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重返海洋》 序章 你所见过的大海是什么颜色？ “它是蓝色的，与天空相融在一起。” “你说的对，但现在它更多的时候是深黑色的。” 赵沈平望向远方海洋深黑色的尽头，这尽头宛如地狱最黑暗的深处，一个恶魔在这片海域不断地徘徊着。它浑身散发着淡黄光芒，腹部若隐若现的炮管上充满着危险的味道，但更让人害怕的是在恶魔类似背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缺口，许多未知的飞行器正从那奔涌而出，在天空中盘旋着。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身披灰色的战甲航行在海面上，就像怪兽一样在迈着双脚在水中前进，每一步都能在在水面拍出一层巨大的浪花。恐怕这个情景只有在二战期间以四十节速度航行的军舰才能看见了吧。 人类把它称为“巨兽”。 “巨兽”镇守的海域的后背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哪怕是在明亮的阳光照射下。这黑暗的延伸直至大海最深处的尽头。 也许是地球的最北极？那是外星人入侵第一个地点。 赵沈平看着舰队后方的战列舰编队，美国海军的主要战力四艘衣阿华级战列舰正劈波斩浪，舰首的406毫米主炮气势汹汹指向前方的敌人。 “美国海军的家底还是很丰富啊，硬是把博物馆里封闭的战列舰全部拉出来重新改装服役。”赵沈平不由感慨道。 “而我们国家当时很穷，造不起那些战列舰，没有图纸也没有经验。”副舰长李海东接着话说道，“唯一最大的战舰就是重庆号巡洋舰，然而国家却没有钱把她修复重新使用。” “你知道吗，当他们赶到现场寻找的时候，重庆号已经破烂生锈快要拆掉了。但我们造船厂的能力还是很厉害的，硬是把她进行维护改装，拉出来赶上这场战斗。” “为什么不直接造战列舰呢，把旧船强行拉出来用费用都快赶上造新船费用了吧？” 李海东无奈地摇头，“还是那句话，我们没有经验。只能花许多钱利用苏联当时留下来的图纸来摸着石头过河。” 在巡洋舰编队里，美国海军仅存的得梅因级重巡洋舰萨勒姆号在最前方。紧随其后的是英国皇家海军的爱丁堡级贝尔法斯特和中华人民海军黄河号以及前苏联红海军遗留下的米哈伊·库图佐夫号巡洋舰。 十点二十五分，各个国家临时拼凑起来的联合舰队进入战场，巡洋舰编队首当其冲，这些来自二战的老旧舰船冒出滚滚黑烟加速前进，在它们侧翼是护航的驱逐舰编队。 “通知跟在我们后面的舰船，告诉他们不要掉队。”萨勒姆号巡洋舰舰长爱德华下令道，“所有主炮转向目标准备战斗。” 五分钟后，萨勒姆号上的203毫米主炮率先发出怒吼，以每分钟十发的射速倾泻在“巨兽”身上。其他国家的巡洋舰也不甘示弱地用自己的主炮射击。 但这些炮弹绝大多数沦为了“巨兽”身旁的水花。自从针对地球进行大规模电磁打击后，军舰上的火控雷达变成了无用的设备。想要命中更需要的是依赖炮手的技术水平，可在导弹时代的水手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那会儿不管是美国海军的阿利伯克级驱逐舰上的127毫米舰炮还是中国海军052D装备的130毫米舰炮都是依赖计算机电子控制来进行精确打击。现在它已经失去了强大的精度，也就经过紧急改装后利用全自动装弹带来的射速优势发挥余热。 十点三十五分左右，在不断的射击校准下联军舰队命中率有所提高，取得多数次炮击命中。尽管没有对巨兽造成实质性伤害，但也打碎了身上的一些“甲壳”。这使得“巨兽”有所反应，腹部的大管子隐约可以看见跳动的电弧，天空中盘旋着的未知飞行物也正向舰队靠近。 爱德华中校发现己方所有巡洋舰仅有三分之二的炮塔在射击，便在无线电中问道：“这里是萨勒姆号，我是爱德华舰长，为什么你们有的主炮无法开火？” 第一个回答的是贝尔法斯特号。 “我们的后主炮塔射角够不着那个怪物，无法射击！” 该死的，爱德华暗骂道。他又犯了阵型的错误，这可不是三百六十度全覆盖的垂直发射系统。 现在巡洋舰编队就像一个笔直的箭头冲向“巨兽”，而能够开火的却只有前方炮塔。 实际上，如果不是距离“巨兽”不算太远。加上“巨兽”本身庞大，可打击面不小。要不是各舰前炮塔提高俯角射击防止误伤前方的友舰。恐怕能够开火的仅仅只有萨勒姆号了。 “全体各舰跟随我舰向左转向，重复，各舰跟随我舰向左转向占领T头炮击。” 在战场后方二十公里处的海域，四艘属于人类的钢铁巨兽正以横队摆开着，总共三十六门406毫米主炮全部完成转向对准目标。远方“巨兽”的轮廓清晰可见，这对炮手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瞄准。 但如果对手是一艘战列舰的话，这种距离上一般只能看见对方舰桥，经常要经历几轮齐射和校准才能命中目标。 哈尔斯特上将正和其他的军官站在战列舰编队旗舰密苏里号的甲板上，他们在用望远镜观察前方海域的战况。 很显然，人类一方属于下风。代号“狂蜂”的未知飞行物发出令人惊惧的嘶叫声，从驱逐舰的侧面俯冲而下，腹部喷射出蓝色电浆命中驱逐舰脆弱的装甲，然后引发熊熊大火。 尽管驱逐舰上的水手们尽可能地利用船上包括M2重机枪在内防空武器，为巡洋舰编队提供掩护。但仍无法弥补舰上唯一一门火炮投射量不足的问题。已经有几架狂蜂突破驱逐编队的防空火力网，向巡洋舰队冲去。 库图佐夫号开始脱离炮击阵型试图机动躲避最近的一架狂蜂，同时舰上的CM5-1型100毫米炮进行防空射击。 尽管蓝色电浆偏离库图佐夫号，最终落入旁边的海水中。但库图佐夫号却因为从博物馆拉出来时缺乏有效维护，在进行猛烈机动后操舵卡死无法控制，一直向右转弯直到撞上黄河号。 不过最倒霉的是被“巨兽”优先照顾的萨勒姆号。“巨兽”腹部的两门炮管缓缓转向对准“萨勒姆”，在几秒后迸发出深蓝色的光芒，从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命中萨勒姆号炮塔下方的弹药库。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萨勒姆爆发出刺眼的火光，船体瞬间断裂成两半。包括爱德华舰长在内的一千五百多名船员全部殉身大洋。殉爆的声音就连远方的战列舰编队都能听得见。 哈尔斯特上将脸色严肃，“巨兽”的攻击能力超出了他的预料，吸引注意力的巡洋编队在再这样下去很可能就要全军覆没。 此时四艘衣阿华级已经悄悄地接近到“巨兽”将近有18公里。 “清除所有的甲板，做好开炮准备，我们现在就立即回指挥塔上。” 十点五十分，美国海军战列舰编队旗舰密苏里号首先进行第一轮校准炮击。为了保证在火控雷达被干扰情况下的命中率，经验比较丰富的瞭望哨被留在舰桥上。 “报告指挥室，这里是瞭望哨。目测三发炮弹偏目标落水，两发偏右近失，一发跳弹......建议更换高爆弹射击！” 炮击观测员在瞭望哨的帮助下很快就算好射击诸元，在装填完毕后立即打出第二轮校准炮击。 这轮炮击取得了可观的效果，近一半的炮弹落在“巨兽”周围激起了大大的水柱，尽管近失弹看起来对“巨兽”伤害较低。但有两发高爆炮弹命中了“巨兽”背部上的甲壳，从瞭望哨的视线来看就像山崩那样分裂成大大小小的石头落入海中。 “目测打击有效，立即把炮击数据传给友军，全舰队准备齐射！” 黄河号上，赵海东正指挥水兵们扑灭舰桥上的大火。在碰撞事故中，黄河号和库图佐夫都失去了动力沦为“狂蜂”的活靶子。“黄河”的主舰桥被一发电浆击中，造成包括赵沈平在内的几十名军官阵亡。并引发了熊熊大火。 李海东则因为在碰撞事故中摔出指挥室外而逃过一劫。 俄国人试图想让库图佐夫号倒退摆脱卡死的困境，但舰体下方碰撞破损的地方已经开始进水。尽管库图佐夫的水手们想尽办法堵住破损的地方，但是破损的缺口太大了，他们不得不封闭住进水的舱室才阻止漏水。 美国海军的一艘LCS频海战斗舰迅速地靠近黄河号的右侧。 这种军舰在联军中是唯一速度最快的战舰了，虽然比驱逐舰装甲更弱，但凭着任务模块化设计加上45节的航速可以迅速帮助友军舰艇。 当双舰距离不足两米的时候美国水兵就已经拿着水龙管从舰船尾部的直升机平台跳到黄河号甲板上加入扑灭大火的工作中，其中一名跟上来的军官很就找到李海东。 “你是黄河号的舰长吗？”军官和李海东一起把重度烧伤的一名水兵拖到甲板上，“我是劳斯，LCS战斗舰副舰长。” “现在是了。”李海东言简意赅地说道，“林仙级是最老的船，我们会尽力抢救她，但也要同时也得做放弃的准备。” “明白，现在最好先把伤员转移到我舰上。” 比较悲壮的是贝尔法斯特号。 贝尔法斯特号在萨勒姆号沉没后成了“狂蜂”的重点打击目标，不得不进行机动规避它们恐怖的电浆。等离子本身上百万度的高温就足以让任何物质瞬间蒸发，战列舰的装甲能不能挡住有待实战考验，但巡洋舰的装甲肯定是无法防住的。 许多“狂蜂”被防空炮击落在水中，但却有两架“狂蜂”从低空突破了防空火力网向贝尔法斯特冲来。 经过紧急转弯规避后，第一个“狂蜂”虽然没有命中贝尔法斯特，但是电浆落在距离舰体不到一米多的水中造成了近失弹的效果。强大的高温腐蚀着舰体，水线以下原本就生锈的地方已经出现大大小小漏洞，海水正从那不断地涌入。 第二个“狂蜂”运气就好多了，贝尔法斯特一号主炮塔顶部就直接被电浆击中，炮塔里的人无一幸存。所幸的是电浆并没有击穿下方的弹药库，但考虑到带来的高温下会引发炮弹爆炸的风险，指挥官开始下令给一号炮塔弹药库注水。 面对电浆命中炮塔等离子射流所残留下来的高温，皇家海军的水手们没有退缩。第一时间就冲进如同地狱熔岩的地方开展注水工作，进去的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烫伤，其中就有好几人因为过热到无法呼吸而晕倒。 一艘法国海军的地平线级试图靠近帮助贝尔法斯特号，在此过程中不幸地被电浆击中要害。“骑士保罗”号逐渐失去动力最后不可避免的沉没在海底。 另一艘参与救援的054A护卫舰运气比“骑士保罗”号只好了那么一点点。被防空炮击坠的“狂蜂”直接砸到“扬州”号烟囱下方的轮机室，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两台锅炉报废。最终“扬州”号不得不放弃任务以10节的航速撤出战场。 如果不是“巨兽”电磁炮的目标转向了战列舰编队，贝尔法斯特号恐怕就要步入萨勒姆的后尘。但“狂蜂”的电浆炸弹也不是吃素的，其威力比高爆弹效果还要猛烈，能对舰船上人员造成大量伤亡，比洗甲板还要更丧心病狂。 越来越多的“狂蜂”利用驱逐编队因战损而出现的漏洞，成功突破防空火力网，对巡洋舰进行投弹，再这样下去所有的巡洋舰都得全军覆灭。 十一点整，联军指挥官哈尔斯特下令除战列舰外所有舰队立即撤出交战海域。同时战列舰编队三十六门406毫米主炮开展齐射，主炮轰鸣声伴随着海浪形成弧形冲击波在战舰四周扩散，喷射出巨大的火焰让人感觉回到了苏里高海战的时候，也是战列舰最后耀眼的舞台。 “巨兽”同样以仅有的两门电磁主炮进行还击，虽然火力密度不如人类一方，但威力和炮弹初速以及射程都是不可质疑的。如果没有巡洋舰编队吸引注意力，“巨兽”就能在战列舰编队射程外开火。 驱逐舰编队指挥官向贝尔法斯特号询问是否能够恢复动力撤离战场，他将派遣更多驱逐舰前来救援。 贝尔法斯特号舰长库珀却拒绝了驱逐舰编队指挥官的帮助，并回道：“我舰已多处进水，航速下降到不足五节。在电浆打击下幸存者不到十几人，没有必要为此再付出一个驱逐舰以及上百士兵。” 当李海东不得不下令放弃“黄河”和水手们一起撤到LCS战斗舰的时候，贝尔法斯特正在缓缓下沉，甲板上看不见任何人，防空炮几乎全部哑火。只有二号和三号主炮塔依旧在奋力开火，剩下的水手们正聚集在桅帆下缓缓升起信号旗…… 英格兰期盼人人都恪尽职守。 “这就是皇家海军传承。”劳斯在甲板上看见这情景感慨了一句，便直接回到舰上的指挥部。 李海东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朝鲜战争中，许多连队在面对强大敌人时，都会命令最年轻的战士带着旗帜离开阵地。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火种还在，传承不灭。一支新的连队还会组建起来继承他们的意志为祖国和家乡而战斗。 李海东也能理解为什么成为空降兵的会是15军，因为这是一支从上甘岭的血与火传承下来的英雄部队。 不知为何，他暗自下决心。华夏海军想要变强必须创建起自己的传承，仅仅是靠从西沙海战、赤瓜礁海战传承下保卫祖国意志是不够的。就像皇家海军特拉法加海战的后的逢敌必战，萤火虫撞击敌人的无畏。美国海军塔菲三小队面对强敌的勇气，企业号的战斗传奇。 变强不是看军舰数量和总吨位就能变强的，而是在舰名和舷号以及水手们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战斗意志和精神。 十一点十五分，哈尔斯特有意把双方交战距离控制在十二公里左右。 四艘战列舰“衣阿华”“密苏里”“威斯康星”和“新泽西”全部各自完成四轮齐射，每次齐射都获取了不错的战果。据瞭望哨报告命中率估算在十分之一左右。 期间“巨兽”的电磁主炮也开火反击了两次，除了第一次差点命中“威斯康星”的舰首外均无战果。缓慢的射速和尴尬的投射量使哈尔斯特更加相信只要了解对手，“巨兽”没有什么令人可怕的。 让哈尔斯特更在意的是瞭望哨针对“巨兽”的损伤报告。 “目视这轮大概三发炮弹命中怪兽的甲壳，干的漂亮，继续保持......我的上帝！甲壳里面是什么鬼玩意，它居然是一个机械！我敢保证我看见的是破损的电路电线！” 包括哈尔斯特在内的所有人在进攻之前都认为这个“巨兽”就是外星人本身的“生物”，可却没想到“巨兽”仅仅只不过是一个机械而已。也就是说，“巨兽”应该就是外星人的水面战舰。 不详的预感出现在哈尔斯特的大脑中，他果断命令所有战舰的主炮塔立即全部更换穿甲弹并重点打击“巨兽”未被甲壳保护的部分。 最先收到命令的是“密苏里”的炮手们，最早完成更换穿甲弹也是“密苏里”炮手们。他们信心满满想要密苏里号成为第一个击毁外星战舰的战列舰。好坐实在电影中密苏里号“超级战舰”的名义。 很快“密苏里”打出了一轮齐射，穿甲弹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准确地命中“巨兽”炮管上方失去甲壳保护而裸露的部分。 在寂静了几秒后，一股巨大的火焰从里面喷涌而出，如同在一座在海面上正喷发着的火山。“巨兽”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燃烧的大厦，全身被大火包裹着。 “干得好！” “漂亮的命中。” “干他的外星杂种。” 人类阵营发出了一阵欢呼，不管是黑人白人还是黄人，不分种族不分国家。活下来的水手们都跑到甲板上观看“巨兽”燃烧的“奇观”，然后相互拍手庆祝。 但过了一会儿威斯康星号的主炮轰鸣声盖住了欢呼的声音。“密苏里”上的炮长先是一愣，随后破口大骂威斯康星号上的人都是一群抢战功不要脸的玩意，就急匆匆地下令所有人员离开甲板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战斗岗位上。 现在“巨兽”只正在起火失去了战斗能力，这个战果还不算到“密苏里”头上。如果真让威斯康星号打出击毁“巨兽”的最后一炮的话，那么这个战果就是威斯康星号的。 当年南达科他和华盛顿这两个战列舰，如果不是交战中南达科他中途电力故障挨了炮弹，最后雾岛被华盛顿“抢人头”收掉。两舰对战果归谁争论不休，在战后双方水兵为此甚至还发生大规模斗殴。 “衣阿华”和“新泽西”相续开炮加入抢战果的队伍中来。这可逼急了密苏里号的水手们，主炮塔一但填装好炮弹无需等待齐射就立即射击，同时侧面的五座双联装127毫米高炮也陆续开火。这一行为随后就马上被其它战列舰上的人员效仿。 燃烧中的“巨兽”的周围溅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柱，场面一时混乱。许多水手都看不到自己的炮弹落在了哪里，炮手更多的是依靠感觉射击。 不知道是哪个炮塔打出的炮弹，“巨兽”在一阵砰砰的爆炸声中轰然倒地，巨大的“身躯”倒在海面上压出一大片浪花，然后缓缓下沉。所有飞行中的“狂蜂”也全部失去了控制坠落在海面上。 联军中除了哈尔斯特外都松了一口气，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场海战已经结束了。驱逐编队指挥官发电建议留下包括至少一艘战列舰在内的分舰队打捞“巨兽”和“狂蜂”残骸并拖回去研究。 哈尔斯特拒绝这个建议，反而要求所有驱逐舰和战列舰上的各国重要人物和急需救助的伤员立刻全部转移到联军当中航速最快的LCS频海战斗舰上。 随后天气的突变使联军舰队明白了哈尔斯特下达这种命令的原因。 航海部门发现在消灭“巨兽”后天色开始变暗，前方海平线处深黑色海域竟然出现了罕见的龙卷风，方向正好就是联军舰队所在的海域。 哈尔斯特命令所有的舰船重新整理阵型准备战斗。他有预感在这场风暴中肯定隐藏着什么东西。 联军剩下的驱逐舰聚集在战列舰周围。这些驱逐舰都属于导弹驱逐舰，只用远远地雷达锁定然后发现导弹就可以击毁目标，不需要像二战那样抢占阵位，设计之初航速就不怎么重要。 不过在联军大多数电子设备失效后它们能利用的也就舰首单装火炮了，其航速和衣阿华级基本齐平。 所以在LCS频海战斗舰载着重要人物和伤员撤退后，哈尔斯特没有让这些驱逐舰撤退而是留下来和战列舰编队准备可能到来的战斗。 巡洋编队的唯一幸存者“库图佐夫”也加入在战列舰队伍的最后方。 随着风暴越来越接近，天色已经变暗，就连船体开始摇晃起来。所有的水手们神色凝重，他们聚在甲板上观察着风暴内部是何方神圣。 尽管所有的炮管都已经对准那个方向，但人们仍然对风暴里的未知事物感到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突然平静下来，天空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新的庞然大物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使人倒吸一口寒气。 这是黑色的怪物，新的怪物，外星人另一种未知的“战舰”。 这艘类人形的黑色战舰看起来更像是鲨鱼的头部，浑身上下充满了甲壳。顶部上五联装炮管口径初算来看至少600毫米，两肩还有四联装400毫米的“副炮”。 只有高压配电柜里才能看见的电弧，肉眼可见的弧光就像枝叶一样缠绕在舰体上，密密麻麻，不断闪现。很多人相信如果要撞向它们的话恐怕还没有接近到一公里内就很可能被电弧烤熟了。 不过更重要的是这种黑色战舰竟同时出现三个。 哈尔斯特摇了摇头，他深知这场海战胜算近乎为零，但仍然继续让所有的炮塔准备战斗。然后在他的海军生涯中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所有的舰船上的水手们都能看见旗舰“密苏里”缓缓升起的信号旗。 “诸君无需期待生还。” 很多人都知道这次回不了家了。 美国水手们开始把自己的“遗物”拿出来，塞进已经被卸掉的装药的反潜鱼雷，随后就扔到海面上。 俄国水手的方法被更多的人使用，把遗书都塞进喝光的瓶子里。区别就是一个用伏特加酒瓶一个用普通塑料水瓶。 大家都希望它能海面上漂流几天后被冲到某个海滩上，然后能有人发现并把里面的物品交给他们的家人。 “能与你们一同战斗是我的荣幸。” “为了上帝，为了国家。我们将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注定将会是一场悲壮惨烈的战斗。 一、新的世界 那场海战已经过去了近几十年。 这是一个我从未所知的新世界。 就在我原先的世界，人类对海洋的统治争夺就没有停止过。 1805年，纳尔逊在胜利号上率领皇家海军在特拉法加海战以双纵阵型强攻击败了法国和西班牙的联合舰队，使英国成为近一个世纪的统治着海洋霸主。 东乡平八郎则在对马海峡海战中率领日本海军以弱胜强，击败不可一世的沙俄海军，整个欧洲为此震惊。从此日本成为亚洲地区最强大的国家。 马汉著名的海权论对美国海军造成了深远的影响，经历珍珠港的耻辱后。美国海军在中途岛以少胜多击败日本强大的联合舰队，最后替代英国成为这个世界的新霸主。 即使经历了两次惨烈的世界大战，无数的船舰沉没大洋，许多人葬身海底，却依然阻挡不了人类对海洋的狂热。 我的名字叫纪海。 我的爷爷曾经在一艘战列舰上当过水手。长年的海上生活让他把自己所在的军舰当成了家，他的青春几乎都是在海洋上上度过的。 我的父亲是个残疾人，尽管不能像我爷爷一样去参加海军。但他对海洋的渴望战胜了身体的痛苦，凭着自己学到的专业知识在一艘货轮上当上了大副。 但我觉得大海的生活是很枯燥乏味的，在海上长时间漂流，有时候近几个月不能登上陆地。一整天下来只能看见天空以及那无边无际的海色，我很难理解我的父辈为什么执着于大海。 我原先生活的时代是属于导弹的时代，大舰巨炮已经彻底地退出了世界舞台。一艘小小的护卫舰，就可以远远地发射数枚导弹解决一艘巨大战列舰。 “这是无聊的兵器，他们只需要紧紧地盯住雷达上的信号然后锁定发射，直到红色的光点消失。计算机甚至可以计算出到达目标所需要的时间，精确到秒。” 至少我爷爷是这么想的。 “飞机则可以把导弹射程扩大到更远的距离外，战争通常就在你视线之外结束了。航母显得非常重要，从二战开始战列舰大多数只能给航空母舰当护卫。” “孩子啊，真希望当时你也在战列舰上服役，那主炮齐射轰鸣的火光是我一生中难忘的场景。” 我爷爷像个念念叨叨的烦老头向我诉说着自己曾经在海军服役的荣光，大舰巨炮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浪漫。 不过现在我终于也有机会体验一下我爷爷那段大舰巨炮的岁月了。 …… 2078年汉水海军基地 纪海正站在一座大桥上，这座建立于长江上的大桥比他原先印象中的还要高。这是一座悬索桥，打在江里用来承重的柱子已经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悬索的拉力来承受所有的重量。 你要问为什么从汉水下游所有的长江大桥全部都没有桥墩，那是为了保证所有的军舰能够顺利通过。就连桥的高度和过去相比也增加了，仅保证了战舰通畅无阻也能让上面的行人车辆安全过江。 美国纽约有一座金门大桥，中国长江则有无数座“金门小桥”。 自从那场太平洋决战以人类一方惨败的结局后，所有国家的临海港口和造船厂都被外星人重点打击。包括华夏在内的江南造船厂以及大连造船厂都化作了一片废墟。 各国开始在运河或者内河航道附近建立起了新的造船厂。这样的话军舰建造途中被攻击的风险大幅减小，而且造完后也可以直接通过运河进入任何海域。 美国无耻地霸占了巴拿马运河，在巴拿马城附近驻扎着大量军队。运河流域附近建立起许多造船厂，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舰艇通过运河前往美国西海岸或是东海岸执行任务。在欧盟那边也有基尔运河在使用，当然这些运河都加大了宽度以保证人类设计最新式的战列舰能够顺利通过。 不过最安全的还是中国的长江航道。外星人的海军无法深入内陆作战，他们的陆军也暂时打不到武汉这么远的地方。 武汉居处大陆中部，一直就是中国南北陆地地区的交通要道，火车汽车不管从哪个方向来都必须经过长江。为了更好地统一集中利用物资人力，海军内部一致同意在把造船厂建立在武汉。 为了让长江发挥类似于运河的作用，实际上它也不能算作是运河。像巴拿马运河是美国海军重要的大西洋-太平洋通道，而长江显得比较鸡肋。 但中国海军不得不改造长江流域，自从上海香港等地沦陷后就没有任何一个港口能用了。陆军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在陆地上勉强挡住外星人的攻击，夺回海岸城市的战略任务更是困难重重。 别的国家在失去港口后可以利用现成的运河把建造好的军舰直接送入海洋。而中国却要花费大量的金钱来改造长江，一些狭窄的航道都必须加宽以保证战列舰通过。 这个工程比三峡大坝的建造还要难的多，从武汉到南京长江上所有的大桥全部都要拆除换成悬索桥，这是个巨大的工程量。同时还要考虑到改造长江后遇到暴雨天气对附近居民造成洪灾可能性。 尽管困难重重，但中国却创造世界工程上的一个奇迹。 联合国海军总司令在听闻这一消息后感慨说道：“我敢相信，只要给他们一块陆地。勤劳智慧的东方人就能立马从陆地的东边挖出一条运河延伸直到西边的海岸。”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多了。 纪海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稍远处的一座造船厂，很多电焊工都在进行露天工作，从这里可以看到每个工人工作时的细节。船台上巨大的龙骨早就铺设完毕，船底和肋骨看起来完成的还不错。 现在人们正在制造甲板，准备安装在船上。后面还有船舵，舾装以及安装炮塔等过程，估计按现代的技术最快一年就能下水服役。 这可是一艘战列舰啊！ 纪海想想都心动，这是他某种意义上第一次看见战列舰。前世就没有机会去美国海军博物馆看现存的战列舰，而现在人民海军服役的所有战列舰都出去外海执行战斗任务去了，一般没有几年肯定是不会回到内陆了。 所以纪海每次都只能来到这座大桥上来看个大概样子，这还得感谢造船厂离得近。再往上游的造船厂就看不到了，那里可是正在建造着传闻中的电磁轨道炮的超级战列舰呢！ “小伙子，喜欢她吗？我每次出来散步看见你天天都跑这里来观察这艘战列舰啊。” 纪海这才注意到右手边已经有个老人和他一起靠在桥沿上观察着。 这座桥是基地旁边的汉水往下游的第一座桥，桥附近就是新成立的海军学院和造船厂，这片区域都属于军事禁区。这个老人能够在这里就肯定不是普通人。 “中国正在建造继上海级新一代的战列舰，比上海级高出一英寸口径的508毫米主炮，35节的最大航速。当然这些都是理论图纸上的数据，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你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吗，担任重要职务的？”纪海指了指造船厂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已经退休好长时间了。”老人回道，“现在在附近的海军学院正清闲当个老师，偶尔给学生们上课讲讲海军史。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我是来自汉阳海军学院的学生。”纪海摇摇头答道，“我已经毕业快近一个月了，一直住在附近的营区等待分配给我们的军舰建造完毕。” “那个学院啊，我记得专科军校，沿着着汉水往下走能看见。”老人思索了一会继续说道，“战争爆发后，海军急缺大量水手，三四十岁的老兵都被重新征召入伍。长江流域附近的许多学校也改成了海军学院，军队那时也取消了内部招生，开始公开向平民群众招生。” “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那艘建造中的战列舰，她的名字和舷号都定好了，叫汉武大帝。你恐怕这辈子没希望娶她当老婆咯！”老人忽然恶作剧般地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什么鬼。” 纪海先是因为老人的话愣住，发现老人似乎对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脸色也变得有趣起来。于是连忙又说道：“我可不是那帮死宅，你老人家别误会了啊。” “哈哈哈，我的意思是你分到驱逐舰服役的可能性比较大。” 老人爽朗地笑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纪海的肩膀。 “年轻人的什么想法我都懂，我那边学院也是专科军校，学生们大多是不学好天天打游戏典范例子。他们在手机上玩的什么游戏我都摸清楚了，我也不会去阻止。” 老人继续说道：“现在湖北地区所有专科学院和稍差的本科学校全部改组成军事学院为战争服务，这些学生也挺倒霉的，考不上好学校就只能去报军事学院继续提高学历了，毕竟现战争时期工作就很难找，出身一流高校的学生也不一定能被录取。” 这倒是一个社会怪象，学习聪明的全部都去名牌大学了。比较笨的就只能去专科军校，也不知道为咋政府突然就取消了正常的专科职业学校。一个强大的国家肯定是需要大量的技能应用型人才来支撑的。 也许是国家更需要这些人为军事国防来服务吧。至少在外星人强大的电磁战术下，人类军事科技一度被压制近二战时代。军队对于使用高科技装备的人才需求不大，更需要的是那些技能型的紧缺人才。 “不过你服役几年的话，还是可以抱个驱逐舰回家。”老人继续带着半开玩笑性地鼓励道，“按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驱逐舰她们真是棒极了。” 老人家你可知道的真多。 纪海心中暗自吐糟，不过他还是问了老人按自己的学历有没有机会登上战列舰，哪怕只是当个普通水手也行。 “那可就难说了，按照规定，能够在战列舰服役只有本科以上学历军校毕业的学生才行。国防生的机会更大，你们学院江对面的海军工程大学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嘛，规矩死的，人是活的。”老人又宽慰道，“你要是能立下赫赫战功的话，当个战列舰舰长也不成问题” 虽说不能上战列舰心中有点小遗憾，但是上驱逐舰看来也很不错的样子。纪海暗自想着。 天色逐渐变黄，纪海知道现在该归队了，便礼貌地向老人告辞。 “老人家，我得回部队了，能和你聊天我很高兴。” “哈哈，我也很开心。有时间你就到我们学校来听我的课啊，到了那里你只管跟那里的学生说找张老头就对了。” “嗯，我有时间一定会来的。” 与老人在桥上告别后，纪海心中为何感觉很温暖。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爷爷外第一次和陌生长辈交谈，双方出乎意外地没有代沟。这让纪海想起了前世受年轻人喜爱的出身海军的“战略忽悠局”局座。 在前世，局座全名叫张召忠。很多人都是从军事节目上认识到这名退休的海军少将，他能用幽默风趣的语言将非常高科技的装备简单的描述出来，深受网友欢迎。 也经常现身在网络上与年轻人打成一片。 可以说像纪海这一代的九十、零零后年轻人都是通过他来了解海军，甚至是报名海军军校加入海军的。 纪海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在那次电视节目采访中局座在谈及中国海军悲惨往事，艰苦历程中流泪的那一刻。这唤醒了他心中的海军梦，可惜的是前世纪海没考上当时招生极为严格海军军校。 就算考上了体检也过不了关。 现在纪海已经加入了人民海军，终于可以有机会去看看大海。 等等，他也姓张？！ 纪海突然停下脚步，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他慢慢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已经消失在黄昏的夕阳中，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这不可能，我记得局座大概是1950年出生的，能够活在现在起码得有近百多岁了。” 纪海很快就放弃了不切实际的猜测，向着自己部队所在的营地漫步走去。 二、新兵报道 东湖海军基地 “对不起，前面是军事基地，平民不得随意进入。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让他自己进去吧。” 在基地的入口，卫兵举手阻拦下纪海和纪海的爷爷两人。 爷爷不得不把纪海的行李箱放在地上，对卫兵抱怨道：“那可惜了，我还想跟孙子一起去看看这里面的战列舰呢。” 卫兵只是会心一笑，出于职责并没有应话。 一旁值班室里的年轻军官出来微笑道：“老人家，我们这里没有停泊中的战列舰，不过有个澳大利亚的航空母舰。我们后天要把它拖到汉水基地去修理，你到时候可以在长江看见它。” “切，航空母舰。没劲，我更想看国家造的战列舰是什么样子的。”爷爷对此表示了不屑，“当年老爷子我可是在联合国舰队里的一艘战列舰服役。” 纪海拉了拉爷爷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但爷爷无视了他的动作。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年轻军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按年龄来算，老爷子服役的时候人民海军恐怕还被外星人封锁在长江以内呢。至于联合国舰队，军官自己也不知道多少。 “请问老人家你曾经在联合国舰队哪艘战列舰服役呢？”年轻军官疑问的语气中很明显的不信任的态度。 “马萨诸塞号。” “真的吗，这个应该在美国那边吧？” “我在马萨诸塞呆的时间都比你岁数大！” 爷爷因为被怀疑而恼火起来，他把衣服掀开露出后背。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那后背被烧烂的皮肤，看起来几乎都快腐烂掉了。尽管大部分面积都进行了植皮手术，但是缝合后的线条以及密密麻麻的疤痕让人感到心悸。显得十分不自然。 “这是外星杂种的电浆炸弹造成的，当时我就在轮机室，老子命大没被烤熟，喘着最后一口气逃出来的。” 年轻军官立刻向爷爷敬礼，旁边的卫兵也把身子站的挺直。他们或许还不相信眼前的老人在马萨诸塞服役，但眼前老人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肯定不会是假的。 马萨诸塞号战列舰，联合国舰队的传奇。 在大平洋决战以人类联军近95%阵亡率，损失所有的巡洋舰和主力舰的惨败结局而告终。当时人类海军已经没有几艘任何能对外星人造成伤害的战列舰了。 各国剩下的精英水手全部紧急动员前往美国纽约港，那里停泊着人类最后的战列舰：“德克萨斯”“北卡罗来纳”“马萨诸塞”“阿拉巴马”。 他们是海军界的传奇。如同二战企业号航空母舰一样，在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候苦苦支撑着战局，一直坚持到新式战列舰建造完毕下水加入战场。 “马萨诸塞”更是传奇中的传奇，也是四艘战列舰中唯一活到现在退役的。她和她的船员们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战斗的足迹从大西洋到北冰洋，从太平洋到印度洋，航行的海里足以绕着地球转上好几圈。 纪海其实最早也是不相信的，他以为爷爷当时应该是在国内某个战列舰上服役为长江入海口的控制权而战斗，没想到居然是在南达科他级上为全人类而战。 “那你肯定认识我们这基地的司令，他和你年龄差不多大，姓耀。也和你曾经在马萨诸塞号服役！”年轻军官激动地对他说道。 “是吗？记得马萨诸塞上的五英寸炮组也有几个湖北兵，我们那会有时间就到甲板上凑在一起下围棋。”爷爷回忆了一会，用一种不太确定说道，“你们的司令是不是叫耀登峰？” “对，他就是我们基地司令！” 军官高兴地把爷爷拉到值班室里，在请他坐下后就连忙拿起纸笔说道：“老人家，可以采访一下你们的战斗经历吗，特别是在马萨诸塞号上退役后如何回到大陆的过程也能不能仔细地给我们讲一讲？” “如果没时间的话，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我们下次约个地方好好聊聊。”军官又补充道，“到时候我可以带我的战友一起来看你吗？” 爷爷爽朗地笑道：“哈哈，我现在给你讲也可以。不过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有点记不住了。你想先听哪个？” 纪海见他们两人正聊的兴致，只好拜别道：“爷爷，我该走了，你记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等等。” 纪海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叫住了。 爷爷犹豫了一会，挠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迟疑地说道：“小海……如果你有机会去纽约的话，去看望一下你的奶奶，替我向她问好，告诉她等战争结束大海安全了，我一定亲自开豪华游轮，甲板上摆满玫瑰花去纽约港接她。” “知道了。” 纪海头也不回地往后挥着手离开，但背地里却在拼命咬住自己的舌头憋住尽量不发出笑声。 爷爷虽然老了但还是有点浪漫的，不过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无法忍受男人丢下自己独自离开。 尽管来到这个世界纪海就没有见过奶奶，但从爷爷以前讲的故事就能听得出他一直爱着当初在马萨诸塞号上服役给予他勇气拼命活下去的华裔女孩。 虽说当时爷爷思乡心切，但把妻子还有一个孩子丢在纽约并独自登上前往中国的军舰这行为对亲人来说简直不可原谅。 所以在纽约出生的父亲就一直对爷爷抱着很大的怨气，发誓要替奶奶这个负心汉抓回来。实际上他成功了。他在当上大副之后在一次前往中国的航线中找到了爷爷，看见纪海的时候简直快要发疯了，经过爷爷的解释才冷静下来。 “哎，我父亲说过我有一个小妹妹，算算年龄应该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小姑娘吧。” 纪海感叹道。 实际上纪海是被爷爷收养的一个战争孤儿，不管是他还是“他”，都从来没有见过纽约的亲人。 纪海开始有点想念前世的亲人来，在那个和平的年代，亲人更容易团聚在一起。不像现世，战争把许多家庭分开。 自从外星人控制了地球所有的海域后，想要到国外基本上就是一种奢望了。特别是战争爆发时滞留在海外旅游者和留学生，回到自己的祖国困难重重。 哪怕是客机，在外星人掌控着制宇权的情况下飞到高空就是找死的行为。 行走在暖和的阳光下，东湖优美的景色使纪海有些陶醉。光线照射在清澈的湖面上，波光粼粼。蓝天白云与远方城市相接在一起，一阵阵微风吹拂而过，惊起了军舰桅帆上栖息的鸟儿。 如果不是旁边整齐地排列着钢铁战舰所带来的违和感的话，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东湖海军基地最早只是一个国家的5A级风景区，以前就经常有人前往郊游。不过后来被国家归入改造长江计划的一部分，现在是人民海军舰队的集结地，也是战舰在这里建造完毕后进行舾装的地方。 为了把东湖打通连接长江，这又是一个另外的故事了。开始本地居民都比较反对东湖被军队征用的，这样不仅会失去可以度假散步的地方，又要担心一到夏天雨季来临所带来的洪灾。政府部门工作困难重重，但是当前线南京战场惨败的消息传来后，就意外地没有人再反对了。 这里停泊着一艘航空母舰，纪海光看到的舷侧上的字母HMAS就知道她属于是澳大利亚皇家海军的舰艇。估计是轮机出了问题拉到中国来维修。毕竟澳大利亚这个国家四面环海，人口密度不大。战争一开始比日本台湾地区稍好，但依然是损失所有港口的国家之一。 它那糟糕的地理位置想要得到美国的帮助中间还要穿越一大片危险深海区，还不如走菲律宾群岛路线转而依靠华夏。所以现在基本上在亚太地区执行战斗任务的各国的军舰都会进入长江进行补给与维修。 纪海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到这里新成立的第64驱逐舰分队报道。 穿过东湖绿道，纪海终于看到停泊在湖边崭新的军舰，三艘驱逐舰正并列排在一起。其中一艘桅帆上飘扬的旗帜上画着一只兔子，纪海仔细地看了一下，画的是正在拼命游泳中的兔子，这兔子太像他看过的那年那兔那些事儿动画片了。 不是太像，肯定就是那年那兔里的兔子……纪海没想到还能见到前世熟悉的东西，如果不是这里没有Wi-Fi的话，他就直接拿出手机在原地去看动画出到哪一季了。 登舰入口梯子的军官检查了纪海的证件和任命书之后，敬礼道：“欢迎来到第64驱逐舰水兔分队，你现在是德克兔上的瞭望长了。” “德克兔？” “嗯，你上去后从甲板跳到第二个船上就是了。”军官指着背后的军舰道，“从左到右依次排列名字叫三爪兔，德克兔，哇嘎兔。现在你来的比较早，现在上面没几个人，其它人应该明天才报道。” 什么鬼乱七八糟的舰名。 纪海按捺住内心的的吐糟，在与军官道谢后便登上了军舰的甲板。 威武霸气的舰名呢，汉水基地见到的“汉武大帝”战列舰就够霸气的。人民海军舰艇的命名规则纪海上中学时就记得一清二楚。说好的鞍山抚顺长春太原呢？！中小型城市跑哪去了，给我整个德克兔三爪兔乱七八糟的名字。 这倒不是海军的疏忽，而是纪海本人在穿越后思想还停留在导弹时代的命名规则，现在中国各省省名全部归到战列舰上，当然也有一些用古代帝王的名号起名的例外。巡洋舰理所当然地用城市来命名，重巡用大型城市，轻巡用中小型城市。 地位降低的航空母舰由历史人物以及战役名命名。驱逐舰就比较随意了，全都是名词，但是也有一些以人名命名的驱逐舰，以纪念在战争中付出巨大牺牲的英雄们。 不过很显然，这场持续了几十年的战争，土鳖的驱逐舰恐怕多得连起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也许可能是爱国教育动画的原因起的这种舰名…… 为了保证效率，曾经以海域取的舰队名称已经不存在了，取代而之的是类似于美国的航空母舰战斗群机构。中国黄海附近就游弋着以五艘战列舰两艘航空母舰为主组成的“黄帝”战斗群，有时候战斗群还要开到日本海甚至是太平洋。水兵们通常得在舰船呆上半年或更长时间来维护海洋的安全，这样他们在内陆的亲人就能更安全地生活下去。 走过空无一人的甲板后，纪海吃力地爬上了“德克兔”上的桅杆顶端的小平台，在平台后方有个圆鼓鼓的玩意看起来就是舰上的火控雷达了。就是不知道舰上还有没有S波段的对海警戒雷达。 在人类与外星人历次战争中人类一方经常被电磁压制而损失惨重，许多高科技武器都无法利用，人类甚至不得不用老古董的装备去作战。 可以说电磁战是最不要脸的手段了，比电子战更无解更暴力。 电子战就是让敌人的雷达上出现一大片雪花，通讯频道一片混乱，中断他们的联络。或是对敌方的防空部队发射反辐射导弹击毁雷达让对方导弹发射车成为摆设。 电磁战则暴力多了，给敌人来个电磁脉冲，强行把对方的电子设备烧坏，直接把雷达和导弹变成一块废铁。以美军的F22战斗机为例，飞机上许多东西都是由电子元件控制的。不需要用导弹锁定，直接在附近的空域发射电磁脉冲弹就可以让F22无法控制坠落。 可以说电磁技术简直就是小国对抗大国的神器，特别是对于最强大的美军来说，一个电磁脉冲就可以让他们从信息化部队退回到二战的机械化部队，迫不得已与敌方在同一水平线上作战。 外星人也是这么做的，它们在电磁战的造诣比人类还深。开战初期，就利用了太阳黑子活动对全球范围进行了大规模的电磁打击。随后在与人类的海洋争夺战中多次利用电磁脉冲使军舰的雷达和战机的导弹成为无用的攻击手段。后来人类把老旧的炮舰从博物馆拉出来组成联军才略微挽回败局。 目前打击外星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由联合国海军司令部提出的三板斧战术。 首先由舰载航空兵驾驶的螺旋桨飞机和抗电磁能力强的喷气机进入战场，利用飞机的灵活性使用鱼雷、机炮，炸弹和火箭弹先削弱深海舰队的实力。 随后主力舰和护卫舰进入战场与敌人进行作战，优先解决具有强大电磁干扰能力的外星母舰，目前已知具有电磁干扰能力的深海母舰有巨兽级，蜂巢级，空天母舰有鲲鹏级。 在解决外星母舰夺回电子控制权后，装备垂直发射系统的快速战斗支援舰将加速接近战场，并发射所有导弹解决剩下的敌舰。后方的航空母舰也要随时准备弹射攻击机携带反舰导弹参与支援。 但实际上外星人的旗舰没那么容易干掉，想要解决旗舰，你就必须得先解决其他的杂兵。许多国家都是在第二阶段付出惨重代价才全歼敌人，第三阶段的导弹打击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当然也有几个运气好干掉旗舰后用导弹打赢的战例，但实在还是太少了。 三、我的战友 “嗨，欢迎你达瓦里氏！” 纪海这才注意到左手边有个人蹲坐在瞭望台角落里，便上前打招呼。 “同志你好，我叫纪海，是这里的瞭望长。” “那么说我以后就得听你指挥了。” 这个和纪海差不多大的年轻水兵此时正在低头玩着手机游戏。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同属瞭望部，我叫王归海。等会等会，同志我这局快打完了。” 纪海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尴尬，不知道该做什么，总不能命令他吧……大家都是年轻人，年龄都只有17、18岁。同时也是军校生，除了老长辈谁都不服谁。实际上纪海前世也只是18岁的心理年龄。 但是王归海正在玩的游戏却引起了纪海的好奇，凑近身子一看，屏幕上是一些可爱的Q版小人物在星空的战场下与丑陋恐怖的怪物战斗的画面。 “这游戏叫什么名字？” 正好屏幕中的战斗结束了，王归海就直接切到主界面上让纪海看清楚游戏名。 “ girls：star war” 好眼熟的名字。 最初纪海是怀疑的，直到他看见右下角商标上写着大大的幼葫…… 垃圾幻萌小作坊还能苟活到现在，居然没有药丸啊。 “同志，可以让我玩一下这个手游嘛？” 纪海最后还是没忍住，毕竟人家幼葫能够在苟活五十多年，面对种种竞争对手从航天局发展到到星际造船厂的经历简直称得上传奇。 “不行，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手游，出海就没有信号玩了......” 王归海突然想到了什么，态度三百六十度加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接把手机塞到纪海手中。 “达瓦氏里，帮帮忙呗。我就差最后一艘船就能100%全图鉴毕业了， 纪海作为一个前世过来的老提督，自然知道王归海的意思，也知道要做什么。只见他在王归海期盼的目光下熟练地打开了建造界面，四项资源全部调到9999，然后建造加速一气呵成。 屏幕彩光一闪，一个身穿军服，腰间佩戴着长剑的金发美女出现在眼中。 “奥古斯都级三号舰，查士丁尼号向你报道。指挥官，让我们跟着姐姐的步伐一起征服浩瀚的星空吧！” 左上角大写的英文字母NEW显得格外刺眼。 “欧吃......哦哦哦，老婆老婆！” 看着手足舞蹈高兴不已的王归海，纪海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一届的虫群真是给力，居然渗透发展到海军里了，虽说也有海军招兵要求下降的原因吧，就是不知道上级发现了会不会批评通报。 毕竟这里是人民海军，可不是...... “谁是你老婆？！” 王归海听到这声音面如死灰，慌忙把手机藏在口袋里。 “你的私人作风问题还需要我再批评一次吗？” 在两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有一个人爬上了瞭望平台。 王归海立马向这人敬礼道：“政委好。” 纪海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跟着敬礼。 政委习惯性地回礼后就语心重长地说道：“王归海同志，这里是人民海军，我们不搞日本自卫队那一套。军队需要的是血气方刚的士兵，而不是那些懒在家里的死宅。” “我的儿子差不多跟你同岁，现在在超零流的大学读研究生，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还尝试创业起来，赚的钱比我们这帮上船的人加起来还要多。” “你们两个啊，和我儿子一样的年龄。” 政委指着习以为常的王归海以及无辜躺枪的纪海，无比疼心地说道：“可你们却整天对那些毫不存在的虚拟人物整天喊着老婆老婆，甚至有人把我们军队的舰艇一个个地娘化发布到网络上。” “这叫塑造良好形象。”王归海小声的说了一句，“利于宣传海军......” “闭嘴，要宣传招的也是你们这帮废物死宅。”政委气骂道。 “我真是无法理解你们这帮年轻人啊，身边那么多漂亮的姑娘不去找，却在网络上沉迷纸片人。要不是因为战争形势和需求出现了变化，新成立的海军学院就不应该降低要求招收你们这帮人。” 王归海朝纪海这边打了一个眼色，但纪海并不理解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军舰是军舰，是你们用来保卫国家和亲人的工具，是不可以拿来当老婆的。娘化更是不可取，我们不需要向日本海上自卫队那帮废物学习。我们更需要的是汉子们的血性精神。” “人民海军建立初期什么都没有，只有从敌人抢来的几个小艇。我们不得不与拥有美国援助舰艇的国民海军作战，把一门反坦克炮安装在渔船舰首就是我们当时吨位最大的炮舰。水手们接近敌舰不到几十米的地方就端起步枪射击，甚至是投手榴弹，进行海上拼刺刀。” “即使是四大金刚到来后，我们的军舰还是太少了。我们的海军司令每次都亲自乘坐渔船出海侦查国民海军和美国海军入侵的军舰。我们那会能打赢比我们强大的敌人靠的就是一种无畏精神。” “可你们呢？真是让我感到恶心。”这个中年人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最想说的话，“喜欢日本自卫队娘化的那一套，你们还是男子汉吗，你们还有先辈们的血性吗？” “这里是人民海军，不是给你们喊老婆的地方。在我眼中，你们和那帮呆在后方不男不女的娘炮没什么区别，好歹他们长着小白脸可以随便找到女朋友。而你们却只能对着某艘船大喊不存在的老婆。” 纪海总算明白了刚才王归海的眼神，这个政委和他爷爷一样都是嘴炮王者，两方代沟长度可以长到莫桑比克海峡去了。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被他批到精神分裂…… 于是纪海只好忍痛拿出了一根雪茄，这是从爷爷那里偷来的，据说好像是在古巴某个港口停靠休整时候买了几大包收藏到现在，平时都藏起来舍不得抽。 “政委消消气休息会再说吧，瞭望台上不太适合。”纪海走上前把雪茄递给政委劝道：“我们下去走一走。” 本来政委打算拒绝，继续痛批这两个年轻人。但在看清纪海手上拿着雪茄后就一时有点急眼了。 在海洋被外星人掌控后，国内就已经很难看见外国进口的雪茄。 政委迅速地接过雪茄，另一只手熟练地从口袋拿起打火机点燃，光是动作一看就知道是身经百战的老烟鬼。 但是纪委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却立即把珍贵的古巴雪茄还给了纪海，又从自己裤袋里的烟盒抽了一根普通的烟。 “这真是上好的雪茄，如果这次出海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弄一包。” “这根雪茄你不要吗？我的背包里还有多的。”纪海问道。 “不用了，你这种雪茄几十万一条，还是有价无市。我能吸上一口就满足了，我们下去到甲板上走走吧。” 政委瞬间就赢得了纪海的好感，虽然和年轻人观念不合，但很明显是一名合格正直的军人，有着自己的底线。 这才是好政委。纪海突然觉得可以试一试和政委沟通一下。 “政委，你对刚才说的小白脸这类人有什么看法呢？” 当两人跳下瞭望台靠在栏杆上观赏东湖风光时，纪海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们都是我讨厌的人。”政委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皮肤保养白嫩光滑的，跟女人没咋区别，从背影衣着上来看根本就分不清性别。” 说的真他吗太对了！政委说的好，政委说的妙，政委说得呱呱叫。 “和平时期就已经是让人反感的存在了，可到了战争时期他们的表现得简直让我失望，而且有的人还想尽办法逃离兵役。” “征兵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抓了几个丢在后勤部队里，他们就哭爹喊娘，连枪都拿不稳。我当时就在现场，连长看不下去就让他们滚回家了。” 很显然，就连思想觉悟高的政委都非常厌恶这些小白脸啊。 “让我寒心的是，前方的士兵们在厮杀，可他们在后方过生活倒是过的舒服。唱个歌，卖个艺赚的钱是我们阵亡士兵抚恤金的好几倍。真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啊！” “官方说什么利于稳定后方民众情绪，去他的。在网络浏览器头条上，明星的流言永远比前线的战报还要多，知道几个月前李耀耀事件吗？” 纪海摇了摇头。 “一个因伤休假回家的年轻士兵，为了某个女孩和一个网络上颇有名气的主播起了争执。本来也就双方争风吃醋的小事情。可没想到的是这个主播居然利用自己的名气聚集了几个粉丝偷偷到士兵的家里，还带着木棍。” “我的天，居然有这种事情。”纪海深吸了一口气，战争年代居然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名士兵旧伤复发，第二天被发现断气在床上。后来警察把他们给抓住了，但因为暂时没有足够的证据又迫于网络舆论压力就释放了。” “你知道那帮脑残粉怎么说吗，这个人凭着自己军人的身份就了不起，敢拆散一对相爱的情侣，死的活该。” “要不是我们军方迅速介入调查，这个案件就不得已结束了。虽然网络舆论在我们这边，但这帮小王八蛋按照流程下半年才能开庭审判，我恨不得直接把他们通通枪毙了。” “可脑残粉还在网络上抨击政府袒护军队。我们删除微博账号贴吧账号，阻止他们控制网络舆论。他们又要说政府控制言论，这是一个没有民主和自由的国家。” “我真的想知道什么时候人民子弟兵变得无法信任了？这些人才是国家真正的蛙虫。” 纪海也被恶心到了，他已经放弃通过洗白这类人的‘爱国正能量’的想法来改变政委对自己这一类‘宅兵’的看法。 还是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只关心军事上的事件却忽略了民间发生的事情。和平年代脑残就够多的了，没想到到了战争时期依然有脑残存在。 但纪海还是想证明像自己这样的人并不和国家的‘蛙虫’一样。 “咳咳，那政委对王归海同志怎么看？” “哼，他还算正常。不过一看就知道意志不够坚定，思想不咋地。海军最近招收的年轻人总有一些喜欢舰女人这一套。” “但我可不这么认为。” 纪海想了一想觉得还是说真心话比较好，“在我那一批学生当中，除了上本科的，许多人都去报考陆军或者是航空军校，没有几个人想去海军学院。” “为什么，因为从海军学院毕业意味着要被分配到某艘船上离开家乡，出海到遥远的地方去战斗。在海上呆上至少半年的时间，没有两三年回不了家。” “有年轻人会愿意吃这种苦吗，而且和先进的外星战舰战斗的伤亡率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大家要么回家当个平民要么去陆军，起码在陆军每个月还有回家的机会。” 政委勉强点头同意了纪海的看法，但脸上的表情显得不愉快，其实他也知道海军招生兵源质量不足的窘迫处境，但一直没什么好办法。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愿意报名来海军的都是好汉，不管他是什么人。”纪海认真地说道，“我也喜欢舰女人，尽管她们不存在。这意味着我是软蛋吗？” 政委抬起头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前面的小伙子，看起来根本没有对其进行思想改造的必要。 “你难以理解年轻人的想法，我觉得无所谓。但你不能光看表面武断地下定论说我们都是草包软蛋。不经过战斗，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血性？” “血性不是生来就有的，那顶多只能算勇气。军人真正的血性精神是靠打出来的！” “抗美援朝战争中，许多志愿军都是从GMD投诚来的。抗日战争被日本人追着打，内战又被解放军追着打。更强的美国人来了，这些‘软蛋’却在上甘岭，在长津湖中打出了气魄，打出了血性。” “看着最好的战友一个个死去，而敌人就要打到家乡的土地。但你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反而愤怒地端起刺刀拼命地冲上去然后拉响手雷与敌人同归于尽。这才是血性精神！” 政委这次倒是没有回答，沉默不语。 “这可不只是光说说就有的。” 纪海心想说的好像有点过火了，也许就不该对政委说这种话，要是给他造成不良印象就麻烦了。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岸边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 “哈哈哈哈哈。” 政委突然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用力地拍了纪海的后背。军帽斜歪到一边，此时俨然就像一个老头子。搞得纪海只好尴尬地转头看湖。 “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政委忍住了笑声，把军帽重新戴好严肃说道：“纪海同志，私下场合我不管你们。但如果是公开场合我不仅会给你们处分，还会向舰长提议把你们调往别处。” “我等会还有会议要参加，就先走了。” “希望你们这帮‘宅兵’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是政委走后最后一句话。 正是因为这句话，在后来德克兔上纪海和王归海经常被政委招呼干‘人生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如果纪海能预知未来的逆天金手指的话，打死他也不会一时脑子冲动跟政委争论。 “看来现在萌豚势力在海军好难发展啊。” 纪海没好气地看了看在后面偷听的王归海，说道：“政委走了，你还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大哥，请允许我叫你纪大哥。”王归海崇拜地握住了纪海的手，“你居然能说服政委，牛逼牛逼。” “去去去，都怪你刚才喊的这么大害得老子也跟着无辜躺枪。现在天快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你知道哪个地方可以睡觉吗？” “我们来早了，舰上大部分地方都是锁死进不去的。基地的军官说我们是属于当天到当天出发，宿舍没我们的位置。”王归海摊了摊手。 “不过我们可以在老婆身上睡觉。”王归海返身爬上瞭望台，“我们今天就用睡袋在这里过夜了。” 四、祖国各地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赵志强，来自于山东济南。属于枪炮部门，也是你们的枪炮长。我的主要任务就是让船上的三座的双联装130毫米**用每分钟40发的射速来打击敌方目标。”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同时我也要保证130永远保持活力。” 场下传来一阵哄笑，很多人都被来自山东的枪炮长简单粗暴的段子逗笑了。 纪海打了一个哈欠，他和王归海都困得要死。昨天在狭窄的瞭望台上的睡的不是很舒服，先不说轻微晃动的船体，光是顶处吹来的风就足以让他们冷得发抖。 许多休假归来的水兵在今天到达基地报道，“德克兔”上的人员基本上都到齐了。舰长就先让他们先自我介绍互相认识，毕竟以后都要在船上一起呆很长时间。 “我是属于航海部门，叫王源平。湖北襄阳人，也是德克兔上的舵手。” “我是德克兔二号炮塔的炮长，你们可以叫我哲卫仗。” 可以说通过自我介绍就可以看出一个人大概的性格。 说话比较短，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和部门就下场的人性格上可能会比较内向腼腆。而说话比较多的更开放豪爽。 至少纪海看来山东的人都比较热情，都是话多的样子，也许以后他们比较好相处。 “我叫赵渊博，来自青岛。” “有那么一句话，中国人的海军，青岛人的海军。我的家乡从我出生开始就频繁受到敌人的火炮袭击，但青岛人没有退缩。他们都参加了海军保卫祖国。” “我的爷爷曾经在导弹驱逐舰服役，战死在太平洋的某处，我的父亲属于岸防部队，他和他的战友为了阻止敌人进入长江而牺牲。” 人们此时发现赵渊博的眼眶是红的，不由肃然起敬。 “也许在别的省，别的城市里人会参加陆军，或是去空军。但青岛人眼里永远只有海军！” 赵渊博走下场的时候掌声不断响起，水手们都对他表示敬意。在舰长的询问后，大家才知道赵渊博是鱼雷长，负责舰上两座五连装600毫米鱼雷发射管的操作。 接着一个人跳上了讲台。 “大家好，我是刘振，火炮部门观瞄手。你们肯定知道我的家乡，现在那里是一片废墟，一座繁荣壮丽的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了。” “当我还是小孩时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带着我从家乡逃难。当时外星人的战舰在海岸附近对城市不断开火，是海军他们用生命在拖延时间，我们一家人才得以安全撤退。这也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 越来越多的水手们都上台进行了自我介绍，纪海也强忍着困意跟着上台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实际上纪海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他对这个世界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清楚。前世学到的知识在现在没有用处才是最郁闷的。 人家穿越好歹有个金手指和有用处的知识。而我穿到未来去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还是有生命危险的那种。 不过纪海毫不后悔，因为这是大舰巨炮的世界，一个激情澎湃的舞台。比起前世学习打工，毕业后为生活忙碌而平庸无奇的人生，他更喜欢现今。 有个瘦弱的小男孩引起了纪海的关注，他同样也是瞭望部门，可以说是纪海的手下。名字叫刘建平，来自四川。尽管在讲台上说话声音很小，但纪海还是记住了自己的手下。 扫视四周，纪海发现室内里的人数量也就四五十多人，相当于上中学的一个班差不多。也就是说，驱逐舰上的编制也就五十人左右。 这个还能理解，现在的军舰都实现了全面自动化，对人员要求数量并不高。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导弹的时代了，像航海部门、轮机部门、枪炮部门、机电部门等，每个部门分七八个人就差不多了。 纪海的瞭望部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属于观通部门，但现在已经被调到航海部门了。缩减后的声纳班被调到雷达部门。导水部门也一样取消导弹和深水炸弹等这些武器操作。 就目前看来外星人并没有能力可以从海底对人类舰队造成威胁。 为了保证在电磁干扰的情况下保证各军舰间联系，通讯班一样从观通部门独立出去成一个部门。但这并不意味着纪海他们的工作很轻松，至少还是要观察海况，必要时打旗语什么的。 人数最多的是机电部门。机电部门的任务就是保证舰上自动化设备能够持续工作，战时把军舰的二次损伤降到最低，你也可以把他们称呼为损管部门。 情况必要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可以被机电部门临时征用。海军精着很，人少不意味着战斗力下降。在网络信息爆炸的时代，海军学院要求学员像声纳、雷达、火炮这样的课程中每年学会一个，其中损管属于必修课程。 由于海军兵员一直困乏，实际上纪海那一届班级只学了两年半就毕业被分配到德克兔上，其他人情况也差不多，可以说都是军校速成生。 纪海就熟悉舰艇上损管还有部分火炮操作，更因为凭着前世学到的大量海洋地理知识，在航海课程方面成绩优秀。甚至能说出二战时期俾斯麦具体沉没地点的他就被分到航海部门的瞭望长。 平均算来每个人精通三个技能，在其他部门缺人手的时候可以去帮忙干杂活。海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出海后一边战斗一边学习。 即使是在军校学了一年不到就被拉出去服役的倒霉鬼也必须学的比别人更快。 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容易存活下来。存活过整个二战的传奇驱逐舰雪风号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很多人可以在战报上看到她运气如何如何，却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和雪风号上的水手们努力是分不开的。 这也是前世在美国海军航母战斗群很常见的现象，很多地勤人员都必须在他们的长官帮助下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学够了就能向所属部门申请考试。一旦考试通过就可以得到普升，所有过程都在航空母舰上完成。 在最后一个水手自我介绍完毕后，舰长才走上讲台。 “同志们，我叫张兆华。”舰长挺直身子向所有的人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很荣幸能够成为你们的舰长，也很高兴在这里看见大家。” “你们来自祖国各地，从北京、山东、四川、河南，湖北还有许多地方。你们都是18岁左右的青年，却义无反顾地响应海军的号召去战斗。” “你们的未来是艰苦的，比陆地上更艰苦。你们将离开家乡，来到辽阔的海洋。你们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是大洋的对岸。你们将顶着精神压力在舰上呆一年多的时间，看不到陆地，也没有假期。” 在场所有的人脸色严肃起来，不过却舰长语气一转。 “但是我保证，你们会收获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这种东西是任何金钱都换不来的，在这漫长的航程中，你们将肩并肩背靠背一同战斗，从不孤单。” “你们将会看见北冰洋夜空耀眼的星辰，夏威夷群岛美丽的风光，爱琴海蔚蓝色的宝石。甚至是穿过巴拿马运河来到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前。”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不管如何，我们将和我们的前辈一样，把战斗的足迹踏遍全世界。无论是北大西洋猛烈的狂风还是南太平洋汹涌的波涛，记住，这是属于我们的传奇！” …… 水兵们聚集在军舰旁准备登船。按照计划，他们要顺着长江中下游前往南京，到达七里洲的前线基地。在补充足够的物资弹药后，64分队将在空军的掩护下到达目的地，通过长江的入海口驶入黄海，最后前往东海加入炎帝战斗群执行任务。 因为路程不在陆军的控制之下，离开了七里洲继续往前很容易遇到外星人的部队。所以这段航程又被称为毕业考试，只有到达了东海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从军校毕业加入海军。 聚集着一小堆人群引起了纪海的注意，喜欢吃瓜看戏的他打算凑过去看看热闹。 “你的望远镜不错啊，就是变焦倍数比较小，可能看不了更远的东西。” “确定这是望远镜，你这放大镜差不多吧？” “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九十年代末越战期间产的老式望远镜。” 看来这些水手正在讨论自己带的望远镜的性能，纪海心想。 二战时期望远镜一般只有高级军官才有，不过现在随着科技发展，民用望远镜已经普及在群众之中了。 看起来，大家都有当香港记者的资质。你一个小兵带望远镜不就是为了在海上能够亲自随时获取一手新的情报资料嘛。 如果不是海军也会给瞭望长发一个高倍率高性能的军用望远镜，恐怕瞭望部的饭碗就要被他们给抢了。 军舰上的汽笛发出尖锐的声音，提醒大家赶紧登舰。现在已经有人在一边准备解除固定桩上的绳子了。 纪海提着行李排队登上德克兔号。 “你的床位在B2宿舍区域016上铺。”负责登记的军官在检查了一遍证件后给了纪海一张表格，“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还有你所属部门，写完后你就先去你宿舍放好你的物品。” 穿过狭窄的通道，陡峭的楼梯。如果不是在军校里有个模拟驱逐舰内部的设施的话，纪海肯定会在这里面迷路。 纪海顺着头顶上的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宿舍区。令他惊讶的是，宿舍区的条件和旅馆房间有得一拼，空间足够大的铺位，还有窗帘可以拉。而且上下铺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坐在床上，不用滚进去也不用滚出来。完全不需要担心起床的时候撞到头。 整个床尾部还挂着一台显示屏，柜子被安装在铺位的底部，可以随时存放私人物品。除了空间更狭小外，这条件简直比火车上的铺位还要好。 已经有人在里面把背包扔在一边开始躺在舒服的床上了，不过颠簸的船体让他很快就跳下来。 “这里也有空调，我们住的不会是豪华游轮吗？”有人疑惑地问道，“我以为我们会睡棺材床。” “棺材床在C区，那是专门给蓝精灵用的。我们全舰也就五十多人，肯定有足够的空间来提高舒适性。毕竟不把舰上的生活条件弄好，谁能忍受长时间的出海啊。” 很快就有人接过话茬。 “你看以前人家美国航母出海每隔一个月就要找个港口停靠休息个五天再出去打仗，就这样还有人受不了精神压力偷偷跳海自杀。而我们就直接出海一年不回来了，所以设计师弄这么好的生活设施就是怕我们年轻人一时想不开跳海去了。” 纪海也跟着宿舍里其他人点头同意了这个看法，不过真是没想到这小小排水量的驱逐舰也有舒适的生活条件啊。 警报声突然猛地响起来，大家慌乱地跑出宿舍，纪海把行李丢在床上也跟着回甲板上。 “全体注意，所有人立即回到自己的岗位向自己所在部门报道，再由各级部门向我报道。我们马上要出发去南京了！”舰长在广播中说道。 当纪海回到瞭望台的时候，除了王归海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瞭望员刘建平报道。”小男孩向他敬了一个礼，语气有点儿紧张。 “不用紧张，我虽然是你的上级，但年龄都差不多。”纪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叫纪海，你愿意的话叫我纪大哥就行。” “以后我们就是在一起的伙伴了！”王归海从后面抱住了刘建平，高兴地说道：“我和纪大哥一起罩着你，以后你要是在舰上被欺负了就找我们。” 刘建平有点适应不了王归海的热情，刚挣脱出来，却又被死死地抱住。 纪海无奈地耸肩，抓起了瞭望台上唯一的电话机。 “呼叫航海部门，这里是瞭望长纪海向你报到，我们瞭望部总共三人全员到齐。” “航海部门收到，我是你们的上级军官航海长李汉武。以后你们发现特殊情况除了直接向舰长通知外，也可以向我报告后由我传达舰桥指挥部。” 五、拔锚起航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三艘驱逐舰分别在轮船的拖动下缓缓从东湖驶入长江，尽管长江航道现在的宽度足以容纳一艘战列舰通过，但是舵手们依然要小心翼翼。 如果不小心没控制好方向，就很容易冲到江岸搁浅。 水警们已经对长江航道进行长达六小时的管制，江面上看不到民用轮船。就连途径的长江大桥上也被封锁起来，禁止任何车辆通过。 所有的水兵们这个时候都穿上了白色的海军礼服。 甲板上肯定是站不满人的，政委就随便挑了十几个看起来精神气不错的留在甲板上站岗就把其他人赶回甲板下了。 纪海和王归海都被政委‘重点照顾’站在德克兔的左舷。 “以后我会叫你们两宅兵干点有意义的事情，别整天沉迷纸片人了。” 政委的话瞬间让纪海和王归海欲哭无泪，他们两都感觉以后舰上的生活肯定不好过了。 现在是夏天的八月份，正午温度高达四十多度。但酷热的天气没有阻挡人民群众的热情，许多人来到岸边，来到大桥上准备为海军新服役的舰艇送行。 尽管观看的场面没有“广东”“河南”两艘战列舰同时服役那天多，但人民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子弟兵带来最大的支持。 甲板上的水手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挺起了身板，大家明白这个时候人民海军这时候需要向人民展现出良好的精神风貌，展现出一种自信心。 “你们中间可以腾个空间让我站的位置吗？” 纪海回头一看，是之前没被政委选中站在甲板上的刘建平，他一米六五的身高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这里有我和纪大哥站着就行。”王归海着急地对他说道：“前面就要到市区了，你得马上回去。” “但今天我必须得站在甲板上。” 这一次刘建平语气出奇地坚定。纪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注视着小男孩恳切的眼神，就示意王归海让出点空间给刘建平一个位置。 “谢谢。” 小男孩感激地说道。 中途巡视回来的政委看见多了一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刘建平身高略矮便把他拉到前面的位置站岗去了。 当驱逐舰驶入武汉市区时，两岸的人群开始欢呼起来。人们纷纷把彩飘带用力地抛向天空，退役的老水手们也穿着海魂衫摇着水兵帽子出现在视野中呐喊助威。 大桥上拉起警戒线站满了武警，他们的任务就是防止军舰在经过桥底时有东西掉下去砸在人身上。不过他们身后的人们却拉起了大大的横幅标语，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海军的支持。 “人民海军向前进！” 纪海心中默默地念出这些字。 平民们的热情只增不减，在经过汉阳、江岸、硚口、武昌、江汉五区的江流交汇处时，沸腾的欢呼声达到了巅峰。 从某意义上这也是“德克兔”上的下水典礼了吧。 驱逐舰属于战争的消耗品，在制造完工后就匆匆拉到东湖海军基地进行几个月试航，没有问题就直接出海作战。 她们可没有战列舰和巡洋舰那样的下水典礼待遇，基本上随便起个名字定好舷号就没了。自纪海报道的那一天之前她们就孤独地在东湖停泊着。 现在人民们却给了64水兔驱逐分队一个不算大但绝对不小的典礼。 纪海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扫向站在右边的刘建平，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上面喊刘建平的名字。 刘建平站得比在场所有的人还要笔直，仰头挺胸，充满了骄傲与自豪。尽管他不能有任何回应。 纪海很快就明白是刘建平的亲人也在桥上和其他人一起送行，而且还认出站在军舰上的刘建平。 “快看，快看。” 在岸边，有一个中年的男子激动地抱住身边的妻子，指着军舰说道：“我们的儿子站在甲板前面，他就在那里！” 纪海心中突然有了感触，当兵最光荣的时刻是什么，既不是你在训练表现突出得到更高的职位，也不是在经历残酷战斗后得到一块满载荣耀的勋章。 对于他们普通的小兵来说，最光荣的时刻莫过于列着整齐的方阵，在父母自豪的神色中迈步走过天安门的广场。又或者是退役时穿着军装回到自己的家乡，在乡亲父老的欢呼中荣归故里。 这不是装逼，装逼是故意向所有的人炫耀自己。而他们仅仅只是想向自己的亲人证明自己，让亲人为自己感到骄傲。 出了武汉快到黄冈的时候，两岸送行的人群变得稀稀松松地越来越少。舰长就解散了所有的人，除了轮机组外给其他人放了半天假在舰上自由活动。 王归海受不了甲板上四十多度的高温就和其他人一起躲回宿舍区去吹空调去了。 “他们是你的父母吗？”纪海走到刘建平旁，“我刚才听到他们在喊你的名字。” 刘建平点点头，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他们从花了一夜的时间从成都坐火车赶到武汉，仅仅只是为了来看我而已。” “你知道吗，我是家里唯一的独生子。”他又接着说道，“我从小就性格内向，学习成绩也很差。父母对我有着很大的期待，但是我这些年一直都在让他们失望。” “当我看到高考成绩单上总分离大学只有仅仅一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又让他们失望了。但父母没说什么，反而帮我进入社会找到了一份工作。” “但是我实在不甘心啊，于是我就报考了军校，拼命学习，最后来到了这里。当我看见我的父母站在岸边高兴地喊着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知道，我这一次终于没让他们失望。” 刘建平像个小男孩一样哭泣起来，纪海的眼眶里也有泪珠打转，他拍着刘建平瘦小的身躯，一股辛酸涌上心头。 纪海想起了他前世的亲人。 在前世，爷爷在部队服役，复员前几年一直在北京的中央电视台的门口当卫兵，这是他们家族最荣耀的历史。而父亲则一直向儿子吹嘘自己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实际上他只是在东北的一个野战炮兵部队服役了三年。 纪海也想去当兵，但身体残疾却让他永远失去了参军的资格。而现在命运却阴阳错差地让纪海成全了从爷爷时就存在的一家三代全员参军的梦想。 当纪海和刘建平各自回到宿舍洗完澡换回水兵服的时候，船上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在铺位上睡午觉。王归海刚好也和他一个宿舍，睡在他的下铺。 看起来王归海睡得很舒服，纪海没有吵醒他。只是轻轻打开柜子后把折叠好的礼服放进去便慢手慢脚地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到了天黑时他们才被人叫醒。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但外面一片黑呼呼的，跟凌晨十二点没什么区别。驱逐舰的航速变得更慢，探照灯也被打开照射江面上。 “你们来的正好。我们现在快到安庆市了，明天早上应该能到南京。” 刘建平已经在瞭望台等待，他正举着望远镜观察两岸的情况。 岸边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想起了中学在乡下读书的时候。”王归海抱着发抖的身子说道，他刚从空调制冷的环境中出来，有点不适应晚上的寒风。 “那会儿学校离我家有六公里的路程，我每天上完晚自习都要独自一个人在漆黑的道路上走回家。” “第一次的时候我怕的要死，没有路灯，没有车声。手电筒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最后我摸着路面的灰土花了三个小时慢慢爬回家的。” 纪海被乐笑了一下，说道：“没事，至少你还有我们两在一起，全舰五十多人现在都陪着你呢。” “放心吧，以后你会在海上见到比这更恐怖的场面的。”刘建平也嘻嘻哈哈插一了几句，“身处于龙卷风风眼中心的感觉会让你忍不住发出尖叫。” 在小声说笑了一会后，舰长突然来到了瞭望台，还带着一个身高看起来和刘建平差不多的人。 “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王锥。是你们的副舰长，以后除了我还有你们直属上级外也可以找他报告。”舰长把王锥推到前面。 双方互相敬了一个礼就算认识了。 “我很高兴能认识瞭望部的同志，你们虽然只有三人，但是却承担着最重要的任务。” 副舰长很快又说道，“不要否定自己，你们占领着全舰视野最好的地方，战时也是最先了解第一情况的人员。” “在关键的时刻我和舰长都需要你们给出的情报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所以你们的情报决定着我们全舰的命运，明白了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三人齐声应答道。 “不要那么紧张，我们在舰桥上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只不过是有视野盲区，比如舷侧后方都是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如果这些区域发生了紧急情况就需要靠你们通知了。” “其实是你们副舰长长得矮，够不到舷窗。”舰长突然损了搭档一句，“看得到舰首的一号炮塔却看不见二号炮塔。所以晚上巡视就首先特意跑到你们这了。” “老张啊，你在年轻人面前这么损我不太合适吧。”副舰长无奈地说道。 “这不，我怕你老是踩板凳观察外面的情况，船又这么晃万一不小心把脚摔了呢。我就带你来到瞭望台让年轻人替你分担点压力嘛。” “再说那个叫什么王源平的舵手看起来性格内向，实际上却是个大嘴巴。他早就把看见你踩板凳的垫高的情景传遍整个宿舍区了，很快船上五十号人都会知道我们还有这么一个副舰长。” 副舰长此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引得在场所有的人忍俊不禁。 随后副舰长只好交代了一下昼夜两班轮换制度以及战备警报响起全员到位的具体要求，又鼓励了一下三人后就跟着舰长继续到下一个地方巡视。 “小刘，你下午睡觉了吗？”纪海转身对刘建平问道。 刘建平摇摇头：“没有，但我现在不困。” “我们睡了午觉的更不困，你先回去睡觉吧，第一次站岗我们来做就行。” 刘建平本来还想拒绝，纪海告诉他这是目前最佳的分配方法，大家都不愿意第一天就把工作搞砸了。 “那我明天凌晨五点之前起床过来换人。”最后刘建平还是同意了。 纪海点点头，继续说道：“到时候你顶替王归海，他有点怕冷。” “不用担心我。让他先顶替你。” “不行，如果你第一天站岗就感冒发烧那可不好。说不定他们会把你留在南京休养等下一批军舰来了再把你调过去。” 王归海沉默了，他可不想刚到德克兔这个大家庭就因为流感而留在南京，他想和大家一起呆在军舰上。 “坚持一下，到凌晨你就至少有八小时的时间好好休息了。” 王归海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纪海的话。 “我现在就下去帮你们拿两件外套吧，晚上风大，你们两都要注意点。”刘建平关心地说道。 “嗯，谢谢小刘你了。” 第二天凌晨，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把半睡半醒的两人打了个激灵。 “是橙色灯，二级战斗警报！” “你注意左舷，我负责右舷！” 纪海匆忙抓住望远镜，站立了一整夜发软的双腿差点害得他从瞭望台摔下去，还好王归海及时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面上情况正常，重点注意两岸！” “你看见那些该死的外星杂种没？”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岸边人影都没有。” 纪海放下望远镜，踮起脚把身体探出瞭望台望向后方。三爪兔和哇嘎兔的水兵们正疑惑地跑到甲板上，那边的瞭望员也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的天啊！”王归海突然拉了一下纪海的衣服，“你最好过来看看这个。” “什么情况？” “两点钟方向，大概十公里处。”王归海指了下方向。 一个巨大的舰船残骸出现在视野中。 “你们两个！” 这时纪海和王归海才注意到政委就在瞭望台下面。 “给我马上下来，所有人五分钟内立即到甲板上集合。” 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服从了政委的命令。 六、海军传承 水兵们站在拥挤的甲板上，在舰船各个角落排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方阵，所有的人都面朝右舷。 政委提着喇叭在面前来回踱步，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没有一个人敢喊报告去询问他，因为舰长和副舰长也在方阵的第一行站着。 纪海疑惑地望向站在左侧的王归海，刚好和王归海的目光对在一起。 王归海不敢发声，但嘴巴张得老大，使纪海能看清他发音的口部形状。 “shan dong” 纪海从对方的嘴部动作解读出意思。 山东吗？山东省在我们的的北方，离这里很远，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纪海更疑惑了。 “全体都有，向左—半面转！” 所有人身体协调一致向左转四十五度。 一艘巨大的舰船残骸出现在肉眼中。 舰体已经被分裂成两段，锈迹斑斑。前半段船身不知道在哪里。只有后半段唯一一座焦黑的三联装主炮塔诉说着她身为战列舰曾经的荣光。 海藻已经缠绕在长长的炮管身上，战列舰主残骸的上层结构也长满了杂草。苔藓和铁锈正在侵略这个脆弱不堪的舰体，她现在只不过是一块废铁。 桅杆上五星红旗在风中高高地飘扬着。 “同志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船吗？”政委举起喇叭对所有人喊道，“谁来告诉我答案！” “报告！” “出列。” 王归海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山东，她是以山东省命名的战列舰。更是我们海军的英雄舰！” “入列。” 政委意外地看了一眼王归海，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五十年前当外星人控制地球所有海洋的时候，我们毫不在意，因为我们能夺回海洋。” “当深海战舰出现在祖国近海时，我们毫不在意。因为我们有着不仅有战列舰，还有足够的弹道导弹和岸防火炮足以把敌人拒在家门外。” “当敌人毁灭所有的港口，登上我们的土地时，我们毫不在意，因为陆军的装甲部队很快能反攻夺回沿海城市，我们很快就能建造一个新战列舰下水。” “可事实上我们都错了，它们扩宽了长江口。一个深海母舰得以进入大陆内部，并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我们不断吃败仗，一直撤退到南京。”政委指着舰船残骸说道，“但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就是我们的海军司令李海东。” “当我们拼着人命和外星人在市区打巷战拖延时间，敌人的深海母舰让我们失去了好多勇敢的小伙子，所有的高楼大厦在它恐怖的舰炮中化为废墟。” “而我们新下水山东号的炮弹却无法给它造成任何伤害，李海东舰长下令全舰人员撤离，亲自控舵撞向目标。” “在撞击目标几分钟后，山东号的弹药库突然发生殉爆。强大的冲击波震碎了附近城楼所有的玻璃，整个在南京作战的部队都能听见江面上剧烈的爆炸声。”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在牺牲前让水手们升起的信号旗的含义。” “人民海军，死战不退……” 舰长突然喊道：“全体都有，敬礼！” 驱逐舰缓缓地从山东号的残骸经过，水手们用敬仰的目光注视着这个英雄舰。 “从此我们海军有了自己的灵魂，再一次找回了曾经属于自己的传承。” “在那六年后，王烈英司令率领舰队在珠江口决战前发出‘祖国家乡，就在后背。人民海军，死战不退’信号，最终以惨胜的代价全歼深海主力舰队。” “如果说逢敌必战成就皇家海军勇气的传奇，那么死战不退就铸造了人民海军不朽的意志。我只是希望大家牢牢记住死战不退这四个字的含义，仅此而已。” …… 经过马鞍山市的时候，远方传来南京市区的轰轰炮声，这在舰上引起一阵骚乱，舰长就干脆直接拉响了三级战斗警报。 “不要惊慌，这炮声听着很响，但离我们还很远。”舰长在广播中给大家打了个镇定针，“现在所有人都到岗位上去，一号炮塔转到左舷，二号炮塔右舷，三号炮塔待命，随时准备旋转。” 最后他们在密集的炮声中顺利进入南京达到了七里洲，没有任何炮弹打到江面上，有惊无险。除了声音太大，大家都感觉和过年的鞭炮没什么区别。 舰长第一个跳到了地面，和另外两个舰长一起乘上专车准备去参加会议。 “你们可以下去自由活动，但不许离开七里洲，我中午才会开完会回来。你们自己注意安全，这里虽然只是个后勤基地，但还是很靠近前线的。” 不说还好，一说现在就没人敢下去了。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全舰除了舰长副舰长还有政委外，所有人都是没有见过血十八岁的新兵蛋子，有的人甚至连外星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实际上大家还是有点怕死的。 “放心吧，你们可以下去。”还是政委出面说道，“就算前线失守，它们打到这里来也要几个小时，足以你们撤回来了。” 骗鬼呢，一旦前线的防线出现漏洞，它们的机甲半个小时之内可以杀到这里来，推进速度堪比装甲部队。纪海暗骂道，他早就在军校里把战争早期陆军惨败的战例研究个七八遍了。 纪海没有把话说出来，却倒霉地被政委点到名字。 “枪炮部门所有人都给我出去搬炮弹，记得轻拿轻放，其他人自由活动。还有纪海，瞭望部就你长得最壮，你也下去跟着去帮忙吧。” 七里洲以前只是一个荒凉的岛屿，位于南京长江之中。它的开发程度不高，大大小小的村落沿着马路聚集在一起。许多房子都是邻近靠在水边建成的，在晚上和对岸繁华热闹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现在是一个天然的军事基地。战略位置对于陆军来说十分重要，一座大桥贯穿了整个岛屿。它既是物资补给的中转站也是是后勤部队往前线补给的交通要道，根据前线部队所在位置自由选择往东或者是向西出发。 如果失去了它，后勤部队压力就会变得更大。先不说更漫长的补给线，光是从后方送来的弹药在东岸只能送到东边的部队，西岸送到西边的部队，效率就显得十分低下。 一座机场建立在岛屿的南边，据说驻扎在那里的飞行大队将会派出飞机掩护64水兔分队前往上海。 “妈的，这炮弹真的沉重，你确定这是我们需要的炮弹？”纪海一边抱怨一边吃力地把大箱子从卡车卸下，政委对他的照顾还真是一个惊喜。 “废话，这是130毫米口径的炮弹，肯定会很重啊。”枪炮长赵志强接过箱子，“你看看我们陆军装备的120毫米迫击炮，每个人最多只能带两三枚。更何况比它口径更大的炮弹呢？” “还好我们搬的不是战列舰的炮弹，我保证你搬炮弹时肯定会很酸爽的。看过超级战舰的老电影吧，里面就有个七八人合力搬炮弹的场景。” 赵志强很快就被人打脸。 “抱歉，你们搬错炮弹了，这是自行火炮203毫米的榴弹。”有个后勤兵跑到他们这边匆忙说道，“你们海军的炮弹在车队倒数前五辆车里。” 赵志强脸色通红，恨不得想立马躲回舰上，搬错炮弹没什么，但他今天在手下面前闹了个笑话才是最重要的。 炮手胡腾在后面起哄道：“长官你会不会保证把它们射出去啊，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口径不是问题，上锉刀把它磨成130毫米能塞进炮管就行了。” “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居然想到这个办法。” “可是我们磨一个小时的炮弹恐怕还不够它打一分钟呢……” “别，我已经有了女朋友，用不到右手了。这个光荣的任务还是你们这帮光棍干吧，记得别把手臂弄废了就行。” 众人哄堂大笑。 就连赵志强的副手康自维也跟着笑起来：“哈哈，我们英武的枪炮长服役两天不到就出丑犯错误了！。” “闭嘴，都给老子滚到后面搬炮弹去。” 枪炮长一气想把沉重的弹药箱狠狠扔到地上，但他却悲剧地发现自己这么做会送掉自己小命，而且树立起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 “纪海，是你吗？” 正在看热闹的纪海这才发觉旁边的后勤兵有点眼熟，在仔细回忆了一会，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刘忠信？” “原来是纪海你啊，等你活忙完了我们老同学来叙叙旧。” 刘忠信是纪海高中的同学，毕业那年高考招生又一次减招学生，他们都没有考上大学。最后刘忠信报名了陆军，而纪海则在爷爷的建议下去海军学院。 在忙完各自的工作后，两人都蹲在空的着的弹药箱休息。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你，你在海军过得还好吗？” “我过的很好，和新的战友还是相处的很愉快的。马上我们就要出海去战斗了。” “唉，我真羡慕你们。”刘忠信直摇头，“我自从报名陆军就一直呆在后勤部队到现在，战斗没我们的份，在基地里唯一的任务就是把炮弹搬运弹药物资送到前方。” “连长真的有毛病，申请了好多次转到一线部队都不给批准。” 纪海突然问道：“你年龄现在多大了？” “上个月才过生日，现在18了，我们两年龄是一样的。” “那很正常，他们是不会让你这个年龄的人上残酷的战场的。别怪你连长，我估计他也是出于上级命令无奈。” 刘忠信早就已经怨气十足：“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这些人上战场，我们也是兵。凭什么上去的都是二十五岁左右的兵，而我们十八岁的全部都在后勤干杂活。” “我参军来到这里是为了能拿一把枪上前线杀敌报国。”刘忠信往纪海倒苦水，“而不是窝囊地呆在后方搬炮弹。” 纪海安慰道：“没事，耐心点。你再服役个几年他们迟早会把你调到一线部队的。” 这是一个社会怪象。 在外星人入侵陆地后，许多热血青年都毅然弃笔从武。但据当时征兵处的统计，报名参军的人数比以往和平时期少了好几倍，人员质量也大大不如以前。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陆军为了组建足够的部队准备一场前末所有的战争，开始发布紧急召集令。不到一天，全国所有的军营就站满了报道的老兵。 “若有战，召必回。”这是他们共同的话语。 刘忠信的老爹就说过让纪海印象深刻的一段话：“当我脱下军装回到喧闹的城市里的时候，部队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已经被车辆引擎的轰鸣所替代。” “我的生活失去了激情，我只能在一个小小的公司当保安拿着不多的工资混日子。我每天倔强地站的站好每一个岗，就是想提醒我自己不要忘记在部队里度过岁月。” “但我的肚皮变得越来越大，部队在我身上刻下的烙印逐渐消失，我已经被现实的生活所打败。” “我开始学会献谀他人，做虚假的自己，仅仅是为了养活我的妻儿。每当晚上睡觉梦见我的班长和战友时，我只能躲在被子里面偷偷哭泣。” “直到有一天，军队的人突然敲响了我家的门。我毫不犹豫，重新回到了曾经属于我青春年轻的地方。” 纪海当时听了感慨万千，刘忠信就是因为受他爹的影响才参加了陆军。 现在军队内部已经统一论调，尽量不招收20岁以下的年轻人。如果招了，也必须调在二三线的后勤部队里。刘忠信现在这个情况，在整个后勤部队都很常见。 “你们是祖国未来的希望，而我们的任务就是给你们打出一片未来。所以现在请你们回到学校好好学习吧，你们努力学习就是对我们战斗最大的回报。” 这是一个征兵官在面对大学生质疑时所说出的话…… 战争可以继续打，但教育千万不能断。 他们两没有再继续谈这个话题，反而开始回忆起高中时代努力学习奋斗的时光。 “还记得淑瑶吗？”刘忠信说道，“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参军了，她等不到战争结束回来的一天，我们都知道这场战争没那么快结束，她应该在后方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刘忠信语气出奇的平淡，好像这件事和他无关。 纪海没有应答，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一群穿戴蓝色迷彩的士兵列队从他们面前经过。 “天蓝的颜色啊，多么可爱的蓝精灵。”刘忠信看到他们后说道，“海军陆战队的人，登你们船的都是战五渣。” “什么意思。” “蓝精灵在无论在哪个地方打仗时永远都不会离开标志性蓝色的迷彩，判断他们战斗力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看迷彩颜色的深浅程度，老兵的话你肯定能看出他们的迷彩服洗的比较多。” 纪海回头注意一下陆战队的穿着，还真是如刘忠信所说，他们的迷彩显然有洗过几次的痕迹，但和新的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区别。 七、上海旅途 补给了足够的炮弹后，64水兔分队在七里洲稍作休整就立马出发前往上海。 军需处长把无线电对讲机分发给大家说道：“平时你们可以用这个来联系其他人，只需要调到对应部门的频道就行。但关键时候打电话还是最可靠的通讯方式，电话线可不会因为电磁干扰而中断。” 陆军在整个东部战区南京战线的最前突的地点在仪征。仪征市只是南京北面的一个小城，同样也靠近于长江。过了仪征市，再往前就是属于外星部队的控制地带。 该来的还是要来，大家都很紧张。 三号炮塔的观瞄手陈奉奇就因为紧张过度口水流个不停，最后开始呕吐起来。炮长只好让人先把他扶到医务部门进行心理疏导。 舰长在得知消息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航海部门调一个学过火炮科的到三号炮塔去帮忙。” 招募到兵源质量越来越差了，为什么现在优秀的的士兵都愿意跑去陆军而不肯来海军啊。 舰长和政委此时都是一样的想法。 纪海和战友在瞭望台警戒岸边敌情时，一个蓝精灵背着笨重的无线电电台找到了他们。 “这里是瞭望台吧，我正在找瞭望长。” “我就是这里的瞭望长。” 蓝精灵立马敬礼道：“海军陆战队第六旅，下属陆战一营炮兵通讯员彭宽翔向你报道！我被舰长临时指派到瞭望台负责协助你们。” “我们有火力支援？”王归海惊讶地问道。 彭宽翔点头道：“陆战六旅在南京附近的东沟镇驻扎着两个火箭炮营和一个榴弹炮营，他们会在射程之内尽可能地给我们足够的火力支援。” 纪海这才真正地亲切体会到了‘陆军武警亲兄弟，海军陆战一家人’的感觉。 舰长这时又适时地进行全舰广播给水手们打气。 “大家不要紧张，不要忘了这条航路上以前经过无数次军舰，他们最后都无一损伤地进入了黄海。” “在这场毕业考试中，你们需要过的是心理素质这一关，空军会派出飞机保证你们的安全。” “守护者飞行大队呼叫第64驱逐分队，这里是保镖中队，我们在你们的上空已就位，你们想我了吗？” 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因为空军用的是公共频道，全舰队的人都听到了声音。 “我他妈真想死你了！”很快就有人在无线电对讲机中回复道，“大爷赶紧快下来给我们点心理安慰。” “哈哈，我们必须留在上面留意敌人的战机。这样吧，‘保镖五号’你飞下去转一圈让他们看看。” “明白，‘保镖五号’脱离编队。” 不到一分钟，一架云雀式涡轮螺旋桨战斗机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驾驶员把战机飞到舰队的上方不到五十米处，轻轻地晃动了翅膀。 云雀机腹挂载的一枚五百千克炸弹倒映在江面上露出寒光，机翼下密密层层的火箭弹更是增添出一份威慑力。对于敌人来说，这是一个示威性动作。对于友军来说，这是空军大爷要罩人的动作。 许多水兵冲到甲板上挥舞着帽子，向空军的兄弟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很快，云雀就飞回天空，在所有人的视线内变成了一个细小的黑点，如果不认真注意，很难在江面上发现他们。 “守护者飞行大队预警机空中战情官已就位，呼号为监考官。所有飞行中队听我命令，通讯频道调整为2-3-0-2。” “打手中队全体收到” “骑士中队已就绪。” “保镖中队明白。” “这里是监考官呼叫全队，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我们的军舰安全达到上海。打手中队保持现高度不变，骑士和保镖中队全体下降至一千米准备好随时为64驱逐分队提供对地支援。” 经过仪征市的时候，最高级的四级战斗警报被拉响，水手们按部就班地坚守在岗位上，驱逐舰开始缓缓加速，他们可以用不到一天的时间达到上海。 这还是因为外星人为了让它们的深海母舰进入长江支援地面部队而对长江航道进行暴力式加宽，不然经过几个弯道都要减速浪费不少时间。 德克兔防空火力除了三座130毫米舰炮外，还有若干座四联装的五十毫米高射炮。因为空间和吨位的不足，它们全都没有炮塔，裸露在舰桥上。除了正面的炮盾作为唯一的防护。 这些战位全部占满了人，大家不怎么担心外星机甲，因为空军能马上发现并击毁。大家更害怕的是敌人的“狂蜂”的电浆炸弹，只要有任何一架突破防空火力圈，他们都就得遭殃。 更重要的是如果敌人的飞机数量过多，云雀战斗机就会抛弃所有的炸弹和火箭弹去升空作战，64水兔驱逐分队将得不到来自空中的对地支援。 好在最后他们只是想的太多而已。 “呼叫火箭炮营，我们需要你们对长江东岸进行覆盖射击，方位大致为283.120，请求完毕。” “收到，你将会在三分之内看到烟花落地。” 不一会儿，纪海就看见远处天空密密麻麻的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向敌人袭去。 这些炮弹大多数只不过在西岸的土地上炸出了大大小小的坑洞。这只是为了解决疑似外星人的一处机甲隐蔽阵地。 彭宽翔还是觉得那里有问题，又呼叫了另外一个火箭炮营。 “这样浪费火力，真的好吗？”纪海对彭宽翔问道。 “不用担心，我还嫌弃这一波火力打的不够尽兴，等他们装弹完还可以呼叫再打一轮。” 不把火力不足恐惧症治好，后勤大爷迟早要把你们打死。 纪海突然有点莫名心疼在南京当后勤兵的刘忠信，光土鳖没得治的火力不足恐惧症，他们每天都得要搬运多少炮弹啊。简直比工地搬砖头还要猛。 舰长给枪炮部门下的命令是一旦有岸边任何风吹草动，所有的炮塔就可以自由射击。 于是二号炮塔就打出了一连串炮弹，透过扬起的烟尘纪海只看见一只被烤焦的野狗。 “这里是二号炮塔，瞭望部你们看见我们命中了什么吗？” “你用国家制造的130毫米炮弹砸在了一只路过的无辜流浪犬身上，而且还是三发。”王归海在对讲机中讽刺道，“我也是爱犬协会的一员，我会向舰长严重抗议你们虐待动物的行为。” 舰长没有追究这件事，因为他手下的水兵都是经验不足的菜鸟。一时紧张出错也很很正常，只要不随便浪费炮弹他都不会管。 与此同时，空军正在水手们看不见的地方奋力作战。 叶孤悠锐利的目光扫过岸边的每一寸土地，骑士中队的任务就是在前面寻找可疑目标，不让任何敌人靠近那三艘驱逐舰。 “监考官呼叫骑士中队，打手中队需要你们的支援，他们正在四千米的高空处与敌机陷入苦战。” “骑士一号收到，对地支援任务改由保镖中队执行。所有人立即丢掉挂载减重准备执行空战任务。” “骑士四号随时可以爬升作战。” 叶孤悠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抛掉副油箱和炸弹，机身顿时一轻。然后又随便挑了个地点把机翼挂载的火箭弹全部打光。 叶孤悠才不心疼这些弹药，到时候回基地给地勤大爷送一包烟就行了，地勤人员还是会花几个小时帮你把弹药装满的。 打手中队是守护者飞行大队中唯一装备喷气机的中队，武器方面除了30毫米航空机炮外，每个飞机都携带六枚了威力强大的空空导弹。 同时打手中队的喷气飞机也是最难操纵的，虽然速度比螺旋桨飞机快，但灵活性就不行了。如果纪海能有幸看到现在的喷气机机舱内的话，他肯定会发现这和八十年代苏联老大哥的机舱风格没什么区别。 这个时代所有国家的喷气式战斗机都为了保证在电磁脉冲打击下能够保证作战能力，最终选择牺牲了灵活性。 冷战时期苏联空军认为未来核战争一定会爆发，因此所有的飞机上的通讯和控制系统全部都由笨重的电子管再加上控制线和信号线组成，这样苏联空军将会在第一波核弹爆炸引起的电磁脉冲时依然有着作战能力。 美国空军则反其道行之，优先发展晶体管技术。尽管集成电路在核战争带来的电磁脉冲中是脆弱的，美式战机的性能却全面碾压苏式飞机，苏联一直精心策划准备的核战争到它解体之后都没有发生。 美国海军著名的F-14雄猫战机让人津津乐道的可变后掠翼设计就由计算机自动控制，大大地提高了雄猫的高速飞行性能。而苏联的米格23同样也拥有可变后掠翼设计，但因为电子设备的落后，必须要人工手动调整后掠翼角度，操作过程十分繁琐。战机本身在海湾战争中也没有创造任何战绩，反而被美式飞机击落数架。 外星人的“黄蜂”除了武器外和“狂蜂”差不多，是外太空来的小型飞行物，气动布局和人类飞机差异很大。这些飞行物里没有操纵员，全部都由机械智能控制，可以说是无人机的翻版。 很显然，打手中队被“黄蜂”攻击群灵活的机动性所缠住，陷入苦战，高速性能无法发挥，骑士中队的螺旋桨机情况则好一些。 “骑士三号，我看见有一架黄蜂在你的后方靠近中。” “收到，交给你了。从右边把它赶走。” 骑士三号立即向下加力往右边做出了一个翻滚转，叶孤悠也同有默契的把摇杆用力压向最右面。 那架黄蜂本想跟着往右翻滚继续追击，刚好与叶孤悠处于同一轨线上，这给了叶孤悠一次大偏角射击机会。 云雀战机强大的机炮打出一串火光抵着目标尾翼擦过，对面的“狂蜂”反应灵敏，竟往上拉升躲过了攻击。 “该死，目标被打击面积太小了，我没有命中它。” “它可能还会再来一次攻击，保持警惕。” 果不其然，灵活的狂蜂在云层中划出一道回旋弧线从后方重新锁定了叶孤悠的骑士四号。” “骑士四号，把它交给我，立即急转弯！” “明白！” 叶孤悠立刻把摇杆使劲往左压，轰鸣的炮火声从机尾传入他的耳朵，然后通过血管传递到全身。纪冥能感到整个机体都在震动，同样颤抖的还有他的心脏和手臂。 对方事先预知了叶孤悠会做出的动作，同样也做出了左翻滚保持与目标在一条轨迹上，腹部机炮连续射出的光线命中了叶孤悠座机的机翼。 “该死。” 叶孤悠的长机则抓住了这个机会趁着对方专注于追击，成功切入“黄蜂”的后半球获得了大偏角近距离射击的机会。 机炮的40MM口径大威力弹药瞬间把脆弱的“黄蜂”撕成纸片，化为一片火光在天空中坠落。 随着这一声急促的轰隆声，这世界仿佛清净了一样，叶孤悠终于松了一口气。 “骑士四号，你的机翼被打穿了个洞，请回报状况。” “飞机有点摇摆不定，但并无大碍。十分感谢，骑士三号。” 在解决完所有的“黄蜂”后，剩下的飞机重新集结起来。 “这里是打手中队长呼叫监考官，我们损失了两架喷气机，我的队员看见他们坠落前跳伞到常州市了。” “监考官收到，我们会在他们雷达上最后消失的地点派出特种部队前往救援。请左转航向103度，爬升到六千米准备拦截敌方狂蜂攻击群。” “收到，打手二号请求批准使用导弹攻击。” “请求否决，你们的导弹必须要留在最后解决冲向64驱逐分队的漏网之鱼……情况有变，来自外太空‘利维坦’的电磁脉冲波即将到达我方空域。你们要么抛掉所有导弹，要么在三分钟之内打光它们。” “明白，打手中队剩余飞机向我靠拢，准备鹰墙截击战术。” “拦截完成后所有的飞机以64水兔分队为中心展开护航队形。监考官现在将中止引导任务并关闭雷达返回七里洲基地，你们得依靠自己完成任务，祝你好运。” “感谢帮助，祝你好运。” 八、进入东海 直到夜幕降临之前，64水兔驱逐分队没有遇到外星人陆军的封锁，最后在空军的掩护下顺利地达到了上海。 “以前它们有个很厉害的机甲部队想阻止广东号和河南号战列舰通过，然后全都被406舰炮轰成零件。从此它们就再也不随便靠近长江航道了。” 政委解释了缘由。 上海现在只是一座无人存在的空城，东部战区本来是想在撤退民众后在上海市区打一场巷战把敌人赶下海，结果在深海母舰强大的威慑下被迫撤出了上海。 在虹口区，废墟和大厦同时并存。 经历了一下午的高强度警戒之后，大家显得有些疲惫。 “看，长江右边的支流就是黄浦江，我的家就住在黄浦江边。” 一号炮塔的观瞄手刘振此时显得非常高兴，他正在向周围的人介绍着自己的家乡，尽管他的家乡大多成了废墟。 “你看见黄浦江边那座半截的高塔吗，它以前有个名字叫东方明珠，是我们上海最有名的地标建筑。等战争结束东方明珠重建后，我一定要带你们去东方明珠上的观光层去玩，透过那里的窗户，你可以俯瞰整个上海。” 没有人应答他的话，刘振现在的精神状况有点而不太对劲。哪个正常人会站在自己家的废墟上，还高兴地拉着别人介绍自己的家乡如何如何。 “我永远无法忘记上小学时经过的大街小巷，马路边川流不息的车辆。一到周末晚上我就会和发小穿过热闹的南京路步行街，然后跑到外滩去玩。享受吹拂的海风，听着轮船的鸣笛声。黄浦江的夜景很美，真的真的很美。” 说着说着，刘振突然哭了起来。 旁边的人对他安慰道：“别担心，说不定等我们下次回到家，陆军的兄弟们就已经把敌人赶下海夺回上海了。” 江面上一片空荡荡，曾经横亘在江面的长兴岛和横沙岛已经消失了，这是外星人暴力式加宽长江航道的杰作。此时的入海口显得格外宽敞，大量的江水不断地涌入海洋。 再过几千年，上游的江水会携带着泥沙在这里和海水相遇，并将所在的泥沙淤积在江道里，形成一块向海洋伸出的土地，最终成为新的岛屿。 经过浦东机场的时候，水面的颜色从浑浊的黄色逐渐变成浅蓝色。 “这里是64水兔分队呼叫守护者飞行大队，我是旗舰德克兔的舰长。” “收到，我是保镖中队长，请讲。” “我代表海军全体64水兔驱逐分队所有的官兵向空军守护者飞行大队致以崇高敬意，感谢你们一路上的护航。” “不，应该感谢的是我们。因为你们将面临比我们更艰苦的生活，与敌人最强大的舰队进行战斗。大家都知道深海母舰有多厉害，多难对付。” “感谢你们海军一直以来为守护祖国的海岸线而作出的贡献，你们才是属于这个世界真正的守护者。最后，祝贺你们毕业考试顺利通过。” 所有的战机突然降低高度飞到舰队的上空不断盘旋着，像鸟儿一样晃动着翅膀，他们在用空军特有的方式向水手们敬礼。随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们返回基地了，不过我们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舰长和其他军官集结在航海室里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由于人类失去了太空制宇权，所有的卫星都被外星人的空天母舰击落，现代军舰上的导航定位系统只不过是一个摆设。 所以像德克兔这样的驱逐舰都取消了导航系统，航海部门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基本上每个军舰从设计之初都留出了一定空间设立航海室。 人类打过制海权的战争，1916年舍尔率领德国公海舰队在日德兰海战以最少的代价击沉了最多的英国舰船，却被英国皇家海军死死地封锁在港口。皇家海军把整个北海的控制权牢牢握在手中，德国最终被耗尽经济资源，成为唯一一个军队还在敌人的土地上就向敌人的投降的国家。 人类也打过制空权、制电权的战争，1982年以色列在贝卡谷地使用先进的空军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突破并摧毁叙利亚的防空阵地，并在随后的多轮空战中没有损失任何一架飞机，创造了大卫之鹰的神话。 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美军针对伊军指挥通信系统实施强大的电子干扰，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重创了伊拉克军队，迫使伊拉克不得不从科威特撤军。 但人类从来没打过关于制宇权的战争。 在失去太空的情况下，军队对新型的战争模式显得无法适应。威力强大的弹道导弹在飞出大气层时就是一个绝佳的靶子，信息化战争在制电权制宇权的绝对劣势后全面倒退成二战的机械化战争。 李汉武心理压力很大，在军校毕业后，数学和地理成绩名列前茅的他被任命为航海长，比起他手下平均十八岁的年龄，他只不过是大了一岁而已。 全舰三十岁以上的，只有舰长和副舰长还有政委。特别是军需处长，他那五十多岁的年龄可以给年轻水兵们当人生导师了，就连舰长也很尊敬他，特许他旁听舰上的会议。 而四个人现在全部都在航海室里注视着自己。 “小李，不要紧张，虽然你负责全舰五十多官兵去向的大事。但最终做出决定的还是我。你有什么建议大胆说出来，不要有什么犹豫。” 李汉武给自己鼓了气，指着海图左下角说道：“炎帝战斗群应该在南海吧。” “嗯，他们半个月前才刚刚过台湾海峡。”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赶往南海与主力舰队汇合？” “我们可以先不去汇合，上级说给我们一段时间先适应一下新环境。很多人还没有和船上的设备磨合好，轮机长刚才还在向我抱怨船上的轮机和学校里的轮机不一样。” “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试航？” “对，虽然船坞的工程师在东湖试航成功后才交付海军，但是那只是在平稳的湖面航行。”舰长点点头说道，“在恶劣的海况下情况就不好说了。如果军舰上设备有什么问题，他们会在前往炎帝战斗群的补给货轮的名单里加上替换需要的零件。” “问题严重就必须重新回长江航道返回七里洲基地进行紧急维修。如果问题出在船本身的话，那就要逆流长江到武汉回船坞解决了。” 政委插嘴道：“船坞的同志我还是很信任的，但是这件事绝不能忽视。毕竟我们要在军舰上服役很长时间，如果船上有什么问题的话，这对小伙子们的士气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而且他们才仅仅在军舰上服役两天，就这样直接去炎帝战斗群汇合不太合适。”副舰长也来了一句，“到了那里就要马上参加任务，甚至是实战。所以我建议不要去汇合，先让小伙子们适应海上的生活后再去汇合。” “那我们先沿着祖国的海岸线航行？” 李汉武从海图上划出了一条曲线，这个曲线以上海入海口为起点，经过舟山群岛和温州湾，最后到达马祖列岛。这些地方都很安全，还可以顺便观景风景。 “我们可不是去旅游，别忘了这可是战争。” 不等舰长回复，副舰长就抢先表达反对。 “我觉得我们应该尝试向东更远处的地方航行，这样水兵们都能得到足够的锻炼。” “但也不能去太过危险的地方，遇到小批的深海舰队打不过还可以撤，但万一遇到深海主力那我们就死定了”政委保留自己的意见说道，“至少太平洋肯定不能去，与东海相邻的菲律宾海最好也别去。” 李汉武看着海图思索了一会，又画出一个半圆形，从东海到黄海，沿途朝鲜半岛，最后到达韩国南部济州岛和日本九州岛之间的朝鲜海峡。 如果情况可以的话，舰长可能会允许停靠在日本九州岛上上的某个港口进行休整。这样也就可以算是免费去日本一次旅游。 李汉武最后还是想到了旅游的事情。 说实话，他报名海军更重要的原因是可以到世界各地，熟悉当地的文化环境。见到不同肤色的人种，拓展自己的视野。 毕竟这个年代平民想要出海根本不可能，在经历漫长的战争后，海洋绝大多数控制权依然被外星人控制着，人类只能呆在陆地上生活。 初中地理老师说的一句话让李汉武印象深刻。 “海洋占领着全地球百分之七十一的面积，而人类生活的陆地仅仅只有1.49亿平方千米。” 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大多数都在海洋。 德国海军间流传着一首水手歌曲叫做《我们停靠在马达加斯加》，实际上德国海军从来没有去过马达加斯加，因为英国皇家海军不让过。当时去马达加斯加有两条航线，而这两条航线最重要的通道直布罗陀海峡和苏伊士运河都握在英国人的手上。 这首歌不同的时代有着不同的版本，从公海舰队时期激情的版本到德三海军悲壮的音调，都无一例外地表达德国水手们渴望能打破英国皇家海军的封锁，航向更远的海洋。 李汉武也是一样的心情，谁都不喜欢被敌人封锁在陆地上生活。 舰长没有注意李汉武心中的小九九，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感慨年轻人精力无限，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观光旅游。 “我们就照着这个航线走一圈吧，而且黄帝战斗群正在日本海巡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舰长很快就同意了这个方案，其他人也点头赞成，没有意见。 “最好不要太靠近朝鲜半岛，我们可能会被上面的外星陆军的火炮攻击。”副舰长继续补充道。 “方案就这么定了，现在大家都解散吧。” 就在此时，沉默不语的军需处长说话了。 “我记得有那么一次，刚完成毕业考试从长江出来的两个巡洋舰，离开上海后为讨论下一步去向也像你们一样商量了半天。” 舰长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航海室。他还是很乐意听一听军需处长要讲的故事的，他两之间的年龄差距不能用表面数字来看。军需处长比舰长大二十岁，这意味着军需处长比舰长多在军队服役了二十年。 军需处长的资历是全舰队最老的，就连政委也要让其三分。 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兵年轻时服完两年兵役，然后去报名成为消防员。在战争期间被老部队紧急动员，随后被调至东部战区的南京战场。他曾一度在外星人强大的机甲部队的冲击中存活下来，后因不幸负伤永远失去战斗能力而被转到后方。 “现在的年轻人他们已经对各种各样的鸡汤已经免疫，如果你对他说党和人民在看着你这种老套话，我保证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政委如此说道。 “只有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由三十年的老兵所亲眼见识，亲身经历的故事才能给他们更多的激励，从而度过海上艰难的岁月。这不是意林，也不是知乎。” 军需处长就是这种人，在深知不能回到前线战斗后，接受了海军的邀请从事文职工作。在经过屡次申请后，海军终于批准他加入64水兔分队的请求。 “这两个巡洋舰可牛逼了，叫广州和武汉。”军需处长继续说道：“他们没有直接去主力部队汇合，反而北上差点跑到了白令海。那可是亚洲与美洲最靠近的分界线，同时白令海峡也是深海舰队重兵把守的地方。” “海军司令发现后大发雷霆，撤掉了这两个舰长的职务，并下令他们立即撤退。整个黄帝战斗群马不停蹄地开往北太平洋。这段经历也被武汉号和广州号的水手们所津津乐道。” 舰长直摇头苦笑道：“我们可不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我们必须得为所有官兵的生命负责。记得海军就是那年改了规定，25岁以上才有资格当舰长。” 九、过往之事 尽管陆军在前线与敌人进入了漫无止境的拉锯战，不管是东部战区还是南部战区，甚至是朝鲜半岛地区。但后方依然一片平静，让人感受不到战争的氛围。 东湖海军基地的某处，两个老人坐在柳树边下着象棋。 如果巡逻的卫兵走上去检查他们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其中一个老人正是自己基地的司令耀登峰。 “我好怀念当年我们在马萨诸塞服役的时光，当时我们华人凑一块在甲板上下象棋就是最好的娱乐方式了。” “看着那帮凑热闹的老外，明明不懂却要装懂，真的十分有趣又可爱。” “不要用可爱这个词好吧，他们现在估摸着也和我们一样都老了。” “是啊，我们都老了……” “将军！” 耀登峰把车调到对方将的右边，纪武刚想把士调回来挡住车，却发现这么做的话对方部署在河后的炮会越过象干掉他的将军。 纪武气乐了，直指对方说道：“你肯定是故意提起过去的往事，让我引起共鸣，这样就有机会趁我不注意给我下套路吧。” “哈哈，过奖过奖。别忘了我是谁，老谋深算的耀司令啊。”耀登峰嘻嘻笑道。 “老子不服，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耀登峰突然说道：“你的私生子，纪海。如果他们回来要不要我把他调到新式的华夏号战列舰服役啊。” “放你妈的屁的私生子，他是我领养孙子。”纪武瞬间怒火攻心，一不留神就被耀登峰吃了个炮，“你觉得老子是那种人吗？” “对对，你不是那种人。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丢在纽约就独自跑回家乡，还突然领养一个孙子的窒息操作，就连我甘拜下风啊。” 耀登峰把马移过河，如果纪武还是气在心头的话，将会失去第二个炮。 “……” 纪武突然沉默下来，随后把兵往前调，阻挡耀登峰的马向前跳的日字线，保住了最后一个炮。 “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差点就中招了。” 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老人的关系很好。 比朋友情更重要的是同学情，因为你和你的同学一同奋斗度过了高考的时光。而比同学情更珍贵的是战友情，因为你和你的战友的情谊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一同出生入死。 不当过兵，你就根本不会体会到战友情。你只会觉得同学情是宝贵的，可在毕业后这些同学情大多都变味了，变成炫耀金钱炫耀工作的“情谊”，比房比车，成了某些人累积社会人脉资源的一种借口。 也许战友情多年后可能在宴会中变味，但退伍老兵们绝对不会忘记一起曾经扛过枪、站过岗、放过哨的经历，更不会抛弃曾一起在红旗下所立过的誓言。 “对了，我想知道在马萨诸塞退役后你是怎么从美国回到华夏的。” 不说还好，耀登峰心里顿时一苦，想起了过去不堪的往事，心神不宁地被纪武反吃掉一个炮。 “老子当时就不应该坐潜艇，潜艇上的生活比我们在马萨诸塞号的生活还要艰苦，更折磨人，在这个破铁罐头呆了半年老子就忍受不了甚至想要自杀。” “潜艇长看了我一眼，说没有子弹给我来个痛快。他建议我自己爬进鱼雷发射管，然后由他亲手送最后我一程。妈的，要不是老子觉得被当鱼雷发射到海里死的窝囊，你就已经看不见我了。” “潜艇长他是个傻逼，想用手中的声导鱼雷偷偷地摸掉深海母舰。结果我们被该死的‘狂蜂’炸得死去活来，潜艇一度坐沉海底，如果是在太平洋那个深度，我们早就去地府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外星人没有水下力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反潜能力为零。潜艇长是一个白人，大好喜功，觉得可以在它们的后方可以搞个偷袭，结果捅了马蜂窝。” “我们从鱼雷发射管丢掉所有的私人物品和生活用品，潜艇才勉强上浮，并且失去了大半动力，到亚太地区要花的上更久的时间。更重要重要的是，不仅制氧机坏了而且空调也坏了。” 纪武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空调和制氧机对于潜艇兵意味着什么。 潜艇是一个封闭空间，几乎没有流动的空气。时间一长，空气质量变差，在潜艇上的艇员就会逐渐感到难受。毕竟人吸入的是氧气，呼出的是二氧化碳。二氧化碳在艇内的空气中占有较大的比例时，人就会出现呼吸困难、头疼，发晕的症状。 二战时期德国潜艇部队就经常不得不暴露位置浮出海面进行换气，然后被英美的反潜机发现并通知附近所有的军舰聚拢联合绞杀。如果他们的潜艇能有AIP系统，能不能挽回败局并不好说，但绝对能在大西洋航线上对盟军开往的舰船造成更加致命的打击。 装备了空调，潜艇人员就可以呼吸到质量新鲜的空气，有效地大大提高艇员的战斗效率。 在闷热臭味的厕所里写作业和在凉爽舒适的空调房写作业哪个更有效率？不用说肯定是后者啦，有时候环境真的能影响到人的工作效率。 纪武问道：“你乘坐的是核潜艇？” 耀登峰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不是，一个常规动力潜艇。不过就算换成核潜艇，只要还是那个傻逼艇长我绝对不会搭他的便车。本来以为退役后可以选择一个安全的方式回到家乡，可没想到最后的航程还是最危险的旅途。” “我们像老鼠一样，在太平洋上与外星人玩起了躲猫猫。每次上浮换空气时都要心惊肉跳，生怕突然飞来一个狂蜂直接用电浆炸弹把我们烧成烤鱼。” “比起死亡的恐惧，艇上的生活环境更让人发疯，恶臭的汗味弥漫在空气中，大家都把衣服脱光只剩下短裤，我永远无法忘记我舍友的狐臭味。放在冰箱里的食物越来越少，到最后我们每天只能吃一餐来保持热量摄入。空气里参杂着四十多种有害的气体无时无刻不损害我们的健康。” “艇上有人忍不住了，想抽烟，我们就会抓住他暴打一顿。有的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精神崩溃了，一个好好的小伙子，突然活蹦乱跳，在艇内各个舱室发疯般地跑来跑去，甚至想打开舱盖爬上去。” “别人死死地拉住他，他要万一真的去把舱盖打开了的话海水就会瞬间涌入潜艇，大家就会死无葬生之地。” 耀登峰叹了口气，继续回忆着自己回到祖国的经历。 “最后我们终于逃过追杀，穿过太平洋到达了亚太地区，看见澳大利亚的时候所有人都激动的哭了。再然后我在澳大利亚找到了一艘前往华夏的货轮，最终回到了家乡。” 纪武听了感慨道：“真是一个传奇般的经历。” “你呢，你是如何回到家乡的，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自从你们搭潜艇走后，我在纽约犹豫了半天，决定把家人留在美国后就搭上前往亚洲的货轮。当时货轮上有重要的东西运到华夏，我们有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护航。中途也就遇到小规模的深海舰队，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到家了。” “妈的，我可是在潜艇上呆了半年才回到家啊，没想到你居然提前比我早到。” 纪武想起了什么犹豫一会后，说道：“你知道我的孙子纪海是在哪里收养的吗？” “不知道，你愿意的话就跟我说吧。” “在海洋上。” “……” “应该是六月份到十月份之间，那一年是太平洋飓风多发季节。我们穿过了风暴，海面上突然出现一个不断闪光的小点。船长就很好奇这个景象，让我们顺路近距离观察。你猜我们看见了什么吗？” “继续说。” 耀登峰最讨厌卖关子了。 “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婴儿。”纪武脸色严肃起来，“我们认为他已经死了，但是良心上我们无法接受刚出生的小生命就这样在海上成为可怜的浮尸。” “于是我们乘坐小艇靠近打算把他捞上来，希望能找到一个地方把他埋了，让小家伙能有个安息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婴儿居然哭了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 耀登峰说道：“你们见证了一个奇迹。” 纪武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就在船上流轮照顾他。到了大陆后，因为他和我是一样都是黄皮肤黑头发，船长就准许我领养他。这个婴儿就是我现在的孙子纪海。” 在安静了一会儿后，耀登峰提议道：“我想把你孙子调到华夏号服役，你觉得呢？这次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华夏号，这是什么船？” “联合国舰队给汉水船坞下的一个订单，请求他们建造联合国级的三号舰，也就是以我们民族命名的战列舰。这级别的战列舰装备着全世界科学家共同研制的电磁轨道主炮，以及最先进的核动力系统。” 纪武沉默了一会。 “你想给我孙子后门走？就算我同意，以我孙子的性格也不会同意的，他学历达不到去战列舰服役的要求。” “对于英雄的后代，国家会适当地给他们一些特权，免得寒了英雄们的心。”耀登峰连忙解释道，“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你是从马萨诸塞传奇战舰退役下来的水手，而你的孙子在华夏号服役，有助于提高水兵们的士气。同时也利于海军的宣传。” 耀登峰补充道：“还记得李海东司令吗，为了纪念他为保卫祖国作出的奉献，总理把正在建造中的一艘驱逐舰以他名字命名。” “嗯，我记得。但我认为以李海东的作出的奉献应该以战列舰和航空母舰命名，他对海军的意义非常重要。就像纳尔逊对英国皇家海军意义非凡，他不仅仅是特拉法加海战打败了法国人和西班牙人，更是塑造了皇家海军的灵魂和传统。在此后的世界大战中，皇家海军就经常在局部地区逢敌必战，以弱胜小击败德国海军。”纪武说出了意见，“而李海东司令驾驶山东号撞击深海母舰后亲自引爆弹药库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行为唤醒了人民海军的意志。祖国家乡，就在后背。人民海军，死战不退。这十六个字更是激励着所有水手们奋勇作战，在珠江口决战中打出了血性！” “我非常赞同你的意见，但是在当时战列舰和航空母舰的舰名和舷号都通过国务院定好了，不得临时更改。能用一艘驱逐舰给他命名，这是我们海军当时能给司令争取最大的荣誉了。” “唉，我就是觉得可惜。” “为了照顾司令夫人的情绪，我们慎重考虑了他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申请加入海军的请求。只批准了大儿子调转到父亲名字的驱逐舰服役的申请。在长江口决战中，李海东号和它所在的分队充当急先锋，不断地骚扰深海舰队，给我们主力舰队创造了机会，夺回了长江的入海口。” 纪武注视着耀登峰，他那眼睛里的请求不是假的。 “好吧，我孙子要是能回来的话你就把他调到华夏号吧。如果他不愿意离开64分队，你就可以找我出面劝他，但我不保证能成功。” “谢谢了，你真的不知道与英雄的后代一同服役对于年轻的水兵们来说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 海军内部曾做过一个研究实验，按照水兵们的年龄分为青年兵、壮年兵，老年兵三部分，分别以不同的比例混搭在不同的战舰中服役一个月时间。 青年兵在初期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但随着时间流逝战斗效率会变得低下。这个时候搭配一定的壮年兵和老年兵可以有效缓解这一情况。老年兵无论是经验还是资历远比壮年兵高，他们发挥也是最稳定的。但在恶劣的环境中，他们的身体素质比起壮年兵更加吃不消。 研究人员发现了一个比较耐人寻味的数据。 在青年兵中如果有一个是英雄和烈士的后代，那么这个群体的士气就会高昂，在关键的时刻爆发不比壮年兵老年兵差的的战斗力。长江口决战中，李海东号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当时在船上服役的水手百分之九十八都是青年兵，壮年兵和老年兵只占了不到百分之二。 所以胡耀峰才有了把纪海调到华夏号的想法，纪武本身就在马萨诸塞服役过，是个传奇。而纪海在他爷爷耳濡目染下，也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海军战士。 十、拉帮结派 纪海此时并不知道后方有两个糟老头子正在谋划着自己的未来。他在狠狠地打个喷嚏后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是凌晨六点半，还有三十分钟可以换岗休息。 此时皮鞋与铁杆摩擦发出声响传入纪海的耳里。 “你还是这么早就来了。” 刘建平的小脸出现在纪海的眼睛中。 “这不起得早嘛，我就过来给纪大哥提前换岗了。”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他那内向的性格还是没有多大改变。 “你明明可以多睡半小时再来的，掐着整点过来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以前在成都的军校大门口站过岗，特别是夜岗。”刘建平拒绝道：“夜间站岗很累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孤独地在黑暗中品尝着恐惧。偶尔不小心睡着睡着就天亮了。” “所以我就提前过来换岗了。” 纪海顿时心里一暖，这就是为你分忧解难的好兄弟啊。 “吃了早餐没有，要不要我去食堂帮你拿一份？” “不用，我来之前就已经把早饭解决了。” 刘建平站到纪海的身旁，催促道：“赶紧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今天是德克兔航行的第七天，64驱逐分队正在朝黄海驶去。 自从长江口决战后，深海舰队无力封锁大陆，只好退居大洋。黄海现在可以说是大陆附近最安全的海域，每隔几个月都会有货轮船队从那里出航，它们要么就是去战斗群进行补给要么就是到别的国家运输重要的设备和人员。 舰长降低了舰队的警戒等级，纪海所在的瞭望部变成三岗轮换制。一天一共有二十四小时，而他们三人只需要分别站完八小时就够行。 “八小时工作制，我真希望退役后也能有个每天上班八小时就下班的工作，这样我起码有十六小时充足的休息娱乐时间。”王归海在得知第一消息后说道：“我就是看我小叔每天996工作制度，周末还要加班。身体健康不怎么样，还得了严重的胃病。所以我就没有听父母的安排偷偷地去参加海军。” 军舰上最累的依然是舵手，这个岗位同样也是必须24小时工作，而64分队每个驱逐舰上只有两个舵手。也就是说舵手们必须握住方向舵站12小时直到下一班的到来。 慢慢爬下瞭望台，纪海向靠在一号炮塔的枪炮长赵志强打了一个招呼。 赵志强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礼貌地举起手回应一下就没有说话。在看一张小纸条不知道做什么。他最近昨天被政委骂了个头破血淋。 这件事还得要从在七里洲的搬运炮弹乌龙事件说起，在误将203毫米炮弹认成130毫米炮弹后，枪炮部门的水兵不嫌事大给了赵志强起了个“七十毫米全自动战术锉刀”的外号，这样他们就可以把每个203炮弹塞进炮管里。甚至有人还偷偷在枪炮长铺位枕头底下塞了个锉刀。 对于心气好强的枪炮长来说，和蔼与威严之间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威严。可他的手下除了战斗情况外，平时都不太把他当回事，还常常取笑他。这使得赵志强感觉自己尊严扫地，一气之下就不跟手下一块玩了。 尽管别的部门都知道赵志强只是没有足够的威严力经常被调侃而已，枪炮部门的人还是很喜欢枪炮长这个性格豪爽的山东人的。 但是我们的枪炮长可不这么想，他开始转而找舰上的老乡一块玩。 “同志你好，我看你身材强壮，眉目清秀，长相魁梧，腹部的八块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你肯定就是我们最有名的山东彪汉。” “我是安徽人，你们山东民风有我们安徽剽悍吗？”轮机部门的余光不屑道：“我印象中你们那叫民风淳朴吧，一个个魁梧大汉，但也不一定代表民风剽悍啊。” 不过赵志强很快又在机电部门找到下一个目标。 “同志，请问你是哪里的人啊。”赵志强拉住李钢问道。 “大连人。” 赵志强兴奋地说道：“哦哦，终于找到了一个老乡。我们都是山东人，来来我请你去餐厅吃潍坊肉火烧，我最喜欢的民间小吃。” “你全家才是山东人。”李钢甩开赵志强，没好气地说道，“老子是大连人，大连的大，大连的连。不是东北人，更不是山东人！” 事后赵志平想半天都想不通怎么就突然招惹了李钢呢，就跑去找关系还不错的副手康自维询问。 “这个啊……” 康自维思索了一会后，从自己的储物柜拿出了一张地图，说道：“你找一下大连在哪里。” 赵志强是个粗人，文化水平不高。能够在军校毕业凭的是他那强大的动手实践能力。虽然他地理成绩不怎么样，但对于自己家乡部分的地理内容，赵志强还是认真听讲的。 “嗯……与东北三省相邻的省份……我想起来了，一共四个省，叫河北、河南，安徽还有江苏。” 赵志强很快就把这四个省的省会标出来，这样山东省内的大致境界线就出来了。 康自维在一旁提醒道：“大连是一个港口城市，沿着海岸线找一找。” “这里？” “不，那里是青岛市。” 赵志平的目光往上移动。 “那应该就是这里了。” 康自维继续摇头道：“也不是大连，这是烟台市。” 这可难倒了我们的枪炮长，他的目光在山东的地图上梭巡来回，直到一次意外扫了烟台市的对岸，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擦，这怎么和我熟知的地理不一样。大连居然在东北，在辽宁境内。” “你地理这是有多烂啊，谁跟你说山东大连的。”康自维吐糟道，“大连最早确实归山东管辖，这是历史迁徙的问题造成的，我就不详细说了。你只需要知道后来大连就归到辽宁省管就行了。” “原因有很多，总之大连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是山东人，报家乡时也不会说辽宁大连。直到现在大连人一直都在梦想着自己的城市成为直辖市。” 赵志强疑惑道：“可重庆被分出四川成为直辖市后，老重庆人报上家乡的时候还是会说自己来自四川重庆。” “行了行了，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个话题。你记住大连人很讨厌东北大连这个词就对了，你要是说他们祖宗是东北人，他们就会瞬间暴怒。” 康自维很快就终止了这个话题。 不过这个小小的意外并不能阻止伟大的枪炮长，他成功地在各部门至少拉到了八个山东人，然后就天天在餐厅里搞聚会聊聊家乡什么的。 政委也注意到赵志强的行为，刚开始政委没多大反应，以为就是个正常的交流。后来各个部门的长官向政委抱怨枪炮长总是拉走他们部门里的山东兵聊天。也有人报告说来自山东的水手总是莫名其妙地聚一块不知道在干嘛。 这可惹恼了政委，直接把枪炮长叫到办公室。 “这里是人民海军，不是你搞拉帮结派的地方！” “你不和你的部门手下搞好关系，反而跑到别的部门找老乡聊天，聊天还聊上瘾了是吧？” 政委越说越来气，用力地猛拍了桌子一下，吓得枪炮长连连后退几步。赵志强还是第一次看见政委发这么大的脾气。 “才出海几天翅膀硬了是吧，要不是别的部长向我报告，你还真想在船上组个帮派搞小圈子。哦，名字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叫梁山好汉怎么样？” 赵志强哪敢说话，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军舰是一个大家庭，我们就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一起在海上航行，水手们互相友爱帮助，度过这几年战斗的岁月。可你呢？作为枪炮部门的领导，不愿意和手下认识认识，打好关系。偏偏要跑到别的部门找老乡串门，拉帮结派。” “我的天啊，真让你搞成的话。其他人也要跟着建小圈子。不仅梁山好汉来了，重庆膀子、湘西悍匪、潮汕马仔也跟着来了，我真的不敢想象你这例子一开，那帮闲的没事干的年轻人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这件事情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德克兔这个大家庭不复存在，水兵之间有了隔阂。队伍凝聚力下降，战斗力也会变低。” 政委不是危言耸听，美国之所以能够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他的民族包容力是一个很大的因素。多种民族混居，多种文化发展，使美国在世界舞台上得以绽放光彩。在美军中，你甚至可以看见来自加拿大、非洲、墨西哥、西班牙、菲律宾，韩国等地的人。在不同的人种融合下，美军偏偏就保持了强大的战斗力。 一个国家想要变得强大，就必须先把自己的民族团结起来，不管是主体民族还是少数民族。 赵志强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政委的底线，他绝不允许自己船上有地域歧视发生的任何可能性。 在骂了半天后，政委才把气消掉，让赵志强回去把《军舰就是我的家》背熟，第二天找他来唱。 赵志强前脚刚走后脚又缩回来。 “可是我不会说俄文啊。” “那就中文翻唱。” “但外国的调子换成中文歌词我真不知道咋唱。” “滚！” 纪海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看见康自维带着枪炮部门的其他人，在后甲板的三号炮塔旁鬼鬼祟祟的样子。 “你们......” “嘘。”康自维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悄悄地问道：“枪炮长在哪里？” …… “我们海上航行需要坚船利炮，我们能够对抗任何狂风巨浪。” 枪炮长唱了几句后还是觉得很难听，很多歌曲在用其他语言翻唱的时候很难保持原来语言的韵味。就好比中国唐诗在外国用英语根本唱不出来。 “我们启程返航需要灯塔雷达。” 还是不行，他垂头丧气地蹲靠在炮塔边。此时凌晨的海风格外寒冷，他现在就像被抛弃了的孩子，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出海不到一周，赵志强已经有点儿想家了。在家乡，他的弟弟妹妹永远都会听哥哥的话，照顾好爸爸妈妈。 “我们还需要年轻可靠好儿郎。” 康自维突然出现在赵志强的眼中，一边轻拍手一边唱道：“那时候，海水就像大地。” “那时候，船员就是家人。” 赵志强发现枪炮部门的其他人也在场，三炮手胡腾，还有二炮长哲卫仗……大家都来了。 “那时候，我们都不会反对。” “为海军，贡献青春年华。” 枪炮部门此时所有的人聚集在甲板上，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继续唱道：“ 我们海上服役需要行军操练， 我们需要远方家人写信问候， 我们为了渡过海上空闲时光， 我们房间当然需要吉它相伴。 那时候，海水就像大地， 那时候，船员是一家人。 那时候，我们都不会反对， 为海军，贡献青春年华。 那时候，海水就像大地， 那时候，船员是一家人。 那时候，我们都不会反对， 为海军，贡献青春年华。” 赵志强的眼眶红红的，原来大家并不是真的存心取笑他。他紧紧地抱住好搭档康自维，随后又一个个地拥抱自己的手下。 赵志强最终还是感动地落泪了，这才是好兄弟，好战友。 “我们海上服役需要铁锚缆绳， 我们需要水兵牢记规章条令， 我们需要旗帜飞扬蓝色波涛， 我们最最需要的是祖国母亲， 那时候，海水就像大地， 那时候，船员是一家人。 那时候，我们都不会反对， 为海军，贡献青春年华。 那时候，海水就像大地， 那时候，船员是一家人。 那时候，我们都不会反对， 为海军，贡献青春年华。” 纪海看见此情景深受感触，便留在甲板上一直等到歌声结束后才起身返回宿舍。 王归海早就已经起床了，他在宿舍里和另外一个人不知道聊着什么。但王归海脸上的表情让纪海很容易想歪到某个地方去。 和王归海说话的人叫邓宝，是机电部门的人。 “娇小的身材，精致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抱抱举高高。即使宪兵队要枪毙我，我也毫无遗憾了。” “然而驱逐舰，她们真是棒极了。”王归海刚发现回来的纪海，转头说道：“纪大哥，要不要过来看一下这个。” 纪海回绝道：“虽然我的内心正在催促我过来，但是如果是那种漫画就算了吧，政委最近抓的严，不想惹上麻烦的话你还是找个机会把它烧掉吧。” 王归海一脸坏笑道：“放心吧，政委找不出理由没收的。邓宝，把本子给他看看。” 纪海走近身子仔细一看。 “大嘤帝国皇家海军45型驱逐舰拥有、维护，使用手册。” 继梁山好汉后，德克兔号又一新势力开始暗中潜伏，豚豚欲动。 十一、舰上生活 “今天海面上风平浪静，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应该是黄海，船长说要快到朝鲜半岛附近了。不过我却忘了今天是周几，也忘了今天是几号。说来奇怪，在学校，我们只注意今天是周几，不关心日期。在暑假，我们只注意今天是几号，不关心周几。” 刘建平在软面纸上写着自己的回忆录。 “而在海洋上，我们则把两样全部都忘记，也许航海长可能知道今天是几号。从海面上的天空判断现在的时间是一个非常愚蠢的行为，我们报时间的时候只会说具体数字。比如说现在是晚上八点，但海面上的天气很难看出来这是晚上，所以我们必须说现在是二十点。” “我们刚出海时很多人都很兴奋，纷纷拿出各自带上的望远镜在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纪大哥说他们是来抢我们瞭望部饭碗的畜生。” “邓宝发现他在老家花上千元买的望远镜竟然是个冒牌货，一气之下扔到海里。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政委看见，被罚去写了一份有关人民军队爱护财产的三千字深刻检讨。” 刘建平写到这里，突然想到最近发生的有趣事情，连忙继续写下去。 “纪大哥最近垂头丧气没有精神的样子，总是天天被政委招呼帮忙干活。我们军舰上有一个长波电台，用来接收外面世界的消息，纪大哥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去政委那里拿到信息，然后再去餐厅把信息写在公告栏上。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被政委注意到了嘛，说不定以后有普升的机会。” “可纪大哥不这么想，他告诉我其实这是一种偏见，还跟我说21世纪初美国航空母舰战斗群上本地白人特别喜欢让别的种族的人干最苦最累最多的活，还总喜欢把自己的事情甩给他们来做，从不加班加点。我就想不明白了，德克兔上所有的人都是同一个肤色，说着同一种语言，地域文化也相近，哪来的偏见？他看见我还是不懂的样子，就让我去问王大哥。” “王大哥经常和其他几个人混在一起，他们喜欢把自己的小圈子叫做虫群，还问我想不想加入。我礼貌地婉拒了。”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不爱跟别人说话。尽管我在军校成绩一直第一，但是在选举积极分子上我却输给了其他人，给我投票的人寥寥无几，我也只好无奈的接受了我的性格。好在纪大哥和王大哥并不在意我性格，他们都对我不错。” “王大哥偷偷给我看了一张图画，画里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头上长着两只兔耳朵，脸上娇羞的表情煞是好看。看完这幅画，我感觉我的心简直要被萌死了。王大哥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告诉我这就是纪大哥被政委重点关怀的原因。我更加疑惑了，和这个画有什么关系呢，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想明白。” 刘建平写到这里，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便收好本子下床准备去换岗。 下班后，纪海打了一个哈欠，跟刘建平招呼一下就离开瞭望台，向着宿舍温暖的床铺出发。 军舰上最近开始流传着一句话，你可以不把政委当爹看待，但你必须要把机电部门的人当爷哄着。 不知为什么，德克兔上的所有空调全部都失灵了。还顺带着一些其他的生活设施，如洗衣机，饮水机都出了故障。经过调查后，罪魁祸首竟然是一只老鼠。 “所以它是怎么爬到军舰上来的？”机电部门部长用脚踩着老鼠的尾巴，对周围的下属问道。 “应该是七里洲基地补给那段时间吧，我们当时有没有给固定缆索上挡鼠板？” “都不记得了，我们只停靠了一个上午就离开七里洲基地，它应该是趁我们不注意从舷梯溜进去的。” 总之老鼠肯定是咬断了军舰某个地方的线路，使德克兔上自动化设备失去作用，不过这些设备大多都是是生活设备，对战斗能力没有太大影响。舰长就让机电部门的人慢慢来，优先保证炮塔的转速、鱼雷填装装置，炮弹装弹机的运作状态再解决空调的问题。 由于军舰内部电路繁多复杂，机电部门不知道老鼠咬断的电线在哪个地方，更不知道到底几个地方被咬过。维修效率十分低下，甚至有人甩手不干转而去维护炮塔。 这可苦了其他人，许多人都跑到副舰长那里请求让舰长下令机电部门优先把船上的生活设施修好。 “你们都忘记吃苦耐劳的精神了吗，以为这是豪华邮轮啊？”副舰长怒骂道，“我看你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海上享受生活的。” 在吃了个闭门羹后，剩下的人跑到机电部长旁。看见这么多人求情，机电部长只好答应，每天亲自加班检查线路，但也仅仅修复了部分设备。 从那以后，军舰上所有的人都把机电部门的人当大爷哄着，毕竟你家的灯、空调、显示屏，洗衣机都归他们管。万一他们今天心情不好，不想修就惨了。 现在机电部门依然没有修好所有的空调，所有的人都脱掉衣服光着上半身在炙热的廊道走来走去。小伙子们略感无聊，精力过剩，开始互相玩起了一种叫强人锁男的游戏，搞起比利王·海灵顿二世的选举大赛。 在蓝精灵中有一个叫张浩的陆战队员，是一个重机枪手，胸肌强健，肌肉爆炸。因为他的海魂衫在南京时已经损烂的不能用了，就只好穿陆军的绿色迷彩。在一片蓝白条纹中格格不入，从而被战友调侃为绿巨人。 “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经过C区宿舍的时候，纪海听见这声音，吓得立马打了个激灵，转身拔腿就跑。 绿巨人从后面抓住纪海的衣服，迅速地卡死他的脖子，跟着来了一个抱摔。 “啊！别别，我不玩，我认输。我会在比利王·海灵顿二世选举上为你投上宝贵的一票。” “哦，椰子！” 绿巨人张浩很快就松开纪海，挥动着肱二头肌，继续在走廊上寻找下一个美味可口地小鲜肉。 纪海难受地喘着粗气，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回到宿舍。 后来有人问张浩说：“你这么喜欢玩强人锁男的游戏，船上这么多人摔跤摔不过你。而且你还喜欢专门找看起来瘦小的人下手，你难道不会是同性恋吧？” 张浩立即回道：“不不，我可不是同性恋。我这叫拟同性恋。” “拟同性恋？”王归海说道，“这他妈是什么鬼玩意。” “就是字面上意思，这该死的海上生活越来越无聊了。我们都是一群十八岁左右的热血青年，却被缩在这个狭小空间上。特别是船上五十多号人全部都是男兵，一个女兵都没有。哦，在陆地后方起码我还能见见护士小姐姐。在海上真的他妈无聊死了，我们过剩的精力无处发泄，需要剧烈运动就只能玩起摔跤。” “摔跤真的是一个伟大的运动。”张浩一脸陶醉道，“当你用强壮的胳膊从背后抱住对手，扭压他那脆弱的腰部，最后用大腿肌群的力量缠住他的双腿。” “听着对手深重的喘气声，在你耳边发出痛苦的嚎叫，向你求饶说轻点轻点，别弄的太猛。一种满足的感觉迅速充斥我的大脑，我知道，我某个压抑已久的地方已经得到充分的发泄。这就是拟同性恋，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基佬。” 大家听后顿时哑口无言，没想到浩克说的还有点道理，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句子。 “你可真是小机灵鬼。”蓝精灵的头子邱凯说道，“我居然无法反驳你的观点。” 浩克顺利获得比利王·海灵顿二世的美誉后，全舰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减少和他碰面的频率，就连蓝精灵去甲板上站岗时也不太情愿和他一组。换岗完的水手在回宿舍时能绕过陆战队员的C区宿舍就绕过去，不能的就直接冲过去。 甚至有瘦小的水手看见浩克本人就立马倒退往回走，万一路过某个阴暗的角落时被绿巨人偷袭并把你拍晕拖到无人的舱室里去，那就真的凉凉。 “你不确定你的朋友是不是同性恋并不重要。”王归海如此说道，“可怕的是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你的人生将会一片阴暗。” 在枪炮部门，继赵志强的“七十毫米全自动战术锉刀”后，康自维也有了自己的新外号，成了枪炮部门第二个受害者。 当时康自维正在和其他水手讨论着如果自己被敌人俘虏而遭到审问的话，自己会怎么应对。 “当然是宁死不招做个烈士啊，我们的先辈既然能做到，我们这一代凭什么做不到。”陈奉奇轻松地说道。 “审讯你的是外星人，是异族。他们肯定会残暴地虐待我们的，比人类自己对待自己还恐怖。” “你想想西班牙人是怎么屠杀阿兹特克人，再想想美国人又是如何屠杀印第安纳人。”三炮长云向阳说道，“同是人类，就已经对同族这么残暴了，换做是外星异形对人类我简直无法相信会是什么样子。” “还能咋样，解剖，切尸？你去唱唱陆军《老子从来就没想过能够活着回来》的中二歌曲壮壮胆就不怕了。”康自维不屑地说道。 有人反驳他：“切，说着你一点儿也不怕似的，一看就是没有亲身经历过。” “恐惧是人类天生的本能，你只需要在恐惧时能找到一个发泄口，倾泄完就不怕了。你乱喊乱叫也行，反正别顺带暴露我们的位置。” “那你如果被它们俘虏时，你会怎么做？” “我会不断地骂它们，对它们做出羞辱性动作，要是它们恼怒之下愿意给你一个痛快你就赚到了。哦对了，它们想从我口中得到情报，必须要做到我提出的要求。” 大家好奇起来：“什么要求。” “吃我lou bang。”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你说的什么鬼玩意，吃娄榜？”赵志强插嘴道。 康自维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解释道：“吃我漏棒。” 从此一号炮长康自维的漏棒外号传遍整个军舰，枪炮部门的人在遇到康自维时就会指着自己下半身打招呼喊：“嘿，吃我漏（rou）棒。” 在德克兔的生活大多数是比较无聊的，如果不是政委一直在盯着，年轻人在值完班后，他们过剩的精力绝对会玩出你想不到的花样来。但也不是一整天都在打发时间嘻嘻哈哈，偶尔也会有紧急情况发生。 “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今晚我们还有梦。” 这天纪海正愉快地哼唱九十年代末的老歌，一边洗着澡。突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搅了他的好心情。海飞丝洗发液还没冲干净就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跑出去了。 没办法，船上警报一旦响起，不管你此时在干什么都必须在三分钟内跑到自己岗位上集结。哪怕有多么不方便，就算你正在拉肚子也得提起裤子憋着先去报道。 “什么情况？” 王归海一看见纪海就抓起电话赶紧向航海部门报告，刘建平解释了原因：“三爪兔上的值班人员发现有人掉在海里了，现在三个军舰正在紧急点名，确认失踪人员。” “报告，所有部门点名完毕。但是海军陆战队他们那边点名少了一个人。” “知道了，告诉救援队尽快找到落海的人，时间越早希望越大。” 舰长忧虑地看着已经出发的快艇，虽然现在海面比较平静，但是德克兔这一级驱逐舰每一个吨位都用来装备火炮，没有直升机甲板。所以只能用快艇搜索这种效率低下的方法。 好在这个落水的陆战队员比较聪明，果断打开救生衣上的闪光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往外游，避免了被军舰尾部螺旋桨的尾流吸入然后变成肉馅的命运。 被救上来后，政委再三确认他是不小心掉在海中而不是跳海自杀就放他离开。 副舰长看见了就问政委：“有人掉在海里，你反而是所有人当中最紧张的呀。” “我必须得每天注意年轻人的精神状况，尽管军舰上的条件比我们以前住的还好，但缓解不了精神压力。” 政委叹了口气。 “以前就有许多水兵受不了长年的海上生活精神溃崩而跳海自杀的事情发生。我们这些政工干部的任务就是给他们做思想工作，阻止并开导他们。幸好那人只是倒霉掉在海里了，小伙子们现在还算正常。” 十二、苍穹之上 比陆地更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浩瀚的是银河。 如果说海军被封锁在陆地上对于热爱海洋的水兵们是羞愧的话，那么空军被压制在云端之下对于每一个热爱天空的飞行员更是耻辱。 敌人掌握着制宇权，没有任何一架飞机看见万米以上的高空，因为能看见那片天空的人都没活着回来。 如果你有幸能够开上高空侦察机飞到高处的话，你会发现，那片天空的颜色不是蓝色，而是暗紫色。在那里你可以往下俯瞰整个地球，然后抬头仰望星空。 在阿拉斯加州这片人口稀少的土地上，蜿蜒曲折的山脉勾勒着美丽的港湾。在北美最高的丹奈利峰上，驻扎着一群全世界的精英飞行员，他们不仅仅为自己的国家而战，更是为全人类的未来而战。 云天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阿拉斯加山脉的某个峰口处，一座秘密基地建立在这里。可以说这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即使是外星人发现危险的这个地方，电磁脉冲也无法穿透地下基地的厚厚的屏蔽层。 地勤人员正给空天战机加满燃料挂上导弹，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吊车拖到发射架上。 “北极星”空天战斗机，联合国集结全世界航天专家共同的研制成果。这架飞机的装甲结构融合来自外星人“狂蜂”无人机残骸上的材料，从而拥有了具有强大的战斗能力以及抗电磁能力。 外星人对人类的了解比人类对自己的了解还要深刻。科学家发现狂蜂残骸上的材料有一种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可以强行屏蔽高能量强度的电磁脉冲。也就是说，外星人在入侵地球之前就已经把人类的强大的电子元件技术的弱点摸透，并在电磁战争中碾压人类联军。 使用最强大的杀手锏核弹这种方式不是人类预料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侵略战争。 在其中一架发射台上，云天顺着梯子刚跳入崭新的北极星空天战机，就发现已经有飞行员在副驾驶座位上等着。 那人说道：“我叫雅克，从联合国陆军航空兵部队调来的，现在负责你的雷达操作官。” “云天，海军航空兵部队，祝我们合作愉快。” 云天向他伸出了手，雅克礼貌地握了两下就松开手。能够来到空天部队的人，绝不是乏乏之辈。 北极星没有装备传统的大口径的机炮，取代而之的是EML系统。EML是英文Eleet Launcher的缩写，用中文翻译过来就是电磁发射器，俗称电磁炮。 这架飞机扁三角形的外观非常科幻，导弹被内置在机腹弹舱中，尾部与机身融合在一起的双发动机可以提供足够动力在空战中占取优势。 以前美国空军凭着“外星人”科技吊打苏联战机。现在联合国拥有真正的外星人科技，这只空天部队的战斗力足以单挑世界上任何一支空军。 这和各地科学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来自以色列的科学家提供大量理论研究，华夏的科学家则发挥他们强大的逆向研究能力吃透了外星科技，而美国的科学家给出有关X-37航天飞机实验数据才有现在联合国最强大的空天战机。 “平视显示器正常，检查武器设备，准备点火。” “雅克，看下后面发动机是否运转正常。” “火控系统和发动机一切都正常。” 地勤人员爬上发射架敲了敲驾驶舱玻璃，伸出大拇指示意飞机没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准备出发。 雅克有点儿激动：“那就让我们来尝尝空天部队刺激的火箭发射吧！话说海军航空兵的电磁弹射比这刺激吗？我们陆军航空兵都是直接从跑道起降的，真没劲。” 云天无奈地摇摇头：“我可不知道电磁弹射是什么感觉，我是在轻型航空母舰上服役的，那里的甲板只能短距或垂直起降多用途战斗机。后来我通过航天员选拔才转到这里的。” “现在不就有一次机会体验吗？”雅克会意笑道，“好好享受吧，肯定更刺激。” “这里是清扫者4号呼叫，我们已经准备好出发了，请求发射升空。” “这里是峰顶塔台，请求准许。” “绑好安全带，火箭推进器将在三十秒后点火发射。” 基地上的天花板分裂成两半向外延伸，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口。正在工作的地勤人员和飞行员都可以抬头看到天空。发射台轨道开始往上慢慢地倾斜调整角度，把战机的机头指向洞外。 “5、4、3、2，1！” “发射！” 飞机被发射的一瞬间，云天和雅克被一股力量从后背拉过去，死死地被钉在座椅上。整个人都有一种快被撕裂的感觉，如果是普通人坐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呕吐个不停。 许多战机从基地被弹射出来，丹奈利峰上一时间热闹无比。战机发动机后部的火箭助推器的尾焰在群峰间到处乱窜，从山脚下看去很容易误认为是火山即将爆发的预兆。 “我们从地面拖着长长尾焰燃烧升起。 无所畏惧逆向苍穹直达天空的边缘。 点燃了宇宙时代的战火， 嘿，战争就在这里打响。 他们把我称之为撒旦，堕落天使的名字。 从地狱最黑暗的深渊升起......” 这是属于联合国精英飞行员的骄傲，他们将直接跃升到无垠的宇宙作战。 “这里是波兰空间站呼叫所有北极星空天战机，我将引导你们作战。” “……” 沉默过后，有人在通讯频道问道：“我们在轨道上还有波兰的空间站吗？” “NO，Poland to space。没人知道这个梗吗？好吧，我们是临时被拉出来的实验型预警机，我们会竭尽所能引导你们作战。” 一枚枚巨大的导弹突然进入了机群上方，随着战机群一同加力准备脱离大气层。飞行员们都能听到他们头顶上的不速之客发出巨大的响鸣。 “我的妈呀，这反舰导弹也太大了吧。” “比我见过的洲际弹道导弹还要长还要大。” “这一定就是装满炸药的小吨位的护卫舰撞向战列舰的威力。” “波兰空间站呼叫全体中队，不要指望这些破玩意，如果实战证明它们防不住电磁脉冲，就让清扫者中队携带的激光制导导弹攻击电磁干扰中继站。明白了吗？” “乌鸦中队明白！” “红月中队明白！” “落日者中队收到！” “清扫者中队准备就绪！” 北极星空天战机以这批反舰导弹为中心形成护航编队，清扫者在前乌鸦在后，落日和红月负责两翼。 整个大气层随着不同的高度而分为对流层、平流层、中间层、暖层和散逸层，再往上飞出了大气层就是星际空间。 天空渐渐失去了它蔚蓝的颜色，变得空洞没有色彩。当云天转头看见耀眼的太阳时候，才意识到已经到太空了。 此时外星人的星际母舰正在火星轨道附近航行。 “这里是清扫者1号领队，准备抛掉火箭助推器，记住我们的任务是解决轨道附近的电磁脉冲中继站。” “清扫者2号，明白。” “清扫者3号，收到。” “清扫者4号，准备就绪。” 外星人在发现这批飞到太空的不速之客后，没有派遣黄蜂无人机拦截，而是直接动用自己的精英飞行员。 “落日者1号呼叫，注意你们的头顶，来自火星的利维坦号的敌机已经到达，大概三个中队的杀人蜂战斗机。我们将和红月中队准备拦截，清扫者中队和乌鸦中队立即执行下一个计划。” 云天抬头望向远处的火星，一串星星正闪闪发光不断变换着位置，利维坦派出的战斗机中队正在高速袭来。 杀人蜂战斗机的发动机在太空飞行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光，机首面向人类编队。 受到来自利维坦的电磁干扰波照射的时候，云天只感觉机身一颤就恢复正常，而他们却与波兰空间站失去联系，发射升空的反舰导弹也失去了动力漂浮在太空中。 还好藏在机腹弹舱里的导弹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联合国空天部队在接敌前使用赫赫有名的鹰之墙战术，每个中队上前发射第一轮空空导弹，然后进行翻滚把空间让给下一个中队上前发射导弹。如此反复形成了壮观的导弹弹幕，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样层层叠叠冲向外星人的拦截机群。 杀人蜂拦截编队同样也用自己科技的导弹还以颜色，但因为飞机数量上的劣势，发射导弹的数量远远不如对方。 不过这足以让联合国的飞行员们头疼半天，要知道这可是太空战场，没有氧气。在大气层内飞机被击中了，飞行员可以弹射降落生存。可是在太空弹射的话，那只能孤独地依靠封闭服提供的氧气慢慢窒息而死，成为轨道上冷冻的尸体。 很快北极星空天战机与杀人蜂拦截机混战在一起，导弹的尾焰和机炮迸发的蓝光四处交错在这片太空中。 “乌鸦1号呼叫全体清扫者中队，我们将拼尽全力把你们护送到下一个目标点。” “清扫者4号收到。”云天在无线电频道里说道，“雅克，还有多少弹药。” 副驾驶座上的雅克手指在显示屏滑动后说道：“机炮约三百多发，激光制导导弹两枚。空空导弹刚才已经打了四枚，还有两枚。” “那够用了。”云天一脸担忧地看着远处正在与敌机激战的落日者和红月中队，“希望他们至少能幸存下来。” 雅克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没办法帮他们，只能祝他们好运。” 两个中队很快就离开交战区域，向主要目标飞行，但眼尖的外星指挥官注意到这支编队，只留下两个中队战机与人类作纠缠，呼叫其余杀人蜂战机脱离战斗进行追击。 十三、太空战场 “清扫者3号呼叫，四点钟方向发现敌机编队快速接近中。” “乌鸦2号呼叫乌鸦1号，请求立即进行拦截。” “请求拒绝，不许拦截。重复，不许拦截！那可能是敌人的诱饵编队，记住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清扫者中队完成任务。” “乌鸦2号明白。” 杀人蜂拦截机很快就追上了联合国的飞行编队，四架杀人蜂拦截开启加力从上方用机炮扫射，使得联合国所有的飞行员不得不进行防御滚筒动作以规避机炮火力。 在成功引起对方飞行编队混乱之后，外星飞行员便按照战术计划故意露出机尾的破绽加速飞到人类编队的最前方。 但没有任何飞机去追击他们，外星飞行员的企图失败了。乌鸦中队在混乱中重新调整好队形，继续为清扫者中队护航。 知道诱饵战术不可行后，杀人蜂拦截机很快就改为强攻。重新爬升到人类战机的上方，然后俯冲而下，锁定目标发射导弹后迅速靠近目标用机炮进行攻击。 “该死的，我被导弹锁定了！” “立即左转脱离编队，进行规避！” “准备释放干扰弹！” “我的六点钟方向被咬住了，请求支援。” “收到，坚持住。乌鸦2号，我来赶走他。” 乌鸦中队的混乱给外星飞行员制造了可乘之机，他们很快就咬住了清扫者编队队尾的飞机。不到几秒内，一架北极星瞬间化为一道火光。 “我看见清扫者3号被击落了。” “你们有人看见飞行员被弹射出来吗？” “抱歉，我没有看到。该死！” 雅克死死地盯着后面跟着的战机。 “我们有麻烦了，云天！”他喊道，“防御滚筒机动！” 四处摇摆的北极星给杀人蜂飞行员的机炮瞄准带来了极大的困难，能量光束总是擦着目标的边缘飞过。最终杀人蜂拦截机索性直接用导弹锁定发射后立即脱离目标滚转向另一个目标。 “滴～滴～滴。” “该死的。” 云天操纵飞机向下进行左转弯俯冲，在两个发动机的加力支持下速度达到了极限。但很明显导弹速度更快，很快就追上了北极星。 “导弹迅速接近中。”雅克警惕地看着那枚导弹，指挥道：“听我倒计时，我数到零就立即进行大角度转向。” “5，4、3、2、1，就是现在！” 北极星战斗机在导弹即将碰上的瞬间作出了大角度转向，同时释放出大量的干扰弹。失去了目标的导弹短时间内就被飞机远远地甩在后面。 另外一架北极星战斗机同样在导弹快接近时立即作出了大角度转弯并释放了干扰弹，然后加力爬高重回战场，用导弹赶走了另一架友机尾部的敌机。 “兄弟们，加把劲。我们就快达到目标了。” 狼狈的乌鸦中队很快就改变了战术，他们故意拉大与清扫者中队的距离，留出空间让杀人蜂飞行员进入清扫者后方，然后自己就能获取更好的攻击机会。 一架中招的杀人蜂拦截机还没向清扫者中队按下发射的按钮，就已经被乌鸦中队用电磁机炮击中，战机尾部冒出滚滚火光又瞬间熄灭，最后失去动力漂浮在轨道上。 损失了一架杀人蜂战机的外星人立即取消了行动，往上爬高。乌鸦中队的飞行员疑惑不解地看着敌机消失在视野中。 “他们想干嘛？居然跑了。” “乌鸦1号呼叫，保持警惕。” “该死的，是流星雨战术。注意保护好清扫者中队。” 果不其然，杀人蜂拦截机以梯形阵型再次从上方俯冲，它们的速度突然快到所有人都预料不及。机炮对准清扫者中队的方向打出密集的火力网，一架北极星的机翼被打穿，最终失去控制急剧下降而坠落到地球大气层。 得手后的杀人蜂战机一击脱离，又接着加速飞高消失在视线之内。 “队长，我们必须得追了。” “清扫者1号呼叫乌鸦中队，我们已经达到目标射程内，请不要管我们，去追......不！” 乌鸦一号领队的飞行员看见又一架清扫者中队的飞机被第二轮俯冲命中，就明白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全体中队，立即追击，死死的缠住他们。不要让最后一架清扫者被击落！那架飞机携带着特制的大威力激光制度导弹，一旦被击落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好消息和坏消息。”雅克紧张地说道，“你想先听哪个？” 云天同样也心跳加速：“坏消息就是只剩下我们是中队最后一架北极星，好消息呢？” “我们已经进入导弹射程了。” “好极了，赶紧打开激光照射器，现在就发射吧！” 两枚激光制导导弹从机翼挂架被抛下后，不到一秒内便就自动点火发动，往战机的照射点目标疾冲而去。 “激光照射点一直存在，保持这种状态导弹预计8秒后命中目标。” 云天刚松了一口气，机体上传来的剧烈震动又把他的心脏差点给抖出来。整个人都在感觉开始向右不停地旋转。 云天不得已尽力保持飞机的平衡：“什么情况？雅克！” “6点钟机尾处，一架杀人蜂战机！”雅克把头转向后面，“右翼的发动机被打坏了，我正准备关闭。” “这里是清扫者四号呼叫乌鸦中队，我们被咬住了，谁能过来帮帮我们吗？” 但通讯频道里一片平静，没有任何人回复他们。云天这才意识到乌鸦中队被全歼的惊人事实。 “该死的。”云天艰难地做出了一个翻滚躲避后方的火力。不过失去了一台发动机的北极星机动性大大下降，成为了移动缓慢的活靶子。 “坚持住，让激光再保持几秒照射，导弹就能命中电磁干扰中继站。”雅克提醒道。 “妈的。” 云天放弃了任何规避动作，只为让激光能够持续照射电磁干扰中继站。 在导弹命中目标、电磁干扰中继站变成轨道上漂浮的垃圾后，北极星最后一架发动机也在杀人蜂的机炮追杀下开始起火冒烟，最终失去控制坠向大气层。 “检查隔热板状况。” 云天依旧保持着冷静。 “隔热板完好无损，我们不用担心被烧死。”雅克往后面看了一眼，说道：“杀人蜂没跟着我们，真是好消息。” 北极星在坠入大气层时，金属表面与空气产生剧烈摩擦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云天和雅克都能感受到机身在不断晃动着，死神在用镰刀敲击玻璃舱，发出一种让人心悸的怪声。 云天拼命地拉起摇杆，想让飞机改为平飞姿势，但摇杆就像石头一样岿然不动。北极星这时正在接近垂直地面的姿态下坠中，云天发现这比在海军航空兵服役期间处理过的坠情难度还要大。就像在天空跳伞和在太空跳伞不是一个概念。现在北极星累积的势能足以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坑。 “19千米，18千米......17千米......”雷达官雅克强作镇定，继续履行他的职责。 强大的重力不断拉拉扯着脆弱的飞机，云天打开减速板试图拖延坠亡的命运，手心的汗水早已湿透整个手套。他在用双手的拉力通过摇杆对抗全地球的重力。 忽然飞机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云天和雅克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过了几秒后才从黑视中缓过来。 雅克看见下面蓝色的云朵，气骂道：“该死地，我们正在倒着飞，最先与大地来个死亡之吻的肯定是我们。” “不，那是海洋。我们应该在太平洋上。”云天扫了一眼水平仪，说道：“我们刚好遇到太平洋上空强劲的气流，它把我们的飞机吹回水平状态，我正在打算让飞机滑到海面上迫降。” 尽管北极星改变了飞行姿态，但速度丝毫不减，在重力势能的加持下速度达到巅峰。云天依旧忧心忡忡，在此之前飞机与地面形成垂直的夹角，现在气流把它吹到三十度左右。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云天必须要让飞机与海面形成十五度以下的夹角才有把握滑到海面上。 “现在的高度可以跳伞了。”雷达官提醒道。 “雅克，你先跳伞。我要留下来保住飞机。” “不，你想留下来的话我会陪你到最后。”雅克拒绝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一起出发，一起回家。” 云天哈哈大笑，他现在突然什么都不怕了；“雅克，你必须得走。在我的家乡也有一句话，人在机在，人亡机毁。” “不，我不许你这么做。这下面是一片海洋，没有任何人。我们可以放弃飞机一起跳伞。” “这架飞机是联合国最先进的空天战机，数量稀少。光是制造和维护的费用足以建造半个战列舰。这飞机凝聚着全世界科学家的心血，我能抢救一架是一架。” 云天按下按钮，看着被弹出去的雷达官说道：“抱歉了，雅克。” 在送走雅克后，云天把注意力集中在飞机上。现在海面上比较平静，非常适合滑降海面上。 云天试图通过摇杆把飞机稍稍拉高，与海面形成接近水平的夹角。但随着高度越来越低，飞机也受到海风的影响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虽然海风风力很小，却对飞机来说是个灾难。一只小小的鸟儿就可以撞毁一架巨大的客机，更何况一阵轻微的海风呢？