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尚武盛唐》 第一章 “啪!” “啪!” “啪!” 撕心的剧痛! 刘宇睁开迷茫的双眼,满脸诧异地观察着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间阴暗的房间,房间一面是砖石垒成的墙壁,另外三面全是木栅栏,这很像古代的……牢房! 刘宇发现自己此时趴在地上,三个手持长棍的狱卒正满脸坏笑的看着他。 “继续装啊!不是晕了吗?怎么几棍就给打醒了?” 刘宇感觉下半身已吃被打得僵硬了,他试着动了一下腿。 “嘶!” 下身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说吧!你妹子跑哪去了?” 刘宇慢慢的缓过了神。 刘宇本是名装修工人,长期的接触各种劣质装饰材料与粉尘,前不久被查出患了尘肺!刘宇一时间万念俱灰。 今天晚上,雷雨大作,刘宇忽然悲由心生,漫步于暴雨之中,不禁仰天大喊:“老天啊!敢不敢给我点希望啊?” 这时一道闪电劈在前方,竟在原地劈出了一道小小的光门。 难道这便是上天给出的希望? 希望! 刘宇迈步冲向光门! 他不怕会遇到什么危险,再危险也总比等死要好! 一阵眩晕后再醒来时便到了这间牢房。 缓过神后刘宇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穿越到了这具身躯上,这具身躯原来的主人也叫刘宇!这个刘宇不只与自己同名同姓,可悲的是这个刘宇也患有绝症,也是肺病! 好老套的桥段! 这就是希望吗? 可是希望也很渺茫啊! 不过也有让刘宇兴奋的。 自己穿越到了唐朝!而且是盛唐!气贯海内,四夷来朝的武则天时代! 不过这个世界的情况跟历史上的唐朝有着极大的不同,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尚武! 有了武力便会受人尊崇,有了武力便可投军为将,有了武力便可做官封爵,甚至连皇室选继位者都要以武论先后。 当朝女皇武则天从前是高宗皇帝的皇后,原本跟皇位没什么关系。可做上皇后的武则天却显露出了绝顶的武力,硬是得到了许多朝中大臣的支持。待高宗皇帝圣驾归天,武则天成了皇室中武力最高之人!武则天一步步扫清阻碍,强硬地登临帝位。 朝中尚武成风,朝中大臣大多都有极高的武力。卫所中的将军们更是武力高超,传闻有几个卫所的将军武力都达到了八品! 这都什么啊? 没有唐中宗? 没有唐睿宗? 武者地位这么高? 为什么跟历史书上差别这么大? 其实纵观历史,有唐一朝,国家军事力量的确很强大,自始至终未靠长城便可御强敌于国门之外,可也不像这个尚武唐朝啊! 在这个尚武的世界里,朝延不只要防御来自各方的外敌侵扰,更要防备各处山林大泽中的异兽灵禽。这些异兽远比普通野兽厉害太多,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凶威滔天。可即便这样,在朝延的管制之下,也罕有异兽灵禽能伤到人,不得不说朝延中当真是能人无数。 “啪!” 屁股上又是一痛,刘宇忙收回思绪。 “装傻是吧?行,你装!爷爷我今天让你去阴曹地府装去!” 一个手持长棍的狱卒显然失去了耐性,举起手中长棍狂命地抽下来。 刘宇满脸苦涩,这个世界的刘宇生在一个五口之家,兄妹三人,大哥十八岁,妹妹十一岁,自己十六岁。 前几天村长忽然领着里正来了家里。里正在刘宇家眼中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周边几个村子全归里正大人管。刘宇的老爹刘正赶忙把里正让到屋里沏茶倒水,小心服待。 这一任的里正自打上任起就很少来东河村,因为这村子实在太穷了。 里正压根没拿正眼瞧过刘正,只是阴惨惨地撂下一句话:“县里说了要往神都洛阳送秀女,我定了,就选你家闺女去。” 刘正的头当时就“嗡”的一声响,如同挨了当头一棒! 选秀女?当今皇上是女皇,选的什么秀女啊?不问可知,这秀女最后定是要成为某些人的私人奴婢! 再说就是选秀女也论不到自家女儿啊!小女儿刘碧玉今年只有十一岁!几个村里有不少年龄合适的不选,怎么就选中了自己女儿? “里正老爷,小女才十一岁啊!朝延不是规定……” “规定?敢情你是里正?我还要听你的?” “可是小女……” “废话真多,这几天把你闺女好好打扮一番,等县里告知行程后便动身,若有违背,就等着律法严惩吧!” 里正昂头离去,留下了刘宇一家人愁目相对! 父亲刘正心想,这里正定是收了别人家的好处才免去了别人家的秀女名额,将这名额安在了自己家。这些勾当显然是见不得光的,自己只要把女儿藏起来,估计里正也犯不着把事闹大。 父亲当即决定让大哥刘卫带着小妹刘碧玉出去躲一阵! 可大哥小妹刚走没几天里正就又来了,不由分说直接抓了刘正和刘宇,直接关在了县衙大牢。到了大牢后真接交给狱卒审问,不说就打! 刘宇本身犯有肺病,打了半晚直接被打死了,自己也就在这时穿越了过来。 此时,几个狱卒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冷冷地盯着刘宇,显然刘宇又要迎来新一轮的毒打了。 忽然刘宇感觉脑中多了些什么,闭目内视,发现自己能看到一块黑石板,石板上有许多泛着白光的字。 “一级任务发布: 一,硬挨三十棍不死(4/30)。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入门。 二,武斗狱卒陈显,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一品三阶。 三,武斗里正秦强,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一品六阶。 四,武斗牢头黄达玉,将其击杀。(只有击杀方可完成任务。)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 这是……任务? 不愧是穿越到了尚武的盛唐啊,这几个任务大都是要靠武斗来完成的。 大唐尚武,虽禁止民间以强凌弱,但却并不禁止比武。两个人可以在他人的见证下展开武斗。一般武斗以一方认输而告终,虽也有在武斗中被打死的,但并不多见。 第二章 入门 这最后一个任务特地标明了要将牢头黄达玉击杀,这让刘宇颇有点为难,自己活了这么大还没杀过人呢…… 不过任务的奖励很丰厚,每完成一项任务自己的内力都会增长一大截。 大唐将武力分为九品,最低为一品,最高为九品,传说号令天下的女皇武则天便是九品,天赋之高,直追秦皇汉武。 武力只要达到一定品级就可以到官府申请相应的职位。 民间更是将武力的品级起了一些通俗的叫法。 一品俗称村级,一般只要练出内力,内力入门,便算达到一品,基本能在一个村子里难觅敌手。如果在十六岁以下达到一品村级,那更可称之为可造之才。 二品民间称为乡级,但凡武力达到二品就可在乡镇之中脱颖而出,便是乡中耆老见了也要以礼相待。 二品武者如果愿意,便可去县衙中任职,家中背景深厚的甚至可直接成为县尉,至不济也可在县尉手下做个班头,领上七八个捕快。 且朝延规定,凡二品武者,其家可免赋税劳役。这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现在突破了二品武者,那么家里再也不用交田租地税,连各种劳役征召也可免去。里正就是再猖獗,也不敢再来抓小妹去做秀女。 只是眼下二品尚远,先要渡了眼下这一劫才是真。 三品武者民间俗称县级武者。三品武者只要文采尚可便可委任为地方父母官。运气好家境好的可直接成为县令,便是一般人也可做个县丞之类的实缺,可谓一步登天。 四品便是州级,州是这里的官称,一州便相当于后世的一个地级市。在州牧府中任职,哪怕只是闲职,也足可光宗耀祖了。 五品为道级,道也是这里的官称。一道至少相当于后世的一省,甚至还要更大。若能进入道府任职,称一句封疆大吏也不为过。 从六品开始已经可以直接去朝堂之中任职了,有能力的甚至能位列三公。 刘宇自小虽体弱多病,可也有一颗尚武之心,自小就到村里的打谷场中翻石碾,举石锤…… 可刘宇显然对练武没什么天赋,练了许久也不得其门而入,至今也没练出内力,更别说入门了。 而这系统发布的第一条任务的奖励便是将内力提升至入门。也就是说自己只要撑过这三十棍就可算是一名一品武者了,这奖励可谓丰厚至极。 可说实话,这第一项任务完成起来颇为艰险,要撑三十棍而不死,显然不是容易的,弄不好就会丢了自己的小命。 这狱卒的长棍名叫水火棍,是由枣木所制,坚硬沉重,每挨上一棍刘宇都感觉脊柱都要被抽断了,三十棍,谈何容易! 确切地说应该是二十六棍,刘宇穿越过来后己经挨了四棍,所以还剩二十六棍。 想到还要再挨上二十六棍刘宇就一阵绝望。 这时肺又开始疼了,疼的刘宇无法呼吸。这具身体和刘宇一样犯有很重的肺病,就是刚才不被打死也活不了太久了。 刘宇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只有完成任务才能有内力,才能让自己身体变强,这样也许能多活几天。 “不识抬举的狗东西,又跟爷爷装聋作哑是吧?抽死你个贱种!” “啪!” 又是一棍打下,刘宇疼得使劲挣扎,可另外两个狱卒用水火棍夹住刘宇的上身,刘宇只能原地挣扎。 “啪!” 又一棍,刘宇忍不住叫了一声,惹得三个狱卒一阵怪笑。 “狗东西,知道疼了吧!说吧,你妹子跑哪了?” 刘宇咬着牙,从牙缝里崩出三个字。 “不知道!” 狱卒怒极反笑,也不再开口喝骂,直接抡开膀子,一棍接一棍的打下。 “啪!” “啪!” “啪!” …… 刘宇再也顾不上数自己挨了多少棍,他只是紧咬钢牙,双目血红地盯着狱卒。 自己在这几个狱卒眼里显然连人都算不上,只算是他们发泄怒火的工具罢了。 在他们眼里,打自己和打一条野狗并无不同! 虽然大家都是人,但显然不在同一个阶层,狱卒虽连官也算不上,但也远比刘宇这升斗小民要厉害的多。 狱卒显然没把刘宇当人看。 刘宇被欺凌至些,眼中满是怒火。 “我要变强!” “要变强!” “变强!” …… 终于,狱卒打累了,停了手。 此时柳雨双目血红,嘴角淌血。刚才刘宇忽然肺部剧痛,他剧烈地咳嗽,直到咳出了血! “我要变强!” …… 刘宇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在这个尚武的世界里力量是多么地重要,他心里只有变强这一个念头。 刘宇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棍,也许自己就将死在下一棍。 刘宇见狱卒停手了,便闭目内视,见第一条任务后的括号里数值又变了。 (28/30)! 还有两棍! “打呀!怎么不打了?来呀!看你的棍硬还是小爷的嘴硬!” 狱卒这次火更大了! “罢了,爷爷今天就收了你的小命!” 狱卒再次抡开了膀子。 “啪!” “啪!” 这时柳雨感到浑身一颤,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凉丝丝的,让背上的痛感也小了许多。 继而又有一阵暖流自腹中流出,直达全身,暖洋洋的,通体舒泰。 刘宇感觉此时的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刘宇知道,自己入门了!自己此时已经算得上一名一品武者了! “啪!” “啪!” “啪!” 狱卒仍在不停地打着,但刘宇感觉自己不那么痛了。 终于狱卒打累了,气喘吁吁地蹲在一旁。 “贱民就是皮糙肉厚,老子怎么说都是练出了内力,快要入门的人了,硬是能把老子折腾累……” 这个狱卒喘着粗气和另外两个狱卒说笑着。 “你们三个莫再嘻笑,要问的事问出来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玄青衙服的人,这人眼睛很小,几乎挤成了一条缝,给人一种很阴戾的印象。这人刚从后门走入,冷着脸问三个狱卒。 三个狱卒见到此人,再不敢说笑,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 “牢头,遇到了一个硬茬,这贱民扛了五六十棍就是不说!” “不说就打,还用我再教你吗?” 牢头颇有些不高兴,迈步走到刘宇身前,俯视着满脸血污的刘宇。 牢头从刘宇的眼中看到了不甘,怨恨,还有……愤怒! 好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愤怒吗?那就打到你怕! 第三章 县令 牢头朝其中一个狱卒问:“陈显,我前日教你的顶膝之术练熟了吗?” “练熟了,我睡觉做梦都在练。” “过去!练来一看!” 牢头指着刘宇对那个名叫陈显的狱卒说道。 狱卒走到刘宇身前,满脸冷漠。 “把这个狗东西架起来,待我让他尝尝顶膝之术。” 两个狱卒不由分说抱着胳膊将刘宇架起来。 刘宇心下一紧,顶膝之术? 陈显走到刘宇前,侧身而立,后脚蹬地,扭腰提膝,猛的一膝盖顶在刘宇胸部。 这一膝力量极大,“咚”的一声,刘宇的身子直接被荡开老高,像一个受到重击的沙包! 喉头一甜,一口血猛地涌出,刘宇紧咬牙关,不让血喷出,血顺着嘴角挤出,如一条红丝线般挂在嘴角! 这都什么时代,怎么野蛮至此? 史书上的唐朝虽然对百姓的压榨也很厉害,可那也不该如此肆无忌惮啊! 不愧是尚武的盛唐,真野蛮! “说吧!你绝撑不过十下,再不说就只能等下辈子再说了!” 陈显坏笑着对刘宇说。 “我妹子才十一岁,根本就不到选秀女的年龄,是里正冤枉我们!” 刘宇绝望的大喊着,他也知道,说这些真的没什么用,他只是想宣泄心中的怨愤。 这就是老天给的希望吗?这简直是耍人啊! 希望何在? 这时一个狱卒急忽忽的跑进来,喘着粗气对牢头说:“不好了牢头,县令来了。” 牢头一听面色当时就阴了下来:“他来干嘛?” 这时一个身长六尺,身穿祥云官服的人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了刘宇的惨状。 县令身形削瘦,但看上去很有精神,看着刘宇的惨状,县令的眉头皱了起来。 牢头笑着朝县令拱手见礼:“参见县令,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来这深牢之中?实在是勤勉,小人万分钦佩。” 县令显然没理会牢头的奉承。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名人犯本官为何不认得?” 牢头一看县令有些不高兴,马上赔笑:“只是件小案子,里正秦强前去东河村征召秀女,这户刘姓人家竟公然抗命,将自家女儿藏匿起来,故而里正秦强便将这刘姓父子抓了来。我看这件案子大小,且案情清晰,故而没敢让县令大人费心伤神,就让这几个狱卒在这里例行审问一番。” 县令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阴着脸缓缓说:“看来牢头你审案本领高超,遇事可代本官行事了?也是,也是!里正秦强……若本官没记错的话,这秦强是秦阀的外枝吧!也难怪!我一个新上任的县令的确比不上秦阀根深叶茂!” 牢头一听县令这一通夹枪带棒的话,顿时有点招架不住,只是在旁边颇为尴尬的干笑两声,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刘宇一听县令的话,顿时对事情有了大概的判断。 在这个尚武大唐,门阀的势力始终很大,甚至许多大的家族门阀都拥有自己的私兵,每当边关有战事之时,连朝延都要找这些门阀借兵。门阀之强,可见一斑。 而在这古川县,最大的门阀便是秦阀。据传这秦阀跟开国功臣凌烟阁大将秦琼都能扯上一点点关系。 在这古川县,秦阀可谓是根深蒂固。不论县令怎么更换,可县里最有权势的依旧是秦阀。 这里正居然是秦阀的外枝,难怪能指挥得动这牢头。 可看上去,这位县令大人却并不打算卖里正这个面子,明显是对这里正的行事颇有不满。 希望来了! “县令大人,草民的妹子只有十一岁,根本不到选秀女的年龄啊!求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县令一听刘宇的话,表情冷峻,显然也对里正和牢头的勾当心中有数了。只是碍于秦阀势力,不好发作。 “大人,这牢头和狱卒对小民百般拷打,几次欲置小民于死地!求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他们如何拷打你,你且说与本官!” “他们前前后后打了我不下五十棍,就在刚刚大人来前,这狱卒陈显还在我身上练习顶膝之术,将小民当沙袋打!” “胡说,你瘦弱至此,怎能撑得住五十棍!分明是信口开河!” 这县令明显知道水火棍的厉害,根本不相信刘宇能撑过五十棍。 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刘宇真的撑不了五十棍,才打了不到二十棍就把那个刘宇给打死了,又打了这三十几棍,若不是自己内力入门达到一品,也早就被打死了。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五十棍足以打死两个刘宇! “大人明鉴,小民自幼喜爱习武,不久前刚刚入门,故而才能勉强撑下这五十棍!” “你内力达一品了?为何本官不记得东河村有内力入门的少年?” 每一个内力入门的少年都会被官府统计造册,在这尚武的世界里,能培养更多武道天才,对官员的考评大大有利。故而这县令刚来古川县上任就把各乡甚至各村的练武苗子好好的查看了一遍。治下一共才出了十几个入门的少年,他根本不记得有眼前这个东河村的刘姓少年。 “大人明鉴,小民是这几日才入门的,还没来得及上报便被抓了进来。小民绝不敢欺瞒大人,大人如若不信,小民现在就向这狱卒陈显发出武斗请求,若他敢同意,一试便知!” 县令微微沉呤,其实要证明眼前少年是否入门办法很多,根本用不着武斗,可这少文偏偏提出要与刚刚毒打他的陈显武斗,显然是这少年心中有气,要借题发挥! 好!有不屈之心方能在武道上披荆斩棘! “你若要武斗可以,本官就可当裁决者,只是不知道陈显你要不要应战?” 县令的后半句是对狱卒陈显说的。 “小人愿意应战!” “好!放开他!给他一条水火棍!” 狱卒们放开了刘宇,扔给了刘宇一条水火棍。 刘宇探手将棍抄在手中,水火棍入手颇重,刘宇信手挥舞几下,虎虎生风! 陈显此时一言不发的站在对面,抱棍而立,全然没把刘宇当回事! 陈显根本就不相信刘宇入门了,更何况就算入门了又如何,刘宇现在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了,还能翻天不成? 陈显盯着刘宇轻笑道:“来吧!莫要多费工夫。” 第四章 终出牢狱 看着陈显那轻蔑的笑容,刘宇心中的火头越来越旺,猛地抡圆膀子,一根朝陈显砸去。姿势看起来没半分美感可言。 没办法,刘宇根本没练过什么棍法,这时看到陈显那张可恶的嘴脸,就只想一棍砸上! 陈显见刘宇一棍砸来,颇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刘宇动作竟然这么笨拙,根本就没练过棍法嘛! 陈显提起棍子向旁边一引,刘宇的棍子登时就被带偏了,直接打在了陈显身旁。 “嘭!” 棍子打在地上,直接将地面的一块青砖打得碎成几块。 狱卒大吃一惊,他刚刚虽然将刘宇的力道引偏,可从刘宇棍上传来的力道可真不小,其非这小子真的入门了? 陈显不敢再大意,直接飞起一棍,准确地抽在刘宇的肚子上,刘宇被抽得退了好几步,直退到牢房的栅栏旁! 这样不行! 这狱卒虽然没入门,可整天与水火棍为伴,显然棍法不错,自己凭借着刚入门的内力也难讨到便宜。 “怕了就认输,莫再耽误工夫!” 认输?我还有退路吗? 刘宇狠下心,再次朝陈显冲去。又是抡圆一棍朝陈显头上砸去! 又来!陈显轻笑着抬棍一架一引,再次把刘宇的力量带偏,同时抬棍朝刘宇腿上扫去! 刘宇此时却如疯魔了一般,不闪不避,直接伸头朝陈显头上顶去! 陈显没有料到刘宇会来这么一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嘭!” 几乎在刘宇腿上中棍的同时,刘宇的头也结结实实地顶在了陈显脸上! 刘宇一瘸一拐地退开,陈显则是鼻血长流,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陈显心中大怒,一把抄起水火棍,站起身来朝刘宇冲来。 刘宇也不甘示弱,冷冷地盯着陈显。看着陈显疯了一般的朝自己冲来,刘宇一狠心,直接将手中的水火棍朝陈显掷出。陈显头上刚刚受了重击,此时头还有些懵,一时之间没看清楚,直接被砸中了肚子! 趁着陈显被砸中的一刻,刘宇一个箭步冲上前,照着陈显的脸上就是一记勾拳! 刘宇此时内力已经入门,力气比以往大了许多,一拳直接把陈显打得犯了懵。刘宇抄手夺过陈显的棍子,抬手就是一通乱棍打下…… 乱棍打死老师傅! 狱卒眼见不是对手,忙仰起头想喊认输,刘宇一见对方抬头,直接一棍打在对方胸口! “我……啊……” 陈显想喊“我认输”,可后半句硬是被打回了肚里! 陈显再次仰头,刘宇瞅准时机又是一棍。 抬头就打! “我……啊……” “我……啊……” …… 县令冷眼看着,并未出言阻止,可牢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一个闪身跃到牢中,抬手一巴掌朝刘宇抽来! 刘宇此时终于将受的屈辱还给了陈显,心里颇为敞快,却不料眼前一花,便多了一道身影,接着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 刘宇直觉得天施地转,脑中嗡嗡大响,被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大的狗胆,眼见对方认输还要出手伤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刘宇吐出嘴里的淤血,摇了摇头,缓缓回过神来。 亏得自己内力入门了,否则这一巴掌怕是能打掉自己满口大牙! 这牢头实力好强! 难怪任务里说要自己先打败狱卒,再打败里正,最后才打死牢头。显然牢头要比里正和狱卒厉害! 这任务怕是不好完成啊! 此刻一阵热流自刘宇腹中流出,流经四肢经络,然以在经络四肢中游走了一圈,又缓缓回到腹部。刘宇舒服的想要大叫。 他明白,任务完成了,自己内力已经提升到一品三阶了。 刘宇从刚刚的眩晕中回复过来,站起身冷冷地盯着牢头。 显然自己和牢头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牢头双目紧缩,心中大怒。 这少年,太过记仇,还是找机会弄死吧! 这时县令走上前来,对着刘宇说:“你既有一品实力,那这便回家勤练吧!至于你家的案情,待本官腾出手来便办理!” 县令此时倒不仅是因为看上了刘宇的资质,更是因为这里正秦强太过嚣张。当朝律法极为严苛,这秦强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动手脚,就算他是秦阀外枝也不行!估计秦阀也不会为了这个外枝跟自己这个县令为难! 牢头此时颇有些不甘心,但却没有办法,只好放了刘宇。 就这样被关了两天的刘宇终于出了大牢。 走出牢门,此时已是深夜,两侧的街道昏暗朦胧,可也能大致地看清街两旁地建筑。 高屋阔顶,斗拱硕大,出檐深远,透出端庄大气之感,好一派盛唐风范! 刘宇此时满腹心事,无心欣赏,只想早点回家报个平安。 这时刘宇看到了门口的石狮子旁蹲着一个妇女,双手抱在胸前,垂头丧气地蹲着。 刘宇试着叫了声:“娘!” 妇女抬起头,看着刘宇,惊喜的叫道:“小儿,你出来了!太好了,担心坏娘了!你受伤了?他们打你了?” 看前眼前妇女担心的样子,刘宇心里一阵感动,眼前已个娘让他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妈妈,当得知自己患了尘肺时,妈妈也是这般表情…… 刚刚刘宇在牢中见识到了人性的黑暗,此时再见妇女这关切的神情,当真令人分外感动。 刘宇赶忙回答:“娘,没事,只是些皮外伤,我撑得住。” 见刘宇这般说,母亲总算放了心,自从刘宇父子被抓后,她没睡过一眼,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小儿,刘宇自小体弱,又患有肺病,她担心儿子根本就撑不过这牢中的严刑拷问。 她甚至打定主意,明天就去公堂上击鼓,告诉县令女儿的去向,只求先放了自己小儿出来。没办法,女儿去做秀女虽说凶险但也总有活路,再这样下去小儿恐怕要身死牢中。 她不知道,其实她的儿子已经被打死了…… 看到儿子平安的从大牢里出来,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儿啊,你还没吃饭吧!娘这里带的有面饼,你快吃一口,别饿坏了!” 看着妇女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两个面饼递来,刘宇当时眼泪都快出来了。 “娘,我不饿,我在牢里喝过粥了。你还没吃饭吧!你快吃!你肯定也饿坏了。” 刘宇这时很饿,他穿越过来后除了挨打就没做过别的事,饭更是半口都没吃上,他早就饿坏了。 但他知道,娘更饿! 娘一定是很久没吃东西,甚至没喝水了,此时面色憔悴,连站着都显得有些吃力。 娘固执的要刘宇吃,刘宇没办法,只好拿了一个面饼,将剩余的那个让娘吃了。 第五章 刀斧在手 吃完面饼,刘宇说:“娘,我们回家吧!我刚刚见到县令了,县令今诉我,等他腾出空就来审理咱们的案子。眼下咱们守在这里也救不出爹,在县城人地两生,怕是不出三天就能把咱俩都饿倒了,先回去安顿下来再想办法救爹。” 母亲忽然间觉得刘宇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做事说话比以前沉稳多了。 “你见到县令了?” “是啊,要不我怎么会被放出来?” “啊!那县令知道咱家是被冤枉的?” “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应该能猜出咱们是被冤枉的,待我回去养好身体,回头再去找里正算帐!” “小儿!万万使不得!咱斗不过里正,只求这一劫能平安渡过就好,咱忍一忍就是了。” “娘,我今日在牢中内力入门了,以后我一定会在武道上进境神速,咱再也不用怕里正了!” 娘愣住了,她始终不敢相信肺病缠身的小儿已经入门了。 其实她不知道,刘宇现在不仅是入门,而且内力已经达到了一品三阶,在这个尚武的盛唐世界早已算得上小有成就了。 县城距家里尚有三十里山路,由于怕母亲走不动,刘宇一直没敢走得太快。后来母亲实在是走不动了,刘宇干脆背起母亲往家赶。 背着母亲走了近二十里山路,刘宇依然神采奕奕,身体里充满力量。这种充沛的力量感刘宇从前都不曾感受到过。 回到家时己是后半夜,刘宇安慰了母亲两句,让母亲安心去休息,而后刘宇也倒头睡着了,睡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觉。 刘宇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直到母亲将他叫醒。没办法,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久了,早就习惯了晚睡晚起,离了手机上的闹钟还真的起不来床。 一睁眼,刘宇就又回到了这冰冷的现实之中。前路漫漫,刘宇还要去挑战里正,去击毙牢头,刘宇不能再碌碌度日了。 家里贫苦,起床后刘宇喝了一碗稀粥就动身去山上砍柴。正所谓靠山吃山,在这贫瘠的山村里,村民靠那几亩薄田显然难以糊口。吃穿用度大多还是由山中取来。每日砍柴卖柴补贴家用,农闲时进山打猎,这些都是山民们的糊口之道。 这几日家里出事了,早就把各种活全都停了下来,家里穷得一文钱也没有了。 刘宇拿上绳子,抄起刀斧就上了山。今天自己要砍上两大捆柴,这任务并不轻,往时这要一整天才能干完。 刘宇家门口这座山名叫鼎山,这山横贯南北,方圆千里,是整个州府最大的山。 山中草木繁茂,异兽灵篱极多。刘宇自然是不敢深入鼎山的,他可不认为自己这区区一品三阶的武力可以横行鼎山。 刘宇在村子附近找了片林木茂盛的地方开始砍柴,自从打败狱卒,内力升至一品三阶后刘宇还没有放手试过自己的力气。此时刘宇反手抽出柴刀,顺势信手一挥,一根粗如茶盏的树枝应声而断!断口平滑,如同锯断的一般! 不是吧!我变得这么厉害! 这林中的树木质很硬,自己凭着一把普通的柴刀居然能一刀砍断这么粗一根树枝! 仔细想来,这该是因为自己力气变大了,更是因为手中这把柴刀。 倒不是说这把柴刀如何锋利,自己手中拿的只是一把普通的柴刀,不过这把柴刀刘宇觉得很顺手。 也是,这个尚武唐朝的刘宇自六七岁起就开始进山砍柴,用的就是这把柴刀,用了整整十年,回复一日,自然用起来很顺手。 刘宇又抽出了腰间的斧头,信手挥舞了几下,同样感觉极为顺手。 自己昨天对阵狱卒时连棍子都不会使,刘宇一直担心这样下去自己很难打赢里正。 今天刀斧在手,刘宇忽然生出了想法,即然自己不会使什么兵器,那不如就用这刀斧当做自己的兵器。这个世界的刘宇跟刀斧打了十年交道,人的肌肉也是有记忆的,这个身体的肌肉记忆都是跟刀斧相关的,如果自己以刀斧为武器,肯定能运用自如。 刘宇知道这个世界有修练功法,同时也肯定有武技。自己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增加内力,基本上用不着修练功法,可自己需要武技啊!虽有力斧在手,可自己既没有刀法,也没有关于用斧的武技,这样战斗力肯定是有限的。 看来这几天要留心些,看能不能找到些合用的武技。 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要去武斗里正了,那里正秦强是秦阀外枝,家世显赫,肯定学过武技,看来自己也要有所准备啊。 刘宇挥动柴刀开始砍柴,遇到较粗的树枝就用斧子砍断。刘宇力气大增后,砍柴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太多,小半个时辰就砍了一捆柴,天快黑的,终于砍够了两捆。刘宇找了根紫竹做扁担,将两捆柴挑回了家。 母亲看着刘宇挑回的两捆柴,满脸吃惊,终于有些相信儿子内力入门了。 晚上刘宇跟母亲商量着明天先不去砍柴了,他想跟着村里的狩猎队进山打猎。 现在是农闲时节,村民们都聚在一块进山打猎,往年父亲与大哥也会参加狩猎队,今年家里出了变故也就没再去。 刘宇倒不是一定要去打些猎物,主要狩猎队的带队者是村长,而村长正是村里唯一的一个一品武者,刘宇想去瞧瞧,看能不能找到自己需要的武技。 母亲本身是不同意刘宇去打猎的,可想到刘宇现在已经入门了,跟着村里人去打猎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就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宇就来到了村里的打谷场。一般打猎队都是在这里集合出发。 刘宇到的很早,打谷场上只有村长一个人,村长看到刘宇来了,有点诧异地问:“刘家老二,你怎么来这里了?听说你刚从县上大牢出来,伤好了吗?” 刘宇很反感村长,当天就是村长和里正一块去的他家。虽不能肯定村长跟里正一起陷害了他家,但村长显然在这事上没起到什么好作用。村长这人长袖善舞,最能巴结人,为了巴结里正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第六章 狩猎队 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村里的狩猎队一向是由村长带队,同时村长也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内力入门的,而且是十几年前就入门了,现在应该至少有一品五阶了。虽然村长令人厌烦,可刘宇还想从他身上学点武技,好应对后面的两场武斗。 “我没事,村长,我来这里是想参加狩猎队,我家出事后少不得有要使钱的地方,我就想着来狩猎队,能弄些猎物卖钱。”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 “一般十六岁都是龙精虎猛的小伙子,你这娃娃也太瘦弱了吧,回去吧!山里的角羊跟野猪可不好惹!你去了少不了要给大伙添乱!” “嗯,村长,我前不久内力入门了。” “入门……啊!入门?你入门了?” “是啊,村长。我在牢中这两日忽然之间便突破了,县令大人见我入门了,便放我回来,让我勤练武力。” “刘家……,小刘,你莫要骗我,你这小身板,可不像个一品武者啊!” 村长本身想叫刘家老二的,可又觉得太生分了。想叫名字吧,自己又不知道眼前这小伙子叫什么,只好喊了声小刘。 村长其实还是不相信刘宇能入门的,可现在刘宇却真的被放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武道突破,县令为何要放他出来。 入门与否,身份自是大不相同。入了门就是一品武者,虽说实力不强,但总归可算是一名武者了,更何况这是一名十六岁的武者啊!未来可期。 但村长还是觉得这小子有可能在骗自己。 刘宇看上去只有十六岁,但却有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三十岁的灵魂。他看出了村长眼里的疑惑,二话不说,刘宇直接走到打谷场的石碾旁,单手扣住石碾,蹲膝蓄力,狠地一发力,直接将七八百斤重的石碾立了起来。 刘宇又走到那一排石锤旁,抓起最大的锤,猛地一甩,石锤在空中翻了个身,待石锤下落,刘宇又一把抓住石锤,缓缓放在地上。 村长顿时变了脸色,直接站起身来,笑着走到刘宁身前,拍着刘宇的胳膊问:“小刘啊,你倒是深藏不露啊!连叔都没看出来,你竟有这份天资。” “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练着练看就入门了。” 村长心内骇然,瞎练一通就能入门?这小子的天资不是一般的高啊。只是眼下这刘家得罪了里正,不知能否撑过这一劫。 不一会村民三三两两的赶来,看到刘宇站在石碾前,都高声地调笑着。 “刘家老二,来如此早,也想跟着进山吧!” “小宇,现在练武已然来不及了,看你那么瘦,尚不够山里的土狼吃一餐!” “是啊,邻阵磨枪是有些迟了!” 听着村民的调笑,刘宇颇有些无奈。 村长这时倒是站了出来,指着几个调侃刘宇的少年吼道:“都住口!小宇已入门了,你们几个莫再满口胡话,有空多向小宇请教,勤于练武!” 村长话一出口顿时惊呆了众人,谁也没想到这病怏怏的刘宇居然入门了! 村里的少年大都比刘宇要强壮,可既便如此村里仍没有一个少年能入门。莫说少年,其实村里也就村长一个人入门了。 东河村是个小村庄,偏僻贫瘠,总共也只有五六十户人家,能有一个一品武者已经不错了。 一时间刘宇忽然觉得村民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十六岁的一品啊!村长入门的时候有四十岁了吧!可眼前的小伙子才十六岁啊! 村长此时早收起了轻视之心,冲刘宇摆手道:“小宇,来,跟在叔身后。你初次入山,多有不懂之处,跟在叔身边,我也好教你。” 村长明显比从前热情了太多。 这时一个身形健硕的少年走上前来,给刘宇递过一根长枪。 “宇子,拿着枪,不然到山中有你好受的。” 这健硕少年名叫刘龙,比刘宇大不了几天,刘龙从小就逼着刘宇问他叫哥。不过刘龙自小没少帮刘宇,刘宇体弱,每次受小孩欺负时刘龙都来帮刘宇。 刘龙自小颇有练武天赋,此时虽没入门,但也练出了内力,距入门不远了。 刘宇看了看没接刘龙的长枪。 “大龙,我用不惯长枪,还是柴刀斧头用着顺手。” 刘宇是真的用不惯长枪,上次在牢中连棍子都使不好,现在让他用长枪,他也害怕在人前出丑。更何况大龙就带了这一根长枪,给了自己他就没了趁手武器。虽说大龙健壮,但毕竟没入门,空手入山实在太过危险。 大龙看刘宇没要长枪,就对刘宇说:“一会跟在后边,别没事往前窜,山中可有些惹不得的东西。” 刘宇点头应了,他知道大龙跟村长不一样,大龙是真怕自己出事了。 村长有些急切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赶紧进山。眼下太阳都快出来了,村长要赶紧领着大家进山,没办法,山里天黑之后太危险,狩猎队必须在每天黄昏前撤出来。所以每天除去一来一回的时间,真正打猎的时间就不多了。运气好了还好说,运气不好可能连只山兔也打不到。 鼎山紧挨着村子,没多久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进了山。 起初在外围走动时大家神色轻松,有说有笑。不过走着走着就再也听不到说笑声了。倒不是因为山里太危险大家紧张,主要是因为这一带有山兔和野鸡,这些野物都十分警觉,稍有响动就会远走。 队中要数村长箭法最好,小半天时间就射到了四只山兔。而且是箭无虚发,这手射术令刘宇羡慕不已。 山兔远比刘宇见过的家兔要大得多,一只山兔足有十几斤重。山兔四肢强健,奔跑迅速,远比后世的家兔凶猛。 队中其它人收获远没有村长多,大龙一路上射了不下十箭,可连跟兔子毛也没弄到。刘宇看出来了,大龙虽有一身的力气,可箭术实在太烂,每次都是弯弓如满月,气势汹汹,可射出的箭总是偏的很离谱,白白地吓走了不少猎物。 “今天有些反常啊,这才刚走了几步路,何以就见了这么多野物?运气太好了点吧!” 村长独自嘀咕着,颇有些不解。 第七章 独角羊 刘宇也觉得这山中的野物有些太多了,他虽未曾进山打过猎,可也经常上山砍柴,何曾见过这么多野物? 再往前走野物仍是不断窜出,大龙也终于射到了他的第一只猎物,一只肥硕的山兔。 大龙不住地跟刘宇炫耀着。 刘宇这时心里有些无奈,一只山兔宰杀后足有七八斤肉。如果自己能猎上一只,那母亲也能吃上肉了。 连日的担惊受怕,再加上劳累,母亲早己虚弱的连走路都费力。 可看了看手中的刀斧,刘宇顿时又灰心了。没弓箭,又没长兵器,只靠刀斧,显然很难猎到野物。 大龙正跟刘宇说话时正好看到一只肥硕的灰羊从前边草丛中闪出,当下拉满弓弦,一箭朝灰羊射去。 “住手!” “大龙,不可!” “竖子!看清了再射!那是独角羊!” 大龙箭刚离弦,村里的几个老猎手就是一通大骂! 那根本就不是角羊,那是一只独角羊! 独角羊与角羊名字虽只多了一个字,可却是截然不同两种羊。 角羊体形不大,头生双角,胆小怕人。一般狩猎队遇到角羊都是直接射杀了。 独角羊却是不同,独角羊体形硕大,四肢极为强健,头顶中心长有独角,羊角极为坚硬。独角羊性情暴燥,发怒时一角就能将人身体刺穿。且独角羊悍不畏死,一旦惹上,那就是不死不休! 县衙曾将攻击性强的二十三种野兽并称二十三凶,归定各村落凡见到这类野兽,应主动围杀,以免野兽为祸乡里。这独角便在这二十三凶中,虽然排名靠后,但也绝不好惹。 大龙的箭虽然准头不好,射不中山兔,可这独角羊身形比山兔大多了,大龙这一箭正好射在了独角羊背上! 独角羊吃痛,一跳数尺高,狂燥地喘着气,转身朝众人冲来。 一群人目瞪口呆…… “都别愣着了!快上树!快上树!” 几个老猎手急切地叫着,一边叫一边朝身边的树上爬去。 刘宇有样学样,也找了一颗碗口粗的树奋力的向上爬去! 几个老猎人顿时又急了,冲着刘宇大喊:“那树不行!太细了!” 刘宇有些迷糊地问了句:“细吗?都比碗粗了……” 大伙又是一阵叹气…… 独角羊此时已跑到树下,抬角朝村长爬的那棵树奋力一撞! “噗!” 如中败革,羊角直接刺入树中三寸深! 所幸村长爬的这颗树足有水桶粗,倒不至于会断。 独角羊弯腰沉臀,奋力拔出羊角,忽然转过头来朝刘宇这棵树撞来! 这独角单显然有不低的智商,只这一会就看出了只有这棵树是好欺负的…… 势大力沉的一角顶在了树上! “噗!” 一阵巨力袭来,树干剧烈摇晃,刘宇差点一头掉下树去!往下一看,这碗口粗的树直接被刺了个对穿! 这还是羊吗?犀牛都未必有这么猛吧! 刘宇暗骂自己不长脑子,这棵树显然难以挡住独角羊! 羊角这次剌入太深,独角羊拔了一下竟然没拔出来。 “咩!” 独角羊费尽全力终于拔出了羊角,但显然很吃力。独角羊更怒了,仰天长叫! 又一轮的冲锋开始了,独角羊一次又一次的撞向这棵树,每次都能把树撞个对穿! 刘宇手心满是汗水,大龙急得朝独角羊又射了一箭,可独角羊皮糙肉厚,这一箭没怎么伤到它,反而更激起它的凶性!撞的更用力了! 在独角羊不断的撞击下,树终于倒了! 刘宇冷静地观察着,在树倒的那一刻奋力朝旁边的一棵大树跳去,落地后距那棵树只有四五步远。刘宇起身就朝大树跑去,可刚起步就听到了脑后传来独角羊的喘气声。刘宇知道自己没时间爬树了,如果自己再朝树上爬去,必然会被钉死在树上! 刘宇直接一个加速绕过大树,闪身躲在了树后。刘宇刚站定,大树便是一阵剧烈地摇晃。独角羊没停住,直接撞在了大树上! 这一撞力道很重,羊角撞入很深。独角羊四蹄一块使力,奋力向外拔。 机会来了!刘宇冷静地反手拔刀,就地一滚,闪身而出。瞅准了独角羊的左前蹄,奋起全力,一刀斩去。 “咩!” 一刀斩下,竟没斩断!要知道自己随手一刀便可砍断茶盏粗的树干,可这全力的一刀竟没斩断独角羊的前蹄! 不过虽没斩断,却也将这前蹄伤的不轻,独角羊惨叫着,一瘸一拐地将角从树中拔出,靠着三只腿跳着向刘宇撞来! 还真是不死不休啊! 刘宇赶忙再次闪身躲到树后,独角羊此时行动很不方便,速度早不如刚才快了。 这时大龙猛地从树上跳下照着独角羊的屁股一枪捅下! “咩!” 独角羊大怒,直接转身去顶大龙。刘宇趁着独角羊转身的空当,一斧砍在了独角羊的后腿上! 后腿齐踝而断! 这次刘宇学聪明了,知道柴刀砍不断羊腿,就直接换了斧头。斧头刃阔体重,直接一斧砍断了羊腿! “咩!” “咩!” …… 独角羊此时只有两条腿是完好的,连走路也走不好了,只能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刘宇,嘴里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场面有些血腥。 村里人都震惊不已,显然没想到刘宇如此厉害。 村里人看没了危险,就全都从树上爬下,众人合力之下,你一枪我一矛,片刻之后这只独角羊便一命呜呼。 村里人七嘴八舌地夸着刘宇,直把刘宇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村长招呼众人别瞎扯了,要赶紧地收拾一下回去了。 现在刚到正午,按说还不到回去的时侯,但今天大家都收获颇丰,不只打了许多山兔野鸡,更是猎杀了一头独角羊。只这只独角羊就有近两百斤重,出山的路很难走,稳妥点总是错不了的,还是早些回吧! 大龙吵着还要再多打一会,被几个老猎手大骂了一通,刚刚就是大龙招惹了这只独角羊,差点出了人命。 村长也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只这些猎物大家拿着都有些吃力了,如果再打到猎物也不一定拿得走。 大家当下拿出绳子,将山兔捆了,一人两只,又分了四个小伙子过来抬独角羊。 刚准备出发,前那草丛里忽然传出一阵“沙沙”的轻响,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草众口跳出四五只山兔,还有一只头顶双角的角羊! “天可怜见!要发达喽!” 大龙感谢完老天后抬弓就射,村里的年轻人也不甘示弱,一排箭雨过后有四只山兔中箭倒地。那只角羊身上也中了三箭,可硬是连头也没回,直接朝远处跑去。 第八章 土狼 箭簇上带有倒刺和血槽,这只角羊中了三箭,正是追逐射杀的好时机。 村里的年轻人大叫着要去追角羊。 “莫要妄动!都站住!” 村长一声断喝,几个年轻人全都不敢再乱动,只是全都疑惑地看着村长。 村长跟几个上了年纪的猎手对视了一眼,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时草丛旁的灌木丛闪出了一个硕大的灰影,几个老猎手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土狼!” “怎会有这么大的土狼!” “难怪咱们今天碰到这么多野物,感情是夺了土狼的口食!” 土狼的大名刘宇早就听过,住在鼎山周边的村民都知道土狼的厉害。 土狼身长六尺,四肢有力,凶狠嗜杀,凶名之盛,足可止小儿夜啼! 这土狼虽算不上异兽灵禽,可实力足可抵得上低品阶的异兽。况且土狼经常出没于山边,偶尔也会祸害乡里,故而在村民口里凶名极盛。 县里选定的二十三凶里,土狼名列第二! 县衙专门定下奖励章程,凡灭杀成年土狼一头,赏银五两,赏粟五石。 五两银子足能换五千文铜钱!眼下女皇初登帝位,朝廷尚未改铸新钱,所以银子才是硬通货!所以这五两银子可不止能换五千铜钱!五石小米也够一家人吃上许久了。 这奖励可谓非厚,但真正敢猎杀土狼的仍是寥寥无几。银粮固然动人心,可人命显然更贵重。 眼前这头土狼身形硕大,四肢强健,远比刚刚这头独角羊难缠十倍! 这次不待村长发话,大伙全都一窝蜂地朝树上爬去,场面混乱! 土狼明显注意到了这边,稍一犹豫便朝这边狂奔而来! 土狼的速度极快,片刻之间便到了不远处。村长急得朝几个爬得慢的村民大喊:“快爬!爬高些!再高些!这畜生一跃丈余,爬低了不顶用!” 可村民本就紧张,经村长这一吓反而更是手脚发软,力不从心。村长见时间紧迫,当下也顾不得多想,抬手冲着土狼就是一箭! 这一箭力道很足,准度也够,但最终也没射到土狼。土狼极为敏捷,眼看快被射到,竟能在狂奔中向旁跳开,正好躲过了这一箭! 先爬上树的几人见状也弯弓搭箭,朝土狼射去。只是这几人力气较之村长相差太远,土狼轻松地躲过了这几箭。 村长一阵叹息,如果刘家老二会射箭就好了,两人轮番出箭,定能伤到土狼。 不过这几箭虽没伤到土狼,却也让土狼停下了脚步。趁着这片刻的空当,村民们全都爬上了树。 村长见村民都上了树,心中稍安,当下指挥着众人分成三组,轮流向土狼射箭。土狼十分警觉,看到众人有弓箭便没再上前,只是在周边转悠。 众人面色发苦,今天路上遇到太多猎物,许多人的箭都用完了。眼下这土狼不肯离去,如果硬耗到天黑就不好办了。 村长看了下树下的猎物,忍痛朝大家喊:“先别射了,这独角羊流血甚多,土狼怕是闻到了血腥,故而不肯离去。大家先别射,待土狼叼走猎物后便没事了。” 看着年轻人眼中的不舍,村长出声劝道:“莫要舍不得,土狼凶残,切不可再招惹。况且土狼多成群出没,极少有落单之时,狼群必在近处,再不决断,后悔无门!” 年轻人一听村长的话,全都不再做声。狼群是万万惹不得的,土狼凶残狡猾,若再结成群,便是二品乡级武者在此,也只有饮恨身死的下场,连跑都跑不掉! 那土狼见众人不再射箭,就缓缓走上前来,慢慢地向着地上的猎物靠近。 土狼走上前来,在独角羊身上嗅了半天,忽然仰起头长啸了一起! “呜……” 啸声低沉悠远! 村长当时就怒了! “好狡猾的畜生,这是想要将狼群唤来,将咱们全都吃了啊!” 众人赶忙弯弓搭箭,一块朝土狼射去,土狼机警,一个闪身直接躲到了一颗大树后,冲着树上的众人呲牙低吼! 大伙的心一下都悬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只听一声箭鸣,一根长长的羽箭从远处射来,准确地射到土狼身上,竟直接将土狼的腹部射了个对穿! 这支羽箭好大的力道! “响羽箭!是官府的人!” 村长这一说,大家才认出来,这支羽箭正是响羽箭,难怪刚才发出了那么响的箭鸣声。 响羽箭只有古川县衙里的官差才用,这射箭之人应该是官府中人。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黑衣,身形矫健的女子从灌木丛中闪身而出。那女子脚尖一点便跃出丈许,片刻之间便奔到近前,身手矫健的好似一头小鹿。 刘宇朝女子看去,这姑娘眉目清秀,神色冷峻,浑身透出一股勃勃英气。 那土狼腹部被射穿,凶性大发,可此时见到女子却显得极为慌张,一个劲地挣扎着往远处跑。 女子速度极快,闪身跃到土狼身前,正好挡住了土狼的路。土狼奋起余勇,一跃而起,直跳了丈许高,伸出前爪,张开血口,直直朝那姑娘扑去。 村民们都吓了一跳,个个脸色发白。那姑娘却异常镇定,探手拔出腰间长刀,脚下一动,闪到土狼身侧,长刀自下而上奋力一撩。土狼的脖颈上立时血浆四溅! 土狼落地后,以头支地,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挣扎,眼见是活不了了。 村民们见土狼死了,都松了一口气,全都从树上下来,好奇地盯着姑娘,却又都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 姑娘淡定地拔出土狼身上的箭矢,反手又是两刀,接连砍在土狼脖颈上。砍下狼头后,女子直接提起狼头朝众人走来。 村长连忙拱手见礼。 “见过官爷,我等是东河村的农户,今日多亏官爷武勇,灭杀土狼,否则我等危矣!我等拜谢官爷!” “用不着谢我,我只不过追击土狼到此罢了。你们速速回村吧,前方县尉大人正带人秋捕,难保会有凶兽四散跑出,你等莫要在此久留。” 姑娘极为平淡地说完这几句话后扬长而去。走了几步后又扬了扬手,斗也不回的说了句:“狼尸你们尽可拿去!” 村民们又是一阵拜谢。 许久,刘宇才转头问村长:“村长,这女子武力有多高?” 第九章 武技 “这女子武力怕是快达二品了!” 刘宇颇有些意外,倒不是吃惊于这姑娘武力高,相反他想不明白为何这姑娘的武力只有不到二品! 不到二品也就是只有一品了,村长也是一品,连自己也是一品。可村长和自己合力也斗不过一只独角羊,这姑娘却能如闲庭信步般杀死一只土狼! 同是一品,何以人家如此优秀? 就算这姑娘是一品十阶,可差距也不该如些之大啊! 刘宇试着问村长:“村长,你现在几阶了?” 村长看了刘宇一眼,略显无奈地说:“我入门时已年近四十,年长体衰,这么多年了,也不过才六阶。” “六阶!那应该跟那女子相错不远啊……” 村长满脸无语……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十几岁的一品和五十几岁的一品能一样吗?” 刘宇满脸的疑问,看上去这中间的差别还挺大的。村长见刘宇真不知道,就又耐心地给柳雨讲解一番。 “其实武者对身体天赋的要求极高,因为三品之前武者主要就是在打熬身体。 一品主要是拓展经脉,不断地积蓄内力,再通过内力冲刷拓展经脉。内力如水,经脉如河流。只有将经脉拓展到极限方能功德圆满,达至二品。 内力由何而来?自然是由自身精力转化而来。试想我一个五十几岁的人如何能及得上一个十几岁的人精力旺盛? 寻常一个十几岁的一品武者内力耗尽之后只需一个时辰便可再次补满,而我一个五十几岁的人,蓄满一次内力需用一日!” 刘宇有些明白了,原来内力是由体内精气转化而来。自己是通过系统得来的内力,对这些修炼的常识一窍不通。 村长满脸落寞地叹道:“年轻好啊!龙精虎猛,精气勃发,老了就不中用啦!小宇啊,你尚未成亲吧!先别急,等上几年,待武力提上去了再成亲。一旦行房,便泄了元阳,那可就伤了精气啦……” 刘宇一阵恶寒,单身狗还有这等优势吗? 还好自己只要完成任务便可提升内力,否则真要…… “村长,就算那女子年轻,精力旺,可也不该差距如些之大啊!” “也不只是年轻,更是因为人家的身份。若我没看错的话,那女子用的该是鸣羽箭,那把长刀应是县衙捕房的衙刀。这样说来这女子应是县衙里的捕快。 这身份便了不得了,县里规定,凡县衙捕快武力至少一品八阶,这女子若不是武力极高,便是家中有门路。无论是哪一种,都比我们这升斗小民要强。” “县衙的捕快都要一品八阶啊!” 刘宇听完颇为意外。 “你以为呢!凡县衙捕快每月发放例银,年关节庆皆有红赏。更重要的是捕快可自由进出县衙武场与武库!” “竟如此厉害!” 这武场与武库刘宇倒是知道的,在这尚武唐朝,官员十之八九都是武者,朝廷为了保证县衙里的官员勤练武技,在每个县街里都设有武场与武库。 武场便是让官员们修炼武力,练习武技的场所。武库中则放有收集来的各种修炼功法和各类武技。 这捕快能够自由进出武场与武库便占了得天独厚的优势。想要功法武技了可以去武库中翻阅,有哪里想不明白练不好了可以去武场中请教他人。 这对世家门阀的武者来说没什么,可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就太重要了。 穷文富武,穷人想练武可说是困难重重。首先吃不好,富人可鲍参翅肚,花胶燕窝随意吃,穷人却不行。吃不好便无法养好身体,身体不好哪来的精力化为内力? 更难地是无人指导,世家门阀大多都有许多武者,所以年轻人要想学武很容易便可得到指点,功法武技之类的也不缺。穷人呢,只好摸着石头过河,其中凶险,一想便知。 如果一个平民成了捕快,那县衙地武场和武库无疑是一座巨大地宝库! “小宇,心动了吧!你年纪还小,天赋也高。以后要勤练武艺,打熬身体,若是能突破二品,那就是给祖上添光。就算没到二品,至不济将来也能做个捕快,吃上公家饭,在县乡之间威风一时。” 刘宇倒真不担心修炼的事,只是他真的对这捕快的待遇动心了。 “村长,你能看出那女子刚刚用了什么武技吗?她刚刚也就只出了一刀。” “这女子至少练了三门武技。首先便是箭法,一般人射箭,要么气力大,要么射的准。气力大没准绳,有准绳的没力道。可那姑娘的箭射了足有百步,还能射穿土狼肚腹,实在不凡。要知道这土狼是“铜头铁脖豆腐腰”,浑身上下只肚腹这一处弱点,却被这女子轻易射到了。 这女子必然练过箭法武技,这点我绝不会看错。不瞒你,我练的武技就是箭法武技。” “村长你也练过箭法武技?” “我当年入门时年岁大了,练別的武技太耗精力,那一任的里正大人就随手丢给我一本箭法武技。正好这箭术对打猎极为有用,我一练就是十几年。” 想不到村长练的也是箭法武技,而且武技还是那一任里正大人给他的。里正管着附近几个村子,管辖区里有人入门自然该有所表示。当然刘宇是不敢指望这一任里正会给自己武技,他不来找自己麻烦就不错了。 “村长,你说那女子练了三门武技,那剩下的两门是什么?” “这女子定然练过步法,应该还是一门很强的步法,至少是二品的步法武技。” “原来如此,难怪那女子那般迅捷。” 功法和武技也是分品级的,同样是一品至九品,一般一品武者练的都是入门级的一品武技。再高深的武技便很难练成了,这女子能越级修练,天赋当真不弱。 “这女子迅捷如风,闪转腾挪之间颇有法度,显然是练习过高深步法。除此之外这女子还练过刀法,应该是捕快常用的衙刀类武技。 这女子年岁与你相若,可修为和武技都远胜于你,战力自然远非你能比。” 刘宇大概明白了,看来修为是一方面,武技也是决定实力的关键因素。如果能练成那女子的步法武技,那就几乎能在打斗中稳立不败之地。 刚刚土狼明明已经捕到女子面前,女子只一个闪身便跳到土狼身侧,让土狼有力难使,又接着一刀结果了土狼。这步法太厉害了,不只跑得快,而且能在小范围之内闪转腾挪,实在是精妙。 第十章 压迫 狩猎队的归来让村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次猎到猎物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多,不只有许多野鸡山兔,更有一只独角羊和一只土狼。村里许多小孩子都没见过土狼,见状全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叫个没完。 刚刚刘宇在猎杀独角羊时表现勇猛,村长决定多分给刘宇一些肉食。 刘宇没要山兔野鸡和独角羊,只要了张狼皮和狼肉。 回家后刘宇割下一块狼肉让母亲煮了,剩下的大块狼肉刘宇没再动。 刘宇决定明天去趟县城,去具衙看看父亲境况如何,同时把昨天砍的柴和这狼皮狼肉卖了。 刘宇刚刚只所以挑了狼皮和狼肉就是因为狼肉还比羊肉好卖。 虽然各村都有狩猎队,但却少有人敢去打土狼的主意。所以这狼皮和狼肉是抢手货,到了县上定能卖个好价钱。 母亲一听说刘宇要去县城,非要跟刘宇一块去。这两天母亲茶饭不思,显然是一直为父亲担心。 刘宇本身是不想母亲跟着去的,山路崎岖,一来一回六十里山路远不是一个女人受得了的。 可看了母亲焦急的神色,刘宇还是决定明天带上母亲。 第二天,天还未亮母亲就来催刘宇起床。远路无轻担,要挑上两捆柴,再带上狼肉和狼皮走上三十里山路,就是铁人也会吃不消。所以要早些出发,争取能在路上多歇几次。 刘宇将狼肉分成两块,每捆柴上放一块,这样正好能拿下。刘宇又把狼皮拿来垫在肩膀上,这样肩膀就不会被扁担压伤。 母亲也拿了根扁担来,要帮刘宇挑上狼肉,刘宇赶忙拦住了。这两块狼肉加起来足有百斤,绝不能让母亲挑。母亲一看刘宇挑那么重的担,顿时吓坏了,非要拦下刘宇。 刘宇见状,径直走到扁担前,拴上柴和肉,双手抓住扁担,也不往肩膀上放,直接一顶,伸直手臂,竟用双手将扁担举了起来。 俨然是一个标准的挺举动作! 母亲顿时惊住了!两捆柴再加两块肉有近四百斤重,居然这么轻松就举起来了! “娘,你就只管带上些干粮就好,路上走不动了说一声,别硬撑着。” 母亲心里一阵感慨,儿子真是长大了…… 再不是那个柔弱的病秧子啦…… 其实刘宇知道自己的肺病还没好,但这一段也没发作,希望练了武能抗过这折磨人的肺病吧! 两人没敢再耽搁,连口水都没喝就早早地出发了。母亲带的有昨晚煮熟的狼肉,两人路上饿了可以吃一些。 刘宇入门后浑身气力大涨,可眼下挑着这四百斤的重担也着实有些吃力。再加上母亲体弱,走不了太久便会气喘吁吁。两人在路上歇了几次,每到歇脚时,刘宇都会先把肩膀上垫着的狼皮拿来铺在地方,好让母亲能躺下歇歇腰。 就这样,两人赶到县城时已经临近正午了。顾不得去卖柴,两人先去了县衙大牢,可狱卒死活不让进。 刘宇也明白,自己上次打了陈显,早已得罪了这班狱卒。见不着也就算了,眼下就怕这些狱卒再折磨父亲。 “娘,咱先去把狼肉狼皮和柴卖了吧,马上集市就散了。等卖了钱咱们再想办法。” 母亲无奈,垂头丧气地跟着刘宇走了。 不多时,牢头黄达玉到了大牢门口。刘宇刚来时就有狱卒向他通报了,他特意吩咐不让刘宇进牢看刘正。此时看着刘宇走了他才现身。 “你去一趟,去找马班头,让他跟着那贱民,切不可让那贱民见到县令!” 刘宇出了县衙大门后便不再走了,直接在附近找了个行人多的路口将柴和狼肉狼皮放下。在柴中挑出根茅草插在狼肉上,这样人们便知这狼肉是拿来卖的,倒也省得自己吆喝了。 人们一见那张狼皮,顿时觉得新奇,不一会便围上来几个人。刘宇正要开口招呼,这时一声突兀的喝斥声传来。 “哪来的山民?这里岂是卖东西的地方?要卖东西去西市!” 刘宇转头看去,两个狱卒正站在身后,其中有一个他刚见过,正是刚才在大牢门口守门的狱卒。这个狱卒跟在一个身高体健后的狱卒身后,显然这个健壮的狱卒地位要更高。 刘宇顿时心中了然,显然这是来找茬的。虽然照理说这里真不是卖东西的地方,可说到底这也由不得两个狱卒来管。对方虽然是受了陈显甚至是牢头的授意,前来收拾自己的。 母亲见这架势早就吓坏了,刘宇也不敢大意,忙赔着笑:“大人说的是,小民这就去西市,谢大人提醒。” 刘宇赶忙收拾东西,准备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让你走了吗?” 对方显然不肯放过自己。 “你狗胆不小,敢在衙门口叫卖,先跟我去牢里走一遭吧!” 欺人太甚! 还有王法吗? 就这就要坐牢? 不用说,进了牢又该是照例挨揍了。 刘宇不敢过多辩驳,赶紧赔着笑求情。 “聒噪!” 这狱卒不由分说,直接就是一个耳光抽来! 挥掌如风,这狱卒显然武力不弱! 刘宇下意识地抬手一挡。 “嘭!” 两人各自身形一晃,谁也未讨到便宜。 狱卒一愣,显然没想到刘宇武力并不弱于自己,牢头明明说他刚入门两天啊! 狱卒怒了,连一个贱民都收拾不住,显然折了脸面。 狱卒随手抄过水火棍,直指到刘宇鼻子前:“活腻了是吧?敢跟我动手了!跪下!” 刘宇也是怒火中烧,扫了一眼柴上插着的柴刀与斧子,心里一阵躁动。 刘宇本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更何况两世为人,且还都是在死亡线上挣扎,心志早也变得坚硬。 若是在前世,让刘宇提刀杀人,他怕是真下不去手,但现在,他真做得出来! “马班头,又在抖什么威风啊?” 清冷淡定的女声从旁边传来,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刘宇忙转头看去,衙门口站着两个姑娘,正没好气地看着这个狱卒。 第十一章大家闺秀 这两个姑娘有一个刘宇认得,正是昨天那个灭杀土狼的黑衣女子。 今天这姑娘穿着一身衙门里的捕快服,更增添了勃勃英气。 村长眼光不错,这黑衣女子果然是名捕快。 这黑衣女子此时跟在另一个白衣女子身后,显然这白衣女子身份更高些。 这白衣女子眉目轻淡,容貌极为俏丽,一身大家闺秀地气质。此时女子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正没好气地看着狱卒,颇有些无奈。 白衣女子一瞥一笑之间,风情尽显,分外动人。连刚刚还要提刀杀人地刘宇,些时也觉得心都要化了。 好一个盛唐女子,秀丽明媚,巧笑嫣然,这气质,刘宇是完全抵挡不住。如一朵碧绿地荷叶上怒放的莲花,让刘宇不禁自惭形秽。 白衣女子显然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所以就吩咐旁边的黑衣女子出言询问。 黑衣女子武力不弱,天赋也高,此时却成了这女子的跟班,这女子虽然来头不小。 两个狱卒见到两个女子也是吓了一跳,忙拱手见礼:“见过小姐,这山民在衙门口叫卖,我等这便让他离去。” 这时那黑衣女子稍显意外地朝地上的狼皮看来,然后缓步走了过来。 刘宇心中明白,这黑衣女子怕是认出了这狼皮正是昨天那头土狼的。 士狼虽然死了,但土狼脖子上的伤口是这女子砍出,那怕是如今只是一张狼皮,这女子显然也认出了自己的手法。 好敏锐的眼力,不愧是捕快。 刘宇不等黑衣女子开口相询,便直接抱拳见礼:“见过捕快大人,这土狼正是昨日大人所杀那头,草民今日卖柴时便想一块挑来卖了。不知规矩,打扰官爷,着实惶恐。” 此时那白衣女子听说这土狼竟是黑衣好所杀,顿时来了兴趣,也动身走了过来,颇为好奇他盯着他上地狼皮与狼肉。 狱卒见女子过来,忙让开位置,小心翼翼地站在女子身后。 “阿珂,看来你武技又有精进,这么大只土狼,都被你一击灭杀。” 白衣女子淡笑着开口,声音绵柔淡然,甚是好听。 刘宇也听出来了,原来这黑衣女子名叫阿珂。 刘宇此时也有些吃惊于这女子的眼力,只看一眼狼皮就能看出这土狼是被阿珂一刀砍杀。要知道阿珂为了砍下狼头,在土狼死后又补了两刀。而这女子只一眼便看出了端倪,这份眼力可着实高得吓人。 阿珂听到女子夸她,顿时笑着说:“一只土狼罢了,我要连这畜生也收拾不了,还不被你笑话死。” 女子也是一阵轻笑。到底还是少女,虽然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可说到底仍是少女心性。 白衣女子又抬头看向了刘宇两人,当看到母亲被吓得煞白的脸,女子颇有些不忍。 “这狼肉和狼皮多少钱?” 女子显然动了恻隐之心,要买下这些狼皮和狼肉。 刘宇连忙说:“这头土狼是捕快大人昨日所杀,岂敢再向你们要钱,狼肉要送到哪里?我直接挑过去。” 刘宇这时不求能卖到钱了,能摆脱眼前这个实力不弱地狱卒他就知足了。 女子显然不是缺钱之人。 “我这里有些碎银,你看够吗?” “小民真的不要钱。” 女子一时间有些诧异,这些碎银虽不足两,可也有好几钱,并不是小数目,眼前这乡民怕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银子,可对方连看也未看便推让了,这让女子颇感诧异。 阿珂一看有些冷场了,便出言道:“这土狼肉足有百斤,你挑了几十里山路方才挑到这里,我怎好再要。不过这银子是多了点,这样吧,把你这两捆柴也算上,这样总行了吧!” 刘宇不是一个固执的人,点头同意后便伸手接过了白衣少女的银子。 “你们两个,先别去牢房当值了,把这两捆柴给我抱到后厨!” 女子转头对着两个狱卒吩咐了一声,两个狱卒大感晦气,人没欺负着,还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女子又笑着对刘宇说:“你也帮忙将肉挑过去吧!” 刘宇见状赶忙拿起扁担和绳子,熟练地将两捆柴和两块肉都挑了起来,颇为熟练地将四百斤的重担全挑在肩上。 阿珂颇显意外地问:“你是一品武者?” 刘宇赶忙应声:“算是吧,前两天刚入门。” 阿珂仍有点吃惊,若是前两天刚入门,那现在怕是连一品一阶都未达到。一个一品一阶的人显然不可能挑四百斤的担子走上几十里山路。 不过诧异归诧异,阿珂也没有出言询问。 刘宇跟着两个姑娘走进了县衙,直穿过三进房舍,来到了县衙的后厨。 后厨的人见了白衣女子颇感意外,不住地朝少女见礼。 刘宇将柴和肉都放下后,便朝衙门口返回,他怕母亲再出什么事。 这时刘宇看见了身穿官服的县令正迎面走来。 刘宇正要拱手见礼,却先听到了白衣女子俏生生的喊了声:“爹爹!” 刘宇心中恍然,原来这白衣女子是县令的女儿。 刘宇赶紧趁机走上前来拱手见礼。 “草民刘宇,见过县令大人。多谢县令大人那日搭救,令小民得以出了大牢。” 县令转过头来,稍显意外,他刚刚没认出刘宇,此时终于回想起来,颇有些意外地问刘宇为何会在这里。 刘宇赶忙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县令。 县令沉思刻,对刘宇道:“你父的案子我明日便开堂问审,明早你便到县衙大堂递上诉状。今日你母子二人便住在县衙客房中。了结了这件案子,你也好安心回家练武。” 县令又看了眼刘宇腰间别着的刀斧,面有不悦地说:“武者要有武者之威仪,莫再带着柴刀斧头出入衙门,这样有失礼数。你练的哪类武技,以后出门便带什么兵器。” “小民知错,禀大人,小民尚未修习武技。” “未修武技,你乡中的耆老和里正没给你武技吗?” 县令刚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摇头叹道:“也是,你与里正有隙,里正定不会再管你。罢了,罢了,阿珂,你去武库中挑一本刀类武技拿给他。” 第十二章 血潮 阿珂听了县令吩咐,忙应声称是,转身便向武库走去。 县令见白衣女子要和阿珂一同前去武库,显得略有不满,轻咳一声,对着少女说:“音儿,你就别去了,一会随我回屋,莫再乱跑。” 原来这姑娘叫音儿,多好听的名字…… 刘宇没想到自己的待遇如此之高,晚上可以留宿县衙,更能得到一门武技。 武技! 想到这里刘宇心头火热。 自己只要完成任务便可提升内力,所以什么修练功法类的刘宇根本就不在意,刘宇需要的是武技,否则空有一身蛮力,却不知如何用。 不一会阿珂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本书,也没再去让县令过目,直接递给了刘宇。 刘宇接过书,感忙拜谢了一番。待县令和阿珂走后,刘宇忙朝书本看去,一本是内力修练功法,名字很霸气,《天地罡气》! 刘宇连翻都懒得翻,直接扔到一边,拿出了武技。 《短刀歌》! 好怪的名字! 刘宇不理会这些,直接翻开了书本。 书里绘图清晰,文字言简意赅,时间不久,刘宇就把这本武技看完了。 刘宇抽出柴刀,随着书上图案试着挥舞几下,动作很是生涩。 “你这刀不成,待我去武场拿柄木刀给你。” 不知何时,阿珂已经来到身后,看了看刘宇的柴刀,实在太过别扭,当下就去武场拿了柄木刀递给刘宇。 木刀身长三尺,刀身细长。木刀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做的,入手颇为沉重。 刘宇手持木刀,比着书上,运臂挥舞,再配合上下身步法,俨然有了几分虎虎生风的意思。 刘宇现在其实已经是一品三阶的武者,练起这一品武技倒也不觉得吃力。 时间不久,好几式刀法已被刘宇练熟,运刀腾挪渐渐加快,偶尔挥舞快了,还有丝丝破空声传出。 “停手!” 一声低喝传来,刘宇转过身去,看到了县令和音儿正站在身旁。 刘宇一惊,怔拱手见礼。 县令也未回礼,只是转过头来问阿珂:“阿珂,你怎么为他选了这门刀技。” 阿珂颇有些为难,皱着眉小声说:“牢头怕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刚刚去武库将许多武技都借去了,说是要回家苦练。我到武库时就只剩下《太平刀舞》、《太宗刀诀》和这《短刀歌》,我见他用的柴刀颇短,就为他选了《短刀歌》。” 县令眼中怒气升腾。 “这帮腐吏,这是存心要与本官对着干啊!好!大好!本官这次定要将之尽数斩除,还古川县清朗乾坤!” 刘宇有些明白了,敢情那牢头黄达玉知道了阿珂要去给自己拿刀技,故而抢先一步搬空了武库,只剩下了这几本武技。想来这些武技都不太好,又或是不适合自己。 这时县令转头对白衣少女说:“音儿,你去为父书房,将那册《血潮》拿来。” 音儿闻言颇有些意外,转头看了一眼刘宇,转身朝后衙去了。 县令转过身来,看着刘宇,细细的给刘宇讲:“你手里拿的这本《短刀歌》乃是三国魏武帝曹操所著。魏武帝曹操武道造诣极深,直至九品。可这《短刀歌》及是魏武帝即兴而做,只为宴饮之时助兴,更配有乐曲,实是一套宫宴乐舞。这种刀法只有门阀大族才会练来,只求在饮宴上搏个乐子。 而你出身寒微,更是得罪了这一方腐吏,你将来怕是会遇到不少凶险。故而你若要练习武技,必要练些实用些的,切不可求花哨。” 刘宇一听觉得真是这么回事。这本《短刀歌》虽气势汹汹,可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费尽全力的将套路耍足,而最后的克敌一击却往往疲软无力。 县令说的有道理,自己得罪了这帮贪官污吏,以后定会遭他们报复。眼下只有练些实用的武技,增强实力。 不多时,音儿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册书,不是一本,是一册! 这册书共有五本,每本封皮上都写着两个血红的大字----血潮! 不问可知,这本书必然不是花架子。 “此书乃是我年少时练习的武技,多是军中搏杀之技。虽品阶不高,但实用直接,胜《短刀歌》多矣!” 县令一说刘宇也明白了,原来这武技本身就是军中的搏杀技,难怪起了这么个名字。 县令说完就带着音儿走了。 音儿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刘宇看完后将书还回来,刘宇更加明白了这本书的珍贵。 刘宇找了一个门槛坐下,你细地翻阅。他惊奇地发现这册书中不仅有刀技,还有鞭技、锤技,矛技和身法。一册书共五本,每一本都是一类武技。 刘宇心中不禁有些吃惊,这县令对自己有些太好了吧! 为什么呢? 刘宇翻开册中的刀技,这刀技远没有那本《短刀歌》厚,开篇便单刀直入,讲起了运刀发力的诀窍。而后又列出了十几样使刀的手法。撩、斩、扫、剌应有尽有。 刘宇挥舞起木刀来,将这些手法慢慢练的圆熟。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刘宇去大牢外去喊母亲。母亲看狱卒不让她进去看父亲,就只好躲在牢门口旁的一棵大树后,偷偷望着牢房。 刘宇看看母亲,心里不由一阵心酸。果真是民不与官斗,一个升斗小民如何能与官吏结怨? 刘宇带母亲就近吃了些东西,而后就去了县衙后排的客房。客房简陋,又长期无人打扫,母亲却觉得待遇颇高。 安顿完母亲,刘宇赶忙回到院中练习武技。其实这本刀技前后不过十几式,且每一式都不复杂,有的甚至是常用的动作。刘宇使惯了柴刀,故而练起来颇为顺手。不一会便将这十几式练了个遍。 得陇望蜀,刚将这十几式刀技练全,尚未练熟。刘宇便急不可耐地拿出那本身法来,细细研究。 这身法主要讲两点,分别是长距离的轻身奔跃和方寸之间的闪转腾挪。 轻身奔跃要长久锻炼力量才有效果,这个眼下是难出成效了。而闪转腾挪这些基本步法倒可以练来一试。 上次亲眼见到阿珂只一步便躲过了土狼的攻击,而且接着一刀结果了土狼,当时刘宇就十分眼热。眼下有身法在眼前,更是忍耐不住。 第十三章 升堂 刘宇照着这本身法武技在院子里练了起来。起初对这些步法颇为生疏,时不时地便会摔上一跤。 这时音儿刚吃过饭,正好看见刘宇练的起劲,就在旁边看了几眼。正好看到刘宇摔倒,音儿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刘宇转头看到音儿站在树下,抿嘴浅笑,顿时心头又火热了起来。 音儿落落大方的朝刘宇走来,没有半分小儿女的扭捏之态。眼下正值盛唐时期,且女皇执政,故而女子的地位远不像明清时那般低。虽说女子仍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可也不至于怕见生人。况且刘宇看上去只是个瘦弱的小民,身体单薄,让少女戒心尽去。 “你这般瞎练是不成的,身法要配上别的武技才能合用。你不是练了一会儿刀法了吗?你要将步法配上刀法才行。” 刘宇顿时心中豁然开朗,难怪自己总觉得这步法缺点什么,原来是这样。自己一心只顾着脚下,却忘了上身。 刘宇当下便拿起木刀,配合着身法练了起来。可刘宇的刀法与身法都算不上熟悉,故而练起来颇为生涩。刘宇几次都差点又一跤摔倒。 “你莫要战战兢兢,放开了练就是,《血潮》本就是军中搏杀技,故而没有什么限定,但凡你觉得能杀敌伤人便可。至于最后能有何等威力,则视乎各人天份。你越是缩手缩脚,便越施展不开。” 音儿显然也练过这册武技,所以总能很快看出刘宇的不足,适时出言指点。 刘宇放开心怀,随意地将刀法和步法搭配,不断地尝试。渐渐地刘宇越来越得心应手,酣畅淋漓。 音儿也有些吃惊,刘宇真可谓进步神速。 其实音儿不知道,如果让刘宇练一些基本刀法与套路,刘宇没有底子,一定进境缓慢。可要是让刘宇随意搭配自由发挥,那便正好避开了刘宇的短板,所以才能进步这么快。 音儿看刘宇练的熟练了,便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下一根细细地柳枝,对着刘宇说:“《血潮》讲求实效,你也练了这么久了,现在便用木刀与我对练一番。活学活用,方能临敌应变。” 刘宇看音儿手持柳枝,俏然地站在树下,实在不敢贸然出手,害怕伤到佳人。 音儿看刘宇犹豫不定,显然是轻视自己,当下悄然一寒,直接挥动柳枝。 “啪!” 柳枝准确地抽中刘宇右手,刘宇手中木刀应声落地。 “当心了!” 刘宇心头一惊,当下便知道了音儿武技造诣远比自己深得多。不敢再大意,忙捡起木刀朝音儿攻去。 不过两招,刘宇再次被柳枝抽中手腕,手中木刀虽未落地,但却手腕剧痛,最后发力的一击再也没使出半分气力。 刘宇满心惭愧,强忍着痛再次朝音儿攻去。 音儿见刘宇终于放手施为,当下气了消了,再向刘宇攻来时力道便小了许多。便是如此,刘宇也很少能在音儿手下走过五招。 两人在树下见招拆招,直斗了半个多时辰。 月影之下,刘宇的招式再次被音儿破去。这次音儿没有再抽向刘宇手腕,而是轻飘飘地将柳枝点在刘宇额头上。 刘宇顿时再也无法进招,只是呆立在原地看着面前俏生生地姑娘。 “你进境很快,也算是入门了。今日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音儿说完,浅浅一笑,转身施施然地走了。 刘宇没回房休息,在树下一直又练了两个时辰,直到东方渐白,刘宇才意犹未尽地回房休息。 刘宇刚睡下不久,雄鸡便开始打鸣了。 清晨,母亲叫醒了满脸疲惫的刘宇,拉着刘宇去街市吃饭。 县令说了今天要审理父亲的案子,故而刘宇顾不上疲倦,早早跟着母亲去县衙外吃了饭,又找了个状师,写了份诉状。 一份诉状竟要价百文,刘宇肉痛地拿出一钱银子付了钱。心里不禁感慨,穷人告状真难。 回到县衙,刘宇直接递上状纸,等待升堂。 县衙衙役看到刘宇竟状告里正秦强,一个个都吃惊不小。里正虽是不入流的小官,但到底是地方豪强。面前这升斗小民竟敢状告里正,显然是讨死啊! 县令早己知晓内情,当下便接了诉状,让刘宇进了大堂。母亲体弱受不得惊吓,刘宇便自己一个人去了大堂。刘宇参拜过县令后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一遍。 县令听罢,直接一挥手,差人去叫秦强。 不多时,一个面皮白净,身形微胖的男子便施施然走入大堂。见了县令并未参拜,只是拱手一礼,表情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县令顿时眉头一挑,心中火起。这秦强身为里正,入堂不参拜倒也正常,可这人面含不屑,显然并未把自己当回事。 “秦强,你身为里正,未造福乡里,却强征未满年岁民女为秀女,且私自抓人入牢。今日却见你趾高气昂,毫无知错之意。莫非不惧本朝律法?” 县今显然不想与里正废话,上来不问案情,直接把罪名强扣下来。 这秦强此时却没有丝毫慌张之色,轻轻一笑,拱手朝县令道:“县令大人,我自上任以来,虽不说为民请命造福一方,但却也是依法而为,断不敢有违律法。这刁民所说之事,全然是颠倒黑白,肆意栽赃。” 县令心中一沉,这秦强显然是有备而来,今天这个案子怕是不好办。 “莫再狡辩!刚刚本官已问明案情,民女刘碧玉年仅十一,年岁不足,你为何能将之征为秀女?” “县令大人不可只听刁民一面之辞,那刘碧玉今年已满十六,正可征为秀女。我负责古川县西北乡村的秀女征召,有权决定村里的秀女名额。刘正私自藏匿秀女,理应问罪。” 刘宇一听这话,差点没被气死,小妹今年明明只有十一岁,怎么可能多出五岁? 县令也是始料未及,想不到这秦强竟如此抵赖。 “信口开河,女儿有多大人家父母最清楚,岂由你说了算?来人!将刘正从牢中提出,押来大堂!” 第十四章 武斗里正 等了好一会,衙役终于架着父亲回来了! 是架着!不是押着! 