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江湖飘之春秋时代》 第一章 岳左之乱 自从令狐冲归隐之后,五十年如弹指一挥间。后来的江湖说书艺人,对这段五岳合并的失败,全部归咎于岳不群与左冷禅个人权利熏心。五岳剑派,在此一役之中,五派各自元气大伤,伤亡惨重,江湖野史称作为“岳左之乱”。 在杭州城中,在最为繁华的街道中间有一处叫作说书坊的商铺。说书坊以演奏舞曲,讲述武林轶事营生。兼做茶水坊,以作各路英雄豪杰过往稍作休息娱乐的场所。这岳左之乱的说法,就始于说书坊的一位已故老先生之口。此消息不胫而走,传遍整个江湖,没有引起什么江湖风波,倒是让说书坊在十年里,形成了一个连锁的老字号商铺。 此刻说书坊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人声鼎沸。说书先生站于台阶之上,俯视着台下一双双饥渴的眼睛。此刻说书先生正好声情并茂的说述到岳左之乱无可查证的细节,岳不群是如何倒在令狐前辈的独孤九剑之下。他那富有感情的声音还没在完全消散在空气中,平静的人群如同一壶放在炉火的水,瞬间沸腾起来,各路声音齐头并进,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对此提出了质疑,硬说与一位与自己攀亲带故的知情人,曾经在华山经此一役。 “岳不群是死在恒山派仪琳师太的慈悲剑下。” 恒山派仪琳在五十年前不过是一位刚出江湖的十八岁不解江湖风情的道姑,堂堂一派掌门,怎么可能死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女手中。按照常理推断,甚是不合,于是大家就开始争论起来,不管说书先生如何制止,这争吵之声是不绝于耳,反而是越演越烈,个个是争的面红耳赤,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就差一粒火星,这里瞬间就会变成战场。 说书先生眼看着不对劲,就向后堂跑去。 “真有意思,看来是要打起来了。外面的江湖,真有意思。”在客堂的一个角落里,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不由得发出感叹,手中还端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茶杯悬在空中。男子面相和善,随时绽放着亲切可亲的笑容,好像他看到什么,都有可笑的地方。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文静靓丽的女子,女子丝毫不向吵杂的人群瞥去一眼,她的眼神出奇的坚定,眼光时而温柔,时而锐利。一张平静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她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逸白,喝茶,我们还要赶路。”她看到封逸白手中的茶水快要漏出来,才提醒的说道。 “快要打起来了。”封逸白看来人群中两个争论的最凶的人,已经在用手相互推拉,“那个说书先生都躲起来了。他刚才还在那里。”他喝了一杯,看了一眼丝毫不为所动的师姐成穆雅。 “师姐,你不喜欢热闹吗?” “这个争吵在说书坊太常见了,过一会儿就不了了之。没什么稀奇。这里是五岳剑派的势力范围,没有人会第一个在说书坊动手。” “这么说,还没有人在说书坊动手的,这个说书坊有很大的江湖势力,我怎么没听师傅说起过。”封逸白这时才把全部的注意力从还在吵闹不休的人群中移开 “江湖势力倒是谈不上,不过这说书坊倒是连续出了三位五岳盟主。” “五岳盟主不是出自衡山派吗?” “听说这三位盟主都是江湖艺人,儿时都是由说书坊收养,后来因参加衡山派的乐音会师,就入了衡山派,后来风光了,自然就暗地里提拔一下说书坊,这个事江湖中人谁都知道。” “这么说,说书坊的背后就是五岳盟主在撑腰,也是我们五岳剑派自己的地盘。那我们要不要去阻止一下。” 封逸白再回望过去,就看到一位年轻的男子跳上了台阶之上,大喊了一声:“岳不群是祸乱五岳剑派的罪人,有必要弄清楚他是死在谁的手上吗?” 过于喧嚣的客堂,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男子被突然静下来的气氛,弄得不知所措。 “不过我还是喜欢说书先生的故事,至少令狐前辈是值得传颂赞扬的。” 众人先是一阵惊愕之后,同时互相对视一笑,纷纷鼓起掌来。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生出一种恐惧,当他扫过那一双双眼睛之后,刚才那颗坚定的心,突然就动摇了。他轻轻脚趾一踮,整个身体就如同一片羽毛在众人的头顶之上飘了过去,越过了十尺长的客堂,穿过了阳台,飘下楼去。众人为他匆匆离去,感到大惑不解,见他施展绝顶的轻功,个个更是目瞪口呆。 “师姐,你看到了吗?”封逸白激动的直向成穆雅招手。 “他的轻功有点像是顾家的轻功。”成穆雅小声说了一句。 “轻功的确是好的很,不过胆子倒是挺大的。现在五岳剑派中,就数华山派最强。十多年前就出一个三剑客,三年前,说书坊又给出了一个三公子的名头,听说三个月前,又冒出了一个华山七星客。岳不群好歹曾经是华山派的掌门,是他们的先辈,怎么容许外人如此乱说一通。” 封逸白说完后,就坐了下来,紧盯着平静如水的成穆雅。期待着成穆雅可以给他一个更加合理的说法。成穆雅什么也没说,只是提起茶壶,给封逸白的空杯再酌了一杯。 “逸白,江湖中逞一时口快的,大有人在。我们不必理会,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必须快一点到青衣楼,去通知消息。如果消息属实,青衣楼必遭灭门之祸。” “这青衣楼是什么来头,还由师姐亲自跑一趟。你可是刚订了亲事,师傅干嘛还要给你一个跑腿的差事,又不是非你不可。”这个问题,自从封逸白下嵩山后,就一直憋在心里,只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出来。 第2章 青衣楼 封逸白本以为可以一吐为快,就此可以释然。谁知成穆雅完全摆出一幅似乎没有听到的表情。就是这种漠不关心的忽视,深深戳痛了封逸白对他师姐的敬爱之心。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头水牛,被人牵着鼻子走,他讨厌被人一直蒙在鼓起,当傻子一样对待。 “青衣楼是要遭灭顶之灾,我看你是丝毫也不着急,既然用不着关心,干嘛非要跑一趟,瞎折腾。” 成穆雅直视着封逸白,那眼神就像一把利剑,能劈开封逸白的头颅,封逸白低下头后,最后还是迎着目光看过去。 “多年以前,华山派曾经分为剑宗和气宗。经过剑气之争后,剑宗失败,离开华山,就大致分成了三股。一股完全归隐,完全不再涉入江湖,一股想着要东山再起,也成了现在的青衣楼,还是一股,就是我们这一股,依附着别人,被人所用。青衣楼楼主蔡平与我爹又是故交,现在青衣楼有难,我们自然要帮衬点。不过我爹说,给他消息的,是一封匿名信,信中有提到日月神教的下属门派海沙帮。这个门派比起青衣楼来还是小了点。根本不足为惧。但还是担心有什么意外,就派我们过来看看。” 封逸白连连点头,若有所思,他走到阳台,向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望去,他完全能体会他们这一支,寄居在嵩山的危险处境,可是要完全要白手起家,又没有过硬的成名武学,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他不禁想到剑宗至高剑法葵花心诀,成家与封家并非剑宗师祖蔡子峰的嫡传弟子,葵花心诀自然传给了蔡家。青衣楼能在江湖上迅速崛起,想必就是借助了葵花心诀。就在封逸白万千思绪在脑中翻江倒海,弄得头错脑胀之时,他在人群中无意间又看到刚才跳上擂台的男子。 男子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像是在逃避什么人的追赶。他向后面放眼望去,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再去找这名男子,只见男子如同一道黑影,在人群之中一闪而去。 “师姐,快看,又是那个人,好俊的轻功。”等封逸白再转过头来,男子已经不知去向了。 于连城跳下楼台之后,本打算是要与镖队会合,谁知没走多远,他就本能的感到有人在后面跟踪他。那份突然而来的恐惧感,让他格外的小心翼翼,于是他假装向反方向跑过去,看看是对方到底是谁。于连城把对方引进了主街的一条暗巷中。 “你是在跟踪我吗?”于连城挡住尾随而来的男子,脸上的表情由客气的微笑,缓慢转变成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那双平时温柔可亲的眼神,眨眼之间就变成如狼眼一般,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寒光。他的个子不高,显得有点瘦弱,但整个身体骨架都散发着一股力量,貌似随时准备着一场舍身的战斗。嘴角的线条平和的舒展着,此时已经棱角分明。 男子看到于连城相貌变化之大,错以为跟错了人。 “我只是很好奇,为何兄台要如此贬低岳不群。” “这关你什么事?” “我是青衣楼的蔡一龙,是华山派剑宗一脉的传人。只是想结识兄弟而已。并无恶意。” “华山派可没什么剑宗。” 于连城并不想搭理对方,可就在他转身迈开步伐之际,他隐约感到背后传来一股杀气。他并不能完全确定,但还是向后扭过头去,只见蔡一龙举剑慢慢刺过来,剑头直抵鼻间,鼻头已经可以感受到剑尖上的冰凉。于连城扭头躲开,顺势拔剑扫过去,这招拔出式,被于连城成千上万次的练习,其速度快而勇猛。他很是得意,还特意取名为扫落叶。蔡一龙一个转身,不仅避开,而且出剑比上一招更快,又是一剑直接刺来。于连城在情急之下,横剑一挡,自己被弹退三丈之远。 “你这招是宁氏一剑。你偷学我们华山派的剑招。” “还偷学过其他的,你要来看看吗?” 蔡一龙占尽了上风,就显得更加不可一世,脸上堆满了骄傲和满满的自信。他的脸上顿生了一股光辉,让于连城好生羡慕,甚至是些嫉妒。他身高修长,眼神睥睨,高挺的鼻梁,时而扬起的嘴角,那丝毫不掩饰的嘲讽激起了于连城奔腾的血液。 十招之后。于连城就感觉到蔡一龙运剑的速度很快,他的剑招以攻为主,现在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逐渐由攻变成守。他不甘示弱,他觉得只要能抗住对方的锋芒,找出对方的破绽,不是没有胜的可能。两个回合后,蔡一龙已经完全压制住了他,他惊奇的发现对方使用的很多招式与自己的大相径庭,有些招式甚至是完全一样,但是对方的一招一式,却比自己精妙许多。他明知破解之道,可总是找不到时机,那破绽总是稍纵即逝。 越是往后打下去,于连城已经感觉到自已的剑招完全掉进一个圈套之中,他的一招一式,都被蔡一龙牵引着。蔡一龙不是在与他对战而是在教他剑法。他不得不佩服对方剑法的高明。 虽然很难启齿,但是于连城还是羞红了脸说:“你没有偷学,我向你道歉。” 蔡一龙并不罢手,“你不让我见识一下宁氏一剑吗?” “那就得罪了” 就是在那一刹那,俩人同时一剑向对方刺去,剑尖相碰,于连城被震飞起来,蔡一龙眼前不妙,收剑飞过去要去接住于连城,而这时于连城突然在空中很不自然的调整的姿式,平稳的落了下来。 “你是顾家的关门弟子?”蔡一龙诧异之后,立刻恢复过来,“天下的事,还真是稀奇,你是华山派顾家的弟子,为何要贬低岳不群?” 蔡一龙收剑带着不懈而又亲切的微笑,望着于连城。 “没刻意要贬低他,他害了一帮人不是事实吗?” “的确是事实,但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可不是好事,不是有句老话吗?叫祸从口出。” 于连城苦笑了一下,“你的剑法是怎么练的,比我们华山派的弟子都练得好。”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华山派剑宗的后人,不过现在是青衣楼的弟子。” “剑宗?真没听说过,不过你的剑法要比我练得好,却是事实。很多招式,我见你使出来,跟我使出来的效果完全不一样。总觉得你练得才是正宗的,我练的才是偷学来的。” 蔡一龙大笑了一声,“你真有眼光,我喜欢你的胸襟,虽然我不喜欢华山派上的人,不过我喜欢你的耿直。”蔡一龙看到于连城眼神中的温柔,他直感到于连城此时的神态,有点像是弟子在向师傅虚心求教,求得师傅多点拨几句,“在岳不群做华山掌门之前,华山派对剑法的造诣曾经分成两种相互违背的方向,你们这一脉是以练气为主,叫作气宗,而我们这一脉以练剑为主,叫作剑宗。在剑招上的使用,我们剑宗才是深得了精髓,你刚才使用的轻功,应该是气宗里的顾家的魅影功。” “魅影功,我倒是没听说过,我只知道顾家有魅影剑法,不过这套剑法,有很多招式,与你刚才使用的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只可惜,我总是无法领会这套剑法的剑意,若是我能练成,是不可能输给你的。” 蔡一龙看到于连城一脸的诚恳,不像是在说谎。江湖上一直都流传顾长清的魅影剑法,又会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他其实真正厉害的不是剑法,而是内功。 第三章 灭门案 “顾家经营钱庄,有雄厚的家族势力。江湖中人都把顾家所练的魅影剑法称作顾家剑。顾长清在十几年前,曾到杭州向我爹发出过金钱帖。那一战,顾长清输了,从此顾长清每隔几年都会来拜访我爹。三年前,我也亲眼见过他使过顾家剑,这剑法可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几个字就像是耻辱的印记一样铭刻在于连城的心里。他把顾师伯的虚心求教佐证成了顾家剑法的不入流。顾家剑法一直是于连城勤奋刻苦的方向,被蔡一龙如此瞧不起,于连城顿时感到无比的气愤,同时也感到羞愧,自已辱没这套剑法。 “我刚才使用的就是顾家剑法,练得真不像样子。我承认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这魅影剑法不怎么样,可不能乱说,你是没有瞧见顾惜晨是怎么使的。”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他的剑法能超越他老子不成。这剑法不怎么样,第一如此评价的,可不是我。不仅我爹说过,第三代五岳盟主也是这样说的。” “既然这剑法不怎么样,那为何从顾惜晨涉入江湖后,曾以此剑法屡次击败对手,至今还未曾有败绩。” “这剑法名声之所以名震江湖,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于连城无比迫切的想知道,他总是领悟不出魅影剑法的真正精髓,甚至有时他会很害怕使用这套剑法。这种由失意生出的一种挥之不去的担心,深深煎熬着他。他那神情之中夹着苦涩的自卑,想要挣脱,却总是无法逃离无助,就是从顾惜晨在关爱的督促下,从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这套剑法而来。他曾经一味的以为是自己不够勤奋,可是当他舍身的投入后,剑法还是无法突破后,他就开始不断的怀疑起自已,怀疑自已是否够聪明,怀疑自己是否适合练此剑法,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是学武的材料。此刻蔡一龙的一句话,如同久旱后的甘露滋润着于连城即将要枯萎的心田。 晴朗的天空悠闲的飘过几朵云彩。正是一声骤然而来的惊雷,让人们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沐浴和熙的阳光下。也正是这一声惊雷,让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又被蔡一龙重新咽进肚子里。蔡一龙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上了屋顶,举目眺望远方。循着声响,他在屋顶上如同山羊般跳跃。 “到底出了什么事?”于连城飘浮在空中,面对着蔡一龙问道。 “这个信号是我们青衣楼的,青衣楼有危险。” 青衣楼是在二十年前才新崛起的一个门派,势力仅限于在杭州城内,占据一处芝麻大小的地方。于连城数次听蔡一龙说起,对于久经江湖的于连城还是没有听说过有这个江湖组织。 城墙脚下,暗巷之后,正有一群人把一间摇摇欲坠的四合院包围起来。蔡一龙要冲过去,却被于连城一把拉住。 “那个站在门口的好像是海沙帮的楼烈。”于连城指示的说,“海沙帮是日月神教的一个下属门派。” “他们是管辖杭州城外的水道的,与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带这么多人包围我们青衣楼干什么?” “先去里面看看,最后是躲在暗处,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怎么过去。” 青衣楼是孤立的建在一片空地上,离暗巷这边的建筑群,还是有一段距离。于连城不禁苦笑了一下,他曾不止一次对天发誓,不会施展这门“跑得快”轻功,可是每到危急之时,他用的是得心应手。“跑得快”轻功,是顾惜晨教他的一种逃生的轻功。而于连城却对这种轻功感到羞耻,他认为逃跑永远是懦夫的行为,而且从这门轻功的取名上看来,就像是顾惜晨故意捉弄他,好听的轻功名字多着呢,比如凌波微步,为何偏要起名为跑得快,太过于随意,与于连城对武学的崇拜两相矛盾,让他自己不禁对这门轻功轻视疏忽起来。他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都耗在练习剑招,但是事事总是与他作对,顾家大小姐,偏要逆着他的心意,逼迫他练习此套轻功,逼迫的手段,让他至今回想起来,都心生胆寒。 于连城抓住蔡一龙,从空中腾飞过去,就像一只雄鹰在青衣楼上空盘旋一样。两人悄无声息的落在屋顶上,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到。此时楼内一片混乱,各路撕杀声混成一片。于连城被院中的几名青衣楼弟子所使用的剑法深深吸引。如果只是蔡一龙一个人把华山剑抬使得精妙也就罢了,青衣楼弟子个个都使得精妙无比,他不得不相信蔡一龙口中的剑宗。青衣楼弟子剑招虽然精妙,但是对方更是强悍,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找到破绽,让青衣楼弟子倒下。于连城已经全程看到三名弟子倒下了。 “真是奇怪,这些蒙面人对你们练得剑法应该是相当的熟悉,我总觉得他们知道破解之法。” 于连城见蔡一龙没有回答他,这时他才发现,蔡一龙并不在他身边。事实上,蔡一龙刚落到屋顶,就跳下去,寻找他爹的下落。蔡平被三名蒙面人团团围在大堂之内。既不会被对方捉住,又无法从三人的包围中脱身。正是蔡一龙的加入,一下把三人压制住。三人向空院退去,父子俩紧逼。五人混战在一起,被躲在屋顶的于连城看得清清楚楚。又有一名蒙面人加入其中,于连城想现身,帮蔡一龙一把。谁知让他看到了惊魂一幕。 蔡平一剑刺出,正是宁氏一剑,剑脱手而出,如寒光向其中一名蒙面人射去,那人极大幅度的摆了一下脑袋,躲开了剑。于此同时蔡一龙,使出样的一招对付另一名蒙面人,那人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腾入空中同样躲开了此招。于连城似乎看到顾惜晨的身影,那人身形一闪,就晃到了蔡一龙身后,一剑刺去,蔡平一把推开蔡一龙,自己的肩部中了一剑。 对,就是魅影剑法。这人不是顾惜晨,那一剑反攻过去太慢了。就是在于连城犹豫不决时,又有三名蒙面人加入其中,一共七人把父子俩包围起来。 “活下去。”蔡平抓住蔡一龙,抛向空中,于连城飞过去,抱住他。 于连城带着蔡一龙钻入暗巷之中,一位蒙面人却仅跟在身后。 “那个家伙轻功极高,躲过了我的蜂尾刺。” “我引他到街道去,你先躲起来。” 蒙面人追不上于连城,一直追到正街,见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才停下来,往回赶去。 于连城置身于人群之中,忽然感觉到一片迷茫。练会了那些精妙的剑招又能如何,还不是能被人轻易的破解。那苦练下去真的还有必要吗?他感到前途一片暗淡,他不知道要何去何从,不知不觉只感到眼中一片湿润,只感到有一滴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你在干什么,魂不守舍的,叫了你几声都没听见,我走过来,你也没察觉到。在江湖上行走,可要小心。”纪长空拍了一下于连城的后背,“以前你跟顾惜晨行走江湖时,他没教过你吗?” 于连城见到纪长空故作姿态的样子,就心里来气,明明自己是第一次出走江湖,护镖上路,还装作经验老道的样子。而此刻于连城更加生气听到顾惜晨的名字。顾惜晨曾经如同兄长一样,极为有耐心的督促于连城练剑,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待劳。他生气的还有一点,就是顾惜晨曾经教他跑得快轻功时的一个约定:轻功不可以与剑法相融合。他曾无数次的对这个融合起了念头,如果可以把轻功加进去,剑法在招式上一定会有所突破。可每次想到他应下这个承诺时的情景,顾惜晨对他的信任的眼神,他就会忘不了。这个承诺就像一堵墙生硬的把轻功与剑法相隔离。 “别有事没事,就提起顾惜晨,虽然你们被江湖中人合称为华山三公子,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并不怎么熟悉,他也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话刚出口,于连城就后悔自己有点心烦意乱,有点口不择言。可是想到挑拨到俩人的关系,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痛快。这种小人之举,并不是于连城的作风,他也无意在要背后去抵毁顾惜晨。顾惜晨不怎么看来纪长空是实情,纪长空自己也心里明白。 “是吗?”纪长空带着隽永的微笑,眼神中闪出一丝由嫉妒而产生的恨意来,“镖队已经打点差不多了,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第4章 纪家剑法 纪长空是纪家唯一的儿子。他刚踏入江湖时,顾惜晨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当梅易之声名鹊起时,说书坊里的说书先生刚好见过纪长空。纪长空生得英俊无比,在人群中必是鹤立鸡群。走在街道上,无论男女都会不禁回头,看他一眼。他举手投足之前透出一身的富贵之气。那聪慧的眼神,只要外人一见他,就必定会被他所吸引。说书先生观其面相,探其家族,认为此后生必有一番作为,三人在年龄上不相上下,于是就给出了“华山三公子”的名头。 三年前,于连城被魅影剑法耗尽了心血,在他万般无奈就要彻底放弃时,正好遇到纪长空在第一次出镖,他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向纪家靠近。纪家与是看到了于连城久历江湖,况且两人年经相当,旅途漫漫,能有个照应,就接受了于连城的加入。 三年来,于连城鞍前马后为纪长空效力,所求得的无非是纪家的真材实料的纪家剑法。江湖上更广为流传的是天听剑法。此剑法的名头是由嵩山少林寺落叶禅师在十五年前的一次闲谈五岳剑派的复兴时,无意间提起的。但是江湖中人对此剑法的精妙,更多的是抱有怀疑。只是忌惮落叶禅师与纪家在江湖中的地位,无人去求证。天听剑法之所以被落叶禅师肯定,是在纪几道破了醉和尚的少林铁布衫。此战胜利之后,纪几道就收剑回华山,从此过起了隐居生活,再无胜绩的后果就是江湖中人对此剑法有了种种猜疑。不过这也加速了此剑法的名声,让此剑法更加让人扑朔迷离。多年之前,于连城曾随顾惜晨游历到嵩山少林寺,从落叶禅师超风脱俗的神态中,于连城更加肯定此剑法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就如同魅影剑法一样,只是还没有深入其中。这也绝不是落叶禅师一次茶余饭后的一次口误。 在三年的护镖生涯中,纪长空曾多次打着消遣枯燥无味的漫漫长夜,以彼此精进剑术的口号,数次邀请于连城对战切磋。刚开始于连城迫于要接近纪家,不得不答应比剑,到了后来,给其喂招,倒成了一种义务。就是在喂招之中,他体会了纪长空把他当作剑靶的恶意。他就是纪长空手中一件活生生的木偶,供纪长空精进剑术,而他自己不得不拼命的忍耐着。也正是在这一场长达三年的艰苦卓绝的忍耐中,他细心记下纪长空的剑招,谋求着日后能为己所用。 骠队行进了一个上午。太阳当头顶着的时候,他们如约赶到一处茂密阴凉的树林。于连城独自一人靠在一棵树边,看着纪几何缓慢的从一驾马车里走下来。于连城最好奇的是,每次纪几何从马车上下来时,纪长空总会是在一旁扶着,生怕他摔着。纪几何并不苍老,而是一位看上去极为精壮的中年汉子。眼神无光,常常肆无忌惮的看着于连城,于连城最怕单独与他坐在一起,他似乎有看透他心思能力。 他是不是有点孝顺过头了,就算是亲爹,也用不着每次下马车,都走过来扶一次吧,他又不瞎。于连城是被纪长空此时殷勤孝顺的孝子形象激怒了。他猛喝一口清凉的水,压压心里久藏着的怒火。虽然置身于树荫之下,本该体会沁人心脾的凉意,但是于连城却只感到有烈火焚烧的煎熬。蔡书的话,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惊扰了他内心的安宁,他反复思念其中的原由,把蔡一龙所使的每一招一式,全部生硬的刻在脑子里。就在他头昏脑胀之际,他只感到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纪几何正坐在不远处,向他这边望着一动不动,既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监视他。这种不信任感,是让于连城最恼火的地方。 “纪二师叔,你要不要喝点水。”于连城就在要把水壶抛过去的一刹那,脑海却突然闪一个他一直感到不对劲的念头,他没的把水壶对准纪几何,而是向他的右手边再远一拃的距离,“接住了。” 纪几何伸手去接时,根本没有预料到于连城不是直接抛向他,他的手势,明显是在正前方,离水壶还有一段距离。水壶掉入到地上,于连城明显感到纪几何一惊,就在于连城大惑不解时,他看到纪长空正拿着水袋过来,怒瞪着他。 “纪二师叔,对不起,我有点心不在焉。”于连城走过去,把水壶捡起来时,转过身却看来纪长空已经把水袋放在纪几何的手里。 “你从上马开始,就有点不在焉,你在想什么?”纪几何冷淡的问。 “你有听说华山剑宗吗?” “没有,为何这么问?” “那你听说过华山气宗吗?” 纪几何还是摇了摇头。于连城兴味索然,就径直一个人走向树林边的小河边去了,心里一直在嘀咕,他不可能接不住水壶的。要说他是真瞎,可是有些事情真是解释不通。他对四周的观察可以眼睛明亮的人,仔细很多。 纪长空已经留意到了于连城的反常举动。顾惜晨的名字时常被他挂在嘴边,却从来没有如此激怒平日里总是挂着笑脸的于连城。于连城曾经跟随顾惜晨学剑十年。俩人既是同门师兄弟,也可以算作是师徒。于连城的魅影剑法就是完全从顾惜晨那里学来的。两人走南闯北,主仆二人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气。可为何于连城突然离开顾家这棵参天大树,投奔于纪家的小庙呢。其中发生了什么,纪长空百思不得其解。于连城投奔于纪家的目地,他当然了然于脑,只是天听神功何等上深,怎能随意传授于他人。 “纪二叔,他刚才是故意的吗?” “不清楚,不过心不在焉却是事实,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气宗和剑宗不是他能凭空想出来的。那都快有一百年的历史了,非嫡传弟子是不可能知道华山派过去的事。” 纪长空点了一下头,“我去探一下他的口风。” 于连城一边向河边掷着石子,一边还在回想蔡一龙的招数,他精讶的发现他使的一些剑招,有的与纪长空使得有相似之处。这么说他不仅偷学了魅影剑法,还偷学了天听剑法。不对,不是偷学。 “在想什么,需要我为你解答吗?”又是一幅居家临下的姿态。 “我可不认为,你在纪家能作主,能随意说话。” 纪长空一听就火冒三丈,强挤出亲切的微笑,很在礼貌的说,“看来,需要我陪你切磋一下,你才能拨开云雾见清天。” 此刻,对于切磋正是于连城求之不得的,他要把蔡一龙的招式全部扔给纪长空,看他如何来破解。从刚出招,纪长空就有点始料未及,他本以为于连城使出的是他早烂熟悉于胸的魅影剑法。他有自己的打算,他要不断的压迫于连城使出真正的魅影功,可是在三年里的打压中,于连城始终忍耐着,他有时都不得不佩服于连城的韧劲。 于连城今日的变化,他重新看到了希望。他就要使出真正的魅影剑法了。纪长空小心的试招,可于连城的剑招越来越不像魅影剑法,有时还特别像自家的天听剑法。使起来,甚是变化万千。让纪长空一时间完全招架不住了。于连城在几个回合里,死死的压住纪长空,纪长空不得不以躲避的方式,不断的拉开距离,寻找对方的破绽,同时调整自已慌乱的心。 第5章 华山剑法 这是一场于连城期待许久的复兴之战。纪长空一边苦战,一边后退,寻找着反击的良机。他从河边一直退入树林深处。久历战斗的于连城越来越占上风,他越战越勇,顿时油生了一股信心,把压抑在心头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在过去的三年里,于连城与纪长空的切磋中,他还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一直把纪长空紧压制住。他心中甚是得意,但手中的剑却更是小心谨慎。他仿伄看到了期待以久的曙光,纪长空即将要展示天听剑法的真正奥义。他一定会使。于连城在心里无比的肯定的想到。他了解他。他很好强,他想证明自己,他要赢得与于连城的每一场比试。即使是不会得到任何名声和实惠的非公开的挑战。多年之后,于连城回忆起两人一起在护镖生涯中,一起切磋时的情景,他才察觉到纪长空其实不是要打倒他,而是在跟顾惜晨的影子在战斗。 于连城大胆的模仿蔡一龙的蜂尾刺,那一剑脱手而去,迅猛无比。剑在射出之后,不禁还发出了声响。而就是在那一刹那,于连城有点后悔了,眼看着纪长空呆立着,貌似无法破解,这时他才明白,这一招是有去无回。应该是拼尽余力的最后一击,而此时他并未竭尽全力。 说时迟,那时快。剑在离纪长空一公分的距离,他摆了一下头,轻描淡写的躲过去了。他愤怒的瞪着于连城,而于连城也正好紧盯着他的眼睛。他迅速转过头去,看那把剑的踪影,把两棵水桶粗的树干射穿了。等他回过头来,于连城还在盯着他看。于连城惊讶的发现,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纪长空眼睛的瞳孔放大,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犹为吓人。等他再转过头过来,眼睛已经没有什么异样了。 “果然是三公子,名不虚传。”于连城急忙掩饰,“我刚才吓得魂都快没了,您要是躲不开,纪二师叔会要我给你作陪葬。” “别拍马屁了。你用的好像不全是魅影剑法,不过确实是我们华山派的剑法。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你怎么就确定是华山剑法?”于连城故意轻蔑一笑,假装显得极不在意。 “每一套剑法,都有它的剑意。华山剑法,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最后那一招,正好吻合了华山剑法的剑意。这一招宁氏一剑,你应该练得算有点火候了。”纪长空居高临下的评说了一下,“你是怎么想到,把魅影剑招,再夹着我们纪家的剑法的。不过说真的,这种融合,挺精妙的。” 于连城转到纪长空的侧面,他把自己如何碰到蔡一龙,两人切磋剑法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刻意舍掉了蔡一龙对魅影剑法不公正的评价,他一边绘声绘色的解说,一边以无比敏锐的眼光重新向纪长空神色专注的眼睛瞟去几眼。难道当时是因为他过于愤怒,眼睛才发生了异样。于连城一点儿也不信。三年之前,俩人的第一次切磋,他曾经就有见过充血的双眼。他这种察颜观色的能力是他在十年里跟随顾惜晨慢慢培养而来的。一入顾门深似海,他总是谨言慎行,才能保证自己不会罪任何一位。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会天生在卑微的人身上,他们身处于漂泊的江湖,对命运失去掌舵的能力,不得不通晓人情世故,学会察言观色来对待世态炎凉。 于连城突生了一股好奇。纪长空此时躲避蜂尾刺的招数与那蒙面人躲避蔡平的剑一模一样。而在危机关头,纪长空并不是凭着卓越的剑术来化解此招,而是采用更为直接的动作。难道天听剑法也不怎么样,真正厉害的是其他的。天听剑法的使用难道与眼睛有关。于连城越是思考下去,越是觉得有点离谱。 在三年的切磋中,虽然他从未赢过,但是他却更加有心,一点一滴的去琢磨纪长空的天听剑法。虽然他无法战胜纪长空,可是他本能的感觉到这套剑法有什么高明之处。在他最后解释不清之后,他把一切的问题都归咎于自己的愚笨。 经此一役之后的数个夜晚,纪长空充血的眼睛总是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辗转难眠。他试着回想俩人切磋时的情景。绝大多数都是他艰辛拆招解招,而纪长空却是无比潇洒的彻底压制住他的剑。他那自鸣得意的神情深深激怒了于连城的自尊,也彻底的打击了他的自信。纪长空似乎有意让他不断在屈辱中牢牢记得自己是如何败的。于连城就是在这彻底的打压中,学会了难得的处世智慧,他学会了忘记,总是期待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在这么多被遗忘的比试中,他最记忆忧新的就是俩人在三年前的那个下午第一次切磋时的情景。与今日的情形,甚是吻合,他才意识到天听剑法的怪异所在。 “原来如此,魅影剑法,你学得不怎么样,这杂七杂八的剑招,你第一次上手,就使得出神入画,你还真是奇才。”纪长空的这份恭维,让于连城瞬间得意了一下,心口像是喝了蜜一样,可是当他看来纪长空不屑的转身而去时,他才明白这是纪长空给他的一个莫大的讽刺。 也就是在于连城看到纪长空疲惫的背影,他在茫然之中,看到了自己在剑道上求索的方向,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华山剑法。那脱剑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锋芒毕露的得意。 第6章 成穆雅 两人在树林中摸索着回归镖队的方向时,听到铁器碰撞的声响。两人都疑以为是有人在树林中截镖,两帮人马已经打斗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于连城率先循声而去。 于连城藏身于一棵大树后面。他惊讶的发现被追杀的正是上午与他切磋剑法的蔡一龙,另外还有一男一女。成穆雅与封逸白在左右两侧保护着已经受伤的的蔡一龙。二十多人把三人团团的围在中间,三人无论怎么也无法攻破这个包围圈。就是在于连城奋不顾身行侠义之举时,成穆雅和封逸白突然剑招急变,将本成败局的局势,扯成了势均力敌。 “华山派的剑法。”纪长空紧跟过来后,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 “不是华山派的,却比我们华山派的人使的华山剑法更高明,你不觉得奇怪吗?” 于连城小心瞟了一眼纪长空,他觉得纪长空如此胸有成竹,必定是见怪不怪。俩人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紧盯着三人使出的精妙剑招。于连城还想从蔡一龙那里学来几招,日后好用在纪长空的身上,他紧紧的盯着蔡一龙,对于另外两人却丝毫不见,在他眼中,只有蔡一龙手中的剑,才能吸引住他的全部注意力。他无视蔡一龙身上流出的鲜血,不听蔡一龙口中的呻吟,眼中除了剑招,他完全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是纪长空激动时,不小心碰到了他,他才从武学的世界中重新收回神来。于连城循着纪长空的目光看去,这时他才留意到了成穆雅,不是她英气逼人的外表,而是她手中的剑。剑在她的手中,使得是得心应手,灵活自如。剑在她的手中,没有丝毫的拘束之感。她挥出的剑,一旦被对方挡住,她就会脱剑,让剑绕着对方的刀旋转。就是在旋转的那一刹那,剑锋出奇不意的向对方攻去,在对方躲避之时,剑又重新回到她的手中。有五人都是死于旋转的剑下。 “使得真巧,虽然花样百出,但还是我们华山派的剑法,为什么我们华山派没有这一招。”于连城不禁问道,他不期待着纪长空会回答他,但是纪长空却也不禁脱口而出。 “那是剑宗奥义,只有剑宗的人才使的出来。” “为什么练的是同样的招式,我们气宗的就使不出来。” 纪长空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于连城是在套他的话。 “谁跟你说,我们是气宗的?” 于连城指了一下蔡一龙,“他是青衣楼的蔡一龙,他告诉我的。” “他们打不退那些人了,我们去帮忙。”纪长空说道。 “再看看,那个男人使的剑招也很有意思。”于连城已经被精妙的剑招完全吸收住了。 封逸白左手反向拿着剑筒,右手执剑。左手阻挡,右手攻击。左右配合的极为密切。 “他左手使的也华山剑法,只不过都是多以守为主的招,而右手却是多用攻为主的招,把一套剑法,完全分离开来使用,也很厉害。” “不仅如此,他的左右手可以互换。如果他左手拿着的是一把剑,这套剑法应该会更厉害。” 纪长空话音刚落之时,于连城只见封逸白化左手为攻,用肘发力,剑招更加有力。他用剑筒一下就把其中一人打飞三尺远。 “原来是青衣楼与日月神教发生了冲突。” 于连城对于剑招太过于痴迷,没有去留意那帮人的左手臂上都有一枚黑色的太阳图腾。他听到日月神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日月神教教主魏心志。那是他祟拜许久,渴望成为了的大人物。魏心志出自嵩山少林寺。不到三十六岁就平步青云,成了日月神教的教主,统领日月神教三十六大帮,七十二门,还有诸多不起眼的小组织加入其中,让整个江湖武林和平安静的度过了十年。 “这日月神教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怎么又开始光天化日之下干起老本行了。” “在不了解清况前,别乱下结论。” 纪长空回瞪了于连城一眼,“你今天还真是反常的很,居然开始向我顶嘴了。” “你还要不要行侠仗义,这次错过了机会,出风头,又要等来年。” “还用得着你提醒。”纪长空暂且把于连城的反常放在一边,他一直期待着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这次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况且对方还练了一身比自己更加高明的华山剑法。 就是在两人犹豫之时,三人越来越捉襟见肘。蔡一龙已经完全无法招架,就是在一人从后面袭击蔡一龙之际,成穆雅掷剑而去,剑从蔡一龙的身子绕了一圈,一下击中对方。 “好邪门的招数。” “你还愣着干什么,等着给他们收尸。” 两人加入其中,战局瞬间就改变了。对方眼看不敌,就只好纷纷点头同意撤退了。于连城为蔡一龙包扎伤口,敷药之时,才从蔡一龙口中得知,原来两人分开之后,蔡一龙不放心他的父亲,他又偷偷潜回去。被发现后,他就只能逃跑,幸好在途中,遇到了他们两人的帮助。 “你不认识他们?”于连城回过头去,打量成穆雅时,却发现对方正紧盯着他。 “他们自称是剑宗一脉的传人,是我爹的朋友的弟子,不过那位成姑娘,手中的剑,我倒是认得,是飞羽剑,这剑是我爹当年请铸剑大师莫俅打造的,我见过一次,听爹说这剑是要送给朋友。” “哦,这也算是信物,不过他们使的华山剑法真的很精妙。最后那位成姑娘掷剑的那一招,一看就厉害的很。” “那一招叫飞鱼逐浪。” 两人正谈得火热,成穆雅走了过来,询问蔡一龙的伤势如何。但是她的眼神却在不断的打量着于连城。 “成姑娘,是想对我说什么吗?”于连城不解的问。 “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助,我是嵩山剑的成穆雅,我师弟封逸白。”成穆雅郑重的打恭作揖。 “华山派的,于连城。”于连城迎着成穆雅锐利的目光而去,两人对视良久,于连城突然感到心很慌乱,倒是成穆雅目不斜视,惹得于连城很不好意思。虽然他觉得成穆雅长得很美,但是他自认为远不是那种对她的爱慕,而低头。而是一种根深于内心的自卑感,面对着成穆雅的双眼,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丝不挂的暴露她的眼前,他很痛恨此时的自己,明明应该是成穆雅先低头才是。 “你不是跟着顾惜晨的吗?”成穆雅仍然紧盯着他。 于连城不由愣了一下,更加的慌乱。 “跟着顾惜晨太没有前途了,这才跟了我。”纪长空意气风发的接过了话,“我叫纪长空。” “我跟着顾惜晨,餐餐有鱼有肉,跟你整日都是稀饭加白菜。这也算有前途。” 纪长空怎么也没想到,于连城会突然一句话让自己下不了台,本来很和气的气氛,一下子就僵住。 “这个师弟,顾惜晨没有管教好,应该让我来管管。”纪长空调过头来对于连城说,“走,我们去练练。” “求之不得。” 成穆雅三人面面相觑,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 第7章 封逸白 于连城很讨厌自己面对成穆雅手足无措的感觉,他急切的要发泄出来,当纪长空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那颗将要枯萎的心,就突然间又燃烧起来了。几个月后,当于连城重新拾起自信时,回忆里这段往事,他终将明白,原来恨也是一种力量。纪长空也成了他生命中,不可遗忘的男人。 “看,师姐,他在学你使剑的技巧。”封逸白本以为可以目睹魅影剑法的风采,却看到了一个勤奋的模仿者,“他怎么不用魅影剑法,顾家三公子凭着这套剑法,在江湖上可是如日中天。” “魅影剑法的精髓就是魅影神功,重在内功而不是剑技,他好像没有把握要领。”蔡一龙按着伤口说道。 成穆雅见于连城战得很辛苦,脸上始终挂着一幅忧虑之色。 “也许他根本没有学过魅影神功,要不然顾家怎么可以让他加入纪家。”成穆雅猜测的说道。 纪长空被于连城各路新招搞得眼花缭乱,若不是纪几何从道指点,安抚他慌乱的心,他很有可能就会败在于连城的剑下。 “不打了。”于连城收剑,“还真是一家人,这种时候,还不忘了指点一下。” “你的剑法也是突飞猛进,各路剑法,你都学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它们其实就是一种剑法。只是使用的人不一样,才让剑法完全变了形。你若成名,剑法有别于其他剑法,或许江湖上也可以称你练的剑法叫于家剑。” 于连城一愣,没想去这位纪二师叔,会突发奇想的指点一下自己。 “这家伙是个木头脑袋,他可开不了窍,才被顾惜晨不要了。” 于连城气冲冲的走了。纪长空的这句话,却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顾惜晨不断的督促他练剑,可每次他练完剑后,就会看到顾惜晨失望的脸。 成穆雅看着于连城的背影而去,但很快就被纪长空问起蔡一龙被追杀一事带了回来。 “在魏教主的带领下,今日的日月神教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日月神教,不会无端灭掉一个江湖组织,你们青衣楼与海沙帮有什么过节吗?”纪几何听完蔡一龙讲完海沙帮是如何围住青衣楼灭门之后说道。 “从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真有过节,我们青衣楼也会退让,青衣楼才刚崛起,经不起折腾。” 蔡一龙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点道理,纷纷点头,但都直觉感到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成穆雅与封逸白对视一眼就更加肯定。 “蔡公子,不如就紧着我们的镖队,先休息养好伤,再作打算吧。” “怎么好意思把纪家的镖队卷进来。” “本是同根生。这样说也太见外了。” 在镖队行进之中,于连城时有发现三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三人的关系极为密切。可在之前三人互报姓名之时,蔡一龙与二人明显带着陌生感。也许正是共同经历一战,无意中三人惺惺相惜,成了生死之交。 “我们这样蜜谈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好奇?”蔡一龙已经察觉到于连城与纪长空对他们三人都有不同寻常的关注。 “我们三人都使的是华山剑法,却比华山派弟子的剑法高明,你说作为华山派弟子,难道就不会觉得奇怪?”成穆雅脸色平淡说,她的内心无比平静,脸色也出奇的镇静,她每次打量于连城之时,她惊讶的发现,于连城遇到她的目光,都会迅速的避开。她为于连城的不好意思着迷,把于连城毫无由头的自卑感看作成了迟到的爱慕。 “那个于连城就是妙音坊里出头的那位,亏他还是华山派弟子。”封逸白很不屑的说,“师姐,你为何总是打量他,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无比镇静的成穆雅还是有了一丝反常的举动。她迅速把关注在于连城身上的目光收回。 “我很想再见识一下真正的魅影剑法。” 成穆雅说完,就冲着独自一人在河边休息于连城走过去。 “你好像跟这个镖队合不来,你总是一个人在外。” “怎么这么关注我?” “顾惜晨在江湖上与人比剑,总会带着一个仆从。江湖中人说此仆从也有过人之处,我一直都很想认识一下,只是可惜无缘。” “我有何过人之处。”于连城反问了一句,就露出狰狞的笑容,就走了。 “师姐,是想找他比剑吗?”封逸白走过来,看到成穆雅还在望着于连城离去的方向,“比剑最好还是慎重点,留下了过节,那就是一辈子的麻烦,我听江湖中人说,有的人比完剑,就是一辈子的知己,不过大多都是一辈子的仇人。师姐,需要我探一探他的为人吗?” “小心一点,这人阴沉的很。” 封逸白尾随过去,看到于连城正在比划成穆雅的剑招。专心致志,丝毫没有察觉到封逸白走近,以致封逸白唐兀的一句话,让于连城突然间释放了一股让封逸白感到冰冷的杀气。 “你在偷学我师姐的轮舞剑吗?”封逸白只感到此人警觉心极强,“我用错词了,不算是偷学,只是借鉴而已,本是同一种剑法,怎么能算是偷学呢,是我嘴笨,该死。” 于连城放下剑,“什么事?” “相逢一场,也算是一种缘份。我看你好像很想打倒纪公子,为何你不用魅影剑法呢,偏要借鉴我们的剑法。”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剑法挺高明的。闲来无事练练而已。” “要比划一下吗?剑术的提升需要实战,这是最快的法门。” “我不喜欢与人切磋。”于连城冷冷的说。 “切磋看人品。真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人生一定不会寂寞,赌输了,真是后患无穷。” “那你为何还要找我切磋?” “我喜欢你在妙音坊里的举动,我当时也在场。” 封逸白看到紧张的于连城松懈下来,变得和善许多。 “我练的是左右成双剑。”封逸白拔剑而出,一手握剑,一手拿剑筒,慷慨淋漓,行云流水,舞起剑来。剑招之间透出一种逼人的自信,正是于连城所向往的。在接下来的数个夜晚,封逸白那潇洒的身姿总是不请自来,夜夜惊扰着于连城不得安眠。 第八章 蔡一龙 这天,镖队已经出了苏州地界,行至路边一处凉亭,大家下马休息。蔡一龙的伤势已经好了七八分。一个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中的疑问,让他不得不对这对师姐弟产生了几分怀疑。 “你们是怎么知道海沙帮要灭掉我青衣楼的?” “是父亲让我们下山把这个消息带给你们,可还是迟了,想不到这个海沙帮里面有很多卧虎藏龙之辈。”成穆雅淡淡的说,“至于这个消息,父亲是如何得知的,你最好还是跟我们亲自上一趟嵩山为好,让他亲口告诉你。” 蔡一龙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他父亲的安危,至于这件事情的始末,他还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关注。 “那帮黑衣人,对我们练习的剑法相当的熟悉,隐隐约约我能感受得到他们对我们剑招甚至知道破解之法,在他们面前,我总是使不上劲。” “能破华山剑法并不奇怪,你爹难道没有教你练葵花剑决吗?” 蔡一龙没有回答,而是长叹了一声,“爹说,咱门剑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想不到还没有长满羽毛,就死在了襁褓之中,海沙帮为什么要斩草除根,咱们剑宗自从离开华山之后,吃了多少年的苦,若非气宗卑鄙无耻,华山就是我们剑宗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提起一百年前的剑气之争,又有何意义,还不如好好的练习葵花剑诀。”成穆雅劝慰道。 “成师姐,对葵花剑诀了解多少?” “这葵花剑诀是剑术总集,当年剑宗祖师爷,只传给我们成家和封家一小部分。我们成家的轮舞剑与封家的左右成双剑都是由这葵花剑诀的心诀改变华山剑法而来,只可惜不齐全。” “我爹也曾经说过葵花剑诀博大精深,想学全,很难,只有从中学习一段。完美的使用才是正解。我爹三年前,见识到了魅影剑法,而由此受到了启发,将其中一段心诀解读出来,只是可惜还没有练成,就遭了此难。”蔡一龙说到此处,又情绪低落下来。 “如今青衣楼只剩下你一下,你要振作起来。我曾听过去的前辈说起过,我们剑宗的葵花剑诀的神奇之处,据说可以速成,你为何不趁此机会,好好钻研一下你爹还未完成的剑法。” “说得有道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蔡一龙拔剑之声,惊到在不远处的众人。大家都被蔡一龙缓慢耍剑的姿式吸引住了。 “这是在搞什么鬼,走,我们过去看看。”纪长空扶着纪几何走了过来。 蔡一龙一边耍剑,一边想起蔡平一个月前教他剑法时的情景。对于心诀的领悟,如同掘井一般。当黑衣人能尽数破他手中的剑,他索性全然忘记手中的剑招。只见众人看到他手中的剑,越来越快,道道剑影印在众人的眼眸之中,他的手中的剑像是变成了好几把剑,所到之处快如闪电。让人根本就看不清他使的是什么样的招。 “魅影剑法?”纪长空不由得惊叹一声。 “不像顾惜晨使的那样。”成穆雅说。 “你们看他的脚。”封逸白说。 蔡一龙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可是剑招却是变化万千。于连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许此刻只有他一人能明白此套剑法与魅影剑法的不同之处。众人看不见蔡一龙手中的剑,而魅影剑法,是人看不见使剑的那只手。两者从外表上,相差无几,但实际上却有本质的不同。 蔡一龙收剑而立,众人还沉浸在剑招的虚影之中。 “你爹当初给此套剑法起了名吗?”还是成穆雅最先反应过来。 “爹说此剑法若能成功,就叫蜂翼剑法。手中的剑,就会像蜜蜂的翅膀一样,看到的远不是真实的翅膀。” 众人都在向蔡一龙庆贺练成了绝世剑法,而只有纪几何拉着纪长空走到了一边,这一切于连城都看到了。 “你能看透他的剑招吗?” “不能,太快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魅影剑法之所以名扬天下,就是一个快字。我刚才能感应到,他体内的真气流动的很慢,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动的原因,以不变应万变,天下的武学,道理都是相通。唯一奇怪的是,他身外的气息却在极速变化,他似乎摸索到了外在气息的变化。” “外在的气息?” “武学一般都分为外功和内功。世人高手,绝大多数都是内功高手,以外功成名的很少。世人对外功的认识只是拳脚棍棒刀剑上的招式而已,其实真正的顶尖高手是能运用外在气息,只是这外的气息无法解说,说不清道不明。我把它暂时称作为自然之力。人体内有真气,其实外在也是有真气的,只是常人是无法感觉的到,更无法运用。” “二叔,你是说他能运用外在的真气?” “说不上能运用,他应该是悟到了什么。” “怎么做到的,他还真是奇才。” “奇才还说不上,但聪明却是显而易见的。听闻他们剑宗祖师当年留下了一本葵花心诀,这心诀上记载的武学正是外家功夫,与我们气宗祖师留下的紫霞神功相对应。而这紫霞神功里面记载的大多都是内家功夫。” 于连城见识到蔡一龙剑术的提升有质一般的飞跃,他更加想让蔡一龙解答他心中的疑问。他一直在寻找着机会,之前蔡一龙有伤在身,成穆雅总是在一旁照顾他,而在此之后,他的剑术猛增,成穆雅更加许多的疑问等着蔡一龙去回答。他总是等不到蔡一龙独处之时。 镖队行进一段路程之后,于连城见三人不再交谈,全部都沉浸在骑马的巅簸之中。他策马调过头去,来到蔡一龙的身边。而就在此骠队骤然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蔡一龙本能的感到不妙。 “是海沙帮的。”一位镖师从前面跑了过来。 三人对视一眼,向于连城抱拳告别,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悄悄的调头离开了。 第九章 海沙帮 海沙帮帮主楼烈带着帮中的全部精英弟子堵住了去路。他之所以没有强行的杀过来,无非是忌惮华山派的势力。震远镖局虽然是属于纪家,但仍然处于华水派的疪护之下,楼烈和气的言语、威怒的面容,让纪长空心里七上八下。摩擦在所难免,重要的是该怎么平安和睦的化解。如果轻易的交出三人,纪家脸面以后在江湖上如何立足,若自己存心维护,这位不计后果的帮主甘愿违背日月神教教主的意愿,很有可能不计后的与他结下永远的过节。 楼烈身高八尺,身体肥胖,眼神凶狠,脸色苍白,全身带着一股蛮横的气息。他拖着一把大砍刀,刀尖还有尚未流干的血迹,血腥的气味似乎让他疯狂,他如同一位杀人狂魔,正在俯视着自己的猎物。 “纪公子,你的侠义心肠让你救了三个人,可能会把你卷入到一场灾难之中。” “不知青衣楼与海沙帮有何过节,楼主非要灭门不可。”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我不是来向你解释的。” 楼烈不耐烦的把刀举起,抗在肩上,好像是准备随时就一刀挥下,其气势更加显得咄咄逼逼人。直到于连城从镖队后方,赶过来在纪长空的耳边低语几句,纪长空才彻底放下悬在胸口的心。 “我是在不知情下,救了他们三人,但现在他们三人已经自行离开了。” “不可能,我的人一直跟在你们的镖队。” “可事实上,他们确实已经离开,就在我们对峙之时。” “我不信,你该不会是在耍我。”楼烈向纪长空走了三步,一刀挥下,刀风扇动了纪长空额前的刘海。 纪长空明白唯有自己的沉默才能让自己眼前的这位猛兽逐渐冷静下来。虽然他华山三公子的名头只是一个虚名,但华山三剑客的名声却是名副其实。但同时他也很想尝尝这位猛兽的利爪的锋利,也不枉了他三公子的名头。 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轻蔑,让本想退让的楼烈又重新生起了一股杀气。 “你爹碰到我,也得礼让三分,谁给你个兔仔子的胆,让你这么般无礼。” 楼烈一刀劈来,刀气倒显现了几分霸气。纪长空及时躲开,一剑刺去。纪长空的剑,轻盈灵活,但力道不足,而楼烈的刀法,力道雄猛,但是却笨拙不堪。两人在短时间内却很难分出胜负。两个回合后,楼烈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纪长空有机可趁。纪长空抓住时机,正面一剑劈去,却被楼烈横向一挡,提起一脚,纪长空只得弃剑,双手挡住,整个人被弹飞三尺之远。楼烈趁胜追击,快速向前补上一刀。纪长空躲闪不及,额头上沁出一阵冷汗。就是在这时,站在一旁的于连城纵身过去,一剑刺中刀身。楼烈只感到一股内劲,手臂不禁抖动起来。 楼烈把刀又抗在肩上,让抖动手臂缓和下来,“老子没心情跟你们过招,快把人交出来,否则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他话音刚落,海沙帮众弟子,纷纷拔刀而出,声响绘成一片,一下子让整个山道安静的出奇。 “好大的口气。”纪几何缓缓从马车走了下来,“我倒是想看看楼帮主是怎么让我们一个也不活的”。 就在两边一触激发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大家都紧张的盯着对方,紧紧地握住手中悉心照顾的兵器,马蹄声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直到一声马叫,马蹄高悬在楼烈的头顶三寸之上,大家才被这位胆大的骑主吸去了注意力。 楼烈试图一刀把马挥成两段,可远不及马上的人的身手敏捷。他正面一掌,把刀隔空打成两段,紧跟着一掌。幸雪耻楼烈一个翻身滚倒在地上,当他重新站起来看清来者是谁,不禁脸色乌青。 “总帮主,是误会,误会。”伟岸的身躯突然卑躬屈膝起来。 总帮主想抓住楼烈一泄长途跋涉而来的怒火,而楼烈狡猾的躲在一棵水桶粗般的大树后面。他那无处发泄的怒火,随着千均般的一掌,重重的打在树干上,穿透树干的内力把楼烈击飞三尺之远倒在了地上。树干上留下了一个三寸深的手掌印,这让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直到楼烈不顾自己的伤势向总帮主爬了过来,抱住总帮主的一条腿,求铙时,众人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还真是奇了,你还真灭了青衣楼,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我还以为是谁在为你造谣。” “那青衣楼是华山派的剑宗,迟早会羽翼丰满的,现在把它掐死在摇篮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曲总帮主,你要相信我,我是为日月神教的未来着想的。” 曲容冲扫了一下镖旗,上下打量了一下纪几何后,心平气和的说:“把路让开,让他们离开。” 纪长空向曲容冲抱拳作揖,没再多说一句话,也没多抬头看一眼那精神烁耀的双眼。他身材挺拔,双手背在腰间,霸道之中透着几分儒雅,那不可挑战的气场让两位后辈中的幼狮,都甘心的臣服于他的气魄之下。 第10章 纪长空的承诺 这次的有惊无险一扫了镖队旅途的冗长和枯燥,也成了众人三 句不离嘴的永恒谈资。 “二叔,你有所不知,曲帮主那一掌在树干上留下了三寸多的 手掌印,多么深厚的功力。”纪长空也忍不住想从他二叔嘴里多 了解这位曲帮主。 “曲容冲练的是印花掌,二十年前就开始扬名于江湖,他带 领的飞龙帮是仅次丐帮的天下第二大帮派,他二叔,就是谱写笑 傲江湖曲的曲长老,家世好,日月神教人一致认为,他就是下一 任教主,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魏教主平步青云直上,可想 而知这位魏教主武学造诣有多高。” “江湖传闻说,魏教主会两种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一种是金 钢不坏神功,另一种是金钢伏魔棍,一种善守,一种擅攻,已经 把两种武学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他能做教主,武学想必也在曲 帮主之上。”于连城插话进来说。 “魏教主,江湖传闻说他是当今武林武功第一。但他要做教 主之位,仅凭武功是不够,我曾去过少林寺,见过他的授业师傅 ,听他口中说魏教主,在少林中精通佛法,二百年来对佛法钻研 最深的人。” “钻研佛法对做教主有帮助?”于连城不解的问,“纪二师叔 ,说明白点。” “你研究这么清楚干什么?你难道能做教主吗?你的脑袋一心 扑在剑招之上,也没把剑法练得出神入画,现在还想一心二用。 ”纪长空训斥了一顿于连城,果然一下子就神清气爽。 于连城不想与纪长空一般见识,知道自己是一个外人,就不 再加入谈话,一个人慢慢走远了。 “空儿,我有事不解,为何我感觉到,你总是处处针对于他。 虽说他是顾家弟子,但是大哥既然允许他到纪家来,自当招他入 我纪家门下。” “他到这纪家有何居心,您难道不清楚?” “你以为你爹傻吗?难道看不出他是冲着学天听剑法而来。他 跟了你三年,那天听剑招想必是学得烂熟,但是不会天听神功, 招式再怎么学,也不顶用。” “我信不过他。您想教,您就教吧。” “纪家的未来,是在你的身上,他以后是要跟着你打天下, 而不是我,你得要明白,你没有其他兄弟,只有靠你自己。” “我知道。我明白,我再观察他一段时间再说。” “我就怕有点晚了,最近我总是感到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过 去他很和善,温柔,现在是越来越冷淡,感觉他越来越像顾惜晨 了。” “连您也有这种感觉。”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纪长空决定冒险一试。也许是命运的安排 ,让他有一个更好的借口,可以心平气和的传授于连城天听神功 。主动向于连城示好,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他很想知道海沙帮与 青衣楼到底是何过节。 纪长空推醒已经睡下的于连城,要他陪自己去夜访海沙帮的老 巢。 “你要去打听什么?”于连城还处在朦胧的睡意之中。 “难道你不想知道,海沙帮与青衣楼到底什么过节?”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总之于我而言,没半分好处。 ”于连城又要重新躺下。 纪长空还没有足够的胆量闯入海沙帮,但他很确定的知道,于 连城有这个能力。七年前于连城就曾跟随顾惜晨闯入了盗门。盗 门是日月神教七十二门中排在前十位的门派之一。其势力远大于 海沙帮。那可是真正的龙潭虎穴。纪长空极想有一番作为,来称 得上他三公子的名头,他心里也十分明白,他之所以被纳入到三 公子的名头之中,无非是靠他纪家的声望。三年前,当他听到父 亲提到这支镖队还缺少一位镖主时,他就带着强烈想证明的心去 恳求他的父亲,把这支镖队交给他。可他不知道的是,纪几道最 后松口的全都理由,却是当时于连城想加入纪家的这支镖队之中 。于连城想借此机会拉近与纪长空的距离,三年过去,这个距离 非旦没有拉近,反而相距甚远。 眼看着镖队不出半个月,就要达到华山派的地界上了,却没有 发生一件值得他大显身手的事。遗憾和好奇促使他要做一年有可 能付出性命的事,胆小的性格迫使他要怂勇于连城一把。 “你不是想学天听剑法吗?你今晚陪我去一趟海沙帮,回到华 山,我就教你,如何?” 这是于连城一直期待的结果,只是他没有想到,学到他之前, 不得不把命作为赌注。 “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找死。” “那你要去吗?”纪长空轻蔑的问,他知道这条有主见的鱼,明 知饵里有钩,但他还是要咬。 要想得到,就必须付出。过去不是同样把命豁出去吗?可最终 的结果却不尽人意。他所练的魅影剑法的火候还不到顾惜晨的一 成。对顾惜晨藏技的猜疑,不断加深着对顾惜晨的恨,尽管两人 曾多次生死与共,但恨还是会来。由恨他更加迫切的想学一身过 硬的武功,至于它是如何而来,他已经不在乎了。 “我要学全部的,真正的天听剑法,你会教吗?” “会,我可不会像顾惜晨那个教个半调子出来,丢人现眼, 你也别学了天听剑法,丢我纪家的脸面。” 纪长空的爽快,彻底地打消了于连城对纪长空藏技的顾虑。 第11章 曲容冲 两人潜入海沙帮,看到站在红灯笼下的两人,犹为觉得不合适宜。两人的气质绝不带有半分屈服人之下的奴性和温顺。显然他们有着显赫的身份和地位。一个身材魁梧,露出两条手臂显得犹为扎眼,粗壮的犹如一个少女的大腿。另一个,身体瘦高,两条长腿清晰的显露出来。俩人只是出于习惯,沉默不语的如同将领一般笔直的站在门外仰望着廖弱的星辰。 于连城小声对纪长空说,“俩人分别是射门门主徐一真和镖门门主吕宇光,一个精通射术,另一个精通腿法和轻功。千万小心一点,他们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两人绕到后窗,小心翼翼的的在窗纸上戳了两个洞。 “葵花剑诀?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这剑宗自从离开华山,并没有出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五十年前,封不平成不忧倒是拜倒在左冷禅的旗下,去找岳不群的梁子,倒是没掀起多大的风浪。你带领海沙帮去灭掉青衣楼就只是冲着一本剑诀?” “那名叛徒就被关押在海沙帮的地牢里,等副帮主回来,就会知晓,他的剑法到底如何。” “先不说剑诀,你的海沙帮什么时候有这般能耐,能轻易灭掉一个江湖组织。” 楼烈扑通一下跪下了,“其实青衣楼并没有江湖中传的那么厉害,他们都还没有崛起就在闹分裂,那楼主的大哥,多年前就离家出走,楼主的三弟更是一心扑在铸剑上,早已不在青衣楼。” 曲容冲绝不相信楼烈的鬼活,就算青衣楼内部不和,海沙帮是绝不可能有这个能力灭掉一个江湖门派。因为飞龙帮不允许它强大起来。他既有权力又有这个能力来惩罚这位胆大包天的帮主,他还是第一个公开挑衅新教主的权威,灭门有违教主所改教义中不可多造杀业的一项教规。一个被关押在地牢里的失败者有何能力证明剑法的惊世骇俗。尽管如同楼烈所说,这名弟子在海沙帮只是学过最简单的入门刀法,后因品行不端,被逐出海沙帮。后来拜入青衣楼门下,一年后,海沙帮中没有一人是这名弟子的对手。一门剑法,就被夸大到了速成,以至楼烈丝毫没在把其中的种种牵扯理清,就把青衣楼一把火烧得干净。其中原因绝不是他口中所说的一本剑谱。更让他感到冷汗直流的是,居然有人事先知道楼烈要灭青衣楼,那封依然还藏在胸口的匿名信,总是让他心头不安。他之所以要亲自赶过来,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有一位神秘人站在暗处看着他要如何处理灭门一事。 “限你在三天之内,回到黑木崖,亲自面见教主。”其实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黑木崖上,曲容冲很清楚,他很想看看这条小鱼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教主要如何处置他,他也极其在意,对于后面更精彩的戏,他决定抱着看戏的心情,好好欣赏戏的前半场,再轻松演完后半场。 于连城示意纪长空一起离开,但纪长空还想继续听下去,这段谈话有尾无始,让他有点不知所云。他想要了解的更多,满足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此的目地。 就在于连城抓住纪长空的肩膀之时,有人敲门进来说:“曲帮主,我详细询问了姜然,与楼烈怕说大致吻合,在剑法上,的确有几分独到的造诣。” 于连城又压了一下纪长空的肩膀,纪长空习惯的晃了一下膀子,好把于连城的手甩开,瞬间引起了悉窣声响立刻引起了屋里人的警觉。 “是谁在外面?”曲容冲循着声响看过来。 这时两位门主一起推门进来。徐一真拉满弓向窗边射过来,纪长空看到利箭射穿木窗,顿时脸色煞白。纪长空拔腿就向院墙逃去,谁知吕宇光已经早一步破窗,站在了院墙之上。 一支利箭越过楼烈,穿过窗户,射向了突然间停下的纪长空。他不得不拔剑而出,一剑正面划开利箭。把利箭划成了两半,又是一箭射来,纪长空落在地上,把箭打落在走廊的木柱之上。 于连城匍伏在地上,他清楚的看到徐一真,跳出窗来,取出一把特制的箭。利箭射出,空气被划破,产生了嘹亮的声响。纪长空来不及举剑挡下,只是稍微一偏头,箭从他的耳际之下飞过。徐一真又射出一箭,却不是对准纪长空,而是摆在空院架子上的一排排酒罐。在一连串嘈杂紊乱的破碎声响之中,他三箭齐发,利箭的鸣嘀声彻底湮没在人耳不能分辨的嘈杂声响之中。但是纪长空却比之前躲避得更加优雅,他只是云淡风清的,左右晃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抬了一头颅。 那睥睨一切的头颅,瞬间让徐一真愣住了。在他的江湖生涯中,还从未有一个人是用如此轻描淡写的程度来躲避二十步开外射来的利箭。他的射术神话从此就完全崩塌了。也是在那一瞬间,四周的一切好像都突然间安静下来了,几乎都被时空冻结了一般。于连城没有为纪长空展示惊人的武学而惊讶,他善于抓住时机。他正是利用大家被定格的一瞬间,施展跑得快轻功,如同鬼魅一般,抓住了纪长空,腾入了空中。 吕宇光提前惊觉过来,紧跟上去。于连城一脚踢去,他在空中闪开了,还不忘补上一脚。于连城顺势正面接住,借助这千力之力的一脚,飞得更高。伴随着徐一真的利箭射来,消失在残月的冷清夜空之中。 “别追了。”闫贡追出去,被曲容冲及时叫住。 吕宇光摔倒在地上,徐一真伸手把他扶起来。 “后来的那个人,轻功高的吓人,完全就像一只鸟。” “第一个人也不简单,他不是通过声音来躲开箭的,总感觉到他知道我射去的箭路。” “那两人都是高手,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带着一个也跑不远,总帮主,要不要追?”吕宇光有点不甘心。 “不用了,也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也没什么密秘。”曲容冲转过身来,却发现楼烈早已经离开,他只是微微一笑,无比的清楚楼烈点的这把火,必定会燃烧整个江湖。 “楼烈跑了。”闫贡说。 “他应该是招集人马去追那两个人去了。”曲容冲平淡地说,他想到,“长夜漫漫,不知那两个人能不能逃脱?” “他难道没有想过,他灭了青衣楼,教主会拿他杀一儆百,他是必死无疑。”闫贡不懈的说。 “他可不傻,他还是我轻自挑选出来,担任海沙帮帮主的。”曲容冲只是给了闫贡一个淡淡的微笑,但闫贡只觉得毛骨悚然,他预感到江湖巨变,腥风血雨,即将开始。 第12章 兴华客栈 于连城背着纪长空轻飘飘的落到了一处十字街道口。空荡的街道透出了一股死寂的味道,偶尔的几声遥远的狗吠,也加深了街道肃杀的凄凉。 “后面紧跟过来两个人,内功底子都不错。轻功很快,马上就要到了,”正当于连城犹豫不决,不知道要向何处逃跑时,纪长空以无比的冷静的口气说,“前面在三十个人赶过来,左边有二十人左另,右边有三十人左右。” 于连城本能向四下左右张望了一下,根本不见一个人影。也没有听到即将围住他的脚步声。他为纪长空的未卜先知,惊诧得头脑一片空白。 “哪里有人。别充高手,弄不好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天听神功能感知对手内功的强弱和方位。你不是想学天听剑法吗?天听神功才是此套剑法的精髓。” 于连城知道这个时候纪长空不可能说谎,毕竟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他瞟到了一间店铺门前的一口大水缸。于是他就将纪长空藏在水缸之中。 “这个水缸太小了,只能容我一个人,你怎么办?” 于连城看到旁边的衣架上晾有很多布料,他带下一块,揉成一团背在背后。 “我去当诱饵,你等到天亮后,就自行离开,跟纪二师叔,回华山。” 纪长空很害怕,但还是伏下身去。而就在这时,有两个人从他们的后面跟了上来。他看到两人追着于连城的方向而去。 于连城带着两人,向左边跑去。不巧的是刚好遇到是楼烈带着二十人过来。, 于连城飞上空中,后面一位蒙面人,紧跟在后面,以暗器追击。将于连城打落到地,另一位蒙面人,在地面上缠住他。楼烈带着众人一拥而上,把于连城紧紧包围在中间。于连城并没有去正面火拼,而是施展轻功,左躲右闪,众人伤不了他,他也没有挥剑伤别人,大家就这样互相僵持不下。 “他为什么用轻功时不用剑?”颜仲凑到钟离问说道。 “这家伙该不会是于连城吧?” “我前些天听天海沙帮的一名弟子说蔡一龙混进了镖队之中。” “于连城就是跟着纪长空。纪家就有经营镖局。” “另一个人应该是纪长空,这事快泄露了,我们得马上赶回华山之上。” 两人离开后,混战仍然继续。只是于连城体力不济,轻功越来越难于施展,被楼烈看中时机,一刀劈下,他正面挡下时,被打飞四尺之远,虽说是逃出了包围,但却是身受了重伤。 楼烈见那二人离开,也感到不对劲,就对这二十个下了死命令,非捉住于连城不可。 那二十人追击于连城只到天色破晓,才从他背后的包裹察到,他一直背着的不是一个人。漆黑的夜晚,于连城为断逃离的鬼魅身影,根本无法让人辨别出他背后到底背的是什么。 在于连城逃到临近繁华的小镇时,全身上下被砍了大大小小二十处刀伤,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灰色的粗布衣衫。他在暗巷之中,以一两的高价买到了一张红色的布匹,作为披风,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在里面。以极其巧妙的方式隐身于早晨熙来人往的集市之中。追逐者被早市的热闹喧哗所阻隔,不得不退居镇外,把守整个小镇的重要出口,派人暗中察控于连城的藏身之所,以等待着楼烈来主持大局。 “楼帮主,那个毛贼藏进了兴华客栈。” “那快进去,把他捉住,回来禀告什么,这是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来邀功。” “那是兴华客栈。” “兴华客栈,很了不起吗?” “那是华山派梅家的客栈。” 楼烈召集海沙帮所有弟子,把兴华客栈团团围住。气势腾腾,黑压压的一片,让整个喧闹的街道顿时安静下来了。反常的安静让人反而产生一种不可控制的不安。楼烈重新抗起他的大砍刀,威风淋漓的大步跨进客栈之时,一名弟子在一旁耳语道,“梅家大公子正好在客栈里。” “正好,让我见识一下这位梅公子。” 楼烈听到了梅公子,就想起了纪长空。当时若不是于连城出手相助,楼烈相信纪长空一定会吓得尿裤子。他轻蔑的瞥了一眼好心提醒的弟子,就正如他轻蔑的瞥了一眼梅易之一样。 他走进去,重重的把刀柄剁在地上,大地都轻微颤抖了一下。 他大喊一声,“把那个全身都是伤的毛贼交出来。” 怒吼的声音震得临近的人急忙堵住了耳朵,屋里的人一哄而起,迅速逃到里间去了。人多嘴杂的客栈刹那间安静地能清晰听到一个人有条不紊,不快不慢的脚步声。楼烈只见一名男子从二楼的扶梯上目不斜视的慢慢走下来。他脸形方正,神情从容,处之泰然。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带着几分不苟言笑的严肃气质,于人群之中鹤立鸡群,虽然算不上英俊潇洒,但全身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足以倾倒渴望依靠的女人。 第13章 铠甲功 “楼帮主,你的待客之道真特别,晚辈有幸三次光顾海沙帮,不仅没讨到一杯茶水,还在烈日下曝晒了三个时辰,你对兴华客栈的不满,我已经很明白了。看来你今天是过来拆店的?”梅易之站在楼烈三步远的地方中,不卑不亢的紧紧地盯住他那还冒着凶光的眼睛。 梅易之的强硬态度压制住了楼烈的怒火。他怎么也没想到梅易之的出现是在冥冥之中等着他的到来。是青衣楼的麻烦事无瑕让他分身接见这位素未蒙面的世家公子,以至于对梅易之的拜访完全抛诸脑后。 “梅家公子,你三次到我海沙帮拜访我,所为何事?” “新店天张,就在您的地盘,特地请您多多关照。” “关照,当然可以。不过昨晚有一个毛贼闯进了海沙帮,偷了很重要的信物,我们一路追他到了兴华客栈,公子,请行个方便,把人交出来吧。” “只要是进了客栈,能支付房钱,就是我们兴华客栈的贵人。无论他的过去是怎么样的。楼帮主可以在楼外驻守,他迟早会离开客栈的。凡是在客栈里闹事的,都是我梅家不欢迎的,请尽快离开。” “这么说,你是存心要包庇他,给你点颜色就给我开染坊,你是个什么东西。快把人交出来。” “不是我要包庇他,而是兴华客栈从开第一家店时,就定下了这个铁律,虽然有很多人挑战过,但至今还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楼烈被梅易之从容镇定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华山三公子是一而再的给他找麻烦,那份因挑衅而来的怒火让他生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杀意。他双手执刀,骤然挥下,刀风掀翻了两旁的两张桌子和四把椅子。梅易之迅速拔剑,剑仅拔出三寸,正面接住。一股气浪把他身后的桌椅全部掀翻,锵的声,刀折成了两段。梅易之用剑筒,击飞了楼烈,把身后的一群弟子悉数全部撞倒,摔到了兴华客栈之外。 “我会请我们掌门人及你们日月神教三十六帮总帮主曲帮主灰好好评价今日的过节,兴华客栈在海沙帮的地盘上正经营生,若有半分差池,我定当亲自去海沙帮讨个公道。” 梅易之看到口角上还挂着鲜血的楼烈离开后,才径直回到客栈内,安抚其他的客人。客栈主事出来,向梅易之说起此事,的确有一个全身都是伤人进了店,只是那人刚进店,就遇到了婉青姑娘。 “婉青姑娘,主动把他接到她的房间去了。” 梅易之点了一下头,“以后有这种事,也不要拒绝,只是要自己亲自去接手,别蒙在鼓里,为什么打起来都不知道,闹出笑话。” 梅易之推开雷婉青的房间,就看到雷婉青亲切可亲的给一名男子穿衣服,那神情模样,就像是在伺候自己的丈夫。不会是顾惜晨吧。她的心里还有他。也就是在他迟疑之际,于连城转过身来,他不禁为自己心中在嫉妒,感到可笑。 梅易之上下打量了一下被打理干干净净的于连城,看见他穿的正是自己的昂贵衣衫,风度翩翩,不禁会心一笑。 “你在笑什么?” “人靠衣衫马靠鞍,这句古话还真是没说错。”梅易之坐下来,取出一瓶药丸,“你还真是老样子,每次见到你,都是伤痕累累,以前跟着顾惜晨是这样,现在跟了纪长空也是这样,给我说说,这次你们是把谁打败了,他们又追着你们满江湖跑。” 雷婉青给于连城倒了一杯茶,让他把药服下。于连城才把他们在树林中如何救蔡一龙,楼烈是如何堵住他们。两人夜访海沙帮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你们俩偷了什么,他对你紧追不放。” “什么也没偷,只是偷听到曲帮主与楼烈的谈话,也没听几句。” “这楼烈这般凶神恶煞的,必定是有原因的,都听到了什么?” “两人提到了气宗的葵花心诀。” “葵花心诀?” “怎么,梅公子也知道?” “在青衣楼崛起之前,有江湖传说葵花心诀是一本可以速成了武学,当时一时声势很大,后来就不了了之,青衣楼也出几位很了不得的剑客,这心诀也就自然被人遗忘了。” “这么说剑宗是真有一套惊世的武学?” “惊世?还说不上,毕竟剑宗自从离开华山,在江湖上混出点名头的也只有青衣楼的创建者蔡卓伟,嵩山派的成山清和封家铭。蔡卓伟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成山清与封家铭又是在嵩山门下。怎么也看不出这心诀有什么高明之处。” “我曾游历江湖时,曾听人说起过,这剑宗大多是年小成名,三十岁之前就可以达到顶峰,但之后就很难有所突破,我们气宗是一步一个台阶,可以不断的爬上去,与我们气宗还是有很大的差别。”雷婉青插话进来,引起了于连城的注意,雷婉青以前在江湖上游历时,不是一直都与他在一起的吗?他跟梅易之走到一起,也是最近的事。 “婉青,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雷婉青拎住于连城的耳朵,“不是让你叫我姐的吗?你又忘了。” “痛,放手。”于连城挣脱,全身的伤口就又裂开了。 “你一天到晚在练剑,怎么可能知道我跟惜晨去过什么地方。他倒是对此剑诀很在意的。还特地去了……”雷婉青一边回忆起与顾惜晨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一边不禁脱口而出,直到他瞥到了梅易之眼中的嫉妒之光,她突然间回过神来,停住了。 “这楼烈回去,是放虎归山,终究是祸。他把日月神教的教规都没放在眼里,肆意来兴华客栈。看来我必须告知掌门,这里的混乱局面。安心养伤,别出客栈。”梅易之转了话题,说完就出去了。 第14章 雷婉青 于连城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正午才苏醒过来。回想起被众人围追的惊险,也成了他求生生涯中最为不起眼的一笔。当时他裹着红色披风混迹于人群之中,显得与众不同时,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就是在他踟躇不前时,抬头竟然看到了兴华客栈的招牌,这个字号是华山派梅家悉心打理的连锁客栈国。据说它遍布于五岳剑派的地盘。于连城仿佛看到一处牢不可破的庇护所。隐隐约约觉得兴华客栈的成立,就是为了保护不断受伤而又别无去处的他。他忆起了上次从盗门中逃出来后,也是遍体鳞伤的倒在兴华客栈内。事实上,兴华客栈遍布各大重要的城镇,既然是华山派营生的一种产业,也是为华山派的复肖,做出战略上的一种准备,这就是专程来保护在外出使任务而受伤的弟子的。 于连城刚踏进客栈内,就遇到了梳妆打扮别致的雷婉青。于连城只要一见到雷婉青那摄人心魄的黑色眼眸,全身的痛楚就减轻了一半。那双勾魂的双眼就这样突兀的镶嵌在白皙的脸色之中,犹如璀灿的黑珍珠;眉梢的锋利似乎到划开藏住怦然心动的胸堂;精致的鼻梁总能嗅到爱的味道;薄薄的嘴唇仿佛总是处于连绵为绝的情话之中。她身材曼妙,背影婀娜,举手投足这间尽显着轻率的妩媚,全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与放纵轻浮的举止总是撩拨着爱慕者那狂热而又不受控制的心。. 雷婉青见他全身的血迹,眼神之中就饱含着无限的怜悯。她不分说的就拉着于连城到了自己的房间。亲自为他脱去了衣衫。见到那被鲜血染透的衣衫,她眼中不禁沁满了泪水。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凝固在身体上的血迹。沾着药膏,小心涂沫着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那神情就如同慈祥的母亲在为受伤的儿子上药。尽管雷婉青只是比于连城年长三岁,况且两人也并非有血缘至亲,但于连城年少之时,跟在雷婉青一起长大,雷婉青逐渐向他溢出的母性,让他错以为雷婉青爱上了他。几个月之后,于连城抛下了对雷婉青的爱慕,坦然的接受了她那如母亲般的爱时,他才知道雷婉青那泛滥的母性更多来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善良,而绝非是爱情。 “有没有勤加练习我儿时教给你的心血疗伤法。”雷婉青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眼神望着于连城,亲切的抚摸着于连城由于不好意思而涨得通红的脸,“它能助你身体快速愈合,还能固体培元,让你内力深厚,假以时日,你一定能一鸣惊人,现在只需要忍耐就好。” 雷婉青这次叮咛心血疗伤的重要,让于连城明白,他儿时以欺骗的手段从婉青手中学到心血疗伤法,并不是他一次成功的骗局,而是雷婉青一次慷既大度的施舍,唯有披在善良,才让它看起来不太容易让人相信。年少的他,并不知道这门心血疗伤法有多么的厉害,只是他当时身体羸弱,急需修一门内功,让自己强壮行来。而雷婉青就带着这门内功由着他的心愿而来。他无比清晰的明白,他想要强健的身体。他渴望成为天空之中展翅飞翔的雄鹰,可以高傲的自由飞翔。那双凌驾一切的翅膀曾在无数个夜晚闯入到他的梦里。 “来喝点汤药吧。”其实雷婉青已经来探望于连城好几次了,见他睡得正熟,不忍心吵醒他而已。于连城接过药碗里,已经感受不到药的热气了,只到他顿了一时,雷婉青才发现药早已经凉了,难为情的说,“给我拿去再热一下吧。” “没关系,我喜欢喝凉的,特爽口。”于连城一饮而尽。 “你的身骨本来就弱,更要懂得保养,喝凉的易伤阳气,能喝热的,就尽量喝热的。” 于连城看着雷婉青精绝的容颜,心里只感到暧和的很。他打量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只觉得没有过去天真无邪,倒是有几分无助之感。 “婉青姐,你倒是比前温柔多了,如果是以前,你是直接让我灌下去,管它是冷的还是热的。” “我也不懂照顾人。”雷婉青为难的说。 于连城一把抱住雷婉青,“谢谢。你是第一个揍我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关心我的女人,真好。” “你还真记仇,十六年前,你进华山,我揍你,你到今天还能记得。” “你还是也记得吗?” 两人对视一笑。 雷婉青扶着于连城起床,为他穿衣。于连城对着铜镜,打量着婉青,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怎么感觉像是小媳妇给她男人穿衣服,还好梅易之没在,要不然他的醋坛子给打翻了,他非要阉了我。” 雷婉青会心一笑,迅速在于连城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瞬间让于连城呆住了,他只感到胸口狂乱的心快要跳出胸口,窒息的感觉让他无法呼气。他不由得猛的呼吸了一下,不安的向房门口瞟了几眼。 “你是真的想让他阉了我?” “明明是个胆小的色鬼,还一幅色迷迷的看着我,你想干嘛,难道不怕他阉了你。” “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婉青的绝色姿容。” 雷婉青突然把脸一板,拎起于连城的耳朵,“称呼我时,最好把姐字带上,在客厅里去吃点东西,我让厨子做了最喜欢吃的菜。”她说完就甩走了出去,出门前还不忘了对于连城抛媚眼。 “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于连城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还能嗅到她身上的芳香,却被她软硬兼施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也正是雷婉青轻浮放荡的举止,让于连城错以为是难得的爱情降临,他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爱冲昏了头脑,同时又精神亢奋。他一眼望见桌上的长剑,各路剑招就顺着雷婉青的脸颊飘洒而来。只到雷婉青见他久没有过来,才匆匆过来,只担心发生了什么意外。 雷婉青推门之际,只见一只剑绕着房中的木柱飞转起来,只向她刺来。此时正是于连城在模仿成穆雅的剑招飞鱼逐浪。 “小心。”于连城纵身过去一把握住剑刃。剑身划破了他的手掌。 雷婉青在为于连城包扎手掌时,不禁开心的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也练过魅影剑法,我是能躲开的。” 于连城很想说出对雷婉青的喜欢,但是面对雷婉青从容镇定的爱,他却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三公子说了,你最好不要显露武功。” “小于是在担心我。” “小于?” “以后就这样称呼你了,于跟鱼的音挺像的,叫起小于也蛮好听的。” 于连城怎么也想不到雷婉青的穷追猛打来得这么快,他突然间害怕起来。 “你是不是跟梅公子相处不来,感情不好。” “我们相处还可以,只是我对他可没什么感情。” “你可是把他迷得团团转。”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梅易之已经在教我铠甲剑法。” “梅公子就这样把家传绝学教你了?” “我可是天下最为风情万种的女人,他自然会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 于连城被雷婉青的骚首弄姿撩拨心里直痒痒,可看到她引以为豪的骄傲不禁感到几分害怕,可是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握起雷婉青的手。 “等你伤势好了,我再把剑法传授给你,你现在最好乖乖养伤,不许在再碰剑。欲速则不达。”雷婉青牵着于连城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第15章 梅易之 梅易之正在庭院中练习他那每日雷打不动的必修的铠甲剑法。他意志坚定,从不懈怠,剑招早已烂熟于心,但他似乎抱有每练一次都会有所心得的心态。他正缓慢优雅品招剑招中的每一招每一式。全然没有注意到早已立在一旁的于连城。当他察觉之时,于连城那渴望的眼神深深触动了他内心最柔弱的地方。从此之后,他再也忘不了于连城无腲而又渴望的眼神。于连城儿时羸弱的情形,又一次如崭新的记忆重新回他的脑海里。他意识到于连城不该离开顾惜晨的,他从未见过于连城跟着顾惜晨时,有这这种凄凉无助的眼神。 “你为什么要离开顾惜晨呢?”梅易之收剑之时,才冷静的想到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毕竟于连城已经离开顾惜晨有三年之久,而且于连城私下里也没有和梅易之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于连城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朝四周看了看。但是梅易之还是在他的侧脸庞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狠劲。 “如果你喜欢我的这套剑法,你也可以学。” 于连城心里很清楚,能轻易学到的,一定不是真正的铠甲剑法。要不然雷婉青还要色诱他。 “他还没有这么聪明,仅仅只是从旁观,就能把握住此剑法的精髓。”雷婉青见于连城没有在房中休息,就端着药出来寻他,“来,这是最后一碗药,喝了伤也好了,内功也高深了。” 梅易之紧绷的脸微笑起来,他直感觉到雷婉青对于连城像是母亲对小孩一般。他可是不信喝药还有助内功提升的话。 “其实这门剑法,我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过。” “蔡一龙曾说过,我们华山派的人,没有一个人真正懂得用剑。三剑客真正厉害在什么地方?” “顾惜晨连这个都没有告诉过你吗?我们是气宗一脉的,真正厉害的自然是内功。顾家是轻功,我梅家是罡气,纪家就有点不好说了。你跟了纪长空这么久,不会不知道?” 于连城想到了当年学跑得快神功时,顾惜晨让他承诺不得把轻功与剑法相融合,难道就是不让他学会真正的魅影剑法。 “纪长空为人很谨慎,我跟他家大门都没进过,他怎么可能告诉我天听神法有何奥秘。” 梅易之点了一下头,“咱们都是气宗弟子,练的却是剑宗改良过的剑招,真是滑稽。如果我有剑宗的葵花心诀,一定能让我从这套剑招的迷雾中走出来。” “你真的相信剑宗有葵花心诀?” “咱们气宗有紫霞神功,那剑宗也得有点真才实学,才能让当年的剑气之争进行得那么惨烈,以致后业岳师祖要去学辟邪剑谱,来光复我们华山派。” “紫霞神功?”于连城不解的看了一眼雷婉青。 “你怎么一惊一诧的,像是没见过世面的,这些顾惜晨真的没有说给你听吗?” 于连城摇了摇头。 “雷家的不伤功,顾家的魅影功,我梅家的铠甲功,还有纪家的天听功,都是来自紫霞神功。四家先祖都只是从紫霞神功中学到一部分,据说是当年令狐先辈见华山派衰落,从紫霞神功中摘取了四部分给我们四大家族,才有了今天华山派的盛况。” “还真是巧,摘了四段,就有了这种神功,果然是武林神话般的人物。不知有人把四种全学会怎么样?”于连城一下子有点异想天开。 “华山派中人学两种的都少之又少,还学四种的,真是异想天开。”梅易之像不无意问起的,“青儿,你之前跟顾惜晨,你有没有教过他不伤功。” “没有啊!爹说过,没有他的允许,这套神功不得外传。” 于连城就是瞟了雷婉青一眼就知道她在说谎。 “他也没有教你魅影功吗?”梅易之转过来对于连城说。 “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我的轻功倒是很好。” “天下高手,内功达到一定程度了轻功都很好,虽然顾家擅长轻功,但是与江湖上的轻功却有本质的不同,不过从外表上看,像是差不多。” “有何不同。” “江湖上的轻功大多都是以逃跑躲避为主,但是顾家的魅影功更擅长进攻,唯有与其他武学配合使用,才把发挥它真正的长处。” “那铠甲神功呢?” “这是立足于江湖的资本,可不能轻意告诉别人。” “我难道也是别人吗?”雷婉青撒起娇来。 “我听说你一招就把楼烈打飞出去,刀都震断了,客栈里的人把公子的铠甲剑法说得神乎其神,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要不要我帮你疗伤。我的内力可是相当的深厚。” “行了,你就别激我了。我是不会把铠甲神功无坚不摧的能力告诉你们的。” 于连城与雷婉青对视一笑。 “是我自己想说的。”梅易子临走时补了一句。 “无坚不摧,真有这么厉害吗?” “有,我见他与人比过剑,凡是与他的剑相碰之时,一般的兵刃,瞬间就被打断,对方一下子就处于被动之中。” “那就不用兵刃,用拳脚功夫。” “他的身体就像是穿了铠甲一样,拳脚功夫根本不起作用,铠甲二字就是由此来。” 第16章 七星客 三天之后,于连城已经彻底康复了。此时他正在庭院中比划梅易之在此琢磨的铠甲剑法。这不是他第一次偷偷练习铠甲剑法,但却是他第一次完全忘去已经学会的剑招,投身于一知半解的剑招之中。他是宁缺勿滥的去抓住住超出他能力,所够不着的希望。梅易之的出现让他不禁尴尬的陪笑了一下,随即以淡定的处之不理。 “有何心得?” 于连城发现铠甲剑法有很多剑招也包含在成穆雅的轮舞剑中,“你们三家的剑法,有些地方完全相同,可有些地方却又完全不同。不过有意思的是,都有一招宁氏一剑作为压轴剑。” “你可知这宁氏一剑的由来?” “我听说是为了纪念我们华山派的前辈宁中则女侠。” “宁中则就是岳不群的夫人,岳不群为人不好,但他的夫人却是女中豪杰。江湖中人都会称她为岳夫人,但碍于岳不群。我们把她与岳不群分开。三大家族的祖先都曾经在她手下学过剑术,受恩于她,以此剑名来纪念她。她也算是气宗一脉的弟子,宁氏一剑却暗含了剑宗与气宗的精髓,可惜她没来得及闯出名声就死了。” “两者可以兼有?” “一百年前的剑气之争,就是争谁在先谁在后。就像两个小孩都不讲理一样。都说自己有道理,又驳倒不了对方。其实剑与气只讲融合,谁在前谁在并不太重要。剑在前,气在后,就会锋芒毕露,后劲不足,气在前,剑在后,刚好相反。不过要把两者相融合,就有点困难。前提是这两者在一个人身上都要有。没有这两股力量,也就谈不上融合。” “那怎么才会有剑宗的力量呢?” “学习葵花心诀不就有了了吗?”梅易之随即问候起于连城的身体恢复的如何。当他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打算,要夜闯海沙帮见一见剑宗门人从中探听到有关葵花心诀的口风时,于连城才明白既是一份关心,也是一种口头上的拢弄。 “铠甲神功已经如此了得,为何还要去学其他的武学,这不是舍本求末吗?” 梅易之停顿了一下,思考了一阵,“三大家族的武学都只是紫霞神功的一部分,存有很大的缺陷,学习剑宗的剑招可以来弥补这个缺陷。” 于连城知道刨根问底并非好事,但从梅易之坚定的眼神里,他知道梅易之不像在说谎,缺陷肯定有,只是他还不知道是什么。 “我想你们三公子,除了都有显赫的家世和身怀绝技,还有一种最难得的品质,就是不怕死。”于连城用戏谑的口吻赞同他的行动,但却让气氛显得格外的沉重,就像战士要奔付战场一样。 “你应该还要加上玉树临风,年轻俊美。”梅易之本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谁知深深的触动了于连城的嫉妒,他本能的附和一笑,但是心里却冷淡的很。他陷入了羡慕三人有如此优越的条件而又不懂得珍惜的情绪之中。也许只有当他们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到后悔。于连城很想成为那个让他们感到后悔的人。他要用手中的长剑把他们都削成赤祼裸的,不占有任何名声地位和财富。 “葵花心诀,难道你不想练吗?” “我只是怀疑值不值得。” “听说过飞鱼逐浪吗?” “我见过。” “那就是剑宗的绝技,嵩山派中成封两大姓氏的弟子实际上是剑宗一脉的弟子。当年剑宗逃下华山之后,有一部分人彻底弃剑,一部分人被左冷禅招揽到嵩山门下,还有一部分在江湖上闯出了点名头,也就青衣楼。” 于连城这才晃然明的成穆雅与蔡一龙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亲近的原因。 “那飞鱼逐浪是不是剑从手中飞出,在空中转圈,击中对方?”梅易之见于连城点了一下头,“既然剑宗嵩山一脉有如此绝技,那青衣楼这一脉也应该有更厉害的绝招。” “能学得会吗?” “咱们学习的剑招本是当年剑宗遗留下来的剑招,本是同源。怎么可能学不成。咱们之所以剑术平庸,很有可能只是学的一些被舍弃的残招。” 于连城熟练三家剑法,他有一种不好的直觉,总觉的这三家的剑招全不齐全。也正是在这一刻,他有一种异想天开的感觉,为何不把三家的剑招相融合呢,本是同源,并非不可能。 两人来到海沙帮外,却被敞开的大门惊了一下。两人对视一下,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已经发生了。但两人还是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果然庭院里一片狼籍。庭院之中只要是能破碎,能被砸烂的,全瘸子破碎砸烂了。就连地面铺的青石也全部被打碎。庭院正中有一只焚香的千斤鼎也被掀翻倒在地上,还被削去了扶手环。 于连城抚摸了一下光滑的削面,不禁说道,“到底有多锋利的剑,才能造成如镜面一样光滑的削面。” 梅易之跟过来一看,心中不禁想到,这怎么这么像我梅家铠甲剑法的削铁如泥的削面。 “快看,这里还有个很深的棍痕。”梅易之果然看到在鼎的弧面上有一个深槽。 两人分开勘察了一下现场,在走廊的台阶前汇合。 “一个使棍高手站在正中央,其他六人围住他。”梅易之指了一下正中央密切的脚印和边缘分散开来的脚印。 “不是六个,是七个,还有一个轻功极高,但在走廊的扶手之上留下了脚印。” 于连城带梅易之过去看脚印时,却听到房内有窸窣的响声。原原来是名受惊吓的弟子藏在门角。他目睹了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腿被吓软,还来不及逃出,就被两人又重新堵了回来。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于连城问。 “棍门的少门主来了,大家一下子都跑了,我当时正在茅房。等我出来时,就见到少门主把我们帮主打倒在地上了。他不停的喊救命。帮中弟子全跑光了,谁会救他。他还真蠢。可是后来府中的一间包厢中真窜出七个人来。把少门主团团围住。他们实在是打的太激烈了。我是被震到屋里来的,后来就晕了过去,等我爬起来。就看来少门主一棍打中了一人。其他人觉得不对劲,就扔下了帮主,其中一个飞进包厢房中起一卷铺盖逃走了。” 二人都清楚这位弟子口中的少门主是谁。棍门在二十年前才出现在江湖。它是伴随着日月神教教主的发迹如日冲天。少门主就是教主的大弟子靳北,不到三十岁,却是扶助魏居坐上教主之位的功臣之一。 “从青衣楼抓回来的人呢?”梅易之问。 “大多数都身中重伤,没捱到一天都死了,只是那楼主蔡平不知去向了。” “那七人朝什么方向走了?” 弟子向东边的院墙指了一下。 “他们离开了多久?” “他们后脚离开,你们前脚就进来了。” 两人对视一下,就紧跟了上去。 “靳北来抓楼烈一点儿也不奇怪,但是屋里怎么还藏着七个人?”梅易之很想听听于连城的高见,毕竟于连城曾经很小就跟着顾惜晨一起走南闯北。 “这七个人只是来帮楼烈抓蔡平的,他们丢下楼烈,显然是不完全听从楼烈的。那卷铺盖里一定藏着蔡平。七人之中,一个拿着极为锋利剑,可以是说削铁如泥,一个轻功极好。” 这时两人赶到一处分叉的路口。 “一分为二,你说他们会往哪边走?”梅易之问。 “不知道这七人的身份,我们分开跟一程,他们都受了伤,应该能追得上。我们之后再汇合。” 第17章 三位高徒 两人分开后,于连城施展起轻功,在树林之中如同鸟一般飞舞。不多时,就见到路边有一处废舍的小庙,里面透着若影若现的微光。于连城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脚力,如果再追不上,那七人应该是一起朝另一条路走的。他见那屋中有微光,就打算冒险去查个究竟。 他刚跨进庙门,就被一股阴森的气息所击退。就是在他迟疑之际,他能清晰的听到庙内有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声,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的抽搐。 “什么人在里面?”于连城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打开火褶子。借着微弱的光,他缓缓的走近去,同进他也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向他走过来。于连城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钟离问。 “钟师兄,你们怎么在这个地方?”于连城看到他身后走过来的颜仲。 “任务失败,我们被追杀到此。” “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小镇上有兴华客栈。我们一起去那里,躲在这里太危险了。”于连城摆动着手中的火褶子,示意他们出去,可就在这时他又一次听到那种人临死前那在挣扎的呼吸声,“有人受伤了。”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于连城又一次重复他他与纪长空走镖,如何仗义相救了蔡一龙三人,如何被楼烈堵住,两人夜访了海沙帮,他自己又是如何被追杀。他只是把后来逃到兴华客栈遇到梅易之,两人重返海沙帮的事隐瞒没有说出来。 “我在兴华客栈把伤养好了,然后就去找纪公子,不敢白天出生,就只好夜晚赶路,于是就来到了这里。” 钟离问想到,看来那天晚上的两个毛贼真的是他们两个人。这条路正是通向华山派的,在此遇到也不足为奇,也是就放下了戒心,“董师弟伤的很重,能遇到你,看来是他命不该绝。” 颜仲燃起了一个火堆,才把并不大的小庙照亮。于连城这时才看到躺在门边角落里奄奄一息的董君武。他走过去,按住他的脉博,“他受了很重的伤,气息已经不连贯了,如果不赶快救治。” “我们的功力已经耗尽,已经没法替他疗伤。” 于连城正时才看到两人的脸,疯惫不堪。他把董君武翻过来,揭开他后背的衣衫时,颜仲迅速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我必须看他到底伤到哪,才有救他的把握。” 钟离问给了颜仲一个同意的眼神,颜仲才松开手。于连城抚摸了一下后背上的棍印,就像那只鼎上的棍印一模一样,他想了那名弟子所说的话,靳北在其中一人的身上打了一棍。 “还好骨头没断,只是过度耗用了真气,导制心力衰竭。我听顾惜晨说起过,董师兄有跟过梅师伯学过铠甲功,听说此功能金钢不坏,能护体对吗?”于连城其实只知道董君武跟着梅臣海学过铠甲剑法,他只是想验证他对此功的一些猜疑。 “他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外力帮他疗伤,若不是他练了铠甲功,他恐怕根本抗不住。” 于连城打坐运功替董君武疗伤时,两人也一起打坐休息,直到天亮。在颜仲提着一篮子吃的回来时,董君武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他拿起一个包子,向倒在一旁熟睡的于连城看了一眼,见他正睡得沉,还在打呼噜。 “真是意想不到,这家伙的内力远在我之上。” “在你之上?”颜仲说。 “铠甲功的第一重境界就是凝聚内力,若练此功,内力必须会很浑厚。钟师兄,你练得是魅影功,此功刚好并不擅长凝聚内力,不管他有没有练过魅影功,内力都不可能这么高深。”董君武小心打量着于连城,“不过他身上的内力并没有汇成一股,要使用起来,应该很困难。” “天下武学有很多,他难道就不能学过其他高深的武学。”钟离问说。 “钟师兄,你说的话是有道理。但是在华山之上,他就太危险了,首先顾家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内力高深的人存在,其他三家更不会允许顾家还有此等内力高深的人。虽然他现在还没什么名声,剑法也不怎么样,但是内力一旦达到某种程度,就可以达到摘叶伤人的地步。”颜仲冷静的分清于连城的处境。 “这种事,我们三个要保密。说出去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大家都是华山派四大家族的棋子,命运都差不过,没必要互相为难。”钟离问紧盯董君武说。 “我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不过不得不说,我不喜欢这个家伙,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你要是与顾惜晨呆上一段时间,你就能容忍他的不同之处。” “他不是跟着顾惜晨吗?怎么偏要跟着纪长空。顾家经营钱庄,万贯家财。顾惜晨出手也极为阔绰,那个纪长空简直是小器的很。跟着纪长空,我敢保证,他是一点油水也捞不着。” “他还真是不够忠心啊,两面三刀的”董君武似乎没有因为于连城救他一命而出言维护,反而是事不关己的态度肆意评价。 “你说他跟着纪长空会不会别有所图?纪家的天听功很神秘,他是不是顾家派到纪家去打听天听功的。我曾有耳闻,他们四大家族,是互相渗透势力,明面上很和气,暗地里就使刀子,我们这些弟子就惨了,不管是站在哪一边,命运都不会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颜仲说。 “你的天听功,除了能感受到外来的射击,到底还有其他什么作用?”董君武真接了当的问。 “我要是告诉你了,纪师傅要把我这样。”颜仲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吐了吐舌头。 “每个人都有底线。董师弟,你就别去摸对方的底线。”钟离问小心看了一下四周,低声说,“听说此毒是有解的办法,只是可惜我们华山派中的人与日月神教里的人都没什么来往,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四人。” “没必要告诉。他们本来就是雷楚云的嫡传弟子,跟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董君武说。 “他们难道不想自由,总是受人摆布。”钟离问反问道,声音不禁提高了一些。 “小声点,别让他听到。”颜仲看了一下于连城,“我们先去私下里了解他们的意思,听听他们口风如何,再作打算如何。” 三人都沉默了一下,互相吃完手里的包子。见于连城还没有醒过来,就留下了吃的。 “就这样走,好吗?不跟他打个招呼。”颜仲说。 “没必要了,你带董师弟回华山,好生休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与掌门汇合,就此别过,都小心一点。” 等三人离开后,于连城就睁开了眼。事实上自从董君武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时,他就醒过来了。因为他并不太相信三人,对他们的警惕是丝毫没有放松。他之所以出手相助董君武,更多是出于无奈,钟离问已经开口了,他自当不会拒绝。钟离问与他曾经一起在顾家呆过,两人感情算不上是浓烈,但也绝对没有什么不愉快。他曾经不厌其烦的指导过于连城练剑,于连城至今还记得。有一点是他始终没有明白的,他们三人分别是华山三剑客的亲传弟子,为何对华山掌门的命令言听计从。甚至有时会不惜顶撞自己的授业师傅。他们难道与自己一样都对自己的师傅心存着某些藏技的怀疑。这或许是自古以来来师徒之间永远都绕不过去的互相猜疑。 第18章 琴舞 于连城没有原路返回到兴华客栈与梅易之碰头,而是在叉路口向另一条路追过去。他既相信自已的脚力能追得上,更多的是出于一份想证明自己匪夷所思的猜想的好奇心。华山派七星客是七个人,与七人围住少门主人数极为吻合。既然能肯定这边三人参与了灭门行动,那四个人必定是华山派掌门的雷楚云的得意弟子。蔡平一定会落在雷楚云最信赖的弟子手中。不可能会是外人。他们抓住蔡平应该只是为了葵花心诀。这葵花心诀真的如此厉害到不惜引来华山派掌门来争夺。可是这剑诀在江湖上还从未扬名。于连城的思绪陷入到一团互相矛盾的麻烦之中,让他头脑一阵发热。直到他加快速度,在丛林树枝之间腾飞,让那猛烈的风刮着脸颊,四周的景物向后不断拉成虚影,他才灵光一现得出一个让自己静下心来的结论:葵花心诀里面一定有某些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于连城疲惫交加的经过一片竹林,想要到附近的茶水摊买杯茶水时,他一眼就看到那四个人。往昔受辱痛苦的记忆一下子翻腾起来,竟然让他完全忘记了隐藏起来。在他看到蔡平被四人挟持,端坐在一起,神情淡然时,一双透着邪恶念头的眼睛已经盯住了他。他迎上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就见到了胡邈。他生得眉清目秀,脸上总是挂着轻浮的微笑,给人的感觉十分友好,但是他的眼睛总是会无意出卖他,他控制不了他的眼神,尤其是遇到女人时。 此刻于连城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另一番景象。它像是在说,我们假装不认识,你坐到那边去。这种眉目传意的把戏,并不是胡邈第一次对着于连城玩,但他每玩一次,于连城就想从他身上切下一块肉。他顺着胡邈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独自一个端坐在一边。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亵渎的仙气。她穿着一身道袍,如同出世的修行者。 “是恒山派的师妹吗?”于连城认得这身只属于恒山派的道袍。它没有一丝杂色,通体雪白,似乎能照亮四周的一切,纯白的如同一片雪,能唤起人对纯真的渴望,“我能坐在这里吗?” 于连城并没等她回答,就直接坐了下来。他把自己的一块腰牌放在桌上,很严谨的推过去,不想让自己出现一丝冒犯之意,可是他的行动还是冒犯了。他见女子眼眸清澈,如同秋水明净沌洁一尘不染。鼻翼晶莹,脸色如雪,嘴线优雅。那圣洁的气质于眉宇之中迸发出来,触使于连城在第一时间产生的不是爱慕而是一种膜拜。 琴舞把腰牌推过来,发出至清至柔的嗓音,“原来是华山派的于师兄。” “我们五岳师派,同气连枝,私下里更是以兄妹相称,师妹如何称呼?” “我是俗家弟子,姓琴,单名一个舞字。” 于连城点头后,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店家小二送来茶水。不是他没有欲望与琴舞交谈,只是他见琴舞的第一眼,心里就无意间产生了一种自卑感,让他羞于表达。只到他喝下茶水,仍然不能冲淡他心里的那份纠结。 琴舞被于连城的紧张影响到了,她感觉到自己已经休息好了,但不便老是同一名陌生的男人坐在同一张桌上,就算她还要在此等候她的师叔。她放下钱币,就起身从于连城的身后走过。 当琴舞从他身后走过时,他忍不住向她多看了几眼。那股从她向上散发的空灵气息促使着于连城突然间站了起来,去追随琴舞的背影。他恍惚迷离的思绪,让他完全忘了他还身处一下危险的江湖中。 一只手用力向琴舞推了一把,一只脚绊了他一下。他向前扑倒之时,本能的伸出了手,不禁抱住了琴舞的衣裙。随着那一声撕裂声,琴舞转身羞怯之际,胡邈提起于连城的衣襟,就是一拳。正是这一拳让他从另一个世界里的思绪迅速收了回来。当他看清琴舞在遮掩衣裙时,另一脚把他揣飞三丈之远。 “好你个淫贼。” 胡邈紧跟过去,一个擒拿,把于连城的双手紧扣在背后。他俯身小声的说道,“这次给我演好一点,别给我又搞砸了。”他特意把又字加重了音,以示警告。 “琴师妹,这小子是我们华山派里的一大耻辱,就喜欢沾漂亮姑娘的便宜,今天就让我大义灭清,好好修理这个家伙,让他痛改先非。”胡邈正义凛然的向琴舞喊道。 就是在胡邈向琴舞努力修饰他的英雄形象时,于连城趁机向后一脚,狠狠的踏中他的下体。他抱着下体,一声失雅的嚎叫一下子粉碎了他努力演绎的英雄形象。恼羞成怒的胡邈跑到桌边,拔剑而出,也就是在同时,于连城从桌上拔出他剑,随手一掷,剑被一身的剑气包裹着直冲着胡邈射去。胡邈来不及躲开,横剑一档,被击飞三丈远,口中不禁吐出一口鲜血。 “这小子身藏绝技。” 艾春大把胡邈扶起来,“你的脑子是不是被女人腐烂透了,他当然身藏绝技,要不然每年都找机会打他一顿,是吃饱了没事干。” “佘军,你小心一点,这小子可能不仅会魅影功,可能还会其他的武功。”胡邈没有理会艾春大的讽刺,冲着佘军喊道。 于连城接剑之时,佘军从背后偷袭过来,一剑划伤了他的手臂。就跟着就是一脚,把于连城踢翻倒地。 “好你个淫贼,光天化日还这么嚣张,看来今天正是我们华山派清理门户之时。” 佘军与胡邈两人前后两面夹击于连城。过去三人围殴他的场面又一次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暗防艾春大从背后偷袭,转身之际,就见到艾春大从背后刺来了一剑,他躲开之时,被佘军又是一脚踢中。 第19章 胡邈 就是在于连城在地上翻滚之际,三人仍然穷追猛打之时,站在一旁的三人纷纷都愣住了。肖潇月已经重新帮琴舞整理好了衣裙。曲子昂目睹到了胡邈捉弄于连城的全部过程,他正饶有趣味的想到,这出闹剧要如何完美的收场。他最意想不到的是,三人围杀于连城,出手毫无顾忌,已经完全超出了做戏的范围。 “师姐,他们是真的要杀他,我刚才还以为他们是在做戏呢。”曲子昂对肖潇月说。 “他们华山派的尚武,不管在哪儿都喜欢切磋,尤其是华山派中的三公子中的顾惜晨。”肖潇月很镇定的评判此事,她对华山派师兄弟之间不和睦早有所闻,只是当她亲眼见到,就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一起长大,一起练剑的师兄弟之间怎么可能有那么深的仇恨。 “这已经超出了切磋的范畴了吧。”曲子昂指着两只手臂均有剑伤的于连城说。 于连城把从蔡一龙所模仿的招式一一再一次应在这三人之上,如他所料,三人能够轻易的化解。在剑术之上,他没有一丝的胜算,他也只能铤而走险。 也就是在这时,于连城突然向胡邈掷去一枚圆形的飞镖。胡邈一闪而过。 “原来偷学了一门暗器,我倒是以为你藏着什么绝世神功呢。” 胡邈话音刚落之时,飞镖已经绕了一圈,此时正好向佘军的后背袭去。铿的一声,久做在一旁的杨春终于出手了,他一剑砍中飞镖,正要加入三人的围猎之中。 “别再演戏了。”肖潇月大声喊道,“我们二人在一旁都看到了,你先用石子,打中他的腿,然后从后面突然向他踢了一脚,他才扑向琴师妹。”肖潇月先是指了一下胡邈,然后再指了一下于连城,她是特意指给琴舞看的。 “你们还真是会玩,看来感情甚好,不知道各位怎么称呼。”曲子昂走近于连城,“刚才我们就坐在那边,刚好也听到于师兄与琴师妹的谈话了,我们是衡山派的,她是我师姐肖潇月,我叫曲子昂。” 三人仍然狠狠的盯着于连城,只是看到杨春给了他们一个眼神,才突然放松下来,把剑插回剑鞘之中,一一介绍自己。 “琴师妹,我爱慕你已经很久了,一直想给你一个特别深的印象,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下三滥的手段。”胡邈已经把于连城完全抛诸脑后,他看到琴舞是要走的意思,就急于去搭讪。 “过去,我从未下恒山半步,半个月前,师叔下带我第一次下山。你是怎么见到我的。” “琴师妹,你别跟他较真,他只要遇到漂亮的姑娘,都会这么说,也会这么做。”于连城打破了胡邈的一丝尴尬,“他这下三滥手段,是百试不灵。他反而越玩越起劲,你最好离他远点。” “师妹,你别听他胡说,你去华山之上,去打听一下,你就会听到他有小淫贼的名头,最早这么玩的,也是他想出来了,我只是一时心急,没学到家。” “我那名头也是你害的。” 于连城说完,瞬间就到胡邈身后,一脚踢飞胡邈。是魅影功,其他三人同时一惊。艾春大一剑刺来,于连城掷飞镖而去,飞镖在射向艾春大时,又一次向佘军后背刺去,只是这一次,是于连城在使魅影功躲开艾春大时,掷出的,速度极快,杨春一剑挥空,没能挡住。佘军尖叫了一声,丢了手中的剑。飞镖直击佘军的右臂。 “他使的是顾家大小姐的成名绝技魅影镖。据说此镖法是在金家的金钱回旋镖上,再做了改良。金钱回旋镖本是二流暗器武学,现在加上了魅影功,就成了天下第一镖。据说没有人能看到顾家大小姐手中的镖是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曲子昂说。 “这都是什么情况了,你还有心情琢磨武学。” “华山派师兄弟之间不和睦由来已久。我们都是外人,怎么插手人家的家务事。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几年前,我路过华山地界之时,就看到两帮华山弟子私下里打斗。那场面比今天的悲状的多。” “快想办法,让他们停下来。”肖潇月此时看到一旁一动不动的蔡平,不禁心中有一计,她大声喊道,“是青衣楼的楼主蔡楼主吗?三年前,我爹带我游历杭州时,我曾有缘见过楼主一面。” 杨春见二人向蔡平靠近,就给其他二人一个眼神,这场打斗这才突然又停止了。 “蔡楼主,青衣楼要被灭,我爹已经知晓,不过看来还是来晚了,您是在躲避楼烈才逃到此处吗?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靳北亲自下黑木崖来抓楼烈,日月教主会给此事一个公正的裁决,在此期间,我爹希望您能上衡山,免得会有其他的麻烦。” “是有很多麻烦,真是一拨又一拨。”蔡平无比冷静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既然衡山派掌盛情相约,那我就去衡山派暂住几日。” “蔡楼主,刚才和您住在一起喝茶,您是同意去华山派的,怎么就突然反悔了。”艾春大瞟了肖潇月一眼,已经猜到眼前的这位清丽的女子正是衡山派肖逸才的独女,“肖掌门比我们雷掌门的面子大多了,难不成是我们华山派比不上衡山派吗?” “这位师弟,这不是谁比谁强的问题,而是江湖规矩。青衣楼在江湖上立派是我们衡山派前任掌门韦师伯与日月神教教主合力促成的。况且五岳剑派中的众多纠纷五十年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衡山派出头来解决。现在青衣楼出事,理应是我们衡山派全权负责,这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若是日月教主对此事不能公正,于我们衡山派也是一件苦差事。” “既然是苦差事,就交给我们华山派就好了。你们衡山派能做到的,我们华山派也能做到。” “可是规矩向来是我们衡山派从中做调停人。”肖潇月语气已经有点急促,这时胡邈站出来,更是顺手推舟一把。 “这规矩从今天开始必须要好好改改,这衡山派做调停人已经做了五十年了,也风光够了,是该换我们华山派了。别老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听不明白,泰山派弟子满江湖跑着要拜师学艺,肖掌门在哪里?恒山派弟子多年不敢下山历练,竟然只是怕一个淫贼,还好是那峨眉师太出面解决了,请问当时肖掌门又在哪里?嵩山派内部两家相争,死了多少人,可我听说肖掌门是从来没有上过嵩山。怎么今天青衣楼出事,他自己不亲自出面,这是多大的事,整个门派被灭,五十年来,江湖第一次发生此事。就让你一个小姑娘来动动嘴皮子就完事,我看这肖掌门就是缩头乌龟。” “你闭嘴,我爹是有事不能来。” “有什么事?我看他是躲在山里偷偷吹曲,说不定还正是对着一位能歌善舞的美人。” “不许你侮辱我爹。”肖潇月已经完全忍不住胡邈那轻挑肆无忌惮的眼神,她被胡邈的挑衅彻底激怒,不由得拔出了剑。 “你这个小妮子,有点意思,居然敢公然向我们华山派七星客拔剑。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我们华山派都喜欢与人切磋。” “师姐,别冲动。”曲子昂按下肖潇月手中剑。 “好妹妹,不如就按我们华山派三剑客在五岳剑派中定的规矩来如何。你不是喜欢规矩吗?” 胡邈口中的规矩,就是比试剑法,谁赢谁才有最终的说话权,充满着蛮横而不讲道理。但是它确实一下子解决了很多的纠纷。 “那是野蛮人定的规矩。谁的武功好,谁说的话就有道理,若是这般,岂不是要江湖大乱。” “那你说,此事我们要如何解决。我们相邀在先,你偏要横插一杠,来讲规矩。我们跟你讲规矩,你又说这规矩不合你的心意。不如这样,我们不讲规矩,来一次华山派与衡山派的火拼,我们这边五个对你们衡山派两人,虽说我们人数比你们多,但对两位名门之后,传出去,也不会让江湖上人耻笑我们以多欺少。” “吓唬我,我才不怕,我倒要看看你们七星客到底有多厉害。”曲子昂要拉住肖潇月,可此时肖潇月就是拉满弓的弦,不得不发。 于连城怎么也没想到,胡邈也把自己拉到他们的阵营里去了。他看着曲子昂,见此人气度不凡,一身富贵而又洒脱的气质,猜到胡邈定是知道此人的来历不简单,才如此公然挑衅。 “你想怎么打,我们这边一个伤了,不能出战,还有一个不听话的,把他排在外边,刚好三个人。”胡邈点了一下于连城,“你们那边是两个人,是肖大小姐出场两次,还是曲公子出场两次。” 肖潇月疑惑的看了曲子昂一眼,“我出场两次,这定要你们好好领教一下我们衡山派的剑法。” “好,刚好有恒山派琴舞师妹来做中,免得传出去,说我们一群男人欺负你一个女人。” 第20章 衡华对局 胡邈全身上下散发的轻浮与放荡彻底掩盖了他相貌英俊的优点。那上不了台面的二流子形象更是被他那双饱含色欲的眼神深深的出卖。就算在两人抱拳作揖即将挑战的庄严时刻,那对眼睛就好像看到了肖潇月一丝不挂的矗立在他的眼前。 “听说衡山派最高剑法是潇湘剑法,不知师妹,你练会了几成?” “对你用潇湘剑,简直是对此剑法的侮辱,雷掌门怎么教出你这种无礼的弟子?” “潇月,清丽脱俗,阳光动人,还一幅正义凛然,好有女侠风范。我喜欢你闪亮而参不得沙子的眼睛,我喜欢你淡淡的眉毛,我喜欢你倔强的小嘴,你那时而温顺时而不屑的脸,才是我的最爱。” “你无耻,我定要让你看看我衡山云雾十三式的厉害。” 肖潇月出招凶狠,仿佛她不是她自已。一招未尽,另一招早已了然于胸。她打得极为顺手,也出奇的畅快,把胡邈紧紧的压制住了。 “妹妹,打得可尽兴。”就在肖潇月越战越开心之时,胡邈剑风突然一转,瞬间把肖潇月的剑压住了。 “看来是有两下子,一下子就破了此招。”肖潇月拔不出她的剑,只好回应了眼前的浪子。 “衡山剑法,剑意重在变化,重意不重招,让人摸不着头绪,但在每次变化之时,总是会露出破绽,此剑法是当年莫大先生的成名绝技,在妹妹使来,火候就差太远了。”胡邈说完就向近在一尺的肖潇月的脸靠过去。 肖潇月急中生智,突然用左掌击中剑身,两人这才分开。 “云雾十三式,共有十三招,才破了第一招,得意什么。”肖潇月第二招使尽之后,就急着使出了第三招,第四招。但她依然乱不了胡邈的从容。她自己反而越战越乱了。 于连城是被肖潇月的云雾十三式深深吸引住了,这才一直逗留,没有离开。他无比的憎恨这四人,但是他非常清楚,此时不是他报仇雪恨的时刻。虽然中伤了佘军,但也只是意外。他们的武功远不止如此,于连城心里清楚的很。 他真是天才吗?一幅云雾十三式被胡邈破得体无完肤。他甚至还能破华山剑法。 “师姐,他对云雾十三式非常了解,你不能太过于执著于招式。”曲子昂从旁提醒道。 “迟了。”胡邈一剑击中剑锷,肖潇月脱剑向后摔倒。胡邈急着飞过去,从后抱住肖潇月,“美人,打得可尽兴。” “无耻。”肖潇月反手就是一巴掌,胡邈躲开之际,肖潇月挣脱出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于连城走前走了几步,刚好接住了肖潇月。 “招式看似平淡,但变化万千。的解是好剑法。” “你快放我下去。”肖潇月不禁娇羞了一下。 “每次你都能揩油水,你家祖坟倒地埋在哪个风水宝地。”胡邈冲着于连城怒喊道。 “别瞎扯了,本来可以在第一招就打倒她的,你非要等她打完十三招,净瞎磨时光。”艾春大推开胡邈说,“这一局是我们华山派赢了,琴师妹,你可看清楚了,我们是赢得光明正大。” 琴舞点了一下头。曲子昂走到场中央,于连城怎么也没想到杨春会主动走出来与之一战。在他的印象中,杨春此人城府极深,从不轻易出手。对他所练的剑法,他也所知甚少。 “曲公子是要用衡山剑法呢,还是用家传绝学,印花手。”杨春抱拳后说道。 “刚入衡山派三年而已,不曾学衡山剑法半招,只求学曲而已。” “真是幸运,可以领教一下印花手。” 印花手,不是曲总帮主的成名绝技吗?难道曲师弟是曲总帮主的儿子。肖潇月这才恍然想到,为什么她每次下山,爹总是要让她带着曲子昂一起前往。曾经她以为曲子昂爱慕于她,父亲有意要撮合两人,她也心甘情愿的接受。曲子昂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她都无可挑剔,能嫁给此人,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可是在这三年的相处中,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曲子昂于她只有同门之义,并无一丝的男女之情。两人在一起谈得更多的只是笑傲江湖曲。 于连城对此二人也早有所闻,甚至曾经梦想过,要与他们结识。这一切的缘份,都只是因为一首让人心向往的乐曲:笑傲江湖曲。 在七年前那个雨后天晴后的下午,顾惜晨和于连城在一处山道的凉亭与衡山派掌门麾下大弟子裴桥不期而遇。在目睹了被细雨洗刷后的山中景物那一尘不染的绿色让裴桥由感而发,吹奏起了笑傲江湖曲。萧声悠远而肃穆。于连城从激情澎湃的箫声之中听到对自由的向往,其中夹杂着的无奈与迷茫不经意间拨动了于连城最敏感的心弦。他吹奏着短笛,跟着裴桥的节奏,一起慷慨淋漓的合奏了笑傲江湖曲。曲音回荡于山间,久久不忍散去,两人对视一眼,从此成为了莫逆之交。三人一起游历江湖达两年之久。闲谈之中,他总是会听到裴桥无意提起他的小师妹肖潇月和最小的师弟曲子昂,一再推祟此二人在曲调上的造诣远胜于自己,于连城就是因此对此二人刻记于心,总是在自己在吹曲中遇到障碍时,记起他们来,若是能结识二人,那该多好。 “嵩山剑法?”曲子昂问道,“不应该是华山剑法吗?” 于连城想到雷楚云最得意的弟子,最擅长的武功自然是会是华山剑法,出人预料的是杨春使的却是嵩山剑法。剑招纯熟,应该是早已修行多年。 “嵩山剑法,擅使剑气,曲公子,得罪了。”杨春话音刚落,剑尖之处就凝成一气,随着他一剑刺去,剑气喷射而去。 曲子昂正面接住,一掌击出。掌风凝成一个若有若无的手掌印。剑气被手掌印击散之时,手掌印仍然是凝而不散,这是杨春始料未及的,正是在他躲避手掌印之时,曲子昂从旁突击过来,一下拍中了杨春的左肩。 “这么厉害。”肖潇月有点认不得总是被她呼来唤去的小师弟了。 “杨师兄,承让了。”曲子昂抱拳说道,“我较幸以奇功胜出,杨师兄却还未出尽全力。希望以后还有机会领教杨师兄的点睛刺。” 杨春点头允诺,两人双双走了过来。“好,这一场是衡山派胜出。”琴舞在众人炯炯目光下,不得不说出来,“那就看第三场了。” 艾春大要走出来时,却被胡邈一把拉住。 “我想潇月妹妹,应该很想与我再来一次对决。” “好,正合我意。就用你期待许外的潇湘剑法。” “你还真是可爱,云雾十三式练得乱七八糟,还能练成潇湘剑法不成。” 第21章 潇湘剑 于连城已经没有时间去琢磨杨春的嵩山绝技之一的点睛刺。他日夜梦寐以求的剑法,就要在眼前呈现出来。裴桥曾经一再演示这门剑法,但于连城是越看越糊涂,他很想看另一个会此剑法的人,能把这套惊世骇俗的剑法,练成什么样子。 衡山派弟子,自建派以来,就喜好音乐。五十年前在音乐上的造诣就达到了顶峰。那首备受江湖中人称赞的笑傲江湖曲,就是五十年前的衡山派刘正风与日月神教长老曲洋合创。当时的掌门人“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在经历了岳左之乱后,承继了所有失传的衡山剑法。在他拿到令狐冲赠给他的笑傲江湖曲之后,临终之前,灵光乍现,把剑法与曲调形成了完美的融合,创了潇湘剑法。 此剑法由莫大先生的大弟子费格完善,再由费格大弟子李清泉完美的继承,再由李清泉的大弟子韦一鸿发扬。从此名扬天下。 因潇湘剑的崛起,衡山派群压其他四派,虽从做过盟主之位,却行使的却是盟主的权利,让五岳剑派和睦相处长达五十年之久。 连续三位衡山派掌门人做了五岳调停人,这才有了肖潇月口中所说的规矩。只是他们三位的性情颇为相似,一样的潇洒自由,各自坐了十多年之后,就甩手浪迹江湖不再过问江湖是非。 潇湘剑给了肖潇月引以为豪的信心,但信心毕竟不是真正的实力,有时会让自己高估了自己。二个回合下来,肖潇月已经力不从心。眼前败局已定,于连城却没从肖潇月的剑法中看出什么端倪来。不能让他们赢,他对这四人恨之入骨。胡邈总在会在女人面前拿于连城寻开心,艾春大总是会玩阴的,措不及防的暗算于他,佘军总是明目张胆的要杀他,像是前世有仇一般,杨春总是在一旁摆出冷淡的表情,一幅不关自己又想看他受欺负的样子。多年以后,于连城最终明白,为何他从不去与他们结仇,而他们却会主动找上门来。弱者总是会受到极为不公正的待遇,永远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于连城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他也有顾惜晨那样的身手,也许这四人,就不会千方百计的想欺负他。他为自已没有一双强而有力翅膀感到愤恨,同时对于弱者的无能为力感到无限的怜悯。 肖潇月已经彻底被胡邈轻挑的举动激怒了。她满脸涨得通红,想出言责骂这个趁机毛手毛脚的恶棍,可又被良好的教养所束缚。胡邈已经把肖潇月耗得精疲力竭。每当肖潇月有危险时,他总是故作清高,拉她一把,抚抱一次,带着切磋的意图,让打斗无休止的进行下去。于连城看到胡邈淫荡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肖潇月脸上抚摸,他仿佛看到自己多年以前被人欺负而又无助的自己。 他掏出短笛,吹奏起笑傲江湖曲。众人被曲调吸引过去,只有琴舞久久的注视着于连城,其他人只不过是投向一瞥罢了,又重新注视这场比武。 “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琴舞不由得问道,她原本以为没有人会听到,但杨春还是回答他了。 “是笑傲江湖曲。” 肖潇月心领神会,跟着曲调,逐渐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慢慢反击。她一步一步陷入到了激昂豪迈的笛声中,剑招完全从她的记忆中被忘记。那一出手,随手所欲就是一道奇招,招招变幻莫测,让胡邈防不胜防。 “好精妙的剑招。”杨春看了看于连城,又看了看肖潇月,他该不会是在用曲调引导她出剑吧。 “你小子,在一旁瞎吹什么?”胡邈向于连城怒吼了一声,艾春大一剑向于连城划去。这时一把剑突然飞过来,仅仅只是划伤了艾春大的右臂。于连城躲闪之时,紧盯着那把飞舞的剑,它在空中优美的转动,最终回到了成穆雅的手中。 “看衡山派弟子比武切磋,就应该有乐曲来助兴,这可是一件很优雅的美事。”成穆雅说道。 曲调被突然打断,肖潇月一下子没了主心骨,胡邈见势,最好别在拖下去,索性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这场闹剧似的比武。胡邈并没有因为赢得肖潇月而万分高兴,而是给了于连城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三局两胜,是我们华山派赢了。”杨春站出来说道。 肖潇月颓废而又不甘,她强忍着眼中的眼泪别轻易的流出来。她突然很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胡邈的面前流泪。 “师姐,我们走吧。”曲子昂走过来说。 “蔡叔叔,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成穆雅向蔡平走过去,却被杨春挡住,“你这是干什么?” “青衣楼被灭,海沙帮的楼烈,还派人来追杀他,我们是要保护他去华山派。请雷掌门为他青衣楼伸张正义。” “不可能,青衣楼怎么会被灭呢,这是何等重要的江湖大事,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发生过。”成穆雅一边表示惊叹,一边向于连城瞟去一个媚眼。 艾春大和佘军扶起蔡平,就要离开,却被成穆雅一把挡住。 “这事要说清楚,蔡家与我们成家,有三代的交情,如果蔡家真发生这种事,我们成家是不会做事不管的。蔡叔叔,青衣楼真的被灭了吗?” “我还不清楚,我一直在外游历。刚到这里,他们就跟我说青衣楼被灭了,不知是真是假。” “别净瞎说没用的,有高手已经在路上了,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吧。”艾春大拉着蔡平就急着要走。 成穆雅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而就在同时,艾春大转身之际向成穆雅掷去一枚铜币。成穆雅在躲开之时,还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听说嵩山成家有一成名绝技叫作飞鱼逐浪,你刚才划伤我的,就是那一招吧。” “我只是希望你别败坏了他人的兴致,没有一丝伤你的意思。” “没事,我没受伤,只是想讨教一下成姑娘的剑法而已。”艾春大说完,就把刚才划伤的手臂抬出来让成穆雅看,衣服上有血迹,但是手臂却没有一丝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肖潇月本是要走的,看来华山派的四人又与成穆雅纠缠在一起,就站在一旁。. “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看到她的飞剑伤到了他,怎么没有一点伤口。”曲子昂说道。 “看来这就是不伤功,还真是第一次眼见为实。”成穆雅很不客气的说,“你以金钱币发出挑战,看来我是不得不领教华山派的不伤功了。” 这种挑战方式,名为金钱帖。是由华山派三剑客一起提倡的一种挑战方式。挑战者向对方掷去三枚铜币,发出挑战邀请,对方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 第22章 玄素师太 又一枚铜币掷来。成穆雅知道必须接住,否则就不得不陷入与艾春大的比武之中。成穆雅正面一剑顶住铜币,铜币瞬间定住在空中。艾春大向悬浮的铜币又掷去一枚。两枚铜币就像互相撞击的弹珠。前面的弹开,后面的却突然定在了空中。成穆雅闪到了侧,一剑从铜币旁挥过,铜币突然间在空中转了弯。然后她一个转身,抛出剑,剑在空中飞转,一下把两枚铜币串了起来,直钉在一根茶棚的木柱上。 就是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时间就像忘记了流走,直到成穆雅拔剑而起的声音,把大家僵硬的思绪又重新激活。 “这把飞羽剑是蔡叔叔送给我的,今日青衣楼有难,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希望各位不要为难于我。我看这天色有变,像是要下雨了,不宜赶路,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先去投宿一家客栈,再派人去青衣楼打听一番,看青衣楼是否是真的发生了变故,若是真有此事,蔡叔叔也可以由四位七星客保护,然后再请各派掌门出面商计此事如何?” “我们商量一下。” 四人站在一处,挤成一团,小声低咕起来。 “把蔡平带回华山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是个大麻烦。雷师父要的是葵花剑诀,而不是个大活人。”杨春说。 “我们把他折磨得这么惨,可他还是面不改色,是不是方法错了,有的人天生就不吃硬的,就吃软的。”艾春大说。 “给他吃什么软的,青衣楼全被杀光了。”胡邈说。 “不是还有他儿子蔡一龙跑掉了吗?”佘军说,“我们可以拿他儿子作为威胁,他应该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长了,在死之前一定会惦记他的儿子。” “我有一计。”艾春大小声说道,大家都一致赞同,觉得可行。 这时突然起了风,茶棚里的伙计在忙着收摊,天空突然间暗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玄素师太走了过来,看到琴舞置身于一群人之中,而且是全是五岳剑派中人,不禁心生警觉。 琴舞简单的叙说华山派与衡山派要为青衣楼被灭的惨剧争着要为青衣楼作主,维护江湖正义。 “真奇怪,华山派与衡山派都还没确定青衣楼是否真的灭,就争着要为其伸张正义而打起来。总感觉到他们知道青衣楼是真的被灭门了。” 玄素师太把在场各住,一一审视了一遍。她嗅到了一股火药味的气味,她以饱经苍桑的阅历无比清晰的确定,三派年轻的杰出弟子一起齐聚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镇,绝非是因为偶然。在衡山派三代掌门的潇洒性情之下,卓越的剑术,技压四派,所带来的五十年的五岳剑派的和平,眼看就要发生突变。玄素师太能感受到危机,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躲避。是要置身于其中,还是要置身事外,她一下子感到一片茫然。 玄素师太,大约四十来岁,穿着一件极为朴素的道袍。未尽任何修饰,但仍然美得不可方物。不管是年龄还是道袍丝毫掩盖不了曾经风华绝代的姿容,两者反而把全身上下成熟的女人味全部烘托出来。她刚走过来时,胡邈就本能的转过头来,似乎天生就能感受到她的美,那饥渴的目光就再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十多年的清修也终究没有坦然放下男人猥亵的眼光,来自胡邈目光的灼热,让她一下子更加心烦意乱,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怒火。十多年来,竭力要抚平对淫贼的恨意,突然间在她心中燃烧起来,正是恨,让她一下子脱去了修行避世的外衣,变成了一位仅仅只是穿着道袍的普通的中年未出嫁的女子。她要找机会好好修理这个胡邈,那沉积心里多年的恨终究没能让佛经化解,反而以报复的形式寻找到了另一处出口,恨在心里愈演愈烈。 “听说恒山派中有一位美人师太,想必就是您,法号玄素。”胡邈兴奋的走过来,“我们刚为青衣楼的事情伤脑筋,由师太您来坐镇,就再好不过了。” 这时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吹散了玄素师太的发带,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瀑布似的倾泻而下,胡邈瞬间看呆了,不禁由衷感叹道:“出家为道,真是暴殄天物。” 玄素师太一手挽起头发之时,另一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得胡邈晕头转向,幸福得差点晕过去了。 数人一起同住在一间酒楼。玄素师太请了酒楼店小二去杭州打听青衣楼的状况。在酒店老板为众人分房间时,却出现了众多的分歧。酒楼很大,正值淡季,本来就有很多空房间,可以每人一间房。但华山派四人坚持要一起与蔡平住在同一个房间。 “五个男人住在一个房间,不会觉得有点挤吗?”肖潇月问。 “不会啊,蔡师叔可以睡床上,我们四人打地铺就好,这是为了蔡师叔的安全,以防晚上遭人暗袭。”艾春大说。 “这完全是个笑话,你们华山七星客是纸糊的,我嵩山派太保之名,那可是货真价实。”成穆雅不屑的说。 华山派中有三剑客,三公子,还有七星客,与之比肩的嵩山派共有十三位高手,说书坊给其名号是新十三太保,五十年前嵩山就是十三太保之名,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这十三人之中,大多数是十三太保的后人。成穆雅就是其中一个,也是十三太保中的例外,靠祖上的荣誉少了些,能挤身其中,自然是有绝对的实力。四人心里自然知道这一点。 “师太,你有所不知,这蔡师叔是好色之徒,他当初是答应我们去华山派的,后来看中潇月的美色,就想着要去衡山派了,要是在这睡了一晚,说不明他会抵挡不住两位恒山美人诱惑,闹着要去恒山派了。” “蔡师兄是不是好色之徒不好下结论,不过你确实是个好色之徒。” “看来是师太已经理解了我的心意,这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 “我是担心您要把蔡师叔弄到恒山,那可是有招女婿的嫌疑。” “我撕烂你的嘴。” 第23章 葵花剑诀 玄素师太步步紧逼,奋起直攻,直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新仇旧恨。可是她一路猛攻却完全违背了恒山剑法的剑意。恒山剑法讲究绵里藏针,九守一攻,以退为进。虽然赢在气势之上,但实际上早已经输了,只是胡邈乐于和她纠缠下去,没让她及时醒悟过来。 宽敞的酒楼大堂之内,向外传出经久不衰的铁器铿锵之声。就在胡邈完全沉浸于与玄素师太的戏闹之中,玄素师太却突然转怒为笑,脚踏木桌,翻倒腾空,剑气四路流窜。 “不好,是天葬冢。” “你还真识货。” 剑气从四周合抱过来,眼看就要形成一体,这时杨春把蔡平一把踢过去。胡邈把蔡平作为挡剑牌,快速抽身,玄素师太碍于怕伤到蔡平,就及时收了手。 “真有意思,恒山派讲究以守为攻,居然还有主动攻击的剑招,而且这剑招是丝毫不输于飞鱼逐浪。”成穆雅说道。 玄素师太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已经从胡邈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蔡平绝不能单独住一个房间,也绝不能上其他门派。她看着蔡平,不禁想到蔡平身为华山剑宗一脉,作为楼主,在武学上的造诣绝不会低于在场的四个年轻后辈。可他此时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争夺,是不是另有缘由,难道青衣楼早已被灭。 “各位,我有一个提议,不如就让这位小师侄与我同住一个房间。”蔡平指着于连城。这让于连城感到无比的意外。他本抱着毫无希望的念头,跟随他们一起入住酒楼。虽然他清楚与这四人扯上关系,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但是他就是想跟着他们对着干。 其实,这正是四人想要的结果,只是他们四人不便直接说出来,以防于连城心生警觉。这正是艾春大的计谋,让于连城与蔡平呆在一起,蔡平迟早会露出口风,然后再来审问于连城,他就不信于连城也同样是个硬骨头。 这个提议却意外的受到众人的缄默认可。似乎大家都已经认识到,如果不再各自退一步,老是僵持下去,问题也得不到解决。 于连城刚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脱下稍微淋雨的衣衫,蔡平就已经迅速关上了门,甚至还不忘了向外多看了两眼。 “你与他们四人,虽然师出同门,但却没有丝毫同门之情,他们视你为玩物。之所以让你与我同住一个屋,只为了让你从我这里得到葵花剑诀。” 于连城突然意识到自己掉入到了四人投下好的圈套。想必是与葵花剑诀无缘了。他不禁从怀中掏出一本武功秘籍来,死死的盯着它。 “你好像很懂潇湘剑的剑意,暗地里帮助衡山派,肖姑娘一定会卖一个人情给你。穆师侄一定会顺手推舟,因为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蔡平一本正经的打量着于连城,“是命中注定,还是人为安排?” “你到底想说什么?”于连城避开蔡平那审视的眼神。 “你来此地,真是巧合吗?”蔡平直盯着于连城的双眼,让于连城心中一阵惶恐。 “不是,为葵花剑诀而来。” “为谁来夺?” “我于连城只为自己卖命。” “原来你就是于连城,顾惜晨的名头在江湖上实在是太响了,就连他的书僮的名头也跟着响亮起来了。”蔡平刚才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突然向于连城狡猾一笑,“你不能练葵花心诀上的武功?” “为什么不能练?” “因为你会魅影功。” “你确定我练得跑得快神功,就是魅影功?” “我不知道跑得快是什么,不过我很确定你练得就是魅影功。江湖上的轻功有很多种,有飞的高的,有飞的远的,有轻盈善躲避的,唯独没有可以用轻功来辅助其他武功的。江湖中人修练轻功,大多用于躲避或者逃跑,追踪,却很少有人用轻功来主动攻击的。魅影功却成了一种例外,它能让修练者无违合感的配合其他武学的使用,能让使用者的所有招式快到极致,你那一手魅影镖一下子就把你练过魅影功的武功底子透出来了。你掷镖的那一瞬间,几乎没人看见,它突然间就出现了。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选择用直镖击中胡邈,反而要选择难度更大的回旋镖。” “我一直不知道我练过魅影功,没想过要把两者融合在一起。那回旋镖是大姐教我练过最熟的招数,当时情急,我一下子就使出来了。” 蔡平点了点头,觉得于连城不像在说谎。他是见过顾惜晨使过魅影功的,若于连城也使出来,那四人围攻于他,他能轻易的化解,也就没必要受伤了。 他向于连城手臂上的剑伤看去,发现伤口居然一点儿痕迹也未留下。 “你也练过不伤功?” “这叫心血疗伤法。人只要受伤,此功法就会自动运行,助人快速愈合,还能快速补充人的体力,在打斗中,人也不会累,反面会越战越有精神。” “原来如此,难道他们冲进青衣楼,是越战气势越高,是我太轻敌了。”蔡平看到缓和下来的于连城,一点儿也不像他紧张时的样子,此时的他透出一股温顺的气息与他挥剑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与他们四人对打时,那招划背式是如何学来的?” 所谓的划背式,就是人在前面与人拼剑时,会突然出奇招,从旁奇袭,转到对方身后划去,是一连串精妙的路数。只是于连城模仿的不到火候,根本就伤不了四人中的任何一个。 于连城于是把相遇蔡一龙比拼宁氏一剑的情景一一道来,他还说了与他一起去了青衣楼,后来在走镖时相救他的事。 “他跟着嵩山派的人,去了嵩山。” “原来那个在空中接住他的人是你。”蔡平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能遇到你,实在是太好了。我想给我儿传信,总是找不到机会,现在看来是老天开眼了,让我青衣楼的武学不会就此失传,让我蔡家有后。” “师叔,你的意思是要教我葵花剑诀?” “那招划背式在华山派剑法中早已失传,只是在我们青衣楼才有,是后来楼中前辈从葵花剑诀中重新领悟出来的奇招。葵花剑诀中详红记录了各种运剑的技巧。它容纳了很多不同领域的武功,并不是单一的剑法。你想学葵花剑诀吗?” “当然。”于连城一时兴奋起来,“不对,你刚才说我不能练,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现在可没有时间来给你说清楚。”蔡平把一只手臂抬起来,露出一截,尽管在不明亮的灯光下,于连城还是看到在手臂的皮肤下,有一条虫子匆匆爬过,于连城被惊恐的瞬间呆住了。 “原来您是被人下了毒,才没有逃跑。” “逃跑?你是不是看我行动自由,不缺胳膊少腿的,很完整?”蔡平解来衣衫,全身上下已经面目全非,必是遭到非人的虐待。 “他们七个中,有一人对人体经络异常熟悉,他废掉我的武功,又能做到不伤害到我,让我与不曾习武的人一模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三剑客之一纪几道的弟子。” 他说的应该是颜仲,于连城想到。 “那四个家伙可把的整得够惨。把我打成内伤,再用内功让我愈合,我看普天之下,也没有比这更毒的办法。若不是靳北突然到了海沙帮,我怕是撑不到这里了。” 第24章 诺言 蔡平从颈上取下一条如同戒指的项链,忍着痛,咬着牙,站了起来,把项链挂到于连城的脖子上。于连城看到蔡平额头上沁出了很多汗水,突然间意识到,他就要崩溃了。 “这是信物,给我儿子看,他就什么都明白了。给我带些话给我儿,就这几句,第一,葵花剑诀就藏在杭州老家的街口小巷的一座老宅中,你拿去抄录一份就作为答谢你的传话之恩,第二,要我儿娶妻生子,不可报仇,绝不,如果在江湖上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去找塞外找他大伯,或者去西川找他三叔。第三,拿到剑谱后不可偷练,否则遗害无穷。你若想练,让我儿教你。” “是不是神智不清楚了,怎么有些话,是要特定嘱咐我的,不像是说给蔡一龙听的。”于连城看到蔡平很吃力的样子,就不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好,我答应把话带到,没有蔡一龙的指导,绝不练习。” “很好,你刚才一直在看那本书,是什么书?”蔡平在了了心愿后,就越发显得有气无力。 “我曾经对魅影剑法很迷茫,想学其他的武功,这是我从黑市中买来武功秘籍,一直不敢练,听说很多武功只有一字之差,就会让人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 “黑市上的武功来历不明,风险太高了,还是尽快扔掉吧。” 于连城把书塞进怀里,“今天有点晚了,明日就去把它扔掉。对了,我有一事不明,蔡一龙曾经跟我说过,魅影剑法并不高明,真正厉害的是不是魅影功。” “现在的华山派来源于气宗一脉。所有的武学都来源于紫霞神功。他们都是重气不重招,换一种说法就是极走偏锋,可以有所成就,但是要达到武学的顶峰就难了。那魅影功,就是其中最出彩的一种武学。你要好生练习,经过此夜之后,你的人生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吃了苦头,可别抱怨,是我害了你。” “为何怨你,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还一个问题,既然华山派是气宗一脉,重气不重招,那华山派上下也就没人会懂真正的华山剑法吗?” “无论是顾家魅影剑法,还是梅家的铠甲剑法,或是纪家的天听剑法,都是以高深的气宗武学作为基础,然后根据各自的武学特性,从华山剑法中选择一部分招式,再加以改良,华山剑法本就精妙,被这么一改,反而残缺不全,不精妙了。后来的弟子不知所以然,习练三种剑法,反而越来越糊涂。在剑法上的传承算是彻底废掉了。不过整个华山之上,还有一个人精通剑法。” “谁?” “华山派掌门雷楚云。” 蔡平说话声音越说越小,刚躲到门外的艾春大不得不紧贴着木门。 “我说,这位师弟,你晚上不睡觉,贴在上面偷听,偷听到了什么?”夜晚的酒楼很安静,成穆雅故意大声说出来,以致让整个酒楼内的人都能听见。 “我碰巧在这里赏月,担心蔡师叔有危险,走过去看看。”艾春大走风雨过后的月光之下,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你先去睡吧。”蔡平说。 “蔡师叔,你不困吗?” “我有些睡不着,我再坐一会儿。” 于连城把配剑靠在床头,本是想在床上稍微眯一下,可是他太困了,一路追赶过来,又与四人打斗了一番,早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他带着秘蜜的幸福陷入了久别的熟睡之中。由魅影剑法所带来的种种困惑,经过与蔡平的一席话,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由练此剑法的种种失意,他一股脑的全部抛诸脑后。脑海里全是葵花剑诀,也经容不下其他别的呢。可是有一个声音却惊扰了他甜美的梦。为什么他不能练葵花剑法,而蔡平又让他儿子教他呢,不是很矛盾吗?可能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秘密。 梦中的苦恼让他瞬间就惊醒过来了。于连城睁开眼就看到蔡平坐在他的床前。 “蔡师叔。” 他刚喊出声,蔡峰就卡住他的脖子,把他后面的一句关切话封死在了喉咙里。于连城一手挣扎,一手去摸床头上的剑,却怎么也摸不到。他嘶哑的叫出声来,一下子就惊醒了在外面的艾春大。艾春大冲进漆黑的屋中,没走几步,就接近到了床前。蔡平一剑向艾春大胸口猛力的挥去,这时他突然口中吐出一口血,就及时收了剑,又向于连城刺去。于连城慌乱之中,向蔡平踢了猛力的一脚。蔡平整个身体向艾春大飞去,他顺势一剑刺去,出招极快。艾春大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在躲闪之时,一剑刺中了蔡平的要害。蔡平手中剑也无力的掉在地上,整个身体压在艾春大身上。 于连城见屋中突然间安静下来,就起床点起了油灯。艾春大把蔡平推开,站了起来,看了看闪在一边的于连城,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蔡平。 “你杀了他。”于连城说。 “是你杀了他,你们两个在玩什么花样?” “没玩花样,他突然就像是疯了,要掐死我。” 艾春大把蔡平的剑拿起来插回剑鞘之中。 “你拿的是我的剑。” “我没有拔出剑,是你杀了他。” 这时其他人听到不寻常的动静,都纷纷起床,向他们的房间跑过来。成穆雅第一个冲进来,看到蔡平趴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 “是他杀的。”俩人异口同声说出来,互相指着对方。 在场的五岳剑派中人,悉数一下子全部拥进这个狭小的房间。 “咱们五岳剑派中的人都到齐了,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成穆雅扫了众人一眼。 “我突然醒过来后,蔡师叔就往死里掐无的脖子,我一边挣扎一边摸我的剑,没摸到,后来就听到艾春大跑进来了。而就这时蔡平拿剑刺我,一时情急,就给他一脚,后来就没动静了。我点上灯,就看到蔡平趴在艾春大身上,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玄素师太按了一下他身上的脉搏,“他的经脉全都断了,怎么可能有力气掐死你。” 肖潇月从后面走了出来,扒开蔡平身上的衣服,被身上密网似的剑伤,吓得一下子坐在地上。 “这是谁干的?”肖潇月问。 “肯定不是我。”于连城回答时,看了一眼成穆雅。 玄素师太打量了一下插在蔡平身上的剑,又看了一下握在艾春大手中剑,见两把剑样式一样,知道就是华山派的统一配剑。 “师太,验证一下于师兄的脖子上是否有印痕就知道,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然后只要对比一下两把剑柄上的手印,就可以真相大白。” 她瞥了一眼于连城的脖子,心里就已经知道七八分了。 “既然肖师侄如此有把握,那此事就交给你来办,琴舞,我们走。” “师太,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建议,这事需要您来坐镇。” “衡山派不是一直就喜欢做调停人吗?这次你可要好好表现。”玄素师太头也不回,拉着琴舞走了。 “你把你的剑交出来。”肖潇月对着艾春大说。 艾春头头也不抬,就朝外面走了出去,其他三人也一并走了。肖潇月要冲上去,却被曲子昂一把拉住。 “你放开我,于师兄需要一个清白。” “青衣楼已经被灭了,蔡平的死没人会关注,他的清白并不重要。” “可是蔡平好歹也是一代楼主,杀他的名声一旦有了,日后就很难行走江湖。” “那四个人绝非善类。不要再去惹他们。跟我切磋的杨春,根本就没有展示他真正的实力。我担心你有危险,不是我不想帮他,但我们能力有限。” 肖潇月回头扫视了一下,只见屋中早已经只有于连城一人。成穆雅是何时离开的,她竟然也没有察觉到。 肖潇月取下一块布,把剑包好。然后用一个木箱收起来,在上面贴上封条,滴上火漆。 “于师兄,我会替你保管好物证的,日后有人追究此事,定能还你一个清白。” “谢谢。” “让蔡师叔入土为安吧。” 第25章 蔡平之死 四人回到房中,就爆发了一次猛烈的争吵。佘军嘲笑艾春大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于连城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虫,想把他怎么样就能把他怎么样,让两人在一起就是要让蔡平把秘密说出来,日后只要对一下他二人的口供,就能轻易撬开他们的嘴,你偏要去偷听,结果反而被利用杀了蔡平。他死了,蔡一龙剑术好,那就更多的麻烦了。” “都是胡邈,你小子色心四起,偏要去招惹琴舞,若不是听我的,急着赶路,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艾春大说。 胡邈正要争论,杨春制止了他,“别吵了,现在蔡平已经死了,总得要想办法去弥补,雷楚云要的是葵花剑诀。” “可是现在并不清楚,蔡平有没有告诉于连城葵花剑诀,他若是跟我们瞎扯,那就麻烦了。”佘军说。 “我回去跟师傅说,是于连城想得到葵花剑诀,杀了蔡平,你们说师父会不会信?”艾春大说。 “那前提是得让师父看到于连城剑法有了突破,让他相信于连城有得到葵花剑诀,否则,师父是不会相信的。”杨春说。 “不如我去传他一部分华山剑法。”艾春大说。 “你这是找死,他练过魅影功,你去传他剑法,他非得跟你拼命。”胡邈说,“那师太若是坚持对质的话,这事就板上钉钉了,还好这师太没什么侠义之心,这事一再拖下去,就会有好转。我们先跟着于连城,找机会下手,再套他的话。然后再从其他事中来弥补。” “什么事来弥补?”艾春大问。 “师次曾要我数次去恒山给恒山掌门师太送信,但掌门师太拒不回信,又不让我踏入恒山半步,不如我去把那两位邀到华山,我就不信这掌门师太不下山。” 三人对视一眼,才知道胡邈的弥补是假,想女人是真,但也是一个将功补过的一石二鸟之计,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于连城杀了蔡平,拿到葵花剑的消息传出去。”杨春说。 “还有他练过魅影功的事。”佘军补充道。 面对着新掘起来的坟墓,字迹还未干的墓牌,于连城想到了蔡平跟他耐心解答困惑时的垂死挣扎,虽然蔡平之死是出人预料也在情理之中。他没有丝毫怨恨蔡平那拼命求死的掐他,反而觉得可以被他利用,与艾春大奋力的一搏,而英勇的死去,感到欣慰。此时的于连城想到了他对蔡平的承诺,他突然间意识到,这些传话中有很多矛盾之处。如果是要让蔡一龙教他葵花剑诀,那蔡一龙必定是学过葵花剑诀。那又何必去拿呢,直接去找蔡一龙,不就好了吗? “他临终前,说了些什么?”成穆雅不知是何时突然间来到于连城的身边,于连城心中一惊,扫一眼站在身后的肖潇月和曲子昂。 “没说什么,就是要我给蔡一龙带些话罢了。”于连城突然想到最好是什么也别说,“你怎么没有带蔡一龙一起回嵩山。” “蔡一龙很担心他父亲的安危不肯回嵩山。那一晚在海沙帮靳北大战他们七人,我们刚好也在场,在公叉路上,我们跟你们俩人一样分开了,我是跟着他们四人过来的。” 于连城想不到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别人的视线之下,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我们嵩山派是接到匿名信,说是青衣楼要被华山派所灭,才赶过来的,不过看来我们是迟了。” “我们衡山派也是收到了匿名信。”肖潇月突然插进来,“我爹根本不信这件事会是真的,听说当年给青衣楼划地界时,雷掌门也是其中一个极力赞同和拥护者,当时他还年轻,还在李师祖的麾下为此事奔走过。怎么都想不到,二十年后,他就不动声色的要把青衣楼灭掉。我们也是在犹豫不决中迟到了。” 原来这就是一场阴谋,于连城就这样因自己想要得到葵花剑诀,不甘屈于人之下,而努力身陷其中。这时他才想到当时蔡平所说的话。原来过了此夜,江湖就不会再太平了,江湖中人对葵花剑诀的裭夺,必定会把他卷入其中。他替代了蔡平的位置,成了一块新鲜的案板上的鱼肉。不,于连城不甘心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成师姐,学过葵花剑诀吗?” “我们成家只学过一小部分,那葵花剑诀奥妙晦涩的很,很难理解它的意思。” “我想你是对葵花剑诀有所领悟,才把华山剑派改得无加精妙绝伦。” “轮舞剑再怎么厉害,在魅影功面前,就根本就不值一提,其实我一直想与魅影剑法较量一下,不知师弟是否愿意赐教。” “不,我不会魅影剑法。” 于连城即将要离开时,还是没有忘记向肖曲二人施礼。 “于师兄,是要去参加大师兄的喜宴吗?” “什么喜宴?”于连城突然想起来她口中所说的大师兄,应该就是指裴桥,“他要娶妻呢?我还不知道,他怎么没有通知我?” “不能怪他,他应该是没有通知任何人。和他喜结良缘的是百花门的少门主乔灵悦。爹知道后,就非常生气。听说裴父还要与大师兄断绝父子关系,也许是这样没有发喜帖。” “原来如此,百花门是日月神教的一个下属门派,就算日月神教现在改邪归正,但在五岳剑派眼中,它始终是劲敌。”于连城如此这般想到,“肖姑娘,你们应该是要参加喜宴吧,不如我们结伴而行,怎么样?” “当然好,其实我很早就听大师兄提到过你们二人。大师兄不断在我面前夸你们在笑傲江湖曲上有独到的诠释,昨日听到那首没吹完的笑傲江湖曲,我真的是开心极了,真的很开心,能在此遇到你,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碰到那位顾公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参加大师兄的喜宴?” “作为朋友,理应过去,沾点喜气。他必定会知道,也一定会去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开,只留下成穆雅一人孤单的望着于连城的背影,在那么一瞬间他从背影中仿佛看到了顾惜晨。那忧伤的往事突然涌上心头,她不禁眼泪满面,她终于知道那是一道不可挽回的爱恋。 “于师兄,谢谢你昨日帮助了我,虽然没有打败胡邈,但是我感觉到我对潇湘剑有了新的领悟。是你让又向前跨了一级台阶。不过,我看你们关系本来就不好,日后想必他定会找你麻烦。” “别在意,就算你不去招惹他,他总是主动来招惹你,世上总有这种人存在。” 第26章 于连城的过去 肖潇月还是能看得出来于连城假装洒脱不愿显露出来的无奈。于是就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音乐总是能止人赏心悦目,更何况是擅奏之人。她向他不断讨教笑傲江湖曲,有些吹奏技巧她本是行家,但她还是故作不知的提出来。不是她想卖傻,而是她发现了于连城在谈起对曲调的心得时,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人亲切可亲,温润如玉,潇洒自由,又带点狂放不羁。肖潇月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上一代掌门的身影,又同又有几分极像自己的父亲。只是那形象总是稍纵即逝,维持的时间太短,如同昙花一现,但却在肖潇月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印象,在她陷入仰慕之中,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之时,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让于连城无限心痛的话。她拨动了于连城心中最软弱的地方,让于连城既受伤,又渴望他人的理解。 “你该拜倒衡山派的,而不是华山派。” 于连城第一次向他人讲述他的过去,他也不知为何会向这位还不相熟的女子敞开心扉。直到后来经历了多个寂寞的夜晚,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喜欢这位平常的女子。不太出众的容颜,没人惊人的气质,甚至看过一眼之后,也绝非能生出爱慕之意,但于连城只能感到一种久别的重逢,仿佛他们前世就互样结识一般。几个月之后,当俩人一起合奏笑傲江湖曲,互相吐露心声,才感到互相想要结识对方的心情,已经冥冥之中,让他们产生了情愫。于连城觉得只要是能与她在一起,他的心就无比的宁静。他看到的,听到的,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赏心悦目。 “我是早产儿,父亲是在江湖靠吹奏短笛为生的艺人。我一直以为母亲是死于难产。后来当我游历江湖,遇到为我接生的婶婶,才知道母亲是死于产后的营养不良,准备的说是死于饥饿。我十岁时,父亲仿佛看到了他大限将至,于是决定带我去衡山派。衡山派每年三月都会面向中原招收有音乐天赋的孩子。我们一路向衡山派赶过去,在途中,我遇到了影响我一生的人——顾惜晨。当时他只有十三岁,他站在一家乐器行里,拿着短笛吹奏还不怎么连贯的笑傲江湖曲。父亲被曲调深深吸引,甚至显得有点回光返照,整个人突然有了精神。他请求顾惜晨教他曲调。父亲传他吹奏的技巧,就这样我们跟着他到了华山派。当父亲能流畅吹完整首曲子,就无比安详的撒手走了,我也不得不入了华山派。” “我曾经听顾惜晨说起过笑傲江湖曲的来历。令狐前辈把笑傲江湖曲亲自抄录了三份,两份自然是送到了衡山派和日月神教,而第三份则是送到养育前辈的华山派。华山派四大家族,当时顾家最强,曲谱自然就落到了顾惜晨手中。” “笑傲江湖曲是琴箫合奏,为何顾惜晨要用短笛单独吹奏呢?”肖潇月打断了于连城的话。 “顾惜晨极善音乐,用琴箫,他自然是会奏。我以前也问过为什么是短笛,他说笛音响亮,能掩盖曲调中的消极之音。” “真有趣,曲师弟也说过同样的话。” 两人抬头看到曲子昂在不远处牵着马到河边饮水。但是于连城很快又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 于连城曾经恨过父亲,就因为一首曲子而误了自己的前程。父亲一生都因贫穷而漂泊,因漂泊而贫穷。既没有能力照顾自己深爱的女人,也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孩子茁壮成长。于连城曾对天发誓言绝不做像他父亲这样的人,绝不轻易去爱,绝不轻易留下后代。他要给自己后人膜拜于他,而不是遗忘他。于连城初到华山派时,瘦弱的就像一只小猴,甚至在后来的两三年里,他一直有一个叫猴子的外号。师兄弟们个个都喜欢捉弄他,嘲笑他,甚至是欺负他。在他熬过地狱般的一年后,不得不放下尊严,以痛恨无比的情情偷偷练习吹奏笑傲江湖曲,借此搏得顾惜晨的好感。为自己寻找一处强而有力的庇护所。他痛狠音乐,是音乐让父亲有惨不忍睹的人生,也让他的童年饱受流浪的辛酸。他那一身的忧郁气质不是天生的,而是地狱般的生活在他身上刻下永不可磨灭的痕迹。直到多年之后,在顾惜里风流倜傥的感染之下,走进了笑傲江湖曲的音乐世界里,让音乐的美妙带来的阳光射进他阴暗无比的心底深处。乐曲中的潇洒豪放,自由烂漫,如同一颗种子悄然在他心底里生根发芽。最终他才理解了父亲。为生存所迫之后,怀着对自由的拥有,安静地去了极乐世界,也不失一为一种美好的归宿。于连城不想做像父亲那样的人,不想只是为了生存,他要自由,他要生活。他要像雄鹰一样,在天空中高傲的自由的展翅飞翔。他无比渴望那对强而有力的翅膀,以致于他突然向肖潇月提出了一个无比唐突的请求。 “你可以私下传授我潇湘剑吗?” 他的心声,裴桥第一次就从他的乐声之中听出来了。只是潇湘剑是衡山派至高无上的绝学。做衡山弟子不到十年,都不可传授,更何况是其他门派的弟子。肖潇月也有同样的顾虑,只是让她更为难的是不得不开口拒绝,尽管她心里知道于连城很有可有很适合修行潇湘剑。 “我得向父亲请示一下。”肖潇月为难的说,好在这时,曲子昂走过来,向着路边的一处驿站指去。 “不如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一下,再赶路。” 第28章 靳北 梅易之全身的杀手让整个客栈里的气氛完全凝固了。强大的剑气缠绕在剑身之上,它大大扩大了每一招每一式的杀伤范围。剑刃所到之处,如同切豆腐一般,轻易切碎一切物体。 桌子被从中切开,仍然纹丝不动。凳子划到了一条腿,就像没有切到一样。就是在管空接连躲避之时,梅易之劈砍撇捺一番,把茶楼中几乎所有的桌凳几乎全部都碰到了。 “真奇怪,他明明砍到了桌凳,为什么一点反应没有。”于连城说到。 这也是管空感到有解之处,也正是在他犹豫之时,梅易之一剑砍到管空的胸口,从左肩斜下,拉出好长一条口子。 “二师兄。”凌落英大喊一声。 梅易之的另一剑已经向管空的刺来,也就是在这时,一根金棍伸来挑到了剑。紧跟着就是一腿,把梅易之踢退几步。梅易之见有帮凶,仍然丝毫不惧,一剑又向靳北刺去。三招之后,靳北就一棍打中梅易之的胸口,摔飞到于连城面前。他迅速站了起来,却又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就在他要竭力站起来时,于连城从旁按住了他。 “她是女的。”于连城淡淡的简单向他说道。 梅易之及时收住了冲动,看到身高八尺的靳北,一棍金棍拿在手中,就已经猜到来的是什么人,。他并没有听清于连城向他说什么,只是他向于连城瞥了一眼,在模糊的印象中,他好像在于连城的面孔之中看到顾惜晨的影子。私下里,他曾经听到雷婉青评价二人,说两人极像。无论是相貌有几分相似,而且连神情,性情都很接近,若是两人都在穿着上没有富贵之分,那外人肯定会以为于连城是顾惜晨的亲弟弟。当时他只是把这个评价当作是雷婉青肤浅的闲话,在他的记忆里,于连城永远都是带着一丝卑微的微笑,而顾惜晨给他的感觉永远都是不近人近的冷漠。两人有着冰与火的差别,只到此刻他不经意的一瞥,从卸下面具的于连城的面孔之上他看到顾惜晨那从容的淡定。 “你说什么?” 于连城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带着亲切与和善,“她是女的。” 梅易之随着于连城的眼光看到那位女扮男装的凌落英。他紧紧盯着那对鬼灵精怪的双眼,打量着她那精致而又英气逼人的五官。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可是女人。”凌落英带着与人俱来,命令人的口气说道。 梅易之很愤怒的看到有些不好意思的雷婉青,“一个时辰前,我为你跟一个男人打了一场,现在你又。你简直不可理喻。” 梅易之竭立站了起来,向管空陪礼道歉,“非掌抱歉,把这位大哥伤成这样。” “算了,是师弟嘴拙,他的伤,我已经在你的身上讨回来了,是师弟习武不精,碰到了绝世高手。” 梅易之抱拳作揖,给了于连城一个金元宝,才匆匆离开,雷婉青在跟着梅易之后面,还没忘记多看了凌落英几眼。 “真是个有趣的姑娘。”凌落英这时才回过神来,看着受伤的管空。 “来,我来试试。”于连城把内力凝聚于掌上,在伤口上慢慢推过去,伤口眼前着就一点点的消失了。 “是华山派的不伤功?”管空好奇的问道。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大哥,梅易之那一剑,我看你是能躲开的,为什么硬要用胸口挡呢?” “是我一时走了神,练了少林金刚不坏神功,习惯用身体来挡,师父当年就一再告诫我,这是一个坏毛病,可我就是改不掉。今天算是真遇到高手了,他的剑竟然能破少林金刚不坏神功。” “铠甲剑,无坚不摧。大哥,内力深厚,运功调息两天,就完全没事了。” “多谢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我叫于连城。” 靳北看到管空已经没有大碍,就放心的走过去,要坐下。这一坐,全屋里的桌凳全部瞬间碎成木柴,堆在地上,众人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于连城走过去,捡起一根木柴,看了一下切口,“这也太平滑了。” “这可是怎么办,大侠,我们只是做小本生意。”驿站老板一脸委曲的站出来说。 于连城把金元宝给了他。 “应该够了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位应该就是华山派三公子之一的梅易之。他真是人中龙凤,挨了我一棍,还不失体面的,把一切善后之事,都安排好了,真是少见。” “靳门主,你把梅易之说成绝世高手,他可能会认为你是在讽刺他。” “那一棍集了我三十年的功力,炉火纯青的一招,日月神教之中能正面接住了,只有我师父,总帮主和总门主。像梅公子这么年轻的,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还真是少见。” “师兄,你真是用了十成的功力。”凌落英凑过来说,“我还以为你手下留情呢。” “对于敌人,我绝不手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敌人。他有公子名头,真是名副其实。”靳北转过身来看一眼凌落英,“我让你别穿男装,你偏要穿,还要你二师兄跟你扮富家公子的派头,这下可好,与华山派的梅家结了梁子,我看你以后是别想一个人下黑木崖了。” “大师兄,我也不是故意的,一直都挺好,谁知那姑娘,真不一般啊。”凌落英本想说风骚的,可是想到于连城与雷婉青刚才亲呢的样子,就不便这么说。 “她从小就是这样的,顾惜晨就是拜她所赐,打遍天下无敌手。至今没有败绩。” “你说她是装的?” “我也不知道。”于连城突然想到三人刚开始结伴游历时,顾惜晨要与人比剑,可是人家都嫌弃顾惜晨太小,不愿比试。雷婉青就是那时设计,引诱别人的,可是后来,她好像从做戏之中再也走不出来,就是在平时,也是这般轻浮放荡。 第29章 肖潇月的醋意 靳北带着一帮手下帮驿站的老板打造桌凳。一帮男人正干得热火朝天,相互之前说着调皮的玩笑话。 “少门主,经过这一战,梅家公子的名头,是会响彻整个江湖,他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记恨于你呢。” “对啊,对啊,我听说顾家公子,更是喜欢与人切磋,可人家就是不想跟他打。他总是喜欢打赢了,就损人家几句,这名头还都是因他那张嘴,给损出来的。他就没有梅家公子这么好的运气。能与少门主一决高下。与你过招的,都是些不怎么入流的高手。哪像我们小门主,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你们一个个少拍我马屁了,都别再说这个,那边还有于公子在呢。” “他不就是顾家公子的一个书僮吗?能管得住我们的嘴吗?还有管师兄,本来就可以打败梅易之了,他硬是要拖下去,害我们要在这里做活。”另一个插嘴说。 “我不是也在做吗?谁叫你们,要跟着三妹起哄,还支持她女扮男装。” “三师姐,做女人是个美人,扮男人真是倾倒万千少女,我都不禁喜欢她扮男人的样子,搞得我以为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好男风,不行,我要破戒,师兄,我们去青楼怎么样。”另一个插嘴说。 “我看你是要去青楼找男人,不是找女人。”另一人说道。 众人一起嘻哈笑起来。 “他们的感情真好。”于连城站在远处,看到众人赤裸着上身,一起做活的样子,不禁羡慕起来。 “他们都是棍门中的弟子,这棍门是教主一手创建的,教主爱他们就像是爱自己儿子一般。他们本是地方农家子弟兵,受门派争夺而由村长组织起来的,本是不会武功,后来遇到了游历江湖的教主,就传了他们少林伏魔棍,于是江湖上就有了棍门。”曲子昂接着说,“这是教主做的侠义之事中的一件。我挺仰慕教主的。” “你也想有一番作为?” “行侠义之举,只是有时不知该如何做而已。” “你不是会吹曲吗?他们现在正需要一首舒心的曲子。” “我爹不让我与他们来往。” 于连城这才意识到这日月神教内部也并非是一团和气。 “肖姑娘,不如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就离开吧。”于连城说。 两人走过去时,只有曲子昂一人站在原地不动。 于连城与靳北简单的寒暄后,他才得知,原来他们是要去衡阳,去参加百合门乔灵悦的婚礼。 “我师兄要娶的女子正是乔灵悦。” “那真巧,我们一起结伴同行怎么样?” 肖潇月的插嘴,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她也因此为自己暗暗自责。凌落英坚持要与她一起同行,她的理由很充足,她讨厌老是混在一群男人之中,自己都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男人。 “我的好妹妹,我与乔灵悦从小就相识,我是特地下黑木崖来祝福她的,也算是娘家人,你是裴桥的师妹,算是半个亲家人,我们很快是一家人了,一同前往岂不是更加意义非凡。”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跟我在一起,妹妹有些不好意思。” “才没有。” 肖潇月看到穿女装的凌落英,被她身上英气逼人的美紧紧压制住了,她不禁产生了一丝自卑感。她把凌落英口中的不好意思,理解成了一种女人之间的嫉妒,殊不知凌落英还沉浸在公子哥的形象里无法自拔。当她看到肖潇月当时害羞的神色时,就看到肖潇月怀中的春意。 衡山一派对日月神教是又敬又怕。凌落英不管怎么样都无法融化肖潇月天长日久对日月神教形成的冰山。五十年前,刘正风正是与日月神教有所牵扯,这才弄得家破人亡。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正是衡山一脉教育后来门中弟子最经典的教材。当日月神教改邪归正,门中弟子放下警惕之时,裴桥就这样被活生生的逐出了日月神教,血淋淋的教训让肖潇月每次看到凌落英脸上无邪的笑容,心里就不禁勯抖一下。 “你可知道,我师兄被逐出衡山派了,就因为他要娶的女人是日月神教中人。”肖潇月是为师兄的大婚感到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她总会忆起父亲失望的眼神,在她心里,她是多么希望师兄可以继续留在衡山派,她是多么的敬爱他,可是她在裴桥眼中永远就只是一个小姑娘。在她一路奔波而来,她的心里不禁因裴桥蒙上了一层阴影,她既想有人让这婚礼进行不下去,又想此婚礼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你是不是有些嫉妒?” “我怎么可能会嫉妒,我是他最喜欢的师妹,我们青梅竹马,他从小就在衡山之上,她的剑法,琴技都是他教的。他还特地为了我,放弃了琴,改吹箫,就是为了我们一起合奏笑傲江湖曲。” “原来如此,感情真好,那你最好别跟我一起去,你去了看到灵悦了,你还得酸死。” “为什么要酸死。” “灵悦比你漂亮多了,你去了尽要吃醋,她抚琴的造诣,我看也在你之上。小姑娘,最好别我们大人在一起。” “谁是小姑娘,我就要跟你一起去,你最好也听我弹琴,看我的笑傲江湖曲弹得怎么样了。” “我才懒得听,肯定没有灵悦弹得好。” “我就要弹给你听。” 就是在两人斗嘴时,于连城听到了梅易之藏在一棵树后,在呼叫他。当时梅易之并没有走远,就昏倒在了路边,若不是雷婉青追随过去,夫他疗伤,他有可能永远也无法苏醒过来。 于连城看过去,看到面如死灰的梅易之,就知道了那一棍的份量有多重。这也更加坚信靳北所说的话一字不假。 第30章 分手 就是在于连城看到他人的快乐,并小心翼翼醮着乐时,他杀害蔡平拿到葵花剑诀的消息已经在人谋的险恶用心之下,传遍了整个江湖。 “我要回华山,婉青硬是要去衡阳,你陪她去。”梅易之显得有气无力的说。 “你怎么呢,需要我为你疗伤吗?” “不用了,婉青已经帮我压制住了,我需要静养。”梅易之一时站不稳,一只手扶在一棵树上,“那个裴桥被逐出了衡山,听说还要与裴父断绝父子关系,就只是为了日月神教中的一位女子。我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可婉青偏要去,还说与裴桥有很深厚的交情,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扯在关系的。” 梅易之感到一口气呼不上来,就突然停住了,“你们三个经常在一起,她和顾惜晨为什么要分开?” 于连城被他突然插进来的话,问得一时摸不着头脑。事后他才理清了思路,猜到两人肯定是为了到衡阳参加裴桥的婚礼而进行了撕心裂肺的争吵。 “我不清楚两人之间的事。”于连城很肯定顾惜晨很爱雷婉青,雷婉青也很家顾惜晨,两人在很小就订了亲事,只是这娃娃亲,是怎么无疾而终的,于连城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两人都很怪。”这句话让梅易之很容易接受,似乎正好吻合了他心中的想法,他不就不再追问下去,徒增自己的烦恼。 “到了衡阳之后,把这个交给出她。”梅易之从胸口掏出一枚玉佩,于连城看到他递过来时,显得犹豫不决和不忍舍去。直到后来,于连城把玉佩交给雷婉青,他才知道这是两人的定情信物。梅易之就这样果断的舍弃了这位他始终不明白,又让他爱慕难舍的女子。于连城后来把玉佩卖掉换成银两后,他才不得不佩服梅易之拒绝诱惑的能力有多大。那玉佩并不是什么家传之物,只不是雷婉青从古玩市场上买来打发梅易之的。 “听说你拿到葵花剑诀了?” “没有。” 梅易之并不擅长轻功,跟不上四人的脚力。他当时追了一程,觉得不必冒险,就直好回到客栈等于连城的消息。于连城把碰到三人的情形没提,而是直接简单的说遇到四人之后的诸多麻烦事。 “蔡师叔是被艾春大杀的,他临死前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我们都是冲着葵死剑诀去的,心里早就有了防备。” 梅易之也觉得于连城的话有些道理,华山派灭了青衣楼,蔡平怎么可能把葵花剑诀托付给华山派弟子呢。 “好吧,就这样吧,回华山后,一定要记得来梅家庄来找我,详细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于连城明白,梅易之关心他是假,关心葵花剑诀花落谁家才是真。 于连城走回去的路上,就听到了肖潇月在抚琴。弹奏的却是一首霸王别姬曲。直到于连城走近时,才看到雷婉青在场地中央,随着曲调的节拍,摆出优雅动人,妩媚万千的身姿。棍门弟子个个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目不转睛的盯着雷婉青那风情万种的脸,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此时雷婉青所份演的正是虞姬。扮成男人发髻的,但仍然穿着女装的凌落英,缓缓走入场地之上,与雷婉青琴瑟合谐的一起忘情的出演。于连城脑中突然闪现一幕过去三人,一起吹曲载舞时的情景。那是三人共同度过的最美好时光。 于连城不禁拿出了短笛,随着肖潇月的琴音一起吹奏起来。琴音优雅,抚摸着婉青动人的舞姿。笛音雄壮,把四面楚歌,走投无助的悲状渲染出来。一首霸王别姬,把美人的归宿和英雄的没路慷慨淋漓的诠释出来。让棍门弟子久久沉浸于舞曲之中而无法自拔。 “再来一首。”曲终舞罢之时,众人一起喊道。 “驿站别没有那么多的客房,你们是打算在外露宿吗?”靳北说道。 “再来一首。我们愿意在外露宿。”有人喊道。 “好啊,我继续扮霸王,不过你们中的一位得过来扮虞姬。”凌落英已在雷婉青脸上看到了疲惫之色,于连城想到应该是雷婉青帮梅易之运功疗伤的原因。 管空带着几人已经把马匹牵过来了。这时大家才依依不舍的跳上了马,但眼光却从未从雷婉青的脸上移开过。 于连城骑马过来,向雷婉青伸出手,雷婉青高兴的跳上了马,还让于连城把她抱紧些。 “为什么要去衡阳?” “你说他会去那儿吗?” “他一定会去,是雷掌门不同意你们的婚事,还是顾叔伯。” “娃娃亲,本是爹定的,怎么会自己反悔呢。” “顾师伯为什么不同意?” “惜晨没有跟我说。”雷婉青踢了一下马肚子,让马快速的跑起来,“你和他刚才在那边都说了些什么?” “男人的事,你少打听。” “好,男人的事,我不管。弟弟的事,我可就管定了。” 雷婉青一个转身,就在奔驰的马背上转到了于连城的身后,把于连城紧紧的抱住。 “你干什么呀,有很多人都看着呢。” “你害羞个什么,难道你心里有鬼?” “难道我心里就不能有鬼,我看天下最正直的君子,都经受不住我这么大的考验。” “那你受不住,你还不说。”雷婉青凑到于连城颈旁,在耳边轻轻吹了一下。 “梅易之是怎么追求你的?” “他就是个好色之徒,假正经,我向他眨了几下眼睛,他就跟过来了,他还真慷慨,教了我第一重境界的铠甲功。不过,这正是我勾引他的目地,本来我还想考验一下他有多爱我,看来他一点儿也不爱我,看来是没机会学第二重了。” “像你这样考验,没人能胜任的了,看他那脸色,半条命都没了。” “爱我,就要不惧性命。”雷婉青在于连城的脸上亲一下,“你还没说,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当于连城把玉佩递给雷婉青时,他没有从雷婉青脸上看到一丝因失掉梅易之的苦恼,反而带着一点失望,似乎是她寄托在梅易之身上的希望破灭了。 雷婉青把玉佩塞进于连城的胸口,很轻描淡写的说,“拿去换些银两,它可是很值钱,就当作是姐,送给你的见面礼。” 于连城从稍纵即逝的惊愕中醒过来,看来雷婉青是心里早已知晓这个结局,只是雷婉青没有料到会这么快。于连城并没有把雷婉青的大方当作是一种亲情的给予,而是当作雷婉青对他的一种变相的勾引。他是乐于沉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他大胆的验证这个想法,还特地抓住雷婉青的双手,虽然这双手,从小牵到大,但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更加让于连城回味无穷。 第31章 侠义 凌落英只要正面碰到雷婉青的双眼,就会不由自主的为她那眉目传情的勾引而微笑。他感到好笑的,不是雷婉青的轻浮,而是言行举止与身份地位的不相称。堂堂华山派掌门的独女,怎么会有青楼女子般的作风。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临近天黑之前,众人就找到了几家客栈。靳北带着棍门中的弟子投宿一间,华山派两人,衡山派两人一起投宿到一间。于连城上楼之时,却看到肖潇月鄙视他的目光。原来二人在马上戏闹,被众人都看见了。 “小于到我房间里来。”雷婉青进房间时叫到。 于连城已经感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天已经黑定,再去女人的房间,怕是有些不妥,就没有理睬雷婉青,就直接回自己的客房休息去了。 凌落英冲着肖潇月微笑了一吧,呆呆的望着楼梯口,听着上面的动静。 “不要脸。”肖潇月喝了一口茶,“你怎么过来了?” “我一个女人,可不喜欢住在一群男人中间。好妹妹,你的琴弹得真好,那首霸王别姬,是我听得最好听一次。还有那个于公子,笛子吹得真好。好妹妹,能不能教我弹琴,我爹一直想让我精通琴棋书画,可我就是不喜欢,当我听到你们吹奏曲子之后,我就彻底喜欢上了音乐了。” “这个当然可以,只是天色已晚,明天还要赶路,不如先休息去吧。”肖潇月急着脱身上楼,凌落英也跟着上去。 二人刚上二楼,就看到雷婉青站在于连城的房前敲门。二人都当作没看见,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凌落英刚躺下,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于连城的房间就在他的旁边。 “小于,我叫你到我房间,你怎么不应一声。是不是没听到,让我看看你耳朵是不是掉了。” “哎哟,你别咬我耳朵。我听到了,这大晚上的,有什么好说的,明天再说。” “晚上一起躺在床上说话,才更有意思。有三年没跟你躺在床上说话,我都有些想你了。来,到床上去,我教一个更有意思的。” 俩人的一席话,惹得凌落英心烦意乱,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直让起身,推门出去,刚好遇到肖曲二人也一起推门出来。三人不禁对视一笑,走到一起。 “这姑娘,我还以为直好会折磨男人,想不到折磨女人也在行。我那帮师弟门,一进客栈,满嘴都是她。”凌落英走近后小声说。 “她就不知道约束一下自己的言行?”肖潇月生怕二人听到,压低了声音,看了于连城的房间一眼。 “顾家三公子在江湖上名气很大,雷家小姐也常遭人非议,我一直以为是那些失败者在暗地里诋毁雷小姐,想不到,见到此人,真是名不见虚传。”曲公子说。 “你早就学过?” “你小声一点,他们就在隔壁呢。”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你私传我铠甲功,若是被梅家知道,我肯定要被五马分尸。” “可是为什么你早就学过?” “十几年前,我刚入华山时,梅易之就教过我,说这是华山派内功入门心法,并没有说是铠甲功的第一重境界。我虽然也怎么看重,但我还是日日都有练习。” “我曾经听爹提起过,梅师伯在暗中拉拢一部分弟子为他效力,可就是不确定是哪些弟子。我爹让我接近梅易之,除了让我了解铠甲功外,还让我暗中搞清是哪些人投靠梅家。看来我是搞砸了。” “你接近梅易之是有目地的,我还以为顾惜晨不能娶你,你就喜欢上了梅易之。” “傻瓜,除了惜晨,我谁也不爱。”雷婉青一把抱住于连城,“当然把你也除外。” 于连城再也不能自己,忍不住向雷婉青的嘴亲去,却不料被雷婉青推开,一脚飞,砸破了窗,从二楼上摔了下来。 于连城刚站定,还没弄清楚状况,只见一片雨滴,如利箭般凶恶的射下来。他轻易躲开之际,又是一片雨滴。 “婉青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教你。” 雷婉青一抬手,坚起一根指头,就有一滴悬浮在手指之上。 “我们华山气宗,讲究的是对气的运用,江湖中人少有人知道,只是气宗门下弟子,个个内力根本就不够深厚,就更谈不上运用了。这就是我要教你的逆水诀,这是我无意之中从,华山派藏书阁中,看到一百年前,也就是剑气之争之前先人留下的日记里,发现的。”雷婉青顶了一下手指,水滴就升入了空中,再落下时,雷婉青又是一指横向点中,水滴同样被安稳的吸住。她再把手指立起来,水滴就有些不安分的晃动,“水滴要滴落下水,而我要逆它行,这就是逆水诀。你试试。” 雷婉青把水滴弹过去,于连城瞬间就接住了,只是水滴刚悬浮起来,就掉落在手指之上了。 “练这个有助于把你体内的三股内力合为一体。”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三股内力的。” “你摸我的手,我自然就知道了,以后在外行走,千万别让人轻易的拿脉,也不要帮人疗伤,这样太容易暴露自己了。一个人若是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就别提能行侠仗义。行侠仗义从来都只属于强者,弱者有时连被他的同情都会承受不起。” 三人听到声响,见两人打起来,就纷纷跳了下来。刚才听到了雷婉青有关强者的定论。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难道弱者就不能帮助别人吗?难道弱者就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吗?”肖潇月说。 “凌大小姐,你觉得呢?” “弱者总是想帮助别人,但没有能力帮助别人,弱者总是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但没有能力得到别人的尊重。古往今来,一切法则都遵从弱肉强食,但总有人不喜欢弱肉强食,这就是有了侠义。” 于连城不是第一次听到有关侠义的由来,但是从凌小姐口中听到,就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罢了。他想不到天下会有人说出相同的话,直到他后来在武学群峰之中挣扎的攀登后,他才明白,世间几乎所有的道理是相同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看到的是什么样的风景,最终想要的都不过是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第32章 于连城和肖潇月 “拿到葵花剑诀了吗?” “没有,你是怎么也知道了?” “不是只有我知道,是满江湖的人都知道了,放出消息的人就是艾春大。” “你们华山派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刚才入店之前,我就接到消息,说是于公子拿到了葵花剑诀,我还托爹去查是谁放出的消息,想不到华山派自己都已经查出来了。”肖潇月不禁感慨说。 “自己人查自己人方便多了。”雷婉青对于连城说,“惜晨一直不让你用魅影功,就是让你留有一手绝技防身,现在你需要另一手绝技,慢慢在这里悟吧,今晚不许睡觉。” 于连城已经体会到了雷婉青对他的关切,他恋恋不舍的看到雷婉青与三人一起进了厅堂,上了楼梯。他开心的忘乎所以,别说一晚上不睡觉,就是一个月不睡,他也能忍受。他知道一个漂亮的女人心里有他,至于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已经没有心思琢磨,他只体会到了温暖了,然后尽怀的享受它。 “雷小姐,你对于公子的感情很不一般,你刚才说他说话的口气,不像是恋人,倒有几分像是姐弟。”凌落英说。 “我们本来就是义结金兰,还是青梅竹马的姐弟。” “可我觉得他对你的感情不像是弟弟对姐姐的。” “那我就让他吃足苦头,让他面对我就像是一丝不挂一样。” 两人在走道上要分开时,凌落英一把抓住雷婉青。 “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喜欢姐姐的风情与妩媚。” “我也喜欢妹妹的,英气逼人。” 凌落英常年住在黑木崖上。教主出自少林,不近女色,黑木崖上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常年混迹一群男人之中,说话做事,的确带有几份男人的作风。两人惺惺相吸,颇有几分相见恨晚。凌落英可能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对雷婉青的好奇的背后,其实是对女性媚态的饥渴,那才是女人应该有的模样,才是最为自然的美。 凌落英就拉着雷婉青一起进了房间,躺在床上,一起畅谈,仿佛她们是久别重逢的闺中密友。 肖潇月是怎么也想不到,俩人仅仅只是刚相识,就可以躺在同一张床上,絮絮叨叨讲了一整晚,只到她后来肯定了心中所爱,她才发现原来爱来得真快,就像风一样。她是被嘣的一声吵醒的,那正是于连城放弃了苦练前半夜的逆水诀后,以轻车熟路的方式,练习魅影镖的结果,他曾不数次的观看顾家大小姐是如何把两种武功融为一体的,其中盲点与关卡,他一清二楚。 肖潇月走下楼后,正好看到于连城向中撒了一把石子,他瞬间分成数个为影,用石子一一击中。 “原来这就是魅影功,真是快得出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比起潇湘剑,它就不算什么了。” “潇湘剑就是一个神话,整个衡山派就没有一个人真正会使。” “没人会使?” “当然除了韦师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衡山呢,我也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他,是死是活,也不清楚。” “我小时候也有见过韦师伯,那还是在说书坊里的日子,他在院中舞剑时的情景深深吸引了我,就是从那时起,我吵着爹要学剑的。”于连城一下陷入了儿时记忆里不禁有些伤感,“怎么没见她们下来。” “她们嘀嘀咕咕,讲了很久,我半夜惊醒过来,还能听到她们在聊,估记是聊到天亮,才睡下。” 两人正说着,靳北走了过来,就问起凌落英的情况,肖潇月不得不又说了一遍。 “看来是三妹难得交到朋友,就等她睡醒了,我们再走。”靳北向楼上看了一眼,就又走了出去。 “于公子,虽然日月神教不比过去,行的是侠义之道,但我们实在是没有必要一同前行,之前凌姑娘激我,我是着了道,看来我实在是缺乏江湖历练。” “肖姑娘,你可别忘了曲公子也是日月神教中人,为何你的父亲,就没有与他划清界线,而你却如此对日月神教心存芥蒂。” “我不知道。” “你真的喜欢你大师兄?” “不,我很确定那不是喜欢,是敬重。他待我就如亲妹妹一样,我希望他幸福,可我不想他与家伙闹翻,与衡山派决别。” “一切都很好,那岂不是像童话。他离开了衡山派,也可以随他的夫人一起入日月神教,我想他也会有一番作为,总比在衡山一天到晚吹曲强。” “难道只吹曲不好吗?”曲子昂走了过来。 “我也想只吹曲子。但是只吹曲子,不能生存,我的父亲证明了这一点。只有家缠万贯的富家公子,才能只吹曲,不谋生。裴家虽然富有,但远没有达到家缠成贯的程度。他应有他的担当与责任。” “看来你们真是知己。他练习吹曲,无非是为了学剑而已。有好几次,我都听到他在乐声中的无奈。我想帮他,却又无能为力。只得学其他的曲子,供他消遣,驱走他心中的烦恼。”肖潇月转过来对曲子昂说,“曲师弟,我们走吧。” “不等她们了吗?” “不等了,我想在婚礼之前,去见见大师兄。” 肖曲二人离开后,于连城坐下来打坐休息。一直打坐到响午,二人一起下楼,才一起去用餐。凌落英问起肖曲二人。于连城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如实说了。 “这日月神教过去的污名,还真是难摘。我看那五十年前岳左之乱,害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五岳剑派还是名门正派。” “因为他们害的多半是自己人,后人多半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你们日月神教,每一代教主与上一任半分关系也没有,从来也没想过要去盖住不好的,好的坏的全亮出来,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有道理,就是名门正派太懂仪礼之道,我爹也曾经这么说过,少林派再伟大,总有几个疯和尚要跑出来惹事端,但人家把表面功夫做得深得人心。不像邪门歪道都是懒得敷衍。” 第33章 顾惜晨 一行人快马加鞭,在天色黑定之后,一轮明月高悬于树梢之上。他们终于赶到了衡阳城。 “虽然有些不舍,但终就是要告别。”雷婉青对着凌落英说。 “你不跟我们一起投宿客栈吗?不是可以一起去裴家吗?” “我是来找人的,小于当然要陪我一起去。” 凌落英看着两人牵着马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不禁为突然而来的孤独感而叹气了一把。 “三妹,闯荡江湖就是这样,没有人会陪你一直走下去,你得学会独自一人前行。”靳北拍了拍凌落英的肩膀。 “大师兄,你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有缘自会相见。” “若是没有缘份呢。” “那就不如不见,可以无限怀念,你们所共同经历的。” 凌落英瞟了一眼靳北,“大师兄,怎么说话越来越像爹了,你也想出家做和尚?” “在哪儿都是修行,干嘛非要做和尚。” “那大师兄有喜欢的女人吗?” “怎么问得这么直接?” “我们是兄弟嘛。” “你忘了你是女人吗?”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缓缓向客栈走去。 于连城躺在床上,看着雷婉青对着铜镜在细心梳妆打扮。涂重了弯弯的眉细,抿了红艳的嘴唇,在白皙的脸色打上了粉底,小心的在发髻上插上发簪。 “小于,帮我过来,看一下,这根插得准不准。” 于连城接过发簪,“你般打扮,要是顾惜晨不来,怎么办。” “那就美死你了,给你一个人看。” 于连城心里一阵痒痒的。 “你通知他没有?” “今天早上起来,我就用千里传音功,把消息传遍了整个衡阳城,若他在衡阳城,就一定能听到。” “千里传音功很耗内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意使用。也不是什么急事,我们可以慢慢找他。” 雷婉青抚摸着于连城的手,他只感到心头小鹿快要从胸口跳出来,赶急说自己内急,跑了出去,刚下楼,就看到顾惜晨一人坐在楼下,独自慢慢的品茶。身上的那股淡定从容的气质,把整个客栈内都塞满了,那里的时空好像流的很慢,像是在慢慢咀嚼时间的味道。 也就是在于连城打量他时,顾惜晨提前开口了。 “纪家剑法练会了吗?” “剑招倒是练熟了,只是天听神功,门也没摸着。”于连城一屁股坐在顾惜晨的对面。 “天听神功很神秘,据说可以衍生出很多武学。纪家子弟,没有一个人练完全相同的武功。跟你一起走镖的纪几何,精通的是点心拂穴手。精通点穴。纪几道,也是就纪长空的爹,精通的是斗转功,纪几问,练的是盲剑。” “什么是斗转功?” “他能把对方的武学完美加倍的反弹回去。模仿对方的招式,再加以变化。” 于连城不得不感叹武学的神奇,听到雷婉青一步一步的走下来,就起身要走。 “小于,要去哪里?” “我到街上先去逛逛,我们再一起去裴家。” “别走远了。” 于连城扬了扬手,就跑到街边的小摊上看一些新奇的玩意。他连逛两三家,不时转不身去,去看两人。就是在这时,他在一堆古玩中,看到了一把匕首。他不禁拿起来,拔开。 “小兄弟,你真识货,这匕首是家传至宝,锋利无比,只要十五两银子。”小摊老伯说道。 “我可是江湖中人,它是不是真货,我一眼都能看出来。” 老伯陪笑道,“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这匕首并非上品,兄弟擅使剑吗?” “未来的天下第一剑客。”于连城说完就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就当作自己没说,把匕首放下。这时老伯把一把剑从柜台之中拿出来。 于连城拔出剑,弹了一下剑尖。 “小兄弟,这是上等好剑,我们家祖传的,祖先原是衡山派中人,后来家道中落,不想再入江湖,做起了小买卖。” “你还挺会做生意的,要不是我观剑无数,真会被你骗了。这剑是比匕首好,但是算上等还差得远,上面的确有一个衡字,祖先应该是在衡山派学过剑法,应该没怎么成名。一两给我。” “小兄弟,你也太会杀价了,就算是卖铁,也快差不多一两了。” “它就是按废铁卖给我的,这上面有一个衡字,谁会买。各门各派使用的剑,都有标记,你这剑就只能卖给衡剑派。若不是我的剑被人拿了,才不会买你手中的剑。” “好吧,好吧,给你算了。” 于连城拔出剑,在一处街角,好好的比划了一下,“想不到五岳剑派的剑,这么有好究。华山派的剑是八分硬二分软,衡山派的是七分硬三分软,恒山派的是七份软三分硬,泰山派的十分硬,嵩山派的是六分硬四分软,长度都差不多,但是在宽窄,厚度,锋利就有千差成别。” 于连城在拿捏衡山派的手感时,就感到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他抬头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的熟悉背影,是艾春大。我得把我的剑拿回来。于连城跟了过去。艾春大慢慢把于连城引到一处偏巷。只到他的身后被佘军堵住,艾春大才停下来,转过身来。 “你真把他引过来了?”杨春从暗处走出来说,“我看到顾惜晨了。” “我走过来时,刚好看到他在街边买剑,是他自己跟过来的。”艾春大说,“蔡平告诉你葵花剑诀了吗?” “你把剑还给我,我就告诉你。” “这可是我的剑。” 于连城猛刺过去,接连数招,招招被艾春大所破。 “身为一个剑客,剑都被人拿走了,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不过,我不会告诉别人,我拿的是你的剑。咱们华山派配剑样式都差不多,雷师父坐掌门后,就把标记去掉了。他还真是有远见之名。”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快跟我报仇。”佘军说道,就拔剑冲了过去。 两人比划三招后,于连城也意识到他与跟艾春大一样尽数能破他的剑法。但是在解招之时,显得犹为不高明,于连城把解招全部看得一清二楚。 “我要去参加裴桥的婚礼,不跟你们玩了。”于连城收剑,就施起轻功要离开,却被杨春与艾春大拿出一张网网住了。 真该死,早上不用千里传音功就好了。 “就知道你轻功过人,这网是特地为你设计的,你的面子还真大。”艾春大说。 佘军一剑砍过来,被杨春挡住了。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卸他一条手臂。” “你疯了,顾惜晨就在衡阳,你要他一条手臂,顾惜晨非我们三个人的皮。”杨春说,“这小子是仗着顾惜晨,才跟过来的,要是平时可把他引不来。” “那怎么办,我的仇不报了。” “不就是被镖,刺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不是完好如初吗?”艾春大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再让你慢慢折磨他,让他说出葵花剑诀。” 艾春大话音刚落,顾雷二人就已经赶到了。三人迅速躲在于连城身后,同时点住他的三处大穴。 “你们是来参加裴桥的婚礼的吗?华山派掌门有令,华山弟子不得与裴桥有丝毫瓜葛。他与魔林女子成婚,抹羞了我们五岳剑派,你们四个去替我把这个意思传达一下。记住,你们是打着掌门人的命令,不是我的。可要表演的精彩些,不要丢了你们师父的脸。”顾惜晨说。 “这是掌门人给你的任务,怎么变成我们的呢。”佘军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闭嘴。 “这可不是很光彩的事,正适合你们去干。” “好,我们去。”杨春说。 三人推着于连城小心的往外走。 “他们不会伤害小于吧。” “不会。” “我让你先等等再说,你不听我的,偏要现在就动手,真是自找麻烦,回到华山,你自己跟师父请罪去。”杨春对着艾春大说。 第34章 裴家 三人把于连城围在中间,一起硬闯进了裴家。整个裴府上下丝毫没有大婚喜庆的气氛。虽然来客不少,但大多数都裴大伟请来见证父子俩恩断义绝的见证人。他的用意很简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就是在四人进来之时,两人已经喝下了断血酒,以示血不相融,从此就是陌生人。来客大多还沉浸在这种生离的痛苦之中,不禁感慨万千。脸色煞白的裴桥,从始至终都只是认为,父亲扬言断绝父子关系,只不过是一出阻止他与乔灵悦成婚的美好考验。当眼看着,方桌摆在正厅之上,红色的桌布不仅没有透出喜庆的气氛,反倒是闪烁着血染红布的狰狞。两只纯白的碗端上来时,裴桥腿都软了,是乔灵悦扶起了他。 见到清澈的酒水灌满倾泻出来时,裴桥才意识到事已成定局,一切都无法挽回。唯有握着心爱女人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下去,才能达到幸福的彼岸。也许是对爱情的强烈的渴望,让他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他就像慷慨奔赴战场的勇士,毅然的走上前去。 就是在这时,早已泪流满脸的裴母走过来拉住裴桥。 “我儿,你不要娘亲了吗?那姑娘也并非天姿国色,你怎么就这般非她不可呢?” 裴桥根本不敢回头看裴母一眼,他怕看了母亲一眼,他会毫不留情的抛下曾经许下海誓山盟的女人。 “衡山派还真是出了一个不孝子,为了一个魔教女子,放弃名门正派的身份,还要与父断绝关系,脱离裴家,你日后如何养你的女人,是在街头卖艺呢,还是让你的女人养你。”佘军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日后的事,不用你来操心。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我当然要操心,咱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私下里更是以师兄弟相称,你为同门之义,理应关切,师弟日后被女人抛弃,流落街头,可别丢了师兄的脸。” “你给我出去。”裴桥大吼一声。 “你都不是裴家的人了,有什么资格逐客。” 裴桥看了看不动声色的裴父,显然知道这一切都要自己来应付。这也许就是要离开裴家的第一关。 “裴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离开裴家这棵大树的庇护,你就是一棵无依无靠的小草,这点小风浪,都承受不起,还是把人家姑娘送回去吧。”于连城说。 “干嘛要送回去,都把人家姑娘的名声糟踏成什么样了,赶快喝你的酒。”艾春大转过来对于连城说,“听说你们俩是朋友,他是上了贼船了,今天不断绝关系,也得断绝。不想娶亲,也得娶。你最好老实一点。” 府内一下子又安静下来了,静得让裴桥心生一股寒意。他以壮士断腕的决心,不失男人风范的一口饮下灼痛他内心的酒。裴父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 “拜天地,拜父母就勉了,直接喝交杯酒吧。我们大家一起来见证你们爱情的伟大。”艾春大说。 裴桥看过去,只见于连城在给他使眼色,他就感到后面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他。 两人交叉臂膀,举起高杯,凝视着对方,那义无反顾里全是浓情蜜意的柔情。 “我以为我喜欢你,会很平凡。你嫁给我会很平常。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此刻。” “我也一样。” 两人一饮而尽。 “好,很好,听说肖掌门已经把你逐出师门了,你也不是我们五岳剑派中人。你与魔教妖女在一起,有私传衡山派绝学潇湘剑的嫌疑,是不是也要留下才行。” “哪里有魔教妖女?”凌落英从人群中站出来,全身的霸气凝聚于双眼之中。 三人一齐向棍门子弟扫了一眼,顿时紧张起来了。当艾春大看到藏在人群后面的肖潇月,不禁坏笑起来。 “衡山派还真是有意思,明面上向外宣称,把裴桥逐出,结果还派亲生女儿,过来祝贺。这表里不一,想是再难做五岳派的调停人了。” “我是私自过来的。”肖潇月站出来说。 “一个连女儿都管不住的掌门,还想管理江湖。”艾春大说,“肖掌门,脸皮也是厚得惊人,他见前任掌门韦一鸿为五岳剑派靶前马后的奔波,自己也想有同样的资格,结果刚才衡山就被吓住了,再不敢下山,哪里有什么纠纷,就写点书信,以为自己面子大的惊人,真是臭不要脸。” “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你还不信,你问问你师兄,他就是厌倦了被你爹呼来唤去,四处被人冷嘲热讽,才想找个女人投靠的。你爹都没什么名声,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裴桥不惊一愣,刚好被肖潇月瞄到了。她拔出一支为捍卫自己信仰的一剑。而这一剑正是三人共同期待的。耍嘴皮子,永远没有舞刀弄枪来得有震慑力。艾春大不是胡邈,不会不分场合的怜香惜玉,在肖潇月还未出第二招时,就已经被艾春大全破了剑招。 “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不仅能破华山剑法,还能破衡山派剑法。”于连城不禁向杨春问道,他并不期待对方会回答他。 “还能破其他三派的剑法。”杨春小声的说。 “带你回华山,你自然就会知晓。” “衡山派剑法,不过如此,那潇湘剑也是吹牛皮,吹的吧。”艾春大把剑架在肖潇月的脖子之上,“裴桥,我们是来替五岳剑派清理门户的,你带着潇湘剑离开衡山派投奔百花门,是要当五岳剑派的叛徒。” “我衡山一派,都未向我计较,你一个华山派的七星客,就来这里胡揽蛮缠,我倒是要看看七星客,倒底是多厉害。” 他的出手就如命中注定一般,无论是哪一帮人,都想亲眼目睹被传为神话的潇湘剑。剑招并没有丝毫奇特之处,甚至显得有些平庸。但是裴桥却舞得姿式优美,从容淡定。总是在众人意想不到时,压制住艾春大。 第35章 裴桥 两人旗股相当,僵持不下。三个回合下来,仍然不分伯仲。 凌落英走近乔灵悦,握住她颤抖的手,“再打下去,裴桥就要输了。” “江湖传说华山派不伤功让人越战越勇,以真气激发身体的潜能,看来真是不假。” “他们来势凶凶,扬言要清理门户,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裴桥武功千万不能废,那是立足江湖的根本,看准时机,带他离开。” “你的夫人也并非绝色美人,得要提前担心一下,你要是哪天,不喜欢你夫人了,那真是走到绝路了。”佘军大声说完就狂笑起来。 佘军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裴桥的内心。剑招也变得更加凌乱不堪,不管他想如何收拢住心,但心就像脱缰的野马。貌似自由了,但让裴桥成了焦虑的奴隶。艾春大正是在他心慌意乱之时,给出了他颜面扫地的一脚,从此潇湘剑从神坛上跌落了下来,一个再也不能创造神迹的剑法,也没必要被世人追捧。 “潇湘剑也不过如此,还是我们华山派的不伤功厉害。越战越有精神。” 正如佘军所说,乔灵悦并不是绝色女子。大众的容貌,让她在人群之中,一下子很难挑选出来。但世上却有一种爱情叫作一见钟情,两人似乎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当乔灵悦扶起裴桥时,裴桥好生打量了一下,这位让他爱得生不如死的女人。大大的眼睛,淡淡的眉毛,塌鼻子,薄嘴唇。没有惊艳之处,却让裴桥爱得死心塌地,让他在爱情之中迷失了自己。以致让他在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会爱这个女人,而让自己过上流浪般的生活。那种不能控制的欲望,就是爱情。这爱让他不明白自己,只有乔灵悦。直到多年以后,当他教于连城潇湘剑时,他才明白,爱情是最大的束缚,这也是为什么自从他与乔灵悦结识之后,他的剑法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的原因。他的心不再自由,而有了羁绊。 “衡山派的两名得意弟子,都这么惨败了,看来衡山派真的是不行了。” “好狂妄的口气。”裴父走过来喝止住道,“在我裴家,岂能容你们这般撒野。” “他要把潇湘剑带出衡山派,裴师叔,您也站出来管管,这么说您是很愿意潇湘剑外传。”杨春站出来说,他丝毫不惧裴大伟的威严。 “那是我们衡山派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们华山派来插手。” “堂堂衡山派,五岳之首,不仅容忍门下大弟子娶魔教女子,还收魔教中人为弟子,我看你们衡山派的风光已经做到头了。”艾春大说。 “放肆。”裴大伟拔剑而出,“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帮小辈有几斤几两。” “怎么,想以大欺小。你们衡山派净喜欢干不要脸的事。”艾春大向后退了几步。 “今天若是不教训你,我的脸在江湖上都没法搁了。” 裴大伟一剑刺来时,三人心灵神会,同时给于连城解了穴,艾春大一脚把于连城从后面踢过去。于连城情急之下,拔出一格剑,正面挡住了裴大伟。 “裴师叔,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他跟顾惜里是一伙的。”艾春大在后面叫道。 裴大伟一听到顾惜晨,不仅没有收剑,反而连攻数招。于连城只好左躲右闪,身形就像一片树叶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 “为何不拔剑。”裴大伟一连出了十几招,根本无计可施,再不收手,恐怕是让人笑话了。 “我都说了,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是被他们捉过来的。” “裴师叔,刚才他使的轻功名为叶飘,就是魅影功。听说元师叔,就败在顾公子的魅影剑下,后来自吻而死,你难道不想见识一下魅影剑法的威力吗?”艾春大一语正好刺中了裴大伟最心痛的地方。 “好你个顾惜晨,你一招打败我元师弟,让他颜面扫地,今日我定要拿你的血来祭他。” “我不是顾惜晨。”于连城大喊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顾惜晨,你应该会魅影剑法吧,亮出来让我瞧瞧,看看它到底有多厉害。” “我不会魅影剑法。”于连城腾入空中,被裴大伟抓住了脚,硬摔倒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我都说了,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于连城爬起来,冷冷的盯着裴大伟,那对眼眸中所散发的杀气让裴大伟不由得惊了一下。 “爹,他是我朋友,让他走吧。”裴桥走过来说。 “他也算是你朋友,专程来看你笑话的。”裴大伟剑指着于连城说。 “你应该检讨你一下你自己,是不是专门说笑话的。你要跟桥断绝关系就罢了,非要搞得天下人皆知。他们俩这辈子都要生死与共,一旦分开,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其实这不是裴父想要的结果。他只是想与儿子斗到底,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儿子,直到裴桥喝下断血酒,他才知道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他一直以为儿子会在最后屈服的。 “都是你们这帮混蛋,毁了我儿一生。”裴大伟又向于连城一剑刺去,就是在这时,于连城左手掷出一镖。 “好险。”裴大伟躲开后,仍然向于连城追过去,于连城正聚集了真气,一个纵身,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黑影。 那镖正是于连城最得意的绝技回旋镖。镖从裴大伟颈旁飞过,就转了一圈向艾春大射去。不料却艾春大用剑向裴大伟后背一弹,镖直射入到裴大伟的后背。裴大伟顿时就扑倒在地。 “爹,你怎么了。”裴桥把裴大伟扶起来。 “没事,你快离开吧,带着乔姑娘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也再不想看见你。” 裴桥抓着乔灵悦的手,一起向空中飞去。 肖潇月见裴大伟后背一大块血迹,“裴伯伯,你中镖了?”肖潇月拍了一下裴大伟,裴大伟就倒了下来。 “裴伯伯死了?是于连城杀的。” “别轻易下判断,那镖射去,其中一人把镖挡了一下。”凌落英解释的说。 但这个解释,已经没有人听见了。在肖潇月说是于连城杀时,府内上下一片混乱。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只到裴桥而来得到这个消息时,才知道父亲临终前的话的真正意思。 第36章 不伤功 于连城没有逃多远,就不禁吐了一口血。我是怎么受伤的。他回想起与裴大伟交手时的情景,虽然裴大伟把他硬拉下来,摔在地上,但是并没有让他受到内力,只是蛮力而已。 于连城坐下静静的疗伤,就听到三人已经追了过来。 “你说那小子,受了伤,还能飞那么远,这魅影功真是绝了。”佘军说。 “我们的轻功都不弱,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杨春说。 “你看那棵树后边,不是有一个人影吗?”艾春大说。 于连城就要走,被三人围住了。 “别用真气了,越用伤得越深。”杨春说。 “你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 “是他用不伤功打伤你,他肯定知道。”佘军说。 “不伤功?” “这是不伤功的另外一种用法,江湖中人都知道不伤功是用来疗伤的,其实只知其一,不伤功可以打伤对方,让对方完全毫无察觉。” “是你在给我解穴时,把内力打入我的体内,而我又强行运功造成了伤害。” “你小子真聪明。” “这种伤害叫做不伤,故名不伤功。之所以告诉你这么多,你有可能跟我们一样,做第八位。” “那华山派就有八星客了。”艾春大说。 “在他做八星客之前,我们还是干点正事。”佘军把于连城绑了起来,倒吊在一棵树上,“说吧。” “你们要我说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把你在华山派里拉帮结派说出来,还是把艾春大偷钱的事讲出来。杨春呢。” “够了。”杨春一把抓住佘军挥来的一拳。 “你是不是在讨好这个小子,我每次要修理他,你都要阻止。” “我还想多活几天,不想把仇结这么深。” “可这家伙不会这么想。”佘军说。 “我们想要葵花剑诀。” “在我怀里。” 三人同时一愣。 艾春大小心的从于连城怀里把书取了出来。 “我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诡计呢。”艾春大把书丢在地上,直擦额头上的汗水。 “你小子,想玩花样,我把你的皮都剥下来。”佘军冲着于连城直嚷嚷。 “放心没有下毒,我才不会干这么没有震慑性的事,要下毒,一定告诉你,让你死也死的明白。” 杨春拿起书,翻动了几页,看了起来。又合上,看到书的正面写着,火焰手。 “这是火焰手,不是葵花剑诀。” “这外面是伪装,里面的才是真的。” 三人凑过去,看了好一阵。 “怎么越看越像是一套掌法?”艾春大说。 “他们蔡家把剑诀就藏在掌法里面。” “这下好了,蔡平死了,这小子胡乱说一通,也不知是真还是假,也找不到人可以对质,去找蔡一龙吧。”佘军说。 “蔡一龙剑法很高,丝毫不在蔡平之下,他们剑宗的武功真有意思,儿子居然比老子的剑法好。”艾春大说。 “这应该是掌法,不是葵花剑诀。”杨春说道。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难道你学过。”于连城问。 “我倒是没学过,只是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以防蔡家拿一本假的出来。他说葵花剑诀跟咱门华山派气宗的紫霞神功,是完全相反的,是牛头不对马嘴,看上去就像是假的,其实就是真的。你这本掌法,与我们的不伤功,在很多地方有相似之处,很像真的,其实是假的。” “这么说来,雷师父就是练过葵花剑诀?” “他在套我们的话。”艾春大说。 “顾公子,你都来了,还不出来救我,我头都晕了。” “你想诈我们。”艾春大说。 “快跑。”杨春大喊一声。 雪飞扬小心翼翼的从一棵后面走了出来。 “你是谁?” “三公子,让我在后面跟着你,没让我出面解围。” “他们都跑了,你快点放我下来。” “我是三公子的待从。” “你练过魅影功?” “没有,我是雪山派的,练的轻功是踏雪无痕。” 于连城早有耳闻,华山派在江湖上拉拢了很多门派。其中一些小门派,都会派几位弟子,暗中进入三大家族,以示友好。 裴桥夫妇刚出裴府,就被顾惜晨正面迎上了。 “我们单独聊聊吧。” 俩人进了一间茶楼,从窗口可以看到雷婉青与乔灵悦在一起准备行李。 “华山派一直在找机会打压衡山派。我一招赢了元师叔,其实只是一个提醒,但元师叔,性情刚烈,却自吻而死。不是我想看到的。” 顾惜晨呷了一口茶。 “这次来搅你的婚礼,本应该是我亲自上场的。我嫌太丢人了,一直在犹豫,真不巧,他们三个抓了于连城,我就让他们三个去代劳。” 顾惜晨看着裴桥,但眼中空无一物。 “如果不是华山派要争雄,你的婚礼会很平常,你的父亲也不会要与你断绝关系。他应该是有所警觉,才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我想你以后最好别再见衡山派的人。他们会视你为耻辱。” 顾惜晨把一本书推到裴桥面前,“这是梦幻飞蝶,是一本琴箫合奏的杀人乐曲。是几百年前逍遥派传下来的有关乐曲的武学。与你们衡山派潇湘剑,讲究乐与剑的结合,很相近。只是不同的是,潇湘剑是要在曲乐里悟道,再将道转化为剑招。而梦幻飞蝶,是用曲调来诠释其中的道,能练成什么样,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你是劝我不要再练潇湘剑了?” “武学与乐曲本是两种不同的技艺。在这个世人,能通时精通两者的人,要么是奇才,要么是饱经苍桑。我希望你不要自负的认为,你是其中一种。 “我听到一些江湖传闻,韦一鸿手下的弟子,并不拘泥练潇湘剑,其中有一人还很出名,练的是七煞琴音。那七煞琴音,并不是衡山派的武学,是天山派绝学。他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衡山剑法是登上了巅峰,同时也可能是偏峰,早难有所突破,才另辟奚径。” 就在这时,雷乔二人走了进来,顾惜晨觉得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来。 “一路珍重。” 裴桥还了礼,就头也不回,和乔灵悦骑马走了。 第37章 于连城与顾惜晨 于连城刚走进茶楼,坐定在顾惜晨面前。顾惜晨就把一杯茶水推到他的面前。怎么这么亲切了,公子居然给我倒水了。于连城高兴的一饮而尽。 “最近江湖不太平,你送青儿快点回华山。” 难怪对我这般友好,原来是有求于我。于连城一听是华山,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华山对他而言,就是一个人间地狱。在华山上的每一个夜晚,他都被无数的恶梦惊扰。白天,他就是暴露在野兽面前的猎物。 “那是他们的老巢,他们非要把我的骨头嚼碎不可。” “那可怪不了别人,是你非要趟这趟浑水不可。”顾惜晨瞄了一下四周,“在雷楚云下令要灭青衣楼之前,我就写了四封匿名信,分别给了嵩山的成家,想要继续做调停人的衡山派,日月神教总帮主曲容冲,青衣楼。从结果从来,他们三方都在坐等此事的发生。来是来了,就是来凑热闹的。” “蔡平是知道自己要遭此难,躲不过去。难怪死之前那么的从容。” “青衣楼在建立之时,三大家族就曾反对过,只是当时掌门人不想驳韦一鸿的面子,就默让了,还派雷楚云前来帮助,以示友好。可笑的是,十几年过去,雷楚云是第一个想到要灭青衣楼的,其实此时的青衣楼在华山派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三大家族根本就顾不上它。” “就只是冲着葵花剑诀而来?” “不,我不这么认为,雷楚云要干这么大的事,就为了一本并不怎么出名的剑诀?” “梅易之说这剑诀很厉害,纪长空也想要,你应该也感兴趣。”于连城打量着顾惜晨的眼光。 “不仅整个华山派的人感兴趣,嵩山的成家,衡山派也感兴趣。他们都想夺,又都不想做的过头,结果让你浑水摸鱼,摸到了。我本来不想把你卷进来,是你自己往里面冲的。” 于连城猜到顾惜晨一定是躲在暗处想夺剑诀,只是没找到机会。 “成家要剑诀,是要在剑法上更上一层楼,能说的通。那华山派与衡山派也想要,是为了什么,这葵花剑诀也并不怎么出名。” “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写来显赫自己的丰功伟绩。这剑宗就是失败者,谁会把葵花剑诀捧出来。能扬名天下的自然是气宗的紫霞神功。” “葵花剑诀有它本身的独到之处。自幼练习,三十岁就能达到顶峰,之后就很难有所突破。年少成名的确很风光,但以后的路大部分是下坡路,自然就没有人把功劳扣在葵花剑诀上。而紫霞神功刚好相反,三十岁才会有所有成,以后全是平坦的路,一步一个台阶,五十岁就能名扬天下,成江湖一绝。不过江湖中人都把功劳扣在饱世苍桑的智慧和年龄上,紫霞神功也只是在很少一部分德高望重的口中流传。十年前,还有人知道此神功,现在几乎也很少有人知道,年龄成了它最大症结。” “当年的剑气之争,让华山派都快灭亡了。身为气宗一脉,对剑宗的武学是不得不尊重。” “衡山派为何要夺它?”于连城又问。 “只是猜测而已,青衣楼崛起全靠衡山派一手促成,葵花剑诀在多厉害,我想只有衡山派心里最清楚。他们那一派的剑法是走进死胡同了,听说韦一鸿的弟子,去学天音派的音波功了。应该是想要寻求突破吧。”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葵花剑诀重现江湖,那我们气宗的紫霞神功呢?” “它只是另换了几张脸皮而已。华山派上的四大奇功,都是来自紫霞神功,同时又做了新的突破,但根基就是紫霞神功。华山派中弟子,都有修行紫霞神功,只是分练了多少的问题。七星客,应该是得到了真传。” “难怪他们这么厉害?” “你也有练过,青儿教你的心血疗伤法,就是不伤功的第一重境界。魅影功,你也练成了,只是你不会灵活使用。” “不会使用,那也是你造成的。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还逼着我练什么剑招,完全是南辕北辙。”于连城想到当时绝望几乎想要自尽的心情,就悲愤不已,“你是不是还有些没有教过我的。” “该教的,我都教了,该告诉你的,我都耐心讲解给你听了。” 于连城冷静下来,“为何要逼我不断练剑招?” “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现在告诉你了,你也不会相信。”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气宗一脉,重气不重剑,而剑宗是重剑不重气,就像两个极端。为什么不中合一下。” “原来你是在我身上,完成你的武学设想。就你最聪明,难道华山派中人就没人想过,没有人做过吗?肯定是做不到,才有了剑气之争。” “别这么快就承认自己的无能,没有努力过,就别说不可能的话。”顾惜晨平静如水的说,“蔡平把葵花剑诀,给了你,是上天注定,你要来试试。” “他只是告诉我葵花剑诀的收藏地方,让我不要私自练习,却要让他儿子教我,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也许其中有一些门道,怕你练错了。” “他那时都快要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善心。” 顾惜晨微笑了一下,“是很矛盾。你有没有很爱一个,却有时特别恨他。” “有。”于连城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心中想的那个人此时就坐在他的面前,他不光是很恨他,有时更想杀了他。 顾惜晨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就改了话题,“雷楚云不在华山之上。这还真是少见,他十几年,都没有下过华山。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爹让我亲自去看看。华山派现在掌事的是我爹,他不会让你出事的。” 于连城望着顾惜晨消失的方向,他才明白顾惜晨向他透露这么多消息,就是要让他在乱局之中,仍然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至于他是否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只有靠他自己了。他不禁很感激顾惜顾。 “他走了?”雷婉青说。 于连城看到雷婉青的那对媚眼,就感到把雷婉青平安送回华山之上,就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这一路上,一定会有好色之徒,轮翻找麻烦。这不是猜想,而是无数事实证明了这一点。顾惜晨就是在打败无数好色之徒,把一套魅影剑法名扬天下,而雷婉青的风骚也成了江湖中人私下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婉青姐,你要做我姐,那我们得先约法三章。” 第38章 于连城与雷婉青 于连城口中的约法三章,就是让雷婉青不与人说话,不许看男人,还要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就是一张面纱让于连城一路上心惊肉跳又百看不厌。雷婉青买了张纯白的面纱,遮住脸,但让那对摄魂的眼睛更加的突兀出来。两人每到一处,必有男子侧脸相望,甚至更有几位会尾随于二人,这让于连城不得不拼命的抽着马屁鼓。 那张面纱非但没有起到遮掩的地步,反而带有了更加的诱惑性。于连城在她身后,看她穿着束腰的衣裙,若陷若现的侧脸。他看到了雷婉青的另一种带有诱惑性的美。不得不亲自打破自己的约法三章。 “婉青姐,你还是把面纱摘下来吧。我记得以前,人家看你,是小心翼翼瞄一眼,现在人家是直接俯着身子,扭着头看。” “你喜欢我戴着面纱的样子,还是不戴面纱的样子?” “都好看。”于连城看到雷婉青妖媚的样子,一时忘了问题的重点,“我们一直匆忙赶路,已经到了华山地界了。虽说是安全了,但还是安全第一,我们走小路,绕道回华山。” “你怎么跟了纪长空三年,胆子怎么变小了呢?” “不是胆子变小了,而是没有必要与人动手。” “难道我不值得你跟别人动手。” “你是顾惜晨的女人。” “可是他爹不准我进他家门,我跟顾惜晨是不可能的。小于,你喜欢我吗?” 于连城只点头。 雷婉青天真一笑,就跳到于连城的背上,一股浓郁的芳香让他的腿都软了,紧贴在后背的微热让他想起了冬日晒太阳的情景。 “婉青,我们有马不骑,你让我背你回华山,这还远得很。” “我就是想让你背我,一路赶过来,快把我给憋死,我们说说话,我有好多话,想和小于说。” “好吧,那我们就翻山路,走小路,抄近道回去,也更好。” 于连城背着雷婉青,一手牵着两匹马,缓缓爬山而来。于连城就向雷婉青请教了不伤功的另一种用法,把当日杨春伤他时的情景,一一道来。 “这种用法,我倒是没听说过。” “婉青,我总是觉得你不像是亲自的。我听说雷掌门有好几种绝学,你也只是学了一种,居然还没有学全。” “你今天才发现,我早就猜到了。以前他就是在利用我笼络与顾家的关系,现在顾父看不起我了,他就要我与梅易之好上,我有时还真以为自己是青楼女子。” 于连城能体会雷婉青无助而又无奈的心情,他不由得放下了雷婉青,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若是不要你了,我要你。” “你不怕顾惜晨?”雷婉青强挤着眼泪,“我现在是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了,我好心去衡阳找他,他居然一脸嫌弃,我真的好伤心。” “谁说我怕他,我恨他。他逼得我好几次想从山崖上跳下去,我还真跳了,就是没死成。”于连城小心替雷婉青擦掉眼泪,“你真的不喜欢他?” “不喜欢了,那都是儿时的一厢情愿。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他嫌弃我了。” 于连城就是感到顾惜里的嫌弃,才决定去了纪家。 “别伤心了,我不嫌弃你,你是个好女人,我会比他更爱你的。” “我也爱你,小于。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去那边的木屋,先过一夜吧。” 于连城收集了一堆木柴,等他燃起一堆火时,天色就已经完全黑定了。雷婉青站在跳到的火焰前,含情脉脉的看着于连城。于连城就像是灵魂出鞘,不由自主的走到雷婉青的身前。 “我们的事情,先要保密,向谁都不能提起,我送你一个定情信物,你一定会喜欢。” “是什么?” 雷婉青缓缓拉开腰间的带子,可是那带子却紧紧的缠绕在于连城的胸口,让他感到一种呼吸困难。 雷婉青解开了第一件衣衫,浓郁的女人香扑面而来,他的脑子就更加糊涂了。 “如果有一天,我爹把我嫁给了别人,你一定要来找我。” “当然。谁要娶你,我把他宰了。” “那就一言为定。” 雷婉青突然挠起了小拇指,一下子让于连城醒悟过来了。可是看到雷婉青裸露出来的肩膀上的粉嫩光辉,他也就只能去勾雷婉青的小指头。然后曾机一把抱住雷婉青。 雷婉青一手擒拿,把于连城转过去时,把缠在胸口的胸巾搭在于连城的头上。 于连城拿着胸巾转过身来,看到雷婉青已经穿好最后一件衣衫,正在系腰带。 “这就没了。” “你还以为有什么,小淫贼。” “我是淫贼,也是你造成的。” 于连城冲过去,要抱住雷婉青的腰,被雷婉青一路擒拿,擒得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怎么可能有能力保护他的心爱的女人。”雷婉青在于连城脸上吻了一下。 于连城羞愧的脸涨得通红,想挣脱,也挣脱不掉。只能任凭雷婉青从后面抱着。 “真是婊子养的。” 两人正是被膜拜神明的玄素师太,狠骂了一句亵渎神明的话,这才分开。它伴随着玄素师义口吐着鲜血而来。 将胸巾作为定情信物,赠送给男人,大多是青楼女子的做派。正派女子都对此感到羞耻。因为胸巾裹住女子的胸部,带有很重的女人香,送给男人,就像是把身体的一部分献上去一般,正派女子视为不贞,于礼不合。 于连城拿着火把走过去,就看到琴舞正在为玄素师太疗伤。想到刚才一幕,被琴舞看到了,就更加无地自容了,急匆匆的跑开了。 “你要去哪里?”雷婉青追了上去。 “她们都看见了。” “看见了,就看见了,这就是挺好的,还有人可以作见证人。这下你可不能反悔。”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让我帮你宰男人。” “你猜。” 于连城被雷婉青搞得头脑混乱不清了。他既想靠近雷婉青,又不想理她,只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她们怎么在这里?” “去问问就知道了。” 第39章 心花怒放 原来二人在赶往恒山的途中,反复受到胡邈的骚扰,不得已改变了方向,不仅离恒山派越来越远,反而离华山派越来越近了。而这个结果,正是胡貌想要的。 当玄素师太发现胡邈跟踪时,就自以为可以发泄心中的怨气。谁知胡邈却对恒山剑法了如指掌。两人对决之中,胡邈不怀好意的关切,一次次激怒了修行不深的师太。虽然师太资历甚高,但凡尘往事让她时有牵挂。那颗躁动的心让她永远也不法领会恒山剑法的精妙之外。 三次不分胜负的较量后,玄素师太只得不再去搭理这个怎么也甩不掉的跟屁虫。她天真的以为胡邈频繁的献殷勤,会一直持续下去。却不知道男人要顶住爱情的煎熬,需要多大的意志力。胡邈想到要让两位不尝人间烟花的女子动情,在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 就是在那个宁静和谐的中午,来往的行人,正在躲避太阳当顶的炎热。两人湮没在茶楼的丛多人群之中。胡邈趁机在两人喝的茶水中,下了药。随之感到的身体躁热,竟然不由自主的让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了脱衣服的欲望。胡邈更是不失时机的,上前去关心。直到玄素师太的手被胡邈握住时,她惊觉到自己可能是中了淫贼的媚药。 玄素师太在自己清醒时,注入了生平所有的力量偷袭了沉浸在调戏中的胡邈,她带着琴舞一路逃窜于此运功疗伤,却不料又碰上了雷婉青勾引于连城的时的情景,更是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 “你们为何在这个地方。”于连城热心关切只是想减轻心中的尴尬。 两人都觉得很难为情,就都沉默不语。 “琴师妹,我看你脸色通红,是不是生病了。”于连城想到琴舞会不会看到了自己那样,才脸色通红的,他这般想到,就暗自后悔,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她们俩都中毒了。”雷婉青说。 “不伤功很擅长逼毒,不如我帮你逼毒。”于连城刚要走过去。 “淫贼,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杀了你。”玄素师太怒喊道。 “谁是淫贼,我只是好心想帮她而已,你看她都快晕过去了。” 琴舞躺倒在地上,左右摇摆着身体。 于连城探过去时,玄素师太拔剑挥来。于连城用叶飘躲开了,一下就点中了玄素师术。他抬起琴舞,就看到她眼神迷离,有几分像是雷婉青勾引人时的样子,让于连城一下子不能自己。 “你放下她。”玄素师太大喊。 于连城运功替琴舞疗伤时,琴舞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于连城。于连城清晰的打量琴舞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一吻让琴舞终生难忘,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总是会在寂寞的夜晚想起于连城。她不清楚是喜欢他,还是恨他。 “感觉好些了吗?”于连城松开她,“是不是胡邈对你们下的毒。” 琴舞不回答,但眼神还是回答了。 “我见过他玩过好几次,用内力很难逼出来,只要男子一吻就可以解。”于连城看了看难受的玄素师太。 “你别看我,我不要你解。” “我才懒得给你解。你长得再美都没用。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于连城走了出去。 于连城坐在屋顶上,吹着凉风,欣赏着天空中的勾月。他想起了玄素师太当时拂袖而去时的情景。他心里清楚的很,那一吻下去,玄素师太非但不会感激他,还会无比的憎恨他。 琴舞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于连城坐在屋顶上,就腾了上来。 “师叔,痛苦的很,你能不能想其他办法帮她。” “方法有很多,但是每一种用起来,都是男女有别,放心吧,那药不会要她的命,只是现在痛苦些罢了。” 就在俩人沉默时,就听到下面一阵吵闹。俩人跳下时,就看到胡邈心满意足的走出来。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够义气的,你还专程给我留一个。” 玄素师太从后袭来,两人就在草地上比划起来。十三招过后,于连城就已经看到玄素师太不敌,但他还是对恒山剑法感兴趣,就继续看下去。 “琴舞,你还不来帮我。” 两人合力,总算是势均力敌。三个回合,仍然是不分胜负。 “什么情况,我刚去取点水,他怎么就来了。”雷婉青说。 “他应该是一路跟着两人。找机会下了心花怒放的媚药。” “你对这个媚药倒是很清楚。” “不知他是从哪里搞来的,要在华山派的女弟子身上下药,还要拉我一起干,我那淫贼的称号,就是拜他所赐。今天他一个人过来,就让他有来无回。”于连城掏出镖。 “你若是杀了他,爹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他可是爹很喜欢的弟子。” “这个雷掌门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也不了解他。虽然胡邈对女弟子下药,但是只是亲嘴而已。也没太出格的事,大家私下里也都不好说开。若真是追究起来,对女人的名声也不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时两人都越战越不敌。 “各位,不如休息一下,明天再打,赶了一天的路,都休息一下吧。” “真是一窝淫荡之人。”玄素师太拂袖就要走,却被胡邈挡住了。 “小于,我们去休息吧,就让他们闹吧。”雷婉青抓着于连城进去了。 “她们不会有事吧。”于连城进屋后说。 “她们会进来的。”雷婉青坐下来盘着腿,“来,小于,靠着我。” 两人就这样背靠背打坐打坐休息。果然不多时,玄素师太想走,胡邈又不让他走,想打,又打不过,就只好带着琴舞,走了进来。胡邈也跟着过来。 “我也想有个女人,跟我背靠背的休息。”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联合他们,一起把你给阉了。” 于连城正心里静静的盘算着,明日要如何在胡邈身上一报雪耻,被雷婉青用背顶了一下。这才不再胡思乱想。 五人都不再多说一句话,相安无事过了一夜。 第40章 流衣 第二天一早,于连城就一脚把胡邈给踹醒。 “干什么?” “我们去找点吃的。” 两人走进林子。 “你的恒山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华山山顶,有一处叫思过崖的禁地,里面有一个洞。洞中记录了五岳剑派的剑法和相映破解的招数。” “你这么坦白?” “我们是好兄弟嘛,每次有好处,我不是都分给你一份了吗?”胡邈停下来,他看到了一只兔子,“要不要比比。” “行,我赢了,你教我华山剑法和破解的招数。” “行,我赢了,你帮我把两大美人,弄到华山上去。” 于连城一个纵身,一道黑影一闪,就亲手抓住了兔子。胡邈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回事。我们以前怎么揍你,你就是不用。现在抓个兔子,你也要露一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连城不得不佩服顾惜晨比他自己都了解他。他只要想到跑得快神功,就懒得用。跑得快是懦夫的行为,就算是跑得再快,它与于连城的心境不合,再高深的武功,他也不会用。魅影功不仅可以让人跑得快,跑得远,飞得高,还可以随着修行的人的修为,不断发生变化,那是再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它就是一朵最璀烂的花,迟早是要开放的。 这时另一只兔子从旁飞跑而去,于连城一手掷出一颗石子,瞬间就击中了。兔子在空中翻了一转,就跑开了。 “看来你的镖法力度不够,要用它来杀人,就必须配合镖影功。看我的。”胡邈摘下一枚树叶,一手掷去,直击一只站在树枝上的鸟。 “逆水诀?”于连城看到鸟掉了下来。 “这是不伤功的一种用法,叫流衣,不伤功很擅长凝聚内力。内力再高深,若是不会使用,也成不了高手。把内力附着在物体表面,江湖中人一般都会使用,不过我们华山派的流衣却有独到的地方,它能掷出去。” “如果我把它用在镖法上,这刚好可以弥补镖法的缺陷。”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 “到了华山,你就要做第八位了,我们以后要一起行走江湖,生死与共。” “原来你是要拉我一起上贼船。”于连城想到,现在打,毫无意义,忍了下来。 两人回去后,玄素与琴舞早已经离开,胡邈这才意识到于连城是故意要跟他谈这么久,就气得直冲冲的走了。 于连城与雷婉青坐在一起烤着兔子。他就向雷婉青问起流衣。 “没听说过,不过这种使用方法,并不是华山派独有的。江湖上很多使用暗器的高手,练到顶峰后,都会使用。”雷婉青切下一块肉给了喂到于连城嘴里,“天下的武功多如天上的星星,别什么都想学。以前顾惜晨带着你,什么都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分心。你得自己抵制诱惑。” 于连城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学葵花剑诀上的武学,就对此不再多在意了。 “赶快吃,吃完了,我教你梅家剑法。以前你只是偷偷练过,一招一式并不清楚来由,我现在就教你,你以后可别辜负我。” 梅易之与顾惜晨走的稍近。于连城也因此目睹过很多次梅易之练剑。闲暇之余,他也会心血来潮学着梅家剑法比划几招。现在雷婉青带着母性般的无限耐心重新教他,让他把曾经零落学来剑招,全部融合在一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却总是领会不到梅家剑法的精妙之处。 “据说梅易之使剑时,能随意斩断对方的剑,那种力量是来自铠甲神功,那跟流衣倒是挺像的。” “你要勤加练习这剑法,一心无用,最终是什么也得不到。” 就是在于连城沉浸于武学的世界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胡邈载着琴舞又回来了,后来牵着载着玄素师太的马。 “看来是天助我也,琴师妹从马上摔下来,把腿给摔断了。”胡邈得意的跳下马,伸手要抱琴舞。 琴舞不肯理他。 “怎么这么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于连城走过来说。 “这山路太不适合骑马,我们本以为骑你们的马,会跑得快些。”琴舞说。 于连城把琴舞抱了下来,“玄素师太也摔断了腿。” “她没有,只是被我点中了穴道。”胡邈大块的吃肉说道。 “我想帮你们,你们又逃不掉,看来你们是命中注定要上华山。”于连城替琴舞接腿骨。 “我要上华山,找雷掌门。”玄素师太显得底气不足的说。 “那太好了,我正是想让你们一起上华山玩玩。”胡邈说。 “师太,您这是羊入虎口。雷掌门,说不定会让您还俗,下嫁。”于连城说。 “雷掌门不是这样的人。我以前认得他。”玄素师太执着的说下去。当她看到毫无表情的雷婉青。她才无声的停下来。为什么于连城这么抵毁她的父亲,她会无动于衷。这个疑问,让她不安。可是她又无路可走,现在琴舞又摔断了腿,自己也不能一走了之。只能跟着两人去华山,才能摆脱胡邈的纠缠。 “胡邈,你千方百计的把她们弄到华山上去,是为什么?”于连城问。 “这可不是你要管的事。” “可是我如果非要管不可呢。” “那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魅影功练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跟顾惜晨一样厉害。” 这是于连城第一次将魅影功将剑招相接合。他的身形的确很快,但是剑法的招数却完全根不上身体的快节奏。以致于破绽百出,胡邈更是趁势追击,把于连城从屋外赶到了屋内。于连城就只能一味的躲下去。 “看来你还没有掌握要领。不过今日师兄给你喂招,算是你的荣幸。” 胡邈剑法更是凶悍,处处毫不留情。于连城的衣衫被刺破了好几处。两人围着一根柱子打斗起来。 “你有本事就别躲在柱子后面。” 于连城心生一计,一招飞鱼逐浪,剑脱手从另一侧向胡邈射去,被胡邈一剑砍落。于连城趁机从一侧,一个飞踢。那一脚快如闪电,一脚把胡邈踢飞出了屋外。 “输了吧,放她们走吧。” “你逞什么英雄。再来第二个回合。” 于连城想到胡邈也练过不伤功,久战对他同样有利。 “那就三个回合,我赢了,你就放了她们。” “等你能赢再说。” 第41章 三个回合 琴舞只看到于连城拉成一条虚影,在胡邈左右两侧闪动而过。她没有看到飞镖,但飞镖已经射向了胡邈。它就在胡邈的正前方悬浮在了空中。在于连城停下之时,飞镖向他射来,他一个转身避开了。 胡邈紧追直上,一掌击碎一块石子向于连城射去。于连城闪到了胡邈身后,一剑刺去,剑在胡邈身后一尺外突然停住了。于连城感到胡邈四周有一股强大的内力气场,保护着他。他反手一抬,于连城就感到手中的剑不受控制。他用力刺去,突然刺空。胡邈在他身后一拳击下,于连城就扑在地上起不来了。 “胡邈,这是什么功?”雷婉青喊道。 “这是不伤功的另一种应用,名为流衣,就是把内力像一件披风一样穿在身上,凡是接近的物体都会挡住。这一个回合,算我赢了。” 雷婉青把于连城扶起来,“气宗一脉的所有武学都对内力消耗极大。他的那个流衣,一定持续不了多久,你的魅影功也无法长时间的使用,一定要慎重使用。” “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胡邈问道。 “听说雷掌门还有其他绝学,你会吗?” “我只练过流衣。” “那就开始第三个回合。我倒要看看你的流衣,到底有多强。” 于连城连续掷出三枚飞镖,镖尾相连,一起被胡邈抵住悬浮在空中。一声爆烈,飞镖返向射向于连城,他在躲开之时,其中一把飞镖刮杀了他的脸。身体在那一瞬间,使不上力气,他就明白这是魅影功的副作用。当他看到胡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知道流衣也同样如此。 于连城提剑挥去,招招剑法,尽数被胡邈压制住。不管他如何反击,都无济于事。一把铁剑,剑刃砍成了锯齿状。两人一直切磋到,汗水从脸颊上流落下来。直到于连城的最后一剑,剑身被从中打断,这一个回合才算结束。两人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这一场是我赢了。”胡邈说,“你的内力比我高,但是剑招却不如我。” 在一旁的玄素师太眼前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看到雷婉青站在一旁,“你怎么不去帮忙?” “帮谁?” “当然是于师侄。” “这是他不自量力的想帮你,我可没义务想要帮你。”雷婉青冲着琴舞微笑,“这是男人间的打斗,是为了女人,可不适合其他人插手。” “真是活见鬼了。”玄素师太不禁说道。 于连城经此一败,一路上都阴沉下来。头脑中全是两人切磋剑法的情景。虽然他还没看出胡邈有什么恶意要加强到两人身上,但是他已经感到两人被胡邈强行请到华山,有诸多不妙。 “另多事。你已经尽力了,她们上华山,有什么样的造化,都是她们的命。” 正是雷婉青一语点中了他。他才更加感到自己的无能。他想帮琴舞逃过此劫,但却是有心无力。他无比痛恨此时的自己。 一路上玄素师太不仅不接受胡邈的任何殷勤,甚至拒绝于连城的好意。自己不吃不喝,还硬是拉着琴舞一样。 这天众人赶到一处小溪边休息,于连城把琴舞从马上抱下来,递给她一个水壶。琴舞接过水壶时,就看到玄素师太不允许的目光。 “师太,你自己不喝就罢了,为何不让琴舞喝呢,我又不会下毒。”于连城问。 “你不会,他难道不会吗?” “琴师妹,喝点水吧,你不喝水,怕是撑不到华山,你的腿又不方便。” 琴舞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当她想接过于连城递给他的水壶,又看到玄素师太瞪着她。 “师太是一朝被蛇,十年怕井绳。还有点脑子不好使。从这里到华山还有两天的脚程,她以为到了华山就安全了,你们就从来没有安全过。胡邈要是非要强行虏走你们还是有办法的。玄素师太根本就不是胡邈的对手,你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琴舞觉得于连城说的有道理,不得任何事都听从玄素的。又饥又渴的,到了华山,又都是不相识的人,若真不是什么好人,那就真的是遭了。 “于师兄,我要喝水。” 于连城看到琴舞肯喝水,不由得也开心起来。琴舞看到于连城纯真的笑容,不禁感到有点不认识于连城。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于师兄,你很奇怪。” “不是他很奇怪,是我们华山派上的人,个个都很奇怪。”胡邈插嘴过来说,“要不要吃块肉干。” “不要。” 于连城接过胡邈的肉干,“吃他的肉干,有了力气,要揍他,才是最痛快的事。” “你个浑蛋,居然抢我的肉干。” “你是不是又要打。”于连城把肉干塞进嘴里。 “这话是我问你吧。” “那就开始吧。” “你有剑吗?” 雷婉青把剑递给于连城。 胡邈意识到如果跟他们一路走下去,可能要不断跟于连城打下去,不能打伤于连城,因为雷婉青就在一旁,自己也不能被打伤,一旦被打伤,于连城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割断他的脖子。 两天的脚程,硬是被众人走了五天。琴舞到华山脚下时,腿已经好了。两人切磋了十一次。打断了两把铁剑,二十四根木棒。于连城身中一百零七棒,胡邈身中九十八棒。 于连城后来剑法突飞猛进,不得不想起胡邈来,胡邈的一手华山剑法与破解招数,被于连城刻在了脑子里,在日后他悟剑道之时,鲜活的呈现出来。 第42章 宁氏一剑 到达华山脚下时,玄素师太就再也支撑不住,倒下了,开始了长达三天的卧床休息。琴舞也因此在华山之上获得了短暂的自由。由一座神雕的木偶变成了具性的美人。 于连城听到纪长空还在华山之上,就不顾风尘仆仆赶路的艰辛,马上去见纪长空。当他怀着无比热切的希望见到已经记不得承诺的纪长空,他的心被猛烈的刺了一下。在他隐秘的内心深处所能认识的纪长空,條地永远的刻在他的脑海里。那是希望破灭后,要同归于尽的仇恨。 纪长空见到那讨好的笑容突然间冷却下后,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才意识到有所表示。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两银子,抛给了于连城,那神情就像是富家公子打发叫花子。 “我不是为领赏来的。” “赏钱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这是你走这趟镖的酬劳。” 华山弟子中早有传言,说纪公子为人小器。于连城通过三年的观察,成功证明了这个谣传的错误,他不是小器,而是蔑视一切的自大。于连城对他的两次出手相救,于他而言,就是理所当然。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于连城的位置。他只是把心里顾惜晨的位置暂时借给了于连城。 “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吗?” “什么事?” 于连城心里明白的很,就算他旧事重提。纪长空是不会把家传绝学传授于他。这个承诺,就像是大人哄哭闹要吃糖果的小孩,泡影而已。小孩是不能当真的,否则心里会滴血。于连城到自己不久就可以拿到葵花剑诀,就大度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想教就算了。我总算是明白,你永远也比不上顾惜晨。你的命也只不过值这一两银子而已。” 于连城的话直插进纪长空心里,这口气与顾惜晨一模一样,显得从容淡定,睥睨一切,让纪长空不禁愣住了。 “你是想学天听剑法,为何不直说?” 于连城嘲笑的看了一眼纪长空,心里已经不抱一丝指望了。 “你在轻功上的造诣相当不错,也给我指点指点。” “你以前不是说轻功练得再高,也难成绝顶高手,怎么突然间对轻功感兴趣了。”于连城想到纪长空该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虽然艾春大把他会魅影功的事,传了出去,但没有其他人作证,这就只不过是谣言。因为他曾经多次散播消息提到于连城会魅影功,谎言说多了,再说真话,别人也不一定会再相信。 “艾春大又说你练成了魅影功,是真的吗?那晚在海沙帮,你飞的好快。” “你心里不是有数了吗?还来问我干什么?” “如果你练成了魅影功,我就不能教你了。” “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 “我想见识一下真正的魅影剑法。” 于连城走近窗台边,从剑架上取下一把剑,拔了出来。 “这算是一把好剑,但与顾惜里手中的尘浮剑,就相差太远了。尘浮剑极为轻盈,不足两斤,听说是有名的铸剑师莫俅打造出来,最轻盈的剑。” “魅影功讲究轻,快。自然要与之匹配的剑。” “你的天听功,就没有需要匹配的剑?” “不需要。” “是不需要,还是没有足够的面子,请有名的铸剑师为你打造?”于连城嘲笑的看了一眼纪长空。 “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 “我听说梅易之也请铸剑师去造剑了,身为一个剑客,理所当然要有一把绝世好剑,与之匹配。纪公子,什么时候去造剑。” “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走,我们出去,切磋一下。” “以前是看你纪家的面子,才跟你打,现在我懒得理你。” 于连城提剑向外走去。 “你还想走,把剑留下。” 纪长空拔出自己的配剑,一招宁氏一剑,于连城以同样一招转身回击。剑尖相抵,两股力量相冲,把两旁的挂帘震得飞扬起来。纪长空被震得退后了两三步。 “想不到宁氏一剑,也可以这么用,我还是第一次使出来,用在纪公子身上,是最好不过了。”于连城笑着说道。 宁氏一剑,是五十年前岳不群的夫人宁中则领悟出来。融合的是气宗的奥义,三大家族的剑法,都有这一招。但纪长空却看到于连城那转身的一剑,虽然很像是气宗的,但明显后劲不足,没用多少内力。那不是气宗的使用方法。 “你拿到葵花剑诀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于连城施起轻功,就飞了出去,纪长空跑出屋外,就不见了踪影,就慌张的向一条路追了过去。 于连城其实并没有离开,只是飞到纪家别院外的一棵大树上,打量着手中的剑。 “这把剑,好歹也能值二十两,真是能本带利的拿回来了。老子跟他走一趟镖,出身入死的,居然只给一两,这个家伙是不是不知道一两到底是多少,一两银子刚好只能买一套像样的衣服。顾惜晨随手给我的钱,也有好几十两。真是遇到奇怪的家伙了。” 于连城躺在树枝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就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他睡得特熟,还是纪长空与纪几何的谈话,让他惊醒过来。 “长空啊,你怎么只给他一两银子?他肯定会生气,拿你的剑跑了。” “我以前见大姨给镖师都是一两银子。” “那些镖师大多都姓纪,就算不姓纪,也和纪家有千丝成缕的关系。他们的衣食住行,一切开销都是由纪家来承担的,你大姨支出的一两银子,是给他们当天买酒喝的,走镖的酬劳会在以后慢慢给他们。” “你的意思是说那一两银子是赏钱?” “赏钱都算不上,纪家不会对一起出生入死的人这么小气的,走镖其实是很危险的,你跟着我走了三年,好像是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那是过去众多镖师用性命换来的。” “您之前给他每次给了他多少钱?” “因为每一趟,都没什么意外,他也只是做点跑腿的事,也就只给了十五两。” “怪不得,他当时一拿到银两,人整个都变得,我都认不得他了。”纪长空起身说,“这个事,是我做错了,我真不知道这些事。我去找他。” “其实你爹是希望他入纪家的。天听神功是三种奇功中缺陷最大的一种,同时它的奥妙也是最多的一种。练成了也不一定,就是绝世高手。老抓着不好,太小家子气了。不能像顾家一样,只传亲人,不传外人。” “好的,我知道了。”纪长空点了一下,就走了。 于连城见纪长空已经走远,就翻了一下身,谁知一下子就被纪几何察觉到了。 “什么人?”纪几何越出屋外,掷出飞刀。 于连城迅速躲开,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躲到树上的,有何目地。” “果然是瞎子,真的看不见。真是奇了怪了,一起处了三年,怎么看都不像是瞎子。” 第43章 点心拂穴手 于连城看到纪几何望着他,神情凝重,眼神空洞。于连城是要自报姓名的,但是看到纪几何举起两指,就想到顾惜晨曾提起过纪几何擅长点心拂穴手,一时好奇,这是什么武功。 很好,纪长空耍我,我也耍一下你这个瞎子,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不能露出马脚,就用新学来的,还不太熟悉的剑招,会一会这位长辈。 于连城一招挥去,纪几何瞬间就能破解,只到那两指就要点中他之时,他一个瞬身,用起了叶飘,转到他的后背,正要提起一剑。那厉力的两指又点了过来。于连城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但是纪几何却也胜不了于连城。叶飘的轻巧灵活,是纪几何完全跟不上的。于连城只是待劳的在纪几何身边打转转,把纪几何转得筋疲力尽。 “你到底是谁?轻功如此了得,你是不是于连城?” “为何这么猜?”于连城不禁反问道,想到自己开口,就暴露了自己,就有些后悔。 “你是要领教我的点心拂穴手吧,三年在一起,我都没有出过手,你是等不及了?”纪几何笑着说道。 于连城跳开一段距离,“纪二师叔,你还没有回答我?” “轻功有很多种,像你这种能随意变换身形的轻功,只在真正的绝顶高手才会有。你只守不攻,显然是你武功不高。华山派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只有可能是自己人。除了你,难道还会有别人。”纪几何笑着说。 “纪二师叔,你是眼瞎,心一点儿也不瞎。佩服佩服。” “连城,我有一事不明,你既然会魅影功,为何你又不会魅影剑法呢?” “顾惜晨,让我不要把魅影功与剑法相结合。” “原来是这样啊。”纪几何点了一下头。 “纪二师叔,你的眼睛瞎了,怎么我感觉一点儿也不像瞎。” “这是我们的秘密,我告诉你后,你可千万不可告诉别人。” “好,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包括我眼瞎的事。” “一定不说。” 纪几何径直走上台阶,就像常人一样,进了屋,在茶桌前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不忘了给于连城也倒一杯。一切看起来,也有丝毫异样。“如果您说不瞎,我真会相信。” “天听神功,能弥补眼盲的不足,但是在识人,辨色上,就不行了。”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天听神功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 “人有五感,还有第六感叫直觉。天听神功就是对直觉的强化。一个物体的大小,远近,冷暧,都是可以用直觉感受到的。人与人之间不是孤立存在的,总是有很微妙的关系,比如你看到一个人很开心,你会开心也许会更难过。他影响到了你。天听神功,就是对那股看不清,摸不名的影响的一种研究。” “神奇。这么说,我每一次出招的意图,你都会提前知道。”于连城看到纪几何点了一下头,“如果能料敌先机,提前知道破绽,的确可是瞬间击败对手,可是您刚才却点不中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是这个理,这就是为什么魅影功如此了得的原因。” 当于连城还在细细的思索纪几何的话时,纪长空就走了进来。 “我可是找你好久,你却在这。” “你还想找我跟你打,我把你家天听神功的奥秘全说出去,有无数的豪杰,会找你来切磋。你不成天下第一都难。” “什么奥秘?”纪长空一惊。 于连城飞快的跳到窗台上,“你觉得纪家还有什么奥秘?” “你给我下来,说清楚。”纪长空扑上去,于连城就迅速乘着轻功飞走了。 “别追了,你追不上的。”纪几何叫道,“他知道我眼瞎的事了。” “怎么知道的?” “他刚才试探了。他练过魅影功,但却不会魅影剑法。” “他知道天听神功?” “与其让他感到好奇,引诱他去查,不如直接告诉他,断了他的念想。天听神功的缺隙就不会有人知道了。雷楚云与顾家算是彻底分道扬镳,他想拉拢梅家,看来没有成功。大哥,正要想办法接近他,用不了多久,这个缺隙就会得到弥补。” 于连城刚飞出了纪家别院不远,就被佘军带着的两名师弟用鱼网网住。佘军得知纪长空在满山找于连城,就料到于连城可能就躲在纪家别院里。因为他觉得于连城没有其他安全的地方可以藏身。 “看来这鱼网是你的天敌。”佘军笑着走出来说。 “你要干什么?” “最近手头上有些紧。”佘军从于连城怀里把那一两银子摸了出来,“跟着顾惜晨不是挺好吗?干嘛非要跟着纪长空,你看就只有这么一点,够我一人喝酒的钱都不够,还是顾公子出手大方,每次都是好几十两。” “你是不是强盗出身的,每次我要领钱时,你都要来抢一次。” “我也没办法,师父爱财如命,我又没有那么多钱孝敬他,就只好用抢的。这次不能说是抢,是还。你还我的,你上次打伤了我,我还没在你身上开口子呢,你这次的也太少了点吧。” “你把我先放了,我带你去拿。” “你当我傻,你练成魅影功,像鸟一样乱飞,我怎么抓住你,不如先打断你一条腿如何?” 刘大成一脚向于连城踢去,于连城用力一拉扯,那一脚不巧踢中另一个。于连城滚倒在地,把鱼网全部缠在身上,一个纵身,就站了起来,迅速向空中飞去。三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于连城灵机一动,向一边悬崖飞去。三人追到悬崖边上,才停了下来。 “他会不会摔死?”刘大成问。 “把其他人都找回来,下次一定打断他一条腿。” 第44章 乌应求 于连城踩在峭壁之上,向一处山涧飞去。落在一处水潭前,解下了鱼网,这时才感到肚中饥饿无比。他站在水潭边,向潭中细细打量,看有没有活鱼。乌应求突然从水中冲了上来,吓得于连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水里,你练成了天听剑法呢?” “练成了天听剑法,就知道你藏在水里,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乌应求把堆在岩石上的衣衫披上,“我听到有关天听剑法的小道消息,据练成此剑法后,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于连城突然想到他背纪长空从海沙帮时的情景,不由得想起当时纪长空所说的话。 “从哪儿听来的?” “是颜仲不小心说漏了嘴。” “跟了他三年,他什么也没教。他是想带进棺材里。我倒是偷学了一些剑招。我来这儿只是碰巧,有吃的吗?” “当然有。” 乌应求带着于连城到了山涧旁,一处小瀑布边的一个山洞里。 “我教你的绝技,你派上用场了吗?” 于连城吃着烤鱼,思绪不禁回想起乌应求三年前教他龟息功时的情景。华山派并没有这门武学,但是在少林与武当却有。这门武学能使人气息停止,脉膊停跳,就如死人一般。但是人本身却依然能感知外部的一切。 那是三年前一个炎热的六月下午。顾惜晨的那一句不成气候,让于连城久久不能释怀。他想到不能练成好的剑法,无法立足于武者的世界里,就看到了自己的末路,走到了人生的绝境。他从两千尺的悬崖上跳下去,他不是轻生想要自尽,而是要以毒攻毒,抚慰心中的创伤。他觉得自己死都不怕了,还怕自己练不成绝世剑法。只是在那一刻,恨在他的心里就生了根。他曾经那般的敬仰着顾惜晨,可是心里不由得恨起他来了。 当时乌应求就在悬崖下的深潭里练习龟息功,于连城落入水中,乌应求还以为是天外流星掉进了水里。 乌应求把于连城拖到岸边,“你不会是从崖上跳下来的吧,你有什么想不开?” 于连城吐了一口水,“从此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爱自己,所有伤害我一定要从他们身上加倍奉还给我。” “你这是报仇的宣言。”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伤害我?” “他们四个人又无故揍你呢?” “这次不是他们四个,是顾惜晨。” 于连城仰望天空时,他才体会到自己心里,顾惜晨占有了多重的位置。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会伤得如此之深。虽然佘军四人,总是三天两头来找碴,但他的心里对他们是冷漠的,永远不会受到太大的创伤,顶多只是皮肉之苦。 “你还在水里练气功,没人教你剑法?”于连城见乌应求盯着他看,就把思绪收了回来。 华山派武学,是先从练气开始,这就是所谓的重气不重剑,气练成了,招式就无关紧要了。 “没有银两孝敬我们爱财如命的掌门,我可难要永远泡在水里,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 “什么事?” 乌应求于是把龟息功是如何被偶然发现,自己又如何掌握它,研究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生怕于连城不相信似的讲了出来。 “我打算用龟息功潜到潭底,捕一条稀世罕见的鱼,去孝敬他。” “就怕你捕到鱼给他。他以为你是天生捕鱼的好手,让你做渔夫给他捞钱。还是变成钱,给他,最好别说来历。” “我是孤儿。爹娘死后,我寄居在叔叔家,叔叔成婚后。他们出了点钱,把我打发到华山上来了,他们一次也没来看过我。这钱没有来由,他会接受吗?” “就算你是抢来的,他也喜欢。”于连城从腰包里掏出一袋银两,“收下吧。我也是个孤儿。把银两交上去,他们才会教你剑法的,否则你永远会困死在这华山之上的,他们也不会继续教你其他内功口诀。”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乌应求要教于连城龟息功。于连城本不想学,只是觉得装死,也没什么用处,而且他的轻功已经很高,压根就不用装死。可是看到乌应求的热情,又不好推脱,就只好答应了。 三年之后,于连城从来没有用过龟息功。直是回想起乌应求教他这门武学时高兴的样子,心里就油生一种满足感。他恍然的发现,有时帮助一个人,就只需要坦然的接受就好。人在付出时总会有一种成就感,能体会到对别人还有用,就会有希望坚定的活下去。 “暂时没有用上,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用上了。” “为什么?” “纪长空比顾惜里更难相处。” “我也有听说,顾惜晨只是脾气怪了一点,但纪长空却有一股富家子弟的气派,我们是很难靠近他的。”乌应求安慰的说道,“我又悟出了一种绝技,你要不要学。” “又有一种?”不管是什么绝技,于连城很肯定乌应求就是江湖中传说的百年难遇的奇才。 乌应求走到一棵树下,抓了一把落下,抛向空中,落叶在他的头顶上方飘落下来。 “首先收起人的五感,隐去气息,将意识流窜至全身。” 于连城看到他的身影以极为不自然的方式扭曲,就像是神经病痉挛。当落叶接近他时,他的身体就会随着痉挛而避开落叶。 于连城觉得还不够,就取下了水壶,倒出水来,以逆水诀托在水中,一掌打出去。水团分裂成细小的雨滴直向乌应求射去。他左躲右闪,既像有几分是喝醉了,又有几分很清醒。当乌应求气喘喘的走到于连城面前时,却没有从他的衫上,看到一处湿点。于连城之所以没有惊愕的原因,是他看到乌应求躲避水滴时,他想到在海沙帮时纪长空躲避神箭手徐一真的射箭时的情景。虽然动作上千差万别,一个显得轻描淡写,另一个显得醉态无神,但是这都不是能随随便便能做到的。 “这武学好像很耗体力,就这么会工夫,你就气喘吁吁。” “它是用人的第六感去感知外物,是在五感关闭后,人的身体潜体得到激发。人在瞬间进入无意识的状态,将身体交给身体本身控制,对体力消耗极大,无过倒不耗内力,这是纯外家功夫。” “要想把这门武学运用自如,一定需要极健壮的身休。它对身体的依赖性太大了,不是人人都可以练的。” “我的身体没有这么强壮,只能躲避,无法还击,按我的想法是让人的意识在有和无之间转换。用无来躲避,用有来攻击对方。只是可惜我做不到这瞬间的转换。” “倒是挺有意思的。” 第45章 三家剑法 于连城的好奇更是激发了乌应求想教给他的想法。与其说是趁热打铁还不如说是投其所好。于连城与乌应求虽是同门,但绝还谈不上是知已朋友。在于连城的回忆中,他每年回华山之后,都会和乌应求不期而遇。于连城把这种相遇称作是缘份,却不知这是乌应求的精心安排。乌应求也想有所作为,可是却得不到赏识,只得退而求其次,想先接近于连城这棵树枝,去靠近顾家这棵参天大树。 当于连城第一次跟随乌应求学习龟息功之后,他就知道两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可以短暂的和睦相处,但绝不可能长期友好往来。可以为共同的利益走到一起,但绝不可能成为彼此的知已。因为天才与常人是很难相处,互相理解的。当于连城掌握了这门不太高深的武学之后,他就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你给它取名了吗?”于连城睁开眼收功说道。 “就叫瞬息功,在瞬间湮没气怎的意思。” “守的那一部分很容易上手,但是攻,却很难了,必须要千锤百炼之后,才能应用。” “这门武学本身就有成形,等我解决了其中的几个关键之处,再教你。” “能学会这一点,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于连城说的是实话,他想到用瞬息功去躲避纪长空的一剑,要比叶飘要高明的多,叶飘太耗内力了。 于连城抬头见太阳已经快落西山,他本就急着要走,离开这里。可是当他看到这个隐秘的山洞,想到这儿,也很安全,反而就不急了。 “你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吗?”于连城不禁问道,“那你就再证明给我看看。” 于连城从头至尾,把魅影剑法一招一式的比划出来。 “这剑法有何精妙之处。” “没有精妙之处。” 乌应求把魅影剑法比划出来,一招一式比于连城使得更加到位。 “你偷学过魅影剑法?” “我见他们使过一两次,全部都记在脑海里。不仅是顾家的,还有梅家的,也有纪家的,我都会。” “没有他们的允许,私自偷练会惹出很麻烦。”于连城说到这里不禁咬了一下牙关,像是要把某人的骨头咬断似的,“很不公平。” “本身就是一种剑法,为什么非要分你家的,我家的,弄得我们这群弟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可以学习的剑法。” “三家剑法都是来源于华山剑法。听说是为了配合相应的气宗,而做了改变。” “原来如此,难怪三家的剑法有很多招式,没有丝毫用处,貌似是为习剑时,让剑招流畅起来,而强行添加进去,真是画蛇添足。” “你是说很多招,没有用处?”于连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刻苦练习的剑招,居然是后人胡乱添加进去的。 乌应求先是把顾家的魅影剑法拆了七零八落,然后又把梅家的铠甲剑法鼓捣一番,最后又把纪家的纪家剑法狠狠的批了一顿。 “纪家剑法是改变得最混乱的一种剑法,我看压根就不需要练,是不是天听神功太神奇了,以致剑招根本就不重要?” 于连城不好回答,就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他没有完全听信乌应求的话,而是把自己的亲身经历结合起来,融合自己对三家剑法的感悟。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里突然升起来。既然三家剑法来源于华山剑法,那么反推回去,就可以练真正的华山剑法。可是哪些招式是后来添上的,哪些又是本身的招数呢。 “你有没有想过,把那些废招扔掉,把三家剑法再重新融合为一种剑法?” 乌应求摇了摇头,“不过,可以尝试一下。华山派法,讲究出奇不意,可以按这个思路来更改。只是任何剑法,只有剑招,是无法成为一种高明的剑法的,还要有相应的剑诀。才能形成人剑合一,生成一种剑法。” “看来成为一代宗师,更改剑法,也不是很简单的事。三家剑法,必定是按三种气宗来改变的。顾家的是快。 “梅家的应该是狠,侧重于力量。” “那纪家的应该就是准。天下武学练到顶峰,无非就是三个字,快,准,狠。” 两人对视一笑,在对武学的钻研上,让两人惺惺相吸。 于连城本想传授魅影剑法来回报乌应求相传瞬息功的恩情,却没想到乌应求在剑法上的造诣远比他深刻。反而被指点了一番。于连城并不想欠乌应求的人情,虽然他能感受到乌应求对他有讨好之意,但是他觉得应该以尊重的方式坦然的接受。礼尚往来,彼此之间才不会有恩怨。正是因为于连城的这份小心翼翼,让他获得了乌应求多年不变的好感,以致后来誓死追随。虽然彼此没有走到内心深处,但是这份跨越岁月的情感,让彼此亲如兄弟。 于连城醒来后,望着初升的太阳。心里蠢蠢欲动的心,最终如太阳一样探出头来。他要打破某些有着特殊之意的誓言,在他此时看来违背誓言就是一种反抗。 两人一起走到潭边,于连城突然说道,“顾家有一套绝技,绝不轻易传人,我可以传给你,但你不可以传授给别人,而且在用时,也要格外小心,有多危险,你自己会知道。” 于连城看到一时愣住的乌应求说,“它叫魅影功,习成之后,运足内力,身体就会轻若浮尘。” 于连城凝神一聚,脚尖轻轻一点,人如同一片羽毛一样飘落到潭中间,他缓缓的在水面上走了几步,又在水面上一踩,又回到了潭边的大岩石上。 “唯一的缺点,就是耗内力太快,我没法持续一柱香的时间。” “若成练成魅影功,我相自然也能练成魅影剑法吧?” “顾惜晨曾经教我之时,让我不可以把这套内功与剑法相融合,我答应他了。” “为什么不能融?” “这是我对他的承诺而已。你不必遵合,只要你能学成这魅影功,你想怎么融,都是你自己的事。” 乌应求明白他能学到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学,是于连城违背了顾家的誓言,要遭来杀身之祸换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于连城要这么做,他看不清于连城。 第46章 同门相残 于连城将内功心法教给乌应求之后,本是要决断的离开华山的。可是一不小心就掉入了乌应求的盛情邀请之中。与乌应求切磋一番,他就会对剑法的领悟精进一次。并不是乌应求在刻意教他,而是在长年的勤奋练习之后,悟性的突然觉醒。乌应求就是他命中注定要刺激他觉醒的偶然因素。 三天之后,于连城如同重新降生一般,眼神之中的阴郁之气已经消散了一半,他找到自己在剑术上要走的路,并且相信可以一直走下去。剑技的突飞猛进让乌应求大吃一惊。他看到于连城另一番模样,不禁想起了儿时于连城的样子。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人性格都慢慢变化了。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我想我会终生难忘,虽然我还想继续呆下去,但华山并非我的容身之所,我得要离开。” “去吧,总会有再相聚之时,那时我的剑法与会跟你一样厉害。” 于连城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向下山的路走去。他一边回忆着三天的美好时光,一边憧憬着自己的伟大前程。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在江湖上扬名,我必定会成为一代大侠。 佘军那日召集自己的跟班,把华山里外翻了一遍,确定于连城没有离开华山,于是就在华山脚下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期待着于连城的到来。 “于连城,你这是要下山吗?”说话的人正是佘军的头号手下李明权,于连城从自己的美梦中醒过来,就瞄到了两旁各站了五个人。 “好不容易回一趟华山,不孝敬一下我,就要离开,这还像话吗?” 于连城懒得理他,他正要施展轻功时,却抬头看到树上,伏着四个人,拉着一张大网。可恨,想宰了这帮混蛋,他们又被雷楚云罩着,不支理他们,他们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情况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你们给我让开,今天我心情不错,不想搭理你们。” “我看你每天都心情不错,还会吹点小调,日子过得可舒服了,不像咱们。” “你们又想要钱?” “我们的手头上,就一直没有宽松过。” “纪长空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他给的银两被你们老大拿走了。” “我可不信,不如让我在你身上搜一下。” “众位师兄弟,我们之前应该没有什么矛盾。你们为何要听佘军的,要跟我过不去呢?” “谁让你这么特别,还会吹小曲,巴结顾公子,现在又搭上了纪公子,你拍屁的功夫,真是练到家了,今天就传授一点给我们如何?” “看来,今天是要流点血,老子才能走过去。”于连城拔出剑。 “你小子,比以前硬朗了,今天就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李明权眼光一瞟,其他人一拥而上。他用叶飘逃出了包围时,一张网扑天而来。在他再次闪躲,有人一脚从后踢中了他,他顺势倒下时,一剑刺中一人。那一瞬间,周围安静的很。于连城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剑的贯穿,与杀鸡宰羊,倒是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心里害怕的很,而且还是一起练过剑的师弟。他不想做一个冷酷无情杀害同门师弟的人,可是现实却不容许他选择。如果他选择软弱的屈服,那他就会变得不能自己,他会与他们站在一起去欺负下一位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他会不断的违心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他会在后悔中不断自拔。既然结果很糟糕,那就今天做一下了结吧,让自己再痛快一点。 “杀了他,给良友报仇。”李明权一声喊下,其他师兄弟,都像瞬间失去理智的猛兽,不惧生死的勇者,一起向于连城扑过来。 面对十三位师兄弟的围攻,于连城没有被吓倒,这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围攻。但却是第一次在他心里要杀了这些师兄弟的念头。曾经他只是想不屈服,只要自己不断反抗,他相信他们会知道他是块硬骨头,就不会在理他。但事实并非他所想。他们的身后有佘军,而佘军的背后有雷楚云。雷楚云要杀他,又是为何呢。在华山上的十四年里,他见到雷楚云的次数,不超过十次,怎么可能结怨。 只要于连城遭到围住就会用叶飘逃出包围,从背后偷袭一位。师兄弟中每倒下一位,其他人就会更加的疯狂。只到只有六人,不会因为自己的人互相阻隔,于连城才陷入到一阵苦战之中。这时已经使不出魅影功了,他只能背水一战。 “他们这是要杀他?” 梅易之陪琴舞游玩归来,琴舞刚好目睹了华山派中最为丑陋的一幕,师兄弟互相残杀,毫无同门之义。 自从琴舞上山之后,梅易之从卧房的窗口瞥开通了她绝世的容颜,就彻底的忘记了雷婉青给他心时造成的伤痛。他不顾大夫的嘱咐,就强行下了床。追随琴舞左右,美其名是为她讲解华山的美好风光,实质上是要偷到她的心,干一番为爱情的轰轰烈烈的事来。 他冒着严寒带琴舞去了华山之巅,欣赏六月天里的皑皑白雪。他忍受着酷暑,带着琴舞看华山上的一草一木。他不顾蚊虫叮咬,带着琴舞,钻到山林深处看华山上稀有的动物。他甚至不顾车马劳顿,带着琴舞下了华山,,见证华山脚下,华南城的繁华。 梅易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琴舞心里树立的美好形象,就因琴舞目睹了一场同门相残而被彻底遗忘。于连城与众人撕杀的场面,久久的回荡在琴舞的心里。这种仇恨是她从不了解的。 梅易之没办法完全与他们划清界线。这一幕的丑闻瞬间让他难堪。他不禁有点怨恨起于连城,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动起手来。 “你不快点去阻止他们吗?” 琴舞看到于连城身上已经带有多处伤痕。有三人完全躺上地上不能动弹,四人在一旁嘶叫,两人在地上拼命的挣扎要站起来。两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唯有杀死对方,才能完全平息内心的狠意。 梅易之伤势未愈,根本不想介入这场以命相搏的同门撕杀之中。他拉下衣衫,露出胸口三寸长一寸深的棍印。 “我是带着伤陪琴师妹的。” 梅易之以为琴舞会为此感激,但是琴舞已经被眼前的撕杀完全吸引住了。 “他们为何要杀他?” “没有哪个门派,会允许同门相残。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次大家都有些上火了。” “这一次?难道不止一次吗?” “以前都是拿棍棒,没有见血。” “都是同门,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琴舞看到于连城气势如虹,虽然他以寡敌众,处在不利,但是出手之狠,剑剑是要对方的命。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把琴舞心中的怜悯给完全盖住了,反而让她不禁感到有几分的害怕。 “是不是于师兄人品不好?” “我们还是走吧,他们打完了,就会停下来的。” 于连城在杀戮中慢慢失去了理智。他已经拿捏不住轻重了,他只知道唯有打倒他们,心里才会畅快些。他追求那种快感,把还没有相融在一起的三种剑法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他越战越勇,全身似乎披着一股勇战无畏的气概,一直处于劣势的他,反而慢慢占了上风。一直躲在暗处的佘军眼看不妙,从树后跳了出来,向于连城一剑刺去。 “无耻。” 琴舞出也无法忍受,居然还有卑劣之徒躲在暗处偷袭已经精疲力竭的人。就是在佘军那一剑要直插入于连城的后背时,琴舞一剑挑开。于连城转身一剑,刺中了佘军的肩膀。在那一刻他见到琴舞平静如水的脸。 “都给我住手。”顾长清铿锵有力的声间瞬间让一切都停住了。 第47章 顾长清 琴舞只见到一位中年男子,昂首挺胸,气度不凡的缓缓走过来。眼神中的犀利透出不可违抗的威严。高挺的鼻子还闪着高傲的光辉。双撇胡子很有男子汉的魅力,唇线抿紧,脸面拉出凹痕,有种铿锵铁骨的风范。 于连城瞥到了顾长清身后的乌应求就松了一口气,把剑插回剑鞘之中。 “带他们下山疗伤。”顾长清用着命令的口气对佘军说。佘军用余光扫了一下众人,就三三两两的抱在一团走了。 “带他到顾家居疗伤。”顾长清对乌应求说。 乌应求背起于连城就冲着顾家居的方向跑去。顾家居是顾家弟子在华山之上的一处别院,专供与顾家有关系的人住宿用的。 “你走后,我才想到那帮人可以在由下拦截。赶过来时,你们已经在撕杀。跟过去完全不同,我见大势不妙,就去找顾师伯。” “谢了,顾师伯不来,我怕是撑不住了。” 于连城靠在他的背上慢慢晕过去了。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床上,顾长清正端坐在床边的长凳上。 “体力和内力同时消耗太大,人有点承受不住,没有大碍,休息两人就会没事。”顾长清把要起床的于连城按下去,他揭开于连城的手臂,剑伤已经闭合,但是剑痕仍然清晰可见,“看来你是练过不伤功?” “是婉青儿时教我的。” “你练过不伤功,最好不要让雷楚云的弟子知道,要不然麻烦会更大。” “为什么?” “还有,不要跟她走得太近,她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 “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是受他父亲的影响,有其父必有其女。” “这么说雷掌门年轻时很放荡轻浮。那他怎么可能坐上掌门之位。当时三位师伯的名声远远超过他,而且都是出身名门。”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他老人家在传位之前,要把我们三人支开。为什么要让我忍受这个瘪三骑在我的头上。他简直就像我头上的一坨屎,把我顾家的名声全弄脏了。”顾长清把递过来的水杯一下子捏成了粉碎。水从指间倾泻而来,就如同他无处安放的怒火,他见愣住的于连城,马上收起了怒容变得和蔼起来。 “这件事,你和三儿办得很好,葵花剑诀该交到我手中了。” “什么葵花剑诀?” “你回华山,不是晨儿让你把剑诀带回来吗?” 于连城怎么也没想到,对葵花剑诀的争夺,原来顾家也有份,难道是一直在幕后筹划这件事。葵花剑诀落在自己手中不是偶然,难道是人为。 “蔡师叔并没有直接把葵花剑记诀交给我,他把它藏在杭州老家了。这次回华山,是专程送婉青的。” “她有手有脚的,难道自己不能回来?听说与梅易之不和,倒是一件好事。” “三公子,让我送她回来的。” “三儿又和这个骚物搅在一起了?”顾长清意识到自己的咒骂有失自己的身份故作慈祥的说,“先养好伤再说。” 临走时,又问起纪家的天听神功。 “你跟了纪长空三年,打听到天听神功有何奥秘?” 于连城心头一惊。他去纪家是自己自愿的,不是去当密探的。可事实上,他就是一名顾家的密探,难怪纪长空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他突然想起了那晚颜仲为他的处境分析,不禁心生感激。是他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一入顾家,终身都要呆在顾家,他今天彻底体会到了,就算顾惜晨如何嫌厌他,他都再也离不开顾家。 “天听神功好像与眼睛有关?没听说其他的事,他们一直防着我。” “那是自然的事。那都不重要了,快些养好伤,下山,把葵花剑诀拿回来。” 于连城望着顾长清的背影,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处在某种阴谋之中。他只能听命行事,却不能违背。可是想到葵花剑诀落到自己手中,完全是他自找的。难道这就是命运,而且是被别人操控的命运。他感到不安,想要永远离开华山,永远离开顾家。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乌应求把一碗药递了过来。 “华山之上,有没有很奇怪的事发生?” “怎么这么问?一切都很平常,同门师兄弟不和睦由来已久,每几天要打一场,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 “我好像闻到了危险的气味。”于连城把药接住,一股刺鼻的药味让他停顿了一下。 “说到怪事,还真有一件,雷掌门不在华山之上。” “这算什么奇怪的事。掌门有时会下山游历江湖,会见多年不见的朋友。我之前在江湖上走动时,就有碰到过好几位另派掌门人。” “可问题是我们华山派的掌门,他从来没有下过山。” “我经常不在华山之上。你确定他从未下山过?” “他坐掌门之位时,我还没进华山。不过我在华山的十年里,确定在这十年里他从没有下山过。我从其他弟子说起他一个怪癖,他好像不喜欢见生人。在十年里,我只见过他一次,上次孝敬他,还是托杨春去的,我根本没见到他的面。” “我小时候刚进入华山时,见过他几次,后来跟了顾惜晨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了。他当时给我的印象倒是蛮潇洒的。” “潇洒?” 于连城不想过多的回忆这个让他后来无比痛恨的人。他把自己在华山之上受到的所有苦难,全部归咎于雷楚云的身上。如果雷楚云能一门心思放在治理华山之上,同门相残也不会这样的频繁。他暗地的索要贿赂,更是加剧了华山派内部的矛盾。谁要习得一身好剑法,好武功,受他指点,就得贿赂于他。他接受贿赂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像于连城和乌应求这样的孤儿,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习得一身好武功,来改变命运。 “他为什么下山?”于连城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乌应求是不可能知道的。 乌应求摇了摇头,“他已经下山七天了,感觉他要回来了。” “什么叫感觉他要回来了,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七星客都陆续回来了。就只差顾师伯的弟子钟师兄了。”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 “他们为什么总是找你麻烦?”乌应求改了放题,“里面有几个或许是脑袋不好使,也许是真的缺钱,但也用不着每年抢夺一次吧。儿时这样可以说是出自于本能的持强凌弱,是无知。但现在已经过了无知的年纪。” “持强凌弱,可不分年龄,更不分有知无知。只要自己能得到好处,都可以干。改天,把剑架在佘军的脖子上,他自会告诉我为什么。自己这样徒劳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那可真是真找麻烦。这个世界有很多奇怪的人,你根本不可能理解他脑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挺佩服你的,把你揍了那么多年,你都没有屈服。” “我不是想屈服,只是我看到了屈服之后的情景比遭受毒打更可怕的事。那里面有一个家伙,比李明权打得还凶。我记得他叫覃浩天,过去是个挺骄傲的一个人,与纪长空走的很近。后来就怎么加入他们中了,我跟他一点过节也没有,都没说过话。但是他跟我打起来,我就像他的仇人一样。他就好像是佘军的一条狗,行尸走肉一般,完全没有自由,佘军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那样太可怕了。” “佘军还真是够厉害的,十年里,他由三个人慢慢变成二十多人,不知他是用什么办法笼络他们的。” “我也曾经问过顾惜晨,他说他是个擅长权术的家伙,天生的将才,只是生错了地方,若是在庙堂之上,定是能搅动风云的人。”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他是个可怜虫。可怜又可狠。明明是个左撇子,却要用右手使剑,日后必要砍掉他的右手,一泄我心头之恨。 乌应求见不禁挑起了于连城心中的狠意,就又迅速转了话题,问起他在江湖上行走的经历,两人秉烛夜谈许久。 第二天于连城回想起这一夜的长谈,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孤独,他明知乌应求与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但是乌应求想听,而他却有了无限想说的欲望。 第48章 凤求凰 第二天,于连城在庭院的回廊上打坐时,就见到了柳烟从旁匆匆走过。于连城走上前去打招呼,就见到柳烟正向着梅家别院的方向走去。他望着她纤动的背影,想要去述说他纯真的爱慕,可是每次话到嘴边,他都没有勇气说下去。 柳烟长着一张小巧的脸,五官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任何出众的气质。只是身材高挑了些,一幅细腰把女子的美全部展现出来了。于连城每次遇到她,总是想跟她搭上话,但是总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最终的结果是每次都要看到柳烟纤动的背影发呆许久,像是要把柳烟的背影雕刻在脑海里一般。 “你喜欢他?”乌应求端来药,望着已经离去的柳烟走过的小径。 “我没有胆量告诉她。” “这可不像你,你一个人打倒了十几个,都没怕,怎么就怕一个女人。” “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从来没有喜欢女人。对于一个女人的害怕,是对心是另一个自己的认识不足。我听到这样一个说法,女人是用男人身上的一根勒骨造出的。她们就像是我们身体的另一部分。只有更多的了解女人,才能真正的明白自已。” “从哪里听来的歪门邪说。”乌应求把药递过来。 于连城把药一饮而尽,“真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办法给她一个依靠。” 乌应求听出了话中的哽咽。希望和无奈,接受和放弃,正在强而有力的撕裂于连城的心。在他的眼中那辛酸的泪水还未汇成一滴时,于连城拔出石凳上的剑。 他想要练剑,他想要用锋利的剑刃斩断对柳烟的思念。柳烟或许从不知道于连城对她的念念不忘,而于连城就此发誓,不会去染指柳烟的江湖。愿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一招一式,凶狠无比,力道十足,就像是与一个强有力的敌人力拼。乌应求看到于连城脸上的无名怒火,就知道于连城陷入到了感情的旋涡之中。 “你的伤,还没好,停下来。”乌应求抓住他的肩膀,“不如吹奏一曲如何。” 于连城吹奏的曲调名叫《凤求凰》,正是柳烟最喜欢的曲子。两人的结识,也是因这首曲子。曲调的背后是男女倾心相爱,永结同心的美好爱情故事。于连城吹得很投入,他把思念化作祝福融进曲调之中,献给正在给梅易之换药的柳烟。 曲调婉转悠长,从空旷的庭院一直传到密集的森林中。曲声在山峦间回荡,更加缠绵不绝,久久回荡于耳。 “是谁在吹《凤求凰》?”琴舞正在梅易之的房间,见柳烟从内阁中走了出来,就问道。 “是于连城。整个华山之上,就他喜欢时不时的吹奏小曲。” 梅易之走出来,看到琴舞侧耳倾听的专注模样,就更加肯定的心中所爱。 “琴师妹,很喜欢听曲。不知有没有听过笑傲江湖曲。” “曲调,我从未听过,倒是曲名,常听仪琳师祖提起。” “仪琳师祖?你所说的那位是不是手刃我们华山派掌门的那位?” “正是。” “她还活着?”梅易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 “岳左之乱,距今不过是五十年,仪琳师祖当年还不满二十岁,能活到七十岁,在恒山派中一点儿也不算稀奇。” “不是,我只是听到书中所说的人物,还活着,有点显得不真实罢了。是我太失礼了。” 梅易之为自己在琴舞面前出丑,大为不悦。于是就向琴舞提议,不如一起去听于连城吹奏笑傲江湖曲。琴舞想到当日于连城吹曲帮肖潇月时的情景,只是当时曲调被突然打断,现在可以补上,那自然是好。仪琳师祖常挂念在嘴边,能有幸听到,回去后必定给她老人家说说。 琴舞满心欢喜的跟在梅易之身后,在顾家居前,就不期而遇了纪长空。 “琴师妹,来到华山,怎么没有让我做地主之宜,反而拉着受伤的梅公子。” “我并不知纪公子在山上。”琴舞不好意思的说,想到梅易之有伤在身,还陪她四处游玩,一时间心里百味翻腾。 “你们认识?”梅易之问。 “大姐,就在恒山出家,我常去恒山,自然是认识琴师妹。” 梅易之点了一下头,看到纪长空像是丝毫没有把琴舞放在心上,就大为放心的带他们一起进去了。 于连城站在回廊上,看着四人走了进来,没有走下台阶相迎,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握着短笛,背着手,目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四人走到台阶下,一齐看了一眼挡在台阶上的于连城。于连城才侧身让了一下,四人才上了台阶。 三人落坐之后,只有纪长空站在于连城面前。 “你这个派头,倒是学的挺像顾惜晨。” “要是真学他,一定不让你进来。名门世家之所以被人尊敬,是因为言而有信,有值得令人称赞的品性,而且代代相传。” 纪长空一听就知道于连城在怪他没有教他天听神功,就只好没反抗,咽下了这口气,去落坐了。 “我们是被你的曲调吸引过来的。听说你去大闹了裴桥的婚礼,这首曲子在他的婚宴上吹不是很好吗?”梅易之说道。 于连城向乌应求比划了一下,让他上茶,就坐在东家的位置之上。 “他为什么要为裴桥吹?”纪长空问。 “听说三人一起结伴游历江湖,感情甚好。江湖传言,你杀了裴父,看来箫笛合奏笑傲江湖曲是听不到了。”梅易之说。 于连城就要激动的反驳,看到乌应求正在为各人斟茶,就瞬间又冷静下来。 “当谣言不攻自破,我想我们再次见面之时,能达到高山流水的境界也不为过。” 琴舞会心一笑,她看到于连城这幅作派,有点别开生面,跟他过去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相信仪琳师祖曾经说过的话。曲声就是心声是做不了假的。琴舞就因这首曲子,彻底改变了对于连城的看法。在这个外表阴郁,行事邪魅的男人内心之中还装有一颗温柔的心。琴舞那赞许的一笑,没有逃过梅易之的双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搏得美人一笑,在于连城面前就如此容易。 琴舞是自幼好音乐,只是很小被送入恒山门下。在清规戒律之中,逐渐与音乐渐行渐远,但是对乐色的感知却没有抹去。 “于师兄,如果你再见到裴氏夫妇两人,再献上这一曲凤求凰,我想迟到的祝福,也能弥补曾经的误会。” “琴师妹,知道其中有误会?你也精通音律?”于连城瞬间打破了拘谨的模样,变得有几分洒脱。 “我只是从你的吹的曲调里听出来,你有时并不像你自己罢了。” 于连城久久的盯住琴舞,他仿佛看到真正的高山流水。心里突然有很多话要说,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言语。 “很久,没有听到你吹奏笑傲江湖曲了,今天就献上一曲。”梅易之打断于连城的凝视,一反平时的稳重,显得大气而做作,还带着命令的口气,仿佛自己高人一等。 “笑傲江湖曲,可不是随意吹奏的,尢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梅易之一听,火冒三丈,若不是气血冲到胸口,让他隐隐作痛,他早就冲过来,给于连城一个响亮的耳光。真是得雨进尺,稍微抬举一下,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种情况下,有什么不好吗?”纪长空纠着不放,让梅易之涨红了脸。 “我受伤了,需要休息。”于连城是有意要让梅易之难堪。在与纪长空的三年相处中,他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公子与庶民是很难做朋友的,公子永远会瞧不起庶民,庶民永远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于连城不想在与梅易之的相处中犯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就此屈服梅易之的淫威。他就要逆抚一下龙鳞,看这头易怒的狮子无可奈何的情景。 琴舞见众人神情尴尬,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和睦。 “是师妹,没有考虑周全,一时兴起,就过来了。”琴舞站起来,恭手作揖,“还是改天再来拜访。” 于连城看着四人一起走出顾家别院。 “你不怕得罪他们吗?”乌应求说。 “怕。” 第49章 笑傲江湖曲 琴舞拜别后,纪长空跟着梅易之去了梅家别院。 “这叫闭门谢客啊,顾惜晨以前常用这招,我要休息,来赶我走,我都已经习惯了。”纪长空一屁鼓坐了下来。 “几日没见,他倒是变化了不小。比之前硬朗了些。江湖传闻,难道是真的?”梅易之端坐下来。 “什么传闻?” “说青衣楼楼主把葵花剑诀传给了于连城。” “还有这事?” 梅易之想起当日,他受伤时问于连城时的情景。为何他要让我难堪。梅易之久久不能释怀,他急要要一个答案。唯有于连城拿到葵花剑诀,才能让他满意。他想去向琴舞问问当时的情景,可是又怕琴舞多想,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听到客院中有说话声,就忍不住好奇,走了过去。 于连城正在看琴舞舞剑。剑法毫无杀意,处处显得拖泥带水,与其说是在练剑,还不如说是在跳舞。舞姿飞扬,让于连城不知不觉深陷其中。他从舞姿的优雅中看到一丝不羁。 “琴师妹,像你这样练剑,可能练一辈子,就只能是这样。”于连城打断的说道。 “这样又是哪样?” “这样就是当有一天,你想杀一个人时,你会发现自己很没用,只能哭泣,抱怨别人,最后会很恨自己。” “我为何会起杀人的念头。”琴舞不懈的问于连城。 “不是你会因何会起,而是它一直都在,只是你处在安稳的环境之,它被你压制住了。所以你看起来就像仙女一般。” 琴舞嫣然一笑,“你特地过来,应该不是来夸我长得美?” “我是过来给你吹奏笑傲江湖曲的。” “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吹曲。那不过是送客的客套话。” 于连城轻轻跳到一处假山之上,拿出短笛,吹奏起笑傲江湖曲来。笛声嘹亮,把曲谱中的豪情万丈倾泻而出,顿时让琴舞心中燃起了一把火,让体内的血液自由的奔腾。 “原来这就是仪琳师祖口中的笑傲江湖曲。果然不凡,它让我有一种想要跳舞的欲望。” 于连城跳了下来,“不是有跳舞的欲望,是要君临天下,一统江湖,千秋万载。” “这真的是笑傲江湖曲吗?” “这并不是仪琳师祖口中的笑傲江湖曲。她听到的应该是最正宗的琴箫合奏。而我吹的只是一部分由箫谱改编过来的,效果自然有了天壤之别,曲中的意境也完全改变了。” “琴箫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用笛?” “曲调之中带有几分消极避世,用响亮的笛声刚好可以掩盖。” “笑傲江湖曲是由刘正风与曲洋根据广陵散的残章再创作而来。而广陵散是阮籍,嵇康等人所创。他们是隐世的贤士,自然带有几分对朝庭暗昏无力改变的颓废,有几分消极并不稀希,那个时代的人,谁有能力,力挽狂澜,让朝野一片清明。” “琴师妹对曲调的来由倒是很清楚。学过乐器吗?” “年少时学过,后来上了恒山就彻底丢弃了。五音令人耳聋,有违清修之道。刚才听你一曲,我的心都跳得好急促。” “这道笑傲江湖曲是由顾惜晨改的,不过只有我吹得最好。如果你想听最正宗的,也就只能去衡山派。” “为何只能去衡山派?” “无论是琴谱还是箫谱都需要很高的演奏技巧,彼此之间还需要心灵神会,笑傲江湖曲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演奏出来的。”于连城注意到琴舞总是在很专注的倾听,猜到她必定是特别喜欢,可是又碍于清规戒律,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天性,“琴师妹,你想学乐器吗?” “不想。” “你对音乐的感知特别敏感,我想你儿时应该是受过熏染过,如果就此放弃,再错过了青春年华,日后再学乐器一定是难上加难。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恒山派吧。” “为何要执著教我乐器?”琴舞紧盯着于连城双眼,她看到那双眼睛里的喜悦与自卑。 于连城也不清楚,为何要跑过来专程为琴舞吹奏,更不清楚为何会一时兴起要教琴舞学乐器。事实上,他已经有些厌倦音乐,讨厌乐器。它们没法让于连城在这个江湖上立足,只能锦上添花。当于连城在剑道之上找不出路时,他甚至会想起玩物丧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于连城调头就要走。 “于师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琴舞的一句安慰话,不但没有起到安慰于连城的作用,反而让于连城内心更加不安,慌乱。 梅易之不太确定是要进去,还是就此离开,在他犹豫之时,被于连城撞了一个满怀。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梅易之随口训斥道。 “我记得这个时候,是要喝药了,正要回去。” “曲子吹得很不错。” 于连城瞬间从慌乱中苏醒过来,直面那双冰冷的双眼,“我只是当我想吹时,就吹,不想吹时,就不吹。” “拿到葵花剑诀呢?”那是在质问。 “我若拿到葵花剑诀,还偷练什么铠甲剑法,回华山干什么,早四处潇遥快活去了。”于连城扬长而去,把梅易之落下。 梅易之想起昨日的斗殴,于连城使的剑招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铠甲剑法。这套剑法中的狠劲,很合当时于连城的心境。不管他怎么练,都不可能练成真正的铠甲剑法的。 于连城喝完药后,就坐在回廊上,看着天边的夕阳。他想到梅易之冷不丁的一句话,在梅易之被靳北打伤时,他也问过同样的话。 “葵花剑诀还没有拿到手,就已经有麻烦找上门来了。”于连城不禁想到,他看到乌应求正在庭院中锄草,就不禁想到他曾说过三家剑法各有漏洞的说法,对于葵花剑诀,三家都是势在必得,无论给谁,都会得罪其他两家,真是左右为难。 “乌应求,你在干什么?” “顾师伯,让我来照顾你,顺便让我打理顾家别院,这院子好久没有人住了。拜你所赐,我是找到了一个好差事,不用天天潜水了。 “你喜欢就好。” 第50章 悟剑 于连城独自一人坐在茶桌前,看着乌应求忙进忙出的,就不知不觉想起三家剑法的剑招来。思绪随着每一招每一式奔流不息。他以成穆雅与蔡一龙的剑招为模版,他慢慢能察觉到哪些是精妙的剑招,哪些是后人添加上去的。他将自己不喜爱的招数完全剔除,把自己精通且又喜爱的残招随机组合,从中找出一种最符合心意的。最符合心意的,不一定是最强的。剑法的最高境界就是随心而动,随意而出。习武之人,都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却没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于连城后来回忆起这起悟剑经历,他才感慨到,这才是他真正踏入了剑道的世界里。 “你怎么呢?”乌应求走进屋看到于连城脸色就像一片战场,各种情绪轮番撕斗。 “头好痛。” “怎么突然头痛?” “是那些剑招突然进了我的脑子,它们好像要钻出来了,我控制不了它们,我快要死了,头好痛。” “你等着,我去顾师伯。” 乌应求刚离开,就有一个黑衣人向于连城扑面而来。于连城不顾头痛,拔剑抵抗。蒙面人每一招都凌厉无比的劈来。于连城在闪躲之时,本能的模仿在脑中已经成形的剑路。每出招一式,头脑中的剑招由混乱模糊变得有序清晰起来,头痛也会减轻几分。他越时模仿套用,头痛就越是减轻,最后愈加神清气爽。 当他从混乱的思绪中走出来时,就见到自己已经把蒙面人逼入到一内阁中。蒙面人借着内阁中的一根本柱与他周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脑中突然闪现成穆雅使剑时的情景。他随即把剑抛出,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一把还未成熟的飞鱼逐浪,一下击中了对方的脖子。蒙面人一手抚着脖子,一剑划开水桶般粗的木柱,剑直到于连城脖子前,于连城突然本能的用起了瞬息功,一个翻转,避开,倒在地上。 蒙面人正要冲向前来,听到乌应求的叫喊,就急着翻窗逃出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倒在地上。”乌应求把于连城扶起来。 “一个蒙面人,要杀我。”于连城指着木柱。 顾长清走过去,看到被完全砍断,但还是丝毫不变的木柱。 “说的仔细一点。”顾长清走过来,按住于连城的脉膊。于连城把对方的招数,自己如何应敌,如何学成穆雅的剑招,事无巨细的一一讲解出来。 “身体无碍,头痛只是一时思绪太过于纷乱。很多习武之人,在获得大悟之前,都曾有过。”顾长清站起来,又看了看木柱长的切痕,“你把三家的剑法融为一体,你并不是第一个。雷楚云就是其中一个,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做掌门的原因之一。三家剑法来源于华山剑法,真正的华山剑法,只有剑宗一脉的人才会用。他的四名得意弟子,从思过崖上学来很多稀奇古怪的招式,看似很厉害,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中看不中用。咱们气宗对剑招上的觉悟一直都很迟顿。”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看着那木柱上的切痕不禁要去摸一下。 “别碰。已经完全切开了,你这一碰,整个屋子都会塌。” “那蒙面高手真是厉害,脖子中了我一剑,还能一剑砍断这么粗的木柱。” “你确定是击中了他的脖子?” “非常确定,他出招时还一手按住脖子。顾师伯,知道是什么人吗?” “能有此功夫的,除了少林派的金刚不坏神功,还有铁布衫之外,那就只有是。”顾长清看到于连城在等他说下去。 “还有什么功夫?” “没什么,飞鱼逐浪是你第一次使用,也许这绝技还不纯熟,无论是力道和角度都不准,并没有伤到对方而已。”顾长清说了谎,在华山之上能行刺于连城的只有华山本派的人,也就只有梅家的铠甲功,能让自己不受伤。现在还没到挑明的时候,多说无益。他有他自己的顾虑。 顾长清走后,于连城拿着剑比划,一招飞鱼逐浪,使得得心应手。剑在脱手之后,又以完美的弧度回到手中。这不是奇迹的发生,而是于连城多年练剑勤奋的结果,只是这个果实,来得太突然,太出乎预料,让于连城一时还无法心平气和的接受。 于连城抬头看到头顶的一轮明月。 “今天是什么日子?” 乌应求正找来木条,把那道切痕包住。 “是六月十五。” “难怪月亮这么圆,我出去走走。”于连城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马上要完了,我陪你一下去。”乌应求丢下了捶子,就跟了过来。 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就向着偏远的密林走去。乌应求借着月光,还是能看到于连城久违的微笑。 “我可以肯定,顾家的剑法,那些招式,不是随意加进去的。”于连城终于开口了,乌应求一直在等他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 “那些剑招,若是不会魅影功,的确看起来,不用,但是在使用魅影功下,剑招就会很大的威力,这就是魅影功的奇特之处。” 于连城拔剑而出,使起顾家的无用招,配合叶飘,剑招立刻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一招未尽,三招已经蓄势待发。 “看来是我太坐井观天了。”乌应求气馁的说道。 “是武无止境。”于连城把剑插回剑鞘中,“你只是从一面看到了这门剑法,我从另一面没注意到这些无用招,你提醒了我,我了解了它。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两人正谈得投入,这时听到密林中传来一阵打斗声。 “今晚还真是不平常。”于连城不由得感慨一下,“不知是哪两位又在私下里决斗。” “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随之打斗声,不再传来,两人赶过去,没见到一个人的踪影。 “不像是师兄弟之间的打斗。”乌应求说。 “为什么这么说?” “师兄弟间的打斗,都是用剑。不铁器碰撞的声响。他们的实力都差不多,一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分出胜负,而这打斗声带有几分拳脚功负的风格。” 于连城觉得乌应求说的有道理,就拿起了火折子。通过闪动的小火苗,他轻易的看到留在树干上的手印。 于连城把手合上去,“有三寸深,与曲容冲的印花手有得一拼。” “这一掌应该是梅师伯出的。华山派中就只有梅师伯有如此深厚的掌力。” “你去拿火把来,推断高手过招,可是相当有益处。” 乌应求走后,于连城拿着火折子四处晃动,也没看出别的什么痕迹,他不得不扩大范围。一不小心,踩进山凹中,掉了进去。 第51章 梅光宗 于连城还是借着火折子的光,在洞中看到一个人正面向自己,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嘴角处还有鲜血。 “钟师兄,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你。”于连城打趣的说。 “你总是在后面找过来,不碰到都难。” “什么情况,回到华山,大晚上就找梅师伯切磋,有何阴谋?” “你心情倒是不错。”钟离问坐正,“快过来,帮我疗伤。”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这是在以下犯上,我大声一喊,梅师伯马上就过来。” “别喊。我是被他一掌打过来的。我进梅家别院,梅易之突然回来了,我们交了手,梅光宗赶到,以为是我打伤了他的儿子,就追了过来,一掌打在树上,另一掌只是擦到我,我就掉了进来,梅光宗要追过来,还好有柳烟在叫梅光宗,他才匆匆赶回去了。” “这么说,你打伤梅易之了?” “我没有。” “你去梅家别院做什么?里面没什么值得你偷的吧。” “我劝你还是别再问的好,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好,这个我就不问,你的轻功远在我之上,梅家并不擅长轻功,他还追上来,给了你一掌,你故意挨他一掌的?” “你还真是够聪明的。我的腿断了。” “钟师兄,你是轻功绝顶,会断腿,是稀奇事,发生了什么事?” “我劝你别知道的好。” “我的兴趣就更大了。你的腿都断了,还跑到梅家别院去,我可不信你是去找药。华山派只有纪家对药理精通一些,要找药也得去纪家。” “不是找药。 “什么事这么重要,断了腿,还要夜潜梅家别院。” “我劝你别知道的好。” “又是这一句。”于连城不耐烦的说,“行,我今天心情好。” 于连城帮钟离问疗完伤后,就听到乌应求,在外面叫他。 “我得走了。” “今晚的事,别跟任何人说,对你也有好处。” “放心,不会对任何说。我有一事不明,你娶的女人是顾师伯表侄女,你跟我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有什么事,值得你离开顾家,为雷楚云这般卖命。” “改天雷楚云赏你一颗药丸,你知道为什么呢,快上去吧。” “什么药丸。”于连城百思不得其解。 于连城带着乌应求直接回到顾家别院,乌应求满脸疑惑,不是找来火把,斟查现场吗?怎么就这样回去了。 “这华山派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是不知道的人,知道了也什么也改变不了,还不如拼命练剑。” 乌应求觉得此话有理,就忘了此事,回屋休息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于连城起得很早,他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在庭院中,他反复练习着引以为豪偷学过来的绝技。每一次出手,剑击中树干的深度都会再加深一些,所切中的角度也会更加成竹在胸。在他沉浸在仰慕自己时,却意外的窥到柳烟在护拦外看他。他高兴的想要与柳烟打招呼,却见柳烟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于连城喊叫道,跟了上去。乌应求跑过来抓住他。 “梅公子的病,复发了,她急着赶过去呢。” “可是她刚才好像要看我练剑。” “也许是好奇而已。”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走,我们也去梅家别院看看。” 于连城走近卧房,就听到卧房中传来沉闷的呻呤声。他走到床前,就见到了神志不清的梅易之在床上冒着汗珠。他在昏迷中不断撕扯已经被汗湿的衣衫。于连城拉开他胸前的衣衫,就看到靳北毫不留情的一棍在身体上留下的棍痕。于连城在要扶起梅易之,帮他疗伤如同帮董君武一样,就是在那一刹那,他瞄到了梅易之脖子上一块新鲜的血斑。那个位置就是昨晚自己用剑刺到蒙面人脖子上的位置。他不得不考虑一下梅易之的内伤为何会复发。他想到梅易之与管空一战后的情景,那些桌凳和那根木柱不是一样吗? 董君武对他的慷慨救助不但没有感激之情,反而有点不屑于顾。他不得不谨慎的考虑,梅易之会不会同样地对他。他越发的体会到自己的人微言轻。对于别人的帮助,也会被轻描淡写的遗忘。他的善意,非愿没有得到回报,还会招来更多麻烦。于连城不是圣人,他渴望着行善后的得到善果,以致让他对行善慢慢抱有一种怀疑。如果得不到,那就只能袖手旁观。 “愣着干什么?快替他疗伤。”梅光宗焦急的赶过来。 “我自己的伤势,没有痊愈,救不了他。”于连城迅速让开,作了一下揖,就退了出去。 梅光宗看到昨晚还只是一个红点,现在就已经成了一块显眼的血斑,就猜到于连城有可能是察觉到了。 “为何不跟为父商量,做这么危险的事。”梅光宗替顾易之疗伤后,正坐在茶桌旁休息,见梅易之自行收功后说道。 “我没料到他的剑法会突飞猛进。” “难道你不知道,他练过魅影功吗?” 梅易之一时忍受不了于连城强硬的态度,他也不允许于连城靠吹曲接近琴舞,更想确定于连城是不是真的拿到了葵花剑诀。 “我想确定他是不是拿到葵花剑诀?” 梅光宗压下了自己的火气,“这事,可以让其他人代劳的。梅家苦心经营了多么多年,培养了那么多高手,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天。” “我作为梅家长子,总得拿出点本事出来,有所作为。我想现在动用他们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于连城就是因为作为外姓学了魅影功,不断遭受雷楚云的打压,如果现在他们就暴露出来,他们的情况可能会和于连城一样,还没有崭露头角,就死在襁褓中了。” 梅光宗点了一下头,“那个木桑,我暗地里培养了许久,铠甲功已经练到六成了,日后让他跟你作随从,只要他不使出来,是看不出来的。铠甲功不像魅影功这么惊艳,是可以藏起来用的。” 第52章 木桑 于连城刚踏出梅庐,就见到乌应求与木桑在庐外攀谈。此时的木桑与于连城记忆中的木桑有了很大的差别。于连城回想起来,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到。虽然自己偶尔会回华山,但是却很少逗留。 木桑从小就生得异常健壮,个头高大,只是不善言词,看上去木讷和呆板,给人一种傻里傻气的感觉。现在是虎背熊腰,神情相比过去少了几分木讷,多出几分威严和蛮横。 “木头,好久没见过你了,你倒是和过去很不一样了,不出几日,江湖上马上就会有木桑的名头,想过有什么名号没有?” 乌应求半开玩笑的与木桑戏闹。木桑腼腆的微笑点关,貌似要开口说什么,话声还没出口,又闭上了嘴,显然是找不到什么话。 “你们聊什么。”于连城高兴的插进去。 “我问木头,怎么来梅庐了,他说是碰巧走过来了。看他满脸不自在的样子,就知道是说谎,不管我是怎么挑逗他,他就是不说,惹得我越发好奇了。” “梅庐又不是禁地,想过来看看,就过来看看,是不是,木头。”于连城说。 木桑像是如释重负,点了点头,“我还要劈柴,我得走了。” “木头,好几年没聚了,我们坐下来聊聊。”于连城说。 木桑定了一下,回过头来想说什么,又没说,“还有很多柴,等着我去劈。” 于连城有很多话要问这位发小就对他照顾有加的朋友,可是见到他像是在逃离似的要离开,他就觉得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一时在心头,涌出的好感,只是无处倾吐,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惆怅。 “他就是这样的,平时遇到他,还没聊几句,就要离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乌应求像是看透于连城心事一样。 “是不是那帮人转向欺负他了?” “没听说过,不过他个头这么高,打小师兄弟们都不怎么去招惹他。” “他嘴笨,就算是有人欺负他,他也不会说,不如我们跟过去看看。” “好主意。”乌应求点了点头,“他真的变化还挺大的,我一直都没发现,我见他跟在梅师伯后面,不像是碰巧,他明显是在说谎。” “他难道就不能说谎?”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乌应求本以为和木桑关系很好的,眼见木桑对他说谎,就感到难于接受。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就是世人奇怪的地方。恶人行恶,好像是理所当然,好人说谎,就变得难以让人接受,我们对好人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对恶人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乌应求点头同意了,两人不再说话,一路悄悄的尾随过去。木桑的确是回到了林场。林场是在一处极为偏远的山林之中。平时几乎没有一个来这里。它是用来临时堆放砍下的木材。木桑丝毫没有注意到二人。拿起木棍就比划起之前被突然中断的剑招。神情异常专注,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干扰他。他完全沉浸在对武学的探索中了。 于连城紧盯他比划的剑招,原来使用的是梅家的铠甲剑法。等他把这套剑法,由慢到快,耍了一遍之后。突然向早被立起的木柴劈下,两人惊愕的对视了一眼,木棍把木柴轻易的劈开,分成了两半。他回过头来向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丢下木棍去抱散落一地的木柴。两人看到那些木柴切口全都是一模一样,光滑的闪着光亮。待木桑抱柴进屋后,两人悄悄的离开,直到离开很远,来到两人过去练剑的山涧边,两人才不约而的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他练的是真正的铠甲剑法。” 于连城捡起一块石子,扔到水里打水漂,“你看他的神情,很像梅家的作风,严肃,庄重,刚毅。应该是长年受梅师伯的影响。梅师伯应该是很早就偷偷在教他。看那切口,就知道至少有十年的功底,而且还是用木棍挥出的剑气造成的。” “他躲躲闪闪的,应该是怕别人知道他在修行铠甲剑法,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有必要藏着吗?”乌应求也捡起一块石子打起水漂。 “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连城想到他练魅影功,顾惜晨非要给此功改了一个于连城不能接受的名字,“你有没有心动?” “不心动才怪,听说练成铠甲剑法后,能无坚不摧,能削断铁器,与人过招,瞬间就能占到优势。” “木桑的命真好。生出来就这么强壮,小时候,那帮人总是欺负我,都是他帮我解围,也算是好人有好报。” 两人都带着对木桑的美好的祝福,一起离开了山涧。回到顾家别院,用过午餐后,梅易之就神采奕奕的走进来,清晨的发病对他来说,似乎是很遥远的事。 “知道华山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我想带琴师妹去看看。”梅易之一反常态,直接坐了下来。 “华山之巅。”于连城给乌应求示意了一下,他就走回房,让两人独处在一起。 “去过了。” “林中的猴子很有意思?” “也去过了。” “那你把已经去过的都说一下。” 梅易之于是把自己对爱的壮举如数家珍的细数出来。等他把爱的衷肠全部一股脑儿的抛向于连城,天色都已经昏暗下来了。于连城看到天空中最后一抹色辉,就知道梅易之爱的这么疯狂,一定会吓到琴舞,事实上已经吓到了他,让他不敢再有念头再去接近琴舞。 “你带他去了那么多的地方,她还兴致不减,既没有厌倦,又与你保持距离,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她懂不懂男女之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清规戒律,执行过头了。” 在男女之情上,他没有可以商量的人,琴舞本是恒山俗家弟子,自有清规戒律,拿捏不好分寸,终是会毁了琴舞的修行。他看不起七星客那一帮人,于连城多少带有顾家的风骨,在谈情说爱上可以暂时成为友好的同盟,同时他也有自己的自私。把爱表达出来,就像是对地盘宣布主权,于连城自然是会离琴舞远远的。 “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的主意是别去招惹,她若是仙女,就别拉她下凡,成为一个俗人。” “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仙女。她只是对世间俗事,一无所知,她迟早会被这个混浊的江湖所玷污。” “那就是她自己的劫难,你又何必主动给他施于情劫。” “我不是要害她,我爱她,我要照顾她一生一世,我要你帮我。” “这要我怎么帮你,我和她不又熟。” “她仰慕你的曲调,她会愿意与你在一起。不如就像你过去与胡邈他们玩的一样,你来扮贼,我来扮英雄。” “不行。”于连城想到胡邈曾经让他在女人面前不断出丑,就深恶痛绝。 “不会让你太难堪,不如你带她去青楼看看。” 于连城刚喝进一口茶被喷了出来,“青楼?我没听错吧。” “只是让你带她去看看,可别做下流的事,这事就这么定了。”梅易之已经很讨厌自己,再加上于连城不可思议的目光,让他已经坐立不安,就马上起身走了。 于连城送走梅易之后,就叫乌应求出来,把刚才的谈话又说了一番,最后轻蔑的向门外看了一眼,“华山弟子都评价梅家公子,为人稳重,谨慎,有大家风范。想不到也不过如此,先是被婉青玩弄了感情,现在是为了目地,不择手段的,把自己心家的女人推向青楼,亏他想的出来。” “世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是真的。虽然琴姑娘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于这般疯狂吧。我以前还想着要入梅家,跟着他干一番大事来。” “我不是教你顾家绝技了吗?你不想进顾家。” “只是有很多不好的传言是关于顾三公子的,你为何不跟着他?” “传闻并不是真的。虽然我与他有些误会,但那只是私事。在华山三公子中,还是顾惜晨出众一点,可靠一些。纪公子没有大格局,总是小家子气。梅公子,为人可以同患难,但绝不能同富贵。” 第54章 处罚 “师叔,知道我来这里了?” 于连城立刻把外窗关上,就看到琴舞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一滴泪珠己经挂在好的眼脸之上。于连城想到琴舞已经察觉到这里是风俗场地,不适合修行之人出入。 “你都没见到她,怎么知道她来了?” “我留了字条,说你邀我去红花院。”琴舞立刻站起来,“师叔,是不是已经来了?” “你从后门逃回华山上,我去拦住她。” 于连城立马下楼,他预感到玄素师太可能要硬闯红花院,如果引起了争执,本以确定无疑的黑名声,可能会越描越黑。 “师太,身体已经痊愈了,您这是要去哪?” “别我装蒜,你把琴舞带到这院子里做什么?” “我邀她来听曲,不过她没有来,是不是没找到地方,琴师妹也许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我早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善类,眼神之中总是透出一股狠劲,真是邪门的很。快把琴舞交出来。” “她都没来,我怎么交给你?” “我若冲进去,下场会更难看,你是要自己进去把人带出来,还是我进去把人带出来。” 琴舞只感到醉劲让她头脑一片混乱,本是要找人打听后门,可是却被一群男人簇拥着,向前走不动,向后也走不动。就是在她万般无奈时,梅易之把一群人推开,扶着琴舞从红花院走了出来。 “你不是还要狡辩吗?现在看你怎么说?”玄素师太得意的说。 于连城看到梅易之的脸,他就知道梅易之是故意的。他是有能力带琴舞从后门走的,但是他偏要从前门出来。于连城不知道的是,当玄素师太赶到红花楼前,梅易之假意说追着琴舞故娘到此,为免污了名声才让玄素师太在外等候,自己进入找琴舞。 “你是故意的?” “不清楚你这个淫邪之徒,带琴师妹到红花院喝酒是何用意。” 于连城一时上火,玄素师太从旁,一个擒拿把于连城从后面扣住。 “走,我要你领华山派最重的处罚。” 梅易之扶着琴舞一路走回到华山之上,借着月光,他总是百看不厌的看着琴舞的脸。琴舞见他盯着自己,总是会突然清醒过来,故意把头扭过去,又用眼色有余光向瞄过来。而这无意的一瞄,却被梅易之看成了一种真情的流露,是琴舞矜持的表达,他不由得拦腰抱住琴舞,想让慌乱的心好受一些。这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夜晚,多年之后,当他一再向琴舞重申自己坚贞不渝的爱情时,总是会回忆到一幕,好让残破的心好受一些。 玄素师太让于连城连夜写了一封诉罪状,坦白自己的罪行,主动请求处罚。于连城面对着烛灯,提起笔时,想到的都是琴舞醉酒后妩媚的样子。 “快点写,天马上就要亮了,若不是遇到梅公子,还真把你这个猾头,抓不住。”玄素师太坐在一旁打起坐来。 于连城听到梅易之的名字,恨就涌上心头。他灵机一动,为何不借此机会表达自己的爱幕呢。 于连城以优美的字迹记载着他对柳烟朝思暮想的爱慕。词藻华丽,情感充沛,文采匪然,这不像是一封诉罪状,倒是一封催人泪下的情书。他是有意让梅易之知道,他也是喜欢琴舞的,他把自己对柳烟的相思无望,变成了自己对琴舞的。当他想用欺骗的手段捉弄梅易之时,可是他自己的心也同时捉弄了他自己。他也不禁喜欢上了琴舞。 当他在大堂之上,声情并茂的诵读着自己爱的宣言,玄素师太一手打掉于连城手中厚厚十三页的爱情真言。 “我是要你认错,请求处罚,不是要你写情书。”玄素师太怒不可遏。 “我最后写了,我有错,我太喜欢琴妹了,所有有些走火入魔,才带她去喝酒。” “你为何要带她去那种地方,难道我们恒山派戒律森严吗?你又想干什么?” “玄素师太,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玄素师太反手给了于连城一个耳光。 “玄素师妹,不如这们,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皆有爱慕之心,虽说于连城做事极端了一些,但实在不宜追究过深,这对琴师侄的名声也不好,不如就处罚三十棍如何?” “顾师兄,你这弟子,品性恶劣,我们本是佛门弟子,六大皆空,他还生出爱慕之意,有意侵染,事出后,还有狡辨,不思悔改。你对他的处罚,我没有异意,但能不能让我做持棍人,这样才显得更有意义。”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既然玄素师太认不唯有这样可以解气,那你就亲自执行吧。”顾长清看到手握木棒眼露凶光的佘军,更是欣然她这样的要求,若是佘军执行,那岂不是旧恨新仇一起算,于连城的下场更是倒霉。他看着于连城跪在那里,一幅不思悔改的样子,就气愤的走了。 于连城看到佘军不情愿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你还笑得出来。”玄素师太执棒走了过来。 “我可是为爱而受罚的,爱是值得献身的。”于连城俏皮的回答道,他向着琴舞望去,琴舞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他看到梅易之正恶狠狠的盯着他,眼光似乎是要刺瞎他的双眼。 “你还在多作多情。” 玄素师太一棍下去,于连城挺直的腰背不禁弯了下去,双手按在地上。于连城每受一棍,他眼中的怒火就更强,他直盯着梅易之,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何他一向相处和睦的梅易之要如此费尽心思的害他。他想到了铠甲神功,把真气散于体表。那一棍比一棍还重的棍力,打在身上的痛苦,才慢慢减轻了一些。 玄素师太本是想打断替换下来的第三根木棍,只是最后碍于礼节,对第三根木棍手下留情,在最后的十棒中,她已经闻到了血腥,这才带着琴舞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喂,你死没有,我看这师太不比佘军下手要轻,这下你是尝到爱的滋味了。”胡邈拍了拍于连城的脸。 “混开。” 胡邈和佘军高兴的走了出去。 吴应求走过来扶起于连城,“你还好吧。”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什么我的恶报,来得这么快,那几个混蛋来得这么慢。” “也许是时候未到,看他们高兴的样,估计又要去红花院喝上一轮。你还真是够惨的,这个处罚从来都只是走走形式,你是我第一个见过,货真实价,领会他厉害的人。” “你是不是想听一下我的感触?” “还有兴致说笑,看来是死不了。”乌应求随即又多问了一句,“感觉如何?” “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在那种不能主宰命运的无奈之中,我不断祈求神的降临,在皮开肉绽时,我知道,我只有靠自已,我一下子练成了绝世神功,变成铜墙铁壁,再来三十棍,也没问题。” “真的假的。”吴应求在他屁鼓上拍了一下。 于连城顿时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见自己趴在床上,只见雷婉青一脸忧伤的看着自己。 第 55章 柳烟 只到于连城看雷婉青伤心难过时的样子,他才有了几分悔意。 “醒了,感觉如何?”雷婉青一改笑脸的问道。 “人是不能做坏事,追求女子,也要用正当手段。” “这才算到哪?若再打你一顿,你岂不是要四大皆空,看破红尘。”婉青于连城的屁鼓上温柔的抚摸起来,“琴师妹与我比起来,你更喜欢哪一个?” “当然是婉青姐。”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得叫姐。”雷婉青在于连城面目全非的屁鼓上,拍了一下。 于连城疼痛的挤出一颗豆大的汗珠,“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再补一顿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前不久还说深爱我的,怎么一转眼就勾搭起道姑来了。” “你吹醋了?” “我才没有,我只是来检查一下,有没有完好的地方,我可以再补上。”雷婉青于边说连在臀部上温柔的按摸。 于连城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地方就是,为什么雷婉青坚持要他叫她姐,可又要色诱他,搞他最莫名其妙,可当他回头看雷婉青温柔可人的样子,就把什么都抛开了。 吴应求刚走进来,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就又退了回去。雷婉青把一颗药丸直接塞进于连城嘴里。 “这是什么?” “我找你爱慕的琴师妹讨来的熊胆易经丸,这是恒山派疗伤奇药,配合不伤功,瞬间就能恢复。” 于连城转过头来,扫了一眼雷婉青,那眉飞色舞的姿容,既让他心跳加速,又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他本能的感觉到雷婉青就像一朵带毒的玫瑰。 “不伤功,在不动用真气时,会不断帮人凝聚内力,一旦人体受伤,可以自动加速身体愈合。其实也是可以动用真气,让身体愈合,以前只有教你如何动用真气帮别人疗伤,没有教你如何帮自己,是怕你动用这门真气,走上邪路?” “什么邪路?” “让自己不断的受伤,不断动用真气愈合,能快速增进人的功力,但是会有很大的幅作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受伤后,让身体慢慢恢复。动用真气愈合自己,一定要注意分寸,否则会有性命危险。不要让自己轻易受伤,尤其是在华山之上。你晕过去后,吴应求根本拿你没办法,若不是找上我,你还得一直趴在大堂里。” “谢谢,姐。” “我不是要让你感激我,你得先保护好你自己,那姑娘是比姐长得好看,但你也得量力而行,梅易之有多喜欢她,整个华山之上的人都知道,你还去招惹她,岂不是与梅易之对着干?” “是我太贪心了。” “你不是贪心,你是好色,你迟早会死在女人手里的。” 雷婉青见于连城一时不说话了,就转了话题,再把不伤功的快速愈合的方法教给他。雷婉青将功力凝聚手上,按摸他的臀部,果然不多一会儿,于连城就感受不到一丝痛疼。 “在床上,多趴一天,做做样子。”雷婉青临走时,还不忘向于连城抛了一个媚眼,那姿容就如同热恋中的情人,依依不舍离开时的样子。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怎么三年不见,变化就这么大。我看我迟早是要死在你手里。”于连城怎么也想不到雷楚云把雷婉青教成这个样子的用意何在。他在深挖记忆中的雷楚云,可他最终发现雷楚云在他的记忆里已经烂到骨头里了,曾经给他的美好形象,都在岁月里磨去,他也在时光中认识到雷楚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梅易之领着柳烟带来了一些疗伤药和补品,在热切的慰问之后,梅易之谨慎而又巧妙了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玄素师太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我听说玄素师太年轻时,就是有登徒子引她去了青楼,后来才入了恒山,她是有旧伤。不过还好,你练成了第二重境界,若不是这样,这三十棍下来,你非死不可。” “你要我办的,我都给你办了。”于连城看到柳烟在外面与吴应求聊天,就大胆的提起了此事,他想要梅易之尽快履承诺。 “铠甲功分三层,十几年前,我教了你第一层,昨晚教了第二层,看来你是有所悟,掌握了几分,要练第三层御物,就必须要掌握第二层七分之上,否则就算你知道口诀,你也练不成。御物就是将真气贯注于器物之上,使其流动。天下的高手,大多都懂得以内力增加兵器的打击力度,但很少有用内力增加兵器的锋利的。可惜我有伤在身,不能为你演示,日后有机会再教你。” “好,你说话算我,我也会一诺千金,此事绝不向任何人透露。”于连城明白引诱琴舞到红花院会成为他人生之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污点。 梅易之心满意足的离开,他正急于去虏获琴舞的芳心。柳烟本是要跟着梅易之离开,但是梅易之吩咐柳烟留下来照顾于连城。 于连城终于有机会可以与柳烟单独在一起,可是随之而来的尴尬,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本以为两人外别重逢之后,会有说不完的话,那只是他错误的估算了两人的关系,他们还不是久别的恋人,于连城也从未向柳烟告白。两人只不过是青梅竹马在华山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仅此而已。 于连城从柳烟躲躲闪闪的眼神之中,他就知道现在的柳烟再也不是三年前他认识的柳烟,她不再天真无邪,而是有了很多的心事,成了真正的的女人。而于连城对她而言,还只是时不时要和其他师兄弟打架的不良人。 “两天前,跟你一起打架的师兄弟中,还有六个躺在床上,顾家别院的人都下山去照顾他们了,这里倒是很冷清。你就不能和他们友好相处吗?” “不是我不想友好,而是他们非要相逼。” “他们为什么只针对你一个,我听说他们和其他师兄弟都处的很好。” “你的意思是说我有问题?” “你总是干一些不切实际的事。不好好练剑,专瞎吹什么曲子,你是要走你父亲的老路。自己都无法养活自己。” “你不是喜欢听我吹曲子吗?” “那是要在能更好的生存,才能听曲。” “我这么低三下四,甚至替人受过,不就是为了有能力立足于江湖。” “你想要有什么能力?学了魅影剑法,又想学天听剑法,现在又和梅易之打得火热,是要学铠甲剑法吗?我看你是没有一样能学好。你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一直不想说穿,只是不想伤到你。我对你也有期许,但是我对你太失望了。” 柳烟站起来要离开,于连城爬过来拉住她衣衫的裙角。 “这么说,你知道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净喜欢瞎吹什么曲子,引诱姑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的事,都是胡邈整我的。” “又是别人的问题,你难道没有问题?” 柳烟拉过裙裾,头也不回的走了。于连城一时失控,从床上跌了下来,所有有关幸福的憧憬一下子如同泡影,烟消云散。他一直都做一个梦,梦到自己可以干一番事业,可以去找柳烟一起去分享,他想不到的是集起了生命中所有的勇气的告白,得来的只不过是不屑,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还是以自己如此卑微的方式的呈现出来,难道对爱,就不能更勇敢一点。 多年以后,于连城成为了情场老手之后,他才明白,在爱情面前,男人永远不能懦弱,因为天下所有的女人永远不会爱上一个懦夫。只到那一刻,他才明白被世人一再颂扬的爱情,也不过是一场弱肉强食的风花雪月的游戏。 第56章 醉酒 于连城慢慢着品尝着酒的味道。它并不像世人口中所说的那样美味。入口很辣,酒水就像带着刺一般划着喉咙。饮过之后,就会有一种爱意从腹中升起。就是那种迷糊,头脑不清的状态瞬间让他知道为何酒能一醉解千愁。醉意会逼着脑离混乱,而逃离现世心碎的痛苦。 于连城把酒瓶抛向后院的石子路上,摔得粉碎。唯有懦夫,才会喝酒,逃避情场的失意。情场如战场,于连城要成为强者。 他抬头看着头上的明月,这才有点醒悟过来。自从柳烟走后,他趴在床上,就越来越不自在,于是就从酒室里取出一瓶酒,飞上一棵高大的树上,开始是一边喝酒,一边回味与柳烟摩肩而过的暗念时光,后来越喝心越烦燥不安。直到一阵夜风吹来,他感到有些凉意,才摔破了酒瓶,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在迷糊中走到儿时时常眺望远处的山崖之上。有时心烦意乱,他总是在这处山崖上呆上一段时间。