云天刚努力把飞机与海面的夹角维持在十五度左右却又被被海风吹回到二十五多度，不由一阵气苦。 面对越来越近的海水，云天没有选择跳伞，而是做最后的努力把机首抬高。 北极星此时擦着海面掀起一阵阵浪花，就像射向水里的一颗子弹，最后渐渐失去动能慢慢下沉到海底…… 十四、感性理性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笼罩在整片海洋，出于安全考虑，舰长取消了靠近朝鲜半岛的计划并转而直接向朝鲜海峡出发。 这个时候海面能见度非常差，只有十几米的视野。在甲板上站岗的人只能勉强看见后方友舰射来的探照灯。雷达部门已经开始加强警戒，对海搜索雷达24小时运作，雷达观测员全程监控电子屏上的光点。 用舰长的话说，只要看见一片雪花直接拉响警报就行了。 深海舰队在发动袭击之前一般都会对人类舰队进行电磁干扰，这些电磁干扰都一定会有前兆现象。 “又是一个平常的一天。” 纪海把从长波电台得到的讯息写在黑板上，这些都是从国内来的鸡皮蒜毛的小事情，没几个是战报的，这倒是说明陆军前线战况还是处于僵持不下的状态。不过纪海更希望该死的发报员多多发前线的战况，只发家乡发生的有趣事情反而只会让水手们思乡之情更深浓。 “江海市举办七夕节鹤桥会活动，无数年轻男女七夕夜空下对着星空祈祷双方的爱情永远不变。” 蓝精灵“硬汉”江瑞强对着黑板一字不漏地念出来。 “什么破玩意，引起我们对爱人的思念？我小学的六年女同桌兼初恋跟着一个社会小混混跑了，我现在没咋女朋友，也没有精神寄托的对象。” 有时候纪海真的怀疑江瑞强是不是真正的孤儿，刚开始时许多水手都很想看到来自自己家乡的消息，不过看多了就没人愿意继续看下去，回家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奢侈的字眼。倒是江瑞强一个人天天来看，还不断地点头论足，仿佛局外人一样。 “真正的硬汉并不需要依靠对某个女人的思念而坚强地生活下去。” 江瑞强说出他的评论，他的硬汉绰号来自于一次次对话。 “你知道吗，老子最崇拜的男人就是面对敌人被枪死死地顶着脑袋，却毫不畏惧，大喊FUVK ME，脱光裤子并不屑地向敌人吐了一口痰。这就是老子喜欢的硬汉精神。” 有一次军舰上的热水器坏了，很多人向机电大爷抱怨没有热水洗澡，只有江瑞强觉得无所谓。 “只有娘娘腔才需要热水洗澡，真正的硬汉从来都是香皂搓上，凉水一冲就完事。” 纪海白了一眼江子瑞，转身向厨房出发，他现在肚子饿的要死。 “师傅，来份土豆牛肉炒刀削面，多放点酱料，记得加个鸡蛋。” “好的，请稍等片刻。” 由于只有五十多人，德克兔上早就取消干部餐厅和战士餐厅，现在只有一个公共开放的餐厅。政委和军需处长一起坐在餐厅的最中间，被其他的人所围住，几个蓝精灵也在其中。 因为挤不进去，纪海只好端着盘子在外面找到能听到军需处长声音的位置，一边仔细听故事一边慢悠悠地解决午餐。 军需处长曾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陆军老兵，来到德克兔后政委就偶尔邀请他到餐厅里给大家讲一下在陆军服役时前线战场的往事，这样既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激励船员，又能打发他们精力过剩的时间。 毕竟之前那个摔跤游戏在政委来看太有过于有损人民军队的形象，还好只是在军舰内部玩。如果是陆地上玩而且还被父老乡亲看见了简直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一场大雪席卷在全国各地。温暖的南方也罕见地遇到暴风雪。整个前线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平原，许多人还是第一次在雪地上作战。尽管双方已经暂时停火，但是士兵们依然保持着最高警惕。” “整个战线从长江北岸直达淮河以南，中间大大小小的湖泊构成了天然的军事屏障，我们就在其中两座湖泊之间附近建立起防御阵地。敌人想要进攻就必须绕过湖泊经过我们的阵地。” “我所在的班每天都要开着步战车出去巡逻，检查防线上的任何一处漏洞。”军需处长缓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外星人的机甲不管在怎么样的地形下都能正常作战，而我们的坦克遇到路面泥泞的情况就动弹不得。” 政委看见军需处长讲的有点累了，便对在外面吃饭的纪海喊道：“纪海，你离饮水机最近，帮军需处长打杯水来。” “是。” 纪海打杯水后，送来的路上顺便端起自己的盘子，借着这个机会顺利地挤进人群之中，坐在军需处长的对面。 “谢谢。”军需处长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但我今天要讲的不是自己的故事，而是血河战役和刘清奋将军的故事。” 政委回忆了一会，惊讶地问道：“你是说在血河战役后突然自杀的刘将军？” “嗯，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军需处长点点头，“但我作为他的部下，我能理解将军为什么选择自杀。” 2047年一月，东部战区 士兵们呆在战壕中，欢庆罕见的雪景。再过一个月就是农历新年，尽管前线处于胶着状态，每个士兵都不能回家过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即将过年的喜悦。 士兵们不知道一个巨大的威胁正在逼近中。 刘清奋少将站一处高地上望向河流的对岸，蒋坝镇就在河流的对岸。他们现在处于一个叫做彭庄的小地方。天气越来越冷，砂礓滩附近的河流居然开始结冰起来。 侦察兵报告说冰面现在的硬度可以安全通过一辆坦克的重量。 “如果机甲部队从这里突破，我们手中的兵力只有一个师，挡不住他们的。”刘清奋转身对参谋说道：“给我准备一辆吉普车，我得到后方去找找有没有支援。你留下来让士兵们加强警惕，随时留意对岸的情况。” “明白。” 战争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在刚到黄集村后方集结地的时候，随行的通讯员焦急地告诉刘清奋敌人已经通过冰面打到河滩这边来了。 “告诉他们，尽力拖住敌人，如果可以的话炸毁冰面争取时间。” 刘清奋跳下车急忙跑进村庄，却失望地发现在场的士兵都是后勤部队，没有一个臂章上标着正规部队的士兵。 “妈的。”刘清奋对周围的士兵喊道，“我记得121预备师不是在这里吗，谁能告诉我他们去哪里了？” 有个后勤兵回答道：“他们两小时前出发去东边的高邮湖补充防线去了。” 其他的后勤兵也聚集过来凑热闹，他们不知道眼前的将军突然到这里来要干嘛。 刘清奋注视着他们，他们几乎都是18岁左右的年轻人，甚至有的是偷偷瞒着征兵官虚报年龄实际上只有15岁，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热血入伍的学生。 “你是需要我们来帮忙给你的部队送弹药吗？”一个士官站了出来，“告诉我你们缺的炮弹型号还有送达地点，你们就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我们保证会四十五分钟之内把弹药装上卡车送到前线。” “你们这里有多少人？” “两个后勤师。” “你们被征用了。”刘清奋下定了决心：“我不需要你们给我们送炮弹，我需要你们跟我们一起去送死。” 军需处长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没有任何人敢说话打扰他。 “那是一场激烈的战斗，我无法用语言描述当时的场景。后勤部队打得竟然比我们正规部队还要好。”军需处长开口道，“我所在的阵地只剩下我和班长，后面五十米处我们的步战车已经被击毁，外星人的机械军团已经成功突破到后方。我们对此只能通过电台通知后面的部队不要上来，立即撤退。” “但是他们拒绝撤退，在后面重新设置第二道防线，用自己的意志和血肉之躯阻挡钢铁洪流。后方一个连队被机械哨兵围困到高地上，坚持一天一夜直到弹尽粮绝。最后连长带领剩下的六个人端起刺刀发动冲锋，就连最坚硬的金属也被捅出一道深刻的痕迹。” “据战后统计，我们师顶在最前面损失五千多人。在后面的的两个师却比我们更惨，各个师都损失了八千人。两个后勤师毫无作战经验，他们全是在靠血性与敌人作战。血河战役结果震惊了全社会，刘清奋也因此上了军事法庭。” “你们也知道，陆军从来不派年轻士兵上战场，而是丢在后勤部队几年后再上战场。这已经是一个潜规则了。而刘清奋擅自作主调动后勤部队参加作战的行为引起了军方的一些人的不满。” 军需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牺牲的后勤兵们中三千人都是本科大学生，也有几百个研究生。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都是一腔热血来参军的孩子。” “你能想象一个个遗体被运回后方，全家老少哭哭啼啼地着认领自己儿子遗体的景象吗？你能想象国内至少一万个独生子女家庭的父母失去自己的儿子，而自己到老无人赡养的结局吗？” 法官质问刘清奋为什么要在明知道后勤部队战斗力不足依然选择把他们派上战场送死，刘清奋回道：“当时我没有足够的兵力挡下外星人机甲部队的突击。我只能把这些年轻人送到血河前去死用生命换取时间。” “你后悔你当时的决定吗？”法官问道。 “我也许会内疚，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们虽然是18岁左右的年轻人，但穿上了军装就是个兵，是个兵就得做好牺牲的觉悟。” 后来一个失去孩子而悲伤的母亲击碎了刘清奋的坚固的心理防线。 这个失去家里唯一的独子的母亲死死地抓住刘清奋不肯松手，她没有说任何话，但悲鸣的哭喊声不断地敲击刘清奋的心灵。 半个月后，刘清奋少将不堪忍受社会舆论压力而选择吞枪自杀。 餐厅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每一个人都沉默不语。 “那个母亲其实并没有责怪刘将军的意思。”军需处长说道，“她只是想向刘将军倾诉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悲伤与痛苦，我当时就在场。” 政委听后唏嘘不已，感慨道：“战争期间如何正确处理人民和子弟兵之间的羁绊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种羁绊太过强烈有时候没有好处反而只会伤害双方。” 大家都为刘清奋将军的死感到惋惜，刘将军当时理性的选择以后人来看无疑是最正确的。那个情况只能选择征召后勤部队参加战斗用鲜血来堵上防线的缺口，如果让敌人从彭庄突破防线绕到后方的话，整个长江-淮河防线就会岌岌可危。 可是当时的很多人在感情上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血河战役是陆军唯一付出惨重代价的战役，上万个家家户户都失去了他们自己的儿子。 表面上说死的好，死的光荣，是个英雄。可谁又不会在背地里偷偷哭泣呢？ 纪海永远也不会想到在以后他必须也要像刘清奋将军一样，在感性与理性之中做出一个块择。 “太好了，你们两个都在这里。”通信兵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对政委和军需处长说道，“舰长让你们到会议室来，他说我们有作战任务。” 当政委走进会议室看见三爪兔和哇嘎兔的舰长也在场就感觉情况不妙。 “同志们，上级给我们下达了一个紧急任务。”舰长看见人到齐没有废话，直接说道：“就在之前，联合国派出他们的空天战机与敌人在太空轨道上发生激烈交火，其中一架飞机不幸被击落掉到大气层里。” 三爪兔舰长举手问道：“那架飞机现在坠落在哪里？” “西太平洋，波兰空间站向我们报告了具体地点。我们的任务就是抢在深海舰队之前到那里，空天战机里有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如果让外星人打捞成功，他们会从中分析找出弱点针对。联合国好不容易累积起来十几年科技优势就会瞬间化为乌有。” 政委补了一句：“而我们人类能打赢这场战争的时间要花上更久。”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外星人肯定会派出深海部队赶到现场海域，而我们仅仅只有三艘驱逐舰。”哇嘎兔的舰长说道，“我们会有什么支援？” “黄帝战斗群处于鄂霍次克海的舍列霍夫湾，来不及赶到现场。而炎帝战斗群准备直接穿过菲律宾海前往西太平洋，但因为编队航速问题会比我们晚到。而联合国在澳大利亚的一支驱逐舰分队也会前往支援我们。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舰长看见周围的人没有问题就接着说道：“现在时间紧迫，你们回去后就拉响警报，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前往西太平洋。” 十五、马里亚纳 早晨七点半，64水兔驱逐分队日夜兼程离开朝鲜海峡赶往西太平洋。轮机部门的压力是所有部门当中最大的，他们必须24小时在轮机室守着，锅炉已经超载工作很长时间了，在这种高负荷状态下很容易出现问题。 其他部门的人同样也不好受，在四十多节的航速中做任何事情简直就是找折磨。更不必说能在宿舍里睡个舒服的好觉了。 “这比我过年坐车回老家开在颠簸的路面上还要晃。”王归海对纪海抱怨道。 现在德克兔已经执行中度警戒状态，即瞭望哨必须得有两个人同时站岗。 纪海再一次把从桅杆上拉来的绳子在腰间系紧，指着远方海平面处隐隐约约的小黑点说道：“看看那个地方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岛屿，我们应该在西太平洋。”王归海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又放下来提醒道：“我觉得你应该通知一下航海长。” “好的。”纪海接受了这个建议，抓起电话机打到航海部门，“这里是瞭望台，我们有新的发现要报告航海长。” 张兆平一直站在德克兔的舰桥上，在摇晃颠簸的船体中身子依然屹立不动，与旁边的年轻舵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中途也就回到私人房间睡过一次觉，但又因为船体摇摆幅度太大而摔在地上醒来。 “瞭望部的新发现。”航海长李汉武走进舰桥说道。他也是军舰上为数不多有权力能直接进入指挥中枢的人。 “说。” 舰长懒得废话。 “瞭望台上的值班人员报告说他们看见远方有一处岛屿。” 舰长听后跟副舰长招呼了一下，便转身和航海长一起到航海室，他们必须根据瞭望部的情报确定舰队所在的方位。 “如果我们航线没有偏差的话，我们应该处于这里。”李汉武看着海图，在西太平洋的某处小点上标了一个圆圈，继续说道，“北马里亚纳群岛，我觉得瞭望部看到的应该是阿格里汉岛。” “波兰空间站报告说空天战机最后消失的信号在马里亚纳群岛的东部某个海域。”舰长庆幸地说道，“如果它掉在群岛西边地球上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里去，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去打捞。” 有一句话这么形容马里亚纳海沟：如果把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峰放在沟底，峰顶将不能露出海面。 人类对马里亚纳海沟已探明的深度是一万二米，即使最专业的潜水员带上高压氧气瓶也只能能下潜到一百米的深度呆上几分钟。这个时候就只能靠专业的潜水艇来到达这个深度，但全人类根本没有用潜水艇在如此低的深度下成功打捞的纪录。 目前人类已知完成最深的打捞纪录是由美国海军五千两百米的深度保持。 1968年8月3日，苏联海军的一艘高尔夫级常规动力核潜艇在途径夏威夷群岛西北部执行战斗巡逻任务时因意外而沉没。美国海军对家门口送上的大礼狂喜不已，为了能够获取苏联潜艇里面先进的技术和资料，中情局启动了名为珍尼弗计划的打捞行动。 1972年，休斯公司耗资三千万美元的特种打捞船“光辉考察者”号完工下水，对外宣称用于海洋探索。在经过预定项目试验后，光辉考察者号随HMB-1特种驳船出发前往预定海域执行秘密打捞任务。最终把失事潜艇的前半截打捞出来，使美国情报分析专家对苏联海军的核打击系统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人类目前科技是肯定不行，但如果外星人打捞技术比人类好的话那就太糟糕了，舰长只能选择炸毁空天战机的备用方案。 “波兰空间站给出的最后坐标是北纬18度，东经148度处的海域，就在马里亚纳群岛的东部。” 研究完海图，航海长扔掉铅笔果断下结论道：“我们现在离坠机海域处直线距离只有三百二十公里左右，继续保持现在四十节的航速，再有四五小时就可以达到目标地点。” 舰长点点头，对一旁的副舰长说道：“小李，准备去拉响最高级战斗警报。告诉小伙子们预计最晚五个小时后将与外星人的深海舰队接触。” 在瞭望台上，纪海和王归海正在为眼前的岛屿的名字而争论不休。 “很明显，这个岛叫帕甘岛。”纪海试图说服搭档，“我曾在卫星地图上看到它圆圆的形状，你不觉得这个岛屿就很像吗？” 王归海没好气地说道：“你又不是在飞机上看，不知道有句诗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吗？要我说这应该是安纳塔汉岛。” 良久，王归海突然想起有点儿不对劲，指着纪海鼻子说道：“妈的，你骗我呢。外星人把地球轨道上所有的卫星击落时你我两都还没出生。” “我跟你说我是21世纪初穿越到未来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你信么？” “不信，你肯定是穿越异世界小说看多了吧。少看小说，多打游戏。小说使人沉迷，游戏使人愉悦。” “唉，想当年我是一个资深的老提督，手下拥有上百个可爱舰娘，还有一个贤良淑德列太太。”纪海摇头叹息道，“我们统治这个世界所有的海洋，从大西洋到太平洋都有我们战斗的脚步。歼灭过妄想舰队，攻略了地狱群岛，参加过帕斯卡战役、中间岛战役，女武神行动。在无畏之海和九段板与深海舰队决战。就连最强大的紫白菜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王归海也不甘示弱地回道：“老子当年上千个舰娘，在路西法星系单挑维尔纳帝国皇家舰队。神农星系在瓦维尔主权国那帮疯子教徒重围之中杀得七进七出，与拉比特共和国并肩作战抵御漫天的虫族母舰。我还亲自上阵，带着奥古斯都号一路打崩神圣地球帝国的行星轨道防线，俘获公主殿下的芳心，还成功捞到了她的护卫舰娘。” 两个不同时代的老提督互相吹嘘自己当年曾经的荣光，甚至向对方炫耀自己的老婆有多么的棒。吹牛逼竟吹了十分钟之久。 最后还是纪海意识到现在还有战斗任务。 “好吧。”纪海摊了摊手继续说道，“你刚才说那是什么岛屿来着。” 王归海白了他一眼道：“安纳塔汉。” “你是说那个电影，安纳塔汉吗？”纪海突然问道。 “什么鬼。” 王归海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一脸坏笑道：“对，就是那个电影。安纳塔汉岛，曾经一个女人和32男人居住的地方。历史上可是真正地发生过的事情哦。” 纪海也会意一笑，用一副男人都懂的眼神说道：“我懂我懂，安纳塔汉岛女王事件。32个男人围绕唯一的女人占有权而互相残杀的故事。特别是男人拿到手枪后发生的一连串诡异事件，最终展现了人性的阴暗面啊。” “纪大哥，王大哥。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刘建平此时也爬到瞭望台上来，头顶戴着灰黑色的钢盔，看起来有点滑稽可笑。手里还拿着两个特意准备的钢盔。 王归海注意到刘建平手上的钢盔，问道：“你想让我戴这个吗，不过这个钢盔看起来真的太丑了。” “我特意从军需处长那里找到的，戴着它以防万一吧。”刘建平建议道。 纪海从刘建平手上拿过一个钢盔，却发现这个钢盔居然是20世纪八十年代的钢盔，而且还是海军版军舰灰色的，俗称八零式海钢盔。这和海魂衫一样都是历史级的玩意。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水兵们每天都要戴钢盔，开着黄水战列舰出海到去巡逻。炮手们都必须缩在半封闭的57毫米炮塔内只露出头部观察目标射击，而戴一个钢盔则可以有效地保护自己的头部不被对方火炮的流弹所伤。 可以说八零式海钢盔简直就是海军的传家宝，前世就有一些海军迷以收藏八零式海钢盔为荣。毕竟海魂衫到现在一直都有卖，而海钢盔到后来就比较稀有。 “算了吧，外星人它们的炮弹比我们的炮弹口径大的很多，真有流弹戴这个钢盔一样都是死。而且实在是太丑......” 王归海刚想拒绝就看到纪海在刘建平后不断地给他打眼神，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不妥。 刘建平性格内向，很少主动跟他们说话。这次愿意去主动找军需处长给他们两个带一定鼓起了很大勇气。如果再次拒绝刘建平的好意肯定会伤害到他的内心的。 “就当作是封建迷信算了。” 王归海接过刘建平手上的钢盔连忙戴上去系好，看见小男孩脸上露出微笑。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十六、深海舰队 尽管64驱逐编队马不停蹄地赶往空天战机坠落海域。但水手们发现还是晚了一步，外星人已派出它们的一只小型深海舰队抢先到达失事海域，并把炮管对准64水兔分队并严阵以待。 “一艘黑骑士级战列舰，两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它们的深海旗舰还没有到达。”纪海直接向舰长报告，“我们将会继续留在瞭望台上监视它们。” “明白，在交火时请伏低身子蹲在瞭望台，注意自己的安全。” 舰长下令关闭舰船上包括雷达在内的重要电子设备以防止可能到来的电磁脉冲。并让德克兔在前，三爪兔在中，哇嘎兔在后准备战斗队形，所有主炮转向右舷。对面的深海舰队也以黑骑士级战列舰为中心，两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在侧翼护航呈倒三角阵型迎战。 论主炮火力，64水兔分队一共有18门130毫米速射炮，凭着自动化设备带来的射速优势足以把海岸上任何目标夷为平地。而深海方面黑骑士级战列舰的炮塔火力有两门600毫米电浆主炮和四门400毫米电磁副炮。在口径上有着碾压的优势。就连护卫的两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也有着不弱于64水兔分队八门150毫米火炮的威力。 64水兔分队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黑骑士级战列舰，所有的130毫米舰炮在一分钟内倾泻出的漫天弹幕对于黑骑士级的厚重装甲无异于挠挠痒。 要知道以这种巨甲怪物为原型发展而来的深海母舰“黑鲨暴君”在太平洋决战中使联合国舰队全军覆没，也曾在珠江口海战中让人民海军吃尽苦头，主力舰尽数折损。 但张兆华不会退缩，“祖国家乡，就在后背。人民海军，死战不退”的信条已经他的海军生涯中深深地刻下了烙印。 舰长下令64水兔分队不许接近黑骑士主炮的有效杀伤射程，反而让全舰左转保持与敌舰队的距离。试图引诱护航的两艘石像鬼级驱逐舰离开黑骑士级前来追击。 尽管火力上全面处于劣势，但64水兔分队驱逐舰上还有一种装备可以有效杀伤深海舰队，那就是两座五联装600毫米鱼雷发射管。它们可以发射装有上百公斤炸药的600毫米鱼雷，从水线下命中深海战舰并引发猛烈爆炸。 600毫米鱼雷的威力就连黑骑士级战列舰也要敬畏远之。在珠江口海战中，所有的黑黑骑士级近大半都是被鱼雷所击毁。就连最强大的“黑鲨暴君”也是在顽固抵抗到最后一刻吃了四十枚以上的鱼雷才沉没。 一般来说鱼雷分为直航鱼雷，也就是在二战中只能打出一条直线的鱼雷。以及能跟踪敌方舰船螺旋桨发出噪音的声自导鱼雷和追踪敌方舰船航行所留下的尾流的尾流自导鱼雷。最后就是传统的抗干扰性强的线性制导鱼雷。 现在技术的声自导鱼雷和尾流自导鱼雷都无法对深海战舰造成有效的伤害。外星人同样也拥有着智慧，它们在发现海面上的鱼雷后很多办法干扰鱼雷的导引头，使其失去目标。 出于战术考虑，张兆华为了保证64水兔分队的机动不受影响，放弃使用条件极为苛刻的线性制导的鱼雷转而选择直航鱼雷。并下令把各舰上所有的线导鱼雷全部扔到海里。 海军内部有一个交战规定：除特殊情况外，驱逐舰舰长在进入炮击战前最好把船上所有的鱼雷发射完，否则必须把它们全部丢在海里。 这个规定不是没有道理，据联合国海军统计的数据中，近七成的驱逐舰都是不幸被深海战舰的电浆炮弹命中鱼雷弹药库直接殉爆沉没，只有少数的驱逐舰是被大口径电磁炮命中船体多处地方导致进水过多而葬身海底。 64分队唯一的优势就是航速，他们的任务就是与敌方舰队周旋直到已方的主力舰队赶来支援。与其选择减速使用线导鱼雷攻击还不如保持速度拖延时间。 “预备，发射！” 在鱼雷长赵渊博口令下，一枚枚直航鱼雷被发射冲入水中，下沉一会后又上浮起来在推进器的作用下拖着尾流向远处的石像鬼级快速接近。德克兔上发射的十枚600毫米鱼雷与另外两艘驱逐舰的二十枚鱼雷组成了壮观的鱼雷海，只要有任何一枚鱼雷撞击到石像鬼级驱逐舰就能给64水兔分队带来取胜的希望。 赵渊博没有闲着，在和其他人把用不上的线导鱼雷扔进海里后，舰上还有最后一批直航鱼雷。鱼雷部门所有人必须在40节高速移动的情况下利用滑轮吊机把鱼雷从弹药库里吊到发射管旁，然后人工手动完成填装的最后一步。 完成的话64水兔分队可以再来一次规模宏大的鱼雷海打击。 一点三十五分，黑骑士级的两门600毫米主炮率先开始尝试射击，两团等离子体被高高抛射到天空中，像蓝色的的流星一样俯冲而下。纪海看到这一情景毫不怀疑这就是真正的陨石的威力。 尽管瞭望台已经早就看见炮管内发出的蓝光并事先警告舰桥，但有一个“陨石”刚好砸到64水兔分队后面约两公里半的地方，并引起八十米高的小型海啸，水面的波纹以它为中心四处不断扩散着。 虽然说600毫米主炮能打出现在这种壮观效果可能是有着高度势能的加成原因，而且黑骑士级在超远距离射击的命中率并不理想。但舰长的后背还是出了一阵冷汗，他下令64水兔分队继续拉大与黑骑士级战列舰的距离向后撤退。 在十分钟内，黑骑士级又连续打出了几轮电浆炮弹，但除了第一次最接近目标外，其它炮弹都打到离目标七八公里远的地方。面对S字形机动逃逸的水兔，黑骑士级只好放弃了射击，回到空天战机坠落的海域游弋着。 不过还有两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在躲过第一波直航鱼雷后仍然继续追击。64水兔分队就再一次发射最后一波鱼雷并故意放缓速度让它们跟上来。 一点五十五分，德克兔号上的一号炮塔开始试射，130双联装炮管不断射击形成了壮观的流星雨，在对石像鬼级所在的方向足足打了三十秒钟之久才停止射击。 “这里是一号炮塔长康自维呼叫瞭望台，请求协助观察着弹点并修正射击数据。” “修正你麻痹呢，你除了目标他妈全部都打中了。”纪海气骂道，“把射速降低至每2秒一发，我才能给你们具体的落弹点。” 舰长也皱了皱眉头，他命令全部舰队除了极近距离外，所有的炮塔不许用最大射速开火浪费弹药。以驱逐舰所携带的弹药量，三座炮塔全部开火只需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能把库存的弹药全部打光。 十七、鱼雷建功 虽说枪炮部门的炮手都经过军校专业的培训，但人工计算射击依然不如计算机电子辅助系统有效。更重要的是炮手们并没有在四十节航速所带来极端情况下射击的经验。 对方的石像鬼级驱逐舰也不甘示弱开始反击，150毫米电磁炮发出淡淡蓝光，然后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64水兔分队袭来，其中最近一发炮弹落在哇嘎兔的左舷。 64水兔分队同样也以双联装130毫米炮塔还以颜色，尽管射速有所下降，但在炮手们的不断修正射击数据后，渐渐打出大量的近失弹战绩，把命中率维持在一个正常的水平上。 双方交火打了足足有几分钟，却没有任何一发炮弹命中对方，更多的是近失弹数据。由于水兔分队利用主炮良好射击角进行“拖刀”战术，而石像鬼级在进行追击。不管从哪一方的角度看来看，对方的可投射面积实在是太小了，命中率当然也很低。 舰长觉得再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打到最后耗光炮弹的肯定会是已方。便下令全舰队右转抢占T字头准备与石像鬼级相对平行情况下进行同航战。 虽然抢占T字头对战列舰和巡洋舰才有用，但双方的可打击面积都会变大，这是一个赌博。水兔分队的130炮更容易命中石像鬼级，石像鬼级的电磁炮同样也能够更好打到水兔分队。 果不其然，水兔分队完成转向后，石像鬼级驱逐舰也跟着开始向右转。水兔分队得到了一个短暂的机会能够把十八门130毫米的火炮全部倾泻到对方的最前面的战舰上。 但就在这个时候偏偏发生意外，水兔分队中间的三爪兔突然渐渐慢下来，迫使后面的哇嘎兔不得不紧急左满舵才躲避了撞击事故的发生。 舰长看见这情景不禁爆了粗口：“王喜龙，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你他妈在搞什么鬼？” “这里是三爪兔舰长报告，我们的锅炉因为连续长时间高负载工作而出现严重故障无法工作，轮机室的值班人员正在试图抢修，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近一半动力。” 舰长不由一阵气苦，这个时候也不能算三爪兔舰长的错，非要说的话就说三爪兔比较倒霉吧。三艘驱逐舰这么多锅炉都强压通风赶了这么远的路，到现在只有三爪兔的锅炉出现了问题。 “能不能抢修重新启动继续参加战斗？”舰长试探地问道，“只需要半小时就可以，不……十分钟就够了。” “不行，轮机室的人说如果强行重启的话锅炉会爆炸的。”三爪兔舰长此时也很焦急，“哈麻批的，不用管我们。三爪兔所有的火炮可以继续射击，我们会吸引对方的火力给你们创造机会。” 舰长摇摇头道：“否决，我命令你舰速度撤出战场，往北航行回到马里亚纳群岛以北的安纳塔汉岛等待。” “报告，三爪兔五十多号全体水手都不愿意离开战场！” “那就立刻给他们下死命令，否则战后你就等着撤职吧！” “我X你祖宗的，老子选择撤职！” 舰长不由一阵恼怒，气得简直要发狂。三爪兔的舰长王喜龙是个四川人，而四川人几乎就是一根筋。抗日战争固执地守着阵地不让日本人过，朝鲜战争固执守着三八线不让美国佬过。在华夏全省份中属四川兵牺牲的最多…… 就在舰长思索着如何带着航速只有十五节不到的三爪兔对付眼前的石像鬼级，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给他了个惊喜。 之前发射的第二波直航鱼雷取得了显著的成果，对方的石像鬼级驱逐舰在跟着64分队右转后惊恐地发现它们的左舷突然暴露在大量直航鱼雷的前进航线中。刚刚完成转向的石像鬼级来不及再次转向规避就被600毫米大口径鱼雷击中。 一发鱼雷命中前面的石像鬼级舰首，直接把舰首的150双联装电磁炮炸飞。随后三枚鱼雷准确地命中了它的中段，爆炸引起的巨大的冲击波把差点把整个深海战舰掀翻，最后整个船体缓缓落入海中。 后面的石像鬼级则显得“贪生怕死”，在中后部被一枚鱼雷命中后，“石像鬼”一个右转弯在64水兔分队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绕到另一艘石像鬼级的右舷，以同伴“尸体”作为盾牌把剩下的鱼雷都挡住。 “我的天，它们居然对同伴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刘建平不敢相信眼前看到景象。 “两个可能，要么它们种族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感情，要么它们实际上只是一个操纵的机械战舰摆了。”王归海分析道，“但不管如何，深海舰队打我们就像在玩游戏一样，不管是输还是赢。” 在躲过鱼雷海的攻击后，石像鬼级没有选择后撤，反而继续上前对64分队的旗舰德克兔开火。 第一轮炮弹就打出幸运的战果，除了第一发没有命中外，第二发命中德克兔舰体下方水线，第三发准确命中德克兔的三号炮塔旁的甲板。最后一发则比较危险，擦着舰桥上方的瞭望台飞过。 “敌方舰船依然有战斗能力，重复，它们的主炮依然可以开火！” 纪海提醒完舰桥就立马跑到王归海的身边，刚才那枚150毫米炮弹几乎是擦着王归海的头盔而过。他现在倒在地上，鲜血从头部流个不停。刘建平试图把王归海的头盔解开，但被拒绝了。 “最好别这样，说不定当你卸下我头盔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我的脑浆和头盔黏在一起的残忍景象。” 王归海的语气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玩笑。 “我的铺位枕头底下藏着一份遗书，如果你们能回到家乡的话能不能帮忙送给我的家人。” “闭嘴，小刘你给我把他的头盔卸下。” 刘建平紧张地解下头盔，手抖个不停。却发现王归海的头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上面划破了一道皮在不断出血。只需要包扎一下就能解决。 “你他妈不是说头盔没用吗，现在倒是保住你的小命了。”纪海没好气地说道。 王归海此时瞪大了双眼，他也无法想到80式海钢盔居然能够帮他在150炮弹底下活命。实际上那枚150毫米炮弹飞行轨迹只要再低一点点，王归海就会享受到“炮决”的待遇。 刘建平把破损的海钢盔抱在胸里，认真地说道：“王大哥，这不是封建迷信，这是真的有先辈在保佑我们。” 十八、战略海军 “妈的，我们从目标左边攻击，哇嘎兔从右边攻击。三爪兔原地从正面进攻，现在就给我立即包夹那个狗日的！” 舰长忍不住爆了粗口，好不容易让鱼雷取得战果，却差点被石像鬼级的炮弹命中舰桥。以150毫米电磁炮的威力，足以把舰桥上所有指挥人员送去见阎王老爷。 幸运的是德克兔在这轮炮击中没有任何人死亡，机电部门很快就堵住了舰船下面漏水的破洞。而三号炮塔所在的后甲板只是被炮弹打了个过穿，并无大碍。 64水兔分队以包围的队形迅速接近目标，不过石像鬼级的炮弹给所有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一枚炮弹命中哇嘎兔的防空炮座，把炮架瞬间炸成零件，并引发熊熊烈火。好在由于没有防空作战任务，水手们都离开甲板老老实实躲在舱室里，驱逐舰上所有的防空炮位都没有人。 哇嘎兔的舰长没有让水手们出去救火，现在出去到甲板上实在是太危险了，还不如抓紧时间解决眼前的目标在灭火也不迟。 德克兔上所有主炮同时开火，不计其数的炮弹精确地打到石像鬼级的装甲上。连续的爆炸把石像鬼的装甲打崩，密密麻麻的电路电线暴露在外。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双方的命中率也越来越高。石像鬼级的反抗变得更加顽强，其中一轮炮击不仅打穿德克兔的舰首甲板，又命中了二号炮塔的炮盾。纪海跳下瞭望台跑到被击毁的二号炮塔时，炮塔里所有的人非死即伤。 当有伙伴牺牲的消息传遍德克兔全舰时，所有人开始愤怒起来。还没有接近到石像鬼级一定距离，枪炮长赵志强就无视舰长控制射速的命令，直接要求手下向敌人用最大射速打光所有炮弹，这一擅自冲动的命令马上就被其他炮手所认可，在数轮炮击中竟取得多次有效命中记录。 石像鬼级驱逐舰左肩上150毫米电磁炮塔刚要射击就被德克兔一号炮塔连续命中六枚高爆炮弹而被炸上天，其舰体也被哇嘎兔的炮塔全力轰击，开始有着倾斜的迹象。再加上正面不远处三爪兔的一连串精确“补刀”，“石像鬼”岌岌可危。 德克兔就像是打疯了一样，不顾友舰的流弹误伤。全速主动接近绕到“石像鬼”的后背，舰上四门炮塔全部集中火力无差别覆盖射击，甚至把石像鬼的最后一门双联装150毫米电磁炮塔给打废。 失去了唯一反击能力的石像鬼级承受不住三只水兔的狂轰滥炸，只好缓缓倾斜，最后发生侧翻并在所有的水手注视下渐渐没入海底。 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但64水兔分队的任务没有完成。机电部门正在检查舰体上的损伤，以及火炮运作状态。在稍作休整维护后水兔分队就立即出发解决黑骑士级战列舰。 三具盖上白布的尸体排列在在德克兔二号炮塔外的甲板上，包括二炮长哲卫仗在内，他们都是被石像鬼级电磁炮弹强大的动能所杀伤而阵亡。德克兔所有的人当中最悲伤要属枪炮长，他刚刚把枪炮部门的每一个手下当作自己最亲的家人。 正在把二号炮塔部分弹药搬到三号炮塔的纪海看到这个情景也很难受，战争本来就是要死人的，这不是什么主角光环单挑敌人，保护兄弟无人死亡的世界。这就是一场残忍而又血腥的战争世界。德克兔更不是什么有着主角般经历的雪风号幸运舰。 “打起你的精神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政委沉重地拍了一下赵志强的后背，安慰枪炮长说道：“你还要带着剩下的手下继续战斗，活着回到家乡。别忘了德克兔是一个大家庭，而我们都是一家人。” 大家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悲伤就把尸体放在空着的舱室里交给医疗部门妥善处理。机电部门在紧急抢修后，除了德克兔的2号炮塔损坏过重无法修复外，三爪兔的动力锅炉已经修复正常，哇嘎兔上燃起的大火也被及时扑灭。 恢复一定战斗能力的64水兔分队重新整队，在下午四点左右返回坠机海域时，所有人惊讶地发现最后一艘黑骑士级战列舰正在和另外三艘不明身份的舰船不断交火中。 舰长直接联络到瞭望台：“看清楚他们船上挂起的国旗，确认一下是哪一个国家的舰队。” “由榄枝组成的花环依托着以北极为中心的世界地图。”纪海观察了一会，接着说道，“底色是浅蓝色的，肯定就是联合国的旗帜没有错。而且他们还挂着袋鼠头像的另外一面旗。 “我看见他们舷侧上写着UNSN，是联合国战略海军Uiiavy的英文缩写。这应该就是舰长之前提到从澳大利亚支援过来的联合国的舰队。” 这支驻扎在澳大利亚被命名为“18袋鼠”的联合国舰队，在所罗门海接到紧急命令后就取消巡逻任务立即出发。是继64水兔分队之后第二个达到马里亚纳群岛以东的坠机海域的分队，查尔斯是这支驱逐分队的指挥官。 刚到达的时候查尔斯对敌方只有一艘黑骑士级的守卫兵力而疑惑不已，按照他的经验，深海舰队通常会在一个主力舰侧翼搭配几艘护卫舰支援护航。查尔斯不知道已经有人早就比他们先到并引走石像鬼级，但这不影响查尔斯制定下一步计划。 敌方只有一艘黑骑士级深海战舰，势单力薄。而查尔斯手上的兵力有“红袋鼠”“赤袋鼠”“灰袋鼠”三艘驱逐舰，在数量占领上风。查尔斯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包围战术，他指挥“赤袋鼠”和“灰袋鼠”从黑骑士级的两侧迂回包抄，然后和旗舰“红袋鼠”同时在三个方向上发起进攻。 黑骑士级肯定无法同时顾及18袋鼠分队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进攻。只要有任何一个驱逐舰能够冲进五六公里内，然后迅速发射大量鱼雷就可以重创这个笨重的怪物。 值得一提的是，袋鼠分队的驱逐舰和水兔分队都是同一个型号的舰船。这得归于2026年联合国安理会投票全体通过的军事地区化法案，即为了保证统一的军队装备以及后勤保障。在亚太地区部署的联军装备主要由华夏提供，而在北美洲部署的联军装备也主要由美国提供。 也就是说只要黑骑士级不小心漏过任何一艘驱逐舰，就会立即享受到总共十枚600毫米鱼雷的凶残威力。 十九、袋鼠分队 很快18袋鼠分队就开始按照计划行动，“红袋鼠”的炮塔不断向黑骑士级射击，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好让“灰袋鼠”和“赤袋鼠”更容易绕道黑骑士级的侧翼。 袋鼠们就位后并没有直接同时冲向黑骑士级，而是在它周围不断航行着。就好像一群凶猛的饿狼包围住猎物，在目标四周不断游走的同时故意缩小包围圈让猎物无处可逃。就连强大的狮子也在包围圈中很容易露出破绽，在群狼不断地攻击下难以幸免于难。 有着万兽之王美誉的狮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好解决的，更况且它会甘心就这样束手待毙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黑甲巨兽面对三个方向的围攻，展现出让人类难以置信的智慧性。它把所有的炮塔分开迅速转向，600毫米主炮塔对准18袋鼠分队的旗舰“红袋鼠”。还有两座400毫米副炮塔则分别瞄准两翼的“赤袋鼠”和“灰袋鼠”。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能够把不稳定的潜在风险降到最低。 “该死的。” 查尔斯看见这个情景骂了一句，本来面对强大的黑骑士级战列舰，他已经做好牺牲一两艘驱逐舰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准备了。只要黑骑士把所有的炮塔专注于一个方向解决18袋鼠分队的其中一艘驱逐舰，哪怕成功命中并击毁舰船。另外方向的两艘驱逐舰都可以挺进到足够近的距离释放鱼雷。 但现在这个方案已经失效了，不管从驱逐舰从哪个方向进攻都要面对黑骑士至少两门炮塔的火力的风险，运气不好则可能全军覆没。 “长官，我们还要继续吗。” 查尔斯看了副官一眼，咬牙命令道：“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了，计划不变，继续行动。” 查尔斯在思考了一会后觉得还是有希望干掉“黑骑士”的，虽然进攻的每个驱逐舰都至少要面对两门火炮，但好消息就是面对的火力密集量有所减少。 黑骑士级发射的炮弹看似威力很猛，初速高，但一轮只有两发。凭着驱逐舰优秀的机动性躲过一轮的话，黑骑士级将会有30到50秒的时间给主炮塔重新充能。18袋鼠分队只需要多次抓住这个空档迅速接近目标并发射鱼雷就行。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距离要缩短到多少才可以发射鱼雷呢？要知道距离越近黑骑士级的主炮也就打得越准，而远了的话鱼雷的命中率会大打折扣。说到底这还是一个赌博，赌双方的运气。但查尔斯可没有让手下往死里冲送命的打算，能冲多近就冲多近是他的目前的想法。 “赤袋鼠”最先开火，130毫米速射炮喷射出一串火舌，像一条长鞭狠狠地抽打到“黑骑士”的装甲身上并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尽管这对黑骑士级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对于炮手来说只要能给对方造成干扰，不让它安安稳稳地开火就行。 黑骑士第一轮炮击中所有炮弹大多打到袋鼠们的旁边造成大量水柱，无一命中。18袋鼠分队则借着这个机会开足马力全速前进。所有水手都脸色凝重，这次可以说是距离比较远的原因，下次可以说是运气非常好，下下次呢？谁也不能保证下一轮炮弹不会命中己方。 不过能够在各国海军脱颖而出进入联合战略海军，18袋鼠分队所有官兵都不是等闲之辈。袋鼠们正以S型机动向“黑骑士”发起挑战，“赤袋鼠”用火炮不断射击，在海面上打出一道壮观的水幕墙以干扰对方炮塔视线。“灰袋鼠”的舵手则展现出超强的控船能力，在看见400毫米电磁副炮充能完毕而散发出蓝光时就立刻转向，总是让敌方的炮弹刚好擦船而过。 “红袋鼠”的行为更为大胆，面对更强的600毫米大口径的电浆主炮，查尔斯毫不犹豫直接把转向命令权交给“红袋鼠”的瞭望员，这些瞭望员都是出身炮兵部队，参加过不少地面战争。当黑骑士级打出的“陨石”向红袋鼠袭来时，瞭望员连看都不用看，光听到炮弹下坠时的呼啸声就能判断出落点并要求舵手立即转向规避。 但随着距离的接近，水手们能够影响的因素越来越少。黑骑士级打出的炮弹也愈加准确。在第五轮炮击中，一发400毫米炮弹对“赤袋鼠”造成了近失弹，剧烈的冲击波使最近的医务室受到伤害，在里面待命的医疗兵全部被震晕，人体的内脏也出现不同损伤。 “灰袋鼠”同样被一枚炮弹打了个强制过穿，这枚经过电磁加速的炮弹从“灰袋鼠”的舰首射入，一路洞穿到二号炮塔右舷下方出来才落在海里。这把“灰袋鼠”的水手们吓出一身冷汗，这个炮弹要是打得再往左偏一点的话就会命中二号炮塔下方的小型弹药库，然后所有人都得在爆炸中葬身海底。 查尔斯正在犹豫要不要撤退的短暂时间，黑骑士又打出新一轮的炮弹。这次就连“红袋鼠”没有幸免于难，带有百万度高温的等离子体狠狠地砸到“红袋鼠”的后甲板上，查尔斯同时也被一股冲击力扔到地上，摔了个头破血流。 “立即进行损害管制工作，损管长30秒钟后给我一份损害报告。” 报告马上就出来了，刚才的炮弹造成七人死亡两人重度烧伤。“红袋鼠”后甲板已经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坑洞之下还残留着等离子体高温的舱室全部报废无法使用。 “妈的，这里是红袋鼠呼叫全体18袋鼠分队。我是查尔斯，我命令你们全体立即撤退！重复，把你们的鱼雷全部打光后就立即撤退！” “这里是64水兔分队呼叫18袋鼠分队，我是旗舰德克兔的舰长张兆华。” 查尔斯突然听到这句话后狂喜不已，在通讯频道急忙说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需要你们帮助我解决这个该死的外星杂种！” “抱歉，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刚才在解决两艘石像鬼级中打光所有鱼雷并消耗大半炮弹。而且更重要的是……” 张兆华看着东边海平面上渐渐出现的一支深海舰队，放下望远镜无奈地说道：“敌人的支援舰队就快到了，我建议你们继续撤退，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掩护你们。” 二十、未知目标 18袋鼠分队的战斗表现就连见过许多场面的张兆华也佩服不已，这些由经验丰富的水手构成的驱逐编队在最后时刻发射鱼雷重创黑骑士级，瘫痪它的行动能力后就借着烟雾迅速逃脱。如果不是因为距离较远只命中三枚鱼雷，恐怕他们有能力把“黑骑士”给留下。 换作是张兆华的64水兔分队来攻击的话，张兆华也会选择迅速接近的方案跟敌人“海上拼刺刀”。但他知道由一帮新兵蛋子组成的64水兔分队很难在黑骑士级的炮击下撑过几轮。 佩服归佩服，不管如何大家的任务已经失败了。那片海域已经归深海舰队所持有。 三只“袋鼠”拖着残破不堪的舰体加入64水兔分队的右方。而在后面，四艘石像鬼级保持着一定距离监视他们。 再三确定对方没有追击的意图，只打算守在坠机海域。舰长就只好选择往后撤退到北马里亚纳群岛附近稍作休整在做决议。这个情况他也无能为力，以舰队现在的状况根本打不过。 刚才的掩护撤退的作战中，6艘驱逐舰所有的炮塔弹药都消耗得只剩下三分之一，能够造成巨大威胁的鱼雷早就已经打光。如果他们能够重新补给一下弹药，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在离敌人差不多有五六十海里远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后各舰舰长就下令水手们对舰船来一个全面检修，也就是寻找船上每一个的损坏的地方并及时修复好，他们还得清点剩下的弹药以及损失的人数。 入夜的时候，水兔分队指挥官和袋鼠分队指挥官互相交换各自的损伤情况。 德克兔在此前和石像鬼级交战失去了二号炮塔，舰尾也有一个镂空的大洞。哇嘎兔在掩护18袋鼠分队撤退中火炮自动装填机发生故障，经过维修后勉强能用但工作效率有所下降。三爪兔在战斗结束后锅炉又出现问题，目前仅能保持四分之一的航速，直到现在轮机部门的人还没有修复好锅炉。 袋鼠分队那边看起来就比较惨，红袋鼠的后甲板被砸出大坑，三号炮塔已经不能再使用了。赤袋鼠在撤退时火控台被击毁，水线以下位置也被多处击穿造成大量进水，航速有所下降，后来在灰袋鼠产生的烟幕的帮助下才得以逃脱。但灰袋鼠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时刻舰侧被一枚400毫米电磁炮弹命中，炮弹从舰体中部撕开了一个五米宽的口子，口子长度从灰袋鼠中间的鱼雷发射器延伸到后甲板的三号炮塔，伤痕触目惊心。 虽说现在没有任何一艘驱逐舰战沉，但对水手们的士气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特别是64水兔分队的年轻水兵士气已经低落到某个地步，他们都没想到光是一只小型的深海舰队就有多么难对付。 纪海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十分。但在澳大利亚东部时区比北京标准时间快上两小时，所以正确的时间应该是十点十分。这个时间点也和现在海面上一片漆黑的情况符合。 甲板上远远望去整个海面黑乎乎的。在黑暗的陆地上，只要你能坚持走下去总能看见代表希望的灯光。而在黑暗的海洋中不管你游得有多远，你游到精疲力竭都不会看见任何一丝光芒。 太平洋不是人类舰队的地盘，而是深海舰队掌控的海域，在寂静的夜晚下依旧危机四伏，如果运气不好遭遇游荡的深海舰船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月亮被乌云所遮盖住，只透出一点点光芒照射在海面上，甲板上的能见度最多只有五十米远。所有的驱逐舰已经开始灯火管制，保持无线电静默。对于每个指挥官来说，在夜战中防止暴露自己的位置远远比抢先发现敌人的位置更重要。 大家目前一致认为后面的深海战舰不会跟上来，它们更重要的任务是在海里打捞出人类坠落的空天战机。一想到这，每个人的心情变得更差，尽管没有被追杀，但人类很可能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失去一个重要的筹码。 纪海在德克兔前后甲板上来回巡逻，他感觉有点不对劲。直觉告诉纪海海面上实在是太安静了，更重要的是在右舷方向的黑暗中混杂着一种无法辩认的声音，但绝不是友舰的轮机声。 刚好政委就在甲板上给水手们打气，纪海把这个情况告诉政委后，政委立马就叫来德克兔的轮机长于涛先确认。 “你能确定你听到的是轮机声吗？”政委问道。 “我很确定我听到的就是轮机声，都出海老长时间了，这种声音我熟悉的很。” 于涛先站在甲板上仔细地听了一段时间，犹豫了几秒才说道：“不过轮机声中确实混着一种杂音，嘟嘟嘟的那种声音。” “好的，我明白了。”政委点点头，“我去通知舰长，你们两都给我回去躲着，别呆在甲板上。” 大概过了五分钟后，编队末尾的“赤袋鼠”突然打开探照灯对准队伍的右舷。但所有人还没有看清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就被一阵蓝色强光刺得下意识闭上眼睛。 “赤袋鼠”被从天空突如其来的“彗星”砸在舰桥中心，剧烈的爆炸产生的火光几乎点燃了整个夜空。 有所准备的炮手们立即对蓝光出现的方向开火，除去德克兔损失的二号炮塔和红袋鼠的三号炮塔，六艘驱逐舰总共34门火炮在短时间内打出的效果丝毫不比火箭炮齐射的弹幕差。 炮弹在夜空中飞来飞去，霎时照亮了整个海面。由于射向目标的炮火太过于猛烈，水手们到现在还没看清楚敌人是什么玩意，反正优先集火把目标解决就对了。 战斗发生在夜间，海面能见度非常差。炮手们一直射击到发现目标消失在海面才停火，水手们直到最后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打的是什么东西。 “这里是德克兔，由于战斗太过激烈，我们无法确定被击沉的深海战舰类型。” 红袋鼠很快就回复：“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 赤袋鼠反驳这个结论：“由对方对我舰造成的伤害来看，初步认定为‘胸甲骑兵’级巡洋舰的火力。” 三爪兔说出自己的意见：“我们的火炮不可能短时间内击沉‘胸甲骑兵’级，我认为是一艘‘剽骑兵’级轻巡洋舰。” 哇嘎兔发言比较谨慎：“一艘巡洋舰，至少它能发射那种‘彗星’。” 灰袋鼠开了个玩笑：“一艘‘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 “好吧。”张兆华无奈地说道：“我没意见，应该就是巡洋舰没错。” 二十一、安纳塔汉 后来张兆华才知道被击沉的是外星人派出的一艘的特种打捞船，它身上仅装备一门电磁炮作为自卫武器。那天晚上前往坠机海域时刚好不幸地撞到水兔分队和袋鼠分队的枪口下。 也就是说他们无意间成功地拖延住了时间，外星人想要获取空天战机上的人类科技，就必须再派遣一艘打捞船等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们可以等到主力舰队的到来，然后一起夺回那片海域。 不过他们得先找个地方休整，水手们在经过长时间的远航再加上一天高强度的战斗后已经有些疲惫不堪。经过双方的讨论，一致同意撤到北马里亚纳群岛上的某一座小岛上停靠。 最后他们选择停靠在视野中第一个出现的岛屿，也就是马里亚纳群岛首府塞班岛以北约180公里的一个小岛，安纳塔汉岛。 现在整个马里亚纳群岛荒无人烟，即使是美军在关岛最重要的海军基地也是一片废墟。战争初期处于海洋深处马里亚纳群岛就是最先被攻击的地方之一，易攻难守。岛上的居民不是乘船离开就是被外星人屠戮的结局。 要知道比它面积更大的日本诸岛也不能在深海舰队的轰击下幸免，更不必说马里亚纳这个小小的群岛了。 次日早晨，一批陆战队员在三爪兔的火炮掩护下乘坐快艇出发。陆战队员的任务就是抢先占领安纳塔汉岛的海滩，保证滩头的安全并向内陆搜索，防止潜在的危险。 过了一个小时，三爪兔发出安全的信号。剩下的驱逐舰才缓缓靠近岛屿，在离海滩还有一定的距离下抛锚停船，随后放下小船。 张兆华的提议是明智的。比起在茫茫大海中停船休整，水手们更愿意到陆地上休整。踩在坚实的土地上，一种踏实的感觉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小船还没有到沙滩，许多水手就跳下船半身没在水中快步行走，急不可耐地冲向沙滩。经过昨天战斗的失败后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水手们降到零点的士气又开始回涨起来。 纪海跟着人群一起冲向沙滩，然后躺在软软绵绵的沙砾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大家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欢呼起来。有人捡起沙子高高地抛向空中，也有人在水边追逐嬉戏。甚至有人从红袋鼠上带来一个篮球准备在沙滩上举行排球比赛，虽然篮球和排球质量上有所区别，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娱乐开心就行。 “硬汉”江瑞强被“绿巨人”张浩偷袭，一只有力的大手重重的地拍在江瑞强的臀部上，使“硬汉”大为恼火，急忙跟上逃跑的“绿巨人”，但却被“绿巨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王归海招来周围几个战友，然后和纪海一起把刘建平高高举起，抛到空中。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的小男孩羞红了脸，忍不住放声大叫。德克兔上所有人在得知刘建平是瞒报十六岁的年龄偷偷加入海军后就经常对他关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悲怆的音乐中断了沙滩上所有的活动。人们聚集到声音的来源处，一个随军牧师举着胸口基督教标志性的十字架，正在不断地向上帝祷告。牧师面前半跪着一些其他国家的水兵，他们在战友遗体旁祈祷神的宽恕。随后举起担架慢步走到海边轻轻地放在水上，让担架上的遗体随着洋流冲向远方。 刘建平看了这一幕简直无法理解：“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想把战友的尸体丢在海里喂鲨鱼吗？” 纪海拦住刘建平，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是别的国家海军传统的葬礼，海葬。你不能理解很正常，这就是文化差异。” “不管怎么样，如果我死了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把我葬在家乡的土地上。”刘建平冷静后认真地说道，“就算我被炸的粉身碎骨，我至少请求你们能把我的遗物埋在土堆里当作我的墓地。”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的。”回答刘建平的是政委。 “华夏人自古以来就有着入土为安的传统，人死后如果没有一块土地安葬，那么这个人的灵魂就永远没有安息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在以前的战争中我们无论也要把烈士的骨灰接回家。” 政委走到刘建平的前面，看了他一眼，往后退几步对大家说道：“如果你们牺牲，不管如何我们都会把你的骨灰带回家乡。即使不能返回家乡至少也要安葬在祖国的土地上。” “记住，就算你们在外国的土地上战斗而牺牲，没有人能把你的尸体运回家乡。你们的骨灰就会被安放在当地的大使馆里，因为在大使馆内部就是华夏的国土。” …… 查尔斯现在心情很复杂。 其实64水兔分队和18袋鼠分队在联合起来重整旗鼓后对于敌人也算是一种不可忽略的力量，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得先选出两个分队的联合指挥官。 无论如何查尔斯的年龄和资历都比张兆华丰富，联合指挥官的位置非他莫属。但问题就出在查尔斯的联合国战略海军尴尬的身份上。 联合国的军队对外打外星人无疑是最厉害的一个，但对人类内部就没办法。别忘了联合国可是有着“五姓家奴”的称号，而坐在查尔斯对面的张兆华出身的国家可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一。 想来想去，查尔斯最终还是决定把指挥权让给张兆华。没办法，联合国战略海军在整个亚太地区的舰艇都由华夏的造船厂提供，要是惹得他们不高兴，装备供应一断就凉凉。 当查尔斯将要开口的时候，张兆华却抢先一步说道：“我建议这两只分队的联合指挥官由‘红袋鼠’的查尔斯来担任，他属于联合国战略海军，在澳洲那边经历的战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64水兔分队的最高领导者都发话了，华夏军官没有意见，18袋鼠分队这边也没有问题。讨论结果很快就出来，查尔斯担任联军舰队的指挥官。这让查尔斯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感到羞愧不已，便任命张兆华为副指挥官。 “我建议我们先按兵不动，派出两艘驱逐舰监视它们的打捞情况。有必要的话开火上前骚扰。” “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把它们其中的一艘战舰给引出来，然后在外面集中优势火力解决它们。” “同意，我们可以在主力舰队赶来之前先干掉几个敌舰，这样能为以后的决战减轻点压力。” 就在军官们开会讨论下一步的方案时，“红袋鼠”上的通信兵带着一张电报找到了查尔斯。 查尔斯皱着眉头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看完电报。 “兄弟们，我们现在就得立即出发，目标塞班岛。” 二十二、炎黄世胄 菲律宾海炎帝战斗群某日凌晨 当太阳从东方海平面渐渐升起时，人们从安逸舒适的床上爬起来，孩子们背起书包穿过大街小巷去上学，马路上车来车往，一个城市美好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但人们绝不会想到，在遥远的太平洋处正发生着一场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争夺战。 透过层层云朵，你可以看到在海面上，有一支强大的舰队正在高速航行着。一艘庞大的航空母舰在编队中心格外惹眼。而在旁边护航的战列舰高高仰起的炮管也引人注目。它们周围的驱逐舰和巡洋舰同样都是不可小视的战力。 林邓忠站在航空母舰高耸的舰桥上，这是向全舰发施号令的地方。他的头顶是一块块电子液晶显示屏，通过上面的画面舰长可以随时监控航空母舰各个部门的战备情况。再低头往下看，他可以看见整个航空母舰的甲板，连甲板上的地勤人员工作的细节也一清二楚。林邓忠不是这艘航空母舰的舰长，却是全舰队的总指挥官。 这艘航空母舰的名字并不叫“炎帝”，她的名字叫“珠江口”，以纪念当年王烈英司令率领舰队为阻止深海母舰进入珠江而爆发的惨烈海战。真正的“炎帝”是航空母舰一旁护航的战列舰，这个不被省份和直辖市命名的战舰装备着比前一级更大的主炮，更重的装甲。同时也是核动力系统而被海军命名为黄帝级二号舰“炎帝”，她的姊妹舰“汉武大帝”正在汉水船坞建造中。 华人常常称自己为炎黄子孙，并以此为豪，能够到新式的核动力战列舰服役被所有水兵视作一个伟大荣誉。炎帝号和黄帝号战列舰自下水起就被人们合称为“炎黄世胄”，人们希望她们能像古代的祖先一样，为民族血脉的延续而战。 这支舰队的规模阵容可真豪华，“珠江口”核动力航空母舰，“炎帝”核动力战列舰，以及“广东”“福建”“江苏”三艘常规动力战列舰。随行的还有一艘修理舰，一艘两栖攻击舰。一支由“无锡”“孝感”“盐城”组成的重巡洋舰分队以及三支护航的驱逐舰分队。如果算上应该归队的64水兔分队的话，炎帝战斗群护航的驱逐舰分队的数字会扩大到四支。 但是这个规模用来对付深海舰队远远不够，人类想要获得胜利必须要在主力舰数量上形成三比一的优势。而要到达这种数量优势，联合国战略海军就得出面牵头，联合其他国家部署在附近的战斗群一起对付外星战舰。 但情况出于紧急，在西太平洋最近舰队的仅有华夏的炎帝战斗群能行动。而且联合国空天部队坠落的空天战机不止一架，其他国家的舰队都有自己的任务。炎帝战斗群至少在一个月内不会有任何支援。水兵们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八点整，被派出前往坠机海域侦查的战斗机发出警告，他们在炎帝战斗群的东南方向两百五十公里处发现一只规模不小的深海舰队，其中一艘轮廓被初步确认为“巨兽”级深海母舰。根据双方的速度和航线，他们会在到达坠机海域之前就与深海舰队在加罗林群岛以西遭遇。 林邓忠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他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下令炎帝战斗群改变航线北上穿过马里亚纳群岛直接到达坠机海域。二是派出战斗机先对敌方舰队发起进攻吸引注意力，主力舰队准备在六小时后准备炮战。 林邓忠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反正迟早都要在坠机海域打起来的，那还不如赶在对方主力舰队与其它舰船汇合之前就打掉。如果能把这支舰队吃掉的话，接下来在坠机海域剩下的深海战舰也不过是螳臂挡车。 战斗警报被拉响，“珠江口”航空母舰所有的飞行员紧急前往作战简报室集合。林邓忠也宣布把司令部转移到“炎帝”战列舰上，从甲板上和其它参谋军官乘坐直升机前往新设的旗舰。 整个炎帝战斗群的阵型开始出现变化，航空母舰不再被护在中心，而是和一支护航的驱逐分队远远地落在后方。“炎帝”“广东”“福建”“江苏”四艘战列舰组成一个标准的线列，巡洋舰分队护卫在她们的右方。在舰队的最前面57“塔里木兔”驱逐分队和20“战斗蛙”驱逐分队则充当急先锋。 “珠江口”航空母舰的甲板上，地勤人员正忙碌地给涡轮螺旋战斗机装满弹药，然后解除机脚滑轮的固定锁。在飞行员就位后地勤人员还要再一次检查发动机的状况，确定安全后给飞行员打出一个可以起飞的手势。在工作的最后，大家都有默契地把前甲板留出一定的空间，让涡轮螺旋桨战斗机陆陆续续从甲板上起飞。 当“海燕”式涡轮螺旋桨战斗机全部升上天空时，地勤人员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启动电磁弹射器，让机库里的八架“戮鲨人”重型喷气式战斗机通过升降机移到甲板上，然后在电磁弹射位置就位。 “戮鲨人”是为数不多在经历外星人电磁打击下还能保持作战能力的重型喷气机。除了六联装多管机炮作为自卫武器，它的载荷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必须要电磁弹射才能起飞，是用来针对深海舰队的不二选择。 “海燕”涡轮螺旋战斗机则体现了多用途优势，飞行员可以根据任务需要挂载炸弹鱼雷或者是火箭弹。像二战的航空兵一样凭着高速优势突破敌人的防空火力圈靠无畏和勇气对敌人舰船发起进攻。 一发反舰导弹就能击毁一艘战舰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珠江口”航空母舰上驻扎着五个中队四十多架涡轮螺旋式战机，两个重型喷气式战机中队，一个直升机中队。不要从表面上来看中队的数量，一个飞行中队不仅仅只有飞机和飞行员，还要算上给战机保养维护的地勤人员，这样算来起码一共有五六千人员在航母上服役。 每一个人都抓紧时间休息，大家都知道未来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特别是直升机飞行员，他们将要在枪林弹雨中把每一个在战斗中落水的船员和飞行员带回家。 二十三、激烈空战 一支挂满火箭和炸弹的“海燕”战斗机中队率先发现深海舰队，中队长没有选择发起进攻，他命令全体飞机全部躲在云层里跟踪目标。同时呼叫在其它方向搜索的飞行中队前来支援。 最近的一个海燕中队收到通知后赶来支援。不过外星人有所察觉，一艘镖骑兵级前出队列左方，所有主炮对准某片云层进行齐射。云朵瞬间就被染成血红色，宛如一座火山在下面喷发，把天空烧的通红。 “巨兽”开始释放出大量无人机，许多“黄蜂”战斗无人机先是在深海舰队周围不断地盘旋，然后组成各个飞行编队进行爬升寻找人类战机。 深海母舰的电磁干扰也随之而至，所有的海军航空兵都是失去了后方舰队的联系。通讯范围被压缩到几千米的范围，两个飞机之间距离越远，飞行员更难听清电磁杂音中队友的声音。 中队长可不会束手待毙，他果断下令所有飞机立即俯冲攻击。 就像在二战期间的海战一样，除非航母能载上威力更加强大数量更多的舰载机，否则战列舰海洋霸主的地位无法撼动。现在的舰载机飞行员只能靠数量，勇气和谋略来取得一场战斗的胜利。 “全体中队注意，立即对准敌方石像鬼级驱逐舰进行集中打击。让我们先发制人。” “收到，所有火箭弹准备全部发射。” 所有飞机的挂载的火箭弹一枚接着一枚打出去，形成了连战列舰都要退避三分的壮观的火箭弹幕，然后拖着长长尾焰向目标疾冲，宛如巨大的海啸袭来。 与此同时，携带炸弹的海燕中队在其他战斗机的掩护下强行突破“黄蜂”无人机的拦截圈，乘着深海舰队还没有展开防空阵型就毫发无损地突破防线，正迅速向各自目标的石像鬼级靠近。 “集中队形，保持队形！黑王牌中队呼叫，我们将进行高速回旋机动吸引石像鬼级上的防空火力，然后你们给它来一记狠狠的！” “白云中队明白，小心敌方的防空弹幕！” 黑王牌中队首当其冲切入了石像鬼级的主炮射程。深海所有战舰的电磁主炮很快就瞄准各个的目标，以极高的初速打出去的大口径的炮弹在舰艇周围形成恐怖的死亡弧光，让敢于试图接近的飞机有来无回。 但“珠江口”航空大队的飞行员们显然经验更丰富，黑王牌中队并没有俯冲一头扎入密集的防空火力网，而是以石像鬼级驱逐舰为中心进行回旋机动拉走了大量对空射击的主炮火力。 “小伙子们，该我们白云中队上场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把炸弹投在敌舰上重要的地方。” 深海战舰发现有有一批舰载机正迅速接近，主炮迫不得已放弃了原先的目标，重新对准眼前的飞机开火。但防空火力网却没有刚才的那么密集了，各自为战就是深海舰队目前最好的形容词。 一些飞机被电磁炮弹击中，整个机体被撕裂两半，就像被炮弹命中的苍蝇一样惨不目睹地成为漂浮在海洋中的一片垃圾。但更多的飞机成功冲入防空火力网的死角并投下了炸弹。 第一架飞机投下的炸弹准确命中一艘石像鬼级的表面装甲，却因为角度问题被弹飞海里才爆炸。跟在后面的飞机看见这个情景果断采取了水漂弹攻击，炸弹从水中弹到石像鬼级的装甲上，随后在石像鬼级身上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 技术熟练的飞行员把炸弹成功投在洞口里，爆炸的冲击波炸毁“石像鬼”内部所有的机械电路，使“石像鬼”在海面上动弹不得失去战斗能力。也的有炸弹运气好，直接砸穿石像鬼的电磁炮塔，成功使火灾在舰体表面蔓延。 就在海燕战斗机成功给敌驱逐编队制造混乱的同时，一支“戮鲨者”飞行中队正低空贴着海面飞行，趁着深海舰队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巨兽”舷侧投下大量鱼雷。然后迅速爬升以Z型路线强行冲入深海舰队的防空火力网。恐怖的六联多管机炮在战舰装甲上打出一连串深刻的弹孔。 不知是不是英勇，离“巨兽”最近的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不急不缓地开到“戮鲨人”投下的航空鱼雷前进路径上，替“巨兽”挡下至少十一枚鱼雷。而自己却被鱼雷爆炸带来的的冲击一度倾斜到将近二十五度，最后被一架海燕战机投放的炸弹“补刀”而沉没海底。不管如何，没有任何一个飞行员觉得它很“勇敢”，大家都认为它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替死的机械战舰。 毕竟你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让一艘没有人的船到你旁边替你挡下所有鱼雷。 就在此时意外横生。巨大的火球穿过厚厚的乌云从天而降，利维坦星际母舰派出两个中队的“杀人蜂”拦截机从太空轨道赶来，战机机翼与大气层摩擦引起高温产生剧烈燃烧而发出的刺眼的光芒。 在坠落到一定的高度时，所有的杀人蜂抛掉了正在燃烧的外挂装甲，瞬间恢复飞行能力开始加入战局。连联合国精英飞行员驾驶的空天战机都不放在话下的外星飞行员当然看不上这种老式的螺旋机和喷气机。 只见一架杀人蜂拦截机死死地咬住海燕战斗机，用能量光束将其撕成碎片。再用极短的时间做出一个大角度回旋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追击的海燕战斗机。随后与新赶来的战斗机中队进行激战。 深海舰队也在一片混乱中重新整理队形摆出防空阵型，用它们种族特有的防空炮弹在周围打出红蓝交叉的电弧云，就像闪电轻而易举地命中战斗机。给人类飞行员带来惨重伤亡。 空战足足进行了半小时之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惊心动魄。 最终“珠江口”航空飞行大队下属所有的飞行中队不得不因为弹药和油料告急而依次撤出战场。杀人蜂拦截机没有选择追击，而是选择消失在蓝天中。 但“巨兽”可不这么想，它连接派出几架“狂蜂”无人轰炸机悄悄地跟在人类飞机的后方打算找到人类主力舰队的位置。 二十四、前卫交锋 正在返航途中的飞行员发现跟在他们后面的几架“狂蜂”无人机，不过林邓忠要求飞行员不用管太多，直接把它们引到主力舰队的位置来。这样炎帝战斗群可以更早与深海主力舰队遭遇。 正午十二点，57塔里木兔驱逐分队的瞭望员观测到一支深海主力舰队。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规模确定为七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四艘剽骑兵级轻巡洋舰和两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主力有两艘黑骑士级以及“巨兽”级深海母舰。 炎帝战斗群主力舰比深海主力舰多出两艘的数量，但在主炮口径上劣于黑骑士级。即使是旗舰“炎帝”战列舰的508毫米口径也尴尬地在黑骑士级600毫米主炮和400毫米副炮之间。人类的巡洋舰同样也比不过深海巡洋舰的口径。 不得不说的是，人类在战列舰主炮口径发展遇到了瓶颈。口径越大的舰炮，就能发射装药量更多的炮弹，破坏力也更大。但主炮口径并不是唯一衡量强度的标准，舰炮的性能还要与舰炮身管长度有关。简单来说，舰炮身管长度越长，发射的炮弹射程更远，精度和穿甲性能越好，这就是倍径。 从二战末期“大和”最大的460毫米45倍径主炮开始，各国海军研发战列舰主炮流程都是先研究出一个口径，不断尝试增加炮管倍径直到该口径身管最大极限。然后在此基础上给主炮加上一英寸的口径如此重复研究。随着现役主炮口径越来越大，人类对战列舰主炮口径的提升越来越难。华夏最早的战列舰406毫米舰炮研发更是直接套用美国的技术经验。 总不能直接把陆地上的800毫米“古斯塔夫”列车炮直接搬到战列舰上碾压外星人的水面战舰的口径吧。俄国人曾在1934年尝试在“恩格斯”装备一门战列舰级别的305毫米火炮，虽然在实验中这门炮表现威力巨大，但是精度和初速都不理想。俄国海军最终取消给驱逐舰使用更大的500毫米舰炮的实验计划。 比较有趣的是，前十几年俄国海军向汉水船坞下了新的订单并递交战列舰图纸文件，这艘图纸舰在前甲板上装备恐怖的33英寸主炮，不过主炮倍径已经低到某个地步，你甚至可以说它是榴弹炮也不为过。但毛子可不这么想，他们希望华夏能帮忙把“巨锤”级战列舰建成，在战斗中接近敌舰6千米以内的距离，然后用33英寸巨炮为深海母舰送上伟大的马克思主义思想。 毛子这一简单粗暴的做法如同二战期间若出一辙。炮弹打不穿德国的豹式坦克？没事，上152口径直接用高爆弹震死对面的驾驶员。如果你不能干掉敌人，那么一定是因为你不够粗暴。想要把敌人打服，你一定要用最粗暴的方式狠狠对待他。 华夏不可能让自家兄弟头脑发热一时真建成名副其实的“榴弹舰”，海军司令以长江航道现有的宽度无法容纳该图纸舰通航为理由婉拒了俄国海军下来的订单。 57塔里木兔驱逐分队尝试对深海舰队进行骚扰，在发射所有的直航鱼雷后就立即左半舵转弯与在前来拦截的三艘石像鬼级保持距离。塔里木兔分队正在试图把对方引到友军巡洋舰编队的火力网。 后方的“珠江口”航空母舰也起飞了备用的海燕战斗机，出发拦截“巨兽”释放的“狂蜂”无人攻击机。 就在深海舰队的注意力被57塔里木兔驱逐分队吸引过去时，另外一边的20战斗蛙驱逐分队绕到深海舰队的右侧偷偷接近，并减慢航速到十五节发射所有的线性制导鱼雷。 当深海舰队发现这支不速之客的时候，一艘护航的石像鬼级驱逐舰突然发生爆炸，产生剧烈的火光燃烧在海面。另外一艘剽骑兵级轻巡洋舰被三枚线导鱼雷连接命中舰中部撕开破口，海水正不断地从洞口灌入剽骑兵级巡洋舰的内部，使剽骑兵级失去行动能力并造成一定的倾斜。 林邓忠对前方的战斗太过于顺利而感到担忧。直到目前为止，海军航空兵成功解决了四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和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前卫战中驱逐分队又干掉了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并让剽骑兵级轻巡洋舰失去作战能力。而自己的舰船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损失。 但不管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 57塔里木兔驱逐分队拖着浓浓的烟雾扭动航行成功在敌方舰队的炮击下回到巡洋舰队的旁边，然后又做了一个急转弯与石像鬼级驱逐舰进行交火。 “无锡”“孝感”“盐城”这三艘以地级市命名的重巡洋舰早已严以待阵，巡洋舰分队指挥官在57塔里木兔分队的情报帮助下抢先占领T头战阵。她们的对手是深海舰队中前来追击的两艘剽骑兵级轻巡洋舰和两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 尽管人类发展的新式巡洋舰仅装备10英寸主炮，论口径还是比不过对方主炮。但可不要忘了她们的射速优势。二战末期得梅因级重巡洋舰也是使用从彭萨科拉级重型巡洋舰发展而来的203毫米主炮，射速比起她的老前辈却是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不顾虑其它因素只管把炮弹打出去的话，巡洋舰分队可以在T头上以每六秒一轮的火力全面倾泻到敌方舰队。巡洋舰分队指挥官正是这么做的，在T优的情况下就是要把所有主炮对准目标集中火力。 深海巡洋编队最前方的剽骑兵级先是被“盐城”一枚10英寸炮弹命中，随后装甲带频频被“无锡”和“孝感”命中多枚炮弹。十二点四十五分，深海在巡洋编队第一艘剽骑兵级失去作战能力的情况下，剩下的三艘巡洋舰全体左转弯试图从T劣摆脱出来转变成同航战。 在变阵的期间，人类巡洋舰抓住了这一空档。“无锡”的数枚炮弹精确地命中胸甲骑兵级的一座400毫米电磁炮，直接瘫痪掉胸甲骑兵级的三分之一的火力。队尾的“孝感”和“无锡”则选择给失去行动能力的那艘剽骑兵级补刀。 最终剽骑兵级总共被命中三十一枚十英寸炮弹，雷鸣般的爆炸声将这个深海巡洋舰炸裂成两半，然后把它狠狠打入海底。 二十五、暗渡陈仓 十二时五十三分，深海巡洋舰编队在人类巡洋舰编队的猛烈炮击下付出一艘剽骑兵级轻巡洋舰的惨重代价，成功改变阵型转入与人类巡洋舰编队的同航战。 双方在数量相同的情况下回到同一水平线的较量，尽管人类一方用共计二十七门10英寸主炮在火力上死死地压制住深海巡洋舰。 但深海巡洋舰打出的火力密度远远不如人类巡洋舰，但它们400毫米电磁主炮可不是盖的，即使是剽骑兵级的电浆主炮也能够在近距离上对人类巡洋舰的主装甲造成致命威胁。 两个不同种族，战舰造型风格也差异极大的巡洋舰编队在战线上进行炮击，双方都互相有着各自的命中记录。“无锡”齐射打出的高爆炮弹准确命中剽骑兵级，爆炸从剽骑兵级的舰首一直伸展覆盖到顶部装甲区。 “胸甲骑兵”也有一发电磁炮弹命中“孝感”舰桥的上层结构，舰长当场被波及身受重伤。“孝感”的指挥系统陷入一阵瘫痪之中，最后由浑身是血的的副舰长临时顶替指挥。 下午一点零五分，“无锡”的一号主炮塔被胸甲骑兵级的400毫米炮弹洞穿顶部装甲，炮塔内部发生爆炸，所有在里面的炮手几乎全部阵亡。 火势正在从内部向外蔓延。唯一的幸存者枪炮长被炸断双腿，这个来自河北省仅二十一岁的小伙子拼命地爬到电话机旁，用最后一口气下达给一号炮塔弹药库注水的命令，避免了火势蔓延到下方弹药库而导致“无锡”号发生殉爆的命运。 “盐城”也被对位的胸甲骑兵级多次打穿水线以下的位置，许多舱室大量进水。盐城号的损管人员尽最大的努力控制住进水情势，但水线之下被打出的洞口实在是太多了。损管人员不得不放弃封堵行动，只好撤出并锁死进水的舱室。 “盐城”出现轻微倾斜，航速下降到无法跟上前方友舰的地步。最终还是巡洋舰分队指挥官决定略微放缓航速，让“盐城”跟上保持炮击队形不变。 战场另一边的20战斗蛙驱逐分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使用线性制导鱼雷取得丰硕战果后就被深海舰队剩下的石像鬼级驱逐舰所追杀。20战斗蛙分队在烟雾的掩护下不断扭动舰体才堪堪躲过石像鬼级绝大多数主炮，甩开一定距离。 20战斗蛙分队的旗舰“血箭蛙”在后撤途中被一枚炮弹击中舰桥，尽管指挥官逃过一劫，但血箭蛙上的电台全被炸毁。他们与后方主力舰队失去联络，指挥官不得不让瞭望员打起信号旗通知友舰并把旗舰转交给另外一艘驱逐舰。 整个战场巡洋编队和驱逐编队陷入苦战之中，暂时无法取得突破性进展的结果。林邓忠不断地询问前方舰队的战况，炎帝号战列舰上新设立的司令部已经忙成一片，大家脸色焦虑地等待消息。 巡洋舰编队指挥官在了解各舰的损伤情况后，就知道再打下去可能会出现沉船，便呼叫57塔里木兔分队的烟雾支援，全舰队准备撤出战场。 这倒不是指挥官怕有船战沉，失去了一艘船，海军可以再造一个，但船上的经验丰富的水手就难以补充。 华夏与美利坚和英格兰不同，华夏是一个陆权国家，陆军发展永远优先海军建设。海军在内陆地区的宣传上远远不及陆军和空军的兄弟，年轻人更愿意选择参加陆军。华夏全国的水手数量并不多，经验丰富者更是稀少。不像英美这样的海权国家，水手到港口附近随便一抓一大把。 指挥官下令在转向撤退前把所有的主炮优先对深海巡洋编队当中最弱的剽骑兵级轻巡洋舰集火。“盐城”率先开展齐射，9门火炮仅有2枚命中剽骑兵的舰体表面发生爆炸。“无锡”紧跟着打出6枚炮弹，一枚炮弹击穿顶部装甲上的洞口对剽骑兵级内部的机械电路造成损害。 “孝感”来了一个运气大爆发，最后一轮齐射中至少六枚炮弹一同将剽骑兵级已经被蹂躏多次的舷侧装甲带硬生生地撕开，而“祸首罪魁”却在爆炸的烟花中扬长而去。 伤痕累累的胸甲骑兵级没有选择追击，而是在石像鬼级的护航下撤出战场。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将加入黑骑士级战列舰编队后方强化编队火力。它们的400毫米电磁炮对于主力舰队决战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人类巡洋舰编队的小胜并不能影响整个战局，想要取得海战的胜利就必须进行一场主力舰队决战把敌人所有的战舰击毁。 跟东方玄幻世界一样，两个高手进行单挑。击退对方容易，打伤对方略难，重创对方难上加难，直接杀死对方更是鲜有人做到。在你彻底击毁对方的肉身之后，你还得想尽办法防止对方的魂魄逃脱，把敌人的灵魂泯灭。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无翻身之地。 战列舰对决也是一样，击退容易重创难，击沉更是要看机会和运气。如果日德兰海战皇家海军能够事先发现并解决弹药库防护漏洞的话，德国人可能很难取得多数击沉的战果，连战术上的胜利都无法获得。 实际上想要彻底击毁一艘战列舰，就得先用火炮不断射击进而瘫痪敌方的行动能力和作战能力。要么打穿水线以下位置让对方大量进水，要么用重点打击甲板上主炮塔和舰桥上层结构对敌方舰员造成大量杀伤。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借着这个机会让驱逐舰接近发射鱼雷将其击沉。 总言而之，战列舰在装甲防护的设计上没有任何漏洞，水手们又在作战时严格执行条令规章。一枚炮弹直接毁灭战舰连带着上千人在殉爆中集体阵亡的情况不可能会发生。 一点三十分，当其他舰船安全撤出战场。林邓忠正将要下令所有战列舰准备决战，一个坏消息突然传来。 “珠江口”派出的直升机发现一个因为返航时飞错方向，燃料不足而只好选择迫降的飞行员。这名飞行员被捞上来后拒绝回到“珠江口”的甲板，反而立即要求直升机迅速接近“炎帝”并用无线电联络到炎帝号的高级军官。 “我无意中看见它了，又一艘深海母舰。” 炎帝号舰桥上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飞行员话语中的恐惧。 “一个鲨鱼般的黑色怪物躲在迷雾之中。” 二十六、塞班岛上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个该死的破岛上。”纪海问道。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客串蓝精灵该干的脏活累活。”王归海举着手中的QBZ突击步枪同样问道。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没有充分享受到安纳塔汉岛的秀丽风光，就匆匆集合回到军舰上。在高速航行近两个小时后达到马里亚纳群岛之中面积最大的塞班岛。 塞班岛位于西太平洋，菲律宾海与太平洋之间。说到塞班岛就不得不提到发生在1944年六月的塞班岛战役，美军为打破日军在中太平洋的防御核心。派出海军陆战队登陆塞班岛，在进行一阵血战后攻占日军在岛上的机场，并控制周围海域。为占领马里亚纳群岛其他岛屿创造了条件，B-29远程轰炸机得到基地后从这里出发轰炸日本本土。值得一提的是，投向广岛和长崎的两颗原子弹正是从塞班岛南部的提尼安岛上装载起飞，迫使日本无条件投降，整个二战就此结束。 “付尔得海尔蒙族提马，兔得受窝死提里泼里。” 蓝精灵的头子邱凯正用小学五年级的蹩脚英语哼着美国海军陆战队战歌行走在滩边公路上，仿佛当年他置身于那场惨烈的登陆战中，跟随陆战四师二十三团打日本鬼子一直推到菲纳苏苏山。 没错，现在纪海一行人正在塞班岛以西的查兰干诺地区。当年美军陆战二师，陆战四师就是从这里登陆，被日本人火炮一度压在滩头鬼哭狼嚎的地方。 在这两百年期间，查兰干诺地区的战争痕迹逐渐消失。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形成美丽的海边城市。不过现在在外星人的侵略下又成了鬼城，塞班岛上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活人。 但眼前的空城并不能阻挡邱凯的热情，此时邱凯就像苏轼一样在赤壁古战场上伤今怀古，就差来一个“塞班赋”了。 “我们能够投入地面的人手不够，六艘驱逐舰上的人加起来顶多四百人。” “硬汉”江瑞强也在队伍之中：“除了军舰上必要的站岗人员外，我们能够上岛的兵力吃撑也就一个加强连。一百多人撒在这片岛上连影子都看不到。” 他们的临时指挥官查尔斯放下所有人登陆后，就抽走四艘驱逐舰在塞班岛周围巡逻，只剩下一艘驱逐舰“三爪兔”在离岸边大概一千米的地方抛锚，另外一艘驱逐舰“灰袋鼠”则在北方的加拉潘城岸边。 政委和一个来自“红袋鼠”的外国军官在边上不知道在聊什么，他们俩看着地图，捡起树枝不断地在地面的沙子上比划着。 “我没想到也有当海军陆战队的一天。”康自维自我嘲讽道。 “不，漏棒。”王归海对他说道，“我们可不是脏活累活都干的的蓝精灵，我们是高贵的海军步兵。” “是是是，你们是海军步兵。跟毛子一样，白衫军的威名就靠你们打出来了。”步枪手余万元微笑道，“不过王归海同志你戴的是什么玩意，这是我见过最丑的头盔。” 王归海重新把头盔扶正，严肃地说道：“这是80式海钢盔，海军传家宝。我们水手坚信戴上它会得到先辈保佑。别看它破了一道横口，它可是救过我的一条命啊。” 纪海一脸郁闷地不想说话，本来他就觉得塞班岛可能会有危险，打算留在德克兔上。然而政委亲自点到纪海和王归海的名字，纪海只好无奈地把瞭望台的工作交接给刘建平跟着政委上岸了。 纪海卸下手中突击步枪的弹匣，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后重新插回去。这种继95式研发的新式步枪被人们戏称为“糖豆发射器”，这倒不是它真的只能发射糖豆，只是打外星人的部队很难造成杀伤，就像糖豆一样砸到对方上，实际上这种步枪对人还是有很大的威力的。 在军校纪海就上过射击打靶的课程，教练一直强调的不是如何才能准确打中敌人，也不是提高射击命中率的动作要领，而是无论如何不要把枪口指向队友。在射击课考试中，纪海所在的班没有任何一个人及格。教官会在你射击时故意搞乱，比如说喊上你的名字啊，拍下你的臀部啊，甚至是喊口令偷偷转移注意力的方法都用上了。 据王归海所说，他在打靶考试中只射了几颗子弹，就突然被教官喊向后转。王归海条件反射地双手收拢手枪贴在腿部立马往后转，随即被判定不及格，理由是后转过程中王归海有几毫秒的时间把手枪指着教官，而且没有关上保险。 纪海更惨，他在打完所有的靶子后就把手枪随手放在桌子上，不过是用力稍微有点重，就被好几个教官就围住狠狠地骂了一顿，成绩被记入零分。教官拿起他的手枪卸下弹匣检查，里面至少还有四颗子弹，更重要的是刚才手枪放在桌子上用力过重，枪口指着旁人，也没有关上保险，很容易发生走火事故。 说到外星人的军队的战斗模式，它们本人平时很少主动出现在战场上。大多数都是使用机械智能军队辅以星际雇佣军团来对人类军队发起攻击。 根据经历过南京战场的余万元的描述，如果这个岛上有外星人的话，队伍可能会遇到两个主要的外星兵种。第一是“幽灵审判官”机甲，它有着三条腿，是一种三足机甲。这个机甲看起来比其他的机甲还要矮小，但对于步兵来说依旧足以胆寒。安装在双臂上的武器电磁长刀释放着令任何人都心悸的千伏电压。 “它全名是幽灵审判官，我们直接叫它审判官。它们通常作为机甲的先锋部队出现在战场上，你们应该庆幸这种机甲不是很多，因为这个近战机甲对我们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余万元心有余悸地说道。 “幽灵审判官机甲可以用极快的速度轻松穿越很多险恶的地形，我们很多天然的防线对它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摆设。无论是丛林山地还是还是沼泽湿地都无法阻挡它们。我曾亲眼见过我们的装甲部队许多坦克不是被敌人正面的强劲火力击毁就是被幽灵审判官的电磁长刀从炮塔顶部插入并过载释放千万伏的电压而殉爆。” 二十七、整装待发 “还有一个最常见的兵种叫做机械哨兵，是外星人所用的机器人中最基础的战斗力。它实际上就是一个人类骨骼构造的机器人，安装了简单的敌我系统。但可千万不要小看它，它的力量足以干翻两个壮汉，跑步比人类快，跳跃比人类高。曾经我们连队大部分人都是牺牲在这种机器人的手下。” “记住，如果遇到它。你们尽量射击它的四肢部位瘫痪行动能力，或者直接集火射击头部也行。QBZ突击步枪的子弹的威力无法击穿它的躯干，只能打出一片火花。所以你们枪法一定得准，别浪费子弹。把一些子弹留下来喂给他们的雇佣兵团。” 纪海继续问道：“你见过外星人真正的样子吗，我们这些可是水手一直呆在海面跟机械战舰打，从来没有看见过外星人的真面目。” “这些外星人除了外表上和人体结构没什么区别，都是两只手两只腿的生物嘛，你可以想象某些动物进化后的样子，那就是外星人的样子。”余万元回忆道，“怎么说呢，他们很少主动出现战场，都是利用无人兵器来作战。如果情况达到最紧急的时候，外星人就会派出他们的雇佣兵来作战。” “据说雇佣兵来自其它星球，各种各样的种族都有。武器装备也不同，有激光武器能量武器之类的，甚至有的种族装备护盾提起大锤玩近战的。” 王归海忍不住吐糟道：“我们是在和星盟进行作战吗？可我们没有组成UNSC联合政府，就一个没卵用的五姓家奴。而且也没有斯巴达战士计划，更没有太空战舰。这还他妈打个鸡儿。” 过了一会，政委和联合国军官讨论出结果后，就喊所有人集合。 “同志们，以及来自联合国的兄弟们。” 政委早已换上水手常用的白衫，在战术背心挂上三四个弹匣。腰间一把QBZ突击步枪，头戴着八零式海钢盔，与身旁联合国军官全地形迷彩作战服加上附带夜视仪功能的高科技头盔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没有人觉得政委这个样子很土，反而气势上胜过联合国军官几分。纪海甚至一度觉得真正的海军步兵就应该这个样子，白衫短袖配上八零式海钢盔，腰间挎着步枪。虽然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但是战斗力绝不是五啊！ 现在政工干部不像以前那样虽然文化水平高，善于给士兵们鼓舞士气，但军事技能并不强。随着时代的变化，现代一个合格的政委，不仅要擅长给士兵们做思想工作，学历也有很高的要求。而且军事素养必须过硬，不然在训练中士兵们都会瞧不起他。 军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政工干部集中起来进行考核，政委的压力不比普通战士少。华夏的政委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全能精英兵种，能打仗能指挥能鼓舞士气又能带头冲锋的人还能从哪里找到呢？正所谓“坐下来能写，站起来能讲，上战场能打”的打仗型政工干部。 如果你的命令受到政委的质疑的话，不要认为他不懂军事在指手画脚瞎指挥，而是你的命令可能真的出错了。 “情况比较紧急，我们两也不知道明确的任务，我们只知道塞班岛目前必须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战略计划有着极大的帮助，接下来让这位来自联合国的朋友跟大家分享一下他的情报。” 联合国军官礼貌地向所有人敬礼，然后说道：“你们可以直接叫我鲍比。长话短说，我们一致认为司令部让我们占领塞班岛，可能就是要利用岛屿上的机场来阻止外星人打捞我们空天战机的行动。” “半个小时之前，北边的队伍已经从加拉潘港口出发，他们会穿过城市地区到达岛屿北部的荒地，寻找一个适合建立机场的地方。而我们也要出发前往南部地区的塞班国际机场并确定能不能重新使用。” “青松文、江瑞强、陈奉奇、邱凯、王归海，龚胜……”政委补上了最后一个名额，“还有纪海，你们七个人准备好武器立即跟我出发。其他人原地留下警戒，以登陆点为中心向外进入城区建立弧形防线，记住这里也是我们的撤退点，如果丢掉了它，我们就会被困在这个岛屿上。” 为了加强队伍的火力，鲍比也从自己人中点出一名黑人士兵担任重机枪手。这样算上鲍比自己，队伍刚好拼凑成一个十人的标准步兵作战班组。 除了王归海，还有海军陆战队的小队长邱凯和硬汉江瑞强。龚胜和青松文两人都是鱼雷部门的装填手，因为驱逐舰鱼雷全部都打光了，所以他们两也没什么用只好被派出去跟着上岛。至于陈奉奇，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心理素质表现过差，枪炮长赵志强决定把陈奉奇丢在岛上“练练胆”。 纪海深思远虑，在武器上他果断选择子弹威力比突击步枪大的QBU精确射手步枪，然后拿上两个弹匣插在战术背心子弹袋里，又顺手背上一个PF火箭筒。 陈奉奇也打算拿个QBZ突击步枪带两颗手雷，不过“硬汉”江瑞强阻止了他。 “你应该放弃无用的小口径子弹转而选择大威力火箭。”江瑞强拍拍手中的单兵火箭筒说道，“算上弹头总共五千克，不占编制随便拿，打完即丢。硬汉就应该用火箭筒壮胆，你不用拿枪，就过来帮我拿两个个火箭筒吧。” 如果不是驱逐舰上军械库就这么点装备的话，江瑞强还想让每个人都带上两个火箭筒，在南京战场上他已经跟陆军兄弟一起患上严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人类现役所有的子弹根本无法对机甲造成有效伤害，只有单兵火箭筒才能对机甲产生威胁。 江瑞强曾经在巷战中亲眼目睹他的战友因为没有重火力，只好揣着炸药包拼命冲到机甲的底部下方炸断机甲的双足，而自己却来不及撤退被爆炸波及而失去半个身躯，血肉横飞的残忍场景。 从那以后，连长邱凯就下令自己的连队每个人出发作战前必须携带至少两枚单兵火箭筒强化重火力，但每一个士兵都恨不得能多带几个是几个，甚至有人直接带了五个火箭筒。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做，就永远不会再有人背着炸药包发起自杀性攻击的悲剧发生。 二十八、到达机场 在太平洋战争塞班岛战役期间，日军在岛屿上共建立三座机场，分别是阿斯利洛机场、恰兰卡诺阿机场，马皮角机场。其中最大的机场是阿斯利洛机场，在战争结束后由美国政府出钱投资扩建发展成现在的塞班国际机场。 北边的队伍要前往曾经是马皮角机场的地方，他们得确定能不能找出一块空地用来建立一个新的机场。而南边的队伍则前往科布勒机场侦查情况。 塞班国际机场也叫科布勒机场，这个名字据说来自在塞班岛战役牺牲的美军飞行员，这个机场对美军有着重要的纪念意义。 现在纪海一行人正要向这个机场出发，他们有两种路线，一种是走直线进入查兰卡诺中部山区直接进入机场，另一种是顺着海滩路走公路达到机场入口。 政委让大家分散看看能不能在城里找到能用的汽车，如果这里没有车辆可用的话，他们会抄近路步行通过山区到达机场。 最后龚胜和王归海在城区一个叫做卡梅尔山天主教大教堂的地方附近找到好几个废弃的车辆。邱凯赶来后检查汽车油箱，运气不错刚好两辆还有燃料，足够带上十个人了。 政委和鲍比在引擎盖上摊开地图，再一次研究了路线，根据他们的说法，队伍要顺着海滩路前往岛屿南部，开上公路后沿着304公路到达科布勒机场的一端。 如果不是现在在战争时期的话，海滩路边的风景真的令人陶醉，右手边是一排排棕榈树和蔚蓝色的海水，左手边是西方风格的高楼房屋，远方可以望见塔帕丘的山峰。 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一座鬼城寂静得让人可怕。哪怕风景再好，街道依然存在。塞班岛某种意义上真的成了荒岛，一个没有任何一个人居住，白天没有烟火，晚上没有灯光的地方。 当队伍赶到机场的时候，所有人都为跑道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弹坑感到难以置信。政委端起QBZ突击步枪右手食指放在扳机上，左手五指刚并拢又分开，示意大家散开以战斗搜索队形前进。在穿过跑道的时候，鲍比特意停下脚步跑到其中一个大型弹坑旁检查。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看见的景象。”鲍比回到队伍说道，“那个弹坑实在是太深了，至少有门800毫米的火炮参加了对这个机场的轰炸，我无法想象当时的人们是多么地恐惧。” 士兵们一路从机场跑道搜索到中部的指挥塔台，他们周围的地方除了弹坑一架废弃的飞机都没有。 “江瑞强，邱凯，你们两个上去检查塔台。”政委命令道，“纪海带上你的QBU步枪跟上建立制高点，龚胜你负责当观察员。青松文和陈奉奇留下注意机场跑道另一端，剩下的人跟我继续往北搜索塔楼后面的房屋。” 通往塔楼顶的梯道十分阴暗，江瑞强和邱凯不愧是出身于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只见他们刻意放缓脚步减小声音，交替掩护登上楼梯。纪海和龚胜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声，生怕影响到陆战队员。 最后他们来到楼梯走廊尽头处的门前，两个蓝精灵同有默契地走到门两旁，邱凯对江瑞强点头示意，并伸出三根指头。 “三...…二……一！” 江瑞强单脚用力把门踹开，一个敏捷的回转身把位置空给邱凯先突进去，自己也举起突击步枪跟着冲进去。在过了几秒钟后，纪海和龚胜听到安全这两个字才跟着进去。 塔台里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散落四地的文件，被震碎的玻璃渣片，掀翻在地的桌子。可以想象当时场面的混乱，中间躺在椅子的尸骨更是突出一种绝望感。 江瑞强走到尸骨旁边，注意到死者手里握着一把手枪。他在仔细地检查了尸骨后判断道：“这个人几十年前就死了，应该是举枪自杀的，我可以看见他太阳穴上有一个洞口。” 龚胜发现死者前面的桌子上有一个日记本，便招呼所有的人过来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5月12日，塞班岛撤离行动的第五天，我们尽可能让机场的每一架飞机让平民离开，但人实在是太多了。在外星人从海洋上封锁整个马里亚纳群岛之后，所有人唯一离开的方法就是乘坐飞机。该死的飞行员，贪生怕死的混蛋。向我保证在飞到澳大利亚后会回来继续把更多的平民接出来。实际上他们没有一个人回来过。” “当我们把最后一架飞机发走的时候，有人用望远镜看见在机场南方的欧比燕海滩方向上，未知生物的战舰正在不断地接近中。过一段时间，它们开火了，漫天的炮弹覆盖到整个机场，我们就好像置身于地狱的熔岩之中。” “炮击过后，我们看着满目疮痍的机场跑道，那里已经不能再起飞任何一架飞机了。面对剩下无法离开的平民，我建议他们离开机场前往岛屿中部避难，至少这样做可以多活一会。” “这天晚上有一架华夏海军的运输机刚好经过岛屿，飞行员向我请求引导夜间降落，并告诉我他这里还有空间可以再挤上五十多个妇女儿童。但我感谢了飞行员的好意，告诉他机场现在的跑道状况已经不能起降运输机了。” “第二天早晨，我看到有一支军队在黑色战舰的掩护下已经从欧比燕海滩登陆，他们的军队都是由机械人组成，其中混杂的高大机甲让我害怕不已。他们没有直接对机场发起进攻，而是转而朝向城市出发。我知道未来岛上会有一场血腥的屠杀发生，但我实在不愿意去想象那个场景。我只能选择用手枪给自己一个痛快......” 塔楼里气氛有点可怕。 “为什么我们来的路上从来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尸体？”纪海决定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当时岛上肯定还有很多平民没有撤出来。” 江瑞强反问道：“你们在长江航道离开南京之后，有在岸边的城市看见活人吗？都是鬼城连尸骨都没有。” “用脑子想想都知道那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邱凯哼了一声，“从战争开始特种部队在后方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平民的尸体，你觉得外星人会用什么手段残忍地对待异族？屠杀完一个地区的人口，然后像电影中一样把尸体投到血肉熔炉里制成原料，又或者是开展残忍的活人器官组织研究实验？” “这就是陆军死死守住南京不肯后退的原因，南京城绝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发生惨烈的悲剧。” 二十九、重新启用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通讯频道传来政委的声音，“我们正在机场北面的汽车租赁公司搜索中，这里有很多被废弃的车辆，我们发现其中有一些汽车可以在重新使用。” “我们只找到一个塔楼台工作人员的日记，日记上详细地记载了当时岛上发生的情况。”邱凯回答道，“需要我带走吗？” “嗯......我们这里需要更多人手排查塔台周围所有地区，建立制高点后你们两个就过来帮忙。顺便也把日记带过来。” “收到。” 江瑞强把两个掀翻的桌子抬到窗边，刚好拼成一个床的大小，招手示意纪海和龚胜过来在桌面上趴下。 “趴着会比站着舒服一些，你们两个注意警戒停车场北边查兰卡诺的山区情况。”邱凯拍了一下纪海的钢盔，“如果发现任何情况就通知我们，既然你是在德克兔上的瞭望台工作的，那你的呼号就叫做瞭望员。” 实际上机场周围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包括外星人。 纪海通过瞄准镜观察北方山腰上零零散散的房屋，什么也没有发现。倒是东边的一个叫做丹丹的海边小城让他想起了绝地求生吃鸡游戏的P城。 说起来这么大的岛来一个真人吃鸡游戏肯定会很有意思，如果这场战役结束的话，拉上德克兔的其他人一起找舰长提议，说不定64水兔分队所有人都会参加。就是备案的话政委那边有点不好应付，只要说是战斗后的休整活动应该能通过吧。 “西北方向的小城毫无动静，我倒是看到有个高中学校。”龚胜一脸羡慕道，“以前能在这里上学的学生真幸福，一到放假要么去海滩上游泳要么去打高尔夫球。而我在学校就是上课睡觉每天打手游。” 纪海点头表示理解，他在军校有个来自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同学。虽然那边发展的很落后，也没有网络信号覆盖。但他们的上学生活时过得丝毫不比城里的学生差，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白云，骑着马到赛里木湖看着夕阳落下。 继续观察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情况。纪海感觉有点无聊，至少今天肯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是一个老练的狙击手的话，他会选择耐心的原地一动不动至少呆上一天的时间观察。但纪海可不是狙击手，手里拿的也不是CSLR狙击枪。他是拿着QBU精确步枪的临时射手。 也许是太无聊了，龚胜突然问道：“你觉得这岛上会有外星人吗？” “我觉得应该会有，根据日记上所说，外星人很显然登陆过这个岛屿对当地居民进行大屠杀，这可能就是我们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的原因。”纪海不暇思索回道。 “没看见当地居民的尸骨。”龚胜望向岛屿东边的丹丹小城，“城市楼房也没有任何被炮弹破坏的迹象，就好像所有人瞬间蒸发了一样。” “要知道马里亚纳群岛之中只有关岛驻扎着美国军队。塞班岛上都是手无寸铁的居民，也许他们人当中有手枪，但那根本不足以自卫。”纪海猜测道，“外星人不需要动用任何重型火力，就像抓兔子一样，直接用某种我们无法想象的原始方法解决当地居民。” “你觉得它们有没有可能在屠杀完后就回到海洋上呢？我认为它们不可能把军队放在这岛上生锈几十年。” 纪海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直觉告诉我这个岛屿不是很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已久的无线电频道终于响起声音。 “我们已经搜索完这里附近所有的地方了。干得不错，现在大家重新到塔台楼下集合，瞭望员立即向我报告状况。” 纪海在无线电中回道：“这里是瞭望员，目前在东西北三个方向上我们都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暂时确定安全。” “很好，你们两个也立马下来集合。” 政委看着机场跑道其中一个最深的大坑，不禁感到有点头疼。 政委向鲍比问道：“鲍比，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放弃这个机场。跑道这里的坑洞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又没有工程车。让小伙子们扛沙包填补的话可能会花上很长时间。” 鲍比打量了一下机场跑道，建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完成司令部交代的任务，虽然机场现在不能起降喷气飞机，但我们可以先把部分跑道修复到可以起降海燕式涡轮螺旋战斗机的程度。” “即使是修部分跑道也是个不小的工作量啊。”政委忧心忡忡说道，“登陆点只有六十几个人，就算把他们全部都叫过来帮忙至快也要补两三天才能完工。”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我们没有选择。而且在炎帝战斗群遇到不小的麻烦的情况下，这个机场战略位置显得十分重要，必须重新启用。 “最好得告诉后面小伙子们现在的情况，让他们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夜以继日抢修这个机场。” 鲍比拿出地图摊在地上，政委把剩下的其他人招过来围在一起。 “听着，我们要重新利用这个机场。”鲍比在机场位置上画出三条线，“派出几个哨兵重点注意这三个方向，北方的查兰卡诺中部地区，西北方向和东方的城区，至于南方的海滩查尔斯会让巡逻的驱逐舰注意的。然后我需要有几个人去租赁停车场找到能用的汽车，其余人在以机场塔台为中心准备建立防御工事。” 邱凯提问道：“我们需要找到多少辆汽车才够？” “能找多少就找多少，我们需要大量的运输工具往返在登陆点和机场之间，把人手和物资都搬到机场这里。” 纪海也跟着问道：“为什么不让三爪兔直接开到机场南部的欧比燕海滩重新设立登陆点呢，这样可以直接大幅缩小运输线。” “不行，这样的话无异于让我们的驱逐舰的一面暴露给深海舰队所在的方向。”政委摇摇头解释道，“如果它们偷偷发起进攻，我们就会被困到这个岛屿上。还不如让三爪兔呆在西海岸躲在岛屿后面当作撤退点，深海舰队只要不派出无人机到岛屿上空，它们是不会发现的。” “还有问题吗？”鲍比对周围人问道，“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时间不等人。” 三十、探索任务 今天是来到塞班岛的第三天，科布勒机场一片百废待兴的景象，不断有车辆正沿着304公路到达机场。纪海通过瞄准镜可以看见在西边的土地上，水手们正拼命用工兵铲拼命挖出地面的泥土，然后铲进沙袋里。再由司机直接运到机场跑道，那里会有人想办法用这些泥土把跑道弄平整。 机场周围已经拉起简易的铁丝网。纪海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把驱逐舰上好几架五十毫米防空炮给拆成零件搬到跑道边组装成功，又在防空炮四周布置沙袋筑起一个简单的小型堡垒。这样的话机场就不怕遭到“狂蜂”无人机的轰炸，而且防空炮放平了打对外星人地面部队也是很猛的火力。 到目前为止，大家都不明白联合国海军司令部为什么要占领这个岛屿，即使是查尔斯指挥官也没有足够的等级权限询问情况。 难道会有大量特别的飞机前来支援驻扎在机场吗？疑惑归疑惑，每一个人都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纪海舒展了一下懒腰，他的任务就是在塔台放哨这种体力消耗较少的活儿。不像青松文被调去西边天天挖土干累死人的活，也不像考过驾照的王归海从早到晚开着汽车从登陆点到机场之间来回穿梭。不过放哨这种活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惫，因为哨兵直接负责着机场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放哨一直到夜幕降临，前来换岗的两个外国水手到了，纪海跟他们礼貌地打个招呼就和龚胜一起离开塔台。 机场跑道对面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纪海心想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跟过去凑热闹看看情况。 政委在人群的中心，左手拿着之前在塔台里发现的日记，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他显然肯定从日记上发现了什么东西。 “朋友们，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大家。”政委对周围的人说道，“这个岛屿上可能就藏着我们的敌人，也许它们在某个地方建立了实验基地。” 在场所有人都很奇怪政委的判断。其中一个联合国水手说道：“自从登上这个岛屿后，我们从来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也没有发现奇怪的情况，就好像......身处于切尔诺贝利鬼城之中，什么都没有。” 另一个水手跟着举手问道：“你很确定吗，长官？” “我跟各位说下北边队伍的情况吧。” 被联合国这边的人质疑，政委也没生气，继续耐心说道：“前天他们找到了一块适合的空地，只需要弄平可以作为备用机场使用。不过那边一到晚上就会出现奇怪的声音，哨兵听到声源方向好像是在岛屿的中部地区。” “昨天夜间巡逻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邱凯站出来为政委证明道，“不过因为当时人们都在抢修跑道，环境很吵，那个声音又很小，我就没有在意。” “我想起来确实听见这个声音。”提问的联合国水手回忆昨天晚上的场景，“有点像......婴儿的哭声或者是女人诡异的阴笑声？” 气氛瞬间冰冷下来，所有人细思极恐，昨天确实有诡异的声音从中部地区传到机场这边来。 “不管什么说，我是不会相信灵异事件的。” 作为马克思主义的传承者，政委根本不信什么鬼神邪说。他把手中的日记翻到某一页，展示给周围人看。 “你们仔细看一下日记，就会得到耐人寻味的信息。从战争爆发到塞班岛撤离行动期间，岛上每天都有十几个人离奇失踪，警察以为他们已经偷偷离开岛屿了，后来却在丹丹城西边发现许多人体内脏组织散落在地面。” 政委收回日记放在口袋里，继续说道：“岛上连接发生的怪事都写在这个日记里面，我认为在外星人在攻占塞班岛之前就已经有某个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先登岛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有个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水手慌乱地说道，“哦，上帝！我来这里是为了打外星杂种，不是来这孤岛上心惊胆战的。” 江瑞强安慰他说道：“放心，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恶鬼幽灵。如果有，那一定是外星人在搞鬼。” “总之，我需要你们加强机场警戒等级并且派出两支队伍前往北面查兰干诺山区和东面的丹丹城调查。”政委开始给大家布置任务，“可能这种情况下夜间执行侦查任务有很大的危险，我也不强求大家，你们不必太过深入黑暗的地方，遇到突发情况就立即跑回机场。” 不对啊，这不就是政委要点名的前奏吗？ 纪海暗骂自己活该非要凑这个热闹，同时脚步悄悄往后退准备离开人群。不管政委会不会看到他并让“废宅兵”去参加行动，总之先溜走就对。 “邱凯......纪海！”政委看到人群外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喊道。 “到！” 还是被政委看见了，纪海无奈地叹口气。 “带上你的武器跟着邱凯，他是你们的小队长。”政委命令道，“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出发前往查兰干诺中部地区，试图调查声音来源，明白吗？” “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不过你们最主要的还是尽可能获取有关岛屿内部地区的情报。我不想看到有任何人在这次探索行动中有人发生意外，我希望大家每一个人可以毫发无损地回来。”政委再三强调注意安全后说道，“现在你们可以准备出发了。” 纪海所在的小队一共五个人，除了认识的蓝精灵头子邱凯和硬汉江瑞强外，陈奉奇背着三枚火箭筒跟在队列后面。另外一个队员正是第一次和他们到机场的黑人水手，叫做奥比恩，现在担任小队的重机枪手。 邱凯在停车场找到个能用的四座的敞篷跑车，三个人在后面挤挤还是能坐得下。选择敞篷车的好处就是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也方便直接跳车逃生。 租赁停车场里的车都是平民旅游用车，没有一个是防护能力强的军用车。这样遇到战斗的话，能够作为掩体的地方只有车前的引擎发动机。 江瑞强坐在驾驶位上，直接踩住离合器然后插入从租赁公司搜到的钥匙。熟练地把车倒出来，在一阵引擎的轰鸣中离开了机场。 三十一、黑暗之中 “我们现在已经到查兰干诺中部地区了，注意保持警惕。” 邱凯不想让方圆几里的任何生物都能听见引擎声，便命令江瑞强在公路的某处把车停下，他们会在停车地方的周围探索这一片区域。 纪海回头望向远处山下的机场，那里的光线根本照射不到这边来提供亮度。陈奉奇只好打开了手电筒，但江瑞强又叫他关掉以免暴露自己的位置。 “这该死的乌云，把月亮挡得差不多了。”奥比恩抱怨道，“抛光度实在太低，我根本看不到五十米外的任何东西。” 奥比恩说的抛光度应该是指天上月亮光线照射到地面物体表面发生漫反射的现象，光线越是稀薄，人眼所看见的视野范围也就越小。月亮把太阳的光线反射到地面上，在此过程中光线会越来越暗淡，最后能射入眼睛的也更少。 “也许我们应该白天再来侦察，全岛上所有的夜视仪加起来也就六个，都分配到在登陆点那边利用。”奥比恩说道，“无论如何，这个破岛就算晚上没有危险但也实在是太吓人了。” “你在白天来这儿调查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现。”纪海无奈地对他说道，“因为那个诡异声音只有晚上才会出现。” 塞班岛上黑夜里的森林却不像往常白天一样那么寂静，偶尔也会有诡异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窠上的鸟儿受到惊吓飞出森林。漫天的星星不断地闪烁着，有的星星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随之慢慢地黯淡下来被这片太空所吞噬。 “外星人在轨道上搞什么鬼，还是联合国空天部队依旧在上面交战？” “鬼知道，反正现在和我们没有关系就对了。” 走在最前面的邱凯突然蹲下打出手势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用手指下自己的耳朵。 “你们都能清晰地听到那个声音了吧，从森林方向传来的。”邱凯拍了一下裤脚的灰尘，接着说道，“江瑞强你打头阵，纪海跟在后面。陈奉奇和奥比恩带好你们的火箭筒，不管遇到什么先给它们来一发就行。” 士兵们同有默契地以队长邱凯为中心形成了椭圆形的搜索队形向森林的更深处前进。 江瑞强在队伍的最前头举起QBZ突击步枪警惕着观察着四周，脚步放缓尽可能地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在这里，寂静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茂盛的树枝头和灌木丛中遮挡了许多视野，加之夜幕中的可见度达到了最低。所以寂静才是真正让探索小队每一个人都紧张害怕的地方。 因为你不知道前面会突然冒出来什么东西会把你给惊吓得半死，也许是某个长相奇异的动物在附近徘徊，也许是灌木丛里的鼠类动物跑到树洞里面。但无论如何，不是敌人的偷袭就已经很幸运了。 感觉脚底有点不对劲，江瑞强往下看到地面上有一串很深的足迹。这些足迹不像是人类的足迹，人类可没有那么宽的脚，更不可能在泥土踩出这种深度。江瑞强右手紧握拳头高高举起，让小队后面的人停止前进。 “发生了什么？”邱凯小心地伏低身子，跑到江瑞强旁边。 “你最好看一看。”江瑞强指了指地上的脚印，“这么深的足迹，有何感想？” “虽然我很不希望这个足迹是外星人的机械哨兵留下来的，但我开始觉得政委说的是正确的，它们很可能就在这个岛屿上。”邱凯分析后判断道，“它们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在暗处监视我们的机场。不行，我们必须现在就回去告诉政委这个情况！” 江瑞强拉住了他急忙说：“等等，你听见了什么声音？” 邱凯开始警惕起来，手中的枪对准前方的暗处，那里什么也看不到。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纪海紧张地说道。 “我的伙计，打开你的武器保险，保持警戒就对了。”奥比恩对纪海安慰道，但手中的QJY通用机枪可没闲着，随时处于可以开火的情况。 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红色的光斑，在视线内到处乱动着。这让邱凯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得了飞蚊症。 以防万一，他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枪向江瑞强确认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见，太暗了。” “是吗？” 那么就是自己眼睛看错了，邱凯松了一口气。刚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就想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你不会得了夜盲症了吧。”邱凯用一种紧张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反正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一顿好饭菜就是。”江瑞强不以为然地回答，“可能缺乏维生素A吧。” “该死的，散开！找掩体，躲在灌木丛后面也好，现在！”邱凯立刻向后方的队员们喊道。 红色的光斑急促地不断放大成一个小圆点，光芒略微照亮了四周。机器人的眼睛散发着属于恶魔的红色幽光，给予人一种诡异的气氛。准确地来说，那是红外传感器，能够发现邱凯的小队全部靠它的功劳。 江瑞强对准跳出来的机器人的脑部猛扣扳机，突击步枪的子弹瞬间打穿了机器人的红外传感器，失去目标的机器人不得不被迫终止停留在原地。 奥比恩举起机枪给它就是一顿梭子，子弹不断在机械的身躯上溅出点点火光。 “机械哨兵改装的侦察型，妈的！”邱凯急骂道，“全体注意，我们可能遇到天杀的星际雇佣兵！” 又有另外一个机器人从右边跳出来，有所准备的纪海用射手步枪对准机器人的腿部急促点射，陈奉奇则选择用火箭筒给失去双腿的机械哨兵补刀。 一发照明弹突然被发射在森林的上空，特制镁条燃烧着发出绿色的荧光从天空降落而下，照亮了整个森林战场。小队的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对面躲在树丛岩石后面身穿盔甲的雇佣兵，雇佣兵们同样也可以一清二楚看到他们的举动。 邱凯是所有人当中反应最快的，果断对准敌人的方向进行扫射，同时也不忘寻找掩体。但邱凯依旧先被对方的火力优先照顾，被迫趴在草丛中不断地向后方翻滚躲避着。江瑞强则冲到最近的一处树木背面冷静地开火还击。 双方都在这一刻不停地开火，子弹交错地飞行在森林间，有的打中了树枝，有的在岩石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后被弹开。 三十二、短暂交火 乘着敌人的注意力都在邱凯身上，纪海抓紧时间往后跑到到岩石背面处。在这个距离上他可以有效地利用QBU射手步枪的优势为小队提供火力支援。 “妈的，火箭筒在哪，陈奉奇人呢？”邱凯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大声喊道：“你们谁能用火箭筒给他们来一发尝尝。” 纪海很快就找到陈奉奇的位置，他在左边同样也被另外一处火力压制躲在灌木丛底下，显然雇佣兵已经注意到这个人类带着威胁巨大的火箭筒并有所针对。 “陈奉奇被钉住了，没法使用火箭筒！”纪海对邱凯喊道。 “我这边有一枚火箭筒，但我他妈的腾不出手来使用。”奥比恩喊道，手中的机枪不停着向敌人大致的方向倾泻子弹。 纪海深呼吸一口气，随后迅速地冲到奥比恩的旁边，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火箭筒。也不管有没有瞄准好，探出头对着奥比恩射击的方向扣下扳机就直接丢到一边缩回岩石后面。 火箭弹爆炸产生的光芒一时掩盖住战场所有人的视线，邱凯抓住这个机会重新给突击步枪装上弹匣，狼狈地从草地爬起来，一边开火一边奔跑，脚底连带滑完好无损地躲到岩石后。 外星人的雇佣兵丢出不明的圆状物体，试图跨过灌木丛获取更好的视野进行射击。 “注意他们扔的东西，那是反重力手雷！”邱凯冲着纪海和奥比恩的方向提醒道。 奥比恩立马停火敏捷地翻滚到另外一边，而纪海反应慢了一拍。只感觉大脑天旋地转，脚底一轻，有种未知的力量把他给拉向半空中漂浮着，整个身躯完全暴露在外星人的射程中。 “完蛋，老子要死定了。下次转生我一定要转到舰娘世界当个提督，先建两个可爱驱逐舰抱抱......” 还未思考完，巨大的疼痛瞬间充斥整个身体，纪海忍不住发出惨叫，吐出大量鲜血，视线随即开始模糊起来。 奥比恩一个跳跃把纪海从半空中抓下，随后连忙检查他身上的伤势。邱凯举起步枪探出掩体射击为奥比恩争取时间，不过子弹只打到雇佣兵的护盾上发出淡淡蓝光。 “陈奉奇，我们他妈的需要你的支援。”邱凯很快就被敌人的火力压回去，不禁骂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躲在那里，使用火箭筒向敌人开火，不然我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陈奉奇没有回应，邱凯接着继续骂道：“你这个窝囊废，咱们湖北兵的脸全部都给你丢光了，父老乡亲的脸面都被你这个懦夫扔掉了！” 即使是在胆小如鼠的人，只要被触及到心中最重要的地方也会变得像狮子一样勇敢。陈奉奇正是这样的人，他鼓起勇气站起来举起火箭筒，就连对方雇佣兵也没想到这个人类会突然冒出来。 总之这几秒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陈奉奇果断扣下火箭筒的扳机，不等尾烟散去确认战果又捡起另外一枚接着打出去，然后趁机跑到邱凯身旁。 邱凯猛敲他的钢盔称赞道：“干得漂亮，没给我们湖北兵丢脸。” “江瑞强人呢，他跑哪去了？”邱凯看了一下周围忍不住又气道，“该死的，我们不能把他落下。我去救他，其他人留在原地掩护我。” 当邱凯准备跨过岩石时，却目瞪口呆地看到江瑞强已经丢下手中的武器抱头鼠窜地向他们拼命奔来。 敌人在被突如其来的火箭打击后，好像出现了点状况。子弹仿佛失去准头似的全部往江瑞强脚底下贴着飞行，居然没有一颗子弹命中目标。江瑞强半倾着身子以S型路线冲刺，一个帅气地跳跃，然后就是狼狈地翻滚。竟奇迹般地达到了他们所在的掩体。 “你这是在作死知道吗？你真他妈的好运。”邱凯忍不住骂道。 江瑞强挠了挠头傻笑着说道：“硬汉无所畏惧。” “兄弟们，对面的人数比我们多，我们必须得撤退。”奥比恩把纪海交给陈奉奇，重新捡起机枪说道，“纪海还有意识，不过情况很糟糕，我已经帮他止住血了，但是必须要抓紧时间到机场那边进行治疗。”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给突击步枪装上新的弹匣。然后探出掩体一起丢出所有的手雷，使用全自动模式开火射击。 “不要停，往后跑！” 陈奉奇把纪海背起来，扛在肩膀上，拼命地向后跑。其他人打光弹匣里所有的子弹后也向陈奉奇逃跑路线的侧翼分成两个小组迅速脱离。 雇佣兵很快就追了上来，刚想对着正前方的陈奉奇和纪海两人射击，却被迅速占领两翼的队员们攻击火力压制袭扰。使得雇佣兵们无法安心瞄准，只好放过伤员让他们跑得远远的。 被拖住的雇佣兵组织起反击，用等离子发射器向人类士兵躲藏的大概方向招呼。坚固岩石被炸成一片石块，躲在背后的江瑞强被热浪翻飞，狠狠地摔在地面上。不过在灌木丛后射击的邱凯立刻往前移出三四步远，使劲地抓住江瑞强的手，用力把他拖进了灌木丛。 “准备停火，照明弹快失效了。这是撤退的好时机！”另一边的奥比恩提醒道，“把他带上，我们立即撤退！” 夜幕确实是一个撤离的好条件，当第二发照明弹重新飞上天空时，雇佣兵们发现他们的目标已经失去了踪影。不得不重新利用侦察机器人寻找敌军的踪迹。如果这是在白天，他们能像勇猛的猎犬死死地盯着从头把敌人咬到尾。 陈奉奇捡起纪海的射手步枪对准背后黑暗的影子有点紧张地喊道：“是谁？” “嘘！是我，冷静下来。”邱凯小声地说道，往后面招招手。“兄弟们，我们暂时安全了。” “江瑞强，你没事吧？”陈奉奇关心地问道。 江瑞强喘着气慢慢回道：“除了胸口碎疼，手臂有点撕裂感。没什么大问题，回机场包扎就好，就是感觉拿不稳枪了。” “又是谁？” 陈奉奇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周围的人同时也反应过来，疲劳而又默契地背靠背围在一起。 月光下的森林里响起清脆而悦耳的声音，在小队队员们听起来特别诡异。如果配上恐怖的音乐在这里作为插曲，那么肯定会有人受不了而选择开枪发泄心中的恐惧。 “妈的，我突然觉得这里不仅只有外星人，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存在。”邱凯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三十三、希尔菲诺 “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到这里，你就这样死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耳边女性幼稚的哭声由远渐近。纪海只觉得这个声音非常耳熟，却想也想不起来。 “你是谁？” 纪海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芒，睁不睁眼没什么两样。 “你忘了我吗？那无所谓，我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行。” 好像胸前碰到什么软软绵绵的东西，一股芳香的气味涌入鼻腔，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温暖幸福。 “希尔菲诺·厄休拉，日日夜夜守卫着海疆的哨兵，王国忠诚的卫士。提督大人，你会想起我来的。” 纪海终于看清扑在自己怀里女人的面貌，是一个小女孩天真可爱的脸蛋，眼角挂着几滴水珠。她直视着纪海，蓝色的眼瞳如同银河上灿烂的星辰。 “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提督。” 小女孩突然后退了一步，双手放在后背。金色的双马尾在黑暗的夜色中居显得格外清晰，小巧玲珑的脸蛋显露出几分调皮，她的笑脸就像开了花一样，这是纪海所见过最美的笑容。 “你会想起我们第一次初见相遇的地方，就在科尔维克港边的大海。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提督。” 小女孩转身离开，孤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纪海意识到与她愈来愈远的距离，快步奔跑追赶。 在这个莫不可测的梦境中，纪海不认得她是谁，也不记得她的名。 但我感觉我们似曾相识。 …… 王归海再也不用干开车运输的活儿了，他终于明白当年爷爷开车运衣服从乡下的厂里运到大城市里的工作有多艰苦，从白天一直在高速公路开到晚上，只有路边加油站有地方容纳爷爷休息睡觉。 自从首次巡逻的小队遭到袭击之后，机场的戒备层度加强了好几个等级。每天黑夜都有巡逻的士兵与外星人的机械哨兵发生短暂交火。 作为这个机场的暂任指挥官，龚自奇政委取消所有的夜间运输任务，所有人都不得随意离开机场。目前在塞班岛上驻守的兵力还是太少，在不知道对方部署在岛上的兵力的情况下，在机场固守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实在守不住的话，他们也可以往西边撤退到登陆点依托城区设立第二道防线。 岛屿附近的两艘驱逐舰已经被查尔斯调走，据政委说要加强监控塞班岛东部海滩地区，防止外星人夜间偷偷派军队登岛。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鲍比向他们表示在这几天后会更多的援军到达。 在从余万元那边得知纪海身受重伤后，王归海十分担心，询问纪海当时的状况。 “都过去一天了，你担心个鬼啦，我都不操心。”余万元挖着鼻孔说道，“那个什么叫做主角光环，纪海不就是？医生在他的身上至少找到七个被电磁步枪打穿的洞口。其中一发子弹穿透的位置离心脏仅仅有几厘米远。” “虽然有运气好没打中心脏，但也被打成马蜂窝。那可是往你身上凿穿七个洞口啊，换作是其他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了。”余万元有点语无伦次，“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被外星武器打中几枪后，还能在那种情况下存活，简直就是生命力旺盛的小强。” “他才是真正的硬汉，相比之下我的小小的腰伤不值得一提。” 王归海和余万元两人都被突然冒出来的江瑞强吓了一跳。 “FUVK，老子还以为是外星人偷到我们菊花这边来了。”王归海羞恼成怒，“你他妈不是在和邱凯一起出任务吗？” “我们早就完成巡逻任务了。” 江瑞强一脸神秘地说道：“你们猜一猜我们今天发现了什么东西？” “妈的别卖关子了，硬汉就应该心直口快。”余万元也不满地说道，“老子整天给司机大爷当护卫，我的QBZ老婆都快生锈自闭了。” “好吧好吧，白天出发的时候，为了强化小队的重火力，我特意拿了七八颗手雷……” “打住打住，说重点。”王归海阻止了江瑞强，“我们都知道你只要身上有危险爆炸物就会激动兴奋的癖好。” “这不是癖好，我这叫硬汉气概，随时都给带着容易被子弹引爆的炸药可是需要勇气的。”江瑞强气势瞬间降下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说实话江瑞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种性格。也许是第一滴血史泰龙的形象印入心底，也许是他亲眼目睹父亲在汽车上装上十几千克的炸药包，毅然撞向外星人的机甲。 连老爹都不怕，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江瑞强开始正经起来，严肃地说道：“因为白天视野会比较好，虽然找不到晚上发出的声音来源，但是我们还是在这个时候去曾经战斗发生的地方，想找找有什么新发现。” “我们搜索战场的时候，奥比恩眼尖注意到森林里面好像有动静，于是我们小心地进入森林，然后发现森林里面藏着好几栋豪宅别墅。” “我们惊讶地看到一个穿着长袍的诡异男人正从其中某个别墅出来，他也看见了我们，随后用手枪向我们开火立即逃跑。邱凯只用一发子弹把腿打伤使其失去行动能力。你猜我们在他身体上发现了什么，浑身上下都是奇怪的文字和符号，一个行星的图形被刻在心脏中间。” “你的意思是说……”余万元有点不相信江瑞强的话，“我们不会抓到了一个邪教组织的成员吧？” “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三体！”王归海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江瑞强却认真地说道：“你说的对，我们很可能抓到为外星人服务的邪教组织的人。就算真是当地居民，看见多年未见的人类同胞第一反应也不该是开枪逃跑吧？” “把他押回机场的路上，这个人就举止十分古怪，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甚至还想跳车逃跑。我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一片空白，没有眼珠。” 众人突然沉默下来，停止了这个恐怖话题。 “真他妈见鬼，这破岛事儿真多。外星人、邪教组织、夜间幽灵的声音，所有的恐怖元素都在一块就差拍电影了。”王归海站起来拍拍屁股的灰尘，“我得去看看纪海现在的情况。” 三十四、邪教组织 “我化成灰都不会认错这个印记。” 龚自奇接过黑色长袍，这个长袍的主人耗费自己的大量鲜血。在上面创造出一个巨大的球体，又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勾勒出行星的轨道，画出十三个星球。一段大写的血红色英文触目惊心：God this。 “你认识这个标记和符号吗？”鲍比问道，“我曾在加拿大服役听说过有关于邪教的事情，但从没有亲眼见过。” 此时长袍的主人双手被绑在柱子上，拼命挣扎着发出低吼，绳子把因长年缺乏保养的苍白皮肤给磨破，鲜血不断顺着胳膊流淌落在地面上。他现在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不知疲倦，失去了人最基本的特征，就像没有灵魂的野兽一样。政委相信如果放任这怪物继续下去的话，被磨破的不是他的皮肤，而是绳子。 “我们会重新换个适合的地方把他安全地关好，龚。”鲍比看见这个情景皱了皱眉头，命令身旁的卫兵上前把他控制住。 “你还没跟我说这个组织是什么来历？”鲍比转身对政委问道，“我们联合国海军经常多年在海上战斗，平时很少回到陆地。在陆地方面得到的情报远远不如你们。” “哼，一些在外星人的精神污染下被洗脑的疯子摆了。如你所见，这就是太空版舆论战的成果。它可以让一个心智不成熟的人背叛自己的种族转而为敌人卖命，威慑人的心理、弱化人的精神，甚至是毁灭一个国家。”政委用一种肉眼可见的恨意说道，“阿图瓦隆教派就是这个成果，邪教徒们相信只要能够为来自阿图瓦隆星系的主人服务。即使肉身在被毁灭后，灵魂也会出窍得到主人的收容，它们会制造出永生不老的新身躯以供使用。” 政委的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看看中东吧，外星人陆军打不到的地方却被他们搞成什么鬼样子。我们最重要的石油运输的铁路线，丝绸之路就频频受到自杀性攻击。英国皇家海军也因为他们差点没守住直布罗陀海峡，让深海舰队进入地中海。” 鲍比没有说话，作为联合国战略海军的军官，他自然知道直布罗陀海峡对人类的战略意义。皇家海军一旦丢失直布罗陀，那么深海旗舰就会顺畅无阻地进入地中海。从而把战火烧到更多的地区，更糟糕的是苏伊士运河和塞浦路斯海军基地都会落到敌人的手里。这样人类就真正的彻底失去了海洋。 巴拿马运河和基尔运河的地理位置太过容易被深海舰队的远程火炮袭击，联合国级的二号舰“美利坚”建造进度缓慢。而长江航道也是建立在入海口安全的情况下才能通行。只有地中海才是人类最安全的后花园，联合国海军可以直接获得来自中东的石油补给，然后通过直布罗陀前往大西洋，或者是通过苏伊士运河直达印度洋。 政委的怒意未消，继续说道：“在我祖国的西部地区，许许多多手无寸铁的平民都因他们而死。这帮变态，邪教徒可以毫无道德底线用小刀残忍地杀害妇女儿童，以解剖尸体作为乐趣。也可以无畏地绑上炸药包冲击我们的军队，和我们的子弟兵同归于尽。这帮打着建立阿图瓦隆主权国主意的疯子在我眼中已经和经常作出种族大屠杀的外星人没什么区别了。” 鲍比看了那个邪教徒一眼，突然觉得政委现在愤怒的状况很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审讯结果。万一一时冲动忍不住给邪教徒来了一枪呢？这个男子能够避免外星人的大屠杀，肯定在之前做过不少血腥的事情，说不定日记上记录的丹丹城西边的人体内脏器官就有这个男人的一份功劳...... “龚，我的朋友，你先冷静下来。”鲍比开口道，“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已经不适合留下来跟我们审问情报了。” 政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失态，很快就冷静下来说道：“抱歉，我没事。我想留下来看看你们会用什么方法从这个顽固分子撬开什么情报，我不会突然做出什么动作的。要知道我们人民军队自古有优待俘虏的传统。” “实际上在越南战争中，当你们十七、十八的小伙子们被越南士兵残忍对待，用铁丝贯穿俘虏的手部仅仅是为了防止逃跑，甚至是尸体被剥光所有的衣服裸露挂在树上任由蚊虫叮咬。”鲍比接着说道，“我毫不怀疑，你们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彻底地扔掉了优待俘虏的天真做法。” “好吧，鲍比。”政委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个加拿大人居然对我们国家的历史很了解啊！” “当然，在亚太地区执行任务就不得不经常跟常任理事国之一打交道。”鲍比摊开手说道，“研究好你们国家的历史和社会文化有利于我们联合国战略海军在军事会议上获取大量的票数，并在亚太地区行动上获得更多的军事物资支持。” “好吧，那你问出什么重要的东西记得告诉我一声。” 政委深知自己留下来只会对审问起到反作用，只好转而走出房间。塞班岛上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脸上，这让政委阴暗的心情稍微好转一点。 人类在战争中每天有许多英勇悲壮的事迹，同样也有许多更阴暗残忍的事情。龚自奇做过政工的哪没见过在前线的小伙子们激战的时候，后方许多本来不该发生的事件给将士们带来了多少负面影响。 “政委好，请问你知道纪海在哪里休养吗？我刚从西边的登陆场来到机场，不知道医务室在哪。” 政委注意到王归海早就在门外等了很长时间，于是用手指指上面的天花板说道：“往上走到三楼就是收容伤兵的地方，纪海躺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里休息。记得帮我问好，如果他还在昏睡中的话，就不要出声打扰他。” 当王归海走进房间的时候，纪海正坐在床上发呆，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双目无神就像个痴呆的老人一样。 “怎么啦，不舒服吗？”王归海关心地问道，“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然而纪海的冒出的第一句话却让王归海差点打了个踉跄。 “王归海，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战舰少女吗？” 三十五、心智模型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两个虽然都是被政委重点关照的死宅兵，但还是分得清二次元和现实的。” 王归海用手摸了纪海的额头老长时间，才松了一口气。温度正常，没有发烧。只要不出现中弹所带来的后遗症就没事，前线士兵在战场上直接阵亡的不多，更多的人都是在负伤时得不到及时治疗而死亡。 即使伤员被安全地运到了后方，也不能大意。这个时候纪海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只要有任何一个细菌乘虚而入，小小的发烧就足以夺走伤员的生命。 纪海只觉得浑身上下非常难受，掀开被子一看，胸口还有腰部和腹部的地方全部都是绷带，估摸着包了两三层，都快弄成木乃伊了。 王归海也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说道：“你真的运气好，外星人的电磁步枪连续打中七发子弹都没有夺走你的生命。奥比恩告诉我他开始有点相信上帝了，打算找牧师接受洗礼成为一个基督信徒。” “因为我有主角光环，电影小说里的主角从来不会死亡。” “侥幸逃过一命没死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狂妄自大。” 王归海往纪海胸口锤了一拳，不过力度用的很轻，生怕弄疼他的伤口。 “我说，你相信世界上有舰娘吗？”纪海注视着王归海不肯眨眼，好像就要从他口中寻找答案似的。 “你是认真的吗？”王归海没好气地说道，“这可是现实啊，那种动漫里出现的舰娘绝不会发生这个世界上。除非……你转生到另一个世界去。” 纪海点了点头，实际上他就是从另一个世界转生过来的穿越者，而且看起来转生过的位面不止一个。 “其实啊，我觉得我们不用上吊自杀打开二次元的通道。” 王归海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把椅子拉近床边说道：“也许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舰娘，只不过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扛着去舰装战斗的少女摆了，看过苍蓝钢铁的琶音这个老动漫吧？” “看过，女主角是401潜水艇伊欧娜来着。”纪海沉思道，“背景设定我记得她好像是心智模型，这不能算做是舰娘吧？我觉得应该是舰C那种才是真正的舰娘。” “你管它什么狗屁设定，舰C和苍蓝琶音哪个才是第一个舰娘设定作品根本没有什么争论的必要。在我眼中只要是钢铁战舰和美丽少女组合在一起就是可爱的舰娘。” “好吧，你说的对。”纪海没有跟王归海争论，“这个又和苍蓝琶音有什么关系呢？” 王归海不紧不慢地吐出四个字：“人工智能。” 纪海大脑瞬间当机，过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让人工智能操纵战舰……我们人类在人工智能科技上已经发展到这种高的水平了吗？” “我也不知道。”王归海耸起肩膀说道，“我从灰袋鼠的联合国军官听说的，他们高层有一个计划让人工智能在军舰上服役。这么做的话可以大大减少该舰舰员服役的数量，精确地操纵战舰各个系统。” “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就不担心会受到电磁脉冲的影响吗？” “科学家好像找到了某种方法可以让人工智能有效地屏蔽外星人发出的电磁脉冲。” 王归海拍拍纪海肩膀鼓励道：“所以你应该要快点把伤养好，然后我们努力建功立业，也许联合国海军司令部会注意到我们而把我们征召入伍呢？再然后加油干到舰长的位置，说不定会给我们分配某个有人工智能的战舰，那可是最接近现实的舰娘啊啊啊！一想到这个我就简直兴奋不已。” 说到这里王归海有点小激动起来，纪海鄙视了这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开口讽刺道：“放心吧，指不定他们会给你分配个男性化人工智能，战舰猛男。” “不，这绝不可能。”王归海立即反驳道，“西方国家都习惯对舰船使用女性化的称呼，人工智能肯定也是女性形象。要是他们真弄个战舰猛男的话，老子立马从联合国海军转到人民海军服役。” “好吧好吧，未来的事情说不准，你还是先想想能不能在这个破岛活下去再说吧。想要到联合国海军去服役还远着呢。” 纪海刚想跳下床，但腰间的伤口瞬间让他痛苦不已，汗流直下。王归海注意到情况立即站起来扶住纪海。 “小心点，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动作不要太大，你要去哪里？” “我想出去到机场跑道走走，对了我昏迷了几天？” “应该是三天。在你昏迷期间塞班岛上发生了很多事，我就不一个个地详细跟你说了。” 王归海拿了一件外套给纪海披上，又把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慢慢向房间门口走去。 如果你能给我找个新妹妹的话我可是会很开心的。 脑海里突然响起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纪海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怎么了，有东西忘了吗。”王归海为纪海的举止感到奇怪，“是哪个东西，我过去帮你拿，你先靠在门框上吧。” 除了王归海这里没其他人。 纪海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我现在有点儿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舰娘存在。让我们继续走吧，先带我去跑道晒晒太阳。” …… 邱凯皱着眉头检查了地上的尸体，死者的腹部内脏就好像是被某种武器挖空了一样，十分血腥。 手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显示着主人曾经邪教徒的身份，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死者脸上安详的笑脸，仿佛这种死法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事情。 “我们最近有突然失踪的水手吗？”龚胜看到这个惨不忍睹的景象，忍不住呕吐起来。 “不，你看他身上印记，很明显就是邪教徒的尸体。”陈奉奇心脏也不好受，枪口指着尸体说道，“所以它们在晚上把尸体丢到机场附近并故意让我们发现，这是为了什么？” “这是挑衅示威……”邱凯沉默地说道，“它们正在试图从精神上打击我们的士气，削弱我们的意志。同志们，以后我们最难对付的对手不是外星人，而是同为人类种族的邪教徒。那帮疯子一定会做出人类所无法想象的极限！” 三十六、围剿行动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所有的战斗人员都到小队长那里报道，鲍比会告诉你们具体的战斗任务。”政委举起喇叭对着机场跑道所有人说道，“除了修复跑道的工程人员外，其它待命的水手全部都给我过去。” “你们带上那挺重机枪去那边防空炮旁边就位，对北边的山腰作好随时开火的准备。我们的兄弟们出发时保卫机场的任务就靠你们来完成。” 政委看见人群中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便喊出他的名字：“纪海！” “到！” “你伤不是还没好吗？”政委走到面前关心地问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政委好，我的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随时可以参加任务。” 看见政委不相信的表情，纪海连忙原地蹦跳了一下证明自己没问题。这引得旁边的王归海暗自咂嘴，这货的身体素质真是非常强悍，才下床一天后就生龙活虎。说他有主角光环王归海捏着鼻子都认了。 “真的没问题吗，不要勉强自己。不舒服的话就躲在防空堡垒里去，机场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政委看他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吃过七颗子弹的伤员，只好说道：“王归海，你自行判断纪海现在的伤势接下来应该是休养还是去参加行动，他就交给你负责了。” “是！” 政委走后，王归海忍不住锤了一下纪海胸口。这次可没留手，直接用了最大力气，把纪海锤的暗自叫疼。 “你妈的，简直就是怪物一样，中了七颗子弹仅仅用了不到一周时间就恢复原状。你肯定被天使保佑过，伤口才能好得这么快。” 纪海莫名其妙的回答让王归海摸不着头脑。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天使，那么她的名字一定叫希尔菲诺。” 开玩笑，这个名字可是纪海从梦中醒后一直不断重复念出来才记住的。从一个比较完整结束的梦境刚醒来，这时梦境记忆就会非常模糊，不赶紧把握住的话就会很快忘记。纪海已经不记得少女的相貌，但却牢牢记住了她的名。 部署任务地点就在塔台下面，鲍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大型战术板，上面贴着塞班岛地图。南边的科布勒机场和北边施工的的马皮角机场打了个大大的蓝圈，查兰干诺西部海滩和加拉潘城也被标上撤退点记号。 “看来我们有一场大行动了。”龚胜坐在一旁说道，“纪海你的现在的状况能参加任务吗，伤口不要紧吧？” 不等纪海回答王归海就抢先替他回道：“没事，这货硬朗着呢。你现在把他摔在地上都不会有问题。” “机场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鲍比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纪海注意到周围至少有二十多人，这一次行动将要调走机场的大半兵力，大家的表情看起来都很严肃。 “大家都快被岛屿上的邪教组织搞疯了。”龚胜给他解释道，“你昏迷的这几天，巡逻队员经常在机场附近发现各种惨不忍睹的尸体，有时候是断臂，有时候是断腿。总之很恐怖就是，死者经过判断要么是当地居民要么是邪教徒。” 龚胜显然有些心有余悸，继续说道：“最恐怖的一次，我们在凌晨发现机场跑道中间有一个婴儿的尸体，旁边刻着Death英文。很明显昨天晚上有人偷偷渗透进机场把死婴丢在跑道上。” “他们的目就是让我们生活在恐惧之中，不战而屈人之兵。”王归海插嘴道，“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有人甚至还为此做噩梦，生怕醒来发现眼前有个血淋淋的断指。” “小伙子们！” 鲍比拍了几下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后说道：“我相信你们的精神已经被那帮疯子的折磨得疲惫不堪了，但是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鲍比用记号笔把位于加拉潘城东南部和科布勒机场北方查兰干诺中部之间的一块森林区域给圈出来，不停着敲击战术板。就好像对这个地方恨得咬牙切齿。 “情报人员从前几天抓到的邪教徒口中终于撬出了点有用的信息，我们已经锁定他们组织的一个秘密据点。就在藏在这片林子里的某个别墅里面，距离机场不到十公里的路程。” 有人喊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枪毙那帮疯子，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人类道德的底线！” 鲍比点点头说道：“很好，我需要你们带上所有的武器装备并且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你们可能在和疯狂的邪教徒作战的同时遇到外星雇佣兵。不管如何，我们打掉这个据点就立即撤回机场。” “我们的任务就是杀光岛上所有的邪教疯子。只有这样，才能替岛上惨死的无辜平民报仇，他们的灵魂将会升天得到上帝的安息。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回答道：“明白！” “有信心完成任务吗？”鲍比特意对华夏士兵补充道。 “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我希望你们来自不同的国家的人能在行动中冰释前嫌好好配合，特别是来自华夏地区的士兵。” 鲍比没有把时间定在晚上，而是选择现在上午就出发。要知道大家对岛上的地形很不熟悉，夜里总会有奇怪的声音传遍整个岛屿，再加上神出鬼没的邪教徒。在这种情况下战斗对士气有着很大影响，所有人都为不用打夜战而松了一口气。 虽然目标地点离机场距离不到十公里，但那只是直线距离。塞班岛上弯曲的公路和崎岖的山路耗费了车队将近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进入森林前，鲍比把所有的车藏在最近的一个小城，只留下几个人看护。然后剩下的人全部徒步走完剩下的两公里路程。 最终所有人悄悄地穿过森林，发现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有个别墅，别墅是由三栋建筑物呈品字紧挨在一起组成。每一个水手躲在树木后默不作声，默默地打开武器保险准备战斗。 三十七、抵达别墅 “长官，我无法确定他们的据点在哪个建筑。”邱凯观察别墅周围几分钟后才开口道，“没有发现任何邪教徒的影子。” 邱凯因为多次在巡逻任务表现中出色而被政委推荐在这次行动中当鲍比的助手，而鲍比正好也需要这样的人来管住队伍中来自华夏的士兵，于是就答应下来。 “先保持警戒，会有条狗给我们引路。”鲍比用一种无比阴森的语气说道。 一些熟悉鲍比的联合国水手都很奇怪自己的长官今天有点不正常，有人猜测鲍比会不会是在审讯室里问出了什么东西，使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恐怖。 “别看着我，等会进入他们的据点你们就会看到我在审讯室里问出的东西。” 鲍比对着后面的人挥挥手，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押着浑身是血的男子上来。他看起来这些天没有少受拷打，鲜血把他的衣服给染红，由鲜艳的红色到灰暗的褐色。但是这个疯子却靠着意志顽强地存活下来。 鲍比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步枪先给这位邪教徒的左腿来了一颗子弹，然后用枪托狠狠地打断膝盖。觉得还不够解恨，又往右腿打出几个弹孔，死死踩住腿上伤口不放。邪教男子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脸上的表情毫无痛苦。非要说的话，倒是可以看出一丝忏悔的意味。 “妈的，真是疯子。邪教组织就应该赶尽杀绝，不能消灭一个思想那就就把思想载体给杀光好了。”鲍比不屑地往男人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把他丢出去，这只不过是一条还有利用价值的狗而已。” 即使是一条狗，也保留着忠诚的本能，只不过是效忠的对象不是人类。所有的士兵们注视着双腿被废的男人，用手挣扎着向别墅中间的门口爬去，在地面上留下滴滴血迹。 “Five me， god……” 鲍比的眉头皱得更紧：“米奇，用你的武器把他的胳膊全部打断。” 米奇站起来看了眼手中的20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枪，打算换上手枪射击。鲍比却按下他的手枪说道：“就用你的狙击枪打断他的手臂，我不喜欢有人对邪教徒仁慈。” 随着清脆的响声，纪海惊愕地发现失去四肢对这个男人意志和信仰没有什么影响，用血淋淋的肩膀与地面碰撞作为支撑点，胸口不断地与泥土产生摩擦，就像条蛇一样慢慢地蠕动爬行。 “pardon……”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听见这个英文单词。 “这个感觉就像……”王归海缓过神来，找到一个更适合的句子形容道，“想象游戏中一个被打断四肢的僵尸拼命地向你爬过去，仅仅是为了咬掉你身上的一块肉。而你想要彻底解决僵尸，唯一的办法就是射击它们的头部。” “你说岛上的邪教组织会不会就是外星人秘密实验的一种生化武器呢？”陈奉奇的认真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龚胜给他脑袋来一记敲击，没好气地说道：“别用阴谋论自己吓自己，如果外星人真有生化病毒，那么人类就会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被灭绝。” 当这名男子“顽强”地爬到最高的那栋建筑门口时，终于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从瞄准镜来看他应该是因为流血过多而失去呼吸，血迹从森林一直延伸到建筑门口，这名教徒居然在失去四肢的情况下忍住疼痛爬了有一百米远。 没有一个人敬佩他的“毅力”，大家都表示不屑和鄙视。如果这名男子能把这份顽强勇气用在人类阵营的话，指不定会获得英雄的称呼。但现在用政委的话来说就是顽固死硬分子，只能用子弹和炸药把他们消灭得一干二净。 鲍比确认了邪教组织藏匿处后，叫来一个士官交待任务。这个士官获悉自己的任务后便点头带着自己小队出发，先前往左边另一个建筑物靠近观察。 “现在没有小队的人给我流轮从一数到三！”看见观察小组就位后，鲍比对剩下的人喊道，“等会听我命令前进。” 纪海喊到一，而在后面喊二的王归海拍拍肩膀说道：“自己照顾好自己，鲍比肯定会先让第一组的人发起攻击的。” 邱凯也带着他的小队出发占领右边的建筑物去了，一左一右刚好夹着中间最大的建筑，可以打出交叉的火力来。 “掩护小组，报告你们的看见的情况。” “目标建筑物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我们看不见任何情况。也没有发现邪教徒的影子，他们应该之前就听见枪声了的。” “那我们就进去把它们赶尽杀绝！” 鲍比检查弹匣里的子弹后插回突击步枪说道：“第一组准备跟我前进，二组和三组留在林子里原地作为预备队待命，记得留意无线电频道听我命令。” “第一组的，你们准备好了吗？三...二...一！” “GO，GO，前进。不要停。” 士兵们们纷纷跳出森林冲过空地来到别墅前，纪海跟着前方的人群拼命地奔跑，来到建筑的围墙边。头顶上的观察小组成员给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安全可以继续前进。 鲍比命令士兵们开始交替掩护向前推进，一半人在后面的人掩护下冲到院子墙门边，剩下的人又在这一半人的掩护下冲到前院花园。每一个人都伏低身子冲刺，生怕会被邪教徒暗中打黑枪。 离建筑物门口只剩下十几米的距离的时候，纪海躲在一辆被废弃的车辆后喘着气，鲍比就在身旁把枪口对着大门。 “保持警惕，第二组和第三组分别从左右两侧准备支援第一组。”鲍比在谨慎地在无线电中询问道，“观察小组，你们看见有什么动静吗？我们马上就要突破进去了。” “很抱歉长官，我们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状况，不过我们会在外面掩护你们进去。” 鲍比回身放下步枪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对聚在车辆后面的人说道：“兄弟们，就差十几米到门口了，我会跟着你们一起前进，不要害怕。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都严肃地点点头。 “冲到门口不要进去，先控制一层所有的窗户。那帮变态疯子指不定在里面正打算怎么等我们进来后来一份惊喜。” “预备，三、二、一，冲！” 一阵女人惊悸的哭声突然从建筑里面传出，把冲锋中的队员脚步给硬生生逼停，所有人都听出这个声正是每天在机场晚上听到的诡异声音。同时建筑大门口也悄悄地开出条细缝…… 三十八、混乱场面 歇斯底里的吼叫突然传入耳膜，抬起枪口对准大门，一个黑袍男子狂奔而出。当看清这个人胸前绑着炸药后，纪海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随着一串血花飞溅，邪教徒踉跄地栽倒在地上。鲍比以防万一接着开火补了几枪，在尸体上打出几道血洞。就当大家以为已经解决这个人的时候，“尸体”忽然复活，像只蚂蚁一样拼命地往前爬。 纪海正准备给这个疯子的脑袋再补一枪，却看见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快跑，他要引爆炸药！” 还没来得及提醒周围队友就被爆炸冲到半空中狠狠地甩到地面上，大脑突然一阵眩晕，耳边响起激烈的枪战声，纪海只看见有人冲过来抓住自己的衣服。 当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纪海发现自己在院子在围栏底下，刚才把他拖到这儿的龚胜正在旁边开火射击。 “你终于清醒了。”龚胜重新给步枪换上弹匣，“注意被拆掉木板的窗户，邪教徒们就躲在窗户后面向我们射击。” 纪海扫视周围的状况，鲍比在被困在前面的车辆旁动弹不得。从围栏到车前有段距离，敌人正躲在窗户后面用老式的AK突击步枪射击，扫上一梭子然后跑到另外一个窗户射击。后面掩护的小队不可能把每一个窗户都盯住。 除了来自驱逐舰上部分陆战队员外，其他的人都是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水手，有的人甚至还是首次参加地面上的战斗，一时紧张就把弹匣所有的子弹打出去。 围剿的队伍暂时被AK猛烈的火力压制得苦不堪言。纪海露出半个头部刚把QBU射手步枪对准某个窗户，头顶上呼啸的7.62子弹就把他压回掩体。 “妈的，我们必须放弃这个地方。”一个白人士兵用手捂住肩上的伤口说道，“掩体太矮了，围栏被打断后你必须要趴着才能保证自己不暴露在枪口下。” “我同意，但是我们能换到哪里去呢？”龚胜冲他喊道，“反正往后跑就是找死，往前你能冲过那段距离吗？” “烟雾弹，谁有烟雾弹？”有人急忙喊道，“把它扔出去，让我们直接杀到门口去！” 很快两枚烟雾弹被丢到花园里，滚滚浓烟升上天空遮挡住敌人的射击视线。一组的成员们则借着这个机会离开围栏向门口发起冲锋。 “妈的，你们这是都丢烟雾准备和疯子们近距离交火吗？”鲍比在无线电中骂道，“那就别怕啊，杀光那帮邪教徒！” 直到冲出烟雾，所有人才明白鲍比刚才的意思。邪教徒们陆陆续续地地从门口涌出，有人给AK插上刺刀，有的人还拿着特制的斧头，很显然要借着烟雾打混战。 但士兵们没有停下脚步，在机场看见的血腥场面让所有人对这些疯子恨透不已。跑道上婴儿的尸体更是让大家坚信邪教组织肯定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纪海跟在队伍后面用射手步枪瞄准冲在最前面的邪教徒，子弹精确地击中躯干。接着又对准另外目标的头部，击毙一个赤手空拳但身绑炸药的不要命疯子。 鲍比也带着其他人离开车旁，用全自动模式不断地向门口的敌人射击，在打光所有子弹后抽出腰间的刺刀安装在步枪上准备与接近中的敌人开展近战。 邪教徒们的近战方式非常疯狂，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被打伤手臂后仍然顽强地冲向敌人，仅仅是为了能够扑上去咬断咬断对方的脖子。也有疯子故意把正面暴露给对手，让对方先刺向自己，在被刺刀插入胸膛的瞬间用匕首刺向对方的心脏。更可怕的是那些身绑着炸药倒在地上的人，你永远无法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会不会突然站起来引爆炸药同归于尽。 但无论如何，他们不是为正义而战，他们只不过是一帮有“信仰”的凶狠暴徒而已。水手们比敌人更勇敢，一个士兵胸口被刺伤后把邪教徒推倒在地，忍住疼痛死死地陷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另一个士兵大腿上的肌肉被对方掷出的斧头深深嵌入，但他却拔出斧头毫不吭声，反过来把敌人给砍死。 如果非要从历史上找出军队比较的话，在冲绳岛上不断疯狂地向美军发起自杀性冲锋的日本士兵和在朝鲜半岛扛着炸药包跳出战壕冲向联合国军装甲部队的志愿军战士就能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是垂死挣扎地大喊天蝗陛下万岁发起冲锋，另一个则是实打实地为保护自己的祖国家乡毅然向敌人发起冲锋。 残忍地杀害老弱妇孺，强掳年轻貌美的姑娘，然后走向战场发起自杀性冲锋日本人的病态程度已经和邪教徒没有什么区别了。 血腥的混战一直到从侧面赶来的援军才结束，王归海找到站在战场中心喘着粗气的纪海，手臂上被刺刀平砍出一个大大的血口，医务兵正在给他紧急包扎。 “没事吧，刚才混战的时候我们不敢开枪帮助你们，生怕流弹误伤到友军。” 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照顾伤员，许多人只要经过给邪教徒尸体就会毫不犹豫地在脑袋补上一枪，王归海看了忍不住说道：“混战的时候我全都看的一清二楚，敌人真是疯子。还好我们是海军，迟早要回到船上的。以后不用像陆军一样在打外星人的同时也要注意藏在暗处的邪教徒。” “要是我们有坦克就好了。”纪海捂住手臂的伤口部位，那里已经被邪教徒的刺刀削出一块肉，即使被绷带包扎后还是疼痛不已。“俄罗斯人对待极端叛乱分子都是动用飞机坦克狂轰滥炸，绝不手软。” “放心吧，等我们的援军到达岛屿后，我们就会有许多重装备用来对付这帮邪教徒。”王归海拍了一下纪海的肩膀，跟着队伍进入建筑物。 “不过我觉得会援军到后会被调回德克兔上继续当一个水手啦。” 龚胜走到身边躺下来，纪海注意到他的脖颈上有着浅浅的血迹，很显然是在刚才的混战中被某个疯子所咬伤。 “其实在援军到达后我还想留在这个岛屿上直到把邪教徒杀光为止。”龚胜摸着自己的脖子，表情认真地说道，“不然以后在船上睡觉的时候那个死去的婴儿还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三十九、禁忌之地 建筑里从未传出交火的枪声，在里面搜查的士兵没有受到攻击，邪教徒看来应该在刚才的“圣战”中全部死光了，纪海这放下心来跟龚胜躺在花园的草地上休息。 塞班岛的天空渐渐变得昏黄，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从海滩吹来的微风让疲惫不已的水手们感到神清气爽，被肮脏的血液所玷污的心情也好转起来。 人们不会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倾覆他们对整个世界观的认识。 半个小时后，一个士兵走出门口。所有人站起身注意到这名士兵怀里抱着的不明物体。面对疑惑的目光，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摇摇头示意大家让开，用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去。 龚胜突然意识到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阴沉地转身离开跑进建筑物，想知道邪教徒在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邪教徒在这个孤岛上，会吃什么东西来存活这几十年呢？”江瑞强走到身旁说道，“他们可不会种田，也没有跑到海滩上打渔。” “你是说……他们吃……”纪海猜到一个恐怖的可能性，但不敢想下去这个可能有多真实。 江瑞强点点头：“那个东西应该就是死婴。” 目光投向士兵怀里抱着的焦黑物体，从轮廓上确实很像婴儿的尸体，一股愤怒瞬间占据纪海的大脑。这些疯子早就在几十年前打破人类最大的禁忌，把道德底线毫无顾虑地甩在身后。 “在你许多不知道的地方，中东、远东、北极洲、南美洲，不列颠岛……都有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江瑞强凝重地说道，“比起外星人，阿图瓦隆教徒才是全人类世界最恐怖的威胁。” 搜索队伍在建筑物一楼的某个房间发现通往地下暗门，这个通道连接着神秘的实验室。走廊两排并列着培养舱，新生的婴儿被放置在容器当中，仅靠培养液来维持生命。鲍比不认得实验室里的设备器材，但对外星人的建筑风格再也熟悉不过。 “他们利用外星人留下的技术和设备秘密建成这个实验室。”王归海走到其中一个容器，婴儿安详宁静的睡脸呈在眼里，“我没想到外星人会给他们弄出克隆人，然后培养出来就当作食物吃掉。” “他们为什么不肯随便克隆出动物再吃掉啊？！”一个年轻士兵忍不住呕吐起来，眼前被烧得焦黑的肉块景象已经超出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 “这是外星人精心特意给阿图瓦隆教徒准备的转化仪式，让一个人类不再是人类。这样它们才能信任阿图瓦隆教派。” 拍完照片搜集到足够证据后，鲍比心情沉重地对所有人说道：“伙计们，你们都看见了吧。把你们的所见所闻牢牢记住，在战争结束后一定要把真相告诉世人。” “现在......”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想要把心中的郁闷给吐掉，“小伙子们，准备好炸药包，这个地方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有个士兵走过来举手道：“长官，我们应该先把这些克隆婴儿先救出来。他们都很可怜，一出生就是被吃掉的命运。” “是啊，我们必须得这么做。”周围的人也跟着点点头，“长官，我们会把这些婴儿抚养成人。” 不知为何，一股悲伤涌上心头。鲍比没有直接答应，在众人的目光下只是蹲在地上沉默不语。枪托轻轻地敲在地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几分钟，鲍比才站起来告诉大家残酷的事实：“如果你们把这些婴儿带出来的话，他们只会有几天的寿命，最后因为细胞老化而死。你们的善良对克隆婴儿就是残忍。” 面对水兵们不敢相信的表情，鲍比又补充了一句：“食物的价值就是直接被吃，根本不需要这么长的寿命。” 屋子外的所有人已经知道这里面藏着的东西，士兵们在附近的一块空地上挖出大大的坟墓。这不是为邪教徒准备的，而是为岛上死去的无辜平民和婴儿准备的。 随行的牧师站在墓碑前面，祷告上帝能够帮助这些不幸的人们升入天堂。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墓碑两旁，包括纪海在内，不信仰上帝的华夏士兵都参加了基督教简短的入葬仪式。 邪教徒的秘密据点在鲍比的一声号令下化作一片火光，士兵们站在原地看着燃烧中的建筑物默不作声。血腥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把它炸毁还有什么用呢。这个感觉就好像敌人杀掉你的父亲，然后你为父亲报仇杀掉敌人，但不管如何你父亲已经不在世界上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占满心脏。” 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伤人数最多的是打头阵的一组，每个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口。最严重的是腹部被邪教徒插了五六刀的士兵，现在处于昏迷之中。所幸的是队伍在围剿的过程中没有人死亡，但大家都不为此感到庆幸。 最终队伍在夜幕降临之前失魂落魄地返回了机场，政委看见下车的士兵无一例外地士气低落就感觉情况不妙，便叫走邱凯询问具体情况。 纪海和王归海心力交瘁地靠在最近房屋的墙上，身体失去重量似地滑到地面。两个男人的肩膀互相紧挨在一起躺在地上。 “我觉得，不管如何。”王归海突然说道，“邪教徒已经用他们的鲜血为外星主子达成目标，他们成功在精神上残毁我们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但这将会是未来我们当中某个人患得PTSD病症的一个重要原因。” 