牢头也来了,慢悠悠地跟在后边,冲县令拱手一礼,也不开口,直接站在了一旁。 刘宇看向父亲,刘正此时而无血色,目光吊滞,身上满是血渍,下身由于伤势未愈,根本无法走动。 刘宇回想起自己几天前在牢中的遭遇,他知道父亲受了何等折磨。 刘宇瞪着牢头与里正,如一头择人而噬地猛兽。 县令看着堂下被打得只剩小半条命地刘正,眼中怒气升腾。 “刘正,本官问你,你家小女刘碧玉今年几岁?” 刘正抬起满是血污的头,看了看牢头,又看了看里正,始终未曾开口。 刘宇心下雪然,父亲显然刚刚受过他们的毒打威胁,现在心里正在权衡利弊。 “爹!别犹豫!有什么就说!” 刘宇冲着刘正大喊! “刁民!县衙之上岂容你多嘴?” 秦强转身盯着刘宇,目露凶光。 县令开口喊道:“都住口!县衙之上不得喧哗!刘正,你要将实情告诉本官,此事关系颇大。若你小女未满十六,那便是秦强失职枉法,本官必定严惩。若你小女年满十六,那就是你儿子刘宇蓄意诬告!同样也是有罪!” 刘正本身犹豫不决,听了县令的话后顿时便下了决断!他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儿子再进牢狱! “禀大人,小女刘碧玉今年十一岁四个月,不是十六岁。今日早上牢头来牢里找小民,让小民在大堂上承认小女年满十六,小民不从,牢头便一脚将小民右腿踩断,并声称,若小民再不从,便将小民四肢尽数弄断。求大人为小民做主。” 刘正趴在地上,挣扎着将裤管拉高,露出了小腿。 那严重变形的小腿让刘宇的心头滴血! 满堂之人全都看向牢头。牢头此时却未显丝毫慌乱,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无人证物证便在公室之上信口开河,罪同诬告!” 刘宇顿时一阵气急,去哪找证据?整个大牢都是牢头的人,要找证剧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时秦强又开口了:“县令大人,刁民之言不足为据,要查证刘碧玉是否满十六岁,只有找来主副户牌,一对便知!” 刘宇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尚武唐朝的户牌与历与上唐朝的户籍不同。户牌是由紫灵犀的犀角制成。 紫灵犀原是数量最多的一品异兽,其头上犀角很是神异。将一根犀角分成两段后,两段犀角会相互吸引,有些类似磁铁。而且只有同一根犀角分开后才能相互吸引。后来管户籍的官吏见这犀角如此神异,便将这犀角拿来做户牌。 将一根犀角分为两段,刻成两块户牌,一块交到户民手中,一块在官府存档。两块户牌上都刻上出生年月与姓名籍贯。如此一来,只要两块户牌能吸到一块便能确定身份。 只是随着大唐国运昌盛,人口渐增,紫灵犀的数量立时锐减,现在已濒临灭绝。 小妹逃走时将户牌带走了,此时能证明小妹身份的只有官府中存档的那块户牌了。 只怕这里正早已去户籍处动过手脚了。 果不其然,县令让人去户籍房调刘碧玉的户牌,不一会管户籍的官吏便来禀告县令,说是找不到刘碧玉的户牌。 县令大怒,当场治了户籍官吏的罪,重责十棍。可案件到底还是没有眉目。 刘宇心中暗叫不好,本来只要将小妹叫回便可将两块户牌合并,证明身份年龄。可眼下官府的这块户牌找不着了,就是小妹回来了,将户牌拿来,可没了官这块,便无法相互验证,对方大可以死不认账。 刘宇死死盯着秦强,双拳紧握。 秦强转过身来盯着刘宇,一字一顿的说:“刁民!莫要以为有了些武力便可无法无天,你不过是讨死罢了!” 刘宇再也忍耐不住,盯着秦强说:“里正大人教训的是,我不过刚入门的小民罢了,那不知里正可敢与小民在这公堂之上武斗一番!” 县令一看刘宇要武斗,顿时头大,赶忙制止:“刘宇不得放肆,公堂之上,岂可动武?” 县令知道这秦强入门已有两年,眼下怕是有一品四阶了。刘宇刚刚入门,万万不是对手。 秦强此时强忍笑意,大声道:“县令大人且息怒,即然这刁民敢在公堂之上扬言武斗,那我便成全于他。况且这次武斗双方全是自愿,并不违背法理。请大人成全!” “请大人成全!” 秦强说完,刘宇也马上回应。 县令眼里泛过失望之色,这刘宇胸无城府,摆明了被仇怨蒙蔽双目,竟如此莽撞! 罢了!罢了!既然他自己讨死,那便由他去吧! “准了!本官便做你们的裁决者。两方分出胜负即可!” “领命!” “遵命!” 当下衙役便将大堂正中清理出来,闲杂人等全都退到一旁,场中只留刘宇和秦强。 刘宇只所以提出武斗,倒并不全是被气昏了头。自从上次在牢里胜过狱卒后刘宇便对系统提出的任务有了大致的判断。 系统提出的武斗显然是有难度的,但却并非不可完成,上次自己瞎打一通也照样战胜了狱卒。况且自己现在想要变强便只有去武斗。虽然练习武技也可提升战力,可那毕竟有限。 眼前这秦强看上去身形微胖,并不精壮,显然平时也是疏于练武。这样的人既便练有高深武技,也早就生疏了。自己奋力一战,大有希望。 况且自己昨晚练了大半夜武技,此时正技痒难耐,就拿这秦强来试一下吧! 这时早有人为秦强取来兵器。秦强的兵器是一柄三尺铜鞭,铜鞭粗如儿臂,通体泛黄,颇为威武。 刘宇朝县令拱手一礼,而后去了大堂外,从母亲那里拿来了柴刀与斧头。 待刘宇回来后满堂衙役哄然大笑,谁都没想到刘宇竟会用这般兵器。 县令也是不住摇头,传言这古川县秦阀与开国功臣凌烟阁大将秦琼能扯上些关系,现在看来传言非虚。因为秦琼正是使鞭的高手,而这秦强又是古川县秦阀外技,此时用的兵器也是鞭。 若这秦强真的练有秦琼传下的鞭类武技的话,刘宇怕是连三招也撑不过了。 第十五章 战而胜之 秦强轻蔑地看着刘宇:“不是要武斗吗?来吧!看你能否将我当根柴劈了?” 周围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刁民终是没见识,一个刚入门的武者提着把柴刀,竟要找一个一品四阶之人武斗,当真是蠢笨如猪,自己寻死!” 牢头在旁边出言讥笑。 一品四阶?刘宇倒也没太过意外,这也是刚刚自己预想中的结果。 虽相差一阶,但自己舍命相搏总还是有机会的! 自己两世为人,都是死里偷生,不搏一把怎知有没有机会呢? 刘宇淡漠地朝秦强开口。 “我的柴刀还从未劈过人,今天正好拿你一试!” 刘宇说完向旁斜跨一大步,直接跳到秦强身侧,反手一刀向秦强上身撩去。 身形飘忽,刀出如风! 秦强顿时吃了一惊,急切间忙抬鞭一封! “铛!”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秦强直接被震的身形一晃,手臂酸麻! 秦强惊得冷汗直冒,他万万想不到刘宇这一刀竟有如此大的力道! 不是说刚入门几天吗?怎么会有这么大力道?自己入门已有两年,此时已是一品四阶,双臂足有五百斤的气力!可刚刚竟差点没封住刘宇的刀! 堂上众人也被刘宇这一刀惊到了,顿时都收起轻视之心。 刘宇得势不饶人,接着又是一刀斩出,秦强仓促应对,直接被逼退一步。 刘宇心中也是一喜,想不到自己的力道竟丝毫不弱于一品四阶的秦强,这系说给的内力当真不凡! 刘宇感觉心中极为畅快,更觉得手中柴刀顺手之极。他昨天与音儿用木刀练习了好久,但木刀毕竟是木刀,用起来很不顺手。眼下换了这柄用了十年之久的柴刀,顿时得心应手。刘宇随意地将刀法与步法搭配,一刀接一刀地挥出,好不畅快。 “铛!” “铛!” “铛!” 刀鞭不断碰撞,秦强一退再退,俨然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只是秦强这柄铜鞭很是不凡,足有二十多斤重,每当刘宇攻来之时,秦强总能用铜鞭将柴刀荡开。 时间一久,兵器的优势渐渐发挥出来。秦强将这柄二十余斤的铜鞭舞得密不透风,好似在自己身前布下了一道铜墙。刘宇柴刀每次被荡开时都被震得轻颤不止。 刘宇一看这架势也不再强攻,只是不住寻找秦强的破绽,伺机而动。 铜鞭到底是重兵器,秦强使起来不免有所迟缓,好几次都被刘宇抓住空隙,直指要害。若不是刘宇武技生涩,应变不足,秦强怕是早就血溅当场了。 牢头此时冷眼看着场中激斗的二人,心里波浪汹涌。他万万想不到刘宇竟有如此战力。 那天在牢中,刘宇亲口告诉县令他刚入门,而且当时与狱卒陈显的武斗中刘宇并未使用武技。为何几天时间变化竟如此之大? 莫非这小子是天才?要不就是这小子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一直在伪装? 不管是哪种情况,此子断然留不得,还是早早弄死为好! 牢头当即下定决心,若一会秦强再露败象,而刘宇又痛下杀手之时,自己定要果断出手介入,将此人除去! 此时场中二人刀鞭再次相撞。 “铛!”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刘宇感觉手中一轻,忙转头看去。心下不禁一凉,柴刀竟被震断了半截,此时自己手中只剩下不到二尺长的一截断刀! 秦强一看刘宇手中的断刀,顿时气势大盛,挥鞭连攻,一时间占尽优势。刘宇连招架都吃力,只能依靠步法不住地躲闪。 秦强心中大喜,他用的武技相传乃是秦琼所创。秦琼乃是征战疆场地猛将,所以这武技偏向刚猛,重攻不重守。刚刚让他守他守不住,现在换他攻了,顿时便气势大盛,满大堂追着刘宇打。 刘宇顿时左支右绌,凶险异常。 眼见秦强又是一鞭抽来,刘宇心中不禁叫苦。自己的柴刀本身就不及秦强铜鞭重,眼下又断了一截,这样却又如何招架。 刘宇正要用断刀招架,忽然想到了自己腰间插着的的斧头,不及细想,空着的左手顺手拔出斧头,一斧朝铜鞭砍去! “铛!” 斧子刃阔体重,刘宇平时砍柴时遇到柴刀砍不断地粗枝都是用斧头砍。上次遇到独角羊时柴刀砍不断羊腿,用斧子却能一斧砍断。 一声脆响中,秦强地钢鞭直接被斧子荡开,震得秦强差点铜鞭脱手。 秦强身前顿时露出了大片破绽! 刘宇抓住机会,自上而下一刀斩出! “啊……” 秦强自胸至腹被斜着砍出一条血口,深可见骨! “刁民敢尔!” 牢头一见秦强重伤,顿时惊怒交加,直接一步跳入场中,挥动手中水火棍朝刘宇当头砸下! 刘宇顿时吓了一跳,抬眼看时只见水火棍已然快砸到头上了,当下绝望地举起刀斧,架在头顶。 水火根带起阵阵罡风,直吹得脸皮生疼! 眼看刘宇便要挨上这当头重击,县令猛地起身跃出,身如鬼魅般地飘至牢头身后,一手抓颈,一手托腰,直接将牢头凌空举起! 牢头忽然感觉腰上一紧,脖颈也被人捏住,顿时动弹不得。按着便身了一轻,一阵天旋地转,直直被抛出四五丈远。 牢头如一个麻袋般被直抛到堂外,五体着地,狼狈之极! “你身为牢头,竟私自介入他人武斗,且狠下杀手!敢在本县眼皮下行凶,莫不是讨死?” 牢头被摔得七荤八素,脑子一时犯懵,直愣了好久才狠声说了句:“县令大人好手段!下官知错了!” 说完一挥手,立时有几个狱卒过来,抬起了血流不止的秦强,一溜烟地走了。 县令转过头看着刘宇,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 这刘宇一看便不是刚入门,至少有一品四阶的修为,可却明显是刚刚才接触武技,出招之间颇有生涩之感。 这便有些怪了,县令的推测与牢头一样。这刘宇要么是天纵奇才,天份极高。要么便是早就入门了,却在蓄意隐瞒。 一个少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若是能耐得住性子,将自己入门的事隐瞒下来,直至自己突破四阶,那这少年城府之深,足以令人心底生寒。 第十六章 县尉出场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能证明眼前少年的不凡。 若他真是天份高的话,那自己要着力培养,争取能让其在县府,甚至州府之间脱颖而出。 若他当真是早就入门了,而后一直隐瞒的话,那这少年便不只是有天份,更是城府颇深。自己也不妨做个顺水心情,帮他一把。反正这满县腐吏自己迟早是要得罪的,正好送个顺水人情。 刘宇看出了县令眼神中的赞赏和怀疑,但却没有开口解释。 其实刘宇也解释不清楚。 刚才刘宇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内力远比同品阶的武者要强。 自己明明是一品三阶,而秦强却是一品四阶,可自己的力道丝毫不比秦强小,甚至还能稍胜一筹。 应该是系统的缘故,想不到这系统给的内力竟这么强。自己以前还担心这些内力不是练出来的,会有些虚浮。现在看来,系统给的内力远比普通人的内力更加凝实,完全可以越阶而战。 此时满堂之人皆目瞪口呆,都想不到这场比武竟会如此收场。不但秦强重伤,连助拳的的牢头也被县令打跑了! 刘宇此时感到一阵暖流自腹中升腾而起,直冲全身。那暖流如同滔天巨浪,直冲的刘宇浑身经脉胀痛欲断。时间不长,刘宇感觉有关口被冲开了,体内的滔天巨浪顺着刚冲开的关口汹涌而入。 顿时浑身舒爽,舒服的几欲呻呤。浑身血脉贲张,充满了力量! 一品六阶! 击败里正,任务达成,内力自然而然的升至一品六阶! 刘宇闭目内视,体内的任务栏上状态已有变化。 “一级任务发布: 一,硬挨三十棍不死(30/30)。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入门。(任务已完成。) 二,武斗狱卒陈显,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一品三阶。(任务已完成。) 三,武斗里正秦强,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一品六阶。(任务已完成。) 四,武斗牢头黄达玉,将其击杀。(只有击杀方可完成任务。)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 眼下这四个一级任务已经完成了三个,内力也提升到了一品六阶。接下来就该去武斗牢头了。 武斗牢头这个任务显然不好达成,这点只看任务完成后的奖励就知道了。这个任务完成后,内力直接升至二品! 要知道一品六阶与二品之间相差了四阶,这还不包括一品升至二品的大界障。 奖励丰厚,难度自然也就不会小了。只是任务标明说要自己击杀牢头这一点便不好达成。武斗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裁决者在旁,就算自己能走运战胜牢头,可也未必能将牢头击杀啊! 更何况自己现在远远不是牢头的对手,别看牢头在县令手下几无还手之力,可牢头收拾自己还是很轻松的。只说刚才牢头打出的那一棍,自己便断然接不下。 想想都觉得头大! 只是眼下刘宇也顾不得头大,赶忙伏下身来察看父亲的伤势。 “李班头何在?” 县令猛地一声断喝,直吓得众人一个哆嗦! 人群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者排众而出,站在县令身前,唯唯诺诺地说:“班头李许坤,拜见大人。” “你就是统领本县皂班衙役的班头啊?听说你原是本县秦阀的账房先生,在本县令到任之前被安排进来的,可有此事?” 那李许坤被问得阵角大乱,一时呆住了。 “回去吧!秦强和牢头都走了,你也跟着去吧!自即日起,你再不是本县皂班班头!” 李许坤见形势如此,也不敢再多做辩解,躬身一礼,而后赶忙转身离去。 “刘宇,自今日起,你便是本县皂班衙役班头,任重道远,你要用心啊!” 刘宇心中一阵激动,这皂班衙役班头虽然算不上官吏,可到底也算衙门中人了,对自己这个小山民来说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皂班衙役主要管衙门内的护卫、升堂、站班等,可以说就是县衙里看家护院的。县令初来上任,自然要先将自己的大后方安定下来。故而这皂班班头真可谓是任重道远。 刘宇赶忙拜谢县令。 “小民领命!多谢大人赏识!” 父亲一看刘宇当上了班头,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咧嘴笑了起来。 “刘正,依大唐律,私藏秀女便是有罪,但眼下案情不明,况且你又身受重伤。本县准你回家养伤,同时你回家后即刻将你家小女刘碧玉召回,以备衙门日后再次问询。” 刘宇父子一听可以回家了,又是一阵拜谢。 “刘宇,万事孝为先,你可先将你父送回家去养伤,三日后来衙门当值即可。” 刘宇千恩万谢后正要陪同父母回家,忽然见县衙门口涌进一大队人。 这队人全部身穿捕快服,腰带长刀,阿珂也在其中。这队人带头的是一个颇为雄壮的中年人,国字脸,直眉大目,口阔耳大。此时这中年人正带着一众捕快大踏步朝公堂走来。 离着老远,中年人便冲着县令抱拳见礼:“见过县令大人!” 县令也拱手回礼:“县尉大人辛苦了!且先回后衙安歇。” 刘宇一惊,原来这中年人便是县尉,难怪连县令都不敢小视。 依朝廷制度,每个县一般设县令一名,另配有几名副职,如县丞、主薄、县尉等。县令为七品官员,副职多为八品九品。可这古川具实在是太过偏僻,故而副职只有县尉一个,什么县丞主薄之类的,民众连听都没听过。 若不是古川县紧挨鼎山,山中常有异兽灵禽出来扰民,治安环境严峻,怕是朝廷连这一个县尉也懒得设。 这县尉在县里颇有实权,司法、行政以及税收财政等,都由是尉具体的去执行。 这几日,正值每年野兽肆虐之时,县尉将县中的捕快分为两班,每日带一班去邻近村庄的山林中灭杀猛兽,保证乡民不受猛兽祸害。 今日县尉听说县衙之内有人武斗,所以提前赶回,不想到县衙时武斗早已结束。 “敢问县令大人,刚才在这公堂之上,里正秦强是否被人重伤?而县令大人又是否出手打了牢头黄达玉?” 县尉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直接质问县令。 第十七章 县令发威 面对县尉的逼问,县令却没有发怒,只是细心的解释。 “县尉有所不知,刚才里正秦强与刘宇相约武斗,秦强战败被伤。而牢头黄达玉竟在本官眼皮底下出手介入两人武斗,被我出手惩戒了一番。” “刘宇是何人?古川县何时出了这么一位青年才俊?” 县令冲刘宇摆了摆手,刘宇走上前来,对着县尉抱拳见礼:“草民刘宇,见过县尉大人。” 县尉转过头来看着刘宇,颇有些不以为然。 “还没知会县尉,刘宇方才已被本官任命为本县皂班衙役班头。” 县尉一听县令这话,顿时猛地转头,盯着县令:“本县衙役皆由我统领,皂班衙役班头乃是重职,岂由你说换就换?” “放肆!本县身为一县父母官,遇事自然有决策之权,岂由你以下犯上!” 看着县令发火,县尉却依然丝毫不惧,直接冷声回道:“陈县令好大的官威啊!想必新官上任,要杀鸡立威吧!只可惜你怕是惹不过秦阀。 莫说秦阀,就连我这个小小的县尉也是朝延所派,虽受你辖制,却也不会唯唯诺诺的任你摆布!” 县尉所言也是实情,县尉虽受县令辖制,可县令却并不能任免县尉。 “大胆!以下犯上,不听调遣,实在放肆!衙差听令,将县尉李虎拿下!待本县晚间上书通禀,革去其官职!” “哈哈!谁敢?” 县尉显然不吃过一套,满场的衙差也没一个敢上前来。 刘宇思虑再三,终于一步跨出,直闪到县尉身侧,抬手朝县尉肩膀抓去! “好胆!” 县尉大喝一声,也不见动弹,刘宇的手直接抓在了县尉肩膀上!刘宇正要用五指扣住县尉的肩胛骨,可感觉抓得仿佛不是血肉之躯,如同抓在了钢铁之上! 县尉肩膀耸动,一阵巨力袭来,刘宇直接被震退两步! 两人顿时都是一惊! “难怪能胜过秦强,小伙子武力不弱啊!” 县尉显然没想到刘宇如此之强,他原以为刘宇不过一品四阶上下,没想到刚刚刘宇传来的力道足有一品七阶! 刘宇也是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县尉实力竟如此之强。 两人相对而立,也都未再动手。 “刘班头,你且退下!” 听了县令让自己退下,刘宇赶忙跳到一旁。他本也不想趟这浑水,奈何自己刚刚升为衙役班头,为表忠心不得不出手。 “李县尉,你武力不弱啊!本县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日你若能踏入本县周身一丈之内,本县便饶了你这次。你看如何?” “狂妄!自取其辱!” 县尉说完真接一把抽出腰刀,奋力一跃,直跃起丈余高,挺刀朝县令剌去! 此时两人相隔足有三丈,可这县尉一跃之下,动若蛟龙,只这一跃便足有三丈! 县令见县尉跃起,并未有丝毫吃惊,仍是双手背于身后,目光淡然。 待县尉跃至高处,县令忽然猛吸一口气,挺起胸腹,而后扬声吐气! “退!” 一股气浪自县令口中奔涌而出,直吹的四周众人退出十余步!而身处气浪中心的县尉更是面色大变,忙将手中腰刀在身前舞成一连串刀影,挡于身前。 气浪冲至,直听刀身锵然有声,如同金铁交击! 县尉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掌拍中,直直被撞出五六丈远。落地后又退了十几步,直退到衙门口! 县尉此时早没了先前的强势,形色狼狈,虽未受伤,但却吃惊不小。 县尉心中明白,眼前这个县令,自己万万惹不起!这人怕是足有三品十阶,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四品!自己这二品的实力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县尉甚至怀疑这县令已经突破了四品! 县尉想不明白,朝延为何会派这么一个大高手来古川县?古川及是偏僻小县,以往的县令多是刚达三品的武者。甚至有的县令是通过科举考试的文官,武力连三品都不到,尚且打不过自己这个县尉。可如令这县令,若论实力,那足可以去州牧府任职了。 县尉暗叫晦气,看着大堂上淡定自若地县令,当下走上前去,躬身一礼。 “下官万万敌不过大人,愿受大人责罚。” 县令笑着开口道:“县尉李虎,今日顶撞上司,原本有罪。但念及县尉近日深入山林灭杀异兽灵禽,斩除二十三凶,有功于县衙,有功于百姓,故不予责罚,以观后效!” 县尉诧异地看着县令,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县令走上前来,笑着对县尉说:“李县尉不必诧异,你近日入山除凶,实是有功。连日来,乡村附近的二十三凶肃然一清。听说连二十三凶中排名前二的黑斑虎和土狼都灭杀了百余头,更是灭杀了几头凶威极盛的一品异兽。 百姓全都交口称赞,我昨日还说要为你请功呢!我刚至古川使听到了许多百姓对你的褒奖,以后还要靠你我通力合作,造福古川啊!” 县尉一时间颇有些感激之色,又再次拜谢了县令。 县尉心下不禁暗想,看来这位县令不好惹啊!不只实力高,连手段也挺老道,自己还是顺着他为好。 只是这具令居然要惹秦阀,这却有些棘手。自己虽为县尉,但平时遇到秦阀也多有忍让通融之处。况且自己这两年也没少得秦阀好处,眼下实在是进退两难。 县尉当下决定,若他日秦阀与县令相争,自己定要两不相帮,置身事外。 县尉正要告辞,县令又叫住了县尉:“李县尉,本官尚有一事相求。” “不知何事,请县令示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女音儿与阿珂年岁相近,两人颇为投缘。再加上阿珂武艺精湛,故而我想向县尉讨个人情,能否将阿珂由捕快房调至后衙,负责护卫小女。” “大人所讲合乎情理,理当如此。阿珂,你以后便护卫小姐吧!切不可出任何纰漏!” “领命!” 阿珂赶忙领命。 其实具尉心中也巴不得将阿珂调走。自从这两日县令来后,阿珂与音儿时常结伴游玩,关系走得很近。 自己这些天猎杀了多少异兽灵禽,县令竟全数知晓,这十有八九便是阿珂告诉县令的。 虽然这些都是小事,算不上关系利害。可长此以往呢? 这样的人还是早些调走为好! 第十八章 苏叔 打发走县尉后,县令挥手让众人退去,自己也回了后衙。 后衙书房中,县令刚坐下,身后便出现了一个驼背的老人。老人躬身行礼:“少爷!” 县令回头看了眼,笑着说:“苏叔,我都年近四十了,莫再叫少爷了。说了多少次了,叫我秀之便可。” “老奴不敢。” 县令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劝不住这固执的老人。 “少年今日好手段,恩威并济,让县尉李虎又惧又敬!” “苏叔过誉了,这李虎在古川做了多年县尉,与秦阀关系颇深。凭我今日的手段断然无法彻底驯服他,以后少不得还会再有交锋。” 老人看县令如此稳重,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少爷,家主今日有羽鹰传书到。” 羽鹰及是一种耐力极强的一品灵禽,每日可飞数千里。羽鹰灵智也很高,门阀贵族多用羽鹰来传信。 县令一听说有信到,马上问道:“父亲有何训示?” 县令显然在家族中地位不低,父亲便是家主。 “只有四个字,锐意进取!” 老人说着递上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四个铁钩银划,劲力十足的字。 锐意进取! “父亲说的是啊,当此女皇新立之际,正是我辈出头之时,自当锐意进取,力争人先。看来父亲是铁了心的要协助女皇了。” “少爷此言甚是,不过依老奴看,家主还有另一层意思。” “苏叔请讲。” “眼下少爷修为正到了晋升四品的关键之时。一入四品,便踏入先天,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而这古川秦家正好可做少爷的磨刀石。只要少爷勇往直前,磨砺自身,少爷成就四品之地,就在这古川!” 县令听了老人的话,一时间也是激动不己。 “苏叔,说来容易,可这古川秦阀毕竟根深叶茂,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 “不错,据老奴所知,这古川秦阀共有两位四品先天境高手,实力不弱。不过少爷放心,有老奴在,必能护得少年周全。” 听话中语气,这苏叔居然是一个大高手! “不用,苏叔你到时只管收拾其中一位四品高手就好,另一个留给我应付。若不能将自身置之死地,又如何能踏足四品? 只是我尚缺一件趁手神兵。” 老人看县令如此果断,显得很是满意。 “这个老爷早有安排,神兵已为怜备好。老奴昨日已将阿珂这小姑娘的背景查明。这姑娘身世清白,与秦阀并无来往。老奴决定此次就让阿珂去趟长春树,将神兵取来。” “还是苏叔心细,即然苏叔决定了,那就让阿珂去吧。这阿珂和刘宇都是可造之材,我也打算回头将他们带回长春树。” “我不心细能成吗?那阿珂整日陪着小音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岂不置小音儿于险地!” 老人言语之间满是对音儿的溺爱。 “苏叔,自打我记事起,便多蒙你照顾。音儿更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们早已当你是一家人,你又何必整日老奴前老奴后呢?” 老人站在一旁,不再言语,显然是没把县令的话放在心上。 县令一摆手:“罢了,罢了,我也劝不动你。过几日若真到了凶险之时,苏叔你还是多照看着音儿。这孩子,总是让人不放心。” 刘宇背着父亲在县城中找了家医馆,先让医者把断了的小腿复位固定,又让医者开了一大包草药。而后便背起父亲往家赶。 紧赶慢赶,可到家时天也已经黑了。母亲忙去张罗着做饭,刘宇则去打了水来,仔细的为父亲擦洗一番。 看着父亲浑身上下的伤,刘宇对牢头更是愤恨万分。 好在父亲是个乐观之人,虽然断了腿,却并未灰心丧气,仍一个劲儿地告诫刘宇以后在县衙当差莫要惹事。 刘宇心头犯堵,父母一辈子逆来顺受,可到头来又如何?还不是被欺负到了头上!在这个尚武的世界里,没有力量,拳头不硬,便只有任人欺凌。 给父亲看过病后,银子还剩了些,刘宇就在县城买了些肉。所以晚饭做的还算丰盛,三人都饿坏了,一阵狼吞虎咽。 吃过饭,刘宇就到院子里练起了武技,直至深方才回屋休息。 刘宇在家里呆了三天,第三天一大早,村长就来了家里。村长手中提着两只野鸡和一坛浊酒,进门就说:“哎呀!我昨晚才得到消息,说是刘宇击败了里正大人,还当上了县衙的班头。如此大的喜事,你们怎么不言语一声呢?也好让乡邻们庆贺一番!” “只是些小事,怎好再麻烦乡邻,再说小宇明日就要去县衙当值,时间匆忙,就不再庆贺了。” 话虽如此说,但却不停有村民送礼物来庆贺。没办法,刘宇和母亲只好张罗了几桌洒食,好答谢乡邻。 第二天,天没亮刘宇就出发赶住县里。刘宇一路小跑,赶到县里时太阳已经出来了,还好没错过县衙点卯。 县令专门将刘宇叫到跟前,仔细跟刘宇叮嘱:“刘宇,你虽被我任命为班头,可这满县皂隶却未必听你的。 论武力,皂班虽比不得捕快房,可其中也有几个一品四五阶的武者,他们未必会听你指挥。 再者你年纪尚小,他们更会对你在有轻视之意,你凡事皆要小心。 皂班人数众多,县衙一应事物皆要由皂班去做,你任重道远啊!” 叮嘱完刘宇县令又忽然问了句:“小宇,你还没字吧?” 刘宇一愣,显然没想到县令会有此一问。一般要到二十弱冠之年才会有字,刘宇今年只有十六岁,哪里会有字? “小宇,我前日偶得一词甚好,送你如何?” 刘宇一听忙抱举施礼:“谢大人赐字,不知大人要赐我何字?” “方今女皇初登帝位,天下皆是一番新气象,正是有胆识之人出头之时,我盼你能锐意进取,力争人先。你的字便叫“锐进”吧!” “谢大人赏字!” “去吧,先去前衙跟皂班衙役们照个面!” 刘宇心怀忐忑地朝前衙走去,还没跨进院子,便听见前衙里闹哄哄的,更有调笑声传来。 刘宇摇了摇头,这班皂隶不好带啊! 第十九章 打服皂隶 刘宇进入院里,院里散乱地站着几十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更可气的是,有一个中年衙役居然趾高气昂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颇为惬意地看着刘宇。 刘宇也不说话,径直走向前衙门房,从桌上拿起皂班衙役的花名册。 在唐朝,衙门的花名册叫做卯册,每日签到便称作点卯。 “点卯!” 刘宇运足气力,猛地大喝一声,院里顿时再无声响。有几个衙役赶忙拿起水火棍,往前走来,准备排队。这时那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猛地转头朝那几个人看去,那几个刚还准备排队的人顿时都又退了回去。 片刻后,院子里的衙役们又开始交头接耳,一片哄笑。 看着这群皂隶,刘宇顿时火冒三丈。前几天县尉带着捕快们出来时,满队人队列齐整,威风凛凛。同为衙役,这群皂隶简直是丢尽了衙役的人。 刘宇也看出来了,这队皂班衙役都把那个坐着的多中年男子视为头领,自己若想镇住这群人,必须先把这中年男子搞定。 “你!姓甚名谁?点卯之时尚且恬不知耻地坐于院里,讨死吗?” 中年男子猛地转过头,眯起眼看着刘宇:“你是何人?从何处冒出的莽汉,竟敢指挥我等点卯?” 刘宇看着面前的男子装糊涂,心里一阵火大,冷声道:“我乃县令亲命地皂班班头刘宇,自此刻起,你等便归我节制。现在开始点卯!列队!” 刘宇一声大喝,衙役们全都拿起水火棍站好队列,唯独那中年男子,仍坐于椅子上,不曾动弹半分! “唉!我来这皂房当差也有二十年了,如今老了,腿脚不便了,比不得到轻人啦!” 看这中年人这副无赖相,刘宇也是好笑,明明只是个中年人,却装起了老。 “你不愿列队,敢情是真老了,走不动了!也罢!你今日便走吧!回家养老,这月的例钱一并也给你清了。” “班头大人好大的口气,我虽老,可毕竟是一品五阶的武者,说不得这皂房还少不了我。否则哪一日衙门里若是进了盗贼,莫非只靠大人你便能顶住?” “你还真是为县衙着想啊!不过就凭你这区区一品五阶的实力,实在是不够看啊!你又不听调遣,你说本班头要你有何用?” “大言不惭!莫以为你为赢了秦公子就如何了得?你在我手下怕是走不过三十棍!” “哦,如此说来,你是觉得自己武力高深,故而才如此放肆。也罢,我今日就考较下你的武力如何!棍来!让我与这位老人家过几招!” 有衙役为刘宇递上水火棍,刘宇直接将卯册扔在一旁,接过了水火棍。对面那中年人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稳稳立于场中。 “在下李……” “不必说了,反正一会儿你便该走了!” 刘宇将水火棍斜指前方,摆开架势。刘宇这几日在家里将《血潮》中的枪技,鞭技和矛技都简单地练了一番。眼下摆出的这架势便是枪技的起手式。 虽然刘宇枪枝练得很生疏,但配上步法,战胜眼前这个中年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中年人看刘宇如此托大,顿时猛地一棍朝刘宇左肩砸下!刘宇直接抬棍一架,将对方力道卸去。感受到棍上传来的力道,刘宇心中大定,显然这一品五阶的中年人远不是如今自己的对手。 刘宇不再耽搁,真接一个闪身,欺进到中年人身侧,趁中年人退闪不及,一记勾举直接打在中年人肚子上!中年人顿时痛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刘宇直接一棍朝中年人脚下扫去,只听“啪”的一声,中年人脚踝被一棍扫中。 脚踝上尽是筋骨,可想而知被打中后有多痛! 中年人抱着脚在院子里打滚哀号! 刘宇冷声道:“似你这般武艺稀松之辈,也敢号称高手?即日起你再不是皂班之人,再敢踏入皂房一步,我必严惩不贷!” 不理会地上挣扎的中年人,刘宇再次转身看向众皂隶。 “点卯!” 刘宇一声大喝,皂隶们立马整齐地排成一排。 “唱名!” 刘宇又是一声大喝,皂隶们马上声音宏大地开始唱名。 “皂班许中辉!” “皂班宋二宝!” “皂班毛平!” …… 刘宇从地上捡起卯册,又让一个皂隶拿来砚台毛笔,每报一个名字,便在名字后画上一横。 待皂隶们点完卯,刘宇大声地讲道:“我等身为皂房衙役,职责颇重,县衙的防卫、升堂、站班等皆由我等负责,切不可懈怠!我今日初来皂房,便看到有人自恃武力,不服管教。那好,我今日便考较一番你等的武力!” 刘宇说着便提棍而出,站在场地中央,指着一个皂隶道:“你!过来!与我切磋一番!” 那个皂隶面色发苦地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挣扎地中年人,忙抱拳对刘宇说:“班头,小人尚未入门,就不与大人切磋了吧!” “莫要再说废话,过来!” …… 半个时辰后,刘宇终于将皂隶们尽数考较了一遍! 虽然刘宇没敢下太重的手,可奈何刘宇的武技才刚练没几天,很是生疏,有时还是会收不住手…… 此时院中躺着十几个被误伤的皂隶,哀号声此起彼伏! 总得来说,这群皂班衙役地武力并不弱,有三个人达到了一品五阶,这在古川县己经是极为强横的力量了。当然这皂班衙役远远比不得捕快,捕快房要求武力必须达到一品八阶方可进入,连自己现在都不合格! 这帮皂隶跟自己切磋一番后,明显地听说多了。 刘宇知道要想带好这皂班这些还远远不够,还要像县令一样恩威并济。可眼下自己刚来皂班,只能先做到这里了。 “时辰不早了,都去忙吧!你们几个行走不便的就先回去歇上半天!” 刘宇说完,满院衙役很快走得一个不剩,连那些伤到的也顾不上痛,连滚带爬地去了。 刘宇看着空荡荡地院子,心里一阵好笑。 第二十章 长春树陈家 刘宇支走了皂录后便去找县令,在书房中见到县令时,县令正跟一个驼背老人闲谈。 县令将刘宇叫到身前,向刘宇引见:“锐进,这位是苏老,是我的长辈。我这次上任来得匆忙,未带师爷,苏老便经常为我忙前忙后,以后我不在时你有事可同苏老商议。” 一听县令叫自己的字,刘宇很不适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刘宇赶忙见礼:“见过苏老!” 苏老摆了摆手,并未答话。 “你也见过那些皂隶了,情况如何?” “颇有些不听调配,我刚刚与他们挨个切磋了一番,如今好些了。” 县令听了刘宇的话有些意处,他原以为刘宇这次来便是来求他帮忙压制这帮皂隶的,没想到才一早上刘宇就把整班皂隶都打服了! 皂隶中有几个可是一品五阶! 眼前这少年不简单啊! 县令从书桌上拿过一张名单递给刘宇:“苏老这几日暗中对皂隶们查访了一遍,这是皂隶的大致背景。有些皂隶是秦阀安插进来的,你回头处理一下,这些人最好不要再留在皂房了。” 刘宇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名单上关于皂隶的背景记录的十分详实。一些皂来的名字被圈了起来,标注着“秦阀”二字。显然这些皂录都是秦阀安插进来的。 刘宇转头看了一眼苏老,苏老仍是无精打采地驼背站着,仿佛一个普通地柔弱老者。可刘宇知道,这个苏老很可怕! “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刘宇从怀中掏出几本书来递给县令:“多谢大人借我武技,这些武技我已练熟,连带从县衙武库中借出的武技《短刀歌》和功法《天地罡气》一并还给大人。” 这几本书刘宇已经全都看完了,《血潮》中的五本武技刘宇都练过了。《短刀歌》刘宇没再练,至于那本功法《天地罡气》,刘宇也粗略地翻了一下。本身打算从中摸出各品阶地大概情况,可最终发现这本书只记载了一品的修练方法,刘宇颇为失望。 县令看了刘宇一眼,从桌上拿起一块木牌,递给刘宇:“照惯例,衙役中只有捕快可自由进出武库和武场。不过你身为班头,我特许你可进出武库武场。拿着这方令牌,便可进出武库武场。” 刘宇心中大喜,赶忙接过令牌,想不到自己这么快便可进入武库了,这县令对自己当真太好了。 刘宇正要离去,县令又叮嘱了刘宇一句:“你这班头虽是我任命,可按大唐官制,你仍归县尉统领,他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要尽快去拜见他。这县尉李虎是个武夫,没事便会去武场,你去武场找找,看能否遇到他。” 刘宇刚出书房,阿珂便从后衙闪身而出,朝着县令书房走来。刘宇与阿珂正好打了个照面,两人没说话,一笑而过。 阿珂进入书房后便朝县令和苏老见礼:“见过县令,见过苏老,不知县令召我来所为何事?” 县令笑着对阿珂说:“阿珂,本县这里有书信一封,想要你帮忙送达,这是私事,不知你可否帮忙?” 阿珂自然不会拒绝,忙道:“阿珂愿往,不知信要送往何处?” “你五日内将信送往长春树陈家,交给管家陈泰。而后陈泰会托你带件东西给本县,你将东西带回便可。” “长春树陈家!莫非大人是陈家人?!” 阿珂心中顿时波涛汹涌,长春树陈家名气很大,是颇为有名的武学世家。 传闻长春树其实只是一根树桩,不过这根树桩极为粗大,且这树桩仍有生机,老树新芽,枯木生春。 陈家便世代居住在这树桩之上。 陈家底蕴深厚,人丁旺盛,历数朝而不衰。在皇权式微之时,陈家甚至会不听皇家号令,自治一方! 难怪县令丝毫不惧秦阀,若县令真是陈家之人,那秦阀当真不足为俱! 县令看着面色大变的阿珂,笑着说:“莫再胡乱猜想了,你收拾一下,明日便启程吧!” 刘宇心怀忐忑的朝武场走去,这县尉明显是个不好惹的主,自己可没有县令那般高的武力,弄不好真会被县尉收拾一顿。 刘宇朝县衙西边走去,不多时便到了武场,出示了县令给的令牌后,守门的衙差便放行了。 刘宇穿过大门后发现这武场是一个颇为宽敞的院子,四周高墙耸立,院里尽是各类器械,院中还有几个小擂台。 刘宇一眼就看到了县尉,而此时县尉也转过头来颇为诧异地看着刘宇。 此时在院中练武的武者并不多,故而刘宇一进门使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刘宇这几日可算得上是古川县的风云人物,不仅在武斗中击败了秦强,更是被县令任命为皂班班头,一时之间风头正盛。 刘宇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朝县尉走去。走到县尉身前,刘宇忙躬身见礼:“皂班班头刘宇,参见县尉大人,今日初来县衙,特来拜见大人。” 县尉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刘宇,直看得刘宇心里发虚。 “你不是官员,亦非捕快,如何敢私自进入武库?” “禀大人,县令大人方才给了我令牌,特准我能进出武库武场。” 县尉眉头一扬,显然心中很不高兴。 “即然县令大人特准你进入,那便是说你武力修为不弱了?也好,我且考较一番,看看县令大人给我找的这个班头有何过人之处!黄浩!过来!” 一个浓眉大眼,身材健硕的青年走到县尉身前。 “县尉大人有何吩咐!” 县尉指着就近的擂台对黄浩道:“去!上丁字擂台,与刘班头切磋一番!” 刘宇心头一阵犯难,县衙里的捕快至少都有一品八阶的武力,而自己只有一品六阶,这还如何打。 更何况自己这一品六阶还是系统在武斗秦强后才加给自己的,其实在县尉眼中,自己不过才一品四阶!让一个至少一品八阶的人跟一个一品四阶的人切磋,这县尉显然是想让自己当众出丑。 这样看来,这县尉虽然不敢与县令当面对着干,可对自己这个小小的班头,县尉还是没什么顾忌的。 黄浩领命后,起身跃出,几个起落便登上了丁字擂台,刘宇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擂台旁,一跃而上。 第二十一章 接连被打 擂台占地不小,两边摆着木架,木架上有各种兵器,刀枪剑戟,长短兵器一应俱全,不过兵器全是木头的。 黄浩将腰上兵刃解下,扬手扔在一旁,又从木架上抽出一根木剑,回到场中,抱拳道:“捕快黄浩,惯使长剑,请指教!” 刘宇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用的是木剑。 刘宇也有样学样,将腰中长刀扔在一旁,回身从木架上抽出一柄木刀,朝着黄浩抱拳道:“皂隶刘宇,惯使短刀,请指教!” 黄浩显然早已领会了县尉的意图,没什么废话,上来就是势大力沉的一剑直劈而下,就是要给刘宇个下马威。 刘宇不敢硬接,忙闪身一躲,同时举刀一引,险之又险地将这一剑化解。 黄浩不依不饶,接着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刘宇来不及闪躲,双手将刀架在身侧,一阵巨力袭来,刘宇直接退开三四步! 还好这黄浩应该只是一品八阶,若是九阶十阶的话,只这一招就能将刘宇打下擂台。 黄浩显然也有些意外,原以为凭自己一品八阶的武力,只要一招就能将刘宇收拾了。可眼下过了两招才发现这刘宇远比想象中要强。当下不敢再大意,尽全力猛攻! 黄浩的招式气势雄浑,力道千钧,如惊涛骇浪,不住地朝刘宇奔涌面来。刘宇顿时如同大浪中的小船,随波漂荡,随时都有翻船之危! 这黄浩修练的武技应该品级很高,每一击都气势十足。 不过刘宇很快发现,自己修炼的武技《血潮》显然更实用。自己的气势虽然比不上黄浩,但却总能在寻找到黄浩的破绽时给予反击,且每次反击都简单直接,直指要害。 就这样,刘宇这只巨浪上的小船总能不住地朝浪花稍弱的地方靠近,虽说颇为凶险,但却至今未曾翻船。 时间一久,黄浩见拿下下刘宇,顿时心中羞愤,颇显得有些急燥。黄浩奋起全力,大开大合,招式更显雄浑,每一击都带起呜呜风声!朝式连绵不绝,一浪未平,一浪又起。 刘宇顿时便被动了许多,只能尽力地躲闪,狼狈之极! “啪!” 一声脆响传来,刘宇急忙跳开,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刀,朝黄浩抱拳一礼:“黄捕快武艺高超,刘宇不是对手,就此认输。” 黄浩看着刘宇手中的断刀,面皮发烫。自己这一场胜得当真太过窝囊,刚才两人足足过了有四十招,最后自己也仅仅是震断了对方的木刀。 不过黄浩也看出来了,这刘宇绝不可能只有一品四阶,至少也有一品七阶! 这刘宇不简单啊! 此时,在武场的角落里,驼背的苏老眉头紧皱,喃喃自语:“少爷看走眼了啊……” 县尉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此时见是这么个结果,心里也是惊异万分。难怪这刘宇会被县令看中,此子确有过人之处! “刘班头能与黄浩战成这样,虽败犹荣!县令大人果然好眼力!” 见县尉大人夸奖自己,刘宇赶忙回礼拜谢。刘宇也看出来了,这黄浩只有一品八阶,那也就是说在场之人几乎没有弱于黄浩的,如果县尉再派上一个九阶或十阶的,自己如何抵挡? 故而此时一定要做足礼数,不能招惹县尉。 县尉对刘宇的态度倒还满意,不急不徐地交待着:“往后你每日指挥皂隶点卯后就来西厢报到,若当日没有安排,便可在县衙中自行走动,但不可无故私离县衙。” 刘宇听完县尉的吩咐后便起身告辞,直奔武库而去。 武库紧挨着武场,中间只隔着一条狭长的走廊。当刘宇踏上这条走廊时,发现苏老正站在走廊中间。 苏老背手而立,淡然的看着刘宇。 “见过苏老。” 苏老仿佛没听到刘宇的话,仍是淡然的站在原地。 刘宇一时间有些诧异,正要再次施礼。这时苏老竟慢悠悠他朝自己走来! 刘宇顿时意识到了危机!苏老走的看似缓慢,可实则却是极快,五六丈的距离眨眼而过。 刘宇心中大惊,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苏老抬起干枯的手,朝刘宇抓来!出手如电,竟带起丝丝风声! 刘宇来不及思考,只是靠本能抬起右手,斜举身侧,准备将苏老这一击带偏! 一股巨力自手臂传来,直接将刘宇右臂荡开!苏老的手依然抓向前方,刘宇的抵挡并未影响其分毫! 干枯的手掌如闪电般卡住刘宇脖子,直接将刘宇凌空提起。 刘宇心里顿时惊惧交加,丝毫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一股充沛之极的内力由老者手掌流入刘宇体内,自上而下,流经刘宇周身经脉,而后又直冲入刘宇丹田。 刘宇全身如同被万蚁噬咬,痒痛万分! 那股内力仍不住地在刘宇体内游走,直到将刘宇全身经脉都走了个遍! “一品六阶!内力凝实!说!你修的什么功法?” 刘宇一时间有些明白了,估计是自己这些天实力增长太快,引起了此人的猜疑。 这老者应该是怀疑自己修炼了高阶的功法,才能进步如此之快。 只是自己压根就没有修炼功法,内力全是系统给的,这要自己如何回答? 情急之下,想起了前些天县令借给自己的那本《天地罡气》,忙脱口说出。 “天……地罡气……” 刘宇刚才早已憋红了脸,只能奋力地抓住老者手臂,坚难呼吸!这时猛地一开口,顿时泄了气,再也支持不住,顿时舌头外吐,双腿不住挣扎! 老者一听刘宇说完,顿时颇为生气,怒目圆睁。 “竟敢欺瞒老夫!讨死!” 顿时,老者身上的气势疯涨,在刘宇眼中,老者仿佛化身成了上古战神,气势滔天! 走廊里顿时起了风,一幅山雨欲来的景象! 刘宇心中顿时明白,这老者定是个大高手,而且远比县令更厉害! 老者见刘宇仍不开口,顿时更怒,抓着刘宇朝身旁的墙壁撞去! “说!” 一阵剧烈地疼痛袭来,头也嗡嗡直响,刘宇几乎就要立时昏厥。只是这疼痛也激起了刘宇心中潜藏的血性! 刘宇斜眼瞪着老者,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第二十二章 吐血 刘宇此时也见识到了这个尚武盛唐的规则,武力至上! 本以为这老者只是县令的一个仆从,可如今自己却成了老者眼中的蝼蚁。 短短一上午,刘宇已经与人交手几十次。胜过皂隶,便坐稳了自己的班头之位。败于黄浩之手,却也虽败犹荣,让县尉收起了轻视之心。 满心以为自己可以靠着武力高歌猛进,直冲而上。直至此刻刘宇才明白,自己在高手眼中,跟地上的蚂蚁并无分别! 自己刚才朝老者见礼,还诧异老者为何不不理自己。呵呵……原来自己只是一只小蚂蚁…… 人家会对一只蚂蚁回礼吗?还是一只将死的蚂蚁! 在老者气势爆发之时书房中的县令猛地站起身来,身形一闪,便朝武库方向掠去。 不多时,闺房中的音儿也很是诧异地站起身,朝武库方向赶去。 刘宇此时仍倔强地看着老者,始终一言不发。 片刻后,县令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惊异地看着老者。 县令看了看刘宇执拗的眼神,终于开口:“苏叔,不知所为何事?” 苏老收起气势,转头看了县令一眼,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音儿也到了,看着满脸涨红的刘宇,一时间花容失色,急切地喊道:“苏爷爷,快住手!” 老人听到音儿的喊声后,眼中的冷漠之色立时消退,颇为宠溺地看了音儿一眼,而后松开手,不理会掉落在地的刘宇,直接离开了此处! 音儿走上前去,看着地上瘦弱地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音儿看到了刘宇此时那执拗地眼神,心中不禁隐隐一痛。 刘宇此时狼狈之极,瘦弱地身躯瘫软在地上,瞪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一头受惊地土狼。 忽然肺部一阵锥心剧痛,刘宇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鲜血如雨点洒落,有一滴血落在了音儿裙角,如一朵红花般慢慢晕开…… 音儿吃了一惊,蹲下身来,想察看一番刘宇的伤势。刘宇却忽然爬起身来,朝县令和音儿施了一礼,而后转身远去! 县令看刘宇走了,也转身回了书房。 苏老此时正坐在书房里喝茶,看县令到了,便放下茶盏,淡然地开口:“一品六阶,内力极为凝实,连你我都看走眼了!” “六阶?当真令人难以置信!” “老奴方才尾随他去了武场,他竟与黄浩战了四十招才落败。故而老奴才出手试探,不想这小子还是个硬骨头,死活不肯说出他的主修功法,最后还惊动了你们。” “苏叔以为他是修了高品阶功法,才能如此进境神速?” “说不好,老奴虚度甲子光阴,尚未见过有人如此进境神速。这小子虽经脉强韧,但体格偏弱,肺腑更患有重病,天赋远算不上绝顶。想来只能是修了高品阶功法。” “依苏叔看来,什么品阶的功法能让人进境如此之快?” “老奴也说不好,一切皆是推测。许是这小子另有奇遇,与功法无关亦未可知。” “罢了,即便真有如此功法,若他不说我们也犯不着用强。这两日劳烦苏叔去趟东河村,查查刘家的底细。” 音儿在走廊里站了片刻,而后便满怀心事的离去。 音儿前脚刚走,县尉李虎便来到了走廊。 “这里方才明明有人叫喊,为何却不见人影?” 李虎说完,也不深究,又回到武场练武去了。 刘宇来到前衙井边洗了把脸,而后便再次直奔武场,将《血潮》中的各项武技尽数练了好几遍,直到浑身衙服被汗水打湿,胸中闷翳才稍稍消散。 刘宇自此事后便整日练武不缀,每日点卯完毕便直接跑到武场练习武技,累了就去武库看会儿书。 一段时日下来,刘宇不但将武技练的娴熟了许多,更是将一品至三品的修练路数熟记于心。 其实三品以下全都是在熬打身体,夯实基础。 一品主要是拓展经脉,不停地集蓄内力,然后靠内力冲开经脉关口,贯通更多经脉。 二品主要打熬皮骨。经脉贯通全身后,内力便可轻松流经诸身。此时便可通过内力来反复锤炼自身皮骨,直至达到坚逾精刚。 县尉便是一个二品武者,那天刘宇抓到县尉肩膀时,感尝像是抓在了钢铁之上。当时刘宇还吃惊不小,现在看来县尉应是一个二品高手。 三品主要强化五脏。当内力将经脉与皮骨都锻造增强后,就可以通过由力强化五脏。 五脏分指心、肝、脾、肺、肾,及人体根本。故而这强化五脏比之强化经脉与皮骨更要凶险得多,稍有不慎便会伤及五脏。所以三品的功法远比一品二品的功法要珍贵得多。 县衙武库中的三品功法很少,只有两本。其实若真的有人突破至三品,多半不会选择这两本功法修练。毕竟,但凡能达到三品的都不是一般人,要么天赋异禀,要么家世显赫,断然不会草率的选一本普通功法来修练。否则,一旦伤及五脏,那便麻烦了。 有许多三品武者投身朝廷或者门阀,就只为了得到一本高品阶的三品功法。 对刘宇来说,三品功法根本不用发愁,自己只要完成系统任务便可以了。 而武者一旦达到三品,把五脏尽数强化后,即使未突破四品,身份也是非同一般。 毕竟当一个人强化了五脏后,生命力便会大大增强,受伤后存活的概率也大大增加。一品二品的武者虽然身体已颇为强健,但伤及五脏时仍难免一死,可三品武者就不同了。三品武者五脏强韧,就是伤及五脏,只要不是太重,都可自行痊愈,这就可怕了。一般人都不愿招惹上一个生命力顽强的人,否则日后只怕要睡不安枕了。 三品武者的武力也远较二品要强的多,强化五脏后,气出如龙,血流如潮汐,连净化毒素的能力也大增。 县令应该就是一名三品武者,而且还是一个强化完五脏的三品武者。 当日县令只是大喝一声,便气出如龙,直接将县尉击退数丈之远,显然县令早已将五脏尽数强化。 第二十三章 木棍 刘宇这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患有肺病的事。 自己两世为人,可两世的身体都患有严重肺病,且药石难医,若自己能将武力提升至三品,是否可以通过强化五脏来治好自己的肺病? 想到这里,刘宇心头火热,恨不得马上找牢头武斗一番,好尽快提升自己的武力。 几日后的凌晨,风尘仆仆的阿珂骑着高头大马,一路狂奔到了县衙前。 阿珂此时满脸疲惫之色,再不复从前的英姿飒爽。阿珂此时背着一个足有四尺长的木匣,木匣显然颇为沉重,直压的阿珂上身轻伏在马背上。而阿珂胯下的良驹此时也不住喘息。 阿珂跳下马背,直奔后衙。 此时县令和苏老正在书房中饮茶,看到阿珂一身尘土的进来,顿时都显得有些意外。 “阿珂,算来你该后日方回,本县又未曾催促于你,你何必弄得如此劳顿?” 阿珂向县令拱手见礼,而后将背后木匣呈上。 “陈管家叮嘱说此物甚是贵重,故而阿珂不敢大意,昼夜兼程赶回。昨日行至河口之时,听闻河口盗贼猖獗,故而昨夜子时动身,绕过河口,沿鼎山脚下赶回。” 县令挥手让阿珂坐下,而后开口道:“河口的盗匪如此嚣张,待本县腾出手来定将之尽数剿灭!你能将东西带回,实是大功一件。我这里有本适合你的武技,一会让苏老给你送去。” 阿珂又连忙称谢。 县令又问了些长春树的近况后,阿珂便起身告辞。 县令打开了桌案上的长匣,匣中有一根通体碧绿的木棍,长近四尺,粗若茶盏。木棍看上去生机盎然,仿佛随时都会有新芽自木棍上长出。 县令轻抚木棍,木棍上顿时绿意勃发,仿佛在回应县令一般! 木匣中尚有一柄短刀,通体乌黑,看上去颇为厚重。 “来人,去叫刘班头过来!” 这天上午,刚点过卯县令就叫刘宇去书房。刘宇很有些意外,自从上次自己被打后,这是县令第一次叫自己去见他。 刘宇心怀忐忑的来到书房,县令和苏老都在。刘宇走上前去朝县令见礼寒暄,却自始至终并未看苏老一眼。既无愤恨,也未巴结,刘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县令和苏老不禁有些意外。 这刘宇太过稳重,丝毫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锐进,前些日苏老打伤了你,实在万分抱撼。苏老自我幼时便开始照料我,这次离开家族后,苏老更是万分警惕,生怕我陷于险境。 那日你显露出七阶武力,苏老一时心急,便出手逼问于你,我事后也觉有愧于你,盼你莫要介怀。” 刘宇忙说不敢。其实刘宇对那天的事也有了判断,后来又仔细回想,便推测县令和音儿定然身世不凡。今日县令又如此说,想来这县令应该也是出身于世家大族,地位极高。苏老身为仆从,为保主人平安,故而出手逼问自己。 至于为何这么久了才来跟自己解释,刘宇推测,这些天苏老应该是去查了自己的身世和过往。确定了自己没什么危险后,这才来找自己解释。 至于县令到底还对自己信任与否,那就不是刘宇所能决定的了。不过想来多半是不会信任了,毕竟自己自始至终都没说出自己为何会修为大增。 县令仿佛看出了刘宇的担忧,笑着说:“各人皆有各人的机缘,至于你为何修为猛增,我必不会逼问于你。 眼下古川县积弊甚多,为官者必要统御全局,竭力为朝廷分忧,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 碌碌众生,各有心事。莫说你我,就是当今女皇又如何,朝中派系甚多,女皇便是武力滔天又如何,各派系之争始终未曾有半点停歇。可女皇仍靠着博大胸襟,将朝局稳住。我虽万万不敢与女皇并论,可些许气度还是有的。” 县令这番话说得今刘宇颇为意动,不得不说这位陈县令当真气度非凡。 刘宇躬行向县令表忠心,将忠心效力马首是瞻等好听话说了个遍。 刘宇又说了几句,便要起身告辞,这时县令却从书架后拿过一柄刀和一本书递给刘宇。 那柄刀通体乌黑,刀身颇厚,刃口很阔,看上去竟跟自己的柴刀有一点相似。 “锐进,上次与秦强武斗,你柴刀崩断,而衙刀又太长,你用来怕是不顺手,前日我正好让阿珂为我带信回族中,便顺便让族中管家为你寻了一件趁手兵刃。 上次苏叔说你内力极为凝实,这本武技想来应该适合你修练,也一并送予你。” 刘宇顿时心头大震,万万想不到县令竟会给自己如此重礼! 刘宇有些木然地接过刀和书。刀入手颇重,显然不是凡品。 在这个尚武盛唐,武器极为珍贵,特别是神兵利器,那更是价比黄金,如此重礼,当真今人吃惊。 苏老这时颇有深意的看了刘宇一眼,轻叹一声,冷冷地说:“肤浅!刀虽是好刀,可却仍比不得这本两伤武技!说不得你日后要靠这本武技救命!” 刘宇心下一惊,听苏老口气,这本武技比这柄刀更贵重! 刘宇赶忙细细瞧向这本武技。 《血潮》! 又是《血潮》! 刘宇顿时明白了,想来这《血潮》是一册包含各类武技的书,上次自己见到的只是其中的刀技、枪技、鞭技、矛技和身法。当时自己以为这册《血潮》只有这五种武技,现在看来,这《血潮》中还有这本两伤类武技。刘宇怀疑这《血潮》中还有其它武技,只是自己未见过罢了。 两伤类类武技远比其它武技更珍贵,而自己当时刚认识县令,对方不可能将这类武技给自己。 两伤类武技介乎功法与武技之中,是极为少见的武技。一般而言,人的武力品阶只有通过长期修炼才能增长,不可能短时间内暴增。可这两伤武技却可以短时间内拔升人的武力。 当然两伤武技也分品级的,一般低品阶的只能暂时刺激身体,让自己讯速将内力激发至自身极限。而高品阶的两伤武技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武力暴长上一阶乃至数阶。 第二十四章 两伤武技 当然,即然叫两伤武技,便可猜到这类功法都是有反噬的,待时间一过,轻则通体虚弱,战力下降,重则伤及经脉,内力减弱,严重的甚至会伤及丹田,内力尽失。 这类武技一般在存在于军营之中,打伐时士兵使出这些两伤武技,以求在战场上超常发挥。 虽然这两伤武技会反噬,可毕竟能帮士兵在战场上保命。与命相较,这些反噬却也并非无法忍受。 凶险之时,这本武技的确能救命! 刘宇满怀感激的朝县令躬身一礼,自从到了这尚武盛唐县令没少帮自己。 虽说县令也有些私心,可到底也救过自己的命啊!现在还送自己如此重礼,刘宇满心感激。 “两伤武技皆有反噬,《血潮》也是如此,不到凶险之时切不可乱用!” 刘宇赶忙点头应了。 “本县前日向州府上书,想从灵江引出一条运河,直至县城,让灵江与护城河相通。如此一来,不只可灌溉田地,更可兴旺漕运。 古川紧挨鼎山,鼎山野物灵草极多。若能振兴漕运,那古川的各类山货便可顺江而下,直达淮南道、江南道、岭南道、山南道,此乃古川之福。 不过如此一来便势必要与秦阀正面交锋了。” 刘宇听了之后吃惊不小,这县令好大的野心啊!竟要引流灵江! 灵江是州府内最大的水系,自古川县西北流过,将鼎山支脉一分为二。灵江距古川县城尚有百里之遥。这县令竟是要凭人力挖出一条百里长的河道! 其实从前的县令也曾想过要开挖运河,可最终却都未能成功,因为困难重重。 首先便是挖掘这百里河道消耗的人力与物力太多,若是财大气粗的大县倒还好说,古川实在太穷。这挖河所耗的钱粮都要让州府调拨,州府又怎会同意? 再者便是要驱赶各种灵禽异兽。河道长有百里,源头之地恰恰在鼎山支脉之中。 山中灵禽异兽极多,只驱赶灵禽异兽这一点,就远不是一个武力才三品的小县令所能办到的。 再说灵江也是大江,江中异兽凶物极多,也是一大麻烦。 撇开这些还有更难的一点,那便是开挖运河势必得罪秦阀! 秦阀的发家之路便是贩运山货,将古川附近猎人的山货收来,再通过马帮经山路运到邻县的码头,以此来获利。 其它富商也曾想过与秦阀一样靠贩山货谋利,可却总是无法将山货运到码头。每次经过古川西北的河口要道时总会遇到劫匪,几乎每次都是货毁人亡。 时日一久,大家也都明白了,应该是秦阀与河口的劫匪有联系,甚至劫匪本就是秦阀的人,这样一来大家也都死了心,不敢再做贩卖山货的生意。 若县令真的开通运河,那秦阀这独家生意便再也做不下去了。 “秦阀怕是也得到风声了,昨日已派管家给我送来重礼,不过都被我退回了。 如此一样这仇隙便不好化解了。你前些日重伤了秦强,秦阀本就要收拾你,只是碍于本县情面,未敢太过放肆。 现今双方撕破了脸皮,秦阀便再无顾忘了。你这几日不可私自出县衙,以免被秦阀暗算。只要你在县衙里,秦阀便不敢伤你。 闲时多练练这本武技,来日凶险之时,也能有些依仗。” 刘宇赶忙点头称是。 其实刘宇这些天本来就一直待在县衙里,未曾出去过。不过几日后,父亲的草药便该用完了,自己还要再送些回去,到时侯再向县令告假吧。 回屋后刘宇赶忙拿出《血潮》来,在刘宇看来,这本两伤武技不仅能救命,更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按常理来说,刘宇现在几乎不可能是牢头的对手,可如果用了两伤武技呢? 刘宇迫不及待地翻开书,细细研读。 书中所讲十分繁杂,各种行功路线与经脉穴道,直看得刘宇一头雾水。 刘宇虽然也来到这尚武盛唐半月有余,可对这些专业术语仍是所知甚少。 不过这本两伤武技的确不凡,这本武技共分三层。 第一层,可使武者瞬时之间激发至最强状态。这第一层虽未令人内力暴涨,可单单后将人激发至最强状态已经很不简单了。 经脉如河流,内力为水,你很难保证河水永远充沛。同样,一个人也不可能永远处在最好的状态。 况且这第一层看上去很容易上手,只要根据书中所载的行功路线勤加练习就行。 更为重要的是这第一层的反噬并不严重,只是事后会虚弱上两个时辰而已。 第二层,可将内力拔升一阶! 这就很历害了,不过第二层要求武者内力必须极为凝实。难怪县令说这本武技适合自己,现在看来当真如此。 这第二层的反噬很重,会伤及经脉,更会将体内真气耗尽。没有十天半同时间很难调养好。 第三层,直接将内力增加三阶! 这就有些可怕了! 不过这第三层极难练成,要求武者内力倒流,将内力源源不绝地压入丹田。而后再经由两大主脉将内力导入体内! 若经脉如河流,那丹田就如同水库。将水流涨满之时,再开闸放水,自是威力滔天! 而这第三层的弊端极大,首先便是状态无法维持太久,只有短短数息时间。 其次便是反噬极重,不只会伤了两大主脉,更会伤及丹田。武力会出现退步,更有甚者会丹田尽毁,内力尽丧。 刘宇看到这两伤武技居然能将内力提升三阶,顿时颇为意动。 刘宇不禁有了疑问,若自己直接将这第三层练成,并靠这个将牢头击杀,那自己会怎样?系统能否立刻将自己内力提升至二品,让自己跳过反噬? 眼下多想天益,刘宇尚且弄不懂书上的各类经络与穴窍。刘宇合上书,直奔武库而去。 刘宇刚出门,便听到了阿珂叫自己:“刘班头,小姐今日刚置买了张牙床,店家刚刚送达,你叫上几个衙役来,帮忙将床抬入闺房。” 一听是小姐的事,刘宇不敢大意,直接招呼了几个衙役去了后衙。 第二十五章 茶名碧游 这是刘宇第一次来到音儿闺房,闺房布置得很雅静,当窗的位置还摆了一方书桌。 这是自上次刘宇被打后两人第一次见面,都感觉有些怪。 将床放好后,音儿忽地问了句:“我爹给你的两伤武技你练了吗?” “只是看了一下,还未练习,我底子弱,多有不懂之处。” 刘宇几乎是脱口而出,其实在他心里也想让音儿再指点自己一番吧! “你有哪些地方不懂,我讲给你。” 刘宇从怀中掏出书,将自己不懂的地方一一指出。 音儿走到书桌前,摊开一页纸,抬笔将刘宇不懂的地方写下,又在后面加以注释。 音儿的字隽秀灵动,一看就没少临摹大家名帖。 “来,给你,照着这上面练习就行了。” 刘宇连忙称谢。 “两伤武技切不可乱用,我族中一个长辈,武力已达四品,却因在紧急之时用了这武技,结果丹田被毁,内力尽失!” 刘宇心中微惊,看来这两伤武技真不是说笑的,万万不可轻用。 刘宇拿着音儿写的注释,颇为兴奋的回了屋。 往后的日子刘宇也不去武场了,整日在房中练习武技。 偶而有不懂的就去问音儿,练了些时日终于将这武技的行功路线全都掌握。 这天刘宇刚回到屋里,一个衙役便飞快跑来,忽忙地向他汇报:“班头!秦素来了!眼下正在衙门口!要见县令!” “秦素?莫非是秦阀家主?” “正是!秦强也跟着!班头,这怕是来者不善啊!” “你等且再稍拦他片刻,我即刻去通知县令大人。” 看着衙役满脑门的汗,刘宇知道他们也拦不了多久,当下飞速朝后衙跑去。 县令听说秦素来了,没有丝毫诧异,只是轻笑一声,便让刘宇去将秦素请来。 刘宇马不停蹄地赶到衙门口,差点没被眼前的阵仗吓住。 只见两顶大轿停在衙门两侧,轿子做工精细,纹饰精美,颇为华贵。 轿子后有两辆牛车,车上满载礼箱。 衙门口站着一大队人,秦强也在其中,不过此时秦强脸上再也不见平时的趾高气昂,一脸小心的陪站在一旁。 想来秦强上次虽被自己重伤,不过养了这将近一月,伤怕是也好的差不多了。 为首之人是个中年人,身形雄壮,极有威势。想来便是秦阀之主秦素了。 “让秦家主久等了,县令请家主到书房一叙。” 刘宇朝着秦素抱举说道。 秦强这时走到秦素身边,在秦素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想来也不是什什好话。 秦素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刘宇。秦素眼神极为锐利,锋芒极盛,直看的刘宇心头一虚。 “好!好!刘班头果然不凡,小小年纪,便武力不弱,更将基础打的这般扎实。小强啊!你输的着实不冤啊!” 秦强眼中闪过黯然之色,而后又畏畏缩缩地干笑了一声。 这秦素好霸道的气势!他这也难怪,秦阀是这古川县的第一大家族,这秦素便是古川的土皇帝,久而久之,养成这般霸道的气势也属正常。 “家主赞誉刘宇万万当不起,还请家主随我去后衙。” 刘宇侧身相迎,将秦素领入后衙。 刚到书房,县令便起身抱拳:“本县刚来古川,尚未去拜访秦家主,今日竟劳动秦家主大驾,当真失礼。” 秦素也抱拳回礼:“陈县令初来上任,对古川尚未熟悉,何来失礼?” 秦素语今平淡,虽嘴说着不介意,可心中明显有不满。 往时有县令上任,大多会早早去秦阀登门拜访,可这陈县令上任已有一月,却始终未曾登门。 秦素原以为这陈县令是个不知礼数的乡野之人,可后来才知道这位陈县令原来是一个大高手,武力已近四品。想来是恃才傲物,秦素虽有不满,却也并未往心中去。 可前些日子,这位陈县令居然请示州府要开凿运河!这是要断了秦家的财路啊!秦素终于坐不住了,要亲自来拜会一下这位大高手。 秦素想来,这位陈县令多半是在武道上颇有天份,因此便恃才傲物,不知进退,只要自己稍稍提点一下便好了。 县令将秦素引入书房中就坐,其余秦家众人皆是立于身后,并未敢私自落坐。 县令命下人端上茶水,秦素端起茶水,小品了一口,顿时脸色稍有变化。 秦素又再次品了一口,顿时颇为诧异,忙掀开茶盏,只见茶水中仿佛有一群碧绿色地小鱼在游弋! “此茶莫不是碧游?” 县令笑着回道:“秦家主好眼力,此茶正是碧游,秦家主若还喝得惯,一会我让人为秦家主准备些。” 秦素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中吃了一惊。这陈县令定然不是一个乡野之人,乡野之人绝没有如此手笔。 碧游乃是驰名天下的茶中绝品。相传世间有一种极为稀少的鱼,名叫碧鳞。这碧鳞只所以稀少是因为这种鱼对周边环境要求绝高。 这种鱼只生长于灵气极旺,且生机极盛之地,一般只有在深山大泽,人迹罕至之地才能见到。 碧鳞春生冬死,寿命最长不过一年。且碧鳞身形极小,最大的也不过半寸,通体碧绿,色如草叶。 因为碧鳞生长在灵气生机极盛之地,故而此鱼蕴含的生机也是极盛。 传说有上古帝王武力通天,几可称神,力能擒龙,寿数过百。 帝王总是会幻想长生不老,这位也不例外。故而这位帝王便踏足深山大泽,找寻可增寿长生之物。 帝王在深山中寻到了碧鳞,使用阴寒之力将鱼群冻住,而后将之炮制为茶,饮之虽不能长生不老,但也可延年益寿。 这茶水泡开之时,茶水中仿若有一群碧绿色的小鱼在游动,故而此茶便叫碧游。 这碧游远比黄金要贵重得多,寻常世家门阀都未曾见过这茶中绝品。 试想这碧鳞只生长在深山大泽之中,可那里的异兽灵禽品价都极高,怕是绝世高手也不敢贸然进入。 况且碧鳞鱼寿命不过一年,且体形极小,不易被发现。 可想而知,若要抓来一群碧鳞,将之炮制为茶有多难! 这陈县令居然会用碧游来招待自己,还要送自己一些,这如何不让秦素吃惊? 第二十六章 舌战 “县令如此大礼,秦某如何受得?” “秦家主客气了,登门是客,何必如此计较?” “如此秦某便多谢大人了。来人!将礼单呈上!” 秦素身后的一个仆从将一份礼单呈了上来,苏老起身接过。 苏老将礼单展开,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而便看向县令。 县令冲着苏老点了点头:“收下吧!” 接着县令便与秦素闲聊了起来,从古川的种种现状到朝堂之上的局势,直聊了半个时辰。不知道的人必会以为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终于县令还是先开了口:“秦兄,我这几日正要找你帮忙呢!” “不知县令所为何事?” “我前几日请示了州府,想要在本县开凿出一条运河。运河直通灵江,能灌溉田地,又可将县中山货运出。 不过这开凿运河颇为困难,到时还要秦兄多多帮忙才是。” 秦素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想不到这姓陈的如此厚颜无耻,竟还让自己帮他开凿运河! 这简直是让自己去掘自家祖坟啊! “陈县令,你我颇为投缘,我也就不再绕弯子。陈县令可知我秦家一直以贩运山货为生? 多年来靠着族中勇士舍命相拼,才打通了本县去住邻近县城码头的路线。为了击退沿途盗匪,我秦家勇士死伤不少。 如今县令要开挖运河,势必会令我秦家谋生无门。自古以来,有船不用马。若漕运一开,我秦家便再难谋生了!” 县令并未被秦素的宏篇大论惊到,只是故作诧异地问:“即然有船不用马,那秦家为何不用船?待本县开通运河后,秦家走水路贩运山货岂不更好?” 秦素顿时被问得一愣,不知该如何说。 他总不能说其实沿途的盗匪都是我的人,这路我秦家走得,别人却走不得,我秦家做的是独门生意。 他要真敢这样说,那便是自认罪名,承认自己与盗匪勾结,那便是自绝于朝廷!不出一月,邻近的卫所便会派兵来把秦家尽数剿灭! 看着愣住的秦素,刘宇心中一阵畅快。秦家串通匪类,为祸一方,在这盛唐之世做起了垄断生意,实在是该杀。 秦素缓了缓神,喝上一口碧游,轻声开口:“县令若要开凿运河,实是困难重重啊!灵江距县城足有百里,这其中还有鼎山余脉,山中灵禽异兽极多,况且灵江中凶兽也是极多,水蛟大虺,凶威滔天。 且河口之地,盗匪猖獗,此皆为大患啊!” 秦素的意思很明显,你要开运河,那就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了! “异兽灵禽虽强,可本县却不能畏缩不前,况且这是鼎山余脉,便是有异兽也必不会太多,斩杀了就是。 至于河口的盗匪,本官早就想将之剿灭,还古川县安定!” 县令说完直接朝门外喊了声:“来人,去将李县尉请来!” 不一会县尉李虎便来了书房。 李虎到了书房,先向秦素与县令见了礼,便在下首落坐。 “李县尉,本县自来古川后,多次听人说河口之地盗匪猖獗,一直想将之剿灭。 前些时日李县尉去山中猎杀凶兽,一直抽不开身。今日连秦家主都跟本县说起了盗匪之事。 看来这盗匪着实太狂妄,本县想再劳烦县尉一趟,尽率本县捕快,将河口盗匪剿灭!” 县尉一听,顿时脸都白了。他倒不是怕剿灭不了河口的盜匪,主要是他知道那些所谓盗匪全是秦阀的人! 这叫他如何去剿? 县尉抬头看了眼秦素,见秦素一个劲地喝茶,也不见任何表示。这边县令又一个劲儿催促,顿时急得县尉额头冒汗! 罢了! 罢了! “县令大人明鉴,下官眼下正到了修炼的紧要关口,前些日急于求成,不想急切之间伤了经脉。今日本就要向县令大人告假,眼下万万担不起剿灭盗匪的重任。望大人恕罪!” 县令顿时也是一愣,这李虎倒是精明,摆明了刀切豆腐两面光,谁都不想得罪! 看来是指挥不动这位李县尉了。 县令喝了口茶,不咸不淡地说:“即然县尉有伤在身,那本县便不好再勉强了。只是可惜了这一件大功,却与县尉无缘了!” 县尉一听县令肯放过自己,顿时大喜过望,哪里还敢想什么大功一件,马上起身行礼:“谢县令大人体谅,下官即刻便回家休养,待伤好之后再回衙当值!” 县尉说完,赶紧朝众人见礼告辞,而后飞一般地去了,生怕再牵连进来。 “也罢!即然李县尉有伤,便让他回家养伤吧! 只是这开凿运河,关乎全县百姓生计,片刻也耽搁不得,过几日待本县将衙中之事安排妥当,必亲自去河口剿匪!” 秦素心中火起,看来这姓陈的轻易是不会收手了。若他真的亲自带人去剿匪,那可真有些麻烦。 “陈县令不惧坚险,迎难而上,令人敬佩。不过这般大动干戈实在是不值得,以陈县令的天姿,四品有望,说不得哪天一突破,就要去州府任要职了。何必在这古川县如此操劳?” 县令收了笑容,转头看向秦素。 “陈某自上任以来,眼见古川百姓艰辛度日。古川邻近鼎山,田地多为山地,人穷地薄,辛苦一年却食不果腹。 进山打猎也是危险重重,乡民大多不是武者,如何能与猛兽相搏? 女皇初登帝位,力图改善民生,朝廷更颁下法旨,凡今年入职官员,三年内要使所辖之地民众年入稻米八石,勿再挨饿。 陈某出仕为官,非只为名利,也想为百姓谋福。” 刘宇觉得两人刚刚谈话都是在演戏,直到现在才有了几分真情实意。 看来这位陈县令气魄不小啊! 也是,现在是盛唐之时,儒家思想影响深远,官吏中不乏一些有志之士。 “秦家主,不是陈某定要开运河,而是不得不开。不开运河,我如何能在三年之内让古川百姓吃上饱饭? 若秦家主肯大义疏财,捐献钱粮的话,陈某也乐得清闲,绝不再去开运河。” 秦素抬头看着县令,许久才说了句:“县令大人说笑了。” 这次谈话最终也还是闹得不欢而散。 许多事情,牵扯到利举的时候,没人再会去分辨对错。 第二十七章 乞丐 秦阀大宅中,两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谈笑对弈。 秦素放慢脚步,静静地走到两位老者身后,面上的凌厉气势荡然无存,只剩谦卑恭敬。 “素儿回来了!” 棋盘东边一个老者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见过大伯!” 秦素朝着老人施了一礼。又回头对着棋盘西边的老者施了一礼。 “见过三叔!” 三叔抬起头,笑着问了句:“见过县令了吧?谈得如何?” “见过了,只是谈得颇有些不顺。” “嗯,那姓陈的小子是何方神圣啊?竟能让你如此垂头丧气?” 秦素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包青茶,缓缓地放在棋盘上。 “这是?碧游?!” “三叔好眼力,正是碧游,县令送的。” 两位老人顿时都放下了手中棋子,面容上布满凝重。 “将你今日所见尽数讲来。” 良久,当听完秦素所讲后,两位老人面沉似水。 “看来我秦阀有难了,这陈秀之必是出身大族,否则绝没有如此魄力!” 大伯语气之中带着深深地忌惮。 “大哥所言甚是,只是陈姓乃是大姓,天下间姓陈的世家门阀不在少数,实在猜不出这陈秀之出自何家啊!” “不用猜了,我秦阀此次早已退无可退,若运河开通,我秦阀每年岁入至少减半,这已是伤及根本! 这陈秀之自上任起,便一直同我秦阀为难。上次秦强重伤的事,背后也是陈秀之在做怪。 既然退无可退,那我秦阀也该出手了! 素儿,即刻找一个暗卫,直接将那打伤秦强的小子斩杀!也好给陈秀之提个醒!” “我即刻去办!” 秦素说完直接告退离去,那包碧游却是仍留在棋盘之上…… 刘宇这几日过得颇为无聊,整天地呆在县衙里,形同坐牢。 大唐盛世,气象万千,刘宇早就想出去看看了。可惜这些日子秦阀与县令剑拔弩张,风声鹤唳,刘宇实在不敢私自外出。 这日临近正午时,门房的衙役说有人找他。刘宇赶忙来到衙门口,只见娘带着小妹刘碧玉正怯生生地站在衙门口,不住朝衙里张望。 刘宇赶忙走上前去,摸了摸小妹的头,颇为关切地问:“什么时侯回来的?大哥呢?” “回来有好几天了,你又许久不回家,连人家何时回来都不知道!” 小妹已有十一二岁,此时虽看上去面有菜色,但兴致却显然很高。一个劲地拉着刘宇看来看去,一会摸摸衙服,一会摸摸短刀。 刘宇心中怅然,家中贫困,小妹自小连一件好衣服也未穿过,此时见了自己的衙服,顿时颇为羡慕。 娘见小妹闹个没完,赶紧拉住她,省得她不衙门口大呼小叫,失了儿子的面子,小儿子现在可是班头! “你大哥也回来了,本来今天也想来见你,只是要上山砍柴来不了了。” “娘,你们怎么来了?来给爹抓药吗?” “你爹的药还有些,我们今日来主要是来看看你,看你安好娘便放心了。” 娘话中的意思让刘宇很有些诧异,赶忙追问怎么了。 “昨日里正又来家里了,说是要重审此案,将你治罪!” 刘宇心里暗暗担忧,看来秦强仍没打算放过自己,或者说秦阀已经不再顾忌县令了。 开凿运河显然已经触及到了秦阀的根本! “娘,别听他瞎说!咱们一会儿去药房抓了草药你们便回去吧!这些日子不要再来县衙了。” 刘宇说完便带着母亲和小妹去街上吃饭,此时已近正午,两人走了几十里山路还未曾吃饭,刘宇只好带他们先去吃饭。 此时大街上很热闹,小妹显然很高兴,又跳又叫,见什么都会好奇。 刘宇也抬头四顾,街道两旁的房屋虽旧,但却也是高屋阔顶,一派盛唐气象。 再过上千年,就是花上百十元的门票,也看不到这般有韵味的盛唐景色了。 这时路旁一个趴在地上的乞丐猛地窜起,如箭一般向刘宇靠近! 刘宇一直惦记着小妹,直到那乞丐快到身前方才察觉! 乞丐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刘宇只看到了一双冷漠的眼睛,如同拿起屠刀的屠夫,刘宇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将成这屠夫手底的亡魂。 