他在山崖上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享受着迎面吹来的风,不禁拿起短笛尽情吹奏起来。笛声回荡在整个山峦之中,那心碎凄凉的曲调划破了空洞寂寞的夜晚。琴舞就是听到了曲调,辗转反侧,再也没有睡意,循着曲声,慢慢走到山崖之上。 当琴舞走到于连城面前时,于连城以为是自己的最后努力挽回了柳烟的爱情,他一把抱住琴舞,任琴舞如何挣脱也无法挣脱。 “你真喜欢我?” “当然。” “那你为何要引我到风俗之地呢?” “我没有啊。”于连城松开,借着月光,他还是看清了琴舞的脸,人顿时就有些清醒了几分,“原来是琴师妹,我认错人了。” “为什么,你难道真是淫邪之徒。” “我只是想教你,男人对女人的爱是什么?” “那爱是什么?” 于连城凑过去在琴舞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 “这就是爱。” 正是这一吻,让内心澄澈的琴舞,从此浑乱不堪,她从没想到的是,于连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吻到她。她被迫上了情场,饱受爱而不得的煎熬,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了自由。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抓住,一身的灵气,就在对爱的挣扎中一点一点的褪去。她一点儿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欢于连城,但她的那颗狂乱的心,总是让她难受。 “你这个淫邪之徒,刚吃了教训,又来引诱我门中弟子,看来我是不该手下留情,这一次这定将你碎尸万段。”玄素听到曲调后,也难以入眠,起身打坐,却见到琴舞走出了别院,一路小心的尾随,刚爬上山崖,就目睹了两人亲吻的一刹那。 玄素师太一反恒山剑法中的剑意,只攻不守,难免有些破绽百出。于连城以轻功躲闪,不出一个回合,酒意就全部清醒过来了。他见此再拖打下去,没有丝毫意义,就以力相拼,把玄素弹退三步之后,就从山崖上跳了下去,再随手抓住一棵从崖壁上长出来的小树。 “他跳崖了?”琴舞说。 两人围过来看,崖下月光很淡,什么也看不清。 “你别同情他,这次要把他送到雷掌门那里,定要把他的头砍下来。” “他只是喝醉了,还是算了,这跳下去,是死是活也不知。” “肯定死不了,顾家轻功绝顶天下,肯定摔不死他,要是会摔死,他跳下去干什么。你以为他是一心求死。” “还是算了,说出去,也不是很光彩的事。” “别怕,雷掌门已经回来了,他不是会包庇他的。” “雷掌门什么时候回来的?” “傍晚时回来的,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现在是深夜,还是算了吧。” “你听我的。”玄素师太拉着琴舞就下崖去了。 两人一言一语,于连城坐在树枝上,听得清清楚楚。他一时后悔起来,真不该喝酒,酒喝多了,胆子也大了起来,若是清醒时,他是绝想不到要强吻琴舞的。等到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后,于连城就站了起来,正打算运气,腾上来。这时又听到一群人向山崖赶过来。 “刚才还在这里吹曲的,怎么一会就不见了。”艾春大说。 “这能怪谁,是你自作聪明,刚才有打斗声,你偏要猜是顾长清在教于连城剑法,等没声了再上来,他也不见了。”佘军说。 “这个崖,我记得是有两条路,他应该是走的另一条路。我们追上去。应该是能追上的。”杨春说。 “那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和艾春大去捉两位美人,你们四个去追于连城。”胡邈说。 “胡邈,我劝你这次最好是谨慎一些,要是再办砸了,雷师傅非要阉了你。”杨春说。 “行了,行了。” 等六人走后,于连城跳了上来,抄近路,向别院赶去。 琴舞毫无招架的接受了玄素师太恶毒的斥责。直到走到别院前,玄素师太才与她分开,让她独自承受所有的委曲。她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间,万千思绪集于心头,上床躺下,直感到身旁有一个的呼吸声。 “对不起,我当时一时有些不清醒。”于连城蒙住她的嘴,“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胡邈要来捉你,我放开你,你最好别出声。” 琴舞不住的点头,她一想到于连城可能会有更无礼的举动,就更加害怕了。 “他进来后,你缠住他,我从后面给他一剑,然后带你快点下山,明白了吗?” 琴舞一点头,于连城松开了手,琴舞就大喊救命。 刚到别院外的胡邈正在思索着可以名正言顺的理由破门而入,谁知是天赐良机,他一脚踹开门。 “琴师妹,我来救你了。” 就在琴舞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胡邈就已经点住了琴舞的穴道。 “真是唾手可得。” 胡邈正想去挑逗她一番时,于连城从后面一招宁氏一剑,说时迟,那时快,胡邈一个转身,用剑筒直接套住于连城的剑,一个扭转,就把于连城的剑夺了过来。 “你小子,躲在琴姑娘房里,你想干嘛,琴姑娘喊救命,难道你想霸王硬上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她可是梅易之的女人,你也敢招惹。” “要你操那么多心干嘛。之前跟你对决了那么多次,怎么没见你能破这一招,你还真是好样的。” “我故意留了后手,而且我还是个天才,你就是个蠢货。” “你把剑给我,再打一场。” “好啊,求之不得。”胡邈把剑扔过去。 于连城知道胡邈是在拖住他,在等其他人赶过来,他能自已独自逃走,但是他不能丢下琴舞。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自我赎罪的方式。 第57章 禅定剑 于连城猛烈的攻过去,想要找到机会靠近琴舞,解开她的穴道,可是胡邈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死死的坚守阵地,使出的却是恒山剑法,只守不攻,稳扎稳打。于连城越打越气,越气越累。始终耐何不了胡邈。 “于师兄,他用的是恒山剑法中的禅定剑,以不变应万变,以守为攻,三招之后就会有一招攻向你的左臂。” 琴舞话音刚落,果然胡邈身形一变,快如闪电向于连城一剑撇去。于连城在躲闪之时,瞬间转到琴舞身边。 “想要出招伤人,就会有所破绽。”于连城点开了琴舞的穴道。 “于师兄,他的恒山剑法练得实在是太好了,好像精通好几种,他与师叔对决时用的是藏针剑,应该是在师叔之上,我来帮你。”琴舞拔出剑来。 “七星客之中,我刚好精通的是恒山剑法,不仅会藏针剑,还会禅定剑,而且我还会金针渡劫。” “不可能,金针渡劫是恒山剑法最高绝学,就连仪琳师祖也未曾练会,我也是听从她老人家口中得知过。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不是从思过崖上的秘洞里?”于连城问。 “还是我的于师弟最聪明。我可是天下,无师自通,里面只是记录了剑招,没有心法口诀,我以华山派的内功做根基,使起来,倒是没什么不顺手的地方,难怪江湖上却说五岳剑派,同理连枝,很多剑法都是完全相同的。” “那我也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天才,飞鱼逐浪,上次就在你身上用过了,但是没有成形,现在就让你瞧瞧它真正的威力。” 于连城只能铤而走险,使用飞鱼逐浪。现在可不是要和胡邈分胜负的时候,定要钻空子,把人救走。三招之后,于连城掷剑而出,剑身绕在胡邈身空一转,击中他的脖子时,他有惊慌之余,用剑抵住,一个转身躲避之时,被于连城一脚踢飞到了窗外。 于连城抱起琴舞,向外飞去,就见有三个人向他围过来,他只好背起琴舞向山下逃窜。 “于连城,对不起,我误会你的意思了。” “没事,若真是一剑杀了他,后面也很难收场。咱们华山派的规矩就是怎么打都行,就是别出人命了。” “他为什么又要来抓我?” “这就只能去问他了。” 于连城被六人围追,逼上了他吹曲的山崖之上。而此时天色已经亮了,于连城站在悬崖边上,朝深渊看了一眼。 “若是跳下去,你怕不怕?” “不怕。”琴舞把于连城紧紧的抱住。 “你的胆子还真大,我第一次跳时,魂都吓没了。” “我说于连城,你跳可以,别带着琴师妹一起跳,她受伤了,我们可不好交找。”艾春大说。 “你们抓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们抓她们俩干什么?” “谁说要抓她们了,你完全误会了,你勾引琴师妹,掌门人要抓你回去执行门规。”艾春大说。 “玄素师太傻,我可不傻。胡邈,就你那些破事,够把你打一百棍,可为何掌门人,从不执行,所谓的门规,就是你们欺压别人的幌子。我想玄素师太一定等你们把我捉回去,把我打得皮开肉绽,可她却没想过下一个就会轮到她自己。”于连城后一句话是专说给琴舞听的。 “琴师妹,这小子品行极为恶劣,单是引你去青楼,就是恶之极,抓他回去,正是你师叔的意思,你自己过来吧。”艾春大说。 “可为何胡邈一开始就是要抓我。” 六人一时无语,雷楚云本是想抓住两人,做人质,好说服恒山掌门同意举行五岳推选盟主之事,但是在执行中,梅易之极力不想如此,他不想让琴舞看到华山派最肮脏的地方。幸好他从玄素师太那里又得到了于连城再一次勾引琴舞的事,他才赞同雷楚云抓于连城。 “于师兄,你让我下来。我师傅,玄清掌门,今天就会上华山,定要让她老人家,评一评今日之事。” “你别乱动,我快一极限了,玄清师太真的要来?” “是的,刚上华山后,顾师伯就嘱咐我要写信回恒山,师傅回信说今天就会赶到。” 于连城这才松了一口气,把琴舞放下来,梅易之正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掌门人叫你们一起去大殿,琴师妹,你师傅玄清师太已经在大殿。” 于连城很肯定的知道,自己不能逃走,就算能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而且他又没犯什么样的大错。 一路上走过去时,他的心里不断的琢磨着玄清师太的形象,求苍天保佑玄清师太千别别跟玄素师太一样,是个糊涂虫。 “琴师妹,你师傅为人如何?” “我想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她就像我的母亲。”琴舞一反常态的宁静,她瞧见了梅易之在看她就立刻收住了声。 这时天上传来一声鸟鸣,他抬头望见盘旋在头顶上的雄鹰,他不禁看得出神,忘了向前迈出一步。 “瞎磨蹭什么?别耍花样,这种情况,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佘军向空中的鹰瞥了一眼,“除非你长出一双翅膀,永远在空中不落下来。这一次,掌门师傅,非要让你屈服,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顾长清能不顾一切的维护他。尽管他的确错了。赌的是尚未蒙面的玄清师太可以秉公处理,至少可以免去丢掉性命的危险。于连城跨进大殿的第一步,就被扑面而来肃杀压抑的气氛完全震慑住了,就在他愣住的一瞬间,他看到端坐在正中间神怀诡异的雷楚云。左边一排坐的是虽到中年但仍然是英姿飒爽,庄重而高贵的三剑客。右边一排就是两位恒山来的师太。 玄清师太是位面善温和的出家人。她双目温柔,见到于连城走近,脸上的和善却从未有丝毫的改变。她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琴舞的头,亲切制止了她要畅谈欲说的嘴。于连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重要,把整个华山派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拉到了大殿上,这要是十年里少有的感况。他望着梅易之走到台阶之下,那是紧次于三剑客的位置,纪长空正站在那里,他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顾惜晨。七星客分列在两边,像是把于连城团团围住。 第58章 审判 “雷师兄,此弟子品性恶劣至极,引诱琴舞,在被我亲手捉住后,执行棍刑后,不思悔改,还继续吹奏艳曲,意图侵染,甚至做不轨行为,又被我抓了一个现行,他还拼命抵抗,最后还仗着轻功过人,跳崖。”玄素越说越气。 胡邈紧跟着补了一句,“他跳崖后,就又跑到琴师妹的房间里去了,他是要动手动脚的,琴师妹受惊大叫,我也抓了一个现行。” “什么?后现还有这种事,雷师兄一定要严惩这名弟子,最好是废了他的武功。” “我在山崖下边,听这到几个浑蛋,要抓我和你们,我才去救琴师妹。”于连城争着说道。 “你休要狡辨,他们当然要抓你,是我亲自去求雷师兄的。” “你还没有下崖,他们就要抓你们俩,你别把先后顺序搞乱了。” “你倒是挺能编,琴舞你说。”玄素喝斥的站起来。 琴舞扫视了一下众人,六神无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琴师妹,胡邈冲进房间,第一时间是点住你的穴道,是真是假?”于连城问。 琴舞点了点头。 玄清师太已经感到于连城并非是在撒谎掩盖里面的罪行,如果他所言是真话,那这件事也就不是简单引诱琴舞这么简单。 “琴舞,你确定他冲进去第一时间是点住你的穴道。”玄清师太说。 “是的,我确定,之后他还很无礼。” “我看,里面一定是什么误会,男欢女爱,本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恒山弟子是佛门中人,有自己的清规戒律,理所不当,不如打三十棍,以示惩罚。”纪几道说。 “他干的无耻行为,我都看见了 ,他不是第一次了,他是屡次不改,三十棍怎么说得过去,我看不如废了他的武功。“ “不行。”顾长清说。 “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修行了十几年,才有了这般功力,你一句话就要废了他武功,这是多么残忍的事。”玄清师太说。 “师姐,你是不知道他的品性,你看他外表唯唯诺诺,人畜不伤的样子,可是你看他的眼睛,总是时而闪出一股狠劲,绝非善类。养虎为患,那是迟早的事,现在必须把他扼杀在遥篮里。”玄素师太小声的对玄清说。 “怎能以貌取人,自带偏见。” 就是在两人嘀咕之时,佘军一伙跟班把覃浩田抬了进去。 “雷师傅,是于连城杀了覃师弟,你定要为覃师弟做主。”李明权跪下来,声泪俱下的说。 “演什么戏,又没什么外人,他不是我杀的。”于连城冷淡的看了一下他。 顾长清和梅光宗一起走下台阶检查伤口。 “这是因伤口感染而死。”梅光宗说,“我听说他在上山后不久,就与众师兄一起切磋剑法,看来是当时下手太重了。” “他们几个下手,也轻不到哪里去。”顾长清说。 “顾师伯,您这话就错了,我们是下手也很重,但是覃师弟是死了,但他还好好活着,还四处勾引女人。” “是你们无能,没好好照顾他。我看也有可能是故意不好照顾他,让他死掉的,因伤口感染而死,传出去,都是华山派的一个笑话。”顾长清冷冷的说,李明权一下子就退缩回来。 “是不是没有照顾好,而导制他死掉,还是日后再查。重要的是现在死了一个,还是死在同门相残之中。同门相残最为可耻,一定要严惩。”玄素师太趁机补上一句。 “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玄素师太不知道是谁在质问她,她循声望去,在梅易之身旁站在一名男子,这男子是什么时候时来,怎么进来的,怎么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大场绝大多数人都有玄素师太同样的疑惑,只是大家都认得他,并不感到惊讶。 “玄素师太,你知不知道华山地界上,茶余饭后都在谈什么?”顾惜晨说。 “在谈什么?” “胡邈调戏你,你可成了名角,快成头牌了,你看起来都年轻了十岁。” “你是哪个爱嚼舌根的。”玄素师太怒火中烧,当她看到顾惜晨眼中冰冷的光,瞬间就软弱下来了。 “顾三公子,你还是老样子,嘴下不留情。师妹有何处得罪你了。”玄清师太说。 “胡邈是如何调戏,琴师妹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他们在酒楼里的事,刚好被一个唱皮影戏的人看来,玄素师太却被制成艳美的名角。听说玄素师太年轻时,常光顾青楼,早有头牌在那里,那有什么假的。至于年轻十岁,玄清师太您看,她与您同辈,站在一起,就像您女儿似的。” 众人一同望过去,果然如此,不知是玄清师太太显老了,还是玄素师太显得太年轻了。 “我知道你,不就是仗着魅影剑法了得,听说至今从无败绩,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你连胡邈都不是对手,不知你的信心是哪里来的,你是无知,还是无脑?” “晨儿,不得无礼,好歹她也是长辈。”顾长清说,他看到玄素师太是急得快要口吐鲜血。 “好,言归正传,就按玄素师太的意思办。于连城爱慕琴师妹,就要废掉武功,那作为他的师兄,理应受到更重的刑罚,不如把胡邈剐了。” 众人都是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顾惜晨就闪到了胡邈身后,一手搭在胡邈肩上。 “作为师兄,理应先受处罚,这才能一儆效尤,以正门规。” “这也太重了,我只是。”胡邈紧盯着雷楚云。 那一瞬间,大家似乎都在等雷楚云拿决定,目光不约而同向雷楚云看去。 “你说话呀,你哑巴了。”顾长清说。 “等等,这太重了,太残忍了。”玄素师太为为难的说,谁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也出了慈悲心,“打几棍就好了。” “师太,不会是打在他身,痛在你心,你是甘心被调戏的?” “胡说。”玄素师太撕喊着嗓子,跟色充血,充满杀机,若不是畏惧顾惜晨,定会像发怒的豹子猛扑过来。 “看你样子,就知道你是想亲手剐了他。那好,我把这个绝佳的机会让给你。”其中一名弟子手中的佩剑,就莫名其妙的向玄素师太射去,但玄清师太还是看到了顾惜晨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就是一眨眼的瞬间。 玄素师太没有接剑,而是任剑掉在地上,来回弹动。铁器震动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上,大家都在等玄素师太的最后决断。 玄素师太不禁羞愧的瞟了一眼琴舞,“这是你们华山派内务,理应不该我插手,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玄素师太知道一旦对胡邈施以剐刑,此消息会不胫而走,玄素师太本人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而且是再也无法洗刷干净。自己执著于要狠狠的处罚于连城,也同样是把冰清玉洁的琴舞推到污水坑里。她没有考虑到,但事情一旦落到自己头上,她应刻就警觉到了。 玄素师太真想扑过去咬断顾惜晨的脖子,同时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要愤然潇洒的离去,却又初顾惜晨挡住了去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确定要把他武功废掉吗?” 玄素师太脸胀得通红,她知道她若是不松口,顾惜晨是不会让她走的。她同时也看出来,顾惜晨是故意让她难堪。她感觉过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解围。事情过去不久后,玄清师太为她解说这件事,本是她不该参与的。于连城是顾家得意门生,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顾家也不会轻易要废掉他的武功。华山派内部斗争,有人想要借玄素师太的无知,除掉于连城,玄素师太就成了最具有伤杀力的武器,若是此后再追究起来,完全可以一并推到玄素师太的头上。 “从宽发落吧。” “玄素师太,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得进行刻苦的修行,日后恒山派落到你的手中,对恒山派就是灭顶之灾。”顾惜晨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玄清师太,这一句话显然是对玄清师太的提醒,玄清师太在离开华山之后,就立马醒悟过来,但玄素师太认为是对她人格质疑的最大侮辱,心中生起了更大的恨意,再也让她无法安眠,佛门清修之地,却成了她独自一个的地狱。 玄清师太向四位简单的行礼后,就带着琴舞要离开大殿。 “玄清师姐,之前我们商议的事,你再好好考虑一下。”顾长清追着说道。 “不用再考虑,现在就回复,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 等两人走后,顾惜晨走上了台阶,“掌门小师叔,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受伤了?” 雷楚云眼神中闪着奇异的邪光,于连城瞄到一眼,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我说,你这孩子,掌门就掌门,为何还要加一个小师叔,要是不了解你的人,还以为你是故意。”纪几道插话说,“不如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吧。” 雷楚云没有回应,就直接站起来,走进后厢房去了。在于连城看来,雷楚云就像一尊木偶坐在那里,但是于连城能读懂雷楚云眼中呆滞与迷茫之前,偶尔闪现出的鬼异与凶狠。 梅光宗站在公平公正公开的立场,结束了这场本来无需隆重的审判,“这些师兄弟不和睦,由来已久,若是只罚一个,有些不妥,于连城又侵染恒山弟子,不如就把他从华山派除名就好,以后就不要再上华山派了如何。” 除了佘军一伙跟班不能接受这个裁定,在场的人,都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这个决定,也是于连城有生以来,最想要的,他最不喜欢呆在华山之上,他恨透这个鬼地方。 第59章 授剑 玄清师太与琴舞从后面追上了玄素师太,三人一起在华山半山腰上的凉亭休息。 “师姐,看你的掌门是怎么当的,让你一小辈羞侮我,你脸上有光吗?”玄素师太也顾不得琴舞是不是在场,她要是不发泄出来,她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从华山之上跳下去。 “我是对你无语,可是若今天不对你发火,我怕我以后是没有时间了。华山派多次派弟子到恒山送信,我避而不见,就是怕惹麻烦,你倒好,往哪里不好钻,偏要往华山上钻。你简直都是自找的。那华山三剑客都是雄心勃勃之辈,你看那雷楚云,坐在那里,像死人一般,一句话也不敢说,像个哑巴似的,你就不能察觉到什么。你真是活到头了,回恒山后,以后都不准下山。” 于连城走出大殿,如重释负的深呼吸了一口,他仿佛嗅到了自由的气息,脱离华山派是他过去多年一直都有的梦想,直到它实现的这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仰望着天空,看到那只还在空中盘旋的鹰,想像着自己自由自在的穿梭在这片混乱的江湖,他不禁微笑起来,丝毫没有察觉到顾惜里正站在他的身后。顾惜晨也同样仰头望着那只展翅飞翔的雄鹰。 “你以来你彻底自由了吗?” “这难道还不算。”于连城收回眼光,向顾惜里瞄了一眼。 “还有比这更牢固的枷索套在你的脖子之上,你还洋洋自得,乐得像耍猴人手里的猴子似的。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顾惜晨把于连城引到一处茂密的红枫叶树下。枫叶树下,青石星罗密布,是一处修行观光的圣地。 “你这次下山,凶多吉少。必须有一门看家本领,现在就教你魅影剑法,其实你已经学会几分了,只是没有做到融合,将魅影功与剑招的融合,这个融合看似简单,实则非常复杂。身形一旦过快,眼睛跟不上,剑招就全乱了,反而有时达到想要的效果。” 于连城想到曾经他与胡邈对招时,就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 “魅影剑法,在于顺流而动,不要拘泥于剑招,身在前,剑在后,以身制剑,以完美的速度,把一切招式化腐朽为神奇。看清楚了,我只演示一遍。” 顾惜晨飞过去,一脚踢中枫叶树,枯黄的枫叶纷纷飘落下来。他在枫叶中,变化万千,形同鬼魅。身体在躲避枫叶时,剑紧随而来,一剑划开枫叶。顾惜晨收剑之时,枫叶几乎全部还合在一起,浮在半空之中。他把剑插回剑鞘之中,转过身来,这时刚好起了一丝微风,枫叶一下全部解体,纷纷扬扬,如同雪花一样,向空中飘去。 “凡是见过你使用魅影剑法的,他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个,否则你就代他去那个世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可知道,江湖中人,有多少人都想要领教一下魅影剑法。你当初打败了这么多人。” “把葵花心诀拿到。” “我不是华山弟子了。” “我知道,但你是顾家门徒,你可跑不了,除非你能赢我,要试试吗?” 于连城内心高涨的火焰突然就要熄灭了。简直就是藕断丝连,逃得了华山,逃不了顾家。愤怒让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向这位刚救他一命的恩人挥剑而去。他无比了解顾惜晨,在顾惜晨的唇枪舌箭之下,他永远都会受伤,也保护不了自己。数月之后,当他放下一切过往,回首与顾惜晨相处的美好时光,他发现那是他生命里最动人的一段,他是多么的敬爱顾惜晨,以致他永远也无法拒绝顾惜对他的伤害。 于连城没有与任何人告别,就这样带着一腔愤怒匆忙踏上了不知去向的前程。直到时间慢慢掩埋心口的伤痛,理清头中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他才恍然意识到还没确定前往何方,索性躲在一棵树上,弥补昨晚的睡眠。回想今天上午在大殿上的惊心动魄,那仿佛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恍如梦魇。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就是为一本葵花心诀。可又是为什么要抓琴舞呢,不会是贪图美色吧。迷糊之中,他渐渐睡着,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子时。 四周静得出奇,但还是有打斗声传来,他以为是听到幻觉,自己还处在一个逼真未醒的梦里。在梦中,他刚好梦见了琴舞有危险,正在喊叫他。琴舞的声音无比逼真的穿透漆黑不见五指的夜晚,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从树上跳了下来,他们抓住她,肯定不会是为了美色,他毫无理由的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就踏上了向恒山的方向,希望可以与琴舞不期而遇,减轻内心的愧疚。 过去长年跟随顾惜晨游历江湖而磨砥出的脚力,在这一场救赎之中上,很快就派上了用场。是命运的使然,让他选对了方向。他循着不绝于耳的打斗声,很快就找到了被八个人围攻的三人,而此时,天色已刚刚亮了。三人衣衫凌乱,多处沾有血迹,脸色发白,显得疲惫不堪,于连城想到准是斗了一个晚上的缘故。 八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蒙住脸,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于连城藏在一旁,见八个人,武功路子乱七八糟,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个门派,但是为首一个,使的剑法却是泰山剑法。当年顾惜晨与他一起游历泰山,他也见过很多泰山派的人,对泰山剑法,也一时兴起偷学过几招。顾惜晨还与泰山弟子切磋,他在一旁观看,算是对泰山剑法很了解。 “怪了,他怎么会这几招华山剑法。”于连城看那老大与玄清师太拼剑之时,时不时的出几招华山剑法,而这几招剑法,正是于连城把三家剑法重新组合得到的。 琴舞已经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其中一个正要从琴舞背后对她偷袭,说时迟,那时快,他动若脱兔,瞬间来后琴舞身后,一把抱住她,躲过了那一剑,随势反手一剑,就刺中那人的喉咙。 “玄清师太,擒贼先擒王。” “好,我掩护你。”玄清师太及时回应,实际上已经打不动了,他看到于连城连掷两枚月牙飞镖,从两侧划成弧线向老大射去。他勇猛直冲过去,力挽气势,三人鼓足最后一丝力气,从两旁掩护,让他直捣老大面前。在两人拼剑之时,于连城在那一刹那,在不到两尺内,看那那双眼睛异于常人,就像纪长空的眼睛一样,眼球布满血丝,瞳孔放大。他不会是纪长空吧,他随即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他不可能是纪长空,他的眼神有些无奈,没有一丝的轻蔑。 于连城在避开锋芒之时,转身躲闪之际,掷剑而出,一招飞鱼逐浪,在绕过琴舞的身后时,瞬间击中一名偷袭者。于连城瞬间闪过去,拿到自己的剑。琴舞突然有些站不稳,一人从后挥刀过来,于连城把琴舞一把拉住,刀直砍到于连城的背上,于连城一剑刺中他。 于连城正要再猛冲一次,那几人听到了老大的撤退命令。是于连城的勇猛助长了三人的士气,局势瞬间拉平,他们只有四人,已经抵挡不住于连城,有四人倒在于连城的剑和飞镖之下。 于连城走过去,把蒙面一一解开,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玄清师太,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应该是小角色,武功都不高,没有什么看家本领,看不出来历,看来是临时派来的。幸好有于少侠,仗义相助,要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玄清师太说完就一屁鼓坐了下来,什么也顾不得了。 玄素师太嫌弃的看了于连城一眼,走过去扶住玄清师太。 “他们若是放手一搏,就危险,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连城话音刚落,琴舞就倒下了。 “真是苦了她了,整整斗了一夜。” “那好,先休息一会儿。” 第60章 逃 琴舞醒过来后,才发现是于连城背着她在匆匆赶路。当她想把头再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重新睡下时,脑中才回想起,于连城在危急之中救她的那一刹那,她用手去抚摸那被砍中一刀的位置。 “没有受伤。”琴舞只见衣衫被划出一条口子,但是丝毫没有划伤的痕迹,她不禁说出声来。 这时玄清师太提议大家再休息一下,于连城看到玄清师太脸色煞白,就知道一番恶战之后,玄清师太明显是没有休息好,就匆匆上路,她也快到极限了。 “我们绕路大转弯回恒山,我想他们应该很难猜到我们走哪条路?”玄清师太背靠在一树坐了下来。 “玄清师太,你可不能放松,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人。”于连城放琴舞放了下来。 “你说的是位首领,眼色发红的那位?” “对,就是他。” “他练的是泰山剑法,不怎么纯熟,还很生涩,不知怎的,他每次打到不顺畅时,就要用几式怪招,那招数精妙的很,我就是被他突然出其不意的那几招划伤的。” “玄清师太,你好像很不舒服,是不是不伤得很重?” “都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 “师姐,若是你早些用若水剑法,我们也不致于这么狼狈。那些是黑衣人,是要取我们性命,你以禅定剑与他们周旋,真是耗费自己的本力。”玄素师太说。 “那边有河,你去取些水来。”等玄素师太走后,玄清师太才又开口,“于公子,我见你三次相救琴舞,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什么坏人,你最后救她用得是不是梅家的铠甲功?”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 “你是顾家门徒,却用梅家绝学,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对琴舞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只是做事有些极端而已,琴舞虽是恒山弟子,也是俗家弟子,随时可以还俗嫁人。男欢女爱,讲究两情相悦,而不是一方强行给予和索取。” 于连城看了一眼琴舞,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里面有些误会,也是我做错了。” 玄素师太取水回来,就说在河的那边有一座废弃的小茅屋。四人都决定在此休息一晚,养精蓄锐。玄素师太再去附近人家讨些斋饭,于连城觉得不好与两位一个屋檐下,就说要去喝水,再到河边去捉鱼。茅屋里就只剩下玄清师太与琴舞两人。 “你师叔一直都在,我不好问你,现在你把你师叔带你下山历练所经过的事,一一讲出来,最好别漏掉了胡邈如何调戏她的事。” 琴舞不敢有所隐瞒,其实在她的记忆里,在遇到于连城之前,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只是在遇到于连城之后,就莫名其妙参与到了蔡峰被杀一事之中,之后就是胡邈四处找麻烦。她客观公平的描述玄素师太的一举一动,不带丝毫的感情,仿佛此事与她无关,只是在讲述中,她不由得觉得玄素师太很多行为欠缺妥当。 “很好,看来你没有撒谎,很公正,头脑也还很清楚,条理清晰。师妹的为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昨夜一夜的打斗,你还能应付,看来是勤加练习了恒山剑法的,很刻苦用功,只是有些心不剑法上,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整个恒山派都是心不在剑法上。我不是想从你嘴里了解我师妹,我只是想从你的话里了解你,你是我众多弟子中的一个,如果你没有很娇好的容貌,你也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绝世的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一把两刃剑,既可以让你轻易得到你想要的,也可以不断把你带入危险之中,他带你去青楼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从来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听说过红颜薄命吗?” 琴舞点了一下头。 “自古红颜多薄命,多半是美貌的女子,自以为长得好看就行了。事实上美貌的女子,会有更多的坎坷,大多都是所遇非人,师妹年轻时也是极为美貌的女子,可最终还不是要拜入佛门独自疗伤。琴舞,记住了,女子要靠智慧生存,千万不要靠美貌。智慧可以长存,但美貌易被岁月摧毁。” 琴舞点了点头。 “五岳剑派之中,唯中我们恒山派在传承先人的精妙剑法中是最好的。这得益于令狐前辈。五十年前,岳左之乱,其他剑派在剑法的传承上都有严重的损失,可唯有我们恒山派在剑法上得到了更多的继承,可惜的是我们只是继承,却没能力发扬恒山剑法的剑义。我们始终都没有能真正参透,若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遭人宰割的下场。 恒山剑法讲究绵里藏针,九成守一成攻,攻是不得已而为之,是在毫无退路下的彻底反击,瞬间能致于对手于死地。这像是违背恒山剑法中慈善的忍让做法,这也是恒山剑法最矛盾的地方。当你能解开这矛盾之时,就是剑技大成之时,可惜现在江湖没有时间留给我们慢慢参透这剑法的精妙。 那为首的一人使的剑法路数与于公子如出一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华山派中的一位。虽说华山派在江湖中名气并不大,但是它今天的实力,可与那些大派一决雌雄,能华山脚下行凶杀人的,也只可能是华山派的人。这帮人针对我们是有计划的,我恐怕会捱不到恒山,我最担心的是你们这帮还未见世面,就送上恒山派的年轻弟子,却又不得不卷进江湖的旋涡之中。 琴舞想去安慰,却被玄清师太及时制止了。 “胡邈本是华山弟子,不知他是从何处学来的恒山剑法,甚至在剑法上的造诣超过了师妹,而师妹却是我们恒山武学修为中最好的一位。我们失去了保护自己的绝学,若再遇敌人,吃亏的永远是我们自己。不知首仪琳师傅是不是有先见之名,她早料到有今天。仪琳师傅当年另辟奚径,创立了上善若水剑法,这套剑法就是我们恒山独有的,世间再不会有其他门派会这套剑法,我打算现在就传你这套剑法。” “师傅,我并不是您座下最聪明的,何况有师叔在此。” “你心中的顾虑,我清楚,现在是大难当头,你是临危受命,你必须要承受得起。我不是说过了吗?红颜薄命,你正需要力量来保护你自己。放心这剑法,并不是只传了你一个,你大师姐林梦竹,我三年前就开始教她。你师叔与此剑法无缘,当年给师妹赐予法号时没有教她,也注定这辈子也不会教她。这剑法是完全违反恒山剑法的路子,只攻不守。” 琴舞见玄清师太如此笃定,就只好接受了。 玄清师太把剑拔出,“五岳剑派之中,只是我们恒山派使用的配剑是最薄最柔的,但还是不能完美的配合若水剑法。” 第61章上善若水剑 玄清师太把剑丢掉,从腰间解下一根树枝,树枝如同丝带系在师太的腰上。琴舞猜这是玄清师太在赶路之中摘下的一枝,是深恩熟虑后的结果。 “上善若水剑,对剑需要更大的韧性,才能百分之百的发挥,恒山派并不富裕,处处节俭,还是打造了一把,另一把是铸剑阁格外相赠的,分别取名为上善和若水,语出《老子》,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这所恶,故几为道,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水为至善至柔,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不争却又容纳万物,人生之道,莫过于此。” “人生在世,就是知行合一,就算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却无法做到,于人生而言,也是一种徒劳,有时更显得可悲。你先跟我记口诀。” 玄清师太来回教了琴舞三遍,直到琴舞完全记住后,才开始教她剑招。 “我先跟你演示一遍,再逐一教你。玄清师太以树枝为剑,逐一演示若水剑法中的一招一式,让琴舞感到奇怪的事,几乎全部是恒山剑法中的剑招,只是在使用时,以攻化守。 “若水剑法就是在恒山剑法上演化而来,这一重叫海纳百川,它的精妙之处是可以容纳世间所有的招式,看似普通,实则高深莫测,我研习十年,都未曾入门,这也只是我自己多年的一些心得,日后若有机会,你可以去请教仪琳师祖,你可以学,也可以跳过去。” 想不到恒山剑法如此精妙,于连城站在站在围墙外,露出一个头来。 玄清师太再次施展,这次有了明显的区别,枝头四处弹动,潜藏杀机,琴舞全神贯注于枝头,恍然间像是看到了一条蛇,在出其不意的向对手咬上一口,不禁腿软,跌坐下来。她刚好看到于连城的半个脑袋。 “看来你看出端倪了,这一重叫伺机而动,以剑头出奇不意伤人,每一招之中既有守又有攻,攻守兼备,游刃有余。” “有人。”琴舞指住于连城。 “恒山剑法盖世无双,我看看,开一下眼界。”于连城打趣的说。 “他是在偷学?”琴舞说。 “你下来。”玄清师太说。 于连城走过去,“我就是好奇看看,放心,师太,绝不偷学,绝不。” “从什么时候偷看的?” “我是捉了好几条鱼回来,要进来,刚好您在教琴师妹背什么口诀,总觉得有些地方说得很有道理,就多听了一些。就好奇而已。” “别紧张,我不是要责怪你。如果你想学,你就学吧。” 什么,于连城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绝学吗,怎么就这么容易教给别人。于连城心里一惊,反而带有了警剔心。 玄清师太继续舞下去,树枝在手如同一条丝条,随意弯曲,每一招都是霸气十足,如猛龙过江,狂蟒出林,杀气纵横。 “这是最后一重,叫我入地狱,只攻不守,紧紧缠住对手,将对手致于死地。”玄清师太把树枝给于连城,“你想试试吗?” 于连城拿起树枝比划起来,越是练下去,树枝的弹动就不可控制,在他想试一下伺机而动时,枝头一下弹动自己的脸上,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玄清师太为何如此大方。此剑法至柔,与他练剑的路子,完全不对,是根本不可能学会的。 “师太,您也太不厚道了吧,明知我是不可能学会的,还让我学,是想耍我。” “华山剑法也不是完全走向至刚,为何就不能学呢。” 这师太到底是几个意思。于连城此时根本不明白师太在想些什么,是在鼓劢他学此剑法吗,根本就不可能。琴舞心中也有疑问,身为佛门中人,仪琳师祖本是要讲慈悲为怀,为何要创如此有杀戮性的剑法,难道慈悲是假的,杀戮才是人性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天性。 于连地把树枝递给琴舞,“练这门剑法,我还不如去学铠甲功,我铠甲剑能把天空劈成两半。” 于连城进屋去烤鱼,玄素师太在指点琴舞几招后说,“两把剑,就在戒律堂,你拿若水剑。” 玄清师太坐在于连城对面。只到玄素师太拿着一些吃的过来,琴舞才跟着进来。 “鱼已经烤好了,你们吃不吃鱼?” “不用了,我们吃斋饭就好了。”玄清师太说。 于连城想的也是,没想到她们是佛门中人,在吃的方面也会有所忌讳。于连城一边津津有味吃鱼时,有时偷看一眼琴舞,却见琴舞也在偷看他,像是有话要说。 “那个为首的人是华山派的人。”琴舞说。 “你为何这么肯定。”于连城说。 “他的剑招与你使的剑招有些很像。” “看来你是想看看。” 于连城把啃得只剩鱼骨头的鱼扔掉,拔剑而出,把生平引以为豪的剑招一一使出来。 “给它取名为笑三剑。看师太刚才练海纳百川,我突然有了一些灵感,可以借鉴一下恒山剑法中的招式,补充一下。” 于连城再次舞剑,剑招有了更多的变化,剑路在四周飞窜,四周气息在他四周交织成一片,脚上步法始终不离开一点。 “很像禅定剑。”琴舞说。 突然于连城一脚踩地,力从脚起,掷剑而出,剑直射入木柱之内。 “此招命名为灵龟出头。” “他把恒山派的禅定剑与宁氏一剑结合在一起了。”玄素师太惊讶的说道。 “还有华山派的内功,你看他的脚下。”玄清师太说。 两人看过去,果然于连城刚才练剑的地方,有一个很明显的脚印。 “你偷学了恒山派的禅定剑?”玄素师太说道。 “不是禅定剑,是铠甲剑的招式中融合了一些禅定剑的招式,造成了不动的效果,剑法的本质以气御剑。这个招数,我曾见青衣楼中的人用过。” “有人用过。”于连城急着凑过来。 “是的,不过跟你使的不一样,他们不是用脚借力,在实战中,若是用脚借力,对手是会察觉到的。“ “不用脚,那力气是怎么来的?” 玄清师太摇了摇头。于连城不想深问下去,却被琴舞打断。 “你的华山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明知故问,肯定是顾长清教的。”玄素师太说。 “顾师伯从来没有教过我剑法,这套剑法也是我刚从三家剑法中领悟出来的,分为三重,第一重是快,第二重是准,第三重是狠。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这么人做的,想不到有人在我前面已经做了,那为首的一个在准这一重上,做的比我还好,有些剑招就与我使和格处相像。” “你是在为顾家撇清关系,那群杀手就是华山派的。”玄素师太说。 “玄清师太,你怎么看?”于连城不想与这位师太有太大的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我问过琴舞,她说是顾长清嘱咐她,给我写信飞鸽传书,让我来华山。可下令在华山上捉她的却是雷楚云。在你们还未进大殿之前,他们就在山腰上堵住我,同我一起洽谈,要推选五岳盟主之事。我当时就一口回绝了,后来临走时,顾长清又向我问了一句。” “这么说,你们怀疑是顾师伯做的。”于连城坐到一边,“的确顾师伯有很大的嫌疑,他让琴舞把您叫到山上,然后让雷楚云捉琴舞,下山后,又派杀手过来,一切都合理,但你们好像忽略最关键的一点。” “哪一点?” “我出自顾家,若是他派过来,我就不会出手相救。在华山之上,他们逼我到了悬崖边上,我想顾师伯没有必要做这种苦肉计。” 三人都点了一下头。 “那就只可能是梅家和纪家。”玄清师太说。 “您把雷楚云忘了。” “可是在商谈五岳盟主时,他的确也是在场,可他明显好像并不在意,一句话也没说。” “不说话,就代表不在意,这可说不通。做五岳盟主,首先必须要是掌门才行,您可别忘了这一点,若是三剑客去做五岳盟主,那岂不是争议更大。” 第62章 偶遇 于连城说完,大家都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心中的猜疑,让气氛格处紧张。 “玄清师太,五岳盟主不是衡山派的吗?”于连城很想从师太口中多听听有关于衡山派的。 “衡山派是连续三位掌门做了五岳盟主。其实那只是他们太优秀,大家都愿意跟随,虽然表面大家从不称三位掌门是盟主,实质大家心里都认可。就算并没有做实质性的推选,大家都愿意听他们的号令。盟主之位是五岳剑派推选出来的,不是由衡山派掌门来继承的。” “那为何衡山派的肖掌门总是把盟主之名挂在嘴上,还四处派弟子去主持正义,去争做仲裁人,其他门派就不管不问。” “他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不量力,又不甘心。自己不敢出衡山,却派弟子四处招摇,他的大弟子不干了,就派他的女儿,简直是禽兽不如。”玄素师太插了一句。 “师妹,言过其实了,那位肖掌门很少出衡山,我也只有几面之缘。他让弟子去主持正义,在有些人看来,还是蛮好的,有些事,总得有人出来做,但有些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于连城想到肖潇月那洋溢的热情,心里就感觉到温暖,可此时他就不得不怀疑肖潇月的用心,到底是心怀正义,还是图个名头。 “您是反对,所以才遭来了杀身之祸。”于连城又回到之前的话题。 “他们要做盟主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五岳并派,成为当今武林第一门派,第三步就是铲除异已,攻打其他门,一统江湖,要做千古第一人,那要死多少。” “您是不是太夸张了,我倒是觉得有人做盟主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发生青衣楼这样被灭门的事?” “你说的事,只是其中一面好的。任何事都是有两面的。人在权利面前多半会选择坏的一面。他们的野心总是得不到满足。五十年前,他们就是想搞五岳并派,后来演变成了五岳内斗,也就成了岳左之乱。我只听说过时势造英雄,若是英雄造时势,一定是尸横遍野。 我信仪琳师傅的眼光,她是亲身经历了上一次动乱的人。在好几年前,她特地和我一起聊了聊华山三剑客。我从始至终都看不透他们。而师傅她老人家却说他们是野心勃勃之辈。你看他们在五岳派内创立铜钱帖,那简直就是为他们光明正人杀人找借口,他们表面上说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互相切磋,增进感情,实质就是要提升自己的剑法,为以后的野心铺路。那位顾家三公子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是亲眼见到他,一步一步,通过不断与人切磋,成为绝顶高手。 “您认为他们创立铜钱帖,是为了提升剑法,他们的剑法并不高明。” “那是江湖中一帮无知之徒对他们的吹棒,称赞他们的剑法。其实在五十年之前,华山剑法就开始失传,那位岳不群是经历了华山气剑之争的人。对后来的弟子,更是严格要求只重气不重剑,以致后来华山剑法就完全失传,就算有精妙的剑招记录下来,但也悟不出来,因为从方向上根本就错了。华山七星客,最近名头不是很响吗?他们精通的都是别派的,唯独自家剑法上不了台面。而三公子,却是以气宗武学见长。他们搞这些花样,就是要取长补短。” “师太,我看您对他们相当的了解。若不是最近与他们频繁打交道,您突然这么说他们,我可不信。” “我对你也很了解。顾三公子挑剑走江湖,身后有一个跟班,很会吹曲,轻功过人。” “师太,您为何关注我。” “不是我关注你,是五岳剑派内,都在关注华山派中的人。” 在余下的逃亡路上,玄清师太总是在趁玄素和于连城不在时,督促并在旁指点琴舞练习上善若水剑法。她就这样把一身的希望全寄托在还不太懂的人情世故的年轻弟子身上。此重担有千斤之重,日后她回忆起这个决定时,她才知道对琴舞来说太不公平。那份急切要弥补的心情,让她更加偏袒琴舞,以致琴舞从玄清师太的身上看到了母爱,让她恍然明白自己只是一名女子,是可以还俗嫁人生子的寻常女子。她在练剑时,总是时不时的期待着看到于连城,可是当于连城走近时,她又不想与他说话了。 他们不合理的行程,扰乱了众人对他们的追捕。三天之后,众人第一次放松下来,观看四周毫无人烟的景致。于边城照例去荒林之中找点野果子。他每次都会借这个机会,好好勤加练产魅影剑法,忙里偷闲,心里乐的很。当他心满意足收剑时,却见丛林深处有股浓烟。说不定这深山之中,住着人家,为何不去讨些东西来吃,这三天可把我饿坏了。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一个化成灰,他也能认得的背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向前踏出一步,又收了回来。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踌躇之际,他抵挡不住飘散过来的肉香,毕竟三天都没有开荦,不是他打不到野味,而是恒山派自有清规戒律,不可吃荦,他也不好只为自己开特例,肉香助长他的胆大。 他故作从容的走过去,在烤熟的兔子上撕下一个大腿,就处之泰然的坐下来,狼吞虎咽起来。胡邈只是习惯瞟了一眼,见是于连城从天而降,自己送上门来,不惊大喜。 “你小子,让我们找的好苦,你不是去杭州了吗?怎么会和恒山派三人搅到一起,你小子是不是贼心不死?你真的很爱琴师妹,我们是同道中人。” “你怎么确定我要去杭州?” “猜的。” “我和恒山派三人在一起,你也是猜的?” “我们是知音,你的心思,我懂的。”胡邈扔掉啃干净的骨头,“我记得你以前胆挺小的,现在怎么这么大,你这样送过来,你说我是要怎么对付你,是把你烤了,还是煮了。” “你别打叉,等我吃饱了再说。” “好,等你吃饱了,再慢慢拷问你。” “你还挺有意思的,凡是和女人沾边的事,你是干不出一件好事,不和女儿沾边的,倒是很讲原则的。” “不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美人永远是我的毕生的不懈追求。” “我看是永远的劫难还差不多,我有办法,让你摆脱这个苦海。”于连城掏出手帕擦了一下嘴唇上的油污,把手指擦干净。 “你磨蹭个什么,快说。” “让我把你阉了。” “好主意,用在你身上,这样我的琴师妹和玄素师姨,就彻底安全了。” 两人神情一转,剑拔弩张。杨春突然间赶了过来,于连城用力一踩,就腾上一棵树上。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胡邈之所以跟他唠这么多,就是在等杨春回来。 “你不是生了熊胆了吗?”胡邈跟上去。 “你要是能跟上来,我就让你瞧我胆有多大。”于连城在树枝间飞窜。 胡邈跟上一段之后,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轻功的造诣上没有他高。 “在后面跟过来,去通知其他人。”杨春越过他,紧追于连城不放。 第63章 杨春 于连城向东赶了一程,意识到在途中可能会遇到师太三人,于是转向,向南方赶去,这正是胡邈等人在确信无疑定下对于连城追捕的方向。 两人翻过三处山头,飞过四条小河,在丛林中乱窜,惊起在正午烈日炎炎中躲在树荫中休憩的群鸟。 玄清师太望着丛林深处群鸟吵闹的地方,“别等他,我们还是快走吧。” 琴舞还望着于连城离去的方向。 “于公子身怀侠义之心,仗义相助,一路护送三天,是时候与他分开。”玄清师太对琴舞说。 “我看他是贼心不死。”玄素师太顶了一句。 琴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跟在玄清师太后面,默默的赶路。 于连城盘算后面的人应该很难轻易追踪到他们的位置,就在一处河边停下来。杨春也气喘吁吁的停在一边。于连城取下水袋大口喝起来,他见杨春干涩的吞着口水,不禁笑起来。 “是雷楚云要葵花剑诀?”于连城把水袋抛了过去,“他还真是煞费苦心,搞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把青衣楼连根拔起,就冲了一本剑谱?” “谁说是师傅。灭青衣楼的是楼烈。”杨春急喝一口,把水袋抛了回来。 “还给我打马虎眼,我当时就在青衣楼。也不知楼烈为何心甘情愿当替罪羊?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他应该是关在黑木崖的地牢里了。雷楚云的武学应该是在三剑客之上吧,要不然也不会稳坐掌门之位这么久,剑法应该是出神入化,怎么还要葵花剑诀?” “我带你去见他,他或许会告诉你。”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一直都想与师兄切磋一下,一直没有机会,看来这一次,是不会有帮凶过来了。” “原来是故意引我过来的,我还以为是自己轻功进步了。你小子,就算你拿到葵花剑诀,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学会,你哪里来的自信。” 于连城在经历了惨败之后,回想起自己的自信,他最终明白,这不是自信,而是恐惧,是不得不与之一战后的无奈,更多是对成为强者的渴望。 一个回合之后,于连城就感到疲于应对,他本以为杨春和胡邈不相上下,就是这种不带任何依据的常识判断,让他险些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真是够讽刺的,身为华山派弟子,使的却不是华山派剑法。” “你也不过如此,你若再不使用魅影剑法,我就不客气了。”杨春一剑挥来,剑上带有剑气,看来是要拿出真本事了。剑招凌厉,剑气所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于连城完全没有料到原来杨春是个高手。之所以一直不出手,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 剑气在剑身四周四处扩散,造成一种强大的压倒性的气势。剑气毕竟只是内力的外泄的一种形式,不能成形,就不会造成太大的杀伤力。于连城冷静的判断,想拉开距离,利用飞鱼逐浪的距离优势,打压一下杨春。谁知杨春突然挥出一道斩击,那是剑气凝成一道月牙形,在于连城提不起内力时,他突然想到用瞬息功避开了。 “看来是真的有两下子。”杨春停下来说,“我是不会再小瞧你。” 又是一道斩击,它完美的弥补了长距离的进攻方式。于连城在躲避之时,就已经掉入杨春的圈套。他紧紧缠住于连城,将剑气贯注于剑身之上,每一招都有千斤之重。于连城每接一剑,脚步就在地上踩上半寸的脚印。他知道自己在力量上就已经输了,唯有比轻巧。他突然风驰电掣一般,从正前方突然转到杨春身后,这正是笑三剑中的一招奇招。杨春并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于连城用剑把于连城弹飞。于连城浮在空中之际,一招飞鱼逐浪,只是可惜他还未能完全掌握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剑从杨春脖子边缘飞过,只是把杨春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时机恰到好处,于连城正在接剑时,杨春回防一道斩击,于连城在空中使出了魅影功,身形在空中随意翻转滚动飘移,有惊无险的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就是在他落到地上收功之际,之前躲开的斩击又飞转回来,打中他的后背,他不禁大吐了一口鲜血。 “这是月牙回旋斩,在斩击中属于暗器,有点像你的魅影回旋镖,你为何就是不用魅影剑法?” “不会魅影剑法。” “你在空中变换身形,借力用力,使的就是魅影功,整个江湖,就只有顾家的魅影功能做到。如果你再配合华山剑法的使用,就是魅影剑法。” “这套魅影剑法在我这里,叫送终剑法,凡是见我用的,我都得给他送终,我掐指一算,你时候还未到。” 杨春冷冷的看着于连城,“你是胜不了我的,你受伤了,把你狠狠的追下去,你就是惊弓之鸟,迟早是要落网的。” “我是受伤了。使用斩击,应该相当耗损内力,要不然,你也不会跟我废话,你这么深的内力来自不伤功,剑法来自哪来,斩击从哪里学来的,华山剑法中倒是没有用斩击的路数。”于连城抹掉嘴角的鲜血。 “是嵩山派失传的剑法,嵩山派在过去一直是剑掌双绝,在对内力的使用上有独到之处。这剑气的使用就是过去一百年前嵩山派的绝学。当时是魔教的日月神教围攻华山,五岳剑派从那时就开始结盟共同御敌,这绝学就是从那时就失传的,后来嵩山派才把内力转到手掌上。到了岳左之乱时,左冷禅又悟出了一种寒冰真气,也就有了寒冰掌。这就是那一派独特的根基。” “你跟我解说这么清楚是为何?” “飞鱼逐浪是怎么来的?” “嵩山派的成穆雅不是会吗?从她那里偷学来的。” “你就是不坦诚,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 “可是最重要的,你是一句也没说。” 杨春苦笑一下,本想要抛砖引玉的,结果于连城对他的戒心如此之强,他只是怪自己没有掌握好恰当的时机,可他又无比的清楚,越是拼杀,越会没有机会,更别谈时机了。 “魔教十大长老与五岳剑派的高手在思过崖上决斗。双方同归于尽,长老把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招全刻下来,甚至如何破解也一一刻录。岳左之乱后,华山掌门把剑招与破解之法一一抄录下来,这就成了华山派五十年来能东方再起的原因。” “我总算是明白你们几个都习的是其他门派的剑法,却比他们高明,为何不练华山的,华山的比其他门派的要差?”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总是练不成华山派的剑法。这正是我要问你飞鱼逐浪的原因,飞鱼逐浪在江湖上成名,是从嵩山派的成百合开始的,华山派中有很多人想要模仿,却最后都没有成功,我可不认为你是天才。” “天才有很多种,你算一种,难道我就不能是另一种。我把三家剑法融合在一起后,就心灵神会,灵光乍现,就突然能用飞鱼逐浪了。” “看来你是无意中探到了华山派剑法的窍门,闲聊到此,我给你说过的话,不可以透露给别人,你若答应,我就不追你了。” “就算你追我,也追不上。我陪你闲聊,只是为了疗伤。你用不伤功疗伤,我也会。” “谁传你的?” “你猜?” 杨春狠狠一瞪,想不到是自己被耍了。于连城脚尖轻轻一点,人就退后三丈之远,浮在空中站在水面上。 “你说的华山秘闻,我不会向别人提起,下次再切磋,定要让你尝尝飞鱼逐浪的真正厉害。” 第64章 杂耍 于连城本是想去与师太三人汇合,可是想到他们也是要抓他的,与琴舞她们凑在一起,反而对她们会更加不安全,于是就独自一人上路。他不再选择偏僻的山路,而是沿着大道走,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小镇。 在小镇的唯一一家餐馆饱餐一顿后,掏出钱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银两已经不多了,没法在支付下一顿的伙食。问起店中小二哪里有顾家钱庄。小二说离这里一百里以外才有很繁华的小镇,这里地处偏僻根本没有钱庄。他曾跟随顾惜晨走动江湖时,一直留有心眼,存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在顾家的钱庄里,如果省吃俭用,够他一生笑傲江湖。 饥饿让他最终妥协,他可不想下顿还是吃野味。野味偶尔吃一次是锦上添花,若是顿顿都吃,那就是活受罪。于连城不得不操起卖艺的老本行,占据街道的一个角落,开始吹奏起那些刻在记忆深处的乡曲。那是当年父亲走街串巷摸索出的一套讨人喜爱的曲子。于连城丝毫没有想到已经时过境迁,当年人们疯狂追求的曲子,在几十年后,已经早已被人遗忘,就像陈谷子烂芝麻一样。他一连更换了好几首曲子,始终没能吸引一个人前来倾听。 “别吹了,年轻人,我们这里的人都爱看热闹,听曲这闲事,不适合我们。”这是一位路过的老伯善意的提醒,他没有要停下而是直接走了。 “喜欢看什么样的热闹?”于连城追上去问。 “我看你背后背着一把剑,你可以舞几下。” “这可不是玩杂耍用的。” “那是干什么用的。” 于连城叩心自问,这手中的剑是用来干什么的。它沾的都是鲜血,发泄的都是怒火,也不比杂耍高明多少。何苦要去纠结气节呢,何苦执念于高低贵贱之分。他顿时茅塞顿开,更能放下身段,很卖力的把剑法舞动一遍。他不禁有点嘲笑自己来,为何过去从没有想过舞剑这门营生的手段。而是把练剑作为一种攀登的工具,最终还是要营生,真是好事多磨,才能有所领会。 在他舞剑之中,自然是把剑法重新温习了一遍。反复的练习,就如同反复咀嚼着无味的馒头,最终会有一股甘甜。出乎他预料的是,飞鱼逐浪本是杀人的绝技,可是此刻却成了最能博得喝彩的最大彩头。他全神贯注于剑法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四周已经渐渐围满了人。在人群中为首的几个粗壮汉子分外的愤怒。他们个个赤祼着臂膀,身材槐梧,脸相粗鲁,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于连城收剑之时,就赢得一个满堂彩,铜钱就向下雨般倾泻而下。于连城高兴的把铜钱一枚一枚的捡起来,其中一个走过来,一脚踩住于连城正要捡起的铜钱。 “这位兄弟,你是来踢台?”为首的彪汉很不客气的说。 “踢什么台?” 彪形大汉用手指点了一下旁边的擂台。 “我不是踢台,路过此地,没有银两,江湖救急。” “你这不是救急,是来砸我招牌的,你把我的观众全部吸引过来了。我得与切磋一番,一较高下,要不然,我永远没脸面在这里混下去了。” “何必要切磋呢,刀剑无眼,会伤人的,不如分你一半如何?”于连城不想惹麻烦。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练剑已有三十年,有二十九年从未被剑伤到。” 大汉拥抱着于连城的肩膀,一起登上了擂台。人群一窝蜂的全部聚在擂台之下。其中有一位女子在人群之中显得尤为突出,她一身华贵的衣服,明显与当地人与众不同。只不过于连城一心在即将而来的切磋上,无心去辨认一身快活的凌落英。 “你想怎么切磋?”于连城有些紧张的问。 班主从一只精致的木盒中取下一把宝剑,把他示给众人看,然后从头上扯下一根头发,放在剑刃上,轻轻一吹,头发被分成了两半,顿时引起台下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的剑很普通,没这么锋利。”于连城把剑拔出来。 “我们来三局两胜。” “好啊,我奉陪到底。” 于连城退后三步,看着大汉要如何出手招,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从来没有被剑伤过。于连城是见过世面的,天下的高手,没有一个不是在不断被打败后挤身于高手的行列中。他瞧见对方把剑藏在身后,郑重的面对着他。这是什么招,等他先攻过来再说。 大汉把剑抛向空中,让剑顺着他伸出的手臂上滑落下,又用脚踏起,接住剑,让剑先围着手臂翻飞,接着是腰部,最后是脖子。于连城想到这么锋利的剑在脖子上翻飞,而剑刃又不触及脖子,就知其是练剑的功底,有点像成穆雅的剑招。当他花样百出,玩弄这把剑,让于连城紧张的呼吸困难时,突然收剑,向台下鞠躬,于连城才不得不苦笑了自己一把。原来是玩杂耍。他们口中的切磋与习武之人口中的切磋,那是完全不相同的事。 “该你了。” 于连城思忖了一下,把剑抛起,用手指一下顶住剑尖。他移动到一张椅子旁,把椅子一脚踢飞上天,有剑柄顶端接住。 凌落英看着那没有被刺破的手指,就猜到几分,应该是练过护体一类的武功。台下众人,一阵喝彩,纷纷向擂台上撒钱。 “你还真是赶尽杀绝,是你逼我用绝招的,我苦练少林金钢不坏神功,四十年,今天终于要一显身手。”大汉向擂台内幕中的人招了招手。 众人一会儿工夫就运来了一辆板车,上面装有八袋大米。大汉手拿一柄长枪,威风淋漓向于连城走过来。把枪头递过来让于连城检验真假。于连城用手指弹了一下,就能确定是纯钢打造。 “你得帮我向众人解说一下,这可是真枪。” 于连城转过身向众人简单证明解释了一句,转过身来,就见大汉把枪一头顶住板车,枪头对准自己。 大汉大喝一声,“金钢不坏神功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首,想当年,我与魏居大哥,在少林一起习武,只可惜我因吃荦,被逐出了少林,我答应终生不得使用这门绝技的,是来断我的饭碗,我是迫不得已的,佛祖会原凉我的。” 大汉一边说,一边运功,额头沁出汗珠,“我要先让真气从丹田引出,散于体表,然后凝聚手掌心的劳宫闪穴。” 他用掌心顶住枪尖,慢慢推动了板车,走了半圈,然后又收手,用枪头顶住胸口的膻中穴,把推车向前又推了半圈。 “现在该你了。” 于连城就些不相信,走过去,用手推了一板车,果然很重。 于连城走回来,要再看枪头时。大汉突然站不稳,向他倒了过来。他顺手抱住大汉,“真是抱歉,我发功太多,有点站不稳了。” 这时从后台来了四五个人,有替大汉诊治的,有替他端茶的,有替他推拿的,台上顿时一片混乱。直到大汉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众人才退到幕后。 “该你了。” 于连城走过去,拿起枪,弹了一下枪头,果然传一阵清脆了钢铁之声。 第65章 被骗的人 于连城运足内力,凝于掌心,顶住枪头,顿时感到手心一阵刺痛。这是他还没有熟练掌握铠甲功的原因。他本想收手认输,却看到大汉得意洋洋的脸,他恍然间看到顾惜晨曾经漠视他的样子。这等蔑视刺痛了他的内心,其痛楚远超过手心。曾经心口上的伤口又再次裂开,直到结成一个疤,成了心口最强韧的部分。他忆起了第一次从悬崖上跳下时的恐惧,那是第一次豁出性命要练跑得快神功,尽管不是他想学的,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能跨越,他永远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众人的欺压和凌辱,还有那最令他无法接受的嘲笑。 求生的意志固然强烈,与对尊严,自由的追求,就变得更加渺小。凌落英挤到了最前边,扶在擂台边。她只感到四周骤起了微风,那是于连城集全内力于掌心时,影响了四周的气流流动。凌落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大汉一动不动,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 车轮终于向前转动了,这不是大家所惊愕的事实,而是鲜血从于连城的手掌心之中如脱线的珠子,直往外流。擂台之下,一下子惊的鸦雀无声。大家都紧盯着于连城的一举一动,于连城在车轮转了半圈之后,就收了手。他按着手心,看着地上的鲜血,为自己所作所为,大为不解。 “该是胸口了。”大汉满头都是汗水,声音嘶哑,用手比划了一下胸口。 “我认输。” “你没尝试一下,就认输,这也太不尊重我了。”大汉的声音在发勯,但于连城已被手心的疼痛分心,无暇顾忌。 于连城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时,他看到的是枪头刺穿他的整个身躯,而他却不知道执枪的人是谁。 “大家都等着。”大汉催促道。 于连城扫视了一下大汉,突然间沉得大汉更加威武,犹如不可战胜的神,降临在他的面前。他就是那个拿枪的人。于连城终于在无可奈何之下低下了头,眼眶之中不禁噙着泪水,而这一幕,被凌落英全看见了。 “我做不到,我认输,我不是来砸招牌的。” 大汉抱着于连城的肩膀向后台走去,“输赢乃兵家常事,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和魏居一起修练金钢不坏神功之时,就大彻大悟,于是干脆不练,四处漂泊,过自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说的魏居是不是当今天下第一的日月神教教主那位?” “就是他,我们过去一起在嵩山少林寺修行,我们二十岁时一起离开了少林。他加入了日月神教,三十岁就坐在日月神教教主的位置,现在更是如日中天,可惜我志不在此,我喜欢四处漂泊,无牵无挂,无拘无束。” “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庙堂之上,都是高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于连城想到败在这么了不起的人手里,心里就好受了很多,“你这金钢不坏神功是怎么练成这种境界?” “没有捷径,每日重复练习,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两人走到台后,台下的观众是一阵欢呼,他们都为看到货真价的表演而激动不已,纷纷倾囊而出。两人坐下来后,大汉亲自为于连城上了药包扎好伤口,这时四个伙计就端来一盆银两。 “兄弟如何称呼?” “于连城。”他本是想加上华山派的,但是想到自己已经离开华山派了。 “是不是华山派顾家门下的那个于连城?” “你知道我?” 大汉的手更加颤抖,把五个金元宝塞到于连城手中,“于兄弟,我知道你只是一时落难,出门在外就得互相照应,这五十两,你就收着。” 于连城见大汉如此深明大义,不好推脱,他觉得接受比推脱更能领大汉危难相救的情义,只是唯一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为何大汉的衣衫全部湿透,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水池后再爬起来的样子。 “大叔,你是不是用功过度?” 班主摇了摇不断颤抖的手,这时一名伙计送来一袋口粮,牵来一匹上等好马,班主示意于连城上马,“兄弟,我相信你只是一时不顺,日后你必定飞黄腾达,快奔向你伟大的前程。” 于连城还没来得及客套一句,班主就狠拍了一下马屁鼓。马儿疯狂的向前奔跑,两旁的景物如同幻影,在眼角转瞬即逝。 班主大喊一声,“兄弟们,除了钱,全部扔掉,快跑。” “老大,他不是心满意足的走了吗?还给他五十两,一匹好马。” “你知道什么?骗子永远只能骗到善良和真诚的人。他一点儿也不傻,等他觉察到自己被人利用,受人欺骗,一定会发疯一样调转回来。他有这么高的武功,不是我们能招架得住的。” 早在于连城走进后台时,凌落英也跟着进来,躲在布幕后面。她看到这一行杂耍班子手忙脚乱的收拾金银细软,不禁笑了一下。 “还有,日后再也不能借用魏居大哥的大名。我听说有个姑娘在四处打听这件事,他的名声实在太大了,是我们承受不起的,还好这是穷乡僻壤,没人发现。” “那以后借用谁的名头?” “谁的名头,也不借。再有下次,命都没了。那个于公子,可是个狠主,我在华山地界的西边,听说过他做的一些事,手段之凶狠,世所罕见。” “我看他倒是挺和善的。” 凌落英这时走了出来,“他怎么就是一个狠主?” 班主顿时就结巴了,“听说在华山地界西边,有一条顺山小道,有一伙贼人,常埋伏在那里拦路抢劫,屡禁不止。听说是于公子过去,把那一伙贼人砍伤,把他们暴晒而死,不准人为他们收尸,尸体还挂在树上,我是在三年前经过那里,听说的。”. 凌落英点了下头,“你们最好本分的营生,骗子的下场,一般不会有好结果。” 第66章 再遇凌落英 于连城骑马狂奔一程后,就停在河边的堤连上。吃着口粮,躺在河岸边的斜坡上看着马儿悠然的在河边吃着丰美的水草。那甘甜的芳香引诱着他,盯着马嘴,不断的咀嚼起来。他喜欢动物脸上那股自由安闲的神情。它们似乎从来没有烦恼,永远都可以自由的奔跑,享受着生的喜悦,无需考虑明天,更不用牵挂过去。 “的确是一匹好马。”凌落英沿着大道一路追过来,此时正顺着他的眼色,也在仔细打量着这匹马。 “怎么是你?”于连城被突然一惊,才收回了放任自流的思绪。 “很奇怪吗?”凌落英坐在于连城身边,从口袋中掏出干粮来。 “这里真是一处穷乡僻壤,连一处钱庄也没有。凌大小姐,为何来这里?没带随从?这可相当不安全。” “你是担心我,还是小瞧我,过会儿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凌落英本是要随靳北上黑木崖的,可是最终凭着自己刁钻狡猾的性子成功骗到了深爱她的师兄。唯一的条年是她每游玩一处,必要给靳北飞鸽传信一封。她高兴的把靳北紧紧的抱在怀里,让这位爱她如手足的哥哥心生腼腆。她如出窝的小鸟,带着无限的好奇,游历四处名山大川。她本是要登泰山,领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滋味。谁知在途中,就听这到一带的人不断在提及她父亲的名讳,于是就一路追查到了源头。 “那个班主,确实与父亲在少林寺一起习过武,只不过他没有练过金钢不坏神功。” “没练过?” “你没看出来,他是骗子吗?在台上就被你吓得冷汗直流。” “我看出他是有些不正常,但是没这样想过,那枪头是真的。” “他换了两次枪头,他用的是假的,你用的是真的。” 于连城回忆起在擂台上的情景,“第一次,他是趁我面向台下的人换的,第二次呢,他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他假装摔倒,擂台上一片混乱,其他人换的。你也不好好想想,金钢不坏神功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首,怎么轻易在一个江湖卖艺人的身上。” “你爹不是也练过金钢不坏,还能做日月教主,怎么就不能在卖艺人的身上。” 于连城反问过来,让凌落英愣了一下。 “对啊,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爹练了金钢不坏,怎么能这么容易出少林寺,听说少林寺门规极严,怎么能放任他后来创立了棍门,还坐上了教主之位。” 于连城对天下第一的过去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像这类人的故事,听起来如同传奇故事一样,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他真是骗子?” “千真成确。” “可恨。”于连城想到大汉怂勇他用胸口顶枪头,就怒火冲天,他瞬间飞过去,跳上马。 “你干嘛去?” “我去把他的心挖出来。” “来不及了,你前脚走,他后脚就跑了,什么都扔了,看来是很怕你。他们不是送你五十两和一匹马吗?” “我的心用这五十两和一匹马换不回来。” 凌落英牵住马的缰绳,“好了,好了,他们被你吓的,已经吃了教训。他们只是靠杂耍为生,偶尔耍点嘴皮子,吹棒自己,不算太坏。” “还不太坏,我生平最恨欺善怕恶,欺软怕硬的人。他当时还怂勇我顶枪头,真是如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是你自己有心病,才被他利用了。以后放聪明一点,可不要被小人脏了心。” 于连城瞄了凌落英一眼,感觉到紧握缰绳的凌落英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他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他既有些高兴,同时又有些害怕。高兴的是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懂他,害怕的是俩人还远谈不上是朋友,更何况还有男女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事不要说出去。”凌落英看到于连城已经不生气了,甚至还有些羞涩。 凌落英微笑一下点了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回想起你当时的样子,我就想笑。好了,好了,下来,我们去那边走走,我跟你讲出来,不是让你去泄恨的,而是要你保护好你自己,你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凌落英把于连城从马上拉下来,向河岸边的一处竹林走去。她见于连城一直沉默不语,就主动搭讪起来。 “知道金钢不坏神功为何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首?” “当然是它最厉害。” “它厉害在哪?” “听说练成了刀枪不入。” “这只是其一,看好了,大力金钢指。”凌落英伸出两根手指向于连城刺来。于连城并不擅长拳脚功夫,没有剑在手,就像老虎没有牙一样,只躲不攻,不出五招,就被凌落英一指顶住胸口。 “好痛。” 凌落英突然变换手形,五指伸出,如同鹰爪,“这是龙爪功。” 她话音刚落,三招之内就擒住了于连城的肩膀,抓住了他的肩头。 “真是不尽兴,你是不是不会拳脚功夫。” “谁说我不会。”于连城耸一下肩,一股内力就把凌落英震开,在凌落英再抓过来时,于连城用叶飘轻易躲开。 “只用轻功闪躲,打到天黑,也不会有结果。” 于连城停下来,以手臂为剑,一招劈去,凌落英瞬间擒住他的另一条手臂,再次扣住肩头。 “如果我的功力再深厚一点,这一爪下去,可以把你的肩骨给捏碎。” 凌落英放下他,又是一套连环掌劈来,于连城左躲右闪,只见其中那一掌击中一树大树,震得大树落下一地的叶子。 “这是大力金钢掌。再看大力金钢腿。” 凌落英腾空一脚踢来,于连城躲开之际,看来凌落英一脚踢中一堆岩石,岩石四分五裂的炸开。 “你居然会四种绝技?”于连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身段显得娇小的女子。 “这四种武功都是七十二门绝技之一,在根基上是相同的,只是在分枝上走向了各个不同的方向。其实我只会金钢不坏神功,胡乱学了其他四种的招式而已,徒有其形,这也就是为什么金钢不坏神功列为之首的原因。” “那你父亲应该精通这四种,难怪能干大事,积不世功德。” “什么功德?” “修改教义,让门徒恪守门规。我见过好几位日月神教中的人,在江湖上做出行侠仗义的事,这不是功德是什么。” 凌落英以父亲为荣,更是骄傲的把头抬得更高。 “看来你也是绝顶高手,孤身一人都能纵横天下,之前是我轻视你了,我向你道歉。” “道歉可以啊,要拿出诚意。” “什么诚意?” 第67章 猿击剑 凌落英削了两根竹棍,把其中一根递给于连城。 “切磋一下,打到我满意为止。” 凌落英挥动一下竹棍,把竹棍比作长剑,“我不喜欢这金钢不坏神功,使起来,太爷门了,像个大老粗。” 于连城见她撒娇的样子,格外俊美,不禁心生更加的好感。 “这个很容易。” “还没打,就说容易,是不是瞧不起我是女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练的是什么护体神功?” 于连城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说。但凌落英已经等不及了,她直扑过去,如同护仔的母狮。剑招毒辣之极,招招狠毒,不是刺眼睛,就是割喉咙。而且每一招都是实招,从来没有多余的招数,来作虚招,迷惑对方。 剑在她手中,就如班主玩杂耍的剑,随心所欲。不到十招,于连城前后受重棍袭击五次。于连城根本无力招架这快剑,他还从未与这等快剑高手切磋过。无论是眼睛,还是心智远远都跟不上节奏。虽然他看过快剑高手对决,但真正轮到自己上场,就是另一码事。旁观者清,当局着迷。此时他才明白了那些在顾惜晨快剑之下,毫无翻身机会时的感受,眼睁睁的看着既已成败局的决斗结束,那眼神中的无奈和心酸,他永远也忘不了。 眼前这一剑要刺中他的喉咙,他闭眼一刹那,让自已放空一切,他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但是从后背突兀的一剑又来了。他不得不如风中的落叶,随风飘荡。又是一剑,从侧划向他的眼球,剑带动的气流抟他提前吹开,让他转了起来。凌落英不管从何处攻击,于连城都能安然避开。在一百招之后,凌落英收手之时,于连城才睁开了双眼。 “开始时,你完全接不住,怎么后就突然能轻而易举的避开?” “是瞬息功。”于连城大口喘息的说。 “没听说过。” “是用第六感去感知,然后用身体本能的反应躲避。你这剑法怎么这么狠绝,有些地方倒是有点像我们华山派的剑法。” “看来,你对华山派的剑法领悟不浅。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魏教主身处日月神教之中,行的却是佛门之事,为何创这这么狠毒的剑法?” “这剑法不是我爹创的,也不能说是我创的,这剑法不是人创的。” “开什么玩笑,不是人,难道是神创的。” “是猿猴。”凌落英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继续说,“你知道劳德诺这个人吗?” “真有这个人。他不是说书人杜撰出来的。说书人说他偷了紫霞神功,嫁祸给了令狐前辈。我一直以为是说书人,来美化令狐前辈。” “你说的这些,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有劳德诺这个人。他是被对圣姑任盈盈囚禁在黑木崖的后山猴园。我从看守猴园的弟子那里得知,这劳德诺被关进去时,筋脉已经错乱,人的神智也不清,五年后,他好像突然康复了。他本是与猿王铐在一起,他想逃走,就不得不杀掉猿王。猿王死,这群猿猴就会推选一次首领。首领貌似把与劳德诺铐在一起当作一种身份高贵的象征。他越是杀掉新猿王,这群猿猴就会加速一次选举。 这猿猴极通人性,与人长久相处,它们似乎也变聪明了,它们从劳德诺身上学会了使用棍棒作为剑。劳德诺没有抗住五届猿王,就死了。但由他传下来的剑法,却由这群猿猴完美的继承和发扬。每一次的选举猿王,都是一场把性命作为赌注的剑术格斗。每一次的推选都是对剑术的创新和挥索。唯有站在顶峰的猿王才是剑术最强的。在它们的眼中,不会有丝毫仁慈,只有打倒对方,自己活下来。 爹在教我囚龙棒时,我不小心把棒子丢到了猴山之中。才无意间见到了这群手拿棍棒的猿猴。我觉得它们很有趣,于是常带食物过去。久而久之,就与它们混熟了。它们就向我表演剑术,讨好我,我就多给食物,我也跟着学会了。不过后来爹不让靠近后山,也不同意我学。只是可惜,我没有见过猿王,那只教我剑术的猿猴在猴群中等级也应该不高,剑术也是一般,猿王应该是顶尖高手。 “这是我听过最匪夷所思的事,不过我倒是相信,凌大小姐,没必要讲一段惊奇的故事。”于连城有些激动,他又受到一些启发,“剑法可有名字?” “就叫猿击剑。” “这套剑法最有意思的是它几乎全是实招,没有半分花架子。还有一个特点,它是缠着对手使剑的。作为一个剑客,与人对招,多半会与人留有一部分距离,好保护自己,这套猿击剑,倒是没有这个概念。” “师兄曾经说过,猿击剑几乎是把简单做到了极致,同时又包含了武学精要,快,准,狠。我只是掌握到了快,但远不及那猿猴使得快。” “有机会,日后一定要亲上黑木崖看看。” “黑木崖是你想上,就能上去的吗?就?就算是日月教中,想上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凌落英看到于连城就些失望,又改口说,“如果你肯教我你的那个瞬息功的话,我倒是可以邀你上去,看看。” “当然可以。”于连城想站起来,又突然坐了下去。 “怎么回事?是不是伤到你了?” “全身酸痛,这是瞬息功的副作用,它并不耗内力,但却比平时多耗五倍的体力,若是没有强壮的体魄,恐怕使起来,危害更大。” “那还是算了,我有金钢不坏神功护体,用不着现练它,只是它能躲得这了快剑,真是神奇,这套剑法我二师兄也躲不开。他在大力金钢腿上有很大的造诣。” “那还能邀我上去吗?” “能,不过还要陪我再打一场。” 第68章 知己 对凌落英来说,遇到掌握护体神功的于连城,就是对他在剑术造诣上最大的奖赏。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把套剑术发挥到极致。自从她从猿猴身上习得这门剑术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手。两位师兄,不是过于爱护她,不准她修行这门狠毒的剑术,要么就是太爱护她,与她切磋时处外忍让,更加无法令她尽情的发挥。可她又能随便寻觅对手,出招狠毒,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于连城最终让她得偿如愿享受自己智慧的成果。虽然剑术是在猿猴争夺王位逐步演化而来,但她是第一个人猿猴身上学会的人。天资过人,从那一刻起就如同永恒的花冠戴在她的头上。由此而来的独特优越感让她在以后波涛汹涌的江湖,从不会失去那份从容和自信。 于连城给凌落英喂招,开始时只是一味的躲避,慢慢的他就能领会到猿击剑中的一些要领,逐渐以相同的招数化解,因此两人越战越勇,直到练到天黑,不得不在外燃起篝火。 两人围坐着篝火,享受着切磋之后的宁静和喜悦,不知不觉,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彼此发现就像遇到了久逢的知已。 “你不是说全身酸痛,耗五倍体力,怎么还能坚持这么久?”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在说谎?” “你看我都累趴下了,你好像还没到极限。” “我早就不行了,挨了你三百七十八棍,还好你的手劲不大,没用内力。” “对于攻击的部位和运剑的速度,我都掌握了。这套猿剑,我只能发挥出它的快和准,还不够狠。女人的体力,严重限制了力量的发挥。” “我注意到了,你运剑的方式,的确有很多独特之处,对于攻击的部位很容易学,但对于一个剑客,运剑的方式就能判断剑术的高低,只是可惜我总是困在一种剑术的框架里走不出来。” “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在以后的某个夜晚,我想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的。” “我把这种想念解释为知己。” “多作多情。”凌落英害羞的转过身去,靠在树上,假装睡去,可不多时,她真的完全睡过去了,醒来时就见于连城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她拿着衣服,听到河边有声音,就走了过去,只见于连城正坐在河边,用毛巾擦拭着背上道道棍印,同时她也看来,背后有很多伤疤,触目惊心,让她不禁生出一种怜悯。于连城察觉到凌落英了,就迅速穿好了上衣。凌落英不禁脸色羞红的走过去,把衣衫递上去。 “对不起。” “没事,只是一些棍印而已。” “你不是练了护体神功的吗?” “是练过,但还没有达到可以收放自如的境界。” 凌落英把于连城背后的衣衫拉下来,从怀中掏出一瓶乳膏,倒在手中,轻轻的抹在棍印如鱼网般的后背上。柔嫩的手抚摸着过去结下的疤痕,凌落英不知道于连城的过去,到底遭受了什么。 “还痛吗?” “不痛。” “我听说过一些顾惜晨的事,听说他常跟人挑战,有人还追杀你们,你这伤疤是那时结下的吗?” “不是,跟他走江湖时,轻功已经练得不错了,这是大姐督促我练功留下的。”于连城突然间脑中一闪而过,他飞跑时的样子,后面一只镖向他射来,只插在后背上,他不禁害怕的整个身体一抖。 “怎么,弄痛你了。” “不是,只是想到不愉快的事。” “与伤疤有关?”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 “你大姐应该对我很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对你好,就不会在你的背上留下疤痕。” “可是我感觉,她就像我娘亲一样。” “天下没有哪一位娘亲,会在儿子背上留下那么多的疤痕。” 于连城转过头来,看到凌落英眼神中充满了女人独有的温柔。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很爱她,他很想去表达,但是却不敢放肆,只能这么默默的看着凌落英。直到凌落英感受到那温情的目光,把他的衣衫拉起来,扭头过去,向河岸走去。 两人一声不吭的吃着干粮,于连城每次要去打量凌落英时,凌落英都假装在看另处。 “你打算去哪?”于连城只感到心头小鹿快要从胸口中跳出来了。 “我还没有想好,你呢?” “我要去杭州,不如一起前行。” 于连城骑上马,向凌落英伸手,但凌落英却不理会。于连城就只好跳下来。 “你骑吧。” “你有伤在身,你骑。” 于连城一把抱住凌落英,放到马上,自己牵着马向前走。 “你不是挨了三百七十九棍吗?怎么还有这么好的体力。” “你是在怀疑我在撒谎,你还真够多疑,同时精明的吓人。” “我怎么精明了?” “我昨晚说是三百七十八棍,最后那一棍打在我身上,当时我全身早已麻木了,我没算进去,你倒是自己算进去了。” 凌落英本是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谁知一开口就错了。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责怪自己为何要记得这么清楚,两人并不太熟,自己却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他。自己岂不是拿他的善心当作玩物,心生愧疚。就算是被对方轻视,那也是带着一种善意,自己面带笑容,心肠狠毒,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于连城的身上。 “对不起,我只是。”凌落英是无意之中做了违背本意的事。 “算了,我没放在心上。华山派中有种武学叫不伤功,据说来自紫霞神功,它能加速人的新陈代谢,对疲惫的抵抗要胜常人三倍,所以我休息一晚,一切都好了。” 凌落英知道于连城是在说谎,若真是痊愈了,背后就不会有棍印了。 “于公子,你心真好,我这么怀疑你,你都没生气。” “这个江湖,心好可不顶用,无法作恶,也就不能行善,心好也只能任人践踏。” 凌落英一惊,只感到于连城语气伤感,她很迷惑,看着一脸和善的于连城,她猜到这颗好心曾经遭受了多少的欺压和凌辱,才会把做恶称作为行善的条件。 第69章 韩山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静静的看着远方,让迎面吹来的风吹散茏罩在心头的思绪。 “前面有一座茶楼,我们前去休息一下吧。”凌落英坐在马上,很远就看见。 于连城刚踏上台阶,就瞄到了躲在一角的恒山师徒三人。 “真巧。”于连城向琴舞打招呼,他见玄素师太向他白了一眼,“师太。” “真是有缘人,在哪里都能相见。”玄清师太客套回答了一句。 “你们怎么来到这儿,这是南下的路,你们不是要北上吗?” 两位师太沉默,还是琴舞开了口,“我们不适应走山路,也不好找吃的,师傅提议,索性就南下,到无尘庵去。” “口没遮拦,什么都说。”玄素师太厉声制止。 “于少侠,仗义相助,没什么说不得的。” “追我们一伙人,我看见了,他们其中有几人,左手臂上有太阳图案,右手上月亮图案,这正是日月神教的纹身。” “原来说的是我。”凌落英说。 “你是谁?”玄素师太问。 于连城为三人简单介绍,“魏教主的女儿,凌落英。” “阿弥陀佛,魏师兄是身要尘世,但心有佛门,这件事不可能是日月神教所为,师妹,不要随意开口,被人误导。” “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落英坐下来问。 玄清师太于是把三人在下华山之后,遭二十多人围追,再遇到于连城的事一一讲出来。凌落英一边听,同时还看到于连城频频向她点头,以示玄清师太字字不假。 “你们都注意到手臂上的纹身了吗?” 琴舞和于连城摇了摇头。于连城当时遇到,一心在那个为首的剑法上,没其他心思去观察别的。 “看来玄清师太是看见了。” “是的。” “那你确定左臂都是太阳,右臂都是月亮。”凌落英问玄素师太。 “确定。” “那显然是有人冒充我日月神教干坏事,日月神教中,有三十六帮中人左手都纹太阳,七十二门中右手都纹月亮,只有帮主和门主才可能左右两手臂纹日月图案,这是日月神教过去遗留下的规矩。我可不认为有二十多位帮主和门主,你们还能在这里安然无事喝茶。” “其实我早看透这帮人的诡计,但看来师妹还是中计了。日月神教是整个江湖最大的帮派,在魏师兄的带领下,早走了正道的路子,不可能还干谋杀这些事。” “那师太知道是什么人所为?” 玄清师太摇了摇头。 “不如我们一起同行如何,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冒充日月神教,扰乱江湖。”凌落英看了看于连城,等着他的回答。 “于师侄,就算了,走在一起,多是嫌话。”玄素师太说。 于连城看了琴舞一眼,就觉得再呆下去,自己也很难受,就起身要走。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个穷乡僻壤碰到你。”男子不可一世的说。 于连城循声看去,见男子是冲着他发狠话,他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说的就是你,你别装傻,我正想找机会去华山,找顾惜晨,你们居然主动跑到我们泰山派的地盘上来了,择日有如撞日,就今天。” “顾惜晨不在这里。”于连城还是想不起这位男子是谁,“你是谁?” 男子身材修长瘦弱,脸颊凹陷,脸色腊黄,想必是长年在外奔波。年纪不大,在三十岁左右,但满额是皱纹,两鬓这中还有几缕白发,整个人给人一种饱经风霜,历尽磨难的感觉。于连城瞧见那对坚毅的双瞳射出炽热的怒火。 “你们也太瞧不起人了,对我那般侮辱,居然把我抛诸脑后。” 韩山拔剑,就扑过来,如同发狂的狮子。于连城乘空隙,躲开,跳出窗外,谁知一把飞剑从后面紧跟不舍,他在躲开之时,韩山又拔出另一把剑从后面如重逢仇敌一般撕杀过来。于连城踢开了飞剑,用剑筒挡住了从天而下的一劈,落在了茶楼门前的空地上,连退了三步。. 韩山紧跟上去,招招猛攻,于连城处处小心,谨慎防守。在两人来回出招解招时,凌落英等人一起赶了出来。凌落英看到石阶上站有一位女子,相貌清秀,温文而雅,显出几分娴静。一双时而焦虑,时而高兴的眼睛始终不离的盯着韩山。 凌落英示意玄清师太三人注意这位女子。而这时于连城用的正是铠甲剑中的守招,一动不动的来回迎接着韩山的各路进攻。 “你是泰山派的,是哪位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于连城一招把韩山弹开,用的正是灵龟出头。 “没有误会,你的魅影剑法不是很厉害吗?我先打倒你,再去找顾惜晨挑战。”韩山走过去,把另一把剑拿在手里,女子这里走过去。 “山哥,不要。” “别管我,奇耻大辱,怎么不报,若是这样我们泰山派永远也抬不起头来,我哪还有脸做大师兄,更没有脸回泰山。” 韩山说完,就手举双剑,一齐向于连城劈来,于连城用轻功瞬间躲开三丈。 “你说跟我有仇,至少报上你的名字。” “等我把你打倒在脚下,向你吐口水,再告诉你也不迟。” 玄清师太看到韩山手拿双剑,从左右两路进攻,使得是都是泰山剑法,此时就像是两个人夹击于连城一般。 “姑娘,这位公子是谁?”玄清师太向燕青云问道。 “玄清师太,您是见过我们泰山派大师兄韩山的,您不记得了?” 玄清师太定睛一看,只能用面目全非来形容,“十年前,紫阳真人四十大寿,我曾去过泰山,他当时是一位挺英俊的少年,后来听说与顾惜晨比武输了,就满江湖跑着,去拜师学艺,当时也去过恒山,应该是六年前,当时觉得成熟稳重了一些,怎么今日变成这般模样。” “这一切的祸害都是顾惜晨带来的,他找师兄切磋,打赢了还羞侮他,而师兄又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心里总是放不下。咱门泰山派剑法在上次的岳左之乱时,就完全失传了。于是就想另学剑术,总是遭人白眼,心里更加郁积,脸相变得越来越阴郁,愤怒。” 于连城的灵龟出头,并没有练到很深的火候,在双剑齐攻之下,三十招之后,就破绽百出,直到那一剑,划破于连城的手臂,才激出了于连城的愤怒。 “我一再忍让,受够你了,你到底是谁?我们有何过节?” 于连城舍弃保守的出招,变为强攻,反而激发了韩山的狠劲。虽然泰山剑法失传了很多剑招,但在韩山坚忍不拔的意志下,醒合两剑的威力,还是能把残招发挥到最大的极限。于连城莫名其妙的身中三剑。他被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欺压,深深激怒了。他在华山之上,总是如此。往昔的愤怒一齐涌上心头。那种对不确定的无奈的痛恨,让他誓死也要抓住自己命运的咽喉,他痛恨命运强加给他的陷阱。 唯有用手中的剑粉碎这无奈的命运,他才能一无反顾的迎接明天。于连城双手握剑,正面抵住了双剑齐功,他用脚用力踩地,一股力量让两人分开,互相弹开三丈之远。 “你到底是谁?毫无理由的发泄怒火,我于连城也不是任人践踏的草。” “韩山,泰山派掌门紫阳真人的大弟子,我要让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名字。” 第70章 约定 那是七年前泰山脚下发生的事。于连城曾经目睹了顾惜晨与韩山在泰山脚下的精彩对决。结果是顾惜晨赢了,他临别之际,还忘不了要侮辱韩山一番。是冲什么理由要切磋,顾惜里为何要用言语讽刺这位将会报负的俊美男子。于连城一时记不起来了。韩山也因此与他有一面之缘。于连城也觉得没有必要去记住顾惜晨众多侮辱对象中的一位。 于连城好不容易忆起泰山派大弟子给他的印象,是相貌清秀,很英俊的一个人。为何在六七年里,相貌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事过之后,于连城才明白是仇恨扭曲了韩山的心,毁了他的容貌,改变了他的气质,也让他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就是在过去的韩山在他的记忆里逐渐清晰时,他无比肯定没有和此人有任何过节。他内心的愤懑让他瞬间披上了一层杀气。命运里,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遭受灾难,他不清楚为何这些破事,为何总是找上他。多年以后,当他站在顶峰,回首往事时,他才明白,当一个人弱的时候,周围的人,总想往你身上使坏,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因为弱者没有能力反抗,恶存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于连城把心中混乱的思绪全部理清,杂乱的念头和天生的善良也被一起摒弃,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唯有如此才能让他手中的剑,更快更狠更准。 凌落英只见于连城连出数招,一招一式都极为像她命名的猿击剑。于连城不仅完美的全部的继承了凌落英对剑法中快的领悟,而且把力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把招式的狠毒淋漓尽致的诠释出来。 “真是厉害,只用了一天,就把猿击剑掌握到了八成。”凌落英不禁感叹道。 “三天没见,剑法却有了质的飞跃,进步实在是太惊人了。”玄清师太说道,“这剑法不好,太残忍了,把他内心深处的残暴全呼应出来了,若是再继续修行下去,难免会走火入魔,成为一代杀人狂魔。” “这剑法是我从猿猴身上学来的,我也练了,难道会成为杀人狂。” “武学本没有好坏之分,但它能在一定程度上映射人的内心。我与于少侠相处不长,但对他还算有所了解。他有侠义之心,也有劣迹,正处在行善与作恶的十字路口,你现在教他这么狠毒的剑法,打乱了他内心的平衡。” “师太,您是在责怪我?” “凌大小姐,你若要继承魏师兄的志愿,就要度他,不要眼看着他走上邪路。” 玄清师太话音刚落,于连城刚好一剑划伤韩山的手臂,一脚踢中他的胸口,正要紧追上去补上致命一剑时,凌落英及时赶过去,一把抓住即将要砍掉头颅的一剑。 “你已经赢了,何必要痛下杀手,致人于死地。” “那你问他,为何我非要砍了他的头。” 凌落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韩山,此时她明白,复仇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这一剑下去,是永绝后患的明智之举,也是残暴之极。 “我想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不如放下剑,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玄清师太走过来解围。 “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只是相互切磋,何必要杀人。”燕青云走过来哀求道。 “谁要跟你们同气连枝,我早已被逐出华山派,冠冕堂皇的套近乎,听的都让我恶心。” 凌落英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笑出声来,惹得燕青云脸上一阵扉红。 “是师兄,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吧。”燕青云说着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和这家伙,没误会,也没过节,他冲过来无非是要泄怒,想找个软柿子捏一下,给自己增加一点可耻的信心。” “干嘛要增加信心?” “他是想找顾惜晨,但又怕打不过,所以先找个矮子练练手,对吧。”于连城看了一眼心慌失措的韩山,“这类混蛋最可恨。” “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凌落英问韩山。 “是我技不如人,要杀就杀,你是不是也想像顾惜晨一样羞辱我?” “你个混蛋,有错在先,还想跟我横,别以为他们都站在你这边,我就不敢杀你,老子也是个不要命的。” 于连城弃剑不要,一脚踢中他的胸口,紧接着又是一脚要踢中他的头部。这时燕青云突然拔剑刺过来,于连城才及时收了招,躲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要出手,那正好你们一起来,我不怕你们。” 燕青云一下子跪在地,眼泪奔涌不停,“您还有魅影剑法留有后手,我们俩联手也不可能是您的对手。我知道是大师兄错了,他其实只是想与您切磋一下,看看自己剑法有没有精进,并不是想加害于您,您始终不用魅影剑法,他才急了,以为是您瞧不起他。他身为泰山派大弟子,在外被欺压,在派内也被师弟瞧不起,他心里有火,一时失了分寸,就请您理解他这一次,原谅他一回。” “我也是一路被揍过来,我心里难道没有火,快起来,你这一跪,我反倒成了有错的一方,我杀他的心更盛了。” 燕青云不断的嗑着响头,额头上很快就蒙上一层血迹。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也是苦命人,为何不能原谅他一次。”玄清师太说。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宽恕别人的能力和气度的。” 琴舞走过去,把燕青云拉住,“于公子,可我觉得你此时有。” “好,看来师太的面子上,不杀你,但要他留下一条胳膊。” “不行,于公子,大师兄千辛万苦才找来一本武学秘籍,叫左右互搏术,需要双臂才能练成,你要他一条手臂,跟要他的性命没什么区别。” “好,就要他一条腿,总可以吧。” 燕青云就哭得更惨了。 “于少侠,你已经懂得原谅了,为何不能大度一些呢?” “师太,不是我不想大度,而是我没有能力来宽恕,不是我不想仁慈,而是有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自掘坟墓。今日我放了他,他必苦心钻研这双剑,日后必定来寻仇,这个世上可没有人替我来下跪,这就是为什么世人都喜欢斩草除根,痛下杀手的原因。” “阿弥陀佛,于少侠,你太了解人性,境界太高了,老身没能力度你。” 燕青云从怀中掏出左右互搏术,递过来,“于公子,你也可以苦心钻研,你现在师兄之上,日后必定也在师兄之上,您若放过师兄,我定会劝师兄,不会来找你寻仇。” “做恶,还是简直多了,一剑就解决了,做善,就麻烦多了,真是后患无穷啊,我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世人都把善良排成首位。”于连城一把夺过秘籍,“有没有泰山派的剑法秘籍?” 燕青云把韩山扶起来,从他胸口摸出一本书来,却被韩山摁住。 “都是些没用的,练了这么多年,也没成什么气候,索性都给他。” “可这正是侮辱,比顾惜晨更狠。” “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燕青云把书夺过来,递给了于连城。 “你还真是够威风八面的,明抢人家的武功绝学。”凌落英把手中的剑抛给于连城。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于连城接过书说道,他转向韩山,仔细打量了一下备受摧残的容颜,“我生平最恨的一种人就是你这种吹软怕硬的。强者,愤怒挥刀,刺向更强的人的,弱者,愤怒挥刀,刺向更弱的人。你就是货真价实的懦夫。当年顾惜晨骂你是懦夫,我今天才知道原因。过了七年,你想明白没有,为什么他要羞辱你,他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喜欢四处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 韩山只低头着,咬着牙,于连城还是看到了那双无助而又可怜的双眼,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渴望着被得到尊重,一如曾经的自己。他掏出三枚铜币,塞到韩山手里。 “就按铜钱帖的规矩,我们就定下三年之约,再决高下,地点就选在泰山朝阳殿之上,如何?” “好,三年后的今天,我一定在朝阳殿上等你。” “三年后的今天,我若没赶到,江湖上从此再也没有于连城这个人。” 韩山向于连城打恭作揖,整个人突然间又有了精神,推开燕青云,自己慢慢转身离去。 “为何自找麻烦,定三年之约。”凌落英凑过来说。 “既然选择了原谅,也就得尊重和怜悯。” “怜悯,你是哪根筋不对,我看你刚才是要动真格的要杀他。” “阿弥陀佛,善恶总是在一念之间,我想于少侠,日后必得福报。”玄清师太说。 “希望师太的吉言能实现吧。” 第71章 泰山剑法 于连城向自己的马走去,看了琴舞一眼,觉得还是没必要走在一起。 “你怎么学会猿剑的?”凌落英追问过去。 “猿猴都能使用的剑法,你觉得我会比猿猴还笨吗?” “可是这是我创的,你是从我这儿学去的。” “是又怎么样,你想让我拜你为师?” “拜师就不必了,我年龄与你相仿,传出师徒关系,这名声也不好,只是这剑法过增狠绝,我得为它负责。” “怎么负责,你说。” “第一,不得用这剑法伤手无寸铁的人,第二,不准用这剑法对付日月神教中的人,第三,不得用此剑未能对付德高望重的人。” “这前两项,我能做到,可这第三项,就难了。德高望重的人干起坏事来,会让人大跌眼睛,这个江湖上可不存在绝对的好人。” “行,这个去掉,以后再补上。” “行,只要你不要补上一项,我永远不能用这剑法就行。”于连城笑着对凌落英说道,“这套剑法,并不怎么完美,它在运剑时,对人的体力有很大的消耗性,如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是用不上。” “它让你赢了,你还在挑剔它,对了,魅影剑法,你会吗?”凌落英瞄了一眼还有一旁的玄清师太,也总算是弥补了一下,自己教于连城狠绝剑法的亏欠。 “怎么,你想试试。” “很乐意,最近江湖上都在说此剑法。” “它在我手里,叫送终剑,我若用它,必给人送终。我们可是朋友,我可不愿意给你送终。” “口气倒是不小,我就更好奇了,不过,还是算了,总会有机会见识的。”凌落英看到于连城已经坐到了马上,就冲他挥了挥手。 于连城快马加鞭一程,就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就急着一窥怀中两本剑法秘籍的奥妙。他选在河边大树浓密的树荫下,小心翼翼翻开崭新的书页,他知道这定是一本最新的抄本。字迹上的墨水还散发浓郁的香味,他如同品尝山珍海味的食客,细细咀嚼书页中的每一段文字。以期待营养贯注于心。翻开一半,他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了。怎么丝毫没有提到剑法,他合上书,看着左右互搏术的书名,才大感失望。可是随即又觉得韩山的双剑的确有过人之处。他最终耐着性子把全书翻完。他无比肯定这不是一门剑法,而是一种灵活使用双手的一种技巧,里中所涉及的只是武学众多分枝中的一种。当于连城照书中要领,用左手使剑时,他才感觉到书中记录的道理太过于简单,但真正实践起来就难了。这正好印证了大道至简,是智慧的结晶。 “我看,这左右互搏术,让天生的左撇子来练,最合适不过了。” 他最终有点惋惜的把秘籍重新塞入怀中,把另一本拿出来。其中记录正是泰山剑法,只是几乎全是残招,没有一种是成套连贯的招数。 他提起剑,回想起韩山的剑招,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兴致低落,让他显得有气无力。一下子有了两本秘籍,但两本都得不到所用,实在是让他有些失望。 就是在他萎靡不振时,脑海中突然袭突然闪现那位眼色异常的首领,他使的正是泰山剑法,其中很多招数,是韩山所不会的。他把蒙面人首领的招数填补到泰山剑法中来,没有一丝的违合感。他越是照着剑谱练下去,越是觉得有些得心应手。 四位女子这时刚好赶到此处,正要休息,看到了于连城的马,凌落英就走了过来,正看到在河边练剑的于连城,一套泰山剑法已经烂熟于心。 “你还真是够勤奋的。”凌落英走过来说。 “你觉得这泰山剑法怎样?” “我并不擅长使剑,你可以去向师太请教。”凌落英指了指,正在河边洗脸的玄清师太。 于连城本是想走近,看到玄素师太瞪着他,就不好意思现向她们走近。 “他到底是在练剑,还是故意在此等我们。”玄素师太看到于连城看过来,以为他是在瞧琴舞,“真是个贼心不死的家伙,琴舞,你最好别理他,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个邪门的主。” 三人靠在一起休息,于连城与凌落英一起走过来。 “像这样赶路,真是闷得慌,什么时候能到无尘庵,不如到转向到一个好一点镇子,买上几匹马,如何。”凌落英说完,发现三人都沉默了,一时不知哪里说错了,急得只看于连城。 “恒山派并不富裕。”于连城有她耳边低语说,“像遇到这种美景,有小河,背靠树林,此景甚为怡人,正适合吹奏一曲。” 凌落英坐了下来,“要吹什么曲子?是不是霸王别姬?” “霸五别姬,很伤感。就吹,我最喜欢的笑傲江湖曲,给它另外改名为乘风破浪。” 于连城看着水波一浪一浪的推过来,享受着迎面吹来的风。他吹奏着短笛,让这个寂静的河边喧哗起来。曲调欢畅而奔放。 “曲调跟过去不一样了。”琴舞说。 “怎么不一样了,蛮好听的,是变差了,还是变好了。”凌落英还没浸在曲调之中。 “是变好了,比过去多了几分潇洒,少了几分无奈,多了几分从容,少了几分犹豫。” “我看是多了几分任意妄为。”玄素师太插嘴说道。 于连城一人骑在马,手里摊开的正是泰山派剑法。他向旁瞧一眼,四位女子在一旁行走,就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因为都是南下,毕竟是同路。可自己一个骑马,四人行走,就难免有些不妥。想到她们身处于危险之中,就觉得火烧眉毛,可这三人却一点也不知情。 “玄清师太,您可懂泰山剑法?”于连城问。 “泰山剑法以厚重沉稳见长,只是可惜失传的多,留下来的少,其中几招比较有名的是朗月无云,峻岭横空,来鹤清泉,还有石关回马。” 于连城此时刚好看到石关回马。 “这石关回马,的确是很厉害,这韩山在这招之下,密密码码写了很多,看来是有不少心得,当时我与他过招时,他总是重复使用此招,第一次伤到我,还想用第二次,一下子就被我克制住了,看来是无招可用的结果,若是多一些招数,我必不是他的对手。日后我定要把这一招用到尽致。” “你既已不是华山弟子,又强学其他门派的武学,是大忌。” “如果泰山派与和华山派一样强,那就是自找死路,但师太,你有没有发现,整个泰山派一个成名角色也没有,它正在衰亡。” 玄清师太突然停下了脚步,走在后面的琴舞一下子撞到了她的后背。其他人也一起停了下来。 “你是想说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说,我只是陈述事实。” “你的意思是恒山派也没有一个成名,是不是恒山派也快要衰亡?”玄素师太说。 “您这么大多肝火,干什么。恒山派衰亡对我又没半分好处。”于连城急得从马上跳了下来。 “于少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他们很快就要追上来了。您为何不让弟子下山接应您呢?虽然对她们来说很不安全,但是危险迟早是要来的,您对我都不吝赐教,为何不对她们严加教导。恒山派与泰山派情况完全不同,您手上应该有很多绝学,只是没有很好的传授或者是钻研,才如此落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师姐,是可以一试,恒山剑阵天下闻名。” 玄清师太思忖一会儿说,“那好吧,就让琴舞与你一起去,她知道我们恒山派的联络暗号。” 第72章 飞翔 两人骑着马,很快就把师太等人甩在身后。 “我们要去哪?” “从这条路南下,再向西走,又会回到华山派的地界,不出四十里,就会有处很繁华的重镇,叫雍城。” “你很熟悉?” “当年与顾惜晨游历江湖,整个中原,很多地方都去过。” “我也很想四处看看。” 于连城从旁瞄到琴舞眼色上兴奋的色彩,一点儿也不像是在玄清师太面前的样子。琴舞察觉到于连城在偷看她,连忙侧过脸,扭开头。 “你有时也不像你平时的样子。” 琴舞沉默不语。 于连城把手中的缰绳给琴舞,“喜欢骑马吗?” “喜欢,但是很少骑。“ “你想骑多快,就骑多快。”于连城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肚子,马突然加速,于连城不得不抱紧琴舞的腰。 琴舞双手握着缰绳,时不时的要向于连城抱紧他的手看一看。她很想把那只手推开,可不知怎么,又想于连城能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我得抱住你,过会儿,带你玩个更有意思的,你得不许生气。” “我可不是小气的人。” “之前的事,很对不起,我想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我只是希望琴姑娘能忘记。对姑娘,我充满了敬意和愧疚。日后姑娘有什么难处,只要姑娘开口,就是下刀山进油锅,我也在所不惜。” 琴舞,有些看不透于连城到底是要干什么。她感觉到于连城有些喜欢他,可此时又好像在疏远她。她不好如何作答,只能沉默。而那一双不安分的的手,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夹在她的腰部上,比之前拉腰抱着,更让她感到难为情。手掌贴在腰部上,随着马上下左右晃动着,让她更加心神不安,她的注意力全移动了腰部上,甚至眼前一片模糊。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她完全体会不到,而那一双手,就像烙铁一样烙在心里。 快马加鞭,即使已到了城门口,于连城也丝毫没有让马减速的意思。惹得城内街道上,鸡飞狗跳,一阵怨声载道。 “快停下,有孩子。” 一位哭泣找不到母亲的孩子正站在街道的中央,哭着叫娘亲。琴舞紧拉缰绳,在孩子前方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就是在这时,于连城从后一把卡住琴舞,从马上飞了起来,跃入了空中。 “把手张开。” 琴舞在往下看时,只见自己就像一只鸟一样飞在空中。地上的人群一起聚在他们的马的四周,向天空看着他们。 “害怕吗?” “很有意思。” 他们从街口起飞,向东南角飞去,那个方向正是顾家钱庄的地方。 “如果风向好,可以飞得更远,不过这次有事,要快一点送信,马上就要到了。” 琴舞还没有完全体会到飞翔的感觉,有些不满足,眼看着自己在一点点的下落,就有些失落。 两人停要顾家钱庄门口,引起了钱庄里的人的注意。于连城冲进去,一下子趴在柜台上,有气无力的叫着,“人命关天,我要见史庄主。” “是于连城,是你从天下掉下来的。史庄主最近几天都不在城里,城里来了很多生面孔,怕是有异样。” “我要用能到恒山派的信鸽。” “这个我做不了主,顾家三公子刚好就在,你可以。” 于连城没等他说完,就向后堂走去,一步没走稳,差点摔倒,还好是琴舞从后面急时抱住他。 “你怎么呢?” “那一招在轻功中叫天翼,需要提前运足真气,看来积蓄的内力少了。” 琴舞这才明白,于连城坐在马上,卡住她的腰是在运功。 “太乱来了。”琴舞扶着于连城向后堂走去。 “从街口走到钱庄,至少要一个时辰,从街口从空中飞过去,一眨眼的工夫,师太他们可不能再等。” 穿过后院,走上台阶,就在一间雍容华贵的房间里,见到顾惜晨正在一台透着古色古香的沉香木做的茶几前品茶。 “你真是及时雨,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在。”于连城直接坐在顾惜晨的前面,端起他刚酌好的茶,一饮而尽,顾惜晨不得不为自己再酌一杯。 “琴姑娘,也坐下来喝一杯吧。”顾惜晨示意她坐下,把一杯茶推过去。 顾惜晨来此钱庄,并不是偶然。他在华山休息两天后,就在顾父的催促下不得不赶来与于连城汇合。他考虑到于连城是在愤怒之下离开华山,手中欠缺银两,必要在顾家钱庄来索取,而雍城正是南前下途中,第一个设有钱庄的大镇。他已在此等候多时,以致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让手下四处去打听于连城的消息。当于连城坐在他的面前,他就更加显得从容。 “别喝了,我需要用紧急信鸽,通知恒山派弟子,恒山掌门有危险。” 顾惜晨招呼了一下,雪飞扬走了进来,琴舞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带琴姑娘去用信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在这里可等你好几天了。” 于连城从顾惜晨冷酷的面容上,不禁开始怀疑他是否知道此事,并参与其中,于连城别无选择,只得把假冒日月神教的匪徒围攻恒山派三人,自己如何人剑招之中,推理匪徒的身份,凌落英如何入伙,细细讲来。 “看来,你在剑法上是终于开窃了。” “都火烧眉毛了,还评判什么剑法。” “江湖流传凌落英会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中的龙爪功,一爪可以捏碎人的头骨。” “她向我演示过,她说只会一些皮毛。” “她口中的皮毛,只是相较于日月神教中的高手而言。恒山剑法,是五岳中传承最好的,逼到生死悠关的绝境,她们会放下仁慈,转守为攻,一时保住性命是完全能做到的,但安然回到恒山就难了。” 这时琴舞已经放走了信鸽,走了回来,听到俩人的谈话,就没有走近来。 “是他们做的吗?” “自从七星客有江湖上扬名,雷楚云的胆,就越来越大。有时真觉得,他会做些鱼死网破的事。” “琴姑娘,在华山上被抓,是雷楚云要抓?” “是他要抓,想直接逼玄清掌门同意,但是梅家最先反对,好像是梅易之很喜欢琴姑娘。但此事,顾家与纪家,都不同意,华山上,人多嘴杂,若是有人上了华山,又没下华山,传到江湖上,那就不是很好的名声。她们一下华山,雷楚云,就迫不及待的要杀她们,看来是人手不够。其中几个是直接冲你下山的,他们没有料到你会和她们三个走在一起。” “他们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一定会倾尽全力,第三次不知道还会怎么样,那些恒山弟子有没有这个能耐。” “恒山派有种叫九宫剑的剑术,是一种九人合练的剑阵,据说上一代韦盟主还自愧不如,说不能破这九宫剑阵,虽说可信度不高,但这九宫剑阵还是有些实力,很早有扬名天下。 顾惜晨停了一下,“他们俩已经在赶往雍城的路上,如果再让雷楚云这么嚣张下去,定会出什么乱子,这次是要给雷楚云一个警告。” “梅易之不是有伤在身吗?” “梅家总得有人要出面才行,他是长子,义不容辞,听说跟他一起下山的木桑,过去与你很相熟,铠甲剑法练得相当不错。华山派真是人才辈出啊。” 琴舞这时走了进来,“顾公子,人才辈出,不好吗?怎么感觉你有些忧虑。” 顾惜晨细细打量了一下琴舞,让琴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太极中讲道,盛极必衰,衰到至极,必定兴旺,这是自然之道。盛衰之际,就是江湖祸难,腥风血雨。” 琴舞突然间觉得顾惜晨高大起来了,不像他初给出她的印象,咄咄逼逼,嘴下不留情。 第73章 吴飞舟 两人跟在顾惜晨后面走出了钱庄,来到川流不息的人行街道。 “只要她们能坚持到雍城,就安全。”顾惜晨对琴舞说。 “为什么?” “雍城还算是有点规模的镇子,城内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那帮人总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我们去城外接近她们,进了城就安全了。” 四人赶到城外茶棚,要了一壶茶,坐下来静静的等候还没有归来的三人。 “琴姑娘,别看了,越看越纠心,静静的喝茶,她们会往这边赶过来的,临走时,我就跟凌落英说过,要去雍城。”于连城说。 琴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喝了一杯茶,这时雪飞扬在顾惜晨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琴舞就有些紧张起来,这时她才感到,茶棚里几乎是坐满了人,他们总是时不时的在向自己看一眼,她顿时有些害怕起来。 “于公子,这里好像有些不安全。” “为什么不安全?” 琴舞脸红的低下了头。 “在华山派境内,顾公子可是剑术第一,跟他坐在一起,还不安全,那这个世上就没能安全的地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琴舞向四周瞟了一下。 “我已经习惯了,只要跟在顾公子后面,就会有一群人时不时的看你一眼,心中像是长刺一般,只要习惯就好了。”于连城冲着紧张的雪飞扬笑了笑。 “原来于公子,早就察觉到了。”雪飞扬说。 “华山派境内,无人敢对华山派出手,若是出手,必定有很硬的后台。”于连城说。 “先不用理会。” 太阳快要落至西山,一轮红日挂在天边。三人仓遑逃至时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七人身穿着黑色夜行衣,从左右两路追杀而来。琴舞已经按捺不住,第一个冲过去去接应。于连城已经瞬间闪在她的前面,挡住迎面而来的七人。 “光天化日下杀人,也该收手了吧。”于连城话音刚落,其中一人就向他一剑刺来。三招之后,于连城就知使的剑法正是泰山剑法。 于连城对此剑法已经了然于胸,就在对方露出破绽时,于连城以同样泰山剑法中石关回马,突然对那人痛下杀手。石关回马,是在两人对决之时,相互错开之际,施剑之人突然顺势扭转,剑由直线走向变成圆形,一剑彻底的反击。眼未到,但剑已至。 当于连城手中的剑,即将划中黑衣人的身体时。另一位黑衣人,从旁一剑击于连城手中的长剑。于连城在脱剑之时,扭头之时,还是看到那人的一双血瞳。 为首的那个人就应该是他。他若是七星客中其中一位,那应该会是谁呢。如果不是纪长空,却有相同的血瞳,那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两人练过相同的武功,那就只可能是颜仲。 那一剑,是可以要他的命,但是颜仲只是看准了最佳时机,击了他手中的剑。 于连城用轻功,闪开,腾入空中,接住剑时,刚才与之对打的蒙面人,紧跟其后,一剑劈去,于连城躲开之时,还是慢了。那一剑险些剖开他的胸口,只是割断了腰带,胸口中的书落了下来,吸引住了男子的注意。 “是葵花剑谱。”男子话一出口,于连城就认出了日夜思念的仇敌,正是佘军。 其他六人,就有两个突然放下了围猎的对象,向于连城这边围捕过来。佘军曾机捡起了书。 说时巧,顾惜晨就是在那一刻,跳入其中,一人仿佛化成两道黑影,从左右两路,把两人瞬间击伤。于连城才痛下狠手,勇猛反击,把佘军一剑划伤,重新夺回了书。七人眼看不对劲,就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辙退。 三人眼看着七人消失在视野之中,互相欣慰对视一眼,以便庆祝劫后余生的喜悦。而这时,茶楼内的一群人围拢过来,从人群中走出一位精干的中年男子。 “阁下,应该就是华山派三公子中的顾公子。” “你不是反复确定了吗?” “虽有画像,却难免会有拙劣的画师,你刚才用的那一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两重魅影。二年前,你曾经以此招打败河屋派老祖河中。你当时使用时,听说只是带有明显的虚招,故弄玄虚,而此时使用起来,却是货真价实,快到极致,一剑分胜负。” “看来是有备而来。找我所谓何事。” 男子掏出三枚铜钱币,正要投掷过来,却被顾惜晨阻止了。 “史庄主追查城里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好几天了。看来应该是你们这一帮人。你们是往生门的人,往生就是去死的意思。据说这一门,专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你们不配用这铜钱帖。” “果然是三公子这首,与众不同。” “往生门是被日月神教摒弃的一个组织,里面混有各门各派的叛徒,和渣滓,以杀人为生,干不法的勾当,为江湖为所不耻,你侬样光天化日的要挑战,无非是有人买了我的人头。”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不累。若不是向公子挑战,以公子轻功的水平,我们恐怕连公子的背影也难于见到。能公正,公平,公开的打一场,岂不痛快。” “谁要买我的人头?” “公子,何需多问,你若能赢,自然会告诉你。” 凌落英走过来,小声附合道,“他叫吴舟,是往生门副门主,精通剑法和暗器。他们虽是黑帮,但很讲信义,你若赢了,他什么也不会说,一旦违背信义,被黑帮所不容,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多谢提醒,我已经把他查得快差不了。”顾惜晨拔出浮尘剑,走上几步,对吴舟说,“今日若是能杀你,第一,是为江湖除一大害,第二,也是为我们华山派清理门户。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此战都不可避免。吴师叔,就让我瞧瞧,你的华山剑法练得如何?” “你知道我?” “你原名收吴飞舟,二十年前,私闯华山派禁地思过崖,被罚不能上华山,你不思悔改,和青衣楼搅在一起,还想偷学葵花剑诀,被青衣楼追杀,这才逃到往生门去。你被自己的贪心毁了,今天是时候该送你一程。” “怎么是我贪心,身为华山弟子,就可以学上乘剑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为何就是不肯传授。” “青衣楼,好意收留,为何要偷学?” “我跟他们,出生入死,为青衣楼的崛起作出了多少功劳,为何就是不肯传授。我恨天道的不公,我恨你们这些世家公子,有如此优越的条件,还不珍惜。今日能杀你,就是我生平过得最痛快的一件事。” 于连城能体会到吴飞舟那想学而学不到的痛苦。正是这钻心的痛,逼使着吴飞舟走向了极端,走上了邪路,从此再也不法回头。于连城明白,世人不会理解他的痛楚,而只会一味责怪他的贪心,他只是被自身欲望折磨的可怜人。 第74章 拈花弹指 一个回合之后,两人不分胜负。吴飞舟凭着丰富的人生经历和实战技巧,弥补了没有修行上乘剑术的遗憾。人到中年,再加上不计其数的求生杀人活计,锻造了一幅极其灵活的身躯。 顾惜晨,二十七岁,正是炙手可热的朝阳。十七岁,得华山绝学,游历江湖,仗剑走天下,大小对决,三百多次,至今无败绩。 “他使的是魅影剑法吗?”凌落英走过来问于连城。 “不是,只是华山派法而已。” 顾惜晨的一招宁氏一剑,出其不意,划破了吴飞舟的衣袖,露出了那如钢铁般的手臂。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于连城看到吴飞舟躲避时使用的招数,正是瞬息功。只是比于连城使用起来,显得更加被动。 顾惜晨接连几招,连攻数次,那一剑在离吴飞舟胸口不到三寸之时,吴飞舟,一指捻成拈花状,一指弹中剑身,顾惜晨手臂剧烈的缠抖了一下,不禁松下了手中的浮尘剑。吴飞舟,用剑把浮尘剑挑开,一剑划开顾惜晨,如同划开水中月影一般。在他惊讶之时,顾惜晨已经站在三丈远的距离,重新拿到了剑。 “好深厚的指力。与剑客对决,有一条共同的取胜办法,就是夺走剑客手中的剑,你这个法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魅影功,果然名不虚传,我还以为,那一剑会把顾公子分成两半。” “这套指上功夫从何而来。” “打赢了,自然就告诉你。” “是从青衣楼而来,青衣楼中,我曾见过一位前辈,就是用这种拈花弹指。”玄清师太说。 就是在顾惜晨向旁瞥了一眼之际,吴飞舟猛攻过来,于连城这时看到他使用的剑招与猿击剑有诸多类似之处。 “看,猿击剑。”于连城对凌落英说道。 “果然天下的武学都大同小异,这剑法的剑意很简直,就是化繁为简,而天下大多数武学就是把武学从简直走向复杂,只有个别的智者,才能做到去繁就简,返璞归真。” “猿猴都能悟出的剑法,人自然也能悟出来。看,他的速度好快,完全不拘泥于剑招,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破绽也不少,的确做了随心所欲,但不到想要的效果,有好几剑,多是废招。” 吴飞舟以快攻,占住了气势,紧紧的把顾惜晨压制住。但是在连续的三招,都不尽人意时,被顾惜晨一踢击中,退后了三步。 顾惜晨趁胜追击,快得让凌落英看不清他的脸。只见那些亮丽的剑的影子,塞满了她整个眼球,眼前全是一道道模糊的身影。 “好快。”她的话音还未消散在空气中,就见到吴飞舟被踢飞在地上,那一道鬼影直窜而去。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吴飞舟在退后之时,他以拈花弹指,射出一枚绣花针。 “小心暗器。”凌落英并没有见到吴飞舟射出的绣花针,只是她过去收集了一点吴飞舟的相当情报。每一位死在吴飞舟手上的人,身上都有一处红点,但是却找不到是何暗器所伤。她由此推测吴飞舟必定是使暗器的高手。若没有一技在手,怎么可能在靠杀戮生存的往生门,做到副门主之位。暗器的使用,不仅在于出奇不意,更在于意想不到,趁对手防不胜防,这时正是最佳时机。 锈花针的速度很快,快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但是在顾惜晨的快剑之下。他看到锈花针在空中向他徐徐而来。他先只见一个亮点向自己漂来,在离他一尺之时,他定睛看清楚了,是一枚裹挟在剑气之中飞速移动的绣花针。 绣花针在他的眼前,就像是静止一般,他用两指夹住一只,却不料,两处两枚紧密射过来,那是吴飞舟两手用拈花弹指而来。 顾惜晨旋转躲开,退避两三步。这时站在另一侧十五人,一起向顾惜晨投掷各种各样的暗器。凌落英这时看到顾惜晨在那一瞬间像是分出四个人影,在暗器射来之时,他用手指把暗器一一沿原路弹回。十五人,几乎瞬间同时受伤,一声惨叫。 凌落英还是看到一个人影在跳动,那正是于连城在追赶吴飞舟,两只飞镖几乎是同时从左右两路射出,呈弧线夹击吴飞舟。吴飞舟在地上滚翻三圈,又向于连城射出一枚绣花针。于连城以叶飘躲开,吴飞舟已经腾入了天空,于连城紧接上去,又是两枚绣花针迎面而来,于连城不得不在空中翻转躲避,当他站在地上,重新调整好,已没看到吴飞舟的身影。 “好快的轻功。”顾惜晨正时赶到于连城身旁,拦住于连城,“别追了,他的飞针几乎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时雪飞扬赶过来,顾惜晨对他说,“他受伤了,拿我的令牌,去调顾家弟子,追查他的行踪,不要硬拼,只要知道他的藏身地点就好。” “看到他的下场了吗?那可能就是你最后的下场。” 于连城是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顾惜晨还不忘了数落他一次。想到自己,与梅易之,纪长空打得火热,现在与葵花剑诀搅在一起,生平对武学的追求,真是如出一辙。 “我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于连城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最后终于挤出一句狠话来发泄他胸中的怒火,“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就不必了,我倒是可以陪你切磋一下,看看你的剑法有没有长进。” “好,都一样。”于连城拔出剑来。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凌落英扶着玄清师太走过来说。 “顾公子,刚大打出手了一番,你这时要决斗,还真是卑鄙。”玄清师太被琴舞扶着,走过来说了一句。 “什么我卑鄙,这个世上就从来就没有公平的决斗。也从来没有公平,卑鄙永远存在,就是被像你这种人,粉饰出来,侮辱我们这一类永想得到公平的人。”于连城冲着玄素师太吼道。 于连城看到琴舞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他,就转身跑了。 “我说错了什么?” “他只是刚好在气头,快回钱庄休息吧。”顾惜晨看着于连城跑去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第75章 于连城与凌落英 两位师太在凌落英的保护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回到钱庄,天色已黑,躺下来休息,一直睡到第二天午时,仍然没有醒过来。琴舞已经去看望过好几次,仍然不见醒来,走近看,还有呼吸,就有些焦虑而已。 琴舞用过早餐后,就在钱庄里的院子里独自一个人练剑。好几次,看到于连城走进走出的,也不知道他有干什么,想问问他,又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当琴舞拿着一根枝头,把一套若水剑法从头耍到尾,直到头顶烈日时,才不得不走进去。 回房之时,刚好看到凌落英站在师傅的窗前,往里面看什么。她觉得好奇,就走了过去。只见于连城站在玄清师太的旁边,一只手正在抚摸师太的后背,眼神只从上面看着玄清师太偷笑。琴舞心只一愣,只感到于连城是在做些无礼之举,她就要冲过去,却被凌落英拉住了。 “这个时候别进去。” “他在戏弄,我师傅。” “那也只是好意的。” “果然是个淫贼。”琴舞只责怪自己怎么对于连城没有丝毫反感。 “怎么变成淫贼了,琴姑娘,你误会了。他在拍后背玄清师太后背,是用不伤功为师太疗伤。” “他邪笑什么?” “他说弄了点补品,煮了汤药,又在里面加了点鸡汤。” “我们恒山派有戒律是不吃荤的。” “师太,这碗汤,味道如何?”于连城问。 “加了好几种强身补气的药材,于少侠,真是有心了。” “我是指望您,快点好起来,很想见识一下恒山派的飞针度劫。” “这套绝技,我也只是见过,但并不会用,怕是让你失望了。” “没事,只要您一时死不了,你的弟子中迟早有一人会用这绝技的。” 玄清师太看了一下亲切可亲的于连城,“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请教我?” “没有,只是希望您能快点好起来而已。” 于连城扶玄清师太躺下,就端着碗走出来,正好碰到两人。三人一起向后厨走去。 “你干嘛耍我师父?”琴舞说。 “没耍。” “你煮补品,我很感激你,但你在补品中放鸡汤干什么?” “你以为玄清师太,没喝过鸡汤。你是不是觉得玄清太分不清鸡汤味了?” 琴舞想要反驳,但是想到也许是师傅早就知道了。她看了一眼凌落英。想得到她的回答。 “其实是我的主意。于公子只煮了补品,是我要他添鸡汤的。太过于墨成规,也不是什么好事。那七人围补我们时,玄清师太过于守着剑法中的防守,却忘了攻,我一再点醒她,她才开窍,今日以鸡汤参进补品中,以作提示。今日之祸,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于连城从石罐中盛了一碗,给琴舞。 “要不要,来一碗。” 琴舞犹豫不决,她闻到鸟汤的香味,既想喝,又不敢喝。 “师太都喝了,你就别犹豫了。” 琴舞一饮而尽,见于连城和凌落英心灵神会一笑,就更加气愤,转身就走了。 “是不是生气了?”于连城问。 “有些人的想法是根深蒂固的,最好还是别瞎操心,搞不好弄功成拙,还以为你心存恶意。” “有同感。你看我,只把补品给你们了,却没有盛一碗给玄素师太,让她在床上多躺几天。” “怎么想到要做补品的?” “顾公子刚好需要补补。” “原来是顺便带上我们的,我还以为你是刻意为我们做的,你看玄清师太,一时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你有事要求她。” “若是别人也能顺便照顾我,我照样感激,因为心里记得,才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来。” “说的好。” 两人一言一语的说着,一连喝着鸡汤加补品,一起畅谈着人生。琴舞想起来,要给玄素师太盛一碗去,就又走了回来。她想看看两人都在谈些什么。 “你们应该是熟人?”凌落英突然转了话题。 “怎么这么说?” “那个人是有机会伤你的,可是他选择了击中你的剑,别跟我说是意外。” “凌大小姐,真是好眼力,恶斗一番,精疲力竭,仍然是目看四方,耳听八方。”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们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用不着这么客套。” “他们是华山派的七星客。” “最近在江湖上出风头,怎么全是你们华山派的。那你和顾公子出手相救,是几个意思?” “路见不平,拔见相助而已。” “真的吗?”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怎么一下子就不信了。” “这也太有意思了,华山派七星客要杀恒山派掌门,而公子又要出手相助。内部矛盾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凌大小姐,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时候,聊起来都不会太累。” 琴舞从窗口看到于连城一脸深情的看着凌落英,但凌落英却仿佛一丝也没有察觉到。 “我喜欢光明磊落,豪爽的男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只要不会丑的出奇,如果对方有美丽的地方,都会喜欢。” “好色。” “天下男女,都好色。凌大小姐,会不会觉得你是个例外。” 凌落英扭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此时正好看到琴舞站在窗外。 “我爹是出生佛门,其中一戒,就是戒色。可我爹趁跟我说,他就是无法做到不喜欢一个女子,而下山的。他后来跟我说,爱错了人,就是一生的遗憾,爱对了人,就是一生的折磨。一个大老粗,居然说出这么动情的话,让我真不敢想像。” “他的意思是说,不管爱和不爱,都是劫难。” “所以佛门,才讲究戒色。四大皆空。” “说得有道理。” “你该不会是想入佛门吧。” “不是,我要找一姑娘,狠狠的相爱,趁自己还没有看透,迷茫之前。” 凌落英一阵狂笑,她看到于连城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禁情非得已。 第76章 鸡汤 琴舞走进来,说是要盛一碗鸡汤,于连城就立刻从爱慕凌落英的豪爽中惊醒过来。他迅速拿起一个碗,想要盛上一碗,却发现汤已经见底了。 “琴姑娘,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喜欢喝,我们俩把它喝完了。不如再给你煮一壶。” “不是,我只是想给师叔盛一碗。” 于连城泄气的把碗一扔,“安心练你的剑法,让她在床上多躺几天,对她不是什么坏事。” “你是不是生气了?师叔从来就是这个样子的,爱憎分明,刀子嘴豆腐心。在恒山,平时对我们很严厉,但私下来却对我们呵护有加。” “我想她对你们的呵护从来,都只是在耍嘴皮子,却从来没有在行动上,你受伤了,她应该只会说,让你要注意安全,甚至不厌其烦的嘱咐,但从来没会为你熬药,日夜陪伴你。” 琴舞回想起来,玄素师太的确是这样的,她不禁一愣,为何于连城能猜得这么准。 凌落英见于连城阴沉下来,不像刚才那么开怀的样子,就觉得里面有些不愉快的事。 “我这一碗,还没有喝,不如你拿去给玄素师太吧。” 琴舞刚要接手,就被于连城抓住。 “她是不会喝的,你盛过去,只会糟蹋这碗鸡汤。” “为什么?” “你想试试,那我就陪你玩玩。” 于连城用清水把鸡汤壶兑摇了一下,就像洗壶一般,倒在碗里,刚好凑成一碗。 “你把这端过去,如果她要接手,我就把这一碗给你,如果推掉,那就自己喝。” “你又想捉弄师叔?” “不是捉弄,而是让你看清一个人,她对你们恒山派生死存亡很重要,如果玄清师太,一旦圆寂,后辈又无人接手,恒山派就会由玄素师太来接管,你还能记得,顾公子在大殿上,最后对玄素师太说过的话吗?” 琴舞曾听到师傅说过自己大限已到。这种事,她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身上佛门中人,很多有点道行的人,能看到自己死期将至的那一刻。她想到师傅传授她上善若水剑,无非是对她寄于了希望,想到师傅在临终前,还要拼命的奔波,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好,就试试,你们别进去。” 琴舞端着鸡汤走进玄素师太的房间,而此时玄素师太正在打坐恢复体力。 “师叔,我给你煮了一点补品,不如喝一点吧。快些恢复,好早点下床。” 琴舞刚把碗端起,玄素就问道,“补品哪里来的?” 琴舞一下子就犹豫了,是该说自己做的呢,还是说于连城做的。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银两,不可能买到什以补品。 “是于公子,做的。” “他应该是为顾惜晨做的吧,真是好心,还想到我了,我还真不稀罕,端走。” “我已经写信给大师姐了,她带着其他师姐,用不了几日,就能达这里,若您还是不能恢复,很担耽行程,而且师傅也要快点回恒山才行。” “从恒山到此,少说也要三四天,这三四天里,我能恢复。虽说顾惜晨是救了我,但我不会感激他,是他曾侮辱过我,他的东西,我是一概不会接受的,快端走。” 琴舞把碗递过去,“师叔,有种说法,叫功过相抵,他是有侮辱你在先,但也有出于义,救我们在后,命比什么都重要,难道就不能将功补过。” 玄素师太一下拍飞琴舞手中的碗,“什么叫将功补过,他安的什么心,我还不知道呢,若他真是有心帮我们,为何不冲上去,把那七人杀掉,他的轻功绝顶天下,追上去,并非难事,可他只是装模作样,只是把其中两人打伤,而且还只是皮外伤,别以为我看出不出来,假模假样,什么侠义。” 琴舞看着散落一地鸡汤清水,想到一起与玄素师叔,游历江湖历练的种种事情来,很多事,都如过眼云烟,但她却能永远的了解一个人,她仿佛从玄素师太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不同于她眼中的世界。 琴舞收拾干净走出来时,就看到于连城,凌落英,顾惜晨三人,正在中央庭院里的小凉亭里。顾惜晨是从庭院走过,看到两人在玄素师太房外,就把两人带过来,问其事情的原由。她走过去时,于连城就要把鸡汤喝掉,却被顾惜晨一把夺了过去。 “琴姑娘,听说你是第一次下山游历。你还真是幸运。有句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更抵不上品上万人,一人一江湖,你应该看到了有别于你眼中的江湖。” “之前,上华山也是这样,她不肯接受于公子的食物,在华山上躺了好几天,可这次又是这样。” “无法理解,对吗?”于连城说。 琴舞点了一下头。顾惜晨把鸡汤递给琴舞。 “无法理解就对了,所以需要包容。” 琴舞看着顾惜晨的背影渐渐远去,她能感受到顾惜晨给她所看到的,和他所能感受到的,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正像极了于连城。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于连城,却了发现于连城正在看她自己。 “我想得练剑了,已经浪费了大半天了。”于连城拔起剑,就走出凉亭。 琴舞把鸡汤一饮而尽,坐了下来,看着于连城比划着灵龟出头那一招。 “他这练的又是什么剑法,怎么和他过去练的路子不太相同?”凌落英好奇的问道。 “是灵龟出头,听说是铠甲剑法融合了咱们恒山派的禅定剑。” “他是在创招?他有这么聪明吗?我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77章 友谊 凌落英以极大的热情参与到这场决斗前的筹划中,这让于连城感激不已。这场决斗,是于连城一直梦寐以求打败顾惜晨的机会。他们最后一次互相切磋,是在六年前。那是于连城剑法的进步再也跟不上顾惜晨的节奏。顾惜晨只能无情的舍弃他而另寻练手。虽然于连城有好几次相约,但都以拒绝告终,理由是两人的剑法,完全不在一下档次。 于连城把这次决斗作为一次认可,同时也是自己翻身扬眉吐气的机会,可他却没有想到凌落英的别有用心,还一味当作是凌落英对他的青睐。 凌落英很想看看自己所创立的猿剑与魅影剑法,一拼高下,到底谁更厉害。她的一腔热血被于连城的一时傻气,完全浇灭了。于连城怎么也达不到她所预料的境界。她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恨不得一把捏断于连城的脖子。后来当她带于连城到黑木崖时,回想起此刻来,她发现自己曾经喜欢过,还是武功平平的于连城,若不是爱慕,当时也不会这么生气。她曾经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对着天上闪烁的星星,想到若不是玄清师太总是挂着一张忧虑的脸,出其不意的在一旁观看两人探讨剑法,他真怕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一双利爪。只是她后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份喜欢来得快,去得会更快。 “笨得连猪都不如。”凌落英大骂一句就去散心,她为自己为何生气,感到不可理解。只留下于连城一脸委屈的傻练,而这一幕刚好被琴舞扶着的玄清师太看到。 “师傅,您为何如此忧虑。”琴舞顺着她的眼光看到于连城还在不断尝试的练剑,头上的汗水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四处飘飞。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练有三大奇功。但是依然成不了高手,他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普通人而已。” “您是说她很笨?” “很笨,就练不成奇功了。如果靠他自己成为生命里自己的贵人,那就非要得道不可。道,难寻,路途之远,他又身怀绝技,难免会走错路,误入歧途。他需要一位长者,耐心的为他指明方向,不论是剑道,还是他的人生,都是如此。” “我问过他,为何要引我到红花院,他只说很抱歉,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后悔。” “也许里面有什么隐情。他并不坏,只是身处于泥沼之中。华山派内,各股势力相争,难免会伤到无辜的人,甚至会扭曲他们的性格。这就是命运,丝毫不给人留下选择的余地。琴舞,你信命吗?” “我不知道,只感到命运很飘渺。” “你的考验,还未到,我想也快到了,恒山派所有的人考验,都快到了。”玄清师太感慨了一下,就向于连城走去。 “师太,能下床走动了?”于连城收住剑,“看到这刚才那一招猿王出林了吗?使得怎么样?” “天下武学,都讲究快,准,狠,在与敌人对敌时,这三种几乎很难做到,大部分高手都只能掌握一到两种,但都不能达到十成。魅影剑法,之所以如此厉害,就是身形快得惊人,甚至会给人留下错觉。你想战胜他,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比他更快,凌大小姐聪明绝顶,她一再催促,让你改变运剑方式,就是为了让你运剑快起来,你好像框在一个牢笼里,走不出来,能一时模仿,都得不到真意。” “第二个呢?” “那就得料敌先机,提前知道他的来路,找到破绽,才能破招。” 于连城想到瞬息功,刚好有这个能力,只是在无意识之下,他无法反击,只躲不攻,根本赢不了。 “魅影剑法,并不算精妙,里面有许多破绽,只是他身形太快,破绽转瞬即逝,你只需找准时机,一击而中。” “想不到,玄清师太对两人的对决,也这么感兴趣。”凌落英刚巧转回来,听到两人对武学的探讨,“今天是最后一天,师太有什么办法,让这榆木脑袋开窍。” “老身,在武学上并没有什么建树,只是年岁高,多一些经验而已。”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要做到快,太难了,我们不向快的方向发展,另换法子,虽说晚了些,但是亡羊补牢,犹时未晚。就用料敌先机,你的瞬息功,可以派上用场。” “可是有瞬息功,我无法反击。” “瞬息功是什么?老身孤漏寡闻了。” “给您演示一遍,您就清楚了。”凌落英抄起木棍就向于连地直刺而来。虽说她是帮于连城练剑,但在练习之中,她无形之中,也提升了对猿击剑的认识,当于连城看到她手中的快剑,又提升一段,他不禁感到有些自卑起来,凌落英于他而言,就像是星空之中,最璀灿的一颗亮星,只能仰慕观赏。 玄清师太看到于连城身形极为不自然的扭动,躲避快剑,却显得从容有余。就是在于连城感叹到凌落英是另一位天才时分心,被凌落英一棒扫中。 “怎么回事?不是能躲开吗?” “没事,没伤到。” “这瞬息功,是纪公子教的?”玄清师太问道。 “不是。您怎么这么问?” “太像天听功,天听功也能做到料敌先机,提前察觉到对手出什么招,当年纪师弟带他长女去恒山,我曾有幸见识过这天听剑法,平淡无奇,但却招招压制对方,让人无法出招,作茧自缚,让人抓狂,丝毫不逊于魅影剑法。” “我跟他纪公子三年,本是想跟着他学的,却是他没有教过我。” “不是他教的,就好,若是他教的,麻烦事会很多。”玄清师太轻声说了一句,觉得有些累了,就要琴舞扶她回房休息了。 “如果不能强化瞬息功,也就是说单纯以武功胜他是不可能,也就还有一种办法?”凌落英说道。 “什么办法?” “攻心。一个人的武功不管练到什么程度,他都会有弱点。就算武功没有弱点,但他本人就是最大的弱点。我曾经听爹说过,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门绝技,越是要往上走,越是要修行相应的佛法,来化解心中的戾气。顾公子修练的魅影功,是以快著称,在对战中,他必定会求快,会没有耐性,这就是弱点。” “这是切磋,不是分生死。他不会求快的。不要忘了,我的剑法是他教的,他有的就是耐心。” “也就是说你们是亦师亦友,那就更好办了,让他看到你的变化,他会更加兴奋。记住了,与人对战时,人的优点,也是缺点。优点与缺点,从来就不是绝对的,处境不同,而相互改变。就如同人的性格,勇敢的人,也鲁莽,怯弱的人也谨慎。”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 “还有最后一条,要想练猿击剑的快,你已经达到极限了。你可以去尝试一下,练猿击剑的狠,你好像很祟拜力量,对它倒是得心应手,就用狠,逼他快速发功,他会速战速决,他只要能抗住他所有的进攻,捱到最后,胜算就是你的。”凌落英转向要离开。 “谢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灵神会。凌落英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爱慕,而于连城也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青睐。那淡淡的眼神,却承载了更多的是友谊。 于连城很清楚魅影功的漏洞,它在发功后,会快速消耗内力,顾惜晨顶多只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于连城不得不佩服凌落英的睿智,这也难怪能从猿猴身上习得一门剑法。 第78章 久违的切磋 顾惜晨与于连城在大堂切磋之时,就能感受到于连城的剑法变化有多大。每一招使出来,既快又狠,在连续正面接住十招之后,顾惜里就感到手臂有些酸痛,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他要使魅影剑法了。”凌落英对着琴舞说道。 顾惜晨还在坚持,他冷静的分析,于连城对他的剑招了如指掌,虽说过去六年,但顾惜里始终没有在剑招上有所突破,只是把内力精进了一些,然后更完美的驾御这股内力。 他对于连城所剑招生疏一些,再加上于连城所用剑招,花样百出,一时间让他有些慌乱。他看到了于连城在短时间里飞跃一般的成长,不禁感到欣慰,他终于走上了属于自己的剑道。 眼前于连城是越战越勇,剑招狠绝,逼得他无路可走,宁氏一剑更是比过去快了三倍。 “看到了吗?这家伙在剑招赢过了顾惜晨。”纪长空对梅易之说。 七星客一直在钱庄外徘徊,不敢走近。直到两人对决之时,两位公子来姗姗来迟,他们才跟着两位公子一起进来。 凌落英全神贯注两人的对决,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不知不觉居然站了一群人。当她看到了顾惜晨用魅影功轻而易举躲开了于连城的宁氏一剑。这让她大开了眼界,让她了解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快。为刚才的那一剑,称奇,甚至有些担心,顾惜晨会躲不开。她从惊呼之中,苏醒过来,才向后扫视一眼。谁知身后一群人,个个吃惊的像一根木头。他们从没有想到,于连城居然把华山剑法练到这个程度,能有剑招之上,紧紧的压制住顾惜晨,而顾惜晨不得不偶尔用一下魅影功来躲避。 “让你见识一下飞鱼逐浪。” 剑从前面掷去,突然从侧面向顾惜晨的脖子击去,用得极为巧妙。众人只见剑击中了顾惜晨的影子,又重新回来了于连城的手中。 就是那一刹那,顾惜晨趁于连城接剑时,直刺过来。于连城瞬间一个转身,接住剑,一个石关回马,一剑把顾惜晨的残影挥成了两段。 “这一招不是泰山派的剑招吗?” 顾惜晨站稳之时,于连城已经从空中跳过来,一剑劈下。 “猿王出林。” 顾惜里来不及发功,只得用剑一挡,被弹飞了到了空中。众人只见到顾惜晨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就瞬间安稳的站在于连城的面前,嘴角还有一丝鲜血,就知道那一剑的力度有多大。 “魅影剑法只用来防守,太被动了,并不是这一套剑法剑意。我认可你了,能接住我的一招吗?” “来吧。”于连城轻轻的闭上眼睛。 顾惜里从左右两路而来,于连城避开了左边的一撇,但终究没有躲过右边的一捺。 “怎么看上去有两位顾公子。”琴舞小心问站在身边的玄清师太。 “是顾公子,身形太快,在外人眼里,留下了视觉残像,残像越多,代表他的速度越快。”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把天听功都倾囊相授了。”凌落英随着声音看到了佘军,却被站在他身旁满带妒忌的纪长空吸引住了目光。 纪长空紧闭着双唇,目不转睛的盯着剑法突飞猛进的于连城,心中的嫉妒之火,把五脏六腑快要烤焦。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于连城是怎么练成天听功的第一重境界,当初他突破第一重境界用了好久。他该不会是偷学的吧。 “这不是天听功。”接话的是颜仲。 “怎么确定的?”艾春大问。 “他躲过了第一剑,若是会天听功,不可能躲不过第二剑,顾公子,在第二剑,速度慢了很多。” “这是两重魅影中的八字诀,练了这么久,你居然是第一个躲开第一剑的人。”顾惜晨把剑插回剑鞘之中,只见到于连城的一缕头发,在空中飞扬起来。 于连城睁开眼,只感到天地突然间倾斜了一下,突然间倒了下去。胡邈和艾春大及时跑上去抓住他。 “他怎么了?”凌落英问道。 纪长空走过去,按住他的脉搏,向顾惜晨看了一眼。他无比的肯定,于连城是练成了天听功,他是在那一瞬间,从无意识中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没事,只是为躲开那一剑,给身体的负荷太重了。” 佘军向于连城的胸口瞄了一眼,就伸手进去,把书掏出来,“看看是不是练了葵花剑诀,剑法才进步了这么快。” 胡邈凑过去,于连城就倒了下来,凌落英趁机把一张椅子推过去,让于连城坐在椅子上,把他拉了过来,艾春大才松了手。两人在扶住于连城时,凌落英就看到两人,不是在扶他,而是抓住她。 胡邈只看到书上写着左右互搏术,就后悔,不该松手,再看到于连城,已经在凌落英的左手边。 “你大惊什么,害我白高兴一场。”胡邈说道。 “不要光看书名,也许里面才是正确的,我有听说很多江湖门派,都喜欢把武功绝学藏进别的书里面。” “不准你看。”于连城大喊道,想站起来,却又没有力气。 顾惜晨从他手中夺下,而纪长空却又从顾惜里手中夺走。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武功秘籍,让你这么紧张。”纪长空没有理会顾惜晨的怒视,执意要翻开来看看。 顾惜晨一剑挥去,纪长空一剑抵来,两人四目相对。 “我倒是很想领教一下顾公子的八字诀,不知道是不是如你口中所说,至今没人能躲开。” “输了,可不许哭爹喊娘。” 两人分开之时,梅易之与齐飞浩同时插进去,分别抵住两人。 “你不觉得这个机会很卑鄙吗?”梅易之一剑砍断纪长空手中的剑。 纪长空停了下来。 “三公子,别动怒。无论是输赢,没有丝毫好处。” “齐师叔,都出山了,是什么风让您在梅家坐不住了。” 众人看到,齐飞浩手中拿着一根短棒,抵住了顾惜晨手里锋利无比的剑。 第79章 书的秘密 梅易之从纪长空把书夺了过来,在他要把书还给于连城之前,艾春大说,“这小子,剑法进步神速,可能就是练了葵花剑诀的原因。” “你不识字吗?上面清楚写着左右互搏术。”于连城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句。 “你看这书页都是新的,是不是现抄的。书名可以随意更改,得要看看书中的内容。” “这书,是几天前泰山派的韩山给我的,几位师太都可以作征。” 梅易之扫了一眼玄清师太,把目光停留在琴舞的身上,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梅易之刚要把书递过去,却又突然迟疑了。如果此书来历不假,他紧张什么。在华山之上,剑法也不过如此,可下华山不到一个月,却剑法精进神速,不得不让人怀疑。 “既然不是葵花剑诀,你又何必如此紧张,难道里面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邪恶武功。” “对啊。”纪长空附合道,他很想知道这个家伙是如何突破身体极限,难不成与这本书有关,“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想看,就看吧,不过,唯独佘军不能看。” 其他几位七星客一起向梅易之聚拢过去。 “嵩山少林寺落叶禅师刚好,就在雍城,我们可以请他来做个见证,此书是不是剑诀?”顾惜晨说。 “这个办法好,落叶禅师在少林寺,是佛法武功第一,定能一眼,看出这是什么武学,免得大家都心生怀疑。”凌落英附合的说道。 梅易之看了一下齐飞浩,也就只好同意了。 顾惜晨让雪飞扬与齐飞浩一齐去请落叶禅师,其他人分列两旁,坐在一排。凌落英把于连城扶了出去,见琴舞与玄清师太也跟着出来了。 “师太,怎么也出来了。”凌落英问。 “老身可没有这么好的修为,能与敌人静静的坐在一起,喝茶。” 凌落英笑了一下,“那是葵花剑诀吗?” “不是,怎么这么问?”于连城坐下来回答。 “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看过那本书,应该很适合左撇子,佘军就是左撇子,我只是不希望他看到而已。” “青衣楼当年划分势力范围时,是我爹也亲自参与的,他有见过葵花剑诀,曾说这是一本奇书,会打破学武之人对外功的看法。你有学过吗?” “当然没有。” “我怎么感觉,他们都认为你学过。” 于连城摇了摇头。 “是于公子,剑法在短时间里精进太快的缘故。”琴舞说,“在上华山前,你曾与那个胡邈切磋过,我能看出来,你对魅影功很有依赖,剑招平平。但是现在,你像是完全摆脱了魅影功。” “琴舞,你觉得于公子剑法怎么样?”玄清师太说。 “只是有些奇特而已,花样百出,有些华而不实。”琴舞实话实说。 “要想很中正的评说于公子的剑法很难,我只能说,你比华山派中那些人的剑法要好一些,但是走出华山派,就不一定了。华山派剑法的根基一直都是气宗,并不懂剑招的微妙。他们见你如此这般用剑,必是觉得不些不可思议,才误认为你练过葵花剑诀。” “难怪顾惜晨会抵不住,但他一使用魅影剑法,简直就是无敌。”凌落英说。 琴舞想要说出顾惜晨并没有使尽全力,她能看出来,顾公子的剑是以快著称的,却在一味与于公子比力道,自然是差了几分,与顾公子和吴飞舟比试时,完全不同。是玄清师太给了她一个眼神,但这一瞄还是被于连城知道了。 于连城听琴舞这般评说自己的剑法有些不服气,他本是想趁此机会领教一下琴舞的剑法,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此时雪飞扬叫众人进去,落叶禅师已经到了。 落叶禅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页页的翻开崭新的书页。他聚精会神融入书中武学的情景,让人向往,直到他合上书,抬头扫视众人,众人才从让人迷醉的憧憬之中苏醒过来。 “可以肯定的是,这并不是一种剑法,但是它可以拓宽剑法使用的范围。” 众人一时迷惑不解。 “不让就按书中所录的,先做一个小游戏如何。” 众人跃跃欲试,按照落叶禅师的提示,将左右两手的食指沾上茶水,在知自的茶桌前,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于连城在看过这本书后,就早已尝试过了。他离开自己的座位,从各人面前一一走过,察看他们在茶桌上留下的水迹。他在琴舞面前稍停了一下,冲她微微一笑,却这一瞬间还是没有逃过梅易之嫉忌的眼睛。 最后他停留下佘军面前,自言自语起来,“我还真是英明,你还真是天生适合练这门功夫。我还好没让你看,要不然后患无穷。” 艾春大说,“佘军,你该不是能做到?”他说完就冲这边扬脖子。 “左手画,右手画圆,明显是一心二用,我可做不到。”凌落英用手一摸,把面前的水迹擦掉。 “这个江湖,绝大多数武学,都讲究一心一意,在与人对敌时,七分在对方身上,三分在自己身上,若是用这门武学,是十分在对方身上,若自己一量遭到偷袭,几乎无法躲避,这武学也算是一种偏锋。” 众人觉得落叶禅师所言有理,都一致有理。 佘军最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禅师,您说这门功夫,可以拓宽剑法的路子,又是怎么回事?” “一心二用,就可以让两只手独立出来,各使各的招。就剑法而言,左手可以练恒山剑法,以守为主,右手练华山剑法,以攻为主,以人对敌,更像是两人合围一人。“ “双手练同一种剑法,有主次之分,这个江湖有很多,可是练不同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梅易之有点不敢相信。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这个江湖很大,什么鸟都有。”纪长空说。 “好,我来试试。”佘军站起来说。 “大师,他可不能练,他若练成,就是绝世高手,祸害无穷。”于连城说道。 “我怎么是祸害无穷了。”佘军说道。 “别吵了。”顾惜晨站起来说,“我请大师来,只是当场鉴定这门武学是不是葵花剑诀,既然不是,那就没必要再练下去。” 落叶禅师把书递给于连城时,却被一旁的佘军吸引住了目光。佘军紧盯着他手中的书,那羡慕的神情让落叶禅师心生了怜悯,又是一个对力量拼命追逐的人。 于连城接过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大师,不要被表象迷惑,出凶狠的人,有时也会露出软弱的一面,大师,要答应我,这武学不可传其他人。” “少林有七十二门绝技,大师要传人,也不会传你这门不知来历的武功。”艾春大说。 “这门武学走的是偏锋,非正道,但学来也无害,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学。我见书尾最后一页,写着终南山下。我想这应该是终南山下的一处道观得来的。相传百年前,终南山上有一门派,叫全真派的,信奉道教,盛极一时,后来消亡,没有踪迹。泰山派信奉道教,韩山人道观里得来秘籍,应该是正当得来的,手拿这武学,不会招来什么麻烦。” “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 落叶禅师顺着于连城的眼光,看到佘军正紧盯着于连城手中的书,目光也由刚才的柔和变得有些凶狠。 落叶禅师回过头来,看一眼,满屋的华山派青年才俊,在人群中看到玄清师太。 “玄清师太,怎么在此?” 玄清师太送落叶禅师出去时,一边讲到自己被众人从华山脚下一路被追杀之事。 “我刚才回过头,看了一眼,才把华山派的年轻一代,全看清楚了。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此后十年,我敢肯定,全是关于他们的传奇故事,现在顾公子已经是炙手可热了,听说梅公子能接住靳北的一棍,已经是如日中天,现在就看纪家公子了。” “师兄,你在担心。” “是的,江湖平静了整整二十年。平静的太久,掀起的风浪越大。” 落叶禅师刚要走,就被肖潇月和曲子昂又邀请回来。 “大师在此,是最好不过了。那就请多停留片刻。” 第80章 平反 肖曲二人的到来,不是偶然,而是顾惜晨当日接应恒山师太两人之后,就下了决心,要挫一下雷楚云的锐气,邀请两人下山,为于连城洗清杀害蔡平的罪名。 肖曲二人马不停蹄的赶来,不仅只是为了帮于连城,更多是为了心中正义和孤愤。原来当日肖潇月离开衡阳之后,艾春大就是一直苦苦纠缠,打着正义的旗号,一路追杀肖潇月,就只是为了肖潇月手中的证物。只到肖潇月藏身于百合门中,艾春大三人才无功而返,回到华山。 当肖潇月把证物摆在桌上时,艾春大的脸色顿时铁青。顾惜晨亲自主持,请落叶禅师与两位太在旁听证。于连城自己再重新复述了当日蔡平被杀一事的经过。案情就顺利的进入到了证物之上,只要鉴别杀人凶器上的手印就可以轻易鉴别两人谁说是的是,谁说的是假,到底谁是凶手。 玄清看了一眼玄素,她怎么也不明的,如此简直的案情,为何师妹不出面主持,还一个人的清白,心中的侠义何在。以至于现在要多费这么多的口舌才说得清楚。 “现在只要取出剑,核对两人的手印,就可以判断了。”肖潇月把封条撕掉。 艾春大突然向外飞去,被于连城抓住脚。艾春大一剑划来,被于连城用剑筒打落下来。 “还想跑。” “你们串通好的。”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辨,没想过吧,灾难会突然降临,你刚才还在一旁看热闹,乐呵呵的。”于连城拔剑出来。 艾春大见这么多人围住他,就只好跪下来,“是蔡平要先杀我的,我才出手。” “你栽脏陷害同门也是就是事实。”顾惜晨冷冷的说,“易之,你说吧,该怎么办?” “于连城,行为不端,同门相残,是被逐出华山派,那就应更重一点才行。” “那好,就宰了他。”于连城走上前去,被纪长空拦住。 “罪不置死,就废了他的武功如何,再逐出华山派。” 顾惜晨与梅易之对视了一眼,都同意了。 “不要。为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 杨春走过来一把按住艾春大,小声说道,“是你喜欢自作聪明,现在有把柄在别人手上,三公子是要拿你开刀,向师傅示威,别说多余没用的,要不然性命就没了,没了武功,可以再练,要是没命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艾春大怒视着顾惜晨,当顾惜晨回看他一眼时,他害怕的向于连城看去。愤怒的火焰想要点燃于连城。 于连城正在专心看着纪长空运功,点住艾春大的十几处穴道。 “大师,对于废功,这一类事,我等都不精通,能否请您,代劳一下。”顾惜晨说道。 “你还不信我。”纪长空拂袖走到一边。 落叶大师看了一下顾惜晨,就知道华山派内部三大家族的关系有着微妙的变化,他按住艾春大的好几处脉搏,果然感觉到体内没有一丝内力。 “纪家,这门废功的手法,真是高明,一点也不会伤害到人。” “这是点心拂穴手。打开他的穴道,体内真气就像汗水一样从体表气孔流走。” “还能练回来吗?”于边城问道。 “这我就不能保证了。” 于连城心里无限感激顾惜里,不仅为洗清了罪名,还狠狠的反击了一下。让对手瞬间再也没有还手之力,本该大快人心,可是他仍然觉得不够。 “佘军,想不想要这本武学?你赢了,它就是你的。”于连城拿着书向佘军摇了摇。 “你这是向我下挑战吗?” “你小子,人品低劣,我是不会向你掷铜钱的,于我而言就是一种侮辱。” 怒火还没有在佘军的脸庞上显现出来,就随着人脸上强挤的微笑而烟消云散。 “你不掷铜钱,这切磋算数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觉得我会像你一样耍无赖。 于连城故意摆出一幅高傲的神态,蔑视着谨慎小心的奈军。 “就跟他打,看他有几斤几两。”艾春大在佘军耳旁说,“他和顾惜里对决了一次,腿都站不稳了,你拼尽全力,他不会是你的对手。” “你别怂勇他,他其实很胆小,就喜欢躲在暗地里伤人。琴姑娘,你以后江湖一定要记住这位佘师兄,他才是地道的小人。” “你给我闭嘴,谁让你随意出口伤人的。”胡邈说。 “怎么,你是想替他出头,好啊,你走过来,我今天高兴的很,正好可以陪你们玩玩。” 胡貌要走过去,被杨春一把拉住。 “你没听出来吗,他在激你,与他决斗,他正在的气势正旺。” “我的气势更旺。”胡邈甩开手,走到于连城的面前。 于连城掏出三枚铜币,用大拇指弹动一枚到了空中,拔剑挥去,剑身打中铜币,嗖的一声,正面向胡邈飞去。 胡邈拔出一格剑,正面挡住钱币,钱币被分割成了两半掉在地上了。熟悉铜钱帖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向掉在地上的两半钱币看去,只有凌落英不知为何大家会突然间这么紧张。 “没关系,正合我意。”于连城把其中一枚铜币抛给胡邈,“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于连城把手中的另一枚抛向空中,一剑劈成了两半,剑气直袭胡邈,胡邈闪躲之时,于连城一招飞鱼逐浪。胡邈在惊慌之中,旋转起来,他的四周形成了一股铜墙铁壁一样剑气球体,把于连城的剑弹开。 “那是我们恒山派剑法中的绝招回天衣。”玄清师太说道,“绝对防御,剑气形成球体,阻挡一切。你到底是怎么学成的?” “这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并不稀奇,于连城能用飞鱼逐浪,我自然也能会用回天衣。不过,于师弟,你这招本是杀我绝技,出手必要人死,怎么被你用提这么不堪一击。” “瞧你嚣张的样子,气都喘不过来。真是好笑,你哪里来的自信。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倒要看看临死前,你都能使用什么招来。” “飞针度劫中既然有绝对防御,也有绝对围攻,就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尝到彻底败北后的滋味后死去。” 第81章 两种绝技 两人比拼剑技,纠缠在一起,都在找最后的时机,一招分出胜负,也决生死,两人稳扎稳打,一时半刻难分胜负。 “铜钱帖到底是什么?”凌落英对此早有耳闻,只是没有人能为她说明清楚。 “这是华山派三剑客,倡导的一种两方比试的一种规矩或是礼仪。三枚铜钱代表着公正,公平,公开,分别以武学的三个层次,也就是快,准,狠,向对方掷去。这就成了一种礼仪向对方发出邀请,如果其中一枚打中对方,就没必要挑战了。” “为什么?” “打中了,说明对方在你武功之下,那还有必要切磋吗?”