰明的积极响应，忽然也给出了一个想法。 “唉，你还别说，我觉得这个好，是啊，你们完全没必要只一个活动，剪纸+太极拳，一文一武，一静一动，刚好相得益彰。”，魏采泉不由地拍着手，连声应和说。 “就是，就是，这个可以的，我觉得，你们看，就得大家商量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多好，搞得我都想去了！”，王巧骄也跟着附和说。 “嘿嘿嘿，胖子你想去啊？拉倒吧，我觉得人家小学生们都不一定愿意看见你剪纸和打太极，你长得有点凶，缺少亲和力，不适合，也不合适！”，李杰明打趣般地说。 众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周边寂静的鹿南公寓里忽然显得其乐融融。 “谢谢各位，那就初步这么定了，剪纸+太极拳，回头等明天采泉教未然剪纸，杰明你就教我打一套简单的太极，拜托了。”，吴雨秋很是客气地说。 “好嘞，没问题，别客气！”，李杰明满脸堆着笑，做了个抱拳的姿势，欣然地说。 “必须的，未然心灵手巧，肯定没问题！”，魏采泉也开心地笑着说。 “那就麻烦你们了，这次活动就能去两人，听田牧措学长说，本来往届都是一个人的，不然咱四个一起去就更好了。”，杨未然机灵地补充说。 “哦，没事儿啊，毕竟你俩亲和力强，本身人家就叫亲善大使交流项目，你们俩正合适，又刚好是一对儿，配合肯定有默契！”，魏采泉用手捂着小嘴，嘿嘿地笑着。 “对了，咱把田牧措学长也叫过来一起交流交流吧，上次他组织咱聚餐的时候，我还说下次什么时候有机会让他来家里作客呢，刚好今天大家都在，多一双筷子的事情！”，吴雨秋忽然想起邀请田牧措学长来家里一起坐坐。 “好啊，好啊！”，众人齐声赞成回应说。 “好，那稍等我去打个电话。”，吴雨秋从榻榻米上起身站起来，走在玄关处，拨通了田牧措的电话。 “请问是田学长吗？” “嗯，是我，哪位？” “我是吴雨秋啊，今天您有空不？我们鹿南公寓的几位同学刚好都在一起聚餐，说把您也喊过来，大家再一起交流交流，难得有时间一起聚聚，欢迎您过来啊。” “哦，是雨秋啊，这个电话号是我家里的座机，刚好来电显示最近出了些问题。抱歉，我就说呢听声音这么熟悉。” “哈哈哈，学长看有空吗？” “难得雨秋喊我，当然得有空了，是玉前町的鹿南公寓对吗？” “对的，对的，您认识这里吗？” “嗯，那我知道，先前有一个同学在那里住过，村上房东人很不错的！” “好嘞，那您快到的时候给我打手机，我手机号是080-8964-6573。” “好的，我稍微收拾收拾，大概40分钟后可以到你那边，你手机号我手机里面存着呢，到时候快到了我联系你。” “嗯，那我们待会儿见。” “OK，待会儿见！” “太好了，田牧措学长刚好也有空，待会儿就过来”，吴雨秋挂了电话朝众人反馈说，同时回到里屋的榻榻米里盘腿坐下，同众人一起接着说笑起来。 刚好杨未然的第一个菜已经开始烹饪起来，热闹的鹿南公寓里顿时充满了香味，香气沿着屏风传到里屋里，又朝着半掩着的落地窗口飘散了出去，屋外的寂静仿佛也带上了香气，伴着皎洁的月光，美妙极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紫色五指袜 众人在屋里开怀闲聊着，田牧措骑着哈雷摩托带着黑色头盔，显得很有精神，沿着鹿南公寓附近的一条小道，快速驶来。 他把自己的摩托安静地停在鹿南公寓一楼开阔处的一处停车场里，一缕洁白色的月光洒在田牧措的脸上，映出他那有着完美弧度的侧颜。 “田学长来了？快进屋坐！”，人群里的吴雨秋率先透过一楼落地窗半掩着的窗户口，看见了田牧措正从头上摘下头盔，从哈雷摩托车迈腿下来，连忙站起身来，贴着窗户边热情地招呼说。 “田牧措学长来了！？”，众人也跟着从榻榻米上站起来。 “我去开门！这可是咱的大前辈来了，咱得列队欢迎！”，莫宜思半开玩笑地咯咯地笑，从里屋径直走到玄关处去迎接田牧措。 田牧措大步流星般地走进鹿南公寓的小巷口，莫宜思早已站在门口前去迎接。 透过走廊里的亮光，莫宜思仔细上下打量着田牧措。 手持黑色头盔的田牧措，上身穿一件白色的毫无任何褶皱的半袖T恤，下身着7分半长裤，露着结实的肌肉，高大的身材，走起路来虎虎生威，看见门口有自己的学弟热情迎接，原本严肃的有些冷酷的脸上端起了灿烂的笑容。 “田牧措学长来了？欢迎，欢迎，快进屋坐！”众人都起身向玄关处热情地招呼着。 “呦，大家都在啊，好久不见！”，田牧措在玄关处探进半个身子，俯下身来，准备换鞋。 却看见玄关处，众人的鞋凌乱地堆放在一起，有的鞋子上面放着另外一层鞋子。 “你们这个鞋子，不应该这样放，在日本的礼仪里，去别人家作客，尤其在玄关处能够看到一个人最基本的礼仪，应该这样摆放！”，说着田牧措顺手把屋里6人的鞋子整齐地收在一起脚尖朝外，整整齐齐地摆放起来。 众人原本带着迎接贵宾的热情笑容瞬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都怔住了片刻，尤其吴雨秋来日本后还没有买过鞋子，一直穿着那一双脏脏鞋，见田牧措学长帮自己摆放鞋子，脸上顿时烧红起来。 “田学长，我来摆，您赶紧进屋里坐！”，吴雨秋朝着玄关处快速迈开几步，把大家剩下的摆放凌乱的鞋子收好。 众人也呆呆地看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田牧措把自己的鞋子脱下，踏进玄关处的高台，走进屋里。 忽然众人望着田牧措的脚丫，不由地开始大笑起来。 只见，一双紫颜色的五指袜，也没有任何褶皱一般，齐整整地套在田牧措的脚上，伴随着他大步走路的样子，宛若一只大猫脚丫张开的样子，别致而又可笑。 “我说田大学长，您怎么穿的是五指袜，你不会是得了脚气病了吧，哈哈哈！”，人群中王巧骄笑的最欢，声音也最大，用右手指着田牧措紫色的五指袜哈哈地大笑着打趣说，众人也跟着笑的前仰后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只有爱干净的人才穿五指袜呢，而且对脚步会有很好的保护。”，田牧措也笑着，爽朗地回应说。 “是吗？那我下次也买一双试试看，不过你这个紫色确实是够骚气！”，王巧骄再次补刀般咯咯地笑着。 “紫色是限量版，要多加300日元呢，而且我这个人尤其喜欢紫色。”，田牧措向前迈着宽大的脚丫，像是被盛赞一般，故意在王巧骄面前扭动了两下脚丫，哈哈地自嘲一般也大笑起来。 “别搭理这个死胖子，他情商太低，一天就知道瞎说，哪有宾客来了先关注人家脚丫的道理，快进里屋坐吧！”，李杰明捂嘴停下了自己的笑声，故意瞪了身旁王巧骄一眼，圆场般地说。 “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我都习惯了，我8年前刚来日本的时候，看见五指袜也觉得可笑，后来自己好奇试着买了一双穿，却感受完全不同，穿在脚上真的很舒服！推荐你们有机会也可以试试看。” 田牧措学长在众人簇拥下，一面打量着吴雨秋房间里的布置，一面缓缓地走进里屋，不慌不忙地坐下，却坐的笔直。 “学长你已经来日本8年了吗？8年啊，那么久！”，莫宜思睁开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眼睛，两眼里顿时透露着佩服的目光。 “嗯，边打工边读书，读了两年专门学校，出来又工作了两年，工作后觉得自己学得不够，又考入咱的新山大学，一转眼就大四了，明年樱花快要满开的时候，就要毕业了，时间过的真快，白驹过隙！”，田牧措微微皱了皱眉头，收了收脸上的笑容，眼角微微泛红，满怀深情地说。 “对了雨秋，你这屋里怎么什么也没有，怎么不搞台电视？” 田牧措仿佛故意转换话题一般，提高声量，朝站在莫宜思身后，正张罗着给田牧措倒上一杯浓浓的抹茶的吴雨秋招呼说。 “电视？应该很贵吧，暂时还没想着买呢，再说现在我干两份兼职，除了上班，就是在学校待着看书，要电视也没什么用，所以就没想着买。”，吴雨秋把纸杯装着的冒着热气的一杯透着清香的抹茶递给田牧措，一边笑着回应说。 “唉，电视还是需要的，特别是每天起来吃早饭，晚上打工回来，抽出十几二十分钟看看新闻节目什么的，对你的日语提升是很有帮助的，我自己很多地道的日语就是和电视上学的，而且日本的电视机，你去中古店看看，便宜的要命！很便宜的，没你想的那么贵，下次抽空我带你去搞一台回来。”，田牧措学长喝了一大口纸杯里的抹茶，坚定地笑着说。 “是吗？那下次你去的时候把我也带上，我也要搞一台，然后再买个Play station，昨天去了街边的那个游戏屋，里面的三国志上面贴着店长推荐的logo，应该很不错呢！”，王巧骄凑过他那肉肉的脸庞，兴奋地说。 却没想到田牧措并没有给予回应，只是喝着手里的抹茶，呵呵地笑着。 “菜来喽！雨秋你帮大家拿碗筷，咱准备开饭了。”，带着围裙的杨未然从外屋走进来，热情地招呼着大家，把里面装有丰富菜品和各式鱼丸的锅端进里屋的茶几上，众人围着茶几坐好，不时愉快地互相攀谈起来，也许在他乡只有火锅能够烘托起一家人团圆般的气氛。 第一百九十三章 傻人傻福 田牧措与众人围着茶几坐下，众人一番谦让，最终田牧措落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这个属于上宾位置，大家围着火锅乐呵呵地笑着。 火锅里的沸水渐渐翻滚起来，冒着层层热气，伴随着众人的谈笑声，气氛也渐渐热烈起来。 “你家有酒吗？雨秋，难得田学长来作客，咱一起喝点酒！”，王巧骄眼睛眯成一条线，提议说。 吴雨秋稍微楞了一下神儿，饮酒这个事情，他确实没有想过，因为平时自己不怎么喝酒，但是考虑到聚餐的氛围，至少朝日啤酒什么的应该有一些，但确实忘记了准备。 “抱歉，抱歉，我平时不怎么喝酒，冰箱里只有饮料，你们先坐着，我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些过来。”，吴雨秋快速站起身来。 “不用啦，大家聊会儿天就好，别张罗了！”，田牧措微笑着谦让说。 “学长在这边，没酒怎么行！不够意思呢！”，王巧骄大声起哄一般说。 “雨秋，你等下，我和你一起去吧！”，李杰明见吴雨秋已经走到玄关处，便连忙起身跟着吴雨秋一同出了房门，朝鹿南公寓旁的便利店走去。 很快两人各提了一塑料袋朝日啤酒，梅酒和果酒回来，吴雨秋和李杰明重新回到众人的谈笑声中，坐下，颇为豪放地把塑料袋里的酒掏出来，一一摆在茶几每个人的面前。 “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大家都稍微喝一些。”吴雨秋张罗着给两个女孩倒了些饮料，给周边的几个男生各自一些酒水，有的选了啤酒，有的选了梅酒，吴雨秋自己选了果酒。 “雨秋，你那是拿的啥酒？”，王巧骄坏笑着奚落说。 “酒啊！”，吴雨秋憨笑着拿起果酒易拉罐和王巧骄手里的梅酒瓶碰了一下。 “哈哈哈，你那是什么酒？果酒吧，没有诚意！不和你干杯！”，王巧骄自己喝了一口梅酒，转过头去和田牧措试着攀谈起来。 这下坐在吴雨秋旁边的杨未然有些看不惯了，嘟哝着嘴，朝吴雨秋故意提高声量说。 “雨秋，你把手里10度的那个果酒给我吧，我也想喝一些，你和王巧骄喝那个8度的梅酒吧，刚好可以多喝一些。”，杨未然故意指桑骂槐般嘲讽说。 “啊？这个梅酒度数比果酒还低吗？胖子你这也太精了！拿着全场度数最低的酒和我们干杯，我看没诚意的是你吧，哈哈哈！”，李杰明呵呵地笑着，用力拍了王巧骄肩膀一下。 只见王巧骄的脸上顿时泛出红晕，红晕渐渐延展过他那突出来的双下巴，一直绵延到脖子根儿。 “这…，怎么回事儿？我在国内喝的梅酒度数都很高的，30度的都有，日本的梅酒度数这么低吗？”，王巧骄满脸疑惑地把酒瓶举高到眉眼间，啧啧地说。 看见王巧骄满脸尴尬的样子，一时把大家都逗乐了。 “没事儿，没事儿，喝酒嘛，主要图个氛围，没必要比谁的度数高低，大家开心就好！”，吴雨秋看见王巧骄尴尬的样子，突然莫名地有些心疼他，圆场般地说。 “雨秋说的对，主要是氛围！我们喝点自己喜欢的就行！”，李杰明连忙跟着应和说，把塑料袋里剩下的几个易拉罐也拿出来，刚在茶几上，分于众人。 大家欢笑着，畅谈着，仿佛一个小的团体，又似一个小的群体，互相借着酒水畅聊着，消化着彼此的落寞与孤寂。 “这群人里咱最羡慕的应该就是雨秋，我们其他人都是单身，只有雨秋有佳人相伴，真是羡慕！”，田牧措在众人推杯敬酒下，渐渐地脸颊也开始微微泛红，突兀地说了一句。 吴雨秋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学长在夸自己，一面夹着茶几上咕咚咕咚冒着热气的火锅里的菜肴，一面咯咯地笑着。 “但是，雨秋啊，雨秋，我觉得你就是个傻子，你这样的性格在日本肯定要吃亏的！”，突然田牧措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还在笑呵呵的吴雨秋，莫名地很大声地说了一句，脸上皱着眉头。 众人看了看田牧措，又扭头去瞅了一眼吴雨秋，忽然不知该如何接住田牧措学长莫名的指责或是听起来不像玩笑的玩笑话。 吴雨秋也抬眼看了一眼正用食指指着自己的田牧措一眼，先是怔住了几秒钟的样子，见他脸颊泛红，便又呵呵地笑起来，但明显感觉他脸上有些笑的不是很自然。 “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学长开心，估计是喝多了！让学长多吃点菜！”，杨未然朝吴雨秋使了个眼色，叮嘱般说。 “对的，田学长多吃点菜！”，吴雨秋朝火锅里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田牧措的碗里，刻意掩饰着自己脸上的表情。 “谁喝多了？我没喝多，我是说像吴雨秋这样的人在日本他就是个傻子！你们听见了吗？”，田牧措进一步提高声量，强调般地说。 突然被这样无端地指责般说，吴雨秋一时心里不是滋味，本来强忍着浮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退去。 “田学长，你这话就不够意思了哈！雨秋这么招待你，你怎么说人家傻呢？你这酒品也太差了吧！这才喝了几杯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吗？”坐在吴雨秋身边的李杰明听不下去了，直爽地说。 “嗯！他就是个傻子！”，田牧措把面前的一杯朝日啤酒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口角不是很伶俐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学长看来是真喝多了，别让他喝了！吃点西瓜！西瓜解酒！”，魏采泉连忙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出切好的一块西瓜递给田牧措关切地说。 “嗯，学长，我是个傻子！大家都知道的，哈哈哈！学长估计是想说傻人有傻福！”，吴雨秋见田牧措已经有些失态，连忙强颜欢笑地应声圆场说。 “对！傻人有傻福…你是我田牧措的兄弟，好兄弟！…”，田牧措一边吃着手里的西瓜，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后来听着田木措断断续续地倾诉，大家才知道田牧措在日本8年期间，先后一共谈了两个女朋友，最终无奈因为各种原因都分了手，喝了些酒可能才突然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出口，大概是平时的苦闷压抑他太久了，亦或是看见吴雨秋和杨未然而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心生悔恨。 第一百九十四章 垃圾分类 夜里接近11点的样子，鹿南公寓上满天星空，月亮显得格外圆，伴着星辰洒下的月光把鹿南公寓众人聚会的窗台照的通亮，众人都差不多吃饱了，或许是考虑到邻居们都要休息了，大家的说话声音也渐渐压低起来。 “时候不早了，谢谢雨秋的款待，我看咱们都回去休息吧！”李杰明坐在榻榻米上，稍稍挪了挪自己的身板，提议般说。 “着什么急，难得大家聚一次，再喝点，我去买酒！”，王巧骄还没有尽心的样子，张罗起来。 “不喝了，不喝了，我明天还有一堆事儿要处理呢！”，一连吃了五六切西瓜的田牧措仿佛已经清醒过来，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怎么醉过。 “吃点西瓜吧，西瓜在日本可是好东西，一般人还真不能常有的吃呢，加个不菲哦，一切几百日元，奢侈着呢！”，田牧措呵呵地笑起来。 “哈哈哈，难得田学长来一趟，所以奢侈一次！”，吴雨秋咯咯地笑，众人各自取了一切西瓜吃着。 “那我们有机会下次再聚吧，下次我来请客，去我那边！”，田牧措让了一句，起身晃荡着套着紫色五指袜的脚丫，往玄关处走去。 “对了，雨秋，我的摩托就先放你们鹿南公寓一宿吧，今天我喝了些酒，不能骑了，不然碰上警察叔叔太麻烦！我刚好走路也再醒醒酒！”，田牧措脸上洋溢着一丝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 “嗯，好的，田学长自己没事儿吧？要不我送送你吧！”，吴雨秋连忙谦让说。 “不用！不用！我对这边路熟，刚才西瓜也把酒解的差不多了，而且日本晚上的治安相对是比较好的，不用担心我，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聚！”，田牧措爽朗地回应着。 在众人的目送下，走出玄关，沿着鹿南公寓蜿蜒，带着暖黄色灯光的街道大步流星地走去，渐渐地看不见他的背影，众人也相继和吴雨秋寒暄几句，各自回屋了。 房间里只剩下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还有一堆有些杂乱的食物残渣，空的瓶瓶罐罐，一些待洗的碗筷之类的东西。 “我说雨秋，我先前一直以为田牧措学长是很谦和，有礼貌的人呢！怎么我们招待他为上宾，他尽然还指着你骂你傻子，要不是大家都在场，我刚才都想要回怼他了！太不知道基本的礼仪了吧，别人尊敬他，他倒反客为主起来？……”，杨未然一边收拾着里屋的碗筷，食物残渣，瓶瓶罐罐，一边愤愤不平地唠叨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能看的出田牧措学长一个人待的时间久了，能看的出来他也是个重情义有故事的人，刚他不是说了吗？分了两次手，估计心里憋屈，在日本又每个倾诉对象，所以今天借着酒精找了个出口，我只不过当了个意外的出口而已，谁还没有个需要倾诉对象的时候？不要怪他，毕竟前期他对我们是很照顾的!”，吴雨秋向前俯下身子，帮杨未然一并收拾起来，倒又开明地笑着说。 “需要个出口？那他怎么不找别人？还不是看你好欺负！”，杨未然似乎依旧心里不是滋味，不吐不快般嘟哝着小嘴。 “哈哈哈，没有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事儿不值得一提，咱赶紧收拾，早点休息吧！”，吴雨秋把方才手里整理完的垃圾放在外屋厨房里的两只垃圾桶里，连忙伸手来接替杨未然手里的瓶瓶罐罐。 “嗯，就你大度，反正我看不惯别人那样叫我男朋友傻子，下次他要是再那样当着大家的面儿，喊你，我可就不让他了！”，杨未然把手里的瓶瓶罐罐递给吴雨秋，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热烈地说。 “嗯，不会又下次了，你没看到田牧措学长刚才离开的时候，脸上挂着的平时难得一见的很腼腆不好意思的笑吗？” “嗯，这道也是！希望他自己能意识到就好！” “对了，雨秋，你那堆垃圾可不能都放在垃圾桶里，别忘了每次垃圾分类的时候，我还得都倒出来重新分，上次村上房东都找上咱门来了，说咱垃圾分类的不对，还说下次单独找咱俩给讲讲呢！你得注意些了！” 杨未然瞅了一眼厨房地上放着的两个垃圾桶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垃圾，忽然特意强调着说。 “哦，知道了！”，吴雨秋应付般地回应着，象征性地找了几个塑料袋，凭着自己的理解适度地将厨房地上两只垃圾桶里的垃圾分类起来。 “不对！怪不得被村上房东说，你这样的分法肯定下次又来找我们，你看看这个，这是村上房东上次专程送过来的《垃圾投放分类图》。” 杨未然从厨房的壁橱里，取出来一个像是幼儿园里经常看到的字母表一般的壁画图，摊开铺在地上，把厨房里的吊灯调亮，对着两只垃圾桶里的垃圾，两人一起仔细核对起来。 “呦，这个图不错，还是漫画版的，也就日本人有耐心恨不得把每种垃圾都形象地画出来，这垃圾种类也太多了吧！”，向来对垃圾分类粗枝大叶的吴雨秋，看见铺在地上的垃圾分类图，不由地赞叹说。 “嗯！对着这个细分图，我们就知道这两只垃圾桶里都是什么垃圾了！而且上次村上房东特意嘱咐咱垃圾分类要按周次投放，你看，这个星期，月曜日（星期一）是瓶罐垃圾，火耀日（星期二）是书类垃圾，水曜日（星期三）才是厨余垃圾呢!”，杨未然指着垃圾细分图，一一对照说。 “哦哦，难怪我上周四扔的垃圾估计扔错了，我扔的是厨余垃圾，木耀日（星期四）是扔玻璃垃圾啊！”，吴雨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嗯，大件垃圾，烂沙发，电视机，冰箱之类的，金耀日（星期五）、土耀日（星期六）扔，干电池，碎玻璃之类的日耀日（星期日）扔！咱以后每次丢垃圾都最好核对一遍再丢，而且隔一段时间会轮换时间的，每天丢弃垃圾也有固定的时间，这周7：00-10点间丢弃！”，说着杨未然把漫画版的《垃圾投放分类图》铺开贴在了厨房的墙壁上。 “是哦，你这一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去村上房东家，尾田先生家，厨房墙上也贴着这个《垃圾投放分类图》，以后要注意了！” “嗯，必须的，村上房东还特意嘱咐了不按分类和时间段周次丢弃垃圾的话，是违规行为，村上房东说他知道留学生很容易分不好类，所以每次咱们丢了，她自己还会帮我们再分一次！” “是吗？那以后必须加强注意起来了！争取形成习惯，别让人家笑话咱！”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半只老鼠 次日清晨，吴雨秋依旧起的很早，简单洗漱后，看着堆在厨房边的几个垃圾袋，顿感有些碍眼，便起身收好昨晚提前打包的垃圾袋，走出鹿南公寓，找到了村上房这几天特意在楼下为留学生们，临时搭建的一个垃圾存放点。 能看的出来，村上房东很用心，虽然这是个临时搭建的小棚子，但是木板与木板间的钉子都很缜密，小棚子的前方挂着一处黑色帘子。 吴雨秋出来的也算很早了，6点一刻的样子，太阳刚刚爬出鹿南公寓后面的一处山顶，轻轻地洒在脸上，映着吴雨秋稚嫩的脸庞，他缓缓地移开黑色的帘子，正准备将手里的垃圾随手往里一丢。 却发现村上房东搭建的这个临时木板垃圾点里，一个个整齐的袋子被摆放的格外整齐，猛地看过去仿佛并不能看出里面装的是垃圾，反而更像是精心整理过的废旧仓库。 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比昨天挂在自己家墙壁上的那张要大上整整一倍的《垃圾投放分类图》，被放大了的图上的漫画显得更为生动，村上房东还特意提前在日曜日(星期天)的位置标记上了红色的符号，符号旁边用中文写着两行歪歪扭扭的，却又显得格外可爱的字。 “各位，日曜日只能丢弃玻璃垃圾，考虑星期天大家厨余垃圾比较多，可以暂时堆放在这里。”，文字后面标记着红色的箭头，显得很醒目。 箭头下方的位置是被村上房东单独用另外的木板隔断而成的，类似收纳物品的一个小隔间。地方不大，但是明显容量还是可以的。 此时小隔间外已经堆放了很多日曜日（星期天）可以丢弃的玻璃垃圾，但单独特意被隔断出来的隔间内，却暂时没有一个人丢弃厨余垃圾进去，显然这是村上房东单独为留学生们开的特殊空间，却又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通常时候，吴雨秋估计只是一丢便了事儿，想起昨天杨未然特意嘱咐了自己，所以他犹豫了几秒钟，缓缓地又有些拘谨地，把厨余垃圾藏一般似地放进了隔断间里。 他抬起头对着墙上偌大的漫画版的《垃圾投放分类图》，又仔细确认了一遍每天可以丢弃的东西，想着村上房东的用心，突然有些小的感动，她有考虑到留学生和住户们周末的特殊情况，还主动搭建了厨余垃圾的暂时存放处。 又低下头瞅了瞅那个本不应该有的，里面空荡荡的隔断间，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很不好意思，或是不应该往里丢弃，给别人添麻烦。便又伸手提起了刚才他藏也似地丢弃进去的垃圾袋，缓缓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吴雨秋刚走到楼下，正准备把垃圾袋放回屋里去，却迎面撞见跌跌撞撞跑下来的一个大声叫唤着的人。 那声音很尖，猛地一听便知道应该是魏采泉的声音。 果然魏采泉风风火火地从楼上狂奔下来，脸上发青，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怎么了？采泉？”，吴雨秋还没来得及把垃圾袋放下，便顺着声音寻去，看见跑下来的魏采泉，连忙去打问。 “啊，吓死我了…，我…”，魏采泉撞见楼下的吴雨秋，断断续续地说。 “你怎么了啊？怎么让吓成这样？” “有…，有老鼠！” “啊？是你屋里有老鼠吗？你不是养猫的吗，应该老鼠不会傻到往猫爪子下跑吧，别害怕，没事儿的！” 吴雨秋连忙向前一步安慰说，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拖鞋，手里又拎着个垃圾袋，便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不是我屋里有老鼠…，不是，我屋里是有只老鼠…愿君它…”，魏采泉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没能把一句话说完整。 楞在一旁的吴雨秋，看着魏采泉脸上有些慌乱的表情，听得一时有些发懵，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别急，慢慢说，什么你屋里没进老鼠？