乞丐双手寒光闪烁,那是两柄匕首! 刘宇顾不得自己,赶忙一把将愣在原地的母亲推开。而后反手抽刀,斜砍向那两柄匕首! “铛!”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刀上传来一股巨力。 这人的武力远比自己要强得多! 刘宇费尽全力荡开了一柄匕首,却再也无力挡住另一柄! 眼看匕首刺到,刘宇用尽全力扭腰侧身,但到底还是没躲过去! “噗!” 匕首深深刺入刘宇左肩,直痛的刘宇手臂不停哆嗦! 生死之时,刘宇全然顾不上疼痛,咬紧牙关,猛地抬刀横扫。那乞丐身形极为灵活,直接从刘宇肩上拔出刀,闪身飞退。 匕首上明显有倒刺,拔出时一蓬鲜血喷涌而出,锥心的剧痛让刘宇差点叫出声来! 乞丐再次纵身跃起,如苍鹰搏兔般朝刘宇扑来,手上匕首寒光闪闪! 刘宇不再犹豫,直接气运丹田,瞬间用出了两伤武技! 顿时身体传来剧烈的肿涨之感,血脉贲张! 浑身的力量无处发泄,想要立时与人大战一番,宣泄出来! 这两伤武技当真不凡,虽只是第二层,可也让刘宇有了武力暴增之感! 乞丐的匕首又刺到了身前,刘宇此时双目泛红,大吼一声,直接一刀斜劈而下! “铛!” 刀过如风,乞丐的两柄匕首应声而断! 刘宇也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己的短刀如此不凡! 乞丐显然也吃惊不小,万万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一品武者斩断双匕! 不过乞丐显然没有被吓退,直接一甩手,两柄断了一半的匕首如同箭矢一般朝刘宇射来! 第二十八章 得救 刘宇挥刀横扫,直接将两柄匕首荡开! 刘宇此时体内犹如蓄满水的水池,急于宣泄。眼看乞丐再次扑来,刘宇直接挺刀而出。 《血潮》本就重攻不重守,此时刘宇抛开一切杂念,顿时攻势有如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朝乞丐猛冲而去。 乞丐显然是一个二品高手,面对刘宇如同潮水般的攻势,不用兵刃,只靠双手便能稳稳顶住。 两人以快打快,片刻之间便己过了十几招! 事出突然,周围人群此时才反应过来。长街之上顿时人仰马翻,众人均是急速逃离战场。 母亲刚刚被刘宇推开,重重地摔倒在地,额头上撞出一条血口,一时之间血流满面! 母亲见儿子与人搏命,顿时惊得魂不附体,想要帮忙却又插不上手,急得凄声惨叫! 小妹一时之间也吓傻了,在她记忆中,二哥从小便病怏怏的,极少敢与人动手。此时见到二哥与人拔刀相向,顿时吓得呆立当场。 刘宇耳中听到母亲的叫喊去却也不敢转头看,此时刘宇眼中只有对面的乞丐。 这乞丐每一击都势大力沉,但凡被他拍到刀面,刘宇都会感觉刀身剧颤,虎口生痛! 左肩不住涌血,渐渐地半边身子尽被鲜血染红!若不是用上了两伤武技,战意高涨,再加上手中这柄神兵利器,刘宇怕是早就成了乞丐的掌下亡魂。 刘宇眼见乞丐一拳朝自己左胸打来,忙举刀斜劈,奈何乞丐速度太快,轻巧地一个转身躲过了这一刀,而后直接挺肩朝刘宇怀中撞来! 刘宇招式用老,来不及格档,只好向后急退。可终究还是慢了一线,直接被乞丐撞了个满怀! “噗!” 巨力袭来,刘宇感觉自己如同被大锤击中胸中,肺部锥心剧痛,血气上涌,刘宇鲜血狂喷,直喷了乞丐满脸! 这一撞刀道极大,刘宇直接被撞到一丈开外! 满脸鲜血的乞丐狞笑着再次扑来,那布满血污的脸上,沾着乱蓬蓬的头发,犹如从阴曹地府跑出的恶鬼。 刘宇浑身剧痛,再也不敢直面乞丐锋芒,爬起身,尽全力朝县衙跑去! 乞丐尾随而来,一路追杀。 此处离县衙不过百十米,可今日这百米之路,刘宇却逃得千难万险。 刚跑出几步,刘宇便听到身后的破空之声。刘宇狠下心,强忍右臂剧痛,双手握刀,用尽全力,回身便是一记横扫千军! 乞丐想不到刘宇仍有还击之力,顿时被刘宇乱了阵脚,无奈之下唯有飞速后退。刘宇不敢追赶,继续尽全力朝衙门跑去。 刘宇一边跑,一边发出一声声长啸。这里离县衙如此之近,自己怕是坚持不到县衙了,眼下只有寄望于县衙里的人能尽快赶来。 乞丐一见刘宇长啸,立时便觉棘手。这里离衙门并不远,恐怕会引来衙门里的高手! 乞丐用尽全力的朝刘宇追去,他要速战速决,赶在衙门的人来之前要了刘宇的命。 乞丐再次追到身后,刘宇无奈,只好回身抢先向乞丐攻去。 乞丐这次的攻势远比之前狠辣,宁愿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将刘宇击杀。 刘宇此时早己虚弱不堪,斩出的一刀早己不如刚才那般气势雄浑。乞丐一掌拍在刀面上,刘宇浑身一震,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乞丐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 刘宇步步后退,几乎是一步一口血,长街之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轨迹! 乞丐再次将刘宇的短刀让过,闪身而上,一拳朝刘宇胸中打来! 刘宇赶忙举刀格挡,只是双臂早己酸痛难忍,刘宇也不知道能否再接下这一击! 也许!自己就要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了! 眼看乞丐的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刘宇心中一阵凄凉! 忽然眼前人影窜动! 乞丐的拳头停在了刘宇身前! 一动不动! 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乞丐的手腕,乞丐用力挣脱,却也无济于事! 苏老! 苏老淡漠的站在乞丐身侧,干枯的手正抓在乞丐手腕上! 乞丐眼见挣脱不得,心知遇上了高手,当下抬起另一只手,一记手刀向苏老胁下斩去。 苏老毫不在意,在手刀临体之时方才抬手轻抓,又一次将乞丐的手腕抓住! 苏老速度极快,刘宇就站在跟前,却也看不清苏老的动作。 只这瞬息之间,乞丐的双手皆被苏老抓住! “二品武者?” 苏老略显诧异。 “咔嚓!” 清脆的爆裂声响起,乞丐浑身颤抖,额头冷汗直冒。 苏老竟徒手将乞丐的两只手腕尽数捏碎! 刘宇不禁胆寒,这苏老武力到底有多高?竟能在谈笑之间将一个二品武者的手腕捏碎! 二品武者已经开始熬练皮骨,这乞丐就算刚达二品,骨头还未能练至硬若精钢,可到底也是二品啊,骨头怕是比水火棍都要结实得多! 而且刚刚刘宇觉得苏老并未用太大力,只是顺手施为罢了! 这苏老当真深不可测! 眼见乞丐被擒,刘宇心头一松。而后又马上想起了什么赶忙朝来路飞奔而去,刚跑出几步,便遇到了满脸是血的母亲。 母亲一看刘宇浑身是血,顿时又是一声惊叫,快步跑向刘宇。 刘宇看到母亲乃是皮肉伤,顿时心中长出了口气,而后眼前一黑…… 刘宇再醒来时已是傍晚,睁开茫然的双眼,打量了一番四周。 刘宇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前衙屋子里,房里只有一盏昏黄地油灯。浑身骨骼酸痛,肺部更是一阵阵针扎般地刺痛。 刘宇放缓了自己的呼吸,他此时只要呼吸稍重,肺部便痛得难以忍受。 当真是死里逃生啊,若苏老再晚到片刻,自己怕是就小命难保了。一股劫后余生之感没上心头,心中颇有些感慨。 至于那个乞丐,刘宇不用想也能猜到,必是秦阀派来的。 甚至刘宇怀疑,里正前天是故意去家里说要重审案件,目的便是要让母亲来找自己。这样自己便会出了县衙,正好方便他们刺杀。 这秦阀怕是早就盯上自己了,只是白己这些时日都躲在县衙里,对方找不到机会罢了。 其实刘宇也知道,秦阀压根就不会在意自己,若只是因为自己打伤秦强,秦阀远不至于会刺杀自己。 秦阀只是想拿自己的命去警告一下县令罢了。 真是可悲,自己的命在别人眼里就这点价值? “你醒了!” 第二十九章 碧鳞熬汤 刘宇转身看去,音儿正站在门口。见刘宇醒来了,音儿忙走到床边。 “我娘和小妹呢?” 刘宇忽然想起娘受伤了,一时间又有些担心,赶忙问了音儿。 “你娘的伤不妨事,只是皮肉伤,被医者上过药后便止住了血,又熬了草药服下,现在已无碍了。眼下你娘和你小妹都被我爹叫去询问案情了。” 刘宇这才松了口气,母亲和小妹今天怕是吓坏了。特別是小妹,她才十一二岁,哪里见过这般场面。 原想着如今自己当上了班头,要在小妹面前树立个光辉形象,没想到刚一见面,自己便狼狈至此。 今天自己狂奔逃命的狼狈模样,像极了一个被人追砍的古惑仔,一边向警局跑一边喊警察叔叔救命…… “哦,对了,那个乞丐呢?” “那个乞丐被苏爷爷擒住,可这乞丐是个死土,自始至终也未开口说出他是受何人指使,眼下正被关在大牢里。” 豪门大族大多会陪养死士,以此来护卫家族。古川县能养得起死士的没有几家,能将二品武者当成死士的更是只有秦阀! “我叫人熬了汤,一会就好,等下你先喝点汤,补补元气。你今日失血太多,又受了内伤,要好好调养才是。” 刘宇心中一暖,热乎乎的。他能听出来,音儿还是很担心他的。 刘宇转过头颇为感激地看着音儿。 “多谢小姐关心。” “你啊你,还真是命运多舛啊!总是被人欺负……” 刘宇也是一阵无语,自己这些日子真的够倒霉的,接连被打,这次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不一会后厨的人端来了一碗汤,放在了桌上。汤味极鲜,刘宇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肺部马上剌痛难忍,可刘宇还是忍不住鼻子抽动,这汤味太鲜了! 音儿看了刘宇一脸的谗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弄得刘宇很不好意思。 “能坐起来吗?” 刘宇试着收腹挺身,忽然左肩和前胸一阵剧痛,直痛的刘宇嘴角抽搐! “别动了!你还是躺下吧!” 音儿将那碗汤端起,拿起汤勺舀了一勺,直递到刘宇嘴前。 “喝吧!别把你谗坏了。” 刘宇也闹不明白这音儿为何会对自己这般好。 汤入口中,味道极其鲜美。 汤入腹中,仿若在腹中燃起了一团火,直烧得全身暖洋洋地,连经脉也跟着热了起来。 肺中刚刚还刺痛不止,眼下却疼痛渐消,仿若久旱逢甘霖,一股暖流不住地滋养着受伤地肺部。 又喝上几口,刘宇额头开始冒汗,浑身血气渐涨,连丹田中竟也生出丝丝内力! 自己伤重至此,再加上两伤武技的反噬,经脉受创极重,丹田中也早已空空如也。可就凭着这几口汤竟能抚平自己经脉与丹田的创伤! 这是什么汤? 这时刘宇浑身有了些力气,肺部也没那么痛了。刘宇右手撑着床,缓缓坐直了身子。 “小姐,这是什么汤?” “怎么?莫非怕我暗害你?放心吧!这是三全大补汤,来,将这些全喝了。” 刘宇从音儿手中接过汤碗,碗中只剩小半碗清汤,寡淡如水。灯火昏黄,刘宇也看不出汤中有什么。 不过刘宇却也不会相信这是什么三全大补汤。 此时苏老正驼着背站在门外的阴影里,心里不禁嘀咕:“这小音儿,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竟拿了碧鳞鱼给这小子熬汤喝!当真是败家……” 刘宇端起碗,一口将汤喝尽,腹中仿若有一座火炉熊熊燃起,源源不断地煅烧全身,直至将体内的暗伤顽疾全部烧熔! 这绝不是三全大补汤! 躲在门外的苏老阴着脸去了县令书房。 “苏叔回来了,刘班头伤势如何?” “本来只剩半条命,可这会怕是该龙精虎猛了。小音儿实在败家,竟拿了碧鳞鱼去给那小子熬了一碗汤! 茶市之上,碧游有价无市,真可谓一撮碧游百两金!可小音儿倒好,竟拿这茶中极品去熬汤……” 县令先是一惊,而后哈哈大笑。 “苏叔看来是心疼的紧啊!” “我倒也不全是心疼那点茶,我是怕小音儿少女心性,莫再看上了那小子……” 县令却仍是笑容不减,许久才收了笑容,淡淡地开口:“音儿的婚事我不会替她做主。我当年违背族中禁令,与她娘私定终身。我虽为此事受苦多年,可却从未后悔。 不过,依我看那小子怕是还入不了音儿的眼。” 苏叔颇有些不以为然,不再答话,只是转过头去默默饮茶。 母亲和小妹回来了,看着刘宇浑身的伤,两人都是面容惨淡。 晚上,母亲没有睡觉,直直的坐在床边熬了一夜。刘宇安慰了许久,母亲也不去睡,偶尔还会转身垂泪。 早上,刘宇又犯了难,到底让不让母亲和小妹回去呢? 若回去,如果秦阀伺机暗中报复怎么办? 若不回去,又该如何安置? 县令看出了刘宇的为难,专门派了几个捕快护送两人回去,还叮嘱捕快,要捕快们在东河村住上五日。 五日时间,足够让那个死士招供了! 自喝了那碗汤后,刘宇伤势恢复极快,几日的时间便已可以舞刀弄枪了。只是左肩伤口太深,左臂暂时不能使力。 肺部好了些,可仍时不时的会痛上一阵。 这天县令终于派人传话来,那个死士招了! 第三十章 武斗牢头 那个乞丐本是秦阀的一个暗卫。 暗卫是秦府专门训经出来的,专为秦阀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暗卫大都对门阀忠心耿耿,这个暗卫刚被抓时也是一言不发,不过终究还是抵不过酷刑。 刘宇丝毫不吃惊,他也早就猜到这乞丐是秦阀派来的。 县令当即下令,明日于县衙大堂之上开审此案。 古川的几家大族皆是闻暗卫之名而色变。自秦阀在古川扎根以来,被暗卫刺杀的人不在少数。 这些暗卫为达目的可以不顾生死,实在令人胆寒。 古川的几大家族通过小道消息听说县令要审这个暗卫,当即都极为关心。 一大早,这几大家族的人都自发地赶到衙门,想看看县令今天会如何处置这个暗卫。 县衙之上,人满为患。 县令走入大堂,在桌前坐下,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为何不见秦家主,今日县衙如此热闹,怎能少得了秦家主?” 县令话音刚落,便见秦素领着秦家众人从门口进入,直向大堂走来。 “县令大人,不知今日要审哪位犯人?竟能将这满城大户尽皆引来。” 秦素明知故问。 “诸位稍安,前几日县衙皂班班头刘宇被人沿街追杀。这件事想必各位也都有所耳闻吧? 刺客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实在是胆大包天! 我今日便在这大堂之上审一审这个凶手,看看他到底是受谁指使?竟敢如此大胆!” 县令正在慷慨陈词,忽然牢头黄达玉快速跑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堂上,冲就朝县令急忽忽地说:“县令大人,下官失职,那人犯刚刚从大牢逃脱了!” 县令眉头一皱,双眼死死地盯着牢头,直看的牢头心里发毛! “好啊!黄牢头,看来本县是小瞧你了!” 牢头假装茫然地说:“小人不知县令何出此言?” 其实也不只是县令,连堂中的众人也都看出来了,想必是这牢头与秦阀串通将那暗卫给放了! 县令此时满心自责,其实他也早就想到了牢头是秦阀的人,所以早就处处提防。 每次审这个暗卫时都会将牢头支开,平时这个暗卫也是单独关押,过不了多久他还会去亲自检查一遍。 可今日忙着升堂问案,百密一疏,竟忘了牢头这茬。枉自己一向自诩心思缜密,今天竟犯下如此大错。 “黄牢头,你玩忽职守,以致犯人逃出大牢,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小人这就辞去牢头一职,事出突然,来不及写辞呈,小人马上就去写!” 县令心头火起,这牢头显然早就想好了退路! 也罢!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先把这个牢头赶走再说,省得总要防着他。 牢头说完,转身便朝堂外走去,留下县令独自生着闷气。 “且慢!” 一声大喝响声,众人全都循声望去。 刘宇正手提短刀,一步步朝堂上走来。 牢头轻笑一声。 “刘班头有何见教?” “刘某技痒,今日想与黄兄切磋一番!”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刘宇自从上次武斗秦强后便声名鹊起,俨然成了古川的风云人物。 可说到底秦强也只是一品四阶,可这牢头的武力怕是都接近二品了,两者实在相错太远! 刘宇上次武斗秦强也只是险胜,这才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刘宇居然敢直接挑战牢头! 在场中人,无不吃惊! “好小子!好小子!还真有些初生牛犊之势,黄爷我从前是小瞧了你。” 黄达玉心中颇有些吃惊,自从自己第一次在牢里见到眼前这小子,便觉得这小子目露凶光,是个祸害,当时就想弄死他。 可谁知这小子竟内力入门,得到了县令庇护。 更让牢头吃惊的是这小子在一个多月前竟然在武斗中将秦强重创。秦强虽说武力不高,但也有一品四阶啊! 自己当时下定决心要将这小子当场除去,可惜又是县令介入,让自己闹了个灰头土脸。 现在想来,这小子真是跟自己八字相冲,这才多久啊,这小子竟向自己发出了武斗? 也好,趁此机会赶紧除掉此子,既去了自己的心病,又能到秦阀邀功,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你今日讨死,那我便收了你这条小命!” 刘宇此时面无表情,他早己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杀了黄达玉! 系统给出的任务便是击杀黄达王,且系统特地说了,必须击杀!击败不算! 若说让刘宇去杀别人,刘宇怕是会有心理负担,可若要刘宇杀黄达玉,刘宇绝不会有负担。 这牢头虽与自己见面不多,但每次见面都没让刘宇好过。 第一次在大牢里,这位牢头大人直接赏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差点打掉了自己满口大牙! 那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第二次是在与秦强武斗之时,这牢头直接抄起水火棍朝自己当头打下,若不是县令及时出手,自己怕是不死也要重伤。 这黄达玉若是辞去牢头之职后直接离开古川,杳无音讯,那自己岂不是永远也无法完成任务了? 所以自己这次必须一击即中,万万不能失手! “谢牢头大人成全!” 县令刚看到刘宇要武斗黄达玉时也是吓了一跳!可随即一想,那个刺杀刘宇的暗卫可是二品高手。刘宇能在那个暗卫那里撑上十几招而不死,想来跟这牢头交手,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刘宇身上的伤…… 喝了碧鳞鱼煮的汤,若连这点伤都养不好,那也真是死而无怨了! “既然两位执意一战,那本官便做你们的裁决者,你二人大可在这公堂之上放手一搏!” 第三十一章 一决生死 “领命!” “谢大人成全!” 牢头和刘宇双双朝县令抱拳见礼。而反两人各退出五六步,而后相向而立。 早有狱卒为牢头送上一根水火棍,牢头双手持棍,默然立在一侧。 刘宇冲着牢头抱拳见礼。 “不必多礼,一会儿莫怕死认输就好!” 牢头轻蔑一笑,也不回礼,只是讥讽一句。而后猛地直冲向前,以棍为枪,直接向刘宇前胸刺来! 这一剌迅猛异常,气势惊人。刘宇没有硬接,直接闪向一侧。 牢头见刘宇示弱,当下得势不饶人,直接变招,横棍扫来! 这一招橫扫千军乃是使棍者惯用的招势,但刘宇却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将这一招使的如此气势十足! 这一棍带起了呜呜风声,连地上的尘土也被这一棍裹起,犹如一阵小型沙暴,猛地朝刘宇冲来! 刘宇身形急退,奈何这一棍速度太快,刘宇无奈,只好横刀格挡! “铛!” 势大力沉的撞击声响起,刘宇直接被震退五六步远! 左肩一痛,刘宇低头看去,左肩伤口崩裂,此时衙服己经被染红了一片! 牢头满脸傲气地抬起头,颇为雄壮地站在场中,也未乘胜追击,俨然一副高手风范。 刘宇此时反面有些放心了,这牢头虽强,可绝强不过那日的乞丐! 刘宇缓缓走向场中。 “山野蛮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来我面前逞能!还是那句话,盼你今日莫要怕死认输!” 牢头此时心中认定这是一个除去刘宇的好机会,眼下这小子武力虽不如自己,但也相错不远了! 这小子天赋太强,自己这辈子尚未听说有人能如此这般进境神速! 眼下若再不将这小子除去,日后必有大患! 刘宇看到了牢头眼中的杀机,也猜到了牢头心意。 正合我意,既然大家都想干掉对方,那就分个生死吧! “牢头所言甚是,你我不只要切磋武艺,更要了结恩怨。那我们今日便分个生死可好?” “狂妄!讨死!既如此,你我今日便不死不休!” 牢头显然没想到刘宇竟如此狂妄,一时间动了怒。 刘宇丝毫不在意牢头的怒火,淡然一笑,一步一步朝牢头走去。 满堂之人都不明白刘宇这是要干嘛!刚刚还被牢头追的满堂跑,根本不敢直面对方锋芒。这会儿怎么又如此托大,竟要走上前去跟牢头短兵相接。 此时,看着刘宇一步一步靠近,连牢头也有些意外,刘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牢头只是觉得刘宇同刚才不一样了,好像脸比刚才红了! 刘宇此时浑身血脉贲张,丹田此时就如同一个吹满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爆开。 衣服之下,刘宇此时浑身肌肉肿涨,血管暴凸,浑身的血气仿若要涨暴躯体。 刘宇的步伐越来越坚定,速度也逐渐加快,有了一丝猛虎下山的气势! 步伐更快了,甚至显得稍稍有些急促。随着刘宇的步伐加快,刘宇的气势越来越强! 此时县令和秦素都是满心震惊,想不到刘宇一个一品武者竟能有如此气势! 这分明是在积蓄气势,这分明是四品高手才有的手段! 武者达到四品便踏入了先天之境,与天地相交,可化天地大势为己用。故而四品武者不用动手,只靠气势便可今低品阶武者心生怯意。 可这小子才一品!为何能有如此气势? 县令和秦素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刘宇对面的牢头也终于觉察到了刘宇的变化。此时的刘宇仿若变成了一条奔涌的大江,刘宇每走一步,这条大江便壮大一分! 牢头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若再等下去,等刘宇蓄满力,那便有些棘手了。 牢头抡开水火棍,向着刘宇的肩头全力砸下! 刘宇没再躲闪,直接挥刀朝水火棍砍去。 竟要与牢头正面相抗! 堂上众人都是一惊,想不到刘宇竟如此托大!刘宇虽看上去气势汹汹,可众人都知道刘宇内力远比不上牢头,如此硬抗,必然要吃亏! 刀棍相交,没有想象中的撞击声。两人错身而过,牢头看着手中的半截断棍,嘴角抽搐! “嘶!” 堂上更是响起一阵吸气声,众人万万想不到刘宇竟能一刀将水火棍斩断! 武力稍弱的人都认为刘宇靠的是手中宝力,眼力高明的人却知道,刘宇方才那一刀,力道绝不弱于牢头。 此时只有县令隐隐猜到了原委。 刘宇此时信心万丈,只有他知道,自己刚才并不是在积蓄气势,自己是真的实力大涨! 哪里是什么积累气势,不过是用出了两伤武技罢了! 这次不是第二层,是第三层! 力量仍在不断上涨,刘宇现在只需要一个对手,一个可以宣泄内力的对手! 眼前的牢头显然很合适! 刘宇猛地转身,身形如电,运刀如风,气势汹汹地朝牢头杀去。 体内暴涨的内力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处,攻势顿时如同喷发的火山,直朝牢头猛攻而去。 只看刘宇的气势,牢头便吓了一跳,此时刘宇双目赤红,手臂青筋暴凸,仿若一头凶兽。 牢头第一次退了! 这一退便再也收不住脚,刘宇刀法癫狂,全然没了章法,只是不计代价地出刀进招! 不过三招,牢头手中的水火棍便再次被砍断!牢头无奈,只能拿着断开的两截短棍不停招架。 刘宇体内似有数不尽的气力,攻势越来越猛,牢头只有招架之功,全无回手之力。 牢头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刚躲过一刀,便又有一刀攻来。牢头全无喘息之机,就像失足落水之人,刚从水下冒出头,还未能喘上口气,便又沉入水中! 刘宇攻势更急促了,他知道这第三层的两伤武技撑不了太久。若不能在这之前将牢头击杀,待武技效力退去,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条。 刘宇强忍左肩刷痛,咬紧牙关,壮若疯魔地全力攻去,密集地撞击声犹如雨水打芭蕉,急促而有力,正如一曲节奏紧促的曲子。 曲子中还夹杂着牢头你的闷哼声! 牢头每中一刀便会闷哼一声! 此时牢头的身上已中了数刀,特别是右胸的伤口,足有半尺长! 曲声更急,攻势更猛! (三十二章不知为何被禁了,正在解禁,望列位读者谅解。) 第三十三章 二品 牢头早己顾不得两人之前的约定,不住地想开口认输。可此时攻势太急,牢头万万不敢随意开口叫喊,否则气力一泄怕是要立时毙命当场。 此时刘宇瞧准空当,一跃而起,刀出如虹,一记势大力沉的力劈华山朝牢头当头砍下! “咔嚓!” 曲声顿止,万籁俱寂! 全场目瞪口呆! 地上的牢头仍不住抽搐,眼见是活不了了。 刘宇昂首立于场中,一动不动。 堂上众人全都惊呆了,万万料想不到这刘宇竟如此厉害! 刘宇此时却并不好受,浑身的力量感渐渐散去,经脉如焚,丹田犹如碎裂了一般,疼痛难忍! 左肩也是火辣辣地痛,忽然肺部剧痛传来,刘宇喉咙腥甜,一口鲜血自嘴中涌出! 刘宇再也站不住了,直接瘫软在地! 县令明白刘宇这是受了两伤法术的反噬,当下不敢大意,直接让人将刘宇抬下! 堂上众人仍沉寂在刚才的震惊中,眼下许多人正低声议论。 秦素的脸阴沉着,眉头紧皱。今天自己让牢头将暗卫放出,这样不仅让县令定不了秦家的罪,更可以在大堂之上让县令出丑,这本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可谁曾想会出了这等事,一个快达二品的高手竟被人轻易击杀! “县令大人,这黄达玉在古川县做牢头已有二十年,无功亦有劳,没想到结局意凄惨至此。 望大人首肯,准秦某将其带回去安葬。” 县令颇有深意地看了秦素一眼,而后摆了摆手。 “准了!” 秦素朝县令一拱手,秦家的人走堂中,抬起牢头尸体,扬长而去。 刘宇虽被人抬到了屋中,可自始至终刘宇都没有昏迷。他一直清醒着,只是浑身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 眼下被人放到床上,有医者来为自己处理左肩伤口。 刘宇浑身骨骼与经脉没有一处不痛,丹田也如同碎裂一般,疼痛难忍。 自己如同置身于梦魇之中,虽然意识清醒,但却动弹不得。 系统为什么还没为自己增加内力? 莫非自己刚才大意了,并没杀死牢头? 不可能啊!任谁被砍了那么重一刀也绝活不了啊! 难道系统不允许自己依靠两伤武技来完成任务? 也不对啊,两伤武技也是武技,算不上开挂啊! 那是为什么? 正在刘宇胡思乱想之迹,丹田猛地热了起来! 一股充沛之极的内力涌入丹田,刘宇感觉这股内力仿若永无尽头,不多时已将丹田填满,而后又涌出丹田,直流向全身经脉。 丹田和经脉此时正如大旱逢甘霖,随着内力的滋润,丹田和经脉疼痛尽消。 片刻后这股内力便将全身经脉尽数填满,经脉中传出丝丝肿涨之感。 随着内力的不断涌入,经脉中有穴窍被冲开,内力再无阻碍,直接冲过穴窍流入新开辟的经脉之中。 内力仍源源不绝地涌入,新开辟的经脉也越来越多。 内力涌入新开辟的经脉,刘宇顿时感觉浑身舒爽,全身都传来丝丝酥麻之感。 内力不断涌入,开辟出的经脉越来越多。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开辟经脉的速度越来越慢。刘宇知道,这是全躯脉快被拓展到极限了。 此时,刘宇感觉大大小小的经脉如高速公路般贯通全身,内力可轻易传至全身各处。 可那股内力仍源源不绝地往体内涌入,很快又将浑身经脉填满,此时内力无处可去,就顺着经脉末端流入皮肤骨骼之中! 开始淬炼皮骨了! 刘宇心中激动异常,自己此时已算得上二品武者了! 虽说自己此时还比不上县尉这种二品高阶武者,但从身份上讲,两人已经别无二致! 更令刘宇激动的是现在已经可以证实,自己可以用两伤武技来完成系统任务! 虽说两伤武技反噬极强,若是用了两伤武技反而没有完成任务的话,势必会伤及自身。 可这些都不重要,富贵险中求,若想拥有力量,冒些险还是值得的。 此时刘宇闭目内视,任务栏上已有变化。 “一级任务发布: 一,硬挨三十棍不死(30/30)。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入门。(任务已完成。) 二,武斗狱卒陈显,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一品三阶。(任务已完成。) 三,武斗里正秦强,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一品六阶。(任务已完成。) 四,武斗牢头黄达玉,将其击杀。(只有击杀方可完成任务。)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任务已完成。)” 任务栏显示,一品的任务自己已经尽数完成。 此时在任务栏下方,又新出现了数行文字。 “二级任务发布: 一,猎杀一品凶兽一头。(不限阶数。)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二阶。 二,剿灭河口盗匪,击杀匪首韩谱。(只有击杀方可完成任务。)任务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四阶。 三,猎杀青虺一条。(至少一品六阶。)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六阶。 四,武斗县尉李虎,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八阶。 五,猎杀二品凶兽一头。(不限阶数。)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三品。” 这二品的内力增长起来显然比一品要慢,每次完成任务后只增加两阶内力。 不过这第一个任务看上去并不太难。 在这尚武唐朝,凶兽极多。山中有异兽灵禽,江河湖海中也有各种水族凶兽。 凶兽没有品阶还罢,一旦凶兽达到一品便立时凶威大增。 就拿土狼来说,一般的土狼,既便强壮些,可未必抵得过一个一品八阶的捕快。像阿珂这种捕快中的顶尖好手,一个人便灭杀数头土狼。 可土狼一旦达到一品,便立时实力大增,这时的土狼己可称为异兽,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一般来说,便是一品十阶的武者也抵不过一头刚达一品的土狼! 要猎杀一品凶兽,至少要出动二品武者。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去灭杀二十三凶时,都要县尉亲自带队。 一般的凶兽,捕快们便能轻松猎杀,但凶兽一旦达到一品,那便不同了。这样的凶兽已可称为灵禽异兽,远不是几个一品的捕快能对付的。 古川县紧挨鼎山,山中凶兽遍布,故而县尉也不敢大意,每次入山除凶都里亲自带队。 虽然说一品凶兽实力高,但刘宇却仍觉得这个任务并不难完成,甚至还没有击杀牢头困难。 一品凶兽再强也只是兽类,心智就算比一般凶兽强,那也远比不上人。不能力敌,还可以智取! 只是这后边几个任务却一点也不简单。 剿灭河口盗匪,灭其匪首,这个任务难度极大。试想,若这河日盗匪能被轻易剿灭,还能盘踞河口数十载吗? 这几十年来,古川的历任县令,还有古川的几家大族,谁不想将河口盗匪剿除? 可最终这河口盗匪仍是安然无恙。要知道,这盗匪背后可是站着秦阀! 至于猎杀青虺的任务,怕是也不好完成。 虺乃是一种毒蛇,通体漆黑,头生独角,极为丑陋,凶猛异常。 本身古川县在古时候是没有虺的。可几十年前,古川附近的灵江中忽然之间来了一条浑身青色的虺。 这条虺乃是二品凶兽,凶威极盛,伤人无数。 最后连州府都惊动了,州府派出高品阶武者来古川灭杀这条虺,可当州府高手到来之时却再也寻不到这条虺! 第三十四章 价比黄金的鱼汤 这条虺虽然不见了,可自此之后,灵江中却多了成千上了条青色的小虺! 一般的虺都是头生独角,浑身漆黑,可这些虺却是通体青色,故而人们便把这些虺取名青虺。 自此之后这青虺算是在灵江扎下了根,甚至一度泛滥。 青虺较之一般的虺毒性更强,凶威更胜! 任务要求猎杀一头至少一品六阶的青虺,难度极大! 青虺是有毒的! 武者要达到三品,锻造过五脏后,脾肾强大,方能抵抗毒物。二品武者虽皮骨强大,但五脏脆弱,抗毒之力与常人无异。 刘宇推测,自己若遇到青虺,怕是抗不住蛇毒! 而且要猜杀的是至少二品六阶的青虺,难度可想而知! 武斗县尉这个任务也并不简单。能当上县尉的人有几个是等闲之辈,而古川的这位县尉又是个武痴,每日里除去当值就是去武场练武,这样的人绝对实力绝强。 刘宇推测县尉的武力便是没有三品,估计也不会相错太远! 那日县尉挑战县令时,只是轻轻一跃便直接跳起丈余,一跃数丈!显然县尉已经将皮骨淬炼快到极致了! 而且县尉整日在武场练武,武技怕是早就练得极为娴熟,这让自己如何跟他斗? 再说县尉这人虽说处事太过圆滑,可也没有太过针对自己啊!况且县尉这些年没少灭除凶兽,也算是尽了职责。 难道自己真要与县尉拔刀相向? 至于这最后一个猎杀二品凶兽的任务,那就真有些太离谱了,自己未达三品,怎能战胜二品凶兽? 刘宇此时身体早己无恙,可仍躺在床上。若他此时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怕是会惹得他人怀疑。 刘宇索性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刘宇被人轻轻摇醒。 刘宇睁开睡眼看到音儿正俏生生地站在床前。 屋里正飘散着鲜美的汤味。 “小姐,你怎么来了?” 音儿没好气地说:“你啊!前日里才受过伤,今日却又妄用两伤武技,其非真想落下病根?” 自己用了两伤法术这事显然被音儿看出来了。 “我又吩咐后厨为你熬了三全大补汤,你先喝些,看能否压下伤势。” 刘宇看向了桌上那碗汤,心中暖烘烘的。 刘宇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三全大补汤,汤中炖的应是极为金贵的大补之物。莫说什么三全大补汤,便是十全大补汤,也远远不可能有如此神效! 音儿端起汤碗走来,刘宇赶忙从床上坐起。 音儿略有吃惊。 “你竟能自行坐起?” “休息了许久,好些了……” 音儿心下仍是疑惑不已。 音儿对《血潮》中所载的两伤武技极为了解,知道这两伤武技反噬极重。 上次刘宇用出第二层便受了极重的反噬,可这次刘宇用了第三层,看上去却没什么大碍,这让音儿疑惑不解。 莫非真是因为刘宇内力凝实,基础牢固,抗住了反噬?可这又怎么可能? 音儿见刘宇坐起,便把汤碗交给刘宇。 刘宇接过汤碗,朝碗里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汤中仿佛有一群碧绿色的小鱼正在游弋! 这是碧鳞鱼汤! 价比黄金的碧鳞鱼! 上次县令拿碧游与招待秦素时自己见到过,当时自己虽没喝到,但只闻上几口茶香也是颇为神清气爽。 只是音儿这鱼汤中加入了佐料,所以自己那晚才没有闻出。 今日天色尚早,只一眼便能看出游弋的碧色小鱼,故而这才认出。 刘宇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碧鳞鱼贵比黄金,若炮制成碧游茶,更是有价无市! 音儿居然拿碧鳞鱼为自己熬汤! 刘宇转过头,满含感激地看着音儿。 “别走神了,鱼汤要洒了!” 刘宇一惊,赶忙回过神将汤碗端正。 这鱼汤太贵,真心洒不起! 刘宇颇为肉痛地将鱼汤喝完,想到自己每喝一口便要值上数两黄金,刘宇心痛的都无法呼吸…… 鱼汤下肚,仿若一团火在丹田中燃起,丝丝内力顺着个全脉流经全身,最后都流入皮骨之中,又一次将皮骨锻造一通。 磅礴的力量感自体内传来,直接让刘宇有一种无处宣泄之感,顿时憋红了脸…… 音儿看着刘宇脸色变红,颇有些不解。 “嗯?脸怎么红了?莫非是虚不受补,被我补过头了?” “没事,刚才喝的有些猛了,不妨事……” 躲在窗外的苏老又在嘀咕:“这小音儿,当真败家!这是要将长春树的基业尽数掏光啊!拿碧鳞鱼去给一个一品武者熬汤……” …… 以后的十来天,刘宇一直躲在屋里,有人问时就说是在养伤。 第三十五章 双虺 刘宇是真的没办法自圆其说,难道现在去告诉别人自己伤好了,还突破二品了? 刘宇这些天一直呆在屋里,对外说自己在养伤。 傍晚,秦阀,后院之中。 两个老者坐于院中,秦素站在旁边。 “禀大伯三叔,黄达玉已安葬妥当。” “这黄达玉死的实在窝囊,竟被一个黄口小儿灭杀,实在可叹。” 那被秦素称为三叔的人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唏嘘。 “大伯三叔,派去刺杀的那个暗卫被黄达玉救回了,不过双腕已废,怕是再难复原了。” “此等废物,要来何用?直接将其丢入青池!” 秦素听到大伯口中的“青池”二字,心中不禁一寒,不禁为这位暗卫惋惜。 “大伯说得是,侄儿这就去办!” 秦素走向后宅的一间小屋中,屋子里正站着那日刺杀刘宇的那个乞丐。 乞丐见秦素进来,忙躬身下拜,只是双手都软绵绵的耷拉着,实在无法向秦素见礼。 “阿狼,你今年多大了?” 原来这乞丐名叫阿狼,这阿狼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代号。 “阿狼不知,阿狼自幼被遗弃,是老阀主将阿狼带入秦府。阿狼不知年岁,只知为秦阀效命!” “阿狼啊,你如今双手尽废,还如何为秦阀效命啊?” 阿狼一时语塞。 “也罢,阿狼,本阀主便再给你一次为秦阀效命的机会。你随我来吧!” 秦素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阿狼心怀忐忑地跟上。 两人穿过后宅,来到宅子最后边的一方水池前。 水池看上去极深,水面泛出幽黑之色,在这傍晚时分更显阴森。 阿狼颇为不解地看着秦素,不明白秦素为何将他带到这青池之旁。 这青池在秦宅刚建时便有了,只是那时这池子还不叫青池,叫后潭。 自几十年前,这后潭便不住有青虺出没,所有人们便将这后潭改名为青池。 青虺毒性至强至猛,人被咬到后便只有等死,人人谈青虺而色变。 自此以后,秦阀之人绝少来这青池。 不知阀主今日带自己来这青池所为何事? 秦素拿出一支短笛,缓缓吹响。短笛音色深沉,如泣如诉。 阿狼更觉诧异,却也不敢多问,只是垂手站于青池前。 忽然,阿狼自水池中看到了几点红光,红光时隐时现看不清楚。 渐渐地,红光越来越亮,阿狼终于看清了,那是四个如灯笼大小的光团,两两一组,缓缓从池子底部朝水面漂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阿狼猛地醒悟过来,这分明是两对血红的眼睛! 什么水中凶兽能有如此怪异的眼睛?! 阿狼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转身欲逃。 只是阿狼转身的那一刻,正好看到了秦素正看着他轻笑。 秦素一脚踹在阿狼胸口,足足将阿狼踹飞五六丈远,直直落于水池中。 阿狼看着身下水中那近在咫尺的两双血红大眼,直吓得头皮发麻。 阿狼显然也练有身法武技,此时双腿猛蹬,竟直接自水中跃出。 这时一个幽青色的狰狞蛇头猛地从水中冒出,张开血口,直接咬住阿狼左腿,将阿狼直接拖入水中! “阿狼,你莫怪我,你既废了双手,便再也无法做暗卫了。今日成了双虺口食,也算是为我秦阀尽了最后一丝力了!” …… 刘宇这几日躺在床上颇为无聊,只有音儿偶而来看他一眼。 算来自己在床上己躺了有十几日了,刘宇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这天刘宇早早地换上衙服,一大早便来后衙找县令。 “锐进,听音儿说你伤势恢复很快,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有劳大人挂念,我伤势已无大碍。经此一役,我反而感觉武力又有增长。” 县令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正所谓破后而立,你本身内力凝实,此次动用两伤武技,更是激出经脉潜能,故而才能武力精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刘宇想不到县令听说自己武力精进后竟没有吃惊。 不知若县令知道刘宇此时武力已突破二品,还会不会如此笃定? “大人,我伤势既已无碍,那今日便来县衙当值吧!” 县令笑着说:“锐进当真是勤勉之人,伤势稍有好转便急于当值。 只是自县尉和牢头双双离任后,县衙之中人手紧缺。 不得已之下,我前几日将阿珂又调回了捕快房,让她暂时统领捕快。 不过牢头一职却一直空缺,眼下你早已将皂吏驯服,料想也不会出什么纰漏。故而我想让你先兼领着牢头之职,直至找到合适人选。 你今日去皂班点卯之后就去趟大牢吧!” 第三十六章 重回大牢 刘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要自己把牢头也兼任了啊! 想不到自己两个月前还是大牢里的犯人,可如今却成了牢头,刘宇也是不胜唏嘘。 一想到大牢,刘宇就不禁想到了自己两月前的遭遇。这古川县的大牢犹如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刘宇当时差点便死在了牢中。 此时自己成了牢头,必定要改一改这牢里的风气。 从县令那里拿了牢头的令牌,刘宇便告辞而去。 刘宇先去皂房指挥着皂吏们点卯,而后直接到了大牢。 刚到大牢门口,刘宇就被拦下了。大牢守门的狱卒显然不认识刘宇,直接将刘宇拦了下来。 刘宇颇有些意外,自己此时穿着皂班衙服,怎么说也是衙门中人,想不到会被狱卒拦下。 想不到这些狱卒还挺尽职。 “干什么的?大牢重地,不可私入,若要提审犯人,且先拿出公文!” 听了狱卒的话,刘宇心下颇为满意,想不到这此狱卒倒还真是按章程办事。 刘宇心下高兴,不禁抬起头笑着看向面前的狱卒。 这狱卒一看刘宇笑咪咪地看来,顿时却露出了一丝心照不宣的轻笑。 “若要私自入牢,也可通融一二,只是那便要按规矩来办了……” 看着狱卒满脸的奸笑,刘宇也明白了,这狱卒哪里是在尽职办事?分明是要收点好处费嘛! “什么规矩?同在县衙当值,我为何不知道有什么规矩?” “你是皂班衙役,不知大牢规矩也属正常。凡私自进牢者,需奉上茶钱!” “茶钱?多少?” “你我同为衙差,就少些,只收你一两钱子便可。至于你进到牢中还要再找谁通融,那我便管不着了!” 狱卒一脸奸笑的看着刘宇,像极了一个奸商。 一两银子!试问这天下普通百姓有几人能轻易拿出一两银子? 这牢中犯人大多数犯得并非重罪,家人前来探视实属正常,合乎法理,这狱卒却来挣这昧心钱! 当日父亲入狱,自己与母亲前来探视,也是被这些狱卒百般刁难。在刘宇当时看来,这些狱卒当真与恶霸无异! “我若是不给呢?” “那你便进不得这大牢!” “我若非要进呢?” “找死!竟敢在大牢门前撒野!莫非想进牢中讨死?须知水火棍下无活人!” 不提水火棍还好,一提水火棍,刘宇便想到了当日在牢中所受的非人虐待,顿时心头满是怒火。 “讨死!” 刘宇抬手就是一耳光,狱卒来不及躲闪,直接被一巴掌呼倒在地! 刘宇虽没使出全力,可也是含怒出手,直打得狱卒嘴角淌血! 狱卒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指着刘宇大骂:“讨死!你个不知死的畜……” “啪!” 刘宇抬手又是一耳光,狱卒这次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刘宇抬脚向牢里走去,牢里阴暗潮湿,恶臭扑鼻。 刘宇向前走去,两旁尽是被关押的犯人。走了这么远竟没见到狱卒,刘宇眉头紧皱,心中颇有不满。 刘宇再向前走,终于看到了狱卒,走廊尽头有间挺宽敞的屋子,屋子里放着几张躺椅,几个狱卒正身悠闲地躺在椅子上。 刘宇默默地站在门口,也不出声。 屋里的狱卒看到了刘宇,坐起身来朝刘宇看来。 “皂隶?大清早的,来干嘛?提犯人吗?” “不是!” “不是提犯人,那就是私自入牢了,说吧,有何事需要通融?” “马班头何在?” 刘宇语气冰冷。 “马班头今日不当值,你有什么事说与我们也是一样,这年头,只要有银子就好办事!” 一提到银子,狱卒的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赤裸裸的暗示! “马班头何在?即刻过来见我!” 这马班头是专管大牢狱卒的班头,自牢头死后,这牢中的狱卒就归了马班头管。 狱卒们听出了刘宇语气不善,都从躺椅上坐起,颇为惊奇地盯着刘宇。 “敢问你是何人?” “我乃县令大人亲命的皂班班头刘宇,而今牢头离任,我且暂代牢头之职!” 此话一出,众狱卒顿时大吃一惊,忙从躺椅上跳起,局促不安地站起身来。 他们虽没见过刘宇,但却都听说了牢头黄达玉在武斗中被刘宇击杀的事。 连黄达玉都能弄死,他们几个小狱卒又如何惹得起? 他们可是听说了,这位刘班头刚到皂房上任的第一天,就把皂隶全部打了一遍,打伤了十几个! 众狱卒此时心惊胆战,生怕刘宇出手教训自己。 第三十七章 查牢房 “看守大牢的狱卒共有五十三人,我今日为何只见你们几个?马班头为何不见人影?” “禀牢头,我等几人是昨晚守夜的,今早在此躺一会儿,等着他人来交班。” 县衙大牢每日分早晚两班,每日卯时和酉阳交班。按后世的时间就是上午和下午的五至七点换班。 可此时早己日上三竿,怕是都有九点了,大牢里却仍只有这几个狱卒在睡回笼觉! “卯时交班,如今什么时辰了?狱卒五十三人,就算分两班也该有二三十人,为何只有你等几人?竟敢蒙骗于我!莫不是讨死?” 这下可吓坏了众狱卒,当下便直呼冤枉。 “牢头明鉴,我等只是小小狱卒,如何敢骗牢头,这些都是前任牢头黄达玉和马班头定的班!” “你三人即刻去将所有狱卒给我尽数叫来!” 刘宇指了三个人吩咐了一句,那三人忙朝牢门跑去。 刘宇想了想,又指着一人吩咐:“守牢门的被我抽晕了,你去拿水将他泼醒,再将他替换过来。” 众狱卒一听守门的仁兄被这位牢头抽晕了,顿时又是一阵心惊。 刘宇又去了大牢库房查看一番,库房乱如牛棚,各类刑具胡乱堆放,真看的刘宇心头火起。 刘宇回到牢中,此时牢中也只来了十几个狱卒。这些人一见刘宇一个个都垂着头,活像一只只被斗败的公鸡! 这时刘宇倒是看到了两个熟人! 只见陈显正垂头站在一旁,身边还有一人,也是当初毒打自己的狱卒。 此情此景,往事又一一泛上心头。 两人此时早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复当日的嚣张跋扈。 这时早有狱卒为刘宇搬来坐椅,刘宇坐在椅子上拿着大牢的狱卒花名册翻看。 这时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身形壮硕的大汉从门外走来,不用说这壮汉就是马班头了。 刘宇仔细一看,这壮汉自己竟也见过! 自己上次挑了狼肉来县城卖,这壮汉曾来找过自己的茬,还要自己跪下认错。 大汉此时显然也认出了刘宇,顿时面色发苦。 “马班头早啊!” 刘宇笑着同马班头打了个招呼。 马班头也是个精明之人,早听出了刘宇话中的不满,忙向刘宇抱拳认错:“牢头大人恕罪,小人昨晚连夜审问犯人,今早未能前来点卯,望牢头大人海涵!” 刘宇明知马班头在胡扯,却也不揭破,只是摆了摆手,让狱卒将囚犯名册拿来。 “马班头辛苦了,自黄达玉死后,你一直管着本县大牢,无功亦有劳,今日我暂代牢头,那你我便交接一下吧!” 刘宇说完便拿着囚犯名册朝牢里走去,马班头心头一紧,忙快步跟上。 刘宇从甲字第一号牢房开始查起,查到甲字四号牢房时却发现牢中的犯人少了两个! “马班头,这两人为何不在牢中?” 马班头额头冒汗,忙支支吾吾地说:“许是犯人太多,押错了牢房……” “也罢,待我再往下查去。” 查了不到三间牢房,发现又少了一人! 马班头顿时吓得满脸涨红。 “许是小人大意,又将犯人押错了牢房……” 待查到乙字二号牢房时,牢中倒没少犯人,却是多了三名犯人! 一问之下,原来这三人是秦阀的佃户,因为未及时交租,被秦阀抓来了大牢! 三人蜷缩在角落里,遍体鳞伤,看到狱卒直吓得跪伏在地,不住叩头! 刘宇心中酸痛不已,这三人的情形与当日自己父子的情形何其相似? 刘宇怒不可遏,一把拍在牢门上,直接在牢门上拍出了一个深达半寸的掌印! “当真是一群腐吏!有罪之人被你等放了,无罪之人却被你等百般折辱!当真不惧本朝律法吗?” 狱卒们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双腿战战。 大唐律法极严,再加上女皇又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故而律法制定的极为严苛。上面不追究还好,若真追究下来,这一个个狱卒怕都难逃干系! 刘宇一间间牢房查下去,邻近正午时,终于将牢房尽数查完。 此时刘宇坐在椅子上,手拿囚犯名册,满脸怒容地看着狱卒们。 经查证,县衙大牢共缺人犯十九名,共多出人犯八名! 小小一个县衙大牢竟会有如此多的龌龊事! 这些狱卒此时早已吓破了胆,刘宇手中拿着的名册便是他们向罪证,便是他们的催命符! “过来,将尔等名字都给我签在这名册之上!” 狱卒一看刘宇让他们签名顿时一个个都吓得面无血色! 只要签上姓名,那便是铁证如山,再也洗不净了。 当下有几个狱卒直接当场晕了过去,刘宇心头冷笑,直接走上前去,冲着那几个晕倒的狱卒踢去! 几脚下去,这几个狱卒又立马清醒过来,甚至有两个刚刚晕倒的狱卒不等刘宇踢就自己醒来…… “莫再装晕!都过来!签!” 第三十八章 大清洗 有两个狱卒顶不住刘宇的威压,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签了名。 其余众人见没了指望,也就一个个过来签了。 马班头本想横下心硬抗一个,可想到刘宇刚刚在牢门上拍出的那个掌印,顿时又打消了念头,乖乖地签了名。 刘宇拿起名册出了大牢,直接去找县令。 本来按照刘宇所想,大牢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处,若狱卒们做的不太过份,刘宇也不至于大动干戈,皆竟自己还立足未稳。 可这群狱卒简直是丧心病狂,刘宇也实在不能视而不见。 当县令看到大牢的囚犯名册时也是大吃一惊! “这帮腐吏,当真猖獗!来人!去捕快房将阿珂叫来!” 不一会儿,阿珂便来到书房。听了事情的原委后也是颇为吃惊,想不到大牢竟乱成这样! 县令将囚犯名册递给阿珂。 “阿珂,你速带捕快去将出逃的人犯尽数抓回大牢,若有拒捕者,死活不论!” “领命!” 阿珂马上告辞而去,若耽搁时间大长,这些犯人听到风声便会远逃,那就不好抓了。 “锐进,你速回大牢,将那八名被枉抓的人放了,记得放前要先让他们讲出事情始末,你记下后再让他们画押。” “遵命,大人,这些狱卒该如何处置?” 县令面色转冷,颇有些愤怒地说:“这些狱卒跟随黄达玉多年,大半己染上恶习,再也不堪用了。 这几天人手不够,你先莫要大动干戈。待阿珂将那些犯人抓回后,本县便升堂审案,将有罪的狱卒尽数下狱,再从皂隶和捕快中抽调些人手去大牢当差。” 往后的日子里,阿珂忙得热火朝天,每天都忙着去抓逃犯。 刘宇好几次想帮忙,但都被阿珂谢绝了。在阿珂看来,刘宇武力也未必能比普通捕快好多少,再加上伤势初愈,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终于,又过了月余,阿珂终于将犯人抓回大半。其余的犯人要么已远逃他乡,要么躲在秦阀,阿珂也没办法抓回,只好作罢。 县令也终于出手了,让捕快将狱卒抓了大半,直接升堂问案,该辞退的辞退,该抓的也都下了大牢。 这样一来,大牢狱卒便所剩无几。 县令只好将捕快与皂隶分出一些去大牢当差,可这样下来人手还是不够。 县令直接下发告示,在全县之内招募衙役,当然主要是招皂隶和狱卒,捕快对武力要求太高,试问又有几人能达到一品八阶? 看到县令招募衙役,刘宇便想让大哥刘卫来县衙当差。 大哥身形壮硕,虽不是武者,可做个皂隶或狱卒问题不大。 眼下正值用人之迹,大哥来了便多个自己人。 再者,刘宇也一直担心秦阀会对家人下手。虽然县令近来也多次派捕快去保护家人,可秦阀到底是庞然大物,连县令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忌惮几个捕快。 若大哥与自己同在县衙当差,那便可以直接将家人全都接来县衙。秦阀虽强,但也不至于敢来县衙闹事吧! 在这个尚武盛唐里,朝廷的力量极为强大。且不说女皇武力绝高,只说朝廷中的各路高手便足以震慑大多数门阀世家。 秦阀就是吃豹子胆,也不敢明着与朝廷为敌。 敢与皇室叫板的世家也有,但却不是秦阀! 故而只要将家人接来县衙,那安全便足以保障了。 刘宇将这事说给县令,县令也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宇便启程回家。而今刘宇当差数月,手中也有了些银子,便去集市为家人置办了些礼物。 当刘宇买完东西时,已是日上三竿。刘宇不敢耽搁,直接出了县城。 刘宇没注意到,当他逛街之时,有一双满含恨意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里正秦强! 今天秦强来县城抓药,刚好看到了刘宇。秦强对刘宇可谓恨之入骨,不过秦强也知道自己不是刘宇对手,故而一直悄悄跟在刘宇身后,未敢惊动刘宇。 当来强看到刘宇竟要出城,顿时大喜过望,转头朝秦府跑去。 秦素正在书房看书,看到秦强来了后稍有意外。 秦强天赋一般,直到二十九岁才勉强内力入门。 秦素看在同宗的情份上,去县衙打点关系,让秦强做上了里正。 在秦素看来,秦强可说是毫无前途,故而也便不会重视这个后辈。 秦强也知趣,平日里没事极少来烦秦素。 只是不久前,这秦强与刘宇结怨,更可恼的是这秦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刘宇击败! 实在是丢尽了秦阀的脸! 自那事以后,秦素越发看不上这秦强。 今日这秦强却来书房找自己,这倒让秦素有点意外。 “秦强见过阀主。” “何事?” 秦素显然看不上这个后辈,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字。 “阀主,我刚刚在街上看到刘宇,刘宇刚刚出城……” “你莫非是想……?” 秦素何等人?只听了半句便听出了秦强话中之意。 秦强忽然跪倒在地,满目哀求。 “求阀主做主,为我复仇,除去那贱民!” “上次暗卫刺杀失手,我秦阀差点被县令抓到把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秦强听到这里,满眼失望之色,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怕是说不动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阀主。 只是此时秦素沉吟了片刻,仿佛又有决断,又缓缓开口。 “不过,既便不便暗卫出手,我也能将这贱民除去,陈秀之啊陈秀之,你休想能抓到我任何把柄!” 秦强听的云里雾里,浑然不知道阀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此侯着,待我去取一样东西来。” 秦素说完转身朝书房外快步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秦强。 秦强在屋里等了一会,只见秦素快步走进屋,脚步稍显急促。 秦素此时手中拿着一个青色的圆蛋,进门便将蛋递给秦强。 秦强满脸疑惑。 “你可知这是何物?” “请阀主明示。” “青虺之卵!” 第三十九章 护子之心 青虺凶名极盛,秦强自然听过,但却未曾见过,当下不禁仔细欢察起这颗蛋。 这颗蛋仅比鸡蛋大上少许,除了颜色发青外,并无特别之处。 “青虺五年方能产上一次卵,故而青虺对这蛇卵颇为珍视,若蛇卵丢失,即便还隔数十里,青虺也能遁今味将其找回。若见蛇卵碎裂,青虺定会凶性大发……” 秦强心中一惊,想不到阀主竟会弄来这的东西。 莫非这秦府中竟豢养有青虺? 青虺乃是毒物,朝廷曾罗列出近百种凶兽,称为极凶,明令不可私自豢养,这青虺便在其中。 难道阀主敢私自豢养青虺? 秦强心中虽惊,但却不敢直言相问。 “去吧!该如何做想必你心中有数。尽快去办吧,否则若让青虺在你身上寻到此卵,那便怪不得本阀主了。” 秦强一听这话,也是心下一颤!显然若自己未能提前将此物处理好,待青虺扶到自己身上时,自己怕是难逃一死! 秦强朝秦素施了一礼,而后抬脚便走。 “切记!今日之事可不可泄露半字!” 秦强忙回头称是。 秦强半刻也不敢耽搁,直接飞奔出城,沿着刘宇出城的方向追去。 刘宇拿着礼物,步伐轻快地往家里赶。 回家的感觉总是幸福的,哪怕自己两世为人,刘宇此时心情也很不错。只是在路上见到了里正,这倒稍稍有些煞风景。 里正秦强忽忙地从小路跑过,超过自己后还曾回头与自己对视一眼。两人都未曾开口说话,但眼神中都有恨意闪过。 而后里正脚步加快,片刻后便跑远了。 刘宇心里暗恨,如果没有秦阀掣肘,刘宇恨不得刚才就拔刀相向,直接将这人渣砍杀当场! 当刘宇回到家时已快到正午了,家门口蹲着一条土黄色的狗,正宗的中华田园犬。 这狗并不大,此时正低头在地上跺着一个被摔碎的青皮鸭蛋。 这鸭蛋比一般的鸭蛋要大上一些,就这么摔碎了着实可惜。 狗看到刘宇走来,猛地抬起头,冲着刘宇汪汪直叫! 小妹听到了狗叫声,忙从屋里跑出,看到刘宇后,顿时高兴坏了,忙把黄狗叫开,拉着刘宇跑进屋。 这条黄狗是小妹养的,养了有快两月了,一看小妹对自己如此热情,顿时黄狗也摇着尾巴跑来讨好自己。 父母和大哥都去田里干活了,家中只有小妹一人在做饭。 小妹既要烧火又要掌勺,直忙得满头大汗,小脸上蹭上了许多烟灰,整个一个大花脸。 刘宇忙动手将饭做好,又将自己在集市上买的肉炒好。 待一切妥当,刘宇又去田里喊父母回家吃饭。 看到父亲一瘸一拐的在田里锄草,刘宇满心酸苦。 大哥见到刘宇顿时高兴异常,兄弟两人已有几月不见,都是十分想念,当下拉着刘宇问长问短。 母亲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有些责怪地对刘宇说:“小宇,你如今去了衙门当差,可也不能糟践东西,好好的鸭蛋,为何拿来喂狗?” 原来母系看到了地上的青皮鸭蛋,以为是自己拿来喂给狗吃的。母亲嫌自己太过浪费,故而才责怪自己。 刘宇赶忙辩解一番,母亲这才做罢。 在饭桌上,刘宇将自己的打算说了。父母一听要全家搬去县衙,还要将由地交给乡邻来耕种,顿时都不同意。 父母的意思是让刘卫同刘宇一起去县衙当差,小妹和他们仍留在村里。 父亲实在舍不得那几亩田地! 刘宇这次没听父母的话,直接给父母讲了现在衙门里的情形,并说自己跟县令已经说好了。 父母一听连县令都知晓了,当下再也不敢反对了。 一家人正吃着饭,屋处的黄狗忽然急促地多了几声,而后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家人吓了一跳,忙起身往门处看去。 刘宇起身冲到门前,走要将门拉开。忽然,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传来,面前的门被直接撞飞,直直朝刘宇飞来。 刘宇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见门板朝自己撞来,刘宇来不及细想,反手抽出短刀,一刀将门板劈成两段! 门后露出一个头生双角,长相狰狞的蛇头! 蛇头足有水桶粗,通体青色,看上去十分渗人! 巨蛇双目血红,直勾勾地睁着刘宇。 传说凶兽吃了人之后,双眼会变红,这条巨蛇双目血红,该不会真吃过人吧! 巨蛇一见刘宇,直接蛇头一伸,张开大口朝刘宇咬来,速度极快! 刘宇赶忙用出步法武技,向旁边跳开,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口。 巨蛇眼见没能咬到刘宇,顿时又再度朝刘宇撞来,巨蛇头顶的独角如一柄利剑般朝刘宇剌来! 刘宇惊骇欲绝,从没见到有头生独角的蛇! 眼见巨蛇独角刺到,刘宇忙举刀一挡。 巨力袭来,刘宇直接被撞飞,狠狠地砸在身后墙上,浑身骨头如散架了一般,疼痛难忍! 母亲和小妹都吓坏了,脸色煞白。 父亲也是满面惊骇,盯着巨蛇,声音颤抖。 “虺!是青虺!青虺!” 刘宇这才想到,这巨蛇面目狰狞,且头生独角,通体青色,可不就是青虺吗? 传说中青虺有剧毒,眼下万万不可被其咬中! 这时大哥刘卫看到刘宁被撞飞,心头大急,顺手从身旁抄起一把锄头便向青虺脖子上抡去! 大哥自小身强体壮,力气很大,这一下也是用尽了全力。 “啪!” 锄头直接被震断,掉落在地! 俗语说打蛇打七寸,这脖子本是青虺的要害。 奈何这青虺显然不是一般凶兽,怕是已经晋升一品了。 这青虺满身覆盖着一层巴掌大小的青色鳞片,鳞片看上去颇为坚实。 大哥这用尽全力的一击,竟没能伤到青虺,但却是彻底将青虺激怒! 青虺猛地转头,扬起独角朝大哥撞去,大哥连武者都不是,如何能顶得住青虺这一撞? 刘宇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一跃而起,直跳到大哥身侧,一把将大哥推开。 可这青虺速度实在太快,到底独角还是蹭到了大哥肩膀! 大哥顿时抛飞出一两丈远,滚落在地,不省人事! 第四十章 横祸 青虺余怒未消,张开血盆大口,直向大哥咬去。 大哥此时早已昏死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肩膀处的伤口深可见骨! 此时这青虺若一口咬实,那便神仙也难救了! 刘宇直惊得头皮发麻,用尽全力朝大哥扑去,一刀斩在青虺的脖颈处。 血花四溅! 这柄短刀果然不凡! 刚刚那柄锄头没能伤到青虺,但这柄短刀却可轻易将青虺鳞片划开! 青虺吃痛,舍下大哥,挺起独角朝刘宇撞来! 刘宇吃过大亏,哪还敢硬接,忙闪身躲到一旁。 青虺这一撞力道极大,直接将墙撞出了一个大洞! 刘家这房屋本就年久失修,经这一撞,房子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糟了! 刘宇大吃一惊,费尽全力朝大哥冲去,奈何这时房顶不住掉落,实在是寸步难行! 混乱中,青虺张开大口朝着刘宇咬来,刘宇看到时,青虺的巨口已咬到身前。 刘宇又争又怒,没有再避让,直接一刀劈出,直向着青虺的头上劈去! 去死! 奈何实力相差太大,刘宇直接被青虺撞飞,直撞入院中。 刘宇滚落在地,口中鲜血直流! 青虺直接从倒塌的屋子里钻出,直向前刘宇扑去。 此时刘宇终于看清了青虺的全貌。 这条青虺是有三四丈长,通体青色,眼下正盘身院中,狰狞的巨头高高扬起! 刘宇前世生在农村,自小也必不不少蛇,可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 便是前世的蟒蛇,水蚺,也不可能长到如此之大吧! 更何次这条虫高看上去就不是蟒蛇,据刘宇所知,除了蟒,一般的毒蛇体型都不会太太,而这眼前这条毒蛇,比蟒蛇还要大! 莫非真像传说中那样,虺乃蛟龙之种? 此时周围的乡邻们也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跑来查看,当看到院中的青虺时,一个个也吓得尖声长叫,远远观望,不敢靠近。 刘宇以为青虺要再次咬向自己,可那青虺却是转头咬向了正在地上挣扎的黄狗! 黄狗刚刚显然已被青虺重伤,此时正在地上挣扎抽搐。 青虺仿若与黄狗有深仇大恨,不停地撕咬黄狗,直将黄狗的尸体撕得支离破碎! 刘宇趁着空当赶忙朝塌掉的房屋跑去,青虺见状又是转头一口朝文1宇咬去! 刘宇心头大怒! 眼下若要救家人,便来先斩了这畜生! 那便先宰了你! 两伤武技! 丹田微微刺痛,浑身充满了力量感。 此时的刘宇肌肉贲张,双目血红。 刘宇战意高昂,心中泛起一股暴戾之意,猛地举刀向着青虺冲去! 刘宇刀法癫狂,刀刀直向青虺七寸砍去。 青虺也仿佛疯了一般,不住地伸头咬长刘宇,仿佛与刘宇有血海深仇一般。 其实青虺虽强,但青虺的攻击却很单调,来来回回地就是那几招。 要么便拿独角来顶,要么便张口咬来,再方便是用身子来缠。 刘宇很快便摸清了青虺的套路,固而总能依靠步法闪转腾挪,将青虺的攻击躲过。 此时刘宇力道变大了,连速度也跟着大增。 青虺自女个主终也未能攻到刘宇身上,而刘宇却在青虺身上留下了好几处刀伤。 看形势,刘宇基本上是稳立于不败之地。 可刘宇知道,情况还没有那么乐观。 这青虺可是有毒的! 自己若是被咬上一口,怕是就小命难保了。 再者这青虺很不正常,好像与自己有仇一般,一直二疯狂地朝自己咬来。 虽被自己砍伤多处,却连一点逃跑的意思也没有! 这是要自己不死不休啊! 刘宇当下疯狂出刀,刀刀皆直指青虺要害,几乎刀刀见血。 村民见刘宇竟能将青虺牢牢压制住,当下胆子也放大了,走近了些。 刘宇赶忙提醒。 “都走远些!” 可村民显然没把刘宇的话当回事,有几个年轻后生甚至弯弓搭箭,朝青虺射来! 奈何青虺鳞片一小及为坚实,这些箭没能伤它分毫! 这时,破空声响起,力道十足的一箭从远处飞来,直直所到青虺七寸的伤口上! 直射入四五寸深! 这七寸上的伤口是刘宁刚刚砍出的,只有几寸长,这一箭竟能找准伤口射入,当真艺高人胆大! 刘宇知道村长来了! 接着又是一箭飞来,直的入青虺左眼! 一股黑血喷出,青虺直痛的不住甩头! 刘宇丹田刺痛越来越重,1的知这两伤武技不能坚持太久了。 速战速决! 刀劈华山! 趁青虺挣扎,刘宇奋力跃起,一刀劈在青虺七寸上! 这一刀刘宇拼尽了全力,直将青虺的半边脖子砍透! 青虺在地上不住翻滚挣扎,直将身子绕成一个磨盘大的肉球。 刘宇刚才那一刀已将青虺的气管斩断,这条青虺多半是难活了! 青虺此时终于要逃了,可七寸上的伤口实在太大,眼下连逃跑都费力! 刘宇双目血,工地睁着青虺,咬牙叫道:“想跑?太迟了!饶不得你这畜生!” 又是全力一力斩在青虺七寸上! 这一力将刀道用得很实,青虺的头都差点被斩掉。 虽然青虺仍在地上缠侥挣扎,但刘宇知道,这青虺活不了了…… 此时丹田一阵阵刺痛,直痛得刘宇连腰都直不起。 刘宇顾下上管自己,一把扔了短刀,起身朝屋子跑去。 眼下屋子已变成一堆废墟,刘宇疯狂地在废墟中狂扒! 乡邻们这时才意识到刘家众卜可能被砸在屋里了,顿时也都吓了一跳,都要帮助刘宇救人。 所幸刘家实在太穷,这房子尽是茅草做的顶,扒起来很快。 刚扒了几下,母亲和小妹竟自己从废墟中爬出,虽然脸上有些伤口,但看上去并无大碍! 谢天谢地! 幸亏这房屋建的木及为简陋,屋顶横梁稀少。 刘宇赶忙大声问:“爹呢?大哥呢?” 母亲一看还没持到父亲和大哥,顿时也发了疯的去找。 不多时便找到了父亲,父亲由于腿脚不便,被压在屋顶下,人还清醒着,就是脚又被压到了。 父亲眼见还没找到大哥,忙说不用管他,要众人赶紧找大哥。 刘宇也是心头大急,大哥当时已经昏迷,眼下怕是被埋在下方! 众人全都尽力翻找,很快也将大哥持到。 大哥虽没被大梁砸到,但身上也落了好几根圆木,头上和腿上还在不住流血,伤势极重。 刘宇急坏了,赶忙想去将大哥背起,可自己也受了内伤,试了两下,竟末能将大哥背起。 乡邻见状,忙过来帮着将大高抬到院中。 刘宇赶忙对乡邻们说:“刘宇劳烦各位乡邻帮忙,与我一道将父亲和大哥送到县里诊治,刘宇拜谢了!” 第四十一章 二品二阶 刘宇说完便朝着乡邻们行礼。 乡邻们忙上前将刘宇扶住,又有人去背起了昏迷的大哥和受伤的父亲,母亲和小妹也赶紧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县城赶去。 临走时,刘宇看到了还在院中微微挣扎的青虺,便对村长说:“村长,这条青虺应该已有一品,你回头找人将其尸体送到县里,可向县令大人领赏。 赏银便分给大家吧,也算我的一点谢意。” 村长忙摆手说不用。 村长今日也见识了刘宇的神威,竟能斩杀一品青虺! 寻常的一品凶兽都抵得上二品武者了,更何况是青虺这等凶兽! 这刘宇才入门多久啊!就已如此厉害! 这天赋,当真闻所未闻! 村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眼下哪会要刘宇的好处? 刘宇这时却坚持要给,最后村长无法,只好收下。 刘宇此时浑身难受,走路都有些费力。 走了没多远,忽然丹田一热,一股热流涌出丹田,直流向血身。 浑身炙热,倾刻间竟出了一身的汗。 出过汗后,刘宇感到浑身轻松多了。 这时丹田中仍源源不断有内力涌出,内力沿经脉散至全身,顿时通体舒泰。 内力仍不断涌出,当经脉中的内力饱和后,内力又随着经脉末梢进入皮肤与骨骼,不住地滋养皮骨。 刘宇知道自己又变强了。 此时刘宇闭目内视,任务栏里巳有了变化。 “二级任务发布: 一,猎杀一品凶兽一头。(不限阶数。)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二阶。(任务己完成。) 二,剿灭河口盗匪,击杀匪首韩谱。(只有击杀方可完成任务。)任务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四阶。 三,猎杀青虺一条。(至少一品六阶。)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六阶。 四,武斗县尉李虎,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八阶。 五,猎杀二品凶兽一头。(不限阶数。)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三品。” 二品二阶! 此时虽变强了,可刘宇心里却并未有丝毫高兴。 眼下一家人遭逢大难,大哥受伤昏迷,刘宇此时满心的担忧。 今日这可真算得上是飞来横祸了,也不知这青虺是哪回来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到县城,所幸路上大哥便醒过来了,只是太虚弱。 到了县城,医者一看大哥满身是血,忙来为大哥诊治。 所幸大哥伤口虽多,但大都是皮外伤,很快便被包扎好,而后又开了些草药。 倒是父亲,前些日子才被牢头踩断了腿,今日又被横梁砸了腿,眼下腿上伤势极重。 刘宇也是心疼不巳,忙求医者尽快医治。 医者将父亲的伤腿复位包扎,又开了草药。 一番忙碌下来,天已经渐渐黑了。 刘宇怕天黑不好赶路,便让乡邻们先回村。 临走前,刘宇特地跟村长说,以后家中的田地都交给乡邻耕种。 每年收的粮食也都给乡邻。 刘宇现在也不担心每年交不了赋税。 眼下自己已经是二品武者,朝廷有规定,凡二品武者,其家可免赋税。 自己家里以后不仅不用交田租,连各种劳役也不用去。 待送走了乡邻后,刘宇便背起父亲,娘和小妹搀着大哥,一家人跌跌撞撞地赶到了县衙。 还好县衙空房很多,足够将家人安顿下。 刘宇将家人安顿好,又赶忙去求后厨为家人做些饭食。 今日身上所有的钱全付给了医馆,眼下身无分文,实在是连饭也吃不起了…… 还好后厨的人一见是刘班头,当下也不敢怠慢,赶紧做饭去了。 刘宇又将父亲和大哥的药拿到后厨熬了。 待家人都吃过了饭,天已经黑透了。 一番忙碌下来,直将刘宇累得快要散架了。 第二天一大早,县令听说了刘宇的事,特地过来探望。 眼见刘宇一家人各个带伤,县令特许刘宇在衙门中养伤。 往后的日子里,刘家众人就一直在县衙养伤。 刘宇伤势不重,几天时间便好的差不多了。 这日皂隶跑来叫刘宇,说县令有事找。 刘宇不敢耽搁,忙起身去找县令。 “锐进,家人都好些了?” “回大人,都好多了。” “锐进,你收拾一下,明日随我出趟远门。” 刘宇一时间有些吃惊,忙问县令要带自己去哪里? “眼下州府的公文已下,开凿运河之事已不可再等,你同我一道去趟灵江,沿途将各处山川地势尽皆查看一番,来日开凿运河时,也不至于无从下手。” 刘宇心惊不已,原来是去勘测地形,可自己也不会啊! “眼下人手不够,待运河开挖之时,多半还是要你去守着,故而才要你与我先去查探一番。” “此等事情,交由我去就好,大人何必亲自出马?” 县令叹了口气。 “衙门近日公事颇多,但我却不得不去。灵江距此有百里之遥,沿途凶兽极多,你未必应付得来。 再者河口盗匪猖獗,匪首韩谱更是二品高手,你万万应付不来。 本来若是有县尉在,此事该交由他去做,只可惜这李虎实在太过圆滑,昨日还找人带话给我,说是练功不慎,又伤了经脉,要再休上半年! 此等奸滑之人,是万万指望不得了!” 刘宇也是一阵好笑,感情这位县尉大人是准备打上一场持久战啊! “我已告知州府,想要州府再派一名县尉来,谁知州府这位刺史大人也是个墙头草,非说州府无人可派,要我在本县之中张榜招募武者!” 刘宇一听便知,想来这位刺史大人也是不想得罪秦阀。明知县令与秦阀水火不容,当下正好两不相帮。你陈秀之不是要开凿运河嘛,那你便自己想办法。该拨的的银子拨给你,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秦阀估计最近也没闲着,少不得要到州府走动走动,如此一来,刺史大人有此态度倒也正常。 “锐进,你回去换身衣服,你我这次轻装简从,一两日便回。” 刘宇领命出了书房。 刘宇刚出门,苏老便从书架后探出身子。 “少爷,老奴还是与你一同前去吧!眼下古川县城里遍布秦阀眼线,你擅离县衙,实在不妥。” 县令笑着摆了摆手。 “苏叔放心便是,我与锐进快去快回,不过一两日便可,秦阀未必知晓。 至于河口盗匪,我不招惹便是,如此一来,想必不会有事。 再者即便秦阀知晓也无妨,我有神木在手,未必会怕了他们,苏叔你照看好音儿便是。” 苏老看县令去意已决,当下也不好再劝,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第四十二章 山中小河 天尚未亮,两匹快马便从衙门奔出,直朝灵江而去。 这时县衙对面的黑影里,一个身着黑衣的人略微愣了愣神,而后翻身跃起,直朝秦阀奔去。 “你可敢肯定,那人便是县令?” “事出突然,加上天未放亮,属下也不敢肯定,只是看那身形,与县令有七八分相像。” 秦素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你且下去吧!” 黑衣人躬身退出后,秦素未敢耽搁,直接朝后院跑去。 不一会,后院两处房屋中灯火亮起。 “大伯,三叔,此事该如何处置?” 大伯想了片刻,而后开口说道:“眼下虽未肯定,但这到底是一个良机,若能借盗匪之名除去陈秀之,实乃我秦阀之福。 老三,你我二人即刻启程,若果真是陈秀之,那便果断出手将之除去!” “只是刚才那暗卫并未看清,就怕是这陈秀之使的障眼法。” 秦素仍是不无顾虑。 “哼!他陈秀之能给我们使什么花样?难不成还能调虎离山,待我们走后再来围剿我秦阀不成?” 大伯显然没把陈秀之放在眼里。 这时三叔开口了。 “素儿所言,亦有道理。这陈秀之虽不至于敢动我秦阀,但他大可以派两个身形相近之人将你我引走,而后再另选时辰出衙办事。” “既然如此,老三你就先跑一趟,跟上刚才那两人,既便当真是陈秀之,凭你的武力,想来也能将其除去。 我仍守在阀中,若陈秀之真使了障眼法,那待他真出衙门之时,我便赶上将其击杀。” 三叔显然也同意大伯的安排,起身便出了屋子。 县令带着刘宇出衙后便一路策马狂奔,两人一口气在小路上跑了近一个时辰,少说也跑了有五十里路途。 此时天色早已大亮,刘宇本以为县令会停下来吃些干粮,没想到县令仍是策马扬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久到了一处山脚下,此处水草茂盛,县令这才停下马,让马儿去吃些草。 刘宇忙拿出干粮给县令。 县令见刘宇颇有疑惑,便给刘宇解释。 “锐进,不是我非要着急赶路,实在是迫不得已。县衙周边少不得有秦阀的眼线,你我出衙时多半已被他们看到。 若秦阀当真狠下心,说不得会出动四品大高手来追我。” “秦阀竟有四品高手?” “一个门阀,有四品大高手有何稀奇?” 刘宇心中大吃一惊,想不到秦阀竟有四品高手。更吃惊的是县令明知道对方有可能会派出四品大高手,可却仍是毫无惧色。 难不成自己推测的不对,这县令也是一个四品的高手? 县令看出了刘宇的担心,笑着说道:“就算秦阀出动了四品大高手也无妨,当时天色尚早,待他们准备妥当再出发,早已过去两刻有余,我二人快马加鞭,料想便是四品大高手,也休想轻易追上我俩。 再者追来的人定会顺着小路来追,可你我此次是为了查看地势,并非要一直沿着小路走。 待吃过干粮,你我便弃马步行,沿前方山路进山,,将这眼前大山查看一番,也正好能躲过追踪。” 刘宇本以为这次出来太过仓促,县令难免准备不足,眼下看来,县令却是早有谋划。 两人吃过干粮,便将马儿赶到小路上,而后两人转头直奔右侧山路。 山路崎岖,两人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刘宇手持短刀,在前方开路。刘宇自小上山砍柴,手法颇为娴熟。偶而遇到凶兽,也是一刀将其斩杀。县令却显然是大户人家长大,对这崎岖小路很不习惯。 刘宇注意到,县令背上一直背着一根长棍,长棍用帛布包着,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两人直走了一个时辰方才爬到山顶。 