肖潇月插嘴进来说。 “若是打不中呢?” “这就会有很多种情况,只能以具体的情况而定。” “之前,我见于连城直接把铜币塞到韩山手中。刚才,我见他是把其中一枚直接抛给对方,这又是为什么?” “我刚才说的只是正规的做法,具体情况灵活变通。其实我也不懂,从来没有用过,只有他们华山派的人,很会用。我听说用的好,两人打一场,就是一辈子的朋友,用得不好,那就是一辈子的仇敌。” 凌落英点了一下头,“他刚才说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是不是以对方一人死去,结束这场决斗。” “是的,若双方都把铜币折断,还有三人以上在场,就可以决生死。” “很有男人的气概。” 就在两人谈论铜钱帖时,于连城与胡邈相斗不下上百招,于连城明显都感到体力不支。于连城擅攻而胡邈擅守,双方在剑技上不相伯仲之间。 于连城觉得时机已到,只要卖一个破绽,让胡邈一反常态,主动攻击过来。他假装疲惫,让出剑的速度慢下来,果然就在这时,胡邈当胸一剑刺去,人顺势腾空而起,倒悬在空中。剑势如泰山压顶而来。于连城仰头御剑,突然感到身体四周一阵寒气袭来。 “不好,是绝对围攻。”玄清师太不禁说出声来。 “这招我见师叔用过,是他与胡邈对阵用的,但区别很大。”琴舞说。 于连城向两侧瞥去一眼,原来是剑气形成了一道球体,把他紧紧的包围在了中间。 “师太,这招叫什么?” “是天葬冢” 于连城感到剑气越来越靠近他,他只能拼尽全力,从上面的出口出去,但胡邈死死的堵在那里。 这里众人只感到大地突然震动了一下,于连城就是在那一瞬间,猛立的踩了一下地,借力用力,用魅影功瞬间化作一道幻影,腾入到了空中,一招飞鱼逐浪,当剑尖已经抵住胡邈的脖子时,一道幻影闪过,大家看清是钟离问一把拿住了剑柄。 “好险,看来这招天葬冢,容易让对手狗急跳墙,不是绝对的。”凌落英说。 “他没有参透恒山剑法的剑意,只是很聪明,精通了剑招。” 于连城顿时怒火中烧,他闪到了钟离问的身后,一腿把他踢飞,趁他还在空中时,于连城跳过去,一把夹住钟离问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 “你不懂规矩吗?” “他不是有心的。” “他在华山之上,做了那么多事,也是无心的?”于连城拼命的卡住钟离问的脖子。 “错不在他,他也很可怜,我知道你也受苦了,但至少顾公子很照顾你,但是他们没有人可以依靠。” “这不是他们可以肆无忌惮欺凌我的原因。” “对,不是,但罪不至死。” “放开钟师兄,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胡邈按住于连城说。 “钟师兄,按规矩,我是可以杀了你的,他对你这么重要吗?值得你为他付出性命。” “我只知道,做师兄的要爱护师弟。” “就冲这一点?” “就冲这一点。” 于连城提起剑,看着钟离问,他想到自己初到顾家时,钟离问小心关照时他的样子。 “规矩就是规矩,谁破坏了,就得付出代价,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梅易之说。 铜钱帖是三位公子的父亲倡导的,此刻三位公子自然要极力维护铜钱帖的的规矩,钟离问很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丝毫也没有反抗。 于连城把剑,插入到胡邈的肩头,“你的命,真好,在华山有雷楚云罩着,出了华山,还有这么好的师兄罩着。” “你的命也不赖,大家都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进入了顾家,伴顾公子左右。” 于连城从胡邈的身上,把剑拔出来时,在钟离问的手臂上划了一剑。 “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如何回报你的。” 胡邈按住受伤的肩头,“今日算我欠你,他日我必还你一命。” 其他几人扶着胡邈一起走了出去,屋子里顿时感觉空荡了一些。于连城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他们总是成群,而自己总是孤单影只,有时他也会很羡慕他们。 “你不是很恨他们吗?为什么不杀。”凌落英走过来问。 “不知道。” “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顾惜晨问纪长空。 “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可我觉得你和他们就是一伙的。” 纪长空尴尬的只看左右,拉着于连城就走了出去。 “你拉我做什么?” “我不拉你,我下不了台,那简直就是逐客令。”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要与他决斗,怎么过了一阵,就没底气了。” “我是求之不得,可是梅易之帮他,不站在我这边,我没机会。” “你回华山吧,慢慢等机会。” “我问你,你是不是偷学了我们家的天听功?” “你现在教我,我都懒得学。过不了多久,我就有葵花剑诀,绝世武功在手,纵横天下。” “看你神气什么,也是把胡邈打败了,再来一次,不见得你能赢。” 第82章 双笛齐鸣 于连城从顾惜晨那里得到两人保管物证而被艾春大追杀的事。想到二人一直誓死保管着能洗清自己罪名的证据,于连城心中就感激万分。 他不顾天色是否已晚,情况是否适宜,就怀着无限感恩的心情,在夜深之时,敲响了肖潇月的房门。 “你们为我做的,我现在都听到了,我很感激,可我觉得光用嘴来说,不足以表达我的谢谢,我有什以可以为你做的。” “不用了,保管证物,只是我的职责所在,只是我当时没用。” “不,不,正义迟到了一些,反而很可贵,侠义一直都在姑娘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姑娘。” 肖潇月被称赞的心里美滋滋的,事实上顾惜晨在亲自为她挑选客房时,就极力赞美过她。还极力表达了尊敬。当于连城对她甚至下跪,拜谢时,她就有些受惊了。在她看来本以为常的事,却在于连城眼里成了很盛大的事。 “于师兄,请起,已经过了。” “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对你表达谢谢而已。我在华山之上,从来没有看到什么侠义,只有以强凌弱,我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 千言万语,就是在两人对视的一刹那,都已经不重要。肖潇月已经能亲身体会到为什么于连城要与他的师兄,一决生死。侠义在他的世界里一直缺席,此时如同一缕圣光,照亮了他幽暗的世界。 于连城把自己的笛子,掏出来,“没什么贵重的物品,这个竹笛,是我最心爱之物,当年父亲游历江湖,碰巧买到,在笛声之中,它的音色,可以说是最好的。” “我不会吹笛,只擅长抚琴。既然是父亲留给的遗物,还是自己保管好,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一起合奏,我有很多要请教于师兄。” 于连城向外面看了一下,才知是深夜,在一个女子房间,甚是不妥,就一边道歉,一边急着出来了。 肖潇月躺在床上,总是无法入眠,他的脑海里,全是于连城。此时的谦卑,温顺,还有对侠义的呵护之心,让肖潇月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于连城,那是一个温情的男子,在对美好生活充满着新的期待。 第二天,肖潇月走出房间,就看到了曲子昂独自坐在凉亭里,仔细打量着于连城送给他的笛子。 “这不是于师兄的笛子吗?怎么在你这里?” “我清早起床,就见于公子守在我的门前,看他那样子,像是一夜没睡,感激的话说了一大堆,硬是把笛子送给了我。师姐,这笛子,还真是个好东西。不过受之有愧啊。”曲子昂本不愿意肖潇月保管物证,曾多次好言相劝肖潇月弃之,但在肖潇月被追杀中,是他一直尽力保护。 就在这时于连城抱着一把琴过来,递给了肖潇月。 “不用了,于师兄实在是太客气了。” “虽说是俗气了一些,但是若不能表示,姑娘侠义之举,倒像成了理所当然。侠义之举,并不是每一个都会做的。至少,我偶尔也不会想做。” 就是在这时,凌落英与琴舞一起走过来,刚好听到了于连城的肺腑之言。 “肖姑娘,还是收下吧。你若是不收下,连城会睡得不安稳。” “好,我就收下了。” 肖潇月把琴搁在石桌上,抚摸了一下琴弦。 “是樵木琴。”琴舞说。 “琴师姐,也懂琴?”肖潇月说。 琴舞不好否认,只点了一下头。 “弹奏一下,不如就来一段笑傲江湖曲。”凌落英说。 “笑傲江湖曲是琴箫合奏,现在只有琴,没有箫。” “不是有笛吗?” “虽然说笛与箫,都是竹子做的,但就音色来看,还有是很大的差别。”于连城说。 “于公子,就没有想过要改动琴箫合奏。”曲子昂说。 “合奏太不容易了,还是独鸣,来得自由一些。” 于连城掏出笛子吹奏起来君临天下,一曲终末之后。曲子昂紧跟着吹奏起来,然后于连城又追上去。双笛齐鸣,曲调回荡在整个顾家钱庄的别院中。 曲音激情高昂,打扰了两住师太的清修,停止了梅易之手中的剑,中断了顾惜晨与落叶禅师的谈话。 “我有幸听过韦盟主评判过这笑傲江湖曲,他说曲音带有一丝消极,可为何听到这双笛齐鸣,却丝毫不觉得,倒是让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落叶禅师正与顾惜里在房中喝茶,正谈起五岳盟主之事,听到曲调,不禁叉开。 “这已经不是正宗笑傲江湖曲,在很多细微之处,做了改劝,以笛音的嘹亮掩盖那一丝的消极。此曲名为君临天下。” “原来如此。”落叶禅师数着手中的佛珠,“潇湘剑把衡山剑法推向了巅峰,也把衡山剑法引向了偏峰,后来的弟子几乎没有一个弟子能真正领悟出潇湘剑。没有实力,也就再也没有能力续接神话,五岳盟主之位,也只能拱手相让,五岳剑派又得刮一场腥风血雨。” “您觉得盟主移位是必然的事?” “衡山派肖掌门手下,没有一位拿得出手的弟子。倒是韦一鸿,有几位得意门生,不过我听说,他的几位高徒,都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这一派,看来也要像泰山派一样,不知不觉消亡了。” “泰山派真的无法再站起来?” “根基都没有了,再练这左右互搏术,也成不了气候,除非。” “除非什么。” “只是老身的一时幻想而已,各门各派,能立于江湖之上,都是有各自的绝学,怎么会有人把,自家绝学相让呢。” “我不想让泰山派倒下。我想让它们平衡。如果华山派要争夺盟主,对其内部是毁灭性的,我不想让它发生。” “命运的齿轮向前走,谁也阻止不了。他们追杀肖掌门的大弟子,甚至是他的女儿,就是向衡山派挑衅,让本是名存实亡的盟主之位,摇摇欲坠,就是为了建立新的秩序。这场盟主之位的争夺,可能要比五十年前的岳左之乱还要惨烈,上一次五岳派中,各派都有遗物精妙的剑法,而这一次失传的剑法失而复得,甚至创立了新的武学,就华山派成名的就是四种,还有嵩山派的,恒山派的,真是百花齐放,争斗的会更加血腥。” 曲音的结束,这一曲合奏似乎就是对这五十来江湖太平的最后挽歌,只有很多不知情的人,还在享受因和平而带来的温馨,丝毫没有注意到獠牙已经向无知的人伸去。 “真是天赋过人。” “曲调,我就收天了,我想父亲一定会相当喜欢这首曲子,它叫什么。” “君临天下。” “真是霸气十足,有一统江湖的气魄,不过我想父亲会很喜欢。”曲子昂把自己的玉笛拿出来,递给于连城,“我喜欢你的曲子,喜欢你的豪情,我想,不久之后,你在江湖上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第83章 乐剑生意 三位姑娘离开之后,两人不知疲倦的探讨笑傲江湖曲。两人从各自选择乐器的初衷,谈到笑傲江湖曲的改编,一时情投意合,有种相见恨晚之意。 于连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江湖,会有一个人和他抱着同样目地,选择同样的乐曲,走着差不多的路子来重新演奏属于自己的笑傲江湖曲。于连城把诠释曲谱的艰辛和心得体会,一股脑儿的全部托出,没有丝毫的保留,曲子昂于他而言,就如他自己一般。那股率真和真诚深深打动了曲子昂。 “其实最先发现曲谱有不足之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我父亲。” “看来都是受父辈影响,在音律上的才能被发掘出来。” “不是,我父亲并不会吹曲。创作这首笑傲江湖曲的曲洋,正是我们曲家的一位祖先。当年日月神教,在江湖上被称为魔教,身为十大长老的曲洋,是想有一番作为,让教中一片清明。从结果上看来,他是失败了。” “父亲说,稽康,阮籍是失败者,曲谱中才会有消极之音。这曲谱本是同他们所创的广陵散改编而来。失败者是无法笑傲江湖的。那种自由会带着一种对命运的无奈而又不甘心放弃的随波逐流。爹说,真正的笑傲江湖是站要顶峰,俯视一切,唯我独尊,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你爹,还真是硬汉,真希望哪天能见到他,一起聊一聊笑傲江湖曲。每一个心中的江湖都不一样。他喜欢统治一切,得到自由,我喜欢摆脱一切,得到自由,只是方法不一样而已。” “对,我有时也是这么认为,只是我自己怎么也坚持不了自己。” 两人就是从乐曲,谈到内心深处的信仰,缩短了彼此内心的距离。就算只是相处一天,仿佛觉得一起携手经历了几个世纪之久。来自内心的孤独的呐喊,在另一个人的心中得到了久违的回应。两人从此就结下了深厚了友谊,等待着只是岁月的不断洗礼,只到能经受得住考验,才能成为彼此生命里永不可缺的一部分。 肖潇月走出房门,正看到于连城在聚精会神的琢磨着剑法。她细细的打量着于连城,回忆起两人在一起不多的接触时光,蓦然发现自己对于连城却有着很深的了解。 “于公子,我听说你已经离开华山派了,你还想学潇湘剑吗?”肖潇月被自己的唐突吓到了。 “当然。只是。”于连城在那一瞬间有了自己的顾虑,潇湘剑是衡山派绝学,而自己已不属于任何门派,自己若是要学,会不会重新被拉入到衡山派中,这不是他心中想要的结果。 “爹说了,你精通笑傲江湖曲,也算是有缘人,可以教你部分潇湘剑,看你能否有所体会,日后你再上衡山,爹会亲自教你。” 于连城细心打量肖潇月率真的表情,他看不出丝毫有撒谎的痕迹。但他还是起了疑心,那是玄素师太对衡山掌门的评价,正符合了自己对肖掌门的看法。他不想与这一路人有任何牵扯,尽管他过去曾无数次梦想自己可以练潇湘剑,扬眉吐气。他自信以为自己在乐曲中的造诣,同样在剑法也会有相同的造诣,如此水到渠成,彻底翻身的机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摆在他的面前,他反而警惕的感到一点不真实,仿佛这个友好的诚意带着某种陷阱。 “裴师兄,在曲乐上的造诣丝毫不比我低,但仍然不有领会潇湘剑,我怕自己另换剑路,对自己是一种徒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把我上次的恳求一直放在心里。” 怎么就突然改注意了。她还能记得于连城当日恳求想学潇湘剑时的情景,拒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处。她想一探究竟,却不知道爱情就是带着好奇的伪装而来。 “于公子,你上次以乐音引导我用剑,能否再次指点。”肖潇月为自己的大胆感到不可思议。 于连城吹奏着玉笛,肖潇月跟着乐音舞剑。此情此景,犹如神仙眷侣。当众人一起不约而同,在清晨的第一滴朝露还未干时,走出房间,共同目睹了两人的情深意切,不得不为之羡慕。肖潇月绽放的每一次微笑,都融进了于连城的心里。 大家驻足而听,欣赏着肖潇月优美动人的剑舞,一招一式都带着爱的杀意,而她人俘获的正是于连城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于连城下全神贯注在肖潇月的一笑一颦之中,一步步踏入到爱的陷阱,投入女人温柔的内心之中。 “乐曲太不可思议了,古有高山流水,昨日有双笛齐鸣,今天又有乐剑生意,人间佳话,一直都有。”在两人停下时的一瞬间,双眸相对,眼中只有彼此,仿佛这上世界只有他们两人,落叶禅师不禁感叹道。 在余下的三天里,于连城仿佛没有活在这个江湖,而是身处于天堂。他是如何练起潇湘剑的,在他日后回想起来,却一无所知,能忆起来的都是有关于肖潇月的甜蜜笑容,那甜蜜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扩散到全身各处,让他无法自拔而又沉浸其中。 就是在同样的一个空气清新的清晨,顾惜晨一句话就把身处梦幻的于连城,拉回到了现实冰冷的世界。 “你得到自由了吗?” 于连城醒悟过来后,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身冷汗,他极本记不得这三天里他说什么话,做过什么,他像是另一个人住在他自己的身体里。剑一上手,并不是他过去练的猿击剑,而是潇湘剑。他仿佛看到肖潇月的裙带套在他的脖子上,可他又偏偏很喜欢这样。这种矛盾让他内心不安,他不知道要做什么,走向何处。 他坐到顾惜晨的面前,手执黑子,接着这盘无法分出胜负的棋局。 “练成潇湘剑了吗?” “只是熟悉了全部的招式,其中的深意,怎么也理解不了,没有奇招和险招,每一招都平平无奇。” “大道至简,越是简单,越是深奥,就像这围棋,谁都知道如何落子,其中到底有多少种变化,谁也说不清楚,两人对弈,拼的绝对是实力,而不是运气。” “五十年来,就有三人练成,要是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就好了。” “另指望了,我想肖姑娘是没有保留。智慧是说不出来的,若是能讲明白,说清楚,这个江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失传的武学。”顾惜晨落子之后,就换了话题,“我把你杀蔡平的事,澄清了,已经传到江湖上了。这件事,已经拖得很久了,快点了结葵花剑诀。还有更大的麻烦在后面。” “明天,我就起程去杭州。”于连城想到还有那六个人要追自己,就感到几分不安。 第84章 破叶飘 于连城跨上马,回头瞥了一眼肖潇月。眼前闪现着一幅幅对着美好未来生活的憧憬。他们一起携手浪迹江湖,谱写自己的爱情故事。 他挥鞭策马而去,吹着迎面吹来的风,从温柔的风中,他嗅到了暴虐的杀意,幸福来临之前,总要经过风雨的洗礼。他一笑了之,纵马奔腾。 刚出城门不久,来到郊处,就有一匹马,尾随而来,并驾齐驱。于连城心中早有防范,只是他没有想到的,会是纪长空。 “你不是想跟我赛马吧。” “为什么不是?” 两人同时挥鞭,用力的踢着马肚子。谁也不肯落后对方。马头一前一后,拼命的占着领头的位置。于连城远远的看到一处叉路口,他灵机一动,拔出剑,向纪长空示意了一下。 “正合我意。” 两人一边骑马,一边在马上切磋剑技。剑的碰击声夹在马蹄声中显得尤为刺耳。剑击之声,让马儿受惊,奔跑得更加疯狂。两人在马上是越战越勇,虽然场面晃动不安,于连城还是在摇晃不定的面孔上,看到那双带有血色重瞳的双眼。 于连城最近杂学很多,不像过去只是使用单一的剑招,各种剑法混搭,他明显感到纪长空有点吃不消。随着他加重使剑的力度,纪长空被死死的压在马背上。 剑在晃动之中,慢慢向纪长空的脖子滑去,眼看就要伤到纪长空,于连城脱剑而出,剑绕着纪长空的脖子,又重新回到了于连城的手中。纪长空在那一瞬间吓得脸色乌青,一不小心从马上掉了下去。于连城拉了一下马头,两匹马从叉口分道扬镳。 纪长空望着于连城的背影慢慢远去,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微弱。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回想起三个月前,于连城还被他呼来唤去。在剑法上,他更是可以死死的压制住于连城,让于连城没有一丝可以扬眉吐气的机会。那股得意就在刚才一瞬间的惊呀中被连根拔除了。他突然体会到从巅峰跌入低谷的滋味。由羞愧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想赢,曾经他把于连城当作是顾惜晨的影子,而此刻,他把于连城当作是他自己,他不仅要赢于连城,更要赢顾惜晨。想到顾惜晨露骨的逐客令,他就恨从心来。 于连城向前跑了一段路,见纪长空没有追来,就拉马停下来。回想纪长空翻身落马时的情景,就不禁笑起来。他喝水休息时,把剑拔出来,看到上面有好几处缺口,就知道是自己的力气已经跟上来了,必须要换剑了。 这时传来一阵马蹄声。真是贼心不死,不会是纪长空吧。于连城迅速插回剑,跳上马,他还是好奇的向后瞟了一眼。只见为首的是一位身穿绯色衣衫的女子,显得格处耀眼。当女子再近一些,他才认出来,原来是成穆雅。他赶紧驱马跑起来,谁知这时,从成穆雅身边,飞出一位男子,使出轻功,腾上于连城上空,一招飞鱼逐浪,于连城躲闪之时,从马上跳了下来。 “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这话应该是我说吧。” 蔡一龙接住剑,向于连城一剑刺来,用是正是宁氏一剑,剑气如排山倒海而来。于连城用瞬息功躲开,跌倒在一旁。 “你这是干什么?” 那一剑又来了。于连城就要拔剑,剑已经到了他的胸前,在他躲开之时,那一剑划破了他的衣衫。于连城见对方处于盛怒之中,若是不出手还击,很有可能掉入危险。 他用魅影功,躲闪到一旁,才有了拔开剑的机会。于连城能感受到蔡一龙,运剑很快,当日在暗巷一战,蔡一龙,很有可能两成的实力,都未使出来。他清醒的意识到,蔡一龙能逃脱七星客的追捕。靠的绝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于连城在十招之后,就无力招架,只能用猿剑的快,来抵挡蔡一龙手中的快剑。想不到这更加刺激了蔡一龙,他手中的剑越来越快。于连城只看到,他手中的剑,在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了虚影,如同魅影功的身形。于连城知道这是快剑在他视野中留下的错觉。他看到剑从左面攻来,剑却是人右面削去。若不是他练过瞬息功,他真会被削掉一条手臂。 蔡一龙手中的一把剑,在于连城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两把。当他彻底只用叶飘来躲避时,他看到了三把虚幻的剑。于连城在躲闪之时,就像变成了一个陀螺,而蔡一龙手中的剑,就是鞭动陀螺的鞭子。 “真是棋逢对手,看来这就是剑气之争。”成穆雅说。 “什么剑气之争?”封逸白问。 “你看于连城用魅影功躲避,用是的气宗,而蔡一龙用是的蜂翼剑法,他手中的剑,就像蜜蜂的翅膀,正是剑宗。” 蔡一龙看出了其中的奚跷,就停顿了一下,于连城就是抓住这个机会跳开,谁知蔡一龙,一招蜂尾刺,掷剑而去,快如闪电。于连城眼前躲不开,就用剑横向一挡,剑尖刺中剑身,把于连城震飞到了空中。 于连地调整姿式,落在地面上时,蔡一龙已经接住剑,一剑向于连城刺来。就是这时,于穆雅一剑把蔡一龙的剑挑开。 “你别冲动,他杀你父亲,里面还有一些奚跷。”成穆雅说。 “灭青衣楼是华山派干的,他就是华山派的,还有假。你当时救我,就是为了得到葵花剑诀,对吗?” “我当时救你时,根本不知世上还有葵花剑诀。你父亲是艾春大杀的。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们华山派灭了我整个青衣楼,我今日就杀了你,祭我爹。” 成穆雅把蔡一龙的剑拨开,“你到底是查明你爹的死因,还只是想向华山派寻仇。” “这一点也不矛盾,我就杀他一个,又能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只是你的愤怒很可耻。”于连城冷冷的说道,眼神中所带有的杀意比蔡一龙更盛。 “哪里可耻,有比你们华山派做的更卑鄙?” “你杀了我,别人只会笑话你,欺软怕硬。你的剑法这么好,这招叶飘,在江湖上也算有名,至今还没人能破,但你破了。你很强,你该去找七星客中的一人,他们才是参与者,也可以去找雷楚云。那才是好汉。” 蔡一龙一时恼羞成怒,手指因紧握剑柄而发出声响。 “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不管你是不是杀我爹的凶手。“ “恼羞成怒,是吧,终究是成不了气候,果然年轻气盛,难挑重任。” “你别说了。”成穆雅说。 “你父亲被折磨的很惨,死之前,还很有风度,就是为了给你留下遗言,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不需要了吧,看来我是完成不了承诺。” “你为何担护他,他对你有什么恩情。”蔡一龙对成穆雅说。 “我们之前遭海沙帮围攻,不是他出手相助吗,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什么忘恩负义,他有什么能耐,还不是仗着纪家的名头。”蔡一龙把剑放下,蓦然想到,“他是顾惜晨的跟班,你是顾惜晨的未婚妻,还真是一家人。” 于连城从没听说过顾惜晨订婚了,他不是深爱着雷婉青吗?怎么有未婚妻了。他看到成穆雅回避的样子,就知道蔡一龙所说不假。 “要听你父亲临死前的遗言吗?” “快说。” “第一,葵花剑诀就藏在杭州老家的街口小巷的一座老宅中,你拿去抄录一份就作为答谢你的传话之恩,第二,要我儿娶妻生子,不可报仇,绝不,如果在江湖上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去找塞外找他大伯,或者去西川找他三叔。第三,拿到剑谱后不可偷练,否则遗害无穷。你若想练,让我儿教你。”于连城从脖子上把指环取下来,抛给蔡一龙,“就因你家这本葵花剑谱,七星客是不断找我麻烦,我不想要了,也不想学。七星客就在雍城,我去找他们,把剑谱的所在地告诉他们,你也最好去复仇,身为男人,就该报仇雪恨,展示一下自己的威风。对了,三天前,顾惜晨已经帮我澄清杀害你爹的罪名,艾春大已经被废除了武功,落叶禅师与恒山派掌门做证,看来你是没有得到消息。” 蔡一龙,打量着指环,确信无疑,一时心中有很多疑问,需要于连城解答,当他抬起头来,于连城就如一道影子飞走了。 “等等,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你的愤怒灼伤到他了。还好他比你有修养,你父亲的遗言算是带到了,你有什么打算。”成穆雅说道。 “师姐,还是让他静一静吧。”封逸白说。 “我们得快一点,到杭州确定剑诀,若他真是告诉七星客了,他们的阴谋就算是真正得逞了。可不能便宜华山派的人。”成穆雅说。 第85章 请求 顾惜晨看到肖潇月依依惜别的样子,就不禁对肖潇月有几分刮目相看。他本以为肖潇月会执意跟着于连城去杭州。表面上可以说是为了彼此的安全,可以有个照应,但事实上可能另有所图,冲葵花剑诀而去。 于连城当天下午,就去与肖潇月告别,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要去杭州。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快去快回,就只是取一样东西。” “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好不容易下一趟衡山,总不能立刻就回去。” 于连城有很多的顾虑,带着肖潇月只会有更多的麻烦,可是他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是顾惜晨出面解围,他说出了恒山派被追杀一事。 “你是女子,更容易跟恒山派人相处,肖姑娘,何不留下来保护恒山派呢。” 就这样肖潇月爽快的答应了,她的一腔正义,让顾惜打消了部分猜忌。 顾惜晨与两位师太送走了落叶禅师。顾惜晨就邀玄清师太到别院小厢房小坐闲聊。 “师太,很不赞同推选五岳盟主?” “顾公子,应该不是来做说客的。” “当然不是,这件事,我没有参与当中,我也不想参与,但因连城涉身其中,我不得不出面相助,但很肯定的事,能帮一时,但不能帮永远。我只是有一些请求罢了。” 琴舞扶着玄素师太回房休息,一人走出来,才顿时觉得院子里突然静下来。走了一圈,才发现众人都出去了,很难得的事,梅易之也没有再来,她走过小厢房时,正听到玄清师太与顾惜晨在闲聊。 “琴舞,进来。” 琴舞应声进去,坐在玄清师太旁。 “你有什么请求?” “于连城已被逐出了华山派,但他终究离不开顾家。我想请师太收他为徒,作为挂名弟子,记在恒山名下。” “可是恒山从不收男弟子。” “五十年前,恒山派,还有令狐前辈做掌门,总会有特例。”顾惜晨给两人倒了一杯茶,“现在华山派中人,都在对葵花剑诀明争暗斗,无瑕分心。此事一了,江湖就会巨变。也许,下一次,我们再相遇时就是敌人。” 顾惜晨离开后,两人久久的端坐在那里。 “琴舞,你觉得同意推选盟主合适吗?” “那得看是谁来当?” “其实,这正是我是不同意的原因。泰山掌门比我岁数还大,我们两人自然是不行。衡山派与华山派掌门,两人都是从不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物,更别说行侠义之举,两人自然是不行。而嵩山派掌门,连自家门派的内务,都无法妥善处理,那成封两家,至今还在闹腾,他如何做得了盟主。我是进退两难,想同意,不想苦了你们这帮弟子,可同意后,后面的风险会更大,你们只能任人宰割。我想其他各派,都有看到这一点,才这样僵持着。” “到底是雷掌门想做盟主,还是三大家族想做呢?” “这就说不清楚了。只能靠猜,应该是雷楚云。” 于连城因一时生气,赶回雍城。他不是想把葵花剑诀的事告诉七星客,而只是想到一时无处可去。主动去找七星客,那就是自投罗网。那不过是他一时的气话。 回到钱家别院,就把在路上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给顾惜晨听。 “他真能破叶飘?” “他的那一剑,很像我们华山派的宁氏一剑,但是更快,更准,更狠。” “宁氏一剑,是我们气宗的说法,而这一剑也可以按剑宗的路子来练。剑宗比我们气宗,更懂得剑招之间的微妙差异。华山剑法在我们手中平平无奇,但在他们手中,却有天壤之别。” “今日与他一战,我才认识到剑宗到底有多厉害。” “是不是学到潇湘剑,才不想要葵花剑诀?” “不是,只是我觉得蔡一龙,不可能教我。蔡楼主,临终前,指明要他儿子教我,又要我不得偷学,总觉得怪得很。” 顾惜晨点了一下头,潇湘剑的神话还在那里,但葵花剑诀就像是空穴来风。 于连城从顾惜城房里走出来时,就看到琴舞在后院里练剑。舞剑的意境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差别。 “琴姑娘,心境也变化了?” “你这是在取笑我?” “不是,只是觉得一个不受外界影响的心境,才是一种境界。姑娘,之前的境界,是恒山派和谐的氛围给你的,现在处境变了,人也跟着变了。” “我不喜欢以前的心境,就像一潭死水,也不喜欢现在的心境,明明很害怕,却要装作不害怕的样子,真的很难受。” “姑娘想随性活着?” “如果能这样,就最好。”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于连城从琴舞手中接过枝条,舞起上善若水剑法,从头至尾,行云流水。枝头,并不像过去,弹到他的脸上。 “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只是最近练了潇湘剑,有所感悟罢了。第一次用,这个枝头,会很在意,枝头刺到自己,也很拘泥于招式,现在只是觉得很好玩罢了,若是用此剑法,御敌就难了,玩者无心,拼斗有意,都是心的问题。” “我刚才练这门剑法时,好几次,枝头都快点到自己。越来越感到不可控制,枝头很像躁动的心。” 于连城就要说什么,看到梅易之走过来,就停住了。把枝条递给了琴舞。 “你不是去杭州了吗?” “一言难尽,中途折回了。他们呢。” “都出去了。”琴舞接口说,“我听说晚上的夜市很热闹,不如我们去找他们,一起去逛逛吧。” “正好,我想买一把更好的配剑。” 于连城邀顾惜晨一起去,他说不去,三人就一声不响,去找其他人。 走出钱庄,就遇到回来的一幅担心的凌落英。 “凌大小姐,有什么心事?”琴舞把两人甩在后面。 “也许是我多虑了,以前每次收到师兄的信,都是长篇大论的关心,现在只是廖廖数语,我是担心黑木崖上出事了。” “我林师姐,明日就会赶到,如果真是担心,你可以先行离开。” 第86章 名剑 当成穆雅不顾熬夜,心急火燎的赶到钱庄别院,优雅恬静的呷着一口茶水,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睡到响午才起床的于连城。于连城被成穆雅沉静的气质惊了一下,从睡眼腥松中彻底醒过来。 昨晚深夜,于连城从夜市回来,他在经过顾惜晨房门时,突然想到的女人,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一早,就会见到。他把顾惜里叫醒,冲在到他床前,聊起这个女人。这才从顾惜里的口中亲口证实了,成穆雅是顾惜晨的未婚妻。 这是一年前的事,顾长清与成百合在一场切磋剑法之后,就定下了这门婚约。没有请太多的好友,作为见证,但是两家的直系亲属都坐在一张桌上,吃了一顿和睦融洽的饭局。也正是因为这门定亲,顾惜晨才与雷婉青分开。于连城能从顾惜晨谈起这件事的口吻中,得知他很不情愿这门婚约。尽管成穆雅比起雷婉青毫不逊色,但在爱人的眼里,却有了天壤之别。 顾惜晨只是用了简单的几句,就结束了这个他不喜欢的话题,于连城对此事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追问,因为他从顾惜晨冷淡的口吻中听到了无奈的呐喊,原来如此高傲的一个人,也会被命运捉弄。 顾惜晨向于连城发了火,“大半夜,你把我吵醒,就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聊一个,我不喜欢聊的女人。” “我是关心你,总觉得那个女子,比雷婉青不相上下。” “你说的是容貌。” “不是,是所有。容貌,心机,聪明,还有其他的,虽然接触不多,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跟婉青姐是同一种人,只是婉青姐显得轻浮一些,惹上这种女人,有你好受的。” 顾惜晨高兴接受了,索性下了床,坐在茶桌前,聊起了梅易之。 众人一起夜游闹市,在喧嚣的人群之中,于连城还是能感受到梅易之对琴舞无微不至的体贴。他还在继续不懈努力的在琴舞心中树立美好的形象。借着夜市的灯光,小心传达他爱的絮语,借着夜市中快乐人群的笑声,去感染琴舞不曾动摇的心。 “梅易之应该是冲着葵花剑诀而来,怎么就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琴姑娘,美若天仙,难道就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抛下一切。” “我可不认为他是这样的情种,尽管琴师妹漂亮,可他却一点儿也不了解琴姑娘,为了一具皮囊,可不是梅易之的作风,毕竟漂亮的女人,满江湖都是。” “你好像很了解他?” “他很了解我,但他永不能成为我的朋友,我必须去了解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只是用追求女人,掩盖他的用心,比起纪长空猴急的样,他高明多了。” “谁是蝉,谁是黄雀?”一丝恐惧从于连城心中闪过。 “你就是蝉,是你自己往这趟浑水中挤,你就是饵,我倒要看看中,这群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顾惜晨的这句话,让于连城在床上彻夜难眠。想到下午,众人一起游街串巷,像孩子般怀着好奇心,观着着地摊上琳琅满目的商品,那欢乐的时光,一下子就成了历史,被封存起来。 于连城始终没能找到一把合适的剑,若不是凌落英答应送他一把上等好剑,他才不会买一把剑,将就着。 “日月神教旗下,有一门派叫炼铁门,极善铸造各类兵器,我大师兄的囚龙棒,就是这门铸的。日后你上日月神教的黑木崖,我定送你一把。” “我听说恒山派的两把名剑,就是炼铁门铸的,只是可惜,江湖上,还没有这两把剑的名号。” “小公子,这类事,你也记挂着,看来传闻也有假,听说曲帮主小公子,很善长吹曲,不务正业,从不呆在飞龙帮,看来不真实。” “不是的,我只是不小心听到,只是觉得恒山派信奉佛门,打造两把神兵利器干什么,有些好奇而已。” “五岳剑派崛起,再也不是过去五十年前的小门派。理所当然要捍卫剑客的荣耀,自然不能像过去一样,拿着普普通通的铁片。顾惜晨在不久前,就有打造一把浮尘剑。听说衡山派的剑胆琴心,也在找人打剑,看来各派都在向一个方向使劲。”梅易之插入到两人的谈话,虽说是帮琴舞解了围,但让大家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梅公子,果然有格局,不像纪长空,就小家子气,日后,我也要一把名剑,震惊整个江湖。”于连城说。 “你想好剑名了吗?”凌落英问。 “想要令人闻风丧胆,必要有一个很凶悍的名字,就叫饮血。”琴舞附合的说。 “这也太夸张了吧。” “太血腥了。叫鬼哭,怎么样。”肖潇月说道。 “你们还真是来劲了。”于连城说。 众人在酒桌前,举杯,是要把过去不曾在一起的岁月填满。在他们酒醒之后,才发现那不过只是心里暂时得到安慰,不再感到孤独罢了。 于连城坐到成穆雅面前,他感觉到两人的到来,是冲着他来的。见到其他人都到了,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到来,好戏才会上演,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你确定蔡楼主的遗言没有传错?”成穆雅没有顾忌这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就单刀直入进来。 “当然确定,怎么呢?”于连城有种不好的矛感,他看了一眼顾惜晨,他一时拿不准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顾惜晨的未婚妻。 “我们翻遍了老屋里的一切,根本就没见到秘籍的踪影。” 那是在于连城在三人面前,一怒之下走后,三人便马不停蹄赶到了杭州,顺利的找到了那间祖传老屋。两人进屋搜查一番后,一无所获。顿时心生怀疑。 唯一让两人感到奇怪的事,蔡一龙,人虽然是跟着来了,但心却不在剑诀身上。他靠在门前的石狮子上,拿着指环,出神。他从始至终,就未踏入到祖屋一步,总是若有所思,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子。 “师姐,你说华山派费了这么大的劲,把青衣楼灭掉,于连城会轻易把藏剑诀的地方说出来吗?他有这么傻吗?” “你是说他有可能说谎?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虽说葵花剑诀,在江湖并没什么名号,但是它是想要它的人的眼里,它就是剑中至尊。如果只是华山派剑气两宗的后人对它感举趣,并不为奇,但衡山派明显也是冲着这剑诀来了。” “师姐,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早已经拿了,但江湖上有传闻,他是最后与蔡楼主相处的人,他怕成为众矢之的,得了便宜,想脱身。” 两两小声的交谈,还在的防在门外一直没有进来的蔡一龙。 “他会不会察觉到,我们比他更热心。” “已经顾不得了,他又不傻,不可能猜不到,我们接近他的真正目地。” 两人心中猜忌万分,再加上蔡一龙在外,可疑的模样,那就像是一双眼睛要暗地里盯着他们,让俩人犹为觉得是芒刺在背。在他们左翻右掀,还是无果时,心中的猜疑让他们停止了继续搜索,而把最后的果实白白送给了一路尾随而来的纪长空。 纪长空寻到自己的马后,就一路赶过来,正好遇到三人在拿主意,向杭州的方向赶过去。他悄悄的跟在后面,一直跟着三人来到祖屋,直到看到成封两人离开,又不见蔡一龙的身影,才壮起胆子,走近了祖屋。 他比两人耐心了许多,坐在书桌前,不紧不慢的慢慢看,就在右手边的书柜的暗格里,找到了葵花剑诀,就是在他兴奋之际,蔡一龙从后面袭来,夺走了葵花剑诀。 蔡一龙跟着两人走了一段,就觉得是时候要与两人分道扬镳。于是返回祖屋,刚才遇到了纪长空。 第87章 惊劲 纪长空一剑刺去,想不到蔡一龙已经从上下两路刺来,不仅让他及时收了招,还不由得退后了三步。 “纪公子,你真聪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自己想要的。比某些人,聪明多了。” “你是说于连城。” “全江湖中人,都会猜他有葵花剑诀,而且你们华山派中的人,还在努力把这个谣传变成事实,听说还请了少林寺高僧落叶禅师,特地为他澄清误会,不过是越描越黑,外人只会更加肯定,他拿有葵花剑诀,你们华山派还真是有趣的,害起自己人,更有一套。” 纪长空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事怎么传得这么快,当初在场就只有恒山派与华山派,还有落叶禅师。大师品德高尚,自然不会主动说出去,恒山派不敢出别院一步,也就只有可能是七星客,把这个消息主动传出去的。他只感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华山派内部。 “公子,那天假意救我,也是别有所图吧,不可能这么巧,刚好是在走镖?” “是在走镖,我也是在事后,才知道是七星客所为。” “但你现在是冲着我们家的剑诀而来,不假吧?” “不假,华山派中人,都在争夺,我纪家当然也要分一杯羹。” “看来,你们是当我死了,这剑诀成了无主之物,什么人都想要。我倒是很想领教一下纪家的天听剑法,到底有多神秘。” 纪长空只看到蔡一龙手中的剑,虚化成了两把。每一招,击来,影像重重叠叠,让纪长空在三招之内,就躲闪不及。纪长空想抽身离开,飞出老屋,像不到是的,在开阔地带,蔡一龙的剑更快了。在屋里时,他有所保留,是怕毁了老屋中的物件,而此时刚好可以奋力一搏。 纪长空知道此事是避无可避,他了解到了蔡一龙的杀戮之心,今日若不能赢他,是走不了,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孤注一掷,他亮出了血色重瞳。 蔡一龙手中的剑,不再在他的眼瞳之中留下残像,而是他有时他感觉到蔡一龙手中的剑,有点慢。他的一招一式,简单有力,极为准确,在瞬息之间,能提前制止住蔡一龙手中的快剑。 “这就是天听剑法,真正的威力,能提前感知对手的剑路,也就是料敌先机,果然不错,不愧有公子明号。” 纪长空知道要速战速决,他可拖不起。他反守为攻,使的就是从于连城剑法中得到的灵感,猿击剑。他远远要比于连城要使得好,不仅快,而且极准。每一招,虽不能击中要害,但是却让蔡一龙不法顺畅的出招。蔡一龙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种战胜的办法。 蔡一龙很被动,被纪长空压制住了。他只能坚守住,等待着时机。纪长空步步紧逼,迫使蔡一龙可以落荒而逃,但蔡一龙是不会逃的,因为他不知道要逃去何方。纪长空因此就越发性急。 蔡一龙看准时机,在两人抵住剑的一瞬间,蔡一龙突然爆发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下把纪长空震飞老屋中。他也来不及追赶,停顿了一下。 “这招惊劲,才耗体力了,看来是没有真正掌握。”蔡一龙不由得想到。 纪长空口吐鲜血,看到手中的葵花剑诀,还是笑了一下,他是在与蔡一龙扭缠在一起时,拿到手的。纪长空爬起来,就看到蔡一龙向他缓缓走来。他不甘心唾手而得的剑诀要拱看相让,他见书架上有一瓶酒。 急中生智,他把酒瓶抛向蔡家祖先的画像上,举起火折子,想要一把火烧得干净,就在蔡一龙接住火折子时,纪长空趁机逃走了。 蔡一龙坐在书桌前,不由得感叹,纪长空的天听功。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蜂翼剑法,在气宗面前,却是如此不堪一击,难怪父亲临死之前,还要特地带口信,不要报仇。他在书架里的另一处暗格里,取出了好几本葵花剑诀,分别藏几处在暗格里,还把其中一份,就夹在面前的书桌之上。 既然你们这么想练,就让你们练吧,让你们个个练了,不得好死。蔡一龙看着抄录的剑诀笑了,仿佛他的大仇报了。想到是葵花剑诀,为他报了仇,而青衣楼被灭,却以是由一本剑诀而起,想来都是一种讽刺。 成穆雅二人在赶回雍城的途中,更加确定于连城在说谎,他们甚至怀疑,于连城早已把剑谱拿走,带在身上。成穆雅的理由是:当日于连城杀了蔡平之后,去了一趟衡阳,然后回华山,途中是可以经过杭州的,他没这么蠢,非要等再次下华山,再去杭州拿剑诀。封逸白更是提到了一处关键,江湖上传说于连城会飞鱼逐浪,一定是看了葵花剑诀练成的。 “那你就该掘地三尺。”于连城面对质问他的成穆雅,毫不客气。于连城想到,这女子还未嫁进门,就这么嚣张,是要给她一点吓马威,若是日后进了门,有他苦头吃的。 成穆雅微微一笑,仿佛根本没有听出嘲笑之意。 “听说你会飞鱼逐浪?” “对啊,跟师姐的使起来,有天壤之别,师姐,今日应该是特地来指教的吗,真巧,我昨日刚买了一把上等好剑。” “新买的剑,应该多练习几日,若是强行用飞鱼逐浪,会不好把握伤到自己。” “我的皮厚,不怕伤。”于连城拔出剑,比划起来。 “懂惊劲吗?” “什么是惊劲? “脚,膝,腰,肩,肘,手,六力合一,就是惊劲,无需借用内力,一瞬间,具有开山劈石的力量,葵花剑诀中就有记录,这门武学的使用方法。” “原来你是套我的话,不管你怎么套,我都只能说,我没拿葵花剑诀,如果我拿了,我就把它抄几千抄,给这里的人,每人一份。给五岳剑派的人,一人一份。我可不会像你们这么小家子气,自己有绝世武学,就拿在手里,不传给别人,永远成不了气候。” “你怎么跟你未来的主母说话的。”封逸白被于连城的强硬激怒了。 “我不是顾惜里的下人,我是自由的。作为顾惜晨的朋友,我在这里,听你唠叨几句,但有时我只想做一个路人,什么也懒得说。”于连城站起身来时,就使了一招飞鱼逐浪,剑在成穆雅的脖子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他的手中,成穆雅只是当一阵风吹过,没起任何变化。 于连城冲着顾惜晨说了一句:“你未来的婆娘,真是个狠角色,必须要提前调教好,再娶进家门,否则后患无穷。” 顾惜里接替于连城坐在成穆雅面前。 “有一帮人,把他彻底惹火了,你还来火上浇油,他是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这么说,是我错了,该向你的朋友道歉。”成穆雅不屑地说,还特地把朋友二字加重了音。 “他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他的话,不会有假,如果蔡平把剑诀放在街口小巷的祖屋,那么你就一定能找到,如果掘地三尺,还是未找到,就只能考虑,蔡平是不是在临终前说谎。” “我爹是不会说谎的。”蔡一龙从屋檐上跳下来,“你们俩前脚走,纪长空后脚就进了屋,他拿到了剑诀,险些要一把火烧了老屋。” “他拿到剑诀了?”成穆雅一反往常的沉静,迅速站起来。 “我说了很清楚,他拿着剑诀逃走了了,我一路追过来,突然不想追了,觉得应该向于公子道歉,就过来了。” 蔡一龙向于连城走去,就很有礼貌的鞠了一下。 “昨天,是我太鲁莽了,请原谅我的过失和失言。” “算了,世人都喜欢向弱者发火,我已经习惯了。” “我与纪长空斗了不下百余招,看来我是报不了仇了。” 顾惜晨离开,与于连城坐到一起。封逸白凑过来,小声问,“师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他还会不会再跟我们回嵩山了。” “你去让顾公子,为我们准备客房,他们也是冲着剑诀来的,他们都不急,何况我们也算是练过上面的武功,就更要沉住气。” “成姑娘,多谢一路相助,就此别过,我把你想要,放在老屋了。” 成穆雅一惊,不知为何蔡一龙会突然说这么一句,岂不是让大家都一起去老屋吗? 临走时,蔡一龙向于连城看了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带着深深的关切和抱歉。 第88章 第一个谋杀案 一位下人慌张的走进来,说是有五位日月神教的贵客来接他们的少帮主。这五人之中,其中就有两位当日与于连城纪长空在海沙帮交手的。 “小公子,总帮主有要事跟你商议,特派我们来接应你。”五人走进大堂时,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多人。闫贡只得谦卑的打恭作揖。他仔细打量这群人,在人群中还是认出了凌落英,不禁瞬间一愣,仿佛有人一下抓住他的心。 曲子昂见是三十六帮中五位帮主亲自来找他,他就感到有些大事不妙了。只得向众人,一一告别。 曲子昂在走出去时,突然停了一下。 “连城,这里是个是非之地,要不要和我一起闯江湖。”曲子昂向肖潇月使了一个眼色。 “好啊,好男儿志在四方。” 当众人在钱庄别院外看到着数人离开后,凌落英才说,“看来三十六帮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师姐,已经来了,我们已经安全了,凌姑娘,就安心去办你的事吧。”琴舞对凌落英说。 果然这时,凌落英远远看见一群穿着白素相间衣衫的女子,列成两队,缓缓走来。 “好,后面有期,我就要去杭州,分舵,先去查明情况。” 凌落英向众人告别后,就独自一人骑马离去。 于连城跟着众人走了一程,在一处路边凉亭停了下来。 “五位叔叔,我爹找我有什么事?” 闫贡看了一眼于连城。于连城就说是要到河边取点水,故意避开。 “没什么说不得的,明人不做暗事,这事迟早会传到江湖上的。”翟天意,按住于连城,“我想由这位于公子,把这个消息传开,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日月神教教主魏居,也就是江湖公认天下第一的人,在黑木崖上被人暗杀了。” 于连城一惊,难怪这五人见了凌落英,躲躲闪闪的,连个招呼也没打。 “那是天下第一,在自家山头上,被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传到江湖必让江湖中人人心惶惶。”曲子昂说。 “是在六月十五那天,被杀的,距今已经有一个月了。靳北层层封锁,我们也是从听部内刚听到消息的。” “谁有这个能耐。黑木崖,四面绝壁,若是外人上去,必要用升降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应该有线索,到底是什么人所为?”曲子昂问。 “查无此人,就像神一样,神出鬼没,把天下第一的人杀害后,又神秘消失了。唯一留下的线索却对曲帮主相当不利,据说在现场,楠木柱上留下了一处三寸深的手印。极像曲帮主的印花手。靳北当时找人暗地查了曲帮主的行踪。巧的是,曲帮主从十五日那天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他们不断审问驾御升降梯的弟子,最终确定不可能是曲帮主,这才把注意力转向别处,我们也是从被审问的弟子中,得到消息的。” “这么说,不是爹,派你们来接我的?” “刚才不是说了吗?曲帮主从六月十五那天开始就人间蒸发了。”宫本不耐烦补了一句。 “我并清楚父亲在何处,我有三个月没和他联系了。” “我们不是要你站出来找你父亲,只是受大公子所托,来保护你而已。” 曲子昂一时头脑混乱,“保护我,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不是我爹干的吗?” “凶手是谁,只有魏居的家人,才会想知道,但对于别有用心的人,那个手印就可以用来作文章。碰巧的是,曲帮主又不出面,为自己澄清,总门主辛商离打着捉拿嫌疑犯的旗号,四处找曲帮主,已经把五个门派聚集起来。如果他是冲着教主之位去的,这就是一场日月神教的内斗。”翟天意说。 “不是要查凶手吗?怎么变成内斗?”曲子昂不想相信。 “日月神教是三股势力相互制衡,现在魏居被杀,一方势弱,另两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有没有听过英雄造时势,现在那个凶手,就是在造最大的时势。”翟天意说。 “凶手与辛总门主有关?”曲子昂问。 “不要瞎猜。”宫本说。 “不是我们要内斗,是辛商离要这么做。如果我们不聚集起来,也就只能是自取灭亡。其实把门派召集起来,也便于查凶手。能杀害天下第一的人,就算知道是谁所为,若要捉出他,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等到五人看清是何人所来时,五人瞬间紧张起来了。于连城想到这里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若是让他们紧张,必是遇到更厉害的人了。 “是曲小公子吗,我特地来找你,向你打听你父亲的下落。”辛商离说。 “我也不清楚他在何方。” “令尊,犯事了,我奉靳北之令,来找他,向他了解一些情况,可四处都找不到他,不如曲公子和我们一起去找吧。” “我有事在身,不方便,我相信我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小公子,作为曲帮主最疼爱的儿子,自当了解他的习惯。由公子带路,一定会快得多。” “凭什么这么认定是我爹所为。” “普天之下,曲兄的印花手,才有这个才能,在楠木上留下三寸深的手印,避过耳目,上黑木崖,他有最大的嫌疑。” 于连城突然想到在华山上六月十五的那一晚,梅光宗也同样有如此深厚的掌力。看来这铠甲功,真不是名不虚传。 “这可不一定,江湖人都称魏大师,天下第一,可是如此被人暗杀,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管你今日,怎么说,都必须跟我们走。”辛商离提刀一挥,身后的七人就一拥而上,一起向曲子昂扑过来,这边五人迎面对上,顿时打作一团。 辛商离径直向曲子昂杀过来,他的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强劲的刀风。刀风所刮之处,全部被分割成两半。于连城身处在战场的边缘,也不得不举起剑,挡住时不时吹来的刀风。他所身处的凉亭,随着辛商离的当头一刀,被劈成了粉碎。于连城只是躲在一旁,全身上下都不禁不停的勯抖。 这些人全部是一方霸主,要么是门主,要么是帮主。是日月神教的改制中存活下来的遗老。每一个人,都身怀一种绝技,没有一个人不是在于连城之上的。他根本不敢冒然现身,极其小心的藏在一处断柱之后。 曲子昂的印花手,虽然得到真传,但是毕竟年轻,缺乏经验,在与辛商离过招不到十招,就被彻底压制住了。于连城看到辛商离,每一刀都是直取曲子昂的性命,心里不禁为他担忧。想到自己身处是非之地,曲子昂伸出援手,让他摆脱被众人围追的困局,而现在他有难,自己却被上一代的前辈武功,震得做了缩头乌龟,这与他昔日的豪言壮语,差之千里。 曲子昂越来越疲惫,另外五人对抗七人,根本无暇分身来保护他。那一刀,贯注了强大的真气,在刀身的外围形成一把特大号的刀形轮廊,有斩断一切的力量,压制一切。眼前着一刀劈下,曲子昂来不及躲开。于连城闪到他身后,抓住他,躲开了刀气,还是被劈开的空气吹倒在地上。 “带他回飞龙帮。”闫贡挡住辛商离,大喊一声,“快走。” 于连城抓住曲子昂,腾入了空中,钻进了密林之中。五位帮主,拼命拦截,阻挡追捕的去路。于连城直到内力耗尽,才把曲子昂从后背上放下来。 “我到极限了,他们追来没有?” “没有,五位叔叔,能抵挡一阵。谢谢你救了我。” “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 “本是想邀你一起游历江湖,做个闲散人,但当今江湖有变,我无法置身事外。我也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多谢了,就此别过。” 曲子昂说完,转头就走了。果断与决绝,让于连城看到另一面的曲子昂。于连城缓过气来,才体会到曲子昂的用意。他是不希望于连城身陷日月神教的内斗中来。在他还未察觉到这一点时,就果断的告别,不把于连城推向左右为难的境地。 “真是有心了。”于连城看着曲子昂离去的方向。 第89章 破清风 于连城坐在树下,打坐运功恢复内力之后,才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该走向何处。虽说现在是避开了七星客的围追,蔡一龙把纪长空拿到剑诀的事,抛出来,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让他摆脱了这件事。此事,他突然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魏居被杀一事,要不要快点去告诉凌落英。于连城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想卷入到任何一件事情之中。天下第一,已经死了一个月了,现在由来他说出,没有任何好的结果,五位帮主,之所以让他旁听,无非是曲小公子,不为朋友为难,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多事。 于连城静静的打坐,把脑中的念头,一一抛开,可唯一让他抛不下的,却是一个女人,在他思绪平静如水时,他想的女人,不是肖潇月,而是琴舞。他为自己的思念,大惑不解。他越是想斩灭这个念头,可是他发现他越会被这个念头所折磨。 他站起身来,在草丛中舞起潇湘剑,他由剑法,想到的都是肖潇月纯净的笑容,却总是在剑法不顺畅时,琴舞的影子,就会突然闪现在他的头脑里,他手中的剑,会更加纷乱,让他心神迷离。 他想走回去,找肖潇月,但是他有时却更想多看琴舞一眼。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一阵吵闹的打斗声。原来是六位蒙面,被玄清师太指挥的九宫剑阵,牢牢的围困起来了。六人每次突破,都被重新围住。于连城仔细摸索着六个人的剑路,一一去印证心中的猜想。六人被围困在剑阵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玄清师太,已经被耗得面色煞白。正是在她疏乎之际,六人一拍即合,打算各个击破,分头突围。剑阵人数不够,很快就被六人的战术打乱了阵型,而玄清师太也渐渐跟不上节奏,快速整合阵型。 六人,声东击西,接二连三逃出剑阵,只有玄素师太与林梦竹,琴舞守住的一方,困住了一人。于连城无比确定这个人就是颜仲,那血色重瞳,在黑色头巾下显得格外刺眼。 就在其他恒山弟子眼看着守住的一方瓦解,无力追击,只好反过来把颜仲重新围住,就在这一瞬间的间隙,剑阵还未成形,还有诸多破绽之时,于连城蒙住脸,飞入剑阵之中,抓住颜仲,逃出了剑阵,众弟子要乘胜追击,被玄清师太喝住了。她让众人原地休息,再作打算。 于连城带着颜仲逃到一处隐蔽的树林中,他拉下面纱,亲眼证实了他的猜想,“果然是你们七人搞的鬼。”他拉下自己的面纱。 “你为什么救我?” “你若是被师太捉住了,有了最有力的证据在手,恒山派就大祸临头了,下次出动的不是三公子,就是门下头号高手,说不定是三剑客?” “你猜对了,在华山派内部,对于五岳盟主一事,他们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全部一致赞同,他们在任何事上都有分歧,可唯独在这件事上却没有。”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第一次围剿的是你?” “七人之中,我的剑法最低,他们就把轻松的差事交给我,他们六个人去追捕你,夺葵花剑诀,谁知你怎么就和恒山派走到一路了,当时若没有你出手,他们三个早就被捉住了。“ “我大致猜到是这么回事,六人抓我一个,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你练的是魅影功,轻功过人,想轻易抓住,本是难事。”颜仲颓废坐了下去,“这次任务失败,所有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在雍城外,你击中我的剑,没有伤,我挺感激你的。当日你们在那个破庙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的处境。难怪纪长空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于连城苦笑了一下,“莫名其妙去纪家,居然成了间谍。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离开顾家?” “虽说当时与顾惜晨有些冲突,但那不是主要原因。顾家经营钱庄,很看重利益,信奉才能,看重强者,对于弱者缺少一份仁爱。我不是强者,我在顾家看不到未来,就去找纪长空。“他也不是一个好主,对吧?”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弱者总是要依附着强者,才能很好的生存下去,此时,我想只是靠自己。”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你的剑法不是练了很好了吗?有了葵花剑诀,还有魅影功在手,必定能纵横天下。” “谁说我有葵花剑诀?” “那你的剑法,为何有飞跃的变化,还能用飞鱼逐浪?” 于连城又再一次把自己开悟的那天情景讲出来,仿佛每说一次,他都会信心百倍,迎接凶险的江湖。他语气真诚而诚恳,颜仲听完后,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相信了。在他的眼里,于连城不是一个喜欢耍滑头的人,而且也没有必要特地为他编一个故事。 “是我们的剑法太平庸了,才会认为你的剑法高明吧。”颜仲最后说了一句,显得过于对自己失望。 “你灰心什么,你是纪师叔的得意弟子,又得到了天听剑法的真传,假以时日,必定是人中龙凤。” “我也一直都这么想,只是可惜,这次任务失败了,我怕我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颜仲把手臂露出来,于连城看到一条虫子从皮肤下爬过去,若不是见过一次,于连城会惊得叫出声来。 “蔡楼主,身上也有这个虫子。”于连城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猜到你可能是见过。我吃了三尸脑神丹,药丸中含有蛊虫,定期服用解药,功力会大增,没有丝毫不同之处,若不吃解药,这体内的虫子,就会慢慢吃五脏六腑,再吃脑干,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能。” “那你快挖出来。“ “你看到的不是虫子本身,是药丸在体内真气运行。蛊虫小到肉眼根本不可能看见,据说在身体内繁殖,已经遍布全身,这药丸就是给蛊虫送食物的。” “太邪门了,一定是雷楚云干的。我以前一直觉得奇怪,你们三人是三剑客的高徒,怎么被雷楚云摆布,原来他是用药物来控制你们。”于连城思忖了一下,“三尸脑神丹,我曾经在哪听说过。” “是日月神教的东西,五十年前的东方不败,就是用三尸脑神丹控制他的教徒。” “他怎么会有日月神教的东西,他与日月神教有什么联系?还是他偷的。” “不清楚,据说这个解药很难配制,需要很多钱,所以对门中弟子,他会暗中收赂贿。” “原来是有原因的。”于连城说,“你可以去找纪长空,他拿到葵花剑诀了,让他给你抄一份,回去交差。” 于连城就要走,颜仲以叫住他,“纪长空教过你天听功没有?” “没有。” “但你为何会用,那日你与顾惜晨切磋之时,用的就是天听功,应该还只是在无意识状态下的。” “你说那是天听功?”于连城怎么民想不到那个瞬息功,就成了天听功了。 “天听功,其实是一种感知觉醒能力。与高手对决,用眼睛与耳朵,来辩别对手的招数,还是太慢了,有时当眼睛看到,也许已经来不及了。若是用天听,就能快速的反应过来。天下高手,只要达到一定的境界,都会用,只不过,大多数都是和你一样,只能在无意识中被迫使用,却找不到主动调用的方法。” “那要如何主动使用呢?” “那就得学天听功。天听剑法的精要就是天听功,练成之中,就能达到料敌先机的能力。只是可惜,我并不能完全掌握。听说魅影功与天听功,都是出自同一种武学,只是在走向上有了一些差别,你是不是在练魅影功时,改了方向,无意之中掌握到了天听功。” 于连城想到自己与顾惜晨在使用魅影功上的确有所差别,就默认了,他不想说出瞬息功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从跟了雷楚云,真是做了不小,见不得光的勾当,我真是受够了。我也想多活几天,给自己积一点德。既然你这么想学,那我索性教给你吧,反正你已经入了门槛,早晚能无师自通。” 颜仲把天听功心诀的一遍又一遍的教给于连城,只到于连城能完全记住为止。 “纪长空说要教我,耍了我一次,你这样传授我,纪师叔,日后追究起来,你怎么办?” “能活到那一天,都不错了。” 于连城想说谢谢,但总觉得嘴里的话,不足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我把三家的剑法融为一体,最近又学了猿击剑,泰山剑法,潇湘剑法,对剑法有不少心得,你要不要练练?” “当然可以。 于连城在传授颜仲之时,对华山剑法就领会了更多,过去有些不明白,在为颜仲讲解时,却一下子豁然开朗,事后他回想此事,原来向他人传授自己的心得,自己不仅不会缺点什么,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颜仲练完这套剑法之后,有些迫不及待的使出飞鱼逐浪,但并不能如愿以偿的接住剑。 “为什么我使不了这这一招?” “剑招是很微妙的,同一套剑法,每一个人练出的效果,都会完全不相同。不像我们气宗的武学,按部就班,练出来的,都会差不多,也许这就是剑宗的过人之处。 颜仲点了一下头,“这套剑法叫什么?” “没有名字,只是重组了三家剑法,融合了其他几种剑法而已。“ “起个名吧,我总觉得这套剑法不全,但比我过去练的更高明一些,应该还能不断完善。” “就叫破清风。” 第90章 林梦竹 于连城一直看到颜仲消失在自己的视野,才慢慢走回去,去找恒山派众人。与颜仲的这次相遇,让他看到了很多他不该看到的。他看到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序幕。 玄素师太见到于连城走过来时,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他怒视着于连城,拔出剑来,是玄清师太及时阻止了她。 “师姐,那人的身形就是他,我认出他来了,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 玄素师太嚷嚷时,其他弟子,一起向于连城走过去。 “师太,说话方便吗?” 玄素师太向林梦竹示意了一下。于连城冲着林梦竹,微微行礼,一直看到她把其他弟子带到坡下的小河边。他望着她的背影,可眼睛里却满满都是林梦竹亲切可亲的脸庞。她的眼神,温柔如水,嘴角微微上跷,像有很多的温暖的细语要述说。可就是当于连城与她对视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林梦竹,冲他微微一笑,眼神一反常态,显得有些调皮。像是一个很不错的鬼点子,正有脑中生成。 琴舞顺着于连城的目光看过去,林梦竹正温柔可亲的,从容自如的走过来。她见于连城一直盯着她,她倒是并不回避,而是主动迎上目光走过去。 “林师姐,是不是您座下的大弟子?” “你认得她?” “好几年前,我曾跟顾惜晨在水月庵遇到过林师姐。几年没见,林师姐,倒是变化很大的。” “有什么变化?”琴舞问。 “林师姐,以前给我的感觉很老成,当时遇到她时,她明明只有二十多岁,但看起来,却有三十多岁,现在明明也有三十多岁了,怎么看起来倒像是少女的味道。” 林梦竹走过来时,站在那里,大家一起盯着她看,她才有了几分羞涩。 “刚才的确是我救了被困下的最后一人。”于连城转过头来对玄清师太说。 “我说的对吧,你们果然是一伙的?”玄素师太嚷道。 “师妹,你让他把话说完,你嚷嚷有什么用,他是他们一伙的,他又救我们,又害我们,图什么。你简直成了惊弓之鸟。越是危急时刻,越要保持清醒,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玄清师太说这话时,却一直看着林梦竹,她明显是说给林梦竹听的。 “之前的,全部只是猜测,虽八九不离十,但终究是猜测,必须眼见为实,最后那人是颜仲。师太,您是抓住了他,只会让处境更危险,现在他们在暗,你在明,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一旦双方撕破脸,那就只能用更强的手段中,逼恒山派就范。” “什么更强硬的手段?” “七星客只是小有名气的小角色,一旦他们知道你们已经洞悉他们的阴谋,接下来派的人,就是三公子。顾惜晨,你们已经亲眼见过他的实力,他纵横江湖十几年,至今还没有遇到能破他手中快剑的人。梅公子,就更狠了,更有心机,他的剑能能砍断一切。纪长空稍微弱一点,但实力还是有的。” “你说顾惜晨会出手,可为何他要救师傅?”林梦竹问。 “是我找他帮忙,他本意是不想介入。” “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糊涂,尽快回恒山。看看其他派,在这件事上怎么回应。”玄清师太说。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果然是一派掌门,一点就通,根本无须多言。 “师太,这条路,不是通向恒山,您是要绕路回恒山?” “不是,是我待地来找你的,你前脚刚走,我们离开了钱庄了。我想曲公子能帮你一时,解困,但救不了你一世。你迟早会感到无路可走,我想来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感到无路可走了,就一定要来恒山。” “为何一定要去恒山?” “你与佛门有缘。 “我并不想出家,也不想四大皆空,看破红尘。不过,能不能透露一下,哪里有缘。” “你为何行善?” “避免作恶。” “你的意思是说,作恶才是人的本能,行善只是在对抗本能,是这个意思吗?”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 “那你为何要做恶呢?”林梦竹接口问道。 “做恶更容易达到目地。作恶代表强权,代表以强凌弱,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永远比亲切可亲,温柔仁慈,更有冲击力,它就像是一种最强的武学,能瞬间让对方臣服。” “善总是与软弱为伴,恶总随着勇猛而生。善恶并没有对错之分,却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你在善恶之上,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这个世上,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被善恶所驱使,而你却从心底里明白的很。所以我说你与佛门有缘。” 于连城不得不佩服玄清师太的道行。在两人相处不多的日子里,就能从本质上看到于连城的为人。直到于连城走后,没了踪迹,玄清师太才评说了一句。 “江湖上评说顾惜里很怪僻,而这位可能会更怪,你永远也不能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玄清师太是说给琴舞听的,她从她冰清玉洁的脸上,已瞧见了初现爱情的端倪,身上的一股灵气也消失殆尽,成了芸芸众生中诸多美貌女子中的一位。于人群之中,她再也没有过去给人眼睛一亮的错觉,顶多只是有一点气质而已。 恒山派众人向恒山方向赶路时,琴舞向林梦竹问起了于连城。 “你们是不很熟?” 林梦竹这才忆起,那时七年前的一个盛夏的傍晚。她也是刚才受师傅所托去无月庵,就在那里逗留几日,刚好遇到了受伤的顾惜晨和于连城。 也就是在那几日的相处时光里,她在每晚打坐之后,夜巡庵堂时,就会看到于连城无比虔诚的跪拜观世音菩萨的情景。 “他是我见过,最虔诚的一位,最全心全意的一位,最想获得帮助的一位。我对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当时他一边念念有词,好像哭过了,就像是被遗弃的孩子。” “哭过?” “你可能不知道顾惜晨在江湖上,都做了什么事。听说他们总是找人家比剑,总是会与人结仇,那些仇家找上来,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他挺惨的。” 琴舞点了一下头,“师姐,你是不是要还俗了?” “为什么这么问?” “他说是你身上有了少女的气息,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别瞎说。他比我小好几岁,我只是自遇到他们两人后,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顾惜晨伤好之后,我们就有一次切磋,他真是半分情面,也不给我,让我输了,当时是于连城安慰了几句,我至今还记得。” 第91章 抄本 他从没想过要遁入空门,四大皆空。他只是想要自由而已,但是心里还有一个位置住着肖潇月。他担心她的安危,他要回到他的身边,嗅着从她身上飘散出的爱的芳香,然后在爱的牢笼里,找不到自由的出路,他没有及时清醒过来,这是真正的爱吗? 于连城抓住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肖潇月,他错误的把一瞬间的念头,当作是一种离别后的思念。因为内心渴望见到肖潇月,而更让他确信无疑的认为,肖潇月就是他人生之中所追求的另一半。 他赶回雍城顾家钱庄,就直冲着肖潇月的房间而去。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肖潇月正在房中因思念他而在等待着他的归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他突然间像是发疯似的担心肖潇月遭到什么意外。就是在他沮丧之时,他不知去哪,立刻找到肖潇月。史庄主过来告诉他,他走了之后,所发生的事。 当他随着曲子昂离开后,林梦竹就带着一群弟子赶到钱庄别院。玄清师太没有顾得及弟子,一路奔波而来的辛苦,就立即辞别了众人,向着于连城离去的方向赶去。众弟子心里都有疑问,但都没有去问,而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师太的决定。师太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凭着内心的善良,去挽回正走向歧路的于连城。多年之后,于连城坐在江边,看着一波江水滚滚流去时,他定会忆起师太。他不得不承认,善良是人性之中最可贵的,而人最容易,最喜欢丢失的美德,就是善良。 梅易之在见不到琴舞的倩影之后,首先就去是揪住藏在雍城中纪家的镖局的纪长空。当时纪长空被蔡一龙一路追逐,他一时找不到藏身的地方,可是又身中伤,跑不远,就只得冒险来到雍城。 顾惜晨当时正在院中喝茶,正与肖潇月闲聊。 “肖姑娘,多谢你下次下衡山。还有要去地方吗?” 肖潇月摇了摇头。 “那我就送你回衡山吧。” “你亲自送我?”肖潇月有些意外,顾公子的名头,她早有耳闻,只是苦于无法接近,她很想知道顾公子在乐曲上的造诣如何。 “不方便吗?”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意外,江湖传闻顾家三公子,冷漠高傲,看来并不是真的。” “那也得看是对什么人。” 肖潇月脸上一阵扉红。 “如果你们有未来,你是要让他进衡山派,还是跟他进入我们顾家。” 肖潇月一时拿不定主意,她站起来背对着顾惜晨,避开他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其实她心里也并不清楚,自己有多爱于连城,未来的事,她还不敢想。她有些纠结,自己怎么就跟于连城搅在一起呢,虽说并什么不好,可总是有一种感觉,让她觉得并不真实。面对着顾惜晨,她发现自己更加仰慕于他,甚至有些爱慕。 “不好了,纪公子与梅公子打起来了。”史庄主进来,告诉顾惜晨,正好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在狭窄的房间之中,梅易之的剑所到之处,把一切都能劈开。两人从屋内打到屋外。镖主这才通知史庄主,邀顾惜晨前去。 顾惜晨赶到时,就见齐飞浩正站在一边。观看着两人的比试。纪长空没有一丝还手的机会,唯有躲避才能幸免于难。此时的他,还找不到方法能破解梅易之的铠甲剑。但是梅易之想伤到纪长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顾公子,让他们俩停下来。”朱镖主向顾惜晨说道。 “看来切磋了很久了,两人都有伤在身,再打下去也无妨,纪长空也算是有点能耐。” “可是,纪公子是纪家独子,伤不起,他来雍城,纪家老爷就千叮万嘱,让我保他在雍城安全。” “放心,你看,梅易之已经很累子,但纪长空却躲得从容,他伤不了他。” 朱镖主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本是请顾惜晨来劝架的,而此时他却成了看热闹的。 梅易之收起了铠甲功,剑招就快了许多,纪长空就越来越跟不上了。 顾惜晨能看得出梅易之在剑招之上,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两人以华山剑法较量,而纪长空最终在一招半式上,输了。他不是输在武学上,而是输在经验太少。 纪长空眼看梅易之一招崩剑,把他手中剑击落。他索性扔掉剑,把怀里的剑谱扔给了在旁围观的顾惜晨。梅易之敢怒不敢言,才收起了手中的剑。 “是葵花剑诀?”齐飞浩冲过来问道。 “齐师叔,能以木为剑,还对剑诀感兴趣?” “武无止境。” “你想要吗?” “既然是顾公子,拿在手里,就是你的,何必要夺呢,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对啊,何必呢。若是人人都能学会,此剑诀上的武学,青衣楼怎么会有这般下场。” 顾惜晨当众翻开了剑诀,只是翻开了一半,后面的全部就是空白。他才明白这只是一个不完整的抄本,不屑于顾的把它扔给了梅易之。梅易之扫一了眼,苦笑了一下,把它丢给了纪长空。 “你猴急什么,是真是假,分不清楚,你在楼里在练什么。” 纪长空看到后面的空白,顿时就傻了眼,他本以为聪明绝顶,现在却成了一个笑话。成穆雅二人,正好看到这一幕,就立即跳上马,悄悄的向杭州的方向赶去。 肖潇月跟在后面姗姗来迟,正好看到成穆雅,匆忙离去,才见到了站在从群中的蔡一龙。肖潇月看到众人都在明抢葵花剑诀,她奇怪为何蔡一龙袖手旁观。 “蔡师兄,众人都在抢你家的葵花剑诀,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关心。” “我不是不关心,而是没能力阻止。”蔡一龙说。 “你是要拱手相让?” “不然,还能如何,你作为仲裁人,是不是要为我伸张正义?” “这个是当然,葵花剑诀是你家的,为何却让旁人抢来抢去。” “那就请你替我夺回来。”蔡一龙不屑的说,“我是来找于连城的,我突然想到,我要去祭拜一下我的父亲,不知他的后事是怎么处理的。” “他跟着曲师弟走了,不知去哪。在你爹的事上,他处理的很好,是于连城一手操办的,买了上好的棺木,还请了风水大师,找了特地的墓地,我当时就在场。”肖潇月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来。 “你也有参与?” “当时蔡楼主被杀,众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于连城一人,我想出于道义,就留下帮了他一把。” “对不起,是我误解你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最好别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葵花剑诀,没这么容易练。对天赋要求极高。江湖传说,能速成并不假,你好自为之,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如果你有一天遇到于连城,就带话给他。我父亲承诺他的,我一定履行这个承诺。” 蔡一龙走了之后,顾惜晨这才走了过来,看到肖潇月。 “那人有点像是蔡一龙?” “是他,他是来找于连城,让我带话给于连城的,说是要替他父亲履行承话。” 顾惜晨点了一下头,肖潇月在那一瞬间,既看到了一丝喜悦,又看到更多的担忧。 “为何,我说替他夺回葵花剑诀,他好像并不高兴。” “那你是真心要把葵花剑诀还给他吗?” “这个当然。” “我承诺了,自然会遵守诺言,父亲曾说言而有信,才能立足于江湖。” “那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承诺别人,有时需要很大的代价,有时可能要付出生命,你有这种觉悟吗?” 肖潇月突然想到被艾春大追杀时的情景。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顾惜晨打量了一下肖潇月那天真无邪的眼睛,他确信肖潇月没有说谎,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是肖潇月还能凭着沌真在江湖上继续走下去,背后的曲子昂,一定是吃足了苦头,才保护了这位正义的使者不受伤害。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肖潇月跟于连城并不合适。可是为什么,他们俩又彼此强烈的吸引着对方,顾惜晨后来发现是梦想与现实,有着强烈的反差,勾起了让人失去理智的好奇心。 “你父亲,很想要葵花剑诀。” “怎么可能,咱们衡山派已经有引以为豪的潇湘剑,用不着抢葵花剑诀。” “你爹,派你过来调停,其实就是为葵花剑诀,是你自己会错了意,要替蔡平出头。还好他们只是想灭一下衡山派的威风,并未起杀心。” “不可能,我爹不是这个意思。” “你好像很祟拜你父亲?” “是的,他是这个天底下最好的交亲。当日去衡阳的路上,连城想要我教他潇湘剑,我没有同意,我回到衡山后,说向父亲说起这个事,他一口就同意了。我还一直以为,他会像其他门派一样,死抓着自家绝学不放,说一堆,自家武学不能外传的话。” “祟拜不是坏事,但盲目祟拜,会让你失去方向。不如一起去杭州吧,也许在那里,你能看到你父亲的为人。” 第92章 飞鱼逐浪 于连城虽然快马加鞭赶到了杭州,但是对于蔡家祖宅,他却不清楚怎么走。他不得不下了马,逐一向当地人询问打听。成穆雅二人正在酒楼上休息,正从楼台上看到于连城在人群中走马观花似的,无头乱撞。正是在于连城感到一阵头昏脑胀时,成穆雅站在他的身后,一把抓住了他。 成穆雅把于连城抓到后街无人的小巷质问道,“你是原话带给蔡一龙的吗?” “当然是原话。” “可是找不到,里面还有假的,怎么解释?” “找不着,是你们没用心,全把心眼放在猜忌和提防上,肯定找不到。” “假的呢?” “也许是蔡楼主未卜先知,用假的先做障眼法。” “你到是很从容镇定。” “你也不赖。说到精明,你到是可以与凌大小姐一决高下。” “这算是拍马屁吗?”成穆雅露出一丝嘲笑之意,微微笑了一下。 于连城却不合时宜觉得成穆雅有女人的娴熟之美,目不转睛的盯着成穆雅。 “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在想什么鬼主意。”成穆雅注意到那双饱含打量的睛神,把架在于连城的脖子上的剑向下压了一下。 “你不是顾惜晨的未婚妻吗?安心的呆在一旁,等我们拿到葵花剑诀,抄一份给你不就得了。何必动刀动枪的,你在顾惜晨眼里的形象全毁了,本是个娴熟温柔的女人,却变得特有心机,干练,有狠劲,就像一只猫,优雅而羁骜不驯。” “没过门,就不是一家人。事上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随便抄一份,说得倒是轻巧。” “我要是拿到,一定免费抄一份送给你,只博美人一笑。” “无耻之徒,敢戏弄我。” 成穆雅向下压剑之时,于连城运起铠甲功,徒手抓住剑刃,迅速一转,就从成穆雅手中把剑夺了过来,这是成穆雅从来没到过的夺剑方法,这太危险,于常人而言,这般夺剑,定会削掉整只手。是她一时大意了。. “你会铠甲功?” “练过一点,不过你的剑真锋利。”于连城看到手心一条很深的伤口,“真是大意了,让你捉住,不过我本来就是想与成师姐,切磋一下。” “你想怎么样?” “既然不是一家人,也就用不着客气。”于连城用不伤功把伤口抹平,“真是一把好剑。成师姐,一连两次都找不到剑诀,显然与它无缘,为何总是向我发难呢?被你一再质问,我觉得是你对你的一种侮辱,我要回敬,才算礼尚往来,才能获得尊重,说不定日后还能做朋友。这才是君子之交。” “你想切磋,好啊,把剑还给我。” 于连城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剑抛过去,成穆雅在那一瞬间把浮在脸上的怒火压下去。 “看过你,用过几次飞鱼逐浪,我倒是想亲身领教一下他的威力。” 两人在小巷之中打了起来。打到狭窄之处,剑在墙壁上留下道道剑痕,沙石四处飞舞,剑击之剑在巷道中回响不绝。两人剑法路数相同,有七成的剑招相似,短时间里很难分出胜负。 一百招之后,于连城的破清风在正宗的剑宗剑法下,显得破绽百出。局势瞬间一面倒。于连城跟看跟不着成穆雅的节奏,虽说他的剑法,很快,但在变化极快的轮舞剑下,快却始终占不了优势。他加大力度,但剑每次与成穆雅相抵时,她手中剑,却会极为巧妙的,在旋转,既化解了力道,又同时逼退于连城的进攻。 唯一让于连城坚持这么久,还没有输的原因,是于连城手中拿了一把好剑,这是他事后回想到的。当剑剑相抵,于连城还是把对方的剑砍下了一处缺口。成穆雅似乎并没有留意,一再用缺口之处力敌于连城的重剑。 随着那一剑断裂声,剑头如暗器一般向于连城飞去,他闪躲之时,成穆雅一招飞鱼逐浪,快如闪电。眼看就要击中他的脖子。 于连城来不及提起真气,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脑海里闪动的不是他爱的人肖潇月,而是一只高傲飞翔的雄鹰。切断口在离他脖子只有一寸时,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他转动了一下脖子,剑身紧挨着他的脖子飞了过去。 天听功,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怎么华山绝技,他是样样都会。 于连城如梦初醒过来,成穆雅又是当头一剑劈来,于连城横剑一挡,剑身又被削下一截,而就在这一刹那,成穆雅用手中的残剑击中了剑块。剑块在空中转了一个弧形,正是飞鱼逐浪的一种变形。还好于连城早有所察觉,提前运足了真气,闪躲在一边。成穆雅又是一招飞鱼逐浪,于连城身形更快,提前躲过残剑,但是他终究只是躲开,没有还击,如果这一瞬间用魅影剑法,成穆雅必输无疑。成穆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跳到了围墙之上。 “你为何不用魅影剑法?” “我不会用。” “睁着眼说瞎话,这一局,算是我输了。我很想领教一下魅影剑法。此剑法似乎冥冥之中能克制飞鱼逐浪。” “想不到一招飞鱼逐浪,居然有这么多的使用方法,我还真是开了眼界。” “下次再教你,它真正的使用方法。” 于连城见成穆雅走后,不禁摸了一下脖子,回想到那一剑的冷意,不禁让他哆嗦了一下。此时他才明白,这一招是绝杀,一旦出手,若对手逃不过,就必死无疑。 于连城坐下来,静静的回忆着颜仲教给他的天听功,他才慢慢领悟到天听功的神秘,原来这不是一门可以靠练习就可以掌握的武学,而是需要实战,在每一次人在濒临死亡面前,人从内在打破自己,重获新生的一种方法。 第93章 轮舞剑 于连城向杭州的梅家酒楼走时,华山派三公子刚好从酒楼里一起走出来。三人一起向蔡家的街口小巷的老宅走来,于连城与他们在路上不期而遇。 “你不是跟曲子昂走了吗?怎么又返回来了?”顾惜晨问。 “真是一言难尽,日月神教发生大事了。” “什么事?”纪长空问。 于连城想到在街上,可不适合说这个事。 “凌大小姐呢?” “你走后,她就走了,也在杭州,我们赶过来时,她正好也住在兴华客栈,不过看她倒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算了,还是回去再说吧,我过来时,又遇到成穆雅,终于领教了一个她的飞鱼逐浪,果然是剑宗,所有招式,用起来与我们用起来的,有天壤之别。” 于连城于是就把成穆雅的第二次无功而返,二人一起在巷道里切磋一番的事情,一一说出来。说完之后,仍然是回味无穷,总觉得在某些地方,他没能准确的描绘,显得兴味不足,最后不得不评价一下成穆雅,让自己终生记得的女人。 “精明的女人很少,可像她那种精明过头,显得愚蠢的就更少了,这种女人最难驯服。” “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成穆雅从后面走出来说。成穆雅一直就藏在街口,四人走过来时,她就尾随过来,刚好听到于连城在绘声绘色的讲解两人的比试,三人听得聚精会神,没留意悄悄接近的成穆雅。 “我是在夸你,你没看到三公子,对你跟我一战,有多关注。当时你跑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 “把我的剑还给我。”成穆雅愠怒道。 “那我的剑呢?” “扔掉了。” “世上哪有这种换法。”于连城拔出剑,给三人看,“你们看,这剑是不是好剑。” 成穆雅不敢明要,在刚才巷道中一战,她就能体会到于连城的心。那是一颗不安分的心,苦苦在寻求对手的心。而且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赢于连城,至少刚才的一战,她没有看到于连城拿出全部的实力。她望着顾惜晨,但顾惜晨一点儿坦护她的意思也没有。 “于公子,可是很讲道理的人。你买一把上等好剑,给他,他就一定会让剑还给你的。” “是这样吗?” 于连城根本不理睬成穆雅的质问,他指着剑身上一处贴片,“这铁片是用来装饰好看,还是用来作暗器的?” “你把剑还给我,我就告诉你。”成穆雅走过去夺,被于连城避开。 “梅公子,听说你的铠甲剑法,什么剑都能砍断,不知道包不包含这把剑。”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我也想看看,我的伤势,是不是痊愈了。” 此时众人刚好走到老宅前的空地前,眼界开阔,正是比试较量的绝佳之处。 两人拔出剑,正想比试一下。在最后一刻,两人正要挥剑比拼时,成穆雅不得不屈服男人强横的意志之下。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变得极为温柔,那柔情似水的眼睛,惹得众人生出了怜悯,好像是天下的罪人,正在伤害一位无辜的女子。 “它叫飞羽剑,出身铸剑师莫俅,它很锋利,但远没有达到坚不可摧的地步,那枚断片是用来完美的使用飞鱼逐浪的。” “看你们俩是什么德行,非要欺负一个女人。”纪长空说。 “顾惜晨都没说什么,你插什么嘴。”梅易之说。 于连城重新打量手中的剑,他瞧见剑锷之上有一处按钮,他轻轻一按,断片就有所松动,是顾惜晨突然一声,让他及时收了手。 “什么人在里面,快出来。” 走出来的是衡山派的两名弟子,其中一人怀里藏着一本书,书角露了出来。 “找到葵花剑诀呢?”成穆雅问道。 “没有。”李商回答说。 “胸口里的是什么?”顾惜晨问。 李商低头一看,想到当时一时慌乱塞入怀中,还有一角没塞进去。 “大家都想要葵花剑诀,不如这样,大家就此抄几份,也就用不着动手了。”李商陪笑的说道。 “好主意,你是谁?”于连城问。 “李商,是肖掌门的二弟子。” “你们是一路尾随着肖潇月而来。”顾惜晨说。 “师傅,担心她一人在外不安全,让我们在暗处保护。” “保护是假,要葵花剑诀才是真。”顾惜晨说,“放下剑诀,你们可以安全离开。” “不是说可以分?”李商有些胆怯的说。 “他想分,让他亲自来。把自己的女儿当挡箭牌,让自己的弟子冒险,想顺手牵羊,世间哪有这等好事,所有的成果,都要靠自己努力争取。” 李商望了一下身旁的师弟,看到对方双腿在发抖,自己也不禁勯抖起来。 “华山派真是好威风,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这葵花剑诀已成了无主之物,凭什么我衡山派不能拿,现在是我先拿到手的。” “是你先找到,那也得看你能不能带走?”顾惜晨说。 “你让我师弟先走,我一直想领教一下顾公子的魅影剑法,我想机会难得。” 于连城看到景有为躲躲闪闪的离开,就多看了一眼,此时他刚好注意到藏在围墙后的颜仲。 于连城转身头来,就看到李商托着剑,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快,真是毫不留情面。”纪长空说道,冲上前去,把书掏出来,这时钟离问,一个魅影蹿出来,把书拿在手里。 在他腾入天空之际,于连城一剑挥去,按下了按钮,断片旋转飞去,从空中把钟离问逼了下来,三位公子瞬间把他围在中间。成穆雅从于连城手中夺回了剑,收回了断片。于连城看到成穆雅干净利落的手段,就不想再与她纠缠。 于连城拍了一下李商,“快点回衡山,想浑水摸鱼,是不可能的。” 李商只愣愣的走了。 成穆雅有飞羽剑在手,率先冲了进去。钟离问在空气中留下的道道残影,根本没有左右成穆雅手中的剑。她极为从容,断片在她的四周飞旋,虽说钟离问身形快,但面对无法琢磨的断片,还是吃惊不少。 钟离问冲不出三人围成的壁垒,不得不与成穆雅相斗。钟离问每一次主动攻击,都成了成穆雅喘息的机会。虽说钟离问身形快,但剑远跟不上节奏,在成穆雅眼里,全是破绽。若不是敏捷的身手,掩盖剑法上的漏洞,不出十招,成穆雅必能得偿所愿。 “想不到钟师兄的魅影剑法,却抵不过成穆雅的轮舞剑。” 于连城看到飞羽剑在成穆雅手掌中,飞舞旋转,再配合身形的旋转,所产生的杀伤大范围大大扩大,更加的出奇不意。 “这就是剑宗的轮舞剑,果然是不可思议。”纪长空想道。 飞羽剑在成穆雅手中转动的越来越快,慢慢就有虚影产生。钟离问如同一只困兽,逃不了,也胜不了,只得接受成穆雅无情的轮舞剑的压制。他在一片慌乱之中,认清了局势。把葵花剑诀扔给了成穆雅。 三人正要追钟离问,回头才发现成穆雅正翻开了书。 “是真的吗?”于连城问。 “当然是真的,看来这次不会有假,成封两家是剑宗一脉分枝,并未得其真传,看来这是上天保佑我成家重出江湖。” “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梅易之问。 “你们也想领教一下轮舞剑?” 梅纪两人一齐冲上去,二十招之后,却仍然未能分也胜负。 “成姑娘这么厉害。” “不是她厉害,是他们俩都没用全力,真是无懈,华山派三家无论是谁拿到了,都是祸患。另两家都不会同意。” “那还来要什么?” “本是要你悄悄拿走,你却偏要搞的天下人都知道,你不是想让更多的人来抢,才满意。” “哦,原来如此,是我扰到他们痒处了。” “你再这样玩火,下次命都能玩没有。” 就是在这时,成穆雅找到了机会,趁两人还未成完全配合时,一剑猛得向纪长空刺去,纪长空眼看来不及躲避,于连城闪到他身旁,把纪长空推开。成穆雅转身就向梅易之一招飞羽逐魂。剑气瞬间聚集在剑尖,十几把真气幻化的断片,如同羽毛一般一齐向梅易之射去。梅易之横着剑,一道真气面墙,不仅挡住了飞羽,还向成穆雅移去。成穆雅见势不妙,就腾上空中飞走了。 “还不追。”纪长空向于连城喝道。 “干嘛要追,日后会娶进门来的。” 纪长空强忍着怒火,说道:“真是言而无信,不是说好,各人抄一份吗?”原来三人在出酒楼前,就有此商议。 “你自己都做不到言而有信,何苦要求别人。” 纪长空盛怒之下,气出一口血。他向顾惜里瞥了一眼,就走了。梅易之苦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 “你们有商量对吗?” “若是不商量,真是拿不好分寸。又要夺,又不能撕破脸,真是麻烦。” 第94章 肖潇月的梦 于连城跟着顾惜晨走进祖宅。屋内一片狼藉,凡是能被翻动的东西,全部被翻动过了。于连城在书架前走马观花了一遍,看到顾惜晨也在努力寻找着什么。 “你不会认为她手中拿的也是假的吧?” “她是剑宗一脉的,剑诀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既然来了,就随便看看吧,别扫了兴致。” “下山之前,顾师伯让我一定要拿到葵花剑诀。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顾家已经有魅影功了,还要葵花剑诀干什么,贪心不足,自找苦吃。” “那你们都来抢,不是很矛盾吗?” “若是不来抢,被别人拿到了,自然就落后。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三大家族,应该都是这么想的,能拿到就行,没拿到也没关系,最关键的一点是不能让雷楚云拿到。雷楚云在不伤功上有最大的造诣,但比起三大家族的武学,还是差了一点。若是让他拿到了,华山派就要翻天了。据可靠消息说,纪几何现在与雷楚云走的有些近。华山派内部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前一直是三家三足鼎立,把雷楚云当作傀儡,现在七星客崛起,而纪家又势弱。一下子拉成了两个阵营。这剑诀若是进入了华山派,无论落入谁之手,都是点燃华山派的火星。给了成穆雅,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也是顾家卖给成家的一份人情。” “那顾师伯还要不要?” “要,当然是要的,得看时机,现在拿在手里,就是烫手的山芋。我想这葵花剑诀,一定要秘密送到顾家,你无论无何都要去嵩山一趟。” 于连城从桌上漫不经心的拿了一本书,翻了几页,又扔了回去。 “又要我去拿?” “做做样子,也行。得让江湖中人相信,葵花剑诀是落入在自家人手中,而不是华山派抢去了。你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拿不到,也没关系,反正结成亲家,有结盟之意,总有办法,让成家交出来,现在就他们暂时保管吧。来杭州之前,肖潇月遇到蔡一龙了,他说是会履行他父亲的承诺,我想他一定会上嵩山一趟的,你去嵩山找他,让他教你剑宗的武学。” “他真会教?” “会教,人的品质是一代传一代的,虽说蔡一龙很年轻,但是蔡平在江湖上还算是有点名头,既然蔡平开口承诺了,他作为儿子的,就一定不会食言,要不然,那天他还专程找你来道歉,就冲这一点就值得信任。” 顾惜晨看到于连城还有几分犹豫。 “剑宗的武学很独特,一般在三十岁前就能达到顶峰。那个蔡一龙年纪轻轻的,应该与你同岁,不超过二十四岁。能破魅影功中的叶飘,一定是对葵花剑诀有所参透。我曾经听说一些传闻。华山派剑宗与气宗,代表着两种武学境界。剑宗武学讲究天赋,智慧,能速成,而气宗讲究毅力,定力,没有十年的基本功,毫无起色。气宗武学,就算没有师傅教,只要潜行修心养性,也会有所得,但剑宗就不一样了,没有师傅引路,根本无法跨越进去。你可以先练剑宗,再练气宗,一点儿也不晚,就算练不成剑宗,气宗也没耽搁太多。” “好吧,我去试试,听说嵩山派比咱们华山派也好不了多少,如果说华山派是蛇窝,那嵩山派就是狼窝。” “成封两家本是华山剑宗,但蜇居在嵩山,后来成长起来,有了喧宾夺主之势,与嵩山正宗,有了冲突,听说嵩山正宗内部也有分歧,有了剑派与掌派,比我们华山派更复杂,但都只是小股势力,他们是不会硬来的。” 于连城又从桌上挑了一本书,既是来打发思考的忧虑,也是出于一种无聊。这时他翻开一本三字经,翻开首页,里面居然写着葵花剑诀。 “你想学葵花剑诀吗?” “只是好奇而已,魅影功够我钻研一辈子。一重魅影,我悟出了雷闪,二重魅影,我悟出了八字诀,我想还有更厉害的招数。如果你想离开顾家,就必须学剑宗,或是其他武功,若是用魅影功逃出顾家,是不可能的,这门武学很依靠年龄,也就是修行时间的长短。” “谢谢,你一直在为我考虑未来。” “所有的追求,都需要力量,付出很大的代价。你得为最后想清楚。你不喜欢呆在顾家,那就必须有挣脱的力量。” 于连城回到客栈之后,见到了肖潇月,他才把脑中一片混乱的江湖抛诸脑后。不知是从何时起,他只要见到肖潇月纯真无邪的脸,就会情不自禁的微笑,后来于连城回忆这段初恋时光,他相信是爱的魅力,让他进入了充满梦幻的江湖。 回想最近几天发生的惊险的故事,他突然有股很强烈的诉说愿望。这种孤独感,曾经他是靠吹曲来排遣,让寂寞的心恢复生机,而此刻他一把抓住肖潇月的手,把弄不清状况的肖潇月抱进怀里,他以来得到了安慰,但是在肖潇月心里,他却没有同等的位置,肖潇月腼腆的推开了他。 “你怎么孤身一个来杭州了?” “是顾公子邀我前来。我觉得大家都在争蔡家的葵花剑诀,都不公平,我得替他主持公道。” 于连城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肖潇月,不禁笑了一下。他突然间意识到不能笑,若笑了,就成了嘲笑了。他是从心底里,很敬佩肖潇月对侠义的捍卫,但是他心里总是会忍不住怀疑,这份坚持总是让于连城感到有些不真实,他感到自己对肖潇月一点儿也不了解。 “你怎么没同他们一起前去?” “顾公子让我陪凌大小姐,但凌大小姐,更喜欢独来独往,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我又不知道他们去哪儿呢,就只好留在客栈里。” “你自己想要葵花剑诀吗?” “我们衡山派已经有潇湘剑,没必要贪求那么多。”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爹的想法?” “你也怀疑,我爹想要葵花剑诀?” “不是怀疑,是确定。”于连城把衡山派两名弟子在蔡家祖宅找葵花剑诀的事说出来。 “我不信,我问过爹,爹说潇湘剑够他研究一生,根本无须葵花剑诀。” “这么说,你是在怀疑我说谎,来污蔑我未来的岳父。” 肖潇月羞得两颊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能不能,答应我回衡山,不要再下山了,你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不安全。” “可是我答应蔡一龙把他家的剑诀夺回来。” “剑诀,我拿到了,我会送到他手上的。”于连城从怀中把三字经掏出来,“封面上写的是三字经,面面却是剑谱,最后一段是剑谱的由来,一点一滴写得很详细,可以完全确定是葵花剑诀。” 于连城又把书塞回去,“不可以说出去,包括任何人,能答应我吗?” “能。” “以后别轻易承诺别人,蔡一龙与你非亲非故的,你伙他豁出去,有什么好处?” “这不是有没有好处的事,这是身为仲裁人,应该站出来主持公道。” 于连城为肖潇月的一腔热血而感到有些害怕。肖潇月没有生活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她生活在自己的梦里,而这个梦,让于连城情不自禁的无比向往。他想多靠近她几分,多看她几眼,多听她几句,嗅着她身体里的一身正气,他想融入那个肖潇月编织的璀灿的梦里。 第95章 坏消息 凌落英从青竹帮回来,无功而返,刚才看到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 “羡煞我了,能不能换个地方。” 肖潇月羞得满脸通红,转身就向屋里走去。 “看不出来,一愊老实无害的样子,追女人还挺有一手。” “我们是兴趣相投。”于连城辨解道,“其实我也有点莫名其妙。” “你这是在向我炫耀爱情的魔力吗?”凌落英伸出五指活动了一下。 于连城瞄到她的手指,惊了一下,马上又故作调皮,“你是不是吃醋了?” “看我不阉了你,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凌落英一把抓住于连城的手臂,展示出过人的擒拿术,一爪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有一个无比悲痛的消息告诉你,定能让你摆脱爱情的苦恼。” “快说。” “你放了我,再告诉你,这消息太坏了,我怕你不小心,会捏碎我的骨头,要了我的命。” “放心,我不会谋杀意中人的。” “阿英,真有坏消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凌落英见于连城如此郑重,就放了他。她自从见到曲子昂随着五人离去之后,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去青竹帮打听消息,却没有见到青竹帮帮主。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跟于连城胡闹一阵后,心里好受多了。 “说吧,是什么事,不管是什么坏消息,我凌落英都能抗得住。”于连城看到凌落英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是从小家碧玉到临君天下的女皇的转变。 于连城把从五位帮主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他见到凌落英神情貌似一点变化也没有。又把凉亭前的激战,曲子昂的去处一一说来。凌落英听完后,握紧拳头,手指骨结咯吱作响,惊了于连城一下。 “你好像很怕我?” “你的武功远在顾惜晨之上,还能创立狠毒的猿击剑,你非常人。” “你都没见过我使武功,怎么就能断定我在顾惜晨之上。” “顾惜晨与梅易之,不相上下,你与靳北也应该不相上下,可是靳北却能轻易一棍把梅易之打倒,他回华山都养了一个月才恢复过来,你该回黑木崖,做君临天下的大小姐,料理你父亲的后事。” “你的意思,是不该和你打情骂俏。”凌落英说时,神气的看了一眼走到于连城身后的肖潇月。 “现在都火烧眉毛,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们日月神教要打内战,会波及到整个江湖,你能置身事外吗?” “你这是变向关心我,我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现在可不是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时候。” “可越是这个时候,爱情才会刻骨铭心。” “你是个精明能干而多疑的女人,我不太喜欢这类女人。她们永远不爱男人,她们爱把男人变成仆从。可是当男人对她们死心塌地时,她们又嫌弃男人的无能,然后又想改造他们。这类女人,永不满足,她们生来与爱情无缘,她们需要君临天下,与男人一决雌雄,得到男人的敬佩和赞扬。” “你还真是个怪家伙,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怪劲,你才多大,对女人就有这套理论,是哪个女人,伤害了你。” “你是不是把注意力,放错了方向。” “我爹是天下第一,那是真枪实战打出来的,不是靠吹棒出来的。一切都必须确凿无疑,才能再作打算,盲目的猜疑,会让人失去力量。”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不得不为凌落英肃然起敬。 “我觉得你还是早做打算,辛商离能带人捉拿曲子昂,也就敢捉你,你父亲若没死,他应该没有这个胆量。” “我已经去青竹帮,招集人马,最晚明天早上,他们就会赶到。”凌落英示意于连城看一下后面。 于连城正看到肖潇月满脸怒气。 “你被哪个女人伤了?” “不是,没有的事,我只是听别人瞎说的。” “听谁说的。”凌落英追问道。 “你别起哄,记不得是谁呢,反正我认识的人特多。” “是认识的女人特多吧。” “我就只跟她们就几面之缘,她们都大我好几岁,我小时候跟着大姐,游历过一段江湖,大姐的朋友都是女人,我自然就与她们说过话。” “你大姐是谁?”肖潇月问。 “就是顾惜晨的大姐,顾家大小姐,现在不能算是小姐了。” “为什么?” “女儿,都能嫁人了。” 三人找一张桌子坐下,聊着闲话,仿佛在等时间的过去,在等待着坏消息的到来。三位公子,听到两位女人,在开心的说话,就都从房里走了出来。 “果然是有女人的地方就热闹一些。”梅易之走过来,坐下来。 “当你习惯了,你就会觉得特烦。”纪长空也坐过来说。 二位女子瞬间闭住了嘴,一阵尴尬。 “女人,是这个世上最美的生灵。你们别听这家伙乱说,他是从一堆女人中长大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成男人的。”顾惜晨说道。 “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纪长空说。 “别吵了,今夜好像不太平,怎么突然间这么安静。”梅易之说。 “连城,你不是说有大事要告诉凌大小姐吗?” “说了,不如也说给你们听吧。” 于连城又把魏教主被杀一事,再说了一遍。大家听到,都瞬间不再说话了。 第96章 谋反 一阵急促而又在意料之中的马蹄声打破了众人的静默。跨入到酒楼内的是名中年勇健的男子,身披着战甲,腰间挂着腰刀,直冲着凌落英而去,把其他几人屏蔽在视线之外,他恭敬的向凌落英行礼后,就说明了来意。 “少门主靳北派我来接大小姐,黑木崖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凌落英好生打量这位出乎意料的来者。 “教主被曲总帮主暗杀了,靳少门主和管副门主一起在追捕曲容冲,他们担心你的安危,派我来接你。” “我不认为曲容冲是我爹的对手。” “楠木柱上留下三寸深的手掌印,日月神教中有如此深厚的掌力的就是只有他。” “怎么能轻易下这个决定?” “他为何躲起来,明显是做贼心虚。如果不是他杀的,可以站出来。日月神教中还没有人能给他栽脏。” 这一点正是众人各自思忖分析案情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众人都普遍认为曲容冲不可能是魏居的对手。如果能赢他,那十年前,魏居三十岁时,刚坐教主之位,为何打不过。就算曲容冲武学精进,也不可能比得上出自少林,而且年轻有为正值壮年的魏居。而此时曲容冲已经向老年迈了一步。 “他是谁?”于连城好奇的问。 “断刀门门主毛以仲,与青竹帮毗邻。”凌落英想到了什么,“青竹帮的兰大小姐没和你一起来?” “她耽搁了。” 凌落英还在犹豫。于连城却清楚的看见毛以仲微笑起来,正是在以青面獠牙的面孔来实现他一直潜藏在心里的梦想。他畅快无比的按着腰间的刀柄时,抬头却见到有好几双陌生的眼睛正盯着他,直到他认出顾惜晨后,才预感到,此事可能会发生意外。 “凌大小姐,你看凶的铠甲的衣角上沾有血迹。”于连城开口说。 凌落英看过去,但毛以仲却没怎么掩饰。 “大小姐,快点跟我们走吧,辛商离已经集合了五门之力,若他要造反,后果不堪设想,靳少门主现在最关心你的安危,我们是冲破突围出来的。” “让他给你看一下,口信或者是信物吧。”顾惜晨站起来说。 “是密信,烧掉了。”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是,习惯而已。” “信物呢?” “没有。” “没办法辨知真伪,就该问他,是来要你的命,还是来保你的命的。”纪长空冲着凌落英说。 “我当然是来保护大小姐的,辛商离正事着大队的人马赶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辛商离要来杀我的,我又不掌权,杀我为了寻私仇,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召集了六门,动静很大,怎么可能不知道。” “把六门召集起来,就要杀我,怎么关联上的,要夺权,也得先杀我靳师兄。他掌管着整个棍门。 毛以仲站了起来,他又要辨解时,见这些人都盯着他,他就意识到会越描越黑,谎言无法圆满。 “顾惜里,我认得你,你最好别插手日月神教中事,你不出手,我会认你的情。” “一下子,就急了。一点耐心也没有。看来这位门主,野心不小。”顾惜晨对凌落英说,“一个小小的门主,我要你的情,有何用,凌大小姐才是奇货可居。” “是你不识时务,自找死路,来人。”毛以仲大喊了一声,包围在客栈外的士兵,全部冲了进来,个个身披战甲,全副武装。 “我说奇怪了,怎么四周静得出奇,原来是给这些人震住了。”纪长空有点哗众取宠,于连城知道他是生怕对方没有注意到他,“还有两百人,在一里以外驻扎,筹备周全,何必一开始,那么多废话,直接冲进来,也是也差不多,演得不累吗?” “他不确定兰梅有没有跟我在一起,青竹帮的势力占到了海沙帮这边来了。他们就在附近。” “凌大小姐,果然很聪明。不管你们是谁?只要不插手,我都领你们的情,日后在江湖上行走,我断刀门必伸出援手。” “我纪长空不想要你的情,我倒是要顾公子的情,有命活着,一定要正面切磋一番。”纪长空对顾惜晨说。 “你最好把命保住,在这个阵势里,你还想滥竽充数,会丢了命。” 纪长空火气刚上来,梅易之就走了出来,“梅家不想与日月神教有任何关联,不管现在的日月神教是不是走的正道。” 于连城给了肖潇月一个眼神,让她跟着梅易之一起离开,可是肖潇月却站出来说,“凌大小姐,仗义相助了恒山派的两位师太,身为五岳仲裁人,就更不能退缩,你倾巢出动就为了捉凌大小姐,实不应当。” “我有听说过你,衡山派肖掌门的傻女儿,你能活到今天,还多亏了曲子昂在背后撑腰,他现在自身难保,你还在这里作威作福,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毛以促示意了一下于连城,“你呢?” “你也太没自信了,无名小卒都能领你的情,你真能言而有信?” “那就一起去死吧。”毛以仲拔出断刀,一刀横向劈开,斩击拦腰袭来。五人躲避之时,分散开来。他紧追凌落英而去,一道的刀形斩击,直击凌落英。凌落英轻松躲过,直冲他的面前,近距离拼斗,其他铠甲弟子一拥而上。 场面混乱,凶险成分,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每一刻都会有不知姓名的弟子倒下,但前仆后继的弟子源源不断。毛以仲与凌落英在短时间里很难分出胜负。四人从后面保护,凌落英不被人偷袭。但数量众多的铠甲弟子已经让他们有些自顾不遐。 就在一位弟子从后偷袭凌落英时,她分心一爪,打穿了对方,而就是在这时,毛以仲抓住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凌落英一刀挥去。顾惜晨更快,截断他的去路。毛以仲在闪躲之时,于连城一招飞鱼逐浪,剑绕过一位弟子,从后面刺向毛以仲,一下子划伤他的手臂。 情势混乱,一刹那间,于连城抓住了时机,但这一招,仍然不能百发百中。毛以仲认清情势,迅速躲到弟子身后,指挥弟子,把五人围住,自己在弟子后,拿起弓箭,频频放出冷箭。 “这个家伙真卑鄙,居然躲在人墙后面。”于连城喊道。 “擒贼先擒王,必段先干掉他。”顾惜晨说。 五人背抵背,还击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弟子是倒了一层又一层,他们身上已经有了伤口。 “他们身穿铠甲,但是武功不高,但是数量可观,越是拖下去,越会很危险。”凌落英说道。 “可是一旦分开,他就会各个击破。”于连城说。 “可是不分开,他家伙躲在后面,让这此弟子一点一点消耗我们的体力,到时候就更危险。”顾惜晨说。 “我们只要坚持到天亮就好了。” “与其被动等待,还不如放手一搏,趁现在还有余力。”顾惜晨说。 “你有什么主意。”凌落英说。 “连城带你过去,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他能抵得住,我们这边三人牵住一部分,你速战速决。” “好,就这么办。” 第97章 围剿 于连城抱着凌落英从空中跃过人墙,直冲毛以仲而去。凌落英单挑毛以仲,于连城为其掩护身后突其不意冲出来的士兵。凌落英拼尽全力,每一爪使出,指间就带有剑气。十条剑气互相交织成网,向毛以仲铺面而去。毛以仲一个旋转,挥出一道球面斩击,迎面直来。 两相碰撞,产生巨大的冲击,把四周的弟子全部吹飞。于连城被震到房梁上。 “还好我躲得快,真是伤及无辜。”于连城站在房梁上说。 两人此时都使出了全力,熟练的招式中夹着深厚的内力,每一招使出,都是余尽未了,两人方圆十步之内,无人敢接近。毛以仲在十招之后,逐渐感到不敌,就只守不攻,不断的退缩,寻找机会躲到众弟子的身后。凌落英冲进去,又被众铠甲弟子重重包围。 在情急万分之中,她回头看到被包围的三人,肖潇月已经无力还击,完全成了要保护的对象,由纪长空扶着,顾惜晨化身成两道影子,从两旁保护二人。他的魅影剑法,只能打快战,在持久战中,有明显的劣势。他一剑未刺到毛以仲,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就足见毛以仲武功之高,又狡猾之极,以弟子的性命不断消耗他们的体力。 “离我远一点,不要靠得太近。”凌落英冲于连城说道。 凌落英的两只手上已经附着真气所幻化成的龙爪形。龙爪所到之处,瞬间抓穿弟子的的铠甲。她直**以仲而去。两人贴身近战,在短时间里是很难分出胜负,可是又必须速战速决。 凌落英故意迟顿了一下,卖了一个破绽,毛以仲果然迅速一刀劈来,她用龙爪一把正面接住,口吐鲜血,冲击的气浪把两连的弟子全部震倒。她另一爪夹住毛以仲的脖子,谁知毛以仲一脚踏中凌落英的肩部。她口吐鲜血,龙爪消失。毛以仲提刀,向凌落英的手臂砍去。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于连城身影左躲右闪而来,身形极快,顺手掷出手中剑。正这是魅影镖的使用方法。只是他从前从没有用得如此复杂。剑直插进毛以仲的肩部,剑身刺穿整个身体,带着毛以仲从凌落英的手中脱落掉。 “太快了,收不住,刺不中。”于连城想到。 众弟子向手中无剑的于连城一拥而来,他在慌乱中接住了飞来的一把断刀,那是凌落英踢过来的,她赶到他身边。 “一柱香时间已到,我杀不了他。” “别灰心,他受了很重的伤。” 于连城抱着凌落英返回去时,见到顾惜晨身中数刀,三人已经接近了极限,已经站不稳,五人又背抵背死守在一起。 “把你的女人看好,现在终于轮到我大显身手。”纪长空说。 “你别乱出风头,会死的。”于连城冲着离开的纪长空说道。 纪长空冲着毛以仲的方向而去。他的剑招极为干净利落。每一个动作,都会有一名弟子伴随着招式倒下。四人紧跟在他身后,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众弟子见到他血色的重瞳,个个都心中恐惧,无意恋战,不断后退。毛以仲眼看情势不对,挥刀砍死后退中的一人。 “给我格杀勿论,谁要是后退,下场就是这样。” 众弟子又围过来,纪长空没有停,他两步杀一人,如秋风扫落叶,勇往直前。 “这就纪家的天听剑法,果然有过人之处,你这个身法的确是很省体力。” “毛门主,要试试看吗?” 毛以仲点住肩部的穴道,拔出长剑。 “老子小心谨慎,怎么也没料到你们华山派的人会乐于涉身其中,你这个家伙,尤为可恶。”毛以仲点了一下于连城。 “刚才刺你的那一招,叫一重魅影鬼中刺,我突然想到的招。”于连城笑着说道。 “偷袭有什么好得意的。” “跟你比起来,就不算什么。” “你个臭小子,叫什么?” “于连城。” “很好,接下来先宰了你。” “你以为我跟你闲聊,就是等你整顿士气。”纪长空把剑插回去,“听说日月神教下有一个叫盗门的,门主叫刑追,能日行千路,腿上功夫,传说有天下第一腿,堪称一绝。” “你想吓唬我。盗门被其他三门看住,除非他能从空中逃出来。就像那个家伙一样。” 毛以仲话音刚落,就有一位接近三十岁的男子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他身高七尺,身穿着披风,站在那里显得有几分霸气。相貌有些轻浮,但眼神之中透着一种刚毅和坚定。 “老毛,你真是话得不耐烦了,能打造那么多的铠甲,看来你断刀门是富得流油水,你还不满足。” 毛以仲转过身去,“你还真能从空中逃出来,看来你的腿功远在你师傅田伯光之上。” “我更擅长用刀,切磋一下吧。”刑追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 “围住他。” 毛以仲大喊一声,就腾入空中,抬头却看到刑追已经在他头顶之上。刑追一刀劈下,毛以仲举刀挡住,就掉了下来。他举起一刀,挥出一道长达三丈的斩击,只射向凌落英,刑追正面用刀挡住时,毛以仲就已经站在屋顶之上了。 “别让他跑了。”于连城喊道。 “下次再找你们算帐。” 就在毛以仲得意之时,转身离开,迎面就遇到了兰梅,当头一竿,就把他打落下来了。紧跟着就是两位女子,手持青竹竿交叉架在他的脖子上,这时众铠甲弟子才纷纷放下断刀,蹲了下来。 “这家伙,狼子野心,当初我就提议做了他。靳棍主,却生出了菩萨心,只是抽掉了门中所有有才能的弟子,若是有一个帮手,大小姐就惨了。”刑追说。 “先看看大小姐,伤势如何。”兰梅说。 第98章 处决 青竹帮的弟子陆续赶来,很快就加入到抬尸体的行列之中。等于连城确定肖潇月没有生命危险时,才从房里退了出来,刚才看到了初升的半轮火红的太阳。他莞尔一笑,仿佛看到了新生。 看着昨天的战场,只有从地上血迹和木桩之上刀剑的切口,才有断定这里曾经是鬼门关的玄关。他站在客厅中央,回味首昨晚的战斗,有惊无险,让他自信的笑了一下。当他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时,才瞧见刑追和兰梅正在盯着他看。 “你就顾惜晨?”刑追问道,这也是兰梅的心中的疑问。 “我是于连城。” “你是顾惜晨的跟班?”刑追上下打量了一下于连城,袍子上有几处血迹,但却没有一处很重的伤口,“我想你是这个江湖上最厉害的跟班。” “那还算不算是跟班?”于连城问。 “你在我眼里不是,是值得尊敬的公子,是于公子,能喝酒吗?”刑追举起酒瓶。 “我不喜欢喝酒,不过,我此时很想喝一杯。” 刑追把酒壶扔过去。三人互相认识之后,就坐了下来。于连城就好奇的问道。 “刑门主,这毛以仲也算是一方门主,为什么他要捉凌大小姐?” “我也不清楚,与夺权有关,他就是一方小门派,能在日月神教中起什么风浪。我想应是受人指使,不过,他自己开口说是受靳北排挤,他想捉凌大小姐,对付靳北。不过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不重要?” “魏教主死了。准确的说是天下第一死了,日月神教对这个权威有了挑战性,人人都想掀起一点风浪,就是为证明自己有点能耐。查明真相,建立秩序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是怎么处置他的?” “没有精力,耗在他的事上。一刀落下,人头落地。” “你好像并不满意?”兰梅看到于连城只是稍微点一下头。 “应该公开处决比较好,才会有影响力,你秘密处决,传出去,人家只会说你们是个怂蛋。” 两人都是一惊,正时凌落英走过来,刚好听到,不禁一笑。 “你的想法是好,但日月神教中有规矩,像这一方门主,若是处决,必须是教主,总帮主,总门主才有资格。若是我们这么做,就是在挑衅。” 于连城看了一下凌落英,依然是威风淋淋。 “为什么这么看我?” “气度不凡啊。你不是受伤了吗?” “不碍事,打坐了一段,恢复了差不多了,你没事吧?” “没事,还可以再来一次。” “我看得出来是这么回事。” 于连城看得出来,凌落英不想躺下休息,是急于知道日月神教里发生的事,“我想去看看他们俩,你们聊吧。” 三人看到于连城穿过走廓,才坐下来。 “他真是顾惜晨的跟班吗?”兰梅问。 “是,怎么呢?” “我刚才为他们拿脉时,明显感到于公子要比顾公子功力要高,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刚激战一番的样子。” “他应该是身怀绝技,又没有使出来。”刑追说。 “不管他是什么情况,我都感激不尽,给我说说日月神教的情况吧。” 于连城坐在顾惜晨床前,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不禁笑了。刑追的错认让于连城心里产生了自己可以替代顾惜里的错觉。他把这次错觉当作是实力的另一种证明。胜利的喜悦让他一时冲昏了头脑,他错误的把自己与顾惜晨比较了一番。直到这种沾沾自喜的心情,慢慢褪去之后,他才恍然明白,顾惜晨为保护肖潇月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纪长空醒来后,从顾惜晨的房间前走过,刚好看到于连城无微不至照顾顾惜晨的样子。他不是羡慕顾惜晨有人照顾他,而是很羡慕顾惜晨有一个从小伴在身边的伙伴。两人的关系,他一直都有所耳闻,在顾家,顾惜晨从来没有把于连城当作下人对待过。他们不仅是出生入死的朋友,还是肝胆相照的兄弟。纪长空生活在一堆女人的世界里,他很渴望身边有一位同性的朋友,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一直到凌落英从房里出来,走到他身后,也没有发现。 “他也有很温柔的一面。”凌落英说。 纪长空点了一下头,看到是凌落英又说,“是天生伺候别人的命。”说完就匆匆走了。 纪长空是妒嫉了,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顾惜晨第二天,就能走动,还是于连城扶着他。他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就更加无法静心打坐。 两人坐在花园里闲坐,顾惜晨才问起了肖潇月的情况。 “你怎么没有去照顾她?” “凌大小姐,说是要亲自照顾,也有兰大小姐在旁,她们还是方便一点。” 顾惜晨点了一下头,“一重魅影鬼中刺,是什么招?” “一时情急想出的,顺便起了一个名,掷出剑,就点像是掷镖。” “掷剑与掷镖还是有很大的差别。镖属于暗器,暗器一般都是借用,腕力和指力,还有内功。掷出剑,应该借不上。” “我想到了,是照蔡一龙剑招用出来的。” “不过,他当时用这一招时,并不需要借用轻功,是直接掷出来的,快的惊人,就是这一招破了叶飘。”于连城边说边比划着。 “剑宗的武学,有它的高明之处,只是可惜,学会它的人太少了。” 这时凌落英从肖潇月的房里走出来,“顾公子恢复得不错。” “你也一样。还能照顾人。” “内功越深,恢复得越快。对了,纪公子,怎么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我们要在一起?”顾惜晨问。 “我看他倒是很想跟你们做朋友的。” “他只是孤独而已。”于连城说。 “孤独?” “他好像不喜欢女人。” 凌落英微笑了一下,就走开,她可不想跟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聊纪长空的不好色。 “他使的剑法,越来越像你练的猿击剑,甚至比你当初用的还要好。他的天听功,应该是有所小成了。” “为什么这么说?” “华山气宗的武功路子,很简单,就是把气练到家了,一切都水到渠成。若是把气练不好,剑法休想有所改变,除非像你一样,另走剑宗的路子。” 第99章 约战 三天后,肖潇月并没有完全痊愈,但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动。在她躺上床上疗伤期间,都是凌落英与于连城轮番陪她聊聊,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给她解闷。偶尔于连城会吹上几首曲子,说上一段曾经在江湖上行走所听到的见闻,逗得肖潇月都忘记自己受了伤。当她深情的看着于连城的时候,在她的心里深处,却总有一种不安。她有些不了解于连城,但于连城让她着迷。 “你很会逗女人开心。” “都是些老手段,但百试不爽。” 肖潇月转过身去。 “你是第一个,我喜欢的女人,真的。”于连城见肖潇月还是没有反应,“大姐有一个女儿,我从小就喜欢逗她。久久而之,就有经验了。其实说什么不重要,只要能把爱说出来,就好,她一个小女孩都能体会,我想你也一定能体会得到。” “我不是小孩。”肖潇月笑着说。 “你在我的心里,就是最大的小孩。” 也就是在这三天里,肖潇月完全接受了于连城。她看到了于连城温柔亲切的一面,这也是她内心深处最渴望得到的。没有什么比受伤后,及时的照顾,更能升华人的感情,就算它不是爱情,也无所谓,只要是感到幸福就好。 凌落英与顾惜晨一起进来看望肖潇月。简直的问候之后,肖潇月就能完全体会到凌落英焦急的内心。她是急于去寻找杀父的凶手,但还是强迫自己静下,慢慢等到及时援手的肖潇月康复起来。肖潇月想到自己在这一战中的表面,就感到羞愧难当。自己完全成了拖累顾惜晨的累赘,不仅没帮上忙,甚至让顾惜晨因保护她而受伤,她的内心无法面对顾惜晨。曾经因祟拜而心的爱幕,就随着这一次的战斗而流出的鲜血,从身体里悄悄的流走。 当凌落英向她再次表达感激时,她主动改了口。 “当时我若是离开,你们可能不会伤到这么深,这么重。” “你是个愚蠢的女人,可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愚蠢,也是一种很优秀的品质。侠义在你的心里,你因它而愚蠢,没什么值得抱歉的。”顾惜晨以一贯的作风把肖潇月充满歉意的目光顶了回去。 “女人因愚蠢而可爱,江湖上不是一直都有这种说法。”于连城说。 肖潇月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愚蠢在哪里,后来在回衡山的路上,她问起于连城,于连城才告诉他,我们出手相助凌落英多少还是有一些私心的,而你却是唯一无私的人。唯有无私,才难能可贵。 肖潇月最终接受了顾惜晨对她愚蠢的评价,她把这当作了一种赞美,能得到心中敬仰的赞美,让她不禁大胆的提出一个很过份的要求。 “顾公子,我曾听到裴师兄说过,你擅长吹箫,我刚好学的是琴,我们能否合奏一曲笑傲江湖曲。” “这首曲子很有名,我一直听说过,但从未听到最正宗,我想顾公子,不会让我遗憾。”凌落英说道。 顾惜晨答应了她。他不忍心拒绝这位还躺在床上,并肩作战的生死之交。他已经足够了解到这位纯真无遐的姑娘。如果能琴箫合奏,他必能听到她内心的声音。身处这个孤独的江湖,有如阳光般温暖的肖潇月存在,这个江湖就不会太黑暗。顾惜晨觉得这不失为人生最美的一段故事。 “我想就明天,凌大小姐,明天就可以起程了,我想以此曲,送她一程。” “好,就明天。”顾惜晨说完就走了出去。 “潇月,你可以叫我英姐,再叫凌大小姐,就太见外了。我很想照顾你完全康复为止,但箭在弦上,等不及了。” “我知道,是我拖累你的行程了,就明天吧,今天早点休息,明日我一定能起得来,为你们送行。” 凌落英抱住肖潇月,流下了一滴感激的泪水,也是伤心的眼泪。她只能趁着这个机会,痛快的哭一场,来记念已经死去的父亲。 “我又失去一位父亲。他在我的心里,比亲生父亲还难于割舍,我后悔,我为什么要下黑木崖,把他一个人留在黑木崖上。如果我在他身边,他一定会还在。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不管对手是不是天下第一。” 肖潇月抱着凌落英,站她尽情的哭泣,此时她也想到了父亲,她也想快一点回衡山。 这时传来一阵很肃穆的箫声,箫声哀婉,仿佛是为在此死去的生灵的一首牧歌。 “为什么不练习欢快一点的曲子?”于连城听完整首曲子之后说。 “我想凌小姐很需要。箫声悠扬,正适合安抚人思念情绪。” “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她能走过的。不过我有点担心,能杀天下第一的,若要捉住,谈何容易。” “这下江湖该热闹了。我想日月神教教主之死,就是整个江湖和平五十年的结束。日月神教的内斗会逐渐变成全江湖的纷争,有野心的人,就会趁势而起,各方势力兼并,夺得武林至尊。” “也就是扬名天下的机会到了。”纪长空走了进来,“好多年,没听到顾公子的箫音了。” “你来干什么?” “我要走了,这一趟真是收获不小,我来提醒顾公子,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想扬名天下的法子,是不是太激进了,搞不好会遗臭万年。” “你想反悔?” “一诺千金。” 凌落英走过来时,就看到纪长空把三枚铜币掏了出来。 “你们要挑战吗?” “看你猴急的样,就知道你成不了气候。” 于连城把三枚铜币拿过来,纷纷扳成两半,一半给了纪长空,另一半给了顾惜晨。 “回华山,好好练你的剑。” “听你这口气,就知道你翅膀硬了,算了,我走了。”纪长空向凌落英行了一下礼,就走了出去。 凌落英还是送他到了客栈外,“还是谢谢你帮了我。” 纪长空跨上马,“我纪长空经此一战,也算对得起公子之名。这事不必挂在心中,我为自己而战。” 第100章 合奏 由于连城扶着,肖潇月还是能轻松的走到琴台前。顾惜晨已经拿着箫等候多时了。凌落英已经打点了好了一切。两位门主跟着凌落英一起进来,肖潇月正在抚弄着琴弦。 “那我们就开始吧。”肖潇月说。 两人在客厅中央,其他人分裂在两侧,门下弟子站在前庭,静静的倾听曲调的优雅与潇洒。两人第一次的合奏,就有条不紊,原汁原味的展现了笑傲江湖曲的原来风格,豪情之中带着婉约。曲中的洒脱与飞扬,一扫众人心中积压许久的沉重,让他们信心百倍,重登江湖的舞台。这是一支让他们能笑傲江湖的伴乐,激扬他们消沉的心。 “想不到,第一次合奏,就配合得这么好,你们应该算是久别重逢,神交已久。”于连城在听完这首曲子后,不禁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众人一起走出了客栈,临别之时,凌落英在肖潇月耳旁轻声说道,“他是个胆小的男人,我不喜欢。” 正是这一句发自肺腑的宣言,要退出情场,却让肖潇月坚信无疑的把凌落英当作了永不败退的情敌。因强烈的好胜心,让她爱得更猛烈。当她垂手可得爱情的果实时,也因此失去了了解于连城的耐心,以致让自己亲手葬送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肖潇月从不认为于连城是位胆小的男人。在她看来敢于人决生死,就是一种勇敢。她把凌落英的话错误当成了一种谎言。这让她感觉到能与凌落英爱上同一个男人,是多么自豪的一件事。 “他会送我回衡山,这会是一段很浪漫的旅程。”肖潇月回击道。 三人挥手告别,看到大队的人马逐渐远去。 “雪飞扬已经查到吴飞舟的下落,我得与他们汇合。你带潇月回衡山,一路小心。”顾惜晨说道。 两人看到顾惜晨一骑绝尘而去,有着孤独的潇洒。 “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热闹一阵,一下子静下来,真让人受不了,我真想是离别的人,而不是看着别人离去的人。” “人都是害怕孤独的,突然静下来,心的确好难受。不如我们也走吧。” “可你的伤。” “已经没那么严重了,慢慢走,我们也是离别的人,所将怀念就留给剩下的客栈,桌子,椅子。” “好,我们慢慢走,走到天荒地老。” 于连城进屋收拾了一阵,就牵着两匹马出来了。马背上的两座小山,很快就引起了肖潇月的注意。 “你都带了些什么,有那么多。” “该带的,一样没落下,不该带的,也都带上了。” 肖潇月坐在马背上,由于连城牵着马背上,两人向衡山方向慢慢前行。肖潇月回忆起于连城最后的一句话,真是贴切。一路上的吃喝住行,方方面面,于连城都考虑到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于连城的无微无至,她由衷的高兴。就算两人不说话,肖潇月只要能看到于连城的背影,她就会甜蜜的笑出来。肖潇月后来在衡山孤独的日子里,总会回忆起两人一起度过这段旅程。两人总是在吵吵嚷嚷的说,但总是记不得两人说了些什么,只是记得说完后,两人对视一眼,就格外开心。 马背上的行李一天比一天小,肖潇月在七天后,就完全好了。这天两人在一处小河边洗脸,肖潇月为于连城擦拭着脸颊。 “我想送你到衡山上,去见你的父亲。” 肖潇月本想一口答应,但在最后,她故作腼腆,说要征求父亲的同意。于连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段轻易得到爱情,还有最大的阻绕。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他有可能拼尽人生的所有,也冲不过这个障碍。他看不到自己的归宿。 “你说肖伯伯会同意你嫁进顾家呢,还是让我入赘到衡山派呢?” “当然是入赘衡山派。”肖潇月迅速回答,是因为顾惜晨曾经问过她,她也考虑过。 “为什么?”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虽说顾公子待你如兄弟,但你在顾家不可能作主,你去衡山派就不一样了,你是唯一的女婿,以后整个衡山派就是你的。” “我要加入衡山派?” “你不是被华山派除名了吗?若是娶了我,入衡山派,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能掌管衡山派是好,一举扬名,一步登天,但是。” “但是什么。” 在于连城心里,这正是他最不想的。他怕自己被肖掌门利用,自己的命运捏在别人的手里,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更不是他想要的自由。 “我想亲自见见肖伯伯。” “放心吧,这里离衡山已经不远了,快马加一鞭,三个时辰,就能赶到。” 两人快马奔腾。于连城把顾虑抛诸脑后,他想眼见为实,亲眼去见见肖逸才。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肖潇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父亲的伟岸形象,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在重大选择当口,她拿不定主意。 肖潇月勒住马,“这里已经是衡山地界了,前面就是衡山。” “我知道,怎么呢?” “你这样送我回衡山太唐突了,你先让我回去,探听一下爹的口风。” “可是你的伤刚好,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衡山。于情于理,我都要上衡山一趟。” “可是我们进展的太快了,总是向爹提前说一声,你这样见你未来的岳父,是不是欠缺妥当。” “哪里不妥当。” “你两手空空的,总不能给他献曲一首吧。” 两人对视一笑,于连城就这样看着肖潇月而去。可是这一去,本来甜蜜的感情,一下子被时间就冲淡了。于连城后来回想这段初恋的时光,他觉得来得快的恋情,也会轻易的失去。只有历经时间酿制的感情,才会像珍珠一样璀烂。 第101章 衡山围困 于连城还没有想到订婚的那一步,倒是肖潇月的主动让他幻想扉扉。看到肖潇月两颊羞红的样子,觉得的确要选一恰当的日子,正式拜访这位从未蒙面的衡山派掌门。 当肖潇月向他挥手告别,不断打着手势,让他离别,他不禁感到一种怅惆。当他从难以排遣的沮丧中振作时,他才发现自己没了方向,因为没有目地,他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自由。那是他对爱情感到满足后,对灵魂抚慰的迫切需要。 他在河边的沙滩地上,练了潇湘剑。天空上飘过白色的云朵,河面荡起水波。于连城迎着微风,看着一只小鸟从河面飞过,伸出爪子在河面上,抓了一下,转眼间就从眼前飞走了。 正是在他回味无穷的体验眼简直的景色时,李商带着张大志一帮衡山师兄弟一起走了过来。事实上,他们是一直在暗中跟着肖潇月,是于连城被爱情蒙住了双眼,才一直没有察沉到。 “于公子,你练的潇湘剑,练得真不练。谁教你的?”李商说。 “肖潇月。” “潇湘剑是衡山派绝学,绝不外传他人。肖师妹,怎么可能教潇湘剑。”李商看了一脸温顺的于连城,跟那天在蔡家老宅见到的样子,稍有不同,“不如跟我们一起上一趟衡山吧,若是误会,应该都容易澄清。” 于连城想到反正是要去一趟衡山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练了别派的剑法,理应去登门拜访,免得日后生出更多的误会。江湖大忌,就是学其他门派的武功,于连城还是一不留神,就踏入了禁区。 “等等。” “怎么,你想反悔。”李商一惊。 于连城还是看出这么人的反常,“不是,我只是想应该买点东西,总不能空手而去吧。” “当然,当然。” 于连城向自己的马走去,李商紧跟在后面。 “前面有一处很大的集镇,你想买什么,都可能在前面买到,这集镇就在衡山派脚下。” “肖潇月就在前面,她刚走,你们就来了,我们快马加鞭,说不定能赶上。” 李商一把抓住马头,“不急,既然公子,答应了,我想于公子不会跑。我跟这些师兄弟,刚出任务回来,碰巧看到你,先做下来,休息一下。” 于连城觉得有理,就坐下来,而这帮弟子,也没走近,散在一边,但是从总体在看来,却是把于连城包围在中间。于连城并没有在意,他看到他们在逐一喝着水壶,一个接一个,最后李商接到了。 “你们的感情倒是很好。” “练同样的剑法,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很容易相处。你要不要来一口。”李商并没有等于连城回答就把水壶抛了过去。于连城拔开塞子,假装做了一下喝水的动作,就又把塞子塞回去。把水壶扔给了李商。 “华山派放任着葵花剑诀被成穆雅夺去,不去抢回来吗?” “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你也看到了成穆雅剑法高明,奈何不了。” “我看你们后来进了老宅,应该是拿到了真正的葵花剑诀吧。” 于连城一下子听出了其中的试探,马上警觉起来。那一瞬间的神情转变,就像是变成另一个人。李商退后了几步,于连城扫视了一下众人,他们慢慢移过来,渐渐成了一个大圈,把于连城和李商围在中间。 “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于连城站了起来,只感到头晕目眩,“你们给我下毒,真卑鄙。” “你真够机灵的,塞子上的气味有毒,而喝水就是解毒,让你喝,你还不喝。” 于连城一怒之下,就晕了过去。被张大志泼了一壶水,才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被点住了穴道,捆绑在一棵树上,来回绑了十圈,他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李商从他怀里摸出了三本书,一时不知哪本是真是假,就有些恼火。他本以为拿到葵花剑诀,就可以一剑杀了于连城,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三本书里样样都与剑法沾边,而每一本书里都不是纯粹的剑法。 “哪一本是真的?”李商怒道。 “三字经里的是真的。” “你敢唬弄我,小心我要你的一只眼睛。”李商拿起三字经,翻动几页,里面有一段剑诀的来历,涉及到华山派一百年前的剑气之争,不是很光彩的事,就被于连城后来撕掉了。 “怎么被撕了,不完整。” “二师兄,他是不是耍你,不如听他怎么说另外两本,是怎么回事,我看这一本倒是很像是剑法。”张大志把韩山给于连城的泰山剑谱递给他。 “这一本是什么?” “破清风,我创的剑法。” “你还能创剑法,里面怎么还详细写了泰山剑法中的来鹤清泉。这一招,我曾经去泰山,见紫阳道长使过,精妙的很。” “这解释起来,天都黑了。” “那这一本呢?”正是左右互搏术。 “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我都说了三字经里面的是真的,你又不信我,你放我下来,我练给你看。” “你当我蠢,你的轻功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气,放你下来,你不飞了。我们本该拿到剑诀了,是你们从我手中夺走的,可恨。” “现在不是给你了吗?你也见过剑诀,你难道不真伪。” “我根本没有见过里面的内容,而且你说的这一本,被撕过了。练不到完整的武学,是有害无益。” “葵花剑诀,博大精深,你只要能练一点,就能成为绝世高手,你还想练全,是不是太贪心了。喂,你们都想学葵花剑诀吗,不如我教你们如何。” 其他师兄弟一起围过来,个个兴奋不已。 “都别起哄,这小子在耍花招,你们别上他的当。这事一旦传出去,顾惜晨会给你们一人一剑。” 张天志把李商拉到一旁说,“不如就让他,教一个看看,这剑诀是真是假。若是拿份假的回去,那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让他教谁?” “就教杜星辰,那个家伙与我们最不合群,平时上酒楼喝酒,听曲,他却要喝茶。去赌场赌钱,却一次也不去。” 李商把杜星辰叫出来,“葵花剑诀,江湖传闻可以速成,你现在练练看,验明它的真伪。” 杜星辰拿起葵花剑诀,反而有点不敢练了。越是高深的武学,越是怕练错,轻则武功尽失,重则走火入魔而死。 “你让他过来,我教教他,练这剑诀还是有一些门道的。当初蔡师叔临死前,给我透露了一些。” “快过去。”李商见杜星辰一动不动,就怒喊道。 杜星辰走近于连城,他才小声说,“我看你们刚才围住我时,倒是挺默契的,感情不错,看来你是其中的一个另类,是不是常受欺负。” 杜星辰眼光突然一闪,他感觉到于连城似乎很了解他。 “说,有什么门道,别嘀咕。大声说出来,我们都听听。” “门道是没门道,安安心心的从前往后练。” “真是废话。我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第102章 冯月蓉 于连城看到有两位弟子在练他的破清风,有三位弟子在蹲在地上,正在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是在尝试左右互搏术中的游戏,而有两三位弟子,在和杜星辰一起研读葵花剑诀。只有李商一人坐在离于连城不远的地方打坐。 这时一位弟子从他面前走过。 “姑娘,能不能给口水喝?” 弟子拿着一壶水,看了一下李商,扫看了一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还是给于连城水喝。 “这位师妹,怎么称呼?”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女子长有一张国字脸,五官粗糙了一些,脸色也有些腊黄,在一群男子这中实在不好辨让,但是于连城很仔细观察这十五人,见女子在里面走动时,与其他人有些区别,扭来扭去。他猜想此人必是女子,一定是生得水嫩而丰满,虽然穿着宽大的男装,把整个身形盖住,从外形上很难看出来,但走路的姿式,却藏不住身为女人的丰腴之美。 “姑娘与众不同,我当然能看得出来。我想姑娘穿女装一定很漂亮。”于连城见她在微笑,“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叫冯月蓉。” “你怎么女扮男装跟他们走在一起,里面有你意中人?” “才不是,那位学剑诀的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他不喜欢跟他们在一起,我怕他受欺负就跟过来了。” “真是姐弟情深啊。”于连城示意她多给他一些水喝。 “那剑诀是不是真的?若是练假的,我怕他有生命危险。” “如果你真担心他,那就替她练,不就好了。” “我的天资不高,我能进衡山派,是求了很久才进去,我对音乐没什么才华。” “学曲没才华,与学武有什么关系。”这是于连城一直想不通的原因,为何衡山派非要把学曲与练武混在一起。 “衡山派是要在学曲在有造诣后,才会教剑法。” “看来这就是衡山泊没落的原因,学曲与学剑,两码事,没必要混为一谈,我看你那弟弟是学不会了,他心中有焦虑,就算是真的,也学不成。” 这时传来一阵练剑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那人是谁?” “是三师兄,张天志。” “会什么乐器。” “长笛。” “他练的是什么剑法?好像在哪见过。” “落雁剑,从根基走向来看,都属于衡山剑法,很多师兄弟也跟着练,也没什么,衡山剑法,一人练一个样,不足为奇。” “衡山剑法是什么样?” “衡山剑法注重变化,就是一招之中往往含有其他招数,让他无法捉磨,就像音律一样。” “看来衡山派注重音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看你说话的口气,应该不年轻,你是不是刚入衡山派没多久。” “我弟是受说书坊先行推荐来衡山派的。他那个人是个乐痴,我怕他吃亏,就跟着过来了。他父亲是早死,我的父亲是不要我了,俩人相依为命。本以为衡山派是个好去处,好音乐,很风雅,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又是打打杀杀的。” “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争斗是江湖的全部意义。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练练,总比你弟要强得多,看他担心受怕的样子,脑子里是一团雾水。” 李商这时打坐完毕,就看到两人在攀谈,于是就走了过来,冯月蓉就只好走了。 “你别耍花样,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你们华山派处处压制我们衡山派,我们是正有气没地方撒。你想死,我一定给你一个痛快,可别让自己死得很难看。” “我很配合你啊。” “我知道,我又不傻。只要你安分一点,等他练成了剑诀,若是真的,就放了你,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好的,我不会动歪脑筋的。”于连城心里清楚的很,李商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一旦确定是真,于连城就是凶多吉少。一旦放走了于连城,衡山派夺葵花剑诀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后患无穷,不用想就知道,唯有现在痛下黑手,永绝后患。 在冯月蓉给他水喝之后,他就在等身体内的毒被解除。然后运用内力一点一点的冲开穴道,在接近傍晚时,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就只剩下绑在身上的绳子。 杜月辰在被冯月蓉暗示之后,就钻心的学习剑诀。他从书前站起身来后,望了于连城一眼,此时于连城正在与身上的绳索绞劲。其他两位弟子,一位是吕图,一位是许优,争着要看剑诀,你推我攘,慢慢就有了口角。 “要吵,到一边吵去。”曹正爽推开两人,把摊在地上的剑诀拿了起来。两人见势不对,纷纷夺了起来。 一时间三人同时拔剑而出,打了起来。三人互不相让,吕图从曹正爽手中夺走了剑诀后,另两人又反过来夹击吕图。 李商与张天志听到有打斗声,就赶了过来。三人越战越凶,而且剑法上的招式有了明显的变化。两人都是一愣。 吕图过去握剑方式,与大多数人一样,就正向拿剑,可是此时,他是反向拿剑。于连城看得出,他使剑的身形很像轮舞剑,不断在旋转,而且以肘用力,力度要大得多。 许优剑身之上带有剑芒,剑气四溢,四处流窜,以气伤人,在两人的脸上留下了划伤。 曹正爽身形瘦弱,但是每一招使来,就有千斤之力。以横贯八方的气势,把两人的剑打落。 “这不是他们原有的剑路。”李商说道。 “这剑诀是真的?”张天志说。 “我去阻止他们。”李商跑过去,回头看了一眼于连城,“小陆子,把于连城杀掉。” 小陆子是李商离开后,接替他看管于连城的一位师弟。他没有迟疑半分,就直接拔剑而出,向于连城扑过去。 于连城拼命的挣扎,眼看死就在眼前,这种死法是于连城从来没有想过的,是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就在他手中的剑要插进于连城的胸口时,此时一道斩击,从旁击中了他手中的剑。而于此同时,一把飞剑又知是从何处飞来,插进他的身体。 于连城一惊,看到从旁走出来的杨春。他正拿着剑。三人的打斗也几乎是在同时停下,只是不巧的是吕图的剑,在一个旋转后,无意间插进了许优的身体里。 李商还是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杜星辰。他正僵在那里,伸出两指,做出指挥剑的样式,那把插穿小陆子的剑,刚好就是他的配剑。 “这是什么情况。”于连城运足真气一振,才把身上的绳索全部震断。 冯月蓉看到杜星辰,双眼流血,就冲过去,抱住他,飞走了。 就是在众人还搞不清楚状况下,于连城闪出几个身影,迅速从三人手中,拿回了三本书。 他停在许优面前,按住他的脉膊。 “看来你们师兄弟感情很好,也是假的。又是一个同门相残。这个也死了。” 第103章 一笔勾消 “差点就死在你们这帮混蛋手里。” 于连城拔出剑,就直冲李商而去。其他弟子一拥而来。这一幕,总是在于连城的记忆里重现,只是没有哪一次,比这次让他更加喜悦。他游刃有余,没有迁怒到其他弟子,直冲李商而去,在他身上留下了十五处剑伤。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被打倒在地,李商在苦撑之后,被于连城一剑把剑砍断。 “若不是看在肖潇月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们,跟你们客气,还着了你们的道,真是自找麻烦。” 李商趁于连城疏乎之间,把手中的断剑掷去,于连城躲开时,一剑砍中断剑,碎掉的残片刺中了李商的一只眼睛。 “很好,看来是天意,你之前是想要我的一只眼睛,现在神从你那里得到了。衡山派好歹现在也是五岳之首,什么时候精通下毒的,还下得这么巧。一人一剑,全让你一人来偿还,要你一只眼睛,以作补偿,我们之间的事,算是了结了,快滚吧。” 众人抬着尸体一起离开。 “你这样做,是后患无穷。他回去后,肯定会跟肖掌门这么说,他们带你回衡山,你仗势欺人,杀了两人,刺瞎了他一只眼睛,这记帐,就是你理亏。”杨春看到他们离开后才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他们全部杀光。那也太狠了吧。” 杨春笑了一下,“就算不要他一眼睛,他回去也要这么说,反正你是说不清楚了。邪恶总是有,侠义总是迟到。要想清白,的确很难。弱者总是无辜,得不到公正,世间之事,就是如此。” “你挺了解他的。” “常做的事。小人最好当,好人难当。” 于连城苦笑了一下,想到李商回去一阵搬弄是非,他想自己在肖掌门的眼里的形象一定是糟糕透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李商的一只眼睛是掩盖不住的。正如杨春说的一模一样。只是李商从未向肖掌门提起弟子中有人练了葵花剑诀。 “我这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被你所救。”于连城面对突然静下来的林子说道。 杨春事实上一直在暗中跟着众人去了蔡家的老宅。只是他更冷静,审时度势。躲在暗地里始终没有出手。只到于连城送肖潇月而落单,他才敢现身,可是他又苦于于连城轻功绝顶,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葵花剑诀。就是在他一筹莫展时,李商一行人巧用毒,把于连城抓住,这是他感到很意外的事。 “我一直跟在后面。你和他们的事,我都看见了。”杨春很坦白的说,“看来你对肖姑娘的感情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们下毒。他们明显是冲葵花剑诀而来,你不可能不知道。” “不说他们了。你也是冲葵花剑诀而来,他们也证实了这是真的,你怎么不抢?” “就算能抢到,要送回华山,我一个人也办不到,这次下山,我也是看明白了,三大家族,是不会允许葵花剑诀上山。” “既然你明白,还跟我着干嘛?” “很矛盾,既想要,又办不到。想了好久,我突然有了新想法。不打算要了。” “怎么交代?” “颜师兄拿着半本回去了。这件事,不是我主导的。能推得掉。至于负责的人,要受什么处罚,就听天由命吧。” “你还真是够聪明的家伙。” 杨春拔出剑,还是把于连城惊了一下。他完整的把嵩山剑法演示了一遍。 “你想学吗?” “最近学的太多,有点太多,把人撑死了,就是笑话了。” “看来是这样,有了葵花剑诀,这点剑招,就不算什么了。我有听到这样一个传说,五岳剑派的过去,其实是同一个门派,后来闹分裂,成了现在五个门派。剑招从根基上都差不多,只是在走势上有了天差地别的区别。若是你足够聪明,可以把两派,或是多个门派人剑招融为一体,取长补短,一定能创造出新的剑法。” 于连城感到杨春在讨好他,又是想传剑招,又是说秘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救你一命,能不能把过去的恩怨一笔勾消。” “你从来没有主动找我麻烦,要么是冷眼旁观,要么是及时出手帮忙。是很坏。追其深源,都是雷楚云的错,好,就一笔勾消。” “求你帮个忙,条件你可以随便开,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替你办到。” “什么忙?” “你救了凌落英,她定会卖你一个人情。据说日月神教旗下的医门门主,正是五十年前杀人名医平一指的后人,叫平芳。她精通解毒,听说还在研究治疗三尸脑神丹。你帮我求她,帮我治疗。” “你们七人是不是都吃了这药丸?” “我不清楚。” 于连城从消了从脑中一闪而过的好奇,“我只能先帮你牵线搭桥,平芳能不能治,那我就不能担保。” “好,够爽快,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直怕现在就算人家答应,也不一定有功夫给你治疗。” “发生什么事?” “天下第一的魏居被人在黑木崖上暗杀了。” “他真的被杀了?”杨春大惊失色,然后又匆匆掩盖自己的失言。 “我也有点不信。但从目前情况来看,是千真成确的。凌落英现在正忙着查找凶手,料理日月神教中的内部事务。我想医门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她哪有工夫给你治病。你的病又不急在一时。” 杨春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你说是什么时候?” “至少等到凌落英查到凶手后。” “可是若是查不出凶手呢。” “我曾听人说过,天下任何武学的精进都来源来于觉悟。而达到觉悟这一层,最快的方法是实战。那魏教主是身经百战,能杀他的,不可能没在江湖上露出一些马脚。越是厉害的惊人,越容易找到。我看你的样子,到是很急,不如就三个月吧,三个月后,不管她有没有手刃仇人,我都替你上黑木崖一趟。” 杨春犹豫不定,可是却又没有其他办法。 “听说能增进功力,不是很好吗,也不急在这一时。” “你怎么知道能增进功力。”杨春反问后又改了口,“任人摆布,没有自由,有什么好。我们这一群人中,就你最聪明。小时候,我们都讨好顾公子,你学吹曲,一下子就进了顾家。明明练了魅影功,就是不使出来,若是被雷楚云瞧上,他也赏你一颗,你就不会再说风凉话了。” 于连城并不是自己刻意隐藏魅影功,而是顾惜晨给此功换了一个让他自尊心受辱的名字,还在教他时,冷嘲热讽,深深刺激了他的心。让他对此轻功产生了蔑视。现在回想起来,才能深切的体会到顾惜晨的良苦用心。如果他使出了真正的魅影剑法,他就会成为另一个钟离问。曾经对顾惜晨的误解,现在都变成了深深的感激。 “他们每年围着我,欧打我一次,是不是在试探我的武功?” “你可以去当面问他们,我不是他们,我不清楚。” 于连城只感到杨春的冷漠。而这种冷漠却是行走江湖必备的情感。世个太多不平之事,如果每一件事都能轻易的触动自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冷漠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尤其是在自己还不够强大的时候。 于连城跨上马。 “你要去哪?” “天都快黑了,总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是一天没吃东西。” 两人投宿到衡山派脚下的兴华客栈。两人没什么话可说,但于连城心里总是防着杨春,他只感到他冷冷的。 第104章 再次对决 于连城饱餐了一顿之后,一觉睡到三竿。推开房门,就见到杨春正在花园里练习嵩山剑法。于连城端了一盘饭菜过来,一边吃,一边看杨春练剑。杨春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完全沉浸在剑招之中。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凌厉的剑气,刮起一些风尘。这时他一剑挥出一道斩击,斩击在空中绕着他飞舞。大约旋转三圈后就慢慢消失了。 于连城擦完嘴,见杨春收剑后说道:“你们几个,剑法各不相同,你为什么选择嵩山剑法。听说他们嵩山派内部,已经在开始弃剑,改学掌法。”“嵩山剑法很讲究内功的运用,很契合我们华山派气宗的路子。” “剑斩是将内力化为剑气,让剑气成形后的高级使用。顾惜晨曾经向我提起过。他说剑斩大多属于远距离进功,对于高手几乎能够躲避,而且使用剑斩极为损耗内力,只有内力高深的人,才能灵活使用。” “看来他很不看好斩击。” “斩击是把真气凝聚起来使用,威力大,范围广。有它特有的优点。他曾经跟我说过,天下真正的高手,都是擅长近身战。在近距离下,胜负是千变成化的。” “天下武学,各有所长,就看人如同使用。” “你很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你是时候该从顾惜晨的影子里走出来,你们的剑路越来越不一样了,想过没有要走什么样的路子。” 于连城摇了摇头。 “你想见识一下回旋斩的威力吗?” 于连城看出了杨春的挑衅,他不能认怂,否则以后遇到这个家伙,他就会抬不起头来。 两人在剑招之上,已经是半斤八两,一个回合后,仍然不分胜负。但于连城能够感受到杨春的深藏不露。自从上次交手后,于连城相信自己在剑术上有很大的进步,但是杨春仍然能从容应付。他觉得杨春就像一条蛇,藏在草丛里,冷冷地观察自己的猎物。 于连城想到他远没有拿出真本事,他要逼他出手,于是加大力道。杨春以气御剑,在力道比于连城占了优势,但是从灵活上,就远不如于连城。就是杨春一招走错,于连城纵身而起,直挑剑而来。剑直击杨春的喉咙,杨春眼看躲不过去,弃剑不用,一掌推出,于连城只感到手臂一阵麻木,就及时收了招。两人互相退后了三步。 “泰山派的来鹤清泉,用得真巧。” “你这又是什么功。” “这是不伤功的震元子,以内力打力,摧动对手体力的内力,达到伤害对方的效果,也可以用来紊乱对方体力的真气,这就是不伤功的真正用法。” “我想起来了,你曾经你用这招在斐家把我打伤。” “当时只是点了你一下,是你没有察觉到体内气息的流动,还在强行动用内力施展魅影功,是你自己伤害了自己。” “还真是高明,我还一直以为不伤功,就只是疗伤而已。” “看招,回旋斩,让我见识一下魅影剑的真正威力。” 杨春一剑挥出一道斩击,于连城轻易避开后,他又挥出一道。两道斩击在于连城身旁飞舞,让于连城心很乱。再次与杨春拼剑时,他就再也找不到时机。 两人在拆招解招时,于连城看到斩击在空中飞斩后,就会回到他的剑上,再次借力。而这一瞬间就是于连城最好的机会。他一招飞鱼逐浪,人未到,剑已出。剑在空中飞转时,杨春躲开了。而他自己出躲开了斩击,再一次接住了剑,一招石头回马,突然反向刺来。杨春正面用剑顶住。两人不禁同时退后四步。 “你这个斩击,是用为分散人的注意力,不太高明。” “高明的,你已经见过一次了,再用一次,也不新奇。我可不想伤到你。” “不拿出真正事,很没劲。” “一招飞鱼逐浪后,紧跟着就是泰山派的石关回马,真是融合的巧。我就看看你,华山派气宗的武功练得怎么样。” 此时杨春一剑挥出,不是一道月牙回斩,而是一只飞鸟。它直扑于连城而来,速度极快。于连城躲开之时,杨春已经闪在他的身旁,又是一斩斩击。他左躲右闪。斩击越来越多,把他团团包围,他突然想到与胡邈对决时的情况。他及时从空中飞出去。这时一道斩击迎面从天而降。 这就是一道人为设的陷阱,这个出口,原来是等他出来的。于连城在空中转了一下,用剑挡住斩击,还是被擦到,摔倒在地上,口角不禁溢出一口鲜血。 “斩击如何?” “真是各有所长。” “顾惜晨所说的,是很有道理,但不一定非如此不可而已,天下武学,各有所长,不是要用最强的,而是要用最对的,你喜欢飞来飞去,剑招很灵活,这斩击是对付你是最好的招。” 于连城能看得出他指教后的威胁,“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我们还不是朋友,一诺千金值得怀疑。” 杨春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扔给于连城,“你的内功已经相当深厚了,却不懂得使用,还真是浪费,这是的斩击的基本入门用法,拿去学吧,不用记恩,你会剑斩,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我只是顺手帮你一把。” 杨春走后,于连城摊开手中的四本书,不禁苦笑了一下。过去他梦寐以求的武学,现在居然有了四种选择,他不禁感到了一阵由选择产生的苦恼,顾此失彼,不知要学哪门好。最重要的是,他重获了自信,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火种,指明了他前进的方向,他能感受到那一双强而有力的翅膀正在他的后背孕育而出。他就要展翅高飞。 在他小心再一次翻阅葵花剑诀后,他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会有四人同时从书中有所心得。他没有想学,只是好奇而已。他面对着书,突然想到肖潇月在衡山上会怎么样。他只是一时感到有些寂寞而已。 第105章 飞羽剑 于连城已经连续练了七天的魅影剑法。经过与杨春的一次对决,他心里明白的很,若是用魅影剑法,斩击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他不想为杨春送终,就让华山派上年少岁月如记忆一般在时间中慢慢遗忘,他要重获新生,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日落之后,他都会收起剑,走近顾家的钱庄去打听是否有肖潇月的来信。那是他们曾经在赶往衡山的途中约好的。肖潇月回到衡山后,就沉浸在父爱的蜜饯之中,并没有想起要给于连城写信。那是在七天之后,肖逸才见到肖潇月休息足够之后,问起她在山下的种种经历来时,她才讲到了于连城,想到写信的约定。 于连城接到第一封来信后,就高兴的手舞足蹈。这份喜悦,他没有办法与别人一起分享受,就只能寄托在练剑中。唯一不足的是,信很简短,只有廖廖数字,只报了一个平安,却没有提及要邀他上衡山的事。他也觉得理所当然,不急于这一时。 飞鸽传情已经正式搭上正轨。于连城想到他上衡山,也成了意料中的事。就这样于连城在衡山脚下度过一小段自由,而又甜蜜等待爱情的美好时光。 于连城写下了长篇,对未来的展望,还有对生活的希望。寄到了肖潇月的手中,回复过来的,也只是只言片语。于连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只是觉得肖潇月在回信中保持着矜持,原没有她行为上的主动。 这段疯狂的热恋,是顾惜晨及时给他送来的一封信,及时泼了一盆凉水,才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顾惜晨的信只有一句话,“和不爱你的人谈爱情,就得独自一人举起爱的火种。” 于连城拿出肖潇月的十封回信,每一封,都是礼节性的回复,不冷不热。他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他不得不正视两人持续升温的爱情。他曾经不断的问过自己是不是真正的爱过她,还是由于寂寞。或者更多的只是出于兴趣相投。更或者是他只是想去爱一个人,不再让自己孤独罢了。 他了解肖潇月。她是不会为爱和他一起私奔的。她的内心永远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男人形象:她的父亲。 于连城跨上马,回望着衡山,就突然明白,人生之中,还有一事,比爱情更重要,尢其是在他还不懂得爱是什么的时候。 他刚踏到嵩山派的地界上,就在一条必经的狭长山间小道边的大树下,遇到了等待他一个月的成穆雅。 “你还真是拖拖拉拉,不慌不忙。我以为你不出七天就会来嵩山,想不到你竟然拖了一个月,害我等的好苦。” “你算准了,我会来?” “我只知道顾家会派人来,不知是你来,不过你来,就更好,切磋过,摸过底,算是知根知底,动起手来,心里才更有底气。” “干嘛要动手,两家不是约定好了吗?” “是约定好了,我不想拿出来了。” “这就是毁婚。那也挺好的,你不适合嫁进顾家。顾惜晨也可以娶到他一生所爱。还真是两全齐美。你还真是个好姑娘。” 成穆雅骤然发怒,拔剑刺过来。于连城从马上跳了下来。两人比划十五招之后,于连城确定成穆雅是真有杀意,而不是闹着玩的,就窜到树林之中,而成穆雅却紧追不舍。 “你的心胸是不是也太小了,之前的过节,还都是由你引起的。”于连城躲在一棵树后面说。 “那事早就忘了。” “你为何要杀我?” “你坏了我的好事?” “说清楚。” “你为何要救纪长空?” “纪长空杀不得,纪家还是有相当的实力,纪师伯发难,你们成家就别想在嵩山继续呆下去。” “我就是要他们呆不下去。” 成穆雅又拼杀过来,在树枝丛中。成穆雅远比于连城灵活,他每次防守都因不知是从哪里伸出的树枝所阻挡,还好脚力不错,及时躲到树后,才没被打伤。 “让你见识到一下飞鱼逐浪的真正用法。” 两人围住一棵大树拼斗。在于连城躲在树后的一瞬间,成穆雅一招飞鱼逐浪,断片从剑身上旋转而来。于连城提前做了准备,身形如鬼魅一般躲开。谁知成穆雅在掷出断片时,从另一方向,把剑也掷出,又是一招飞鱼逐浪。 断片与剑几乎是同时夹击于连城,于连城看到断片与飞羽剑吻合在一起,成穆雅凌空一脚,把于连城踩在地上。 “原来这一招,更适合隐蔽打斗。” “再巧的招,面对魅影功,都不算什么,果然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怪不得江湖上,都称魅影剑法为当今江湖第一剑法。” “你不会是真要杀我吧?” “当然要杀你,你死后,我放出消息,剑诀你拿到手后,藏起来了偷偷练。”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跟父亲说,我把剑诀已经交到你手中,父亲定要向顾家要魅影功,可是顾家又没得到葵花剑诀,自然不会给。两家有嫌疑,也就成不了亲家了。” “我听明白了。原来顾成两家不仅联姻,还暗地里要换家传绝学。这一点,顾惜晨又没跟我说。你是想从中挑拨,最终成不了婚,你不想嫁给顾惜晨?” “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容易的事,何必要杀我,顾惜晨也不想娶你,你给他坦白不就完了。” “他已经向我坦白过了。他喜欢谁?”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天下这么多男人,你又何必钟情在一个男人身上。”于连城向成穆雅故意使了一个眼色。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千均一发之际,于连城总是感到使不上全身的力气。他被成穆雅死死的踩在地上。眼前那一剑就要挥下,躲在暗处的胡邈觉得时机刚才,飞过去,一剑挑开,把成穆雅逼到一边。 “我也很守诺言,当日你没杀我,我今日还你一条命。” “真是稀奇,在这个鬼林子里居然还能遇到你。你怎么在这个鬼地方?” “比你早到半个月,一直藏在林子里,我算到顾家会派人来成家取剑诀,就此必经路上等候多时了。”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剑诀就在这个女人手上。” 胡邈微笑的看了一眼成穆雅,但成穆雅是一脸的嫌弃。 “你别自作聪明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你,有可能碰不到吗?” 于连城看到胡邈眼神迷离,就猜到了两人是在做戏。两人之前一定有一番大战,可为何两人又不像是生死仇敌。 “我拿的这份葵花剑诀也不齐全。真正的葵花剑诀到底在哪里?” “怎么不齐全?” “你问他。”成穆雅向胡邈瞪了一眼。 “后面缺了一部分。”胡邈说。 成穆雅把书抛给于连城。他翻开后面,果然与他手中拿到的一本有所出入。他突然间感到这是有预谋的,对这葵花剑诀更是心存戒心。 “你见过葵花剑诀?”于连城把书还给成穆雅,问胡邈。 “他不仅是见过,还练过。” 于连城紧盯着胡邈,只见他却不敢直视于连城的眼睛,眼神之中躲躲闪闪的,一点儿也不像是过去的胡邈。 “我给你机会与他切磋了,我们是时候上嵩山了,他是不会来了。” 于连城这才知道,胡邈是在说谎,他不是在等他,是在等蔡一龙,拿到完整的葵花剑诀。 “我不想跟你搅在一起,你帮我练剑,我帮你报恩,我们两不相欠。” “过河就拆桥,你们女人都是一个德行。” 第106章 千丝万缕 两人拔剑相向,在密林中打斗起来。于连城本想是走开,可是想到两位高手对决,就忍不住留下来观看。他想看看胡邈练过葵花剑诀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了。 于连城看到成穆雅几乎每一招都是攻,死死的把胡邈压制住。他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但是却一点儿也不显得慌张,这太不像以前猴急的胡邈。成穆雅每一次挥剑,于连城都能听到轻微的剑鸣声,那是特殊铸就的剑划破空气产生的。 分成胜负就是一瞬间,而那一招,却是轮舞剑最引以为豪的一招。她在一次旋转之后,不再只是像过去一样,只有普通的力量,还带有强劲的剑气。剑气在她旋转之时,突然间闪现出来,随着了她一刺之时,剑气瞬间聚集在剑尖,汇成一把剑形,飞了出去。 太巧了,剑招与剑气的完美融合。于连城想到这一招若是他遇到可能会躲不过去。胡邈一个仰身,旋转之后,用剑贴住飞来的剑气,借力打力,把成穆雅的剑气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于连城眼看成穆雅躲不过,就闪过去,抱住她,向密林外飞去。 一直逃到一处小镇,于连城看到一处茶楼,才把成穆雅放了下来。 “为什么救我?” “我也不知道。”于连城也说不清楚,“你们之前做戏,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于连城向后闪了一下。 “我们达成了协议,他帮我完善了轮舞剑。我帮他制造机会。