纪海握住王归海的手安慰道：“不会的，因为我们是站在道德上的一方，我们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PTSD那更是不可能。” “今天晚上我睡觉肯定会梦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想起那血淋淋的场景……” 纪海只感觉有气无力，对他说道：“你一定是太累了，好好休息。” “可是……” “别忘了这个岛屿上除了邪教徒还有外星人，它们也该要准备对我们动手。抓紧时间休息，接下来我们会有一场苦战。” 四十、遭受袭击 水手们都知道消灭邪教徒后接下来就要面对隐藏在岛上的外星人。也做好了防御机场的准备，但从来没有想到就在当天的夜晚外星人突然对机场发起猛烈进攻。 “这个该死的声音终于消失了，每天晚上叫得跟怨妇似的，真他妈的难听。” 塞班岛的夜晚，一支由联合国水手组成的小队正在机场周围的道路间行走。小队里所有人都不用在夜间巡逻时心惊肉跳，没有幽灵诡异的哭声，没有突然曝光在路边血肉模糊的活尸。但在经历今天发生的事情后，没有人能够带着愉快的心情巡逻下去，就连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奥比恩也感觉一片空虚。 “我们在这个破岛当了多少次马润，以后回去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敬四等人一杯，感谢他们为海军攻占岛屿所干的脏活累活。海军陆战队万岁！为了你我的安康干杯！” 有人抱怨道：“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可是水手，不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陆战队员。邪教徒还好说，一帮没有经验的暴民摆了。万一遇到外星人的机甲，我们全都得把小命交代这儿。” “闭上你的乌鸦嘴。”另一个人对他鄙视道，“俄罗斯人所有的战舰不是都被北极的深海舰队一举全歼了吗？但他们的水手上岸后打的不比陆军差，你这就怕了。华夏人那边水手的表现比陆战队员还要好，亏你还能被联合国海军选中征召。” 看见两人有争吵起来的迹象，奥比恩不禁头疼起来，转移话题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许在夜间喧哗。离开岛屿后我们应该会有一个假期，让我们讨论一下在放假期间会到哪个港口休整吧。” “我想回到澳大利亚跟我的前女友再续前缘。”队伍中年龄最小的水手说道，“她经常抱怨我们两每隔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并提出跟我分手，但我不想就这么放弃这段感情。” “你还是太年轻，何必为一只鸟儿放弃整个林子呢？”有人调侃他道，“世界哪个美女我都没见过？你才跟我们出海这点时间，总会在某个港口遇到比你女朋友更漂亮的。” “其实要是华夏允许我们进入长江航道休整就好了。”某个幽怨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东方黄皮肤的可爱活泼女孩，但是长官却禁止我们进入酒吧。” 奥比恩没好气地用枪托给声音主人的脑袋敲了一下：“华夏和我们西方国家不一样，同时也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你要是在那里泡妞惹恼当地人，司令亲自出马都保不住你。还不如去日本没被攻占的九州岛休整，佐世保海军基地就不错。” “FUVK！” 走在队伍前头的米奇突然停下脚步怒骂了一声，大家都以为米奇又在路上发现某个尸体。把目光投向米奇注视的方向后，每个人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一台三足武装机器从林间茂盛的枝叶间冒出来，双臂上的电磁长刀释放出让所有人人都无比胆寒的千万伏电压，幽蓝的弧光在黑暗中就像闪电一样悸动着每一个水手的心灵。 “我去，居然是它。”即使是奥比恩这样的老兵也开始有点不淡定，“米奇射击它的腿部，快跑！” “幽灵审判者啊。”米奇自言自语道，“我们惹上大麻烦了，真倒霉。” 话毕，米奇在机甲冲向自己之前就对准目标的腿部扣动扳机。结果看都不看，只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声就果断丢下笨重的20MM狙击枪直接跟着其他人逃跑。 …… 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沉睡中的两人惊醒，下意识地握住手中的武器后，纪海抬起头看见好几个小型蓝色彗星正从头顶飞过，准确地砸在机场的跑道上。 王归海在一阵慌乱之中摸到自己的武器，戴上海钢盔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幸存的邪教徒下来向我们发起进攻吗？” “这种火力程度只有外星人才有。”纪海很快作出判断，“他们挑在这个时间上趁着我们疲惫的时候就发起进攻，机场危险了，我们得和其他人里集合。” “妈的，挑的时间真准。” 望向北方查兰干诺地区的山腰，黑暗之中不断有蓝光闪烁。激烈的炮声四处响起，爆炸产生的短暂亮光使纪海看清正向机场前进的机械哨兵。 虽然等离子发射器的威力远远不如深海战舰装备的等离子主炮，但是却能在跑道上炸出许多小小的坑洞。政委的心在滴血，小伙子们这些天努力抢修好的跑道又被破坏得面目全非，连直升机最基础的起降要求都不能满足。 这感觉就像当年躲在山林中的日本人偷偷往美国人的机场打上几枚迫击炮，就可以让跑道暂时无法使用。没办法，塞班岛太小，机场离北方山腰就几公里的距离，迫击炮随便打打就能命中。 纪海和王归海跑到机场跑道旁边其中一个沙袋堡垒，有人正在使用防空炮不断地向山腰有着淡蓝色光芒的地方开火，炮口连连喷出火光刺激得两人都睁不开眼睛。 “兄弟们，到我这边来。”躲在沙袋后的余万元朝两人挥手招呼道，“不要呆在防空炮旁边，开炮时的火焰会严重遮挡住你们的射击视野。” 转移到余万元旁边的时候，纪海发现也龚胜在掩体里面，他正在给拥有双脚架的QJY通用机枪插上弹链，然后架在沙袋上面准备射击。王归海主动上前走到身旁帮忙整理弹箱，用手托起弹链保证供弹顺畅。 更重要的是，如果龚胜嗝屁的话，王归海就得顶上去继续压制射击。 纪海也在掩体里找到一把20毫米反器材狙击枪，毫不犹豫地捡起来跑到余万元旁边，架起枪准备射击。余万元担任起观察员，用手抵住纪海的右肩膀说道：“十一点方向，冲得最近的机械哨兵，先拿它当开胃菜。” 砰的一声，机械哨兵在瞄准镜中被撕裂成两半，机械线路瞬间短路产生火光。纪海只感觉右肩疼痛无比，反器材狙击枪的后坐力不是他一个普通的水手能承受的，还好余万元帮忙分担了部分力量。 四十一、守卫机场 “这里是第二巡逻小队呼叫，有一台天杀的机甲正在追着我们，谁能帮帮我们。” 机甲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奥比恩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幽灵审判官”本来可以像豹子瞬间爆发出比轮式装甲车更快速度，然后追上去用“鱼叉”把小队所有人一个个地叉个穿心透骨。 米奇是跑得最快的，如同米老鼠一样从队伍的末尾跑到最前面，奥比恩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现在只想着如何在现在的情况活下来。 除非是在城市里复杂的地形中，士兵们还可以凭依建筑物和机甲周旋利用火箭筒打击弱点部位。但现在机场周围空旷的地形，步兵小队对上一台机甲的的胜率几乎为零。 “你们在哪？” “我们在塔台的西北方向。” “这里是4号堡垒阵地，我们看到有一台审判者机甲跟在你们的后面，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败坏人品的事情啊？哈哈。” 余万元看见他们拼命狂奔的情景，忍不住笑起来。这倒不是幸灾乐祸，谁也没有想到岛屿上居然藏着一台“审判官”，这支巡逻小队被盯上真够倒霉的。 “我当然知道啊！”米奇逃窜途中往回头看了一眼，被命中腿部依旧完好无损的三足机甲用长刀劈开碍事的岩石，正向他们所有人追来。 狂奔中的奥比恩在无线电中焦急地喊道：“大哥能不能别闹，我们可不想被高压电烤成焦炭，你们还打算看戏吗？” 4号堡垒阵地的两人临时狙击小组相互点头，纪海把狙击枪标配的高爆弹匣迅速卸下，重新换上穿甲弹匣，余万元用望远镜继续承担观察手为纪海提供射击数据。 “我们得给他们争取点时间。” “目标正在移动中，距离六百米，无风。瞄准它的腿部。”余万元提醒道，“把狙击枪口稍微抬高一点，估算好前提量。” “砰。” “未击穿目标腿部装甲，第一发跳弹。” “明白，重新上膛中。”纪海拉了一下枪栓，心会神凝地注视目标，寻找一个适合的出手机会。 审判者机甲的腿部装甲硬度不怎么强，但其独特装甲构造很容易弹开所有小型武器的子弹。即使是20MM反器材狙击枪，射入的角度不好一样也会造成跳弹。屏住呼吸，纪海把瞄准十字线中心略微往左移，缓缓地扣下了扳机。 “砰。” 特制的穿甲弹头在空气中飞行几秒后，不负所望地命中了目标。三足机甲的一条腿部被削出一块小小的缺口，整个机身开始失去平衡向左略微倾斜。那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几乎误以为它要倒下。 尽管“幽灵审判官”试图把左臂上的长刀狠狠地插入泥土上来保持平衡继续行动，但是追赶奥比恩等人的速度有所减缓。 “第二发命中，干的好。至少我们为队友争取了点时间。”余万元确定战果后道，“这里是4号堡垒阵地，我们已经减缓目标的速度。但幽灵审判官依旧保持作战能力，建议你们继续撤退到机场跑道为止。” “感谢你们。”无线电频道的声音有所放松，“你们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50毫米防空炮弹射出的红色火焰和等离子发射器喷出的蓝色彗星互相交织在夜空中，像一场美丽的烟火表演，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冰火两重天的场景。机场上所有探照灯的电源供应箱被炸毁，水手们不得不在黑暗中作战，场面十分混乱，各个沙袋堡垒无法连接在一起形成协同火力。 每个水手都只顾对着自己看见敌人的方向开火，政委为此感到烦恼不已。在机场的东边方向有一支数量更多的机械哨兵正在试图绕道侧翼进攻，只有政委发现这个致命的威胁。其他人都只顾着往北方山腰的敌人不断地射击，政委甚至一度认为北方山腰只是外星人派出的诱饵来吸引火力，敌人真正的主力就在东边。 鲍比只带来几个陆战队员加上一把重机枪，其他的士兵都遇到了各种意外的情况不能赶来支援。主射手把机枪架在地面以趴姿准备射击，副射手从大型弹箱里拉出弹链帮忙给机枪上膛。 陆战队员往跳伞运动中心的方向用枪榴弹发射器打出一枚照明弹，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机器人的数量多得就像虫群一样，层层叠叠的进攻队列一直延伸到远方的丹丹城，主射手发呆了几秒后就连忙反应过来扣动扳机向敌人开火。 一发发12.7毫米子弹就像是打到海浪之中，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在报废一架机器人后，另一架机器人就会接着跳出来补上空位继续前进。政委看见这个情况头疼不已，手上驻守的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守住科布勒机场。 一个陆战队员被机械哨兵装备的电磁步枪打中，只发出闷哼声就倒在地上，鲍比立即把伤员拖到最近的沙袋掩体试图抢救，却悲伤地发现这个子弹已经击穿了他好朋友的心脏部位。 “鲍比，它们实在是太多了！”政委按住鲍比的肩膀，试图想让搭档清醒过来，“战争中有人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没有时间为死者悲伤下去，先先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度过今晚吧！” 鲍比点点头，重新捡起步枪把身子探出沙袋。不管在北方查兰干诺山腰还在东边丹丹城的方向机械哨兵已经突破机场外围的防线，马上快要接近机场的跑道了。塔台的附近还有个“审判官”在虎视眈眈。 观察完情况，鲍比缩回沙袋掩体后面沮丧地说道：“龚，我们必须得放弃这个机场了。我们的人手实在是不够，五十多人能够顶到现在就不错了。” “我赞同，我们最好得撤退。”政委探出掩体把突击步枪的子弹打完后重新躲回去，“我们不可能守到天亮，在黎明到来之前我们所有人早就死在这个孤岛上了。” “长官，我记得在围剿完邪教组织后剩下的车辆就被集中在跑道西边重新分配燃料。”另一名陆战队员喊道，“到那里至少两公里远！” “那还等什么，通知所有人我们立即撤退！” 四十二、撤出机场 沙袋堡垒里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幽灵审判官”一瘸一拐地走到塔台旁边，坚固的混凝土建筑如同豆腐一样被电磁长刀斜砍成两半。塔台楼顶的火力点瞬间哑下来，没有人能够从在那种崩塌中幸存。 离塔台最近的三号堡垒阵地目睹了整个过程，防空炮手开始把炮口转向机甲，50毫米炮弹在机甲身上打出砰砰的响声。迫使机甲连连后退几步，却没有对它的装甲造成丝毫伤害。 审判官只是稍微蹲下来，宛如凶猛的猎豹后脚一蹬瞬间扑向自己的猎物。右臂插入防空炮座，在电光火石之中将防空炮顺带着所有炮手化为灰烬，接着又继续追杀从沙袋掩体逃出来的士兵。 四号堡垒除了陆战队员余万元还算镇定，其他水手都慌张起来。这次是他们第一次在陆地上见到外星机甲的威力，目视整个过程的纪海心里直发抖，就连狙击枪也差点偏离目标。 “保持专注，先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余万元试图让大家镇定下来，“不要管那台机甲，机械哨兵已经接近到三百米距离，想要活命就坚守阵地继续开火。” 轰掉机器人的电子脑，拉动枪栓，接着击毁冲过两百米的机械哨兵。纪海反复保持瞄准-射击-拉栓的三个动作。因为反器材狙击枪的强大后坐力，肩膀已经疼痛得失去了知觉。龚胜操作的重机枪也打得快报废了，枪管烧的通红。王归海在掩体里面没有找到备用枪管，敌人还在不急不缓地以数量优势向前推进。 从被偷袭开始就一直不停地开火还击的四号防空炮突然停止射击，纪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所有的炮弹已经打光了，六个驱逐舰上军械库所有的弹药加起来都不够打一场高强度的战争。整个机场防御阵地只有三分之一的防空炮还在持续开火，这个数量会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缩减至零。 一个蓝色迷彩的陆战队员突然跳入掩体喘着粗气，没有人去管他。大家都在继续射击，此时机械哨兵已经过了两百米这个危险的数字，不断有流弹打到沙袋掩体上。纪海换回QBU射手步枪为保证火力的连贯，用每秒三发的速度对各个目标进行短点射。 “你们没有听到通讯频道里下达的撤退命令吗？”陆战队员用尽剩下的力气对掩体里所有人喊道，“机场守不住了，我们得到跑道西边坐上那边的车辆撤退。” “妈的，我们在无线电频道里除杂音什么都没听到，外星杂种肯定对我们的无线电进行了干扰。”余万元骂道，“现在才撤退是不是有点晚了，别忘了机械哨兵爆发的速度不比我们全力冲刺的速度慢。” “还来得及，我们现在就走！”龚胜把因过热报废而不能射击的机枪扔掉，捡起一把突击步枪对这名陆战队员说道，“人多力量大，你也跟我们一起撤退。” “不，你们先撤。记得往西南的方向跑，我还要到去通知前面的堡垒。” 纪海才认清这个陆战队员正是在离开南京的时候呼叫后方火炮支援的通信兵彭宽翔，急忙阻止道：“不要去，看见前面那个审判官机甲了吗？我们的三号堡垒就是被它攻破的，前面的一号和二号堡垒估计也凶多吉少，你过去的话会有危险。” “不，我必须得去。不管他们有没有死，至少我必须要把命令传给他们。”彭宽翔直摇头，在掩体里拿上两颗手雷后说道，“难道你希望坚守在前面的士兵们直到最后都没有听到集结号吗？” 留下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彭宽翔便翻身冲出沙袋，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向前方的堡垒阵地狂奔而去。 “他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优秀的陆战队员。”余万元在领悟这句话的意思后忍不住赞扬道，“趁机械哨兵还没有靠近跑道，我们赶紧撤。” 夜色是一个天然的掩护，纪海一行人在离开沙袋掩体后就遇到了其它正在撤退的水手。 跑道上一片灰暗，机械哨兵装备的电磁步枪射击准度不是一般地烂。据余万元的说法，这些都是量产型作战机器人，换作是外星雇佣兵团搭配作战的机械哨兵，他们早就被射成马蜂窝。 不知道为什么雇佣兵团没有参加这次进攻，但在跑道边肆虐的幽灵审判官就足以让每个水手头疼不已。有个胆大的陆战队员尝试在远距离上发射火箭筒，弹头被机甲长刀格挡所弹开。令人更想不到的是“审判官”没有报仇反而主动撤出战场“饶过”他们一条命。 这让政委判断出整个岛屿目前应该只有这一台机甲，对方的指挥官应该是不想让宝贵的机甲在追击中被步兵的火箭弹击毁。反正它们撕开机场防线的缺口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追在后面数量众多的机器人就足以让所有人吃尽苦头。每一个水手突然想感谢外星雇佣兵在偷袭之前用等离子发射器在跑道上炸出许许多多的圆形坑洞。这些坑洞成了不错的掩体，人只需要往里一跳就不用担心后背射来的子弹。 陆战队员把其他水兵们组织起来，采取了交替撤退的战术。一组在二组的掩护下向后撤退跳进弹坑，然后再由二组借着一组的掩护跑到一组后面的弹坑里去。如此反复循环，队伍成功撤退到跑道的西南方向。 “妈的，该死的车呢？”王归海用QBZ突击步枪刚打残一个机器人，回头看了一眼骂道，“我记得车辆不是在跑道西边吗？” “别急，我相信他们不会放弃我们的。” 邱凯打光了自己所有的子弹，不得不掏出手枪向敌人进行点射。只有奥比恩依旧有着旺盛的精力，一直在手提QJY通用机枪向敌人进行扫射。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纪海很快就在枪炮混杂的声音中辨识出引擎的轰鸣。急忙说道：“他们在南方的302公路上等着我们，肯定是先到的人怕车辆被击毁从304公路转移到302公路上。” “那还等什么，我们继续往南撤。” 四十三、受到埋伏 纪海在车上借着火光清楚地看见机场跑道上密密麻麻的机器人，为来不及达到撤离点的其他人感到担心。经过改装的几辆武装卡车和一个陆战小队被留在302公路上断后，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让机械哨兵靠近对在撤退途中脆弱的民用车辆进行射击。 事实上纪海更应该担心自己，离开机场并不意味着安全。只要还在塞班岛上，危险就不会消失。 鲍比让司机不要进入城区，尽量沿着靠海滩边的公路开。但车队还是在经过拉德停车场的地方遭受埋伏。等离子炮弹的爆炸半径覆盖最前面的车辆，残骸堵住整个车队的前进路线，剩下的车辆被迫驶离公路躲避炮火。 水手们不得不跳下车背水一战，黑暗中到处都是燃烧的火光，后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是海水。从北面高尔夫球场出来的敌人蜂拥而至，第一波“彗星”从头顶掠过落在海里，第二波打在海滩上形成许多弹坑。 所有人都被困在拉德海滩上，每个水手上气不接下气地从一个弹坑跳到另外一个弹坑并尽可能地分散开来。让局势更糟糕的是开到海滩上的许多汽车中弹起火，接下来他们可能就得步行三四公里的路程回到撤离点。 海滩边的道路比较狭窄，路面上偶尔有几个弹坑，但路面还算比较完整。敌人的电浆炸弹只抛射了两轮就停下来，这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个不算太坏的消息，对面的火炮再打下去的话所有人都得死在岛上。 战况对人类一方非常不利，已经有好几个人在袭击中不幸牺牲。海滩上到处都是伤员痛苦的嚎叫，政委皱着眉头把周围的士兵聚拢在一起，纪海也在其中。 生怕枪声太过激烈，有人听不清楚。政委用最大的声音对周围人喊道：“同志们，我们必须要清除堵道路上的汽车残骸。” “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汽车能用了，打通道路有什么用？长官，我建议沿着海滩向西面撤退，至少还能有几个人逃掉。” “不，我们有更好地选择。”政委拒绝这个建议解释道，“留在后面断后的一支小队还有四辆装备重机枪的武装卡车，他们会带着迟到的人选择这条路跟上我们。” “所以你们必须把道路上的车辆残骸给清除掉，顺便搭上他们的卡车撤退。否则卡车被堵在道路上，我们迟早全部完蛋。” 纪海和其他人被派出靠近道路清除汽车残骸，在机械哨兵的枪林弹雨之中慢慢爬上道路。几个水手已经倒下了，痛苦着张开双手，眼睛无助地望向灰暗的天空。纪海对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和战友爬上一片湿滑的路基趴着向敌人不停地射击。所幸的是这片路基比道路上稍微低一点，除了射击时会露出头部外，根本不需要担心中弹的风险。 想要清除掉那几辆堵在道路上的汽车，必须有人冒着中弹的风险站起来。邱凯忠实地履行作为一个连长的职责，在一群趴着的士兵们中站出来，以半跪着的身子向第一辆汽车投掷出手雷，汽车随即被爆炸冲击波推倒路边。 还有一颗手雷在陈奉奇的手上，他本来也可以跟着邱凯一起上前向下一辆汽车投出手雷，可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犹豫在原地不动。 江瑞强注意到陈奉奇犹豫的举动，忍不住骂道：“快上啊，你这个胆小鬼，不行就把手雷交给我让我来！” 陈奉奇却一如反常地回骂道：“草泥马的，你没看见车辆里面还有幸存的伤员吗。邱凯刚才把第一辆车炸飞，但同时也把里面的伤员都给炸死了。” “老子就是要你把伤员也跟着炸上天！你不这么做我们都得困在这个地方等死！”江瑞强焦急地说道，“这他妈就是战争，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这就是在谋杀。我们没有资格决定自己战友的生死。”陈奉奇摇摇头拒绝江瑞强，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什么他妈狗屁战争，我是不会把手雷给你的。” 在所有人惊讶地目光下，陈奉奇直接站起来把手雷狠狠地扔出去，只不过是方向不是汽车残骸，而是机械哨兵所在的地方。江瑞强想阻止这个年轻水手的冲动，却来不及拉住他。陈奉奇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汽车残骸的旁边，试图把里面昏迷的伤员给拉出来。 敌人电磁步枪的子弹打在残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邱凯看见自己的老乡处于危险之中，刚想冲过来帮助陈奉奇，却被子弹命中腰部，身体摇摇晃晃地倒在路面上。离他最近的一名士兵见况冒死爬上公路把邱凯从鬼门关拖回来。 吃力地把伤员给拖出来安置在地面上，面对车辆残骸燃烧发出的高温，陈奉奇表现比往常无比勇敢。纪海看见他仿佛整个人与火焰融合在一起，拼命地推动着汽车残骸。当残骸被缓缓推下道路另一边的时候，“火人”也随之跟着倒在道路对边。 “不！” 邱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忍住腰间撕裂般地疼痛，刚想爬起来就被江瑞强死死地压在胳膊下面。 “你给老子放开，陈奉奇肯定是被烧伤长时间而倒下的。他只是太累了，需要我们的照顾。” “连长，不管他现在如何……”江瑞强沉默地说道，胳膊上力气丝毫没有减弱，“他就在道路对边，我们这点人过去无异于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下找死，更何况你身上有腰伤呢？” 但邱凯就像是发怒的狮子一样，拼命挣脱江瑞强的控制，即使江瑞强把青松文和王归海叫来也压不住他。 目睹这一切的政委发怒了，到邱凯面前直接扇了两个耳光骂道：“我不管你和陈奉奇是不是老乡，之间的关系有多深。但你现在太让我失望了，作为连长你仅仅只是为了个人感情而让我们所有人置于死地。” 邱凯泄了气的皮球突然安静下来，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很小的哽咽声，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疼痛所致还是因为好朋友的牺牲…… 四十四、再次撤退 惨烈的战斗一直到午夜，在科布勒机场撤出来的水手大约只有五分之三的人达到查兰干诺西部地区。有的人等到后面的武装卡车赶来才得以撤退，有的人则是直接沿着海滩线一路绕着走到撤离点。更厉害的是在机场防御战中被打散没赶上撤退车队的士兵，他们找到了其它车辆在激烈的交战中脱身而出。 查兰干诺西城区的撤退点设立在卡梅尔山天主教大教堂，这儿离海滩仅有一百米的距离。纪海到达这里休整后的一小时内，从科布勒机场撤出来的水手陆陆续续地前来报道。其中就有陆战队员的通信兵彭宽翔，没想到他居然能在那种糟糕的情况下活下来，还带着其它几个水手成功到达撤离点。 在余万元的询问下，大家才知道彭宽翔当时的经历，不禁在感慨他的运气同时也敬佩他的胆量与勇气。 与纪海一行人离开后，彭宽翔在三号堡垒废墟里找到个奄奄一息的伤员，把伤员背到一号堡垒阵地。驻守在里面的水手没有收到撤退的消息，依旧在岗位上不停开火。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撤退时间。 不知道是哪位士兵出手向“审判官”发射火箭弹。虽然没有取得效果，但是却把机甲给“吓”跑。堡垒里所有人都逃过一劫，趁着这个机会向西南方向逃跑，本来这支队伍已经做好放弃伤员的准备，跳到海里去游泳。但彭宽翔的坚持有了回报，他们在跨过302公路后在欧碧燕海滩找到一辆汽车。 龚胜私下把他拉到另一边，想问当时分开所说的“没听到集结号”是什么意思，彭宽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答道：“看过个很老的电影叫集结号吗？虽然你们可能觉得那个是没有营养的烂片啦。” 纪海举起手，他前世不就看过这个电影吗？不过电影结局比较心酸就是了……谷子地的连队被抛弃，幸存下来还被自己人当作GMD无法证明身份。最后经历千辛万苦，受到蒙受冤屈才终于给自己的战友找回应有的荣誉。 “但这电影却把我给看哭了，特别是指导员被炸成两截的情景。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要是有人吹响集结号通知他们撤退，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彭宽翔脸色严肃起来，“后来成为通讯兵的时候我就发誓不会有这种悲剧重演，不管是在南京城还是在塞班岛。” 邱凯坐在教堂另一边的长椅上，独自看着地板不说话。余万元见了无奈地对彭宽翔说道：“同样是战争，同样是不抛弃战友的选择。他的朋友却没有你的运气好，倒在了撤退的路上。” 天主大教堂里仅有一个小队驻守，小队成员都是红袋鼠上主动留下来的基督教信仰者。自机场被袭击时这里的人就听到东边激烈的交战声并做好了接应的准备。现在科布勒机场的枪战声已经停下来，爬到屋顶上的哨兵又看见北边马皮角机场燃烧的火光。 使用教堂里的备用电台与驱逐舰通讯无果后，所有人都失望下来。教堂的氛围有点低落，谁都不会想到前几个小时前还在机场待得好好的，转眼间却要接受被外星人给赶下海的结局。 政委见况只好站出来安慰大家说道：“坚持住，虽然我们无法联系到海面上的军舰。但是他们肯定注意到我们这边发生的战况了。兄弟们，要相信自己的伙伴，在夜间不注意到岛屿上的火光都难，我估计他们在赶来的路上。” 政委这一提醒，队伍的士气稍微回转了一点。如果在附近巡逻的驱逐舰赶到海滩附近的话，双联装130毫米火炮足以把包括审判官机甲在内的机械军团炸成废铁。只要弹药足够，六个驱逐舰的火力把塞班岛近半个区域都夷为平地都不算夸张。 水手们以教堂为中心在周围开始设立防线，陆战队员被分散到附近的建筑物里，一挺重机枪安装在教堂顶部。伤员们有条不紊地整理教堂剩下的弹药，随后把子弹填入弹匣。尽管人手不足，子弹消耗得所剩无几，火箭筒也全被打光。但所有人都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要么坚守到驱逐舰的火炮支援，要么留下大部分人牺牲，跑到海边乘坐寥寥无几的快艇屈辱地离开岛屿，没有人做第二个选择。 钢铁与地面发出摩擦声，在漆黑之中越来越清晰。就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敲打每一个人的心脏。一个莫名其妙的撤退命令让大家摸不着头脑。下达命令的人是鲍比，政委没有居然出面反对，要知道临时变卦可是兵家大忌。 自达到教堂后，鲍比还没坐下来休息就出去观察周围地形，令他感到担忧的是，在查兰干诺西部地区，从海滩穿过道路到城区仅仅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路程。而且海滩非常狭窄，没有任何掩体。如果教堂失守，撤到海滩上无异于成为待宰的羔羊。就算能够守住教堂直到支援到来，因为在城区，驱逐舰的火炮难以给敌人有效杀伤，反而可能还会误伤自己人。 悄悄地离开建筑物，车辆已经在十字路口上准备好，恐怕这一次又要继续撤退到北方的加拉潘城。想要在岛屿上存活，就得先把所有的人聚拢在一起。在登岛之前人们都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在不确定敌人具体数量下就把兵力分散，一百多人同时分散在科布勒机场和马皮角机场，还有加拉潘城和查兰干诺西城区撤退点。外星人仅用了一个晚上就将每个据点各个击破，现在醒悟过来犹未迟也。 纪海在车队的末尾，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现在的问题就是车辆一旦发动，躲在黑暗中的敌人肯定会听见引擎的轰鸣声。这正是纪海和其他几个人被留在这里的原因。 蹲在卡车的发动机后面，QBU精确步枪对准黑暗中的方向，海风吹拂的声音反而让纪海心烦意乱。江瑞强爬上卡车操纵重机枪对准敌人随时可能出现的地点。王归海手里握着一颗手雷，准备拔开保险销。其他人也各自找到掩体。大家都控制住呼吸不让心脏跳得太快。 四十五、加拉潘城 引擎的声音传入耳膜，几秒后一道蓝光闪过，只看见江瑞强脸色惨白痛苦地捂住肚子，整个身体失去重量般从车上摔下去。纪海及时地抓住了他，腹部被打出个洞口，鲜血把蓝色的迷彩染红，颜色变得暗紫起来。 纪海没有办法，只好打开车门把江瑞强推到座位上。情况紧急，他只能自己压住伤口止血，等到加拉潘城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余万元最先找到敌人射击的位置，连忙喊道：“一点钟方向，有个机械哨兵跳到肯德基餐厅的楼顶！” 顶替江瑞强位置的龚胜得到提醒，把重机枪对准楼顶，12.7口径子弹把楼顶的混凝土给撕成碎片，机器人被打得连连后退，失去控制从楼顶坠下。 王归海往黑暗中的方向丢出手雷，借着爆炸产生的火光所有人都看清许多机械哨兵正冲过教堂的前院向他们而来。被留在车队末尾的士兵们开始射击，不过却被纷至沓来的子弹所压制住。 车队终于点火完毕开始移动，这几秒在平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目前的情况却是最危险的几秒。他们还要至少坚持一分钟的时间等前面的车辆走远才能上车离开。 “妈的。” 龚胜的大腿被流弹命中，身体不稳地倒在车上。裸露在车上的重机枪是最惹眼的位置，很容易被机械哨兵优先当靶子打。比起江瑞强，龚胜的运气算不错，只是大腿上挨了子弹不能行走。 “我们已经坚持够了，再不走就在这破岛上等死吧！” 王归海把突击步枪扔给龚胜，然后跑到卡车的驾驶室里准备发动引擎。余万元听到后离开掩体一个翻滚来到后座车门旁，纪海也爬上卡车继续操纵重机枪同龚胜一起向敌人射击。 最终卡车在子弹炫目的轨迹中一溜烟儿离开十字路口，直到开出几百米远机械哨兵才停火放弃追击。纪海松了一口气，疲惫地躺在卡车后面车斗上，龚胜丢下武器压住腿上的伤口，看得出他已经忍住疼痛好长时间。 大概开了十公里的路程，纪海一行人才终于赶上车队到达加拉潘城。在那里已经有有人在准备接应。 哨兵从房屋窗户探出身子向他们喊道：“你们后面还有人吗？” “没有人，我们是最后一辆车了！”王归海探出车窗应答道，“要是后面来什么东西，你们就直接打他丫的，不要犹豫。” 卡车途径美国纪念公园一直到加拉潘城的港口才停下来，许多人在营地里急匆匆地走来走去。有的在运伤员，有的在背弹药箱，更多的则是拿着武器跑进建筑物。 把龚胜和江瑞强送到设立在餐厅的临时医院后，纪海和其他两个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好回到卡车旁等待命令。 从港口向西望去，塞班岛的明珠伫立在月光下，被澄澈明净的海水所包围的军舰岛显得格外迷人。即使是过了几百年，你还是可以看见海底的沉船和飞机残骸。 余万元拦住一个抬着弹药箱的水手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从南方来的没注意到马皮角机场的火焰被熄灭了吗？”那人被拦下也不恼火，歇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只有两种情况能解释，机场被守住或者失陷了。不管如何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守住加拉潘最后的防线。” 那人走后，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还是王归海站出来提议道：“我们三个去跟着他们加入加拉潘城的防线吧。” “不，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 政委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解释道：“加拉潘城的防线由其他人来接手，你们只需要好好睡觉，明天会有新的战斗任务。现在你们三个都跟我来，有好消息。” 虽然不知道好消息是什么，但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能被政委认为是好消息，那肯定是对岛屿上所有人有用的消息。大家一路跟着政委穿过森林里的营地，来到港湾码头。这个港湾因为从地图上看起来像人的笑脸，所以被也称作微笑湾。 除了驱逐舰上使用的快艇外，停靠在码头边所有的民用艇船都不能使用，大多数轮船游艇的发动机都有人为损坏的明显痕迹…… 加拉潘城的指挥所被设立在其中一个豪华游轮上，如果不是里面设施有点老化，政委还真以为是联合国军官单纯地想要享受。 “我们与海面上的主力舰队联系上了，支援明天早晨就到！科布勒机场暂时无法夺回，但是我们至少可以尝试把马皮角机场控制在自己手中。” 鲍比正在和当地的指挥官商论着什么，政委示意三人都等着便加入了讨论，大厅里通讯兵不断地走来走去把最新接收到讯息传递给自己的长官。 “之前不是被电磁干扰无法和外界联系吗？”余万元看了疑惑地说道，“怎么现在又突然重新和舰队联系上了。” 在里面工作的彭宽翔回答了余万元的疑惑：“岛屿上的电磁干扰来源是巨兽级深海母舰，它们偷偷靠近一定距离把整个塞班岛纳入干扰的范围之内。但是在半个小时之前，联合国空天部队在欧洲基地使用火箭把新一批空天战机送上太空，飞行员把我们轨道上空的电磁干扰中继器给打掉了。” “但电磁干扰源，那个巨兽级深海母舰依然存在啊。”王归海插嘴道，“把电磁中继干扰器打掉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巨兽级本身就是个干扰源，不过能够干扰的范围很小。顶多只能防御下冲到近距离的导弹，影响军舰火控雷达。”彭宽翔耐心解释道，“有了电磁干扰中继器，深海旗舰的干扰范围大大加强，这也是以前人类舰队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打赢的原因。” 纪海跟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后就算导弹无法接近目标。但我们舰队可以用火控雷达在干扰距离之外上用主炮与敌人舰队交战？” “好吧，那样的话我们瞭望员就得全部失业。”王归海调侃了一句。 彭宽翔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干扰距离之外的说法，巨兽级的干扰强弱是根据目标的远近而决定的，你们将会使用的是经过一定干扰影响后性能变差的火控雷达。再说战场上瞬息万变，雷达不是万能，还是需要你们瞭望员观测目标的。” 余万元拍了拍王归海肩膀：“能用雷达就不错了，总比一片雪花无法使用好。你们瞭望员真失业了要不就转到我们陆战队员来吧。” “去去去，我才不愿意去当蓝精灵。” 四十六、新的任务 不得不承认联合国军官设立的指挥所真的很棒，他们仅仅把这个豪华游轮上的灰尘给清理掉，简单地“装修”一下，就把内部奢华至极的风格展现出来。 很多水手从来都没有住过这么华丽的东西，加拉潘城的指挥官乐于分享，主动让出自己的房间给伤员养伤。在政委的请求下也把较大的一个房间分配给纪海一行人休息。 “纪海。” “到！” “任务需要一个炮击引导员，我向他们推荐了你，好好抓住这个表现机会。”政委站在在房间门口，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还有王归海，你们两个人的战斗表现已经改变我对你们的看法，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你们是两个废宅兵。” 他又接着说道：“好了，现在晚上出去太过危险。你们先抓紧时间睡几个小时，等第二天凌晨就开始出发。” 政委随手关上房门离开后，纪海仿佛得到解脱，松了一口气躺在软绵的大床上。王归海乐不可支，发疯般地跳到沙发上抓住枕头用力往天花板抛，引得阳台上的余万元啧啧惊叹。 “他们这是被政委喂了什么药吗，还有死宅兵是什么鬼玩意。”被调入小队的青松元疑惑地问道，“我只知道死宅是以前从日本传来的词。” “如你所见，他们两个以前都是家里蹲喜欢看动漫打手游的年轻人。”余万元耸起肩膀，“也许是脑子一时热血沸腾吧，突然去参军理所当然就变成死宅兵咯。跟被骗去日本自卫队当兵的死宅一个样，政委刚开始不怎么待见他们。” “可以安静点吗……赶紧睡觉，明天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纪海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抱怨道。 现在房间里的四个人都是德克兔目前除政委外还有战斗能力的人员了。彭宽翔因为有任务必须要留在指挥中心里工作。 余万元抱住步枪，很快就靠着椅子进入梦乡。但其他三个水手却无奈地发现在经历高度紧张的战斗后，自己根本无法静心下来睡觉。 听着轻轻的呼噜声，余万元作为陆战队员肯定在南京经历过许多……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合上双眼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之前的战斗场景。被分解四肢血淋淋的尸体、身绑着炸药的邪教徒、被当作食物的婴儿，还有在科布勒机场没有活着回来的兄弟战友。 睁开眼睛，天空已经变得蒙亮亮。尽管没有睡好，有点懒得不想离开床。像学生时代一样，纪海还是无力地爬起来叫醒刚刚入睡的其他人。 “哦，我睡得太死了。”余万元从椅子跳起来打了个哈欠，“你们有没有听见交火声，加拉潘城有点儿安静......” “没听见，加拉潘城应该没有被攻击。”王归海睁开惺忪的眼睛，“但是我在梦境中听见枪声，整个岛屿燃烧在海面上，很多人都死了。” “别自己吓自己，我也做了个梦，内容和你的差不多。”青松元平静地说道。但脸上的汗水已经出卖了他。 余万元对他们安慰道：“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新兵首次参加惨烈的战斗都会出现后遗症，要么发疯要么做梦啊。打邪教徒的时候我还担心会不会有人无法忍受血腥的场景而精神分裂，现在看来只是我想多了。” “我在南京第一次参加完战斗，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行走在1937年南京的街道上，看见日军把刺刀插入一个个无辜的平民，然后扒掉所有的衣服挂在路灯上。看见他们用重机枪对码头上的老百姓进行扫射，许多尸体横在江头漂浮着……而我什么都没有做。” 余万元精神恍惚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心理承受能力还算不错了，我可是直到被分配德克兔上，在海上经历一段生活后终于从南京地狱血海的噩梦中逃脱出来。” 大家从游艇里出来的时候，昨天的卡车已经被人重新挪到路上，有人往车斗里放了几把QBZ突击步枪和一枚PF火箭筒，还有一个电台。 当地的指挥官亲自出来鼓舞道：“要知道在联合国各个部队中，最优秀的士兵大多都是来自华夏地区。我相信你们能完成任务，但是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一定要回加拉潘城。” 政委走到旁边说道：“加拉潘城虽然昨天晚上没有受到攻击，但与马皮角机场失去了联络。我们认为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就是马皮角机场陷落了，不过奇怪的是，昨天晚上没有一个人从马皮角机场逃出来。” “所以我们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机场里的电台因为某种原因出了故障。当然也可能是被炸毁。”鲍比在政委身后接着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到北方去试图与马皮角机场取得联络，如果马皮角机场真的沦陷了你们就立即回来。” “放心吧，政委还有长官。”余万元保证道，“我好歹也是个陆战队员，他们水手也经历过不大不小的战斗，我们有信心完成任务。” “我很抱歉，让你们去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但我们实在是没有人手了，其它人必须调到防线上堵住漏洞。”政委内疚地说道，“经过一个晚上的高强度警戒，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不能抽调出来帮助你们。你们有什么要求现在就提出来，我会能力之内答应你们，包括升职。” “不不，我们没什么要求，政委你可别给我们立falg。” 突然想到政委可能不懂这个梗，王归海连忙改口说道：“为人民服务，不敢提要求。” “哈哈，想好了再提也行，我的承诺随时有效。”政委挥手爽朗地笑道，“出发吧，小伙子们。对了纪海你来一下。” 纪海疑惑地走到政委身旁，鲍比见周围没有别的人能听到就悄悄地说道：“我们从查尔斯得到个坏消息，炎帝战斗群中保持完好无损能继续战斗的战舰仅仅只有四成。” 惊讶地刚想开口说话，政委立即打出个嘘声的手势阻止纪海。 “这个消息让其他人知道的话士气肯定会下降。那边正在开会为是否继续打下去而争论不休，我们暂时无法得知结果。总之留意你的电台，里面会有支援的消息。” 四十七、战略意义 “你想让方圆十里所有的东西都能听见这里的声音吗？”坐在副驾位上的余万元忍不住骂道，伸手关掉车载音响。 王归海似乎很享受对于他来说根本听不懂的英文歌曲，听着听着就被人关掉，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发火：“尼玛的，这一路上太安静了，特别是经过空城的时候老子心特别发慌，需要听歌来调整心情。” “你以为我们是出来旅游的啊，专注点。我们有战斗任务！”余万元见他知错不改，继续骂道，“被等离子炮弹烧成一滩血水，连骨灰都没有留下。还是被突然跳到道路上的机器人打成马蜂窝，无论哪个死法我都不想选择。” “有病吧，这里附近有敌人我们早就全死了。”王归海不服反击道，“开不开有音响什么区别，外星人本来就能听得见卡车马达声好吧。” “但是你开的音乐太大了！” 看见两人争吵起来，青松元弱弱地从后座探出头来提醒道：“开车的时候不要吵架，真的很危险……王归海，你现在正在把车往海里开！” “妈的。” 前面就是悬崖，王归海反应过来一个激灵把方向盘使劲往右打，卡车在一阵摇晃中重新回到正轨。里面的人却不好受，青松元脑袋与车顶发生亲密接触，头部撞出个小包。余万元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不小心磕到车窗。 沉默了一会，余万元重新把车载音响打开。反正先把司机大爷给伺候好就对，世界上绝大多数交通事故和司机开车时的心态有关，心情不好猛踩油门玩碰碰车他就见过好几次...... 纪海没有说话，从出发时就一直沉默着。即使是刚才在车斗上差点被甩出去也不能打断他的思考。 我们为什么要守住塞班岛，在主力舰队遭到损失，无法保证完好的战斗力情况下塞班岛有什么坚守意义？ 现在的情况跟二战时期日本人的情况差不多，历史上日本海军在马里亚纳以西的海域与美国海军激战后惨败，驻守在岛上的日军陷于孤立。死守塞班岛剩下的意义也就不让美军攻占机场，使轰炸机从岛上起飞轰炸本土。 但仔细想想还是有点区别的，鲍比说的是主力舰队“保持完好”的舰艇只有四成，也就是说剩下的战舰不一定都被外星人击沉，更可能是在战斗中损伤严重短时间内不能参加接下来的战斗。 某种意义上来说64水兔和18袋鼠分队的部分驱逐舰都不属于“保持完好”的舰艇，如果让她们强行参战的话就有被击沉的风险。炎帝战斗群的指挥官纪海还是知道的，林邓忠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从来不往高风险的战斗中下赌注。 所以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很糟糕，唯一的问题就是占领塞班岛到底有什么战略意义。查尔斯指挥官没有权限知道下一步的计划，就连炎帝战斗群指挥官林邓忠也对联合国司令部的计划守口如瓶，只告诉他们要占领塞班岛就没有下文。 占领机场让螺旋涡轮战斗机和喷气式飞机去攻击深海舰队吗？纪海反而有点开始怀疑，在导弹退出舞台之后，舰载机的威力就大大降低。光凭飞机歼灭一个深海舰队根本不现实，必须要辅以水面舰队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果。否则面对深海舰队密集的防空火力网，黄蜂无人机的拦截，还有轨道上外星飞行员“随心所欲”的支援。牺牲整整一个飞行大队顶多只能让它们返回北极修一修主力战舰的破口。 说起来外星人好像都很怕死，战争打到现在，除了俘虏星际雇佣兵外，人类就没有抓到过阿图瓦隆人。他们的杀人蜂飞行员很少主动到大气层作战，情况不妙就飞到太空逃之夭夭。 好像想歪到另一边去了，纪海摇摇头，试图让大脑清醒一点。 更何况马里亚纳群岛中哪个岛屿不能建立机场，南方的天宁岛不就可以吗。把美军在关岛的安德森战略空军基地重新修复一下同样可以当机场用。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塞班岛呢？非要说的话…… 答案很快就要呼之欲出了。 塞班岛是马里亚纳群岛之中面积最大的岛屿，是向东最突出的一个小点，同时也是离坠机海域是最近的地方。司令部肯定是打算要在塞班岛上建立某种能够威胁到深海舰队的东西。 卡车突然停下来，所有人都强大的惯性所控制，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倾。 纪海立即反应过来，抓起唯一的RF火箭筒从车斗跳下跑出公路，余万元和青松元也迅速离开车座跟上他趴到公路旁边。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广阔了，没有任何掩体。是一个伏击的绝佳地点。 过了几秒钟，除了卡车上的音乐大家都没有听见任何枪声。余万元先是露出脑袋偷偷地观察一会，然后疑惑地站起来对上坐在卡车驾驶位里王归海不解的目光。 王归海探出车窗喊道：“不就是卡车没油了，发动机熄火停下来。你们突然反应过激跳下车干嘛，老子回神过来人他妈都不见了。” 纪海无奈地用手抱住脸，余万元强忍住打人的冲动：“你妈的，没油了就至少提醒我们一声啊，搞得我们以为你发现有敌人在前面埋伏主动把车停下来。” “不好意思，刚才心情不好没留意到油表，你们真的反应过度了。”王归海跳下车耸耸肩说道：“加拉潘城里的人光给我们武器弹药却忘了给卡车补燃料，这下我们得走完剩下的路到马皮角机场。” 大家听了只好重新回到卡车旁边，把车斗里的武器装备捡起来带上，纪海背起沉重的电台。余万元看见有点吃力的样子就帮忙拿走他的武器和火箭筒。 马皮角机场建立在北方一个叫做马里亚纳乡村俱乐部的地方，这个地方之前是个高尔夫球场。地形比较开阔，附近有个农场。那里的水手只需要连成一片稍微把地面弄平就可以当作机场跑道使用。 余万元估算还要步行两三公里的路程才能到马皮角机场。放在平时随便一个武装越野五公里就能跑完，但是他们现在还要保留体力准备接下来的战斗。万一发现马皮角机场已经沦陷，小队不能在日落之前回到加拉潘城就会非常危险。 四十八、北方悬崖 青松元站在黑色的路牌边，牌面上刻着一句英文：WELE TO BANZAI CLIFF。在这个高大的海边悬崖，往下便是陡直深渊无尽的海水，偶尔也会有石头从这里掉下去激起千层浪花，崖上周围布满大大小小的纪念碑。 余万元看不懂这些纪念碑上的日文，纪海倒是喜欢看动漫的原因懂一点日文，碑上的内容都是纪念死者的句子，看来过去这场战争对岛上居民伤害很大。 可惜的是，在纪海原先的世界线，日本政府并没有反思战争对人民带来的痛苦，反而一意孤行走上右翼路线，参拜靖国神厕祭祀战犯。 最初看见BANZAI这个词的时候，王归海开心地讽刺道：“看见没，板载崖，这里就是万岁崖。日本军队在这里高呼天蝗陛下万岁，然后全部跳崖去见日照大婶去啦！” 随后他想起历史上跳下悬崖地不仅有日军，还有数千多无辜平民，就不再说话。仿佛太平洋战争电视剧中岛民跳崖自杀的一幕历历在目。 许多当地居民被无耻的日军洗脑，说一旦投降美军，美军就会用卡车压死他们，用火烧死他们，用许多残忍的方式的折磨他们，让他们死得极为痛苦。这一忽悠成功地把许多平民骗去跳崖自杀。 尽管美军翻译官尽力解释劝阻，但还是有成千的平民从这里跳下去。不敢跳下去的人，则被日军用刺刀大喊为天蝗陛下尽忠硬生生地给逼下去。 “不管怎么样，战争最大的受害者永远都是平民。”青松元感慨道，“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许多华夏士兵进入越南境内遵守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没有对越南百姓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但是越南人不信我们的友善，有的越南人被政府宣传洗脑加入游击队，混在平民之中偷偷打黑枪，给我们造成很多伤亡。一个小孩、一个女人，一个老头都是我们的敌人。被逼到绝境的战士们不得不向‘平民’射击，至于是真平民还是假平民，没人知道……” 纪海为青松元熟知的历史与他前世发生的历史一模一样感到惊讶，看来世界线应该是在2000年之后时产生分支的。除了人类遇到外星人，其他的地方都跟前世的发生过的差不多。 穿过一片林子，马皮角机场就在眼前。谨慎的余万元没有直接过去，而是找到一处稍高的山丘带着其他人偷偷爬上去，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机场。 纪海拿出德克兔瞭望台配发的望远镜，加入对马皮角机场的观察。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视野足以俯瞰整个机场，早晨的光线不是那么强烈，完全不用担心反光暴露。 比起第一次来到科布勒机场看见的惨烈景象，马皮角机场相比之下就好多了，虽然也有密密麻麻的弹坑，但这些弹坑的半径远远不如800毫米电浆火炮砸出的坑洞。 纪海惊讶地发现马皮角机场除了右边有一块较为完整的平地外，其他的地方全部被水手们挖出一道道战壕，还在上面增添点沙袋。每个战壕坑道相连成W型，其中的机枪阵地朝向东边的森林。即使是再强大的火炮打到这里，爆炸威力也得被战壕消化大半。 马皮角机场里的水手虽然与后方加拉潘城失去联系，但他们至少在昨晚的攻击中活了下来。纪海就能看见有个水手在壕道里走来走去惬意地点燃香烟。 其实他正确的做法是应该躲在“猫耳洞”，就是到堑壕或者交通壕的两侧，拱形的半圆门里面再吸烟......要不然纪海也不会注意到他，如果这儿有狙击手，肯定会毫不客气地用一颗子弹作为回应。 整个战壕阵地长度与机场跑道持平，士兵们随时可以通过交通壕到达任何需要支援的地方。马皮角机场不像科布勒机场受到重视，也没有防空炮这种防御装备。但“海军步兵”和陆战队员联手在马皮角机场挖出大量工事，并守住机场直到天亮把敌人打退到320公路东边的森林。 “外星人似乎躲回那边的森林里了。”青松元注意到机器人的残骸从战壕左边一直遍布到森林右边，公路上被火箭筒击毁的“四足蜘蛛”引人注目，焦黑的“鳌肢”散布在旁边。 其他人也注意到公路上长相奇异的外星兵器，见过许多场面的余万元开口解释道：“这个蜘蛛状的战争兵器实际上就是装备等离子发射器载具，昨天晚上科布勒机场上的‘流星雨’应该就是它们造成的，只是当时情况太混乱你们没有看见而已。” “它们到底在岛屿上装备了多少这种四足蜘蛛，昨天我看见的‘彗星’可真是壮观。”王归海的视力很好，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出个大概。 “你就把它的定位当作是我们的迫击炮一样，属于营级以下的支援武器。在南京我就经常看见这种四足蜘蛛，它们狡猾得很。经常偷偷打出一发等离子炮弹就敏捷地逃跑，比我们的自行榴弹炮射击完毕倒车撤退速度还要快。” “不过也不要害怕，除非是黑鲨暴君级装备的电浆炮，也就是等离子舰炮。这种小儿科等离子炮弹随便挖个深一点的战壕就能躲过去。南京总统府可是被无数次等离子炮弹炸了一个晚上，而我们却躲在里面毫发无伤。” “我们连深海舰队大口径舰炮都不怕，还怕这个小小的玩意。”纪海直接问出目前最重要的问题：“不过现在我们怎么进机场，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吗？” “别，我怕我们走过去会被自己人当成邪教徒射成筛子。”王归海连忙摇摇头阻止道。 青松元也适时提醒一句：“就算机场里的人认出我们没有开火，东边森林里的外星人可不会放过我们的。” 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地形，余万元思考一会后谨慎决定道：“我们悄悄地过去，看见一点钟方向的那个弹坑了吗，我们先跳进去然后接着往下一个弹坑跳，先慢慢接近想办法引起战壕里友军的注意再说。” 四十九、绝望之地 “绿巨人”张浩现在很无聊，虽然在机场里和其他驱逐舰上的陆战队员相处的很好。但是这里没有德克兔上的伙伴，没有人称呼他为“比利王·海灵顿二世”，也没有英俊潇洒的年轻水手看见他时，少女般惊慌失措小鹿乱撞的样子。 德克兔的一号炮长康自维也在这里，不过他在昨天的战斗中比较倒霉。等离子炮弹准确地命中壕内，虽然康自维躲在猫耳洞里面，但是因为离洞口太近而被高温射流所烫伤，人正在后面的医院包扎绷带。 昨天所有人都在熟睡中突然听见南方科布勒机场的激战声，马皮角机场立即进入高度戒备状态。蓝色的“彗星”从森林边出现，四足蜘蛛把它们狠狠地抛向机场。对毫无战斗经验的水手造成大量杀伤，也炸毁机场唯一的电台。 壕内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体内脏组织散落四地，这种情景他再也熟悉不过了。张浩忽然有种回到南京战场的感觉，那是在郊区的一次惨烈防御战，机甲腿部沾满内脏和肠子的血腥景象让他呕吐不已。 张浩作为海军陆战队的精英第一次上战场都不好受，更何况临时拉出来充当马润的水手呢？有的水手发疯似的想要跳出战壕离开血肉地狱，如果没有人及时拉住他的话，第二天的失踪名单又要增添一个名字。 给予马皮角机场士气严重打击的是凌晨莫名其妙出现在战壕前方五十米处的四具尸体，尸体上的衣服被扒光。残缺不全的头部布满令人恶心的绿头苍蝇，它们正在进行交配产卵。所有人都可以想象一段时间后，蛆虫破卵而出在死者身上不断蠕动的反胃景象。 陆战队员冒着生命的危险爬出战壕，把战友的尸体给拖了回来。经过简单的清理后，有人从惨不忍睹的脸上认出其中一人就是昨天晚上被派出去与加拉潘城恢复联络的小队队员，而他们的尸体却出现在这里…… 战壕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每个人都不愿说话，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只会用冷漠的目光呆呆地看着对方。张浩感觉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同时得病了一样。 “卧槽尼玛！” 张浩身旁一名年轻水手受不了这种气氛，精神崩溃地跳出战壕对前方的山头使劲喊道：“你们这帮外星杂种很牛逼的样子啊，有种就痛痛快快地出来干死我们啊，拿着全世界先进的装备却躲在森林里面几个意思？” 张浩和另外一个联合国的老兵默契地点点头，看着想不开的年轻人向东边的森林破口大骂，有的人甚至开始在口中念出数字。 “五、四，三......二，一！” “嘣。” 对面的森林响起一道枪声。 两名老兵熟练而又果断地从战壕探出身子抓住年轻水手的双腿，猛地一拉把人摔倒在地上，迅速地拖回战壕。电磁步枪的子弹刚好不偏不倚地从他脑袋上方飞过。 如果他还在原地多站一秒的话，战壕里所有人将会看见这个人的脑袋如同西瓜爆裂的瞬间。 年轻水手刚吃了个狗啃泥，眼睛睁的老大。拼命地想挣脱张浩的控制，嘴上还没喊出话来就被另一位老兵堵上嘴巴，只能不断地踢着双腿，随后又被赶来的人给死死压住。 “闭嘴，你这个小混蛋。”老兵愤怒地对他低吼道，“你会暴露我们所在的位置然后害死大家，真想死的话自己偷偷摸摸地找把枪解决，别让我们看见，听明白了吗？” 年轻水手使劲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一副好像要说什么的样子。 “有话要说就先给老子安静下来，我们才会给你放开。你要是再喊任何一句话，那我们就不得不打晕你。” “刚才我发现了意外的情况……”被松开的水手费劲地喘气，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你们在拉倒我的时候，我看见北边有几道影子在过来。” 张浩最先明白过来，抓住衣领忍不住训斥道：“你发现了不早说，还瞎几把乱动让我们压住你好耽误时间是吧，快说你看见的影子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没有看清影子是什么。”年轻水手被张浩吓得说话有点不清楚，“可能是人类的影子，也可能是机械哨兵的影子。” “不管如何，罗马路肯定会有情况，我们得赶紧过去看看。”老兵捡起突击步枪说道，“但愿不是敌人的偷袭。” 罗马路是一段壕沟的名称，位于整个战壕阵地最北端，许多水兵都喜欢把挖出的每段战壕用自己的家乡城市来命名，有上海路有广州路也有纽约路。 张浩一行人跑到罗马路的时候，已经有人事先得到通知准备好了。负责罗马路的队长乔·希尔是一个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货真价实的四等人。 “你找到他们了吗？”张浩探出脑袋偷偷地观察一下就缩回去，“刚才有人发现这里有影子，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人说的没错，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肯定藏着什么东西。”希尔摊摊手，指着前面的一处大型坑洞继续说道，“四五发等离子炮弹先后打那里，间隔误差不超过十几米才形成深深的弹坑。我觉得外星人在弹坑里藏上一个四足蜘蛛没有任何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张浩突然没了主意只好问道，总不能派人直接跳出战壕过去侦查情况吧？ “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扔个手雷，到时候我们能看见飞到天上的是什么东西了。” 希尔从军火箱捡起一颗手雷，爬出战壕露出半个身子。目测了一下从战壕到前面坑洞的距离，随后拔开保险销，把手雷投掷出去。 不过希尔没有投中这个五十米开外的坑洞，手雷只在弹坑前十米的地方爆炸，扬起尘尘灰土。希尔的成绩只能在良好和优秀之间，能够准确地投中五十米以上的目标在华夏军队中可以算得上牛逼的士兵了。 “自己人，不要开火！” 在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下，一只缠满白布的手臂从弹坑里伸出来，不断地摇摆着。 希尔这才醒悟过来，连着给自己来几道耳光：“妈的，我刚才差点谋杀了自己的战友，上帝肯定不会宽恕我犯下的错误的！” 张浩脸色铁青，急忙跳出战壕往坑洞的方向奔去…… 五十、东边森林 “你们刚才丢的手雷要是再准一点的话，我们都得全部被炸上天。” “我很抱歉，这是我的失误。”希尔内疚地说道：“我以为躲在坑洞里面的是一台四足蜘蛛兵器，但没有想到会有人在里面。” 即使是跳进安全的战壕里，纪海还是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从科布勒机场的战斗到现在为止，他这是第二次觉得和死神的距离是如此的近。手雷破片没有对坑洞里的人造成杀伤，但冲击波的威力就像卡车直接碾过胸口，让人无比难受。 “没事，人没死就行。战场上出现的友军误击事件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发生在我头上也不奇怪。”尽管余万元想想还是一股后怕，但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他也明白希尔并不是故意的。 惊讶地认出自己带回来的四个人都是德克兔上的伙伴，同为陆战队员的余万元，瞭望部的纪海和王归海，最后是鱼雷部的青松元。张浩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给每个人来一个“哲学式”熊抱。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重逢的喜悦，但是我有很重要的问题必须要问。”站在一旁的老兵礼貌地问道，“你们是不是从科布勒机场来的，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张浩听了才放开余万元，疑惑地跟着问道：“昨天我们是先听到你们那边发生了战斗，随后十几分钟内马皮角机场这边也遭到攻击。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不会是从加拉潘城来的吧？” “对，科布勒机场失守了，我们用一个晚上从机场撤退到查兰干诺西城区，然后又接着撤退到加拉潘城区。”余万元摇摇头，一脸苦笑道，“一场彻底的惨败，我们在几个小时内失去好多兄弟。连长邱凯也在突围中身受重伤，在后面的医院接受治疗。” 看见他们想起昨天的经历情绪不高的样子，希尔连忙宽慰道：“没事，能活着就好。我们迟早会一天会反攻机场解决这帮外星人。” 王归海愤愤不平地道：“如果不是该死的审判官机甲突然出现，冲进防线把机场塔台和防空堡垒给摧毁，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被迫撤退。” “幽灵审判官？！它们在岛屿上居然还有一台机甲。”老兵过激的反应把周围人吓了一跳，“你们在科布勒机场解决了它吗？” “没有，怎么可能。”纪海摇摇头，“有人尝试对它发射火箭筒，然后机甲莫名其妙地逃回森林里了。” “该死的，我就怕外星人今天就要把机甲投入对我们的进攻中。” “不可能这么快吧，昨天刚从投入南方的科布勒机场，今天早上又要投到这边来？” “岛屿从南方到北方大概二十公里的直线距离，你说呢？”老兵忧心忡忡地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虽然中间的地形崎岖，还有一大片森林。但别忘了那可是机甲，翻跃复杂的地形对它来说小菜一碟。” 一声尖锐的哨声打断战壕里的谈话，所有人纷纷反应过来把枪架在沙袋上准备射击，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东边的森林，许多鸟儿仿佛受到惊吓似的从林子里逃出来，好像发现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 “妈的，墨菲定律。”希尔咒骂道，“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它们很快就出来了，紧握你的武器。保持镇定，不要慌乱。”队伍中年龄最大的老兵向每个人鼓励道，就连陆战队员都愿意对这个老水手言听计从。 纪海偷偷地从战壕里探出头来向外面看去，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正在穿过森林向马皮角机场防线走来，机械哨兵的速度看起来不紧不慢。外星人指挥官似乎对夺下马皮角机场充满信心，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与其他人一样，纪海尽可能地把头低下跟着前面的人移动位置。他们要到叫做上海路的地方，也就是阵地的中心地带。老兵只看了一眼阵势就判断出敌人进攻重心所在的地方。 现在机械哨兵离战壕还有一段较远的距离，所有人都有充足的时间做好战斗准备。一个火箭筒小组爬出战壕斜坡跳前面的散兵坑，随后架起三脚架，他们的目标是即将出现在森林边公路上的四足蜘蛛，这种高威胁的等离子发射载具能干掉几个算是几个。 两个重机枪阵地设立在上海路后侧二三十米的位置，纪海不明白现在为什么还没有人开火射击。但是敌人已经开始穿过公路了，森林里不断传出刺耳的吼叫，所有人不得不堵上自己的耳朵。 纪海对从树丛里出来的机器人数量感到惊讶，昨天晚上他都没有想到面对过的机器人军团将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而且从这里可以看出森林里还有更多的机器人没有出来。它们就像一群浩浩荡荡的僵尸军团向阵地奔来。 看起来它们的人数至少是马皮角机场守军四五倍，早晨的阳光照射在银灰色的钢铁上发出令人窒息的寒光。虽然老兵一直担心的“幽灵审判官”没有出现，但已经有一些“四足蜘蛛”爬到公路上准备发射等离子炮弹。 “你们见过外星雇佣兵吗？”老兵举起步枪用瞄准镜观察道，“注意十点钟方向，那个穿着像欧洲中世纪风格骑士的怪物就是。” 所有人都顺着老兵给出的方向望去，一个穿载黑色盔甲的怪物站在四足蜘蛛的残骸上，头部的双角，扁平的鼻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游戏中的牛头人。它右手举着三米高硕大的战锤，左手平举电磁步枪。然后向机场里所有的人类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妈的，外星人真的有病。”王归海缩回战壕，因为找不到东西只好从衣袖里撕下一块布用来堵住耳朵。“去他妈的外星杂种，老子都能感觉自己的耳内在流血。” “还真被你说中了，它们就是外星杂种。”张浩调侃道，“你刚才看的说不定就是牛和人杂交的品种，以后还会看见蜥蜴和人杂交，狼和人杂交的品种。货真价实的外星杂种啊！” 青松元忍不住吐槽道：“拜托，不要以为能进化到用两只脚走路的生物就是和人类杂交的品种。你们肯定高中生物课没有学好，所以高考没过只能来到驱逐舰上当水手。” 五十一、艰苦战斗 外星人的战吼虽然没有对人类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时间长了对于一些人的精神上也是一个不小的残毁。许多人都被高分贝的音量吵得心烦意乱，不得不堵住耳朵。有的人甚至感觉头涨耳鸣，四肢麻木，视线一片模糊。 针对外星人的下马威，马皮角机场的指挥官选择让隐藏在阵地暗处的一个狙击小组开火作为给对方的谢礼。 只听见砰的一声，纪海看见20MM的子弹还未达到雇佣兵的“牛头”面前，就打在能量护盾上引起泛泛蓝光，弹头突然失去了速度掉落在地面上。不过狙击小组可不会就此罢休，主射手用最快的速度连续射击，直到把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打光后才转移狙击阵地。 星际雇佣兵被接踵而来子弹打得连连后退才停止吼叫，就连能量护盾启动时蓝色光芒也暗淡了几分。面对差点被狙击手“破盾”的尴尬情况，它羞恼成怒地把手中的战锤狠狠地甩出去，然后躲回森林之中。 三米高的战锤在重力势能的加成下，在战壕前方几米的地方砸出巨大的坑洞，扬起大量尘土让最近的人咳嗽不已。老兵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幅情景，他惊呆地看着比人高出一米半的战锤斜插在前方的泥土中间。没有任何人类有足够的力量举起这个沉重的战锤，然后把它丢出去制造出不亚于炮弹造成的威力。 “干死米诺陶斯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在战壕内得到越来越多人的呼应。眼前的这个怪物长的太像牛头人了，头上也长着两只角，水手们就下意识地把它称作为古希腊神话中Minotaur的怪物。 机械哨兵还没有向阵地里的人类开火，不过也开始加快速度向前推进，看起来它们打算利用数量优势直接冲击战壕然后和人类进行混战。算上自己小队，纪海所在的“上海路”只有十多个人在里面，如果让机器人跳进战壕的话，他们就得考虑是否该撤退到后一段壕沟“纽约路”。 火箭筒射手小组开火了，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烟精确地命中三百米处公路上的目标，四足蜘蛛在一声爆炸中飞向天空，变成燃烧的残骸滚落在地上。但这对于阵地守军来说杯水车薪，因为火箭筒只有几具，但四足蜘蛛不止一个。 尽管藏在阵地里其他的狙击小组试图对四足蜘蛛的腿部进行点射以瘫痪目标，剩下的漏网之鱼已经开始射出美丽而又致命的蓝色“彗星”。 王归海刚想叫上其他人跑进猫耳洞里躲避这轮炮击，不过却被老兵给阻止了。 “这轮炮弹打不到这边来，该躲进猫耳洞里面的是广州路那边的人。”老兵耐心解释道，“别看等离子炮弹声势浩大，但你学会听出它的落点后根本就不用害怕。” “比起这个，我更怕子弹初速极快的电磁步枪。”余万元插嘴道，“毕竟新兵怕炮，老兵怕枪嘛。” 上海路右边的一挺重机枪开火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停下来。纪海偷偷地探出头观察，机械哨兵所在的地方已经出现一片淡淡的白烟。接着又是一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爆炸声，右边的机枪重新继续开火，于此同时左后边纽约路的一挺重机枪也开火射击，对机器人军团形成交叉火力。 重机枪手为了节约为数不多的子弹，有规律地进行长点射。每一次喷射出的火舌伴随着某个机器人跌倒在地，一动不动地躺在泥土上。 太阳渐渐升起在天空中照耀，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见在外星人进攻队伍中，机械哨兵混杂着几个星际雇佣兵从各个方向奔跑着，而且跑的越来越快。 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虽然四足蜘蛛为了防止友军误伤停止对战壕的炮击而退回森林，但留在战场上密密麻麻的机器人对所有人来说依旧是不小的麻烦，它们就好像僵尸一样永远杀不完。 在敌人接近到一定距离后，所有的人都同时开枪射击，重机枪射手也放弃长点射的射击模式，直接按住板机对每一个靠近战壕里的机械哨兵进行扫射。 外星人也用手中的武器对人类进行还击，一边冲锋一边开火。子弹在空气中咻咻地掠过人类的阵地，在水手们的脑袋上呼啸着。双方交火的声音震耳欲聋，冲在前面机械哨兵如同被割掉的麦子成片地倒下，但又有其它的机器人站出来顶替继续冲锋，它们的电子脑可不知道死亡的概念。 可人类的大脑偏偏就知道死亡的两字，每一个士兵都被断断续续的流弹压得不敢继续射击。有个倒霉鬼被子弹划破头皮，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脸倒在壕沟里，鲜血流过他的脸颊与泥土融为一体。 一个水手伏低身子扛着弹药箱从后面的交通壕跑到到上海路里，随后把里面的手雷分发给坚守在战位上的士兵。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燃眉之急。 在老兵的口令下，所有人拉开手雷吊环在手中预热几秒后同时丢出战壕。 纪海不知道手雷造成了多大效果，但是突然掉在手上的机械断臂让他吓得半死。老兵见此情况冒着中弹的风险爬出战壕，却被迎面而来的机械哨兵一脚踢回壕内。 机械钢铁爆发出的力量不弱于经过锻炼后人体骨骼打出的力量。老水手整个人无力地躺在泥土里，像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反应过来的王归海还未用手中的突击步枪向头顶上的敌人开火，就被机器人扑倒掐住脖子。张浩一脚狠狠地踢开缠在王归海身上的机器人，往电子脑补上十几发子弹才解决机械哨兵。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被踢成这个样子。” 老兵在纪海的帮助下勉强站起来，他痛苦地捂住胸口，汗流满面地说道：“我刚才看见敌人已经跃过散兵坑，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 北面和南面的战壕同时响起的枪声印证了老兵说的话，伦敦路最先被突破，敌人正潮水般地涌入战壕。看到那些星际雇佣兵也跟在后面跳进壕沟里，大家知道一场苦战要在这里发生。 五十二、惨烈之战 “还等什么，快跑吧！用你们所有的力气快跑吧，我们可能守不住机场了。”老兵的声音从密集的枪炮声中传到了大家的耳中。 张浩此时向老兵喊道：“赶快过来啊，你也跟我们一起走！” 老兵却摇摇头，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这里估计被撞伤内脏了，每次呼吸都能感觉胸骨断裂般地疼痛，跟你们一起跑不了多远的，反而只会拖后腿。” 但是张浩没有离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早在纪海一行人在查兰干诺南方地区的时候，张浩就已经在马皮角机场和老兵打下坚实的感情。 现在老兵开火了，他正在向着顺着掩体冲来的机械哨兵射击着。张浩又向老兵喊了一声，但是此起彼伏的枪声已经淹没了张浩的喊声。余万元见况拉住张浩，强行把他带走往后跑，纪海也把王归海拉起来跟着一起撤退。 从这里到后面的防线只有一小段冲刺就可以到达，老兵为什么不愿意忍住胸口的疼痛跟上撤退呢？可能是刚才机械哨兵的那一脚踢到心脏部位，也有可能是他觉得必须要有个人留下来掩护撤退，而伤员就是“最好”的选择。无论如何，“上海路”这段战壕已经保不住了。 过几分钟后，队伍跑到了后方由重机枪和狙击枪组成的“纽约路”防线，在刚才“上海路”的地方冒出滚滚浓烟，烟雾升上天空遮挡住了太阳的光线。战壕里的固定桩在剧烈颤动着，每一个人都紧握好自己的武器准备接下来的冲击。 外星雇佣兵米诺陶斯人正在战壕里大开杀戒，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这个比自己体型和力量高出好几倍的种族。纪海亲眼目睹一个米诺陶斯人抓住来不及撤退的水手，就像撕纸片一样把整个人从腰部撕成两半，然后高高地抛向空中，鲜血和内脏四处洒落在地面。 不知道是不是华夏人，和他在一起的黄皮肤水手看见战友的碎肉块散落遍地惨烈的场景，没有被吓倒在地。反而停下撤退的脚步发疯地向米诺陶斯人开火射击，子弹打光了就插上刺刀向强于自己的怪物发起冲锋。 这个勇敢的水手还没有接近米诺陶斯人就化成一团血雾，连骨头都没有留下。纪海不忍心继续看下去，缩回掩体后面沉重地呼吸着。他突然想起陆军间广为流传的一首歌曲《老子才没想过能够活着回来》。 “我告别了父老乡亲抛弃心爱姑娘只为换到一把枪。” “广州、南京、上海、香港，老子才没想过能够活着回来。” 这首歌曲的战斗场面描写极为血腥，军队出于影响士气考虑把它列为禁曲，不过这首歌一传到网络上就突然火爆起来，很多年轻人都是听了这首歌立即去征兵处报名登记，至今有许多士兵喜欢在私下场合偷偷地唱。 “我的兄弟失去了脑袋，老子双手沾满他的脑浆。” “班长也被炸得粉身碎骨，内脏还有肉块飞溅在空中。” “开火！开火！连长把肠子塞回肚里嘶吼着。” “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枪林弹雨只有疯子的狂笑。” “为了我们身后的家乡，老子才没想过能够活着回来。” 这首以前在军校就觉得“中二无比”的歌曲，现在却莫名觉得非常适合现在的情景。纪海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这首歌一点也不中二，反而展现出一个战士在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地倒下后没有害怕，打红了眼的真实面貌。 外星人永远无法理解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有的军队在非常惨烈的战斗中，反而很少出现士气崩溃逃亡的情况，全员发疯般地战死到最后。即使是1945年依然为第三帝国而战的党卫军士兵和1950年坚守在阵地被成建制打光的志愿军战士的例子也无法帮助它们找到答案。 狙击手对这个星际雇佣兵开火射击，想要为死在它手中的同胞报仇。但子弹只能打在护盾上发出蓝光，随后米诺陶斯人敏捷地跳到另一段战壕里去，消失在狙击小组的视线之中。 机械哨兵已经占领了最前面的战壕，正在向下一道防线冲过来，不过它们在此之前得要面向两挺重机枪的火力冲过狭窄的交通壕。 事实上，它们正是这么做的。机枪手集中火力射倒一片片冲过来的机器人，残骸甚至把通道给堵住。最后机器人不得不爬出战壕到地面上进攻，这给机枪手带来了不小麻烦，本来他们只需要把枪口对准交通壕的方向射击就行，但是现在集中起来的火力被迫分散到其它方向。 机械哨兵的距离越来越接近了，已经有水手打光弹药不得不给步枪插上刺刀进行惨烈的白刃战。只是这种近战武器更适合用来对付同为人类的敌人。 有经验的陆战队员更愿意使用一把斧头或者是工兵铲进行近战，现在更多的紧急情况下只能用刺刀用力插或者是钢盔使劲砸。 悉尼路已经陷入混战之中，一个水手把刺刀斜对着机械哨兵跳来的方向，却被钢铁之躯硬生生地撞倒在地，刺刀同时出现折痕。另一个稍有经验的水手趁着他们还未进入缠斗的机会用刺刀对准躯干和电子脑连接的地方猛插，机器人在短路产生的火光中停止了动作。 但接下来又有一个机器人跳入战壕，在那名水手反应之前就用残忍的方式挑断了手筋和脚筋。旁边的水手见况连忙爬起来还未捡起步枪，就被命中数发子弹后仰倒地。 躲在后面的米诺陶斯人正在寻找壕道里的漏网之鱼，抓住每一个来不及撤退的士兵，把人体活生生地大卸八块，然后抛入人类控制的阵地中，试图给守军的士气造成巨大的杀伤。这血腥手段跟阿图瓦隆邪教徒的方式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让情况更糟糕的是一台“幽灵审判官”机甲穿过树丛出现在公路上，它那比米诺陶斯人还要高大的体型让水手们不注意都难。 人类一方士气瞬间降到了冰点，往后跑？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道阵地了，往后是机场平整的跑道，再往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路上没有任何掩体。这么做反而会死得更快。 五十三、最后时刻 纪海在右边的一段壕沟里找到正在指挥战斗的机场指挥官，这个白种人只和后方的加拉潘城联络了一会后就恼火地把耳机扔到地上。 “加拉潘城也受到攻击，他们暂时不能派出支援。兄弟们，恐怕我们都得死在这破岛上了。” 战况已经变得糟糕透顶，但没有一个人逃跑。所有人都已经在地狱血海之中杀红了眼，越是惨烈的战斗，只会有两种情况发生：处于弱势的一方出现溃败式逃亡，或者是拼杀到最后直到某一方倒下。 余万元把带来的PF火箭筒扛在肩上爬出战壕尝试阻止机甲的前进，如果让它接近战壕阵地里将会是一场对人类的大屠杀。青松元默契地跟在旁边跳进其中一个弹坑，尽管击毁机甲的希望渺茫，但他们没有放弃战斗的理由。 躲在暗处的米诺陶斯人出手了，子弹的蓝色轨迹命中余万元臂膀，他痛苦地用左手握住右臂上的伤口，火箭筒还未来得及瞄准发射就滚落在地上。 青松元见况抓起火箭筒尝试接着继续发射，余万元的拼命吼叫没有阻止他。整个人被电磁步枪精确的子弹击中头部，转瞬间破裂的头颅飞到空中，滚落在后面的战壕里，恰好掉在王归海的手中。 王归海发疯般地将前几个小时前还谈笑自若的战友的头颅用泥土掩盖上埋在土里。阵地上所有狙击小组被弥诺陶斯人的挑衅激怒了，火箭筒射手就在眼皮底下吃了黑枪。 但他们对此感到无可奈何，经验丰富的雇佣兵就躲在战壕之中玩着躲猫猫的游戏。想要杀死它，就必须得先集中火力完成破盾。米诺陶斯人可不会给出这个空当送掉自己的小命。 咬着牙齿，余万元爬到战友的无头尸体旁，拿走火箭筒，接着翻滚到另外一个方向。因伤口颤抖着的右手让他无法把火箭筒稳定下来，只好从右肩换到左肩膀上，随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瞄准。 火箭弹飞向机甲扁平的头部，高爆弹头与金属表面接触产生爆炸。在所有人绝望的目光下，机甲安然无恙地继续向战壕阵地前进。余万元无奈地躺倒在地上，他本来是想瞄准机甲的腿部瘫痪行动能力，结果却打偏到正面的坚固装甲上。 除了最后一道防线“纽约路”之外，所有的战壕全部失守落在敌人的手中。大难不死逃过米诺陶斯人追杀的水手们撤到纽约路的交通壕出口附近，用突击步枪对跟上来的机械哨兵进行封堵射击，时不时往狭窄的通道里投出几颗手雷。 最主要的麻烦还是来自战壕上面的机械哨兵，它们当中有几个改装特化型的机器人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直接跳过壕沟跃过沙袋，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进入“纽约路”。 张浩咒骂着抡起枪托，往机器人的电子脑砸去，却被对方抓住步枪用力拔开。只听见噗的一声，QBZ步枪直接被机械臂硬生生地折成两半。 为避免混战里发生跳弹对友军造成误伤，纪海用射手步枪进行点射打断跳入战壕里机械哨兵的双腿，王归海连忙上前踩住机器人的脑部，用刺刀专门挑断脖颈部位电线才彻底干掉这个难缠敌人。 其他地方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跳进战壕里的改装型机器人给收拾，有的人因此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更惨的是一个陆战队员遭到机器人飞踢而倒地不起，就像被哑铃重重地砸到胸口，喷出大量鲜血。 解决完第一批跳入战壕的机器人后，“纽约路”依旧掌握在人类手中。但是水手们都绝望无比，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纪海从战壕里偷偷探出头，眼前是密密麻麻杀不尽的机械哨兵，米诺陶斯人正分散混在队伍中，其中一个正挥舞着之前扔在“上海路”前面的战锤。 机甲从容不迫地跟在后面，现在它已经快要接近战壕阵地了。四足蜘蛛也从森林里出来爬到公路上，好像要“欣赏”人类最后的负隅顽抗似的。 张浩此时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享受般地吸了一口，随后又在其他人“渴盼”的目光下把最后的香烟分发给所有人。就连王归海这种18岁从没碰过烟的三好军校生也找张浩要了一根。 身边的重机枪手已经打光所有弹药，纪海只看见他从容地靠在壕壁卸下钢盔，取出一张彩色照片，上面是一对小男孩和小女孩在沙滩边的合影。 真要死了吗？纪海没有害怕，反而有点想笑。每一个穿越者来到新的世界，有哪个人不渴望建功立业，有哪个人不希望妻妾成群。虽然没有实现人生的终极梦想就要死了，但是能够在这个世界和这些战友一同并肩战斗也知足了。 非要说唯一的遗憾的话，就是没有谈过女朋友了吧。前世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毕业后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劳碌，从没谈过恋爱。现世也是一样，军校的女学员少的可怜，比纪海优秀的男学员多的是，怎么可能还会看得上他这个普通人。 马皮角机场指挥官在战壕里巡查每一个仍坚守在岗位上的水手，每经过一个伤员总要停下来向他敬礼，然后脸色凝重地将手雷递到伤员的手中。 “如果你不能忍受被外星人活生生地折磨，四分五裂的痛苦。那等会它们来了就拉开保险销，这样至少能让你痛快点。”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能和你们战斗是我的荣幸，特别是来自华夏的水手，你们打得无比顽强。” 最后他引用了《The warri》中最经典的一句歌词：“历炼之火早已燃起，与我肩并肩，你将不再孤单。” 都说人在死前会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和牵挂的事物，但纪海突然不知道该思念谁。爷爷？老人家硬朗着很，在纽约还有一个孙女呢。前世的亲人？说实话纪海几乎快要忘记父母的模样了，只记得他们的名字。 其实这个世界上他真实身份就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无牵无挂，无忧无虑。当他牺牲的时候，恐怕只有爷爷一个人会在接到阵亡通知书的时候伤心不已吧。 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纪海顿时觉得自己很累，什么也不想做，静静地等待命运的来临。 五十四、舰炮支援 “如果你死了的话悲伤的不止你爷爷，我会是哭得最伤心的那个人。提督大人，你永远无法体会当我看见你被海洋的涡流所吞噬的绝望无助感。” 有一双无形的小手抱住了胸膛，纪海回头看去，除了冰冷的壕壁什么都没有。但却能感受到莫名的温暖，临死前的孤独感也被消除不见。 “既然我把提督弄到这个世界，提督就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脑海里的女声在自言自语，“如果愿意的话，我会协助提督成为这片海洋的霸主，这个世界的主人。” “你是谁？”纪海在心中忍不住问道，“是你吗，希尔菲诺？” “希尔菲诺·厄休拉，别忘了往西边看，提督大人。” “西边有什么东西？” “……” 希尔菲诺没有回答他，大脑里的女声突然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战场上枪炮的轰鸣声。纪海只好冒着被流弹击中的风险，站起身来亲自寻找答案。 炮弹扬起的灰尘迷住了眼睛的视野，早晨海面上大雾弥漫。只能看见远方模糊的轮廓，一团黑烟正从那升起。纪海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有望远镜，急忙拿出来观察。 入眼的是桅杆上飘扬着的红色旗帜，上半部分是金黄色五角星和“八一”两字，下半部分则是蓝白条纹相间。这个旗面对于每一个华夏水手来说再也熟悉不过了，它就是人民海军的象征。 “人民海军广东号请求与马皮角机场的当地驻军联络。” “这里是PLAN BB-57 Guangdong请求与马皮角机场的守军联络。” “我重复一遍，这里是人民海军广东号战列舰请求与马皮角机场上每一个还活着的人类联络。如果需要提供我们提供火力支援，请给我们目标的坐标点。” “我再重复一遍，我们需要目标的坐标位置才能够提供准确的火力支援。” “这里是马皮角机场的……瞭望员。”纪海反应过来连忙戴好耳机与广东号的人员取得联系，“真高兴看到你们，广东号的兄弟们！” 扫视了战场一眼后，纪海接着在无线电说道：“我是马皮角机场的瞭望员，我们在D3、E4，F3处需要支援，它们快要冲到这边来了！” “广东号将会对指定地点开展效力射击，通话完毕。” 纪海还未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其他人，就听见天空中炮弹咻咻的呼啸声。广东号已经打出了炮膛里所有的483毫米口径的弹药，然后狠狠地砸在机械哨兵密集的进攻队列当中。 只见一阵炫目的闪光，随之而来的是大地的颤动。战列舰的主炮把机械哨兵炸得灰身粉骨，大量尘土高高扬起直向天空，被炸毁的机械零件如同雨落而下。 但这不是结束，紧随着一道道眩目的闪光，爆炸的冲击波掺杂着无数电子残骸向四周扩散，同时在地面上留下五米多高的烟柱，足足停留了十几秒才肯消散。 战列舰的每一轮炮击把机器人打回零件状态，将它们身体的一部分狠狠地抛向天空，并在地表上制造出密集的弹坑。如果纪海细心观察的话，他会注意到每三个弹坑中心的相隔的距离不会超出十几米。 广东号无比精确的炮击强行打断了敌人对马皮角机场的攻势，在阵地上打出一片外星人难以逾越的火力隔离带。后面的无法通过支援，前面的难以撤退逃跑。 “幽灵审判官”比较幸运，只是被爆炸波及，冲击波将机甲推得连连后退几十步远才停下来。这个机甲不得不服从于19英寸舰炮的淫威，转身逃向森林。米诺陶斯人见情况不妙也准备脱离战场，它们的能量护盾可挡不住大口径炮弹的威力。 躲在战壕里的所有水手不约而同地发出兴奋的吼叫，因为炮击太过猛烈，他们必须要缩在战壕里才能防止不被自己的战舰误伤。尽管他们不能跳出来举枪追杀逃跑的外星杂种，但是这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广东号上三座炮塔每隔十几秒射出的一轮炮弹，都会造成“腥风血雨”。外星人已经开始溃退了，就连不惧死亡的机械哨兵也收到主人的指令借着炮弹填装的空隙逃离战场。 视线里又是一道闪光划过，就像闪电击中大地，四处飞溅的火星伴随着三道烟柱冲天而起。一个米诺陶斯人被广东号某个炮塔射出的炮弹击中，483毫米炮弹直接穿透掩体的混凝土打到背上，整个人被蒸发在硝烟中。 纪海感觉自己肾上激素在狂飙，什么导弹精确打击，什么火箭全面覆盖，全都他妈弱爆了。根本就没有战列舰主炮火力支援来的爽，这种借助海水浮力得以强大的火力的庞然大物一旦靠近陆地对任何敌人都是灾难。 “这里是马皮角机场瞭望员呼叫广东号。”看到外星人已经远离战壕阵地，向东边森林的方向逃去，纪海在无线电里说道，“我们需要你立即向东延伸射击直到森林与公路交汇的地带。” “广东号收到，所有炮塔正在调整俯角，二号炮塔正在装填弹药中。十二秒后可以进行一轮齐射，让我们狠狠的打爆外杂种的屁股吧！” 人类在战列舰给力的支援下士气大涨开始进行反攻，张浩捡起打光弹药的步枪，率先冲进前往伦敦路的交通壕。其他人也在炮弹的轰隆声中重新返回之前的阵地。 补掉一个被炸断四肢的机械哨兵后，纪海看见东部森林的方向一路上遍地都是机器的残骸，新的一轮炮弹越过战壕阵地上空落到森林里，许多树木被炸成半截轰然倒下。虽然外星人现在大部分兵力逃入森林中，但是它们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说过，你不会死。” “希尔菲诺……谢谢你，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提督想问的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但是无论如何我会陪伴提督直到最后。” 纪海疲惫地靠在掩体上，王归海也走到身旁跟他紧挨在一起，突击步枪的刺刀缠挂着密密麻麻的电线。 过了一会，王归海才缓缓开口道：“没想到陆军是在那种惨烈的情况下死死坚守着祖国的每一寸土地。我亲眼目睹一个米诺陶斯人活生生地把人类撕成碎片，那可是血淋淋的肉块啊。” “我总算理解为什么每年总会有许多伤员回到家乡得到英雄般的待遇后，没几个月就突然传来自杀的报道。” 五十五、争论不休 “你觉得你会得到严重的PTSD？”纪海看了自己的好朋友一眼，“放心吧，回到家乡后看看番剧，过上死宅般地生活。最好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多造造孩子，我保证你很快就能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忘掉。” 王归海苦笑地擦了一下脏兮兮的黑脸，他现在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面色憔悴苍白。参加过地面战斗的老兵还好，剩下的水手在战斗结束后回想起刚才血腥的场面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没有几个还能保持刚才兴奋的状态。 “这里是海军陆战队第二旅的王炳勤上校呼叫马皮角机场所有单位，我们正从西边的海滩登陆来到机场，请在开火之前确认目标以免误伤。” 这个好消息使水手们低落的心情恢复起来，援军终于到达了。他们总算不用兼职陆战队员在岛屿上与外星人作战，高风险的活儿还是交给专业的士兵来解决。 “ZBD两栖装甲输送车，ZTL轮式装甲突击车正在浮渡。嗯，气垫船上运载的肯定是ZTZ主战坦克……”希尔一脸艳羡，口水直流道，“西边海域附近肯定有一艘两栖攻击舰。” 有人对他问道：“这么羡慕干嘛，最近国会不是拔款通过了你们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超级马润”战斗机甲装备提案吗，那可是连华夏都造不出来的东西。” “我们根本没有造高达的计划，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在骗国会的钱。”希尔摊开手努嘴道，“对于那帮国会蠢老爷，你只需要往机甲的好处死里吹，吹到天花乱坠他们就会心动给你拔款出钱。” “没办法，四等人待遇实在太差，每年纳税人上交的钱都归到海军一等人造战列舰了，陆军空军也要钱造飞机坦克，我们争不过他们只能就只能找国会骗钱。老子就是因为这个转到联合国部队的，好歹在这里不用担心因为装备落后而丢了小命。” …… 马里亚纳群岛以西某处炎帝战斗群 林邓忠双手抱胸坐在固定椅上，左手边是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郑达，右手边是江苏号战列舰的舰长王震源。此时他们正在会议室里各执一见争吵不休。 这还得从之前的海战说起，当主力舰队准备与深海舰队决战时，黑鲨暴君级突然从迷雾中现身与深海舰队准备夹击人类舰队。林邓忠从来不做冒险的决定，立即命令全舰队向北杀出重围。 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损失了殿后的三艘驱逐舰和一艘巡洋舰，福建号在撤退途中被600毫米电浆炮弹击中，大火足足燃烧了半天才熄灭。 现在黑鲨暴君已经失去踪迹，这个行动轨迹难以捉摸的大洋猎手很可能是往南到印度洋继续执行破袭作战，也有可能躲在某处随时给炎帝战斗群致命一击。不管如何，还有一支以“巨兽”为主的深海舰队仍然在塞班岛以东的坠机海域。 担任前哨警戒的驱逐舰发现深海舰队的一艘特种打捞舰在两艘石像鬼级的护航下从北方前往坠机地点，但炎帝战斗群在脱离交战后，剩下能继续战斗的军舰数量难以取得一场胜利。尽管在这几天他们抓紧时间利用补给舰对部分战舰进行维修，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据副官报道，包括炎帝号在内，能够完好投入战斗的战列舰只有广东号和江苏号。把伤痕累累的盐城号和无锡号巡洋舰强行投入作战就会有被击沉的风险。福建号战列舰上面的大半设施报废，需要更多的时间维修才能恢复战斗力。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联合国战略海军承诺更多的支援将会到达，司令部已经从澳大利亚战区派出一艘航空母舰和一艘战列舰为主的舰队全速赶往战场。 “这是想让我们登上岛屿的陆战队员多死一点对吗？反正上去和外星人作战的又不是你们，你这个傻逼根本不知道外星人在地面上有多难打！” 郑达的一声怒吼将林邓忠从思绪中拉出来，现在会议室里的争吵进入白热化了。以郑达为代表的海军陆战队一派和王震源代表的水面舰艇派系已经撕破脸皮开始谩骂对方。 争吵的原因是主力舰队应该是否为登上岛屿的海军陆战队第二旅提供支援，郑达要求舰队至少在岛屿附近停留五天提供支援，好让陆战二旅顺利地控制塞班岛大部分地方。王震源担心深海舰队会发现他们的位置并派出“狂蜂”前来攻击，认为主力舰队最多停留一天就应该离开。 双方的意见没有对错，两个人都只是不愿意看见自己手下的兵出现牺牲摆了。停留一天，陆战二旅要牺牲更多的人才能占领岛屿。停留五天，主力舰队如果被发现也会牺牲许多水手。 都说人民爱自己的子弟兵，但将军们对子弟兵的爱丝毫不弱于普通老百姓。血河谷战役中，与刘清奋将军私交很好的后勤司令员姚永志在得知自己的两个后勤师全部被打残，至少一万五千的年轻人血染沙场。自那此后就和刘清奋关系急剧恶化，甚至在军事法庭上成为原告方的证人。 华夏和美国不一样，海军陆战队并不独立成为一个军种，而是直接划分到人民海军，和潜艇部队、水面舰艇部队、航空兵，岸防兵成为下属的兵种。从种类上可以说是兄弟一家人，但即使是关系再好的兄弟，也会因为某些事情出现裂痕。 “你的手下的兵是人，那老子手下的兵就是牲口吗？”王震源不甘示弱地反击道，“请告诉我在海岸边抛锚射击的同时如何不被深海舰队发现，你想让我们的战舰在那里成为狂蜂无人机的活靶子吗？” “老子只知道如果你们不给陆战二旅充足的支援，他们往后的作战当中就会牺牲很多人。”郑达快要发狂了，“仅仅一天能送到滩头的弹药根本不够我们打两个小时的高强度战斗。”。” “你们陆战队员才几千人，但炎帝战斗群整个舰队服役的官兵有几万多人，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你来负责这个惨重的结果吗？” “你再敢把他们当数字来比较试一试，这几千的数字不是你的，死光了你肯定觉得无所谓。但老子才不会做出这种狗屁选择，我们海军陆战队从来不抛弃任何一个战友。” 五十六、巨石之心 会议室里口沫横飞，双方两派不停地争吵着。特别是王震源和郑达的吐沫星子都快溅到对方的脸上了。如果不是林邓忠总司令在边上看着，他们绝对会跳上桌子直接动手干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该歇一歇了。”林邓忠无奈地劝说道，“我能理解你们此时的心情，毕竟远离他乡，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弟兵能少牺牲一点呢。但你们记住，我们只能减少的是不必要的牺牲，有时候想要打赢我们必须要付出一定代价。” 总司令都发话了，两人嗯哼一声同时回到座位上，拍拍桌子示意自己的下属保持镇定。反正再吵下去都不会出任何结果，还不如让司令来作出下一步的行动，不管决定要牺牲谁，他们也会捏着鼻子认了，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命令。 林邓忠能够爬到司令这个位置除了优秀的军事水平和卓越战功外，人际关系也是很重要的一点。眼前的两人都是爱兵如子的将军，不管怎么说总会得罪其中一方。所以林邓忠干脆选择在争吵中保持沉默，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使人相信他肯定有属于自己的想法。 “小叶啊，我觉得是时候出来给他们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嗯，谢谢林司令。” 会议室里所有的军官早就注意到一直站在林邓忠身后的年轻貌美女性，这个联合国派来的联络军官自会议开始就故意把帽檐压得很低，不想让人关注到她。但她身上所散发的魅力让人某些年轻军官不想注意都难。 “哼，这个娘们难道对现在的情况有好办法？”王震源不屑地说道，很显然对联合国派出的联络员不感冒，不相信她能会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来。 “这是我们人民海军自己的家事，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郑达也对会议室内有一个联合国的军官表达了不满，尽管她是拥有华夏血统的黄种人，但是她的美国国籍就注定不受郑达的待见。 “先允许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叶璃。”女性军官礼貌的脱下帽子，露出令在场年轻军官心动不已的精致小脸，“我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对我有成见，但如果不是我的父母无法在战争中坐上返回大陆的轮船，我也不会成为一个美籍华人。” 年老的军官点头表示理解，早在战争爆发之初外星人就几乎占领了所有的海洋。有很多在海外无法回家的华人被迫滞留在当地生活，叶璃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在美国出生的她国籍自然也是属于美国。 毕竟历史上的某国在宣战之前都会用飞机轮船把境内的敌方国民遣送回去，但外星人可不管这个，直接在大洋上当“海大王”，任何敢经过的飞机轮船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那个时候，横跨大洋到达另一个大陆的风险非常地高。即使是在人类逐步夺回海洋控制权的今天，轮船也必须在军舰的护航下穿过深海舰队控制的地区才能安全到达目的地。 叶璃没有计较两人之前的成见，反而对他们问道：“王舰长，郑司令，如果我带来的联合国司令部的计划可以让你们少牺牲一点人呢？” “快说是什么方案！”郑达和王震源不约而同地说道，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眼。为自己刚才的言行感到后悔，只要能让自己的子弟兵能少牺牲，让他们两个辞去职务当一个普通的小兵也心甘情愿。 郑达最先站出来低声下气地说道：“不管是什么方案，只要能让我的陆战队员尽可能地多活下来，我立即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歉，给你当牛做马都情愿。” 王震源也跟着郑达站起身来没有说话，但向叶璃低头弯腰的动作已经很明确地表明了自己态度。 “好了，你们两个将军级别的人物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做我都替她有点受宠若惊了。”林邓忠突然心情有点舒畅起来，这两个老家伙也有低头求人的一天。 以前炎帝战斗群每次有下达争议较大的命令时候他们虽然会老老实实地去执行，但总是免不了说三道四。听着林邓忠都烦的要死。 “没关系，现在也是时候向各位公开联合国和华夏海军司令部共同商议的行动计划了。”叶璃转身走向投影仪，使被投射的白板呈现出塞班岛地图，“如你们所见，很早之前我们就已经让一些人登陆岛屿先占领机场，外星人也试图把机场给毁灭。但我想说的是机场并不是接下来行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从澳大利亚派出的支援舰队将会在一天后到达，他们会携带代号为巨石阵之心的600毫米电磁轨道炮组装零件。这种武器一旦顺利建在塞班岛上，坠机地点里所有的深海战舰将处于它的射程范围之内。” “巨石阵之心？” “是的，它是联合国级战列舰主炮最早的设计方案之一，后来出于种种原因不适合搬上战舰被迫终止。” “那我们陆战部队的任务就是要保证‘巨石阵之心’的安全对吗？”郑达不愧是司令，马上就理解叶璃的意思，“陆战二旅不用把外星人全部清扫出岛屿，只需要保护好‘巨石阵’就行了。” “我们正是打算让你们这么做的。”叶璃点头继续说道，“更何况对方深海舰队就在塞班岛以东，随时都会派出兵力增援岛屿，你们占领岛屿后期的战斗将会越来越艰苦。” 王震源也皱眉头说道：“这样的话，主力舰队就不得不重新迎战。虽然战场的主动权会重新回到我们的手中。但是深海舰队肯定会为了保证打捞船的安全，竭尽全力攻下塞班岛。” “让它们自己找上门来不是很好吗，只要你们能够拖到‘巨石阵之心’完工，即使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出现也能把它打回去。” 会议室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如果联合国秘密研发出来的“巨石阵之心”电磁轨道炮真的有这种威力的话，那么这一切的风险都是值得的。 可以预见的是，外星人知道人类有这个大杀器后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攻击炎帝战斗群和联合国援军，包括塞班岛上的所有人类。 五十七、打通道路 “只要黑鲨暴君级不出现，我们就有把握对付巨兽级深海母舰，给岛屿上的陆战队员争取时间。”有个军官说道，“福建号在几天的维护后就可以参战，算上澳大利亚皇家海军的布里斯本号。我们会有五艘主力舰数量，再辅以巨石阵防御系统，不是毫无胜算。” 王震源一改之前的态度：“江苏号将会随广东号一起加入对地炮击的任务，直到陆战二旅塞班岛站稳脚跟为止。但是，如果岛屿附近出现狂蜂无人机我们就会离开。” 负责后勤的军官接着说道：“在这几天内，我们将会抓紧时间把陆战二旅所需要的作战物资补给尽可能地运上岸，能运多少算多少。” “我们会尝试越过马里亚纳群岛继续保持对敌方舰队的监视。”包括张兆华在内的一众驱逐舰舰长提议道，“免得外星人知道了巨石阵的存在，派出战舰偷偷靠近塞班岛东岸先下手为强。” “你们别忘了他们还有空中力量。”郑达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巨兽级深海母舰能释放的无人机数量不足以对我们舰队造成杀伤，但是它们全部跑到塞班岛上轰炸巨石阵的话就会很麻烦。” “放心吧，我们会尽力在巨石阵之外把它们拦截下来。”珠江口航空母舰的飞行大队长拍胸口保证道，“珠江口在和澳大利亚的援军汇合后将会有足够的航空力量支援整个作战。当你们在岛上巩固阵地的时候，我们会把几个螺旋桨机中队转到马皮角机场和科布勒机场。” 叶璃也适时放出一个好消息：“司令部预计太空轨道上的阿图瓦隆人不会派出杀人蜂战斗机到大气层支援作战，因为这场战斗对于它们来说是一场硬仗。比起这些，它们更愿意打碾压式的顺风战。” “哈哈，我们俘虏过来自其它外星种族的雇佣兵。”有人听后忍不住揶揄道，“这场战争打了快近一百年，我们却从来没有抓到发起侵略的罪魁祸，阿图瓦隆人简直太贪生怕死了，没有任何一架杀人蜂战机在大气层被击落。” “但万一他们真派出杀人蜂参加作战呢，要知道那可是比联合国的空天战机还要优秀的战机，对付我们的涡轮螺旋桨战斗机根本不在话下。” “这一点我觉得没有讨论的必要，以前无数次战例证明的还不够吗？”叶璃给剩下还有顾虑的人打了镇定针，“前几天美国海军在夏威夷群岛附近的海域与深海舰队围绕空天战机的残骸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从始至终阿图瓦隆人都没有派出他们的飞行员前来支援。” “好了，你们都已经清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不用让她再补充点什么了吧？” 挥手示意叶璃不用再继续说下去，林邓忠离开椅子站起来。其他人也全部跟着站直身子，等待司令下达命令。 “记住，这场战役将会由塞班岛上的守军唱主角，而我们主力舰队将穿过马里亚纳群岛吸引深海舰队的注意力。如果它们敢分出任何一艘战舰对岛屿进行炮击，那么海军航空兵和水面舰艇部队就会让它们尝到苦果。” …… “听好了，那帮外星杂种正在中央大道上快速移动。预计五分钟后接触交火！” ZTZ主战坦克向公路上的移动目标开了一炮，对面的机械哨兵立即以不计其数的弹雨作为回敬。即使是经过电磁加速过的小口径子弹也不可能打穿坦克的复合装甲，子弹与炮塔碰撞发生弹跳，甚至有一颗落在纪海的脚边。 包括纪海在内，躲在坦克后面的水手们开始怀疑这里是否安全，也许他们应该跟在后面的步兵战车会比较好。带队的王炳勤可不管这些，只见他偷偷地探出脑袋又连忙缩回坦克后面，不知道在步话机里吼着什么。 “我的妈呀，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个上校没有戴防弹头盔吗？”王归海一脸的崇拜，“黑头巾上写着海军陆战队，突击！真他妈霸气。” “装逼是要有代价......是要有勇气的。”张浩改口说道，“在枪林弹雨中不戴头盔很容易在战斗中吃流弹。运气好一点子弹磨破头皮，倒霉一点直接被爆头，脑浆四溅的情景你总亲眼见过吧。” 跟在王炳勤后面的其它陆战队员没有阻止自己的长官，一脸习以为常。看来王炳勤肯定不是第一次戴黑头巾了。 前来支援的一辆ZTL轮式装甲突击车绕道到主战坦克的右侧后方。在30街道处不断地对躲在林子里的外星人开火，炮弹一连串一连串地打出去的蹦达声非常有节奏感。纪海居然能幻听出交响曲来。 直到林子里没有任何动静，王炳勤才让坦克继续前进并向后面的人打出手势示意不要掉队。在此期间又有一辆装甲突击车越过队伍进入30街道和中央大道之间未开发的空旷地带，在射击位置上给主战坦克提供掩护。 现在陆战二旅的首要任务就是打通前往加拉潘城的道路，虽然加拉潘城在袋鼠分队的驱逐舰支援下没有失守，但是外星人利用城市的地形对加拉潘城的守军形成包围圈。仍然有一些交战激烈的地方无法得到130舰炮的支援，高大的房楼和酒店挡住了炮弹的飞行路线。 纪海所在的队伍负责打先锋，他们从马皮角西边的公路通过踏盼城一直推进到加拉潘城附近的炼油厂，在离港口只有不到几百米的距离就被躲在林子里的外星人给拖住。机械哨兵会时不时地冲到中央大道对士兵们开火，虽然有主战坦克不用害怕，但是队伍的进度被拖慢到平均每半个小时才能推进五十米。 现在外星人又出现了，不过这次终于不是从林子突然冒出来。而是在供电站附近组成一道拦截防线，很显然之前被滑膛炮炸成零件的机械哨兵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车长发现至少有两个能对坦克造成威胁的四足蜘蛛就立即倒车，坦克在滚滚烟尘中倒退到普托路口，装甲正对敌人的方向。 纪海一行人也在后面步兵战车发射的烟雾掩护下离开公路冲进停车场，这里有许多各式各样的汽车，被废弃的大巴车成为绝佳的掩体。已经有一个小队的陆战队员占领了它，但纪海觉得太显眼了，就拉着王归海躲在一辆看起来还算坚固的吉普车后面。 五十八、反攻行动 烟雾散去之后，四足蜘蛛率先发射它们的电浆武器，不过没有命中正在机动中的坦克，仅在坦克履带旁边砸出一个大坑。ZTZ坦克的车长当机立断下令开火，140毫米滑膛炮迸发出火焰，穿甲弹在飞行不到一秒后就成功击毁一个四足蜘蛛。 停车场里的陆战队员与供电厂里的外星人开展对射，双方的直线距离仅有一百五十米。在这场短兵相接中陆战队员暂时处于劣势，外星人的电磁步枪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穿脆弱的民用车辆。 已经有一些士兵因为短时间内选择的掩体不够坚固而负伤，好在有人丢出一枚烟雾弹把伤员全部转移到大巴车后面。 跟在后面的步兵战车及时冲到停车场，车上的机关炮不断向敌人的方向进行压制射击。陆战队员从快被打的报废的车辆爬出来，躲在步战车后面进行反击。 轮式装甲突击车机动到右侧30街道埃洛伊和平公园的入口，在远距离上同主战坦克一起向供电厂不断轰击，四足蜘蛛还未来得及给等离子发射器充能就被猛烈的火力击毁。 王炳勤看见高威胁的四足蜘蛛都被击毁，就吹口哨命令陆战队员向前推进，步战车也直接冲到供电厂面前将这批没有重火力的机械哨兵一个接一个击毁，机炮不断喷射出的火舌把这栋建筑物打得面目全非。 最终供电厂无法承受住这种摧毁轰然倒塌，连同躲在里面射击被压垮的机器人成为断瓦残垣的一部分。 但陆战二旅的人没有放松警惕，在步兵战车的掩护下，一名陆战队员小心翼翼地靠近废墟，经过再三确认后才向后面的人示意这里已经安全。 清除这道防线后，陆战队员们很快就重整队形继续向前推进。这一次他们在经过一个被废弃的美国小型军事基地的地方后就遭到猛烈的反击。前面的林子火力非常凶猛，封锁着中央大道和30街道前进的路径，陆战队员不得不离开公路进入旁边的公寓楼。这里的空旷的路口躲在战斗载具后面反而只会让车长有所顾虑。 听出林间里哒哒的枪声和外星人专用的电磁步枪射击的声音有点不一样时，王勤炳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分明就是人类重机枪的火力，外星人什么时候会使用人类的重机枪了？此时一辆ZTL轮式装甲突击车向前方的林子开了一炮，对方的火力瞬间就哑下来。 “停火，立即停火，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王勤炳躲在公寓里面气骂道：“你们他妈打的是友军，那帮小混杂种都没有看清人就随意开火。” 随后在纪海的惊讶目光下，王勤炳离开公寓举起一块白布跑到公路上对林子的方向不断挥动着。只要加拉潘城里的菜鸟水手因为紧张而不小心扣下扳机，就可以把陆战二旅的指挥官击毙在公路上。他现在俨然是个勇敢的战士。 王归海看了忍不住说道：“这就是身先士卒的好指挥官，只是这种人如果没有很逆天的运气的话很难在这种惨烈的战争中存活。但是我此刻真的希望以后他能安然无恙地活到战争结束，以英雄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家乡。” 纪海也被王炳勤这短时间内卓越的表现所折服，陆战二旅在他的优秀指挥下发挥出强大的战斗能力，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名陆战队员牺牲在前往加拉潘城的路上。 过了一会儿后，头部扎满绷带的水手从林子里走出来，到王炳勤面前略带歉意地说了几句话。王炳勤反问这名水手几句话，期间还愤怒地推搡了一下对方。在水手的连连道歉下才消下火气选择原谅对方。 随后他转头朝纪海一行人所在的公寓喊道：“兄弟们出来吧，这里是安全的。我们已经打通前往加拉潘城的道路与友军汇合了。” 队伍在一阵忙碌中重新回到ZBD步兵战车里面。据那名水手所说，加拉潘城现在陷于僵持状态，外星人在舰炮射击的死角内建立起许多据点，它们就像“钉子”一样扎在城市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机械哨兵冒出来尝试对疲惫不已的守军发起进攻，有时候水手们不得不往后退到舰炮能够支援的地方才打退这波进攻。 打通加拉潘城的道路后，陆战二旅现在有新的任务，他们必须乘坐步兵战车和装甲突击车进入加拉潘城进行巷战协助守军把外星人从这里赶出去。然后在战列舰的支援下尝试夺回查兰干诺西部地区，最后攻占科布勒机场，工兵营可以利用工程车辆在短时间内把使机场恢复运作。 车队在中央大道和38街道交汇的十字路口分开，大部队将会带着伤员前往医院支援——由于部分伤员病情的恶化，加拉潘城的守军不得不把医疗点从餐厅搬到东边五百米处的医院，利用里面的设施进行紧急手术。虽然说医院易守难攻，但是驱逐舰的舰炮根本就无法打到医院下面的外星人。除非这里有自行榴弹炮兵营，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登上塞班岛。 王勤炳和纪海一行人坐在同一辆步战车上，他们不用去参加对医院的支援。王炳勤进入加拉潘城的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与当地的指挥官取得联系，至于医院的战斗指挥，他手下的几个士官会处理好细节。即使尝试攻占医院的外星人当中有一支雇佣兵小队，他还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战友会完成任务。 跳下步战车，纪海发现加拉潘城参谋部里所有人已经在港湾码头边等着了。政委和鲍比都在这里。 政委主动上前拍拍纪海和王归海两人的肩膀说道：“很高兴看见你们两还活着，余万元和青松元人呢？” “余万元的臂膀被打伤了，如果不做手术的话他就会失去右臂，现在在和另外一个车队去医院的路上。”王归海低头答道，“至于青松元......我亲眼看见他的头颅恰好掉在我的手里，你肯定不会感受到我当时的心情。” 政委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战争就是要死人的。至少你们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和广东号取得联系拯救了马皮角机场。好了，你们不要想太多。” “现在，我命令你们回游轮里面好好休息。” 五十九、前前世世 鲍比认为纪海和王归海两人立下了大功劳。如果没有把电台带到马皮角机场，广东号也无法跟机场里的人取得联系，不能为机场守军提供精确的支援。 所以他们不需要跟着陆战二旅参加接下来的战斗，两人都得到在豪华游轮上的一天的休息时间。 明知道度过今天就能回到德克兔，纪海还是想跟着陆战二旅一起战斗。但是政委对他们使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王归海向纪海打个招呼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自从马皮角机场惨烈的战斗后，王归海的心情就十分低落。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他才是最需要休息的人。 纪海对此没有什么好办法，实际上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米诺陶斯人将战友活生生地撕成两半血腥的画面已经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有时候他在想被米诺陶斯人抓住的如果是自己会怎么样。 政委说的没错，纪海和王归海都需要休息。因为这两个没有经历战争残酷的水手已经开始胡思乱想，而这往往就是PTSD病症的先兆表现。他们本来就不该参加地面上的战斗，军舰才是他们的主场。 到底是怎么样的运气能够让自己在以前的战斗中能够存活下来呢，许许多多的战友牺牲了，死法非常残忍，没有几个尸体还是完好无损，满脑子里全部都是血肉模糊的景象。 明天也许是王归海，也许是张浩和政委，或者是自己将会被别人埋在土里。纪海突然有点害怕，虽然到目前为止运气好得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指不定哪一天运气就会结束了呢？ 纪海知道当人被打死的时候，特别是被异族打死的样子是多么的可怕。许多水手倒在了这几天的战斗中，死在这个孤岛上，他们的身体就这样分裂成大大小小的碎肉块。 这个想法让纪海感到浑身冰冷和恐惧，即使是温暖的棉被也不能让他镇定下来。几个小时后加拉潘城的炮火声逐渐平息，但纪海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以前就觉得穿上威武的军装是一个很帅气的事情，玩了使命召唤战地就一直想参军去打仗，但现实中战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提督......不要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希尔菲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似乎发现了纪海内心的恐惧，用一种温柔的声音安慰道：“正好这里也没有人，提督想不是想问我几个问题吗？虽然你可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可是全部记得清清楚楚哦。” 沉默片刻，纪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随便问了一个问题：“在你所在的世界，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全王国最帅气的海军军官。” “好吧。” 纪海无奈地想到，也许应该问点有意义的问题。 “即使是经历过前前世世，你现在的样貌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名字也一模一样。提督，当我找到你灵魂的时候我真的很快乐。”女声中饱含着开心，“我想起了许许多多在那片大陆上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是一名王国海军的军官，而我只是一艘出生在战舰上的灵魂。” “我以前所在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纪海在心底问道。 “跟目前的世界差不多，我们的敌人一群无比强大的怪物。它们诞生于海洋的深处，每个月都会频繁袭扰海岸线，给王国的子民带来许多灾难。” “在那个时候，科技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人类水平还停留在这个世界的一战水平，火药没有现在那么大的威力。没有航空母舰，没有自动装弹机。那个世界的人类用着只有十几节航速的战列舰与敌人作战。” “但是敌人仿佛无穷无尽，没有人知道它们起源于何处。每年都有上百艘军舰沉没大海，王国也在每一天中走向衰落。”菲尔希诺的声音有着一股悲伤，“在祖国灭亡后，提督你带着我还有剩下的水手一起在海洋上流浪，碾转他国。” 纪海不知道如何安慰希尔菲诺，房间里充满尴尬的气氛。希尔菲诺是认识他，感情很不错的样子。纪海也对希尔菲诺感到熟悉，但是失去前世的记忆的他却突然觉得有一股陌生感。 就好像你和你童年的好朋友经常聚在一起玩，但出于一些原因不得不分开。在长大后重新相遇，可关系却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了。 “对不起，希尔菲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关于那个世界属于我们的记忆。” 纪海对希尔菲诺内疚不已，人家对他投入的感情似乎很深。但纪海根本就不知道做什么，他没有谈过恋爱的经验，也不会安慰一个处于悲伤中的女孩。 “没关系，提督大人。把你引导到这个世界里的人是我，不管提督能不能找回记忆，我会始终陪伴在提督的身边。” 希尔菲诺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提督想听听那个世界的歌吗，这是你在科尔维克港亲自教会我唱的。也许你听后可能会想起一些事情。” 纪海怎么可能会拒绝呢，欣然点头同意。 “我的家乡就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 女孩的声音有点儿跑调，看起来应该是很久没有唱过这首歌了。在调整了一会儿后，希尔菲诺继续唱道：“ 我的家乡就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 翻过无数的群山就是蔚蓝的海洋， 王国的哨兵日日夜夜守卫在海岸线。 大舰巨炮燃起滚滚黑烟， 年轻水手已经整装待发。 姑娘站在港口眺望远方， 这将是一场漫长的远征。” 少女的歌声如天籁般的动人，纪海顿时被某种力量治愈，脑海里血淋淋的画面已经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初晨阳光下港口平静的场景。 “祖国海疆多么美丽又壮阔， 钢铁战舰排列成群向前进。 勇敢的小伙子们严阵以待， 猛烈的炮火压倒侵略敌舰。” …… “这个世界镌刻着属于他们的传奇， 他们的故事就由子子孙孙来传颂。” 不知为何，纪海在听完后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个，我想知道希尔菲诺是不是我的老婆？” 话一出口纪海就后悔无比，想给自己狠狠地抽个耳光，怎么就一时嘴贱说出这种话来呢？简直太羞耻了。 希尔菲诺没有立即回复他，房间陷入沉默之中。空气突然冰冷下来，纪海只能听见隔壁房间的蹦跳声，王归海这厮不知道在干嘛…… 六十、宿命轮回 梦中熟悉无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的眼瞳如大海一样蔚蓝清澈。希尔菲诺此时穿着洁白的公主裙，金色的双马尾配上娇俏的瓜子脸煞是好看，发饰上金色的星星交相辉映，璀璨夺目。娇小的身材更是增添了几分可爱，紧抿的红唇散发出一种难以拒绝的魅力。 她在纪海惊讶的目光中浮现出身影，紧闭着双眼缓缓地靠近。纪海心虚地想要按住她的肩膀，却发现双手竟诡异般地穿过希尔菲诺的身体，就好像碰到一个投影出来的幻象似的。娇小的身形变得透明起来，几乎要消失不见。 “真的很抱歉呢，让你失望了吧？提督，我只不过是一个曾在海底深处活了几千万年的幽灵而已。” 柔软的小嘴凑近嘴唇，纪海心跳不已，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从未谈过恋爱的他此刻变得胆小无比，想要躲开希尔菲诺的举动。却被某种未知力量死死地压在床上，房间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虽然纪海无法触碰到“幽灵”，但能感受到希尔菲诺温润炽热的小唇。纪海瞬间被接吻感觉所陶醉，缓缓地闭上眼睛。 “我是提督的船，我是提督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她用幸福般的声音说道，“自那场海战我们分离了上万年后终于能够再次相聚见面。如果提督还能想起我们曾经约定的话，让一个战舰的幽灵给你当妻子也不是不可以哦。” 当纪海重新睁开眼睛，希尔菲诺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嘴唇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希尔菲诺，你还在吗？” “随时都在，提督。” “我想知道我们以前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类灭亡了。”希尔菲诺一改之前温柔的态度，用凝重的语气说道，“我经历无数次轮回才发现我们的敌人是来自外太空，我见证过无数世界的勇敢士兵们浴血奋战，但仍逃不脱种族灭绝的宿命。” …… 陆战二旅的进展十分顺利，他们连半天的时间都没有用完就把敌人赶出加拉潘城区，越来越多的坦克战车已经登陆滩头，一个自行榴弹炮兵营部署在马皮角机场，它们的射程可以覆盖整个塞班岛地区。机械化部队正在浩浩荡荡地沿着30公路向查兰干诺地区快速推进，进展顺利的话就能在天黑之前拿下科布勒机场。 不过现在这一切已经和纪海没有关系了，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水手。不是来这儿跟陆战队员一起打仗的，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海军高层就会下达召回岛屿上所有干杂活的海军步兵。 “纪大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们走后我可是在德克兔上忙得累死累活的。” 在游轮的登梯口，刘建平激动地抱住纪海老长时间才松手。随后用抱怨的语气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在海面上看见塞班岛冲天的火光，大家都很担心你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司令部不让我们靠近岛屿，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肯派出军舰支援。” “林邓忠司令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可能是怕黑夜里有深海战舰的埋伏。”纪海找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舰长派你们来这里的吧，我们是不是要回到德克兔上了？” “当然，我们乘坐快艇过来的。舰长告诉我们舰队马上会有一次大行动，就让我们去接你们。”刘建平指着海面上的一艘军舰说道，“那艘船就是德克兔号，我们已经利用补给舰上的备件把她修的跟新的没什么两样，二号炮塔也能重新使用，机电部门的大爷真的牛逼。” “嗯，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政委？” “他现在应该在纪念公园里的二战博物馆内，德克兔其他的水手都在那里。”刘建平随即问道，“王大哥在游轮里面吗，我得上去通知他回德克兔。” “走到第三层走廊左手边的304房间你就能找到他，我就先走一步了。” 突然又想起什么，纪海连忙拉住刘建平说道：“王归海最近精神不太正常，心理压力有点大。他曾亲眼目睹青松元的死亡，你得注意一点，尽量不要刺激到他，如果可以的话就尝试劝慰一下吧。” 刘建平没有回答，但脸色严肃地点点头。 今天是新的一天，来自各个军舰的水手们集结在纪念公园里，他们都兴高采烈地交谈着什么。快艇就停在海滩边上，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终于不用呆在这个破岛上了。尽管塞班岛上的风光是多么的秀丽，但邪教徒和外星人无时无刻不给水手们给予沉重的心理压力。只有回到军舰上的大家庭才能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水手们的欢声笑语没有传染到纪海，他一脸忧心忡忡，昨天希尔菲诺的答案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在这个世界线上人类就像被外星人圈养一样，不断地重复进化-发展-战争-灭绝这一过程。曾经有无数的国家和民族灭亡在这场种族灭绝的战争中，这让纪海无比失落，既然人类结局注定是灭亡的话那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提督，你这个想法真的很沮丧呢。不管结局如何，但许多人顽强战斗的故事可歌可泣。”希尔菲诺有点小生气，“你是这个世界唯一不稳定的因素，外星人如果知道你的存在肯定会千方百计地刺杀掉你。” “我的身份有这么牛逼吗。”纪海错愕地问道，“他们还不至于对一个普通水手大动干戈吧？” “主神告诉我你能帮助这个世界的人类逃脱灭亡宿命的无尽轮回。” “主神？” “掌握这片世界法则的神，她可怜我在这个世界孤独地生活了几千万年。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并告诉我提督你是这个世界人类的希望。” 纪海沉默不语，虽然说穿越者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不稳定因素，但他有什么优势呢？赶紧修炼真气成为仙帝，然后飞升太空直接一拳打爆外星人的旗舰利维坦号吗？ 六十一、我们离开 抽出登岛的德克兔舰员除了阵亡的人，剩下的都在二战纪念馆内。前天在科布勒机场撤退路上负伤的邱凯、龚胜，江瑞强。还有从马皮角机场地区的张浩和康自维全部都在聚集这里，与刘建平一起来的枪炮长赵志强也在场。 蓝色迷彩的陆战队员站在一边不知道在交谈什么。在跟赵志强和龚胜还有康自维打个招呼后，纪海便靠在墙边等候其他人。 过了一会儿，右臂扎满绷带的余万元到达纪念馆。刚想要跑到连长邱凯那，不过半路上却停下脚步走回枪炮长身旁。 “你们两个是不是吵过架了？”余万元指着自己的连长对赵志强说道，“我看见他脸上有个巴掌，其实陈奉奇的死和他真的没有多大关系。” 枪炮长哼着鼻子说道：“邱凯在南京经历过无数次战斗，又和陈奉奇都是湖北的老乡。所以我才心甘情愿地把陈奉奇交给他锻炼，他也向我保证会把陈奉奇安全带回来，不过现在看来他失言了。” 纪海看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立即站出来解释道：“陈奉奇死的时候我在现场，他当时比我们所有人都还勇敢，用自己生命的把两名伤员给救出来。” 龚胜也跟上来按住赵志强的肩膀说道；“枪炮长，陈奉奇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胆小鬼了。虽然邱凯没有把他安全带回来，但是却使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称得上英雄的荣誉。” 枪炮长没有说话，把龚胜甩开后直接向博物馆出口走去，看起来他还是无法原谅邱凯。 “好吧。”龚胜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对剩下的两人问道，“你们可以跟我说下青松元是怎么死的吗，毕竟他跟我同属鱼雷部门，在德克兔上的日子相处出来的感情不是假的。” 余万元低着头不愿意回想当时的场面。纪海替他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当时有一台机甲正向我们冲过来，余万元在使用火箭筒的时候负伤，青松元想接替他的任务，头部被敌人的狙击手打中……” “你最好不要跟王归海问这个问题，他亲眼目睹青松元的惨死，心理上有点问题。” 此时王归海刚好和刘建平一起进入纪念馆，人们都注意到王归海红红的眼圈。政委也出现在纪念馆内，他拍手把大家给叫过来。 “同志们，很高兴看见你们在这里。”政委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塞班岛了，陆战二旅会接手剩下的任务。” “干得漂亮，司令部认为你们完成的任务不错。”政委转换语气说道，“但是现在还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这场战役还没有结束。我需要你们接下来回到德克兔上参加主力舰队作战任务，把坠机海域处的深海战舰给赶出去。” 队伍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欢呼，反而沉默下来。 “怎么，你们不愿意回军舰上吗？”政委疑惑地问道。 “报告！” “出列。” 邱凯走出队伍，向政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们早就知道可能要回到德克兔上，所以我们商议了一会儿。”邱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我们是陆战队员，也不熟悉军舰上的操作设备。与其回到德克兔，还不如留在这里继续发挥我们的作用。” 所有的陆战队员异口同声地喊道：“感谢政委在军舰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顾！” 政委叹了一口气，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王勤炳上校那边需要熟悉塞班岛当地情况的士兵，你们可以到他那边报道。” “不管如何，我希望战后你们有机会可以回到德克兔上。” 和其他人告别后，德克兔上的陆战队员全部都要走了，余万元也选择跟着离开。水手们心知肚明，就算他们能在这场战役中活下来，有很大的可能被分配到另外一艘舰艇，不再回到德克兔。 纪海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QBU射手步枪递给江瑞强，以后或许没有机会使用这把步枪了。 “王归海，你想干嘛？！” 政委喊住想要跟着陆战队员一起走的王归海。 “报告，我不想回到军舰上，我想留在塞班岛上继续作战。” “胡闹，你跟他们走有什么用？他们都是经过南京战场血与火的士兵，你跟他们一起能帮上什么忙？” 政委忍不住发脾气道：“再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适合跟他们一起作战吗？纪海的精神状态都比你好多了！” 刘建平也在一旁劝道：“王大哥，我们回到军舰上也是在帮他们的忙。我们虽然不会使用他们的步枪，没有他们的战术意识。但我们同样可以使用军舰的火炮帮助他们。” 王归海此时眼圈红红的，有一种郁闷抑在胸口。他刚想开口却突然闭上嘴巴，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纪海知道他想说什么，在经历塞班岛上血腥的战斗后，每个年轻水手都有共同的语言，不需要言语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提督，你的朋友可能需要一场休假。”希尔菲诺提醒道，“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见过许多像他这样的人类在战争期间顶不住心理压力而选择自杀。” “那也至少得打完这场战斗再说。” 纪海没有什么好办法，跟政委提议把王归海调到较为安全的航空母舰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王归海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正午时分，加拉潘城临时成立的参谋部被宣布取消。政委和其他军官把工作交接给陆战二旅的指挥官郑达后就开始乘坐快艇离开岛屿，水手们正陆陆续续地撤出这个大海上美丽的珍珠。 王归海注视着塞班岛海水的颜色从青色逐渐变成蔚蓝色，最后变成深蓝色，在小艇上一直默不作声。龚胜的视线投向查兰干诺的西海岸，用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不断地感慨。纪海举头望着蓝天，只看见到空中有两架运输机掠过，好像是奔着岛屿北面的马皮角机场去的。 六十二、迷雾笼罩 目前的情况非常棘手，马里亚纳群岛周围海域被突如其来的大雾笼罩。这对于舰队不是一个好消息，深海舰队的行踪变得捉摸不定。驱逐舰想要监视它们就不得不接近到一个危险的距离。 王震源对现在的天气头疼不已，他手上分舰队的兵力只有“广东”和“江苏”两艘战列舰，64水兔分队正在前方探路。盐城号巡洋舰跟在驱逐舰的后方提供掩护防止突发状况，这艘伤痕累累的巡洋舰在经过维修后总算能够投入作战。 能够在大洋上随时利用来自其它国家的补给舰进行自我维修是每一个海军的必修课。如果人民海军能像美国海军拥有一艘远洋移动式船坞，就可以大大提高舰队的持久战斗能力。据说联合国正在研发百万吨级摇篮级远洋船坞，但消息的真实性有待商榷。 像战列舰这样的巨型军舰在战斗当中受损的话，采用拖行回母港基地的方式，不仅路途遥远，也容易受到深海舰队的袭击，很难形成快速战斗力。好在目前的状况人民海军可以就近利用联合国的资源。 装载着“巨石阵之心”的运输机已经达到塞班岛上的机场并开始组装，陆战二旅围绕着岛屿中部塔波查山的制高点建立起防御阵地，这个地方将会是电磁轨道炮发射的地点。如果组装后海面上的大雾还没有散去的话，电磁轨道炮就暂时发挥不出作用。 联合国的军官们乐观地认为这是一个好事情，至少迷雾可以掩盖人类为深海舰队特意准备的大杀器。就算是巨兽级的无人机从上空经过也很难发现什么，除非外星人地面部队能穿过陆战二旅的设立的重重防线。 主力舰队准备越过马里亚纳群岛和深海舰队交战，按照林邓忠的计划，他们将吸引深海战列舰的注意力，把它拉到塞班岛这边尽可能地近。 “巨石阵之心”理论上射程可以直接打到坠机海域里的所有战舰，但是在巨兽级深海母舰产生的电磁波影响下火控系统可能会有失精度，所以林邓忠选择最保险的方案。 杀招一出就必须要致命，否则那就不能算是杀手锏了。 不管如何，电磁轨道炮只要一发射，外星人就会发现岛屿上的巨石阵，并派出更多的部队支援塞班岛。预计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派出几艘战舰反过来以数量优势与巨石阵之心“对射”把它毁灭。 这就是主力舰队存在的意义，外星人真敢让它们的战舰这么做的话必须得先过炎帝战斗群这一关。 可惜现在的大雾打乱了林邓忠的所有的部署，他只好取消驱逐舰的监视行动，让王震源带领一支分舰队绕到北方通过马里亚纳群岛先做好准备，等大雾散去再视情况做决定。 为了尽可能地获取情报，林邓忠要求塞班岛马皮角机场和科布勒机场起飞几架飞机到达坠机海域上空侦察。对这个危险的任务，飞行员是抱着有去无回的觉悟去完成的。 但派出的所有飞机都没有发现深海舰队，甚至有一架飞机因为中途迷路燃料不足被迫降到海面上，几个小时后被珠江口号的直升机所获救。 对此，林邓忠只能向王震源的分舰队发出电报：自行判断，随机应变。 “妈的，这狗日的鬼天气，老子什么都看不见。”王归海不停地抱怨着，自从回到德克兔后他就变得喋喋不休，容易烦躁起来。也许他现在只想赶快打完这场战斗然后赶紧回家。 只要有水手问他在塞班岛上的经历，王归海就会抱住头部露出痛苦的表情。什么都不愿意说，整个人变得消极无助起来。即使是邓宝拿出自己私藏的动漫给他看也无济于事。 纪海暗自下决心这场仗打完后不管海军司令部会不会给他们休假，但是必须得向政委反映王归海的情况。政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肯定会想办法给王归海弄一个假期。 此时政委正在干着他的老本行，在军舰上各部门之间巡视着。甲板周围非常安静，这场大雾让所有人心底发慌，军舰充满沉闷的气氛。如果和深海舰队发生交火，那起码也是在一公里内。 根据墨菲定律，在战场上你越是担心的东西，也就越可能发生。陆军已经用无数次血淋淋的例子证明了这个定律，鬼知道会不会在海军上生效。 “那个，希尔菲诺你有没有超能力之类的……” 想来想去纪海突然发现自己作为穿越者没有什么逆天的系统辅助，但这不是还有希尔菲诺嘛？！ “嘻嘻，提督可不要太依赖我哦。”希尔菲诺的声音有一丝溺爱，“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但能保护好提督的安全我就很满足了。” 自从游轮房间里希尔菲诺鼓起勇气主动安慰处于恐惧状态中的纪海后，两人的关系就突飞猛进，从陌生到熟悉。而且幽灵状态的希尔菲诺浮现出样貌那时真的很漂亮，要说不喜欢那肯定是假的…… “你能不能操作战舰嘛，比如说德克兔这个驱逐舰？”纪海还是不愿意放弃，继续追问道，“就是直接控制一艘军舰，不需要水手就让她在大海中航行。” “当然可以啊，提督你不会是连我曾经是一艘战列舰的灵魂都忘记了吧？” 就在纪海以为自己有个“货真价实”的舰娘，还未来得及狂喜的时候，希尔菲诺接下来的话犹如当头一棒。 “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很长时间，只有短暂的几分钟。除非提督能带希尔菲诺回到曾经沉没的地方。” “希尔菲诺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沉船的吗？” “我游荡这个世界每个角落都没有感应到沉船位置，剩下唯一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北极。” 纪海深呼一口气，那可是深海舰队的老巢。每一个通往北极的重要入口都被黑色战舰死死地把守着，想要进去难如登天啊！ “提督是不是嫌弃希尔菲诺很没有用，不能像以前那样帮助你……” 听出女声之中带着哭腔，纪海急忙安慰道：“怎么会呢，就算只能操纵战舰几分钟。那也足够了，在关键的战斗中可是很致命的！” 六十三、大战前奏 “别骗我了，提督。”她还是很伤心，“其实你很希望我能拥有那种能力对吧？我好恨自己当时不够强大，让它们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现在你回来了，但是希尔菲诺却比以前更弱了。” 不管怎么安慰，都不能让希尔菲诺开心起来。 纪海顿时有点急眼了，连忙说道：“没关系的，希尔菲诺。对于我来说你的能力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就是你自己的存在……” 犹豫一会，纪海迟疑地说出心里最想说的话：“更重要的是你是这个世界白送给我的老婆，又长得这么漂亮。求你还来不及，哪敢嫌弃你呢，那样的话我还是男人吗，送上来的美女都不要。” “哼，提督是大坏蛋。”希尔菲诺突然破涕为笑，“我是白送的老婆……我可不想当提督的花瓶。” 要是有水手刚好看见纪海在甲板上莫名其妙地傻笑的话，他肯定会“发现”纪海得到的PTSD病症比王归海的情况还要严重，大有精神分裂的趋势。 …… 这片宽阔的海域能见度非常低，分舰队刚刚绕过马里亚纳群岛最北端的帕哈罗斯岩。离深海舰队抛锚之地至少有三百公里，不管外星人有没有打捞成功，它们肯定要通过白令海峡返回北极的老巢。 当然它们也可以向南走印度洋-大西洋的路线，途径格陵兰岛回到北极。外星人才没有这么笨，不仅路途遥远而且人类绝对会派出重兵追击。 这支分舰队在负责引诱的任务同时还承担着随时执行拦截的行动。 这也是林邓忠敢下大手笔给诱饵舰队加上两艘战列舰的原因，他现在已经有着后方充足的支援。 英国皇家海军和法国海军最近联手在坎塔布连海把前来尝试打捞的深海舰队赶出家门口，美国海军在解决完夏威夷群岛附近的打捞舰队后，派出一支战斗群和华夏的黄帝战斗群部署在阿留申群岛以南的海域巡逻活动，防止深海舰队再次派出支援从北极穿过白令海峡到达马里亚纳群岛战区。 如果不是炎帝战斗群倒霉地遇到了游弋在大洋的猎手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他们早就抢先在其它国家海军之前就完成任务。 全世界的目光都焦距在马里亚纳海域，预计一场中等规模的海战即将会在这里爆发。林邓忠的时间所剩无几，在无法得知外星人的打捞进度情况下，舰队最好必须发起进攻。否则让打捞船跑掉的话，想要在茫茫大海上追踪它的轨迹难以登天。 从澳大利亚赶来的援军虽然仅有一艘战列舰，但是带来的驱逐舰和巡洋舰是补充炎帝战斗群战斗能力的关键。 预计将投入马里亚纳群岛战役的作战兵力组成如下： 主力作战舰队司令官：林邓忠海军上将 战列舰：炎帝、福建、布里斯本 重巡洋舰：无锡、杰维斯、达尔文、汤斯维尔 航空母舰：珠江口、信天翁 驱逐编队指挥官：韩武上校 华夏20战斗蛙分队：血箭蛙、懒蛤蟆、虎纹蛙 联合国18袋鼠分队：灰袋鼠、赤袋鼠、红袋鼠 联合国27战士分队：贝德恩、康纳利、哈利法克斯 诱饵分舰队指挥官：王震源少将 战列舰：广东、江苏 重巡洋舰：盐城 64水兔驱逐分队：德克兔、三爪兔、哇嘎兔 塞班岛地面部队指挥官：郑达少将 华夏海军陆战队第二旅：四个机械化合成营、一个主战坦克营、一个自行榴弹炮兵营、一个机动防空营 联合国战略海军303工程部队：两个工兵营、五门“巨石阵之心”电磁轨道炮、电源供应车若干 除此之外，如果能把敌人拖住的话，就算打成平手林邓忠也不用担心，他还会在后方得到更多的支援，前提是没有放跑外星人的特种打捞船。 华夏本土海岸线防卫舰队 战列舰：上海、汉武大帝 巡洋舰：长沙、桂林、海口、昆明 澳大利亚洲战略预备舰队 战列舰：悉尼、霍巴特 巡洋舰：科科斯、赫德麦克、唐纳、黄金海岸 这就是以上能够及时投入支援的后备舰队，还有更多的战舰因为路途遥远，又有属于自己海域的作战任务而不能前往。如果战况陷入焦灼的情况，马里亚纳战区将会最多投入九艘战列舰和十三艘巡洋舰的兵力。 这个数量放在前世算得上是一场规模浩大的海战，但对于这个世界却只能是算作是中等规模。人类注定在未来的地球某个海域必定会与外星人爆发一场比日德兰海战规模更大的炮舰对决。 此时亲自坐镇旗舰炎帝号总司令有点按捺不住了，无法得知对方的动向是件很头疼的事情。二战历史上有很多海战因为情报不足造就“如果”。 后世的网民就经常喜欢评论如果在中途岛决战第一机动舰队派出侦察机能够早点发现美军航母的话，日本就可能不会折损四艘航空母舰，更不会有“命运五分钟”的扯淡说法。 林邓忠有点怀疑外星人借着迷雾的掩护早就结束了打捞行动，现在正在向北返航，处于迷雾之中的王震源未必能发现它们。 考虑再三，林邓忠打算命令韩武上校率领驱逐编队越过马里亚纳群岛向坠机海域挺近侦察。这个命令本身就违背了他谨慎作战，从不冒险的风格。 驱逐舰在雾中发现深海舰队的同时很容易遭到近距离的猛烈集火，尽管林邓忠让他们遭遇敌舰就立即逃跑，但是驱逐编队承担的风险还是太高了。搞不好很容易被深海舰队给全歼。 林邓忠一脸郁闷地站在甲板上抽着烟，现在主力舰队无所事事，他不敢让战列舰和巡洋舰过去冒险。深海舰队的大口径舰炮在近距离交战中对人类舰队呈碾压优势，权衡之下选择让驱逐舰过去是风险性最小的方案了。 不仅找不到深海舰队的位置，而且针对它们数量的情报也有好几天没有更新过。目前已知的深海母舰巨兽级，它们在和打捞舰队聚拢后将会有四艘黑骑士级战列舰，四艘胸甲骑兵级和六艘骠骑兵级，以及至少十五艘以上的石像鬼级驱逐舰。 从战力上来看深海舰队拥有先进的舰炮，平时人类想要打赢至少得有两倍于敌方主力舰的数量优势，不过部署在塞班岛上的巨石阵防御系统可以把这个数字缩小到一点五。 六十四、遭遇之战 西太平洋的海风十分地冰冷，刮的越来越大。甲板上的舰员无一例外地给自己增添点衣物御寒，林邓忠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他疑惑地望向战列舰桅杆上飘扬的旗帜，此时海风正在由东往西猛吹。 多年海军生涯的经验让林邓忠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抓住悄然即逝的战机，立即向舰桥指挥室跑去。但是林邓忠发现居然有人的嗅觉比他更敏锐，叶璃在半路中拦住了他。 “林司令，我发现外面正在刮西南风，这是一个好机会。“叶璃气喘吁吁地说道，看起来她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林邓忠。 “我刚才问过了航海部门，如果这场风足够大的话.....”她缓口气，急忙说道，“如果风速增大的话，就会将海面上的大雾给吹散。到那时我们就能找到深海舰队的位置了！” 林邓忠看了一眼联合国的联络军官，意外地问道：“韩武上校率领的驱逐编队什么时候出发的？”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出发的，现在召回来还来得及。” “现在就把他们叫回来，我们需要他们协助主力舰队发起进攻。” 就在林邓忠信心满满地下令主力舰队拔锚出发时，一个糟糕的消息传来。群岛北方王震源率领的分舰队遭遇到巡逻的深海舰队，目前数量不明，诱饵舰队正在进行激烈交火中。 林邓忠对电报员说道：“发电询问王震源少将是否能够把敌人引到这边来。” 很快王震源发来回电，电报内容如下：由于天气能见度非常差，分舰队各舰在与敌舰遭遇战中阵型出现脱节，我们无法找到在几公里内所有友军舰艇的位置，战况一度十分混乱。暂时不能执行诱饵任务。 林邓忠对这种情况早有预备方案，继续对电报员命令道：“立即给塞班岛上的郑达少将发电，让他分出一些飞机前往北方支援王震源的分舰队。” ...... 半小时前，坠机海域以北 张兆华是在一阵猛烈的摇晃中醒来的，他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急匆匆地跑进指挥室走到副舰长王锥旁边。在问清情况后，张兆华的眉头紧皱起来。瞭望台的水手报告说他们怀疑有东西藏在迷雾中。 “你看见什么了吗？”张兆华不安地说道，他不喜欢现在这种气氛。 “我什么都没看见，这场雾气实在是太大了。”王锥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以防万一我已经下令开展战斗阵型。” 说时迟，那时快，张兆华突然看到舷窗里出现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不断地扩大，形成深海驱逐舰石像鬼级的轮廓。 “战斗警报！拉响一级红色战斗警报！” 黑色怪物的影子从迷雾中猛然出现，在近距离上向反应不及的64水兔分队旗舰德克兔开火。直到炮弹落在德克兔的舰首前方五十米处的水中，水手们才反应过来立即调转炮口还击。但是他们在交战中绝望地发现在石像鬼的后方还有一个更庞大的影子。 数量不明的石像鬼级借着在近距离上的高精度优势不断射击，电磁炮弹对64水兔分队各个驱逐舰造成大量过穿。虽然没有击中军舰上最重要的部分，但是已经有一些水手开始出现伤亡。舰长张兆华随即下令分队各舰左满舵全速脱离，一边与敌舰拉开距离，一边向后方的盐城号重巡洋舰求救。 纪海把一名负伤的水手拖到比较安全的位置，刚才的交战中有一枚炮弹击中防空炮座。幸好此时德克兔上的所有防空炮没有装上弹药，产生火灾的可能性非常小。不过这名水手倒霉地被击飞的炮管砸到脑袋，陷入昏迷之中。纪海不得不把工作交给王归海，跳下瞭望台帮助伤员。 “妈的。” 又有个水手在甲板上摔倒了，他正在紧紧握住护栏使自己不被高速机动中的军舰甩到海里去。纪海见况正打算跑过去把他给拉出来，这时德克兔为躲避炮弹突然向右急转弯，纪海在惯性的作用下，不小心滑倒在甲板左底端。他现在低头就能看见护栏边下急速扩散的水花波纹。 急匆匆路过的龚胜发现两人的窘迫的状况，立即跑过来抓住两人并拉起来，从而避免落水的命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纪海对龚胜问道，“这儿很危险，你身上的腿伤还没有好，不要在甲板上乱跑！” “我必须得到鱼雷部帮忙，他们肯定需要人手把弹药库剩下鱼雷扔到海里。” 纪海低下身子的同时按住龚胜和另外一名水手，150毫米的电磁炮弹刚好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落在德克兔左舷四五十米处的地方。 “弹药库里面还有一些直航鱼雷和线导鱼雷。”龚胜抬起头继续说道，“如果石像鬼级的炮弹击穿弹药库并引爆鱼雷，我们全部都得飞上天！” 鱼雷长赵渊博已经把两座发射管里所有的鱼雷打出去，刚才德克兔突然的右转弯给了一次鱼雷优良的发射角度。但糟糕的天气使赵渊博无法确定战果，他仅仅听见几道沉闷的响声，没有期待中的猛烈爆炸声。很显然这波鱼雷没有对追击的深海战舰造成有效伤害。 看见自己手下龚胜带着几个人冲进弹药库打算鱼雷搬走，赵渊博连忙阻止道：“你们想干嘛？觉得我们死得不够快？！” “赵大哥，我们得按照安全规定把剩下的鱼雷全部丢在海里。” 此时一枚炮弹刚好穿透甲板的边缘落入水中，赵渊博忍不住气骂道：“你这个脑袋不灵光的玩意，这个距离上死守安全规定把鱼雷搬出去被炮弹的爆炸波及只会死得更快。再说军舰这么摇晃，你们能保证搬运鱼雷的时候不会掉在甲板上触发引信？” “可是……” 龚胜还想继续说着什么，直接被赵渊博粗暴地打断。 “就这样放着不管，我们所在的鱼雷室和舰炮下方的弹药库都是属于不容易命中的位置。如果真被命中发生殉爆的话，那就算我们倒霉。” 六十五、撤退殿后 盐城号的舰长早就发现前方的64水兔分队与敌方舰队发生交火。但是巡洋舰在这片茫茫大雾中难以锁定敌军舰艇的位置，当时盐城号跟在驱逐舰后方大约一公里的地方。这放在在平时算是很近的距离了，但是在这鬼天气里必须要到几百米以内的距离才能看清楚友舰。 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指挥官在敢让各个不同种类的舰艇混合在一公里范围内形成阵列作战。 驱逐舰这种灵活的还好，同级别的可以单独编队把各舰间隔缩小到一百米左右协同行动作战。但如果在编队加入一个巡洋舰或者战列舰的话，在战斗中就会很容易发生碰撞事故出现混乱。 航速，机动性，还有吨位和舰型都是很重要的原因。所以江苏号和广东号同样在盐城号巡洋舰后方大约一到两公里处。 “盐城”的舰长从混乱的无线频道中得知追击64驱逐分队的是石像鬼级驱逐舰，巡洋舰上所有的主炮已经转向交火声的来源方向，舰长有信心利用10英寸炮塔的射速优势把追在水兔尾巴后面的石像鬼给赶走。 顺着连续炮火声的方向，盐城号的瞭望员发现在左舷前方迷雾中有几道朦胧的舰影。盐城号没有立即开火支援，他们都无法确认哪个才是友军，哪个才是敌人。炮手们谁也不敢开炮射击。 盐城号舰长只好通过无线电询问友舰的位置：“这里是盐城号呼叫前方驱逐舰，我们已到达你们的附近，但是无法目视确定哪个才是你舰。” “这里是64分队的哇嘎兔，我已看到你舰。至少有两艘该死的石像鬼级就追在我们的屁股后面，你只管朝最右边的方向开火，不管打中的是敌是友我们都会马上通知你们。” 舰长只好下令让一号炮塔和二号炮塔对着最右边的舰影大致方向先进行一次盲射，在几秒后得到来自哇嘎兔号上的瞭望员的准确回复。 “我看见你们打出的炮弹了，它们落在石像鬼级的周围，你们锁定的目标是敌舰。注意，从射击角度来看我舰在你们射击目标的前方位置。重复一遍，最左边和最右边都是属于我们的敌人！” 此时哇嘎兔甲板上所有水手都可以看见远处盐城号主炮塔喷发出一团火雾，冲击波夹带着海风将盐城号周围的雾气吹散，水蒸气又立即填补过来把巡洋舰隐藏在迷雾中。 过了十秒左右，盐城号再次齐射，这一次十英寸炮弹有两发命中追在哇嘎兔后面的石像鬼级。对方才意识到左侧的威胁，连忙停火往南方海域逃窜。 随后盐城号更换目标锁定哇嘎兔前方的石像鬼级，火控员经过谨慎的计算后才下令开火。多枚穿甲弹将石像鬼级的主装甲带撕裂，把石像鬼的“头部”给削平。 这艘石像鬼级瞬间失去了大半作战能力，试图通过停火躲在雾中以避免盐城号的炮击。但近处的哇嘎兔可不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 趁你病，要你命。哇嘎兔迅速绕到石像鬼级侧面不到一百米处，舰员在短时间内全部爬上防空炮座向目标不断猛烈轰击，每个水手都在用自己的方法，甚至有人去军械库把PF火箭筒给搬出来。 后甲板上的三号炮塔也调转过来加入了对石像鬼级的射击。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分钟之久，盐城号的瞭望员才看见海雾之中冲天而起的火光。 “我是哇嘎兔号的舰长，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援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感激不尽。”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找到你舰，你们看见德克兔和三爪兔的位置了吗。” “非常抱歉，我们在刚才的遭遇战中与德克兔和三爪兔失散。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就在我们附近某处。” “盐城号收到，请哇嘎兔号立即到我舰后方加入编队参加支援。” 不过德克兔和三爪兔可能不会有支援了，就在盐城号带着哇嘎兔继续顺着东北方向稀稀疏疏的炮声搜寻时。之前逃跑的石像鬼级驱逐舰又回来了，这一次它“哭哭啼啼”地带着自己大哥的前来“讨回公道”。 就在所有水手把重点放在追来的石像鬼级驱逐舰的时候，隐藏在雾中的庞然大物突然出手。给猝不及防的盐城号吃了一个大亏，电磁炮弹带着特有的蓝光轨迹命中盐城号的前甲板，同时造成十几名水手死伤并引发熊熊大火。 哇嘎兔的舰长见况主动脱离编队，冒着暴露位置被集火的危险打开探照灯对准隐藏在迷雾中的黑色战舰。想要弄清躲在里面的深海战舰是什么舰种。 然而结果就像炮弹砸入水中溅起的水花一样冰冷，所有人都发现眼前的黑色战舰居然是胸甲骑兵级重型巡洋舰。 同样是重巡洋舰，深海的重甲骑兵级巡洋舰上电磁主炮的400毫米口径足以与人类二战末期的衣阿华级战列舰媲美。而人民海军装备的65型新式巡洋舰仅有十英寸的口径，虽然盐城号在射速上有着明显优势，但是按照以往的各国海军战例，人类至少要三艘重巡洋舰协同作战才能和胸甲骑兵级打成平手。 主动权瞬间回到对方的手里，这种不利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呼叫后方的两艘战列舰支援。盐城号的舰长下令舵手左半舵并让全舰炮塔转向右舷开火还击，同时命令哇嘎兔号立即往西撤退把广东号和江苏号引导过来。 哇嘎兔的舰长感性上不愿意这么做，他知道盐城号舰长表面上是让哇嘎兔去搬救兵，实际上就是叫哇嘎兔逃跑。 盐城号重巡洋舰的主装甲在近距离上难以抵御胸甲骑兵的射击，机动性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拉开距离逃跑，但理智上哇嘎兔必须得离开，不然胸甲骑兵级在解决盐城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 哇嘎兔的水手们只能向被命中多数炮弹仍在顽强奋战的友舰敬礼，然后默默地注视盐城号消失在茫茫大雾中。仅有十英寸主炮的轰鸣声依旧在耳边缭绕...... 六十六、零距炮击 当王震源少将带着两艘战列舰试图循着盐城号的炮火声前进时，与迷雾中突然冲出的一艘黑骑士级战列舰遭遇，双方各舰一度接近到五十米危险的距离。 战列舰上的水手们先是愣了一下，直到哇嘎兔开始炮击才反应过来，纷纷旋转主炮对准深海战舰准备射击。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人类的战列舰，这艘黑骑士级在得知坠机海域周围巡逻舰队的情况后被派出前往交火地点支援，不知道是奔着盐城号的地点还是向着德克兔和三爪兔来的。总之第一时间没有向人类舰队开火，完全不像是发动突袭的样子。 在近距离上把主炮炮塔转好需要一定时间，即使是这个世界线人类的电动技术发展再厉害，也不可能让战列舰笨重的炮塔在短短几秒内就转向完毕。战列舰的舰炮与驱逐舰上的舰炮可不一样。 毕竟为了抵御深海战舰的射击，每个国家设计的战列舰在除了强化主装甲外都会重点加强炮塔防护装甲，在花大量金钱使用研发的新式复合材料减重的同时也试图千方百计地增加装甲板厚度。不管怎么尝试发展炮塔的重量只增不减。 值得一提的是，在导弹时代军舰无论应用任何材料的装甲都无法挡下导弹，只好转而发展拦截系统。而这个世界的海军就好像是持着盾牌的标枪手不得不扔掉所有的装备穿上重型盔甲手持长剑去近战。 黑骑士级战列舰与广东号几乎擦“舰”而过，一号炮塔和二号炮塔来不及瞄准就丢失目标，三号炮塔急匆匆地开火了，只是没有调整好俯角，炮弹从黑骑士级的上方飞过。 跟在广东后面的江苏号也完成炮塔的转向，在敌舰接近前拥有一次齐射的机会。但炮手们不敢开火。此时黑骑士级与广东号的距离非常相近，即使能准确地命中深海战舰，483毫米炮弹爆炸的威力很容易会波及到广东号。 两艘战列舰上的副炮没有闲着，它们和哇嘎兔的六门130毫米速射炮一起向黑骑士级射击，除了在对方的装甲上打出一道道痕迹之外并无其他的战果。黑骑士级电浆主炮的射击视野被扰乱，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开火。 江苏号打算等敌舰离开“广东”经过已舰的时候就对敌方舰体水线附近的主装甲带开火射击。 只要角度合适，483穿甲弹在极近距离下都有希望对强大的深海母舰进行毁灭打击，更何况是一艘小小的黑骑士级战列舰呢？ 深海战舰见江苏号迟迟不肯开火，立马意识到人类指挥官想打近距离接触战的打算。在人类错愕的目光下改变航向进入“广东”和“江苏”两舰之间，于此同时用400毫米电磁副炮朝江苏号射击。 一枚炮弹命中江苏号的舰桥，王震源被强大的爆炸冲击波给推倒在地。指挥室里所有的舷窗全部都震碎，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鲜血与火光，还有半昏半醒的舰员。 炮手们终于选择开火，再不射击就太晚了。因为黑骑士级的突然变向，三号炮塔的角度够不到敌舰，“江苏”只有前甲板的两座炮塔能够射击。 六枚炮弹仅有一发取得有效战果，三发命中目标舰首造成跳弹。一发落在黑骑士级近处，还有一发竟从敌舰上面飞过，差点打到前面的广东号。 “妈的，我日你奶奶的外星杂种。” 王震源忍住剧烈的头痛感，抹去嘴角上的血迹。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舵手拉开，然后在幸存者不解的目光下走到方向舵面前亲自操纵。 “让轮机部的人给我加速，立即拉响撞击的警报。”王震源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他手下的军官就立即意识到舰长接下来要做什么，纷纷寻找附近任何可以抓牢的东西。 “这里是江苏号舰桥指挥中心，我舰即将对敌方战列舰实施撞击。请所有的舰员立即抓紧附近任何牢靠的东西，注意自己的安全。” 广东号的舰长也没有想到与林邓忠上将指挥风格相似的王震源少将居然会做出撞向敌舰非常危险的行为，来不及反对的他只好下令舵手右满舵掉头去帮助江苏号。 这艘将近十万吨的钢铁战舰撞向比它更强大的黑色怪物，如同最锋利的双手长剑劈砍最坚固的骑士盔甲。江苏号的舰首深深地插入黑骑士级主装甲带，随后在轮机的推动下与黑骑士级保持平行亲密接触的状态。 损管人员报告舰首右舷水线以下的地方出现一个大窟窿，其他的地方也同时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形。海水正在从洞口不断地涌进来，已经渐渐漫过脚底。 黑骑士级战列舰上的电浆主炮开火了，在这种极近距离下两发蓝色彗星刚出炮膛就以“滚”的方式落到江苏号甲板上，猛烈的爆炸将整个战列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但“江苏”还没那么容易被击毁，所有的炮塔立即还以颜色，大量炮弹穿透黑骑士级的装甲进入内部结构，并在里面产生爆炸给予敌舰杀伤。 双方就这样在连五十米不到的地方互相对射。好似两头凶猛的野兽，都恨不得在对方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块肉。一发电浆炮弹砸在“江苏”的二号炮塔顶部装甲，里面所有炮手全部阵亡。紧接着三号炮塔复仇还击，报废了黑骑士级为数不多的一座主炮塔。 对射的持续的时间长达近十五分钟之久，先是黑骑士级的两门600毫米电浆主炮和四门400毫米电磁副炮一个接一个地被击毁，成为失去獠牙的毒蛇。江苏号也失去二号炮塔和大量副炮，全舰成为一片火海，甲板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惨不忍睹的大坑。 即使黑骑士级失去了战斗能力，但江苏号剩下的一号炮塔和三号炮塔仍然在继续执行零距炮击。不断向黑骑士级的主装甲带轰击，直到对方不堪重负缓缓地下沉，顶部装甲没到炮管最低俯角之下才彻底停止射击。 六十七、抢救行动 “江苏”在这场残酷的厮杀中幸存下来，尽管伤痕累累，有许多舰员在“黑骑士”零距离的炮击中阵亡。但是她的旗帜依旧在海面上随风飘扬，水兵们正在尽最大的努力去抢救这艘奄奄一息的战舰。 哇嘎兔也加入抢救的队伍中，舰上的损管人员拖着水龙带跑到甲板上将高压水枪对准江苏号火势最凶猛的地方。一些水手则跳到对方的甲板上帮助其他人把所有的助燃物扔进海里。 广东号没有靠近参加救援，而是承担警戒的任务。 “江苏”的情况非常糟糕，甲板各处燃起熊熊大火，水线之下不断漏水。火焰将一号炮塔包围，被困在里面的炮手们根本不能出去。海水又灌入右舷大量舱室，战舰开始出现向右倾斜的迹象。 即使是哇嘎兔拖拽的帮助下也无法把江苏号拉回正常水平，王震源无奈之下只好接受机电部长—也就是损管长的建议。下令对江苏号的左舷水密舱进行注水，勉强将战舰控制回正常水平。 如果你能看见江苏号的甲板上放着几条水带喷出大量液体的话，那应该就是损管人员正在尝试排出舰船内部残留的海水。 所有人都注意到此时的西南风刮的越来越大，给军舰上扑灭火灾的工作又增大许多难度。这场大火持续燃烧了将近半小时才得到有效控制。 王震源少将早在解决黑骑士级战列舰之后就命令“广东”继续前进支援“盐城”，但这一次广东号舰长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命令，比起盐城号的安危，他更担心还有其他的深海战舰躲在雾中准备给江苏号最后一击。 西南风逐渐将大雾吹散，海面上视野变得越来越清晰。水手们发现在北方四五公里处有一艘钢铁战舰的舰首正在缓缓下沉，尾部的螺旋桨直向天空。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胸甲骑兵级正向南方扬长而去。 王震源本来想骂广东号的舰长，接着冷静下来把话给憋住。“广东”做的并没有错，战列舰比巡洋舰更重要，换做是自己同样也会做出这种选择。战争就是这样，抛弃小部分人生命换来大部分人的安全。 他唯一能做事情的只有靠近沉船地点寻找盐城号上的幸存者，尽全力把落水者给打捞上来...... ...... 在之前的遭遇战中与哇嘎兔分散的德克兔和三爪兔在直到大雾散去之后，他们才发现逃跑的方向有点不对。张兆华舰长通过电台联系到旗舰江苏号，而江苏号的瞭望员却找不到他们所在的位置，也听不到这里的炮击声。 张兆华无奈地接受和大部队脱离的事实，经过航海部长李汉武谨慎的计算，他们应该位于最初交战地点东北方向起码五十公里以外的地方。 主力舰现有的航速根本就无法跟上他们，特别是在江苏号大量进水的情况下，前往支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现在张兆华只能靠自己，王震源少将发电通知他要带着两艘战列舰向南出发支援主力舰队的。深海舰队在大雾散去之后发现人类舰队正越过马里亚纳群岛奔着自己而去，急匆匆地召回所有巡逻的战舰准备迎战。 虽然张兆华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两艘石像鬼级死死地咬住追击不放，但是王震源表示一艘胸甲骑兵级和一艘石像鬼级已经向南撤退。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两艘石像鬼级驱逐舰是仅剩的了，如果能在这里把它们给击毁的话就能让参与决战的战舰少上两艘。 “咻咻...咻咻...” 石像鬼级上的150毫米电磁炮似乎根本就打不光弹药似的，每次十秒之内就开火射击一次。这让枪炮长赵志强暗暗叫苦，你外星人科技技术再厉害，也得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吧？从第一次炮击到现在持续射击将近一个小时半，换做是人类可能连弹药都打光了。 好在目前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开到十公里以上，石像鬼级很难打中高速移动的驱逐舰，就算命中了也仅仅造成过穿，难以直接击毁驱逐舰。舰长张兆华有意减缓航速，试图想办法把对方给留在这里。 “距离十四点五公里，射击参数不变，再尝试一轮齐射。” 纪海正在干着为炮手提供数据的工作，战斗从最初的急迫状态转变成“悠闲”模式。双方射来射去都无法奈何敌方，炮手们只需要慢慢地喝上一杯水等待火控官输入完数据，然后缓缓按下发射按钮。 当然他们也可以直接用射速优势来个火力覆盖获得大量命中记录，只不过这样做很不划算。即使耗费大量弹药把石像鬼级驱逐舰给击毁，德克兔和三爪兔也不能参加接下来的主力舰队行动。 张兆华当然不会让手下人这么做，当兵谁不渴望能有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机会呢？和坠机海域的主战场相比眼前这两艘深海战舰就是开胃菜。 “妈的，你他妈全部打到海里去了。你就不能再等等舰体稳定的几秒钟内再开炮吗？”纪海在观察到射击效果后心态瞬间爆炸，“我的天哪，为什么你们总要挑在舰体摇摆的时候开炮！” 这个感觉对纪海就像是前世打窝窝屎，战列舰所有炮塔上好穿甲弹准备对漏出肚子的敌方巡洋舰来个毁灭打击，结果炮弹全部落在对方周围的水中，还被对方烧了一把火狠狠羞辱然后扭着屁股逃之夭夭。 三爪兔继续打出新的一轮齐射，竟然有两枚炮弹命中追在最前头的石像鬼级，一股黑烟正从远方升起。 此时德克兔上所有人都能听见后方三爪兔水手如潮水般地欢呼声，他们还是第一次在这种远距离下命中目标取得开门红，就连舰长张兆华都忍不住叫好。 不过我们的枪炮长可不这么想，他已经忍不住用特有的山东方言对自己的“家人”破口大骂。 “你们这帮小biang养的，打了这么多次没打中反而让人家三爪兔先击中了。糙恁娘的给老子认真一点，给德克兔争点气啊！” 纪海一脸地无奈，远距离下三座炮塔多次齐射七十二发零中的记录，他不用继续在德克兔混了，直接去去非洲好望角的灯塔上当瞭望员去算了…… 不过脑海中的一道撒娇声让纪海突然愣住。 “提督提督，希尔菲诺好想玩一玩这个时代的舰炮。” 六十八、精确射击 希尔菲诺此时就像小女孩似的不断地向他撒娇，这让纪海有种前世交女朋友谈恋爱的错觉。 “提督提督嘟嘟嘟，这一次可以让希尔菲诺玩一下130舰炮吗？” 糟了，这声音......是心动的感觉，是初恋的感觉。纪海两世的记忆还是第一次听见可爱女生的撒娇声，不由欲哭无泪。这可是只有在番剧动漫中才能听见的声音...... 见纪海没有回答，希尔菲诺误以为提督不想让她碰炮塔，急忙解释道：“我就是想操纵一下炮塔试一试自己现在的炮击水平，不会影响到你的战友的。