这座山已算不小了,可当两人在山顶上抬头朝前方望去时,还是被前方的大山震撼到了。 前方有一座极为宏大的山脉,山高数百仞,左右望去,不见边迹。 这座大山便是鼎山的余脉,山中异兽灵禽极多。开凿运河之时要避开这座大山才行。 两人惊奇地发现对面的大山和脚下的小山之间是一条幽深的山涧,一条宽约数丈的小河从其间奔流而过。 这也就是说,开凿运河之时可以直接将这条河并入运河,这样便可省去极大气力。 只是这条河流看上去极深,且紧挨鼎山,水中必然有凶物,说不得真有水蛟巨虺等了不得的水族。 两人当下便缓缓朝这条小河靠近,路途十分难走,显然这里已靠近鼎山,寻常百姓便是上山砍柴也不会来这里。 这小路多半是偶尔上山打猎的人开出的。 笫四十三章 临江驿 县令拿出了纸笔,刘宇忙拿出砚台,倒了些水,颇为笨拙地为县令研墨。 县令动笔在纸上画图,刘宇看着县令画出的图纸,心下不禁嘀咕。 “这都什么做图水平啊,纯粹是乱画一通啊,这图怕是除了县令别人休想看懂。” 刘宇前世是做室内装饰的,可以说经常同图纸打交道。虽然也没怎么画过地形图,可手机上的各种导航地图看多了,自然也就瞧不上县令画的地形图了。 刘宇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提起短刀就地取材,为县令削出了一条直尺和一个三条板来。 县令显然并未见过三角板,待刘宇为他讲了如何使用后,县令很快便学会了。 “锐进,你如何想到的?” 刘宇一阵无语,这东西鲁班早就发明了,木匠都用了千年了,你堂堂县令居然不知道。 其实这也难怪,古时文化传播手段极少,便在这盛唐之时,能识文断字之人也不多,更别说要认识什么三角板了。 两人将附近地形记下后,就沿着山的另一侧朝山下走去,山路难行,两人正午时也是在山中吃些干粮应付。 此时,小路之上,秦阀的这位三长老正看着小路上的两匹马儿发愣…… “好个陈秀之,竟敢戏耍老夫!不过你莫非以为只凭这些小聪明就能骗过老夫? 这方圆百里只有临江驿能投宿,老夫便在临江驿等着你!” 刘宇和县令又爬上一座小山,抬头看去,只见眼前一条大江自山脚下奔腾而过。 大江宽阔壮丽,水流湍急。 想来这便是灵江了。 刘宇前世也曾在渝州见过灵江,可千年后的灵江水量不大,远不如此时壮丽! “这便是灵江了,西南和中原间的货运主要靠的就是这灵江。若古川有了条能直接连通灵江的运河,那便可将古川的山货直接运至西南和中原,实乃百姓之福。” 两人走下山来,来到江边,入眼尽是滔滔江水,令人心潮澎湃。 “锐进,前方不远便是临江驿,你我今晚便住在临江驿吧!” 这年代的驿站便是后世的官营招待所和官方邮局。 每个驿站设驿长一名,驿丁驿夫若干。 两人顺着河道向前走,不一会便看到一处驿站,想来便是临江驿了。 这临江驿是一处水马驿站,无论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皆可在此投宿。 临江驿后边是一处小小的渡口,此时渡口上只有几艘官船停在一旁,颇显萧瑟。 “传闻临江驿极为繁忙,可今日为何如此冷清?” 县令微微皱了皱眉,而后带着刘宇直接进了临江驿。 “尔等何人?今日临江驿有公事,非官府之人不得投宿!” 刚进门,驿丁便大声质问了一句。原来这临江驿今日有公事,私人不能投宿,难怪渡口上如此萧条。 县令走上前去,拿出文书递给驿丁。 驿丁朝文书上看了一眼,立马吓了一跳,赶忙赔笑道:“原来是古川陈县令,小人糊涂,刚才冒犯大人,万勿见怪!” 县令摆了摆手。 “为本官安排两间客房,再备些吃食。对了,今日临江驿有何公事?为何如此冷清?” “这个小人也不知,不过本县马县令正在驿馆内,大人一会可问马县令。至于两位要投宿之事,小人也实在做不得主,待小人去向马县令通传一声,待马县令决断。” 县令顿时更加好奇,自己只是在驿站中投宿一晚,居然还要得到这马县令首肯! 这临江驿虽靠近古川,但却不归古川管辖,而是归相邻的水城县管辖。 今天不知是有什么事,这水城县令竟亲自坐镇于此!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县令官服的中年人从后堂走出,老远就冲着县令抱拳见礼:“不知陈县令到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县令也马上回礼:“今日行程仓促,不知马县令在此,冒昧打搅,实在唐突。” 马县令赶忙把两人让至正厅。 两位县令东拉西扯的客套了半天,县令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不知马县令此次有何公事,竟有如此大阵仗?” 马县令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又回头看了一眼刘宇…… 县令会意,抬手一挥。 “锐进,你且去一旁等侯,本官与马县令谈些公事。” 刘宇闻言,只好退到门外。 刘宇也不知道是什么公事,竟会如此谨慎。 两位县令谈了许久,直到天黑马县令才从屋中走出,不住地向县令抱拳:“陈兄勿怪,实在是事出突然,若有怠慢之处,万望海涵!” “马县令言重了,本该如此。” 待马县令走远,县令了叹了口气,颇为扫兴地说:“锐进,你我时运不济,今晚这驿馆是住不成了!” “为何?” “今晚这临江驿要来一位大人物,似我这般不入流的小官,肯定是不能留宿在此了!” 第四十四章 步步后退 刘宇大吃一惊,县令堂堂七品官,什么时候变成不入流的小官了? 看来这位不是一般的大人物啊! “走吧!随我去看看前方村子里能否留宿。” 县令说完,便带着刘宇朝驿站外走去,刘宇赶忙快步跟上。 两人都累了一天,实在想早些找个地方歇歇脚。 此时天已黑了,两人沿着小路朝前急走,颇有些狼狈。 刚走了一会儿,县令猛地站住脚,面色凝重地看向前方。 刘宇一看县令脸色,心里一紧,顺着县令的目光朝前方仔细看去。 前方的小路上有一匹马,马儿旁边一个戴斗笠的老者静静地站着。 虽是晚上,可借着月光刘宇还是认出,那匹马正是早上县令所骑的那匹! 自己两人将这匹马丢在了路上,此时却被这老者骑到了这里! 老人看着县令,缓缓开口。 “陈县令为何放着驿馆不住,却要趁夜赶路?” “老人家认错人了吧!我要是县令,还能被人家从驿馆中赶出来?” 县令此时早已缓过神,仍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陈秀之,字安业,武皇元年八月五日至古川上任!” 老人拿出一张纸,缓缓展开,而后摆手一推,那张纸竟直直朝县令飘来。 那张纸飘到县令身前,竟自行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刘宇借着月光朝那张纸看去,只见纸上画着一个人,气质儒雅,正是县令,下边标注着名字与近况,颇为详实。 “老人家的情报倒是挺准。” 老人不理会县令的调侃,只是低声说道:“幸好你出了驿站,否则老头子今晚怕是要多造不少杀业!” 老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若今晚县令留宿在驿站中,老人为了灭口,必会将驿站的人尽数杀光! “看来晚辈为老人家免去了不少业障啊!据晚辈所知,秦阀之中尚有两位四品大高手,不知前辈是哪位?” “老朽秦满霜!” “原来是秦阀三长老,失敬失敬!” 老人不再说话,反手从马背上抽出一柄铜鞭,持鞭而立。 此时的老者气势冲天,今人高山仰止。 “锐进,你且退开。” 县令头也不回的对刘宇说了一句。 这时老人转眼向刘宇看来,刘宇顿时觉得老人的眼里似有惊涛骇浪,浪头直直向自己冲来,直逼的刘宇连退数步! “你便是刘宇?” 见老人发问,刘宇强忍心头不适,硬着脖子回了话。 “正是!” “也好,今日你便陪着陈县令一起去吧!” 老人说完反手摘下头上斗笠,抬手一挥,斗笠带起一阵罡风,飞速朝刘宇撞来! 罡风扑面,直吹得飞沙走石,斗笠未到,刘宇已被吹得退出十几步远! 刘宇吓得面无血色,浑然忘了抬手格挡! 县令眼见刘宇危急,纵身一跳,挡在刘宇身前,蹲起马步,猛提内力,双掌平推。 “嘭!” 两股内力交击,直接将斗笠震得粉碎! 竹屑如刀片般四散激射,四周的林木断折无数! 断枝落叶粉飞落地,满地狼藉。 刘宇心头一暖,颇为感激地盯着县令伟岸的身影。 若非有县令搭救,自己早己死在这一击之下。 县令此时面目潮红,浑身上下被竹片割出无数伤痕,早已没了刚才的儒雅从容! “莫再耽搁,速回驿站!” 刘宇被县令一喝,顿时缓过神,再也顾不得其它,转身朝驿站飞速跑去。 “一个也走不脱!” 老人大喝一声,原地提气扭身,一鞭横扫过来。顿时那铜鞭仿若化身千万,漫天鞭影尽数朝县令攻来! 县令反手抽出背后长棍,将长棍在身前舞起,左支右挡,将漫天鞭影一一挡开。 只是明显可以看出,县令格挡的极为吃力,几乎每挡一鞭便要退上一步! 待鞭影尽数消散之时,县令竟退出了二十余步! 县令转瞬之间便退出二十余步!几乎就要追上飞速逃跑的刘宇! 老者见县令能接下自己这一鞭也有些意外,当下腾空而起,如苍鹰般俯冲而下,铜鞭幻化出无数鞭影,再次朝县令攻去。 县令顿时大惊,他原想这老人应该会自恃身份,先让上自己几招。谁知这老人生性谨慎,一上来便直接全力出手,眼下自己已颇为被动。 漫天的鞭影朝县令席卷而去,县令顾不得多想,只能见招拆招。 其实县令身为长春树陈家之人,自小也得到过许多族中高手调教,眼界也是极高。 单说老者眼下使出的这招,县令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这一招看上去漫天鞭影,气势汹汹,可几乎全是虚招,真正能伤人的是藏在万千鞭影中的那一掌! 第四十五章 一路追杀 待自己尽全力破去重重虚招后,那一掌便会印在自己胸前! 可虽知道虚实,县令却没把握接下这一掌。 这老者已是四品武者,四品境又可称为先天境。 三品武者虽强化了五脏,但内力与一二品武者一样,也是通过自身精力转化而来。 自身精力毕竟有限,故而每当内力用尽之后,想要再次将内力蓄满并非易事。 可四品武者却不同,四品武者打通了天地玄窍,可真接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内力。 天地灵气充斥于天地之间,无常天尽,故而内力也可说是无穷无尽! 三品武者的内力就如同一方池塘,可四品武者的内力却仿若汪洋大海,永无穷尽! 先天武者可靠着充足的内力将自身状态永远保持在巅峰!更可靠着先天灵气不断滋养肉身! 古人常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在这战乱饥荒频出的古代,人若能治到七十岁便可算高寿。 可先天武者却不同,有天地灵气滋养肉身,先天武者可轻易活到八九十岁! 一入四品鱼化龙,后天与先天的差距便是天差地别! 在门阀之中,三品武者只能算是中坚力量,可四品武者却是真正的基石,是可保家族长盛不衰的底蕴! 县令知道,自己或许可以与这老者过上几招,但却绝对不能与之缠斗! 否则不出三十招,自己内力便会耗尽,只能任其宰割! 县令狠下心,不理周身鞭影,直接一棍点出,直直点在老者掌上! “嘭!” 劲气交击,包在棍子上的布帛被震成了布片,缓缓飘落在地。 棍子终于露了出来,原来是一根通体碧绿的木棍! 老者身形一晃,漫天鞭影尽皆散去! 县令则是一口鲜血喷出,握棍的右手虎口开裂,直接被震得朝后方飞去。 虽破去了这招,可县令此经脉中内力如同脱缰野马般乱窜,随时都有经脉断裂之危! 县令强压下体内窜动的内力,咬牙提气,借着后震之力,飞快朝驿站掠去! “好小子,竟如此了得!” 老者显然也没想到县令竟能轻易看穿他的招数,并能一击将此招破去。 老者眼见县令朝驿站掠去,当下不敢迟疑,忙纵身追上。 老者速度极快,几步便追到县令身后。 距县令尚有丈余,老者便直接拍出一掌! 老人这一掌用上了全力,气势磅礴,人虽末至,掌力却已追上了县令! 老者也看出来了,这县令武力虽不如自己,但眼界极高。与其跟他见招折招,倒不如些直接用内力碾压,一力降十会! 眼见老者掌力袭来,县令无奈之下,只有猛提内力硬接下这一掌。 县令转身,双掌齐出! 掌力相交,县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再一次被震飞! 眼见县令又借力逃跑,老者不禁冷笑一声。 “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几招!” 刘宇此时如同一只受惊的野鹿,什么也顾不上了,一路狂奔,仓皇逃命! 县令在刘宇眼中已经是了不得的大高手了,可跟今日这老者一比,县受明显相差太远啊! 四品武者意能强横成这样,那五品呢? 六品呢? 传说中的九品呢? 身后的打斗显然很激烈,每次气尽力交击后,刘宇都感觉地面颤动,气劲翻涌!县令一直被老者追着打,显然也撑不了太久了。 刘宇此时只想尽快跑回驿站,驿站里的马县令应该也是一位三品高手。这秦阀三长老胆大妄为,竟敢公然刺杀朝廷命官,想来马县今于公于私也都该出手相助。 刘宇马不停蹄,终于跑到驿站,还未开口求救,便见县令狼狈飞来,直砸在驿站墙壁上,而后被弹开好远! 县令双手撑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缓缓抬起头。 老者颇为迈着悠闲的步子从不远处走来,冷漠地看着县令。堂堂三品高手,在老者眼中竟如此不值一哂! “大胆,何人敢侵扰驿站,莫不是讨死!” 驿丁大叫着出了驿馆,看到眼前情形,显然有些反映不过来,愣在了当场! “何事喧哗?” 马县令听到响动后也满脸怒容的走出驿站,当看到趴在地上的县令后,顿时也是一惊。 第四十六章 碧绿长棍 马县令也非泛泛之辈,马上就看出了眼下形势。 这神情冷淡的老者定是一个大高手,能轻易将陈秀之重伤,这老者应该是四品武者! 若果真是四品武者,那自己也无能为力。 可这陈秀之乃是古川县令,又在水城县的驿站门口遇袭,自己断然脱不得干系! 这老者虽强,可这陈秀之却又不得不救,若真让陈秀之死在自己面前,那自己这县令也就不用再做了。 马县令硬着头皮向老者抱拳见礼。 “见过前辈,晚辈马叶秋,现为水城县令,敢问前辈与陈县令有何冤仇,竟要在驿站前行凶?” 三长老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驿站之中还住着一个县令,难怪这陈秀之拼了命的要往这里逃! 老者顿时也陷入两难境地,若不杀这马县令,对方必会护着陈秀之。可若要杀了这马县令,也有可能会节外生枝闯下大祸。 死上一个县令还可以将罪名推到盗匪身上,想来朝廷也未必会深究,可若一下如上两个县令,朝廷必会震怒。 算了,先跟这与县令讲清利害,若他仍要插手,那就只有将其除去了。 三长老气势全开,直迫得马县令后退了半步。 “马县令,老朽与这陈秀之有血海深仇,今日便是谁来也救不了他,望马县令置身事外,莫要自误!” 话中明显带着威胁的意思,直听得马县令心惊不已。马县令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决断。 这时趴在地上的陈秀之竟缓缓站起身来,挥袖将嘴角血迹擦去。而后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脊! 此时的陈秀之虽看上去还颇为狼狈,可气势却远较刚才更盛! 三长老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他看得出此时的陈秀之内力早已用尽,可此时这陈秀之却又直起了身子,气势居然比刚才更强了! 虽然此时的陈秀之仍是虚弱不堪,可眼中却满含坚定与自信,仿佛仍有与自已一拼的实力! 陈秀之缓缓抬起手中碧色木棍,斜指对面老者。 “马县令,你不必出手,我与这位秦阀三长老的确有些恩怨,今日我便执此棍,与他一较高下!” 三长老一听陈秀之道破自己身份,心中大怒,恨不得立时将其毙于掌下。 眼下马县令知晓了自己身份,难保事后不会走漏风声,平白为自己添了大麻烦,这陈秀之当真可恶! 马县令大吃一惊,想不到这陈秀之看上去满腹智计,却也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 一个三品武者,居然大言不惭,要与一个四品先天武者分个胜负! 更可恼的是这陈秀之居然揭破了老者身份,这样一来老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过这陈秀之当真以为这样自己便会出于帮他吗? 痴人说梦! 眼下只要出手便是个死,无论何种情况自己都不会出手。 自己刚突破三品不久,怕是连这老者一招都挡不住,只要出手便再难活下来。 三长老看着面前的陈秀之,眼中满是厌恶,当下不再废话,直接一掌拍出,奔涌的掌力带起一阵罡风,直直朝陈秀之冲去! 这一掌虽未用尽全力,可此时的陈秀之早己内力耗尽,这一掌足以要了他的命。 看着老者这气势磅礴的一掌,刘宇心下暗叹一声,想不到逃到了驿站仍是躲不过这一劫。 不过刘宇惊奇地发现,县令这次没有丝毫躲闪之意,仿若有信心能接下这一掌。 县令猛地大喝一声,双手握棍,将那碧绿长棍举于头顶。 此时那长棍更显碧绿,仿佛初春的嫩枝,随时都有可能长出新芽! 那长棍上碧意更浓,直映得四周绿意盎然! 四周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特别是三长老,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第四十七 枯木逢春 县令此时内力早已耗尽,连经脉也有多处受伤,但当他双手握棍之时,一股充沛的天地灵气自棍中导入自身。 天地灵气流入丹田,化为一股强橫的内力,不断地填充着早已干涸的经脉,更将受伤的但脉一一修复! 此时的县令不再虚弱不堪,在内力的滋养下,气势不断攀升! 三长老大惊失色,眼中满是惊骇! “枯木逢春,破后面立,长春诀!这是长春神木!你是长春树陈家之人!” 三长老心中不禁暗暗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查清陈秀之的底细便冒然动手。 陈姓乃是大姓,天下姓陈的门阀多不胜数,若是小门阀,秦阀自是不俱,可这长春树陈家绝不是一般门阀。 长春树陈家乃是极为古老的家族,相传自有长春树时,便有了陈家。 像秦阀这种小家族还是要安分守己,不敢忤逆朝廷。可长春树陈家却不同,陈家势大,足以影响朝廷格局! 若早知道陈秀之是长春树陈家之人,秦阀定不会冒上得罪长春树陈家的风险来追杀他。 毕竟一任县令顶多也就任职数年,秦阀忍了便是,他陈秀之要开运河也由他,大不了待他走后秦阀再毁了运河便是。 可如令早已没了缓和的余地,双方只有不死不休了! “老人家好眼力,正是长春神木,我也的确是陈家人。” 县令语气平淡,颇有出尘之姿。 此时县令体内真气几已蓄满,浑身力量感十足。 刚刚受损的经脉被由力滋养后,迅速复原,而且要比以前更坚韧。 看着眼前的陈秀之,三长老杀意更盛! 今天定要杀了这陈秀之,这驿站众人也要尽数杀了! 下定了杀心,老者也抛开杂念,将状态维持在巅峰,务求数招内收拾了陈秀之。 虽然此时的陈秀之远比刚才要厉害,但到底还是三品,三长老自信能在数招之内将其击杀! 三长老缓缓举起手中铜鞭,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吸得极长,似要将四周空气尽数吸空! 这时三长老手中钢鞭竟微微亮起,一缕淡淡的黄光自钢鞭上映出,更增添了勃勃威势。 三老头钢鞭猛地挥下,一道长达数丈的黄光如金龙般朝县令冲来,气势滔天! 眼看黄光冲来,县令丝毫不惧,大笑一声,扬起手中神木,猛地朝前方劈去,一道碧绿气芒如长河般朝前方奔流而去! 没有丝毫退缩,县令竟要与三长老针锋相对! 两股气劲凌空相撞,一阵汹涌的气浪直向四周冲去,直冲得四周人仰马翻! 县令又一次神撞飞,再次直直飞向驿站! “轰隆!” 驿站的前门直接被县令撞得粉碎! 去势不止,县令直撞入驿站之中。 马县令面色发苦,心里直把这老者和陈秀之骂了不下百遍! 自己这次赶来这临江驿,就是为了接待那位大人物,可此时驿站却被这两人折腾成这样,这叫自己如何交差? 三长老不敢大意,眼见县令被撞入驿站,也跟着举鞭冲去,务求速战速决,以免再生变故。 三长老刚冲到驿站门口,忽然一方桌子从驿站中飞出,直直朝着三长老撞来! 三长老来不及再变招,当下一鞭打在桌子上。桌子顿时被震成一蓬木屑! 纷飞的木屑中,一根碧绿长棍冒出,根尖直点向三长老左胸,这一棍若是点实,片刻之间便能震断三长老心脉! 县令眼光独到,一出手便攻敌必救。 三长老刚才冲来之时,原以为县令必然身受重伤,故而没有防备。 万万想不到县令刚受了重创,却还有余力反击,这让三长老也有些意外。 三长老抬鞭将长棍荡开,长棍上传来的力道竟也不小,这让三长老很是吃惊,实在想不明白这陈秀之为何受伤后仍能发出如此一击! 县令从木屑中冲出,挥棍朝三长老头上击去,这一棍气势十足,意丝毫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三长老也缓过了神,挥鞭迎上木棍,两人顿时在这驿站门中战成一团! 县令此时气势又比刚才更强了一丝,出棍之时,威风凛凛! 三长老也是心惊不已,实在想不明白这陈秀之为何会越来越强! 难道这便是陈家的长春诀? 真的能枯木逢春,破后而立? 就算是破后而立,也断然不会如此神异! 三长老百思不得其解,当下只好用尽全力向对手攻去! 县令虽比刚才更强,但仍远不是老者对手,一直被老者死死压制。不过县令显然更为拼命,招式也更为玄妙,每每使出博命打法,直逼的老者有力难施! 第四十八章 神木生根 两人针锋相对,丝毫不让,直斗了二三十招。 县令受伤多次,却仍挺了过来。 驿战在两人的激战中被折得七七八八,千疮百孔。 县令此时内心颇为敝快,虽然仍是被三长老压着打,但自己偶尔也能攻上一两招。 三长老越斗越心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颇为震惊。 这陈秀之明明是三品,可内力却仿佛用之不尽,分明是吸收了天地灵气。可他一个三品武者,未打通天地之桥,为何能吸收天地灵气? 是了,定是因为那根长春木,这长春木显然是了不得的神物! 反正这陈秀之今日必死,待杀了他后再将这神木拿来察看一番。 三长老顿时又动了杀人夺宝之心! 三长老一掌逼退县令,双手虚抱于胸前,顿时四周仿佛起了风,丝丝微风全朝三长老双手之间涌去! 三长老心下暗笑,你陈秀之凭着长春木吸收天地灵气,才能补回内力,那老夫便用这纳气诀将周边天地灵气尽数抽来! 看你还如何与老夫斗? 县令顿时也感到了不妙,刚才还能从长春木上导来天地灵气,自己能不住补回内力。可现在长春木上导来的天地灵气极为稀少,已不足以能补回内力! 显然面前这老者也发现了长春木的神异,故而才将四周天地灵气抽去。 县令见状,不再犹豫,转身向后方奔逃。老者虽是四品武者,但也只能将近处灵气抽去,断不可能将四周灵气尽数抽空。 老者见县令逃去,顿时一笑,起身追去,片刻之间便赶上县令。 “跑啊!如何不跑了?” 波涛汹涌的灵江之前,老者看着县令,目光中满是嘲笑。 灵江足有近百丈宽,便是四品武者,一跃也不过七八丈远,这波涛汹涌的灵江,水流极快,水中无落脚之处,根本不可能强渡! 老者显然算到了县令会逃来此处,所以并不担心县令逃走。 这时灵江上游正有一艘楼船顺流而下,楼船五六丈长,并不算太大。但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楼船用材极为考究,甲板与船楼竟全是用的青木! 青木乃是南疆独有,青木生机极盛,便是被砍下数十年后,只要将之再插在土中,便会再次生根! 用青木制船,不必担心船身生虫,更不必担心船体受损,因为这青木泡在水中本身就是活的,便是有所损伤也能自行生长愈合! 青木虽好,但却极为稀少,故而人们都知道青木乃造船极品,但却仍很少有人能真的拿青木来造船。 这只船虽只有五六丈长,但若是用青木所制的话,那也要耗费大量青木。所耗之财远不是一般门阀所能承受的。 此时船楼中传出了一句颇有威势地中年男声。 “抱虚,距临江驿还有多远?” 一个三十来岁地男子躬立在独楼外,闻言忙道:“禀师尊,距临江驿已不足三里,盏茶工夫得到。” 楼船中的人嗯了声,便再没了声息。 此时灵江边的众人都看着江边的两人,县令显然已是末路穷途。 县令叹了口气,而后又调侃了一句。 “古有屈原投江,想不到今日轮到陈某了!” 县令说罢展颜一笑,而后竟起身跃入江中!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县令竟会跳江! 刘宇也是吃了一惊,这县令虽说不是老者对手,可也尚有一拼之力,不至于去投江啊! 正在众人吃惊之时,却发现此时县令并未落于江水之中。 县令眼看将要落水,却猛地运足内力,伸出长棍。长棍竟于片刻之间长出一截,越长越长,直至没入水中! 众人被惊的全都呆立当场,万万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器。 都说青木可数十年不死,遇水便能发芽,可若与这长春神木一比,青木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这神木若想发芽不需要水,需要的是内力。 木棍受内力所激,生长极快,片刻之后县令便不再下落,反而籍着木棍之力,还稍稍上升了些! 就在这转瞬之间,这神木竟已在河底生了根! 县令手中抓着神木,身形悬空,颇为惬意地看着老者,一幅你奈我何的表情…… 老者看着县令表情,心头火起,但这面前的滔滔江水,又实在不好强渡。 老者大怒,返身来到驿站门口,抬手将门口的石狮子抱起,来到河边,奋力一掷! 石狮子足有近千斤,此时却被老者抛出,直朝县令撞去。 县令见石狮子飞来,当下扭腰斜身,将身下长棍朝一旁荡开。 这神木扎根极深,县令斜荡开三四丈远,待躲过石狮子后又讯速弹回原位! 第四十九章 大人物 “咕咚!” 石狮子砸入江中,溅起漫天水花,直将县令淋成了落汤鸡…… 只是县令虽狼狈,却仍是毫发无损,老者也徒呼奈何。 石狮子落水之时,不远处船上那位侍奉在楼船外的人猛地转过头,直直盯着前方,眼中满是怒气。 “这临江驿的接待官吏好生不晓事,这等关头竟有人在打斗!若一会儿惹得师尊生怒,定要叫这帮人好看!” 这位名叫抱虚的徒儿显然是怕前方众人惊扰到船楼中的师尊,故而心生怒火。 这边县令仍是抓着神木,悬在江上,满脸笑意的看着老者。 老者又急又怒,猛然间瞧见码头旁停着的官船,心中一动,回头看向马县令。 “老夫要用船,你速去命人将官船驶来!” 老者显然要开船去江中追杀县令。 马县令一听老者的话,立马大惊失色。 “老先生,此时万万不能私自动用官船,今日江上有贵客来,州府严令肃清河道,闲杂船只不可入江!” 三长老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只见身影一闪,三长老已闪身到马县令身前,出手如电,一招便锁住了马县令喉咙! 马县令惊惧异常,到此时才发现,同为三品武者,可陈秀之远要比自己强。 三长老提起马县令,飞身跃起,就要往官船奔去。 此时灵江上游一艘楼船顺流而下,船楼中亮着灯光,在这黑夜之中分外显眼。 船头肃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冷眼看着众人。 楼船驶到临江驿,竟缓缓调转船头,朝江边驶来,看上去像是要在码头靠岸! 楼船缓缓朝岸边靠来,不多时便到了县令身旁。 壮年男子看着县令手中的神木,神色稍有变化,但到底未曾开口。 显然这男子认出了长春神木,但却也没有太过吃惊,仿佛在男子眼中,长春神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件! 三长老见楼船离县令不远,直接朝楼船上的男子拱手见礼。 “秦阀秦满霜,借贵船一用!” 而后纵身而起,直向楼船跃去! 三长老也看出了这楼船上的男子应是一名武者,可是他此时早己势若骑虎,若今日不能把陈秀之击杀于此,秦阀危矣! 自己只要踏上这楼船,便有了立足之地,且居高临下,占尽地利,只消几招便可宰了陈秀之! 男子见三长老竟敢往船上跃来,脸上满是怒容! 一股冲天的威势席卷全场,仿若睥睨天下的战神! “大胆!” 一声怒喝,仿若九天神雷,直震得周边众人双耳轰鸣!内力稍弱的刘宇更是被震得心脉欲裂,一口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 三长老此时离男子最近,且男子的怒喝正是朝他而来,故而受创最重。 其实当男子气势一出,三长老便心头剧震。他自突破四品后,在古川已然是罕有可匹敌之人,早已心生傲意。 在三长老看来,这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就算天赋再高,也不过是三品武者,自己刚才也打过了招呼,料想对方不敢造次。 万万料想不到这男子竟有如此气势,单从这气势来看,这男子乃是他生平仅见的大高手! 三长老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尚未缓过神来,男子便对着他断喝一声。 顿时声浪如同钱塘大潮,迎面打来,三长老浑身颤抖,心脉俱断,口中鲜血接连涌出,浑身酸软,一头扎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江水汹涌,片刻之间三长老便没了踪迹! 灵江水兽大都在这夜间出来觅食,三长老又受了重创,想来是难活了! 县令此时也是万分危急,在男子的威势下,县令浑身内力四处窜动,周身剧颤,早已无法单手抓住神木。 此时县令如同一个受惊的孩童,双手死死抱住神木,饶是如此身形也不住顺着神木下滑,此时下半身已泡入江水之中! 壮年男子转头看向岸边,当看到临江驿被拆得七零八落时,不禁又是心头火起,周身涌起滔天气势,直盯着在场众人! 县令心中又是一惊,手脚一软,差点就被江水冲走! 马县令更是吓得趴伏在地,嘴血有血丝涌出! “抱虚,罢了,勿再难为他们!” 船楼中传出一声颇有威势地中年男声。 壮年男子听到声音忙收了气势,朝楼船躬身回话。 “尊师命!” 男子此时威势尽消,俨然一幅乖巧徒儿的模样,让人想不到这男子竟是一个大高手。 刘宇心下也是暗惊,能做得了这男子的师傅,又能让这男子如此恭敬,这船楼中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来这位就是县令口中的大人物了。 第五十章 剑圣 抱虚收了气势,在场众人皆是心下一松。马县令战战兢兢地朝男子见礼。 “水城县令马齐,见过前辈。” 这男子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与马县令年龄相仿,但马县令却称呼对方前辈。 武者一入先天,寿数大增,面相要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眼前这男子虽看上去年岁不大,但马县令也不敢以平辈相称。 男子看了马县令一眼,又扫了一眼千疮百孔的临江驿,满脸的怒容。 马县令见状忙向男子告罪:“下官罪该万死,临江驿残破,还请前辈随我去前方石桥码头歇息。” 水城县临近灵江,县中有两处码头,一处在临江驿,另一处便是石桥码头。 石桥码头邻近县城,颇为繁华。眼下临江驿已被县令和三长老折得差不多了,马县令只好将这大人物安排去石桥码头歇息。 男子见临江驿实在住不得人了,便回身朝船楼中低语了几句,请示过后,男子大手一摆,马县令立时会意。 马县令赶忙跑去安排了几艘官船在前方开路,楼船缓缓调头,跟着官船顺流而去。 片刻之后,码头上便只剩刘宇和泡在水中的县令。 待船只远去,县令调匀了体内窜动的内力,而后双手抱棍,运起长春诀,神木渐渐变短。 不多时,待水下的根再也抓不住河底之时,县令借力跃起,稳稳地落到河岸边。 “锐进,这临江驿虽破,可也还勉强住得,你我便在此应付一晚吧!” 这临江驿此时己被撞出几个大洞,看上去颇为残破。但所幸这驿馆不小,还有几间完好的客房,足够两人落脚了。 刘宇忙跑到驿站中吩咐驿丁准备客房,又向驿丁要了一个炭盆放置于县令房中,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天气转寒,江水极凉。县令在江水中泡了许久,怕是不好受。 驿丁不敢怠慢,为两人准备了客房后又为两人备了饭菜,还烫了一壶酒,可算是颇为用心了。 县令喝着热酒,心情大好,不禁转头问刘宇:“锐进,你难道不想问一下方才船中是何人吗?” 刘宇有些意外,低声回道:“马县令说接待那人乃是州府安排的公事,故而锐进不敢细问。” 县令轻笑一声,颇有些不以为然。 “公事?这马齐倒是会打官腔。那人非官非爵,官府为何要接待他?一群假公济私之辈!” 刘宇心头更是疑惑,不禁问道:“这人即非官吏,马县令为何要巴结他?” “岂止是马县令?下至州府刺史,上至朝中巨擎,要巴结这位的太多了!” “这人是谁?竟有这么多人来巴过他?” “剑圣万归真!” 刘宇心头一震,剑圣! 虽不知道这万归真何许人也,但既然敢称剑圣,那定是天下有数的强者。 县令见刘宇一头雾水便向刘宇解释。 “方今天下间武者众多,使剑者也是不计其数,当世公推出三位用剑大家,尊为剑圣。这万归真便是三大剑圣之中,且是成名最早的。相传其武力已达九品,乃当世绝顶强者,世人尊称其为道剑!” 刘宇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刚刚船中的人竟是一位九品剑圣! 在历史上唐朝不乏使剑高人,刘宇首先想到的便是公孙大娘,相传草圣张旭、诗圣杜甫、画圣吴道子都曾对公孙大娘的剑舞推祟不巳。 而后便是裴旻,裴将军神技,连画圣吴道子都惊叹不已,相传连诗仙李白都要拜斐旻为师,学习剑术。 这二人名声在外,历千年而不衰。 只是若要按时间算来,此时这二人怕是尚未出世。不知道几十年后,在这尚武盛唐,这二人的剑术能达到什么层次,是否可称剑圣? 这万归真竟是九品高手,这实在太过惊人,四品高手已经那般强横,刘宇实在想象不到九品高手该有多厉害! 要知道女皇也是九品,且还是近些年才突破的九品,难怪这万归真能让各方费力巴结。 想不到自己今日竟能遇到一个九品高手,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大人,那三大剑圣都是九品高手吗?” “九品哪有那般容易,三大剑圣中只有这位道剑万归真是九品,另外两人应是八品,但另外两人天赋极高,且年岁不大,亦有机会晋入九品。” 刘宇心中一震,难道九品高手这般多吗? “大人,当世到底有多少九品高手?” “太宗之时,武力极盛,征战四方,扫平天下,相传当时道门奇人袁天罡排出武尊榜,榜上共有九品强者十四位。 而今太平盛世,武道强者或隐于山林,或居家不出,至于九品强者尚有多少,当真难说。” 第五十一章 剑挑洛阳城 “十四位!竟有如此之多!” 刘宇万万想不到太宗朝竟有如此多的九品强者。 “而今太宗一朝的九品强者许多已不在人世了,仅剩的几位又大多深居简出。当此之时,这位万剑圣不远千里的赶去神都洛阳,看来神都就此多事了!” “万剑圣要去洛阳?” “不错,这位万剑圣在半月前放出消息,说他要去洛阳游历。” “大人,莫非这万剑圣敢在神都放肆?” “这等事谁又能说的准,这位万剑圣出身道门,常年游历天下道观,交游颇广,相传如今起兵讨伐武皇的徐敬业与骆宾王等人皆与其有交情。此次万剑圣入神都,怕是所图不小啊!” 刘宇也是心下一惊,想不到此时徐敬业与骆宾王已起兵讨武。 其实照史书记载应是武皇废掉睿宗李显之后,徐敬业才起兵讨伐。 可这尚武盛唐中,高宗一驾崩,女皇便登临帝位,世人压根就不知道睿宗,在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这个称呼! 眼下李旦仍是太子,从未登基! 如此说来,这尚武盛唐与历史上的唐朝的轨迹也并非完全相同。 若按历史上的记载来看,此时尚不到徐敬业起兵之时。 同时刘宇心中也在想,如果当真这个尚武盛唐的轨迹与历史中不一样,那么武皇是否不会被推翻? 是否不会有神龙之变? 那武皇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历史上徐敬业起兵后不久便兵败身死,连骆宾王也不知所终。若历史轨还当真发生变化,那徐敬业起兵能否成功呢? 这些刘宇都无从推断,眼下自己尚不知前方战况,只好先问县令。 “大人,徐敬业起兵了吗?战况如何?” “徐敬业乃开国元勋英国公徐世绩之后,徐世绩武道修为惊人,乃太宗朝十四位九品高手之一,晚年更是醉心武道,力图再进一步! 传闻当年万归真武道尚未大成之时,便曾得徐世绩指点。 徐敬业乃徐世绩之孙,承袭英国公之位,在朝在野都颇有威望。 骆宾王更是文武双全,武道天赋极高。 传言当年老国公徐世绩见八九岁的骆宾王才思敏捷,根骨极佳,曾破例指点过骆宾王,更曾与人说“骆宾王甲子之内,必达九品!” 九品武者,世间罕有。当年骆宾王不过八九岁,便是甲子之后,也不过七十岁。试问天下间有几人敢说在七十岁之前可突破九品? 而今骆宾王年过五十,便已是八品,足见徐世绩所言不虚。 眼下徐敬业起兵扬州,有骆宾王与薜璋相助,气势大盛。” 刘宇想不到骆宾王天赋竟如此之高,更想不到徐敬业兵锋如此之盛。 “那武皇呢?武皇如何应对?” “武皇此时仍按兵不动,未见动静。” “扬州乃是重镇,武皇竟要坐看扬州失陷不成?” 扬州水运便捷,在盛唐之时乃是天下富庶之地,刘宇想不明白武皇为何能如此镇定。 “其实徐敬业兵锋虽盛,可最终怕也难以成事。” “为何?” 刘宇赶忙追问。 “自徐敬业起兵后,应者云集,可响应的全是扬州的普通百姓,各世家门阀却连一个响应的也没有。 而今天下间世家门阀多有对武皇不满者,徐敬业原以为起兵后会有不少世家响应,可谁知如今却一个也没有! 其实不是世家不想反,而是在观望。眼下两相比较,仍是武皇的实力要强模得多,故而各世家门阀不敢轻举妄动。” “那依县令之见,徐敬业此次起兵必然难以成事?” “这却难说了,万归真必然是支持徐敬业的,此时这位万剑圣赶去神都,定然是要为徐敬业助势。 若这位万剑圣来个以武会友,力压群雄,那徐敬业必然士气大增,各方世家门阀想必也不会再观望。” 刘宇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位万剑圣竟如此胆大,竟要去剑挑群雄。 这般气度,当真令人心折。 要知道神都是皇家的地盘,这位万剑圣此举无异于只身入虎穴! “这位万剑圣就不怕在神都遭遇不测吗?神都可是天子脚下,可谓是皇家地盘。” “九品武者远非你我能揣测,想来若要留下一个九品武者远非易事。况且万归真并未起兵谋反,朝廷也不好出手,毕竟这位剑圣名声在外,朝廷也要顾忌一二。 再者,既便任由万归真去武斗,也不见得能败尽神都高手。神都鱼龙混杂,高手如云。皇室之中,更有许多不出世的高手。 况且,神都中还有一位剑圣啊!” 第五十二章 女剑圣 洛阳城中竟还有一位剑圣! 不久之后在洛阳城中竟能有两大剑圣! “不知那一位剑圣是何人?” “乐剑司马娇!” “是位女子?” “不错,三大剑圣中唯一的女剑圣! 司马娇本是长安城永康坊中花魁,极善剑舞,而后得高人指点,剑法日益精进,连武道也突破八品。 后司马娇在洛阳创立剑坊,专门传授女子剑术,名声大盛,被天下武者公推为剑圣,众人尊其为乐剑。” “这位乐剑司马娇与道剑万归真相比如何?” “应是万归真更强些,万归真已突破九品多年,这位乐剑司马娇仍是八品。 不过天下间,但凡是女武者,天赋必是极高,这司马娇更是天赋绝顶,若真与万归真相斗,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县令的说法,刘宇也认同。大凡女武者,天赋都很高。这盛唐之时,女性的地位较之以往要稍高一些,但仍要远低于男性。 况且一般而言,习武多是男人的事,女子习武的并不多。故而女子若没有极高天赋,根本就不会走习武这条路。 刘宇所见的女武者,一个个也都是天赋极高,阿珂十几岁便做了捕快,音儿更不用说了,怕是都突破二品了。 这位女剑圣天赋更是惊人,在永康坊中舞剑,竟也能突破八品,这等天赋实在惊人。 这等惊才绝艳之人,定然战力极高,当有与万归真一拼之力。 “锐进,今晚早些歇息,明日你我一早便回古川,打秦阀个措手不及。” …… 清晨,秦阀大长老坐在后院中,满面愁容。 秦阀阀主秦素站在一旁,也是面带担忧。 “你三叔昨夜未归,也不知为何?” “大伯放心,三叔乃四品高手,莫说在这古川县,便是在州府之中,能胜过三叔的人也不多。想来是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便该回来了。” 大长老叹了口气,未再说话。 大长老深知三长老为人谨慎,此次去了一天一夜,怕是出了什么事…… 再等等看吧…… 正午时分,大长老终于坐不住了,将秦素唤来。 “素儿,速派暗卫去寻你三叔。再者,传令下去,全阀武备,暗哨昼夜不断,这些天怕有大事发生!” 秦素也是面色深重,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太正常。 秦素走后,大长老满面悲色的自言自语。 “三弟啊,为兄想不明白,这古川县到底有何人能伤到你?” “井底之蛙!” 一声讥笑在院中传来,直惊的大长老猛地站起身来,惊骇莫明地向院子中看去。 院墙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瘦小的老者,老者驼着背,看上去稍显虚弱。 就是这样一个瘦小老者,却让大长老感到了危机! 这是秦阀后院,就连秦阀中的小辈也不敢擅自进入,这个陌生老者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里,这老者绝不简单! 刚刚老者出声讥笑自己,显然是有恃无恐,这老者实力怕不在自己之下。 这样一个大高手,为何要来秦阀? 三弟未归之事,是否与此人有关? 大长老满腹疑问,不禁开口问道:“尊驾何人?不知来我秦府所为何事?” 老者仍是一幅虚弱不堪地模样,缓缓地开口。 “我不过是个仆从,贱名不值一提。倒是大长老你身为秦阀掌舵之人,身份尊祟,却不知为何如此不知进退,胆敢派人行刺朝廷命官!” 话一出口,大长老心头大惊,心知事情败露,大难临头了。 此时一名暗卫急匆匆地跑回秦府,直冲到秦素身前。 “何事如此惊慌!” “禀阀主,方才县令一回县衙便将衙中衙役尽数集结,此时县衙之中捕快皂隶尽出,都朝我秦阀而来!” “什么?竟有此事?陈秀之回了县衙?” 秦素心知不妙,三叔尚未归来,陈秀之倒先回了县衙,看来这陈秀之不简单啊! 不过就凭着衙役和捕快便想来秦阀耀武扬威? 休想! “陈秀之放肆!当真以为我秦阀可欺吗?” 秦素心里又急又气,当下大声吩咐:“秦阀众人听令,紧闭大门,门客把守大门,家丁速去把守各处偏门,暗卫盯紧各处哨岗,各司其职,若有妄动者,立杀之!” 秦素吩咐完便起身朝后院跑去,此时已到了危机存亡之时,有许多事他还要同大长老商议。 其实秦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衙役捕快,他在乎的是县令! 三叔堂堂四品大高手,去追杀这陈秀之居然失手! 眼下陈秀之已经回到县衙,可三叔却仍杳无音讯,这陈秀之不简单啊! 如果不是陈秀之隐藏实力的话,那就是陈秀之身边有高手。 眼下凭自己的武力怕是斗不过陈秀之,只好先去找大伯,让大伯出手,以雷霆手段灭杀陈秀之,陈秀之一死,自己便胜算大增! 秦素刚冲入后院便吓了一跳,此时大伯正与一名瘦小老者相对而立! 五十三章 战秦阀 这老者秦素见过,上次去县衙拜访县令时这老者就站在县令身后,当时自己还以为这老者只是一个下人。此时看来,这老者定是一个大高手! 陈秀之藏的够深啊! 大长老头也不回,直接吩咐秦素:“素儿,速速关闭府门,加派人手,严加护卫,切不可有失!” “大伯放心,我已安排妥当!” 秦素本是心思缜密之辈,又做了阀主多年,故而早已将阀中之事安排妥当。 此时秦素站在院门口,紧盯着驼背老者,只待大长老一声令下,便与大长老一同出手,务求尽快将这老者击杀! “秦素何在?速速来见本县!秦府众人,速将府门开启,切莫妄动,若有违抗,衙刀之下无活人!” 县令的大喝声传来,秦素心头一颤,想不到这陈秀之竟来的这般快! “素儿,你速去前院,务必稳住人心,守住大门。此处之事,你不必挂心!” 大长老心知若秦素不在前院坐镇,怕是顶不住陈秀之,若真让陈秀之叫开大门,那便被动了。 秦素闻言,急忙朝前院跑去,到前院时,前院已经大乱! 秦阀在古川县称霸多年,何时遇到过这种局面?眼下众人听到县令那杀气腾腾的话,顿时都是心惊胆战! 秦家的许多后辈此时已吓得慌乱不已,纷纷回房收拾细软,想着看能否趁乱逃出。 此时守秦阀大门的是秦阀的门客,这些人有的是犯了重罪的亡命之人,前来求秦阀庇护。有的是落迫的文人武者,来秦阀求个安乐。 这些人何时料想到秦阀会有今日之祸? 眼下这些人站在大门前战战兢兢,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些守秦府偏门的都是秦府的家丁,这些人大都在秦阀多年,对秦阀还算忠心。此时这些人虽是被吓得不轻,但好歹也算各司其职,未曾擅离职守。 眼下前院中最镇定的要数那些暗卫了,这些人都是秦阀训练出来的死士,对秦阀极为忠心。 眼下秦阀虽遭大难,但这些暗卫却未有退缩之意。 此时这些暗卫或立身哨楼之上,或藏身大树枝叶之中,人人手持劲弩,身上带着兵刃,誓要与秦阀共存亡。 “秦府众人,本县已查明,秦府秦满霜胆大妄为,竟敢行刺本县!今日本县要带秦府掌事之人回衙问话!与闲杂人等无关,盼尔等莫要自误! 秦府众人若敢横加阻拦,便休怪本官无情! 速速开门,本县今日只抓首恶,余者不究,尔等莫要自误!” 县令又朝着秦府大喊,其实县令这几月来早已收集了秦阀不少罪证,便是三长老未刺杀他,只凭收集来的罪证,也足以将秦府抄了。 但此时秦府中武者众多,若要一并抓捕显然难以办到,而今只有先分而化之,只说要找秦府掌事之人回去问话,与其它人无关。 如此一来,那些家丁门客必然心中动摇,不会再为秦阀效死力! 今日只要能将秦阀掌事之人抓到,便算大功告成。一群羊儿没了领头羊,便如同失了爪牙,以后再慢慢清算便是。 兵贵神速,今日秦阀刚折了三长老,战力大减,此时正是将其击溃的好时机。 若等秦阀收到风声,又难保会想出什么应对之法,要知道,天下姓秦的门阀可不少! 门阀最难缠之处就在于各门阀之间盘根错节,特别是同姓门阀之间,大多能扯上些关系。 况且听说这秦阀与凌烟阁开国神将秦琼还能扯上些关系,若真让其搬来救兵那就难办了。 到那时,便是让州府从邻近的卫所调来兵将,怕也难以奈何得了这庞然大物。 故而县令今日才会着急从临江驿赶回,为的就是要打秦阀个措手不及! 秦府众人听了县令的攻心之言,顿时好多门客与家丁都有些摇摆不定,士气低落至谷底。 秦素眼见众人这般模样,顿时大怒! 此时秦素看到府中有几个女眷正大声尖叫,慌乱地从前院跑过,登时怒发冲冠,直接闪身跃至,一掌一个,将这几个女眷尽数毙于掌下! 众人见秦素凶威,一时都不敢再起逃跑之念! 秦素运足内力,大喝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秦阀若倒,还有谁能庇护尔等?若无秦阀,那陈秀之还有何忌惮?你等怕是都要被秋后算帐! 而今我秦阀高墙阔院,岂是几个衙役能进得来的? 你等若被这陈秀之攻心之言所惑,日后必追悔无门! 此时务必守好各处,待灭杀了陈秀之,我必去州府上告,定陈秀之公报私仇之罪!” 秦素显然也看出了眼前形势,一番话喊完,秦府众人又重燃土气,各司其职! 第五十四章 破门而入 秦素心下稍安,大声喊道:“待今日事毕,阖府上下,皆有重赏!” 立时之间,秦府上下土气空前高涨。 此时县令在秦府门前,听到秦素的喊声,心中不禁对这位阀主高看一眼。 县令此时却也未显惊慌,只是运起内力,朝府内喊去:“秦阀主好生霸气,竟要将本官击杀,那不妨打开大门,你我相斗一番,让我看看秦阀主能否将本官斗杀!” 县令显然对自己的武力颇为自信。 秦素一时语塞,他刚说要将陈秀之击杀,其实是要等大长老解决了那老者后,再来击杀陈秀之。 他自己却没把握将陈秀之击杀,听说这位陈秀之已是三品巅峰强者,况且昨日三长老一路追杀也未将这陈秀之除去,自己便是再自负也不敢说能比得上三长老! 但此时又万万不能短了气势,秦素一时有些两难。思虑再三,秦春对着府外喊道:“陈秀之,莫要再耍诡计,凭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攻不入我秦阀,便想激我决斗?你若当真想与我一战,大可攻入府内,再与我决一死战!” 秦素料定县令攻不到府内,故而便如此相激。不料,此时县令却在门外应声:“秦兄所言,亦合我意,那小弟便先动手了!” 县令挥手让站在秦阀门外的捕快们退开,而后县令反手抽出神木,运足内力,一把将神木插于地上! 这一下力道用的很足,地上半尺厚的石板竟被县令一棍刺穿!长春神木直插入一尺来深,刺入泥土之中。 县令单手握棍,运起长春诀,长春神木愈发翠绿,满布生机。 不多时,竟有根根嫩芽从秦府门前的石板缝隙中长出,青翠欲滴! 县令猛提真气,那根根嫩芽快速生长,仿佛数载时光一闪而过,倾刻之间便长出数尺高! 门内的秦府众人顿时吓了一跳,一个个看着脚下长出的嫩芽,不知发生了何事! 树木的力量看上去很弱小,但积年累月之下,小小的种子便可成为参天大树。 眼下县令便是将树木数年及至数十年积蓄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 不多时,门内的秦阀众人便发现地面隆起了一个个大包,仿佛地底有巨蟒大蛇要破士而出! 秦素也惊呆了,万万料想不到县令竟有如此手段。况且这手段看上去,分明是……长春树陈家的手段! “陈秀之!想不到你竟是长春树陈家之人!想不到长春树陈家堂堂大阀,竟沦为朝廷鹰犬!” 在秦素看来,长春树陈家乃是大阀,根深叶茂,足可影响朝廷格局。 高宗之时,奇人李淳风曾将天下各大门阀排名,这长春树陈家位列天下门阀第十一位! 生在这等大阀,何需出仕为官? “秦阀主,如令武皇新立,朝局日新月异,正要有人出仕为官。尔等漠视王法,横行乡里,此乃取死之道!” 县令说完,这起长春诀,那根根嫩芽竟又缓缓退入地下! 不多时门下方竟再也见不到任何枝芽! 县令走到秦府大门一侧的石狮子旁,运足内力,两手使力,竟将数百斤的石狮子举起! 门处的捕快一时间都惊住了! 县令大喝一声,用尽全力将石狮子朝秦府大门砸去! 秦府大门足有近两丈高,门板厚达十寸,若在平时,这石狮子不足以砸开大门。 可此时却不同,这大门下门的石条尽被树根拱得松动了,此时全都空鼓散乱。 “轰隆!” 石狮子砸在门上,倒未将大门砸破,但大门下的石基显然已受不住这般力道!这一撞,直将大门基座震脱,一扇大门摇晃了两下,轰然倒塌! 秦府众人直接惊呆了,实在想不到这县令竟如此之强! 县令手持长春木,抬脚朝秦府中走去,神情淡定从容,仿佛是在堂中踱步! 秦素惊怒交加,反手拨出铜鞭,举鞭大喝:“秦府众人,切勿慌乱!门客家丁速速将捕快皂隶杀尽!不可放一人入府!暗卫速来助本阀主将陈秀之灭杀!” 秦素此时也是不得不应战,眼下秦阀危急,他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只求合众暗卫之力,能将陈秀之灭杀当场! 暗卫都是死士,大多要从小培养,便是以秦阀实力,阀中暗卫数量也只有十几人。 眼下身着黑衣的暗卫从各方飞掠而来,并未因大门被破而有丝毫气馁! 秦素看着眼前的县令,心中恨极,当下直接扬起铜鞭,飞身朝县令打去。 刘宇此时带着皂隶守在一处侧门外,听着府中传来的喊杀声,手心不住冒汗。 第五十五章 苏老出手 这是刘宇第一次经历大战,在这冷兵器时代,一旦起争端,便是短兵相接。远不像后世,只需扣动扳机,便可将人射杀。 在这冷兵器时代杀敌全靠兵刃相向,说白了就是要自己去拎刀去砍,只想想这阵伐,便足够血腥! 身后的皂隶们一个个也是吓得直喘粗气,他们刚刚才知道县令竟要收拾秦阀! 秦阀在这群皂隶眼中是高高在上的世家门阀,平时他们巴结都来不及,何曾想到今日竟要与秦阀刀兵相向! 此时刘宇和皂隶把守的侧正好临近古川县城东门,若一会秦阀惨败,多半会由这道侧门逃往城外! 也就是说一会儿很可能会与秦阀短兵相接,而且还是一群急于逃命的秦家人! 刘宇眼见众皂隶心惊胆战,一会碰到秦阀怕是会不战而溃。 刘宇压下心头惧意,猛地拨出腰间短刀,直冲着身旁一颗茶盏粗的树砍去,刀疾如风。 “咔嚓!” 树应声而断,斜倒在秦府院墙上,直吓了众人一跳! “尔等如此惊慌,成何体统?我等乃是衙役,此次是为了抓人而来。尔等这般模样,实是丢了县衙脸面! 秦阀再嚣张跋扈,也是我大唐治下之民,若敢违抗,便是对抗朝廷! 今日我等每把守此门,切不可放走秦阀一人,若有退缩迟疑者,如同此树!” 众皂隶立马战直了身子,其实细想之下,这刘班头说的有道理,秦阀再厉害又如何,总也比不得朝廷。 此时自己是在为朝廷办事! 再者这刘班头也不是好惹的,刚到皂房,便将大伙都打了一顿,今日若将他惹恼,说不得真要被他赏一刀! 刘宇带着众皂隶将侧门团团围住,静观府内局势。 此时秦素正扬鞭朝县令打来,县今一步不退,直接挥出一棍。 “'铛!” 鞭棍相交,秦素直接被震退一丈远! 县令正要追击,却听得身后有破空声传来,县令忙回手横扫。 “铛!” “铛!” 两支弩箭被扫落在地,两个身着黑衣的暗卫一人持刀,一人使锤,联手朝县令攻来。 县令眼见二人快要攻到身侧,忙举棍将长刀架开,同时飞起一脚,踢向使锤之人胸口。 县令将长刀架开后,满以为使锤之人会避开自己这一脚,不料这人竟未曾退后半分,仍使向着县令心口锤来! 县令心头一惊,这些暗卫竟浑然不顾自身性命!若自己这一脚踢实,足以要了这人的命,要知道这暗卫只是二品武者! 县令当下忙将长棍拉回身前,抬手将锤打开! 待两人再攻来时,县令挥棍横扫,直接将两人打得鲜血狂喷,飞出七八丈远,生死不知! 远处的几名暗卫又射出劲弩,县令一个闪身,躲开了弩箭。 这些暗卫修为并不高,但却全都悍不畏死,也颇为难缠。 秦素刚刚被县令一招击退,此时不敢再与县令硬碰,眼下与暗卫联手,只求合众人之力,能挡住县令。 双方顿时缠斗一处。 秦素越斗越心惊,这陈秀之虽也是三品,但却远比自己强横太多,招招势大力沉,内力仿佛用之不竭! 这陈秀之战力堪比四品! 秦素无奈,忙招阀中秦姓高手前来助阵。 秦阀根基深厚,族中二品高手不少,更有一位刚刚突破的三品高手,眼下一并过来夹攻,堪堪抵住了县令攻势。 此时捕快们已冲入秦府,与门客战成一团。 秦府门客实力不弱,有一人更是二品武者! 捕快们实力虽强,但都未突破二品,硬碰之下立时被秦府门客压制。 这些门客多是亡命之徒,虽然刚刚被县令吓住,但此时一旦动了手,见了血,立时便激起了凶性。 那个二品门客手持长刀,只不过七八招,便将一名捕快拦腰砍成两段! 此时这二品门客满身血污,手持长刀,如虎入羊群般冲入捕快群中,直将众捕快杀的胆寒不已。 阿珂见状,忙与两名捕快联手,三人合力,才勉强将这人顶住。 县令见秦府门客如此悍勇,也是心下着急。可是此时县令正被秦府众人缠住,实在难以抽身。 这群暗卫全都悍不畏死,招招都是博命的打法,虽已被县令击杀数人,可仍旧无丝毫惧意。 一时间竟脱身不得。 此时后院中的两位四品高手也动上了手。 大长老心知秦素敌不过陈秀之,自己要尽快将眼前老者除去,好去前院稳定大局。 苏老此时听到前院的喊杀声,也是暗暗担心,怕县令有什么损伤。 大长老挥掌将面前石桌拍出,数百斤的石桌飞速朝苏老撞去。 苏老轻笑一声,身形一闪,便窜出几丈远。石桌撞在院墙之上,碎落满地。 苏老形如鬼魅般地欺身到大长老身侧,伸出枯枝般的双手,朝大长老攻去。 眼见苏老身形如电,大长老心头也是吃了一惊,忙抽出腰间钢鞭,封住苏老的双手。 第五十六章 青虺 苏老手速实在太快,竟伸手抓住了钢鞭! 苏老侧身一带,直接将大长老带出一个趔趄! 大长老心头大惊,没想到眼前这貌不惊人的老者竟有如此实力! 大长老刚刚还想尽快将面前老者击败,好去前院将陈秀之灭杀。此时看来这老者实力竟比自己还强! 大长老扎稳马步,用尽全力要将钢鞭夺回,可奈何苏老实力太强,大长老非但未能夺回钢鞭,反而又被苏老带走两步,钢鞭差点脱手! 苏老见大长老不撒手,当下便抬起右掌朝大长老当胸拍去。 大长老急切只间只好挥掌相迎,双掌相交,一股充沛之极的内力沿掌上经脉袭来,一瞬间便将大长老震退三四丈远,钢鞭也被苏老夺去! 大长老心中骇然,心知自己远不是这老者对手,当下转身便逃。 苏老朝前院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闪过犹豫之色,而后还是抬脚朝大长老追去。 两人速度都是极快,转瞬间便到了秦府最后方的一处水池旁。 大长老脚步不停,直接起身一跃,直跃出几丈远,几个这落便落到了池中心的假山上。 苏老正要追去,忽然自水池中射出一股水箭,直直朝苏老当胸射来,水箭泛绿,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气泛出! 有毒! 苏老一惊,忙闪身躲开,水箭射在池边院墙上,顿时水珠四溅! 苏老定了定神,往池中看去,只见池中冒出两个狰狞的蛇头! 两条粗若水桶的大蛇从水中游出,盘在了假山之上! 蛇身泛青,头生独角,双目血红! 青虺! 池中此时水花翻涌,又陆续冒出许多青色蛇头,虽没有那两条大,但数量却是不少。 这秦府后方的水池俨然是个蛇窟! 满池尽是青虺! 那两条大的青虺精气勃发,竟是两条二品异兽。这满池的青虺中也不少达到一品的,只看上一眼便令人头皮发麻! 苏老紧盯着假山上的大长老,沉声道:“数十年前,灵江来了一条二品青虺,凶威滔天,害人无数。 而后这数十年,灵江中多次有商船那遭青虺祸害,损失惨重! 灵江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有虺,更莫说这青虺。当时朝廷也是颇为惊奇,如今看来,这青虺怕是与你秦家难逃干系!” 大长老轻笑一声,未曾开口辩解。 苏老又接着说道:“青虺乃少有的凶兽,朝廷明令,不可豢养! 尔等当真大胆,竟敢置朝延明令于不顾,当真是要自绝于朝廷吗?” 大长老怒目圆睁,厉声大喝道:“休要废话!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秦阀势弱,你平心而论,若我秦阀中有七品武者坐阵,你等还敢来我秦阀撒野? 你等欺我秦阀无人,当真可恨至极!今日我定要将尔等尽数诛绝!” 其实世家大阀多有豢养异兽者,毕竟有品价的异兽体力和灵智远比一般兽类要强。 可并非所有异兽都能豢养,有的异兽生性凶残,更有些异兽有剧毒,豢养之人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 故而朝廷颁布严令,选出了九十八种凶兽,称为极凶,明令这些凶兽不可豢养。 青虺乃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凶兽,从前并无人见过,原本并不在这九十八种极凶之列,可虺却名列其中。 细较起来,青虺仍算是虺,且毒性更强,更是不能私自豢养! 朝廷对豢养极凶之事管制甚严,这些极凶天赋异禀,修炼极快,且战力高强。若任由世家豢养,隐患太大。 再者极凶往往寿命极长,苦任由世家大阀一代代的养下去,那这极凶迟早会变成惊天巨兽,到那时连朝廷也要忌惮三分了! 莫说是秦阀,便是那些世家大阀想养这些极凶,也要偷偷摸摸地,不敢大张旗鼓。 这秦阀倒好,不只养了极凶,而且还任由其外出做乱,祸害一方,实在是放肆! 当年自古川河道中多了这些青虺后,祸害了不知多少人家,时日一久,连周边山林中也有青虺出没,自此后,商人轻易都不敢从此经过。 不用说,这些都是这秦阀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要垄断这古川县的货运生意。 而秦阀也正是在那时在古川县崛起。 这豢养极凶之事一旦暴露,朝廷定然饶不得秦阀! 大长老心中恨极! 心知秦阀要完了,大长老心中恨意滔天,下定决心,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老者。 大长老咬牙切齿的朝苏老冲去,一条二品巨虺紧随其后。 苏老心下暗惊,二品异兽足以抵得上三品武者,况且这青虺还有毒,眼下怕是不好对付了。 无题 前院之中,县令终于将暗卫击杀大半,顿时压力小了许多。但县令左臂也中了一箭,所幸箭上没有淬毒。 县令招式大开大合,直攻得秦素连连后退。 秦素身为阀主,为人精于算计,且心狠手辣,平日在阀中威势极盛。此时被县令打得狼狈不堪,心中羞愤难当。 奈何县令太强,只这一会便将暗卫打杀大半,实力之强,令人心惊! 此时捕快却显然完全处在了下风,本来门客已经将捕快们杀得阵角大乱了,此时又有几个家丁中的高手加入战局。 这几个家丁武力都不弱,有一个甚至是二品高手,甫一交手,便击杀了两名捕快! 县令眼见捕快要支持不住了,心中焦急,发力猛攻,棍若蛟龙,势如破竹,一棍扫在那名秦姓三品武者腰上,直将那人打得鲜血四溅,抛飞出七八丈远,一命呜呼! 秦素大惊失色,心知若大长老再不赶来,自己怕也要死在这陈秀之手上,眼见此时门客和家丁已占据上风,当下高声叫道:“众门客先顶住捕快,胡管家,速带家丁护送家眷出府!” 秦素心知此时再不走,等陈秀之腾出手来,便谁也走不了了。 那名刚刚带领家丁围杀捕快的二品高手听到秦素的话,忙招呼众家丁退出战局,而后讯速将秦府家眷集合一处,朝偏门赶去。 想来这位二品高手便是秦府的胡管家了。 此时大门处县令和捕快们正与秦阀众人战成一团,胡管家只好带着家眷们朝一处侧门跑去。 刘宇此时听着院中的喊杀声,惨叫声,心里震撼不已,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世界残忍的一面。 对自己这个现代人来讲,这场面实在大过血腥。 刘宇又转身看向一众皂隶,此时皂隶们个个面色发苦,显然也受惊不小。 皂隶不同于捕快,捕快要经常入山猎杀凶兽,时不时的还要去抓捕逃犯,可说是见惯了厮杀。 皂隶却不同,皂隶通常只负责衙门的日常当值,绝少与人厮杀。皂隶对武力要求也不高,远不像捕快那般要一品八阶才能胜任。 故而虽同为衙役,捕快的实际战力要比皂隶高得多。 眼下这群皂隶像一群将要被押上刑场的死囚,一个个双目无神,若不是被刘宇震摄住,怕是有人都要临阵脱逃了! 刘宇正头痛不已,忽然面前的偏门瞬间被拉开,几个手执兵刃,满身血污的家丁从侧门中冲出! 守在门旁的四五个皂隶还没反应过来,被被秦府家丁尽数砍杀! “放箭!放箭!放箭!” 刘宇大声叫喊,众皂事终于回过神,松开了早已拉满的弓弦。 一排响羽箭射去,射倒了三四个秦府家丁。 但这些家丁显然武力不低,有两个家丁直接挥剑将箭挑飞,而后直冲皂隶而来! 刘宇也顾不得细想,直接挺刀而上,朝着一人猛劈下去。 那人见刘宇身穿皂隶服,以为刘宇也是个普通皂隶,当下也没把刘宇放心上,直是将手中长剑一横,想要将刘宇短刀架开。 “哐啷!” 长剑被一刀斩断,断开的剑身掉落在地,那家丁直被砍飞四五步远,直撞入刚冲出来的人群中! 另一个家丁此时也被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刘宇竟如此厉害。 趁着对方愣神的空当,刘宇欺身而上,不出三招便一刀将家丁右手齐腕斩断! 刘宇未再理会这家丁,直接手持短刀朝侧门冲去! 众皂隶眼见那家丁右手被斩断,实力大减,也渐渐壮起胆子,一拥而上,将那家丁乱刀斩杀! 此时门内的秦府家丁被刘宇吓了一跳,眼见刘宇冲来,一时间也有些慌乱,刘宇立时果断出手,将冲在前方的一名家丁砍杀。 刘宇正要往前冲去,忽然一柄铜鞭袭来,直朝刘宇当头打下,刘宇忙抬刀一封。 顿时一股巨力袭来,直震得刘宇双臂发麻,短刀竟差点脱手而飞! 刘宇低头瞄了一眼淌血的虎口,心知遇到了高手。 这使鞭之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眼见刘宇被震退,立时欺身而上,发力猛攻。 刘宇抖擞精神,挥刀迎上。 这中年人的鞭法与秦强的鞭法颇有相似之处,但却远要比秦强使的更娴熟,更比秦强的力道要大得多。 这是一个二品高手,最少有二品四阶! 刘宇显然不是这人对手,直被对方逼的步步后退。只这片刻之间,刘宇便退出了七八步,直从侧门里退到了门外官道旁! 中年人出招极快,一招接一招地攻来,不给刘宇丝毫喘息之机。 第五十八章 以命相搏 中年人心中焦急,攻势极快,显然想要尽快将刘宇打退,好让秦阀众人逃出。 此时有几名秦府家丁已越过刘宇,冲到皂隶阵中放手大杀。 皂隶中虽有几个武力不弱的高手,但到底还是敌不过这些急于逃命的家将,只片刻工夫,皂隶已被杀的乱了阵脚。 中年人久攻刘宇不下,越发急燥,铜鞭招招致命,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力图尽快击杀刘宇。 刘宇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刘宇心知若照此下去,自己不出二十招便会死在对方铜鞭之下! 拼了! 两伤武技! 刘宇顿时血脉贲张,浑身力量感十足。虽只是第二层的两伤武技,但刘宇感觉自己足以顶住对方的攻势! 每次当身体充满了力量感后,刘宇的信心都会剧增,仿佛这两伤武技不仅能增强内力,更可以提升士气! 刘宇稳住脚步,不再后退,挥刀朝中年人反攻而去! 两人以硬碰硬,互不相让,直如两头愤怒的野牛! 刀鞭相撞的脆响如炒豆子一般密集响起,盖过了周边的喊杀声! 两人一口气拼了十几招,中年人显然吃了一惊,顿时气势也没刚才那般足了,攻势也渐渐缓了下来。 刘宇也是心中一松,心知自己算是捡回了这条命! 但眼下还不是松气的时候,若这场乱战一直持续下去,那待到自己两伤武技效用一过,自己仍是难逃一死。 刘宇下定决心,若当真到了自己快撑不住时,定要先一步逃开。 自己已经顶了这么久,也击杀了两个家丁,即便自己最后撑不住了,想必县令也不会怪罪自己。 可这中年人明显比刘宇更加急切,眼下众人在门前相斗,秦府家眷都被堵在门内,若不能尽快肃清战局,待县令腾出手来那便回天无力了。 中年人攻势渐渐癫狂,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刘宇眼见中年人要速战速决,当下也不退让,反正自己的两伤武技也不能持久,倒不如大家都放手一搏,看看谁先倒下! 两人顿时状若疯癫,全都朝对方要害攻击,拼着受伤也要将对方先击杀! 倾刻间两人身上便多处受伤,刘宇左肩被铜鞭点到,痛入骨髓。中年人更是腿上中刀,鲜血直流。 两人刀来鞭往,一时间斗的难解难分。 县令此时大展神威,已将秦府的暗卫尽数诛杀。 没了这些死士从旁牵制,县令顿时放开手脚猛攻,几招下来使将几个秦姓高手击毙! 此时县令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几具尸体,县令持棍而立,浑若战神! 秦素此时孤零零地站在县令对面,面对着如若杀神再世的县令,这位秦阀之主再也生不出一丝抵抗的念头,转身朝后院跑去。 眼下秦素只能寄望于大长老,唯有这位四品强者能让他保住性命! 县令见秦素逃跑,正要去追,回身看至门阿珂正带领众捕与门客血斗。 门客在一名二品高手带领下已将捕快杀得溃不成军,眼下看到秦素竟落败而逃,门客们顿时也慌了,死命朝大门冲去,想尽快逃出秦府。 县令一跃数丈,闪身到那名二品门客身侧,一棍朝那门客打下。 那门客正与一名捕快缠斗,眼见县令一棍打下,直吓得亡魂皆冒,忙举刀格挡。 “铛!” 神木砸下,刀碎人亡! 县令举棍大喝:“放下兵刃者免死,若有违抗,尽数诛绝!” 门客此时早已吓破了胆,一听说投降免死,哪里还敢再负隅顽抗?纷纷放下兵刃,任由捕快发落。 此时侧门外杀声震天,显然正在大战。县令朝侧门方向看了一眼,不由心头一紧!县令想到了把守侧门的正是刘宇,那些家丁武力不弱,刘宇与众皂隶怕是凶多吉少! 县令想去查看战况,但却仍担心后院苏老与大长老的战况,县令心知此战的胜败关键在于苏老与大长老之战结果,若出了一点差错,秦阀便有可能反败为胜。 眼下必须先赶往后院! “阿珂,带领捕快肃清残敌后,尽快去相助刘班头!” 吩咐过后,县令不敢耽搁,飞速朝后院赶去。 阿珂也知道刘宇处境凶险,当下吩咐捕快将门客们扣押,而后探手提起那名二品门客的尸体便往侧门赶去。 当阿珂赶到侧门一看,顿时惊呆了。 大门之下,刘宇与秦府胡管家状若疯癫地战成一团,两人以命搏命,毫不退让,真杀的天昏地暗。 门内秦府家丁想上前相助胡管家,但都插不进手。 阿珂见门外的皂隶已被秦府家丁杀乱,心知此时情况危机。当下举刀冷喝:“秦素已逃!秦府门客尽数被擒!秦府众人放下兵刃者免死,若再有违抗,就地灭杀!” 秦府众人一听,都是吃了一惊,眼下前院中忽然没了喊杀之声,正不知战况如何,此时听阿珂如此一说,都是心中一凉。 见众人还有些迟疑,阿珂抬手将那个二品门客的尸体抛出,而后走到尸体旁厉声冷喝:“县令大人有令,秦府众人,放下兵刃者免死,若有违抗者,尽数杀绝!” 秦府众人一见这门客尸首,顿时都停了手,只有那胡管家仍与刘宇斗得难解难分,两人竟丝毫没有要停手的迹象! 两人都杀红了眼,互不相让,此时若有一人贸然收手,怕是会立时被对方打杀! 阿珂怕刘宇出事,当即挥起衙刀,朝胡管家下盘扫去! 胡管家此时正与刘宇搏命,实在是无力闪避,衙刀滑过,胡管家双腿立时血花飞溅! 胡管家吃痛,脚下一个趔趄,刘宇瞧准时机,一跃而起,势大力沉的一刀如泰山压顶般朝胡管家当头劈去! 胡管家眼见这气势如虹的一刀,心知自己怕是招架不住。胡管家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竟没有举鞭格挡,直接抬鞭朝刘宇胸口刺去! 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刘宇若不收刀回挡,那固然可将胡管家击杀,可这一鞭也会刺在刘宇胸口之上! 这一刺即便杀不了刘宇,也足以将其重创! 刀势依旧,刘宇丝毫没有变招的意思! 仍旧是一刀劈下,且刀速更快,只是稍稍的偏了些,躲过了胡管家的头,直接从其右肩一划而过! “哐啷!” 握鞭的手臂被连肩削下! 直飞出好远才掉落在地…… 胡管家的铜鞭到底剌到了刘宇,只是未能将力道用实…… 刘宇胸口剧痛,直退出五六步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阿珂瞪大双眼看着刘宇,满目震惊! “你竟斩了胡管家!” 刘宇此时双目泛红,体内经脉剧痛,但仍是战意高涨。听了阿珂的夸赞,刘宇颇有些张狂地仰头一笑。 “痛快!” 而后仰面倒下,就此不省人事…… 阿珂不禁撇了撇嘴…… 第五十九章 枯木逢春 县令担心后院战况,飞速朝后方赶去。 此时秦府后方传来隆隆水声,县令循声赶至,正好看到苏老被围攻! 围攻苏老的有大长老和秦素,还有……两条青色大虺!! 苏老武力要强于大长老,大长老甫一交手,便知不敌,随即落荒而逃。 可苏老也未曾想到这秦府的水池竟是个蛇窟,其中更有两条二品青虺! 一般而言,二品凶兽战力都堪比三品武者。这两条青虺不止实力极强,蛇毒更是防不胜防,比三品武者还要难缠得多! 大长老得这两条青虺之助,一时间竟与苏老斗得旗鼓相当! 不久后秦素也赶来助拳,苏老顿时便显得有些被动了。 此时县令朝场中看去,苏老正与秦素和大长老缠斗,两条青虺不时从旁偷袭。 青虺速度极快,蛇头高高竖起,待瞧得空当,便张开血盆大口,向苏老咬去。 这两条二品青虺毒性极强,苏老颇为忌惮,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两条青虺身上。 此时水池边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青虺,这些青虺中也有些身长数丈的,想来也突破了一品。 苏老此时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想脱身都难。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青虺,县令直感到头发麻,实在想不到秦阀竟敢私自豢养青虺! 虺被朝廷列入极凶,明令世家阀门不可豢养。这青虺也是虺,更是虺中毒性最强的一种。 这秦阀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阀,竟也敢违背朝廷严令,豢养青虺! 试想若这一池青虺全跑到古川县城中祸害乡里,那古川将是何等惨状? 想到这里,县令也不禁心底生寒。 苏老此时也看到了县令,心知前院战事已定,心下也放心不少。 此时岸上的青虺看到了县令,顿时全都朝县令扑去,县令一见,忙挥棍打出,将几条青虺的头砸得稀烂! 青虺攻势稍缓。 秦素和大长老见县令赶来,心头都是一颤,他俩都明白,秦家完了! 两人疯狂地向苏老出手,将家破族灭的愤恨全都发泄在苏老身上。 两条青虺也全都扑向苏老,其中一条张开大口朝苏老脸上咬去,另一条则伸出头上独角朝苏老撞来! 虺头生独角,青黑色的独角上有着诡异的纹路,让人看到后就不禁心底冷寒! 眼看青虺独角撞来,苏老忙斜跨一步,躲开独角。此时另一条青虺的血盆大口已咬到身前,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再有一尺,便能将苏老整个上身尽数吞下! 苏老忽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秦素左肩,运力一提,而后再猛甩而出! 秦素顿时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身不由己的竟向前方青虺的口中飞去! 巨口近在咫尺,青虺口中的腥臭之气扑面而来,两根青色的毒牙泛着寒光。 秦素曾多次见过这青虺吃人,想不到今日竟轮到了自己! 秦素直吓得浑身发寒! 幸亏这青虺颇有灵性,见是秦素,忙将蛇头错开,秦素才逃过一劫。 趁着青虺错开头的空当,苏老一跃而起,直跃起半丈高,伸脚在青虺头顶一点,而后借势直窜出七八丈,飞速朝县令赶去。 青虺大怒,扭动蛇身,张开巨口,追着苏老咬去! 县令见苏老朝自己跃来,心下会意,直接扬手一甩,将长春木朝苏老抛去。 苏老探手将长春木抄在手中,反身便是一棍,直朝着追来的青虺打去,正好打在青虺的毒牙上,直接将一尺来长的毒牙敲碎! 青虺痛的长声嘶叫,忙退到一旁将身子缩成一团。 此时另一条青虺又扑了上来,大长老正站在这青虺的头上,朝着苏老一掌拍来! 秦素也扬鞭朝苏老打来。 苏老持棍而立,看着冲来的两人一虺,连避让的意思也没有,仿佛一位绝世战神,浑然不将对面的几人放在眼里。 手持长春木的苏老,信心倍增,气势大盛! 苏老抬手将长春木指向前方,运起长春诀。 “枯木逢春!” 只见长春木上顿时生出万千枝芽! 这次长春木在苏老手上,威力远比在县令手上要大得多。这些枝芽飞速变粗变长,仿佛一头张牙舞爪的八爪鱼,所有利爪都向着那两人一虺抓去! 那条青虺直接被吓愣了! 这青虺虽有灵智,但到底还是条虺,一时之间真以为眼前多出了一头满身利爪的凶兽,被吓得愣在原地! 青虺头上的大长老见青虺被吓愣了,顿时一惊,忙双脚一点,快速向后飞退。 秦素在大门前就见识到了这长春木的厉害,故而心中早有防备,此时见苏老出手,早吓得心惊胆颤,也是飞速向后逃去。 那条青虺还没来的及逃,千万条枝芽便疯长了过来! 这些枝芽飞快地刺在青虺身上,但青虺这一身的鳞片也是十分坚硬,这些枝芽到底还是木头,破不开青虺这满身鳞片。 青虺虽吓了一跳,倒没被刺伤。 虽没受伤,但此时青虺身上却缠满了枝芽,这些技芽如同千万条触手,将青虺缠了个结结实实。 更为可怕的是,这些枝芽仍不断地生长,枝芽尖端竟向着青虺的嘴和下腹处钻入! 第六十章 万木争春 青虺此时也被吓坏了,紧咬牙关,不敢张口,还不住地甩头,妄图将枝芽甩落。 只是此时,下方的枝芽己顺着青虺下腹钻入! 青虺再也忍不住,嘶声长叫,奈何大嘴刚一张开,便被万千枝芽趁机钻入! 青虺此时剧烈地挣扎,直将许多枝芽撑断,但这些枝芽生生不息,不一会便将青虺缠得动弹不得。 青虺此时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眼见是活不了了。 另一条刚刚被苏老打断毒牙地青虺此时哀声长叫,叫声如泣。 这两条青虺应该是一公一母,两条青虺相伴近百载,不想今日被苏老斩杀一条。 另一条青虺不敢靠近,在旁边来回游动哀号。 想不到这两条青虺虽是毒物,害人无数,彼此之间却也有感情。 大长老见苏老杀了青虺,心中大痛。 这两条二品青虺已经快要突破三品了,青虺乃是极凶,而且有剧毒,故而战力极高,一般的四品武者也斗不过三品青虺,两条三品青虺合力,足以与五品武者一战! 可惜眼下两条青虺已被击杀一条,另一条也被敲断了一根毒牙! 秦阀终究还是要完了吗? 也罢! 走吧! 只要自己与秦素还在,秦阀便还有希望。 大长老尖啸一声,那条青虺会意,急速冲到大长老身侧,那成千上万条小青虺也跟着来到两人身侧。 此时大长老和秦素立在虺群之中,仿佛成了万虺之王。 大长老面色阴沉。 “我秦阀久居古川,未曾得罪过你长春树陈家,你等今日却毁我秦阀,我秦阀只要有一人在,你等便休想安枕!” 大长老说完闪身朝院墙掠去,秦素和青虺紧随其后。 县令一看这情形,顿时急了。 秦府外便是闹市,若让这一群青虺出现在具城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苏老此时却并未有丝毫慌乱,只是淡淡地朝大长老问了一句。 “莫非你等以为可以轻易逃出此地不成?” 