想不到他的剑法,如此之高。他没使出全力,他应该算天才。” “天才?” “能练成葵花剑诀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天资过人,聪明绝顶。还有一种,就是有过人的智慧。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有几分智慧,一般都只有聪明。” “这么看来,雷楚云收他们为关门弟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于连城走进茶楼,占了一张桌子,成穆雅坐在他的面前,“你确定蔡一龙有没有在嵩山?” “自从离开杭州后,就回到这里,没见到他。你对剑诀倒是一点儿也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对蔡一龙感兴趣。” 于连城喝了口茶,不想再与这姑娘纠缠,就没不作声。想到这嵩山这么大,在哪里去找蔡一龙。 “你手中是不是有完整的葵花剑诀?”成穆雅问道,但于连城不再答理她。 “你找蔡一龙,是为了学剑诀。现在他人不知身上何处,不如这样,你教我魅影功,我教你剑诀如何?”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我教会你了,你岂不是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 “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怎么这么胆小。” “我看你出招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 “在魅影剑法面前,那些招数根本不算什么。你为何不用魅影剑法?” “我称它为送终剑,你想试试吗?” “难怪这么硬气,这么从容跟我坐在一起喝茶,原来是身怀绝技。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的送终剑,练得怎样。” “你还真是有持无恐,仗着我不敢杀你,就非要强来。我告诉你,你把我逼急了,不管你是顾惜晨未婚妻,还是夫人,我照样动手。” “是吗?”成穆雅很冷静,一点儿也没把于连城的威胁听进去,“你也用过飞鱼逐浪很多次了,看出这一招的破绽了吗?” “身为一个剑客,剑一旦脱手,的确很被动。这些脱剑的招数,应该都算是险招。” “是险招,就必须用在最佳时机,否则就是自掘坟墓。但是与人切磋,有时候,你根本找不到最佳的时机,真正的高手,不会有这个机会给你。” “那怎么办?” “自己创造机会。若是能用魅影功,那一招的弊端就完全不存在了,一招之后,瞬间避开,或者直接拿住剑,再来一次,完全能创出新的剑法。” “这就是成家需要魅影功的原因。” “你来嵩山就是羊入虎口。” 两人对视一眼,两股杀气瞬着弥漫整个茶楼。 “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你果然是个淫贼,你都死到临头了。” “你不想呆在嵩山,跟我不想呆在华山是一样的。对武学痴迷,想要力量,也跟我很像。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你帮我找蔡一龙,我就把魅影功抄一份给你。” “此话当真?” “我说过,我跟你很像,我不想呆在顾家,你也不想呆在成家。你不惜想杀我,破坏婚姻。真是敢想不敢做,我索性满足你,我倒要看看你最终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那你就现在抄下来吧。” “你知道他在哪?” “抄完了就告诉你。” 于连城不仅把魅影功抄给了成穆雅,还把自己学到了铠甲功,不伤功,还有天听功,一股脑儿的全抄下来。这些神功,他没有一样是学精通的。他想让成穆雅替他完成这个心愿。他之所以要找蔡一龙学葵花剑诀,就是为了要离开顾家。他想看看与自己命运相同的成穆雅能不能办到。 他在抄写的时候,偶尔会打量一下成穆雅,虽说与她有诸多过节,但是于连城在此刻都没有去计较,他是真正的喜欢这位姑娘,他想看到她的美好结局,来祝福自己美好的未来。 “这些就是全部了。”于连城递给她。 成穆雅拿在手里,紧盯了一下于连城,“为何这么坦诚。” “我想看到你的结局。” “如果我说,我真不知道蔡一龙在哪里呢?” “那就当我送给你的。最好保密。” “你还真是个怪家伙。泄露顾家绝学,你不要命了?” “我要命,我更要活得开心自由一点。” “真是同道中人,就让我看看你的送终剑吧,我可不想死。” 两人走到镇外的一棵大树下。彼此鞠躬行礼,此时起了一阵风,掀起了地上的落叶。就是在那一片叶子飞扬在空中的一瞬间。 于连城拔剑而出,化成一道幻影向成穆雅而去。于连城身形很快,但成穆雅却以不变应万变,站在一处一动不动,在刹那间做出反应。把于连知的剑招一一挡回。于连城左右交叉攻去,都被成穆雅的旋转化解。 随着成穆雅的一个旋转,一条如同丝带的剑气,团团在成穆雅的四周旋转。于连城一剑刺空进去,只感到剑气刺伤了手臂。不得不又闪了回来。丝带剑气,越舞越长,在于连城不抵防的时候,丝带突然迅速攻过来。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情况,魅影功从来只有主功攻击,却从来没有留给别人机会反攻的。丝带所到之处,尽数割破。旁边的一棵小树,被从中轻易穿空。丝带可长可短,收放自如。于连城根本就近不了成穆雅。 “那就只能用鬼中刺。” 于连城在闪过左右晃动的丝带后一剑掷出,剑快如闪电。丝带收缩回去,重重叠叠而起,一起绞住剑柄。最后向于连城反向掷回来。于连城接住剑,只感到不妙,转过身,就见丝带贯穿他的身体。 “你真要杀我?”于连城吐了一口血。 “你的魅影剑法与顾惜晨的有很大的差别,叫它送终剑,是不是太狂妄了。” 成穆雅把剑一转,一条丝带剑气直向于连城射来,于连城见势不妙,就只好逃走。 第107章 掉入陷阱 于连城带着伤逃到嵩山脚下的嵩阳镇,立刻被它的繁华吸引住了。想不到匆匆一别,八年过去后,居然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那是八年前一个隆冬时节的一个漫天飞雪的下午,顾惜晨与嵩山派九曲回肠剑汤镇阳在嵩山脚下的少林寺外不期而遇。一场比武在所难免,顾惜晨游历江湖的目地就是如此。他较幸赢得半招之后,就让于连城带着他匆匆离开,甚至还没有踏入少林寺,而顾惜晨来嵩山就是来参拜少林寺的。后来顾惜晨向于连城透露,嵩山派的重新崛起丝毫不亚于华山派,于连城就猜到在那一战中,顾惜晨应是伤得很重,才匆忙离开。 当他此刻站在曾经站过的位置时,回想起记忆深处的一幕,才感到嵩山派带着剑拔弩张的气息。街道虽然繁华,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于连城却感受不到快乐的气息,而是被一种紧张气氛压制住了。他曾经听到一些有关嵩山派的传闻。这一派是两脉共同治理,一脉是嵩山派的嫡系传人,住上山上。另一脉是成封两家一脉,他们来自华山剑宗,习得嵩山剑法,更是出类拔粹,住在山下。 于连城投宿到一家小酒楼,打算等伤势痊愈后,再去找蔡一龙。他在店里小二引领下,刚踏上楼梯,就听到一位年轻的女子的叫唤。 女子端庄秀丽,脸色带有几分精明,但眼神之中却带有几分柔情。一脸的微笑,却带有几分苦涩的味道。嘴角的线条,格外明显,于连城猜到此女子一定是个爱笑的女人,但是那股哀婉,是藏不住的。于连城被她强烈的吸引住了,他想这个女人的背后一定会有很凄凉的故事。 “是顾家的于公子,真是抱歉,大姐把你打伤了。”女子掏出一枚药丸,递给了于连城。 “你是谁?” “我叫成穆仙,是成穆雅的妹妹,爹让我们在葫芦口山道接应你们,我当时就在一旁,见你们俩打起来了,觉得大姐有些奇怪,就回来找爹,你是要见我爹吗?我带你去见他。” “等等,你说你爹让你们在山道等我,为什么?” “我们现在与嫡系一脉,水火不相容,江湖上传出姐姐拿到了葵花剑诀。我们想那一脉可能会有一些动静,爹怕发生意外,特令我们去接应。” 于连城不知是真是假。嵩山派内斗就如华山派的内斗,在江湖上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不想卷入其中,更不想与他们有所接触,仿佛他们身上带着危险的瘟疫,会传染给他。 “你不信我?不如我向你露一手。”女子只好使用飞鱼逐浪,来表明自己的身份。剑在绕着于连城转动一圈后,本应回到女子的手中,这时一名男子,突然闯了进来,一剑把飞剑打落在地上。 “你们成家最近猖狂的很,别随随便便炫耀,若是打伤了人,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男子向成穆仙吼了一声后,看了一眼于连城,就又走出去了。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我再使给你看。” “他是谁?” “后寒冰手乐青山。” “嵩山正宗太保排行榜第九?” “正是他。嵩山嫡系以剑掌双绝闻名,在岳左之乱后,剑法失传较多,用剑的就越来越少,真正的高手都是擅长掌法,不过他们都会有带配剑。” 这时两人走到一处暗巷,于连城突然警觉起来。曾经在暗巷败北的滋味一下涌上心头。 “你根本不会飞鱼逐浪。” “为什么这么说?” “飞鱼逐浪是一招必杀技,一旦使用它,必将使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所以此招一出,必要取人性命,是一招充满杀意的一招。你使起来就像是杂耍。那男子和你是一伙的。你根本不可能接得住剑,他是来配合你打落剑的。” “仅凭这一点也太武断了。” “你说成百合令你们俩去接应我,我可不认为我有必要上嵩山。我就像一粒火星,瞬间能点燃你们两脉的战火。不让我上嵩山,把剑诀直接交给我,才算是明智之举。成穆雅一心要练葵花剑诀,想要打败魅影剑法,她压根就没有回嵩山。” “你还真是聪明,难道要派你来拿剑诀。”左厌离拔出手的剑,“我叫左厌离,是嫡系一脉。” 左厌离一剑挥来,一道冰冷的寒气直射而来。剑气击中石壁,于连城只看到上面瞬着结了一层冰凌,而且还在向外扩散。两人抵剑相对时,于连城只感到手中的剑,冷彻骨髓。 “好冷。”于连城只感到不妙。 两人弹开数丈,于连城收回剑,掷出两枚飞镖,转身就跑,却被乐青山偷袭一掌。 于连城倒在地上,只感到全身冰冷无比,就像是要被冻僵一样。他拼命一纵,一道残影,腾入空中,随知一张大网,迎面而来把他罩住。四名弟子紧紧的拉住网,困住了他。左厌离点住他的穴道。 “看来成穆雅是真的打伤他了。”左厌离说道。 “看来这次是上天要帮我们。”乐青山大笑了一声,“这次不会再捉错人了吧。” “你们捉我干什么?”于连城问。 “阻止成顾两家联姻。”左厌离说。 “不如现在就杀了,再想办法嫁祸给成家,成穆雅打伤他的事,很快就会传到江湖上。” “计划还没有实施,要等大师兄回来再作定夺,猴急反而弄巧成拙,先把他带到嵩山的天牢关起来再说。” 左厌离拉开于连城的头套,于连城看了一下四周,就知道是监牢。双手双脚,被两条粗壮的铁链铐着。 “你中了寒冰真气,快点疗伤吧,要不然留下病根,这辈子都会被寒疾所折磨,这里有一碗姜汤,喝下它,还有我给你的药丸,没有毒,快服下它。”左厌离说完就走了。 于连城静下心来打坐疗伤。监牢封闭阴暗,让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但是他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现在再也不会总是感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就是这一刹那间,他感到了一种幸福,那是在看到末路后,消除一切忧虑后,获得宁静和从容后得到的。 于连城喝完了姜汤,望着天窗外的天空,一朵白云像就是在窗外飘过,外面静得出奇。他不禁呆呆的看得出神,他希望此时此刻的心境能一直存在下去,只要能感到呼吸,他就会觉得很开心。外面的江湖却是被担心所包围,他一点儿没觉得有什么自由,身处于监牢中,他反而缓了一口气。此后他回忆起被关押起的这一刻,他对自由有了新的认识。心不自由,身在何方都是牢笼。 “你在看什么?” 于连城循声看去,正面有一处小开窗,一位他正要寻找的男子就出现在那里。 “我还以来我走到末路了,原来是新的起点。”于连城有些哭笑不得。 第108章 履行承诺 蔡一龙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人性至上,人的最高品德之一,对承诺的坚守。当于连城从脑海中梳理了蔡一龙的来头去脉后,就不得不祟敬他。 “我祭拜完父亲后,本想一走了之,远走他乡,去找我大伯。可是我想父亲临死前,托付给你的话,你带到了,而我却还没有去做,就觉得抱歉,而且我们还有一些小过节。我去找你,你不在,我就让肖潇月给你留话,可又不便说出在什么地方。我想你会猜到我会在嵩山,于是我就来了。” “成穆雅本是冲葵花剑诀而去,现在看来他不是去救你的,你们的关系不算友好,你来嵩山也算是踏入危险之地。怎么就到监牢呢?” “我与封逸白发生一些不愉快,打了起来。那个地方,就是在来嵩山的必经之地。想不到他们嵩山正宗正在那里设了天罗地网,以来我是顾家中人,于是就把我抓了起来。” 于连城想到蔡一龙的剑法上的确与魅影剑法有很多的相似之处。蔡一龙口中的被抓一事,轻描淡写,但于连城还是能用想像去弥补,那是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为了履行承诺,又遭了牢狱之灾,于连城心中的祟敬不禁又多了几分。 “蔡一龙,你是个好人,是我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身为一个剑客,就要忠于自己的选择。就算为了这个承诺丢掉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但他还是能感受蔡一龙坚定之后的那种无奈。对于承诺的信守的确不假,但蔡一龙对父亲深沉的爱,已经溢满出来。对于承诺的坚守,就是蔡一龙对他父亲最好的怀念。不管与他一战的是不是太保排名第四的后阴阳手,还是排名第五的大寒冰手,他都不惧,因为他的父亲一直与他同在。 “我想蔡师叔有你这样的儿子,一定以你为荣。” “他是不是被折麿的很惨?” “别问了,你的父亲深爱着你,在面对非人的对待后,丝毫没有失去风度和尊严,你该早点离开中原。” 蔡一龙点了一下头,就岔开了话,问起于连城怎么也被抓了。于连城就与成穆雅一战说起,掉入了左厌离设下的陷阱。 “若不是成穆雅把我打伤,那个乐青山根本偷袭不到我,她真是一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 “你说她的剑气如发带一样?” “是的,太灵活了。我受顾惜晨的影响,从不怎么看好斩击,想不到斩击可以用到这种程度。” “她应该练得是千丝万缕,还没有完全练成,剑宗一脉,曾有一位先祖,练成过这种绝技,让斩击细化成发丝一样,伤人于无形。” “细成发丝?” “剑宗也讲究真气的运用,你们气宗对斩击的走向应该是庞大,浑猛,而我们剑宗讲究小巧,精细,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走向,从这一点看来,剑宗与气宗就是很难融合的。你拿到葵花剑诀了吗?” “拿到了。为什么还有抄本,是不是一个阴谋?” “是藏在三字经里的那一本吗?”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 “看来真是天命,是你的,你想甩掉都难。那些抄本中,唯独你拿的那一本是完整的。我猜我父亲让你带话,还指明了葵花剑诀的所在,就是为了保护我,不让那些人追杀我。其实我从小就练过葵花剑诀。那些抄本,是我小时候练字,抄写下来,放在暗格里的。”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为什么不让我练?” “你应该知道剑诀的来由,那书的最后一段就清楚记载了,是真的,但后来的事,就没有记载。华山派剑气之争起源一本葵花宝典。两位祖师从田圃少林寺,借阅了此书。剑宗祖师记住了上卷,气宗祖师记下了下卷。回华山之后,发现上下两部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互相猜疑,于是把剑气之争推向了顶峰。剑宗败走,气宗独尊练气。那上卷就是现在的葵花剑诀,下卷就是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你们现在华山派的四大奇功都是来自紫霞神功,既是横向的补充又是纵向的深挖,就像我们剑宗的千丝万缕,只是不同的是,你们气宗的武学有人练成,而我们剑宗没人练会而已。” “现在说没有记载的,剑宗后人孙思,不到十五岁,就成了青衣楼的开创者之一。天赋异禀,极擅左手剑。青衣楼掘起,华山派并不同意,他败给了顾家先祖,这位前辈就心中较劲,一直不服,于是就偷偷拜入了华山,改用右手使剑,这样不利于人察觉。他说在华山派,他与一位弟子极为要好,理念相同,不拘泥于过往,两人互相传授。他习会了气宗心法后,回到青衣楼不久后,就真气紊乱而死,临死前交代,上下两卷不能同时练。” “这么邪乎,那一个人呢?” “前辈没有透露那一个人的名字,但一定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死了,要么成了绝世高手。” “葵花剑诀,在我好奇时,我也看过,的确很多地方,与我们气宗的路子完全相反,但有些地方,也有相似的。” “孙前辈曾在日记里说过,这两种武学,会生出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体力拉扯。这是很危险的,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蔡师叔,又要你教我是怎么回事?” “剑宗掌握的那种力量叫罡气,存在于体外,气宗的就叫真气。只要你不要去触及到罡气的那一部分就不会有事,就可以练一些剑招或者是挥剑技巧。你走过来看好了。” 于连城走过去,站在天窗前,看到蔡一龙把手按在铁链锁上。他留意到蔡一龙的神情非常集中,眼盯着手一动不动,突然听到锁内铁器的转动声音,铁链松开,掉在地上。 “空手开铁链?” “别说这么大声。” 蔡一龙用同样的方式打开了铁门,走进了于连城的牢房。 “这就是罡气的微妙利用,我用的蜂翼剑,正是感受到了外部罡气的流动,才能让剑如此迅速。” 第109章 剑斩 第二天,左厌离提着一篮饭菜走到于连城的牢门前,刚好看到于连城正在站马桩,一手引于腰下,一手推出,颇有气势。 “我又遇到一个有趣的人。为什么别人进牢时,满脸都是担惊受怕的样子,而你们却硬是有几分洒脱。” “因为有绝对的实力。” 她走到蔡一龙牢门前,就见牢门居然是开着的。 “牢门怎么开了,谁放他出去了。”左厌离走进牢门,看着松开的铁链,“他从哪里搞来的钥匙。” 于连城打开篮子,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外面上好的酒楼也不过如此。 “连藕排骨汤,这是什么待遇,是不是最后一顿?” “放心吃,不会下毒。他们还不会急着要杀你,以后都会这么好吃的,你知道是谁救走了他吗?” “空手解铁链,空手开门走了。” “是吗?”左厌离有点不相信,“不过逃走了也好,本来是抓错人了,他把大师兄和小师叔全打伤了,若不是我们人多,根本抓不住他,这么年纪轻轻的。” “听说华山剑宗都是年少成名,不知道他会不会就这么离开。” “你说他会想要报仇?” “他敬爱他的父亲,现在又能空手解铁链,没有不报仇的理由,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于连城狼吞虎咽一番,丝毫没有顾及处自己的吃相,惹得站在一旁的左厌离笑出声来。 “你的心情好像挺好?” “活了那么多年,从没这么踏实过,这铁镣有神奇的功能。” “它没什么特别的,是你自己放下了。看来那本葵花剑诀让你一直提心掉胆的。” “你很擅长读心?” 左厌离避开于连城的目光,“你该多喝点酒。” “我不喜欢喝酒。” “酒能御寒,你中了师弟了寒冰真气。” 于连城大喝了一口,只感到酒烧得胸口刺痛。 “可口的饭菜,姜汤,热酒,药丸,你真有心,是个善良的姑娘。”于连城细细的打量着左厌离,不禁让她只感到难为情。 “对不起,有些事不得不做。你最好在这里安静一点,若是被其他师兄弟发现,他们会杀了你的,这本来是我们嵩山内部事,是顾家非在插手进来,搅动我们两脉之间的斗争,已经死了不少人了,我不想看着其他无辜的人死去”于连城看到左厌离眼中泪水婆娑的身影,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经崩溃到了极点。她需要向一个人倾吐她心事,正如他曾经的自己,向林梦竹流泪一样。 “你真善良,你要好好练功保护好你的善良。”于连中城用手指截住她脸上的泪珠,“华山派比你们嵩山派斗得还精彩,那是四方势力互相拉扯,我把善良送给他们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真是受够这种生活了,你若不争,你就会无家可归,你若争,对方必要还击,日夜提防。我想这就是生的痛苦,我有时候就很喜欢这间牢房,常一个在这里坐一会,过去,我常跟蔡公子聊天,现在他走了,我又该找你了。” “我很乐意,听你说话,真幸运这次是我。” “真是没完没了,人就是在争斗中,把美好时光全浪费了,就不能去想干点更有意义的事。”左厌离不禁说道。 “那什么又是有意义的事?”于连城探讨的问。 两人对视一眼,哑口无言,想说什么,又觉得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人都是要死的,又有什么是很有意义呢。 “也许活着,就代表着全部的意义。我一直想干点自己喜欢的,可以离开华山,离开顾家,为自己的生活而尽情生活。” 两人从世俗的争斗中谈到要如何生活下去,如同圣人一般来考人类所共同的疑问,人应该要怎么生活才能不枉此生。他们在一片迷茫之中找不到出路,但是却拉近了两人心与心的距离,那份突然而来的亲切感,只要两人对视一眼,就会感到很开心,似乎不会再感到孤独。 他们就像大千世界所有人一样,唯有不思考,才能继续愚昧的走下去。他们再次点燃了谈话的激清,只是这次回到了世俗的武功上来。 “我刚才看到你桌上放的书,倒是有些是在讲剑斩的使用方法,你是想学剑斩?” 于连城把他与成穆雅在大榕树下的一战讲了出来,“我找不到破解她千丝万缕剑的方法,闲来无事,研究一下。” 左秋拿起书,翻动了几页,大致扫过一遍,“讲述的太低级了,应该算是入门。最好还是请师傅教导比较好,若是自己琢磨,不但废功还废时,有的甚至会损害身体。” “损害身体,有那么严重吗?江湖中很多人都会使用。” “斩击的使用,很耗内力。在练习过程中,不断释放内力,会让自己虚脱。剑斩对于内功深厚的人是如虎添翼,对于内力不深的人,只会空耗内力。它是在远距离下攻击对手,真正的高手很容易躲开,斩击一般都侧向于大范围攻击和防御。在单人对决中很吃亏,但在遭众人围攻,就会有优势。像这类初级斩击,只是把内力释放出来,没有针对性很难制敌。” 于连城听左厌离这么一说,他突然对斩击有了全新的认识。顾惜晨从未把他向斩击方向引导,甚至从开始就堵住了他向斩击方向发展的去路。他的生命里没有贵人,也无人来教导他,此时他突然想到面前的女子,就是生命里的贵人。 “我想求姑娘教我斩击?”于连城很郑重的说。 左厌离有点受宠若惊,“其实我也不擅长,只是我们嵩山派剑技绝学就是斩击,我比你知道的多一点。倒是可以为你引路,为你指点一二。” 于连城欣然的接受,他的生命里很少有人会为他指点一二。所有的人生出路,都不得不靠自己去摸索,有时候,他会想要放弃,但放弃后,他又有些不甘心,不得不重整旗鼓,让自己坚持。 当他抬头再次去看左厌离时,他突然感觉到她的形象圣洁起来。她跟他成长的环境相似。这是一个污秽不堪而又明争暗争的地方,但她仍然身怀着善念,施行善举,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左厌离如数家珍一般,把对轩击的种种应用一一列举,一再强调新手容易犯错的地方。最后感到自己对斩击的讲解有些捉襟见肘,索性把嵩山正宗斩绝谱送给了于连城。 “就这么送给我了?” “我其实并不擅长,我的内力有限,又早早的学会了寒冰真气,并未向这方面发展。你想学斩击,就学我们嵩山正宗的,还是要安全一些。” 于连城拿着斩绝谱,总是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想到就因一本葵花剑诀,麻烦就不断缠身,就如同宿命一般,他感觉这个麻烦会伴随他一生。而所得到的收获却很小,所能学的东西只能是书中所记录的皮毛而已。他不禁感慨命运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它总是捉弄人。 “我需要为你做什么?” “不需要,只是你出去后,能否尽量不要说被囚之事,我们也不想得罪顾家。只是有些无奈而已。” “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十倍报答你的。”于连城想到这次被囚之事,全都是意外的收获。嵩山之行,也让他彻底摆脱了顾惜晨的阴影,无论是剑道还是人生,他要走自己要走的的路。 第110章 狂蟒剑气 于连城并没有急于要学斩击,而是去完善了他很久之前想到的剑招,灵龟出头。最后出剑的一招,他已经不需要再用笨拙的方法,借力用力,猛踩地板。 手中的树枝猛射而出,直射入对面的岩石壁上。而这突飞猛进的一步,正好被回来的蔡一龙看见了。 “看来你照我教给你的方法,把体内的三种内力已经完全融合了。”蔡一龙把手中的一根铁棍递给于连城,“这是我爹送给你的剑,他知道你从这本剑诀中学不到多少,这算是我们蔡家补偿你的。” 于连城接过剑,上下打量了一下,就像一根铁棍,但仔细摸索了一下,只见右端有一丝颖隙,他用力拔开,把剑抽了出来。 “爹给它取名为穿甲剑,还没来得及使用,就惨遭了不幸。有了这一把剑,就可以更加完美的使用蜂尾刺,你把剑气合一,用上此剑,对付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仍然会有胜算,记住此招一出,就是必杀。” 于连城看到此剑,没有剑锷,也没有很明显的剑刃,剑身整个呈圆柱形,倒像是一根巨大的绣花针。 “我昨日教你的穿甲剑法,并未完全成形,此剑法我爹所创的。它的走势是极走偏锋,把剑招中的所有其他招数,全部舍去,独尊刺,你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剑招中的削,劈,撇,捺,都没有了。一定要谨慎练习,若是不喜欢,就不要练了。爹就是败在这套剑法上的,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 于连城收起剑,“虽说的确是学的很少,却都是最有用的,我挺感激的。”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不再抱怨了,虽说麻烦依然有,但有一部分是他自找的,也怨不得别人。 “在我去拿剑时,我听到他们在商量要怎么杀你,嫁祸给成家,这是个是非之地,你也最好快离开。” 蔡一龙把手按在铁铐上,正在专心解锁,这时左厌离跑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儿,快离开。”左厌离掏出钥匙正为于连城解锁。这时乐青山从后面走了进来。 “果然是你放跑了蔡一龙,他是华山剑宗,与成封两家走得近,迟早会走到一起,留着也是祸害无穷。若你不是掌门的侄女,你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抵。”乐青山大喊道,“快让开,让我杀了于连城,看他顾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要插手我们嵩山内部之事。” “你杀他又有何用,他只是顾家的一位门生而已。” “杀鸡儆猴,自古就是这个道理。快让开。” “他不是坏人,怎能随便杀人?” “我也不是坏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他与我们无怨无仇,何必要多杀一人?” “不行,一定要杀了他。把他的头,送到顾家。” 乐青山一剑刺来,挑中左厌离手中的钥匙环,扔到了一边。 两人在狭窄的牢房里打斗起来。乐青山并不擅长剑法,见自己的剑,屡次被铁链索住,就弃剑不用,改用掌法。一掌凌空而降,于连城见躲不开,就正面迎击了一掌,一股强大的内力,把乐青山震飞倒在地上。左厌离在两人打斗时,就去找钥匙环,这时一起被震飞。 于连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禁呆看了两手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汤镇阳走进来后,看到乐青山倒在地上。 “左师姐,要放走他。” 汤镇阳走近于连城面前,“你来嵩山是来干什么的?” “找蔡一龙,学剑法。” “你还认得我吗?” “认得,你没怎么变。” “他们都说我变老了,我一直想找机会与顾惜里再次切磋一番,既然你主动来了,就更好。你赢了,就让你下山,输了,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汤镇阳整个人给人一种阴沉严肃的感觉,八年前给于连城的感觉是显得过于老成,而此时更显示出成年男子的独有沉稳魅力。 于连城被带到嵩山派的大殿上。当他刚踏入到嵩山派的大殿时,就不禁联想到他踏入华山派大殿时的情景,命运似乎总是握在别人的手中,半点由不得自己,而这一次他没法期待奇迹的降临。 “顾氏一门,一门四杰,人中龙凤。我嵩山正宗是不想招惹你们,可你们偏要插手到这们嵩山派的内务中事来,我们就不得不表态。若是无缘无故杀了你,传到江湖上,会有人说我们以大欺小,可是如果由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会遭人嫌话,不如就各凭本事。”嵩山掌门左护玉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给于连城一种很强硬的感觉,但是于连城还是觉得他的眼神之中有些懦弱的光辉。 于连城扫了一眼,在大殿上的众人,几乎都不认识。一群嵩山弟子,全部聚在大殿之上,看来是有意要用最公正公平公开的方式来解决。 汤镇阳拔出剑走了出来,“当年你曾作为见证人,观摹过我与顾惜晨的对决,我输了。今日我要赢回来,我要看看你的魅影剑法到底如何?” 于连城只看到汤镇阳手中拿着一把曲折剑,剑身如蛇形。招式颇为诡异。当年顾惜晨匆匆而走,就已经证明了当年两人实力是不相上下。他能赢过顾惜晨吗?他叩问自己。 他把穿甲剑拔出,四下的众人都在小声议论他手中的剑。 “你这是什么剑?” “穿甲剑,它是第一次踏入江湖,是一个好兆头。” 于连城看着手中的剑,就觉得属于自己人生的路已经开始,在他要违背顾惜晨的看法学斩击时,他就知道前行的路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毕竟都是自己的选择。 于连城掏出三枚铜币抛向空中,一剑刺去,三枚铜币刚好合部串在剑上。一剑挥来,一枚铜币直向汤镇阳射去。 汤镇阳腾入空中,一剑挥出一道斩击。于连城转身躲开,腾入空中,两人在空中解招拆招,但若是空战,于连城的轻功还是占了优势。 “汤师兄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魅影功极擅轻功,听说顾家四公子,可以完全浮在空中,在空战中,他站在绝对的优势。”左厌离为江沐枫披上了一件披风,这时江沐枫不禁咳嗽了一下。 “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现在我们正宗一脉,在很多地方达不成统一,你这样去照顾他们,会给人丢下把柄。” 江沐枫扫一眼左护玉,没有见到他人,想必是他对此战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江沐枫脸色苍白,性情冰冷,眼中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仿佛是无时无刻不是处在一种危险的境地。 于连城从空中把汤镇阳打了落下来。这正是他想要的,在他落时之时,使出绝杀之技。 “狂蟒吞食。” 一条蟒蛇剑气,从地方盘旋直飞入空中,一口向于连城咬去。于连城在空中翻滚躲避,被蛇身弹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他一剑又挥出另一枚铜币。这是一招回旋镖绝技,铜币躲开了蛇身,直击藏在身后的汤镇阳。汤镇阳闪开之时,蟒蛇剑气散开。 于连城正面一刺,铜币从剑身上滑出,带着狂啸孤狼的气势,直射而去。他蹲下马步,凝聚真气。 “不好,汤师弟要输了。”江沐枫说。 左厌离只看到汤镇阳全身置入到蟒蛇剑气之中,躲开了最后一枚铜币,就突然定在那里了。 “是雷闪?”左厌离说。 “八年前顾惜晨以一重魅影雷闪赢了他,相不到这于连城这么有自信,用同样的招数再次赢了汤师弟。” 整个大殿安静的出奇,于连城把剑插回剑鞘的声音,每一个人都清楚听到了。 “怎么输了?”左厌离问。 “在汤师弟剑气还未成形前,他就已经到了他身后。这就是魅影剑法的惊艳之处,一招定胜负。就算汤师弟一再拉开距离,但在绝对速度面前,什么也改变不了。看来这于公子要比顾惜晨的内力要高,听说华山气宗的武功都与内力相关,内力越高,武功越好。” 第111章 第二个谋杀案 嵩山弟子散开后,江沐枫走了下来。 “最后一枚铜币投得很特别?” “其实那一招江湖中人都很熟悉。” “是不是宁氏一剑?”汤镇阳走过来问。 “是,就是宁氏一剑。华山气宗弟子,一般要练到四十岁,内力才会充沛,才能以气御剑。那些华山派剑法在一群内力不高的人手中,根本没什么惊奇可言。我们华山派在内力的修为上远没有你们嵩山派的好。” “太谦虚了。魅影功太神奇了,能把最简直的招式,变成最具有杀伤力的招式,太奇特了。” 左厌离为于连城介绍,他才得知这位就是嵩山派大弟子寒冰手江沐枫,在江湖上的名声与华山派三公子齐名。江湖传言,江沐枫因修练寒冰真气,受伤,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于连城观其神态,可以肯定有伤一点儿也不假。 “于公子,身份特殊,我就不留你了,快点下山吧。”江沐枫保留着威严也不失一点温情的说。 就是在于连城告别时,嵩山派发生了另一件大事。左护玉趁众人都在大堂观战,一睹魅影剑法的风彩,他独自一人回到后堂花园。 其中一名弟子回去后,就看到他死在那里。有弟子说看到七星客的胡邈,曾偷偷潜进了嵩山派的后院,于连城就又被当作了怀疑对象留了下来。此事若与华山派有所关联,他们就不得不怀疑,于连城的到来是不是一个精心策划好的布局。 于连城跟着江沐枫等人一起去了后花院,见左护玉正躺在地上。于连城扫看了一下现场,木柱的回廊上留下了很多的剑痕。看来是经过了一番搏斗后,杀了对方。 “体内经脉全部被震伤,这不是致死的主要原因,掌门师叔死于嵩山绝学见龙卸甲,强大的剑气,由头部穿进身体。”江沐枫思忖一段时间后说道。 “见龙卸甲?”于连城想到左厌离给他的秘籍中曾经提到过,但只是顺带说了一句,并没有详说,应该是失传的绝学。 “这不是失传了吗?”左厌离从伤心中回过神来问。 江沐枫走到一根柱子前,指了一下柱子上的爪印,还有花园中央的草地上都有一处爪印。 “嵩山派斩绝,是最容易留下痕迹的一种武学,可现在麻烦的是,这武学是失传的,我们嵩山派至今无人练成。”江沐枫说。 三人陷入一片沉思中,汤镇阳示意俩人看了一下于连城。他正在为左护玉拿脉。 “你不相信我大师兄的话?”汤镇阳不客气的说。 “不是,左掌门能坐上掌门之位,还在两脉中周旋,想必一定是有些本事,但应该不会让人用斩击从头部攻击而死,除非他是动不了,或者是想以此死之。” 三人一听,想到他说得有理。 “全身经脉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也没有一处是被完全震断的。这种受伤办法从没听说,这应该不会是被见龙卸甲所伤吧。” “一定不是,应该是被另一种武学所伤。”江沐枫说道。 这时有一名弟子跑过来说,见到胡邈正与蔡一龙正在半山腰决斗。众人一起赶过去。 胡邈与蔡一龙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断。蔡一龙剑的残影在胡邈眼里,已经谈不上出神入化。两人势均力敌,众人赶到时,就要决出胜负。 “真是两大绝顶高手过招,看来我要退隐江湖了。”于连城看到说话的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于连城后来得知,他正是后阴阳手陆川柏。 于连城怎么也想不到胡邈在不到两个月时间里,武功进步如此神速。想到曾经的胡邈一直自称是天才,看来不是虚夸。他见其招式路数,两人完全差不多,就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江湖传闻,是华山派七星客灭了青衣楼,看来是真的。他们打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在切磋,而是生死相搏。” 蔡一龙抓住了一个时机,一招惊劲剑。力量瞬间聚于剑尖刺去。胡邈定住,全身置于一个球形真气之中。剑尖刺破球罩的一瞬间,胡邈用两指夹住剑,把蔡一龙一脚踢飞到于连城面前。 他一手挥出,剑直射蔡一龙而来,被于连城挑开。 “你为何帮他?他是不是已经教你葵花剑诀?” “气宗弟子不能练葵花剑诀,真是白忙活。” “为什么不能练?”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练过了吗?有哪里不同,自己不知道吗?”于连城试探的问,他见胡邈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就知道他有些心虚,同时更加肯定他练过,“放他走吧。” “不行。”胡邈突然强硬又很快软了下去。 “你欠我一条命,还没还,你俩做戏,也太假了吧。太没诚意。”于连城顿了一下,“我见过杨春了,他都告诉我了,你想一辈子这样下去?” 胡邈插回剑,向远处的山看去,他既像在思考,也像在逃避众人的目光,于连城很了解他,这太不像过去的胡邈了,过去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引起别人的注意。 于连城把蔡一龙扶起,拉到一边,“快离开吧,别想报仇了,你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只要放弃报仇,你就一定能活下去。” “你是我们蔡家的恩人,他日我必奉还。”蔡一龙说完,就头也不抬的走了。于连城看到他晃动的背影,就知道又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 于连城走过来问,“嵩山弟子看到你潜入别院,你去干嘛?” “找蔡一龙,我来嵩山的目地,就是冲着葵花剑诀。” “嵩山掌门被人杀了。” “什么时候?” “就刚才。” “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杀完了嵩山掌门又与蔡一龙对决,传到江湖,我要成为天下第一人了。” “那就请两位下山吧。”江沐枫说。 “听说高手过招,能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意,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于连城拔剑刺去,快如脱兔。胡邈没料到于连城会突然间冲过来。他踩地退后,掉了下去,于连城紧跟过去,两人落到了铁索桥上。 “这是什么情况?”左厌离问。 “看来江湖传闻一点也不假,他们华山派与我们嵩山更喜欢窝里斗。” “就这样放他们走?” “在于连城被成穆雅打伤的消息传出后,顾家势力就在向嵩山漫延。不对,应该说是华山派势力。我们现在只看到两人,如果我没猜错,还有几位高手躲在暗处。放走他们,是最好的选择。掌门被杀,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内部中人,一种就是华山派中人,五十年前岳左之乱,华山派中人就曾有人练过嵩山派失传剑法。这个凶手不难找,一定是一个高手,只要他还在江湖,就一定会现身。” 第112章 无间镜像 嵩山派门人并没有立即离开,都聚集在观景台上,看着两人在铁索桥上比试剑法。铁索桥下就是万丈深渊,两人越是打斗激烈,铁索桥摆动的幅度就越来越大,掉入万丈深渊的可能性就越高。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剑法的优劣倒成了其次,最终起决定因素的是人面对恐惧的态度。 剑击之声在峰峦之间回荡不绝,不出三十招,于连城就感到力不从心。虽然他在蔡一龙的指点下,很多华山派剑招有了突破性的方展,但是此时,他仍没见到自己的剑法高明在何处。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胡邈完美的把恒山派法运用成了以守为攻,招数之前,隐约隐藏着借力用力,把恒山剑法中的以柔克刚,完美的诠释出来。于连城一剑削去,他在抵住剑的同时,顺势把力道又推了回来,一下子把于连城震飞。 于连城如鸟一般,站在铁索链上,“这有点像是武当派的太极剑。” “还有更有趣的。” 于连城再次出招刺来,就被胡邈紧紧的控制住了。于连城的剑已经脱离他的控制,紧跟着胡邈的剑拉来推去,被他为所欲为。于连城就知道在剑招上,是不可能胜过他,不,是他在剑招之上,从来没有胜过他。 他看准时机,脱剑,剑在胡邈的剑上转了一下,就迅速拿到了手中。 “想不到,你也学会了轮舞剑。” “这只是轮舞剑的运剑技巧。” 一道斩击劈向胡邈,胡邈没有躲开,而是直接运剑,把斩击直接逮住,随着一个旋转,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于连城见妙不妙,躲开之时,就从铁索桥上掉了下去。 胡邈立时用手抓住他,“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刚才那招叫什么?” “无间镜像。”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发生。” “雷楚云把葵花剑诀教给你,除了用三尸脑神丹控制你,就没有想再用其他的办法,防止你造反,以你现在的武功,应该是挤身于高手之列。” “起来再说。”胡邈用力一拉,于连城就飞了上来。 两人向下山的路走去,嵩山派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刚才真是好险。”左厌离说。 “江湖传说,顾于二人曾经被鬼影刺客追杀,二人被逼到青云山,从两千尺的山上跳下去,才较幸逃脱。这点高度在他看来不在话下。他的轻功不擅长实战,与顾惜晨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有其他方面的优势,真是一手栽培一代高手。” 于连城时不时的打量一下胡邈,他发现胡邈脸上的刚强和勇毅倒是缓和了几分,而脸上的温柔和亲切倒是多了几分。于连城简直的说了一下,他从杨春那里听说的事。 “他来嵩山,就是为了找你帮忙,解三尸脑神丹的毒?”胡邈问。 “他来嵩山了?” 胡邈默认了。于连城的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他想到杨春曾经向他提到过雷元子的威力,而他本人又是钻研嵩山派剑法。 “他杀嵩山掌门做什么?” “谁杀他?” 于连城已经想到此事一定与五岳盟主有关,看来华山派上已经不再选用温和的办法,而是用强硬的手段,这也是最直接,最快捷的办法。 两人走到嵩山脚下,在一处凉棚下,要了一壶茶。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找凌落英?” “她还忙着打内战,现在又空掌这档子事。” “内战已经平息了,我刚得到的消息。听说她带着一帮人,去泰山派找曲容冲。” “他们几个是不是去了泰山派?” “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 “听说衡山派中的肖姑娘也去了,这次衡山派怕是再也戴不成五岳盟主的高帽了。” 于连城想到他们几人会想方设法的让肖潇月难堪,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不知为何,于连城一听到肖潇月的名字,他就会不安,可是不听到她的名字,他却怎么也无法思念起肖潇月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可是他当作是。 就是在两人休息完之后,打算起身上路,成穆雅走了过来,把一把剑递给了于连城。 “我赔给你的剑,这剑算是最上等的,虽然不是出名的铸剑师造的,但绝对是一把好剑。” 于连城拔出剑,看到剑上的纹路,细腻而优美。 “你怎么突然间想明白了,要讨好我了。” 成穆雅笑了一下,“我不是怕顾家,才送你一把剑的,我是看在。算了,不重要了。在牢里找到蔡一龙了吗?” “你知道他在牢里。” “他与江沐枫和陆川柏的一战,逸白是亲眼所见。他上了嵩山,不可能是去做座上宾吧。” “你别告诉我,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成穆雅没有回答,他想到顾惜晨拒绝了她的爱,又被魅影剑法狠狠的压制住,她心里就有一种恨。 “我还好遇到一位善良的姑娘,要不然真是命丧嵩山。” “不是好端端的吗?” 成穆雅带着两人从一家马阁买了两匹上等好马,一直送他们到了城外。两人走到一旁,单独说话。 “蔡一龙教你葵花剑诀了吗?” “只教了一些皮毛,葵花剑诀的根基一点也没学。他说练过气宗的不能再修行剑宗的,练过剑宗的同样不能学气宗。” “为什么?” 于连城没有一丝保留,把孙思的事,原封不动的说出来,“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再练了,人生要懂得克制。你的千丝万缕剑,能克制魅影功,就别在贪多,要不然因练武,把命葬送了,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看来你对我很关心。” “你别多想。” “你觉得我在想什么。”成穆雅故作试探。 “你很想赢魅剑剑法,你很喜欢他。他有他喜欢的人。这个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其他东西,值得我们去追求。” “可是有人对我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一个好男人,就是她的一切。” “我想成姑娘不是想做芸芸平凡中的一位。” “你很了解我?” “我说过你很像我,我也只是不甘心而已。” 成穆雅看到于连城显得有些阴沉的脸上,时而流露出一些自卑感,她能看到他身上发生了很多次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对于力量的追寻,求而不得的痛苦,煎熬他的心。她能体会到于连城此时无言的辛酸,费了那么大的劲,得到的葵花剑诀,却是不适合自己的。 她没在顾及什么,就直接把于连城抱在怀里。她想要的,于连城轻易冒着生命危险给她了,而她带着恨和愤怒,伤害了他。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她只是像很多平常的女人一样,可以有喜欢的人爱她。 “对不起,我很喜欢他。他却没有正眼看我一眼。我不知道,自己在哪点做的不好,可是他偏偏不喜欢我。两家的订亲,我以为是天作之合,是上天的眷顾,但是那天,他却无情的用魅影剑羞辱了我。为什么呀。” 于连城只是紧紧的抱住成穆雅,他不懂得安慰受伤的女人。更何况,这是女人与他这么相似,对于力量的追求,对自由的向往,对爱的诉求,让他能感同深受。正是成穆雅破天荒,不顾一切的一个拥抱,从此让成穆雅在于连城心中永远有一处位置。他不知道这份爱因何而起,但他直知道,这份爱,他会永远留在心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孤独。 第113章 齐聚泰山 众人已经全部聚集在祭天广场上。那是泰山派为历代皇帝封禅祭天的地方。日月神教和泰山派分列成两阵,处在中间的人是肖潇月和两名衡山派弟子,还有华山派的董君武及几名华山派弟子。 肖潇月正在力陈上一代衡山派掌门韦一鸿与魏居定下的和平协议,即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的和平条约。 “靳北主,魏教主刚死不久,你就带人攻上泰山派,你是在这面撕毁和平条约。” “我没想这么做,只是接到消息,说曲容冲躲在泰山,特来查看而已,并非有意为难泰山派。” “紫魁真人,靳门主已经表态,并非针对泰山派,您只须查证曲容冲是否在泰山派就可以了。” “已经派人去找,还没有找到,不如大家再多等一会,稍安勿躁。” “若是找不到怎么办?”董君武说。 两人这时正隐藏在众人身后,于连城看到董君武站出来说话。这人一向寡言少语,不爱出风头,带着很重梅家老成持重的风范,怎么这次偏要当出头鸟。 “对啊,要是找不到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老是干站在这里。”日月神教有人站出来说。 肖潇月面对着一脸持重的董君武,就有点慌了,“没有找到,就说明他不在泰山,众位可以下山请回了。” 这下日月神教众人都笑了。 董君武又说:“你爹要充好汉,做五岳盟主,就让他自己亲自来,何必躲在衡山做缩头乌龟。” “他是有事不能来。” “他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我看大家都在这里等,也都挺闲的,不如一起来看戏。” “他说于连城去了嵩山,两脉快要打起来了,他要亲自去调解。他说靳门主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在泰山派内打起来,只要我安抚双方就好。” “嵩山派两脉相争,就连韦一鸿都没有办法,肖逸才作为他师弟,衡山派都不敢踏出半路,他能有什么办法安抚嵩山派。你爹还真是老谋深算,你在杭州出手救了凌大小姐,靳门主自然不会驳你的情面,若是换成别人,早从尸体上踏过去了。”董君武走过去冲日月神教众人说,“肖逸才是个软蛋,自己不敢来,拿女儿当挡箭牌,可耻。看来他们衡山派做五岳之首,也是做到头了,现在就是要改位的时候。什么找不到,人就不在这里,大家请回,这种孩子话,都能说出来,若不是千真万确,日月神教怎么可能这么劳师动众。” “对啊,今天必须要把曲容冲找到,他躲起来,让我们自相打起来,把我们害得好惨,必须要给一个说法。” “这事与泰山派也没什么关系。”肖潇月说道。 “这事的确与泰山派没关系,问题是曲容冲躲进了泰山派内,泰山派又找不到,那该怎么办?您说,紫魁真人,该怎么办?” 紫魁真人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双鬓已经泛白,他回首看到身后一群还未成年的弟子,一双双眼睛还透着纯真与好奇。他想他们一定是为今日泰山派来这么多人感到好奇,却怎么不会想到泰山派大祸临头将至。 肖潇月已经看出这位慈祥老者眼神中的慌乱与无奈。紫魅真人回想往事,自己一生都呆在一个和平,充满正义的江湖,一辈子平平安安,想不到到了晚年,命运戏剧性的改变了。 今日若是让日月神教自己进去搜人,那他的老脸就没地方放了,泰山派就会名存实亡。泰山派在江湖上再也没有抬头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人要加入泰山派。 肖潇月想站出来说她替泰山派找人,却见凌落英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她才闭嘴沉默。 紫魁真人没有再指望肖潇月了,他不是不想以衡山派为首,而是他已经清楚的明白衡山派已经是明日黄花。他不得不识时务,违背当年对韦一鸿当年许下的忠心。 “就请华山派各位师侄,代为察看吧。”紫魁真人向后看了一眼,像是在看他的弟子门把曲容冲赶出来,但终究什么人也没有。 董君武挥了一下手,其他弟子包括钟离问,颜仲等人,一起进入了泰山派中,于连城从人群中没有看到杨春的身影。 “我们就等着出手帮忙,只是碍于肖姑娘在这里捣乱。”董君武转向肖潇月说,“下山,回家,嫁人。听说你和于连城关系不错,你爹真会招女婿,他虽没有入我们七星客,但也算是个人物。你爹是自不量力,活着拧巴,既想活成虎,又不得不做缩头乌龟。” “我爹才不是乌龟。”肖潇月怒色的说。 “说是乌龟,倒是抬举他了,他是禽兽不如,拿女儿当枪使。” “不准你说我爹。”当潇月拔出剑而出。 “你还拔剑,吓唬谁。你们衡山派早就没有能力做五岳之首,你爹还不识时务,非要做个无赖,惹得其他人都难做。紫魁真人是看在上三代衡山派掌门的面子,才对你礼让三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神。你就是个白痴,你爹就是利用白痴的禽兽。” “你给我闭嘴。” 肖潇月一剑挥去,董君武把剑推开三格,正面挡住,瞬着就削断了她的剑 “好锋利。”凌落英一惊,想到这就是铠甲剑的精髓所在,就冲过去挡住肖潇月。 “好男不跟女斗,你这般欺负他,你不害躁。” “我当然害躁,我是拿他爹的无耻没办法,不如凌大小姐,给她说说,让她下山吧,别在这里出风头了。” “我没想要出风头。” 肖潇月终于忍不住了,急得眼泪直流。她不清楚为什么,她是为伸张正义的,来主持公道,为何大家并不需要正义,反而在看着她闹笑话。 “心疼你的女人,你可以去出手教训董君武,说不定能从此扬名立万。” “是我扬名立万,还是衡山派?” “当然是衡山派招了一个好女婿,你算哪根葱。” “铠甲剑法无坚不摧,我根本找不到破解它的办法,我练剑走的路子,也是走的钢猛,与铠甲剑比起来,就是天壤之别。” “铠甲剑属于至刚,若要破它,就必须练至柔的剑法。像恒山剑法这类的。” 就是在这时,曲容冲从对面的塔阵群中跑过,后面紧跟着的就是燕青云等泰山派弟子。 第114章 泰山混乱 “紫魁真人,对不住了,单靠泰山派弟子,是没法赶他下山的。”靳北举起棒,就要冲进去,是董君武一下子拦住。 “既然确定他就在泰山派,理应由我们来出面,你越俎代庖,泰山派日后该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连自家的山头都保护不了,凭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靳北可管不了这么多,若是曲容冲离开泰山,再躲起来,情势只会越来越糟。日月神教共有一百零八个门派,就在曲容冲失踪期间,前后就有五个门派消失,那伴随着是无谓的鲜血,靳北不允许此事在发展下去。 “让开。”靳北把董君武的剑推开。 其他日月神教弟子冲了进去,泰山派弟子冲出来抵住,为首的就是韩山,他身为大弟子,知道其他门派弟子闯山意味着什么,在他得知曲容冲藏在泰山派后,就立即赶过来,就为了防止冲突的发生,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跟随靳北来到泰山派的人,大多是头有脸的人,绝不会把这个没有任何名头的弟子放在眼里。任凭他怎么大声叫喊,说服对方冷静,他们根本听不到,只能让场面更加混乱。 华山派衡山派众人夹在中间,极力劝阻,反而是帮倒忙,越是插手劝阻,越是让场面更加混乱。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动手的,也也不知是谁反击的,只到听到一声金属撞击之声,大家瞬间就不再心平气和。靳北凌落英能把控情势,但是其他门人,就不见得要非要给泰山派面子。横冲直撞前行,韩山不得不举剑抵挡。情势瞬间就变成了混战。 “不好,若是打下去,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我去找肖潇月,你在这儿等我。”于连城对胡邈说。 于连城腾入空中,就看到靳北在护着肖潇月,只到凌落英走近他,他才把肖潇月推给了凌落英,一棍扫出,就打开了一条路来,直冲着曲容冲逃去的方向而去。 于连城落在凌落英身后,叫喊她,可是她却一点儿听不见,他伸过手去,却被凌落英一下子擒拿住了手臂。 “是我,于连城。场面完全失控了,你快点制止他们,若是出了人命,就是真的对不起魏大师了。”于连城抓住了肖潇月腾入空中,“我带你飞出去。” 于连城在空中飞过时,却看到紫魅真人倒在了地上,他带着肖潇月落了下去。他扶起紫魁真人,只见他已经奄奄一息。这时韩山冲过来,看到于连城,那股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但还是克制住了。 “你快让你的师弟们退下,就让他们去找,现在是挡不住了,他们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实力不可小看。” “师傅,怎么呢?”燕青云过来扶住紫魅真人。 “别喊,你越喊,越乱。小心看着,还有气,不知是谁,打中他了。” 于连城拉着肖潇月离开,与胡邈汇合,一起退出了混乱了人群。 “我们先到祭天台上,等他们散云后再说。” “我师弟呢,不能丢下他们。” “你留下,我找他们。”胡邈说。 胡邈离开,两人就到了祭天台。肖潇月扶着护栏,不禁就大哭起来。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般羞辱她,她就像无辜的孩子哭啼,惹得于连城心慌意乱。 于连城不清楚要去为他说清真相,还是为她继续编造美丽的谎言。他就只能这般徒劳的看着肖潇月流泪。他没有给肖潇月一个强而有力的肩膀,顺利的抚平她心中的伤口,让肖潇月一发不可收拾的离不开他。他更没有做一个趁女人软弱时,偷心的情场老手。当他看着肖潇月心碎的流泪时,他感到自己的梦也在破碎。他迫不及待的把肖潇月曾经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刻在脑子里,她是那么的光明和阳光。正是他努力追求的模样。 于连城无比肯定肖潇月哭过之后,一定还能绽放笑容。他相信人生所有的苦痛就像灵魂的一次生病,总有痊愈的那一天。于连城期待着看肖潇月破茧重生,谁知肖潇月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他所有的希望,他隐约看不到俩人的未来。 “我爹不是那种人,他们是故意抵毁他的。” “那么在你心中,你爹是什么样的人?” “他温柔可亲,慈祥,稳重,对弟子就像对待亲儿子,而且很有耐心,他温文尔雅,琴声优美极了,他为人正义,为别人的安危奋不顾身,还有。” 于连城不得不苦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要把人身上所有的优点,都用在他的身上。” “可他真的是那么好。”肖潇月撒娇的说。 “他没有缺点吗?” “缺点?我真没发现。” “说明,你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你的意思是说我爹就是他们口中的人。”肖潇月手叉着腰,盛气凌人的说道。 “我没见过你爹,怎么可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对了,你说好要去衡山找我,怎么又没去,我爹开始很期待见你,后来他还说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亏我替你说了不少好话。” 于连城是在最后一封信中重申了他要上衡山的决心,他带着生平最纯真的幻想,期待着美好的生活。但肖潇月的回应很冷淡,他只感到俩人一旦拉开距离,似乎感情就会变淡。 “我说,去见你是爱你,不去见你是更爱你,你信吗?” 于连城看到肖潇月不正经的发笑,就知道她是不信。他踏入明知是虎穴的嵩山,就是为了学得一手绝技,立足于江湖,保卫自己的爱情,但肖潇月一点儿也不明白。他爱的是肖潇月,不是百分之百的她,有令人头疼的缺点,甚至说于连城喜欢她的愚蠢。但肖潇月却没有看到全部的于连城。 “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不下衡山,怎么又跑出来了。” “你不是也言而无信吗?你是我什么人,我要为你禁足。” 于连城没有想到自己的关爱会变成禁足,他很气愤,“你是爱那帮不相干的人,也不爱我,那好吧,你自己回衡山吧。” 于连城正面反击,一下子就把受伤的姑娘的嚣张气焰瞬间打压下去。肖潇月只得把全部的错拦在身上,再一次重申不下衡山,那就像是重申至死不渝的爱。于连城从她故作镇定的神情中看出,爱情于肖潇月而言,远没有父爱更重要。爱情的祟高和神圣永远也不能在她的心里扎根。于连城仿佛又一次看到肖逸才用甜蜜的谎言骗肖潇月下山,把这位未通人情世故的女孩推向险恶的江湖。 第115章 第三个谋杀案 胡邈把两位衡山师弟领来后,与于连城确定联系暗号,就去找凌落英。于连城决心还是送他们一程。虽然两名衡山师弟对他躲躲闪闪,他就能清楚的知道,这两人就是在衡山脚下,夺葵花剑诀中一群人中的两位,只是当时人太多,于连城记不清他们都长什么样。 两位衡山弟子都有受伤,看来是在混乱之中无意间造成的。四人并没有急着去赶路,下泰山后,就投宿到派山派梅家的兴华客栈。四人的决定是等两位衡山弟子的皮外伤好点,再赶路。 在天色还尚早,于连城就陪肖潇月到附近的大湖边去走走。 “你是不是认识他们?”肖潇月还是能感到两位师弟对于连城的畏惧。 “不认识,不过有过不太愉快的相遇。” “怎么呢,发生了什么事?” 于连城想到若是把事实说出来,必要说到葵花剑诀,这不是他喜欢谈到的事。 “其实只是小事而已。”于连城站在湖边,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他感到自己不像自己,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为什么要隐瞒呢。 “你父亲对葵花剑诀感兴趣吗?” “应该是很感兴趣,他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在唠叨这本剑诀。你把剑诀还给蔡一龙了吗?” “刚好相反,蔡一龙把剑诀作为礼物送给我了。不过,你最好替我保密,它给我带来的麻烦真是不小。” “为什么他要送给你?” “我替蔡师叔把他的遗言送到了。”于连城看到肖潇月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教我潇湘剑,是你爹同意的,那他召告其他同门师兄弟没有?” “没那么重要,衡山派中很多人都练过潇湘剑,只是都没练成什么气候而已。也不是大不了的事,看你好像很紧张。” “练其他门派的绝学毕竟是大忌,我只是不想与肖伯伯,在还未见面之时,就已经有了误会。不如这样,你教我潇湘剑,我教你葵花剑诀。这次上嵩山,其实是让蔡一龙教我剑诀,有了更强的武功,才能笑傲于江湖。” “不用了,是我心甘情愿教你,况且你也未学成潇湘剑。” “谁说我没有学成,我露一招给你看。” 于连城拔剑而出,当起舞起剑来,剑意飘然,富于变化。他一个大旋转,剑划出一条很大的弧度,一剑飘零而至。 “这是雁落回峰,是衡山派的落雁剑,你是怎么练成的?” “我只会这一招,我是遇到衡山派张天志,见他练习过。”于连城是从艾春大出手的路数中,逐渐摸清了这一招的全部路数,“这一招讲究旋转,与成家的轮舞剑,还是有些相似,但有很大的不同,我刚好想到,要学它,就使出来了。” “衡山剑法是潇湘剑的基础,想学潇湘剑,的确先学好衡山剑法才是最要紧的。看来你很想学衡山派剑法?”肖潇月好奇的打量于连城。 “不想。” “那你又为何要偷练这招雁落回峰,你使得比我大师兄还好,应该紧次于我爹。” “各派各有所长,取长补短。五岳派剑派,都以剑为长,剑路并没有完全违背的意思,有的甚至能完全兼容。各派之间,大多有几位,杂学特多,想学其他派的妙招,不是吗?” 肖潇月点了一下头,“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如果你想学,也是可以教你的。” “偷学几招,很多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完全学会,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还是让我教你破清风吧。” 于连城把自己自创的破清风,杂乱的融合了很多蔡一龙学来的华山派剑招,全部一股脑儿的全教给了肖潇月。肖潇月在练习一阵之后,就被这一部还未成形的剑法彻底糊涂了。于连城没等她开口问,就提前堵住了她的嘴。 “这套剑法比潇湘剑还要高深,一旦悟通必成绝世高手。现在我把心诀再教给你,你千万不可教别人,你得向我发誓。” “好,我发誓。” “我送你回衡山后,你就找个无人的地方偷偷练,不可再下山,等我把事情办完之后,就一定上衡山去找你。” “放心,放心,不下山,绝不下山。” 肖潇月越是这样的坦率的回答,于连城越是不信,甚至由爱生出几分恼怒,他在极力掩饰时,才明白自己从未相信过肖潇月。他爱的不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心,而是她天真无邪的梦。她因愚蠢而可爱,吸引住了于连城,也因愚蠢让于连城对她大失所望。多年之后,于连城回忆起两人相遇时肖潇月天真无邪的微笑,他确定那一见钟情,钟的是一份新奇,而非姿容,新奇顶多是给人眼前一亮,而美貌却可以在时间中沉淀,在爱中再次获得重生,在铸就爱情时,总是会有新奇发生。 两人走回客栈,就听到客栈里的人都在谈论泰山派掌门被杀一事。各路人坐在客堂,七嘴八舌,道听途说。于连城小心听他们的谈话,大致可以确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紫魅真人是真的死了,第二件事就是紫魅真人的后背上有棍印,足以致死。 这些江湖中有都在纷纷谣传是靳北一棍把紫魁真人打死,有人说日月神教冲上泰山派明里捉人是假,暗地里伤人是真。其中最受人争议的事,曲容冲为什么要躲起来,而他为什么又要躲在泰山派中,天下有这么多门派,为何偏偏选择了泰山派。泰山很高,却绝无险峻,若是从藏身来讲,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于连城回想起当时他救肖潇月的情景,紫魁真人倒下时,靳北早已经离开人群。靳北有什么理由,追完曲容冲后,再回来补一棍,只有一个可能,紫魁真人当时倒下后不久,就立刻死了。 “靳门主,不可能杀紫魁真人。”肖潇月斩钉截铁的说,“不管是他来泰山什么目地,魏教主刚入土为安,他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找麻烦。” 于连城只看到肖潇月此时眼睛一亮,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正是肖潇月最动人,最打动他的地方。于连城不想卷入这场江湖是非之中,他想冷漠,他想冷眼旁观,可是他又忍不住想多亲近肖潇月几分,让体内冷却下来的热血,重新奔腾起来。他不是想为靳北洗脱罪名,而且以靳北之名,这种误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而他只是想与身怀正义的肖潇月在一起。无论是他看到的,听到的,还是嗅到的,都是最美的肖潇月。那是他心中对侠义的呐喊。 “不如我们上一趟泰山,为他澄清。”于连城说。 “那是必须的。” 第116章 澄清事实 于连城和肖潇月赶到泰山派大殿时,就已经是天黑了。棺木就放在大殿中央,还没有封棺。屋内已经布满了经幡和纸钱。众多泰山弟子一起跪在棺木前为紫魁真人守灵。 两人伏在墙壁上,看到燕青云走了进去,把其他弟子劝退回去休息后,才走了进来。空荡荡的大殿,顿时就只有韩燕二人。 “紫魁真人真的死于棍法吗?” 韩山一眼就认出了他,瞬间就从桌子上拔出了剑,“你来干什么?” “韩师兄,我们只是听到一些消息,想澄清一些事实而已。”肖潇月说道。 “是不是你杀了我师父?” “你的脑子被驴踢了,我杀了你师父,现在来找你,你说我是来找你承认罪行,还是来斩草除根。” 燕青云走过来按住韩山,“别冲动,他们从空中跳下来,我也看到了,到时师父已经倒下去了。”她转向于连城说,“在混乱之中,不知是谁打了师父一棍,他倒下后就再也没有缓过气来,他老人家没捱几个时辰,就死了,我们检查他的身体时,发现他的后背有一条很长很深的棍印,看来不是意外打到的,那是有预谋的。” “江湖中人都说是靳北打的。”肖潇月解释道,“他当时就在我身边,保护我,不可能是他打的,我们只是来澄清这个事实。” “这个我相信,我反复问过师弟,都说在混乱中没见过靳北对师父出手,他手中的囚龙棒长达八尺有余,使起来不可能没人看见,可是师父确实是死在棍下,棍印长达两尺,应该是抵背一棍,瞬间击碎了五脏六腑,背骨都打断了,有如此力道的棍力,在场的也就只有靳北呢。”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说得太绝对了,我见过靳北打伤过的人,你让我见一下棍印。”于连城说。 韩山犹豫不决,燕青替他做了回答,“你是见过梅易之身上的棍印?” 韩山翻开真人的尸体,露出后背,果然是一条从肩斜下的棍印,接近两尺长,半寸深。 “这可以肯定不是靳北所为。” “为什么这么肯定?”韩山问。 “华山派中有两人正面受过靳北的囚龙棒,他们没死,不是靳北没用全力,而是他们都有很深厚的铠甲功护体。两人身上的棍印一模一样,棍印不到三寸,前面的二寸深陷进去。我猜他的囚龙棒法是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棍头一点,而你们看,这棍印好均匀,代表每一处的力量都是相同的。” “还有一人是谁?”韩山问。 “是董君武,他身上的棍印,钟离问和颜仲见过,梅易之身上的,雷婉青和柳烟都见过,你可以去暗中察问。” “我当然要问,我可没这么好糊弄。” “只要韩师兄,兼公处理就好,我只是来说明,我所知道的,我所看到的,仅此而已。” 于连城觉得无需理停留,就带着肖潇月走了大殿。 燕青云见两人走后,才说,“师兄,为何你会起疑,是于连城所为。” “华山派弟子,在一个月前,频频上泰山,就是给师父送信,说是商议五岳盟主一事。师父一再拒绝,后来他就跟我说过此事,他感到了危险,一再提防我们要小心行事,最想不到的是这曲容冲怎么就藏在泰山来了,还引来了一大帮的人。我刚得到消息,说于连城在嵩山时,嵩山掌门就被杀了,只是觉得他一来,祸难就来了。” “可是他不来,那一大帮人,还是会冲上山来的。” 两人走下台阶,于连城想到韩山对他的愤怒,就与他对七星客的一模一样,那是无可奈何之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没有丝毫的震慑力,只是徒然撕裂了自己的心。于连城突然生出怜悯,惹得自己一阵心痛。 泰山派是五岳之中最弱的门派,在五十年前的岳左之乱,泰山派因起内哄,自相残杀,死伤惨重,本来已经失传过半的泰山剑法就彻底从这个江湖中消失。没有武功绝学,五十年来泰山派都没能恢复元气,若不是三代衡山掌门倡导和平,泰山派早就不存在了。泰山派就成了五岳中处处受欺压的一派,派中每一个人身上都透出了无奈和无能的气质,唯有韩山还带有几分所剩不多的方刚血性,那充其量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于连城把肖潇月留在半山腰,就又重新返回到大殿。他站在墙檐上,见到韩山和燕青云正有月光下一起练剑。他看了一阵后,才从两人的剑法中看出了端倪。 “你们不会练得是武当派的两仪剑法?”于连城跳下后说。 韩山举起剑就冲了过去,还是燕青云苦口婆心的拦住了他。 “于公子,你又返回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于连城把葵花剑诀扔给了燕青云,“这是葵花剑诀,抄一份,它是剑宗总决,并不是具体的剑法,你们俩可以自行从中领会,再教给其他弟子,不得再抄或借阅给其他人,能应下吗?” 韩山一时反应不过来,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葵花剑诀,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能,能应下来,绝不会给其他师兄弟看,给他们看了,反而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燕青云接口说道。 韩山以一种惊异的眼光打量着正在抄录的燕青云,他看到了她脸上灿烂的笑容,但是不敢去看于连城一眼,他只是怕自己的怀疑,惹得于连城突然反悔。他丝毫没有怀疑这份剑诀是假的,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恩德,而害怕会有其他不必要的祸患。 只到确定燕青云抄完后,韩山才开口说,“这剑诀就这么轻意送给我了?” “华山气宗弟子,不能练剑宗。我拿在手里,也没用。别忘了我们三年后约定,我期待你的新剑法。” “就为了三年后的约定,你送我剑诀?”韩山还是不信。 “你若没有一技在手,就那点泰山剑法,我怕你活不到三年。你们练的是武当派的两仪剑法?” 韩山怎么也抹不掉于连城给出他留下的凶恶形象,面对对方的善意,反而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恐惧,他在顾虑中沉默,没有回应,而是燕青云替他作了回答。 “我们在练习左右互搏术时,恰好遇到游历到泰山的落叶禅师,他为我们指点这本书的厉害关系,说此书记录的武学,只能锦上添花,没法弥补不足。于是推荐我们到了武当,求得空幽道长的同意,才得到了两仪剑法。” “你们还真是有奇遇。”于连城猜到应该是落叶禅师特意为他们点明此武学的,“听说两仪剑法,唯有两人合用才能发挥其威力,一人使用仅能自保,若总是依赖别人,可做不了泰山派的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兄,你别暴躁,于公子的意思是你得尽全力悟一门一人能挑重任的剑法。” “葵花剑诀,对人的悟性要求很高,最好传给悟性好的,自己悟不出来,让师弟反过来教你,也行,最好别让我失望。” 于连城消失在夜空之中,把韩山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兄,你在怀疑这剑诀是假的?” “不,肯定是真的,本来就有过节,没必要亲自送一本假的过来,自找麻烦,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善意,只有善良的人,才会自找麻烦,把好的给别人。” “善良多么可贵,怎么可能在这么凶狠的人身上,我可不觉得他当时在演戏。” “但是师兄,当时确实是你错了,顾惜晨侮辱你,你向于公子发什么火。你对他这么不客气,他还在一再提点你,说明那事已经过去了,但是师兄,你却还在耿耿于怀。”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只站在好的那一边,师兄,你得快点变成过去的师兄,现在泰山派就只有你了,你是要做掌门的人,不能再被情绪左右。” 第117章 抹黑事实 于连城赶回到客栈,就见到了他期待以久的肖逸才。按肖潇月的说法是,肖逸才听到泰山上的所发生的事,就火速从嵩山赶到了泰山。他一心担心潇月的安危,肖潇月由此感动的,想要让自己幸福的情绪感染无动于衷的于连城。 第二天一早,于连城刚出房门,站在楼台上,就见到了早起的肖逸才在庭院中练潇湘剑。肖逸才高瘦挺拔,身穿普通布衣,脸孔瘦长,生得极其有性格,尤其深陷的眼眶衬得高挺的鹰鼻更加突出,予人一种坚毅沉稳的深刻印象,配合潇洒伟岸的身形,专注的身态,整个人挥散着难以形容的神秘感和魅力。 于连城见肖逸才收回了剑,同样在打量着他,他才收回了目光,很隆重的向肖逸才打恭作揖。 “是个年轻有为的后生。”肖逸才微微一笑,拍了一下于连城的肩膀,但是于连城还是能看出他风尘仆仆而来的疲劳。 “肖叔叔,您该多休息。你看起来,没有休息好。” “江湖上最近烦心事太多,有些睡不下。”肖逸才见于连城点了一下头,像是接不上话,“听说小女教了你潇湘剑,不知你练得如何?” “潇湘剑,太深奥了,我皮毛都没学到。” “我也是皮毛也没学到,不过在钻研的路上,或许可以为你指点一番。” “不用了。”于连城面对肖逸才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像是做了坏事一样。 “你瞧不上我的剑法。” “绝对没有,只是潇湘剑,我并不常用,有点手生,还远没有达到需要肖叔叔指点的程度。”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练一遍,让我看看。” 于连城只感到那双眼睛盯着他,就有些不自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心虚,自卑,懦弱,一下子占握了他的整个脑海。潇湘剑那千变万化的招式,曾在烙铁一般烙在心里,但是现在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于连城拔剑时,就在不断问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他恨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他要用手中的剑斩断它。那些不太熟悉的招式,他索性能简就简,能删就删,当他凭着感觉练完一遍潇湘剑后,他发现那股可恶的情绪已经荡然无存了。 “你真是奇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潇湘剑领会这种境地。” “很高明吗?” “潇湘剑,若要练成,就必须弃剑诀得剑魂,招式并不重要,而在于人的自身的心,人的心是最难控制的,你可能会很爱一个人,结果你却发现心很恨他,你也可能很恨一个人,结果你会发现,心很爱他。看来说多了,你有些不懂,还是从最开始慢慢练。” “那就是忘记剑招,若是忘记了,怎么出招,怎么应敌。” “这就是难点之处,若是容易,岂不是人人都能练成。” 于连城很赞同,“肖叔叔,您应该有相当高的境界,为何不向晚辈露一手。” “我有点累了。” 刚好正时肖潇月过来,正撒娇的拉着肖逸才回客厅吃早点。她回过头来责备了于连城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懂得体恤肖逸才一路赶过来的劳碌奔波。于连城跟俩人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这时才看到瞎了一只眼的李商和那天在场的所有衡山派师兄弟。 三人吃着早点,就说起话来,是肖逸才最先开的口。 “听说你在衡山脚下,与他们发生了一些矛盾。” “那事,我已经没放在心上了,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于连城说。 “还不要再提了,你刺瞎了我一只眼睛,你下手可真够狠的。” “怎么还有这事?”肖潇月问。 “他们要从我手中夺葵花剑诀,那只眼睛是神要从你身上拿走。” “你们夺他手中的葵花剑诀?”肖潇月不敢相信的看了肖逸才一眼。 “他胡说,我们只是看到他练了潇湘剑,想邀他去衡山对质,他百般推脱,大话连篇,我们就言语上发生了冲撞,打了起来,他下手好狠,我们当时一直没尽全力,他什么都不顾忌,就一剑刺瞎了我的眼睛。” “真是这样吗?”肖潇月质问道。 “不全是这样。” “我看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只要双方都说开就好,只是刺瞎了一只眼睛,难免下手重了一些。”肖逸才不失公平的评说了一句,让肖潇月向于连城投来斥责的眼光。 于连城心中瞬间堆积了一团怒火,若是再坐在那里实在是憋曲,就立刻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倒是脾气不小。”李商说,“我瞎了一只眼睛,还没说让他赔。”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肖潇月向肖逸才解释的说。 肖潇月跟了出去,在马房找到了于连城。 “怎么不高兴了?”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杀了他,他现在倒是反过来装无辜,我生平最恨小人。” “好,好,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连城一五一直把当时的情况讲出来,自己如何被下药,被绑,被威胁。他们衡山派弟子是如何同门相残。 “你说他们为了一本葵花剑诀打起来了,我不信,他们都是练过潇湘剑的。” “我的傻潇月,潇湘剑只是过去的一个传说,它倒底有多厉害,当今武林,没几个人见过。” “可是葵花剑诀厉害在哪?当今武林也没几个人见过。” “我在嵩山遇到了蔡一龙,他向我说起过青衣楼的崛起,当时是由第二代潇湘剑主推祟的,他的二弟子就是你爹,他最清楚葵花剑诀到底有多厉害。它虽然在江湖上没有扬名,但在对它的推祟从来不乏高手。你若还不信,可以去找那几位练过葵花剑诀的师兄弟,一问便知。我想,你问到的,也不是真正的结果,他不会说真话的,同门相残,居然出会出现在衡山派,真不敢想,衡山派中师兄弟间感情是最好的。” 于连城说到此才发现,什么都说了,还不如什么也不说,他看着肖潇月的眼睛,就知道她不信。他就更加生气了。 于连城牵出马,跳上马。肖潇月拉住缰绳。 “你生气了,我并没有怪你,刺瞎二师兄的眼睛,我已经让步了。” “这么说,在你眼里,我刺瞎他的眼睛已经成了事实。下次见到他,就宰了他,你会不会让步。” 肖潇月愣了一下,于连城驰马而去。 “既然你爹来了,就不用我送你回衡山了。” 她望着于连城离去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哭起来,此事此刻,她太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于连城,不为任何原因。而这一幕,躲在楼台上的肖逸才刚好全部看在眼里。 第118章 推理1 靳北率日月神教中各门杰出弟子驻扎在恒山脚下的一个小市镇上。他对曲容冲的藏身之所感到大为不解。从泰山到恒山,这两处并非绝佳的藏身之所,中原大地上,有太多的山比两座山更适合藏身,他为何要选择五岳剑派呢。靳北冒然上泰山并非他的轻率,而是他想打草惊蛇,看看毫无可能是凶手的曲容冲,为何会在教主被杀之后,第一时间选择躲起来。在他得知泰山派掌门被杀后,他不得不谨慎行之,更加苛刻的领导他的追随者,可围住恒山并非长久之计,如果无功而返,恐怕是很难服众。 正是在靳北为此头痛时,于连城与胡邈登门拜访,让整个案件有了清晰的走向。于连城被邀进去,与靳北同坐一桌,两人寒暄后,靳北就一直感谢当时于连城相助凌落英之恩。 “靳门主,你真觉得曲容冲就是凶手?”于连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而去。 “他绝不是凶手。”靳北说看了一下凌落英,见房内就只有三人,就很明确的说。 “怎么这么肯定?”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反复盘问管理升降梯的亲随弟子,他们的口径很统一,没有见过曲容冲在六月十五那天,上过黑木崖。而且在六月十四那天,我们已经找到多条线索,证明他在飞龙帮不远的品酒楼喝酒。从六月十六早上开始,我就对黑木崖下里外全部封锁,没有他的踪迹。他有不在场的证明,还有一条很关键的一条假设,师父当年做教主时,他都曾经是手下败降,而现在师父才四十岁,正值壮年,而曲容冲已经五十出头,就武学精进来讲,他都不可能是师父的对手。” “你为何紧追着曲容冲不放?” “我们没有其他的线索,只是这个感到奇怪的事,为何他不是凶手,却在师父被杀之后,就躲了起来。” “你们是想打草惊蛇,但打草也不是你这么个打法。嵩山掌门死了,泰山派掌门被人用棍子打死了,现在你再带人一下子涌上恒山派,你说会不会有人要杀恒山派掌门?” “如果按你这么说,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阴谋。”凌落英说,“有人想要搅动江湖,从中得利。” 于连城把紫魁真人的死因,还有自己和肖潇月上泰山澄清误会的事一一说出来。 “紫魁真人的大弟子韩山,脾气有点暴躁,还有点冲动,但还是有点头脑,他会去查证,为你还清白。” “多谢于公子仗义出手。”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谢谢我,以靳门主的名头,这点误会根本不算什么。能否澄清只是早晚的事,我只是来提醒你,你带这么多人驻扎在这里,这些门主个个年轻出众,而且都是高手,若是再有冲突,脱离你的控制,恐怕会死很多的无辜人,而恒山一派又是一帮女流,你带一帮大爷门,守在山下,真是不妥当。” “你说得的确是很有道理,若是我们被别人利用,造成了恒山掌门被杀,就是再有利于我的证据,也是说不清楚了,我立刻让这帮人离恒山远一点。” “真的没有其他线索,既然已经证明此路不通,为何就不改道。” “大师兄,我们能不能把这个案情说给连城听,他跟随顾惜晨走南闯北,见识也广,说不定有什么新的发现,是我们不知道的。”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整个案情很简单,就是一位绝世高手,上了高达三千尺的黑木崖,与师父对决,在对决过程中,只有留下了脚印和楠木柱上的手印,没有其他线索。” “那教主是怎么死的” “一掌击碎前胸,五脏六腑全碎了,连胸骨都断了。” “胸骨断了,应该可以作为一条特别的线索,大多高手,都有很深的内力,内力再高,也只能震碎五脏六腑,若要打断胸骨,就必需还是外家高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从武学上推断凶手。从这一点猜,结合手掌印,我们的猜测是凶手应是掌法过人。” “他不用兵器?” “用剑。” “那就是剑掌双绝,范围是不是演小了。教主的武功被公认为天下第一,能杀他的人,一定还在之上,武学都讲究实践,那人一定在什么地方显露过武功,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我们需要静下心来,不能被曲容冲过牵着走。” 两人对视一眼,总是感觉于连城就是说服两人不要追击曲容冲的,不是替他们分析案情。 “剑掌双绝的在哪些人?”凌落英说。 “那就多了,嵩山派的,成名高手大多数是剑掌双绝,华山派的也有。” “你说的是三剑客中的顾长清和梅光宗。”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我记得教主以精通两种七十二门绝技著称,少林伏魔棍和金刚不坏神功,教主的棍子上没有线索吗。” 两人对视一眼,像是两人都把这一点遗忘了。 “我临走之前,二师兄让我不要急着抓曲容冲,他说还有其他线索,我记得他当时抽掉了一批人,去找什么东西去了。” “看来他是找师父的盘龙棍,此棍不是纯金打造的,是一把纯钢混铁,但也是有名的,他已经很少拿在手里了,快四年了,我记得他是放在。”靳北回忆的说道。 “是插在梳妆台边,后来爹经常用来挂衣服,那根棒子的确是不见了。” “在打斗的现场的确有棍印。这个我忽视了,抱歉。” “大师兄,别这么说,光是内斗,就够操心了。” “还有教主的金刚不坏神功是怎么被破呢?”于连城说。 “这是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金刚不坏神功不管这么练,都会是有暗门的,而师父能让暗门随意流动,可以说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既然能破,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知道教主的暗门在流动,还能恰当的捕捉到。” “世上真有此奇功吗”凌落英说。 “华山三剑客之一纪几何,当年就是破了铁布衫,扬名立万,听说铁布衫与金刚不坏神功一样都有是暗门的。”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可能练过类似天听功的武学。” 第119章 推理2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我想你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是证明凶手,不是从升降梯上去的。排除这个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可能。我敢肯定凶手一定是从外面三千尺的绝壁潜进去。” “日月神教二百年的历史,从来没有人有借助武学上三千尺的绝壁。” “他可以用其他工具,或者是其他人帮他,上去难,下来就方便多了吧。” “我们查看了一下有没有失踪的物品,的确少了一把伞,日月神教有很多有关用伞下山的记录。但不可能飞太远,所有当时里外封锁。没人下山,但可以肯定凶手早已经走了。” “三千尺,我没试过,一千尺,我倒是能。”于连城仔细思考了一下说。 两人都是一惊,靳北说,“你的轻功应该来自魅影功,你这么年轻,轻功未必练到了极致,若是有人练到了极致,能不能飞上三千尺。” “你们是在怀疑顾师伯,他不可能是凶手,六月十五那天,他就在华山之上。”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凌落英问。 “那一天,我对剑法有所领悟,悟出了飞鱼逐浪。” “这个高手精通的武学实在是太多了,肯定是一个很勤奋的天才。”凌落英说。 “所以说,很容易找,他不可能没展示过,这是一个武者的世界,他以武学来杀人,的确是很方便,但也最容易留下线索。” 两人不禁向于连城投之于赞赏的目光。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顾惜晨说的,听多了,我也会了。” 三人同时一笑。靳北没想到经过于连城这么一分析,线索来了这么多,顿时信心百倍能找到这个凶手,同时又有几分担心捉不住这个凶手。凌落英也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两人对视一眼,就一起转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我记得你是有事来找我的,不会只是来劝我不要闯恒山吧。” “我知道时机不对,但不得不相求。” “说吧,你对们二人都有恩,只要我们能做的,一定替你办到。”靳北说。 “我想求你们让医门的平芳为我一位朋友解三尸脑神丹的毒。” “三尸脑神丹。”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谁中的蛊?不是,谁给他下的蛊?”凌落英紧接着说道,“五十年前,任教主用蛊控制教众,他死后,没有解药,害苦了一批人,此毒还能传给后代。平家三代,用了五十年时间一直在致于研究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听说有了不错了进展,已经在人身上试用了。这脑神丹的配方在十年前,我爹登上日月神教的第一天,就被人盗走了。爹曾经说那人贼人剑法高得惊人,武功丝毫不在他之下。如查从结仇这个方向推断凶手,这个贼人是有做凶手嫌疑。” “十年前,师父才三十岁,正年轻,两人武功不相上下,推后十年,那人在武学上胜过师父也是有可能的,中蛊的人是谁?” “如果那个偷蛊的人,给胡邈下蛊的人是同一个,那你们就得准备集结所有日月神教攻打他,那些门主真的对你们言听计从吗?”于连城的反问,让两人都沉默了,“七星客,都中了三尸脑神丹,给出他们下蛊的就是雷楚云。” “我听说他年轻时的传闻,风流放荡,剑法很好,可从没听说他掌力惊人,他的武功如何?” “我住在华山十几年,见到他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不可能知道他的武功,他给人的感觉邪门的很。” 于连城正打算与胡邈一起离开,但还是被凌落英拉着向恒山的路走去。 “走,陪我上恒山,我倒要看看这曲容冲能躲到哪里去。” “恒山派都是女人,我去太不合适了。”于连城突然想到当日玄清师太的破例许诺,想到上去也无妨。 “恒山派都是女人,但从来没有表明,谢绝男人入内。” 两人趁着星夜上了恒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玄清师太的房间。而那时玄清师太正结束了一天的晚间功课,收起了佛珠,满心带着对菩萨的祟敬,回到房中,听到两人讲起紫魁真人在两派的混乱之中被杀的事实后,她不禁向外面的漆黑的夜空看了一眼,就预感到死亡之日的到来。 事实上,她早已做好的自己圆寂之后的相关准备。回到恒山之后,她就勤加督促门下的弟子练功,加强了恒山派内部的防卫。当她得知曲容冲就藏身于恒山时,她不得不感受到力不从心,甚至知道大批的日月神教教众驻扎在恒山脚下不远的小镇时,她才恍惚中觉得自己的精力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她已没有余力去过问江湖之事,只是一心在旁督促众多的妙龄弟子,练习九宫剑阵,祈祷她们能顺利度过这个劫难。 “这么说,你们星夜上恒山,就是为了保护老身,真是感激你们这么在乎老身,老身已经不在乎这身皮囊。” “师太,你要保重,那些师姐师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于连城说。 “那就请两位,在恒山别院暂时住下吧。” 师太亲自带两人,到早已收拾干净的两间客房。于连城城见房内一尘不染,见有擦过的痕迹,猜到必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师太,有其他人要来恒山吗?”于连城好奇的问。 “安心休息吧,从泰山一路赶过来,应该都累了。”玄清师太避尔不答,让于连城感到奇怪,想到恒山上有佛堂,平日里总有香客来朝拜,并不算稀奇,他不禁嘲笑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 事实上,于连城的直觉是对的。梅家父子与纪长空已经在山下与靳北特地拜会。这次没有衡山派再站出来,那就只有华山派出头。他们三人见证了靳北带着日月神教教众退到恒山外三十里的地方。他们自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说服了靳北,却不知是靳北要承于连城的情。 第120章 再遇琴舞 于连城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醒来后觉得精力充沛。不如为何,自从踏入到恒山后,就被恒山空灵的气息所迷醉。胸膛中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仿佛失去了活力,突然静下来。他既为这份静寂感到欣喜,又为这份静寂感到害怕。这种不能控制的感觉会让对自己产生怀疑,他害怕心中的呼唤,把他引向他所不能承受的事情中。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就被恒山群峰所吸引。华山从不缺俊秀的峰峦,可他身处华山永远没有欣赏群山的心情。而此时他身处于恒山之中,他听到从山谷中隐隐约约听到的鸟鸣,就觉得这失毫不亚于在武学之中的一次伟大发现。尽管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司空见惯,可在他看来,一切都披着神秘的面纱,撩拨他的心弦。 一只黄鸟突然从他的眼前飞过,他欣喜的像个孩子,追着黄鸟而去。他越过了小溪,穿过山腰间的灌木,追至黄鸟藏身的密林中。他仍不失兴趣的站在林中,侧耳聆听,群鸟在林中清脆悦耳的交响乐。他贪婪呼吸中醉人心脾的气味,那仿佛是他期待以久自由的味道。他站在林中,静等着时间的流逝,沐浴在清新的空气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第一次拥抱了整个世界。 只到他感到腹中饥饿,尝试着走出这片山林,他才觉得自己迷失在这片自由的林子里。是一阵阵剑划破空气的剑鸣声,给了他一个方向。他拨开低矮的灌木林,就见到一笑倾人国的女子,正在翠绿的林木前,舞着一种令人心动的剑术。柔剑在她的手中,随着那婀娜的身姿,在柔弱中透着坚强。女子一举一动,都透着于连城不敢侵犯的美感,可是在他一阵狂乱的心跳之后,他又觉得这名女子是可望而又可及的。她已经不再像过去披着一件让人有膜拜的圣衣,而只是一位可以疯狂追求的倾国倾城的女子。 琴舞能感受到于连城灼热而充满爱欲的眼光,就停了下来,把若水剑插回到剑鞘之中,迎着于连城目光,毫不回避的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就像在确定彼此在心中的位置。也就是在这一刻,于连城心里很清楚,他很爱她,但他会这份爱永远的藏在心里。 “几个月不见,你变了。”于连城走过去说,“感觉你的剑法,杀机重重的,有心事,不像过去那么空灵而优雅。” 琴舞见于连城一幅蛮不在乎的样子,“你要试试吗?” “我不喜欢与人切磋武功。” “可是你给我的感觉是,你对武学很痴迷。” “这个江湖是强者的世界,唯有习武,才能在这个江湖上有立足,唯有成为高手,才能不被这个江湖的波涛淹没,不是我要对武学痴迷,而是这个江湖逼我如此。” “就算违背本心,也要如此?” “违背本心,是为了要守住本心。” “你好像总有一套说法,让自己可以过去,你是个很擅长欺骗自己的人。” 于连城正视着凝视自己的琴舞,他有一种错觉,对方貌似在揣测。可是他又想到,如此美貌的女子,是不可有看得起他的,就把这种好感当作是自己的一份妄想。 “你最好把你的心思,全放在练剑上,以后不管你身处何方,都有拨开乱麻的能力,可以不用纵横于江湖,但也不会被江湖所淹没。” “这套剑法,我已经快练了三个月了,剑法的精进,需要实战,你可以在行动中帮我。” “你怎么又回到切磋剑法上来了,两人打一场,难免会对胜负很看重,生出隙疑,徒增怨恨,我可不干这种自找麻烦的事。” “这么说,你是怕输给我。” 琴舞一语相激,于连城立马就上了当。只到两人比划三招之后,于连城才醒悟过来,推说肚子饿了,手中并没有带剑,要歇息一会儿。 两人向庵堂走去中,正好遇到了林梦竹来找于连城。她是受玄清师太特别吩咐,要好好招待于连城。当她去敲于连城的房门之后,才得知于连城不知去向。 “小家伙,上次遇到你,都没怎么和你说上话,你跑到恒山来,是不是要偷师学艺?” “才不是。我叫于连城,不叫小家伙,你好歹也是恒山派大师姐,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行,小家伙,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倒是变化蛮大的,现在还有没有向佛祖,五体投地。” “我现在只拜我自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于连城突然转了口,“梦竹师姐,倒是年轻了很多岁,要出嫁了?” “不许瞎说。走,带你去吃点东西。” “小家伙。”琴舞想到一向稳重,严肃的大师姐,居然这般称呼于连城,就想到两人的关系,应该很亲密。 于连在坐到凌落英的对面,就感到四周有很多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师傅回山后,就把你一路护送的事,说出来了,大家对你的侠义之举,都很感激,只是出于好奇,想认识你而已。”林梦竹郑重的说,“恒山派都是女子,你最好知道一些分寸,别毛毛躁躁的。” “知道了,梦竹师姐。” “琴舞,我把连城交给你了,我要带着其他的师妹,与凌姑娘一起找曲容冲。” 琴舞听到大师姐只呼连城,就更加确定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想到自己与于连城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都还只是礼节上的称呼。她不由得想到缘份两字。分得清是情,分不清的是缘,情浅缘深,正是如此。很多人,只有短暂的相处,却能彼此记挂一辈子,而有很多人,朝夕相处,却身处于两个隔绝的世界。谁跟谁都没有关系。 琴舞带着于连城向恒山竹阁走去,穿过茂密的竹林,两人都不说活。琴舞目不斜视,而于连城只是左右瞧了瞧翠竹。 “你跟我大师姐的关系很好?”琴舞最终还是问了。 “曾经相处过几日,梦竹的藏针剑法练得很好。当年她与顾惜晨的一战,我至今还记得,她在剑招之上远胜过顾惜晨,不过在魅影剑下,就瞬间败北,那种巨大的失落感,至今回想起来,还会有种很无奈的感觉。” “你很懂她的心?” “谈不上懂,只是有些喜欢她那超脱出世的心境罢了。” “听说高手过招,能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意,这就是为什么江湖上很多不打不相识的原因,很多人打了一架,就成了永远的朋友。我想与你切磋一番。” 于连城一愣,想到这是琴舞主动示好,就不好再推脱。 第121章 突然的婚姻 琴舞剑一出手,就显得杀意重重。虽然他对此剑法有所了解,当日玄清师太传授琴舞剑法时,他全部听到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真正遇到此剑法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于连城看到舞剑时琴舞的样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后来他终将明白,所有武学表达,都是一种自我心性的一种表达。在一幅纯洁,温柔,美艳的皮囊下,还藏着一颗狠毒的心。 剑头四处弹动,冷不防的向他的脖子扑上一口。于连城根本无法用叶飘来躲避。剑头的不可预测性和攻击点的局部要点,都是叶飘的盲点。叶飘只是适全整体的躲避。上善若水剑,以压倒性的优势,在不到十招之内,就把于连城的衣衫划破了五处。 “你真的很聪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上善若水剑,练到这个火候了。不过这些招数,怎么感到这么阴毒,比猿剑还毒,若是力道在加大几分,我看我就不只是被划破衣衫。” “那我就要加大力道了。”琴舞又挥剑过来。 “别把我当靶子练,这太危险了。” “那你就先破了我手中的剑再说。” 于连城左躲右挡,还是被琴舞划破了一道口子。此时他才感到琴舞是真的有烦心事。她是在发泄她的无奈,于连城看到琴舞眼中绽放的光辉,他不禁猜到了琴舞也许并不是他看到的样子,那样喜静,沉于安稳,或许她同样渴望追求,期待着波澜壮阔的人生。 于连城想到若水剑是至柔,必须要用至刚的剑法制衡,就套用了铠甲剑法。果然在他加大力度之后,琴舞就承受不起剑剑相抵的力道,在控制剑头的灵活性,就大大的降低。 两人弹开一段距离,都大喘吁吁。 “你还真是经验丰富,这么快就想到制约若水剑的法子,不过,这才是若水剑的第二重,现在就让你看看第三重境界。” 就是在那濒临绝望的一招,琴舞瞬间认清了于连城胆小的本质,那一瞬间于连城的绝望也在琴舞心里留下一道很重的划痕。琴舞看到于连城面如死灰的脸,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腕的害怕样子,不禁后悔不该如此出手。 于连城在得意的一划时,她用剑瞬着搅住了他的剑,若水剑绕着于连城的剑,剑头直向他的手腕扑去。于连城面如死灰,脱剑把手缩回来,即时用左手按住。 “有没有伤到手腕?”琴舞看到于连城煞白的脸,她只是察觉到过了好久,那张脸才有了血色。她拿开于连城的手,并没有看到手腕上有伤,但是琴舞知道,在于连城心里,她已经深深伤害了他。 “我并没有练成铠甲功。” “怎么呢?” 手腕受伤,对一个剑客来说是毁灭性的。剑的灵活,是需要手腕来控制的。而作为一个剑客,让手腕受伤是一件很耻辱的事。于连城只是在那一瞬间又仿佛看到曾经无奈的自己,看到了充满无助的晚年。 人生充满了种种的可能性,这就是它最诱惑的人的地方。一眼能看到尽头,并不是真正的可怕,一眼能看到自己悲惨的晚年才是最可怕,当你想要改变时,却毫无能力成为人生的舵手,那就只能是怨恨,它有扭曲一切的力量,让自己万劫不复。 “琴姑娘的剑法在我之上,我想你有能力成为人生的舵手,驶向幸福的彼岸。” “剑法好,就能解决我要嫁人的事实?” “嫁人?”于连城心里不禁咯嘣了一下,他以为琴舞会永远那样保持不变,永不会老去,永不可攀。事实上,于连城已经清醒的意识到了琴舞的变化。也许是他对她了解的更多一点吧。 “你要嫁给谁?” “梅易之。”琴舞蹲下来,抱着头哭起来,“我有些害怕。” “他应该很喜欢你,你怕什么?” “不知道。” 琴舞追溯自己早年前的记忆,才发现她是货真价实的孤儿。母亲病逝后,她的父亲,在她八岁那年送了到了恒山。她从踏入恒山的第一年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父亲。每次见到其他师姐妹与亲人在山下每月相聚一次,她的心就更加冷漠几分。当她确信父亲不会再来看她后,她索性选择了遗忘。以致在几天前,她的父亲突然来信说要拜访恒山,在信中还着实强调了给她订了一门亲事,她才从记忆深处搜刮与父亲相关的记忆。 没有爱,一切都是灰白。她能大致勾靳他的轮廓,但已经唤不出血浓于水的亲情。他的长久缺失,已经让她不再对他有抱有丝毫的幻想。她把恒山派当作她的家,众多的师姐妹就是她的亲姐妹。 当玄清师太接到书信后,就立即找她谈话,让她还俗,听从父亲的劝告,嫁人,理由是恒山已经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能离开一个,就安全一个。 琴舞一股脑儿把满腔的苦恼倾诉给于连城,“她们都羡慕我,能嫁给像梅公子那样的人,可是我感觉不到他有多爱我。” “先斩后奏,投机取巧,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是你的人生,你得自己做主。” 于连城只感到心口一阵酸酸溜溜的。他无法帮她做选择,也无法坦白自己去她的爱慕,他只能在心里拿梅易之与自己做比较。他发现自己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都不如梅易之,他不失大度的说:“梅家要五岳剑派中有很大的江湖势力,你嫁给他,这辈子要什么都能得到。” “真的什么都能得到?” “当然。” “那我要他爱我的心。” “为什么你觉得他不爱你?” “说不上来,就是直觉而已。” “你把爱看得太重了。” “可我总不能完全嫁给一个我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吧。” 于连城在感情之上,远没有走到这一步。他只是听说过,天下的劫难,最数情关最难过,别人无法施于援手,只有自己破茧成蝶,才能重得新生。 第122章 十字静心剑 于连城把琴舞独自一人留在竹阁,自己径直向下山的路走去。他想游历恒山,来忘却琴舞的爱情苦恼,同时也遗忘琴舞的苦恼带给他的苦恼。 于连城走到恒山脚下的河边,见一位恒山派的弟子正在河边很有节奏的捶打衣服。是她的节拍吸引住了于连城,让他好奇的走过去。 她生得一双大眼,显得尤为醒目,团团的脸,显得可爱极了,于连城打生打量了一下她,她害羞的把脸埋得更低。 “左撇子?” 庞娟听到后,一脸委曲,脸更加红了,赶忙换作了右手拿棒捶。 “想不想练绝世神功?” “想。” “为什么要成为绝世高手?” “凭什么,我就不能用左手,偏要用右手。”她一开口,眼泪就哗啦哗啦流下来了。 “你还真是一个能随时敞开心扉的人,蛮有意思的。来,把衣服放下,我来教你绝世武功。” 庞娟也不知于连城说的是真是假,看了一下四周,也没人。 “我听人说恒山派来男人了,叫于连城,是你吗?” “你也不笨。” “谁说我很笨。” “我从庵堂那边过来时,看到其他师姐妹,都在练剑,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洗衣服。”于连城看到成堆的衣服,不像是一个人的。 “我要帮她们洗。” “她们为什么不洗?” “她们几个总是嘲笑我是左撇子,说我用左手练剑,跟她们无法配合。自从两位师太回恒山后,就勤加督促他们练功,说是恒山派有危险,她们就更有理由,让我洗衣服。” “什么理由?” “她们说要练剑保护我,说我是左撇子,练的剑路与恒山派剑法有所出入,怎么也练不好。” “那你是不是一直用右手在练恒山剑法。” 庞绢点了一下头。 “恒山派信奉佛教,又全是女子,我还以为这里就是净土。看来有人在的地方,就会在压迫,以强凌弱是人的本性,一点儿也没错。” 于连城看着庞娟努力用右手时的情景,就想到佘军。原来都是不幸的人,要是都能包容一下,那该多好。管他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能打败对手,就是好手。 “你一边洗衣服,我一边,教你一段双手练功的心诀。”于连城正是从葵花剑诀中看到这一段双手练功的法门,他又把左右互搏术送给了庞娟。 “以后,别总是跟人抱怨了,我就是你生命中的贵人,你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庞娟感谢不已,说道要帮于连城洗衣服。 “我把衣服脱了,我穿什么。你这个傻姑娘,你想报答我,就学会它,但是别用来揍那些欺负你的人,她们也不见得是真正的坏人。” “坏人是什么样?” “坏人都像我这样,总有目地。” 庞娟只睛一看于连城放光的眼神,不禁害羞一笑,就抱起一堆衣服向山上走去。于连城从后面跟着她,让她更加心慌意乱。 于连城帮庞娟晾好了衣服,“来,让我看看,你双手使剑,到底有多厉害。” 庞绢一手拿起于连城的配剑,一手拿着自己的配剑,定在晾衣场上许久。于连城从厨房中拿来一些吃的,静静的看着她悟剑。 在西下的阳光把庞娟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时,于连城从石条凳上,翻了一个身,从凳上摔了下来,惊醒过来后,才看到庞绢双手舞剑时的情景。 于连城看到庞娟左右手既能分开独立,又能完全融合为一体。 “九宫剑法?”林梦竹正带着一群弟子经过此地去膳堂,看到庞娟在使剑,众人都停了下来。 “什么是九宫剑法?”于连城问。 “修练九宫剑阵,就要学九宫剑法。它也是恒山派入门剑法,只有六种简直的变化,谈不上精妙,一般并不单独使用,需要配合。” “左手配合右手,像是占了两个方位,六六三十六,就是三十六变化,应该能应敌了。” “看,怎么带有了剑气。”有人指着说。 果然庞娟双剑交叉,互相摩擦,有一道剑气,还未成形,成十字交叉形飞入空中。 “看来已经不是简直的九宫剑法。” 于连城看到她左手执剑挡击,右手从旁侧攻,就突然灵光乍现,想到能破解若水剑法的剑头。他喜极而疯的打听到琴舞的房间,没有顾得上天刚好黑下来了,就推开了琴舞的房间。 “我想到了。” 琴舞把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 “你快出去。” “走,我们比试一下。” “天黑了,你出去,明天再比。” 于连城向窗外看一眼,想到琴舞躲在木桶后面,不禁想到她不会是在沐浴吧。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明天再比。” 于连城战战兢兢向门外退出时,就被梅易之按在了门口。他转身过来,恒山派的两位师太及座下弟子,还有凌落英和梅光宗,一起围拢过来。他们的神情就像是抓贼的捕快,于连城就像是预料之中的贼,落入到他们的围追计划之中。 “我不是有意的。”于连城一下子软了下来。 “我看你是故意的。”梅易之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让于连城感到一阵疼痛。 “师太,真是误会,我是一下子想到破解若水剑法,头昏脑胀才冲了进去。” 玄清师太点头之后,于连城才细细讲解两人在竹林中的切磋。他被若水剑法的柔性深深吸引。在他看来,能够破解此剑法,自己在剑术的造诣又会向上踏上一个台阶。他仿佛感受到迎面吹来的风,自己可以展翅飞飞翔。 玄清师太把琴舞唤出来之后,对质了一下两人上午比剑的实情。 “他说的一点儿也不假。”琴舞没有把头抬起半分,淡淡的回答。 “就算两人比剑属实,他天黑冲去女子房间,应该也不妥。”玄素师太说。 玄清师太相信于连城所说的话,知道这是一个误会,若是在平时,能说开就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但是在关键时期,这一个误会会为灾祸埋下种子。而此时梅家正是为琴舞谈亲而来,她必须要谨重的处理。 第123章 澄清误会 就是在今天下午,于连城无比惬意的看着庞娟练习双剑时的情景时,梅家父子连同琴舞的父亲一起赶到了恒山。同行过来的还有纪长空。师太体恤四人,明日再谈有关琴舞还俗,出嫁的事,可梅家父子心急,不肯躺下休息,非把师太堵在大殿,要尽快解决此事。毕竟让一女子从恒山的道姑转眼间成新娘,宜快不宜慢,恐多惹什么事非,留人口实,多招人闲话。 梅易之正是受玄清师太所托,由林梦竹带领着,去琴舞的房间。师太把玄清师太找来,碰巧玄素师太正在向冯晓授晚间的功课。凌落英与纪长空在院中相遇,于是才知琴舞要出嫁的事。这时正好看到林梦竹带着梅易之走过去。 在于连城破门而入时,两人正远远看见。梅易之情急要跟过去,被林梦竹按住。两人就静静的守在门口。 于连城看到恒山派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当场就把他拿获,不禁感叹命运不济。 “琴姑娘,我很抱歉,我忘了时辰。”于连城只好先认错。 “他这样破门而入,没什么恶意,应该是误会,看看他破的剑招,就知是真是假。”玄清师太说。 众人一起到了佛堂大殿。几十年来灯光暗淡的佛堂,突然间灯火通明,那些警觉的,好奇的,睡不下的,恒山弟子纷纷从房里探出头来,一齐赶到佛堂大殿门口。 玄清师太想到这群恒山弟子,大多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就该给她们一个机会,让她们见识一下,就对林梦竹说:“让所有恒山弟子都到大堂来。” 于连城一人站在佛堂中央,过去被审判的感觉又突然回来,只是这时他没有曾经那么害怕,却有了几分的从容与自信,可是他却不知从容与自信是怎么来的。 恒山弟子排成方队,站在左侧,为首是就是冯晓。于连城匆匆扫过一眼,只是觉得女子虽然貌美,但是脸上却有很强的争强好胜之气,甚至显得有些傲慢。右边则是梅家父子等人。两位师太坐在正中央,林梦竹琴舞依在率清师太旁。于连城见这阵势,不像只是澄清误会这么简单,只感到相当的不妙,当他看到玄素师太趾高气扬的样子,似乎这一次,一定要从他身上连本带利的偿还。 “你说是你是心急,想到破解琴舞的若水剑,在夜晚强推了琴舞的房门。”玄清师太说。 “是。” “你来恒山是客,但四处乱闯,不守礼节,身为男子,推女子房门,不洁身自好,你过去还有前科,实上是让人难以信服。可是让你受我门规,又不符,你不属于任何门派,实在是难以处理。若就这样放了你,于恒山派声誉不好,若是处理重了,又怕遭人非议,不如这样,比试三场,你若赢两场,就恕你是清白,但有一场是必须赢的。” “好,怎么比?” “你说,你想到破若水剑的办法,那你得证明你能破,否时就是你在说谎,这一场,你必须赢。” 玄清师太说完就看了梅家父子一眼,想到这出戏,也是演给梅家人看的,只要做到恰当,就不会有什么后话。于连城一时心虚,他看到梅易之冷冷的看着他,就知道除了接受,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可惹不起这位世家公子。 林梦竹走了前去向于连城行礼,“五年前,我曾与顾公子比试一场,败在魅影剑下,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能与顾公子重新切磋一番。师父说,求胜心切,非修道之人所为。当我把这个念头压下去后,而此时它却凶猛的又跳出来。” “欲望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就不会在生命中消失。那就让我看看梦竹师姐的上善若水剑练得如何。”于连城回过头去,向恒山弟子看去。 庞娟从中走了出来,把于连城的剑还了回来,“于公子,你当时走的急,没拿剑,就跑了。” “你悟得剑法叫什么名字?” “十字静心剑。”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庞娟就退了下去。 “我手中拿的是上善剑,这套剑法,我已经修练快一年了,比起琴师妹,我自然是更胜一筹。” 林梦竹挥剑就冲了过来,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还是无法接受,恒山剑法多以守为主,而这上善若水剑却是以攻为主。于连城在记忆深处一直还有着林梦竹内敛含蓄的形象,而如今是狂放张扬的。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每次再见到他,他的剑法都有惊人的进步。”纪长空对梅易之说,“他使剑的方法,有点像是蔡一龙的。” 于连城的剑很快,总是在林梦竹出招之际,就已经躲开了四处弹动的剑头。林梦竹手中的软剑,从左侧划去,而剑头却会从右侧迂回。她从上刺去,剑头却会向下拨动。 “真是出奇不意,这就是上善若水剑,我只是曾经听说过,从没见过。”梅易之说,“他都躲开了。而且是从剑招之中空隙中避开的。” “华山之上,只有他一人,是学得是气宗,却走剑宗的路子。剑宗的路子,一旦摸到门路,进步神速,并不像我们气宗,再怎么练,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提升,除非短时间里提升内功。”梅光宗是说给梅易之听的,但纪长空却在一旁听到了,而且也记在了心里。 于连城总是在差之毫万厘之际,用剑筒按住对方的剑头,一瞬间的反击,足以让林梦竹及时收招回去。 “当年以顾惜晨一战,我在剑招之上完胜于他,想不到你在剑招之上,丝毫不亚于我,看来逼你用魅影剑法,是很难了。”林梦竹说。 “上善若水剑法,不是还有第三重吗?”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江湖上的确是很多高手是用剑筒来破软剑的。他应该是第一次,还不懂得用剑筒套住剑身。只是在危急之时,用剑筒按住剑头或是护住身体成盾牌。而且在很多招式之中,梦竹不得精髓,剑头根本不能刺伤到他,全成了花架子,他在这些招式中钻了空子,算是找到了破解方法。”玄清师太说道。 就是在这时,林梦竹像琴舞一样用软剑缠住于连城的剑。于连城突然勇往直前一刺,用剑筒按住剑头,顿了一下,剑脱手,直射向林梦竹。剑从林梦竹脖子间飞过。 于连城闪过去,接剑时,林梦剑一个转向,一剑划来。眼前那一剑,于连城已经躲不开了。 “用剑筒套住。”玄清师太大喊。 于连城左手一扬,剑筒套住了剑头,一扭就从林梦竹手中夺下了剑。 “退下吧,梦竹,你已经输了。” “师太,是您指点他赢的。”梅易之说。 “梅师弟,您觉得呢?” “他脱剑的那一招,在剑宗中叫惊劲,是破釜沉舟的一剑。他在用时,顿了一下,那一剑从手臂的方向直射向脖子,能瞬间取其性命,并不是射偏了。” 玄清师太想到,那一招在上善若水剑中,叫绞剑式。不仅能夺取对方的剑,而且刺杀对方的手腕,起不伤人性命,又能完全制敌。在十年内,无人能破,想不到,于连城用剑宗的武学居然破了,不仅破了第二重,还破了第三重。他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使用气宗武学,完全只用剑招,就已经能挤身高手之列。 第124章 九宫剑阵 “对不起,梦竹师姐,情急之下,用了这么凶险的一招。”于连城说。 林梦竹很坦然行礼后,就走了下去,于连城跟着她的后背望过去,还是看到二位公子意味深长的眼光。他们现在表现出的神色已经不是惊讶,而是忌惮。而这正是于连城一直最想要的,他知道从此以后一定在两位公子的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总比过去,总是被瞧不起要强,总比一直做顾惜晨的影子要好。他很庆幸再也不用太依赖魅影功了。 “剑阵。”玄清师太已经等不及了,就大喊一声,就在要要起身时,却被玄清师太阻止了。 “这是他们小辈的事,你参合什么?” “师太,我听说阵法一般都很讲究指挥,指挥得当,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师太亲自出阵,才能让我等见识一下恒山剑阵的威力。” 玄素师太跃跃欲试。 “冯晓,是仅次于林梦竹的恒山得意弟子,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的。” 冯晓刚要走出,就被玄素师太的一个眼神定住了。 “我也觉得由玄清师太出手,才更合适不过。”梅易之说。 玄素师太起身时,被玄清师太再叫住,她小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赢了,恒山派岂不是谁想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威信不再,恒山派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他不会赢。”玄素师太拂袖说,就走上前去。 “其实今晚把你们都叫到大殿来,既是让你们长见识,也是为了传位。刚好有华山派的梅家,纪家,还有日月神教的凌大小姐都在,比起很多掌门,也不会有如此风光。但恒山派不是想出风头的一派。梦竹,就由你来继承掌门之位,冯晓做持事,辅佐林梦竹。玄素师妹,修行不够,不得参与恒山派所有事物,做闲散修道之人,从现在起,你就走出这个大堂。” 玄素师太一时困窘,她从没料到玄清师姐会让她下不了台,可她已经发话,没有回旋的余地。玄清师太一反往常的温柔,如此的坚定,让几乎所有的恒山弟子一下子全部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玄素师太气愤的走了出去,玄清师太才说,“从现在开始,就由林梦竹来主持。” 冯晓是玄素师太座下大弟子,见师傅如此受辱,心里更加气愤,他跃上前时,就被林梦竹及时制止了。 “冯师妹,既是执事,就不要参与了,田枫,由你来带队吧。” 冯晓气得想要发作,但是看到玄清师太站在一旁,就不好再说什么。 于连城只看到一位高挑的女子走出来,五官精致,嘴角若隐若现的带着几分微笑,整个人给人一种十分豪爽的感觉。 田枫见于连城紧盯着她,并没有害羞,“认出我来了?” “枫师姐,我们是见过的,你当时是跟着梦竹师姐,不是,是林掌门左右,你的变化更大,你的相貌都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别跟我套近乎,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于连城被围困在中间,九名恒山弟子在外围跑起来,一起出招,井然有序,轮番攻击。于连城一改使用轻功的风格,直接使剑迎击。各路剑法,随手拈来,使得从容有余。 “师父,他使得是华山剑法吗?怎么感觉越觉来越不像?”琴舞问道。 “他是以华山剑法为根基,分别融合了泰山,嵩山,衡山,还有我们恒山的。” “还有我们恒山的?” “你看他现在在中间一动不动,就是梅家的铠甲剑法与恒山禅定剑法。” “我记得他好像还特地起了一个名。” “是灵龟出头,现在融合了惊劲,出头是很惊艳了,但是在做到固若金汤,他还没到火候。” 玄清师太话音刚落,于连城就及时换了招,突然从空隙中钻出来,从外围一个大旋转,把四位弟子纷纷打落倒地。 “是衡山派的雁落回峰。”纪长空说道。 “应该不全是。”梅易之说,“还融合了几分成家的轮舞剑,一个大旋转,汇集了一身的剑气,强悍的很。” 五人再次把于连城包围在中间,同时刺进时,他腾入空中,一个倒悬,使得正是恒山绝技天葬冢,一道盘旋的剑气,把五人同时震飞。 九人站起来,想要再组队,就被玄清师太喝止住了。 “他已经看出这个阵法的天然漏洞了,你们赢不了。于公子内力高深,以剑气抵挡剑阵,正是发挥了剑斩的长处。” 玄清转过来对梅家父子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已经夜深了,就都去休息吧。” 就是众人纷纷退下时,玄清师太叫住了于连城和林梦竹。 “事实上,这本该是一件小事,本不该这么来办,非常时期,就得有非常手段,于公子,得罪了。” “我倒是没觉得什么,这样也挺好的。” “你的天葬冢从哪里学来的?” “我让胡邈教的。” “你想全部的恒山剑法吗?” “想。” “我听梦竹提起过你,你曾经求过她教你恒山剑法?”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是有求过,不过梦竹师姐当时并没有教。” “我知道,如果你加入恒山派,就可以学恒山剑法。我愿意收你作为弟子。” “恒山派不是只收女弟子?” “恒山派从来没有规定不准收男弟子,五十年前还有男人做恒山掌门。” “你说是令狐前辈?” “是的。” “他做掌门是临时受命,而且他也有能力力挽狂澜,而我自己都是一个麻烦精,我没有能力保护她们。” “为什么要与他作比较,我从来没有让你去保护她们,她们有她自己的命,你也有你的命。你被逐出华山派,本应该随着顾惜晨回顾家,我觉得你不喜欢顾家。你对武学痴迷,你也并不是武痴,你渴望力量,向往美好的生活。你没有根,到哪里都是流浪,那不是自由,是漂泊,你得有一个归宿。我知道你爱慕肖姑娘,但衡山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都好音乐,性情温和,那都是表面的。” 玄清一席话,说到于连城心里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江湖中,还有一个懂他的人,“可是,我入恒山,对您的名声也太好,对其他弟子的名声也不太好,一个男人扎进一群女人之中,这像什么话。我知道您是好意,是善良,但是我不想伤害她们。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可以眼睛不眨一下,把他们全杀了,但是对于那些没有害过我的,也没有那个心肠,我做不到。” 第125章 井字山 于连城醒来后,推开房门,就见林梦竹和田枫站在门前。正是在于连城还有休息时,恒山上的佛堂大殿上,紧锣密鼓的举办了林梦竹的做掌门的加冕仪礼。 三人沿着一条小溪逆行而上。直到有些累了,才坐下来。 “收你做恒山弟子,是顾公子当初的请求,当然也是师父老人家自己的想法,既然你不愿意入恒山,我们也不会再强求。但恒山剑法,也是可以教你的。师傅说,你对武学太痴迷,一旦有执念,就会犯错,而你的身边,又没有人照看你,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既然你这么想学,就索性教给你,满足你的想法,望你好自为之。” “我没听错吧。梦竹师姐。” “你得叫林掌门。”田枫说。 “武学而已,又不是身上的一块肉,给出去,又不会少一块。没必要看得这么紧,武学是一种杀人技,但也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方法。关键看人怎么用。恒山剑法有好几种,你想学哪一种?” “禅定剑。” “师父真的很懂你,就知道你要学这个剑法。特意让我带田师妹过来,她在禅定剑上有还算出众,就让她来教你吧。” 就是因为玄清师太的一再大度,让于连城对整个恒山派充满了感激。曾经苦苦追求的,现在都得到了,问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点学会禅定剑法,把灵龟出头完善,然后下山,上衡山,向肖掌门提亲。 当他看到美好的生活向他迎面走来时,却又被另一件事卷入其中。他遇到了四处寻找琴舞的梅易之。琴舞今早还俗之后,她就与梅易之约定在竹阁见面。但是她没有赴约。梅易之带着部分恒山弟子,找遍了恒山,没有找到琴舞,却意外的发现了曲容冲的踪迹。林竹梦带着恒山派所有弟子围住了曲容冲,把他逼到了井字山,他没有想过逃跑,而是选择继续躲避,跳下井字山的山崖下。 “这个曲帮主,真够有意思,哪里不好躲,偏要往里跳,这井字山,就像一口天井,下去容易,上来就难了。”冯晓说。 “你确定不容易上来?”凌落英问。 “凌大小姐,放心,这井字山,是鬼斧神工,自然的杰作,四面绝壁,要想爬上来,非得有人帮忙不可。” 凌落英后来还是征得林梦竹的同意,让青竹帮的姐妹,上恒山守住此地,才下山去。 于连城就是在那时目睹了曲容冲跳下了井字山,与梅易之走到了一起。 “梅公子,你当初说教我铠甲功第三重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但不会再教你。” “为什么?” “我的女人,你还敢招惹。你再跟她纠缠不清,就休怪我不客气。” “那只是误会。” “我知道那是误会,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于连城就是在这时明显的感受到一种由来已久的恨意。两位公子都承诺于他,传他绝世武功,最后都反悔了,但梅易之比纪长空更可恨。他是狠狠的玩弄了于连城一番。 纪长空走过来,顺着他的狠绝的眼光看到梅易之的背影。 “说起在恒山上的日子,我比你久,有一处温泉,你一定很想去。泡在温泉中,活穴精骨,有增进功力的效果。” “你来恒山干什么?” “走,去了就告诉你。” 两人走到恒山的一处后山腰,果然有一处天然的温泉。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处温泉?” “我常来恒山,自然就发现这一处地方。”纪长空不想撩起于连城的好奇心,“我要成婚了。” “你是想要我送你礼物?” “葵花剑诀。” “你还真是直接。” “你不是想学天听功吗?我们交换如何。” 于连城知道交换的前提是两人对等,但是现在纪长空还不怎么看得起他。 “我要娶的女人是雷婉青。” 于连城瞬间愣了一下,他立刻想到顾惜晨。 “你们的联姻,不会有好结果的,婉青姐是顾惜晨的女人,他会找上你的。” “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早想领教一下他的魅影剑。” 两人解衣时,纪长空见到于连城从怀中掏出一件胸巾,他不禁鄙视的一笑。 “肖姑娘送的?” 于连地拿起胸巾,突然想到当日雷婉青给他时的约定,这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你先教我天听功,等你成婚当天,我把葵花剑诀作为贺礼,给你送到纪家去。” “好,一言为定。” “这件胸巾不是肖潇月的,想知道是谁的吗?” “你个好色之徒,别在我面前显摆。” 于连城把上面的绣的字样,伸到纪长空面前,又突然拿回来。 “看到了吗?” “有一个青字。” “下次再告诉你,上面的另一个字。” “我一点儿也不羡慕。” “你该拒婚的。我知道你从来不喜欢婉青姐。” “我是不喜欢,但有些时候由不得我。” 于连城还是能看到现在的纪长空比过去有了几分忧虑。在他从纪长空这里得知的心诀与颜仲那里得到一样后,他可以肯定纪长空在拉扰他,不再是像过去小家子气。 “练过天听功后,你会对自身经脉真气流动更熟悉,我再教你一个办法,让你把体内全部不通的经脉冲开,你的内力就会再上一个台阶。” “为什么突然这么慷慨?” “之前,是我没有信守承诺。” 纪长空走后,于连城就一直泡在温泉之中,他很小心运功,稍有不慎,就会停下来。他对纪长空的主动示好,产生怀疑。他从骨子里就不信,纪长空能尊重他。他是顾惜晨跟班的形象,不会这么容易就从纪长空的记忆里抹去。所有的尊重,都是一种对实力的绝对的认可,他清楚的很,他们之间需要一场决斗,他已经想清楚决斗的日期,就是纪长空成婚那天。 第126章 第四个谋杀案 纪长空走了之后,于连城就静下心来,慢慢冲开身体里过去从来没有开通过的穴道。正是那一阵若有若无的风,让于连城突然惊警过来。在漆黑的夜晚,不明亮的月光之下,他还是看到一个人影,从他挂衣服的地方一闪而过。 一种对危险的本能直觉,让他感到那个人影,并没有走远。于连城赶紧穿上衣服,提起剑,就冲着人影离去的方向跟过去。直到追到玄清师太房间的后窗下,于连城就跟丢了。 “这人的轻功如此了得,我居然跟丢了。”于连城一阵呐闷,他见窗户敞开,就冲里面瞥了一眼,见到玄清师太躺在地上。他推门进去,叫唤着玄清师太,却得不到回应,检查鼻息,才发现玄清师太已经死了。 就是于连城感到惊愕之时,还没有理清状况,冯晓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来得正好,玄清师太被人所杀。”于连城检查了一下伤口,“被一剑贯穿了心脏,应该没有多少痛苦,就立刻死了。”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痛苦?” “你看她的表情,倒是死得很安详。” “是你杀了她?” “你有没有头脑,我杀师太干什么?” 冯晓大喊一声来,玄清师太死了。来回巡逻的弟子一窝蜂的全部赶了过来,一下子就挤满了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林梦竹问。 “我正在后山泡温泉,有人影一窜而过,我跟了过来,就见玄清师太躺在地上。这位师姐,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喊。” “我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你跟前辈门在房中比武,我亲眼看见了。” “大晚上的,我跟师太比什么武,我从来就不喜欢与人切磋。” “你还绞辨,不是只有我一人看见了,还有其他两位掌灯师妹看见了,你使的魅影剑法,在这恒山上,除了你,还有谁会?” 两位掌灯师妹,站起来作证,俩人在查房经过玄清师太房间时,就见房中有人打斗,先是打了一阵,又停下来,见其阵势应是切磋,两人经过时,都没有推门进来。 “玄清师太一直在剑法上压制住你,从灯影上就能瞧见,我们走近时,还听到玄清师太一再评说魅影剑法的优劣之处。总觉得师太是在指点你,就没多在意。” “证明我杀人,是要讲究证据的。师太被一剑贯穿心脏而死,剑尖会带有血迹,我的剑在这几日被擦得干净。”于连城把剑抽出来,剑尖却出乎意料,还带有残留的血迹。他瞬间呆住了。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杀了人,还摆出来招摇。”冯晓说道。 于连城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剑,确认无疑是自己的剑,怎么剑上会带有血迹呢。在他怎么也不想相信事实,还是对事实妥协。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把剑可能就是凶器。 “你们还等什么,剑阵。”玄素师太大喊一声,众恒山弟子一齐拔剑而出。 于连城心里慌乱的很,眼看众位恒山师姐一齐围拢过来。他翻窗出去,又被数位师姐团团围住。众多的恒山弟子摆出的正是九宫剑阵。于连城正要从空中飞过,却被八位同样腾入空中的师姐逼了下来。八位师姐踩在其他师姐的肩上,叠站在一起。于连城见到把自已围住的人墙,这才意识到九宫剑阵原来是人越多,威力越大。彼此间的信任,把对方死死围在中间。 于连城被围困在中间,在八个方位上,上下两层,共十六个人一起向他刺过来。一招恒山派的回天衣,一团强轫有力的球体真气,把所有人弹飞。于连城身影一纵,化成一道幻影,就飞走了。 玄素师太从跌倒的人群中爬起来时,就被一直站在一旁的林梦竹按住了。 “九宫剑阵是没法困住内力高深的人,上一代衡山掌门就看出它的漏洞。” “恒山派总不能任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师叔,是面子重要还是真相重要。如果他是凶手,为何当初又要救师太呢?” “他们华山派内部不团结,此一时,彼一时,这不能作为他没有动机。他只是顾家的棋子,虽然我知道他与师姐不可能有什么私人仇恨,但是恒山与华山,却有权力的相争。” “就算他们当没达成共识,现在达成了一致,让于连城来刺杀师傅,他有这么蠢,杀人之后,还把剑拔出来,给人看。” “那是他嚣张,根本没有把我们恒山派放在眼里。”冯晓插嘴说,“那个顾惜里,当年与你切磋,不就是打赢后,还要数落一下,你的恒山剑法有多糟。那个于连城平时一点儿也不像顾惜晨,但是一旦动起手来,他的的冷漠与冰冷像极了顾惜晨。” 于连城逃离恒山后,就独自在恒山脚下生起了一堆篝火。面对着跳动的火焰,他才慢慢的理清了思路。他想到玄清师太伤口的深度与他手中的剑尖血迹极为吻合,可以确定无疑的是这把剑就凶器。那它又是怎么被凶手拿到的。 他有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就是凶手先偷了他的剑,去行凶,再还剑时,把他引到现场,成功的嫁娲给他。 第二天一早,他决定就先去了恒山下的小镇去买点吃的。在种种的猜测的思绪让他头脑不清之中,他如行尸走肉徘徊于小街小巷,有一个鲜活的声音,突然叫住他飘散而去的灵魂。 是肖潇月。她正是来恒山找于连城的。肖潇月回恒山之后,想到于连城的匆匆离开,才不禁感到一种心痛,这时她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爱上了于连城。 她是一次意外中得知了有四位衡山弟子久出不归。在她细细查证之后,她才慢慢了解到了当时的真相。她是来向于连城解释误会的,但于连城却误以为她又是来伸张微弱的正义。 “你怎么又下衡山呢,不是叫你不要下来。” “你们在衡山脚下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特地是为此事而来的。” “谁告诉你的?” “有两条人命,那么一大群人,怎么可能捂得住,分开询问,一问便知。” “你还真够聪明的。” “你不会是以为我很傻。” “在某方面是。” 两人对视一笑,仿佛这个江湖只有彼此。琴舞看到两人和好如初,忧虑的心情,让她更加不开心,转身就要躲开。 “琴姑娘,怎么也跟你一起?” “我来恒山的路上,刚好遇到了离开恒山的琴姑娘。我就拉着她一起又回来了。” “琴姑娘,不要走,我有要事跟你说。”于连城叫道。 第127章 真正的纪长空 琴舞承受不了梅易之的爱慕,离开恒山。她不知道自已要走向何方,在遇到肖潇月后,受不起她的热情邀请又返了回来。想不到最亲最敬的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在她听完于连城把整个事情说完后,不禁悲中从来,流下强忍许久的泪水。 “你真没有杀玄清师太?”肖潇月问。 “当然没有,为什么连你也怀疑我?” “我从爹那里得到消息,华山派已经在筹备召开五岳盟国选举大会。我听说泰山派在此事上是坚决不同意,还有嵩山派,他们都死了,现在轮到恒山派了。会是顾家的意思吗?” “没有,我没有接到顾家的任何消息,就算顾家给我指示,我也不会杀堂堂一派掌门。一旦做了,这污名一辈子都洗不清。” “你敢违背顾家?” “我拼命的要拿到葵花剑诀,就是要离开顾家。” “我相信不可能是于公子做的。”琴舞插话进来,让两人平静下来。 “你为什么相信?”肖潇月问,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预感到来自喜欢的危险。 “师傅,并不好武。更不会在晚上与一名男子在房里切磋剑法。师傅,很在乎礼节的。” “我有猜过这个人是纪长空,但是我后来又否定了,他不可能会魅影功,那个凶手引我到现场,轻功高得惊人,我有点跟不上他。” “师傅的房间在正中间,无论是掌灯师姐,还是巡逻的师姐妹,都会有看到屋中的打斗,听到声音。她们所说的话,不可能会是说谎,师傅在恒山派的威望很高,很多弟子都把师傅当作母亲对待。”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可能真的练过魅影功。正在练习魅影剑法,她向师太请教,在切磋中杀她。” “凶手是女人。”肖潇月说,“两人非常相识,要不然也不会指点。凶手就在恒山派内部。” “如果是女人,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人,她是怎么知道,我刚好就在温泉练功。她是大模大样的拿着我的剑,从我身边经过了两次。她一定很清楚,我在钻心练功,对外界一概不知。” “你的意思是说纪长空有问题。” “我若不是在温泉里冲关,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被人把剑调换两次。”于连城回想起昨晚纪长空的神情,“纪长空是不是常来恒山?是不是跟玄清师太很熟。” “的确是常来,但他跟师傅熟不熟,我就不知道了。” 肖潇月说,“他的确是有很大的嫌疑,如果师太破例,或者在特殊情况下,允许纪长空在晚上进房间也是有可能的。” “凶手一定是师太很熟悉的人。这一点是可能肯定的,若是男人,纪长空嫌疑最大,若是女人,那就不好找了。”肖潇月说。 “那就先去会会纪长空吧。” 三人在登山途中,却看到玄素师太带着一帮弟子下山。三人隐蔽后,就登上了恒山庵堂,找到了林梦竹。把整个案件的分析,一一讲给林梦竹听。 “林掌门,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师太,我也不可能杀她,她是这个世上,我最感激的人之一。” “我知道你不是,我问过好几位其他弟子,都听到师太在指点那个的魅影剑法。我想不会是你,你要学魅影剑法,找顾惜晨就行,你们俩的关系,我是亲眼见过的。他是不可能不教你的。” 于连城如重释负,“谢谢,林掌门相信我。玄素师太,怎么又带着一帮弟子下山了。” “他们是去请人帮忙捉你。真是越搅越乱,师傅再三明言,以后不准随意下山,她就这样带着人下去了。师傅真是英明,让她不参与恒山派事务。” “拦不住吗?”琴舞问。 “那些弟子,都是她座下弟子,冯师妹,又极像师叔的性子,我根本无力阻拦,看我这掌门是怎么当的。” 于连城看到林梦竹失望的脸,就深刻体会到她心中的无奈。 “纪长空还在别院吗?”于连城问。 四人向别院赶去,由林梦竹截住纪长空,于肖两人躲到一旁,静观其变。 “纪公子,为何不声不响的离开?” “玄清师太被杀,你们应是诸事繁忙,我就不好再打扰了。” “你不能走,师傅被杀,没有被调查清楚,你也有怀疑。” “这不是于连城那小子干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肯定,是他做的。” “大家都这么说。” “我说不是他。” “你是掌门,你说不是就不是。”纪长空头一扭,就迈出了步子。 “站住。” “我得回华山。这恒山前掌门被杀,是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的。你总不会一直留着我吧,我还等着结婚。” “只要你不走,很快就能查出来,绝不会搁误你大喜的日子。” “我非走不可呢。” 林梦竹一剑挥出,剑头划破空气,发出清脆的声响。于连城能看到,纪长空能轻易的躲开四处弹动的剑头。三招之后,林梦竹在一个不精通的微妙之处,纪长空一剑就逆转了情势。快而简直,像极了凌落英手中的猿击剑,甚至要比凌落英使得还要好。 “这家伙的剑法,精进原来也是神速。”于连城不禁想到。 林梦竹被弹开后,琴舞跟着一剑挥去。两人从两路进攻,剑头从外向内包,紧紧的把纪长空钟包在中间。 “你看他的眼睛,居然是重瞳,有点带有血丝。”肖潇月说。 “他是在动用天听功。” “这天听剑法果然厉害,一人居然能压制两路上善若水剑法。” 于连城看到林梦竹使得行云流水,千变成化,他才知道两人在佛堂的一战,是林梦竹故意放了水,让他赢了,也让他挽回了多年不见的自信。 就在琴舞走位之时,那一个缝隙之间。纪长空用剑筒一下套住了琴舞的剑,他还用剑抵住了林梦竹的剑头。太妙了,于连城心中一惊。 林梦竹被弹飞时撞向了琴舞,于连城纵到两人身后,按住了两人。 “我还以为你要和她们一起上,怎么现在才现身。” “你知道我在附近?” “你的内力这么高,我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你。”纪长空把剑抛给琴舞,“你也想要领教一下天听剑法吗?” “天听功能料敌先机,而猿击剑,讲究简单,快而有力,你把两者相融,你几乎已经做到了快准狠。我真的很佩服你。” 纪长空不屑地一笑,“你要试试吗?” 于连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汇集了五岳剑派的众多绝技,面对纪长空时,却发现自己会被逼到无招可用。每次他就要出手时,纪长空总是能提前制止他,把他精妙的绝妙扼杀在摇篮里。他不想放弃,看准时机,一招来鹤清泉,从上撩下,纪长空不仅躲开,还一脚把于连城踢飞倒在地上。 “感觉如何?” “这天听功果然妙得惊人,看似平淡无奇,想不到处处占到先机。” “你的剑法,练得太奇,太耀眼了,我的刚好与你的相反。” “我想再试试。” 两人再次比划一个回合。 “这纪公子的剑法,还真够有意思的。”琴舞说。 “哪里有意思?”肖潇月问。 “他几乎没有很成形的剑招,只有八个最基本的动作,刺,削,挑,劈,撩,捺,撇,搅,动作极带有男人的阳刚之美,使其来简单有力,一瞬间就把于公子的招数全打乱了。” 琴舞话音刚落,纪长空的一剑反挑,把于连城弹了回来。于连城顺势一剑挥出一道斩击,想不到纪长空只是稍微偏了一下头,就躲开了。众人都是一愣。 “像这类杂耍似的斩击,可赢不了我。” “是吗?” 于连城一招宁氏一剑,在刺去途中,突然倒悬,旋转直上,两道如龙卷风般的剑气,向纪长空交汇。眼前看纪长空如瓮中之鳖,他突然一个旋转,使出的居然是回天衣。恒山派的两大绝迹,在此争辉。两人都被震飞倒在地上。 “掌门师姐,你看到了吗?”琴舞说。 “身为恒山弟子,真是惭愧。” “你从哪里学来的回天衣?”于连城问。 “我倒是感兴趣,你的回天衣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林梦竹和琴舞拔出剑站在纪长空身后。 “于公子的回天衣,是师傅教的。”林梦竹说,“你的呢?” “并不是很了不得的绝技,我敢说天下武学,能称为神技的,只有我们华山派的四种。天听功练到一定境界,能瞬间模仿天下所有的招式。让你们瞧一个更有趣的。” 纪长空说完身影一纵,只留下两道残影。 “是魅影功吗?”林梦竹问。 “不能肯定,天下的轻功都有相似的地方,要逼他露出真正的实力,我还不够资格。” 第128章 传剑的困惑 在于连城打坐半柱香之后,纪长空口吐鲜血倒在恒山小径上。他扒开衣袖,露出手臂,看到被剑气所划伤的伤痕。这是他原没有想到的,于连城剑法的进步,超出了他的预想。 于连城向玄清师太嗑拜之后,就决定立即下恒山。 “纪长空心性还不够成熟。这次算是平手,但是要逼他用魅影功,我怕是做不到。我记得他曾与顾惜晨约好有一战,我想让顾惜晨出手帮我。这事必须快点解决,我得马上下恒山。” 林梦竹权衡利弊,一派掌门在自家山头被人所杀,若是不能查到凶手,此派威信在江湖就再也不立足之地。 “琴舞,你就陪于公子,一起去查吧。” “可是师傅的葬礼。” “只是习俗而已,比起恒山的名声,恒山派内众多弟子的未来,这些都不重要。”林梦竹把琴舞拉到一边,“师傅在时,不同意五岳选盟主,若是我们连凶手都查不出来,那盟主之选,就由不得我们说的算。玄素师叔,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不顾性命,要下山急着捉于连城归案。” 于连城眺望恒山秀丽的风景,想不到曾经平和的心境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我们收拾好的,可以走了。”琴舞说。 于连城转过身来,却看到庞娟跟在琴舞身后。 “你也要跟着去?” “掌门师姐,不放心琴师姐一个人去,就让我跟着。” “你的十字静心剑练得如何?” “我正是要要向你请教。” “看来你是自告奋勇。” “我不喜欢呆在恒山上。” “看来哪个门派,都有几个另类。”于连城笑了一下,只是看到同病相怜的人,感到格处有几分亲切,“那就一起吧。” 四人来到山下一处小镇。投宿到一家客栈,于连城就去了顾家的一处联络点,去打听消息。回来时正看到庞娟正有舞着双手剑。他观看了一阵,总是觉得欠缺点什么。 “你这左右两手练得都是九宫剑法,还是太简直了,你为何不不练其他别的剑法。” “我不会其他恒山剑法。” 于连城苦笑了一下,自己不是恒山弟子,都已经学过了禅定剑,若作为货真价实的恒山弟子,居然不会精妙的恒山剑法。 “我教你一点更有意思的。” 两人正聊着,琴舞与肖潇月走了过来。 “我们要在这里先呆三天,等得到顾惜晨的消息后,我们就得去找他。” 两人点了一下头。 “于公子,你想教我什么?” “我刚才看你练的两手剑,左手明显比右手力气要大,更灵活。你可以左手练我们华山派的剑法,右手练恒定派的禅定剑,一个善攻一个善守。” 庞娟兴奋不己,还是被琴舞泼一盆凉水。 “她都还没有练过更高深的剑法,你让她一步登天,这简直就妄想。” “我听说嵩山封家的,都是两手使剑,虽然左手大多是拿着剑筒,但事实上,左手也是使的剑法。” “练不成也没关系,又不是非做天下第一不可,练练打发时间而已。” 于连城把顾家的华山派法再改变一部分,就如同自家剑法一样教给了庞娟。他满心自得的走进屋喝茶时,只见两人都瞪着他。 “你们好像很不赞同。” “你就是这样胡乱把葵花剑诀,给我师兄弟看,他们才会因此打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怪我。”于连城看了一眼琴舞。 “这庞娟是在恒山呆不下去了,才吵着要跟着我走。她那天把这双手剑,练出来后,就与其他师姐妹打起来了。武功上是打赢了,但是她们都孤立她。” “你的意思是怪我教她练双手剑。” “各门各派,开宗立派,传授武艺,都是有自家的规矩,你这样胡乱教,你不怕华山派找上你吗?”琴舞说。 “我恨华山派。”于连城走了出去。 于连城没有想过自己的一番好意,居然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们都不喜欢。他不知道自己做错在什么地方,一时间很苦恼。但是他想到华山派的禁忌,就更加的振奋起来。 三人用餐时,见于连城没有回来。肖潇月就出去找,在一处小河边,她看到了于连城在一棵树下,用剑劈着树叶。身影极快,根本看不清人影。但肖潇月还是确定他就是,这不是她第一次碰见,曾经两人一起回衡山的途中,她就碰到过一次。 于连城把剑插回剑鞘之中,“出来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的。” “算了,别说出去,顾惜晨不希望有人目睹过魅影剑法。” “为什么不能让别人领教?” “我想纵横江湖,必须有一套绝技在手,如果这剑法被人完全看透,那是一件很不安全的事。” “看来顾公子不是特别自信。” “这跟自信有什么关系?” “他若自信,就算被人破了,再悟一套绝招出来。”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给我悟一招绝技看看。武学求索之路,怎么可能有这么简单。若是简单,那武学岂不是成了人人都能练会。” 肖潇月点了一下头,“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招。” “是一重魅影中的雷闪。在身体速度提开极致后,只用最简单的劈,划,削,撇,捺,如闪电一般攻去。” “听起来,倒是挺简单的。” “速度一旦提升一定的程度,招数就会变得越来少,每一个动作,都是致命的。” “有点像是天听功的路子。” “应该说是华山气宗的路子,这气宗是把所有的武功往简单的方向练。无论是魅影,铠甲,天听,还是不伤,都是一样的。在勤奋努力的背后藏着智慧。” “你练成了吗?” “没有,这套雷闪,我练了很久,都没有练成。” “没关系,换一个方法,也许就成功了。” “我也曾经请教过蔡一龙,他倒是给了我一个建议,他让我省去劈,削,划,撇,捺,只精通刺。” 于连城腾空而起,一剑向树干刺去,在树干前突然定住,他在停顿的一瞬间,使用惊劲。剑从手中无意间脱出,剑连续刺穿三根水桶粗的树干,稳稳的插在一根树干上。 “好惊人的一刺。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就是感到突然非如此不可。” 第129章 暗恋的人 于连城坐在屋檐上,吹着玉笛,迎着晚风,欣赏着勾月。琴舞推开窗,站在屋里静静的看着于连城。不知为何,琴舞总是会被吹曲的于连城所吸引,她只是意识到此时的于连城,才是最真实的他,其他的时候,都带着不同的面具。 她不禁走了出去,腾上屋檐,坐在一边。 “睡不着?”于连城停了下来。 “不是,你吹的曲子,很好听,曲调之中,感情充沛,你好像经历了很多的事。” “自从我懂事起,人生就是颠沛流离,一入华山,以为会有安定的生活,想不到华山就是一个大染缸,再进顾家,想不到顾家是猛兽丛林,信奉强者生存。” “听起来有些辛酸。” “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现在不算太糟?”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嫁祸。” 琴舞这才想到艾春大嫁祸一事,当时于连城害怕的得,坐在床上,无法动弹,琴舞此刻回想起来,原来俩人已经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当时她只是一个无法说话的旁观者。 “你一点也不担心,能不能为自己洗刷不白之冤。” “好像真的不担心。”于连城会心笑了一下,“有人站在我这边,我不怕。当时,没有人站在我那边。” “若是我们没有站在你这边呢。” “也可能不会再怕了。我练了绝世神功在身,不怕。” “有了挣脱的力量,就不会怕。” “有的人会害怕,不是他不够勇敢,而是他没有能力。当一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不知道如何应付时,你就会害怕。” 琴舞想到自己的婚事。的确,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疯狂喜欢自己的人。 “你说梅易之是真的爱我吗?” “不知道。” 于连城看到琴舞紧盯着他,像在是要于连城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你想要海誓山盟的爱情,那梅易之就不是你命中的那一个人。如果你只是要世俗的爱情,凑合过日子,他就是你此时最好的选择。” “我想要一个爱我始终如一的男子。” “那你现在就得好好休息,练加练功,所有稀缺之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老人是公平的。” “为什么他不是我命中注定的人?”琴舞急着追问,她见于连城起身要离开。 “他是要统一华山,统一五岳剑派的人,哪有工夫跟你谈情说爱。他先斩后奏,一步到位,就是为了省去了风花雪月的娇情。忘了告诉你,当初我带你去红花院,就是他的主意。让我探你对男女之情是否了解。” “你为什么听他,我觉得你们还不够好。” “他以铠甲功做饵,我哪能不上钩。” “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说呢?他反悔了?” “是的,他反悔了。他瞧不起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不管你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情,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要是误伤到你,就不是我有意的。” “你刚才不是说他是我最好的选择吗?” 琴舞不解的追问道,但是于连城头也不抬的走了。他只是害怕,与琴舞多呆一段时间,他就无法自己。他已经能感受到琴舞对他的信任,还有些爱慕。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因爱,而不能说出嘴的秘密的琴舞。而他就是在一刻突然间改变主意,他要在暗中秘密的爱她,直到她遇到她生命里爱她一生一世的人。 于连城清早起床时,就遇到了肖潇月紧敲他的房门。原来肖潇月在百无聊奈的清晨与庞娟切磋了一番,竟然败于庞娟的双手剑下。她的不甘心,让她连输三场。在她追问此剑法的由来时,庞娟才说此剑法是由于连城传授的。 “你居然教一位素昧平生的师妹,这么厉害的剑法,怎么没教过我。” “我不是教过你葵花剑诀。” “你少唬弄我,我爹说了,你教我的剑法,就是华山剑法,害我白练这么久。” “我是让你一个偷着练的,怎么让你爹见到了。” 肖潇月不好撒谎,就更加气冲冲的说,“你教我错的,是何居心。” “葵花剑诀,本身就不是一门单一的剑法,而是一门武学体系。我教你的,就是从中所得。” “那就教教我,这个武学体系。” “已经教过你了,你自己不会,我怎么再教你。” “什么是时候教的。” “我上次教你的心诀,就是。” “我早忘记了。” “忘记了更好,记住了,反而很麻烦。” 两人一起到了客堂用餐,刚好庞娟与琴舞都在。肖潇月气鼓鼓的。 “怎么,这是?”琴舞问。 “为什么不教葵花剑诀?连庞娟师妹,你都教了。”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衡山派有潇湘剑就够了,怎么现在又要折腾起要练葵花剑诀。” 肖潇月一时无语。 “你为什么要教我错的?” “看来你不相信我。” “是你在考验我。” “所有的信任,是在你很怀疑对方所说的,但还是照做,这才叫信任。你所怀疑的,有时并不一定是正确的。我想你想练的葵花剑诀,与我能教给你的,是两样不同的东西。你真要练,可以回衡山,你的师兄弟中,有人已经练过了,他们可以教你。” 肖潇月一时急得直流眼泪,琴舞就带着肖潇月到一边去了。 “于公子,都怪我多嘴。我以后不会轻易告诉别人,是你教的我。我以为说出来会好一些,想不到保持沉默也很重要。”庞娟说。 “是不是挺摸不着头脑。” 庞娟走后,于连城独自一人在那里发呆。直到琴舞重新走回来。 “肖姑娘是真的生气了。” “我不知道要如何哄她开心,但是我想她的父亲会有办法。” “我听师傅说起过,衡山派对葵花剑诀很在意。她这样吵着让你教她,是不是?” “希望不是。”于连城怎么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与肖潇月中间总会有她的父亲插在中间。他有时会怀疑,这份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130章 迟来的爱 四人马不停蹄赶往一处偏僻的山地。顾惜晨正在一处没落街道的唯一一家茶楼等着四人。顾惜晨查到吴飞舟的下落,两次派人去剿杀,均未得手。于是就不得不亲自出马,仔细侦查情况后,才意外的发现这是往生门的一处据点。一座小山被荆棘林覆盖,人多反而是坏事,孤身潜入又有些危险,里面到底有多少高手,还待查明。于连城的意外来信,正好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 “你怎么在这个鬼地方?”于连城坐在缺了一条腿的板凳上,看着桌面的乌迹,尽管腹中饥饿,还是没有一点儿胃口,“雪飞扬呢?” “吴飞舟就躲在离这不远的荆棘山,这是往生门的一处据点,看上去是易守难攻。”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就大致猜到顾惜里想要干什么,“那我们就去看看荆棘山。” “雪飞扬带着一帮人去查看了,你们先休息。我已经写信回去,他们会暗中观察纪长安。” 长夜漫漫,于连城却有些睡不着。他走出房间,坐在露天的石凳上,仰望着看着星空,吹奏着小曲。顾惜晨也没有睡下,他看到于连城,就走了出来,坐在他旁边。 “嵩山之行,怎么样?” “真是九死一生,那个成穆雅把我害惨了。”于连城把嵩山上所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看来真是白忙活,拿到了葵花剑诀,找到了入门法门,却不能练,还真是一个玩笑。” “的确是很气人,不过我后来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这气宗与剑宗在很多武学上有的是完全相同的,有的又是完全相反的,过去对气宗不是很明白的,现在看了葵花心诀,倒是突然间通透了一些。” “比如呢。” “惊劲在剑宗中本是一种身体力量,也算是剑宗的偏枝,是把身体各部分的力量集中爆发出来,但是我发现在气宗中,内力也可以这么来做,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龙之吐息。”于连城站起来,扎下马步,大约过一柱香的时间,顾惜晨只看到于连城的手掌前,有一股凶猛的真气喷射出来,把手掌前飘飞的一片叶子,击得粉碎。 “拿着剑宗的武学,反过来再学气宗武功,也是一种方法。气宗的武功,你学过魅影功和不伤功。” “不是,四种我都学过,只有铠甲功的第三重没有学到。”于连城把铠甲与天听功的得到,一一说来。 顾惜晨也不好怎么说于连城,练了四大奇功,居然还不是纪长空的对手,这就不能怪自己不够努力,而是命运的使然。 “不管你有没有到恒山,师太都会死,不会是圆寂而是他杀,真不巧凶手需要一个障眼法,你刚好被选中。” “我讨厌这种人生,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想扼制住命运的咽喉,那你就得有惊人的能力,真正的命运斗士,不会吹曲,乐曲不管多高雅,它都会消磨人的心志,唯有失败者,才会吹笑傲江湖曲,聊以**,因为不能笑傲江湖,才能从乐曲中得到满足。” “这就是你不再吹箫的原因。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笑傲者,俯视一切,唯君临天下,非如此不可。” “这是你的自由,不是我的,我喜欢随心所欲的风,不喜欢高处不胜寒。” “世人都想做随心所欲的风,最终都会变成游手好闲。自由的代价很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顾惜晨看到肖潇月走了过来,就起身走了。 “你们俩都谈论什么鬼话,两者皆可抛,还要君临天下,你们都想要干什么,都不知你们的脑袋都在想些什么?” “你父亲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吗?他没有想过,要做五岳盟主,不是他是一直霸占着不好,他难道就不想重新拿回来。” “为什么要提他老人家?”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吹曲引导你舞剑时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你太拘泥剑招,我用曲调引你自由。你弹奏的技巧很高,却永远也理不清笑傲江湖曲的意境。这就是你为什么练了这么多年的潇湘剑,仍然毫无所成的原因。你的心被一条牢不可破的枷索套住,你不知道挣脱,也从未想过挣脱,也不知痛苦,而且享受其中,这样你也就永远不了解潇湘剑的剑意。” “你是说我永远也练不成潇湘剑?”肖潇月一下子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至少现在你练不成。” “少瞧不起人。”肖潇月冲回房里,大哭一场,她怎么也不能理解她喜欢的人,会如此伤害她,“就算真是如此,也不能这样说我,我爹从来没有这样对待我,我明天就回衡山。” 于连城站在肖潇月的房门外,他才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事实上,他不是要表达她不能练成潇湘剑,而是觉得他们之间不能因为他的父亲,心生一些猜忌。 于连城再走出去时,却发现琴舞正在外面练剑。两人的谈话,琴舞走出来时,刚好都听到了。她目睹了两人甜蜜的开始,也刚好看到两人的重重波折。 “上善若水剑是什么剑意?”琴舞收剑问道。 “水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为道。这套剑法就是以争而做到不争,每一招看似危机四伏,事实上,每一招中都藏有仁慈。我跟你第一次切磋时,就感觉到了,很多招数不是我躲开的,而是那些看似很危险的招数,根本起不到伤人性命的作用。” 琴舞拔出若水剑,尽力的去忘记印在脑海深处的剑招,按于连城的意思,想像自己是随心所欲的风。在于连城看来,她不是在舞剑,她是在跳一支优美的舞蹈。手中的软剑,就像划在空中的丝带,极具有阴柔的美感。就是在于连城如灵魂出窍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琴舞的时候,肖潇月从门缝中窥视到于连城神往的神情。因醋意,她冒然改变了回衡山的决定。 琴舞收剑时,会心一笑,在剑法上遭遇的困境,却因一次意外的听到两人的谈知而豁然开朗。她瞥到于连城失魂的望着她,就把一块手拍抛过去,径直走了。而这在肖潇月看来,这完全是勾裸裸的勾引,气得她直跺脚。于连城抓住手帕,回过神来,琴舞已经不好意思的走了。 第131章 围剿荆棘山 于连城第二天一早,见到肖潇月满脸怒火,他只当作是自己的话刺痛了她,却不知那是嫉妒而生的愤恨。于连城只得更加细心呵护她,口头上的蜜语反而让肖潇月更加生气。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肖潇月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在心里彻底把琴舞踩下去。 “怎么现在谈这个,过会儿,我们私下里再谈。” “有什么见得不人的吗?我觉得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外人。” 于连城已经感受到了肖潇月的怒火。他为她的不识大体,大为不解,这完全是另一个人,不是他爱的肖潇月。 “等我了结了师太被杀一事,我就去衡山正式拜访你爹。” “师太被杀,是早已预谋已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查清楚的。” “不管能不能了结,我都会替他,上衡山一趟,去拜访一下你的父亲。”顾惜晨插嘴说道。 肖潇月只当于连城是孤儿,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是顾家的门徒。两人的结亲,岂不是成了顾家与衡山的联姻,这事就不是一件大喜事这么简单。 众人赶到荆棘山下,顾惜晨指着荆棘山中的一片空地。 “那里就该就是往生门的一处藏身之地,施展轻功就能从一片荆棘上空越过去,未知的危险很多,只可惜雪飞扬他们找不到熟悉山路的人。” “还是尽快解决好。”于连城说。 “快有快的好处,慢有慢的好处。” “快有什么风险?”肖潇月问。 “就用快的吧,就只是抓吴飞舟一人而已,没必要老在这里磨蹭,穷山恶山没什么风景。” “你带雪飞扬等人正面烧荆棘进去,女人们先躲到暗处,以防万一,这群往生门门徒,很绞猾,小心对方使用暗器和投毒。” “好,就这么办。”于连城说。 “这样,你不就成了饵了吗?”肖潇月转问顾惜晨,“你去做什么?” “他不是已经说了吗?要从上方过去。”于连城不耐烦的替顾惜晨回答。 琴舞会心点头,她意识到这两人简直能心灵相通。 “你们从正面强攻,我从后面包抄,吴飞舟有两种选择,要么选择正面对干,那就好办了,你先拖住他。要么临阵逃走,我会给你信号的。”顾惜里说完,就如同一只飞鸟,从荆棘上空越过去。 “这顾公子的轻功是不是太好了。”肖潇月不禁说道。 加上雪飞扬,一共有七个随从。他们从七处点火,很快就烧成一片。荆刺上空狼烟滚滚,里面传来噼啪的响声。于连城手中拿着剑,后背背着穿甲剑,严阵以待。 雪飞扬走过来,站在他的后面,“我还是第一次跟着顾公子,办这么大的事,看于公子,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听说往生门中有很多的高手。” “你不是轻功绝顶吗?打不赢,就跑。” “踏雪无痕,我自认为是天下最厉害的轻功,自从跟了顾公子,就再也没有这个想法了。” “除了轻功,你还会什么。” “我练的是快刀,雪山刀法。” “有所耳闻,改开找你领教一下。” 荆棘林中的往生门门徒,还沉浸在昨晚醉生梦死的欢愉之中的美梦里。直到放哨的人从睡意中醒过来,见到狼烟滚滚扑面而来,才大声呼叫。众门徒睡眼惺松,拿着自己的武器,提着水桶,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于连城躲在暗处,等着门徒一点一点的扑灭火势。当大火扑灭后,门徒一阵疲乏,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于连城第一个冲了过去。面对着还不成气候的喽啰,他二步杀一人,身手干净利落,他想在此好好练练天听功与猿击剑的结合。 肖潇月看到此时的于连城,像极了纪长空的剑法,但是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比起纪长空更有力度。手起剑落时,是直接把对方的脑袋砍掉。被支解的手臂的如雪花纷纷落地,溅起的鲜血,没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很快他的四周,就空荡了一片。众门徒,不敢靠近他,只围向其他人。 “于公子,下手太狠了。”庞娟捂住鼻子,像是难闻血腥味。 三人一起看过去,于连城脸上带着狂狷的微笑。他一闪过去,肖潇月看到他用的正是一重魅影中的雷闪,一下子就倒下一片,把雪飞扬从包围中解救出来。 那些门徒不断退后,聚拢到了一起,不再一齐涌过来包围住他们。两帮人就这样对峙起来。 “我是为找吴飞舟的。”于连城大喊一声。 也就是在这时,吴飞舟带着两名得意的手下,从山洞里走了出来,他让其中一人过来看看出了什么情况。 “你是谁?”王成毅问。 “我是于连城,我是来找吴飞舟的,我说最后一遍。” “我看你是来灭我往生门,哪来的兔仔子。你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往生门,专干杀人放火勾当,就不该存在。你又是哪家的叛徒?”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就让你看看霸王刀的厉害。” 王成毅腾过来,一刀劈下,气势冠绝。于连城避其锋芒,左躲右闪。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一剑劈下,却被王成毅正面挡住,弹了回来。 “好大的力气。” 王成毅身高八尺,看上去威武不屈,蛮横有力的样子。于连城就知道,他每一剑的力度在王成毅面前,就像春风中的雨点。那就只能以灵活取胜。 于连城灵活的剑招在王成毅的霸刀之下,瞬间被压制住了。王成毅越战越勇,于连城就只能退守用禅定定剑,这样耗着。 琴舞看到两人比划了一个回合后,不禁感叹道,于连城几乎是得到了禅定剑的精髓,怎么也想不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练成禅定剑。 禅定剑,以守为进,逐步耗去了王成毅的力气,那分霸气很快就消耗殆尽了,只有疲备。于连城就是在他疏乎之际,脱手一剑,直刺他的喉咙。 “想不到禅定剑居然这么厉害。”庞娟说道“总是觉得他跟师姐门练得不一样。” “他应该是完善了禅定剑只守不攻的不足,那一剑太妙了。” 众门徒一惊,同时扔出各种各样的暗器,一起向于连城投掷而去。剑在于连城的手中飞快的转动起来,一一打落。 “这不是轮舞剑吗?”肖潇月说。 这时众门徒又掷去一波,这一波比上一波更多更密,于连城眼看无法打落,身后随从四处躲避。他突然定住,左手推出,一股强力的功力冲击出去,把暗器原路震回,众门徒纷纷中暗器倒下。于连城再一抬手,众暗器纷纷悬浮在空中,他一把推过去,射向其他人,被一名走过来的男子,抵住了。暗器纷纷落在了地上。 “是华山派气宗的逆水决。”田茂深接住了暗器说道,“你是怎么练成这门武功的?” “我本来是华山弟子,你又是谁?” “逆水决是我爹所创。” “田家后人?” “田茂深。” 田茂深是一位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手拿配剑,相貌端正,很有精神,一点儿也不带往生门的丧气。 “该叫你大哥,你爹好歹是一代宗师,在气宗上有所建树,你怎么入了往生门。” “往生门中的确是有很多的败类,但是你确定里面每一个都是败类吗?” “你有苦衷?” “你是来灭往生门的吗?” “我是来找吴飞舟的。” “你应该就是于连城,我看到顾惜晨与吴飞舟在里面打起来了。放过他们吧,就算卖一个人情给我。” “好,你带他们走。”于连城只感到田茂深深藏不露,不好跟他硬碰硬。 第132章 审问吴飞舟 三位随从把吴飞舟绑在树上。女人们正在为受伤的随从包扎。顾惜晨并没有着急审问吴飞舟,而是突然向于连城一剑划去。于连城猝不及防,虽然是躲开了突然的一剑,但是还是被顾惜里临门一脚,踢飞到三丈之远。 “谁让你下手这么重的?”顾惜晨冷冷的说。 “他们难道不该死吗?他们平日里干得就是杀人放火的勾当,绝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兔吃草,狼吃兔,虎吃狼,人吃虎,人吃人,一环扣一环,他们是该死,你兴奋什么?” 若不是顾惜晨突然发难,于连城还沉浸在杀人的愉悦之中。以前他杀人时,都会害怕。可不知为何,现在他把那些人当菜一样剁时,心里有了兴奋的感觉。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杀戮快感。他不知自己为什么感到兴奋。这件事过去之后,他回想起顾惜晨口中的所说的捕食关系。人吃人,难道在人性之中,杀人是一种潜在本能,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有同样的需要。人可以不吃人,不杀人,但绝不可能不欺压弱小,以强凌弱就是人吃人的一种暂时替代的心理需要。 于连城不知所以的低下了头中,他不知自己错在哪里,顾惜晨把他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尘土。 “记住,不要欺压比自己弱的人,那本身就是一种侠义之举。习武,不仅是用来打败别人,有时更是打败自己。真正的至高武学都是从赢自己开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首要,习武之道,就是修身之道,切记修身。