又有只老鼠，你的猫愿君它怎么了？” “是愿君它不知从哪里抓了只老鼠…，我早上起来上卫生间，在玄关处看见愿君它…，它嘴里正叼着半只老鼠…，差点没吓死我！”，魏采泉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地说。 “啊？还有这种事儿！别害怕，估计是老鼠钻进家里，刚好被愿君抓了个正着吧，你昨晚没关窗户吗？”，吴雨秋也一脸惊讶地问。 “嗯，昨晚我回去就睡了，估计是忘记关窗了，但我不知道这边还有老鼠！” “哈哈哈，别害怕了，猫抓老鼠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猫一般不怎么抓老鼠了，说明你那只猫是个好猫呢！”，吴雨秋打趣般地说。 “我说雨秋！都什么时候了，我都快被吓死了，你还和我开玩笑…，关键现在愿君它…”，魏采泉试图把下半句话说完整，却又突然不知为什么变得哽咽起来。 “抱歉，抱歉，你是说愿君它还在吃那剩下的半只老鼠对吗？”，吴雨秋大胆地推测说。 “嗯，本来它还在吃，但是可能被我大叫一声，刚才愿君它跑走了…，但是那半只老鼠却被丢在了我家的玄关处，太吓人了！怎么办？怎么办？”，魏采泉说着用双手捂着脸，脸色从刚才好容易缓过来的淡粉色又变成了青黑色。 “这样啊，那你等下我去屋里拿几个袋子，马上上去帮你把那老鼠丢掉！”，说着吴雨秋把自己的家门推开，将手里的垃圾袋丢在地上，把脚上的拖鞋甩在玄关处，快速地跳上玄关取了三四个塑料袋，又快步跳了出来，把门轻轻带上。 “未然还在休息吗？刚才我不会吵到她了吧？”，魏采泉看见吴雨秋轻轻关门的样子，忽然压低声音说。 “哦，没事儿，她一般睡的都沉，你吵不醒她的，除非你到她耳边去喊才有可能有作用！走吧，和你去抓老鼠！”，吴雨秋嘿嘿地笑着。 两人沿着鹿南公寓的有些狭窄的楼道，一前一后地走上台阶，吴雨秋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着，走在后面的魏采泉却不然。 她脑袋里回想着刚才被愿君丢在玄关处的，那半只老鼠的样子，突然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蹑手捏脚地跟在吴雨秋后面走着。 第一百九十六章 蓝色消毒液 只见魏采泉的房门半掩着，愿君猫不知何时早已蹲在门口，看到一前一后的两人走过来，便敏捷地叼起留在玄关处的半只老鼠，瞟了一眼旁边的两人，一脸不屑地骄傲般跳跃似地离开了。 “啊！太可怕了！”，站在楼道后方的魏采泉看见猫嘴里的半只老鼠，又刚好和愿君的眼神对了个正着，那眼神犀利却又不像自己原本可爱、亲切的小猫。不由地往后一躲，大叫一声，不知是因为害怕那半只老鼠，还是因为受到了愿君猫眼神的惊吓，一时竟有几滴眼泪跟着留了出来。 “别害怕，愿君帮你把那半只老鼠清理掉了，不也是个好事儿吗？……”，吴雨秋想要去安慰，又不知怎样去说，下意识地转过身说。 忽又看见魏采泉的眼泪，一时有些凝固一般，她的眼泪让魏采泉原本粉嫩的脸庞，竟忽然看起来楚楚动人。 吴雨秋连忙把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眼睑处移开，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也跟着退了半步。 “雨秋，你说那半只老鼠会不会被愿君就那样给吃掉啊！” “不知道呢，应该会吧！”，吴雨秋低声嘟哝道。 “啊？那多恶心啊！我听说老鼠身上有好多细菌和寄生物，万一回头愿君回来，会传染给我吗？…太可怕了！”，魏采泉少女般喊道，声音很尖。 “没事儿，猫吃老鼠本来就很正常，也是几千年的传统了，你这自己的猫能抓老鼠，应该是个好事儿，你怎么还嫌弃上了？” “嗯，也是，但是我总觉得我那可爱的猫，不是…，你看见刚才愿君那个眼神了吗？简直就像杀手一般的眼睛，冷漠，残忍！” “我说采泉，你可能想多了，那你觉得猫抓老鼠的眼神儿应该是什么样的？是很温柔的那种吗？还是很怜惜的眼神？” “嗯……”，魏采泉应付般地低声回应着，想到刚才愿君叼着那半只老鼠的眼神，她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没事儿了，你家有扫帚吧，我帮你打扫打扫，免得老鼠身上的寄生虫跑到你里屋去！” “哦，对，有的，有的！”，魏采泉连连点头回应，说着两人进了屋，一人拿起扫帚，一人拿起拖把，将玄关处整理着。 “雨秋，你那有消毒液吗，这里太脏了，应该消消毒。”，魏采泉抬起头向吴雨秋打问道。 “嗯，有的，你稍等，我去拿一下。”，吴雨秋将拖把放在墙根，迈出一步，走在门外。 却不曾想，刚巧同不知何时已经躲在门外偷听的杨未然抬头撞了个正着。 “未然，你醒了？啥时候过来的？”，吴雨秋一脸惊讶地问。 “未然也来了，不好意思，把你也给吵醒了！”，魏采泉听见门外两人的声音，探出半个脑袋打招呼般地说。 “哦，我刚才听见楼上有人喊，又听见你的声音，所以上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儿！”，杨未然故作淡定般地回应着。 “哦，也没什么事儿，是我家的愿君猫不知在哪捉了只老鼠，今早我起身看见在玄关处剩了半只，给我吓的够呛，刚好撞见楼下的雨秋，多亏他帮忙，这不正清理好了，想用用你家的消毒液呢，老鼠身上不干净，怕有寄生虫！” 魏采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杨未然脸上的不对劲，话说的很快，几乎没有停顿感，一边说一边指着玄关处的一片污渍。 “哦，这样啊！是！老鼠是不干净，是得好好消消毒！”，杨未然眉头微皱，试着把说话的语气变得温柔，却又听起来没有那么温柔。 “消毒液在咱卫生间后门里，你去拿吧，我也来帮忙！”，杨未然扭过头和吴雨秋交代了一句，向前迈了一步，跨进了魏采泉房门的玄关处。 吴雨秋大概是发觉杨未然的公主病多少又是要犯了，没有说话，只是朝杨未然腼腆地笑了一下，宛若一只在猫眼皮底下逃走的小老鼠一般，灰溜溜地跑下楼去取消毒液。 “抱歉，抱歉，吵到你了，我最怕老鼠了，何况今天是半只老鼠！”，魏采泉见杨未然进了玄关处，连忙起身，一边回应着说。 “没事儿，猫抓老鼠正常的，只不过现在这年头，咱能亲眼看见猫抓老鼠的现场大概是很少了，其实见多了大概也就不奇怪了，其实猫嘴里是自带消毒功能的，所以也不必要担心，不然咱古代鼠疫得多么泛滥成灾！”，杨未然瞅着地上的一片污渍，又瞅了立在墙根处的拖把，便伸手取来拖把帮魏采泉一同处理着那片污渍。 “是啊，你说的也对，现在的猫啊，抓了老鼠可能反而会被主人嫌弃；不抓老鼠的猫反而能更好地与主人亲近。愿君不抓老鼠的时候天天和我睡在被窝里，现在看见他抓了老鼠，我以后估计都不让他进我被窝里了！”，魏采泉嘟哝着小嘴，嫌弃而又有些委屈般地说。 “嗯，你说的对着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猫抓老鼠是对的，但有时候又会是错的。如果我是一只猫的话，我估计不会去抓老鼠，不是我嫌弃那老鼠太脏，而是可怜那老鼠死在我的口中，又会招自己主人的嫌弃，所以还不如不抓！”，杨未然呵呵地笑着，缓缓地说。 魏采泉听见杨未然这样说，竟莫名地强烈认同，连连点头。 “消毒液取来了！”，吴雨秋手里拿着一瓶蓝色1L瓶装的家用消毒液，从敞开的门后绕过来，嘿嘿地笑着，把消毒液瓶递给杨未然。 “采泉，这个消毒液得按1:9的比例稀释，你家里有小桶之类的吗？”，杨未然打开消毒液瓶盖，向魏采泉问道。 沿着消毒液的瓶盖方向，一股刺鼻的味道飘来，却又忽然让魏采泉觉得清醒。 “嗯，有的，你稍等一下，我去拿！”，魏采泉进了自己的卫生间里，不一会儿取出一个红色的小桶递给杨未然。 杨未然熟练地把消毒液稀释好，灌入另一个空瓶里，蓝色消毒液把空瓶子映的通透，接着在玄关处那片污渍上喷上些许，又用拖把将玄关的防水木地板清洗，直到木板也开始变得发亮。 第一百九十七章 简单的快乐 半掩着的房门里，清风掠过杨未然长长的秀发。看着被擦拭的通透发亮的玄关地板，她紧闭双唇，微微地笑起来。 杨未然的笑是那种纯粹的，不掺和任何杂质的有魅力的笑，每当看到杨未然的这种笑，吴雨秋就会呆呆地望着她，不由地也憨笑起来。 就这样，他看着她笑，也不由地笑着。 “呦，我说雨秋，你这看着自己的女朋友都能笑成这样？看你笑的那个美样儿！”，魏采泉看着两人，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调皮地说。 “哦，没有，没有……”，吴雨秋突然反应过来，伸手去抓自己的后脑勺，越发不好意思地憨笑起来。 “他啊，就是那个傻样儿，有时候看着我就会莫名其妙地傻笑，问他笑什么，又不说。”，杨未然捂着嘴，嘿嘿地笑着。 “对了，对了，未然，差点让那半只老鼠吓得忘记了咱的正事儿，我昨天试着收集了一些剪纸的视频，也按照我们当地传统工艺师傅的做法，试着做了几张剪纸，你们一起进来看看。”，魏采泉跟着爽朗地笑了几声，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将两人带进了里屋榻榻米处，一同坐了下来。 只见里屋的摆设简单却又显出一些别致的气息，屋角处一张不知被魏采泉从哪里拾掇来的，有些泛旧的红木中式桌子上，整齐地摆着几张已经提前被剪好的镂空剪纸。 杨未然走到桌角前，轻轻地将最上面的一层薄薄的剪纸，高高地举过头顶，映着屋内的微光，仔细上下打量着。 “采泉，你剪得真好！这小兔子感觉都要活了，雨秋，你看采泉这个镂空建筑剪得多好，太棒了！”，杨未然一面打量着手里的剪纸，不由地赞叹说。 “是啊，采泉，你这是剪的清水寺吧，每个层级都看的清清楚楚，怎么做到的？”，吴雨秋也顺着杨未然手里的剪纸打量了一圈，赞美般说。 “嗯，前几天刚走过清水寺的舞台，感觉很有古风的感觉，那个建筑之美牢牢地应在我的脑海里，挥散不去，所以就试着把脑海里的轮廓，照着以前一个剪纸前辈的手法试着做了做，做的不好，见笑了。”，魏采泉谦虚地回应。 “你这谦虚了，和我先前在剪纸店里看到的工艺都差不多呢！太赞了你！”，杨未然加重了赞美的语气，“快教教我们！” 一旁的吴雨秋也应承般地点点头。 “其实也简单，未然手巧，待会儿我先给你看个视频，按照既定的步骤，我估计很快你就会剪了。”，魏采泉甚是肯定地说，一面把昨天准备好的剪纸视频用投影机投放在墙壁上，把窗帘拉上，三人坐在另一端的墙角边，盘腿坐下仔细看着剪纸的镜头。 不大的里屋榻榻米房间里，投影机将画面映在墙壁上，宛若久违的放电影的感觉，魏采泉趁着剪纸的每一个镜头，一边把手里的剪纸示范着，同时讲解着剪纸过程中的小窍门。 果然很快杨未然就理会了其中的一些诀窍，照着视频里操作的样子和魏采泉的提示，慢慢地也能将清水寺的轮廓剪出来，她剪的很细致，却又不慌不忙，宛若一名正在进行素描的极为认真而又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街头艺人。 而吴雨秋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了，本来是一张完整的红纸，被他东一剪子，西一剪子，剪的乱七八糟，完全不得要领，剪纸的碎纸屑散落了一地。 “你看我说过吧，未然肯定没有问题，你看都基本成型了。” “雨秋，你这个稍微差点意思，再摸索摸索。” 魏采泉用老师的口吻，向旁边的两人引导着说，杨未然欣慰地笑了，吴雨秋则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地笑着。 “未然，你再看看这个视频，你的轮廓是有了，但是里面有些细节可能还得再熟练熟练就可以剪出来了。”，魏采泉鼓励着说。 “雨秋，你也不要着急，可以再回顾下刚才的这里，再试试看。”，魏采泉把视频快退到先前的诀窍环节，重点加以引导。 两人都很认真地学着，直到杨未然可以剪得和魏采泉剪得看起来差不多的样子，吴雨秋则慢慢地可以剪出轮廓的样子，地上的纸屑也随着慢慢地增多起来。 “采泉，这个到时候可以吗？因为是和中学生们互动，万一他们就是剪不会怎么办呢？”，吴雨秋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听起来让人很难回答。 魏采泉整理着手里带着两人剪了一半的剪纸，仿佛正在纠结着如何回答吴雨秋的问题。 “哈哈哈，看你问的啥问题，当然可以了，你都会了，人家中学生能不会吗？”，杨未然似乎看出了魏采泉的纠结，抢在前面作答，调皮地打趣说，三人便笑在了一起。 “嗯嗯，也对，也对，哈哈哈。”，吴雨秋一边接着摸索着手里的剪纸，一边也嘿嘿地笑着。 “对了，还有咱们图案方面，考虑没有底图，我这里有一些，你俩可以去打印店里提前打印出来，倒时候带着，因为咱的剪纸用纸都很薄，现场互动的时候，如果实在有困难，也可以让学生们映着底图剪，应该难度就会降低很多，而且也容易呈型。”，魏采泉不慌不忙地说。 “嗯，这个主意好，采泉你想的真周到！”，吴雨秋仿佛提起了兴致，热烈地回应道。 “哈哈哈，这可说到你的懒处了呗，刚好适合你这样的笨手笨脚的初学者。”，杨未然做了个鬼脸，揶揄道。 “咱不都是初学者吗？只不过你学的快点，我要是时间久一些，保证比你剪得好。”