大长老闷哼了一声,也未回头,在大长老看来,苏老虽强,但也不可能拦住自己逃跑。所以大长老也未在意,只当是苏老说大话了。 苏老轻笑一声,而后缓缓地深吸一口气。 这口气吸得很长,县令明显感到,苏老这口气把周边的天地灵气都吸干了! 充沛的天地灵气如潮水般涌入苏老丹田,而后再变为内力,顺经脉直涌入苏老手中的长春木中。 “万木争春!” 大长老此时离院墙已不远,几个下便可跳出院子。 大长老此时心中恨意滔天,偌大的秦阀就这般没了! 陈秀之! 大长老恨不得一把捏死陈秀之! 眼下大长老只想带着这群青虺在县城中大杀一番! 这些年来,为了不被人发现,每次投喂青虺时都小心翼翼,连阀中的晚辈都不知道豢养青虺的事。 这些青虺食量惊人,自己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投喂,这些青虺很少有吃饱的时侯。 故而这几十年下来,青虺也不过才长到二品。 其实倒有一个办法能让青虺快速成长,那便是吞食武者! 武者体内精力旺盛,青虺吞食后也会增加精力,加速成长,这些年自己也千方百计地为青虺找了不少武者以供吞食。 就连族中之人犯了家规,要处死时,也未浪费,全都丢入了水池之中,喂了青虺。 但那毕竟都是偷偷摸摸地投喂,顾忌太多。 眼下秦阀已毁,自己还有何顾忌? 今日就让这群青虺全都吃个饱,县城中武者不在少数,今日便让青虺血冼县城! 这陈秀之不是古川县令吗?我今日血洗了古川,看你这县令还能做得下去吗? 眼见就要过了院墙,大长老忽然看到院墙边上有几根嫩芽从土中长出。 嫩芽翠绿水润,看上去蕴含了勃勃生机。 大长老心头大惊,忙停下脚步。就在这时,大长老前方的地下长出成排成排的枝芽,枝芽生长极快,顶端如枪尖一样快速朝上方剌去! 苏老看着大长老在院墙边止步,当下淡然一笑,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 显然刚刚在灭杀那条青虺时,有不少枝芽已经从士中钻到了院墙边,只是一直没有露出地面。 苏老这一招“万木争春”实在太过霸道,瞬间便让那些枝芽从土下快速钻出,若大长老刚才再往前多走些,现在恐怕已被捆成粽子了。 此时抬眼望去,一根根嫩芽都生机勃勃从地下拱出,又迅速长高。 原本这院子里除了水潭光秃秃的,颇显萧瑟,此时却是遍地枝芽,当真有了万木争春之景象。 大长老眼见地上不停有嫩芽冒出,心知不妙,当下几个起跃便跳到了池中的假山之上。 这假山是石头垒成,此时成了唯一的落脚地。 秦素和那条二品青虺也跟着大长老上了假山。 剩下的青虺也跟着往池中假山游去,可是大半的青虺还未进入水池便被枝芽缠往! 这些青虺远没有死了的那条二品青虺强,基本上都没怎么挣扎便被枝芽钻入口中,下腹中,不多时全都一命呜呼! 第六十一章 暗河 大长老眼看大半青虺被杀,心头大痛。 秦阀数十载基业,毁于一旦! 大长老闪身跃到那条二品青虺头顶,转身对秦素说:“素儿,跟紧大伯,这下方便是龙潭虎穴,我俩也要闯上一闯了。” 大长老说完,伸手拍了拍青虺独角,青虺会意,猛的一头扎入水池之中,大长老伸手抓住青虺头上独角,直接被带入水中。 秦素也伸手抓住青虺背上鳞片跟着被带入水中。 苏老显然也没想到大长老竟会跟着青虺逃入水池中,当下内力狂涌,数不尽的枝芽朝水下伸去。 池中尚有许多青虺,此时大都被枝芽刺穿,渐渐地连池水都泛了红! 苏老额头冒汗,显然这招“万木争春”极为耗力,苏老也有些吃力。 不多时,水池中水花飞溅,几条粗大的枝芽自水下冒出,枝芽上穿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秦素。 秦素此时满身伤口,已经死去! 只是不见了大长老与青虺。 水池中再也见不到一条活着的青虺。 苏老叹了口气:“到底让他逃了,古川怕是不得安宁了……” 县令也微微有些失望,想不到这大长老意会从这水池逃跑。 想来的水池必然极深,下方连通着地下暗河,大长老便是跟着青虺入了这地下暗河。 这大长老也是个狠人,一般而言,即便是四品武者,内力悠长,但闭气时间也不能太长。 这大长老随着青虺入了这地下暗河,权有可能会在中途内息耗尽,死在那不见天日的地下暗河中。 也难怪刚才大长老说要去闯龙潭虎穴,这地下暗河当真凶险万分。 古川地处鼎山余脉旁,地下水系极为复杂。县令推测,这地下暗河全然有一处是连着灵江的。 灵江中这数十年来,常有青虺为祸,想来这青虺便是顺着地下暗河来往与灵江和水池之间。 此地距灵江有百里之遥,青虺可以自由穿行,可人却绝对不行,1五月怕是四品武者,也绝不可能闭气如此之久。 眼下只能守在这水池之旁,待大长老憋不住时,说不定会返回此处。 不过县令也不知道这暗河还有没有为的出口,若暗河连的有别的出口,而这出口又刚好离此不远的话,那大长老便可从就近的出口逃去。 这也并非没有可能,古人的水井往往挖的极深,有的千年古井能连通地下水系也实属正常。 眼下县令和苏老也没办法,只有守在这里,先守上一个时辰再说。 中间县令去了前院一趟,吩咐衙役们将各秦府众人尽数押回大牢。 又命阿珂将领众人将秦府家财一一统计造册。 众人直忙到晚间才稍稍理出些头绪。 刘宇终于醒来,看着陌生的房间微微有些愣神。 “班头大人醒了!” 身旁的一个皂隶猛叫一声,耽刘宇吓了一跳。 刘宇此时经脉刺痛,前胸和左肩更是锥心的痛。 刘宇试着深吸了一口气。 “嘶!” 肺部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直痛得刘宇嘴角抽搐,额头冒汗。 而后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该的天昏地暗,鲜血也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看来这次伤的不轻! 这肺病每次发作起来都将刘宇折腾的生不如死! 前世刘宇多次因为受不了这痛苦,而想自杀…… 愿今世自己最终能战胜病魔…… 还好县令没让人将自已抬回县衙,否则怕是要把娘和小妹吓哭…… 皂隶一见刘宇嘴角淌血,顿时大吃一惊,忙端来熬好的汤药,让刘宇喝两口,压一压。 又赶忙打来水,让刘宇擦洗一番。 刘宇缓了缓神,问起了今日的战况。 “禀班头大人,我们今日大获全胜……” “什么大人?班头就班头,以后不许再乱叫什么大人!这是哪里?” 刘宇今天那场疯狂的战斗,今一众皂隶又敬又怕,故而现在对刘宇客气多了,一口一个大人,叫得刘宇,你为不习惯。 “禀班头,这是秦府客房,县令大人见你受伤,便让我等将你抬到这里休息,刚刚医者为你诊治过了,还开了些滋补元气的草药。” “原来如些,此时外边情况如何?” 一说起今天的战况,这皂隶立马眉飞色舞,仿佛这秦阀全是他自己一人打败的一般。 这也难怪,这些皂隶平日里都是谈秦阀而色变,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能随着县令将秦阀灭了? 只凭今日这辉煌的战绩,这皂隶便可吹上大半辈子! 刘宇颇有些好笑,持手将皂隶话头打断。 “先不说战况了,此时大家都在干嘛?” “当然是抄家了!” “抄家?” 刘宇一个现代人,一听说抄家,便觉得有些怪怪的。 其实一般而言,便是有人犯了罪,一个县令也无权直接将人抄家。 但这秦府犯的罪的太重了,竟敢豢养极凶。 对这样的门阀,朝廷向来是零容忍,县令便是先斩后奏也没人会说什么。 在这个年代,抄家其实算不上最残忍的刑罚,远比不上灭族之刑。 况且县令也不是弑杀之人,除了秦家的直系男丁外,秦家其余众人还是能保下一条命的。 但即便如此,秦阀众人以后的日子也会非常艰苦。 这些秦阀家眷中怕有大半会在不久后死去,因受不了残酷的生活环境而死去! 抄家的官方叫法是籍没家产,不仅仅要将家财尽数搬空,还要将人也尽数削为贱民! 唐代户籍制度跟秦汉时期有些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形成了“编户”与“非编户”两个不同的阶层。 “编户”算得上是真正的公民,有自由之身。 “非编户”便是贱民。 换言之,国家的正规公民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人则属于贱民,没有资格编户,只能附籍于主家。 唐代的贱民有给官府服役的官贱民,如工户、乐户、杂户。 也有依附于门阀世族的私贱民,如奴婢,歌妓等。 他们是属于私人的财产,可以像货物牲畜一样交易! 不错! 可以交易!!! 第六十二章 抄家(斗胆求一下推荐票) 人都可以像货物与牲畜一般交易!! 可想而知,若沦为贱民,下场会是何其之惨! 这些秦府家眷大都养尊处优,如何能受得住这般摧残? 特别是这些女子,怕是最终没几个能活下来! 刘宇只是叹了口气,在这个年代,这原本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秦阀本就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处,连秦强这种外枝的后辈都能成为里正,鱼肉乡里。 这样的门阀,还是抄了好! 一讲到抄家,眼前这个皂隶又来劲儿了,又是兴奋得手舞足蹈。 “班头,你是不知道,这秦阀当真是财力雄厚,我刚刚送医者出府时瞄了一眼,竟看到捕快们正在整箱整箱的搬银子! 成箱啊! 那一箱怕是都有上千两!” “扶我起来!” 刘宇起身后,感觉也没那么难受了,就让皂隶带着自己去找县令。 此时天色已晚,冷风阵阵,秦府中空荡荡的,更显萧瑟。 刘宇来到后院,看到正厅里坐着苏老和县令,阿珂正手拿帐册,站在一旁向县令汇报着。 刘宇朝县令见了礼,县令见刘宇有伤在身,便招呼皂隶为刘宇搬了把椅子来,让刘宇坐下。 县令挥了挥手,皂隶知趣地退到了门外,阿珂继续拿起帐册汇报。 “西厢房中共查抄金三十两,银六百四十两,钱一百二十贯,布帛二十匹,长剑两柄,短刀一把,铜器十二件……” “自秦府后院银库中查抄金三百两,银四千两,钱五千贯……” …… “秦府合计查抄金四百三十五两,银一万一千八百两,银一万四千贯……” 刘宇大吃一惊,想不到这秦阀竟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不说其它,只说这一万多两的银子。 此时正值盛世,银子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虽说比不得唐太宗时,但也弱不到哪里去。 一两在这时足可买上十七八石大米! 十七八石! 什么概念? 足有两千多斤! 只这一万多两银子,便足够震憾。 况且这些银子只能算秦府家财的一部分! 一小部分! 黄金,铜钱,铜器,以及各类贵重物品,包括这秦府大宅,这些远不止万两白银! 秦家的家财实在太过惊人! 当然若拿这些去与那些大阀相比固然不算什么,可这秦阀只是一个县里的小门阀! 况且古川县还是穷县! 县令和苏老也稍感意外,想不到这秦阀还真是生财有道啊! 县令不禁哑然失笑:“这古川县穷山恶水,凶兽遍山,真可谓是一穷二白。 我前几日还发愁开凿河道时会周转不灵,今日有了这秦阀相助,大事可期啊!” 不知道秦素若还活着,此时听到县令此话,是否会被直接再气死过去…… 县令说完又转头看向刘宇和阿珂。 “你二人切记,今日账上的数目万万不可透漏出去。回去约束好手下,切勿让他们乱讲。” 两人连忙称是。 其实两人心中也明白,这些财物县令是不会如数上交。 今天事出仓促,没有来得及上报便将秦府抄了。 因为没有上报,所以也就没有州府之人前来监管,眼下共抄出了多少财物也就只有他们四人知道。 便是那些衙役们,也说不清这些具体有多少。 眼下将这些财物扣些下来,州府也绝不会知晓。 不过在刘宇看来,以县令的出身还真未必看得上这些东西,眼下将这些东西扣下来,多半是为了应付以后开凿运河的开支。 州府虽答应了会拨银子,但却没说拨多少。 不用细问,肯定是不够用的,开凿河道花费太大,就是州府想如数拨发,怕也有心无力。 眼下正好有这一大堆财物摆在眼前,为何不用? 只是不知道县令最后会扣下多少? 此时县令朝阿珂说:“阿珂,将今日战死的衙役报上来,凡战死者,每家发抚恤银一百两! 凡今日受伤之人,每人赏银三十两,并一律酌情发放汤药费! 今日上阵衙役,一律赏银二十两!” 今日衙役死伤不少,这些衙役今日清晨来点卯时也万万想不到今日会有一场恶战。 眼下秦阀已除,于公于私都要对死伤者有所表示。 阿珂也是心头一热,躬身朝县令一礼。 “阿珂代死伤者谢过县令。” 阿珂本身也是捕快,眼见同僚死伤,也有些哀伤,此时见县令如此体恤同僚,也有所触动。 “阿珂,锐进,你二人今日奋勇当先,当为楷模,各赏银二百两!” 阿珂一听,忙拜谢县令。 刘宇也赶忙起身,朝县令拜谢。 二百两! 再加上自己受伤了,又赏了三十两! 且上阵者还要再赏二十两! 二百五十两! 在这个世界,二百五十两银子能做太多事! 前世被人们炒成了天价的房子,如今只要自己想买,立时便能在县城里买到一处宅院! 这倒不是因为县城的房子便宜,其实大凡太平盛世,房价都不会太低。 不过有这二百多两银子在,便是县城房价再高,也足以买到一处宅院了。 想不到自己一个穷光蛋,前世连一室一厅都买不起的人,转眼间竟能买下一套四合院! “阿珂,锐进,今日在秦阀出库中抄出几张硬弓,材质极佳,一会儿你二人各选上一张,以后进山猎杀凶兽之时定能用得着。” 刘宇和阿珂又拜谢了一通。 第六十三章 疗伤 县令出身大阀,眼界极高,连县令都说这弓材质极佳,可想而知,这弓定然非同一般。 刘宇早就想练一门箭术武技,如今有了这么一张好弓,刘宇决定明天就去武库中选上一本箭术武技。 弓箭在这个时代是最为常用的远距离武器,杀伤力极大。 自己现在力量大增,若再配合上这张硬弓,那在几十步之外便可杀伤敌人! 在猎杀凶兽时更是有了极大地优势,当面对速度不如自己的凶兽时,自己只要不让凶兽近身,便可稳立于不败之地。 刘宇一直对阿珂和村长的射术羡慕不已。 “锐进,你这次受伤不轻,回衙后我让后厨为你熬些大补之物,也好为你补回元气。” 刘宇忙谢过县令。 刘宇也知道,所谓的大补之物,多半便是碧鳞鱼了。 这县令当真待自己不薄啊! 苏叔看了刘宇一眼,欲言又止。 刘宇和阿珂起身告辞。 两人走后,苏老缓缓开口。 “这才多少时日,这小子竟成了二品武者!” “苏叔,以你之见,他为何会进步如此之快?” “看不出来,这小子不但进境神速,更怪的是他的内力却极为凝实,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他不愿说,我也便不再问,我倒是相信,他绝不会是图谋不轨之辈。” 苏老闻言叹了一声气,没再说话。 当晚衙役们便把秦府的家财尽数搬空。 强横的秦阀竟在一日之间从古川县除名。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古川秦阀,县里的贱籍名册中也会再添上一群秦姓之人。 刘宇回到县衙时已是深夜,家人今天已经听说了衙役围捕秦阀的事,都在担心刘宇的安危,故而都未曾休息。 家人看到刘宇满身是伤的回来,都是大吃一惊。 刘宇故意装成是中气十足的样子,大声说话。还不停地拍着胸脯说自己没事。 结果刚进屋躺下,便痛得眼角抽搐。 胡管家最后点来那一鞭力道很重,怕是已经伤到肺部经脉! 这一夜刘宇忍得很难受,肺部时不时的痛上一阵,想咳嗽却又怕家人担心,直憋得满头汗流。 一大早刘宇就爬起来熬药,喝下一碗药后,身体才稍稍好了些。 从前刘宇也用过两伤武技,但每次用后都完成了系统任务,两伤武技还没开始反噬,系统就已经把内力补回。 有了内力的滋养,伤势自然也会好得快。 可这次用了两伤武技,却没有任务可供完成,这两伤武技的反噬就要全靠自己硬扛了! 虽用出了的只是第二层的两伤武技,可这反噬却当真非同小可。 眼下丹田中空荡荡的,稍一运功便是一阵刺痛! 自己的肺病本就极重,平时有内力滋养还好,一旦没了内力,这肺病便不时的发作,着实难忍。 刘宇感觉身体好受了些,便慢慢试着将自身精气化为内力。 自己以前因为有系统可提升内力,所以并未在修炼功法上下功夫,此时能熟练掌握的修炼功法只有当初县令给的那本《天地罡气》。 眼下刘宇就照着这本《天地罡气》上的修炼方法开始缓缓地将自身精气化为内力。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 每一丝内力流入丹田时都伴随着锥心的剧痛! 忍! 刘宇狠下心来,忍住疼痛,不停地转化内力。 刘宇此时紧咬钢牙,面目涨红。 肺部也不时的传来剧痛,刘宇咬牙忍着,仍不停转化内力。 血丝顺着嘴角流出,滴在地上慢慢晕开,刘宇竟也浑然不觉。 刘宇知道,自己以后不可能每次都靠着系统保命。 就像这次,虽用了两伤武技,可系统里压根就没有此类任务,便是打败了胡管家,也不可能完成什么任务。 况且自己这次用的还只是第二层的两伤武技。 若真有一天,自己到了生死关头,便是第三层的两伤武技,该用还是要用的。 这种情况以后是真的有可能发生。 若自已真连这第二层的反噬都顶不住,那以后怕是凶多吉少了。 自己要学会不依赖系统。 这样才能在这个武力为尊的世界活的更久些。 同时刘宇也在想,是不是弄到些可以恢复内力的大补之物或是灵药。 音儿上次给自己喝的碧鳞鱼汤就挺好,可以极快地生出内力,恢复伤势。 就是太贵! 随着不停地转化,丹田中慢慢积蓄了一点内力。 刘宇试着引导内力朝胸口经脉流去,当内力顺经脉流到胸口之时,一阵剧痛袭来,直痛得刘宇差点忍不任叫出声来。 果然,胡管家那一鞭还是伤到了经脉。 刘宇一鼓作气,奋起全力引导内力冲去,剧痛袭来,刘宇咬牙苦撑。 片刻之后,终于将闭塞的经脉冲开,内力长驱直入。 内力冲开闭塞的经脉后便豁然开朗,讯速地在胸口的经脉间流动。 有了内力的滋养,肺部痛感渐消,让刘宇有了种大病初愈的畅快之感! 刘宇继续修炼,内力越蓄越多,慢慢涌出丹田流经全身,刘宇顿时出了一身的汗。 仿佛伤病也随着这满身的汗水排出了体外,浑身舒爽,慢慢的也恢复了些体力。 刘宇睁开眼,却看到小妹正站在身前,满脸惊慌地看着他。 第六十四章 赏银 “二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小妹颇为关切地问刘宇。 刘宇此时浑身大汗,嘴角滴血,看上去很有些吓人。 刘宇也意识到了自己此时模样有些吓人,忙开口安慰小妹。 “些许小伤,不妨事,已经好多了。” 小妹欲言又止,显然不相信刘宇的话。 刘宇无奈,只好去井边打了水,回屋擦洗一番。 “小妹,一会儿切不可对爹娘乱说,省得他们忧心。” 小妹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小妹其实很聪慧,这些时日,眼见家中不断出事,也懂事了许多。 今日还特地早起,要打扫屋子。 兄妹二人将屋子打扫一番,待家人全起床之后,刘宇便去衙门后厨带了些饮食回来,一家人一块吃了饭。 刚吃完饭,县令便来了,还带着音儿和苏叔。 “锐进,你昨日受伤颇重,我特地让后厨为你熬了些补品,好让你早日复原。 衙门里此次发放的赏银我也一并为你带来了。” 说着便有衙役进来,小心翼翼地从食盒中端出一碗清汤放在桌上。 隔着老远便敞看到汤中有小鱼游弋,鲜美的汤味飘散满屋。 另有衙役抱来一个木匣放于桌上,想来便是赏银了。 一道送来的还有一张乌木硬弓。 这张弓通体乌黑,弓弦很粗,看上去颇显厚重。 刘宇一看县令竟当真为自己送来了碧鳞鱼汤,还将这么一张好弓送于自己,忙连连道谢。 “锐进勿再客套,你冲锋在前,当为楷模,理应受赏。” 音儿也没好气的笑道:“你呀,还真是命运多舛,总是受伤……” 刘宇也颇感无奈,自己这几个月来多次受伤,当真算得上是命运多舛了。 “锐进,你且安心养伤,运河开挖在即,过几日你怕是马上又要忙起来了。” 刘宇也知道,县今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开凿运河的事,应该已经提上日程了。 县令稍坐了一会便起身走了,直到刘宇将县令送走,家里的人才敢出来。 在他们眼里,县令是了不得的大官,县令一来,直吓得他们躲到屋里不敢露面。 刘宇本想着怕失了礼数,想让他们也出来拜见县令,可一看他们被吓成那样,也就打消了念头。 刘宇回屋,看着桌上那碗碧游鱼汤,想了想,便将大哥叫来。 “大哥,来将这碗汤喝了。” 大哥一看,近忙摆手。大哥也知道,县令亲自送来的汤,绝对非同一般,眼下刘宇受伤,正是要补养身子。 “大哥,我的伤不妨事了,这汤你便喝了吧!” 小妹看了刘宇一眼,欲言又止。 大哥也是坚决不喝。 “大哥,我是武者,有内力滋养,些许小伤,并不妨事。 倒是你,眼下内力还未入门,前些日又遭逢大难,喝了这碗场,对你提升精气滋养内力大有用处,快来喝了。” 刘宇也是有些无奈,大哥自小同自己感情极好,这时却扭捏了起来。 想来是大哥觉得这汤太贵重了吧。 见刘宇这样说,大哥便开口道:“我这些日子早将身体养好了,不若将这汤给爹喝吧,他腿伤一直未好……” “爹年岁已高,又受了腿伤,已练不得武了,眼下只有你才有希望内力入门,修成武者。快喝了吧,休再做小儿女姿态。” 大哥见刘宇都这般说了,当下端起碗,将鱼汤一饮而尽。 刘宇刚要提醒他慢些喝,还未开口,他已将汤喝尽。 这碧鳞鱼汤蕴含着极重的灵气与生机,大哥这般牛饮,实在太过莽撞。 果然,大哥刚放下碗,立时便满脸通红,青筋暴凸! 刘宇也是吓了一跳,忙将《天地罡气》中的运功法门讲给大哥,让大哥试着转化内力。 大哥从前也酷爱习武,此时对这功法也学得很快,不过还稍显笨拙。 大哥虽未转化出内力,不过却也稍稍压制下碧鳞鱼汤的效力。 刘宇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哥从小身强体健,练武也算有些天赋,刘宇估计,有自己相助的话,大哥不久便能入门。 刘宇又将一家人全叫来,伸手打开了桌上的木匣…… “啊……” “这是……” “银子!这般多……” 家人顿时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若不是知道这银子是县令送来的,家人怕是都该怀疑刘宇出去抢人钱财了…… 小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银子,当下忙伸手拿起一腚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 “哥,好重……” 父母更是赶紧出门仔细瞄了一圈,生怕有人看见这堆巨款…… “财不可露白……” 其实刘宇看到这么多银子时也不禁激动,这到底是二百多两银子啊! 能不激动吗? 试想如果在前世,在自己面前放上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现金,能不激动吗? 不过刘宇昨晚已知晓了这事,所以远没有家人那般震惊。 “爹娘,这些银子你们先收好。 这几日我让衙役带你们去县城里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宅院,有的话便买下来。 我们一家人一直住在县衙里,这也不合适。” 父母一听刘宇要买房,都是一万个不同意,刘宇又是一通劝。 最后父母才同意先去县城转转,但却也说一定要买。 刘宇笑着站起身,拿过了桌上的那张乌木弓,这弓入于很重,看上去极为结实。 刘宇扎下马步,试着拉了一下,还未将弓拉到一半,便觉得左肩剧痛。 刘宇赶忙松手,左肩昨日被胡管家打伤,眼下还是很痛。 第六十五章 射术 刘宇放下乌木弓,直接出门朝武库走去。 他要在武库里选本箭类武技。 刘宇以前没学过射术,这次趁着养伤,正好可以选一本箭术武技修练。 到了武库后刘宇翻找了一圈,选定了一本名为《辕门八式》的箭类武技。 相传这本武技还是三国时的吕布所创。 在这个尚武的世界里,吕布有着极高的口碑。 相传吕布为九品武者,武力盖世。 吕布曾独战五大九品高手不落下风,也曾独自斩杀过数名八品高手,威名极盛。 三国奇人许劭曾畅评天下武者,当时便将吕布列为天下第一人! 吕布射术高超,实乃古今罕有。 刘宇看着手上这本《辕门八式》,心中一阵好笑。 若这本武技当真乃吕布所创,那必是极为珍贵,又怎么轻易便能在武库中寻到。 不过刘宇翻看了一下,发现这本武技当真有独到之处。 这本武技不只能让人提升箭术,更能让人借助拉弓来增进气力。 可谓是一举两得。 刘宇将这本武技细看了一会,便拿起书直接去了武场。 武场中此时静悄悄地,连一个人也没有。 也是,昨日才厮杀了一场,今天捕快们怕是都在休息。 刘宇走到一旁的兵器架上拿起一张木弓,试着拉了一下。 这弓偏软,远没有那乌木弓力大,但也无妨,正好可拿来练习。 刘宇拿起木弓,来到这场中。 这《辕门八式》说来也并不复杂,只是讲了八种拉弓的姿势。 这八种姿势,有平常惯用的正拉,也有不常用的侧拉与背拉,还有马战要用到的俯拉,卧拉和斜拉。 最后是比较难的左右开弓和八面连射。 刘宇照着书中所载,将这些拉弓姿势一一练熟。 只是练了这几遍下来,刘宇便觉得浑身酸痛,大汗淋漓。 仿佛周身每一块肌肉都被煅打了一番。 刘宇这才知道这武技当真不凡。 这一次次的拉弓便是在不断的熬打肉身。 自己只不过用这张弱弓将这八式演练一遍,便已是浑身酸痛。 这还是因为没有骑马,那三式在马上施展的姿势并未练全! 试想如果常年累月的照书上所载的方式练习,最后能达到何等效果! 刘宇又到了靶场,用正拉的姿势射了几箭,竟全都脱靶…… 刘宇知道自己今日己是太过劳累,实在掌握不好力度,当下便不再硬撑,回屋休息了。 以后的日子里,刘宇迷上了射术,每日都早早来武场练习。 半个多月后,刘宇已能将这些射姿全数掌握。 用那张弱弓射出的箭也有了六七成准绳。 身上的伤势渐愈,刘宇也实在闲的发慌,这天就去了后衙找县令。 今天有些不凑巧,县令正在书房中会客。 刘宇便在院子里闲转。 不多时,一行三人从县令房中走出,县令和苏老正出门相送。 刘宇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水城县的县令马叶秋。 那天县令和自己在临江驿被秦阀三长老追杀,这马县令也在场。 不知今日这马县令为何会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 不过刘宇发现在今天这三人中,马县令显然不是主角! 另外两人都是僧人。 其中一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僧,老僧身旁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和尚。 马县令此时跟在两位僧人身后,朝门外走去。 显然这两位僧人身份要比马县令高。 那老僧从刘宇身边走过时转头看了刘宇一眼,若有所思,却未开口。 县令和苏老此时面色都不太好看,虽然刚才两方谈的并不愉快。 刘宇小心翼翼地上前朝县令施礼。 县令挥了挥手让刘宇进屋。 刘宇心中很是好奇,县令从来都是谈笑风声的,很少见县令如此沮丧。 刘宇试着问了句。 “不知县令为何事所忧?” 县令长叹了一口气,将今日的事讲给刘宇。 原来今日这马县令忽然到访,为的正是古川县开凿运河一事。 原本古川县开凿运河与水城县不相干,因为运河的河道都在古川县境内,根本不用知会水城县。 可今日这马县令却来向县令提议,说水城县愿替古川县修一半的运河,开凿这一半运河所需的人力与钱粮尽数由水城县出。 不过马县令却有要求,那便是这运河要改道,直通水城县的临江驿渡口! 这叫县令如何能答应? 县令的打算是要在古川县境内修建出一处渡口。 古川县虽紧挨灵江,但却没有渡口,故而县中货物无法通过漕运运出。 故而古川县在周边各县中是最穷的!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运送货物主要靠的就是漕运。 在古代,一条河的价值远比后世要大得多。 在没有河的时侯,便是挖也要生生控出一条来! 刘宇前世去乌镇游玩时,曾见过京杭大运河,当时就不禁感叹古人为了打通漕运当真是下了大功夫。 这也怪不得古人,在没有公路与铁路的时代,还有比船更靠谱的交通工具吗? 眼下邻近的几个县都有渡口,渡口直接可通过运河连通县城,县城的货物进出极为便捷。 水城是更是有两处渡口! 别的县都能通过水上漕运进出货物,自然要比古川县富上很多。 以前古川有秦阀从中作梗,故而这运河迟迟不能开凿。 眼下秦阀被灭,正是开凿运河的好时机,可却又妨碍到了水城县。 水城县紧挨古川县,若古川县真的开凿运河,必会在灵江边上再建上一座渡口。 到那时这座新建的码头便会离水城县的临江驿渡口很近。 这势必会大大影响临江驿渡口的漕运生意。 故而这马县令才会想了这么个法子。 可县令只所以要修运河,便是要方便古川百姓,振兴古川漕运。 这马县令倒好,直接想让这运河直通水城县的临江驿渡口。 这敢情是要让这条运河去振兴他水城县的漕运啊! 还言之凿凿地说要帮古川县修一半的运河,当真是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若运河通向了临江驿渡口,那么以后古川县世世代代进出货物都要从水城县经过。 直接带火了临江驿渡口不说,每年古川县的货船还要向水城县交上不少的停船税! 可想而知以后的日子里,临江驿渡口定会如烈火烹油般日益兴旺,而古川县只能世世代代任其盘剥!!! 第六十六章僧纲 这马叶秋实在荒唐,竟能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 古川县修运河,竟要通到你水城县渡口? 简直是笑话! 古川县有钱! 修得起! 县令其实并未将这马县令放在眼里,可今天这马叶秋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两个和尚。 这个老和尚还是州府的僧纲! 何为僧纲? 盛唐之时,皇家一直都崇信仙佛,天下间的道士和僧人立时就多了起来。 唐朝借鉴了前朝管理道士和僧人的制度,又将其更加完善。 这便形成唐朝的道官制度与僧官制度。 说白了就是,让这些和尚和道士也有了森严的等级制度,这样更方便管理。 好些一来,便多出了许多和尚和道士特有的官职。 唐朝的道官制度和僧官制度极为完善,以后的朝代也大多都在沿用。 这僧纲便是僧官制度的产物,僧纲便是管理州府内僧人的僧官。 也就是说,这整个州府的僧人尽归他管! 要知道此时这天下间的佛道发展的极为强盛,佛门势力极大。 要知道寺院是有田产的,这些和尚不用像升斗小民般为糊口发愁,那便有了习武的资本! 也就是说这些佛门中人,大多都是武者! 这便更可怕了…… 在这个尚武盛唐,这些和尚是万万惹不得的! 当时县令把话说的很绝,马县令也无话可说。 但这位僧纲此时却开口了! 这位僧纲法号九山,乃是一名四品武者,而且是二十年前便踏入了四品! 在州府之内,这位九山和尚可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九山平时便在水城县城中的真如寺修行,自然对水城县更亲近些。 见九山开口,县令心中便不禁有些担忧。 果然,九山一开口便说古川这些年来佛道式微,信众太少,故而他决定在古川建庙收徒。 更可气的是,这九山将庙建在哪里不好?偏偏将庙建在灵江岸边!且建庙所在正好是县令要修渡口的地方! 刘宇上次和县令去灵江查看时,正好看到了一条山间小河,这河虽不宽,但河道很深,正好可以行船。 当时两人便大喜,都想着开凿运河之时正好可将这条小河连上,如此便可省去很多财力人力。 可这九山倒好,偏偏要将寺庙建在小河与灵江交汇之处! 但凡稍懂些漕运常识之人,便能看出灵汇边只有那一处最适合修建渡口。 这九山必然是看出了县***,故而才来故意刁难。 这分明便是欺负人! 这九山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居然能做出这等事! 当时场面就冷了下来,两方互不相让,最大家不欢而散。 刘宇听完也是气愤不已,因为漕运不畅,古川已经穷了数百年。 这次费尽全力除了秦阀,又得了州府首肯,原以为能顺利将运河修通,可眼下却又有人横加阻挠! 虽说古川修了渡口会影响水城县码头的漕运生意,可说到底这渡口也是建在古川境内,建与不建也是古川自己的事! 莫非就因为影响了水城县的漕运生意,古川就不建渡口了? 再穷上数百年? 可眼下这九山和尚实在可恨,分明是在拉偏架,硬要帮水城县,这可如何是好? 县令此时也是眉头紧锁。 刘宇试着问了句。 “县令大人,那僧纲真的就这般厉害?” “九山横竖不过是个四品武者,倒也不算什么。 可若是真与他起了争执,便是得罪了这整个州府的僧侣。 若真到了那步田地,便是州府的刺史大人也是束手无策! 更不要说眼下佛道昌盛,佛门高手众多。 莫说我等,便是世家大阀也轻易不敢惹上这群僧人。” 刘宇不禁心下震惊,看来这僧纲真的是惹不起。 县令想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 “锐进,你今日且回去歇息一日,我此刻便让衙役去具城中找些工匠,你明日一早便动身,将这些工匠带去灵江边渡口选址之处。 你们到了之后即刻便开始动工,不管能赶出多少工来,只求能先一步将地占住。 只要我等抢先一步将地占住,那僧纲便没办法了。 若他真敢动手驱赶你等,我必上报朝廷,与他周旋到底! 我在县中继续召集民夫与工匠,尽快赶去与你们汇合。” 县令说的办法显然可行。 既然两方起了争执,互不相让,那便先下手为强! 只要先将那块地占住,那僧纲便建不成寺庙了。 若他真敢动手强抢,那便是有违法理! 只是这一趟差事也并不好干。 首先便是沿途盗匪。 此次带有工匠,且工匠必然带有工具,所以这次不能走山路。 若走大路,就要经过河口,河口之地盗匪猖獗,这次怕是要与盗匪碰面。 一说到盗匪,刘宇就想到了系统的任务。 刘宇忙闭目内视。 “二级任务发布: 一,猎杀一品凶兽一头。(不限阶数。)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二阶。(任务己完成。) 二,剿灭河口盗匪,击杀匪首韩谱。(只有击杀方可完成任务。)任务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四阶。 三,猎杀青虺一条。(至少一品六阶。)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六阶。 四,武斗县尉李虎,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八阶。 五,猎杀二品凶兽一头。(不限阶数。)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三品。” 自己只要将河口咨匪的匪首韩谱击杀,便可升至二品四阶。 说不得,这次真要与这河口盗匪拼上一拼了! 与河口盗匪相比,这僧纲九山显然更难对付。 这僧纲势力不小,若真动起手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第六十七章 富商 眼下只能寄望于那僧纲会知难而退,不与自己发生冲突。 否则,自己这次绝对要吃亏。 刘宇去皂房挑了几个武力尚可的皂隶,吩咐他们明早衙门口集合,待一切安排好后,刘宇便赶回屋。 刘宇回去后就跟父母说了自己要出去一趟,父母满脸的担忧。 “爹娘,我这次是护送工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几日你们多去县城看看,遇到有合适的宅院就赶紧买下来。 眼下我们一家人都住在衙门里,实在不方便。” 第二天一大早刘宇就收拾了行装去了县衙门口。 不一会工匠们都陆续赶到。 看着这一队工匠,刘宇心头不禁有些头痛。 眼前工匠有二十来人,各个带着工具,有的还带着包袱。 显然这队人是走不得山路的。 不一会又从县衙出来了七八个皂隶。 皂隶们一见刘宇,忙跑上来见礼。 刘宇看皂隶们都未穿衙服,全都穿着便装。 “你等为何不穿衙服?” 皂隶们忙向刘宇解释。 “大人,这几日衙门事务繁多,故而出这一趟差的只有我们几人。 那河口盗匪势大,若我等身穿衙服,怕是会被这些盗匪盯上,故而我等便换上了便装。” “荒唐,历来只有匪躲着兵,哪有兵躲着匪的?” 刘宇一看自己手下的这些皂隶就心中来气,一个个贼眉鼠眼的,一点都不像个衙役。 这时县令带着两个捕快出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出。 “锐进,事急从权,这次你等只要尽早赶到灵江,便是大功一件。 既然衙服惹眼,那便换掉吧,省得路上横生枝节。 这是捕快房的陈定和陈龙,这次他二人随你一道去。” 刘宇看向县全身后的两名捕快,两人长得很像,只是岁数差了不少,一个只有二十岁左右,另一个去足有三十多岁。 两人的兵器都是双戟,每人背后交夹背着两杆短戟,看上去颇为雄壮。 县令转文对二人道:“你兄弟二人一路上皆听刘班头调派。” 果然是兄弟,难怪这般像。 这兄弟二人冲着刘宇抱拳躬身。 刘宇又冲两人回了礼。 “你三人也回去换上便服吧,省得路上节外生枝。” 看来县令也有些担心路上会遇到盗匪。 刘宇赶忙跑回县衙里换了身便装出来。 刘宇这次刚从县衙出来便是一愣。 怎么回事? 衙门口竟多出了几队商人! 县令此时脸色也不太好看。 有几家商户的商人走到近前冲县令见礼。 “拜见县令大人,我等都是县里商户,在县中做些买卖。 往日秦阀在的,县里的货运生意多由秦阀来做。 而今没了秦阀,我等收购的山货无法运往码头卖出。 且没了秦阀,也无人可将外地的货物运来县里。 我等已断货数日了。 今日听闻县衙要护送工匠去灵江,我等恳求县令,让我等同行,也好保个平安。” 县令立时头痛。 “众乡邻,今日衙门有要事,要尽快赶至灵江,沿途怕是也难保万全,不如改日本县再派人护送你等,今日实在多有不便……” 一听县令不想护送自己等人,这些商人顿时都急了。 “县令大人,我等己积压了许多山货,若再不运出,一旦霉变,便是血本无归啊!” “大人,这此时日,那河口盗匪协为猖獗,若不能跟随县衙人马一道,我等必遭抢掠啊!” …… 这些商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说的县令头痛不已。 天奈之下,县令挥手。 “也罢,你等便随着去吧,切记,一路之上要听刘班头之命。” 商人们顿时喜上眉梢,千恩万谢。 刘宇却眉头大皱,这群商人是有几十人,且都带有货物。 如此一来想走快些就很难了。 这些人一看就是县城里的富商,每人身边都有一两个武者护卫。 富商之间也很少交谈。 显然这队人马分属几个阵营,一旦出了事,势必各自为战。 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刘宇盯着一众商人们,冷声叮嘱。 “尔等要跟着也可,但这趟差事颇为紧急,一路之上不可稍有耽搁,你等切不可擅自行事,误了行程!” 商人们刚跟县令说话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此时对上刘宇却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满脸的不耐烦。 刘宇说完,商人们连应个声的没有。 刘宇也是无奈。 这群人刚才跟县令说话时可怜兮兮的,一副升斗小民的模样。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这些商人可不是穷苦之人。 这些都是古川具的富商,虽跟从前的秦阀无法相比,但也却也是财力雄厚之人。 眼下秦阀被抄,压在这些富商头顶的大山没了,这些人顿时都颇为高兴。 同时这些富商也知道,眼下正是群龙无首之时,若能抓住时机抢占住秦阀倒下后留下的真空,便可立时身价百倍。 也许若干年后,在这些富商中会再生出一个秦阀般的庞然大物出来。 这些人眼见刘宇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竟也对着他们呼来喝去的,顿时都颇有些不快。 刘宇心下冷笑,也不再多说,直接一扬手。 “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的赶县外走去。 出城后刘宇细细地打量队伍。 那几个皂隶极为听话,刘宇吩咐什么立时就去照办。 在这些皂隶眼中刘宇可不是个善茬,连秦府的胡商家都给劈了,更别说他们了。 陈应和陈龙两兄弟也算配合。 两兄弟中陈应是大哥,大约有三十出头,一路上绷着脸,也不见说话。 陈龙是弟弟,估计也就二十来岁,倒是比哥哥开朗多了,不时跟刘宇说上两句。 熟了之后,陈龙便让刘宇称呼他小陈,称呼陈应大陈,说是旁人都是这样叫的。 这几个富商显然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的,此时才走了没多远都一个个气喘吁吁地。 想来这些富商平时是不会如此劳顿,长途跋涉地亲自去贩货。 可这次不同以往,眼下秦阀刚被抄家,正是抢占市场的好时机。 这些富商这次可不只是去贩货,更是要去尽早打通渠道。 刘宇心下着急,一直埋头赶路,走了不一会,便有富商撑不住了,扯着嗓子喝道:“班头,可否慢些,待我喘口气!” 第六十八章 蟊贼 刘宇一听这话便心头火起。 “我曾有言在先,你等需听我号令,不可误了行程。 若你跟不上,那便早早请回吧!” 刘宇此时满心想着赶路,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富商。 那富商被刘宇一句话气得满脸通红,直指着刘宇大叫。 “你一个小小衙役,好生无礼,我还从未见过有人这般对我说话。 便是当年的秦阀……” “住口!若不想跟来便回去吧!莫再多费口舌! 我等虽为衙役,但却连秦阀也敢抄!岂会管你是谁?” 刘宇大怒,直吼了过去。 皂隶们一见班头发怒,也是大声斥责。 “你这老儿,好不知死!连秦府的胡管家都被我们刘班头劈了,你算得了什么?” “你等要跟着就听话,若再敢生事,小心我大耳光伺候!” “还敢瞧不起我们衙役?那你等还跟着干嘛?” …… 富商们一听连胡管家都被刘宇劈了,顿时心头大震。 胡管家在古川可是大人物,从前这些富商见了胡管家都是毕恭毕敬的。 万万想不到,连胡管家那等高手,都会被眼前这位刘班头劈了! 这人惹不起! 富商们终于安生了,再也不敢喊累了。 可紧赶慢赶,一上午也只走了不到二十里路。 若照这个速度,怕是明天晚上也赶不到灵江。 下午又走了二十里路,这时天已经快黑了,刘宇便找了一处平整的地方点火扎营,让大家休息一晚。 第二天,这些富商都被累垮了,一个个双目无神地跟在后边,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刘宇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挥手让大家停下歇一会。 一行人刚坐下,便出事了。 一队人马自路旁山中窜出,手执兵刃,将刘宇等人团团围住! 竟然遇到了盗匪! 刘宇也是稍感意外,古川县除了河口之地,其他各处并未听说有盗匪。 而此处距河口之地尚有四五十里! 要知道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时代,四十五里山路,便是骑马也要走上一个时辰,远不像后世,一脚油门就到了。 也不知这此盗匪是从何而来? 这伙盗匪约有百人,看上去颇为散乱。 盗匪将众人围住后,并未上前杀人越货。 这时自盗匪中走出一个中年人,这人身形不高,面容枯瘦,脸上的一双小眼一直紧眯着,给人一种阴险噬血之感。 中年人带着几个喽啰,缓缓来到前方,眯着打量着刘宇众人。 刘宇转头示意,陈家兄弟会意,忙带领众皂隶将工匠挡在后边。 这些工匠都是县令自县中征召而来,若有折损,便无法向县令交差。 至于那些富商,反正他们也有自己花钱雇的武者护卫,自己也就不再管他们了。 这些皂隶经过上次秦府一战,也都算经历过大场面了,眼下见盗匪势大,虽有些慌乱,却也还能列好阵形。 那堆商人此时早就炸了窝,一看竟有如此多的盗匪顿时都吓得不轻,一个个面如土色。 他们原本还指望着能靠衙役保护,可眼下盗匪足有百十人,就凭几个衙役怎么能行? 刘宇越众而出,大喝道:“何处来的蟊贼?敢来此讨死!” 盗匪们立时大怒,跟在中华人身后的几个喽啰顿时破门大骂,纷纷举起兵刃要将刘宇立时斩杀。 众富商一看这还了得? 这刘班头好不晓事! 到底是太年轻了,眼见盗匪势大,却还敢去惹怒人家! 当真是年轻气盛。 “切莫动手!” “壮士们且息怒……” “年轻人不懂事,壮士莫怪……” 几个富商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冲着中年匪首施了一礼。 中年匪首斜眼看了一下富商,却始终未发一言。 盗匪们看老大不发话,也都没再动手。 富商们大着胆子,朝中年人躬身说道:“壮士且息怒,我等是古川县小商贩,今日要去水城一趟,路过贵地,实是唐突,这里是我几位凑的一点心意,望壮士收下。” 中年男了斜了富商一眼,一把抓过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而后笑着说:“看来你等是财大气粗啊!听着!银子爷爷收下了,这些货物爷爷也要! 你等将身上的金银细软尽数留下,若有敢私藏者,立时砍为肉泥!” 富商立时被吓坏了,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中年人大喝道:“不想死的都给爷放下兵刃,跪伏在地!” 立时便有几个喽啰上前举刀相向。 “放下兵刃,跪伏在地!” “尽数跪下,将身上金银细软捧于头顶,若有违抗,立时乱刀分尸!” 一个喽啰冲着一个徐姓富商便是一耳光。 “跪下,将裘袍脱下!” 这位徐老爷身上穿着的裘袍看上去颇为华贵,此时竟也被盗匪看上,要强抢而去。 徐老爷脸色发白,他在古川也不是无名之辈,眼下竟要他当众服衣,还要……下跪! 自打这位徐老爷记事起,除了父母长辈,他还尚未向别人下过跪! 今日低声下气地求这些盗匪已是极为丢脸,想不到这些盗匪如此可恶,竟还要如此折辱自己! 那喽啰见徐老爷竟还没跪下,顿时大怒,举刀欲砍。 徐老爷吓坏了,再也顾不上颜面,立时跪倒在地,抖着手将身上的裘袍脱下……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天气颇冷,徐老爷只穿了件单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个喽啰一把将裘袍扯过,笑着将裘袍披在自己身上,抬脚心徐老爷身旁走过,还不忘了照着徐老爷的头上踢上一脚! 见你耽误工夫! 眼见这些富商的惨状,刘宇不禁在心中暗叹。 刚才对着自己时,这些富商一个个眼高于顶,浑然没把自己当回事。 在他们眼里,自己一个小小的衙役,跟他们根本就算不上一个阶层的! 可这时,这些盗匪又何常将他们当人看待? 他们倒好,主动去巴结盗匪,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整个一幅欺善怕恶的模样,看着富商们主动向着盗匪送钱,刘宇不禁摇头。 这些盗匪人数虽多,却是散乱无章,大多数人脚步虚浮,明显连武者都不是。 本身这队盗匪还有些顾忌,没敢动手。 这些富商倒好,直接上去送银子,这样一来,盗匪的胆气顿时便壮了起来! 盗匪大都如此,你若猛然出手,将之震住,他们立时便一哄而散。 你若示弱,他们胆气便壮了,正所谓恶向胆边生,一旦他们有胆了,便会做出种种恶事来,便会不再把你当人! 这些富商虽然挺惨,却也不值得同情。 只是这些盗匪实在太过凶残,看的刘宇心头火起。 不过还没没等刘宇发火,身旁的陈龙竟已忍不住动手了! 第六十九章 一戟两断 陈龙本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正是火气旺盛的年纪。 况且陈龙又是做捕快的,平时这些贼人们见了自己,一个个都如老鼠见了猫一样。 可这次倒好,这些老鼠都敢来让猫下跪了! 此时一个喽啰走上前来,指着陈龙大喝:“不知死的东西,立时给大爷跪下!” 陈龙顿时怒火冲天,直接踏前一步,扬起巴掌! “讨死!” “啪!” 陈龙直接一耳光抽在那喽啰脸上! 这一下含怒出手,直抽得那喽啰飞出几步远,一头撞在地上! 众人大吃一惊,全都朝这边看来。 那喽啰被打的差点昏死过去,双手撑着地,歪过头连吐了几口血,每口血中都带着几颗牙! “你这贱民!狗东西!待爷活剥了你!” 喽啰此时快气疯了,在他眼里,这些人只是些待宰的羔羊罢了。 本想这些人该跪地求饶,双手奉上财物,可不想竟有人敢抽自己耳光! 喽啰骂骂咧咧地挣扎着起身,欲找陈龙报仇。 也是这喽啰被抽懵了,若是清醒时,他应该能想到,能将他抽倒的人,武力又岂会弱于他? 陈龙眼见这喽啰还敢骂骂咧咧的,立时跳上前去,又是一个大耳光抽出! “啪!” 喽啰这回是真被打懵了,趴在地上不住挣扎,却再也抬不起头。 只是这喽啰的嘴实在久抽,仍在支支吾吾地骂着。 “直娘贼的,不知死的小杂……” 陈龙怒气勃发,不待对了骂完,直接反手从背后抽出短戟,一戟剁下! 鲜血四溅,一戟两断! 陈龙这一戟力道很重,竟直接将地面砸出一道深深的沟槽! 那喽啰直接被这一戟剁为两段! 满地鲜血! 场面极为血腥! 此时众盗匪终于反应过来,但却都被陈龙吓住了,不敢冲过来。 被杀的这名盗匪还是一品三阶的武者,平时在众盗匪中还算实力稍强的。 可此时在这持戟少年手下,这名盗匪连抵挡的份都没有,竟被一戟灭杀,如剁猪狗! 众盗匪直接被惊住了! 莫说盗匪,便是刘宇也被陈龙这一戟给吓住了! 太血腥了! 这陈龙好重的杀心啊! 眼见众盗匪被吓得不敢冲向前去,那中年匪首心下大怒。 中年人眯起小眼,狞笑着舔了舔嘴。 “小伙子,武力不弱嘛! 不知能接得住我几锤? 若你能接十锤而不死,我便留你个全尸!” 中年人摆了摆手,立时有喽啰上前,拿来两柄铁锤! 铁锤通体青黑,全是由精铁打造,锤长两尺来长,看上去虽不像前世在电视中见到的金瓜话那般威武,但看上去也挺厚重。 “蟊贼猖狂!” 陈龙见这中年人小视自己,顿时有些不快,扬起双戟便朝中年人攻去。 中年人嘴上虽狂,却也不敢托大,立时扬起双锤相迎。 “铛!” “铛!” “铛!” …… 两人以快打快,倾刻间便打了二十几招。 显然这中年人刚刚说了大话。 中年人武力应该比陈龙稍高一筹,但却也远远不可能在十招内打败陈龙。 刘宇此时心中也是颇为震惊。 这中年人出手势大力沉,看上去己快突破二品了,应该是一品十阶的高手。 而陈龙却能与这中年人斗上这么久还未露败象,修为看来也相差不远。 陈龙如今不过二十岁左右,这天赋也当真不凡。 眼见两人缠斗许久,刘宇害怕陈龙出事,但抽出短刀要去夹攻中年人。 “刘班头不出动手,待我去助陈龙,我兄弟五招之内必杀此贼!” 陈应见刘宇要去帮陈龙,顿时拦住刘宇,自己持戟跃出。 陈家兄弟此时一前一后站立,将那中年人来在中间。 陈龙一看陈应来了,顿时胆气壮了许多,直接高高跃起,双戟朝着中年人狠狠砸下! “死来!” 中年人见陈龙这一招攻势极盛,忙扎稳马步,挥动双锤迎上。 此时,陈应也挥戟上前,抡圆双臂,双戟向前方中年人下盘横扫过去。 中年人一见陈应出手,便知不妙,只是此时陈龙砸下的双戟力道不弱,万万不可小视。 上有陈龙,下有陈应。 中年人此时陷入绝境! 中年人到底是个狠辣之辈,眼见身陷绝境,心下一狠,双足发力,猛地一跃而上,在半空中与陈龙相撞,两人毫无花俏地在半空中硬拼了一记! “铛!” 中年人这一下应对仓促,顿时吃了暗亏,直被震飞丈许远。 不过中年人这一跃却正好将陈应扫向下盘的双戟躲过。 中年人还未落地,陈应便一扑而上,双戟直向中年人胸前绞来! 中年人仓促间举起双锺,挡在胸前。 “铛!” 巨力袭来,中年人还未落地,便再次被震飞两丈来远,在半空中便一口鲜血喷出,看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刘宇暗暗心惊! 这陈应武力要比陈龙更强上些,快要突破二品了。 陈应便是与那中年人单独放对,也可在百招之内战而胜之。 两人虽武力相若,但陈应的双戟使的举重若轻,灵动异常,一看便极有章法,远不是中年人那些野路子的武技可比。 更让刘宇吃惊的是这两兄弟的合击之术! 一人攻上,一人攻下,一人硬击,一人追杀! 这中年人已快突破二品,但在两人手下却连两招都撑不住。 当真可怕! 便是刘宇自己,在不用出两伤武技之时,怕也不是这两兄弟的敌手。 昨日刘宇心中还一直有些不快,总觉得县令只派给自己两个捕快实在太少了。 要知道衙门捕快足有几十人,可县令却只派给自己两人,实在太少了些…… 但现在看来,县令大人当真是知人善任啊! 县令显然也看出了这两兄弟的不凡,故而才会只派他两人前来。 人少了,自然就不易引人察觉。再说要真带上大队捕快,自己还真未必能约束的住。 要知道捕快可不是皂隶,捕快们一个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虽然武力没有自己高,但却也未必都会听自己调派。 还是这两人好,武力高,又能跟自己相处得来。 有这二人在,足以抵得上一名二品武者! 这一路上可要踏实不少啊! 那中年人抛飞在地,直摔得灰头土脸,刚落地就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 第七十章 河口盗匪 一众喽啰眼见首领都被打的喷血抛飞了,眼下哪还敢抵抗? 顿时一哄而散,跑的比兔子还快。 众皂隶眼见盗匪败退,正是立功的好时机,当下赶上前去,挥起衙刀一通砍杀! 这几个皂隶都是刘宇特地从皂房中挑出的,武力最少都有一品四阶。 几个皂隶如狼入羊群,立时便砍翻了不少盗匪,剩下的盗匪哪敢抵挡? 倾刻间盗匪全都跑的一干二净! 那中年匪首一看喽啰们都跑了,顿时也没了胆气,爬起身来,朝山上逃去。 陈龙几步冲到近前,舞起双戟,一通猛攻。 中年人无奈,只好举锤相迎。 两人出手极快,瞬间便叮叮当当地过了几十招。 此时中年人有伤在身,再也不是陈龙敌手,直被陈龙攻的步步后退。 陈应见弟弟占尽上风,当下也就没再出手。 中年人眼见手下盗匪跑的一个不剩,早已胆之尽失,直吓的冷汗直冒。 陈龙又斗了几十招,终于瞧准一个破绽,飞起一脚踢出,结结实实地踏在了中年人小腹上,直将中年人踏飞两丈远。 不待中年人起身,陈龙便赶上前去,用尽全力,当头一戟砸下,中年人仓促之间哪里招架的住? 中年人举起双锤勉强一挡。 “铛!” 中年人直被震的瘫软在地,双锤被震的抛飞出老远! “贼子受死!” 陈龙提戟就要给中年人来个透心凉! “且慢!” “留下活口!” 一看陈龙又要下杀手,陈应和刘宇都是吓了一跳,忙出言制止。 陈龙的戟在中年人头顶几寸处才停住,直吓得中年人汗毛直坚。 此时这位中年匪首,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再没有一丝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个世道,果真还是拳头硬好办事啊! 陈龙一脚踏在中年人胸口,中年人痛苦的弓起身,一口血直喷出好远! 陈龙见中年人只剩了半条命,没了危胁,这才一把将中年人提起,走过来一把摔在地上! 中年人被摔得在去活来,连求饶的力气也没了。 “问你些事,老实交代,若有隐瞒,立时将你剁杀!” 中年人一听陈龙这杀气腾腾的话,立时吓得不住点头。 中年人知道,他若真惹得这煞星不高兴,怕是立时便会被他剁成数段! 陈龙见中年人吓破了胆,便回过头冲刘宇示意,让刘宇上前问话。 刘宇此时也是被陈龙的血腥杀伐吓了一跳…… 没办法,这陈龙下手大狠了! 刘宇上前来,盯着中年匪首。 “古川历来只有河口之地有盗匪,你等却又是从何处流窜来的?” “大爷,我等本就是古川人,只因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落草……” “大胆!一派胡言!这条小路我半月前才走过!那时连半个盗匪也未见!” 刘宇上次和县令去临江驿时,便是在这里弃马改走山路,但那时却并未遇到盗匪。 这些拦路的盗匪一般都有长期落脚的山寨,盗匪们大多都是在山寨附近出没。 可这中年匪却并不是经常在此出没,那便很有可能是从别处流窜而来。 至于说这中年人说的过不下去才当盗匪之类的,刘宇连半个字也不信。 就凭这些盗匪刚才的嚣张气焰,便可看出,这些盗匪绝对是惯犯! “不说是吧?” 刘宇冷着脸问了一句。 陈龙一听这中年匪首敢说假话,这还了得? 扬手就是几个耳光! “啪!” “啪!” …… 直把这中年匪首打得鼻血长流,不住地求饶。 “大爷莫急,听小人说来。 我等的确是今日才到的这里,不过我等以前也一直呆在古川,只不过从前是跟着河口的韩大当家!” “此话当真?” “小人万万不敢欺瞒大爷……” 这人口中的韩大当家,应该就是河口盗匪的头目韩谱,也就是自己的系统任务中要灭杀的目标。 “你既然是韩谱手下,为何要来到此处?你将前因后果尽数讲清,否则必叫你生死两难!” 中年人忙点头答应,将事情尽数讲来。 这中年人名叫许兴,本是河口盗匪的一个首领。 河口盗匪共有六大首领,韩谱武力最强,是大头领,这许兴是山寨的五首领。 原本河口盗匪都是听韩谱指挥,可自秦阀被抄后便有些不同了。 河口盗匪存在已有些年头了,自从这河口盗匪存在开始便一直与秦阀有往来。 待韩谱当上大首领后,与秦阀往来更是极为频繁。 一旦有别的客商从这条路上运送货物,秦阀便知会韩谱。 韩谱得到消息后便会领着盗匪将商户的货物尽数抢去。 久而久之,这条路上便只有秦阀的货能畅通无阻。 可时日一久,问题也来了。 这河日盗匪日益强盛,人数剧增。 慢慢的这条路上的客商都被抢怕了,根本不敢带钱财货物走这条路。 每天从这里过的商队尽是秦阀的,不能抢,也不敢抢! 这样一来,盗匪们便对秦阀心生不满,有人甚至打起了素阀商队的主意。 秦阀见状,便派出高手来震慑一番,顿时便吓住了众盗匪,再也不敢起歪心思。 可秦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还要用得着这群盗匪。 于是秦阀便每月派人送些银两来,也算是安抚一下盗匪。 这可谓是先打一巴掌再赏个枣,恩威并济,盗匪们被拿捏得稳稳的。 可自从秦阀被抄,便再也没人送银子来了。 可山寨的盗匪还是要吃饭的啊! 这时二首领便提议,让韩谱将山寨银库的银子拿出,先解了燃眉之急。 这河口盗匪将山寨建在一处险峰上,山寨规模不小,总要有些花销支出, 故而益匪们便将山峰后的一处山洞当做库房,将抢来的钱财货物尽数放在库房中。 本身抢来的钱财与货物一样,都是放在库房中。可后来朝谱说将钱财与货物放在一处不安全,便将钱财尽数挪走,说是放在自己建的银库中。 至于银库在哪里,便只有韩谱知道。 众位首领当时就多有不满,但慑于韩谱武力,都是敢怒不敢言。 往后的日子里,山寨的钱财便都归了韩谱一人管。 眼下情况紧急,众人便提议将银库里的钱财拿出些,以解眼前困局。 可韩谱这时却说山寨银库早花空了,一文钱也没了。 众首领立时便明白了,敢情是韩谱早将这山寨库房当成了自己的库房,眼下为了钱财,哪还顾得了他人? 第七十一章 悍匪 众盗匪心下大怒。 他们心中明白,银库绝不会是空的! 别说那些抢来的金银细软,就只说秦阀这些年送来的钱财,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怎么可能全花光了? 二首领也是个老谋深算之辈,眼见就要跟韩谱闹翻,忙笑着说了几句软话,不再深究。 毕竟这韩谱武力甚高,若当场火拼起来,自己定然讨不得好。 当天散场后,二首领便挨个的去游说各个首领,要众人合力,将韩谱除去。 许兴身为山寨五首领,自然也受到了二首领的拉拢。 不过许兴深知韩谱武力极强,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后来二首领又多次来拉拢许兴,弄得许兴头痛不已。 许兴实在没办法了,便向众位首领说眼看山寨缺钱粮,自己愿带一队人马去下山去抢些来。 如此一来,便可躲开了大首领与二首领的争斗。 你们斗去吧,我不掺和! 如此一来,这许兴便带了一百盗匪下山了。 不过许兴实在没想到,这山下的日子也不好过。 去集镇上洗劫吧,这点人马着实不够。 那抢沿途客商吧,又抢不到几个钱。 这几日,盗匪们跟着陈兴倒是没少挨饿受冻。 今天终于见到了这一大队商户,不想却遇上了狠人,什么也没抢到,连命也快搭进去了…… 刘宇听陈兴这么一讲,倒觉得还算合理。 “你出来这几日,可曾留意韩谱的动静?” “这个却是不知,我本就是要躲开山寨火拼,眼下哪里还敢回去?” 刘宇看这许关说的应该是实话,眼下这河口盗匪正值动乱之时,不知是否能找到机会除去韩谱? 刘宇让两个衙役架着许兴,一起赶路。 被这些盗匪耽搁了一阵,此时已快正午,要抓紧时间赶路才是。 此时许兴已被陈龙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耍任何花样。 有许兴这个内部人士做向导,应该可以避过不少盗匪。 倒也不是当真怕了那些盗匪,只是时间紧迫,容不得耽搁。 若被那九山和尚提前占住了地方,那自己就追悔莫及了。 可只走了半个时辰,刘宇就隐隐觉察到不对! 这半个时辰内,已经遇上了四拔盗匪! 这些盗匪全是三三两两的,只是远远地观望一眼,并未靠近。 本来刘宇以为这些人都是刚刚被击溃的盗匪,可一问许兴才知道并非如此。 这些盗匪全是河口山寨中的盗匪。 这就奇怪了! 这里距河口尚有几十里山路,这些盗匪来这里干什么? 许兴也是一脸茫然。 到了正午时分,终于遇到一队五六十人的盗匪。 这队盗匪远比前几次的盗匪人数要多上不少,盗匪的胆子也大了,拦在小路正中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刘宇挥手停下队伍,站在前方看着这群盗匪。 这群盗匪队形散乱,有些人身上还带着伤,一幅刚打完仗的样子。 不过这些盗匪的眼中凶光毕现,一看就是凶残噬血之辈。 “你等听着,将财货干粮尽数交出,若有不从,立时砍杀当场!” 一个身形壮硕的盗匪大声喝道。 众盗匪也是大声附和,一幅要立时冲杀的模样。 刘宇轻笑一声,未曾开口应答。 众盗匪一看刘宇这般姿态,顿时大怒,杀心大起,挥动兵刃,直冲过来! 这队盗匪要比刚才许兴那队更凶残些,眼中满是噬血凶光,几十人冲将起来,颇有些气势! 只是眼下的皂隶刚刚杀退了盗匪,气势正盛,面对这群盗匪也未露怯意。 几个皂隶弯弓搭箭,朝前射去! 一连串箭鸣声响起! 几支颇有力道的羽箭激射而出,直将前排的几个盗匪穿胸射倒! “响羽箭!官府的人?” 响羽箭乃官差所用,射出时会发出长长的箭鸣。 一听到这箭鸣,便表示官差来了。 故而这箭鸣声对违背律法之人有着极强的震慑效果。 盗匪显然也有些吃惊,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官差。 不过这队盗匪显然都是亡命之徒,只犹豫了片刻,便又一哄而上! 竟这般凶猛? 刘宇也稍显吃惊,想不到这群盗匪竟悍勇至此! 刘宇本想将许兴架上来,问下一下这些盗匪什么来头,若能震慑住便不想再动手杀人。 可这群人也太凶了,直接上来就杀,连自己也被整的措手不及! 陈家兄弟显然是身经百战之人,眼见盗匪冲至,立时挥动短戟,大力横扫。 几个冲到前方的盗匪立时被打的吐血抛飞! 只是盗匪众多,倾刻间便又围了上来! 皂君们立时抛去弓箭,拔刀砍去,双方混战一团。 只是这群盗匪当真悍勇,虽武力不高,但一个个都极为拼命。 甫一交手,便有五六个盗匪围到一名皂隶身边,几人合力,数招之间,竟将皂隶砍翻! 眼见皂隶倒地,几个兵刃齐下,将皂隶活活砍死! 刘宇一惊,一刀将身前的盗匪砍倒,而后急掠到皂隶们身旁。 刘宇一看地上被砍得惨不忍睹的皂隶,心头不怒! 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刘宇挥刀直上,刀出如风,倾刻间便将几个盗匪尽数砍杀! 待将身侧盗匪杀退,刘宇厉声大喝:“留下一个活口!余者尽数打杀!” 说罢便状若疯癫地杀入盗匪之中! 众皂隶紧随刘宇身后,朝前冲杀而去! 盗匪终于顶不住了,拔腿就跑,刘宇带着皂隶衔尾追杀! 陈应和陈龙更是追到前方盗匪群中放手大杀! 盗匪被杀了大半,剩下的四散而逃。 陈应脚快,追上一个盗匪,一戟拍出,直将那盗匪拍的砸在地面上吐血不止! 刘宇仔细一看,只这片刻,竟有两名皂隶被杀,剩余的皂隶们也个个带伤! 那边的商队更是死伤惨重,足足死了七八人! 这还是因为富商们请了几个武者做护卫,否则死伤怕是要重得多! 好凶悍的盗匪! 要知道这些皂隶都是刘宇从皂房挑出来的,武力最少都有一品四阶! 可这队盗匪中一品四阶的武者怕是连三个都没有! 悍匪! 这才是悍匪! 这时陈应已将那个被拍伤的盗匪提来,扔在了地上。 这个盗匪满脸血污,但却始终没开口求饶。 “我问你答,若有违抗,立时砍杀!” 那盗匪看了刘宇一眼,眼中闪过惧意,但却未曾开口。 陈龙一见,扬手就要打! 第七十二章 盗匪内讧 刘宇赶忙叫住陈龙…… 这盗匪武力顶多一品一阶,眼下又受了重伤,远不如刚刚的许兴抗打,陈龙这一耳光下去,这盗匪怕是就直接了账啦! 刘宇挥手让皂隶将许兴提来! 这许兴刚刚也想趁乱逃走,奈何伤势太重,硬是没逃掉…… 许兴刚被提来就冲着那盗匪喊了一声。 “大牛!” 盗匪抬头,一看是许兴,心头大惊! “五爷!” 看来这盗匪也是河口山寨的,显然认识许兴这位五首领。 一见五首领都被收拾成这般模样,这盗匪顿时便蔫了…… 刘宇开口问道。 “河口寨中是何情况?韩谱何在?” “韩大首领此时已被赶出山寨了! “出了何事?!” “二首领暗中联络各位首领,要暗害韩大首领。 不想六首领对韩大首领极为忠心,便去向韩大首领讲了! 韩大首领召集众人,要当众将二首领处死。 不想二首领联合三首领与四首领,暴起发难,直将大首领击伤。 大首领仓惶之下带着六首领与部分弟兄逃出了山寨!” 刘宇一惊,想不到这么快便火拼起来了。 “后来如何了?你等为何要来此拦路打劫?” “我等原是支持韩大首领的,也都随着韩大首领从山寨中逃出。 大首领忍不下这口气,将伤治好后,便与六首领带领我等将山寨出口堵住。 大首领武力高强,若是光明正大地相斗,山寨里那些叛逆皆不是对手。 山寨中存粮不多,寨中叛逆无奈之下,只好出来厮杀。 奈何寨中叛逆人数众多,我等也是难以讨到便宜。 更要命的是,我等当时跟随韩大首领从寨中逃出时太过仓促,并未带丁点钱粮。 故而我等也只能守住路口抢些钱粮来应付。 奈何这些时日抢的大凶,附近路上再也没人敢走,我等也就断了炊。 今日我等众兄弟实在饿得撑不住了,便跑了过来,想要劫些钱粮,好保住小命,不料遇上你等……” 刘宇顿时明白了,敢情这火拼的两伙盗匪此时都是饿着肚子在打! 还真是少见…… 这也难怪这些盗匪刚才那般拼命。 不拼命就饿死! 刘宇前世生活在现代社会,见不到饿死人的惨景。 可在这个时代,生产力不发达,运输条件不成熟,再加上阶级剥削太重,一旦有灾荒时,饿死人是常有的事。 史书中对这此惨状也时有记载。 当然眼下正值盛唐,虽说远比不得贞观之治,却也还说得过去,不像乱世之时,动辄就饿殍遍野。 不过此时物价已然飞涨,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通货膨胀! 特别是米价,较之太宗之时已涨了数倍。 遇上灾荒之年,还是会饿死人的! 在这个时代,还有人在为不被饿死而努力。 没办法,饥饿太可怕了。 因为饥饿伴随着死亡! 这便是为何这些盗匪会悍不畏死。 他们已经被饿急了! 饿疯了! 刘宇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了饥饿的恐怖。 可想而知,此时河口山寨下那两帮饿疯了的盗匪会爆发出何等血腥的争斗! 刘宇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 此时河口山寨下定时兵凶战危,若韩谱真的失败被杀就糟了! 若韩谱死了,自己的任务怎么办? 是否永远也无法完成了? 还是说若韩谱死了,系统还会再重新派下任务? 可自己敢冒险去证实一下吗? 还是算了,这种事千万不能抱侥幸心理! 趁眼下还有机会,还是去看看吧! 刘宇转头对着众衙役道:“眼下前方盗匪正在对峙,我等若冒然前去,恐受波及。 我想先同陈家兄弟上前查看一番。 剩余众人原地歇息,我等去去便来。” 陈家兄弟显然都是有胆气之辈,听说要去前方查看,也丝毫不见畏惧。 刘宇满心赞赏,这兄弟二人可堪大用。 将一切安排妥当,刘宇便提起许兴,叫上陈家兄弟,四人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眼下时辰不早了,要快去快回,否则若再有一队盗匪趁此时来打劫,那便糟了。 余下的这此皂录怕是挡不住那些悍匪。 不管如何,天黑前定要赶回。 此时,河口山寨出口处,两方人马正隔着寨门对峙。 山寨外,一个颇为雄壮的大汉立在阵前,朝寨内喊话。 “老二,可有胆与我一战?” 寨内的哨塔上站着一个高瘦男子,男子目光阴冷,一看便颇有城府。 见寨外大汉喊话,男子轻笑着答道:“大哥莫再逞匹夫之勇! 我自认非你敌手,不过你当真以为只凭武力便可统领众弟兄? 你只顾自己敛财,不顾众弟兄死活。 山寨中钱财尽数被你藏于银库之中,而今众兄弟早已连饭都吃不上,你却连一文钱也不曾拿出! 你叫众人如何活命? 似你这般贪财忘义,便是有些武力又如何?我第岂能服你?” 二首领这话句句扎心,直说到众盗匪们心里去。 就连寨外跟在韩谱身后的盗匪此时也都心生动摇。 韩谱心头大怒。 “血口喷人! 我何曾不想众弟兄能吃上饱饭? 但这些年山寨进项极少,花销又太大,银库早就花空了! 这偌大的山寨,人吃马耗,便是有座金山也早花空了!” “一派胡言! 且不说这些年来我等拦路所得,只说那秦阀每月运来的银两就不是小数目,何以会花的一文不剩? 也罢! 你既然说银库空了,那你便将银库所在告知我等,众弟兄一道前去查验一番,看那银库到底空了没有?” 原来这二首领虽把韩谱赶出了山寨,但却始终未曾在山寨中找到银库。 二首领这几天早已将山寨找遍,可始终就是找不到银库。 眼下山寨中无钱也无粮,韩谱又整日上门挑战,当真今人心烦。 眼下寨中存粮都快吃尽了,必须尽快找到银库! 韩谱听到老二让他说出银库所在,那就说明这老二尚未找到银库,韩谱心中稍安。 “老二,休要张口闭口的说你是为了众弟兄! 从前寨中一切安好,只因你利欲薰心,暗害于我,这才让山寨起了纷争。 你若有胆,便出来与我一战,我两人一战定输赢,莫要连累众弟兄!” 第七十三章 自相残杀 二首领深知自己不是韩谱对手,故而便不再应声。 二首领转头对着身旁的二位首领低声道:“三弟四弟,眼下韩谱堵在寨门口,我等连山寨也出不得。 寨中粮草将尽,我等撑不了太久了。 不若冲出去,与其斗上一斗。” 三首领是一个中年文士,听了二首领的话,沉呤道:“坐困愁城的确不行,但我等未必胜得了韩谱。 韩谱乃是二品四阶的高手,我们三人中只有二哥你刚刚突破二品,眼下就是合我三人之力,也未必能胜得了韩谱,更别说还有老六从旁牵制……” 四首领是一个彪形大汉,满脸胡须,一听三首领有些怯了,当下颇有不满,不待三首领讲完,便出言打断。 “三哥你也太过胆小,那韩谱虽强,但那日在寨中我等合力出手,不也将之击伤了? 若合我等之力,猛冲下山,大有机会将其击败。” “四弟不可轻敌,那日是我等出手偷袭,方能侥幸得手,今日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况且这两日韩谱伤势怕是早已稳住了……” “三哥休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二首领看着争做一团的两位首领,心头火起。 “别争了! 眼下粮草将尽,寨中许多弟兄连饭也吃不饱了。 过不了几日,怕是连我等也要吃不上饭了。 眼下不是讨论战与不战,是要讨论如何才能战而胜之! 若想不出办法,再过几日粮尽之后,寨中必定生乱,那时我等就是想战也战不成了。” 二首领说完,三首领和四首领便再出声,显然也认同二首领的话。 二首领见两人终于安静下来了,便又放缓了语气。 “韩谱虽强,但却不得人心,眼下愿跟在韩谱身边的只有一二百人,远比不得我等。 况且缺粮的可不止咱们! 他韩谱一样缺粮,并且比咱们更缺! 那日他们仓皇出逃,连一点钱粮也未带,现在怕是每日只能靠抢掠度日,定是比我们还难过! 从今早到此时,韩谱身旁已少了几十人! 这些人定是饿急了,故而舍了韩谱,去找吃的了。 我等此时若带大队人马杀出,只凭韩谱单人双掌,未必能挡得住!” 其实若要比人数,山寨中的盗匪还要比韩谱多得多。 眼下众盗匪一个个急如饿狼,一哄而上,胜算不小。 “四弟,你速去将寨中粮食尽数拿出,分给众弟兄,待众人吃饱之后,我等便出寨,与韩谱一决生死!” 四首领一听,忙领命而去。 集中众盗匪早已饥肠辘辘,此时见了粮食,便不要命地一通狼吞虎咽。 待众人吃好了,二首领直接跳上桌子,大声喊道:“众弟兄,我等来山寨落草,本就是要图个吃喝不愁,大称分金银。 可恨这韩谱实在贪心,只顾自己敛财,全然不顾我等死活。 今日寨中粮草已尽,可这韩语却仍堵在寨门口,这分明是要饿死我等! 我等往日为山寨抢来的金银,尽数被他韩谱据为己有,而今却还要活活饿死我等! 似这般心狠手辣,狼心狗肺之徒,我等能饶过他吗?” 二首领喊完,盗匪们山呼回应! “不能!” “与这厮拼了!” “如此无义之徒,便该死于乱刀之下!” “将这厮抓来点天灯!” 二首领眼见众人群情激愤,心中颇为欢喜,拨出腰间长刀,举刀大喝:“今日寨中粮已吃尽,若不灭了韩谱,我等便唯有饿死! 而今我等只有齐心合力,冲下寨去,砍了这厮! 待灭了韩谱,我再带大家逍遥快活,呼啸山林!” 说罢挥手直指门外,众盗匪如同愤怒的公牛般,一个个奋勇当先,直接打开寨门,朝韩谱冲去! 韩谱本来正在寨外歇息,忽然听到寨中喊声震天,还来杂着对自己的谩骂声。 韩谱心下一惊,忙让身旁的六首领招呼众人打起精神。 只是还未等韩谱列好阵势,寨门便哄然大开,山寨中的盗匪如同巨浪一般,奔涌而至! 猝不及防之下,韩谱一方立时吃了大亏。 寨外许多人都饿的头晕眼花,许多人都躺在地上连动也不想动。 听到六首领招呼时也都无精打采。 山寨中的盗匪早已吃饱了饭,且胸中憋着一口怒气,转眼便冲到近前,许多山下的盗匪还末爬起身,便成了刀下鬼! 韩谱也被这群盗匪的气势吓了一跳,这些人从前都尊他为大首领,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 可今日这些人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仇恨,好似自己忽然间成了他们的杀父仇人! 韩谱有些懵…… 分明是你们背叛了我! 此时为何反恨上了我? 韩谱来不及细想,已有一群盗匪冲上,纷纷挥起兵刃朝他身上招呼! 韩谱大惊,飞速挥起手中长刀朝前斩去,将前方的敌人直接一劈两半! 韩谱大吼一声,颇为雄壮。 满以为能震慑到众人,但却惊奇地发现,眼前这群盗匪早已不顾生死,仍是奋力朝自己杀来! 在这个时代,抢人衣食,便犹如要人性命! 这些盗匪认定了是韩谱将山寨的金银据为己有,这才害得自己连饭也吃不上。 其实实情也的确如此,这韩谱素来暴戾,山寨中的钱财尽数被他占有。 试想这些钱财本就是盗匪们抢掠而来,可后去,这些钱财又被这韩谱给强占了,这叫众盗匪如何不怒? 况且这韩谱还敢拦住山寨大门,这分明是要将众监匪活活饿死啊! 你想饿死我,那我就跟你拼命! 众盗匪此时早己下了狠心,不杀韩谱势不罢休! 韩谱仓促间挥刀杀了数人,不过此刻自己身上也添了数道伤口。 韩谱是二品四阶的武者,早已开始锻造皮骨,故而这些小伤倒也未能造成太大伤害。 此时前后左右尽是敌人,韩谱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就在韩谱奋力击杀之时,忽然听到了一丝丝轻微的破空声! 韩谱立时寒毛直竖,毫不犹豫地将长刀舞成一片刀网,将自己身后尽数挡住! “叮!” “叮!” “叮!” …… 密集的碰装声响起,数十根细小铜针被长刀磕飞! 韩谱额头冒汗,厉声喝道:“谭老三,给我滚出来,莫要躲躲藏藏,暗箭伤人!” 第七十四章 众叛亲离 韩谱一看那些铜针,便知晓了是何人出手偷袭! 这河口寨的几位首领中只有三首领擅长暗器,这铜针必是他所射! “谭老三,枉你一直以文人自居,竟也干出了这等偷袭之事,你若有胆,便出来与我一斗!” 可任韩谱如何叫喊,却也始终无人应答。 迎接韩谱的只有下一轮的围杀! 韩谱一边挥刀格杀,一边向四周观察。 眼下四周尽是黑压压的人群,自己的手下早己死伤惨重,老六也在不远处陷入了重围之中! 老六尚未突破二品,此时左支右绌,早已多处受伤! 韩谱心下一惊,且战且走,缓缓朝老六靠近。 韩谱知道,老六绝对撑不了太久了! 若是只有这些喽啰围杀倒还罢了,问题是老二老三和老四,此时正藏身人群之中,若他们再出手偷袭,老六绝对顶不住。 若老六死了,自己便更是孤掌难鸣了! 眼看韩谱马上就要与六首领汇合,此时二首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挡住!老四,速去将老六除去!” 话音刚落,四首领那壮硕的身躯便从人群中跃出,提着一柄长枪,狠命朝六首领攻去。 六首领顿时便陷入绝境,步步后退,反离韩谱越来越远! 韩谱心中大急,不顾一切朝老六冲杀而去! 这时又是丝丝破空声响起,韩谱忙将长刀舞起,将几枚铁蒺藜扫开。还未来得及收刀,身后便是人影一闪,二首领极为刁钻的一刀正向韩谱后心捅来! 韩谱来不及转身,就势将长刀向身后扫去。 “铛!” 韩谱险而又险地将二首领的长刀荡开,不过到底是仓促出手,后背上仍是被长刀划出一条深深的血口。 二首领也是二品武者,故而这伤口远比刚刚的伤口要深得多。 鲜血汩汩流下,韩谱死死盯着二首领,恨意滔天! 韩谱不顾身上伤势,挥刀向二首领冲去! 