那些圣人不是没有卑劣的情操,他们的可贵之处,就是不被卑劣的习性所操控,而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就是因为凡人永远都逃不天卑劣天性的禁锢,一辈子都是欲望的囚徒,从不自由。” 顾惜晨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按在于连城手中,神情颇显得仁爱和亲切,“它叫诛心匕,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随时带在身上中,牢记我今天所说的话。” 于连城点一下头,勉强的接过匕首,抬起头来,却见到两双灼穿他的双眼,责备之意溢于言表。 顾惜晨让三位女子先行离开。肖琴两人绕了一段之后又回去,俩人相遇对视一笑,都有些忍不住好奇,顾惜晨要用什么手段逼吴飞舟打破认钱不认人的铁律。 “说吧,现在没有外人在场,谁指使你明目张胆的来杀我。” 吴飞舟不屑的把头扭向一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嘚瑟个什么。”于连城拔剑直插穿吴飞舟的肩口,清晰的割肉声让两位女子下牙板激烈的勯抖起来,但吴飞舟本人却只是不动声色的锁眉。 “很有男人的风范,应该有个体面的死法。你当年得罪的人太多了,要使钱杀你的人也多,又何必知道,自寻烦恼。”于连城又转回来说,“你的飞针练得不错,教给我,我帮你善后事。” 吴飞舟冷冷的看他一眼,看他们要演什么把戏。 “雪飞扬,找把锹来,给他掘坟。” 雪飞扬把从吴飞舟怀中搜的一本书适给于连城。于连城随便翻开一页,看了起来。 “你练得拈花弹指,看来是出自葵花心诀。”于连城又翻动了一页说。 “你是怎么知道?” “这是你写的吗?上面有很多文字,完全是葵花剑诀的一部分,看来你是没有学全。” “江湖上传闻,于连城得到葵花剑诀看来是真的。”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于你而言有什么用呢。” 于连城点住吴飞舟的几处大穴,解开了绳子。这时雪飞扬一行人,都拿着锹过来。他把其中一把,交给吴飞舟。 “你跟他们一起挖吧。” 吴飞舟拿住锹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着急,但做事也不能没有脑子,他是会为自己挖坟的人吗?往生门做的是杀人的生意,人命如草芥,他的头脑里会有如土为安的念头?”顾惜晨说道。 “好吧,我帮你挖。”于连城把剑抛给了吴飞舟,“这个世间上有两种人会自吻,第一种是绝对的懦夫,他们要逃避痛苦,第二种是勇士,他们看到了命运的无奈,要以血肉之躯对抗命运,我知道你绝不懦夫,敬你是勇士,我不想折磨你,让你死得没有尊严,你自己了结吧。” “人只有在绝对绝望时,才会自行了结生命,而绝望才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吴飞舟拿起剑说道。 “不会有人来救你,我们更不会大发善心的放了你。别担搁了。” “看来你是真着急。谢谢你好心为我挖坟,尊重我。我一辈子都没有得到尊重。我本想在华山好好练剑,做一个侠客,却备受三大家族凌辱。梅光宗欺骗我上了禁地,害我被逐出华山,这是我人生最后悔的事。到了青衣楼,仇恨让我急躁,偷学了葵花剑诀,害我被逐。本以为到了往生门会有安稳日子,日月神教却要整顿纲纪,无处容生,真是糟糕透顶的一生,我从未想过要以杀人为生,我只是想学好武功,出人投地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于连城能体会到了面前的这位铮铮男子在濒临绝望之时的最后温柔。 “只要是有野心的男人,谁不想出人投地,可真正能做到的永远都只是少数,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被仇恨,贪欲牵着鼻子走。”顾惜晨说。 “你还真是说话不腰疼。”吴飞舟转向于连城说,“你不是对飞针很感兴趣吗,它是融合了部分铠甲功的御物境界,也就是说是剑宗与气宗的融合,只是可惜,这两种我都没学全,要不然也不会落在顾公子手里。你手中的这一本,只记录了一半,还有一半,在我女儿那里。她是无辜的,我想求你,让她不要落入到梅家的手里。” 吴飞舟把一枚手镯交给了于连城。 “她叫吴绒绒。” “好,还有其他遗言吗?” “把坟替我挖好一点,这坟太小了。真是很漫长的一生,人生滑稽的是只有一次,若是能重来就好了。” 吴飞舟说完就自吻,倒在地上。 “真的自杀了?”肖潇月与琴舞一起跑出来。 “他还没有说是谁指使的?” 于连城把书递给她,就与雪飞扬一起挖坟。 第133章 矛盾重重 于连城为吴飞舟立了一块木碑。想到他最后述说的人生轨迹,不禁觉得与自己的有几分相像。他暗暗发誓,绝不会成为第二个他。 肖潇月把书给了顾惜晨走到于连城身边。 “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得的酷刑,施在他身上,就这样草草了事了。” “你失望什么,真把他肉全削下来,你受得了吗?” “受不了,不过你还真是好心,素不相识,又替他挖坟,又替他办后事。”肖潇月越来越觉得于连城很了不起,如果看到于连城凶残的一面,她会害怕的睡不着觉,心里又对于连城喜欢了几分。想入绯绯,让她双颊扉红,而这一慕刚巧被顾惜晨看到了。 顾惜晨把书递给琴舞,走过来说,“他是凶残至极,给活人挖坟,你没看到吴飞舟站在坟边,神情立即有了变化。他还怂勇他自吻,你没听他说,绝望是最痛苦的。” 肖潇月理清思路,腿突然软了,怯生生的看着于连城。 “别听他瞎说,你看琴舞,对书里记载的杀人技巧,看到正津津有味,难道她也想着要去杀人。”肖潇月顺着于连城的眼光看去,琴舞感受到众人灼热的目光,才不好意思合上书,走过来,把书还给于连城。 “原来你们早知道我们就在一旁偷看。”肖潇月说,“不过没有问出来,是不是挺可惜的。” “我还以为他会说是雷楚云指使的,想不到他可能是梅家的幕僚。梅师伯看似稳重,对华山弟子甚是怜爱,他还偷偷传授木桑铠甲功,看来是预谋以久的。”于连城说。 “他只是对部分听从他号令的弟子怜爱,而不是一视同仁。说白了,就是在巩固自己的党羽。他应该是想借刀杀人,让我们把怀疑扣在雷楚云头上,让我们打得火热,自己好坐收渔利。若不是吴飞舟突然开了口,我自始自终会认为是雷楚云做的,毕竟顾家与梅家现在关系甚好,表面上没有丝毫的矛盾。” “就让雪飞扬他们去接应吴绒绒,那拈花弹指是葵花剑诀中的一门绝技,他应该是一半也没学到,能练成这种程度,真是不容易。”于连城说。 肖潇月说,“我听爹谈起过华山派三大家族相争,若不二十年前,雷楚云突然做了华山掌门,华山派早就会被三家瓜分,自取灭亡。” “这也许就是雷楚云能做华山派掌门的原因。他的人品不好,上一代掌门执意把掌门之位传给他,也许就是避免三大家族内哄。三家明争暗斗,同时励精图治,才有了今天三大家族,今天的华山派。” “我爹说,内斗最丑恶,还好我们衡山派没有,连城,日后我们成婚,你就跟我回衡山,那华山就是是非之地。” “谁说衡山派没有,它比华山派还要复杂。五十年里就换了四任掌门,掌门中有师徒关系,也有师兄弟关系,让衡山内部的长幼关系全乱了套。你自己是没有看到,但不代表它没有,你有没有发现,在衡山只有你爹的弟子留在衡山上,而其他弟子全都分散各处,他们不是不想回衡山,而是不知道要如何相处。很多人,见了肖掌门,还得称师侄,但又是掌门。”顾惜晨说道。 肖潇月气得直瞪着于连城,想让他开口说几句,可于连城的沉默就是一种变向的赞同,气得肖潇月转身就走了。 “她被何护的太好了,甚至成了一种伤害,她还生活在梦里,你们不是一路人,当断则断。”顾惜晨看到肖潇月离去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说道,他注意身边还有琴舞,就挥手带着雪飞扬等人,加快步伐离去了,就只剩下于连城和琴舞两人。 “接下来,我们就要赶往华山,你可能会遇到你不想遇到的人,你做好准备了吗?”于连城说。 “梅易之是一个怎样的人?” “怎么,你现在有兴趣了解他了。” “不是,只是我想拒绝,不知后果如何?” “他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拿你身边的人怎么样,他还是有办法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会对付恒山。” “这只是猜测而已,他还没有开始行动,不能妄自猜测。” 数人骑马向华山方向赶去,于连城不知如何安慰肖潇月,索性一头扎进吴飞舟所写的飞针笔录里。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沉浸在里面记载诸多的奇技淫巧的杀人办法。 肖潇月就是因接二连三的怒火,彻底没了胃口。她一心念想着于连城能安慰她,她就可以把所有的不愉快抛诸脑后,可于连城却在武学的世界里越陷越深。开始时他只是装模作样,假装挡不住飞针的诱惑,后来就深深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肖潇月就是在这个时候,思念起父亲的无微无至的照顾的。 于连城按书中所写的,比划起拈花弹指的招式,一指弹出,只传出一声的空响。 “剑宗与气宗不能相融,你怎么自己倒是练起来了。”顾惜晨说,“你是不相信,还是禁不住诱惑。” “这是一路指法,是我过去从来没有练过的,倒是十分有趣,按这个法子练下去,可以提升指力。” “指法与剑法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武学,你的剑法都没有精通,又另起炉造,改修指法。虽说技不压身,但是那是对天才而言,对于普通人,会一到两种绝技就足够了。” 于连城觉得各家武学各有所长,多学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想到这个拈花弹指源自葵花剑诀,心里突然间有些害怕,练了会不会走火入魔。 “我以前不信,练功会上瘾的,只听过喝酒赌搏会上瘾,想不到习武也同样如此。” “都是对欲望的无限追求。总是想学最好的武功并没有错,错在于你为什么要学最好最强的武功。” 正是顾惜晨的良言相劝,于连城才没有继续深学下去,只是浅偿则止,学一点儿指法的皮毛,就放弃了,但是他习武的台阶很高,那一点皮毛就足以让他悟出一门绝技,后来取名为弹空指。 “那部葵花剑诀我早能倒背如流。书中所写,若要破解以快见长的武学,有两种方法,其一,就是更快。其二,就是极慢,以不变为万变,看破万变不离其宗的精髓。第一个法子容易理解,第二,貌似说的就是以慢打快,用的是《周易》中阴阳相克的思想。”于连城说。 “看破万变不离其宗,这刚好就是天听功的独特之处。天听功一直很神秘,第一是它还没完善,第二,它对其他武学有很大的依赖性。若只是练成了天听功,也没多了不起。”顾惜晨说。 于连城是在学到了天听功才发现这个秘密,想不到顾惜里不用学,就已经完全知晓,就不得不觉得不如顾惜晨。 “纪长空的天听功刚好能克制魅影功,而他在剑法上吸取了猿击剑的优点,已经今非昔比,你有多大的胜算?” “他的剑真有那么快?” “他的剑能封锁我所有出招的意图,每招都能先我一步。” 顾惜晨想到于连城的剑法受魅影剑法的影响很深,已经算是很快了。 “你是在担心我,有可能不但无法逼他使出真本事,还有可能会输。” “要不要学铠甲或是天听功?” “天下武学,练一种防身就好,现在抱佛脚,完全是自挫锐气。” 于连城明白两大高手在伯仲之间,决定胜负的因素不再只是局限于武学,两人的修养,也极为重要。 第134章 坚定的爱 于连城把马牵到河边喝水,抬头却看见余怒未消,满脸憔悴的肖潇月。已经两天过去了,于连城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有哪里好生气的,居然能生出这么久。怜悯之心瞬间让他一阵心中绞痛。他茫然失措的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肖潇月。他不知道要如何爱这个女人。是继续关怀备至,还是让风雨吹得更猛烈些,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你想回衡山,我立刻就送你回去。”于连城略感亏欠的说。 肖潇月是很想回衡山,但她还是说,“你是不是终于等到我倒下,可以理所当然的送我回衡山。” “我是在关心你。“ “你的关心真是特别,只想把我困在衡山里,我喜欢外面的世界,如果你喜欢跟我在一起,就该陪我一起闯。” “可是这个江湖不太平。我喜欢你眼中的正义,但是我不想看到你的正义被别人利用。此时不是我不想跟你闯,而是我现在自身清白难保。” 于连城突然间感到一种力不从心,他想爱肖潇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爱她的能力。可他是男人,他不能一味承认自己的无能,他怕肖潇月会瞧不起她。 “你到底是怎么呢,不知怎的,我总是感觉到,你最近总是在生气。” “那不是你偏要惹我。”肖潇月急得流下了眼泪,“林掌门已经相信你不是杀害师太的凶手,你到底在怕什么?” “这个江湖,没你想得这么简单,非黑即白,其实大多是灰色地带。林掌门相信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刚坐恒山掌门,根本没有威信。江湖中人是不会信她的,而玄素师太就不同,已是名声在外,她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江湖上很快就会尽人皆知,而且还会越来越遭。我杀师太,很快就会变成顾家杀了师太。一下子就把顾家推到风口浪尖上,你说顾师伯是替我还以清白,还是舍弃我?” 肖潇月只是把这件凶杀案,轻描淡写的当作一件栽脏陷害,于连城只是顶着不白之冤,夹着几分委屈。可是她从没想到这个男人还顶着这么大一个包袄。出自顾家,永远也不可能摆脱顾家名声的高帽。顾家名声是一把两刃剑,既能让他名声在外,又能让他臭名昭著。 于连城在她心中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她回想自己接二连三的怒火,并不是于连城直接惹怒她,可是她却把这笔糊涂帐全算到于连城身上。她觉得自己有失会平。带着的是小女人的气量,有失五岳促裁人的身份。她决定大度原谅于连城这次,暂且记下他的过失,日后连本带利一下子讨要回为。 她因放下怨恨,而又重新精神抖擞,急得提醒顾惜晨可以重新赶路。顾惜晨看着肖潇月暗淡的眼睛又重新闪亮起来,其中还带着几分狡黠,他不禁为于连城担心。他不是担心肖潇月会伤害于连城,而是担心肖潇月会成为他人手中的利剑,被人利用。 顾惜晨回应肖潇月今晚就在河边露宿,明早赶路,天黑前可以赶到一处重镇。肖潇月正是带着对未来的强烈期待,很早就进入了梦乡,甚至打起了呼噜,那昭示着一个好梦。 等到琴舞与庞娟歇息之后,二人围着篝火,烤着从田野里抓来的田鸡,香味四处飘散,让肖潇月梦呓不断。于连城看到,嘻笑一阵后才冷静下来。他想到不久前的一件事,时机凑巧,正是可以谈起这件有伤大雅的事,只是找不到要用什么语气谈起。 “婉青姐,好像预料到她,要嫁给纪长空。” “家族联姻,拉帮结派,巩固地位,是常有的事。” “纪长空为人傲慢,他根本不会瞧得起婉青姐,尽管婉青姐长得好看,他丝毫不会有侧隐之心。” “他是冲我来的,二十年来雷楚云总是想拉拢其中一家,都没得逞,是他人品不好。都不想搭理他。雷楚云与纪家是最近才走得很近,听说是纪长空主动投诚。” “他要在挑战中打败你,再娶你喜欢的女人,彻底击垮你,还真是恶毒,你跟他的梁子怎么结得这么深?” “他为人傲慢,又自尊心极强,纪家独子,难免嚣张,你稍微不顺他的意,他就会怀恨在心,我第一眼见到他时,就看清了他。小家子气,只有把他踩在脚下,他才会温顺一些。” “难怪他会把火撒到我身上,真是够可恶的。” “小家子气,一点气度也没有。” “是男人就要还击,我要给他一个回礼,让他此生都要记得我。” “你要怎么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婉青姐当时送给了我一件信物,看来她是预谋好的,我若把他夺回,她可就成了我的女人。” “什么信物?” “看来,婉青没有跟你说?是她私下定的。她真是个让人头痛的女人,把我搞得晕头转向,死在她的手里,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于连城感慨了一下,他想到怀中的胸巾,不禁觉得是雷婉青给了他勇气,要狠狠的打击纪长空。这是他一直都想的,只是他一直不敢做。 第二天一早,顾惜晨去河边洗脸,遇到了琴舞。 “你很爱婉青姑娘?” “当然。” “有多爱?” 顾惜晨笑而不答。 “你们昨晚的谈话,我听到了几句。婉青姑娘送于连城信物时,我就在场。可是我觉得她很喜欢于连城,送的像是定情信物。” “婉青与我同岁,比于连城大三岁,不算太多,发小就像姐一样对待他,性情成熟。于连城有时还带一点天真,他压根就不是婉青的对手,不管是什么定情信物,都是婉青耍他。” “你对她坚信不移?” “江湖上有说她的人品不好,可她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我爱的并不是百分之百的雷婉青。” 琴舞看着顾惜晨从不曾怀疑。没有见到他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就确定他所说的话不假。她确信无疑,两人深爱着对方,可是又因种种原因而不能在一起。她幸运的见证了这份爱情,也期待着这份爱情能光顾自己。 第135章 怎么澄清 众人正要骑马赶路,却见一群人奔过来,稍走近些,琴舞才发现居然是玄素师太带着一帮恒山弟子。三位少林和尚夹在一群穿着白色道袍的女子之中,显得格外扎眼。于连城看到玄素师太怒气冲冲的模样,就本能的感到不妙。 “于连城杀害恒山前掌门,你若能服罪,我等还可以从轻发落。”玄素师太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就是杀害恒山掌门的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你还在绞辨,你凭着过人的武功,占着华山顾家的名声,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的认罪。”玄清师太转过去说,“我请来了,玄叶师兄,由他给我们恒山派做主。” 玄叶大师走出来,看上去很年轻,大约四十岁出头,虽然是穿着一身和尚的袈裟,但是整个人身上倒是散发着强大的霸气。他的身后跟着两位二十多岁的光头和尚,于连城感觉到这两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于施主,你确定你没有杀害玄清师太?”玄叶大师说道。 “当然没有。” “可是凶器就在你的手中,你怎么解释?” “凶手先拿我的剑,杀害了玄清师太,然后还回去,引我到现场。” “你的剑有这么容易被人调换两次吗?” “我当时正在冲关练功,根本没有顾及到。” “我看你正是在狡辩。你杀害恒山掌门,还是在恒山之上。正是冲着灭恒山去的。如此一来,恒山信誉不再,就可以顺理成章,答应推选五岳盟主,这正是你杀害玄清的动机。” 于连城想不到这个玄叶师太也是一口咬定他,一时无语。 “玄清师太被杀当时,你在哪里?” “我正在温泉练功。” “你是一个人,无人为你证明,对不对?” “没人在。” “当晚的情况一目了然。你当初救过玄清师太,有恩于她。当晚你一个人进了玄清师太的房间,向她讨教剑法,然后借机杀害她。在事发后,你又要别人为你找证据,我想你当时,是有用布擦掉剑上的血迹,只是一时情急,没有擦干净,剑尖上还带有血。” 这时一名恒山弟子,把一块擦血布拿出来,上面的血痕刚好吻合。 “你要不要拿出你的剑,比对一下。” “哪里来的血布?”于连城喊道。 那名恒山弟子说:“就是在前掌门窗外的草地里发现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够蠢的,把布就这么丢下了。” “我看,不见得是你丢下的,你当时与她们对阵剑阵,应该是那时不小心落下的。” 于连城一时头脑混乱,他不知道要如何还自己清白。 “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杀玄清师太,她是那么好的人,我不会去杀她。” “既然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那好你自己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要不然传到江湖,硬说是我以大欺小。” 顾惜晨走过来,按住于连城,“冷静点,不要慌。这个玄叶大师来头不小,听说是魏教主的师弟,做的是云游僧,喜好打抱不平,武功极高,想好了再说。” 于连城知道顾惜晨现在不能为他说话,他若出手,顾家嫌疑就更大了,到时真是有理说不清。 于连城看到玄叶的双眼,他像是看到他内心的窃喜。他又望了望玄素,想不到她已经藏不住内心的窃喜。 “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想故意套我,我可不傻。我说你跟玄素师太有一腿,你给我证明你跟她没有一腿?” 玄叶大师一听大怒,一掌劈来。掌未到,气已到,一下子就把于连城震飞,于连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偷袭,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又是一掌打来。这时于连城闪过之后,一剑转身划过来。想不到这时玄叶大师,闪开几步,一伸手,从地上吸起一片树叶,正是少林派绝技拈花指,一叶击出。眼看于连城躲闪不过。顾惜晨一剑截住树叶。 “大师莫要动气,这小子口头没遮拦。” “魅影剑法最近在江湖上正是传得够响的,顾家三公子,你终于忍不住了,要出手维护他,不是,是共犯,我看你是如何来替他圆谎。” “什么是共犯,玄清师太死时,顾公子人在千里之外。”肖潇月说道,他扶住于连城,“想想当时还有什么,是你没有留意到的,看这架势,他们是不会另找嫌疑人,而是只针对你,你必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玄叶大师,你那一掌叫大力金刚掌,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一。看来你很喜欢以武力服人。你在江湖上干的那些糊涂事,我都听过,你主持过很多正义的事,在说书坊长盛不衰,你在江湖上的名头,丝毫不亚于你师兄魏大师,不过你比起他来,就差远了。” “你别耍嘴皮子,激怒师兄,没你好果子吃。”玄素师太说。 “你的事迹,我听说过很多,我不是对你感兴趣,而只是很祟拜魏教主,顺便对你所做的事,也知道很多,但就是从来没有见过你本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在办案时,有一招很惯用的技俩,就是喜欢很迅速的确定谁是凶手,然后凭着自己的名声,武功,逼对方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旦对方证明不了,你就武断的下决定,对方就是凶手。就是对你的事迹听多了,我才对证据格外看重,我当时才把剑拔出来,给冯晓看。你不是要我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吗?好,我就证明给你看。” 就是在于连城话音刚落之时,周围的世界像是凝固的,四周安静的出奇,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肖潇月只感到一股强大的杀气,她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他看到于连城的侧脸,那邪魅的微笑一闪而过。琴舞走过来,按住肖潇月。 “你要干什么?”玄清师太有些害怕的问。 “你也很想我证明自己的清白对吧?”于连城怒瞪着玄素。 玄素只往后退,玄叶和两位和尚挡在中间。也就是那一瞬间,一阵风吹过,一道人影闪过,玄叶一手抓了一个空。众人都看到于连城一剑刺穿了玄素,都惊慌起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公众杀人。”玄叶喊道。 “你不是要我证明吗?我给你证明看。当时冯晓看到我在房里,我可以一瞬间杀了她。什么也不用顾及。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有谁会怀疑是我杀的。我知道你想说,我是想成名,就是想去破九宫剑阵对吧,就是想毁了恒山派对吧。” “你是在强行给自己辩解。” “我说你是在强行给我加罪。你就是一个没有能力捍卫正道,又武功高强的秃头和尚。” 玄叶恼羞成怒,又不好承认自己错了。就一掌打过去。于连城没有拔出剑,就闪开。借着轻功,躲开密不透风的铁掌。但玄叶毕竟是绝世高手,掌风环环相扣,吹得于连城东倒西歪,就是在他意想不到时,玄叶一掌打中于连城。就是他要紧追一掌时,顾惜晨一剑划伤了他的手臂。 “大师,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公然杀害了玄素。” “她还没死,你这样痛下杀手,你的德行哪里去了。” “我看是你们顾家气焰太盛了。” 两位和尚跳过来,拦住顾惜晨。眼看就是要一番恶斗。 “都别出手,师叔并没有生命危险。”琴舞检查完伤口说,她看到剑从腰部刺穿,刚好避开了要害。 就在恒山众弟子向玄素围拢过去时,于连城倒在地上,嘴里还在说,“本来无罪,怎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第136章 渴求 于连城苏醒过来已经是七天后。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正是琴舞正在为他擦试着脸颊。那股温柔,就这样永远存在他的记忆里,在他日后无数被追杀的夜晚,总是会回想起来。 “你终于醒了,我们还以为你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我去找真人。” 琴舞离开后不久,一位身穿道袍的道士就和众人一起进来了。道士按住于连城的脉膊,高兴的说,“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再休息三天,就可以下床了。” 于连城看那道士神情有些洒脱,眼神之中饱含着苍桑,但带着很详和的气息。 “你是?” “还是先休息吧。” 于连城是三天后能下床后,从肖潇月口中得知那位道长正是泰山派的紫晨道长。当时于连城昏迷过去,承受不住玄叶的一掌,顾惜晨为他疗伤,反而被于连城自身的内力震伤。顾惜晨看到奄奄一息的于连城,那一幅冰冷的眼,流下了眼泪。 “是真的,顾公子当时是真的哭了。”肖潇月说。 “那后来呢?” 就是在于连城快没有气息时,严瑶光来归还他的剑。严瑶光于是就找到了紫晨真人,替于连城疗伤。 肖潇月扶着于连城走出房间,正看到紫晨真人在教严瑶光练剑。他向真人一再拜谢。 “你也算是因祸得福,经此一遭,内力又上了一层台阶。你的体内有股很霸道的内力,在死死的保护着你,若不是我练的是华山内功,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 “您不是泰山派的人吗?怎么会练我们华山派气宗的武功?” “我就是一个从小在泰山派出家的小道士,眼看自己没有有力光复泰山派,索性放弃,云游四海。后来与瑶光的父亲结成了好友。与严兄经历了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也就是生死之交,他把华山气宗中的一些秘诀传给了我,托我照顾他的女儿,我就一直在恒山境内,还好恒山境内很小,你也真是命大,这个江湖上有很多人挨过玄叶的一掌,年轻的都死了,年长的,还拖着一身的伤,得不到救治。有人说他是正义的使者,也有人说他是恶魔,褒贬不一。”紫晨真人说。 “他的名声地位武功这么高,处事作风不严谨,一定有很多人冤死在他手中。”于连城说。 “冤死是肯定有的,只是没有人敢动他,也没几个人有能力动他。虽说他不是为了他自己,但是如此偏激,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断送一个人的命,功过是非很难说得清楚。”顾惜晨走过来说。 “他让嫌疑人自己证明自己是清白,否则就是凶手,本身是经不起推敲的,当时他那么一说,我也跟着他陷进去。”肖潇月说。 于连城打坐疗伤两日,就彻底好了。他后来得知,严瑶光还剑的第二天,玄素师太就带着一帮弟子回恒山去了。而在当日玄叶自知有愧,就再也没有出现。于连地要证明他自己的清白,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不禁感到侠义是如此的稀缺,但是好在它还在。 严瑶光是被紫晨真人强留下来的。紫晨真人一语点破,恒山掌门被杀,剑阵被破。恒山从此之后就是一个是非之地,不会像过去一样安全了,所有人都要靠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 于连城能从紫晨真人看到那股浓浓的父爱。也就是在那一个清晨,严瑶光在练剑时,他又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当别人帮助你时,而你有能力回报别人时,就算是有舍身的危险,也要去报答。 “严姑娘,你练得是藏针剑法,恒山剑法讲究九守一攻,为何你总是想攻,而忘了守。”于连城不解的说。 “有吗?”严瑶光想掩饰。 “你的剑招带有很强的杀意,你有很狠的人,你有心事?” “不用你管。” “严姑娘,别介意。我只是想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真人,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我想尽一下自己的心意,我不想别人觉得,我受恩于真人,却是理所应当的。好人就要有好报。” “你想怎么帮助我?” “这几日,我看你练剑,练得特勤,你渴望力量。” “是,我要报仇。” “我只还我的情,至于你想杀谁,跟我没有关系。生活告诉我要冷漠一些,人才不会太痛苦。我只是希望,你杀他之后,可以永远开心下去。” 于连城当即就把自己全部学到的铠甲功传给了严瑶光。 “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秘蜜,不要说出去,你慢慢练,虽说不完全,只要练会这前两层,也足以让你成为一代高手。” “铠甲功是梅家绝学,你就这样传给我了?” “你别太高兴太早,铠甲功也不是那么容易练的,你能不能练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真是笑话,我爹是华山气宗弟子,我有很深的气宗底子的,爹曾说过,气宗武学,靠的不是人的聪明,而是毅力和定力,假以时日,就能水到渠成。” “那就提前祝贺你。” 于连城挥手告别时,严瑶光就知道,一个人经历一场生死,是不可能不会有变化的。泄漏绝学,是武林大忌,他这样干,明显就是要对着梅家干。就是因为严瑶光看到了于连城对梅家的反抗,让她更加坚定她的心,为父报复。她曾经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可是现在她却能清醒意识到能触手可及。 于连城走回房间时,就看到肖潇月正在看着庞娟在练剑。于连城发现她左手练得华山剑法已经很熟了,于是就走过去,把禅定剑法也教给了她。 “现在是时候练右手了。” “我以为你不会再教我了。”庞娟说道。 “为什么这么想?” “她们这么欺负你。” “可恶的就只有一两个人,我不会一棍子打死一帮人。” “都是一群没脑子的人,玄素师太说什么话,都当真。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 “她会尝到恶果的,经过此事,她在恒山的威信会大不如从前,会像玄清师太说的那样,开始去做一个闲散的修真之人。”于连城把剑递给她,“你硬要跟过来,就是想学剑法对吧?” 庞娟不说话,点一下头。 “那天你要跟着琴舞过来,我就猜到了。能教你的,都教了。你对力量向往,我也感受到了。接下来,是看你拿着这份力量怎么做。我听说严瑶光要回恒山,你就跟她一起回吧。日后再有机会。我再指点你。” 肖潇月跟着于连城走回到房间。 “你为什以要教她双手剑法?” “你当初为何要死死的守着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两人对视一眼,都彼此坚信心中对善的选择。所有的误会都已经烟消云散,唯有坚定的爱着对方,才能走到幸福的彼岸。而于连城对肖潇月的爱,已经超越了爱的本身,他已经把对肖潇月的爱,当作了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尽管他心里还藏着一个人,但是一点儿不妨碍他,一往情深的爱着肖潇月。 第137章 再遇乌应求 那是在于连城彻底康复后,顾惜晨的内伤也好了。顾惜晨就决定带着大家到一家上好的酒楼吃一顿。四人落坐在一间阳台上的雅间,谈笑风生,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各路江湖中人。 就是在于连城贪恋口福之中,他听到了一阵很熟悉的声音,于连城侧耳倾听,俯在阳台的护拦上,就看到了是乌应求在吆喝木桑。 “木桑,我们已经找她快一个月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已经过了响午,该是吃饭的时间,听说出了这个重镇,方圆百里,都没有这么繁华小镇,先去吃点吧。” “你到里面点好菜,我到附近再去问问。” 于连城俯在阳台上看着木桑离去,就用筷子向乌应求掷去。乌应求躲开,又是一枚,比之前更快。这时他才向上边看过来,一纵身,就跳到了阳台上,拔出了剑。 “连城,怎么是你?”乌应求看清人后,就把剑插回去。 “轻功已经练得相当不错,我的弹空指才刚入门。” “我教你的功夫用上没有。” “用上了,能挫败魅影剑法。” “太好了,今天再教你一个更有趣的。” 乌应求刚要比划时,见旁边还有其他人,顿时大惊。 “顾公子,也在。”乌应求恭敬的打招呼,还是瞄到了在一旁的琴舞,立即掏出一张画像。 “这位姑娘姓琴名舞吗?” “正是。”琴舞回答说。 “果然是真人长得更漂亮。” “你怎么有琴舞的画像?”于连城凑过去看了一下画像。 “梅易之未过门的妻子从恒山派离家出走,我们正是替他来寻的。木桑对梅家言听计从,我是想趁机下山,四处看看,长点见识。谁知这一找,就是一个月,腿都快跑断了。木桑却一点儿也不累,简直就是铁打的,我真想回华山,真是万幸,找到了。” “她还有正事,不能跟你走。”于连城说。 “你刚才说有趣的要教他,是什么?”顾惜晨说道。 乌应求想到不能在顾惜晨面前展示,就不断向于连城挤眼。 “顾惜晨,我一直忘了问你,除了顾家,有没有其他人练过魅影功?” “你的意思是排除纪长空的可能?” “如果是其他人,他们怎么换你手中的剑,怎么知道你恰好在练功冲关。”肖潇月摆出一幅不容推翻真理的神情,但是又突然一转,“有没有可能是两人一起合伙干的。” “虽然不能肯定纪长空练过魅影功,但是一定可以肯定,那个引我到现场的人,不是个男人,总觉得像女人,在我在跟踪她时,我像是从她身上闻到一股很特别的气味,那香味不像是恒山派中的。而且那人的轻功,我敢肯定远在我之上。杀害师太的人,和引我到现场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那个凶手就一定练过魅影功,要不然玄清师太也不会指点她。” “魅影功是顾家先祖从紫霞神功所悟,应该是时势所逼,抄近道悟出的一门功夫。有很大的缺陷。先祖有遗训,不得传授他人,也不得传于旁系了孙,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修练,就是怕这武学伤人造孽。不过经过五十年来,顾家连续出了好几位武学奇才,不断完善,传到我爹手中时,它的副作用已经降到最低。父亲冒险传给我们四人,只收了一名弟子,传给了钟离问。我再传给你。包括父亲在内,一共是七人。” “我把它传给了乌应求,共八人。” “如果猜测,那个凶手是女人,又跟玄清师太相熟,而且还练过魅影功,那会是谁呢?”顾惜晨说,“那就只能回顾家,挨个去问他们,有没有泄露给别人。” 于连城转过身来问乌应求,“你有没有传过别人?” “绝对没有,我在华山没其他朋友,虽说跟木桑走得近,他练功时,从不跟我在一起。” 于连城一下抓住乌应求的脉膊,“我再问一遍,你有没有私传给别人?” “没有。” “气息正常,脉搏均匀,不像是说谎。” “这不是飞针笔录里记载的法子吗?”肖潇月惊讶的说道,立刻又闭住了嘴。 “玄清师太被人所杀,凶手疑似懂得魅影功,你又在恒山地界上,不得不对你怀疑,在凶手没找到前,你都有怀疑,你担得起吗?” “担得起,要练绝世神功,必要经绝世磨难,万事不能两全。” “我就知道你是个人物。你教我的那个瞬息功,事实上是天听功的一种觉醒。强行修练,对身体的危害很大,它对身体的负担很重,不要再向那个方向练了,再练神也保不住你。” “连城,你也发现它的不同寻常。你也算是天才。” “别拍我马屁了,我只是比你见识得多。” “回华山之后,得要擒住钟离问。”顾惜晨对乌应求说,“到时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练加练习魅影功,不要在外人面前随意显露出来。现在就让我瞧一瞧你的新花样。” 乌应求见于连城点头,也就放开演练。他闭眼凝思之后,人慢慢向空中浮起,最后悬浮离地一拃的地方,然后前后左右移动了一下,持续不到半香的时间就落下来了。众人都惊讶的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居然能浮在空中,传说中的神仙就是这样。”肖潇月手舞足蹈,本想说下去,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见你前后左右移动了一下,应该是能长距离移动。若真能驾轻就熟,说不定能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 琴舞看到于连城陶醉的神色,不禁想起两人当时在雍城的天空中飞翔时的情景。 “你把魅影功推向了顶峰,这应该就是魅影功的极限。”顾惜晨说。 “给它取了什么名字。”于连城说。 “没有,能请顾公子赐一个名吗?” “就叫神术舞空。” “不会是神仙的神吧?”肖潇月说。 “就是神仙的神。我有不好的预感,咱们华山派的武学要进入巅峰时期。”顾惜晨说。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肖潇月见顾惜晨紧锁着眉。 “衡山派悟出了潇湘剑后,后来怎么样了。” “当然是风光了一阵,不过现在就不怎么好了。” “想那么多干嘛,该来的,迟早会来,该去的,迟早会去的。” 第138章 神术舞空 乌应求跟着于连城单独去了酒楼后面的一处竹林。乌应求把神术舞空的种种要诀传给于连城后,才小心翼翼问道:“你跟顾公子的关系非常要好,已经不像是主仆关系了。” “当然,我们是换过命的兄弟。怎么呢?” “没什么,只是你私自传我魅影功,他好像并不怎么生气。” “他可不小家子气的人,唯恐别人练过后,超过了自己。”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自信,生在名门世家真好。” “纪长空就是生在名门世家,他可没这种自信。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突然要教我天听功。”于连城总觉得纪长空当时要教他,只是为了布一个局。若不是他教他天听功,他也不会选择在那晚练功冲关。 “你学了天听功?” “学了,但不会用,只是能潜意识的觉醒,没法收放自如。” “你真是奇遇不断。” “我那叫九死一生,是有付出代价的。”于连城打量着还处于羡慕的乌应求,“礼尚往来,我也得教你点什么。” “不用了,我教你的,跟你教我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真的不用了。” “不用了,魅影功与剑法的融合,我还没有做到。” “你是怕,我传给你的武学来路不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像这魅影功一样,莫名其妙就被怀疑。” “不是。”乌应求想掩饰,但还是完全暴露出来了。 于连城把葵花剑诀交给乌应求,“这是蔡家送给我的,蔡一龙教了我一点。他严令说这武学与我们气宗练得武学不能相融。你没事就翻翻看看,但千万不要学,后患无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记住剑诀不得给别人看,更不能传抄给别人。我喜欢信奉承诺的人。” “又不能学,又要我研究,你想干嘛?” “你有没有想过,要在江湖上干一番大事业。” “你不会是想开宗立派吧。” “人要有长远的眼光。就算现在对现实无能为力,但永远不要停止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这话是顾惜晨说的,我以前只是随便听一听,只是当我拿到这体葵花剑诀后,心里有一股很疯狂的想法。把他交给你之后,我想这个想法会平静一些。我相信你是天才。历史是天才推动的。我信你能。” “你如此坦诚对我,我肯定以诚相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剑诀,我就收下了。” “好,你能应下就好。虽然顾惜晨对你练魅影神功,没说什么,那你也对他表示什么,他发话让你出手帮忙,你就快回华山。你跟着梅易之,不会有好结果的,梅易之那人,可以同患难,但绝不会同富贵。他狠狠的耍过我。” “多谢你的提点,我马上回华山,梅易之本身就就些信不过我。” “没必要跟他道别,直接走吧,木桑那里,我去跟你打招呼。” 于连城看到乌应求离开后,就转回去,刚好遇到在不远处等着他的顾惜晨。 “瞬息功套了魅影功,神术舞空又套了什么?” “我把葵花剑诀送给了他一份。” “他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不是你能驾御得了的。” “与人相处,并不一定要控制,还有合作。”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是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不选择合作?” “没有信任。” “你知道为什么一个门派大多在兴建时是最强盛的,之后为什么大多都是一代不如一代。” “那些师傅太小气,授剑时,都给自己留一手,要我说,就该把那些藏技的师傅全宰了。” “他们为什么藏技,难道每一个都很小气。” 于连城想到自己曾经也对顾惜晨藏技怀疑过,不禁有感而发,“人心难测,谁又能跟谁说得清楚。” “就是这个道理。你现在和他要好,可是以后呢,你真的了解他吗,若有一天,他觉得你对他藏了一手,你说他会不会对心生怀疑,起了杀心。” 于连城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慷慨,会为自己埋下危险的种子。此时他才明白,那句千古名言,防人之心不可无。 “人,真的很奇妙,又想获得别人的信任,又处处在防着对方,那岂不是矛盾的吗?” “这就是生的痛苦,在这个江湖的每一天都是战斗。”顾惜晨说,“我并不生气,你把魅影功传授给别人,但是你在传授他人时,也得看清对方的人品,惦量一下程度。你就不能把剑诀分成两半,若有一天,你与他交恶,他精通上面的武学,你就是自掘坟墓。好人不是这么好做的。”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觉得顾惜晨说得在理。他突然间转了一下话题。 “你让我把魅影功和剑法分开,就是要我走剑宗的路子。难道剑宗比气宗厉害?” “练了剑宗可以再练气宗,但是先练气宗,再练剑宗就难了。剑宗武学依赖体格,对身体的要求很高,必须要在特定的年龄得到充分的磨练。那葵花宝典,上卷是剑宗,下卷是气宗,写书人,肯定是想让人先学上卷,再学下卷。如果你想离开顾家,只依靠气宗的武功是不可能自由的。在气宗中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谁的年龄大,就谁的内力高,也就是谁的武功高。就算以后我爹不在,顾家也是顾惜明掌权,你一辈子都得生活在顾家麾下,你的魅影功能强过他吗?” 于连城只感到心里一阵暖和,连连点头。 “华山四大奇功,都是走捷径,有副作用。过于依赖,都不是什么好事。凡事都讲一个度。过了就有害。” 这时肖潇月跑过来,大声喊道:“琴舞跟人打起来了。” 是木桑。于连城本是要去找他,向他打声招呼的,却被顾惜晨搁在这里,好生教育了一番。木桑如约赶到酒楼与乌应求汇合。他发现了琴舞,诚恳相邀。但是琴舞却坚决拒绝。木桑只得动武,突然向琴舞攻去。 木桑的武功路子深受铠甲功的影响,直接刚勇果断。一指点过去,琴舞根本来不及拔剑,就把面前的桌子踢翻阻挡。 桌子被一指击穿,留下了一个指洞,但是桌面却毫发不损。琴舞拔出剑,站在一旁,看到洞眼,不禁愣住了。 “我不愿意跟你回梅家,你就用强的,这就是你们梅家的风格。” “已经找你很久了,多说无益,你说你要怎样才跟我回梅家。” “不去,说什么也不去。” “那就别怪我了。” 木桑拔剑而出,两人瞬间打了起来。三招之后,琴舞发现木桑使得倒不像是剑法,而是一种刀法。刀法浑猛有力,属于至刚,但不巧的是上善若水剑法刚好是至柔。两人不禁同时发现,两人练得武学居然是相互克制的。 木桑一刀劈下,琴舞闪开,一手拿住剑头,一个转身,剑头借势弹出,瞬间就压制住了木桑。 三人赶到时,两人正打得难分高下。于连城正要上前阻止,被顾惜晨按住了。 “这是她迟早要面对的。” “虽然现在琴舞在剑招之上压制着木桑,但是木桑并没有拿出真正事,他是练过铠甲功的,至少有十年的功底,他能用木刀轻而轻易砍倒一棵树。” “这么说木桑是梅家的门徒。” 就在两人斗剑时,于连城跳过去,一把挑开两人的剑。 “木桑,都是朋友,刀剑无眼,坐下来好好聊一下。” 两人这才收手作罢。 第139章 对决木桑 数人重新订了一桌。重新上菜之后,于连城看到木桑正在极其有礼节的用餐,他看上去像是饿坏了,但是却吃得很有风度,像是受过严格训练一般。于连城觉得自己要要认不出木桑来了。一年前,脸上还有些呆滞的气息,现在不存留一分,取而代之的是坚强和硬朗,身上还流露出一番大将的风范。 “木桑,你的变化好大。” 若是从前的木桑,一定会腼腆的微笑,而此时的木桑,只是郑得的点了点头,“你的变化也不小,阴郁之气没有了,多了几分活泼,有点像小时候的你,看来最近过得相当不错。” “看来,我们是时候各敬三杯,为彼此的重生干杯。” “重生?说得好。”木桑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连饮三杯。 “我遇到乌应求了,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他说既然找到人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就提前回华山了,让我跟你说一下。”于连城说时,发现琴舞正在盯着他看。 木桑就像是将军听下属汇报一般,点一下头。 “你有没有听到玄清师太被杀的消息?” 木桑又点了一下头。 “琴姑娘是代林掌门出来,查凶手的,现在不能跟你回梅家。” “去哪儿查凶手?” 于连城正要说是华山,但还是看到顾惜晨给了他一个眼神。 “不方便透露。” “你跟琴师妹的关系不干净,她最好避嫌,还是让林掌门亲自下山为好。” “我们怎么就不干净了。”于连城只感到一腔怒火烧到胸口,“林掌门不能离开恒山,这才让琴姑娘陪我一下找凶手。” “她为什么不能离开恒山?”木桑冷冷地问。 “梅易之难道没有为你分清五岳局势?” “我对这不感兴趣。” 于连城一时气得无语,呆望了木桑一阵,又扫过众人一眼,“事有轻重缓急,查找凶手在先,告慰玄清师太,她要嫁人后,才能得到众人的祝福。” “若查不出凶手,她还不嫁人呢?”梅易之插嘴进来说。于连城怒刺玄素师太一事,已经传到江湖上,很快就被梅易之得知,他是冲着于连城过来,他猜到琴舞与于连城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琴舞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连这个也要违背吗?” “你要跟我讲礼,那我师傅死后,我要为她戴孝三年。这样也是可以的。” 琴舞与梅易之目光相对,那股因爱而不得的仇恨,瞬间浸入对方的身体里。 “母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有管过我,就把我丢给了恒山。他不配做我我父亲。他娶了后娘,有了他的儿子,又想富贵,与梅家结亲。我不是他手中有玩偶,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琴舞说完就走了出去,顾惜晨示意肖潇月跟着出去安慰她。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跟她纠缠不清。”梅易之冲着于连城喊道。 “你这是在强娶,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争。” “你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小人,谁知你要从中做什么手脚。” “梅易之,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琴姑娘不喜欢你,你是千方百计使阴招,一招釜底抽薪,一竿子捅到未来岳父大人里去了,你的脸皮真够厚的。从哪里学来的。”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平起平坐。” 梅易之挥剑而出,而于加城拔剑更快,一剑已经按住梅易之即将要出鞘的剑。梅易之一时拔不出剑,心里更加恼火。 “木桑,好好教训他一顿。” 木桑提起一剑,直向于连城挥去,丝毫也没有顾及。于连城眼看那一剑,有开山劈石之能,收起剑,用叶飘瞬间弹开,腾到空中,谁知木桑步步紧逼,一剑斩下,一道斩击射过来。于连城在空中翻动了一下,同样一道斩击还击。木桑并没有躲,而只是用剑挡了一下剑斩,就轻而易举化解了。 梅易之要冲过去,就被顾惜晨举剑挡住了,“作为公子,就得有作为公子的风度。” “这小子是翅膀硬了,越来越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舍不得灭灭他的气焰,我就代劳了。” “你要是败在他的剑下,那就更有意思了。” 两人对视一眼,就同时收了手,两人都有所顾忌,实力相当,一旦真的对战,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于连城跳出酒楼后,想不到木桑仍是不屈不挠的跟过来。 “木桑,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参合进来干嘛。” “食人之碌,忠人之事,得罪了。” “你要向他表忠心,得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拿公子身份,觉得高人一等,根本就瞧不起你。” “别跟他啰嗦,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铠甲功练得怎么样了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梅易之走出来说。 木桑横剑凝气,于连城只感到一股力量从他手中的剑,向外辐射。他勇往直前,所向披靡,于连城不敢随意与他拼剑,他知道剑一旦被打断,就会处于很大的劣势。 他借助灵活,敏捷的身形,只躲不攻,处处被压制住。于连城用叶飘闪到一旁。 “梅易之,你还真卑鄙,你明知我与木桑关系要好,你逼他干这档子事,置我们关系何地,你若有种,你亲自来。” “你跟顾惜晨吃香的,喝辣的,你有记得木桑还在华山上下苦力。你们关系甚好,只是你自己用嘴在说谎。” “木桑,你怎么看?”于连城转过来问木桑。 木桑只是记得于连城只要回华山,就必要找他去坐一坐,闲聊外面的花花世界。但是那些道听途说见闻,并不是他想听的。木桑很务实,见于连城跟顾惜晨春风得意,他总是想向于连城开口帮帮他。可是由于自己嘴笨,话到心口,却说不出来。木桑就是在每年一次的失望中,感觉到不能指望于连城。 “你总是跟我讲外面的奇人轶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连城对自己的一厢情愿,苦笑了一下,他恍然明白,他跟木桑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对木桑的情谊,更多来自于儿时。他根本就不了解木桑。儿时的木桑,凭着强壮的身躯,笨笨的头脑,天生的善良,一次次的救助过他。于连城每年一次冒着危险对他的看望,成了木桑生活里最不合谐的因素。多年之后,木桑回忆起彻底与于连城的决裂,想起于连城每年一次的探望,想起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他临死前才明白,人类最真挚的情感,全部藏身天关痛痒,无关紧要的锁事和闲话之中,他后悔看到情感的表达是用物质交换。梅易之能给他一堆黄金,可是在要舍弃他时,还是无可挽回的要舍弃他。 “还等什么,让他见识一下你的开山刀法。” 由于于连城不敢碰木桑的剑,总是处于躲避,很容易被木桑加以利用。就是在于连在闪开他的一劈时,他一剑横向划出一道斩击。于连城腾空而起时,木桑猛劈过来。 于连在用剑一挡,被弹开飞出十丈之远,站在地上,口角溢出血来。他看了一下手中的剑,并没有断,也没有缺口,想到这的确是一把好剑。 “江湖传说铠甲剑无坚不推,看来也是有条件的,打了这么久,又耗用剑气,看来剑上的力量,减弱了不少。” 铠甲功与魅影功一样,有着只能速战速决的通病。于连城是在被木桑的无情,搅得六神无主之后,只能躲避。 而此时,他已经能明白木桑所有的心意。经过一战,他也对木桑有了足够的了解。他就知道,该舍去的情,要义无反顾的斩断,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于连城开始反击,不出十招,完成变成了以攻为守。而此时木桑的开山刀法,已经被完全压制住,不得不用起铠甲剑,守得固然金汤。 “真是处心机虑,培养了一代高手。开山刀法,是河北赵家的绝学,看来也是尽得真传,真能下血本。”顾惜晨说。 “你一手调教的手下,看来跟你也在伯仲之间,你不怕他反了你。” “不怕。他的铠甲剑法,只守不攻,不合咱们华山剑法剑意,看来还藏有一手。” “是吗?” 于连城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迟疑了一下,木桑抓住机会,瞬间反攻,剑招瞬间就有了破绽。于连城迎面挡住,剑绕着木桑的剑转了一圈。 “成家的轮舞剑。”梅易之一惊。 木桑远没这个见识,根本没有料到这出其不意的一剑。于连城接剑,一个侧转,就在木桑的脖子轻轻抹了一下。 “他要杀了他?”肖潇月与琴舞返回来时,刚好看到两人打斗了好几个回合。他能看得出来于连城对木桑的感情,但下一刻,他的剑却从木桑的脖子上抹过。 木桑转身一剑,劈向于连城。 “小心,后面。”顾惜晨大喊。 于连城反手用剑挡住后背,一个旋转,一巴掌把木桑拍飞,牙齿从他口中四分五裂飞出。于连城腾入空中,一腿把木桑踩在地上,大地都突然震动了一下,木桑顿时口吐鲜血。 “住手。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情谊。”梅易之赶过来说。 “你的言行举止,不是很有风范,怎么动起手脚,就全顾不上了,真是表里不一。” “把腿拿开。” “木桑,我还记得你儿时曾三次救过我。我现在同样三次还你。你脖子上的那一剑,算一次。你无耻砍我一剑,算一次。我现在放过你,再算一次。我们两清了,从此以后,谁也不欠谁。最后给你一句忠告,与人过招,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只能靠你自己。最好别轻易拔剑。” 于连城说完就倒在地上,顾惜晨和肖潇月持扶起于连城回客栈养伤。 第140章 真正爱的人 于连城昏迷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醒过来时,就见到肖潇月趴在床边睡着了。顾惜晨正在三步外的椅子上闭目打坐。他抚摸着肖潇月的头,望着顾惜晨,就算彻底地失去了木桑,他同样还拥有很多。 肖潇月醒来后,又惊又喜。慌得语无论次,大骂木桑卑鄙无耻,又是担心于连城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应该饿了,你去给他弄点吃得来。”顾惜晨坐过来说道,“感觉到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虽然我练过铠甲功,但是我并没有完全掌握。” “你体内的内功太过于霸道。一旦受到外力击伤,就会猛扑过来,对自身也是一种伤害。华山派的气宗师,在顾家的很少,看来是要找前辈,好好教你如何驾御你体内的内力。你这内力是如何练成了。” “自从进入华山之后,我就前后练过铠甲,不伤,还有魅影。” “铠甲功,你十几年前就练过?” “是的,是小时候,是梅易之亲自教我的。” “看来这梅家真是有深虑远虑,秘密在华山之上培养了一批年轻的高手。” “木桑并不算太聪明,梅光宗都亲自传了铠甲功。我想华山派内应该有其他人会铠甲功,为什么顾家没有这么做?” “武学性质不同。魅影功一旦修练,人的身手会变得越来越敏捷,身轻如燕,很容易察觉出来。铠甲功就完全不同了,听说分成好几重境界,每一重可以完全分开。若是不使出来,旁人根本瞧不出来。听说这铠甲功是与魅影功同时悟出来的,可以看得出梅家在这武学上完善得更好。” “顾家在江湖上拉拢一些小门派,梅家自己培养高手,而纪家呢?” “那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知道多了,有时也没什么用。”顾惜晨转了一个话题,“那个木桑,他的心已经被梅家牢牢俘获了,当断则断,勉得日后,动起手来还有顾忌,下次就不只是让你昏迷这么简单,你是该放下了。” 这时琴舞走了进来,顾惜晨就只好出去,留下两人说话。 “还疼吗?” “不疼了。” “我是问你的心,我能看得出来,你与他很要好。” “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世人都称爱情的难得,我想友情比爱情会更可贵。” “为什么?” “友情是两个灵魂的碰撞,爱情是肉与灵的交融,士为知已者死,这并不是没有来由。友情要比爱情更为纯粹,是我的一厢情愿,其实我对他并不是十分了解。我错把那份感激理解成了友情。他突然砍我的那一剑,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 “再也挽回不了了?” “一旦错过就无法挽回。” “你真的很绝情。” 于连城看到琴舞眼中柔弱的光,就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如此决绝。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跟着你走,那梅易之又得找上你了。” “你要去哪?” “不知道。” “对不起,我也没有能力帮你。”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必须要说。” “江湖男儿,都要有一身绝技在身。能干一番大事来,能保护妻儿。只是你的手段并不光彩。不过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坏人。我喜欢你吹曲的样子,那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我希望你能活成那个样子,我也想活成那幅模样。” 于连城就是那样深情的望着琴舞,他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而这一切刚好被肖潇月看到。她端着饭菜过来,看到两人对视的一幕,就突然间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那就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在冥冥之中,在彼此在吸引着对方。 琴舞走了之后,肖潇月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把饭菜丢在桌上。 “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喜欢你身怀侠义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身怀侠义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于连城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 “其实我爹不是怎么看好你。” “怎么回事?” 于连城从床上走了下来。 “他说过,要娶我的人,应该是门当户对。你不够。” “可是,为什么你之前那样说?” “那是我傻,我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你总是这样,让我摸不着头脑。我真有点怕你。” “我不会伤害你的。” “三个月内,你若能到衡山派提亲,我就什么都不再追问,若是你不能来,那我们还是算了。” 肖潇月转身,满带着哭泣离开,于连城追上几步,就倒在了地上。他不知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顾惜晨扶起他。 “她走了也好,跟着我们也是一件麻烦事。” “不是这么回事。她很伤心。总是要提起婚事。” “你真的爱她吗?” 于连城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我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爱,但是我想,我与她在一起,我的明天一定会更好。” “如果你想投靠于衡山,那不是明智之举。” “不,我不要入衡山。我很清楚这一点。” 于连城理不清他对肖潇月和琴舞的感情,他不知道哪一种是超越世俗的理想,哪一种是来自人本能的爱情。当回首想要考虑琴舞时,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琴姑娘,长得如此美艳,会有很多人爱她。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琴舞,自己更抵不过梅易之。他不禁由此更加恨梅易之。心里面把他当作了潜在的对手。 “肖姑娘跟你不是一路人。她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如此深爱着你。在你被玄叶所伤之后,她根本没心好好照顾你,是琴姑娘任劳任怨的看护你。我不是想说她的坏话,我只是希望,你能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由爱你的人照顾你。我不知道你要追求什么,但是我能肯定一件事,凡是苦苦追求的,到头来,都没什么重要的。” 第141章 新线索 两人一边向华山的方向进发,一边练功。一如既往,顾惜晨喜静,常打坐。而于连城好动,不停的舞剑。多年以前,两人相处的情景,中断了一阵,此时又在彼此的记忆里重现,油然而了一种亲切。 顾惜晨从曾经的记忆里拉回来,看到于连城舞的剑法,却是梅家的铠甲剑法,已经练得得心应手,他从他的身形中隐隐的还是看出了,他在从木桑的铠甲剑中吸取了一些精要。 “他的那一招不动如山,练得很有火候。”顾惜晨说。 “你对铠甲剑法也有研究?” “都是从华山剑法中演变出来的。梅家最擅长铠甲剑法的,是彭如风。他是上一辈气宗高手,后来加入了梅家。这套梅家剑法就是他与梅家的另一位先祖一起改的。听说梅家剑法也是有相应的口诀。” “还有口诀?”于连城想到梅易之当初这么慷慨我教他,原来是留了一手。 “听说有好几层境界,分别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动如雷霆。梅易之只练成了侵略如火,木桑练得就是不动如山,像你这样临摹瞎练,收获甚少,不过都是华山派的剑招,还是有些用处。” “为什么顾家剑法,没有去改良?” “不是没去做,而是不需要。魅影功一旦练成,根本就可以抛开招式。梅家的铠甲功对招式还是有一定的依赖性,才对剑招重新做了安排。” “原来如此。这梅易之够可恨的,城俯居然这么深,真是不知他是怎么耍我的。” “他是梅家长子,日后是要掌管整个梅家的,你最好别跟他搞得这么僵。你若真是惹怒他了,他能让你在这个江湖上没有立足之地。” “已经杠上,还是他先设局,引我跳进来的。” “他设什么局?” 于连城想到梅易之以铠甲功作饵,让他去试探琴舞,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就是想压压他的公子脾气,踩他一下,心里也爽得很,比你踩纪长空还要爽。” “我有不好的预感,顾家迟早要与梅家开战。” “那正合我意。” 就是在两人交谈时,凌落英带着了一队人马向他们赶过来。 “连城,我还担心你是半死不活的,想不到还是生龙活虎的。”凌落英下马说道,“你的事情,传到江湖上去了,挨了玄叶一掌,真是九死一生。” “那一掌,我是迟早要从他的身上讨回来,你是专程来找我们的?” “我二师兄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一根剑头,还有我爹半根盘龙棍,从盘龙棍的切口来看,是被削断的,符合梅家铠甲剑法的切口。” “不对,那天梅师伯就在华山之上,他不可能跑到黑木崖。” “你确定吗?” “千真成确。” “那就有些不妙了。在二师兄猜测到是梅光宗所为后,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有很多教众一窝蜂的去找梅光宗。他们都是一些与梅家有些过节的,大师兄也去了,他是怕出乱子,才去的。” “那可就有些不妙了。靳门主一棍把梅易之打了个半死,梅光宗若是见到靳北不是拼个你死我活。” “那就不能耽搁了,快跟我一起回去。” 众人一路快马一鞭,想不到没走多远,就到了华山地界上边缘上一处镇子。此镇是华山派的门户,很繁华。入镇的第一眼就看到梅家的酒楼。 酒楼内部分成了两股,一边是日月神教中人,一边是梅光宗带的梅家弟子。两边人数齐鼓相当。于连城走近去,就看到琴舞就在其中。除了木桑,他还能认出好几位华山弟子。于连城本是答应前来,让两帮人休战的,但是看到梅易之看他的眼神,他就瞬间反悔了。 “于公子,当日我与商讨案情时,我记得你曾说过案发当晚,你就在华山之上,能证明梅光宗,就在华山,是否属实?”靳北说道。 “还有一件比证实梅师伯在华山更重要的事,我要与你商量一下。” 靳北压根没有料到于连城有突然改口的征兆。他能看出来若不依于连城,恐怕于连城有改口的风险,这对他的威信可相当不妙。可是两人出去会让他的证词没有说服力。 “不如由我从中做个见证如何?”顾惜晨走向前向众人说道。 “众门主,我与于公子的确有些私交,但这绝不是我要包庇梅光宗的原因,我只想查到杀害我师傅的凶手,绝不冤枉一个,也绝不轻易放过一个。容我出去,听听,他到底要谈什么?” 三人向外走去,凌落英也跟着走了出去。四人走到一处不被人旁听的地方。 “于公子,你有什么难处,你就尽管说,我靳北能担得起。” “我没什么难处,只是来提醒你,你当日一棍把梅易之打了个半死。梅光宗在一旁照顾,心都碎了,真怕他一口气喘不过来。这仇迟早要找你报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帮你把梅易之干掉。” “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顾惜晨把于连城从靳北耳旁推开,“你别听他的,现在与梅家打起来,鹿死谁手,并不可知。那些与梅家有过节的,闹归闹,但不敢真的与梅家硬拼,多半是墙头草。你还太年轻,大多数人,都不一定服你。退一步讲,你要与梅家硬拼,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虽然我也希望梅光宗死,但绝不是现在。梅家完了,我们顾家也不能独活。” “里面的利害关系,我清楚。我现在只想尽快把师傅被杀一事尽快了结,总感到这事拖得越久,就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我本想借刀杀人,浑水摸鱼,把梅易之宰了,现在倒里外不是人。” “我知道你的好意是提醒我,梅光宗与我有过节,此时我坦护于他,他是不会感激我的。” “最好小心一点,伤子之仇,岂可不报。”于连城很悠然的补了一句,却看到凌落英死盯着他。 “你瞪我干嘛?” “梅易之跟你有什么仇?” “他的世界容不下我,我就要反击,什么江湖侠义都是扯蛋。唯有活得痛快,才是最真实的。” “你怎么这么邪门?” “我把它当作夸奖。” “行了,别打叉,你真有证明梅光宗是清白的。”顾惜晨郑重的说。 “其实不能。”众人都是一惊,“我只是听到那晚梅光宗与钟离问在林中打斗,梅光宗还在树桩上留下一个手印,但是后来我再经过那里,树已经被人砍了。我的证词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起不了什么作用。” “钟离问为什么要与梅光宗打起来?”顾惜晨问。 “不清楚。当时我也问过他,他让我不知道的好,我就没多问。” “这下就难办了,梅光宗的确有不在场的证明,但是都是由自家子弟来证明,有包庇的嫌疑。于公子出自顾家,顾家与梅家交好,现在这个证明又没有证据,简直让人头痛。” “一点也不头痛,我让要梅易之头痛。” 第142章 惹怒他 四人走进去后,于连城就站出来,这时众人的眼光就一下子人落到他的身上。他很轻蔑的看了梅易之一眼。 “众位好汉,六月十五那天,我就在华山之上,我能证明梅师伯就在华山。” “你怎么证明?”有人从中喊道。 “梅师伯当天正在教我梅家的铠甲功。” 于连城一语即出,众人一下子议论纷纷。铠甲功是梅家绝学,怎么可能教给出自顾家的于连城呢。众人都是摇头不信。于连城跟随顾惜晨曾经闯荡江湖好几年,虽然他还没有很响的名声,但是他出自顾家,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的。 “你说他在教你铠甲神功,你必须证明你练过铠甲功才行。”其中一位门主走出来说。 “那怎么才能证明练过铠甲功呢,从哪一方面看,才是铠甲功独有的特征。”于连城反问,“这铠甲功,我怎么看都与少林派金刚不坏神功有些相似之处。” “江湖传说铠甲真气不仅能护体,还能附在兵器上,增加兵器的重量,硬度和锋利。尤其是在锋利上,江湖上还没有哪一位高手能做到,听说这是铠甲功独有的。魏教主的盘龙棍被切断,切口就像一面铜镜光滑,正是应了铠甲功的特征。” “对,对,你得展示这个,才能证明你的确练过铠甲功。”有人附合道。 “在做到这个必须要做到铠甲功的第三重境界御物,当时梅师伯只教我前两重境界,强身和护体。我看今天教这个就是再适合不过了。” 于连城向梅光宗看去,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丝毫的变化,但是于连城还是从梅易之的眼光之中看到了怒火。这是于连城不计后果,强行逼梅易之履行他未遵守的诺言。于连城看到梅易之逐渐发青的脸,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喜悦。 众人都在看着梅光宗,等着他的回应。他很清楚现在的状况,如果他拒绝授技,于连城的证词就没有丝毫意义。多年前结怨的门主在长久的等待后得不到丝毫的结果,怒火更盛,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真的教他,练成了御物境界,就能证明我有不在场的证明?”梅光宗说。 “你的儿子和亲信弟子虽然可以做证,但仍有包庇的嫌疑,于公子作为局外人,大家至少可以相信?”靳北说。 众人都盯着梅光宗,看到他迟疑了一下。他四周扫了一眼,就低头向梅易之说了些什么。梅易之向琴舞借一根缠在头发上的发带。 梅光宗一手捏起一端,随手一抖,发带笔直展开,极像一把利刃。带头一端上下来回弹动,就像琴舞手中的若水剑。他转动了一下手腕,发带就从自而下的旋转起来。就是在众人还沉浸在目睹了神技的惊愕之中时,梅光宗戛然而止,发带飘落下来,如同迎风飘扬的秀发。 “原来如此,是这样。真气在兵器上的的微妙控制。这与我们气宗掌握的宏大真气有很大的不同。”于连城说。 “看来你真的是很聪明,看一遍就懂了。” 事实上于连城只是见过成穆雅用千丝万缕剑和蔡一龙空手解手铐,让他增长了一些见识,一看就能明白其中的相似之处。 于连城拔出剑,凝神不动。他想起蔡一龙曾经给他讲解过真气的微妙使用方法。当时他是一股脑儿的全部默记在脑海里,一点儿也不太懂,而现在他有了理论,又看到梅光宗形象生动的示范,他就有所感悟。 “爹,你说他是真明白,还是在装懂?”梅易之在梅光宗耳旁小声的问。 “希望他是真明白,能躲过此祸。” 屋内一片寂静。彼此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众人都在等着于连城悟出绝技。他们看到于连城额头上开始冒出一些汗水。突然大家感觉到屋内像是在起风。 “都退后。”梅光宗大喊一声的说。 众人步调一致,退后五步,为于连城留出一片空地。随后大家看到于连城手中的剑,在开始震动,紧接着,剑头在上下弹动,最后剑身在扭曲。 于连城一睁眼,就向梅易之跳过去,动如脱兔,一剑挥下。梅易之一剑档住。于连城瞬间砍断了梅易之的佩剑。剑身在离梅易之鼻子一公分之处停下了。而此时齐飞浩用木刀抵住了于连城的胸口。 “你想干什么?”梅易之冷冷的说。 “看看练成之后的效果如何。”于连城把剑收回,齐飞浩才把木刀放下。 梅易之把佩剑丢给靳北,靳北看一了眼,再给了其他人。 “如此神技,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学会,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有人站出来说。 众人都纷纷怀疑起来,场面一下子又重新陷入一场骚乱之中。于连城飞入二楼,坐在二楼护拦上。 “你们没看到他刚才是想杀了我,是这么来串通的。”梅易之说。 “我说这个时候,多说无益,打起来才是最好。梅家需要经此一役,扬名天下。”于连城大声说。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梅易之腾入空中,谁知这时,一人从人群中向他掷出一块盾牌。梅光宗一掌击出,在盾牌上留下了一个三寸深的手印。 “看,手掌印。”有人大喊。 众人一见如此深厚的掌力,更加确信无疑。几位与梅家有过节的门主一起向梅光宗发难。酒楼内瞬间乱成一团。 梅易之扶在护拦上,向于连城一剑刺去。 “你别急着向我发难,你看琴姑娘有危险。” 梅易之向下望去。看来琴舞在左躲右挡,虽然没人正面与她为敌,但是在混乱之中,总会有误伤向她袭去。左边的刀风,右边的剑气,前面的掌风,后面的腿风。让她置身于危险的重重包围之中,却怎么也走不出来。 梅易之跳了下去,为琴舞左右掩护。顾惜晨转到他的身后。 “把她交给我。” 顾惜晨抓着琴舞飞上二楼,落在于连城身边。 “梅家父子现在不能死?”顾惜晨说。 “不要小看铠甲功,他们可没这么容易死。不管我有多铁的证词,那帮与梅家有过节的门主是不会信的,现在打一场,才是最关键的。什么替魏教主找凶手,全是屁话。侠义在仇恨面前一文不值。” “你刚才是真要杀他?”琴舞说。 “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琴舞看到于连城冰冷的眼神之中透着冷漠。她知道,这种仇恨并不是一天两天结成了。而是在岁月中逐渐累集,在此时爆发。 就是在个时候,一个人影窜进来,来到两人的身边,是钟离问。 “顾三公子,快带梅家父子离开,杨春带着一批高手,正等着渔翁得利。” “这难道是预谋以好的?”于连城问。 “别问了,快救他们离开。我们进镇时,曾见城外有一片树林,我与你分别救他们父子两人,琴姑娘留下,去找凌落英,我们在那里汇合。” 于连城见顾惜晨已经抓住梅光宗的肩膀,就只好动用魅影功抓住梅易之。两人一转眼,就出了酒楼,几位轻功好的,赶到楼外,早已不知四人的去向。 第143章 放下过节 密林深处。梅易之连续不断的进攻,势如破竹。随着他一剑剑挥下,于连城如猴子般灵活的游荡在树干之间。于连城就是抓住了时机,看到梅易之砍进树干里的剑,深陷进去,却没有完全斩断时,他用剑压住梅易之手中的剑,让他动弹不得。 梅易之试了两次还是拔不出来,气得面红耳赤,就弃剑不用,突然向于连城一掌打来。谁知这一掌不仅没有打伤于连城,反而把自己震飞三丈之远,跌倒在地上。 “别打了,他当时没有杀意。”梅光宗喝止住梅易之。 “他是在故意煽风点火,让我们打起来。” “就算他不煽风点火,也有其他要做。杨春正召集了一批高手,来围困你们。”顾惜晨说。 此时梅易之才冷静下来。 “今日顾家救了梅家,我希望他日梅家也能救顾家。”顾惜晨淡淡的说。 “当然,梅顾两家,休戚相关,一家倒下,另一家也不能独活。” “梅叔叔,能知道这个道理就好,江湖现在正在传恒山掌门被于连城所说,而恒山掌门却是死于魅影剑下,这场火迟早要烧到顾家。我从不认为这只是一个简直的谋杀。” “魏教主被杀,听说留下的证据中,有三寸深的手掌印,还有被砍断的盘龙棍。的确让旁人猜起来,很像是我做的。能把魏教主手中盘龙棍砍断的人,我估计对铠甲功是非常的了解,而且精通。那人的功力不在我之下。” “梅叔叔,有怀疑的人?” 就是在这时,琴舞带着靳北和凌落英两人过来。 “来得,还真是时候?”于连城说。 梅光宗瞪了他一眼,对他来说,正是报伤子之仇的大好时机。他不由靳北分说,就冲了过去。梅易之加入时,被凌落英拦住。四人顿时打成一团,顾惜晨正要上前劝阻,被于连城拉住。 “让他们打吧,气不发泄出来,没办法心平气和,坐下来谈事。不过,这是高手过招难得一见,正要大饱眼福。” 不出三个回合。四人就打开了。梅光宗与靳北单挑,而梅易之与凌落英单挑。顾惜里见梅光宗与靳北斗得尢为激烈。两人虽然相差十岁,但是在武学修为上,却在伯仲之间。 “梅师伯练得是什么掌法?” “落英梅花掌,刚猛而又傲气十足。” 于连城只看到梅光宗掌掌贴身肉搏。靳北每一棒打来,他都能以掌法特有的灵活,顺着囚龙棒把靳北反攻回去。他双手搅住囚龙棒,把靳北带回到了空中。 “他是在干嘛?” “在夺他手中的棒子。那枚囚龙棒也算是神兵利器。”顾惜晨说。 靳北这时拿住棍头,横扫八方,不断拖开距离,把梅光宗推到四尺之外。局势瞬间逆转,梅光宗掌法根本不足伤他,但是靳北以棒横扫,尽挫其锐气。梅光宗,行动不够敏捷,根本再也找不到机会接近靳北。不得不,一次次承受棒头的重击。 “好厉害的棒法,现在压得梅师伯动弹不得。” “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伏魔棍,再融合了部分丐帮的打狗棒法。刚柔相济,成了囚龙棒法,被江湖人士称为天下第一棒法。” 一个回合之后,梅光宗就显得捉襟见肘,在内力没有压倒性力量前,以掌对棍,还是有明显的不足。 “天下武学,果然是有兵器有手,才能如虎添翼。” “兵器在手,是有优势,但也不是绝对的。你看凌姑娘的龙爪功。”顾惜晨说。 梅易之开始以剑法处处压制凌落英,但是此时凌落英却在反扑回来。 “龙爪功属于擒拿,擅长近身。而梅易之动作浑猛,但是不够灵活,真得一拼。”于连城说。 “你们是以什么心情在看他们打斗的。”琴舞插嘴说道,“你让我把他们找来,就是来拼个你死我活的。” “琴舞,少安勿躁,高手过招,难得一见,错过了就是你这辈子的遗憾。”于连城说。 琴舞看到于连城一脸的兴奋,就怒火中烧,他是越来越不理解,这头猛兽到底在想些什么。 于连城见到凌落英已经在钻空隙,一瞬间就抓住梅易之左肩。而这时梅易之耸了一下左肩,一下子就把凌落英弹开。 “那是怎么回事?”琴舞问。 “是铠甲功的护体境界,这梅易之已经练到能随意转换境界。只要落英抓住他哪个部位,他就把真气快速运到哪个部位,那个地方,瞬间就像穿了一件铠甲一样。能轻而易举的破掉她的龙爪功。”于连城说。 “华山派三公子的武功,我都有幸全部目睹过了,都是各有所长。”琴舞说。 梅易之每次都是在凌落英被反弹回去的一瞬间,以梅家剑法,发起总攻。但是凌落英却能凭着灵活,一次次的找到空子。 “他俩看来是势均力敌。” “不见得,落英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她的那个龙爪真气很厉害。” “天下不管什么真气与斩击在金刚不坏神功面前都不值得一提。凌姑娘清楚的很,铠甲神功与少林金刚不坏神功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应该是武学在山顶上的一次相遇。她是不会用龙爪真气的。”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 “兵器的使用是人智慧的结晶。它能够避其人自身的短处,发挥长处。若要用拳腿功夫赢兵器武学,一般都要有足够的内家修为。” “我曾听人说过,要练兵器,就得先练拳脚功夫,说是兵器是拳脚的一种延伸。” “在少林,武当,这些有博大武学体系中,都有这种说法,不过像我们这种五岳剑派,只是小门派,就没有这个概念。总得来说各种武学,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绝世高手是隐藏短处,尽情发挥长处。”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论议武学。”琴舞说。 “梅家父子打不了持久战,现在已经都处于劣势。现在是劝说的好时机,靳北打伤梅易之时,你不是刚好在场。快去阻止他们,再打下去,就不好下台了。”顾惜晨小声对于连城说。 于连城冲过去,大声说:“梅师伯,当时我就在场,当时不能怪靳北心狠,是梅易之冲动在先,打伤了靳门主的师弟,那管伸全身上下受了十几处剑伤,你不能只疼你儿子,就不管靳门主疼自己的师弟。” “梅易之,那管伸,我见过,很木讷的一个人,嘴笨,说话言不达意,才让你误会,你们也算扯平了。” 梅光宗根本奈何不了靳北,就只好收手。 “凌大小姐,你也有错,你女扮男装,调戏婉青,梅易之身为男人,当然不能容忍,你现在受了委曲,也算扯平了。” 凌落英与梅易之,剑爪相抵,同时弹开,被另两人纷纷按住。 “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梅光宗问。 于连城就把当日的情况一五一十详细明白的讲出来,最后总结了一句,“婉青轻浮是错,凌大小姐挑逗是错,管伸弄巧成拙是错,梅易之冲动是错,靳门主下手够狠是错。命中注定要结怨。其实不过是一个接一个误会中,都付出了代价,是该要放下的时候。” “冤家宜结不宜解,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场,何必因这一件小事纠结于此,现在梅易之不是生龙活虎,受了靳门主一棒,名声都水涨船高了。就当作与靳门主切磋了一番。”顾惜晨说,“梅叔叔,您说呢?” 梅光宗想到这事再追究下去,就是自己太没风度了,就算要追究也拿靳北不能怎么样,而且在那些门主在声讨他时,是靳门主秉公处理,若是自己紧抓着不放,自己也太小气一些。 “好吧,这事在我心里,算过去了。我儿与管副门主算是扯平了。我儿也不要再把这事放在心里了。” “是。”梅易之说。 “那们就再找一个地方养伤,讨论一下,魏教主被杀,梅叔叔被栽脏陷害一事。”顾惜晨说。 第144章 三方结盟 于连城站在河边把水壶装满了水,递给琴舞,又从琴舞手中接住另一个水壶。 “你怎么会跟梅易之他们走到一起?” “当日我离开之后,就想去找我爹,让他退婚,结果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梅光宗带着一群弟子。他们是来找梅易之的。” “看来是把你又抓到了。你得跟梅易之好好谈谈。” “梅光宗跟我谈过,我很支持我嫁给梅易之,还给我谈五岳大格局。还说了恒山派的未来。” “他在威逼利诱,你动摇了?” “威逼谈不上,但是有利诱,还好,那种他说的好日子,我并不是怎么向往。” “看来,你可能日后就要面对威逼了。若是恒山派能归顺梅家,那对梅家统一五岳剑派可是相当有帮助的。” “那他到底是爱我,还是要为他的未来作打算?” “那你就只能去问他自己。” “可是我觉得你很懂他。” “是他很懂我,我不得不懂他。”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凉亭走去。四人打坐疗伤后,现在都纷纷站了起来。 “看来是时候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靳门主,要从哪里开始谈起。”顾惜晨说。 靳门主从怀中取下一块方巾,从中拿出一块断剑头。 “这就是另一处,最近发现的证据。根据推测,两人有花坛中打斗时,把这块断剑头,打入了假山之中。这样就可推测凶手是剑掌双绝。” 梅光宗拿起剑头看了一下,就把自己的佩剑拔出来,居然是一把断剑。他自己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把断剑头配合到剑身上去,果然是十分吻合。 “梅师伯,凶手对您真是了解的很啊。”于连城笑着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与我爹无关。我爹在五年前就开始弃剑不用,改用落英梅花掌了。” “可以肯定梅楼主没有上过黑木崖,那你的剑是怎么上黑木崖的呢?”靳北说。 “这剑我很早就不再拿在手里,这次是陪我儿下山提亲,才拿在手里。若是有人想用想换,的确是有很多的机会。我记得在最近在华山之上,的确是有一晚,有人想偷我的剑,当时被我儿发现,我追了出去,与他打了起来。他的轻功高得出奇,我猜他是练过魅影功的。只是当时天黑,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靳北与凌落英一起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惜晨。 “顾家拿梅叔叔的剑,去杀魏教主,顾家没有这么没有脑子。”顾惜晨冷冷的说。 “梅师伯,你说那的天,是不是六月十五那天。”于连城问。 “日期,我就记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梅易之棍伤复发,还记得吗?”于连城说。 “对,就是那天,我就是那天晚上与那蒙面人对招,让旧伤复发的。”梅易之说。 “那就对上了,那天我刚好对华山剑法觉悟,悟出了飞鱼逐浪。我跟乌应求去林子里散心,刚好听到你与人在林中打斗。跟你打的人,就是钟师兄。你走后,我后来见到他了。” “这么说,他当时不是来偷剑的,恰好相反,是来还剑的。”梅易之说。 “能号令钟离问做这种事的,在华山之上就只有两个人。”梅光宗说。 “哪两个?”凌落英问。 “顾光清和雷楚云。” “雷楚云那天刚好不在华山之上,那他就有最大的嫌疑。”于连城说。 “三剑客的高徒全都听命于他,他若是会铠甲功也是不奇怪的。”顾惜晨说。 “这么说,他是先偷了梅楼主的剑,上了黑木崖,杀害我爹,然后下山,再让钟离问去还剑。起栽脏的作用,可是现在梅家也没什么损失,这个计谋太拙劣了吧。”凌落英说。 “不是太拙劣,是人的变数太大了。”顾惜晨说,“是钟离问告诉我们,杨春带一帮高手要坐收渔人之利。” “还有,是杨春没有按计划行动,所有虽然打起来了,但是不够激烈。”于连城说。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梅易之问。 “我一直跟顾惜晨在一起,我没见过杨春。但是我了解他,他就像蛇一样。他的武功,我敢肯定不在三公子之下。” “现在从栽脏这条线索来看,雷楚云是最大的嫌疑。但是有一点,我不清楚,他是如何上黑木崖的。”靳北说。 “那天,我见到钟师兄时,他的腿断了。” “他是轻功绝顶,能断腿?”梅易之说。 “那就是摔断的。”顾惜晨说,“黑木崖高达三千尺,我能飞一千多尺,若是连城从空中帮我一把,我说说不定是能上去的。”顾惜晨说。 “不管怎么说,这只是猜测。他若是会三家的绝技,飞上三千尺,砍盘龙棒,破魏教主的金刚不坏。那就太怕了。必须要求证一下,才能明白,雷楚云他的真正实力。”梅光宗有了不安的感觉,那股从容镇定的消失,一下子影响到了所有人。 “梅易之,你跟我一起上黑木崖。”顾惜晨说。 “他不能上黑木崖。”梅光宗说。 “那好,就两边同时展开,琴舞就作为梅家的的人,跟我们上黑木崖,见证整个过程,你们快回去通知顾师伯,盯住纪长空。”于连城说。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的。”梅易之说。 “未来的天下第一。” “行了,就让琴舞跟着去吧。顾家与梅家早有盟约,不过,现在看来光我们两家,要拿下雷楚云真的有些困难。” “梅楼主,是要与我们棍门结盟?” “是,不知靳门主,是否有意?” “当然,对付这个凶手,仅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 靳北伸出一个拳头,梅光宗伸出一个拳头碰上,顾惜晨伸出一个拳头碰上。 “那我们三家就就此结盟。” 梅易之望着琴舞依依不舍的离开,但是当他看到于连城冲着他微笑,就怒瞪了他一眼。 “虽然雷楚云有最大的嫌疑,但是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就是他,希望不要出错就好。” “要百分之百的确定还不简单,把钟师兄找出来问一下就好了。” “到哪儿去找?”凌落英说。 “出来吧,你们藏在这里老半天了吧。”于连城说。 杨春与钟离问走出来。 “我们尽量隐藏气息了,看来你还是发现了,看来真是高手了。”钟离问说。 “他都向梅公子发难了,不是高手,有这个底气吗?”杨春说。 “你们不是来给我拍马屁的吧?”于连城说。 “我们是奉命利用日月教众除掉梅光宗的,看这个结果,都没什么伤亡。我们总算是积了一点德。上次杨春托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钟离问 “已经跟落英说过了,胡邈已经去接应医门的平芳了。”于连城说。 “有多大的把握?”杨春向凌落英。 “再等些时日,平芳快回来了,传来消息说,正在人身上试药。”凌落英说。 “那就好。” 两人向众人连连鞠躬,谢了再谢才离开。 “如果不能为他们解毒,他们就会是我们最大的劲敌。这事得要抓紧些。”顾惜晨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于连城问。 “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是钟师兄主动找我爹坦白。他是有说过,他有帮雷楚云上黑木崖,帮他偷梅光宗的剑。但是他自己并没有上黑木崖,只到最近他才猜到雷楚云可能就是杀害魏教主的凶手。他就更害怕了。” 第145章 上黑木崖 众人一起向黑木崖方向赶去。中途歇息时,两位女子一起到河边洗脸。凌落英就示意琴舞看了看,正在树荫下看书的于连城。 “怎么呢?” “他像是对你有意思?” “不可能,他很喜欢肖姑娘。” “我知道你以前是出家人,但是现在你还俗了,我看你也是懂的。一个人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他邪门的很。” “但他不坏,就够了。” 琴舞向于连城看过去,而此时于连城刚好抬起头来看她。两人的目光相遇之后,却都没有立即避开。虽然彼此此刻了解到了彼此的心意,但是俩人却都不约而同的,隐藏了这份感情。 竖日清晨,众人就赶到了黑木崖下。于连城下马,抬头仰望,垂直耸入云霄的黑木崖,那一瞬间,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脸色顿时煞白。凌落英看来,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 “别担心,不会让你断腿的。我已经找人制作了这个江湖上最柔软的垫子和最坚硬的披风。” 凌落英示意他看过去,就看到从旁边的一处山口处,走过来一批人,拉着一辆车过来。其中有一人走过来,把披风递给了凌落英。凌落英为于连城把披风披上。 “下降之时,就打开,拉住四角,一定不要慌,小心一些。” 凌落英为于连城整理着披风,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 “有点像小媳妇。” 凌落英向于连城板着脸,但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别端着碗里,看着锅里。” “能帮上你的忙,真好。” “能遇上你,也真好。真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感觉你有些累了。” 凌落英什么也没有顾及,就算在场有很多人,她还是过去,把于连城抱了一下。琴舞看到了,她没有嫉妒,反而有些羡慕。能如此坦荡的与喜欢的人做朋友。可是她总是觉得,与别人有一种距离,她不想别人靠近她,同时又有些渴望别人可以靠近她。 其他人一起走过来。就商量着要如何操作。 “升降机是可以靠人力停要半山腰。我在那里接应,伸出囚龙棒,为两位分别套上绳索,以防万一。二师弟,会在崖顶上,接应顾公子。下面就由落英指挥。大家觉得如何?” 大家一致认同靳北的方法,就只等着气垫累积起来。 “你的脸色不太好?”顾惜晨见到于连城没有血色的脸,“靳北会在空中给你套上绳索,没有理由会害怕,在想什么?” “过去,我很恨华山那个地方,后来我很恨一个人。” “谁?” “雷楚云,如果他能尽师傅的职责,传我们剑法,我们也不会想方设法去讨好他,私下里互相斗来斗去。” “你要杀他?你怕他的武功?” “武学之道,我真的是尽力了。” “我知道,你很努力,在你这个年纪,有这么好的修为,已经算是不错了。天赋不够,可以后天弥补。华山剑宗与气宗的最大不同之处,就是速成。这不是抄近道,拔苗助长,而是发现自己的天赋所在,然后加以利用。就像有的人天生擅长乐器,只要用耳朵听一遍,就全会了。武学也一样。总有一种武学是适合你的,只是你没有没有发现而已。” 于连城从顾惜晨冷漠的眼眸中看到了稍纵即瞬的温柔。 “别去恨他,不值得,去过你要过的生活。” 这时,凌落英从远处喊道,“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于连城帮顾惜晨把披风披上。琴舞站在一旁看到顾惜晨向于连城伸出一只手,于连城紧紧握住它。在两人目光相遇时,她见证了伟大的友情。在空中的任何一个闪失,都是致命的,就算是轻功绝顶的人,从如此高度摔下来,也同样是会死的。唯有对彼此绝对的信任,才敢如此冒险。 顾惜晨运气腾空而起,于连城紧跟其后,俩人一上一下,腾入了空中。 “他们的关系真不一般啊,看来不像是简单的主仆关系。”凌落英望着空中越来越渺小的两人说道。 琴舞仰头望着天空,不禁拿出了佛珠,一颗一颗的默数起来,为俩人祈祷。 两人在半山腰分别接住绳索,在囚龙顶棒上,分别踩了一脚,向更加的空中飞去。于连城只感到大限已到,就向山岩踢了脚,好方便用另一只脚给顾惜晨借力。顾惜晨踩住于连城的一只脚,再次向空中飞去。 于连城在落下来时,把背上的披风展开,在下降时果然看到了在山岩壁上有一个脚印。看来他们是同样的方法飞上黑木崖的。 于连城拉开披皮的四角,就像一个气球,从空中慢慢飘下来,顺利的落在气垫上。他躺在气垫上没动,只是看着空中,像是看到了顾惜晨一般。 “你没事吧。”凌落英问。 “没事,只是从来没有飞过如此的高度,一时缓不过来,不过从空中降下来时,我看到黑木崖下的风景不错。” 凌落英微笑了一下,把于连城扶了起来。 顾惜晨眼看就要到崖顶了,但是他突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整个身体在往下坠。他本能的伸出手,向上抓,就像是在抓一个不存在的希望一样。 “不要怕。” 管伸用一条绳子缠住他的手臂,把他拉了上去。他躺在崖上,吹着风,看着广敞的天空。像这样的生死一线,他经过了很多次,每一次,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雷婉青来。就是在这一次,他下定决心,不顾一切的反对,要跟雷婉青在一起,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靳北果然是考虑周全。” “顾公子,也了不起,像这等轻功,我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 于连城由凌落英扶着,上了升降梯。到达崖顶。两人在殿前相遇,不由自主的,给了彼此一个拥抱。所有的话都是多余的,唯有此刻拥抱着彼此,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靳北亲自带着两人进了大殿。 “真是特别感谢你们能帮我们解开这个案子,查找凶手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跟魏教主在江湖上所做的事,相比较起来,就差太多了。” “大师兄,还是先带他们去休息吧,顾公子的脸色很差。”凌落英说。 “好,好。”靳北就领着顾惜晨走了。 凌落英拉着于连城向另一间房走去。 第146章 传琴舞 于连城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内功已经完全恢复。走出房门,绕着花园走过一圈,在气势洪伟的建筑下,总是种着极为不合谐的农家作物。他想到日月神教过去的奢侈和繁华,在魏教主的带领下,日月神教更头改面。然而这一切都会随着魏教主的死去而不复存在。 一阵清风吹来,他迎风望去,只见琴舞独自一人站在观景台上。微风吹动她的裙裾,飞扬的裙角让于连城久久的注视。只到琴舞意识到一股灼热的目光正在上下打量着她,她冷淡,不忧不喜的目光,才让于连城从想入扉扉的思绪中抽回神来。 观景台很简陋,只是一块在悬崖边上,伸出去长达四尺的一块岩石。可以清晰的看到岩石上曾经有护栏的痕迹,看来只是年代久远,未加修缮,才成一块光秃秃的石头。 于连城走过去,才逐渐的感觉到视野开阔了些。心头的压抑一扫而光,俯看脚下的一切,只感到众生都是如此的渺小。 “当你在看这深渊时,它也在看你。你对它感到不可思议时,它也在呼唤着你。”于连城看着脚下的一切,感觉到自己漂浮在空。 “你想说什么?” “如果不是轻功绝顶千万别站在悬崖边上,不管你想不想跳下去,都是自取其辱。” 琴舞不知未来要何去何从,她想让悬崖边的风吹走她心头的迷茫。站在岩石之上,她本想欣赏无限风光,可是她却不由得害怕的不敢往下看,双腿颤抖的让她不能自已。只能让这风,无情的嘲笑她的软弱。 “如果真的不想嫁给梅易之,那就去取消这门亲事,就好。” “能做的到吗?梅家这是在强娶,我爹,后娘把我给卖了。” 于连城能明白琴舞心中的无助之感,他意识到她同样需要驾御命运的力量,不甘心被命运所摆布。 “想跳下去,看看吗?” “什么?” 就在琴舞惊愕扭过头来的一瞬间,于连城推了她一把。就在她落下的一瞬间,她对生活充满了太多的不甘心。她渴望活得精彩,想要得到别人的爱,而这所有的愿望都被耳边吹拂的风所吹散。于连城跟上去,拦腰抱住她。也是在那一瞬间,她只感到很温暖,她不顾一切的紧紧的抱着于连城。 “不害怕吗?” “我觉得你不会想死。” “跟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跳崖自尽,也是很浪漫的事情。” 琴舞想推开这个让她很讨厌的人,可是她又不得不紧紧抱住他。也是在这矛盾之中,琴舞那颗平淡如同死水的心,终于波动起来。当她有一天,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和于连城跳崖时紧紧抱在一起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每一次在脑中回想起来,就如同昨日,重新亲自体验了一把。 落到山崖之下时,于连城看到琴舞脸色苍白,但是眼神再也不像过去那样空无一物,而是无处不散发着一种活力与激情。琴舞弯下腰,制止不断发抖的双腿,向于连城竖起了食指。 “怎么呢?”于连城有点心慌,想不到这次真的是惹火了心中念念不忘而又无比敬畏的女人。 “再来一次。” 于连城开怀大笑,他怎么也想不到超凡脱俗的琴舞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琴舞在他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圣形象一下子就完全崩塌了,原来她也是一位很平凡的女人,只是相貌格外出众了些,气质格外不同罢了。 “载着你,我的内力都耗尽了,如果你自己想玩,我倒是可以教你这门轻功。” “这轻功应该不是普通的轻功,能轻易学会吗?” “练好这门轻功,想从上面再跳下来,你至少也得有三年的功底,你练得是恒山派的内功,它以保养护体为住,刚好打了一个不错的根基。” 于连城牵着琴舞的手,在崖下的一条小溪边上行走。俩人时而聚拢,时而分开。在潺潺的溪水流淌之下,亲密安详而又宁静的气氛,让俩人共同有了一段最为美好的回忆。多年之后,当两人都历尽苍桑,互相吐露真情之后,总会想起在黑木崖的那个清晨,那条小溪仿佛正是在谱写他们的恋曲。 于连城不仅把顾惜晨悉数教给他的跑得快神功传授给了琴舞,还加上了自己与乌植对神功的领悟心得。琴舞刚开始在溪边的秃露石头上练习时,还无法得心应手,一不小心,就会滑落。幸好有于连城在一旁总是很及时的接住她。 “我可以先陪你一程,但以后的路都得靠你自己走。你已经学了两门惊世骇俗的武功,已经有了改变命运的能力,接下来,就看你是如可改的。”于连城把琴舞重新扶起来,顺手一推,琴舞又飞到了一堆岩石之上。 于连城带着琴舞到溪边的树林里。他取下一根枝条,“其实这门轻功是可以跟剑法合在一起用的,两者本来就可以相融,只是当年我学这门轻功是答应顾惜晨不得相融,而对于你,没有必要遵守。你来重新试试若水剑法。” 琴舞以树枝为剑,舞起若水剑法,她不像是在舞剑,倒有几分像是在跳舞,于连城知道剑法绝不是为了观赏,而是打败强敌。跳舞是为了博取别人的好感,但是练剑,是为了打倒别人。虽然他喜欢琴舞此时的舞姿,但是他明白江湖。没有人能取悦江湖,江湖从来都会欺骗弱者,它从不缺美貌的女子,只有坚强的女人才能获得幸福。 “你练这剑法,日后是打算去青楼跳舞为生吗?” 说起青楼,琴舞就会来气,可此时她有了几份的得意。她向于连城突然刺去,于连城躲下际,从树干上折下一根树枝。两人纠缠在一起。若水剑法,只攻不守,以柔克刚,此时再配上绝顶的轻功,把于连城紧紧的压制住。她看到于连城想反抗,却无法使力的模样,心里一阵欢喜。 若不是琴舞长久以来,疏乎练习这门剑法,三十招之内于连城必败,但琴舞不知道的是,于连城是身经百战,他不肯妥协,总是能隐忍在最后,给对方于致命的一剑,这想法却如恒山派剑法的剑意如出一辙。 绵里藏针。于连城放弃了引以为豪的华山剑法,而是以恒山剑法相互周旋。果然是在三十招之后,琴舞多日不练剑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于连城在她疏乎的一瞬间,就以枝尖点住了琴舞。 “我教你神功,是让你有能力笑傲江湖,可不是让你挑战我的。” “不把你踩在脚下,我如何笑傲江湖。” 俩人久久的注视着对方。于连城在哭笑不得之际还是释怀了。他看到了她脸上在开始绽放阳光,心中对她的愧疚,也少了几分。愿她每一天,都能像此刻这般开心。 第147章 找到正确的剑路 于连城让琴舞把树干当作假想的敌人,在树丛中练剑。于连城盘坐在地上,静修内力。他看着琴舞在树干下穿梭,手中的枝条随心所欲弯曲,那枝头不可预测的轨迹暗藏着杀机。那飘逸的身姿不由得让他忘了还有一个女人,在朝思暮想的等着她。说到底,有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否爱肖潇月。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跟上她。 而此琴舞俯仰之际的每一个动作,就如同石雕上的精条,生硬而又残忍的刻在他的脑海里。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对于琴舞,他只有救赎,没有爱,但是那不可控制的情感,让他心神不安。若不是曲子昂的及时出现,他险些走火入魔,急火攻心而死。 自从他们一行人向黑木崖赶来时,曲子昂就一路尾随而来。他因担心父亲的安危,而格外的关心魏教主被杀一事。虽说他不想卷入江湖,可麻烦事真要缠身,那也是身不由已。当他见识到两人飞上黑木崖之上后,他就想到了要如何把被困在天井中的曲容冲救出来。曲子昂把一路跟来的情况说明后,就开门见山的请求于连城帮忙。 “我爹,虽然掌法惊人,但是并不擅长轻功,我有点担心他没法自己从那个天井中爬出来,我想求你帮忙。我知道那很危险,但……” “哦,小事一桩,我跟你再跑一趟恒山就好了。”于连城爽快的答应了这位难得的朋友,“其实你爹根本就没有能力杀魏教主,他为何要东躲西藏。在江湖上多生一些事端。” “我也不清楚原因。要说爹杀魏教主,杀心是有的,他们二人年龄相差一轮,爹怎么能容一个小子坐教主之位呢,如果要杀,多年前就杀了,不会等到今天。” “你说的这一点,靳门主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他担心后面还有其他的阴谋,才不断去找你爹,你自己心里要有数才行。“ “多谢提醒。” “都是朋友,别客气。” 两人约定三日后,就一起去恒山,曲子昂就提前走了。 此时正是正午。两人虽然在树林之中还没有察觉到炎热,但腹中的饥饿却在不断的提醒着他们。作为东道主的凌落英在百忙之中,终于想起了这两个人来。也是在此时,有人禀告她,俩人跳下了黑木崖,于是就急冲冲的赶到了山崖下面,正好遇见了曲子昂邀请于连城去恒山的一幕。 “曲家小公子为人和善,但他爹就绝非善类,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也绝不好勉强,但记住一定要小心。” 于连城点头同意后,就问起了凌姑娘为何下黑木崖。于连城这才为俩人的冒失感到抱歉。 “很抱歉,我与琴姑娘被这山下的美景迷住了,真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姑娘找麻烦。” “太见外了。若不是你们插手此时,我们对爹的死,还会没有头绪。” 两人就是彼此恭维之中,彼此惺惺相吸。 大家在一起用完餐后,于连城这才注意到顾惜晨没有出房门。于连城向顾惜晨的房间走去时,却被靳北及时叫住了。 “我已经亲自去问候过了,他说再打坐一天,明日就可以出来,我亲自送了茶水过去了。”靳北打量了一下于连城,“听江湖中人说,你的武功全部是顾公子教的,为何他的内功恢复的这么慢,你恢复的这么快,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的内力远在他之上。” “内力高有什么用,我接他十招,都成问题。” “我听小妹说过,你曾经跟她学过猿击剑,你的内力高深为何专研剑术,而不是专研偏向内功的武学。” 靳北的一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于连城对剑术的痴迷。他之所以对武学痴迷,只是为了有改变命运的力量,而不是有令人惊叹的剑术。他盲目的追求,已经越来越偏离他的初衷。 也就是在那个太阳刚崭露出半边笑脸之时,于连城独自一人站在空荡的花园之中,等着繁星逐渐暗淡,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赶早起床练剑的琴舞刚走到花园,刚好看到这一幕,只感到他就像从天空的子宫里分娩出来一样。脸上还残留的沉闷气息全无,如同赤子一般,挂着最为纯真的笑容,琴舞既然会忘了自己来练剑的,她看于连城潇洒自如的拔剑而起。 剑招大气磅礴,变化万千。剑招收放自如之际,剑气四路纵横。不多时花园中就掀起了狂风,掀起了琴舞的裙裾,吹散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她不经意抬手按住缭乱的长发时,只感到手背上有一阵刀割的痛,抬手一看,原来是剑气划破了她的皮肤。她不禁连退三步,不小心踩到了刚出门的顾惜晨和凌落英。 “好厉害的剑气。”凌落英说。 “这是嵩山派的剑法。嵩山派自古剑法就以内力见长。嵩山派五十年前号称剑掌双绝,当时还有嵩山十三太保的名号。看来他是对嵩山剑法有所领悟。就是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 “借剑一用。”凌落英拔起顾惜晨的佩剑以猿击剑法,给于连城喂招。 于连城每剑下去,都带着几分剑气,剑招后劲十足,但凌落英的猿击剑却锋芒毕露,敏捷而迅猛。一个回合之下,却是不分高下。 “拿出真本事出来,让本姑娘瞧瞧。” 于连城一剑挥下,一道斩击斩向凌落英。她躲闪之时,一剑刺来,随知那道斩击在空中突然改变了形态,如同一只飞鸟从后面紧追而来。于连城腾入空中,一剑挥下,一条奔腾的狼形斩击呼啸而来。凌落英来不及眼看来不及躲开,弃剑不用,在四周罩起一层真气。两股力量力相冲,把四周的假山均被震倒。 “看得出来,你根本没有尽全力,看来江湖上从此有多了一名高手。” 就在于连城沾沾自喜时,顾惜晨习惯的各他泼了冷水。 “剑斩果然厉害,但却是远距离招式。在速度之下,几乎无效。” “于公子在第一个回合下,应该是有所保留,我能感觉到那剑招之间贯注着剑气,如果再加大几分,能在无形之中伤到我。我说你有一种华山派绝技,你为何不把华山剑法与嵩山剑法合二为一。” “你是说把飞鱼逐浪镀上飞鸟斩?”于连城掷剑而出,剑气如同羽衣,为冰冷的剑,穿上了一件铠甲,剑在空中飞动了更快更远更灵活了。他重新接住剑时,不禁说道,“这怎么像是铠甲剑法。” “爹曾经说过,天下所有的武学各有的长,但走到顶峰都会相会。铠甲剑法是把真气随在表面,从外观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你让剑气四溢,改变形态,肉眼就能辨别。” 于连城意识到自己从另一个方向学会了铠甲剑法的第三重境界:御物。 “那就给这一招取名为飞鱼羽斩。” 顾惜晨这时改了话题,问起了凌落英用的是何种剑法。来历如何。他也看出了,这剑法像极了纪长空所使的剑法。 “顾公子已经痊愈,于公子剑法也有所突破,难道大家高兴,不如我带大家,到黑木崖的猴山看猴子如何。” 第148章 与猿的战斗 凌落英带着三人来到猴山,而此时靳北正驻足在猴园之外。 “这么巧,大师兄也在。” 凌落英看到二师兄进入了猴园,在小心的靠近熟睡中的猿王,原来猿王手中拿的一段铁棍正是魏教主所用用兵刃盘龙棍。正是凌落英不合适宜的一声招乎,把猿王吵醒了。它发现二师兄靠近,就迅速的跳起来,一棍刺来。 二师兄徒手与猿王打斗起来。 “这猿居然会使剑法,有些招数倒像我们华山派的剑法。”顾惜晨说。 “这猿击剑法在凌姑娘使用起来,已经很厉害了,想不到这猿使起来,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十招之内,猿王已经把二师兄击倒,若不是靳北及时扔一个香蕉过去,猿王会一棍要了二师兄的命。 “快出来,二师兄。”凌落英叫道。 “它手中拿的是师父的另一半盘龙棍。” “三公子,你看他练的剑法像不像纪长空的剑法。干净利落。” “纪长空的剑法应该是看到你使猿击剑,而受到启发悟出来的。他们纪家的剑法,本来就不注重招式,而这猿,没有人的智慧,仅靠模仿,练成了一套绝世剑法,在它的眼中应该是没有招数这个概念吧。” 于连城惊讶这不就是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吗? 靳北要进去时,被于连城拦住了。 “猿的身体力量远胜于人,也就是说外功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它的每一个动作可以说都暗藏杀机,如果硬取,会得不偿失。” “你有什么办法?” “只能智取。”顾惜晨说,“找多一点食物来。” 顾惜晨与于连城一起进入猴园。顾惜晨给猿扔香蕉,就是在猿两手拿不了这么多香蕉时,它把棍子放在地上的一瞬间。于连城施展轻功,拿住了棍子。猿得知棍子被抢,迅速追过来。于连城把棍子扔给了顾惜晨,猿一掌打中于连城,于连城摔入一个洞中。顾惜晨把另一根同样长的铁棍扔过去,猿拿到棍子,停了一下,察觉不对,又要追过来,顾惜晨早已经出来了。 回头去打于连城,却不敢进洞。 “于连城没有出来吗?”顾惜晨问。 “他被猿打到了,掉入洞中了。” “那里怎么还有洞。” “它好像不敢进洞。”凌落英说。 “我听教中的弟子曾说,里面是劳德诺和一群猿的尸骨。当年劳德诺杀掉了猿王想要逃出来,却不知其他猿让他做猿王,他在杀那群猿时,气绝而亡,里面有很重的气味,猿的鼻子灵敏不敢进去。” “我们先等一下,再看情况。” 于连城捂起鼻子,在山洞内点起了火,减轻了腐臭气。只见有一具人的尸骨在一群猿骨之中。他想到了凌英给他说起劳德诺的事。便猜到了几分。 于连城四处查看洞内的情况,想不到洞内的空间很大,足以容纳一个猴群。他在墙壁上看到完整版的紫霞神功,以及劳德诺对此神功的领悟,自己是如何纠正全身错乱的经脉的一些方法。后来于连城把劳德诺悟出的武功取名金蝉功。他对比他所学的华山派四大奇功,却意外的发现,这四大奇功不仅仅是继承了紫霞神功,还额外补充了一些原来没有的,使其能独立出来,而同时又本是同一种能完全相融合的武学。 “上天真是公平的,从来不让人白忙活。”于连城没有想到的是,他所苦苦追求的武学,现在几乎全部拿在手上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于连城此时心怀感激,不禁感到好事多磨。突然想吹奏一曲笑傲江湖曲,来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 于连城立刻坐下来,学到了紫霞神功,这才把华山的四大奇功而产生的内力,在体内完全融合了。那股霸道内功,才因此平和起来。 于连城听到外面的人在叫他,他才回应的走了出去。刚出洞,就看到猿王拿着铁棍,怒瞪着他。 “小心一点。这个猿猴可不是一般的猴子。”凌落英喊道。 顾惜晨把浮尘剑扔给了于连城。于连城拔出剑,猿猴不禁感到恐惧,向后退了几步。 “你的剑法很像纪长空的。我看你是如何破这一招雷闪的。” 众人只看到于连城的影子在猿猴四周左右晃动。猿猴上窜下跳。每一招,都落后一拍。在于连城在猿猴身上,划上几剑之后,它就更加气急败坏。同时也在模仿于连城不断的来回走位。 “好强的模仿能力,这真不是一般的猿猴。”顾惜晨说。 人猴陷入胶着,一时间却难以分出胜负。顾惜晨还是能看得出来于连城没有很好把魅影剑法练成,他没有去责怪他不够努力,他知道他在走向自己的剑路时,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才智。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武学的博大是无限的。天下武学,能精通一两种就足够了。顾惜晨不禁感慨的想到。 于连城一时逃不出来。他的身形远没有顾惜晨那么灵活。 “能不能杀掉这只猿猴?”顾惜晨问。 “不是不能,只是能不杀生,就尽量不要流血。”凌落英说。 于连城使出,一招飞鱼羽斩,猿猴一闪而过。腾入空中,使出的一招正是于连城取名为猿王出林的那一招。 于连城一掌击出,使得正是龙之吐息,一股强大的内力,把猿猴震倒在地。猿猴爬起来,看到于连城又接过剑,正露出一双冰冷的眼,一下就怯弱了,向后山跑去。 “他的内力又精进了一层。”顾惜晨心里想到,他看到于连城此时不可一世的样子,不禁很担心,他疯狂后会怎么样。他完全拥有了他一直渴望的力量,他的人生此时就在一处十字路口,顾惜晨突然觉得,他唯有站在一边,看他走去,无论他未来要选择什么样的路,他都坚信,自己一定会深爱着这位共同浴血的异性兄弟。 “你最后的那一掌叫什么?”凌落英后来问于连城。 “那叫龙之吐息,本是从剑宗的武学得到的启发想出来的,当我把华山四大奇功融合后,就自然而然的能用出来。” 于连城本是想把山洞中的事情告诉顾惜晨,但是看到顾惜晨对他的神情有了一些变化,就没打算说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顾公子有顾公子的自信,根本不需要全部的紫霞神功。只有像于连城这样,一生都在追求着力量的人,才会对所有的武学痴迷。他们以为拿到,就等于拥有了,就不会再害怕,不会再自卑。却不知道,却由此生出了另一种贪婪,一种对力量渴求的贪婪。 第149章 纪长芳 于连城正躺在一根石柱上,翻看着嵩山剑斩。他留意到走廊内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 “你真的要学剑斩?”顾惜晨说。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他知道这是顾惜晨很不赞同的。 “要学,就学好,别又半途而废。魅影功中的叶飘也要好生钻研。打不赢,就跑,有时也并不怎么可耻。有名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有的顶尖高手,都是从被人不断打败后,又重新站起来的。” 这时琴舞走过来,她向于连城手中的书瞟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突然来了很多人。” “既然已经查明了真相,那现在就是要抓凶手。人员调动,肯定会频繁一些,看来我们也要快点下山。” “就今天吧。我答应曲公子,要去恒山的井字山去救他的父亲。” “你要回恒山?”琴舞问,“我不想去华山,我跟你一起回去。” “那这样也好,你送琴舞回恒山,再救曲容冲,你快点办,我在顾家等你。”顾惜晨说。 三人就去向凌落英辞行,虽然有万分感谢,但此时却不是挽留的时机。毕竟凶手是天下第一,若这个凶手再次行凶,天下没有一个人能单独应付得了。 “我会火速回到华山,去部署一切,就请等我的来信吧。”顾惜晨说。 靳北带着众人,一直送三人到黑木崖下外的一条河道,才与三人挥手告别。 “江湖的下一个时代是他们的。”靳北说。 “连城的武功,进步太快了,而且发展的方向也很全。我确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在江湖上一定能扬名。” “他的武功是好,但是出身,还有所处的环境,都是障碍。能否扬名很难说。” 于连城带着琴舞向恒山方向赶去。在途中的一处驿站就遇到了在此等候多时的曲子昂。 “连城,你真守约。” “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 曲子昂看到琴舞,就把于连城拉到一边,“我听说了一些你与肖师姐的事,你跟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我送她回恒山。”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教她练功时的情景,我都看到了。那可不是在简简直直的在传授剑法。” “我有愧于她,希望她好而已。” 于连城向琴舞看了一眼,琴舞像是听到两人在谈她,居然转过头来,看他。 恒山之上,众位恒山派弟子全部聚集在一起,正目睹着庞娟手持着两剑与冯晓切磋剑法。这事在恒山派五十年来,还很少发生。恒山派并不好武,平日里都是修行佛法,比的也是对佛经道经的领悟。 庞娟就像一个异类一样,瞬间就把平静的恒山派搅得波涛汹涌。冯晓作为执事,有着独断专行的作风。每每在安排庞娟的事情上,就有了偏坦。若是过去,庞娟就会忍气吞声,而现在庞娟已经有剑法上有所小成,不甘心受人欺负。事实上两人打起来的原因,不过是庞娟不想多洗别人的衣服而已。女人之间的矛盾本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冯晓精通的恒山剑法是藏针剑。可是她的性情好胜,却是攻多于守。自然领悟不出这套剑法的精髓。一个回合之后,就被庞娟打落了剑。就是在其他弟子惊奇时,又有四位年长一些的弟子,围住庞娟。一番打斗再所难免。 于连城与琴舞就是在这时挤进人群,观看庞娟是如何破解四人的九宫剑阵的。她左手攻击,右手防守,配合得很好。总能在恰当的时机占到方位,让四人的剑阵组不成阵形。 “真是糟糕透了。” 于连城闻声转过头,就看到林梦竹正在全身心的打量这场打斗。 “那一面很糟。”于连城问。 “你怎么来恒山了?”林梦竹看到旁边的琴舞,“咱们恒山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的剑法还够不上师傅的一半,那四位算是对剑阵最懂的,想不到还及不上,没学几天双手剑的庞娟。” 于连城看到一群恒山弟子,个个脸上惊奇,感到不可思议,就知道这群弟子是从没见过大场面,可是其中一人,神情却极为淡定。 “林掌门。那位是谁?” 林梦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站在两位恒山弟子之后的纪长芳。她的个头很高,看似亭亭玉立,那股从容与淡定,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于连城的注意。 “纪家大小姐,你难道没有见过?” “我跟纪长空三年,他让我连纪家大门都没进过。这纪大小姐,我只是有小时候见过几面,她那个气质,倒是一点也没变。” “你说的是那淡定和从容?” “是啊,纪大姐,我虽与她相处不多,但是我对她的印象倒是格外深刻。就是那气质,真是天生的好。”于连城看到琴舞瞥了他一眼,“纪长空那日来恒山是不是来看望纪大姐的。” “是啊,他每年都来看他大姐几次,姐弟俩感情很好。” 这时庞娟以双剑把四人的剑,全部打落。林梦竹才出面,让大家都散了。 于连城过去,静悄悄跟在她的后面。当他刚要抻出手去拍纪长芳的肩膀时,纪长芳反应得尤为激烈。一个转身就擒住了于连城的手臂。于连城本能反抗,只感到身体腰部被击中了一下,随后就是你推我让,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于连城就让纪长芳点中了五下,从胸到背,从颈到腹部,都有。一连贯的擒拿术,一气呵成,让于连城一时间还摸不着头脑。 “纪大姐,是我于连城。”于连城大喊。 “纪师妹。”林梦竹喊了一声,才制止住了纪长芳最后一点。 “原来是连城,你从后面袭击我干什么?”纪长芳说。 “纪大姐,瞧你说得,这光天化日的,附近还有这么多恒山师姐妹,我袭击你干什么?” 于连城注意到纪长芳的神情从一种警觉之中瞬间安定下来,最后他看到纪长芳向着于连城不合适宜的一笑,让他好生惊讶,他看了站在旁边的琴舞一眼,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长大了,样子倒是变化不少。若不是你不久前在大殿上与辈门切磋剑法,我还真认不出你来。” “原来是早就认出我来了,纪大姐,怎么没见你跟我打招呼。” “我跟你打什么招呼,你还记得我还真是难得。”纪长芳在于连城身上,点上六处大穴,才把于连城身上的穴道全部解了。 “点心拂穴手,在纪大姐手里就是不一样。你那最后一点,若是点下去了,我的小命可能就要没了。” “看来你是察觉到这点手拂穴手的厉害了。” “纪大姐,怎么出手这么重,您不是来恒山修心的吗?怎么越修,心更狠。我倒是记得你小时候,不太好动手,就是喜欢瞪眼的。现在倒是不在瞪眼了,一出手就不凡。” “我只是最近有些心情不好。”纪长芳看到林梦竹和琴舞都在打量着她,“有空到我的小阁,来找我。” “好的,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第150章 露出马脚 于连城回忆起纪长芳年轻时十八九时的样子,还是发现她有了一些变化。只是纪长芳身上的那股从容淡定的气质越着年岁的增长,显得更加浓厚。她不是因有出众的美貌,而靓丽的女子,却是由不凡的气质,而让于连城永远记住的女人。于连城后来回忆,总是对这种气质感到一种向往,他也想让自己有闲看花开花落,云聚云散的从容。 “我今年二十四岁,我记得纪大姐比我大八岁。她有三十二了。林掌门,她不是比你大吗?怎么你还叫她师妹。”于连城跟着林梦竹等人一起向小雅居走去。 “她是在二十岁时,才入恒山的。比我晚多了,按入门的前后顺序,尽管我比她小一岁,我也得称她为师妹。”林梦竹向四周看了一下,只有琴舞在身后,没有其他人,“为何她对你下手这么重?” “不知道。那个点心拂穴手,听说是由天听功与鹰空擒,虚空指,三种武学融合为一体的武学。若是用在内力不高深的人身上,也没什么危害,但是用在内力比较高的人,就会有性命危险。它是以指法,堵住人身体内经络流向,给人造成内伤的一种武学。内力高的人,真气在体力流动的快,一旦堵住,就像洪水决堤一样。” “想不到还有这种胜敌的方法。这门指法,我之前也只是听师傅提起过,它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响。没想到居然是一门奇功。” “她应该是有心事,人的本能反应吧,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反应也太大了。不过,也可能是我并不擅长擒拿方面的武功,让她一瞬间就点中了我。” 林梦竹同意的点了一下头,像仍然有些忧虑的神色。 “林掌门在担心什么?” “我始终觉得杀害师傅的凶手是女人。师傅,是不可能大晚上,让一个男人进屋跟她切磋剑法,还给对方指评。” “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倒是谈不上,只是我后来,打理师傅的尸体时,从她老人家的身上,嗅到一股香味,倒是很好闻。那股味,不是师傅身上的,应该是凶手留下的,只有女人才会用香。” “那股味,我也闻到过,只是记不得是什么香味,总觉得似曾相识。” “掌门师姐,你是怀疑纪大姐?” “不可能是外人做的。只有可能是恒山内部中人做的,事发到今,恒山中人没有一人离开过,可是如果凶手就是她们中的一个,又有谁,有这个动机,又有谁又这个能力。” “照你这么说,纪大姐,就有很大的嫌疑。如果她与纪长空一起做的,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凶手就是她,她就练过魅影功,也就是说她精通两大华山两大奇功,要抓住她,仅凭恒山派,几乎是不可能的。” “真有这么厉害?”琴舞不信的问。 “顾惜晨的快和纪长空的准,你也是亲眼目睹过的,你想像一下,把他们两人加在一起,又快又准会怎么样。” 三人一起陷入到了沉默,是曲子昂跟着田枫过来,打断了她们不敢相信的事实。曲子昂是在恒山脚下与两人分别的。他觉得要先准备一番,购买一起工具,还有一些应急用品,列定合适的计划才能下山,毕竟曲容冲在井字山底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 于连城跟着曲子昂向井字山走去。林梦竹才问起这件事情的由来。在她得知魏教主被杀的凶手是谁后,不禁起疑。 “这曲帮主也是飞龙帮帮主,天下第二帮帮主,不是他杀魏教主,他东躲西藏干什么?” “不知道。”琴舞只是感到她越是涉身于江湖,越是对这个江湖感到陌生,曾有一度,她有些害怕,但是不知怎么,她回想起与于连城初次见面,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这个江湖中的所有人,都会跟她一样,先是害怕,然后是接受,最后是笑傲于江湖。 “你跟在后面去看看吧,最好不要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在恒山。恒山现在是经不起折腾。” 两人到了井字山,就遇到了兰梅带着一帮青竹帮的弟子驻扎在那里。 “你们要做什么?”兰梅问。 “下山救我爹,我爹不是凶手,靳门主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 “你爹东躲西藏干什么?想引起江湖大乱吗?” “我怎么知道?我把他救出来后,你再问他。” “我怎么问他,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我问得了他吗?是他自己要往里面跳的,下去容易,上来就难了。”兰梅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青竹竿,“于公子,我知道你既是落英的朋友,也与曲公子交好。但是你也要知道是非曲直。那曲容冲安得是什么心,没人知道。你别被你的一厢情愿,害了。” 于连城想到这曲容冲是个能搅动风云的人物,现在把他救出来,应该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当时脑子一热已经答应曲子昂了,而且现在已经来了。总不能反悔吧。 “我爹已经很老了,他在下面风餐露宿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就是在这时,有一名青竹帮的女弟子来报。曲子敬带着一帮飞龙帮弟子,齐聚恒山脚下。庞娟这时赶过来,通知兰梅,说是林掌门邀她一起下山见曲子敬。 兰梅看了曲子昂一眼,“还真是兄弟同心,早就谋划好的,把我调开,你好下去,接人。” 于连城看到兰梅走时,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有被人蒙蔽了。 “曲子敬是你哥?” “我是最小的儿子,曲子敬是长子。不是我刻意隐瞒我大哥要来。他来只是摆脱一些不必要的冲突。若是兰梅在这里守着,我相我们跳下去的机会也没有。我只是希望父亲不要在下面继续遭罪了,你能体会到我作为人子的心情吗?” 于连城轻描淡写的微笑了一下。就算他当初把其中种种厉害关系,想清楚了,他也可能会同意来帮曲子昂。他喜欢这位一见如故的朋友。因为喜欢,才会觉得自己存在于这个江湖,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孤独。 第151章 武林大忌 于连城突然忆起父亲的形象,他已经快忘记了父亲的容颜。当他看到曲家父子俩拥抱起一起时,他就突然很思念父亲了。他看到曲容冲慈祥的抚摸着曲子昂的头,就忆起了儿时他的父亲也是这样抚摸着他的。 于连城觉得应该给分别许久的父子一些单独的时间,就一个人静静的走开。他一边走,一边回忆起,儿时与父亲在江湖漂泊流浪的日子。虽然那时他感觉到日子很艰难,但是他从没有觉得孤独过。可是现在,他不管走那哪里,都可以吃上大鱼大肉,就算他的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只要报上顾家的名头,一切都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都能解决。可是钱却不能解决他心中的孤独。当他看到曲子昂投入到曲容冲的怀抱时,有那一刻,他把他想像成自己。希望,这个江湖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在等着他的归去。 当情感的诉求泛滥,他只感到一种不能名说的痛苦。他只想尽情的忘记,这样可以就不用那么的痛苦。他尽情挥动手里的剑,把那不受控制的感情,紧紧的压在心里。 他手中的剑,越来越快。穿梭于树干之间,如置身于空旷的原野之中。他的每一剑,都能游刃有余,避开对他层层阻挡的树枝。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收剑而立,看到漫天飞舞的树叶,纷纷落下。他一招雷闪而过,把片片落叶尽情斩碎。当他把剑插回剑鞘之时,所有的落叶,像是同时被人斩断,突然间同时列开。他向前走去,抚摸着树干,没有发现有一处剑痕留下。 “终于把魅影功与剑法相融了。这套雷闪,真是练了好久,努力下去,总是会有所得。” 于连城一时高兴,腾入空中,只感到内力不济,掉了下来,夹在树枝桠中。他连声叫喊,都没听到人回应,顿时就觉得有些困了。 “果然是副作用太多了,内力明明还有很多,却续不上,真是活见鬼的武功。看来这也许就是顾惜晨一直不让他把剑气融合的原因。” 于连城挣扎了一阵,反而觉得这样被卡在树枝之中,还挺舒服的,不禁闭上眼恢复内力,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曲家父子听到叫喊声就向这边走来,曲容冲就是这时向曲子昂问起外面的情况。他当然最在意的是魏教主的凶手找到没有。 “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猜他们应该是知道凶手是谁。他们把顾惜晨和于连城请到黑木崖,弄清楚凶手是如何上黑木崖的。前一段时间,还找到魏教主的盘龙棍,还有手掌印,这么多的证据结合在一起,要断定凶手是谁就不是难事了。” “看来这个江湖马上就会有大变动了。你在衡山呆了几年,为父最关心你的武功有没有退步?” “不仅没有退步,还精进了不少。全是因肖掌门的女儿。那个肖师姐真是一根筋,也不知他的父亲是怎么教她的。她像不是生活在这个江湖之上,生活在一个充满侠义而又美好的梦里。” “肖逸才为人胆小谨慎,但是很有谋略。他明知你是我儿,却装作一无所知。那衡山派过去与我们日月神教有很大的仇,他都能从不提起,可以看出,他很工于心计。不说他了,他再怎么厉害,马上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是让我看看你的印花掌练得怎么样了。” 曲子昂本想多问,但是想到这个江湖发生什么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就一笑了之。他当即把曲家的印花掌,从头到尾耍了一遍。对于部分不明白的口诀,曲容冲是极有耐的讲解一遍,甚至他有些关心过头,把曲子昂已经明白的口诀再重新讲解了一遍。于连城半闭着眼,听着父子俩对此套家传绝学,拆来讲去,一下子就燃起了,他要学此掌法的念头。当他把此掌法的口诀连成串,把曲子昂的所演练的招式,全部记在脑海里时,不禁感到俩人是在间接的传授他掌法。 曲子昂领悟飞快,一招落英缤纷,瞬间就开悟,一掌击出,只见掌气化为各种花瓣,从空中飘零而下。把于连城硬是惊得愣住了。 曲容冲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自己有些累了,就回去了。 “你再找找看,他应该就在这附近,这个井字山底,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也不会跑到哪里去,我在这住了这么久,也没遇到什么猛兽。” 曲子昂看到曲容冲走远了,就走到树下,抬头正看到于连城。 “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是卡在这里了。” 曲子昂把于连城救了下来,“没事,我总是觉得你对武学过于祟拜,让你看看我们曲家绝学,也算是让你长点见识,不过最好不要说出去。如果你想学,我日后,向父亲问问。” “不用了,最近绝学学了太多了,有些不消化。哪家的绝学都是哪家在江湖上的立足之本,我就这样学过去了,岂不是要撼动别人在江湖上的地位,真是自早死路。” “你也知道,这是江湖大忌,为什么你还要公开让梅家教你铠甲功呢?” “我就是要逆他的龙鳞,我就只针对他。” “梅家在江湖上,还有很有地位的。你想对着他干,就像是鸡蛋碰石头。他现在没把你怎么样,不代表以后,不把你怎么样。如果我是你,就最好找一处有力的靠山。你要离开顾家,又要与梅家对着干,那个靠山可不好找。” “不好找,就不找。我就是我自己的靠山。” “虽然是有些志气,但也是有气无脑的话。面对现实吧,一个人是抵挡不住一个组织的。除非,你找一群人来对抗这个组织。” “那一群人?” “一群跟你志同道合,利益相生的人。还有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可以去联合这些人。不过能不能走在一起,能走多远,就是天命了。” 于连城当时没有想这么远,他当时只是很生气,是非常生气。他一看到梅易之耍他之后,还摆出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情,就从心里涌出一股强大的恨。那恨的由来,他却不知道来自何方。 第152章 突然反转 曲子昂下井字山前,就准备了很多吃的。如他所料,曲容冲第一眼给他的感觉的确是面黄肌瘦。经过一天的休息,第二天被曲子昂好生打量了一番的曲容冲,于连城又看到了过去那个威风淋漓,叱咤风云的他。昨日的慈祥和亲切一扫而光,而更多是的威严。 三人走到绳索前,曲容冲就突然向于连城问起,“听说你能用轻功腾上一千多尺?”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他没有看出曲容冲是惊讶还是倾佩。 “多谢你来救我。” “我好像没帮什么忙。” 三人纷纷拉绳索上去,爬到一半,果然不出曲子昂所料,靠曲容冲自己是没法上这个井字山。曲容冲在向下滑时,于连城跟过去拉住。 “你先上去,我随后,就带你父亲上去。”于连城大喊道。 “好,我就把父亲交给你了。” 曲子昂登上崖顶,一阵气喘吁吁。于连城看到曲子昂把他的那条绳索丢下来,就把三根绳索拧成一股,全部系在曲容冲身上。 “你对你的轻功很自信。”曲容冲说。 “我不是拉着你吗?除非你推开我,我才会有危险。” “我想不久的将来,你一定是顾家的第一高手。” 于连城抖动了一下绳索,示意曲子昂拉上去。这下面于连城提着曲容冲向腾起轻功,直飞上去。 “太不可思议了,居然能把轻功练到这种程度。”曲容冲在快要看到崖顶时说。 曲容冲站在崖边,转身就给了于连城一掌,把他又重新打落下去。 曲子昂向于连城抓了一个空,被曲容冲一把抓住。 “爹,你为什么要打他下去,是我请他来救你的。” “他是顾家高手,迟是是要成对手,那顾家野心脖脖,在江湖上拉拢了很多小帮派。屡次与我们飞龙帮有磨擦,总是我忍了下去,不跟那小儿一般见识。现在正是反击的时候。”曲容冲把身上的绳索解了下来。 “您是不是与华山派雷楚云有什么约定?” “这里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曲子昂把绳索扔了下去,明知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希望奇迹会发生。 “没得救了,这样摔下去,再深厚的内力也是白搭。别妇人之仁,千秋万业,从来都是心狠心辣得来的。”曲容冲拉着曲子昂就向下山的路走去。 两人离开后,琴舞从一块岩石后面走了出来。她拉着绳索不断向远处抛动。于连城掉下去时,就解开缠在腰间的一件披风,一手拉住四角,向下飘落。在他昏迷之际,看到线索向他跳过来。他就突然间起死回生一样,一把牢牢的抓住。 “看到曲家父子离开了,怎么没有见到于连城。”林梦竹走过来说。 “曲容冲把他打下去了。” 琴舞感到有股拉力。“快来帮忙,他拉住了。” “快去找人来帮忙。”林梦竹对田枫说道,和林梦竹一起拉住绳索。 一帮恒山弟子齐聚在井字山边,分成三组,各拉一条,一点一点的把于连城拉上来。 “这里是怎么回事?”凌落英刚好赶到,她就看到于连城昏迷不醒。 “他被曲容冲打下去了。” “我来晚了。对不起。我该提醒他的。” 是靳北接到消息,曲子敬带着一帮人马离开飞龙帮,他才猜到曲子敬是要去恒山接他的父亲出来。 “凶手还没有抓住,现在把曲容冲放出来,岂不是乱上添乱。”靳北当时正是看到这一点,急着要亲自到恒山来。 凌落英才想到曲子昂找于连城帮忙的事。当时她满脑子是如何调动人马来抓这个杀害父亲的凶手,根本没有想到曲容冲重出江湖,会影响日月神教内部变化。她因太过于关心和急于报仇,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她在赶往恒山途中,就意外接到了刑追的来信。刑追当日就与胡邈一起,去南疆找平芳,后来回到医门,一起参与解开三尸脑神丹之毒。而现在正是大功告成之日。凌落英于是就写信给他,让他们快点到恒山,他怕曲子敬与兰梅起了冲突。没有想到的是,曲子敬只是施用了调虎调山之计,拖住了兰梅,并没有想把兰梅如何。当她看到于连城胸口上掌印,她怎么也想不到,曲容冲为何会对于连城有杀心。 恒山别院之内,凌落英看到一脸昏迷不醒的于连城,不知为何为突然悲从中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是能阻止你的,我们都没有想到曲容冲出来,局势会突然变了。我们都太在意那个凶手了,他太厉害了,我们都在心里感到害怕了。”一连串的眼泪倾泻而下。 于连城就是在这时醒过来,抬手替凌落英擦掉泪水。 “平芳,他醒了。” 平芳走过来按住于连城的脉搏,“再休息三天,就不会有大碍了。” “他真的没事了。” “他体内的真气,相当有意思,一部分能抵挡,一部分能吸引,一部分能疗伤。我想他在内力的修行上,快要达到顶峰了。”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于连城有气无力的说。 “说不好,这种事,我也没遇到过,而且像你这么年轻,还能练出如此怪异内功的,真是少见。” “他不是第一个练出来的。” 于连城循声看过去,却见到一位面相极为像女子的男人。这不是胡邈吗? “雷楚云对吧。”于连城坐起来,看到浓妆艳抹的胡邈,他的声音怎么变了。 胡邈见到于连城在盯着他看,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于连城打量他的穿着,极像女子的衣衫,大红大紫,还带着花边。他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笑?若不是我及时回来,替你调息,你都离死不远了。”胡邈发火的说,但手却作拈花状,让人看不出来,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你的样子,奇怪的很。有些意思,你终于活成你想要的样子了,得庆祝,谁干的?” “你再笑我,我杀了你。”胡邈冲过去,被平芳拦住。 “做我手下,就要听话,现在出去,给他端药汤去。” 第153章 懦弱的你 于连城第二天起床时,正看到兰梅把一碗汤药端过来。他见兰梅脸上还带着怒火,就突然间觉得不好意思。想到是他一意孤行,要救曲容冲出来,不但别人没有感激,反而被别人落井下石。 “兰姐姐,我错了,我真不知道那曲疯子真是个狠角色,我以为我够狠毒了,想不到在他面前,真是不算什么。” “我不是一再提醒你,你就是不听。” “我真不是有意的。都到那份上,我又突然反悔,那我与曲子昂,朋友也没得做了。” “现在还能做朋友吗?” “不能。”于连城很肯定的说。 “真正的朋友都会互相谅解,而不是互相利用。该拒绝还是要拒绝,而不是一味的忍让讨好,把握自己的底线,别人才会尊重你。” “兰姐姐,真是受教了,别生气了。我也受到惩罚了。” “算了,事已至此,就让它过去吧。大小姐,照顾你一个晚上,对你有些愧疚,你多安慰一下她,她父亲死后,日月神教中,诸事繁多,她都消瘦了很多。” “好,一定,只要兰姐姐不要再生气了。” 于连城把药一饮而尽,看到兰梅紧锁的额眉舒展开来,这才知道自己是干了一件大蠢事。他坐在窗前,眺望恒山外秀丽的风景,只感到一片空洞。不管那些景色有多么的迷人,都不会在他的心里引起什么变化。是曲容冲莫名其妙的要置他于死地,让他再一次看到生命于无常,命运的无情。他不知道自己在何处惹怒了曲容冲,回忆起来,这次见面,也是他与曲容冲的第一正式见面。又何来恩怨。这个问题,一直在他的头脑里挥之不去。 第二天凌落英来看于连城时,他还是忍不住想去问她。 “如果不是个人恩怨,那就是权利的斗争。我跟刑追议论过,既然凶手是雷楚云,那曲容冲为何躲,哪里不躲,非要躲开五岳剑派的地方来。应该是想把五岳剑派搅混,趁机浑水摸鱼。” “你是说,他们之前可能有什么联系?” “我爹死后,若是总是查不出凶手,那日月神教中声望最大的就是曲容冲,只要他稍微打压过来,应该会有很多人会去响应他,做下一任教主是有可能的。他们之前有没有联系,至今没有查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你最好别想着报仇。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就算你的内力与他不相上下,那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凌落英就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于连城刚闪耀不久的双眼,又重新暗淡下去。虽说这一掌,没有要他的命,可是却无形之中改变了于连城。面对强大的敌人,不可能强胜的敌人,懦弱的退缩,都会慢慢影响一个人的心志。让他会因此永远失去一份挑战强敌的心。 于连城就是这样被一股矛盾的心情所左右。既想向前踏出一步,又突然间很害怕的向后退缩。三天的时间,他都是被困在这种冲不出去,又想陷进去的情绪之中。 这天于连城走出房间,已经感到恢复了差不多。可是一时却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四周的一切,他都有些麻木。 “你要去哪?”琴舞这天刚来看望他。 “不知道。” “伤好些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谢谢你那天救我。若不是你。” “我们之前,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于连城只感一种突然而来的亲切。他看到琴舞额头上还有一些汗水,“看来,在抓紧练功?” “华山派又要搞五岳盟主。我们已经接到消息了,泰山派已经答应同意推选五岳盟主了。我们都在急着练剑,就没去看望你。” “你练得怎么样了?” “那就请多指教一下。” 琴舞从走廊中跳到院之中,于连城还是看到一丝熟悉的感觉。看来是魅影功已经起作用了,她身体轻盈了许多。于连城就这样坐在走廊的石凳上,看着琴舞越来越快的剑法。 是纪长芳走过来,让于连城从一种难得的心静中突然间警醒过来。纪长芳看到琴舞练了一段后,琴舞就看到了她,这才停下来。于连城给了琴舞一个眼神,就跟着纪长芳走去。 “纪大姐,你对她练得那套剑法很有兴趣?” “只是当年曾见过师傅练过。突然间有些想她而已。” “她是个好人。”于连城看到纪长芳有些无动于衷,“听说纪长空要订亲,你要回纪家吗?” “我跟纪家,没什么关系了。” “真能舍得下?” 纪长芳停住了,“既然选择了修行,就要抛下过往。舍不得,也要舍。” “命运真是无常。纪大姐,你您生在富贵之家,该有的,你都曾经拥有。为何突然间就有了求道之心呢?”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听说你曾经与顾二公子情谊很深,我还听说后来,两家要结亲,怎么后来,就不了了之,推算年龄,你就是在那之后,上恒山求道的。” “不要这么关心我的事。” “我喜欢纪大姐。”于连城怕她误会又补了一句,“你那个气质。” 于连城一路跟着纪长芳来到她的小阁。完全是一处独立的别院,与恒山其他弟子,分隔开来。他看到阁中的器物,都是必需的,没有一件是多余的。整个居室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人与人的区别真大,纪大姐,你是什么都不想去拥有,一心求道,不过,我倒是想拥有很多,是不是离道越来越远。”于连城坐在书桌前,随手翻开一本佛经。 “我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纪长芳为于连城倒一杯茶,于连城只感到一阵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是什么茶?” “雀舌茶。” “听说是皇家贡品,只有皇族,才享用得起。” “是长空带来的。”纪长芳话音突然一转,“查到杀害玄清师太的凶手的吗?” “没有,不过,纪长空有最大的嫌疑。顾惜晨愿意帮我。他们俩很早就有一次约战,只要顾惜晨逼纪长空使出魅影功,就会真相大白。” “你对我还真是够坦白的,你别忘了我是长空亲大姐。” “你不是说要舍下他吗?” 于连城还是看到在那一瞬间,纪长芳的脸色波涛汹涌,但是很快又平息下来。 “为一个男人,抛下一切,并不值得。这个世个除了男人,还有很多值得去追求。” “比如呢?” “名声,地位,财富。” “女人要这些干什么,而且这一切,我生下来,就有了。” “还有信仰。” “对什么的信仰。” 于连城一时也说不上来,他一时也有些迷惑。他苦苦追求的力量,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这时,他突然间想到了肖潇月。 第154章 挑衅 就算是正午,恒山练武场上还是站满了恒山弟子。她们正在一边又一边的跟着林梦竹练习剑法。情势所逼,没有人强行如此,而是自发如此。她们曾经听到了玄清师太对此事的分析,无论是谁做五岳盟主,都轮不到恒山派,无论是谁做盟主,恒山派都是处于危险之中。 于连城正坐在窗户上,看着众多的恒山弟子被汗水湿透了衣衫。 凌落英等人就是这时敲门进来的。平芳把一瓶药给了于连城。 “这就是解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平家花了五十年的时间终于破解了此毒。” “他们还真是幸运。”于连城接过药瓶,不禁说道。 “七星客虽然是在江湖刚有名头,但也是不要随意给他们解药。”刑追提醒的说,“那个胡邈,阳阳怪气,不男不女的,很邪门,剑法练得很好。” “看来是与刑门主比划过了?” “一路去南疆,又到医门,总是有些矛盾。他没尽全力,但是看得出来,他深藏不露。我与平芳都商量了,没擅自决定给他解药。”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谨慎一些的。我会立即去华山,把解药送到顾家,落英,你有什么话,带给顾惜晨吗?” “就说曲容冲出来了,我们可能没法出全力,但是我们三人一定会上华山一趟的。” “落英,看你都瘦了,我劝你还是在恒山多休息几日。这个凶手,就算你不抓,顾梅两家也会动他,他们是不会允许雷楚云壮大起来的。” 其他三人也是一阵劝说。 “好的,我会的。” 凌落英不知为何,她突然间很信赖于连城。曾经她有些轻视他,但是此刻,她为他不可思议的进步,感到着迷。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促使他马不停蹄的向前奔跑。她后来知道,是他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希望。 于连城独自一人坐在窗台,把玩着这一杯药。看到胡邈穿行在恒山弟子之中,端茶送水,乐不思蜀,他就突然想到了那阵奇怪的香味。他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那个凶手是谁,可是他不敢正面揭穿她。唯一还需要确认的是她的魅影功,是谁教她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但是想到纪长空如此费尽心机的嫁祸于他,他就只感到气愤。为什么总是我?于连城不禁问自己。他想怨上天的不公,可是他知道没用。他只知道,唯有抗争,才有赢得一切,才能俯仰不愧于天地。 他从窗口腾下去,站在广场中央,一下拦住胡邈。 “谁干的?” “什么谁干的?” “谁把你搞成这样的?你没发现吗,过去女人只要接近你,就会讨厌你,现在倒是与你相处的很融洽。” 胡邈突然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恒山弟子对他这么热切,八成是把他当成女人了,可是他是个男人,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他顿时有些羞怯的不敢抬头看旁边走过的恒山弟子。 于连城把他拉到一旁,“是不是雷楚云干的?” 胡邈很感动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于连城会此时关心他。 “他怎么跟我想到一处去,要把你去势。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胡邈瞬间怒火中烧,想到雷楚云把他阉了,就是奇耻大辱,想不到这时于连城刻意过来,戏弄他。他身形一闪,在广场上拉出一条长影,就拔出他搁在石凳上的剑,直向于连城一道斩击挥来。于连城躲开,反而再走近一些,这时恒山弟子不明状况,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纷纷围过来。 “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们。”于连城大声说。 “你再说,我就此时宰了你。” “这家伙很擅长恒山派的飞针度劫,他想展示给众恒山师姐妹看。” “真的,假的,听说这飞针度劫,全恒山派也只有玄素师太一人练过一点。”有人说道,各人议论纷纷,都想一睹为快。 “我想看看一这招雷闪练成什么火候,就拿你试招。” “为什么我们刚见面,就要过招?”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在八年前,也曾经是这么问你,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胡邈想到过去嚣张的自己,当时他是多么的不可一世,要把于连城当作剑靶子练习,提升自己的剑法。 “你能做我的剑靶子,就是你的荣幸。把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就是你存在的最大的价值。这么富有哲理的话,你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话不是我说的。” “可是我觉得,你就是这么干的,一丝无苟的贯注的,看你也是他的追随者,从来没有怀疑过。” 胡邈只看到于连城冰冷的双眼,就像狼眼一般,让他不禁感到心中一片冰凉。 “你的那个无间镜像就是飞针度劫里的绝招对吧,也不知道它能不能破解雷闪?”于连城拔出剑,四周的气势都突然间变化了。 “他是不是要杀他?”林梦竹问。 “总觉得俩人关系不错,可是动起手来,却是动真格的,上次他们要决生死,我就见过。”琴舞说。 “都退后。”林梦竹喊道。 恒山弟子全部退到一边。这时凌落英与其他几人一起过来观看。 “他还真是好斗,怎么在我的记忆里,他总是要跟人打。真是不消停。”凌落英说。 “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纪长芳说。 “你们相识?” “她是纪家长女,纪长空的大姐。”琴舞替纪长芳回答。 “他小时候是怎么样的?”琴舞问。 “别人怎么惹他,他都不会生气。怎么打他,逗他,他都会一笑而过。从不会放在心里。好像就是这样,别人就更喜欢逗人,欺负他吧。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人本身就不是善良的。” 众人一起向于连城看去,只见他向胡邈一闪而过。胡邈左右晃动了一下,人就停在了空中,剑落在了地上。 恒山弟子一片惊愕,静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部张大的嘴巴。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梦竹问,“太快了,我有些没看清楚。” 于连城向纪长芳走过来,“纪大姐,那一剑,纪长空能躲得开吗?” “胡邈分别向左右,还有上空,共使出了三招,每一招共有三十六变化,一共就是一百零八种变化。一眨眼间瞬间使出,以守为攻,正是飞针度劫。”林梦竹说。 “只有三个最基本的动作。左劈,右划,后撩,看似简单,但是却是深不可测。”琴舞说。 “你的眼力也进步了,看来也是进步神速。”于连城转过来对纪长芳说,“纪长空的订婚宴上,就用此招灭他威风,看他能嘚瑟多久。” 于连城从地上把剑捡起来,冲着纪长芳看了一眼,但是这充满挑衅的一眼,其他人不知,但是琴舞却无意中已经意会到了。她知道他是在向这个凶手示威。 于连城把胡邈的剑折成三段,其中一处断片,就弹过去,刺入到胡邈的身体里。 “以后不准你用剑。你应该是练过葵花剑诀,我知道里面有一种指法很适合现在的你。” 于连城把飞针笔录扔了过去,“跟我去华山,我带你大干一场,让你扬名立万,把你那个无间镜像也教教我,我帮你发扬光大。” “巧取豪夺,我干过很多,就你干的最有新意。” “别这么说,有太多的师兄在前面引路。我总应该有所突破。” 于连城扶着胡邈进后山别院。 这是什么情况,众人一头雾水。 第155章 六芒星阵 于连城从迷荡和害怕中走出来,更加坚定的要走自己所选的路,那就是一无反顾的走向武学的巅峰。他不是想证明自己比所有人都厉害,而只是要把自己失去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当他沉浸于练剑之中,回过头来,才发现有一双敌视的眼睛,正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胡貌已经从一种无法释怀的愤怒中,慢慢冷静下来。此时的他,已经对于连城感到害怕了。他知道下一次,就不只是把残片射进身体这么简单。 他迅速避过于连城的眼光,赶紧拿起飞针笔录,佯装在看书。而这一举动,就是于连城最想要的。只有真正感到害怕了,才会在意。 “你有想杀的人吗?”于连城收剑问道。 “当然有。” “想杀,而又拿他没办法,感觉如何。” “真是自找苦吃。” “看来此时你也备受恨的煎熬。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当你不再恨你的敌人,而是很爱他时,反而有不可思议的感觉。” “我可做不到,我不是圣人。我听说解药已经制出来了,你什么时候给我?” “回华山之后,我们去一睹雷楚云的邪样后,就给你。” “我是不会对着他干的。” “可是你不是私自给自己找解药了吗?” “那是本能,我不想无时无刻还在担心自己毒发身亡。” “这么说,你是害怕他。” “他的武功有多高。我是见过的,我在他的眼里,就像一只蚂蚁。” “等你练会了拈花弹指后,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一只蚂蚁。他教过你葵花剑诀,应该只是传了很少一部分。这拈花弹指就是来自葵花剑诀,既是传承,也是补充,是剑宗与气宗相互融合形成的一门指法。我听说剑宗与气宗,是不能相融的,极易走火入魔。不过,我想你现在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恒山剑法有些过于仁慈,用来报仇就太不适合了。再怎么练,都逃不过宽恕与原谅。就是这些,是我最不想做到的。” “等你真正练成了,你就不会害怕了。人只要有了足够的力量,就不会再害怕。”于连城抛给胡邈一个药丸。 胡邈误以为是解药,“这是?” “疗伤的药,好好练吧。” 于连城心满意足的离开,他想到可以控制胡邈就有些自得。没走多远,就遇到满脸疑惑的琴舞。 “你不让他用剑就好了,为何还要给他一本武功绝学?” “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你不让他用剑,他又没其他武功可以立足于江湖,怎么可能乖乖的不用剑。” “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天赋极高,一旦练成了拈花弹指,不是你能驾御得了的。你是在玩火。” “你是让我斩草除根,一剑宰了他?” “不是,太过了。” “就这样放过他,打他一顿,也只是徒增仇恨罢了。” 琴舞一下子混乱了。的确,若是轻了,心里不够痛快,重了,又太残忍。 “不轻,不重,真的很难。” “所以才说,好人难当。若我就这么宽怒他,我也成不了圣人,只能是给自己挖一个坟墓而已。恨,在凡人眼里,是能难消除的,还好有死亡的存在。” “我觉得你已经能放下对他们的恨了。” “不是我放下了,而是我不想被恨所煎熬,当你一无反顾的选择恶时,所有的恨,都只不过是让你开心的乐子。” 琴舞一愣,这已经超越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她静静的跟在于连城身后,想到在华山之上,亲眼目睹了同门相残,那些伤痛并没有得到温柔的对待,反而会因偶然的原因,被重新撕裂开来。 “你要去哪?” “我要走了,去向林掌门辞行。虽然很想谢谢众位恒山师姐妹门,听说是她们合力一起把我拉上来,可是不知道要如何报答她们,你代我向她们问一声,只要是用得上我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尽管吩咐一声。” 琴舞就是喜欢于连城,这么直率的性情,有恩必报,有仇更要加倍奉还。 两人来到大殿,还没有走近,就听到大殿内,就吵吵嚷嚷的声音。两人俯在窗边,于连城正见到他日思夜想,想要一报血耻的男人,佘军。 佘军带着一帮十三名华山弟子,正是奉着雷楚云的命令,来邀请林掌门去华山参加五岳盟主大会。林梦竹当然是一口回绝。佘军就向林梦竹陈述了前恒山掌门被杀一事至今凶手仍然在逃,可以看得出林掌门的无能。恒山派威信不在,山下的小派不久就要乘势而起。 “我听说泰山派掌门韩山是被人逼下山后,才同意参加五岳盟主的。林掌门也想如此狼狈不甚吗?” 林梦竹一直都在担心这个结果,想不到被佘军当面指出,她再也掩饰不了。可是就这么同意,实在是脸面无存。 “不如还是由我来做说客吧。”于连城走进来说。 于连城领着林梦竹到了后殿,“雷楚云是杀害魏教主的凶手,顾梅两家要动他,还有落英靳北都在集合势力。他有没有命做盟主还不知道,用不着现在跟他较劲。现在最在紧的是,积蓄实力。同意吧,让恒山弟子去见见世面,这个江湖马上就要风起云涌。现在就是她们历练的最好时机。” 林梦竹有些力不从心,只感到自己没有能力,她已经接到消息,山下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她真是不想恒山作为一番净土,就眼前着就要成为战场。 佘军心满意足的离开,他没有想到恒山之行,让他这么顺利。临走时,于连城还走出来,要特意送他下山。 “我还以为要在恒山担搁一段时间,想不在在这里遇到你。听说你杀害了玄清师太,又为自己澄清了,还中了玄叶大师一掌,你的经历还真是无比丰富。” “比起你的,我的这点算不了什么。是你鼓动一帮势力,把韩山赶下泰山。他才不得不同意。听说在泰山地界,有一个新兴门派叫无垢帮,只用了六个月时间,就壮大起来,是你搞起来。” “你的消息够灵通的。” “顾家是华山派的眼睛,我好歹也是顾家门生,这点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跟你们有关系的事,我都会有所在意。不过,我最在意,你好歹也是一帮之主,来此地,就带这么几个人,看来你对你的剑法,很有自信。” “你最近嚣张的很,我还没对发发飙,你居然提前送上门来了。兄弟们,这小子,想见识一下你们的六芒星阵。” 第156章 赢回自己 所谓的六芒星阵,就是五人站住五个方位,一人与于连城在中间搏斗。另五人从旁协助,以暗器互相投掷,来伤害敌人。而佘军的谨慎就在于,把这个阵法,再嵌套一个阵,环环相扣,阵阵相连。 李明权与彭云两人夹击于连城,五人成一圈,里外刚好围了两层,密不透风。于连城想要借助轻功,逃出阵外,却被互相投掷的暗器打落下来。这些华山弟子,全部练成了左手掷暗器,右手用剑,互相配合。把于连城死死的困在里面。他每次想要冲出去,都被突如其来的暗器打落回来。于连城知道这样长久的耗下去,对他相当不利。 当十二人一起向于连城发起总攻,于连城一个回天衣,却丝毫没有占到优势。是佘军在一旁指挥,他们及时收了招。空防御了而已。于连城被耍的够呛。 “我看你的剑法有多高,内力有多深,我这么多人,耗死你。”佘军狠狠的说。 于连城不再选择以轮舞剑打落暗器,而是偷偷的直接接住。就在众人再次合拢过来时,于连城拼尽全力的一招狂蟒之吻。剑气从他全身一闪而出,一条蟒形剑气,盘旋而上,用蛇身把众人全部弹飞。 就是众人要重新站起来时,于连城一招与狼共舞,剑气化狼,只向佘军扑去。佘军与众人一起御出剑气,一起正面挡住。而就是在这时,于连城掷出一道魅影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从后方击中佘军。其他人看到佘军背部中暗器,阵型就突然崩溃了。于连城及时补上一道斩击,把众人全部震倒在地。 “这个阵是很厉害,如果没有你,这个阵就不算什么。” “你们不要管我,给我宰了他。”佘军大喊一声,其他众人又纷纷腾空而起,站好各自的方位。 剑阵又重新启动,把于连城又包围在中间。于连城只感到气喘吁吁,有些气力不足。没有了佘军的指挥,他们也不会总攻过来,只是一味着死守。就算于连城再运一次剑气,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变换阵型,来抵挡剑气。 “那就怪不得我了,是你们逼我的。”于连城怒视着众人,他知道曾经的所有恩怨,在此刻都要有一个了解。一味的忍气吞声,最终牺牲的是他自己。唯中正面抗争,才能取得胜利,就算过于血腥,也无所谓。因为所有的斗争,都要付出代价,有时是敌人是付出,有时是自已。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坚定的走下去。 于连城总是能凭借着灵活多变的身手,周转于众人之间,及时抓到有利的空隙,毫不留情的掷出无情的一镖。众人就是一个接一下被魅影镖刺伤,只到所有人都再也没有能力配合阵形。于连城就是在疲惫交加,站立不稳的状态下,与佘军彻底清算了在华山之上所有的恩恩怨怨。 庞娟是在看到于连城被众人围困,处于下风之时,跑上恒山,去找林梦竹。事实上,这正是琴舞所最担心的,当她看到于连城亲切的送佘军下山,就本能的预感到,有血腥的事要发生。 “掌门师姐,于连城跟那个佘军在华山上生死相斗,我曾在华山之上见过。他这么热情的送他下山,我怕有好的事情发生。”琴舞有一种有奇妙的感觉,她有时会觉得自己很了解于连城,可是有时又会觉得于连城无比陌生。她看到于连城对力量的追求,但是她没有看到于连城对力量的追求是为了什么。有时她只是觉得他只是想强大起来,但是时却发现不是。 林梦竹带着一帮恒山弟子赶到时,就看到十几个人,全部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血迹把脚下的土地染成了鲜红色。大多数人的身上,还插着暗器,身上被锋利的剑,划开的口了,还在流着鲜血。最让众人触目惊心的就是佘军的一只手臂被砍了下来。佘军脸色发白,抱着手臂,倒在地上。 于连城看上去很疲惫,但是眼神中却闪着让人振奋的眼光。他看了一遍血书,“让他们所有人,都按下手印。” 刘风一瘸一拐,琴舞还是能看到他全身上下有好几处剑伤,他拿着血书,向其他弟子走去,一一让其他人在血书上,按下手印。琴舞走过去,只看到上面写着众人欠于连城高达上百万两的欠条。 “你这是在强取豪夺。”琴舞说,“你练了这么高深的武功就是来干这种事的?” “刘风,你是这帮人的帐房伙什,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这么多?” 刘风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最早从于连城身上抢钱是从十年前开始的。当时都只有十几岁左右,那个时候,到底抢了多少,我实在是记不得了。有根有据的,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五年来,佘师兄带我们,一共抢了五十八次,共计一千二百三十四两。于师兄让我们以百倍偿还,化整为零,添上没有记录的,就是三百万两。” 琴舞看着于连城拖着受伤的身体走过来,就知道每一次欺凌之后,在心口留下的伤痛有多深。 “如果我不要钱,你不会不是想让我一笑而过,原谅他们吧。” “你已经胜过他们了。” “打败他们不是要证明我比他们厉害,而是曾经属于我的东西,我都要拿回来。” “你是上百倍的拿回来。” “是,又如何。但是我还总是觉得不够,那些钱,都买不回曾经年少的美好年华。现在回忆起来,全都是屈辱和痛苦。” 琴舞能看到于连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温柔。仿佛是在那一刻,她又再一次见到于连城第一面时的情景,总有些卑微与无助,在他的眼色之中徘徊。 “他们还得了吗?一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人一年的开销。” “佘军是堂堂无垢帮帮主,这点银两算什么。对吧。”于连城转过来问佘军。 “不算什么,无垢帮日后是要成为江湖第一大帮。”佘军无奈的在血书上按下一个手印,狠狠对着于连城说道,那神情,像是在对天起誓言,要与于连城结下永远不解的仇恨。 “看到没有,他们多有志气。” 于连城接过血书,就向恒山走去,却被琴舞拦住。 “恒山派,不欢迎你。” “行,那我就在华山等你们。” 于连城看到琴舞眼中的狠光,微笑了一下,他知道此时的琴舞才是真正的她,她有了她自己的看法。他期待着她变化后的样子。 第157章 再回华山 当于连城能眺望到华山的轮廓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而这个期间,华山之下的纪府,却总是有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纪长空并没有被纪府中的喧嚣被打扰,而是一人独自闭着双眼,在庭院中迎刃有余的来回舞剑。 略显犹豫的脚步声向他一步步的靠近。一手按住在石桌上的茶壶,茶水喷射而出。女子用手,拍中。水滴就如利箭一般向纪长空飞射而去。纪长空没有闪躲而是以快剑,一一击中水滴。就算有一滴已经被他避开,他还是弯身下去,一剑挑中水滴,投射到无尽的天空之中。 “三弟,你的天听功,基本上练成了,但是二姐,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门神功,纪家祖先并没有领悟周全,有很大的缺陷,如果遇到有什么不适的,就一定要停下来。” “谢谢,二姐,多亏了你这一年的帮助,我的天听功才进步神速。”纪长空走过去,扶着纪长莺的手,带着她坐在石凳上,“雷楚云,说过了,此事一了,他就会把不伤功的一部分,传授于我们纪家,到时候,不光二姐的眼睛能救,二叔,三叔,华叔,彪叔,他们的眼睛说不定都能看得见。” “只是可惜了你,那个雷婉青真不是一个正经姑娘,小时候,就见她轻浮放肆,听说现在更是妖媚动人,名声不好。” “传闻不可信。要是若众人口中说的,她那么不堪,那为何顾惜晨对她一往情深。顾惜晨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你明知顾惜晨喜欢雷婉青,你为何当初就要答应这门亲事。二姐,虽然看不见,但是什么都知道,你一点儿也不喜欢雷婉青。” 纪长空一直在心底时说服自己是为了纪家一群人的眼睛,但是他更清楚的明白。他要打倒顾惜晨,这个从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 “已经接到消息了,于连城已经到华山地界上了。” “二姐,你怎么这么在意他?” 纪长莺脑中突然闪过,小时候于连城跟在纪长莺身后当跟屁虫的情景,就不禁高兴的笑了一下,“只是没什么,只是他最近在江湖上的动静倒是不小。” “他现在的确算是个人物。颜师兄把天听功传给了他,他倒是有意思,并没有练。也不知他是如何让自己觉醒的。” “突破自己的极限,自然就能觉醒。他跟着顾惜晨在江湖上行走,吃了多少苦。顾惜晨格外对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再入纪家的,现在又把一摊污水泼到他身上。那顾二公子和四公子,一定不会轻饶他。” “虽说现在责怪你,也于事无补。但是长空,你以后是要掌握整个纪家的人,别那么小心眼,也犯不着着顾惜晨比。顾惜晨永远也不可能掌握顾家。” “为什么说这么肯定?” 颜仲走了进来有事禀告,“泰山派韩山带着几位师兄弟,已经来到了华山地界上。恒山派也已经从恒山出发,听说大小姐,也来了。” “大姐,也来了。”两兄妹都是一惊。 这个消息,于连城也是刚从钟离问那里得知。于连城与胡邈就宿在一家客栈时,钟离问就带着大批人马,拦截而来。 当时两人正坐在一起喝茶,钟离问勒马,就从马上飞奔而来,一剑向于连城刺去。空中拉出一条长影,但是于连城只是侧头躲开,一剑拔出,就把钟离问驳了回去。 于连城迎面出剑,使得正是恒山派剑法禅定剑,让钟离问密不透风的剑路,找不到丝毫的破绽。钟离问的剑很快,但是于连城已经今非昔比。他看清了钟离问所有的剑招。 一个回合之后,他破意不敌,向密林中败走,钟离问仍然是紧追不让。至到一处无人之地,于连城一个反击,掷剑而出,快如闪电。钟离问快如鬼魅闪开,而此时于连城已经重新拿到了剑,把剑刺向钟离问的背部。 “你的剑法真是进步神速。”钟离问把两手举起来,“你刚到,雷楚云就知道了,他是要我来捉你的。看来我是没有能力。师傅,让我来提醒你,最好小心一些。雷楚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顾惜晨呢?” “他约你到观月楼。” “为什么不是顾家?” “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他。” 于连城把剑收起,“钟师兄的魅影功在我之上,为何剑法不像样子?” “剑气相融,哪有这么容易。我也只能走到这个地步了。” 于连城独自一人穿过街头小巷,向观月楼走去。所到之处,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地里跟踪他。让他如同芒刺在背。他推门进去,正看到顾惜晨向他望来。那幅关切的眼神,让他瞬间心头一热。 “看来一切都好,没事就好。”顾惜晨示意于连城坐下,“你出事后,我才加紧去调查雷楚云下山后的行踪,他曾经与曲容冲有过一次见面。曲容冲躲到五岳剑派的地方,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来一切都是有预谋好的,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就是命运的无常。谁也不能百分之百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于连城把药瓶递给顾惜晨,但是顾惜晨并没有接。 “还是你亲自给他们,给他们一个人情,对你日后行走江湖有帮助。” 