，吴雨秋像个孩子般地争辩道，一面也调皮地回应了一个鬼脸。 大概三人互相看着各自眼前的可爱劲儿，不由地又笑在了一起，不大的屋子里充满了简单的快乐，每人手里的那抹红色的剪纸也跟着变得活泼起来，也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成型，越来越接近实物，而又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半掩着门口的清风吹进来，又被里屋的屏风挡住，却又挡不住里屋里传出的欢笑声。 第一百九十八章 广濑之行 清晨，朝阳像个顽皮的孩子从云层里跳出来，又偷偷地躲入云间，不一会儿又探出半个笑脸。 今天是留学生中心田中老师先前吩咐好的，要去广岛濑川第一中学进行亲善交流活动的日子。 所以昨天，杨未然和吴雨秋向魏采泉讨教了剪纸的做法后，又找到了李杰明去讨教太极拳的一套简单拳法，虽然打的还不够到位，但也基本可以做简单的交流。 关于太极拳的打法，按理说，理应是吴雨秋要学的偏好些，但李杰明依据实际的客观情况及表现，还是更多地给了杨未然赞美和鼓励。 如果评分的话，按照李杰明的说法，杨未然可以打个80分，而吴雨秋则勉强能拿个60分，也就是刚刚及格的样子，李杰明的坏笑让吴雨秋着实有些尴尬。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也是合格了，剩下的就靠临场去发挥了，还好吴雨秋的舞台感比较强，这可能是源于他在学校里的，多数文艺演出里的主持经验吧，至少站在舞台上不会赶到害怕。 而杨未然的舞台经验相对几乎没有，所以她还是很依赖于吴雨秋的，从站在前往广岛濑川第一中学的电车里的，紧紧挽着吴雨秋手臂的，紧张的有些出汗的纤细的小手里，可以明显的感觉到。 “没事儿，未然，这种活动不用紧张的，你就当成是去和小朋友们交流，再不成，你就当成去和你的弟弟妹妹们交流，说话，就不会紧张了。”，吴雨秋可能感觉到了带有温度的手的略微颤抖，试着安慰或者说鼓励着杨未然。 “嗯，我想着不紧张，但是想想一下要去国外的中学校园去交流，而且听说日本的中学生们都很容易早熟，心智方面已经很成熟了，如果我们表现的不好，会不会被人家笑话啊？”，杨未然抽回挽住吴雨秋臂弯的一只手，轻轻蹭了蹭自己的青涩脸庞。 “哈哈哈，没事儿的，别忘了我们是亲善大使，亲善就是不紧张，就是自然地和别人多交流，你要是紧张的话，到时候记得多笑笑就好了，毕竟微笑这个奇妙的东西，在任何国家都是互通的，至少没有人会去笑话微笑着的，表示善意和友好的面孔，对吧？”，吴雨秋伸手握住杨未然，试着给她鼓励。 也许是吴雨秋温暖的话语，或者是握住自己手掌的某种力度，让杨未然心里顿时充满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渐渐地在杨未然的身体里弥漫开来，成为了一种她以前不曾有过的勇气。 她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吴雨秋帅气的侧脸，用力地点了点头。 吴雨秋则望向电车的窗外，眼睛里透露着诗人般的眼神，每次乘坐电车，吴雨秋都习惯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移动的风景，这仿佛让他也能有一种力量，那种力量可以称得上是另外一种勇气，也许这是他自己才能体会到的，给自己鼓气加油的一种特别的方式。 “前方到站，广濑中学前站，请下车的乘客往车门方向移动，右边的车门将会被打开……”列车广播里，依然是浑厚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 两人整理了身上斜跨着的背包，跟着人群进了广濑中学前车站，两人四下打量了下这个车站。 这是一个小站，却充满着一种国内70年代的月台风格，不大的几处铁轨上方，精致地画着几幅涂鸦，像是某个中学生的未曾公开发表的，却有着别致的魅力的图形。 月台的两端整齐的各站着一名穿着白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人，60岁的样子，但姿态依然挺拔，大圆脸，浓眉毛，在整齐的制服里显得格外硬朗，见两人四下打量车站，便大概猜出了应该不是这个车站的常客，遂端着满脸的笑容，热情地迎接上来。 “请问需要帮忙吗？”，老人说话很慢，话音也很柔和，仿佛是商场里懂得待客之道的长者，当然大概是看出来了两人不是本地人，更像是初次来到的外国游客。 “嗯，我们想去广濑中学，看这里有四个出口，请问我们该从哪个出口出去？”，吴雨秋看了眼前的这位硬朗的老人，用日语教科书里的问路标准礼貌语打问道。 “从4号出口出去，往前直走，然后再左转就可以看到学校了，那里有个比较醒目的标志，应该很好找的。”，老人端着满脸的笑容，仿佛脸上的每处皱纹也在保持微笑，热情地回答说。 “好的，谢谢您！” 两人挽着手从画有涂鸦的月台旁的一处阶梯，缓缓走上去，又乘坐一处扶梯转了个拐角，从4号出口出了广濑中学前车站。 一出车站，广濑的蓝色天空便率先映入眼帘，两人不由地双双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宽广的蓝色天空，那种蓝色是纯粹的湛蓝色。 “雨秋，这里的天真蓝，像不像贵阳难得一见的那种湛蓝色的天？” “嗯，像！这天真蓝，蓝的透明！”，吴雨秋望着湛蓝的天空，轻轻地点点头回应说。 两人按照月台工作人员的指示，沿着一处白色的街道，缓缓地走着，一边又不时地抬头看着那抹湛蓝色。 “雨秋，我看到了，你看，广岛濑川第一中学，在那边。”，杨未然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远处一处宽广但又不是很高的建筑群，热烈地说。 “嗯，就是这里！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30分钟呢，时间刚刚好。”，吴雨秋抬起右手，看了看和李杰明借来的卡西欧手表，应声说。 迎着一处红绿灯路口，示意路人通过的间歇式的蜂鸣声，两人穿过白色的斑马线，手挽手朝远处的广濑中学走去。 太阳光斜射在两人的后背上，暖暖的，温度也恰到好处，丝毫感觉不到阳光暴晒或者有灼烧的感觉。 远处的广濑中学，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白色的墙壁，砖红色的屋顶，有几株翠柳露出尖尖的顶部，不时地在微风里来回摆动。 第一百九十九章 梅上友一 一进校门，吴雨秋便立刻拨通了田中老师先前留给他的，广濑中学梅上女士的联系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很热情，详细地给吴雨秋指路，话如果说的很慢却又不失热情，本身就是一种教养或是涵养的表现，而梅上女士的声音刚好是这样的。 “好的，梅上女士，您说的很详细，我先找找看，谢谢！”，听着吴雨秋挂断电话的最后一句话，杨未然也跟着凑了上来。 “往哪边走呢？雨秋。”，杨未然话也说的很慢，却显得有些迷茫。 或许第一次代表学校出来参加活动确实难免有些紧张，杨未然站在一片空地上，习惯性地凑近吴雨秋就那么站着，仿佛等着他给她指明方向。 “哦，这边，未然，往左，再直行有一栋砖红色的办公楼，咱到那边集合就好”。 吴雨秋大概没有意识到杨未然的紧张，只是用声音习惯性地回应着旁边的女孩，然后大步流星地往梅上女士刚才告诉他的方向走去。 杨未然一时没有跟的上，愣了一下神儿，仿佛又不想被丢在后面的一处空地上，便加快脚步，试着撵上走在前面的吴雨秋。 “请问是吴雨秋和杨未然吗？”，当两人转过左面的一处拐角，梅上女士早已等在前方的另一处空地位置上，周围则围满了刚才远处露出的，随风摇摆着的尖尖的柳树条。 她身形苗条，一双黑灰点相间的高跟鞋上，支撑起她妙曼的身材，脸上荡漾着青春的微笑，看上去25岁左右的年纪，双手自然交叉放在腹前，高高的个子站在柳树间，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在周边翠绿色的柳叶条间显得格外醒目。 “对的，是我们，请问是梅上女士……，梅上小姐吗？” 吴雨秋听出了刚才电话里的温柔声音，又和眼前的人物去对照，刚准备沿用电话里的梅上女士称呼，却突然有种怕把她叫老的意识，遂改口称眼前的这个身着淡紫色连衣裙，亭亭玉立的女孩为梅上小姐。 “欢迎欢迎，田中老师好几次特别和我称赞了你们两位，说吴桑和杨桑的性格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今天一见确实是很有亲和力，欢迎欢迎！” 梅上小姐脸上的微笑，仿佛被某种类似阳光般的东西点缀一般，从嘴角荡漾开来，晕出一个又一个极为迷人的浅浅的酒窝，粉红的樱桃般的微唇里，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她先是礼貌地微微地朝眼前的两人，行了个标准的日式迎宾鞠躬礼，然后伸出纤细的右手和面前的两位中式般地主动握了手。 “两位请往这边走，前面的那处砖红色的建筑就是我们这次活动的集合点了，美，加，泰三国的留学生们也都快到了，待会儿咱们先简单的开一个碰面会，10点整的时候学生们都会集合到室内运动场里，进行现场交流活动，还请两位多多指教。”梅上小姐一边引导着身旁的吴雨秋和杨未然，一边依旧缓缓而又温柔地说。 她的声音，听起来向旁边柳树尖上的黄鹂鸟一般，动听而不仓促，宛转而又不匆忙。 那声音就连她身边的杨未然，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不免心里充满新鲜感，却又难免心生艳羡，因为那个声音就是她练习日语发音时，曾经理想的声音，但她心里明白，理想和现实总是多少会有些距离的。 “梅上小姐，您的声音真好听！”，想到这里，杨未然不由地赞美说。 “谢谢杨桑，你今天看起来也很可爱，很漂亮！”，梅上小姐礼貌般地用中文回应说。 “哇，梅上小姐您的中文说的很棒哦！”，或许是同一种声音里的不同语种，让杨未然眼前跟着一亮，突然间加深了对梅上小姐的好感。 “一点点，一点点。”，梅上小姐娇羞着脸，谦虚地行了个日式地点头礼，恭敬而又调皮地带着酒窝笑了起来。 “发音很标准呢！”，杨未然肯定地说。 “是吗，谢谢，还请多多指教。”，梅上小姐脸上依旧保持着刚见面时的微笑，忽又停下脚步，示意两人已经到了集合的地点。 简单的几句赞美和礼貌的中文，似乎拉近了三人间的距离，杨未然也渐渐没有了刚才的拘谨。 砖红色的集合楼，是一处老师们的办公聚集地，学校专门为这次活动的来自中国、美国、泰国、加拿大、南非共五个国家的交流友人们，腾出了一间三十平米的教室来。 梅上小姐带着吴雨秋和杨未然走进砖红色的建筑，上了三楼303号办公室，办公室内南非的交流人员已经提前到了，只来了一位中等个子，身材偏瘦的小伙子，见三人进来，从原本坐着的皮椅上起身，礼貌地行了个45度日式点头礼，以表示友好。 “你们好！”，小伙子拘谨而又腼腆地笑着嘟哝了一句。 几人相互寒暄坐下，梅上小姐端来冒着热气的抹茶，顺便也捎来了自己的名片，恭敬而略显正式地双手递给吴雨秋和杨未然各一张。 这才知道梅上小姐的全名叫“梅上友一”。 在梅上小姐的招待下，几人端坐着，时不时地品一口手里冒着热气的抹茶，随后先后等来了加拿大、泰国、美国的活动人员。 梅上小姐见大家都到齐了，便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上讲台和大家说一些活动的流程并给每个人分发了活动流程表，然后还特意嘱咐了大家开场的时候，每个人最好能简短地说上一两分钟话，可以说是即兴演讲。 仔细安顿之后，梅上小姐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刚好到了9:45，和自己预想的时间安排比较匹配，便把大家引导到了活动场地。 活动场地位于砖红色办公楼的不远处，整齐而又宽敞的一处室内运动场里，原本喧闹的运动场里整齐分班而坐的中学生们，见几个外国人在梅上老师的带领下步入会场，便顿时自觉地安静下来，目光都聚集在了运动场前的，一处临时搭建的舞台上。 第二百章 反战歌曲 “今天我们很荣幸请来了来自中国、美国、泰国、加拿大、南非五个国家的朋友们和大家一起异文化交流......”，说到这里，梅上老师稍微停顿了片刻，台下早已响起了热烈而主要为了表示友好的掌声。 孩子们双手拍的很用力，所以整个体育场馆里掌声回荡，夹杂着孩子们的笑声和欢呼声，将梅上女士原本就很轻柔的声音盖过，她没有丝毫感觉到自己的开场白被打断后的尴尬，反而被孩子们的热情淹没在欢呼的海洋里，脸上荡漾着微笑的酒窝。 那酒窝仿佛会传染一般，又荡漾在了另几位外国朋友们的脸上，每个人都显得很友好，或许微笑是这世上仅存的几样世界共通的，又能被大家所接纳的极致的美好。 “下面有请我们的国际友人们分别和大家打招呼，首先有请……” 只见梅上女士略微向舞台左后侧方，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舞台最右面的，紧挨着梅上女士站的笔直的吴雨秋，无疑他也是第一个映入梅上女士的眼帘的人。 “有请来自中国的吴雨秋和大家打招呼，吴桑是新山大学选派的，广岛地区的校际亲善大使，大家掌声鼓励。”，尽管梅上女士提高了声量，但她的声音依然轻柔，涌上的气息一时间使她那略微泛红的脸颊，显得更为可爱。 台下簇拥着的，半蹲着或坐在体育馆塑胶场地上的，一排排学生们的目光，也跟着迅速转移到原本看起来不是很起眼的，似乎有些懵懂的吴雨秋站着的位置，孩子们的脸上伴着有所期待的样子。 本来就是慢性子的吴雨秋，虽然已经提前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是第一个被喊出来的，要和台下的孩子们打招呼的“外国友人”，却又惯性般地显出了不慌不忙，或是略微迟钝的样子。 他缓缓地接过梅上女士迅速递过来的话筒，嘴唇微微张开，又慢慢合上。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这样意外的停顿，却更加引起了台下孩子们的好奇，大家愈发期待着吴雨秋会说些什么。 “大家好，我是吴雨秋！……” 吴雨秋先是用他有些浑厚的嗓音，用日语颇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紧跟着向舞台前方快速迈出一步，带着他独有的令人赶到热情地满脸的笑容，宛如一位登台的演员。 “各位好，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稍后我会与同样来自中国的，我的同学杨未然，一起和大家进行剪纸和太极拳的交流，还请大家多多参与，积极互动，希望能和大家一起交流愉快!” 吴雨秋把话说得很有力度，但却略显短暂，待他把话筒又递回给身旁的梅上女士时，甚至能够感觉到梅上女士脸上的诧异。 “我们再次欢迎吴桑。”，梅上女士实在无法从吴雨秋的短暂的，偏礼貌性的寒暄之类的话语里，找出来能够接话的地方，遂又象征性地有些唐突般地主持说。 “接下来，请杨桑和大家打招呼。”，梅上女士把手里的话筒，递给了站在吴雨秋身旁的杨未然。 可能是先前一直在关注着梅上女士的一举一动，又或是在吴雨秋后面，已经想好了稍后该如何开场，杨未然明显表现得很是自然，只见她接过话筒，将自己的兴趣、爱好、中学时候的憧憬及梦想之类的话，足足说了有二十多分钟。 舞台上的杨未然状态显得极佳，日语口语明显比吴雨秋流利的多，台下的孩子们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快要听不出来台上站的是一个外国人，杨未然流利的口语，让她极具人气。 “杨桑，你学日语多久了？” 当杨未然说完，把话筒递还给梅上女士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问道。 “刚学了两年，说的不好见笑了。”，杨未然站在舞台上，腼腆地笑着，宛若绽放的樱花般，夺目而又绚烂。 “才两年就可以说的这么好了吗，太厉害了。”，梅上女士仿佛说出了台下孩子们的心声，台下也紧跟着响起了阵阵掌声，这掌声明显是一种钦佩的掌声，听起来清脆动人，也给了原本有些怯场的杨未然以鼓励。 她第一次在舞台上，看见这么多人为她鼓掌，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吴雨秋，两人眼神相对，脸上堆满了欣慰的笑容。 趁着热烈的现场氛围，梅上女士又依次让来自美国、泰国、加拿大、南非四国的外国友人们，同台下的孩子们打过招呼，忽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老师，我们集体一起唱首歌吧，然后我们再开始分组做交流活动，好不好？” 梅上女士听见台下有几个孩子提议般地朝她喊，声音听起来很活泼，在吴雨秋原来的印象里，日本的孩子们应该是很拘谨的样子，或者说有可能应该是让人产生莫名的距离感的样子。 但现在和这么多活泼的孩子们接触，他突然意识到，其实哪里的孩子们都一样，他们就是个孩子，而不应该被冠以先入为主的狭隘标签。 “当然可以啊！” 想到这里，吴雨秋第一个给出了热烈的反馈，他给予反馈的声音很大，明显能够感受到他乐于接受孩子们的邀请，甚至抢在了其他几个国家的友人们，包括梅上女士都还没来得及给出任何反馈之前。 “太好了，太好了！”，台下的孩子们紧接着也给了吴雨秋最快速的反馈，这反馈同样显得友好而又强烈。 “可是我们唱什么歌呢？”，来自美国的友人低声嘟哝道。 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台上分别来自中国、美国、泰国、加拿大、南非五国友人，加上梅上女士，几人围成一圈简单而又迅速地商量了起来。 “Where have all the floime passing， where have all the floime ago……”，舞台上忽然传来一阵哼唱声。 众人沿着声音去寻觅，只见人群最右侧的吴雨秋正在低声哼唱着，他用眼神示意各位一起合唱，恰巧围成一圈的几个国际友人们也都会唱这首歌曲，随之大家自发地彼此挽起手臂来，歌声从哼唱变成了合唱，渐渐地歌声越来越响亮，响亮到足以带领着舞台下的孩子们，欢乐而憧憬般地齐声唱了起来，就这样歌声在偌大的体育场馆里回荡着。 “倘若平和与欢乐能够保持，视野能够再打开一些，没有狭隘与暴力，更没有肤浅与愚昧，我们的世界会更为宽广。其实一切很简单，不要听别人说，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然后置身事外，敬畏世界，不妄加猜疑，更不胡乱评论，只要把心打开一道缝儿，阳光就一定会照进来！”，此刻的吴雨秋在心里，就这样默默地念着。 第二百零一章 谢礼信封 在梅上女士的引导和安排下，学生们陆续从原本坐在体育场场地内的群体中，渐渐被剥离开来，从舞台上远远眺望过去，宛若一片湖泊被分割成了几条支流。 学生们被分成若干个小组，又由老师和几个“亲善大使们“带队分别到了自己的活动教室里。 吴雨秋和杨未然所在的教室显然要比另外几个小组的教室大一些，或许是因为传统文化自带的魅力，也或许是因为两人刚才各自在舞台上显露出来的亲和力，亦或是因为只有这一组是两个亲善大使，在人数上自然占据了优势。 学生们也表现的很有热情，一进教室都纷纷主动和两个外国“亲善大使”及他们的老师主动打着招呼，打招呼的声音很洪亮，同时也都显得很有精气神儿和年轻人的活力。 这一组的老师刚好是先前引导他们分组的梅上女士，所以活动开始之前也基本不用做更多的暖场活动，多数是源自梅上女士自带的亲和力。 梅上女士只是简单做了些过度性的语言引导和介绍，便把话语权完全交给了讲台上的吴雨秋和杨未然。 两人满脸掬着笑容，从包里掏出魏采泉替他们准备好的剪纸模板，和昨天特意去超市里采购的剪纸用纸，缓缓地走下讲台，分别把模板和剪纸用纸分发给几个小组的带队组长手里。 待几位学生组长颇有架势地，井然有序地把手里的剪纸用纸分发给组内每个成员后，两人早已回到讲台上，打开了准备好的剪纸制作视频，一人用日语同步讲解着剪纸的来历及制作流程，一人则引导着大家同步从最简单的剪纸流程开始动手操作。 梅上女士则在教室最后放静静地看着，直到看见孩子们完全投入到了剪纸制作过程中，想着不再打扰，便眯着笑容和台上的两位“亲善大使”点头示意，轻轻推开教室门，又轻轻合上，离开去了其他教室。 教室里，学生们按照吴雨秋和杨未然的指示与讲解步骤，渐渐地做出了自己第一份剪纸作品，虽然还不完美，但能从他们的笑脸上感受到参与的快乐。 其中有几个相对活跃的孩子，则早早地把自己的剪纸作品贴在了教室的墙壁上，向同组的学生们炫耀着自己的成果，同时向台上的剪纸老师投去渴望被表扬或是被认同的眼神。 “不错，剪得非常好！”，台上的杨未然似乎发现了几个孩子们的作品及眼神，主动从台上走下来，走在孩子们的中间，望着墙壁上剪得有些抽象的作品，笑着鼓励说。 “是吗？老师，谢谢！这还是我第一次被老师表扬呢！”，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孩子，红着脸，扭头看了看杨未然，有些羞涩又略显激动地回应说。 “嗯，很不错，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制作完成，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杨未然更加肯定地点点头。 “太棒了！”，同组的孩子们，听自己的组长被外国老师表扬，自然也觉得脸上有光，很自然地喊出声来。 其他组的学生们沿着声音，扭头看了看墙上张贴好的剪纸，从其镂空状的塔尖，及塔端的飞鸟可以看出他们剪得是一座有些像古寺的形状，只是可能剪得过于粗糙或是迅速，塔身显得有些歪斜。 “你们那个塔身剪得都歪了，看我们的，肯定剪得比你们好！”，旁边一组里，一个撅起小嘴，有些不服输地说。 “嘿，你们还啥都没剪出来呢，至少我们受到老师表扬了呢！”刚才还略显羞涩的高个子男孩儿很有自信地回应说。 “哈哈，大家都很有潜力，剪纸需要技巧，更需要耐心，慢慢来都可以剪得很棒的，同组内的同学们一定要互相配合好，当然有好的想法的话，也可以多落实几个作品！”，吴雨秋看见学生们都很有热情，顺势也鼓励引导说。 “好的，吴老师！”，两个男孩子异口同声地回应着，分别又回归到了自己的组内，带动着其他人开始了自己作品的补充与发掘。 剪纸活动要比吴雨秋先前想象的要进展的顺利的多，这当然要归功于魏采泉先前的指导，更要感谢学生们的配合，虽然前期也做了一些准备，但是在来之前吴雨秋和杨未然两人心里还是没有底的，毕竟叫别人老师和被别人叫老师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 随着教室里活动时间的推移，各个小组的作品也渐渐呈现出来，原本有些冷清而又洁白的墙壁上，也都被红色的剪纸所覆盖，孩子们仔细端望着自己组内的作品，依次等着两位老师的评判与肯定。 吴雨秋和杨未然沿着偌大的教室来回踱步着，每每走到其中一个小组，其他组的孩子们也会自然地围上来，听着两位老师对别组的评价，又抢着让老师们来点评自己的作品，屋里也随着呈现出其乐融融的样子。 此时屋外梅上女士也再次转了回来，轻轻推开教室，看到教室里早已陷入一片红色欢乐的海洋，嘴角荡漾起由衷的笑容，不由地为孩子们鼓起掌来。 剪纸活动过后，考虑到活动的时间基本剩下不多，吴雨秋带头按照先前李杰明教给自己的步骤，引导台下的孩子们打了一套简单的太极拳，孩子们则更加欢愉，连先前略显安静的孩子们也都很开心地扬起嘴角，主动和台上的吴老师请教着一招一式。 这次，连台下的梅上女士也饶有兴致地跟着一起参与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亲善大使交流活动进行的非常顺利，临近活动结束的时候，孩子们却也跟着有些不舍，连同梅上女士一起把吴雨秋和杨未然送出校门跟着走了好久，直到离开的时候，梅上女士分别递给两人一个外包装很为别致的信封，又向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起初两人以为是梅上女士写给他们的信件，当然也不好当着面打开，直到两人坐上了回程的电车，吴雨秋率先好奇般地打开那信封。 信封里不光是代表校方的，来自梅上女士手写的充满厚度的三页感谢信，另外还有五张崭新的一千元面值的日元，原来这是一份饱含情谊的谢礼信封。 第二百零二章 返程电车 电车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窗外断断续续地传来车轮碰撞铁轨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清晰。吴雨秋手里拿着梅上女士递给他的谢礼信封呆呆地坐着。 “雨秋，这么多钱，没想到梅上女士这么客气。”，坐在一旁的杨未然看着吴雨秋在愣神儿，便轻轻凑到他耳边，有些开心却又轻轻地说。 可杨未然并没有意识到，愣着神儿的吴雨秋并没有因为意外的收到那几张大面值日元而感到开心，他似乎更在意手里的另一封信件，因为他已经阅读了一半，杨未然的话却又突然提醒了他一样。 “我觉得这个钱，咱不能要！”，吴雨秋一脸不屑地回应说。 “啊？这个是梅上女士给咱的谢礼，也就是咱先前在日本文化课本上读到的，人家觉得对咱认可和表示尊敬才给咱的，如果不要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啊。” 杨未然话说的很快，车窗外撞击铁轨的声音，让她忽又意识到电车里的安静，所以把原本想说的很重的语调刻意的降了一个音阶。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吴雨秋倒是不慌不忙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杨未然有些不耐烦地追问说。 杨未然心里知道吴雨秋是个慢性子，但她总有几个片段会看不惯他那陷入沉思，又显得有些呆滞的脸庞，但又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此刻他是怎么想的。 