只是在他开炮前偷偷地改一下数据而已。” “能在说一遍吗，希尔菲诺……” “我可以用自己能力控制这艘军舰的一部分，包括舰炮在内。这应该只会消耗一点精神力。” “不不，就是再上面一句话，希尔菲诺能再说一遍吗？” “……哼，提嘟嘟大坏蛋。希尔菲诺想要玩130舰炮。” 真是痒痒的感觉，心里简直就要融化一样。纪海舒服地挠了下耳朵，好奇地问道：“希尔菲诺会用这个时代的炮塔吗，在你那个世界用的是什么主炮？” “当然会用啊，希尔菲诺当时用的是乔安娜公主级战列舰的主炮，口径换算成这世界的单位应该是14英寸左右吧。” “可是你用的是战列舰主炮，这和驱逐舰主炮不一样啊。” “这个和口径没关系，提督大人。”希尔菲诺语气信心满满，“不管是什么口径都要靠着自己的精神力感知目标位置然后朝对方射击，再说别忘了我可是有着战列舰小口径副炮使用经验哦。” 说到这里，希尔菲诺好像想起某件事情似的，骄傲地说道：“当时全王国命中率最高的战列舰就我一个，唯一二十公里外的命中敌人也是属于我的。炮手们都以为自己的运气非常好，只有你才知道这艘战舰存在着神灵庇佑。” 此时三爪兔重新校准后又打出一轮齐射，这一次有三发炮弹命中石像鬼级，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却能让三爪兔上的水手再欢呼一阵子了。 枪炮长赵志强脸色铁青，倒不是他嫉妒三爪兔取得的战果，只是为自己的炮手比三爪兔的炮手多四轮齐射却一发都没有命中目标感到丢脸而已。 “这里是瞭望长，我们将再进行一次齐射，这次一定要比三爪兔干的漂亮。”纪海在通讯频道对炮手们说道，“距离十四公里，参数还是老样子不变，准备射击。” 射击参数什么的纪海觉得无所谓，反正希尔菲诺也不需要这种数据，她是靠着精神力感知来锁定目标的位置。 “真的不用改参数么……”二号炮塔长陈华平喃喃自语道。他之前是战沉的塔里木兔分队其中一艘驱逐舰的炮长，在被直升机捞上来后就调到德克兔上负责刚刚修复的二号炮塔。 “可能是我们运气太差吧，前几次射击都刚好碰上德克兔急转向规避石像鬼的炮击，在那种情况下打不中也很正常。”陈华平的手下答道，“瞭望部的人没有瞎报参数的必要，我还是很相信自己战友的。” “我数到一就开火，这一次给老子打准点，给德克兔挣口气！”枪炮长开始发号施令，“预备射击，三...二...一，开火！” 陈华平迅速地按下射击按钮，然而却没有任何反应。 “二炮长，你今天他妈早泄还是怎么地？怎么没跟其它炮塔同时开火。”枪炮长的火气听起来很大，“要不要我把你弄到到轮机室去享受蒸桑拿啊？” “报告，二号炮塔出现故障无法射击。”陈华平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判断道，“可能是自动装填机出现故障造成卡弹，我会叫机电部门的人过来看看情况。” 把工作暂时交给手下，陈华平刚离开炮塔到甲板上就听见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他疑惑地回头，只看见炮管周围的硝烟还未散去又接着开火。在几秒内足足打了四轮才彻底停下来。 陈华平恼怒地冲回炮塔，却发现自己手下一脸茫然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正在使用光学测距仪观察敌舰，炮塔的射击按钮碰都没碰。 突然间外面甲板上传来一阵阵惊呼声，随后演变成欢呼声。德克兔上的水手像是磕了药似的兴奋不已，甚至有人直接跑到二号炮塔里面找到陈华平庆祝。 “我们终于他妈的打中目标了！” 舰长张兆华经过询问得知击中石像鬼级驱逐舰是自己舰上的炮手后，立即在广播中重点表扬二号炮塔所有人员。这也让枪炮长赵志强脸面倍感荣光。 三爪兔炮手们见鬼般地目视德克兔的某座炮塔连续四次射击，然后八发炮弹全部精确地打在目标的装甲上。舰顶的瞭望员急忙举起望远镜观察炮击效果，发现有一艘石像鬼级的左舷装甲带被砸出个大洞。 三爪兔的枪炮长暗骂了一句狗屎运气，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想要在“石像鬼”的装甲撕开一个口子，只有两个方法选择。一是迅速拉近距离让穿甲弹能够击穿目标，二是在远距离上连续命中对方装甲同一部位。 很显然德克兔是通过后者来达成目标的，整个过程跟水滴石穿一样，这得要多么高超的射击水平和强悍逆天的运气才能做到。三爪兔枪炮长一想到这里，不由对德克兔的炮手们投向崇拜的目光。 王归海和刘建平也加入欢呼之中，这轮炮击无疑是个好消息。难缠的石像鬼级有一艘被重创，所有人都能看见取得这场胜利的希望。 “抱歉呢，提督。希尔菲诺只是想试一试自己的炮击水平而已，没想到这座炮塔的射速实在是太快了，一不小心就打了这么多……” “没事，你干的非常漂亮。”纪海此时很高兴，希尔菲诺的能力大大地超出他的预期。“希尔菲诺你真是棒极了。” “如果以前的巅峰状态，希尔菲诺在熟悉这艘军舰的炮塔后可以全速射击状态下维持近九成的命中率，但是现在不行了……而且希尔菲诺感觉好困的诶……” 六十九、塔波查山 虽然重创了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但它上面的150电磁炮还能继续射击，并且在另外一艘石像鬼的掩护下换到稍后的位置继续追击。 明知道再往装甲带上的缺口打中一枚炮弹，就可以把里面的机械电路结构彻底摧毁，从而让“石像鬼”成为漂浮在海面上的垃圾。 德克兔上所有的水手觉得刚才的炮击已经把他们的运气全部用光了，再也没有一枚炮弹击中目标。尝试补刀“抢战功”的三爪兔也一样，本来想瞄准的是后面负伤的“石像鬼”，却被前面的“石像鬼”挡住射击视野，没有补刀成功。 舰长张兆华考虑过改变航向拉近目标距离迎战，但这么做太冒险了。即使成功把负伤的那艘“石像鬼”给击毁，还有一艘石像鬼级同样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要知道64水兔分队在坠机海域的第一战，在用鱼雷击沉一艘石像鬼级后，张兆华有着三比一的优势才敢下令迅速接近朝最后的“石像鬼”开火，即使是这样也差点在对方在负隅顽抗中丢掉自己的性命。 纪海也没什么好办法，希尔菲诺在尝试高精度炮击后，就耗费大量的精神力。她没有想到几万年后的第一次炮击会这么累，已经陷入短暂的沉睡之中。纪海内心上不想让她再一次出手，反正现在还不是最危险的状况。 场面一度回到最初的我打不中你但你也奈何不了我的情况，再这么打下去可能要一两小时后出结果。到那时主力舰队早就已经和深海舰队分出胜负了，自然也就没他们什么事情。 张兆华不会心甘情愿地就这么结束，他曾在“杨州”重巡洋舰服役，是一个小小的航海长。但却经历过珠江口决战、宫古海峡防御战、北海道支援等等许多战役，舰桥上密密麻麻的战绩标识让所有在扬州号的水手倍感自豪。 自从离开扬州号努力升迁成为一名驱逐舰的舰长，张兆华就发誓要让德克兔的舰桥涂满战绩标志，让她成为功勋舰。最好战绩标识多得连舰桥都没有地方放。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甲板上又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张兆华还以为是哪个炮塔击中了目标，刚想提起电话询问瞭望部情况，副舰长张锥就跑进指挥室激动地抱住自己。 张兆华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击毁了石像鬼级吗？” “不是，我们没有击毁石像鬼。”张锥连忙解释道，“但是塞班岛上派来的飞机来支援我们了，他们就飞在我们的头顶上！” ...... 塞班岛塔波塔山巨石阵火炮阵地 夜晚十二点四十五分 江瑞强望向排列在地上的一座座电磁轨道炮，它们的高度足以与战列舰舰桥高度媲美。每个炮塔基座都围上了厚重的装甲板，除非四足蜘蛛的电浆炮弹能够穿过炮管与装甲板之间的空隙，否则想要击毁简直难以登天。 层层乌云将月亮遮住，所有人都知道明天将会有一场大战。不仅主力舰队要在在凌晨时分与深海舰队进行交火，岛屿上的残兵败将也会在发现巨石阵防御系统之后发起反扑。 岛屿上剩下的外星人无所几几，但是深海舰队可能会分出一部分战舰参加对岛炮击任务。“巨石阵之心”将会是重点打击对象。 有情报指出，科布勒机场派出的夜间侦察机在塞班岛东部海域巡逻发现有奇怪的声音传出。飞行员曾贴近海面飞行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似乎来自于海底下方。 郑达少将本想派出蛙人部队前往侦察，不过哨兵报告说躲在森林里的外星人有大量动静。郑达才放弃这个想法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保护巨石阵的安全上。 但这不意味着他会忽略来自海底的威胁，郑达已经下令位于东海岸的鸟岛瞭望台、翠鸟高尔夫球场，卡德曼城里的侦察兵加强警戒等级。 此时王炳勤正在和邱凯讨论如何能够更好地保卫“巨石阵之心”，明天将会是艰难的一战。科布勒机场和马皮角机场天一亮就要放出所有的飞机协助主力舰队作战，除了一部分战斗机执行制空任务外，暂时不会有飞机进行对地支援。倒是两栖攻击舰可能会派出几架武装直升机参加作战。 岛屿上一片寂静，大家都认为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前兆而已。陆战二旅在登陆塞班岛之前就已经参加多次战役，但这也无法阻止每个人的紧张感，即使旁边就是坦克和步兵战车。 “如果你是外星人的指挥官，在发现人类岛屿上建立起威胁到自己战舰的轨道炮后你会怎么做？” 面对王炳勤上校的询问，邱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默地观察周围环境。 先不说部署在东边的侦察兵，北方的森林已经埋下大量地雷，侦察兵一直监控着空无一人的城市。外星人想要突破陆战二旅的防线击毁“巨石阵之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它们只需要让巨石阵防御系统停止运作就可以。 想到这里，邱凯忧心仲仲地看了眼自己的老手下。张浩和余万元正在靠着电源供应车旁休息，江瑞强在来回踱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脚底下粗长的电缆。 “王旅长，如果我是敌人的指挥官。”邱凯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根本不用派出人手去击毁轨道炮，只需要让它们暂时无法对深海战舰射击就可以了。” “继续说。” “我们得加大对电源供应车保护的士兵，增加巡逻小队的数量。”邱凯判断道，“如果我是外星人指挥官的话，我会重点打击给巨石阵防御系统的电源供应，让它们成为一团无用的废铁。” 听完邱凯的想法后，王勤炳担忧道：“那我们得把继续防护范围加大，不仅要保护轨道炮还要保护电源供应车。这些车辆可不像轨道炮有着附加装甲保护，而且数量也非常多。每门炮塔附近至少有十几辆供电车。” “全部要保护的话会分散我们本来就不多的人手。”邱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我们可以把重点放在中心的布拉沃炮塔和德尔查炮塔。” 七十、暴雨前夜 “巨石阵之心”没有搬上战列舰是有原因的，以联合国现有的技术根本就无法解决600毫米电磁轨道炮的电能供应问题。如果直接搬上战列舰的话，光是供电设备的重量就比炮弹的重量大。 技术人员没有办法让军舰为电磁炮提供足够的电能，先不说常规动力舰艇，就算是核动力战舰都不可能提供足够的发电功率。炮管过短的寿命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 所以联合国战略海军不得不放弃列装600毫米电磁轨道炮的方案，退而其次选择更成熟的457毫米50倍径电磁炮方案来装备未来的联合国级战列舰，火力密度上也被迫由三联装炮塔改为两联装。 目前唯一完工得差不多的联合国级二号舰“美利坚”在海试中出现许多问题，被迫回到巴拿马运河进行检修。即使是这样，联合国的研究人员还是很厉害的。至少他们成功地把电磁炮搬上战列舰，如果解决完现有的技术问题，人类将会拥有直接威胁深海母舰的军舰。 虽说600毫米电磁炮的方案已经被废弃，但不甘心的科研人员重新利用现有的成果制造出陆基型号的电磁炮，也就是“巨石阵之心”。比起在海洋，有着整个巨石阵防御系统作为支撑的“巨石阵之心”在陆地上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电源供应不足问题。 就在邱凯与王炳勤讨论如何更好地保护“巨石阵之心”，不让外星人破坏电源供应时，翠鸟高尔夫球场方向突然升起一道亮光，激烈的交火声紧接而至。 “怎么回事，那里的哨兵为什么要打照明弹？” 王炳勤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跑回营地的帐篷里，邱凯也跟在后面。很显然在翠鱼高尔夫球场的哨兵肯定是发现特殊情况，不得不打出照明弹好通知岛屿上的所有人。 “这里是巨石阵中央阵地，我是战场调度官。请告知你们目前所发生的情况，我们将会派出兵力增援。” “……” “重复，请上报你们那边发生的情况。我们会派出人手增援。” 无线电频道一直充斥着枪战声和惨叫声，暂时没有人回复他们。 王勤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对调度官命令道：“不用询问情况了，立即派出一个排的兵力火速前往地点，我需要立即知道攻击翠鸟高尔夫球场的敌人具体身份。” “但是这么做的话我们保护巨石阵的人手就会更少。”邱凯顾虑道，“也许是外星人声东击西呢？” 不过无线电频道里传出的声音让邱凯直接闭上嘴。 “妈的，通信兵已经阵亡了。这里是翠鸟高尔夫球场的前哨阵地。”通讯频道里有人慌乱地说道，“我看见他们从海底下里爬出来了，外星杂种正在通过杰弗里海滩和圣胡安海滩登陆！” “收到，保持冷静。告诉你的伙伴坚守住阵地，增援已经赶往的在路上了。” “……” “不用增援了，所有人都死光了。”声音从最初的慌乱突然变为坚定，“全阵地就我一个还活着，他们的机甲马上要——向翠鸟高尔夫球场的前哨阵地开炮！重复，立即向我所在的位置开炮！” 王炳勤深呼一口气，陆战二旅今天又失去了一些优秀的小伙子。此时的他一刻也不想呆在沉闷的帐篷里。 “呼叫自行榴弹炮兵营对翠鸟高尔夫球场进行火力覆盖打击，命令卡皮托尔希尔山的装甲部队火速前往上述阵地反攻。”王炳勤咬牙下令道，“调出一个机械化步兵营协同作战，我们必须得趁它们在海滩上站稳脚跟之前就把它们赶下海！” ...... 马里亚纳群岛以东海域 凌晨五点半 战列舰编队旗舰“炎帝”舰桥指挥中心 林邓忠司令仅仅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人叫醒，副官无奈地告诉他塞班岛地区的战况在短暂的十几分钟内发生了许多新的变化。 外星人的地面部队已经登陆塞班岛东岸地区，登上滩头的同时还有十几架各型号战斗机甲。郑达少将被迫将陆战二旅的兵力收缩至马皮角机场-塔波查山阵地-科布勒机场一线。 “信天翁”航空母舰上的侦察机发现岛屿北方有几艘深海运输舰正在试图“偷渡”塞班岛，在暴露位置之后它们就一哄而散逃往大洋地区。挂满炸弹和火箭的海燕战斗机到达地点后却找不到它们的踪迹。 海军司令部苦思冥想都无法明白外星人是如何在他们眼皮底下登陆塞班岛的，综合目前情报唯一合理解释就是深海舰队方面又出现了一次“进化”，运输舰已经拥有潜入海底的能力，真是这样话就有点可怕。 人类会发展技术建造出更强大的炮舰，外星人不会停滞不前，同样会“进化”出更危险的深海战舰。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对方登陆部队的指挥官似乎错判了人类的意图，进攻的重点一直放在马皮角机场和科布勒机场，暂时没有注意到位于塔波查山的电磁轨道炮阵地。 工程部队把炮塔伪装的很好，外星人远远看去只会以为是针对他们防御的“钢铁堡垒”，哪能想到这其实就是为它们的水面战舰准备的大杀器。 现在主力舰队还没有与深海舰队接触，按照计划他们将会在天亮的时候进行交火。林邓忠把任何影响到决战不稳定的因素全部压到最低。 航海部门认为再过一两个小时会是个好晴天，海面上的视野将会变得非常清晰。不仅塞班岛的“巨石阵之心”可以顺畅无阻地发射，而且马皮角机场和科布勒机场的飞机可以起飞作战。“信天翁”和“珠江口”在确定周围海域没有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时也会分出一部分飞机参加攻击行动。 林邓忠在决战地点的选择上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北面的王震源舰队在解决了一艘黑骑士级战列舰和三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之后，人类投入决战的主力舰数量方面总算与敌方战舰持平。 七十一、驱逐编队 太阳逐渐从东方海平面上升起，一架架战斗机组成整齐的编队从人类舰队上方飞过。水手们跑到甲板上向他们挥舞着帽子，英勇的飞行员将会比他们更早到达战场发起攻击。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舰队离战场越来越近。军舰上所有的雷达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干扰，林邓忠知道他们的航行方向就是对的，主力舰队目前位于北纬十五度东经一四六处的海域，干扰的源头巨兽级深海母舰就在东北方向等着人类舰队的到来。 半小时后，林邓忠收到来自航空兵部队与巨兽级深海母舰释放的狂蜂无人机交火消息。人类占领了塞班岛上的机场，海军航空兵在战斗机数量上有着明显优势。 负责指挥攻击行动的航空大队长向林邓忠保证不会有任何一架无人机到主力舰队头上投下炸弹。 很快，第一波对深海舰队发起攻击的航空兵报告深海舰队数量上拥有三艘黑骑士级战列舰、三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六艘剽骑兵级轻巡洋舰，石像鬼级驱逐舰初步观察应该有十艘左右。 飞行员试图解决在“巨兽”保护下的特种打捞船，但被单独组成防空编队的剽骑兵级打了回去。 六艘剽骑兵级以特种打捞船为中心向西边开展弧形防空圈，强大的电浆主炮不断向天空进行射击，打出一片片血红色的云朵。蔚蓝的天空被血云所覆盖，许多菜鸟飞行员顿时有种在地狱熔浆里面作战的感觉。 这次深海舰队早有防备，虽然航空兵没有像上一次在加罗林群岛那样获得丰硕的战果，但至少成功地削弱部分深海战舰的实力。 据某位飞行员目视报告，已经有一艘剽骑兵级的顶层装甲被命中多数炸弹，航速大大下降，能够参加对人类主力舰队决战的深海战舰又少了一艘。 此时双方主力战舰已经接近到八十公里左右的距离，最后一波执行攻击的海军航空兵已经开始返航。所有飞机转而拦截“巨兽”释放出的无人机，前几波的战斗机已经在航空母舰补完弹药后就立即投入塞班岛对地支援的行动。 现在这个时候就是要创造己方主力舰队与深海舰队进行决战的良好环境。 面对外星人，想要单纯依靠航空兵部队全歼深海舰队这是几乎不可能的。先不说深海战舰比人类更强劲的防空火力，太空轨道上虎视眈眈的“杀人蜂”随时都会进入大气层。想要对付战列舰，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也有战列舰。 这是信奉航空母舰主义的美国海军总结出血的教训，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他们五十年前在加拉帕戈斯群岛战役中前后损失的航空母舰将近有十八艘。 九点四十四分钟，担任先锋的驱逐编队韩武上校看见远处若隐若现的黑点。“发现敌舰”的信号旗帜立即升上“血箭蛙”的桅顶，九艘驱逐舰立即进入作战状态。同时舰上的电报员也向林邓忠司令发信告知敌方舰队所在的位置。 九点五十分，人类第一驱逐编队与深海石像鬼级驱逐舰编队已经互相进入目视距离。经过瞭望员目视确认，敌方石像鬼级的数量情报已经更新到十三艘。 韩武上校深知直接冲上去交火胜算不高，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就是把深海主力舰队吸引到己方主力舰队这边来。 只有在主力舰队交战的时候，驱逐舰才有机会发挥出属于她们的作用。 一分钟后，“懒蛤蟆”和“虎纹蛙”收到旗舰“血箭蛙”的信号开始向行驶在最前方的石像鬼级开火。九点五十五分钟，18袋鼠分队和27战士分队的驱逐舰也进入战场，在十四到十六公里的距离上参加炮击。 第一驱逐编队与石像鬼级驱逐舰编队即将进入反航战时，“癞蛤蟆”取得开门红，最前头的石像鬼级“左肩”的电磁炮塔被命中无法射击。 不过石像鬼级也不甘示弱，“红袋鼠”被命中甲板某处发生爆炸，所幸的是航速没有出现下降。双方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航行互相丢“垃圾”，暂时没有出现进展。 此时“血箭蛙”的瞭望员发现东方的水平线上已经出现一团更大的黑点，韩武上校并没有前往对敌方主力舰队的阵型强行侦察。反而在十点零三分在反航战中途解除全舰队射速限制，向敌方舰队倾泻大量火力的同时向西南方向撤退。 韩武上校这个做法在海军内部称为“地狱火”战术，和陆军一样都是一边利用130舰炮超高的射速对敌舰队火力覆盖一边加速脱离战场。不求能够取得有效战果，只求能通过火力覆盖来干扰石像鬼级的射击视野并安全撤退。 石像鬼级驱逐编队在人类驱逐舰打出的一片片弹幕中缓过来，并在十点零九分钟改变航行以梯状阵型向西南方向继续追击。 林邓忠上将获悉第一驱逐舰编队的最新情况后，觉得他们很难在石像鬼级驱逐舰的追击中逃脱。尽管韩武上校经历过珠江口决战，经验丰富。但是九艘驱逐舰面对十三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不管是数量还是火力上都处于明显劣势。 他很担心韩武上校在十三艘石像鬼级的追击下损失一部分驱逐舰，这些驱逐舰要是能够保存下来的话将会在主力舰队交战中成为不小的助力。 安德森·罗宾准将临危受命，因为投入主力舰队决战的巡洋舰有四分之三是属于联合国编制。所以他理所当然成为这支巡洋编队的指挥官，华夏的无锡号重巡洋舰同样也归于他麾下。 十点十五分，安德森准将乘坐直升机从“炎帝”战列舰的舰桥转移到“达尔文”重巡洋舰就立即宣布“达尔文”为编队旗舰，同时下令所有的巡洋舰脱离主力舰队， 在战列舰编队的左舷组成单横阵列后，安德森率领他的巡洋舰编队出发了。他们将左转两个罗经点后以三十八节的最高航速接应第一驱逐编队。 七十二、自入狼口 安德森准将率领的巡洋舰都是亚太战区华夏建造的65型巡洋舰，这种巡洋舰的装甲在五公里外可以阻挡石像鬼级的150电磁主炮的射击。 尽管石像鬼级的数量高达近十三艘，但是安德森完全不害怕。只要韩武上校能够把它们引到巡洋舰的炮口之下，安德森就能把十英寸的炮弹喂给外星人尝尝。 不过他更担心跟在石像鬼级后面的深海主力舰队，没有在敌方主力舰队赶到之前解决石像鬼级的话，巡洋编队会很难脱身，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与敌方的战舰交火。 如果深海主力舰队没有出现调动。根据飞行员的报告，这支深海以胸甲骑兵级和黑骑士级混合的主力舰队将会以双纵阵列出现在眼前。再往后就是剽骑兵级为巨兽级深海母舰护航的阵型。 “这里是安德森·罗宾准将呼叫第一驱逐编队，我已率领一支巡洋舰队火速支援你舰位置。请速速告知敌方主力舰队的正确位置和航线。” “我是第一驱逐编队的指挥官韩武上校，我们被石像鬼级驱逐舰死死追在后面无法脱身，无法得知敌主力舰队的方向。” “那敌方主力舰队离你们还有多少距离？” “我不知道，但是我唯一肯定的是......”韩武注意到远方的黑点越来越小，继续在无线电中回复道，“当我舰与你舰汇合的时候敌主力舰队至少离我们这里还有四十公里！” 得到韩武上校的答复后，虽然安德鲁准将不知道跟在石像鬼级驱逐编队后面的深海战舰有多少，是何种舰型。但是他已经知晓巡洋舰编队和驱逐编队将会有四十五到六十分钟的时间把敌方的石像鬼级留在这里。 十点四十五分，达尔文号上的水手都可以看见远方海平线上的一团团浓烟向他们袭来，韩武上校正在率领他的驱逐编队借着烟雾的掩护狼狈地扭着舰体撤退。 有一句话叫做量变引起质变，十三艘石像鬼级的火力实在是太凶猛了。它们持续不断的炮火就像流星雨一样落在驱逐编队的周围。 韩武上校看见远方冲天而起的烟柱，就知道巡洋舰编队已经赶到了。按照事先和安德烈准将商量好的行动计划，他下令第一驱逐编队立即以分队为单位散开行动，分成三个不同的航线向安德森准将的巡洋舰编队方向撤退。 石像鬼级驱逐舰编队面对人类的分散撤退的行为，果断选择分兵追击。三个追击群分别有六艘、三艘以及四艘，总共十三艘。其中数量最多的六艘石像鬼级追击的是往右方撤退的27战士分队，因为人类的这三艘驱逐舰在刚才的追击战中是受损最严重的。 此前“贝康德”的烟囱被两发电磁炮弹命中，航速从四十五节下降到三十七节，刚好与石像鬼级的航速持平。“哈利法克斯”舰桥上层结构同样被炮弹命中多次，甲板上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舰长和副舰长也不幸阵亡，现在由航海长接替指挥。 更倒霉的是“康纳利”的二号炮塔和三号炮塔全部报废，包括一号炮塔的火控台在内。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她可能没有什么出场的机会，唯一可用的武器也仅有两座五联装600毫米鱼雷发射管。 在巡洋舰编队最前面的“达尔文”舰桥指挥室里，安德森准将可以清楚地看到18袋鼠分队和20战斗蛙分队在右舷继续拖着烟雾向西南方向撤退，两个分队目前的舰体的状况很好。反而在左舷方向的27战士分队的情况很糟糕，同时追击他们分队的石像鬼级也是最多的。 安德森准将下令编队前三艘巡洋舰“达尔文”“无锡”“汤斯维尔”将所有主炮转至左舷准备射击，后一艘“杰维斯”重巡洋舰则脱离编队到右侧试图驱赶跟在18袋鼠和20战斗蛙分队后面的石像鬼级。 27战士驱逐舰分队旗舰“贝康德”的舰长在得知安德森的计划后，下令全舰左转七个罗经点，奔着巡洋舰编队的前进航线方向而去。 现在“贝康德”与“达尔文”形成九十度到一百度的夹角，六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就紧追在27战士分队的右后方，完全暴露在巡洋舰的全面火力下，而且还是处于T劣阵型。 当然这六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也可以迅速地绕到27战士分队的左后方继续追击，这样将会与“达尔文”形成一百度以上的夹角，让27战士分队挡在巡洋舰的射击视野中间。使安德森准将在下令对石像鬼级开火前就必须考虑到误伤友舰的可能性。 这些由机械智能控制的深海战舰哪能明白这其中的战术意义，外星人的机械智能科技再厉害也只不过是“机械”罢了，它们已经被27战士分队的指挥官引入安德森准将特意准备的圈套之中。 十一点整，巡洋舰编队旗舰“达尔文”率先进行射击，第一轮齐射就取得跨射的优秀战果。接着“无锡”和“汤斯维尔”也相继打出一轮齐射，大多都取得近失弹的战果。 人类一方士气大振，他们仅仅第一轮试射就能打到目标周围几百米处。枪炮长在用测距仪算出新的距离后下令继续开火，二十七门火炮纷纷向石像鬼级以十秒一发的速度进行射击。 追在最前头的石像鬼级被三艘巡洋舰同时集火，在一阵阵爆炸中变成海面上燃烧的残骸。离它最近的战舰也被波及，装甲带上出现一个镂空的大洞。十英寸的炮弹如雨点落下，剩下的石像鬼级有点顶不住了，准备右转开始脱离战场。 但人类哪能会放他们逃跑，就在剩下的五艘石像鬼级集体左转露出侧面装甲带的致命弱点时，“无锡”再一次开火了，将其中一艘“石像鬼”的装甲硬生生的撕裂，点燃了内部的机械电路。几秒过后，闪亮的碎片四处飞溅，巨大的烟柱冲向天空。 随着瞭望员一声“敌舰爆炸”的报告，欢呼声如同潮水般席卷在无锡号上的甲板每个角落。 七十三、分析情报 还有剩下四艘石像鬼级“残兵败将”也难以逃出十英寸炮弹的弹雨，其中一艘“石像鬼”先是被“无锡”命中三枚炮弹，紧接着被“达尔文”命中两枚炮弹弹，最后由“汤斯维尔”打出致命的一击完成补刀。 另外一艘“石像鬼”被大量炮弹命中，失去动力瘫痪在海面上漂浮。面对跟上来的巡洋舰，它只能用剩下的两门150毫米电磁炮开火还击，绝望地发现自己的炮弹根本就无法击穿人类巡洋舰的倾斜装甲带。“达尔文”接近到八公里的距离内仅用一轮精准的齐射送它上了西天。 十一点二十分，剩下的两艘石像鬼级也在漫天的十英寸弹雨中相续走向毁灭。由于打出炮弹实在是太多了，三艘巡洋舰的瞭望员都无法确认造成致命一击的是哪个军舰，这两艘深海战舰的战果归属也无从而知。 在巡洋舰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七艘石像鬼级全部歼灭后，安德森准将命令失去绝大部分作战能力的27战士驱逐分队立即撤往马里亚纳群岛以西与“珠江口”和“信天翁”汇合。 虽然“贝康德”的舰长有点不情愿，但是他也知道各舰现在的状况强行加入接下来的战斗就是送死。他不会为了战功拿全体分队所有官兵的生命下赌注。 安德森准将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东边的战场，“杰维斯”正在编队右舷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向咬在20战斗蛙分队后面的“石像鬼”开火。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取得战果，仅仅把“石像鬼”的追击速度略微减缓。 见此情况，安德森让达尔文号升起信号旗，示意“无锡”和“汤斯维尔”跟上旗舰。切入另外一个“石像鬼”追击群的右侧后方，准备支援离他们最近的18袋鼠分队。 十一点二十八分，两个“石像鬼”追击群共计七艘驱逐舰突然进行大角度转向，开始向东北方向撤退。深海舰队的指挥中枢“巨兽”很可能意识到人类的指挥官试图将它们的石像鬼级驱逐舰部队分割歼灭的计划。 十一点三十分，安德森准将和韩武上校的驱逐舰编队汇合后，指挥舰队向敌方开展追击阵型。这一次又留下了两艘石像鬼级，一艘被“灰袋鼠”的130舰炮击毁，另外一艘的战果由“杰维斯”收下。 安德森在旗舰上镇定自若地给自己点根香烟，尽管没有实现全歼目标，让剩下五艘石像鬼级驱逐舰逃掉了。但至少人类驱逐舰的数量上与深海舰队的“石像鬼”基本持平。 十一点三十六分，瞭望员报告深海主力舰队正以胸甲骑兵级和黑骑士级混成的双纵阵列向他们过来，600毫米的电浆炮管内部正在闪烁着蓝光。两分钟后，总共有六个蓝色彗星向巡洋舰编队所在的海域高速袭来。 由于事先得到瞭望员的通知，巡洋舰编队在紧急机动规避后成功躲开黑骑士级战列舰的第一轮齐射。 这把安德森准将惊出一身冷汗，他才注意到自己处于敌主力舰队的极限射程中，这支深海舰队有着六门600毫米电浆主炮，把黑骑士的副炮算进去的话400毫米电磁炮的数量将达到恐怖的四十二门。 这还是在海军航空兵一波波的攻击下削减后的情况，如果深海舰队把剽骑兵级轻巡洋舰投入的话，在火炮数量上将会完全超过人类舰队。还好目前所有的剽骑兵级在“巨兽”附近执行防空护卫任务，它们应该在更往北的三四十公里处。 面对如此强敌安德森准将不敢恋战，临时取消炮击骚扰计划。十一点四十分，他下令所有舰队向右顺次回转16个罗经点——也就是一百八十度。四艘训练有素的巡洋舰在敌方战舰的眼皮底下改变航向，向西南方向急速撤退。 此时林邓忠司令正在“炎帝”舰桥指挥中心，每隔几分钟就有新的情报传达。不仅有塞班岛地区的战况，也有海面上各舰队的战况。就目前来说局面还在林邓忠的掌控之中。 塞班岛的地面战局变得焦灼起来，在海军航空兵的帮助下，陆战二旅勉强地在机甲部队冲击中坚守住科布勒机场和马皮角机场的阵地。 只不过是机场上的跑道已经被炮弹破坏，许多从机场出发的战斗机不得不选择在“珠江口”和“信天翁”航空母舰上降落。就连唯一的两栖攻击舰也参与接收部分返航的螺旋机的行动。 郑达少将告诉林邓忠这是一件好事情，既然对方以为人类占领塞班岛是为机场的话，那就干脆彻底假戏真做，让工兵在一个小时之内修复完机场跑道，外星人见况肯定还会再一次发起对机场的进攻。 当它们成功破坏完跑道撤退后，再让工兵继续抢修跑道。对方指挥官可能会高估机场对人类的重要性，自然也不会把中部地区的塔波查山阵地放在眼里。 至于北方的王震源少将目前正在率领两艘战列舰南下支援，如果在主力舰队作战时他们突然出现在敌方战线的另外一侧，这对敌人来说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 可惜的是林邓忠看了一下航海图，王震源想要带着他的战舰加入战场就必须经过五艘剽骑兵级轻巡洋舰和一艘巨兽级深海母舰的前进航线。 两艘战列舰，其中一艘还带着不小的伤，一旦碰上这支深海舰队凶多吉少。当林邓忠得知王震源少将让“江苏”对黑骑士级实施撞击的消息时不禁大发雷霆，好在他们保住“江苏”的同时让未来参加决战的黑骑士级战列舰减少了一艘，林邓忠这才原谅王震源的错误行为。 来自美国海军方面的消息比较耐人寻味，一艘正在执行战略运输任务的“海底三万里”核动力潜艇在北纬三十七度，西经一七三度，也就是中途岛以北的海域。 船员在那里发现一艘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的踪迹。不过它好像没有通过白令海峡回到北极的打算，反而向东南方向航行，可能会途径夏威夷群岛附近海域。 七十四、进入战场 联合国海军司令部将这个消息转达给林邓忠，其实是在提醒他不用担心隐匿在大洋上的猎手“黑鲨暴君”突然会对马里亚纳战区的舰队发起攻击，让林邓忠放开手脚去干。 反正以“黑鲨暴君”级的极限航速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从中途岛跑到塞班岛这边来。 还有一个情报也不容忽视，与王震源舰队散开的两艘驱逐舰“德克兔”“三爪兔”在海燕战斗机的帮助下解决追击的两艘石像鬼级后，忽然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 64水兔分队的指挥官林邓忠还是认识的，名字叫张兆华。这三艘驱逐舰在离开长江航道后本来要加入麾下的炎帝战斗群。按照惯例，炎帝战斗群所有的战舰都会为新加入的军舰举行一个欢迎仪式。 可这些新兵蛋子还没有向自己的大部队报道就急匆匆地投入战斗，他们战斗时的表现可不比其他老水手差。 要说张兆华会临阵脱逃林邓忠可不会相信，他的履历几乎完美得没有污点。前一周最先到达坠机海域，带领64水兔分队首战就击毁两艘石像鬼级驱逐舰，接着又击沉一艘特种打捞船为马里亚纳战区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当逃兵呢？ 此前“德克兔”和“三爪兔”在大雾中迷失方向，与王震源的舰队分散得太远。这两艘驱逐舰在解决尾巴的“石像鬼”后很可能赶不上旗舰江苏号参加作战。 如果张兆华还想加入接下来战斗的话，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全速走直线，从坠机海域的东南方向进入战场。 说实话林邓忠并不看好两艘驱逐舰能够对战场局势起到帮助，但内心上还是希望这两只偷偷绕到深海舰队后方的兔子们能够创造出奇迹。 到目前为止，随着双方主力舰队距离越来越接近，林邓忠上将要求安德森准将继续执行韩武上校的诱饵计划把敌方主力舰队引到这边来。这样“炎帝”“福建”“布里斯本”三艘战列舰只需要开展线列等待敌人即可。 敌方指挥官并不知道已经有人类三艘战列舰等着它们，再往前就很容易处于T劣的处境。 不过它手头上有三艘黑骑士级战列舰，三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以及五艘石像鬼级驱逐舰，数量上和人类差不多。它认为只要集中力量利用己方大口径舰炮的优势，就可以冲上去将对手一举消灭。 十二点整，双方在调整航向中不断地拉近距离。林邓忠上将下令18袋鼠驱逐分队和20战斗蛙驱逐分队分别在战列舰编队右舷后方四五公里处重整队形，组成两个突击群等待接下来的攻击命令。 十二点十分，此时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天气十分晴朗。水手们可以从东北方向的海平面上清晰地辨识出深海战舰的影子，三艘战列舰总共十八门483毫米主炮和九门508毫米主炮在枪炮长的号令下一齐调转对准敌方舰队前进路线。 深海舰队也注意到眼前的人类战舰，立即将双纵阵列变为单纵线列。六艘深海战舰在变阵的整个过程中行云流水，整齐划一，就像被机器精确控制似的。 完成变换阵型后的深海舰队以三艘黑骑士级在前方打头阵，胸甲骑兵跟在后面提供火力支援。它们目前正在右转3个罗经点试图摆脱T劣的状况好发挥己方所有舰炮的火力。 十二点十八分，林邓忠让旗舰“炎帝”战列舰的桅顶上升起“开始炮击”的信号旗，同时命令麾下各舰开始射击。二十秒过后，深海战舰最前面的黑骑士级也用电浆主炮开始回击，不过首发炮弹只是远远地落在人类战列舰的后方。 林邓忠上将为了不让深海战舰发挥大口径舰炮的优势接近距离击穿己方战舰，有意把双方舰队的距离控制在十七公里到二十二公里之间。在不断地调整航向中，双方先是从射击开始的十八公里接近到十五公里，随后又拉开到十九公里。到现在为止，这个数字应该是二十公里以上。 一般来说，人类制造的多数同级战列舰会有特殊的标志来分出区别，比如说舷侧上印着的服役该国海军英文缩写和编号，还有桅杆上飘扬的海军国旗和舰旗。 一些水手不用看“炎帝”上面的炮塔口径和舰桥结构，只需要注意到桅顶上印着一个老人持着短剑砍向怪兽形象的旗帜，所有人就知道她就是旗舰炎帝号。 但是深海舰队的舰船几乎是流水线制造出来的一样，每一级同种战舰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在最早的与外星人主力舰决战的记载中，某个舰艇报告有一艘黑骑士级战列舰被重创，要求其它舰艇集火该舰抢先击沉目标。 但因为场面太过混乱，其它舰艇根本不知道被重创的“黑骑士”到底是哪一艘，最终让被重创的战舰逃到北极进行修复。这场海战中人类没有击沉对方任何一艘战列舰。 人类吸取了这场海战的深刻教训，为了能够辨识无线电频道中所指的深海战舰具体是哪一艘，各国海军通常面对敌方两艘以上的主力战舰，都会把该级别的战舰以英文字母代码暂时命名。 眼前的三艘黑骑士级战列舰就被人类分别命名为黑骑士级Alpha号，黑骑士级Bravo号，黑骑士级Charlie号。胸甲骑兵级同理，只需要在通讯频道中把级别名称改一下就行。 此时，双方舰队中深海战舰在人类舰队的左舷，双方都以各自的旗舰领队以平行状态交火。 当炮管的硝烟散去后，林邓忠可以通过望远镜看见对方比人类战列舰大上好几倍轮廓，黑色怪物的“眼睛”部位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如同地狱最黑暗深渊的恶魔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其它战列舰的舰长也注意到对方领队的黑骑士级Alpha号有点不对劲，外星人正在某个地方通过这艘深海战舰窥视着他们。这让林邓忠心底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感觉自己布置的慎密计划好像少了某个重要的环节，对方肯定是发现了他们致命的漏洞。 七十五、线列交火 十二点二十五分，安德森准备带领他的四艘巡洋舰转入战列舰编队的后方参加炮击，人类此时编队前三艘战列舰“炎帝”“福建”“布里斯本”分别将火炮对准深海舰队前三艘黑骑士级战列舰“Alpha”“Bravo”“Charlie”开火。 不过对方末尾的三艘胸甲骑兵级因为暂时没有人应付，相续用400毫米电磁炮向人类战列舰射击。 林邓忠的旗舰“炎帝”顿时被周围高达六七十米的水柱包围起来，600毫米电浆炮弹又将这个数字提高到一百多米，掀起一阵小型海啸。在炎帝号外面坚守岗位的水手无一例外地被海水浇了个透心凉，每个人浑身变得湿淋淋，甲板上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水迹。 这一不利的情况直到二十九分时才得到缓解，安德森准将的巡洋舰编队已经和战列舰编队形成一条笔直的单横阵列，胸甲骑兵级巡洋舰遇到与它们旗鼓相当的对手，纷纷把炮口从人类战列舰调转到巡洋舰上。三十秒后，领队的“达尔文”号开始射击，编队第五、第六艘巡洋舰“杰维斯”“汤斯维尔”也向各自的目标开炮。 “无锡”重巡洋舰在编队的末尾，由于深海战舰只有六艘——这还得归于此前王震源少将留下敌方一艘黑骑士级，拖住一艘胸甲骑兵级。 不然深海能够投入决战的舰艇总共有八艘，量变引起质变的深海舰队加一艘“黑骑士”人类就得加两艘战列舰，再加一艘“黑骑士”那人类可能就要加三艘战列舰才能应付了。 人类的战舰比深海多出一艘，“无锡”的水手惊讶地发现对方没有任何战舰把他们作为目标射击。无锡号枪炮长从最初的紧张不已到激动兴奋，然后冷静下来缓缓深呼吸。就像平时的训练一样，他在用测距仪计算出距离后下令所有的主炮向“汤斯维尔”的对手胸甲骑兵级“Charlie”开火。 “无锡”第一轮二十公里左右的齐射就取得跨射战果，为了不让人类的这艘巡洋舰能够安心无忧地向自己射击，胸甲骑兵Charlie号不得不把针对“汤斯维尔”的十门火炮分出一半用来对付“无锡”。 这场决战中深海舰队投入六门600毫米电浆主炮，四十二门400毫米电磁主炮，再加上石像鬼级的二十门150毫米电磁炮。而人类舰队总共有九门508毫米常规主炮，十八门483毫米常规主炮和三十六门254毫米重巡炮，130毫米副炮若干。 这场战役双方投入的火炮竟然超过一百五十门，放在纪海前世的标准足以算作一场规模浩大的海战。 从总体上来看深海舰队的优势是炮塔科技先进，口径大威力大。而人类舰队优势就是炮塔数量比对方多，射速也很高，如果枪炮长不需要看清自己的炮弹打到哪里并修正射击数据的话，完全可以用大量弹药为代价对敌方进行火力覆盖。 随着时间的消逝，人类舰队借助虽然性能被干扰削弱，但是还能勉强使用的火控雷达在二十公里上不断修正射击数据，命中率逐步提高。而深海舰队的电浆主炮更像是投石机式赌运气打法，一个个蓝色彗星被抛向天空向人类战舰疾冲而去，然后落在对方线列周围的水中。 林邓忠见此情景就知道把交战距离控制在二十公里是正确的，深海舰队在这种距离上必须要接近对方才能让电浆主炮的命中率上升，它们以此为傲的电浆主炮仅仅不过是人类官兵啼笑皆非的大口径水花弹。不过它们初速极高的400毫米电磁炮弹在二十公里上对于人类舰队的威胁不容小视。 十二点三十七分，人类编队末尾的巡洋舰最先取得命中。“无锡”和“汤斯维尔”一起向胸甲骑兵Charlie号开火，十英寸的炮弹的落点与对方战舰愈来愈近，散步面也逐渐缩小。在新的一轮齐射中，“无锡”的五发炮弹连续击中对方的顶部装甲区，“汤斯维尔”用两发炮弹命中固定在“右肩”上的其中一座双联装炮塔。 正在厮杀的双方旗舰也出现了进展，“炎帝”用一枚高爆弹将黑骑士“Alpha”的装甲的一块防护区打碎，装甲板附加黑色未知物质就像鱼儿的鳞片一样，不断地滚落进海水中。但“炎帝”号上所有的人都没有欢呼，他们都知道瓦解这块外太空物质构成的表面装甲，再往里面还有更多的装甲层防护。 “炎帝”号的炮手可不是神，在这种距离上他们很难用炮弹再次打中这块失去外层装甲的区域，让炮弹进入黑骑士级的内部结构造成杀伤。想要水滴石穿那起码也得滴在石头同一个部位上才行。 到了十二点四十分，深海舰队总算狠狠地回敬了对手一次。黑骑士“Alpha”的电磁副炮击中了“炎帝”号的前甲板，一分钟后梅开二度，再次击穿“炎帝”其中一座130毫米副炮炮塔。在接下来的三十秒内竟运气爆发达成帽子戏法，连续两枚炮弹分别命中“炎帝”的一号主炮塔和舰尾水线以上的位置。 好在炎帝号上所有的主炮塔装甲是为抵御600毫米电浆炮射击而设计的，理论上即使在远距离上被电浆直接命中炮塔最厚重的顶部装甲，里面的射击设备也不会出现损坏。 只是可能要从其它炮塔抽出部分人替代被冲击波震死的官兵继续操纵炮塔射击......总之黑骑士级的炮弹并没有对炎帝号的一号炮塔造成致命伤。 十二点四十五分，所有的炮手发现火控雷达已经被严重干扰到无法运作的地步了，他们的战舰已经处于巨兽级深海母舰的一级干扰区域。所幸的是炮手们已经打出手感来，不需要雷达辅助就能保持命中率不变。 林邓忠知道“巨兽”离己方已经很近了，但是他很疑惑为什么巨兽级深海母舰不愿意带着五艘剽骑兵级往这边靠近加入主力舰队决战，而是一直留在北面不知道要做什么。 也许可能是这个“巨兽”比较贪生怕死，在人类以往的海战中，只要是被定性为母舰级别的的战舰全部都具有一定的智慧，它们能控制并指挥其它的战舰行动，形成一个强大的舰队。只要看见深海战舰的行动有目的性，那么在肯定有一艘母舰在附近指挥。 七十六、互有胜负 从十二点四十五分到十三点整这一阶段内，深海舰队的电浆大炮命中率不敢恭维，只有400毫米电磁主炮对人类舰队造成真正的威胁。双方在此期间互相对准各自的目标开火，因为黑骑士无法发挥它们的主炮优势，成为处于下风的一方。 在这十五分钟期间，“福建”与黑骑士“Bravo”互有胜负，483毫米主炮一次准确的齐射将对方的四周覆盖，其中四发炮弹命中黑骑士级的中心装甲带，该舰的表面装甲分裂成一块块碎片像山崩似的滚落到海里。 然而“福建”还没有打出下一次齐射就被对手击中，三发400毫米炮弹击穿了福建号水线以下的装甲带，所幸的是损管长当即立断，直接锁死进水的舱室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布里斯本”的水手不仅运气稍差，而且经验也不足。该舰上有七成的水手刚刚从学院毕业入役战列舰不到半个月就急匆匆地来到马里亚纳群岛打仗，“布里斯本”是自开始炮击以来全舰队最后一个取得命中记录的战列舰。前前后后总共有八枚炮弹取得命中，而旗舰“炎帝”的命中记录比她多两倍半。 和黑骑士“Charlie”的交手中，“布里斯本”被压制的很惨，战舰连续被多次炮弹命中。共有两座副炮炮塔被轰上天，还有一发炮弹在前甲板上发生爆炸，点燃火灾的同时带走了几名水手的生命。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蓝色的彗星命中安装在“布里斯本”舰桥的顶部击毁的雷达，火灾瞬间从射击指挥所开始往下蔓延。 处于作战舰桥的布里斯本号舰长只看见一股黑烟飘过眼前，在一分钟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头顶上方正在发生一场大火。 虽然雷达已经被“巨兽”干扰到只能锁定四五公里的范围，还不如多加几个瞭望员直接目视目标。但是布里斯本号的舰长心里在滴血，澳大利亚皇家海军勉强才凑足钱向华夏下订单制造的战列舰，每一个设施都价值上万美元。 看来战后“布里斯本”的结局可能有两种：要么付给兔子一笔“小钱钱”去长江航道慢慢维修，要么彻底丢掉“尊严”加入“五姓家奴”的真正的作战编制，在地中海内得到免费维修。 “布里斯本”的损管人员经验似乎不足，他们在控制住甲板上的火势后面对舰桥顶部的火灾竟一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举起高压水枪对准火焰最凶猛的地方。此时火灾已经蔓延到作战舰桥上方的一处测距所，指挥室里的舷窗全部被黑雾覆盖。 布里斯本号舰长根本无法看到对方战列舰，也不能及时得知下面甲板上发生的情况。他无视其它军官的劝阻，执意跑到指挥室外暴露在敌方火炮之下继续指挥布里斯本号作战。 双方巡洋舰的交手同样也心惊肉跳，“达尔文”“杰维斯”“汤斯维尔”“无锡”的平均命中记录是深海舰队胸甲骑兵级的四倍，主要原因还是十英寸炮塔的射速优势，极限情况下巡洋舰可以用每六秒一发的速度往对方倾泻火力。虽然十英寸炮弹威力不如胸甲骑兵级的电磁主炮，但是炮弹威力再大，打不中目标也是白搭。 当时双方正在进行“互相伤害”，人类巡洋舰每有四五发炮弹击中胸甲骑兵级，对方就肯定会有一枚炮弹击中人类四艘巡洋舰之一。直到十三点整，双方打中的都是对方不痛不痒的部位，最糟糕的情况的也不过“杰维斯”的无线电室被击穿，所有电台全部报废。“杰维斯”只能挂起信号旗跟随舰队继续作战。 进展最顺利的是队伍末尾的两艘巡洋舰“无锡”和“汤斯维尔”，她们已经合力将胸甲骑兵“Charlie”揍得差不多了。对方的装甲正在以肉眼的速度脱落，已经有几块地方出现漏洞，炮手们相信只需要再往漏洞里面命中一发十英寸炮弹就能给予敌舰致命性杀伤。 由于胸甲骑兵Charlie号总共有五门炮塔被击中，其中“左肩”上的三联装炮塔被瘫痪不能旋转调整角度射击，命中率大大下降。“汤斯维尔”压力顿时一轻，枪炮长突发奇想让炮手们向对方剩下的炮塔射击，彻底弄掉胸甲骑兵“Charlie”的战斗能力。 这个愚蠢无比的行为直到“汤斯维尔”的舰长发现己舰炮弹命中率大幅下降，不是击中胸甲骑兵级的顶部装甲就是从它的炮塔上方飞过。狠狠地骂了枪炮长一顿才停止下来，“汤斯维尔”的炮手们重新调整后对准敌方的水线附近进行射击。 “无锡”号在此期间没有创造任何进展，即使是在“汤斯维尔”调整过来后也没有把这艘胸甲骑兵级给留下，炮弹像是经过非洲酋长的祝福似的，就是没有任何一发命中对方装甲带的漏洞部分，而是打到其他部位上。 十三点整后，无锡号的舰长突然收到来自旗舰的命令：“全体舰队向右一齐掉头16个罗经点。”虽然“无锡”和“汤斯维尔”的舰长都心有不甘，但是还是无条件地执行了命令跟着前方的舰船同时向右转舵。 他们已经深刻地认识到想要在二十公里的距离上凭着火炮击毁一艘战舰简直难以登天，好在林邓忠上将告诉他们这里并不是深海舰队的坟墓。 为了把深海舰队引向真正的坟墓，林邓忠已经在十三点整下令全舰队调头往塞班岛的方向行驶。在这个过程中除“布里斯本”战列舰拖慢进度外，八分钟后林邓忠的舰队总算是完成了这个复杂的机动。 “顺次向右回转16罗经点”和“向右一齐调头16罗经点”这两句命令还是有区别的，前面的命令只需要你在前面的舰船向右转舵时牢牢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而后一道命令就是所有的舰船同时向右打舵，优点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掉头，但是如果没有经过良好的训练，变阵过程中就很容易出现混乱给深海舰队可乘之机。 七十七、突袭线列 每一个参加马里亚纳战役的舰长都知晓林邓忠的行动方案。按照计划，他们将改变航线向西行驶。深海舰队的真正的坟墓就挖在塞班岛附近，塔波查山顶的五门600毫米电磁轨道炮已经在等着它们了。 如果深海舰队执意追击人类这支舰队的话，它们将会在一段时间后进入塞班岛塔波查山炮兵阵地和人类舰队射程之间的区域，这片区域被海军军官称之为“交叉火力区”。 从海图上来看，深海舰队就像被包饺子似的，不仅要应付来自左方人类战舰的火炮，而且还要注意右方来自“巨石阵之心”致命的威胁。 为保证不出意外，郑达少将在收到林邓忠司令的电报后立即命令陆战二旅发起全线反攻，机械化部队在自行榴弹炮和海军航空兵的掩护下向敌方的防线纵深推进为“巨石阵之心”争取充足的防御空间。 十三点零八分，在人类舰队完成变阵改变航向后，为了能够继续追击敌舰，深海舰队也迅速改变阵型。它们在机械的精确控制下同时右满舵，变阵过程中做得比人类做得还完美。 林邓忠皱着眉头，深海舰队咬的太紧了。按这个势头下去深海战舰可能只用人类舰队掉头耗费时间的一半就能完成变阵，借着这个机会再一次拉近距离。 于是林邓忠在十三点十分的时候给自己属下的驱逐分队发起突击的命令，引导的任务由队列最前面的“无锡”号执行。18袋鼠分队和20战斗蛙分队这两个突击群将会从不同的路径向正在变阵中的深海舰队进行攻击。 虽说是向敌方强大的战舰发起突击，但是韩武上校还是从自己的老上级发来的电报语气中看出点意思。 林邓忠并没有使用诸如“祝好运”“决死”之类的字眼，20战斗蛙分队给炎帝战斗群执行护航任务那么多年，林司令的指挥风格韩武还不熟悉吗？真到了需要他们牺牲的时候肯定会直接说出来的。 韩武上校审视当前局势，认为他们只需要发射鱼雷打乱深海舰队的变阵过程，不让敌方战舰咬得离己方舰队太近就行。 即使是这样，驱逐舰执行的任务太危险了。此时是下午时分，太阳逐渐转到西边，驱逐舰上每个水手都可以看见光线照射在对面黑色战舰鱼鳞般的装甲带上发出闪闪寒光。 但驱逐舰的小伙子们没有恐惧，海军的将士从来不缺少勇气与骄傲，海军的战舰从来不缺乏传奇与勋章。 两个驱逐舰突击群高速穿过人类舰队的前方，在战列舰和巡洋舰130毫米副炮射出一片片的弹幕掩护下向敌方战舰发起冲锋，即使是深海舰队如雨点般的400毫米电磁炮弹也无法阻止他们。 深海舰队的操纵者见此情况，连忙派出位于后方剩下的石像鬼级驱逐舰护卫。 五艘“石像鬼”用最快的速度穿过过两艘胸甲骑兵级的间隙，执行对人类的驱逐舰拦截任务。双方驱逐舰各自在对方主力舰射来的弹雨之下进行一场短兵相接的鏖战。 经过短时间的战斗，“癞蛤蟆”被命中数弹，前甲板的一号炮塔和二号炮塔全部报废。枪炮长只能用剩下的三号炮塔继续向“石像鬼”射击。 “虎纹蛙”向最近的一艘“石像鬼”发射两枚鱼雷，不过却被对方进行紧急机动躲开。两舰不得不在近距离上互相向往对方头顶倾泻火力，直到“无锡”打出的炮弹帮助“虎纹蛙”将对方直接击沉才结束。 韩武上校的旗舰“血箭蛙”出师不利，不仅锅炉被三枚炮弹连续命中，而且烟囱也被400毫米电磁炮削成两半。被迫在海面上停车。不久之后石像鬼级迅速接近“血箭蛙”开火，对该舰人员造成大量杀伤。 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又发生了，身负重伤的“癞蛤蟆”先是被两枚150毫米电磁炮弹击穿舰桥上层，接着被一发400毫米电磁炮弹击中引擎室，爆炸将军舰内部所有的线路管道破坏。 黑骑士级发射的600毫米电浆弹打在该舰左舷不足五十米处的地方，冲击波直接将在瘫痪在海面上的“癞蛤蟆”掀翻。军舰内部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官兵全部被海水活生生地淹死，仅有此前呆在甲板上的几名水手逃过一劫。 离“癞蛤蟆”最近的“虎纹蛙”目睹了这一切，虎纹蛙号上的水手一致同仇敌忾。向接下来的一艘石像鬼级打出三枚鱼雷，又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对深海战舰的线列射出最后五枚鱼雷。 拦截20战斗蛙分队的三艘石像鬼级陆续走向毁灭，先是一艘在“虎纹蛙”和“无锡”合力下击沉，还有一艘不断攻击“血箭蛙”的“石像鬼”被“福建”打出的483毫米炮弹直接击毁。最后一艘石像鬼级的舰首吃了一枚“虎纹蛙”此前发射的鱼雷，在海面上漂浮无法移动。 韩武上校让“血箭蛙”的鱼雷长将两座鱼雷发射管全部朝着深海战舰的线列发射，随即宣布弃舰的命令—因为损坏的锅炉无法修复，在水手们撤退之后“血箭蛙”就被己方的巡洋舰炮击自沉。 查尔斯指挥的18袋鼠驱逐分队情况比20战斗蛙驱逐分队稍好一点，他们目前在韩武上校的旗舰左方发起冲锋。对方只有两艘石像鬼级前来拦截，主力舰线列方面仅有两艘胸甲骑兵级对他们射击，特别其中一艘正是此前被“无锡”和“汤斯维尔”废掉大半火力的胸甲骑兵Charlie号。 18袋鼠分队面对的火力密度比起20战斗蛙分队的火力密度少了将近一半。查尔斯抓住这一机会，下令全舰队无视两艘石像鬼级的威胁，继续向敌方主力舰队突进。 人类驱逐舰和深海驱逐舰相比主炮威力比较弱，舰型也明显小了近一半。对于驱逐舰的水手们来说这是一场不利的战斗，但是18袋鼠分队的老水手可以利用丰富的经验来补足舰艇上的弱项。 七十八、出现战果 深海战舰终于注意到这批“漏网之鼠”，胸甲骑兵“Alpha”跟着加入到阻拦射击的队伍中，查尔斯意识到射向己方的炮火越来越凶猛，在18袋鼠分队的周围形成数几道水柱。 再往前突进，对方的命中率将会大幅上升。驱逐舰脆弱的装甲根本就挡不住胸甲骑兵级的炮弹。但18分队的老水手们见过各种大风大浪，还会怕这种场面？他们可是连黑骑士级战列舰都敢围攻的精英。 查尔斯中校正是抱着赌徒心态，可以说像他这样的联合国军官都有这样的心态。大部分西方人都深受孤胆英雄主义毒害，在指挥作战时更像是赌博，一个字总结就是莽。 18分队继续向前突进有四公里左右，直到一枚400毫米炮弹将“灰袋鼠”的桅杆炸断，顺带着将两名倒霉鬼压倒。水手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半截的桅杆从甲板推到海里。 此时查尔斯已经发现深海舰队命中率有所提高，射向己方的炮弹散步圈也逐步缩小。就在他犹豫是否还要往前时，又有一枚炮弹击中“赤袋鼠”的后甲板，引起猛烈大火。 见此场景，查尔斯立即命令18分队重整队形，离深海战舰的线列六千到八千米的距离发射所有的鱼雷，随后迅速掉头“炮林弹雨”中“抱头鼠窜”。“无锡”见此也加快射击频率掩护驱逐舰们撤回己方线列。 撤退的途中，18袋鼠中队遇到了一点小状况。袋鼠们与漂浮在海面上的一艘石像鬼级相遇，双方同一时间向对手开火射击。这艘“石像鬼”正是之前被“虎纹蛙”用鱼雷瘫痪的敌舰。 130毫米炮弹的火力瞬间将这个“石像鬼”给覆盖，不过袋鼠分队的老船长们却吃了点小亏，石像鬼级右肩上仅存的两联装150毫米电磁炮在瞄准十几秒后向人类驱逐舰猛然开火。 “灰袋鼠”的轮机舱瞬间被击穿，航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下降。查尔斯中校感觉狠狠地被打了脸，亲自指挥旗舰“红袋鼠”高速接近“石像鬼”，从近距离上使用穿甲弹多次击穿对方装甲带，彻底将对手送入海底。 “灰袋鼠”在“赤袋鼠”释放的烟雾掩护下，轮机舱里面的水手立即对损坏的设备进行抢修，经过危险的五分钟终于让部分轮机重新运作。“灰袋鼠”用十几节的航速在其他两艘驱逐舰的帮助下得以安全地回到己方战舰线列后方。 20战斗蛙分队在此之前是顶着敌方猛烈的炮火之下发动突击的，除了留下三艘石像鬼级就没有取得其它的战果。向敌方战舰线列打出的鱼雷全部被对方轻松躲避。 而18袋鼠分队的战果丰硕，三艘驱逐舰总共打出三十枚600毫米鱼雷。声势浩大的鱼雷海迫使深海舰队不得不转向进行紧急规避。就连拦截的两艘石像鬼级也放弃向袋鼠分队射击，直接横船在鱼雷的前进航迹上。 这两艘勇敢的“石像鬼”为己方战舰挡下一部分鱼雷同时被强大爆炸的冲击波推翻，舰体面向一侧倾斜将近有三十度，随后不受控制地往海底下沉。剩下的鱼雷从燃烧的残骸旁边经过，朝正在转向中的深海舰队袭来。 当驱逐舰发射鱼雷之前，深海舰队比人类舰队少用五分钟就完成掉头，一度把距离拉近到十三公里。然而发射鱼雷之后深海舰队被迫再进行一次转向，这将会使它们离人类舰队的交战距离再次拉开。驱逐舰们已经优秀地完成了林邓忠下达的任务。 查尔斯怎么也不会想到，本来是扰断敌方舰队阵型的鱼雷，居然取得重要战果。十三点二十三分，“无锡”的瞭望员看见深海舰队最前方的胸甲骑兵“Charlie”突然变成一团燃烧的“火山”，随后失去速度漂浮在海面，舰上的五门电磁炮也随之停止射击。 当火焰迅速消散后，瞭望员可以看见这艘黑色怪物就像失去了甲壳，密密麻麻地机械电子线路裸露在空气中。更让人惊讶的是，跟在它后面的胸甲骑兵“Bravo”突然调转火炮，在近距离上发射一轮炮弹，将“Charlie”处决击沉到海底。 目睹这一情景的水手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反应过来开始欢呼。深海舰队敢把这艘胸甲骑兵级处决，就说明它已经没有抢救的希望了，外星人肯定不愿意看见自己的战舰完整地落在人类的手中。 毕竟人类还不是一样会把无法抢救的战列舰进行雷击处分。 那么是谁重创了胸甲骑兵“Charlie”呢，当然是18袋鼠驱逐分队射出的鱼雷。查尔斯此时也很高兴，全分队击沉胸甲骑兵级的吨位比他们以往击沉驱逐舰数量的总和还要多。至于是谁发射鱼雷命中的，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功劳归到袋鼠分队就对。 人类一方的士气瞬间高涨，“无锡”和“汤斯维尔”由于没有了对手，自然也不会被射击。巡洋舰编队的所有枪炮长开始联系其它舰艇，通过协调给己方战舰重新分配目标，“无锡”和“汤斯维尔”将主炮对准胸甲骑兵“Bravo”，“杰维斯”和“达尔文”则锁定它后面的Alpha号。 每艘胸甲骑兵级将要同时面对两艘人类巡洋舰的火力，已经有水手信心开始膨胀了，他们认为不需要“巨石阵之心”的帮助就能全歼这支深海舰队，然后全体北上将巨兽级深海母舰击沉。 此时“炎帝”“福建”“布里斯本”依旧在锁定各自的目标向黑骑士级射击。 所有人开始乐观地认为只要巡洋舰那边突破进展，就可以帮助战列舰解决黑骑士级。就连“炎帝”舰桥指挥中心里高级军官都是这么认为的，除了一个人之外。 这个人就是林邓忠司令。 深海舰队真的有这么好解决的话，人类早就直接去北极圈把外星人的老窝给端掉了。林邓忠也算是见识过许多场面，宫古海峡防御战的例子就告诉林邓忠人类想要在不损失任何主力舰同时全歼敌舰的情况下，战舰数量必须是对方的五倍以上。 七十九、局势转变 不管怎么说，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硬吃掉对方是不切实际的。此时不管是华夏还是澳大利亚的水手信心已经开始膨胀起来，只有清醒的高级军官和来自联合国的老兵都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在人类驱逐舰群的突击后，双方舰队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开。人类舰队正在向西边往塞班岛不断地靠近，深海舰队死死地咬在他们的右舷后方不肯罢休。 林邓忠没有忘记塞班岛上的五门600毫米电磁轨道炮，它是专门对付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的，现在虽然“黑鲨暴君”已经跑到东太平洋那边去了，但这里不是还有另外一艘其它级别的深海母舰嘛。 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就必须学会如何最大化地利用手头上的资源。林邓忠不是傻子，明明有可以减少损失的方案不用，非要让主力舰队上前长时间射击，在硬吃掉对方舰队的同时自己也损失几艘战列舰吗？ 现在已经是十三点四十分钟，巡洋舰方面的交手人类反而却是处于下风的一方，这出乎大部分水手意料之外。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敌方胸甲骑兵级突然“硬气”起来，将两倍于己方的人类巡洋舰给压制住。 就在炮手们试图用十英寸炮弹逐步剥开胸甲骑兵级的装甲时，对方战舰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不断命中己方战舰，此时安德森准将的旗舰“达尔文”在一分钟内就连续被击中8发400毫米炮弹。 其他的“无锡”“汤斯维尔”“杰维斯”也都被击中，十三点四十六分，胸甲骑兵Bravo号射来的一发炮弹击中队伍前头无锡号的司令塔，虽然没有对其造成穿透，但是飞溅的弹片将无锡号的舰长打成重伤。现场幸存的军官不得不把舰长搬到医疗部门，由副舰长继续指挥。 深海舰队方面被打中的都是不痛不痒的地方，这还得从双方战舰的装甲结构防御布置说起。深海战舰本质上是外星人制造出在海面上航行的机械生物，它们浑身都被甲壳包裹住，炮塔安装在表面装甲的“肩部”“胸部”“头部”之类的地方。 还有其它级别的深海战舰会有一个旋转的灰色环带的黑科技，所有的火炮被安装在灰环之中。人类想要废掉这种级别战舰的武装火力可能性近乎为零。 总之所有级别的深海战舰的防御上由多层装甲构成，这些由外太空物质组成的装甲板将内部机械电路包围住。部分“进化”的战舰还会有一些特殊的防御手段。 而人类战列舰设计思路基本上从二战延续而来，更强的主炮，更厚的装甲，更多的吨位。和深海舰队的全方面防护不同，工程师只能舷侧装甲带、炮塔装甲、弹药库，舰桥司令部等其它地方进行重点防护。 要是被击穿舰体某个部位，整个舰艇的战斗能力会有一定的影响。这是人类战舰的弱项，外星人一看锅炉和炮塔就知道对方的轮机室和弹药库在哪个部位。 而人类炮手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打哪个地方才能击穿对方的装甲，从而让对方动力系统瘫痪。历史上的大部分击毁记录都是运气好，击穿深海战舰内部控制动力的机械电路才迫使对方减速慢下来的。 人类想要击毁深海战舰就必须得慢慢敲开一层层装甲，当然也可以拉近距离用穿甲弹直接击穿多层装甲，但让战列舰这么做无异于是自杀性攻击，很可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没做到就全军覆没。 联合国官方记载的华夏海军珠江口战役过程中，王烈英率领的主力舰队曾差点被深海舰队压迫到广州市和东莞市之间的狮子洋。随后他在正午十二点整下令全舰升起长江防御战著名的信号旗：“祖国家乡，就在后背。人民海军，死战不退。” 华夏海军所有的主力舰全部以梯状阵型向敌方舰队发起突进，他们在近距离上给予敌方战舰大量杀伤，但同时也被深海主力舰的大口径舰炮重创。这场持续将近一个小时之久的近距离的厮杀以一艘“黑鲨暴君”的幸存结果而告终。 剩下的护卫舰们不得不利用处于香港和澳门之间的海湾和岛屿地形进行机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奄奄一息的“黑鲨暴君”用鱼雷击沉。可是在那几年内海军已经没有多少主力舰可以继续使用了。 十三点五十分，人类苦战的局面还没有改变。胸甲骑兵“Alpha”就有一发炮弹击穿“杰维斯”水线以下的装甲带，杰维斯号的舵室顿时被击穿，海水正不断从缺口涌入。虽然水手们尽力堵上缺口，但是“杰维斯”舰尾已经进水上百吨，战舰操舵变得困难起来。 十三点五十四分，人类战舰的线列出现严重的脱节。“杰维斯”不仅舰尾开始出现倾斜，而且航速也有所下降。在她后面的“达尔文”不得不向左转避免碰撞事故，同时通知并引导后面的三艘战列舰一齐向左绕过杰维斯号。 队伍最前面的两艘巡洋舰在此期间承受了更多的伤害，“无锡”的一号炮塔顶部装甲连接被三枚400毫米电磁炮贯穿，包括在内指挥的枪炮长以及所有官兵全体阵亡。还有一枚炮弹打到后甲板上发生剧烈的爆炸引发火灾。 “汤斯维尔”也好不到哪里去，甲板上频频中弹，舰桥上层建筑物区也吃了一枚炮弹。四处燃烧火焰产生的大量烟雾几乎将该舰全部笼罩在其中，汤斯维尔号的炮手们射击受到影响，在接下来的炮击中精度有所降低。 这就是海战，在对方开炮之前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打中。也许你可以用火炮慢慢将对方打成重伤，但在一分钟后对手突然运气爆发将己舰的弹药库击穿，而你之前所作出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战列舰的对决总是充满各种意外，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松。 处于“达尔文”作战舰桥的安德森准将目睹这一切，忍不住对他周围的参谋军官抱怨道：“正午时分，上帝站在我们这边。日昳之际，命运女神总是喜爱劣势的一方。” 八十、损失惨重 林邓忠上将也在不断地向他的副官询问何时才能将深海舰队引入“火力交叉区”，损失惨重的不仅仅是巡洋舰，战列舰也各自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 黑鲨暴君级和黑骑士级的电浆主炮口径是相同的，但是火炮数量上比黑骑士级多出一倍不止。“福建”又和第一次加罗门群岛遭遇战一样，舰桥上层建筑直接被600毫米电浆击中，顿时成为一片火海。 所有水手都可以抬头看见己方战列舰上冒出的滚滚浓烟，福建号上的灭火人员不得不穿戴个人防护装具防止自己被火焰的高温烫伤。幸好他们早就在加罗门海战撤退途中遇到类似的情况，“福建”的火灾得到有效控制，三号炮塔也能够恢复视野继续射击。 “布里斯本”在与黑骑士“Charlie”的交手中被揍得很惨，菜鸟水手还未将舰桥上层的大火扑灭，又有炮弹击中布里斯本号的前后甲板。他们不得不从其他部门抽调人员跑到战舰各部进行消防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舰桥上层顶部的火灾都快烧到布里斯班舰长的头发上了，但他直接跑到最危险的甲板上面继续观察敌舰指挥作战。枪炮长看见他这个不要命的行为，吓得叫来其他几名水手将舰长强行拉到有厚重装甲保护的炮塔内部。 更为强大的“炎帝”和黑骑士“Alpha”互有胜负，炮手们用508毫米火炮逐步削减对方多层装甲的同时，也将对方的“恶魔之眼”狠狠击毁。但是对方前一艘“Bravo”装甲板突然变得血红起来，眼睛的轮廓进入水手们的眼球，外星人依旧在关注着这边战场的情况。 这让林邓忠司令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他总是感觉自己忽略了某个关键的地方。躲在某处的外星人就像在欣赏一场战争游戏似的观察他们，总是让人感到不舒服。 “炎帝”虽然被命中多次炮弹，但舰上所有的关键部位没有被击穿，损失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由于损管人员经验丰富，总是在黑骑士的炮弹命中战列舰后将二次伤害给减到最小，炎帝仍然保持强大的作战能力。 敌方想要击沉“炎帝”，要么凭着运气用电浆炮弹直接击穿炮塔下方弹药库或者是烟囱下方的锅炉。要么大量击穿“炎帝”舷侧水线以下的位置，通过进水的方式慢慢将对方弄进海底。 当然它们也可以直接击毁甲板上所有的设施，对舰体人员造成大量杀伤，让炎帝号彻底成为一艘幽灵船。俗称洗甲板，但是这么做实在是太耗时间了，还不如打水线以下部位战果来得快。 由于“杰维斯”的舵室进水，航速下降。人类战舰线列的脱节已经造成严重的后果，最前面的“无锡”“汤斯维尔”孤军奋战，不仅被胸甲骑兵级压得很惨，而且和中间的“达尔文”“布里斯本”“福建”“炎帝”有一段距离。“杰维斯”则落在队伍最后面。 深海舰队抓住这一个好机会，迅速将单横炮击阵型变为梯形突击阵型，气势汹汹地走最短的直线向人类舰队发起冲锋。 林邓忠见况只好让全舰队的航向由西变为西南继续保持距离，幸好巡洋舰和战列舰的炮塔齐射角优秀，炮手们在“拖刀”的时候也能让所有的火炮一齐对准敌舰进行射击。 但是在深海舰队发起突击的情况下，人类的战舰已经失去了重整队形的最佳时机，不得不被分割成三个方面各自为战。最左边的是伤痕累累的“无锡”和“汤斯维尔”，中间的是“达尔文”“布里斯本”“福建”“炎帝”。 最右边的则是杰维斯号，她此前因为进水过多影响到航速，更重要的是舵室几乎将要被海水灌满。根本就无法跟前方舰队一起改变航向，在此期间又被黑骑士级总共两枚600毫米电浆炮弹直接命中甲板。 把司令部转移到“虎纹蛙”驱逐舰的指挥官韩武上校见此情况，让查尔斯带着18袋鼠分队的旗舰“红袋鼠”跟上己舰，迅速接近“杰维斯”并释放烟雾掩护，使她不再继续遭受深海战舰的炮击。 深海舰队如同韩武上校所预料，在乱射一通之后很快就对躲在烟雾中的“杰维斯”失去兴趣，毕竟它们真正的大鱼大肉就在前面等着呢，没必要为一艘小小的巡洋舰浪费时间。 十四点零三分，在水手们拼命的抢救下，还是无法挽回这艘被两枚600毫米电浆炮弹重创的巡洋舰。“杰维斯”的舰长不甘地宣布全体弃舰的决定，下令所有船员全部转移到“虎纹蛙”和“红袋鼠”上。大家只能默默地注视“杰维斯”在火灾和进水的双重伤害下，缓缓地沉没到海底。 十四点零九分，深海战舰好像强行加快了航速，离人类舰队更迫近。本来处于队尾的“炎帝”应该是它们优先集火打击的目标，但是林邓忠却感觉己舰没有遭到火炮的攻击。 身处作战舰桥的林邓忠不可能完全看到“炎帝”后方的情况，他在拔通瞭望部门的电话与外面的水手取得联系后才知道深海舰队方面临时将所有的火炮集中在“无锡”和“汤斯维尔”身上。 这让林邓忠有点急眼，如果人类在损失“杰维斯”后又损失“无锡”“汤斯维尔”两艘巡洋舰的话，那么人类舰队对上深海舰队连数量优势都丢掉了。 他下令“达尔文”带领“布里斯本”“福建”“炎帝”右转两个罗经点重新摆开线列对深海舰队进行炮击，同时派出剩下的一艘驱逐舰“赤袋鼠”前往掩护两艘巡洋舰。情况十万火急，林邓忠也不管什么双方舰队交战距离。 但已经太晚了。十四点十八分，就当“赤袋鼠”还未进入“无锡”和“汤斯维尔”与深海舰队之间的区域释放烟雾掩护时，“赤袋鼠”上的水手可以看见一枚炮弹精确地击中“汤斯维尔”的后甲板。 在所有人担忧的目光中，“汤斯维尔”的后甲板突然吐出大量滚滚浓烟，几秒后发生一场剧烈的爆炸。四处飞溅的碎片先是被抛到五十米的天空，随后落在海里。 八十一、走向毁灭 剧烈的爆炸发生后，“汤斯维尔”不到一分钟之内就迅速向右舷倾覆，船底和尾部旋螺桨直向天空。她不可避免地成为海底中的钢铁残骸。 虽然现代的军舰大多数设备实现自动化系统，需要操控的水手数量比过去还要少。但是即使是这样还是至少有九百多人在“汤斯维尔”上服役，而他们几乎都在殉爆中阵亡，全部随舰葬身海底。 “赤袋鼠”仅仅在九百多船员中打捞出五名幸存者，据其中一名重度烧伤的水手战后回忆，当时很可能是有一枚炮弹击中“汤斯维尔”三号炮塔附近的甲板上，以非常刁钻的角度击穿甲板后一直冲到炮塔下方的弹药库才停止。 不幸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胸甲骑兵级射出的炮弹在三号炮塔下方弹药库里爆炸，连带大量十英寸炮弹发生殉爆。 与驱逐舰有限的弹药不同，吨位更大的巡洋舰为了保证有足够的弹药来配上她的无与伦比的射速，炮塔下方的弹药库都会存放很多十英寸炮弹来持续长久的作战能力。这是什么概念，想象一下上百枚堆放在一起的炮弹同时被引爆的情景就知道了。 无锡号的水手目睹后方友舰“汤斯维尔”殉爆的惨状，一时间人心惶惶，他们此时是孤军奋战。深海舰队离林邓忠的战列编队还很远，但是它们已经离“无锡”非常近，不管是胸甲骑兵级还是黑骑士级都可以对无锡号造成击穿。 已经太晚了，“赤袋鼠”打捞完“汤斯维尔”幸存者后来不及赶到无锡号的旁边释放烟雾。林邓忠无奈地取消这艘驱逐舰的任务，让她立即返回编队。 赤袋鼠号早就打光所有的鱼雷，强行命令“赤袋鼠”对深海舰队发起死亡突击都不能为“无锡”带来任何帮助。 此时无锡号情况更糟糕了，十四点二十五分钟，黑骑士级发射的600毫米电浆炮弹准确地击中“无锡”三号炮塔顶部装甲，就像蓝色的彗星从天空中划过砸在“无锡”上，炮塔顿时就像被压扁的气球似的，随后爆裂开来。 在炮塔里面坚守岗位的官兵全部阵亡，无锡号的枪炮长心情悲痛之余不得不下令立即对三号炮塔下方的弹药库进行注水，避免汤斯维尔号殉爆的相同命运。 现在“无锡”满身伤痕，不仅在深海舰队的追击下失去了三分之二的火力，而且水线之下又连续被大量炮弹击穿。损管人员已经无法控制住这艘巡洋舰的伤情了，所有水手都知道“无锡”走向毁灭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包括林邓忠在内，每一个人都对此无能为力，己方战列舰编队的打出的炮弹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偏偏就喜欢落在敌舰四周的水中。 正如安德森准将所说：日昳之际，命运女神总是喜爱劣势的一方。人类在十三点过后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全歼对方的石像鬼级驱逐舰，又留下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后，空前大好局势就突然急转直下。 人类在短时间内先后损失了“杰维斯”“汤斯维尔”两艘重巡洋舰，现在这个名单恐怕还要加上“无锡”重巡洋舰。 如同在加罗林群岛的遭遇战，海军航空兵发起突袭对深海舰队造成惨重损失后，炎帝战斗群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又击沉深海舰队至少五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三艘剽骑兵级轻巡洋舰，并且重创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 就在所有人以为将要取得胜利时，“黑鲨暴君”突然出现在战场。 整个局势人类瞬间落入下风，如果不是林邓忠司令及时得到提醒，见情势不妙果断下令撤退，炎帝战斗群损失的战舰数量恐怕不止一艘重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 战争就是这样瞬息万变，不仅在陆地，在天空，同样也在海洋上。双方战舰之间的对决不到最后时刻你都不能轻易判断出双方的胜负。 “无锡”的舰长从损管人员得知舰体进水状况，就已经知道自己可能逃不过深海舰队的追击了。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站起来，对跟随自己离开祖国家乡来到遥远海洋的官兵们进行一场慷慨激昂的广播演讲。 “同志们，兄弟们。我很荣幸和你们一起战斗到这个最后的时刻，我为祖国有你们这些英勇的子弟兵赶到无比自豪与骄傲。” “无锡号全舰共有九百三十七名官兵，每一个人来自祖国的大江南北，有着不同的习惯，不同的方言。但你们却忍受住彼此的生活差异，一起在这条军舰上患难与共，同生共死。” “无论如何，请不要忘记我们一同在海洋上所度过的光荣岁月。这里是来自PLAN CA-81 无锡号舰长的最后一次命令，全舰右满舵掉头！” 无锡号的水手们听到这条必死无疑的命令，之前惊慌害怕的情绪忽然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一种“兴奋疯狂”的情绪，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吼叫，纷纷冲向各自的战斗岗位。 此时“无锡”正在向人类主力舰队相反的方向航行，林邓忠意识到无锡号舰长为主力舰队拖延时间的打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在通讯频道中询问对方是否有什么遗愿。 “我希望战后你们可以把无锡号的残骸捞起来，哪怕是一块废铁。记得把它带回长江，我们的小伙子们已经有两年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乡了。” “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还想问你自己有没有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 对面的声音沉默良久后继续说道：“我希望家乡的每一个孩子们，他们都能在安全的学校里，从课本上见证以自己家乡命名的战舰在海洋上创造的传奇。 “我还希望在十几年后家乡会有一个人出现，加入海军在新的无锡舰成为舰长。” 林邓忠默不作声，炎帝号舰桥上每一个人眼睛已经开始湿润。这就是海军强大的基石，只要名字和传统还在精神就永远不会消失。 八十二、舰艇荣誉 深海战舰怎么也不会想到本来快要解决的猎物突然暴起反抗，“无锡”在它们眼皮底下完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颇有决死突击的意味—不过现在的行为看起来更像是要实施撞击。 因为无锡号突然向右转向，许多炮弹打多落到“无锡”左舷不到几公里的地方形成漫天的水柱。当深海战舰重新调转炮口锁定目标时，“无锡”已经接近到九公里左右的距离，舰上仅剩的二号炮塔也以六秒一发的极限射速开火射击。 黑骑士“Charlie”开火了，威力强大的600毫米电浆炮弹击中“无锡”的司令塔，将整个巡洋舰给点燃。密密麻麻的400毫米电磁炮弹不断地从“无锡”的上方划过，同时也有几枚击中“无锡”的甲板。 无畏的巡洋舰俨然就像电影中的“终结者”一样，炮弹不断地击打在她身上燃起火花，但她仍然顶着深海舰队猛烈的炮火顽强向前突击，此时距离已经从九公里拉近到五公里左右。 无锡号每一个水手都打红了眼，虽然舰长和副舰长都已经阵亡，但还有许多船员们仍然继续坚守在岗位上。 齐宁，湖南兵。无锡号损管人员，在甲板上扑灭多处火情时被一枚炮弹波及身受重伤，因救治不及而阵亡。 徐剑，江苏兵。无锡号瞭望员，在600毫米电浆炮命中司令部后，被汹汹大火困在瞭望台上。但他没有选择跳海逃生，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二号炮塔引导射击。 苏健，安徽兵。无锡号130毫米副炮手，操纵位于舰桥和二号炮塔之间的副炮炮塔，在八公里到五公里的距离上向深海舰队倾泻两百五十多发炮弹，最后因胸甲骑兵级的两枚400毫米炮弹击中该炮塔而阵亡。 闻高明，河北兵。无锡号损管长，当时人正在在舰体下方进行损害管制工作，突然有一枚炮弹击穿侧面装甲带，并将他所在的舱室撕开两米高的缺口。面对成吨灌入的海水，来不及撤离的他从容地命令手下封死自己所在的舱室。 杨皓洋，江苏兵。无锡号航海长，在舰长和副舰长阵亡后接替指挥权，命令船员们继续战斗，并在十四点三十分要求轮机室强压通风提高航速，准备亲自操舵撞击敌舰。但不到三十秒后又有一枚炮弹准确击中舰桥司令部......无锡号已经彻底失去所有的高级军官。 刘亢平，上海兵。无锡号枪炮长，进入二号炮塔内部亲自指挥射击。最后被最前面的胸甲骑兵级Bravo号打出400毫米炮弹命中炮塔顶部，虽然没有彻底报废掉炮塔，但是强大的冲击波将里面所有的炮手震死。 “你们这帮乡吾宁，还不赶快滚过来接替老子继续射击！” 这是枪炮长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赶到二号炮塔内部的水手发现他正在不断往地上吐出大量鲜血，最终失去意识而不幸牺牲。 “无锡”在胸甲骑兵级与黑骑士级的集火下，全舰至少被命中五十枚大口径炮弹，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下来。 深海舰队再一次转向重新拉开与无锡号的距离，以避免被对方在近距离上击穿己舰的装甲带。 “无锡”水线之下的装甲区早已千疮百孔，大量灌入的海水使这艘巡洋舰不堪重负，不管轮机部里的人员再怎么加大锅炉功率都不能使其继续前进。她离深海舰队不到三公里的地方慢下来，漂浮在海面上。 深海战舰毫不留情地继续对“无锡”开火，燃烧的甲板上空无一人，到处都是碎片残骸。“无锡”此时已经是一艘正在下沉的幽灵船，仅仅只有二号炮塔内还有水手依然在顽强射击，直到水线渐渐漫过炮管膛线才彻底沉寂下来。 不管是华夏海军还是澳大利亚海军，哪怕是联合国海军。看见整个过程的水手不约而同肃然起敬，向奋战至最后一刻的无锡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觉得无锡号的表现配得上性能更好的巡洋舰。” 炎帝作战舰桥里的某个军官突然冒出一句话，并且得到其它军官的一致认可。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无锡号的舰长和官兵们的顽强作战精神可以进入功勋舰的行列中了。” 陆军英勇奋战的士兵会得到一个荣誉勋章，而海军与陆军略微有点不同，他们不仅会给某个优秀的水手发放个人优异表现勋章，而且还会给战舰发放“英雄之舰”的勋章。就像美国海军一样，对每一个参加完高危任务的舰艇发放“战斗之星”勋章。 比起个人，华夏海军更注重集体荣誉。几乎每一个舰长都希望自己指挥的战舰能够成为功勋舰，这不仅对全舰官兵意味着荣誉，而且会在军舰退役或者是被击沉后更容易获得更新型的战舰。 这种系统被水手们私底下称为“升格”，只要你有足够战功，成为战列舰都不是问题。 历史上二战为美国海军立下赫赫战功传奇航空母舰“企业”就是一个例子，她在退役拆解的二十四年后重新“升格”为世界上第一艘强大的核动力航空母舰，在一生服役的生涯中遍及世界各地。 毕竟这个世界线上不管是哪国海军，在和深海舰队的交战中每个月都会几十艘舰艇被击毁。有时候你刚给一艘军舰起完名字，几个月后海军又损失了十几艘军舰。你恐怕又要为接下来正在建造中的军舰绞尽脑汁起新的名字了...... 华夏海军唯一“升格”记录只有武汉舰和南京舰，这两艘以省会城市命名的巡洋舰都参加过海军长江口决战、珠江口决战等大大小小的战役。在这几十年期间先后被击沉六次，又一次重生复活在新式巡洋舰上继续参加战斗。 主要原因还是海军司令部发现服役战列舰的总数几乎用完了所有的省份和直辖市的名字，想要继续按照老规定给新完工的战列舰命名，就必须强行退役老旧的战列舰。但这么做又不太合适，很容易伤害那些在新式战列舰上服役水手的心。 上架感言 三十公里的战列线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景？ 成绩不好，看的人不多，有时候还会碰到恶心的喷子。今天看见可以发VIP章节了，不是很想写上架感言，但毕竟是第一次写的小说，还是想跟大家说几句。 我第一次接触有关海战的书籍是描写日德兰海战的，这场海战上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炮舰对决，也是唯一一次战列舰为主导的舞台。看完之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书中提到英国舰队开展了连绵十公里的巨大战列线，为了知道十公里是什么概念，我曾沿着长江奔跑，途径三四座大桥。气喘吁吁地跑完所有路程后，才发现竟然是那么远。战列舰摆开的线列，人类要一个多小时才能从头跑到尾。 就在场海战里，双方发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哈维少校临死前下令对弹药库注水、轻型舰艇们英勇搏斗、杰里科上将的决断、胡德将军的绝唱、舍尔将军转舵16罗经点，希佩尔率领战列巡洋舰的决死突击…… 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我能成为十公里战列线中的一个小点，置身于那场激动人心的大战有多好啊，用90后对00后的话来说就是中二病。 自日德兰海战以后，已经没有场面宏大的炮舰对决了。我对有关描写太平洋战争书籍里的许多内容感到乏味，二战的海军上将只需要远远地呆在航空母舰里面，对海图上某一点派出战斗机就能结束战争。 二战结束后导弹的出现更是让我感到非常地不爽，一枚导弹就可以从远处击毁上万吨的战列舰。上千名船员在钢铁战舰上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战斗精神就这样被导弹硬生生扼杀掉。 我就知道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个钢铁、火药与勇气并存的时代。 我不不擅长也不喜欢写统治国家造军舰称霸世界的路线，只是想写主角个人在海军服役的故事。 像无上海权和帝国海权那样的小说我自己根本就写不出来，设计的战舰图纸数据发到网络上天天被人喷到自闭。 所以小说中我就不放出战舰具体的设计数据，仅写个主要炮塔布置、航速，吨位让读者有概念就够行。 在我的遐想中，主角会和战友们一起经历世界各地，他们将会在这场战斗的旅途中不断成长，成为海军新一代的接班人。而主角会指挥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战列舰，带领各国海军的战列舰一齐在北极圈与外星人决战。 全世界海军的战列舰集中起来肯定会有上百艘，她们将会在海面上排开三十公里的线列开火。想到这里我就激动万分，恨不得能有日更万字的能力，直接写到大结局北冰洋决战场面。 上架后我打算每一卷内容写主角经历过的海军战役，会有一部分参考现实来写。比如说海军在诺曼底登陆战，围剿斯佩伯爵之类的战役中扮演的角色，还有一些则是纯属自己虚构的战役，主角会在一次次战斗中从驱逐舰的瞭望员成为战列舰的舰长。 小说按照大纲流程慢慢写应该会有一百万字以上，不过这本书的成绩实在是惨淡的很......还好我是个学生，暂时不需要为生活发愁，可以用爱继续发电。 如果我突然断更很长时间的话，那很有可能是小说被屏蔽了。编辑提醒过我的小说比较敏感，特别是涉军涉政的内容很容易被封禁。 我也很郁闷，我怎么可能会去黑自己父亲和爷爷曾经当兵服役保卫的国家呢？不过朋友告诉我设定的现实背景太敏感了，可能被有用心险恶的人抓住机会举报封禁。 真遇到这种恶心的事情话，我再开一本炮舰的书吧。到时候架空一个比地球面积更大的星球，海洋占领这个星球表面积的百分之九十。取消导弹科技，来一个一个纯炮舰的海战世界。 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没有你们每天投的推荐票提醒我继续写下去，我可能还没上架就要成扑街写手了。 最后，BB万岁！大炮巨舰万岁！口径即正义！CV邪教全部去死吧！老子要写出上百艘战列舰排开三十公里线列决战的场景！ 八十三、战功“系统” “我们一代代人在这艘军舰上出升入死才为她得到成为新式军舰服役的机会，凭什么他们一炮一弹未放，连一个驱逐舰的战果都没有就可以得到新式战列舰？！ “别给老子提什么狗屁为团结大局考虑，就那个的稀烂战绩你把最好的战列舰给他们操纵也不过是一团废铁！” 以上是某次海军内部会议反对派的一位中将真心话，由于他的过激言论当中涉及地域歧视，被总司令强行请出会议室。 将军们经过六个小时的激烈争论还是无法讨论出合适的结果，最后总司令终于明确地表明他的态度。 “我们可以强行退役老旧的战列舰，把名字赋给新式战列舰。但是这样做的话，我们将会失去很多看不到的东西。” “我很想知道当水手们在最强大的军舰上服役时，你们可以告诉年轻人们这艘战列舰上的光荣历史吗？” “答案是不能，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北部战区某集团军服役。每一个进入军队的年轻士兵们都会在连长的带领下进入一个小小的展览室，那里摆放着各自各样的老照片，一面墙上镌刻着无数个英雄的名字。” “我只想告诉你们，海军强大的基石不是战舰的数量，而是一代代英雄们流传下来的传承与精神。一艘没有传统作为支撑的军舰，在战场上远远不如一艘老式功勋舰发挥稳定。李海东老将军的教诫你们全部都忘了吗？” 总司令的一段演说顿时打动了会议室里所有将军，即使是同意派也大多选择放弃投票。 将军们最后选择折中的方案，将一艘战绩还算说得过去的老式战列舰进行退役，然后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后宣布服役到新一级战列舰上。同时在省会城市中挑出两艘战功赫赫的重巡洋舰，宣布“武汉”“南京”战列舰的服役。即将完工的三艘新式战列舰总算是分配完毕。 武汉南京这一对创下赫赫战功，却又多次被击沉的难兄难弟终于在海军中得到直辖市的待遇，海军第一次破例用省会城市命名战列舰。这引得大部分舰长直瞪眼，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累积足够的战功就可以“升格”。 要知道海军在分配舰长时，都会优先考虑舰长的家乡名字和舰艇的名字是否一致。比如说你是来自北京的将军，那么你就很大可能被分到北京舰。 不仅是舰长，该舰的部分人员也会尽量按户口所在地分配。也就是说，你的舰艇中的水手会有一定比例来自北京。 令人奇怪的是，许多舰长在战场上的表现突然更卖力了，也许可能是非常想看就自己的家乡名字的军舰“升格”吧。整个海军全部热情高涨起来，特别是省会城市名字的巡洋舰干得最卖力，甚至直接开始干补刀抢人头的事。 开玩笑，再不赶紧打出点战绩来，造船厂里那些开工未命名的战列舰就没他们家乡的份了。海军司令部都是从省份和直辖市开始起名，当没有名字可用的时候就会从省会城市选择一个用。 武汉和南京简直就是狗屎运气，其它的省会城市想要有个战列舰简直难如登天，必须要前面的名额出现空缺才可以。 事实上，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以省会城市命名的战列舰了。在经过一些多多少少的海战战役之后，海军又损失了一些战列舰，而她们的名字就理所当然地重新用在在造船厂中建造的战列舰。 不过对于一些巡洋舰舰长来说，能有“升格”成为战列舰的希望就足够了。 有次核动力的战列舰以黄帝命名的消息一度让舰长们感到绝望无比，好在总司令不想打击他们的作战热情，出面声明这次昂贵的核动力战列舰只会建造三艘。海军的重心还会放在常规动力战列舰上，舰长们还有希望可以看见以自己家乡命名的战列舰。 这种舰艇战功升级“系统”极大地提高了华夏水手的作战热情，每一个热爱自己家乡的水手都不愿意看见来自其它同一个水平发展的城市，却拥有比己舰更强大的主炮，更坚固的装甲，更优秀的性能。每个人都很乐意为自己家乡争光。 虽然无锡只是一个江苏的地级市，但是因为船员们的英勇表现。她的名字将会加入到海军备忘录名单中，在几年后重新转生到性能更优秀的巡洋舰上，也许会有口径更大的炮塔，也许会有续航强大的核反应堆。 深海舰队解决“无锡”后，重整凌乱的队形，准备吃掉人类剩下的一艘巡洋舰和三艘战列舰。因为先后失去三艘巡洋舰，人类舰队的火力瞬间就弱下来，不得不继续向西退避。无锡号的沉没为他们争取到几分钟拉开距离的时间。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天杀的交叉火力地区，再向塔波查山炮兵阵地发一次电报！” 副官在战后记得很清楚，林邓忠司令共有六次对电报员提到“交叉火力区”这五个字，当时人类舰队在引诱深海舰队走向“巨石阵之心”的打击范围时损失惨重，他永远不会忘记“布里斯本”喷出的火焰足足有十米高，就好像海面上有一座火山在移动。 人类舰队在深海舰队的追击下，于十四点五十分狼狈地进入预定海域，每一个被打得窝火的水手们都希望能在这里将敌舰留下来。林邓忠下令舰队向左转向，将航向由西变为西南的同时减慢速度。深海舰队也如人类所愿跟着转弯。 这样深海舰队就处会处于致命的“火力交叉区”，战列舰的常规火炮和塔波查山上的电磁轨道炮将会夹击它们，不管敌方指挥官选择往哪里转向，必定会向某一方向露出侧面的弱点。林邓忠就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命令全舰队发起反击。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将要从西边落下，光线变得昏暗起来。但是瞭望员们还是发现西边天空的云层里躲着一架大型螺旋机，这架机身刷着UNSN英文字母的侦察机发现己方舰队就飞到低空，用盘旋一圈的方式向甲板上的每一个水手表示敬意，随后重新爬升。 八十四、激光引导 “这里是UNSN第303大队下属侦察机激光手术刀号，我们从信天翁号出发并已在此等候多时。” “我是旗舰炎帝号的林邓忠上将，敌方舰队位于我舰右舷后方约20公里处。数量上为三艘黑骑士级，两艘胸甲骑兵级。” “激光手术刀号收到，我们已目视确认敌方舰队。回音炮台充能完毕，正在执行炮击引导任务中。” 造型奇异的侦察机突然在空中进行U型回转弯机动，随后将机头笔直地对准深海舰队冲在最前头的胸甲骑兵“Bravo”。 从人类舰队的视线来看，这架飞机似乎正在缓缓减速，飞得比直升机还要慢。但却不至于慢到失速坠机，“激光手术刀”已经保持这个危险的飞行状态超过十几秒，俨然就像是一个固定在空中的标靶。 深海舰队也注意到它们头顶上面的小不点，有所警觉的外星人将向人类战舰射击的火炮分出一部分执行对空射击任务。400毫米和600毫米炮弹不断地覆盖到“激光手术刀”的周围空域。 特别是黑骑士打出的600毫米电浆炮弹，虽然火力密度非常小，但是每一次射击都能将美丽的夕阳烧的更加鲜艳亮丽，其爆炸覆盖半径能给“激光手术刀”上的飞行员造成致命威胁。 但是“激光手术刀”没有作出任何规避机动，反而继续保持之前的飞行姿势不变。每一次致命的等离子电团从天空中消散后，水手们总是能够看见侦察机奇迹般地存活在天空中。 “他到底想要干嘛，引导炮击必须要这样飞吗？”有个水手说道，“这也是在是太危险了。” 另一个水手点头应答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他为什么不躲在安全的云层里，老老实实地给塔波查山炮兵阵地提供数据射击。” 这个问题以瞭望员的新发现而告终，眼尖的他们在胸甲骑兵级“Bravo”的装甲带上发现有一个小红点。虽说他们看见的未必是激光，但一定是“激光手术刀”上某个仪器射出的红外线灯光，用来模拟激光路径的红外线。 他们已经知道激光的终点在哪里，这也是飞行员不肯机动规避的原因。 就在此时，一道突如其来非常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每个水手的耳膜。这个声音肯定比黑骑士级的电浆主炮开火时的还要大，有的人不得不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们已经明白塔波查山阵地打出的炮弹快到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人类的电磁炮制造的噪音比深海战舰电磁炮还要大。 不管是什么炮弹，飞行的时候肯定会受到空气阻力产生摩擦。理论上来说阻力越大声音也越大，而电磁轨道炮发射的炮弹动能比远远比常规火炮高。炮弹初速大，声音也就更大。 电磁轨道发射的炮弹飞行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没有科幻电影中那种自带蓝色弧光轨迹的炫目特效，也没有深海舰队特有的咻咻声响。这枚炮弹只不过是比普通炮弹飞的更快的而已，最后用一种平淡无奇的方式出现在水兵的眼瞳中。 非要说出区别的话，这枚炮弹与空气产生摩擦，尾部的气流出现扰动，画面竟看起来有点失真。 当时在福建号上目睹整个场面的瞭望员在战后回忆录写道：“这一天，联合国第一次将600毫米电磁轨道炮投入实战。它们发射的炮弹飞行速度是如此地快，威力是如此地大。我毫不怀疑他们肯定给炮弹尾部装了发动机，它就像一个小型的超音速战斗机。然后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就狠狠地撞上胸甲骑兵的装甲带。” “我可以用望远镜清楚地看见深海战舰以此为傲的多层防护装甲被炮弹直接贯穿后的场面，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内脏突然被掏空，只留下足足六米高镂空的大洞。” “胸甲骑兵级先是莫名其妙地在海面上停下来，跟在它后面的战舰想避开这个瘟神似的绕行远离。不到十秒之内，Bravo号发生一场剧烈的殉爆，如同我儿时看的迪迦奥特曼使用绝招消灭怪兽一模一样，深海战舰突然爆裂开来，残骸碎片向四周急速扩散飞溅。” “人类战列舰殉爆时碎片会飞到五十米高，但我敢保证我看见深海战舰殉爆居然飞到近一百米的天空！”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个震撼的场面，每一个水手从震惊中缓过来，随后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声。深海舰队也被突如起来的攻击打懵，所有的火炮足足哑了两分钟才恢复射击。舰长见况才让我们停下庆祝回到岗位上继续战斗。” 炎帝号作战舰桥里每个军官都被“巨石阵之心”强大的威力所震撼，仅仅才用一发经过电磁加速的普通炮弹就能彻底将胸甲骑兵级击毁，这个威力应该只有导弹时代才能看见了。想到这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站在角落里的联合国联络员。 “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叶璃摇摇头无奈地解释道：“激光手术刀引导的第一枚制导炮弹是特意为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设计的，能有这种威力效果也很正常。要不是它现在跑到东太平洋那边，我们也不愿意选择杀鸡用牛刀。” 仿佛为了验证叶璃所言，塔查波山阵地打出的新一枚炮弹在水手们期盼之下准确击中胸甲骑兵“Alpha”，但只是在其装甲带上撕开一个缺口，Alpha号依旧保持强大的作战能力。 虽然没有像上次一样效果猛烈，不过大家已经对这个战果很满意了。 深海舰队被远方射来的炮弹打急眼了，外星人知道炮弹能做到无比准确的效果肯定和头顶上的人类侦察机有关，于是将所有的主炮放弃对人类舰队的射击，全部对准侦察机的空域进行全方面覆盖打击。 激光手术刀号的飞行员是一个老手，意识到周围的炮火越来越密集后就立即往下俯冲进行规避，他很可能是打算贴近海面进入深海舰队的火炮射击死角。 但是有时候运气显然比经验还重要，激光手术刀号在俯冲时，左侧机翼倒霉地被黑骑士级打出的400毫米电磁炮弹削掉。侦察机失去控制一头扎进海面...... 八十五、目视观察 派出“赤袋鼠”前往打捞跳伞逃生的飞行员后，林邓忠就对联合国联络员问道：“你们是否有备用的计划，不可能就出动这一架侦察机吧？” “当然。我们还有别的侦察机，但激光手术刀号是目前唯一一个。” 发生的情况在叶璃预料之中，她立即答道：“按照预备方案，塔波查山的五门电磁轨道炮会在侦察机的目视引导下开火，只是可能精度没有之前激光引导的高，不过他们会尝试通过多轮齐射对深海舰队造成杀伤。” 林邓忠叹了一口气，打仗不可能会顺风顺水。如果人类能夺回外太空轨道控制权，那么他们现在也不用花出这么大的代价将敌人引导这里来。 有着GPS卫星的支持，炮弹就可以在一分钟之内穿出大气层，在太空滑行一段时间后以极高的速度重返大气层，精确地命中两百公里开外的目标。 但这只是一个空谈，人类不敢冒险让“巨石阵之心”在没有GPS的帮助下就直接赌运气射击超视距目标。不仅会过早暴露己方的大杀器，而且会让敌方有所警觉。现在连激光制导都没了，“巨石阵之心”就跟战列舰炮塔一样，命中全部看数据和脸。 射程再高也要打中才行，要不然干脆直接把敌人引到塞班岛附近当岸炮使用算了。 “你们就不能再从信天翁号起飞一架有激光引导设备的飞机吗？”有人忍不住问道，“不然我们可能又要继续往西撤退了。” “我很抱歉，那架侦察机是唯一的试验机。”叶璃摇摇头，“再说激光制导炮弹只有几枚，他们本来就是准备直接射击的。” 那名军官还想说什么，就被林邓忠用眼神阻止。 甲板上的水手们发现激光手术刀号坠海后，天空中接着出现几架侦察机。他们与第一架侦察机进入深海舰队射程进行激光引导的做法不同，只是远远地躲在云层附近，与后面的“巨石阵之心”取得联系。 不到几分钟，来自塔波查山炮兵阵地的五枚600毫米电磁炮弹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啸声，落在深海舰队的周围掀起四五米高的的水柱。 炎帝号作战舰桥里所有人都没想到即使是用侦察机为中继目视引导的方案，也能取得不俗的效果。每隔半分钟都会有新的一轮炮弹落在深海舰队的四周，给敌方战舰造成不小的混乱。 深海舰队在“交叉火力地带”有所畏缩，将舰首对准塞班岛的方向试图减小被电磁轨道炮打击的表面积。不过这么做会露出侧翼让人类的主力舰更容易命中它们。 比起被电磁轨道炮直接命中，它们更愿意让侧面装甲带被战列舰舰炮命中。在侦察机的持续引导下，“巨石阵之心”超视距射击命中率有所提高，每一次落点与深海舰队越来越近。 它们也尝试将头顶上的苍蝇给打下来，但是人类飞行员有所警觉，早就离得对方舰炮射程远远的。危险的时候就进入云层里躲一会，然后再出来继续观测落弹点。 这让深海舰队烦闷不已，除非这里有骠骑兵骑兵级大量电浆覆盖射击，它们才能把这些侦察机全部赶走。 十五点零四分，一枚炮弹将黑骑士级的装甲带狠狠撕裂，伤痕竟有三米宽。在接下来的三十秒内，又有一枚炮弹将胸甲骑兵级的顶部装甲造成贯穿，迫使对方在海面上停车。 胸甲骑兵“Alpha”漂浮在海面上仅用主炮持续射击一分钟就被三艘战列舰同时集火，雨点般的炮弹落在Alpha号的装甲带上，不断地将破损的缺口扩大。最后“炎帝”用一轮齐射将大量20英寸炮弹打进缺口内部，将敌舰彻底送入海底。 十五点零七分，深海舰队突然进行变向，往东北方向全速撤退。林邓忠意识到这支舰队很可能要与巨兽级深海母舰汇合，下令所有的战舰立即进行追击。队伍中仅存的三艘驱逐舰也开始行动起来，在远距离上不断用130毫米炮弹骚扰敌方舰队。 十五点十分，水手们都突然发现射向深海舰队的600毫米电磁炮弹密度少了很多，精度也大大不如之前。 为此叶璃向“巨石阵之心”直接负责人询问，才知道塞班岛上的敌军已经切断大部分电源供应。塔波查山炮兵阵地只有布拉沃炮台和回音炮台还能保持充能射击。 就算是这样，深海舰队还是正在继续撤退。经过半天的激战，它们只剩下三艘战列舰。再这么打下去肯定要两败俱伤，只有与巨兽级深海母舰和五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汇合才有获得胜利的希望。 林邓忠此时不仅希望陆战队员在塞班岛上取得进展，让“巨石阵之心”能够恢复射击。还希望王震源可以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带着“广东”“江苏”两艘战列舰加入编队中，这样他们胜利的机会将会非常大。 十五点十三分，深海舰队又突然转向，这一次是直接往西边奔着塞班岛的方向而去。林邓忠感到不妙，打量海图足足有几分钟才意识到它们和巨兽级汇合是顺便，最主要的目标正是塞班岛。 所有军官都没想到深海舰队会孤注一掷全军攻击塞班岛，他们都以为对方只是会派出几艘战舰尝试毁灭“巨石阵之心”，没想到却是全部出动的结果。不过仔细想来也很正常，这是它们在持续近百年的战争中首次见到这种大威力武器，第一反应肯定是优先击毁。 塞班岛剩下的两门炮台再次创造战果。黑骑士“Bravo”的顶部装甲被击中，顺带着将对方的一门电浆主炮炮塔彻底报废。水手们见此情景毫不犹豫地再一次献上他们的欢呼声。 但林邓忠依然保持着谨慎的表情，眼前剩下的战舰在与巨兽级汇合后将会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力量。想要把这支舰队全歼在路上应该是不可能的了，可以预见的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塞班岛东岸会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 八十六、瞒天过海 虽说这是一个全歼对方舰队的好机会，但林邓忠不得不掂量其中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这场战役过后炎帝战斗群又要再一次进行重组，海军司令部打算从本土海岸线防卫舰队中抽调出五艘巡洋舰填补战斗群火力上的空缺。 新下水的两个分队驱逐舰在战役后会补充到炎帝战斗群，她们现在应该在长江上试航。半年前入役的“安徽”也会顶替需要返港修复的“江苏”。战损更高的话还会往战斗群编入新下水的战列舰。 沉船对这个世界已经是一种常态，各国海军相争“下饺子”的现象不足为奇。其中最快的记录要属美国海军“佐治亚”战列舰，下水服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北大西洋战线沉没，三个月后重生到新一级的战列舰身上。 她们每一次拔锚起航，要么战沉在大洋某处，要么带着伤痕返回港湾。这就是大多数军舰的命运，即使能够从这场百年战争中存活下来也会被退役拆解。只有极少数幸运儿会成为海军博物馆中的一员。 对谨慎的林邓忠司令来说，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接下来的深海舰队。这两支舰队汇合后将会变得非常棘手，三艘黑骑士级战列舰、五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还有一艘巨兽级深海母舰。 特别是“巨兽”本身自卫两门600毫米主炮，虽然和黑骑士级主炮口径一样，但那可是电磁主炮。 如果说电浆炮弹是杀伤范围极大的“高爆弹”，那么电磁炮弹就是穿透力极高的“穿甲弹”。尽管只有两门主炮，射速也非常慢。但是它的威力足以击穿人类任何现役战列舰最坚固的装甲。 更重要的是该级深海母舰具有制造无人机的能力，即使是“狂蜂”全部被击落，它也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新的来。 这正是让各国海军非常头疼的地方，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在打光了之后就必须得补充才能保持战斗力。而“巨兽”不需要返回北极圈补给，就能独自留在大洋某处持续作战几年。 从早上海军航空兵交战的时间开始算起，“巨兽”至少能制造出十几架“狂蜂”无人机，这些飞机极有可能去塞班岛轰炸“巨石阵之心”。想到这里，林邓忠认为舰队目前这个状况追上去全歼就是找死。 深海舰队还有击毁“盐城”的一艘胸甲骑兵级和一艘石像鬼级的兵力，只是林邓忠不知道它们跑到哪里去了。 既然海军航空兵在塞班岛上空分不出人手，塔查波山的五门电磁轨道炮不能发挥全部火力。那就干脆多等一会，在塞班岛东部海域直接进行决战。到时候深海舰队将会处于林邓忠的舰队和王震源的舰队，还有“巨石阵之心”的包围圈中。 不过这个硬骨头想要啃掉还是太难了，难点就在于对方的骠骑兵级轻巡洋舰。这是深海舰队为对付人类的飞机而制造的新一级防空巡洋舰，特点就是舰型比胸甲骑兵级小，机动性能优秀。 它们的电浆主炮口径虽小但射速非常快，极限情况下打出的火力密度与人类重巡洋舰不相上下，即使是人类最精英的飞行员也不敢直接闯过大量等离子体形成的弹幕。 这一级巡洋舰防护比较差，但主炮还是能够对人类所有战舰造成威胁，只要让它们能够接近战列舰一定距离，它们就能抛射出大量电浆使战列舰成为火海。 光是等离子体射流的高温就足以赶上驱逐舰上百枚高爆弹“洗甲板”的效果。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派出重巡洋舰来对付这一级的深海战舰。 林邓忠开始考虑是否执行B计划，让塞班岛的地面部队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待来自后方的支援。只要得到本土海岸线防卫舰队和澳大利亚战略预备队的军舰补充，他才敢直接来一场正面的交锋。 但不知为何，注视着远方黑骑士Bravo号的“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外星人一点也不着急，仍然在窥视着他们。 就在这一瞬间，林邓忠才发现所有人都已经犯下一个巨大的战略失误。大家都只想着如何把深海舰队全部消灭，却忽略了它们打捞船的动向。 “你知道外星人的打捞船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 “上午最后一波攻击深海舰队的航空兵报告说打捞船就在巨兽级的旁边。”副官犹迟疑地说道，“现在打捞船应该还跟着巨兽级吧？” “真是好阴谋啊，我真是没想到外星人居然会愿意为一架空天战机彻底把整个深海舰队当弃子来使用。”林邓忠脸色不悦地说道，“我们只能在深海舰队和打捞船中选择一个了。” “你是说......打捞船不在巨兽级那边？”副官马上就明白林邓忠话中的意思，“这样的话以我们现有的航速就算放弃追击时间上也来不及，太阳马上就要落下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建议把眼前这支深海舰队先解决再说。”叶璃站出来提议道，“打捞船就先不要管，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封锁通往北极的航线把它拦截下来。” “给我向航空母舰编队的指挥官发电报，让他们紧急出动预备的飞机前往坠机海域进行搜索。现在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如果天黑之前没有发现打捞船的话就取消任务返航。” ...... 半小时前，十四点四十五分 坠机海域东北方向 64水兔分队旗舰“德克兔” 穿过墙面满是破洞的通道，来到充满血腥味的餐厅。纪海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感，之前忙碌半天所带来的饥饿感瞬间消失不见。医疗部门应该是没有床铺了，有好几个浑身是血的伤员被临时安置在餐桌上，眼睛迷茫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这些可怜的水手不是失去了胳膊就是被炸断了腿，此前石像鬼级打出的150毫米炮弹对驱逐舰造成过穿的同时也波及到一些运气不好的水手。 他们应该在这场战役结束后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心。这些人从学院毕业参加海军仅仅不到几个月就成为残疾人，不能再和战友们参加接下来的战斗。 虽然海军会在后方给他们安排文职工作，或者批准退役请求并发放一笔抚恤金，但是年轻气盛的水手们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结局吗？ 他们在海洋上的故事恐怕要到这里结束了。 八十七、战斗信念 餐厅里气氛十分沉闷，伤员们没有一个人发出痛苦的叫声，都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纪海看见他们装作坚强的样子，不由自主感到悲伤。 “小伙子可以到这边来坐会，这里的餐桌是空着的。” 朝纪海打招呼的是军需处长，他和政委在餐桌边解决自己肚子的问题。 德克兔的水手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战斗到现在，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大多数人都是直接一杯水灌进肚子里来缓解饥饿感。 纪海坐到军需处长对面，向他们两个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 军需处长把自己手中的餐盘推给纪海，关心地说道：“你到餐厅里来肯定是肚子饿坏了吧，上面还有几个煎饼，赶快拿吧。凉了可就不好吃咯。” 本来纪海想不客气地拿个煎饼先填一下肚子的，但不知道为何却把自己伸出的手给缩回去。 他突然想起塞班岛上经历过的残忍场面，再配合餐厅空气中血腥的味道，顿时没了胃口。 “怎么了，不喜欢吃这个吗？” 军需处长注意到纪海的反常举动，继续说道：“厨房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打坏了，厨师们们只能弄这些简单的饭菜，你就先凑合着吃吧。毕竟人是铁饭是钢，我们接下来可能还有一场战斗。” “他只喜欢吃兰州拉面店里的菜。”正在专心致志喝汤的政委突然说道，“土豆牛肉炒刀削面加个煎鸡蛋，每天净是这种高热量的玩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长胖。” 军需处长听了哈哈大笑：“现在不行，厨房已经不能使用了，厨师没办法帮你炒面。任务完成了我请你吃一盘刀削面就是，先拿个煎饼吃吧。” 无奈地看了政委一眼，纪海连忙向军需处长解释道：“军需长，不是我想要吃兰州拉面。只是我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发现自己根本就没食欲。” “是吗？” 军需处长把目光转向其中一个伤员身上，一枚150毫米炮弹击穿他所在的舱室，内部飞溅的铁片将这名伤员的腹部削掉一块皮肉。此时他的体型看起来非常可怕，就像刚刚做完抽脂手术似的。 政委适时地补充了一句：“纪海也是最早登陆塞班岛的水手之一，他亲眼目睹过外星人和邪教徒对待战友的残忍手段，肯定是这儿血腥的环境让他想起在塞班岛上发生的不好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 军需处长有所醒悟，亲切的目光打量着纪海，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 “这是每一个男人成长的必经之路，只有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才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PTSD症状什么的我认为只不过是一些内心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临时找到的借口而已。” “在我曾经的连队中，对于每一个新兵都会有一个比较残忍入伍仪式，想知道吗？” 见勾起纪海的好奇心，军需处长微笑道：“那就是给死去的战友收尸。” “收尸，这很残忍吗？”纪海非常不解地问道，“我觉得这个埋葬战友的仪式算不上残忍吧，就是在收尸过程中会很悲伤。” “你不懂军需处长过去的经历。”政委又插嘴说道，“比起陆军正面战线激烈交火的大场面，我们在塞班岛上的战斗顶多只能算作是小吵小闹。” “孩子啊，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军需处长摇摇头，语气变得无比严肃：“当时我们这一批新兵都以为连长想把安葬战友的工作交给我们来做，可是我们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战场上哪里有完整的尸体啊！人体的内脏和机械的残骸混杂交融在一起，你根本就无法辨清牺牲的战友的位置。有时候你注意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人的肠子……” “我们终于明白连长的意思，他想让我们直面战场的残酷。很多新兵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呆在原地发愣好长时间。连长却命令我们把尸体收集起来摆放好，不管是否完好无损。” “虽然连长告诉我们把他们的尸体收集起来是为了好好地埋葬，但是每一个人沾满血迹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不仔细观察面目全非的尸体，我们就不会意识到面对的敌人是一个多么残忍又可怕的怪物。” “回到营地以后，有不少人无法忍受血腥的画面而开始呕吐。到了深夜的时候甚至有人精神失常，在噩梦之中发出恐怖的怪叫，让睡不着的人更加惶惶不安。” “第二天连长把我们叫起来狠狠地全部骂了一顿，我们昨天的表现让他感到伤心。因为面对死去的兄弟战友的惨状，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被场面恶心到呕吐不止，不仅出现心理疾病还在晚上发疯做噩梦。” “他对我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如何打回去为牺牲的兄弟战友报仇而感到无比失望，他不需要没有血性的新兵，并毫无顾虑地直言像我们这种人上战场只会当逃兵。” 说到这里，军需处长结束了他的故事。对纪海鼓励地说道：“坚定你自己的内心，弄清楚你是在为什么而战，这样PTSD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纪海点点头，这才抓起一块煎饼往嘴里塞。虽然夹着的生菜味道让人感觉有点难以下肚，但是心底深处有个想法在催促他继续吃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养足精力，可以为逝去的战友们而继续战斗。 “我可以把剩下的煎饼都带走吗？” 纪海在狼吞虎咽地解决完煎饼，又喝完政委递来的一杯水后指着盘子说道：“我的战友还在甲板上面站岗，肚子肯定很饿。我想给他们带点吃的。” “当然可以。” 军需处长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 此时德克兔已经到坠机海域附近，舰长让两艘驱逐舰将航速减慢到四分之一，随即命令所有水手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好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之前他们在航空兵的帮助下，刚解决完两艘石像鬼级就立即以四十节的航速往西南方向赶往战场，张兆华明白每一个水手都不可能在这种速度下能够好好休息。 此时是落日余晖，下午正是人类最疲惫的时候。为了防止接下来的战斗中出现什么意外，张兆华还是给了水手们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八十八、深陷敌营 这里周围很安静，主力舰队很可能在别的地方与深海舰队进行交战。 张兆华可以打破无线电静默与林邓忠的主力舰队取得联系，但这么做的的话，得知深海舰队动向的同时也会让对方意识到这里附近还会有人类的军舰，从而有所戒备。 这绝不是张兆华想看见的，一旦深海舰队发现他们在坠机海域附近，恐怕“德克兔”和“三爪兔”连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没有。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像兔子一样被深海战舰赶着跑。 张兆华放弃了与林邓忠司令联系的打算。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天黑的时候悄悄地摸进去说不定会有惊喜。想到这里，他望向舰艇中部的两座鱼雷发射管。 600毫米鱼雷，夜战必备神器。趁着晚上光线不亮的时候，驱逐舰可以偷偷地接近深海战舰发射鱼雷，然后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就逃之夭夭。 虽然被发现的话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击沉的命运，但是风险和机遇并存，这点胆量都没有驱逐舰永远不会发挥出她的价值。 鱼雷部门的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将库存剩下的鱼雷装进发射管，每一枚鱼雷都比战列舰的炮塔还要重。因为吊机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打坏，赵渊博不得不叫上其它的水手才勉强搬动装满炸药的危险品。 张兆华舰长走到水手们旁加入搬运的队伍，在鱼雷长的号令中慢步向前，虽然鱼雷爆炸引信的保险没有解除，摔在甲板上也不会有事情。 但是每一个人都不敢大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它要是在甲板上爆炸的话，德克兔号上所有人都得飞上天。 “加把劲，抬高一点往里面慢慢插进去，这是最后一枚鱼雷了。” 解除所有鱼雷的保险并关上后盖，赵渊博完成最后的工作才发现张兆华已经在旁边等了好几分钟。忍不住问道：“舰长你到这边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来问一下德克兔还有多少鱼雷可以使用的。”张兆华望向右舷另外一艘驱逐舰，“三爪兔号在刚才的战斗中直航鱼雷全部打光了，不过还有三枚线导鱼雷。” “你左手边的鱼雷发射管装满五枚直航鱼雷，右边的发射管只有一枚线导鱼雷。”赵渊博无奈地回答道，“这是我们剩下的所有鱼雷了。” 张兆华对这个数字还能接受，拍了一下鱼雷长的肩膀：“接下来应该会有一场战斗，天黑的时候我们会加速从东边进入战场，德克兔能不能创造战果就看你的表现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赵渊博立马拍着胸脯说道，“只要能接近足够的距离，用鱼雷把黑骑士级战列舰击沉都不是问题。” “哈哈，你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一会，还有力气的话就去餐厅找点东西吃。” 张兆华夜战的打算最终没有实现，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 十五点三十分，瞭望员借着透过云层的光线发现前面有两艘深海战舰，战斗警报立即被拉响。很多午睡中的水手被惊醒，连忙爬起来回到各自的战斗岗位上。 纪海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对方的情况，这两艘舰船都不是深海主力舰，更像是辅助的护卫舰。一艘是伤痕累累的骠骑兵级轻巡洋舰，它的动力系统似乎出了问题，速度非常慢。另外一艘是纪海从未见过的舰种，它顶部只安装了一门电磁火炮，不像是用于作战的舰船。 张兆华也注意到这艘造型特异的舰船不寻常之处，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它四周发出紫色的光束，然后照射在海底深处。 纪海敏锐地注意到它航行的尾流有点不对劲，正常来说舰船航行尾流应该是呈直线状的，而这艘船航行的尾流却是呈方块状，就好像在拖什么东西似的。 ”希尔菲诺，你知道这艘船是什么吗？” “提督，这是深海的打捞船。你们的空天战机应该被打捞出来了，它正在用光束拖曳飞机残骸移动，就在舰尾下方的海水里。” 纪海才意识到事态有多么严重，深海打捞船居然没有跟巨兽级深海母舰在一起，反而在所有人不注意下偷偷离开战场。 如果不是他们刚好在这里撞上，外星人恐怕要在这场战争中赢下一局。人类的战争科技又得再一次被压制。 张兆华舰长得到瞭望部的提醒后，最初遇到“战功”的兴奋转变为严肃。如果真是深海打捞船的话，他们就必须得在这里把敌人拦截下来，这将直接关系到马里亚纳战局的成败。 为此张兆华不得不打破无线电静默，向林邓忠司令呼叫支援。 林邓忠的答案让人感到失望，主力舰队和深海舰队居然在塞班岛东部地区交战，离坠机海域非常遥远。他们只能得到从“信天翁”和“珠江口”航空母舰派出的战斗机支援，张兆华无奈地望着天空，要是飞行员没有在天黑之前赶到这里情况就会非常麻烦。 林邓忠司令已经对他们下达了死命令，德克兔和三爪兔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打捞船留在这里。 深海舰船似乎也拦截到无线电信号，发现有两艘人类驱逐舰在前面等待。打捞船开始掉头往相反的方向逃跑，而骠骑兵级缓缓开到前方准备掩护。 这艘被海军航空兵重创的深海战舰虽然航速非常慢，但它身上的所有电浆火炮都还能继续射击。张兆华命令驱逐舰们开到极限航速，准备利用机动上的优势作战。德克兔和三爪兔一左一右从骠骑兵级的侧翼绕过去，优先解决深海打捞船。 “骠骑兵”意识到人类驱逐舰的意图，不断射出一团团电浆，覆盖到驱逐舰的四周。德克兔随即与三爪兔散开，用手上总共十二门130毫米舰炮向“骠骑兵”还击。双方都打出壮观的流星雨，让暗黄的天空变得更加金亮。 这场交手深海一方暂时处于劣势，人类驱逐舰就像兔子一样灵敏，总是能够轻松地躲开电浆弹幕。 而失去了航速的骠骑兵级就是浮在海面上的绝佳靶子，130毫米炮弹频频击中它的装甲带。 但大多数记录只造成碎弹。骠骑兵级凭着舰种克制暂时没有被驱逐舰用火炮击沉。 八十九、短兵相接 张兆华知道己方火炮的穿深在这种距离下难以击穿“骠骑兵”的装甲带，唯一的方法就是拉近距离继续射击就可以将这个伤痕累累的深海战舰击毁。但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对方的电浆火炮将会非常地致命。 胸甲骑兵级的电磁火炮只能对驱逐舰的装甲造成过穿，对小型舰艇的伤害不足。但黑骑士级的电浆火炮就像高爆弹，只需要命中一枚就能使人类的小型舰艇失去战斗能力。 骠骑兵级的电浆火炮口径比黑骑士级小，但出于防空任务射击，它们能够用六秒的时间快速充能射击。这对驱逐舰们威胁非常高。 运气可以帮你在远距离上躲过几枚炮弹，但不可能帮助你在近距离同时躲过十几枚炮弹。18水兔分队的主要重心还是放在击毁深海打捞船上，强行吃掉骠骑兵级只会让自己得不偿失，反而让打捞船逃跑。 令人见鬼的是，深海打捞船在水手们错愕的视线中，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只有海面上的呈现的方块尾流预示出它所在的位置。 张兆华这才想起那一天夜晚，他们和18袋鼠分队遭遇的不明目标。那应该就是隐形中的深海打捞船没错，当时引擎的声音暴露了它的位置。 新的担子落在瞭望员们身上，他们必须要一直监视尾流动向，不让深海打捞船逃跑。纪海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王归海和刘建平，他得继续观察德克兔炮击的落点。 “砰、砰、砰……” 新的一轮炮弹击中骠骑兵级，还是没有对目标造成伤害。 “一号炮塔和二号炮塔打的不错，你们至少取得命中一枚炮弹的记录。”纪海在通讯频道中说道，“三号炮塔需要调整，你们的打出的两枚炮弹都是偏右近失。” “收到，我们重新调整继续射击。”频道里是枪炮长赵志强的声音，“请求瞭望部门评估炮击效果。” “你们只削掉骠骑兵级的一层装甲，这个距离上我估计你们要命中一百枚以上的炮弹才能造成有效伤害......” 话还没说完，右舷方向突然传来一道爆炸声。当纪海望向声音来源的时候，“三爪兔”正在释放烟雾将自己笼罩在其中。她后甲板上崭新的坑洞实在是太显眼了，肯定是“骠骑兵”的电浆炮弹击中了“三爪兔”。 “这里是舰桥指挥中心，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兆华对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感到不解，他这边无法看到位于右舷后方“三爪兔”的情况。如果是电浆炮弹命中鱼雷发射管的话，三爪兔恐怕就要完蛋了。 “报告，三爪兔被一发电浆命中，目前在海面上停车。” “是不是鱼雷发生殉爆？”张兆华担忧地问道，“刚才的声音很大，我能看见飘过来的浓烟。” “应该没有，骠骑兵级打中的是后甲板部位。如果是鱼雷殉爆的话舰体中部会应该会出现断裂，我只看见三爪兔的舰尾有倾斜的现象。” 纪海观察一会，继续在频道里说道：“烟雾是他们自己释放出来的。三爪兔尾部甲板下方的舵室可能出现故障，他们正在自我抢救。” 一分钟后，张兆华收到三爪兔号舰长王喜龙的报告。“三爪兔”运气非常不好，她的后甲板被200毫米电浆炮弹直接命中，并炸毁了下方的舵室，船舵也突然失效。 “三爪兔”无法控制航向被迫在海面上减速停车，机电部门的人试图把应急舵放入船尾水中来恢复驱逐舰的转向能力。 不过那边的水手们需要点时间才能让三爪兔号动起来，张兆华觉得现在只能靠德克兔自己来完成任务了。 就算三爪兔能动起来，机动性也大大不如以前。换上应急舵的她能进行大角度转弯，顺利地躲避骠骑兵级射来的大量电浆火炮吗？ “骠骑兵”很快对瘫痪在烟雾中的“三爪兔”失去兴趣，它目前更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打捞船，不让人类驱逐舰绕过自己追上任务目标。 很快，“骠骑兵”将原先分出对付“三爪兔”的部分炮塔调转过来锁定“德克兔”。这让水手们的压力大增，张兆华发现射向己舰的炮弹越来越密集。再这样下去，“德克兔”被电浆炮弹命中只是时间问题。 副舰长李锥建议使用德克兔上的发烟机来掩护己舰继续向前追击打捞船，不过张兆华考虑再三拒绝了这个提议。 因为德克兔号现在能够继续追踪隐形状态中的深海打捞船，全是靠着瞭望员目不转睛地盯住打捞船航行时留下的方块状尾流，他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如果释放烟雾，让己舰利用烟幕的掩护下迅速绕过“骠骑兵”的话。那么瞭望员就观察不到打捞船的尾流，在此期间很可能会丢失目标。 要知道这里是茫茫大海，在错失目标之后重新找到尾流位置的难度非常的大。对于瞭望员来说，这个难度不亚于在十公里距离上寻找射向己方舰船的鱼雷航行轨迹。 张兆华最早就是在扬州号当瞭望员的，自然知道其中有多么艰难。所以他才拒绝释放烟雾。 “德克兔”目前不利的情况没有得到任何改变，在一次急转向规避电浆炮弹时，“德克兔”才堪堪躲过从桅帆上方飞过的电浆，纪海见况刚想提醒舰长骠骑兵级对德克兔号炮击已经打出致命的跨射，下一轮炮击可能会击中己舰。 突如其来的冲击波就将瞭望台里的三个人全部给推到，纪海握住扶杆及时抓住瘦弱的刘建平，避免他被甩出瞭望台掉进海水里的命运。 刘建平狼狈地站起身来，顺便将倒在地上的王归海拉起来。没有说任何话就急忙捡起望远镜继续监视深海打捞船的尾流。 纪海这才有空看了一下甲板的情况，和三爪兔一模一样，都是被骠骑兵的电浆火炮砸出一个大洞。 穿戴好防具的人员已经开始靠近这个洞口进行损害管制工作，等离子体残留的高温对军舰的钢铁还是有一定腐蚀的影响。 九十、良好机会 “骠骑兵”的200毫米电浆炮弹狠狠地砸中“德克兔”的后甲板，虽然经过损管人员的努力，炮弹没有造成对“德克兔”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是赵渊博却被吓得半死，如果爆炸波及到甲板中段的鱼雷发射管，德克兔肯定会发生殉爆。 那可是五枚直航鱼雷加上一枚线导鱼雷的威力，比三爪兔号三枚线导鱼雷数量多上一倍。这种不定时炸弹要是被打中的话六十多号船员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连骨灰都留不下......最保险的处理方式就是把它们全部打出去。 张兆华已经得到鱼雷长的提醒，说实话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所有鱼雷打出去对付“骠骑兵”。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德克兔”在打光所有的鱼雷后就没有任何反大型舰艇的能力。即使成功击毁“骠骑兵”，深海打捞船还有一门电磁炮能对驱逐舰造成威胁。 更重要的是深海舰队在发现这边有人类无线电通讯的迹象后，肯定会派出附近的战舰前来保护打捞船。张兆华不相信对手就一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等会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深海战舰在赶来的路上。 此时“德克兔”快要绕过骠骑兵级的侧面，他们会有几十秒的时间离“骠骑兵”非常近，这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德克兔就能将骠骑兵级远远地甩在身后，继续追击打捞船。 骠骑兵级用几节的航速总算是完成了转向，将自己的一侧装甲暴露出来。这让纪海忧心忡忡，德克兔很快就要面对“骠骑兵”所有火炮的齐射。在这距离上，德克兔没有办法躲过对方的火力覆盖。 “希尔菲诺，你去偷偷操纵德克兔的话能不能躲过这轮炮弹？” 纪海突然希望希尔菲诺能帮上大忙，此时的情况来看，不管德克兔做出什么机动都不可能躲过200毫米电浆的杀伤范围。 “嘻嘻，我记得前世的提督可从来不依赖希尔菲诺的能力哦，还说什么王国的男人就应该靠自己，可到关键的时候就摇尾巴祈求希尔菲诺帮忙。” 希尔菲诺先是调侃纪海一句，随后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在它们开炮的一瞬间判断出炮弹落点，但是落点太密集没办法躲开的话，我会尽量让炮弹不打中德克兔重要的部位。” “......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 纪海举着望远镜继续说道，“它们一些炮塔正在充能中，看来应该是准备在这距离上用一轮齐射干掉我们。” “我会尽力的，只要德克兔能在电浆飞行的几秒时间内逃出炮弹落点就行......”脑海里的女音发出一阵沉吟声，“嗯......希尔菲诺应该不用上场表现了。” 就当纪海还没有理解希尔菲诺的意思，猛烈的爆炸声突然从左舷传来。 “我感应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三枚鱼雷正在悄悄接近骠骑兵。提督，它们真的好厉害，居然能自动改变航向撞上目标。” 纪海把目光投向爆炸声的来源，骠骑兵级此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倾斜。线导鱼雷给予伤痕累累的骠骑兵最后一击，舰体从中部开始分成成两半。 过了几秒后又是两道爆炸声，现在骠骑兵的舰体已经分裂成四段残骸，装甲板上附带着燃烧的火焰直到没入海水之中才熄灭。 看到它的结局非常惨，纪海高兴地在无线电频道中通知全体船员：“目视敌舰发生爆炸，正在急速倾斜下沉中，骠骑兵级已经彻底完蛋了。” 不出纪海所料，瞭望台下面立即就传出一阵欢呼声。这也算是全世界海军都有的传统，只要出现战果水手们都会用最简单的欢呼方式来庆祝胜利。 他们此时俨然就是战斗的集体，遇到伤亡与失败会悲伤失落，出现战果和胜利会高兴欢呼。 这才是纪海所向往的海军生活，所有人在这条战争机器上工作，一旦缺少了谁军舰就不能继续运作，失去“零件”的她只不过是一团巨大的废铁。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家人，一起共同在军舰上一起大风大浪，即使是死亡的命运也会共同坦然面对。 张兆华在舰桥指挥中心也能看见骠骑兵级的沉没，忍不住夸奖了一句三爪兔的舰长王喜龙。 之前三爪兔号的水手在舰船尾部放下应急舵后，他们才终于让驱逐舰恢复部分转向能力。尽管转舵能力大幅下降，这对规避骠骑兵级射来的火炮将会变得非常艰难。但是王喜龙还是下令三爪兔继续向前追击深海打捞船。 就在三爪兔缓缓开出烟雾的时候，瞭望员惊讶地发现“骠骑兵”把所有的电浆火炮锁定在德克兔身上，暂时没有注意到己舰。王喜龙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立即命令轮机室保持现在四分之一航速不变，向骠骑兵级打出所有的线导鱼雷。 刚开始的战斗中，两艘驱逐舰没有立即使用鱼雷是有原因的。德克兔上的直航鱼雷必须要突进到很近的距离才能取得有效命中，三爪兔上的线导鱼雷虽然说命中率比直航鱼雷高，但条件使用极为严格。 驱逐舰四十多节的航速根本无法释放线导鱼雷，激烈的机动会大幅影响到线导鱼雷的命中率，万一没命中骠骑兵级很可能会打到另一侧的德克兔号上。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很可能刚打出去的鱼雷就旋回到舰船尾部将己舰作为目标，又或者是鱼雷的导线与舰艇螺旋桨发生摩擦与缠绕。这样的话驱逐舰的航速优势就得被废掉大半。 三爪兔在骠骑兵级的全部注意力放在德克兔期间，抓住了发射线导鱼雷的良好时机。三枚鱼雷在火控台的操作人员引导下不断地调整航向，准确地撞上骠骑兵级位于水线处的装甲带。 骠骑兵级的沉没让水手们顿时欢呼起来，以驱逐舰的高航速追上深海打捞船不是问题。 130毫米舰炮炮手已经开始调整方向，准备向深海打捞船所在的位置进行火力覆盖。他们都可以清晰地看见打捞船的尾流变得越来越宽，这是加快航速的前兆。 九十一、继续追击 张兆华谨慎地取消炮手们对深海打捞船所在位置进行覆盖射击的任务，炮弹落在海里形成的水柱会干扰到尾流的轨迹，瞭望员很可能看不清深海打捞船留下的尾流。 更主要的还是两艘驱逐舰上的枪炮长都没有对隐形的目标射击的经验，他们的光学测距仪中除了诡异的尾流什么都没有。 这个隐形不仅仅是雷达上的隐身，而且还是肉眼上的隐身。 难道要让炮手们直接对着尾流射击吗？没打中目标问题不严重，可影响到瞭望员的观察，丢失尾流轨迹就会很麻烦。他们很可能要全部跑到甲板上在茫茫大海中重新寻找深海打捞船留下的尾流轨迹。 让纪海哭笑不得的是，深海打捞船的尾流变得毫无规律，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这分明就是在走S型路线好准备规避人类的炮弹，外星人似乎对应用在打捞船上的隐形技术没有信心。 舰长张兆华没有为对方的蛇皮机动所动，命令两艘驱逐舰航向不变，走最短的直线继续前进。深海打捞船因为要拖拽空天战机的残骸，身上还有一门自卫的电磁炮，航速不可能比驱逐舰还快。 要知道那天深夜64水兔和18袋鼠巧合之下击毁深海打捞船后，直到主力舰队到达马里亚纳群岛附近，外星人从北极派出的新一艘打捞船才姗姗来迟。 张兆华判断出深海打捞船的航速应该与石像鬼级驱逐舰的航速不相上下。 人类制造的大部分驱逐舰都可以跑出四十多节的极限航速，如果不是出于技术原因人类暂时不能造出“水翼船”版驱逐舰，在进一步减小水面阻力的同时搭载更多的火炮。恐怕他们能直接跑到六十几节的航速赶上打捞船。 军需处长传来的消息令人担忧不安，他刚才去每个炮塔下方的弹药库清点，德克兔的130毫米炮弹在之前多次战斗中差不多快要消耗完了。 尽管枪炮长大在多数交战情况都是选择多次齐射来节约弹药，但是驱逐舰可不像巡洋舰一样，有着足够的空间来存放大量弹药。 三爪兔也发来讯息通知他们的炮弹没剩下多少，刚才要是张兆华真同意对深海打捞船进行火力覆盖的话，恐怕三座高平两用炮塔就得变成一块废铁。到时候要么接近目标用鱼雷解决，要么直接冲撞上去。 张兆华只好把己舰与深海打捞船的距离继续缩小，这样炮弹的命中率会大幅提高。就算看不到隐形的打捞船，炮手们也能根据对方的尾流随便盲中位置。 此时德克兔应该离深海打捞船很近，三爪兔就在德克兔的右舷策应，准备截掉它逃向北方的路线。甲板上的水手们都可以听见打捞船航行时发出的特有声响。 纪海很熟悉这种声音，就是那天深夜的时候听见的声响。同时也注意到太阳照射在打捞船周围的光线就诡异般地消失不见，外星人似乎利用某种技术阻止光线在物体上发生反射，不让光线进入人的眼睛。 唯一缺点就是骗得了人的眼睛，但骗不过大自然。 纪海无法判断出德克兔现在与深海打捞船的距离，单纯地看己舰与打捞船新产生的尾流轨迹可以估算出大致距离。 但纪海心里实在没把握，这是他们第一次对付有着隐身能力的深海舰船，或者说这是人类第一次对付深海隐形舰船。 直到纪海可以清晰地看见新产生的尾流轨迹下方的影子，经过希尔菲诺的提醒才知道这是深海打捞上来的空天战机残骸。 既然能看见打捞船用光束拖拽的飞机残骸，那么距离应该肯定会很近了吧。想到这里，纪海连忙把这个发现告诉舰长。 张兆华得到瞭望部的提醒后，命令一号炮塔先进行试射观察效果。 此时舰桥指挥中心的所有人都可以看见深海打捞船的大致轮廓，光线居然直接穿透整个轮廓照在水面上，这让张兆华有点眼红深海打捞船上的外星高科技设备。 如果能够直接捕获这艘特种打捞船的话，64水兔分队将会立下比击毁黑骑士级战列舰还大的功劳。华夏的科学家们可以利用强大的逆向研究能力，对深海打捞船进行拆解研究。用不了十几年的时间就能把新研究的隐形技术应用到海军舰艇上。 俄国人卖给华夏的各种军火装备上的技术总是能够被科学家分析得头头是道，然后改装研发出更好的装备来。即使是美国海军卖给华夏的衣阿华级战列舰建造图纸，他们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全部吃透其中的技术，还建造出自行设计新一级的战列舰。 一号炮塔此时开火了，两枚炮弹打在尾流轨迹附近形成水柱。还好德克兔离深海打捞船很近，瞭望员很快就重新锁定目标所在的位置。 “你们没有打中目标，提前量再多一点，拉高俯角再射击试一试。”纪海对枪炮部门的人建议道，“不要只光顾着尾流轨迹，预判接下来新产生尾流的地方打。” 就在这个时候，刘建平突然发现了什么，着急地说道：“纪大哥，王大哥。我看见尾流好像从方块状变成正常的直线状，它好像把空天战机的残骸给丢掉了。” “深海打捞船肯定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地把飞机残骸扔掉。”王归海说出自己的判断，“残骸估计现在应该沉在海底深处里了，它应该放弃任务打算逃跑了吧，毕竟空天战机还是有点儿重的。” 纪海这就郁闷了，除了深海母舰级，其它的深海战舰不都是无情的战争机器吗？要知道连石像鬼级都能舍身去挡鱼雷，这艘深海打捞船居然能丢掉任务目标只顾着自己安全逃跑。 按理来说它们的机械智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完成任务，即使是要发起自杀性冲锋。但眼前的打捞船的行为太不符合深海战舰通常做法。 除非……有人在幕后亲自操纵它们，命令深海打捞船抛掉空天战机的残骸赶紧逃跑。纪海顿时感到后背发凉，有一股巨大的危机正在悄悄接近他们。 九十二、意外突生 “舰长，我建议尝试发射所有的鱼雷击毁目标，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十五点四十分，就在张兆华还没有考虑好瞭望部提出的建议时，三爪兔号就向他发出一份紧急电报。 “十万火急！我舰西北方向附近发现深海主力舰，敌舰正在朝南接近深海打捞船中，目视距离二十二公里左右。” 深海战舰没有人类战舰高高的烟囱，也没有长长的桅杆，但它们的舰型无一例外都比人类军舰大上两三倍。从近处来看，如果说人类的战列舰是一幢豪华别墅的话，那么深海的主力舰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因为大多数深海战舰舰型巨大，其顶部装甲比人类军舰的桅顶还要高。在这种距离下人类很容易看见远方海平面上若隐若现的黑色小点，这个黑点将会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大，最后成为一座“山”。 “这里是德克兔的舰长张兆华，请求三爪兔瞭望员确认敌方舰队数量。”张兆华忧心忡忡地说道，“我需要你判断出它们的航速，以及何时能够到达这边。” “敌舰与我舰相对航速初步估计为六十节以上......可能速度更快，五分钟后它们的火炮就能威胁到这边，我们还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三爪兔瞭望员给出答案后，舰长王喜龙很快就对张兆华回答道，“距离过远，暂无法确认敌舰类别，我们会尝试接近对方直到能够目视敌舰为止。” “妈的，来的真不是时候。” 张兆华暗骂了一声，真是怕什么东西就来什么。他立即命令鱼雷长赵渊博对着深海打捞船的方向发射所有的鱼雷，要求枪炮长赵志强想办法使用剩下的130毫米炮弹命中高速逃跑的打捞船。 不管对方的支援是那一艘战舰，弹尽粮绝的两艘驱逐舰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但是64水兔分队只需要解决深海打捞船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一想到这里，林邓忠又命令航海长李汉武从西南方向找出一条逃跑的航线。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打乱了林邓忠所有的安排，瞭望部门居然把深海打捞船的尾流轨迹给弄丢了。 “妈的，前一秒老子还盯着这里！怎么就这样不见了呢？！”王归海此时非常着急，深海打捞船这次真的是处于隐形状态中了，就好像突然蒸发似的。 “肯定是趁我们不注意，一眨眼间就突然跑到别的方向去了。再往尾流轨迹消失的地方附近找找，肯定会有新的尾流。” 刘建平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打捞船尾流轨迹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如果是自己的不留神丢掉的，但它绝不可能同时逃过另外两双眼睛的监视。 看见刘建平和王归海有点儿着急，生怕因为自己的过错而造成整个失败的样子。纪海连忙安慰了两人，让他们先冷静下来想想为什么尾流会消失。 希尔菲诺突然提醒了一句：“不管是什么种族，即使是科技再发达也不可能违反大自然的法则，违背这个世界定下的规则。” 纪海恍然大悟，连忙在通讯频道说道：“全体注意，这里是德克兔的瞭望长。每一个在甲板上的水手请留意自己周围环境，一旦有任何可疑的现象立即上报！” 不等舰长张兆华发出疑问，纪海继续补充道：“深海打捞船就在我们附近五公里的范围内，它已经在短短几秒内减速停车漂浮在水面。虽然我们不知道深海打捞船是如何做到的，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不见对方航行留下的尾流。” 经过纪海的解释，张兆华如梦初醒。随即命令德克兔继续向前，到达尾流轨迹消失的地点后就让舵手王源平围绕该点为中心进行搜索深海打捞船。 就像在跟潜艇躲猫猫一样，只不过是潜艇躲在水底下，而打捞船仍然隐形在水面上。 德克兔上每个战斗部门都抽调出一些水手跑到甲板外，用各自买来的民用望远镜寻找周围海面上可疑的现象。 但是德克兔还没有搜索到深海打捞船时，又有意外发生了。七枚400毫米电磁炮弹带着独特的蓝光轨迹落在德克兔的周围。 “该死的，我们被攻击了，炮声来自两点钟方向！”王归海先是愣住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纪海也顾不上自己身上被水花弄湿的水兵服，猛地抓住电话机立马吼道：“全体注意，这次是跨射，敌方正在对我舰进行跨射！请加速作出机动规避！我再重复一次，深海战舰正在对我舰进行高威胁的跨射，请立即加速进行机动规避！” 张兆华从瞭望长急迫的语气意识到德克兔现在身处于危险之中，随后让舵手赶紧把船舵往左打到底。新的两枚炮弹刚好落在他们右舷的海水里，形成壮观的水柱。 就在德克兔的所有人惊魂未定之余，一个不利的坏消息从三爪兔那边传来。 “我们已经目视确定敌方舰队数量，总共两艘深海战舰。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还有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胸甲骑兵级有三门火炮似乎在之前的战斗中全部报废，它的多层装甲似乎也有被大量炮弹命中的迹象……从洞口弹痕来看应该是我们巡洋舰的十英寸炮弹造成的。” 这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64水兔分队面对的是半残的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不过之前一个伤痕累累的骠骑兵级轻巡洋舰就能让两艘驱逐舰吃尽苦头，更何况舰体状况比它稍好的胸甲骑兵级呢？ 不要忘了64水兔分队的对手比刚才还多出一艘完整的石像鬼级驱逐舰，它同样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威胁。 听到这个消息，每个水手的士气逐渐走向低落。 他们都知道人类的两艘小小的驱逐舰不可能打得过深海的一艘重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的组合。更何况德克兔和三爪兔连续经历两场战斗，弹药已经快要消耗殆尽。 九十三、冒险近战 “这里是三爪兔的舰长王喜龙，我们将会对敌方编队开展骚扰炮击。通过吸引对方胸甲骑兵级的火力，来为你们争取到足够时间找到深海打捞船。” 三爪兔迅速朝“胸甲骑兵”接近，同时舰上的130毫米主炮开始射击。因为剩下的炮弹数量不多，三爪兔的枪炮长选择用齐射的方式开火，频率也从原来的十秒一轮变成二十秒一轮，只希望能够成功命中目标吸引胸甲骑兵级的注意力。 三爪兔在中距离上的第四轮齐射，成功取得四枚命中目标的纪录。但胸甲骑兵级却没有理会这个烦人的兔子，选择让护航的石像鬼级驱逐舰离开编队向三爪兔发起攻击。 而“胸甲骑兵”自身的七门400毫米电磁火炮仍然在向德克兔持续射击，迫使对方无法安心下来搜寻深海打捞船。 外星人似乎对它们自己战舰的火炮精度非常有信心，对是否会误伤到德克兔附近的深海打捞船毫无顾虑。 很显然这艘胸甲骑兵级可以看见隐形中的深海打捞船和德克兔不会太近，所以它才敢这么射击。 纪海意识到己舰离深海打捞船应该在三公里到五公里之间，这是不误伤友舰的最适合距离。但是已经太晚了，就算判断出距离，德克兔很难有机会击毁深海打捞船。 胸甲骑兵级就是不给德克兔机会，一直进行压制射击迫使德克兔提高航速做出大角度机动来躲避炮弹。即使是三爪兔向己舰开火射击也无动于衷，外星人早就识破了人类的战术意图。 纪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景象，当他举起望远镜观察胸甲骑兵级的炮管射击前的征兆时。“胸甲骑兵”的装甲带中心部位突然冒出一个血红的“眼睛”，同样也在观察着他们。 这个血色的眼睛，就像是地狱中的恶魔之眼。纪海才知道为什么胸甲骑兵级会在刚才突然展现出炮击惊人的精度和极高的智慧能力，外星人肯定正在远程操纵这艘深海战舰来作战。 这是最后一次打捞空天战机的机会，它们不得不认真起来，不能再抱着观赏战争游戏的心态在躲在暗处观察。 谁也没想到瞒天过海的完美计划，通过调包跟在巨兽级深海母舰后面的深海打捞船，反而因突然遇到人类的两艘驱逐舰而以失败告终。 只要能解决这两只烦人的兔子，深海打捞船就可以返回继续用光束拖拽空天战机残骸。如果人类还有其它舰艇正在往这里赶来的话，夜幕将是他们的坟墓。深海战舰会充分发挥出大口径火炮近战的优势。 “我们该死的飞机什么时候才能来？！”这是三爪兔和德克兔上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德克兔以四十节的航速做出规避机动，才堪堪躲过胸甲骑兵级远距离上的炮击。舰上每一个水手都被惯性随心所欲地操纵，一会向左倾，一会向右倒。 最惨的是呆在露天甲板上的水手，他们在保证自己不被甩出去的同时还要担心不被400毫米炮弹在附近造成的水柱冲飞。 纪海三个人的情况还好，因为瞭望台有护栏以防止在上面的人员突然摔下去掉在海里。所以纪海可以一手抓住栏杆，一手举起望远镜观察敌舰。 “敌方战舰火炮正在充能中，大概十五秒还会继续一轮齐射。” 纪海粗略地计算出双方的距离，再加上黑骑士级电磁炮弹飞行速度，继续说道：“敌舰开炮之后我们只有八秒到十秒的躲避时间，这个数字肯定还会随着距离的缩小而减少。” “收到，注意自己的安全。” 张兆华从瞭望部门得知最新的情况后，脸色严肃地对副舰长李锥说道：“看来我们得拼个鱼死网破了，不把眼前的深海战舰解决，我们根本就无法找到打捞船，更无法完成任务。” “嗯，不能再拖延下去，我们只能靠自己解决。”张锥点头同意道，“海军航空兵恐怕一时半会来不及到这里，等到天黑深海打捞船肯定会趁这个有利的机会逃跑。” 至于两艘驱逐舰对上强大的胸甲骑兵，他们都对结局心知肚明。每一个华夏军人就是这样，越是越困难、越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任务，军人们都会向首长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先把任务抢到手后再想办法解决其中的困难。 张兆华之前就已经向自己的司令林邓忠发誓保证完成任务，不管他们是否能够完成任务，即使是失败了司令也不好发火怪罪他们。 因为失败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华夏军人就是这样，都喜欢用自己的生命下赌注来作为任务失败的代价。 要靠130毫米口径的火炮解决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是不可能的，接近到五百米内使用穿甲弹也无法打穿对方的最外层的装甲。通过高爆弹造成火灾可以对敌舰造成一定的杀伤，但那需要很多弹药，而两个驱逐舰的炮弹所剩无几。 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德克兔剩下的六枚鱼雷，命中率较高的线性制导鱼雷被张兆华直接放弃，以德克兔现在激烈的机动根本就不适合引导线导鱼雷。那就只能使用航行速度比驱逐舰还快的直航鱼雷，它们没有那么多使用条件，发射出去就不用管。 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是应该在什么距离上发射，直航鱼雷只有最后五枚。距离远了很可能打不中被对方战舰规避，距离近了反而己舰会很危险，还未来得及发射鱼雷就被深海战舰击毁。 不管怎么选择，都需要看大量运气。而在关键的时刻运气往往都是靠不住的，所以张兆华选择后一个看起来运气成分比较小的方案。只要他们能够接近到足够距离，发射的直航鱼雷就会更容易命中对方。 五枚600毫米鱼雷同时撞击爆炸，即使是黑骑士级战列舰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呢？一想到这里，张兆华命令德克兔立即转向，舰首对着胸甲骑兵级发起冲锋。 双方的相对航速从六十节变成八十节，用不了多长时间两舰就会进入近距离范围互相交火。 这场对决是一名手握马刀的轻骑兵与手持骑枪的重骑兵直接的较量。 九十四、愈发不利 德克兔上所有的130毫米高平两用炮此时有节奏性地开火射击，只不过目标不是舰首前方的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而是另外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 三爪兔与“石像鬼”的厮杀还没有分出胜负，如果能帮助三爪兔将石像鬼级给解决的话，她就可以在接下来对付胸甲骑兵级当中为德克兔分担一部分压力。 使用应急舵的三爪兔机动性大大不如之前，即使有德克兔上的六门火炮帮助，但仍然与“石像鬼”的交火中处于下风。 近距离的交火中，“石像鬼”可以轻松地躲避三爪兔射来的炮弹，但三爪兔对石像鬼级的炮弹规避动作总是慢上一拍，频频中弹。 过了几分钟后，张兆华接到来自三爪兔舰长王喜龙的报告。他们已经把所有的炮弹打光了，手无寸铁的三爪兔将会加速对石像鬼级实施撞击。 张兆华叹了口气，没有反对王喜龙舰长的撞击命令。说实话他觉得这个四川人肯定早就想这么做了。 只不过是王喜龙要先为舰上所有的官兵负责而已。直到三爪兔打光所有的炮弹，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王喜龙才敢使用撞击敌舰以一换一的方案。 “可别被撞死了啊，别忘了你答应过请我吃一顿四川火锅。” “哈哈，咱们这次可能要到地府吃火锅了！” 十六点整，德克兔和“胸甲骑兵”还有十公里距离的时候，坏消息再次传到张兆华的耳里。三爪兔没能对敌舰撞击成功，德克兔要单独面对胸甲骑兵级和石像鬼级了。 最后的关头，三爪兔和石像鬼级之间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就在三爪兔即将撞上“石像鬼”之际，对方从容地进行一次左满舵，与三爪兔擦舷而过。甲板上的水手似乎很着急，从军械库拿出剩下的火箭筒朝对方发射，但根本就打不穿石像鬼级的装甲。 本来三爪兔跟着“石像鬼”进行左满舵就有希望撞中对方中部的装甲带，但奈何应急舵拖慢了速度，上面的水手们只能看着石像鬼的舰尾离己舰越来越远。 三爪兔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撞击机会，能不能一百八十度回转再次实施撞击都不好说。 石像鬼级发射的150毫米电磁炮弹再次命中三爪兔，这一次则造成了严重的损害。不仅舰尾被命中一枚，而且也在前甲板上造成多处火灾。但舰长王喜龙仍然下令三爪兔继续转弯再一次对石像鬼实施撞击。 三爪兔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运气，“石像鬼”又一次射击将三爪兔侧面装甲撕开巨大的口子，同时击穿对方的轮机舱。三爪兔不得不减速，只能用十几节的航速发起冲锋。 面对缓慢的人类驱逐舰，“石像鬼”轻而易举地避开三爪兔的撞击路线。绕到对方的侧面对其干舷部位不断射击，舰桥成为重点照顾的地方，甲板上的火灾也越来越猛烈。 几分钟后，三爪兔的通讯频道里的声音全部突然消失，她的航速也逐渐慢下来，随着惯性漂浮在水面上。这让纪海心底暗感不妙，显然“石像鬼”已经击毁三爪兔的所有的电台和锅炉。 纪海把目光从胸甲骑兵级身上移开，望向右舷的三爪兔。 三爪兔上到处都是火灾，看不到任何一名水手。她依然还在受到石像鬼级的持续射击，但没有任何人跳水逃生。舰桥上层结构被打得面目全非，耗尽所有炮弹的三座炮塔也遭到对方点射逐一被击毁。 纪海知道三爪兔的甲板和舰桥里很难有人幸存了，但内心上还是希望下面的舱室还有人活着，只是暂时无法与德克兔这边取得联系而已。 不管怎么说，三爪兔此时已经变成一艘“幽灵船”。“石像鬼”很快就对她失去兴趣，放弃射击转而向德克兔靠近。 这出乎纪海意料，他本来以为石像鬼级在瘫痪三爪兔后会对水线以下的部位进行射击，使对方因为进水过多而沉没。 看来石像鬼级并不想浪费时间在一艘幽灵船身上，它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护航任务。三爪兔的锅炉和火炮全部报废，不能移动不能开火，威胁度近乎为零。 与其花上五六分钟解决这艘人类驱逐舰还不如去干掉另外一艘，反正三爪兔已经是网中之鱼，在海面上又漂浮不了多远，“石像鬼”根本就不差这点时间。 纪海可以看见石像鬼级向己舰发射的电磁炮弹，德克兔面对的情况更加糟糕。他们现在处于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和石像鬼级驱逐舰的夹击之中，能够机动规避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少。 深海战舰的炮弹越来越密集，纪海不得不把身子压低在瞭望台内，同时连忙提醒舰长对方的射来的炮弹散步圈已经缩小到能对德克兔造成致命威胁的程度。 张兆华非常头疼，规避石像鬼级的炮弹就要被胸甲骑兵级打中，躲开胸甲骑兵级的炮弹也会被石像鬼级打中。不管怎么选择结局都是一样的，于是他直接命令德克兔用最快的速度接近胸甲骑兵级。 德克兔的运气还是有点用的，接近到离胸甲骑兵级七公里左右的地方才被击中。 400毫米电磁炮弹比起150毫米电磁炮弹同样只能对驱逐舰造成伤害程度较低的过穿，唯一的区别就是胸甲骑兵级能对德克兔造成过穿的同时留下三四米宽的洞口，而石像鬼级无法做到。 德克兔始终把舰首对着深海战舰，这样做不仅可以使被打击面大大减小，而且对方的炮弹不容易命中鱼雷发射管，水手们暂时不需要担心对方击中鱼雷会引起殉爆。 按照对方的火炮飞行的弧线来看，深海战舰想要打中鱼雷发射管就会先击中舰桥上层结构。 现在接近到六公里了，外星人应该意识到人类驱逐舰想要近战发射鱼雷的意图，连忙操纵胸甲骑兵级左转与德克兔拉开一定的距离，同时让石像鬼级继续接近拦截德克兔。 130毫米舰炮的炮手们准备向石像鬼级射击，尝试使用剩下的炮弹来击毁“石像鬼”，但这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九十五、最后一战 除了130毫米舰炮和600毫米鱼雷外，德克兔上还有一些充足的50毫米防空炮弹药。但是连威力比它大的单兵火箭筒在五十米上都无法击穿石像鬼级的装甲，更何况是防空炮呢？它们只能给对方来一个高级抛光服务。 随着距离的减小，对方射来的火炮越来越猛烈，其缩小后的散步圈有百分之八十的面积覆盖到德克兔的舰体。也就是说，德克兔只有十分之二的空间能够躲开下一轮的炮弹。 在对方开火之前，你永远都不知道往哪里躲才能逃过这轮炮击。电磁炮弹的超高初速，往往在瞭望员还没来得及判断出落点就已经落到旁边的海水里了。 张兆华见情况不妙，让水手们立即使用发烟机。德克兔拖着长烟不断地扭动着舰体航行，在持续一分半后向左急转弯绕到胸甲骑兵级的右舷后方。 “石像鬼”因德克兔设置的烟雾遮挡而失去射击的视野，炮弹也突然失去准头落在浓烟之中。 石像鬼级想要驶出烟雾还要一段时间，现在这里只有“德克兔”和“胸甲骑兵”两艘舰船。张兆华命令德克兔继续冲向胸甲骑兵级，距离越近鱼雷越容易命中目标。 仅仅一枚未必能击沉“胸甲骑兵”，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再一次拉近距离好让五枚鱼雷同时命中敌舰。 在此期间胸甲骑兵级的一枚400毫米炮弹落到德克兔的后甲板上，将三号炮塔直接给击毁。从瞭望部得到详细报告后，亲自在一号炮塔指挥射击的枪炮长赵志强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悲伤反而发疯般地狂笑不止。 “哈哈，云向阳你这个狗日的。叫你天天黑老子败坏人品，这下惨死了吧。你给老子等着，老子马上就要下地府陪你去。” “报告锉刀长，俺还活着！刚才打完所有炮弹，我们就已经离开那里了。” 发现自己手下还活着，赵志强笑得更加开心：“晚死一会也没咋的，等下黄泉路上结个伴一起走啊！” 看来枪炮长已经对自己能否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失去幻想，虽然人还在岗位上继续战斗，但精神上变得有点疯颠。很多水手都是跟他一样的心态，反正都要死定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们现在恨不得在死前能抱着上百吨的炸药—能有一个小型手提式核弹箱更好，哪怕是面对死亡，只要是个真正的男人都希望自己死的“轰轰烈烈”。 李海东将军亲自引爆战列舰的弹药库与敌深海母舰同归于尽的方式已经成为每一个华夏年轻水手心目中最为伟大的“死法”。 舰长张兆华在这个最后的时刻打开全舰的广播，严肃地说道：“我们会接近到胸甲骑兵级三公里内进行鱼雷攻击，虽然预计成功率不会太高，但是我们将竭尽所能去完成属于自己的军人职责。” “我们将会使用所有的火炮对敌舰射击，如果炮弹耗尽我们将会发射所有的鱼雷、如果鱼雷用尽我们将会对敌舰实施撞击、如果没有撞沉敌舰我们将在甲板拿起步枪朝敌舰开火，如果我们不幸阵亡在海洋深处祖国将会记住我们的名字。” 不得不说，舰长张兆华有一股演说家的天赋，不管是第一次在东湖海军基地自我介绍会上的演讲，还是“最后一次”现在的演讲都让纪海印象深刻。舰长语气中包含着一股坚定的意志，总是将水手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给驱散。 “切换到无线电广播公共频道，我要和林邓忠司令直接通话。” 在电报员打出手势后，张兆华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这里是18水兔分队旗舰德克兔的舰长张兆华，我们现在位于北纬十四度，东经148度的海域附近与深海战舰交战。三爪兔已经失去战斗能力，这里只剩下我们孤军奋战。” “深海打捞船就在我们附近，它拥有隐形的能力，一旦放过它后果不堪设想。但我们已经弹尽粮绝，不过我们将会战至最后一刻。” “这里是张兆华的最后一次通话，德克兔正在对敌方胸甲骑兵级发起突击，预计成功率不足十分之一。为了我们身后遥远的家乡，为了祖国漫长的海岸线，告诉他们我们依旧战斗在这片海洋上！” 德克兔正在射击中的二号炮塔突然发生爆炸，“胸甲骑兵”的一枚400毫米电磁炮弹将它击毁，包括二炮长陈华平在内的所有炮手全部阵亡。 甲板上没有一个人去靠近燃烧中的二号炮塔，不可能有人能在那种爆炸中幸存。他们现在连自己的能不能活下来都懒得管，纪海发现德克兔所有的水手都进入一种“亢奋”的奇怪状态。 这就是军人的“血性”吧，纪海心里默默地想道。就像在1937年的抗日战场上，面对数倍强大于自己的敌人，面对注定有去无回的结局。许多华夏男儿怒吼着将刺刀插入鬼子们的胸膛，面对包围时发出疯子般地狂笑，毅然拉燃身上的手榴弹。 “祖国家乡，就在身后。人民海军，死战不退！” 纪海转向声音的来源，有好几个水手聚集在军舰的桅杆旁边。他们想升起李海东将军在长江突破战中命令山东号升起十六个字的著名信号旗，这个行为肯定没有得到舰长张兆华的同意。 纪海知道这个代表十六个字的信号旗帜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挂起的。海军司令部早就有规定，除非是主力舰队重大决战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其它情况不许挂起这种信号旗，即使是海军上将也没有这种随意挂起的权利。 因为这十六字已经成了华夏海军精神信仰的一部分，只要挂起这些信号旗，华夏水手的士气就会上涨到极点。如果这种旗帜就这样随便经常被挂起的话，那还怎么能起到激励士气的作用。 旧日本帝国海军在许多海战中就因为喜欢挂起“蝗国兴废，在此一战”的信号旗，结果在一次次的“决战”中被美国人揍得找不到北。自东乡平八郎时代所流传下来的精神传统已经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九十六、威胁时刻 纪海没有阻止这些“傻”水手，反正他们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让他们自己体验一下当英雄的感觉吧。别人或许会说他们比较中二，但纪海内心也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那可是纪海只见过一次的著名信号旗，他们在“炮林弹雨”中想要挂起信号旗也是一个不容易的事情。 然而仅仅几秒后，战争残酷无情的现实狠狠地扇了纪海一个耳光。一枚炮弹命中德克兔桅杆附近，这些“傻”水手没有一个幸存，他们的尸体随着甲板上新出现的洞口突然消失......可能是掉到海里去了吧…… “不！” 目睹这一切的王归海不敢相信地喊道，他刚才心底也期盼着这些水手们能够挂起著名的信号旗。可是现在眨眼间他们全部都牺牲了，只有半挂在桅杆上的残破旗帜随着舰体不断摇摆。 “我得过去继续把这些信号旗升完！” 来不及阻止王归海跳下瞭望台，纪海只好让刘建平执行王归海的任务继续观察“胸甲骑兵”开火前的迹象。 “胸甲骑兵”再一次开火射击，这次刘建平看见对方炮管内部蓝光亮到最耀眼的时候就立即让德克兔向左打舵进行规避机动。 但对方的命中率实在是太高了，不管德克兔作出任何机动都无济于事。有一枚炮弹精确地落在德克兔的甲板上，还有一枚炮弹擦着德克兔的舷侧对其舰尾造成过穿。这两枚炮弹对于德克兔来说会很痛，但算不上致命的伤害。 真的给德克兔造成致命威胁的是另外一枚击穿烟囱下方的炮弹，虽然也是伤害程度较小的过穿，仅在德克兔上造成两个不大不小的洞口。但是这两个洞口却使轮机室开始进水，用不了多久海水就会将轮机室填满。 甲板下面待命的损管人员已经开始抢救行动，但是他们拼尽全力也只能拖慢海水的涌入速度—“胸甲骑兵”又有一枚炮弹再次击穿轮机室附近，引擎依旧完好无损。 可是机电部门分不出人手，即使让其他部门的人先拿着水龙带进行排水工作，排水的排出重量远远比不上海水涌入的重量。 舰长张兆华得到来自机电部门的损管报告后，忍不住唉声叹气。德克兔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海水迟早会把整个引擎室给填满。德克兔将会因为所有的锅炉无法继续运作，从而在海面上停车。 即使在有限时间内德克兔能够成功用鱼雷解决胸甲骑兵级，还有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更让张兆华在意的是他们已经无法完成击毁深海打捞船的任务，失去动力的德克兔结局注定和三爪兔相同。 至少先把眼前的深海战舰拉着一起陪葬再说，张兆华还未来得及发布下一道命令，只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副舰长李锥就突然抓住衣服把他压在地上。 “敌方火炮来袭，所有人快给我趴下！” …… “这里是瞭望部的纪海，请求与舰桥指挥中心的舰长张兆华通话。” “喂，还有活着的人吗？听到请回复，有新的情况发生了。” 纪海皱着眉头注视着右舷从烟幕中驶出的石像鬼级驱逐舰，此时它已经恢复射击视野与胸甲骑兵级向德克兔射击。刚才舰桥被命中就是它造成的，纪海不清楚刚才的炮击中作战指挥室还有多少人活着。 “我们离胸甲骑兵级还有多少距离？” 低头刚躲过对方再一次射来的炮弹，纪海焦急地向刘建平问道：“我们很可能还没有追上去就要干掉了！” “还有四公里，它正在把舰尾对着我们使用五门火炮射击。” 说到这里，刘建平狠狠地把拳头砸在杠栏上，忍不住爆粗口骂道：“我日你妈批的外星杂种，真他妈狡猾。我们必须得接近到两公里以内绕到对方的侧面才能发射鱼雷！” 纪海也跟着骂了一句，这个角度朝“胸甲骑兵”的舰尾发射鱼雷恐怕只能命中一枚鱼雷，命中两枚算是运气好的了。 但光打舰尾根本就不可能击毁对方，顶多只能对其造成重创。想要彻底击沉就必须绕到胸甲骑兵的侧面，最好让五枚鱼雷全部命中对方的装甲。 现在德克兔的航向又出现了点小问题，她本来应该往“胸甲骑兵”的左舷航行好绕到侧面，反而却顶着炮火向对方的尾部直线前进。 如果真想要实施撞击的话，就不应该撞胸甲骑兵的舰尾，正确的方法就是撞它舰体中间的部分，只有这样才能对胸甲骑兵级造成最大限度的伤害。 再一次和舰桥作战中心联系无果后，纪海意识到指挥室里面很可能没人操舵。其他的人应该都阵亡了，否则幸存者见到这个情况肯定会亲自上前控制德克兔，绕到胸甲骑兵级的侧面好发射鱼雷。 “我必须要去一趟舰桥中心看看。” 纪海把望远镜留下，立即对刘建平说道：“保持联系，如果外面发生什么新的情况就立即通知我！” 不等刘建平应答，纪海就直接跳下瞭望台台连忙朝着舰桥的入口跑去。 除了王归海和赶来的两个水手正在升信号旗外，纪海在路上还看见倒在甲板上的鱼雷长赵渊博，他似乎是被刚才的炮弹冲击波震晕，无论纪海怎么叫也叫不醒。 “鱼雷部门在发射管附近肯定还会有别的人，不可能就赵渊博一个。” 想到这里，纪海就把赵渊博给背起来扛在肩膀上，离开危险的甲板一直跑到舰桥内部的走廊通道才把鱼雷长放下来。 这里应该是德克兔唯一不容易中弹的地方，除非胸甲骑兵级的400毫米电磁炮弹能够直接穿透一号炮塔，沿着轴线飞到这里。 通往舰桥作战中心的路上，德克兔又发生一次剧烈的颤动，纪海差点撞到头顶的指示牌。走廊上有好几个水手正在试图扑灭因内部设备损坏产生的火灾，纪海没有空去帮助他们，赶紧跑到指挥室里面提醒里面的幸存者才是最重要的。 “刘建平，刚才发生了什么回事，德克兔哪个地方被击中了？” “德克兔舰桥上层又一次被击中了，这次是胸甲骑兵级的400毫米炮弹，里面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九十七、临危受命 快到舰桥作战中心的时候，纪海意外地发现李汉武躺在指挥室的入口一动不动，头部被撞出一块血包。人处于半昏迷中的状态，意识不清。航海长应该是快要到指挥室的时候，正好有一枚炮弹击中作战舰桥，冲击波将他给狠狠推飞。 纪海想把自己的上级拉起来，但李汉武却突然抓住他的手，焦急地说道：“别管我，快点进去帮忙！舰长他们出事了，指挥室里很可能没有什么人能活下来了！” 