谭谱怒了! 想当年,这几个首领都是走投无路时才想起落草为寇,才来求他收容…… 想当年他们对自己何等感激涕零…… 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要与自己死生与共! 而如今,这些人竟一个个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各种阴招尽出,何其无耻! 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这些人尽数斩杀! …… 刘宇和陈家兄弟带着许兴赶到河口山寨时,这里早已杀的天昏地暗。 两群人都杀红了眼,早已忘了往日的兄弟情份! 刘宇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韩谱! 他虽没见过韩谱,但此时韩谱却太过显眼。 一人独斗两名高手,身侧还有不少盗匪时不时的偷袭。 便是如此,韩谱也未露败相,刀刀势大力沉,威风凛凛! 只是韩谱虽强,可身上此时也有了不少伤口,特别是背上的伤口极深,正在不住涌血。 韩谱此时显然是靠着胸中的一口怒气支撑着。 这是他的执念。 便是身死当场,也要将背叛之人斩杀。 此时二首领和三首领带着众盗匪将韩谱团团围住,奋力围攻。 但韩谱此时就如同中流砥柱般,任凭风高浪急,却不能撼动分毫。 不过六首领此时已快撑不住了,在四首领和众咨匪的围杀下,六首领负伤多处,浑身浴血,怕是连三招也难撑了! 此时韩谱手下的盗匪死的死逃的逃,早已溃不成军。若连六首领也死了,那四首领便会去围攻韩谱! 到那时韩谱便更难顶住了。 刘宇眼看韩谱势弱,心下大急。 这韩谱此时招招拼命,分明是要与敌方分个生死,若韩谱失败被杀,那便大大不妙了。 刘宇转过头看着许兴。 许兴此时被陈应提着,看到刘宇朝自己看来,心头便是一寒! “路上教你的都记住了?” 许兴忙点头。 “都记住了!” “好,喊吧!” 刘宇一挥手,陈应将许兴一把放下。 许兴站稳后便朝着场中大喊:“二哥,我来助你!” 许兴这一嗓子喊下去,场下激斗的双方立时都是心头一震! 二首领一听许兴回来了,并要相助自己,一时间心头狂喜。 二首领心头也有怀疑,毕竟前些天劝了那么久,这老五也不曾松口,为何今日突然转了性。 想必是看到自己此时占了上风,故而才来投靠吧! 这许老五,当真是个墙头草。 其实二当家知道,眼下自己虽占了上风,但却也未必能将韩谱灭杀当场。 韩谱此时早已状若疯狗,周围众人,除了自己和老三,无人能接下朝谱一刀! 众人刚才还是满腔怒火,悍不畏死地上前冲杀,可此时却被韩谱杀得胆寒不巳,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心生退意。 一旦这些人退去了,那么仅凭自己和老三万万不是韩谱的对手,就算加上老四也不敢轻言胜败! 今日看上去大占上风,但若不能击杀韩谱那便会留下无穷隐患! 眼下这许老五突然出现,还要帮自己,这如何能不令人心喜。 就算这许老五不是真心实意的帮自己,但只要他动了手,便能让韩谱心生忌惮,自己的胜算便大增。 况且这老五上次出寨时还带着一百人! 眼下双方都已杀得精疲力尽,若有了这一百人相助,那便更有机会围杀韩谱。 这么多人,便是硬耗,也足以熬死韩谱了! 可奇怪的是此时并未看到许老五的人马,许老五身旁只有三个陌生人! 陌生人! 二首领心头泛起疑惑,这三人一看就是武者,且有两人的兵器是短戟,凡是用这等兵器者身手应该都不弱! 老五何时认识了这么多高手! 虽有疑虑,但二首领却未曾表露出来,因为此时这老五太重要了,若自己迟疑不决,再将他逼入韩谱那也就遭了。 韩谱若有了老五相助,仍是有可能反败为胜! 不能得罪许老五! “五弟来得好!速来助我将韩谱这等无义之人斩杀!” 韩谱此时听到许老五竟要帮老二,顿时心头大恨! 想当年,这许老五因为吃了人命官司,走投无路之下才逃到山寨来。 当时自己帮他摆脱了捕快追杀,又将他在山寨中安顿下来…… 那时许老五跪在自己面前,大声发誓要唯自己马首是瞻…… 人心啊人心,真脏! 第七十五章 勇斗韩谱 韩谱厉声大叫! “许兴,你这小人,枉我昔日救你!” 许兴低着头,颇有些无奈。 人有时真的挺无奈的。 刘宇看了陈应一眼,陈应会意,一把托住许兴后腰,抬脚向前奔去,刘宇和陈龙抬脚跟上。 在盗匪眼中,就好像是许兴带着三人狂冲而来一样。 盗匪们见许兴冲来,忙让开道路,许兴畅通无阻地奔到了韩谱身旁。 二首次一看四人到了,忙向三首领使了个眼色,三首领会意,缓缓向后退开。 显然二首领仍是信不过许兴,眼下就是要先让许兴和韩谱斗个两败俱伤! 刘宇也看出了二首领的心思,不过刘宇此时也并未指望能和二首领倾力合作。 只要这二首领不来添乱就好! 刘宇在前,陈龙跟在左后方,陈应托着许兴跟在右后方。 三人如一根利箭般朝朝谱飞速冲去,而刘宇正是箭头! 韩谱见二首领带着三首领退开,也有了片刻喘息之机。 韩谱刚停下手,便听到了一声凄厉长叫! 韩谱大惊,忙转头看去! 只见此时老六的小腿,己被老四一枪刺穿! 韩谱心下一沉,心知老六怕是难活了! 老四狞笑一声,转动手中长枪,直痛的老六长声惨叫! “不知死的东西,明知韩谱乃无义之辈,却还死心塌地! 你既然愿为韩谱效死力,便该想到会有今日之祸!” 老四冷笑一声,猛地抬起长抢,直将老头挑起! 老四长枪一甩,直将老六从枪尖上甩出,向二首领和三首领甩去。 “二哥,交给你处置了!” 二首领斜了一眼尚在空中的六首领,冷漠地挥起长刀,自下而上一刀撩出! 六首领早己痛的死去活来,眼下哪还知道闪躲? “噗!” 二首领这一刀直将六首领斩为两半! 半空之中,血雨飘洒,六首领落地后连半下也未挣扎,显然在半空中便已毙命! “老六!老六!……” 韩谱目眦尽裂,双目血红的大吼! 此时刘宇也冲到了近前,眼前惨相直令刘宇头皮发麻! 韩谱心中大恨,眼见许兴在不远处,挥刀便向许兴冲来。 许兴直吓的亡魂皆冒,脸色煞白! 韩谱的手段许兴最了解,若被韩谱缠上,怕自己这小命便难保了。 韩谱冲到近前,一跃而起,顺势双手握刀,用尽全刀劈下! 这一刀气贯长虹,真有些刀劈华山的气势! 许兴心头不住颤抖,要不是此时被陈应托着,许兴怕是早就软倒在边! 就在许兴心中大叫“吾命休矣”之时,刘宇猛地抽出短刀,拧腰挥刀,直接与朝谱硬拼了一记! 韩谱这一击蓄力而发,刘宇显然接不住,直接被震退四五步运。 韩谱挺刀直刺,要乘胜追杀刘宇。 此时陈家兄弟立时挺戟迎上,双戟合力,直将这致命的一击架开。 刘宇刚刚拼斗中虽吃了些暗亏,不过短刀极为深重,韩谱那一刀也并未能将刘宇震伤,此时刘宇持刀直刺向朝谱。 韩谱刚刚与陈家兄弟拼了一记,眼下刘宇这一刀又紧接而来,韩谱不敢大意,忙持刀斜引,将这刘宇这刀引偏。 韩谱心下暗暗吃惊,原以为老二和老三退开后自己能趁此机会将这陈老五击杀,以消自己心头之恨。 眼下看来,陈老五身旁的这三人也不是好惹的,甚至远比老二和老三联手更难对付! 刘宇见陈家兄弟合力能轻松将韩谱的长刀架开,顿时心里便有了底气。 刘宇不管不顾,尽全力朝韩谱攻去,两人直接硬不送硬,直拼了数十招。 慢慢地,刘宇渐落下风。 眼见便要受伤,刘宇竟忽然急速后退,韩谱见刘宇退开,立马持刀追来。 此时陈家兄弟的短戟又是直刺而来,韩谱来不及变招,只好无奈退开。 刘宇见韩谱退开,抓住时机,又是飞身一刀,直向韩谱腰间砍去! 韩清又惊又怒,大喝一声,挥刀直上,两倾刻间又是拼了几十回合! 可当韩谱占了上风,要突施杀手之时,刘宇又是闪身后退,让陈家兄弟将韩谱攻击化开。 这陈家兄弟久经战阵,眼力极高,兄弟二人与敌人交手之时,往往也是一人强攻,一人寻对手破绽突施杀手。 每当刘宇与韩谱交手之时,两人可将韩谱的招式观察透彻,当韩谱发力猛攻之时,两人再动手将韩谱的杀招破去。 两人虽不是二品高手,但也相差不远,两人合力之下,便是二品四阶的韩谱也不能轻易将两人击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韩谱攻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气势早己没有刚才那般强盛。 而刘宇三人配合的却越发默契,每次刘宇猛攻之时,陈家兄弟便在身侧为刘宇挡住破绽。 刚才刘宇几十招后便会被韩谱击退,有了陈家兄弟相助后,刘宇每次都能支撑近百招! 刘宇修为虽高,但临放经验远远比不上陈家兄弟。 刘宇虽然也将武技练的极为熟练,但临敌之时讲究的是随机应变。 此时有了韩谱这个现成的陪练,刘宇的应变能力不住提高。 刘宇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反正有陈家兄弟从旁照应,自己尽可以多加尝试。 数百招下来,直把韩谱打得又惊又怒。 韩谱原来以为是自己在压着刘宇打,可后来才渐渐发觉,这刘宇分明是在拿自己练刀! 岂有此理! 韩谱全力出手,可却还是伤不着刘宇,直气的韩谱不住仰头大啸! 韩谱是难以伤到刘宇,同样的刘宇要想转守为攻却也不易! 这韩谱内力极强,刀刀气势磅礴,刘宇虽能勉强应对,但若要想反攻却也太难! 第七十六章 死状相同 韩谱眼见自己奈何不得对方,又看到老二老三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心中不禁生了退意。 刚刚对上老二老三时,若自己舍命一搏,大有机会将两人斩杀。 而此时老六已死,老四也腾出了手,再加上老五带来的这几人,自己再无半分胜算! 眼下不如趁着老二老三还未过来,先冲出重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此时刘宇又一次挥刀斩向朝谱,韩谱此时心思全在如何逃命上,见刘宇攻来,只是信手挥刀格挡。 可令韩谱吃惊的是,刘宇这一刀力道极大,韩谱的长刀竟直接被震开,那短刀直向着韩谱胸膛剌来。 韩谱大吃一惊,急忙闪身后退,便是如此,也被短刀在身上划出了一条极深的血口,虽未致命,却也伤得不轻。 刘宇得势不饶人,趁势朝韩谱猛攻而去! 韩谱顿时被攻得手忙脚乱! 韩谱本还以为能凭着自己的实力将刘宇的攻势压下,但几招之后,韩谱便大吃一惊! 眼前的刘宇此时内力暴涨,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内力俨然已经高过了自己! 刘宇此时不敢有丝毫耽搁,攻势如急风骤雨般,不给韩谱任何喘息之机。 两伤这技一用出,便是你死我活。若不能尽快将对手过杀,待效力-过自己便难逃一死! 刚才看到韩谱心生退意,刘宇便不再犹豫,直接用出了第三层的两伤武技。 此时刘宇的内力已有二品五阶,已然凌驾于韩谱之上! 今日若让韩谱逃掉,以后再难找到这般好的机会了。 刘宇朝韩谱猛攻,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陈家兄弟与刘宇之间已颇为默契,每当韩谱攻来,两兄弟便为刘宇挡下。 如此一来,刘宇根本不用顾忌韩谱的攻势,放开手脚狂攻而去。 刘宇出手尽是杀招,且不时会使出些以命换命的狠招来,直将周围众惊得瞠目结舌! 众人刚开始见刘宇能顶住朝谱的攻势,便大感意外。 想不到刘宇看上去年岁不大,去,有如此战力。 此时眼见刘宇处在了上风,一直压着韩谱打,更将众人吓了一跳,万万料想不到刘宇竟如此厉害! 可这时众人却见刘宇在大占上风之时却还用出这等搏命杀招,一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刘宇此时丹田中阵阵剌痛传来,浑身青筋暴凸,便如同一个涨满的气球,随时有炸开的危险。 这门两伤武技名为《血潮》,乃是军中搏杀之技,故而极为霸道,重攻不重守。 要只是用出一二层倒也罢了,一旦用出第三层,便要封闭丹田气门,更要将几处经脉逆行! 如此一来,虽能在短时间内将自身的内力生生拔高一截,但却也是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先伤了自己! 刘宇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便会撑不住,故而刘宇此时心中也颇为急切,招招致命,力求几招之内将韩谱击杀。 韩谱眼见刘宇内力大涨,而这时又这般急切地攻向自己,顿时心头一动,扬声大笑。 “两伤武技!无知小儿,当真以为靠这个便可将爷爷打杀?” 刘宇心头一惊,想不到韩谱眼力不弱,只这片刻时间便看出自己用了两伤武技! 韩谱此时也不再与刘宇硬碰,只是不住闪躲。 朝谱也知道两伤武技不能持久,故而准备将刘宇生生耗死。 刘宇心中一凉,丹田内的刺痛越来越重,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刘宇心下大急,额水冷汗直冒。 韩谱此时仍是不住躲闪,绝少与刘宇硬碰,刘宇此时武力虽高,但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将韩谱斩杀。 陈家兄弟一看刘宇情况不妙,立时挺戟前来相助。 陈应一把将许兴推开,提起双戟冲上。 三人顿时将韩谱围在中间,韩谱又想逃开,但却每每被陈家兄弟挡回。 刘宇再也顾不得其它,挺刀便砍,转瞬之间便已攻出数招。 韩谱眼看陷入困局,索性也不再逃跑,奋力挥刀与刘宇硬拼。 朝谱也是凶名赫赫之辈,眼下激起凶性,也是丝毫不让,直朝刘宇攻去。 倾刻间刘宇便与韩谱过了数十扣。 刘宇心中焦急,刀刀狠辣,力道越来越重。 又拼了数据,刘宇奋起一刀,刀势雄浑,直如巨浪奔涌,竟一刀将韩谱长刀斩断! 刀势不减,又直接在韩谱胸口划出一道血口,深可见骨! 这时陈应的短戟刺来,韩谱急七刀间横起断刀格挡,可仓促之间哪能挡得住? 巨力涌来,韩谱直接被震飞,半空中便鲜血狂喷! 韩谱直被震飞了一又有余,重重摔在地上。 韩谱今日已鏖战许久,早已浑身是伤,此时更是虚弱不堪。 韩谱撑着断刀从地上站起,转头朝河口寨跑去! 刘宇一看朝谱跑开,还为韩谱要逃了,可定睛一看,发现韩谱竟是朝河口寨方向跑! 不是应该逃跑吗? 为何要往寨门口跑? 刘宇朝寨门看去,正好看到许兴正跌跌撞撞地朝寨门跑去。 原来刚刚陈应为了腾开手帮自己,但把将许兴一把推开。 许兴眼见脱离了魔爪,便奋力朝河口寨跑去。 此时韩谱正是去追许兴! 许兴被陈龙揍的半死,眼下根本用不出内力,奔行极慢。 朝谱双目血红的盯着许兴,拖刀追上前去,几步便赶到许兴身后,扬起断刀,斜劈而下! “受死!” 许兴听见喊声,急忙回头看去,看到了浑身浴血的韩谱,更看到了快劈到面门的断刀! “啊……” 血花四溅! 许兴连头带肩被一刀斩开,倒在地上时仍瞪着惊恐的双眼。 韩谱被喷了一身的鲜血! 此时韩谱立在尸首旁,直盯着寨门旁的三位首领。 此时的韩谱已成了血人,连双目都是血红的,当真令人不寒而栗。 刘宇不敢耽搁,追身上前。 扬起短刀! 斜劈而下! 韩谱转过僵直的身子,吃力地举起断刀格挡…… “铛!” “噗!” 断刀再断! 韩谱的身子连头带肩被斜劈而下! 跟眼前的许兴死状一般无二! 第七十七章 二品四阶 刘宇站在尸首旁,心中不禁唏嘘。 韩谱至死都想着复仇,也许在他心中,复仇比逃命还要重要! 只是这许兴死的有些冤枉了…… 许兴自始至终并未背叛韩谱,只是有些犹豫不决罢了。 刚才情况紧急,刘宇便让许兴大喊要去帮二首领,想不到因为这个让韩谱恨上了许兴…… 二首领等人眼见刘宇竟一刀劈了韩谱,皆是心头一震。 虽然也隐隐看出刘宇是用了两伤武技,但二首领仍是惊惧不已。 若无足够的武力,便是有两伤武技又如何?这个年轻人武力至少也该有一品二阶! 眼见刘宇转头看来,二首领一摆手,低喝道:“速速进入山寨,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 众盗匪忙奔入山寨之中,倾刻间走得一干二净。 二首领心知刘宇不好惹,若冒然放入山寨之中,怕是要生出异端。 况且这三人与许老五关系微妙,说是相助,更像是成胁。其中一名男子一直将手托在许老五后腰上,看上去颇有些成胁的意味。 更何况在刚才情急之时,那男子随手便将许老五推开,虽然并不顾忌这许老五的生死。 更可疑的是,许老五当初是带着一百人出的山寨,可此时这些人却一个也未见! 这便更令人生疑…… 如此看来,这三人的身份来历大有蹊跷,不可不防! 刘宇眼见众盗匪一溜烟进了山寨,心中有些无奈。 本来韩谱已死,若能再骗得一时半刻,只要靠近了二首领,趁其不备,合自己三人之力,不出二十招,便能将其斩杀。 奈何此时刘宇丹田刺痛越来越重,实在不宜冒险出击。再加上那二首领生性谨慎,一看不对劲,竟直接回了山寨! 此时二首领有了防备,自己便再难将其击杀了! 此时一阵热流自刘宇丹田中涌出,直流入全身经脉。 这热流来的极为凶猛,狂野地涌入经脉之中,经脉之中传来丝丝炙热之感,直痛的刘宇眉头皱起。 这次的热流显然要比以往更弘大。 这也难怪,都是提升两阶的内力,二品三四阶的内力总量自然要比二品一二阶的内力总量要大得多! 这两阶的内力若要靠自己苦修,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突破。 此时一下自丹田涌出这么多内力,连经脉都隐隐有些涨痛。 这股内力仿若永无穷尽,不住自丹田涌出,在自己体内激荡奔流。 过了许久,内力终于将经脉充满,而后又沿着经脉未端进入皮骨之中,淬炼皮骨。 一时间皮骨也变得炙热起来,仿佛有一股岩浆流入皮骨之中,将皮骨都尽数煅烧一番。 良久,热力终于缓缓散去,此时刘宇明显感到皮骨要比从前坚韧得多! 刘宇拔出短刀,屈指在刀身上一弹。 “铛!” 一声清脆悠远的交击声响起,在山寨前回荡! 山寨哨塔上的二首领双眼一缩,心头泛起滔天巨浪! 二首领也是二品武者,只听这一声脆响便知这年轻人武力极强,怕是该有一品五阶了! 二首领实在想不明白,这年轻人刚刚还双目血红,额头冒汗,一幅被两伤武技反噬的模样,为何现在却气息平稳,一脸云淡风轻? 更可怕的是,这年轻人此时武力却好似又有精进! 难道是临场突破? 可就算是临场突破,武力也不该增长如此之多啊! 惹不起! 这年轻人有古怪! 万万惹不得! 刘宇此时顾不上其它,赶忙闭目内视,任务栏已有变化。 “二级任务发布: 一,猎杀一品凶兽一头。(不限阶数。)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二阶。(任务已完成。) 二,剿灭河口盗匪,击杀匪首韩谱。(只有击杀方可完成任务。)任务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四阶。(任务已完成。) 三,猎杀青虺一条。(至少一品六阶。)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六阶。 四,武斗县尉李虎,将其击败。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二品八阶。 五,猎杀二品凶兽一头。(不限阶数。)完成奖励:内力提升至三品。” 二品四阶! 想不到自己这么快便二品四阶了! 刘宇也看到了下一条任务,击杀一条至少二品六阶的青虺! 前些日子剿灭了秦阀后,县令与苏老推测,古川附近的青虺应是秦阀放出去的。 这也是为何朝廷曾派人来古川附近的灵江河段中诛杀青虺,但却总是找不到青虺踪迹。 要说这青虺时常为祸一方,应是数量不少,断然不可能连一条也找不到! 如今想来,必是秦阀祖辈们从别处找来的这异种虺类,而后又专门豢养,借此来干些见不得长的勾当。 青虺为祸之后便立即退回秦阀老巢,故而才能躲过朝廷捕杀。 眼下青虺全都随着秦阀大长老销声匿迹,若想找到青虺恐非易事! 不过刘宇倒也不担心找不到青虺,既然系统发布了任务,那么自己以后定会有再遇到青虺之时。 刘宇有时也会回想自己在这尚武盛唐的种种遭遇,总觉得自己仿佛只是一个扯线木偶。 而那根掌控木偶的线则是牢牢牵在系统手中! 自己大致的人生轨迹都伴随着系统任务! 系统先让自己撑过狱卒的毒打,而后再打败狱卒。 出了牢狱后,自己又先后击败里正,击杀牢头。 而后又遇到青虺,再遇到盗匪韩谱。 自己的人生轨迹仿佛被系统全都规划好了,自己只是按步就班的顺着走下去。 自己可不就是一个被控制的木偶吗? 这些想想便令人生寒! 可是,这系统又为何要如此呢? 当然,有系统终归是好的,自己只要完成了系统任务,便可提升内力。 但如果有一天自己失败了,没有完成系统的任务呢? 那自己会怎么样? 系统会再给自己机会,将任务更改? 还是放任自流,让自己自生自灭? 又或是有什么惩罚,比如直接将自己抹杀? 刘宇丝毫不怀疑,这系统真的有这个能力! 不过眼下自己实力低微,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尽力完成系统任务。 第七十八章 终到灵江 这次击杀韩谱也让刘宇发现了一件事。 此次击杀韩谱并不是只靠自己一人之力,陈家兄弟也出力不小。 不过最后系统照样认定任务仍完成,这是否说明自己可以请人帮忙完成任务? 若是这样,那自己以后碰到完成不了的任务,直接找个高手来帮自已完成不就行了。 比如以后碰到青虺之时,直接请县令出手,将青虺打个半死,自己再补上几刀,将青虺弄死。 若真能这样,那便好办了…… 眼下还不能确定这样是否能行得通,不过若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倒也可以冒险试一试。 刘宇此时转头看向河口寨,这河口寨依山而建,寨门足有两丈高,看上去颇为威武。 刘宇此时武力大增,很想冲上去试试身手,可惜天色已晚,还不知道皂隶们眼下情况如何,实在不敢在此耽搁。 刘宇一言不发,直接转身离去,陈家兄弟忙抬脚跟上。 二首领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不到韩谱死了,却又来了这么一个煞星…… 刘宇三人一路狂奔,生怕皂隶与工匠们出事。 三人在路上便遇到好几股盗匪,这些盗匪大都是从河口方向溃逃的,此时正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 看到刘宇三人风驰电掣地狂奔,这些盗匪心知碰到了高手,赶忙远远避开。 三人又奔走了一阵,路上盗匪渐少,显然这些盗匪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三人,此时溃逃的盗匪尚未逃到这里。 三人心下稍安,既然盗匪未至,想来皂隶和工匠仍是安全的。 三人赶回之时,已是傍晚。 几个皂隶正挺刀站在队前,严阵戒备。 刘宇看着这几个皂隶,心中暗暗点头,自从围抄秦阀开始,这些皂隶们也算是屡经血战。 此时的皂隶与当初相比已大为不同,虽仍比不得捕快,但也颇具战力。 眼见刘宇归来,众皂隶都是松了一口气。 刘宇见天色已晚,实在不能再赶路了,当下就命众人原地安歇,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众人拿出干粮充饥,那些富商此时一改先前的傲慢,都纷纷拿出肉干面饼来让众衙役吃。 这些富商都是精明之辈,这时也都看出了这些衙役的不凡,这一路上少不得要仰仗这些衙役,这时一见有机会,立马上前讨好。 刘宇此时看着这些富商如些热情,也就没再计较之前的不快。 第二天一大早,刘宇先派两个皂隶赶回县城。 昨日与盗匪激战时,有两个皂隶不幸战死,在这荒郊野外的,尸体实在不好安置,所以便让这两个皂隶先将尸体背回。 这两个皂隶武力不弱,便是背着尸首也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回县衙。 再者,这附近溃逃的盗匪很多,这些盗匪都饿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刘宇便让这两个皂隶先赶回去通知县令,让县令早做防范。 眼下韩之音已死,河口寨中二首领一家独大,这些盗匪走投天路之下,极有可能会再回山寨中,听命于二首领。 若是这样,要不了多久,这河口寨便会恢夏元气。 不过刘宇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先赶到灵江占住地盘才是最重要的。 刘宇带着队伍浩浩荡荡朝前行去。 路上遇到了多股这匪,这些盗匪都饿急了眼,看到刘宇众人都是双眼放光。 那些盜匪人数不多,自是不敢轻易上前。也有几个盗匪认出了刘宇和陈家兄弟,一想到昨日三人的勇猛,都赶紧退去了。 不过也有两三股盗匪实在是饿急了眼,一哄而上,朝着众人猛扑过来。 这些盗匪未曾冲到近前便被射杀大半,剩下的被陈龙和众皂隶一阵冲杀,便立马溃逃了。 中午时分,队伍终于到了河口寨。 此时河寨中已断了粮,二首领正愁得团团转。 今天一大早,二首领就派出了三队人马出寨。 一队去山里打猎,一队去附近的村中抢掠,还有一队去临近的水城县城买粮。 这河口寨虽是在古川县境内,但是却离古川县城颇远,反倒离水城县城更近些。 眼下山寨中等米下锅,指望着在山中打的野物显然不够。周边的村庄也都大多贫瘠,恐怕也抢不到多少粮食。 韩谱的银库至今也未找到,二首领无奈之下只好让众人凑了些财物,去水城县城买粮。 毕竟水城县离河口寨路近,再者河口寨在古川抢掠多年,古川县早就想将河口寨剿了,此时想去古川县买粮显然是不可能。 此时二首领正在寨中枯坐,三队人马皆是音信全无。 正在二首领心慌之时,却听手下来报,说山寨外小路上有一队商队经过。 二首领立马来到寨门处观察。 二首领一眼望去,首先便看到了队伍前方的刘宇和陈家兄弟! 二首领顿时傻了眼,立刻命人紧闭寨门,装作没看见…… 刘宇带队来到寨前,眼看寨门紧闭,心下也是松了口气。 倒不是怕了这些盗匪,主要是怕耽误工夫,若与盗匪开战,势必会鏖战许久,实在没时间在此久留。 再者这些盗匪人数众多,若真要一哄而上,只凭自己和众衙役必然不可能将工匠们看护周全,若有人死伤,便大大不妙。 眼见众盗匪龟缩不出,刘宇忙带着众人快速走过,而后又让陈家兄弟去后方压阵,以免盗匪衔尾追杀。 当队伍走远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众富商更是心中惊佩,万万料想不到这些衙役竟如此威武,连河口盗匪都要闭门不出。 见众人走远,二首领也是松了一口气…… 过了河口寨后,前方再无险阻,刘宇忙带着众人加紧赶路。 不久后,富商们便与众人分开,朝临江驿赶去。 此地距灵江区不远,刘宇打算到了灵江再歇息。 众人加紧赶路,不多时便到了灵江边。 放眼望去,灵江波涛汹涌,气势恢宏。 在不远处,有一条几丈宽小河连着灵江,直向山中流去。 这条小河与灵法交汇之处,便是最适合建渡口的地方。 若是将渡口建在此处,便可将这条小河并入运河之中,能省出不少的人力和钱粮。 不过此时,这河边却坐着一个人! 一个黄袍僧人! 第七十九章 空明和尚 刘宇顿时心中一凉! 这些和尚速度好快! 这和尚此时缓缓站起,转身朝众人见礼。 “阿弥陀佛!小僧空明,见过诸位!” 这和尚身形修长,眉目清秀,看上去至多不过二十岁。 刘宇一看,这和尚自己前两日见过,正是那日跟在九山身旁的小和尚! 对方以礼相待,刘宇也不能失了礼数,当下拱手回礼。 “古川县衙刘宇,这厢有礼。” 和尚浅笑着点了点头,态度和善。 “不知众位来此何意?” 见这空明和尚明知故问,刘宇冷着脸回道:“县令大人为生民着想,要开挖运河,故差我等前来开工。” 和尚故作意外地“噫”了一声。 “实在不巧,九山大师为发扬佛法,普渡众生,欲在此处建上庙宇一座,引古川民众向佛。 小僧今日在此,就是要等工匠们前来动土。 诸位却是来晚一步了。” 刘宇心中一阵愤怒,这和尚笑嘻嘻的,看似和善,但却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眼下这空明占了先机,先将这地方占住,自己实在有些为难。 想不到在自己县里修条运河也会有旁人出手干预,实在是欺人太甚。 刘宇面色一冷,沉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州四海,尽为我大唐所属。 此地说到底是在古川境内,合该归陈县令管辖。 还请各位佛门高僧再另寻宝地吧!” 刘宇此时已顾不得其它,只求赶紧占住地方,若等到九山赶来,自己便再无办法了。 空明皱了皱眉头,显然也心有不快。 “诸位身为官府之人,应知晓大唐律法。 我大唐设僧官制度,便是要将佛门中人与世俗之人区分开来。 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我佛门中人早己脱离尘世,不受陈县令管辖了。” 这空明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在这尚武盛唐,但凡入了佛门,有了度碟,便算是佛门中人,世俗的官吏已管不了这些佛门中人了。 正如这空明所说,井水不犯河水。 若朝延的管吏制度好比是河水,那这僧官制度使是井水,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系统中! 两者都是自成系统,基本上互不干涉。 况且那九山乃是僧纲,在这尚武盛唐,便是刺吏也动不得这僧纲! 也就是说自己这官府的身份,在这群和尚面前压根不起作用。 刘宇心头火起,冷声道:“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你等并未动工,我等便并不算来迟!” 刘宇说罢,直接朝工匠一挥手。 “动工!” 这些工匠也都是古川人,眼见在自己县里修条运河,还要受別人的气,顿时都心生愤怒,当下都抄起工具,直向江边走去。 刘宇心中暗笑,心说你便是先来又如何? 你到底也没动工,我先让工匠都干上,先破土动工,看你还如何与我抢?! 这空明和尚显然来的匆忙,此时只身一人,未带工匠,一见众工匠便要开工,空明便心知不妙。 若真让这些人动土开工,那便是失了先手! 空明眼见众工匠冲来,立时面目一变,再不见刚才的谈笑风生,立时怒目直坚,满面怒容。 当真如一尊怒目金刚! “呔!” 空明大喝一声,怒气勃发,俨然如同一尊降魔除妖的金刚力士! 这一声怒喝声震四野,犹如平地惊雷,直震得众人心头一颤,全都呆立当场! 空明趁着众人呆立之时,僧袍一挥,顿时一股罡风吹至,直吹得尘土飞扬,飞鸟俱惊! 工匠们直被罡风吹得灰头土脸,一连倒退数步! 刘宇心下大惊! 这和尚好深的内力! 空明刚才那一声断喝,连刘宇都被惊得心头一颤! 这空明看上去年纪不大,可武力却高得吓人! 只是大喝一声,便有如此威力,这种情形,刘宇也曾见过。 几个月前,县令也曾一声断喝,震退县尉! 这空明和尚极有可能是个三品高手! 只有三品高手,煅造了肺腑,才能大喝退敌。 这空明和尚刚才这一喝,虽远比不得县令当日的威势,但也远不是自己所能比的! 空明和尚见众人都呆立当场,便收了怒容,又换回了刚才那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众位切勿硬来,空明身为佛门中人,实不想与众位动武,徒增业障!” 空明满面笑容,可刘宇却从话语中听出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这和尚显然是吃定了自己! 可自己现在还有退路吗? 此时若退,这渡口便铁定建不成了! 刘宇站在原地,始终未曾退开。 空明略有些意外地看着刘宇,没想到刘宇竟如此执着。 空明轻笑一声,看着刘宇,也未再开口,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双眼微闭,拈动起佛珠。 这和尚竟要在此处打坐参禅! 分明是占定了这块地! 全然没将刘宇众人放在眼里! 刘宇大怒! “空明师傅好心境,竟能在此地参禅悟法。不过建渡口一事,关乎古川县黎民生计,我等怕是要叨扰了!” 刘宇回头,冲着众工匠示意,工匠们立时又抄起工具冲上! 这些工匠刚才被空明和尚吓住,一时间都呆立当场,眼下看刘宇这般有胆色,立时也是热血沸腾,直冲而上! 空明此时再也装不下去了,一跃而起,提气丹田,双手平推。 罡风涌至,卷起漫天尘土,仿若一道土墙向着众人推来! 这一击气势浩大,直吓得众工匠连连后退! 刘宇抖擞精神,猛地一跃而起,短刀在手,狂劈而下! “轰!” 一声闷响,刘宇直感觉一股充沛之极的内力循着双臂经脉直冲丹田。刘宇顿时胸口闷翳,丹田刺痛。 巨力涌至,刘宇身不由己的被掀飞出去。 刘宇半空中稳住身形,落地后勉强站住。 此时那漫天的尘土好似沙尘暴一般将刘宇裹住! 刘宇直被呛得咳嗽不止,尘土涌入肺中,刘宇直痛得不敢呼吸! 此时空明见刘宇被尘土淹没,便也没有再出手相逼。 空明心知此事不宜闹大,若刘宇知难而退,自己也就不会再出手。 眼看尘土渐渐落下,满身尘土的刘宇如同一个土人般从尘土中缓缓走出,脚步虽慢却异常坚定。 待尘土落下,众人仔细一看,顿时都吓了一跳! 刘宇口鼻之中满是血沫,将下半边脸尽数染红! 仿佛一尊泥俑吐了血! 第八十章 怒目金刚 看到刘宇这幅模样,空明也略有吃惊。 刚刚刘宇劈出的那刀势大力沉,看上去这刘宇武力足有二品五阶。 照常理来说,二品五阶的武者皮骨应极为坚韧。 自己虽突破了三品,可自己刚刚未尽全力,断然不可能将二品五阶的武者一击重伤! “刘施主肺腑内旧伤未愈,此时实在不宜与人动武。盼施主还是以身体为重,莫要逞强好胜!” 空明也是聪慧之人,一想便知刘宇应是肺腑有伤。 刘宇抬手擦去口鼻下的血沫,不过擦过之后反而更显狰狞了! “你退去,我自然便不再动手。” 空明轻叹一声,默默摇头。 刘宇挺刀直上,直取空明左肩。 空明脸现怒容,又变成了那幅怒目金刚的模样,举起右掌,一掌拍在了刀面上! 内力顺着手臂涌入,刘宇喉咙腥甜,一口鲜血涌出。 每当空明和尚变为这怒目金刚的模样,便如同断了七情六欲般,眼中只有无尽怒火。 仿佛变成了一个只知除魔降妖的力士。 好怪异的功法! 原以为佛门功法都是堂而皇之,气势恢宏,却不想这空明和尚用出的功法竟是如此诡异。 刚刚空明与刘宇说话时,话中尚有些不忍之意,可此时化身怒目金刚后,眼中哪还有丝毫人情? 空明不待刘宇站稳,便是一掌拍出,直印向刘宇胸口。 掌风激荡,气势雄浑。 陈应和陈龙大惊,这一掌刘宇绝对接不下! 陈应和陈龙赶忙跃出,同时刺出短戟,分别攻向空明的上下两路。 陈应和陈龙武力虽然不高,但久经战阵,眼力极高,这一次两人围魏救赵,攻敌所必救! 空明眼见短戟临身,当下收回单掌,双手在胸前结印,而后双手分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一时间这空明和尚看上去竟如同化作了一尊宝相庄严的佛相,再也不见刚才的凶狠神态,反而换上了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今人心生敬意。 陈应和陈龙的双戟刺到空明身前便再也刺不动了! 空明那指向天地的双手正好挡在双戟之前,这双手仿佛托起了一面气墙,陈家兄弟的双戟刺在了气墙之上,再难刺入分毫! 此时刘宇也将体内翻腾的气血压下,刘宇犹豫再三,还是没敢使出两伤武技。 此时自己受伤不轻,实在不敢再轻易用上这两伤武技,那怕只用出第二层,刘宇也怕自己撑不住反噬之力。 此行不过是要完成县令嘱托,眼下自己武力不济,且又身受重伤,对县令也算有个交代了,实不不宜舍命相拼。 此时空明和尚怒吼一声,气势猛涨,直接将陈家兄弟震得吐血倒退。 空明此时也心中生怒,双掌齐出,向前陈家兄弟拍去! 刘宇心头一跳,顾不得其它,赶忙就地一滚,横刀向空明下盘扫去! 空明无奈,只好又收了双掌。 这空明和尚虽然武力极高,但自小在庙中长大,师傅九山又是僧纲,别的和尚都是对其好生照顾。 故而这空明自小便极少与人动手,眼下遇到这三人,虽是武力武技俱占优,可仍是被这三人折腾得有力难施。 其实在这尚武盛唐,但凡武者一般都有着丰富的搏杀经验,毕竟武者自少年开始,便要反复熬打身体,养精蓄锐。 待内力入门后,便会得到村里重视,而后自会有里正耆老送来武技。 得到武技的武者自然会勤加练习,靠近山林的武者少不得还要入山打猎,熬炼武技。 便是离山较远的武者也会找人切磋,印证武技。 更不要说村寨之间也会时常设擂台相较武力。 要知道在这尚武盛唐,科举考试虽也分武举与文举,但相应而言,文举的名额实在少得可怜。 而且就算要参加文举,武力也必须要合乎一定标准才行。 一句话,在这尚是盛唐,武力才是最重要的! 所辖之地的武力强弱更是地方父母官考评的重点,故而各任父母官更是尽全力倡导各地尚武之风。 故而各村寨之间也时常会将人召集到一起,摆下擂台,让各村寨的年轻人上台较技,如此一来既印证了武技,又彰显了尚武之风。 当然武者达到一品后,也可去衙门当差,武力高深的更可成为捕快。 这些衙役也少不得要执行公务,特别是捕快,时常要捕捉犯人,更是身经百战。 可以说,基本上每一个一品再者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二品武者按照朝廷规定便可在县衙中做上官职,如县尉一职,便可由二品武者出任。 其实刘宇如今也完全有资格任县尉一职,只不过要想升任具尉要先去州府衙门经刺史大人审核才行。 在这尚武盛唐,但凡任了县尉,便要进山除凶,下河杀蛟。更要抓犯人,剿盗匪,这些县尉可都是身经百战之辈。 故而当武者晋升三品之时,大都有着极为丰富的搏杀经验。 因为这些武者,本就是这般一步步走来的。 不想眼前这空明和尚虽是个三品武者,可却绝少与人动手,搏杀经验更是丁点没有。 这次九山和尚派空明来此也是想借机锻炼他一下。 此时面对三人,空明颇有些无从下手之感。 眼见刘宇的短刀又砍向自己下盘,空明无奈之下,只好一把将自己脖颈上的佛珠取下,向前刘宇单刀抽去。 刘宇见空明竟拿佛珠来挡自己短刀,心下暗笑。 自己的短刀是县令所赠,远非一般刀剑可比,这和尚情急之下竟拿佛珠来挡! 正在刘宇暗喜之时,短刀己砍上了佛珠,一股大刀涌来,直将刘宇震得手腕发麻。 那串佛珠不知用什么丝线穿成,自己这一刀竟未能将其砍开! 这佛珠此时竟如绳索般,缠在了短刀之上,空明回手一拽,刘宇短刀立时脱手! 空明佛珠一甩,短刀直飞出十几丈,直落入灵江中! 第八十一章 贺知章 刘宇心中大痛,这柄短刀可算得上是神兵利器,远比一般刀剑更为坚实锐利。 更重要的是这柄刀是县令专门为自己找来的,与自己的柴刀很像,用起来颇为顺手。 想不到这柄陪了自己几个月的神兵,竟会被这空明和尚打入灵江之中! 灵江波涛汹涌,江水极深,这柄宝刀怕是再也难以寻回了! 此时见三人都被打得吐血受伤,几个皂隶也赶忙抽刀冲上,那些工匠也是一拥而上,抄起工具就去江边开干。 这些工匠都是古川的本地人,深知这些年没有渡口的难处。 想卖些山货吧,可去临江驿要经过河口,总是被盗匪劫掠。 家里缺粮时想买些粮吧,去县城米行一问,米价高得吓人! 直比外县贵出一倍! 没办法,总不能为了一点米往外县跑一趟吧! 路上若再被盗匪抢上一回,弄不好连命也丢掉了! 没办法! 买吧……不买就饿着! 就是因为没有渡口,古川整整穷了数百年! 数百年! 都说靠山吃山,古川背靠鼎山,原本可以靠着贩卖山货发家致富,丰衣足食。 可就因为水路不通,一直穷到现在。 这些工匠祖祖辈辈生于古川,穷了一代又一代。 真的穷怕了! 此时秦阀被抄,县令又主张修运河,原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可谁曾想这些和尚竟如些霸道,生生拦着不让建渡口。 此时见刘宇三人被打得吐血,众工匠一时间都怒了,抄起工具就开干! 其实刘宇远远体会不到这些工匠们心里的愤怒,这些工匠们世代受穷,太平盛世还好,灾荒动乱之时饿死人都是常有的。 这些工匠中就有家人曾饿死于灾荒中的。 在这个年代穷不只代表着被人冷落嘲笑,更代表着在灾荒之时,你会比别人先饿死! 这些远不是刘宇一个穿越者所能体会的。 此时众工匠一拥而上,空明一时间也阻拦不及。 眼下看着众工匠全都站在江边,怒目而视,空明颇有些头痛。 眼下对方人多,若一开始被自己震住了还好。可眼下这些人都被激起了凶性,一个个不要命地冲上来,这便不好办了。 空明站在原地许久,而后摇头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古川县衙中,县令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苏老快步进门,县令转头问道:“苏叔,工匠找齐了?” “找齐了,共八十人,尽数安置在前衙。” “苏叔,州府可有回音。” “刚有文书送到,这位刺史大人到底还是不想得罪僧纲九山,说是要让我们自行与九山交涉。” 县令也并未太过失望,他本来就没敢指望这位刺吏大人。 “罢了,眼下佛门势大,远非一个刺吏能惹得起……” “少爷,这位刺吏虽未出手相助,却也透露给我们一个情报。” “是何情报?” “越州大才子贺知章要前往神都参加科举,一两日内便会经过古川。” “贺知章?听说这贺知章一心向道,莫非刺史是想……” …… 刘宇待空明走后便赶忙调息伤势,这次经脉受伤并不重,主要是伤到了肺。 刘宇调息完后,又到江边清洗一番,眼下自己都快变成土人了。 刘宇回头又指挥工匠们抓紧时间开工,刘宇知道,这些和尚必不会善罢干休! 这次自己因为人多,还能占些便宜,待和尚们援手到来,自己便再难立足了。 所幸这空明和尚心肠不坏,若空明刚才执意相斗的话,自己这边虽说人多,却也肯定斗不空明。 只是空明看到那些工匠连武者也不是,故而不愿再出手罢了。 不过和尚们毕竟势大,定不会就此罢休,不久便会再次找来。 眼下自己要趁着和尚们还没赶来,赶紧动土开工。不管怎么说,此行目的便是先占住地方。 安排妥当后,刘宇就满脸肉痛地蹲在灵江边上发愣。 刘宇实在舍不得短刀,这柄刀太合用了,且自己用了这么久了,自己实在是舍不得。 刘宇看着灵江汹涌的江水,心头一阵烦躁。 这灵江江水极深,最深处足有好几十丈。短刀刚刚落到了靠近岸边的地方,但即便是岸边,这水深怕也足有好几丈! 刘宇想了许久,可始终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将短刀捞出。 其实在这个时代,人们己学会了利用磁铁。不过这时的磁铁大都是天然矿石,人们将其称为磁石。 磁石虽有磁性,却也远没有后世的强磁磁性强,此处江水湍急,靠着磁石根本不足以将刀吸出。 更何况这把短刀分量极重,显然不是纯铁打造,这就更难被磁石吸住。 若是在后世,还能靠着水下摄像头精准定位,可眼下这些连想也不用想了。 陈龙见刘宇蹲在江边闷闷不乐,但凑过来安慰刘宇几句。 刘宇问陈龙有什么办法,陈龙也是直摇头,说除了下水去摸,别无办法了。 刘宇看着这滔滔江水,直皱眉头。 江水流的这么快,短刀虽重,也难保不被冲走,若要下水打捞,便不能耽搁。 可下水实在凶险! 其实刘宇水性也不弱,但这江水实在湍急,贸然下水太过危险。 眼看天色渐晚,实在等不及了,灵江中水兽遍布,若等天黑后再下水便太危险了。 “将麻绳取来,待我下水一试!” 工匠们带的有麻绳,此时一听刘宇竟要下灵江找刀,一个个都是吓了一跳。 工匠们赶忙来劝阻,劝刘宇莫做傻事。 众人都是古川人,深知这灵江险恶。灵江自高山峻岭中流出,河中水兽巨怪极多。 在古川县流传着太多水怪蛟龙的传说,人们对这条灵江是又敬又怕。 可刘宇自小穷惯了,实在舍不得这柄宝刀。 再说自己水性不弱,现在又有内力在身,若气沉丹田,靠着内息在水下强撑上一会应该不难。 刘宇要来一盘麻绳,将一端在自己腰间捆实,让陈应和陈龙拉好另一端,双方约定,若二十息之后刘宇仍未浮上,两人便合力将刘宇拉上来。 安排妥当后,刘宇将外袍和靴子一甩,一头扎入了灵江之中! 第八十二章 水下世界 江水冰凉彻骨,刘宇被江水一激,差点被水呛到。 向身下望下,河底漆黑如墨,全然看不清楚。 刘宇赶忙闭气,而后气沉丹田,身子开始急速下降。 刘宇原以为这里靠近岸边,江水不会太深,结果下水后才知道大错特错! 一般的大江大河都是岸边浅中间深,河底大体呈“V”形,可这灵江却有些不同。 这灵江仿佛是被人一刀劈出来的,河沿极为陡峭,仿佛是万丈悬崖般。 仅仅是江边,江水便深不可测。 刘宇急速下沉,片刻之间便沉下了两丈来深。 刘宇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但心却悬了起来。 这幽深的河道仿若一个黑暗的地窖,令人不由地心慌意乱。 更可怕的是,这江里的怪东西当真不少! 刘宇见了不少奇形怪状的东西,脖颈极长的鳖,腹生双爪的怪鱼,直垂下几丈长的水草…… 此刻正有一条形似带鱼的东西朝刘宇缓缓游来。 这东西跟前世吃的带鱼很像,不过却比前世见过的带鱼要大上不少。 更渗人的是这怪鱼嘴里的利齿竟只有两寸长! 此时这怪鱼正瞪着一双怪目直盯着刘宇! 刘宇心文一阵惊惧。 其实下水之前刘宇也想到了这江中怕是有不少凶物,可下水后还是吓了一跳。 这尚武盛唐与历史上的唐朝出入很大,许多野物是前世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就好比眼前这带鱼。在前世自己只在超市见过带鱼,而且也全是死的。 带鱼是咸水鱼,传言带鱼只能生长于深海,一旦被捕捞出水便极难存活,故而人们在超市里根本就不可能见到活着的带鱼。 可这灵江分明是内陆河,在前世,这种淡水河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带鱼。 况且这里还有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凶物,多得令人头皮发麻! 刘宇正在急速下降,这条带鱼状的怪鱼也跟着下沉,始终盯着刘宇。 刘宇眼见这怪鱼没攻击自己,略微地松了一口气。 可正在这时,怪鱼却一口咬了过来! 森白的利齿,狰狞的鱼头,在这幽深水底更显渗人! 刘宇扭腰侧身,险之之险地躲过了这一口。 怪鱼无功而返,又再次探头咬来,一连几次,都被刘宇侧身躲开。 怪鱼显得有些怒了,竟张开大口,朝着刘宇头顶的麻绳咬去! 刘宇心里一颤,这麻绳虽然不细,但却绝对撑不住怪鱼这一口。 此时自己已经沉下了近十丈,若没有这根麻绳,那便危险了! 这怪鱼显然比一般鱼类要聪明得多,竟能想到咬断麻绳! 眼见怪鱼咬来,刘宇敢忙抓着麻绳荡开,可麻绳是垂下来的,能荡开的距离毕竟有限,再加上这怪鱼的嘴实在有些大,这一荡竟未能躲开怪鱼巨口! 绳子被怪鱼咬在了口中,却并咬断,怪鱼又急速摇晃鱼头,想将麻绳扯开! 刘宇见此情形直惊得便体生寒,不由细想,直接一招倒挂金勾,翻身一脚倒踢而上! 这脚正中怪鱼鱼头,怪鱼直接被这脚踢晕了! 这怪鱼长的虽凶,但到底未曾内力入门,连异兽也称不上。 而刘宇此时已是二品四阶的高手,这一踢又尽了全力,虽识在水下难以发力,但也足以将这怪鱼踢晕。 其实刘宇刚才只是被这怪鱼的模样吓住了,若一开始就给这怪鱼来上一下,也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怪鱼虽晕,却也并未松口,仍是死死咬住麻绳,一人一鱼急速地朝下坠去! 刘宇这时哪还顾得着捞刀,一心直想着尽早浮出,奈何这怪鱼死死地咬住绳子,刘宇试着掰了一下,却是掰不开! 想解开绳子自己浮上去吧,急切间却又解不开。 这绳子是刚才刘宇所捆,为了防止脱落,捆得极紧,根本不是片刻之间能解开的。 一人一鱼就这样朝着漆黑的江底沉去! 刘宇此时早已心头不乱,后悔不已,不住骂自己糊涂,舍命不舍财! 刘宇急速地抖动麻绳,期待着陈家兄弟能接到信号将自己拉上去。 可此时这麻绳已放下了近十丈长,再加上水中的浮力,陈家兄弟未必能接到自己的信号! 果然迟迟不见麻绳上拉…… 刘宇也未再拉扯,心想反二十息一到,陈家兄弟自然会将自己拉上去。 过了片刻,绳子一顿,竟不再下沉了。 刘宇心头一喜,还以为二十息到了,陈家兄弟要拉自己上去了。 可这绳子只是停住,却未见上拉的迹象。 刘宇一想才知,感情是麻绳到头了。 这麻绳乃是由树皮草藤拧成,一般一根只有十余丈长,想来是绳子到头了。 刘宇暗松了一口气,心想既然绳子到头了,陈家兄弟也该把自己拉上去了吧! 正当此时,异变陡生! 那怪鱼身形太重,这一顿之下竟将绳子拉断了! 怪鱼没了牵制,直直朝水下坠去,刘宇也是身子一松,朝水下沉去。 刘宇吓了一跳,忙拼命上游,紧紧地抓住了垂下来的断绳。 待抓稳断绳,刘宇才稍稍松了口气。 刘宇朝身下看去,此时离江底还有很远,那怪鱼正晃晃荡荡的朝漆黑的江底沉去。 这时那幽黑的江底之中缓缓地亮出了两个光点。 两个血红的光点! 那光点缓缓变大,变亮,竟朝着坠下的怪鱼缓缓靠近! 刘宇惊骇欲死! 这哪里是什么光点! 这分明是一双血目! 分明是头江底巨兽要去吞食怪鱼! 刘宇心头慌乱,再也顾不得等什么二十息,当下便抓着绳子,双脚拔动,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去! 传闻中凶兽吃过人后,双目便会变红! 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反正此时只要一想到便会心底发寒。 刘宇爬了片刻,忍不住低头向下看了一眼。 那红点更大,更亮了! 刘宇疯了一般的向上爬,再也不敢朝身下看。 那双红眼仿若有着诡异的力量,令人只看一眼便会惊惧无力! 终于,绳子动了! 二十息到了! 绳子快速上升,刘宇顿时飞快地朝江面升去! 刘宇抓紧绳子,低头再往身下看去。 那双血目自幽黑的江底静静上浮,眼看就要从幽黑的世界里冲出,却忽然又停住了。 而后又缓缓下沉,消失! 这凶兽仿佛碰到了什么令其惧怕的东西,便没再追上来! 第八十三章 剑狂贺知章 刘宇再不敢有丝毫耽搁,飞速浮出了水面。 满脸胀红的刘宇在江面上大口喘息,尽全力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不捞了! 即便是神兵也不要了…… 这江底太可怕了! 刘宇不住地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能把这些身外之物看得太重! 舍命不舍财,怕有一天真会落一个人为财死的下场…… 自己好歹是个有系统傍身的穿越者,以后定会得到更好的兵刃…… 刘宇不住地安慰自己。 刘宇双脚猛蹬,直接跃出水面,直跳到河岸上。 这灵江太渗人了,刘宇连一刻也不敢多待了。 这个世界远比刘宇想象中要凶险得多! 一条灵江便藏有这么多凶物,真不知道那些深山大泽中又会有些什么? 若有一日自己武力大成,定要去那些深山大泽中游走一番,领略一下这个世界的诡异多姿。 不过眼下嘛,还是保命要紧! 陈龙见刘宇跃上了岸,忙开口问道:“不打捞了吗?” “不捞了,区区一柄刀,没了便没了……” 陈龙心中不禁嘀咕,怎么才一会儿就变得如此豁达了? 刘宇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自我安慰了一句。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犯不着为之身犯险境!” 舍不得又如何,总不能为了把刀再把小命搭上吧! 谁知此时刘宇话音刚落,江面上便有人长笑一声,击掌回应。 “好一句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小兄弟年纪轻轻便如此豁达,当真令贺某心折!” 这一声长笑声震四野,发笑之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刘宁忙转头朝江上看去,此时江上停着一艘小船,船头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衣文士,面容俊雅,气质非凡。 眼下这文士正笑吟吟的看着刘宇。 刘宇心知此人不凡,忙拱手施礼。 “当不得先生谬赞,在下只是个舍命不舍财的守财之人,远称不上豁达。” 刘宇这一句自嘲,又把众人逗得大笑。 青衣文士笑着回手一礼。 “小兄弟只身入灵江,胆色过人。 见事不可为又知晓取舍之道,当真是由大智大勇之人。” 刘宇心说自己分明是不知天高地厚,才稀里糊涂地下了灵江,侥幸保住小命后便不敢再下水打捞,哪里又算得大智大勇? 眼下倒被这文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刘宇一介凡俗,万万称不得大智大勇。先生气度非凡,令人心折,敢问先生大名。” 文士拱手一礼。 “在下越州贺知章,入京科考,路过贵地,得遇小兄弟,实乃人生大幸!”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贺知章! 太巧了吧! 不止是刘宇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连众衙役也是一片惊呼! “越州大才贺知章!” “这是天下名士啊!” “难怪班头如此仰慕此人!” “班头好眼力!” 刘宇听得身后众人的惊叹,稍感意外,想不到这贺知章名气竟如此之大。 贺知章在历史上是大大有名,前世的影视剧中此人出场次数也不少,这可是日后的朝堂肱骨啊! 贺知章此次进京十有八九能搏得功名,而后更会青云直上! 这人注定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 只是令刘宇想不到的是,这贺知章此时便有了如此大的名气。 刘宇看着衙役们这般表现,分明是被贺知章的大名吓住了。 刘宇都有了将陈龙拉来一问的想法,不过此时显然不能如此失礼。 “原来竟是贺先生,刘宇见过贺先生。” 贺知章仰头长笑。 “世人皆称我为“剑狂”,想不到刘兄弟却以先生相称。不过这先生二字,甚合我心。” 刘宇脸上泛红,其实倒真不是他有意要称先生,实在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贺知章有“剑狂”一称。 刘宇心想贺知章在历史上文名极盛,更留下了“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这等名句,称一声先生应该不会错。 其实刘宇还记得小学时还学过一些贺知章的诗文,此时诗文虽早已忘去大半,但叫上一生先生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想不到这还能得到贺知章称赞…… 想来这贺知章定是喜欢以文人自居,这在尚武盛唐倒是个异类。 刘宇眼见贺知章的船始终停在江边,未曾靠岸。显然是片刻之后便会离去。 刘宇心中隐隐有些急促,好不容易见到一位高人,就这么放过,实在有些可惜了! 要将他请上岸! 可从何处入手呢? 自己只是一个皂隶,这位贺大才子刚刚虽然夸了自己两句,可那毕竟是场面上的话,远当不得真,要靠什么将其留住呢? 有了! “贺先生谈吐不俗,乃是满腹经纶之士,在下也时常诵吟诗文,得见先生,实在是三生有幸。 斗胆请先生停船上岸,让在下也好请教得益。” 贺知章原是才华横溢之人,听到刘宇也喜欢诗文,显然也有些心喜,当下笑着一挥手,让船后的艄公停船靠岸。 刘宇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可等贺知章上了岸,刘宇又犯了难。 自己一行人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竟连茶具也没有一套。 莫说茶具,眼下众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形似野人。刘宇更是浑身淌水,还光着脚…… 刘宇红着脸,朝贺知章抱拳。 “我等行程仓促,却连茶具也未带,实在是让先生见笑了。” 贺知章亦是出身门阀,家境富足,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不过见刘宇这般模样,贺知章也未再讲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小兄弟豁达率真,你我相交,不必讲繁文缛节,随意便可。” 刘宇见贺知章也不讲究,心下松了一口气。 贺知章见刘宇满身湿透,而此时又正值深秋,略微皱了皱眉,问了刘宇一句:“不知小兄弟酒量如何?” 这一句倒问得刘宇有些意外,不过刘宇前世酒量也还行,喝上六七两牛二不成问题。 若换成这个时代的低度酒,那便不知道了,不过也绝不会太差劲。 当下便回道:“酒量尚可。” 贺知章听完,便向着船上艄公一挥手,吩咐了一句:“去船中取件衣袍来,再将船中的九酿取来一坛,让小兄弟暖暖身子。” 第八十四章 科举 不多时艄公自船中抱着一件锦袍走出,手中还提着一坛酒。 贺知章笑着对刘宇说:“小兄弟,眼下深秋时节,天气转寒,快些换上这件袍子,莫冻坏了身子。” 刘宇心头一暖,颇为感激。 但看到了艄公怀中的锦袍后,又是一愣。 这件袍子色泽亮丽,质地细密,定是价值不菲,眼下自己浑身湿透,如何能糟蹋了这件锦袍? 刘宇忙冲着身旁的皂隶摆了摆手。 “去行李中将我衣物取来。” 刘宇又抱拳冲着贺知章道:“承蒙先生抬爱,送来衣袍,刘宇感激不尽。 不过这次出来时也带有衣物,便不劳烦先生了。 有这坛美洒在,已是感激万分了。” 贺知章看出了刘宇心思,不过也未说破,只是挥了挥手,那艄公便将锦袍又抱回了船上。 在贺知章看来,一件锦袍当真算不得什么…… 这时皂隶抱着一件衙服跑来递给了刘宇,刘宇直接将上身衣物脱下,而后又披上了衙服。 贺知章见刘宇竟穿上了衙服,一时间也有些意外。 “想不到小兄弟还是官府中人。” “一介皂隶,远称不上官府中人。” 艄公从船上搬来一方桌案,又拿出了两块草垫放于桌案两旁,而后又拿来了几个洒碗。 刘宇不禁感慨,都说唐代酒风豪爽,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两人相对而坐。 刘宇抓过酒坛,拍开泥封,一股酒香自坛中溢出,沁人心脾。 刘宇先为贺知章斟上一碗,又为自己倒了一碗,举起酒碗敬了贺知章一碗。 两人碗到酒干,都是一口饮尽。 这酒味道甘美,颇为顺口,远不像后世的白酒那般辛辣。 “小兄弟看此酒如何?” “甘美爽口,回味无穷!” “来,再饮!” 这贺知章分明是个酒鬼,一上来便拉着刘宇连干三碗。 连下酒菜也没有,倒让刘宇有些不习惯了。 所幸这酒未经蒸馏,远没有后世的白酒劲大。 三碗下肚,贺知章顿时容光焕发,颇为高兴。 “小兄弟,我适才见你自江中一跃而出,分明是二品武者,且你年纪不大,实是天赋惊人,却为何未曾入仕?” 其实这话刚才贺知章便想问,但又觉得太过唐突。 在贺知章看来刘宇已是二品武者,且天赋极高,不说任县尉吧,做个县衙的小官总还是可以的。 可这刘宇为何只是一个小小的皂隶? 要知道衙役是吏不是官! 在这个时代,等级制度森严,官是官,民是民,吏从本质上讲还是一个平民,在身份上便低了官一头! 在贺知章看来,在朝为官是光大门楣的事,连自己这出身门阀的人都要去神都搏个功名,可这刘宇倒好,居然甘心为吏。 这刘宇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不思进取之辈啊! 见贺知章有此一问,刘宇也是苦笑不已。 “先生好眼力,我的确已突破二品,不过近日刚刚突破,还未来得及去州府让刺使大人审核。” 刘宇也是无奈,他武力进境神速,为怕他人起疑,一直都不敢声张,连县令也是最近才看出他突破了二品。 结果这次倒好,干掉了韩谱之后,竟又一举突破到了一品四阶! 这还了得? 犯愁啊! 这次又该如何向县令解释? “原来如此,正好我与州府刺使黄大人有旧,此次我正好顺道探望他,你可随我一同前去,也好为你谋个前程!” 刘宇原以为贺知章是要去州府参加科考,但听贺知章的意思,仿佛他这趟去州府只是为了探望刺使大人。 莫非眼前这位贺大才子已突破了四品! 尚武盛唐的科举共分三级,县试,州试,殿试。 县试是最低的一层,但凡县中有人内力入门,达到一品,县令便会核实查验,并将其记录在册。 相应的,各乡村的耆老里正也会对其加以关注。 所辖之地的武者多寡是县令任期内的重要考核标准,所以县令们对每个武者都会倍加关注。 这也是为何刘宇第一次在牢中见到县令时说自己是武者,县令便立时谨慎应对。 后来刘宇当着县令的面与狱卒武斗一番,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 这时县令立时便放了刘宇出狱,这正是看中了刘宇的天赋。 其实在这尚这盛唐,县试并不能带给武者太多便利,至多在衙门里做个捕快罢了,故而许多武者对县试并不重视。 但州试便不同了! 所谓州试,便是武者突破二品和三品后要自行去州府面见刺使,接受剌使审核。 刺使至少都是四品武者,一验之下便可试出武者内力高低。 待试过武力之后,剌使便会大致考核一下武者的人品学识,以及处事能力,而后便会将武者资料上报朝廷。 按朝廷惯例,一般二品武者会去县衙任副职,如县尉,主薄等。 三品武者一般便会升任县令,至不济也能在大县之中担任副职。 武者一般对县试不在意,可大都很看重州试。 因为从根本上讲,只要你通过了州试,便可以做官了! 州试是与做官挂钩的! 县试与州试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你只要武力达到标准了,便可去找县令或刺使核实。 毕竟基层职位的数量是巨大的,况且还有军方,各卫所也需要武者。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过了州试便会得到相应的职位。 不过殿试却定有详细的日期。 每年九月十五,准时举行殿试! 朝廷明令,凡四品及以上武者,每年九月十五日,可入京参与殿试。 殿试远比州试和县试要隆重得多! 每年此时,各方武者便会齐聚京城,参与殿试。 皇家对殿试极为重视,每年都会派出朝中重臣主持殿试。 这些朝中重臣都是高品阶武者,这些人会将各地考生尽数核查一番,确保这些考生都至少有着四品内力。 待核查之后,皇上便会亲自定下考核之法,或设擂台比武,或入险地历练,又或是找来高手与考生一一过招。 总之,要试出考生们战力高下,并排出名次。 第八十五章 痛饮 毕竟内力和战力不能等同,有人内力虽高,却实战经验不足,故而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待战力排名确定,皇上便会亲自选定状元,榜眼,探花。 为何这三甲要皇上亲自选,而不是直接照着战力排名来呢? 因为考生年龄相差太大了! 有的人直到六十岁才突破四品,可有的人三十岁便突破了四品。 这三十岁的定要比六十岁的天赋高,如些一来,便是那六十岁的考生战力更高,皇上多半也不会考虑。 毕竟习武是要讲天分的。 再者,这些人日后都是要入朝为官的,那自然也要稍稍考虑一下学识与谋略。 故而皇上综合考量后,才会定出三甲排名。 这些参与殿试之人,每一个都会安排相应官职,地方的,军方的,朝堂的,排名靠前的更有可能得到皇室看重! 刘宇听说了贺知章要参加科考,且眼下又要去州府,本以为贺知章要去参加州试。 可刚才听贺知章所言,这次去州府,只是探望剌使,并非为了参与州试。 不参与州试,莫非是要去参与殿试? 参与殿试者武力最少要有四品! 这贺知章果然是才子…… 在前世,好大多是指满腹经纶之人,但在这尚武盛唐,衡量才子的标准主要是武力。 贺知章不过三十来岁,看上去还没有县令大。 县令至今未突破四品,至多可算是准四品,既便如此,也被人们称为天才。 而眼前这位大才子却是四品起步,甚至有可能还会更高。 两者一比,高下立判! 贺知章见刘宇有些发愣,便又开口说道:“小兄弟,机会难遇!你年纪轻轻便突破二品,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你随我去州府,刺使定会允你官职。” 刘宇不禁对贺知章颇为感激,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应下。 “先生好意,刘宇铭记于心。不过县令陈大人有恩于我,眼下实在不忍离去。 待事情处置妥当后,我再去州府。” 贺知章见刘宇这样说,也就不再相劝。 两人又对饮数碗,兴致颇高。 贺知章又问起了刘宇为何到了此处,刘宇便将事情的始未讲给了贺知章。 贺知章听罢,也是摇头叹道:“眼下佛门与道门势力壮大,当真是不好惹啊! 倒是你们这位县令大人,当真是一个有胆略之人,竟敢靠自身之力与这僧纲周旋。 不知你家县令是何许人也?” 刘宇便将陈县令的情况讲给了贺知章。 贺知章面上闪过一丝惊异。 “陈秀之,想不到竟是此人! 这人倒是个性情中人,你能跟着他做事,也算是交了好运。” 听贺知章的话,好像他也听说过县令,这倒是刘宇有些诧异。待出言相问,贺知章却一笑而过,未曾细说。 贺知章此时酒劲上涌,笑着问刘宇:“小兄弟,你那柄刀应是件神兵利器,就此沉了江,岂不痛哉?” 刘宇此时也有了些酒意,端起酒碗笑道:“不舍也无用,这灵江实在凶险,远非我能涉足。 宝刀虽好,可说到底也是身外之物。 待我武力精进,定能寻到更为合用的兵刃。 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只要勤加练武,他日也定会另有所得!” “妙哉!妙哉!妙哉! 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豪迈豁达! 为此佳句,当痛饮三碗! 来! 干了!” 本来贺知章停船靠岸便是要与刘宇谈论诗文,眼下听到了这问诗仙太白的佳句,焉能不喜? 其实说到诗文,刘宇远算不上精通。 但不精通没事,咱脑中有存货啊! 咱好歹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唐诗三百首》中的名诗,也学过不少啊! 眼下诗仙太白,诗圣杜甫都尚未出世,更不要说更晚的诗王白居易,诗鬼李贺,还有那晚唐的小李杜了…… 自己随便背上一首小学课本中的诗文,在这个时代便是上上佳作! 只是刘宇总觉得这样不太好,这样一来,自己便算是拿着别人的豆包当干粮,还拿出来炫耀,实在有些过分…… 况且刘宇前世看过杨贵妃秘史,知道在贺知章晚年时还和李白,杜甫,张旭等人有交集。 李白因为和贺知章有着共同的爱好,还与贺知章并称为“饮中八仙”。 两人多次喝的烂醉,而后再一块发酒疯,酒后吟诗也是常有之事。 自己若是提前把李白的诗用了,真到了那时,让李白怎么办? 不过此时酒意上涌,为了在贺知章而前显摆,一时不察,竟将诗仙太白这句诗随口吟出。 实在是罪过。 不过贺知章此时全然不管这些,反复吟诵着这两句诗,大笑着拉着刘宇痛饮。 此时日渐西斜,晚霞漫天,与江水相映交辉。 贺知章诗兴大发,随口吟起了王勃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此情此景,当可配得上王子安这两句诗了! 来! 为此美景,干! 为此佳句,再干! 艄公,再搬两坛酒来!” …… 雅兴一来,以诗下酒。 这些个古代文人啊,连下酒菜都省了…… 两人直喝的天昏地暗,连刘宇这喝惯了牛二的人都有些撑不住了。 贺知章也喝的摇头晃脑,显然是坐不了船了。 这灵江颇为凶险,若真一不小心掉入江中,那便麻烦了…… 刘宇眼看天色渐晚,便让皂隶们去打些猎物来。又让工匠们停下手,先合力搭起一处简易的工棚来。 这些工匠技巧娴熟,又有陈家兄弟这两位武者相助,只半个时辰的时,便竟搭起了两间工棚出来。 刘宇不禁感叹,这个时世界的劳动效率是真高。 这里紧靠鼎山余脉,山中野物极多,几个皂隶不多时便提着几只猎物下了山。 刘宇看到猎物中有山兔和野鸡,竟还有一只柴猪! 众人忙将猎物掏去内脏清洗干净。 刘宇转头对着贺知章道:“先生,天色已晚,今日怕是要在此过宿了。” 贺知章端起洒碗,高声道:“锐进,你诗造诣极深,切不可再称我先生。 你我相谈甚欢,以后你我便兄弟相称!” 刘宇闻言,对着贺知章叫了声“贺大哥”,贺知章长笑一声,大叫道:“为你我兄弟情谊,干了!” 刘宇也举起酒碗,两人又是一碗下肚…… 第八十六章 饮茶 工匠和衙役们也都饿坏了,此时都来到江边,将猎物清洗干净,而后又找来柴禾,生起火来,烤肉取暖。 贺知章显然是大户人家出身,极少露宿野外,眼见众人烤肉,颇为好奇,也凑上前去拿起木棍,穿了一条猪腿在火上翻烤。 这柴猪满身尽是筋肉,远比后世养猪场中养出的猪要好吃得多。 待脂香溢出,皂隶们忙拿来各种调味草料洒在肉上。 待肉快烤熟时,又有皂隶拿出一小袋井盐来,将盐均匀地洒在肉上。 顿时香味弥漫,令人食指大动。 唐代较之从前,物价尚算平稳,每斗盐也不过十文钱,且朝廷不征盐税,故而此时百姓吃盐并不困难。 不多时,肉烤好了,皂隶小心地将肉片为小块,先为贺知章和刘宇端上一碗。 两人刚刚以诗下洒,虽喝了大半天,但却连一口下酒菜也没吃上,此时见肉上桌,都讯速开动,直吃了小半碗。 两人边吃边喝,贺知章不由叹道:“此次远上神都,行程仓促,我那十坛上好烧酒却未曾带上。 这几坛酒虽味美甘甜,却不够劲烈,喝了如此多,却未尝一醉……” 刘宇也心有同感,这几坛酒虽说味道不错,但度数实在太低了,怎么喝都不醉。 要知道两人都是武者,有内力在身,便是喝后世的白酒,至少也能吹上一瓶而不倒! 这些酒,实在太绵了。 说到烈酒,刘宇忽然心头一动。 烈酒! 要烈酒,我会酿啊! 一想到这里,刘宇心中便如同燃起了一堆火! 有唐一朝,饮酒成风。 连李白这等高知识分子,都是酒鬼一个! 翻开《唐诗三百首》,与酒有关的诗文比比皆是。 若是将《全唐诗》细细统计一遍,与酒有关的诗至少有上万首! 上万首! 什么概念?! 这唐朝好酒之风远超想象! 况且古人以酒清为贵,以酒烈为贵。 相比历史上的唐朝,这尚武唐朝因为有武者存在,人们对烈酒的追求更甚! 试想若自己以后世的蒸馏法酿酒,那还有谁的酒能比自己的烈? 这完全可行。 因为蒸馏酿酒并不难。 这个时代的酒都是由粮食发酵而成,酒中的酒精含量很低。 那如何才能提高酒中的酒精含量,将这低度酒变为烈酒呢? 其实很简单! 因为酒精的沸点比水低,所以只要将酒加热,酒中的酒精便会气化为气体。 只要将那些气体收集起来,让其冷凝,再次化为液体,这便是高度数的酒浆了。 这便是蒸馏法。 蒸馏法操作起来很简单,完全可行。 这蒸馏法酿出的烈酒,定会倍受欢迎。 刘宇简直难以想象这会带来多大利益! 可怜自己在这尚武盛唐活了几个月,只知道舞刀弄枪,却丝毫没有想到要靠此赚钱! 刘宇此时满脸兴奋,贺知章有些诧异,忙问刘宇怎么了。 刘宇笑着对贺知章说:“贺大哥,我也懂些酿酒的技法,待我下次见贺大哥之时,定要让你尝尝我酿的烈酒,定让你三碗便倒!” “哈哈!锐进到底还是喝醉了……” 贺知章显然不相信刘宇的话。 两人边吃边喝,不一会便酒足肉饱。 贺知章对刘宇说:“锐进,我船上有一罐好茶,你且品一品。” 刘宇哪里会品什么茶,只好干笑着对贺知章说:“小弟对品茶实在是一窍不通,怕是要惹贺大哥笑话了。” “无妨,权当给你醒酒了……” 刘宇只好干笑两声,点了点头。 艄公端上了一套茶具,而后又捧来一个小罐,珍而重之地放在了桌上。 这小罐只有鸡蛋大小,说实话,刘宇从未见过这么小的茶罐。 艄公从船上抱来一个大坛,贺知章对刘宇道:“这坛中是鼎山中的清泉水,我特地取来烹茶。” 刘宇想不到大户人家竟是如此讲究,连泡茶的水都要随身带着。 艄公往水壶中添了水,又将水壶架在了火堆之上,不多时,便将水烧开。 艄公将水壶中的沸水小心翼翼地倒入茶壶之中,再将茶壶递向贺知章。 贺知章接过茶壶,先往两个茶盏中倒入沸水。 刘宇有些不解,一般来说,泡茶不是先放入茶叶,再倒入沸水吗? 自己虽然不懂品茶,可好歹在前世也喝过劣质的华阳毛尖,大致的泡茶步骤还是懂的。 贺知章将一盏沸水推到刘宇面前,而后又小心地打开了茶罐。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白茶罐中飘出,这清香仿佛能顺着鼻孔钻入人脑中,让人产生深层次的愉悦。 一时间心旷神怡,通体舒泰。 这是什么茶? 贺知章笑着用茶刀从茶罐中挑出一根黑黑的茶叶,放入刘宇面前的茶盏中。 茶叶入水后,缓缓沉入杯底,片刻之间,这茶叶仿佛生根发芽了一般,竟缓缓生长了起来! 转眼之间这茶叶竟如同一颗小树般,抽枝发芽,直长了有两寸高,在茶水之中摇荡。 一股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直让人舒服的指尖发麻。 刘宇闭目轻嗅,满脸享受。 “快尝尝,一会儿便该凉了。” 贺知章笑着提醒刘宇。 刘宇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顿时一股暖流直冲头顶,一时间仿佛将人的嗅觉与味觉放大了无数倍,让口中的香味直冲脑顶! 脑中哄然一声,浑身暖洋洋地,片刻之间脑门上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刘宇缓缓睁开眼,竟愣了一下! 此时在刘宇眼中,周边的山水仿若色彩更为艳丽了,连虫鸣鸟叫也比方才听上去更清晰了! 这茶当真不凡! “此茶如何?” 贺知章笑着问道。 刘宇心太泛起巨浪,这茶绝对是茶中珍品。 不!是茶中极品! 想不到萍水相逢,贺知章竟会拿这般贵重之物来招待自己! “贺大哥,这到底是何名茶?” “此茶名为“乌灵”,在天下十六大名茶中位列第九。 饮后能强化五感,安神醒脑。 此次我入京赶考,族中极为重视。 家主特地花下重金,从越州大阀买来了这些乌灵。想让我入京之后借饮茶之机,结交京城高人。 不怕锐进你笑话,连我自己都不曾舍得泡上一盏。 今日你我兄弟相交,借此良机,才能陪着兄弟你饮上一盏。 锐进莫要怪我吝啬,今日你我只能泡这两根,罐中之茶不可再动了。” 第八十七章 震凶司 刘宇心里一阵感动,这茶如此珍贵,贺知章却拿来与自己共饮! 要知道,这些茶是贺知章拿到京城去结交王公大臣们用的。 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上一口,却甘心拿来让自己这个小小的皂隶品尝。 想到自己一开始还动机不纯地刻意结交贺知章,刘宇便觉得满心愧疚。 “锐进,快喝,莫等茶汤变凉,凉了便走味了。” 刘宇回过神来,心中五味杂陈,慢慢将盏中茶汤饮尽。 又有丝丝热流冲上头顶,但已远不如刚才那般明显了。 想来这茶只是第一次喝时才会效果显著,往后便会效用渐弱。 这也是难怪,这茶虽能增强人的五感,但也是有限度,不可能一直增强。 故而只有第一次喝时才会有那么深刻的体会,一口茶下去便仿若冲开了任督二脉,今人回味无穷。 刘宇刚将茶汤喝尽,贺知章便赶忙再添上。 “趁茶味未散尽,再多泡几盏……” 刘宇忽然想到了音儿给自己喝的碧鳞鱼汤,便开口问贺知章:“贺大哥,你方才说乌灵在十六大名茶中位列第九,不知碧鳞位列第几?” “碧鳞有价无市,极为罕见,虽在十六大名茶中位列第二,却极少有人饮过。 不只碧鳞,那排名前三的名茶皆是神品,只可惜少有人见过。” 刘宇不禁暗暗咂舌,想不到碧鳞竟珍贵至此,可为何县令却能将其拿来待客? 长春树陈家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两人边喝边聊,此时天已黑透,艄公又从船上拿来灯笼挂在工棚上为两人照亮儿。 刘宇不禁感叹,这小船简直是座仓库嘛! 难怪县令要大力发展漕运,这个时代还是船运最靠谱。 若是走陆路,绝不可能带上如此多的行李。 此时工匠和衙役们都睡下了,四周漆黑一片,刘宇无意间看到身旁的灵江中亮起了许多红点。 此时的灵江幽暗无光,故而这些红点就更为显眼。 刘宇一惊,心知这些江中凶兽定是被茶香引来。 贺知章显然早已看到了江中情形,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在意。 两人将这乌灵反复泡了十余次,连肚子都受不了了方才停下。 眼下这两根乌灵看上去颜色泛白,喝上去也再无半分灵气。 贺知章嘴里咬着那根乌灵,像后世抽烟一样猛吸两口。 可惜仍是寡淡无味,贺知章颇感失望,腮帮一鼓,那根乌灵直接飞出六七丈远,正好落入灵江中。 江水立时沸腾了起来,水花四溅! 刘宇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江中竟有这么多凶兽! 看这刘宇满面惊骇,贺知章竟笑着问刘宇:“你方才下水时遇到了何物?” “让大哥见笑了,我在水下只顾逃命,只看到一双血红巨目。” “这灵江有些怪,以后万万不可轻入。” 其实刘宇在下水前就知道灵江中肯定有凶兽,但他万万想不到凶兽竟会如此之多。 灵江中有凶兽也实属正常,毕竟灵江自鼎山中流过,鼎山中的小河溪流最后都汇集到了灵江中。 鼎山乃天下少有的大山,山中灵禽异兽极多。相传鼎山深处更有惊天异兽,连高品阶的武者见了都要远远避开。 鼎山中的小溪与河流中有着数不尽的水中凶兽,这灵江汇集了众多鼎山中的水系,自然也是凶兽遍布。 可这段灵江只是临近鼎山支脉,远不该如此凶险啊! 想起那双血红的巨目刘宇便是一阵后怕,若灵江中都这般凶险,那还如何开展漕运? 别说漕运,就拿眼前的贺知章来说,若灵江都是如此凶险,那贺知章如何能从越州乘船至此,怕是早就成了凶兽的点心! 刘宇颇为不解,当下便向贺知章相询。 “贺大哥可知这水下是何凶兽?若灵江之中尽是此等凶兽,那还如何疏通漕运?” “锐进多虑了,你能想到的,朝廷也早就想到了。 但凡千年大河,必然凶兽极多,蛟龙大虺也是常有的,朝廷既要疏通漕运,自然会先将这些凶兽除去。 县上有捕快扫除低等凶兽,州府也有除凶卫队,专职降除境内凶兽。 朝堂之上,更设有震凶司,由震凶将军率领,各地有大凶出没之时,便可上奏朝廷,由震凶司出手除去。 震凶将军与郡王同级,一般至少由七品武者担任,且震凶司内高手如云,奇人天数,便是六品凶兽也能轻易降服!” 刘宇心下恍然,这也难怪,朝廷既要统治天下,那便是有着绝强实力,足以能震服凶兽。 眼下没了乌灵茶,贺知章只好又让艄公拿来一包紫笋茶。 贺知章泡上一盏紫笋茶,细品了一口,又低头对着刘宇讲道:“朝廷虽强,但天下凶兽何其之多?