于连城看到顾惜晨的眼神之中偶尔透过一丝的哀伤,就猜到他回到顾家后,对雷婉青的力争,不仅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得到是更多的羞辱。 “找不到出手的机会,他回纪家后,就闭门不出。” “那就只能强来了,不过一旦做了,对婉青姐都是一种伤害。” “没事,她能抗得住。” 于连城看到此时顾惜晨无助的眼神,就猜到了雷婉青当初给他定情信物的心情。 “婉青姐,是个好人,我会帮她的。” 于连城临走时就向顾惜晨问起了谁还学过魅影功,顾惜晨给了他一个预料中的结果。 第158章 再遇韩山 于连城按照顾惜晨给他指示,就第一个给了钟离问解药。他从钟离问那里了解到艾春大的情况。 “他回华山派后。被雷楚云逐出华山,还没走出华山,就被其他华山师兄弟,打得遍体鳞伤,后来沦落为乞丐,在华阳城下一带活动,时不时有华山师兄弟去为难他。” “他怎么不离开华山?” “应该是走不掉。那些师兄弟,不允许他走。” “真是因果报应,想当初,他是如何对待那些师兄弟的,他们都会奉还给他。他还是你们七人中最不幸的一个,还没有崭露头角,就被三位公子合力把内功废了。” “还没走到最后,你怎么知道,他是最不幸的。” “解药不能解你身上的毒?” “能解,但是我还是要去雷楚云身边。” 于连城这时才能体会到顾惜晨的用意。既然要逃离顾家,就要尽可能的远离他。 于连城独自一人到了华阳城下的一处酒楼休息,果然不久,就看到一群华山师兄弟把艾春大从一处街口拖街道中央,暴打一顿后,扬长而去。艾春大哆哆嗦嗦爬起来,就看到于连城嘲笑的双眼。他把艾春大带到酒楼。 “你不会以为我会同情你吧。”于连城说。 “谁让你同情,这样最好。” “有骨气。你怎么没想着去死?” “我为什么要老,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翻本的机会。” “怎么翻本?又是身中剧毒,又是内功丧失,我看你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于连城打量了一下,这位从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艾春大,他真是面目全非,若不是心怀仇恨,还有钟离问告知情况,他真是认不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的?” “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怎么猜不到?” “应该是杨春告诉你的。” “为什么是他。” “他们三个是三剑客的弟子,就算要叛变,第一个求助的人,应该是他们各自的师傅。佘军与你的仇最深,你们根本不可能静下来,好好说一句,而胡邈没什么脑子。” “你是很聪明,只是可惜殒落的太早,你练得衡山落雁剑法,还没有在江湖上扬名,就被扼杀在摇蓝里了。” “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就看吧,你的下场,不会好到那里去。你强行给梅光宗证明,还逼梅家教你铠甲功,亏你想得出来。我只要想到你的下场,我就觉得自己能挺过去。” 于连城提起一脚,把艾春大踢飞五丈之远。艾春大口吐鲜血,仍然狂笑不止。 “怎么害怕了,都是一群得不到好下场的混蛋。老子就是在等着看谁的下场的更惨。” “算了,现在揍你,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于连城把解药弹进艾春大的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以?” “解药。” “你会这么好心?” “我可是好人,讲究以德报怨。” “少给我假惺惺,我还不了解你。” 胡邈这时走过来,于连城把一粒解药给了他。 “带他离开华山。” “带他去哪?” “只要离开华山,你想把他丢在哪,就丢在哪。”说完,于连城就立即走了,他真怕自己与他们多呆一会儿,他会忍不住卸下他们一只手臂。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不比你差,好歹你还有复原的机会。”胡邈把艾春大扶起来。 艾春大抚摸了一下胡邈的脸颊,“谁敢笑话于你,我帮你把他宰了。” “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只是失去了内力而已,在这段被不断被揍打的期间,我把不伤功的最高境界悟出来的。” “你学全了不伤功?” “是偷学的,那个雷楚云怎么可能完全教给我们,既想利用我们,又不信任我们,能有此下场,也是理所当然。” 于连城听着两人的谈话,看到两人一步一步的慢慢离开。直到两人的影子在他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他才转身走去。思绪一片迷茫,不知要走向何方。本来是送解药的,怎么就漠名其妙的又结下了梁子。于连城走进一家客栈,要了笔和纸,默写了一份金蝉功。就向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匆匆赶去。 于连城赶到城外的树林,就听到一阵打斗声。他循声看过去,正好看到韩山带着几人与董君武数人,正在拼斗。 是韩山手中的重剑,吸引住了于连城的注意。他丝毫不惧无坚不摧的铠甲剑法,总是迎面还击。于连城看到两人剑剑相碰,能擦出火花。 “真是一把好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于连城连连在心中叹道。 韩山手中正是拿着一把没有锋刃的重剑,他的招式也改变了许多,不再去追求灵活,而是藏拙于巧。每次都能找到恰当的时机,把董君武拼斗回去,就是在连续的第三次拼斗中,董君武把自己的剑打断。韩山趁胜追击。 董君武在躲避的过程中,找到机会从树枝中削下一段木棒,然后以木棒还击。 “这个江湖是怎么回事,你的剑法也是进步神速,听说在不久前,你与于连城一决高下,你的剑法还是双剑,怎么现在又变了风格,还厉害了这么多。” “听说梅家剑法有好几种字诀,你是练得哪一种?” “其徐如林。” 董君武一棒挥来,又一棒接踵而至。一招扣一招,一招比一抬有杀伤力。于连城只看到董君武手中的木棒被一股强力的真气缠绕,犹如拿着一根神兵在手。相比韩山手中的重剑,就灵活了许多。两人剑棍相碰,韩山被一股真气,震得脱落了剑。在他刚要闪躲时,被董君武从后袭击了一棒。 这时燕青云带着其他三位泰山弟子围拢过来。董君武眼看不对劲,就跑了。 燕青云抱起韩山,逆止不住心里的悲伤。于连城走了过去,扒开他的后背,居然看到了如同紫魁真人后背同样的棍印。两人对视一眼,就已经猜到了杀害紫魁真人的凶手是谁。 “他的身体很结实,死不了,我帮他运功调息,治好内伤,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多谢了,又受你恩惠,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们泰山派的,于公子尽管开口。” 于连城看到两位泰山弟子用担架抬着韩山,“你们要去哪?” “我们是想去纪家?”燕青云说。 “为什么是纪家?” “我们被佘军逼下了泰山。现在又邀过来参加什么五岳盟主。韩师哥说,怕是有来无回,想了又想,决定去投靠纪家。我们从那个棍印猜测到有可能是梅家的铠甲功所为,那个齐飞浩就是手拿一根木棍纵横江湖,我们了解到那个棍印有相似之处,现在一目了然,就是董君武干的,他又是梅家的门徒。” “纪家势弱,如果你们够强的话,的确是可以有立足之地的,这个韩兄倒是挺有眼光的。” “有没有眼光,我不知道,反正是没得选。他跟顾惜晨结仇,自然不会去顾家,也有只能去纪家了。总不能去投奔雷楚云吧。那个董君武就是过来替雷楚云拉拢我们的,我们不许,三句话不投机,就打起来了。” “为什么你们也不看好雷楚云?” “华山派一直是三大家族掌控。雷楚云从夹缝中生存下来,搞一个七星客。听说这七星客专喜欢见不得人的勾当。灭青衣楼只是最明显的一桩事,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他最想不到的是连最弱的泰山派对华山派也是是如此的关注。 “那我们就在纪家再见吧。” 他向众人打听胡艾两人的下落后,就追了上去。 第159章 好人做到底 琴舞很不情愿来华山,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梅易之。虽然她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了,但是梅易之一再坚持,她就感到反感,她不是厌烦,而是害怕。她怕因自己的一个举动,梅易之会迁怒于恒山派。最终她还是来了,还别有心思的把纪长芳,也劝说了一番,拉着她就一起来到华山地界上。 恒山一行人在赶往华山时,就刚好遇到了回华山的佘军等人。众人落座于华阳边界的一处小茶馆。就正好看到了于连城在艾春大的指点下在练衡山派的落雁剑。 “你说这衡山派的白云苍狗,这纪长空能不能破?”于连城收剑时,向胡邈问道。 “我不会天听功,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不向会天听功的人切磋一下。” “会天听功的人,就那么几个,可不好找。” “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胡邈示意于连城向后望去,刚好与纪长芳目光相遇。 “纪大姐,我这一招白云苍狗练得怎么样?” “有点像飞天凤舞的样子。” “你说的是盛姐姐,你们也相熟。” 佘军走过来看到艾春大的样子,就气愤的说,“是不是他干的,不如我们联手,他不是我们的对手。我摸到他的底了。” “你摸到什么,华山派剑宗与气宗的武学,他基本上全拿在手里。他若突然使一个新招,你根本就无力招架。”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连城走过来看了一下佘军的断臂,“看来你的不伤功练得不错,这么快就好了。师兄,今天心情好,好人做底,送佛送到西。庞娟在吗?” 庞娟从人群人探出头来,她不知为何于连城会叫她。她去找来的笔和纸,跟着于连城背诵的口决,记下来。 于连城把笔记递给了佘军,“这是葵花心诀中左手剑,使用的方法和窍门。这是你中毒的解药。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两清了。日后,你还要纠缠,我就给你一个最终生难忘的。这里所有人都是见证。” 佘军接过后说:“我们之间,的确有很深的仇,是有很深,若说不深,也不是什么大事。若不是雷楚云相逼,我们之间的那点过节,充其量根本不值得一提。” “别回华山了,韩山他们去纪家,正是你想干丰功伟绩的最佳时机。” 艾春大走过来说:“华山之上,要出大事了,我们现在是最好逃跑的机会。于连城,一路护送我们三天,到这里,就怕我们出不了华山地界。不如我们联合起来,先跑了再说。” “可是雷楚云不会放过我们的。” “顾梅两家要动雷楚云,我想应该会选在纪长空的订婚宴上。你这样回去,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你都没有好的去处。” 于连城就是这样看着他们一起离开,他同时也期待着自己可以这样。 “你是教了艾春大什么,他才把衡山剑法传给你的。”琴舞说。 “华山派气宗中的金蝉功。” “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他是第一个练此功的人。只有内力尽失,筋脉俱断的人才能练,我也是偶然得到的,我想是他命不该绝,是神注定的,就传给他了。” “可是我听说他的人品不好,是个坏人。”琴舞说。 “什么人是坏人,什么人是好人,你可分不清楚。你说纪大姐是好人,还是坏人。”两人与纪长芳目光相对。 纪长芳扭身就走了。后来林梦竹把于连城拉开一边,就问起为何于连城要针对纪长芳。 “已经向顾二公子,确定过了,听说二公子与纪大姐,曾经是恋人,是要私奔的那种,二公子当时就把魅影功传给了纪大姐。” “这么说她就是凶手。” “我想她是爱弟心切,才替纪长空去做的。还是把这个罪名安在纪长空身上吧。纪大姐,是个一心求道的人,在求死中解脱,你要杀她,没有丝毫意义。还不如给纪长空安一个罪名。” “连城,你也太坏了。” “我可不想去找纪大姐麻烦。别说我怕她的武功,就她那个气质,我就喜欢。纪长空,该承担的,迟早是要去承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事从开始,就应该是由他去做的。” 林梦竹对此事,也是不知为何好。若是向纪长芳发难,她们根本没有能力去捉她,就只好放任于连城去做他处心积虑的事。 琴舞本以为恒山派弟子会对于连城有所畏惧,讨厌他,厌恶他,想不到的是其中个个都能跟于连城和睦相处。甚至有几个在悄悄的讨好于连城。一路上有于连城的存在,一解一路的辛劳。 “林掌门,你选择了哪一家?”于连城问。 林梦竹没有想到这话是什么意思,倒是梅易之的出现,让这个问题迎刃而解。梅易之正是来邀请林梦竹去梅家。 “是我们顾家先接到的人,怎么能跟着你去梅家。”一个人就突然闪了过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 “这个人是谁?”林梦竹小声向于连城问道。 “是四公子,顾惜亮,精能腿法和算命。” 算命?林梦竹一时不解,于连城为何这么回答,但是他看到于连城那冷漠的眼光,让人不寒而粟。 “原来是惜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听说我家的小仆从,很不懂礼数,就过来看看。” 顾惜亮向林梦竹走过来,就突然向于连城一闪过去,于连城闪开一腿,还是被另一脚踢中,飞出五丈之远。 “我代表顾家向恒山林掌门道歉,没有以应有的礼仪来迎接你。” 林梦竹不知道要如何回绝两位公子。还是梅易之提前让了步。 “既然顾家在先,您就跟着顾家走吧。”梅易之走过去,把于连城扶起来,小声说,“这是你最后赎罪的机会,把葵花心诀交出来。” “交出来,你又学不会,麻烦不就更大了,不如我亲自教你如何。” 梅易之看到于连城狡猾的眼神,突然想到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过,只是情况刚好相反。 “顾惜亮说你天生长有反骨,你会在他手中,生不如死的。” “多谢,你的关心。” 第160章 预料之外 恒山派被安顿在顾家后,琴舞就很想去见一见顾惜晨。她有些无法理解顾惜亮对于连城的突然的一脚,那一脚明显带着很重的敌意。一路回顾家的途中,她屡次偷偷看于连城,就看到于连城一手按在胸口,脸色也显得颇为不自然,想到那一脚,是伤到他了。 琴舞在顾家府中并没有找到顾惜晨,就有些失望,回房时,就看到纪长芳向着庭院的方向出神,像是触景生情。 “你找顾惜晨做什么?”纪长芳收回思绪后说。 “我也不知道,只是本能的感到一种无安,想找顾公子聊一聊。” “你喜欢他?” “不是,只是共同经历一些事,对他稍微熟悉一些。顾公子外冷内热的,我看得出来,他对于连城相当好,就像亲哥哥一样。” “他们关系,发小就不好。见过的人,都是见怪不怪。” “这是他一直想离开顾家的原因。” “应该不是主要的原因。顾惜亮练得的魅影功和独龙腿。在速度上,占很大的优势。但是这个顾惜亮有勇无谋,根本就不是于连城的对手。在人多的地方,于连城不会反抗,但是在无人的地方,就不好说了。” “你见过?” 于连城把葵花心诀全部抄写下来,递给了顾长清。他扫了一眼,坐在右侧的顾惜明,顾惜晨,顾惜亮,唯独第一张位置空缺。 “大姐,什么时候回来?” “做好你自己的事,谁是你大姐?”顾惜亮说。 “你练过吗?”顾长清把所有的心诀扫视一遍后问。 “我只是练了一点皮毛,根本从中悟不出什么来。蔡一龙曾经说过,这剑气两宗,不可相融,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送掉性命。” “你倒是很有意思,我爹让你去拿剑诀,你自己先练了。这是你能随便能练的。”顾惜亮说。 “不先练一下,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我觉得四公子,最好也练一下,验明真伪。” “你想让我死,你不是说不能相融。” “反正说什么,你都不信。那就只能自己去尝试一下。也许四公子非常人,是天才,也许能相融。而且这两种武学本身就是一种武功,只是落到我们华山派手中,才演变成了两种武学体系。我相信四公子的聪明才智,一定能从中找到衔结的地方。” “你又想出鬼点子。”顾惜亮飞过去,就是一脚,于连城双臂交叉,正面挡了一下,撞破了门,飞了出去,这时,琴舞与纪长芳刚好从此地经过。 琴舞把于连城扶起来,“没事吧?” “没事,他那个出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只是可惜,我不会拳脚上的功夫。” 顾惜亮跳了过来,又要冲过来。琴舞只看到一个身影一闪,顾惜明就来到了顾惜亮的身后,按住了他。 “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出手。都不是普通人。” 顾惜明看了纪长芳一眼,就拉着顾惜亮,“你们带他下去,替他疗伤吧。” 纪长芳按住于连城脉搏,但是琴舞却发现于连城正是在好生的打量纪长芳,而不是一种男女之间的打量,倒有几分亲切。 “纪大姐,你把点心拂穴手教我怎么样,你想要什么,我都替你办到。” “你不是学了天听功了,剑法了得,你还不知足。” “我是知足,可是我一出剑,他的腿就要少一条,实在是太狠毒了吧,还是点手拂穴手厉害,再怎么打,也不会少胳膊断腿,就算受了伤,也不一定看得出来,是我干的。” “压根就没伤,他的腿法根本伤不了你。” “可是他在气势上伤了我,我要讨回来,就像纪长空对我一样,我要反击。” “你现在在威胁我。” “我只知道,纪大姐,最疼爱你那个弟弟,可是那个家伙,他不知足,我就要让他好看。” “可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他难堪。” “实话跟你说吧,我跟婉青是两情相悦,早已经私定终生,她还给我送了定情之物。事实上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这个事琴姑娘,就可以做证,她刚好看到。” 纪长芳看向琴舞,可是琴舞却不好怎么解说,她的默认,在纪长芳看来就是事实。纪长芳就急冲冲走了出去。 “你为何要这么说?” “现在就看纪大姐,能不能去阻止纪家与雷楚云的联姻了。” “我知道你的心意是好的,是不是太卑劣了?” “当你想去做一些事情,却无法光明正大去做时,就会用卑劣的手段。走,跟我去见见婉青姐。”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去。” “既然你见过了,就从头见到尾,有始有终。” 于连城抓着琴舞的手,直向华山而去。两人偷偷潜入到雷婉青的房间,就看到雷婉青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在发愣。 “婉青姐。” 雷婉青高兴的把于连城抱入怀中,“不是让你叫姐的吗?”她看到琴舞在后面,就放开了于连城。 “姐,看你样子,怎么感觉一点也不急,你也是身怀绝技的,你怎么不逃走?” “我是想逃,可不是最好的时机,太出人预料了。”雷婉青话未说完,就只感到一阵呕心。 “你怎么了,伤到那里了。” 雷婉青只摇头,不断犯呕心。 “她怀孕了。”琴舞说。 “真是太糟了,你自己本身就难进顾家们,现在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就更难进顾家门了。谁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有么无耻吗?”雷婉青不禁流下了眼泪。 于连城只感到自己说重了一些,就抱住雷婉青。 “对不起,我只是替你着急了。如果纪大姐不能去阻止这场婚礼,那我就只能去找纪长空一决高下了。“ “不能跟他说,肚子里有别人的孩子吗?”琴舞说。 “不行,那样我爹会让我把孩子打掉的。连城,你帮帮我,帮帮惜晨。” “你当时给我信物时,就定好了,可是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虽然有了更大的说服力,但是。” “我知道,你有你喜欢的姑娘,我会为你去澄清的。” 第161章 故意难堪 于连城只是本能的在反抗,但是他从没有想到这种理所当然的反抗,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当纪长空的婚礼如同预料到的那样,如期举起,于连城就感到重担紧紧的压在他的身上。 那天华山派各路英雄汇集,按部就班的赶到了纪家。于连城也是第一次成年之后踏入纪家。他是跟着顾惜晨身后去的。他看到了纪长空,既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哀愁,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似的,在张罗别人的亲事一般。 “有模有样的,纪公子。”于连城走上前去,向他打招呼。 “总感到,你总是搞不清楚你是谁,不过,只要你不闹事,我就不想让你难堪。” “我想经过今天,我们的关系,一定会加深许多。”于连城把纪长空拉到一旁,“还记得在恒山我给你看的那件定情之物吗?” “无耻之徒,有什么好显摆的。” 于连城把胸巾拿出来,给纪长空看了一下,上面正好绣着的是婉青两字。纪长空瞬间呆住了,在他回过神来,就没看到于连城,就突然失去了那份镇定。在吵吵闹闹的人群里,发疯似的是找于连城。雷婉青的坏名声,他是有所耳闻,但是她与于连城有染,那是他永远也不法接受的。 “你慌慌张张,找于连城做什么。”纪长芳按住纪长空说。 “那个女人跟于连城真有关系?” “我跟你说过了。” “他连顾惜晨的女人,也敢碰?” “他从小给我的感觉就是胆小,但是他是一个喜欢走极端的人,胆小的另一面就是胆大,无法无天。” “他要干什么?” 就是在纪长空歇斯底里在找于连城时,于连城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纪几何。此时他正一人在后花园里,静静的赏花。 “纪师伯,好有闲情雅致。”于连城走过来,摘了一朵黄色的菊花,“您说这朵菊花是红色的,还是黄色的?” “是于连城吧。怎么没跟长空一起去招呼客人。” “我跟他不熟。为什么要睁着眼说瞎话?” “你想学天听功,我如你所愿,你也得付出一些。” “我就说,颜师兄,怎么这么有胆,把天听功就这么传给我,原来是受您的命令。好,玄清师太的事,就让它糊弄过去,让它不了了之。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纪长空要杀玄清师太。” “既然不想管了,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吗?” “听说雷楚云与纪家走得近,你们不会是结盟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管是,还是不是,纪家最好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好最正解的选择。最后顺便告诉你一句,杀害日月神教的凶手找到了。” 两人正说到此,有管家过来传说,日月神教的靳北等人过来。纪几何回味着于连城所说的话,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虽说探听到很多梅顾两家高手的调动,但是至今仍然不能猜到这跟何事有关,他慢慢理清头绪,向前院走去。于连城看到纪几何走过去的步伐,就心生了狐疑。 “你是在怀疑什么?” 于连城回过头,就看到纪长莺紧盯着自己。于连城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只看到纪长莺眼神一点变化也没有。 “别晃了,真看不见。” “看来这天听功的缺陷真是不小。” “你是怎么知道,这是练了天听功的原因。” “跟了纪长空三年,他的眼睛一步步变化,我都看在看在眼里。只到我学过天听功之后,就感到这武学有点不妙,所以索性就没有多学。” “你的确是个人物,难怪你当初要加入我们纪家,爹就同意了。” “二姐,想治好眼睛吗?” “当然想。” 于连城打量着纪长莺一脸温柔的模样,想到儿时的她,那活泼欢快的气色,一点儿也不在了。更多的只是有些淡淡的哀婉。 于连城抓住纪长莺的手,按住她的脉膊。 “你要做什么?” “你怕什么?” “这是在纪家,我再无法无天,也想活命,可不敢对漂亮的二姐,做什么。” “是眼部经脉堵住的原因,这可就难治。” “放开我二姐。”纪长空跑过来,推开于连城。 “没事,长空,连城给我按脉而已。” “纪长空,你的眼睛要什么时候才会瞎?” “你是不是日思夜想着,我眼瞎。” “我说纪公子,怎么就突然这么好心,要传我天听功了。原来知道这武学有缺隐,你还真是个浑蛋。” “你不同样也是。”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你今天最好别惹我。” “婉青有身孕了。” “什么。” “你要去验证吗?” 这时传来一阵爆竹的响声。正是雷楚云带着雷婉青从华山上下来,进入到了纪府。 “你的孩子?” “你管他是谁的孩子,反正不是你的孩子。” “你故意让我难堪的。” “我为什么就不能故意让你难堪?” “我要宰了你。” 两人同时拔剑,在后花园中拼斗起来。越拼越勇,纪长莺大声叫唤,两人根本就无动于衷。只好离开,,跑去,找纪几何。当她平复心绪,把两人打起来的事,说出来时,两人就已经从后花园中,飞到前院,落在观礼台。 “今日一战,我若胜了,就有名扬天下。”于连城说。 “今日我胜了,你就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纪几何,刚要去阻止,却被顾长清拦住。 “以武助兴而已,就让我们看看长空的天听功练到什么程度了,能不能够得上公子之名。” 纪家门人,都要出面阻止,都被顾梅两家的人分头,劝住。眼看着于连城与纪长空打起来。 “掌门师姐,今天不是纪长空成婚的日子吗?我看这架势是要以命相搏,怎么就没人来阻止一下?”琴舞看到于连城凶狠的眼光,一改平时的温柔。 “应该是有隐情,这是他们家的家事,并不是我们有插手的,我们就当是看人比武吧。” 凌落英走过来,向琴舞示意了一下。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 “这纪长空的剑法,真是得到了猿击剑的精髓,他就只是看到于连城使过,就把它完善到这种地步了,他还真是奇才。” “我曾经听于连城,说起过他。他好像不近女色,是个比于连城还要痴迷武学的人。他好像只是简简直直对武学本身着迷。” “这一点,与于连城相比,稍有些不同。” 凌落英话音刚落,纪长空就一个飞踢把于连城踢飞到了空中,于连城用叶飘,又轻易的站在他的面前。 第162章 艰难的对决 “他现在又使得是什么剑法?”凌落英问。 “看来,他几乎是把五岳剑派的剑法全学全了,只是还没有完全融会贯通。”顾长清说。 “纪长空封住了他所有的招数,每每抢先一步,这天听功真是厉害。”梅光宗说。 就是在众人看不出纪长空剑法的路数,却在为于连城精彩绝伦的剑法叹为观止时。纪长空找到一处空隙,加快运剑速度,一剑就划伤了于连城的左臂。是于连城的身手太灵活,太只是仅仅的划伤,而这一剑,众人都看到,是致命的一剑,要直取于连城的性命。 “真是毫不留情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见血可就不吉利了。”于连城说。 “我不信这个。” 于连城一招飞鱼斩羽斩,剑身上长出一双翅膀,带着剑如同活物一般,直飞射向纪长空。众人都在惊叹,此等绝技,但是又在婉惜,为什么要远距离这么用。 “怎么了,不对吗?”琴舞问。 “真正高手从来都是近身战,像这种远距离的进攻,对于高手来说,太容易躲开了。” 果然纪长空一个旋转,不仅躲开了剑,又找到一个绝佳的破绽,此时于连城手中无剑,量他有多高明的剑术,也施展不开。 纪长空直刺而去,众人都看到他的剑刺穿了于连城。但是纪长空并没有被骗到。迅速的转身,左劈左挡,被于连城一剑挥断了他的一缕长发。 “到底发生了什么?”凌落英问。 “是雷闪。于连城一瞬间闪过去,拿住了剑,用雷闪还击回来。我们都只是看到纪长空在乱舞,却没看清楚,是于连城在反击。” “原来这就是魅影剑,难怪他称它为送终剑。的确是快的惊人。”凌落英很好奇的看了一眼琴舞,她是如何看得出来的。 “纪公子,果然不负公子之名。这招雷闪用在胡邈身上,他根本就招架不住,你居然还能躲开,看你发红的双眼,真是恐怖。你能撑多久?”于连城说。 “那就速战速决。”纪长空终于主动出击。 于连城并没有跟他纠缠在一起,腾入空中,就是一招狂蟒之吻。蛇头迎面扑向纪长空。于连城落在地上,又是一个回斩。此斩被纪长空躲过,斩击挥断了庆贺的木架,所有的灯笼全部倒落下来。当最后一个灯笼停下来时,众人就看到了纪长空与于连城拼剑而立。 “我找你爹已经确认过了,玄清师太是纪大姐所杀,你真是好福气,凡是脏事,都有人替你代劳。” “明明是你所为。” “纪大姐的魅影功是二公子教的。此事一旦抖落出来,纪大姐要清修的心愿,就全毁了。是纪公子,又一次毁了大姐的人生。” 纪长空一时迟疑。他早就预感到,此事不容易嫁祸给于连城,当时故意向于连城展示轻功,就是为了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于连城以泰山剑剑法,一招来鹤清泉之后,就突然换招成了衡山派的落雁回峰,又绕到石关回马时,被纪长空一剑刺中胸口,倒退了三步。 “那是怎么回事?”琴舞问。 “就该是梅家的铠甲功,纪长空刺中他了,但是没有受伤。” “再打下去,你的眼睛都要流血了。我一时是胜不了你,但是你没发现,众人都在等着我们分出个输赢。你赢了,就只是赢了,我赢了,可以帮你带走婉青,你不会是真想娶了再休吧。天下之事,可没有想么这么理所当然。” 纪长空就更加犹豫了,于连城就是抓住这个时机,用衡山派的白云苍狗,变化万千,让纪长空摸不清头脑时,以华山派剑宗的蜂尾刺,一剑击中纪长空的胸口。纪长空从观礼台上,倒了下来。 “你故意扰乱我。”纪长空口吐了一口鲜血。 纪长芳跑过来,查看了一下伤口。把剑从胸口拔出来,从纪长空的怀中摸出一块金铜块。 “这是什么?” “不是我的。”纪长空回忆起来,是于连城在进门时,拉他过去,在他胸口塞了什么东西。 于连城走过来,把剑拿起来,低声在纪长空耳边说,“不是我不想杀你,是你的命太尊贵的,你的命实在是太好了。” “你使诈?” “那又如何,反正从此江湖上都会流传,鼎鼎大名的纪公子,就这样败在于连城手中。从此以后,我必挤入公子之名,给自己起什么名号呢。” “你个混蛋。”纪长空要冲过去,又被纪长芳抓住。 “好心,我会守承诺的,把你杀害玄清师太的事,好好宣传一下的。虽说不知道,纪家是冲什么原因要与雷楚云结盟的,但是我想就到此为止吧。” 于连城向雷楚云走过去,“雷师傅,我的华山派四大绝技跟您的相差多少。” “你什么意思?”雷楚云竟然用的是腹语,嘴辱一动不动。 “我是完全承继了您的衣钵,魅影,铠甲,天听,不伤。我才是您真正的弟子。我与婉青姐,也算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今天斗胆过来,就是要带走我的女人。” 于连城一闪,就到了雷婉青身边,从后抱住雷婉青。 “真是放肆。” 雷楚云一掌击来,就把雷婉青刚才坐的桌椅,击成精碎。于连城与雷婉青已经闪开。 “把婉青留下,可以饶你不死。” “你有本事,就主动自己追过来,也让我瞧瞧真正的华山四大奇功。” 雷楚云一拿手,四面八方的铁剑,全部飞舞到了空中。 “姐,要走了,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来抱住你飞走。” 四面八方的剑,如同一支军队。一起向两人合拢过来。所有的剑插成一个铁球,落在了地上。 “这个雷楚云真是心狠手辣,他的女儿不是还在吗?”凌落英说。 雷楚云一纵身就向两人逃去的方向,追去。纪长何要追过去,却被纪长芳按住。 “这是早已谋划好的,连城都跟我说好了,纪家该是要跟雷楚云分割了。” 纪几何只感到两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只勾勾的盯着他,正是梅光宗与顾长清。 第163章 义结金兰 “就是这里了。”两人停了下来。 雷楚云已经站在两人的身后。 “看来你也练过魅影功。”雷楚云对雷婉青说。 “我爹是谁,我娘是谁?”雷婉青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眼前这位不开口说话,却用腹语的雷楚云。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 “从顾师伯反对我与顾惜晨在一起时。” “是不是你与这个小子搞在一起?顾长清才反对的。” “看来传闻一点也不错,您年轻时一定是个风流又轻浮的人,才觉得我的品行,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觉你那样很好,才是真正女人的模样,是顾长清,不是,是世人强给了天下的女子,标配了该有的性情。我只是想要你忠实做你自己。让开,别跟这个小子搅在一起,现在还能回头。” “他是我弟,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雷楚云看了一下四周,居然是早已埋伏好在此的顾梅两家的高手,还有靳北从棍门带来的精英弟子。 “原来最终目地是我,我还以为只是一个抢亲而已。” 钟离问,颜促,董君武一一出现。 “你们不要命了。不要解药了。” 三人看到雷楚云,神色明显有些胆怯,于连城就猜到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有多恐怖。 “于连城找医门的平芳,已经做了解药。我们都解毒了。” 雷楚云怒火中烧,不再有任何的顾及。一闪到了于连城面前,就要击中一掌时,被钟离问一剑挑开。这时顾惜晨带着梅易之一起赶到。 “快带婉青走。”顾惜晨说。 于连城带着婉青离开时,他回头正看到一帮人马,围住了雷楚云。顾长清,梅光宗先后赶到。于连城能想像得到,这场围追有多么的激烈。他是很想留下来,一睹雷楚云绝世高手的风采,但是他却带着雷婉青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 林梦竹正带着一帮恒山弟子,在山边的小路上等候。 “我已经跟林掌门约好了,他们会一路护送你去恒山。”于连城转过来对林梦竹说,“我就把姐,交给你了。” “连城,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仪式。” “什么仪式,你别想拜堂成亲。你可害苦我了,那个纪长空一定恨死我了,下次见到我,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这事传到江湖上,他的公子名号,都让人笑掉大牙了。” 雷婉青嫣然一笑。 “你这会,又不喜欢我了?”雷婉青调戏说道。 于连城看到恒山派众人都在看着他,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现在真想找个洞钻进去。雷婉青拉着于连城,当着恒山各位的面,非要做一个义结金兰的礼式,两人向苍天大地,简直的拜过后,才算结束。 “姐,我记得我是八岁来到华山的,后来就跟你一起长大的,有这个必要,非要义结金兰,我只听说过,结异性兄弟的,怎么轮到我的就是拜姐姐。” “抢别人未过门的妻子,终究是不好。喜欢爱你的女人,能理解你。”雷婉青说时,不禁看了在一旁的琴舞一眼。琴舞一时心慌,不知是怕被雷婉青察觉她的少女心。 于连城跟着琴舞林梦竹走到一边,“现在顾家顾不上你们,是你们最好离开的时机,再不走,就回不了恒山了。一路保重。”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是想走,也走不了。” 于连城示意她,看到已经站在马车上的顾惜明。 “你主动请缨,要引雷楚云上钩,原来这就是你的目地。” “纪家去向不明,还有杨春带的那批高手,还没有受到管制。他的解药,我还没有给他。现在为难她们,是不是太早了。那衡山派与嵩山派,明面上是答应来参加五岳盟主,可实际上根本没人来,华山派的名声真不够大。得罪她们,还不如卖一个人情给她们。” “好,这事我就当没发现。我们一起去找杨春。” 雷婉青跑过来,拥抱了一下于连城,就转身跟着恒山派的众人走了。 于连城向雷婉青挥手告别,却看到琴舞望向他深情的一眼。 杨春正召集一帮弟子向这边赶过来。于连城走上前去,截住去路。 “他们都拿到解药了,你是最后一个。你是最特别的一个,听说你是受雷楚云最器重的一个。” “你是在犹豫?” “是,这是救命丸,怎么能轻易给一个完全不会感激自己的人。” “我早猜到会是这样。”杨春把一本书扔给于连城,“你的不伤功是雷婉青教的,但是她本身就没有学全。我全教给你。” “这样可不够。我的胃口很大。” “你还要什么?” “你给我见识一下震元子,当初就是想以它作为交换的吗?” “等你把不伤功练成了,自然会懂震元子,气宗的台阶很高,但是练到最后,都很简单。” “看来是不想教,那就由二公子跟你说吧。” 顾惜明从一旁走了出来。 “加入顾家。”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到此为止吧。” 顾惜明瞬间到了杨春身后,一剑划去。杨春全身附着剑气,就像多一只无形的手一样,剑气化成爪形,抓住了顾惜明的剑。于连城一脚把杨春踢飞倒在地上。 “你是怎么想的,一人挑两位顾家高手。” 其他人一齐向两人涌过来。双方进入混战。 “别让他跑了,连城快追上。” 顾惜明影子四路飞窜,把向于连城挥来的剑,全部砍落倒地。于连城腾空追了上去。 于连城把解药抛给了杨春。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想看着别人像我一样,自由自在的游荡于江湖。” “你真是不要命的。” “我就说你的见龙卸甲太厉害了,我不是对手。” “你真不简单,那个真气,还没成形,你全看出来了。” “嵩山派的左小姐,送了我一本正宗了嵩山剑斩,虽说没有记录相关见龙卸甲的修练方法,但是有关它的一切,还是记录的,很清楚。你杀害了嵩山掌门,嵩山派不会就此放过你的。” “你是自命不暇,居然在为我操心。” “我只是想知道,你要怎么走。我也好借鉴一下而已。” “一个人对抗一个组织,太自不量力了。” “好吧,有机会,下次再领教你的震元子。”于连城很想在此与杨春一决高下,但是他清楚的明白,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只好把心中的恨,深深的掩埋。 第164章 肃清之战 看到杨春的离开,他也是想一走了之。但是他耐不住那份好奇,也压制不住多年的仇恨,他很想亲眼见识一下雷楚云的最后结局。 于连城赶到林场,就闻到一股很强的血腥气。一步步,小心的走过去,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他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打斗声,就走近看。正看到浑身是伤的雷楚云与靳北做最后一次对决。雷楚云把靳北打飞倒地,囚龙棒向于连城这边飞了地来,于连城就顺手接住了,偷偷藏身于一棵树后。 “都死了吧,我是天下第一。”于连城听到雷楚云声音尖的出奇,完全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举手投足之间也像极了胡邈,手作拈花状,最后还一边赏心悦目的,梳理自己纷乱的头发。 雷楚云拾起地上的一把剑,就像靳北刺去。凌落英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凌空一爪,龙爪真气直扑雷楚云。雷楚云正面迎上一掌,一个擒拿就抓住了凌落英。眼看就是一掌,就要击碎凌落英的天灵盖。也就是这时,于连城一闪过去,一刺穿雷楚云。他内力一震,把两人全部弹飞。 于连城滚落一地,雷楚云已经腾过来,一掌击出。于连城一个旋转,在半空中横向使出蜂尾羽斩。脱手而出的利剑带着强劲的剑气,一剑击空了雷楚云的手掌。谁知另一掌把于连城拍飞,撞到一棵树上。 雷楚云拔出手中的剑,把内力运集于掌心,那个剑洞很快就愈合。“早就猜到你是个异数,早些除掉你就好了,想不到我最终栽倒在一个小子手中。就是因为你,才给他们解了毒,就是因为你,他们才结了盟,我本来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你做华山派掌门,就已经是遗害无穷,若是让你做了五岳盟主,你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老子,可是天下第一,那魏居也不过如此。由我带着你们,五岳统一,成为江湖最大的门派,建永垂不朽功业,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 “若是臣服在你的脚下,非得让人笑话不成,你算什么男人。” 于连城还是看到雷楚云作为男人的最后一抹羞涩,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雷楚云闪过来,于连城用叶飘躲开。 两人就围着一棵树,你追我赶。于连城知道不能与他硬碰,死死纠缠,最终能耗死他。雷楚云很快醒悟过来,一掌打中大树,一招隔山打牛,把于连城打飞到了空中。 “接住。”顾惜晨把浮尘剑抛给了他,然后就躺在地上就不能动弹了。 于连城拿住剑,飞入空中,正要使出狂蟒之吻。 “不要用剑气,他懂得反向利用。”梅易之大声喊道。 于连城及时收了招,在空中旋转起来,一招飞鱼羽斩。在雷楚云躲过浮尘剑时,于连城接住梅易之踢给他的剑。一招宁氏一剑,人跟着剑,一起刺向了雷楚云。雷楚云,一把按住于连城的手腕。 于连城利用惊劲,在短距离下,又一股强大的力气爆发出来,剑刺穿雷楚云。雷楚云向后不断的移动,两人一起向悬崖下掉下去。 于连城一手拉住崖边的一棵树,但是雷楚云紧抓着于连城的手不放。 “你以为杀了我,华山派的问题就解决了。你以为你是英雄,只不过是个白痴。你杀了我,传到江湖,别人都会说你是个杀师之徒,此等名声,让你永远也别想挤入正派之列。” 于连城心中一惊,虽然两人完全没有师徒之实,但是却有虚名。他上华山拜的师傅是雷楚云,却不是顾惜晨,更不是顾长清。 “我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想逃离三家的魔掌,用无耻的手段,反抗而已。” “你是傀儡?不是你自己做上华山派掌门的吗?” “上一任掌门,怕三大家族分裂华山,就把他们分别支开,让我做了掌门。我当时也不想,但是我要报仇,我要得到绝世武学,就什么也顾不上了。”雷楚云摆出一幅可怜楚楚的样子,“我死了,你入了顾家。照样会像七星客一样,替他们杀人,满足他们权利的欲望。不如,就此放过我一次。我传你最绝顶的武功。” “还有比华山四功,更神奇的。” “三大家族的武学都有缺陷,是走捷径悟出来的武学,华山气宗的真正武学,是以内功见长,都需要深厚的功力做基础,我看整个华山之上,在年轻一辈中,就你的内功最深,你也是最擅长练的。你杀了我,既邀不了功,也得不知任何好处,不如放过我,我会感激你的。” “佘军他们总是找一帮人,打我,为了就是试探我的武功,是你指使的?” “既可以说是我指使的,还不如说是梅纪两家默认的。你难道没有想过,他们从不出面阻止,也是有原因。他们也不想又有一位高手突然间冒出来。对他们两家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威胁。我知道你不想留在顾家,又学了梅家的铠甲功,又与纪家走的近,你现在的情况跟我很像,我当时也是这样跟他们周旋的。你迟早会被他们逼入绝境的,你现在放过我,他日必定报答你。” 于连城想到此时若真是杀了雷楚云,华山派三家相争的局面仍然不能消除。同门相残,并不能阻止。他所憎恨的华山,还是在,除掉了雷楚云,华山派也不会消亡。索性就手下留情。 于连城飞上悬崖峭壁,就见到顾长清与梅光宗一起拖着受伤的身体,一起走了过来。 “死了吗?” “一剑贯穿心脏,掉下去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就是喜欢这么胆大妄为。”顾惜亮一脚就把于连城踩倒在地。 “别打了,若不是他来,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梅易之走过来说,“四公子,纪家怎么样?” “没有轻举妄动的意思。” “真是万幸,纪家没有加入,我们真是伤亡惨重。” “那雷楚云真有这么厉害吗?”顾惜亮问。 “雷楚云年轻时,就有天才之名。他对我们的武学又太熟悉了,而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还好有靳门主,他们帮忙。” 众人走回去时,于连城就看到凌落英抱着靳北不停的留下眼泪。于连城过去,按住靳北的脉搏。 “落英,对不起,我出手晚了。” 一代囚龙棒主,就此殒落。凌落英看到这么多棍门的精英弟子死去,才知诉求的正义的代价太大。若是不报仇,又不法心安理当。人生就是在这种矛盾中感到痛苦。 第165章 报仇雪恨 于连城独自一人坐在走廓上,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擦试着成穆雅送给他的剑,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放在脚旁的穿甲剑。他的脑中回忆起与雷楚云战斗的一瞬间,若不是那时顾惜晨把剑抛给他,他真是措手无策。 “原来起名为蜂尾刺,是这个原来,此招已出,不能了结对方性命,自己就要做好逃跑的准备。”于连城默想到。 “凌姑娘,人呢。”顾惜明匆忙走过来说。 “应该是在陪她大师兄。” “都过了五天了,她该振作起来,听到不好的消息,日月神教有新的动静,那个曲容冲又重出江湖了。” “他要干嘛?” “听说集结飞龙帮,去围攻棍门了。” “我去找落英。” 于连城赶到靳北的墓前,就看到活过来的少数棍门子弟全部集结于此,个个神情沮丧。 于连城向凌落英示意一下,两人走开一些,“曲容冲要攻打棍门了。” “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怎么还这样。” “棍门群龙无首。” “不是,还有管伸吗,他的伤还没有好吗?” “他人嘴笨,难挑大任,而且他所练的金钢罩被雷楚云破了,武功再也难于恢复到从前了。” “代价太大了。正义缺劣力量,真是让人煎熬。” 凌落英心中一阵酸楚,本来已经流尽的眼泪,还是会再次流出来。 “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大师兄,但是你还有二师兄,还有这些师弟,你得振作起来,是时候你为他们肩挑责任的时候了。” “可是棍门中没有女子,更不可能让女子做一门之主,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 “可是我觉得你丝毫不输给男儿。能不能站出来,是你的事,他们拥不拥护你,就是他们的事。生在江湖,都要靠自己的意愿行事。” 当于连城看到凌落英手举囚龙棒,看到她脸上重新绽放的耀眼的光辉,他就知道凌落英找到了值得她奋斗一生使命,既把她想思念的人牢牢的记在脑海深处,也紧记他们的使命,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业。 于连城替顾惜晨调息运功之后,把杨春给他的不伤功给了顾惜晨。 “你的内功之所以没有我的高深,是你使用魅影功太多,过多的耗损。你恢复的时间,一步步在加长,看来得请名医治疗一下。这门武学的缺陷在一步步显露出来,最好从今以后,也像你过去,对我的提醒一样,别再轻易用了。” “别说出去就好。” “别再动用魅影功了,这是不伤功的最后一部分,是我从杨春那里找来的,慢慢练。好生保养。等孩子降生时,我们一起去恒山看她们。” “谢谢。”于连城惊讶的看到顾惜晨此时的神情跟他一年前时的差不多,他知道顾惜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若是不用魅影功,他手中剑,就什么也不是。于连城可以不用魅影功,依然能借助精妙的剑招行走江湖,但是顾惜晨不能。 “就不能与顾师伯和解吗?” “他坚决不许,除非我离开顾家。” “你离开顾家,那不是自找死路,当年你找人对决,伤害了那么多的人,他们若是知道你失去了顾家的庇护,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他好像算准了一样,既让我不能离开顾家,又让我不能越雷池一步,不得觑越顾家之主之位。” 于连城就是在尝尽这种无奈之后,发疯似的对武学痴迷。他就是想有力量去改变命运的不公。 “听说凌落英要走,你快跟着她走吧。” 于连城跟着凌落英一起出了顾家,就被顾惜亮挡住。 “凌落英要回棍门,你跟着去干嘛。” “我跟落英也算是生死之交,还有师徒之实,讲究礼数,我也得送她一程。” 凌落英看到顾惜亮像不同意,“还有很多事,没有本得及跟连城说,就让他陪我走走。” 顾惜亮不好说什么,就扭头走了。 两人并驾齐驱,互相对视一眼,感觉什么也不说,也会觉得很美好。凌落英后来回忆这种美妙的感觉,就觉得心有灵犀,就是这样吧。 “听说你要去衡山找肖姑娘。” “是的,我答应她的。” “可是我觉得她不适合你。她是一个看不到阴影的女人,眼里全是光。” “可是我就是喜欢她眼里的光。我讨厌阴暗。” 凌落英感到于连城并没有那么的爱肖潇月。但是同时她感到这种爱超越了爱本身。至少这种爱,不会是爱情。她很肯定。她偷看到此时于连城云淡风清的样子,只觉得他变化了不少。心里只感到一股淡淡的爱意,但是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说出来,就像这种爱从示出现过。 还没有走出华山地界,就远远看到一群人奔勇过来。于连城眺望旗号,才知是日月神教棍门中人。 “他们主动来接你了。” “最好是这样。”凌落英拉住缰绳,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直到那群人走近,于连城才看到后面原来是有人在追赶。当头一人,正是让于连城怒火中烧的曲容冲。而于此同时,三大家族的主要人物,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出,既把凌落英等人包围在中间,也呈三路攻势,制止住曲容冲再进一步攻过来。 “曲帮主,你越界了。”顾长清说,“你带着大队的人马,已经冲到我们华山地界上来了。” “是,我知道,我就只是捕几只漏网之鱼。抓住了,就会立马离开。” “这里是华山派地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们是华山派的盟友,你若犯他们,就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最近顾家在江湖上的名声真是不小。野心脖脖的,想干嘛。自己的本派内务都处理不当,还想逐鹿中原。” “我懒得跟你废话,你一把年纪是不是太久没有败过的滋味了。你要是不退回去,就休怪我不客气。” 曲容冲一愣,没想到这年轻后辈,说话如此强硬。徐一真凑过去说,“顾氏一门,一门四杰,都是很厉害的角色。长女顾惜娴练得是魅影镖,长子顾惜明魅影步,次子顾惜晨魅影剑,幼子顾惜亮独龙腿。梅家两父子,还有一棒走天下的齐浩飞和神拳无敌归海深。纪家两父子,纪几何的点心拂穴手,纪几问的盲剑。还有其他人,华山派大多数高手,都在。我们与他们硬拼不会有胜算的。就算要硬拼,也要带所有的飞龙帮高手过来,我们只带了一半,胜算不大。” “可是就这么走了,我的脸面往哪搁,就被这几位后辈吓住了。他们的名头倒是叫得倒响的,什么华山三剑客,听说都不怎么会用剑。” “不会用剑是真,倒是有其他真材实学也不假。” 曲容冲跳下马走上前来,“听说顾家魅影剑法被江湖一再传送给天下第一剑法,今天到此自当领教,看看是真,还是假。” 顾长清一愣,他没有想到曲容冲会尽力的挽回颜面。可是想到顾惜晨的伤势并没有恢复。 “魅影剑法是华山派第一剑法,已经确认过了,现在的确是时候看看,它是否在天下第二帮眼里有多大的份量。”梅易之附合的说道。 纪长空一听,这梅易之的话不就是再把顾惜晨往火坑里推,他也不甘示弱,“天气上好,正是比武助兴的好天气。若是我们赢了,你就退回去。” “若我赢了呢。”曲容冲看了一眼接话的纪长空。 “你赢了,只能说明魅影剑也不过如此。” “闭上你的狗嘴。”顾惜晨从马上下来。 于连城跟着跳下去,拦住走上前去的顾惜晨,“这个机会,还是给我,一战扬名天下,还能报仇雪恨,才是最痛快的事,可以砍了他的头吗?” 顾惜晨看到于连城眼中冷淡的光,突然间回想到,几日前他看到于连城在院子中练习一套掌法的情景。 第166章 起点之战 当所有的计划敲定之后,就只等着实施。顾惜晨从于连城口中得知,他会把雷婉青送往恒山派时,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下来。也正是他稍微放松时,走过庭院,看到于连城正在为跟纪长空的一战做准备时,不和谐的看到于连城居然在练一套掌法。 “怎么又突然想起练掌法了,这套掌法,倒是不简单。” “这是印花掌。” “飞龙帮曲家的印花掌。”顾惜晨有点不相信,“他为什么要教你家传绝学,你要去投靠他。他不是一掌,快要了你的命吗?” “他在想要我命之前,教他儿子曲子昂练习掌法,我刚好看到了。现在想来,像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若是不懂这印花掌,我不会起报仇的想法。根本不可能赢。但是它给了我信心,有时恨也是一种力量,虽然它会撕裂人的心。” “最好,别轻举妄动。就算你练成了雷闪,了解他的武学,也只不过有两成赢的机会。而且还必须在一对一的对决中,他也不可能给你机会,跟你对决。” “我肯定不会闯进飞龙帮,我又不傻。只是练练而已,听说武器是拳脚功夫的延伸,有助于打根基。” “回过头来打根基,也算是亡羊补牢,犹时未晚。” 顾惜晨从思绪中拉回来,他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况,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性,但是风已经把他推到浪前,他不得不战。 “就用铜钱帖的规矩,我会多一成的把握。你不能死,还有人在等你。” 顾惜晨点了一下头。 “魅影剑,我也会,我倒是很想领教一下你的卑鄙无耻掌法有多厉害。” 曲容冲早已经看清了于连城,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没死,他以为是他年事以高,有些老眼昏花。 “你算哪根葱,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曲容冲不想与这位要与他拼命的搏斗,虽说他有足够的胜算,但是赢了于连城,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只是徒劳的浪费力气而已。 “你以为,你赢了,就可以乖乖退回去吗?华山派是要一统江湖的,你这样堂而皇之的,带大队的人马来来华山地界。就想不流血,就离开,也太不把华山派放在眼里了。” “你的口气是更大,是不是更无知。” “无不无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命运让我们再一次重逢。这一次,是我要讨回我的。为什么要把我打落悬崖?我是你儿子的朋友,好心受你儿子相邀,才去救你的。” “想巴结我儿的人太多了,你的企图,我还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现在的企图吗?”曲容冲只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江湖上有此这等杀气的,一般都出现在穷凶极恶之徒身上。此时他看到了另一面的于连城,不再是那么和善可亲,而是极度的凶残和冷漠。 于连城把穿甲剑插在地上,把另一把剑也插在地上,就像是要把心埋葬一般。他无法接受自己只是好意,为何会带来杀身之祸。他从怀中拿出三枚铜币,尽数扳断,把三枚残币抛给曲容冲。 “这是干什么?” “他是想跟你决生死,只要一人死了,才能停止。不管你想不想跟他打,你已经应战了。这是我们五岳剑派的规矩,你站在我们的地盘,就要守我们的规矩。”顾惜晨说。 顾惜晨把浮尘剑抛给于连城,“他是替我们顾家打的,你若赢了,我们顾家就此退出,至于梅纪两家如何,你就找他们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先了结了你,上次算你命大,这一次我是不会心慈手软,我就看看你的剑法是不是真厉害。” 于连城拔出浮尘剑,掏出一个药瓶,把药水淋在剑上,“这是毒药,见血封喉。” “真是小家子气,居然还用毒。” “我要用剑,三把,还有暗器,你可要小心,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这可是天下最好的规矩,因为这个世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你的儿子都比我还大,我们就不是一代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处在同一个舞台,是你的恶意,让我们再次有了机缘。我也必将踩在你的尸体上,名扬天下。” “你真会说,就看你的有没有这个本事。” 曲容冲率先冲过来,于连城以叶飘躲避。他知道这是以命相搏,只有长时间的打下去,他才有更大的胜算,毕竟曲容冲已经不再年轻,体力已经不如年轻的于连城。 不出多时,曲容冲就已经看出了于连城的用意,果然是经验老道。他以掌风施压,不再以硬招相对,把于连城震得东倒四歪,找到一丝破绽,就要给于连城致命的一掌,想尽快结结束这场闹剧。 那一招扑天盖地而来,但是于连城对此掌法熟悉,早已知晓破绽所在,不仅躲开,还给了曲容冲反击了一剑,但是曲容冲掌法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一剑,只是划到了曲容冲的衣角。 “看来,果真是有两下子。” 于连城一反常态,退为守,慢慢消耗对方的体力,使的正是他花费很在精力把恒山派禅定剑与惊劲结合的灵龟出头。 “这是恒山派的剑法融全了部分梅家的剑法,有攻有守,擅长耗体力。这个于连城,他还真是有点本事。”梅光宗说,“易之,这套剑法比梅家的不动如山高明多了。” “哪里高明?” “梅家的不动如山,只能守,但是不能攻,但是你看他使得,每一招以守为主,但是却隐含了攻的去势。这个曲容冲会上当的。” 果然只是拼斗招数,于连城还是略占下风,但是效果却很明显,于连城已经感受到了曲容冲有些急促的呼吸。曲容冲摸清了这套剑法的路数,一掌反攻。而就是这时于连城一剑射出,快如闪电,剑从曲容冲的颈旁飞过。高手过招,往往就只是相差一招半式,但是这足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于连城已经看清了他与曲容冲的差距,虽然就差那么一点点,但是那一点点,就可能永远无法越过。 就是在曲容冲愣住的一瞬间,于连城闪过去,拔出了自己的配剑。谁知这时,从天而降一个大手印,刚好把于连城罩住。于连城一个回天衣,正面相冲,两股真气相撞。产生强力的风,让四周的人都睁不开眼。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于连城使出了雷闪,成功一剑只是划破曲容冲后背的衣衫。 “的确是很快,但是不够精准。但是你现也没有机会,好好磨练这套剑法了。” 曲容冲连掌出击,于连城只得拉开距离,在闪避中使用叶飘,从左右两路射出两枚飞镖。飞镖呈十字交叉,射向曲容冲。曲容冲用内力一震,就把飞镖弹飞。 也就是在这时,于连城一个大迂回,使出的是衡山派的落雁回峰斩,一股三尺长的半月斩击,随着他的旋转而生,只射向曲容冲。曲容冲腾空而起,随知于连城飞得更高,使出的是泰山派的来鹤清泉斩,全身剑气化成一只白鹤一般,鹤嘴向曲容冲啄去。 曲容冲两掌夹住了于连城手中的剑,引得众人一惊。 “江湖掌法排行榜,排在第三,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看来是人老了,他的名头也要江湖上消失了。”顾长清说。 于连城拔不出剑,就只弃之。从左右两路掷去两枚飞镖后,就用叶飘闪回去,拔出了穿甲剑。他没有急着出招,而是不断在使轻功,在曲容冲四周来回交叉闪避。转得曲容冲气烦气躁,曲容冲运气全部的真气,双掌击出,就有成千上万只手掌印一齐向两边推来。 又是一阵强烈的风,让众人都不禁眨了一下眼睛。曲容冲没有看到于连城,抬头一看,于连城就从空中刺下来了。 曲容冲只到一股泰山压顶一样的气势,重压下来。他想躲开,可以只感到呼不过气来。他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连掌向空中击出。于连城在空中四处闪避,就像站在平地一样。 众人都在感到不可思议,只有顾惜晨知道只是神术舞空。于连城落到地上,如同闪电一般,转到曲容冲的后面,就突然间停了下来。众人只看到手臂伸得直直的,但是没有看到他手中的剑。曲容冲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于连城不禁单腿跪立。 “这是什么情况。”众人都没有看清楚。 “好快的剑,这是什么招。” “取名为雷击。将速度提升极致,然后再突然停下来,借助惊劲,把由速度带来的力量运到剑上。” “原来是人剑合一。”曲容冲口吐鲜血,用手抚住胸口,血水就向一柱喷泉喷射出来。 于连城拾起丢在一连的配剑,走过去时,曲容冲站立不住,就跪了下来。于连城一剑砍下,人头落地。 正是这让人没有理清思绪的一剑,突然就吹动了战斗的号角。顾长清一声令下,顾家弟子向前齐冲,梅纪两家,相后响应,从三路夹击飞龙帮,飞龙帮大败,诸多归附飞龙帮的门主,在此一战死去。后人把此一战,命名为起点之战。由于数位门主的故去,日月神教一百零八个门派,以每三个月的速度,就会消失一个门派,直到后来得到制衡。日月神教内部,从此也是硝烟不断,战火连绵。 第167章 再次上衡山 于连城醒来后,却记不得他是怎么晕过去的。他只感到颠簸不堪,才知道自己是在一辆马车里。他推开窗,就看到了管伸以及其他棍门弟子。 “你终于醒了,停车。” 凌落英把于连城扶下马车,两人向一处小山坡走去。 “我怎么在这?” “三家围击飞龙帮时,你刚好晕过去了。顾惜晨把你托给我带走。你是真气耗用过度,需要好好调理一阵。”凌落英把两把剑递给于连城,“从哪里来的,这么奇怪的剑。” “是青衣楼的蔡平送给我的,只是这剑,太特殊,走的偏锋,不常用,一直带着。” “这把剑,倒是很适合你最后的一刺。想来这蔡平应该是为这一招,特地打造的。” “对,他是为蜂尾刺打造的,我知道曲容冲是顶尖高手,只是用蜂尾刺是伤不了他的。就把鬼中刺改良一下,就成了雷击。” “不是替自己报仇了吗?怎么感觉并不开心。” “虽然我很想扬名立万,但是不想用这种方式。挺野蛮的。” “野蛮?”凌落英会心一笑,“有时真搞不懂你。你想用什么方式扬名立万,做大好事,行侠义,拯救万民,为民请命?别想这些不实际的,做好自己,能随心随意的活下去吧。” 于连城从怀中摸出玉笛,就想起了曲子昂。 “我们终究无缘,朋友难得,人生就是孤独的抗争。” “友情是比爱情更难得的,它是两个灵魂的共鸣,至少曾经你们彼此拥有过,那就足够了,就算日后是彼此的仇人,也可以一笑而过。” “落英倒是比我更有风度。” “不是该说绝情吗?” 于连城开怀一笑,他明白生命中有很多人会陪他走上一段,但是却没有人会陪他走上终点。他的这一趟人生的旅程,曲子昂已经该跟他挥手告别,虽然短暂,但是他会铭记于心。他看到凌落英爽朗的微笑,他就知道他们会一起走向下一个目地。而在分别之前,就是尽情的拥抱它。 于连城迎着风,吹奏着风清朗月,笛音带着忧伤的底韵,但是含着无限的希望。就是这一曲,不仅抚慰了他自己,也安抚了所有棍门子弟。他们觉得,此曲不是于公子闲来无事的消遣,而是为他们而吹。曲音吹散了他们心头的阴沉,让他们看到以后要走的路。 “落英,你们要走哪?” “棍门已经不在,我们去杭州与青竹门,百花门汇合,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就是要远离飞龙帮和月神教。” “月神教,听说它不怎么干净?” “辛商离离开日月神教后,就去了月神教。听说月神教是现在江湖最大的黑帮,在一步步吞噬地下江湖。当初靳哥哥与其他拥护者,把他排挤出去,我想他一定怀恨在心。” 于连城能体会到凌落英要处处小心的谨慎,就没有多问下去。他觉得此时,不用说话,跟着凌落英一起看到远方,回过头来看到众多的棍门弟子,他就会觉得很欣慰。 于连城陪凌落英一直到了杭州才分别。直到他一人踏向衡山的路,他才忍不住会回想,他与凌落英共度的时光,和谐与平静,没有激情,于连城就知道自己没有爱上凌落英,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喜欢与凌落英在一起。想到与棍门弟子一起在林子里练习棒法的情景,都是一段最美好的时光。直到于连城的离别,棍门子弟,都对他依依不舍。于连城才知道跟着对的人,在一起度过人生的时光是多么的重要。就此,他就更想去见肖潇月。 于连城刚到衡山脚下,来到一处茶楼休息,就听到一首美妙的曲调。他循音走去,就到了后街一间清雅的小作坊画阁。里面正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正在醉心的弹琴。 “于公子,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吧。” 于连城走近时,看了一下男子俊秀的脸,不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公子,认得我?” “于公子,是现在江湖名人,一剑要了天下第二帮帮主的命。若是我还不认识,就是我的过错了。” 于连城能感到一丝敌意,“公子的琴,弹得真好。我是被这琴声吸引过来的。公子怎么称呼。” “南宫笑。” 于连城只觉得这名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于公子,是要上衡山,不知所谓何事?” “爱慕肖姑娘许久,觉得是时候去拜会一下肖掌门。” “于公子,还真是风流,爱慕一词,就这么随意说出口了,你上纪家抢亲,夺得所爱,全江湖人都知道了。可我觉得你来衡山,并不是来看望肖掌门这么简单。” “那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 “第一次来衡山请肖掌门参加五岳盟主大会是钟离问,顾家子弟。虽然华山派易主,但是顾家势大,肖掌门答应了,又没去,你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我一个人来问罪,我有这么胆大吗?” “你一个人来问罪的确是不可能,但是就你一人来杀肖掌门,就绰绰有余。” “你的琴音很美,但是你的心很恶毒。”于连城转身就离去。 这时从后屏风处,走出一个人来,相貌也同样清雅。 “你怎么胆大,还把他引过来。此事师傅谋划以久,别把师傅的全盘计划给搞砸了。” “我就是想看看,于连城是不是如江湖传说的那么厉害。” “别再轻举妄动,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和善。听说他跟顾惜晨从小走江湖,干过很疯狂的事。” 于连城走上正街,正被南宫笑的一番话,搞得摸不着头脑。他向衡山的方向走去,就被一位大叔叫住。这位就是当日于连城在衡山脚下,给于连城送书信的那一位。大叔把于连城带到顾家的钱庄,就把一封秘密信函交给了于连城。于连城看到上面是顾长清的亲笔书信,让他杀了衡山派掌门肖逸才。 “就算是现在推脱自己没有这么高的能力,也是没有可能的。像曲容冲这种高手,都能死在我的手中,一个从不敢出衡山派半路的肖逸才又算什么。”于连城拿着信,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仰望着衡山。 他很肯定自己不能去杀肖逸才,若是那样他与肖潇月就永远也没有可能了。可是就此公然违背顾长清的指令,等着他的是,就是顾家要清理门户。虽然他早有料到,但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一下子就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168章 艰难任务 于连城乘着星夜上了衡山,他不知道肖潇月的房间在何处,就在庭院中四处走动,好找一个人来打听消息。偌大的建筑群,于连城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一个人影。想到衡山派的衰败也成了事实。他循着夜晚中的灯光,走过去。直到来到窗下,就听到屋中人的谈话。 “于连城已经到了衡山脚下,他是冲着杀我而来的。我们必须要早做准备。” “可是爹,他为什么要杀您?” “虽说五岳盟主大会是用雷楚云的名义发起的,但是华山派实际上掌权的是三大家族。我是同意钟离问,要去参加的,但是我没去,他们迟早要拿我开刀。” “可是这只是猜测而已。于连城要来衡山,是当初我跟他约定好的。他是为我而来的,不是冲着您来的。”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都还没有嫁人,他也不值得你所爱。他跟那个雷婉青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就没有怀疑过?” “那个雷婉青已经给我来信了,已经向我解释清楚了,还有琴舞做证。他们就是姐弟关系,身陷在华山派的权利之争中。我相信于连城。” “就算他们的关系,光明正大,但是你确定于连城是真的爱你吗?” 肖潇月迟疑了一下,因为她曾经动摇过。 “如果他不爱我,又选择跟我在一起,又图什么?” “就图你是衡山派掌门的独女。他若是娶了你,就是平步青云直上。现在他已经是扬名立万了,就欠缺不可动摇的地位。” “他不是有那么深心机的人。” “他的心机已经够深了。让你教他学潇湘剑,却把假的葵花心诀教给你。你说他,那样做是为了什么。” 肖潇月无语。 “您怎么知道是假的。他说心诀教给我了,只是剑招全用的是华山派剑。是我不够聪明,只学了剑招,没学心诀。” “你怎么就给我犟上了。明日设局,让他喝下毒酒就是了,其他的,你都别管。” “您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葵花剑诀去的,对吧?您从来没有怎么看好于连城,您在我的眼前,夸他,又时而贬低他,是在引导我,试探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根本也不爱于连城,你若爱他,不会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回到衡山,就完全把他抛诸脑后。若不是于连城最近总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你可能都不会记得有他这个人。爱一个人,会不停的思念对方,你从没有思念过,你也从没有爱过。” 肖潇月无法接受此时站在眼前的肖逸才,他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最美好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可是现在。她冲出房去,不断的向外奔跑。冲出了屋宇,爬向了小山坡。 就在她刚要摔落到悬崖下时,于连城一把拉住了,带她飞到一处小瀑布边上。 “是你,连城。” “我答应你,要来衡山的。我是来提亲的。”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刚好过来,就看到你往外跑,就追过来了,真巧。” 肖潇月把于连城推开,“真是这样吗?” “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我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 “你在华山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雷婉青来过信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本来是想见见你父亲,也算是提亲。但是顾家却在这个时候给了我一个任务。” “杀了我父亲?” “是的,我不会这么做的。不管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都不会做。杀害一派掌门,日后传到江湖,名声就是黑,再想白,就比登天还难。我不会这么做的。我是想跟你商量对策的。” “他们要杀我父亲,就是因为他没有去参加五岳盟主大会,我听说根本就没有举行。就不能宽容一次吗?” “没你想得这么简单。顾家不会因肖伯伯没有去,就起了杀心。应该是肖伯伯根本就不赞同举行五岳盟主大会。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一点,顾惜晨曾经说过,就是肖伯伯总是占着盟主的位置。他们只是想把他踢下来。” “经过了这些事,我也看清楚了,我们衡山派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来做盟主之位。可是我爹是不会就此放手的。不知怎么,我最近看到其他师兄弟剑法,增进了很快,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用心督促他们练功。那些剑法,千奇百怪,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能带我去看看吗?” 肖潇月悄悄带着于连城潜入到后山的练功院。于连城刚走进去,就被明晃晃的灯火吸引住了。两人走到窗外,就看到一群衡山派弟子,正在互相切磋剑法。于连城从他们练剑的路子可以看出,完全不是衡山派剑法的路子。 “他们在练葵花心诀。” “怎么这么肯定,他们是怎么搞到的。” “上次我来衡山,被李商捉住,他们就向我索要葵花心诀。我索性就给了他们。他们中有几个,居然一下子就摸到了窍门,打了起来,还死了两人。” “这么说,你给他们葵花心诀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可是他们都说是假的,你给他们看的,是撕过的。” “撕的那一部分,并不是葵花心诀,是心诀来历和华山派内部秘闻。” “你很坦白,你为什么喜欢我?” “不清楚。只是觉得你很好,值得所爱。” “有人说,你是冲着衡山派独女婿的位子来的。” “衡山派有什么江湖地位?” 肖潇月虽然很生气于连城这么看不起衡山派,但是心里却很高兴,他是冲她而来。 “我听说葵花心诀有速成的能力,事实上那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使然。练习葵花心诀讲究天资,而你们衡山派的都精通精律,从中原各地选来,他们的天赋都很高。练习此诀,的确是适合他们。但是也来不及了,就算天赋再好,也赶不上明天。” “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除了公开摊牌,我想不出别的,我对肖伯伯不是很了解,当初只是短暂相处,我只看到了他的一面。” 第169章 提亲 第二天于连城重新登上衡山时,却在途中不期而遇,见到了武当派的殷有缘,峨嵋派的李二环,说书坊先生洪英杰。于连城客气的拜会三人,问三人来此衡山的原因。才知是肖掌门特意邀请,一起到衡山切磋音律。殷有缘三十多岁模样,吹奏尺八。李二环,二十七八,看上去还带有几分少女几息,弹奏琵琶。洪英杰就显得老多了,大约五十岁左右,拉胡琴。于连城跟三人寒暄几句,本以为就是一面之缘,但是日后回忆起来,却因此机缘,各自的命运紧紧缠在一起。 于连城跟在三人后面进了衡山派的大堂,一起面见了肖逸才。肖逸才让肖潇月领着三位到了音阁。于连城才有机会与肖逸才单独在一起。 于连城开门见山说道:“我是来提亲的,为潇月而来。” “我觉得你配不上她。联姻之事,自古都讲究门当户对,你若是入缀到我们衡山派,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好一个门当户对。不就是比的是同等的财富,同等的名声,同等的地位。我觉得我们差不多,确切的说,我更高过于你。” 肖逸才以为于连城会恳求,但是没有想到于连城所谓的提亲,会变了味,成了强娶。 “我在顾家的钱庄里存上了上千万两银子,我想肖家不会多于这个数。”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十三岁就跟着顾惜晨行走江湖。在十八岁时,在华山地界的西北边,大破马贼,所帮马贼所抢夺了无数的珍宝。顾家奖励我有功,就给了我一部分。” 肖逸才知道于连城口中所说的马贼,就是万马帮,此帮富甲天下,笼断马匹,为中原提供优质良马。可以说中原大多数名门世家子弟所骑的上等好马,全部来自于万马帮。 “天下第一帮是丐帮,但就实力而言,丐帮只不过是人数众多,比起飞龙帮就差远了。我一剑就要了曲容冲的命,比起您肖掌门的战绩,就光辉多了。我听说您,很少出衡山,更没有与江湖上任何一个成名的人切磋过。” “我根本就不需要与人切磋。我是五岳仲裁人,是去讲道理,不是对讲武力。” “可事实上,五岳剑派中人,根本就没人想搭理你,你一点儿也不识趣,还派着潇月去替你受过,你真不要脸。” 于连城看到肖逸才神色一变,就笑了一下,“你的地位是比我高,好歹是一派掌门,还有那么一帮人会尊敬你。但是我觉得你已经坐到头了。顾家要杀你,是你坐在衡山派掌门的位置上,还要占着盟主之位。你是时候,退下来了,说不定可以保住一命。这样我们的地位不就差不多了。” 肖逸才在极力压制心中怒火,他看到于连城眼中的狠光,回想到昨晚,他看到肖潇月送于连城下山时的情景,他就猜到,也许于连城已经知道他要设局害他。他拍了一下手,李商就端着两杯酒进来。 “好,我同意,你与潇月的婚事,你带嫁妆来了吗?” 于连城从怀中把早已重新默写好的葵花心诀掏了出来,“你一直都想要重振衡山派,心是好的,只是胆小了一点。不过,手段倒是最高明,我想至今,肖潇月也搞不清楚,她自己接近我,是她对我的喜欢,还是你暗中促成了。她对情爱一事,就是有点不开窍。” 肖逸才翻过书,看到最后一页,与李商给他讲解时的情况不一样。 “你的心机够深的,在那种情况下,居然弄一本假的出来,现在又补全,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你练练看,不就知道了。也可以找其他人来练。衡山以聚音会的形式,广收天下有音律才能的弟子。事实上,能精通精律,本身就是一种很出色的天赋。我想衡山弟子,大多天赋极高。这也是为什么,当日我给他们看了几个时辰,居然一下子,有好几个摸到门路,可惜时间太短,所学不多。” “你真是个不错的后辈,还是让我们和睦相处,不如就此碰杯。”肖逸才举起杯,示意于连城端起来。 “我不喜欢喝酒,我也不喜欢跟不喜欢的人装腔作势。事实是看在潇月的份上,我才对你威逼利诱,让你放弃衡山掌门之位。以我对人性的理解,你是不会回头的。特别是在此刻,你拿到你梦中以求的心诀,你会孤注一掷的继续干下去。” “你明知,我不会轻易放弃,还把心诀给我,是在考验我呢,还是在把我往绝路上逼。” “没有一份符合肖掌门的嫁妆,我应该很难娶到潇月。她不会抛下一切跟我走的。可是我喜欢她眼中放着光的模样。那是很美好的样子。” 肖潇月转过身来,只是她感觉到这份爱,来得太快,她还没有承受的能力。在她看到肖逸才的真实面目,她才知道自己一直活在一个美好的梦里。于连城爱她,远不及爱她的梦。她是在安顿后三位到了音阁后,就交给了张天志。自己想知道俩人要谈些什么。她无法相信和理解两人所说的全部对话。从两人所说的第一句,她就来到了这里。 肖潇月看到张天志带着三位再次来到大堂,她就跟着一起进去。 “三位来得正是时候。江湖上说,于连城精通五岳剑派的所有剑法,我一直不相信,可惜无缘见识。今天于公子来提亲,我很想见识一下这位未来女婿的衡山剑法如何?” “真是喜事,翁婿比武切磋,算是提前指教,也算是大好事。”殷有缘说。 “我今天身体欠佳,不适合比武。”于连城冷冷的说。 三人眼看气氛不对,但是洪英杰却故意说了一句,“你该不会是,看不起肖掌门的剑法,听说你把剑法已经练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没有必要向你证明。” “这小子的口气真是不小,才刚有点名气,就这么嚣张。” 于连城拔剑架在洪英杰的脖子上,“比武切磋不是儿戏,没有同样的风度,千万不要干。若要打,就一定要有死的觉悟。我知道你是说书先生,喜欢评判别人,看别人打,但若今天我要看你打,你能不能打得像你说的那么精彩。” 肖逸才给了潇月一个眼神,“连城,洪前辈是我们请来的客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风度,输不起。”肖逸才说。 “我只是觉得你很无耻。” “我看你不是来提亲的,是来灭衡山派的,你现在比当年顾惜晨的锋芒更胜。” “我只对敌人露出锋芒。” “敌人?好,就来一场,你赢了,就带潇月离开。我赢了,你就给我滚出衡山。” 于连城只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他看了一下香炉,回想起来是李商刚才在一旁投放过香料。 “如果,我不接受,好像就是说我不够爱你。好,我接受。” 第170章 结局 于连城掏出三枚铜币,单膝跪去,把铜币呈上去。 “这是什么意思?”李二环小声问。 “这是晚辈向长辈讨教的意思,就算是输了,对于公子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殷有缘说。 肖逸才轻蔑的看了一眼于连城,就很不屑的接过铜币。两人互相鞠躬之后,才正式拔剑。 不出十招,于连城就看到肖逸才出招犹如谨慎,就向是在稳中求胜一样,已经预料到自己会赢一样,打得不慌不乱。 于连城也不敢冒然进攻,他虽然很早就学过潇湘剑,但是总不得要领,后来又从艾春大那里学来一些衡山剑法,总觉得对衡山剑法的认识欠缺一些。衡山剑法,擅长变化,是最让于连城捉摸不透的。好在他对于此剑法熟悉,也就更加从容不迫。 一个回合之后,两人分开一段距离,于连城已经大致摸清了肖逸才的性情。剑法很高,但是生性胆小,有好次,于连城在转换不同剑法时,有了很大的漏洞,但是肖逸才明明可以抓住,但是因为过于胆小,就并没有逞胜追击。 于连城突然间回想起顾惜晨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胆小的人,可以把剑法练到很高,但永远也不法打败别人。他们总是会因为害怕,而错过稍纵即逝的机会。”于连城会心一笑,觉得反击时机已到,他要冒险一试,把这招剑法练得过于娴熟,而他又无法破解对方千变万化的招式。 李二环悄悄按住殷有缘的肩,“这香料很特别。” “李姑娘,你也察觉到了,让人内力提不起来。” “他居然下毒,对一个后辈。” “是自尊心的缘故吧,输不起,正如于公子所说,正是没有风度,经此一战,就是永远的仇敌。” 殷有缘话音刚落,于连城使出来鹤清泉,本来可以跳很高,于连城只感到身体像变得比铅块一样重。就是在他的剑达不到他的意时,肖逸才一脚踢中了他,他是想躲开,却躲开不了。于连城连滚在地上,趴起来,才感到体内,内力完全提不起来。他这时才回起,那个刺鼻的香料。 “真卑鄙。” 肖逸才一反谨慎,大胆追击,逼得于连城连连后退。 “华山派的武功都是以内力见长,他这样就完全使不内力了,不就等于失去武功。”李二环说。 “你看他本身的剑法,倒是练得很好。”殷有缘说。 于连城在看到肖逸才猛冲直撞中,看到了破绽,一招宁氏一剑。肖逸才正面一剑击去,剑尖生出一股剑气,瞬间就把于连城震飞倒在地上。 “他自己居然没事。”李二环说。 殷有缘给了李二环一个眼神,示意她保持沉默。 于连城爬起来,就是一招落雁回峰,就在他转过一个大旋转时,肖逸才看准时机,一剑刺向于连城,于连城顺势一剑掷出。正是飞鱼逐浪,肖逸才正要一剑要了于连城的命,却看到剑已经转过一圈向他飞过来。他挑中剑,把剑向于连城掷去。于连城躲开时,肖逸才一剑再向于连城刺去。是肖潇月冲过去挡住了这一剑,让肖逸才及时收了招。 “他来衡山,就只是为我而来的。爹,你已经赢了。” 肖潇月的眼神分明的告诉肖逸才,他想杀了于连城心意,她已经完全清楚了。他对自己是否要嫁人,一点也不在乎。 于连城站起来,拔出插在门在的剑,就要离开。 “等等,把剑留下。” “爹,您何必污辱他。这是身为剑客的的最大污辱。” “我知道,他根本不配用剑。偷鸡摸狗之徒,不仅偷学我衡山剑法,还把其他剑法也偷偷学了几招。那套绝顶的轻功真适合你,干这种事。” 于连城回过头来,众人只看到那双眼充满了无限的杀意。 于连城把剑向肖逸才掷去,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肖逸才躲过剑,就看到剑不偏不正的插在三代盟主的木扁上,真是莫大的讽刺。 肖潇月跟着上去,追到了于连城。 “你不该来追我的?” “可是我说,我现在爱上了你,你相信吗?” “信,那你能跟我走吗?” “不能。” “我就知道,这就只是一个可望又不可即的梦。” 于连城推开肖潇月的手,就向下山的路走去。没走多远,就只感到堵在心口的一块巨石,突然消失了。他运足了内力,却发现内力真气又重新运转了。没走两步,他就意识到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向他追过来。 “是要杀我吗?” 这时一阵琴音传来,他觉得很熟悉,一下子就想到了南宫笑。 “他就是上一任盟主韦一鸿的四大高徒之一,号称鬼煞琴音。” 他感到琴音越来越近,只感到南宫笑是冲着他来的。就加快了步伐躲开了由上山路而来弟子,向另一侧树林走去。 肖潇月走回去,就没见到其他的人踪影。看了一下木扁,也没看到于连城的剑,就在她只感到奇怪时。李商跑过来说,于连城返回来,把肖逸才杀了。 肖潇月跟着李商过去,就到了下山之路的一处台阶。正看到肖逸才躺在地上,于连城的剑还插在他的身上。肖潇月检查他的鼻息,果然是没气了。 “你看到是于连城所为吗?” “掌门是送三位来客下山,到这里的。我跟过来时,就只看到他已经躺在这里。” “走,把那三位客人截住。” 肖潇月跟李商向下山的路跑去,就看到了于连城与三位客人走到一起。 “于公子,你不是走在我们前面吗,怎么从后面追过来了。”李二环说。 “我是感到有人来追我,我迂回了一下,看到三位,就打算跟三位一起下山。三位在大堂,有没有感到奇怪的事。” 李二环正要说,肖潇月二人就正好赶过来。 “四位,都请留步。我爹死了。” “死了,刚才还好好的。” “连城,你的剑插在我爹的胸口上。” “你怀疑是我所杀,我可手下败将。” “你根本没用魅影功,你没用真本事。” “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 “这跟爱不爱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爱,会让人无底限的去信任一个人。” “于公子,你说你迂回去,是不是去拿剑了。”洪英杰说。 于连城苦笑了一下,他看到肖潇月一幅难于置信的模样,他就知道,他今生与肖潇月无缘。不是他没有爱过,不是他爱的不够深,是他抓不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抓不到。她就像一个虚无飘渺的梦。于连城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醒来的。但是他还是不舍得。 他纵身一跳,跳下了衡山,就像是要把这个梦彻底击碎似的。 衡山掌门被杀一事,很快不胫而走,传到江湖。说书坊先生,为五岳剑派连续死去掌门一事,表示哀悼,同时也站在江湖野史的高度来定义此事。他觉得五位掌门相继死去,只是五岳剑派血雨腥风的一个前奏,后现还有更惨烈的撕裂人心的主旋律,于是就把这段五岳剑派所发生的事,命名为五岳春秋时代。 第170章 三个月之后 三个月之后。 琴舞已经能在短时间里使用叶飘,穿梭在飘落而下的落叶之中。伸出手,接住一片落叶,不由得想到于连城来。自从当日与于连城一别,时不时都会听到有关于连城的消息,先是与飞龙帮帮主的对决,然后就是上了衡山,传出他杀害衡山掌门的事。至到最近江湖上没有任何有关于于连城的消息。 “既然传出他杀害衡山掌门,衡山掌门已经是确定死了。应该和他有所关联,不知他与肖潇月怎么样了?”琴舞就这样呆呆的出神,就连庞娟走过来,她也一丝没有察觉到。 “想什么这么出神,最近恒山老是有外人出没,你最好别总是一个呆着。”庞娟转动了一下古灵精怪的眼球,“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藏着。” “我能有什么秘密。”琴舞不想让庞娟看出她对于连城的思念。 “还不老实,我都看见了。你练的轻功,并不是恒山派的。是魅影功没错吧。” 琴舞舒了一口气,就点了一下头。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于公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居然主动传了我葵花心诀,我的十字静心剑已经完善了差不多了。” “他当初为什么要传你心诀?” “我也不清楚。好像我并不是唯一的一个,那个严瑶光,也从他那里学过武功,我曾经见到过于公子教她。有一次我看到她在练习凌波掌。” “这不是恒山派的入门掌法吗?有什么奇怪的。” “的确是入门掌法,可是她放弃藏针剑法不学,反而退而求其次,就有些怪了。” 琴舞点了一下头,就感到一个人在悄悄的靠近她们。 “是什么人?” 一名男子站了出来,直勾勾的盯着琴舞看,露出淫邪的微笑。 “那就抓两位回山,做压寨夫人。” 男子直冲过来,琴舞还未拔出剑,庞娟就已经出鞘。左手剑挡住,右手剑筒已经击中男子的后背。男子闪到一边。 “想不到恒山派里,还有这么快身手的弟子。” 男子再冲过来,庞娟以两路攻势,剑与筒的合一。一剑就击中了男子的肩部。两人把男子绑了起来,押着他向庵堂走去。 经过冯晓的审问,才得知是与恒山派接壤的镖门中一名弟子。镖门门主死于起点之战,镖门群龙无首,余下弟子,作奸犯科,屡次来恒山地界上生事,这不是冯晓遇到的第一件事。 “前几日,有师妹下山采购,就遇到过镖门中人,百般戏弄,现在师妹还关在房里,不肯出来。”冯晓把一张地图拿出来,“这是恒山地界,是第二代衡山盟主与上任掌门,与周边其他江湖门派划分的地界。恒山派的地界,在五岳剑派中最小。我们恒山派无心于此,但是听说在恒山派地界上,有最为活跃的地下黑帮。” “以后再小心一点,就好,加强弟子巡逻,最让不要让弟子落单。”林梦竹说。 琴舞跟着庞娟走出来,“我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听说恒山派不安全了,有人要来为难恒山派。” “为什么?恒山派与其他门派有结仇吗?” “没有结仇,但是在上一任掌门在时,听说玄素师太对淫邪之徒,下手极狠,听说还有冤枉无辜的人。恒山弟子中,有些女子,是得罪了当地的恶霸才投身于恒山派,求得庇护。现任掌门又年轻,在江湖上又没什么威望,自然会有很多人来找麻烦。” 琴舞一直以为恒山派是一片净土,她也一直潜心在修心与练剑之中。从来没有想过恒山派现在已经处于风雨飘渺之中。回想到恒山的这些年来,她一致受到众师姐妹的关照,还有受师傅的格外器重。她就觉得自己要为恒山做点什么。于是她就向林梦竹,主动担下了,下山采办的事。 “日常所需,总是必不可小。但是能不下山,就尽量不要下山。要下山,就带着庞娟严瑶光一起下山。” “为什么是她们俩?” “我知道你跟她们俩不是很熟。但是在上一次论剑中,她们俩的武功进步神速,我想已经快要超越我了。你当师姐,也得带着师妹历练一下。” 琴舞在林梦竹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无奈,这种神情,她曾经总是在于连城的脸上看到,当时她不明白,但是现在她能体会到林梦竹的处境,就全懂了,也算是更了解于连城了。 琴舞看了一眼严瑶光,那冷淡的神情,就让她有些不适。可是想到若不是当日她找来了真人,为于连城疗伤,于连城说不定就死了。她觉得仅凭外表看一个人,很有偏见。 “我听说你的父亲是华山派的,为何不留在华山派?” “梅家也算是很有名望的世家。起点之战,梅家的声望也水涨船高,为何你还要退这门亲事?” 琴舞会心一笑,“总是会有理由。我们过去不熟,但是现在命运的使然,我们走到一起,一起保护好恒山派如何。” “这是当然,没有恒山,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我也一样。” 三人向下恒山的路走去,琴舞才想起,不久前的一天,她独自一人,重回琴家的情景。过去庭院里的凉亭还在,她还依稀记得母亲一遍又一遍的教她弹琴,教她跳舞。母女俩总是开心的在凉亭下嘻戏。而她父亲,就在庭院里的一角,埋头制琴。 她拨动着琴房里那只多年从未弹奏过的凤尾琴,才知道母亲在一次伤寒中失去了性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当她看到后娘带着弟弟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就明白为何她上恒山这么多年,她的父亲没有一次来看望过她。 “琴家祖训,琴家人只造琴,不弹琴,您没有为娘破例,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破例。这就是你的信仰吗?” 琴父无活可说,只得默认自己在教人弹琴维持生计。而梅家的提亲,就成了这一家,撞上好运的开端,也成了他心中最隐秘的痛,他再也找不到,生为父亲的尊严,来面对琴舞。只好把所有的彩礼悉数奉还给了梅家,就此像是在了断他与琴舞的关系。 三人下了恒山,就对琳琅满目的街道,一阵心花怒放。沉迷于看各种自己喜欢,而又买不起的物件之中。琴舞就是在地摊上,又一次看到凤尾琴,那是娘亲的遗物。 第172章 悬赏令 “姑娘,好眼力。这是一把上好的琴。”地摊主凑过来说道。 “多少钱?” “五十两。” 琴舞只感到囊中羞涩,就没有回应。 “我买了,送给姑娘。” 琴舞只看到男子,带着阳光般的微笑,翩翩有仪,风度不凡。眼神之中闪现着和善的温柔。 琴舞接过琴,“这琴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日我必定双倍奉还公子的银俩。” “何必这么客气。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此琴就算是我们华山派送给姑娘的见面礼。” “你是华山派的?哪一家的?” 这时街上的行人一窝蜂的向公布榜围笼过去。三人一时惊奇,发生了什么事,就跟在后面,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于连城的悬赏令,又改了。” “悬赏令?很早就出了吗?” “起点之战后,曲子敬就高价悬赏于连城的人头。已经三个月了,江湖上没有任何于连城的消息,看来是躲起来了。不过,我想他怕是躲不过这一劫。” “为什么躲不过去,江湖传说他的轻功绝顶,能上三千尺的黑木崖,就像平地一样。” “这叫肢体悬赏令,江湖中人无人能活过六个月。人在逃亡中,经受着无数的焦虑与不安,还有孤独,人会一点点的崩溃,直到做出最后的疯狂行动后,绝望的被擒。” 有人在大声念道,“凡是拿来于连城手臂一只,赏一百万两,腿一条,赏二百万两,眼睛一枚,三百成两,头一颗,五百万两。全尸,一千万两。” “这个肢体悬赏令,是这个江湖最邪恶悬赏令。像这般悬赏,就可以把各方势力聚集起来,不至于各方势力为了捉于连城而互相打起来。” “真不知道,这是邪恶,还是聪明。”琴舞说完,就向外走出来,她开始有些担心些于连城的安危。 “姑娘,别在意。这小子是华山派五十年来,最大的叛徒,华山掌门就死于他之手。杀师灭祖,最为可恶。” “可是我听说,他不是被逐出华山派了吗?” “是被逐出,但是杀师,是违背了侠义之举。就算不在华山,但是师傅永远都是师傅吧。” 琴舞点了一下头,同意了这个理。 “还没有问公子贵姓。” “我叫李改之。拜在气宗师周空的门下,姑娘如何称呼?” “琴舞。” 琴舞没听过这个人,但是看李改之的神情,像是很自豪的,就恭敬了点了一下头。 “多谢公子出手帮助,我要与师妹一起去采办,就此别过。” 李改之看到琴舞离开时,仍然很有牵挂似的去看了一下于连城的悬赏令,就更有信心的跟上前。 “二公子,这里是恒山地界,有四大黑帮在此聚集,我们还是早一些离开此地。”周公拦住李改之的去路。 “知道,知道,我见到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我喜欢上恒山了。” “恒山地界,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不像我们华山,这么太平。” “行了,行了。师傅,你也太啰嗦。我听说大哥,要来。我保证不惹事,好几年,没见到大哥了,我们就在此等他。” 周空顺着李改之的目光看看,正看到琴舞的背影,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人正采办了米粮出来,琴舞背着琴,怀里抱着一袋米,正小心翼翼从人群人中走过。但是来来往往的人,总是会时不时的碰到她。李改子跟在她们后面。灵机一动,把一块香蕉皮,扔到琴舞脚下。琴舞脚下一滑,他冲上去,就要去接住,谁知琴舞在空中一个转身,就又站住了。 “姑娘,好轻功。” “多谢你。” 李改之抢过去,把米袋抱住,“这种粗活,就由我来帮你做吧。” 琴舞不好怎么拒绝,庞娟看在眼里,不禁偷笑了一下,把自己的米袋也塞到李改之怀里。 “那就多谢李公子了。” 严瑶光也跟着照做,李改子腿一下就被压弯,他是想跟琴舞说上话,现在是连气也喘不上了。三人在前面偷笑着往前走。 四人途经兴华客栈时,李改之说道,“我跟这兴华客栈老板很熟,姑娘们,要不要进去,我可以帮你们优惠。” 琴舞有些犹豫不决,但看到李改之满头大汗,又听到里面吵吵嚷嚷,像是在说于连城的事,就有些好奇。 “我们去采办其他物料,琴师姐就陪李公子进去小坐一会儿吧。” 庞娟就拉着严瑶光走了,没走几步,还回过头来,给了琴舞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两人进去落坐,李改之摊坐在椅子上,大声叫喊着店中小二,举止粗鲁,让琴舞有些看不过去,但是李改之见琴舞神色一变,就又端坐起来,像个极有风度的富家公子。 “琴姑娘,真不好意思,真是太重了,我有些吃不消。失礼了。” “是我们太得寸进尺了。” 厅内一角,突然间又吵闹起来。“听说于连城这三个月里,一直躲在嵩山少林寺学武功,这小子人品低劣,总是喜欢四处学人家的绝学。听说是学了少林绝技,被人发现,在少林寺外,与哈笑和尚大打出手,这才离开了少林寺。” “我是刚从东边回来了,那是七天前的事,我就听说于连城与那无垢帮有所牵扯,他在泰山派境内出没过。那无垢帮帮主佘军的一条手臂就是于连城砍下来的,他一到泰山,那无垢帮,全帮出动,把于连城赶得鸡飞狗跳。看来他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还听说,衡山派前任掌门韦一鸿回来接管掌门,还带着他的四位高徒重出江湖,这下江湖够热闹了。那位称为鬼煞琴音的南宫公子,正在全力追捕于连城,是要为上任肖掌门报仇。” 李改之看到琴舞听得很认真,“琴姑娘对于连城很感兴趣?” “他的笛子,吹得特好。” “整个华山派就他好吹曲,从小就挺招人喜欢的,就是有些轻浮。他八成是活不久了。我听说纪长空也在四处追他,他可真有胆,去抢了纪长空的女人,那纪长空不空饶了他。” “总觉得你跟他的关系,不是很好。” “华山派弟子,可不像你们恒山派师姐妹情同手足,我们生来就是要互相撕杀的。” 第173章 镖门来袭 庞娟慌忙的跑过来,“不好了,瑶光跟人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琴舞跟着庞娟过去,才知道二人在采办时,四位男子就无缘无故的过来调戏,严瑶光看不过,就出手教训。却不料这四人是往生门中人,四大黑帮之一。一群人就把二人围起来,两人合力撕开一条口子,庞娟这才冲了出来,找到了琴舞。琴舞赶到,严瑶光已经被二人架住。一位脸色如雪的男子,正要用手指勾勒瑶光的下巴。 “把你的手拿开。” 沈开回过头来,就看到琴舞,就回敬这位美艳无比的女子一个动人的微笑。 “姑娘如何称呼。” “你不需要知道。” “有气魄,我喜欢。我想你一定认识我。”沈开摆出一幅很潇洒的样子。 “不认识。” “没关系,把你捉回去,你就认识了。”沈开一闪而来,他本以为可以抓到琴舞,却想不到琴舞轻功还远在他之上。 琴舞闪过去,就拔出了若水剑,把两人弹开,救下了严瑶光。 “看你的装束应该是恒山派的,没听说过恒山派有什么高手。小妮子,哥哥,更有些喜欢你了。报上名来。” “没有必要打吧,再打就伤和气了。” “看那姑娘把我手下伤成什么样了。” 琴舞看到那四人的手臂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是他们无礼在先,虽然师妹下手重了一些,但是我们可以道歉,陪钱。” “陪钱,就不用了,陪姑娘倒是可以。” “你是成心的。” “本来就是冲着恒山派来的,把那个玄素交出来,听说她仍然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我倒是不介意。” “你倒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无耻。” “说出来吓死你。我就笑面郎君。” 琴舞曾听师傅说起过,这沈开本是富家公子,风流好色,一代淫徒,后来得罪了玄素,被韦一鸿带着一帮弟子,赶到漠北去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琴舞扫了四周一群人,可是她们只有三人,若是硬拼,根本就没有胜算,可是这般僵持,会更糟。李改之这要走上前去,被周空按住,拖到暗处。 “现在正是要英雄救美的关键时刻,正是我展示的机会。” “你有没有脑子。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干,肯定是有原因的。他跟那个玄素能有什么仇,像这种好色之徒,一般不会记恨女人的,他要报仇也得去找韦一鸿。” 李改之只得干着急,只狠没有把其他手下全带出来。他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风无眠站出来解围。 “在下风无眠,衡山派弟子。此等纠纷,最适合我们五岳之首的衡山派出面来解决。” 琴舞听过这个人的名号,是韦一鸿的三弟子,号称无琴剑。他示意了一下沈开,两人走到一边,嘀咕说了几句,琴舞就看到风无眠温文而雅的走过来,沈开就带着人走了。 “多谢风公子,今日出手相助。” “理所当然,义不容辞。”风无眠看着沈开离去的方向,“当年是被师傅赶到漠北去了,现在又重土再来,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把矛头对准恒山派,看来不是好事,我想跟着师妹们一起上恒山,找恒山掌门商讨此事。” “那就再好不过了,看来风公子,也继承了韦盟主的的侠风。我想掌门师姐,一定是很欢迎你的到来。” 李改之雇拥了一辆手推车,把三人所要采办的放在车上。他跟在后面,没有底气上去搭话,听着风无眠与琴舞的谈话,心里越发的不爽。风无眠频频献殷勤,惹得琴舞一阵心花怒放。 “琴姑娘,会弹琴吗?” “儿时学过一些。” “我对弹琴略知一二,有空可以为你指点一番。” 两人正谈得开心,刚好走到恒山脚下,就见一群人围在恒山脚下。 “这是怎么回事?” 琴舞不答,就走了过去,见到冯晓和田枫,就问起缘故。 “我镖门中弟子,有位弟子,走失,有人看见是你们恒山弟子,带上恒山,你们恒山凭什么私自关押我门下弟子。”为首一人,正是镖门中的一位副门主,四十多岁,面相粗犷。 “是那位弟子自己私自上了恒山,意图侵染我派弟子。”冯晓据理力争。 “谁看见了。”曹正说,“没人能证明吧。我倒是有人证明,是你们把我门弟子押上去的,意图不轨。” 冯晓只憋得一脸红,一剑刺去“我叫你乱说话。” 曹正擅长轻功与镖法,连续躲过几招之后,并开一定的距离,就使出暗器。琴舞眼看冯晓躲不开,就冲过去,一剑弹开了飞镖。 “曹副镖主,我们恒山派与镖门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这般无理取闹。” “你们绑人在先,你们还有理了。” “是他私自上了恒山。他做满苦役,我们自然会放了,请曹副镖主回去。” “不见到人,我是不会走的。” “那就只能用江湖规矩。”林梦竹带着其他弟子下山来。 “那正合我意,我倒是想看看年轻漂亮的恒山掌门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曹正率先掷出一镖,林梦竹躲开之时,又是两枚飞镖飞来。每次出击,使出的镖就会多增加一枚。直到九镖齐发,林梦竹才有些躲闪不开,只得用剑,一一打落。曹正以为林梦竹已经使出合身本事,就越来越靠近林梦竹。而就是这时,林梦竹使出了上善若水剑,剑路四处游走,瞬间就封住了曹正。剑从左边划来,剑头却在右侧迂回过来,有好几次都差点击中曹正的脖子。曹正只惊得一身冷汗,用轻功拉开一段距离。 “看来这就是江湖一直盛传的上善若水剑法,果然是藏有一手,女人心,果然是深不可测。” “就此收手吧,我们不会伤害那名弟子的。” 曹正心想,若是就这样败在一个年轻后辈手中,自己离镖门门主更是无望了,他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冒险一试。 一个回合之后,他能以轻功闪避林梦竹手中的软剑。越是打斗时间过长,他就发现林梦竹并不能完全掌握剑头的变化无常。就好几次,在收招之际,那剑头就差点伤到自己。 “原来根本就没有练成,徒有虚架子。” 就是在林梦竹失去了驾御手中上善剑的弹力时,曹正一个转身,向林梦竹射去致命的一镖。 “小心,师姐。”琴舞大喊。 于连城站在人群中,以弹空指弹出一颗石子,打落了飞镖。他一脚把胡邈踹上前去,胡邈不得不手握拈花之状。 “胜负已分,何必要致人于死地呢。我说曹哥,一个大爷门,来无理取闹,欺负一帮女流,你也不怕被人笑话。就算你真正做上镖门门主,我看这镖门,就会成为江湖上最受人笑话的门派。” “你是谁?”曹正只看到胡邈,穿着大红大紫,披着长发,还画了淡妆,举此颇像一位女子。 “江湖上都称我为护花公子。我听闻有人要来为难恒山派的众位妹妹,特地赶过来。” “这么说,你想为她们出头,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曹正手刚举起,镖还未发,就瞬间定住了。就是那么一瞬间,琴舞还是看到胡邈手指弹动了一下,一根针刺穿了曹正的喉咙。 第174章 请求 林梦竹对镖门有所闻,有好几位副门主。其中一位死在恒山脚下,想到这镖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琴舞却给她指出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这曹正像是故意来找事的。” 众人就不得不把那名弟子,重新押上庵堂下的佛像之下,询问这位色胆包天之徒的真正用意。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不会说的。”弟子强硬,众位以修心为道的女弟子,一下子就没了注意。 “我看就把他宫刑吧,让他一辈子留在恒山做苦役,守候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师妹们,也是一件大好事。” 胡邈把他拖出去时,弟子才服软,“我什么都说,我是在一场赌局中输了,才被派来恒山的。至于为什么要来,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倒是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是有一个人物过来,与曹副门主达成了什么协议,曹副门主才来为难恒山派的。” “是什么人?”冯晓问。 “这就不知道了。” 林梦竹只好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林掌门,不必担心。我会给师傅写信,让他出面调解现在恒山派所面临的现状。” “那样就太好了。”林梦竹说。 “好什么,求人不如求已。快点让师妹们练习阵法,要不然镖门一拥而上,那可就等不及了。”胡邈说。 “有你在这时信口开河,若不是你一针要了曹正的命,我们至于这样吗?”冯晓说。 “看来这做护花公子,还真不容易。佘军带领无垢帮,就是用这个法子,上泰山的。上去后,就把泰山派弟子全部赶下来了。若是放他们上来,我看你们往哪个院子搁。” “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不男不女的,你别想呆在恒山。”冯晓说。 “若不是有人逼我过来,我才不来。” 胡邈就只好甩手走了。琴舞还是看出了胡邈的不高兴,想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就觉得其中有缘由。她跟在胡邈后面,一路走到雷婉青的住所。 “你怎么来恒山了,别死性不改。”雷婉青说。 “就算我死性不改,我也拿她们没辙。若不是于连城叫我来,我才懒得来。我跟着佘军他们,有吃有喝的,在泰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三个月里,泰山派地界上,就只有我们无垢帮,一帮独大。” “有没有听说过,盛极就会衰。无垢帮是华山派在泰山地界上,扶值的一个帮派。如果你们任性妄为,华山派就会就此不管的。你跟着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看我跟着于连城,入顾家更不会有好结果,若是顾家好,那于连城怎么现在在悬赏令下,就是不回顾家。” “他怎么样了?” “好得很,跑到少林寺学了一套少林罗汉拳。说是要把梅家的铠甲功发扬光大。他也来恒山了。” “他来了,怎么不来见我。” “他是多危险的人,看你肚子鼓得这么高,想来就是不安全的事。尽量避免不见的好。” 两人正说着,一位侍女走近来,胡邈却浑然不知。 “这姑娘是?” “惜晨找来的人,专门来保护我的。她叫丁淑。” 胡邈看到女子眼神犀利,一点也不像是伺候人的丫头。 “看来于连城叫我过来,算是多此一举。” “陪我说说话也好,这姑娘话太少了。” 琴舞见两人在聊些家长里短,就只好走了,没走半路,就被丁淑正面拦住。 “琴姑娘不是外人,就让她离开吧。”雷婉青从屋中叫道。 “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的。”琴舞不好意思进屋,就只好走了。 琴舞回忆起,在恒山脚下一群人之中,她觉得似乎看到于连城的背影。她把凤尾琴小心的擦拭,情不自禁,弹动了一下。从房外走过的风无眠刚好经过。 “想弹奏一曲吗?” “都忘了差不多了,不知弹什么好?” “我教你。” 两人来到后山院子里的凉亭。风无眠不失优雅和耐心,一遍一遍教琴舞。于连城在屋檐上看到,就猜到琴舞一定是特别喜欢乐曲。 “琴舞,明日你还带着其他师姐妹操练,还是早些休息吧。”林梦竹有些看不下去的说。 林梦竹进屋躺在床上,就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扑来,她不知道要靠谁,来解救这场危机。她想靠自己,却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她回想一幕幕与曹正对决时的情景,怎么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驾御不了手中的剑。她翻来覆去,就是想不明白。 “你睡不着?”于连城说。 林梦竹一惊,原来身边居然还躺了一个人,自己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你怎么到我房间里来了,还在我的床上。” “我好多天,没睡安稳了。今儿我睡床上,你坐在那边。” 林梦竹只好盘坐起来,坐在床头一角,“你来恒山干什么?” “有个不情之请。” “你都爬到我床上来了,还吞吞吐吐的。” “我想让林姐姐,收我做弟子。” “你的武功,现在远在我之上。我自认敌不过你。我能教你什么,而且现在恒山派又像往日里那样。” “知道林姐姐难,特意相请。” “师傅在时,要收你做弟子,你不愿入恒山,现在恒山派各方势力在看着,你要加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以前不想加入任何组织,我是自由。现在我发现自由的代价太大了,有那么多人在追我,我跟他们又无怨无仇的,我真是下了不手。” “那你告诉我,你加入恒山派的真实目地是什么?” “想有个地方可以去,不是很好吗?林姐姐,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传你绝世剑法。” “我记得很多年前,你跑到我房里,抱着我的腿,让我教恒山剑法,现在倒好了,你又故计重施,反过来要教我剑法。” “林姐姐,我会算命,我掐指一算,你命好的很,会成会恒山派,有始以来,最有威望的掌门。” “行了,别拍马屁了。威不威望,我一点了不感兴趣,我只想平安平淡度过一生。” “林姐姐,你不想嫁人。” “我以前想过,不过自从遇到你,在佛祖前的哭泣,我就是那时,立志献身佛门。” “因为我?” “也不全是,只是那时我正在悟道,正好遇到你跟顾惜晨,想明白了一些事。遇到你们是我的机缘。既然来了,就安心躺下睡吧。” 第175章 麻烦不断 琴舞带着众位恒山弟子操练了好几遍,仍不见林梦竹过来。她就让田枫给我顶着,独自一人向林梦竹的房间走去。想到最近恒山上老是不安全,她本能的感到,总有人在暗处监视她们一样。师姐不会是出事了吧。 琴舞紧急的推开门,就看到林梦竹正在披外衫,于连城刚好从床上下来。 “你把我师姐怎么了?”琴舞已经拔出了剑向于连城刺去。 于连城跳到桌上,琴舞又是一剑挑来,剑从肩上越过,剑头直刺向背。于连城一个翻转,站在地上,那一剑又从左边划来。于连城用手指弹动了一下从右边刺来的剑头。琴舞只感到手臂一阵麻臂,稍微一松手,就用轻功闪到一边,已经拔出了林梦竹的上善剑。她转身过来,就看到于连城一手就要夹住她的脖子,突然在她的颈下停住了。 “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有时并不是事实,事实总是以信赖为基础。” 琴舞看了一眼,毫无神色变化的林梦竹,就觉得不应该如此怀疑林梦竹。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在乎于连城。 “有人过来了,我不想还有其他人知道我在恒山。” 琴舞拿起自己的若水剑,就走了出去,果然就看到庞娟等人冲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男人,把一位师妹掳走了。” 琴舞顺着庞娟的眼光看去,那男子正押着师妹,停在屋檐上。 “想不到这么多年没回中原,想不到这恒山派的姑娘是一代比一代漂亮。此趟回中原,真是不虚此行。” “你又是哪个淫贼?” “江湖称我一笑君。” “是中原四大淫贼之一。”玄素走过来说,“你不是被赶到塞外去,怎么又回到中原了。” “塞外多苦,还是中原好。” 琴舞看到一笑君淫邪的笑容,就感到心头不是滋味。 “我走了,找我的窝去。” 琴舞跟上去,从空中给了一笑君一剑。一笑君手臂被划伤,才放开了师妹,任她掉落下去,才被其他师姐妹接住。两人站在屋檐上。 “我一笑君,自持轻功过人,想不到这么一个漂亮娃娃,还在我轻功之上,恒山派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奇女子。就是不知剑法,练得怎么样?”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就在屋檐上当即打斗起来。一笑君使的是短刀,快而迅速。十几年前,曾以此刀法在江湖上扬名。他没有想到的时,回到中原的第一战,就遇到琴舞的上善若水剑。 于连城推到窗,远远的看见,“琴舞的心性很稳定,才能很熟练的驾御若水剑。梦竹师傅,最近心事重重,道行不够,才用不了上善剑。” “你都看见了?” “我来恒山途中,就听到一些消息,各方势力,都在向恒山靠近,不向是自发,倒像是人为。” “他们来恒山地界上来干什么?” “不知道。你说一个人在塞外住了十几年的人,回到中原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恒山。我看他掳走的师妹,也不是姿色过人。不像是冲着女人来的。倒像是在主动惹麻烦。” 林梦竹看到一笑君步步紧逼着琴舞,虽在琴舞身形轻灵,在屋檐上如履平地,但是在剑法上,还是欠缺了一些火候,剑头总是有惊无险的从一笑君的身边擦过。 “琴舞的心不够狠,处处手软,看来对方是察觉到了。事实上,就像琴舞心狠,伤到他,也不会要了他的命。此剑法,我当初学过一些,虽然以攻为主,一反恒山剑法,带着很强的杀戮性,但是每一招之中都含有慈悲。只能伤敌,不能杀敌,除非练成了第三层境界,才能杀敌。” 琴舞被打落下来,一笑君伸手就要擒住她。琴舞在空中一个转身,一剑回刺,剑头从左边刺来,却从右边刺中他的脖子。一笑君按住脖子掉了下来,被其他弟子擒住。 “刚才在空中,那是魅影功?” “是不是很惊艳?梦竹师傅,想不想学更厉害的?” 林梦竹看到于连城有些邪魅的笑容,只感到现在的于连城,跟她曾经见过的于连城都不一样。他的身上的浑发着一种让人很不安的感觉。虽在面相还是给人和善的感觉,但是总是有那么一瞬间,让林梦竹感到不寒而栗。 “听说你上衡山与肖掌门比武切磋。他赢了,还强行收了你的剑。” “是。” “你恼羞成怒后杀了他?” “既然我能杀了他,我为何又会输呢?”于连城反问,林梦竹一时回答不上来,“我没有杀他,但是他很无耻,用卑鄙的技俩,夺走我的剑,就是给我最大的污辱。他以为他死了,我就不会放过他,他日必上衡山挖坟鞭尸,当着全天下英雄的面。” 林梦竹心抖了一下,她终于能明白,为何肢体悬赏令为何最毒,它能在短时间里迅速改变一个人。她仿佛看到于连城在漂泊中被撕裂的心,还在流血。 “好,我收你为徒,你就是我们恒山派最新一代中第一位弟子。” “那可是很荣幸的事。” 两人悄悄来到后山禁林。于连城就把当日蔡一龙传给他的穿甲剑法,一招一式的讲解,传给林梦竹。琴舞再回头找到两人时,就看到林梦竹正拿着穿甲剑,很熟练的在比招。 “我自己悟出的灵龟出头,就是融合了恒山派的禅定剑与惊劲。你可以把禅定剑与这套穿甲剑法相融合,一定能演变成一种全新的剑法。” “这穿甲剑法倒是很像华山剑法,若是能相融,这不就是成了华山剑法与恒山剑法相融吗?”琴舞走过来说。 “有人说过,这两派剑法不能相融吗?” 林梦竹收剑,定足,凝思一阵,突然出剑,舞起来。她以禅定剑为守,以穿甲剑为攻,守时含有攻的走势,攻时却一无反顾,绝不拖泥带水。就是最后那一剑蜂尾刺,她脱剑而出,剑连射穿五根树干。 “想不到,居然有如此威力。” “看来梦竹师傅,是上道了。事实上恒山剑法是很讲究攻的,只是你们作为女人的,性情和善,没有全部理会,才练得如此笨重。这套穿甲剑,很好的给了一个压抑的心,一个宣泄的出口。记住了,此招蜂尾剑一出,非死即伤,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快点逃命。” 于连城拿着穿甲剑,带着两人向一旁的小溪走去。 “此剑是极走偏锋,只专注刺,省去其他的剑招,能让你快速挤进高手之列,但是想成为绝世高手就难了。我想你已经有所得道,不出一个月,你就会有所小成。”于连城把剑递给林梦竹,“此剑是蔡平送给我的,我再把它转送给你,算是弟子给师傅的见面礼。” “我只听说师傅给弟子见面礼的。” “华山派都是这样的,这个见面礼,我们都称它为贿赂。不过,我送给梦竹师傅,是真心,反正这剑,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那好,我就收下了。” “那个风无眠为何来恒山?”于连城转向问琴舞。 “他说是来帮恒山化解与往生门里的笑面郎君的事。” “梦竹师傅,我只能给你一个建议,能自己解决的事,就一定要自己去解决。若是自己解得能力不足,可以找跟你相等能力的同伙,但是千万别找比你能力强,又比你有威望的人。请来容易,送走就难了。” “你的意思是不能指望韦盟主。” “最好别叫他盟主,那已经是过去的事。肖逸才之所以,必死,就是霸占着盟主之位不放。你这么叫他,就是在讨好他。你跟他,都是掌门,没有这个必要自降身份。” “若是不找韦掌门,我找谁来帮忙。我虽然跟师傅游历过江湖,但是大人物,我没见过多少。” “五岳剑派,不是同气连枝吗?你去找韩山韩掌门。” “泰山派虽然被赶出泰山,但是到了纪家,还是有些实力,若是我们合作,可以互相帮助,若是向其他别的门派求救,就会受到被兼并的危险。” “琴舞,你果然很聪明,现在想来知道为什么玄清师太要传你上善若水剑法。” 第176章 相聚 三天之后就是一个吉日。于连城成为恒山派新一代男弟子,也算是打破了惯例。林梦竹觉得在那个吉日里为于连城洗礼,于连城才算是恒山派中的一员。而另一边,琴舞自愿带着庞娟和严瑶光一起去找韩山商谈。林梦竹留下她们三人,说是等见证了于连城的洗礼再走。 琴舞想到韩山寄居在纪家,就算他爽快答应,也不是说能来就能来的,到时候,她要对抗的人,就成了纪长空。她想到纪长空婚礼上,他与于连城的一战,就知道以她现在的剑法,根本不可能是纪长空的对手。此时的她,比以往更加迫切的需要力量。 风吹过,一阵落叶,纷纷飘落,她舞起手中的剑,四处弯转的剑头,总是在摆动中击中落叶。 “看来这就是上善若水剑法,我曾经只是听说过,却从没有见过,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风无眠说。 琴舞一剑刺去,剑头在风无眠的脸前左右弹动。 “这是干什么。”风无眠举起双手。 “这是恒山后山禁地,外人是不允许进来。” “真抱歉,我真不知情,我在后面的院子里迷了路,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我带你出去。” “琴姑娘,还想学弹琴吗?” “改日吧。” 琴舞想起那晚风无眠弹奏曲调时的情景,总觉得风无眠的琴音之中,缺了一点什么,只到今日清晨,听到于连城吹起箫声,她才知道,是缺少了一份感情。于连城吹箫的技术不高,但是他总是很把把一份情怀寄托在里面。 “恒山派不是静修佛道,怎么今早有人在吹奏箫。” “吹得如何?” “此人应该很擅长音乐,但是又不擅长吹箫。是恒山派中人吗?” “是我派中人。” “可是我听说,恒山派没人会吹箫。” “你对他很好奇?” “音乐都是相通的,通过音乐能听到心声,我很想见他一面。” “你们会见到的” 琴舞辞别风无眠,就向恒山竹林中的竹阁走去。于连城就被安顿在那里。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正是庞娟的。于连城正在指导庞娟练习双手剑。 庞娟一招跳过来,左手划过,右手挑中,于连城只是拿着竹竿,一竿就击中庞娟的肩部,打退她连退了三步。 “于公子,你就不能多陪我过几招,每次出招,你都是一招就把我打退回来了。” “你的破绽是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你的左右手配合的很好,但是你身体的灵活度不够,想成为一流的高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瑶光,你也想尝试一下吗?”于连城能看到严瑶光眼神中的一丝渴求,就如过去他曾经弱小的自己一样,渴望着被指点,渴望着进步。 “我不想练剑法,我想用掌法。” 于连城把手中的木竿抛给庞娟,“我也很想试试我的少林罗汉拳练得怎么样了?” 两人就是这样,你一拳我一掌的相互打来。虽然招式极为简单,但是站在一旁琴舞还是能看出,两人使的是同一种内家功夫:铠甲功。 “于公子,我要出真本事,你要小心一点。” 严瑶光一个翻转,突如其来一掌打中了于连城的胸口,把于连城打退三步之远。 “这不是我们恒山派的凌波掌。”琴舞走出来说道。 “是华山派的破碎掌。” “有所耳闻,是气宗一脉的武学,一般要入门二十年之后,才可以学。”于连城走过来说,“只有很奇特的招式,看来是从剑法从演变回去的,并没有奇特的地方。” “是我的内力不够高深,如果我有于公子这么深的内力,那一掌,能把你拍得四分五裂。” “这套掌法最好别轻易使用。虽然它还不是很出名,但是有关它的事,我却听过一些不好的消息。听说严师叔,不愿卷入三家的明争暗斗中,被三家合力击杀了,是吗?” “我迟早是要为爹报仇的。” “你可以把铠甲功与破碎掌的招式融合起来。虽然威力不如纯粹的破碎掌,但是也可以使自己变强。别动坏脑筋,去提升自己的内力。华山气宗一脉的高手,一般都在四十岁左右,只有三家的嫡系传人,练过三大奇功,才年轻有为。也是有不少副作用的。” “你的内力为什么这么高?” “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琴舞看到庞娟拉着愤愤不平的严瑶光离开,“你传她武功,激起了她的希望,那股希望可能会害死她的。” “没有希望,她就这样带着怀念父亲的心情,一辈子躲在恒山,就像行尸走肉一般,真的好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们只能看着,不要干预。” “当初传她铠甲功,只是报答而已。阴差阳错,给了她希望。她要走什么样的道路,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于连城只感到胸口有些痛,就伏在木栏上。 “怎么了,她伤你到了?”琴舞扶住于连城,于连城转过脸来,他有嗅到琴舞的的鼻息,他看着她那白皙的脸色,心头小鹿像是要冲出胸膛。琴舞看到于连城暧昧的眼神,才故作矜持的放开于连城,转身把头扭向一边。 “不是,是在被追捕中,被鬼煞琴音,暗算,受了一些内伤,刚才被她的那一掌,激出体力的内力,气息不平稳。。” “鬼煞琴音,南宫笑,就是风无眠的师弟。” “就是他。这衡山派并没有江湖上传的那么光明正大。若不是他在暗中偷袭我,以我的轻功,我很本就不中能会受伤。你最好离那位风无眠远一点。” “可是他看起来,很正直。” “凡事只用眼睛看,终究会被蒙蔽。就像现在的恒山派一样,表面上看来起,没什么事,事实上被各方势力盯着,只等着谁最按耐不住,一口扑上来。” 琴舞终究还是要问,这个问题就一直悬在她的心口,“听说你是上衡山提亲的,跟肖姑娘怎么样了?” “我们再也没有可能。” “肖掌门不是你所杀,却死在你的剑下,有点像师傅这件事。你不想去澄清。” “这个江湖已经不需要侠义了。它只容有野心的人存在。是不是我所杀,事实上并没有人会真的关心。当然除了肖潇月。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事。听说肖掌门下葬后,肖潇月就离开了衡山,不知所踪。这样也好。” “你爱过她?” “当然。” 第177章 拜师 琴舞后来总是会回想起与于连城在竹阁边,一起练剑时的情景。唯一让她感到奇怪的事,只要于连城单独与她在一起。他就会显得安分,木纳,还有些不知所措。这让她更高兴与于连城呆在一起。在三天的大部分时间里,在于连城的指导下,琴舞的剑法飞跃神速,除了天资本身就很高,还是一个原来,她喜欢于连城,她想追上于连城的步伐,跟随他一起笑傲江湖。 这天琴舞正在练剑,回过头来,就看到于连城正在摸索着竹箫。 “你不是吹笛的吗?为何又喜欢上吹箫呢。” “笛音嘹亮,总是富有激情,就像一个人的青年时光,总是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期待。箫声悠远深沉,如同人的中年,需要稳中求胜,步步小心。” “你在害怕,自己活不过六个月。” “那个记录无人能破,我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觉得你很特别,你是华山派年轻一辈中内力最高的。你的笛,吹得真好,是我听说,吹得最好的。” 于连城冲着琴舞微笑,但是他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洗礼大典就在正午举起。所有的恒山弟子聚在庵堂大殿,她们都在小声的议论纷纷,是哪家的小孩,被送到恒山来,要做现掌门的第一位弟子。众人都是怀着高兴与喜悦的心情期待着。琴舞领着于连城过去。于连城才跪在大殿中央。 “等等,林掌门,恒山派要收男弟子?”风无眠说。 “对,有什么问题?” “恒山派从来没有男弟子。” “但是恒山派自建派以来,就从来没有规定不能招收男弟子。” “他是谁,大家都应该认识。他杀害了玄清掌门和衡山派掌门,怎么能收他做弟子。” “若是他所杀,就不会收,就因为我知道不是他杀的,才收。” “你有什么证据,说不是他杀的。” 林梦竹一时接不上话来,是琴舞站出来说,“这是恒山内务,容不得外人来插手。” “外人?我师傅为你们恒山派的安定,做了多少事,难道都忘了。我只是好心,好好一个恒山派会毁在于连城手上。” 于连城站起来,接过佛珠,把一条护额系在额头上。 “笑话,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能轻易毁掉一个百年基业。若有人暗中使乱,处处针对恒山派,那就是真小人。风无眠,你来恒山是干什么的?” “看来江湖传闻也都不是空穴来风,你真的是很有胆识。杀了两派掌门,还这么信誓旦旦。” “你也不错,背着一代盟主高徒的名号,行走江湖很吃香。号称无琴剑,不就是衡山剑法,练不下去了,另找出路,不如让我教教你,衡山剑法。” 风无眠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于连城这么强硬,远不是外表看上去这么和善。 “肖师叔夺下你的剑,你不会是忘了身为剑客的荣誉,你是不能再拿剑,除非你能打倒肖师叔。” “他都死了,我怎么跟他打。你们是不是算计好了,我不能拿剑。一窝蜂的全涌过来。” “这是你与肖师叔之间的事,是你们之间的过节,让他用这种方式污辱你。也许是你做了很卑鄙的事。” “你真会说。江湖上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身为剑客,若是被对方强行夺下了剑,丢剑一方,就不得在用剑,至到能打败夺剑一方为止。现在我于连城要再次创造传奇故事。若是夺剑一方,不幸死去,丢剑一方,就向所有与他有关联的人提出挑战,比武切磋,赢得每一场比试,夺回他曾经失去的剑。” 众人一愣,这才知道于连城为什么要拜入恒山门来。江湖第一剑,白痕是出自昆仑,后来被同门师兄夺下剑,同门师兄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死去,他后来又拜入峨嵋门下,逐一向所有昆仑门中人发出挑战,与曾经的恩师一较高下,最终拿回了自己的剑,成为江湖上第一剑。众人知道于连城是想效仿白痕。 于连城把一枚铜币用拇指弹向空中,一阵清脆了响声,传遍整个殿堂。 “我不是白痕,你也不是我的同门,我是不会手软的。身为一个剑客,对于敌人,就要毫不留情,这才是给矛对方最大的尊重。风公子,亮出你的琴。” 风无眠没有想到于连城会主动进攻过来,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想到他能一剑杀害曲容冲这等高手,心中就突然害怕起来。那股从容优雅,瞬间在他的脸上消失了,琴舞全都看到了。 风无眠在练武台前摆放了五弦琴,看到众位恒山弟子围在一边,就知道此战避无可避。他弹起一段悠扬的曲调,曲调很平和,其他人都沉浸入曲调之中,差点就忘了他们两人是要比武。 “怎么光是在弹琴,怎么不打起来。”庞娟问。 “无琴剑,听说是用琴音紊乱对方体内的真气,造成损伤。也可以直接用内力,化成音波,比一般的斩击要快得多。连城,应该是不知对方的底细,不敢冒然进攻。”林梦竹说道。 于连城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竹竿,就向风无眠慢慢走来。果然没走两步,就只见一道斩击从琴弦上射来。于连城翻转过去,又是一道。斩击一道接一道扑面而来,慢慢就形成了一张网,扑天而下。于连城一个回天衣,打碎所有斩击,一竿直向风无眠刺去。刚飞在途中,于连城只感到气息不平稳,就落在地上了。 “他怎么了?”庞娟问。 “他左手与右手弹的曲子,不是同一首。”琴舞说。 “像连城这般内力高深,但是心性还不完全成熟,体力的真气,最容易受到波动。看来不妙,胜负难分。”林梦竹说。 于连城在空中一个旋转,一招蜂尾剑,直射而去。风无眠拉开一条弦,弹出一把如同利箭的真气。击碎了竹竿。 “看来是真有本事,四大高徒也不是虚名。”林梦竹说。 “他难道不能用剑?”琴舞问。 林梦竹想了一下,“应该是只能在挑战中用剑,若是不用剑,反而是一件对对手不尊重的事。” 琴舞知道他此时是无剑可用。 林梦竹看到于连城以一套罗汉拳,把飞射过来的利箭全部打落。他的双拳上,环绕着一股高密度的真气。一拳击出,一柱圆柱形的真气,直射向风无眠。风无眼抱琴,跳开,回头直看到琴桌被击得粉碎。 “这少林罗汉拳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林梦竹说。 “这是华山气宗的用法。”严瑶光说。 风无眠又拉动琴弦,两道利箭如同飞鸟在于连城四周飞舞,趁隙射向于连城。于连城双手握住,不禁口吐鲜血。这时从他的怀中掉出他亲自制作的洞箫。他知道只有内心宁静,才能不被他的琴音所扰乱。 于连城站立不动,拿起洞箫,想像自己站在山巅之上,吹奏着笑傲江湖曲的样子。果然用不了多久,他体内的真气就不再乱窜。一道利箭射过来。于连城使出流衣,一道真气球把他紧紧的包在里面。任凭风无眠不断的拉出利箭。 “他在吹什么,怎么听不见?” “什么也没吹,应该是在平静体内的真气。看来这风无眠伤人于无形,就是这么来的。” 风无眠停了下来。 “你比你的师弟懂无琴剑,但是你没他会用音波功。” “那又怎么样?” 风无眠双手拉琴,众人只看到一只猛虎般的真气直冲于连城而来。于连城闭目,在地上拾起一个石子,一石击出,石子上被流衣所包围,那个动作正是蜂尾刺。 “是剑气合一,人在那一瞬间进入无我境界,就不会怕外界的干扰了。” 石子击穿了风无眠的肩头,让他瞬间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第178章 找盟友 琴舞抱着两剑,在林子上空如同飞鸟一股向前飞窜。她是要赶上于连城。可是眼前看着于连城离去的方向,完全看不到于连城的身影。她拼尽全力,大声叫喊着,直到她再也叫不出来,真气耗光,伏在一棵树边。她从林梦竹的口中清楚的认识到于连城虽然已经挤进高手之列,但是却没有精通一种武学,若是遇到的真正的高手,总是会凶多吉少。她有些担心,此事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有什么事吗?”于连城过走来说。 “太好了,追上你了。掌门师姐,让我把上善剑送给你。算是你们彼此互相信赖的信物。”琴舞把上善剑递上去,但是于连城却犹豫了,“怎么了?觉得此剑不好。” “虽然我偶尔也练过,但是软剑是最难用,而且我此次是要去找他们挑战,有多少人要死在这剑下,还未可知,只是剑名为上善,有些讽刺。” 琴舞会心一笑,“你就不能往好的方向想,就一定要杀了对方,才能解决问题。” “顾惜晨曾经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解决问题,一般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讲道理,还有一种就是讲武力。你觉得他们会心平气和跟我讲道理吗?”于连城接过剑,“梦竹师傅的剑,我就收下了,说来有缘,上善若水剑法,当年玄清师太在传你时,我是一字也没漏,此剑真像是为我打造的。” “师傅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度过难关的。” 于连城看到琴舞灿烂的微笑,很想把她拥入怀中,但是他突然间转了身,他怕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一路小心。” 于连城背着琴舞向她挥手告别,他才知道爱一个人,而又要离别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而爱她,又不能说出口,更是让人感到痛苦。 琴舞看着于连城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里,仿佛是可以多看一眼,就会多爱一点。琴舞回去,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林梦竹。 “你喜欢他?” 琴舞低头不回答。 “不知为何,跟他相处,他就像是孩子一样。优点与缺点,全都显而易见。” “掌门师姐,你要想说什么。” “他很极端,爱他的人一定会受到伤害的。我不想你因情伤,而过得无比辛苦。” “我还以为您要说,我们辈份有别,之类的话,来阻止我们。” “谁都知道,他入恒山目的,他的武功又在我之上。这些礼仪也并不重要。他对你也有同样的心意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琴舞带着庞娟与严瑶光两人下了恒山,直向纪家的镖队前去。下山之前,林梦竹就得到消息,韩山带着数位泰山派弟子,跟随着纪几问一起在走镖。三人一路跋涉好几天,直到岭南境内才追上了纪家的镖队。 三人在一处酒楼休息,正看到韩山等人在一家酒楼面前卸物资。三人正在起身前去,却看到一群人向他们围笼过去。看他们手臂上的图腾,知道是日月神教中的。 为首一人就是前岭帮帮主的儿子夏各。前帮主在起点之战中死去,这笔帐,夏各一直找不到机会要跟哪家算,而现在纪家镖队刚好要经过岭帮的地界,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纪家镖队,很威风。从现在起,纪家的镖队经过岭南,要多收一倍的物资。兄弟门,把这些都给我搬回岭帮。” 纪几问走出来,“夏公子,看来是要针对纪家。” “当然,只要我夏各在,纪家的镖队从此就上不了岭南的地界。” “你的意思是说岭南的特产,再也运不出岭南。” 夏各没想到这一点,他只是放不下父亲就这么走了。 “你吓唬我,我就不信,没有纪家,就没有一家镖队会接镖。” “如果夏公子是想要一点赏钱,我会多给一些,但是如此这般泄恨,并不是明智之举。江湖规矩在此。我们还是守规矩办事,这样大家都好过。” 夏各一时心怯,就只好回去了。他知道明着来,是没法跟纪家斗,只有暗地里使坏,于是就招集了一帮弟子,趁在夜色埋伏在镖道上。 庞娟拍了一下琴舞,“他看到我们了。” 琴舞转过头来,看到纪几问正看着她们三人。她曾听于连城提起过,纪几问眼瞎,以天听功,能感应一定距离的高手,使得是盲剑。 “我们过去招个招呼。” 三人过去,与纪几问简单寒暄了一下,琴舞走时,给了韩山一个眼神,韩山看着琴舞离开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意思,只好在乘着夜色,离开酒楼,单独去见了琴舞。 “是恒山派的师妹故意引我来此的吗,我们曾经见过,只是不知如何称呼?” 琴舞把三人介绍后就直截了当说了来意,“我们恒山派想与泰山派结盟,邀泰山派上恒山,韩掌门,你意下如何?” 韩山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立即同意了,“可是,只是还有请诸位恒山师妹帮忙的地方。” “韩掌门,请说。” “我师妹,燕青云,还有好几位师弟都还在纪家,我若要去恒山,就要先救他们出来。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给纪家走镖,也是他们在纪家手中,我们也有些无可耐何,又没地方可去。” “到纪家救人,这不是一件简直的事。”庞娟说,韩山听到此话,就猜以她们可能要放弃,就有些泄气。 琴舞早就听于连城谈起过,泰山派在纪家的处境。当时她就向于连城问起,如果要去纪家救人怎么办。于连城就说,爽快答应吧。纪家镖队行走江湖,早不像过去这么顺风顺水,起点之战,让那么多门派的门主死去,那些门派都会给纪家找麻烦的。当时她看到于连城一个坏笑,就知道最大的麻烦一定会是于连城亲自给纪家送上去的。 “我们一起回纪家救。” 韩山听到琴舞斩钉截铁的说,就不禁伸出一只手,想要琴舞握上,以示同盟达成。但是看到琴舞像是不懂,就有些尴尬的要收回来。琴舞一把抓住他的手。 “韩掌门,也变化很多。” “真是过意不去,让琴师妹,看到我最落魄的样子。” “听说你悟出一门全新的剑法,不知有没有信心与于连城一战。” “三年之约,还有两年。我得在此之前,夺回泰山派,给于公子一个光鲜的场地,我才有脸面跟他一战。” “我们什么时候回华山?” 韩山想了一下,“若我们丢下纪几问,会有更多的麻烦,若有麻烦主动缠身就好,我们也好借机离开。得要找机会。” “希望韩掌门尽快了一些,你们泰山派可以拖,我们恒山派可拖不起。” 韩山没想到恒山派三位前来,是比他更着急现在的情势。他就更有信心,可以离开纪家。 第179章 回华山 韩山很快就把这个消息传给其他泰山师弟。其他人因得到这个消息,精神为之一振。平时慵懒无比,突然间变得勤快万分,就连纪几问都已经察觉到了。临上路前,纪几问还是很好奇的向韩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众位这么开心。” 韩山不禁感到惊讶,这位纪几问明明眼瞎,但是比常人更加敏锐,他们心中的窃喜,他已经感觉到了,不禁感到一些不可思议。 “用不了多久,您会知道的。” 镖队正进山道,还未进入,纪几何就抬手示意,让众人停下。他已经感知道有人埋伏在山道两旁。 “怎么呢?”韩山问。 “有人。” 韩山四处看看,也没什么动静。但是他想到这位走镖二十多年的江湖老手,不可能风声鹤唳。 “我带几个人,去察看了一下,如何?” 韩山带着了数名泰山派弟子,向林子深处走去。没多久,就有一位纪家弟子上前来说,“三叔,你不怕他跑了,他们这一伙今早不知是怎么,突然个个开心的像是过节一样。” “他的老婆还在纪家,他走不了。” 韩山没走多远,就遇到夏各一行人。 “看来是你们在此为难纪家,只要不对我们泰山弟子发难,我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韩山说。 “当然,跟你们又无冤无仇的。” 一直跟在后面的琴舞,正站在一棵树枝上,看到两人的会面。 “看来是命中注定,泰山派要从现在逃离纪家。那夏各一伙就埋伏在山道两边,他们才停住了。”琴舞说,她突然想到一计,又觉得有些过了,“我们要不要给他们点一下火。” “怎么个点法?” 三人蒙住面,从山道中冲过去,直冲向纪家镖队。两帮人比划几招,三人就迅速又逃回到林子中。夏各一伙,见此事已经暴露,就再也忍不住,从林子里一齐冲出来。两帮人马,瞬间打作一团。韩山等人,蒙住面把其他泰山派弟子才一一拉出来。赶着一齐与琴舞等人汇合。 “琴师妹,实在是太冒险了。还好纪天问眼瞎,谨慎不敢硬来,若是抓住,就完蛋了。”韩山说。 琴舞知道此事冒险,可是却让她感到一种得意。她喜欢这种冒险的感觉,让整个身心,处于一种激动之中。 “接下来,应该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华山纪家。” “是。” 就是在琴舞一行人向华山方向赶过去期间,于连城已经坐在纪家大院的房檐上。他正看着纪长莺手拄着拐仗在院子里浇花。他迎着阳光看到她柔美平静的样子,就感到一种酸楚。曾经那么欢快的一位大家闺秀,就因在十七岁突然间眼瞎,而被南宫世家拒绝了亲事,直到现在,这位已过二八年华的女子,还不能出嫁。 看来是要一辈子呆在家里了。于连城不禁想到。他呆呆的望着她出神,没过多时,纪长莺就对着他的方向看来。是察觉到我了吗? “是什么人在屋顶上?” 于连城看到纪长空走过来,就跳下去,偷偷离开了。 “二姐,怎么呢?” “刚才有人在那里?”纪长莺指着于连城呆的方向。 “没人,看来是走了。若是有人,就一定是一个轻功过人的家伙。”纪长空突然想到于连城。 “听说你派何三叔去追于连城了。”纪长莺见纪长空默认了,“你不该这样的。”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他害我在全江湖人面前丢脸,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我的新娘抢走。” “可是我听说,雷婉青与他义结金兰。是你脸皮太薄,总是顾及别人的闲言碎语。我们又一次错失了他。” “二姐,你还想把他招到我们纪家门下。他是恨死我了,这个江湖就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他有顾三公子的风度。不会把你的事放在眼里。但是你总是这样针对他,那就难说了。天听功的确是可以让一个瞎子变得跟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眼瞎就是眼瞎,是练什么武功也弥补不了的。纪家就是一帮瞎子,在关键时刻,总是会出各种漏洞。就像起点之战一样。此战一打,受到波及最重的就是我们纪家,几乎所有的镖队,都受到刁难。” “下一趟镖,我亲自押。” “纪家没有后起之秀,谁帮衬你。当初于连城想入纪家,爹就是想他帮你的,但是你偏偏处处为难他。最后还嫁祸给他。现在你又让何三叔去趁火打劫,听说何三叔,被他用铠甲功所伤。纪家又失去了一个可用之人。” “那怎么办?” “如果你没主意,那就听我的。于连城现在肯定是被那个悬赏令搞得焦头烂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疯狂起来。你可以曾机对他示好。” “还想着招他进纪家。他是不会来了,他拜入了恒山,让林梦竹做他的师傅。” “那只不过是他想拿回他自己的剑而已。恒山派就是一帮女子,能成什么气候。他是个想干一番大事的的人,只是现在时运不济而已。” 纪长空看不到这一层,他只看到了于连城对他的挑衅,对他的忤逆。他就想把于连城踩下去。 于连城正在愁,在何处藏身就遇到了雪飞扬。他就在雪飞扬的带领下,到了一处秘密的茶庄暗道之中,见到了顾惜晨。 “看来精神还不错,不像是要崩溃漂泊的样子。” “那些人,都是你派人去做掉的吗?” 曲子敬的江湖悬赏令一出。顾家马上就看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个江湖总有很多人无法拒绝高额的银两诱惑。如果说于连城是饵的话,那顾家就是黄雀。他们把要追杀于连城的一帮人,用钱招揽到了顾家,凡是用钱还是无法打动的,就让他们永远在这个江湖上消失。 “衡山派的鬼煞琴音,还是飞龙帮的鬼影刺客,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一起追你。他们都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是雪飞扬他们耐何不了的。我会尽快去查出那个不明身份的高手。”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我去了恒山,看望了姐,她还好,我让胡邈去保护她,那恒山派不知是什么原因,三教九流的人,全聚到那里去了,不知是何目地。我担心恒山派不安全。” “梅易之,已经亲自带着齐飞浩,归海深一起去了恒山派,很快恒山派就能安定下来。” “梅家数一数二的高手都出场了,看来这下江湖是真是热闹了。” “起点之战,就是这个江湖进入混乱时期的开始。趁梅家在处理恒山的事,你得尽快了结悬赏令的事。” “怎么了结,灭了飞龙帮?” “经过起点之战,飞龙帮已经大伤元气,一大部分的高手死在华山地界上。经此一战,华山派一下涌进江湖七大门派之列。威望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的衡山派。但是三家不和,是事实。华山掌门之位一直空缺。三家已经商量好的,要找一位师叔回来做华山派掌门。听说是要找苏南,你可以去拉笼他,让他把不想归附于三家的其他门人,聚拢起来。” 第180章 营救 于连城正在茶庄的茶林里,有模有样的打一套少林派的罗汉拳,看到雪飞扬从旁走过,就叫住了他。 “感觉你受伤了?” 雪飞扬点了一下头。于连城想到他在江湖上四处漂动,任何信息的来源都是这位并不相熟的男子传递的。想到是他带着一帮人,帮他肃清了冲悬赏令而来的亡命之徒,心里有万分的感激。 “我只说雪山派的帮主就姓雪,你是?” “我是他儿子,由我来顾家,就是能维持雪山派与顾家的友谊。” “终究是要回雪山派的。谢谢你跟在我后面为我做的,当时若不是你及时告知我何三叔的事,我差点就中了他的圈套。幸好我去了一趟少林寺,学了这套拳法,把铠甲功的第二重境界与这套拳法相融,才有了反抗的能力。” “你不喜欢顾家?”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别死了,好好活下去,你还有可以回去的路,我只有向前要走的路。” 于连城向雪飞扬挥手离开,雪飞扬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就将要是一去而不复返,充满了箫瑟与孤独。 于连城走过好几条街,在一条后街敲响一间房的后门。这里正是琴舞与韩山等人落脚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韩山有些不敢相信,此地是多年之前泰山派设在此地的一处暗哨。 “顾家的情报网是最细最快的。你们刚回华山,我就知道了。要知道,你们呆的地方是华山派地界。”于连城把一幅地图掏出来,“这是纪家的地形图,他们就被关在这里。”于连城用手指点了一下。 韩山搞不清楚,为何于连城知道他们的全盘计划。 “韩山兄,我们去找你,也是连城出的主意。”琴舞解释的说。 “他们没有被关押起来,只是限制在这个院子里,不过他们都被纪家的点心拂穴手点了穴,没有了武功。” “纪家守卫还算森严,若是强救,怕有个闪失。”韩山说。 “你们的营救计划,自己想。我只能帮你们在纪家生起一起乱子来。你们到时见机行事。” “你要做什么?”琴舞问。 “当时自然就知道了,反正后面的事,会越来越有趣就是了。” 韩山看到于连城离开,就隐隐的感到不安,他突然觉得是于连城在操控他,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琴师妹,让我们上恒山,是不是也是他的主意。” “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只是觉得。” 于连城悄悄的潜进了顾家,在马房里找到了乌应求,而他正在很厌烦的刷马。 “怀才不遇,是什么感觉?” 乌应求看到是于连城,先是高兴了一下,又马上泄气了,“我还以为入了顾家,就飞黄腾达了,想不到这在这里已经刷了三个月的马。每一匹身上有多少根毛发我都快一清二楚了。你能不能帮我跟三公子说说,让我干点别的。” “别动这个脑筋。顾家掌权的是二公子,惜晨是无权过问顾家子弟的人员调动的。” “那他是专门干什么?” “行走江湖,与人切磋,处理顾家钱庄的各种纠纷。感觉全是出力不讨好的活,他全干了。” “他还挺惨的,这顾师伯也太偏心了。他是不是亲生的。” “肯定是亲生的。顾家历来就讲究仪礼,讲究尊辈有序。你就好好刷你的马,练好你的武功,迟早有出人投地的一天。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 乌应求听完于连城的请求,就爽口答应了。他看到于连城正是要反击,若能此刻帮他一把,日后定能扬名立万。 夜澜人静,纪长空正坐在窗前一边欣赏明月,一边打量他最新打造的配剑。 “好剑,取名了吗?” 纪长空抬头就看到于连城已经坐在窗子上。 “你还真是无法无天,有恃无恐。” “我也得到了一把剑,是梦竹师傅送给我的,取名为上善。” “还没有起好名字,不如就叫了结。”纪长空站起来一剑刺来。 两人当即在房内比划起来。烛火把他的倒影映在房门上,一明一暗,剑风吹乱了屋内的陈设。 “为什么不拔剑?” “我不擅长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打斗。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 于连城飞出窗外,回过头果然看到纪长空紧追不放。两人在夜空下的屋檐上追逐,于连城看到藏在暗巷中的乌应求,就钻了进去。两人在暗巷中比划三招,就又向城外飞去。 于连城看到纪长空跟着乌应求紧追不放,就高兴的笑了一下。回到纪家,走进纪长莺的房间,正看到纪长莺用手摸索着要走到窗前。 “是谁?” “于连城。” “长空不是跟着你出去了吗?” “略施小计,我又回来了。” “你要干什么?” “二姐,你不怕我?你说深更半夜的。”于连城嘻笑了一下。 “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若是你敢把我怎么样,我就让你进嫁进我们纪家来。” “原来,二姐是想嫁人,真着急。” 于连城一下就点住了纪长莺的穴道,“二姐,是很想去走江湖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惜后来,纪家大门也很少出,不如现在我带你到外面去玩玩。” “不要啊。” “二姐,现在怕了。” 于连城带着纪长莺飞上屋檐上,府中众人一起围过来。而就是这时,琴舞等人一起进了内院,救了燕青云等人。 “告诉纪长空,他一个人来,我保证二姐,不会出事,若是他带一群人过来,我就不能保证二姐会不会少一根毫毛。” 纪几何又要安排人去追于连城,又要安排人去抵住泰山派众人的逃脱,最终的结果是捉襟见肘,什么也没捞着,最后也只得庆幸,没什么伤亡。 “是韩山一伙人,里面有三位是女子,蒙住面,但是可以看出有很深的恒山派剑法的影子,为首一位女子使的是恒山派的上善若水剑,剑法已经练得相当好,轻功也相当了得,拿的是若水剑。可以说已经快要接近公子的程度了。”纪家一位年长的门徒向纪几何禀告。 “能查得出这女子是谁吗?” “她曾经来过纪家,她叫琴舞,记得恒山派中只有两把极软的剑,林掌门手中有一把,另一把就在琴舞手中。但是她在江湖上一直没有怎么出过手,几乎无名,此剑法路数,怪得惊人。” 纪几何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他没有看到纪家的后起之秀,倒是看到了恒山派的未来。 第181章 纪长莺 纪长空跟着乌应求在城外的林子窜了整个晚上。直到看到清晨的阳光,他再也看到对方的踪影,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回到纪家,才知二姐被于连城掳走,泰山派弟子被救,一切祸乱的根源都归咎在于连城身上。他把这笔帐全挂于连城的身上,顺利还加了上纪几何的一个巴掌。 “居然到了天亮才醒悟过来,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纪长空就是带着一腔怒火,独自踏上了要救他二姐的路上。而他二姐,纪长莺正怯生生的坐在木凳之上,一动也不动。 于连城走进凉亭,一手按住燕青云的脉搏,“二姐,知道要如何解他们身上的穴道吗?” “要会天听功,还得熟悉人体经络,还得要有足功的内力,才能解,若是强解,一定会受伤的。你最好别乱来。” “这就是纪家点心拂穴手的独特之处。看来你们只得带他们回恒山,找纪大姐帮忙解。” “她会帮我们吗?”韩山问。 “你押着二姐去,她肯定会帮忙。” 韩山不知这位于连城一边嘴里喊着二姐,一边又要为难这位二姐,是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多问。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二小姐不是眼瞎,我看到她在纪家行走自如,跟常人没什么两样,怎么一出来,她就像个木雕的一样。”韩山说。 “是对外面的世界不熟悉,让她有些害怕。”于连城找来一根竹棍递在纪长莺的手中。 “连城,你放我回去,你带我着对你来说,也很不安全。江湖上有那么人要杀你,你又照顾我,反而是个累缀。” “谁说要照顾你了,二姐的盲剑不是练得出神入画了吗?一直被困在纪家,没机会发挥,我带你出来。扬名立万,有没有感觉到有些人赶过来了。” 其他人都是一惊,都还没有感觉到人。只到他们跟着于连城的眼光看去,果然有一群人已经向这边赶过来。 “你们是哪一路人?”于连城问。 “六毒教的,今日是冲着公子的人头来的。其他不相干的人,就退下。”当头的是一个满脸伤疤的人。 “六毒教是四大黑帮之一,有了悬赏令,就敢公然跳出来,你们不怕见光死。” “是你死,还是我们死,就很难说。” 六毒教一伙人涌过来,于连城把纪长莺推过去。有人向纪长莺袭去,纪长莺不得不以竿还击。 “你是不是太卑鄙了。”琴舞说。 “我是要帮她扬名立万的,她不出手,怎么扬名?” 琴舞看到于连城插手站在一边,虽然有人向他攻过来,他也只是用轻功躲开,也不出手还击。 “二姐,你要小心,他们很会用毒,最好别接近他们的身体。”于连城跳到一棵树上说。 琴舞看到纪长莺虽然以竹竿为剑,迎刃有余,但是根本无法制敌,长时间打下去,越来越跟不上节奏。她只好出手相助。软剑弹动的声响,此起彼伏,随着的剑,所到之处,门徒纷纷倒地。为首一人,眼看不敌,突然向琴舞投放毒烟。于连城一指弹出,一枚石子就要了他的命。 “你怎么这么爱出风头,不是提醒你要小心毒的吗?” 琴舞对着于连城无语,只得去过去,看了一下纪长莺,“二小姐,没事吧?” 纪长莺摇了一下头。 “二姐,可是做一代侠女的人,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我跟他们近身接触了,我被他们标记了,后面就会有大人物过来。”纪长莺说。 “二姐,你还真是眼瞎心不瞎。让你出手,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标记你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琴舞问。 “纪长空不是一直觉得名声不如顾惜晨吗?我现在给他机会,让他去灭了六毒门,他就心理平衡了。” “你就是为了要利用三弟?” “一个人,是没法把江湖搞得天翻地覆,得要有一群人才行。”于连城指了一下前面,“前面五十里,就是三家洞,我们就在那里等纪长空,看他能不能解。” “连城,为什么要去三家洞?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各路见不得光的人和事,全在那里。” “你不会是想让我选在纪家的地盘上,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不法地带的最大好处就是无法无天,想干嘛就干嘛。很多人在江湖上成名,就是从不法地带开始的,要从一个很正经的地方成名,太难了。” 庞娟把琴舞拉在后面小声说道,“于师侄,是不是特想干坏事?” “我看他是快被那个悬赏令逼疯了。”严瑶光插嘴说道。 “不知道他要干嘛。”琴舞心里却在期待他要干点什么,他的意外总是让她欣喜。 众人选择一家酒楼,还未走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气。琴舞只看到桌子上,木凳上,房梁上,随处都是被刀剑兵器砍过的痕迹。 “小二,把你们店最好的饭菜都端上来。”于连城叫道。 小二走过来,琴舞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她猜到这小二一定是练过轻功的原因。 “公子的面相很熟,似曾相识。” “那就好,端上来吧。” “你们这么多人,都用最好的,付得起吗?” 于连城指了一下纪长莺,“这位是纪家的二小姐,她付得起。” 于连城把一块玉佩丢给小二,“这是纪家的家传玉佩,我听说纪家三姐妹,一人一块,二小姐,要行走江湖,先在此宴请各位。” 小二拿着玉佩就向后面跑去。纪长莺摸了一下腰间的玉佩,果然不见了。 “连城,不要啊,那是家传之物,是不能随意当钱财使用的,你若要钱,可以差人去取。” “我跟了纪长空三年,那个浑蛋居然一次也没有陪我到酒楼吃顿好的。虽然走镖三年,无风无浪,我可是陪他练剑,练得很辛苦。他现在的剑法这么好,也有我一半的功劳。今天就连本带利,一齐拿回来。” “你想吃什么,二姐都给你补上,那个玉佩真是家传信物,是可以号令纪家门徒的,至关重要,是不能用钱财来衡量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当时拿在手里像个宝一样,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很上乘的玉佩。”于连城把玉佩从手中拿出来,“怎么号令的。” “这个当然不能说。” 第182章 崔洪 众人饱餐一顿后,就看到纪长莺托着盘子在桌子之间来回自如的穿梭。 “若不是知道她是眼瞎,真是不敢相信,居然这般自如。”琴舞说道。 “这就是天听功的奇妙之处,只是可惜,先人在天听功的钻研上不成功,练多了是会眼瞎的。”于连城说。 “玉佩在你手中,为何还要她去端盘子。” “不对纪长空使点坏,他是不知道我有多坏。他很爱他二姐,听说是二姐十七岁时救他,过度用天听功的原因才眼瞎的。” “你要对付纪长空,折腾二小姐做什么。” “二姐,很早就想做侠女,以前可不是这副样子,是眼瞎改变了她的性情。以前那活泼劲,还爱耍心眼,我们那一帮师兄弟中,都被她心甘情愿的呼来唤去的,那也挺有意思的。” 于连城还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杨春从外面赶回来,看到纪长莺在给人端盘子,就一把提起于连城。于连城一拳击出,两人拳掌相对,各退了三步。 “是你带二小姐来的?” “难道还有谁比我胆,更大。” “我宰了你。” 杨春一剑挥来,一道龙形剑气呼啸而出。于连城转剑一挡,正面挡住苍龙,剑气突然间化为乌有。 “想不到这铠甲功的第三层,居然能完全克制剑气,难怪当年顾惜晨很不赞成我学剑气。”于连城放下剑,“见龙卸甲,不错,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到嵩山派后,那些被称为十三太保的家伙们,会不会也一窝蜂的赶过来杀你。” “你特地来找我麻烦的?” “我来给二姐,治眼睛,你带我去见见他。” 杨春扫了一眼琴舞和韩山等人,“我先帮你通传一下。” 于连城就是跟着杨春后面,上了一座小山,经过了一片由奇门遁甲的桃林,就看到身穿大红袍的雷楚云。 “你居然还敢来见我,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于连城只看到一道幻影瞬间就到了他眼前,一把抓住他的头颅。 “为什么不躲?” “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你想统一五岳剑派,他们想活命,目地不一致,背叛是迟早的事,而且你只有七星客能用,现在到了三家洞,整个华山派地下黑帮,都在你的手中,正是你重振旗鼓的机会,我帮你杀上华山,你想杀谁,就可以杀谁。” 雷楚云愣了一下,“你一点都不怕死。” “你不知道我被肢体悬赏令追杀吗?” “顾家不是在后面给你善后。” “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真正厉害的,还不是要我一一动手。” “告诉我,你不回顾家的理由。” “能一统五岳剑派的绝不可以是顾家。我不想为一个没有未来的家族,抛头颅洒热血。” “为什么顾家不行?三大家族中,就数顾家最强盛。” “顾氏一门一门四杰,可是姐弟四人,性情各不相合。虽然在顾师伯的带领下,还能和睦相处,但是一旦他不在了,顾家必定会分裂,这个分裂的火种是顾师伯自己埋下的,他太偏心了。” 雷楚云点了一下头,算是赞同了。 “你来的目地是什么?” “三大家族正在选新的掌门,人选就是苏南。我可以帮你复辟,重登华山派掌门人之位。” “你要什么?” “我要治好纪长莺的眼睛,让三大家族从华山派中消失。” 雷楚云看到于连城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就知道于连城是带着复仇而来。他能体会于连城发小在华山上所受的种种折磨。 “我一直想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于连城把葵花心诀抛给雷楚云。雷楚云翻开看了一眼,就心满意足的点了一下头。 于连城走后,杨春才说,“师傅,你最好别信他的鬼话,他跟顾惜晨的关系好的很。虽说表面上他不回顾家,但是还是跟顾家保持联系。” “那是他与顾惜晨的生死之交,与顾家是没有关系的。他想入纪家,那个纪长空容上下他,他又要学铠甲功。他是害怕梅家对他下手,他要先下手为强。互相利用而已。至少他比那三个家伙可靠。我知道他最终的目地,是什么,就不怕他出乱子。” 于连城从酒楼里出来,就正好看到纪长空与韩山,还有一名泰山派弟子打斗起来。纪长空赶到,看到纪长莺在给别人端盘子,就怒火中烧。可是却找不到于连城的踪影。只好要把纪长莺带走,韩山自然不会放过此时只有一人的纪长空。两人二话,没说就打斗起来。 在韩山被纪长空打退回来时,被于连城一下按住,“该给师弟了一个单打独斗的机会,站在一旁观战,才更清楚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 韩山冷静下来,想到就算两人能赢纪长空,也没丝毫益处。纪家势大,根本不能把纪长空怎么样。索性就静下心来看看。十五招之后,他惊讶的发现崔师弟居然丝毫不落下风。崔洪一手执剑,一手作算命先生一样在掐指算什么。 “他这是在干什么?算命吗?”于连城好奇的问。 “是玄奇数。”燕青云说,“泰山派的绝学之一,在五十年前就彻底失传,只留下了部分残招。崔师弟天资极高,从小就有神童之称,他返过来补全了玄奇数。” 于连城看了一眼燕青云,就大致明白他是从葵花心诀中有所领悟。 “他好像有算到纪公子的出手的路数。”琴舞说。 “一个能推算到,一个有从真气流动,料敌先机。从结果上来看,不是一样的吗”于连城想到,他又想到顾家的魅影功与蔡一龙的蜂翼剑法,也是异曲同工之妙,“看来这两种武学,既相对,又相似。一种武学形式,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达方式。” 于连城看到崔洪算得满脸大汗,而纪长空仍然从容于胸,就知道这位后起之秀,还欠缺火候。果然就是在崔洪换指掐算之时,纪长空看准时机,一剑而来。众人都看到这一剑,崔洪是躲不过去了,但是也无力去阻止,不由得都是一惊。 在纪长空剑尖抵住崔洪的胸口时,于连城一闪过去,把纪长空一拳打倒在地上。 “下手这么重干嘛。” 纪长空跳起来,就向于连城刺来,于连城闪到韩山身后。韩山以剑相抵,两人比划三招,互相弹开。 “这就是你的目地,让我一个人来,让他们跟我玩车轮战,好,你们来,我才不怕你们。”纪长空说。 “你已经怕了,现在我想拿你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一个人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若我与这位师弟联手,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于连城抱住崔洪的肩,“告诉纪长空,你的大名是什么,让他永远都记得你。” “崔洪。” “我知道你喜欢与人切磋,我给你另选了一位,你会求之不得的对手。” “谁?” “鬼影刺客。” 第183章 恒山被围 鬼影刺客是飞龙帮的最高暗杀部队。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江湖上一直众说纷纭。纪长空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于连城已经跟鬼影刺客交过手。他也明白了于连城的目地,他是想借他的手,帮他除掉鬼影刺客。 “我为什么要帮你?” “鬼影刺客是被江湖正道所不耻,正是你扬名的好时机。当然你还有另一个选择,带着纪家子弟,别干走镖这门没前途的事,去把镖门灭了,为纪家在华山之外,建一处根据地。” 众人对于连城的大胆举措,感到惊讶,他们远没有想到,江湖之间,是可以互相讨伐的。也许是和平太久了,都已经忘记了,和平是由杀戮换来的。 “灭了镖门,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是我献给梦竹师傅的大礼。” “鬼才信你。”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就知道你是块烂泥扶不上墙。梅易之已经带人带往镖门了。灭了镖门之后,下一个就是恒山派了。”于连城转过来对琴舞说,“你们快回恒山吧。” “我师妹的穴道怎么办?”韩山问。 “把这里的事告诉纪大姐,她会为她们解穴的。” “你要怎么办?”琴舞亲切的问道。 “我要留在这里为二姐,治眼睛。” 纪长空看到一行人离开后,才说,“二姐的眼睛真能治好?” “你们跟雷楚云结盟无非是冲着能治好眼睛去的,难道曾经就没有怀疑过。” “是确定过的,他治好了一位叔叔的眼睛。你找谁治的?他有百分之百能治吗?” “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反悔。遵守承诺很重要。若再是像逗小孩一样骗我,下次就不是让二姐端盘子,这么简单了。” 纪长空此时已经完全能体会到于连城恶意,他也清楚的明白,现在的于连城,是什么也做的出来。 “不管鬼影刺客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我都为你摆平,二姐的安危,我就交给你了。若是二姐,受到伤害,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琴舞骑在马上,回过头来,正看到于连城与纪长空站在一起。她终究是不能明白,两个人的关系。但是有一点,她无比清楚,于连城正在向这个江湖反击。虽然手段无耻,但是充满着野性的蛮横,那是对生的渴望。 “飞龙帮让鬼影刺客去杀于连城,于连城反过来让纪家去搅灭鬼影刺客。这下江湖热闹了。”燕青云在河边洗脸,对韩山说,“我们去了恒山后,会不会像现在呆在纪家一样。” “不会。纪家有野心。但是恒山派只是一帮女人。她们只想在这个动荡的江湖安定下来。吩咐下去,到了恒山,我们泰山派要尽可以跟她们和睦相处,能忍让的,能帮忙的,都要不惜余力去做。” 燕青云示意他看了一下诸影长,他顺着他的目光就看到庞娟。 “诸师弟,她们跟咱们一样,都是修行者。可不要越界了。” “不是,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看到她使用双剑的样子,跟我学的好像差不多。还真是神奇。居然能想到一处去。” 韩山就此猜到这位可能就是于连城教的,可是为什么他自己不学,反而教给别人。难道他够笨吗?像他这样,拿着一本武学体系,传授别人武功,不就有点像是开宗立派吗。他就此觉得于连城不简单。 在去恒山的路上,果然庞娟也注意到了诸影长使的是两剑,两人在一次取水时,碰上了,就闲聊起双剑来,后来就成了相互切磋。琴舞和韩山站在一起,看到两人打斗时,心神意汇时的情景,就知道两人经此一战,必定会建立永不可分的友情。 “韩兄,你相信高手过招,能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意吗?” “当然相信。所有出招的意图,都与一个人的性情有很大的关系。一个凶狠的人,是练不出仁慈的剑法的。” “他们性情真相投。”琴舞看到两人欢快的比剑,就想起了自己与于连城比剑时的情景,不禁感到差距是那么的明显,两人就像是两种不能共存的冰与火,总是在试图扑灭对方。 众人穿过密林,转眼就要达恒山地界。这进从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打斗声。众人下马察看,琴舞就在混乱的人群之中,看到了梅易之。他手执着霆威剑,所向披靡。没有任何一件兵器,能经得住他的一劈。 “看来于连城说的是事实,梅易之正是过来灭镖门。”韩山说。 “那我们更要快一点,回恒山才行。” 众人策马前行。梅易之就听到了马的叫声。梅易之在此,正是为了保护琴舞而来。当他得知镖门埋伏在此,就是为了截杀三人,还有其他外援,就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只是他为爱,而搅乱了灭掉镖门的计划,琴舞并不知道,反而让琴舞误会,是为了占据恒山而作的铺垫。 梅易之坐在一棵树桩上,听到有人说琴舞等人,已经离开,就不禁舒了一口气。唯一感到遗憾的事,就是没有正面瞧上一眼。当时退婚之时,两人匆匆而别,梅易之才真切的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痛苦。尤其是自己爱的女人,开始因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恨他,他就更加感到手足无措。 “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心意。” 梅易之就是用思念方式,去追随琴舞左右。琴舞等人赶到恒山脚下,就没有看到守山的弟子。她突然间有不好的预感。 “我先上去,你们带韩兄,在后面快跟上来。” 琴舞用轻功很快就到了。沈开正带着一帮人,正在试图破田枫和冯晓所带领的九宫剑阵。琴舞扶住一位倒在地上的师妹。 “掌门师姐呢?” “在庵堂。” 琴舞腾过去,正看到林梦竹使用于连城曾教她的绝技。剑穿过那名大汉的身体,她自己也快站立不住了。 “掌门师姐,我回来晚了。” “不,刚刚好,带着师姐妹们,一起把往生门的人,赶下恒山。” 怎么是往生门,不是镖门吗?琴舞完全混乱了。这时刚才有两位男子走了进来。 “看来,能做恒山掌门,也是有一点实力的,能把三当家干掉,也算是一位人物了,三当家出自崆峒,也是名门正派,有沙漠之蛇的称号。” “你是谁?” “二当家,莫有。这位就是往生门门主陆展飞。” “看来是往生门倾巢而出,图什么?”琴舞说。 “女人知道这么多干什么。把你们掌门教给我,恒山派就是我们的。” “那你们就问问我手中的剑吧。”琴舞说。 第184章 琴舞悟剑 两人看到三当家的死去,就不再顾虑是否以多欺少,就从两路攻击琴舞。琴舞也不甘示弱,她从没有想过可以以一对二,她只想活下去,这个念头,超越了剑法本身,也让她对此剑法有了新的感悟。 