话毕，李汉武重重地咳嗽了几下，随后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纪海见况立即扶住他的脖子，只好先安置在一边暂时不管。 刚冲进舰桥中心，就被眼前惨不忍睹的画面惊呆。指挥室里场面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炮弹爆炸造成的碎片和人类身上的鲜血。不仅是舰桥舷窗的玻璃，还有液晶显示屏的屏幕全部都被震碎，纪海甚至可以看见一个牺牲军官的后背上插着一块玻璃碎片...... 跑到最近趴在地上的一个人旁边，纪海翻过身体才认出他是舵手王源平，他的脸上全部都是血迹，只有鼻孔内还有一点呼吸。回头看向本应该是王源平的岗位，德克兔的方向舵此时没有人操纵。 “这里......这里过来下......” 纪海循着微弱的声源，很快就找到在副舰长李锥保护下的舰长张兆华。他吃力地搬开副舰长僵硬的身体，最后把奄奄一息的舰长给拉起来。 “他还活着吗？” 张兆华刚站起来就感到无比头晕，随着德克兔船体的摇摆又一次倒在地上。他拒绝纪海伸出的双手，着急地说道：“不要管我，先看看副舰长李锥的情况！” “他没有呼吸了......可能是内脏在刚才的炮击中被震碎了吧。” 纪海无奈地把耳朵贴在李锥的心脏部位，忽然兴奋地说道：“副舰长他还有心跳，只要送到医疗部门那边就还有救！” “算了，不要管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舰长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记得你，你叫纪海对吧，战斗英雄纪武的孙子。” 纪海点点头，没想到舰长张兆华居然对自己了解得这么详细。 舰长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指着纪海的背后，纪海回头一看，发现舰长指的正是德克兔的方向舵。 “操纵她，绕到敌人的侧面，然后发射所有的鱼雷。如果鱼雷没有击沉目标，那就撞上去！” 舰长突然抓住纪海的双手，眼睛真诚地直视对方：“不要害怕，不要紧张。你们都是好儿郎。记住，为了你爷爷胸前的勋章，为了我们逝去的兄弟战友。” 他的眼睛变得双目无神，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也忽然消失，一头后仰倒在地面上昏迷不醒。纪海连忙上前检查舰长的情况，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看来应该是和副舰长一样是内伤。 “妈的。” 纪海暗骂一声，跑到方向舵旁边，顺手捡起无线电对讲机说道：“这里是舰桥指挥作战中心，我需要枪炮长赵志强立即到这里接替指挥作战！” 他顿时感觉有一种巨大的压力压在肩膀上，他的心跳变得无比地激烈，他将会决定德克兔全舰六十多号官兵的生死。 按照海军司令部的规定，舰长因意外无法指挥作战后就由副舰长接替指挥继续作战。 如果副舰长也阵亡的话就按照军衔由舰艇上各部门部长来代替指挥，第一顺位是航海长，但李汉武已经在赶往指挥室的路上被震晕。接下来就是枪炮长，然后是机电长等等，最后才能轮到纪海这个小小的瞭望长。 通讯频道很快就传来枪炮长的怒吼：“指挥你麻了个痹，老子只想再死前好好打上最后一炮！” 深呼一口气，纪海已经明白自己不能再逃避了，既然都是死，那还不如索性拼上一把。不知道为何，他想起刚才舰长注视自己的诚恳眼神，接着又想起爷爷的灰色手提箱里放满着残破的老照片和许许多多荣誉勋章。 “这里是作战舰桥中心，我是德克兔的瞭望长纪海。” 他一只手放在方向舵上，另一只手将无线电对讲机的频道切换到公共模式。 “如你们所见，德克兔的情况非常糟糕。舰长和副舰长已经在此前的炮击中身负重伤失去意识，航海长在赶往舰桥的路上被震晕，我将会暂时接替德克兔的指挥权。” “现在我们离胸甲骑兵级只剩下最后的两公里，德克兔将会调整航向到对方的侧面使用鱼雷攻击。在鱼雷未能凑效后，德克兔将会对敌舰实施撞击。” “祝大家好运，你们已经尽力了。做好随时弃舰逃生的准备，尽管生还希望飘渺......这里是来自德克兔作战舰桥中心的公共广播，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广播。” 在深海战舰的炮击下，人类驱逐舰突然向左进行大幅度转向，许多炮弹纷纷落在德克兔的右舷形成巨大的水柱。“胸甲骑兵”发现人类驱逐舰想要绕道左舷雷击自己的意图，便跟着向右转弯，将舰尾始终对着“德克兔”。 几秒前，德克兔凭着比“胸甲骑兵”更灵敏的转舵能力，还有机会在对方将舰尾对着自己之前提前到达鱼雷发射位置。而现在，在另外一艘石像鬼级的射击下，德克兔猛地失去控制向左转弯。 纪海发现自己手中的方向舵不起任何作用，德克兔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一股脑地只向左转弯。他明白驱逐舰尾部的舵室很可能被对方击穿，但仍然不甘心地在无线电频道中反复询问情况。 十秒后，瞭望台的刘建平带来的消息让纪海感到无比绝望。“石像鬼”发射的两枚炮弹先后击穿德克兔的舵室，损管人员赶到时，舵室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爆炸中存活。 轮机室的报告更是直接让纪海心底坠入深渊。由于进水过多，他们那边已经有一台锅炉无法继续运作，预计还有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所有锅炉都会报废，德克兔将会在海面上停车。 “不！！！” 纪海真的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了。 九十八、外星渣滓 “妈的，应急舵呢？不是还有应急舵吗，赶紧给我跑到舰尾放下应急舵啊！你们还有几分钟的时间。” 纪海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发怒的原因并不是无法在战斗中存活，而是不能完成舰长交代的任务。 “鱼雷部门的人呢，怎么还不赶紧给我发射鱼雷？让敌人跑远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不管纪海再说什么，通讯频道里只有一片沉默，没有任何人应答。纪海才意识到德克兔成为“幽灵船”的事实，就连和他关系要好的刘建平也在瞭望台上突然失去了联系。 “哈哈。” 纪海再一次把船舵拼命地往右打到底，但方向舵就像被石头死死卡住似的，德克兔已经向左连续转弯了好几圈。石像鬼级驱逐舰越来越近，而目标“胸甲骑兵”却越来越远。 一种孤独感涌上纪海的心头，此刻他可以看见空空的舷窗前“胸甲骑兵”射来的炮弹，方向正好是自己所在的作战舰桥位置。他真的很讨厌死前这种孤独的感觉，就像在马皮角机场的保卫战那时一样。 这个世界只有爷爷一个人会站在他的墓碑旁哭泣。 “不对啊，明明还有希尔菲诺呢......” 纪海发出一阵干涩的苦笑，在接下来剧烈的爆炸闪光中失去意识。 ...... “提督，我说过你不会死的。” 希尔菲诺温柔地看着自己怀里的男人，深海战舰射来的炮弹在她的操纵下突然失去动能，憋出来的一股冲劲像泄了气的皮球坠在地面。这时作战舰桥内没有人可以看见一个莫名其妙浮现的“女幽灵”。 希尔菲诺心满意足地把纪海放在地上。她转身面对眼前的深海战舰，星空般的双眸变得血红起来，如同面色狰狞的女魔头。 “这几千万年来，我一直生活在悔恨与失意之中。像一个行尸走肉不断在这个世界徘徊，直到我重新找到了他。”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再次把提督从我的身边夺走。” 深海战舰发现变成“幽灵船”的德克兔忽然活了起来，猛地向右做出一个急转弯动作躲开己舰射出的所有炮弹。 “去死吧，外星的渣滓们！” 外星人怎么都无法理解眼前的现象，明明击穿了对方的轮机室和舵室，完全摧毁驱逐舰的机动能力。但人类驱逐舰却在短时间内恢复之前的速度，毫无影响地向自己发起冲锋。 这根本就不符合自己对人类军舰的认识，外星人开始慌了神。连忙操纵“胸甲骑兵”用最大的航速远离德克兔，同时让“石像鬼”立即挡住德克兔的前进航线。 如果林邓忠司令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不敢相信地看见强大的深海战舰居然会被小小的驱逐舰追着跑。 “哼，想逃跑吗？” 希尔菲诺冷哼一声，随即分出一部分精神力转移到轮机室。正在试图封堵漏洞的损管人员突然发现涌入的海水像时间停止般地慢下来，一台因进水过多而损坏的锅炉也重新开始运作。 “嗯，看起来这里的燃气管道线路可以再重新优化一下。” 希尔菲诺喃喃自语道：“再给船舵弄点手脚，这样德克兔应该能够完全恢复速度追上对方了吧。可惜我不能附身在这艘船上，不然这两个杂鱼配不上我的对手。” 如果人类有一种科技能够击败阿图瓦隆族的话，那么这个科技一定叫做“魔法”。深海战舰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德克兔在短短的几秒内就完成一百八十度急转弯，以五十多节的航速气势汹汹地杀向自己。 试图拦截她的“石像鬼”远远地被甩在身后，发射出来的许多炮弹全部落在德克兔舰尾后面的水中。 即使是在外星人操纵下的“胸甲骑兵”也一样无法命中人类驱逐舰，它们以此为傲的电磁炮突然变成一个笑话，炮弹超高的初速在现在的情况中居然派用不上场。 不管它们用火炮瞄准哪里，德克兔总是能作出一连串令人惊叹不已的机动，轻而易举地躲开“石像鬼”和“胸甲骑兵”发射的所有炮弹，即使留给她反应的时间只有零点几秒。 人类驱逐舰的吨位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机动，仅用三秒的时间向左作出接近九十度垂直于己舰的机动，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再往右舷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躲开“石像鬼”射来的炮弹。 在躲过炮弹之后就重新调整航线继续向前追击“胸甲骑兵”，她转弯的半径居然比人类现役的任何军舰还要少。 这哪里是驱逐舰，这分明就是快艇才能做出来的动作。不对，快艇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只有水翼船才可以。 德克兔的规避机动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航速，反而趁着深海战舰填装炮弹的空档朝发射鱼雷最适合的地点冲去。深海战舰发射的每一轮炮弹，只能让她暂时停下来作出规避动作，但躲完所有的炮弹后她还能继续缩小与己舰的距离。 现在的情景就像是一个躲在草丛中的狙击手，面对近处靠近的敌人丝毫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除非他能掏出自己的副武器用以自卫，他更需要一把全自动武器或者是一枚手雷弹。 这恰是深海战舰的弱项，它们的主力舰火炮口径比起人类战列舰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副炮也没有一个是小口径级别的，面对极近距离的驱逐舰竟然一时手足无措。 如果它们能够愿意像人类军舰一样，装备一定数量的小口径火炮用以自卫，德克兔很可能还没有接近距离就被小口径副炮击毁了。 爬到甲板上的三爪兔幸存者，此时惊讶地发现友舰居然能够躲过一次又一次深海战舰的炮击，“不急不缓”地在石像鬼级和胸甲骑兵级之间游刃有余。 包括侥幸活下来的舰长王喜龙在内，三爪兔每一个目睹过程的水手心都快要提到嗓子上了，忍不住握住拳头期盼着奇迹。 “加油，德克兔。加油，德克兔！” 九十九、鱼雷命中 既然你能在零点几秒内判断出落点规避炮弹的话，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在几毫秒反应过来。 外星人横下心放弃逃跑的打算，开始转弯摆出齐射角将所有的火炮对准德克兔。 “终于放弃逃跑的打算了吗？那我总算也不用继续‘折磨’这船上剩下的活人了。” 希尔菲诺闭上双眼，将大部分的精神力集中在对方胸甲骑兵级的炮管上。德克兔此时已放弃S型的规避路线，用五十节的速度沿着直线快速向深海战舰靠近。 就在“胸甲骑兵”齐射的前一秒内，外星人发现德克兔突然向左转了一个罗经点。而己舰射出的炮弹没有一枚命中对方，全部都是散步在人类驱逐舰两侧的“跨射”记录。 “既然我无法在几毫秒内判断出炮弹飞行的落点，那么我总可以感应出你们开火的前一刻提前规避吧。” 又一轮齐射没有命中，“胸甲骑兵”顿时有点急眼了，随即取消齐射的方式让所有炮台各自瞄准射击。跟在德克兔后面的“石像鬼”也放弃追击，向略微右转弯摆出适合的炮击角度。在这一分钟内，德克兔将会受到胸甲骑兵级和石像鬼级所有的火炮射击。 希尔菲诺不是神，面对这个情况她只能让密集的炮弹不打中德克兔的重要部位。驱逐舰的后甲板频频中弹，舰首也几乎快要被打断“头”了。但深海舰队的炮弹没有一枚能够打在鱼雷发射管引起对方的殉爆，德克兔仍然保持之前的航速顽强前进。 “是时候发射了。” 眼看着深海战舰就在右舷近处，是发射鱼雷的最好时机，希尔菲诺很疑惑鱼雷部门的人没有选择在这个时间发射鱼雷，觉得可能是发射管出现了故障。 她连忙分出一部分精神力感知甲板上的状况，意外地发现没有任何一名操作人员守在发射管旁边。 “他们应该全部都在别的地方牺牲了......人类个体在战争中实在是太脆弱了......” 希尔菲诺长吁一口气，她要用自己的能力亲自操纵鱼雷发射管。虽然曾经作为一个战列舰的灵魂，没有任何使用鱼雷的经验。但是在这种距离上应该也不需要计算吧，这么近的距离随便对准敌舰发射就能命中。 她还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些武器的常识，如果离“胸甲骑兵”太近很可能无法触发鱼雷的爆炸引信。只是希尔菲诺不知道这个距离有多少，为保险起见，德克兔在她操纵下与敌舰略微拉开半公里的距离。 简略地算好提前量，对准深海战舰的前进航向。不出意外的话，五枚从发射管冲出的直航鱼雷将会在隐入水中下沉一定的深度，然后上浮撞击胸甲骑兵最坚固的装甲。 外星人意识到人类驱逐舰已经打出致命的鱼雷，慌忙地操作“胸甲骑兵”向外切躲避鱼雷。但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根本就没有给外星人留下多少操作的空间。 匆匆地躲过从尾部经过的一枚鱼雷，它顿时被剩下的四枚鱼雷命中，厚重的多层装甲从头到尾每隔几十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巨大的豁口。 三爪兔的幸存者看见远方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被德克兔发射的鱼雷命中后所出现的四道高耸的水柱，忍不住手足舞蹈起来，纷纷为友军叫好。爬到瞭望台的水手观测到敌舰爆炸的冲天火光，这艘强大的战舰所有火炮已经停止射击，它正在缓缓倾斜下沉。 虽然德克兔应该没有弹药来对付剩下的“石像鬼”和深海打捞船，但是水手们都觉得已经够本了。两艘小小的驱逐舰合力将远比自己强大的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和骠骑兵级轻巡洋舰给击毁，64水兔分队的战果足以在华夏海军其它的驱逐分队名列前茅。 水手们放声大喊来为德克兔献上欢呼，他们就像足球比赛中的球迷，当球员将足球踢入对方的网中，最先爆出欢呼声的永远是在场的球迷。此时就连舰长王喜龙也高兴地举起PLAN海军军旗，使劲地地朝德克兔的方向挥舞。 就在这一眨眼间，一枚突如其来的电磁炮弹击穿三爪兔下方水线。水手们从摇晃的船体中恢复过来时，深海打捞船解除隐形忽然出现在他们的后方。毫无还手之力的三爪兔顿时被它唯一的电磁火炮打得千疮百孔， 深海打捞船对她水线以下的地方多次造成过穿，因为大量进水，三爪兔已开始慢慢下沉。舰长王喜龙没有命令剩下的水手去抢救三爪兔，反而叹口气将PLAN海军军旗收好交给最近的一名水手，随即宣布全体弃舰逃生的命令。 王喜龙知道小伙子们已经尽力了，他觉得是时候应该为64水兔分队留下点“火种”，能活下来几个是几个。 虽然64水兔分队立下的战功还不足以得到快速重建的待遇，但是凭着击毁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和骠骑兵级轻巡洋舰的战绩肯定不会被取消编制。只是可能要等上十几年才能看见新的64分队了。 “舰长，快看!德克兔正在朝石像鬼级实施撞击!” 一名水手的惊呼将王喜龙从沉思中拉出来，他疑惑地将目光投向德克兔。她正在朝着剩下的一艘“石像鬼”发起冲锋，弹尽粮绝的她肯定是要实施撞击。不知为什么，旁边的深海打捞船突然停止射击，重新进入隐形的状态向德克兔所在的位置缓缓靠近。 意识到什么，王喜龙突然拔腿向三爪兔的舰桥作战中心跑去。他必须得在三爪兔彻底沉没之前找到剩下的能用的通讯设备提醒德克兔此时的隐藏在后背的威胁。 就算德克兔真的能将“石像鬼”给撞沉的话，也会被深海打捞船偷偷地打上黑枪而沉没。现在已经快到五点了，如果舰长张兆华改变主意借着即将到来的夜幕缓缓逃脱战场，引导赶来的飞行员对“石像鬼”进行轰炸，再重新追踪深海打捞船。这么做的话，人类应该还有取胜的希望。 但是王喜龙并不知道德克兔的舰长长兆华早就重伤陷入昏迷之中，现在德克兔能够继续航行全凭着一个“女幽灵”的特殊能力...... 一百、高速撞击 “赶快给我去死吧，深海的渣滓！” 德克兔在希尔菲诺的操纵之下轻而易举地躲过“石像鬼”射出的炮弹，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德克兔的二号鱼雷发射管上还有一枚线导鱼雷，但希尔菲诺没有使用它的打算。 她并不会使用这枚能自动追踪敌舰的线导鱼雷，希尔菲诺原先所在的世界只有普通的直航鱼雷，它们的射程很短，仅能航行三四公里。而且德克兔现在的航速非常快，不是释放线导鱼雷的最佳时机。 石像鬼级的150毫米电磁火炮让希尔菲诺头疼不已。口径越小，射速越快。深海驱逐舰给德克兔造成的麻烦不比之前的“胸甲骑兵”小。希尔菲诺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快要不够用了，她还能继续操纵德克兔的时间并不多。 “不行啊，德克兔舰体糟糕的状况不可能再挨炮弹了。必须要想办法瘫痪对方的火炮，才能撞击对方。” 希尔菲诺开始打着德克兔舰上除鱼雷外其它火炮的注意，只有找到办法她才能带着提督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 “二号炮塔和三号炮塔早就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击毁，军械库里的单兵火箭筒好像口径太小，五十米内打不穿石像鬼级的装甲。十米内还有可能，但到这种距离还不如直接让德克兔撞上去。” “比单兵火箭筒口径更小的50毫米防空炮也不行，它的威力根本就削不掉石像鬼级最外层的装甲，打再多的炮弹也没用。至少要有一种能瘫痪对方的炮塔装甲的武器才行啊。” 希尔菲诺把希望放在德克兔前甲板上完好无损的一号炮塔，此时它已经停止射击。但希尔菲诺却感应到一号炮塔下方的弹药库还有几枚炮弹，只是自动供弹机出现了故障。所以炮塔内部没有任何人。 “哈哈哈，狗日的外星杂种，来尝尝老子的50毫米砰砰炮。” 本应该在炮塔内部的枪炮长跑到哪里去了呢？希尔菲诺发现赵志强正在亲自操纵甲板上其中一座还能射击的防空炮，他正在一边叼根香烟踩着射击踏板，一边不断地咒骂着对方全家老少。 “提督的伙伴真的很有趣诶。” 看到这有趣的画面，希尔菲诺紧锁着的眉头突然放松下来，她回头注视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提督。温柔的眼神就像对待自己的丈夫一样，灿烂的笑容顿时挂满甜蜜。 “公主殿下，公爵夫人。提督看来这个世界上某些方面的意志莫名其地很薄弱呢，你们觉得我可以能把他弄到手吗？阿提克斯将军，如果你还能看见我们在一起的话肯定会很高兴的。” “他是个傻瓜，到死前都没有说出我期待已久的一句话……现在还把我们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忘掉了。” 正在试图用50毫米防空炮射爆石像鬼级装甲的赵志强不敢相信地擦了一下眼睛，本来里面应该没有人的一号炮塔此时居然缓缓地转向。炮管对准的方向正好是敌舰“石像鬼”。 在剩下幸存水手活见鬼般的目光下，一号炮塔突然开火了，仅用不到两秒的时间就打出三轮六枚炮弹。当炮管的硝烟还未散去时，赵志强就可以感觉到射向己舰的火力顿时小了很多。 水手们惊讶地发现一号炮塔打出去的炮弹全部精确地打到石像鬼级身上的一座双联装150毫米炮塔，成功地将其给报废。现在它只能露出舷侧装甲好让另外一座炮塔能够朝德克兔射击。 这正是希尔菲诺想要看见的场面，想要在撞击中用最小的代价给予敌舰最惨重的打击，那就是让德克兔在最高的航速下使用舰首对着“石像鬼”的舷侧实施撞击。虽然德克兔舰首可能会多处进水，但是“石像鬼”肯定会比她更痛。 “按照提督所在的海军司令部规定，实施撞击前应该要拉响撞击警报吧。提督的伙伴能少牺牲几个就少几个，不然牺牲的人太多他肯定会非常伤心的。” 希尔菲诺寻思着在操作台摸索了好半天，提督所在国家的语言是她见过最复杂的语言。她根本就看不懂上面专业术语的意思，最后只好随便按下一个看起来比较特殊的按钮。 德克兔突然发出一阵高分贝的汽笛声，将甲板上水手全部吓一跳的同时狠狠地插入石像鬼级的主装甲带。 面对排水量将近有上千吨，还是以五十多节的航速撞向己舰的人类驱逐舰。“石像鬼”的装甲就像是纸糊似的，瞬间就被德克兔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舰体有着分裂成两截的迹象。 希尔菲诺认真地检查德克兔撞击后舰体的状况，除了舰首出现断裂的痕迹，几个倒霉的水手不小心给撞伤。德克兔其它的地方还算正常，她的整个舰体都在往上翘死死地“压”在石像鬼级的装甲上。 用不了多久，石像鬼级就会被德克兔给“压垮”，豁口将会变得越来越大。赵志强正在带领其他的水手使用50毫米防空炮朝深海驱逐舰装甲缺口里面的机械电路不断射击。 “石像鬼”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它内部失去装甲保护的机械电路不停地遭受防空炮弹的摧残。德克兔的水手只听见缺口里面传来一阵阵猛烈的爆炸声，然后敌舰缓缓开始倾斜下沉。 接下来应该没有希尔菲诺什么事情了，她的能力虽然说是很强，但并不能解决德克兔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破裂的舰首，进水的舱室，甲板的火势。 希尔菲诺只能拖延德克兔的沉没时间，能不能挽回这艘驱逐舰一切还要看损管人员的努力。如果真到最后的关头的话，她就会把提督丢在水面上漂浮。 就像当初引导提督的灵魂刚来到这个世界，作为婴儿的他在希尔菲诺精心呵护下随着洋流漂浮，最后在太平洋上被提督的爷爷纪武发现并收养。 只要他们派出救援人员及时赶到这边来，提督就可以活下去。 “好久不见啊，厄休拉。已经过去了上千万年吧，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信念活到现在。” “或者说我应该叫你希尔菲诺·厄休拉？” 一百零一、深渊对话 “你是谁？！” 希尔菲诺脸色剧变，露出惊恐的表情。这个世界线除了她的提督不可能有其他的人知道“希尔菲诺·厄休拉”这个名字，除非对方是来自阿图瓦隆族的“老相识”。 “几千万年前你可是给我们造成了不小麻烦，厄休拉。当时你负隅顽抗的表现给我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可惜后来我再也见不到像你这样有趣的‘战舰之灵’。” 绝不能让它们知道提督的存在。 希尔菲诺紧紧地抱住纪海，生怕再一次失去怀中的男人。她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仿佛在作出重要的决定。 不管如何，把提督带到这个世界来迟早是要跟阿图瓦隆人打交道的。还不如尽量拖延时间，让提督晚一点被阿图瓦隆人发现。只要等到提督普升到较高的军阶，他就不会容易被外星人暗杀。 想到这里，希尔菲诺的身影消失在舰桥作战中心。几秒后又忽然出现在德克兔西南方向三四公里处的海域。她闭上红色的眼眸，集中精神感应另一位来自深海“恶魔”的所在的位置。 希尔菲诺在水面上行走着，没有任何一滴海水沾湿她的公主裙，她此时就像湖中的仙女无比地美丽，披散的长发随着海风不断飘摇，黄昏的夕阳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色彩。但可惜的是没有人可以看见这个漂亮的画面。 一分钟后，引擎的轰鸣声进入耳膜。深海打捞船忽然解除隐形状态缓缓地开到她的面前，地狱深渊般的“血眼”出现在深海打捞船的装甲区域。外星人想要通过“恶魔之眼”与她进行通话。 “希尔菲诺·厄休拉号，乔安娜公主号战列舰的娣妹舰。用这个世界人类的数据来看，她击沉我们战舰的总吨位至少有一百万吨。” “那是因为你们深海战舰的体型和吨位比起我们人类战舰高出好几倍。” 希尔菲诺知道对方早就查明自己的底细，但仍然故作镇定说道：“比起这个世界人类军舰击沉你们战舰的总吨位，我什么都算不上。” “这个世界的人类确实是我们见过最不好对付的种族，但是他们都是通过数量优势集体作战给我们造成大量损失。” “而你，仅仅是一艘叫作厄休拉公主号的战列舰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即使是这个世界战功赫赫的‘马萨诸塞’也远远不如你。” “……” “三十六艘惊惧兽级驱逐舰、二十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五艘嗜血女妖级轻巡洋舰、八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五艘标枪骑兵级重巡洋舰、一艘黑骑士级战列舰，两艘炼狱恶魔级战列舰。你还在最后的时刻对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实施撞击，并在近距离使用14英寸火炮让我们失去一艘宝贵的深海母舰。” “没想到你们居然把我的曾经的事迹记得清清楚楚。”希尔菲诺忍不住挖苦道，“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难道就只是想告诉我你们损失了几艘战舰吗？” “在我们的档案馆中，你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一个高级智慧生命体，即使是人类军舰的火控雷达再先进也不能像你一样取得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舰炮射击命中记录。” “不要废话，你正在消耗我不多的耐心。” “好的，接下来我要说的是重点，希望你能认真听。” 对方的语气看起来比较诚恳，但希尔菲诺丝毫不为所动。她会冷静下来和一个“杀父仇人”好好说话吗？答案是不会。阿图瓦隆人不仅杀害了她的“父亲”阿提克斯将军，还让她深深爱着的提督葬身海底。这种仇恨即使过了上千万年她也永远不会忘掉。 “经过上千万年，你已经进化成比人类更高级的智慧生命。我们在此真诚地邀请你加入阿图瓦隆一族，你将会在我们这里得到任何想要的一切。” “......” “阿图瓦隆族里所有的生命都跟你一样，属于没有肉身的智慧生命体。他们统治这片宇宙，寿命几乎无限，有着其它外星种族的效忠。你帮助的人类只不过是阿图瓦隆一族圈养的宠物而已，战争的结局必定是深海一方获胜。” “你现在可以滚了，外星渣滓。”希尔菲诺想都没想就毫不犹豫拒绝，“我喜欢和人类在一起，他们有情有义，有血有肉。而你们只是没有感情的高级劣种生命体，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堆垃圾。” “真是可惜，看来我们的交谈不太顺利。你得知道阿图瓦隆人对于一个不能为自己所用的高等生命体，就会果断将其消灭。既然不能为己所用，那就更不能为他人所用。” “是吗？” 注视着对准自己的电磁炮，希尔菲诺讽刺地笑道：“你想用这门火炮能将我消灭吗？” “不，我想打中你身后的人类驱逐舰。你敢暴露自己去操作这艘人类的军舰，肯定是有什么想保护的东西。” 果不其然，深海打捞船的电磁炮缓缓调转炮口，希尔菲诺感知到对方炮弹飞行轨迹的终点是德克兔的舰桥作战中心。真让它打中的话，舰桥里包括提督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在爆炸中幸存。 但她没有慌张，反而闭上双眸。用手轻拔散落在肩后的柔顺长发，心不在焉地将自己的发丝往指尖上绕了好几圈，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就在深海打捞船即将开炮之际，它的舷侧突然发生剧烈的爆炸，紧接着一道冲天而起的水柱。脆弱的打捞船瞬间断裂成两半，舰首和舰尾先是高高地翘起，然后渐渐地沉入水中。 “线导鱼雷真是好用。” 注视着打捞船的残骸，她呢喃着说道：“再见了，外星渣滓。忘了跟你说，我不叫厄休拉公主号战列舰。我叫希尔菲诺·厄休拉，是这个世界游荡上万年的幽灵。” 不知为何，希尔菲诺失魂落魄地回到德克兔舰桥作战中心。重新抱起昏迷中的提督，只有他英俊的脸庞才能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不管这个世界的人类最后会怎么样，我只需要提督能活着就够了。” 希尔菲诺坚定地想道。 一百零二、赫利莫斯 “这里是疯狗战斗攻击机中队的领航员，我们已经达到64水兔分队最后发出支援信号的地点。” “我是疯狗一号，你们当中有人看见我们的驱逐舰了吗？” “疯狗三号报告，这该死的光线太暗了，我们的视野范围变得越来越小。” “疯狗一号收到，我们将会全体降低高度并散开以获取更大的搜索范围。” 中队长望着几乎隐没在海平线上的太阳，继续说道：“离天黑还有半小时，但是我们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保持搜索直到油料耗尽才能返航。这次的任务很关键，大家听明白了吗？！” “收到！” 得到手下飞行员一致应答后，中队长满意地点点头。战斗机在他的操作下灵活地作出圆滚机动，接着向属于自己的搜索方向飞行。 大概过了五分钟，中队长突然发现海面上燃烧着的火光，立即往下俯冲观察情况。 燃烧的火光不是中队长所预料产生在人类驱逐舰身上，反而是附在深海战舰的残骸身上。 他能认出其中最大的一艘战舰是“胸甲骑兵”，不由大感意外，活下来的居然是另外两艘驱逐舰。虽然她们漂浮在海面上不能行动，但中队长可以看见甲板上冲他们挥手的幸存者。 “我不敢相信这是64水兔分队的运气在起作用，他们肯定得到了上帝的保偌！” 跟着中队长一起降低高度观察的僚机飞行员惊讶地说道：“这真是一个奇迹，他们仅凭着两艘驱逐舰击毁了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和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还有一艘深海打捞船，再加上此前电报提到的骠骑兵级轻巡洋舰。64水兔分队创造了一个奇迹！” “他们都把我们的活做完了，接下来应该没我们什么事情。” 中队长将战斗机飞到离驱逐舰舰桥顶层差不多的高度，围绕着她不断盘旋。用飞行员特有的方式向64水兔分队奋战至此的海军将士行礼。 “他们的无线电电台可能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打坏了。” 中队长认出其中一艘驱逐舰桅顶上升起的信号旗，接着说道：“向后方的主力舰队发电报，告诉司令部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人类赢了。” “哦列！” 战斗机中队的通讯频道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 赫利莫斯王国 宫殿御用星象师坎贝尔的日记 “我们输掉了这场决战。” “我们打不过从海洋深处苏醒的怪物，我们对它们的了解几乎为零。” “整个王国的海军集结在科尔维克港口，上百艘军舰整装待发。她们将要前往福根洋，也就是这个星球最为靠近北极的海洋，那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带。我曾经登上最靠近北极的一座岛屿，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死状非常惨，每一个人都是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走向死亡。” “大主教告诉我那座岛屿是受到深海诅咒的地方，福根洋正是被诅咒的一片海洋，我们的海军将要在这片黑暗的海洋上与强于数倍的敌人进行作战。” “但是我们最后输了，等待王国的命运注定将是灭亡。” 略斯克王朝121年某月某日 这儿的天气非常地炎热，纪海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他才不管这会弄脏皇家出资修建的鹅卵石路，他只想赶紧完成公爵夫人的请求然后到阿提克斯将军那里报道。 “真他妈的热，不行我得先找个地方喝口水。” 最终纪海在前往港口的路上选择了水兵旅馆，在成为海军少将之前他就喜欢住在这个破烂的旅馆。这里是每一个归港的水手经常过夜的地方。 “哎呦，是哪个风把你吹来了。全王国最年轻的海军少将，快点来这里坐下。从皇宫到这里来肯定是口渴了吧，我现在给你端杯水。” 纪海没有摆出海军少将应有的架子，反而像普通的水手一样掀开衣袖露出胳膊，毫无形象地坐在椅子上。 “这鬼天气越来越热了，我去年这个月在这里的时候，温度明明是三十多度，可现在居然上升到恐怖的四十五度。” 听到这话，老水手露出无比严肃的表情，坐到纪海的面前说道：“你知道吗，王国南境已经开始出现旱灾，有许多农民颗粒无收。王国的粮食贮备开始出现危机，略斯克三世陛下正在想办法从别国购买大量粮食用来赈济灾民。” “他是一个好国王。”纪海随便评论了一句接着抱怨道，“你难道就没有觉得最近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吗？” “关于这几年发生的天灾，我想你应该认识一位居住在皇宫里星象师吧？”老水手想了一会犹豫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星象师说的对不对，但是他说的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我根本就听不懂！” “坎贝尔大师吗，我见过几面，但是很少和他打交道。”纪海突然好奇地问道：“他到底说了什么，你说给我听一下吧？” “他一直告诉我们福根洋上的浮冰是这个世界命运的关键，我真的想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继续说。” “来自深海的怪物占据着全世界最重要的地方，北极地区和福根洋。星象师告诉我们异族正在破环那里的冰块，让它们加速融化。” “福根洋将会成为地狱之海。敌人会释放出一种非常恐怖的武器将我们所有人全部杀死，或者将这个世界的温度提高到足以让全人类无法生存的地步。” 纪海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诡异的说法，不管星象师的预言是不是真的，反正他跟老水手一样无法理解坎贝尔大师的含义就是。国王陛下肯定应该也得到星象师的警告了，他应该会想出一个办法解决的。 两人抱着各自的心思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坎贝尔大师的预言通常关系到全王国的命运，但没有一个人能够读懂他的预言。 “我们能不能不谈这诡异的破事情了。” 意识到旅馆内的气氛变得有点恐怖，纪海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我想问一下那些小姐每天还站在港口边吗？” “唉，是公爵夫人派你过来的吧。她的朋友真的是傻。” 明白纪海的来意后，老水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百零三、战争之痛 “自两个月前又一批福根洋战役的幸存官兵到达科尔维克港口之后，就一直再也没有人回来了，至少还有两万名海员葬身在福根洋音信全无。” 老水手叹气说道：“她们真的是一群傻姑娘，自那此后就一直站在港口边等待自己心爱的男人回来。有人告诉姑娘们说她们的男人都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那些姑娘偏偏就是不相信，无论是贵族小姐还是平民女孩，每到太阳升起都会跑到港口等待，眺望远方每一艘来往的轮船和归港的战舰，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能够出现在眼前。” 纪海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让老水手把杯子里的水换成酒。 “照你这么说，我可能劝不了公爵夫人的朋友回皇宫吗？” “应该是的。”老水手点点头，“那些贵族小姐一到天黑会住在附近的宾馆，第二天再回到港口。你叫不动她们回皇宫，除非你利用少将军衔调动这里的卫兵将她们强行带回皇宫。” “我可不敢这么做，要是得罪这些千金大小姐。她们肯定会向自己的父亲告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即使公爵夫人也保不住我。” 纪海苦笑地说道，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内心有点空虚。 “阿提克斯将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这次轮到老水手向纪海提问题：“我们这些底层士兵都很担心他，自从福根洋战役失利后将军就一直很消沉，变得不爱说话。没事就经常往船坞这边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我应该知道原因，他在那场决战中不仅失去许多挚友，而且还失去自己的妻子。” “什么回事？”老水手惊讶地说道，“阿提克斯将军居然带着自己的妻子上船了吗，他为什么不把妻子放在安全的家里？” “我哪知道呢。”纪海无奈地摊开双手，“估计阿提克斯将军本来就没打算带妻子，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她居然趁着卫兵不注意偷偷地上船了。” “好吧，希望阿提克斯将军能尽快从亡妻之痛中振作起来。”老水手无比惋惜地说道，“海军还需要在他的带领下守护住王国的海岸线。” “我该走了，感谢你的款待。毕竟我还有任务在身，就算她们不肯跟我回去，我也好容易给公爵夫人一个交代。” 纪海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少将礼服，他试图让自己在平民的眼中身份显得比较“尊贵”，虽然对于那些贵族小姐来说屁都算不上就是。 “年轻人，我看得出来你的内心还有挣扎。”老水手一句话点破了纪海奇怪的举止，“你从之前开始就一直脸色古怪，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要小看一个活了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的人生阅历。” “……” 纪海还是说出了埋在心底深处的问题：“我想知道艾伊拉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看来传言是真的，你果然在暗恋艾伊拉小姐。”老水手不可置否地摇摇头说道，“感情上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自己去港口寻找答案吧。” 离开水兵旅舍，经过炎热的街道，来到蔚蓝色的大海边。此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上，纪海能看到一群姑娘站在港湾的边沿，海水不断地拍打姑娘们的柔弱的小腿，而她们就像雕像一样纹丝不动。 “艾尔芙洛小姐，公爵夫人拜托我让你回家。” 纪海走到其中一个女人身旁，摘下军帽躬身说道：“大家都很担心你，特别是你的母亲很少吃饭，变得日渐消瘦，她一直在家门口等着你回来。” 艾尔芙洛小姐回头用一种悲哀的眼神注视着纪海，没有说话。 她的脸色无比憔悴，即使是胸口金色的项链也暗淡无光。曾经居住在皇宫美丽的公主，此时竟然苍老了几十岁，纪海可以看见艾尔芙洛精致的发箍夹着几根白色的发丝。 “请节哀顺便，艾尔芙洛小姐。阿努克是我见过最勇敢的海军战士，他值得上英雄的称号。” 深知不可能把她给劝回去，纪海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公爵夫人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不愿意回来请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到这里，纪海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望向他心慕已久的身影，惊讶地发现艾伊拉小姐早就注意到这边，同样也用诧异的目光盯着自己。 艾尔芙洛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低唉一声，用只有纪海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少将阁下，如果你真的喜欢艾伊拉的话，请至少再等半年向她表示爱意。她刚刚失去自己的未婚夫，现在你最好不要过去和她说话。” “我明白……其实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就是夺走别人妻子的人，特别是英雄烈士的遗孀，我绝不能容忍自己成为最讨厌的样子。” 纪海重新把军帽戴在头顶上，猛烈的阳光几乎刺得自己睁不开眼睛，海风参杂着沙子拍打在脸庞上，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艾伊拉真的很爱自己的未婚夫，丹弗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让我自愧不如。我既比不上丹弗，也配不上艾伊拉。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 在艾伊拉疑惑的目光中，纪海与艾尔芙洛只交谈一会就匆匆地告别离开。他此时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有点自卑，艾尔芙洛也莫名其妙地朝自己叹了一口气。 “妈的。” 前往科尔维克造船厂的路上，失魂落魄的纪海一个不留神掉进旁边的海水里。浑身淋湿的他抓住路沿刚爬上来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小女孩对他哈哈大笑。 “大叔叔，你刚才的样子好搞笑。” 纪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继续朝造船厂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他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对小女孩说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前面是军事重地，你一个平民最好不要乱跑。” “我没跟着你呀，我只是顺路回家而已。” 小女孩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大叔叔，你是不是失恋了啊。” “闭嘴。” 突然被戳到到心中的痛处，纪海恼火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还有别叫我叔叔，我今年才二十岁。你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一百零四、港口初遇 “果然被我猜中了，刚才在港口边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离开时不停地回头往一位姐姐身上看呢。” 小女孩高兴地摆出胜利的手势，朝纪海做出一个鬼脸，不等纪海回答就急慌慌地逃开，生怕眼前的男人会突然发火骂她，甚至是打她。 “唉，现在的小孩子也太早熟了吧。我长得像坏蛋吗，逃的这么快干嘛。” 纪海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继续向造船厂的方向走去。 科尔维克是赫利莫斯王国海军最重要的港口，同时也是国王陛下检阅舰队的地方。从这里出发到皇家宫殿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可以说是赫利莫斯王国最重要的门户。敌人如果占领这个港口，只需要架上一门火炮就可以打到皇宫。 整个科尔维克港被划分为若干个区域，其中最大的自然就是民用区域。每天都会有渔民出海捕鱼，偶尔还会有其它国家的货轮前来停靠。其次就是军事区域，一般用来停靠海军的各式舰艇，是绝大多数水手生活的地方。 纪海要去的就是军事区域的其中一座造船坞，他收到海军司令部的命令到直接到阿提克斯将军那里报道。王国海军试图从福根洋战役的惨败中恢复元气，一艘艘新的战舰已经放下龙骨开始施工。 工人们此时露天的造船厂中忙碌地工作，即使是高达四十多度的温度也无法阻挡他们的热情。展现在纪海眼前的是一艘完工度接近百分之六十的战列舰，她属于乔安娜公主级其中一艘战舰，海军司令部现在还没有给这艘战列舰想好名字。 她的龙骨早就已经放下，工人们的经验非常丰富，进展十分顺利，很快就完成战列舰船底和肋板的部分。由于前线战事紧张，他们现在制造甲板部分的同时也开始建造船舵，试图减少完工所消耗的时间。 造船厂一片火热朝天的景象，由于在这里的工人同时开工许多战列舰，王国海军未来两年至少会下水十艘新锐战列舰。 但纪海却为此眼前“下饺子”的现象感到担忧，略斯克三世不惜耗费人力财力制造这么多战舰，那就说明王国的存亡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 “当甲板和船舵部分制造完毕的时候，她就可以下水试航了。” 阿提克斯上将走到纪海的旁边，继续说道：“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我们将会对她进行舾装并安装好炮塔，她的火力将会有十二门十五英寸火炮。” “很高兴见到你，将军阁下。”纪海礼貌地向他敬了一个军礼，“我奉海军司令部的命令，来到这里向你报道，以后我们可能要一起工作很长时间。” “欢迎来到福根洋战区，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将一起在地狱之海与怪物们作战。” 阿提克斯点点头，随后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伯爵阁下身体近来可好？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见面了，甚是想念他呀。” “我父亲身体状况还算健康，只是赫克洋战区事务繁多，最近睡眠不足而已。”纪海态度恭敬地回答道。 阿提克斯将军和父亲关系非常要好，可以说是自己的长辈，不能怠慢。 “嗯，我们边走边说吧。” 阿提克斯转身向港区的某个角落走去，纪海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连忙跟上将军。 “当年爱哭的小鬼现在已经是独挡一面的勇士了呢，而且还立下赫赫战功成为最年轻的海军少将。” 阿提克斯忍不住朝天感慨，随后对着纪海说道：“其实是我要海军司令部把你调过来的，你父亲没有反对。” “为什么会是我？”纪海疑惑地说道，“虽然我现在是一名少将，但是资历上我远远比不过别人。而且我记得你不太喜欢使用我们这些经验不足的年轻人。”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虑。” 阿提克斯没有直接回答纪海，他显然有着自己的想法。 “我需要你去指挥一艘乔安娜公主级战列舰，她目前在另一个造船厂进行舾装。你等下先去当地的指挥所报到，然后跟你的未来的搭档熟悉一下。分配好的水手将会在七天休假结束后到这里集结。” 阿提克斯将军停下脚步，转身对纪海说道：“你可以帮忙带下我亲戚的孩子吗？” “......带孩子？”纪海吃惊地说道，“将军你确定让我带孩子，我不会听错了吧？” 阿提克斯将军没有应答，反而露出无奈的表情。 在纪海错愕的目光下，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女孩突然跑到将军的脚边，着急地抓住他的衣袖：“刚才我全部都听见了，我才不想和一个刚刚失恋的大叔一起玩。” “原来是你！” 纪海这才认出眼前的人就是之前嘲笑自己的那个小女孩，不由瞪眼说道：“真是没想到啊，原来是贵族家的小孩。” “哼，大叔叔肯定是坏蛋。”小女孩说完就躲在阿提克斯将军身后，有点儿害怕眼前的男人。 阿提克斯苦笑了一下，摸着小女孩的脑袋说道：”你不能叫他叔叔，这是一个很没有礼貌的词，以后你应该叫他提督。” “我偏不，我就是要叫他大叔叔。人长得丑，脑子又不太好使。” 不知为何，纪海突然觉得眼前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一对父女。可是他记得阿提克斯的妻子没有生下任何一个孩子。 最终小女孩被阿提克斯将军说服，双手抱胸不甘情愿地说道：“哼，提嘟嘟好。” “哈哈，我还有事先走了。”阿提克斯的心情看起来很轻松，“不用我多说了吧。纪海，记住这是我给你的命令！” 等将军走后，纪海突然一个箭步把小女孩抓住，然后举得老高。他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报仇”，只是单纯想吓吓她而已。 “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不管小女孩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纪海双手的力量。 打量着小女孩精致的脸庞，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可爱。纪海神使鬼差地说道：“叫我提督就放你下来。” “提嘟嘟嘟。” “不行，必须是提督这两个威严的大字。” “提嘟嘟嘟嘟嘟嘟。” 不管怎么说，小女孩就是不肯使用纪海要求的称呼。他只好把小女孩放下来，一边抚摸她的金色头发，一边说道：“总之，将军最近会遇到很多事情。以后你就和我一起生活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哼，仔细听好了。我叫希尔菲诺·厄休拉。” 一百零五、我们的家 马里亚纳群岛战役结束三天后 塞班岛加拉潘城联邦医院 仿佛做了个很长的梦，纪海缓缓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是那么熟悉，让人有种回到陆地上生活的感觉。此时他躺在软绵的床上，浑身上下感到无比僵硬，就连自己的双手也无法控制。 这个感觉，就好像沉睡了上万年。 过了十几秒，麻木的身体才恢复知觉。胳膊上突然传来一股温暖的感觉，纪海悄悄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希尔菲诺正在抱着自己的胳膊呼呼大睡。 看着眼前的睡美人，纪海注意到希尔菲诺的眼角有几滴水珠。她显然在做一场可怕的噩梦，不断重复说出提督这两个字。脸色十分苍白，似乎恐惧着什么。 谁能想到当初活泼可爱、淘气无比的小女孩，现在却变得非常成熟。战争和孤独将她彻底变成另外一副样子，只有在和自己独处的时候，才会露出属于她真实的一面。 纪海不由感到心疼，自己恐怕就是希尔菲诺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想到这里，纪海忍不住将希尔菲诺抱起来拥入怀中，她身上的香味依旧是那么好闻，让他沉迷在此不能自拔。 “提督，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希尔菲诺被纪海碰到的一瞬间就已经从噩梦中醒来，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居然变得“大胆”起来，将自己紧紧抱住。不过她并没有对此产生抗拒，内心实际上还有点儿开心。 “以后不要叫我提督了，就按照你喜欢的称呼。” “我喜欢的称呼？”希尔菲诺耷拉着脑袋表示疑惑，“是哪个称呼啊，提督？” “叫我提嘟嘟呀。” 纪海伸出右手抚摸着希尔菲诺小脑袋，轻声细语道：“傻瓜。你不会连以前怎么叫我的都忘记了吧？” “提督你……” 不等希尔菲诺说完话，纪海就连忙打断她说道：“是的，我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跟你初遇的那一天我牢牢地记在脑海里面了。” 说到这里，纪海觉得有点好笑：“你不是不喜欢跟一个刚刚失恋的大叔叔在一起玩吗？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去，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世都是感情上的小白啊。” “……” 希尔菲诺突然沉默不语，用自己的手指在纪海胸口不停地划着圈圈。 “怎么了，希尔菲诺。” “提嘟嘟还记得前几天说的话吗，你说我是不是你的老婆呀？” 注意到希尔菲诺略带戏谑的笑容，纪海顿时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前世自己到最后和希尔菲诺是发展到什么关系了，也没想起许下的约定是什么内容…… “看来提督还是没有完全想起所有的事情呢……” 希尔菲诺回收脸上的笑容，眼神变得忧愁起来。在短短的几秒内，完成从一个小女孩到中年妇女的变化。 不知为何，看到希尔菲诺这个样子，纪海有点内疚。他随即决定做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动作：再次紧抱希尔菲诺瘦小的身躯，然后亲吻一下她可爱的脸蛋。 没想到纪海会主动亲吻自己，希尔菲诺先是被吓了一跳。当她反应过来时，小脸已经红得像苹果。 “我记得政委说过一句话，军舰是军舰，是不能当老婆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吗？老子就喜欢舰女人！” 希尔菲诺掩嘴轻笑，没有说话。纪海觉得她就像二次元中的女主角一样美丽，如梦境般的真实。 “你是上天白给我的老婆，我不知道前世我们是否关系发展到那一步，有没有结婚。但是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在这个世界补办一个属于我们两人的婚礼。” “哇塞，没想到提嘟嘟在这个世界居然变得好花心呀？！” 希尔菲诺笑得更开心了，纪海知道这不是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甜蜜笑容。她此时非常地幸福，这正是纪海所期盼的画面。 “提嘟嘟看来已经懂得如何用花言巧语讨好女孩子了……” 挂着笑脸的希尔菲诺突然发现了什么，继续说道：“提嘟嘟，好像有人要来看望你。应该十秒后到门口，我就先回避一会吧。” 话毕，希尔菲诺就突然消失在纪海的眼前。 奇怪，希尔菲诺不是幽灵吗？刚才我是怎么能碰到她的身体的，纪海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当他还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原因时，房间的门口忽然进来一群人。 “原来你已经醒来了呀。” 走在最前面的是舰长张兆华和政委，后面的几个人纪海不认识，但通过肩章上的军衔来看至少都是将军级别的。 “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们的司令林邓忠，炎帝战斗群的指挥官。” 纪海听见来的居然是司令，连忙跳下床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林司令好！” 来人却被纪海的动作吓得不轻，慌乱地走到上前将他按回床上。 “你这个战斗功臣，还带着伤跳下床向我敬礼，分明是想让我这个老人家折寿啊！” “干得漂亮。” 林邓忠拍拍肩膀忍不住赞扬道：“我听说过了，你是第一个进入德克兔舰桥中心，也是最后一个留在岗位上的，你没有给你的爷爷丢脸。” “林司令看望伤兵的时候听说了你的事迹，坚持要先到你这边来。”政委此时也很高兴，“我们居然战胜了远比我们强大的对手。” “是啊，两艘驱逐舰创造了全国海军历史上最优秀的战绩，足以载入史册。” 其他人也在议论纷纷，毫不客气地献上夸奖。 面对一群大佬的夸奖，纪海有点不好意思，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好养伤，你现在是一个英雄了。”林邓忠满意地点头道，“等他们把岛屿上的设施拆解完毕后，你们应该会得到一个假期。” “我们现在还在塞班岛？” 张兆华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说道：“这个岛屿对人类暂时没有什么战略价值，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马里亚纳群岛了。” “我们要回国了吗？”纪海激动地问道，“太好了，我有点想念我的爷爷了。” “我们不能回家。”林邓忠却摇头说道，“只有伤员才能回国，而我们这些人还要继续战斗。” 政委叹了一口气，对纪海安慰道：“也不是必须要一直在海洋上战斗，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停靠在其它国家的港口休息。” “记在，军舰才是我们的家。” 序章 马里亚纳群岛战役前夕 北太平洋地区 北纬三七，西经一七三 “海底两万里”核动力潜艇 山姆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他们从奥克港出发来到太平洋已经有半个多月。美国海军刚刚在夏威夷群岛附近解决一支小规模的深海舰队 由于人类围绕坠落在海洋上的空天战机与外星人展开了争夺战，整个海洋都不得安宁。本汉森舰长被迫选择阿留申群岛与夏威夷群岛之间的一片海域，他们将会路过中途岛 “全体注意，我是舰长本汉森。我们现在处于深海舰队游荡的高危海域，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都打起精神来。只有到达日本群岛附近我们才能得到放松。” “呼叫声纳部，报告你们的情况。” “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里附近一片平静。” “很好，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将在一个月以内到达 这艘核动力潜艇名字“海底两万里”起源于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的一部著名的小说，但船员们更喜欢叫她海底八万里。如果这艘潜艇再继续执行战略运输任务的话，可能还要改名为海底九万里。 本汉森舰长也被船员们起了一个称呼，叫做尼摩先生。 海底两万里小说中的尼摩船长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按照故事的剧本。尼摩船长带着阿龙纳斯一行人太平洋出发，经过珊瑚岛、印度洋、红海、地中海、大西洋，最后在北冰洋不辞而别。 也许在阿龙纳斯一行人登上鹦鹉螺号之前摩尼船长就已经去过世界许多地方。但那终究只是小说中的虚构人物而已，历史上乘坐潜艇游历世界的人可能一个都没有。某些国家在海岸线附近设置的反潜网并不是摆设，可能连美国西海岸还没靠近就被国民警备队逮住。 不过这个世界线有一个比尼摩船长更牛逼的存在，他就是本汉森舰长。 本汉森在大部分船员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乘坐潜艇出海执行运输任务，他在第一次指挥的“大尾巴鱼”常规动力潜艇远航中就有着许多惊险的遭遇。 那时候人类失去世界百分之八十的海洋，穿越深海舰队控制的海域困难重重。但是本汉森舰长却成功地带着几乎报废的“大尾巴鱼”逃过深海舰队的追杀，成功地达到澳大利亚。 这几十年的舰长生涯中，本汉森把许多战略物资和科研人员运送到世界各地。也有一些士兵通过他的潜艇回到自己的祖国，后来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成为了将军。 可以说本汉森对人类所做出的贡献是不能用击沉吨位来衡量的，他一次又一次地运输，航程可能比小说中的摩尼船长还要高出好几倍。舰长本人也记不清执行过多少次任务，经历的总航程有多少海里。但船员们一致认为这个数字绝不止两万。 “我想我们应该再继续两小时的就可以换岗了。” 搭档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接着对山姆说道：“我觉得只要不去主动招惹那些深海战舰的麻烦，估计它们懒得跑到水底下抓我们。” “那可不一定，你要知道深海战舰与我们作战的同时也在进化。”山姆摇头说道，“我听船长说它们最早是没有多少攻击潜艇手段，只是简单地把电浆炸弹往海里扔。后来出现了一种新型的辅助舰艇，它拖曳的光束就像我们的声纳一样能够锁定潜艇。” “所以说我要你们打起精神来，指不定我们哪一天遇到深海新的玩具就全部挂了。” 说出这句话的正是本汉森舰长，他刚刚来到山姆所在的驾驶舱。 “我很抱歉，摩尼先生。这里没有什么状况可以向你报道。” 搭档依旧平稳地握住方向舵，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应该快到中途岛了，等会你最好看下航海图告诉我们往哪里开。” “好怀念我父亲时代的GPS导航系统，这样我们不用找显眼的岛屿，看该死的太阳和星星来确定方位。”山姆顺便抱怨了一句，“在这里值班我总是担心我们走偏航线，不小心跑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 本汉森舰长没有说话，走到山姆和他的搭档身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我命令，改变方向先从南边走。” 山姆被舰长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摸不着头脑，不过搭档却老老实实地把方向舵缓缓往左移。 本汉森随手拿过一个耳机戴在头顶，继续命令道：“打开主动声纳，我需要知道这片海域的动静。” “舰长，如果贸然打开主动声纳的话，潜艇很可能会被深海战舰发现。”通讯频道里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只要这里附近有任何一艘深海战舰，我们就会处于非常危险的局面。” “我知道，继续执行命令，先开启主动声纳试探一次。” “明白，我们正在探测中。” 过了一会儿，声纳员立即回答道：“我们发现南边有大量噪音，它们航向255，速度为二十节，正在确认声纹中......” “确认完毕，它们不是深海战舰，是我们的一支货轮船队。” 本汉森舰长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多次执行任务培养成的危险直觉告诉他这海域附近很可能隐藏着深海战舰，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准备排水上浮，让我们跟朋友们打个招呼......” 不等舰长说完，声纳员突然着急地说道：“发现不明战舰正在靠近中，航速三十四节，它的目标就是我们的运输船队！” “我现在就需要知道它是什么舰种！” 声纳员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是一艘深海旗舰，如果数据库没显示错的话，它应该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 “……” “我听到大量的爆炸声，它正在攻击我们的船队。” 整个通讯频道陷入一片沉默。 “声源消失，它应该离开了我们的主动声纳探测范围。” “返回原来的航线，我们不能帮助他们。”本汉森舰长说道，“发出国际救援信号，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一、佐世保港 一小时后 最先赶到袭击地点的是PLAN海军的核动力巡洋舰“马鞍山”，舰长罗浩不知道“黑鲨暴君”逃到哪里去了。根据海底两万里号的报告，它应该是往夏威夷群岛那边的方向。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它还在这附近的话，罗浩是不会让马鞍山舰留在这儿的。 海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舰船的残骸碎片。水手们正在打捞这场袭击中的幸存者。“黑鲨暴君”的袭击非常迅速又果断，它先是用精确的炮击干脆利落地击沉护航的军舰，随后用600毫米电浆炮弹对五艘货轮进行挨个点名就立即离开战场。 虽然“黑鲨暴君”对货轮目标只是打出几发电浆就匆匆地逃开，但经验不足的船员根本就不会扑灭电浆留下的火灾。当“马鞍山”赶到的时候，这些货轮全部沉入海底，没有任何抢救的希望。 “我们现在捞上来了多少人？”罗浩对旁边正在统计的副舰长问道，“这支运输船队不可能就只活下这点人。” “一共五十六人，这就是全部了。”副舰长回答道，“我问过几个幸存者，运输船队上面装的货物都是军火。他们居然没有控制住火灾，让火势蔓延到存放弹药的舱室。” 他无奈地耸起肩膀：“你明白的，很难有人在殉爆中幸存。” “报告，海军司令部发来电报。” 罗浩接过电报，只扫视了一眼就还给通讯兵。 副舰长问道：“上面给我们下达的是什么命令？” “海军司令部要求我们听从联合国的安排，立即追踪黑鲨暴君级。”罗浩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看来不管是我们还是联合国都想要把这个祸害给除掉。” “这恐怕是一场难度最大的围剿行动。” ...... 日本九州岛以南 北纬二十五，东经一三一 “我记得骠骑兵级应该是三爪兔击沉的吧，为什么也要把这个标识刷上去？” “你忘了吗，这些都是我们64分队配合创下的战果，三爪兔那边同样也可以在舰桥上刷胸甲骑兵级的标识。”副舰长李锥有点遗憾地说道，“可惜哇嘎兔没和我们在一起，不然她只需要打中深海战舰几炮就可以刷跟我们一样多的标识了。” “嘿，你这个小子。别给我刷歪了，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创造的战绩！” “报告舰长，这海面上有点儿晃。难道就不能到港口停下来再刷战绩标识嘛。” 舰长张兆华一副高兴的表情，他满意地看着德克兔舰桥上崭新的战绩标识，不断地点头，为64水兔驱逐分队所立下的赫赫战功感到无比骄傲。 “五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一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还有两艘深海打捞船，是辅助舰种的标识。”纪海仔细地数着舰桥上面的战绩标识，“再加上两次对岸支援炮击，一次护航任务，肯定能得到‘英雄之舰’的勋章了吧。” “唉，可惜这些功劳都不能给船员得到回家的机会。” 64水兔分队不会通过长江航道或者珠江回国，他们的十天假期将会在日本九州岛的一个名叫佐世保的地方度过，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假期在到达港口时才会开始计算。 纪海回到瞭望台，这个曾经属于自己工作的地方。 为什么要说曾经呢？因为他现在是德克兔的航海长了。李锥将要被调回国内担任新的驱逐舰的舰长，副舰长的位置由原来的航海长李汉武来做，而纪海因为战斗表现突出自然被张兆华推荐到航海长的位置。 王归海，或者说瞭望长。他正和邓宝坐在瞭望台内，刘建平也跟他们坐在一起。不过让纪海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没有在讨论二次元舰娘的话题，而是拿着各自的舰徽比划着什么。 说到舰徽，海军似乎有一个传统。通常在战斗结束后，水手们就会跟的其他军舰上的水手互相交换舰徽作为纪念。军舰在战斗中越是表现出色，在她身上服役的水手就更容易被主动请求交换舰徽。 所以德克兔每一个水手都很容易得到来自其它军舰的舰徽。 王归海手上的舰徽是“广东”战列舰，由于他自己本来就是广东广州人，理所当然地就跟广东号上的水手交换了舰徽。刘建平交换的是“珠江口”航空母舰，邓宝拿着的则是属于联合国18袋鼠分队“红袋鼠”的舰徽，也许是他觉得舰徽上的小袋鼠比较可爱吧。 “呦，是什么大风把我们的航海长给吹来了？”王归海一看来人是老相识，忍不住调侃道，“怀念在这里吹海风的时光吗？” “只是想来看看你们而已。” 纪海坐在刘建平的旁边，看了一下他手中“珠江口”航空母舰的舰徽。限于舰徽空间太小，上面只有人类战列舰和深海战列舰的黑影，内容应该指的是王烈英率领舰队在珠江口与深海舰队开展的决战。 “纪大哥，你肯定也交换了舰徽吧。”刘建平好奇地说道，“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是哪艘军舰的呀？” 纪海点点头，从裤袋里掏出一张舰徽直接递给刘建平。这个舰徽他记得应该是在塞班岛的医院养伤时，某个前来探望的军官想要跟自己交换的。纪海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这个请求。 “哇，居然是炎帝号战列舰的徽章！”刘建平露出艳羡的表情，“这可是我们祖国自行设计最强大的核动力战列舰，目前建造完毕的仅仅只有三艘。” “切。” 王归海的眼神居然带着一丝“嫉妒”，这让纪海哭笑不得。 “其实这没什么，以后我们还是有机会遇到别的国家的军舰，和他们并肩作战后交换舰徽的。”纪海试图转移话题道，“你们最想换哪个军舰的舰徽呢？” “我想要长春的舰徽！”邓宝抢先答道，“她是多么地活泼可爱！” “密苏里大姐姐是我的最爱，身材非常合我口味，她的舰徽就是我的终极目标了！”王归海兴奋地说道，“纪海你想换的舰徽是哪个呢？” “CV-2列克星敦，贤良淑德列太太。” “没想到你是个航空母舰邪教，为了她你居然心甘情愿地放弃正义的口径！” 刘建平虽然听不懂三人在说什么，但也高兴地加入了话题：“我想换马萨诸塞的舰徽。” “为什么？” “因为她是全人类战功最高的战列舰。”刘建平羡慕地说道，“跟我们小小的驱逐舰不一样，她是属于传奇级别的战舰。” 二、注意事项 “兄弟们，你们想过上抱着无数个美女的日子吗？” “当然！”水手们齐声喊道。 “你们想不想去酒吧尽情地享受，喝光那里所有的美酒大醉一场。” “当然！”水手们再一次齐声喊道。 看见甲板上这一情景，纪海有时候觉得他加入的不是人民海军，而是国民海军。与此同时，他为“大演说家”赵志强感到一股心疼，因为政委就站在自己旁边静静地“欣赏”枪炮长的表演......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佐世保港！” “它是属于哪个国家？” “日本！”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 见水手们突然没了声音，赵志强没好气地说道：“外国佬去日本港口休假是怎么吃喝嫖赌的？除了嫖和赌之外，在其它享受的方面你们要好好向他们学习。” “听着，这次去日本佐世保市休假。谁要是能在十天内泡上一个日本娘们，老子就直接拜他为大哥，这个枪炮长的位置立马拱手送人！” “我肯定能泡到一个漂亮的日本妞儿。”一号炮长康自维起哄道，“老赵你就给我去当锉刀长滚到一边羡慕去吧！” “就漏棒你这个丑逼样，国内都没有女人看得上漏棒，更何况是日本的女人呢。”云向阳毫不犹豫地往康自维后背插上一刀。 “尼玛的。” 水手们顿时哈哈大笑，甲板充满欢乐的气氛。经过马里亚纳的战事后，纪海感觉德克兔水手们的凝聚力一直在上升。 “咳咳，你先不要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政委走到水手们面前，顺手将枪炮长从炮塔顶处拉下来。 “赵志强同志，请你当着大家的面，把人民军队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背出来。” 来者正是嘴炮能力极其强悍的政委，赵志强瞬间就怂了，老老实实地背道：“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 “八项注意呢？” 赵志强突然抱住政委的胳膊，连忙认错求情道：“对不起，龚大哥。我这次严重地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我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你看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 “哼，你这个小鬼肯定是忘记八项注意里的内容了。”政委没好气地甩开赵志强，“要不是打了胜仗老子心情好，今天你就等着关禁闭吧。” “赶紧滚回宿舍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给我抄一百遍。抄完后到我这边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是那个开头是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的歌曲。” 我们的枪炮长就像一只可怜的小老鼠，此前还吹嘘自己到了日本会如何如何，现在却不得不在政委的“淫威”之下灰溜溜地逃跑。甲板上只剩下水手们的毫不留情地讽刺与嘲笑声。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都给我听好了。”政委瞪着身后的一群水手说道，“虽然你们都是军校培养的速成生，军队里面有很多禁忌你们不太清楚，但是至少千万不要学枪炮长的歪风邪气啊。” 说到这里，政委望向舰队左舷五公里处的联合国战舰。那里的水手也是和他们一样得到十天的假期前往日本港口休整，这么说来小伙子们应该免不了和外国水手在佐世保打交道。 “西方海军有四大传统：烟、酒、嫖、赌，我们最好一个都不要碰。这是出于保证我们军队纪律的考虑，谁要是敢犯下纪律性错误，惹上麻烦给军队招黑的话，不要怪军法无情。” 水手们一听政委说得很严肃的样子，便纷纷竖起耳朵认真的听讲。 “赌的话军队内部有严格规定禁止，嫖我倒想看看你们谁敢去嫖，还有重要一点就是不许调戏当地妇女。至于烟酒嘛，你们偷偷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吸烟喝酒，记得不要让宪兵看到，被抓到的话你们就不能进城，假期只能在港口度过了。” “顺便一提，不许进任何一家酒吧，我怕你们喝醉了会闹出一些麻烦来。你们真想喝很多酒的话，最好去当地的超市买啤酒找个人少的地方慢慢喝。或者回到船上的宿舍也行，只要别大吵大闹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之你们这是第一次到外国，记得注意自己形象。一定不要惹事情，千万不要触犯当地的法律。否则不仅舰长没有办法保住你们，而且海军司令部有可能取消给我们颁发英雄之舰的勋章。” 水手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有想到这次休假居然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而且犯事的后果十分严重。 “大家听清楚没？”副枪炮长康自维脸色凝重地对周围人说道，“到佐世保港后最好都注意点，我不想看见我们共同浴血奋战换来的荣誉就这样没了。” 见水手们点点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政委继续说道：“等会到港口后应该会有一个情报官过来，他会告诉我们佐世保市当地的详细情况，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 “虽然日本群岛大部分处于战火之中，但是九州岛地区还在掌握在人类控制之下。你们有时间就去当地的网吧，或者租借个手机看一下电子邮件，多多跟你们家人联系吧。” 政委此时有点喋喋不休，不过纪海没有厌烦。他觉得政委对待年轻水手就像是自己孩子一样，不厌其烦地讲着许多注意事项，生怕孩子们在路上碰到任何意外。纪海为自己和德克兔能有一个好政委而感到高兴。 “部署在日本的军事力量暂时属于联合国的管辖之下。尽管在战略上他们和我们是盟友关系，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突然有陌生人想问你们关于军政上的内容，请各位提高警惕管好自己的嘴巴。” “你们休假这几天，佐世保港附近可能会出现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物。发现可疑情况直接找巡逻的宪兵报告，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李钢！” “到。” “我记得你是大连人对吧，把你老家的港口边上立着的牌子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是。” 李钢从人群中跨步向前，用带有“杀气”的声音喊道：“泄密坐牢，卖密杀头！” 四、大巴“导游” 纪海第一天要做的事情不是站岗值班，而是一个叫“大巴导游”的工作。总之听起来比较有趣，至少比王归海一直呆在港口里面站一整天舒服多了。有个认识的军官偷偷告诉自己只需要呆在车上，这一天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 他们目前位于码头附近的停车场，海军司令部从当地汽车公司租来的大巴一排排地停在这里，准备出去的水手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目的地。 PLAN海军对水手的纪律要求非常严格，为了防止自己的水手在当地惹出事情弄出很多限制。每一个水手出行前必须乘坐指定的大巴到达要去的地方，回码头时也得乘坐原来的大巴。 就像纪海前世的客车组团旅行一样，车上的水手就是“旅客”，而纪海就是“导游”。他的工作就是保证自己“旅客”的安全，防止“旅客”在“景区”惹上任何麻烦。即使是军阶比纪海高的军官也得服从纪海的命令，否则纪海可以向司令部报告情况让这些人受到处罚。 不管是当导游的还是做旅客的，此时全部都换上了便服。一般来说，水手们想要去哪里只需要看大巴窗前的写字板行了。去佐世保中央地区的人最多，北部较远的地区最少。毕竟日本群岛现在还在打仗，没人敢跑太远。 “西佐世保地区，我们今天就先去这里看看吧。” 很快有一些水手选择纪海所在的大巴，但没有几个是64水兔分队的熟人，都是不认识的人。纪海仔细地数了一下，十五名来自其它舰艇的水手以及两三名军官。 “嘿，同志。” 两名水手走到大巴车门前，其中一个人态度热情地对纪海问道：“你能告诉我们这辆大巴出行的路线吗？” “你来对了，登上这辆大巴，我们将离开喧闹的中央市区，来到西海国立公园。” 纪海开始现学现卖装导游：“旅途中，我们将会看见由无数森林组成的幽绿景色。享受大自然这一片不可多得的宁静，望着近处小岛秀丽的风光。在解决午餐后，我们会进入西市区尽情玩乐直到夜晚为止。” “哈哈，同志你真有趣，我们今天就坐你这辆大巴吧。” 大巴司机是个本地人，不太会懂中文。眼看着人差不多要满了，便用着纪海听不懂的国际通用语言，不断地比划手势表示大巴可以出发。 纪海见况便对车内的乘客说道：“我们很快就出发，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得先在这张表格上签字。到时候回大巴上我会亲自点名，确定你们当中有没有人中途逃跑，我有责任把你们每个人都安全带回家。” 纪海这种做“导游”工作的，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车内，并不能跟着水手们一起下车到外面玩。毕竟他要留下来把车给看住，水手们回大巴的时候还要再进行一次点名，确定没有人落单后大巴才会继续向下一个地点出发。 到中午的时候，纪海就和司机在车上吃盒饭，这个时间水手们应该在用海军发给他们的工资卡大吃大喝。司机虽然不会懂中文，还是会念一些英文的。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功劳，纪海还是勉强能和司机进行简单的交流。 两人的英语水平都很蹩脚，基本上都是蹦出一个一个单词来交谈。纪海只好选择最简单的句子，比如说从哪里来，家里怎么样，父亲多大年龄之类的，反正就是随便闲聊几句话来打发时间。 停在一家大型超市附近时，水手们短短一小时内买下的东西让纪海头皮发麻，几乎每个人都买了一个电动火锅和一大堆食材，还扛着两三箱啤酒，大巴上都快没有多少空间能放下了。” “你们这是他妈想搞事情啊？！不行，你们绝对不能在这车上喝酒。”纪海忍不住吐糟道，“注意军纪，注意军纪。被宪兵发现的话你们七天假期就得在港口里呆着了。” “没办法，这里的生鱼片太难吃了，寿司也不和我们口味。”有人回答道，“我们打算晚上回码头找个地方吃火锅，这儿的食物没有我们家乡的味道好。” 最后纪海还是多虑了，水手们一路上并没有惹到任何麻烦。在佐世保西区玩的时候从来不离开大巴三公里的范围，返程也是提前一个小时回到大巴上。看见他们这么规矩老实，纪海就彻底放心了。 后来纪海才知道到佐世保港口休整的官兵有五千左右，这几天他们都没有在当地惹出什么事情来。与军纪严明的华夏海军相比，联合国海军就是一堆烂泥。休假的第一天晚上宪兵就抓到十几个喝醉酒在大街上闹事的外国水手，甚至还有人和当地居民发生严重的斗殴事件。 对于西方水手而言，不吸烟、不喝酒、不打架、不纹身，不泡妞就显得不够“男人”。这个海盗传统从风帆战舰时代就一直保留至今，那个时候西方国家经常招募一些海盗打击对手的海洋贸易路线。特别是英国干得最狠，直接招安海盗把西班牙给弄垮。 当晚上大巴返回到港口时，纪海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呆在车上一整天应该是最轻松的活了，相比之下王归海站岗的工作就比较苦逼，他还要站到第二天凌晨等别人来换岗。 此时码头一片热闹的景象，纪海没想到除了自己这一车人外，其他的水手也各自买了火锅。 似乎是有一些军官们联名到司令部申请活动备案，林邓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所以纪海能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开过来的电源供应车以及摆在码头上的一堆桌子。水手们正在举办一个露天火锅宴会庆祝马里亚纳群岛战役的胜利，花生瓜子都准备好了，啤酒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这个喜庆的气氛让纪海想起前世回老家参加亲戚的婚礼的宴席。 “嘿，同志，你也跟着我们一起来吧。” 最后一名下车的水手突然对纪海说道：“码头这边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们办庆祝活动不会影响到本地居民，你就把这里当成露天的酒吧玩。” “好啊。”纪海爽快地答应了，“今天不醉不罢休！” 五、轻松假期 休假第六天 处于战火边缘地带的佐世保港还是有点意思的，你在这里可以看见来自亚洲地区许多人种。用枪炮长赵志强的话来说就是韩国棒子、越南猴子，菲律宾海猴和日本鬼子都凑在一块了，准没有什么好事。 纪海和几个熟识的水手去过佐世保市许多地方，包括最远的北区。说实话纪海觉得除了沿着海岸线欣赏风景，佐世保城区里的景色其实也就一般般。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上网，能买到很多吃的喝的。前天纪海吃的是越南炒河粉，昨天吃的是日本豚骨拉面，今天他打算尝尝韩国泡菜火锅的味道。 日本群岛一直处于战争地带，每天晚上佐世保都要实施宵禁，一到天黑没有体现出城市应有的繁荣，反而看起来像小村庄安静得可怕。纪海觉得还不如直接回国内休假，不过他知道国内的一些城市不实施宵禁是因为前线的将士们远远地把敌人挡在上百公里外，所以就没有抱怨什么。 纪海还是遇到几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和刘建平在中央市区某个购物广场中心随便瞎逛，恰好碰见穿着军装的联合国水手，其中一个人就是和纪海在塞班岛并肩战斗过的奥比恩。 遇到熟人的奥比恩显得非常高兴，连忙将纪海拉到自己朋友面前介绍道：“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挨了外星人七发子弹的德克兔水手，真人就在你们眼前。当初你们不相信我，现在你们可以找他当面确认我是不是在吹牛。” “OMG！” 奥比恩的两个朋友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关注点却是来自德克兔水手。奥比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无所谓，重要的是眼前的黄皮肤居然是德克兔的舰员。 那可是单枪匹马接近到三公里以内用鱼雷击毁胸甲骑兵级，再高速撞击石像鬼级后还能活下来的驱逐舰，她的英雄事迹早就在联合国舰队里面传得沸沸扬扬。虽然18袋鼠分队这场战役中也用鱼雷击沉一艘“胸甲骑兵”，但它之前已经被“无锡”和“汤斯维尔”重创。 一听说是德克兔来的，红袋鼠的水手忽然热情起来。开始与纪海和刘建平勾肩搭背，信奉孤胆英雄主义的外国人自然很崇拜他们两人。因为只有在驱逐舰上服役的水手，才能知道海军生活的艰苦以及战斗上的险恶。 换句简单的话说，驱逐舰就是炮灰。海军的脏活累活都是她们来干，冒着敌方舰队射来的弹雨发起突击，留下为主力舰队断后拖延时间，停船打捞沉船的落水者，前出舰队三四十公里范围充当哨舰。从来就没有一个任务是轻松又安全的，必要的情况下她们还要为己方重要的舰船当“肉盾”。 虽然实现自动化的驱逐舰不需要太多的人手操作，比起战列舰巡洋舰的服役人数少了很多。也许驱逐舰牺牲的水手数量上没有主力舰的多，但是在驱逐舰上服役的死亡率在各国海军中一直是最高的。 所以驱逐舰服役的官兵通常都会显得更团结，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残酷的战争中有着存活的希望。最有名的例子就是旧日本帝国海军的“雪风”号，硬是在一次次危险的任务中毫发无损地活到二战结束。 刘建平对外国人的热情显得有点不适应，其实他不知道干驱逐舰这一行的都是同病相怜。驱逐舰水手对同行的态度非常友善，毕竟大家干的都是危险的工作，哪一天脑袋突然搬家也不足以为奇。 本来纪海和刘建平只打算随便逛一下购物中心，看看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就买下来，然后通过军队指定的邮局寄给国内的亲人。但是奥比恩一行人比较热情，想跟他们两人一起走。纪海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 就像国内大城市的商业广场一样，购物中心里面卖的东西都很有意思。这里的店面尽管不多，楼层也只有三楼。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来自亚洲各个地区的商家们卖着纪海从来没见过的玩意。 最有趣的是华夏商人摆的店铺，他们一看见来的是白人黑人就会故意抬高价格，有点讹诈外国佬的意思。特别看见来的是美国兵，他们就会把价格连涨好几倍。毕竟美国佬最有钱嘛，不抓住这个机会宰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如果来的是黄皮肤，他们一般都会把东西以原价卖给别人。但也不能说所有的黄种人都能享受这个待遇，一些老板卖东西时都会带着主观态度。比如说某个老板比较讨厌韩国人，那么他很可能不会把东西卖给韩国人。 至于如何辨识出眼前的黄皮肤是来自哪个国家的，佐世保市内生活多年的老板们自然有很多办法。 纪海就遇到一个华夏老板，他先是认真观察自己好久，随后不确定地说道：“你是不是华夏人？” “是的，我们就是华夏人。”纪海先是指着自己接着又指着刘建平说道，“我和他都是华夏人，都是自己同胞。” “太好了，你们两个是从哪里来的？” “他四川成都，我湖北武汉。” 虽然没有见到自己的老乡，华人老板还是显得很高兴，激动地说道：“我是广州广东人，最早是一名工人，后来响应号召就来到这里重建港口。现在年龄大了，退休后就在这里开店，等赚够钱就大陆养老。不过能看见有年轻人从祖国来到这里，我很开心啊。” 闲聊了国内的事情一会，老板就把东西以低于当地的价格卖给纪海。不过在另一个店铺买完东西的奥比恩回来找纪海时，华人老板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两人不仅是华夏人，而且还很可能是PLAN军人，也就是自己的子弟兵...... 于是老板不管怎么样都不肯要两人的钱，执意要把东西送给他们。刘建平不敢收免费的东西，华夏军人的纪律是非常严格的，他要是真接受华人老板好意的话，肯定少不了政委的一顿骂。 最后还是纪海趁华人老板不注意，偷偷地把钱放在人家的口袋里，然后打眼色示意刘建平把东西收下赶紧离开。 六、拒绝好意 从购物广场出去时已经是晚上了，红袋鼠的水手想把纪海和刘建平带到最近的酒吧一起去嗨。这一次纪海果断拒绝邀请，也不管什么不好意思了。 军纪就是军纪，他们可不敢去那种地方。按理来说去酒吧老老实实地喝酒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海军司令部就是怕你喝酒喝多了给闹出事情来。 尽管奥比恩对此表示理解，但似乎还是不甘心地说道：“你们这次就偷偷地来吧，我们有很多袋鼠分队的水手都在那里，知道你们两个是德克兔的水手后他们肯定会想跟你们认识的。相信我，这肯定会非常好玩。” “而且酒吧里还有几个女兵也在那里，长的非常漂亮。等下见面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们认识哦。”奥比恩这一句明显是特意对刘建平说的。 刘建平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坚定地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跟你们去那种地方，我可不想被政委骂。” 见奥比恩连拿出美女来“诱惑”他们去酒吧的招数都用上了，纪海顿时哭笑不得，只好对他说道：“其实呢我们这些青年也很想去酒吧玩，但是我们军队有严格规定不许进那种地方。还请你们谅解一下，毕竟出了严重事情我们两个都会被开除军籍，真的很抱歉。” “只要不被发现就不会被处罚？”奥比恩没有死心，“到时候进酒吧你只管对门口的保安说你是湾湾兵就可以。” “......” “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安排几个人手在外面盯着。要是真有宪兵进来突袭审查，我们会拿酒瓶砸他们制造混乱，你们就赶紧从后门溜走。” “大哥，那可是有着军队警察之称的宪兵，你们居然连宪兵都敢打。”纪海忍不住吐糟道，“就不怕触犯军法关禁闭吗？” “哈哈哈，我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那帮狗日的宪兵凭什么抓我们。”奥比恩不屑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们港区禁闭室已经没位置了，你们港区的禁闭室也有我们的不少人，他们都是喝醉酒跟宪兵打架闹事被关的。” 真是一群猛男，一到休假不是酗酒就是打架。所以说西方海军在干好事上没什么出名的，干坏事情却非常有名。 最后纪海还是随便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借口，说他们晚上已经跟别的水手说好要在码头边上弄烧烤野餐。奥比恩才放弃邀请纪海两人去酒吧的想法，并遗憾地表示如果他们能够获得联合国的邀请并加入UNSN海军的话，就可以天天和他们一起“享受青春”。 享受青春个屁，老子前世就算是偷偷逃课旷课，偷偷谈恋爱也没有你们直接真刀真枪地打一场架来的猛。毕竟赢了坐牢，输了住院。 吐糟归吐糟，纪海还是礼貌地与红袋鼠的水手告别，然后和刘建平搭上旅游大巴返回港口。 回到港口的时候，纪海看见海边有一艘快艇正在返回港口，政委和其它的军官好像坐在上面，他们今天肯定是去外面某个小岛的地方旅游了。 要知道这里是一个群岛国家，佐世保有港口城市，还有无数座小岛。像长南风岛，龟子岛，还有较远的黑鸟，高岛都是风景不错的地点。 像政委这一级别的军官，很少跟着水手们搭上大巴去旅游的。毕竟不能惹上麻烦，又要给底层士兵做表率。他们干脆就直接不去佐世保市区玩了，最多就是去当地的海军办公室处理一些事情。 剩下能和普通水手一起出行的军官基本上都是低级别的，包括航海长纪海。 要知道有一句老话，叫爬的越高，摔得越惨。如果级别较高的军官在市区遇到麻烦事的话，不管是否占理。海军司令部都会进行严重的处罚，这个人的军事履历上会增加一个污点，影响到他本人往后的普升。 你是个小兵犯错误的话，关禁闭反思一下就行了。但你是军官犯错误那就不能忍受，直接严重警告处分。 与必须抽出三天做事的水手相比，军官们要做的事情应该更多。 舰长张兆华就经常跑去佐世保重工的船坞确认德克兔的维修状况，还有其他的大佬纪海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也许在和联合国方面讨论马里亚纳战役后的世界局势，也许是在办公室里面处理一些事务。 总之军官们不可能像水手们一样连续玩七天，这个世界依旧处于战火之中。不管是国内后方的城市，还是佐世保港，它们的和平画面都只不过是一个假象。 军官们必须为下一场作战做好准备，只有没事做的时候可以抽时间乘坐司令部安排好的快艇出去旅游散散心。 纪海没听说错的话，这次政委他们应该是通过一个叫柏木造船所的小港口登上野崎町旅游。那里好像是远离喧闹城市的岛屿，其面积大多都被树林覆盖，只有公路旁边建着几个房子。 岛屿环境非常幽美宁静，上面有许多公园和寺庙，西边有浴场，南部还建有一座灯塔。非要说建的最多的话就是神社了，它们的名字千奇百怪。什么惠比须神社、金昆罗神社、绵津美神社，比市区里的还要多。 想起神社，自然就想起穿着巫女服的可爱女孩。纪海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可惜旅游大巴不通往野崎町。 “提嘟嘟，想要我穿巫女服给你看也可以哦。” 希尔菲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纪海顿时感动得想哭。谁他妈再说军舰不能当老婆的，老子就先打爆他的狗头。 从野崎町旅游回来的政委此时显得很开心，他看见纪海在码头边上，就连忙挥手把纪海叫过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纪海无比震惊。 “干得不错，之前我和别的军官讨论你的时候，听说司令部有意把你调到联合国级战列舰上服役，我就提前在这里祝贺你啦。” “为什么，是因为我爷爷的关系吗？”纪海愤怒地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靠着后台凭着关系普升的人，我不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政委本以为纪海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很高兴，愣了好久才开口说道：“可你之前在马里亚纳的表现也不错啊，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在背后议论你。” 七、面对现实 说实话纪海是不愿意转到联合国级服役的，就算他的表现有这个资格他也不想去战列舰那边。爷爷的关系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是纪海舍不得德克兔上的伙伴们啊！ 政委常说军舰是一个大家庭，而船员就是一家人。纪海在这个家住了好长时间，有了感情。可突然一道命令要你搬家，要你重新认识你的家人，你能接受吗？ 纪海很清楚德克兔上的水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过来祝福自己，军队是一个有着等级制度的地方。将军就是“斗帝”，水手就是“斗者”。 属于最底层的驱逐舰水手们必须要经过无数次血腥的战斗，才有机会往上普升，可能不到那一天自己就牺牲了。虽然大家都在底层拼命地往上爬，但是遇到“跳阶”的人还是会发自内心地献上祝福。 刘建平这个内向的小男孩会喊着自己纪大哥，在送走自己后偷偷地躲在一个地方发呆。还有有趣的“死宅兵”，极度中二的热血青年，王归海在瞭望台工作肯定会很寂寞吧。 德克兔上还有很多熟悉的水手，包括枪炮长赵志强、鱼雷手龚胜、舰长张兆华，政委龚自奇......纪海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德克兔。 办公室内，政委被一直跟着在后面的纪海吵得有点受不了，只好无奈地说道：“纪海啊，我说你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呢？” “你知道在我们驱逐舰这一行死亡率是最高的，你不仅有机会可以换到相对更安全的战列舰上。而且你在联合国级服役更容易得到普升的机会，表现好的话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回国到司令部当一个参谋。” “政委，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水手而已。” 纪海无法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我对成为一名将军没有兴趣，我只想像我爷爷一样，拿满荣誉的勋章然后回荣归故里。什么军衔职位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狗屁。”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那我不是一个好士兵，我天生就没有当将军的料子。” 政委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知道你爷爷纪武吗，当初水兔分队还在长江的时候，耀登峰司令就告诉我和舰长多多注意你的表现。起初我们很奇怪，后来才知道你居然是战斗英雄的孙子。” “马里亚纳战役结束后，我和林邓忠司令就很好奇你的来历，特意调来你的资料，关于你的家庭情况我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政委忽然走到纪海的旁边，似乎是在质问的样子。 “你知道你爷爷回国后是做什么工作挣钱把你给养大的？” 纪海顿时说不出话来，脸上愤怒的表情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内疚。 “不知道对吧，小时候的事情谁还能记得呢？那我来告诉你吧。”政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爷爷是扫-大-街的！他拿着每个月不到一千五的工资辛辛苦苦把你给养大！” “你爷爷并不在海军中担任任何职务，身份只是一个失踪几十年的水手。他的亲人都在战争中死光了，国家没法对一个‘死无对证’的人发放工资。” “耀登峰司令想给你爷爷经济上一点帮助，但老人家倔强的很，不肯接受任何一分钱，你走后他依然住在江边那破旧的小屋里。” “你在驱逐舰上服役的工资，就算是加上高危工作补贴。也不够在国内买一套房子改善你爷爷的生活，只有你爬到更高级的军阶，国家就会给你分配一个住房。你爷爷才会愿意从破烂的小屋搬走，因为他知道这是孙子给他争取来的，而不是我们免费赠送给他的。” 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爷爷在大街上做清洁工的不易，每天晚上爷孙两人躺在凉席上，任由江边飞来的蚊虫叮咬。纪海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曾问过爷爷为什么总是能乐观地面对生活，爷爷只是打开灰色的残破手提箱，把里面的老照片和荣誉勋章给展示自己看。 “孩子啊，因为爷爷有着这段珍贵的战斗回忆，所以面对生活的困难总是能够微笑面对。比起在海洋上所经历的风雨，它们什么都不是。” 看到纪海难受的样子，政委于心不忍地说道：“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件事情。联合国级战列舰还没有彻底完工，听说是电磁炮管出了点问题。命令至少在两三个月后才会发下来，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爷爷，他最近过得还是很开心的。耀登峰司令经常邀请他到东湖基地做客，那儿的士兵也很喜欢他，总是要老人家讲故事听。” “对了，我还忘了把这个给你。” 政委走回办公椅旁，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票拍在桌子上。 “上次你不是跟我反映王归海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还好吧，休假之后看起来很正常。”纪海想了一会继续说道，“从外表上我很难看出来王归海是否真的得了PTSD。” “也是，PTSD病症很难说，一般会隐藏得很深。” 政委将桌子上的两张门票交给纪海说道：“西区明天有一场足球比赛，当地华人举办的北京和广州的比赛。你就和王归海一起去看球赛吧，希望他的心情能好一点，最好忘掉塞班岛发生过的事情。” 政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疲惫地说道：“我特意给你们两人准备的，赶紧出去吧，别打扰我接下来的工作。” “是，谢谢政委。” 目视纪海离开办公室，还礼貌地顺手把门给关上，政委苦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你们两个‘死宅兵’啊，可别辜负我好不容易弄到的门票，能认识几个漂亮的姑娘当然更好。” 说着说着，政委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老长时间，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都怪纪海那个混小子，我居然忘了等下还有一场重要的军事会议！” 八、世界局势 “最近我们将会和USN海军进行一场合作，由USNS司令部牵头组织。” 林邓忠冒出第一句话就让会议室内所有的军官震惊不已，能让两个超级大国的军事力量心甘情愿地合作，那肯定是最近发生了麻烦的大事。 “咳咳。” 林邓忠咳嗽了几下，示意军官们保持镇定：“假期快结束了，从国内出发的援军将会到达港口。重组后的炎帝战斗群将会部署在新西兰群岛-所罗门群岛-马里亚纳群岛一带，准备参加围剿行动，USN第6特混舰队将会负责追踪黑鲨暴君级的任务。做好准备，你们可能会到南极附近作战。” “围剿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有个军官举手问道，“我没听错吧，那可是深海最强大的战舰之一，很难击毁。”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心里的想法。”林邓忠用坚定的表情对所有人说道，“但是这一次我们必须得把这艘战舰给解决。” 林邓忠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前，用指挥棒指着北太平洋的一个地方说道：“就在这里，我们还在马里亚纳群岛作战的时候，黑鲨暴君级成功偷袭联合国的货轮船队，两天前它又在美国西海岸对USN的一支驱逐舰队发起偷袭。” “当我们的马鞍山号以为它要对巴拿马运河内的海军基地发起攻击，可没想到它突然掉头北上，再一次攻击了从加拿大出发的船队。” “现在外星人学得很聪明，知道很难把我们全部封锁在陆地上，就开始玩起破交作战来了。” “世界的局势依旧很糟糕，南美地区、北欧地区，非洲地区的战况十分激烈，联合国的船队无法为那里的小国输血。USNS海军司令部告诉我如果按照这个情况维持下去的话，非洲大陆将会因为得不到足够的军事物资而发生一场溃败。” “失去非洲的严重后果你们可以自己想象，外星人地面部队将以非洲大陆为跳板向中东地区发起进攻。人类不仅会失去中东重要的石油基地，就连‘丝绸之路’战略运输线也会受到威胁。” “在这场灾难中，每一个人都不能幸免。我希望各位能意识到任务的严重性，并做好战斗准备。” “按照黑鲨暴君级的目前的航线，PLAN海军会和HMAS海军在奥克兰群岛布置一道拦截线。与之对应，USN海军也会在德雷克海峡部署防线。” “我们将会把敌人封锁在太平洋内发起围剿作战，不让它逃往印度洋或者是大西洋。如果它不想和我们遭遇，试图北上通过白令海峡逃往北极的话，黄帝战斗群会和RFS海军合作好好地教训它。” “张兆华！”林邓忠亲自点名道，“你们的驱逐舰维修状况如何？” “报告，德克兔维修进度十分顺利。但是三爪兔的状况非常糟糕，能拖回来已经一种运气了。” “不要担心，联合国会调出一艘新的驱逐舰给64水兔分队。你们将会在休整完毕后出发与马鞍山号汇合，记得好好表现，这是总司令看你们在马里亚纳群岛战斗表现优异，亲自决定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是，保证完成任务！” ...... 本来以为处于战争边缘的佐世保不会有平民参加娱乐活动，但纪海发现自己特大特错。足球场几乎坐满所有的人，战争年代体育赛事更显得可贵。 对于处于动荡不断的地区，能看一场球赛都是一种奢侈。只有体育代表着和平，人们不再使用步枪射杀敌人捍卫国家的尊严，而是通过赛场击败对手来为国家取得尊严。 外星人肯定不懂得体育精神，它们眼中只有战争与杀戮。 让纪海感到有意思的是，来到佐世保体育中心有很多华人，他们大多穿着红色的衣服，也有一部分穿着绿色短袖。除此之外，部分东南亚地区的人也跟着过来凑热闹，还有一些应该是USNS的军官。 “咋玩意啊，北京烤鸭队和广州煲仔饭队。”王归海看着自己的门票又抬头望向刚刚离开的某个华人说道，“我怎么听他说的是北京国安对广州恒大，不过有趣有趣。” 很快王归海在足球场入口附近买了两个红色的球迷衣服，作为一个广州人当然肯定要支持自己家乡，还顺便将中立的纪海拉过来，让他跟自己一起穿上。 不知为何，纪海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个场景他好像见过无数次，但他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政委弄到的两张票上的座位不是靠在一起的，毕竟看球赛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两个座位一个在主席台，一个在体育场的最高处。 纪海想把主席台让给王归海，但是他居然认为主席台的位置太近，觉得坐在后面高处的地方视野会更好......所以纪海现在和一些不认识的人坐在主席台上，他们要么是军官要么是有钱的大人物。 坐在纪海右边的是一个USNS女性军官，她一直对着足球场地发呆，似乎有自己的心事。但纪海懒得关心这个美女，反正自己不是还有希尔菲诺嘛。 球迷们正在陆陆续续地进入场馆，有的人甚至还带着一面旗帜。对面看台大部分区域被红色的海洋所覆盖，绿色只占领两三块区域。纪海可以看见保安在往红绿球迷之间安装一道两米高的栏杆，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把他们隔开。 此时观众全部进场完毕，离球赛开始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双方球队已经有一些球员进入草地开始做热身运动，纪海仔细观察了几分钟，觉得球员们目前展现出来的技术还算可以的，至少不是在打野球。 真的好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这场面。 就在纪海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既视感来自哪里时，对面看台的红色球迷同时喊出的一句话让他顿时哭笑不得。 “龟安是傻逼！” 接下来绿色球迷发出的一连串京骂更是让纪海开怀大笑，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幅画面。这个感觉真的好怀念，即使是战争快持续近有一百多年，这些可爱的球迷还是没有把中超联赛的那些恩恩怨怨给忘记。 旁边的女性军官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不知道刚才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纪海。 九、国安恒大 主席台后边的看台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一只绿色的乌龟玩偶不知道被谁往上抛到天空，随后掉在主席台这边，恰好落在纪海旁边女军官的手中。 她搞不懂眼前的状况，这个乌龟玩偶虽然看起来有点可爱，但现在到处被人丢来丢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纪海咳嗽了几声，用手作出往上抛的动作，示意女军官赶紧把绿乌龟玩偶给扔出去，看台那边的人还在等着呢。 女军官心神领会，立即把乌龟玩偶往后面丢，这一动作引得周围的球迷叫好。可怜的绿乌龟就这样被人从看台的一边不断丢到另外一边，永远不得安宁。 “呼，感谢帮助，刚才有好多人同时盯着我有点紧张害怕呢。” 女军官拍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道：“你是PLAN海军的水手吗，尽管你穿着球迷服，但你身上特有的军人气质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嗯，我只是PLAN海军一个驱逐舰上的普通水手而已。”纪海承认后好奇地对女军官问道：“倒是你，虽然穿的是联合国海军军官制服，不过我看你的样貌应该也和我一样是华人吧？” “是的，我的祖籍在广东广州。刚好这场比赛有一个队伍用着我父亲曾经生活城市的名字，比较好奇就过来看看。” 女军官向纪海伸出手说道：“很高兴认识PLAN海军的水手，我叫叶璃。” 纪海礼貌地握手回答道：“你可以叫我纪海，我也很高兴认识联合国的军官。” 球员们正在进行赛前仪式准备进场。因为这是属于华人内部举办的球赛，很快场馆内就响起纪海熟悉的国歌。 除外国人还坐在原地，所有的华人全部都站起来对红旗的方向唱国歌。让纪海大感意外的是，站在旁边的叶璃唱得很流利，声音几乎比自己还要响亮。 她难道不是美籍华裔吗？ 看出纪海的疑问，唱完国歌后叶璃对就他解释道：“其实这是我父母教给我唱的，因为母亲的身体状况不好，无法忍受海面上的颠簸。所以他们不能乘坐船回到家乡，只好在美国居住。但他们仍把思乡之情寄托在我身上，还教会我这首国歌。” “父母常常告诉我，美国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真正的家在华夏。希望我长大后有一天可以到广东去看望祖父母的坟墓，给他们上坟祭拜烧香。” “可是......自从加入了军队后我就经常和一些华人打交道。”叶璃紧咬着嘴唇，声音压得很低，“我总是能看见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后投来的鄙视目光。” 叶璃最后一句话说得非常小，纪海还没有听清楚意思，对面的看台一阵阵叫骂声就吸引了他们两人的注意力。 赛场上出现不和谐的一幕，看台上穿着红色衣服的球迷和绿色衣服的球迷忽然开始呛声，互相谩骂。尽管比赛已经开始了，但很多华人却没看比赛反而先加入骂战。 看台相邻的红色球迷与绿色球迷开始互骂对方“国安是傻逼”与“恒大是傻逼”，如果不是有栏杆在中间挡着，恐怕他们可能还会直接动手起来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架。 “北京龟安，广州猴子？” 叶璃的表情更加疑惑，看见纪海哈哈大笑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都是华人，和谐共处一起看球赛难道不好吗。还有他们为什么要互相谩骂对方呀，龟安和猴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把对体育、对足球的一种爱通过语言来表达了。”纪海强忍住笑意回答道，“国安和恒大这两个名字你有没有从你父亲身上听说过？对于我们这一辈可能是很老的词语了。” “我听说过一点，我父亲很喜欢足球。他经常向我抱怨战争爆发后就没有多少比赛可以看了，不管是篮球联赛还是足球联赛。即使是排球还是羽毛球，这对于一个热爱体育竞技的平民而言是一场灾难。” 纪海忽然沉默了，他前世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中，不需要担心战争会突然爆发。除了打游戏外，他还可以从网络直播上看精彩的体育赛事。其弹幕上许多奇葩的发言以及层出不穷的地域歧视都让他感到好笑。 现在纪海发现红绿球迷之间的对骂不像是地域歧视，也不像是有苦海深仇。反而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战争爆发，国内中超比赛取消后，球迷们就再也看不见自己家乡球队之间的比赛。别看他们表面骂得凶，但实际上只是动嘴不动手而已。 就在此时，煲仔饭队的中卫打出一个精确的长传，将足球传到处于对方左禁区前锋队员的脚下。烤鸭队的门将发现自己的后卫防线上的空缺，不得不跑到网框旁边封住射门角度。 但烤鸭队后卫防线似乎出现失误，煲仔饭队另外一名前锋突破禁区来到球门前，队友默契地将球传到他附近，门将一个跃起的动作并没有扑出足球，反而白送给对方前锋一个头球破门的机会。 看到自己支持的队伍成功进球，球迷看台上顿时成为一片欢乐的红色海洋。随后有三四个乌龟玩偶被以人浪的方式从看台的一侧传递到另外一侧。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叶璃惊叹地说道，“所以说那个乌龟玩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嗯，他们正在用乌龟玩偶羞辱北京烤鸭队......不，应该是是北京国安队。”纪海连忙改口说道，“中赫国安足球俱乐部的徽章是绿色的背景，长得很像绿乌龟，所以国安又被叫做龟安。其实全国球迷都是用这个方式羞辱他们的。” “为什么全国球迷都要用这个方式来黑北京队呢？” 叶璃看起来有点高兴，一直不断地问纪海许多关于国内足球的话题。纪海不厌其烦地逐一回答，毕竟眼前的美女长得漂亮，身材也算可以，要说没有好感纯属放屁。 经过闲聊，纪海才发现叶璃对家乡的感情可能比自己还要浓烈......尽管她从小在美国长大，但一直渴望能够知道父母口中念念叨叨的家乡。 “我说，要不你直接辞职来我们PLAN海军这边算了，这样你就有机会住在国内。” 纪海无意间的一句玩笑，却使叶璃突然冷淡下来，默默地转头继续看比赛。 十、标准套路 比赛结果是煲仔饭队以一比二负于烤鸭队的结果而告终，伤停补时阶段烤鸭队的门将一个超远传球发起快攻，煲仔饭队猝不及防，后卫防线上露出致命的漏洞。对方右前锋及时抓住这个机会果断单刀直入，连过三人然后面对门将从容地推射，成功绝杀煲仔饭队。 虽然比赛结束了，但看台上的骂战还没有结束。仅仅占领三块区域的绿色球迷的气势居然碾压有着数量优势的红色球迷。听着一连串京骂，纪海苦笑地离开主席台。龟安的球迷全国中出了名的素质差，毕竟是帝都人嘛，自称皇家御林军，有那种“自傲”也不足为奇。 出球场后纪海给王归海打了个电话，人家居然没接。苦苦地等上好半天才收到对方的短信，内容是：我刚才在球场认识了许多有趣的老乡，我们正在一起聚餐。不用等我，你先回码头吧。 “妈的，既然去吃饭了就早点跟我发短信啊，害的老子在这里等那么长时间。” “我记得你叫纪海是吗？” 后背传来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叶璃此时站在纪海的身后，她的表情冷若冰霜。纪海想不通刚才在主席台上说了哪句话使得这位女军官不开心。 “你们民族不是有一个叫做助人于乐的优良传统吗？” 不知为何，叶璃把‘你们’这两个词咬的很重。不过纪海没有在意，反而问道：“你是遇到麻烦了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 “请帮我赶走一个烦人的苍蝇，他实在是太......” 叶璃还没有说完话，一个突然冒出男性军官走到身旁。 “尊敬的小姐，不知道这场足球比赛是否能够让你喜欢呢？请容许我邀请你一起共享晚餐。” “不用了，虽然我们两家长辈之间关系很好。”叶璃无比厌恶地说道，“但是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请你以后不要再烦我了。在西雅图市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这句话。” 看陌生男子穿的制服同样是UNSN海军的，应该是叶璃的同事。 纪海准备开启吃瓜看戏模式，他一个PLAN海军并不好插手UNSN海军内部的事情。按照小白文剧本，如果纪海出手帮助叶璃赶走男军官的话，人家肯定会争风吃醋和自己打上一架。 至于能不能获得美人的芳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打架之后纪海要挨的处罚。PLAN水手在外地港口打起架来不管占不占理，海军司令部肯定要你给关禁闭的。 听说昨天晚上好像有PLAN水手与发表种族歧视辱华言论的几个UNSN水手发生斗殴事件，全部都被司令部关禁闭直到休假结束为止。 那名男军官似乎还是不死心，死缠烂打地跟叶璃说好多“情话”表情爱意，就连纪海听着有一股肉麻的感觉。期间叶璃偷偷地望向纪海，恼火的表情似乎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帮助自己。 “提嘟嘟，叶璃小姐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你就帮帮她吧。” “希尔菲诺你不知道我们PLAN的军纪很严格的。我上去帮忙肯定会遇到麻烦，要是那个军官军阶比我高就很被动。” “难道提嘟嘟还不知道叶璃小姐刚才为什么在主席台上给你摆冷眼吗？她只是一个找不到自己祖国归属感的可怜女孩。自王国灭亡后，我也经历过这种心情。” “......” “她的父母告诉她美国不是她的家，真正的家在华夏。可是叶璃到目前为止遇到的‘同胞’几乎都因为国籍而对她冷眼相看，她现在就感觉自己是一个没有国家的人。提嘟嘟，你要是不再帮助她的话，希尔菲诺就要生气了！” 得到希尔菲诺的提醒，纪海想起之前在球场内叶璃像7岁的小女孩一样不断地问着祖国家乡的事。 纪海深呼一口气，站起身向两人走去。他正在思考着如何让自己出场的方式更帅气一点。 嗯，就照着枪炮长老赵的行事风格来吧。 在叶璃期待的目光下，纪海突然抓住男军官的衣领，冷声喝道：“你这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还不拉泡屎照照自己长怎么样，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 不知哪来的陌生人抓住自己的衣领，男军官一阵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说道：“你哪里来的华人，没看出我是UNSN的人吗？信不信我叫警察来把你给抓走，你最好不要自找麻烦，赶紧给我滚吧。” ”呵呵，告诉你老子这事情管定了。” 纪海见他嚣张的气焰，不怒反笑地说道：“老子也是UNSN的湾湾兵，我们湾湾人就喜欢行侠仗义，大不了先把你给打一顿等风头过了然后投诚PLAN去。” 注意到叶璃偷偷地竖起中指表示鄙视，纪海继续厚着脸皮说道：“以为你是UNSN军官了不起啊，不就是一个五姓家奴的海军军官嘛。” “呵呵，我现在很想好好揍你一顿。”男军官被纪海给惹恼了，掀开自己的衣袖准备大干一场，“叶璃，请你先回避一下，等我把这个不长眼的小子给收拾了我们再去聚餐。” 纪海暗感不妙，他不是打不过眼前的UNSN军官，而是打了会有很多麻烦...... “没事哦，希尔菲诺已经给他弄点小手脚。提嘟嘟只要别和他有肢体接触就行。” 得到希尔菲诺的提醒，纪海侧身闪开男军官挥舞过来的拳头，连忙往后跳拉开距离。而男军官却控制不住自己的重心，身体猛然下坠，脑袋刚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一块石头上，整个人陷入昏迷失去意识。 “希尔菲诺，你这石头出现的时机和位置简直太刁钻了！” 内心吐糟完后，纪海对处于惊呆状态的叶璃摊手说道：“你看见了吧，我可没有动手。是他自己要先打我的，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哦。到时候记得帮忙做个人证啊，我可不想剩下的假期全部泡汤。” “没事的，他连你是哪里来的人都不知道。”叶璃恢复过来继续说道，“就算他查到你的身份，那个时候你们PLAN都已经结束假期出海作战了。” “那我就先走了，等他醒来就麻烦了，拜拜咯。” “等等，你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叶璃慌忙地叫住纪海，“我可以请你吃晚餐吗，我还想继续听刚才在球场的故事。” 我去，还真是后宫小说的情节发展啊。 面对美女发出的邀请，纪海忽然有种恍如梦境的感觉。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军官说道：“那这个人怎么办？” 十一、是约会吗 “你觉得这家餐厅饭菜的味道怎么样？” “感觉不错，没想到这家店的牛肉饺子真好吃。” 看到叶璃开心的笑脸，纪海就知道自己刚才鲁莽的决定是值得的。 本来叶璃选择的是日本料理店，他们吃东西叫做“关东煮”。说简单点就是直接把材料放进一大碗汤里面煮，材料可以是蔬菜、鸡蛋、萝卜、竹轮，再配上一些汤料就更美味。 纪海起初吃的津津有味，但他忽然发现餐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叶璃坐在对面看着碗里的面条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食欲的样子。 如果不是在足球场内叶璃老是问自己国内一些过去往事，再加上希尔菲诺的提醒。纪海知道叶璃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他能理解叶璃此时心中的纠结。 纪海猜得没错的话，自己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深海舰队曾有一段时间将人类封锁在陆地上。除欧非亚大陆的国家之间还有点联系，美洲澳洲之类的地方基本就是与世隔绝。 据叶璃所说，因为战争她父母滞留在美国无法乘坐飞机回国，也没用资格乘坐潜艇“偷渡”回家。后来人类夺回部分海洋控制权，平民可以搭上联合国的船队顺路回到自己家乡，但这个时候叶璃的母亲已经患上严重的疾病。 深知战争会持续很长时间，而自己一辈子可能回不了家。他们就对刚出生的女儿不断灌输回家的理念，告诉女儿美国不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根其实就在大洋的另一端。 叶璃的母亲已经病逝很久了，父亲也因为过度悲痛欲绝在妻子病逝几年后撒手人寰。成年的叶璃无法理解父母为什么非要离开安逸的美国回到家乡，但为实现父母的遗愿她加入了UNSN海军。 只有这样她才可能有机会回到华夏，把父母的骨灰埋在祖宗的土地上。 想到这里，纪海抓住叶璃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们换个地方吃吧，这次我请客。” 叶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发出一阵惊呼声。 纪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这个样子，想让换个能让你开心点的地方吃饭。”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刚才在想事情就没有理睬你。” 叶璃脸色微红，抱歉地说道：“不小心把糟糕的心情也传染给你了呢，真的对不起。” “真对不起我的话，那就跟着我来。” “要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纪海找了半天，最终只在这条小吃街里找到一家华人开的餐厅，叫作东北饺子馆。 虽然没有自己最爱吃的兰州拉面馆，但纪海还是满意地带着叶璃进去点了很多菜。牛肉饺子，香菇饺子，虾仁饺子，再加上两小碗蘸料，叶璃吃得有滋有味。 “小时候父母每到过年的时候就经常包很多饺子，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可惜他们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饺子了，现在还能尝到这种味道我真的很开心。” 纪海担心地看了叶璃一眼，她只是一直在吃饺子。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应该是“笑中带泪”，看来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 “来吃吧，这个饺子最美味。”纪海将一个虾仁饺子夹起来放在叶璃的碗中，“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传统美食。就我们脚下的国家来说，寿司只是其中一个。但是你知道吗，其他国家的美食全部加起来可能还没有我们自己国家的多。” “外国有两大连锁餐厅店，肯德基和麦当劳。而我们民间就有很多小吃店，兰州拉面、沙县小吃、云南过桥米线、四川麻辣烫、重庆酸辣粉、柳州螺狮粉，桂林米粉以及这里的东北饺子馆。真的很多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 “怎么没有北京烤鸭和广东煲仔饭。”叶璃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擦了擦嘴巴，“我听说过是比赛主办方使用食物名字来纪念自己的家乡。” “你不说我都忘了，没办法。中华的菜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你无法想象。我还可以再想出几个吃的，扬州炒饭，襄阳牛肉面。还有很多好吃的菜，你要亲自去寻找才能发现。” “我记得有一个外国友人发誓想要用一年的时间吃遍中华所有的美食，然而他第一站就在重庆里住了三年都没有出来。” “真的？”叶璃捂住小嘴忍不住想笑，“照你这么说，你国家的食物也太多了吧。” “不是我一个人的国家，是我们的国家。” 纪海突然站起来按住叶璃的肩膀，严肃地说道：“这是你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这是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的祖国。” 没想到眼前的水手居然会作出激烈的反应，叶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UNSN当兵遭遇到的不公，我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纪海直视叶璃的双瞳：“不要因为某些人眼光而否定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祖国。那些人对于我来说是只不过是一堆垃圾。” 注意到叶璃的脸变得越来越红，纪海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了，只好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道：“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科学家，他离开家乡来到国外投身于科学研究，为某个科技发展作出了贡献。但仅仅是因为他加入了美国国籍，国内就有很多人骂他是民族的败类。” “过了几十年，这位科学家回到自己的家乡并恢复华夏国籍，现在某一家大学内做教授。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故意忽略他在科学方面创下的巨大成就，继续谩骂这个科学家在私生活方面各种问题。” “这是真的吗？” 叶璃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关心地说道：“这个科学家的遭遇听起来比我还要惨......那后来他怎么样了？” “嗯，让我想想......” 这个事情是前世发生的，对于纪海来说有点儿遥远。 “他回国后一直在为祖国的科研发展做贡献，活跃在国内的物理领域的教育工作上，每年都要举行许多前沿物理学的讲座辅导。” 纪海注视着叶璃，诚恳地说道：“不要在意那些垃圾对你的态度，你只需要心中能装得下自己的家乡就足够了。” 十二、提前两天 休假倒数第二天 德克兔状况非常好，本来纪海还担心她会因为伤势过大而只能当废铁处理。 不过焕然一新的驱逐舰在眼前的事实不假，此前战斗中被击毁的两座高平两用炮已经更换完毕。船坞工人早就给德克兔刷上一层油漆迷彩。 这还得感谢联合国亚太地区军事装备统一化的政策，基本上在这里附近作战的舰船都是华夏制造，海军后勤压力大大减少。佐世保重工存放着来自华夏大量零件，可以直接维修部分军舰。 “我的老天爷，我们的战绩标识怎么忽然不见了？”舰长张兆华不满地说道，“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修复舰桥的时候不要弄掉战绩标识。” “算了算了，老张。”政委一脸苦笑地劝道，“人家能把德克兔给修好我们就应该感激不尽。至于战绩标识大不了我们重新再刷上嘛。” “李汉武！” “到！” “你还记得我们拿了多少战功？” “我记得有两次对岸支援炮击任务，一次护航任务。” 作为新任副舰长，李汉武必须跟着舰长一起来。纪海也一样，航海长的指挥权限仅次于副舰长，其次就是枪炮长，再往后就是机电长瞭望长之类的军官。现在的四人可以说是德克兔的最高级军官，手握驱逐舰的杀生大权。 “击沉方面有五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一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两艘深海辅助舰。”李汉武想了一下继续回道，“这应该就是德克兔立下的所有战功。” “很好，你现在去炎帝号那边抓几个睡觉的德克兔水手，叫他们过来给我把战绩标识给刷上德克兔的舰桥上。” 张兆华又转头接着对纪海说道：“至于你，新任的航海长。你就先打点水，然后去洗一下德克兔的甲板吧。今天有一批补充的水手从国内到达这里，我和政委要准备去接他们。到时候会有一批陌生人登上船，你跟新伙伴打下招呼。” 政委也走到旁边准备交待纪海任务，但第一句话就让纪海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记得把你的老婆擦得干干净净哦，等会我让王归海也过来帮你。”政委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继续说道：“别忘了打扫你的办公室，先熟悉一下，那里以后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等舰长和政委走后，纪海是第一个登上德克兔的水手。他先是看了一下舰桥外层结构，除了某几个地方有着显眼的划痕，应该是深海炮弹留下到现在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德克兔的作战能力。 穿过舰桥通道，遇到好几个船坞方面的工人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纪海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后就找到航海长的办公室，里面的布置非常简单。一张大大的桌子上放着世界地图，测量工具被船坞工人放置在旁边的椅子上。 除此之外，纪海还找到办公室角落堆叠着的海图，其中一张正是马里亚纳群岛的海图。如果纪海没猜错的话，接下来的任务海军司令部会给他发几张新的有关行动区域的海图。 纪海观察办公室内部的空间，以后他要在这个地方看着海图，用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道德克兔的行动航线。 和瞭望台的工作一样，都是关系到德克兔命运的工作。想到这里，他走到办公桌旁，研究着上面的世界地图。 “嗯，我的俾斯麦老婆沉没在布雷斯特附近。还有我的列克星顿老婆应该沉没在太平洋的珊瑚海附近。” ...... 就在纪海在阳光下悠闲地洗着甲板的时候，有一些水手提着行李箱找到了他。 “请问这里是64水兔的德克兔舰吗？”新来的水手当中有个人拿着一份文件走到纪海面前说道，“我叫吴子威，武昌海军学院的毕业生，分配到德克兔的航海部门。你应该就是航海长吧？” “嗯，你可以叫我纪海。” 纪海放下手中的拖把，和吴子威握手说道：“欢迎来到德克兔的航海部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还有一些分配到其他部门的新水手站在后面看着自己，纪海头疼不已：“你们的部长今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你们就暂时由我指挥。先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行李箱子放好，大家一起来擦甲板啊！” 王归海刚刚登上德克兔的甲板，他看到一些年轻幼稚的面孔，就皱眉头走到纪海旁边悄悄地问道：“他们应该就是新补充的水手吧，不过这些人都是新兵吗？” “嗯，是的。”纪海无奈地回道，“我刚才问过了一个人，他们都是军校速成生，甚至还有一个只学习半年不到就毕业分配到这里来的。” “我觉得不管战争局势再紧张，海军司令部至少也得让学员学习一年再毕业才行。”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可以出海后让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德克兔的战斗能力。” 王归海只唉了一声，走到水桶旁边捡起一个抹布，加入到德克兔洗甲板的队伍中来。 “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一件事。” 纪海忽然对王归海问道：“刚才把你喊过来的是政委吗，他们两个现在到哪里去了？” “他们好像要参加一个紧急会议，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王归海打了一个呵欠，“就怕来一个假期取消，我今天的约会计划就得泡汤。” “怪不得最近不愿意跟我一起出码头完啊。”纪海瞪了一眼自己的基友，“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人，赶紧说你女朋友长得怎么样。” “长得还算可以啦，我们是在上次的足球比赛认识的。她是珠江口号上的飞机收发信号官，也和我一样是广东人......” 王归海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表情：“倒是你，这几天我们两人约会无意中看见你和一位UNSN女军官走的很近呀。” “新兵蛋子们怎么处理？”纪海试图转移话题，“洗完甲板后我得去市区里的邮局一趟，让他们在码头上晒太阳吗？” “其实你是想去找你女朋友吧。” 王归海现在的表情让纪海恨不得想把他打成猪头。 “你看，她现在就在德克兔登梯口旁边。毕竟人家UNSN军官嘛，可以随时进入我们这边的港口。” “卧槽！” 纪海赶紧看了一眼，还真是叶璃来找他了。 “快去吧，这边我和副舰长来管就行。” 十三、国内趣事 “你为什么不在市区那边等我来找你呢，直接进我们这边的码头，要是被熟人看见我会很容易不好意思的。” 叶璃嘻嘻地笑了几下，摸着自己的刘海贴。海军军官制服此时没有展现出她应有的军人风采，反而衬托出她女性魅力的一面。 纪海能闻到空气中的香味，叶璃肯定是精心地打扮后才来找自己的。 “今天就不去城里了，我们可以在这里附近边走边聊吗？” “当然可以，你想聊什么呢。” 纪海又不是傻子，面对美女的邀请当然不会拒绝。 “我记得昨天晚上聊到国内有趣的事情，我们聊到哪里来着啦？” 不等纪海回答，叶璃又接着说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们说到广东人特别能吃，不管是什么食物广东人总是有办法吃掉。” “广东人除了天上飞的飞机和地上四条腿的桌椅板凳，其它的东西都不在话下，通吃不误。”纪海点点头说道，“全国人民都对广东人的胆量佩服得五体投地，某些爬行动物都敢吃。” “广东人真什么都敢吃？”叶璃十分地好奇：“我记得昨天你说过广东人特别爱吃福建人呢。” “额，那只是我开的一个玩笑而已。他们还不至于真的吃福建人，都是网络上误传的。你想一想，听到煲仔饭不知情的人第一反应是不是小孩子放锅里煮成的饭啊。” “嗯……” 叶璃托着自己的下巴，突然明白什么高兴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比如说老婆饼，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用老婆制成饼吃呢。肯定是其它地方的人民听到这些菜名，就误以为广东人真会吃人。” “你真聪明，我们国家一共23个省份，不管是食物种类和总值就属广东省的最多，号称华夏第一吃省。怎么样，没想到你的家乡这么厉害吧？” “嗯呢，真是没想到我父母年轻时生活过的地方这么厉害。”叶璃露出怀念与向往的表情，“除了广东，其它地方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这个嘛，祖国大江南北有趣的事情多得是。我阅历不足，有很多地方我没有去过。但是我还是从几个地方听说过几个比较有意思的传闻，比如说......” “比如说？”叶璃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是听闻，不要当真啊。”纪海咳嗽了几下继续说道，“河南人天天被人骂不爱洗澡，喜欢偷井盖。上海人经常看不起从别的地方来的乡巴佬，东北人总是聚在一起打架斗殴。江苏人分成苏南苏北互相内斗，南京人鄙视苏州人，苏州人不服南京人。” 叶璃忽然睁大眼睛，觉得纪海说的非常有趣，“我小时候问过我父母很多国内的事情，但他们说的实在是太少了。你刚才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些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不是真的，其实每个地方有素质好的人，也有素质坏的人。总有人喜欢对某个地方的老鼠屎而发表地域歧视言论，其中就属河南省被黑得最惨。” “哦哦，还有呢？” “让我想想，大连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辽宁人，更讨厌有人说自己是东北人。北京人仗着自己住在帝都，对外来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重庆人如果没有火锅和摩托车就会无法生存。” “那你的家乡呢，我记得你是湖北武汉人。” “我的家乡也被人黑的名声不怎么样，听说过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这句话吧，以前是褒义词，现在在民间却变成了贬义词。某些人总喜欢用九头鸟来骂湖北人刁钻狡诈，爱耍小聪明。” 说到这里，纪海发出一阵感慨：“我以前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到国外去旅游看看当地的习俗文化。但现在我却发现祖国的大好河山，许多地方的风俗习惯都很有趣……” 似乎没有话题可以继续说，两人一直在港口边来回踱步。黄昏的夕阳照在叶璃的身影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美。乌黑的柔顺长发此刻飘扬在风中，越发地衬托出她的婀娜。 只见她温柔道：“我们恐怕以后很难再见面了……” “怎么回事？！” “我从司令部听到一些消息。由于发生一些情况，你们的假期得提前结束。” 联想到王归海之前说政委和舰长要去参加紧急会议，应该是发生了新的状况，纪海连忙对叶璃问道：“你是UNSN的军官，知道里面的原因吧？” “嗯，知道一点。”叶璃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正在‘进化’，变得越来越强大。” “进化？” 纪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词。 “我也太不清楚，PLAN马鞍山号报告说深海旗舰突然拥有一种新型的防御手段。司令部判断这艘深海旗舰有着进化的能力，可以通过击沉大量人类战舰来变得更加强大。” “就跟我们海军的战功系统差不多，立下赫赫战功的军舰，她的名字会保留下来重新服役在性能更加强大的军舰上。虽然在这十几年的时间，我们没有发现从北极来的新型深海战舰。” “但是据大西洋战区那边的情况，外星人似乎通过未知的方法来加强已有的深海战舰，它们这次想在数量和质量上全面碾压人类舰队。” “PLAN所有士兵剩下的假期已经取消了，你们晚上应该就要回到军舰上待命备战。可能第二天出发，也可能第三天出发，具体看司令部的命令。” 说到这里，叶璃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纪海：“直到进码头前，我都没有发现你居然是德克兔的舰员呢。执行任务时一定要好好活下来，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吧，我该走了......” 不知为何，看着远去孤独的背影，纪海下意识地追上叶璃，连忙抓住她小手。恐怕纪海都没意识到自己动作有点粗暴，但叶璃居然没有抗拒，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我说啊，要不你直接到我们PLAN海军这边算了。” “我可以理解你在挖墙脚吗？” “不，我是认真的。战争结束后，我想把你带到广东安置你父母的骨灰，然后我们两个去游遍祖国的秀丽河山。南沙上的群岛、松花江边的雾凇、桂林漓江的山水、呼伦贝尔大草原，万里长城，长江黄河，甚至是喜马拉雅雪山……” 十四、假期取消 今天晚上海军司令部发布通知，佐世保港内所有PLAN水手的剩下假期全部取消，立即回到各自所在的舰艇报道，水手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日本群岛附近出现一批游荡的深海战舰，现在需要他们出航战斗。 因为事先得到叶璃的提醒，纪海利用剩下的半天假期到佐世保市区想通过网络跟爷爷见面，但打了十几分钟电话都没有人接通。最后转到东湖基地的电话员才得知爷爷似乎有事情暂时离开武汉去北京。 最后纪海只好选择到军队邮局，在那里写了一封准备给爷爷的信，顺便将自己工资卡里剩下的钱全部汇到爷爷的邮政账户上，希望老人家生活能过得好一点。 反正舰队有战斗任务的时候，海军会给水手们发放一些补助，相当于免费吃饭。只有像训练、演习、休假，临时登上别人的军舰之类的其他情况，纪海在军舰上吃饭才需要付钱，平均每天两三十元吧。 回码头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因为德克兔餐厅做饭所需要的设备与食材没有到位。政委让德克兔的老水手们先去炎帝号那边解决晚餐，顺便到宿舍把自己床铺上所有的东西打包好，今天晚上回到德克兔住。 这次恐怕是炎帝号餐厅有史以来第一次人最多的时候，水手们一边排队打饭一边议论着接下来会有什么战斗任务，炎帝战斗群这次将会部署在哪里。 有的人对司令部莫名其妙地取消假期的命令发点小牢骚，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七天的假期一般玩三四天就足够，再玩下去就会很无聊。 纪海知道司令部想用假期的最后一天让水手们早点进入备战状态的。让每个人检查军舰各个地方，确认有没有其它问题之后就补充足够的炮弹鱼雷。 明天港口可能将会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舰队会出发。舰长应该会在德克兔召开一个会议，好通知所有人吧。 就餐期间曾有一架从佐世保市区起飞的直升机直接停到炎帝号的甲板上，过几分钟又飞回去了。可能是UNSN的人要把林邓忠司令接过去开一场会议，纪海感觉事态有点儿严重，他们面对的任务会比第一次还要艰难。 叶璃说过他们要参加围剿黑鲨暴君级深海母舰的行动，这个行动将会有许多国家加入，其中就有太平洋两边的超级大国，可以说这人类发起的又一场大规模行动。 但敌人就只有一个黑鲨暴君级吗？太平洋深处地区还游荡着许多深海战舰，如果黑鲨暴君级在破交作战的时候控制这些战舰来帮助自己就麻烦了。 纪海不知道黑鲨暴君级是不是深海舰队最强大的战列舰，但是他知道这级战列舰曾给人类造成了惨重的伤亡，也让自己的祖国一度损失所有的战列舰。 无论是长江口决战还是珠江口决战都有黑鲨暴君级的身影，水手们付出许多鲜血才将它给击沉。 从此以后，失去大量经验丰富的水手的PLAN海军元气大伤。竟然出现战列舰造好后，却没有水手可以分配的现象。司令部也是在这时决定让大量军校生提前毕业，海军花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重新走向世界。 引用联合国观察员的一句评价：“PLAN海军所有战舰的水手七成以上都是年轻的面孔，他们凭着勇气、鲜血，信念与传承一直撑到今天。” 炎帝战斗群好像在马里亚纳群岛附近，遇到过一次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但64水兔分队当时正在尝试争夺坠机海域的控制权，纪海不清楚情况。 唯一知道的是炎帝战斗群本来想直接吃掉巨兽级引导的深海舰队，但是黑鲨暴君级的出现直接打断林邓忠的计划，这才有了后来的马里亚纳海战。 解决完午餐后，纪海来到炎帝号临时给他们住的宿舍。已经有人提前打包好东西离开了，现在宿舍里只剩下纪海一个人。 虽然纪海觉得炎帝号的住宿待遇还不错，床也比德克兔铺位大一点。但是纪海还是更愿意回到驱逐舰上住，毕竟德克兔就是他的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提嘟嘟，快看快看，你说这件衣服适合我吗？” 似乎是发现这里暂时没人，希尔菲诺忽然出现在眼前。她此时穿着洁白的水手制服，兴奋地绕着纪海转圈圈，头顶上的水手帽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 纪海一眼就认出这个帽子就是舰C里响爷经常戴着的帽子，两个女孩的体型相貌居然有点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头发颜色了吧。 哦对了，希尔菲诺好像是战列舰，而响爷是驱逐舰。 “唉，提嘟嘟要是愿意去一趟商店买个巫女服就好了。”希尔菲诺嗔怪道，“我不喜欢用自己的能力去偷他们的劳动成果，就只好想办法从军队仓库借到一套水手服。” “没事没事，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养眼。”纪海连忙夸赞道，“你就穿这个水手服吧，以后看见你喜欢的衣服，我立即给你买下来，不管价格有多贵。” “哼，提嘟嘟还是留点钱给叶璃小姐买一件礼物吧。” 希尔菲诺早就明白叶璃和自己之间有些感情，纪海只好心虚地说道：“那个......我只是一时有点冲动，我不想看见叶璃就这样寂寞地离开。所以就冲上去说了那些话，再说我们以后能不能见面都还不清楚。” 希尔菲诺唉了一声，双手抱住纪海的腰说道：“你对叶璃有好感的话，那下次见面就直接追吧。我们之前所生活的赫利莫斯王国是一夫多妻制度国家，光是国王陛下就有五个妻子。” “我和叶璃或许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吧，也许我们重新见面之前她就已经遇到更好的男人，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忘掉。”纪海摇摇头，“再说共和国实施一夫一妻制，希尔菲诺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无比重要。” “哼，共和国的法律规定只能和一个女人结婚。可提嘟嘟是不是忘了什么呀？”希尔菲诺气鼓鼓地说道，“我是沉船的幽灵啊，死宅的话来说就是舰娘，跟一个军舰结婚不算在法律此列，你就这么害怕重婚罪吗？” “......”纪海犹豫了一会最后说道，“怕，最高两年有期徒刑。” “不行不行，提嘟嘟必须要给希尔菲诺一个礼物，希尔菲诺才能原谅提嘟嘟！” 十五、我要大炮 纪海松了一口气，能有机会让希尔菲诺开心，让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纪海打算向王归海借点钱，晚点名之前他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偷偷跑到佐世保市区的珠宝店买订婚戒指，顺便再弄套女巫服。 “希尔菲诺你先等会，我现在就出去买你想要的东西。” “嗯哼哼，提嘟嘟是想给希尔菲诺买一个订婚戒指吧？” 见希尔菲诺毫不留情地戳穿自己的图谋，纪海忽然觉得有一种名为浪漫的情怀正在以光的速度消逝。 希尔菲诺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在纪海的怀里，轻声道：“我知道提督的心意，但是提嘟嘟没有想起我们前世许下的约定。就算你给我订婚戒指我也开心不起来啊，我们可是约定好了要在......” “约定好了什么？” “没什么，我能和提嘟嘟在一起就已经知足啦。”希尔菲诺把头埋得更深，“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提嘟嘟还是不要出去。万一来不及回去被门口的哨兵逮住抓，你就会很麻烦了啊……” “希尔菲诺刚才想要的礼物是什么呢？” 纪海感到有点奇怪，希尔菲诺不想要女孩子都喜欢的衣服、珠宝、首饰，还能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呢？ 希尔菲诺伸出小手，往上指了一下。 “嗯……这和上面有什么关系？”纪海疑惑地望着天花板，“炎帝号的甲板吗，这和你想要的礼物有什么联系？” “提嘟嘟，我们的头顶上可是有着三座三联装的508毫米火炮哦。” 希尔菲诺露出小恶魔般地笑容，让纪海感到一阵心虚，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满足希尔菲诺的要求...... “我想要大口径舰炮做礼物，提嘟嘟能不能给我送一个战列舰，主炮口径800毫米，两侧再安装六门高平两用炮。排水量必须十五万吨以上，航速至少四十节！！！” 纪海差点没喷出血来，人类好像根本就造不出希尔菲诺要求的战列舰吧，而且光是800毫米大炮安装在军舰上根本就不可能，重心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要是提嘟嘟能名言正顺地成为这艘战列舰的舰长，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随便操纵船体去虐待那些深海战舰啦。” 希尔菲诺此时与小女孩的可爱严重不符，更像是一个狂热女粉丝。唯一的区别就是女粉丝喜欢男神吴亦凡蔡徐坤，而希尔菲诺却喜欢大口径舰炮...... “咳咳。” 纪海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个多么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不去抱着布娃娃反而想抱着800毫米火炮...... “希尔菲诺你这个要求有点难，人类的技术根本就造不出这种战列舰，真造出来的话深海舰队就不用打下去了，直接在北极圈慢慢等死算了。” “不行不行，至少提嘟嘟必须给我弄到一个战列舰。” 希尔菲诺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发着小情绪。 “反正我不想要沉在北极的那艘原来的战列舰啦，我突然觉得十五英寸主炮真没劲啦。这个世界的战列舰舰炮口径都是406毫米起步，炮弹威力也比原来大了好几倍。” 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女孩子一般都为男朋友没给她们买包包衣服而生气，而希尔菲诺却是因为自己没给她弄到一个战列舰而生气。纪海心里一个苦啊，战列舰的舰长有这么容易当上去的吗，他那个学历应该驱逐舰舰长就到顶了吧。 “嗯……希尔菲诺130毫米速射炮你喜欢用吗？一分钟内打出的弹幕可是很壮观呢，600毫米鱼雷命中后威力也不比战列舰的炮弹差。” 纪海试探地说道：“给你弄到个驱逐舰我还是能保证的，她们真是棒极了。能炮能雷又能丢烟雾做杂活，还能用四十五节的速度航行。听说法国那边有六十多节的驱逐舰，你可以用她们飙车秀极限操作呀。” “不行，希尔菲诺就要战列舰开！必须有800毫米的火炮，或者你给我弄20门十五英寸以上的火炮。”小女孩鼓着小脸高声喊道，“射程即真理，口径即正义！大口径神教万岁！多炮管神教万岁！”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800毫米的火炮。倒是联合国那边有600毫米电磁轨道炮，但那是陆基火炮，根本就上不了船。” “我不信，你们历史上德国不就有个投入实战过的800毫米古斯塔夫列车炮，再说RFS海军不是服役着有几艘30英寸口径的战列舰吗？” “我的小姑奶奶，那个古斯塔夫也是陆基火炮，填装超级麻烦的。还有俄罗斯哪几艘战列舰根本就不能算作是战列舰，就两门前置的火炮，炮弹射程短，弹道低。她们正确的名称叫‘榴弹舰’，没咋卵用。” 纪海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他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战斗中表现好一点的话，总有机会升迁到当巡洋舰舰长了吧。 “希尔菲诺对十英寸口径主炮有没有兴趣，巡洋舰她们能在战场上对敌方战舰投射大量的火力，为主力舰队提供掩护，能打能跑，属于万金油。” “不行不行，非战列舰不可。还有航空母舰提嘟嘟就不要再说了，希尔菲诺只想要战列舰。” 希尔菲诺全然没有一个淑女该有的形象，不断说出的话语一直扎在纪海的心口。 呜呜呜……其实我也想要当战列舰的舰长啊，我可是大舰巨炮的狂热粉丝，可我的学历爬不到那个位置...... “老婆，还是你最懂我。” 希尔菲诺被纪海突如其来的拥抱弄怔了，她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还突然叫自己老婆。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闭上眼默默享受提督温暖的怀抱。 “老婆，我想好了。等我战功累积到足够的地步，我就向司令部申请去高级别的军校进修拿到更好的学历。到时候我就有资格当上战列舰的舰长，只是时间可能会比较久，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提嘟嘟是大傻瓜，这还用问吗？” 大傻瓜。 她心底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如果你能成为人类最强大战列舰的舰长，我就可以更好地保护你，绝不会让阿图瓦隆人伤你一分一毫。 十六、最后一天 “我既不是英俊潇洒的小伙子 也不是成熟稳重的帅大叔 我只是一个没钱没房没车的矮穷矬 心爱的女孩一脸嫌弃把我狠狠甩开 姑娘的男朋友站在一旁哈哈笑。” 第二天凌晨，纪海起床来到甲板上的时候，枪炮长赵志强正在把新来的水手集结在港口上进行操练，看来是舰长给的命令。别的地方其它军舰的新补充的船员此时也正在排队齐步走，港口一片热闹的景象。 这可是从陆军过来的老传统了。 每一个新兵都必须经过踢正步排方阵的过程，班长会通常会要求新兵将这个过程做到分毫不差。这个训练方法可能对军队战斗力没有多大提升，却能有效地保证军队的纪律性，锤炼军人的意志力。 即使是前线进入白热化状态，PLA海陆空三军仍然没有放弃这个训练方法。 “在学校里我不是最好的 在课堂上我不是优秀的 嘿，一二三四向左转 像猪一样过着牲口的日子 嘿，一二三四向右转 像快活的死肥宅懒在家中。” 但是我在这里找到了意义 PLAN！PLAN！PLAN！ 我在这儿服役，人民的海军 我在这里找到满足感。” 龚胜跟在纪海后面打着哈欠，德克兔的老水手暂时还没有从休假轻松的心情恢复过来。很多人还躺在下面的宿舍里呼呼大睡，但纪海相信只要拉响警报，老水手们都能在一分钟之内跑到战斗岗位上。 “在班级中我是愚蠢的一个 在课间上我是沉默的一个 嘿，一二三四向左转 像猪一样过着牲口的日子 嘿，一二三四向右转 像快活的死肥宅懒在家中。” “但是我在这里找到了意义 PLAN！PLAN！PLAN！ 我在这儿服役，人民的海军 我在这里找到满足感。” 赵志强好像对操练新兵感到乐此不疲，他自己举着德克兔的舰旗，让新兵跟着自己从港口的一边跑到另外一边，同时还要唱着歌曲。不知为何，纪海突然想起电影全金属外壳中，上校带着马润们跑步的有趣场景。 这些新兵都是军校的速成生，在军校期间要经常锻炼身体。但学员们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教室里面学习理论知识，只有早上和晚上才有一两小时的时间到操场去跑步。 比起在部队里的严格训练，军校的训练算是比较宽松了，下连队头一个月才是新兵们过得最苦的时候。 虽然海军不用像陆军马鹿一样动不动就武装越野五公里，要知道东部战区的防线部署各个部队间隔距离在五公里之内，像步兵和炮兵通常间隔五公里左右。陆军为了让各个部队互相支援，需要士兵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目的地快速投入战斗。 但是海军的士兵长年累月在海上生活，偶尔才有机会到陆地上休假。PLAN针对水手们的训练大多都是磨砺意志，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快速适应海面艰苦的生活，在狭小的空间里过着沉闷的日子。 不过赵志强却带着水手在码头两边来回奔跑，这个训练方式曾经篮球比赛中叫做自杀式折返跑。即从球场底线开始，经历罚球线、中线、对场罚球线，跑到对场底线后就往回跑，如此反复来加强自己的速度和敏捷性。 这种折返跑的方式只是用来训练爆发力，并不适合锻炼耐力。纪海理解枪炮长的想法，处于作战状态下的军舰就是要船员们跑来跑去。 比如说你是一名损管人员，你刚刚堵住船上一个漏水点，深海战舰的炮弹又打穿德克兔的其它地方，你就必须跑到新的漏水点。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否则德克兔就会有沉没的危险。 医疗部门要在各个舱室里奔波处理伤员，机电部门要抢修军舰在战斗中出现的故障。即使是纪海之前的瞭望台老岗位，紧急的情况下还要离开瞭望台协助灭火，抢救伤员。 龚胜睡眼惺忪，他看着港口火热朝天的场面，对纪海说道：“本来看昨天晚上的命令比较紧急，就以为今天早上要出海去打仗，但我没想到我们还在佐世保港里待命。”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炮弹和鱼雷还没有到吗，要出海至少也得等德克兔补给完毕。” “也许吧，我现在应该叫你航海长。”龚胜打量了纪海一眼，“舰长那边有没有告诉你德克兔接下来的行动，不会是给战列舰护航的常规任务吧？” “好像是要参加围剿行动，到时候舰长会告诉我们具体的情况。”纪海没有细说，“反正我觉得任务有点儿难，我们恐怕要去一个离家很遥远的地方。” 此时枪炮长带着新兵跑到德克兔旁边，他看见纪海和龚胜两人在登梯口，便让累垮的新兵们停留在原地休息。 “我到新兵宿舍把他们叫起来的时候，他们居然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到码头集结完毕。这一届的军校生质量不行啊，德克兔遇到突发情况最慌乱的肯定就是他们。” 枪炮长先是对两人抱怨几句，然后直接靠在炮塔旁边休息。 “舰长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去司令部了，弹药补给会在中午之前送到码头，我们要等到下午才能确定舰队出发的时间。” 新水手似乎比枪炮长更累的样子，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倒在地上望着天空，喘着粗气。过了老长时间才重新站起来，等待枪炮长的下一道命令。 不过赵志强却把皮球丢给纪海，意思就是航海长比枪炮长的官大，这批新水手就由官大的人来管。想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们继续跑步还是回德克兔休息都随你的便。 纪海考虑了一会，这些水手好像只认识舰长和政委，昨天也就几个老水手说过几句话。他们刚来到这里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完全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 没记错的话，轮机长和机电长在市区一直玩到晚上才收到通知回到港口，有些水手肯定还没有和自己的部长见面。 如果是政委一定会想办法让新来的融入德克兔这个大家庭中。想到这里，纪海决定让大家都到德克兔的餐厅里互相认识。 十七、不散筵席 “四川人啊，好样的。从抗日战争到现在，无论是陆地上还是海洋中，你们四川兵永远都是最勇敢的。” “来自北京吗，精神可嘉。向他们证明帝都兵并不比其他地方差，告诉他们皇家羽林军下了海照样能打仗。” 看到新的面孔，最开心的要属军需处长。这个老兵走到每一个新兵面前，总要说上几句话认识。问问是哪里来的人，然后拍拍肩膀表示鼓励。 “海南来的？我认识好多优秀的水手都是从海南省出来的，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可不要给你的老乡们丢脸啊。” 新兵们对军需处长保持尊敬的态度，他的年龄都可以当半个爷爷了。大家都不敢惹慢长辈，枪炮长就站在一旁眼神凶狠地看着自己，好像在说你敢对军需处长有点不敬就等着挨罚吧。 虽然军需处长在德克兔级别不高，没有多少权限，但是所有人都很爱戴他。一些老船员更是直接把军需处长当成自己的爷爷。 年轻人在成长的道路中总是会与到一些困难与挫折，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生阅历丰富的长辈来引导他们。德克兔的水手平均年龄二十岁都不到，军需处长就很好地担任了一个长者的角色。 政委有意把心理辅导工作交给军需处长，他正需要一个唱红脸的来配合自己处理德克兔上的事务，要知道年轻人一般都会虚心听取老人的意见。 老水手们也被叫醒，纷纷来到餐厅集合。纪海见人都到齐，就让各部门部长准备领新兵，然后让他们自己该干嘛就干嘛。部长们肯定心中有数，会带着新水手熟悉自己的工作的，纪海不用操心太多。 经过点名后，航海部门添了两个新丁。除吴子威，还有一个叫黄伯明，是自己在航海室里的助手。纪海没记错的话，副舰长李汉武原先在航海室工作有一个助手的，但是在马里亚纳战役中不幸牺牲，所以上面就给他补充一名新兵。 这次点名纪海收获到一点小惊喜，他发现分配到德克兔的船员中居然有一个来自海军工程大学的大佬，叫陈毕博。 军需处长听到这个消息呵呵地笑道：“看来我们这里终于来一个马克思喽！你们平时可要好好向他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和文化素养，人家可是高级军校毕业的。” 不过大多数人都对此表示疑惑，海军工程大学毕业的学生应该都会分配到战列舰上服役，怎么可能会分配到小小的驱逐舰呢？ 面对众人的询问，陈毕博嘿嘿地笑了几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河北舰出长江航道的那一天，我不小心患上感冒发烧，刚好被政委发现，他就把我扔到七里洲基地休养。当我感冒好的时候，河北号已经离开长江了。” “你们能理解的，和我同一批的校友早就已经到海洋上作战。我不想在七里洲浪费时间等下一艘战列舰，调度军官告诉我可以乘坐运输船出发去佐世保，但那里的驱逐舰需要人手补充，于是我就答应了。” 看来是一个渴望建功立业的小伙子，纪海感慨一声。如果陈毕博愿意在七里洲继续等几个月的话，他将会搭上联合国级战列舰华夏号出海。 不过这是好机会，政委不是一直想搞“冲刺补习班”来提高德克兔船员的文化水平吗，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好的教导者而放弃。眼前的陈毕博就是适合的对象，到时候去旁听就是，毕竟自己可是发誓将要成为战列舰的男人啊！ 好像下一场任务结束后，自己就会被分配到联合国级战列舰去。但是纪海不喜欢给舰长干杂活，他更想亲自指挥战列舰奔腾于大洋之上。到那一天纪海肯定要回国的，那时他可以向司令部申请去军校进修。 想到这里，纪海看了一眼自己的战友们，他们此时聚在一起吃早餐，一片和谐的景象。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希望在德克兔剩下的日子且行且珍惜吧。 就算纪海没有被调到联合国级战列舰上，舰长迟早有一天要到新下水的军舰报道，政委也会调到其他不知道的地方。 不管是谁，他们都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德克兔上服役，只不过是谁先走后走的问题而已。 德克兔总有一天会临来被击毁的命运，再强大的驱逐舰在这场涉及全世界的战争中只不过是消耗品摆了。希尔菲诺使用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让驱逐舰单独击败深海战列舰，解决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纪海不由感到一股悲伤，第一次是和前世的父母离别，第二次是和军校的同学离别，下一次可能就是与德克兔的战友离开。 自己还真是多愁善感呢。 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纪海注意到伙伴们在看着自己。王归海、刘建平、吴子威，黄伯明都聚在自己周围。 “纪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最先开口的是刘建平，“我们这边来了两个新人，应该带他们熟悉岗位才对呀，毕竟马上就要出海了。” “不急不急，我们先吃完早餐再说。”王归海与刘建平意见相反，“大家先互相熟悉一下，反正都是同事了嘛。可惜现在处于战备状态，不然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直接把藏在床底下的啤酒拿出来欢迎新人了。” “......我建议你赶紧把那些酒精给丢掉，政委发现肯定要骂你的。”纪海无力地吐糟道，“记住这里是PLAN，不是俄罗斯海军那帮直接一瓶伏特加，然后五公里内开干的疯子。” “没事没事，政委几乎不查宿舍的。”王归海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你可能不知道，东湖海军基地的时候，我就成功带一瓶白酒进入驱逐舰。” “卧槽，这么牛逼。”发出惊呼的正是新来的两人。 “你们想喝酒的话，就到宿舍找我。”王归海对吴子威和黄伯明笑道，“解解馋是可以的，只要别喝醉就行，被政委抓到可不要出卖我啊。” “记得给我留一点。” 纪海果断遵从自己的内心欲望，连忙对王归海说道：“我这里还有从爷爷偷来的古巴雪茄，到时候咱们五个人偷偷找个地方一边抽烟一边喝酒。” 只有刘建平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十八、弹药补给 一道汽笛声响起，水手们立即离开餐厅跑到甲板观察情况。福建号战列舰正在从对面港口的停泊区缓缓离开，跟在她后面的是广东号战列舰。 水手们此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以为是九州群岛附近海域受到攻击，需要两艘战列舰紧急出动。 最后还是军需处长打消水手们的疑惑，停泊在对面的战列舰今早凌晨就已经开始补给炮弹。只是水手们早上没有留意对面的港区而已。 纪海为此还到无线电室向灯塔认确了情况，64水兔分队目前不在出港的行列中。也就是说他们还得再等等，直到现在舰长和政委还没有回来。 到中午的时候，属于64水兔分队的炮弹和鱼雷都到达港区。纪海就让水手们全部出去搬运炮弹，先把比较轻的130毫米炮弹慢慢搬上去。 至于笨重的600毫米鱼雷，虽然它们都已经锁上保险，但是纪海不敢让水手们直接搬到鱼雷库。在那个登梯只要有人不小心滑倒，鱼雷恐怕就得掉下去。 再说十几枚600毫米鱼雷全部搬上去那岂不要累死人，纪海突然想知道二战时招核男儿是如何将460毫米炮弹是如何从码头一个个地搬运到炮塔弹药库的...... 电影超级战舰中有一个场景让纪海印象深刻，一群美国壮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406毫米炮弹从一个弹药库搬运到另一个弹药库。 最后还是鱼雷长赵渊博从码头仓库里借来一个小型吊车，它直接停在德克兔旁边然后将鱼雷吊运到甲板上。水手们只需要卸下吊绳，然后走上几步把鱼雷存放在弹药库内。这么做倒是省下从码头到甲板危险的几十步，不过即使有吊车的帮助水手们依然小心翼翼。 康自维想要向大家揭穿枪炮长赵志强搬错炮弹的黑历史，不过说到锉刀那里的时候，枪炮长忍无可忍，直接给康自维的臀部来了一脚。可怜的康自维差点被枪炮长踢到海里去，这一场面引得附近的水手们哈哈大笑。 期间有个女水手突然跑到德克兔这边东张西望，纪海奇怪地看着这个女兵，注意到她臂章居然是珠江口航空母舰舰徽。于是纪海就先让女兵等一会，自己回到甲板上找到弹药库内的王归海，提醒他的女朋友来找他了。 王归海红着小脸慌忙地离开甲板，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抓住对方的小手，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随后他向纪海所在的方向伸出五根手指，示意自己会暂时离开五分钟。 纪海一眼看出王归海和自己一样表面上是政委无比讨厌的死宅，实际上却都是纯情小处男。 他觉得是时候给好兄弟创造一个适合的机会，便立即喊道：“放心吧，王同志！这里有我们看着，只要舰长没回来，你们两个想谈恋爱多久就赶紧谈多久，记得离我们远一点，别刺激到某些光棍就行！” 