只靠朝廷,仍是难以尽数降服。 故而天下间也有无数奇人异士奔走除凶,出力最大者,首推佛门与道门。 世人崇信神佛,并非毫无根由,每当凶兽出没之时,佛门和道门大多不会坐视,历朝历代无数佛道高人都曾为民除凶,保一方平安。 眼下佛门和道门势力强盛,朝廷也颇为倚重,屡次加以封赏。 故而本朝自开国以来,在朝廷与佛门道门合力之下,四海之内的凶兽少有出世为祸者。” 刘宇这才明白为何朝廷会任佛门与道门坐大,原来还有着这一层考虑。 佛门与道门为了增强自己在民间的口碑,发展信众,定然也会卖力除凶,如此一来,受益的正是普天之下的民众。 贺知章见刘宇听得如此入神,便又喝了口茶,接着为刘宇讲解。 “这世间至今还流传着许多奇人异士降服凶兽的故事。 相传太宗朝奇人李淳风,师从道家,擅长道门法印。曾游历天下,凡遇到祸乱人间的凶兽便出手降服,而后再将其封印于阵法之中。 相传其共封印凶兽过百,其中不乏八品极凶!” “八品极凶!” 刘宇心头剧震,自己连一品高阶的凶兽都收拾不了,这位高人倒好,连八品凶兽都封印了。 刘宇实在想象不出八品凶兽到底有多大的滔天凶威。 刘宇倒是对贺知章提到的阵法和封印很是好奇。 第八十八章 封印(列位读者,斗胆求一下推荐票) “贺大哥,何为阵法?” “道家云,万物皆有灵,灵为天地之根,绵绵若存,用之不竭。 武者晋入四品后便能感受到天地之间充沛的灵气。 天地灵气可说是无穷无尽,浩瀚无边。 奇人异士将有灵之物依山川地势布置,便能引动天地灵气,自成一体。进可攻,退可守,可防身,亦可困敌。” 刘宇听得云里雾里,仔细琢磨了好半天,才稍稍有些明白。 原以为阵法只是古时军队作战的阵容部署,可听贺知章所言,这阵法的作用可远远不止这些! 只要用有灵之物照着山川地势布置,便能引来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但成体系! 刘宇不知这有灵之物指得是什么,不过想来县令的长春神木一定算得上。 这阵法堪称逆天,竟能自行吸收天地灵气,自成体系! 这还了得! 看刘宇满面惊容,似有些不信,贺知章又接着讲道:“阵法之妙,远非你我所能猜度,相传诸葛孔明曾布下九品神阵,足足困了三位八品高手数日! 李淳风乃是阵法奇才,其人更是学究天人,他布下的阵法定然也是精妙绝伦。” 李淳风在历史上名气不小,在民间传说也不少。 其实但凡能在历史上留下点痕迹的人,必有其过人之处,否则不可能被千年之后的人们记住。 刘宇也不禁心惊,想不到这阵法竟有如此威力。 “贺大哥,你懂阵法吗?” “心向往之,却是始终未遇到高人相授。 当今之世,已极少遇到精通阵法的高人了。” 刘宇也微微有些失落。 自己眼下武力低微,每一次完成系统任务都是在拿命在拼。 刘宇做梦都想尽快提升自己战力。 可眼下内力不可能一下子涨上去,若是能学会阵法,定能短时间内战力大增。 不过连贺知章这等大才子都找不到高人相授,自己更是不用想了。 刘宇又想到了贺知章刚刚提到的封印,于是再次开口相询。 “贺大哥,何为封印?” “但凡武者突破四品,便晋入先天之境,可纳天地灵气化为内力。三品凶亦是如此,但凡三品凶兽,皆可采天地灵气修炼,凶威远比一品二品凶兽更盛。 世间大能之人,可施法将凶兽周身穴窍封印,使之再不能吸收天地灵气。 高品阶凶兽不能吸纳灵气,便与二品凶兽无异,凶威大减。 这世间最正统的封印之术便是佛门的咒印与道家的法印。 李淳风眼见凶兽修行不易,不忍多造杀戮,但施以道家法印之术,将凶兽封印,而后再布下阵法,将其因于其中。 高品阶凶兽一旦被封印,便不能再采天地灵气修练,故而极难冲破封印。 冲不破封印便只有区区二品修为,更是不可能冲出李淳风布下的阵法了。” 这封印之法其实就是让高品阶凶兽不能再吸收天地灵气,少了天地灵气的支撑,这些高品阶的凶兽比二品凶兽也强不到哪里去。 如此一来便休想冲开李淳风布下的阵法了。 “灵江自古以来便凶兽横行,此地水下极有可能封印着一头水中凶兽!” 听贺知章这般说,刘宇也觉得很有可能。 那江底巨兽最后仿佛是在惧怕什么,始终未敢冲出江底。极有可能是被人封印了,而后被困在江底。 刘宇心头一阵后怕,若非这凶兽被封印,自己怕是早成了凶兽的口粮了。 也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竟能将这头江底巨凶封印? 此时已是深夜,江边寒风阵阵,刘宇只顾着听贺知章讲解,茶水早已凉了。 茶盏中的乌灵仿若一根枯枝,再也没有刚才的生机。 刘宇叼起这根乌灵,使劲的吸了吸,便觉寡淡无味,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神异。 刘宇猛提内力,奋力鼓起腮帮子,朝着灵江用力一吐! 那根乌灵脱口而出,直朝着灵江飞去。 不过刘宇的内力显然与贺知章相差太远,这根乌灵飞到江边时便没了力道,缓缓飘落到岸边。 贺知章方才只是随口一吐便将乌灵吐入江中,而刘宇用了这么大劲却只吐到岸边…… 刘宇不禁脸红,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竟想学着贺知章将乌灵吐入江中,眼下却画虎不成反类犬,颇有些尴尬。 这时自江水中伸出一条粗若碗口的蟹钳,飞速地夹起岸边的乌灵,而后又急速地缩回水中,直惊得刘宇目瞪口呆…… 两人不由得摇头苦笑,这夜晚的灵江当真有些古怪…… 眼见已是深夜时分,两人也困了,当下便去工棚里歇息。 那艄公眼见两人睡了,便在江边燃起一堆篝火,独自坐在江边守夜。 刘宇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凶兽,封印,阵法,直到凌晨时分才缓缓睡去。 清晨,陈家兄弟早早便招呼众工匠起床,众人五更造饭,天明开工,待刘宇起来时早已忙得热火朝天。 刘宇揉着双眼来到灵江边上洗漱一番。 白天的灵江再也见到到半个凶兽,只有那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不多时贺知章也走出工棚,洗漱之后与刘宇一同站在江边。 “锐进,你天赋不弱,又颇有才情,这古川县实在非你久留之地。 他日若你去了神都,定要去找为兄,为兄定为你摆宴接风。” 神都! 刘宇前世就是在神都上的大学,对神都极为熟悉,神都近年发展也挺快,连地铁都开通了。 刘宇还一直想着哪天回神都再看看,与留在神都的同学们再小聚一番。 眼下是再也回不去了…… 就算去了,也不是当初的神都了。 不知在这尚武盛唐,神都又将是何等景象? “贺大哥,你去过神都吗?” “我弱冠之年曾游历神都,在神都逗留数月。 神都风物,令我极为心折,此生若能在神都呼风唤雨,余愿足矣! 我前日听到风声,说三大剑圣中的道剑万归真乘船入神都,欲与武皇争锋。 此时天下三大剑圣,已有两人身在神都,听说这位道剑万归真还要去找乐剑司马娇论剑。 我要加紧赶路,说不得能亲眼目睹这两大剑圣的巅峰一战!” 第八十九章 三招为限 贺知章满脸的崇拜之意,与后世的粉丝一般无二。 刘宇也是满心震惊,想不到这万归真竟会去找司马娇论剑。 二人虽同为三大剑圣,但万归真年龄远比司马娇要大,修为更是达到九品,比司马娇足足高出一品! 但凡高手比武,要么年龄相仿,要么武力接近,极少有这般不管不顾直接打上门的。 也不知这万归真与司马娇有何过节,竟会如此行事。 三大剑圣名头极大,贺知章乃武道天才,自然想亲眼目睹这场大战。 刘宇也不禁对神都心生向往,只有到了长安和神都这等天下雄城,方能深切地感受到这盛唐的壮丽。 “以贺大哥之才情,去神都搏得功名不难,小弟料想,贺大哥此次殿试定能高中状元,一战成名天下知。 待小弟习武有成,再去神都与大哥相聚。” 贺知章摇头轻笑。 “借锐进吉言,若我此次能搏得功名,他日定在神都与你一醉方休。” 历史上贺知章在武则天朝便高中状元,不知道在这尚武盛唐能否同样独占鳌头? 此时艄公端来两碗热汤,两人便草草地吃上一口,临别之迹,两人兴致都不高。 这时一艘大船自灵江下游驶来,这船足有七八丈长,船高近两丈,一路劈滔斩浪,逆流而上,不多时便到了面前。 空明和尚静静地站在船头,笑看对刘宇开口。 “施主晨安,小僧叨扰了。” 刘宇看着空明满脸的笑意,心知不妙。 昨日靠着人多占了些上风,可今日这大船中不知有多少和尚,自己怕是再难讨到便宜了。 不过刘宇对这空明和尚倒颇有好感,这和尚举止大方。且心存善念,昨日若不是空明手下留情,不忍多造杀伤,自己怕是不死也要重伤。 刘宇当下便笑着回了礼。 空明此时看到了刘宇身旁的贺知章,见贺知章气度不凡,衣着华贵,稍稍有些意外,当下便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施主,施主气度不凡,敢问施主大名?” “赶考之人,途经宝地,贱名何足道哉?” 空明见贺知章不愿道出姓名,当下也不再追问,只是摇头一笑,而后向刘宇说道:“昨日小僧回寺反思,颇为自责。 出家人本不应轻易与人动手,更何况小僧日前已侥幸晋入三品,实力高过施主,实在在该与施主动手。 然修建庙宇乃是我佛门大事,又由不得小僧退让。 小僧昨夜苦思冥想,倒是想出了折中之法,既可定了此地归属,又不至于伤了两方和气。 施主可想一听?” 刘宇心头不禁嘀咕,不知这空明又想出了什么法子? 刘宇心中也不禁好奇。 不过眼下自己已经将此地占了,实不不宜再节外生枝,当下便冷声回道:“师父虽有良法,但此事关乎古川县民生,在下实在做不得主。 此地为我古川所辖,便要归陈县令做主。 在下奉县令之命在此建渡口,由不得在下私自做主,师父的良法,不听也罢。” 刘宇为免节外生枝,压根就不听空明的折中之法,这倒是一下难住了空明。 空明稍显为难,无奈之下只好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地对刘宇说:“施主一意孤行,小僧也再无良策了……” 空明话音未落,身后的船舱中立时走出十余名僧人! 这些僧人个个目光锐利,气势迫人,显然都是高手! 刘宇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若战端一开,自己绝对抵挡不住。 自己虽说与贺知章投缘,但此时也不好开口向其求救。 说到底自己昨日邀贺知章下船相谈本就动机不纯,贺知章心思聪慧,就算当时不了解情况,现在也都了然于胸了。 想到这里刘宇就不禁脸红,实不不好再开口向贺知章求救。 何况就是贺知章肯出手,也未必能挡这般阵仗! 便是护得住自己,也难以保得住衙役和工匠。 刘宇眉头紧锁,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看了一眼贺知章。 贺知章此时仍是风轻云淡,仿若全然无事一般。 见刘宇朝自己看来,贺知章淡然一笑:“锐进,事已至此,不妨听听小师父有何折中之法。” 刘宇心头一跳,万万想不到贺知章会如此说。 空明昨晚琢磨了一夜,分明已经想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说是折中之法,但说到底定是对己方不利。 此时若同意了,不异于将主动权双手奉上。 刘宇满脸疑惑地看着贺知章,想知道贺知章到底是如何打算。 贺知章朝刘宇淡然一笑,示意刘宇放宽心。 见贺知章如此自信,刘宇也心下稍安,转头向着空明道:“空明师父有何良策,便请讲出来吧!” “施主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小僧不忍双方兵刃相向,徒增业障,不若由你我比斗一场,来定下胜负。 你我三招为限,若三招内小僧赢了施主就请施主让出宝地。若小僧三招之内胜不了施主,小僧自会退去。 不知施主可敢与小僧一战?” 刘宇顿时一阵懊恼,这和尚果真好计谋,这哪是什么折中之法? 分明就是欺负人! 这和尚以三招为限,说起来是让了自己,可要知道双方武力相差太远,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赢! 自己一个二品四阶的武者,如何能在三品武者手下走上三招? 莫说三招,连一招都够呛! 刘宇满脸苦涩,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贺知章眼见刘宇犯难,扬声一笑,笑声高亢弘大,直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小和尚好会盘算,你一个三品高手,竟与一个二品武者比斗,莫说三招,便是一招你也能轻易取胜!当真是欺人太甚,公理何在?” 空明被贺知章这么一问,顿时也有些脸红。 这比武实在不太公平,也是算准了刘宇没有丝毫胜算。 眼下见贺知章追问,空明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施主此言差矣,小僧如此提议也是为了双方免动刀兵。 况且小僧己约定了三招为限,便也算不失公道了。” “只是约定了三招为限便是不失公道吗? 那好,我也与你三招为限! 若三招之内我胜不得你,这块地便归你了。若三招内我胜了你,你便立时退去。 你可敢与我一比?” 第九十章 一击退敌 空明立时吃了一惊,万万料想不到竟会有这等事。 刘宇也是心下大定,也知这空明绝对接不下贺知章三招,极有可能连一招也接不下! 且贺知章这番话说的也极为在理。 你不是说只要以三招为限,便不算欺负人吗? 那好,我武力也比你高,你我也三招为限。 照你的说法,这也不算欺负你! 空明到头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空明愣在当场,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应战吧,眼前这人刚才笑声浑厚,显然内力比自己强多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不应战吧,办法都是自己讲出来的,自己怎好再出尔反尔? 眼前这人不仅武力高,更是智计过人,显然不好惹! “唉,施主何苦横生枝节……” “小和尚,横生枝节的不是我,而是你! 古川水运不通,县中百姓穷了数百载,总算出了一个肯为民请命的县令,想开凿运河,振兴漕运,你等却又横加阻拦,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既然说三招为限,那便与我相斗一番,看能否在我手下撑过三招!” 空明一时间被贺知章驳的哑口无言。 此时船舱中传出一声响亮的佛号,声音弘大,振聋发聩! “阿弥陀佛,施主内力精深,空明断然非你敌手。 既然要三招为限,那就让和尚我与施主三招为限如何? 若施主能在和尚手下走过三招,便算施主赢了,我等自然会退去。 若施主输了,便让出宝地可好?” 这讲之后的显然是个老僧,声音苍老。 老僧中气十足,声音弘大,显然内力极为精深。 刘宇想不到事情会闹到现在这步田地。本来只是自己和空明相斗,进而变成了贺知章和空明比斗,眼下倒好,直接换成了这老僧和贺知章比斗。 这老僧既然说了要与贺知章三招为限,那显然是对自己武力极为自信,眼下贺知章千万不能应下! 刘宇刚要出言相阻,不料贺知章却已开口应下! “一言为定!烦请大师出招吧!” 众人皆惊,都想不到贺知章竟如此痛快的答应了! 一个身形枯瘦的老和尚从船舱中走出,朝着众人微微点头。 僧纲九山! 果然是这九山! 这和尚武力极高,传闻数十年前便突破了四品! 难怪会这般自信,竟要三招之内击败贺知章。 九山双目紧紧盯着贺知章,仿若要将贺知章从外到里看个明白。 “施主天赋惊人,前程无量,何苦要插手此事?若和尚一时失手,伤了施主,岂不令人扼腕叹息?” 九山显然是在警告贺知章,贺知章却不以为意,笑着回道:“多谢大师挂心,不过比武较技,有所损伤实属平常,大师不必在意。” “既如此,和尚我便冒犯了!” 九山说完,直接扎下马步,双掌前推! 平地起狂风,直涌起滔滔江水,如钱塘江大潮一般朝着众人直冲而来。 这水浪直起了了两三丈高,犹如一道由洪水筑起的的城墙,摧枯拉朽地朝着众人涌来。 九山和尚显然这一击力道极大,此时九山立身大船之上,这一击的反震之力竟直接将大船推后数丈! 大船本身停在江边,距众人不过三四丈远。此时这三四丈的距离尽数被水浪填满,刘宇抬头时,只看到了漫天的水浪! 刘宇前世曾见过钱塘江潮水,那惊涛拍岸的景象令人动容,与眼下这情形何其相似! 这九山好生心狠,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这一击把众衙役也连带在内,若贺知章躲开,那包括刘宇在内的一众衙役们定然会有死伤! 这九山和尚远比空明要狠得多! 其实九山这招昨日空明也用过,当时空明一招之下,尘土飞扬,直将众人逼退数丈。 但空明当时显然手下留情,未曾伤及众人。 可同是一招,眼下九山使来,威力比空明大了何止百倍! 这一浪打下,众人怕是要死伤遍地! 眼见众人被吓得面如土色,贺知章忽然长笑一声,声震九霄! 而后也是蹲下马步,竟与九山的招式一模一样! 贺知章竟要与九山硬碰! 刘宇原以为贺知章被人称为“剑狂”,必然是在剑术上造谐极深,不以内力见长。 可万万没想到贺知章竟拉开架势,要与九山正面相碰! 贺知章斜举右手,并指成剑,凌空虚斩! “开!” 顿时狂风呼啸,水雾漫天! 一柄只有十余丈的水雾之剑浮现当空,朝着面前的水墙直折而下! 气势汹汹的水浪在这巨剑面前竟显得有些弱小! 一剑斩下,摧枯拉朽! 那水墙丝毫未能阻挡巨剑半分,直接被巨剑一分为二! 汹涌的水浪从众人两旁直冲而过,溅出的水花将众人淋成了落汤鸡,但却未伤到众人分毫。 巨浪去势未止,直冲向那两间昨晚刚搭好的工棚,工棚片刻间被冲得七零八落,一片狼籍。 巨剑气势如虹,直劈入江水之中,荡起滔天巨浪。 浪头涌至,直将九山立身的大船推开十余丈远! 众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只有贺知章颇为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小事一般,施施然地收了气势,风轻云淡地站在原地,笑着看向九山。 九山满脸苦涩,摇头叹息。 “施主赢了,和尚这一世修为在施主面前当真不值一提。 施主武力精深,实乃人中龙凤,和尚狂妄,竟与施主定下三招之约,实在惹人见笑。” “大师言重了。” “和尚此生遇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有人如施主这般天赋惊人。 施主定非籍籍无名之辈,敢问施主名号。” “越州贺知章。” “难怪,难怪,原来是“剑狂”驾临,和尚输得不冤。” “还望大师信守承诺。” “自当如此,各位施主,后会有期!” 大船调转船头,顺流而去。 第九十一章 谷神不死 刘宇万万想不到贺知章竟是如此之强! 看来贺知章此次殿试真有可能像历史上一样高中状元。 毕竟殿试年年都有,而大唐晋升四品的武者有限。 故而逐年选拔之下,每年参加殿试的人便不会太多。 更何况贺知章显然不只是四品武者! 贺知章应该是早年间突破的四品,但一直未曾参加科举。 厚积方能薄发,贺知章此次怕是真要一战成名天下知了。 以后“剑狂”之名将为天下传唱。 “贺大哥神勇,有此战力,此次状元有望,定然一战成名天下知!” 贺知章意气风发,大笑数声。 “锐进,你习武时日尚短,且惯使短刀,此次丢了兵刃,必会战力大减。 为兄也想为你捞出兵刃,奈何这水下巨兽遍布,我水性又不好……” 刘宇忙摆手,让贺知章不必挂怀。 “锐进,其实你失了宝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事?此话怎讲?” “有兵刃在手,固然可战力大增,可久而久之,却也会依赖兵刃。 其实人身便是一件最为精巧的兵刃,远胜世间任何神兵利器!” 贺知章这话还的有些太过深奥,刘宇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贺知章眼风刘宇一脸的迷茫,便接着讲道:“古人常用如臂使指来说兵器使的娴熟,可遍观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 兵器再好也终究是身外之物,只有身体才是根本。 若能将肉体打熬到极致,又何需兵刃?” 听贺知章这么一说,刘宇也感觉有理,可又转念一想,将身体打熬到极致? 谈何容易! 就是上古高手,也不敢说自己能将身体打熬到极致! “锐进可知我方才击退九山时用出了几品的内力?” 刘宇一惊,听这意思,贺知章刚才击退九山时,还未尽全力。 只是不知道贺知章到底用了多少力? 不过九山说到底也有着差不多五品的武力,贺知章最少也该用出五品的内力。 “几品?” “四品!” 刘宇满脸震惊! “我适才击退九山,只用出了四品内力!” “大哥真是天纵奇才,远非我等所能企及。” 这世间武者众多,武者的天赋也是相差甚远,有人天生经脉坚韧,足可以越阶而战。 刘宇便是如此,系统给的内力极为凝实,刘宇足以能战胜高自己两阶的敌手! 可九山早己是四品巅峰强者,贺知章将其一击逼退,最少要用出五品内力方可。 想不到贺知章竟只用出了四品内力! 这哪是越阶而战? 这分明是越品而战! 贺知章自怀中拿出一块布帛来,布帛十分陈旧,通体泛黄。 “这部功法名为《谷神不死诀》,谷神乃是尧舜之时的高手,相传乃是上古巨人之后,浑身坚逾金石,力大无穷。 这部《谷神不死诀》相传乃是谷神的修炼法门。 大凡功法,大都以修炼内力为主,而这部《谷神不死诀》独辟蹊径,以修炼肉身为主。 我弱冠之年,游历神都,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部功法。 自那时起,我便舍弃兵刃,主修肉身。 然这功法入门极难,我苦修数载,方才得窥门径。 锐进,你经脉坚韧,内力凝实,若你有恒心,将此法修成,日后定能战力超群。” 刘宇心头一震,想不到贺知章竟将如此贵重之物给了自己。 这功法一听名字便极为不凡。 在这尚武盛唐,有着许多传说,相传在上古之时,高人辈出,有上古大能独占蛟龙巨兽不落下风,更有神人能力碎山河! 故而但凡是上古之时留传下来的功法,大多是珍贵之极的重宝。 这本功法若是被世人知晓,那便是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夺。 贺知章当真舍得,竟将这重宝给了自己! “贺大哥,如此重礼,却要我如何领受得起?” “锐进,你我一见如故,且你又正好失了兵刃。 常言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定是上苍要你得此功法。 你只管拿去修炼,莫再做小儿女姿态!” 这贺知章不愧是“剑狂”,做起事来不依常理,狂放率真。 刘宇见贺知章都这般说了,便接过了布帛。 布帛入手极重,远比一般的麻布要重得多,不知是何等材质。 刘宇将布帛展开,便见布帛上画着一个肌肉贲张的巨人,巨人头顶天脚踏地,威猛无匹,霸绝天下! 巨人周身标注着一个个的小黑点,密密麻麻的,看得刘宇头晕。 “锐进,你可知凶兽如何修炼?” “还请大哥解惑。” “人主修内力,内力储于丹田之中,流转于周身经脉之内。可凶兽并无丹田,却又如何修炼呢? 凶兽没有丹田,但却有穴窍。 穴窍遍步于周身经脉之中,若说经脉是河,那穴窍便是河道中连接的暗河! 穴窍便是凶兽的丹田!” “贺大哥,穴窍在何处?” “穴窍遍布周身,任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 “啊!那岂不是说凶兽不止一个丹田?” “正是如此,这便是为何同品价的凶兽要远远强于人。 其实人的周身上下也遍布穴窍,相传人周身上下共有十万八千个穴窍,不过却少有人能找得到。 这部《谷神不死诀》参天地造化,竟能标准出人体上下三百六十个六窍,虽远比不上十万八千个,但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第九十二章 历劫神僧 这部功法当真是独辟蹊径,竟能借鉴凶兽的修炼之法,若当真能将肉身打熬的如凶兽一般坚韧,那岂不是只靠肉身便可击退同品阶的高手! “这部功法练来极难,有人穷尽毕生精力也未能入门,连穴窍都感应不到。 我也是练了许久方才入门。 相传若能将三百六十个穴窍尽数找出,再将其中注满内力,便可肉身成神,刀兵不侵。 眼下你正好失了兵刃,不若便专心打熬肉身,若能有所进展,于你日后大有裨益。” “我天赋还不能同贺大哥相比,只怕是难得其门而入啊!”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锐进你切不可轻言退缩! 我得到《谷神不死诀》时曾立下誓言,要埋剑南山,专心打熬肉身,当我再次执剑之时,定要败尽天下剑客,与“三大剑圣”一争短长!” 贺知章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直将和宇胸中豪情点燃。 “贺大哥豪气干云,小弟万分敬佩。 此刀便让其在江底歇上一时,待小弟肉身有成之日,便是其重见天日之时! 我定执此刀,北上京城,与天下俊才争锋!” 两人相视一眼,尽皆大笑。 贺知章洒然登船,顺江而去。 此时,九山和尚的大船行至临江驿,大船缓缓驶入渡口,抛锚靠岸。 水城县令马叶秋恭立岸边,见九山自船舱中走出,这位马县令忙拱手见礼。 “见过大师,此行有大师出马,想必那古川衙役定然望风披靡。 烦请大师下船,本县在驿馆中备下茶水,望大师赏脸。” 九山老脸一红,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是强撑着干笑了一声。 马县令明显感到气氛不对,但又不好出言追问。 九山垂头丧气地走下船,直朝驿馆而去,马县令心怀忐忑地举步跟上。 马县令看到了身旁的空明和尚,忙向其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空明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马县令心头“咯噔”一下,心说不好,莫非这九山此次竟未能讨到便宜! 马县令满是意外,实在想不出古川县有何人能挡得住九山。 莫非是长春树陈家又派来了高人? 几人进了驿馆,马县令忙吩咐上茶,几个相对而饮,谁也未曾再开口,气氛立时冷了下来。 九山朝空明瞧了一眼,空明会意,当下便将今日之事对马县令讲了一番。 马县令听后也是震惊不已,万万料想不到这“剑狂”贺知章竟是如此了得,竟能一招逼退九山! 眼下这个情形对马县令来说可算得上是最坏的结果。 本身在马县令看来,有九山出手,那古川县众人定然难以打架,定会败退。 退一步讲,就是古川县没有立时败退,但只要与佛门众人交上了手,那便是得罪了整个州府的僧人,更是得罪了整个佛门! 这个罪名,小小的古川万万经受不起,有九山这位僧纲在,古川县迟早要乖乖让出宝地。 可如今倒好,这位僧纲仗着自己武力高强,硬要与人家玩什么三招之约,结果还被人家一招击退! 这位僧纲失了面子事小,可却还连带着输了那块宝地! 若古川县将渡口建成,势必会大大影响这临江驿的漕运生意,这叫马县令如何甘心? 马县令满心不快,却又不敢得罪面前的九山和尚,马县令知道,自己这个县令,远比不上面前这位僧纲。 “一时胜败,大师不必挂心。 日前本县曾与大师约定,只要大师将古川众人赶走,便将水城北面的洪山划给佛门,修建庙宇,以便大师在我水城弘扬佛法。 而今虽未成事,但大师也尽了力,本县今日便将洪山划给大师,万望大师放开心怀,切勿因此事破了心境。” 马县令也是有苦难言,这次能让九山出马,根本不是凭自己的面子,而是因为九山看上了水城的宝地! 水城北面有一座小山,名叫洪山,山虽不高,却景色怡人。 九山和尚早就看上了这洪山,一直找马县令商议,要在洪山之上建庙宇。 马县令本来也舍不得将这景色怡人的小山轻易给了九山。 可正好赶上了陈秀之要在灵汇修建渡口,马县令顿时急了,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要阻止陈秀之。 可陈秀之说到底也是在古川县修渡口,马县令实在鞭长莫及啊! 这时马县令猛地想到了九山和尚。 这九山和尚乃是僧纲,主管州府之内一切佛门事务,也就是说连古川县的佛门事务也归九山管! 这个便好办了! 马县令立刻找到九山,与九山约定,只要九山能阻止陈秀之建渡口,他便将洪山划给佛门! 九山一口答应! 本来这是件两全其美的事,对马县令和九山都没坏处,唯一苦了的便是古川。 可谁能想到,这九山竟将事情办砸了! 眼下马县令知道九山还是想要洪山,却又不好意思再开口。 马县令心知如此一来便会与五山之间生了隔阂,索性一狠心,直接将这洪山划给九山。 九山一听马县令如此慷慨,竟在此时将洪山赠于自己,心知马县令是要送自己个顺水人情,心下也有些感激。 “马施主当真是宅心仁厚,老僧代州府僧人谢过施主了。 老僧此时忽然想起些旧事,想要告知马施主,不知马施主可愿听?” 马县令心头一动!旧事? 不知这九山为何如此说? “大师请讲,本县洗耳恭听。” “水城县历来佛道昌盛,相传百多年前更是出了一位佛法精深的神僧。 神僧法号历劫,修为极深。 据传历劫神僧见灵江中有一条大蛇为祸,便出手将其封印,而后又布下佛门修罗阵,将大蛇困于阵中。 我早年查阅佛经之时,无意间在寺中经书中找到一张阵图,阵图所载正好便是修罗阵! 阵图注释中讲述了历劫神僧封印巨蛇之事,那大蛇凶威滔天,已快要化蛟,历劫神僧虽将其封印,但仍不可小觑。 故而历劫神僧布下了修罗阵,以自己的戒刀为阵眼,将巨蛇困在江底。 照图中所记,那封印之处正是我等与古川相争之处。 而那布阵之法,阵眼戒刀所在,图中也是一一详述,不知马县令可想知晓?” 第九十三章 运河 马县令心头一冷,万万想不到这九山给自己给自己讲的回事竟是这个! 这九山当真是个狠人! 空明更是瞪着双眼,满是震惊地看着九山。 空明不只是震惊于旧事,更想不到师父竟将这事告知马县令! 这分明是要借凶兽之力阻挠古川! 也不知历劫禅师泉下有知,当会何其伤感? 古川这次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空明感觉眼前的九山竟令自己有些害怕…… 九山和空明一同离去,屋中只剩下了马县令,马县令阴着脸冲着屋外吩咐:“去秦阀大长老来,就说本县要吩咐他!” …… 贺知章走后,刘宇独自立在江边,心头怅然若失。 贺知章此去定能搏得半生功名,在之后的几十年里贺知章这个名字会在这尚武盛唐被人反复传唱。 不知几十年后,功成名就的贺知章返回越州老府之时,还能否吟出“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这等千古名句…… 一阵马蹄声响起,刘宇转过头去,看到陈县令和阿珂正带着十余个衙役风尘仆仆的赶到。 刘宇赶忙迎上前去,冲着县令大人见礼:“刘宇见过大人。” “锐进,这两日情况如何?” 刘宇将这两口的事告知了县令,县令也满是意外。 “这位“剑狂”当真是人中龙凤,令我辈心生景往。” 还好这次贺知章帮了古川一把。 县令转过头,颇有深意的看了刘宇一眼。 县令想不明白,刘宇凭什么能令贺知章倾心相交? 此子不俗啊! 终于再无阻碍,可以安心修筑渡口,县令也是满心欢喜。 这几日县令可谓是坐立不安,总是担心刘宇这里讨不到便宜,故而县令加紧征调工匠,大队人马今日一早便出发。 县令心中焦急,便与阿珂带着十几余名衙役骑快马先行,可紧赶慢赶最后仍是晚了一步。 还好这块宝地最终还是保了下来,否则县令肯定会自责不己。 众工匠们看到县令亲至,也都颇受鼓舞,干劲十足。 刘宇甚至可以想到,几个月后,这里会有座渡口拔地而起! 这尚武盛唐的生产效率要比历史上的唐朝高上不少。 毕竟这里以武为尊,男丁个个习武,身体素质极高,故而生产效率也相应要高上不少。 不过建渡口虽说工程量不小,可还是远远比不上修运河艰辛。 这年代的渡口皆为木质结构,搭建起来速度很快,有武者相助,几个月时间便可完工。 可运河就不一样了,试想在没有挖掘机的年代,要靠人力硬生生地挖出一条运河来,是何等艰辛! 要知道这开凿运河可算得上是古代最为劳民伤财的一项工程了。 前朝隋文帝时,大隋国力鼎盛,人民生活富足,一派盛世之象。 传至隋炀帝时,国力仍不可小觑,加之隋炀帝杨广武力极强,足有九品,乃是当时公认的第一高手,隋朝可谓是气势如虹。 可既便如此,靠着大隋朝鼎盛的国力,仗着杨广滔天的武力,倾全国之力方才开凿出了京杭大运河。 相传开凿京杭大运河之时,民夫累死病死的极多,运河经过多处山林,山林中凶兽众多。 凶兽威势滔天,远非民夫所能挡,虽有朝延高手相助除凶,可民夫伤亡也是极大! 后来更是惊动了卧牛山中上古极凶碧水狂牛,朝廷损失了足足四位八品高手才将碧水任牛灭杀! 大隋国力也因之锐减。 不过开凿运河是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 在刘宇前世的历史中,京杭大运河直到千年以后仍有部分河段可通船,上百吨的船队仍可畅行无阻。 在这尚武盛唐,凶兽与人基本上处在互不干涉的状态,可一旦有一方坏了规矩,那便会立起争端。 可修运河不可避免地要穿过深山,必然会与凶兽起争端。 所幸眼前馀山间的小河正好能并入运河之中,这足可省下来近半人力。 要知道这小河正好在两山之间,若没了这条小河,那便需耗巨力自山中开出一条运河,更要惊动山中凶兽,其中艰险,可想而知。 不过眼下虽有这条现成的小河,可河道宽窄深浅是否合乎漕运要求,还需专门的工匠前往丈量。 更为麻烦的是,这条小河两岸尽是茂密山林,林中凶兽不少,接下来恐怕要将这些林木尽数伐去,方能保证凶兽不会侵扰到漕运船只。 这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虽不能与开凿运河相比,却也颇为费力。 至于这条小河中原有的水中凶兽,若能驱赶入灵江最好,若实在驱赶不去的,便只有灭杀掉了。 也难怪每次开凿运河都会有凶兽阻碍,若照常理来说,其实并不是凶兽非要与人为敌,实在是人们欺兽太甚…… 往后的两个多月里,衙门里的捕快出动大半,皂隶也抽出了一半人手,尽数由刘宇率领,众衙役沿着小河两岸开始伐木。 连县令和苏老也不时来到岸边查看,以防林中藏有高品阶凶兽。 但凡离岸十丈内的林木,尽数被伐尽! 所伐林木也未曾浪费,尽数投入小河中,顺流而下,送至灵江边,供建造渡口之用。 余剩出来的木材,尽数被堆在江边,待运河开通,漕运兴起之时再运至相临州府卖掉。 刘宇这些日子伐木不止,每日都累得精疲力尽,回到工棚后倒头就睡。 所幸每日伙食倒是极好,衙役们每日伐木之时少不得会遇到些凶兽,这里只是鼎山余脉,凶兽大多都未曾入门,衙役们顺手便能将之除去,这些凶兽也都成了众衙役口中的美食。 这些时日以来,刘宇饭量倒是大增,每日晚间足足能吃下一只烤孰的山兔。 两月下来,刘宇虽未曾变得肌肉发达,可刘宇也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肉身比从前精壮多了。 至于那部《谷神不死诀》,刘宇也时常拿出来仔细参详,可图中所载穴窍刘宇至今连一个都感应不出来。 难怪连贺知章这种不世出的天才都说这功法修炼起来极难! 自己虽有系统傍身,可天赋也着实不能与贺知章这种天才相比。 虽然这两月来刘宇刻意地打熬自己的肉身,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在一时之间有所突破,实在是千难万难! 第九十四章 雪景 两月时间眨眼便过,此时已过了冬至,寒风凛冽,直入骨髓。 要知道这时代可没什么温室效应,冬日远比前世要冷得多。 这日清晨,刘宇刚从工棚日走出,便吃了一惊! 举目望去,四野皆白! 漫山遍野尽被大雪覆盖,整个世界洁白无暇,素净的让人不忍踏足! 世间唯一透出些活力的便是面前这条大江,灵江仍是奔流不息,这奔腾的江水将世界一分为二,让这个雪的世界多出了一丝生机。 不多时,衙役们也都起来了,看着眼前的雪景,一个个也都颇为意外。 大多数衙役都又回屋睡下,大雪封山,实在是不能再进山伐木了,趁此机会正好睡上个天昏地暗。 这些衙假这些时日都累坏了,县令为了赶工,连一天都没让歇,两个月下来,大多数衙役都累垮了。 刘宇此时却没了睡意,回工棚拿出斧头,独自顺着小河朝前漫步走去。 这小河不像灵江那般水流湍急,此时也被冻住,河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看上去颇为壮丽。 刘宇沿着河岸前行,踏着半尺深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 走了片刻,刘宇干脆用出了身法武技,在这积雪上飞奔起来。 以刘宇的内力,自然不可能做到踏雪无痕,可这一番奔驰下来也是速度都快,直在身后卷起了一道雪龙。 一番奔驰下来,胸中豪气顿生,刘宇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此时前方现出一片茂密的林木,刘宇取下背上大斧,奔到林边,借着急冲之势,一斧下去,碗口粗的大树随之轰然倒下,荡起漫天飞雪。 这大斧是衙门专门为例役打造,长有三尺,重达三十余斤,刘宇这些时日靠着这巨斧早已砍倒了不知多少林木。 此时刘宇放开手脚,连连挥舞手中巨斧,一棵棵林木随之倒下,片刻之间便清出一片空地来。 一番砍伐下来,刘宇直感觉双臂肌肉紧绷过来,如同被煅打了无数次的精铁,力量感十足。 有那么一瞬间,刘宇仿佛感应到了右臂之上有一处经络急速地跳动了数下…… 刘宇心头一惊,仔细回想,这跳动之处好似就是《谷神不死诀》上所说的支正穴! 莫非自己刚刚感受到了穴窍? 刘宇赶忙盘膝而坐,依《谷神不死诀》所载功法,缓缓调动内力,朝手臂流去,反复感应,却始终再无动静。 虽未曾感应到穴窍,但刘宇却未太过失望,毕意这功法自己修习时日尚短,没有进展也算是正常。 刚才挥舞巨斧之时,分明是有所感应,这已经让刘宇心中信心大增。 自己被县令派来充当这免费劳工,想不到却还能有这般收获,若照此下去,自己只要勤练不息,总有一日能感应到穴窍。 刘宇精神大震,巨斧上下飞舞,直砍得酣畅淋漓! 刘宇一直砍到正午时分才停手,此时刘宇满身汗水,浑身上下热气腾腾,在头顶凝成层层薄雾。 刘宇背起巨斧朝工棚赶回,一路上信步慢行,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雪景。 走了不多时,刘宇竟看到了一道细密的蹄印,蹄印直向前方而去,显然是有野物从此跑过。 看这蹄印,应该是一头身形颇大的柴猪。 刘宇心头大喜,若能将这头柴猪猎到,那今天便有口福了。 柴猪肉质极嫩,远比前世的肉猪好吃多了。 在这寒冬时节,烤上一条猪腿,再热上一罐酒,那当真是惬意…… 刘宇反手从背上取下巨斧,快步沿着蹄印向前追去。 追了约有半里地,刘宇终于在河边看到了这头硕大的柴猪。 这头柴猪身长五尺有余,看上去足有两三百斤! 柴猪大多以山中草叶树根为食,大雪封山,连地面都冻得硬邦邦的,这柴猪实在没东西可吃,只好来了河边。 前两口衙役们砍倒的树木还没来得及运走,此时这头柴猪正在倒下的树旁吃着枯叶。 柴猪也看到了刘宇,但见刘宇只是孤身一人,显然并未将刘宇放在眼中,朝着刘宇怒哼了两声,便不再搭理刘宇。 刘宇心头好笑,正要冲上前去猎杀柴猪,却忽然异变陡生! 河面冰雪碎裂,自河中猛地伸出一个狰狞的青色蛇头,蛇头之上生有独角! 这哪里是蛇!分明是青虺! 青虺张开血盆大口,如同闪电般咬住柴猪,飞速将柴猪拖入河中! 冰面下传来一阵翻腾之声,这柴猪显然也不是好惹的,刚才一时大意,被青虺偷袭,此时显然缓过了神,正在冰面下与青虺搏斗。 但在水下,柴猪是绝对斗不过青虺的…… 果然过了不一会,水下便再无动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刘宇呆立当场,显然想不到会在此时见到青虺。 其实刘宇倒也盼着自己能找到青虺,毕竟下一个系统任务便是要猎杀一条至少一品六阶的青虺。 可刘宇却想不到能在此时见到青虺。 青虺虽说与蛇有所不同,但应该与蛇类习性相近,眼下寒冬时节,照常理说,蛇该是冬眠之时。 可刚才这条青虺根本没有半点冬眠的迹象! 莫非青虺一旦有了品阶,便再不用冬眠了吗? 极有可能! 刚才这条青虺看上去至多一品二阶,连这样的青虺都不用冬眠,那更不要说那些高品阶的青虺了。 要知道,当日秦阀大长老逃走时还带着一条二品巅峰期的青虺! 县令和苏老直担心秦刚大长老会来阻挠开凿运河,故而时常来工地查看。只是这此时日天气渐寒,来的次数便少了…… 眼下发现了青虺,秦阀大长老会在附近吗? 第九十五章 冬荒 刘宇满怀心事的回到工棚,将见到青虺的事情告知了陈家兄弟。 陈家兄弟也是满心担忧。 眼看大雪封山,一时半刻也不能再进山伐木,三人当下合计,反正伐木之事已接近尾声,不若让刘宇先回衙门,将此事尽早告知县令,以免生出事端。 刘宇毕竟已外出而月有余,也颇为担心父母兄妹,当也下正想赶回县衙。 刘宇当下便收拾行装,草草吃过了饭,陈应牵了一匹马来,刘宇不敢过多停留,直接策马启程。 大雪足有半尺深,刘宇不敢骑的太快,半个时辰后才赶到了河口之地。 刘宇心想,眼下大雪封山,路上行人稀少,这河口盗匪怕是也没什么可劫的了。 可当刘宇赶到河口之时,却看到一群盗匪正围着一队商旅,分明是在打劫! 刘宇颇为意外,想不到这大雪封山之时,尚有人要外出做买卖。 刘宇打马稍歇,停在原处,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前方一众盗匪正围着一队商人,盗匪们个个挺刀在手,显然一言不合之下便要大开杀戒! 这一队被抢之人,个个衣衫褴褛,看上去倒不像是县中富商。 “壮士,我等饥寒小民,衣食无着,眼下正值冬荒,想到水城县卖些山货,换回些粮米,求壮土高抬贵手,放我等过去罢,家中早已断炊数日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跪在地上,不住朝着盗匪磕头,那模样简直是把这群盗匪当做了阎王殿中的阎王! 盗匪中有一个像是头目的中年人立在队前,狞笑着开口:“你等既然想从此地过,应当知晓山寨规矩,凡过往商旅,留财不留人,将财物尽数交出便可畅通无阻。 你等也休要哆嗦,尽数将财物留下,大爷便放你等过去,若执意不从,大爷这口宝刀便要饮血了!” 那老者心有不甘仍想出言相求情,但看到了众盗匪杀气腾腾,一1时之间也不敢再开口。 盗匪眼见众人仍未交出财物,显然已失了耐心,大声喝道:“好不知死的贱民,你等且睁大眼看看,前几日那几拔舍命不会财的贱民是何等下场!” 刘宇沿着盗匪手指方向看去,但见河口寨的山寨大门上挂着一排血淋淋的头颅! 触目惊心! 刘宇心头一冷,万万想不到这河口盗匪意如此残暴。 刘宇心文怒火中烧,在前世刘宇肯定不可能见到如此惨状,他万万想不到在这尚这盛唐,为了一点钱粮,人,人性竟能如些黑暗! 刘宇忍不往要拍马赶出,将这些盗匪尽数击杀! 杀人者偿命! 可刘宇看到这队盗匪足有近百人,单凭自己的武力,显然不足以震慑到这帮悍匪! 刘宇又看向那群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山民,可以想象到,这群山民这次怕是要血本无归了! 毕竟人命还是比钱粮要重要些的。 但马上刘宇便发现自己想错了! 只见这一众山民,一个个磕头似捣蒜,满是哭腔对盗匪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小老儿求壮士高抬贵手,我等不是商人,只是山中农户,今年收成不好,一家人已断炊数日。 无奈之下,只好打些山货到水城县贩卖,不求赚钱,只求能换些米粮,保住一家老小性命。 还请壮士开恩啊!” “壮士开恩,我家老母已半月未曾吃得一顿饱饭,若再这般下去便要出人命了!” “壮士高抬贵手,我家妻儿多日来只是以树皮枯草充饥,眼下若再无粮米,实在是难以活命啊!” “壮土若要我性命,小民甘愿受死,只求壮士放我过去,待我将米粮送回家中,小民情愿过来领死。” 刘宇心中一阵难受! 乱离人不如太平犬! 这此人实在太难,只为了一口吃食竟要将自己的命双手奉上! 其实这么人都立被逼急了,否则这些安顺良民绝不敢与盗匪讨价还价。 可实在是饿啊! 饿! 饿才是他们敢于同盗匪讨价还价的勇气来源! 不只是自己饿,更重要的是家人都在挨饿! 这便才是他们铤而走险的原因! 第九十六章 饿 饿! 刘宇远远无法体会到饿是多么可怕! 前世的刘宇为房发愁,为车发愁,为娶媳妇发愁,却从未为填饱肚子而发愁! 可在这个时代,却仍有人为一口饱饭而舍命相搏! 没有这口饱饭便会死! 没有这口饱饭便会家破人亡! 为了一点米粮甘愿赌上自己的命!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现状! 刘宇顿时对这个时代有了更深的认知! 不是这几个山民固执,而是这些货物关乎全家人的性命! 这让他们如何敢舍弃? 那老者跪伏在地,如一头待宰的老牛,满心不甘却又天可奈何。 那盗匪小头目显然早己习惯了杀人越货,根本没拿正眼看这群跪在地上哀求的山民,只是冷漠地抽出了腰间长刀。 “既然舍不得财物,那便拿命来填吧! 看来今天大爷的宝刀又该染血了!” 在这头目眼中,地上这些山民的性命一文不值! 眼看这群山民便要成为刀下亡魂,忽然之间,只听得风声呼啸,但见一人风驰电掣般从远处奔来,身后卷起漫天飞雪! 那人快若闪电,眨眼之间便奔到了小头目身前。 小头目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挥刀朝来人劈去! 那人不管不顾,出手如电,直接怒吼一声,一记勾拳正中这小头目左脸! 小头目应声而倒,直接被打趴到雪中,连动也未曾再动半下! 近百名盗匪都被惊呆在原地,无一人敢上前! 众盗匪定下神后,终于有人认出了刘宇! 两月之前韩谱便是死于刘宇之手,眼下这煞星竟又回来了,这如何能让人不惊? 不过眼前这群盗匪中显然也不乏凶狠之辈,眼见刘宇势更力孤,时出手向刘宇杀来! 刘宇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竟抢先朝着众盗匪冲去! 众盗匪大吃一惊,原以凭着众人之力,能将刘宇围杀在此处,却没想到这刘宇竟如此悍勇,居然先朝着己方攻来! 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刘宇掌腿尽出,肩头,膝肘尽皆朝众盗匪身上打呼,片刻之间便击倒七八人! 贺知章说的不错,但凡习武之人,哪怕把兵刃练的如臂使指,可兵刃终究是兵刃,不可能真的如同身体一般运使随心。 此时刘宇尽靠身体迎敌,一时间速度极快,众盗匪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过片刻之后刘宇也感到手脚酸痛,毕竟自己虽是二品高手,皮骨坚韧,可到底也是血内之躯,远比不得兵刃坚硬。 众盗匪见刘宇凶猛至此,顿时也是心惊胆战,有的盗匪不住后退,尽量远离刘宇,只有几个一品高阶的武者冲上前来相迎。 如此一来,刘宇便不可能再像刚才那般轻易击倒对手了,毕竟眼前的盗匪大多武力不弱! 狭路相逢勇者胜! 刘宇紧咬刚牙,不住猛力抢攻,全然不管做人有多强,只是状若疯牛般地发力猛攻。 片刻之后,面前再倒下三四人,而刘宇的背上也被划开一道半尺长的血口! 此时刘宇满身鲜血,不过大多都是盗匪的! 刘宇立在原地,朝着众盗匪怒目而视,眼中满是杀意! 众盗匪也万万想不到刘宇竟是如此疯狂! 大凡高手对敌,大多讲究高手气度,从未有人如刘宇这般,面对一群武力低于自己的敌手,尚且还如此拼命! 众盗匪立在原地,退也不是,攻也不是…… 眼见众盗匪心生犹豫,刘宇趁机再次猛冲而上,众盗匪大惊,再也撑不住了,顿时一哄而散,转头便逃。 不一会,盗匪们尽数躲回山寨之中,雪地之上只剩下了那群仍旧跪伏在地的山民。 那些山民此时看向刘宇的眼神中满是震惊,刘宇在他们眼中俨然便是上古战神! “我乃县衙皂班班头刘宇,你等不要耽搁,速速挑起货物,随我一同赶回古川!” 这群山民一听说刘宇要带他们返回古川,顿时又是七嘴八舌一通乱讲。 “大人,我等此次是要去水城县贩些山货,换回些米粮保命,此时若回了古川便前功尽弃了……” “大人,我家中灶头有好几日都不曾生火了,若再无米粮下炊,便要出人命了!” “大人,眼下青黄不接,正值冬荒时,实在是填不饱肚子,连家中孩童都多日未曾见得米粮了,若此次半途而返,却叫我等如何养家?” 刘宇心头一阵烦燥,这群山民还真是舍命不舍财,竟不愿跟自己返回古川! 此时盗匪们仍旧虎视耽耽,若真有盗匪再来,自己也绝对顶不住。 不过刘宇也实在狠不下心再训斥这帮苦命之人。 这些人嘴中的山货不过这些山中的草药和野参,这些东西便是真的挑到了水城,怕是也卖不了几个钱。 要知道水城县的药铺早就知晓了每年冬荒之时古川县定然缺粮,山民也定然会挑山货来卖,故而药铺此时便会大肆压价,这些山货到最后怕也换不了几个钱…… 第九十七章 庐州 只凭这些山货,便想要换回米粮度过冬荒,这些人怕是要失望而归…… 更何况,便是换到米粮又如何? 回来之时仍要经过河口寨,这些米粮怕是也要尽数被盗匪抢去…… 生民不易! 刘宇也是山民,深知在冬荒之时粮食是何等金贵! 古川县紧挨鼎山,人穷地薄,单靠边几亩林地,根本就不足以果腹。 平时还可上山打些猎物来充饥,可眼下大雪封山,入山打猎太过危险,弄不好还要成为凶兽口食。 对山民来说家道富足根本就是奢望,填饱肚子才是根本! “你等且随我回去,米粮之事我会上报县令,求县令相助。 眼下大雪封山,道路难行,盗匪又极为猖獗,你等怕是也买不回米粮。 眼下先同我赶回去,再求县令相助!” 刘宇语气坚定,不容这些人再出言反驳,当下便去路边将马牵来,一挥手,带着众人返回古川。 这些山民挑着担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慢行,刘宇实在看不过去,便叫过几人来,让他们将山货放在马背之上。 刚走出几里地,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地,直朝众人领口裹去。 眼看前路漫漫,刘宇心知天黑也到不了古川…… 天色将晚之时,刘宇窜入山林之中,猎杀了一只外出觅食的独角羊,众人拾柴生火,将独角羊烤了来吃。 大雪漫天,虽是夜间,倒也颇为明亮,众人歇了一会,便又起身赶路,次日清晨终于赶回了古川县衙。 刘宇先将山民安顿好,便急匆匆赶往后衙去见县令。 刘宇先将青虺之事讲给县令。 县令听后也是颇为担心,这秦阀大长老乃是四品武者,更为要命的是这位秦大长老还带着一群青虺! 自秦阀被抄后,秦阀大长老一时间也没了消息。 他当时冒死通过暗河逃生,极有可能被困死在了地下暗河之中。 可这秦大长老也是个老谋深算之辈,任谁也不可能掉以轻心。 刘宇又向县令讲了山民断粮之事。 具令眉头紧皱,显然也早已注意到了此事。 “今年雪太大,县中断粮的民众极多,我近些时日也多次向州府上报。 直至昨日,州府才拨下了三千两银子,说是此次州府中受灾之处颇多,州府也无太多余粮,要我拿了银子自行去邻近州府筹措米粮,以解县中饥荒。 此次饥民众多,三千两银子显然是杯水车薪,所幸上次查抄秦阀之时得了不少财物,应该够眼下救灾之用。 我打算明日去趟庐州城,庐州城紧靠淮水,淮南平原沃野千里,故而庐州城定有不少余粮,我打算从庐州买粮应急。” 刘宇颇有些意外,想不到州府竟会这般行事,此大灾之年,竟只拨下区区三千两银子,且还要县令自行去邻近州府买粮。 庐州城离古川不远,若快马加鞭,两日便可赶到,去庐州买粮的确也是可行。 但此时灾情紧急,这一路之上谁知又会花费多少时间,也难怪县令会头痛不已。 “锐进,你两月未回,先回去报声平安吧! 明早卯时去前衙报到,与我一同去庐州走一趟!” 县令显然也是急坏了,明日便要动身。 这也难怪,县令初次为官,满腔热血,原想为百姓做些实事,不想先遇到了秦阀和九山这两头拦路虎,现在又闹上了冬茺,的确让县令有些难以招架。 刘宇与县令告别后就回了前衙,他两月未回,父母定是极为担忧,眼下只想快些回去报个平安。 刚去入前衙,便听到阵阵呼喝之声,显然有人在练武。 刘宇跨入院中,只见大哥刘宇赤着上身,双手提着两个石锤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奔走跳跃! 那两个石锤看上去足有百斤! 刘宇心头一喜,大声叫道:“大哥!你何时晋入武者了?” 大哥一听是刘宇的声音,忙转过头来,看到刘宇正站在风雪中,也是惊喜不已,一把抛了石锤,走上前来。 “快随我进屋,你这趟出门这般久,爹娘都担心坏了。” “大哥,你还未告诉我,你几时晋入武者的。” “亏了你那碗药汤,自那日饮完药汤后,我便觉体内热气勃发,每日习武之时有使不完的气力。 月初之时,终于有了气感,内力入了门!” 大哥满脸激动,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个年轻人一旦成为武者,那地位便立时高了许多,有点类似于前世上了985名校一样。 大哥平时就酷爱习武,也梦想有一日能成为武者,眼下美梦成真,那自是激动不已。 大哥成了这者,刘宇也放心多了,眼下自己时常要外出,以后说不得还要去州府,去神都,把家人留在这里,刘宇更在放心不下。 眼下大哥成了武者,过几日再让大哥去衙门里做个衙役,那以后有大哥从旁照料,家里便不用刘宇再操心了。 父母和小妹见刘宇回来了,也都是喜出望外,都拉着刘宇问长问短。 等刘宇说了要再去趟庐州时,家人又都担心不已。 第二天一大早,刘宇便收拾行装,来到了前衙。 刘宇带的东西很少,除了几件衣物外,刘宇还带上了乌木弓。 这些时日,刘宇每日都依着《谷神不死诀》上的法门打熬肉身,再加上每日伐木不止,身体越发坚韧。 可以后没了林木可伐,总不能停下不练吧,刘宇此时便想到了这张硬弓。 这乌木弓极为刚硬,且那日自己找到的箭术武技《辕门八法》之中有着各种拉弓动作,两下配合,便可锻炼全身上下筋骨。 临出门时,母亲非要让刘宇多带些银子,上次让父母就近买处宅院,可父母却都总舍不得。 父母今日却一改往日的节俭作风,非要让刘宇带些银子,刘宇无奈之下便带了三十两银子。 不多时陆续有捕快赶至前衙,刘宇颇有些意外,要说只是去庐州买粮,怎会需要这么多人? 眼见县令自后衙走出,刘宇连忙问了县令。 “大灾之年,最易生出匪患,你等先随本县去平了河口寨!” 第九十八章 剿匪 原来县令竟要趁此时去扫平河口寨! 不过仔细一想却也合理。 此时大雪封山,民众早已撑不住了。 饿急眼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定然会有不少人要拼死一搏,去水城县贩卖山货。 如此一来,若不尽早除去这群占山为王的盗匪,那必然会有更多民众死伤。 其实县令也早想将这帮溢匪剿灭,可这段时日事务太多,衙役也被派出大半。 要知道帮盗匪足有数百人,若县令只是带上几个高手将其首领斩杀,那这群盗匪立时便会四散溃逃。 到那时古川怕是再难安宁了。 可眼下正值冬荒,实在不能再任由这帮匪类把持粮道,故而这匪是到了非剿不可的时侯了。 虽然人手不够,可也只好如此了。 县今带着众人去马棚里牵了马,当众人再回到前衙时,刘宇看到音儿,阿珂和苏老早己在前衙等侯。 音儿一身青衣,俏生生地骑在一匹骏马上,颇为惹眼。 刘宇想不到音儿竟要一同前去,这一路山高水远,且正值风雪交加之际,县令怎会让音儿同行? 刘宇转头看向县令,县令摇头苦笑。 “音儿自从得知要去庐州,便一直缠着苏老,非要一同前去,眼下看来是甩不掉她了。” 刘宇也是摇头轻笑,这苏老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对音儿却极是宠爱。 音儿冰雪聪明,这次根本不去求县令,反而一直缠着苏老,眼下有苏老撑腰,县令也没办法了。 县令策马前行,刘宇也打马跟上,当经过音儿身旁时,音儿转过头,轻声问刘宇:“听说你前些时日将短刀弄丢了?” “一时不察,被和尚打飞,沉入了灵江之中。” “既失了兵刃,你何不领上一柄衙刀? 你赤手空举,对敌之时,怕有些吃亏。” “无妨,近日我正打熬肉身,待炼体有成,我自会入灵江,捞出兵刃。” “啊!你竟要入灵江?” 音儿听说刘宇要入灵江寻刀,顿时吃了一惊,不禁娇呼出声。 “那短刀乃县令大人所赠,价值不菲,且我使着颇为顺手,丢了实在可惜……” “你莫要心疼兵刃,要知灵江凶兽遍布,切不可为一柄刀犯险! 我下次返回族中时,为你再寻来一柄便是了……” 苏老忽然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显然对音儿这败家的行径颇为不满…… 刘宇一阵感激,虽说自己用不着音儿再去寻一柄宝刀来,可音儿有这番心意,便足以让刘宇感激不尽了。 “对了,认识许久,还不知小姐用的是何兵刃,莫非也是空手迎敌吗?” 音儿见刘宇这般问,没好气地回道:“大凡空手迎敌者多是炼体之人,你看我像吗?” 刘宇一阵语塞,颇为尴尬的笑了两声。 “这倒真不像……” 练体之人大多五大三粗,音儿体态婀娜,绝不像是炼体之人。 只是始终也不知道音儿用的是何兵刃,要知道在这尚武盛唐,但凡是这者,大多都有趁手兵刃,绝少会像刘宇这般以拳脚迎敌。 临近午时,已快到河口之地,刘宇和阿珂双双打马前行,在前方开路。 眼看到了河口之地,远远看到寨前立下着一群手持兵刃的盗匪,约摸有百人上下。 刘宇正要停住,却发现身侧的阿珂没扬鞭策马,竟直接朝着盗匪猛冲而去。 刘宇心中暗叹,这阿珂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倒叫自己汗颜了。 眼看阿珂提着衙刀,直冲上前。刘宇心中豪气顿生,也策马飞奔,与阿珂一道直朝着盗匪冲去。 忽然,雪地中积雪飞舞,竟从雪地里绷起几根绊马索! 这绊马索足有十几根,根根粗若儿臀,绳索上还有根根倒刺! 显然是那些盗匪早早埋下的,若看到路上的来的是一般商旅,盗匪们便直接抢了,若来的是骑马之人,便拉起这绊马索,连人带马一并放倒! 刘宇与阿珂急忙收紧缰绳,想要将马停下,可事出突然,却又如何能停得下? 眼看便到被绊倒,阿珂猛地趴倒在马背之上,手中衙刀上撩,一根粗若儿臂的绊马索竟被阿珂生生斩断! 刘宇也是心下下赞叹,看来不出两月,阿珂怕是也要晋入二品了。 可眼前绊马索太多,阿珂虽斩断一根,却也难以及时回刀再斩了。 若是刘宇有短刀在手,此时也能及时出手相助,两人交替出刀,合作之下,当可将这些绳索尽数斩开。 但眼下刘宇两手空空,便是有着浑身的劲力,却也无处下手。 两匹马停不住腿,立时便撞到伴马索上,顿时人仰马翻。 两人虽是早有准备,可还是变做了滚地葫芦,滚倒在了雪地之中。 道路两侧的盗匪眼见两人倒地,立时甩动绳索,朝两人捆来。 刘宇看着绳索上尖利的倒刺,心道若要被这绳索缠上,非得立时皮开肉绽不可! 阿珂见刘宇手无寸铁,忙挺刀将刘宇身前绳索斩断。可周围绳索太多,一时间却又如何能尽数斩断? 刘宇急中生智,一把将身上的袍子扯下,挥动袍子,直缠到身前的绳索之上! “起!” 刘宇奋力一拉,那路旁拉拽绳索的盗匪如何能禁得住这般巨力,直接被刘宇拉得直飞而起,向着两人砸来。 阿珂挥刀如风,平斩而过,那盗匪立时化为两段! 鲜血飘酒,两截尸身自半空坠下! 众盗匪心下大寒! 刘宇眼见此法奏效,立时如法炮制,挥手将衣袍缠在了另一条绳索之上! 那拉拽绳索的盗匪看到了刚才同伴的惨状,此时哪敢硬扛?赶紧松了绳索,退到一旁! 二人眼见盗匪退却,立时都奋力前冲,刘宇拉拽,阿珂挥刀,片刻之间十几条绊马索尽数被两人清除。 身后马蹄声响起,县令带着众衙役赶至,一路敞行无阻,直朝着盗匪冲去。 刘宇和阿珂没了马匹,只好让在一旁,让众人先策马通过。 此次带着众盗匪在此劫路的正是寨中的二首领。 山寨中本是以大首领韩谱为尊,可是两月前那场血战,朝谱和五首领六首领尽皆身死,山寨之中便只剩了三位首领。 本来二首领成了山寨之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正该是扬眉吐气之时,可谁想却遇到了一堆烦心事。 首先便是钱粮之事。 第九十九章 人命如草芥 首先便是粮草之事。 山寨从前的钱财都藏在韩谱的银库中,旁人根本就不知晓银库所在。 韩谱实在狡诈,至死也未曾透露半点银库的蛛丝马迹。 眼下二首领做了山寨之主,却猛然发现手底下有了几百张嘴等着吃饭! 这可难坏了二首领…… 这些日子以来,二首领一面差人去邻县买粮,一面带领众人上山打猎,再加上拦路打劫所得,虽不能让大伙吃饱饭,倒也不至于饿死人。 钱粮的事就够伤神了,可却还有更难办的事在等着这位二首领。 河口寨先前有秦阀在背后支撑,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眼下没了秦阀,单凭这帮草寇如何与官府周旋? 莫说跟官府对着干,自从没了韩谱这位大高手后,就连一些大点的商队也要看清了再动手,以免阴沟里翻船。 两月前那次大战,至今想来还令二首领心有余悸,那日老五带来的那三人武力不凡,连韩谱都能斩杀,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前两天二首领正在寨中歇息,忽然听到手下来报,说那日击杀韩谱那个少年又从寨前经过,还在片刻之间杀了十几个兄弟! 二首领大吃一惊,忙出寨查看,可惜那人早己离去。 这两日二首领万分谨慎,山下劫路的都是由三位首领亲自带队,在路上也埋下多条绊马索,若是高手来袭,有绊马索在,也可拖得片刻,好趁机逃命。 今日正好轮到二首领亲自带队劫路,刚到山下便远远地看到有两人骑马冲来,气势汹汹。 二首领赶忙示意手下拉起绊马索,原以为能将这两人绊个四爪朝天,能连人带马尽数捆了。 不想这二人当真是悍勇非常,非但未被擒,还反杀一通,片刻之间竟将十几道绊马索尽数破去! 待二人冲过绊马索,二首领定神一看,发现其中一人正是两月前击杀韩谱的那个少年! 二首领心下一惊,心知自己不是对方敌手,况且少年身旁的那个女子也是个高手,这两个自己还是不惹为妙。 二首领正要招呼众人回寨,却猛知得隆隆马蹄声响,只见在山坡后转出一骑人马,有十几人身着捕快服! 十几名捕快! 这如何能挡得住? 二首领来不及吩咐众人,直接转身朝着寨门奔去,跑出了老远才回头朝着众盗匪喊了一声。 “敌方势大,速撤!” 盗匪们一看二首领都被吓成这样,谁还敢再逗留? 众盗匪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山寨涌去,寨门大小,一时间却又如何能尽数进入…… 县令眼见身后众捕快都扬刀在手,准备放手冲杀,忙高喝一声:“不必急于追杀,你等且散开,将这山寨大门围住,切勿放跑一人!” 县令根本就没将这群盗匪放在心上,县令所害怕的是把这群盗匪打散了,令其四外为祸。 若这群盗匪真的四散逃去,那想再尽数捉回,几乎是不可能的。 众捕快也是久经战阵之辈,立时便明白了县令的用意,当下全都四散开来。 那些盗匪仍是堵在门前,谁也不相让,毕竟是逃命之时,哪里还顾得什么谦让? 寨内的首领们心下大急,这帮人就这么堵在门口,弄不好会让捕快们尾随而入。 二首领一咬牙,挥手下令。 “立时将寨门关上,有阻碍者立时射杀!” 门内的盗匪立时推动寨门,要将寨门关上,可眼下门旁尚堵着许多同伙,门根本就关不上。 “射杀!射杀!立时射杀!” 二首领早已顾不得什么兄弟情谊,一把从身旁抓来弓箭,搭弓便射,羽箭直接贯穿一名盗匪脖颈! 门内的盗匪眼见首领都这般了,也全都搭弓激射,全然忘了他们刚刚也是从这扇门中挤进来的! 一排排羽箭射出,门口顿时倒下了不少死伤者,哀号之声遍地。 门内的盗匪走上前去,抬手将死伤者丢出寨外,迅速将寨门关上。 此时尚有五六十人未曾进寨,尽数被关在了寨外。 刘宇和阿珂失了马匹,此时都是徒步跑来,当两人赶到之时,正好看到了盗匪们自相残杀的惨状。 这些被关在寨外的盗匪眼看无路可逃,顿时都转过头来,想要冲破捕快包围,逃入山林之中。 刘宇知道,这些人没有任何机会! 这些捕快尽是身经百战之辈,这几十个盗匪绝对不可能逃得出去。 若他们执意要逃,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世界远比前世要残酷得多,这些捕快都是见过血的,便是将这些盗匪尽数斩杀,他们也不会皱半下眉头! 刘宇上前一步,大声厉喝。 “你等可知这是何人? 这位便是我古川陈县令,莫说你们几个小贼,便是秦阀也被抄了家,从古川除名! 你等若不想讨死,便立时放下兵刃,跪伏在地!” 此言一出,这些盗匪立时都惊骇欲死,万万料想不到这次带队前来之人竟是县令! 县令可是三品武者! 这几十个盗匪刚刚被寨中盗匪抛弃,早已对山寨凉透了心,眼下见强敌在前,哪里还会硬扛? 眼见众盗匪便要放下兵刃,二首领的声音自寨内传出:“切莫听这少年信口雌黄,我等入山为匪,早已死罪难逃。 你等若放下兵刃便唯有任人宰割,事已至此,唯有舍命一冲,尚有活路!” 众盗匪一听这话,立时又摇摆不定起来,均想既然投降是死,何不奋力一搏。 有几个悍匪心一横,扬声大叫:“左右不过一死,不若我等横下心与这帮狗官拼了!” 盗匪之中响应之人众多。 刘宇忙转头看向县令,此时这些盗匪都觉得投降后难逃一死,无奈之下只好舍命相拼。若县令此时肯从轻发落,这帮盗匪立时便会投降。 县令此时满面淡然,没有任何表示,果然县令已经准备将这些盗匪尽数斩了! 刘宇又看向了身旁的阿珂,骑在马上的苏老,甚至还有音儿,大家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态,显然也未将这几十人生死放在心上。 众盗匪眼看无望,当下飞冲上前! 第一百章 负隅顽抗 眼看盗匪就要一拥而上,刘宇疾冲上前,一名盗匪见刘宇冲到,立时举刀斜劈! 刘宇自从那日喝了贺知章的乌灵茶后,五感较之从前敏锐了很多,眼见盗匪这一刀劈来,刘宇只是微微侧身便轻巧地躲过了长刀。 苏老眉头一皱,心中暗惊,刘宇能躲过长刀,倒也算正常。 可令苏老意外的是刘宇躲得甚为轻巧,且能做到刀剑近身而神色淡然,这显然是对自己的身体把控力与反应速度都极为自信。 刘宇才练了多久武技? 怎么可能有这般定力? 苏老想到的这些,刘宇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他只是自然而然地便躲过去了。 五感的增强令刘宇有了更快的仅应速度,让刘宇可以清楚直观地看清对手的攻势,更让刘宇可以准确地把控身体。 故而当这盗匪的长刀自刘宇面前斩过之时,刘宇心头极为淡定。 明知你砍不到我,我还紧张个什么劲? 眼见盗匪长刀砍空,刘宇看准时机,抢身上前,蓄满劲力,沉腰顶肩,右肩重重地撞在了盗匪胸前! 这一击速度极快,且沉腰顶肩之下,几乎是将全身劲力尽数调动! 那盗匪只有一品三四阶的修为,哪里能顶得住这全力一击? 骨骼碎裂声响起,盗匪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如箭矢一般朝后疾飞! 后边冲上来的盗匪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便已被前方飞来的盗匪砸得倒下一片! 顿时骨骼碎裂声,惨听之声接连响起。 片刻之间,地上便躺倒了七八人! 有两三个盗匪更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难活了! 众盗匪立时大惊,再也不敢做困兽之斗。 刘宇扬起大喝:“你等莫非还要相抗不成? 当真不怕死? 尽数放下兵刃! 放下! 放下!” 盗匪们早被吓破了胆,这时哪里还敢再顽抗,立时全都将兵刃丢下。 刘宇转身奔到县令身旁,朝马上的县令抱拳一礼。 “大人,运河开挖在即,眼下不女如将这些盗匪尽数扣下,以后也可充做劳工,开挖运河。” 县令看了刘宇一眼,而后又摇头一叹。 “锐进,你处事稳妥,但说到底仍是少年心性,容易生出恻隐之心…… 也罢,既然你开口相求,那便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捕快何在? 速将这些匪类尽数捆啦!” 听到县令吩咐,几个捕快赶忙跑上前来,一个个看到刘宇都颇为反感。 在捕快看来,这些盗匪已犯下死罪,一刀砍了便是,可这位班头大人非要多事,眼下还得大费手脚将这些盗匪捆拿…… 刘宇也能理解县令和众捕快的想法,毕竟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 若说以后修运河缺劳工,那大可以让古川的百姓去挖,像这种大灾之年,只要每天管饱,便会有人抢着来做劳工。 现在倒好,还要多费米粮来养着这帮盗匪。 其实刘宇对这些满手血腥的盗匪也没有半分好感,不过刘宇却有信心能让这群盗匪为开凿运河使上大力。 这次本身就没打算留活口,这些捕快根本就没带绳锁来,眼下只好废物利用,将那十几根绊马索拿来充当绳子用。 那绊马索上有着极为尖利的倒刺,直捆得盗匪们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捆完后捕快直接扯起绳子,将这群盗匪拖走,寨门前只剩下了一地尸首和几个重伤挣扎的盗匪。 刘宇朝着寨中大喝。 “寨中之人听着,弃寨投降尚有活路,若再敢顽抗,必将你等尽数砍杀!” 寨中一片肃静,没有任何回声。 苏老满脸不耐烦,暗骂刘宇多事,这么一个小小的山寨,实在不值得多费工夫。 苏老轻巧地自马上翻下,几个起落便来到寨门之前,轻飘飘地跃起,跃至半空,双脚在寨门上一点,身形又再度拔高,就这般轻易地跃到了寨门之上! 苏老刚站定身子,还未来得跃入寨中,便听到了阵阵弓弦吓动之声! 一瞬间,自寨内的两座哨塔之上密密麻麻地射出了数不尽的利箭! 苏老一瞬间被千万支利箭包围,刘宇原以为苏老定会硬闯一番,直入寨中。 不想苏老只是抬手格挡了几下,而后便翻身下了寨门,几个起落便回到了马上! 刘宇不禁有些意外,苏老可是四品大高手,为何却被这盗匪的一轮箭羽给射了回来? 苏老骑在马上,脸色沉郁,抬手将一支羽箭递给县令。 县令拿着箭一看,脸色也稍显意外。 “弩箭!还是军弩!” “不错,正是弩箭,这哨塔之上怕是装有弩床!” 众人听后也是大吃一惊,忙跑上前去,在寨门前拣起羽箭细看,只见箭支扁平,箭头极长,显然是弩床所用的箭支,且还是军方惯用的制式! 弩床与弓不同,弓虽易携带,可却远不如弩床威力大。 弩床不仅劲道大,更可以一次射出多支羽箭,有的弩床还能连发! 苏老虽是大高手,但一看对方有弩床,也不敢贸然硬闯。 若是在平地之上,以苏老的速度,弩床也轻易射不到他。 可苏老要翻越寨门,便必然要立身寨门之上,那便正好成了弩床的靶子。 况且,更危险的还是自寨门上跃入寨中的那一刻。 要知道人在半空之时,无处借力,极难躲开激射的羽箭。 这寨门足有四五丈高,跳下之时要在半空中跌落许久,此时便极难躲开那些力道巨大的弩箭。 难怪这河口寨如此嚣张,一直与官府为敌,原来寨内竟藏有这等杀器! 若是在平时,只要将山寨围住便可,山寨后是千仞绝壁,飞鸟难渡,这群盗匪被困住后,饿不了几天便会出来投降。 可如今要急着去庐州买粮,实在不宜在此耽搁。 刘宇看向了县令背后那裹着黑布的长春木,心想这群咨匪要失算了,有这长春神木在,既便有弩床,在县令看来也不值一提。 秦阀的大门那般结实,都被这长春神木破去,眼下要弄翻了那两个哨塔必然也不难。 不过看上去县令却丝毫没有要拿出长春木的意思,仍是端坐马上,连动也未动一下。 苏老转过头,朝着音儿笑道:“小音儿,将你的玄棘子借苏爷爷几颗可好?” 第一百零一章 肃清盗匪 玄棘子? 不知这玄棘子是何东西,连苏老都要向音儿讨要。 音儿拿出一个锦囊来,抬手递给苏老。 “苏爷爷,等回了族中,你可要赔给我……” 苏老干笑两声,接过了这小小的锦囊。 苏老将锦囊打开,顿时一股充满生机的草香弥散开来。 苏老长吸一口气,顿时刘宇感觉周身气旋激荡,这方天地的空气仿若被苏老尽数抽尽! 但凡武者晋入三品,煅造了肺腑之后,内脏便极为坚韧。 那日县令只是吐气扬声,便将县尉李虎生生震退。 可眼下苏老这一吸之下,气势较之县令当日又大了何止十倍! 要知道四品武者已踏足先天,可采天地灵气化为内力,远非三品武者可比! 三品武者虽已将肉身由外至内尽数煅造,可说到底仍脱不出“练精化气”的范畴。 而四品武者早已超凡脱俗,踏入“练气化神”之境,其中差距之大,不可同日而语。 刘宇甚至怀疑,苏老这一吸之下,怕是已将周边的天地灵气都连带着尽数纳入体内了! 苏老此时将锦囊一抖,锦囊中飘散出一蓬青黑色的细小颗粒,苏老运气于胸,一口真气吐出! 顿时平地起风,直吹得飞雪弥漫,那蓬青黑色的玄棘子随风飘荡,直朝着寨中哨塔飘去。 苏老如法炮制,又将一蓬玄棘子吹向另一座哨塔。 哨塔中寂静无声,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刘宇满心疑惑,也不知这玄棘子有何妙用。 刘宇饮过乌灵茶,目力比常人稍强,此时刘宇分明看到那哨塔之上透出丝丝绿意! 要知道这可是寒冬腊月,寻常的草木早已枯萎,哪会有草木在此时发芽生长的道理? 倾刻之间,哨塔之中惨叫之声响声。 “这是何物?” “啊……” “速退!” “速速退出,迟恐不及!” 刘宇仍是一脸迷茫,浑然不知这哨塔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老将锦囊还给音儿,笑着对音儿说:“小音儿,此次剿匪乃是你爹爹所遣,若你要赔,便找他来赔你这些玄棘子吧! 苏爷爷我老头子一个,实在没东西赔给你啊!” 音儿颇有些生气,缠着苏老不放。 县令此时也是颇为无奈,见音儿缠着苏老不放,便轻咳一声,出言制止。 “音儿,切不可对你苏爷爷无礼,若再这般不成体统,便莫去庐州了,即刻便回县衙罢!” 音儿显然还是有些害怕县令的,闻言便不再缠着苏老,端坐马上,又回复了往常那大家闺秀的模样。 苏老眉头一皱,瞪了县令一眼。 苏老闷哼一声,随即自马上跃起,疾冲至寨前,奋力跃过寨门,也不停留,直接跃进寨中。 寨中刀兵之声响起,夹杂着惨叫之声。 片刻之后,山寨大门洞开,苏老独立寨门之内,一副风轻云淡之色! 刘宇只觉心头发寒,深切地感受到四品武者的可怕! 满寨匪类,在苏老眼中却如同待宰羔羊! 县令挥手吩咐。 “众捕快守好寨门,休要放走一人!” “遵命!” 众捕快高声应答。 县令扫了一眼刘宇和阿珂。 “随本县入寨吧!” 刘宇心知此时这群盗匪怕是都吓破了胆,应该再也不敢动手了。 果然,当一行人骑马进入山寨之时,山寨中的盗匪们未见一人上前抵抗。 这河口寨依山而建,进寨之后便是一片极大的空地,空地两侧立着那两座哨塔,再往后便是一排排依山而建的房舍。 房舍颇多,足有上百间。 眼下房舍之前站着许多盗匪,一个个面如土色,连冲上来搏杀的胆也没了。 那两座哨塔之下橫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盗匪,这些盗匪身上尽是三寸来长的尖刺,直扎入血肉之中,看着都疼! 刘宇朝那两座哨塔上看去,哨塔上此时绿意盎然,一根根藤蔓将哨塔缠了个遍。 仔细一瞧,这些藤蔓上长满了三寸来长的尖刺,看着便今人胆寒! 藤蔓只有水指粗细,全都扎根在一颗颗林木之上! 原来这山寨当初建哨塔之时,为求省力,就将原地那几颗林木也利用上了,这些林木都是活的,这样一来不止省了工,且哨塔也更为坚困。 眼下这些藤蔓就是扎根在这几株活着的林木之上! 想来这些藤蔓便是从这些林木之中汲取的养分。 看来这玄棘子并非能凭空长出藤蔓,不过能从树木上汲取养分罢了。 苏老第一次跃上寨门之时,便已看到了哨塔之中那几棵活着的林木,而后便想到了用这玄棘子将哨塔中的盗匪尽数逼出。 果真是妙计! 这玄棘子也当真神异! 刘宇朝寨后房舍看去,山寨中的三位首领都面如土色地站在屋前,身旁围着许多盗匪。 二首领面色发苦,再不复往日那般阴冷沉着。 二首领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朝着县令拱手见礼。 “见过县令大人,事已至此,只要县令大人可宽待我等,我等甘愿放下兵刃……” 县令不等二首领说完,便挥手打断,直接冷笑一声。 “你要宽待? 你可曾宽待过这古川县的穷困民众? 冬荒之时,一口饱饭尚且难得,你等却还要杀人越货! 你何曾将这古川民众当人相待?” 县令转头看了苏老一眼,苏老会意,身形一闪便到了二首领身侧! 二首领惊骇欲死,直接一刀斜劈面出! 苏老身如鬼魅,轻巧地闪过长刀,双指并拢,竟直接将这长刀夹住! 二首领奋力回拉,却又如何能夺得回? 苏老轻飘飘一掌拍在二首领额头之上,骨骼碎裂之声响起,二首领七窍流血,缓缓软倒在地! 三首领和四首领见状,立时拔腿就跑! 可凭他二人的脚力,却又如何逃得了? 苏老随手拿过长刀,反身几步赶上,抬手之间便将这两位首领尽数斩杀! 众盗匪一看这还了得,立时都四散奔逃。 县令大声喝道:“首恶已诛,你等莫要慌乱,但凡放下兵刃者,可留性命!” 众盗匪听县令如此说,也都不敢再乱跑,皆是面如土色地站在原地。 “本县已获州府应允,要在古川开凿运河,你等若能为民出力,便可从轻发落。 若再有顽抗者,就地灭杀!” 第一百零二章 破阵 众盗匪一听,顿时都大喜过望,既然说了让去修运河,那便是说可以保住命了,不止保住命,还可以有口饱饭吃! 众盗匪立时放下兵刃,再无人敢顽抗! “刘宇,阿珂! 你二人去把守寨门,顺道将门外捕快尽数叫来!” 刘宇和阿珂忙跑到寨门处,将门外众捕快唤回。 众捕快到寨中后,立时去房舍中找出绳索,将这满院盗匪捆了。 刚才虽有死伤,可这些盗匪仍足有二百余人,最后连绳索都不够用了。 捕快将这些盗匪尽数押在院中空地上,顿时这院中乌压压尽是人。 县令又吩咐捕快们带人逐间房舍搜寻,务求将盗匪尽数肃清。 自上次查抄秦阀之后,这班捕快对抓人查抄之事颇为熟悉,可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抓完人后捕快们立时又开始查找起来,足足忙了半个时辰,才将寨中物品核实清楚。 