而吴雨秋扭过头趣，发觉杨未然似乎很在意手里的几张日元，便恰恰又欲言又止，默不作声，车厢里不断地传来车窗外下方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 “我说，你到底时怎么想的？倒是给个话啊！” 杨未然望着吴雨秋皱着眉头的侧颜，开始有些焦急地说。 “哦，没什么！” 吴雨秋有些委屈地嘟哝了一句，低头把手里抽出一半的几张千元面值的日元，重新又塞回到信封中，接着去读他已经阅读了一半的信件。 “不是，你怎么想的，你告诉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再想什么？” 杨未然感到有些憋屈，原本温柔的话语，无意间提高并加速从嘴里迸发出来。 吴雨秋顺势扭过偏离杨未然的一边，像是在逃避一般，依然沉默不语。 “哎呦，我说，你这不是坑人呢嘛？你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看重梅上女士的谢礼吗？是！这是人家给我的谢礼，也是我的劳动所得，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我知道你不在乎钱，可以瞧不起钱，但是这可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的谢礼，你可不能瞧不起人，更不能瞧不起我！” 这次杨未然说的很大声，明明感觉自己要更委屈些，但是看着吴雨秋摆出的不懂自己的委屈脸庞上的奇怪表情，她开始变得有些敏感，甚至有些生气。 她的声音高到足以盖过窗外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甚至那声音开始在本来就没坐着几个人的，有些空荡的车厢里回荡，几双陌生的眼睛盯着两人看，眼神里充满了奇怪。 “我不是说了吗？这钱咱不能要，我看你那意思就得要？让我咋回答？” 吴雨秋再也无心去阅读手里的那封谢礼信，用低沉的声音颇为固执地回应说。 杨未然沿着那听起来显得有些冷漠的声音，扭过头去看着吴雨秋，她的眼睛睁的很圆，也很大，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她想着再争取着说些什么，但或许是因为那声音过于低沉，低沉地有些让她赶到陌生，最终她没能再说些什么，也不想着再去追问，干脆闭上双眼，把身体扭到一边，渐渐靠着座椅装睡起来。 或许是车厢里人少本来就很安静，亦或是两人的冷战，让原本就很安静的车厢显得更为安静，车厢里又传来了窗外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只是这次的声音听起来不再清脆，反而有些沉闷。 “各位旅客，前方到站松永车站，请下车的旅客向车门左侧方向移动……”，两人谁也没再说什么，直到车厢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到站提示广播音。 杨未然听见这声音，似乎终于收到了可以移动开来的某种指示，她站起身来朝左侧车门方向走去，站在门口。 她以为吴雨秋会像往常一样，跟在自己的身后，紧贴着她一起下车，但是这次似乎并没有。 杨未然用余光去瞟吴雨秋，却不曾想他像个冷冻人一样，坐在原来的座位上一动不动，她扭过头去瞪了一眼吴雨秋，却发现就连他那平时脸上最为活跃的一双眼睛，此刻都不眨一下，似乎依旧没有给自己任何回应的意图。 “到站了，下车啊！”，直到车箱里本来就很零散的几个乘客都已下车，她还是没忍住朝吴雨秋大声喊了一句。 坐在一旁座位上的吴雨秋，仿佛没有听见有人喊他，依旧固执地坐着，依然没有给她任何反馈，宛若一个冷冻人。 眼瞅着左侧车门就要关闭，杨未然恨恨地瞪了吴雨秋一眼，终于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各位乘客，下一站尾道车站……”，车门合上，车厢里只剩下吴雨秋一个人，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呆呆地坐在先前的角落里，电车渐渐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其实他也想着刚才就在车门快要合上的时候，能够像先前他熟悉的那样和杨未然两人依偎着一同下车，聊些什么，但是莫名的自尊心最终还是占了上方，让他选择了保持不动。 早已赌气出了站台的杨未然，狠狠地在出站口的地板上跺了几脚，此刻的她心里莫名的委屈，不知为什么平常那么温暖的爱人，此刻对她如此冷漠，她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 她也不再想着去寻先前停放在松永车站的单车，因为她已经习惯和吴雨秋两个人，骑着单车一同返回鹿南公寓的温暖。 出了车站，杨未然便径直漫无目的地沿着松永的小路朝前方走去，她走的很快，似乎是让自己沉闷的内心能够得到某种发泄，直到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来，心情才渐渐地跟着舒缓开来。 第二百零三章 窗外的被褥 电车刚刚驶入尾道站，车厢里孤独的吴雨秋再也按耐不住，保持先前的姿势像个冷冻人一样坐在原先的座位上，他在听到广播刚发出声音的那一刻，便立即起身，又缓缓地挪动到车门方向，内心不免有些焦灼地等着车门快些打开。 因为原本他以为，杨未然不会在上一站独自下车，因为他知道杨未然对自己很依赖，如果是平常她一定会转过头来又坐回到自己的身边，可他没有想到，这次不一样，至少这次剧情没有像他想的那么简单，或者说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吴雨秋此刻的脑袋里充满一股懊悔的劲头，其实在上一站，他用余光看见杨未然有些失望地头也不回地走下松永车站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意识了，只是他选择了一种莫名的自尊，那种自尊他知道是虚伪的，不值得一提的。他本可以很迅速地给予回复，可是他并没有。 尾道站属于这趟电车的相对偏僻车站，这一站下车的旅客并没有几个，从电车里缓缓走出来的乘客中，除了几位年长的乘客，就只有吴雨秋一个年轻人。 车站里安静地让人害怕，就连轻轻走过车站地板的声音，都能清晰地被听见。吴雨秋就这样像个做了坏事儿的孩子一样，蹑手蹑脚地、轻轻地走上连接另一端月台的车站内桥梁。 他从杨未然先前买给他的日式硬币钱袋里，轻轻地甚至有些无力地掏出几枚硬币，投进矗立在车站内显得孤零零地灰色自动售票机里，机器里传出来有些冷冷地引导语，那引导语让他有些不舒服。 吴雨秋快速地点了几下自动售票机的屏幕，前往松永的折返票便也跟着无力地，从售票机里缓缓地被吞吐出来。 他沿着连接两端站台的桥梁，走下另一端，随便走了一个空位，把脑袋后面的卫衣帽子收起来，套在自己的头上，缓缓地坐下发呆。 而此时的杨未然也同样在发呆，只不过她是在一边走一边发呆，走在松永那条熟悉的小路，而这条小路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她都是和吴雨秋一同走过的，细细想来，这次还是第一次各自走散，自己走到这条小路上。 以前她对于这条小路的感觉，应该是温暖的，因为每次走到这里她就知道离鹿南公寓的家里不远了，因为每每走到这里，她都习惯性地喜欢把自己的左手揣进吴雨秋右侧的卫衣兜里，让她心里暖暖的。 而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就连今天的路灯也没有先前那样亮堂，灰蒙蒙的，路边树上的乌鸦叫声也不再那么可爱，听起来甚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漆黑的小路间，她不敢回头，遂又加快了脚步，脑袋里也再顾不上去想什么，只想着快点回到鹿南公寓的小家里，或许吴雨秋已经回到了家里，还能在她打开家门的那一刻，有个暖心的男孩儿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等她回到鹿南公寓的时候，她带着几分期许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而后又试着贴近房门去听里面的动静，让她失落的是，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同样安静地有些怕人。 杨未然无力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兜，从兜里翻出那把吴雨秋先前送给她的，带有KUMA小熊钥匙链的黑色钥匙，伸入房门钥匙孔里，转动了几下，随着房门咯吱一声打开，她脱下自己的鞋子丢在玄关处，走进里屋靠着榻榻米的被褥处瘫软般坐了下去。 杨未然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墙壁上的挂钟，知道现在离开吴雨秋已经大约有两个小时的样子了，按照尾道站到松永站的距离，按理说也应该是要回来的时候了。 她拿起手机想着去给吴雨秋拨个电话，但是她又想起他那个冷漠的脸庞，一时气不过又把手机丢在了被褥上，紧接着又把被褥抖开，手机也跟着飞向了另外一边很远的位置，钻进被窝里去，试着什么都不去想。 其实对于有些事情，我们越逃避说明我们越在意，越试着不去想，反而满脑子里都是不愿去去想的事情。 此刻的杨未然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她虽然试着躲开不去想他，但满脑袋里却又都是吴雨秋的影子，她干脆闭着眼睛尝试着去睡着，哪怕是装着去睡着，也似乎能给自己一些安慰。 就在这个时候，离鹿南公寓不远处的那条有些幽静的小路上，迎着微弱的灯光，映出一个熟悉的人影，缓缓地朝鹿南公寓走回来。 从走路的姿势能够看出来，那人就是吴雨秋，只是比平常的时候，远远望去他的身形略微偏低一些，大概是套在他头上的卫衣帽压低了他的身形，亦或是他走的也不愉快。 直到他走到鹿南公寓的门口处，便也下意识地伸手去揣摩自己的口袋，这才意识到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携带额外的钥匙，只是把那带有KUMA钥匙链的钥匙习惯性地递给了杨未然。 吴雨秋脸颊开始泛红，甚至渐渐地有些灼热，他极为不好意思地，轻轻地去推那房门，还好杨未然并没有反锁，给他留着门。 他脱去脚上的鞋子，轻轻地迈进玄关处，知道杨未然躺在里屋的被褥里，便不再去推开里屋的房门，只是在外屋厨房边的一处榻榻米边缓缓地坐下，并把外屋的灯关上。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两人就这样一个在里屋，一个在外屋，谁也不理谁，一个静静地躺着，一个静静地坐着。 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外屋坐着的吴雨秋以为这件事也会像往常一样已经过去了，会变得安静下来。 却不曾想里屋里躺着的杨未然可没有能够再保持安静，她像是被某种外力弹起来一般，从榻榻米上的被窝里坐起来，甚至已经是半蹲着的状态，她大叫一声，狠狠地把原本铺在身上的被褥朝着半打开的窗外扔了出去。 听见那尖尖的，似乎被压抑了很久的声音，吴雨秋也再也坐不住了，赶忙起身摸黑打开房间里的灯，拉开屋内的格栅门朝里屋走去。 第二百零四章 鹿南月光 房间里暗黄色的灯光下，杨未然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榻榻米上，脸上早已沾满了泪水，委屈地抽噎着，而吴雨秋突然点亮的些许灯光，让她有些意外，她能感受到吴雨秋此刻正在很关切地盯着她。 的确吴雨秋已然被杨未然深夜里的一声嘶吼，吓得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透过连接里屋与外屋的屏风，关切而又有些呆滞地朝里屋内望着。 他看见她蜷缩在那里，不由地心痛，想要跑过去安慰，却又觉得放不下姿态，他心疼她却又不会表达，但此刻如果不说些什么，他觉得太对不住她。 他稍微轻轻地往里屋凑了几步，假装去看杨未然扔出窗外的被褥，见那被褥半耷拉在地面上，却又鼓鼓地迎接着天上的月光，又不由地笑起来，试图让紧张的氛围能够缓解几分，但她却并没有给他台阶下，依旧委屈地抱着膝盖，泪流不止。 “未然，你别哭了，我……”，吴雨秋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从牙缝间晦涩地蹦出了几个字，他从小看不得女孩子哭，只要女孩子哭，就会跟着感伤，何况这次是因为自己惹恼了眼前这个最心爱的女孩，心里当然充满一种莫名的犯罪感。 