十五招之后,她发现自己越战越强,曾经不曾练过的招式,在生死之际,一下子就使出来了。她不得不感悟道这们剑法的博大精深。 “想不到,恒山派中还有如此高手,真是小看恒山派了。”莫有退到一边,“她能利用我们的招式,互相制肘,还是用车轮战吧。” 陆展飞在空中画了一个八卦,推过去。琴舞用轻功躲开时,莫有一剑劈来。琴舞在空中旋转一下,用剑挡住。还是受了莫有的一脚,重重的倒在地上。 “真卑鄙,不是说轮流来的吗?”琴舞说。 “我们是往生门,我们的话你也信。” “果然都是败类。你是出自七大门派之一的峨嵋,他是出自武当。都是出自响当当的名门正派,怎么就沦落于此。”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就为我找答案吧。” 莫有腾入空中,一剑击来。琴舞在那一瞬间,像是把莫有的招数看到了于连城。她迎剑一挡,剑如丝带缠住莫有剑中的剑,剑头直击莫有的手腕。陆展飞一剑向琴舞划来,琴舞抽剑撩去。陆展飞用剑挡住若水剑,反向用劲,借用若水剑本身的弹力,把琴舞弹飞撞在墙上。 “给我杀了她,她伤到我的手腕。”莫有喊道。 “武当派的太极剑,讲究以柔克刚,你对软剑的使用,还不到火候,好轻功,好剑法,就到此为止吧。” 陆展飞跳过来一剑击出,琴舞踩了一下墙壁,用剑挡住陆展飞的一剑,又被陆展飞一脚踢倒过来。莫有左手拿剑,向琴舞一剑刺来。琴舞一剑正面弹开他手中的剑,站起来一剑割破了莫有的喉咙。 陆展飞见势不对,又一剑刺去,琴舞用剑身挡住,弯曲的剑,把琴舞又弹倒在地上。 “派一帮人把其他人拖住。直冲向恒山掌门而来。我看不出来,你们有什么私仇。” 陆展飞看到纪长芳优雅从容的走过来。 “你是谁?” “你们派那么多人,三番五次的察探,不就是为了解恒山派的实力如何,怎么连恒山派有什么人在,都没搞清楚,就一涌而上,怪不得成不了气候。” 陆展飞本能的感到不妙,就拔腿就跑。琴舞还是看到了纪长芳,身影在陆展飞身旁一蹿而过。没有看到她拔剑,也没有看到她插回剑,只看到陆展飞在那一瞬间在空中,连续比划了五种招式,就瞬间停在空中,倒了下去。琴舞这才想到曾经于连城所说过的话,纪长芳就是顾惜晨与纪长空的合体,已成为绝世高手。 琴舞看到纪长芳向她走来,她突然间有些害怕。虽说她早心里有数,纪长芳不是普通人,但是没有想到会到这种程度,这是她生来第一次对力量的恐惧。 “二小姐,被于连城带去治眼睛了。他想让你去为泰山派众人解穴。他们已经上恒山了。” 纪长芳走到半路,就突然停住了。琴舞勉强的爬起来,就看到纪长芳向外走去。琴舞在那一瞬间,她感到纪长芳可能会杀了她。也许是她想多了,不禁想到有些坏心眼的于连城,苦笑了一下,真是被他影响了。 “别怕,纪师妹,不会因为你看到她使用魅影功,对你起杀心的。” 琴舞看到刚才昏过去的林梦竹醒了过来。 “虽然她不想理恒山派的事。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把恒山派的事,看得通透。是她很早就建议,让众位师妹门一起练九宫剑阵,不让任何一人落单。这些人,看来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今天终于冲上来了。” 琴舞扶着林梦竹向外走去,果然看到九宫剑阵,把往生门的其他人,牢牢困在里面。沈开看到泰山一伙人的加入,往生门中人,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就感到不妙,就拔脚就跑。 是庞娟与诸影长,互相掷剑,来回十字交错,抓住了沈开。说时巧,也就是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琴声。一道剑气直射向沈开。 “救下他,留活口。”林梦竹大喊道。 严瑶光冲过去,一掌把剑气弹到一边。众人才看到南宫笑,抱着一把琴,从空中飞过来。 “林掌门,很抱歉,我来晚了。”南宫笑说。 “看来连城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能指望你们来相救,若是等你们来了,恒山派都已经不存在了。” “林掌门,何必生气呢。恒山与衡山,相距甚远。我们接到消息,就马上过来了,看来惹事的不是镖门,倒是往生门,恒山派真是树敌很多。” “到底是什么情况,问问他就自然知道了。”林梦竹指了一下沈开,琴舞就想到那时遇到沈开时的情景。 唯一让林梦竹感到开心的事,恒山派没有一人死去,大多数只是受了重伤,只需要在床上静养。恒山派夜间巡逻之事,就全部交给出了泰山派众人。沈开被关押在牢内,一字也不肯说。把琴舞气得,真想把他的皮剥下来,她在一次次的询问中,还要应付沈开的调戏,已经快要崩溃了。 “看来必须要对他用刑,不然就这样劝他开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琴舞说。 “阿弥陀佛。”林梦竹没有想到,强行救下的人,是要用来折磨的,刚开始就不该拦下。用刑,已经超出了恒山派戒律,会损坏修行者的内心。心中的善良与仁慈,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用刑,是要砍他一只手,还是削掉他的鼻子。”冯晓说,“想到都害怕,还不如就直接杀掉好了。” 不仅是林梦竹走不出这一关,其他恒山弟子都没做过。琴舞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她看到恒山派众人体内那股脆弱的心。那天晚上,她又一次梦到了于连城。她梦到了在荆棘山下,于连城一剑插进吴飞舟体内,给他挖坟的情景。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有这么大的狠心,去杀害一个人。琴舞只要想到自己一剑划破莫有的喉咙,就会从梦中惊醒过来。不禁常常,一个人在夜里独自一人在院里练剑。越是练下去,越是能感到这套剑法的冰冷。处外都是杀意,但是唯一让她感到不解的是,每一招剑头的弹动,有杀意,但是却并不能起到杀敌的作用。难道是刻意如此的吗?她想起于连城曾经跟她说过,这剑法太过于仁慈,可无法让他纵横天下,这就是为什么于连城当初明明偷听此剑法,而且玄清师太也允许他学,他至今不学的根本原因,根本就不是软剑难学的原因。是他的心里,有恨,有想抹去的人,而这套剑法,让他达不到目地。 第185章 竞拍行 这天琴舞正在林中练剑,就被庞娟叫去庵堂。琴舞这才知道是衡山派掌门韦一鸿来了。她刚走近庵堂,就看到庵堂外,有一群衡山弟子。韦一鸿既是来慰问恒山派的,也是来问恒山派的打算。 “恒山派不善管理,真正掌管恒山地界上的是四大黑帮。现在有了往生门和镖门,往后也不能料到还有其他的门派攻过来,韦掌门的意思是就是想结盟。我们三派结在一起。” “不是跟泰山派结在一起了吗?” “泰山派愿意跟衡山派结盟,就只剩下我们的意思了。” “这泰山派真是墙头草。我们帮他们解除了危难,他们现在就这么抛下我们。” “上次他们也出了不小力。那个九宫剑阵只能困住别人,可起不到杀敌的作用,都太心软了。看来韩掌门是看出来了。他们没有根,自然要倒在另一处可靠的地方。” “真是不清楚,这往生门与镖门为什么要主动惹我们?” 琴舞在心里有了一丝恨意,她现在最想冲进牢里,把沈开鞭打一阵,问出所有的来龙去脉。 “一下子,这么多人受伤。恒山派有些承受不起,看看恒山派有什么可以变卖的,拿下山,换一些物资吧。” “恒山派,就到了这种程度?” “恒山派虽有地盘,但是并不管理,所有钱财,都只是香客施舍。本来就只是潜心修佛问道的,钱财是生外之物,就没多加需求,现在需要了,才知道它的可贵。” 琴舞就是这样带着一幅落魄的心情,抱着一尊一拃高的玉观音像下山。她像是在送走心中的信仰,向现实低头。庞娟与严瑶光,二人一起跟着琴舞下山,见此光景,也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人游荡街道上,不知道要用多少的银两卖掉这尊玉观音像。可是想到就要卖掉玉观音像,更多的是不舍。李改之是听说了琴舞又回到了恒山,正向着恒山方向而来,就此遇到了琴舞。 “琴姑娘,抱着玉观音像做什么?” “我想卖掉它。”琴舞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就是不知能卖多少银两?” “看来恒山派很需要银两。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一个主意,最后你不会因卖得少而后悔。” “你有什么法子。” “恒山地界是由黑帮管理,也就是说不法地带是最多的。你要卖这个,可以拿到黑市上,竞价出售,价高者得。你自己先想一个最低能承受的价。” “那就请李公子,带头引路吧。我们在这方面都不懂。” “我们刚跟往生门大战了一场,现在去黑市,不就是往生门的地盘,不是自投罗网吗?”庞娟说道。 李改子想到琴舞有求于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经过他一阵天花乱缀的胡吹瞎扯,琴舞就打定主意要去黑市去看看。她是想卖了玉观音像能解决所有恒山上的问题。 琴舞怎么也想不到,白天冷清的街道,到了晚上会热闹的,堪比过节。当三人站在夜晚的大街上,都有了一种错觉。这是恒山的地盘吗。 “琴姑娘,看你们这个表情,就知道你们从来没有晚上下过恒山对吧。”李改之得意的说,“恒山上的夜晚的繁华与华山派的白天有得一比。只是可惜恒山的夜市多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三人跟着李改之没走多久,就有年轻的姑娘拉着三人要进园子。琴舞看到姑娘坦胸露背的,浓脂艳抹的,看了一下白天里是个正经的茶楼,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青楼呢。 “为什么要做这些掩饰,我看不见得是他们怕恒山派?”琴舞压制不住心中的不平。 “四大黑帮自然是不会把恒山派放在眼里,但是他们还是会畏惧其他三派的。你没发现吗,梅家公子到了,恒山地界瞬间就安定下来了。若不是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就什么事都有。” “看来得感谢梅公子。” “你想见见他吗?” 琴舞摇了一下头,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梅易之。 李改之带着三人到了瓷器行,走进去,果然有很多人聚在一起,正在竞价买一把剑。琴舞打量着一干人等,居然从中认出了梅易之和顾惜亮。而现在出价最高的人自然是财大气粗的顾惜亮,以三十万两,拍下了一把寒光剑。此剑在江湖上扬名已经二十多年,是嵩山派的使剑高手,请有名的铸剑师合力所造。自身散发着冰凉的寒气,江湖一直有所传闻,用此剑,可以增强人的内力。 “恭喜四公子,拍下寒光剑。”解说的人,还没有说完,顾惜亮就已经飞过去,一手拿住寒光剑。他拔出剑身,果然散发着一丝的寒光。 “下一件拍卖物品是恒山派的玉观音像,起拍价是二十万两。此观音像是峨嵋派送给恒山派信物,现在看来恒山派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要变卖此等信物,以解燃眉之急。” 琴舞一愣,与两人各看了一眼,三人都没有想到这观音像还有这样的来头,若是这么卖了,岂不是会得罪峨嵋派。 “我不卖了。”琴舞走上去,要去夺观音像,却被人拦下。 “这里是有规矩的,一旦送上来卖的,就一定是要有人买走的。是不能中途反悔,这可是过家家,闹着玩。如果你想拿回它,也可以自己去竞拍。” “我要有钱,我还来卖什么。”琴舞说道。 “出了什么事吗?”李改之过来问。 “这个观音像不能卖。” “怎么又不能卖?” “我并不知道这是峨嵋送给我恒山派信物。当年师傅与峨嵋掌门交情深厚,若是被我卖了这个观音像,我该怎么向他老人家交代。” “这可就难办了,这里是黑帮。黑帮也有黑帮的规矩。若是硬来,随时会死的。” “那怎么办?” “看买得起的人帮忙,再送回恒山派,也是可以的吧。” “那找谁?” “我给你推荐一个金主,梅家公子,他能买得起。” 琴舞看到李改之这般眉飞色舞的,还以为是他自己要帮她,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是什么人都会为她出的。 第186章 圈套 琴舞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与梅易之这样面对面坐下来。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梅易之冷冷的,他知道了琴舞的来意,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在等琴舞开口。 “我不知道此观音像的来历,请你帮我拿回来。只要是我能为你做的,我都能为你做。”琴舞恳求的说道。 “你已经知道,我想你为我做什么,你真能做吗?” 琴舞还是能透过暗淡的光辉看到梅易之眼中对她的爱意。琴舞一下子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她现在很想跳下去,把玉观音像抢走,但是她能抱着玉观音像逃出恒山吗。若是送回恒山,那岂不是给恒山雪上加霜。若是答应,那她就真不能反悔,在她的心里,还有于连城。她很想叫于连城帮她一把,她知道于连城不在这里。若是答应,她就永远失去了于连城,就连知道于连城心里有没有她,她也再也没有权利去过问。 “恒山派是要跟峨嵋划清界线吗,听说那个莫有出自峨嵋,与他一战,连峨嵋都恨上了。这也太不应该了。说不定峨嵋会很感谢你们替他们清理了门户。” “不是,这只是一个误会。”琴舞想到于连城不是出自顾家吗,她知道他与顾惜亮的关系不好,“四公子,能帮我们买下玉观音像吗,于连城拜入到了掌门师姐的门下。我们之间,也算是有缘份。” “这算哪门子缘份,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被悬赏令追杀,快四个月了,看来是想死在外面,这样也好,省得我看到心烦。” “四公子,难道不想拿回玉观音像,与恒山派交好。” 事实上这正是顾惜亮来恒山的目地。想到梅家灭掉了镖门,那么就会进一步与恒山派拉拢关系。顾家在此事上也不能落后。顾惜亮就被顾家派了过来,但是他到了恒山后,却一点儿也没把恒山放在心上。 顾惜亮看到梅易之手中的配剑钝武,就更加渴求有一把名剑在手,于是就来到了这里,与琴舞不期而遇。想来也许是上天要给他一点甜头。 “看来今天的竞拍行,有价值的东西,都要被我顾家所得。”顾惜亮说。 “是吗?” 两人没有以武功切磋一二,倒是在竞拍行上,以火热的热情把这尊玉观音像,竞拍成了天价。琴舞没有想到,她的一尊玉观音像,却成了撕开顾家与梅家一道口子。对于两家的纠葛,她是早有所闻,当年梅家雇佣杀手要杀害顾惜晨,她刚好看到了全部过程。她感到自己就像一粒火星,一下子就点燃了两家的战火。 最后梅易之,还是以大局着想,放弃了自己对琴舞的讨好,而错失了玉观音像。而琴舞又再一次在心里得到了证明,在梅易之心中,她永远不可能是第一位。她既有一份失望,也有一份窃喜。但是当她看到顾惜亮以天价买下玉观音像,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时,她就感到有些不妙。 “我替你买回了观音像,恒山派就得归我顾家,可不许反悔。” 琴舞抱着观音像,“我不能替掌门师姐做主,你的要求,可以上恒山向掌门师姐提出。” “你不会是想耍我。” “怎么会。” 顾惜亮要抢玉观音像,琴舞施展轻功,就从屋里冲向外面。但是在少量的月光之下,琴舞还是看到顾惜亮的身影紧跟不舍。两人在街道上中,比划起来,用拳腿相对,但是又担心打坏玉观音像,用手都又都很谨慎,谁也不能打败谁,谁也不能败给谁。直到竞拍行老板胡一贴出来,拦住顾惜亮,让他进去交钱。顾惜亮才放了琴舞离开。 庞娟与严谣光出来,看到琴舞手中的玉观音像完好无损,都叹了一口气。 “我出来时,看到那个李公子与梅公子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庞娟说,“他是不是故意引我们去的。” “这玉观音像真有这么大的来头吗?”严瑶光说。 “我也不清楚,这事最好去问师姐才行。” 第二天一早,琴舞去找林梦竹,在病房里,她才看到林梦竹在一旁看护受伤的师姐妹们。琴舞把昨晚的事,一一向林梦竹说来。 “玉观音像真的是峨嵋送给我们恒山派的信物吗?” “你抱的那尊不是,只是仿品,能以假乱真。真正的玉观音像,早被师傅收起来。当年师傅从华山派回来。就感到恒山要遭难,把所有有价值的都收起来了。做好随时可以弃山的准备,她老人家真是有眼光,好像看到有今天的一幕。” “可是现在顾惜亮以天价为我们买回来,这假的都快成真的。” “这事,我来处理,是我当初忘了告诉你了。” 两人走回庵堂,就见到顾惜亮正站在庵堂中央,那神情就要是在睥睨恒山派的一切。 “昨晚的事,琴师妹有跟林掌门提起吗?” “说了,不过,真是让顾公子破费了,你为我们拿回来的,不是真正的玉观音像。” “假的,不可能。玉观音像一直在台上,不可能被人调包。” “这尊,的确是琴舞抱下山去卖的那一尊,只是不是峨嵋送给我们恒山的一尊。这本是一尊赝品。” 庞娟这时把玉观音像抱过来。林梦竹抱起观音像,给顾惜亮看了一下作为赝品的标记。顾惜亮瞬间就愣住了。 “你故意耍我?”顾惜亮对琴舞说。 “不是琴师妹耍你,而是有人在耍你,琴师妹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这个玉观音像是真是假,明眼人一眼就有看出来,这个标记这么明显,就是为了把真的与假的区别开来的。” 顾惜亮一时恼羞成怒,一掌把玉观音像拍飞,琴舞闪过去,一把接住。 “这是用一百万两银子,重新买回来的,怎么能说毁就毁。” “你的轻功是谁教的。” “自然是师傅教的。” “真是个让人可恨的女人,居然耍我。若不是你的请求,我根本就不会上当。” 顾惜亮大动肝火,一腿踢去,琴舞闪开。谁知顾惜亮,在空中用脚划出一道斩击直向琴舞射去。是林梦竹拿剑挡了下来。 “四公子,冷静一点。” “让我冷静可以,那就把它当成真的。她许诺我,你照做。” “现在情况比较复杂,衡山派与邀请我们上衡山。我们有些左右为难。” “我知道一个不为难的办法。” 顾惜亮飞过来,一个旋风踢。林梦竹只看到四周的气息在他的脚下,形成一股龙卷风。他一击而来,快如闪电。琴舞已经看到了死神对林梦竹的召唤,那一瞬间空气都冻住了。 一个身影闪过来,一掌对接在脚上,琴舞与林梦竹等人,全部被震飞到三丈之远。 顾惜亮收了脚,站在地上,正看到来的人是于连城。他正要冲过去,是纪长芳叫住了他。 “你当恒山派是你顾家后院,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第187章 再见于连城 纪长莺的眼睛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加上于连城与雷楚云两人合力给她运功调息,一天两次,再加上纪长莺自身武学根基好,还很年轻,就比预想的要好的快的多。 于连城本是要带着纪长莺游历江湖,以此摆脱万人对他的围追,也好让他了解是什么人在暗地里对他穷追不舍。两人开心的,如同儿时一般四处走动,纪长莺快乐的笑声让于连城感到迷醉。但是他自己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一种焦虑总是从头脑中挥之不去。 也就是在那个纪长莺教于连城点心拂穴手的最后关键时刻。衡山派一伙人追了上来。他们一口咬定于连城就是杀害肖逸才的凶手,誓要为师傅报仇。于连城对众人无语,打起来,又怕有新的过节。最后在他无可奈何之下,他知道不动手的结果就是变本加厉,而还击会影响他以后的前程,他就只得先躲避,带着纪长莺向恒山派而来。 纪长莺重得光明后,第一个地方就是想去恒山,那是她大姐修身求道的地方。而在于连城面对衡山派的追捕中,于连城知道带着纪长莺只能是麻烦无穷,就得先把她交给纪长芳。 两姐妹相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尢其是纪长莺的眼晴能重回光明,就够两姐妹,谈上很久。于连城就是在此决定去看看琴舞。因炎他觉得有非看不可的原因。当他跟着纪长莺学身体经络时,看到纪长莺羞怯的神情,他仿佛觉得感受到了琴舞对他的真意,总有那么一瞬间,他能在纪二姐的脸上找到与琴舞相似的地方。 琴舞把昨晚的事向众人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四公子,我当时真的是不知那玉观音像本是赝品。我一直以为是真的。” 顾惜亮气得直盯着于连城。 “你瞪着我有什么用,干出这种蠢事,好像不是第一次。怎么弥补不是很有经验吗?”于连城说。 “等我收拾完他们,再来收拾你。”顾惜亮说完就走了。 “他是要去干什么?”琴舞问。 “把那个竞拍行夷为平地。”于连城看到琴舞一愣,“这四公子有勇无谋,他的武功是高的出奇,别为他担心,那个李改之是什么人。” “你对他很感兴趣?” “我认识一个叫改之的家伙,那是一个烂到家的人。” 于连城向外走去,琴舞就知道他是要离开。 “连城,你要走?”纪长莺问。 “当然,我可不想为恒山派带来麻烦。” 就是在这时,梅易之带着一帮人过来,送来了很多的疗伤药,来慰问恒山派的诸位,与于连城在庵堂正好相遇。 “你挺能折腾的,这次来是为了南宫笑而来?” “不是,只是来看望一下梦竹师傅,顺便看看其他人。”于连城给了梅易之一个有意味的眼神,那个眼神只向琴舞一瞥,足以让梅易之心中翻江倒海。 于连城放肆的向梅易之挥手告别,就向外走去。走到练武场,正好遇到了衡山派韦一鸿与南容笑。他们正是听到了昨晚的事,再一次要上山。 “恒山派真是热闹,我想五十年来,恒山派都不会有这样的壮举了。”于连城找量了一下韦一鸿,只感到与自己记忆中的韦一鸿相差许多。 “你干什么,这么盯着我师傅看。把路让开。” “梦竹师傅再跟梅易之谈话,我想韦掌门还是等着吧。” “你说什么。”南宫笑不能容忍于连城这么放肆的态度。 “五岳剑派现在就是一趟浑水,韦掌门,你曾经也是做过几年掌门的,还做过几天的五岳盟主,虽说是名义上的,但是好歹也算是威风过,潇洒过,又跑回来做,不嫌累。” “你算是一号人物,诸事缠身,还在为我操心。今天算是碰上了,你也该跟我回衡山请罪。”韦一鸿。 “我一直以为韦掌门有什么特别之处,想不到也是一样嘛。看来你那个潇湘剑也是练得不像样子。” “你仗着顾家,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南宫笑一剑刺来,于连城躲开,以剑筒瞬间就还击回去,是韦一鸿一剑挑中他的剑筒,南宫笑才躲开。 “你不是想找我们衡山派挑战吗,还打伤我师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我有要事要办,可没功夫跟你这个卑鄙小人在这么好的地方打。” 林梦竹等人听到,他们在下面碰上了,怕有什么意外,就带着一帮人,全部下来,梅易之就紧跟在后面。 “你才卑鄙无耻。” “我跟鬼影刺客在林子里打斗,你倒是很有闲情雅致,在一旁弹琴,暗箭伤人,看来你这个名号就是这么来的。耻于跟你这种人比试,我去找一个人,找你一决高下。” “你杀害我师叔,还这么器张。”南宫笑从后背把琴拿出来,于连城见势不妙,就向空中飞去。谁知数名衡山弟子,从空中拉开一张网,迎面扑来。于连城知道若是被困在网中,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他在空中拔出他的剑,凝神运气一剑划出。一阵嘹亮的声响划破平静的长空。内力低微的弟子,都忍不住用手按住耳朵。 “是音波功。” 于连城掀开身上的网,怒视着韦一鸿,“你压根就不想知道肖逸才是怎么死的。你会为你的漠视付出代价的。那帮衡山弟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你是在考验我,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你让镖门与往生门来为难恒山,无非就是想让恒山下山,去衡山,支持你做五岳盟主。你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的,聪明过头。” “于公子,话可不要乱说。” “那个笑面郎君已经全部交代了。”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南宫笑说。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是你干的,对不对?” 众人听到此时,都有些狐疑。 于连城大笑了一声,“梦竹师傅,就答应上衡山吧。”说完,就用轻功飞走了。 事实上梅易之上恒山见林梦竹就是来说服林梦竹上衡山的。梅易之怎么也想不到,于连城居然跟他想到一处去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第188章 三派合一 琴舞后来才知道,于连城的剑鸣声不是一次偶然,而是在于连城面对衡山派弟子时,使剑时发现的。 “那把剑,本是一把软剑,但是他使剑的方法却是至刚至阳的,剑在承受巨在的力量下与空气摩擦,就会有剑鸣声。他把剑鸣与音波功相接合,就有了这一绝技,名为雁叫长空。”纪长莺说。 “他会音波功?”琴舞问 “天音派很早就跟顾家交好,听说还特意传一套千里传音给顾家,顾家就是用这个,互相通传,情报传递的最快。他懂点音波功,也不是怪事。” “他是怎么知道韦一鸿在背后捣鬼的。” “这就不清楚了,也许是他一时信口开河,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毕竟他是出自顾家,在江湖情报上,他还是比我们灵通一点。” 琴舞点了一下头,“纪大姐,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去衡山吗?” “她是要跟着去。” “其实她是可以不去,没人会为难她,她在恒山一直都是离群索居的。” “我想她有跟你们一起去的,非去不可的理由。” 琴舞看到纪长莺那坚定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之前看到她时的样子,她才想起于连城,对纪长莺的评价。同时她也更加坚信了一点,师傅是死在纪长芳的剑下,但是她临死前带着的是笑容,看来是把恒山派有交付在纪长芳身上。琴舞能感觉到纪长芳,总是在暗地里影响着林梦竹,两人像是一明一暗,在共同守护着恒山派。 自从那天林梦竹同意韦一鸿,带一部分弟子去衡山,琴舞就本能的感受到恒山突然间静下来了。四周的气氛不现像过去那么的紧张和压抑。这天也跟其他师姐妹们一起在山下的溪边洗衣。从她们的口中,她得到了顾惜亮真的是带着一帮顾家子弟,那原来属于月神教的地下拍行,给摧毁掉了。这时她才明白他在庵堂的那一腿,充满了杀意,带着任性妄为。 “听说了吗?顾家的四公子与梅公子在山下的酒楼打了一场,像是不分上下。”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琴舞好奇的问。 “听说是为了玉观音像的事。” 琴舞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件事,可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事隔好几天后,它好像仍在继续。 琴舞走上山,晾衣服时,却意外见到了胡邈,他一向从不过来,到了恒山特别的守规矩。 “你遇到梅二公子了?” “梅二公子是谁?” “梅改之。” “梅改之倒是不认识,我认识一个叫李改之的。” “他就是梅家二公子。” 琴舞就是在这时,突然间想到是李改之刻意引导她过去的。梅家二公子,不可能认不出是个赝品。顾惜亮定是看出李改之在里面做了手脚,才与梅易之大打出手。 “最好离他远一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胡邈说道。 琴舞一笑,她觉得胡邈像是要改邪归正。 “他坏在哪?” “他本是姓梅,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改姓李?从小就玩劣,我们那一帮师兄弟,都恨他。后来听说是惹毛了衡山派的飞天凤舞,也是韦掌门的二弟子盛海棠。那女子剑法练得极高,当时是要砍他一条手臂,后来他爹说是把他逐出家门,不让他姓梅,才平息了。说起来,这事跟于连城好像有些关系。听说是于连城当时设计搞得鬼,才让我们这群师兄弟勉受欺负。” 琴舞想到飞天凤舞盛海棠,就不由得想到另一个人琴剑双绝楚昭阳。想到韦掌门敢如此拉拢泰山派与恒山派,不怕三家阻挠,也是有原因的。 七天之后,林梦竹就跟韩山带着泰山派与恒山派弟子一起下了恒山。一齐向衡山的方向走去。众人还没有走出恒山地界,冯月蓉就过来投奔林梦竹。 “于公子让我过来,请林掌门能收下我。” 林梦竹问其来历才知道了一切。于连城当时离开恒山后,就去找到东躲西藏的两姐弟。两人当年离开衡山后,就被衡山逐出衡山派,后来肖逸才得知杜月辰杀害了同门,就下了追杀令。 “于公子,说是要教我弟剑法,让他可以扬名立万,就让我到恒山派有个栖身之所。” “既然来了,就好好藏起来吧,我们这次是要上衡山,得小心一点。” 琴舞也是在这个时候,从冯月蓉口中得知于连城当日在衡山派的遭遇。想不到当日,他的不幸,会让那么多的人的命运发生改变。 杜月辰正在于连城的指导下,慢慢的隔空移动剑。事实上于连城并没有学过葵花剑诀上的御剑术,他只是觉得这门御剑术与他曾经学过的逆水诀有相似之处。他把使用逆水诀的相当要领毫无保留说出来后,就走进屋棚,里面正坐的田茂深。 “按照辈份,我们也是平辈,可是你的年纪就比我大多了。若还在华山派,我该叫你田师兄的。”于连城。 “现在江湖全乱套了,还理这些干什么。就叫我茂深吧。这韦一鸿暗中勾结往生门与镖门为难恒山派,布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拉恒山派上衡山,自己想做五岳盟主,真是快想疯了。他曾经不是做过几年,还算坐得不过瘾。” “我想是不过瘾,当时他在位时,听说华山派与嵩山派从没有把衡山派放在眼里,他想在五岳剑派中有所建树,总是处处受阻,应该是心有不甘。现在的五岳掌门都是后辈,而华山派三家一直在内斗,他是算准了,有机可曾的。” “真是疯狂的家伙。怪不得,当时我不肯合作,那个南宫笑就对我起了杀心。” 田茂深是在被衡山派追杀,于连城在找杜月辰时,碰巧遇上。在于连城看来,真是凑巧。可以把田家的逆水诀传给杜水辰,让他从中有所领悟,完善御剑术。 “你为何要进往生门呢?” “三家不和,我们田家不想参与他们的内部斗争,就只好离开华山派,没其他地方可去,就只好去了往生门。” “看来三家不和,害苦了一辈人,要不要跟我一起把三家赶下华山。” “你有这个本事?” “我没有,不过,我把那么一群人全找过来,就能办成,现在最要紧的,是培养实力。”于连城点一下在外面悟剑的杜月辰。 “你是怎么发现,华山派气宗与剑宗的武学是相生相克的?” 于连城想到他手中有全部的气宗与剑宗的典籍,又遇到了那么多人,“应该是命中注定的吧。当有了足够的阅历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189章 蒙面人 李商与张天志等人因学过葵花剑诀,剑术的确是突飞猛进,在他们与于连城交手后,就更加信心百倍,可以一报伤眼之仇。事实上是于连城不想跟他们结仇,一再退让,反而助长了他们的信心。 他们很快又一次找到于连城。只是这次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于连城没有逃跑,还有了帮手。他们看到于连城与杜月辰在一起,就更加勾起了那日在衡山脚下时的情景。 “还真是有缘,要找的人,聚在一起,真是上天开眼了。”李商说道。 “你们追了我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你们师傅报仇,还是为你的眼睛报仇。” “有什么分别,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们俩都必须死,一个是杀害同门的人,一个是杀害我师傅的人。江湖侠义是不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可是我听说这位杜师弟,你们在衡山上把他欺负的好惨,当时他御剑而出,的确是下手重了些,你们不断围追他们姐弟俩,他们已经受够了。” “那又如何。” “都只是借口而已。”于连城说道,就拔出了剑。 众位衡山弟子一起拥过来,把两人抱围在中间。于连城已经能很熟练的使用上善剑,招招式式,都能压制住对方。但是只是以剑头刺伤的法子,根本就吓唬不了这群衡山弟子。 于连城看到杜月辰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是时候要展现御剑术。果然在杜月辰掷剑而出,直刺李商,剑被李商躲开。他手指一挥,剑在空中飞舞回来,一剑就刺中一位正要取他性命的衡山弟子。 众人大惊,更是愤怒。纷纷撇下于连城,直冲向杜月辰。空中飞舞的剑,由一把变成了两把,两剑在空中互相配合,来回交叉射去。 于连城闪到一边,只看到衡山弟子,一个个纷纷倒在地上。衡山弟子不管怎么合力还击,总是有一把剑,从地上突然浮起来,暗中偷袭一人。对死的恐惧,一下子传染开去。个个抱团不再围击。但是空中飞舞的剑,不会停下,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一剑向对方刺去。 “从今天开始,江湖上又多一名高手。”田茂深说,“这样杀下去,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那个高手躲在这群衡山弟子身后,上次被他打了一掌,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还好是遇到了嵩山派的左厌离。” “你还真是命大,这么多人围追,这么多的伎俩,还能活到现在。” 于连城看到杜月辰两指一挥,两把剑合在一起,射穿一人,正向张天志射去。张李两人合力把剑抵住。而在他们身后,又有一把剑向他们射去。这一剑眼前就要射到,一位蒙面人现在,把剑打落。 “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果然与衡山派有关系。他偷袭了我二次,第一次把我打伤,第二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看来这一次,是我要还击了。” 于连城腾入空中,一剑劈下,一道斩击击出。蒙面人闪开。两人近身比拼剑术,互相缠绕在一起。二十招之后,仍然是不分上下。 “让你再见识一个有趣的。” 于连城使剑一撩,剑头直射向对方的后背,对方像是察觉到此招不会伤到他,并没有躲,反而还在还击。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于连城已经能把剑招与剑气融合在一起,此剑头弹去的一瞬间,一股剑气从剑头中刺中他的后背。于连城也突然间被弹飞。蒙面人抓住两人,就飞走了。杜月辰要去追,被于连城叫住了。 “茂兄,看清楚他使的招,总是会被莫名其妙的打一掌,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 “可以肯定不是内功打的,应该是像杜月辰一样使用的是外部罡气。若要破他此招,就必须对天听功有所精通,否则你是赢不了他的。” “天听功我是懂一点,但是我根本无法从在移动时使用,这一点就比纪长空差远了。这一点,是我突破不了的,我感觉看到我的武学极限。” “一个人的能力,本是有限的。像你学了这么多的武功,最容易出现这种瓶颈状况。只精通一种武学,的确是有不足的,但是学的太多,反而就不是什么好事。” 田茂深帮于连城调息,疗伤后才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人与衡山派有关,那我们就只能跟着衡山派,把他找出来。你帮我去把他们联系起来,不到万不得已,茂兄最好是别出手。” “当然,我也只是想有个安生之所,可不想扬名立万。” 于连城跟田茂深分开之后,就带着杜月辰向衡山的方向走去。 “果然是有一个人做伴,旅途会愉快一点。” “听说你的悬赏令已经过了五个月了。” “对啊,怎么了。” “我们只是被衡山派追杀,就已经快活不下去了,你面对的是整个江湖。” 于连城微微一笑,“走,带你去最好的酒楼,好好犒劳一下。” “我没钱。” “我有很多。” 两人正是在一处酒楼大吃特吃时,看到恒山派与泰山派一行人经过。 “怎么感觉像是衡山派把两派挟持上去的。”杜月辰说。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两个年轻后辈掌门,无论是武功,还是阅历都不是韦掌门的对手。现在是答应,用不了多久,就会对韦一鸿言听计从。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兵行险招的原因。不过希望他们能平安到衡山。” “还有谁会为难他们,三派结合在一起,在现在的江湖,一盘散沙,还没有哪个门派有实力来动他们。” “还有华山与嵩山,只是两派实力都很雄厚,但是都有内部斗争。” 两人正谈着,就听到楼下一阵吵吵嚷嚷。原来是一个老头酒喝多了,在发酒疯。胡乱在砸烂桌椅,店家是敢怒不敢言,一家老小个个抱头痛哭。 于连城走下去就看到泰山派的一位弟子正要去阻止老头,想不到老头练过武,两人你推我拉,就打了起来。于连城能看出得这个老头,会一套很精妙的掌法,只是酒喝多了,有些不清楚,每次掌到,身体就会颤抖一下。 卢义越打越气,看到老头这样打下去,迟早是要把个店毁了。 “你这个死老头,你是要毁了别人的生计。” 老头像是突然间醒悟过来,一把抓住卢义,一个擒拿后,就是一掌,卢义就倒在地上,没有再动弹。 “你这个老头是怎么回事。”韩山怒道,拔剑就要冲过去。 “别冲动,这位是嵩山派的前辈寒冰手,康冲。” “可是他杀害我了师弟。” “那又怎么样?” 韩山气得胸口一时喘不气来。于连城按住卢义的脉搏,“他没死,只是全身经脉被那一掌,全部震断了,看来以后就是一个活死人了。” 韩山对着老头咬牙切齿,只能看着老头头也不扬的离开。 “就这样让他走了,他毁了我师弟,还毁坏了这些东西。” “他的掌法是相当的高,寒冰真气了得的很。” “我们结盟不是为了江湖正义吗?现在就是要行使江湖正义的时候。” “若我们现在动了他,就是在向嵩山派开战。” 第190章 围杀康冲 韩山觉得自己面对韦一鸿就像一只还未出征就被斗败的公鸡。他忽然觉得自己脸面丢失,心中愧对卢义。他一直是这样教导这些师弟,是要行侠仗义的,但是真正轮到自已却退缩。他手足无措的站在房间一角,看着于连城为卢义按脉。 燕青云把纪长芳叫来,琴舞等人也一起过来,查看一个究竟。 “大姐来的正是时候,你来给他打通任督两脉。” “他的经脉大部分都被震断,现在打通,无异求死。” “置之死地而后生,华山派的金蝉功就是这个道理,那个艾春大就是练了金蝉功,武功更上一层楼。”于连城转过来对卢义说,“你的命,还真好,别人要苦练几十年,你瞬间就得到了。想好了,以后怎么报答我。” “我还没答应呢。” “你不是也会吗?怎么不自己为他打通。”纪二姐说道。 “你忘了,我是在被人追杀,我可不会随便浪费真气,自找死路。现在他是要死,还是要活,就看大姐,你的决定了。” 韩山等人向纪长芳跪了下来,“是恒山派有恩于我们,我们无耻才倒向衡山派。我们有我们的难处,请您高抬贵手救救他。” “不是我不救他,只是现在给他打通经脉,就是送他去死,你们别听他的鬼话。他就是一个疯狂的赌徒。”纪长芳向卢义走过来,“你自己的看法呢,若是小心看护,不出五年,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但是一旦出错,你现在就必死无疑。” 卢义吞了一下口水,“像那样苟且的活着,还不如死掉算了。生要做英雄,死也要做鬼杰。” “你这话,像是在骂你师兄,真是个脓包,管他是不是嵩山派第一高手,现在带着一帮人,把他的头取过来,才是好汉。” 韩山气得要吐出血来,燕青云就示意崔洪诸影长两人跟了出去。 “连城,你为何要故意激怒他。”林梦竹问。 “那个韦掌门,不是个好人。暗地里他允许南宫笑偷袭我,让肖逸才的弟子给他们的师傅报仇。他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关心肖逸才的死因,还一心想着做五岳盟主,他的死期不远了。” “先别说这个,我们三个一起为他打通穴道。” “纪大姐,你要保护我的安危。” “少废话。” 纪家两姐妹加上于连城,三人一起用天听功,摸清卢义全身的所有经脉,给他一并打通。于连城就是在给卢义疏通经脉时,把金蝉功一并教给他。 三人下床后,就把卢义放下来。燕青云看着他昏迷不醒就问他的情况如何。 “好的很,这是金蝉脱壳,当他醒来后,泰山派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高手。那就有五位高手,他日夺回泰山,算是指日可待了,只是欠缺一些磨练。” “于公子,倒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这金蝉功也是华山绝学吧,怎么就这么传给他。” “我欣赏他而已。在场那么多,就只有他一人站出来阻止,江湖需要侠义,而不是冷漠。” 于连城向外走去,正看到崔洪与诸影长,韩山在一起拉拉扯扯。于连城就知道韩山是还有纠结。既想为师弟讨回公道,又怕迁联到其他师兄弟。一派掌门,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稍微一个失误就会有人因此丧送性命。 “今夜子时,我带你们去干掉他。就以我的名义。” 三人同时都愣住了。 “你们去看看卢师弟,再去准备一下。”韩山看到两人走了之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伸张正义而已,我曾经也是想做一代大侠的。” 韩山舒了一口气,不得不有些佩服和欣赏于连城。后来他甚至有些感激于连城,是他帮他找回了做一个掌门的尊严。 还不出深夜子时,崔洪与诸影长已经按捺不住。两人都从葵花剑诀中得其精髓,一直都没有出手的机会,总是在受窝囊气,现在总算是能跟着于连城大干一场,而热血沸腾。 两人来到韩山房门外,就见韩山从房里出来。 “师兄,你深夜要去哪?” “有些睡不着,出去走走。” 两人把韩山拉过来,一齐向于连城的房间走去。还没有靠近,就有一把飞剑直向三人射过来。 “小心有暗器。”崔洪说道。 “是朋友。”于连城走出来说,“不是说子时吗?现在还差半个时辰。” “于公子,我们是等不及了。” “康冲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首,寒冰真气练到炉火纯青了,只要你们靠到他的身体,你们全身就要瞬间结冰死掉。” 两人火热的激情,一下子就冷却下来了。 “时间尚早,我们就去院子里好好筹划一下。” 四人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上,于连城在桌上摆弄着石子,分析用什么战术,怎么去配合对方。 “一定人牢牢记住我的话,真正的高手,不是他自身的武功练得高,他们都无比擅长天时地利人和。表面上,我们是四个人,他是可以反向利用我们的招式,互相制约的。韩兄的重剑为主攻,你们俩从两旁扯制辅助。我从后面策应。有问题吗?” 两位年轻弟子,只点头,但是韩山却看出来,于连城在最后方也是最安全的。可是想到此战是他们要为自己而战,于连城的在此,也不过是为了增加他们的信心,就什么话也没说。 四人在一处酒巷找到了康冲。他正喝了过多的酒而熟睡之中。诸影长看到时机正好,正好去偷袭,却被于连城拉住。 “果然是没经验,办不成事。他就算睡死过去,你要去杀他,他也能瞬间苏醒过来,这就是高手与你的区别。” 于连城掏出一枚飞镖,直射向康冲,果然康冲一手就接住,还向于连城投掷一枚冰锥,冰锥是从他手中瞬间用寒冰真气凝结而成。 “果然是高手。”诸影长不得不感谢于连城。 韩山以重剑正面突进,诸影长以双剑左右两路夹击,崔洪站在一旁掐指一算,准能在恰当的时机,把既将要打伤韩山的康冲压制住。 “还真是练得有模有样,就是不清楚燕青云的双剑练得如何。”于连城站在一旁观看,他打斗的次数太多,已经不想再耗劳的打下去,他还是更喜欢像小时候一样,看着别人打来打去。 “你怎么没加入?”琴舞走过来说道。 “站在一旁,能看得更通透一些,当你的实战经验积累在一定程度后,就需要静心下来看那些不足的地方。”于连城恍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要杀他,就确定他活不过今晚。现在得罪了嵩山派,你不是雪上加霜吗?” “行侠仗义而已,一直都想做。以前是没有能力做,如果现在再不做,我怕会没有机会。” “好像也没什么人在追你,怎么有些绝望。” “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悬赏令的厉害之处。” 两人同进沉默,感觉间两人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不经意间,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像是在彼此确定彼此在心中的位置。他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场合,好像唯有抓住此刻,就能感到爱的温暖。 第191章 再遇江沐枫 按照于连城的计划,是要把时间打得越长越好。既是为了能百分之百能赢,也是为了给年轻的后辈更多的实战经验。但是诸影长毕竟年轻好冲动,就是在他想一赢了之,康冲给了他一掌,是崔洪及时补了一剑,一剑刺中康冲的后背,就如同刺到一块冰墙。 “想不到这寒冰真气的用法跟铠甲功使用的方法差不多,看来只要是内功真气,都是大同小异。”于连城说。 “他们招架不住了,现在不是研究武学的时候吧。”琴舞说道。 燕青云飞过去,替补诸影长的方位,两方瞬间又持平了。于连城扶起诸影长,“感觉如何?” “全身都快冻僵了。” “放心,你是死不了,还好你那个师兄及时补上一剑,他收了内力。要不然,你就瞬间成冰雕,记住教训,以后别再犯了。用内功抗住,等打完了,再给你治疗。” 于连城拔出剑,拉开了架势,他看到韩山的重剑,越来越跟不节奏。就是在他疏乎之时,康冲掷出一枚冰锥,冰锥击中横向挡住的剑身,一把剑瞬间给冻住了。而就是在这时,康冲一手握住崔洪的剑,寒气逼人,崔洪只得脱剑躲开。康冲举空一掌,燕青云以两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八卦,两股真气相冲之时。于连城从康冲身旁一闪而过,剑鸣之声划开寂静的夜晚,传来一股悲凉的声响,他把剑重新插回剑鞘之中。 琴舞只感到一阵强烈的风吹来,是旁边的一棵树倒了下来。康冲被抹伤的脖子,瞬间结成了冰。 “找个推车过来,把他推回去,我给他买副上好的棺木。”于连城对崔洪说。 崔洪愣了片刻,看到康冲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才确定他是死了,才走开。 “师兄,怎么干这么危险的事?”燕青云看到于连城向前走去,每走几步,都会用剑筒在地下顿一下,也就不好再瞒怨了。 琴舞过去扶住于连城,“看来是想很潇洒的,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么深厚的功力,还会呼吸急促。” 于连城苦笑了一下。 “师兄,你看清他使的那一招了吗?”燕青云等人在后面看到两人在前方的背影。 “没看清,太快了,应该不是简直的魅影剑这么简单。崔师弟,你看清了吗?” 崔洪正在一边推着车,“没看清,不过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跟诸师弟抬老头的尸体时发现他的整个脖子是被砍断了。这老头能以寒冰真气护体,全身金刚不坏。他一定是用了铠甲剑的原因。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他手中的剑,变成了一把硬剑。听说他手中拿的是上善剑,是一把软剑,是用真气附在上面的原因。” “不过,让我最感到好奇的是,他是怎么抓住这个时机的,他与我对决之后,就算于连城再快,这康冲也是有能力躲开的。”燕青云说道。 “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他已经精能了天听功,我曾经跟纪长空打过,他对我出招的意图了如指掌。他没有纪长空用得那么高明,但是却能选择用在最恰当的时机。” “看来,是上天要亡这位嵩山派第一高手。听说他曾经在江湖的战绩,那是赫赫有名,你们年轻不知道,我还是听说过的。嵩山十三太保中,有三位就是康冲的弟子。他的来头,真是大的惊人。江湖传闻说是练了寒冰真气,走火入魔,喝酒压制寒性,结果就成了一个酒疯子,三天两头,在江湖上惹事,没人敢动他。” “于公子,真会为我们出头吗?” 韩山没有回答,但是他肯定于连城会应下来。 回到客栈,就已经是黎明十分。于连城抬头看了一下初升的太阳,顺着阳光,他看到阳光洒在泰山派的两位后辈之上,他像是看到泰山派的未来和希望。 “你传他们武功,又给他们机会,图什么?”琴舞顺着于连城的眼光看去。 “不图什么,就是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于连城拿起剑,大步向客栈走去。就大声吆喝小二,端上早点。这时他看到客栈内一角,左厌离与江沐枫正在那里。左厌离招呼于连城,他就走了过去。 “嵩山掌门的仇,报了没有?”于连城问道。自从上一次,于连城被蒙面人打伤,左厌离出手相助,于连城当时就把杀害嵩山掌门是杨春的事告诉她。 左厌离上次之所以在恰当的地点能救于连城,是她一直在找于连城。在她听到一些传闻,说于连城是华山派中年轻一辈高手中内功最高的那一位时,就想请于连城为江沐枫治疗寒疾。当时于连城就无比爽快答应了。两人这次前来,还是冲着于连城而来。 “于公子,你上次承诺我为我师兄驱除寒毒,还算数吗?” “当然算,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韩山进门,见到嵩山派两位,脸色瞬间发青。于连城按住江沐枫的脉,正要运功,韩山走过来,按住他的手指。 “你知不知他是谁?” “我知道,江沐枫,听说是要做嵩山派掌门的,跟韩兄,以后有得一拼。” 韩山一时对于连城的傻样,气不说不出话来了,“他是康冲的大弟子,听说如亲儿子一样。” 韩山此语一出,昨晚在场的人,脸色顿时煞白。 “我知道江沐枫被江湖人称后寒冰手,与顾惜晨齐名的人物,是康冲,也就是昨天那个老头的得意弟子。那件事,已经了结,现在是另一件事,以后还有什么事,我一律承担。左姑娘,多次出手相助,这点举手之劳,怎能不帮。”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韩山松开手,走出去。 于连城以真气贯注指头,点住上半身,十五处大穴,以真气从后颈处注入,不消一柱香的时间,众人就看到江沐枫煞白的脸,有了血色。 于连城走过来不稳,琴舞及时走过去,扶住他。 “我给你开个方子。小二,拿笔和纸来。” “你还懂医理?”琴舞问。 “不会,只是华山派的气宗的武功而已。左姑娘,你师兄寒气入体,有很多年了,我现在能救他一时,救不了一世。这门武学,是我相赠于你,当日的恩情。不出三个月,江公子,武学修为一定会又上一个台阶。” “真的太好了,不过,你把华山武学传给我们嵩山派不妥吧。” “五岳剑派不是同气连枝吗,不能光用嘴说,还要有行动来表达。而且我觉得华山派不会这么小气,只有大度才能更加强盛。” 就是这时一名嵩山派弟子冲进来,向着江沐枫大喊道,“师兄,师傅,他老人家死了。” “死了,我听说昨天,他还在这里胡闹。” 江沐枫跟着河明出去,果然看到康冲躺在木板车上。江沐枫拉开白色的尸布,看到整个头被人砍下来了。 “谁干的?” “我看到是他们把他推过来的。”河明指着崔洪等人。 “是你们杀了他?”江沐枫问。 三人不好怎么回答。这时于连城刚好写完,就拿着纸走了出去,递给江沐枫。 “康冲嵩山派第一高手,精通寒冷真气。三十岁成名,五岳剑派中,大多数高手,都死于他之手,也因他的原因,三剑客创立的铜钱帖被其他四派所接受,这也算是他的功德之一。四十岁之后,受寒冰真气影响,上华山求治不得,连杀华山纪家气宗师数十人,后来疯疯巅巅,流落江湖。听说每隔几个月,就要打伤人,打死人,还真是江湖一大祸患。” “你想说什么?” “我一剑要了他的命,没什么痛苦。我帮他解脱了。” “你真是让人恼火。”江沐枫不知一时要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于连城,前一刻,他为他治了病,还大度的冒着危险传他内功心法,而现在公开指责待自已如儿子的师傅,还把杀一个人说得那么的高尚。 “师兄,杀了他”河明在一旁喊道,左厌离冲过去,拉住江沐枫。 “别冲动,师兄。” “你为什么要杀他?”江沐枫问道。 “侠义而已,他无缘无故把人打成残废。身为侠客,怎能坐视不管。” 第192章 乌龙审判 就是在于连城与嵩山派对峙之时。马腾飞带着一帮人马过来,把于连城围在中间。 “于连城,你五年前杀害万马帮一百多口人,现在就是你偿命的时候了。”马腾飞冲着于连城喊道。 一帮北方大汉一起把于连城围在中间,其他人闪躲在一边。静看着是怎么回事。 “万马帮,不是当年被杀光了,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当时命大,我们一帮人,去了关北,一时没有回来。现在就是来向你讨命的时候到了。” “原来是这样,这次全部聚在一起了吗,看上去有好几百人。” “二百三十一人,当年我们都是从万马帮出去营生,没有回帮,此等大仇,怎么不报。听说你轻功了得,不会是要做缩头乌龟,调头就跑吧。” “谁给你们借的胆,一窝蜂的来送命的。” “只要你不跑,等我抓住你,我就告诉你。” “我为什么要跑,我就在这等着,看过会儿是你们跑,还是我跑,还不知道呢。你以为你带着这么大一群人,来中原,我会不知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了解此事。” 于连城话音刚落,顾惜亮就瞬间出现在了屋檐上。他带到恒山派一帮顾家子弟一拥而出。把马腾飞的人马,包围在中间。 “这一次,是一个也不要落下,全部砍光才行。” “我真想看看你的胆,到底有多大。”接过于连城的话,是南宫笑,“这个江湖,不是谁的武功高,谁就是能做主,讲的是以德服人。今天就一件件的跟你清算。” “好啊,我看你是如何以德服人的,那请摆开阵式吧。”于连城拉过来一把椅子,拿着剑,闭目养神的坐在那里。 韦一鸿给玄叶大师让开了路,于连城看到玄叶大师的脸,就顿时有些恼火,但是随后又想了想,既然是要了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还没等玄叶大师开口说话,于连城就主动问他。 “大师,知不知为何少林派为何屹立百年不倒?” 玄叶从于连城眼中看到一股杀意,他突然间觉得眼前的男子,不像是一年前,他曾经看到的样子。 “当然是少林武学博大精深,就少林派绝技,耳熟能详的就是七十二种。”南容笑说。 于连城不屑的微笑了一下,冲向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问了一句,“梅易之,你觉得呢。” 众人纷纷望去,果然从人群中,梅易之走了出来。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你不回答,后面更精彩的事,就进行不下去了,一定会很中你的意,不会让你失望的。”于连城笑着说道。 “江湖七大门派,少林与武当从来就是排在前两位。武学体系完善,但不是最重要的。”梅易之说。 “最重要的是什么?”南宫笑问。 “林掌门,你觉得是什么?”梅易之转过头来问林梦竹。 “是不争。” 众人顿时茅塞顿开。 “少林与武当,从不会为争一个江湖排名,或是名声,或是其他的,而牵扯到江湖的是非之中。玄叶大师,你越界了。”于连城拔出上善剑对玄叶大师说道。 “玄叶大师,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积善成德,一代名僧。”南宫笑说。 “大师,你这般出世,真是只是为了别人吗?”于连城问。 “我记得是来审判你的,不是来拷问我的。”玄叶大师说。 “你没有这个资格。是非黑白,你根本就看不透,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 “你是五十年来,江湖年轻一辈人中最狂妄的一位。不过就到当为止了。” “是吗?五岳剑派的事,由另派的人来坐镇,我想梅家公子不会同意,顾四公子不会同意,纪家二小姐也不会同意,韩掌门与林掌门也不会同意,嵩山派掌门候选人会同意吗?” 众人跟着于连城眼光向江沐枫看过去。江沐枫知道于连城是要逼他表明立场。如果他请玄叶大师,日后就不得不受制于他。他是要统一嵩山派的人,是不会靠一个没有江湖势力,只有名头的和尚。 “五岳剑派的事,历来都是我们自己来处理的,什么时候要别派中人来指手划脚。”江沐枫说。 于连城从其他人面前走过,只有衡山派韦一鸿保留意见。 “现在我们五岳派不是没有盟主吗,像于连城这种大事,牵扯甚广,就得有人出来出头。”韦一鸿有点搞不清这些年轻的后辈都是怎么想的,他自以为,可以用名声就可以获得生望,想不到是这个江湖已经回归到了野蛮时代。需要的是绝对的实力,才有说话权。 “他杀了万马帮这么多人,还把一帮衡山弟子杀得个精光,现在把嵩山派第一高手,也设计杀害。就这样放任他无法无天。”韦一鸿招着李商与张天志过来,“你们俩,给他们说说,他们是如何杀害你们的。” “别说了,他们中的人,是我全部杀的,与于公子无关。”杜月辰走出来说。 “看,又出来了一个无法无天,杀了人,还趾高气仰的。你们就是这样要纵容下去。”韦一鸿走过来看着林梦竹。 “最近江湖发生了太多事,要一件一件的去解决。很多事,都是本派内部中事发生了问题,只要内部能解决就好。”林梦竹说。 “还是师傅的话,一语中的。我先来解决我的事。”于连城从怀中掏出三枚铜币,示意给玄叶看。 “你要干什么?不要。”琴舞冲出来,被林梦竹拉住。 “不是我想证明我有多厉害,而是我曾经被夺走的,都要自己拿回来。”于连城看了一下手中的铜币,“三位师伯真是干了一件大好事,这个规矩,就让我来把它推向鼎盛。” “你要干什么?”韦一鸿问。 “当日玄叶大师,不明是非黑白,一掌送我到鬼门关,走了一趟,今日,我也送他一程,看他能不能走回来。” 于连城一币掷出,众人看到铜币上带着强劲的剑气,剑气如飞鸟向玄叶大师射去。玄叶大师跳转开去,从地上吸到片落叶,一招拈花指,正面击中铜币。 于连城一个纵影一闪,一币掷出。 “是魅影镖,看来于连城是铁了心在杀玄叶大师,真是太疯狂了。”韩山说。 “以于公子的身手,玄叶大师能躲开,正面抵住,但是根本不可能接住镖,这一战已经是在弦上。”燕青云说。 于连城三枚铜币掷出,玄叶大师只能以拈花指正面挡住,不能接住,按江湖辈份关系,此战只能接下,众人也只能在一旁观看。 第193章 大战玄叶 于连城看到玄叶大师临危不惧,还从容自如,丝毫不为自己的过错感到后悔的表情,就更加充满恨意。如果玄叶大师,不出现在于连城的面前,说不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于连城会慢慢淡忘那件事。 于连城冲着玄叶冷冷的一笑,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不禁又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来。 “大师,想明白没有,你是如何证明自己没有一腿的?” 于连城言语的轻佻瞬间就激怒了玄叶。他纵身而来,连发两掌,于连城闪躲之际,以剑法还抵,剑光四射。两人在过招二十招之后,双掌相击,一下向后各退了三步。 “你居然练过印花掌?” “有什么奇怪的。你左手用大力金刚掌,右手用般若掌,刚柔相济,的确是练到了登风造极的地步。没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今日就让你败倒在恒山派上善若水剑下,让你从这个江湖消失。” “你的口气真是不小,那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上善若水剑。” 玄叶又是猛冲过来,于连城以剑法相抵。剑气四路纵横,四周的人不断向后退缩,以免被秧及到。林梦竹向前探了一下头,好看得更清楚一些。 “掌门师姐,怎么呢?”琴舞问。 “你看他的剑。” 琴舞只看到于连城手中的剑,刚正笔直,一点也不像是一把软剑,但像是一把极硬的剑。招式之中,带着男儿特有的阳刚与浑猛。与玄叶大师的掌法,正面相碰,比毫也不落下风。只有偶尔会露出破绽,玄叶大师抓住时机,一击而中时,于连城以轻功又巧妙的掩盖住了。 “他手中明明拿的是上善剑,怎么让剑身失去弹性的,剑头也不再变化,但是所有的招数却与上善若水剑极为相似,但是像这样,是不可能赢的。”琴舞为于连城着急。 “是铠甲功的原因。以真气附在剑身之上,把本来柔软的变成刚硬,正是铠甲功独特的地方之一。”纪长莺说道,“这还并不是最高明的使用方法,梅家小姐使得比这还出色。” 梅家小姐是谁?琴舞一时不知,但是很快又被两人的打斗又吸引过去了。玄叶以掌法一时半会,根本接近不了于连城。突然拉开距离,双掌击出。于连城一剑劈下,正是猛虎下山,一头形如猛虎的剑气直冲玄叶而去。 于连城腾入空中,剑气回收,从四周包围过来。 “他要用天衣冢。”林梦竹心中想到,但是觉得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玄叶已经站好,运足气,把四周的剑气全部震散。 “是神术舞空。”琴舞看到于连城在空中踢了一脚,直射下来。 “龙之吐息。”于连城一掌从上正面击下与玄叶,双掌而对。双掌相抵,一股冲击刮起猛烈的风 “想不到气宗的武功,还有这种用法。”纪长莺说道,“他体内的真气,太灵活了,一波强似一波的扑过来,玄叶越是反推回去,他下一波的内力,会来得更凶猛,已经到了借力打力的境界了。” 玄叶眼看不对劲,用另一掌相击过去,于连城一剑撩去,剑从他的脖子上,弹过去,剑头瞬间击中了玄叶的脖子。玄叶用力抵开,退后三步,按住脖子。 “胜负已分,不会有大事的,这一招要不了他的命。”琴舞掏出药丸,就要走过去,却被纪长芳按住。 “如果是以上善若水剑,那一刺的确只能伤到他的脖子,不会要他的性命,但是他在使用时,用铠甲功再次拉弯了剑身,把剑的幅度扩到最大,那一剑就是致命的。” 琴舞回过头去,看到玄叶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一手按住脖子,鲜血不止。 “在生死一瞬间,看清楚是非黑白了吗?”于连城喘着大气问道。 玄叶大师抬起手,欲言又止,最后就突然然间断气。两位亲随和尚,跑过去,扶住他,痛哭起来,检查了一下他的鼻息。就突然间向于连城攻过来。于连城想要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脚在击中他头脑前,他感受到了一丝清凉的微风。那一拳从正面袭来,强劲的拳风,吹干了刚激斗一场的汗水。是要这么死了吗,真是烂透的人生。 于连城眨了一下眼,就看到顾惜亮闪到他身后,一脚把空中的和尚踢飞倒地。梅易之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一手夹住和尚的拳头,一脚踢飞到三丈之远。 “你们这是做什么,他杀害了玄叶大师。”韦一鸿说。 “五岳剑派中人,无人能坏铜钱帖的规矩。有所死伤,也是在所难免。”梅易之说。 “这是什么破规矩,他明明是冲着杀害师傅来的。”一名和尚大喊道。 “玄叶明知道当日一掌要不了他的命,有了过节,今日还冲过来,就应该知道有这个下场。是他活得,不够明白。带着大师的尸体离开,回少林寺,别再出寺。”梅易之说道。 二位和尚看了一下众人,才发现无人为他们出头,就只得含着泪抬着玄叶离开。就是在众人视线都在玄叶的身上,不禁感怀一代名憎就此落幕之时,一个影子从人群中一闪而出,一把剑直刺向于连城。 于此同时,从人群的另一处,一个身影同样闪出。一把截住前面的一位刺客。众人把视线收回。只看到两人轻功不相上下,剑法旗鼓相当。手中的剑,一个比一个快。众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已经比拼一个回合。 “你还真是会找时机,今天就是退出江湖的日子。”于连城手指一弹,那名刺客稍微躲了一下,乌应求,运剑一挥,剑影在众人眼中,变成十几把剑。此招一出,幻化成了一百零八种变化。于连城认识此剑法,正是蔡一龙的蜂翼剑法。 那一剑随着鬼魅的身形,一闪过去,刺客就瞬间倒下了。乌应求就向空中飞走了。于连城看着他飞去的背影,不得不佩服顾惜晨给他出的主意。是他当时得知乌应求一心想要闯江湖,于是就让乌应求在暗在一直保护于连城。于连城一直在等这个鬼影刺客现身,想不到他选这么一个时机,于连城笑了一下,的确与人大打出手,没有逃跑的力气,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于连城用剑把刺客的面巾挑开,冲着南宫笑说,“鬼影刺客又死了一位,我看你还有多少帮手。” 南宫笑一时愣得说不出话来,他看到于连城眼中对他的杀意,是那么冷,如同狼的眼睛。 马腾飞冲出来,一刀向于连城劈来。被顾惜亮,一脚踢倒在地。 “还真是会选时机,今天就把你们这帮马贼全部杀光。”顾惜亮说。 “这是他们的私仇,何必大动干戈。”韦一鸿解围的说,“还是静心坐下来,好好和谈一下。” “这个江湖已经不是你们那一辈人的江湖。你又重现江湖,想干什么。”顾惜亮质问道。 “你又算什么,凭什么跟我师傅这么说话。”南宫笑冲过来说。 “我可以肯定,你不算个东西。”于连城抖了一下手中的剑,把南宫笑逼退了两步。 “我忍你很久了。”南宫笑说。 “顾家子弟,听令给我所这帮马贼,全宰了,一个也不许放过。” 顾惜亮一声令下,两帮人瞬间就打了起来。顾惜亮冲向马腾飞时,被韦一鸿拔剑挡住,两人顿时打了起来。 于连城与南宫笑对视而立。 “肖掌门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系?当初他死时,你就在衡山上。” “你还真是狂得不得了,现在又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我不会跟你打,你小子无耻,我耻于跟你交手。” “你是内力不济对吧。” “是又如何,我还是有脑子,刚跟高手打完,又跟你这个浑蛋切磋,我可没那么傻。” 于连城向纪长莺走去,但是南宫笑已经摊开了琴。 “二姐,马贼之事,是因二姐而起,你袖手旁观,让我太失望了。” 第194章 报恩 纪长莺回想起多年前,她向关北走镖时的情景,那一次正是纪长空吵着要去,她偷偷的把纪长空藏在镖队之中。镖队经过西北阳关龙道,就遇到了马贼的偷袭。纪家发出求救信号,刚好顾惜晨与于连城来龙城查看顾家钱庄的经营状况。 纪长莺因在此一役中,过度用功,双眼突然失明。由于顾惜晨的出手相助,纪家只是损失了物资,并没有太大的人员伤亡。但是代价就是捉住了顾惜晨与于连城。后来她听说,两人受过非人的折磨,一直苦撑到顾家的月影分队前来相救。一个月后,才听到另一个消息,顾惜晨带着于连城,领着月影分队,在一夜之间杀光了马贼,从此顾惜晨在江湖上,才有了响当当的名号。 琴声扬起,一道剑气向于连城射来。纪长莺跳过去,把剑气挑开,吹动一下号角。一片混乱的战场,突然间安静了几分,像是大家都听到这号角声。 从四面八方赶来一群人,于连城远远的就看到颜冲带着一帮人从一个方向过来。 “原来一直在暗地里保护二姐,还真能沉得住气。”于连城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要更多的人参与这场血雨腥风,才肯罢休。”纪长芳冲着于连城说道。 “不是我要搅动江湖,是这个江湖已经和平太久,需要流血,才能唤起曾经对和平渴望的记忆。到底是为什么而战。”于连城转过来对琴舞说,“还记得当初在荆棘山下,我们碰到的那位气宗师吗?” “记得。” “他是华山派气宗师中田家后人,藏身于往生门,苟且活着。这个韦一鸿不知是怎么拉拢往生门的,要他们来对付恒山派,就是为了逼恒山派下山。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弱不禁风的恒山派,却有好几位高手突然冒出来,还有神秘高人暗中助阵,搞得全军覆没,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于连城说到神秘高人时,琴舞看到于连城瞟了一眼纪长芳。 林梦竹看到顾惜亮正跟韦一鸿斗得不相上下。而另一边,颜仲已经代替纪长莺跟南宫笑打了起来。顾家与纪家弟子,围击万马帮。万马帮情况惨淡无比。 “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却严重低估的情势。”林梦竹说,“恒山派与泰山派都没有盲目的去帮他。” “不是你们有主见,而是你们有实力了。若是没有几个后辈崛起,他说往东,你就得往东,他说你往西,你就得往西。你看韩山,当初上了恒山派,多听话,一言不发,现在完全是在看戏,昨晚一战,信心百倍。” 庞娟冲着于连城只笑,于连城回敬她一个笑容,“等他们打完了,我休息好,就来给它做最后的收场。说不定,还能把它推向另一个高潮。” “你也太冷血了。”纪长芳说。 “大姐,求道是为了静心,干掉心中躁动的自己。我行走江湖,就是要干掉对手。可以说,人生在世,就是为杀戮而存在的,混乱才是正常的,而和平才是最不安谐。你以为很太平的江湖,是你没有看到有少数人为它付出的代价。现在只是把人数扩大而已。” “你还真是尽得真传,把他的那一套歪门邪说,搞得有理有据的。” “顾惜晨,没能办成的,我帮他办成。不是我要成为武林神话,而是武林的神话需要我。” 于连城看到万马帮的人差不多都已经倒在地上,就给了杜月辰一个眼神。他手指一点,杜月辰的剑就直冲向正在弹琴的南宫笑射去。南宫笑躲开之时,被颜仲一剑划伤,从屋檐上踢飞下来。 于连城点着飞剑,击穿了正在与纪长莺苦战的马腾飞。 “你这样暗剑伤人,是不是太卑鄙了。”琴舞说。 “被人显而易见,看到的都不是卑鄙的,只有躲在暗处又不露脸的才是。让人抓狂,真不知要狠谁。” 于连城点着剑直射向南宫笑,南宫笑连退几步,退看就要刺穿。一名女子跳过来,一把挑开于连城的剑。恒山派众人看到此女子,成熟之余带着几分霸气,面相冷静一些,给人一种英气威人的感觉,但有又带着很重的女人味。 “住手。”女子一声喝下,众人就随着她的怒吼,听到一阵清扬的琴声,正是琴剑双绝楚昭阳,众人才纷纷停了手。 “原来是盛姐姐,您来的正是时候。” “我要是再不来,我四师弟看来是活不过明天了。” “那是当然,他暗算于我,我不屑于他对决,就在这种混乱中让他死掉算了。” 盛海棠走过来,盯着于连城冰冷的双眼,“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过去总是与人为善,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扬言要把人杀掉,你疯了。” “不疯一次,就不知,活着是多么的可贵。” “按照我的脾气,我是想冲过来,好好的把你揍一顿,但是连城,我知道你受委曲了,你信姐姐我,我给你做主,如何?” “盛姐姐,跟楚大哥的面子,当然要给,但就别请我上衡山喝茶。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肖掌门不是我所杀,我上衡山是为提亲而去,是对肖潇月爱的承诺而去。是他们曲解了我的心意,那帮衡山弟子是我指使杜月辰所杀,就是一个警告,无缘无故的栽脏,无论是出于何种目地,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把生死置之度外,谁要陪我玩,我一定陪他玩当底。” 于连城向外走去。 “等等,当日到底是什么情况?”楚昭阳问。 “你把他们三个找齐了,我自会现身。在场的还有李商张天志,还有南宫笑,但是我相信他的身后还有其他人,他们当时都没有现身。”于连城指了一下南宫笑,正要走。 “不能放他走。他杀害了玄叶大师。”韦一鸿说。 “比武公开对决而已,他的死跟于连城没有关系。”梅易之站出来说。 “我们前来只是来理清,他与师叔之间的事,他到底还杀了谁,与那个门派有过节,都与我们无关。”楚昭阳说完就走向南宫笑,“你偷袭了他吗?” “没有。” “但是他当着那么多的面,偷袭了你,总是有理由的吧。”楚昭阳看着愣在一边的南宫笑说,“南宫世家也是一代名门,别把所气节给搞丢了。” 楚昭阳看着于连城向外走去,就说道,“别死掉了,下次一起吹曲。” 于连城没有回答,只挥了挥手,后面跟着杜月辰。 “于公子,想不到你与他们俩人关系这么好,他们是衡山派的传奇人物。我只听说过他们,从没见过。” “希望他们有自己的主见,若是他们听命于韦一鸿,我看咱们俩就要活到头了。” 第195章 爱在心口 琴舞看到江沐枫等人推着康冲的尸体离开。韦一鸿见万马帮存活下来的几天,见大势已去,就气冲冲的走了。衡山派一伙才跟着离开。留下来的就是顾纪两家在收拾战场的残局。 直到这么多人慢慢散去之后,琴舞才看到了梅易之带着的一帮梅家子弟,还站在那里。琴舞顺着梅易之的眼光看去,正瞧见韩山等人怒视着梅家。他们之前又有什么恩怨。琴舞一时不解,但是梅易之却明白的很。泰山派一伙人,正盯着看的就是董君武。 董君武杀害泰山派掌门,是泰山派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他们都是在年老慈祥的上任泰山派掌门麾下长在的,对紫魅真人的尊敬,让他们对董君武狠之入骨。 “梅公子,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在恒山脚下猖狂的镖门,不到半月的时间,就灭掉了。”韩山说。 “群龙无首,一击而中。”梅易之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纪天问死了。” “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跟岭南帮闹了矛盾,你又擅自离开了镖队,丢下他们,他才会死的,你说纪长空会不会过来找你?” 韩山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纪长莺,而此时纪长莺正在远处盯着他。他回过神来,梅易之就带着梅家子弟走了。 琴舞跟着林梦竹回到房间。 “真是闹腾了一个上午,想不到连城的能量这么大,可以影响那么多人。”林梦竹不禁感慨的说。 “总感到是一个局,我们是被意外搅进去的,来做一个中间见证人的。”琴舞说,“他从开始就知道万马帮的人来到此地,那个顾惜亮就是为了摆平这件事来的。他一点都没把韦掌门放在眼里。” “我都看见了,那个韦掌门走时,脸都气绿了。”庞娟说。 “顾惜亮的确是莾壮了一些,但是梅易之却站在一旁,既不插手,也不阻止,看来是有意借顾惜亮和于连城的手,打压这些前辈。韦掌门的名声会从此一落千丈,以后跟随他的人就更少了。咱们也得有自己的主见,不能全听韦掌门的。若不是于连城,说背后推手是韦一鸿,我还对他祟拜有加。”林梦竹说。 “真是有些受不了,动不动就打起来了,不像师傅在时的情景,那时大家意见不和,顶多只是吵嘴,哪像现在。”庞娟说。 “正如于连城所说,时代不同了。那家伙是最先察觉到的,还有更凶猛的在后面。”纪长芳说道,“让她们加紧练习剑阵吧。加紧团结,才能有力抵住这场暴风雨。” 琴舞跟着众位恒山弟子,在客栈的院子里练习剑阵时,就听到了韦一鸿在房里大发脾气。茶杯摔碎的声响打断了众人练剑的节奏。 “师姐师妹门,不要被不相干的干扰,加紧练习剑法,争取早日能重回恒山,恒山上还有一批师姐妹门等着我们回去。”琴舞说道。 琴舞晚上回房休息,经过林梦竹的房间,就听到了纪长芳与林梦竹的谈话。 “师傅之死,是我所为,我想你把这件事通传给其他恒山弟子。” “为什么你现在要自首?”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每天晚上,都不得安眠。他一点都没怎么变,善良起来,比谁都好,邪恶起来,会没有底线。他还会去找纪长空的。” “爱弟心切,会扰了你的心。纪长空那次上恒山,就是冲着师傅去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与雷楚云合作,治纪家人的眼睛。我们纪家的天听功不完善,用功过度,就会眼瞎,纪家成名高手,大多是瞎子。这事若是传到江湖,我们纪家就没有立武之地。敢问谁会尊敬一个瞎子,不管武功练得多高,瞎子永远都是瞎子,永远会被别人轻视。” “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恒山派,在上次往生门攻上恒山,才没有一人死去,你还暗地里指导田枫和冯晓恒山剑法,助她们领悟九宫剑阵。那些师姐妹门,对你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若现在说出去,你让他们的心怎么安放。我们又该拿你怎么办?师傅含笑而死,是不是临终前,给了你交代?” 纪长芳点了一下头。 “我会跟连城提起此事,日后若能平安回到恒山,再对你进行处罚,你是否愿意接受。” “当然愿意。” 纪长芳向门外看了一眼,琴舞知道她是发现了,就急着走开了。 “琴师妹。”林梦竹叫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累了。” 琴舞躺在床上,回想起于连城白天里那张疯狂的脸,她看到他内心的无助感。他有能力,去杀害他想杀的人,但是他的孤独,却不得不一人承受,没有人站在他那边,他的无助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没有人爱他。 而就是在这时,琴舞听到若有若无的箫声,她推开窗,果然听到箫声悠伤而凄凉,带着一股死的悲寂。琴舞跳出窗外,循着箫声,果然在不远外的另一家酒楼的屋顶,看到了独自一人的于连城。 “怎么还有这里,没有离开?”琴舞问。 “我能去什么地方?” “你杀了康冲,江沐枫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我怕他,我就不会去惹康冲了。行侠仗义太难了,那康冲明明就是一个烂透的人,但却是一位可亲可近的师傅,你看那个河明,当时反应多激烈,想到康冲在他的心里,有最重要的位置。” “人都是有两面的,以前我不懂,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看到了这个江湖的两面,从来不是像恒山派那样平和。当我知道像庞娟那样的人,在这么平和的恒山派也会受欺负,我就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会有欺压与恩怨。同时也会有反抗,会流血,会有人死去。” “你真聪明,一点就通了。我可就没这么幸运,都是江湖让我脱了一层皮之后,才醒悟过来。我想要的江湖不再了。” 琴舞听到于连城的语气中充满了悲伤,“不要死掉,你想要的江湖不再了,那咱们就去建立一个我们想要的。” “真敢说,不是一方霸主,可不能说这种话。” 琴舞从脖子上取下一枚木制护身符,递给于连城,“这是我娘生前,为我许愿,为我制作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的,别死掉了。我想你死掉了,这个江湖会因缺少你的存在而感到寂寞。” 于连城接过木符,看着琴舞含情脉脉的双眼,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说,他不能给琴舞太多的希望。他不知道明天是否会继续,一个没有未来的爱,说出口,会是一种痛苦。 “借你吉言,我就去创造神话,他们都预言我活不过六个月,我会长命百岁的。” 第196章 做证人 于连城走下楼梯,就看到江沐枫三人正站在客厅中央,像是等了他一个早上。 “你逗留在此处,不会是在等着我的到来吧。”江沐枫说。 “我为什么就不是在等你。” 站在一旁的河明气得嘴唇都发紫了,“师兄,我们联手一起上,他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你忘了,还有人在暗在保护他,你还有一个随从。” “杜月辰可不是随从,只是志同道合,要把这个江湖搞得天翻地覆的朋友而已。”杜月辰这时从楼上走了下来,坐在于连城身旁,把配剑压在桌上,“请坐吧,练过我给你的内功心法没有?效果如何?” 江沐枫坐了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还左姑娘的恩情,本身就是举手之劳。” “你一点都不怕我,治好了寒毒,找你报仇。” “怕,当然怕。江公子的名头跟顾惜晨的名头叫得一样响,而且江公子没有家世的关系,实力更强劲。” “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复仇从来不是什么坏事。江湖恩怨就是从复仇开始,但是得要看为什么而复仇。搞得不好,会是一个笑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河明冲上前说。 “江公子还没坐上嵩山派掌门之位,我听说康前辈,就是把嵩山正宗闹成剑派与掌派的始作俑者。你这样向我发难,对很多江湖中人,会偷者乐,但是对你们嵩山派剑派一脉的人,就不会那么高兴的吧,毕意现在剑派一脉还是比掌派一脉要强盛一些。” “我听说江湖传说,你喜欢学别派的武功,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简单的武痴,想不到有这么大的格局。” “我没有,哪有这个心思,去理清这么多的关系,只是别人教的。” 江沐枫猜到于连城背后,还站着顾惜晨,就不禁又谨慎了一些。 “嵩山掌门之位一直悬着,就是上一代掌门之死,没有追到凶手。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什么忙?” “帮你查到凶手了。” “是谁?” 于连城看了一眼左厌离,就猜到她并没有说出去,“杨春干的。” “有什么证据吗?” “让他使出见龙卸甲,不就有证据了吗?见龙卸甲之所有厉害,是把真气的运用向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又有机的结合在一起。龙形真气庞大雄厚,但是龙形真气彼此凝固成龙鳞片,成为坚不可摧的铠甲,而且运用起来,也比其他剑气的使用更加灵活,那条龙就像是活的一样,能心随意动,不是能随随便便悟得出来的。” “你知道的够清楚的,说的我还以为你就会用一样。若不是你当时就在场,我会以为你就是凶手。” “嵩山掌门全身经脉被打伤,用就是不伤功的最高境界伤人于无形。只要与他身体相接触的,都会被内力震到,那种伤害根本不易察觉,但是一旦受伤者强行运功,就会被自己的内力所伤。这就是不伤功的真正用法,绝不是江湖上传说的只会疗伤而已。” “这也算是秘闻,为何这么坦白?” “反正你又不会信,等你被伤到了,才能醒悟过来,也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江沐枫按在桌上的手,真气一放,寒冰瞬间向于连城延伸开去。于连城用手一拍,寒冰被震碎,消失在空气中。江沐枫再次运足真气时,直感到手臂不禁颤抖了一下,就停下来。 “杨春马上就要过来了,你最好保存实力。” “他为什么过来?” “我给你们嵩山派做证人,他自然要向我发难,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江沐枫越来越感到陷到于连城所布的局中。果然不多时,就听到一阵追杀的声音。江沐枫起身抬头,看过去,果然见到为首一人是杨春,后面跟过来的一群人就是嵩山剑派一脉的。 “于连城,是不是你放出消息,说我杀了嵩山派掌门?”杨春停下来问道。 “当初在三家洞,我不是说过,我要说出去吗?见义勇为,说出事实的真相,是一个侠客的本分。” “你个浑蛋,你要死也要拉我做垫背的,今天就送你归西。”杨春一剑向于连城刺来。 江沐枫一掌抓住剑刃,寒冰从剑身向剑柄漫延过去,本是要把剑夺过来,但是杨春轻轻一斗,一股内力就把江沐枫弹开。 “华山派七星客,想不到实力还是有的。”江沐枫说,“看来你是承认是杀害了嵩山派掌门?” “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找于连城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 江沐枫扫了一眼剑派一脉的人,想不到以嵩山正宗中以剑成名于天下的高手,全部下嵩山了。 “就让我来逼你出手,看看见龙卸甲到底有多厉害。” 江沐枫首先攻过去,于连城在一旁看到江沐枫丝毫也不介意与杨春的身体接确,反而他看到了只要两人一接确,寒冰真气就会向杨春的身上漫延过去。看来这两种武学有相似伤害人的办法,就以寒冷真气与不伤功的比拼是分不了胜负的。 果然杨春已经察觉到,拉开距离,收住掌法,改用右手剑法,不出三十招,招招占在上风。江沐枫根本占不到一点便宜。但是江沐枫却打得很沉稳,而杨春就显得急躁一些。 一掌击出,一个寒冰手印射去,杨春一道斩击截住。互相对招十招,仍是不分上下。 “就让你见识一下寒冰真气的最高境境界寒天绝。” 杨春回过头来,四看到四周的空气都被冷冻起来,空中瞬间形成了冰锥一起向杨春包抄而去。杨春以剑抵挡不住四面八方的冰锥。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他是康冲使用这个冰锥用得还好。”于连城想道。 一道剑气从杨春的身上爆发出来,众人只看到杨春置身于龙身之中,龙身上的龙鳞清晰可见,冰锥打在龙鳞上纷纷掉落下来。 “冰剑。” 江沐枫正面跳过去,手中的真气瞬间凝积成一把冰剑,他以剑直刺龙身。被龙爪正面拍中,打落到了地上。其他嵩山派弟子看到,一拥而上,各种斩击一起向杨春射去。 杨春飞龙在天,一爪击来,就有两人来不及躲开,被龙爪正面抵住,当即死了。杨春越飞越高,于连城一闪,就跳在他的身上。 “你跑什么?现在是最佳时机。” “你个浑蛋,想借的手,灭了嵩山,我可没这么傻,灭了嵩山对我有什么好处?” 杨春在空中翻了一个身,一爪挥来,于连城横剑,以铠甲真气御剑。杨春只看到于连城的上善剑筒上互相缠绕着紧密的真气。于连城正面抵住一爪,被弹飞到了空中,落在了地上。 于连城走回去,就看到汤镇阳正扶着倒在地上的一名师弟。于连城按了一下他脖子上的脉搏。 “一爪击出,真气冲断了他体内所有的经脉,已经没气了。” “他就是一个刚成名不久的七星客,怎么武功这么高?”汤镇阳说。 “他是雷楚云的嫡传弟子,得到了雷楚云的悉心栽培,跟其他几位,有天壤之别。想要促住他,就得剑掌两脉的弟子,同心协力才行。我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给你们找到凶手,能不能捉到他,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我也要走了。” 第197章 胁迫杨春 于连城向杨春离去的方向赶去,没走多远,乌应求就现身出来。告诉了于连城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消息,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不悲伤。 “剑派一脉中的人联合起来一齐下了嵩山,一路追杨春在此。而在嵩山上的掌派一脉,却遭到了成封两家的围攻,听说掌派一脉太死了不少高手,现在正往这边赶过来了。现在整个嵩山已经是成封两家的。” “我本是想吓唬一下雷楚云,别太依赖杨春,想不到这个消息对嵩山派这么具有杀伤力,把嵩山派的内斗一下子就引向了一个高潮。真不知是人为,还是命运的安排。”于连城有些哭笑不得,说不定这事会成为他一手策划的阴谋。虽然顾成两家,在不久前就取消了联姻,但是友好关系,并没有打破。成家还把二女儿送到顾家,以示友好。 两人再向前赶了一程,就找到了杨春的踪迹。艾春大正在为杨春疗伤。艾春大见到于连城就停了下来。于连城看到杨春脸色灰白,就猜到是被江沐枫的冰锥刺到了。 “你上浑蛋,居然还敢来见我。” “怎么现在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冷漠睥睨一切的样子。” 杨春收住怒容。 “上次去三家洞,还有另一事,是要找你的,你个浑蛋,自以为有多了不起,我在那里呆了半个月,居然无视我的存在。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会把此事告诉雷师傅的。”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在你们四个人中,他对你真够特别的,我都嫉妒了。” 杨春看到艾春大脸色突然间就变得不像刚才这么友好。 “你怎么突然间在这?”杨春问艾春大。 “是我让他把消息放出去的,是他一直在暗中煽风,让那帮人一直追着你,把你引到这里来的。” “我就说这荒郊野外的,怎么这么巧。你为什么听他?” “那他为什么还要听你的,听你的被三位公子一起把武功废了,在华山上受尽侮辱,你是有能力帮他的,但是你却袖手旁观了。” 杨春无话可说。 “让你来这儿,是让你帮忙,大家都是被追杀,好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得互相帮助。” “我被追杀,也是你害的。” “你以为你杀了嵩山派掌门,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个见龙卸甲,你能一辈子再不用,我只是让你提前认清事实。而且此事,我向雷楚云提起过,他说会帮我。他难道没有跟你说过。” “那是不可能的,风险有多大,你另为了你自己,拉着大家一起跟你陪葬。”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还讲究策略。只要众志成诚,就一定能行,我不是来说服你,而是你现在必须要按我的意思。听说掌派一脉也下山了,越往后追下去,人数会越来越多,谁知道你以前还有做过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杨春气得闷声不出。他是知道于连城被追击的经历,他可没有胆量,做第二个他。至少他身后还有顾惜晨站在那里。 “你要我怎么做?” “上次去泰山,那个浑蛋居然带着一帮人追杀我。去告诉他,我没放在心上,让他加入我们,若是不同意,让他知道韩山手下师弟的能耐。我只要了一个结果,他能来,不能来,就想方设法让他来。七星客的名头,还没有红得发紫,怎么能这么快就过气。” 杨春看着于连城离开时的背影对艾春大说,“过去的事,他并没有完全放下,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谁说我要跟着他,我之所以同意,是他救过我一次,我报答他一次,以后就互不相欠,再来惹我,我就让他死得很难看。” 杜月辰跟着于连城后面走了一程。 “我们要去哪?” “找颜师兄,听说他的天听功已经开窍了,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了。” 两人往回镇子的路上走去,刚好听到林子中的吵闹声。是纪长空追过来了。历经半个多月,他带领纪家年轻一辈的子弟,逐一把飞龙帮的鬼影刺客清剿。他本来是怀着喜悦心情来接纪长莺回家,但是在来的途中,却意外了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纪天问死在了岭帮的地界。他追问下去,才得知是当初韩山等人的离开,导致纪天问寡不敌众,在向华山逃回的方向中,为救护年轻子弟而死。 他赶过来时,泰山派弟子正聚集在林子里练功,商谈着有关夺回泰山派的计划。就这样泰山派被纪长空带着众人,突然围住了。于连城赶过去时,正好看到两人针锋相对。 “你们当初无路可去,是我们纪家给了你们一个安生之所。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纪家,你还真是会选时机,你的离开,让三叔死了。”纪长空说。 “起点之战,纪家参战。得罪了那么多的门派中,还在一意孤行的走镖,这个结局,是你们自己决策的失误。” 纪长空更是气愤,拔剑而出。就被崔洪挡住。两人就缠斗在一起。其他纪家子弟一起包围过来。两帮人马就打成了一团。虽然纪长空这一面,人数占优势,但是他没有想到韩山一行人中,有好几位高手。而且共中四人之中,还练成了一种武当派的四象剑阵,四人占到四个方位,既保护了同门,又能一起一致对外。 在三十招之后,纪长空要占上风时,他回过头来,却看到他带着纪家子弟已经溃不成军。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四处流浪的小门派,还有这般实力。 “都住手。”纪长莺走过来说,她看到纪家子弟倒地一片,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纪长空一剑把崔洪弹开数丈,无比的气愤的站在那里。 “三叔之事,我已经听说了,也不能全责怪他们。” “二姐,这帮混蛋,害死了三叔,还叛出纪家,就是一团墙头草。” 于连城走过去说,“就算是一团墙头草,你也拿他们没辙。事实就摆在眼前,这帮年轻的纪家子弟,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一个人是很厉害,这群人中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对手,但是面对这么一群人,也不算什么了。” “是不是你给他们出的主意,让他们当时离开,叛离纪家。” 恒山派这时刚好赶了过来。他们听说纪长空是冲着泰山派过来,就来看看。 “是恒山派的意思。我们想与泰山派结盟。”琴舞抢在于连城前说道。 “你劳师动众的,我还以为,我是来跟我报喜,原因就是因为这件小事,三叔死了,这不正好,出师有名,带着纪家高手,一齐去把岭南帮灭了,不就得了,你在这里跟他们叫嚷算什么好汉,虽说他们有责任,但是三叔是死在岭南帮手里,你别把对向搞错了。” “连城,你别煽风点火。”纪长莺说。 “梅公子灭了镖门,纪公子也要有所作为,才能对得起公子之名。那岭南帮群龙无首,本来就是一个小帮,现在帮中又不合,正是大显身手的时机。”于连城冲着走过来的梅易之说道,“对吧,梅公子。” “照你这么说,这么容易,你怎么不去干,灭了岭南帮,你也有自己的地盘。” “岭南帮太小,装不下我的野心。我要去干一票更大的。”于连城到纪长莺前,对着她身后的颜仲说,“颜师兄,有事找你帮忙。” 颜仲沉默了一下,“不论是我个人,还是纪家,你有求于我,我都应该帮你。” 第198章 疯了 “颜师兄有名门世家的风骨,我很欣赏,我就多谢二姐和纪公子了。” 颜仲向两人拜会了一下,就跟着于连城走去。 “等等,你要他帮你做什么。那个鬼影刺客,我已经帮你全部灭掉了,听说有漏网之鱼,但是已经不足为患。”纪长空说。 “纪公子,很紧张,看来颜师兄对你很重要。”于连城打量了一下纪长空。纪长空知道颜仲一直钟情于二姐,只是碍于身份,这份感情一直没有表露出来。他看了一眼纪长莺,但是他却从纪长莺眼中看到了她对于连城的爱意,心里不由得恼火。 “董师兄,该你表明态度了。” “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牵扯。”董君武冷淡的回答道。 于连城直盯着董君武,董君武不屑于顾的看到一边,像是丝毫没有把于连城放在眼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说清楚。”纪长空追着问道。 于连城把剑抛向空中,纪长空以为于连城是要向他攻过来,但是他却看到于连城已经闪到梅易之身后。使的正是点心拂穴手,手法极快。董君武一肘抵来,于连城同样一肘更有力的还击。梅易之转过身来时,两人已经你推我解,过了十招。 “你这是要做什么?”梅易之问道。 于连城把董君武一脚踢过去,就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剑。 梅易之拔出剑,“别像疯狗一样,四处咬人。” “不识抬举的家伙,我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求他帮忙的,既然请了你,你就得答应。”于连城用剑筒顶在董君武的后背上,“梅公子,是不是还不知道这家伙就是杀害紫魅真人的凶手?” 梅易之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韩山等人,这才明白为何昨日,这帮人总是凶神恶煞的看过来。 “有证据吗?” “你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就是他。可不要小看他们,他们都是练过葵花剑诀的,所有在短时间里武功都是进步神速,看来江湖传闻葵花剑诀能速成是真的,这点真是一点也不假。”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把华山武学四处传给别人,你要传杂七杂八的就算了,居然动到我们梅家头上来了。那个姑娘的铠甲功就是你教的,对不对?”梅易之指着严瑶光说。 “对,是我教的。” 梅易之一剑挥来,于连城挥剑挡时,韩山却用重剑挡住了,两人一起各退了一步。 “梅公子,还是不要轻易动手的好。”韩山说。 站在梅易之身后归海深与齐飞浩,已经探身过来,还有身后的数名梅家子弟。 “梅公子,想一统五岳剑派很难。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我要离开顾家没有去找你,而去找纪长空的原因。你有大格局,但是没有大气度。不就是一套武学而已,而必那么小气。”于连城又说,“忘了告诉你,艾春大杨春胡邈他们都来了,我还听说二公子也来了,不知他们会不会遇到。” 梅易之感到情况不妙,就收了剑,“下次再遇到你,看你有没有这么好运。” “看能不能,活到下次见面时,再说吧。” 于连城看到梅易之带着众人离开,就对倒在地上的董君武说,“看到没有,这算是抛下你了。你对梅家来说,真是太卑微了。” 董君武只看到众人的背影完全消失才低下头来。 “你跟钟师兄颜师兄同样都是三剑客的高徒,但是你们三人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钟师兄与顾家沾亲带故,颜师兄是纪师伯唯一的弟子,但你只不过是梅光宗众多培养弟子中的一个。你应该感觉到了,像你这样的高手,在梅家有很多,懂点铠甲功,练过几套剑法,高不成低不就的。” “你已经这么厉害了,还有什么办不成的,需要我帮忙的。” “找你祸乱江湖,我一个能这个能力,把这个江湖搅浑。” “我就知道你是最坏,我就不想跟你有任何的关系。” “不想跟我有关系,若不是当初我救你,你早被靳北一棒打死了,知恩图报都不懂,非得我要用强的讨回来,你还真是不老实,一句话,你是要生,还是要死。” 于连城用剑筒在董君武后背抵了一下,董君武就趴在了地上,口里不禁吐了一口血。 “你至少说清楚,要我帮你做什么。” “去灭了飞龙帮,我帮你扬名立万。这样韩兄就没胆找你报仇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怪家伙,我从来就不想跟你扯上关系,你是疯了。天下第二帮,仅次于丐帮之下,但是实力远在丐帮之上,不可能的。” “少废话。” “好,我同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在这之前,我不想死在他们手中。” 于连城站起来放开董君武,对着韩山说,“飞龙帮被灭之后,你想拿他怎么样,我都绝不插手,但是在这之前,给我一个面子。” “好,在这之前,不追究。” 董君武说,“你先帮我解穴。我才能帮你。” 于连城示意了一下颜仲。颜仲在董君武身上来回试了三试,才把董君武身上的六处大穴全部给解了。董君武跟在颜仲身后,小心的说道,“这家伙把点心拂穴手,还有魅影功铠甲功全部融合在一起了。” “我看到了。点心拂穴手是二姐亲自教的,得了真传。我试了三次才解开。” “他的武功练得这么高,冲进飞龙帮,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我们就不同了。” “别打歪主意了。老老实实的去帮他吧,你现在也要被泰山派的人追着呢,死亡正在后面追着你。” “都是该死的雷楚云让我干的,我不干,我都活不到现在。” 众人拐过林子,就到小镇。没走几步,就看到杨春等人与梅易之等人对峙起来。琴舞看到倒在地上,被修理得很惨的李改之,就更加确定华山派就是一团祸水。 “谁干的?” “我们三个都动手了,对了还有衡山派的盛姐姐也动了,至于是谁出手的重,谁出手的轻,就不知道了。”艾春大说。 梅易之看到坐在茶楼上的盛海棠。 “我尊叫你一叫盛姐姐,过去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为何还要重提。” “我为什么要重提,对我来说是很光彩的事吗,是他突然向我扑过来,我一脚踢过去,那三个一窝蜂的跑出来打他,我都没看清楚是谁?” “我们也没看清楚是谁,打完了才知道原来是二公子。我们是替天行道,教训淫贼。这家伙想来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梅易之冲着于连城问道,“是不是你教唆他们干的。” “我可有大事要干,没空玩这种小孩子游戏。” “真是养虎为患,一开始就不该纵容你。” “梅公子,好像不知道一个道理,身为丛林之王的老虎,实事上它是没法想吃什么动物就吃什么动物的。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得学会去尊重对方,搞得不好,他就会成为你人生的绊脚石。” “你真是让人火大。” 第199章 二公子之死 夜空漆黑一片,正是可以诉说秘密的最好时候。琴舞正要走出房门,就遇到了前来找她的林梦竹。来得真不是时候,琴舞怕是错过了今晚跟于连城的告别,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会遇到。想到于连城树敌无数,白天里又惹火了梅公子,与纪长空针锋相对,又与顾四公子关系不融洽,真是为他的处境担心。 “你要出去?” “是。师姐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到我房里去吧。” 琴舞走过去,就看到房里还有燕青云。 “我是代表韩师哥,也是代表泰山派,为上一次跟衡山派结盟道歉的。现在韦掌门在催我们赶快上路,到衡山去,我特来问问林掌门的意思,这一次我们两派同进同退,希望没有一个能丢下。” “韦掌门的意思很清楚,让我们上衡山,再慢慢让我们同意推选五岳盟主,当然是推他。可是现在衡山派势弱,就算我们推他,华山与嵩山肯定不会服他。到时候就是硬碰硬。我们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琴师妹,你的眼光,一直都不错,你怎么看。” 琴舞对这个局势不是很了解,但是她想到如果她是于连城,她会怎么做。 “衡山派肖掌门旗下的弟子,只有两个还活着,听说也是练过葵花剑诀的,有点实力。而韦掌门自己座下的,一个已经被于连城打伤,怕是好不了。而楚昭阳与盛海棠意图不明,但是两人成名多年,比我们都年长,江湖经验老道。若是让他们目地一致,那韦掌门做五岳掌门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华山与嵩山连掌门人都没还没有选出来。我想在此之前,就得分化师徒的关系,抓住肖掌门死得不明不白不放,让两人去查他的死因,而韦一鸿肯定不会去想肖掌门的死因。” “这个想法好,若是两人都能置身事外就好了,现在就只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等大家都实力精进了,再打也不迟。”燕青云高兴的赞成说,想到要把这个结果告诉韩山,也把林掌门对往事不追究,快一点去告诉韩山就走了。 “她跟韩兄是夫妇关系?” “听说是的,两人简单在泰山上做了一个礼式,听说是在新婚当日,被佘军从泰山赶下山来的。” “五岳剑派果然是同气连枝,一派动乱不堪,把其他派全部牵扯进去了。我曾经听于连城说起过,五岳剑派的剑法完全没有相悖的地方,完全能相融,在极基上差不多的。他推测说,五岳剑派在几百年前,应该就是一个门派。五十年前,岳左之乱,岳左两人就是想把五岳剑派合而统一,结果成遗臭万年。那个雷楚云派人,把那些掌门杀掉,也是为了这个目地,只是还没有一个眉目,就被顾梅两家合力所杀。” “你对五岳剑派的局势看得真通透。为什么要分化韦一鸿师傅三人?” “不是说了,为了不让他做五岳盟主吗?” “你想借两人之手,为于连城洗清清白。不过以我对于连城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在乎这个清白。” “是非黑白,他是不想搞清楚,而现在这个江湖,也没人来主持公道,但是我想让他明白,还有人跟他站在一起,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孤单。他就不会干这么疯狂的事。” “他跟纪长空有过节,能想得通,是纪长空嫁祸给他。但是他与梅公子有什么过节,感觉过节更深。” 琴舞也说不清楚,但是她能感觉到他们俩是两种不同的人与生俱来的敌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师姐,我该走了,我想跟他告别。” “去吧。去灭飞龙帮,真是九死一生,说不定会再也见不到了。” 琴舞走出去,向于连城借宿的客栈走去。突然一个身影从她附近一闪而过。她看到那个身影完全浮在空中飘飞过去。知道对方使的就是魅影功。她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 拐过两个弯,居然跟丢了。琴舞就猜到此人的魅影功应该是在她之上。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管,还是去找于连城。这时就听到一阵叫喊。琴舞转过头去,就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梅易之追出来,就看到琴舞注视着蒙面人离去的方向。 “梅公子,出什么事了?” “我弟被杀了。” “你追不上的。那人练得是魅影功。”琴舞突然间觉得不应该如此多言,还有这么武断。 琴舞跟着梅易之走了进去,果然看到李改之躺在地上。发现他的人是齐飞浩。琴舞看到齐飞浩左臂上也被划伤了剑,想到此人应该是绝顶高手。 “对方使得是魅影剑法,手中拿的是寒光剑。看那个剑法的路子,很像两个人。” “哪两个?” “顾惜晨和于连城。” 琴舞趁梅易之在招集人手,就飞快的向于连城的方向赶去。进入他的酒楼,走过过道时,却意外的看到那个蒙面人。琴舞正要跟上去,于连城就找开房间看到了琴舞。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大事不好了,进去说。” 琴舞走进于连城房间,就看到搁在桌上的寒光剑。 “你去杀了二公子?” “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 “我信。” “为什么信?” “我觉得你更想当着梅易之的面,把二公子杀了。” “看来你很懂我。”于连城拿起寒光剑,“刚才不知哪个家伙,从窗外丢进来的。” “那个人去杀了二公子,把凶器扔给你,梅易之正带着梅家子弟过来了,我刚好就在现场。那人使的是魅影功,用的是魅影剑法,齐飞浩从剑法的路子,猜测就是你和顾惜晨。”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 “你不快点逃命?” “为什么要逃,逃了反而嫌疑更大。” “我看那个梅易之对他弟感情很深,他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他们的感情是很好,但有时听说有种恨铁不成刚。那就让我看看他有多爱他弟。呆在这里,别出去,我就去会会他。” 于连城已经感觉到梅易之带人把整座客栈包围起来了。客栈内外顿时燃起火把,火光冲天,把客栈内外照得光亮一片。 “好大的阵势,你这是要干嘛?” 梅易之让人把二公子抬了出来。于连城假装不知情,把尸布掀了一下,看了一下李改之。 “他死的还真是时候。” “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一再激怒我。” “你这般劳师动众的,带人过来,还用得着我激怒你。”于连城把寒光剑抛给刚赶过来的顾惜亮,“真是一把好剑,像是特地选来作证物的。一剑划伤脖子,伤口瞬间冻住,这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凶器就是寒光剑。” “看来你是想说,你不是凶手。是有人要故意嫁祸在你身上。”梅易之说。 “我去偷寒光剑,杀了人后,还把剑拿在手里,给你看。这跟我在你面前杀人,有什么区别,何必多此一举。” “你的口气太大了。”齐飞浩向于连城一棍挥来,于连城闪开时,用剑筒还击。 第200章 木桑之死 齐飞浩四十多岁左右,十年前扬名于江湖,在气宗师中,算是很年轻的,这得益于练过铠甲功的缘故。他手持木棍,以铠甲真气附着,木棍就像是穿一件银光铠甲一般,不仅坚不可摧,而且锋利无比。 于连城早有听过齐飞浩的传闻,是梅家第二高手,第一高手就是站在梅易之身后的归海深。于连城心中有所忌惮,两人同进攻过来,就没有拼尽全力。在一个躲闪时,慢了半拍,木棍扫到于连城的衣角,瞬间就被划破了。 “看来是认定我就是凶手,原来都是一路货色,所谓的真相,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对吧。”于连城用轻功闪开,齐飞浩就有些追不上了。 “我给你证明,你不是凶手的机会,只要你使出魅影剑法就好,是非黑白,梅公子自会有公断。”齐飞浩说。 于连城拔出软剑,在齐飞浩猛冲直行时,一剑就缠住他的木棍。齐飞浩一惊,想不到一瞬间就压制住了,他禁觉得于连城这手剑法,似乎冥冥之中能克制铠甲剑。 “真能公断?” 梅易之看到林梦竹与韩山等人一齐赶过来,就冷静下来,此时不是发泄怒火的时候。 “凶手确信无疑,是会魅影功。你在此时,就该是无人给你证明你不在场的证明。”梅易之指着下楼出来的杨春等人,“他们不能为你证明,他们跟你一样,跟我弟有私人恩怨。你又能轻易从顾惜亮手中拿到寒光剑,现在寒光剑又是在你手中。从一系列的证据来看,你就是凶手。” 于连城把剑抽回,两人互相弹开,“那我有个疑问,既然凶手就是我,为何我不逃。晚上杀人,是为了掩人耳目,白天杀人,岂不是影响力更大。挑衅梅家,也算是五十年来,华山派第一人。” 梅易之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众人还是听出了于连城的意思。他更想在白天杀了李改之。梅易之已经能体会他对自己的仇恨。 “你自持武功高强,搞得江湖血雨腥风的。顾家没有对付你,我就代劳了,来清理门户。”梅易之手一挥,归海深跳过去,一拳击出。 拳头武装着铠甲真气,就像是戴着一幅金色的铠甲手套。于连城闪过后,齐飞浩一棍击来。两位前辈高手,丝毫不顾及身份与场合,要对于连城致于死地。 “打得过,就一对一,说是长辈对晚辈的赐教,打不过了,就二对一,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清理门户,反正再怎么样,都是梅公子有理对吧。”艾春大说。 梅易之不想理他,只等着两人干掉了于连城,再收拾这帮败类。眼看于连城以剑法相抵,越来越来抗不住两的围攻,胜算就在一瞬间。归海深一拳击出,于连城眼看躲不了。胡邈一指弹出,一根银针,从后射入到归海深的体内。艾春大手中运集一个真气球,掷向齐飞浩,把齐飞浩爆飞倒在一边。 于连城顺势一劈,一道巨大的斩击直击梅易之。梅易之举剑挡住,于连城跳过去,一招泰山派的来鹤清泉,从下撩下,一只尖嘴鹤只击梅易之的喉咙,梅易之闪开剑气,但是想不到剑头从另一侧刺来。眼前就要击中他的脖子,是木桑的一剑挑开。 于连城闪开他,又是一剑紧跟梅易之不放。梅易之在慌乱之中把木桑推过来,于连城的剑,已经收不回来,直刺进木桑的胸口。于连城停了下来,把木桑扶住。 “我是不是凶手?”于连城冲着梅易之喊道。 就是在梅易之愣住的一瞬间,齐飞浩与归海深带着梅易之跳入空中,其他梅家子弟,拦住杨春三人。 顾惜亮走过来,“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这是要撕毁我们与梅家的盟约。” “如果你还有点脑子的话,现在就应该带上你的人,去把梅易之给宰了,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孬种,你怕梅易之。” 顾惜亮生气的离开了。 于连城把木桑扶起来,按住他的脉搏,等了许久才说,“你有什么遗言没有?” “小时候,有那么一段时光,在华山上是很开心的,是什么时候,就不再开心的。” “从我们开始认识这个江湖的真正面目时。” “你真聪明,当初不跟着梅师伯练剑就好了。” “对,当初不跟着顾惜晨练剑就好了。” 木桑微笑了一下,就闭眼死去了。三人刚好把其他梅家子弟打退,走了过来。 “梅易之,果然有智谋没气度,统一不了华山派,还好当初没有想到要去投靠他。”杨春说。 琴舞后来回去,遇到了纪长空,就看到他的脸色已经不像过去那么有自信。她猜到纪长空是看到了今晚的一战,料到于连城说不定有哪一天,会带着这帮人来找自己。 第二天,酒楼各路人聚集在大堂,想到都是看到了昨晚于连城公然挑衅梅家的一战,已经让大家都嗅到了危险的信号。大家虽然都聚集在一起,但是都沉默,想着各自对江湖的把控。这时就听到一阵很悠伤缅怀的箫声。这正是于连城站在木桑的墓前吹奏的。 “真是讽刺,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居然能吹出这么深情的曲子。”琴舞看到南宫笑不屑于顾的说出声来。 “华山派三家相斗由来已久,看来要进入最后的阶段,华山掌门也要选出来了。”楚昭阳说。 “他们是要去飞龙帮。我们也要上路才行,都休息够了,真是闹腾了好一阵,真是想不到这个小家伙,还这么能折腾。”盛海棠说。 “盛师姐是要上路回衡山,还是去调查肖掌门被杀一事?”琴舞问道。 “既要查肖师叔被杀一事,也要回衡山一趟。” “我听说那三人正在杭州,不如我们一起改道,前去杭州,一起听听三人的说法,也好做个见证。从此地南下,到衡山,本来也是可以经过杭州的。” “为何琴姑娘对于连城之事,这么上心?”盛海棠问。 “我对他的事,也很好奇。”燕青云说,“冤案总是有,但真相很难得,就像昨晚一样,所有不好的都指向于连城,但有一点于连城是证明了,没有必要晚上杀二公子。若是梅易之能公正一些,也不会有昨晚的事发生。还有玄叶大师的事,都是有太多的委曲在里面,只有寻求武力来解决,他就像这个江湖的一道伤口,我们越是拉扯他,伤口就会越大,流得血就会越来越多,谁也不敢肯定,会牵连到自己。梅易之,一直在一边看戏,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就突然落到他自己的身上。” “韩夫人说得好,是我们的冷漠和冷眼旁观,让一个人逐渐疯狂。”林梦竹说道。 “林掌门,还真是一腔热血,你们自己的师傅之死都没搞清楚。”韦一鸿说。 “已经查清楚了,只是等待着合适的机会告知大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师傅之死,与于连城一点关系也没有。” “玄清师太死在何人手中?”韦一鸿说。 “这就不劳韦掌门费心了。这是我们恒山内务,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那帮企图毁掉恒山派的无耻之徒,我们也迟早会把他们锹出来。”林梦竹丝毫不畏惧的看了一下韦一鸿,她后来回忆起这份勇气,想到它是来自于连城。他从于连城身上看到了一个鲜活生命的对命运的反抗。 第201章 追查凶手 琴舞想到既然把杭州作为必经之地,这路南下,必定会比往日耗费更多的时光。路途的辛劳,还得防得有坏人神出鬼没的。可想而知,此行是多么的凶险。 这日一队人马途经一个山林。琴舞独自一个向河边走去。庞娟就主动跟了上来。 “你很喜欢独来独往,这不是个好习惯。”庞娟说道。 两人一起在河边洗脸。 “你跟那个泰山派的师弟倒是挺要好的。” “你说是诸师兄,他跟我学的是一样的,是两剑。他真是个不错的人,种种心得都传给我了。他还说我现在的双剑,已经超过他了。” 琴舞看到庞娟两颊扉红,不禁想到这一趟,也许并不全是一个劫难,或许也是一个机会,让两个门派走到一起,彼此互相了解,信任,放下异意。 “我听说韩夫人也是练得双剑,你怎么没有向他请教一下。” “我跟她又不熟。听说她练得是武当派的两仪剑法,只是有些地方借鉴了葵花剑诀。” 两人闲聊于此,这时盛海棠也向河边走过来,用手舀着水洗手。 “盛师姐跟于连城很熟?”琴舞好奇的问。 “我跟她大姐是很好的朋友,曾经一起走过江湖。我每次去顾家,都有碰到他,也算是相熟,他跟昭阳,小时候就相熟。于连城小时候曾跟着他父亲漂泊于江湖,在说书坊落过脚,他曾经跟着昭阳学过弹琴。” 琴舞点了一下头,难怪于连城对两人的态度这般恭敬。 “这个江湖真小,有缘人真是千里来相会。”琴舞说。 “的确是有缘人,本以为是不会有机缘再见的,我本要跟昭阳想忘于江湖,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但是衡山派之事,一下子就把昭阳推到两难境地。要做到看轻看透太难了。你也许不知道吧,楚昭阳虽是师傅的大弟子,但也是肖掌门的儿子,肖潇月消声于江湖,而肖掌门又无故惨死,他不得不出来。” “那他更要去查明死因,是义不容辞。” “你很信任他。就算他一再疯狂,一再挑衅,你对他都坚信不疑。”盛海棠问。 “他有温柔的一面,是这个江湖没有善待他,他才露出自己的青面獠牙。” 琴舞看到远处楚昭阳抚摸琴的样子,就不禁想到于连城小心打量笛子的情景,那是那么的温柔和优雅。 “希望他能有一天,能像此时的楚师兄这样,能醉心自己的生活。” “他会有机会的。” 楚昭阳看到两人都看着他,就向这边走了过来,“有打扰你们吗?” “没有。” “还有两天的路程,就能到杭州,我想到了杭州,请琴姑娘一起追查此事。” “为什么是我?” “一来,我想有其他人作个见证,二来,那晚我看到姑娘用轻功的样子了,算是得到顾家真传。我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说书先生,在说书坊,被人所杀了。” “这是在杀人灭口,在销毁证据,若是这样,当时倒底是什么情况,就永远也没有人知道了。我们不能在这,干等着。” “我就是这个意思,能不能请姑娘一起上路。” “当然。我得跟掌门师姐,说一声。” 琴舞找到林梦竹,把此事说来。 “是不是太凑巧了,要去查肖掌门的死因,紧跟着与他相关的人,就突然死了一位。此事有凶险。还是让庞娟与严瑶光陪你一起去。” “不行,这么多师姐妹在此,里应有个照应,若是韦一鸿再出什么岔子,怎么办?” 两人相持不下,纪长芳给了林梦竹一个眼神,就放琴舞跟着两人走了。 “我担心她有危险。” “琴舞天资很高,又练过魅影功,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高手,只要不恋战,都有自保的能力。放心吧,不会有事。” 三人撇下众人,一路用轻功向杭州的方向赶去。本来是有一两的行程当晚三人就到了杭州城下。琴舞坐在茶桌前,休息时只感到运功过度,双手不断的发抖,但是她看到两人仍然是气定神闲的,想来就是实力非凡。 “两位的轻功也是了得很。”琴舞说,“若不是已经到了杭州,我真怕是要拖后腿了。” “衡山剑法追求变化,虚无缥缈。对轻功一直都有特独的钻研,只是潇湘剑法名声太大,把其他武学的名气全盖住了。” “就像华山派的四大奇功之外,其实还是有其他很厉害的武学,只是很少被人所知。” 盛海棠点了一下头,“我们休息一阵,就要去找李二环,如果遇到危险,不要逞强。此人明知我们要来查案,故意杀人。是穷凶极恶之徒。” 等琴舞运功调息,休息好了之后,果然就有人向楚昭阳送来消息。 “她就在城下的暗巷里遭人追杀。” 三人一起火速向城下的暗巷赶去,只听到打斗声,才找到她具体的位置。琴舞领先闪过去,就看到那位蒙面人正一掌打倒李二环。琴舞及时拔剑,挡住了紧接着的致命一掌。那人没有料到出人意料的剑头,一不小心被剑头划伤了手背。正是要向琴舞还击时,一道飞鸟斩击,盘旋飞过来。蒙面人躲开盛海棠的一击,正是要还击。只听到琴声扬起,琴舞看到四处飞散的剑气如秋风下的树叶,一齐向蒙面人击来。 蒙面人一掌震散,正是要逃走,盛海棠从一剑落雁回峰,不仅封住了他所有的去路,划出的剑气如鹰盘旋而来。眼看蒙面人,被逼得没有退路。他伸手就把所有剑气,全部吸进体内。一掌还击回来,幸好琴舞以魅影功把盛海棠扑倒在一边。 蒙面人以轻功飞上屋檐,楚昭阳就收起了琴,紧跟着追了上去。琴舞扶起处于昏迷不醒的李二环。 “得找个地方给她疗伤才行。” 两人架着李二环,回到了酒楼。察看一翻后,楚昭阳才回来了。 “怎么样了?”盛海棠问。 “他的轻功事在是太高了。所用的武功也是匪夷所思。”楚昭阳只觉得哪些有些奇怪,一时说不上来,就没有再往下说下去,“她怎么样了。” “肩骨被全部震碎了,那人的力气估计力大无穷。”盛海棠说,“一个人的内力再怎么练,就算练到登峰造极是不可能把人的骨头都震碎,只有外家功夫练到家的,才有如此力道。” “那蒙面人的轻功很高,刚交手时,见他躲开的一瞬间,我还以为他也练过魅影功,真是动如鬼魅。”琴舞说。 “练功练到一定境界的人,下盘都极轻,人的整个身体都是轻盈的,但是那个人的脚步很重。凡是他踩过的地方,都有很深的脚印。应该是练外家功夫练到顶了。我听说在江湖上以练外家功夫闻名,在十几年前,只有青衣楼中出了几名,其他门派的高手,大多是内外功夫兼修。到他那种程度的,几乎从来没有听说。” “还会再遇上的,下次都要小心一些。我已经写信给了殷有缘,他会秘密来找我们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就怕他还有同伙,若是一个人,我们三人合力,还能招架,但是有同伙就说不准了。” 第202章 巧遇纪长空 第二天李二环就苏醒过来。众人向她介绍后,她才突然间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突然间要取她的性命。 “真是无缘无故被卷进一场阴谋之中。” “二环,师姐,这话是从何说起。”琴舞问。 “你是玄清师太座下的弟子?” 琴舞点了一下头。 “我认识林梦竹,听说她已经做了掌门了,真是比我先一步。”李二环苦笑了一下,“我们上衡山,自以为得到更多关于音律上的指点,现在想来,只不过是肖掌门有意请我们去的。” “你们跟师叔不熟吗?”盛海棠问。 “怎么可能相熟。我才二十七八,殷师兄稍微年长,有三十四,而洪先生有五十多。我后来好奇问,他们俩,为什么要在那天上衡山,他们都说是肖掌门格处邀请上山的,我们三人与肖掌门都没什么私交。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我有江湖上也没多大的名头,在音律上的造诣也不高,为什么肖掌门要请我上山,一起研究音律。” “你是意思是说,你们三人那天上山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肖掌门请你们上山,作一个见证,让江湖人都知道他与于连城的对决。” “对,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场对决,不论肖掌门是输,还是赢,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琴舞说道。 “后来我们三人一起下山后,一直以为肖掌门请我上山,就是为了作一个见证人,只到他突然死了,到了现在,我才又想到,不是为了见证他的对决,而是他的死。” 琴舞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肖掌门死时,在衡山派上只有我们四人在场,理所应当,我们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我们三人却又是最没嫌疑的。” “我听说洪老先生,不是很会武功,你们三人与肖掌门,并不相熟,也就没有动机,同时也欠缺一点能力。”盛海棠说。 “对,从开始肖姑娘,就把我们排除在外。” “那于连城杀害肖掌门的动机是什么?他上衡山是为了提亲而去的。”琴舞说。 “我曾无意中听到肖姑娘说起过,肖掌门在上一次五岳盟主大会上缺席,华山派就有意要动他。于连城是顾家子弟,替顾家杀肖掌门,这个动机也是有可能的。当然,我们三人,从另外一个角度推测,他还有另一个动机。” 二人正等着李二环说出来,楚昭阳就回来了,正带着殷有缘走进来。李二环高兴得向殷有缘打招呼,但是殷有缘却反应的格外冷淡,李二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这一切,都被琴舞看到了。她看到李二环见到殷有缘的一瞬间的表情,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但是殷有缘却冷漠的像陌生人。 “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李二环说。 “李师妹,伤得如何?” 李二环一愣,怎么这么见外,这般称呼她。想到这里有外人,也就没有放在心里。 “只是肩骨全部被打碎,只能卧床静养。” “真是命大。” 琴舞只感到殷有缘说话冷冷的。就是在这时,蒙面人闯进来一掌击向殷有缘。楚昭阳拔剑挡住。瞬时之间盛海棠从另一侧一剑击出。琴舞从上空撩下,剑头就划伤了蒙面人的脖子。 蒙面人拔腿就跑,两人紧跟上去,琴舞紧跟其后,但是她刚走出房门,就停住了。她觉得与其抓住这个蒙面人,知道当时的真相更重要。返回来,就看到殷有缘掏出一枚匕首向李二环刺去,李二环躲闪不开,只看到匕首就快要到她的胸前时,停下了。是琴舞一剑刺穿他的身体。 李二环好生打量了一下殷有缘,见到他脖子上有一丝缝隙,就撕下他的人皮面具,不惊大叫一声。琴舞探过去,原来那张面具是一张人皮。 “缘哥哥,死了。”李二环放声大哭起来。 “这里不安全,我带你离开。” 琴舞扶着李二环从窗口下跳了下去,没走多远,琴舞就感到有两人蒙着面,向她们悄悄的跟过来。两人在繁忙的街道上,来回四处乱窜。琴舞一时失去了注意,眼看两人已经走近,一场恶战是再所难免的。琴舞拔剑而出,那一瞬间从街口,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纪公子,我在这。”琴舞热情地向纪长空挥手。纪长空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驱马过来。 “琴姑娘有事找我?” “我遇到麻烦事了,我帮我离开。” “我为什么要帮你?” 琴舞从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会拒绝一个漂亮女人的请求,不禁想到于连城曾经跟她提过纪长空,说纪家公子是男人中的另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不好色。 “看在大姐的面子上,你就得帮我一次。” “看在二姐的面子上,你跟泰山派把我二姐一起掳走,我还没找你们算帐。” “纪公子,何必这么没风度。二姐,眼睛不是好了吗。这么好的结局。” “可是我三叔却死了。”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琴舞看到那两人还站在那里不走,“二姐,听说你最想行侠仗义了,这举手之劳的。” “琴姑娘,可不能这样叫我。” “于连城不是这样叫你吗?” “他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而且他那个人,嘴甜,从小就是这样。就是这一点上,从来没有个规矩。” “他不是没规矩,是存心居心不良,就是想占女人的便宜。”纪长空气愤的说。 “我跟他也算是相熟,怎么从来没听他叫我姐姐,妹妹的。他是从心里喜欢二姐,大姐。才这般叫你们。这个女子,对他的案情至关重要。” 纪长莺示意了一下,后面的人就给她们带来一匹马来。琴舞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后来琴舞才从纪长莺口中得知,自从那晚于连城与梅易之大动干戈后,第二天,两姐弟就带着纪家子弟悄悄离开,一路南下,他们正是冲着岭南帮而去的。 “你们不是真的要去灭岭南帮?”琴舞好奇的问。 “三叔死在外面,总得落叶归根。”纪长莺有些伤感的说,“就算纪家有心,但怕无力。” 琴舞顺着纪长莺的眼光看到了纪长空,“三弟,是块习武的料,但不是能干大事的料。真是应了连城的那句话,由一帮女人拉大的男人,眼光太浅了。纪家走镖,男人们都在外面,长空是纪家独子,被一辈女人从小呵护,重感情。让他去带着纪家名震江湖,真是太难为他了。” “二小姐的意思是纪家要退出。” “是连城的意思。他逼着纪家退出,虽说不情愿,但是就我对现在纪家的看法是,退出是明智之举,就看连城回华山,能不能说服我爹。” “纪家加入了起点之战,野心早已外露,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他有他的筹码,他的手段,还有他的心。”纪长莺突然转了话题,“你确定他的心里有我。” “当然,他叫大姐,二姐时真温柔,只是他有时候,心不在焉,我还以为你们真是他亲大姐和亲二姐。” “顾家倒是有一位,从小就待他像儿子一样的大姐,当然岁数就比我们更大一些。” “你说的是顾惜娴。” “听说她从川北回来了,看来顾家是要有新动作了,那个二公子之死,虽说与于连城没什么关系,但是梅家就不会轻易放过顾家的。就如连城所说,华山派的内战终于要打起来了。” 第203章 推理 琴舞决定跟着纪家一起去岭南,既可以躲过蒙面人的追杀,也可以让李二环安心养病。在那天李二环得知那张人皮是殷有缘时,精神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琴舞也觉得,现在马上重提当时之事,并不是明智之举。 琴舞心里为于连城着急,但还是按捺住性子,一边练剑,一边等着李二环能康复起来。她手中的剑,不像过去一样,显得好看而柔美,而是带着凌厉的果断与深沉。剑头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摆幅着都会发同轻微的细碎的声响,但是这足以让纪长空从熟睡中瞬间清醒过来。 “我还以来是于连城过来了,原来是你在舞剑?”纪长空刚走近,就看到琴舞手持着若水剑,看着他。 “你很在意他。” “那个浑蛋,把我的心搞得一团糟。” “原来你是很矛盾,该如何处理岭南帮。去灭掉它,又有些害怕,能力不足,经验上浅,若不去理它,三叔又死在他们手中,以后纪家镖队是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你真聪明,怪不得梅易之为了你,去把镖门给灭了。” “他灭镖门不是为了我。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 “他的确是冲镖门而去的,是因为你,他擅自改变了计划,才导制梅家弟子有很大的伤亡。梅家公子,不是不会只带这么几个人在身边的。他们是死了一批在镖门的地界上的。你那晚给他去通风报信,我想梅易之是知道的。真来他们的过节是是越结越深,过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关系不好,但是现在为了女人,一定会你死我活。” 琴舞突然想到,梅易之当时要杀于连城,里面可能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关系。琴舞没有想到的是,她对于连城的爱,让他陷入到了一个更危险地境地。 就是是琴舞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李二环跟纪长莺向这边走了过来。 “多谢琴姑娘,仗义相助,看来你是等了许久了,我现在就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纪长空想要回避,却被纪长莺叫住了。 “一起听听。” “我不想为他陈冤得雪。” “他为我治好了眼睛,说不定能让纪家的好几双眼睛重见光明。你们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恨,你就不能有公子该有的风度。” 纪长空听到纪长莺的斥责,果然就瞬间温顺下来,坐在一边。琴舞看到纪长空不自然的样子,就觉得纪长空有时很像一个孩子。众人听着李二环把当日的情况一一说来。 “我们三人总是在一起,没有一人单独离开过。肖姑娘当时挨个问过我们,觉得没有很大的嫌疑,就很快让我们下山了。这个消息,也随着洪先生的嘴,一下子就传得满江湖都知道。直到那个悬赏令一出,我就本能的感觉不妙了。” “配剑被人夺走了。对一个剑客,不能用剑,却要面临追杀,的确是九死一生。”纪长莺说。 “当时我们下山后,还在一起讨论过这个案情,于连城的确是有杀肖掌门的动机,就算不是出自顾家的原因,就为他自己,他也有杀心。” “身为一个剑客,被人夺剑,的确是奇耻大辱。这是身为剑客的荣誉。”纪长空不屑的说,“我要是那样,还不如一死谢罪。” “的确,像你们身为名门世家,对名声看得很重,名声就像另一件华丽的衣衫。我们当时都这么认为,这是于连城怒杀肖掌门的动机。其实里面还有一个不是很光彩的秘密。”李二环深呼吸了一下,“若是当时我们能站出来指出,也许就不会受人追杀了。可能这就是报应吧。两人对决时,肖掌门点了熏香,让于连城内力尽失,肖掌门才赢。我们当时都看出来了,但是都碍于脸面没说。” 三人都沉默了一下。 “于连城应该也知道。那他杀害肖掌门的动机,就更明显,是恼羞成怒。”琴舞说,“他是在前面先走,打坐运功,恢复功力,再下山遇到你们,这段时间,他是一个人,的确是有很大的嫌疑。" “所有当时洪先生,就直接问他是不是他迂回去,一剑把肖掌门杀了。他在丢失内功,都能与肖掌门斗那么久,若是他拿回内功,的确是有可能的。” “你刚才的话说是,肖掌门拿着于连城的配剑,送你们下了一段山路,你们走下一程,肖潇月就跟上来说,肖掌门死了。你还记得走了多久?”纪长莺说。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为什么这么确定?”琴舞问。 “我们三人与肖掌门分别后,就向下山的路走去。没走几步就拐了一个弯,我回过过。想到一下肖掌门为什么请我们来的原来,总觉得奇怪。我回头没看到他了,就是在那里,我听到一阵琴声,是出自衡山派的空山鸟语,还没听完前三段,于连城就从坡上过来。这时琴音就突然间没有了。” “也就是说凶手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把肖掌门杀害了。”琴舞说。 “那凶手就一定不可能是于连城。”纪长空突然插嘴说。 “为什么这么说,三弟,有什么依据。” “因为于连城的武功,不扎实,华而不实,是无法在短时间里与人分出胜负的。” “他不是会魅影剑法吗?听说顾家公子,在江湖上与人比武切磋,从来没与别人打斗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他根本就不会魅影剑法。那晚梅易之找他对质,要他证明,看他的魅影剑法,但是他却不用,反而走极端,要杀梅易之。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根本不会魅影剑法。他应该只是练过剑法中比较精妙的几招,完整的魅影剑法,他是使不出来的。” 琴舞听到纪长空的评价,想到过去于连城对纪长空的评价,不禁觉得他们互为知已。不做朋友,太可惜了,做对手,太可怕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在想什么,简直是一清二楚。 “我也觉得这不可能是于连城。是心性不符。他生性胆小一些,与人比武中总是谨慎多于大胆,不是快速求胜的类型。在一柱香的时间里,他得从肖掌门手中夺剑,还要跟他打斗,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剑致胜。这跟他的剑路也也符。他的剑路是擅长打持久战,这一点跟顾惜晨完全相反,只要抓住一个机会,就一剑致胜。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他是否真有能力在一柱香的时间里找到对方的破绽。” “你们对他熟悉,可以断定他不是凶手,但是其他人就不会这么想。以他的武功,别人都会认为是他干的。也只有他有能力,有动机。感觉就像是设计好的。”琴舞最后说。 “如果从这个方向,无法证明他的清白,那就只有可能从另一个方向去证明。”纪长莺说。 “另一个方向?” “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除了我们四个外人,衡山上也就只有衡山派弟子。他们也有嫌疑,他们有这个能力吗?”李二环说。 “我曾听于连城说起过。那些衡山弟子,也是有练过葵花剑诀的。那个杜月辰之所有这么厉害就是练过葵花剑诀的原因。若是弟子杀师傅,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我记得当日,盛海棠与楚昭阳出现时,于连城曾说说过一句话。他说南宫笑,当时也在衡山之上。” “你的意思是说,韦一鸿想重新做衡山掌门而杀了他师弟,这不太可能吧。我记得父亲曾经说过,韦一鸿当年是自愿不做衡山派掌门,把位子传给他师弟肖逸才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他不喜欢衡山派的位子,并不代表,现在他不喜欢。”琴舞说。 “此话有道理,毕竟局势总是在不断有变化,而人的心也总是处于变化之中,很少有人,对某种事物始终如一。” 第204章 寻找真相 自从那个想法从她的脑海里冒出来,琴舞就有些不能自拔。她要去找那两位肖掌门麾下的仅存的两名弟子,问问当时衡山派上的情景。 既然已经决定了,琴舞就想马上行动起来。但是现在让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李二环,该如何安排。放任她离去,就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若是带回恒山派,无疑是给恒山派雪上加霜。就是这种左右无路的思续让她清泉舞剑之时,差点让剑头伤到了自己。 “琴姑娘有心事?”纪长莺走过来说。 “只是不小心,心急了一些。”琴舞着着不受控制的剑头,她感觉它就像此时自己体内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你的呼吸极为不稳定,体内真气四处乱窜,最好不要练剑,让心平静下来。你也是练过华山派武功,对于内功修行之道,讲究静心。你最好静下心来。”纪长莺见琴舞不想说,就只好迈步走开。 琴舞追了上去,“二小姐,是不是很喜欢于连城?” 纪长莺脑中一晃,于连城陪她在三家洞治疗眼睛时的情景。于连城有时为了逗纪长莺,还非要纪长莺以身相许。毕竟是于连城给了她重获新生。 “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你看待于连城的眼神与你看待其他人不同。” “其实我是很想让他娶我的,但是他说他曾经为了他所谓的梦想,放弃追求他喜欢的女人。这一次,他是不会再错过了。我想也好,他跟长空无法调和,走到一起,毕竟磨难要多,而且现在江湖不稳,所有的儿女情长,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琴舞能明白此时纪长莺对于连城的感情,在从小结识的感情基础之上,又有了报恩,还有更多的招揽的深意,爱情已经不再纯粹。这也是她这么平淡看待自己对于连城的爱。 “二小姐,想要报答他,也是有共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 “楚昭阳与盛海棠已经介入肖掌门之死。但是我想如果此事只由衡山一派来追查此事,对于连城有失偏颇。那个楚昭阳与肖掌门关系又不一般,我想此事对于连城不利。我需要二姐的帮助。” 纪长莺看着为爱而奋起的琴舞,想到她比自己就勇敢多了。 “希望我怎么配合你,你就尽管说吧。” 就这样,李二环跟着纪家两姐弟向岭南而去。琴舞独自一人,向杭州返回。纪长莺告诉她,衡山派的一处据点就在杭州。她觉得有必要去看看。 琴舞赶到杭州的一家最大的说书坊。他潜进去,察看一番,正好看到楚昭阳与李商,张天志在一起。她想时机刚好,由楚昭阳来主持,听听两人怎么说。她就要推窗进去,却被一只手拉了过来。 “是我,琴姑娘。”琴舞还是在暗淡的星光下,看清楚了是冯月蓉。 冯月蓉拉着琴舞离开,只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冯月蓉才说出自己在此的原因。是林梦竹后来让冯月蓉暗中跟了过来。当琴舞跟着纪家姐弟离开后,她一直在暗中跟着李商与张天志。 “他们两人,就是那天在后面追琴姑娘的两个人。” “他们追我干什么?不对,他们是冲李二环而去的,但是他们找李二环可以光明正大的,没有必要藏头露尾的。” “还有更奇怪的地方。我听到楚昭阳与盛海棠大吵了一架,两人还动起手来,打起来了。之后盛海棠就走了。只有楚昭阳留下来了。” “我觉得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很好,怎么就突然大打出手,里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 “应该跟那个蒙面高手有关,那个蒙面高手,就是当初混在衡山派弟子之中,暗杀于连城的那位。他使的武功都奇怪,于连城曾说,他应该是练过葵花剑诀的,而且又与衡山弟子相熟。于连城猜那个人,应该是衡山派中人,只是不知道是谁。他的武功极高,曾两次把于连城打伤。于连城就是为了逼他现身,才让我弟去杀了那帮衡山弟子。” 琴舞想到,一个连于连城都耐何不了的高手,就是不容易抓到的,但是不能就此因害怕而退缩。那么突破口就只有一个。 “能不能逼问那两人,这蒙面人是谁?” “应该是问不出来,于连城才没多深究,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只是可惜于连城被那个悬赏令搞得焦头烂额,才没过多去在意这个蒙面高手,怎么也想不到,他也是跟肖掌门之死是有关联的。” “怎么全走上死路。” “是有人故意堵上。” “那就只剩下盛海棠了。她或许知道一些。毕竟,她比我的江湖阅历要深的多。” 盛海棠并没有离开杭州,而是西湖的凉亭边,独自一人悠伤的弹着曲调。 “看来盛师姐,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才突然间如此落魄。”琴舞走过去,坐在盛海棠的对面,抚摸了一下琴身。 “你带着李二环去哪?” “她去了很安全的地方。” “你回来是要继续查这个案子?” “当然,不过我怎么觉得盛师姐,并不像刚见面时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把件事放在心上了。” “我重出江湖,是跟着昭阳来的,但也有另一个原因。是顾惜娴,写信于我,要还于连城一个公道。可是我却发现肖掌门之死,与顾家有关系。” “盛师姐,是左右为难了。真相与侠义在盛师姐心中很轻。” “你为于连城插手这件事,难道是为了侠义?” 琴舞有些说不清,是爱于连城更多,还是胸中的一口侠义之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盛师姐突然间改了心意。” “什么也没发生。” 琴舞知道她是不会告诉她的。 “他叫你盛姐姐,是从心里尊敬你吧,你就这样弃他而去。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怎么凉得这么快。” 盛海棠看着琴舞的背影慢慢消失,她突然间回想到,她正值青春年华时,与于连城一起抚琴时的情景。想到于连城年少时,那么亲切的叫唤她,她突然落下了眼泪。时间太无情,能把所有美好的都慢慢淡忘,唯留下孤独一直无法排遣。 第205章 罡气 就是在琴舞一筹莫展的时候。林梦竹及韩山等人一起来到了杭州。林梦竹向琴舞了解在杭州所发生的事。 “掌门师姐,你们不是应该早就到了,怎么拖到现在?” “那个韦一鸿是真的贼心不死,一心要做五岳掌门,一路上故意拖延,总是不断在我和韩掌门之前游说。” “掌门师姐,你动摇了?” “我和燕青云反复想过此事。华山派想搞五岳盟主,还没举起,就夭折了。那我们就索性答应就好了,勉得又放冷箭,让我们防不胜防。” 琴舞不得不佩服于连城在此事上的看法,果然应验了。上了衡山的的路,两位后辈掌门,还是缺乏斗争经验,正在一点一点的配合韦一鸿的步伐。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林梦竹见琴舞一时无语。 “师姐,时时把恒山派的安危挂在心里。这个决定本是预料中的事,自从我们下恒山,就已经由不得我们了。不知为何说起来,那韦一鸿所带领的衡山派实力也比咱们强不到哪里去,怎么就这样凭他摆布。”琴舞心有不甘的说。 “咱们恒山派与泰山派从开始,就从气势上弱了。要想拉回气势,就得有一战,打起来就要流血,真是不知道图的是什么。” 琴舞看到林梦竹的无奈,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无奈。明明是一鼓作气,要帮于连城的,结果什么也做不了。 琴舞想出去散散心,就遇到了韦一鸿和南宫笑。她看到南容笑意气风发的模样,和有韦一鸿一幅沉着在胸的样子。就知道恒山派的处境是一步比一步遭糕。 “听说,你让纪公子把李二环带走了。” 琴舞停下了脚步。 “其实这样也好,到了衡山,我给纪公子发请帖,让他改道,再去一趟衡山。一起去见证于连城的案子。” “韦掌门,如果你真是为了真相与正义,那就现在请林掌门和韩掌门一起审问。而不是到了衡山一家说了算。若真是这样,这个案子将永远也说不清楚。”琴舞抬步就走。 “琴师妹,很在意这个案子。看来于连城对你而言很重要。”南宫笑说。 琴舞不知是从何时把南宫笑潇洒的微笑想成了笑里藏刀。她无比确信于连城曾经一度也很怀疑过南宫笑。也许正是于连城感到有不好的预感,才起了向全衡山派起了挑战的心思,要拿回他自己的剑。 “等连城处理完了悬赏令后,他会马上调转枪头,直向衡山派的。如果你们心中真的无愧,就要站出来说出真相。” 琴舞最近总是心神不明,她不得不跟着队伍向衡山进发,却又拿出不实际的行动来。这一切,林梦竹都看在眼里。她不到的是琴舞看不上梅家公子,却偏偏对于连城情有独钟。爱一个名声虎迹的男人,注定是很累的。但同时,也可能是真爱。他的缺点,一览无余的呈现在琴舞面前,她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什么都做不了,就静静的等待事情的变化。把握好自己的心,就好。”林梦竹在快要到衡山地界时,这样安慰她。 琴舞有些不安意思的对待林梦竹,她知道林梦竹是完全看透了她的心事。她停步驻足,回过头来,看到前来的路,不知道于连城现在怎么样了。 一团模糊的人影接近,琴舞以为是于连城等人,直到那些人走近一些。琴舞才认出了为首的是江沐枫。他把于连城传给他的华山内功,传给了其他嵩山掌派中人,掌派终于经过五十年的时间,克服了寒冰真气的反噬,一跃而起。江沐枫在为嵩山掌门找到了凶手,解决了掌派难题,也在嵩山正宗被成封两家赶下嵩山派后,众望所归,做了嵩山派掌门。 “他怎么来了?”琴舞只感到人越集越多。 “他做了嵩山派掌门,应该跟我们一样,是来投奔衡山派的。他这样一来,局势就更乱了,也不知他要站在哪一边。若他跟韦一鸿,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加不好。”纪长芳说,“说来奇怪,他能这么快做上嵩山派掌门,还得谢谢于连城。” “为什么谢他?” “听说嵩山正宗剑掌两派一直不和,都是由那个康冲而起。他把康冲杀了,那剑派心里的恶气终于平复了。” “可是我听说,于连城放出消息让剑派一脉的人,下山捉杨春,那成封两家才有机可趁,杀上了山。他们应该是恨死于连城了。”琴舞说。 琴舞站在远处,远远的看到江沐枫与韦一鸿热情的攀谈,听到韦一鸿爽朗的微笑,她就更加为于连城担心。就是在这个时候,恒山派弟子从一匹飞奔的马上,救下一个全身被鲜血染红的男子。冯月蓉挤进去,才认出了是杜月辰。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伤成这样?” 纪长芳按过脉后,就让人把韩山的几位出众师弟找来。 “他受了很重的伤,需要你们中的一位帮他疗伤。” 韩山说,“我们的内力也都不高。” “他的内力也不高。你们都是练过葵花剑诀的,应该知道如何懂得使用罡气。” “罡气是什么?”琴舞好奇的问。 “江湖中人,一般都只是练真气,只有少数顶尖高手,才懂得罡气的使用,罡气不能增进,只能熟练运用。葵花剑诀上的武功就是从高往低处练习,所以至今能练成的人,都是一批悟性极高的人。” 在场众人,都是年轻后辈,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知纪长芳说的是真是假。 “我来试试吧。”崔洪走出来说。 众人出去,琴舞只盯着房门显得比冯月蓉更着急。 “别担心,他死不了。”纪长芳说。 “纪大小姐,你刚才所说的罡气具体是什么?”韩山走过来问。 “能量在人体内运行,就叫真气,到了体外就叫罡气。江湖中绝大多数武学都是练真气为主,叫内功。但也有少部分人,机缘巧,或者是绝顶聪明的人,练外功。江湖中人对外功认识的很肤浅,以为只是力气大,招式厉害。其实这只是最初阶段。杜飞辰以气指御剑,就是用的罡气,事实上他本身就没多少内力。” 纪长芳看到韩山像是很痴迷的样子,“知道为什么在江湖上,懂内功的人很多,但是懂外功的却很少?” “对悟性要求极高。这就是为什么青衣楼用了那么多年,也出了几位很有能力的前辈,但是却无法传承。后来的弟子,根本理解不了。” 第206章 围攻飞龙帮 赶到衡山脚下的重镇,杜月辰就已经好了差不多了。对他伤势的关心,不仅只有他的姐姐冯月蓉,还有琴舞。那天琴舞给杜月辰端汤药时,杜月辰好生打量了一下琴舞。 “你是来打听于连城的事?” 琴舞很想掩饰,但是她发现爱一个人是无法掩饰的,有时越是掩饰反而会显得更明显,索性就坦率的点头同意了。 “我跟他分别时,他还好好的。虽然顾家在追杀他,但是我想他不会有事的。” “顾家为什么要追杀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们成功了,利有两光之计,成功让于连城进入到了飞龙帮,他杀了曲子敬。” “两光之计是什么计策?”林梦竹走过来问道。杜月辰看到恒山派有点实力的都来了,看来大家都很关心七星客攻陷飞龙帮的事。 “就是杀光和烧光。” 众位恒山弟子一下全部愣住了。 “当时于连城提出这个计谋时,七星客的脸全白了。江湖一直有传闻,他们都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在于连城面前,就真得显得上不了台面。” “为什么要如此狠绝,残忍?”林梦竹问。 “我开始也不明白,我很怕他。他跟我们就不是一类人。后来我们成功了,我才慢慢了解到了一些。世人都宣扬仁慈和善良,最关键的一点,不是它们有多可贵。林掌门知道是为什么?”杜月辰突然转过来问林梦竹。 众人一时,都是无语。 “是人性中凶残与邪恶的存在。”纪长芳说。 “这个杀光的办法,之所以没有出现在兵法上,是因为过于残暴,会毁了胜利者的形象。事实,在战争中,杀光是用的最普遍的计谋。把对方的子,一个不剩的全吃掉,就能防止对方死灰复燃。当时我很不解,甚至不想参与其中,这话是后来于连城跟我说的。我们当时聚在一起,就说既然只是要曲子敬撤销悬赏令,暗杀他一人,不就好了。兵法自古就有说擒贼先擒王的说法。当时于连城一个人不同意,一意孤行要这么做。最后是顾家三公子去了,其他人才不得不答应。” “顾惜晨也参与其中?”琴舞不禁打断的说。 “有顾公子的帮忙,才让我们基本上没有死掉一个的。武功弱一些的,受得伤要重一些,武功好的就只受了一点轻伤。我们都是单独行动,先从最弱的弟子下手,一旦有高手追击,我们就会在林子中汇合,一起击杀对方。我只记得在第一天,飞龙帮四周的空气都弥漫了血腥气。这个凶残的杀法,很快就才了作用,让飞龙帮中很多弟子,纷纷外逃,内部好像也很不稳定。” “外逃的弟子,你们是怎么对付的。” “于连城说过,凡是不抵挡的,放下武器的,外出出逃的,绝不多杀一个,但是只要是飞龙帮内部的,只要是活的,都要一剑了结他们的性命。” “将残暴推向极致,就能增进一方的气势。就有了以少胜多的可能性。很多地方的暴行,就是这么做。”纪长芳说。 “五天后,飞龙帮内部就有了严重的分歧。有的人甚至主动向我们倒戈。七天后,我们就成了两拔人,一拔人在外面继续制造混乱,另一拔人冲进了飞龙帮的内部。于连城杀了曲子敬,把他的尸体钉在柱子上。看来这个消息,没有我逃命的速度传得快。我们是在打胜后,聚在一起,庆祝时,顾家二公子顾惜明突然带了一帮顾家子弟,要杀他们几人。当时一哄而散,都在各自逃命。我跟于连城走一路,只到逃了一程,于连城才觉得那顾家是冲着他去的,于是就让我跟他分开,我就向衡山的方向过来了。” “顾家为什么要杀他们?”琴舞问,“那个顾惜晨呢?” “听说他要离开顾家。我走时看到他跟于连城走在一起。” 琴舞从房内走出去,看着外面的风景,半天才缓过气来。她没有想去指责于连城,而只是想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是不是受不了这个故事?”纪长芳问。 “他很温柔的,曲调吹得很深情,为什么啊?” “如果没有那个悬赏令,你可能永远看不到他的这一面。他与曲容冲一战,是光明正大的。但是曲子敬执意要借助手中的权势要杀他,他就只能不顾一切的反抗。如果顾家为他着想,站出来为他力争,彻消这个悬赏令。他不会疯狂。他疯狂是因为,没人站在他一边。按常规来说,他是不可能能动曲子敬的,天下第二帮,虽说在起点之战,受到重创。但是实力不会那么弱。他的疯狂,天上的神,看到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是这个江湖造就了他。” “五岳剑派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四派都已经聚到衡山上来了,只等华山派了。我想顾家与梅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你为什么不带上纪家?” “我不是想避讳。顾家已经站出来,要清理门户,舍弃于连城,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华山派三家互相制衡的局面已经解体。我希望爹不会有什么意外,没有消息传来,就说明还什么事发生。” 琴舞远没有纪长芳那么开阔的眼界,但是她还是从心里佩服纪长芳。这种大格局,一定是耳濡目染的。是像她这样普通的出身,是不可能具备的。但是她却在于连城身上,看到一种混合体。他也出身低微,但是却长在富贵之家。他对梅易之纪长空之流,挑衅,同时又对佘军胡邈之流相争。琴舞不禁觉得于连城活得好累。 琴舞是在一种平复心情后,对于连城生出了一种怜悯后,她才发现自己更爱于连城。想到他凶残背后的黑暗往事,她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她想余生,她一定要给他阳光和温暧。 琴舞就是这样抱着一种坚定不移的爱在等着于连城时,在上衡山的山路上,再一次遇到纪长空。果然是韦一鸿给了纪长空一份书信,纪长空要回华山,就顺道来了衡山。 “纪公子,果然是要凑热闹。”琴舞说。 “就算我不想看热闹,我也得把李小姐,送回来。她是肖掌门被杀一事的重要人物。听说韦掌门在推选五岳盟主中就说了,不管是哪一位做五岳盟主,要做得第一件事,就是为五岳剑派四派掌门被杀,做一个合理的交代。嵩山与泰山是非常赞同。” “纪公子,好像并不赞同?” “杨春杀了嵩山派掌门,董君武杀了泰山派掌门。他们与两派掌门,能有什么大的仇恨。让他们流血,一点意义也没有。” “但是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 第207章 重逢 琴舞从衡山大殿前,走过,看到木扁上的一处剑口。不禁就想起了李二环口中,两人在此比剑时的情景。她看到了于连城独自一人面对着衡山派的耍弄。当时的他,失去了内力,又败北,被人强行夺剑,是经过了多大的委曲。没有人为他想过,他只是把那份哀伤寄托在曲调中。把所有的愤怒贯注于他的剑下。 若是能找到肖潇月就好了。琴舞不禁想到。她有衡山上,四处走动。明知是不可能遇到肖潇月的,但是她还是希望能遇到她。她能说出时的情况。她坚信这一点。 “这是衡山派后院,外人是禁止进入,你在这做什么?”李商很不客气的说。 “肖姑娘呢?” “师傅下葬后,她就离开衡山,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其所踪。” “能说说当时肖掌门被杀时的情况吗?” “多废口舌。等有了新的五岳盟主自会来查清此事。” 琴舞看到了李商转身的不屑,就知道心平气和,什么也做不到。她向回走时,正好看到南宫笑正盯着她看,那眼神充满了敌意。他们一定是在隐瞒什么,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盛海棠不会突然间,就此退出。 琴舞在穿过祠堂时,刚好就看到了于连城的那把配剑,正摆在肖逸才的墓牌前。突然她心神一动,觉得是个不错的注意。那天晚上,她换上了夜行衣,在此拿到了于连城的配剑,就循着琴音走去。 当时南宫笑正独自一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弹琴。琴舞刚伏在墙檐上,南宫笑就察觉到了。 “什么人,请现身。” 琴舞跳下去,横起手中的剑。南宫笑认得这是于连城的配剑。 “你还真有胆,直闯到了衡山上来了。还不顾规矩拿到了自己的剑。你难道就不知道身为一个剑客的荣誉。在没有打倒我师傅前,你是没有资格的。” 琴舞按住脖子,说出的话就有些嘶哑,“当日肖掌门被杀之时,你在衡山上做什么?” “弹琴而已。你想听一曲吗?” 南宫笑一拨琴,琴舞就只感到一股内力随着音波向她挤压过来,让她只感到一阵呼不过气来。琴舞拔剑而出,让剑与魅影功相融,身形的确与于连城有了诸多相似之处。 琴舞急冲过来,以恒山剑法相迎。南宫笑,弹出的剑气,一道道不是被琴舞躲开,就是被琴舞用剑弹开。四周的盆景被剑气震得倒在地上,顿时唏哩花啦一片。南宫笑,见琴舞只守不攻,就更加求胜心切。使出大招,一弦拉出,一只飞鸟般的斩击,只冲向琴舞。琴舞以剑扣住,一个旋转,把飞鸟斩击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 南宫笑抱琴,就跳到另一边。而就是这时风无眠跑了过来。两人一起托着琴,一起拉住琴弦。剑气瞬间集成一个武士的形状,向琴舞奔过去。琴舞以轻功闪开之时,一枚如飞刀的暗器又射过来。眼看是千钧一千之际,武士挥动着手里的剑,就要劈向琴舞。 一个身影纵身过来,全身的真气凝固成一件银色铠甲。挡住了武士一剑。他抱着琴舞飞上了夜空之中。在月光之下,琴舞终于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琴舞只感到自己在空中飞舞了很久,风吹散了她的头巾。黑色的长发泼洒下来。于连城紧盯着她的双眼,他们对视一眼,就如心有灵犀,什么话也不用说,也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你怎么来衡山了?”琴舞落了下来,其实她早能猜到于连城一定会来衡山。 “我以为悬赏令的事,结束了。我就好了,但事实并非我所想的那样。我想来看看你。我怕错过了,也就更也没有机会了。” “只要我们联手,抓住那个南宫笑,就一定能。” 于连城没有等她说下去,就紧紧的把琴舞抱入怀中。 “不用了,你为我做的,我都看见了,听到了。我不想你为我冒险。” 琴舞就什么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就这样一直抱着于连城,她知道于连城现在最缺一个肩膀,就算他武功卓绝,也会需要一处栖息之地。 于连城醒来后,就看到初升的太阳,他侧过脸去,就刚好看到琴舞正看着她。 “我记得我们昨天躺在这里,是在一起看星星的,怎么就睡着了。” “你太累了。” 于连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头还一直靠在琴舞的手臂之上,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顾家在追杀你?” 于连城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 “一个不能被他所用的,就得杀掉。顾家一直都是如此。我就是认清了顾家,这一点,才要离开。只是可惜。” “可惜纪长空有小家子气,容不下你。可惜梅易之根本就瞧不上你。”琴舞看到于连城无奈的低下头,就把于连城抱住,“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两人走下山坡,琴舞才问起于连城,顾惜晨的事。 “他去了恒山,去找姐。听说孩子快要出生了。” “真的只是来见我,才来衡山。” “真的。”于连城回过头来看衡山,“肖掌门之死,已经不重要了。五岳剑派的兼并,已经正式开始了。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谁是正义的,谁又是邪恶的,一点也不重要了。可能都会无缘无故的死去。所有的侠义都是要建立在和平之上,一旦有战争,那就只有反抗和战斗。” “你说的清楚一点。” “华山派的掌门,已经选出来了。他正往衡山赶过来。五岳剑派齐聚衡山,稍有不甚,就会打起来。我们能做的,就是独善其身,希望能平稳的度过这场腥风血雨。” 琴舞想到于连城就是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他是其中最不安全的一个。 “我不想你死掉。能感觉到你受了很多的伤,但是看到你坚强的,没有显露出来的样子,我有些余心不忍。” 琴舞怕自己会哭出来,就急着调头跑开了。于连城看到她伤心模样,有些后悔来到她的面前。他不想让爱他的人,为他落泪。 于连城提着自己的配剑向肖逸才的坟地走去,把剑插在石埤前,坐在石埤旁,静静的想着,要如何活下去,要如何一无反顾的用可能不多的生命去爱她。也许是爱她,他才一直孤独的走到今天,这是他心中不能说的秘密。 第208章 梅花之 正如所预料的那样,衡山派的弟子都在为五岳剑派推选盟主之事,做相应的准备。琴舞站在阳台上,俯看着众多弟子,正在架设擂台。就不觉得有些疑惑,就向衡山的一处恒山偏院走去。 众位恒山弟子正在冯晓和田枫的指导下,加紧操练九宫剑阵。 “掌门师姐,我看到他们正在架擂台,是不是以武切磋,选出五岳盟主?” “来衡山已经有好几天了。事实不全是以韦一鸿所预想的那样。他想让我们后辈一致推选他。本来我们是奈何不了他。是要答应他的,但是那个纪长空来了,听说梅家的三小姐,顾家二公子也来,一致都要求比武。讲历来的江湖规矩办事。那韩山立马转了方向,觉得比武才是最好。韦一鸿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他以为可以借曾经的名声与威望,赢得众人的赞同,哪里想不到,在场后辈,哪一个都是人中龙凤,个个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要是敢硬来,那华山三家就要跟他硬碰。” “那要怎么个比法?” “第一关,就是每一派派出一位弟子,以本门武学的最高成就,连赢三场,就进入下一关。第二关,就是为上任掌门人查出凶手,并捉拿凶手。” “这一关,谁有能力办到。那董君武,杨春,还有纪长空,还有肖掌门的死,还是个迷,谁有这个能力。” “不管谁有这个能力,但是能为各派前任掌门报仇,一下子都说到众位后辈的心里去了。都得到了赞同。这个提议是梅家小姐梅花之提出来了。” 琴舞点了一下头,“我们恒山派谁出战?” “我想让你去。你练得上善若水剑,是恒山派最高绝学,你现在的剑法已经超过了当年师傅的顶盛时期。” 琴舞有自己的顾虑。 “把剑法亮出来就好,输赢都没有关系。输了反而更好,赢了会麻烦无穷,但是有一点是很重要,告诉其他四派,恒山派虽然是一帮女流,剑法是也响当当的。” “知道其他四派派出的人是谁吗?” “当时提出此事时,泰山派争议就最大。泰山派剑法早已经失传了差不多了,他们哪还有什么本门武学。那个韩山争了好久,是那个梅小姐,点名让泰山派的崔洪出战的。她说,泰山派玄奇数在五十年前,岳左之乱时就已经彻底失传,现在失而复得,是命运与智慧的复现,就算没有人见过玄奇数,让它成为泰山派再现的神话,就如衡山派的潇湘剑一样。” “还大的气度。” “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以前也听过三小姐的名号,她一直生活在东北一带,那里的人都叫她风中腊梅。真是人如其名。那个纪长空,倒是很附合,只要她说什么,纪长空都点头。” “看来关系很不一般。不过我觉得他们华山派三家,都是这样的,表面上和气生财的,但是暗地里都是互相使坏。” 琴舞告别林梦竹后,就独自一个向前几日与于连城重逢的地方走去。如果能遇到,自然是好,如果遇不到就得为出战作准备。 走下台阶,就从正面遇到一位从未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肤色如雪,冷静如霜。还没有走近,琴舞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那股不可侵犯的气质,让琴舞觉得她如同一朵在风雪中盛开的梅花。就是那股冰艳的美感,让琴舞一下子就回想起林梦竹所说的话。 “是梅家三小姐吗?” “我叫梅花之。”梅花之打量了一下琴舞,“你的事,我听说过很多。” “为什么关注我?” “我很好奇,梅易之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果然一绝。更让我好奇的事,这么绝色的女人,会不愿意入梅家。” 琴舞只感到梅花之的话冷冷的,很像梅易之的口气,这正是她最不喜欢的地方。她示意了一下,就要离开。 “你跟城哥哥的关系很不错?” 琴舞停了一下,“你说谁?” “于连城。” “为什么这么说?” “他把魅影功教给你了,听说这就是顾家要清理门户的理由。” “是吗?你跟他的关系也不错。” “怎么说。” “你称你大哥,是直呼其名,叫他却带着哥哥,看来关系很不一般。”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有好几年没见过了,如果还能遇到,说不定他都认不出我来了。”梅花之停了一下,想是在追忆过去的美好时光,“我要替华山派出战,看看是华山派的铠甲功厉害,还是上善剑法厉害。” 琴舞看到梅花之扬长而去,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身手了得。她向林子深处走去,却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她从树间的缝隙中看到韦一鸿与楚昭阳。 “师傅,放弃吧。就算能胜第一关,那第二关若只靠现在的衡山派是不可能的。那几个人,都是江湖上最新崛起的佼佼者。那个江沐枫也是成名很早,但是在与杨春一战中,还是受伤。要抓住他,代价太大了。” “他只是武功高而已,一切都需要智取。你肖师叔不是说泰山与恒山不会听命于我吗,若不是华山派突然来撑局,他们就会臣服于我,只要把三派合一,就是当今最强盛的门派。把力量力团结起来,才能抓住于连城。是他害得你爹,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他玩弄了潇月的感情,她才出家。难道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他们因于连城受苦。” 这时风无眠与南容笑走过来。 “于连城的配剑找到了,插在师叔的墓地前。满山都找不到于连城的踪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于连城已经来衡山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看到了吗?你不去找他,他已经主动找上了你。他就是那种丧心病狂的狠色色,听说他们在飞龙帮闹的动静很大,有上百人死去,那个顾家怕对名声不好,才对于连城清理门户。顾惜晨离开了顾家,那个顾惜亮正在满江湖追杀于连城,现在于连城没有后援,只要我们找到一个时机,于连城必死无疑。” 第209章 琴舞反击 琴舞赶到那天分别的小山坡,果然就看到了于连城正在那里打坐。她正要悄悄走近一些,就听到于连城在很痛苦的咳嗽。琴舞能猜到,自从悬赏令从颁布,到消失,有多少人找于连城。他们目地不一致,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想他死。 他的微笑带着邪魅,他的声音带着冰冷,那正是他在做最后疯狂。受伤的身体如同恐惧一般,在慢慢让他如惊弓之鸟。琴舞刚走过一些,她就看到于连城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已经拿起放在地上的剑。 “他们在满山的找你。” “我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是离开这里,还能去什么地方,能让我的心安静一会儿。” “要是当初没有杀曲容冲就好了。” “是他先杀我在前,我好意接受他儿子的邀请,去救他。而且我们是比武公平决斗。按规矩,是曲子敬有错在先。可惜江湖上没人替我说半句公道话。” 琴舞看到于连城很气愤就换了一个话题,“肖掌门可能并没有死。” “没死?” 琴舞就把听来的话,一一说来。 “没听太清楚,只是觉得话里有话。也不太懂。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他们搞五岳盟主大会,先是比武,后是要为死去的前掌门抓住凶手,而优先要抓你。” “谁想这出这个法子的。” “梅花之。” 于连城顿了一下,微笑了一下,“仅靠一派之力,要抓住我们,谈何容易,这个五岳掌门之位看来非华山派不可。” “你是不是跟她很熟悉?” “梅家重男轻女,从小对花之就是不公平对待,她的名字,还是小时候,我好玩给她改的,原名就叫梅花。好几年没见过了,看来五岳剑派会更热闹了。” “她替华山派出战。武功如何?” “天赋极高,对铠甲功有独到的领悟。她跟顾惜晨一样,还练过不伤功,而且她比顾惜晨冷静,不张扬。虽然只是在东北一带有她的名头,但是顾家一直都很关注这位梅家小姐。性格坚韧,如同寒冬中的腊梅。就她本人而言,缺点不显被发现,但是梅家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梅易之对她从小就感情不是很好,那位李改之,更是喜欢欺负她。她从小就喜欢跟着顾惜晨玩,所有我们常在一起。” 于连城说到这里,琴舞本想再问下去,但是见有衡山弟子向这边过来。于连城就纵影一闪离开了。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高手都是这样的吗?” 琴舞望着于连城消失的方向,这时南宫笑走过来。 “你跟谁在一起?” “我一个。” “我明明听到,你跟人在这里说话。我的听力比常人要好的多。” “那又怎样,刚才是两个人,你来,就只有一个人了。” “是不是于连城?” “为什么要这么煞费苦心的陷害他?” “什么是陷害,他上衡山就是为了杀肖师叔。” “你是怎么知道?” “我们有我们的情报来源,他是受命于顾家来杀害肖师叔。” “他为什么要杀肖掌门?” “腾出五岳盟主之位。虽说在江湖上,肖师叔是有名无实,但是从道义上来说,他终究是有盟主的名号。他的死去,正是五岳派派不得不举行五岳盟主大会。” “知道为什么恒山派不愿跟着韦掌门的原因吗?” “为什么?” “他太在乎这个位置,而不是侠义。是他在背后捣鬼,把我们恒山派赶下恒山对不对?” “那是你们恒山派与往生门的恩怨。” “敢做不敢当,这点你们就比于连城差远了。妄你还是名门世家出身,净喜欢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说话客气一点,你是女人,我才没跟你计较。那天晚上是姑娘你吧,虽然使得是魅影功,但是你有很深的恒山剑法的路子,这点是掩盖不了。” “是我,觉错,救我的那个人就是于连城,他就在衡山。你们就等着自讨苦吃。”琴舞转身就走。 “自讨苦吃,你也太高估他了。” “不是我高估他,是你们太没有眼光。你们还沉浸在过去的名头里,以为江湖还是十几年前,你们年少成名的江湖。衡山四杰,虚名大多大于实力,是当时江湖上的人都看韦掌门的面子,格外分给你们的。” “你胡说。我倒在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这么说。”南宫笑拔剑而出,琴舞一剑已经刺来,剑尖击中剑身,一下子就把南宫笑弹出三丈之外。 南宫笑再冲过来,招招式式都被琴舞压制住,琴舞一个横扫,用剑身把南宫笑扫飞,撞击在一棵树上。 “剑法一塌糊涂,不就是从哪里又学会了音波功。” “真是个可恶女人,我忍你很久了。” 南宫笑从怀中掏出笛子,笛音扩散到四周。琴舞只看到地上的一块石子,向她飞过来。她闪开之时,又看到接二连三的石子飞过来。 “恒山派的内功,讲究静。你用音波扰乱人的气息,造成损伤,对我们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 南宫笑越吹越猛,琴舞站立不动,承受着音波的力量。他的耳朵流出血来,琴舞看到又一块石子飞过来,石子在飞行之中,被强大的音波削成一枚石钉,若不是琴舞用魅影功闪过,那枚石钉就会要了琴舞的命。 琴舞闪开之时,一剑弹中地上的一块石子,一下击中南宫笑,把南宫笑击伤倒在地上。这时大伙都一并赶过来,他们是听到了南宫笑的魔幻笛声,知道是在打斗,前来调解的。这是五岳剑派聚在一起,掌发生的事,还没有弟子在擂台上比武,就私下里互相切磋。 “不是说过了,不准私下比武。”韦一鸿很生气的说。 “南容公子,剑法完全上了不台面,倒是音波功练得不错,只是可惜内力不怎么高,琴又没带在身边,破绽真多。”琴舞完全无视韦一鸿走开。 “你站住。打伤了人,就这么走吗?” “韦掌门,你想怎样,我是恒山弟子,可由不得你来管,你想管可以,去做五岳盟主。去抓住于连城,为你的师弟报仇。不过不位肖掌门是真死还是假死,真得很难说。”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