让县令颇为震惊的是,山寨的马棚中竟有近百匹马! 县令大喜,要知道,连县衙马棚里也不过才有几十匹马! 马匹用处极大,故而价值也高,这些马匹便是自己用不完,那也可以拿去卖了啊! 冬荒时节,单靠这近百匹马也可换来不少米粮! 只可惜这寨中钱粮极少,显然这是一伙穷匪。 县令也知道这寨中钱财多半是被韩谱死前藏在了银库里,可是急切之下也极难找到银库。 眼下最让县令动心的便要算是那哨塔上的弩床了! 眼下正在建渡口,这些弩床正好可以用到渡口之上。 县令看着两座哨塔之上尽是藤蔓,心知捕快们轻易也上不去,便转过头对着苏老笑了笑:“苏叔,怕是还要劳烦你出手,将这刺藤除去。” 苏老走到一棵林木之前,运气出掌,照着这棵林木一掌拍下,树上积雪纷飞,扎根林木之上的藤蔓也迅速枯萎! 刘宇心下暗惊,苏老这轻飘飘的一掌居然将这棵树生生震死! 也难怪这些藤蔓会枯萎…… 苏老绕着两座哨塔转了一圈,轻描淡写地将周围的林木尽数拍死! 那淡然的模样直叫刘宇心底泛寒,这苏老貌不惊人,可是武力当真高绝,连这些大树尚且受不得他一掌,若是换成人呢? 也难怪刚刚能轻而易举地拍死二首领! 众捕快见藤蔓尽数枯萎,立时便爬上了哨塔。 不多时捕快们便大喜来报,两座哨塔之上共有弩床十架! 县令扬声大笑,想不到这寨中竟能有十架弩床,若将这些多床安置在渡口之上,那渡口定然能固若金汤! 不过捕快也说了,这些弩床装得极为牢固,一时之间很难拆下。 县令当即下令,让几十个盗匪协助捕快,直接将这哨塔给拆了,将弩床取下。 不过这哨塔实在太大,怕是要拆上一两日,眼下有事在身,也是耽搁不得。 县令吩咐,先留下一半人手清点马匹,拆卸弩床,余下捕快先将这些盗匪带回县衙大牢。 三个首领尽数被灭杀,眼下这些盗匪中也没有什么高手了,县令也不怕这些盗匪敢生出什么乱子来。 这些捕快可至少有着一品八阶的武力,收拾这些盗匪足够了。 县令交待完毕之后,直接带着苏老音儿阿珂和刘宇直奔庐州。 五人马不停蹄,只小半个时辰便进了水城境内。 眼下古川与水城势成水火,故而县令直接走小路,绕过了水城县城,以免被水城县知晓行踪。 正午时分,终于出了水城县,众人这才打马稍歇。 此时,在水城县衙后衙之中,县令马叶秋与秦阀大长老相对而坐。 “不知秦先生来找本县所为何事?” “方才有人来报,今日清晨,陈秀之带人离开古川县衙,未穿衙服,轻装简从,像是要出趟远门。” 这位秦大长老对陈县令可谓是恨之入骨,若非苏老一直贴身守护,他早就直接出手将陈县令千刀万剐了。 秦阀在古川县经营数十年,可谓是根深蒂固,眼下虽被抄家,可要安插些眼线实在不难。 故而今早陈县令刚出古川,便有人飞马来报。 “陈秀之此时离开古川,定是要去买粮。” “马县令高见,我也料定陈秀之必是去买粮,只是猜不出这陈秀之到底要去何处买粮。” “值比冬荒之时,能买来大批米粮之处不多,要想尽快买来米粮,这陈秀之便只能去庐州府了。” 这位马县令虽说武力一般,但智计却也不弱,一猜即中。 “陈秀之毁我秦阀,仇深似海,我即刻便赶往庐州,虽不能将其灭杀,也可暗中相阻,让他买不到粮!” 马叶秋一听便连忙摆手阻止。 “秦先生大可不必去庐州,陈秀之不管去哪里买粮,最后也必然要由水路运回古川,灵江是其必经之路,我等只要在灵江上遍布暗哨,便可以逸待劳!” “妙哉!” “值此冬荒之时,要去庐州买粮者可远不止他古川一处,想要买到粮,又岂是那般容易?” “马县令此言有理。” 马县令思虑再三,最后还是轻声出言相询。 “灵江上的阵法不知秦先生能否破去?” “那布阵高僧实乃法力通天之人,眼下虽知晓阵眼所在,可阵眼中的那柄戒刀却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取下。 若想拿下戒刀,破去阵法,想必还要多费几日工夫。” “不急,只要能赶在陈秀之的运粮船赶回之时能将其破去便可。” 自那日马县令得到阵图后,便将阵眼所在告知了秦阀大长老,可那历劫神僧武力远高于秦大长老,这位秦大长老虽知晓阵眼所在,可要想将震住阵眼的戒刀取下,却也绝非易事。 “待我放出凶兽之后,还请马县令遵循约定,助我再兴秦阀。” “秦先生放心便是。” 刘宇眼见时至正午,忙拿出干粮分与众人。 众人便在这风雪之中草草吃了些干粮充饥。 县令显然心中焦急,只是吃几日干粮便闭目沉思。 刘宇心知县令必是忧心买粮之事。 “大人何故发愁?莫不是忧心买不到粮?” 第一百零三章 擂台 “眼下冬荒之时,便是能买到粮,粮价也必然不低,县中人口众多,岂能不愁?” “庐州乃富庶之地,难道也会缺米粮吗?” “今年受灾之处众多,去庐州买粮的想必也不止我们一处,到时那庐州城怕是热闹的紧啊!” 刘宇一想也是,这次受灾的又不是只有古川一处,眼下缺粮的地方多着呢! 庐州便是沃野千里又如何?能撑得住这么多人去买吗? 几人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疾驰,只是早晚稍歇,终于在三日之后赶到了庐州城。 庐州景色秀丽,河湖遍地,远比古川土地肥沃。 庐州城墙高两丈,护城河绕城流过,一派盛世之景。 县令带着众人进了庐州城,虽是寒冬时节,庐州城行人却也不少,一幅热闹景象。 刘宇自来了这尚武盛唐,便未出过古川,眼下见到这庐州城的美景,也是心生震憾。 眼前处处高屋阔梁,一派盛唐之风。 前世虽也有不少后建的影视基地,连刘宇也曾去襄阳参观过几次,可这眼前之景,却远比后也真切百倍! 音儿也是少女心性,不住地拉着阿阿去街边赏玩。 庐州城尚武之风极浓,刘宇在街上见到不少身带兵刃之人,更有一个壮汉身背四尺巨斧,威武雄壮地自街上走过。 看来这庐州城也是高手众多啊! 几人朝米市赶去,路上正好经过几家宅院,这些宅院墙高屋多,门口大多还站着两个守卫,一看便不是寻常大户人家。 秦阀的宅院与这些大宅一比也是颇有不如。 眼下街道上尽是积雪,而这些人家却一家比一家热闹。 每户人家门口都会摆上一方擂台,擂台一旁站在一群年轻人,个个英姿飒爽,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每个擂台都有三丈见方,擂台前方都用红绳吊着几样东西,有刀剑等兵刃,还有练武秘诀,也有一些人参灵果等物。 看着三个年轻人满目好奇,县令便笑着向刘宇等人做了解释。 “我等现在走的这条街名叫世贤街,庐州城的世家大阀大多便是住在此处。 庐州历来物华天宝,人才辈出,故而世家大阀也是颇多。” “大人,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擂台?” “庐州尚武成风,世家大阀更是以武为立家之本,尤其重视族中后辈习武。 每年夏冬两季,世家大阀都会在自家门口摆下擂台,称为“夏擂”和“冬擂”。 我等这次正好赶上了“冬擂”。 摆这擂台一者可用来考较族中后辈武力水准,二来还可向外人宣示自家后辈武力。 不论是否是本家之人,皆可上台打擂,看到那擂台前挂着的东西了吗? 那便是彩头,但凡胜者,必定有赏!” “彩头?这些宝物竟都是彩头!” 刘宇倒吸一口凉气,原以为这擂台只是别人家摆来供自家后辈切磋的,那些物品也都是人家赏给自家后辈的。 可听罢县令讲完早才知道,这擂台原来谁都可以上,而且也不用等到最后排出名次再照排名领赏,只好你胜了一场,便必定有赏。 三个年轻人顿时都打起了精神,特别是刘宇,路过之时双眼紧盯着那一排排彩头,显然动了心思。 “你们三个切勿胡来,这庐州不比古川,这些门阀也远比秦阀底蕴深。 我们此次为买粮而来,不可横生枝节。” 音儿显然有些不满,不住朝着县令报怨。 县令此时心思都在买粮之上,一直也未理会音儿。 走了不远,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呼喝打斗之声,待众人走近才发现前边的一方擂台上有两个年轻人正在比武。 台下风雪中也站了几十人,正在驻足观看。 眼下正值寒冬时节,再加上雪下的实在有些大,这条大街上虽摆了这许多擂台,但却少有人上台比武。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打的,众人都来了兴趣,就连县令也停了下来,驻足观看。 台上一人使剑,一人使枪,两人虽说用的都是木剑和木枪,但使起来仍是虎虎生威,显然两人武艺都是不弱。 台下有一堆使剑的年轻人,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看着台上,每当使剑的年轻人占上风之时,这群人立马便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刘宇朝着路边的宅院看去,这家宅院的大门上写着两个威武雄壮的烫金大字“马府”。 显然这方擂台是这马家摆下,而马家儿郎应是使惯了长剑的。 台上两人斗着斗着便斗出了火气来,双方下手再不像刚才一般留有余地,两人出招俱是势大力沉,枪剑相交之时,气劲十足。 刘宇看了片剂,虽不能准确判断出两人武力,但只看气势来说,两人必然都是二品武者。 终于,又斗了几十合,那使剑之人欺身上前,不住进招,刘宇心说这使枪之人怕是要落败了。 果不其然,不出十招,使枪之人手腕中剑,长枪再也拿不稳,不到三招,便被使剑之人挑飞了长枪! 使枪之人正要开口认输,不料使剑之人不依不饶,扬起一脚,直朝对方小腹踢去! 使枪之人丢了长枪,早已左支右绌,眼下只好抬手封向这一脚。 这一脚刀道颇大,顿时将使枪之人震得后退七八步,直直退到擂台边上。 使剑之人仍是不依不饶,再次挺剑相逼,使枪之人无奈,当下也来不及认输,直接翻身下了擂台,弄得很是狼狈。 其实这使枪之人单以内力而论,一点都不输对方,甚至还要高出一些。 可枪是长兵器,本身要想练好便很难,寻常的使剑之人一月便可入门,使枪之人怕是一年也难以入门。 再加上长兵器适合马战,不利于步战,所以这使枪之人才遗憾落败。 想不到这使剑之人却如些狠毒,明知对方兵刃吃亏,却还在对方要认输之时狠下重手。 此时县令笑着说:“你们三个看到了,想踢人家的擂台不容易啊!” 刘宇一想也是,这本就是马家摆下的擂台,这使之人是来马家挑战,也难怪这使剑之人下手这般重。 第一百零四章 满屋县令 试想马家也是世家大阀,若让别人打上家门,在自己眼皮底下将彩头拿走,那岂下是丢大人了? 故而这打擂一事,还是颇有些凶险的。 况且刘宇刚才也看到了,这两个年轻人武力都不弱,便是换了自己,要想胜出也颇为不易。 这些彩头虽说贵重,但刘宇大多都用不上,能让刘宇有些动心便是那些雪参灵果。 眼下刘宇修习《谷神不死诀》多日,莫说入门,连穴窍都感应不到! 这些雪参灵果对蕴养精力好处极大,若能多弄些雪参灵果来,说不定能让自己早日练体有成。 县令看到擂台上双方已分出胜负,当下便转身前行,几人赶忙随后跟上。 “庐州当真尚武成风,这摆擂之法大妙,待明年开春之时,本县也要在古川摆下擂台,弘扬我古川尚武之风。” 县令显然对这摆擂之法颇为认同,还想在古川也设下擂台。 其实古川紧邻大山,民众时常与凶兽相搏,民众尚武之风也是极浓。 可奈何古川实在是太穷了,俗话说穷文富武,要想练武,你便要有钱。 不说别的,只设下这擂台便需要拿出许多彩头来,古川能拿出这些的怕也只有从前的秦阀了。 几人不多时便到了米市,只见这米市之中人声鼎沸,行人如织,远比其它街市要热闹得多。 看来眼下缺粮之人不少啊! 街两侧的小摊位县令连看也未看半眼,直接朝前走去,一直来到一间铺面很大的米行门前才停下脚步。 这而米行名叫大丰年,铺面足有七八间,货柜之上堆满了各种粮食,远非那些小摊位能比。 几人一进米行,便有店中伙计迎上。 县令父女穿着颇为考究,那伙计也是有眼力之人,一看这架势便知来了大生意,忙殷勤地忙前跑后。 “老爷要买米还是买粟?” “买米。” “本行有香米,珍珠米,油叶米……” “不必介绍了,只要下等米!” 县令一说只要下等米,倒是叫这伙计一愣,颇有深意地看了县令一眼。 伙计原以为像县令这般打扮之人,既便不是世家子弟,至少也是富商之家的阔老爷。 想不到这位老爷一开口便要下等米! 就算最近米粮紧缺,米价飞涨,可也不至于省这么点吧! “不知老爷要多少?” “一千石!” 伙计倒抽一口凉气,被县令吓了个半死,万万想不到这位老爷竟要这么多! “何以如此慌乱?莫非没有?” “老爷说笑了,寻常人家买米,至多几斗,便是富足之家,顶多也就是买几石,哪有买千石的? 何况今年又是大灾之年,千石米粮实在非同小可……” “你既然做不得主,那便叫你家主事之人前来,我来与他相商。” 伙计顿时有些为难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县令问其缘由,伙计忙向县令解释。 “不瞒老爷,这两日已有数人前来采买米粮,出口便是上百石。 眼下正值灾年,便是本店想卖,可州府的官爷们也不会同意啊! 后来掌柜便说了,凡买粮上百石,必经由州府认同方可。” 刘宇心下恍然,想来这庐州城的官员们也早就料到了受灾之后各处都会来买粮,所以早就定下了章程。 凡买粮过百石者,都要先得到官府认可才行。 否则若粮食尽数被买走,那庐州百姓吃什么? 更何况值此大灾之年,保不齐有人会囤积居奇,弄不好最后会闹得庐州粮价飞涨。 所以这庐州的官吏也算是机警,直接规定买粮百石者要到衙门备案。 “去州府备案也好,本县正好可去拜见一下庐州叶刺使。” 县令带着众人穿过米市,直朝州府衙门赶去。 到了衙门,县令递上文书,衙役一看眼前这位是县令,自然不敢怠慢。 虽不是庐州府的县令,但说到底也是官员,衙役忙将县令带到后堂。 县令刚到门口,尚未进屋,门内便有数人高声相迎。 “陈县令,想来你也是来庐州卖粮吧!” “陈县令,早就听闻你在古川抄秦阀,修运河,今日得见,大慰平生!” “石阳县令周仓,见过陈县令!” 县令顿时吃惊不小,这屋子里坐满了人,偌大的屋子里足足有二三十人!更有好几人身穿官服,显然也是一方县令! 屋中众人也都转头朝着县令打量,有几个年轻之人看到音儿后都惊为天人,眼睛全都直勾勾地盯向音儿。 苏老大怒,直接闷哼一声,直震得众人耳膜发痛! 屋中众人顿时也是心下一惊,想不到这其貌不扬的老者竟会是个大高手,赶紧全都收回了目光。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两位老者,此时抬起头,颇有深意地看了苏老一眼。 县令不敢托大,进屋后忙一一见礼,一番引见之下才发现,这屋子里竟然坐了九个县令! 刘宇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时侯县令这般不值钱了? 这些县令大都带有随从,多则四五人,少则一人。 显然这屋中之人尽是高手! 这满屋子县令只有那先前打招呼的三人对陈县令还算热情,其余众人对陈县令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看了一会刘宇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那打招呼的三人都是自家州府的县令,眼下在这庐州相遇,自是倍感亲切。 可其余的县令便不会这般想了,毕竟庐州粮食有限,说不定不够大家分,多一个县来买粮便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眼下这堂屋之中的县令分为几派,一幅互相敌对的样子,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那三个本州府的县令此时跟县令聊得正欢,县令忙趁机问众人此次买粮的情况。 “我等路途稍远,来的晚了些,敢问诸位,此次买粮可还顺利?” 一听县令如此问,这三人各个垂头丧气。 “一言难尽……” “此次怕是要空手而回啊……” “我也是万分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三人一幅愁眉不展的模样,县令忙追问他们为何如些悲观。 “陈县令有所不知,这庐州虽算得上富庶,可若要凑出这么多米粮来,却也绝不可能。 我们这满屋县令怕是有大半要失望而回啊!” 县令满是诧异,这屋子里县令虽多,可有的县受灾却并不重,一点粮食便可打发了,怎么会有一大半都卖不到粮食呢? “陈县令有所不知,这次来的不只有我们这些县令,裕州那位孙刺使也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上擂台 刘宇大吃一惊,想不到连裕州刺使也跑来买粮了! 那可是刺使啊! 放到前世就是市高官! 竟然也会跑来买粮! 县令也是眉头紧皱,心中也没了底。 各位县令来买的无非是一县的赈灾粮,可刺使便不同了,刺使要买的可是整个州府的赈灾粮! 庐州也不过是个州府,哪能一下子弄出这么多粮食来? 看来果真有大半县令要空手而归了…… 可县与县又大有不同,有的县受灾本就不重,买不到这些粮食也出不了人命。可古川不同,古川是重灾区,若没了这些粮食,势必会有人饿死! 这时庐州府有衙役前来,朝着众人解释。 “劳诸位久候了,刺史大人正与裕州孙剌使相谈,眼下不能接待诸位。 剌使大人说了,让各位大人先去府衙客房中稍歇。 客房中已为诸位备好饭菜,各位一路舟车劳顿,可在客房中稍歇。 今晚剌使大人会亲自为诸位摆宴接风。” 众位县令一听这话都是大感失望。 这衙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两位剌使大人在谈话,没空理你们这堆小县令。 市高官谈话,你们这群县高官就一边待着去吧! 中午饭,我们管了! 这些县令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既然这位裕州制使和庐州刺使相谈甚欢,那便大事不妙啊! 估计到时侯大半的粮食都要被这裕州刺使买去,这满屋子县令怕是连汤也难喝上了。 陈县令满脸怒容地挥袖而起,府衙的衙役赶忙在前边带路,将几个带到客房。 客房中已备下饭菜,菜品丰盛,足足有十几样。 县令满脸愁容,食不知味。三个年轻人倒是胃口不错,这几日风餐露宿,不曾吃过一顿像样的,眼下见到了这顿丰盛的午餐,立时食欲大振。 县令看着这三人没心没肺的吃得起劲,心头也是一阵苦笑。 三人飞速吃完饭,刚放下碗筷,音儿便向县令说:“爹爹,距晚间宴会尚有好几个时辰,不若我们去庐州游玩一番吧!” 县令哪有心情? 直接摆手将音儿打发了…… 音儿本也没指望县令会跟着一块去,只要不阻拦就好。 一见县令摆手,音儿带着刘宇和阿珂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生怕县令反悔。 县令苦笑不已…… 到底还是不放心,过了一会儿县之忽然对苏老说:“苏叔,这三个小辈初来庐州,贸然出去游玩,怕是会生出事端,劳烦你从旁看护一番。” 三人直接跑出府衙,穿过米市,直接来到满布擂台的大街上。 此时正值午后,行人比刚才来时要多了不少,好几个擂台上都激战正酣。 三人在古川从未见过如此盛况,一个个都颇为新奇。 这些上台打擂之人,武力都不弱,所用武技也是五花八门,让三人都大开眼界。 刘宇虽对那些人参灵果之物颇为眼热,但眼下情况未明,也不宜贸然出手。 三人边走边看,不一会便到了一处擂台前,这方擂台占地极大,足有五丈见方,连大街被其堵了一半。 也有不少人在此处驻足观看,但却未见有人上台挑战。 这擂台之前挂的彩头极多,别人家只是挂上一排,这家的彩头足足挂了四排,各式各样的兵刃灵果挂在擂台前,随风晃荡,颇为壮观。 细细看去,这家的彩头每样都颇为不凡,有几样兵刃通体乌黑,色泽与刘宇之前用的短刀相似,刘宇怀疑这些兵刃与那短刀材质相似,虽不至于像短刀那般贵重,但也绝对是身价不菲。 更令刘宇动心的是其中两根雪参,这两根雪参看上去虽小,但却灵气四溢,显然是上了年份的雪参。 自己眼下若是能服下这两根雪参,便可在短时间内精力大增,极有可能感应到体内穴窍。 不过刘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这家有这么贵重的彩头,可却始终未见有人上台挑战,这实在有些不太正常。 正在刘宇疑虑之时,一道黑影自身旁跃出,飘身上台。 刘宇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上台之人竟是阿珂! 刘宇心道不妙,这阿珂也太莽撞了些,未曾细察便直接上台。 其实三人之中,唯有音儿是为了好玩才来的,刘宇和阿珂都多少对那些彩头动了心。 两人都不是世家大阀出身,甫一见这么多宝物,岂有不动心之理? 倒是音儿,因为自小锦衣玉食,见多识广,根本就看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彩头。 也不知阿珂看上了什么彩头,此时竟不管不顾地直接上台挑战。 擂台旁站了一群身背长枪的年轻人,眼见阿珂上前挑战,都是吃了一惊。 显然这些少年很有底气,自信别人不敢上台挑战。 此时忽然见到阿珂上台挑战,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良久,才有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越众而出,来到擂台之上。 这少年至多十五六岁,脸上稚气未脱,一双眼睛极是灵动,此刻正盯着阿珂上下打量。 显然那群人眼见阿珂年岁不大,也都不想以大欺小,故而才派出了这么个少年来。 “余府余小青,见过这位姐姐。” 少年倒是挺讲礼数,上来便先朝着阿珂见礼。 阿珂本身见对方派了这么一个少年来,分明是看轻自己,心中还略有不快,不过此时眼见对方礼数周全,也便不再介怀,赶忙回礼。 “敢问一声,这些彩头只要是胜了便可拿走吗?” “姐姐想必不是庐州人士吧,庐州城皆知,我余府每年擂台彩头共设四排。 但凡得胜,必有彩头。 这四排彩头之中,前两排只要胜了一场,便可任选一样。 第三排彩头,胜过三场便可任选一样。 第四排彩头,胜过五场便可任选一样。” 阿珂朝余小青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非庐州人,不过却未说她看上了什么彩头。 余小青又赶忙提醒阿珂。 “姐姐想必也不知道,我余府历来擂台比试之时不用木枪。 真刀真枪相较,实是凶险万分,姐姐可要三思啊……” 第一百零六章 稚气未脱 原来如此。 难怪人们都不敢上台挑战,这可不只是切磋,分明是要真刀真枪地生死相搏。 这余小青心肠倒还不坏,特地出言提醒。 余小青话音未落,阿珂便挥手直言。 “如此甚好,我也用不惯木刀。 古川白珂,请指教!” 刘宇这才知道,原来阿珂姓白。 听到要用真枪,刘宇和音儿也是一惊,可两人还未来得及阻止,阿珂便直接同意了。 余小青也是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位如此爽快,连客套几句的兴趣也没有,直接就要开打。 余小青无奈,也只好抱拳回礼。 “余府余小青,请指教!” 余小青刚说完,阿珂便疾冲而上,右手急速拔刀,飞起一刀朝余小青腹部削去。 招式狠辣,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余小青眼见长刀削来,忙挺枪格挡,险之又险地将这一击化去。 阿珂得势不饶人,一招连一招地朝余小青攻去。 阿珂的步法极为灵动,忽而在前,忽而在后,总是围着在小青身旁,不住出刀进招。 左小青用的是长枪,近身相搏时很不顺手,一时之间竟被阿珂连攻七八招,自己却连一招都未曾攻出! 刘宇和音儿见阿珂大占上风,却一点高兴的心思也没有。 这余小青年龄虽小,可手底下招式却极为娴熟,阿珂刚开始的两招还能靠着近身优势占得上风,但几招之后,余小青便稳住了阵角,守得密不透风。 本身长枪便不利于近身格挡,这余小青年龄尚小,却能守得密不透风,实在是非同小可。 更让两人担心的是这余小青直至此时还未曾攻出一招半式,两人甚至都看不出余小青的内力深浅! 余小青此时早己稳住阵角,但阿珂的步法也实在精妙,总能方寸之间闪转腾挪,让余小青很是难受。 枪乃长兵器,最忌与人近身相搏,若不将阿珂逼退,余小青便很难占得上风。 余小青见阿珂再次挥刀斜斩,立时倒提长枪,奋力迎上! 刀枪相撞,巨力涌来,直将阿珂要退三四步远。 阿珂们下大惊,知道对方刚才未尽全力。 余小青终于将阿珂逼退,终于放开了手脚,顿时犹若龙入大海,气势大增。 余小青也没用什么太花哨的招式,只是使了一招人人都会的横扫千军。 余小青挥枪横扫,顿时气势迫人,犹如钱塘江巨潮涌至,阿珂根本就无从闪避,只好挺刀相迎。 “铛!” 刀枪相击,阿珂直接被震退两丈来远,手中长刀也变成了弯刀! 余小青并未追击,长枪斜指,静静立在原地。 “在下认输!” 阿珂也看出来了,眼前这少年是个二品高手,自己没有丝毫胜算。 自己手中这长刀是专程找人打制的,远比衙刀要坚实,可仍被对方一击震弯。 其实阿阿也知道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刚才对方那招横扫千军根本就未曾将力道用实,否则自己早已受伤。 “承让了!” 余小青也赶忙回了一礼,这少年总是彬彬有礼,让人心生好感。 阿珂看了眼手中的弯刀,又扫了一眼彩头,微微一叹,跃下擂台。 此时擂台旁的余家年轻人见自家人轻松取胜,也都挺高兴。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使枪男子笑着对余小青说:“小青,你胜了一场,照例可从前两排彩头中选出一样,快去选吧!” 这“冬擂”之时,上场之人,只要得胜必有彩头。 余小青虽是被自家人推出来迎战的,可既然胜了,便同样可拿到彩头。 其实每年冬擂的彩头,几乎也都被这些本家后辈拿去了。 毕竟这些世家大阀都是要脸面的,不可能让外人压自己族中后辈一头,若是遇到来挑我之人,必会派出族中高手将其击败。 当然也有例外的,有时两大门阀交恶,在夏擂和冬擂之时,两方后辈便会往死里磕,这时便有好戏看了…… 这余家显然底蕴深厚,只是派出了余小青这么个毛头小子便将阿珂击败。 余小青走到那一排排彩头之前,探手从前排拿下一柄长刀。 这柄长刀足有近四尺,寒光闪闪,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余小青朝阿珂抱拳道:“我武技生疏,刚才未收住力,损毁姐姐长刀,这柄镔铁刀便赔给姐姐吧!” 余家一众年轻人见余小青要将长刀给阿珂,顿时都老大不乐意,这些彩头都是家中长辈拿出的,目的便是奖赏家中后辈。 既然是奖赏后辈,那这些彩头也大都不是寻常之物。 这余小青倒好,转手便把长刀送给外人,实在在过呆傻了。 刘宇也是心下发笑,这余小青显然涉世未深,且平时养尊处优,根本就不晓得世间疾苦。 刚才阿珂下擂台之时,无意间扫了一眼彩头,这余小青立马便顺着阿河眼神看到了这柄长刀。 余小青料想阿珂应该是看二了这柄镔铁长刀,故而才上擂台挑战。 此时便想将这柄刀“赔”给阿珂…… 想不到这余小青竟如此行事,当真是稚气未脱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少年倒是真的心地善良,让人生出亲切之感。 阿珂本是个不苟言笑之人,见状也是颇为诧异,只好冷着脸回绝了。 素不相识,输了擂还要别人赠刀,这又怎么好意思呢? 阿珂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年纪轻轻便做了捕快,还被县令委以重任,统领一县捕快,可以说在古川县也是受人重视之人。此时又如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接受一个少年的馈赠呢? 余小青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将那柄长刀又挂了回去,重新选了一瓶培元固本的灵液。 余小青拿了灵液便转身朝台下走去。 “且慢,古川刘宇,烦请赐教!” 刘宇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叫住余小青,而后起身一跃,立身在了擂台之上。 余小青很是意外地转过身来,瞧着眼前的刘宇,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刚刚自己已经出过手了,此时这人还敢上台挑战,分明是有胜过自己的把握。 可若在此时退缩,那便是折了余家的颜面。 无奈之下,余小青只好硬着头皮抱拳回礼。 “余府余小青,请刘兄指教!” 第一百零七章 轻松胜出 刘宇看着对面彬彬有礼的余小青,忙抱拳一礼。 “不知刘兄用何兵刃?可去兵器架上取来。” 余小青指着一旁的兵器架提醒刘宇。 “我习惯空手相搏。” 余家众人顿时都有些不乐意,全都以为刘宇看不起余小青。 其实刘宇倒不是轻视对方,实在是没趁手兵器可用,自己以前一直用短刀,可此时对方用的是长枪,自己若再用短刀,那便全无用这之地了。 余小青刚刚已经有了经验,再不会给刘宇任何机会近身。如此一来,短刀便没了任何优势。 余小青一看刘宇连兵器也不用,心想这刘宇定然是武力高强,看来自己这次想取胜不容易了。 余小青不敢托大,直接挺枪抢攻,长枪如灵蛇出动,迅疾地朝刘宇右肩刺来! 余家众人见余小青枪法灵动,全都暗暗见头。 余小青年岁虽小,但天赋极高,内力并不弱,只是到底太小了,心思又太单纯,容易办出荒唐事。 眼下众人见余小青抢先出手,且招式凌厉,全都放下了心。 不过下一刻,余家众人便全都被惊得瞪大了眼! 刘宇见余小青长枪刺来,赶忙闪身跃至一旁。 刘宇心头一动! 此时身处擂台,刘宇明显感到自己的目力较之从前强了不少,余小青这凌厉的一枪,在自己眼中也并非无迹可寻! 刘宇此时才想到可能这那乌灵茶增强了自己的五感。 其实前几天刘宇击退盗匪之时,苏老便看出了刘宇的长进。 不过那天刘宇对阵的只是一群武力稀松的盗匪,且一招就击退敌人,故而根本就不曾想到这些。 直到刚才那一刻,面对着同是二品的余小青,刘宇才觉察到了自己的长进。 不只是目力变强了,连反应也快多了。刚刚不只是能看清余小青的攻势,更能在片刻之间闪到一旁! 余小青眼看刘宇步法精妙,竟能在片刻之间跃出丈余,实在有些门道。 余小青招式用老,只好临阵变招。 余小青变招的瞬间,刘宇的心头泛起一阵躁动。余小青临阵变招,一时间招式有些凝滞! 要是从前的刘宇,肯定捕捉不到这一瞬间的变化,可如今刘宇五感增强,这一瞬间的凝滞便让刘宇的心头一动。 抓住它! 刘宇右脚探出,身如游龙,朝着右前方滑出一丈远近,右手疾速探出! 竟就这般毫无花哨地将长枪抓在了手中! 全场皆惊! 就连一直风轻云淡的音儿此时也露出了诧异之色。 余家众人更是一个个惊骇欲死! 余家人刚刚一看刘宇衣着寒酸,且是古川那等穷县所来,所以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毕竟刚刚那名古川来的女子便被余小青击败了。 如此推测,这刘宇也定然不会太强,便是真能胜过余小青,也必然在百招之外了。 万万想不到这位实在是厉害,竟在一招之间便抓住了长枪! 兵器被抓,余小青也是大吃一惊,族中二品武者众多,余小青也时常与族中少年切磋,可便是二品十阶的兄长们,也断不可能在一招之内便将自己长枪抓住! 莫非这刘宇是三品武者? 这么年轻的三品武者? 怎么可能? 不可能! 若是三品武者,何苦跟自己费这工夫,刚刚自己进招之时,直接将自己震退便是了! 是巧合! 巧合! 余小青奋力回夺,眼下对方虽然抓住长枪,但自己也还有机会。 这刘宇年龄也不是很大,内力也不一定能高过自己,眼下既然没了退路,那便拼拼内力吧! 余小青奋力一拉,长枪纹丝不动! 余小青心头一冷,心知不好办了。 眼看拉不回来,余小青索性扭腰沉肩,直接反推一把! 这余小青也极为聪明,一看强拉不行,便直接反推一把,刘宇若是没有防备之下,必然会被余小青将力道带空,而后便再难抓住长枪了。 余小青一推之下,还是纹丝不动! 此时,枪上一股大力涌来,在两人的推力之下,这柄钢枪瞬间被弯成了弓! 这柄钢枪乃是精钢打制,足有四五十斤,此时竟弯成了一张弓,可想而知两人的力道有多大。 余小青此时想收手卸力也晚了,此时长枪之上蓄着二人的力道,此时若稍有后退,便立时如同立身洪水之中,再也难止住脚了。 这长枪弹来的力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骑虎难下,余小青索性也奋起余力,再次猛推! 狭路相逢勇者胜! 长枪被压得更弯了,力道越来越大,终于余小青还是坚持不住了。 巨力涌来,余小青再难站住脚,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 一退便再难止住脚! 长枪上的力道如同巨浪般涌至,余小青倾刻间便又退出了两步! 长枪此时“嘣”的一声,立时弹直! 余小青直接被弹开两丈来远,落地之时又站不住脚,连退开七八步! 余小青怔怔地立在原地,惊魂未定。 刘宇手中仍抓着枪头,见余小青站定,抬手便将长枪抛去。 余小青探手接过长枪,朝着刘宇抱拳:“刘兄好武艺,余小青认输!” 余小青心知刘宇留了情面,刚才自己已被长枪弹得止不住脚,若刘宇再多加上几分力道,那自己立时便要被弹下擂台,失了脸面不说,少不得还要受伤。 刘宇也朝着余小青抱拳回礼。 “承让了!” 其实刘宇心里明白,两人的差距并不大。这余小青年纪这般小,可内力却足足达到二品二阶! 若只以天赋而论,这余小青便是刘宇见到过的天赋最强之人! 比那空明和尚天赋还要高! 自己得系统之助,内力达到二品四阶,不过系统给的内力极为凝实,自己眼下倒与一般的内力二品五阶甚至六阶之人相若。 余家众人看向刘宇的目光中有震惊,有质疑,更有……愤怒! 堂堂余家,竟在自家门口被外人击败!更可气的是被别人一招击败! 一招击败! 这分明是在折辱刘家! 一个年龄稍长的余家人抬手指向彩头。 “去选彩头吧!选完之后再与我一战!” 第一百零八章 逃 说话之人显然是满心怒火,要立时上台将刘宇收拾了。 刘宇转头看去,说话的男子看上去年岁与刘宇相若,身背长枪,满脸怒容,应该是余小青的本家兄长。 刘宇没应声,直接到那排彩头之前,将那柄镔铁长刀取下。 长刀分量颇重,寒光闪闪,显然非同一般。 “算你识相,尚知道选柄长刀。 若再敢空手上阵,那你便是讨死!” 那男子说完直接闪身上了擂台,余小青一看男子的架势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开口道:“七哥,擂台比试,胜败皆是寻常事,何必如此动怒……” “住口!下去!” 这男子如一头愤怒的公牛,根本就听不进去劝。 刘宇心头怒火中烧,回身冷冷看了男子一眼,反手将长刀抛给台下阿珂。 “我还是习惯空手相斗!” 男子一看刘宇狂妄至此,立时大怒。 阿珂也很是意外,想不到刘宇竟将这长刀给了自己,两人虽说还算熟络,但这长刀也太贵重了! 况且刘宇此时双手空空,就算想将长刀送给自己,也好歹该拿刀拼过一阵再说,哪有这般托大的? 其实刘宇刚刚来拿长刀时,也想过要用这柄长刀迎敌,毕竟刚刚阿珂曾凭着这柄长刀将余小青逼得束手束脚。 自己在衙门中这么久,见惯了各种衙刀的招式,眼下若用这长刀迎敌,应该也不错。 不过到底是拿刀还是空手呢? 刘宇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恰巧此时那男子出声嘲讽,刘宇便横下心将刀抛给阿珂,干脆来个空手迎敌。 反正自己也未必使得惯长刀,那索性便空手吧,也好折了这男子的锐气。 男子大声厉喝:“大爷乃是余府余高强,你这不知死的蛮民,速来受死!” 刘宇缓缓转身,走到场中心,冷声道:“古川刘宇,领教高招!” 刘宇话音刚落,余高强手腕一抖,长枪便疾刺而至,将刘宇上身的几处要穴尽数罩住! 只凭这一枪,便能看出这余高强内力要高出余小青不少。 刘宇眼见枪势狠厉,根本就没有招架的心思,抬脚便跑! 刘宇施展出《血潮》中的步法武技,身如疾风,轻易便掠出两三丈远。 余高强一看刘宇被逼退两三丈,,心头颇有些得意,挺枪再次追上,长柁舞出朵朵枪花,直朝刘宇胸前印来! 刘宇这次更干脆,直接跃出四五丈远,让余高强的攻势尽数落空。 余高强也反应了过来,刘宇这哪是躲闪,分明便是逃啊! “蛮民,一味奔逃,当真是鼠辈。若是自知不敌,那便快快认输,省得再费工夫!” 刘宇笑着说:“你手持长枪,我却两手空空,莫非还不许我动脚,若真是那般,不比也罢!” 余高强心头大怒,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对方是空于迎敌,就算想与自己对攻也办不到啊! 余高强身形电射,长枪连刺,直朝刘宇逼去。 刘宇见状仍是故技重施,再次脚底抹油,远远逃出。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倾刻之间便围着这擂台转了几圈。 这擂台足有五丈见方,刘宇存心要跑,余高强也不好追上。 此时不止是余高强心中怒火中烧,连那些余家年轻人也怒了,大叫着骂刘宇。 “当真是缩首如龟,丢尽了武者颜面。” “这般胆小畏缩之人,还上什么擂台,回去种田吧!” “蛮民,若还是男儿,便转身一战。” 在一众余府年轻人骂得天昏地暗之时,却也有几个余家人眉头紧皱,显然心申忧虑。 “都住口! 别骂了! 余小青,速回府中叫人来!” 几圈下来,刘宇心头大定,这位余高强虽然口气不少,内力较之余小青也的确高上不少,但也不过是二品四五阶的样子,凭这些,显然不足以击败自己。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在这擂台还奔驰不停。 余高强手拿着四五十斤重的长枪,再加上不住地抢攻,早以累得有些气喘了。 刘宇却仍是一幅冷峻之色,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正在寻找着亮出爪牙的机会。 余高强又急又怒,心知这样下去不行,可又没有办法,只能咬牙追击。 眼看刘宇又往擂台边上逃去,余高强直接调转枪头,再次疾刺而去。 此时余高强的招式早已不如刚开始时那般严谨,章法已有些散乱,有攻无守,全然一副拼命的打法。 看着余高强枪头舞出的枪花,刘宇心中暗笑,知道机会要来了。 但凡但枪之人,对这杆长枪的把孩都极为精细,枪法有成之人,每刺出一枪,枪头之上总带着枪花。 因为这枪头一直在不停地画圆,故而看上去如同一朵小花,便称之为枪花。 因为枪头一直在画圆,故而每当敌方兵刃与长枪相撞之时,对方的力道力更会被一点点卸去。 像刘宇这般的,想要空手夺枪之人,若是碰上了这等使枪好手,那便不能再轻易出手了。 否则,若真以肉掌去抓这长枪,必会被长枪上的暗劲震开! 更有可能会震伤手臂经脉! 不过同是枪花,却也有高低之分,枪花越小便越厉害。 传闻使枪行家能将枪花练至极小,能将一只蚊子困在枪花之内,待舞上两刻钟,将枪花散去,蚊子仍能毫发无损地飞去。 这余高强刚出手之时,枪花只有茶盏大小,且枪花凝而不乱,算得上极为难得。 可刘宇这一通乱跑,早把余高强累得够呛,眼下余高强的根花已变得如同海碗大小,已远不如刚才凝实。 眼见余高强长枪再次刺来,刘宇赶忙快步跑开,待余高强变招之时,刘宇却折返回来,朝着余高强冷冷一笑,同时伸出右手,朝枪上抓来! 余高强心头立时一惊! 余高强也知道,自己眼下枪法已乱,刘宇迟早会反攻,但无奈此时内力虛浮,早已难以把控,他虽凝神尽力,但那枪花仍是比碗口还大。 此时刘宇若真上手来抓,他也没半分把握能将刘宇手掌震开! 第一百零九章 余家高手 余高强一见刘宇抓来,心中又惊又怒。 余高强原本想着上台后能轻易击败刘宇,大出风头,可万万料想不到,自己非但未能击败刘宇,却被刘宇溜得满头大汗。 眼看刘宇终于亮出爪牙,余高强再也忍不下胸中怒火,索性将心一横,猛提内力,长枪激旋,将枪花又舞得小如茶盏! 你不是要来抓枪吗? 那便来吧! 大家各凭实力,硬碰一记便是! 余高强早被刘宇溜怒了,眼看刘宇出手,顿时也丝毫不让,要与刘宇硬碰一记! 眼看两人便要硬碰,众人全都瞪大了眼,心知这两人必会在几招之内见出分晓。 两人掌枪相对,快要正面相触之时,刘宇却突然右脚一撑,身形急速调转,直朝着余高强怀中扑来! 刘宇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全无半分凝滞,仿佛练过了千百遍一般。 在场众人全都惊呼出声! 临阵对敌,大都是随机应变。可在这片刻之间刘宇竟能快速变招,且招式又这般流畅,这便有些反常了。 刘宇年岁不大,武力也不强,根本不可能有这等眼力和反应! 二品武者虽说已开始打熬身体,但打熬的毕竟只是皮骨,身体的强度有限。 其实便是三品武者也一样,也还处在打熬肉身的阶段,仍处在“练精化气”的范畴之中。 只有到了四品,跨入先天,达至“练气化神”的境界,此时人的灵觉才会增强。五感,反应,速度都会大增。 可这刘宇也不过是二品修为,却能在这瞬息之间变换招式,而且还能如此流畅! 若是这刘宇只是速度极度,那也好解释,可能是修炼了高品阶的武技,可刘宇却不只是速度快,连反应也快的超乎常人! 莫非这刘宇当真是个天才? 余高强惊得汗毛直竖,使枪之人最忌近身相搏,若真让刘宇近了身,那自己也就别指望能全身而退了。 余高强毕竟在枪道之上苦学多年,急切之间仍能将长枪拉回,将枪杆尾部横于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刘宇也来不及多想,仍是和那日顶飞盗匪时一样,沉腰顶肩,猛的朝余高强顶来。 余高强枪杆横于胸前,本想格挡一下,可刘宇这招势大力沉,将全身的劲力尽数使出,又如何是仓促间能轻易挡住的? 刘宇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余高强手中的枪杆上,巨力涌至,直接将枪杆撞开,而后连人带枪全撞到余高张怀中! 余高强周身如散架般剧痛,生生被撞飞七八丈远,直朝台下落去! 眼看余高强便要结结实实地地砸在地上,忽然从余府大门中掠出一道身影,速度极快,飞速来到余高强身下,单手一撑,又轻轻一引,便将余高强稳稳放在地上! 刘宇眼见余高强设事,心头也是松了一口气。 余高强不像余小青,这余高强内力与自己相是不远,故而刘宇一见到机会便必须全力以赴,急取在片刻之间分出胜负。 所以刚才这一撞,刘宇也是用尽了全力。 眼见將余高强撞出那么远,刘宇才意识到下手有些重了。 还好有人急速掠出,化去了余高强的下坠之势。 “兄台好俊的身手,余海技痒,想与兄台较量一番。”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接住余高强那人,此人身形挺拔,双目有神,只是随意往那里一站,便有一股凝如山岳的气势扑面而来! “兄台说笑了,在下武力粗浅,如何敢与兄台相较?” 刘宇见刚才这人身形如电,眼下又气势惊人,心知自己不是对手,当下便直接讲明了,拒不应战。 凭自己这点本事,能胜过两场已是很不容易了,若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继续挑战,那便真是讨死了。 余海见刘宇直接示弱来个拒不应战,一时也是有些失望。 “兄台过谦了,若兄台不想与在下相较,那大可在这些余家人中任选一人,只望兄台不吝赐教便好。” 余海抬手指向余府大门。 此时从大门中走出一群年轻人,足有十几个,有男有女,个个气势凝炼,显然都有着不弱的内力修为。 刘宇一阵头痛,显然这十几个人才是余家后辈中真正的高手,远比余高强之流厉害! “承蒙各位抬爱,不过刘宇自知本领低微,实在不好逞强再战,各位怕是要失望了。” 门口站在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一听刘宇说不打了,立时怒气勃发,冷喝道:“既然如此胆怯,为何还上台挑战? 欺负完人便想跑! 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看我不敲断你的狗腿!” 说着便飞身面起,一跃之下竟足足跃出几丈远,直落在擂台之上! 刘宇双目一缩,心知遇到高手了! 这女子既便未达三品,怕是也有二品十阶! 这红衣女子连自报家门也省了,上片便是气势汹汹的一枪朝着刘宇下盘扫去,看来是真要打断刘宇的腿! 刘宇顿时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明知这一招自己招架不住,却又躲闪不开! 女子这一招虽极为普通,但攻击面却是极大,加上这女子又实在出手太快,刘宇根本就躲不开! 刘宇抖搂精神,不退反进,直接朝女子身前掠去,对着女子俏脸便是一拳轰出! 攻敌所必救! 红衣女子显然也没料到刘宇竟能在这片刻之间反守为攻,不过眼看刘宇拳头轰到,女子却并未慌乱,单手持枪,另一只手也同样握掌为拳,朝着刘宇的拳头迎上! 这女子要以拳对拳! 这女子虽是性情火辣,但身形看上去颇显娇小。 此时那小小的粉拳跟刘宇的铁拳相比实在反差太大! “啪!” 双拳相交! 刘宇倒吸一口凉气! 手上骨头仿若一根根被震裂了,痛入骨髓! 只这一拳,刘宇便被震退数步,整个肩头也如同脱臼了一般,根本使不出力! “想用拳? 那随你! 看你能挨几拳!” 女子说罢倒转枪头,直接将长枪插在擂台上,而后双手握拳,直朝刘宇冲来! 第一百二十章 温泉 这红衣女子早己将皮骨打熬到了极致,刘宇远远不是对手。 眼看女子扬起粉拳,刘宇赶忙退开,大叫道:“在下认输!” 可这女子根本就不理这些,闪身上前,凤目生寒,抬拳便打! 刘宇心中焦急,这女子内力高过自己太多,便是用上两伤武技也不可能自保! 气势十足的一拳直朝刘宇打来,拳风激荡,刘宇暗暗叫苦,只好朝后疾退。 就在这片刻之间,眼前白影一闪,一只素手伸出,伸掌推在了红衣女子的粉拳之上! “嘭!” 气力相交! 红衣女子直接被震退数步,满脸惊怒! 音儿静静地站在场中,气质淡然。 “擂台比武,胜败皆是寻常。 若都似你这般肆意妄为,那摆下这擂台还有何用?” 红衣女子显然平时养尊处优,此时被音儿数落一通,哪里还能忍得住,反手拔起长枪便要再度出手。 “余芳住手,切不可再放肆!” 余海疾冲而至,抬手将名叫余芳的女子隔开,而后冲着音儿抱拳见礼。 “小姐出手不凡,余海佩服,方才小妹多有得罪,余海代她赔罪,还望小姐海涵!” “无妨! 她也没得罪到我! 你要代她赔罪,也该是向他赔!” 音儿转头看了眼刘宇。 音儿语气生硬,余海颇有些尴尬,不过音儿说的也在理,毕竟这余芳蛮不讲理,还将刘宇打伤了。 只是这位余海一见美女在前,就自动将刘宇忽略了。 其实余海虽被音儿芳容所慑,有些局促。但余海只所以出手拦下余芳,却并非因为这个。 刚刚余芳教训刘宇之时,余海根本没有任何表示,在他看来刘宇不过是一介寒门武者罢了,教训了便教训了。 可音儿一出手,那便大大不同了。音儿与余芳硬拼一记,还能将余芳震退,这份修为,怕是已快踏入三品了。 一个小姑娘家,能有这般修为,那出身怕是不会差了。 更何況音儿无论穿着,还是气质,都透出一股豪门之风,这样的人便是余海也不敢轻易得罪! 余海颇为尴尬的笑了一声,抱拳朝刘宇道:“小妹适才放肆,还望兄台海涵,余海在此赔罪了。” 刘宇两世为人,自然也看出了这余海没将自己当回事,但眼下对方笑脸赔罪,刘宇也抱拳回了礼。 这余海一副宽厚待人,知书达理的模样,倒也挺顺眼。 “兄台刚刚击败余高强,可选一件彩头。” 刘宇走到那一排排彩头之前,在那两株雪参中挑了株大的摘下。 余海显然对刘宇生不出太大兴趣,见音儿正要下台,便笑着相询。 “小姐天赋惊人,武力精深,余海唐突,敢问小姐芳名?”' “我等只是来此办事,并非庐州府人,山高水长,后会无期,何需再告知姓名?” 音儿说完直接飘身下台,刘宇忙快步跟上。 三人也未再多做停留,直接转身离去。 余海望着三人背影,眉头紧锁。 待三人走远,苏老冷着脸从人群中现出身来,远远跟着三人而去。 有了刚刚的事情,阿珂和刘宇再也不敢轻易上台挑战,这些摆擂台的可都是庐州本地门阀世家,着实不好惹。 三人都是在台下观战,这庐州武风极盛,武者实力都不弱,武技更是花样百出,远比古川要强上太多。 三人直接玩到快天黑之时才回到府衙,县令很是不高兴,暗暗后悔不该带音儿出来。 三人刚回来,苏老也默默地进了门。 不多时,府衙里的衙役便来相请。 “陈县令,刺史大人已备好宴席,特来相请。” 一行人当下又浩浩莎荡地随着这衙往出了门。 众人踏着积雪来到后衙。 这庐州乃是富庶之地,府衙还比古川县衙要气派得多,亭台楼阁,高屋阔梁,气势非凡。 衙后有一处颇为弘大的楼阁,装饰精美,四周围着假山小溪,一派奢华之象。 楼阁之前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一袭白衣,挺立雪中,气势非凡。 衙役忙向陈县令介绍。 “这是本府华师爷,特在此迎接诸位!” 县令忙快步上前,朝着华师爷见礼。 “古川县令陈秀之,见过华师爷!” 其实照礼法来讲,华师爷是主,县令是客,应该是华师爷先见礼相迎才是。 但此次来庐州府买粮的县令太多,华师爷怕是根本就分不清楚,故而陈县令先起手见礼,顺带自报家门。 “原来是陈县令,陈县令自上任起,抄秦阀,平匪患,修运河,实乃为官者之表率,华理深为敬佩,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这位华师爷显然早已将各位县令的近况都牢记于心,此时县令一开口,华师爷便能将县令的履历说的一丝不差。 县令与华师爷相谈甚欢,华师爷直接拉着县令将县令一行人引入楼内。 刚进门便感觉温暖了许多,估计室内燃有炭火,屋内温暖如春。 刘宇举目四顾,眼前是一个足有几丈方圆的大厅,大厅四壁装饰考究,点缀以书画,颇显雅致。 大厅正中却有一方水池,水池中有一处泉眼正朝外汩汩涌水,水池之上雾气弥漫,分明是一眼温泉! 想不到这庐州府后衙之中竟有如此妙处! 难怪刚进门就感觉温暖如春,看来正是因为这眼温泉。 围着这眼温泉,错落地放置着一圈桌椅,此时已有几处桌椅坐了人,有几桌刘宇认出了,正是今天见过的那几位县令。 此时主位上那一桌上坐着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庐州府的叶刺使了。 见县令跟着华管家走来,叶刺使也起身迎客。 “这位想必便是陈貝令吧! 陈县令为民着想,值此寒冬时节,不惜数百里赶来,只为民众能吃上一口饱饭,实是为官之楷模,快请入座。” 叶刺使说完,华师爷忙请县令落座,县令就随意选了一处空桌落座。 这桌不大,也只够两人相对而坐,刘宇和阿珂自然是没份入座,只能站在县令身后。 县令入座后,华师爷见音儿气度雍容,料想必是县令千金,所以赶忙让音儿也入座。 音儿刚要推辞,县令却先开口了。 “小小年纪,哪有她入座的道理?苏叔,快请入座。” 音儿也忙抱着苏老手臂,让苏老坐下。 华师爷双目一缩,不禁多打量了苏老几眼。 第一百二十一章 温泉宴 华师爷心知这老者不简单,当下也赶忙让苏老入座。 各县的县令也陆续而来,三个同州府的县令一见陈县令已来了,便就近些坐在陈县令身侧。 不一会县令们全都到齐了,温泉周围的座位上坐满了人。 每个县令都带有随从,这屋子里现在坐满了高手,可谓是难得的盛会。 眼下人数虽多,但却尚未开席,众人都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这位裕州的孙刺使到底是何许人也? 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满堂之人尽数在等他!” “切勿急噪,刺使乃封疆大吏,我等切不可冲撞了。” “这次雪灾,就数我们渝州受灾最重,大雪封山,粮道断绝,原指望着来庐州买些米粮回去应急。 照眼下这情形看来,我等怕是要失望而回了。 这庐州的米粮怕是要被这位孙刺使买尽了。 我等便是买回去几石粮又能如何?雪灾时节,人吃马喂,怕是连几天也支应不过啊……” 同州府的三位县令满肚子的牢骚,陈县令虽未开口,但也是眉头紧皱,显然心中也颇有不满。 这位裕州的孙刺使架子也太大了,让这满堂官吏都等他一人,实在太过狂妄。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华师爷领着一行三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门。 这三中人以一个面目冷峻的中年人为首,此人眉头有一道颇为醒目的暗红色伤疤,长有四五寸,像是利器所伤,更为这中年人平添出几分狠辣气势。 中年人身后跟着一个少年和一位老妪。 少年与中年人眉目之间颇有几分神似,应是这中年人的后辈。 那老妪不声响地眼在中年人身后,始终连眼皮都未抬半分,就连眼前的华师爷笑脸相迎,老妪也未做任何表示,看这架势,绝非一般人。 见中年人到来,庐州的叶刺使也起身相迎。 刚刚县令们到来之时,这叶刺使虽也起身相迎,但也只是站起身,连座位都未曾远离半分。 眼下这中年人到来,叶刺使却是直接来到了门口,这才朝着中年人拱手见礼。 “孙刺使今日可还住得惯?” 那中早人也拱手还礼。 “承蒙叶刺使费心,安排的极为周到。” 孙刺使显然与这叶刺使颇为相熟,直接拉着衣袖将这年人拉到了主席之上,与孙利使相对而座。 那年轻人与老妪也是单独坐了一席。 果然是刺使,这般待遇比这些县令要高多了! 刘宇倒也不太惊奇,毕竟刺使已可称之为封疆大吏,远比县令官职高。 市高官岂是县高官可比? 更重要的是刺使最少都是四品武者,一些京畿要地的刺使更是要由五品武者担任。 四品武者已晋入天天之境,踏入“练气化神”的范畴,远非三品长者可比。 使这位孙刺使落座后,叶刺使这才起身朝众人介绍。 “诸位县令,这位便是裕州府的刺使孙大人。” 各位县令虽有不满,却也都起身见了礼。 不过县令们大都只是随口应承两句,皮笑肉不笑。 县里们心中都有算计,你姓孙的虽是刺使,但我却不是你裕州的县令,今日大家都是为买粮而来,说到底还是竟争对手,犯不着对你奴颜婢膝! 看着大家这般表情,叶刺使也是脸上天光,这位孙刺使更是满脸阴沉,连活也没多说半句,只是拱手应了一下。 这偌大的厅堂之中,顿时有了山雨欲来的压抑之感。 “值此大灾关口,诸位前来我庐州买粮,说来都是为百姓着想,实为官吏之楷模。 今日叶某备下薄酒,且为各位接风,望各位开怀敞饮,以解路途乏累!” 各位县令都赶忙客套了几句,这次气氛倒是热烈了不少。 毕竟这位庐州刺使手中有粮,眼下各位县令都是有求于人,切不可得罪了这位大佬。 只是刘宇心头一阵腹诽,说是宴会,可却只设了这几张小桌,只有这些位高权重之人可入座,这次宴会便是有山珍海味,奇花异果又如何?自己只能闻闻而已…… 这尚这盛唐等级制度森严,将人分为数个等级。 最低一级使是入了“贱籍”的贱民,被人奴役驱使,甚至可以买卖送人。 秦阀那些家眷,最后便是被打入贱籍。 一入贱籍,永世难得翻身。 再上一等便是良民了,不过也只能算是普通民众罢了,像这等大灾坪,也照样会饿肚子。 再上一等便是武者了,在这尚武盛唐,武者受人尊崇,有着各种优待政策。 比武者更高一等的便是官员了,试想整个天下都是朝廷的,你跟着朝廷混,能会差劲吗? 至于最上等的,那自然是皇家了。 眼下在这小小的宴会上,便体现出了森严的等级,坐着的大都是为官之人,或者是官员的家春。 连苏老这般的大高于,刚刚就座之时尚且会令华师爷吃惊,更莫说别人了,像刘宇和阿珂这般的随从,却是连想也不要想了。 “诸位,我等面前这眼温泉乃是庐州城内仅有的一眼上等温泉。 此泉不仅温热祛寒,泉水更是甘美清新,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 前任刺使乃是妙人,专门在此地建起这座温泉阁,作为本州府招待贵客专用。 今日大家齐聚一堂,正可谓是人杰地灵,值此盛况,当痛饮一杯!” 叶刺使话音刚落,便有人端着菜肴上前。 这些菜肴考究至极,有长约七八寸的剑鱼,也有如同鸽子大小的灵禽煲成的汤,更有两样用灵果做的果蔬,只闻上一闻便食指大动。 刘宇暗叹做官就是好,在这大家之年,尚能吃上如此丰盛的宴席。 只是陈县令显然是食不知味,只是动了两筷,便又板起了脸。 苏老倒是胃口不错,吃的不亦乐乎,还专门盛了一碗那灵禽所煲之汤,转身递给了音儿,虽然是怕饿到了音儿。 只是此时在这大厅广众之下,音儿又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如何会去站着喝汤? 音儿转手便将这汤递给了刘宇。 “紫灵雀,大补之物,你近日练体,正好补一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流觞曲水 刘宇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闻着汤味鲜美,实在想尝上一尝,当下一口便将这碗汤饮尽。 一股热流自腹中升起,直达周身经脉,连内力也被带动得活跃起来,手足之间泛起丝丝力量感。 果然是大补之物,只过喝上一碗便觉浑身燥热。 说起大补之物,刘宇想到了自己怀中这株雪参来,这株面参也有些年份,若自己将这株雪参服用,再加上《谷神不死诀》,不知能否感应到穴窍? “说是要痛饮一杯,却不见酒,也不知这位刺使大人会拿出何等侍酿?” 音儿在一旁小声嘀咕,刘宇也是颇为好奇。 此时只见下人拿着两个土坛来到叶刺使身旁,土坛古色古香,看上去也有些年份。 华师爷推开泥封,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立时飘散而出。 华师爷拿出酒杯,将酒倒入杯中,而后即将酒杯尽数放入池水之中。 酒杯入水之后稳稳地浮在水面上,而后便晃晃荡荡地朝池中心漂去。 这温泉池看似平静,但水下显然有暗流,酒杯入水竟排成一条线,绕着温泉的出水口转动不息! 叶刺使为众人解释:“此温泉颇为神异,泉水温润甘甜,用泉水温酒,酒香更盛。 更妙的是,水下暗流涌动,酒杯入水后便会围着泉眼转动,当真是神异非常。” 那位裕州的孙刺使显然对这温泉颇为赞赏,当下也出言夸赞。 “流觞曲水,乃文人雅士之玩物,这眼温泉真是得天地之造化,实在让人羡慕。” 各位县令也份份出言夸赞,大拍叶刺使马屁。 一时间宾主尽欢。 待酒温得差不多了,叶刺使先敬孙刺使。 “孙刺使为百姓着想,不远百里而来,先饮上一杯,以解路途乏困。” 叶刺使话音刚落,华师爷便挥掌虚拍,也不见水面有什么动静,却有一个酒杯摇摇晃晃地朝着孙刺使漂去。 众人都暗吃了一惊,这位华师爷显然是内力修为极高,且内力走得是阴柔的路子,水面虽未起波澜,但水下生却出一股暗流将酒杯带动。 只这一手,在场的县令中有大半人自问都办不到。 酒杯缓缓漂到孙刺使身前,孙刺使抬手一引,酒杯凌空飘起,稳稳落在手上。 孙刺使浅浅品了一口,满脸陶醉之色。 “大妙!果然是人间佳酿!” 华师爷如法炮制,将池中酒杯一一送到众人身前,一时间众人推杯换盏,宴会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刘宇也是食指大动,却也徒呼奈何,自己只是一介皂隶,远远轮不到自己喝酒。 人常说说天酒不成宴,待杯酒下肚,厅中那山雨欲来的压抑之感也小了许多。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叶剌使终于话锋一转,将话头引到米粮之事上。 “诸位远道而来,都是为了买到米粮。爱民之心,今人敬仰。 庐州府必会尽力而为,与诸位共抗冬荒。 奈何庐州方圆不过数百里,米粮也实在有限,众位若都想满载而归,实在是办不到。” 活着一落,除了那位孙刺使,余下的县令全都炸开了锅。 “叶刺使,此次我唐县受灾颇重,难民已尽数涌至县城,情势紧急,还望叶刺使成全。” “叶刺使,我碧池县虽人少,但耕田更少,自大雪初下之时,县中便有半数民众断了粮,望叶剌使成全。” “叶刺使,我星门县紧临庐州,多年来与庐州互通商市,值此雪灾之时,还望叶刺使相助啊!” “叶刺使,雪灾甚急,我不远数百里而来,便是为了百姓能吃上顿饱饭,但凡叶刺使开口,价钱好商量。” 这一群县令全都争相哭诉,顿时一个比一个惨,陈县令也随声附和,厅堂之内顿时变得气氛悽惨…… 叶刺使也是头大不已,张了几次嘴,却不知该说点什么。 这些县令可全都是邻近州府而来,若是都得罪了,那以后有用得着别人的地方,又如何好再开口…… 可这庐州的米粮毕竟有限,供应完裕州便已是所剩天几,又如何能令大家皆大欢喜呢? 是得罪这位裕州的孙刺使,还是得罪这满堂的县令呢? 叶刺使一时间如坐针毡,左右为难。 叶刺使的目光缓缓转向华师爷,显然叶刺使对这位华师爷还是颇为倚重。 想必两人对当前的难题也商量过,此时得了叶刺使示意,华师爷立时长笑一声,朝众人一拱手。 “诸位稍安,叶刺使近日也为分粮之事头痛不已。 各位爱民之心令人敬仰,刺使大人无论回拒了谁都于心不忍。 奈何粮草有限,实在不足以供应各州县,却叫剌使大人如何调配。” 各位县令也知道这华师爷所说都是实情,可是也总不能只顾体谅別人,却让自己县中民众挨饿吧! 若真是那样,待饿死了灾民,或是引发了动乱,到时朝廷怪罪下来,自己又如何担当得起? 一时间厅堂之内又是一阵吵闹声。 有人提议将米粮均分,可是各处受灾情况不同,立时有县中受灾严重的县令出言回绝。 也有人提议争购,价高者得,可有的县实在是一穷二白,根本就拿不出许多银子来。立时也有县令跳出来反对,并言之凿凿地说不可在灾年哄抬米价。 裕州这位孙刺使干脆提议让叶刺使自行分配。 众县令立时全都跳起反对,明眼人都知道这位孙刺使位高权重,又与叶剌使走得近,必会分得大半米粮。 其实叶刺使也不想将这苦差事揽到自己手中,若让自己分配,最后十有八九会落个得罪人的下场,当下也不敢出声应下。 一时间气氛炙热,唇枪舌战,争战不休。 众人吵了半天,却也没商量出个可行的方案。 这时华师爷再次出言提议:“诸位切听华理一言。 此时粮少人多,若想皆大欢喜,实在是难如登天。 我有一折中之法,各位可要听?” 诸位立时都将目光投向这位白衣飘然的师爷。 师爷含笑开口。 “庐州城中米粮有限,我等前日己将各处米行的存粮尽数统计。 眼下庐州城共有米粮三千石。 这些米粮若给其中几位,必然是绰绰有余,可若想保各处尽数渡过冬菜,无异于痴人说梦。 今日大家齐聚一堂,流觞曲水,实为人间雅事,若是争论不休,那便坏了景致。 不若大家小玩一局,以解当下难题。 这一坛杏花佳酿可倒满十五杯,我将这十五杯酒尽数置于池中。 诸位一不可不离席,二不可打翻洒杯,不论用何种手段,只要将酒拿到便可。 这一杯酒便是二百石粮!” 第一百二十三章 龙争虎斗 “敢问华师爷,米价如何算?” “米价按市价来算,且诸位只到拿到米粮,所带银两不足者,只要留下借据便可。” 不得不说,这庐州府当真是大气,值此大灾之时,米价也不曾多要半分,还可以赊欠,当真是气度非凡,令人心折。 华师爷说完,厅堂之中静了许久,不见有人出声反对。 陈县令眼见众人不出声,当下便开口道:“华师爷此法甚妙,在下认为可行。” 陆续又有县令开口认同。 华师爷又转头笑着问孙剌使。 “不知孙剌使意下如何?” 孙刺使也笑着回道:“此法大妙,的确可行。” 终于有了一个大家都认同的办法了。 这个方法说到底其实拼的还是武力,但在这尚武盛唐,众人皆以武为尊,既然要拼武力,那大家谁都不愿在人前示弱。 再者在场的县令也在心中盘算过了,眼下共有十五杯酒,便是这位孙刺使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将这十五杯洒尽数抢去,自己只要抢到三两杯也就够了。 莫说三两杯。就是只抢到一杯那也是二百石米粮啊!足够县里支应一些时日了。 更何况几个县令都带有高手,既然这位华师爷只说了不可离席,那坐在桌案也如人便都可出手,这样一来胜算又大了不少。 孙刺使此时也是满脸笑容,分明也是信心十足。 华师爷见众人都同意了,当下便长笑声,扬声开口。 “诸位既然都无异意,那华某便献丑了。” 华师爷先让人取来十五个酒杯,而后挥手拍开酒坛泥封,抬手往酒杯倒去,酒水稳稳地注入杯中,不曾洒出半点。 待酒杯尽数倒满,刚好酒坛也见了底。 华师爷信手一挥,这十五只酒杯尽数落入水池之中。 酒杯落水的力道控制的极好,每只酒杯都稳稳落入水中,连晃也未曾晃上半下。 水杯落水之后,自行排成一排朝泉眼处漂去,而后便围着泉眼绕成一圈,转动不息。 “诸位大人,一会儿点到为止,切勿坏了雅兴才好。” 这位华师爷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此时米粮近在眼前,各位县令早已紧张得呼吸渐重,哪还顾得上什么雅兴! 叶刺使举起一杯酒,笑着说道:“我这里先饮一杯,预祝各位马到功成! 开始吧!” 叶刺使话音刚落,立时便有数位县令出手! 这些县令都是三品商手,内力丰沛,随手朝着水池一掌拍去,立时便有酒杯朝自己方向漂来。 这几位县令也不贪心,有的牵动两杯,有的牵动三杯,量力而行。 只有一位县令与随行的高手一同出手,两人一下牵动了四杯酒,颇有些声势。 这些县令的内力或刚猛,或阴柔,各不相同,一时之间水下暗流涌动,水面也是泉水激荡,让刘宇大开眼界。 此时孙刺使缓缓起身,斜眼扫了那些未出手的县令一眼。 “几位县令莫非是打算后发制人? 既然如此,那各位便等着吧! 孙某先出手了!” 孙剌使显然未把这几位县令放入眼中,在他看来只要他一出手,那这几位县令便是想出手没用了。 孙剌使挥手拍向水池,水池立时横生波澜,荡起了半尺高的水浪,水浪直朝着泉眼旁的酒杯涌去。 众人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位孙刺使出手竟如此霸道,照这情形,这些酒杯怕是会尽数被水浪打翻。 水浪眼看便要涌到酒杯旁,可陡然之间,这道水浪竟转了向,不再涌向那温泉泉眼,而是绕着温泉转起了圈! 水浪每涌至一处,此处的酒杯立时便会被水浪顶上浪尖,酒杯在浪尖上打转,却也末曾洒出半点酒水! 这一圈转下来,十五只酒杯尽数被浪头带上浪尖,全都朝着孙刺使漂去。 眼看这位孙刺使如此霸道,竟要将这十五只酒杯尽数收入囊中,那几位尚未出手的县令终于出手了! 四位县令连同两位随从一同并指成剑,齐齐指向水池! 水池当中立时暗流涌动,倾刻间便在水面形成了一个直径近丈的漩涡! 漩涡正好挡在了孙刺使的那道水浪之前! 孙刺使双眼怒张,脸色泛红,转头死死地睁着出手的一位老者。 这老者分明是位四品高手! 此次各县来庐州买粮,有的县因为离庐州太远,且路上又不太平,为保能将米粮尽数平安运回,这些县令都是带了高手的。 这位老者便是唐县县令所带的高手,此时一出手便震住了孙刺使。 孙刺使面色发苦,显然自知敌不过这六人合力! “你们天南府倒是挺抱团啊! 不过刺使未至,单凭你们几个怕是还不够!” 原来这几位一同出手的县令全是天南府的,难怪如此团结。 只是天南府人数虽多,但听起来,孙刺使倒仍是颇有信心。 孙刺使话音刚落,那跟孙刺使一同前来的老妪便抬起了头,而后屈指成爪,朝着水池重重一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后发制人 这老妪的内力极为古怪,片刻之间,只见一股股水流如水蛇般急速攒动,全朝着那漩涡涌去。 那漩涡仿佛被万蛇撕咬,立时便支离破碎! 孙刺使眼见漩涡被击溃,立时摧动水浪直冲过去。 那漩涡虽被击溃,但到底也含着六人的内力,浪头涌过之时,大半的酒杯都稳稳地停在浪头之上,但有四只酒杯却受内力所激掉下了浪头! 天南府的众人忙奋起全力,涌动水浪,险之又险地将那四只酒杯托住。 一番激斗下来,俨然己分出高下。 孙刺使到底是实力雄厚,独占十一杯酒,可谓是势头正盛。 天南府的众人也奋力抢下四杯酒,可算是有所斩获。 两方都用内力托住酒杯缓缓朝自己身前拉动,显然也未将余下众人放在眼里。 纵观全场,此时也就只有陈县令与苏老尚未出手。 眼看场上大局已定,此时苏老轻笑一声,缓缓放下酒杯,抬起枯瘦的右手,运气出掌。 池中立时有一股股水流慢慢涌动而出,生生不息,仿佛春日里的青芽,全都疯长不止。 那一股股水流慢慢变长变粗,数息之间便占据了小半个水池! 满场皆惊! “四品高手!” “又是位大高手!” “这位内力更强,应是位四品高阶的大高手!” 刚才已有三位四品高手出手,每一位都让人震惊不已,但单以声势而论,其他三人远远比不上此时的苏老! 孙刺使与那老妪立时转过头来,齐齐盯着苏老,不敢有丝毫放松。 天南府的众人更是严阵以待,在他们看来,这老者虽强,怕是也不能能过孙刺使与那老妪联手,此时看来这老者估计会对自己一方下手。 毕意自己一方只有一位四品高手,且这位老者显然要比己方阵里的四品高手更强,这老者完全有能力趁乱抢走一两杯酒! 此时那一股股水流早已生长为一道道巨浪,看上去声势惊人。 苏老抬掌一引,那一道道巨浪立时冲着孙刺使与老妪冲去! 孙刺使与老妪立时怒容满面,同为四品武者,这老者竟要以一敌二,分明是瞧不起人! 两人立时全力出手,两股内力猛冲而上,直面苏老。 顿时水花四溅,水雾弥漫。 那些酒杯却在浪尖上静止不动,仿若被人凭空端着一般! 三人竟斗了个不相上下! 众人这时才知道眼前老者是何等强横! 孙刺使与老妪虽强,但也只是与秦阀大长老相当,若单个放对,不出三十招,便要败在苏老手下,眼下便是两人联手,也不过只是与苏老斗个平手! 可中众人见双方斗得难解难分,立时又起了心思,全都奋力出手,想要趁火打劫。 陈县令此时饮尽一杯酒,随手将酒杯放下,而后双掌齐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直冲池中! 陈县令的内力与苏老系出同源,池中仿佛又长出了一棵以泉水为根基的大树,大树枝芽伸展,急速朝酒杯伸去,沿途与众人的内力相撞,众人的内力一触即溃,远不能与陈县令争锋! “四品!” “竟是四品!” “好个陈秀之,竟已突破四品!” 刘宇也是吃了一惊,自查抄秦府后,刘宇再也未见过县令出手,此时甫一出手,竟已是四品高手! 难怪刚才县令气定神闲,原来早已是胜券在握! 刚刚华师爷提议之时,县令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刘宇原本以为是县令对苏老颇有信心,但眼下看来,县令应是对自己信心更大! 此时有几人的内力已涌至酒杯之旁,可这些人不过是三品高手,远不足以撼动三位四品高手的内力,故而那十一只酒杯仍稳稳立在浪头之上。 天南府那位四的高手与陈县令的内力涌至,一瞬间浪头崩迭,酒杯也随之落入池中,五位四品高手各凭实力,奋力抢夺酒杯。 苏老与陈县令的长春块注重的便是生生不息,开枝散叶,此时两人的内力分为数股,如同树干之上分出了数个枝条,席卷着六只酒杯,稳稳地将洒杯托于水流之上! 那位天南府的四品高手虽是内力不弱,但到底是势单力孤,虽抢得一杯酒,但还未来得及退回,便被那老妪的内力缠上,孙刺使又从旁夹攻,这杯酒很快又被抢跑! 孙刺使与老妪托起五杯酒急速退去,生怕陈县令与苏老再次出手相夺。 时至此时,十五只酒杯已被瓜分干净,那几位未抢到酒杯的县令也只能徒呼奈何。 孙刺使将五杯酒托到水池旁,屈掌一吸,五杯酒稳稳地落于桌案之上。 孙剌使阴着脸朝陈县令一拱手。 “陈县令天赋异禀,前途不可限量。 更难得的是智勇双全,心思缜密,孙某佩服!” “孙刺使过奖了,秀之当不起如此盛赞。” 两人言语之间虽都颇为克制,但却仍透出浓浓的敌意。 孙刺使要买的可是整个州府的应灾之粮,眼下虽抢到五杯酒,可是这一千石粮草显然不足以让整个裕州渡过冬荒! 孙刺使话中意思其实是在说陈县令故意隐瞒实力,半路截胡。 不过在陈县令此时已暴露出了四品修为,自然也不会再客气。 大家同为四品武者,你虽是刺使,但我却也不怕你。 说不定过几日我也是刺使了! 孙刺使怒气未消,闷哼一声,便也不再说话。 华师爷见状忙岔开话题。 “诸位修为精深,刚才这番龙争虎斗,当真令人惊心。 古有王義之兰亭会友,今有众位父母官为民争粮,今日这番争斗,日后定会为民众传唱。” 各位县令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虽听得华师爷这番慷慨陈词,却也没几人响应。 唯有陈县令此时心情大好,挥手将六杯酒置于桌案之上,随手从中端进一杯,举杯朝叶刺使笑道:“承蒙叶刺使慷慨相助,陈秀之代古川民众在此谢过了!” 言罢一饮而尽! 叶刺使也笑着举杯相贺,似是全然未看到到身侧孙刺使那满眼的怒火……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获全胜 华师爷开口宣布。 “胜负已定,古川陈县令有酒杯,分得米粮一千二百石。 裕州孙剌使有酒五杯,分得米粮一千石。 天南府四位县令共有酒四杯,分得米粮八百石。 米粮一日后便可备齐,诸位可自行找船运出。” 大局已定,陈县令终于放下心口大石。 此次古川受灾极重,所需米粮极多,县令原本也没指望能够买下太多米粮。 可谁知这位华师爷提出了这么个流觞曲水的妙计,结果让县令足足弄到了一千二百石米粮! 有了这些米粮,不仅可以赈灾,更可以大举招收劳工,早日开挖运河。 陈县令原来还不想白养着那群盗匪,不过眼下有了米粮,完全可让那群盗匪充当免费劳工。 眼下大事已定,叶剌使又拿出了数坛佳酿与众人对饮。 此时叶刺使对陈县令的态度远比刚才要亲切多了。 毕竟这位陈县令虽是县令,可却有着刺使的实力,更不用说身边还带着苏老这么一个大高手! “陈县令前途无量,想必这县令一职也做不了太久了,不知陈县令准备何时进京参与殿试?” 尚武盛唐的官史制度与历史上的唐朝稍有区别,并非只是由上司提拔,在这尚武盛唐,但凡想到升任刺使,成为一方大吏,必须要达到四品修为方可,同样也要进京参与殿试。 毕竟在这尚武盛唐,武力决定地位,像苏老这等大高手,既便没有官位,可任何都不敢小视。 若真是由一位三品武者担任刺使,那又如何能够震慑整个州府? 怕是连府衙里的官吏都震不住! 见叶刺使相问,陈县令忙转头回答。 “秀之初次为官,对为官之道尚不精通,还想在县令任上多待几年。 待有了些为官心得,再动身去神都参与殿试。” “那便可惜了,以陈县令之才,足以升任刺使。 至于为官之道,在我大唐治下,皆是以武为尊,只要实力高绝,便能震慑四方。 若说到为官之道,那些参与殿试之人也不乏身无官职之人,不也同样可入朝为官? 便如同今科状元贺知章,便是从未涉足过官场,眼下不也要成一方大吏了吗?” 叶制使这么一说,众位县令也是稍有吃惊。 “今科状元已被选出了吗?” “贺知章?莫不是越州那位“剑狂”?” “这位“剑狂”不止武力甚高,家世也是不凡,如今高中状元,倒也合乎情理。” 刘宇这才知道贺知章已中了状元,看来这个世界大致的历史走向与历史上的唐朝还是接近的。 毕竟在前世的历史上,贺知章便是在武则天朝高中状元,而后一路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叶刺使见众人这般意外,便向众人解秤。 “叶某也是今早刚收到消息,此次殿试历时近两月,终于在不久前决出高下,女皇亲自选出三甲,贺知章力压群雄,夺得状元。 想必不久后这位“剑狂”便该名扬天下啦!” 各位县令因为客居庐州府,故而消息远不如叶剌使灵通。 叶刺使接着对陈县令道:“陈县令末去参加今年殿试实在是可惜,要知道今年的神都可是热闹的紧啊! “道剑”万归真与“乐剑”司马娇在神都剑坊论剑,实在是近十年来的武道巅峰之战!” 说到两大剑圣的论剑,众人立时精神百倍,全都出言追问胜负如何。 叶刺使见众人这般关心,也来了兴致,细心为众人讲述。 ““道剑”万归真到底是九品高手,实力远比“乐剑”司马娇更强。 两人交手近二十回合,万归真剑未出鞘便胜了司马娇。 万归真更是当场放出豪言,要约战“飞剑”许宣平!” 厅中众人立时炸开了锅! ““道剑”果然名不虚传,壮哉!” “传言“飞剑”许宣平善长驭剑之术,以内力遥控宝剑,可在数丈之外取人性命,想来这又该是一场龙争虎斗!” “只恨身不在神都,未能亲眼目睹两位剑圣的神采!” “也不知“道剑”与“飞剑”在何处约战,若是能目睹这两位剑道大宗师一战,那也足慰平生了。” 刚刚厅中的气氛还有此沉闷,可此时一听到剑圣之战,厅中众人立时都来了兴致,纷纷讨论不止。 从这些人的言语中刘宇也终于知道了三大剑圣的最后一位便是这“飞剑”许宣平! 许宣平年岁不大,应是与“乐剑”司马娇年纪相若,许宣平天赋绝顶,自创驭剑之术,以内力驭使长剑,可斩敌于数丈之外,剑法灵动险绝,被前辈高人誉为“九品之下第一人”。 “道剑”万归真成名已久,更是晋入了九品,虽同为三大剑圣,但世人皆知“乐剑”与“飞剑”远非“道剑”敌手。 眼下万归真不顾忌前辈身份,公然与“乐剑”和“飞剑”论剑,实在是令人惊奇。 相传万归真此举是为了抬高自己威望,借此壮大徐敬业与骆宾王的叛军声势。 眼下徐敬业与骆宾王起兵两月有余,声势浩大。 相传这位“道剑”万归真与徐家渊源颇深,更曾亲身指点过骆宾王武道。 若这位“道剑”真的力压另外两人,那立时便声势更盛,到时叛军怕是也会军威大增,朝廷便更难将之剿灭了。 ““道剑”如此行事,难道皇家便坐视不管吗?” 众人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 神都之内遍布皇家势力,这位“道剑”便是手段通天,皇室也不该置之不理吧! 不过可归真出身道门,且近年来又游历天下道观,身后的势力必然也不小,便是皇室怕也要顾忌一二。 “那等高人行事,实非我辈可以揣测。 不过神都传言,万归真几日前曾在伊河之畔与女皇相会,不知结果如何。 只知此后万归真拂袖出神都,再也未曾回去……” 众人立时大惊,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全都默不作声。 如若传言属实,那女皇的天赋便当真是骇人听闻了! 万归真成名区久,乃天下有数的宗师高手,而女皇传言乃是近两年才突破的九品,若女皇真能逼退万归真,那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