所以他尝试着去安慰，或者去哄哄眼前这个女孩儿，但他太笨了，笨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竟然还不知怎么搞得笑出了声，大概是想着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 他刚笑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合时宜，又赶紧把表情收了回来。 “你还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出去，离我远点！”，此时的杨未然当然已经很敏感，早已发觉了吴雨秋刚才发出的，很短暂的试图去讨好自己的笑声，但这笑声发生的不是时候，让她顿时感到莫名的气愤。 杨未然扭过带有两道泪痕的脸庞，狠狠地瞪了吴雨秋一眼，抱着膝盖的手却没有离开原来的地方，声音听起来很尖。 或许是灯光的昏暗，亦或是杨未然的莫名的愤怒，让吴雨秋原本就存在的犯罪感跟着增加了一倍，他看了一眼她那愤怒的眼神，脚步不由地后退了一些。 他心里很纳闷，平时可以那样清纯可爱的她，此刻看起来甚至有些目漏凶光的样子。 “嗯，你别生气了，我这就出去！”，原本他还想着要解释些什么，但看见那愤怒的眼神，和不容分说的紧张气氛，加上他不知从何时就自带的自尊，让他说出了违心话。 吴雨秋退出了里屋，轻轻地把屏风拉起来，走出外屋，又尝试着把杨未然扔出窗外的被褥拾回来。 他走到窗外那条被抛出窗外的纯棉被褥前，把被褥用力抱在怀里，迎着皎洁的月光，又忽然感觉到一丝温暖，那是因为这被褥是他们两个在家具商场里，挑了几个小时才决定买下的。 怀里抱着棉被的吴雨秋，习惯性地又有些呆滞地朝里屋杨未然的方向望去，屋里的人影依旧抱着双膝，抽噎着。 “哎，我说雨秋，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抱床被子是在外边赏月呢吗？”，身后传来一阵奚落嘲讽声。 吴雨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窗外，已经愣了有一会儿的神儿了，他回过神儿来往身后顺着声音望去，奚落他的不是别人，却恰好是王巧骄。 王巧骄看见眼前的吴雨秋的怂样儿，又瞅了瞅屋里的人影儿，心里大概也猜出了几分，原本他想装作没看见，悄悄的躲开，但又觉得好玩儿，不能便宜了眼前这小子，谁让他当初那么嘚瑟来着，颇有些落井下石的感觉，所以大摇大摆地从吴雨秋身后走上来故意揶揄他。 吴雨秋的脸顿时变得通红，想要回应这个胖子一嘴，却又没有了勇气，只是尝试笑着绕开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障碍物一般的人物，灰溜溜地抱着棉被跑回屋里。 这下可得意了王巧骄，他看着吴雨秋少有的落魄的样子，不由地捧腹大笑起来。 此刻的吴雨秋哪有时间去管他王巧骄，一溜烟儿的功夫早已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灰溜溜地在外屋找了一片空地，抱着棉被试图躺下。 却不曾想，刚一躺下，屋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待他回过神儿来，才发现原来是杨未然把外屋的灯打开，正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离我远点！”，她的声音很大声，大到在吴雨秋的印象里，这样的声音不应该是从杨未然的喉咙里发出来似的。 他蜷缩着身子，抱着他那温暖的棉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才能缓解眼前的尴尬，便索性干脆什么回应也不去给，就那样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赖皮！不是说了吗？让你离我远点！…滚！…”杨未然盯着他看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愈发生气的说，似乎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的感觉。 在吴雨秋的字典里，“滚”这个字眼，是极其讨厌的代名词，现在从他最亲爱的人嘴里吐出来，让他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字眼让他心里凉了半截，他不再尝试着去用微笑缓解尴尬的氛围，也没有想起来再去解释些什么，或者是自尊心不允许他再说什么似的。 他缓缓地弓着腰站起来，把抱在怀里的棉被丢在一边，几乎已经忘记了是怎么移动到玄关处找出一双破旧的鞋子穿在脚上，又从外屋的角落里拎起一只早已沾满了灰尘的拉杆箱，走出了房门。 刚一出门，却不曾想又和王巧骄迎面撞了个正着，显然是早已等在门外，故意等着要再次奚落他似的。 “呦，我说雨秋，你这是半夜要去哪里旅行吗？”，王巧骄捏着嗓子故意揶揄道。 “滚！”，吴雨秋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狠狠地回了他一个字眼，便拎着拉杆箱沿着鹿南公寓的小路缓缓朝远处走去。 远处月光冷冷地斜射在他的卫衣上，套着卫衣头帽的他走起路来显得有些蹒跚，身上不觉也跟着有些寒意。 第二百零五章 北野的外套 看见杨未然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王巧骄在房门上试着轻轻敲了两下，心跳声也不由地跟着加快了些，想着能有好事儿发生，或是能发生点儿什么好事儿。 但没有让他想到的是，在他刚刚敲响第二声的时候，房间里本来还亮着的光线戏剧性地都跑掉了，透过门缝望去，里面变得乌黑一片，跟着也不再能听见任何声音。 王巧骄往后退了几步，红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心却依旧跳的热烈。 杨未然压根儿就没有能听见屋外的敲门声，因为此刻的她早已被情绪左右了头脑，满肚的委屈无法得到释放，只是自顾自地抱着双腿蜷缩在黑色的被窝里。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愤怒到要把被褥抛出窗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吴雨秋那样对待自己，让自己无端的产生某种莫名的愧疚感。 其实都是沟通惹的祸，两人想的事情完全不同，自然传达到对方内心的想法也就相应有所不同。 吴雨秋想的是自己领到梅上女士的礼金，完全不是自己的功劳，更多的是魏采泉和李杰明的功劳，是魏采泉教他们的剪纸，又是李杰明教两人的太极。 而可惜的是，当初吴雨秋只说了前半句话，后半句话无意间留给了杨未然去想象，或者去猜测，这种在心理上典型属于不彻底沟通。 杨未然看着吴雨秋的忧心忡忡的侧颜，只能朝消极的方面去想，同样出身农村的她本身就有些自卑，这次能够鼓起勇气站在那么大的舞台上，去面对那么多双关切的学生眼睛，对于她自己来说已经是一种突破了，可是当她听见吴雨秋向自己说“这个钱咱不能要！”，仿佛感觉是对自己努力的一种否定。 至少当时在电车里的她是这样想的，现在蜷缩在黑暗的被窝里，她愈发自我否定，深感愧疚，本来她想着和吴雨秋去尝试“非暴力沟通”，至少是那种能够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氛围，但事与愿违，她并没有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最终通过把被褥扔出窗外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却也无意中逼走了吴雨秋。 她看着吴雨秋离开的背影，想要鼓起勇气去把他拦住，可自己的委屈仿佛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让她一步也无法移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默默离开，这么晚了，已经是夜里23点的样子，心里又不是滋味，更加自责，但情绪依旧使他陷入某种漩涡中，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蜷缩在被窝里，眼角的泪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 离开鹿南公寓的吴雨秋，借着黑暗中微弱的灯光，缓缓地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仿佛也被蜷缩在自己的卫衣帽里，脑袋里空荡荡的。 似乎越往前走，越有些后悔自己的木讷与不善言辞，为什么不把心里的意图表达明确，为什么让自己最在意的人往坏处想，为什么让彼此像两艘孤单的船只一般彼此间越推越远。 直到他走过一片树丛后，远处微弱的灯光跟着慢慢亮堂起来，亮着明灯的地方恰好是他们先前有打过工的大型卖场。 他知道在这个时间段，在松永还能亮着灯的也只有这里了，因为只有这一处地方是整个小城唯一一处24小时营业的地方。 瑟瑟秋风中，吴雨秋微微把头上的卫衣帽往上拉了拉，朝着远处亮着明灯的大卖场方向走去，想着去里面买点吃的，然后在大卖场旁他知道那里有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刚好被三面墙围起来的一处平时供客人们买了便当吃饭的室外地方，可以休息，想着能凑乎着待一晚上，第二天再去找找房屋中介，看能不能找一处新的住处。 在卖场里买了些许面包，他躲在那处三面墙壁围起来的一处不大的空间里，找了一处硬皮蓝色座椅，蜷缩在角落里，无力的吃了几口手里的面包，默默把眼睛闭上，尝试让自己睡着，也好能够阻止自己不断跳出来的胡乱思绪。 还好他的睡眠一直不错，不论在哪里，似乎只要他的大脑下达了身体睡眠的指令，就可以很快睡着，尽管透过墙壁吹进来的秋风很冷，很快他就靠着墙角默默地睡去了。 直到次日，当北野店长来整理这间像仓库一般的这处供客人吃便当的地方时，才无意间发现墙角里带着卫衣帽的少年原来是先前给他打过工的吴雨秋。 北野店长见吴雨秋睡得还很沉，套着卫衣帽的脸庞不时地上下微微点头，时而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知道这个小伙子是累坏了，看样子最近应该是比较疲惫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吴雨秋的腿上，又蹑手蹑脚地轻轻地离开，回到店里去给6点的第一班员工们开晨会，准备上工。 过了一阵子，清晨的太阳有些调皮的渐渐从云间跳出来，丢下一缕阳光打在吴雨秋的脸上，也许是因为这清晨秋日的阳光本就无比热烈，渐渐地让睡着的吴雨秋的脸上有些灼热感，慢慢地唤醒了他。 睡眼朦胧的吴雨秋不由地揉了揉卫衣帽里的那双眼睛，迎着阳光看清楚了周边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这处当时打工经常来休息的地方，进而又发现自己腿上放着不知是谁的，那件看起来同样有些熟悉的外套，渐渐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他把腿上的外套对折，拍去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这外套应该是北野店长的，便主动绕过墙壁的出入口，径直向大卖场里走去，去找北野店长把外套还给店长。 吴雨秋红着脸庞，走进熟悉的大卖场里，很快便找到了那熟悉的有些忙碌的身影。 “谢谢你店长，这个是您的外套吧？”，吴雨秋快步迎着那背影走去，大声招呼说。 “吴桑，醒来了？”北野店长听见有人招呼他，笑着扭过身来，接过自己的外套说，他大概看出了吴雨秋脸上的尴尬，并没有追问他昨天发生了什么，只是温暖般的大度地笑着。 那笑意不再是先前作为店长的严肃的笑，而是来自老朋友般的关切的笑。 第二百零六章 热情的房源 吴雨秋泛红着脸庞，本来想多和北野店长聊一聊，但忽又觉得有些尴尬或羞愧，看见北野店长面前的一摞材料和即将安排的晨会事项列表，他搪塞般地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辞别店长，便匆忙从大卖场里走了出来。 深秋的天气着实俨然有些寒意了，尽管吴雨秋已经尝试着把卫衣的帽子往上再提了几下，依旧无法遮挡住他那本来就比别人厚一些的耳垂，夹杂着清晨的秋风，没过多久那耳垂便显得有些红润，一时不知去往何处的他，心里俨然更不是滋味儿。 他想起了鹿南公寓，却又跟着也想起了杨未然对他嘶吼的样子，那样子不再是先前她那固有的可爱的样子，甚至让吴雨秋感觉有种极为陌生的恍惚的感觉。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可爱的一个弱女子，可以发出那么尖刻的嘶吼，突然他有些嫌弃自己，甚至开始自责，自己是多么糟糕惹得最为亲密的人给他呈现那样的表情。 