随后偷偷地看了枪炮长一眼，枪炮长也注意到纪海的目光，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老子一个女人都没泡到。他泡到的是我们自己华夏人，又不是日本人。枪炮长的位置还是属于老子自己的。” 王归海向纪海投来感激的目光，就急匆匆地拉着女水手跑到其他的地方去。纪海想起UNSN女军官叶璃，她此时现在在干嘛呢？留在佐世保港工作，还是随着其他的军舰到某一个地方上班。 纪海没记错的话，她并不是真正的军人，只是挂着较高军衔的UNSN科研人员。曾部署在塞班岛上的“巨石阵之心”600毫米电磁轨道炮就出自她的团队之手。 像叶璃这样的科研人员对于联合国来说非常重要，UNSN肯定会重点保护她们，纪海暂时不用担心叶璃的安全。 按照叶璃透露的一些消息，实战成功的“巨石阵之心”将会重新部署在巴拿马运河附近防止“黑鲨暴君”的攻击，而她的团队接下来继续研发一种新型的舰炮，至于是什么样的舰炮，叶璃倒是卖一个关子没告诉纪海。 当水手们花了几个小时将弹药运完的时候，德克兔的最高指挥层：舰长、副舰长，政委还是没有回来。纪海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他们开近一个上午的会议。 他只好让水手们都回去吹空调休息，而自己去找炎帝号那边找熟悉的军官打听一下情况。 “那很正常，因为你们不会跟随炎帝战斗群一起行动，林司令肯定要和张舰长仔细商量行动计划。” 这名军官正是之前纪海住在塞班岛医院，和林邓忠司令前来看望自己的军官，还交换过一次舰徽。他对纪海有着好感，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给说出来。 “什么情况，我们不会和炎帝战斗群一起行动吗？”纪海疑惑地说道，“战列舰不需要驱逐舰的护航了？” “会有一支新的驱逐分队替代你们执行护航任务，你们可能要和联合国舰船穿过太平洋，然后到达美国西海岸与马鞍山号汇合。”炎帝号的军官不紧不慢地说道，“自从马里亚纳群岛战役过后，深海舰队失去太平洋大部分海域的控制权，你们中途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要是真遇到游荡的深海战舰，你们就直接绕过去。它们没有深海旗舰的控制，一般不会主动攻击远处的人类舰船。北极圈那边没有派出任何新的深海旗舰通过白令海峡，目前太平洋内只有一艘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存在。”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帮助马鞍山号吗？”纪海恍然大悟道。 “不，不是让你们帮助马鞍山号。”军官纠正道，“是让你们直接参加围剿作战，虽然任务风险有点高，但这是一个获得战功的好机会。很多舰长都争破头想要接下这个任务，不过总司令部亲自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 “好好干吧，我们会组成拦截线防止敌舰逃跑。你们只管追踪敌舰然后打爆它就行。” 军官深深地吸上一口雪茄，突然问道：“你这根雪茄能卖给我吗？本来只是想尝一下就还给你的，但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免费送你算了，不要钱的。” “真的吗，我记得雪茄应该都很贵的。” “没事，我还有很多私存的，这根雪茄就送给你当交朋友。” 十九、热情群众 直到下午林司令和舰长都还没回来，在此期间有一群不速之客出现在港口附近。巡逻的哨兵们如临大敌，准备鸣枪警告对方不要靠近军舰。不过这些平民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哨兵们先是一愣，随后放下警惕。 原来这些人都是居住在当地的华人，他们今天早上起床忽然发现有几艘PLAN军舰离开港口。再傻的人都意识到自己的子弟兵们就马上要出海去打仗，于是他们由最大的一个华人商会牵头，自发地带着许多东西来到港口。可以说是慰问子弟兵，也可以说是送别子弟兵。 港区目前最大的主事军官是炎帝号上的副舰长，面对热情的同胞他立即决定让水手全部下船到码头上集合。 码头瞬间人山人海，不计其数的箱子堆放在空地上，它们里面要么装的方便面，要么就是矿泉水和饮料。不过让水手们最眼红的是那十几箱啤酒，可惜他们现在不能碰这些东西。 华人们一如既往地举起红色的横幅表示对自己军队的支持，其横幅内容正是“人民海军向前进”。这七个字的标语上一次还是在长江大桥上看见的，那时纪海只是远远地站在甲板上看着群众的欢呼声。 现在纪海还是第一次以子弟兵的身份与父老乡亲近距离接触，虽然双方都不认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缘关系。但是当地华人的热情程度远超出纪海的想象，站在旁边的刘建平手里硬是被一个大妈塞了好多橘子。 “唉，你让我想起了我那命苦的儿子。” 大妈抱住刘建平，随后哭腔道：“他要是还活着的话，现在差不多长得跟你一样高，一样大了。这一切都怪该死的战争！” “没事的，大妈不要伤心。”刘建平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们都是你的儿子，每一个PLAN水手都愿意当你的儿子。” 本来炎帝号副舰长打算自己一个人与对方交涉，让官兵们集体表示感谢，然后请他们把送来的东西带回去。 但副舰长没想到同胞们实在是太热情，他还未命令哨兵组成人墙，老百姓就穿过警戒线和水手们接触。 让纪海哭笑不得的是，有一个邋遢的男人走到他们这边，在船员错愕的目光下从黑色大衣里掏出两瓶红星二锅头塞到枪炮长的手中。当赵志强反应过来想要把酒瓶还给人家时，男子早就隐没在人海之中全无踪迹。 纪海可以感觉到隔壁哇嘎兔船员投来的羡慕眼神，那可是红星二锅头，战争爆发后成为奢侈品的一种白酒。虽然纪海内心上很想把这两瓶酒偷偷留给军需处长喝，但他必须忍痛把这两瓶二锅头上交归公。 还有一个造船厂的工人什么都没有带，他明白给子弟兵送礼会给人家造成很大的困扰。就过来给每个水手鼓励打气，呆在港区里面老长时间才肯离开。这让纪海对他的印象不错，心意送到就够了，礼物什么的无所谓。 要知道三大纪律有一条叫不拿群众一根一线，也就是说他们什么都不能拿。除非他们自己花钱买，否则就是触犯军纪。老百姓们一直热情地强塞给他们免费的东西，反而会让他们非常困扰。有一些水手实在是推脱不下，只好无奈地收下礼物。 当地华人举办的慰问官兵活动持续两个小时之久，直到回来的林邓忠见况，命令哨兵劝说老百姓们离开才结束。 看着大量堆积在码头的物资，林邓忠头疼地叫来财政官：“这些物资我们就带走了，我需要你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数量统计出来，然后以当地的价格把它们全部买下来。” 随后他又命令水手们把收到的所有东西全部上交归公，不管是水果还是香烟也得全部交上去。至于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让办公室那边去头疼吧。 舰长一回到德克兔，很多水手对他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什么时候出海去打外星人。最后还是政委出面让大家保持肃静，并表示64水兔分队将来会参加一场大行动，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先在港口耐心等待命令。 到晚上的时候，港口忽然响起一道道汽笛声。纪海在夜色中看不清鸣笛的是哪一艘军舰，但是他知道有好几艘军舰正在驶离港口。一些水手注意到德克兔不在出港的队列中，在晚餐时纷纷跑到副舰长旁边询问情况。 “急什么，我们迟早要开出去的。” 李汉武和前任副舰长李锥相比算是比较亲民的，他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等会要和其他的联合国战舰一起走，拖到现在这么晚主要还是UNSN那帮饭桶，他们今天晚上才刚刚结束休假。” “那就是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了？”有人问道。 “谁知道呢？”李汉武无奈地摊开手，“你看外国佬今天回港一个个都精神萎靡的样子，司令部会让他们直接出海吗？要我说，他们肯定还要在军舰上休整一天养足精神才肯出发。所以我们就老老实实地等待命令吧。” “西方水手玩的真是爽啊，尽情地吃喝嫖赌把自己给玩废，然后还有一天的时间调整状态。”王归海插嘴抱怨道，“就他们这个样子还能去打仗，恐怕脑子里装的都是女人和美酒吧。” “西方兵都是这样，体型上大多很壮。但精神意志比我们弱了很多。”陈毕博也来了一句，“你要知道美洲战区那边，美国陆军经常拉一个部队打半个月然后换下去。说简单点就是轮流抗线，打两周后再休息两周接着上前线。” “所以美国佬一直守在家门口，迟迟不肯收复南美洲。每前进一步就要打上千枚炮弹，看见外星人的机甲就直接逃跑。”赵志强忍不住讽刺道，“你让他们在北美洲家门口打仗还是有点血性的，可一到南美洲就天天吃败仗。” “最后还是联合国自己组建部队，用美国佬的装备勉强在南美洲战区站住脚跟。” 见聊得差不多了，副舰长就让大家散开该干嘛去干嘛。吃饭的去吃饭、站岗的去站岗、睡觉的去睡觉。 二十、战斗考核 “第一组，你们他妈都给老子动作快一点。”损管长怒气冲冲地对水手们喊道，“德克兔的轮机舱正在进水，再磨磨蹭蹭我把你们全部扔到海里去喂鱼。” 随后他又对另外一组的损管人员说道：“第二组！德克兔舰桥被打穿了，内部舱室正在起火，动作给我麻利一点！” 第二天早上，水手们醒来后发现旁边的炎帝号战列舰已经消失不见，珠江口号航空母舰也跟着她一起离开港口。停靠在佐世保港的PLAN海军恐怕只剩下64水兔分队的三艘驱逐舰。 UNSN海军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迟迟不肯出发，纪海他们可能还会在港口多呆上一天。但舰长不可能让水手们老是在港口里等着，他决定让64水兔分队先开出去在附近海域转转。 德克兔正在开展损害管制演习，没有一个水手是空闲着的，即使航海部门的人也被拉进损管队伍参加训练。王归海、黄伯明，刘建平和吴子威四个人都在第二组的队伍中。 只有纪海陪着舰长一起舰桥指挥作战中心观察考核整个过程。他现在有权限直接进入舰桥指挥中心，从航海室到指挥室仅有十几步的距离。 如果德克兔遇到突发情况的话，他可以赶到现场让希尔菲诺偷偷接管这艘驱逐舰。 损管演习中第一组的成员有一部分是新来的水手，他们在演习中的表现非常差，动作很不熟练，一看就知道很少经历过损害管制演习。纪海觉得军校肯定只是教完他们一些理论知识，然后直接丢到战场上去实践。 还好有一些老水手带着，这要是现实的话，他们早就全部在下面的舱室被淹死了。说实话，纪海对海军司令部有一些不满，上面的做法确实能让新水手快速地从战火中成长起来，但却要死很多很多的人。 半年不到毕业的军校生直接丢过来是要搞哪样？这并不叫经历血的考验，这叫送人头。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想要把一批新兵们丢到战场上见见血，那你至少得先教会他们如何使用步枪开火，如何投掷手雷。 考核结果出来后，舰长皱着眉头宣布第一组成绩为零。大家表示对此理解，第一组里面有很多新兵拖慢整个队伍的抢救进度，使船体进水过多从而导致德克兔的“沉没”。舰长一怒之下给他们发个鸭蛋不足为奇。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第二组的成绩也是零，这让纪海感到好奇。第二组所有人展现出极高的效率，口令到位，配合密切，动作迅速，只用短短数分钟就到达舰桥内部完成灭火的工作。按理来说这个成绩应该处于优秀以上了吧。 “你们的考核成绩也为零！” 第二组组长邓宝本来想等着舰长的夸奖，没想到却挨了一顿批评：“舱室里面发生情况，你们怎么没有穿戴好防护装具就直接进去灭火了呢？这要是在战场上，你们早就和第一组一起倒下了！” 损管长也跟着被舰长臭骂了一顿，忘记提醒自己手下要穿载好防护装具是其中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这次考核两个损管队伍成绩都为零，损管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舰长不满他粗心的态度，没把自己手下的生命放在心上。 纪海理解舰长的想法，舰长就是想要让水手们从佐世保港虚假的和平中脱离出来，尽快重新面对战争血淋淋的现实。 “你们下午准备补考。” 舰长随即宣布接下来就是抢救伤员的演习，医疗部长将会作为监考来确认水手们的抢救方式是否正确。 “邓宝因为吸入二氧化碳过多而昏迷，李刚因为左腿被电浆重度烧伤而倒在地上。第一组还愣着干嘛？！去救人啊！” 舰长的一声咆哮将第一组所有人吓了一跳，水手们纷纷反应过来跑到“伤员”旁边，准备按照舰长所说的伤情来处理“伤员”。 “刘建平被一发电磁炮弹的弹片命中腹部，现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吴子威的内脏被炮弹冲击波给震碎，无比难受。黄伯明衣服沾上火焰，很快就要被活活烤死。至于王归海同志......你的腰部以下的地方全部被炸断，血流不止。” 王归海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裆部，他悲催地发现没有任何人来“救”自己。只好对纪海投来求助的目光，同时露出口型。 快救我，我还能活。 “放心吧，我会在你坟头旁边烧个你喜欢的纸片人送过去。”纪海心想道。 这次考核内容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更多的伤员，第一组听到王归海腰部以下的地方被“炸断”就知道人已经没救了，为了不浪费时间和资源，他们转而抢救看起来还有希望活下去的“伤员”。 刘建平腹部扎满绷带，都快成半个木乃伊，李刚的左腿也一样扎了绷带。新兵们扎绷带的技术不怎么样。与护士小姐姐相比他们扎的就是一坨翔，这绷带还能皱起一大半部分。 吴子威和王归海一样无人问津，看来大家都觉得内脏器官被震碎已经没救了。他们显然只会解决外伤，不知道内脏器官被冲击波震伤应该怎么处理。 第一组处理邓宝的方式可能是唯一正确的，他们将邓宝平卧放置在甲板上通风的地方，随便做出人工呼吸的样子，再加上心脏按摩就成功地把这名伤员给抢救出来了。 至于黄伯明有点麻烦，有人想要使用灭火器往他身上“喷”扑灭火焰，也有人叫他感觉在地上打几个滚压灭火苗。最后医疗长宣布黄伯明已经不幸“牺牲”，因为他没有得到及时的帮助而活活被烧死。 考核结束后，医疗长罕见地发了一次脾气。伤员处理不当没多大问题，但是抛弃战友的行为就忍无可忍。 吴子威的内脏是被震碎了，如果有人发现他的内脏受损并不严重就还能活下去。王归海失去腰部以下部位必死无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确认情况让他感到无比寒心。 对于医疗长来说，明知道对方一定会死，但仍然不放弃寻找任何一丝抢救希望才是正确的做法。 二十一、磨合训练 德克兔新老船员磨合的成绩非常糟糕。 最近舰长的心情一直很差，他终于意识到上面调给64水兔分队的新兵有多么地差。虽然新兵们并不缺乏勇气，但实在是太缺乏经验。 在一项训练科目中，三艘驱逐舰正在以40多节的速度测试轮机性能，机电部门突然报告说他们有一名水手失踪。这个消息吓得张兆华命令所有驱逐舰停车抛锚，万一那个落水的水手被舰船尾部螺旋浆吸入就惨了。 后来乘着快艇的搜救人员不仅打捞出一名德克兔的落水者，还意外地发现两名三爪兔的水手。舰长王喜龙得知后大发雷霆，破口大骂为什么三爪兔有人落水者他一直不知道。 64水兔分队打炮的的演习也比较差，除战斗减员较少的哇嘎兔保持较高的命中率外，德克兔只有一号炮塔取得命中记录。这让枪炮长脸上感觉无光，他觉得是时候需要好好“调教”一下新丁如何开炮。 这次UNSN海军特意拖来一艘破旧生锈的游艇专门给他们打固定靶，三艘驱逐舰将会在十公里外再一次进行射击检验。纪海虽然不是瞭望长，但他还是爬到瞭望台关注着自己伙伴的表现。 每个驱逐舰都有五次射击的机会，哇嘎兔的表现最好，打出的炮弹都均匀散步在靶船的周围，经过修正后在第四轮齐射中就成功命中目标。 三爪兔的炮手们表现一般，他们的老枪炮长早就在马里亚纳战役中牺牲。所以前四次射击三爪兔都没有获得命中记录，直到最后一轮才勉强命中三发。 德克兔炮手们在枪炮长赵志强的带领下命中次数是最多的，但是发挥非常不稳定。第一轮命中一枚炮弹，第二轮无一命中，第三轮命中四枚炮弹，第四轮还是无一命中，最后一轮才打中两发。 为此纪海向王归海询问炮弹落点，他无奈地望着远处燃烧中的靶船说道：“如果说哇嘎兔射击的散步面是一个较小的椭圆形，三爪兔是较大的椭圆形。那么我们的炮击散步简直就是不规矩的多边形……看看吧，其中一枚炮弹落在离目标五公里的地方。” 当水手们完成所有的训练科目，精疲力尽地返回港口时，舰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阴森了。显然今天训练的结果不能让舰长满意，现在的64水兔分队整体战斗力比起马里亚纳时还要差。 对此舰长是这么说的：“今天的训练中你们暴露出很多问题，先不说考核成绩比较差，我发现有一些岗位的口令不够规范，这会影响到突发情况的处理速度。觉得打起仗来德克兔还不够乱吗？” 随后他要求每个老水手至少带着一名新兵，宣布德克兔出海时当中会不定时举行演习，希望大家随时做好准备。 64水兔分队在港口多呆了一天的时间，UNSN的舰队才磨磨蹭蹭地补给完毕，舰队将在凌晨时候离开佐世保港。 许多水手利用剩下的时间跑到宿舍里呼呼大睡，等下出海的时候船体就会变得剧烈晃动起来，到时候想舒服地睡上一觉就不容易了。 舰长张兆华没有和大家一起休息，而是跑到舰上各部门的部长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又找三爪兔和哇嘎兔的舰长讨论具体的任务细节。 纪海能猜出一个大概，以64水兔分队现在的状态去表现肯定会很差，还可能会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舰长想让64水兔分队一边出海一边学习，他们到达美国西海岸附近之前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来调整状态。 果不其然，凌晨三四点时。德克兔全舰响起战斗警报。还在熟睡中的水手们慌忙跳下床，向各自战斗岗位奔去。有所准备的纪海早就在航海室里等着，只是他手下的电话来得有点晚。 “我们这边有个新兵睡得比较死，所以就来晚了。” 德克兔所有的官兵集合完毕，无一缺勤。但是舰长对集结的速度感到不满，命令水手们回宿舍，然后再拉响一次战斗警报。如此反复两三次才勉强满意，随后他又宣布德克兔即将开展无灯光条件下的损害管制演习。 被舰长的命令折腾了整个凌晨，许多舰员总算才有时间来到餐厅吃早餐。纪海此时才发现德克兔已经离开佐世保港，现在海面上航行。 太平洋吹来的海风是多么地让人感到舒服惬意，有好几个水手悠闲地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他们左舷很远的地方是一支UNSN的舰队，纪海用肉眼只能辨识出几团黑点，不过他可以肯定这支舰队中至少有一艘战列舰存在。 现在西太平洋地区暂时处于平静的状态，蓝色的天空中除了云朵和海鸥什么都没有。王归海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一个折叠凳，直接在瞭望台一坐，工作休息两不误。 太平洋的气候实在是太宜人了，就是不知道大西洋那边会是怎么样子。 刘建平和吴子威在损害管制演习结束后就回宿舍补觉，64水兔分队的战斗戒备等级不算高，大家都知道过几天后才会碰见深海战舰，所以心情都很放松。 德克兔上最忙碌的应该是舰长张兆华，工作之余经常找各部门部长商量，询问部长们对德克兔下一次模拟演习中的意见与建议。他还是无法放心，只能寄望德克兔水手们能在接下来的演习中早点磨合完毕。 政委自从发现舰上来了个来自海工大的“马克思”，就一直很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上一次纪海看见政委的时候，他在餐厅里和陈毕博高谈阔论着什么玩意，反正纪海听不懂就对了。 64水兔分队可以用最大航速早一点到达美国西海岸附近，但没有UNSN的主力舰跟着很容易在路上遭到无法解决的意外情况。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和UNSN舰队一起用巡航航速前进。 “没必要这么急，UNSN正在精心编织一场渔网，它的范围足以容下整个太平洋。” 这是舰长给船员们的唯一解释。 二十二、穿越大洋 跨越大洋的漫长航程中，水手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他们通常站完岗后会聚集在餐厅里打扑克牌娱乐消遣。 舰长告诉水手们只要不赌博，不违反军纪，想怎么玩随便你们。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打牌娱乐，刘建平一有空闲时间都会回到宿舍看书，尽管船上的颠簸让他有点难受。当然，他看的不是舰女人的漫画，而是一本《论无限制条约下巡洋舰的发展之路》地摊文。 纪海记得这本书的作者把轻重巡洋舰的主炮口径用新时代的标准重新划分，以对应同舰种深海战舰的火炮口径。还谈到未来的超级巡洋舰将会是什么样子，说了一大堆废话最后表示人类应该放弃这个过时的舰种，把所有的资源用于建造高速BB才有取胜的希望。 总言而之，作者认为现在的巡洋舰的主炮口径发展到一战无畏舰口径水平的同时，还会拥有更快的射速。但他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巡洋舰再怎么升级换代都不一定打得过深海战列舰。所以老老实实地发展高速战列舰才是人类正确的做法。 这要是放在战列舰吧里讨论，肯定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枪炮长多了一个爱吹牛的属性，新来的水手总能听见枪炮长吹嘘当年德克兔是如何直接干掉胸甲骑兵级的。本来几个有惊无险的地方硬是被枪炮长描述成非常危险，使新兵们心里一紧。 他们只知道当时是航海长纪海亲自操舵冲向敌舰，却弄不明白向胸甲骑兵级发射鱼雷的人是谁，最后一刻向石像鬼级开炮瘫痪对方炮塔的人又是谁。而枪炮长只是神秘一笑，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纪海敢拿五毛钱打赌枪炮长也不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况。 如果刚好军需处长在餐厅里吃饭，新兵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枪炮长跑到军需处长旁边。这几天的相处让新水手对军需处长尊敬有加，老人家总是能讲出很多有趣的故事。有的是自己在陆军服役时前线的战事，有的是在海军基地当军官时有趣见闻。 军需处长的故事总是有一种魔力，就连纪海也忍不住过来凑热闹。 有时候看水手们实在闲得没事干，政委便叫他们先去上面洗甲板，然后就回宿舍等自己来检查内务。 水手们依旧保持着叠豆腐块的良好习惯，宿舍里棱角分明的方块，整齐划一的线条让政委很满意。不过他打开存放物品的抽屉柜检查时，表情瞬间就阴沉下来。 “这是什么回事？” 政委举着酒瓶瞪着宿舍内所有人说道：“是谁藏了一瓶茅台在这里，不知道军舰上不许带这种高度白酒吗？” “如果这个人带的是啤酒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要是喝了这瓶茅台，在战场上误了事怎么办？” 愤怒之余的政委给德克兔弄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清洗”，排查后一共有六瓶白酒和二十一瓶啤酒搜出来。舰长得知这件事情后震惊不已，在广播中公开批评船员不应该买这么多酒带到军舰上，并表示战斗中这些酒瓶将会是一个引发火灾的不稳定因素。 纪海看了王归海一眼，趁政委不在没好气地对他说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情，有水手看你偷偷带酒就向你学习。还好政委不知道是你带的头，否则等着关禁闭吧。” 王归海露出后怕的表情，在海洋上关禁闭比在陆地上关禁闭更恐怖。德克兔的禁闭室设置在艉部某个舱室内，是一个无比黑暗的空间，没有任何光线。在这个空间里你还要不断地感受晃动，旋螺桨发出的声音让你听久就会想发疯。 除了站岗和休息的时间外，舰长会不定时地拉响警报，先是通过广播告诉大家德克兔哪里出现“问题”，然后宣布演习现在开始。 基本上舰长每天都会搞两次演习，时间可以是白天也可以是晚上。当水手们弄清舰长的套路，明白一天只有两次演习后就有所准备，可没想到有次凌晨0:01时舰长突然拉响警报。 将熟睡中的水手们反套路折磨得精疲力尽后，张兆华舰长才心满意足地宣布今天的两次演习已经完成。 纪海是德克兔所有部门中最轻松的部长，本来他是要为64水兔分队规划出一条通过太平洋的航线。不过有前面的UNSN军舰作为引导，自然就没纪海什么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到三餐的时间，通过航海图来重新确定64分队所在的方位。 舰长偶尔也会抽空过来考考纪海一些航海知识，并再三强调虽然仪器设备性能很先进，但面对深海舰队的影响太过脆弱。航海长必须会熟练手动推算位置，保证仪器出现问题的时候，迅速算出德克兔的具体方位。 不过舰长发现自己出的问题几乎难不倒纪海，他不仅在天文定位方面的操作无比熟练，而且在恶劣的海况中知道德克兔该如何应付。更重要的是他对于海洋地理的知识储备简直到达了一个变态的地步。舰长看地图随便说出一个偏僻海峡的名字，纪海就能立即准确无误地背出它在哪个洲，哪个国家附近。 眼神古怪地看着眼前的小伙子，张兆华只好把原因归于他爷爷纪武的悉心教导。拍拍纪海的肩膀，表扬一句就离开了。 助手黄伯明一脸崇拜地看着航海长，他没有想到纪海居然会这么厉害，连舰长几乎都难不倒航海长。 “咳咳，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原因吗？” 黄伯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因为这是固执一种爱。” 航海长从办公柜抽屉角落里摆出另外一张世界地图，黄伯明认真地看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小圈几乎遍布整个海洋。甚至北极地带也被标上个大大的圆圈。 “这些圈圈是什么意思？”黄伯明疑惑地说道。 “她们都是沉船地点。” “沉船地点？” “嗯，都是我沉掉的老婆。” “老婆？” “对的，战争结束后我想开一家公司去这些地方把老婆们都打捞上来。” 黄伯明不由感到一股寒意，他曾听说过有一些男人非常讨厌臭女人，喜欢把军舰当成自己的老婆来看。 看来传言是真的。 黄伯明在心中默默地为纪海祈祷道：“希望航海长早日战胜病魔，克服异性认知心理障碍。” 二十三、细思极恐 酷夏的热浪席卷着海洋，这几天的气温平均在四十度。除了甲板上站岗的哨兵，水手们都躲在舱室里面吹空调，只有战斗警报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跑到甲板上享受“日光浴”。 纪海清洗甲板的时候发现刚经过淡化后的海水依然保持很高温度，他低头看着海面，心中非常疑惑。这片海域的水温有点高，比他以往认知的还要高。整个军舰就像在熔浆上航行，要是有人不小心掉下去就算不被烫死也得掉层皮。 后来餐厅里公告板的一则消息让纪海陷入深思，国内重庆市的温度突破五十度的危险点，当地有许多居民出现中暑的状况。三大火炉剩下的两个城市也好不了多少，已经连续一个月发布橙色高温警报。 听说新疆吐鲁番盆地的温度更高，达到所有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沙漠的面积正在逐渐扩大，水资源非常稀缺。如果不是因为“丝绸之路”战略运输线，吐鲁番盆地可能没有多少人居住。 让纪海恍然大悟的是在陈毕博的“文化课补习班”偶然听到的内容。 自从发现海工大军校生之后政委如获至宝，他给陈毕博单独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每天晚餐过后给水手们补习知识。 如果这个时间点没有值班和演习任务的话，你就可以去听讲。总有好几个水手聚到陈毕博周围，其中就刘建平去得最勤、问得最多。 纪海可是发誓要成为战列舰的男人，要当舰长就必须有高学历，要获取高学历就得通过高级军校的毕业考试。所以纪海有空会过去听讲，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 陈毕博不会直接把高深复杂的知识往学员脑子里灌，而是一切从实战角度来分析。上次纪海听的是人类的军舰雷达在深海电磁干扰下保持运作的原理，什么优化舰载雷达设计，采用有效的抗干扰技术听得他迷迷糊糊。 至于深海舰队的电磁脉冲，陈毕博表示没有什么好办法，敌人的EMP武器功率非常恐怖，触发当量比人类的核电磁脉冲弹还要大。虽然军舰大部分设备都已经做好屏蔽的准备，强电部分还好，但弱电部分的影响会非常大。 各国海军目前只能保证在船只在高强度辐射区域内保持一定的航行能力，科学家们希望UNSN海军能够俘获一艘完整的深海旗舰，研究为什么深海旗舰在电磁脉冲的作战环境下毫无影响，答案的关键可能就在它内部结构里面。 不过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闯入深海战舰内部，因为进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死掉了。 这一次陈毕博没有说接着讲雷达电磁方面的知识，而是忽然说起北极那边的情况。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指南针，纪海定睛一看，是M64美军指南针，越战期间生产的。现在经过主人的精心保养，它还能继续指出方向。 陈毕博把指南针拿到每个人的面前给大家观察：“你们确定一下，针表上红色的箭头指的是南方，大家认真观察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直到所有人都确认指南针没有问题后，陈毕博把指南针收回去捂在手心好几分钟，才重新拿出来给大家观察。 陈毕博好像偷偷给指南针施加了一个魔法，指针在水手们惊讶的目光中不断作出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仿佛一个小型永动机。 “这不可能，你是不是故意把指南针给弄坏了？”刘建平第一个发出质疑，“或者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指针，让它分不清方向。” “我要是真故意把它弄坏的话，那指针就应该是随着重力往下指，而不是你们看见的一直三百六十度旋转。” 陈毕博摊开手解释道：“你们都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刚才指南针的状态是正常的，再说我不可能在这点时间内偷偷往自己身上藏某个东西，你们的眼睛可是一直都盯着我看呢。” 据陈毕博的回忆，这是他在海工大时期将军突发奇想给他们讲的一个故事，当时陈毕博看见这一现象的反应几乎和现在的水手一模一样。 “一般来说，指南针会出现摇摆不定的现象，你们肯定第一时间以为教室内肯定有什么干扰源影响到指南针的工作了吧。”将军和蔼地对学员们说道，“那你们想过除了这里有干扰源，还有没有其它的可能性呢？” 聪明的学员们马上就讨论出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磁爆”。即在太阳黑子活动最多的一段时间内，黑子的电离层会爆发出耀斑，把部分高能带粒电子轰向地球，引起地球磁场的强烈变化。不仅是指南针会摇摆不定，而且罗盘也会失灵，信鸽找不到方向。 “那还有没有让指南针失灵的其它可能性呢，比如说外星人让地球的南北极突然消失？”将军提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陈毕博听了立即反驳道：“这不可能，如果地球没有南北极的话就会直接走向毁灭。这个设想根本就无法成立，外星人有这个办法灭亡我们全人类，为什么不早点用呢？” “你刚才不就说出了一个原因吗？” 将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外星人只要地球的存在，不需要我们人类的存在。深海舰队占领着我们的北极，你们可能不知道，它们正在用一种方式来加速冰块的融化，让地球患上慢性疾病。” “北极的冰川全部融化的同时，南极洲也要跟着不断缩小。海平面高度将会提高几十厘米，北上广深将只存在北京，日本诸岛不复存在，美国东部地区将会变成海底世界。人类赖以生存的陆地面积会变得越来越小，深海战舰就可以在海洋上肆无忌惮，将人类死死地封锁在弹丸之地。” 这个说法让水手们细思极恐，如果外星人利用大自然的力量来对付他们，那么人类还真不能应付得了。纪海忽然能理解为什么最近世界各地的遭到的极端天气，厄尔尼诺现象频频发生，海面上恶劣的风暴比以往还要猛烈。 它们已经让地球“生病”了。 二十四、五姓家奴 “冷冷热热，如此往复循环上万亿年。” 针对陈毕博的说法，希尔菲诺只是在纪海的脑海中感叹一句就没有再说话。小女孩似乎想起什么事情，无论纪海想问她什么问题，她都只以沉默应对。 后来陈毕博讲到与冰块融化有关的温室效应，认为地球除了海平面上升之外，人类生存的环境温度将会升高。深海舰队有意识控制冰块的融化速度，如果时机到了它们就会启用这个方案来使所有的人类慢慢地走向灭亡。 纪海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脑子不太灵光。希尔菲诺说的“热”是地球气候变暖的现象，而“冷”应该指的是气温上升到某个地步开始往下降，地球开始进入小冰河时期。 人类在这个期间会因为无法耕种农田，粮食产量大减，人口也将随之锐减。虽然冰川时期还有热带地区和海洋能为人类提供食物和资源，但外星人会趁着这个时候将虚弱的人类进行灭绝。 “虽然这些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太过于遥远，但却对我们的子孙后代息息相关。许多有远见的科学家将最近发生的厄尔尼诺现象与北极联系在一起，发现外星人正在用最低级的手段破坏地球的生态平衡。” 陈毕博最后总结道：“全世界的科学家们联合在警告信上签字，通知各国政府人类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上百名权威教授整合的证据报告足足有一千多页，里面的内容使全世界陷入恐慌之中。联合国战略海军，也就是UNSN海军在此期间组建。” “别看他们是五姓家奴，UNSN背后可是有着大量科学家的支持，再加上各国政府的资金辅助。抛开地区舰队不谈，他们的直属舰队打外星人起来可能比美国海军还牛逼。” “现任联合国秘书长也是一个政治手腕非常强的人物，总是能将勾心斗角的各国政府团结起来。你们可以看一下UNSN最强的战列舰联合国级的命名规矩和舰员构成就明白了。” 陈毕博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他在说完UNSN海军终极的目标是重返海洋、夺回北极之后就立即宣布解散，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陈毕博再不抓紧时间去睡觉休息，万一明天起不来上班迟到就得被舰长痛骂一顿。 不知为何，纪海觉得有点讽刺。前世有许多科学家警告人类大肆破坏环境会使地球走向死亡，而现在外星人过来“搭把手”，这次就算人类不排放二氧化碳，不往海洋倾倒有害垃圾也无济于事。 没有记错的话，南极是一个冰雪覆盖的洲，北极是一片浮冰覆盖的海洋。外星人直接让它们的一艘太空舰船强行降落在北极圈上，作为深海舰队的行动基地使用。 UNSN有个目标就是要拔掉在那里的钉子，至于外太空轨道上的星际母舰，他们早就有大量应对方案，只是外星人不肯让宝贵的星际母舰降落到地球大气层。 考虑了一下自己去UNSN服役的可能性，纪海认为还是先在PLAN海军脚踏实地比较好。PLAN海军并不阻止自己的官兵接受征召加入UNSN海军，因为这样不仅官兵个人会得到很大的前途，而且华夏在国际中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试想一下，如果UNSN海军高层中有三成来自PLAN海军，那么华夏战区方面就会得到更多的“照顾”。 UNSN海军有两种舰队，一种是直接听从于UNSN司令部命令的直属舰队。华夏号完工后将会加入直属舰队，这艘联合国级战列舰的UNSN大部分水手由华人华裔组成。 纪海估摸着司令部会在自己回国之后，应该让他加入UNSN海军直属舰队到华夏号上服役。不过他没有兴趣到那里当一个打杂的水手，要进UNSN就应该以舰长的身份进去。 还有另外一种是地区舰队，战斗力比直属舰队弱了许多。他们都是小国海军联合起来处于UNSN的指挥之下，曾在马里亚纳海战中前来支援炎帝战斗群的舰队都是属于UNSN澳大利亚地区舰队，这些澳洲人加入UNSN获得部分老式战舰才能够保卫自己国家的海疆。 当然，也不是说HMAS海军彻底沦为UNSN海军的傀儡。他们还是有着部分自主权，有权对UNSN海军司令部的命令表示质疑，不鸟这个任务。UNSN海军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惩罚的好办法，顶多拖延货船的物资补给来恶心一下澳洲人。毕竟大局为重，联合国不可能真不给澳洲运输物资补给。 不过只要你加入了UNSN的直属舰队，你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命令。因为你不再为民族和国家而战，而是为全世界的人类而战。UNSN司令部命令你一艘驱逐舰去拖住深海旗舰，你也得毫无怨言地执行有去无回的任务。 UNSN直属舰队是战斗力最强的舰队，但也是海军上将数量最少的舰队。就拿华夏和美国这两个超级大国来说，他们是不可能让UNSN挖走自己的海军上将。 开玩笑，许多国家得先保护住自己才会考虑如何团结解决“世界末日”。谁“无私奉献”谁就是“傻逼”，等战争结束世界重建之后其他国家肯定会将那个无私奉献的傻子吃的死死的。 世界上或许会有无私奉献的人，但绝不会有“无私奉献”的国家存在。国与国之间只有无情的利益，更没有所谓的“友谊”。就拿世界第二大战结束来说，为了重建世界局势，属于同一阵营的美国苏联竟然互相变成敌人。 UNSN海军只被允许从各国海军中挑选一些优秀水手，这些水手在直属舰队中伤亡率居高不下，能够活着普升到海军上将级别的人非常少。 打破“自私”国家主义和“狭隘”民族主义是每一个联合国官员的最大目标，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全球一体化，联合国能摆脱五姓家奴尴尬的身份，UNSN海军就可以名言正顺地改名UNSC海军，在全人类资源的支持下直接造出星际战舰飞向太空打爆外星人。 就连纪海自己也不知道，其实破坏地球环境让人类走向衰亡是深海舰队的一个手段。 他后来在UNSN当舰长的时候就遇到深海舰队在北极圈为人类特意准备的“大杀器”，希尔菲诺那个时候也才弄懂在赫利莫斯王国时星象师坎贝尔的预言。 二十五、抱怨舰长 早餐的味道永远是最好的味道，特别是刚刚经过高强度训练的时候。厨师特意为大家准备了好几桶绿豆汤，无限供应，分量管饱，如果有需要还可以自己添加白砂糖。 大汗淋漓的水手们大多都选择往汤里加点糖，军舰内部空调前一分钟才打开。在之前的演习中，舰长莫名其妙地切断空调的电源，认为现在的舰内环境正好是模拟一次战斗演习的好时机。 军舰内部无比闷热，水手们不得不忍受汗水腥臭的味道进行演习。如果不是军舰的通风系统一直在换气，他们还真以为自己转到潜艇上服役了。 考虑到路上有遇到游荡的深海战舰的风险，舰长每天演习通常只会弄两次。他知道演习弄得太多的话，水手们遇到真正紧急情况很容易疲于应付。 副舰长也担心狼来了的故事成真，所以他们两个不会为提升气氛效果在广播中加“注意这不是演习”之类的废话。如果两人真的说出“全体注意，这不是演习”，那么肯定是人类舰队遇到深海舰队了。 咕咕噜噜地喝完一大碗绿豆汤，纪海惬意地拍了下肚子。在陆军那边，他们吃饭时间通常不超过半小时，吃饭时不许说话。而在这里，只要没有值班任务，你想在餐厅里呆多久就呆多久。 小小的驱逐舰上公共场所恐怕只有餐厅了，水手们通常在这里交流聊天，只要不大声喧哗就行。毕竟吃完饭水手们除了留在餐厅内打发时间，就只能去值勤或者回宿舍休息。 政委担心的现象可能在发生，纪海发现有几个水手已经忍受不了这种无聊枯燥的生活。 “你觉得最麻烦的演习是什么？”坐在旁边的水手突然对他的朋友问道。 德克兔的演习是随机的，不仅时间地点上随机，而且训练内容也是随机。一般来说演习考核成绩好的话，最快半小时就可以解散回宿舍休息。但是成绩差的话，演习将会持续两三个小时。 就像军训时踢正步一样，正步踢不好的人，教官会在解散连队之后单独把他留下，踢正步踢到腿抽筋为止。 他的朋友不假思索回道：“最麻烦的演习啊，我最讨厌的就是我们刚才做的那个演习，无灯光条件下的损害管制。” 今天他们演习从凌晨四点一直到早餐时间才结束。 无灯光条件下的损害管制，说简单点就是舰长直接把军舰里所有的灯光电源全部切断。水手们只能借着指示牌的淡淡荧光在黑暗中训练。这个演习要求舰员们对驱逐舰的内部结构非常熟悉，即使是闭着眼睛走都能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除此之外，对队伍纪律还有严格的要求。舰长拉响警报的时候，水手们都还在床上睡觉。想要让他们在漆黑中通过拥挤的走廊通道，用最短时间赶到德克兔发生事故的地点。所有人必须不大声喧哗，不互相推搡才能达到要求。 “妈的，舰长真的是故意在折磨我们。”那名新兵说道，“我以为快到太平洋东部时舰长会取消每日演习，好让我们准备和外星人干一场。” 纪海看了两人一眼，他们都是德克兔新补充的水手。 “我问过一些老兵，德克兔从长江航道出发的时候没有举行任何演习。”另外一名新兵附和道，“就我们来了之后舰长经常搞演习，我觉得舰长是不是对我们有成见，认为我们不太可靠。” 纪海理解两名新兵的怨言，其实他们和舰长认识才十天而已。当新兵们跟舰长张兆华熟悉后，他们就能理解舰长的良苦用心。 “你知道吗，今天凌晨的演习。我们刚刚堵住舵室的漏水点，然后又要跑到舰桥那边扑灭火灾。我们不停地在舰长随机指定的地方来回奔跑，小组里有一个人在黑暗中忽然掉队了，我们找不到他。” 纪海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他们在演习中遇到了什么情况。 “后来呢，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他的战友问道。 “因为当时实在是太黑了，我用无线电对讲机和舰长取得联系。告诉他这里有一个水手突然失踪，需要恢复灯光电源供应方便寻找。舰长问我是不是人掉海里去了，我回答说不，他是在下面不见的，不可能跑到甲板上跳海。” “舰长怎么回答你的，我记得他没有开灯吧？” “‘很好，我会让甲板上执勤的人多加注意。你们小组继续训练，训练结束后全体写一份检讨反思自己的队伍中为什么会有人掉队’这是舰长的原话，我听了简直想骂人，他只需要恢复电源几分钟，我们就可以立即找到掉队的人。” “唉。” 纪海听后叹了一口气，忽然对两名新兵说道：“作战条例有个规定，军舰在夜间作战必须要关闭所有的灯源，免得被敌人发现。” “航海长？”两人这才发现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是航海长。 “没事，不要这么紧张。”纪海努努嘴，“我不会向舰长打小报告，我可不是那种人。” “对不起，航海长。”其中一名新兵说道，“请忘掉我们刚才的说的话，你也知道最近几天过的有点儿闷，大家脾气就可能比较暴躁。” “我能理解，其实舰长也是为你们好。实际上德克兔遇到的情况可能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想让我们大家都活下来。” “我知道当时舰长只需要恢复你们那片区域的电源供应就行，但是实战中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不小心有光源漏到外面，德克兔就会被敌人发现。” “敌人的感知能力比我们强，它们不仅能捕捉到我们的无线电信号，而且能看见的东西远远比我们多。” “其实舰长他人还是不错的，如果你们两人听过舰长演讲的话。”纪海接着补充了一句，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新兵介绍会上舰长所说的话。 “无论是北大西洋猛烈的狂风，还是南太平洋汹涌的波涛，我们战斗的足迹必将踏遍全世界。” 二十六、生日聚会 船上最近有个未解之谜，那就是当时政委没收的大量啤酒跑到哪里去了？舰长可没有命令船员们把酒丢在海里，它们全部突然消失。 一定是舰长藏在某个地方，一般人肯定不能进去。 纪海对水手们今天的话题感到哭笑不得，他们还惦记着那点啤酒。也是，海面上的航行有点儿无聊，水手们想喝酒来发泄一下自己的心情。 水手最初怀疑酒在舰桥作战指挥中心，不过在那里执勤的舵手表示没有看见任何啤酒。后来他们锁定舰长的私人办公室，让副舰长找个机会进去看一下。不过李汉武的回答令人失望，放在舰长办公桌上的只是普通的水。 不甘心的水手们开始寻找德克兔的每一个角落，就连纪海的办公室都没有幸免。最后有人发现啤酒和白酒存放在军械库里，由军需处长看管。这对水手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军需处长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只要和他搞好关系，说话甜一点点就应该可以搞到几瓶酒来喝。 但是面对原则问题，军需处长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不行就是不行。水手们派了好多人都没有取得成功，就连和军需处长关系最好的枪炮长也铩羽而归。于是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比枪炮长官大的航海长身上。 本来纪海不是很情愿去请求的，但是王归海开出的条件人他有点儿心动，就毫不含糊地答应了。 “你好啊，航海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军需处长眯起眼睛微笑道，“是不是那些臭小子让你过来的呀，你可不要用你的身份来命令我，小心我跑到政委那边告状去呀，告你不尊老爱幼。” “军需处长，你就别开玩笑了。”纪海无奈地说道，“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就告诉我一个可以让他们全部闭嘴的理由就行，免得他们不满意结果对我磨磨唧唧。” 军需处长先是哈哈地笑了一会，然后说道：“其实想喝酒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得先想办法搞个活动，然后去找舰长备案。他同意的话，你们就可以从我这边拿一点酒。” “怎么样的活动可以喝酒？”纪海疑惑地问道。 军需处长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比如说生日聚会，舰长应该不会反对你们在生日聚会上喝一点小酒。” 纪海回到餐厅把军需处长的回答告诉大家时，水手们顿时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该弄个怎么样的活动。 “今天是几月几号来着？”有人突然说道。 “八月二十三号。”刘建平举起手回答道，“我不会弄错的，上船后我就一直带着日历，每过一天就会撕掉一张。” “所以说，这个月末有人要过生日吗？”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有一个水手弱弱地说道：“那个，好像明天就是我的生日。” 水手们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兴奋地将那个水手给抬起来，大喊生日快乐。纪海定睛一看，被抬起来的人是邓宝，原来明天要过生日的人是他。 舰长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就通过水手们的申请，政委也对此表示支持。这可是有人第一次在德克兔上过生日，意义非凡。要知道军舰是一个大家庭，家庭里有人过生日，全家人肯定要高高兴兴地为他举办生日宴会。 军需处长更开心，明白不是水手们为了喝酒故意编的理由后，除了白酒以外，他把所有的啤酒都拿出来了。 “你多少岁了？” “十九，今天过了就是二十整。” “哈哈哈，老邓你不知道啊，我们农村这边有个习俗，每个孩子到十岁要办一次酒席，到二十岁还要再办一次酒席。” 德克兔所有人都非常兴奋，只是苦了要在外面站岗的水手，他们必须要保持一定程度的警戒，只有下一班轮换的时候才能去餐厅蹭点啤酒喝。前提是里面的人有点良心给他们留几瓶啤酒。 餐厅里仅仅只是挂了一个横幅条：祝邓宝同志生日快乐，就把里面的喜庆气氛提升到极点。厨师们想尽办法用目前的现有材料终于弄出一个小蛋糕，虽然分量只能让每个人咬一小口，但对于大家来说心意已经足够了。 军需处长在一旁呵呵地笑道：“海军真是爽歪歪啊，要知道我们陆军这边过的全部都是集体生日。毕竟人实在太多，一个连队每个月都有好几个人过生日，不可能大家天天办生日聚会，也没那个时间，所以就只能弄集体生日。” 陈毕博带了一个吉他来到餐厅准备表演，大家这才发现来自海工大的人就是牛逼，个个都文武双全，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叫好。 首先是政委为今天的寿星送上祝福，然后战友们一起齐唱生日歌。在邓宝吹灭蜡烛之后，大家只用几分钟的时间迅速消灭了蛋糕，餐厅里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纪海偷偷地把一罐啤酒塞到自己的怀里，他得想办法给站岗的王归海留一点，不然这厮回来看见没有酒喝肯定会很伤心的。 一段熟悉的旋律突然进入耳内，纪海回头一看。原来是陈毕博正在弹吉他表演，而且还是难度较大的弹唱方式。 “我爱这蓝色的海洋 祖国的海疆壮丽宽广 我爱海岸耸立的山峰 瞭望着海面像哨兵一样 啊...... 海军战士红心向党 严阵以待紧握钢枪 我守卫在海防线上 保卫着祖国无尚荣光。” 这首歌对于这个世界应该是老歌了，它最早叫做《我守卫在海防线上》，后来改名为《我爱这蓝色的海洋》。一部叫做火蓝刀锋的电视剧才让这首歌为大众所知，纪海想起前世就是这首歌唤起他的海军梦。 “我爱这蓝色的海洋 祖国的海疆有丰富的宝藏 我爱睛朗辽阔的海空 英雄的战鹰在展翅飞翔 啊...... 穿云雾跨海浪 海军战士斗志昂扬 我守卫在海防线上 保卫着祖国无尚荣光。” ...... 生日聚会过后驱逐舰很快就恢复平时的战备状态。只是纪海怎么也没想到，因为战争形势发生的新变化，德克兔再也没有举办过生日聚会...... 二十七、艰难选择 往后几天，纪海除了参加德克兔的演习，就是跑到瞭望台看看自己的老伙计。他也不是一整天都闲得没事干，舰长偶尔会过来考自己航海方面的知识，询问航海长对水手们训练的方式有什么意见。 只是最近舰长突然不再问纪海关于航海方面的知识了，而是换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让纪海有点犯难。 “如果你最好的朋友被困在某一个舱室，你需要破坏一道门才能把他给救出来。但是你这么做的话，你就必须付出一艘船的代价。你会怎么选择？” 纪海起初没听懂舰长的意思，不过他感觉这个问题有点刁难人啊…… “付出一艘船的代价？” “嗯，你的朋友被困的舱室正在漏水。”舰长点头说道，“如果你强行把门给破坏救出朋友的话，那么海水将会顺势涌入船内更多的地方，漏水无法得到有效控制。你的朋友都活下来了，可船没法保住，你们只能乘坐小艇逃生。” 什么鬼问题，从人与船之间选择一个？ “我觉得吧，船没了可以花钱再买一个，朋友没了就真的没有了。”纪海想了一下随便回答道。 “如果是军舰呢？” “……” 性质不一样了好吧，军舰是国家的财产。这问题到底有什么意义，我还想问如果你母亲和你老婆同时落水，而你只能选择救一个，你会怎么选择？ 出于礼貌和尊重，纪海没有把心中的吐糟说出来。他思考一会，谨慎地说道：“舰长是在指潜艇里发生漏水的情况吗，这可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如果艇员们没有堵住漏水点的话，又来不及撤出所在的舱室。我只能选择关闭水密舱门，否则整个潜艇会有沉没的风险。虽然这会让他们被淹死，但是为了其他的官兵生命考虑我没有别的办法。” 舰长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这种情况同样也适用于水面舰艇。再说你到时候真的会下达这个无情的命令吗，以少数人牺牲的代价换取多数人的幸存？” 面对舰长的质问，纪海沉默了。他忽然有点庆幸自己不会在现实中碰到这个问题，也不用去做什么无情的决定。 纪海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好说道：“舰长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张兆华注视着纪海有十几秒，才开口说道：“只是想起过去一些伤心的事情而已，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遇到类似的问题，所以就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接着他唉了一声，突然转移话题道：“我看过你的个人履历，军校里的指导员对你评价很高，你对历史上的发生过的海战非常熟悉，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方面。” “可惜的是你高考成绩太差，只去了一个普通的舰艇学院。指导员认为以你的潜力考进更好的军校会有更好的前途。我听政委说你不太情愿去联合国级发展，而最近陈毕博却说你很想当个战列舰舰长。” “嗯，我最近改变主意想去当舰长了。” “舰长不是这么容易好当的，不过你想去军校进修的话，我帮你写一份推荐信。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得考虑清楚。” “什么要求？”纪海好奇地问道，“只要能力所及我保证会做到。” “那就是好好想一下我刚才问的问题。” …… “这是好事情啊，说明舰长有意把你作为下一代接班人来培养。”王归海拍手鼓掌道，“PLAN为了能够迅速大量累积有经验的官兵，通常都会给每个重要的岗位安排副手。就像细胞裂变一样，当副手熟悉工作之后就会马上被调到新舰艇转正。” “但是舰长他问的到底是什么鬼，我没弄明白其中的意思。”纪海忍不住诉苦道，“他最近每天总是问我稀奇古怪的问题，总是让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归海举起双筒望远镜，一边观察远处海平线的情况，一边对纪海说道：“舰长可能有他的苦衷吧，他不希望你将来会走他的老路。我听军需处长说过舰长有个黑历史，他曾一度被送上军事法庭审判。” 听见王归海的话，纪海感到无比震惊：“军事法庭，他居然上过军事法庭？” “是的。” “舰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两个都很清楚，我不相信他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再说那不是只有逃兵和叛徒，或者是不服从命令严重违纪的人才能进去的地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军需处长自己也不太清楚。舰长好像是因为对自己的兵见死不救，才被送到军事法庭上审判的。” 王归海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记得军需处长说舰长还没有来德克兔之前，他在别的军舰上当副舰长。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没法解决的麻烦，使他不得不抛弃几百名水手，以至于后来上了军事法庭。” “虽然最后舰长被宣布无罪释放，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影响到他的升迁之路，现在只能跟我们一起呆在这艘小小的驱逐舰上。” 纪海忽然有点明白了，舰长张兆华肯定是觉得自己当舰长后迟早会面临某个艰难的选择，才会问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想到这里，纪海忍不住问道：“你知道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况吗，我是指舰长到底遇到了什么，让他只能选择见死不救……” “鬼知道呢，我觉得可能跟二战期间瓜岛海战中海伦娜号的情况差不多。” “海伦娜？” “海伦娜、朱诺、旧金山、斯特雷特，弗莱彻。”王归海提醒道，“你给我们科普过的二战故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倒是你全部都忘掉了？” 纪海顿时哑口无言，王归海说的可能还真是对的。 二战期间的瓜岛战役中，朱诺号在一次夜间作战中遭到日军潜艇的偷袭，朱诺号瞬间就葬身海底，不过当时她还有许多船员在漂在水中等待救援。 但是海伦娜的舰长为避免被潜艇再次伏击，下令舰队继续向前，朱诺号落水的船员直到七天后获救的仅有十人。其阵亡官兵当中就有沙利文五兄弟…… 二十八、游荡舰队 海伦娜号的指挥官—胡弗上校的选择从理性角度来说是正确的，按照当时的情况，如果胡弗上校让某艘军舰靠近朱诺号打捞落水者的话，沙利文五兄弟或许不用全部阵亡。 但因为在夜间，而在场的护航驱逐舰只有两艘，不足以进行反潜任务。打捞中的军舰很容易遭到潜艇的鱼雷攻击，所以胡弗上校命令舰队继续前进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当时有一架美军的B17轰炸机从舰队上空经过，海伦娜号向B17发送一条消息，并寄望于它向司令部报告朱诺号被击沉的情况。但当时B17轰炸机上的无线电设备出了点问题，直到后天早上哈尔西将军才知道此事。 愤怒的哈尔西将军立即解除胡弗舰长职务进行审问，并派出其他船只和飞机进行救援行动。不过已经太晚了，他们仅仅只搜救到十名水手。 瓜岛海战结束后，哈尔西撤掉胡弗上校的舰长职务，海伦娜号则由塞西尔上校接替指挥。而胡弗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被调回前线的战斗位置，一直到战争结束后以少将军衔退役。他本人也因为朱诺号沉没一事，生活在战争心理创伤与社会舆论压力之中。 至于哈尔西将军，他后来觉得胡弗上校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是在感性上接受不了而已。胡弗上校曾向他请求回到战斗岗位，但哈尔西没有把胡弗派往前线，而是调到后方某个地方做事。两人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纪海对这个故事嘘唏不已，经过王归海的提醒，他能猜到舰长张兆华当时遇到的情况。虽然张兆华和胡弗一样没有被宣判任何罪名，但是他们两个肯定不会忘记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说起来，血河谷战役中刘清奋将军不是做过类似的选择吗？他为后方更多部队的安全，无情地选择用两个后勤师挡在前线拖延时间。最后军事法庭也没有判刘清奋任何罪名，只是将军觉得自己对不起上万失去儿子的家庭，顶不住社会舆论压力，在精神恍惚中选择吞枪自杀。 纪海又想起舰长的古怪问题，保人还是保船。如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王归海被困在下方的舱室内，而自己必须要破坏舱门才能将他救出来。 选择救的话，船可能就会因为进水过多而沉没。但选择不救的话，船不会有什么影响，而困在舱室里面的王归海就会被活活淹死。 发现老伙计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王归海放下望远镜忍不住说道：“看我干嘛，有来瞭望台看我的工夫，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你自己航海长的工作给做好吧。” “王归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啊。” 纪海想了一会，决定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必须让你死，只有这样才能换来多数人的安全，你会怎么想？” 王归海突然哈哈大笑，没有正面回答纪海的问题：“虽然我现在有女朋友了，但是我还是本性难改的死宅兵。所以只要你能帮我做到一件事，我觉得死不死都无所谓。” “什么事情？” “每年记得在我的坟头上烧几个插画本子，里面一定要有许多可爱的妹子。我到了那边的世界可是要过着后宫日子，你一定要每年过来给我烧几个新老婆。” “别闹，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纪海皱眉头说道，“我是认真地在问你，如果我为了其他人的安全把你丢下，你会怎么想？会不会恨我，很想骂我吧？” “愤怒倒算不上，我们这些随时都有可能牺牲的小兵还能怎么想呢？”王归海语气平淡地说道，“真有那一天的话，也就只能默默地接受自己死亡的结局吧。战争就是这样泯灭人性，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不能幸免。” “……” “前面好像有情况，航海长。” 王归海把望远镜递给纪海，指着远处海平线上的小黑点说道：“注意十点钟方向，那边有大量不明目标，轮廓疑似深海战舰。” “我看见了。” 纪海只看了一眼情况就把望远镜还回去。 “前方的引导舰没有发现它们吗？” “我不知道，但我建议你最好回到自己岗位上去。闲聊时间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战斗的时间。” …… 当纪海跑到舰桥作战中心的时候，舰长刚刚拉响战斗警报，并在广播中反复强调这不是演习。指挥室内一片凝重的气氛，所有官兵都保持着沉默。 “前面发生什么情况了？” 纪海找到副舰长李汉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刚才我在瞭望台那边发现舰队前方有几个不明物体，但我无法确定它们是否为深海战舰。” “它们就是敌人。”李汉武毫无隐瞒地说道，“UNSN引导舰已经多次确认目标，挡在我们前面的是一支游荡的深海舰队，规模为四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一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威胁级别为低。” “我们不用绕过去吧？” “嗯，UNSN那边不想浪费时间，打算直接派出一艘巡洋舰把拦路虎给干掉。不过因为对方有一艘胸甲骑兵级的高威胁目标。他们需要我们三艘驱逐舰的配合才能做到，舰长刚刚答应UNSN的请求。” UNSN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啊，面对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PLAN海军至少也要两艘重巡洋舰，而他们就只派出一艘重巡洋舰过来，完全不把敌人放在眼中。UNSN敢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 “他们是UNSN的直属舰队？” 副舰长没有说话，不过点头表示纪海的猜想正确无误。 此时队伍前头的UNSN驱逐舰突然向左转加速远离战场，这艘负责侦察引导任务的驱逐舰不适合参加接下来的战斗任务。她仅装备两门火炮和一具鱼雷发射管用以自卫，船体内部大量空间被用来安装高科技的观察设备。 在舰载雷达面临来自外太空严重干扰的情况下，这一级的驱逐舰很好地承担起UNSN直属舰队的警戒任务。虽然发现距离远远不如雷达的探测范围，但总比没有警戒手段强。她的缺点就是造价非常昂贵，被水手们称为“海洋上的天文望远镜”。 “这里是乞力马扎罗山号重巡洋舰呼叫64水兔分队的指挥官，我们需要你们的协助解决前方的深海舰队！” 二十九、清除航线 UNSN一艘庞大的巡洋舰突然闯入64水兔分队的视野，在经过一次熟练地转弯调整后，她替代之前引导驱逐舰的位置航行在队伍的前头。其舰上所有的炮塔已经全部转向右舷，看起来她的舰长准备进行左转向深海战舰开火射击。 “这里是PLAN海军的64水兔分队，我是分队指挥官张兆华上校，水兔分队总共三艘驱逐舰听从你的安排。” “你好，张兆华上校。我是乞力马扎罗山号的舰长奥科兰斯上校，感谢贵方对UNSN海军的配合。我将会命令乞力马扎罗山号对深海战舰进行开火，但是我需要你们首先接近它们到一定的距离并发射所有的鱼雷制造混乱。” “明白，我们至少要接近多少距离才能发射所有的鱼雷？” 这句话很明显是张兆华故意问奥科兰斯的，距离太远可能不仅鱼雷没命中，而且也达不成制造混乱目标。但如果距离太近驱逐舰很容易遭到攻击，有被深海战舰击沉的风险。可以说张兆华在试探UNSN司令部对参加围剿行动的PLAN舰艇的态度。 如果UNSN司令部对他们是当炮灰来看的话，张兆华就不得不考虑接下来的作战行动，同时他还得提醒接下来的马鞍山号巡洋舰的舰长罗浩要多加小心，免得哪一天被别人给卖了。 PLAN海军的舰艇远离亚太地区，来到不熟悉的地方在美国西海岸附近作战，必须得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与美国佬合作更要多加注意，他们虽然表面上是友军，但关系可没有好到亲密无间的地步。 至于UNSN海军，部署在美洲大陆附近的UNSN舰队基本上都是亲美的，直属舰队保持中立的态度。林邓忠司令在佐世保港已经提醒张兆华好多次，防人之心不可无。能够和马鞍山号一起幸存下来，把船员们都活着带回来，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尽你所能，先生。”奥科兰斯上校态度恭敬，“能够接近多少距离算多少距离，如果深海战舰发现你们，我会让乞力马扎罗山号开火吸引敌舰的注意力，而你们继续前进，实在不行就发射所有的鱼雷撤退。” 试探UNSN海军的态度后，张兆华松了一口气，看来合作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双方合作的前提就是我知道你不会偷偷往我后背插上一刀，所以我才会心甘情愿地和你一起做事。 “收到，我们会立即开始行动。” 一分钟后，乞力马扎罗山号前进至适当的炮击距离，立即向左转将所有炮塔锁定敌舰。而64水兔分队三艘驱逐舰在张兆华的指挥下越过乞力马扎罗山号加速到四十节航速进入战场，此时游荡的深海舰船还未发现她们。 五艘石像鬼级驱逐舰散在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的周围，它们的行动模式很像草原上的某个部落。草原游牧民会一直在大草原上漫无目的游荡生活，直到有一天某个帝王将他们给收拢归自己所用。 当年的成吉思汗就是凭着自己的胆识和才能，战胜并收服草原一个个部落，积少成多打败竞争对手。他集结起一支无比强大的军队，这支军队曾灭亡中国的大宋王朝，也一度让整个欧洲为之颤抖，最终建立起横跨欧亚大陆的蒙古帝国。 人类至今无法确定游荡在大洋深处深海战舰的具体数量，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数量会非常多。阿图瓦隆人只需要从北极派出一艘深海旗舰，它可以将遇到的任何深海战舰控制为自己所用，完全不用担心兵力不足的问题。 这有点类似于草原上的征兵方式，身份显贵的人遇到草原上的游牧民，就可以命令他们加入自己的队伍，让他们用胯下的马匹和手中的弓箭为自己去打仗。 据UNSN科学家一次不负责的猜测，深海战舰所有的行动方式都由机械智能来决定。它们更像是因为没有任何命令而处于自动模式下的舰船，只会对任何可疑目标进行大开杀戒。 而深海旗舰具备一定的智能，或者是有阿图瓦隆人躲在内部操纵它。不同型号的旗舰能控制的范围也不同，总之它们没有一个能够控制整个大洋内所有的深海战舰，深海旗舰顶多只能对某一个海域对所有的游荡舰船发布命令，让它们集结到自己周围。 那为什么外星人当初将人类封锁在陆地的时候，还要把自己的水面战舰撒豆子似的从太空轨道投到海洋上呢？UNSN司令部研究大量联合国运输船队的报告，想判断出深海战舰在四大洋的遍布情况，然而得出的结论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深海舰队在等待着它们的王出现，一个全新的深海旗舰可以直接控制地球每个角落的深海舰船。就像当年的成吉思汗一样，这艘深海旗舰足以将地球所有的海洋为之沸腾，到那时苏醒的深海舰船会越来越多，全人类的战舰加起来都不会是它们的对手。 所以拔掉北极的“钉子”外，UNSN海军还有一个额外的任务，那就是“清空海域”，把隐藏在大洋之中的深海舰船给消灭掉。 这样即使是北极最强大的深海旗舰出现，除了它们家门口的北冰洋，剩下的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都不会瞬间被深海舰队掌握。人类可以在“恶魔降临之日”将损失压倒最低。 64水兔分队离目标的距离已经接近到十二公里左右，这个距离以现代的鱼雷来说还是对深海舰队有着一定的命中率。只是张兆华认为对面的深海舰船还没有注意到他们，想再尝试偷偷接近对方以获取更高的鱼雷命中率。 十公里内，有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发现了他们，突然改变航向朝64水兔分队靠近，不过张兆华发现作出反应的只有一艘石像鬼级，其它的深海舰船却对此没有任何行动。他决定不管那艘石像鬼级，作出继续接近敌舰队的冒险决定。 舰长决定不管，不代表水手们会放松警惕忽视这艘石像鬼级，德克兔舰首的两座炮塔已经锁定目标，就等舰长开火的命令了。跟在后面的三爪兔和哇嘎兔也准备好展开队形作战。 三十、进展顺利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其它游荡的深海战舰也发现人类战舰的靠近。它们立即组成线列，三艘石像鬼级排在队伍的前方，胸甲骑兵级紧随其后，虽然它们没有深海旗舰的控制，但是其形成的线列非常笔直，毫厘不差。 张兆华还未下令舰队依次向右转发射所有的鱼雷，此时与64分队最近的那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开火了，炮口喷射出的蓝色火焰顿时将昏暗的天空照亮。 五秒后，当64水兔分队的水手还没弄清楚石像鬼级的炮弹打到哪里的时候，乞力马扎罗山号突然打出数几枚照明弹，将他们和深海舰队之间的海域照得一片明亮。 “妈的，全体舰队立即随我舰右转。” 乞力马扎罗山号的这一做法虽然能让大家看清敌方舰船的位置，但同时64水兔分队也暴露在深海战舰的视野之下。更重要的是奥科兰斯上校打出照明弹之前没有通知张兆华，使他有一种被UNSN海军出卖的感觉。 就在张兆华将要质问奥科兰斯上校之时，乞力马扎罗山号突然开火，一轮精确的齐射将靠近64水兔分队的石像鬼级驱逐舰笼罩在火光之中。 几秒过后，乞力马扎罗山的炮手们又接着打出新一轮齐射将石像鬼级完全覆盖，德克兔的水手在耀眼的光芒中根本就观察不到石像鬼级的损伤情况。 纪海不得不为乞力马扎罗山号的炮术感到乍舌，UNSN直属舰队的战斗力就是这么强。乞力马扎罗山号只用三轮齐射就停止射击，瞭望台的人已经找不到那艘石像鬼级驱逐舰的位置了，它就像蒸发似的顿时消失在这片茫茫大海中。 从开火到击毁，乞力马扎罗山号才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而且还是在夜间完成的。虽然不如希尔菲诺偷偷操纵直接一轮齐射击毁目标，但在人类之中也是相当牛逼的存在了。这要是放在其他国家的海军，让他们在白天用三轮齐射击毁石像鬼级驱逐舰都不一定能做到。 张兆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误解了奥科兰斯上校，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命令三艘驱逐舰对准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预判其航线发射所有的鱼雷。 将三十枚鱼雷全部发射完毕后，张兆华没有让驱逐舰们向乞力马扎罗山号的方向撤退，而是右转两个罗经点继续前进。此时胸甲骑兵级发射的炮弹已经落在64水兔分队的周围，跟在后面的石像鬼级也随着自己的大哥向64水兔分队射击。 不过论大哥，显然是64水兔分队的大哥更厉害，乞力马扎罗山号在夜色中沉寂了一会儿，重新开火射击。这一次她没有再打出任何齐射，而是让主炮塔各自依次射击，也不管什么校准和命中率，直接向胸甲骑兵级的位置进行覆盖打击。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量炮弹，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果断放弃对64水兔分队的射击，把注意力集中在乞力马扎罗山号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乞力马扎罗山号投射出来的大量火力让纪海也不得不为之热血沸腾，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时代的巡洋舰有着如此猛烈的火力，这要是随便让她靠近一个海岸，就能立即发挥出陆军三四个自行火箭炮兵营的威力。 陆军马鹿应该要知耻啊，论洗地水平看看人家海军比你们高到哪里去了。要是让这艘巡洋舰穿越到二战末期参加诺曼底登陆战的炮击掩护，估计整个滩头都能被她洗四五遍。 虽然乞力马扎罗山号打出的流星雨在夜色中是多么地美丽，但是纪海知道这在窝窝屎中有一个不好听的词语，叫做“丢垃圾”。效果看起来很不错，然而实际上炮击命中率能有多少呢？ UNSN直属舰队的水手又不是神，白天视野良好的情况下他们或许会在高射速炮击的状态下尝试缩小散步圈。但是晚上就不行了，他们只能尽力将炮弹往胸甲骑兵级的头顶倾泻，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64水兔分队也成功绕到敌舰队的侧面开火射击，使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深海舰队被大量炮弹打击自顾不暇。比起人类的流星雨，深海舰队反击的火力简直就是毛毛雨。这场遭遇战中人类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用不了多久这一批游荡者就会全部被歼灭。 不过人类的炮击似乎没有对深海战舰造成有效损伤，直接让它葬身海底的是驱逐舰发射的600毫米鱼雷。在交战中，深海舰队的火力突然沉寂下来，64分队的水手们只听到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它比炮塔开火时的声音还要响。 随后张兆华下令各舰停止射击，往胸甲骑兵级所在的方位发射数枚照明弹。眼前的景象让水手们立即发出欢呼，跟在胸甲骑兵级后面的石像鬼级驱逐舰只剩下一艘。 看起来应该是刚才深海战舰发现大量鱼雷，不得不停火转向规避，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让石像鬼级挡在鱼雷的前进路线上，换来胸甲骑兵级的安全。 “这里是乞力马扎罗山号的奥科兰斯上校，你们发射的鱼雷帮了我们大忙。现在请你们迅速离开战场，我们会把剩下的深海战舰解决，清理出一条航道。” “收到，祝你们好运。” 赵兆华清楚剩下的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不是64水兔分队能够对付的，便命令三艘驱逐舰迅速离开战场。离开之余还不忘向胸甲骑兵级所在的方位继续发射照明弹标记其位置，好让乞力马扎罗山号更容易瞄准射击。 乞力马扎罗山号随之停止火力覆盖，只让舰首的一座炮塔保持射击，剩下的三座炮塔沉寂于黑暗之中。她开始用最大的航速向胸甲骑兵级靠近，在驱逐舰发射照明弹失效之后果断发射新的照明弹并启用探照灯，整个海面明亮得就像白天一样。 借着这个机会，乞力马扎罗山号的一号炮塔成功将最后一艘石像鬼级给击沉。现在她的对手只剩下一艘胸甲骑兵级巡洋舰，纪海很想看看乞力马扎罗山号会如何独自解决这艘深海巡洋舰。 三十一、干脆利落 乞力马扎罗山号毫发无伤，只是消耗了一些炮弹。而胸甲骑兵级在此前的混战中挨了大量炮弹，不过它的400毫米电磁主炮都还能继续射击，战斗力没有多大影响。从胜算来看，明显是深海战舰有着优势。 但是纪海认为从气势上来看，乞力马扎罗山号的机会更大。她在UNSN直属舰队最精锐的水手操纵下，发挥出远比胸甲骑兵级强大的战斗力。 奥科兰斯上校也对自己的战舰非常有信心，面对深海舰队大口径火炮优势，一般人的做法就是迅速拉开距离交战，而奥科兰斯却选择高速接近深海战舰。 目睹这一情况的64水兔分队水手们都觉得乞力马扎罗山号太冒险了。换做是PLAN海军的巡洋舰，正确的战术应该是尽可能地拉开与敌舰的距离让双方的命中率降低到最小。然后利用高射速火炮多次射击，在散步面内尽量获取大量命中记录。 这一战术主要是依靠双方炮击命中率不高的情况下，巡洋舰可以发挥出高投射量的优势。在相同的时间内，深海战舰射出的炮弹数量远远没有人类巡洋舰的多，能打中对方的机会就更少。 比如说双方的命中率固定保持10%不变，需要击中对方就必须打出更多的炮弹，当深海战舰打出十枚炮弹命中一枚时，人类巡洋舰就已经打出一百枚炮弹并命中十枚炮弹了。这还是没有考虑炮手会修正射击数据提高命中率的情况，这一点上人类巡洋舰占据着天然优势。 但是奥科兰斯的操作让所有人疑惑不解，纪海认为他可能是不想浪费时间，打算速战速决。要知道后面还有许多舰船正在等待这边发出安全信号，它们大多都是前往美国西海岸的UNSN运输货轮。在这片海域中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遇到更多游荡的深海舰船。 胸甲骑兵级打出的大量炮弹落在乞力马扎罗山号的两侧，乞力马扎罗山号选择S型的规避路线继续靠近对方。随着双方距离的缩小，胸甲骑兵级终于有一枚400毫米炮弹命中乞力马扎罗山号，但因为在夜间，纪海无法看清乞力马扎罗山号的损伤情况，只能确定她一点事都没有。 随后乞力马扎罗山号剩下的三座炮塔开火还击，一号炮塔也在接下来的几秒内停火射击，然后加入三座炮塔齐射的行列中。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从原先的一座炮塔持续射击到现在的四座炮塔同时齐射的状态，乞力马扎罗山号炮手们的默契已经达到一种恐怖地步。 整个巡洋舰就像有着自己的智慧似的，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奥科兰斯上校的想法行动。 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顿时就被命中多枚炮弹，它的厚重装甲带就像一步一步被剥开表皮的水果，对乞力马扎罗山号来说非常美味可口。 面对自己装甲大量被击穿的情况，“胸甲骑兵”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用身上的十门400毫米电磁火炮还击，在垂死挣扎中等待自己毁灭的命运。 “奥科兰斯上校的信心就在于UNSN新式巡洋舰装备的大威力炮弹，这种炮弹的穿甲能力在一定距离上比我们巡洋舰的标准穿甲弹更强。” 张兆华的想法很快得到所有人的点头认可，UNSN海军的科研力量非常强大，在火炮科技方面的发展属于世界第一。只要有新式的优秀装备出现就立即配发给直属舰队，连USN海军都十分眼红UNSN直属舰队的待遇。 乞力马扎罗山号的火力就像是一架多管加特林机关枪，而胸甲骑兵级的火力更像是一把大口径全自动狙击枪。在近距离上，胸甲骑兵级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大口径火炮优势，反而被乞力马扎罗山号压得处于被动的局面。 此时照明弹已经失效了，但乞力马扎罗山号上的探照灯依旧在为己舰的火炮提供清晰视野。胸甲骑兵级没有办法利用夜幕的掩护逃跑，被迫选择冲向人类巡洋舰近战。只要它能够利用自己400毫米电磁炮弹强大的穿甲能力，在近距离命中乞力马扎罗山号的核心装甲区就能直接翻盘。 但奥科兰斯舰长怎么可能会让对方如愿，胸甲骑兵级每前进一步，它的多层装甲区就要被巡洋舰射来的炮弹削掉一层皮，其主炮塔也被乞力马扎罗山号多轮命中瘫痪，失去大量火力。 而乞力马扎罗山号的甲板被命中几个无关紧要的部位，她的火炮此时就像一挺加特林机枪，直接把枪口顶在对方的“胸口”不断射击。深海巡洋舰顿时被打成柿子，装甲带出现一道宽大的豁口。 接下来的一分钟内，乞力马扎罗山号总共打出三轮精确无比的齐射，大量炮弹命中胸甲骑兵级的内部结构。紧接着一道轰鸣的“雷声”，海面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胸甲骑兵级的外壳被大量火焰所包裹。它的所有主炮已经停止了射击。 但乞力马扎罗山号的四座炮塔还在开火，她继续靠近漂浮在海面上的深海巡洋舰，最终用一轮齐射将敌舰彻底送入海底。 战斗已经结束了，海面恢复往常的平静。乞力马扎罗山号此时关闭探照灯，黑夜重新将海洋吞噬。而64分队的水手们还没有从乞力马扎罗山号干脆利落地解决胸甲骑兵级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他们都不敢相信深海巡洋舰的多层装甲对与UNSN直属舰队就是纸糊的一样。 “这里是乞力马扎罗山号巡洋舰，我是奥科兰斯上校。我们已经清除前方航道的深海战舰，船队可以继续向前出发。” “喜马拉雅山号收到，我们会保护好运输船队。还请你们在前方执行引导任务，观测者级驱逐舰已经在前往的路上了。” 经过一段调整后，乞力马扎罗山号跟在64水兔分队的后面。之前离开的UNSN驱逐舰重新回到队伍的前方，如果路上又遇到游荡的深海舰船，她还会继续向后方舰队发出警报。 纪海仔细地计算64分队的目前方位，北纬十一度，西经一三七度。与其说他们快到美国西海岸，还不如说快到墨西哥西海岸了。应该是这几天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往南美洲的方向逃跑了，UNSN司令部不得不临时改变舰队的航线。 三十二、追踪舰队 第二天正午的时候，纪海没有看见美洲大陆的海岸线，倒是见到一艘挂着PLAN海军军旗的巡洋舰。看来应该就是友军马鞍山号，她旁边几公里处的地方是USN海军的一艘巡洋舰，船舷上刻着“Austin”的英文字母。 用中文来说，她应该叫做奥斯丁号重巡洋舰，名字起源于德克萨斯州的首府城市。大概有四五艘USN驱逐舰在奥斯丁号的旁边执行护卫，纪海暂时没弄清楚驱逐舰的舷号和名字。不过她们的火力配备和PLAN的驱逐舰差不多，三座高平两用炮加上两座鱼雷发射管。 之前的UNSN舰队已经和64水兔分队分开了，他们要向北将载有重要货物的船队护送到美国西海岸。 只有阿尔卑斯山号重巡洋舰和64水兔分队继续向南与USN舰队汇合参加围剿行动，不过半小时前她突然脱离编队，听说是调到USN第九特混舰队的主力编队那边去了。 让纪海忍不住想吐糟的是，他只看见过乞力马扎罗山号和阿尔卑斯山号巡洋舰，再加上一艘引导驱逐舰。整个UNSN的直属舰队神龙不见尾，就连运输船队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如果不是舰长张兆华在通讯频道内与UNSN舰队有交流，恐怕纪海还真以为整个船队只有这点战舰。 后来和副舰长李汉武的交流中，纪海才知道看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64水兔分队当时在UNSN舰队的最前面负责警戒任务，距离少说也有三十公里左右。因为地球是圆的，瞭望台上使用望远镜看二十公里的目标已经是极限了，再远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说UNSN舰队是一座小型的城市，运输船队处于市中心位置，那么64分队所在的地方就是城市郊区。有敌人想要攻击这座“城市”的话，就必须通过“郊区”先和64水兔分队交战。 这要是放在导弹时代，你在航空母舰上服役可能连护卫舰的一个影子都看不到。由于机载雷达配合反舰导弹带来的高射程大威力，再加上来自海底下的潜艇威胁。驱逐舰通常会离航空母舰隔得比较远，以航空母舰为中心组成直径几十公里的警戒圈。只要有敌人发射导弹，她们就能及时发现并远远拦截下来。 所以在航空母舰上工作的水手们除了茫茫的大海，根本就看不到十公里内其它的军舰。倒是有攻击型核潜艇在很近的地方执行护航任务，不过她要一直躲在水底下保持隐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航空母舰的水手们都是“孤独”的，只有大战爆发他们才能意识到友军舰艇的存在。 重回舰炮时代的今天，各舰队在作战行动中相隔的距离有所缩小，但还是要用望远镜才能勉强找出友军舰队的具体位置。 在海军大规模的行动中，你可能会听到东边是哪个国家的舰队，西边有几艘战列舰之类的话，但你只能看见自己周围的几艘军舰而已。 想要知道自己周围友军舰艇的具体数量，那就得先成为舰队旗舰的司令再说，一个普通的水手是没有那么高的权限的。 换作是从信息化部队退化成机械化部队的陆军，士兵们很难弄清自己在战场上的位置以及部署在侧翼友军部队的战况，被外星人的机甲部队包饺子是常有的事情。 见到自己同胞的驱逐舰，马鞍山号巡洋舰似乎非常高兴。她的桅杆上已经升起信号旗用以迎接三艘驱逐舰的到来，随后马鞍山号的舰长罗浩也在通讯频道中表示热烈欢迎64水兔分队加入围剿行动，还向张兆华发出邀请来到马鞍山号做客。 本来张兆华想拒绝罗浩的好意，不过考虑到目前的情况，他必须得去马鞍山号一趟熟悉USN海军安排的计划。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本来追踪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是马鞍山号巡洋舰，后来奥斯丁号巡洋舰和其他驱逐舰加入其中。 反正这支编队的指挥权肯定不在罗浩的手中。美国佬绝对会在奥斯丁号巡洋舰安排一个比罗浩官大的舰长。 虽然说这次围剿行动明面上由UNSN海军总司令指挥，但实际行动中USN海军根本就不鸟他们，倒是PLAN海军可能会听取一些UNSN司令部的意见。 UNSN在围剿行动中能够直接调动的也就只有直属舰队，美洲大陆的地区舰队更愿意服从USN司令部的命令。可以说这场大围剿行动由USN海军主导，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门口，论参加的舰艇数量就属USN海军最多。 马鞍山号尾部甲板有一架直升机，不过它不能降落在驱逐舰的狭窄的甲板上。张兆华决定乘坐快艇前往马鞍山号，他在广播中通知德克兔暂时由副舰长指挥，然后宣布前往马鞍山号的人员名单。纪海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名字也在名单之中，他也得跟舰长一起乘坐快艇登上马鞍山号。 令纪海哭笑不得的是，乘坐快艇之前政委突然找到自己。 他像苦口婆心的老人一样说道：“纪同志啊，不要抱怨舰长的擅自决定。我从陈毕博那里听说过了，你想当战列舰的舰长对吧？” “舰长其实是在给你制造一个机会，你可要好好地观察。要知道马鞍山号属于核动力巡洋舰，吨位位于战列舰和重巡洋舰之间，还是非常大的。” 虽然纪海老早就猜到舰长张兆华有意培养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舰长，但是面对政委善意的提醒，纪海还是虚心地接受了。 “嗯，感谢政委，我到那边会多加注意的。” “你到那边肯定还是第一次进入大型舰艇的舰桥作战指挥中心，有问题就直接向那里的人虚心请教。注意点自己的说话语气，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回答的。” 陈毕博也在名单中，毕竟是海工大的学生，陈毕博和纪海一样是舰长张兆华的培养对象，他们将乘坐快艇前往马鞍山号。 在此期间，他们从奥斯丁号巡洋舰旁穿过。纪海留意了一下USN海军巡洋舰的火力配置，跟PLAN海军一模一样，都是三座三联装的速射火炮。只是口径上看起来USN巡洋舰稍微更大一点，纪海不知道她属于新时代的重巡洋舰还是归于大型巡洋舰的类型。 在深海舰队的威胁下，各国海军造军舰没有条约限制，想怎么造就怎么造，真正的属于彻底放飞自我。不管什么样的军舰只要能在海面上开就行，也就只有运河通航条约还能让设计师们头疼一下。 三十三、大型军舰 “你好，欢迎来到马鞍山号巡洋舰。我是这儿的舰长罗浩，你应该就是电报里提到的张兆华上校？” “我是德克兔的舰长张兆华，64水兔分队总共三艘驱逐舰向你报道。由于司令部的任务安排，我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会服从你的命令。” 张兆华刚想举手向罗浩敬一个标准的军礼，却被对方及时制止劝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这么客气。以后我就叫你老张了，来来这边请。” 纪海还未顺着绳网爬到马鞍山号的甲板上，张兆华就已经和其它参谋军官跟着对方的舰长离开了。只留下纪海和陈毕博两人面面相觑，呆在甲板不知所措。 “同志你好，我叫寇剑锋。” 留在甲板的一名年轻军官面色和善地对他们说道：“欢迎来到马鞍山号，PLAN第一艘装备核动力的巡洋舰。罗舰长命令我负责招待客人，你们从亚洲长途奔波来到这里肯定饿坏了吧？现在请跟我来，我会带你们到餐厅里吃饭。” “抱歉，我们肚子暂时不是很饿。”陈毕博礼貌地说道，“餐厅就暂时先不用过去了，你可以告诉我们刚才舰长去了哪里吗，我们最好得跟他在一起。” “罗舰长带着张舰长到四楼的会议室里开会去了，他们要先商量舰队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我们这些没有资格参加会议的小小军官，还是先去餐厅里吃饭等待结果比较好。” “四楼的会议室？”纪海疑惑地问道，“甲板以上的四楼？” “哦，我忘了你们是驱逐舰的官兵。驱逐舰的舰桥不是非常高，你们那儿肯定没有楼层的概念。” 寇剑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连忙解释说道：“我刚才说的就是马鞍山号甲板的舰岛上层结构，总共有五层。罗舰长和张舰长在第四层的会议室，再往上的第五层就是舰桥作战指挥中心。我们这些人在马鞍山号生活久了，就经常用几楼来称呼舰岛上的某个地方。” “我能理解，你们把马鞍山号当成自己的家，有这个称呼我并不奇怪。”纪海恍然大悟，“一楼应该就是甲板了吧，我们这边驱逐舰的上层建筑比起你们巡洋舰，连四分之一的高度都达不到。” “其实舰岛比我们更高的军舰还有很多，最高的无疑就是航空母舰。”寇剑锋谦虚地说道，“我们海军服役的长江口级航空母舰，她的舰岛上层结构可是足足有八层高。黄帝级战列舰其次，它们的舰岛都会建得比较高，方便舰长观察外面发生的情况。” “不过太高也不是很好。” 陈毕博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递给纪海和寇剑锋两人后，插嘴说道：“舰桥弄得太高的话，深海战舰就更容易命中上层建筑。万一引发火灾就很麻烦了，你可以想象一座高楼大厦燃烧，消防员不得不使用五十米以上的云梯爬到顶部灭火的场景。” 纪海突然想起旧日本海军中扶桑级战列舰赫赫有名的违章建筑，她的舰岛实在是太影响一艘军舰的美观感。窝窝屎游戏中，只要看见对方有人开扶桑级战列舰，纪海就会毫不犹豫地切换到HE弹烧对方的上层建筑。 “不说这个了，我们先下去到餐厅搞定午餐吧。”寇剑锋转移话题说道，“反正我们这些小军官最多能到三楼，三楼以上没有罗舰长的直接许可，以我们目前的军衔等级是不能随便过去的。” 纪海有点哭笑不得，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人一多就肯定会出现等级制度。德克兔上因为人比较少，大家相处都是比较和气的。舰桥上层结构除了作战指挥室，其它的地方都可以随便闯，包括纪海的航海室。 而马鞍山号就直接把舰桥上层结构划分为五个等级，以他们小军官的身份最多只能去三楼。换做是普通的水兵，可能连二楼都进不去。 纪海理解这个做法，本来军队就是等级严森的地方。整个战舰有成百上千的水手，肯定有一些重要的地方不能让他们随便进。 “好吧，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肚子有点饿坏了。”陈毕博无奈地说道，“那就麻烦你先带我们去餐厅吃饭，然后能不能去马鞍山号其它的地方转转呢？我们两人还是第一次登上拥有核动力的军舰，对这里有点儿好奇。” “当然，这没问题。” 寇剑锋立即答应陈毕博的请求，带着两人来到甲板下的餐厅。此时是正午时分，马鞍山号里的餐厅有许多水手正在用餐，让纪海没想到的是，这里的餐厅条件居然不比炎帝号战列舰内部餐厅差。 想来想去，纪海只能用“核动力”来解释马鞍山号的生活条件为什么会这么好。 反正纪海觉得不管是什么船，只要和核动力有关，那肯定是牛逼的存在。在核动力战舰上面服役的待遇绝对比常规动力舰艇高。 餐厅里的水手们吃饭的时候基本上很少说话，偶尔有几个人在低声交谈。他们通常只坐几分钟迅速把饭吃完就端着盘子离开，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打饭等着座位。 PLAN不管是哪个军舰的水手纪律都很好，宽大的餐厅没有任何吵闹的声音。 寇剑锋没有带两人留在公共餐厅吃饭，而是来到第二层甲板（主甲板往下第二层）另外一个餐厅。这儿的空间比第一层的公共餐厅空间更小，不过装修得很漂亮，这应该就是传闻中只有中大型军舰才有的干部餐厅。 “我觉得我们还是到这里吃饭比较好，因为刚才的公共餐厅只能呆几分钟。在座位上你只能把饭吃完然后离开，连谈事情的时间都没有。” 寇剑锋很快就找到空的餐桌，继续领着纪海两人来到自助餐台旁边打饭。 “而且公共餐厅那边不能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但是这里就没有要求了。我们军官每天事务繁忙，很多干部都是呆在这儿利用午餐时间讨论问题。” 干部餐厅里的菜和公共餐厅的菜种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唯一区别就是干部餐厅里的菜比较少。PLAN海军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对待的现象，军官吃的菜和基层士兵差不多，也就餐厅环境不一样而已。 三十四、餐厅交谈 当三人打完饭回到餐桌上时，陈毕博又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分别递给寇剑锋和纪海。寇剑锋不客气地顺手接过烟放在耳朵上夹着，纪海知道军舰内部是不允许吸烟的，也有样学样地把烟夹在耳朵上。 陈毕博并不是真要让他们吸烟，只是单纯的递香烟表示友好。 “我听说你们追踪深海旗舰有一个多月了吧？”陈毕博第一个打开话匣子，“我们刚刚从亚太地区来到美洲战区，对这儿的情况不太熟悉，你们追踪目标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 “麻烦的事情啊……” 寇剑锋沉思一会，继续说道：“麻烦的事情没碰到，不爽的事情倒是天天见。” “什么情况？”纪海好奇地问道，“不会是黑鲨暴君级让你们感到不爽了？” “那是肯定的啊，我们天天跟在敌舰的屁股后面还能有什么好事情。”寇剑锋回忆道，“水手们都憋着劲想要上去跟它大干一场，但是罗舰长不许巡洋舰靠近黑鲨暴君级主炮的射程范围内。因为他认为马鞍山号不是深海旗舰的对手，然后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喽。” 寇剑波接着抱怨道：“我们都能理解罗舰长的安排，不过这一个月过得真他妈的晦气。我们除了打捞落水者什么都没有干，每天殷勤地跟在深海旗舰后面。它每袭击一次货轮船队我们就得出来擦屁股，抢救UNSN货轮上的重要物资。” “这不是最重要的，由于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舰炮射程比较长，马鞍山号必须和敌舰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水手们很难把敌舰保持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当深海旗舰消失在瞭望员的视线内，我们就会动用尾部甲板上的直升机寻找它的踪迹。” “但有时候如果深海旗舰突然改变航向，直升机未必能发现深海旗舰的位置。直升机的燃料不足以支持它搜索很长的时间。这个时候罗舰长就要开一次紧急会议，重新分析深海旗舰可能去的地方。” “但大家都感觉外星人正在戏弄我们，它一会儿往北，一会儿又向南，行踪捉摸不定。” “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最大航速是多少？”陈毕博突然问道，“一般来说深海主力舰由于舰炮口径较大，炮塔重量是我们人类的两三倍。它们不可能跑这么快，你们居然会跟丢目标。” “你说得很对，普通的深海主力舰跟我们高速战列舰航速差不多，只能跑三十几节的航速。”寇剑锋无奈地说道，“但是黑鲨暴君级可是特殊深海旗舰，经过我们航海长的计算，它能跑出三十八点五节的极限航速。这对于一个装备大量600毫米电浆主炮的战列舰来说有点恐怖。” “我们人类的战列舰其实也可以跑出四十节以上的航速，法国那边的主力舰就可以做到。”纪海插嘴说道，“不过这是以减少部分火力为代价才做到的，对付大部分深海战舰三十五节左右的航速就足够了。许多海军更愿意保持一定航速不变的情况下，提升战列舰火力和装甲。” “嗯，战列舰的航速似乎四十节就是极限了，想要更高的速度就得优化船体设计。”陈毕博赞同地说道，“就拿双体船的设计来说，她们能开到六十节的航速。可惜的是我们无法在上面安装大量炮塔，她在高航速下射击的精度太差了。” 寇剑锋没有立即搭话，而是吃了几口白米饭后缓缓开口道：“你们肯定没有见过这种状况，血红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黑鲨暴君级的主装甲带，随后它的航速提升到四十节以上。就好像是使用了‘秘法’，大幅强化自己的作战能力。” “这应该就是司令部提及的‘进化’现象吧？” “应该是的，还好它的‘恶魔之眼’只能持续一段时间。要不是马鞍山号是核动力巡洋舰，可以维持高航速很长时间，我们恐怕就得真的丢目标了。” 纪海没有说话，他忽然想起德克兔追击深海打捞船的时候，一艘胸甲骑兵级突然闯入战场。它在“恶魔之眼”的加持下，展现出无比强大的炮击能力，仅仅二十公里的距离就能对驱逐舰造成跨射。 “提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随便接近这艘深海旗舰。” 希尔菲诺这次连提嘟嘟的爱称都没有使用了，语气十分严肃：“黑鲨暴君级的战斗力本来就很强悍，再加上阿图瓦隆人的亲自操纵。‘恶魔之眼’附身的这段时间，可能整个围剿舰队都不是它的对手。” “你最好留在这艘巡洋舰上，危险的时候我可以强行夺取她的控制权。能不能击毁‘黑鲨暴君’我不知道，但自保绰绰有余。驱逐舰的装甲太脆弱了，我没法控制她在深海旗舰面前全身而退。” 纪海心底感到一阵暖意，希尔菲诺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安全而已。但是纪海作为一个军人，是不可能选择逃避的。 “希尔菲诺，谢谢你。但是我不会留在这里的，我要回到德克兔上和我的家人一起战斗。” “可是……提嘟嘟我只想要你活着啊。”希尔菲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我等待上万年好不容易见到你，要是阿图瓦隆人再一次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也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本来就应该随着战舰的沉没而消失的，可命运就是喜欢作弄我，把我转化成幽灵！让我在这个世界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见证自己祖国的灭亡，像一个行尸走肉继续生活！” 纪海很想抱住希尔菲诺，然后用安慰的话语让她慢慢冷静下来。但是现在这里有人，他不可能让希尔菲诺直接浮现身形。纪海只能在脑海中和希尔菲诺对话，先稳住她的情绪再说。 “发什么呆呢？” 陈毕博的一句话将纪海拉回现实。 “老寇我忘了跟你说啊，他们可是参加马里亚纳战役的水手。拿过‘英雄之舰’的集体荣誉勋章，64水兔分队仅凭两艘驱逐舰就先后干掉骠骑兵级和胸甲骑兵级巡洋舰，牛逼得很。” “我的老天爷，两艘驱逐舰干掉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寇剑锋露出震惊的表情，“就算用鱼雷，驱逐舰还没有接近胸甲骑兵级就可能被击毁了，你确定是真的吗？” “人就在这里，你可以亲自去问他呗。” 三十五、塞班往事 当马鞍山号开始追踪深海旗舰的时候，64水兔分队还在马里亚纳群岛附近作战。寇剑锋不知道那里的消息很正常，只有罗舰长可以通过电报得到部分消息。 寇剑锋恐怕不知道这正是罗舰长下令所有人不许亏待来自德克兔客人的原因，军队之中崇拜强者，特别是刚刚完成高危任务的64驱逐分队。 陈毕博是在马里亚纳战役后补充到德克兔的，对德克兔单独用鱼雷击毁胸甲骑兵级的具体细节不太清楚。三人中只有纪海经历过马里亚纳战役，可以解答他们两人的疑惑。 比如说德克兔是如何冒着雨点般的弹幕接近胸甲骑兵级，然后在近距离上发射鱼雷击毁目标。 不过纪海知道这是希尔菲诺在自己失去意识后，出手控制德克兔解决胸甲骑兵级。他低调地从与主力舰队在迷雾中失散的地方开始，一直讲到自己被炮弹震晕才停止了话题。 后来德克兔发生的事情纪海记很清楚，但他并不想说。 战后司令部对德克兔当时发生的情况进行调查，将军们都很好奇德克兔为什么能躲过敌舰大量炮弹，拉近距离并发射鱼雷击毁目标。换作是其它的驱逐舰，可能还没有接近六公里内就已经被深海战舰打成柿子了。 结果令人感到奇怪，德克兔当时绝大部分船员不是阵亡就是处于昏迷状态。特别是负责发射鱼雷的赵渊博，他的手下们没有一个承认是自己朝胸甲骑兵级发射鱼雷打出致命一击。 还有向石像鬼级发射130毫米炮弹瘫痪对方炮塔的炮手，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认领这个功劳。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诡异，海军司令部找不到德克兔的功臣，只能判断他们是阵亡名单上的的某个名字。 这些阵亡的烈士，全部都以海军最高的待遇送回国内厚葬。纪海是唯一一个德克兔上活着的功臣，很多人认为就是他亲自操舵接近胸甲骑兵级，然后撞击石像鬼级。 为了掩饰希尔菲诺的存在，纪海只好承认当时就是自己在操舵。所以德克兔所有船员都认为自己航海长清楚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实际上真相并不是他们表面看见的那么简单。 至于另外一个还在战斗岗位上的枪炮长，他对德克兔当时的诡异现象选择无视。赵志强才不愿意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德克兔能活下来就可以了。 纪海将64驱逐分队在马里亚纳战役扮演的角色，整个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甚至还说到塞班岛上发生的事情，特别端掉邪教组织的老巢的部分让寇剑锋和陈毕博感到一股恶心，饭也吃不下。 纪海不可能会骗他们两人，这种为外星人服务的邪教组织真的存在的话，做出一些超越人类想象的残忍事情不是不可能。寇剑锋和陈毕博不由想象人吃婴儿的恐怖场景，顿时就没了胃口。 但他们不能浪费粮食，船上的食物补给都是非常困难的。 按陆军那边过来的老传统，一旦发生大量浪费粮食的情况，舰长就要带着士兵们到垃圾桶旁边把米饭倒出来重新吞到肚子里……海军这边虽然没有泔水桶大杀器，但是倒出来的饭菜味道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餐桌上一片沉默，大家都没有说话。抱着各自的心事将饭菜直接往嘴里送然后吞下去，纪海提到的邪教组织对寇剑锋和陈毕博两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两人需要点时间缓过来。就连纪海也无意想起塞班岛血腥的场面，变得不爱说话。 三人吃完饭后，陈毕博继续话题说道：“塞班岛上邪教组织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觉得他们都是一帮恶心的玩意，是人类的叛徒。老纪，你对刚才老寇说的深海旗舰有什么看法？” “很危险的存在。” 想起之前希尔菲诺的警告，纪海脸色凝重地说道：“德克兔在攻击深海打捞船的时候，突然遇到有着‘恶魔之眼’的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它给我们造成了很多麻烦，在二十公里的第一轮炮击就对驱逐舰取得跨射战果。” “而且你说这艘黑鲨暴君级有着进化的能力，在‘恶魔之眼’的加持下，它的战斗能力将提高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可能整个围剿舰队都不是它的对手，要知道600毫米电浆炮塔的火力非常恐怖的。只是投射量和命中率的问题，电浆主炮在黑骑士级战列舰上看起来不是很强大。” 寇剑锋不由点点头，对纪海的说法表示赞同：“更重要的是，就算黑鲨暴君打不过我们，也可以选择逃跑。‘恶魔之眼’的出现可以让它短时间内用四十节以上的航速，轻松脱离战场。我们的驱逐舰可以迅速跟上它，但这么做无异于将绵羊送到虎口。” “唉，联合围剿行动表面上说得好听。”陈毕博忍不住说道，“我以为USN海军会搞定这一切，而我们64水兔分队只是跟过来和马鞍山号一起刷刷战绩就完了，没想到这场行动不简单啊。” “USN海军那帮不要脸的混蛋，他们能不在后背卖我们就可以了。”寇剑锋随即抱怨道，“我们辛辛苦苦地追踪黑鲨暴君级好长时间，然后USN海军那边突然派来一艘巡洋舰。一句感谢都没有，还要求我们听他们的指挥行动。” 寇剑锋有点气愤，USN海军的态度真的不怎么样，对PLAN派来打酱油的军舰都是不屑的态度。纪海两人也觉得USN海军做的太过了，人家巡洋舰好歹帮你追踪了这么久，却得到热脸贴冷屁股上的结果。 “算了，我们不和他们计较。司令部强调我们优先保存好自己，其次才是完成UNSN交代的任务。”陈毕博拍拍寇剑锋的肩膀安慰道，“要是USN海军搞不定这艘深海旗舰，我们就直接走人，用不着在人家地盘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后来纪海才发现自己严重错怪USN海军了，其实USN司令部和PLAN司令部都是非常重视这次合作。只是偶尔可能会碰上那么几个具有‘种族歧视’的军官...... 奥斯丁号巡洋舰的舰长就是个讨厌黄种人人物，直到后来和PLAN舰艇的多次合作才彻底打消种族歧视的观念。 三十六、围剿方案 用餐完毕后，寇剑锋带着两人到马鞍山号的其它地方转了一大圈。她内部的生活条件和战列舰不相上下，大型军舰该有的她全部都有。游戏厅、健身房，洗衣房等生活娱乐设施马鞍山号全部都有，音乐室里还放着一个钢琴。 只是马鞍山号处于高度战备状态，在这些地方娱乐的人很少。大多数水手都是值班-吃饭-睡觉三点一线的生活，这样的话遇到突发情况就可以迅速达到自己的战斗岗位。当军舰的戒备等级比较低的时候，这些地方才会有很多人过来娱乐。 现代的军舰越来越大，条件允许的话会有更多的空间用来改善舰员的生活。 如果是PLAN海军在导弹时代的051型旅大级导弹驱逐舰，那个时候生活条件恶劣，船员们每天都要在甲板上吃饭。能够在旅大级服役，必须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才行。 后来随着新型舰艇的研发，设计理念的进步，设计师们发现让水手们休息好其实也是一种战斗力的增强。军舰有独立的通风系统，空调基本上能覆盖到每个舱室，船上的娱乐空间也变得多了起来。没有值班任务的话，水手们能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有一些水手利用午休时间形成各自的小圈子，打打扑克牌看看书什么的。寇剑锋说他们都是刚刚完成执勤任务的船员，现在业余的时间内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等会到了正课时间，他们就得全部去保养维护自己负责的设备，还要搞一些理论学习，真正意义上的边战斗边学习。 各国海军的水手基本都是一样的，他们经常在自己的工作舱室—娱乐舱室—餐厅—宿舍—甲板这五个地方来回徘徊。纪海他们的驱逐舰空间比较小，除了餐厅没有其它的娱乐空间，水手们靠着集体的凝聚力才能在小小的驱逐舰上同甘共苦。 纪海随便在游戏厅里玩了几把单机游戏，这儿没有什么鼠标和键盘，只有一个简单的手柄再加上液晶显示屏，安装在显示屏在后面的应该就是主机。纪海拉着陈毕博一起玩几局NBA2K的篮球游戏，才心满意足地跟寇剑锋继续往下一个地方走。 见观察得差不多了，纪海突然想让寇剑锋带着他们去看看马鞍山号的核动力装置，这可是纪海从网上都无法弄清的资料。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海军，核动力装置一直列为高度机密。即使是纪海知道其中的原理，却不知道核动力室里面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纪海以前在军校里没听错的话，教授说过想要到军舰核反应堆那个地方，就首先成绩就得平均保持九十五分以上，还要通过大量的相关考试。当这一切完成之后，你就可以从事核工作，去核动力军舰上操纵核反应堆。 获得到核反应堆工作的机会比考超一流的大学还要难，不过教授觉得就是应该要这样。 他认为去医学专业考医师证可能会有几个不认真学习混日子的人，这些人一旦蒙骗过关获取证书肯定会祸害许多病人。核工作同理，如果一艘军舰上的核反应堆出什么差错，整条船上的人都要完蛋。 所以核动力战舰上，有时候肩上的责任最多的不是舰长，而是在核反应堆工作的船员，他们可是真正地直接掌握上百成千名船员的性命。 面对纪海突如其来的请求，寇剑锋只是神秘地说了一句：窃密必被抓，抓住就杀头。纪海就知道已经没戏了，想要知道军舰的核动力装置长得怎么样，可能要等自己成为舰长才有机会。 寇剑锋摇着头解释那种危险地方是不能随便进去的，上面就怕你进去好奇乱碰哪个地方，给核工作人员添乱，万一弄出大麻烦就不好了。所以上面有无关人员不得进入核反应堆室的规定，而且那里有着一定当量的辐射，出于身体健康考虑，能不进去最好。 纪海有点小遗憾，不过他认为自己以后肯定要和核反应堆打交道的。人类未来的最强战列舰舰必定是核动力，她可以持续高速航行很长时间，更快地到达世界某个战区。这对人类的战略意义不言而喻，特别是UNSN这种全球部署的海军。 马鞍山号内部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只剩下弹药库和指挥室这样的地方，纪海他们没有资格进去。 最终寇剑锋带着两人来到甲板上吹吹海风，纪海爬上马鞍山号的瞭望台，如果他当初考试成绩好一点的话，这儿就应该是他站岗的地方。 瞭望台值班的水手给了纪海一副多余的望远镜，并指出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所在的方向。纪海顺着瞭望员的给出的方向望去，海面上隐隐约约有一座小山在漂浮，这个距离很难确定它是不是深海旗舰。不过寇剑锋肯定它就是黑鲨暴君级，只是马鞍山号为避免被它炮击故意拉开距离而已。 周围除了马鞍山号和奥斯丁号巡洋舰，纪海还在后方找到主力编队的位置。主力编队离追踪编队隔着一段距离，纪海能确定的是那里至少有一艘USN海军的战列舰在给他们压阵。 如果要和深海旗舰交战的话，他们应该就会马上到这边加入编队，前提是“黑鲨暴君”突然掉头改变航向，这样他们才会有一次拦截的机会。 寇剑锋说对方的战舰能跑三十八点五节，而且续航能力接近于无限。想要彻底追上它，人类就必须动用核动力军舰才行。用常规动力军舰追踪的话，就必须带着补给船一起行动。现阶段人类海军在大洋上没有多少燃料补给基地可以使用，能够完成任务的只有核动力军舰。 现在的问题是追得上它的军舰打不过它，打得过它的军舰追不上它。人类大部分战列舰的航速不比黑鲨暴君慢，但却不能像它连续30天保持三十八点五节的航速。 造价昂贵的核动力战列舰在USN海军的服役数量不是很多，PLAN海军只有三艘核动力战列舰。UNSN海军的核动力军舰只有巡洋舰，联合国级战列舰因为海试暴露出大量问题，被迫拖延服役。 把这里附近的核动力军舰全部组成编队追上去都未必能打得过黑鲨暴君级。 最保险的方案就是让核动力军舰跟在后面提供情报，派出大量常规动力的战列舰堵住黑鲨暴君级的航线。只要形成包围圈，“黑鲨暴君”不管往哪里逃跑肯定会碰到人类战舰。 三十七、科隆战役 寇剑锋带着两人在甲板上转悠好长时间，直到舰长张兆华开完会后想起他们，两人才得到通往四楼的资格。 纪海抓住这个机会观察大型军舰上的高科技设备，这个时代人类的科技并不是停滞不前。他跟着舰长来到舰桥作战指挥中心，里面好多地方都挂着电子液晶显示屏，可以直接看到马鞍山号各个重要战斗岗位的情况。 就拿炮塔下方的弹药库来说，它就是一个超大型装弹机。水手们正在维护保养这个设备，战斗中装弹机要是出现问题，对于巡洋舰可不是损失三分之一的火力那么简单。 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就是核反应堆，显示屏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大量危险的辐射标识，纪海觉得那个地方有点儿阴森。 其它更多的高科技玩意，纪海不清楚它们是干嘛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20世纪初出生的，学的是21世纪初知识。对于21世纪末期出现的大量军事黑科技，纪海无法理解很正常，实际上他都怀疑自己穿越来到的是一个科幻海战世界。 比如说眼前大量的透明玻璃，舰长在舰桥作战中心指挥作战时可以看见甲板上发生的任何情况，，也可以利用五层的高度直接从这里观察远方海平面。 虽然观赏性很好，但是设计师似乎不怕深海战舰的炮弹打到这里的样子.....只要有一枚炮弹命中这个部位，指挥室里所有的人全部都得阵亡。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在司令塔设置厚重装甲，保护指挥人员不受伤吗？ 对于纪海的疑问，寇剑锋表示这没什么好讨论的。这些“玻璃”实际上是某种透明的合成金属，经测试防御性能不错就干脆用来安装在司令塔上。 不过作用聊胜于无，它们根本就挡不住深海炮弹。反正只要打起来，军舰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就算在司令塔设置厚重的装甲，深海战舰的炮弹照样能震死所有的指挥人员。所以设计师听取意见，还是在司令塔弄了一层“防炮玻璃”。 不管司令塔的防御怎么弄，只要被炮弹击中，里面的人肯定非死即伤。深海舰队是出了名的大口径舰炮，设计师没有选择在司令塔设置厚重装甲，而是选择围上一层透明金属。 寇剑锋认为这样做可以让深海战舰造成过穿，舰桥作战中心里面还能活下几个人。 虽然纪海很想吐糟设计师，但是他想起自己在窝窝屎中开巡洋舰突然遇到对方BB，露出侧面被对方打中没有扣多少血量，而逃跑摆角度的时候却被对方一轮齐射送回港。 纪海莫名其妙地觉得寇剑锋说的有道理，司令塔的装甲弄得得比较厚重被击中可能还会更惨。 其实纪海不知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大多数舰长不喜欢在有装甲保护的司令塔里打仗。他们更愿意牺牲司令塔的安全性换来更好的视野方便指挥作战，这是从风帆战列舰开始就一直存在的传统。 PLAN海军进入舰炮时代也获得了这个传统，不是舰长们不想要装甲司令塔，而是在里面真的不方便打仗。 就像二战的坦克车长一样，为获取周围更好的视野，车长们通常会打开舱盖探出半个身子指挥坦克作战。 如果纪海自己成为战列舰舰长的话，他肯定也要在舰桥作战中心弄这一层玻璃。至于安不安全，深海战舰想要击中司令塔就好比在远距离上用火箭筒命中旗杆的难度。如果真的被打中的话，纪海就只能自认倒霉。 看完整个舰桥作战指挥中心之后，纪海觉得这里实在是太科幻了。 不知道UNSN那边还会有什么黑科技，起码他们的巡洋舰射速真的非常快。这个时代人类制造出的战舰简直比明斯克造船厂的魔法牛逼，现实往往比虚幻还荒诞。 由于舰长的照顾，纪海和陈毕博两人有幸接触到马鞍山号的指挥高层，获得旁听的机会。此时大佬们正在讨论目前的情况，纪海默默地跟在后面听了一会。 好像是USN海军在前面部署了一道拦截线，但负责拦截的不是美国人。而是UNSN南美洲的地区舰队，也可以说是智利海军。 大佬们对目前的情况表示担忧，如果USN海军不赶紧从巴拿马运河从东海岸调动更多的军舰的话，“黑鲨暴君”就要进入南美洲西海岸地区。 德雷克海峡部署的拦截线未必能解决“黑鲨暴君”，它目前进化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十分强悍，人类得集结十艘战列舰同时对付它才比较保险。 马鞍山号曾有一次尝试在二十公里左右对深海旗舰进行炮击，但是炮弹还未命中目标就撞到某个东西似的突然掉到海里。瞭望员根据它周围发出的蓝光，判断出这艘深海旗舰可能有能量护盾。 纪海听到这个消息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EVE游戏中才有的防御手段吗。 当大佬们对这场围剿行动交换各自的意见时，USN海军奥斯丁号那边突然发来通讯，要求PLAN这边派人过来参加作战会议。 罗浩明白接下来要打仗，就带着张兆华跑到甲板乘坐直升机前往奥斯丁号。而德克兔来的一众军官，只好先在马鞍山号呆着，等自己的舰长回来再一起回到德克兔上。 似乎是对美国佬感到不爽，寇剑锋开始对两人讲述USN海军的黑历史。 让纪海感兴趣的是美国人为什么这次没有派出航空母舰参加围剿行动，要知道航空母舰的飞机虽然对深海旗舰造不成多大威胁，但是索敌能力还是非常强大的。 这要提及USN海军科隆群岛战役发生的悲剧，当时深海舰队利用科隆群岛封锁着巴拿马运河出口。 为了打通前往美国西海岸的通道。USN海军在科隆群岛部署了大量的舰艇，其中航空母舰十艘以上，战列舰方面除一艘老式的“马萨诸塞”，还有另外五艘新型的战列舰。中小型舰艇总共不超过七十艘。 美国佬能动用的海军航空兵力量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当时许多国家认为USN海军解决科隆群岛的深海舰队是没有问题的，然而结果却让全世界感到震惊，科隆战役最终变成USN海军的一场耻辱。 三十八、时代没落 如果有人认真研究那段战史的话，就会发现USN海军居然部署十三艘航空母舰的力量。规模仅次于当年二战的TF58特混编队，美国人能够拿出这么大的手笔是因为他们认为航空母舰依然是战场上的主要力量。 战争初期美国有一段时间对航空母舰的建造优先于战列舰。海军内部CV派稳压BB派，美国佬并不接受航空母舰时代已经结束的事实。 基本上USN海军高层都认同一个观点，既然现代的飞机无法使用反舰导弹在超视距上对敌舰发起攻击，那就重回二战的情景。使用大量涡轮旋螺机携带鱼雷和炸弹，凭着数量优势慢慢磨死深海舰队。 就算飞机没法使用导弹，航空母舰的攻击范围依旧比炮舰远出十几倍。纪海对此表示理解，毕竟美国人二战往后成为世界霸主，航空母舰功不可没。 可以说航空母舰就是美国的标志，每当美国的利益在世界各地受损的时候，总统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的航空母舰在哪里。 纪海只能感慨USN高层都是一群可恶的CV情怀党，不过他们已经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了代价。 USN海军在科隆群岛战役部署大量的航空母舰，但护卫的战列舰数量太少，不足以保证航空母舰的安全。司令部又在战略方面的判断出现重大失误，一艘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出现瞬间打乱美国人的所有部署。 “黑鲨暴君”被誉为大洋猎手是有原因的，它总是能在海战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致命地点。 虽然它的体型庞大很容易被发现，但是黑鲨暴君级偏偏就可以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某个地点。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它能利用海面上的天气掩护自己，风暴和海雾就是接近人类舰队的好机会。 科学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外星人能够操纵海面上的气候，但是总有云雨区出现让“黑鲨暴君”有机会偷袭人类舰队。这个现象几乎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它就像一个鬼怪，总是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将你吓得半死。 就当USN海军舰队与深海舰队交战正酣，“黑鲨暴君”突然出现在航空母舰编队的附近，返航的飞行员意外发现它后立即警告后方舰队，呼叫附近所有的飞机对敌舰开展攻击。 但已经太晚了，“黑鲨暴君”无视护卫舰艇的拦截，直接在远距离上使用电浆主炮击毁来不及逃跑的航空母舰。USN舰队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将军命令分散在其他地方的几支航空母舰编队立即往后撤到巴拿马运河。 但深海舰队哪能让美国人如愿，利用人类舰队后撤时防线出现的漏洞，分出部分战舰进行穿插，硬是把剩下的航空母舰留在科隆群岛附近。 海军航空兵出发攻击的舰载机有一千多架，但是飞行员却没有获的多大的战果。有所防备的深海舰队动用十几艘人类从未见过的防空巡洋舰，大量的电浆顿时覆盖整片天空，浩浩荡荡的飞行编队瞬间就被清扫得零零散散。 这一级别的巡洋舰后来被命名为骠骑兵级轻巡洋舰，它们的电浆炮弹长了眼睛似的，其防空效果丝毫不比人类的VT引信炮弹差，总是能让美国人的舰载机有去无回。 USN海军在科隆群岛战役的损失对于其他国家海军一直来说都是个谜。 美国人失去的航空母舰都是属于万吨级别的舰船，没有一个是轻型航空母舰。有人按照每艘航空母舰五千名船员来计算，再加上其他水面舰艇的损失，USN海军可能阵亡了八万名士兵。 不管数据是不是真的，至少USN死了很多人。科隆战役当时在美国引发巨大轰动，总统被迫直接下台谢罪。许多海军上将引咎辞职，CV派在军队中的话语权一落千丈。造船厂内所有航空母舰立即停止建造，转而制造大量战列舰。 想要对付深海战舰，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拥有战列舰。这是USN海军总结出来血的教训，他们终于从航空母舰称霸世界的幻想中醒悟过来。 “所以这就是美国佬没有派航空母舰参加围剿行动的原因吗？”陈毕博忽然明白点什么，“他们不会是被深海舰队搞出心理阴影，不敢再派航空母舰参加作战了吧？” “或许吧，反正科隆群岛战役过后美国人就再也没有使用大量航空母舰参加作战了。”寇剑锋耸耸肩继续说道，“这次他们只派出一艘轻型航母，不过甲板上装载的全部都是直升机。” “听你讲的故事，我感觉就像是重骑兵绕过长枪兵的方阵，冲进弓箭手群里面开展一场大屠杀。” 纪海忍不住问道：“美国人为什么不事先放出一些飞机对航空母舰编队周围侦察，确保海域安全后再出动所有的战斗机进行攻击呢？” “鬼知道，美国佬应该轻敌了吧。谁也没有想到黑鲨暴君级会突然出现在航空母舰编队附近，当时他们的战列舰在前方与深海主力舰交战，而护卫航空母舰的军舰不是它的对手。” 历史真是越来越有趣，菊水特攻行动中IJN海军大和号战列舰的覆灭宣告大舰巨炮时代的结束。但百年后的科隆群岛战役USN海军十三艘航空母舰的毁灭，又宣告航空母舰时代的闭幕。 本来纪海认为人类进入太空时代的时候，战列舰才会重新回到世界的舞台。然而深海舰队利用USN海军的战略失误，借着天气的掩护摸掉所有的航空母舰，让人类提前进入炮舰的时代。 这个场景很像大卫塔菲3小队遇到的情况，只是驱逐舰们面对的对手更加强大，航空母舰没有在黑鲨暴君的攻击下坚持到其它援军的到来。 三人讨论USN海军在科隆群岛战役的惨败结局以及对世界造成的深远影响，直到舰长从奥斯丁号返回才结束这个话题。 张兆华和马鞍山号的高层打了一个招呼，就急忙带着自己人跑到快艇上。纪海礼貌地感谢招待他们的寇剑锋后，便和陈毕博一起随着舰长回到德克兔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在他们返回德克兔途中，USN海军已经在追踪编队增加两艘巡洋舰。分别是圣安东尼奥号和波士顿号，纪海觉得前面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三十九、智利海军 十点五十三分，美国人继续往追踪编队加入两艘新的巡洋舰。“奥斯丁”、“圣安东尼奥”、“波士顿”、“火奴鲁鲁”和“奥古斯塔”，再加上PLAN的“马鞍山”。这支追踪编队准备加速接近进入战场，奥斯丁号的舰长本杰明为了灵活运用巡洋舰编队，有意把型号不同的马鞍山号丢在编队末尾。 觉得不够保险的美国人又派来几艘驱逐舰，加强追击编队的雷击能力。USN司令部根本就没有打算通过炮击留下“黑鲨暴君”，他们想效仿PLAN海军在珠江口战役的做法，利用主力舰炮击给予深海旗舰重创，然后派出小型舰艇接近发射鱼雷击沉“黑鲨暴君”。 只是这一片茫茫大海中驱逐舰接近深海旗舰难度有点大，珠江口战役的PLAN驱逐舰是利用岛屿地形才获得接近“黑鲨暴君”的机会。 “这里是64驱逐分队，我们已经进入黑鲨暴君级的炮击射程。但按照预定计划，我们没有看见UNSN南美洲的地区舰队。” 纪海和其他德克兔军官随舰长张兆华一同站在舰桥作战指挥中心，64水兔分队负责打头阵。在他们队伍右舷是另外一支USN的驱逐分队，六艘巡洋舰跟在驱逐舰的后面，她们还没有朝深海敌舰开火。 六艘巡洋舰同时发挥出的火力无疑是非常恐怖的，但她们的十英寸主炮无法击穿黑鲨暴君级的装甲。选择拉近距离的话，反而很容易被对方的大口径舰炮重创。 纪海很疑惑USN为什么不调动高速BB参加围剿行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美国佬想要先骚扰黑鲨暴君，然后再出动主力舰将它击毁。 “现在是十点五十七分钟，还有三分钟就到十一点整。但是我们还没有看见USN部署在前方的拦截编队，预计交战时间会拖延至十一点十分，64水兔分队继续保持战斗状态不变。” 随后本杰明少将在全舰队的广播中解释道：“先生们，前方智利海军在赶往的路上出了点小问题，交战时间可能会晚一点。大家打起精神来，他们一旦对深海战舰发起攻击就是我们出场的时候。” 令纪海感到不安的是，瞭望长王归海向他报告“黑鲨暴君”已经注意到跟在后面的人类战舰，电浆主炮曾在十点五十分指向巡洋舰编队，不过却没有开火。 “恶魔之眼”出现在深海旗舰的装甲带有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看来对方一点也不害怕前来围剿自己的人类舰队，一副有所准备的样子。 十一点零八分，64水兔分队终于看到姗姗来迟的智利海军。 此时追踪编队已经跟着黑鲨暴君来到南美洲西边的海域了，他们只要往东南方向航行就能看见秘鲁的海岸线，再往后就是智利，世界上海岸线最长的国家。 令水手们感到惊讶的是，UNSN南美地区舰队居然一艘战列舰都没有。全部是过时的导弹护卫舰，火炮巡洋舰倒是有几艘，不过都是USN海军退役的型号。 纪海觉得UNSN南美地区舰队也太惨了，联合国居然没有送他们一些战列舰，澳大利亚地区舰队的战舰都比他们好。 “该死的政治啊。” 似乎看出纪海的疑惑，舰长张兆华有空就对他解释说道：“你不知道的，UNSN南美洲地区舰队只是挂了个好听的名字而已，实际上并不归联合国管辖。美国人非要将这支力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UNSN海军就懒得管这支舰队。” “你看看吧，它们装备的全部都是USN海军退役的军舰，估计是从麦哲伦海峡附近的海军基地过来的。美国佬就是摆明着让他们当炮灰消耗黑鲨暴君级的实力，我唯一没看懂的就是为什么智利海军连导弹驱逐舰也派过来了。” 瞭望台那边很快报告出前方拦截舰队的力量：两艘卡雷尔·多尔曼级导弹护卫舰，两艘希姆斯科级导弹护卫舰，再加上USN海军资助的三艘不明型号的火炮巡洋舰，两艘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全部都是老古董级别的玩意。 ”他们为什么要动用导弹护卫舰，想使用护卫舰上的小口径舰炮射击吗？”纪海对目前情况表示疑惑，“南美洲人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为美国人卖命当炮灰？” 舰长无奈地说道：“这个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我只能确定的是眼前的军舰是UNSN南美洲地区舰队的所有力量。” 十一点十五分，已经就位的智利海军向黑鲨暴君级后方的追踪编队发出攻击开始的信号。随后三艘巡洋舰横在深海旗舰的前方，当敌舰进入炮击射程时开火射击。 随着一道轰隆的炮声，人类有史以来大规模围剿行动开始了。 先和深海旗舰发生交火的是智利海军的巡洋舰，她们同样装备着十英寸主炮，只是射速没有UNSN直属舰队的巡洋舰快。 不仅火力投射量上有着天然的劣势，而且南美洲的船员们炮术水平不怎么样。从第一轮炮击过去了五分钟左右，拦截舰队没有取得任何有效命中记录，反而被黑鲨暴君级取得大量跨射。 如果“恶魔之眼”出现在深海旗舰的装甲区的话，可能黑鲨暴君用不了五分钟就能直接击中智利巡洋舰。 本杰明少将见况命令六艘巡洋舰立即加速追上黑鲨暴君级，他们必须要接近敌舰一定距离才能摆出齐射角开火射击。否则以现在的编队队形，巡洋舰编队只有前方的奥斯丁号的前炮塔能够射击目标。 让她们以梯形阵直接摆出齐射角射击支援智利海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因为双方航线不重合，本杰明少将这么做的话，黑鲨暴君只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能逃出巡洋舰的炮击射程。 驱逐舰们这次没有参加炮击，她们打出的炮弹不仅无法对黑鲨暴君的装甲造成有效伤害，而且还会大幅度干扰炮手观测落弹点，从而影响友舰射击的数据修正。 本杰明少将把USN和PLAN的驱逐舰组成一个混合的编队，分成两组向黑鲨暴君的侧翼包抄，准备堵住敌舰的撤离路线。 如果它不打算闯过智利海军的拦截线，那么驱逐舰就会朝它发射大量的鱼雷以干扰行动。 四十、是猪队友 不知为何，USN海军和UNSN南美地区舰队之间好像出现了矛盾，智利海军拒绝执行本杰明少将的命令。 按原来的计划，智利海军应该和深海旗舰交火后立即往东南方向撤退，将敌舰引到预定好的包围圈中，追踪舰队会跟在后面死死堵住敌舰的撤退路线。 但是他们却选择直接向黑鲨暴君级发起冲锋，准备拼死一搏。后方在“德克萨斯”的司令哈里斯上将得知这一消息后，不由气急败坏，大骂智利人都是忘恩负义。 哈里斯上将不知道智利海军想要搞什么鬼玩意，只能提醒本杰明少将提高警惕，随时做好迎接“黑鲨暴君”反扑的准备。 而PLAN海军这边，无论是罗浩和张兆华都无法理解智利人鲁莽的冲动。 还算说得通的解释就是智利海军在美国的控制下没有任何尊严，这次拒绝USN的安排打算擅自行动。只是那两艘伯克级导弹驱逐舰让所有在场的人感到不安。 纪海也以为遇到传说中的猪队友了，但后来事实证明智利人也不算愚蠢。他们因为自己祖国被外星人控制，想要急于在这场战役中向深海舰队复仇。 对于一个弱小的国家来说，想要向强大的敌人完成复仇就得付出鲜血的代价。 智利海军的巡洋舰与黑鲨暴君级的交手中出现惨重损失。一艘巡洋舰的舰桥被600毫米电浆主炮直接命中，司令塔内的指挥高层全部阵亡。另外一艘巡洋舰则被400毫米电磁副炮击穿二号炮塔下方的弹药库，剧烈的殉爆将她断成两截，随后使她沉入海底。 最后一艘巡洋舰目睹同伴的惨状没有选择逃跑，反而继续顶着对方的炮火顽强前进。她勉强转舵躲过黑鲨暴君五联装600毫米电浆主炮的射击，却频频被大量400毫米电磁副炮击穿。 虽然炮弹没有命中巡洋舰重要的部位，但是她的舰体已经出现严重的倾斜。甲板上的水手们拼命地抓住任何固定物，以免自己随着倾斜的船体滑入水中。 巡洋舰上的损管人员试图向舰艇倾斜的反方向注水保持平衡，但这个举动没有挽救巡洋舰。她因为倾斜的角度过大而发生剧烈的翻滚，整个船之间倒灌入海水中，只露出船底和尾部的螺旋桨。 被困在船舱内部里的水手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除非他们能憋住气打开舱门，在几分钟的时间内游泳离开。 但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大部分人往往还没有从内部舱室离开，游泳来到水面上。他们大多就已经在中途抱着自己的脖子憋红脸因缺氧而死，仅有甲板上还有十几个幸运儿及时跳入水中逃生。 智利海军剩下的六艘导弹驱逐舰越过巡洋舰的残骸继续向“黑鲨暴君”接近，令所有人奇怪的是，这些导弹驱逐舰上的舰炮没有向敌舰开火，智利人正在让他们剩下的军舰一股脑地冲向黑鲨暴君。 本杰明少将意识到智利人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情，忍不住问侯对方的全家女性，随即命令追踪舰队全体撤出战场。就当张兆华无法理解这道命令时，瞭望部新的报告让他也跟着本杰明少将一起暗骂智利海军是一群猪队友。 智利海军的希姆斯科级护卫舰上的发射架全部装载反舰导弹，再傻的人看见这个情景也知道智利海军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希尔菲诺，以你的能力可以弄清智利海军的伯克级和卡雷尔·多尔曼级携带的导弹数量吗？”纪海在脑海中对希尔菲诺问道，“那些导弹应该就在她们的垂直发射装置内部。” “我试试看。” 希尔菲诺沉默了一会，用一种惊讶的语气说道：“智利海军所有的导弹护卫舰全部都是满载的，她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发射两百枚左右的导弹。不过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的导弹全部已经上了保险，智利人似乎不打算使用伯克级的导弹。” 就当纪海想追问希尔菲诺的时候，智利人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将希姆斯科级护卫舰和卡雷尔·多尔曼级护卫舰上的所有导弹向黑鲨暴君级发射，一枚枚导弹拖着尾烟飞到天空划出一定的弧度，然后向目标飞奔而去。 见此情况，舰长张兆华咒骂着拉响蓝色的警报。纪海第一次感到事态的严重性，红色警报代表遇到敌舰，而蓝色警报代表遇到电磁脉冲打击。德克兔还是首次遇到这个情况，水手们不清楚具体做什么，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岗位上。 导弹打击群还未接近黑鲨暴君，它们就突然爆炸变成一团火花。 “该死的，把你们所有能关掉的东西全部关掉。”舰长有点着急地说道：“不，那应该没有用。来不及了，你们赶紧离开那里！现在就离开！” “舰长，要暂时关掉电源供应吗？我可以……” 不等那名操纵人员说完话，他旁边的电子设备忽然爆出一团火花，将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德克兔全舰断电，指挥室顿时陷入昏暗中，只有来自外面太阳的光源能提供一些视野。 “准备启动应急电源。五、四、三、二，一！” 几秒过后，舰桥作战中心的灯重新亮了起来，只是光线没有原来的亮。 “机电部门，我只能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能换的芯片全部都换掉。必须给我在十分钟之内恢复德克兔舰上所有的功能，否则敌舰会借着这个机会解决我们。” 给机电部门的水手下达任务后，舰长又继续命令64水兔分队服从本杰明少将的命令，和巡洋舰一起撤出战场。 电磁打击并不可怕，现代的人类军舰大部分设备可以有效屏蔽深海舰队的电磁脉冲。可怕的是电磁脉冲打击后人类军舰有一段“虚弱期”，船员们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全舰的战斗力。 本杰明少将心里一个苦，智利人就算不服从命令擅自行动，他也觉得无所谓。但智利海军偏偏要使用导弹攻击，强制触发深海战舰的电磁脉冲，非要把追踪编队全部都坑一遍。 六艘巡洋舰必须后撤一段时间，进行自我维护后才能回到战场。本杰明就怕黑鲨暴君这个时候选择掉头，追踪编队可能会损失惨重。 四十一、烟幕之中 本杰明少将最担心的糟糕情况暂时没有发生，“黑鲨暴君”的注意力目前集中在智利海军的六艘导弹护卫舰身上。它将所有的舰炮锁定导弹护卫舰开火，炮管上缠绕着的蓝色电弧总能对智利海军的舰艇造成巨大的麻烦。 射完导弹的希姆斯科级护卫舰和卡雷尔·多尔曼级护卫舰冲在最前面，阿利·伯克级驱逐舰紧随其后，她们在接近敌舰一定距离后就向两侧散开以分散“黑鲨暴君”的火力，避免同时挤在对方的炮击散步圈。 深海旗舰射出的炮弹越来越精准，虽然400毫米电磁炮弹仅能对护卫舰造成过穿，但600毫米电浆炮弹就没有这个问题，电浆炮弹只要与护卫舰脆弱的装甲发生接触就能立即产生爆炸，等离子射流带来的数万度高温足以将护卫舰直接溶化。 “智利人到底想要搞什么玩意？！” 本杰明少将再也忍不住了：“他们想撞击深海旗舰？就凭那几千吨的小船？！” 正在撤出战场中的追踪舰队官兵都能看见智利海军老旧护卫舰冲向深海旗舰的场景，智利人在这一刻展现出无畏的勇气，他们对付深海旗舰的有效手段为零。但他们还是冲上去了，不是所有国家的海军都像他们有胆量发起自杀性攻击。 导弹时代的驱逐舰大多只能跑三十几节的航速，相比火炮时代的驱逐舰更慢，她们并不需要抢占阵位。 所以现在智利人只能让他们的驱逐舰使用用三十几节的速度向敌舰接近，不过双方的相对速度还是非常快，用不了多久驱逐舰就会撞上深海旗舰。 “黑鲨暴君”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尽量使航线不与人类驱逐舰的航线重合，速度也有所放缓。它给每个炮塔分配一个目标，对付从不同方向接近的导弹护卫舰。 智利人的战术没有凑效，400毫米电磁炮弹击穿一艘希姆斯科级护卫舰的轮机室，她被迫在海面上停车掉队，智利海军已经陷入不妙的处境。 “他们到底想干嘛？” 纪海搞不懂智利人这样直接冲上去有什么用，这些导弹驱逐舰能够对深海旗舰造成威胁的只有阿利·伯克级的鱼雷发射管，不过它设计之初只是用来反潜的，口径太小威力不足。至于舰炮，巡洋舰的十英寸炮弹都未必能击穿“黑鲨暴君”，更何况是驱逐舰的小水管呢。 除非智利人的反舰导弹能够命中敌舰，不过导弹往往还没有接近“黑鲨暴君”就已经被它释放的电磁脉冲摧毁了。 没有一个人理解智利海军的指挥官想要做什么，你连对深海旗舰造成威胁的东西都没有，这么冲上去不叫英勇，叫送人头坑队友。 “智利海军的指挥官刚刚下令解除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里所有反舰导弹的保险。”希尔菲诺突然提醒道，“阿利·伯克级现在是一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智利人正在不断修正航线试图撞击深海旗舰。” 听到希尔菲诺的话，纪海终于知道智利人想要干嘛了。 此时智利人只剩下一艘卡雷尔·多尔曼级护卫舰和两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刚才的时间深海旗舰利用已舰凶猛的火力，使用600毫米电浆炮弹直接击沉一艘纸糊的卡雷尔·多尔曼级，然后大量400毫米电磁副炮将最后的希姆斯科级护卫舰造成过穿，她因为进水过多而不幸沉没。 现在“黑鲨暴君”将炮塔重新分配对准剩下的目标，智利海军最前面的卡雷尔·多尔曼级顿时就被大量电浆弹幕覆盖，五米高的海浪似乎要把小小的护卫舰给掀翻。跟在后面的两艘阿利·伯克级也遭到黑鲨暴君的电磁副炮射击，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智利海军的意图很简单，他们的做法和当年PLAN海军总司令李海东将军一模一样，接近敌方战舰然后引爆已舰的弹药库同归于尽。 非要说区别的话，李海东将军是设置炸弹撞向敌舰之后手动引爆战列舰的弹药库。而智利人打算解除阿利·伯克级驱逐舰所有反舰导弹的保险，撞击“黑鲨暴君”的同时引起反舰导弹的殉爆。 纪海不得不佩服智利海军的勇气和决心，他们在这种劣势下发起自杀式攻击的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 要知道长江航道经过外星人的强行拓宽后，长度也只能容纳三四艘战列舰同时经过，山东号撞击深海旗舰没有多大难度。而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黑鲨暴君有足够的空间作出机动以规避阿利·伯克级的撞击。 但智利人还是没有放弃，最前头的卡雷尔·多尔曼级护卫舰释放大量烟雾，跟在她后面的两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借着这个机会进入烟幕地带将自己隐蔽在敌舰的火炮之下。 失去两个目标的“黑鲨暴君”将两门五联装的400毫米电磁副炮与电浆主炮一起朝卡雷尔·多尔曼级护卫舰射击，小小的护卫舰硬是坚持拖着烟雾向前两三公里，最终连续被三枚600毫米电浆炮弹命中甲板。 剧烈的爆炸对她的龙骨造成致命损伤，最后“黑鲨暴君”的凶猛火力直接将她解体变成数不尽的残骸。 海面上暂时重归平静，面对躲在烟雾里的两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黑鲨暴君”将炮口缓缓对准烟幕，它没有选择等待烟雾的消散，它知道阿利·伯克级肯定会利用烟雾拉近与己舰的距离，然后冲出来实施撞击。 血红色眼睛的轮廓出现在“黑鲨暴君”级的装甲带上，外星人已经开始操纵这艘强大的深海战舰。“黑鲨暴君”突然对烟雾里面进行盲射，大量炮弹不断地往烟幕里倾泻。 即使阿利·伯克级驱逐舰运气好侥幸躲过深海旗舰的盲射，但免不了被造成大量近失弹的命运，600毫米电浆炮弹在水中爆炸一样能对水面舰艇的水线以下部位造成损伤。 要知道同样质量的炸药在海水中爆炸，产生的冲击力是在空气中爆炸的上百倍，更何况是威力强大的600毫米电浆炮弹呢？这些炮弹就算没有命中甲板，落在军舰附近一样能够造成杀伤。 四十二、南美洲人 十一点半，由于智利海军吸引了“黑鲨暴君”的大量注意力，追踪舰队获得足够的喘息时间，所有战舰在电磁打击下恢复一定的作战能力。本杰明少将重整旗鼓，命令巡洋舰编队全体顺次掉头回到战场，此时智利海军还在和深海旗舰交战。 “黑鲨暴君”不断往烟幕倾斜炮弹终于取得了效果，重返战场的64驱逐分队可以看见有一道烟柱突然从卡雷尔·多尔曼级护卫舰释放的烟幕中升上天空，每个水手都听见雷鸣般的爆炸声。 张兆华认为智利海军凶多吉少，他们的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可能被“黑鲨暴君”的炮弹击穿垂直发射装置里面的导弹，引起剧烈的殉爆。 本杰明少将见智利人死得都差不多了，便命令巡洋舰准备朝“黑鲨暴君”开炮射击，同时他向后方主力编队旗舰“德克萨斯”的司令哈里斯上将请求更多的战舰支援。智利海军打乱了追击舰队的部署，本杰明少将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在深海旗舰的屁股后面增加更多的战舰，将它赶入前面的包围圈。 就当本杰明少将下令他的坐舰奥斯丁号率先开火时，瞭望员新的报告让他选择先静观其变。 智利海军还剩下最后一艘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她突然从烟幕中冲出来全速向黑鲨暴君接近。 就连阿图瓦隆人都没有想到烟幕中还幸存着一艘人类驱逐舰，几秒后深海旗舰才反应过来将所有炮塔旋转对准最后一艘导弹驱逐舰。 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这一时刻仿佛得到上帝眷顾，“黑鲨暴君”第一轮齐射全部打到己舰两侧。趁着对方下一轮主炮充能的时间，阿利·伯克级抓住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离敌舰更加靠近。 “根据双方的航向，如果他们的速度保持不变，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将会在一分半之后撞向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副官很快就给出数据，“虽然他们没有多少能对深海旗舰造成有效伤害的手段，但是我们确定智利海军最后一艘导弹驱逐舰还有存有大量导弹。” “在刚才的导弹打击群中，他们的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没有参加攻击吗？” “是的，舰长。刚才智利人让他们的卡雷尔·多尔曼级导弹护卫舰和希姆斯科级导弹护卫舰打光所有导弹，但是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从始至终都没有射出任何一枚反舰导弹。” 本杰明少将总算明白智利海军的意图，他们也不算太笨，亲自尝试导弹攻击发现无法凑效后就选择撞击战术。能够对深海旗舰造成高威胁的不是驱逐舰的吨位和航速，而是驱逐舰里面库存的大量反舰导弹。 只是本杰明不明白为什么智利人不肯听从USN司令部的安排，非要发起自杀性攻击。 “和智利海军直接的通讯恢复了吗？” “已经恢复了，你可以直接向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的指挥官发电报。” “那就发电报吧，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服从USN司令部的命令要去送死，告诉他们解决深海旗舰不一定非要用这个方式。你只管把我的意思传个大概就行。” “是，长官。”电报员立马记下舰长的命令，随后问道，“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本杰明少将沉思一会继续对电报员说道：“等等，把我刚才说的话全部忘掉。你就问那艘阿利·伯克级的指挥官有什么遗言，同时向他们英勇的战斗表现表示崇高的敬意。” 此时黑鲨暴君已经向智利海军的阿利·伯克级打出第二轮齐射，这次电浆炮弹没有取得命中记录，而电磁炮弹对敌舰造成大量的过穿。所幸的是没有引爆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的导弹，她又获得了一次接近深海旗舰的机会。 虽然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的舷侧水线以上的地方已经出现几道巨大的豁口，但是她的动力系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能继续向深海旗舰靠近。阿图瓦隆人操纵之下的“黑鲨暴君”似乎有点着急，它迅速改变航向以避免与阿利·伯克级发生碰撞。 但这么做的同时，“黑鲨暴君”无法摆出齐射角向人类驱逐舰开火。本来第三轮齐射“黑鲨暴君”有希望彻底击沉阿利·伯克级，而现在它只能用一门五联装的400毫米电磁副炮朝敌舰射击。 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的指挥官终于向本杰明少将回复一份电报，不过里面的内容却让本杰明少将忍不住撕掉纸张，咒骂智利是一帮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混蛋。 只有奥斯丁号的电报员才知道那艘阿利·伯克级的指挥官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去你麻痹的美国佬，赶紧滚出UNSN南美洲舰队。智利海军永远不会接受美国人的控制，智利人有着自己的尊严。南美洲依旧由南美洲人来做主，智利万岁！” 智利人非常痛恨美国人，换句话说南美洲人都不喜欢美利坚这个国家。 这其中的复杂原因要从巴拿马这个国家被美国全面接管那段时期开始说起，外星人开始登陆南美洲大陆，当时无论是阿根廷还是智利的陆军都没有与外星人的军队抗衡的实力。南美洲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部沦陷到阿图瓦隆人的手里。 但南美洲人还是对光复自己的家园充满了希望，不过美国人的做法让他们感到无比恶心。UNSN海军试图在南美洲组建一个地区舰队，但因为政治原因再加上USN海军的插手，智利人不仅得不到联合国支援的物资，而且还要听从美国人的指挥。 美国陆军从没踏足南美洲土地，呆在北美境内的行为更是让智利人对光复南美地区感到绝望，当时有许多南美洲人成为“逃兵”加入联合国的地面部队。 说简单点就是美国强行扣留了联合国对南美洲地区的物资援助，又将南美所有国家的海军控制在自己手中。南美人看不见光复自己祖国的希望，在美国人手下干活又没有任何尊严，所以就非常讨厌美国人。 四十三、战斗开始 这锅本杰明少将并不想背，无论是控制UNSN南美地区舰队还是强行扣留联合国的援助物资，这些破事情都是总统和国会决定的。他们军人只是服从命令而已，没有任何没有关系。 不管智利人之前是如何坑队友的，但是他们现在的战斗表现值得尊敬。本杰明少将在冷静下来后向阿利·伯克级的指挥官发送一条电报，内容是祝你好运。 随后他给驱逐舰的指挥官们加了一条额外命令，在安全的情况下，驱逐舰可以尝试打捞智利海军的落水者。 此时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离深海旗舰更近了，虽然“黑鲨暴君”只能用一座电磁副炮攻击。不过由于深海旗舰主动改变航向加速远离人类导弹驱逐舰，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一时间无法追上敌舰。 幸好当阿利·伯克级冲出烟幕时，双方距离足够近。智利指挥官很快就重新规划出一条与深海旗舰行动路径重合的航线，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在十几秒后与敌舰发生碰撞。 本杰明少将见况命令巡洋舰编队不许开火，以免误伤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 “碰撞倒计时，六、五、四、三...” 副官还未喊到二时候，智利人的导弹驱逐舰被顿时被400毫米电磁炮弹击穿，冒出滚滚浓烟。随后反舰导弹的殉爆将整个船体炸成碎片，钢铁的残骸向四处急剧扩散冲上天空。 爆炸的声音就连跟在后面追踪编队的水手们都能听得到，深海旗舰被大量黑烟所笼罩，本杰明少将暂时不清楚反舰导弹殉爆的冲击波有没有对黑鲨暴君造成损伤。 在德克兔上的纪海也不明白智利人自杀式攻击有没有凑效，但接下来希尔菲诺的一句话让纪海先是一愣，随后叹了口气为智利人感到惋惜。 “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没有和深海旗舰发生碰撞，她在一公里内被大量400毫米电磁炮弹击穿垂直发射装置。我觉得智利海军可能失败了，以黑鲨暴君级的厚重装甲，智利人必须让阿利·伯克级与深海旗舰发生碰撞才能对目标造成致命威胁。” 为了印证希尔菲诺说的不假，黑烟缓缓散去之后，位置最靠前的USN驱逐舰查尔菲号立即向全舰队发出警告。 黑鲨暴君级的多层装甲区完好无损，根本就看不出爆炸冲击波对深海旗舰的任何伤害。现在它已经改变航向摆出齐射角，将所有的主炮对准人类追踪舰队的六艘巡洋舰身上，瞭望员可以看出炮管内蓝色的光芒变得越来越耀眼。 本杰明少将对智利人发起自杀性攻击的失利结果感到震惊，他亲眼看见满载反舰导弹的阿利·伯克级离深海旗舰非常近。 即使没有与“黑鲨暴君”发生碰撞，但是几十枚反舰导弹殉爆带来的冲击波肯定能对敌舰造成伤害。可深海旗舰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就连阿利·伯克级船体爆炸时飞溅的钢铁碎片也没有在它的装甲表面擦出一道痕迹。 那可是几十枚反舰导弹同时殉爆的威力，丝毫不比战列舰弹药库殉爆的威力差。导弹时代的驱逐舰为了能够有效对付敌舰，在提升反舰导弹突防能力的同时也不会落下杀伤能力。 一枚大口径炮弹的威力可以打伤战列舰，而一枚反舰导弹的威力却可以直接重创战列舰。虽然它们没有超音速的加成，但爆炸威力绝对不会差。 再怎么不敢相信，本杰明少将无奈地接受这个结果。他第一次感受到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这个对手的难缠之处，反舰导弹近距离殉爆带来的冲击波都无法对敌舰带来任何伤害。 对方的装甲一定到达了非常恐怖的地步，想要击毁深海旗舰，就必须得调来更强大的战列舰才行。 十一点四十分，本杰明少将决定先下手为强，奥斯丁号巡洋舰率先开炮射击，“圣安东尼奥”、“波士顿”、“火奴鲁鲁”，“奥古斯塔”和“马鞍山”依次在十几秒后加入炮击队列。 此时她们还没有使用最大的射速开炮，为了有效观测落弹点，巡洋编队各舰不得不错开时间进行炮击，有时候他们必须使用不同颜色的曳光弹来观察己舰射出炮弹的飞行轨迹和落点。 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很快就还以颜色，它现在位于巡洋舰线列中心垂直线上的一个小点，六艘巡洋舰的火力可以集中火力覆盖深海旗舰。 不过“黑鲨暴君”毫无畏惧，直接将一座五联装600毫米炮塔和两座400毫米电磁炮塔同时朝巡洋编队的旗舰奥斯丁号开火，奥斯丁号的甲板顿时被炮弹引起的水花所覆盖。 十一点四十三分，深海旗舰朝奥斯丁号发射的炮弹越来越精准，一枚600毫米电浆炮弹打到奥斯丁号的左舷，冲击波激起的水柱将她的甲板全部洗了一遍。接着三枚400毫米电磁炮弹同时打穿巡洋舰水线以上的部位，不过这对奥斯丁号的战斗力暂时没有什么影响。 本杰明少将见已舰成为被优先照顾的目标，在一分钟之后向全体编队下令自由开火射击。此时巡洋舰们已经获取了足够多的射击数据，她们已经将“黑鲨暴君”完全纳入已舰炮击的散步圈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圆圈内尽可能地打出许多炮弹以覆盖深海旗舰的位置。 六艘巡洋舰的四十八门十英寸速射炮再加上奥斯丁号的九门十二英寸速射炮，她们在一分钟内爆发出的火力是非常恐怖的，密密麻麻的炮弹就像暴风雨一样落在深海旗舰的四周。“黑鲨暴君”顿时被大量炮弹频频命中，虽然这些炮弹没有击穿对方的多层装甲变成碎弹，但是“黑鲨暴君”受到一定影响，射向奥斯丁号炮弹的准度有所下降。 面对如此多的炮弹，即使是再强大的深海战舰也受不了。十一点四十五分，“黑鲨暴君”改变航向，有意与人类巡洋舰拉开一定的距离。本杰明少将见好就收，开始限制巡洋舰的射速并继续和“黑鲨暴君”保持一定的距离。 四十四、停船打捞 “黑鲨暴君”装甲带的恶魔之眼忽然不断地闪烁，从血红的颜色变成火焰般的颜色。躲在地狱之中的恶魔开始发威了，巡洋舰编队发射的密集炮弹像是打到空气墙似的，还未命中深海旗舰的多层装甲就莫名其妙地落在海里。 “黑鲨暴君”周围闪烁着的蓝色光芒，让本杰明少将确定这艘深海旗舰已经进化出能量护盾的防御手段。 不过本杰明少将没有让巡洋舰编队停止开火，他很想试探“黑鲨暴君”的能量护盾能在十英寸的弹药之下能坚持多久，他可不相信深海旗舰能一直开着能量护盾。 按照陆军那边的经验，只要使用大量炮弹命中能量护盾，它就会无法继续供能而消失。只是人类还是第一次遇到外星人把能量护盾使用在深海战舰上，不清楚它能杠下多少炮弹。 可以说追踪编队只是在试探“黑鲨暴君”的实力而已，追踪编队后面的主力编队还没有进入战场，而且前方的包围圈中也有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 本杰明少将对眼前的局面感到放心，再强大的深海战舰也只有一艘而已，虽然人类没有一艘战舰是它的对手，但是有一句话叫量变引起质变，人类集结大量军舰同样也可以直接把深海旗舰给消灭。 接下来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的变化让本杰明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无比的天真，深海舰队不仅仅只有一艘黑鲨暴君级在作战...... 在巡洋舰们和深海旗舰交战的时候，驱逐舰们没有闲着，她们临时分成两个小队。第一小队继续随着巡洋舰编队一起行动，敌舰所有的火炮暂时集中在巡洋舰身上，驱逐舰们得以在“黑鲨暴君”的两侧活动。 只要本杰明少将发起突袭的命令，驱逐舰们就会拉近距离朝“黑鲨暴君”发射鱼雷，前提是对方的航速没有在“恶魔之眼”的加成下达到四十几节。 64水兔驱逐分队被分到第二小队中，她们的任务是打捞智利海军的落水者。此前的战斗中智利海军有一艘希姆斯科级护卫舰在接近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过程中，其轮机被400毫米电磁炮弹击毁，现在正在海面上漂浮。 本来护卫舰的指挥官打算拒绝USN驱逐舰的救援，不过看见来的是PLAN的驱逐舰，就命令所有水手弃舰转移到德克兔上。 目前战场暂时没有德克兔什么事情，纪海就没有呆在舰桥作战中心，跟其它的水手跑到甲板上加入救援。希姆斯科级这种老旧的护卫舰已经没有什么抢救的必要了，智利水手纷纷弃舰跳到正在靠近的德克兔甲板上。 也有一些其它舰艇的落水者不想去USN的驱逐舰，反而游到PLAN驱逐舰的附近。好在驱逐舰的干舷比较低，纪海只需要拆掉护栏然后伸出一把手就能把落水者拉上来。 第一个智利水手上来后就直接躺在甲板上大口地呼吸，纪海暂时没有管他，继续将下一个落水者给拉上来。 第二个人似乎是在海水里泡的时间太长了，爬上甲板后就一直抱着自己的身体靠在炮塔旁边抖个不停。吴子威见了就叫他先把湿掉的衣服脱下，换上自己给的的外套。还有更多的落水者在离德克兔较远的地方，游到这里还要一段时间。 纪海喊来自己的助手黄伯明过来帮忙，两人打算用绳子丢到较远的地方好让智利水手抓住，然后他们只需要拉绳子就可以把落水者给捞上来。 不过智利水手更需要的是救生圈，军需处长从带来大量的救生圈，用力将救生圈往落水者最多的方向抛。这对于在长时间浮海面上没有救生圈的落水者无疑是雪中送炭，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已经快游得筋疲力尽。 德克兔的甲板上聚集的智利人越来越多，舰长张兆华不得不让最近的哇嘎兔过来帮忙装载一点智利水手。纪海这边好像也用绳子拉到一个“大鱼”，从军衔上来看应该是智利海军的某位少将，只有巡洋舰的舰长才能符合他的军衔身份。 此前的战斗中，智利人的三艘巡洋舰除了殉爆的一艘和倾覆的一艘。还有一艘巡洋舰是正常沉没的，沉没的这段时间应该足够智利水手跳海逃生。 “thank you.” 智利海军的少将对纪海说出感谢的话语后，将目光投向战场的中心。追踪编队的六艘巡洋舰正在朝“黑鲨暴君”发射大量炮弹覆盖对方一公里内的海域，不过所有的炮弹都几乎与能量护盾的表面接触发生爆炸。“黑鲨暴君”毫发无伤，还反而利用精确的炮击给予巡洋舰巨大杀伤。 在远距离上，奥斯丁号暂时没有被“黑鲨暴君”命中，不过跟在她后面的圣安东尼奥号却遭了殃。本来瞄准奥斯丁号的炮塔，打出的炮弹却散落在圣安东尼奥号附近，一枚600毫米电浆炮弹直击“圣安东尼奥”的尾部甲板，巡洋舰顿时变成一片火海，航速有所下降。 编队第三艘巡洋舰“火奴鲁鲁”不得不左转避免碰撞“圣安东尼奥”，她带着“波士顿”“奥古斯塔”和“马鞍山”继续前进跟上旗舰“奥斯丁”。 智利舰长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对纪海说了一大堆话。不过对方好像说的是智利语，纪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好向希尔菲诺求助。 “那个，希尔菲诺你听得懂他说的话吗？” 似乎发现对方听不懂，智利舰长便换上英语继续说话。但由于纪海的英语水平捉急，只明白一些日常用语，所以纪海还是听不懂他要表达的意思。 “当然听得懂，希尔菲诺无聊时间就研究世界各个国家的语言。除了汉字，其它的语言希尔菲诺只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全部记住了。”希尔菲诺的话语中有点炫耀自己的意思，“怎么样，我厉害吧？提嘟嘟快夸奖我吧！” “我的天，你也太牛......希尔菲诺好厉害呀！” 纪海突然有点好奇希尔菲诺为什么没有用半个月的时间掌握汉字。 “哼，提嘟嘟国家的语言太难学了。希尔菲诺学了半个月的汉语，后来发现掌握居然的是拼音。一个拼音就有上百个字，再加上各种标点符号分成各自意思。”希尔菲诺竟然开始吐糟道，“还是英语用的方便，直接对字母发音念就明白意思了。” 四十五、智利舰长 感慨中华文化博大精神之后，纪海在希尔菲诺的翻译下总算明白了智利舰长要表达的意思。 智利舰长刚才在询问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的自杀性攻击有没有取得效果，为什么深海旗舰一点事儿都没有，还能若无其事地向追踪编队的巡洋舰开火。 有着希尔菲诺全自动翻译机的存在，纪海可以和智利舰长无障碍沟通。不过他此时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难道要直接说刚才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的自杀性攻击一点用都没有吗，这个结果智利舰长可能会难以接受。 试想一下，刚才自己的同胞不惜一切代价冲上去与深海旗舰同归于尽，然而他们的粉身碎骨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这样白白地死掉了。 “我很抱歉，你的伙伴们表现得都很勇敢。但是……” 纪海没有说出下一句话，但智利舰长已经明白了纪海的意思。他将目光投向远方的的战场，沉默了好几秒后突然说道：“有打火机吗，能不能借个火？” 看到对方从裤袋掏出湿漉漉的烟盒，纪海朝助手黄伯明打了个眼色。如果没记错的话，黄伯明是个老烟鬼，肯定会随身携带打火机。 黄伯明心神领会，亲自上去帮智利舰长点燃香烟。只是人家吸了几口就忍不住咳嗽起来，随后扔掉烟头骂道：“妈的，湿掉的香烟根本就不能抽，发霉的味道真他妈难闻！” 纪海见况走上前，将身上带着的雪茄盒拿出来，在智利舰长的惊讶的目光下抽出一根雪茄。 “受潮的香烟吸了对人的身体危害很大，这个上好的雪茄就给你尝尝吧。” 智利舰长犹豫地接过纪海递来的雪茄，忍不住问道：“我记得雪茄烟叶在智利北岸一带有种植，只是外星人控制南美洲之后，雪茄变成了一种奢侈品。你确定要把这么昂贵的东西送给我吗？” “因为这是属于英雄的待遇，自然要抽最好的烟。你们的英勇表现值得我们尊敬，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纪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别管什么雪茄价格了，赶紧抽吧，等会打仗就没有时间了。” 智利舰长感激地看了纪海一眼，随后点燃雪茄闭上眼享受这不可多得的美味。 不过智利舰长却没有吸多长时间，他将雪茄递给旁边的战友，对纪海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我们这些本土生长的智利人都没有抽过家乡的雪茄了。尽管你给的雪茄不是我们家乡出产的，但是味道都差不多。” “没事，英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你的伙伴都是好样的。”纪海对此表示理解，还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有好东西肯定要和战友分享嘛，毕竟有福共享有难共担。” 智利舰长将目光投回战场中心，用肉眼观察十几秒后说道：“我们可能要暂时留在你们驱逐舰上一段时间，深海旗舰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他向一旁的吴子威借来望远镜，继续观察说道：“你们肯定要跟美国佬一起追击敌舰，我们会在这艘船尽可能地帮助你们完成任务。” 此时战场中央暂时僵持不下，“圣安东尼奥”已恢复动力试图赶上巡洋舰编队。不过“奥古斯塔”出了一点儿意外，她在转向的时候被“黑鲨暴君”的电磁炮弹命中，舵机似乎出现了故障。现在“奥古斯塔”在海面上不停地划圈，差点与后面跟来的“圣安东尼奥”发生碰撞事故。 巡洋舰线列只有“奥斯丁”“波士顿”“火奴鲁鲁”和“马鞍山”这四艘了，后面的“圣安东尼奥”和“奥古斯塔”暂时跟不上编队。本杰明让两艘巡洋舰单独组成编队继续对深海旗舰进行炮击，只是他们打出的炮弹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不管是其它巡洋舰的10英寸炮弹还是“奥斯丁”的12英寸炮弹，都无法穿透对方的能量护盾。 从各舰队战场分布来看，“黑鲨暴君”处于战场的正中央，人类的驱逐舰分成不同的小队分散在敌舰两侧较远处。 其中一支驱逐小队位于黑鲨暴君级的西南方向十五公里的地方，如果有需要这支小队会接近到十公里以内发射鱼雷。64驱逐分队则在另外的东南方向，他们打捞完落水者后会和美国驱逐舰一起绕到“黑鲨暴君”的前方侧翼，形成一个临时的夹击圈。 巡洋舰编队正在死死地追在深海旗舰屁股后面，不断地朝敌舰开炮射击，在她们的后方还有一支主力编队正在赶来。用不了多久深海旗舰会陷入不妙的处境，人类将会同时有十艘以上炮舰进入战场。 “感谢你们救了许多智利的小伙子，你可以叫我冈萨雷斯。”智利舰长放下望远镜对纪海说道，“你可以带我去舰桥作战中心吗，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舰长的指挥。” 纪海还在为应不应该带这个智利舰长到舰桥而纠结时，刚刚得知甲板上情况的舰长张兆华直接命令纪海把客人带到舰桥。 来到舰桥作战中心后，冈萨雷斯和张兆华礼貌地握个手就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张兆华指挥德克兔作战，没有摆出一个少将该有的架子。 十一点五十分，巡洋舰的凶猛炮击还是没有穿透“黑鲨暴君”的能量护盾。反而被对方愈来愈精准的炮弹命中，奥斯丁号顿时被600毫米电浆炮弹砸穿甲板。凶猛火灾引起的浓烟将全舰笼罩，三座十二英寸炮塔的射击视野受到影响，命中率有所下降。 接着“黑鲨暴君”将火炮对准奥斯丁号后面的波士顿号，仅仅第一轮齐射就给予“波士顿”重创。一枚600毫米电浆炮弹和四枚400毫米电磁炮弹使她失去大半战斗能力，不仅有两座炮塔无法继续射击，而且船体正在大量漏水。 本杰明少将命令波士顿号立即退出战场，剩下的巡洋舰重新组成线列继续向敌舰开火。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艘深海旗舰在“恶魔之眼”的加持下精确的炮击能力，换做是其他的深海战舰，它们的大口径舰炮要花上更长的时间才能对人类战舰取得有效命中。 四十六、诡异现象 本杰明不相信“黑鲨暴君”的能量护盾是无敌的，如果不能打破对方的盾，那又何谈击穿对方的甲。他希望巡洋舰的高射速火炮能消耗深海旗舰护盾的能量，这样后方进入的战列舰就直接可以对“黑鲨暴君”进行破甲，从而击毁对方。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深海旗舰之所以强大的原因，是因为它拥有强大火力的同时，还具有指挥其它深海战舰的能力。 也就是说，“黑鲨暴君”具有智慧，它可没那么容易被干掉。人类这次不是在和机械智能交战，而是在和外星智慧生命交火。 十一点五十三分，“火奴鲁鲁”似乎发生情况，她的舰体在一阵剧烈的摇摆后忽然失去速度停下来。后面的“马鞍山”绕过她的同时顺便将“火奴鲁鲁”的情况上报给“奥斯丁”，本杰明少将听到后不由大发雷霆，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有人掉链子。 现在能够继续追击的巡洋舰只有“圣安东尼奥”“奥古斯塔”“马鞍山”“奥斯丁”四艘，而且还不是在同一线列上。 两分钟后“火奴鲁鲁”的舰长发来的报告让本杰明少将随之一愣，火奴鲁鲁号水线下方好像碰到某种不明物体，航速忽然下降至零。但是水手们检查轮机和舵室后没有发现任何故障，而且火奴鲁鲁号根本就没有被深海旗舰的炮弹命中。 对于“火奴鲁鲁”遇到的诡异情况，本杰明少将没有时间思考。他只能让火奴鲁鲁号的船员赶紧排除故障，然后赶紧投入战斗。 十一点五十七分，“马鞍山”和“奥斯丁”与“圣安东尼奥”和“奥古斯塔”分成两队向深海旗舰两侧移动，形成连续的交叉火力。此时他们还没有穿透敌方战舰的护盾，本杰明少将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退出战场让后面的战列舰尝试打穿“黑鲨暴君”的能量护盾。 这时后方的火奴鲁鲁号发出的报告让本杰明少将感到不安。 经过逐一排查，火奴鲁鲁号的水手没有发现舰上任何问题，随后他们派出潜水员到船底下寻找原因。 令人恐怖的是，火奴鲁鲁尾部的螺旋桨忽然消失了，就好像是被某个物体给切开了一样。不仅如此，潜水员还在海底下听到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一个怪物躲在非常深的地方。 本杰明少将命令火奴鲁鲁号的舰长立即封锁消息避免引起更多的恐慌，同时要求波士顿号重返战场将火奴鲁鲁号拖曳到安全的地带。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深海舰队应该动用了来自海底的力量支援黑鲨暴君级的破交作战。UNSN科学家曾警告过人类不要忽略来自水下的威胁，现在深海舰队没有水下兵器不代表未来也不会有。 本来战争持续快近一百年，本杰明都以为深海舰队不会有水底下的力量了。不过现在来看，深海旗舰能首次出现“进化”现象，那么第一次出现水底下的兵器也不足为奇。只是本杰明暂时不清楚躲在他们底下的深海怪物是什么，有什么能对人类军舰造成有效威胁的武器。 三十秒后，他决定将这份报告发给后方主力舰队旗舰“德克萨斯”，哈里斯上将在了解这里的情况后会作出安排。 十二点整，“奥斯丁”和“马鞍山”被“黑鲨暴君”射出的大量400毫米电磁炮弹击穿，所幸的是两艘巡洋舰都没有受到600毫米电浆炮弹的直击，损管人员能够将二次灾害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一艘是USN海军的大型巡洋舰，一艘是PLAN海军的新式核动力巡洋舰，她们都在这次战斗中表现出强大的生存能力。 “这里是主力舰队旗舰德克萨斯号，我是哈里斯上将，我们正在从你们编队045方向进入战场。请速速撤出战场以避免更多的损失，黑鲨暴君级交给主力舰来解决。注意，请立即撤出战场以避免更多的损失。” “奥斯丁号收到，我舰正在左转脱离敌舰的火炮射程。” “马鞍山号将会跟随奥斯丁号向左顺次16罗经点撤离战场。” “圣安东尼奥号和奥古斯塔号将会向右顺次8罗经点到第12驱逐分队附近。” 见人类巡洋舰放弃追击立即撤出战场，“黑鲨暴君”也停止射击继续向南逃跑，它的航速在“恶魔之眼”的加持下逐渐增加到四十节。