就这样吴雨秋沿着松永的街道缓缓地走着，从他的身后望去，套着卫衣帽的他俨然像个挪动的物体一样，他自己能感觉到那种莫名的呆滞感，因为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先前他读过的一本小说里描写的“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样，无助又呆滞。 直到走近一家用特大字号写着“房屋租赁”字样的招牌的时候，他才想起了昨天一时赌气时候的想法，他需要重新租一间房子，因为他无法忍受自己唯唯诺诺回到鹿南公寓去哄杨未然的画面感，他觉得那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他打算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如果他们是真爱，也许分开了有一天杨未然会主动来找他。 吴雨秋朝着外表装扮得很是时尚的一间门脸房走进去，一个穿着秋季连衣裙的中年妇女，满脸微笑的从座椅上站起来，主动迎接上来，接连鞠躬。 “欢迎光临，我亲爱的顾客！”，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柔美，听起来宛如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似乎完全和她的年龄不符。 不知道是这个中年妇女的异常热情，还是她异乎寻常人的柔美声音，打动了依然套着卫衣帽的吴雨秋，他本是冰冷的内心忽又泛起一阵热意。 “我亲爱的顾客，请问您打算要找什么样的房子呢，这边是我们目前登录注册的所有房源，您可以坐下来看看，我去帮您倒点喝的，请问您是要喝茶还是咖啡？”，中年妇女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礼貌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吴雨秋知道这是在日本标准的迎宾礼，先前在《日本文化赏析》课本上有读过，可是真正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所谓的“hospitality”，大概这还是他的头一次切身真正地体会到，这种淡然的热情，和贴心的照料，让任何一个心理有些低沉的顾客，至少变得不再那么消沉。 “请给我咖啡吧”，吴雨秋顾不上再去体会自己内心的变化，一面坐下翻阅着中年妇女递给他的房源手册，一面也压低声音，礼貌地回应说。 “好的，我亲爱的顾客，您请稍等！”，待中年妇女转过身去，去房屋后面隐藏式设计厨房里帮吴雨秋准备咖啡的时候，吴雨秋赶忙把还套在自己头上的卫衣帽急促地摘了下来，接着沉下心来去仔细查找手里的房源手册。 “我亲爱的顾客，您的咖啡！”，中年妇女轻轻的将咖啡优雅地放在吴雨秋的桌子上，依旧用柔美的声音招呼说。 “谢谢！”，吴雨秋很自然地回应了一句。 “怎么样啊？您有中意的房源吗？” “哦，暂时还没有，我可以再看看吗？” “当然，不急的！您可以慢慢看，如果有任何问题请随时招呼我。” 中年妇女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又礼貌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优雅地回到了她的前台，并没有去催促他的顾客，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等着她今晨第一个顾客把手里的手册看完，期待着他能有问题问她，宛如一个站在讲台上静静等着学生提问题的老师，眼神里充满了关怀。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吴雨秋站起身来，拿着手里的房源手册，向前台缓步走来。 “女士，您好，感谢您的款待和招呼，我想问下这间房源是否已经出租出去，现在还可以入住吗？”，吴雨秋泛红着脸腼腆地问，因为他知道他指着的这间房源，是所有房源手册里租金嘴便宜的那一间。 毕竟自己喝了人家的咖啡，还坐在那里装模作样地翻阅了十几分钟的房源手册，却碍于自己的窘状，只能挑选所有房源里最为廉价的那一间，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说话的声音很低，显得非常客气，他害怕中年妇女先前的客气变得不再那么热情。 “这间吗？我亲爱的顾客，您请稍等，我这就帮您问下房东。” “好的，麻烦您了！” 令吴雨秋有些诧异的是，中年妇女原本堆满脸上的微笑，并没有因为自己选了一间最便宜的房间，而有所淡去或是收敛，反而变得更加热情。 她快速地双手向后，飞一般地跑进了另一间不大的装有电话的房间里，不一会儿便从房间里传来她那柔美的声音，听起来她和房东谈的很不错。 “我亲爱的顾客，我帮您问过了，这间房屋现在是可以租的，而且房东还特意嘱咐了我，如果是留学生入住的话，可以免去礼金，只收租金即可。”，她本来柔美的声音，稍微加快了一些，显得很欢愉，又很热情，丝毫没有嫌弃吴雨秋选了一间最便宜的房源的遗憾，反而似乎有些替好朋友般找到了合适的房源而开心。 “那太好了，谢谢您，那我就选这间吧，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我亲爱的顾客，您稍等我这就带您过去看看。” 中年妇女把房源手册优雅地收拾起来，把吴雨秋选好的那间最廉价的房源页码抽出来，将不大的一间门脸店铺轻轻锁上，挂上“带我亲爱的顾客去看房，马上回来”字样的指示牌，带着吴雨秋朝那间房源走去。 迎着充满寒意的秋风，吴雨秋又把他那卫衣帽套在了头上，缓缓地跟在中年妇女后面轻步走着。 第二百零七章 亲爱的顾客 两人一前一后，大约缓缓走了有二十分钟的样子，中年妇女停下来等了身后的吴雨秋一小会儿。 大概看出了这个小伙子不太开心，似乎有心事儿，她也不好多打问什么，只好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时不时看看自己的客户还在不在，并显出很恭敬的样子。 “我亲爱的顾客，前面那间和式的房屋就是了”，中年妇女用柔和的声音，去招呼她身后的顾客。 但身后的吴雨秋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语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头闷在套着卫衣帽的外套里，只顾往前走着。 “我亲爱的顾客，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我们到了，就是前面的那间和式的房屋。”，中年妇女明显看出了吴雨秋正在走神的样子，停在一个路口处，试着提高声音去招呼他。 “哦，好的。”，险些要走过前面路口的吴雨秋，仿佛此刻才反应过来似的，漫不经心地说。 但他仿佛故意没有听见中年妇女的前半句话似的，仿佛并没有过多的去讲话的意图，只是在刻意的回应，显得有些冷漠。 中年妇女试着收敛了自己脸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又恢复到她的职业身份中去，也不再想着能去和眼前的这位有些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年轻人去攀谈些什么，或者说帮她的顾客去分担些什么。 两人停在路口处，吴雨秋顺着中年妇女手指的方向去看，在显得有些凌乱布局的一些木质结构的，稍微较高的几处房屋中间，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处两层楼的显得有点像70年代的灰色双层小楼，和先前他在房源手册上看见的有些一致。 “……女士，就是中间的那栋双层小楼吧。”，吴雨秋忽然想不起店里递给他名片的这个中年妇女的名字，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便很生硬地又有些腼腆地说。 “对的，我亲爱的顾客，就是前面那栋，另外您不用客气，刚才也是失礼了出来的时候着急，也没再带张名片，我的名字是秋元千奈美，您叫我千奈美就好。”，中年妇女满脸热情地回应着。 “没有，是我失礼了，没有记住您的名字，好的千奈美女士。” 吴雨秋依旧腼腆而又声音地回应了一句，也不知是他躲在卫衣帽里，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的说话的样子，还是说话的语调让千奈美不由地捂嘴笑了起来。 “我亲爱的顾客，您还是那么客气，看您刚才不开心的样子，我都没敢和您多说话，是不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千奈美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腼腆的小伙子，阳光般地又有些调皮地，招呼着依旧在他身后的吴雨秋，因为他说话的样子，让千奈美想起了她家乡里小她几岁的弟弟，突然莫名地亲切起来。 或许是刚才一路上的沉默，亦或是听见这阳光般地招呼，或是被猜中了心思，吴雨秋的脸刹时变得通红。 “没有，我刚来留学不久，还没有女朋友呢，以前是和一个学长室友住，后来那个学长毕业找到了工作，要去东京，所以我想着自己再找个便宜点的房屋。” 他编了个善意的谎言，搪塞般地说，但明显声音听起来又没有什么底气，大概是由于他惹得杨未然生气后心里的犯罪感还没有消失，尤其在上一刻想起了昨晚杨未然对他嘶吼的样子，促动了他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哦，这样啊，这间确实是便宜，但是房屋里面还是不错的，而且很安静，很适合学习。” 千奈美仿佛又看出了他的心思，很迅速地接话说。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然后很大方地开朗地招呼说。 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沿着铺了满地金色落叶的街道，走向那间有些低矮却又很安静的双层小楼。 “您的房间在二楼最左边那间，请您留意脚下的楼梯。” 千奈美一边从口袋里把一串房门钥匙缓缓地掏出来，似乎怕那钥匙发出的声音打扰到正在上楼梯的她那亲爱的顾客。 “就是这里了，您可以进去先看看。”，率先走到二楼最左边的房间门前，她一边缓缓地把门打开，一边回过头来朝吴雨秋引导说。 “好的，谢谢千奈美女士。“，吴雨秋从千奈美的身后绕过敞开的房间门，踏入很小的一处玄关，迈进了屋里。 或许是房间过于精致，亦或是可以直接地说房屋过于显得狭小，几乎站在门口就可以把整间房屋的格局和陈列尽收眼底。 所以千奈美就站在门口处，静静地等着眼前的顾客进去独自去看，亦或是这间房屋小到只能进去一个人，如果两个人站在客厅处，几乎都要挨在一起了，她知道这样会让她的顾客犯难，同时也会让她自己犯难。 这间房屋明显要比鹿南公寓的房屋小了不止一倍，但却也布局的很是精致，该有的生活必须品和家具都有，只是明显地仿佛聪明般地缩小了那么一个号码。 或许这间房屋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看的，不大的单人床铺，倒也适合他一个人蜷缩在这里，所以他只在里面转了一圈，便很快出来了。 “千奈美女士，我看完了，就这间吧，谢谢您。”，吴雨秋说话的声音很低，却也听起来很是确定。 “好的，我亲爱的顾客，那我现在就和房东说一下，咱稍后回店里把合同签一下即可，您看您想什么时候入住呢？” 千奈美仿佛已经知道她的顾客多半是会选择这间房似的，很迅速地给予了她依旧热情的回应。 “今天可以吗？”，吴雨秋腼腆地问。 “今天？您这么快就要搬过来吗？需要帮您叫搬家公司吗？”，千奈美显得有些诧异，但职业话术让她很快说出了后半句话。 “不用，我一个人的东西很少，就一个拉杆箱。”，吴雨秋低下头有些惆怅地说。 “哦，这样啊，那我帮您和房东说一下，看看可不可以今天就先住进来，东西您改天搬进来也可以，反正这间屋子前天我们刚特意做了清洁呢。” “嗯，好的，谢谢。” 千奈美背过身去，走在二楼的另一端去打了个电话，看起来很房东交谈的很是愉快的样子。 “我亲爱的顾客，我刚才和房东帮您说过了，今天没有问题，他下午14点可以过来和您签约，您看您时间方便吗？” “嗯，可以的。”，吴雨秋依旧有些惆怅地回应说。 “然后您这样，我刚和房东说过了，把钥匙可以先给您，您中午可以在前面左拐处的便利店里买点中餐，14点房东会来这边直接和您签合同。” “好的，可以的，谢谢您，千奈美女士。” “那我就先告辞了，有什么能帮忙的，您随时可以再去店里找我，我亲爱的顾客。” 千奈美把这间房屋的单个钥匙从一把钥匙里取下来，递给她亲爱的顾客，然后礼貌地鞠了一躬，离开回自己的店里去了。 屋里只剩下吴雨秋一人，他把自己关在小小的独间房屋里，静静地躺在对着冷冰冰的墙面的那张单人床上，不知是昨夜的困意，还是今晨的惆怅，让他渐渐睡去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