虽然USN的战列舰也可以强压通风加速到四十节，但是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只有核动力战列舰才可以追击很长时间，而且很少有需要补充燃料的时候。 哈里斯上将清楚目前的状况主力舰只能追击深海旗舰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有限的时间内他们要是无法解决敌舰的话，“黑鲨暴君”很快就会脱离战列舰的有效炮击射程。即使他们动用直升机引导强行扩大炮击范围，命中率肯定不会很高。 由于本杰明少将带着巡洋舰迅速撤出战场，驱逐舰们的指挥权转移给哈里斯上将。为了能够拖住黑鲨暴君级，他于十二点零八分命令驱逐舰编队分批次从两侧接近深海旗舰并在十公里内发射鱼雷，同时也不忘让编队里的所有战列舰在十二点十分对敌舰开展炮击。 十二点十分，旗舰“德克萨斯”的炮声作为信号，“俄勒冈”和“新泽西”紧随其后开火，“密西西比”也加入其中。大量20英寸炮弹如雨点般落在“黑鲨暴君”的周围，其中有两枚炮弹打到深海旗舰的能量护盾上。 黑鲨暴君级的能量护盾瞬间就发出耀眼的蓝光，这一现象让驱逐舰的官兵们发出兴奋的喊叫。 这一次战列舰的炮击是有效的，刚才巡洋舰消耗大量炮弹都没有让黑鲨暴君级的能量护盾发出蓝光，而战列舰第一轮齐射就对敌舰的能量护盾起了效果。所有人相信只要战列舰能够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打上十几枚炮弹，就能有效地完成破盾。 不过驱逐舰的官兵目前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黑鲨暴君”的能量护盾能不能挡下浮在水面上航行的鱼雷呢？ 四十七、风暴来临 64水兔驱逐分队属于第三波向黑鲨暴君级发射鱼雷袭击的队伍，目前战场聚集许多USN海军的驱逐舰。12驱逐分队、13驱逐分队、22驱逐分队还有“小海雕”第五驱逐舰中队。 算上PLAN海军的三艘驱逐舰，这次围剿行动中人类总共二十一艘驱逐舰协助主力舰作战，数量可以说算是比较多了。 纪海起初听到小海雕中队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把小海狸听错成小海雕了。经过再三确认，这里的第五驱逐中队并不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小海狸中队。 不过纪海真的很好奇，这世界线是不是一直存在着小海狸中队，这个答案可能要去大西洋战区才能知道。 纪海所在的64水兔分队和USN的12驱逐分队、13驱逐分队、22驱逐分队位于黑鲨暴君级的左舷约十五公里处，小海雕中队的九艘驱逐舰在深海旗舰的另外一侧。 他们将以三艘驱逐舰为单位配合行动，同时从敌舰的两侧发射鱼雷，如果情况顺利，深海旗舰将会成为汉堡包里被夹住的一块肉饼。 对面的小海雕中队有九艘驱逐舰，纪海这边有十二艘驱逐舰。为了尽可能地干扰“黑鲨暴君级的行动，驱逐舰将分三个批次攻击，PLAN的64驱逐分队和USN的22驱逐分队六艘驱逐舰会在第三波攻击中一起发射鱼雷。 人类战列舰开始炮击的时候，驱逐舰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她们要发射鱼雷封锁深海旗舰的前进路径，迫使对方转向规避，以拖延敌舰的逃跑速度。 当然，能命中目标更好。由于敌舰只有黑鲨暴君级单独的一艘，巡洋舰编队自然也不需要参加突袭为驱逐舰提供掩护，战场上剩下的四艘巡洋舰此时都在敌舰两侧远远地观战。 “德克萨斯”“俄勒冈”“新泽西”“密西西比”四艘战列舰此时已打出第三轮齐射，不过效果没有第一轮的好。大多数炮弹都落在深海旗舰的周围两三公里处，偶尔有几枚炮弹越过能量护盾打到“黑鲨暴君”附近的水里。 就当哈里斯上将以为对方的护盾已经失效后，下一轮齐射的部分炮弹即将命中“黑鲨暴君”之时，它的护盾突然发出蓝光，将20英寸炮弹给阻挡下来。 这艘深海旗舰会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能量护盾，打不中装甲带的炮弹它就不会管，能对装甲区造成致命威胁的炮弹它就会开启护盾防御。 这一做法可以大大地节约护盾的能量，只是这么做必须要迅速判断出炮弹的落点，从而决定是否开启护盾防御。“黑鲨暴君”的操纵者判断能力非常强大，先是判断炮弹落点实施规避动作，实在躲不过的就打开护盾以抵挡炮弹。 几乎是战列舰开火的一瞬间，“黑鲨暴君”就有所动作。只要不是将要击中自己的炮弹，它面对近失弹都不会开启护盾。如果这一轮战列舰打出炮弹几秒后，深海旗舰没有作出任何动作，那么炮手们就知道这一轮不会有什么命中记录了。 十二点二十分，驱逐舰编队的第一波次攻击还算顺利。她们在进入十公里之前暂时没有遭到敌舰的炮击，出于安全考虑，六艘驱逐舰释放完这一波鱼雷就匆匆转弯离开。 不过这个动作引起了深海旗舰的注意，它开始改变航向以规避驱逐舰的鱼雷。与此同时，深海旗舰开始调整炮塔以应付两个方向的人类驱逐舰。600毫米电浆主炮开始充能，主要对准第13驱逐分队所在的方向。 负责第二波攻击的驱逐舰指挥官想在更近的距离发射鱼雷获取更好的效果，但是他们在突袭至8公里的时候突然遭到黑鲨暴君级的猛烈射击。小海雕中队的驱逐舰被大量400毫米电磁炮弹所覆盖，而13驱逐分队的情况更糟糕。600毫米电浆炮弹准确命中一艘驱逐舰的鱼雷发射管，剧烈的殉爆顿时将她的残骸碎片轰上天空。 处于她右后方约400米的驱逐舰也被电磁炮弹造成过穿，大量进水使她航速急速下降。舰长不得不下令打光所有的鱼雷，然后释放烟雾准备撤出战场。 13驱逐分队最后一艘驱逐舰见情况不妙，也选择发射鱼雷迅速离开。小海雕中队派来的三艘驱逐舰处境比13驱逐分队较好，她们在受到攻击时就立即发射鱼雷并右满舵远离深海旗舰的火炮射程，没有受到多大损失。 接下来就是第三波攻击，64水兔驱逐分队右舷一公里处的22驱逐分队已经开始加速进入战场。 舰长张兆华见第二波攻击进展不顺，便广播中对德克兔全员道：“等会我们要和USN海军的驱逐舰一起发起突袭，预计会遭到深海旗舰的猛烈炮火攻击。我们将尽可能地拉近距离发射鱼雷，然后安全地离开。” 小海雕驱逐中队的指挥官在无线电公共频道发出信号，他们将会先绕到黑鲨暴君级战列舰的前方，然后顺次向右转6个罗经点将舰首对准敌舰发起攻击。 这样做可以大大减小鱼雷发射管被投射面积，以减小被深海旗舰的大量400毫米电磁副炮击中鱼雷发射管引起殉爆的概率。他们想让深海旗舰尝尝鱼雷的味道。 张兆华决定让64水兔驱逐分队跟在22驱逐分队后面一起行动吸引“黑鲨暴君”的大量注意力，好让小海雕驱逐中队有机会到更致命的距离上发射鱼雷。只是站在一旁的冈萨雷斯突然说出一句话，让张兆华顿时一愣。 “你们没注意到吗，海面上的天气越来越差了。” 经智利舰长的提醒，纪海才发现天空的颜色有点不对劲。现在的时间是十二点半，按理来说应该是天气最晴朗的时候，但是他们却没有看见任何太阳。 舰长张兆华随后给瞭望部的人打一个电话，王归海报告说天空被一大片乌云给遮盖住，瞭望台上可以感受到滴滴雨点。可能最快半小时，这里就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虽然不知道冈萨雷斯是无意还是有意提及海面上的气候，但是张兆华还是礼貌地向冈萨雷斯询问现在的天气和深海舰队有什么关系。 然而冈萨雷斯的答案让舰桥作战中心里的所有人感到一阵不安。 四十八、突袭行动 “在大西洋战区，深海舰队总是喜欢利用恶劣的天气偷偷接近人类的舰艇，充分发挥大口径舰炮的优势在近距离上消灭人类战舰。我不清楚太平洋这边的气候是否和大西洋一样恶劣，但是我毫不怀疑深海舰队为了能够发起偷袭而‘制造’天气的可能性。” 冈萨雷斯接着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最好保持警戒，叫你的瞭望员睁大眼睛。等会风暴来临时，它们应该会带着援军进入战场，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和它们发生一场混战。总之让你们的高平两用炮处于随时开火的状态，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硬仗。” “但愿我的猜测是错的，这种时候忽然要来暴风雨实在是太可疑了。”冈萨雷斯接着补充一句，“哦对了，不用跟美国佬提醒。他们这么聪明，肯定早就注意到天气的变化了吧。” 张兆华觉得冈萨雷斯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驱逐舰舰长，对眼前的情况没有什么好办法。张兆华只能下令64水兔驱逐分队提高警惕，同时向PLAN马鞍山号发出一份电文提醒罗浩舰长。 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寄望于USN海军对这个情况有所准备。 路易斯上将也刚刚注意到海面上诡异天气的变化，他命令追踪编队还有战斗力的4艘巡洋舰向外圈移动设置警戒哨位，UNSN直属舰队的“阿尔卑斯山”和“科迪勒拉山”两艘巡洋舰也听从他的指挥，部署在战列舰编队后方约15-20公里的地方执行警戒任务。 不管是自然出现的暴雨还是外星人“制造”的暴风雨，追击舰队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时战列舰编队总共打出一百五十多枚炮弹，均无对深海旗舰取得有效战果。它能量护盾的光芒变得越来越暗，不过还能继续挡下人类战舰的炮弹。 幸好“黑鲨暴君”在此期间注意力都在驱逐舰身上，没有对战列舰开火还击。否则这段时间内USN海军的战列舰可能会出现一定的损失，敌舰炮击的命中率实在是太高了，只有驱逐舰才可以灵活规避炮弹。 小海雕中队还有鱼雷的三艘驱逐舰暂时还没有接近深海旗舰，她们要先拉开一段距离才能绕道敌舰的前方。 所以深海旗舰现在将剩下所有的火炮瞄准64水兔分队和22驱逐分队，纪海在舰桥作战中心就能感受到黑鲨暴君级大口径舰炮的轰鸣，这个声音就像是在地狱中的恶魔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 这还是纪海第一次看见深海舰队最强大的战列舰，他以前只是在书本上知道这一级别的战舰有多么厉害，直到现在亲眼所见才有所体会。至少黑鲨暴君那粗大五联装炮塔，再加上多层装甲隐约可见的电弧，人类可能还没有哪艘战列舰在单挑上是它的对手。 纪海不知道的是，在北极圈还“栖息”着许多类似黑鲨暴君的战列旗舰，它们的战斗力丝毫不比黑鲨暴君级差，每个级别的深海战舰各有特色。只是人类无法靠近北极地带，对深海舰队藏在那里的超级战舰自然无从而知。 忽然一道爆炸声从前方传来，前面22驱逐分队的一艘驱逐舰倒霉地发生殉爆。她在作出急速机动躲过黑鲨暴君级射来的600毫米电浆炮弹之后，被一枚400毫米电磁炮弹击中鱼雷发射管。 十枚600毫米鱼雷殉爆的威力足以把脆弱的驱逐舰炸成两截，冲击波将残骸碎片狠狠地抛向五十米高的天空。 22驱逐分队剩下的两艘驱逐舰见况连忙将船上不稳定的爆炸物全部朝敌舰发射，随后向左急转弯逃离战场。期间“黑鲨暴君”再次展现“恶魔之眼”的加持下强大的炮击能力，一枚400毫米电磁炮弹将人类其中一艘驱逐舰的舵室击穿，紧着这有一枚炮弹命中她的舰桥上层结构。 小小的驱逐舰顿时失去了控制，不停地往左转圈。 至于另外一艘正在拉烟逃跑的驱逐舰，“黑鲨暴君”尝试用一轮齐射将她送入海底。 五枚600毫米电浆炮弹落在烟幕里面，64水兔分队的水手们只能隐约看见烟幕中的数道闪光，以及蹦蹦哒哒的鞭炮声。可以确定的是，这艘驱逐舰的情况不是非常好。 张兆华目睹22驱逐分队的覆灭，毫不犹豫地给全体分队下达发射鱼雷的命令。8公里的距离应该就是极限了，“黑鲨暴君”的炮击精度太强大了，它似乎能预判人类驱逐舰行动的方式。 深海旗舰总是喜欢先让一座火炮射击，迫使驱逐舰作出规避机动，随后准确无误地计算出提前量让另一座炮塔射击。 此前驱逐舰都是中了这个招数才被深海旗舰给命中，张兆华认为不可能再继续靠近深海旗舰了。这次的深海战舰比在马里亚纳遇到的深海战舰还要强大，经验老道的驱逐舰可以接近到五公里作用的距离发射鱼雷。 但现在不行了，八公里的距离就是不可逾越的生死线，张兆华相信只要64水兔分队再呆在这里，“黑鲨暴君”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这里是USN海军22驱逐分队的查尔菲号，我们的船舵已经被敌方战舰击穿。现在正在海面上不停打转，船上还有几十名水手需要救援。” 德克兔左舷前方约3500米22分队的驱逐舰处于不妙的处境，张兆华决定让三爪兔和哇嘎兔继续撤退，而德克兔前往营救查尔菲号驱逐舰。冈萨雷斯看见张兆华决定要营救美国人的举动没有说什么，一直保持着沉默。 “我是PLAN海军的64驱逐分队指挥官，德克兔号正在前往你舰的路上。” “太好了，我们的舰长刚才阵亡了。舰桥作战中心只剩下我一个人幸存，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兆华望向远方的暴风雨，继续在无线电通讯频道说道：“请尽力保持冷静，先命令甲板上还活着的船员赶紧抛锚。同时释放烟雾保护好自己。你们只有十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前往舵机室抢修故障，让查尔菲号恢复动力离开战场。我们会靠近你舰尽可能提供帮助。” “收到，我们会立即开始行动。” 四十九、暴雨之中 海上的暴风雨越来越猛烈，席卷整个战场。人类舰队的视野变得狭小，瞭望员勉强能看清七八公里处的军舰，再远的地方只能看到一片灰色海洋，什么都没有。天空中也居然响起雷声，还有十几道闪电划破云朵，击中远处的海面。 追击舰队所有战舰的无线电通讯似乎受到未知干扰，各舰互相失去联系。好在德克兔号与查尔菲号的距离足够近，舰长张兆华还是可以通过无线电与查尔菲号的幸存水手取得联系。 此时查尔菲号还未开始修复卡死的船舵，已经在海面上转了好几圈。不过船上的幸存者在张兆华的提醒下减速抛锚，她在一个侧向漂移的动作过后总算停了下来。 深海旗舰对烟雾里面的人类驱逐舰失去兴趣，没有对她们进行盲射，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小海雕驱逐中队上。 “长官，查尔菲号的船舵严重损坏，我们没法进行维修。深海旗舰的大口径炮弹直接把舵室击毁了，里面没有任何人生还。” 张兆华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他对查尔菲号的幸存者问道：“你们能否启用军舰上的应急舵？” “……” 对方沉默了一会之后答道：“应急舵也在刚才的爆炸中损坏，查尔菲号应该无法继续航行了。” 此时海面上的风暴逐渐向德克兔和查尔菲的方向接近，军舰随着一层又一层的海浪颠簸起来，船体摇摆不定。 张兆华知道留给查尔菲号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再不作出行动的话，这艘驱逐舰可能会被风暴掀翻。虽然她已经抛锚了，但是以她现在的状况很难在狂风骤雨中幸存。 “感谢你们的帮助，查尔菲号已经没救了。我们将会弃船乘坐快艇离开战场，祝你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有好运气。” 查尔菲号里的幸存者目前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张兆华决定先让德克兔靠近查尔菲号。 “预定十分钟后将会有一场暴风雨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我不建议你们弃舰，否则你们将会在风暴中丧命。德克兔号正在向你舰靠拢，请做好转移的准备。” 就在德克兔尝试在风暴中拯救查尔菲的幸存者时，追在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后面的四艘战列舰深受风暴毒害。 先是因为船体随着海浪剧烈摇晃导致炮击命中率大幅降低，随后敌舰加速到四十三节的航速，利用天气的掩护逃出炮击射程，将人类战列舰远远甩在身后。 现在瞭望员已经看不到深海旗舰的位置了，四艘战列舰在风暴中迷失方向，只有顶过这场暴风雨哈里斯上将才能确定追击舰队所在的方位。 哈里斯上将比较担心风暴里会有深海舰队的援军，可以确定的是0550方位的“奥古斯塔”和0580方位的“圣安东尼奥”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而处于警戒哨位的“奥斯丁”和“马鞍山”因为通讯干扰暂时失去联系，她们在2250方位突然失踪。甲板上的官兵只能听到暴雨之中的轰鸣声，也许是在闪电击中海面后随之而来的雷声，也许是人类战舰炮塔开火时的声响。 哈里斯上将根本就无法弄清舰队周围发生的情况，他只能让战列舰的主炮保持随时开火的状态。 当风暴将人类舰队笼罩在其中的时候，瞭望员肉眼能看见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六公里以内，这对于战列舰来说算是比较危险的距离。 深海舰队虽然没有鱼雷这种近距离大杀器，但是它们的舰载武器也有着自己的特色，大口径等离子电浆火炮就是其中一种，这种火炮可以在近距离下直接击毁战列舰级别以下的人类军舰。在北极圈，深海舰队藏着更多人类想不到的武器。 “这里是旗舰德克萨斯号，我们发现编队右舷六公里处有不明物体正在高速靠近中。准备好你们的127毫米副炮，一旦确定为深海战舰就立即开火。” “俄勒冈号收到，右侧站位的小伙子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新泽西号已准备就绪。” “密西西比号将会跟随编队朝敌舰开火。” 当不明目标靠近到五公里以内的时候，瞭望员目视确定海面上的阴影是人类驱逐舰的轮廓，战列舰编队这才暂时放松警惕。 这支驱逐舰分队是之前向“黑鲨暴君”发起突袭的12驱逐分队，他们在发射鱼雷撤出战场的时候遇到暴风雨而迷失方向，意外与战列舰编队遭遇。 哈里斯上将命令12驱逐分队加入编队为战列舰提供护航，并询问驱逐舰编队对深海旗舰发射鱼雷的战果。不过12驱逐分队指挥官的回答让他感到失望，总共两百枚鱼雷一个都没有打中。 驱逐舰的官兵无法相信“黑鲨暴君”能做出那种高强度机动，一艘战列舰在外星人的操纵下比驱逐舰还要灵活。 没有高耸的水柱，没有剧烈的爆炸，深海旗舰先是加速到43节，然后略微向右转弯。躲过第一波次的鱼雷之后又接着朝小海雕驱逐中队的方向前进。人类驱逐舰发射的所有鱼雷不是从它舰尾经过就是从它两侧经过，没有哪个深海战舰面对上百枚鱼雷还能轻松自如地规避。 哈里斯上将无话可说，面对现在的情况他只能命令舰队继续向前。直到风暴过去重新确定坐标后，他们将会继续执行追踪任务，直到将深海旗舰消灭为止。 深海旗舰逃跑的方向是南极，如果不想再次与追踪舰队发生交战的话，它接下来应该有两种选择，一是前往德雷克海峡进入大西洋，二是途径新西兰岛前往印度洋，不管走哪里都会遇到人类的拦截舰队。 当然，它也可以选择留在太平洋，甩掉追击舰队之后向西方向移动在地图上以U型路径绕过追踪舰队回到太平洋深处。 不管如何，因为这个糟糕的天气，这次对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围剿行动可能要失败了。 哈里斯不相信什么鬼神邪说，也不相信外星人可以控制天气这个诡异的说法。至少气象学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深海舰队“制造”天气，但实际上它们确实在真真正正地利用天气带来的优势与人类舰队作战。 五十、敌方援军 电报员带来的一份电文打断了哈里斯上将的思考，前往预定位置接应的第3驱逐分队没有等到波士顿号和火奴鲁鲁号，她们居然直接从战场上消失了。 第3驱逐分队的指挥官命令驱逐舰们散开向外搜索，瞭望员只发现海面上的一道涡旋，初步判断疑似两艘巡洋舰的沉没地点。除此之外，第3驱逐分队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 声纳员意外发现海底下有着不明信号，三艘驱逐舰立即进入反潜状态。尽管水手们不清楚躲在下面的东西是否为深海舰队的水下兵器，但是在附近没有潜艇的帮助，他们只能尝试使用线导鱼雷攻击水底下的怪物。 只是效果可能会不尽人意，自冷战结束，人类已经没有大规模的反潜作战了。深海战争爆发后，人类的主要精力放在战列舰炮战方面，偶尔会搞下反潜作战演习。 好在各国海军高层都是有先见之明的人士，驱逐舰设计的时候就有反潜用的武器。如果有需要，她们可以获得深水炸弹自卫。或者返回某个港口在船坞里，利用尾部甲板的空间加装火箭式深弹发射器。 路易斯上将还是失算了，哪怕本杰明少将发电文提醒过他。他低估了深海舰队在海底下的威胁。 路易斯怎么也没想到，水底下的怪物居然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击沉波士顿和火奴鲁鲁号，让船上的船员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对于目前情况，他让舰队继续保持高速状态前进，命令12驱逐分队进入反潜护卫状态，以免给躲在水底下的敌人发起攻击的机会。 十二点五十三分，主力舰队前方发现新的情况。 “前方发现多艘不明战舰，距离为8500米左右。”副官提醒路易斯上将道，“无法从阴影轮廓上判定是我们的巡洋舰还是深海战舰，建议立即进入炮击线列以防万一。” 就当路易斯上将下令其他战列舰跟随旗舰“德克萨斯”进入单纵阵保持警惕时，对面的黑影突然闪出数道蓝光，几秒过后队伍末尾刚刚完成转向“密西西比”顿时被大量炮弹命中，甲板和舰桥上层结构突然燃起大量火焰，即使是狂风暴雨也暂时无法熄灭这场火灾。 人类舰队这时才意识到对方就是深海战舰，“俄勒冈”随即用舰上的九门20英寸炮还击，不过首轮射击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反而成为对方深海战舰集火的目标。 共计有六枚600毫米电浆炮弹落在“俄勒冈”的周围，初速更快的电磁炮弹则准确地击穿她的船舷，咬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战列舰随着风暴摇摆不定，有时候叠层起来的海浪会拍打在战舰的甲板，从舷侧的破口涌入舱室。 即使“俄勒冈”船舷被击穿的是水线以上的部位，但因为海面糟糕的状况，每隔十几秒就会有大量海水通过破洞涌入舱室。损管人员随之展开排水工作，他们必须得在十几秒内将舱室里面的水排到外面去。 否则下一波海浪拍打甲板是同时会继续往战列舰的破口“灌水”，积存在舱室里面的水会越来越多。 “德克萨斯”和“新泽西”紧跟着“俄勒冈”开火还击，海面上非常糟糕的天气让她们的命中率有所下降，炮塔观测员看不清己舰打出炮弹的具体落点，跨射标志性的水柱也被一大片海浪所掩盖，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一轮炮弹是否打中了目标。 炮手们能做的就是瞄准-射击-等待填装-再次开火。 八公里的距离对于人类还是深海两方都是比较致命的距离，双方都能在这个距离上使用穿甲弹有效击穿对方。 不过拥有大口径舰炮的深海舰队有着明显的优势，人类舰队只要被命中600毫米电浆炮弹，甲板上必定是一阵腥风血雨。哈里斯上将命令战列舰编队继续与深海舰队进行战斗，后方15公里处的UNSN海军两艘巡洋舰正在赶往增援的路上。 人类战列舰编队想要拉开与深海舰队的距离，以避免对方大口径舰炮的优势。 不过交战距离太近了，将炮击距离拉开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深海战舰死死地追在后面，甩掉它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人类战舰并没有航速优势，哈里斯上将索性让四艘战列舰继续保持炮击线列与深海舰队进行互射。 护航的12驱逐分队已取消反潜护卫任务，与深海舰队的小型战舰发生交火。哈里斯上将从无线电通讯中得知驱逐舰的对手不是石像鬼级驱逐舰，而是北大西洋常见的惊惧兽级驱逐舰。 这种深海驱逐舰装备着较小口径的等离子火炮，用来弥补石像鬼级驱逐舰的200毫米电磁炮只能对人类驱逐舰造成过穿的缺点。 因为水手们在近距离和这一级驱逐舰作战时，总能听见它的80毫米炮塔充能时发出的怪声，所以这一级深海驱逐舰也被称为惊惧兽级驱逐舰。 虽然射速比起骠骑兵级巡洋舰较慢，口径也比人类130毫米高平两用炮低。但是同样能够对人类驱逐舰造成不小的麻烦，等离子体的威力不是小小的驱逐舰装甲能够承受的。 12驱逐分队的三艘驱逐舰很快就冲进战场和惊惧兽级驱逐舰进行混战，随后渐隐在风暴之中。哈里斯上将只能默默地祝他们好运，随后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主力舰交战。 随着深海战舰的迫近，人类总算才弄清它们的主力舰数量：三艘黑骑士级战列舰以及一艘炼狱恶魔级战列舰。 听到“炼狱恶魔”这四个字之后，哈里斯忍不住骂了一声。为支援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破交作战，外星人居然连大西洋战区的战列领舰都派过来了。 这一级战列舰曾经盘踞在北海战线击沉人类不计其数的军舰，没有任何一艘战列舰的装甲能够在远距离上直接阻挡十二门540毫米电磁炮同时齐射的威力。 哈里斯上将觉得可能遇到真正的麻烦了，这次任务极大概率有去无回。 五十一、不明军舰 经过几分钟的忙碌，德克兔总算将查尔菲号所有的幸存者转移到己舰上。冈萨雷斯没有说什么，虽然他不太喜欢美国佬，但还是比较识大局的。 一场罕见的暴风雨将整个人类舰队覆盖在其中，不管是谁都不能幸免于难。此时所有人必须要团结起来度过难关，这样才可以提升接下来的战斗中生还的概率。 不过智利水手就不这么想了，他们没有冈萨雷斯的这么高觉悟。看见美国水手来了就直接摆出一副不爽的样子，副舰长将他们分在不同的舱室上，不让智利人和美国人有接触，免得船上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船上就那么点空间，不让美国人和智利人有肢体接触是不可能的。最终德克兔的餐厅成为两个国家水手之间斗殴的战场，双方互相缠在一起打架了将近十分钟，直到政委带着其他人过来才肯罢休。 斗殴事件的导火索主要还是美国水手的大嘴巴，有个查尔菲幸存者看见智利水手后忍不住抱怨智利人的擅自行动打乱了围剿计划，老老实实地把深海旗舰引到前面的包围圈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了。 这一观点很快就得到其他查尔菲号水手的认同，刚开始只是某个人的抱怨，随后不受控制地发展成集体辱骂。 智利水手事先得到冈萨雷斯的命令，最初对美国水手保持着克制，尽量不去理睬对方。不过当美国人嘲讽发起自杀性攻击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的船员都是一帮傻逼，局面就开始急剧恶化。 怒不可遏的智利人直接跳过餐桌和美国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无论美国佬骂的是什么他们都能忍受，但是辱骂到已经逝去的战友智利水手就无法接受了，这明显就是对智利人的歧视，对智利海军的不尊重。 斗殴事件中人数较少的美国水手处于劣势，他们大多都被智利水手打得头破血流。所幸的是没有人在这场事件中死亡，政委叫来医务兵把惨叫不已的美国人搬到医疗室里，剩下的美国佬便不再说话，这艘船上智利人比他们多，真要打到最后肯定是自己吃亏。 就当政委命令他们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德克兔的船体突然发生剧烈的晃动，所有人随着强大惯性向右摔倒在地上。德克兔刚才作出急转弯的动作，就当大家还没弄清楚外面发生的情况时，船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报。 有人拉住其中一个急匆匆离开的德克兔水手问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是最高级别的战斗警报！”他着急地说道，“我要马上回到我的岗位去，你们呆在这里注意安全。” “兄弟们，不要慌。”政委立即对餐厅里所有人安慰道，“德克兔遇到了一点情况，我们会尽力解决的。请大家留在餐厅里面保持肃静，等战斗结束后我们会把你们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留在餐厅管理智利人和美国人的政委并不知道，德克兔这次真的是遇到大麻烦了。 十分钟前，接收查尔菲号的所有水手后，德克兔离开了烟幕区。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早已消失在船员的视线中，猛烈的暴雨捎带着巨大的海浪不停地拍打在甲板上，时不时地将舰首埋进波涛之中，让人很容易怀疑这艘驱逐舰马上就要被巨浪所吞噬。 “前方发现不明舰船，应该是我们的三爪兔号和哇嘎兔号。” “继续靠近，先试着与他们取得联系。”舰长张兆华命令道，“转到他们编队的右舷方向，可能会是美国人的驱逐舰。”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击中在德克兔不远处的海面上，轰鸣的雷声进入每一个船员的耳膜。冈萨雷斯听见这个声音，皱眉对张兆华说道：“刚才的声音我觉得不像是雷声，更像是深海战舰的炮声。” “你确定？”张兆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刚才我们进入烟幕靠近查尔菲号的时候，除了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我们没有看见任何深海战舰。它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这里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就未免有点太可怕了。” “我很确定这是深海战舰的炮声，先生。”冈萨雷斯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前面的不明军舰未必是你们的驱逐舰，也不一定是美国佬的驱逐舰，我建议你们最好做好战斗准备。” 张兆华毫不犹豫地接受冈萨雷斯的建议，人家能够做到少将军衔肯定有丰富的经验。 此时经过多次尝试德克兔还是无法联系到前方的军舰，她在暴风雨中就像是一片孤舟。可以确定的是，德克兔左舷大概十公里开外有着大量的炮声，附近的友军舰艇可能遭到不明敌舰发生交战。 德克兔前方的不明军舰突然作出急转弯的动作，它的阴影在舰桥作战中心所有人眼中变得拖长，张兆华只用一秒钟就可以确定眼前的黑影肯定不是人类驱逐舰。 人类驱逐舰桅顶的高度还没有深海驱逐舰顶部炮塔的位置高，黑影轮廓也完全对不上。眼前的不明军舰应该就是深海的石像鬼级驱逐舰没错。 就当张兆华给枪炮长下达开火命令之际，对面的黑影突然吐出大量的蓝光。这时水手们借着蓝色光芒才看清眼前的敌舰居然是惊惧兽级驱逐舰，它的八门80毫米电浆火炮足以让人类的驱逐舰吃上一壶。 “妈的，立即左转舵掉头。” 张兆华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时候碰见深海驱逐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在近距离上石像鬼级的200毫米电磁炮弹只能对德克兔造成过穿，但惊惧兽级的80毫米电浆炮弹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一股强烈的冲击波突然将舰桥作战中心里所有人震倒在地，十几秒过后，当纪海狼狈地被冈萨雷斯扶起来时，他可以通过舷窗看见德克兔前甲板上正在发生火灾。 副舰长正在与外面的瞭望员通话询问驱逐舰的外面的情况，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舰长则站在舵手的后面，冷静地指挥德克兔进行规避机动。 五十二、拼死一搏 报告很快就出来了，德克兔前后甲板各自命中一枚80毫米电浆炮弹。由于暴雨过大，损管人员还没有开始行动，甲板的两处火灾就已经被扑过来的海浪浇灭，只是炮弹在甲板上造成的破洞暂时是无法修复了。 驱逐舰已经进入最高级别的战斗状态，所有战斗岗位上的船员已经穿上救生衣。 德克兔三座130毫米舰炮迅速向惊惧兽级驱逐舰的方向开火，惊惧兽级驱逐舰也不甘示弱地继续向人类驱逐舰射击。这短暂的几分钟时间内双方就已经向对手打出上百枚炮弹，不过在这个糟糕的海况下命中率却低得可怜。 不管是深海战舰还是人类战舰，汹涌的海浪让它们的舰体变得摇摆不定，就连炮塔射击精度也受到大量影响。 即使是在五六公里内，双方射出的炮弹基本都是凭着运气来命中敌舰。德克兔将舰尾对着惊惧兽级摆出三座炮塔都能射击的角度，在尝试与敌舰拉开距离的同时不断开火射击。 惊惧兽级死死咬住德克兔的尾巴不放，双方炮击互有记录。深海驱逐舰的多层装甲被大量高爆炮弹击碎，不断有黑色金属物质崩落在海里。而德克兔也不好受，甲板上除了三座炮塔其它的地方全都被敌舰给拆了一遍。许多防空炮无法继续使用，舰桥上层结构也被命中多次，幸好的是作战中心暂时还没有被炮弹击中。 真打起来军舰上没有任何一个安全的地方，这句话说的没错。双方此时都已经挨上十几枚炮弹，但都没有因此而停止射击，可以说它们正在进行换血。 德克兔的二号炮塔刚刚击中惊惧兽级顶部的多层装甲带，接下来对方发射的电浆炮弹就直接砸穿德克兔的舰首。这场暴风雨中的遭遇战，双方鹿死谁手尚未能知。 智利水手和美国水手暂时放下成见，开始帮助德克兔的船员。大部分人临时加入损管小组抢救德克兔内部漏水的舱室，一些勇敢的人则穿上救生衣跑到甲板上扑灭火灾。 如果德克兔被击沉的话，他们不可能在这场暴风雨中幸存。所有的人都会被巨大的海浪给吞没，随便一个浪花都能将船员给压到海里，人类个体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显得多么的渺小。 一分钟过去了，也许是多次被炮弹击中的原因，德克兔此时变得笨重起来。面对惊惧兽级射来的炮弹无力规避，一连串的80毫米电浆炮弹将船体中部的两具鱼雷发射管全部击毁。还好德克兔在此前的战斗中早就将所有的鱼雷全部打光，否则剧烈的爆炸可以让船上所有的水手丧生。 汹涌的海浪对德克兔的航行造成严重的影响，一个巨大的浪花从右舷直接拍到船身，驱逐舰不受控制地向左侧移了几米。不过这也让德克兔因祸得福，惊惧兽级射出的大量炮弹落在她右舷的海水里。 舵手有点难以控制德克兔的方向，随便一个扑过来的海浪都能直接改变驱逐舰的航行的方向，想要加速到四十五节速度的极限甩掉惊惧兽级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面对海面上的风暴，人类通常的做法就是直接让船抛锚撑到这场风暴结束为止。而目前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们抛锚，惊惧兽级驱逐舰就在屁股后面跟着。 这里附近还有许多未知的深海战舰，也不知道周围友军舰艇的情况，现在抛锚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找死。 “尝试与附近的友军舰艇取得联系，我们需要他们的支援。航海长，你能确定我们目前所在的方位吗？” 纪海看了一眼舷窗外面的狂风骤雨，迟疑地说道：“海面上的状况太糟糕了，我没法确定德克兔的位置。” 深海战舰新一波的80毫米电浆炮弹再次命中德克兔，舰桥作战中心里所有人再一次感受到舰体的震动。 “这个地方迟早要被惊惧兽级的炮弹打中。”舰长在扶正自己的军帽之后继续说道，“舰桥作战中心所有的无关人员立即离开。” 很明显这是对冈萨雷斯下令的逐客令，让智利的海军少将留在这里不太适合，万一惊惧兽级的炮弹打过来，舰桥作战中心里面的所有人都得阵亡。 冈萨雷斯明白舰长的意思，默默地转身离开。不仅仅是冈萨雷斯，舰长又接着点了指挥室里面的几个名字，包括纪海在内的无关紧要的人员全部都必须离开。 纪海虽然不甘情愿，但是他知道自己航海长的身份在德克兔舰桥作战中心的作用还没有一个小小的通讯员作用大。舰长明摆着想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这里只留下必需的战斗人员就可以了。 就连战列舰的司令塔根本就挡不住深海战舰炮弹强大的冲击波，更何况是驱逐舰的指挥塔呢，基本上所有驱逐舰指挥塔的装甲防护都是裸奔的。 舰长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但这不代表纪海会躲在德克兔其它比较安全的地方，他决定跑到甲板下面加入损管小组帮忙。 德克兔在与惊惧兽级的交战中露出疲态，命中甲板上的炮弹引起火灾，击穿甲板下的炮弹造成漏水。再加上海浪的影响，她的机动性大幅度下降，航速仅能勉强保持在三十二节。 眼见着惊惧兽级驱逐舰更加迫近了，舰长知道距离越近炮弹受外界干扰的因素会越小，到时候惊惧兽级的命中率肯定会得到提升。但是张兆华没有什么好办法，在联系不到附近周围的友军舰体的情况下，德克兔只能自救。 必须要把这艘惊惧兽级给干掉才行。 想到这里，张兆华咬牙命令道：“全体注意，我们掉头直接与敌舰近战。虽然这样做德克兔很容易会被大量炮弹命中，但是敌舰同样也会被我们的130毫米舰炮连续命中。” 在舵手努力的操舵下，德克兔勉强转了一个小弯将侧面装甲给暴露出来。惊惧兽级为了让己舰八门火炮有角度发挥所有的火力，也选择露出侧面与人类驱逐舰进行交战。 五十三、最后赢家 这场暴风雨中双方在三公里左右的距离上展开激烈的炮战，对于陆军士兵来说三公里是较远的距离，而对海军士兵却是非常近的距离。所有的舰炮从这个距离上用不了几秒的时间就能命中对方，就算是再大的风浪也无法对炮弹飞行路线造成偏移。 舰长张兆华早就命令在露天甲板的所有水手回到船内部，这个时候也没有留瞭望员在外面观察情况。 惊惧兽级的电浆炮弹可以将德克兔的甲板全部清洗一遍，在外面留人只会增加大量不必要的伤亡。除了130毫米高平两用炮组成员坚持在战斗岗位上。 由于可投射面积较小，再加上恶劣天气对视野的影响。双方转向的时候均无取得命中记录，这一局面直到十几秒后惊惧兽级的炮塔装甲被130毫米穿甲弹击中才有所改变。 完成掉头的两个种族战舰已经开始近距离上的厮杀，不管是德克兔还是惊惧兽级，它们的火炮射速非常快。想要在这场小型斗兽场中成为幸存的一方，可能运气更加重要。 一道紫色的闪电突然命中德克兔附近的海面，大量的海水转瞬间就被汽化。不过这与德克兔水手一点关系都没有，比起直接被闪电打中，他们更担心眼前惊惧兽级的电浆炮弹会不会打中己舰。 但实际上，双方的命中率平均在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就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德克兔三座高平两用炮不断喷出火舌，惊惧兽级顿时被大量穿甲弹击中，它的多层装甲瞬间就被打得千疮百孔。 但德克兔此时也不好受，舰体许多地方被大量电浆命中，水线之下的地方情况更糟糕，大量进水使她的航速直接下降到几十节。 相比之下惊惧兽级的机动性丝毫没有多大影响，也就浑身包裹着的装甲有着大量的130毫米炮弹造成的洞口。 这得要从两个种族的战舰构造说起，人类军舰的生存性通常比深海战舰还要好。只要不是击穿弹药库发射殉爆，深海战舰的大量炮弹只能使她进水起火。深海战舰想要击毁人类战舰就必须利用大口径舰炮拉近距离。 但它们大多数的战果都是通过击穿人类战舰水线以下的部位，使对方因为进水过多而导致机动性大幅度下降，然后拉近距离获得更好的命中率将其击沉。 深海战舰的生存性就怎么不尽人意，虽然它们浑身被黑色未知物质形成的多层装甲覆盖，可以做到全方面的防御，可以说没有任何弱点。但是只要它的多层装甲被人类战舰的炮弹击穿，其核心的机械控制单元在爆炸中毁灭，深海战舰就会失去控制直接漂浮在海面一动不动。 值得一提的是，大多数深海战舰的炮塔是直接附在多层装甲表面上的，比较容易被击毁。 按照这个局面发展，再这样下去失去速度的德克兔马上就要输掉这场战斗。 一号炮塔意外地连续命中惊惧兽级附在顶部装甲上的两座电浆炮塔，对方的火力顿时就弱了一半。所有水手终于看见一丝获胜的希望，士气大振。 几十秒后三号炮塔发挥神勇，大量击穿惊惧兽级的后炮塔。敌舰现在的火力只剩下一座前炮塔，两枚80毫米电浆炮弹的火力在30%命中率的影响下暂时无法继续对德克兔伤害。 舰长张兆华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命令枪炮部门想办法集中火力把惊惧兽级的最后一座电浆炮塔给打掉。只要将怪物的牙齿给拔掉，惊惧兽就没有多大威胁了，德克兔船员要担心的就是它会不会主动上来撞击己舰。 枪炮部门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完成不负众望地完成了任务，六门130毫米火炮对着惊惧兽级的前炮塔开火，不知道是哪个炮塔创下的战果。总之深海驱逐舰已经失去所有的火炮，此时它就像在风暴中里的一叶孤舟，随着风浪不断起伏。 舰长张兆华在感慨己方的运气之后，让德克兔靠近惊惧兽级用最短的时间将敌舰击沉到海里。 很快德克兔直接在惊惧兽级的多层装甲区打出一个三四米宽的豁口，密密麻麻的130毫米炮弹穿过豁口在惊惧兽级的内部发生爆炸，深海驱逐舰顿时失去速度。随后的一道巨浪直接将它推到德克兔的近前，炮手们毫不客气地使用穿甲弹将这个难缠的对手送入海底。 就当所有船员认为自己今天的运气不错时，只有纪海知道德克兔能够击毁惊惧兽级的电浆炮塔真正的原因。 “干掉外面的深海驱逐舰了？谢谢你希尔菲诺。” 纪海将手中的水龙带扔到栏杆上，强大吸力会使下方舱室里的海水通过这条管带排到甲板外。说简单点他们正在把涌入德克兔内部的海水重新“扔”到外面，虽然这些海水还是会重新通过德克兔水线下的破洞回到舱室，但是这么做的话可以给驱逐舰争取更多的时间。 “要不是你出手帮忙，德克兔可能还对付不了惊惧兽级。” “提嘟嘟到底在说什么呢，德克兔完了你也得跟着他们一起死，我肯定要偷偷去帮忙啊。再说驱逐舰上的炮塔没有被敌舰的电浆炮弹击毁是真正的运气好，与我的能力无关......小心脚下!” 希尔菲诺用自己的能力把差点在甲板上滑倒的纪海给托起来，继续提醒道：“这艘驱逐舰下面百分之七十的地方正在进水，如果你们不再赶紧做出有效行动的话，她最慢半小时之后就会沉没。我的能力不能解决德克兔现在的问题，你们目前只能靠自己。” “明白！” 冈萨雷斯从下方的舱室又拖来一条水龙带，纪海见况连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把管带放在军舰外的栏杆上。不一会儿，扁平的水龙管带鼓起来喷出大量液体，它正在将舱室下面的积存海水给抽走排到外面的海面上。 损管部门已经全力出动了，他们开始动用大功率的水泵进行抽水。纪海和冈萨雷斯都不是损管部门，没有丰富的经验知识。两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水泵接上水龙带，然后拉到甲板上面将海水由低处传到高出排出去。 五十四、堵漏工作 很快其它岗位的水手也加入损害管制的队伍之中，德克兔要是真正的沉没的话，船上所有人都得在这场暴风雨中丧生。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就连智利水手和美国水手彻底放下了矛盾，互相团结在一起。 海面上的风暴还未结束，舰长担心附近还有其它的深海战舰，想让德克兔一边抢修一边逃跑，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了。 张兆华终于下达了抛锚的命令，至少损管人员不用在抢救的时候突然一个海浪拍打过来，然后在船体的摇晃中一头撞到舱壁上。此时除了继续保持警戒的130毫米炮组成员，德克兔所有的船员全部都跑到甲板下方，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抢救中。 扑过来的海浪实在是太大了，每一次拍打总能将水龙头冲走，喷出来的海水还反而流回甲板下面的舱室里面。纪海不得不命令刚刚回到瞭望台执行警戒任务的船员，让刘建平和吴子威下来看好水龙管带，把王归海继续留在他的岗位上。 纪海担心他们两人站在栏杆旁边会被扑过来的海浪冲走，便从护桩拉来两根还算结实的绳子。冈萨雷斯接过绳子把刘建平和吴子威给套住，避免他们两人被海浪冲走。 做完这一切，纪海就和冈萨雷斯急匆匆地回到下面的舱室里。越来越多的水手拖着水龙管带从他身边经过，只要抽走海水的速度比涌入海水的速度快，德克兔就还有生存的希望。 损管部门严格死守操作规章，按照先下后上、先易后难的原则，先把其它容易解决的漏水点堵住，然后利用各种手段和器材对其进行加固。 德克兔的浮力暂时保留下来了，不过恶劣的天气让整个船体开始不稳定起来。没有人知道德克兔这次是因为进水过多，还是因为海浪的扑打而导致舰体的倾斜。只有在几秒过后德克兔的重心回到正常的水平才能让所有人松一口气。 本来纪海和冈萨雷斯想回到B5区继续抢救工作的，但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损管人员早已把通往B5舱室的水密门给关闭。戴着黄色袖标的水手先是举手示意两人不许靠近，然后无奈地告诉他们B5舱室已经没救了，里面全部都是海水。 获知这一坏消息的两人只好跑到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忙，他们顺着通道来到更下面的C层的舱室。前面有个美国佬好像在刚才的摇晃中摔倒了，脑袋撞到某个铁器血流不止，他的伙伴正蹲在旁边观察伤口。纪海和冈萨雷斯上前确认伤员没有大碍后，指出医务室的方向就离开了。 一个匆匆路过的智利水手发现自己的舰长就在这里，着急地抓住冈萨雷斯的肩膀说道：“舰长，我们这边有个舱室正在进水。但是华夏人这边暂时抽调不出人手过来，我们又不熟悉这艘船，不知道怎么办该好。” “你们封住漏洞了没有？” “我们正在尝试封堵漏洞，但是大家都已经坚持不住了。” 当纪海和冈萨雷斯赶跟着智利水手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智利人正在用身体封堵船上被电浆炮弹砸出的破洞。只是海水喷射的压力不太让他们好受，又因为漏洞比较多，有的地方智利水手必须派出两个人紧挨在一起堵住漏洞，几分钟后他们就得把精疲力竭的水手给轮换下来。 纪海通过耳机和损管部门取得联系后，便加入封堵漏洞的队伍中。 好在这里是驱逐舰而不是海底下的潜艇，否则这里所有的人一起上都未必能顶得住海水的高压。即使如此，纪海还是能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想要将自己从这个漏洞里给吸出来，就好像有人在后面拿着高压水枪抵住自己后背。 旁边的一名智利水手和他紧紧地挨在一起堵住德克兔水线下的漏洞，不让更多的海水涌入舱室。 每一次巨浪扑打到德克兔上，船体就会发生猛烈的摇晃。这个时候所有人就会冲过来把正在堵漏的人给团团围住，以免他们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上。 “还能坚持吗，需要我派人把你给换下来？”冈萨雷斯一脸担忧地对纪海问道，“顶不住就不要勉强，这边还有几个强壮的水手可以替代你。“ “没事，我还能挺得住。”纪海苦笑道，“你还是让他们想办法把快要漫过膝盖的海水给排到别的地方去吧。” 就当纪海难以坚持下去的时候，后背冰冷的海水突然变得温暖起来，纪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希尔菲诺在帮助自己。 “希尔菲诺......有你在我就感觉很安心......” “嗯，希尔菲诺虽然没法对德克兔的损管工作起到帮助，但是可以用能力控制提嘟嘟的身体喔，比如说体温之类的。” 纪海的后背顿时又回到冰冷的感觉，什么叫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旁边的智利水手询问自己需不需要换人，纪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有希尔菲诺的帮助肯定要留下来继续堵洞啊，换别人来的话说不定情况还要恶化。只是那名智利水手敬佩的眼神让纪海感觉怪怪的，他感慨华夏的党员都是意志力变态的怪物之后就跟其他人轮换去休息了。 “唉，德克兔要是有灵魂的话，她现在应该一定会在哭泣吧。”希尔菲诺幽怨的声音突然在纪海的脑海中响起，“挨了这么多的炮弹，换做是我都未必受得了疼痛。” 纪海的关注点却在另外一个地方：“等等，希尔菲诺你说德克兔也有灵魂？我的天哪，她也是舰娘？？！！” “......做梦吧。” 希尔菲诺换上鄙视的语气：“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碰见过自己的同类，提嘟嘟你还是彻底死心吧。” 纪海被希尔菲诺鄙视得哑口无言，只好改口说道：“那希尔菲诺有没有被深海战舰打得想哭的时候呢？” “当然有啊，乔安娜公主级战列舰每挨上一枚深海战舰的炮弹。我就感觉非常痛，有时候甚至想哭，还好提督你当时就在旁边安慰我。哪怕战斗最关键的时候也会把指挥的任务交给副舰长，然后抱着我跑到医疗室，虽然这个治疗没有什么用啦。” 五十五、又遇敌舰 “当时我的身份只有养父和提督还有公主大人知道，战列舰上水手都不知道舰灵的存在。” “有次战列舰被深海战舰的大量炮弹击穿水线以下的部位，那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当时的损害管制技术没有现在那么好，设备也没有这艘驱逐舰上的先进。” “损管人员没有你们的高压水泵和管带，他们想排掉舱室里面积存的海水就只能用一个很大很大的水桶往外面滔。费时费力，效率低下。” “我的对手都很厉害，它们的火炮威力非常大，战列舰水线下的位置只要被打穿基本上就要报废一个舱室。因为漏洞实在是太大了，损管人员没法进行封堵。” “他们只能封闭水密舱来控制进水情况，有时候还要必须往另外一侧方向进行注水保持平衡，避免战舰倾斜角度过大发生翻转。” “我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挺过去的，只记得提督一直陪伴我在身边。” 希尔菲诺诉说的往事勾起纪海的回忆，他能脑海中想象出当时的场景。虽然不知道这个想象这是不是当时真正发生过的，但是纪海就是很熟悉，满脑子里都是既视感。 希尔菲诺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十分钟过去了，德克兔损管部门的人才姗姗来迟。他们先是用带来的木楔子往较小的渗漏点里面砸，先搞定比较简单的地方。 对于纪海这边需要两人挨在一起封堵的漏洞，损管人员再三确认漏洞的大小后，认为木楔子无法堵住漏洞。不过他们发现破洞四周比较平坦，便让后面的人直接带来预制的堵漏箱进行封堵。 经过损管人员的努力，这个舱室里的漏水情况才得到有效控制。 不得不说，这个舱室还是比较幸运的。如果这个漏洞再大一点的话，损管人员就没法用堵漏箱来封堵了。虽然驱逐舰吃水比较浅，海水的压力不会太大。但是损管人员真的没有办法把较大的漏洞给堵住，随便一个海浪拍打过来都能使驱逐舰进水量增加好几吨。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撤离这个舱室并关上水密门。 经过德克兔所有人的努力，船上的进水情况终于得到有效控制。接下来就是排水的工作了，但舰长张兆华不打算留在这里等德克兔完成排水工作。 他在广播中命令舰楼的水手重新把船锚给拔上来，德克兔不能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呆得太久。除损管人员留下来继续检查工作外，德克兔其他水手立即回到自己的岗位。 驱逐舰在风暴中得以继续航行，纪海也回到了舰桥作战中心。这一次舰长要确定德克兔应该走哪个方向，为了不浪费时间他没有去航海室，而是在舰桥上直接把其他军官招过来聚集在海图桌旁。 助手黄伯明急匆匆地抱来这次行动发下的海图，经过纪海的分析，德克兔高层军官对目前的位置总算有个初步的了解。 “围剿行动开始的时候，我们才刚刚加入追击舰队。当时我们位于南美洲西边的海域，离大陆距离至少也有1000公里。USN海军在巴拿马运河就在我们的北方，往西北方向走就是科隆群岛。” 纪海用铅笔在海图上标了一个粗点，然后接过黄伯明递来的标尺算出德克兔到达南美洲大陆与南极冰川之间的德雷克海峡需要的距离。 “风暴来临之前我们目前的位置应该是这里，南纬86度90分，西经8度40分。如果我们要继续追踪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话，至少要走6000公里以上的航程才能赶到德雷克海峡与拦截舰队汇合。” “交战的时候深海旗舰的航向是南方吧？”副舰长李汉武问了一句，“刚才战斗中德克兔走不了那么远，离你给出坐标的距离应该是一百公里左右。” “你说的对，只要等风暴散去重新确定方位，我们就可以与主力舰队汇合。”纪海点头回答道。 舰长张兆华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海图思考。德克兔现在能做的事情很多，继续向南执行追踪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任务，或者是向北重新找到大部队汇合。 不管做出哪种选择，他们都有突然遭遇深海战舰的风险。以德克兔现在的舰体状况，再来一艘深海驱逐舰她就要沉没了，所有的船员都不能在暴雨中生还。 “UNSN陆军在智利的海岸线有没有控制的港口？”张兆华突然对冈萨雷斯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可以补充燃料和弹药的地方并对驱逐舰进行维修。” “智利只有南方的麦哲伦海峡基地属于人类手中，到那里有点远。再近一点就是北方哥伦比亚的港口。”冈萨雷斯的答案让人感到有点失望，“你们能到哥伦比亚还不如去更安全的巴拿马运河。” 冈萨雷斯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们真的要去巴拿马运河吗，那里可是美国人的地盘。” “我们不一定去巴拿马运河，但是德克兔必须要找个地方进行维修。我记得计划里PLAN舰艇都是USN海军负责提供补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这里附近安排补给舰，要是被深海战舰击沉就麻烦了。” 张兆华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道：“这样吧，我们最好谨慎一点。黑鲨暴君级那边可能会有深海战舰护卫，我认为先往北方想办法和主力舰队汇合，再看看司令部是怎么安排的，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什么想法，继续往南追踪碰到深海战舰的可能性很大。”冈萨雷斯对张兆华的决定表示支持，“还是和主力舰队汇合在一起行动继续追击，虽然这样做很容易跟丢深海旗舰，但是它绝对跑不了多远，USN海军会派出侦察机去寻找敌舰的位置的。” “我也同意，往北走更安全一点。”副舰长李海武赞同道，“先不说我们华夏人，船上还有智利人和美国人，我们必须要为船上所有人的安危考虑。” 纪海也插嘴了一句：“只要德克兔不继续留在原地就行，无论舰长作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妈的！都给我赶紧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上。” 五十六、深海怪物 一道黑色的阴影突然出现在德克兔右舷前方五公里左右，张兆华的眼力很好，他只是无意往舷窗外面瞥了一眼就注意到这个显眼的舰影。 就当大家还没搞清楚舰长为什么突然爆粗口的时候，瞭望员立即给舰桥作战中心里所有人一个明显的答案。 王归海报告德克兔右前方5600米处有可疑的阴影，从轮廓上来看不像是人类驱逐舰，更像是深海的石像鬼级驱逐舰。此时双方正在不断地拉近距离，想要避免接触是不可能的了。 张兆华不敢到更近的距离以确认前面阴影的身份，他不喜欢用德克兔所有船员的生命去赌眼前的军舰是友军。 驱逐舰在他的命令下立即转弯一百八十度逃跑，但是双方的相对速度太快了。德克兔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与未知军舰发生接触。对方黑影中闪现出来的蓝光已经明显地告诉了水手们自己的身份。 四枚200毫米电浆炮弹像闪电一样划破天际，其中一枚准确地击穿德克兔的舰桥上层。包括纪海在内，指挥室里所有人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冲击波震倒。 “提督，你没事吧！”希尔菲诺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刚才的炮弹打到哪里了？”纪海很快就爬起来，一边帮助其他人一边在脑海中问道，“怎么没有发生爆炸？” 希尔菲诺感应了一会就给出答案：“前面的是石像鬼级深海驱逐舰，它的200毫米电磁炮只是打穿了舰桥翼台，那枚炮弹刚刚从你们左边二十米左右擦过。” 纪海跑到左边的舷窗一看，真的和希尔菲诺说的一样。露天舰桥左边的部分已经被刚才的电磁炮弹彻底打断，只要出去就肯定会踩空掉到海里面。 “幺三洞炮组，你们他妈的赶紧给我开火！” 这个危险的时候舰长也顾不上“温柔而雅”了，他对德克兔各部门的命令基本上都是来吼的。枪炮长、机电长，所有重要岗位的军官全部都被张兆华吼了一遍，德克兔这次真的是到达了生死关头。 她现在的舰体状况根本就没有和石像鬼级深海驱逐舰对抗的资本，石像鬼级只需要继续往德克兔的旧伤口开火，损管人员之前的努力就会白白浪费。 德克兔六门130毫米火炮向石像鬼级还击之际，它又打出了新一轮炮弹，这一次四枚200毫米电磁炮弹全部命中，对驱逐舰的水线造成过穿。 仅休息不到十分钟的损管人员被迫忙碌起来，好在智利水手和美国水手的帮忙分担了一点损管部门的压力。但是他们有点儿控制不住德克兔进水的情况了，成吨成吨的海水正在不断涌入舱室。 之前德克兔好不容易恢复的三十五节航速，又开始逐渐下降。只要石像鬼级继续射击人类驱逐舰，她的舰体就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倾斜，再随便扑过来一个海浪，就能将小小的驱逐舰直接给掀翻。 所有水手此时感受到什么叫做死前的绝望，德克兔的重心有点不稳了。每一个人都怕接下来她就会发生侧翻，但没有人惊慌地逃到甲板上去，大家都在坚持自己的战位。 “希尔菲诺，这次又得要靠你了。对方只有两座炮塔，偷偷操纵我们的炮塔把它们给打掉就行。” “......希尔菲诺觉得不用了，提督。我感应到大量的无线电信号，他们应该在我们三公里附近。” “你是说这儿附近有友军舰艇？”纪海兴奋地问道 不等希尔菲诺回答，德克兔前面正在射击的石像鬼级驱逐舰似乎遭到某些情况。它的两座电磁主炮突然放弃对人类驱逐舰开火，而是旋转到另外一个方向，作战舰桥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它遇到了什么东西。 石像鬼级驱逐舰此时开火了，它的电磁炮弹还没有飞出去，从别的方向飞过来的大量炮弹瞬间覆盖在深海驱逐舰四周，密密麻麻的高爆弹与装甲表面接触爆发出耀眼的闪光，使得指挥室里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当他们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对面的石像鬼级驱逐舰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正在缓缓下沉中。 “这里USN小海雕中队，我是旗舰奥斯瓦尔多号的舰长，你们现在的状况还好吗？” ...... 皮特凯恩群岛海域附近，南纬124度45分，西经23度30分 UNSN海军核攻击潜艇“虎纹鲨鱼” “被动声纳探测到它改变航向了，方位角大致为218。我们要继续跟上去吗，舰长？” “跟上去，我们必须得收集它的声纹信号。” 舰长塞维亚紧锁着眉头，虎纹鲨鱼号核攻击潜艇刚刚完成一次货物运输任务，他们在返航的途中遇到一种未知的信号。这个信号对于他们来说非常诡异，与大多数海里的已知鱼类相似，但是却有一些波段不同。 至少经TMA分类得出的信号类型为“未知”，对方不可能是属于USN海军的潜艇，也不是海洋生物。当然，它也有可能是地球新出现的一种大型海洋生物，只是TMA系统的数据库里面没有收录。 “TMA系统对敌方的位置解算进度如何？” “解算很慢，进度一直卡在18%左右。它航行的时候非常安静，但我们可以确认它躲在温度跃变层之下。” “那就朝大致方向前进，跟在它的尾巴后面继续收集声纹。” 塞维亚舰长揉了揉太阳穴，虎纹鲨鱼号已经跟着这个不明生物起码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然而船员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前面的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但是既然这个怪物在朝着围剿舰队行动的海域航行那就说明不简单，很大可能与深海舰队有关系。 “长官，它的信号突然消失了！”声纳操作员露出惊讶的表情，“最后已知方位角为267，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保持冷静，继续工作。” 见对方有所行动，塞维亚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点激动，潜艇部队已经执行了太多的货物运输任务，战斗任务实在少的可怜。 “拉响战斗警报，通知鱼雷部长准备为线导鱼雷输入攻击参数。”塞维亚从座位上站起来，迅速指挥道，“航速增加到十节，调整方位，将舰首对准267方向。” 此时声纳操作员又发现新的信号，“虎纹鲨鱼”的侧舷声纳阵探测到有一个大型海洋生物正在附近徘徊。 五十七、水下战斗 “是另一个深海水怪吗？”塞维亚舰长疑惑地问道，“它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接近我们。” “应该不是，那只是一条鲨鱼。”声纳员摇头说道，“我们的声纹资料库里有数据，TMA系统解析是不会错的。” “什么鬼？” 塞维亚有点纳闷，海洋生物一般来说都比较害怕潜艇发动机发出的噪音，通常遇到潜艇就会躲得远远的。 这个关键时候偏偏有一条鲨鱼往这儿来，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只能暂时把这条鲨鱼当成路过的，但愿这条鲨鱼最好与深海舰队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这鲨鱼是一条温和的鲸鲨，它正在朝不明物体消失的方向移动。” “先躲在鲸鲨的后面，利用它作掩护寻找那个奇怪的生物。” 几分钟过后，声纳操作员突然听见了一道扰流声，与此同时“虎纹鲨鱼”的舷侧声纳阵重新捕捉到不明物体的信号。 海面下的噪音变得越来越巨大，不明生物似乎正在转向朝潜艇的方向过来，TMA系统解析进度上升到百分之六十左右，双方的距离目前是18海里。 令声纳员感到奇怪的是，他刚才听到类似大量气泡膨胀爆裂的声音，“虎纹鲨鱼”前面的大鲸鲨忽然加速朝不明生物的方向奔去。前面的两个生物马上就要进行接触，声纳员决定把这一特殊情况告诉塞维亚舰长。 塞维亚思考再三，随即命令舵手让潜艇向左移动将潜艇右侧的被动声纳阵继续探测信号以获取更多数据。 “我听到大量不明的气泡声，与我们熟知潜艇高速航行时浆叶发出的空泡声不同。” “继续监听，TMA系统解算出它的具体方位没有？” “TMA解算进度已经停在百分之六十六好几分钟了，我的上帝！这个怪物高速航行下还能保持较低的噪音，几乎和地球本地生长的海洋生物一样！”声纳员捂住耳机继续说道，“更多不明声音，猛烈的拍击声......还有疑似海水沸腾的噗噜声。” 塞维亚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判断道：“它们应该正在互相攻击对方，我们先减速保持距离静观其变。” 塞维亚舰长判断的没有错，此时鲸鲨正在攻击来历不明的生物，它将自己巨大的尾鳍猛烈拍击深海水怪的脊背，而深海水怪极力躲避对方的攻击。 深海水怪肯定在使用某个手段进行还击，使潜艇上的声纳员能够听到类似海水沸腾时的声响。 温和的鲸鲨居然会主动攻击来历不明的深海水怪，这是塞维亚舰长没有想到的一点，可能是深海水怪身上的气息让鲸鲨感到厌恶吧。至于海水沸腾的声音，塞维亚猜测应该是某种化学反应造成的。或者是深海水怪的武器可以将周围一公里的海域变成高温并将海水给汽化，不过这可能性太小了。 两个海底生物都把注意力集中敌方身上，谁都没有理躲在一边观战的潜艇。“虎纹鲨鱼”虽然不能直接看到它们的搏斗，但是塞维亚舰长可以通过周围声音来猜测搏斗的过程。 几分钟后，声纳操作员报告声音忽然消失了。“虎纹鲨鱼”的被动声纳探测到鲸鲨的信号正在下降，而它的敌人深海水怪不知所踪。 “看来鲸鲨输掉这场战斗了……” 塞维亚还是感到有点惋惜的，鲸鲨因为曾经遭到人类大量恶意捕杀，现在变成了濒危物种。自21世纪后人类就很难再看见它的踪迹，说到底“虎纹鲨鱼”能碰见这种罕见的海底生物还是有点缘份的。 “重新探测到不明生物的信号，方位313，距离13.5海里。” “没想到它又回来了，重新调整方位让艇首对准313方向。准备给线导鱼雷输入新攻击参数，我们继续追踪—等等！” 塞维亚感到有点奇怪，更早的时候虎纹鲨鱼号丢失过一次深海水怪的信号，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它已经发现了潜艇，结果它只是发现并攻击了鲸鲨。 可问题是鲸鲨刚刚从虎纹鲨鱼号旁边经过，既然它能发现鲸鲨，那么就不可能不发现比鲸鲨更大的人类潜艇！ “TMA给出的数据应该不可靠。”塞维亚舰长命令道，“打开主动声纳，我倒要看看这个怪物的真正的位置在哪里。” 虎纹鲨鱼号仅仅试探性地打开主动声纳一次，TMA系统对深海水怪所在位置的解析进度竟然直接跳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它真实的位置居然比TMA系统之前解析的还要近，这让塞维亚为它的强大静音性能感到恐惧。 “方位角356，距离9.8海里！”声纳员迅速地报出数据。 “九点八的距离太近了，立即往356方位角发射两枚声导鱼雷！”塞维亚连忙命令道，“全部被动制导，交叉射击防止敌方左转或者右转规避！” 虎纹鲨鱼号射出声导鱼雷时制造的大量噪音被深海水怪捕捉到，它很快就用自己的武器对人类潜艇还击。 “我又听到该死的噗噜声了，它肯定朝我们发射什么东西！” 面对深海水怪不明的攻击手段，塞维亚立刻让虎纹鲨鱼号全速推进，在极速下降的同时进行转向规避动作。 为保险起见，虎纹鲨鱼号还朝深海水怪的方向发射一枚噪声诱饵以阻隔探测，防止敌方利用潜艇高速推进时尾桨发出的大量空泡声锁定已舰的位置。 假设敌人是某个敌国的潜艇的话，塞维亚舰长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但是他们的对手是深海舰队的水下兵器，人类根本就不了解这种新型武器。它的探测手段是否跟人类一样靠着声波，它的攻击手段是否像鱼雷一样有着制导功能。这一切塞维亚都不知道，他只能先暂时按照军校学到的战术案例来做。 “那个该死的噗噜声更近了！”声纳员操作员的语气有点紧张，“五、四、三、二，一！” 没有预料之中的爆炸冲击波，虎纹鲨鱼号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接下来忽然响起的漏水警报让塞维亚顿时一愣，战术显示屏上显示潜艇的尾段舱室正在大量进水，虎纹鲨鱼号的外壳被深海水怪的某种武器弄出一个破洞。 五十八、不稳因素 “潜艇被对方的不明武器命中了，D-3舱室正在不断进水，我们正在进行堵漏工作。该死的，这管道里喷出来的水怎么这么烫？” 塞维亚通过液晶显示屏担忧地看着D-3舱室的艇员，他们正在通过阀门关闭漏水的管路以更换备用管路，实在不行就直接用堵漏阀堵死漏水点。然而渗漏点堵得越多，其它地方喷出的海水越来越多，短短几分钟就直接漫过艇员的膝盖。 再这样下去，恐怕那里所有的艇员都会被淹死。舱室里面的裂缝在海水的挤压下开始扩大，这个情况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控制的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关上水密舱将漏水舱室封死，至少这样可以为潜艇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所有人立即撤出D-3舱室，重复，所有人必须在一分钟之内撤出D-3舱室！” 接下来战术电子板显示出的结果让塞维亚舰长感到一阵恐惧，“虎纹鲨鱼”后段的外壳本来裂开的是一个细缝，往后的几秒内，这个裂缝迅速地扩大变成洞口。潜艇目前的深度并不算太深，水底下的高压不可能让她这么快就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深海水怪的武器在搞鬼！ 想到这里，塞维亚舰长连忙给潜艇下达紧急上浮的命令。他只能希望刚才发射的两枚声导鱼雷能够对深海水怪起到效果，现在虎纹鲨鱼号只能自求多福。就算他们上浮的一段时间内没有遭到对方的攻击，返回最近的基地维修的路上也很容易遇到深海舰队的水面舰艇。 “没有听到噗噜声，对方未继续对我们进行攻击，它应该在躲避我们发射的鱼雷。”声纳操作员依旧坐在他的岗位上，“方位角278，距离10.9海里，深海水怪似乎在以S型防御机动的同时进行大俯角下潜。它正在远离我们……” “继续监听，不管有没有鱼雷的爆炸声都必须向我报告。” 虎纹鲨鱼号经过紧急上浮终于来到了海面上，塞维亚第一个打开舱盖跳到潜艇甲板上。此时海面上还算平静，周围没有任何军舰存在。可以说虎纹鲨鱼号暂时是安全的，不过舰长要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打开无线电公共广播频道。 “紧急广播，紧急广播！这里是UNSN核动力潜艇虎纹鲨鱼号，我们在皮特凯恩群岛附近遇到不明深海水怪。具体位置是南纬124度45分，西经23度30分。它拥有从水底下攻击我们水面舰艇的能力，威胁程度极高。” “我重复一次，我们在124度45分，西经23度30分的位置遭遇不明深海水怪。我们需要任何一切支援，它具备着从水底下击毁我们战舰的能力。虎纹鲨鱼号正在试图使用鱼雷击沉它，但不保证会成功。” 这样做可以让周围海域附近的友军舰艇收到虎纹鲨鱼号的求救信号，附近有一艘潜艇经过那就更好。她可以接替虎纹鲨鱼号继续追踪深海水怪的位置，虎纹鲨鱼号也会把目标的声纹数据传达给她。 只是打开无线电公共频道很容易让附近游荡的深海战舰发现这边的潜艇，虎纹鲨鱼号在水面上的航行速度连深海的战列舰都比不过。除非她能潜到水面下以三十几节的航速逃跑，不然被深海战舰发现，等待潜艇的基本就是死亡。 为以防万一，塞维亚让后面跟着爬到潜艇甲板上的军官开始着手设置数据浮标。就算虎纹鲨鱼号中途遭到什么意外，支援的军舰也可以前往广播频道中给出的位置找到浮标，从中获得有关深海水怪的信息。 如果轨道上有卫星的话，虎纹鲨鱼号就可以直接把数据传送到海军司令部。 他们现在必须得先把数据传达给友军舰艇才能再想办法自救，否则这些突然冒出的深海水怪一旦对不知情的围剿舰队发起偷袭，结局必定是灾难性的。 留下几个艇员在指挥塔顶警戒，塞维亚带着其他军官走到潜艇的后段甲板检查。深海水怪的武器命中的是虎纹鲨鱼号尾段上方的外壳，而浮出水面的潜艇会有一部分舰身在水线上。运气好的话，他们在甲板上可以找到潜艇破裂的外壳部位。 “你觉得这个裂口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艇员们很快就找到潜艇裂口的部位，然而结果却让他们大跌眼镜。外壳裂口根本就不像是海水的高压而造成的，更像是由某种化学物质的腐蚀…… 这不是表面上简单地让金属生锈。换句话说，潜艇外壳的高强度钢材料是被某种高腐蚀液体直接给溶解掉的。塞维亚舰长看不见水底下深海水怪的攻击手段，不过他猜测深海水怪拥有一种高腐蚀性的武器，这种武器能在海水中航行从而在虎纹鲨鱼号的外壳造成一个裂口。 就跟水底下航行鱼雷一样，深海舰队的水下兵器可以直接让人类舰艇水线以下某块部位直接消失。只是鱼雷是通过爆炸来对深海战舰造成伤害，而深海水怪的武器却可以无声无息地破坏人类的舰艇。这非常恐怖，如果不是虎纹鲨鱼号有自动进水警报的功能，恐怕塞维亚都不知道潜艇已经被深海水怪击中了。 “它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把潜艇外壳弄成这个样子的？” “强酸，腐蚀性强大的酸。”塞维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先暂时把它的武器称作为强酸吧，就像你们看过的电影一样。某些超级英雄电影中的反派，他们吐出的酸液可以快速地把物体溶解成液体。” “那这也太夸张了吧，虎纹鲨鱼号的外壳用的是特种钢，就这样直接被深海水怪的强酸变成海水里的一部分？” 事实上后来塞维亚舰长猜的没有错，深海水怪确实能吐出腐蚀力非常强大的酸液，酸液居然能够与海水相容并发出噗噜的声音。打到金属上直接给腐蚀消解掉，打到人身上就是皮肉啪啪地往下掉，比电影中的还要更夸张更恐怖。 作为战争中的一个小角色，塞维亚已经猜到了深海舰队的胆大行动。它们首次投入水下兵器力量使人类的围剿行动变得扑朔迷离，它们分明就是在以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作为诱饵引来人类的大量主力舰…… 五十九、开始撤退 南美洲以西海域 南纬86度63分，西经2度45分 德克兔与小海雕中队的成员汇合后，风暴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驱逐舰的船体不再那么摇晃，重心回到水手们还能接受的水平。经过一顿劳碌之后他们总算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但这场战争还未结束，附近仍有数量不明的深海舰船存在 “呼叫附近追击舰队所有单位，这里是第五驱逐舰中队的旗舰奥斯瓦尔多号。我们正在撤退至‘港湾’地点，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请回复。” “重复，我们正在撤往‘港湾’点的路上。如果你们需要第五驱逐中队的帮助请在无线电频道中回复并告知位置，我们将会竭尽所能。” 风暴变小不意味着无线电通信能正常运转，频道里静电发出沙沙的声响总是让诺兰舰长感到头疼。自遇到PLAN的驱逐舰后小海雕中队再也没有碰到其它的友军舰艇，他不清楚附近的情况。考虑到驱逐舰各舰的损伤比较严重，再加上炮弹储备不足。诺兰决定先带着驱逐舰们与摇篮号汇合，到那里应该能和主力舰队取得联系。 德克兔的舰长张兆华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负责追踪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任务已经由另外三艘小海雕中队的驱逐舰执行，只是狂风中杂夹着轰鸣声让舰长感到一丝不安。 “皮图帕克号发现前方有两艘不明舰船，我们需要靠近对方才能辨识敌我。” “收到，损伤严重的德克兔、康斯福特随本舰行动，皮图帕克和兰道尔从左舷过去，蜜蜜唐和鲁本从右侧包抄，一旦确认目标是深海战舰就立即开火！” 几分钟后，前方的四艘驱逐舰突然开炮射击，诺兰才确定前面的战舰是敌人，便率领奥斯瓦尔多和德克兔以及康斯福特加入战场。两艘对人类驱逐舰造不成多大威胁的石像鬼级驱逐舰，在七艘驱逐舰共计五十四门速射炮的交叉火力下，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全军覆没。 解决完这些杂兵之后，驱逐舰们的弹药更少了，再遇到较强的深海舰队就得要想办法绕过去。 诺兰舰长让皮图帕克重新担任前锋，小海雕中队继续朝着北方前进。诺兰舰长已告诉PLAN驱逐舰舰长张兆华，USN海军的补给点实际上是一艘远洋船坞。德克兔必须得跟小海雕中队达到“港湾”点才能继续参加接下来的围剿行动，否则以她目前的舰体状况随便一个深海驱逐舰过来就能直接击毁。 张兆华接受诺兰的建议，如果三爪兔和哇嘎兔还能活着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应该在和USN其他分队的驱逐舰前往港湾点。目前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这场暴风雨中生存，附近炮火的轰鸣声还未散去，就像一个幽灵发出吼叫徘徊在每个水手的耳边。 “前方发现新的三艘不明军舰。”担任前卫警戒的皮图帕克号又发来警报，“从较小的轮廓阴影上来看，可能是惊惧兽级，也有可能是我们的驱逐舰。” 如果对面是三艘惊惧兽级驱逐舰的话，小海雕中队会有点麻烦。它们的电浆火炮对驱逐舰而言是个不小的麻烦。 “尝试通过无线电与对方取得联系，如果对方最晚三十秒没有回复的话就立即返回编队。”诺兰舰长思考一会继续说道，“德克兔和康斯福特留在后面，剩下的驱逐舰随奥斯瓦尔多组成阵型准备交战。” 小海雕中队可以出现被击伤，但绝对不能出现被击沉的情况。分散驱逐舰利用两边包抄战术对惊惧兽级只会出现更严重的损失，深海驱逐舰肯定会选择一个方向作为突破口将包抄的两艘驱逐舰吃得死死的。三艘惊惧兽级的80毫米电浆火炮对上两艘弹药不足的驱逐舰有着绝对优势，所以组成编队集中交战可能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三十秒过去了，就当诺兰舰长将要确定对方是深海驱逐舰的时候，皮图帕克号却没有返回编队而是继续向不明军舰靠近。 随后她带来的消息让小海雕中队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前方的驱逐舰属于友军单位。那三艘驱逐舰满载伤痕，她们的电台似乎在风暴中出现了故障，皮图帕克号不得不靠近使用信号灯闪光灯来与对方取得联系。 然而皮图帕克号的报告让小海雕中队惊喜的同时又感到失望，至少诺兰舰长认为来说这个消息对整个围剿行动不利。最后一批使用鱼雷发起攻击的是小海雕中队的切斯特菲号、奥利奥号、塞尔何号，她们自然地也就承担起追踪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任务。 只不过是深海旗舰借着一场暴风雨给逃跑了，而且三艘驱逐舰还遇到大量的惊惧兽级，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战斗中脱离。 也就是说，这场围剿行动人类已经跟丢了黑鲨暴君级。虽然切斯特菲号知道深海旗舰最后消失的方位，但是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中途改变航向去别的地方了呢？如果它能误打误撞走进前方舰队的伏击圈那就更好， 想到这里，诺兰舰长只好把这件事情让司令部的人去头疼：“皮图帕克号，命令切斯特菲，奥利奥，塞尔何三艘驱逐舰迅速归队。” 包括德克兔在内，小海雕中队所有官兵有点垂头丧气。面对单独的一艘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他们以为单凭追击舰队的力量再加上前方伏击圈的军舰数量就可以轻松解决。 现在负责引诱它的智利海军舰艇都不在了，天知道深海旗舰还会不会进入伏击圈。这场该死的风暴又打乱了追击舰队的计划，躲在风暴里面的深海战舰更是让人类舰队损失严重。 他们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火奴鲁鲁号和波士顿号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弄消失的，只清楚有一种水底下的怪物发起了偷袭。 小海雕中队加上德克兔号共十艘驱逐舰，她们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才离开风暴区，此时无线电通讯终于能够正常工作。 “摇篮号，这里是第五驱逐中队。我们有六艘驱逐舰得进行舰体修复，还需要足够的炮弹鱼雷补给才能继续参加围剿行动。” “摇篮号收到，我们已经开始清空备战湾并在预定地点等待你们的到来，通话完毕。” 六十、马鞍山号 “这里是PLAN马鞍山号巡洋舰，我们被大量深海战舰围攻。奥斯丁号巡洋舰已经遭到重创失去一半战斗力，而且我们的弹药储备告急。我们需要支援，重复，我们立即需要支援。” 诺兰舰长接过电报员递来的报告，小海雕中队到达“港湾”点的时间可能要稍微晚一点。 既然能够在这里收到风暴里面的信号，这意味着马鞍山号和奥斯丁号离这里不会太远。诺兰舰长决定让驱逐舰们全体掉头冲入风暴区，虽然十艘驱逐舰当中有六艘驱逐舰需要维修，但是她们的130毫米舰炮起码还能开火。 “兄弟们，这里是奥斯瓦尔多号。很抱歉我们必须得回到风暴区，但是我们的伙伴还在那里苦战，我们能见死不救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皮图帕克号收到，我舰将带领全体编队向左回转一百八十度重返风暴区。” “德克兔号已经准备好战斗，感谢你们的帮助。” …… 风暴区边缘，PLAN“马鞍山”巡洋舰 下午两点二十三分 “该死的，方位角239又有新的一批惊惧兽级驱逐舰正在朝我们过来！” “奥斯丁号唯一还能开火的二号炮塔会负责那个方向，睁大眼睛管好你们自己的炮塔。弹药都给我省着点打，不要让它们靠近五公里以内，那些怪物的电浆火炮可以有效击穿我们的甲板。” 罗浩舰长暗骂一声，这些惊惧兽级驱逐舰还不如说用“食尸鬼”这个词语来形容更加亲切。它们隐匿于风暴之中，像不死者军团一个接着一个冲进巡洋舰的火炮射程。数量非常繁多，几乎杀不光。深海驱逐舰的战术就是利用风暴掩护迅速接近人类巡洋舰，然后在近距离上使用电浆火炮将巡洋舰干舷以上的部位全部给“清理干净”。 马鞍山号的炮手们已经不记得他们击毁了多少深海驱逐舰，只知道击毁一艘惊惧兽级还会有更多的惊惧兽级过来。它们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将人类巡洋舰给团团围住，这还是PLAN的水手们首次遇到深海舰队的这种战术。马鞍山号不得不将三座主炮分成不同的方向以抵御深海驱逐舰的攻击，同时他们还要为奥斯丁号提供掩护。 本杰明少将此前在指挥作战的时候，其作战舰桥被数枚80毫米电浆炮弹命中。虽然小口径炮弹没有击穿作战舰桥，但是其带来的强大冲击波不容小视，到现在为止本杰明少将还未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风暴来临之前，马鞍山号和奥斯丁号两艘巡洋舰在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北方担任岗哨任务。尽管水手们对隐藏风暴之中的深海战舰早已有所准备，但是人类专注于海面上的威胁时，却忽略了海底下的怪物。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根本就没有任何前兆。奥斯丁号的右舷水线下突然出现数道缺口，整个舰体开始向右倾斜。直到许多水手感受到船体重心的变化，再加上后面马鞍山号的提醒，本杰明少将这才发现海底下有深海舰队的水下兵器存在。不过当他们启动声纳试图找出深海水怪的位置时，它早就在暴风雨到来之前逃之夭夭了。 在风暴区与其他友军舰艇失去联络后，视野变小的两艘人类巡洋舰与深海的三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突然遭遇。双方在八公里左右的距离使用高射速火炮互相射击，这场短暂的战斗以人类巡洋舰的胜利告终。但是奥斯丁号却为此付出重创的代价，她的舰体多处进水，剧烈的风暴又给损管人员大大地增加抢救难度。 现在奥斯丁号只能以十几节的速度航行，考虑到后面可能还会拥有更多的深海舰队援军，奥斯丁号可能会熬不过接下来的战斗。罗浩舰长向本杰明少将提议离开风暴圈，朝着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相反方向航行。 本杰明立即接受了这个提议，奥斯丁号是具有实验意义的大型巡洋舰。她不仅装备着十二英寸高射速火炮，而且船上一共有一千多名水手服役。如果在这场暴风雨中不幸战沉，先不说本杰明能不能活下来上军事法庭，国内会有许多家庭因此而唾骂他。 于是两艘巡洋舰朝北方航行，但人类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他们与深海驱逐舰编队在六公里内发生遭遇。本杰明少将也在接下来的交火中被炮弹的冲击波震晕，现在暂时由罗浩舰长主持大局。 “我们的左舷的副炮组怎么没有继续射击？”罗浩舰长此时有点着急，“叫他们赶紧补上一号主炮塔的火力真空期！” 副官连忙抓住电话机与指挥130毫米副炮组的军官取得联系。 过了一会儿，他垂头丧气地对舰长说道：“我们的130毫米炮弹即将告急，左舷的两座副炮已经没有任何一枚炮弹了，右舷的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此时一艘惊惧兽级驱逐舰越过三公里的危险线，将大量电浆炮弹倾泻在马鞍山号的前甲板上。 沉寂的一号主炮塔终于开火了，三枚十英寸炮弹直接将深海驱逐舰打成两截。在那之后，这座炮塔将会有七八秒的火力真空期，深海驱逐舰群会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向人类巡洋舰靠近。没有130毫米速射炮的帮助，马鞍山号显得心有余力不足。 “呼叫奥斯丁号，我们需要你们的127毫米副炮组补充火力防御圈。目标在你舰的213方位角，更多的惊惧兽级驱逐舰正在接近中。” 奥斯丁号现在只有二号炮塔能够射击，而且十二英寸炮弹的填装速度比马鞍山号稍慢。但是她舰体两侧分别有三座127毫米副炮，如果协调好可以为两艘巡洋舰争取更多的时间。 又有三艘深海驱逐舰从左舷前方闯入马鞍山号的警戒线，一号主炮塔再次开火从五公里上击沉一艘惊惧兽驱逐舰级，然后在三公里危险线又接着干掉一艘。不过剩下的一艘惊惧兽级已经将大量电浆炮弹打到马鞍山号的上层结构，罗浩视线所及顿时被一片火光覆盖。 “妈的，这块昂贵的特制玻璃还算有点用。” 一股冲击波将马鞍山号所有高层军官推到在地，作战舰桥前面设置的“防炮”玻璃却拯救了他们。它将电浆炮弹的冲击力给化解大半，罗浩舰长一点事儿都没有，只是胸口被狠狠地推了一下而已。 六十一、困境之中 “这里是奥斯丁号，我们可以抽调出一座127毫米副炮协调你们组成火力防御圈。” 让马鞍山号作战舰桥一片狼藉的惊惧兽级马上要冲进两公里，要是放它冲进一号主炮塔俯角之下，那么马鞍山号就无法解决近在眼前的蚊子。两个舰种的干舷高度不一样，十英寸主炮塔也有射击死角存在。 好在奥斯丁号后甲板的一座127毫米副炮及时调转过来，数枚高爆弹的冲击力使惊惧兽级的速度有所减缓，马鞍山的一号主炮抓住这个机会，果断用十英寸炮弹将对方击沉到海底。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该死的风暴圈？” 这是每一个水兵心里话，从围剿行动开始，他们已经保持高强度的战斗状态三小时，这段时间火炮的轰鸣声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巡洋舰的弹药库存快要耗尽。 “巡洋舰目前的弹药还能坚持再十分钟，如果十分钟过后这些深海驱逐舰还没有死绝的话，我们就全部都完蛋了。” 罗浩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胸口，深吸一口气问道：“奥斯丁号的航速恢复到多少了？” “他们的航速只恢复到二十几节，照这个速度下去，还未来得及离开风暴圈炮弹就要打光了。” 马鞍山号作为核动力巡洋舰，速度就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指标。她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以三十几节的速度航行，也就是说罗浩本来可以带着他的部下直接离开暴风圈。但是这么做的话，失去两座主炮塔的奥斯丁号就只能孤军奋战，肯定会被大量深海驱逐舰围攻而沉没。 马鞍山号必须要留下来跟奥斯丁号保持相同的航速，带着她一起离开风暴圈才行。抛弃友军离开罗浩绝对不会做的，尽管这样做可以让他的船员们更容易活下来。 “我明白了，但是我们不能丢下友军舰艇独自逃跑。”罗浩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准备打开全舰广播，我有义务让小伙子们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战斗，希望他们可以理解我的想法。” 又有五艘深海驱逐舰从巡洋舰右舷逼近，它们出现在炮手的视野中并默契地分散行动。 “五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它们的电磁炮弹在近距离上能击穿我们的装甲带。”马鞍山的枪炮长冷静指挥道，“把一号炮塔调转到右舷，最好在对方往我们的装甲带上打出洞前将它们击毁。” 炮手们不清楚有多少艘深海驱逐舰被击沉在巡洋舰的炮管下，只记得它们就像是无穷无尽的僵尸，恨不得冲过来在巡洋舰身上咬下一块肉。没有人知道它们从何处来，也许是从太平洋海底深渊苏醒而来，也许是在北极圈通过某个航道进入太平洋。 狂风还未将炮管的硝烟吹散，它又喷发出耀眼的火焰，一艘石像鬼级随着雷鸣般的轰声倒下。剩下的石像鬼级无畏地向马鞍山号靠近，它们的200毫米电磁炮弹给巡洋舰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马鞍山号侧面的装甲带已经被打出好几道洞口，所幸被击穿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部位。 调转过来的一号主炮同二号主炮一起开火，右舷的130毫米副炮也在朝靠近的深海驱逐舰射击。 “呼叫舰桥作战中心，这里是三号炮塔长，有新的深海驱逐舰编队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数量上目测有四艘。”罗浩舰长收到来自后甲板的坏消息，“该死的，我看错了。他们一共有六艘，三号主炮无法在它们越过危险线之前击毁他们，总之我这边需要一些支援。” “舰桥已收到。” 罗浩舰长仅思考几秒就回复道：“三炮长，尽你最大的努力能拦截几艘是几艘。稍等我会让马鞍山号右转让前甲板的两座炮塔接替你的射角，你接下来需要负责奥斯丁号舰尾的防御圈。” “收到，我们会尽力的。” 然而事实没有随罗浩舰长所愿发展，右舷的两座主炮关键时候掉链子，居然好几次打丢了目标。最后关头还是130毫米副炮组加大射击频率，才给十英寸炮组争取到射击窗口将右舷最后的两艘石像鬼级给击沉。 “给我右转，立即向右转四十五度让前甲板的两座主炮塔有射角能够朝后面的深海驱逐舰开火！”罗浩舰长冷声喝道，“通知前方的奥斯丁号，让他们注意一点，专心清除前方的深海驱逐舰。” 就在马鞍山号向右做出机动的时候，石像鬼级向人类巡洋舰发射的四枚200毫米炮弹本来是要击穿舷侧装甲带。但是马鞍山号的突然变向却使它们命中主炮塔的顶部装甲，二号炮塔顿时就沉寂下来。 “我们真他妈的倒霉。” 罗浩通过舰桥前舷窗看清二号主炮的情况，它的顶部只是被砸出大坑。尽管没有被击穿，但里面的操作人员应该被冲击震晕失去意识，或者是内脏器官被震碎导致死亡。 “调一些人到二号主炮去，不管是谁都好，我只需要有人能够操作它向敌人开火！” 罗浩知道舰长在作战中是最需要保持冷静的岗位，但眼前的情况让他不由着急起来。深海驱逐舰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离巡洋舰更加靠近。巡洋舰的装甲在三公里内无法抵御200毫米电磁炮弹，要是像锅炉和舵室重要的地方被打中那就完蛋了。 副舰长连忙替罗浩补充最关键的命令：“右舷130副炮组不用节约炮弹，目标越过危险线可以用最大射速开火。” 虽然眼前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但是130毫米副炮不惜弹药消耗使得局面仍在马鞍山号的可控范围。不过接下来的坏消息对与美国水手和华夏水手如同死亡的丧钟。 “呼叫马鞍山号的罗舰长，这里是奥斯丁号，我是本杰明少将。” 意识到奥斯丁号指挥官的苏醒，罗浩毫不犹豫地回复道：“我将会把舰队指挥权转交给你，不过我建议继续向北航行脱离风暴圈。” “不用了，罗先生。感谢你们对奥斯丁号的不离不弃，我必须得为之前对你们的偏见表示抱歉......” 由于干扰，通讯频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现在你们最好左转加速逃离风暴圈，我们前方十公里发现疑似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的轮廓。奥斯丁号将为马鞍山号争取一点时间，请迅速往西北方向撤退。” 胸甲骑兵级深海巡洋舰出现在这里对于两艘巡洋舰无疑是灾难性的，它的400毫米主炮在暴雨天环境足以把他们全部留下。 六十二、拼死一搏 奥斯丁号的12英寸炮能对胸甲骑兵级造成威胁，可问题是她只有唯一座主炮塔能够开火。两艘巡洋舰目前可以射击的主炮数量加起来还没有胸甲骑兵级的多，口径也比不上对方，这次遭遇战人类巡洋舰注定要惨败。 就算要逃跑，奥斯丁号现有的十几节航速不可能甩掉深海巡洋舰。而经过长时间战斗的马鞍山号舰体状况良好，可以在恶劣的海况下保持较高的航速。只要能规避对方的炮弹，马鞍山号就可以逃出敌舰的视线。 罗浩舰长则不这么想，这种情况下就算马鞍山号能离开胸甲骑兵级的视野，也躲不过速度更快的深海驱逐舰追击。第二他认为两艘巡洋舰配合起来还是能够对付胸甲骑兵级，近距离下深海舰队的大口径主炮固然威力强大，但马鞍山号和奥斯丁号同样也可以击穿对方的多层装甲。 这次要拼的是谁能够用更快的速度击毁敌舰，巡洋舰的高射速火炮反而有优势。 “呼叫奥斯丁号，我们必须得把这艘胸甲骑兵级巡洋舰给干掉，否则周围的深海驱逐舰会把我们给围死。”罗浩深思熟虑后提议道，“它的炮弹能在近距离下重创我们的巡洋舰，但我们的炮弹也可以击穿对方装甲。” 本杰明少将没想多少就直接同意罗浩的提议，眼前的情况只能选择拼一把了。在被击沉前拉上一艘深海巡洋舰陪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必要的话本杰明少将会命令奥斯丁号实施撞击。 不过奥斯丁号现在舰体残废不全的状态，真发起撞击肯定会沉没。 罗浩舰长反对奥斯丁号自杀式撞击的计划，他打算让奥斯丁号绕到胸甲骑兵级的一侧使用三门十二英寸炮射击敌舰的装甲区，然后马鞍山号绕到另一侧同奥斯丁号进行夹击。 此时一个好消息传来，马鞍山的二号主炮塔可以重新工作，他们击毁敌舰的机会大大增加。多一座高射速炮塔就意味着火力投射量的大幅上升，这在近战中是无疑是致命的。 几秒后，胸甲骑兵级开火了。水手们刚看见对方炮管蓝色的光芒，400毫米炮弹就已经近在眼前。奥斯丁号前甲板顿时成为一片火海，火势还未蔓延到其它地方，倾盆暴雨就将大火浇灭。本杰明少将沉着指挥，让奥斯丁号最后一座主炮开火吸引敌舰的注意力，给马鞍山号创造机会。 在交战中双方巡洋舰不断调整各自的航向，以寻找攻击对方侧面装甲带的机会。在这种近距离下，不管是人类还是深海都有机会击毁对方。再加上暴雨天，运气显得更加重要。 计划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当奥斯丁号试图转弯以获取更好的角度攻击胸甲骑兵级的侧面时，新一轮的400毫米炮弹其中有一枚命中马鞍山前甲板的二号主炮。奥斯丁号瞬间就失去战斗能力，仅有127毫米副炮能够继续开火。 运气显然不在人类一方，攻击胸甲骑兵级另一侧的马鞍山号也遇到点麻烦。她还没进入可以攻击敌舰舷侧的位置，就已经遭到大量惊惧兽级驱逐舰的纠缠。密密麻麻的小口径炮弹覆盖着巡洋舰的甲板，幸好暴风雨天气在露天甲板上的船员不多，不过小口径炮弹的爆炸还是给巡洋舰舰体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罗浩舰长只让右舷的130毫米火炮对付深海驱逐舰，而三座十英寸速射炮专心攻击胸甲骑兵级。因为深海驱逐舰的骚扰，马鞍山号未能获得良好的射击位置，穿甲弹入射角度较小，前几轮齐射没有击穿胸甲骑兵级的多层装甲。反而在奥斯丁号最后一门的主炮报废之后，遭到对方大量400毫米炮弹射击的不妙处境。 马鞍山号凭着高射速主炮在与深海巡洋舰的炮击中不落下风，胸甲骑兵级的多层装甲频频被十英寸炮弹命中。装甲带上鱼鳞般的黑色物质不断地滑落到海里，眼见着就要击穿胸甲骑兵级最后的装甲层。马鞍山号的前甲板却突然发生不明爆炸，大量浓烟顿时在整艘巡洋舰上弥漫。炮手们的射击视野受到影响，不得不等狂风将浓烟吹散再继续开火。 “刚才的爆炸是什么回事？ 罗浩舰长不清楚自己船上哪个地方发生了爆炸，看起来不像是深海巡洋舰的炮弹造成的。 “一号炮塔内部的通讯信号突然中断了。”副舰长发现问题的关键，“应该是枪炮长那边出事了。” 这时前甲板上的烟雾刚被狂风吹散，罗浩发现有座主炮塔的其中一根炮管已经断掉了，剩下的两根炮管也不能继续朝敌舰射击。很明显，马鞍山号发生了一处炸膛事件，一号炮塔里面的人生死未卜。 “该死的，我真是个傻逼。立刻组织一批水手过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罗浩舰长暗骂自己居然犯下了低级错误，他没有考虑到巡洋舰的炮管是有寿命的。从围剿行动开始马鞍山号就一直在不断地向深海舰队倾泻炮弹，即使现代炮管制作工艺再先进，也不可能让巡洋舰能够打出一千枚以上的十英寸炮弹。 马鞍山号一直在四五公里处和深海战舰交火，这个距离非常容易命中深海战舰。此时炮手们还未发现炮管出了问题，除非他们能进行一次较远距离的射击，才会发现马鞍山号的炮击精度已经大幅下降。 罗浩想起之前马鞍山的主炮塔在朝惊惧兽级驱逐舰开火射击的时候有好几次射偏目标，当时他没有太过在意，以为是深海驱逐舰凭着灵活的机动躲避炮弹。现在仔细想想可能真是马鞍山号的炮管寿命过期了。 PLAN海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巡洋舰很少有机会能够让三座炮塔长时间持续射击。 想到这里，罗浩又着急起来。要是剩下的两座炮塔也因为炮管寿命到期出现炸膛事件的话，那他们真的要全部死在这儿。现在又不可能让两座炮塔都停止射击，胸甲骑兵级就在面前，停火只会死得更快。 “呼叫马鞍山号，你们现在转向撤退还来得及。” 六十三、及时救援 “注意注意，我舰将对敌方巡洋舰进行撞击。祝你们好运，来自华夏的朋友们。我为之前对你们的偏见感到抱歉，你们现在还有时间往西北方向撤退。” 奥斯丁号在PLAN水手们惊讶的目光中，以十几节的航速艰难地做出急转弯动作，她的舰首对准胸甲骑兵级深海巡洋舰。所有人知道这次奥斯丁号撞击成功率不大，就算成功了也是同归于尽的结局。但奥斯丁号这样做至少可以为马鞍山号争取一定时间。 “舰长，我们得撤退了。”副官见此情景向罗浩建议道：“就算奥斯丁号能把胸甲骑兵级撞沉，剩下大量的惊惧兽级驱逐舰也会把我们淹没，我们不能让奥斯丁号上面一千多名船员的牺牲全部白费。” “我明白。” 罗浩舰长有点不甘心，他知道本杰明少将是为了让舰体状况较好的马鞍山号生还才下令让奥斯丁号撞击深海巡洋舰。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感情用事，逃出一船总比全军覆灭的结局好。 “标记奥斯丁号目前的位置，USN司令部可能会需要她的坐标。”罗浩舰长咬牙切齿道，“航向西北，最大航速。让右舷的130副炮组继续射击，还有剩下的两座主炮塔必须放缓射击频率，告诉那里的小伙子们炮管的寿命快到期了，最好仔细瞄准再开火。” “舰长你快看，奥斯丁号正在撞击目标中，预计二十秒后发生碰撞。” 舰桥作战中心一名军官的提醒让大家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奥斯丁号上。 不知道是打光了炮弹还是被深海驱逐舰击中，奥斯丁号的六座127毫米副炮全部都哑下火来，她在狂风骤雨中沉默地冲向深海巡洋舰。胸甲骑兵级对此却没有调转炮塔，继续把所有的火力倾泻到马鞍山号身上。在双方还有大概两公里距离的时候，深海巡洋舰才开始做出规避动作，丝毫没有一点慌乱。 只有十几节航速的奥斯丁号试图调整航向以更好的角度撞击敌舰，但究竟还是比不过胸甲骑兵级的速度。双方间隔几米互相擦过，然后像两个箭头一样互相追逐对方的尾巴。最终还是胸甲骑兵级加速到三十节将奥斯丁号远远地甩开，现在她和马鞍山号都在胸甲骑兵级的炮管之下。 “法克鱿，右满舵继续调整航向撞击目标！” 本杰明少将没有放弃，但是胸甲骑兵级就是不给奥斯丁号近身的机会。它有意保持与人类巡洋舰的三四公里的距离，以放风筝的方式作战，一边开炮一边往后撤。奥斯丁号频频中弹，航速下降得更厉害了，只能以不到十节的速度冲向胸甲骑兵级。 本杰明少将仍未放弃，他知道现在胸甲骑兵级已经将所有的火炮对准奥斯丁号，后面的马鞍山号逃脱的概率就会比较大，可以说奥斯丁号在给马鞍山号当肉盾吸引火力。只要胸甲骑兵级在奥斯丁号上浪费更多的时间，马鞍山号就可以更轻松地逃跑。 见人类巡洋舰的航速下降后，胸甲骑兵级接下来做出了一个令本杰明少将意想不到的动作。它迅速掉头朝着己舰前进，所有的400毫米主炮停止射击，但炮管依然对准着奥斯丁号。 “难道它也想实施撞击吗？” 本杰明少将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愚蠢的想法，有着深海旗舰控制的胸甲骑兵级智慧可不比人类差。眼前敌舰接下来的一个向右转弯的动作让本杰明大吃一惊，它好像要绕过奥斯丁号的右侧追击马鞍山号。 “不对！立即向右转弯，将舰首保持对准敌舰的火炮。”本杰明少将立马判断出深海巡洋舰的意图，“它想从右舷攻击我们的侧面装甲带，该死的！” 奥斯丁号只要弹药库或者是锅炉被胸甲骑兵级的炮弹打穿，那么她就完蛋了。附近海域所有作战的军舰都将能听到剧烈的殉爆声，这对于人类战舰来说无疑是一种非常惨烈的死法。 本杰明少将不怕死，奥斯丁号上服役的官兵也不怕死。但是他们不愿意什么都没做就阵亡了，而且还是以非常惨烈的死法阵亡。不管是弹药库还是锅炉，殉爆的威力足以将他们粉骨碎身，什么都不会留下。成百上千名船员在短短的几秒钟死去，就算甲板上能有几个幸运儿及时跳海逃生，也不可能逃过海面上的暴风雨。 剩下不到十节航速的奥斯丁号不可能转弯得比深海巡洋舰快，她的舷侧装甲最终还是暴露给胸甲骑兵级。深海巡洋舰的400毫米主炮毫不犹豫地开火射击，十枚炮弹全部击穿奥斯丁号。不过奥斯丁号却没有因此发生殉爆，炮弹没有打中她的任何关键舱室。 下一轮齐射再次击穿奥斯丁号大部分舱室，人类巡洋舰因进水过多而停在海面上。但她还是顽强地没有沉没，损管人员还在努力地抢救巡洋舰，尽管希望不大。 不管奥斯丁号怎么转向，都不能摆出等效装甲角度使对方部分炮弹跳弹。胸甲骑兵总能灵敏地绕到奥斯丁号的侧面，十门火炮的命中率在近距离居然达到百分之百。 本杰明少将此时闭上了眼睛，按照这个情况下去，深海巡洋舰击穿奥斯丁号的核心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一度曾想下达弃舰的命令，但是外面的暴雨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不可能有人生存，弃舰还有什么用呢？让部分水手被深海战舰打捞，然后成为外星人恐怖的解剖对象吗？ 他正在等待爆炸的声音，奥斯丁号殉爆的声响。 十几秒后，急促的爆炸声响起。不过本杰明少将却没有感受到奥斯丁号舰体的晃动，他睁开眼睛看见舰桥中心里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互相抱着对方表达自己内心激动的心情。 “胸甲骑兵级被鱼雷命中了！” 副舰长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对本杰明说道：“援军到了，是我们的驱逐舰。我们他妈的总算不用死在这该死的鬼地方！” “保持冷静，战斗还没有结束！”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现在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询问损管长奥斯丁号目前的舰体状况，如果她不能继续航行，我们就可能要转移到驱逐舰身上。” 舰桥作战中心里所有人恢复严肃的表情，回到工作中来。 奥斯丁号正在下沉。 六十四、行动方案 “呼叫德克兔号，你舰的位置比较靠前，容易遭到深海驱逐舰的攻击。建议和康斯福特呆在在编队靠后的地方，否则你舰的状况一旦遭到惊惧兽级的电浆炮弹集火，很容易被击毁。” “德克兔号收到，感谢你们。”张兆华舰长在无线电频道回复道，“我舰将会加速到达蜜蜜唐号的右舷，然后减速等其它驱逐舰经过再到康斯福特号的后面归队。” 接着张兆华舰长又迅速将频道切换到舰内广播，对所有船员说道：“大家注意，前面发现大量深海驱逐舰的存在。我们有两艘此前受伤的巡洋舰正遭到它们的围攻，其中一艘就是我们的同胞马鞍山号。准备好战斗，我们绝不能让我们的兄弟葬身在这片海域！” “报告，前方发现一艘深海巡洋舰。”前锋皮图帕克有新的发现，“是胸甲骑兵级巡洋舰，我们的奥斯丁号正在与它交战。看起来奥斯丁号马上就要被它击沉了！” “妈的，我们的127毫米炮弹根本无法击穿胸甲骑兵级的多层装甲！”诺兰舰长骂了一句，“哪个驱逐舰还有鱼雷的立即向我报告，不然我们没有办法救出奥斯丁号，可能还要全部搭进去。” “呼叫奥斯瓦尔多号，兰道尔号有两枚线导鱼雷。” “在这个暴风雨下你怎么使用线导鱼雷，让它掉头命中你的尾巴还是打到奥斯丁号上？” “这里是皮图帕克号，我们可以悄悄接近胸甲骑兵级到足够近的距离直接发射线导鱼雷，完全不需要对鱼雷进行引导，直接把它扔出去就行了。” “奥利奥号报告，此前对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发起突袭作战的时候，我们的鱼雷发射管有一枚直航鱼雷出现故障没有打出去。现在鱼雷长已经将它修复完毕，可以直接朝胸甲骑兵级发射。” “赛尔何号也有两枚直航鱼雷，出港的时候军需官清点数量错误多带了好几枚，现在正好可以派用上场。” 听着频道里友军驱逐舰正在商讨对深海巡洋舰攻击的可行方案，张兆华想了一会便提醒道：“德克兔呼叫奥斯瓦尔多号，不管是线导鱼雷还是直航鱼雷，以目前的海况我们都必须接近到两公里左右才能发射鱼雷，否则可能会误伤到胸甲骑兵级旁边的奥斯丁号。 “记住我们总共只有五枚鱼雷，必须要命中深海巡洋舰的舷侧才能给予它最大的伤害。” 诺兰舰长不用几秒钟就决定好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兰道尔号和奥利奥号，还有赛尔何号和你们三艘驱逐舰立即脱离编队准备接近胸甲骑兵级巡洋舰发起突袭。切斯特菲号你也跟她们一起提供掩护，免得哪里突然冒出深海驱逐舰过来。” 当四艘驱逐舰脱离编队离开后，诺兰舰长又接着说道：“皮图帕克号继续当前锋，奥斯瓦尔多号和蜜蜜糖号、鲁本号跟随在后，德克兔和康斯福特号呆在队尾。我们现在就去清除马鞍山号周围的惊惧兽级驱逐舰，记住保持队形，不要各自为战。优先执行集火战术，单打独斗我们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我再强调一点，我需要你们的每一座速射炮能够集中射击。否则数量众多的深海驱逐舰会将我们淹没！” 诺兰舰长很重视这次战斗，不忘提醒队伍中舰体状况不太好的两艘驱逐舰：“德克兔号和康斯福特号，如果你们遭到深海驱逐舰的炮击，不需要请求就可以直接脱离编队。记住保存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需要你们的三座速射炮保持射击。” “德克兔收到。” “康斯福特明白。” 小海雕中队剩下的六艘驱逐舰一齐往左转弯，往马鞍山号的方向靠近。隆隆的炮声里驱逐舰们越来越近，经验丰富的水手只需要听一会就能迅速判断出哪个是深海驱逐舰的电浆炮弹，哪个是人类巡洋舰的十英寸炮弹。 “希尔菲诺，你知道外面的情况吗？” 纪海现在和舰长张兆华一起站在舰桥中心，不过等下的战斗他可能就要被舰长赶出作战舰桥了。驱逐舰可没有装甲司令塔的存在，作战舰桥在以往的海战中也算是最容易被命中的部位。 “提督，马鞍山号周围有八艘深海驱逐舰存在，她的236方位角还有另外一支深海驱逐舰赶来，数量不明。”希尔菲诺只用了几秒钟就探知到情况，“马鞍山号的主炮塔似乎出了问题，她在近距离中有好几次射击没有命中敌舰。” “怎么回事？”纪海忍不住问道，“马鞍山的火控系统出现了故障？” “她的炮管已经打红了，我猜测马鞍山号至少每根炮管打了两百发，也可能是二百五发。不过重点是她长时间持续射击，这对膛线的损害非常大，炮管的寿命快要到达极限了。” 纪海深吸一口气，虽然他知道现代的巡洋舰载弹量非常大，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巡洋舰每门炮居然能够打出两百枚的炮弹，那可是十英寸炮弹啊。二战时期的亚特兰大号每门炮载弹量只有三百发左右，即使是后来的朱诺号拆除两座炮塔也才四百发。 但问题是这些炮弹都是口径较小的127毫米，重量和十英寸炮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纪海玩窝窝屎喜欢开高射速的巡洋舰洗BB，但他还是知道这在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的。游戏中你可以开着巡洋舰连续开火二十分钟，但现实中很少会碰到需要开炮二十分钟的情况。 纪海可以想象出马鞍山号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不得不让每门炮管打出上百枚炮弹。通常来说可能备弹还没打光，炮管就已经废掉了。 当纪海还在思考的时候，战斗已经开始了。皮图帕克号率先打响第一炮，给接近马鞍山号巡洋舰的深海驱逐舰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奥斯瓦尔多号接下来朝皮图帕克号瞄准的目标射击，剩下的四艘驱逐舰也跟着集火。 由于距离足够近，再加上驱逐舰们的火炮投射量大。不到几十秒，一艘惊惧兽级就消失在暴风雨中。但战斗还没有结束，皮图帕克号又找到最近的一个目标射击，小海雕中队的驱逐舰全部跟着前锋皮图帕克号开火。指哪打哪，一艘艘深海驱逐舰消灭在他们靠近马鞍山号的路上。 六十五、清除敌舰 小海雕中队的战术取得不错的效果，驱逐舰们只需要对准目标发射几轮炮弹，就可以击毁深海驱逐舰。 由于深海驱逐舰群是分散向马鞍山号发起冲击的，所以这给了驱逐舰们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舰的机会。如果深海驱逐舰组成编队作战的话，人类驱逐舰反而没有多大胜算。 深海方面连接失去几艘惊惧兽级驱逐舰后才意识到人类驱逐舰的到来，它们试图远离马鞍山号并重新组成队形向小海雕中队发起反击。 诺兰舰长没有给它们集合的时间，几十门高平两用炮交织出一片密集的火力网，在这片大网下深海驱逐舰不是消失在风暴雨中就是被重创漂浮在海面上。 马鞍山号一度把正在接近中的小海雕中队误当成敌舰，数枚十英寸炮弹落在前锋皮图帕克号的两侧不到几十米的地方。好在双方此时的距离进行无线电通话不受风暴雨的干扰，张兆华及时与马鞍山号取得联系，罗浩舰长连忙下令所有的炮塔停止射击。 “感谢你们的救援，不过战斗还没有结束。另一批深海驱逐舰编队正在从236方位角接近，总共十艘惊惧兽级。” “收到，小海雕中队准备接战。请求十英寸舰炮火力支援，我们将会把它们拦截下来。” 清除完马鞍山号周围的敌舰后，六艘驱逐舰没有出现任何损伤。她们在马鞍山号的掩护下转弯迎战前方来袭的驱逐舰，这一批深海驱逐舰已经组成编队作战。小海雕中队可能讨不到多少便宜，不过她们背后有一艘巡洋舰的支援。 不过纪海却对此表示担忧，正如希尔菲诺所言。马鞍山号的炮管已经快要报废了，最明显的就是命中率下降。他就怕战斗中一旦发生意外，马鞍山号不能为驱逐舰提供支援，六艘人类驱逐舰对上十艘深海驱逐舰胜算渺茫。 “提督不用担心，它们都是战斗力较弱的惊惧兽级。”无形的小手勾住纪海的脖子，使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好长时间了，深海舰队居然还在使用这种低级别的驱逐舰打仗。” “希尔菲诺，你抱得有点紧。我有点不能呼吸……”纪海在心中对希尔菲诺说道，“等会就要和深海驱逐舰交上火了，你这个动作总让我感觉怪怪的。” 希尔菲诺的力气小了一点，但纪海还是能够感觉到她此时依然在后背贴着自己。 “抱歉呢，提嘟嘟。等会交战的时候舰桥作战中心是最容易被命中的地方，我必须和你靠在一起，这样我才可以用我自己的能力保护好你。” 此时张兆华舰长对作战舰桥中心里的部分人员下达逐客令，以避免接下来战斗中不必要的伤亡。纪海必须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舰桥，这倒是如希尔菲诺所愿。不过德克兔确实没有算得上安全的地方，即使纪海回到航海室，只要驱逐舰的上层建筑被电浆炮弹命中，纪海还是会有危险的。 “这是我见过深海驱逐舰最多的一次。” 走在纪海旁边的智利舰长冈萨雷斯突然说道：“我在南美洲附近的海域作战都没有见过这么多深海驱逐舰，刚才马鞍山号在风暴雨中至少撞上五支深海驱逐舰编队。我不知道它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但深海绝对不可能让这么多驱逐舰直接冲击巡洋舰的火力网。” “可能是马鞍山号和奥斯丁号在暴风雨中意外遭遇深海驱逐舰，当时视距只有八公里左右。不管是深海战舰还是人类军舰，想要避免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另外一个跟着离开的军官分析道，“双方互相辨认出对方身份的时候，已经是五公里了，这个距离非常近。” 冈萨雷斯没有应答，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说法。 由于航海室离舰桥作战中心的路程比较近，纪海打算先到航海室待命，等会交战时德克兔被击中再去加入损管小组。这个时代的火炮驱逐舰只有六十几人服役，每个船员必须要精通损害管制技能。舰上的自动化系统有时候会不可靠，损管人员能多一个算是一个。 令纪海意外的是，冈萨雷斯也跟着他一起进入了航海室。 “你在这艘驱逐舰上担任的是航海长吧，有没有这次作战任务的海图。”冈萨雷斯一进来就向纪海提问道，“我还是搞不清楚刚才那批深海驱逐舰到底想要干嘛，能不能把海图借我看一下。” “当然可以，桌子上的就是这次任务的海图。” 纪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带着冈萨雷斯走到桌子旁，将这次作战任务的有关地图铺开。 “这里是我们与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交火的地点。”纪海捡起铅笔指着地图上的粗点说道，“往南两百公里的红圈就是舰队的伏击圈，但我认为深海旗舰不会往这个方向去走。” “我需要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 冈萨雷斯此时的语气有点像一个舰长，不过纪海没有在意，现在是关键的时候。冈萨雷斯作为一个将军，肯定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但需要纪海的帮助才能得出结论。 “风暴圈也是从南方过来的，我们在拯救查尔斯号的幸存者后往西南方向试图和三爪兔和哇嘎兔汇合。”纪海熟练地在海图上画了一个小圆圈，“这是德克兔当时大致的方位，当时我们突然遭遇深海驱逐舰。在解决这艘驱逐舰之后舰长就命令德克兔向北撤退……” 纪海画出一个三十度左右的夹角，标示出德克兔与小海雕中队汇合后的行动路线。 “我算出来了，这里应该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纪海用手指轻敲海图上的某点说道，“因为外面的天气恶劣，手动计算可能会有误差。” “这足够了，深海驱逐舰肯定是打算往北方去的。不过它们意外遇到了马鞍山号和奥斯丁号，行动计划不得不终止。”冈萨雷斯摸着下巴思考道，“我认为这么多驱逐舰肯定是要发起突袭任务的，只是我们的巡洋舰倒霉地撞到了它们的炮口之下。” 纪海也赞同冈萨雷斯的看法，深海舰队不可能真让它们的驱逐舰一个个地向巡洋舰发起攻击。除非它们的驱逐舰有鱼雷这种近距离大杀器，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利用火炮科技的优势在一定距离上慢慢消耗人类舰队。 六十六、战略意图 “北方的蓝色圆圈是什么地方？” 冈萨雷斯注意到海图上醒目的蓝圈，忽然向纪海问道：“我看这个地方很像是深海舰队的攻击目标啊，USN海军在那里部署了什么东西？“ “你是说科隆群岛那边吗？”纪海指着海图说道，“我记得这个蓝圈海图发放之前就已经标记上去了，作战开始之前司令部告诉我们这片海域属于安全地带。如果战况不利可以撤退到这里，USN海军在科隆群岛上驻扎着一些陆战队员。需要的话，他们的航空兵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支援。” “那么巴拿马运河和科隆群岛之间的方框，我想知道它具体是什么东西？”冈萨雷斯继续提问道。 “舰队补给点，还记得我们刚出风暴圈，奥斯瓦尔多号与摇篮号取得通讯的时候吗？”纪海耐心地解释道，“它就是港湾点，我们补充弹药和油料的地方。USN海军可能在这里部署了一些补给舰，它们处于科隆群岛的机场保护之下。” 冈萨雷斯肯定道：“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深海驱逐舰编队的目标应该就是港湾点。它们想借着暴风雨的掩护往北方移动，偷袭舰队的补给点。好让我们被迫返回巴拿马运河，提前终止围剿行动。可惜它们的运气不太好，意外遭遇我们的两艘巡洋舰。” “不过，攻击港湾点深海舰队不可能只出动驱逐编队。”冈萨雷斯担忧地说道，“别的方向肯定还有其他的深海战舰朝港湾点前进，我们遇到的深海驱逐舰编队可能只不过是一支配合的棋子而已。” 纪海忍不住提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港湾点可能有危险。” 在小海雕中队六艘驱逐舰和马鞍山号与前来的大量惊惧兽级深海驱逐舰交战的时候，中队另外四艘援助奥斯丁号的驱逐舰则遭到一点点麻烦。 奥斯丁号和胸甲骑兵级的距离非常近，为了防止鱼雷误击友舰。领队的切斯特菲号决定带三艘有鱼雷的驱逐舰继续靠近胸甲骑兵级，好在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奥斯丁号巡洋舰上，否则驱逐舰们连接近五公里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的四公里对于驱逐舰们而言是非常近的距离了，不过鱼雷没有命中胸甲骑兵级的话，它会越过深海巡洋舰的两侧命中失去动力的奥斯丁号。切斯特菲号的舰长非常谨慎，继续下令三艘驱逐舰接近胸甲骑兵级。 但是眼前的情况使切斯菲特号的舰长不得不下令提前发射鱼雷，胸甲骑兵级已经绕到奥斯丁号的舷侧并不断用400毫米火炮攻击巡洋舰的装甲带。再放任不管的话，奥斯丁号就真的要被击沉了。 赛尔何号立即加到最大速度朝胸甲骑兵级射出一枚直航鱼雷，航速极快的鱼雷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准确命中深海巡洋舰的装甲区。一道高耸的水柱顿时出现在所有驱逐舰官兵的眼前，爆炸的声音将海浪的呼啸声掩盖。奥斯丁号上的每一个水手都能听得到爆炸声，他们开始欢呼呐喊。 不过现在庆祝确实还早了一点，胸甲骑兵级只是被重创，依然还保持着强悍的战斗能力。它调转炮塔试图对准驱逐舰们，但胸甲骑兵级的主炮转速缓慢，驱逐舰们的时间非常充足，兰道尔号继续朝胸甲骑兵级发射鱼雷。 但是接下来出现了一点意外，兰道尔号发射的是线导鱼雷。在线导鱼雷发射的前一刻刚好有个巨大的海浪扑打过来，不仅驱逐舰的舰身被推出几米远，而且鱼雷的导线突然断开。现在它已不知所踪，没有人能够在恶劣的海况中找出鱼雷的位置，即使它就在离己舰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这个消息使兰道尔号的舰长惊出一身冷汗，线导鱼雷的导线被切断后会自动进入末段声自导，他根本就不知道鱼雷现在的目标是友舰还是敌舰。这么近的距离，想启动鱼雷的自毁装置应该是来不及了…… 过了一会儿，没有预料之中的爆炸声。倒是切斯特菲号气急败坏地在通讯频道大骂兰道尔号的低级失误，刚才他们的驱逐舰的舰体被兰道尔号发射的线导鱼雷击中。 幸好的是因为距离太近没有触发爆炸引信，不然切斯特菲号的官兵都得全部见上帝。 “放心吧，威廉·D·波特号不在这里，她现在在北大西洋战线坑英国佬呢。”赛尔何号的舰长在通讯频道调侃道，“想要成为威廉·D·波特号传奇驱逐舰，你不应该向切斯菲特号发射鱼雷，而是向总统先生乘坐的海军一号战列舰发射鱼雷。” 兰道尔号的舰长当然知道这是调侃，见切斯菲特号没什么事情便在通讯频道故意用一种遗憾的语气说道：“古特你这王八蛋，今天居然踩了狗屎运气。” “FUVK YOU！在你还清一百美元之前，老子还没那么容易死！” 奥利奥号身上还有两枚直航鱼雷，赛尔何号的攻击未能凑效后便直接冲到胸甲骑兵级面前。这时深海巡洋舰已经将炮塔对准驱逐舰们的方向，不过奥利奥号比较聪明，继续靠近胸甲骑兵级以进入400毫米火炮的射击死角。 没有小口径副炮防御的深海巡洋舰毫无还手之力，成为待宰的羔羊。 两道水柱冲天而起，深海巡洋舰顿时变成一座爆发的小火山。它的舰体随即向左大角度倾斜，十门火炮已无法射击。但驱逐舰们没有放弃补刀的机会，甲板上的高平两用炮朝胸甲骑兵级射击。他们只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就成功将胸甲骑兵级打入海底。 “干得漂亮，这里是奥斯丁号。感谢你们及时的救援，你们的功劳肯定能够得到战斗之星，战役结束后我会亲自为你们颁奖。不过奥斯丁号现在的舰体状况不太好，我需要你们做好转移船员的准备。” “切斯菲特号收到，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抢救奥斯丁号！” 古特上校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巡洋舰，她此时舰首下沉十几米，向右倾斜十五度。舰体状况非常糟糕，舷侧的破洞清晰可见。三座焦黑的主炮塔更是让古特上校触目惊心，奥斯丁号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高强度战斗，挨了多少次炮弹，不仅炮塔全部报废，而且还失去大量的动力。 虽然她的对手不是深海战列舰，但作为一艘大型巡洋舰，她现在能不沉没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六十七、救援工作 “赛尔何号和奥利奥号立即绕到奥斯丁号的左舷，想办法把它拉回正常的水平。兰道尔号到前面准备进行拖拽工作，如果奥斯丁号的情况出现恶化，你们就做好转移船员的准备。” 抢救重伤的军舰的难度不比击沉完整战舰小，驱逐舰的吨位和巡洋舰相比就是毛毛雨，在这个恶劣的海况下想要把奥斯丁号拉回正常的水平可能需要更多的驱逐舰帮忙。 “切斯菲特号将会负责警戒任务。”古特上校补充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这附近可能还有更多的深海战舰，想办法让巡洋舰动起来，我们好离开该死的风暴圈。” 一个四五米高的海浪扑打过来，将奥斯丁号的干舷埋入波涛之中。她倾斜的角度变得更大，就像一个摇摇欲坠的危楼，只需要一阵猛烈的狂风就能直接将它推倒。从切斯特菲号的视角来看，奥斯丁号巡洋舰此时俨然快成一艘半潜船。水线即将漫过干舷位置，除非有一艘吨位更大的战舰将它拖回去，否则奥斯丁号的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驱逐舰们能做的就是让奥斯丁号的损管人员有更多的时间进行抢救，至少得先想办法让她保持足够的浮力。 尽管所有人都在努力，但是本杰明少将对奥斯丁号的结局是悲观的。成吨涌入的海水对于奥斯丁号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就算驱逐舰们能够一起把奥斯丁号拖走，她在到达船坞获得维修之前就会因为进水过多而沉没。 本杰明少将必须要做好最糟糕的打算，几分钟后他见奥斯丁号的灾害情况无法得到有效控制，便命令切斯菲特号取消警戒任务。让她接近奥斯丁号先撤离一部分船员，只留下本杰明自己和损管人员在船上继续抢救奥斯丁号。 驱逐舰们不得不面对奥斯丁号正在下沉这个残酷的事实时，战场另一处不远的地方六艘驱逐舰也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在马鞍山号的掩护下，小海雕中队领舰皮图帕克号率先向敌舰发射大量炮弹。密集的127毫米炮弹渗杂着数枚曳光弹，清晰地给其它友军舰艇指示目标。深海驱逐编队的领舰被皮图帕克号攻击后不到几秒内，就遭到其它驱逐舰集火，马鞍山号也用一枚十英寸炮弹将敌舰送入海底。 但是深海驱逐舰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暴露自己位置的皮图帕克号瞬间遭到对方的集火。不计其数的80毫米电浆炮弹向皮图帕克袭来，有的落在她的四周，有的落在她的甲板上。皮图帕克号差点被打成柿子，上层建筑被烧得面目全非，她不得不转向撤退。 这个距离上双方奉行的是集火战术，让驱逐舰们各自对上目标单打独斗不打个五六分钟很难分出胜负。还不如迅速集中火力先解决对方其中一艘驱逐舰，使其炮塔永远不会开火。 深海驱逐舰们比较忌惮人类驱逐舰的鱼雷威力，没有直接发起冲锋与小海雕中队进行近距离混战。尽管这么做可以让马鞍山号巡洋舰的十英寸火炮为避免误伤友军而停止射击，但是深海还是选择偏向保守的方案。 如果它们知道眼前的这批驱逐舰已经用光所有鱼雷的话，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拉近距离展开混战。 人类驱逐舰一方同样也担心对方80毫米电浆速射炮的巨大杀伤力，有意与敌方保持一定的距离交火，哪怕这个距离已经不能近得再近了。 双方驱逐舰在不断机动规避来袭炮弹的同时不停地朝敌舰开火，就像一群小狗在海面嬉戏打闹。 小海雕中队打出梦幻开局，在皮图帕克号后撤的几分钟，她们和马鞍山号的火炮配合，连接击毁两艘惊惧兽级驱逐舰。领队奥斯瓦尔多号熟练地转向躲过深海驱逐舰的密集弹雨，接着用曳光弹为编队提供了新的集火目标。随着几道刺眼的闪光，又有一艘深海驱逐舰轰然倒下。 现在双方驱逐舰的数量上已经对等了，诺兰舰长为眼前的大好局面感到高兴。他们这边还有一艘巡洋舰帮忙，这样下去全歼深海驱逐舰编队只是时间问题。 但接下来一道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诺兰舰长顿时愣住，声音的来源似乎是编队后方的马鞍山号巡洋舰。 “后边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们的巡洋舰遭到深海战舰的偷袭了吗？谁能告诉我这该死的爆炸声是什么回事，要是马鞍山号出事了我们就得全部完蛋。” “报告，我们观测到马鞍山号的主炮塔正在冒出大量烟幕。”很快有人向诺兰舰长报告道，“没有发现新的深海战舰，推测马鞍山号的炮管可能发生炸膛事故。” “呼叫奥斯瓦尔多号，很抱歉我们无法继续为你们提供支援。马鞍山号的主炮此前持续射击上百枚炮弹，她的炮管寿命已到达极限。” 罗浩舰长带来的无疑是坏消息：“就在你们到来之前马鞍山号发生过一次炸膛事故，现在你们所见的是第二次炸膛事故。不过我们还有后甲板的一座主炮塔可以射击，但是我不能保证中途是否会出现意外。” 诺兰叹了一口气，战场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谁也不能保证过程顺风顺水，小海雕中队可能要独自面对剩下的惊惧兽级深海驱逐舰。 马鞍山号再次开火射击，这一次三门十英寸火炮未能命中目标。诺兰舰长见况与马鞍山号取得联系：“我建议你舰立即停止射击，以避免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炸膛事故。小海雕驱逐中队会解决剩下的敌舰。重复，请立即停止射击以避免炸膛事故。” “否决，我们三号炮塔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直到炮弹耗尽之前，三号炮塔永远不会停火，右舷的130毫米副炮组也已做好准备为你们提供支援。” 诺兰舰长不知道该说怎么好了，现在明显是关键时刻。马鞍山号的船员不想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特别是三号炮塔的炮手们，他们是抱着随时牺牲的觉悟继续开火射击。因为炮管一旦发生炸膛事故，炮塔战斗室里面的人肯定会死伤惨重。 小海雕中队的战斗还未结束，这场意外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只要不是深海战舰的偷袭就好，诺兰舰长抱着乐观心态继续指挥驱逐舰们发起反击。 六十八、运气女神 幸运女神暂时还眷顾着人类一方，马鞍山号最后一座主炮塔直到打光所有的炮弹都没有发生炸膛事件，反而还成功击毁一艘惊惧兽级。小海雕中队的压力顿时大减，现在数量上是六对五。 不过对于深海驱逐舰而言，它们的战斗同样也变得轻松多了。不用在规避人类的小口径炮弹的同时还要注意巡洋舰射来致命的十英寸炮弹，要知道惊惧兽级驱逐舰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对付人类的小型舰艇，它们的电浆火炮对上小海雕中队有着绝对的优势。 马鞍山号主炮的沉寂是战场局势的转折点，成为深海驱逐舰集火目标的鲁本号在机动规避中突然被打坏轮机，不得已被迫在海面上减速停车，变成敌舰眼中绝佳的靶子。 随之而至的电浆炮弹将鲁本号覆盖住，瞭望员难以看清鲁本号的情况。当诺兰舰长试图与鲁本号取得通讯时，她就已经消失在汹涌的波涛之中。 “该死的，鲁本号肯定是直接沉到海底去了。”诺兰舰长暗骂一句，“真他妈的倒霉，如果鲁本号的轮机没被打坏的话，她就能躲过深海驱逐舰的弹幕！” 奥斯瓦尔多号很快成为深海驱逐舰编队新的集火目标，诺兰舰长连忙命令他的坐舰进行机动规避，试图把深海驱逐舰拉到后边去。在那里马鞍山号的四门130毫米副炮可以为小海雕中队提供帮助，诺兰舰长必须要利用手头上的任何一切资源。 在此期间奥斯瓦尔多号频频中弹，但由于机动规避及时没有出现致命损伤。深海驱逐舰编队的操作者果断放弃集火战术，是个傻子都已经意识到人类驱逐舰根本就没有携带鱼雷。 交战的时候为避免炮弹命中鱼雷产生殉爆，人类通常会提前发射所有的鱼雷。而现在深海驱逐舰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一枚鱼雷，对方也没有发生所谓的鱼雷殉爆。 接下来它们将会采取更加积极的行动方案，大胆地冲击人类驱逐舰编队进行混战，利用电浆火炮进一步摧毁人类驱逐舰脆弱的装甲。 论单打独斗，人类驱逐舰还真不是惊惧兽级的对手，除非是装备四座主炮吨位更大的驱逐舰领舰。她们可以轻松地压制深海驱逐舰，并带领通用驱逐舰朝敌方大型战舰发射所有的鱼雷。 至于马鞍山号上的四门130毫米副炮，火力还不如一个驱逐舰。 五艘惊惧兽级由纵队变为梯队向小海雕中队发起冲击，舰体状况较为完整的蜜蜜唐号成为第一个被怪兽咬住的目标，她的上层建筑被大量炮弹命中，火控台被击毁失去作用。 战况急转直下，人类成为被动的一方。如果此前不是马鞍山号巡洋舰的主炮支援，小海雕中队早就被深海驱逐舰吃得死死的。 马鞍山号现在只有四门副炮的火力，小海雕中队没有大口径舰炮的支援，不得已陷入苦战。 “妈的，全舰队准备掉头反击，跟那帮外星杂种打肉搏战！”诺兰舰长决定直接拼一把，“再往后躲只会死得更快，还不如冲上去搏一把！” 这一决定立即得到其它驱逐舰的舰长支持，拉近距离进行混战双方的胜利概率相同。 惊惧兽级驱逐舰的电浆火炮威力固然巨大，可人类通用驱逐舰的射速更快。换句话说，近距离交火中DPM值更加重要。而深海舰队DPM值最高战舰的并不是惊惧兽级驱逐舰，而是用于防空作战的骠骑兵级轻巡洋舰。 皮图帕克号一马当先，顶着雨点般的弹幕率先闯入深海驱逐舰的梯形阵型，还与其中的一艘惊惧兽级差点发生碰撞事故。深海驱逐舰们只向皮图帕克号打出一轮炮弹，就发现它们必须要旋转主炮分出大部分火力，以对付跟在皮图帕克号后面冲进来的奥斯瓦尔多号。 蜜蜜唐号在十几秒后完成掉头加入近距离的厮杀，德克兔号和康斯福特号同样也作出跟在蜜蜜唐后面的选择。现在是关键的时刻，即使是重伤员也得必须站出来加入战斗。双方在这片半径不到五公里的圆圈内进行狗斗，互相朝着各自瞄准的目标射击。 为避免误伤混战中的友军舰艇，马鞍山号的130毫米副炮组此时已停止射击。罗浩舰长眼前所见的场景十分混乱，驱逐舰们射出的大量炮弹就像在举行新年晚会的烟火盛宴似的。爆炸声连绵不绝，不知道是命中了哪艘倒霉的驱逐舰。为保险起见，他下令马鞍山号靠近驱逐舰们的狗斗场，寻找给予深海驱逐舰致命一击的机会。 尽管人类驱逐舰高平两用火炮的DPM比深海驱逐舰高，但是很明显惊惧兽级驱逐舰占领着绝对优势。皮图帕克号被她的对手重创，航速下降至四分之三，还有数枚电浆炮弹击穿电台室，使皮图帕克号与友军舰艇失去联系。无法得到有效信息以配合友军行动，她目前只能为自己而战。 奥斯瓦尔多号也被另外一艘惊惧兽级深海驱逐舰报废一座主炮，火力顿时弱了下来。其中一枚电浆直接命中驱逐舰的作战舰桥，诺兰舰长顿时被强大的冲击波给震晕。直到一分钟后冲进来的救援人员把他给弄醒，诺兰舰长才站起来继续指挥小海雕中队作战。 蜜蜜唐号和康斯福特号的情况还算比较好，她们在与敌舰的交手中暂时处于僵持不下的局面。两边只取得几枚炮弹的命中记录，击穿的都是无关紧要的部位。这两艘驱逐舰想要赢的话，那就只能看运气女神会不会帮助她们。 至于德克兔号，她的舰体状况要是比较完好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但是前一个小时的战斗早已使她伤痕累累，经过损管人员的努力她得以三十几节的速度参加作战。可深海驱逐舰的80毫米电浆炮弹直接将德克兔号给打回原形，她是混战中五艘驱逐舰中情况最糟糕的那一艘。 但德克兔号目前只能靠自己，就像皮图帕克号一样。要么寻找机会抓住敌舰的侧面使用穿甲弹击毁对方，要么坚持下去等待其它友军舰艇解决自己的对手之后赶过来帮忙。 不管是哪种选择，成功的概率一点也不大。 人类驱逐舰的情况已经糟糕透顶了，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失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每一个水手站在自己战斗岗位的同时，也不忘祈祷运气女神会继续站在自己这边。 六十九、犹豫不决 “下面可能需要我们过去帮忙，先生。先不要管深海舰队的战略目标了，那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应该操心的。” 德克兔号被炮弹命中的那一刻，纪海能感受到舰体急剧的摇晃。航海室内部设有舷窗，纪海和冈萨雷斯可以清楚地看到友军舰艇与深海驱逐舰进行交战的过程。情况看起来很不妙，小海雕中队各舰陷入苦战，被电浆火炮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你说得对，USN司令部肯定会部署重兵把守补给点。但愿我的想法是多余的，要是舰队没了燃料和弹药补充的地方，那实在是太糟糕了。” 冈萨雷斯自言自语地跟着纪海离开航海室，当两人来到通往甲板下层的舷梯入口时德克兔又挨上了一轮炮弹。纪海体会到被冲击波狠推的感觉，就像突然飞来的石头砸在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好受。 智利舰长差点儿从舷梯滑下去，他狼狈地抓住旁边的扶杆，回头对纪海说道：“你听到了吗，刚才的爆炸声离我们有点近。” 纪海刚刚从冲击中恢复过来，他停下前往甲板下层的脚步应答道：“我也听到了，爆炸产生在我们的头顶上，好像是上层建筑被炮弹击穿了。” “也许那儿需要我们过去帮忙灭火，要知道外面的暴雨下不到这里面。”冈萨雷斯顺手取下挂在舱壁的灭火器，“我们赶紧过去吧，舱室里发生火灾对驱逐舰造成的伤害不比进水弱，万一烧断某个部位重要的电线就不好了。” 为迅速弄清刚才德克兔被炮弹命中的具体部位，纪海不想浪费宝贵的抢救时间，他直接让希尔菲诺指出德克兔上层建筑内需要帮忙的地方。 很快希尔菲诺给出无线电室的答案，纪海暗感不妙。当他和冈萨雷斯跑到无线电室入口附近时，里面早已是熊熊烈火。两人还是来晚了一步。电台和操作人员在刚才的炮击中化为灰烬，只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水手躺在在门口，怀里抱着最后一个电台。这名勇敢的船员伸出焦黑的双手，似乎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航海长……” 他艰难地打开嘴巴，然后指着怀里的电台缓慢地说道：“这是我们最后的电台……大家都尽力了，我好几个兄弟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纪海先伸出手指放在嘴唇示意这名水手安静下来，随后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皮肤大面积烧伤，而且呼吸比较急促。显然是刚才在冲进舱室抢救电台的过程中吸入过多的二氧化碳，他需要新鲜的空气。 想到这里，纪海连忙把伤员从无线电室门口移开，放在通风的走廊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在耳机里叫了医疗部门的人过来帮忙，随后冲进无线电室跟智利人一起灭火。 冈萨雷斯此前早已越过纪海抢先进入无线电室，虽然里面的电台基本上全部都被烧毁了，但这不意味这两人可以放弃无线电室。他们至少得想办法把里面的火势给控制住，不让德克兔号遭到更多的损害。 舰桥上层的其它水手也闻讯赶过来帮忙，带着灭火器的人将喷头对准火势最凶猛的地方，没有灭火器的人则把无线电室里的可燃物搬到外面。经过一番努力，大家只用几十秒的时间就成功把火焰扑灭。 但在他们灭火的这段时间，德克兔号其它地方连接中弹。舰长张兆华不得不打开广播通知船员，他在舰桥作战中心可以通过液晶显示屏监视德克兔各个舱室的情况。一个个舱室编号在广播中被报出来，水手们必须到最近的地方加入损管工作。 纪海留意了一下广播，驱逐舰甲板下层有许多漏水舱室急需人手。幸好德克兔之前打捞一些智利人和美国人，情况暂时还不算太糟糕。只是广播中报出需要人手地方越来越多，纪海有点担忧德克兔的舰体状况。 “希尔菲诺，德克兔号现在的舰体状况还撑得住吗？我有点担心她会被击沉，她已经挨了许多炮弹。” “嗯，我觉得……”希尔菲诺这次沉默了几秒才给出答案，“这个时代的军舰还是比较耐打的，她的舰体状况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只要不被击穿重要部位，我认为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提督，这是我们最后的时间了。” 希尔菲诺忍不住提醒纪海：“让我接管这艘船吧，我有把握解决惊惧兽级驱逐舰。但是等会德克兔进水过多导致舰体性能下降，我就没有信心操纵她干掉敌舰。” 纪海丝毫不怀疑希尔菲诺的能力，她能灵活地控制驱逐舰躲避密集的弹雨，她可以挽救许多不该在这里牺牲的水手。 问题是舰长张兆华就在舰桥作战中心，真要直接让希尔菲诺接管德克兔吗？ 此前德克兔遇到麻烦纪海都是让希尔菲诺偷偷帮点小忙成功度过危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怀疑。而上一次在马里亚纳海战追击深海打捞船，“女幽灵”在关键时候出手控制德克兔号，不仅圆满地完成了任务，而且还顺手击毁胸甲骑兵级巡洋舰。 当时德克兔的指挥高层基本上不是阵亡就是陷入昏迷状态，剩下还活着的水手都呆在甲板底层。希尔菲诺得以全力出手的机会，没有暴露自己的存在。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几个幸存者对当时的情况疑惑不解，司令部的调查报告漏洞百出，最后这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定论。 自从纪海在佐世保港从政委得知情况后，就希望希尔菲诺使用能力的时候先保证自己不会暴露。 毕竟你开着一艘战舰，突然这艘船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正常人第一反应就是深海舰队使用了新式武器。希尔菲诺一出现肯定是要被人类当敌人对待的，所以还是先偷偷摸摸地来比较好。 更重要的是，人类可能不知道像希尔菲诺“女幽灵”的存在，但深海舰队绝对会知道这一事实。对自己提督的要求，希尔菲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害怕阿图瓦隆人发现自己的位置后，会给提督招来杀身之祸。自己的能力，能少用就尽量少用。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纪海在为该不该让希尔菲诺接管驱逐舰而犹豫。小女孩十分着急，最关键的时候提督居然优柔寡断起来。 七十、接管战舰 “希尔菲诺能不能想办法……” 纪海的语气还是有点迟疑，希尔菲诺再也忍不住了：“提嘟嘟你这个大笨蛋，外面的情况还不清楚吗！？至少提督也得为你的战友们想想吧，我可以保护提督不受伤。但德克兔被击沉，提督的朋友们全部都会牺牲。” “想想整艘船上只有你一个人幸存，难道提督很希望看见这个场景吗？”希尔菲诺愤怒地对纪海说道，“这绝不是我曾经认识的提嘟嘟，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 被希尔菲诺狠狠地批了一顿，纪海这才醒悟过来。是啊，自己明明有办法让德克兔的战友们活下来，为什么还要纠结会不会暴露希尔菲诺的存在呢？这个关键的时刻还顾虑重重，跟一个傻子没什么区别。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多想，纪海刚要让希尔菲诺控制住德克兔号。走廊通道突然发生爆炸，纪海的身体顿时失去了重量，被冲击波给狠狠地拍到舱壁上。当他强忍着疼痛重新爬起来时，希尔菲诺告诉纪海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 就在刚才，舰桥作战中心被深海驱逐舰的一枚电浆炮弹直接击穿。 “我的老天爷啊，希尔菲诺准备接管驱逐舰！” 似乎注意到广播的中断，冈萨雷斯狼狈地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后向纪海投来疑惑的目光。同时还用手指了一下天花板，从无线电室再往上就是舰桥作战中心所在的层数。 纪海知道冈萨雷斯的意思，但是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解释了。他连忙叫上其他刚从冲击波中恢复过来的水手，以航海长的身份命令跟着自己前往舰桥作战中心。 “发生了什么事情，航海长？”赶往舰桥作战中心的路上，有一个水手忽然忍不住提问道，“舰长不允许我们随便进入指挥室，而且我们现在正在擅自脱离战斗岗位。” “你还不知道吗？上面已经挨炮弹了，刚才你们感受到的冲击就是那边传过来的。”纪海简单地回了一句，“我需要你们进去控制情况，赶紧抢救伤员。” “希尔菲诺，你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检查德克兔的状况，等会我得让她先恢复四十节的航速。这需要一点时间，提督你就放心吧。” 当救援人员赶到现场时，纪海对眼前的场景感到十分熟悉，倒在地上不是阵亡就是重伤的军官，被震碎的显示屏散落在地上，和马里亚纳海战那次几乎一摸一样。纪海这是第二次看见舰桥作战中心狼藉的场景了，舰长张兆华就躺在方向舵旁边不省人事。 “该死的。” 离得最近的一名水手连忙跑到舰长旁检查他的伤势，结果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张兆华只是头皮破的有点多。但是副舰长李汉武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的胸口被飞来的玻璃插穿，另一名水手检查他伤口的时候，发现李汉武已经没了呼吸…… 这个消息无疑是悲痛的，李汉武担任航海长期间平时和大家打成一片，普升到副舰长时也没有摆起该有的架子。只要不是军事机密情报，他都会乐于和大家分享。纪海只能让那名水手小心翼翼地拔出李汉武胸口的玻璃，赶紧把尸体搬走清出空间。 “你们下一任接替的指挥是谁？” 冈萨雷斯也跟着纪海一起进来，他看到舰长和副舰长都被运出舰桥，忍不住提问道：“我们的情况很紧急，现在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继续指挥，你们PLAN海军一定有应对的方案吧？” 按理来说冈萨雷斯的上将军衔有资格命令这艘驱逐舰，也可以凭着多年来的战斗经验站出来指挥德克兔。不过冈萨雷斯此时没有抢夺指挥权的想法，他并不想和这艘船上的人闹矛盾。不过他可以提醒水手们接下来正确的做法，那就是找出下一个接替的指挥官。 “我就是下一个接替者。” 纪海站到舰长张兆华经常站的位置上，也就是方向舵旁边。 “舰长死了副舰长上，副舰长死了航海长上。” “你们PLAN不是还有个政委的职位吗，怎么就没有指挥权了？”冈萨雷斯疑惑地提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餐厅，和我的小伙子们以及美国佬呆在一起。” “我知道，政委他主要是管理生活纪律内政之类的事情。”纪海捡起地上的无线电对讲机不急不慢地回答道，“只有我们犯下严重错误的时候他才会取消我们的指挥权，临时成为一名战斗人员参加战斗，总之我们这儿的政委更像是一名老师。” “别听信西方那些鬼破话，政委根本就不是那种在后方胡乱指挥的职位，干的也不是专门枪毙逃兵的活儿。好了，终止这个话题，我现在需要你到那里去帮忙。” 纪海用手指了一下方向舵，示意冈萨雷斯帮他操舵。 “乐意效劳，我的航海长。” 见一个海军少将愿意屈尊为自己操舵，纪海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几句。此时希尔菲诺的“小把戏”已经准备好了，正好纪海现在是德克兔的指挥官，可以掩护希尔菲诺的弄她的小动作，完全不会引起船上任何人的怀疑。 剩下留在作战舰桥的所有人可以通过破碎的前舷窗获悉战场的情况，友军舰艇没有一个是有胜算的。皮图帕克号已经被她的对手多次痛击，航速下降至不到二十节。领舰奥斯瓦尔多号整个舰体已经下沉到三四米深。蜜蜜唐号的情况还算比较好，不过要与惊惧兽级驱逐舰分出胜负还需要很长时间。 真正需要帮助的是倒霉康斯福特号，她的高平两用炮已经被击坏两座。敌舰死死地咬住她的尾巴不放，纪海见况决定让德克兔上前帮忙。 “准备把炮塔转到康斯福特号的尾部，我们最好先和她合作击毁一艘惊惧兽级驱逐舰。这样就能在战局里打开突破口！” “我们的对手怎么办，不管它吗？”冈萨雷斯发问道，“它就在我们的前面，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松到康斯福特号旁边的。” “左满舵，规避机动！”纪海大声喊道。 此时德克兔号对面的惊惧兽级深海驱逐舰完成回转重新开炮射击，冈萨雷斯拼命地往把方向舵往左打到底。然而他发现驱逐舰的船舵似乎有点问题，这个方向舵不能精确地控制德克兔的方向...... 七十一、开始反击 “方向舵好像有点问题……” 尽管如此，冈萨雷斯还是竭力控制驱逐舰向左规避敌舰的炮弹。他的努力很快得到回报，惊惧兽级的炮弹全部落空。德克兔变得敏捷起来，冈萨雷斯感觉自己只需要把舵盘稍微往左一偏，德克兔就会以不到一秒的时间响应。 虽然冈萨雷斯很疑惑驱逐舰灵活的转舵速度，但是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思考。专注于眼前的工作更重要，惊惧兽级深海驱逐舰下一轮的炮弹就要飞过来了。 “小心对方射来的炮弹，向右小幅度转向，一个罗经点。” 冈萨雷斯立即照着纪海的命令打舵，德克兔号只是略微改变航向，大量电浆炮弹全部飞越德克兔号的桅杆上方，落在左舷不到一百米内的地方。 “往右立即大幅度转弯！” 下一批深海驱逐舰的电浆炮弹还是未能命中德克兔号，她仅仅只是做出大角度转弯，就把密集的电浆炮弹尽数甩在舰尾。深海驱逐舰错失这一次命中机会，它不得不再一次作出U型回转跟上人类驱逐舰，并旋转炮塔至另一侧方向以获取新的射击窗口。 这段时间内，德克兔号至少有十几秒的时间不会再遭到炮击。 冈萨雷斯见纪海能迅速地判断出敌舰炮弹大致的落点区域，不由佩服起来。当初没有凭上将的身份站出来强行指挥这艘驱逐舰的选择是对的，换作是自己当舰长临场指挥都未必能做得比这个小伙子好。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德克兔号太灵活了，冈萨雷斯此时感觉自己不是在给驱逐舰操舵，而是在给一艘快艇操舵。德克兔号总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航向，而不受自身重量的影响。 “好了，它追上来重新对我们开火还需要十几秒，赶紧到康斯福特号那边去吧。” 通知枪炮长赵志强提前把高平两用炮转向，对着追在康斯福特号的深海驱逐舰，纪海做完这一切后就在意识中对希尔菲诺说道：“我已经搞定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不用担心暴露的问题，我会想办法隐瞒你的存在。” “明白，提嘟嘟就看我是如何把这些深海渣滓干掉吧。”脑海里的女声听起来似乎有点兴奋，“这些惊惧兽级驱逐舰其实都是一推垃圾，根本就对我造不成多大威胁。” “有你在身边，我就放心了。” 纪海绝对是放一万个心的，从马里亚纳海战到现在，希尔菲诺的强悍能力不容置疑。要不是他担心深海舰队的幕后操纵者阿图瓦隆人找上门来，早就在之前的战斗中让希尔菲诺出手了。 “这种惊惧兽级深海驱逐舰是不会被‘恶魔之眼’控制的，只有大型战舰才有资格被它们的主人直接操作，说简单点惊惧兽级只是深海舰队的炮灰而已。只要及时在风暴中把它们给干掉，阿图瓦隆人是不会知道我在这边的。” “那就开工吧。” 德克兔号随即作出S型转弯机动，主炮朝康斯福特号后面的敌舰开火。炮手们恪尽职守，尽可能地在恶劣的海况中瞄准敌舰射击。他们不知道的是，计算机火控数据已经被船上的“女幽灵”动过手脚。 跟在后面的惊惧兽级再一次完成转向获取射击窗口，电浆火炮不断地向德克兔号倾泻火力。但由于德克兔已经提前进入S型规避机动，可投射表面积只有一块摇晃的橡皮那么大，这艘惊惧兽级的命中率大幅下降。 纪海没有理会舰尾的惊惧兽级，他让冈萨雷斯继续操舵，使德克兔保持S型路线接近康斯福特号，同时也不忘命令枪炮长开炮射击敌舰。 当攻击康斯福特号的深海驱逐舰无意中暴露出侧面时，有些炮手意识到这个时候射击命中率最高，他们果断地抓住这个机会。驱逐舰的六门炮管瞬间吐出黑烟，不等狂风将黑烟吹散，高平两用炮再次开火了。 与康斯福特号交战中的深海驱逐舰发现自己侧面遭到偷袭，随即作出一个标准的大角度转弯动作。 但因为判断炮弹落点失误，130毫米炮弹连接击穿惊惧兽级的多层装甲。几秒后，敌舰的电浆炮管内红色的火焰暗淡下来，又接着一声巨响，它瞬间变成一团大火球，在暴雨中燃烧了好长时间才沉没。 不管是德克兔号还是康斯福特号，每个水手都对眼前的情况感到震惊。炮弹到底是击穿了惊惧兽级驱逐舰的哪个部位才引起殉爆的？ 这运气实在是太厉害了。从震惊状态恢复过来的水手们士气大振，这对陷入苦战的小海雕中队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我们这是击穿了深海驱逐舰哪个重要部位？”冈萨雷斯目睹这一场面不敢相信地说道，“我可不了解深海驱逐舰的内部结构，炮弹是在弹药库内爆炸，还是动力系统内爆炸？” 这个问题纪海同样对希尔菲诺说了一遍。 “提嘟嘟，我锁定的可是它的能量中枢，是一个给电浆炮塔充能的地方。不过那个部位以130毫米炮弹很难击穿，必须要有数枚炮弹先敲开多层装甲，再由最后一枚炮弹穿过装甲层在能量中枢系统内爆炸。” “希尔菲诺，你很了解它们对吧？” “嗯，除了个别新级别的深海战舰，包括惊惧兽级在内老旧的深海战舰我全部都熟悉。不管怎么样，它们的内部构造都差不多，多层装甲包裹机械线路，能量中枢负责给主炮充能。” “这次战斗结束后你就给我科普一下深海战舰的内部结构吧，这个世界线的人类好像从来没有俘获过一艘战舰，我对它们的内部结构无从而知。”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纪海与希尔菲诺的对话，将他拉回现实。 “报告，康斯福特号请求通讯！” 已经有水手把舰桥作战中心的通讯系统给恢复了，纪海刚想看看是谁这么厉害，却没想到居然是那个海工大的牛逼人物，精通电子系统的陈毕博。 鬼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进舰桥里面的。 “赶紧给我接通，我需要他们配合下一步行动。” 纪海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康斯福特号的通讯请求。 舰桥内所有显示屏都在刚才的爆炸冲击波中损坏了，尽管不能看到康斯福特号舰桥那边的情况，不过两舰之间还是可以进行通讯交流的。 七十二、撞击撞击 “呼叫德克兔号，康斯福特的全舰官兵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舰后面有一艘惊惧兽级要靠过来了。你们最好先和我们一起集火把它给干掉，然后再去帮助其它舰艇。” “康斯福特号收到，正在重新转向中。” 两艘驱逐舰迅速组成编队反击，不过深海驱逐舰无所畏惧地冲了上去。康斯福特号的加入对惊惧兽级造不成多大威胁，毕竟她在此前的战斗中有两座炮塔被击毁无法射击，真正需要注意的还是三座炮塔完好无损的德克兔号。 显然这次深海驱逐舰轻敌大意了，两艘人类驱逐舰默契地冲向己舰，随后迅速向两侧移动。深海驱逐舰顿时成为被夹住的一块肉饼，它在与德克兔号对射的同时，还要应付另一侧康斯福特号射来的炮弹。 由于两方是面对面交战，属于反航战。人类驱逐舰与深海驱逐舰的距离一度接近到两公里，随后又迅速拉开。他们此时就像举着长枪的骑士，冲锋的时候未能将骑枪插入敌人的胸膛，不得不把战马调转过来再一次发起冲锋。 惊惧兽级驱逐舰经过两轮厮杀，已经挨了许多炮弹。多层装甲在近距离中屡次被穿甲弹击穿，就像一座被挖空的小山，远远望去触目惊心。不过纪海可不会怜悯自己的对手，在两次未能击穿敌舰的能量中枢部位后，他决定第三次掉头优先击毁深海驱逐舰的火炮。 希尔菲诺掌握着德克兔号的火控系统，想要击穿能量中枢部位可能会需要一定的运气，不过拆掉附在敌舰装甲表面的炮塔就不需要费多大力气。之前深海驱逐舰的电浆炮塔就已经被击毁了两座，对人类驱逐舰的威胁大幅下降。 双方第三次完成回转进入各自的火炮射角，德克兔号第一轮就直接打出精准的齐射，将敌舰的所有火炮彻底报销。 深海驱逐舰还未朝德克兔开火射击，立马变成一只待宰的羔羊。另一侧的康斯福特号抓住这个机会大胆地靠近敌舰绕到舷侧，在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使用两门127毫米舰炮发射大量穿甲弹。 最终深海驱逐舰在海面上化作一片火光，爆炸冲天四起，它的结局只能是被风暴雨所淹没。 见康斯福特号抢了属于自己的人头，纪海没有过于计较，反而感觉有点儿爽。要是自己以后能指挥一艘战列舰，让希尔菲诺用大口径舰炮一个个地拆掉深海战舰的主炮，这感觉真的是爽歪歪。要知道他打窝窝屎中，最快乐的时刻就是把法国战列舰的两座全前置主炮击毁。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纪海再也笑不起来。 就在康斯福特号击毁敌舰后的十几秒，战场突然发生一阵刺耳的汽笛声。皮图帕克号的三座火炮全部被击毁，她的对手效仿康斯福特号的做法，试图绕到皮图帕克号的舷侧使用电浆炮弹重点照顾人类驱逐舰的锅炉部位。 但皮图帕克号的舰长哪能给敌舰这个机会，所有船员全部都打红了眼。皮图帕克号猛然加速冲向深海驱逐舰，双方的相对速度达到七十节多节。 意识到人类指挥官的意图，这艘深海驱逐舰连忙改变航向躲避撞击，但已经太晚了。 皮图帕克号就像一次性的标枪，她在成功撞击惊惧兽级驱逐舰后，舰体受到大量不可修复的伤害，不到几秒钟，人类驱逐舰的进水量就已经高达几十吨，而深海驱逐舰也不好受，舰体中段部位是变形最严重的地方。 纪海想与皮图帕克号取得联系，让她赶紧撤出战场然后交给德克兔号和康斯福特号解决敌舰。但是纪海就是无法与皮图帕克号的舰长通话，最后还是希尔菲诺找到原因：皮图帕克号所有的通讯设备已经在刚才战斗中损坏了。 纪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皮图帕克号冲向深海驱逐舰，然后两个不同种族的战舰紧紧挨在一起，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下沉。许多船员随着驱逐舰葬身海底，即使有几个在甲板上跳海的水手，也会被一个扑过来的大浪吞噬…… “妈的，我们本来可以不损失任何一艘驱逐舰一个个地全歼灭惊惧兽级的！” 纪海有点儿恼火，他的计划很简单。先帮助友军舰艇解决一艘惊惧兽级，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再干掉接下来的深海驱逐舰。一步一步下去到后面深海驱逐舰会因为数量上的劣势落入下风，而人类驱逐舰可以不被击沉任何一艘。 事实上纪海把战争想得太简单了。 冈萨雷斯看到纪海的第一反应，不由摇摇头。这名年轻人有实力有天赋，就是没有足够的经验。战场瞬息万变，不可能如你所愿按照计划的进展来。 不过他要是成长起来一定会是个优秀的舰长，冈萨雷斯便善意地提醒纪海道：“航海长先生，请求德克兔号目前的航向。” 纪海惊醒过来，自己差点居然忘记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他连忙对冈萨雷斯说道：“向右打舵，我们支援那边的奥斯瓦尔多号。” “收到！” “陈毕博，联系奥斯瓦尔多号，我们需要对方的舰长配合我们的行动。” “明白！” 纪海明白战斗还未结束，继续指挥道：“顺便把康斯福特号也叫上，跟在我舰的后面。最好再向马鞍山号发一份通讯，看看他们的副炮能不能帮我们什么忙。”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巡洋舰庞大的舰体突然映入纪海的眼帘，马鞍山号莫名其妙地进入战场。纪海不清楚罗浩舰长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现在来得正是时候。 接下来马鞍山号发出的通讯让纪海顿时一愣，罗浩舰长居然要驱逐舰们给巡洋舰让路。他不会是想让马鞍山号的两座还有弹药的130毫米副炮，凭着这点火力消灭剩下的惊惧兽级吧？ 随后的一幕让纪海彻底惊呆了，马鞍山号切入蜜蜜唐号和惊惧兽级之间的区域。在不断调整方向之后，她居然和深海驱逐舰发生亲密地碰撞。接着几十秒的时间，130毫米副炮干脆利落地将敌舰击沉。 “真是粗暴的方式。” 以马鞍山号的吨位，深海驱逐舰肯定是吃亏的一方。但是撞击事件会给巡洋舰造成一定损伤，可能是舱室大量漏水，可能是钢材严重变形。 七十三、一段告落 目睹皮图帕克号选择与深海驱逐舰同归于尽，罗浩舰长这才发现可以让缺乏炮弹的巡洋舰通过撞击敌舰帮助陷入困境的小海雕中队。不管怎么样，这绝对是一个下下策。但船员们都对罗浩舰长的命令毫无异议，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这个冒险的做法。 不过在纪海眼里，马鞍山号的损伤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毕竟吨位大，水密舱比较多。更何况她是核动力巡洋舰，装甲防护肯定不能太弱。而且马鞍山号的撞击体位较好，是用舰首撞击惊惧兽级的舰体中段部位。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给予敌舰巨大杀伤的同时，将己舰的损伤降到最低。 这点撞伤对于马鞍山号根本不值得一提，她只是舰首出现变形，只要损管人员能够及时控制漏水情况就行。 在马鞍山号帮助蜜蜜唐号解决敌舰后，战场上只剩下最后一艘惊惧兽级。它正在朝奥斯瓦尔多号开火，纪海见此情景便呼叫蜜蜜唐号加入编队支援奥斯瓦尔多号。 三艘驱逐舰还是执行简单有效的集火战术，一连串密集的炮弹命中惊惧兽级的多层装甲。奥斯瓦尔多号也配合友军朝敌舰射击，轻而易举地消灭了最后一艘惊惧兽级。 “那是最后的敌人了吗？” 深海驱逐舰先是舰首缓缓地下沉，舰尾半斜在水面上。突然一阵海浪扑来直接将它给推翻，这艘深海驱逐舰在沉没的最后时刻，只在水面留下一个小小的漩涡。 “应该是的，长官。我们没有发现新的深海驱逐舰编队，这里暂时安全了。” 经过一阵苦战，水手们总算可以放松紧绷的神经。这场战斗实在是太艰难了，本来应该是一场轻松的围剿作战，结果到最后却变成在风暴雨中的近距离遭遇战。 深海舰队的火炮科技优势让围剿舰队屡次吃苦头，这场胜利对于人类来说真的来之不易。 “呼叫奥斯瓦尔多号，这里是切斯菲特号。我们正在从065方位向你舰编队靠近，请注意不要误伤友军舰艇。” “收到，德克兔号已经发现你们了。跟在你们后面的是奥斯丁号巡洋舰吗？” “是的，长官。我们还未朝胸甲骑兵级发射鱼雷的时候，她就已经遭到重创了。” 诺兰舰长抹去眼角上的血滴，他现在才注意到奥斯丁号的舰艇状况。12英寸主炮全部报废，舷侧装甲多处被击穿。巡洋舰正在缓慢地下沉，水线离干舷的距离越来越近，全凭着驱逐舰们的拖拽才勉强保持浮力。 “奥斯丁号的损伤情况如何？” “大量炮弹击穿奥斯丁号的舷侧产生爆炸，全舰失去电力供应，甲板层出现大面积塌陷。其中有数枚炮弹命中轮机舱和锅炉室附近，爆炸的冲击波使里面的船员全部阵亡。换句话说，你想象的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确实，我们的远洋船坞没能力修好奥斯丁号。她恐怕得退出围剿行动，然后返回巴拿马运河内的干船坞进行大修。” 马鞍山号随后加入到拖拽奥斯丁号的队伍中来，她的吨位比驱逐舰们更适合胜任这份工作。此时除拖拽的三艘驱逐舰，小海雕中队剩下的成员重新集结编组，以奥斯丁号为中心展开护航阵型。 附近应该没有其它的深海战舰，战局暂时一段告落。纪海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让冈萨雷斯继续操舵便急匆匆地离开舰桥。舰长还在甲板下层的医疗室里面昏迷不醒，纪海最好得过去看看情况，这关系到64水兔分队接下来的命运。 穿过满是伤员的走廊通道，走下昏暗狭窄的舷梯。医疗室就在甲板的下一层，纪海在路上遇到许多战斗中被炮弹波及的伤员，大多数都是被刚才的冲击波震晕，躺在走廊上陷入昏迷状态。只有一两个卫生员在走廊通道走来走去照顾这些伤员。 “提督，好好看着吧。如果你当时犹豫的话，这些伤员现在就要躺在海底里面了。” “……谢谢你当时的提醒，希尔菲诺。” 纪海觉得自己可能真需要去军校培训，至少当舰长他现在还不够格。 “你身上哪个部位受伤了，伤口在毛巾下面吗？” 卫生员对着其中一名伤员说道。 “报告，我的手臂是被碎片划伤的。” 伤员移开毛巾举起右手肩膀，好让卫生员看清伤口。 “怎么弄的，很疼吗？”卫生员关心地问道，“你的伤口正在流血，我会让你先进去包扎绷带的。” “不用不用，一点小伤而已。应该是被某个金属碎片给划伤了，没事的。”伤员连忙拒绝卫生员的好意，“我还是就在这里排队，让更需要的人先进去吧。” 越接近医疗室，排队的人就越多。纪海刚到医疗室的门口就被一名医生给拦下，人家误会他是来插队的。 “同志，如果你身上只是一些小伤病的话，请到后面排队等候。”医生一脸地鄙视道，“我们的人手有点紧张，只有重伤员才可以直接进来。” 听到医生的话，纪海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不太适合，人家肯定是把自己当成那种人了。 “抱歉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了，但是我不是来插队的。舰长他在这里面吗，我有一些情况要向舰长汇报。” “……” 这时旁边排队的一名水手站出来对医生说道：“放他进去，他是我们的航海长。现在暂时是德克兔号的指挥官，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汇报，你最好别耽误航海长的时间。” 得到这名水手的提醒，医生这才放下疑虑。主动让出空间说道：“你进去往左边走，舰长就在第三个舱室。如果他还在昏迷中的话，我个人建议晚一点再汇报吧。” 纪海进去的时候，与刚出来的王归海打了一个照面。双方只是简单地招呼一下就急匆匆地走开，不过纪海还是注意到王归海扎满绷带的右腿。他走路有点一瘸一拐，可能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负伤的。 王归海还是比较倒霉，露天瞭望台是海战中最危险的地方。这次海况有点恶劣，舰长张兆华便提前把露天岗位的船员全部撤回甲板下层，以避免接下来被电浆炮弹所击伤。 但即使如此，王归海还是负伤了。海上打起仗来，船上真的没有几个是安全的地方。 七十四、指挥权力 “你来了，干得不错小子。” 纪海找到张兆华的时候，舰长早就醒过来了，人正在躺在床上和政委聊着纪海不知道的内容。 不过舰长看起来没有多大事情，纪海这就放心了。他还没有做好成为这艘驱逐舰指挥官的准备，专业的活还是由专业的人来干。 纪海只是沾了希尔菲诺能力的光，才指挥德克兔号逃过一劫。 “我看人的眼光没有错。”政委用力地往纪海肩膀上拍，“当时我看见老张负伤了，我就想着赶紧到舰桥看看情况，后来有人告诉我你在上面指挥，我就放心了。毕竟在塞班岛那段时间，干掉胸甲骑兵级可是你临场指挥的功劳。” “那不是我指挥的功劳，这是德克兔号全舰官兵共同努力的结果。”面对政委的夸奖，纪海谦虚地说道。 “舰桥上是谁在指挥德克兔？”舰长突然疑惑地问道，“你把指挥权移交给小李了吗？” 舰长说的小李是副舰长李汉武，因为两人年龄差了二十多岁，所以舰长没有对副舰长使用老李的称呼。 纪海酝酿了一下用词，露出凝重的脸色说道：“刚才舰桥的爆炸中副舰长运气不太好，他的胸口被一块碎玻璃插穿。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副舰长已经没了呼吸……” “唉。” 两人听到这个消息，突然沉默不语。舱室里变得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儿，舰长这才开口道：“李汉武这个年轻人我觉得还是不错的，他才二十多岁，未来比我们光明。可惜啊，真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年代。” “这就是战争，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两个都要挂掉。”政委用一种安慰的语气对舰长说道，“小伙子们敢这个年代当兵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要太过纠结这件事情。马里亚纳海战德克兔号也有许多水手牺牲，不过国家肯定会善待他们的家人，小李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我只是怕我以后会对死亡感到麻木，也许以后再有人牺牲我可能再也不会感到悲伤。” 舰长在一阵暗自伤感后，才将话题回到正轨上来：“纪海，你来找我什么事情？有什么情况必须要向我汇报吗？” “报告舰长，舰桥作战中心的通讯系统已经恢复完毕。舰队即将脱离风暴圈，但战斗还没有结束，德克兔需要你接下来的指挥。” “这就是你擅自离开岗位到到这边来找我的原因？”舰长语气突然变得怪怪的，“告诉我现在是谁在舰桥上，如果没人看管你就等着被处分吧！” 纪海没想到舰长居然会发火，连忙解释道：“是冈萨雷斯，我们打捞上来的一个智利人。你同意他进入舰桥作战中心的，他是一个海军上将，指挥过巡洋舰和驱逐舰，经验比我们在场所有人都还要多。” “我知道，不过你难道就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听到解释，舰长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副舰长阵亡的空缺由你补上，你现在不用当航海长了。至于海军司令部那边，我会和政委写信跟他们解释的。由于海军缺乏大量高素质的兵员，司令部肯定不会反对。” 纪海为舰长的火线提拔的做法不由感到震惊，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回事。 “德克兔号由你继续指挥，除非你犯下严重的失误，政委会接替你的指挥权。现在你只管跟着美国人到达他们口中的补给点就行，我们到时候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着舰长拿出一张电子卡递给纪海，继续说道：“这是通往舰长室的凭证，那个空间现在是属于你的。除了桌子抽屉柜里的私人物品打不开，其它的东西随便你用。加油好好干，德克兔号全舰听从你的指挥。” “可是，舰长……” 纪海没有接过电子卡，迟疑地说道：“这样做真的好吗，舰长你明明可以直接回到舰桥上继续指挥的。” “没什么可以的，赶紧给我回到舰桥，这是命令！” 舰长忍不住朝纪海大吼一声，这个年轻人才接过电子卡急匆匆地跑开。 “老张啊……” 坐在一旁的政委见此情形不知道该说怎么好了：“要不等会64水兔分队重新集合，让三爪兔或者哇嘎兔抽个副舰长过来指挥德克兔算了，我觉得司令部知道这边情况后肯定会选择这种稳妥的办法。” “不，德克兔号必须由老子手下的兵来指挥。”舰长张兆华想都没想就否定政委的方案，“我很看好纪海，他将来肯定会成为像他爷爷一样的人。不管德克兔将来的舰长会是谁，至少也得让年轻人试一试吧？” “老龚，我离开后记得帮我照顾好小伙子们。” “我都是把他们当成家人来看的，不用你说我都会照顾好他们。” 政委沉默了一会，才敢提问道：“你腿上的伤……没问题么，还有没有知觉？” “反正我肯定是走不动喽，军队是不可能让一个残疾人参加战斗的，我可能会选择回国退休吧。”张兆华倒是一脸的乐观，“你和医生可不要向船员们通知这个消息，至少得晚一点才行，不然他们的士气绝对会受到打击。” …… 纪海此时还没意识到舰长张兆华的伤情，他只是单纯看见舰长像个正常人一样和政委聊天，便认为舰长在刚才的爆炸中应该没什么大碍。 “报告航海长先生，舰桥情况一切良好。” 回到舰桥作战中心的时候，冈萨雷斯依旧站在舵轮旁。舰队正在脱离风暴圈，接下来等通讯恢复正常就可以联系附近海域的友军单位了。 纪海顺便找到负责通讯的陈毕博，想知道之前到甲板下层找舰长的时候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没有什么重要消息，无线电频道里的内容都是和奥斯丁号和港湾点有关。” 眼前的局面似乎很安全的样子。 “好吧，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就立即通知我。” 纪海随即把目光投向舰桥作战中心出入口旁边设置的一道电子门，那里应该就是舰长室，纪海可以凭着手上的电子卡到里面去。就当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冈萨雷斯突然提醒了一句。 “那里是舰长室对吧？你要是很累的话，就可以进去休息。我以前在巡洋舰上就是这么做的，如果外面发生了情况我会立即叫你出来的。” 七十五、舰长宿舍 “好的，外面就暂时交给你了，遇到情况赶紧通知我。” “放心吧，有我在这里看着呢。好歹我也是一个将军，当舰长这块方面懂得比你多。” 疲惫的感觉涌进大脑，纪海强忍着困意走到舰长室门口刷卡。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冈萨雷斯说得对，纪海确实得休息。既然舰长愿意给他电子卡，应该不会介意自己到里面找个地方躺一会。 所谓舰长室，自然就是舰长办公的地方。不过海面上和地面上略有不同，至少在这艘驱逐舰里舰长室是一个休息和办公结合的地方。里面除了办公基本需要的桌子和椅子，还有沙发和单人床可以用来休息。房间里装修不算豪华，但是非常整洁。 张兆华把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标准的PLA硬派军人作风。桌子上整齐排列的纸质文件，小床上方豆腐块的被子。纪海没有打算去碰它们，他只是想躺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反正舰长马上就要回到舰桥这里继续指挥作战，纪海没有理由去动眼前的东西。 桌角摆放木质照片框架里的内容引起了纪海的注意，是一张舰长张兆华和其它军官的合影照。强烈的好奇心迫使纪海拿起照片框仔细观察，这张照片从背景上来看好像不是在华夏近海拍的，因为合影的军官当中有一大部分是外国人。 他们站在某艘战列舰的炮塔顶部，背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冰川。拍摄地点要么是北极附近，要么就是南极附近。 纪海翻过照片框，发现舰长还在背面写下了一串意义不明的文字。里面包含的大量信息让纪海不得不沉默起来，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格陵兰岛，我们的伤心之地，恶魔徘徊的地方。 纪海又再次把照片框转回来，此时他发现背景中冰川的天空有十几道烟柱，军官们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答案很明显了，舰长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人类正在和外星人在格陵兰岛打仗，很大可能遭到了惨败。 纪海猜测舰长当时是PLAN派出的观察员，来到西方国家的某艘战列舰上学习经验，这样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地球的另一端。 不过说真的，纪海有点惊讶舰长居然还有这种经历。那么他当年到底是犯下了什么错误断绝了升迁之路，以至于到现在只是一名小小的驱逐舰舰长。 摸摸头疼不已的脑壳，把照片框放回桌角。纪海决定躺在椅子上先休息一会，今天想得实在是太多了。他把椅子旋转到背着灯光的方向，然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但是接下来奇怪的声音又让纪海不得不睁开眼睛，希尔菲诺在房间里浮现出身形。小女孩此时正在打开抽屉不知道在翻阅着什么重要的文件，纪海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打开桌子底下上锁的抽屉。 “希尔菲诺，你在干嘛？那可是舰长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碰。” 纪海无奈地阻止道，他真的有点疲倦了，连说话的力气都弱上几分。 “有一些情报我比较在意，所以就擅自打开你舰长的抽屉了。” “对别人的私人物品翻箱倒柜可不是一个好的行为，要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 “提嘟嘟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那希尔菲诺看完文件后尽量复原现场，还有就是声音不要弄得太大。” 纪海决定不管这破事了，小女孩想什么搞随便她弄吧，纪海只不过是想休息而已。 不过希尔菲诺却一点而也不安分，她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阅读完大量文件，然后直接跳到纪海的大腿上。要不是希尔菲诺属于小女孩的体型，纪海可能会吃不消她这一跳。 “提嘟嘟，我想我找到厄休拉号战列舰沉船大概的位置啦！”小女孩看起来很兴奋，“我们只要到那个位置去走一趟，不管能不能让厄休拉号浮起来，我都可以恢复我巅峰时期的实力。” “真的吗？！” 听到希尔菲诺的话，纪海打了一个激灵，困意瞬间全无。 “快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里，我们找个方法过去。” “就在格陵兰岛附近，只要能到那里我就能感应出厄休拉号具体位置，并取得她的控制权。” “......” 纪海的心瞬间冷了大半，如果他没判断错的话，格陵兰岛现在应该在外星人的手中。他们想要登岛，首先就必须穿过深海战舰徘徊的海域，然后面对地面上的外星机甲。 就算是上去呆一会再回来，这个难度恐怕只有特种部队才能做到吧？ “这个不重要啦，关键是我们找到了沉船的具体地点，不用去深海舰队在北极的老窝。那里的危险程度可是格陵兰岛的十倍，就算让我操纵人类现役最强的战列舰闯进去，我都没有信心能活着出来。” “你居然去过深海舰队的老窝？”纪海突然有点好奇地问道，“我想知道那边是什么样子，深海舰队在那里的基地真的比格陵兰岛还危险吗？” “一群怪物的栖息地。” 回忆起北极圈恐怖的场景，希尔菲诺的小脸变得有些苍白：“天空被乌云所覆盖，一群黑色乌鸦站在怪物们的外壳上，北极的冰川正在一点点地被吞噬。在那里，你根本就看不见天上的星辰，只有无尽无尽的黑暗。不同级别的深海战舰分成大大小小的部落在灰色海域栖息着，我能感应到它们当中有一个强大王者的存在。” “......” 希尔菲诺接着继续说道：“有一艘人类的潜艇无意间闯入它们的地盘，惊动了深海战舰。密密麻麻的乌鸦冲上天空，发出非常恐怖的叫声。然后那个‘王’出手了，它的炮弹在潜艇的上方掀起几十米高的海啸，蜂拥而至的深海驱逐舰跟着投放大量炸弹。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人类的潜艇就已被击沉。” “深海在北极有一艘很强大的战列舰吗？” “没错，我认为它的实力可能比空天母舰还要强。”希尔菲诺严肃地说道，“那是我再一次感受什么叫做恐惧，在那个‘王’的威压下，我偷偷摸摸地逃跑了，还好它没意识到我的存在。不过深海舰队确实在北极藏着大杀器。” “人类想要打赢这场战争真是太难了！”纪海忍不住感慨道。 七十六、格陵兰岛 纪海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没必要操心北极圈深海战舰的实力。那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战争中的小兵。人类舰队打到北极圈，最快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再说深海战舰实力固然强大，但人类舰队的实力不同小视，他们有很多科技树可以发展。 几年后联合国级战列舰装备电磁轨道炮的威力足以击穿任何战舰的装甲。驱逐舰们未来会装备超空泡鱼雷，以五十节的极限航速向深海舰队发起突袭。 巡洋舰在进一步加大火炮口径的同时，保持着恐怖的火力投射量。百万吨级的远洋船坞会保证舰队的后勤，在需要的时候为受损的战舰提供维修。 而地面部队将来可能会有机甲出现在正面战场上与外星机甲一决高下，步兵可携带的单兵武器威力会越来越大，外骨骼盔甲将会是特种部队的主要装备。抗干扰性强的激光武器、以铁路为平台的大口径火炮，这些都能改变未来的战局。 “就算不用去北极圈，格陵兰岛也不好过去啊。那里不仅冷的要死，而且到处都是外星人。”纪海把话题从北极圈转移出来，“我们可能还没有靠近格陵兰岛，就会被深海战舰战舰给击沉，更何况北大西洋战线不是那么好容易闯过去的。” “不，好像有一些人成功达到过格陵兰岛。” 希尔菲诺的回答让纪海大吃一惊，是谁还能这么厉害到外星人地盘的， “他们是怎么达到格陵兰岛的？” “说来很奇怪，他们就这样直接穿大海到达格陵兰岛。深海战舰也没有出现攻击他们的轮船，有点诡异。” “......” 纪海突然有个很恐怖的猜测，希尔菲诺口中所说登陆格陵兰岛的人，应该就是在塞班岛上遇到的邪教组织。这样一来深海战舰不攻击这些人的理由就说得过去了。 就是不清楚他们跑到不毛之地想干嘛，自愿给阿图瓦隆人卖命，还是当祭品呢？ “希尔菲诺，我不敢和疯子们混在一起去坐船去格陵兰岛。我觉得我和他们呆一起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要跟着被洗脑。” “我可不会让提嘟嘟选择这么危险的方案去格陵兰岛。” 希尔菲诺好像还有别的方法没说。 “我们只需要去加拿大北部到达哈德森湾乘坐潜艇，然后通过哈得海峡进入拉布拉多海偷渡格陵兰岛。实际上，美军特种作战司令部早就派出侦察兵通过这个路线进入格陵兰岛了。未来提督肯定是要和美国人打交道的，我们找个机会跟着他们一起去格陵兰岛。” 特种潜入作战，想想就刺激。不过纪海认为自己不是特种兵的料子，如果真的只有这个办法的话，他会想办法混进侦察格陵兰岛的队伍。 “想走这个路线恐怕要得到美国人的许可，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商量吧。不过希尔菲诺还有别的方法吗？感觉要靠美国佬有点不放心啊。” “最后一个方法要等到人类夺回格陵兰岛的作战，到那时提督会有很多机会登上岛屿。” “都是未来的事情啊，很遥远的样子。” “至少现在有了希望不是么？”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两人没了话题。希尔菲诺翻过身子舒服地躺在纪海的怀里，她很少有与自己提督独处的时间。 “我说啊，提嘟嘟。不管将来如何，你一定要去格陵兰岛，这样我就有更多的能力保护好你了。” “嗯，我会的。” 小女孩将头埋在提督的胸口，她的发丝散乱在纪海手臂上。不知为何，纪海突然大胆地用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卷成一个小圈圈。这似乎有点儿好玩，而且希尔菲诺发丝的味道很好闻。 “提嘟嘟，我说你一点儿也不困么。怪不得找不到漂亮的女朋友呢，原来是情商太低。” 头发被人玩弄这么长时间，希尔菲诺终于有点小情绪。被她这么一说，纪海慌忙停下小动作，把手指抽出来重新放在小女孩的脑袋。 被提督温柔地抚摸脑袋，小女孩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最后还不忘说道：“好好休息，提嘟嘟，将来还有许多战斗等着我们呢。” 希尔菲诺已经睡着了，但纪海的心跳却变得非常快。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怀里躺着的其实是一个小萝莉，按舰娘游戏中她应该是战列舰大姐姐，然而实际上却和驱逐舰小学生没什么区别，简直就是维内托的翻版。她的睡觉的样子真的十分可爱，可惜的是胸部太平了。 “嗯，381意大利炮在另一个次元线，打不过来的。” 纪海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接着也合上眼皮进入深眠之中。 ...... 惊涛骇浪，波涛连天。 “妈的，我们顶不住了。该死的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左舷的一艘战列舰突然发生剧烈的爆炸，她的船壳顿时被炸成两截，金属残骸四处飞溅。 “哦，我的老天爷。英国佬的决心号挂掉了，她居然被殉爆了。我们全部要完蛋了，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纪海忍不住打开通讯频道，用一辈子最脏的语言朝多嘴的美国佬吼道：“你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吗，闭上你狗屁的乌鸦嘴，我恨不得找个针把你的嘴巴给缝住。” 远方传来一道刺耳的爆炸声，人类又有一艘战列舰被敌舰击穿弹药库发生殉爆。 “上帝啊，谁能来救救我们。法国佬的科西嘉号也完蛋了！” “草你奶奶笔的闭嘴。” 新一批深海战列舰冲入人类的线列，这个距离上人类战列舰的装甲根本无法抵挡大口径炮弹，人类舰队一时伤亡惨重。 离纪海坐舰最近的喷火龙级试图绕到侧翼打击己舰核心装甲区，但是它还未能接近目标就被大量炮弹频频命中。其中一枚穿甲弹精确地在多层装甲区内部爆炸，喷火龙级深海战列舰顿时发生爆炸变成一座小型火山。 “感谢你们的支援，请报上你舰的名字和编号。” 纪海可以看见挂着意大利海军旗帜的战列舰从己舰左舷经过。 “意大利海军维托里奥·维内托号驱逐舰。” 纪海暗感不妙，他突然发现维内托号的炮管已经调转过来对着自己所在的舰桥。 “吔老娘的意大利炮啦！” “NO!” ...... “我的航海长先生，你得到外面来看看。” 是冈萨雷斯的声音，纪海摸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来着...... 七十七、不幸沉没 “好像有只老鼠偷偷地跑到附近了呢。” 希尔菲诺睡眼朦胧，突然冒出一句话：“提嘟嘟等会要多多留意海底和天空中的敌人，虽然我觉得它们对舰队造不成多大威胁啦，但是提督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不等纪海追问希尔菲诺口中的老鼠具体是什么东西，小女孩就从自己提督的怀里挣脱出来，随后身体消失在空气中。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以人类舰队目前的反潜力量可以简单地将它逼出原形。” 希尔菲诺接着在意识里对纪海说道：“提督还是赶快去舰桥吧，我留在这里看看还能能发现什么东西，好像有舰长在格陵兰岛的日记。” 舰长室顿时清冷下来，纪海觉得希尔菲诺要是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出现在自己身边就好了，没必要像现在这个偷偷摸摸的样子，还要注意不被他人发现。 以后想办法给希尔菲诺弄个属于这个世界的身份吧。 抱着这个想法，纪海推开舰长室的门口。冈萨雷斯此时站在舰桥的大副指挥位置上，船舵早就交给别的水手来操纵。陈毕博依旧坐在通讯官的椅子上，认真听着各舰之间的通讯对话。除此之外，枪炮长赵志强也到舰桥这里来了。 “你不在炮塔里面老老实实地呆着，干嘛突然跑舰桥这儿来了？” “报告！” 赵志强立即向纪海敬了一个军礼，按照军舰上的规定，纪海现在是他的临时上级。 “舰长派我过来负责协助你的，而且我刚好有些情况要向你汇报。”赵志强语气停顿了一会，“枪炮长的职位我已经交给康自维来负责，他有能力胜任工作，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赵志强瞥了一眼站在大副位置上的冈萨雷斯，便继续说道：“那个智利人是个将军，资历经验确实比我们任何人都丰富。但是他不可能会一直呆在德克兔号上帮助你，所以舰长就派我过来帮助你做好接下来的行动。” “舰长他为什么不愿意直接上来指挥呢？”纪海感觉脑子里有点糊涂，“难道他就很放心把德克兔上所有的船员交给我们负责？” “鬼知道，反正舰长看起来有点心灰意冷的样子。”赵志强也很疑惑舰长为什么不来舰桥，“当时舰长一直躺在床上，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哪里负伤了，不能到这边来。” 纪海无奈地摇摇头，舰长张兆华绝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人，唯一合理的解释可能是舰长真的负伤了，可能会比较严重。 当时命中德克兔舰桥的是惊惧兽级发射的电浆炮弹，那是威力强大的等离子武器。张兆华能够在等离子射流中存活下来，运气算不错了。 隐瞒的真深啊，舰长为什么要骗我们大家呢。 “关于德克兔的炮弹储备情况，我必须得向你汇报一下。” 赵志强打断纪海的思考，继续报告道：“前甲板的一号炮塔只剩下七枚穿甲弹，二号炮塔十三枚穿甲弹。后甲板的三号炮塔因为射击机会较少，还有三十二枚穿甲弹和九枚高爆弹。要是我们再一次遇到战斗的话，德克兔号所有的炮弹将会在一分钟之内全部耗尽。” “不用担心，美国人会给我们足够的弹药补给。他们有一定的130毫米炮弹储备，鱼雷就更不用操心。我们驱逐舰的鱼雷发射管的口径和他们驱逐舰是相同的，可以通用。” “先生们，很抱歉我不得不打断你们的谈论。但你们最好得看看外面的情况，奥斯丁号快要不行了。” 冈萨雷斯强行打断两人的交流，用手指了一下位于右舷的奥斯丁号。纪海这才注意到他们护航的奥斯丁号整个船体下沉的有点深，真的快要变成半潜船了。 “他们需要德克兔号加入拖拽奥斯丁号的队伍吗？” 纪海连忙对冈萨雷斯提问道，不过智利将军的答案使他感到有点惋惜。 “没这个必要，我在海军中多年服役的经验告诉我。除非奥斯丁号能够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到达干船坞，否则她已经没救了。仔细看看吧，航海长先生，她的水线已经漫过了甲板。损管人员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巡洋舰舱室里面的水全部排出去。” 冈萨雷斯意思很清楚，即使是神仙过来出手也救不了奥斯丁号。 本杰明少将很清楚自己坐舰的情况，但他还是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不愿离开舰桥。随着舰队与港湾点的靠近，奥斯丁号的进水量越来越多，即使是马鞍山号拖起来也有点吃力。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奥斯丁号的损管长不得不告诉本杰明少将奥斯丁号已经没有挽救的希望。 本杰明少将这才彻底死心，果断下达全体弃舰的命令。此时切斯菲特号已经转移了奥斯丁号大部分船员，包括本杰明少将在内，巡洋舰内只剩下损管人员和一些高级军官。 奥斯瓦尔多号缓缓地开到奥斯丁号旁边，撤离行动只持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宣告结束。奥斯丁号剩下的船员全部成功转移到驱逐舰甲板上，本杰明少将是最后一个离开奥斯丁号的人。他跳到奥斯瓦尔多号的甲板后，就回头默默地注视着下沉的坐舰。 “虽然我们失去了一艘大型巡洋舰，但至少奥斯丁号的许多小伙子们活下来了。” 这是本杰明少将心里唯一的想法。 为防止奥斯丁号的沉没会牵连到拖拽中的驱逐舰。诺兰舰长便命令驱逐舰们切断绳缆，马鞍山号也在一分钟之后回收绳缆。没有军舰的拖拽帮助，接下来奥斯丁号迅速下沉，水线很快就漫过巡洋舰的舰桥上层建筑。 她早就失去了浮力，全靠友军舰艇的拖拽才能撑到现在。 “唉。” 许多水手为奥斯丁号的沉没感到惋惜，舰队好不容易离开风暴圈，只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达到港湾点。 但奥斯丁号没能撑住，不过她挨上深海战舰的大量炮弹还能坚持到这里。这对于一艘具有实验意义的大型巡洋舰，生存能力还算优秀。 “小海雕中队各舰准备重组阵型。重新以马鞍山号巡洋舰为中心展开护航队形。” 虽然舰队成功远离风暴圈，但诺兰舰长不清楚附近还有没有深海战舰，这种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是最重要的。 七十八、海底天空 奥斯丁号虽然沉没了，但这场围剿行动还没有结束。至少纪海在德克兔号的舰桥上有一大堆事情必须要做，了解驱逐舰现在的情况是舰长的第一要务。 由于离开风暴圈天气恢复正常，此时是下午四点半，黄昏的夕阳将海面染的通红。但纪海没有心思去观赏海面上的美景，舰队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到达安全的地方，否则缺粮少弹的他们遇到深海舰队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纪海亲自到海图桌计算了一遍，舰队现有的二十几节航速刚好可以在六点之前到达USN司令部所设立的港湾点。 前往港湾点的这段时间里，舰队暂时是安全的。考虑到目前最重要的是保持警惕，纪海便让瞭望部的成员重新回到甲板。除了大腿负伤爬不上瞭望台的王归海，剩下的成员全部都被纪海派了出去。接着他又调来几个有经验的水手补充到舰桥的岗位，以恢复德克兔的其它作战功能模块。 希尔菲诺也从舰长室里出来，她刚刚看完有关格陵兰岛的情报。看见自己的提督有点忙碌，便悄悄地提醒道：“提嘟嘟记得派个人到声纳台那边，那个叫陈毕博的就很适合这份工作。” “你的意思是我们下面有敌人？” 希尔菲诺的提醒反而差点把纪海给吓了一跳，要是舰队下面真有深海水下兵器存在的话，等待舰队的肯定会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没有，如果我们海底下真有深海的水下兵器的话。只要它离德克兔足够近，我一定会感应到具体位置。” 见提督露出紧张的表情，希尔菲诺感觉有点好笑：“提嘟嘟我刚才所说的老鼠，实际上是从我们附近经过的深海水怪。不过它好像被友军舰艇给重创了，没有攻击我们，反而逃得远远的。所以当时我没有告诉你详细情况，只是提醒你注意海底下和空中的敌人。” “好吧，希尔菲诺要是发现什么就赶紧告诉我。” “嗯，我可不会让老鼠靠近兔子呢。” 短暂地思考一会，纪海决定让陈毕博到声呐员的岗位上。至于通信指挥台，战术通信长的岗位由另外一个水手接手。毕竟希尔菲诺亲自推荐的人物，纪海很放心把这份工作交给海工大的军校生来做。 不过陈毕博接到命令却是愣了一会，这个时候突然要他跑到声呐台是要干嘛。德克兔的球鼻艏里面装有声呐，平时很少派用上场。因为深海舰队目前只有水面兵器力量，所以除了水底下的潜艇外，水面舰艇声呐台的位置平常没有多少人。 也就军舰正常航行的时候，一些舰长会让声纳兵到自己岗位上，警惕周围的海况。 陈毕博摸不着头脑，但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他还是照着纪海的要求移动到声呐台面前。 “以前声呐主要的作用是用于探测水底下的潜艇，尽管现在深海舰队出现的大多数都是水面舰艇，但是许多国家仍然在建造驱逐舰上保留了声呐设备。” 冈萨雷斯看见这一情景，对纪海提问道：“你怀疑这次围剿行动会有深海舰队的水下兵器出现，所以才会让他跑到声呐台面前吧？” “不是怀疑，是肯定。” 既然希尔菲诺都说附近有老鼠，她不可能会骗纪海。那么这片海域绝对有深海水怪的存在，只不过是它们还没有向舰队发起攻击，希尔菲诺也感应不到它们的位置。 不管怎么样，先让陈毕博去声呐台就对了。 希尔菲诺好像还要我注意天空中的敌人吧。 纪海与位于甲板下层的机电长取得联系，人家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中断过损害管制损管工作，忙得累死累活。 即使德克兔号暂时安全了，机电长还是不愿意休息，一直带着手下往返各个舱室检查，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进水点驱逐舰就会因此而沉没。 “报告，德克兔号的情况良好。大部分舱室的排水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这要得感谢我们远离了风暴圈。否则我们很可能会无法控制情况，不得不封闭部分舱室让她的航速下降到十几节。” 纪海一跟机电长取得联系，机电长就立即向纪海报告德克兔号损害管制情况。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好消息。不过纪海不是来询问德克兔下层甲板的情况，他想知道机电长那边可以抽调出多少人手到甲板上操纵防空炮。 刚才在风暴区里的战斗中，舰长张兆华让所有在甲板上的水手全部撤回甲板下层。这些人全部都参与了损害管制的工作，现在纪海想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岗位上。 “除了你自己的核心下属，你那边可以抽出多少人手给我使用？”纪海在电话中提问道，“我需要他们到甲板上操纵防空炮，如果你必须要那些人帮忙的话那就算了。” “我暂时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机电部门的直属人员可以控制德克兔的情况。”电话的另一边声音回答道，“我会让那些看起来比较闲的水手赶到甲板上去，美国人也不例外。” 纪海刚放下电话。冈萨雷斯就立即对他说道：“航海长先生，虽然我很疑惑你一会搞反潜一会要搞防空，但是我会命令船上的智利水手听从你的指挥。你可以把他们补充到德克兔号需要的地方去。” “谢谢你，冈萨雷斯。” 德克兔的防空炮几乎都是裸露在甲板上，除了个别安装的炮盾外，根本就没有多少装甲防护。而且有一些炮架在战斗中被电浆炮弹击毁，130毫米高平两用炮也因为弹药不足无法参与对空射击。 尽管如此，德克兔号剩下的40毫米防空火炮再加上高射机枪的配合还是能形成壮观的防空弹幕。毕竟德克兔号属于通用驱逐舰类型，必须要执行防空雷击反潜的任务，想要当工具人能力可不能太弱。 接下来来自小海雕中队旗舰奥斯瓦尔多号的广播让冈萨雷斯忍不住对纪海刮目相看。也许这个年轻人对战场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能感应到威胁来自何处。 “全体舰队注意，我是本杰明少将。有一些情况我必须得告诉你们，深海舰队首次在这场围剿作战中动用它们的水下力量，奥斯丁号就是因为遭到深海水怪的偷袭而重伤。” 七十九、临时任务 “现在我需要你们迅速展开反潜阵型，每个驱逐舰进入反潜岗位各就各位，记得让你们的声呐保持开机状态。该死的深海水怪可能会在天黑的时候出来攻击我们，所以大家都给我做好心理准备。” 本杰明少将很快在奥斯瓦尔多号驱逐舰设立了新的指挥部，舰队有一大堆烂摊子需要他来解决。目前当务之急就是与海域周围的友军舰艇取得通讯，哈里斯上将和他的战列舰编队至今下落不明。 本杰明少将尚不清楚有多少友军已成功脱离风暴圈，不过他想把附近还未撤到港湾点的友军舰艇先集结起来。 “呼叫赛尔何号，你舰舰体状况良好。这里有一个任务需要你执行！” “赛尔何号收到，我舰随时可以出发，请求指示任务。” “我需要你舰立即脱离编队，往西方海域航行扩大通信范围寻找友军舰艇。不管是否能够找到其它生还的舰艇，你舰必须在大约五点半天黑之前于南纬5度95分、西经85度71分方位和舰队重新汇合。” “赛尔何号收到，正在脱离编队中。” 随着舰队当中舰体状况比较完好的赛尔何号的离开，小海雕中队成员只剩下残破的六艘驱逐舰。再加上德克兔号和马鞍山号，他们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残兵败将”。 纪海在舰桥里也看见赛尔何号突然转向脱离编队，顿时觉得人类这次围剿行动已经失败了。逃出出风暴圈后这片海域只有他们这一批舰队存在，其它友军舰艇音信全无。 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一是他们在从别的方向前往港湾点，双方因距离太远无法取得联络。二就是他们已经在风暴雨中被深海舰队全歼…… 半个小时过去了，德克兔号恢复进展很顺利。舰桥上的工作一切都回到正轨，这期间政委抽空来舰桥看了一会，表扬完在场的人便离开舰桥。他似乎没有指挥德克兔号的想法，尽管PLAN中舰长对外政委对内，但实际上政委还是有权力指挥这里所有人。 不过龚自奇本人就不这么想，他除了要给水手们做思想工作外，还要协助舰长张兆华打仗。现在纪海算是半个舰长，自然也是自己要辅佐的对象。如果纪海做出了错误的命令的话，他有权干涉这道命令并要求重新考虑。 “等等，政委。我想问一下舰长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为什么不上来指挥？” 刚走出舰桥，纪海就匆忙跟上来问了个问题。考虑到他是代理舰长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政委决定告诉他真相。 政委看了一下周围环境，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便把纪海拉到角落悄悄地说道：“医生检查了舰长身上的伤口，他的两条腿都必须要切掉。” “咋，这是为什么？”纪海为政委的解释感到震惊，“可是我们刚刚把舰长从鬼门关拉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啊！” 政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嘘了一声：“最好不要让其它人知道，这对德克兔船员的士气是一个打击。总之舰长可能要退役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 纪海顿时哑口无言，政委拍了一下肩膀便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鼓励道：“好好干，小伙子。海军实在是太缺乏有经验的水手了，我会给你们时间成长起来的。加油啊，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你们可以升到更高的军衔。” “这或许对老张是一个解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政委叹了一口气，随后身影消失在走廊通道的转角。 纪海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德克兔号的代理舰长了，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情，德克兔号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可以给希尔菲诺做一些掩护，船上的战友可以少死一点人。但无论如何，舰长的身体状况就是让他开心不起来。 “航海长先生，前方有新的情况。请快点回到舰桥这里来，我们等待你的命令。” “怎么回事，冈萨雷斯？” 纪海回到舰桥作战中心第一件事就是把破损的座椅踢开，它在刚才的战斗中被电浆炮弹炸毁。舰长张兆华平时指挥战斗时都是站着的，从来不会坐在这专门为舰长职位设置的座椅上。 纪海想要站在舰长曾经的位置，接替他指挥这艘驱逐舰。 “前方发现不明身份的作战舰艇，可能是从巴拿马运河过来的援军。由于我们是编队内唯一一艘三座炮塔还能射击的驱逐舰，奥斯瓦尔多号的指挥官本杰明少将在三十秒之前命令我们对不明舰艇进行侦察。” “执行他的命令，发出信号脱离编队。” 远方的海平线上确实有一些小黑点，但纪海不敢肉眼确定这些小黑点就是友军舰艇。双方的距离有点远，本杰明少将可能不敢让舰队冒险，所以才让德克兔号执行侦察任务。 “枪炮长，让你手下炮手做好战斗准备。如果他们不是友军的话，我们就边开火边撤退。” “但是我们没有多少炮弹了。”赵志强担忧地说道，“万一它们是深海战舰，就这点炮弹连半分钟都不够打的。” “这不重要，我们只管开炮就行。后面的舰艇听见这边的炮声就会立即知道是敌是友，他们肯定会赶来支援我们的。” “好吧。” 枪炮长立即闭上嘴巴，走到舰桥作战中心属于二副的岗位上。在智利将军冈萨雷斯离开德克兔之前，他将会一直站在这个位置协助纪海。 由于这些“友军舰艇”不在舰队前往港湾点的航线上，而是位于舰队东北方向二三十公里处海域。本杰明少将不敢冒险让舰队上前确认身份，这才有了现在德克兔号的侦察行动。 纪海计算了一下时间，这个任务最快半个小时就可以完成。如果它们真是敌人的话，赶紧跑回舰队里面就行了。 派出德克兔执行侦察任务后，本杰明少将又从编队抽出奥利奥号到前方十公里担任警戒哨舰的任务。整个舰队被他安排的有条不紊，即使是遭遇深海舰队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此时太阳快要从海平面落下，瞭望员的可视范围正在缩小。纪海望向昏黄的天空，真要打夜战的话，没有鱼雷的驱逐舰还真的打不过深海驱逐舰。 八十、夜幕降临 想到接下来可能要打夜战，纪海便向位于瞭望台的刘建平询问甲板上的探照灯设备是否完好。对方的回答让纪海松了一口气，德克兔号所有的探照灯在刚才的战斗中没有损坏多少。赵志强也提醒纪海他们还有一些照明弹可以使用，德克兔号根本就不用害怕打夜战。 虽然随着太阳西下，海面上的光线变得有点暗。但是视力很好的刘建平还是确认出“友军舰艇”的真实身份：三艘USN海军的驱逐领舰。只不过是她们的动作有点诡异，在这片海域反复来回徘徊。 一道道水柱在这些驱逐领舰的舰尾腾起，如果不是吴子威看见深弹发射器的话，纪海还真以为这支分队受到了攻击。 说起来纪海还是第一次遇到USN的驱逐领舰这个舰种，它早就在二战之后和战列舰一样成为历史上的名词，随后在今天重生复活成为USN海军的一个作战舰种。纪海的德克兔号属于通用驱逐舰，能炮击能防空能丢鱼雷，而驱逐领舰说简单一点就是大幅强化炮击能力的驱逐舰，吨位也比通用驱逐舰大了一点。 比起工具人通用驱逐舰，驱逐领舰的活儿就比较轻松，她们只需要用四五座主炮塔压制深海驱逐舰，然后带领通用驱逐舰一起放鱼雷。二战时期有名的驱逐领舰有美国的波特级和法国的空想级，其作战思路不言而喻，那就是率领驱逐舰编队实施攻击作战。 尽管实际上二战没有出现过驱逐领舰率领小型驱逐舰发起突袭的例子...... 如果说通用驱逐舰是一个普通的小兵的话，那么驱逐领舰就是带领这些小兵作战的百夫长。 美国人把它定位于巡洋舰和小型驱逐舰之间的舰种，直接投放在大西洋战线使用，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毕竟让通用驱逐舰单独对上深海驱逐舰可能没胜算，但换驱逐领舰来就绝对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毕竟那可是有十门速射炮的存在，玩玩窝窝屎日驱二线春云就知道十门速射炮在驱逐舰内战中有多厉害了。 不过纪海现在很疑惑这三艘驱逐领舰为什么会跑到这边来，而且看她们现在的样子似乎在进行反潜任务，那不是通用驱逐舰应该做的活儿吗？看来USN司令部调不出更多的小型驱逐舰执行反潜任务，只好把他们的驱逐领舰给派出来了。 “希尔菲诺，感应到深海的水下兵器了吗？” “没有，美国人还以为深海水怪躲在他们的海底下。实际上它早就逃掉了，这些驱逐舰应该被深海水怪的声源诱饵给骗掉了。” “好吧。” 得到希尔菲诺的答案，纪海便提醒陈毕博先把耳机给摘掉，海工大军校生还是第一次当声纳员，深水炸弹在海底下爆炸的声音可能会让他的耳朵无法忍受。 接着纪海让德克兔号继续靠近友军舰艇，试图与这支分队的指挥官取得联系。 “呼叫前方友军舰艇，这里是PLAN海军德克兔号。” “太好了，这里是USN海军塞弗里奇号。我们需要你舰的帮助，有个该死的深海水怪偷袭了我们的主力舰。我们追踪它一直到这片海域，声纳员已经探测到它就在我们的水底下，你得加入反潜作战和我们一起把深海水怪给逮住。” “很遗憾，先生。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一个事实，我们舰队也在之前探测到水底下的不明信号，但是它没有攻击我们而是逃跑了。” 纪海决定先弄个谎言把塞弗里奇号的指挥官给糊弄过去，万一他要是不信纪海的真话，倔起来非要抓出深海水怪，等会天黑到了就是这一批驱逐领舰的死期。 “哦，真他妈的该死。我们在这里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居然让那个怪物给偷偷地溜掉了。” 对方开始在通讯频道里不断地抱怨，其它两艘驱逐领舰的舰长也加入诉苦的队伍中。纪海能理解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搜索，却只得到炸鱼的结局。换作是纪海也肯定会垂头丧气，所以他选择先等美国人诉完苦再说话。 “很抱歉，远道而来的PLAN朋友，让你们看见我们失态的样子了。不过我注意到你舰的舰体状况有点糟糕，接下来我们将要返回巴拿马运河，我们可以顺路护送你们到达港湾点进行维修。” “感谢你们的帮助，但是在西方三十公里左右有一支舰队需要你们的护送。舰队当中大多数舰艇船体状况非常糟糕，部分主炮塔因缺乏弹药无法射击。等会夜幕降临，他们将会是深海水怪口中一道美味的食物，我们舰队现在急切需要你们的护航。” “塞弗里奇号收到，请德克兔号带队引导方向，我们将会跟在你舰的后方。” 纪海不用半小时就圆满地完成侦察任务并顺利回到队伍，舰队新加入的三艘驱逐领舰让本杰明少将感到高兴。只要中途没有遇到深海主力舰，他们可以安全无忧地返回港湾点。 但是在德克兔号带来好消息之后，塞尔何号却带来一个坏消息，哈里斯上将的主力舰队依然音讯全无。 换句话说，哈里斯上将和他的战列舰编队可能遭遇到不测，活下来的概率看起来不是很大。本杰明少将希望自己只是想得太多而已，也许哈里斯少将早就带着他的舰队脱离风暴圈达到港湾点了。 现在已经是五点半，本杰明给舰队下达无线电静默的命令。在即将来临的夜晚中他们就像在黑暗的森林中行走，随时都会有恐怖的野兽跳出来攻击他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得保持沉默不说话，避免暴露自己的位置，成为躲在暗处怪物的攻击目标。 “发现天空中有不明飞行物，无法辨别是敌是友。” 前方担任警戒哨舰的奥利奥号突然冒险打破无线电静默向舰队发出警告，这个消息让本杰明少将感觉不妙。 深海舰队如果这次也派出能释放飞机的深海旗舰协助“黑鲨暴君”来进行“反围剿”作战，那战局对于人类来说简直不能再糟糕了，USN海军必须也得在这里部署航空母舰保证制空权。 本杰明少将无奈地摇摇头，不管天上的飞机是外星人的还是人类的，他命令全体舰队由反潜阵型改为轮形防空阵型。同时命令暴露自己位置的奥利奥号立即返回编队，他们接下来想要到达港湾点就必须经过这道鬼门关。 八十一、防空作战 “你能不能确定天上飞机的型号，是我们的旋螺桨机还是敌人的蜂式无人机？” “报告长官，无法确定型号。光线太暗了，但我敢保证它们有意借着云层向我们靠近。” 奥利奥号驱逐舰最早发现不明飞行物的时候，指挥官打算让它们先离开海域再继续往前航行，他不想通知后面的舰队。但是不明飞行物突然改变方向朝着舰队飞来，眼见着快要碰上后方舰队，奥利奥号这才赶紧通过无线电向本杰明少将发出警报。 但这么做的同时就意味着奥利奥号会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不明飞行物可以通过捕获到的无线电波前往奥利奥号的位置，然后发现她后面十公里处的人类舰艇。 反正迟早都要被发现，还不如早点通知本杰明少将好让舰队有时间做好准备。 随着不明飞行物与舰队的距离逐渐缩小，对空警戒雷达突然发出一阵警报。本杰明少将的心咯噔了一下子，对空雷达探测到的信号与深海舰队的狂蜂无人机信号符合。可以百分百确定不明飞行物是携带电浆炸弹的狂蜂式无人机，只要让它们成功地在舰队头顶上投放炸弹，被命中的那艘倒霉舰艇会凶多吉少。 “这该死的对空警戒雷达，性能被天上的玩意干扰到还不如二战雷达。” 本杰明少将望向天空乌云中若隐若现的小点：“不过它好歹帮助我们在五十公里左右的距离分辨出目标身份，也许这是对空警戒雷达的正确用法。” “狂蜂无人机的飞行速度非常快，它们可不会给我们留下太多的准备时间，所有人赶紧做好防空作战！” 正在试图逃入舰队防空圈的奥利奥号被狂蜂无人机群的其中一架给盯上了，它突然从黑色乌云中冒出来，奥利奥号的水手措不及防。船上所有的防空高炮在几秒后才开始向俯冲中的敌机射击，但已经太晚了。眼见着敌机就要进入投弹动作，奥利奥号的舰长不得不下令紧急左转弯规避。 经过一番努力挣扎，奥利奥号只是侥幸地被狂蜂无人机造成近失弹效果。而敌机在投弹完毕拉起爬升的过程中，被博福斯高射炮命中坠入大海。 大难不死的船员们却发现更多的狂蜂无人机从乌云俯冲而下，目标正好是他们后方的舰队。从目视上来看至少有十架狂蜂无人机，这对舰队的防空圈而言是个不小的压力。 最主要的原因是驱逐舰高平两用炮的弹药消耗得所剩无几，只能靠中小口径的防空火炮作为防御。特别是马鞍山号，她只有几座40毫米防空火炮和一些高射机枪作为防空武器。也就是说，舰队难以形成有效的长程防空火力圈。当防空火炮和高射机枪能够起到作用的时候，狂蜂无人机就已经突破中程防空火力圈了…… 纪海也遇到这个头疼的问题，当德克兔号所有防空炮组都有水手操纵的时候，枪炮长赵志强突然询问是否让130毫米高平两用炮加入射击的队伍。 纪海深思熟虑后只让后甲板的三号炮塔发射高爆弹执行对空射击，前甲板四门火炮的穿甲弹还是留着给深海战舰。 其它驱逐舰的舰长面临的选择和纪海差不多，这就造成了防空轮行阵前头的切斯菲特号打开探照灯标记狂蜂无人机的位置，却没有多少火炮向敌机开火的尴尬现象。 打出来的黑云稀稀疏疏，狂蜂无人机躲过这些黑云轻而易举。只有后面新加入的驱逐领舰才能打出较密集的黑云，但是她们的十门火炮是专门为压制深海驱逐舰设计的，防空效率远远不如通用驱逐舰。 要是美国佬继续像二战那样让亚特兰大级轻巡洋舰来担任驱逐领舰位置的话，舰队现在根本就不用惧怕这些狂蜂无人机。鬼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特意设计吨位大一点的驱逐舰，专门用来当驱逐领舰。 见新加入的三艘驱逐领舰没有提供多少帮助，纪海深深地感到无力。好像这个世界线USN海军已经没有轻巡洋舰这个概念了吧，大家更轻眯装备十英寸主炮的“主战巡洋舰”以及装备大量四联装100毫米口径以上高平两用炮的“防空巡洋舰”。 吐糟归吐糟，这个世界线每个国家的海军都有自己起的特色的舰种。就拿眼前USN海军的驱逐领舰这个舰种来说，PLAN海军实际上还是把它当成轻巡洋舰的标准来看待。俄国人给自己装备30英寸以上火炮的舰船命名为“无畏舰”，但其他海军依然视其为战列舰种类。还有法国人能跑六十多节航速的“高速突击舰”，皇家海军则认为这一舰种正确的名称叫做“战术转进舰”。 狂蜂无人机编队在突破舰队的长程防空圈之后，很快遇到由中口径防空高炮和小口径高射机枪形成的密集弹幕。每一个试图闯入中程防空圈的无人机都得必须面对恐怖的弹幕，才能继续接近人类舰艇投下电浆炸弹。 一道道探照灯被打开，将昏暗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昼明亮。防空炮手们只需要将炮管顺着光束的方向，然后踩下踏板朝狂蜂无人机射击。中小口径炮弹不断地在空中产生爆炸，瞬间就有好几架狂蜂承受不住猛烈火力，失去控制栽落到海里。 虽然这个时代防空炮弹的近炸引信可以有效对狂蜂无人机造成杀伤，从二战时期VT引信发展至今的半智能引信，人类舰队对空射击的命中率维持在较高水平。但是深海舰队同样也有对策，它们无人机的装甲可以有效防御碎片杀伤。除非是127毫米炮弹的威力，想要击落无人机并不轻松。 对于防空炮手而言，他们试图拦截的敌机是更像是一架防护良好的轰炸机。它不仅防护能力优秀，而且体积比人类真正的轰炸机还要小，机动性能更加优秀。 越来越多的狂蜂无人机突破舰队防空火力圈，所有水手都能听见它们俯冲时发出的特有尖啸声。敌机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它们马上就要把专门为人类战舰特制的电浆炸弹扔下去。 近程防空圈是舰队的最后一道防线，也仅仅让狂蜂无人机被击落了一架。最后的六架无人机发现人类舰队左舷薄弱的弹幕，果断选择切入这个方向进行投弹。 八十二、损失惨重 这些无人机在俯冲的途中分别锁定各自目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马鞍山号巡洋舰会是它们重点照顾的对象。驱逐舰各舰舰长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早在组成轮型防空阵的时候把马鞍山号放在中心保护。 炮手们将防空炮弹往马鞍山号的头顶不断倾泻，密集火力网没能成功拦截这一批无人机。有三架狂蜂无人机将马鞍山号作为目标，驱逐舰们最后的努力只拦下其中一架敌机。两枚电浆炸弹落在马鞍山号的甲板，在黑夜中制造出耀眼的烟火。 另外三架狂蜂无人机选择驱逐舰作为目标，它们专门挑选防空火力薄弱的舰船攻击。位于左舷的塞尔何号和前方的切斯菲特号倒霉地被敌机盯上，康斯福特号也在其中。 面对俯冲的敌机，三位舰长都做出相同的选择，那就是立即进行机动规避。这样做虽然会打乱防空阵型，但是考虑到电浆炸弹的威力足以把驱逐舰直接炸穿，而且这是最后三架狂蜂无人机。 结局最惨的是康斯福特号，舰体上所有的防空火炮大多在以前的战斗中被击毁。狂蜂无人机轻而易举地飞到她的桅顶附近，然后投下致命的电浆炸弹。康斯福特号顿时化成一片火海，金属残骸掺杂着蓝色火焰冲上天空，许多官兵在殉爆中阵亡。 切斯菲特号也遭到与康斯福特和相同的厄运，正在紧急机动规避的她成功避开狂蜂无人机的俯冲路线。但敌机却选择提前投下电浆炸弹，致命的等离子爆炸物落在海面然后弹跳起来，与切斯菲特号的舷侧装甲发生亲密接触。随着一道刺眼的闪光，切斯菲特号舰体瞬间变成两半。水手们挣扎着从甲板下层逃出来跳海，切斯菲特号只比康斯福特号多活几十个人。 塞尔何号运气好一点，没有得到和她同伴的不幸结局。塞尔何号在大角度转向的时候，右舷的德克兔号为她提供防空火力掩护，将最后一架狂蜂无人机击落，危险的电浆炸弹也失去准头落在海里。但是塞尔何号真的是运气比她同伴好了一点点，坠落的无人机砸穿甲板下层的轮机舱，塞尔何号直接失去动力在海面上漂浮。 完成俯冲投弹的狂蜂无人机没有拉起爬升，而是借着夜色的掩护贴着海面迅速逃离防空圈。本杰明少将清算了一下，舰队只留下六艘狂蜂无人机，却付出了三艘驱逐舰的代价，这很明显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而且马鞍山号巡洋舰被电浆炸弹重创，这一次的损失比之前与深海战舰交战得到的损失还要大。 “把探照灯对着它们，注意敌机的返航路线。它们可能要回到巨兽级深海旗舰补充炸弹，这大概能告诉我们深海旗舰的方向。” 本杰明少将将目光转移到轮型防空阵中央的马鞍山号，虽然没有她被命中重要部位，勉强撑住了电浆炸弹的爆炸。但是她正在海面上燃烧，附近海域所有的生物都可以在黑夜中看到这边的火光。这无疑会暴露舰队目前的位置，必须要赶紧把火灾给扑灭才行。 旗舰奥斯瓦尔多号和蜜蜜唐号向马鞍山号靠近，加入灭火的队伍中。纪海这边的德克兔号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切斯菲特号此前转移了大量奥斯丁号的水手。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在电浆炸弹的爆炸中幸存，他们此时漂在海面上需要帮助。德克兔号要抓紧时间把这些落水者打捞上来，舰队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他们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兰道尔号和刚返回编队的奥利奥号靠近轮机被炸毁的塞尔何号，准备转移船上的水手。经过一阵忙碌后，舰队前往港湾点的预定时间被严重拖后。现在天已经黑了，月亮被乌云给遮住。舰队周围海域危机四伏，瞭望员的视野变得非常差。 甲板上的水手还在使用探照灯寻找切斯菲特号周围的落水者，免得有几个掉队的倒霉鬼出现。不过纪海觉得应该没有其他落水者了，希尔菲诺也向他证实了这一点。德克兔号便向奥斯瓦尔多号发出灯光信号并返回编队，舰队由此前的防空阵型改成反潜阵型。对于本杰明少将来说，比起天空中可以看见的敌机，海面下看不见的水怪更可怕。 如果这里附近有深海水怪潜伏着的话，那么刚才它们肯定会注意到马鞍山号燃起的大火，并向着这个方向靠近。而舰队想要到达港湾点还要好几个小时，该死的狂蜂无人机浪费了他们太多的时间。 此时舰队不仅保持无线电静默，还进行严格的灯火管制。海面上一片静悄悄的，黑得让人可怕。纪海突然想起自己在塞班岛从黑夜中进入森林侦察的可怕经历，比起邪教徒制造出来的怪声，他更宁愿去面对深海水怪。塞班岛的经历是他一生中无法难忘的回忆。 “老陈，你有没有监听到什么东西。” 纪海这句话是对声纳员陈毕博说的，本杰明少将担心深海水怪的偷袭，他也同样担心。 “暂时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海面下很安静。其实我觉得这是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深海水下兵器，因为我们不了解它的具体资料，想要发现深海水怪可能会比较难。就跟某国新型号的潜艇一样，必须要进行交手才能得知它的具体数据。” 纪海觉得陈毕博说得很有道理，实际上希尔菲诺也没有见过深海水怪的样子。她那个世界的人类根本就没有制造出潜艇，海洋上的战争全部都是炮舰之间的对决。而这个世界人类不仅拥有潜艇，还有飞机。深海舰队为了不在战争中吃亏，也进化发展出自己科技的“飞机”和“潜艇”。 只是这个“潜艇”出现的有点晚，人类此前早就靠着潜艇完成了海洋百分之三十战略物资的运输。深海舰队的意图很明显，在无法全面封锁大陆后，想要使用超级战舰进行破交作战，还要让水下兵器帮把手，颇有当年德三海军的风范。 唯一的区别就是深海舰队有着大量战舰，随便派出一艘能跑45节以上的深海旗舰就能打破交作战。而德三海军只有一艘蛐蛐俾斯麦号，潜艇也遭到盟军的海空反潜力量的联合绞杀。 八十三、破交作战 从今往后，深海舰队的实力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试想一下，如果当年德三海军拥有与皇家舰队一战的水面战舰，再配合大量精锐潜艇辅佐。能不能击败英国不好说，但绝对可以更有效率地打击英国的海上交通线。 深海舰队的破交作战模式纪海算是看懂了，派出深海旗舰高调地攻击运输船队，吸引人类的大量注意力。接下来动用飞机和潜艇为深海旗舰提供支援，使人类的围剿行动难度增大。 要是当年派出去打破交战的俾斯麦号有潜艇的支持，又有航空飞机的掩护。也不至于最后在布雷斯特落得被英国舰艇群殴的下场，还被一度被驱逐舰冲到很近的距离发射鱼雷。 但纪海觉得既然深海连水下兵器都派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用“潜艇”来执行破交作战呢？比起珍贵的深海旗舰，低成本的“潜艇”更适合破交作战。由于隐蔽性良好不容易被发现，它们可以从水底下偷偷地接近运输船队，然后突然发起攻击。 他让助手黄伯明，也就是代理航海长把办公室里面的海图搬到舰长室。 自上次电浆炮弹击中舰桥后，德克兔号的指挥高层基本上全部换了一遍，几乎全部都是年轻的面孔。纪海不知道的是，这在PLAN中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由于华夏曾一度被深海封锁在大陆，海军根本没有多少有素质的水手可用。 华夏军方奉行的大陆军主义思想是个很重要的原因，年轻人不愿意参加海军跑到很远的地方，他们更愿意加入陆军直接拿起步枪保卫家乡，起码他们牺牲的时候还可以埋在华夏的土地上。而海军官兵的遗体们，由于种种原因无法运回国内，只能把他们的骨灰撒在祖国的海疆上。 与深海舰队高强度的战斗也是其中一个因素，围绕着祖国470万平方公里领海爆发的惨烈封锁战使PLAN海军兵员质量不足、青黄不接。有时候高官阵亡就必须由年轻水手顶上，纪海这一次20岁就火线提拔当上代理舰长在其它PLAN舰艇中是个很常见现象。 这也是为什么政委没有在舰长张兆华失去双腿后去指挥德克兔号的原因，他以前在其它舰艇上当指导员的时候就见过太多的类似情况了。 把舰桥上一切的事情暂时交给冈萨雷斯和赵志强，纪海打算回舰长室研究一下深海舰队的战略意图。 它们想要打破交作战，直接动用水下兵器就足够了。这远比出动深海旗舰更有效率，可它们却没有这么做。 尽管阿图瓦隆人把这场战争视作游戏，但外星人并不是傻瓜，这背后绝对有什么阴谋存在。 纪海望了一眼舰桥外面的海色，接下来舰队应该会顺利抵达港湾点。因为本杰明少将下达的灯光管制和无线电静默命令，狂蜂无人机要是回来的话绝对找不到他们。舰队已经和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除非无人机降低高度强行侦察才能发现他们。 至于在黑暗中更危险的深海水怪，它们只能到达马鞍山号此前被狂蜂无人机攻击的地点。想要在茫茫的大海中追寻舰队的踪迹难以登天，只要舰队当中没有人作死使用无线电或者是打开灯光暴露自己的位置，深海水怪基本上不可能会跟上来发起偷袭。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深海水怪刚好正面撞上舰队，不过纪海觉得这应该不会发生，概率实在是太小了。深海水怪应该都奔着一小时前舰队暴露的位置去了，不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舰队肯定要向北方航行，本杰明少将故意多花点时间走“弧形航线”。那些计算好位置想打伏击的深海水怪就在东方100公里海域附近，它们肯定没想到人类残余舰队不会走离港湾点最短的“直线航线”。 海战有时候不是炮舰正面的对决，而是心理上的博弈较量。 “放心吧，这里就给交给我和智利人。”赵志强注意到纪海还没有进舰长室，“也许你在里面睡个觉，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到达港湾点了。” “你知道你现在最需要做什么吗？” 纪海发现枪炮长的眼睛红红的，好心地提醒道：“那就是休息，在船上二副可以和大副流轮工作。现在舰队不是高度警戒状态，舰桥作战中心只需要留一个管事的人就可以了。” 赵志强打了一个哈欠，看得出来他确实很累：“谢谢你，我等会和智利人商量一下轮换时间。你赶紧进去吧，不管值班的人是谁，遇到特殊情况都会通知你的。” “好吧，别忘了找个人把老陈换下来休息，他跟你一样已经工作很长时间了。老赵你多留意一下其他岗位有没有人需要休息，一定要把他们给换走。” 纪海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人在疲劳状态中工作最容易出错。国内发生的大多数交通事故要么就是酒后驾驶，要么就是疲劳驾驶造成的。舰桥作战中心这里除了冈萨雷斯外，大多数都是顶替上来的新兵，他们最容易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交待完最后的事项，纪海才走进舰长室。黄伯明早就在之前把海图放在办公桌上了，希尔菲诺正兴趣盎然地研究现代海图。纪海认为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毕竟现代计算机制作出来的海图和手绘出来的还是有很大区别，希尔菲诺可能会看不懂。 黄伯明在办公桌放了三张海图，一张是USN海军在科隆群岛的军事辖区图，另外一张是南美洲近海图。最后是一张概括整个世界海洋地形的总图，比例非常小，获不得多少信息。纪海决定把这张丢给希尔菲诺玩，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好好思考深海舰队的战略意图。 冈萨雷斯之前就说过，深海舰队想攻击港湾点。但纪海认为这不是它们最早的目标，可能是在发现人类远洋船坞后才临时加入预定攻击计划。它们的战略目标不可能是攻击科隆群岛封锁巴拿马运河进入太平洋通道那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的目的。 纪海将目光投向军事辖区海图，科隆群岛是USN海军的一个重要基地，深海舰队真和美国人硬碰硬的话还可能真拿不下科隆群岛，那可是地球上军事实力最强悍的国家。攻击这个地方的成本太高，纪海觉得深海舰队只是做个样子给人类看。 八十四、转移视线 二战时期德国海军打破交作战不就是为了不让敌人的运输船上的战略物资运到陆地吗？就拿东线战场来说，德国人为尽快结束对苏联的战争，对英国穿越北海到苏联的航线组织多次破交作战。 从这个角度来看，深海舰队想断绝人类各个大陆之间的联系，才选择破交作战。 “能从德三海军破交作战的例子发现什么呢？”纪海摸着自己下巴喃喃自语，“似乎没什么可以参考价值的吧，深海舰队真实的战略意图不好猜啊。” 为了打破交战，德国海军几乎所有的船都派出来了，包括俾斯麦级战列舰。好像这都是为了支援地面上的战局吧，毕竟只要盟军将战略物资要是运输到苏联的手里，东线战场就会牺牲更多的士兵。 纪海感觉有点眉目了，他突然想起俾斯麦级二号舰提尔皮茨号。她有一个北方的孤独女王的称呼，在驻扎挪威沿海期间牵制着盟军大量兵力，使得运输船队不敢出发前往苏联。皇家海军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最后出动轰炸机使用特制的炸弹“高脚柜”才将提尔皮茨号击沉。 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深海舰队的一艘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就牵制了USN海军的大部分舰队。与德三海军的破交作战不同，深海舰队有着充足的兵力随时为破交中的黑鲨暴君级提供支援。不像德三海军，飞机和舰艇都不够用。 “那么说，深海舰队在大洋上打破交就是为了阻止人类的战略物资运输到别的大陆喽。非洲大陆那边好像是最需要输血的地方，欧洲和亚洲战区也自身难保。” 纪海不懂海洋运输线对于一个国家重要的意义，他只是单纯地从军事角度来看待。深海舰队很明显是要在太平洋海域高调地吸引人类的注意力，好为其它地区的战争取得进展。这可真是一个阳谋，要把黑鲨暴君级消灭就得必须付出大量物力人力。选择不理它的话，每个月运输船队得损失几十万吨的军事物资。 深思熟虑中的纪海没有注意到希尔菲诺已经弄完海洋总图，对自己桌前的军事辖区图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她拿起铅笔趁着纪海不注意在海图上画出一条圈圈，像极了一个淘气的小女孩。 “希尔菲诺你在干嘛，不要乱涂乱画啊……” 纪海这才发现希尔菲诺在海图上画画点点，顿时感觉有点无奈：“这是军事专用的海图，不能随便涂画的，希尔菲诺要是想画画的话我给你找张草稿纸吧。” “嗯哼哼……” 希尔菲诺没有理睬提督，专心致志地在海图上画着一些东西。纪海叹了口气，小女孩想怎么弄就随她高兴吧。反正自己已经大概猜出深海舰队的战略意图，没必要再研究美国人在科隆群岛的军事辖区图了。 深海舰队又不会真地去攻击港湾点，最多过去放放几炮吓美国佬尿裤子就溜了。 “提嘟嘟肯定是认为希尔菲诺在故意搞乱吧？” 小女孩终于折腾完手中的海图，然后连忙让纪海看看她自己的“杰作”。 “希尔菲诺可是在正经地做办事情呢，虽然地图上有些地方画的图形有些难看，但是提嘟嘟肯定能看懂的。” 纪海突然觉得自己可能错怪希尔菲诺了，她并没有在海图上乱涂乱画，而是用粗糙的线条和圆圈标注海图上的某些区域。 “干得漂亮，希尔菲诺。快告诉我这条直线连接的圆圈到底是是什么意思？” “就是刚才攻击我们的狂蜂无人机投弹完毕后的脱离路线，它们的程序设定会让无人机投弹之后走直线最短的距离返回母舰。我很清楚这些无人机的最大航程，圆圈内应该有一艘巨兽级深海旗舰。” “那我们最好要离这个地方躲得远远的，一艘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就很麻烦了，再来一艘巨兽级深海旗舰没法对付。我没猜错的话，之前在风暴区中遇到的深海战舰都是由巨兽级控制的。” 希尔菲诺还用方框标出了一片区域，方框内一个大大的问号，旁边有“水怪出没”的字样，让纪海忍不住想笑。这应该就是希尔菲诺怀疑深海的水下兵器躲藏的海域，靠近外星人控制的南美洲沿岸，深海水怪在这片区域活动确实会安全点。 这海图上标注的几乎全部都是危险区域，左有狂蜂无人机，右有深海水怪。后面还跟着一大票从暴风雨出来的深海战舰，前面被攻击过的港湾点也未必百分之百安全，比在马里亚纳群岛更危险。 纪海脑海顿时冒出这场战争没法打的念头，仅仅一场围剿行动就让USN海军损失数艘主力舰。深海舰队这次是全方位作战，从水面、在海底、天空中这三个方面与人类舰队进行交锋。 纪海可以猜想到围剿行动最终会变成一场超大规模的海战，人类想要取得胜利不仅要在主力舰决战中消灭敌方战舰，还要击败来自天空中的无人机以及歼灭海底下潜伏的水怪。 “希尔菲诺。” “嗯哼哼，提嘟嘟？” “这么快就研究透海图啦。” 纪海把手放在希尔菲诺头发上轻抚，小女孩的发丝摸起来柔滑如丝，而且有淡淡的香味。这比纪海在前世撸猫还要爽，两者的手感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希尔菲诺没有抗拒提督突然摸头的举动，似乎非常享受这个感觉。她努力翘起脚尖想要离提督更近一点，但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小了，完全够不着提督，最后还是小脸气鼓鼓地直接跳到提督的怀里。 “虽然她是个战列舰，却跟驱逐舰没多少区别，真的可爱死啦！” 两人在舰长室里温馨的时间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老纪，我们快到港湾点了。但是路上发生了一些情况，本杰明少将刚刚提高舰队的战备等级。” 纪海认出这是枪炮长赵志强的声音，看来他没有去休息。而是轮换冈萨雷斯的位置，让智利人先下去休息。 “你最好得出来到舰桥。” 看了希尔菲诺一眼，纪海叹了一口气。他真希望能给小女孩弄到这个世界的身份，这样希尔菲诺就可以天天出现在眼前，也不用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冒出来。 说到底，这要等到他离开德克兔号的那一天。 八十五、残酷命令 小女孩难以理解纪海的唉声叹气，反而一个劲地催促道：“赶快过去吧，提嘟嘟。你的战友现在需要你，不能偷懒呢。” “好吧，希尔菲诺。等会有时间了，我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跟你说。” 纪海把自己的衣领重新整理好，头也不回地回到舰桥作战中心。其它军官正陆陆续续到达各自的岗位，他们跟纪海一样没有休息多少时间。 没办法，现在是舰队戒备等级最高的时候。如果戒备等级比较低的话，他们可以轮换部分船员下去休息。但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必须得呆在战斗岗位上，敌人可不会因为你的疲劳而手下留情。 前方海面上的蓝紫色火焰在黑夜中是多么地显眼，让人感觉无比诡异。由于距离太远纪海认不清那是什么东西，本杰明少将打算率领舰队谨慎地绕过不明物体。两人都认为快到港湾点的时候路上突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这绝对不是好事情。 奥斯瓦尔多号使用探照灯最低的功率，向其它舰艇发出灯光信号。尽管探照灯发出光线非常暗，但是每一个舰艇都解读出本杰明少将的命令。内容大概就是不要与前方不明物体发生接触，全体舰艇跟着马鞍山号从右边绕过去，不许掉队。 “希尔菲诺，那里的蓝紫色火焰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深海的一艘战舰？” “不知道呢，我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可能是深海舰队在这个世界线新进化出现的一个的舰种吧。总之在无法确定敌友的情况下，你们绕开它的做法是正确的。” 纪海虽然很想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但是好奇心肯定会害死猫。他还是让德克兔号跟着前面的舰船绕过去，这短暂的十几分钟却像过了一年之久。 纪海一直注视着紫蓝色火焰，他突然想起这很像传说中阴曹地府的某一条河流的“鬼火”，是忘川河还是三途河纪海忘了，不过火焰的颜色真的很相似。 “妈的，还真可能是深海舰队下的陷阱。忘川河的‘鬼火’，舰队要是真过去了所有人都得准备喝孟婆汤转世。” 纪海暗骂自己居然会有想搞清蓝紫色火焰是什么东西的想法，还好指挥舰队的是本杰明少将，他谨慎的选择让舰队避免了接下来不必要的战斗。 不过反过来想，深海舰队想打伏击会在这种地方弄出一个蓝紫色火焰让人类注意？纪海越想脑子越乱，最后他甩甩头决定不再想这件破事情。 舰队绕过“鬼火”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鬼火”就这样一直漂浮在海面上一动不动，没有多少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家也不想知道它真实样貌，只希望“鬼火”不会突然对他们发起攻击。 蓝紫色的火焰再加上周围漆黑的环境，渲染的气氛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实发生的某些事情往往比恐怖片还要恐怖。 随着“鬼火”消失在夜色中，纪海才意识到舰队已经离它远远地了。这蓝紫色火焰有着神奇的魔力，竟然让自己一直盯着它不放。如果它是深海舰队的新式战舰的话，以后迟早有机会会碰见的。 舰队有惊无险地闯过“鬼火”这一关，再往前航行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但是港湾点附近海域一片黑乎乎的，舰队没有发现任何友军舰艇。无线电频道也接收不到消息，本杰明少将对港湾点的情况一无所知。远洋船坞可能是跑到别的地方了，也许这里并不安全。 作为这一支舰队的指挥官，本杰明少将只剩下一个选择：打破无线电静默，尝试与附近的友军舰艇取得联系。这么做也许会找到港湾点新的位置，但本杰明少将不清楚深海舰队是否突破了USN海军在港湾点的设立的防线，启用无线电可能会导致附近的深海战舰蜂拥而至。 经过深思熟虑，本杰明少将还是保持谨慎的态度，命令舰队继续向前航行。此时现在是九点钟左右，再往后就是深夜时分。以目前的情况，舰队在深夜的海面上呆的越久就越危险，但比起直接无线电通讯暴露自己位置的风险小得很多。 大概又向前航行了十多分，走在前头的奥利奥号发现新的特殊情况。 借着月亮的光线，奥利奥号发现有一些不明飞行物就在舰队的前面。本杰明少将随即命令舰队由反潜阵型变为防空阵型，很快他就要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这些不明飞行物分成不同编队在前方海域上空不断地巡逻，也许是寻找他们的狂蜂无人机，也有可能是人类的战斗机。不管如何，想要绕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飞机的速度用军舰的航速来计算就是上百节。 可能他们刚混过第一波巡逻的飞机就会被第二波的飞机发现，而且舰队刚刚损失了三艘驱逐舰，防空火力薄弱的他们没有办法强行突过去。 “让奥利奥号启动对空警戒雷达，然后用最快的航速向西边走。” 奥斯瓦尔多号舰桥内的所有军官面面相觑，本杰明少将刚刚下达了一个绝对让奥利奥号有去无回的命令。 诺兰舰长想要反对本杰明少将，小海雕中队总共九艘驱逐舰，而现在却只有奥斯瓦尔多号、奥利奥号、蜜蜜唐号和兰道尔号四个成员。 “将军，你这是在谋杀。谋杀奥利奥号上所有的船员，你很清楚那艘驱逐舰在狂蜂无人机轰炸中生存的概率近乎为零。” 作为小海雕中队的领袖，诺兰舰长不想看到奥利奥号就这样上去送死。小海雕中队已经失去了许多驱逐舰，现在只剩下分队的规模。 “我的先生，对于眼前的局面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请告诉我。” 本杰明少将仅仅只用一句话就让诺兰舰长闭上嘴巴。 这是一个无情的决定，但奥利奥号的舰长没有说什么。几分钟后，天空中的不明飞行物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立即扑向刚刚启动对空雷达的奥利奥号。 诺兰知道本杰明少将的意图，他想让奥利奥号主动开启雷达暴露位置，然后向西航行吸引狂蜂无人机的注意力，这样舰队就有机会可以偷偷地溜过去。但这么做奥利奥号注定无法生还，狂蜂无人机会对她进行狂轰滥炸。 这个命令对奥利奥号全舰官兵无疑是残酷的。 八十六、友军潜艇 纪海在德克兔号的舰桥内也发现到前方的奥利奥号遭到无人机攻击，而舰队却没有一艘船去帮助她。反而趁着奥利奥号陷入绝境之时迅速通过这片危险的海域，纪海简直无法理解眼前的场景。 “美国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他们的脑子里出了问题吗？” 富有经验的冈萨雷斯解答了纪海的疑惑。 “航海长先生，我记得在你们中国有个成语叫舍车保帅。抛弃你不想抛弃的，保住你更不想抛弃的。美国人正在做这种选择，你以后会理解他们的。” 赵志强比纪海看得更透彻，补充道：“用易懂的方式来说，这叫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我突然觉得美国佬还算是有点种的，不愧是世界第一海军的实力。” 奥利奥号的防空炮射击产生的火光顿时照亮了海面，纪海可以看到驱逐舰上水手英勇奋战的过程。 她在大量狂蜂无人机俯冲的那一刻就做出急转弯动作，但也只是让敌机的炸弹没有直接命中舰体。有两枚电浆炸弹落在驱逐舰的两侧，造成近失弹杀伤。奥利奥号舷侧装甲瞬间就被撕开口子，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失去速度的人类驱逐舰是一个绝佳的靶子，其它的狂蜂无人机果断选择重新爬升，再一次调整投弹路线进行俯冲。 奥利奥号瞬间被幽蓝色的火焰所包围，先是舰首被炸断，接着舰体中部连续挨了三枚电浆炸弹。她被电浆炸弹炸的粉骨碎身，舰船直接解体消失在夜色中，只有浮在水面上的钢铁残骸证明这里曾经有一艘驱逐舰存在。 当那些还没有投下炸弹的狂蜂无人机返回继续执行它们的巡逻任务时，舰队早已趁着这段时间通过这片被深海舰队封锁的海域。 奥利奥号全舰官兵牺牲自己吸引无人机群，为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撤退时间，纪海不由肃然起敬。 “回国之后，就算我不举报你，奥利奥号驱逐舰所有阵亡官兵的家属也会联合起来把你告上军事法庭。” 诺兰舰长心情不是很好，他恶狠狠地朝自己的上司说道：“我能理解你为何做出这个决定，但我绝不会在军事法庭后为你做任何辩护，除了你自己的参谋军官，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成为你的证明人。” “随便你吧，必须要有人做出艰难的决定，而我只是负责背锅的。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在军事法庭上出席原告方我就十分感谢了。” 本杰明少将懒得理睬诺兰，这个驱逐舰舰长看起来还没有见识过战争的残酷。 “谢谢你的提醒，但我现在只想把剩下的人带回安全的地方。至于奥利奥号那些阵亡士兵的家属，等他们找上门之前我可能会因为受不了社会舆论压力而吞枪自杀。” 本杰明少将的冷笑话在诺兰舰长耳中可不算幽默，他强忍着对自己上司动手的冲动，而是哼了一声独自离开舰桥。这个将军根本就没有把奥利奥号官兵的生命看在眼里，这对于注重人权的美国简直就是个耻辱。 “理性接受得了，但感性却无法接受。你迟早有一天就像我一样被战争慢慢地吞噬最后的人性，当然前提是你一直活着。” 本杰明少将对着诺兰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了几句话，但对方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脸色铁青地加快离开的脚步。 …… “再往前走我们都直接到巴拿马了，这该死的远洋船坞跑哪里去了。” 经过狂蜂无人机这一关后，舰队还是没有找到港湾点。本杰明少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要知道这片茫茫大海中没有卫星的辅佐，黑夜中航行确实很容易迷失方向。 此时快接近深夜了，天上的星星全部消失不见。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航海员也没有办法确定舰队所在的方位，他们必须得想办法撑过今晚，等明天太阳升起才能确定方位再做出决策。 “希尔菲诺，那个将军没有带领我们走错方向吧？” “没有，我们脱离风暴圈之后就一直往北方走。虽然中途遇到敌人特意偏离航线绕过去，但是我肯定大概方向没有多大变化。” 得到希尔菲诺的保证，纪海望向漆黑的天空。这将是一个难眠之夜，尽管德克兔号的船员离开家乡后不是第一次在海上过夜，但是这次他们将会在强敌环绕的海面上过夜。 就像在危机四伏的森林中露营过夜，野兽随时都能出现将他们给吃掉。 “报告！” 坐在声呐台面前的陈毕博突然大喊一声，将舰桥里所有昏昏欲睡的船员全部惊醒。 “发现左舷方向的水底有不明信号存在，正在解析信号中……” 不等陈毕博报告完，纪海就已经准备让甲板上的水手向奥斯瓦尔多号发送灯光信号。此时德克兔正位于舰队的最左边，自然也是他们最先发现左舷方向的敌人。 “不是敌人！” 陈毕博接下来说出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愣了几秒。 “是友军潜艇的信号，当我们的主动声呐照射到潜艇外壳的时候他们就立即发现了我们。潜艇目前正在向我们靠近，可能是想要取得联络吧。” 舰桥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既然这片海域有友军潜艇存在，那么就代表这片海域属于人类掌控之下，舰队暂时是安全的。 “继续向奥斯瓦尔多号发送灯光信号，只是消息内容需要修改一下。” 对方潜艇显然是害怕遭到友军的深弹误击，她开启主动声呐就是想告诉舰队自己所在的位置，这使德克兔号迅速地确定了潜艇目前的方位。 本杰明少将在得知舰队附近有一艘友军潜艇之后，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露出轻松的表情。反而下令所有舰艇不许在无线电频道里与潜艇取得联系，他只命令德克兔号过去与友军潜艇接触。 对方的潜艇也没有使用无线电，马不停蹄地向德克兔号靠近。纪海顿时有种在谍战剧中接头对暗号交换情报的感觉，但双方的指挥官是不是都有点太过谨慎了。 直到双方间隔距离不到五公里，友军潜艇才缓慢减速。纪海见况也让德克兔号跟着减速，接下来就是等待对方请求通讯了。 “报告，对方请求在加密频道通话。” 战术通信长大喊了一声。 “接，看看他们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八十七、科隆群岛 “你们应该就是追击舰队的剩下的舰艇吧，我很高兴能看到还有从深海狩猎场里活着回来的，先生们。” “我们也很高兴在这儿看见你，除了我们还有其它的舰艇回来了吗？” “只有哈里斯上将和他的战列舰编队没回来。” 看来USN海军在这次围剿行动中损失了四艘战列舰，连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皮毛都没有伤到。纪海认为64水兔分队还有两艘驱逐舰应该是安全的，也许他们早就到达港湾点了。 “先生，即使是近距离通过加密频道联系的方式。我们之间的对话还是有可能被天上的大家伙监听到，我们不能呆这里太久，所以我就长话短说。” “请讲，我会将你的意思转达给将军的。” “由于港湾点在五个小时之前遭到深海舰队攻击，司令部已经命令联军控制海域向后收缩三百公里。现在因为深海水怪带来的影响，远洋船坞被在禁止在夜间工作。所有舰船不许在夜间靠近港湾点，我建议你们立即改变方向前往科隆群岛。” “明白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没有了，你们会在前面看见我们的夜间战斗机。尝试与飞行员取得联系，他会告诉你们前往科隆群岛的具体方向。我们还要继续追踪该死的深海水怪，祝你们能够顺利到达科隆群岛。” “谢谢你，祝你们好运。” 从友军潜艇获得战局最新的情况，德克兔号立即返回舰队。纪海把对方带来的消息全部告诉了本杰明少将，接着将军毫不犹豫地通过广播向舰队所有官兵公布这一好消息。 不管USN海军今天损失了多少战舰，但至少他们已经到达安全的地方了。 很快，向西边航行的舰队发现天空中有一些飞机。因为事先得到潜艇的提醒，本杰明少将认为它们不是敌人的狂蜂无人机。后来启动的对空雷达证明了这一点，它们都是从科隆群岛机场派出的夜间战斗机。 天上的飞行员似乎也发现了舰队，主动向他们靠近。为避免友军误击事件发生，本杰明少将立即打破无线电静默与飞行员取得联系。 “攻击取消，他们是我们的友军舰艇。我再重复一次，攻击行动取消，我们瞄准的是友军。” 接到来自水面舰艇的通讯后，飞行中队长连忙命令所有战斗机拉升。黑夜中很难目视下面的舰艇是敌是友，当他们接近到足够的距离并辨认出友军舰艇时，可能机翼上挂载的火箭弹就已经发射出去了。 幸好的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的天啊，这些军舰都被深海战舰打成什么样子了。”飞行队长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活着回来的舰艇，“让他们过去，通知后面的飞机有一支友军舰队正在前往科隆群岛。谁要是不小心把他们当成深海战舰开火，就等着给老子上军事法庭吧。” 得到飞行队长给出的方向，本杰明少将继续让舰队前进。期间有一批又一批的夜间战斗机从头顶飞过，飞行员们没有把他们误当成深海战舰攻击。甚至还有几架飞机主动降低高度，在舰队上空盘旋几圈向他们表示友好。 “为何夜间会有大量战斗机出动作战，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本杰明少将通过无线电频道向头顶上的战斗机飞行员问道。 “将军，司令部发现到战场有大量无人机的存在。他们一致认为深海舰队出动了两艘巨兽级深海旗舰或者是一艘蜂巢级深海母舰，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夜间拦截这些无人机进入港湾点寻找摇篮号。” “祝你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空军的小伙子们。” “你们也是，将军。祝你们在科隆群岛能够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本杰明少将突然想起刚才舰队前往港湾点途中连续碰到两次狂蜂无人机群，现在仔细想来数量上也未必有点太多了吧。 巨兽级深海旗舰的载机量吃撑也就三十架各型无人机，即使深海舰队将它身上的两门大口径火炮取消也只能携带四十五架无人机。 司令部的判断很正确，要么两艘巨兽级深海旗舰，要么一艘蜂巢级深海母舰。不管是哪个，USN海军在南美洲海域的制空权无法得到保障。 纪海也听到飞行员与本杰明少将的对话，他感觉情况越来越棘手了。希尔菲诺说过蜂巢级深海母舰载机量和美军的超级航空母舰相同，把吸附在外层装甲上的“蜜蜂”算起来总共一百三十七艘。由于深海舰载机攻击力比较强大，所以蜂巢级的战斗力通常比人类航空母舰还要强。 “这是逼美国佬动真格啊，深海舰队要扩大太平洋战争的规模了吗？”赵志强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说道，“那就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吧，我们PLAN海军加上USN海军，再顺便拉上俄国佬。” 然而冈萨雷斯却直接给泼他一阵冷水：“枪炮长先生，我敢保证你明天早上绝对找不到深海旗舰的踪迹，可能连一架无人机的影子都看不到。” 对冈萨雷斯的想法，纪海是持赞同态度的。深海舰队就是想要故意攻击港湾点，好吸引USN海军的注意力。这样它们正在执行破交的黑鲨暴君级的压力会大大减轻，继续偷袭人类的运输船队。 那些能释放无人机的深海母舰，说不定天一亮就逃得远远地。而USN司令部却不得不从大西洋调来数艘航空母舰通过巴拿马运河进入大西洋，真是一个好算盘啊。 表面上打着破交作战破坏海上交通线的名义，实际上深海舰队刚满一个月的破交作战还未使人类损失更多的补给物资，就给外星人在其它战线带来许多帮助。 什么叫牵制，这就是牵制。当美国人从大西洋抽来更多军舰进入太平洋围剿肆无忌惮的深海战舰时，不知道大西洋战区会因为没有足够的战舰支援而牺牲多少水手。 “我们到了，你看见海平线上的陆地了吗，那就是科隆群岛。” 冈萨雷斯的提醒将纪海从思绪中拉出来。 “我看到了，岛上灯光应该是机场跑道的降落指示灯吧。” 此时科隆群岛也处于灯火管制之下，一片黑乎乎的。纪海看不到美军在这里建立的基地，只能看见前方海面上的灯光浮标，那应该就是军舰进入港口航道指示灯。 他们终于安全了。 八十八、阿约拉港 “长官，我现在位于伊莎贝拉岛的最高处。从这里我可以勉强看到你们舰队的位置，但无法确定具体规模，请告诉我你们一共有多少舰艇。” “一艘巡洋舰和七艘驱逐舰。” “比亚米尔港已经没有多少空间停船了，不过我们会试图腾出一个泊位给巡洋舰，她看起来必须要进行一次检修。还有剩下的驱逐舰最好到圣克鲁兹岛的阿约拉港附近抛锚，那里还有点空间。” “非常感谢你，请问科隆群岛基地的指挥所在哪里？” “就在圣萨尔瓦多岛的中心，如果将军你需要的话，我会在比亚米尔港安排一架直升机送你过去。” 本杰明少将很快就带着他的参谋军官离开了奥斯瓦尔多号，他们要转移到马鞍山号巡洋舰然后前往比亚米尔港，再然后换乘直升机到达位于圣萨尔瓦多的司令部。这让诺兰舰长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终于可以重新获得奥斯瓦尔多号的指挥权。 诺兰舰长最反感的就是让一个无情的将军指挥自己的队伍，指不定轮到哪一天他就要你过去直接送死。 “驱逐舰的舰长们，请注意海面上的航道灯。千万不要走错港口，记得顺着绿色航道指示灯走就可以到达阿约拉港。” “奥斯瓦尔多号收到，我会带领他们前往阿约拉港。通话完毕。” 在深夜，科隆群岛里有不同颜色的航道灯，分别通往各个岛屿的港口。驱逐舰们要顺着绿色浮标走，才能在茫茫夜色中安全地停靠在港口。这和飞机降落差不多，在夜间停船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科隆群岛现有的港口不是很发达，不像美国的纽约港，可以同时停靠许多战列舰。驱逐舰想要停靠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说港口水域的涨潮落潮，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搁浅。 阿约拉港里面有许多停靠的USN海军的驱逐舰，纪海不得不睁大眼睛让德克兔号多加小心，以免撞上友军舰艇。好在圣克鲁兹岛上的陆战队员派出了几艘快艇，其中就有一艘快艇正在帮助德克兔号引导到停泊的位置上。 驱逐舰快接近码头的时候，甲板上的水手把绳缆用力抛向岸边的陆战队员。再由陆战队员们将绳缆系在固定桩上，德克兔号的舰体在一阵轻微的晃动中抛锚，她就这样在夜色中完成了停靠。接下来水手们只需要把舷梯伸到岸边并固定好，他们就可以直接离开军舰登岸了。 “呼，真是一个惊险的夜晚。” 纪海一屁股坐在残破的舰长椅上，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他发现舰桥里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好像在等待命令。 “怎么了，都看着我干嘛？我们已经到科隆群岛了，这里很安全，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回去睡觉也行，记得早点休息，还有七八个小时就该天亮了。” “老纪。” 枪炮长赵志强犹豫了半天，只好询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下船呢，毕竟这儿是美国佬的地盘。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在船上找个地方睡觉还是登岛到他们的基地过夜。” 纪海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这艘驱逐舰的指挥官，他忍不住暗骂自己居然疏忽了停港后对船员们的安排。 “等会出去的时候大家都给我把军容仪表都给我整理好了，不能让美国佬看笑话。顺便派个人到政委那里，问问他到别国军事基地有什么要注意的。” “对了，我们船上不是打捞起许多美国人吗？他们应该会感谢我们的，不可能不给我们一个睡觉的地方。要是美国佬比较小气的话，大家就凑合在船上睡觉算了。 美国佬还算比较仗义的，阿约拉港往北走五公里有一处海军官兵的大型基地。诺兰舰长直接让德克兔号上所有伤员跟他们一起乘上第一班卡车，纪海为此主动找上诺兰舰长表示感谢。 “非常感谢你对我们伤病员的照顾。”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一起战斗过的朋友。再说你们也帮忙打捞了许多落水者，回报你们是必须的。” 目送着第一班卡车离开，纪海把目光转向驻扎在阿约拉港的陆战队员。他们居住的地方很寒酸，就是随便搭个铁制的棚子然后居住在里面，跟工地里旁边临时建起来的宿舍一摸一样。 与海军建设的公寓楼相比，陆战队的简直是贫民窟。更何况这儿太靠近海了，要知道夜晚海面上吹来的风可是很冷的…… 好吧，可怜的四等人马润。 “舰长，你这是怎么了？” “舰长？” “到底是什么回事？” 后背的骚动引起纪海的注意，他转身寻找骚动的源头。只看见政委正在背着舰长张兆华走下船，附近的人纷纷围住舰长在询问着什么，纪海注意到舰长的裤脚有点空荡荡的。不详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你舰长的腿断了，我猜可能是那次的等离子炮弹造成的。当时情况太紧急，必须要重新恢复德克兔号的指挥。我们大家进入舰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舰长的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冈萨雷斯走到纪海旁边，无奈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医生必须要切断他的腿肯定是有道理的，否则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德克兔号全舰官兵将政委和舰长两人团团围住，大家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出海远离家乡这么长时间，舰长张兆华已经在他们的心中占着重要的分量。 纪海叹了一口气，不想谈这个沉重的话题。 “你的手下为什么没有下来，宁愿呆在餐厅的地板上睡觉也不想我们一起出去到岛屿上过夜。” “答案很简单，这是美国人的地盘。你们和美国人关系挺好，但我们和他们的关系就不怎么样了。” “那你们接下来怎么办，天一亮我们就要离开了。我不清楚接下来的行动，但是我还是知道这儿离你们的祖国很远的。” “感谢你的关心，伊莎贝拉岛有UNSN的官员。我会去那里找到他们，在此之前你能让我的小伙子们在船上过夜吗？” “当然可以。” 纪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明天出发前我会让小伙子们下船，到那时就是我们分开的时候了。能和你一起战斗是我的荣幸，航海长先生。” “你也是，冈萨雷斯。” 八十九、华裔士兵 智利将军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纪海喃喃自语道：“你会是一个好将军的，冈萨雷斯。但愿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 第二批卡车开过来了，司机招呼剩下的人赶紧上车。纪海正在犹豫要不要留几个人手看住驱逐舰时，舰长找到了他。 “我会留在科隆群岛，然后前往华夏在华盛顿特区的大使馆。以后德克兔号的指挥权继续由你代理，如果行动上遇到困难可以听取一下政委的意见。” 舰长张兆华此时坐在轮椅上，应该是美国人在医院帮他找来的。 “要不要找个人专门推你到舰桥，你可以继续当舰长指挥德克兔号。” 听到这话，张兆华突然哈哈大笑道：“畏缩逃避对年轻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行为，我觉得你还是有能力当舰长的。就这样了，我和政委要去伊莎贝拉岛到马鞍山号那边。你们所有人都好好休息，这是我最后的一道命令。” 接着舰长也离开了，纪海不知道舰长的未来会是怎么打算的。去华盛顿在驻美大使馆找份工作，还是乘坐潜艇回到老家退役度过余生。总之在战争中残疾的士兵退役后日子一般都过的会比较困难，即使是国家会给他们发补助金也不会有多大改善。 “唉，德克兔号两个经验丰富的人全走了。看来就剩我一个人了，政委也不太愿意指挥德克兔号。” 纪海望向停泊中的驱逐舰，智利人应该在餐厅里面趴桌子上睡觉过夜。他们肯定会帮忙看好德克兔号，没必要专门派人留下来。 大家都是属于人类同一种族，不可能会发生所谓的劫持军舰事件。而且科隆群岛是美军的重要基地，邪教徒基本上都不存在。 “航海长，所有人都上车了。这里就剩你一个人了！” 助手黄伯明在卡车里朝纪海喊道：“卡车副驾驶里面还有一个位置，快点过来。” …… 夜晚中的科隆群岛一片寂静，偶尔只有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这些被大海所包围的孤岛以前生活着许多动物，著名的生物学家达尔文就是乘坐小猎犬号来到这里采集标本，这里的见闻给他找到了物种进化论的灵感。 战争爆发前，科隆群岛是生物学家向往的地方。这里不仅是达尔文进化论思想的起源地，而且岛屿上百分之九十五面积为国家公园，栖息在此的许多动物都是生物学家研究绝佳的样本。如果说耶路撒冷是基督教徒的圣地，那么科隆群岛就是生物学家的圣地。 战争爆发后，就像在塞班岛一样。深海舰队对这片岛屿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种族大屠杀，当地的居民和森林里许多动物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消失殆尽。以至于后来USN海军夺回科隆群岛的时候，岛面上除了干枯的树木什么都没有。 纪海望着窗外的景色，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在塞班岛上还能偶尔听到鸟儿的叫声，但这里什么动物都没有，就仿佛失去了生机一样。即使这里有人类存在，建立再多的建筑物也不能为这座岛屿增添几分活力。 不知为何，经历过今天发生的一切后。纪海感觉自己有点惆怅，他想起自己前世的亲人朋友，不能再见面的家人…… 在后车厢德克兔号的水手们还未到达海军的公寓楼就已经睡着了，纪海能清晰地听见他们当中有人发出沉重的鼾声。 从早晨开始持续到深夜的高强度战斗让他们疲惫不堪，上一次这情景还是发生在马里亚纳群岛期间。那个时候德克兔号刚刚解决追击的深海驱逐舰，就要前往坠机点阻止深海舰队打捞战机。 “长官，你们都是华夏来的水手吗？” 旁边的司机突然冒出了一句话，纪海这才注意到给他们开车陆战队员是一个黑头发黄皮肤。 “当然，这卡车上全部都是华夏来的。” “太好了，我没想到还能在这破岛上见到自己的同胞。” 卡车司机似乎很兴奋，纪海也没有想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居然是个华人。 “长官，你知不知道我的老家扬州现在怎么样了？” 看来是和叶璃是同一种人，纪海听到司机提起家乡就知道他的家庭是战争爆发时被迫留在美国的。他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可能是在美国出生的吧。 “让我想想，扬州市好像在南京东边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我在佐世保港听过广播，陆军的战线向东推进了两百公里，你老家肯定早就被光复了。”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谢谢你长官。等我干完这天杀的马润然后拿到足够的美金，我就立即带着我家人乘坐潜艇回到老家去。我那该死的丑老爹天天在耳边唠叨要回家，把老子烦的要死。他前几天还给我发了一封邮件，想让我申请退役到加利福尼亚州那边去坐运输船回国。妈的搞这么急不就是怕等自己老了，就不能回老家。” 纪海突然想起社甫写的诗《闻官兵收河南河北》，有一句话叫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如果陆军的兄弟们能够提前提前把外星人赶下海的话，那些因战争被迫滞留在海外华人听到这个这个消息肯定会非常兴奋，然后急不可耐地出发返回家乡吧。 可惜的是叶璃父母，纪海接着想起陆游示儿中的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及翁。比起眼前华人司机的父母，他们只能让自己的女儿在祭祀祖先的时候告诉家乡被收复的好消息。 “要不是轮船不安全，坐潜艇又贵的要死。我早就完成混蛋老爹的愿望了，也不至于在当马润来这里挣钱养家糊口。真搞不懂为什么老爹非要回家，从美国西海岸到华夏东海距离至少也有一万公里。我敢保证我把你带来的消息告诉他，他就会立即买一张船票。” “你为什么要参加马润呢？”纪海对这个小伙子有点好奇，“马润是美军中待遇最差的的，你去海军拿的工资肯定比你在陆战队员里当得多。” “没办法。” 司机右手握住方向盘，左手指着自己大脑说道：“去海军首先你得要有文化，而我只有小学知识水平。在美国参军之前你必须要通过一个叫做ASVAB的考试，我的成绩太差了就没去海军。” “不会吧，海军居然不要你？我们这边只要你身体健康视力正常就可以参军，因为战争缘故现在对学历倒是没有多少要求，不过人家会把你丢在后勤部队。” 九十、海军公寓 “对对，就是这个原因。我ASVAB分数太低，海军招兵办公室不可能让我去操纵炮塔之类的，他们居然问我会不会炒中国菜。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没有去航空母舰上当厨师。比起那个，我更愿意拿一把步枪去当马润打外星人。” “哈哈，那倒是。拿起步枪装弹上膛、瞄准射击根本就不需要多少文化水平。” “你看非洲那边的黑叔叔，受教育程度普通不高，但端起AK射击却得心应手。AK加RPG简单粗暴的组合有时候可以在巷战中把外星人赶出城市，我听说还有几个会制作简易的路边炸弹能把机甲的腿炸断。” 不等纪海说出下一句话回复，司机就把卡车停下来继续说道：“到地方了，你们可以下车了。祝你们在科隆群岛有个愉快的夜晚，海军那边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床铺睡着也很舒服。” “谢谢你，我们今天聊得很愉快。下次还有机会见面的话，就跟我说说在美华人的事情。” “当然，长官。” 纪海刚要打开车门下去，不过司机却突然拉住了自己。 “对了长官，我看你心情有点儿不太好。如果你不困的话，我建议你到外面出去散散心，从这里往北走一两公里会有几个比较高的地方可以俯瞰大海。” 司机丢下这句话便把卡车开走了，他的建议倒是点醒了纪海。 纪海突然有点想独自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不过他得先管理好德克兔的船员。舰长和政委离开这段期间，虽然军需处长和他们在一起，但理论上德克兔号最大的军官就是他自己了。 “我们这里有许多空房间，你们可以随便挑个地方在里面过夜。不用担心床单和被子的问题，后勤工作人员早就已经替你们准备好了。” 站在公寓楼门口的是一位穿着军装的老者。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纪海一眼就看出他是一个老兵，现在举不起枪了就到这里管后勤保障。 军需处长走上前主动和老兵交谈，可能是觉得他们是属于同一种人吧。纪海转身把水手们全部集结起来，命令他们迅速列队站好，就像在军校里面一样。不管在哪个地方，军队的纪律不能丢。 “如果带队的是政委的话，他肯定会提醒你们要注意什么。” 纪海开口对船员们说道：“我不是政委，但是我还是有几句话想说。那就是一定要注意纪律，这里是美国人的地盘。美国大兵的纪律好不好我们不用管，但我们必须要管住自己。” 接着纪海便解散了队伍，让那个老兵先带着他们进入公寓楼。 军需处长此时走到自己旁边说道：“我打听过了，我们最早明天六点就可以离开。但是他说港湾点只会在九点左右天彻底亮的时候开放，建议我们晚一点再走。当然，具体你来决定。” 九点钟再走么，纪海想起深海的无人机完全可以凌晨的时候起飞。在早上光线不太充足的情况下对人类舰队发起偷袭，USN司令部应该考虑到这点所以才九点钟在开启港湾点。 “那明天早上舰长没有回来通知的话，就让大家多睡一会吧。”纪海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快深夜十二点了，最晚八点钟再起床吧。只有大家都养精神足了，才可以准备接下来更猛烈的战斗。” “我也是这么想的。” USN海军在圣克鲁兹岛建立的水兵宿舍从外面上看起来不算很大，装修风格偏向简约。但纪海走进去了才知道海军的生活过得有多好，完全不是阿约拉港的陆战队员能比的。 每一个楼层都有许多房间，这感觉就像是住在酒店一样。水手们在老兵的带领下到达四楼，然后兴奋地散开挑选属于自己的房间。纪海跟着其中一个人去看了一下房间，不是军校里那种往一个房间硬塞几张双层床。而是真真实实的双人间，有电视有卫生间，和国内宾馆双人间的标准一摸一样。 “先生，你是带领他们的头儿吗？” 管后勤的老兵突然找到纪海，他靠在房门外说道：“先生，我们五楼和六楼有军官住的单人间。你可以到上面住，现在请跟我来，我会带你过去的。” 我靠，万恶的资本主义军队。 纪海老老实实地跟着老兵走到公寓楼最高的第六层，在走楼梯的时候他碰巧遇到诺兰舰长。双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纪海还未来得及问诺兰要下去干嘛，人家就匆忙地跑下楼，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对了，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得跟你说下。”老兵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不是太困，刚好肚子也有点饿的话。可以到三楼的公共大厅去找点吃的，我们在那里为你们准备了大量自助餐。”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 老兵很快就把纪海带到了一个单人间，他打开房门然后做出请的手势，像极了酒店服务员。 “这是你的房间，需要水喝的话你可以在这个楼层里找到饮水机，祝你有个舒服的夜晚。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今天科隆群岛应该不会遭到攻击，但如果听见警报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 纪海走进房间一屁股躺在沙发上，本来他是很困的，但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困了。单人床旁边柜子上的收音机引起了他的注意力，纪海心想打开这个收音机也许可以通过广播了解这边的情况。 于是他移动到床边检查收音机，确定能正常使用后便按下启动键。 收音机传出一阵清脆的音乐声，作为睡前的催眠剂倒是很好用。纪海一个个地切换频道，有的听起来是脱口秀节目，或者是某些不知名的乐曲。最后他终于找到了有关前线战况的广播，这正是纪海想听的。 “……巨石阵之心电磁炮将于明天中午正式投入巴拿马运河基地，我们有信心敢把任何侵略来犯的深海战舰给打回去。” “这里是位于厄瓜多尔共和国境内的UNSN地面部队，来自托科少尉的广播。我们的部队进展很顺利，我们十二小时前在洛哈城里击溃了外星人不可一世的机甲部队。现在机械化部队和装甲部队正向迅速向南方推进，将军们预计保持这个情况我们就可以解放厄瓜多尔全境。” “秘鲁将是我们下一个解放的目标。照着目前局面来看，如果深海舰队不对南美洲大陆进行增兵的话，我们将会在接下来的五年时间内光复南美全境。” 九十一、南美战况 “我们在墨西哥的战局依旧陷入僵持，尽管联合部队可以从北部获得来自德克萨斯州的物资补给。但是深海舰队不愿意放弃墨西哥战场，它们总会在夜间派出部队登陆墨西哥西海岸增援战区，我们的潜艇几乎追踪不到运输船的位置，就连增援兵力的详细数量也无从而知。” “有情报表明，深海舰队最近这几个月没有像以往一样使用海运的方式增援部队。它们可能改为通过外太空飞船运输，从夜间降落到墨西哥战区。就在三天前，联合部队部署在哈利斯科州的雷达站全部被击毁。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外星人的登陆点就在那附近。” “如果让外星人继续控制墨西哥的话，它们随时可以北上攻击美国境内的三个州，也可以通过墨西哥湾登陆路易斯安那州深入美国腹地。或者南下攻击巴拿马运河基地，瘫痪USN海军最重要的大西洋-太平洋通道。尽管美国总统下令陆军全力配合联合国部队的军事行动，但这一切仍无济于事……” 听广播的意思，南美洲这边进展很顺利，但北美洲战线处于僵持不下的状态。美国两面受敌，不仅要应付南边墨西哥境内的敌军，还要随时提防北部外星人在加拿大境内部署的大量机甲部队。 虽然广播只说到美洲地区的战况，没有提及其它大陆。但纪海还是记得亚洲那边同样很顺利，陆军的兄弟们只要加把劲再将战线往前推进两百公里左右，就可以看见祖国的东海和黄海了。 欧洲战区不太清楚，但是非洲战区因为深海舰队组织的破交作战，那里的军队得不到UNSN足够的物资补给。战局处于劣势，全靠从丝绸之路运输的军事物资通过地中海转到非洲才能撑到今天。 纪海记得新丝绸之路的铁路运输线主要是从华夏西部开始，途径中东地区然后到达欧洲东部。铁路最南只能到达埃及的开罗城，这意味着非洲会有许多国家得不到援助。非洲战区光靠丝绸之路的补给是不可能撑太久的，毕竟铁路主要还是得给欧洲战区输血。 对南美洲地区的战况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后，纪海便关掉收音机。他突然发现希尔菲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房门给关上了，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女孩看的是一部叫做星球大战的老电影，纪海感到莫名的怀念、战争时期就再也没有诞生过好看的电影和电视剧了。 “希尔菲诺......” “嗯哼哼？” 小女孩疑惑地回了一句：“叫希尔菲诺有什么事，提嘟嘟？” “我想出去在这座岛屿上散散步，你可以陪我吗？” “当然可以啊，提嘟嘟我们赶紧走吧！” 小女孩兴奋地跳下沙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皱起的裙子。她好像把这当成和提督的约会，连忙用自己的能力把房门给推开，随即消失在走廊外面。 毕竟公寓楼里到处都是人，她不可能让人看到自己的存在。 纪海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确实有一点事情想跟希尔菲诺说。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和她好好聊天吧，虽然也可以在这个房间里和希尔菲诺面对面谈话，但是经过今天战斗后，他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脑子很乱。 纪海想出去在岛上散步，这里有点儿闷。 走楼梯下到三楼的时候，纪海突然想起刚才的老兵说这里有自助餐可以吃。自己除了早上在马鞍山号用餐，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刚好出去时可以顺便把几个吃的带走。 “希尔菲诺你先等会，我想去餐厅拿点吃的。”纪海在意识里对希尔菲诺说道，“肚子有点饿，可能会稍微晚一点。” “那提嘟嘟我就跟在后面跟你进去啦，我也想看看美国人今天的自助餐有什么好吃的。” 推开餐厅的大门，纪海才发现这里有很多人。都是刚才一起战斗过美国水兵，人群当中也有一些德克兔号的船员。人们正一边从餐车里面挑选自己喜欢的菜，然后聚在一起交谈着什么。 纪海很快就发现王归海，由于王归海的大腿负了伤，端着盘子走到餐车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负责推车的后勤兵也注意到王归海的腿伤，便主动接过盘子帮他夹了一些烤肉。 “老哥，你身上的腿伤怎么样了，医生说要多久才能恢复？” 纪海走到自己的老朋友旁边问道：“我听说是金属碎片插到你的腿上了，那应该很疼吧？” “何止疼痛啊。” 王归海用叉子将烤肉送入自己的嘴中，然后开口说道：“我的腿差点被弹片插到大腿动脉了，就差几厘米的距离。医生说我运气很好，万一真的被插到动脉，那我肯定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话说，你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嗯，这儿有没有汉堡之类的快餐食品。”纪海应答道，“心情有点不好，我想带点简单的食品到外面去吃，圣克鲁兹岛的风景还不错。” “不打完饭菜找个桌子慢慢吃吗？” “不用了，我不太想在餐厅里吃饭。” “好吧，要不是我腿伤不便，我也想和你一起出去。你注意到那边有一个较大的手推车了吗？” 王归海用手指了一下方向：“那个长得微胖士兵推的餐车，上面的菜全部都是汉堡包加鸡肉卷。高热量的食品晚上不要吃的太多，不然等会你很容易睡不着觉的。” “感谢提醒。” “等等。” 纪海疑惑地回头，发现自己的老朋友罕见地露出迷茫的表情。 “从我们第一次在武汉见面一直到现在，我们离开祖国大陆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快半年了吧。” “如果是在军校的话，我们会有一个月的假期呆在家里陪着父母看电视。” 纪海欲言又止，王归海有点想家了。也许其它的船员都想家了吧，科隆群岛是大家迄今为止到达最远的地方。舰长张兆华早就跟他们说过加入海军可能会很长时间不能回家，虽然他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实际上想要忍受孤独没那么简单。 “我们会回家的，不管是我指挥德克兔号还是新派来的舰长，我保证我们可以回家。” 纪海作出承诺后便匆匆走开，他不想和王归海说有关家乡的话题。生怕再继续和王归海说下去，会使自己想起许多前世的事情。 九十二、远方的家 “希尔菲诺，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的家乡？” 在圣克鲁兹岛的夜空下，四周很平静。没有动物的叫声，只有海风吹拂的声音。希尔菲诺开心地走在最前面，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出现。她可以放心地显现出身体和自己提督独处，不用在德克兔号上真像个幽灵畏畏缩缩。 “我的家乡啊，提嘟嘟都忘了吗？”小女孩耷拉着脑袋，“是一个到处都是海水的地方，土地是一种比淡水还珍贵的资源。这个时代的陆地占领着地球百分之三十的表面积，但那个时候陆地却只有地球表面积不到百分之十，其中海岛面积占了很大一部分，我们就生活在其中一座比较大的岛屿上。” “那个时候的地球肯定比现在更加蔚蓝、更加美丽吧。” 现在的地球就已经很美丽了，不敢想象以前的地球会是怎么样子的。听着希尔菲诺描述，纪海可以想象出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越是越辽阔的海洋，越就能孕育出丰富多彩生命。 “不过越是美好的地方，就很容易爆发战争。当时人类在许多岛屿建立起国家，可后来因为人口太多，现有的土地不足以容纳所有人生活。再加上当时科技技术条件不行，海洋资源开发非常困难。战争就这样爆发了，人们互相残杀就仅仅是为了那点资源匮乏的土地。” 纪海不禁感到惋惜，人口增加就意味着土地资源减少，进而引发各个群体之间各种矛盾，再往后就会导致战争爆发。那个时候的地球陆地才占表面积百分之十不到，海洋资源又难以开发，最后发展成世界大战也不足为奇。 现在的地球还不是同样爆发过两次次世界大战。 “后来的事情提嘟嘟你就知道了，海洋深处突然有一群怪兽出现，趁着人类内斗的时候发起侵略。包括我们的王国在内，海洋上所有的岛屿全部沦陷，人类不得不撤退到唯一的大陆组成最后的防线。” 天空里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有一架冒着黑烟的飞机低空从他们头顶飞过，应该要紧急降落到某个岛屿上的机场。 刮起的海风将希尔菲诺的长发吹的一塌糊涂，纪海借着月亮稀薄的光线看到小女孩悲伤的表情。 “人类在最后一片大陆的努力只不过是无谓挣扎，我有许多好朋友在那里被外星人屠杀殆尽。那个时候，我开始了噩梦般无尽的轮回。” 她双手紧紧抓住裙角，露出悲哀的神色。纪海忍不住暗骂自己是傻逼，居然没有想到希尔菲诺的家乡早已不复存在。德克兔号的船员努力在战争中活下来还是有希望回到自己的祖国，可她却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对不起，我让希尔菲诺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纪海走到希尔菲诺身边将她抱起，右手放在腿弯处，左手托起肩膀后部。小女孩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很轻，纪海没有费多少力气。他只是想让希尔菲诺开心一点点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被提督突然抱起，而且还是以极其浪漫公主抱。希尔菲诺的内心感到一阵慌乱，她小脸通红地在纪海怀抱里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会。随后冷静下来，将自己的双手环住纪海的脖颈。 她闭上眼睛小声说道：“哼，提嘟嘟大坏蛋……” 两人在黑夜中只行走了不到几百米的路程，纪海却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没记错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抱女孩子。希尔菲诺的呼吸近在咫尺，长发淡淡的香味让纪海顿时有一种初恋的感觉。 前面是一处小山丘，到那里的视野会比较好，可以看见圣克鲁兹岛外面的风景。 “希尔菲诺，你真的很想家吗？” 爬上山丘后，纪海轻轻地将希尔菲诺放在草地上，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下来。他们可以看见对面伊莎贝拉岛隐隐约约的灯火，此时有好几架完成任务返航的飞机正在降落到机场。 “希尔菲诺，你想认识生活这个世界的许多朋友吗？有一个正常的身份，以后再也不用像真正的幽灵一样畏畏缩缩，一看见有人走来就连忙隐身躲藏。更重要的是，你将会有许多伙伴，就像和你以前一样。” 小女孩沉默不语，她直接躺下来倒在软软的草地上，也不管这会弄脏她精致美丽的衣裙。 “那样也好，不过我还是觉得能一直陪伴在提嘟嘟身边就满足了。” 她伸出双手对着天上的乌云，十指张开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提嘟嘟，天上没有星星呢。在赫利莫斯王国的港口，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许多小星星。” “那是因为它们被乌云遮住了，而且这里的位置不好。想要看到更多的星星就必须得到北冰洋去，我听说在那里可以看见银河系里所有的星星。特别是在极夜的时候，天上星辰真的很灿烂很美丽。” “真的吗，那提嘟嘟一定要带我去北冰洋看看。” “希尔菲诺，我想谢谢你，能和你相遇是我的福分。” 小女孩疑惑地望向自己提督，她无法理解提督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种话。 纪海也躺在草地上和希尔菲诺紧靠在一起。 “你知道吗，前世的我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人。学习成绩不怎么样，考上好大学没什么希望。性格也有点儿内向，第一次向心仪的人表白，结果人家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一次。专科毕业后我拿着每月一两千的工资，在城市里面忙碌奔波。没有加班费，没有双休日，从早做到晚。” “嘻嘻，提嘟嘟前世过的还挺惨的样子。” 希尔菲诺翻了一个身，双手托住下巴准备听提督的故事。 “但是我不是这座城市里运作的机器，我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当时我喜欢玩大海战2游戏，经常看有关海战的书籍。有一些我非常仰慕的前辈，他们大多都是80、90后出生的网友，大炮巨舰狂热粉丝。” “那个时候我总是浏览论坛上听他们讲这个世界上发生过的海战故事。” “每次听完热血沸腾的故事后，我就会留言表达自己的感慨，要是能出生在那个大炮巨舰的年代有多好。结果他们居然讽刺我不要做白日梦，赶紧去工地搬砖头。” 九十三、幻想理想 “我心里一个气啊，便在网络上回呛他们。但我知道现实是现实，梦想是梦想。想要到过去是不可能的，跟随纳尔逊在胜利号上见证特拉法尔加海战的大胜、亲自指挥北洋水师力挽狂澜击败日本联合舰队、在日德兰率领德意志战列舰编队将皇家海军打得落花流水，又或者是指挥中途岛的美军舰队获取更大的战果，提前两年结束太平洋战争。” “这一切想得很爽，让人激动不已。我知道这些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像一个普通人生活。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故事与我无关，可我却像个蠢货一样天天在幻想，仿佛这就是枯燥生活中唯一的趣味。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会来到了这里。而且还遇到了你，希尔菲诺。” 纪海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幻想变成了梦想、梦想变成了理想、理想变成了现实。但他却突然有点想家，尽管在原先的世界有着无穷无尽的生活压力，但至少他还有亲朋好友相伴。而在这里，哪怕一直和战友们在一起，纪海还是能感觉到孤独的感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只有希尔菲诺在身边才能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因为她和他实际上是同一种人。两人都是属于穿越到此漂泊无定的灵魂，没有一个可以算得上真正“家”的地方。 希尔菲诺小脑袋靠在提督腿上，她也在仰望天空中的月亮。乌云渐渐地消散了，月光照射在草地上发生漫反射，两人终于能看清远处的景色。圣克鲁兹岛的荒凉却为它增添了几分美感，光是远方稀稀疏疏的树木就能让纪海沉迷其中。 “比陆地更辽阔的是什么？” “海洋。” “比海洋更宽广的是什么？” “天空。” “比海洋更浩瀚的是什么？” “人的胸怀。” “哼，提嘟嘟你这个大傻瓜！”希尔菲诺努着小嘴气恼地说道，“我都用浩瀚这个字了，你见过‘浩瀚的胸怀’这一词语吗？提嘟嘟大笨蛋，连最基本的组词都不会！” “哦，我忘了，比海洋更浩瀚的是银河、是星空。”纪海不好意思地回道，“法国诗人雨果的名言从小学读书的时候就一直深入人心，刚才回复就一下意识地说出人的胸怀。不过希尔菲诺刚才为什么会突然说起星空呢？” “我就是看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地球的太空轨道有阿图瓦隆人的星际母舰。你说这个时代的人类会不会造出星际战舰，然后飞向无垠的太空呢？” “那是肯定的，因为即使我们夺回北极消灭所有的深海战舰。外星人依然占据着宇宙战场的主动权，它们随时可以增兵攻击地球的任何角落。也可以投放‘种子’继续在大洋深处‘孕育’出更多的深海舰船，这场战争想要取胜就必须夺回制宙权。” 希尔菲诺好奇地说道：“那就是人类想要打赢战争，肯定会制造星际战舰喽，我很想知道她出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可以偷偷地过去操纵那就好玩了，我还没有体会过在天空中开船的感觉。” 纪海被希尔菲诺的这番言论给逗笑了，真要是让她操纵星际战舰，深海舰队就真不用打了。按照科幻小说设定，只要人类克服重力问题。星际战舰进入太空之后就能装备水面战舰数百倍强大的火力，毕竟宇宙是真空的，不像海面有浮力和重心影响水面战舰设计。 太空中只要战舰船体设计优秀，想装多少火炮都可以。往水面战列舰身上安装30英寸的火炮就会有严重的重心问题，开火的时候会暴露出许多隐患。而太空战列舰基本上就没这个问题，1000毫米口径主炮装上去也可以，只要能源供应能赶得上。 所以说空天战舰吊打水面战舰绝对稳妥妥的。 “很有趣的想法，但是想要人类制造出星际战舰。我们可能还要等好久，再说就算人类现在提前制造出星际战舰，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利维坦级空天母舰。” “太可惜了，我觉得星际战舰肯定会非常大，比水面战舰还要大。”小女孩的语气有点遗憾，“希尔菲诺真的好想玩一玩。而且上了太空就可以看清天上的星星会是什么样子，然后往星星的方向飞行。” “你肯定会的，希尔菲诺只需要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几百年就能看见星际战舰。只不过……到那时我可能会老去吧。” “哈哈。” 希尔菲诺发出诡异的笑声，纪海突然觉得她可能有病娇属性。 “没事哦，当提督老去之后，我就再让提督重新转世。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我们可以永远地在一起，即使是阿图瓦隆人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纪海偏过头没有说话，这好像涉及到灵魂永生的严肃话题了吧。 “提嘟嘟，是时候该回去了。”希尔菲诺站起身微笑地提醒道，“现在是凌晨一点钟，明天还有许多麻烦事在等着我们。早点回去睡觉吧，在这里逗留太久船员们都会很担心你的。” …… 第二天纪海没有看到冈萨雷斯，也没有看见自己的舰长。智利水手自发地离开德克兔号，UNSN官员今天会调来运输船将他们送到南美洲。从马鞍山号回来的只有政委一个人，他向德克兔号船员宣布舰长由纪海暂任的决定。 接下来驱逐舰们要前往港湾点，经过简单检修的马鞍山号也得跟着过去，科隆群岛可没有干船坞。只有港湾点才可以修复巡洋舰的舰体并更换损坏的主炮塔，而且USN司令部就设立在那里，他们过去还要开会总结报告，商量围剿行动的下一步计划。 天空逐渐晴朗，给人一种风和日丽的感觉。望着远方平静的海平线，纪海很难想象昨天晚上这里爆发的许多战斗。 此时科隆群岛的机场出动了许多侦察机，但纪海觉得飞行员不一定能够找到深海母舰。它们很可能在快天亮的时候就回收所有无人机逃跑了，除非侦察机飞行的方向是正确的，否则油料耗尽之前未必能找得到敌舰。 驻扎在科隆群岛港口的所有军舰也全部出发了，完好的军舰开始它们常规的巡逻任务，也就是清扫海域附近游荡的深海战舰。而在此前战斗中破损的军舰，要么前往港湾点进行维修，要么就直接返回巴拿马运河基地。 纪海从没有见过港湾点真正的样子，只知道它是USN司令部在军事辖区图上标记的一个蓝圈。 九十四、蓝色港湾 离开了阿约拉港之后德克兔号就一直跟着编队领舰奥斯瓦尔多号航行，纪海觉得诺兰舰长有点惨。 他的小海雕中队本来有九艘驱逐舰，曾在大西洋战区立下赫赫战功，为舰队提供了许多帮助，即使是在战况最恶劣的时候，哪怕是舰体被炮弹打得残破不堪，小海雕中队成员无一被击沉。 然而一场围剿行动却让小海雕中队只剩下奥斯瓦尔多号、兰道尔号、蜜蜜唐号三艘驱逐舰，太平洋战区将会是他们的伤心之地。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让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跑掉，而且还被深海驱逐舰和狂蜂无人机弄的损失惨重。 前往港湾点的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USN舰艇，一支从巴拿马运河方向调过来的舰队。看起来是刚刚从北大西洋战线换下来的，舰体上的油漆残缺不全。这些舰船通过巴拿马运河的时候连维护的时间都没有，就急匆匆地进入太平洋作战。 这支舰队后面还跟着两艘航空母舰，甲板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飞机。水兵们纷纷跑到上面望互相望着对方，没有挥手示意也没有大喊什么话，就仅仅是沉默地望着迎面而过的军舰。纪海突然觉得这个情景就像两支刚刚吃了败仗的军队，突然在路上遭遇对方。 瞭望员刘建平从出发的时候就站在他的岗位上，自打捞上来的智利水手和美国水手离开驱逐舰，再加上有一些重伤员跟着舰长张兆华留在科隆群岛。德克兔号甲板上显得空荡荡的，水手比从佐世保港出发的时候还要少。 “我可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也许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吴子威似乎从望远镜发现了什么，向一旁的刘建平打招呼道：“我们前方的黑色斜影好像是‘陆地’，而且‘陆地’正在移动。我还看见那边有许多大口径的火炮，和人类战列舰上的炮塔很像。” “海面上没有多少参照物，陆地在移动肯定是眼睛上的错觉。” 刘建平也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疑惑地说道：“奇怪了，那根本就不是陆地。按照目前舰队的方向，如果我们能够看见陆地，那一定就是南美洲大陆的土地。但我们要去的是港湾点，海面上某一个地方。” “鬼知道呢，反正它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而且你见过海面上漂浮着的炮台吗，反正我没见过。” 就在两人还未商量出眼前的景象到底是什么东西，诺兰舰长突然打开公共广播通知全体舰队已经到达了港湾点。 刘建平这才恍然大悟，继续观察远方的斜影。随着舰队越来越接近港湾点，视线中的黑线渐渐拉长。一座钢铁般的岛屿出现在瞭望员的视野中，映入眼瞳的塔楼式火炮给他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欢迎来到摇篮号远洋船坞，请注意航线安全，我们将会引导你们顺利进入基地。” 一架直升机突然飞到舰队的上空盘旋，飞行员绕着舰队转了几圈后就返回摇篮号。接着好几艘拖船被派过来准备将马鞍山号拖拽到摇篮号的主港湾，至于那些驱逐舰们，他们通过无线电频道在摇篮号的负责人引导下自行前往副港湾。 纪海还是第一次看见美国人建立起的远洋船坞，略有兴趣地走出指挥室来到露天舰桥观察。 摇篮号远洋船坞，实际上说她是一个海上平台都不过分。先不说内部许多不同宽度的干船坞，美国人好像发明几个新词语将它们称为备战港湾。还有外围那些大口径炮塔，纪海觉得摇篮号的吨位肯定至少有一百万。 美国人将港湾里的空间容量分成正副两个级别，马鞍山号巡洋舰要去的是主港湾，那里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主力舰进行检修。而他们这些驱逐舰被负责人引导到空间较小的副港湾，德克兔号将要前往8号副港湾，船坞工人早就已经站在上边等待他们停靠了。 所谓备战港湾实际上还是跟干船坞没咋区别，只不过是一个三面接陆一面临水，另一个三面接甲板一面临海水。 纪海突然想起在光环中也有一艘UNSC的摇篮号，她停泊在太空中为UNSC的战舰提供维修与补给。可惜的是后来在人类-星盟战争中，为拯救正在溃败中UNSC舰队，摇篮号决定牺牲自己和所有的船员，飞到人类舰队阵型的最前方充当肉盾。 美国人居然还真的在现实中把她给制造出来了，而且这艘远洋船坞吨位庞大，上面安装的炮塔使她有着一定的自卫能力。真把摇篮号拉出去当肉盾的话，深海舰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她击毁，简直就是不沉的岛屿。 “我的天啊，要是我们国家也像美国佬一样有百万吨级别的远洋船坞那该多好。” 赵志强先发出一阵惊叹，随后一脸羡慕地说道：“瞧瞧这玩意，美国佬的东西就是好。直接把船坞给搬到海面上来了，还可以同时容纳一些军舰进行维修。都说航空母舰是战斗着的城市，但我觉得她才是真正的战斗城。” “是啊，你看那些站在边上的船坞工人。不只是这个港湾，还有其他的港湾也有工人。再算上驻守在这里的士兵，我猜这儿应该有两三万人，是超级航空母舰服役人员数量的四五倍。” 一旁的陈毕博语气一转，语气有点遗憾地说道：“可惜我们祖国在很长时间内不可能会有远洋船坞了，想要制造出百万吨级别的大怪物还要得先等陆军兄弟打到海边获得优质的港口再说。” “得到港口也没用，我们还要得到图纸才能制造。小气的美国佬不可能会把图纸送过来，倒是UNSN舰队那边正在建造中的远洋船坞的图纸还有可能。” 赵志强想了一会便支持陈毕博的想法，“更况且，我们国家海军的战略一直属于近海防御。很少有跑到很远地方的时候，最远拿下第一岛链作为舰队的补给基地就足够了。远洋船坞对PLAN海军可能一个鸡肋，司令部会觉得我们没必要老是跑这么远的地方。” “两支海军的战略目标不同吧，远洋船坞对美国显得非常重要，毕竟USN海军要控制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大到全世界。而我们PLAN海军只想守好领海断掉深海舰队的补给，先等陆军彻底把外星人从大陆赶下海再说。” 九十五、进入港湾 陈毕博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USN海军不可能控制太平洋上的每一座岛屿，并在上面建立基地为自己所用。美国人最多只能将巴拿马运河门口的科隆群岛牢牢掌握在手中，更远的岛屿就没有太好的办法。 更何况你永远也不知道拿下这些岛屿之后能不能守住它们，往往工程部队还没有在岛屿上建立机场和港口时，外星人就已经派出地面部队登岸了。如果没有战舰的火力支持，陆战队员根本就不可能顶住机甲的攻势。 这可不是二战时期太平洋战争日美双方针对岛屿开展的激烈争夺战，海战形势早就改变了。美国人在二战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岛屿夺占机场，然后一步步地推进到日本本土，为了尽快结束战争甚至使用跳岛战术的做法，放在现在行不通了。 毕竟美国人的对手不是某个国家，而是深海舰队，它们可以从北极圈出发前往各个大洋，那些没有被控制的深海战舰会到处在海面游荡。 也就是说只要美国人控制太平洋深处的一座岛屿，深海战舰可以从任何方向出现并发起攻击。 打日本起码美国人还能知道敌人就在大洋另一端，有个警惕方向。 纪海记得当时PLAN海军在马里亚纳群岛附近取得胜利后，就果断地放弃了塞班岛。司令部不仅认为在这座岛上建立基地用处不大，而且还觉得深海舰队很快就会集结一支新的力量对这里进行反攻。 就算美国把地球上所有的岛屿控制在手里也不会有太多的战略价值，还随时都要冒着被游荡的深海战舰攻击的危险。想要利用大洋深处的岛屿当作舰队的前进补给基地对于USN海军而言成本太过高昂，很容易得不偿失。 让大量补给舰跟随舰队作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她们也同样很容易成为深海舰队攻击的目标。 USN海军在无法守住岛屿的前线基地情况下，面对漫长的海上补给线有一艘远洋船坞显得至关重要，这样军舰在战斗中一旦出现损伤，也不用耗费大量时间回国进行维修。直接在海面上进行修复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快速让军舰恢复战斗力重新返回战场。 纪海觉得美国人的摇篮号战场定位类似于家园2游戏里的里希格拉母舰“希格拉之耀”，她能造战斗机能造护卫舰、甚至能造巡洋舰出来。而摇篮号能维修除航空母舰外（船舷高度太高）所有的舰种，USN的作战司令部还特别设立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美国人能造出摇篮号就代表他们强大的科技技术与他们的极高的造船水平。我们船坞工人的造船技术也不差，就是设计师在炮舰图纸设计方面没有多少经验，当初还买来了衣阿华级战列舰的图纸研究。” 陈毕博继续和赵志强交谈，此时德克兔号还要先排队等前面小海雕中队的驱逐舰进入船坞，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聊，毕竟安全第一，为避免碰撞事故慢一点也不是不行。 “唉，你这么一说我就感到有点不开心。美国佬有的东西，为咋俺们不能有？虽然远洋船坞对我们国家没多大用处，但是远洋船坞要是造出来了可以证明我们国家强大的造船工艺水平。” “没办法，导弹时代我们海军要是跟美国人打起来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但现在因为外星人的电磁脉冲打击，我们不得不在新炮舰时代从零开始。西方国家早已在二战有着设计建造战列舰的经验，而那段时间国家好像还处于民国时期，连一艘战列舰都没有，隔壁的国家都已经开工大和级了。” 听到陈毕博这句真实的话，纪海感觉有点儿扎心。自己国家曾因为海军实力弱小而错过一个大舰巨炮的时代，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故事与传奇只会在外国人身上发生。而华夏人只有黄海海战的耻辱，还有江阴海战的悲壮。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德克兔号前面的驱逐舰终于进入了船坞。大家见况便离开露天舰桥回到作战指挥中心，纪海命令轮机室将航速下降到只有几节的速度，同时让经验比较老道的人来担任舵手。 赵志强站在大副的位置上随时报告舷窗外的情况，此时政委也来到了舰桥。 “报告，瞭望台那边的好消息！” 助手黄伯明突然大喊一声，试图引起舰桥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当大家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时，黄伯明便高兴地大声说道：“瞭望员刚刚通知我，他们看见其他副港湾有两个驱逐舰的桅杆挂着PLAN海军旗，经过辨认可以确定是三爪兔号和哇嘎兔号。” 纪海这才想起黄伯明现在是暂任航海长，瞭望台上的刘建平情况可以向自己汇报，也可以选择向航海长汇报。因为现在不是战时状态，刘建平便选择向航海长黄伯明报告。 纪海觉得那无所谓，不管先向谁报告，只要是好消息那就对了。 “太好了，他们真的从围剿行动活下来了。我还担心三爪兔号和哇嘎兔号与我们分开后会在暴风雨中遭到不测。”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要属于政委，因为三爪兔号和德克兔号上面有很多他认识的老伙计。舰桥内其他人也纷纷欢呼起来，毕竟来到这里的64水兔分队就这么点人，只要船上的人能平安无事那就好。 只有纪海保持着清醒，随后他疑惑地对大家说道：“不对啊，他们能出现在这里那就肯定是舰船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你们高兴得太早了，我们不知道他们昨天牺牲了多少船员。” 经过纪海的提醒，舰桥内所有人立即冷静下来。对啊，摇篮号只接纳那些在战斗中受损的军舰。三爪兔号和哇嘎兔号肯定是经历了战斗，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他们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舰体完好的驱逐舰是没有资格进入这里的。 政委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便对黄伯明焦急地说道：“赶紧让瞭望员报告他们看到的情况，我现在就需要三爪兔号和哇嘎兔号大概的损伤情况。” 刘建平接下来的报告不再是好消息，正在维修中的两艘驱逐舰受到的损伤程度不比德克兔号小。比起这个，大家更担心在那里的战友们。 九十六、私人企业 “三爪兔号的舰首好像被炸断了，这威力只有狂蜂无人机的电浆炸弹才能做到。哇嘎兔号的舰桥上层建筑面目全非，她有两座炮塔已经被击毁。舷侧装甲看样子有数道被炮弹撕开的裂口，宽度很高。目测哇嘎兔号遭到深海战舰大口径舰炮的攻击，情况不是很好……” 不等刘建平报告完三爪兔号和哇嘎兔号的损伤内容，纪海便向周围的人打了一个手势。想要知道更详细的情况，最好亲自到甲板上用眼睛去确认。于是舰桥内除了几个必要的船员留下，其他的人全部都跑到甲板去。 刚走出舰桥上层建筑物，就能看见不远处巨大的烟囱。它应该是为摇篮号提供动力的地方，使这座不沉的岛屿能够以最高十节的速度移动。 一些站在港湾边上的水手不仅向这边挥舞着帽子，还使用中国话朝德克兔站在甲板的水手兴奋地喊叫。纪海一眼就认出他们就是三爪兔号和哇嘎兔号的船员，只是人看起来有点儿少。 德克兔的船员同样也挥手示意，向对方表示自己的喜悦之情。过了一会儿，当德克兔即将进入8号副港湾时，他们才自行解散离开原地。 很快德克兔号就找到入口牌上标着大大的阿拉伯数字“8”，接着港湾里的工作人员打开坞门。驱逐舰在船坞内牵引设备的帮助下缓缓进入内部。 最后工作人员把坞门给关上，将坞内里的海水全部抽干，德克兔号的船体就这样顺利地坐落在龙骨墩上。不把前面排队等待的时间计算进去的话，整个入坞的过程也就十分钟不到，纪海不得不再一次惊叹摇篮号展现出来的极高运作效率。 再往后就得离开德克兔号让船坞工人进去修理，政委已经命令水手们先列队集合。等船坞内部里的金属板伸过来，他们就可以从上面走过去进入港湾。 当然，要有序地排队走过去。不管在哪个地方PLAN都不会忘掉纪律重要性，特别是在美国人以此为傲的摇篮号上。 纪海是第一个离开德克兔号的，把船员们全部交给政委带领让他比较放心。毕竟他才二十不到的年龄，根本就不会带兵。而且自己接下来好像要找到诺兰舰长，然后去USN司令部报道吧。 纪海根本没多少时间和精力去管理手下，他觉得自己等会可能要忙得累死累活。 “先生，我是摇篮号八号副港湾的负责人。我们将会对你的驱逐舰进行维修工作，通常一两天就可以修复完毕。” 临面走来一个穿着便装的金发男子，他主动递给纪海一个文件继续说道：“不过你需要在这里签个名字，这是出于我们船坞工作需要，还请谅解。”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维修要签字的，国家修军舰不是理所当然吗？” 纪海疑惑地接过文件看了一下，是一份维修驱逐舰所需要的用到物资清单。他抬起头注意到眼前男子似乎不是美国军方的人，T恤上标着ARC字母可能是个答案。 “你是ARC公司的员工吗？”纪海一边签字一边好奇地问道，“我在太平洋的另一端就听说过控制着全美国科技的巨头公司，军方投标的军事装备几乎都是由你们方案竞选成功的。” 没想到眼前的亚洲人居然会知道ARC科技公司，金发男子惊讶了一会后露出骄傲的表情说道：“没错，先生。摇篮号上所有船坞工人都是ARC的员工。即使是USN海军的战舰在这里维修也需要签字，因为摇篮号的建造过程中ARC公司的提供的金钱和技术最多。”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美国的国防完全由私人企业来承包控制，就算是放在现世也没有多大变化。像波音公司和马丁公司已经消失历史的长河中了，取代它们地位的是一个新兴的ARC科技公司。 纪海听说ARC公司曾为联合国的许多科研人员提供支持，UNSN海军的战舰设计也有ARC员工的参与。 收回签文后，港湾的负责人便让船坞工人进入德克兔号进行检查。纪海注意到诺兰舰长就在金发男子后面一百米的地方等待着自己。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没了，接下来你们应该会被军方的人安排到兵营居住。我们在快维修完驱逐舰的时候会派人通知军方，再由军方的人转告你们过来验收。” “好的，到时候我们会过来接收。” 纪海返身准备和政委交谈接下来的事项，金发男子突然叫住他问道：“对了，签字文件上没错的话，这艘船应该叫德克兔号吧？” “嗯，她叫德克兔号，而我就是德克兔号的舰长。” “到时候我们公司的工程师可能会找你谈谈德克兔号的修理情况，不过她在别的军舰上有点儿忙，大概一两天后会找到你吧。” 负责人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纪海便回到政委旁边。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大致给政委复述了一遍，德克兔号的船员正在好奇地看着四周，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座钢铁般的岛屿。 “你只管去开会就行，这里的工作就由我来管。美国军方的人应该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他会安排我们和64分队的其他水手一起住。” 政委也看到诺兰舰长和其他的军官在那边等待他们，继续说道：“你去那里不用太紧张，如果有人问你问题的话，你只需要如实报告昨天的经历就行了。” “我会记住的，开完会后我就去摇篮号的兵营找你们。” 纪海把自己的帽子给戴好，和政委告别后便一路小跑到诺兰那里。 “欢迎来到摇篮号，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感觉如何？” “感觉非常棒，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她比航空母舰还要大，简直就是一座不沉的岛屿。” “以后你会发现她更棒的优点。”诺兰舰长神秘地说道，“好了，我们现在赶紧去司令部开会吧。人家急着要我们昨天的战报，好决定围剿行动下一步计划。” 美国人把摇篮号称作远洋船坞，直接把她当成“海上码头”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其实前世的USN海军早就已经有类似的舰种，名字叫做远征运输基地，英文缩写为ESD。主要为了还是提高登陆投放效率，更快地把部队投放在中东地区敌对国家。ESD实际上就是挂着远征基地名号的大型登陆舰而已，没法对军舰进行简单的维修。 九十七、圆形塔楼 但摇篮号就不一样了，不仅可以作为陆战队员的远征基地，而且还能为海军舰艇提供维修与补给。船坞内部结构极其复杂，这座“钢铁岛屿”不仅设有大型发电站，还有许多工作车间。再加上几座直升机停机坪，纪海觉得摇篮号就是海上平台+大型船坞+远征基地的复合体。 由于摇篮号太过巨大，为方便管理军方将她划分为不同的区域。德克兔号停靠的地方叫做备战湾，是为舰队提供维修和补给的地方。如果有登陆作战任务，陆战队员就要到主港湾集结出发。 政委带船员们去的是兵营区域，是作战人员在摇篮号上居住的地方，同时也是等待舰船修复这段时间内水手们的休息地点。 邻近兵营区域的最大地方叫做生活区，是摇篮号的船坞工人以及其它非军方人员专门休息的地点。 摇篮号上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员不属于军队，他们大多都是ARC公司从世界各地招募而来的普通人，对自己专业工作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而且为了保证远洋船坞能够24小时运转，所有人分成早晚两班倒的制度工作。 所以生活区特意被设计为人们平时休息娱乐的场所，相当于一座小城市。除了男女员工分开居住的宿舍楼，这里还有咖啡馆、书店以及饭店。许多人在摇篮号上一边工作一边生活，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毕竟来到这里，就意味着要在海面上呆很长时间，摇篮号就是他们第二个家。 想要前往司令部所在地点，纪海一行人就必须经过生活区域。此时摇篮号刚换下夜班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回到宿舍楼里面睡觉去了。早上的生活区没有多少人，纪海看到的都是摇篮号的管理层，还有因无法忍受兵营里难吃的饭菜而从跑出来买汉堡包充饥的马润。 “如果不是时间有点赶，我想请你在这里喝杯咖啡再走。” 经过一家咖啡店的时候，诺兰舰长有点遗憾地对纪海说道：“这家咖啡店我来过好几次，味道真的很不错。在等待船坞工人维修军舰的这段时间，你可以给自己放一个小假期来这里喝杯咖啡。” “开完会如果没有别的安排，我有时间就一定会来这里看看的，更何况我很想走遍摇篮号每一个角落。”纪海有点羡慕地说道，“我有点想了解船坞内部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愿能有假期可以好好观察这座移动的岛屿吧。” “哈哈，摇篮号实在是太大了。你一个人走可能会迷路，到时候我就给你当导游。这个地方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也算比较熟悉吧。”诺兰语气一转，“不过我就怕司令部那些老家伙担心泄露摇篮号的秘密，可能限制你们的出行范围。真搞不懂他们的想法，以前有几个英国佬来过这里，司令部不肯让他们近摇篮号核心区域。” “核心区域？” “核心区域的设备对摇篮号至关重要，里面有一个能让这艘沉重的岛屿移动的核能反应堆。大型发电机也在那里，为整个船坞提供足够的电力工作。这些都是高科技的玩意，摇篮号的船长整天就像防贼一样不让无关人员进入。” 诺兰舰长无话不谈的性格让纪海感到有趣，他再这样继续说下去就要泄密了吧。摇篮号上一些重要的区域肯定是不可能让外来的人进去的，美国人对他们摇篮号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不让任何人靠近核心区域。 纪海理解美国人心中的小九九，对外星人战争结束后人类下一步可能会是内斗，这种黑科技是不可能白白送给别人。 跟在诺兰舰长旁边的军官脸色突然变得有点差，似乎意识到自己舰长可能会泄露情报的风险。但碍于PLAN的人就在面前，他不太方便直接提醒诺兰。只好故意让自己的鼻孔发出哼哼的声音，但诺兰舰长却没有注意到军官的暗示。 这一小细节倒是被纪海看见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情，他决定故意转移话题不再谈摇篮号的事情。反正陈毕博都说了，PLAN几十年内不会建造远洋船坞，也没那个必要。 在第一岛链上建立的前进基地就足以让舰队守护住祖国沿海地区，纪海也没有必要像个间谍似的打听情报，他可不想在人家的地盘上引起某些人的敌视。 “USN司令部设立在摇篮号哪个区域，从这里到司令部还有多远？” “海军司令部设立在摇篮号指挥区域内部某一个地方，也是摇篮号船长的指挥地点。从这条路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要去司令部的第五层直接到达进入会议室。” 听到这话，纪海连忙追问道：“指挥区域又是什么地方，摇篮号上到底分了有多少区域？” “摇篮号分的区域非常多，多到我记不清楚。比如说外围设有大量火炮的防御作战区域，以及直升机停机坪上的物资接收区域。反正你只管记住哪个是军事区哪个是非军事区就行了，没必要全部记清楚。” 诺兰舰长热情地一个个解答纪海提出的问题：“指挥区域当然就是指挥作战的地方，以后我们可能要在那里工作和休息。当然，你也可以到兵营和你的船员一起住。” “你看起来对我很热情呢，几乎无话不谈。” “因为我认识几个华人好朋友，他们全部都是因战争爆发随父母一起滞留在美国。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这使得我对你们黄种人有一种天生的好感。” 就在两人谈话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达了司令部的入口。实际上司令部是摇篮号的一个稍高的圆形塔楼，只比巨型烟囱高度矮一点点。纪海突然觉得它有点像电视塔，只是比例缩小了好多。 “走吧，我们直接坐电梯去五楼。” 诺兰向纪海示意赶紧跟上，他们通过卫兵的检查后直接进入圆形塔楼。虽然说五楼不算太高，但是纪海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可以通过窗户看见摇篮号各个区域的人员工作的情景。 就像前世他乘坐上海电视塔东方明珠的电梯，出来第一眼就看见黄浦江景色，两者都给纪海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九十八、哇嘎兔号 “这就是USN司令部设立在此的原因，从这里可以看到摇篮号每个区域。就像你站在航空母舰的作战舰桥，能够看见甲板上每个飞机的情况。” 诺兰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眼前的情景很震撼吧？毕竟摇篮号的吨位和甲板面积都比航空母舰大了十几倍不止，从这里往远方望你还能看见大海。这感觉就好像在一座岛屿的最高处眺望。” 纪海认真地驻足了一会，远方森严壁垒般的炮塔，数艘停在港湾里维修中的战舰。近处小城里来往流动的工人，兵营周围训练中的士兵。一架架直升机正在将从国内运来的物资吊放在平台上，船坞工程师们聚集在军舰附近商量着维修方案。 曾作为一个合格的瞭望员，纪海立马就找到了位于八号副港湾的德克兔号。那边的船坞工人站在移动平台上观察驱逐舰舷侧的洞口，他们大多数人手中拿着某种仪器到处扫来扫去，纪海猜测他们现在应该是金属探伤工作阶段。 “当然，我仿佛看到的是一幅清明上河图的画。” “清明上河图，那是什么鬼玩意？” 纪海无奈地摇头说道：“我只是在形容而已，清明上河图是华夏的十大传世名画其中之一，一件宝贵的艺术作品。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问问你身边的画家朋友，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进去参加会议比较好。” “对了，我们的司令叫艾利斯，你可以称呼他为将军。”进去前诺兰不忘提醒道，“到时候我们大部分时间可能会呆在座位上旁听，因为驱逐舰的舰长们没有多少发言权。” 纪海跟着诺兰进入会议室，内部和以前见过的会议室没什么区别。就是在空旷的室内放一个大桌子再加上椅子，墙壁还挂着交互式电子白板，纪海在军校的教室经常见到它。此时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人，不过角落里还有他们的位置。 艾利斯将军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他坐在最靠近白板的椅子，五星上将的军服和苍苍白发看起来非常违和。其他的将军按照自己军衔等级分别坐在离艾利斯将军远近的位置，大佬们正在互相窃窃私语。他们胸口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勋章，让纪海心底感到发虚。 艾利斯将军左手边的一个大人物挂的勋章最多，纪海注意到他胸前一个勋章非常眼熟，好像爷爷也有这个勋章。提及这个三角外形再加上雷霆标志的勋章的时候，爷爷总会露出心悸的表情。 “百慕大三角洲，我以后再也不想去这个鬼地方。” 人类舰队曾因为某不可告知的理由，不得不在百慕大海域发起一场战役。据说能从那里活着回来的人非常少，深海舰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也成了一个秘密，除了国家首脑和军方高层，一般人没有权限知道这场战役的前因后果。 这么说来，眼前这个人可能是参加过百慕大海战的一员。说不定他曾经在马萨诸塞号上服役，也是爷爷的战友。 纪海没有询问这位将军的想法，他一边思考一边走到角落的座位，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人突然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原来是你啊，张兆华也在战斗中遭遇到不测了吗？” 纪海抬头一看，原来是三爪兔号的舰长王喜龙。他的脑袋围满绷带，脸上故作轻松的神态。这里周围的华夏人除了他们两人就没有别的人了，马鞍山号的舰长罗浩似乎还没有到这里来。 “舰长还活着，但是他现在成了残疾人。而且副舰长当时在战斗中已经阵亡了，所以我代替他成为德克兔号的新舰长。” “好吧，只要人活着就行。”王喜龙拍了一下纪海的肩膀，“我认识你，纪海。你是马里亚纳群岛海战的大功臣，又是战斗英雄纪武的孙子。记得在德克兔号好好指挥，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年轻人不能太过冲动。” “我会在战斗中多加小心的，毕竟这决定着船上所有战友的性命。” 纪海观察了四周，疑惑地对王喜龙问道：“哇嘎兔号的舰长呢，他没有资格来参加这个会议吗？” “唉，老叶恐怕永远不能来参加这个会议。更重要的是，他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王喜龙用沉重的语气缓缓说道：“昨天战斗的时候我们遭遇到小股深海舰队，哇嘎兔在战斗过程中损失惨重。舰桥挨了一枚炮弹导致当场所有军官阵亡，后来剩下的人赶到舰桥继续指挥哇嘎兔没多久、狂蜂无人机突然出现用电浆炸弹再一次命中作战舰桥。” 不等王喜龙说完下一句话，纪海就已经猜到了哇嘎兔号的结局。她的运气没有德克兔号好，在战斗中作战舰桥多次被深海战舰的炮弹击中，指挥人员已经换了一遍又一遍。导致现在哇嘎兔号无人指挥的感概局面，总不能让一个毫无经验的水手去当舰长吧。 “就是这样，哇嘎兔号所有的军官基本上都死光了。从舰长到副舰长、包括航海长和枪炮长，甚至是指战员最后都冲上去了。如果你进入港湾的时候能看见哇嘎兔号的话，你会注意到她的上层建筑结构几乎被削平了。” “那现在谁来指挥哇嘎兔号？”纪海担忧地问道，“没有专业的人员指挥，她就没法开出去和64水兔分队一同作战。总不能把哇嘎兔号丢到摇篮号里吧，那不就是相当于白送给美国人了吗？” “我会从我自己的船上把副舰长调到哇嘎兔号的，至于你……”王喜龙注视着纪海的眼睛，“德克兔号的代理舰长，说实话你太年轻而且经验不够，但是我这边没有多少专业人手可以调过去了。所以我在知道你是德克兔号的代理舰长时没有说什么，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听到王喜龙这番话，纪海选择保持沉默。哇嘎兔号的舰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警告纪海自己不要因为年纪轻轻就当上德克兔号舰长而骄傲自满。在王喜龙眼中纪海就算有着许多荣誉光环加持，但是当驱逐舰的指挥官还是不够资格。 纪海好歹有点自知之明的，沉默就是对王喜龙最好的回答，人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为自己好。 九十九、反潜体系 又过了一会儿，艾利斯将军这才拍手示意会议室内的人不要说话。接着他让身后的参谋军官打开白板，一幅南美洲西海域地图就这样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纪海观察美国人在海图上标的各种记号，三道红色虚线就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可能逃跑的不同路径。 “还请大家各位再等几分钟，门口的卫兵刚刚通知我迟到的人正在乘坐电梯，他们马上就到这里来。” 三分钟后，缺席的舰长才姗姗来迟。纪海定睛一看，原来是是奥斯丁号的舰长本杰明和马鞍山号舰长罗浩。本杰明可能是在科隆群岛的司令部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乘坐直升机到达摇篮号的。 “由于哈里斯上将不幸殉国，围剿舰队的最高指挥官按照规定由本杰明少将担任，所以昨天围剿舰队的战况也得由他负责报告。” “尽管本杰明少将在圣萨瓦尔多岛通过电台报告了大致情况，但是我还是叫他过来亲自口述。这样也方便大家做出判断，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纪海这时注意到旁边诺兰咬牙切齿的眼神，就是眼前这个人下令让奥利奥号去当诱饵送死。尽管已经过去一天了，但诺兰仍耿耿于怀。诺兰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本杰明少将，一个使他感到无比恶心的家伙。 对于两个美国军人的矛盾纪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他们对战争不同的见解以及不同的块择就注定两人之间会水火不容。 “先生们，想必你们肯定收到了我的电报。所以我就不重复昨天的内容，我只会挑重点的地方来讲。毕竟时间宝贵，黑鲨暴君级还在逃跑途中。要是让它跑的太远的话，我们就很难重新捕捉它的位置。” “当然，今天凌晨我就已经下令圣哈辛托号起飞所有的飞机往南搜索。”艾利斯将军站起身对他说道，“想必中午之前就会有消息，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开会的原因，我们必须在飞行员找到深海旗舰的位置之前商量出可行的围剿方案。本，你继续说昨天围剿行动重点的地方吧。” “是，司令阁下。” 本杰明少将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认为昨天战役损失惨重的主要原因就是围剿舰队准备不足，在马鞍山号锁定深海旗舰的位置时。我们就直接把附近的战舰临时组成编队急匆匆地出发，连最基本的飞机索敌保障都没有，所谓的包围圈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我知道当场有一些人对科隆群岛曾经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极力反对派出超级航空母舰参加围剿行动。”本杰明扫视会议室内所有将军，“科隆群岛战役期间，我当时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水手。我亲眼目睹许多飞机被迫降落在海面上等待救援，但我们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全面否定航空母舰的作用吗？” “虽然现在舰载机的威力在强大的电磁打击下大幅度削弱，机体性能也不如21世纪初的战机。但是它们搜索敌舰的能力非常强大，可以舰队的最外围形成一道警戒圈。据我所知，即使是法国人的最新型驱逐舰也只能跑六十五节，而舰载机每小时可以飞行上百海里。” “关于舰载机这一点，我昨天和巴拿马运河基地的人协商过了。”有个将军打断本杰明说道，“一艘圣哈辛托号轻型航空母舰确实不够，直升机的航程不足以担任索敌任务。我们接下来保证会有一到两艘超级航空母舰从巴拿马运河进入太平洋为围剿舰队提供支持。” 艾利斯将军跟着补充道：“我们已经从大西洋战区调来百慕大号和珊瑚海号，萨拉托加级新型航空母舰在完成建造后也会直接分到太平洋战区来，但很可能赶不上行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四艘航空母舰辅助围剿舰队。” “这还不够，发起下一次围剿行动必须要有六艘超级航空母舰。深海舰队这次连蜂巢级母舰都派出来了，想要把黑鲨暴君级给干掉，我们就必须得在空中保证主动权。” 本杰明却对围剿舰队只有四艘航空母舰的支援感到不满足，继续解释道：“先生们，我们这次朝深海旗舰开炮就像捅了马蜂窝，不计其数的深海战舰从暴风雨中突然出现向我们发起偷袭，夜间的时候还派出狂蜂无人机攻击撤退的军舰。鬼知道它们下一次还会不会派出更多的战舰在我们围剿的时候出现，我们必须要有更多的舰载机掩护舰队行动。” “本，如果你想要六艘的航空母舰的话。我只能保证这六艘航空母舰其中三艘是超级航空母舰，另外一半是轻型航空母舰。”艾利斯将军皱着眉头说道，“我们无法再从大西洋战区调来更多的航空母舰了，深海舰队在太平洋打破交作战就是想牵制我们部分舰队的兵力。人类的重点战区还是会放在邻近北极圈的北大西洋上，我们不可能本末倒置。” USN司令部的将军们也不是一群傻瓜，早就判断出了深海舰队的真实战略意图。 纪海觉得他们不会有什么应付的好办法，增兵太平洋战区要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让这么多战舰围剿很明显是个亏本买卖，大西洋战区那边也很容易出事。 不增兵的话，黑鲨暴君级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破坏海上运输线。不管如何，深海舰队的意图已经达到了。 除非它打算进入大西洋破交作战，人类不会有太多的舰艇围剿这艘深海旗舰。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利用手上有限的战舰，在太平洋消灭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 本杰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只好接受兵力不足的事实：“加三艘轻型航母也好，让他们在战斗中专注于反潜就行。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深海舰队在这次海战首次投入水下兵器。我们遇到深海水怪无所适从，有两艘巡洋舰遭到它的偷袭而沉没，奥斯丁号也在战斗途中被敌舰重创。所以我觉得在接下来的围剿行动中，必须重新建立反潜体系网。” 靠在墙面旁听的西装男子站起来说道：“很抱歉打扰各位将军，我想说的是ARC公司将会对摇篮号内的中小型军舰进行维修的同时加装反潜装备。” 一百、兵力有限 “感谢你，先生。你们公司的帮助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拯救许多士兵的性命，我代表军方全体高层向你表示感激。” “我想知道我们会有什么反潜武器？”本杰明插嘴道：“这些年来我们战舰的火炮威力越来越大，装甲越来越坚固。可是我们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没注意来自海底下的威胁了，你确定现代的反潜武器能有效对付深海水怪吗？” “将军阁下，我能理解你的担忧。”西装男子挺胸严肃地说道，“人类在这几十年间反潜武器确实没有得到发展，但是我们并没有丢失重要的反潜战术理论知识。更何况现代的驱逐舰一直没有放弃主动舰壳声呐的设计，其他军舰也可以通过装备拖拽式声呐强化水下搜索能力。” 他缓了几口气说道：“在原先声呐的基础上，我们只需要给军舰安装反潜武器配合飞机行动就足以打造出一条完整的反潜体系网。从驱逐舰最基础的深弹发射器开始，我们有许多反潜装备可以选择，甚至是火箭助推式反潜鱼雷。我们有信心完全恢复USN海军21世纪初的反潜体系网。” “关于深海水下兵器的更多情况，负责潜艇作战部队的伊斯克将军比我们在场所有人更有资格发言。”艾利斯将军提醒大家道，“他的潜艇部队第一个与深海水怪发生交战，是唯一比较了解情况的人。” 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他在对周围的人敬了一个军礼后开始说道：“先生们，就在昨天围剿舰队还没有打响第一炮的时候。我的艇员就已经和深海的水下兵器发生了战斗，最先搜索到目标信号的是虎纹鲨鱼号核动力攻击潜艇。” “她在跟踪深海水怪收集声纹的过程中不幸被发现，尽管虎纹鲨鱼号使用反潜鱼雷解决了目标，但潜艇外壳也被腐蚀出一个大洞，不得不紧急上浮返回基地。” “深海舰队派出越来越多的水下兵器为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提供掩护，想要单纯地通过潜艇来解决它们难度比较大。我们目前已知的情报就是深海水怪的静音性能非常好，它可以在高航速下保持较小的噪音。更重要的是，它使用酸液武器向我们攻击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而我们的鱼雷一旦发射就会制造大量声音，这使得潜艇在交战中陷入被动局面。” “将军阁下，我想问一下是否有潜艇成功击沉深海的水下兵器。”西装男子举手打断了他，“如果USN海军能把深海水下兵器的残骸打捞上来交给ARC公司研究的话，我们有信心找到敌人的弱点。” “虎纹鲨鱼号击沉了一艘，不过那个海域比较危险。我们不可能短时间内派人过去打捞，而且那里比较深，我们的特种打捞船在纽约港来不及到达。” 伊斯克将军摇摇头继续说道：“至于其它的潜艇，目前还不清楚他们是否击沉了深海水怪。从夜间开始为了不被天上的空天母舰发现，所有的潜艇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迄今为止我都没有收到任何报告，连他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但愿他们现在还活着，将军阁下。”旁听的ARC公司员工退回墙壁，继续充当一个小角色。 “如你们所见，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情报了。我的小伙子们在海底下与深海水怪战斗了整整一个夜晚，然而他们连敌人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凭着声呐的帮助搜索出敌人的位置。他们把它称作为北海巨妖，是北欧神话中的一种海怪。” “先生们，鉴于深海战舰目前展现的进化能力，再加上北极圈新出现的未知型号的深海战舰。”艾利斯将军敲敲桌子说道，“可以肯定的是，以后深海舰队会出现更先进的水下兵器。我们姑且就先把它叫做北海巨妖级吧，或者把叫克拉肯级也可以。本，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当然，司令。围剿行动中我们发现黑鲨暴君深海旗舰的装甲带上出现的‘红眼’，这一点我已经在电报里报告了。它会展现出远比已舰更加强大的性能，我建议在围剿行动中投入更多的战列舰。因为我们的巡洋舰的速射炮不管有再多的火力投射量，都无法消耗敌舰护盾的能量，只有战列舰的大口径主炮才能造成最有效的伤害。” “UNSN直属舰队的两艘巡洋舰呢，他们十英寸主炮装备的新式穿甲弹都无法对护盾完成破坏吗？” 这次说话的是坐在艾利斯将军左手边的老人，纪海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老人的军服和艾利斯将军的军服有些不同之处，他好像不属于美国军方，是联合国这边派出来的人。 “我很抱歉，你们两艘巡洋舰都和哈里斯上将的战列舰编队一起消失在暴风雨中。尽管已经有飞机到达那里搜索，但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幸存者。” “唉，昨天牺牲的人太多了……” 老人没说什么就坐到原来的椅子上，发出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叹息。 “你认为我们需要多少战列舰才可以干掉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 “我认为至少十五艘才行，主要是对付深海舰队为黑鲨暴君级派出的援军。我们不知道哈里斯上将在暴风雨中遇到了什么，但是想要让他们消失，深海舰队就必须得使用战列舰对付他们才可以。” 艾利斯将军有点为难地说道：“本，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再从大西洋调来更多的兵力了，即使是围剿舰队与德雷克海峡的拦截舰队汇合，手上能用的战列舰也仅仅只有八艘。” “有多少援兵我不管，我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向你们建议下一次围剿行动派出多少战列舰比较合适。” 会议室里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下一次围剿行动居然要投入这么多军舰。六艘航空母舰再加上十五艘战列舰，如果给她们配上等同规模的中小型军舰执行护航任务，这足以打一场大规模海战了。 纪海也对诺兰偷偷说道：“深海舰队打破交作战就是这个算盘，希望我们大家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到它们的一艘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 一百零一、可行方案 诺兰严肃地点点头，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USN海军的主力舰队还在大西洋战区，太平洋战区根本就没有多少可用的战列舰。他们接下来不仅得提防水底下的威胁、注意天空中的无人机，而且还要在水面战场直接面对深海最强大的战列舰。 本杰明少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以USN海军目前在太平洋投入的兵力还是不足以围剿黑鲨暴君。他顿时觉得深海舰队就是故意丢出战斗力强悍的诱饵，然后将人类战舰吸引过来后搞一个反围剿。 就像游击队为了能够打伏击，通常会故意设置一个有价值的目标吸引敌方士兵，只待猎物们靠近目标就开枪射击。 “如果我们把所有造船坞正在建造的战列舰调过来呢？”有人提议道，“新一批战舰下个月初就就会完工，我们可以把她们要过来补充太平洋战区。这样我们就会有十一艘战列舰发起围剿行动，如果再抽调其他美洲国家的老式战列舰的话，战列舰的数量会在十八艘左右。” “抽调其他美洲国家的舰队可以，但是船坞里快完工的五艘战列舰一艘都不要想。她们本来就是补充大西洋战区损失的重要战斗力，这个时候突然调走会对北大西洋战线造成不好的影响。地中海那边的欧洲国家造船速度可没我们这么快，短时间内没法把舰队战斗力的缺口给补上。” “你确定就其他美洲国家的老式战列舰？我认为他们都不行。先不说当地服役的水手经验比我们差了很多，更重要的是这些老式军舰属于有缺陷的一级，要不然我们就不会以白菜价送给别人。对不起，先生。但是我不认为让其它国家的老式战列舰加入围剿行动能有多大帮助。” 将军们在会议室内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没有纪海一众小军官说话的份儿。本来是会议内容是共享已知的情报后商量下一步的围剿方案，但是大佬们却为正在兵力上的不足而发愁。四艘超级航空母舰和八艘先进型号主力舰，远远不足以消灭深海旗舰和它的爪牙。 “老式战列舰就老式战列舰，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虽然在战场上展现的缺陷非常明显，不仅舷侧装甲防护差，而且508毫米炮塔只有六门，与之相配的火控雷达性能低劣。但好歹也是属于战列舰舰种，可以和我们一起以35节左右的航速编队一起行动。大不了让他们到前面去当肉盾，给我们的新锐战列舰吸引火力也行。” 艾利斯将军故意咳嗽了一下，提醒这位将军注意发言。让其他美洲国家的舰队参加围剿行动给自己人当炮灰，这种话还是私下场合说比较好。UNSN的将军就在旁边，PLAN的人也在这里面。要是让他们听见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我反对，让那些猪队友参加围剿行动反而只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想一想昨天围剿行动刚开始的时候，智利海军的擅自行动给我们添加了多少麻烦？不将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引到预定包围圈，反而还故意发射导弹强制触发深海旗舰的电磁脉冲防御系统，一度让我们船上所有的电子设备失灵。” 觉得再这样吵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艾利斯将军便猛敲几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他又叫到UNSN将军的名字，也就是坐在左手边的老者。 “芬尼甘，你对眼前的局面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的兵力可能无法解决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主要是每次它活动海域附近都会藏着一些战舰。要么从迷雾区突然冒出来，要么借着雷暴区在里面向我们靠近。就算不凭借天气，它们总是能够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我理解你的意思，毕竟你们在科隆群岛战役因为这个原因连接损失了十多艘超级航空母舰。” 老者先是有意揭美国人的伤疤，然后继续说道：“UNSN舰队在南美洲海域附近只有一艘帝国级战列舰，王国号刚刚护送完从亚洲出发的一支运输船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命令她加入你们的围剿舰队。” “仅凭一艘战列舰不行啊，新锐战列舰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只有五艘。”艾利斯将军有点失望地说道，“我们的联合国级美利坚号还没有消息吗，如果她能加入围剿行动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结束这一切。” “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援军到来之前先利用电磁轨道炮完成破盾，然后集中所有火炮把黑鲨暴君级给干掉。你的想法非常有趣，在蜜蜂出来蛰你之前就先把马蜂窝给捅掉。” 芬尼甘猜到艾利斯将军利用联合国级战列舰的打算，有点遗憾地说道：“很可惜，我必须得告诉你美利坚号在晒装的过程中因为电磁轨道炮的炮塔安装方面出了一点问题，整个工期都必须往后拖延。唉，想要让威力强大的电磁炮搬上战列舰难度还是有点大。” “那我们只能利用有限的资源硬着头皮上了，但愿上帝会保佑我们取得胜利。” 艾利斯无奈地说道：“在我们把黑鲨暴君级消灭之前，你最好联系你的上级暂时取消太平洋海域内船队的运输任务，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你们美国人就不能换个角度思考吗，比如说把黑鲨暴君级赶入大西洋海域，这样我们就不用从北大西洋战线撤下战列舰，她们可以直接参加围剿行动。”芬尼甘提起几个可行的建议，“或者是赶到东太平洋那边，PLAN海军的战列舰比我们充足，他们会很乐意和我们一起行动。” 艾利斯将军思考了一会，觉得芬尼甘的建议可行：“我会认真考虑这个方案的，前提是我们得有足够的能力将深海旗舰赶到我们希望它去的地方。” 芬尼甘的建议点醒了所有将军，USN海军没必要老想着单打独斗解决敌舰，大家一致赞同把黑鲨暴君级赶到别的地方。这样USN太平洋舰队可以和其他地区的舰队合作，从而消灭深海旗舰。 “那么，我会帮你们联络到PLAN海军的。” 大佬们很快就商量出几个可行方案，不过这一切还要视黑鲨暴君级在哪个位置才能决定。于是艾利斯将军请求芬尼甘继续担任搭桥人的角色，不管是太平洋的华夏海军还是大西洋的欧洲海军，他们的帮助至关重要。 一百零二、会议结束 大佬就是大佬，短短的时间内就弄出三套主选方案以及五套备用方案。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今天凌晨出发的侦察机带来的最新消息，黑鲨暴君是在昨天晚上失去踪迹的。即使它在阿图瓦隆人的操纵下以45节的极限航速往南逃逸，航空飞机也能轻而易举地追上它。 尽管昨天追踪编队遇到风暴雨损失惨重。其它编队也被迫取消封堵深海旗舰活动范围的任务。但是德雷克海峡还有一支拦截舰队可供调动，两支舰队汇合起来不敢说能解决黑鲨暴君，不过将它赶入其它海域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他已经命令这支舰队派出小型军舰进入太平洋，往西北方向开始搜索黑鲨暴君级的踪迹。 “先生们，如果黑鲨暴君级继续保持它45节极限航速的话。从这里到南极直线距离有八千公里，它们的战舰续航能力强大、不需要任何燃料。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计算时间，它不出意外六天后就能到达南极。” 经过一番讨论，大佬们总算明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伊克斯将军最先告辞离开会议，他的潜艇部队将担任追踪黑鲨暴君的任务。麦哲伦海峡附近就有一座隐蔽的潜艇基地，伊克斯要做的就是让里面的AIP潜艇全部都动起来进入太平洋。 伊克斯将军走了，但会议还没有结束。大佬们商定方案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说完善方案其中的细节。再还有就是对昨天围剿行动的失败吸取教训、总结经验，这个时候就是属于纪海这样的军官发言的时间。 毕竟将军们只是坐在后方远程指挥，没有亲自上阵。能够知道战场真实情况的还是这些小军官，完善行动方面细节就属于他们最有发言权。 “长官，关于在下一次围剿行动开始前的细节，我有一个必须要补充的。” 许多军官积极踊跃发言，纪海也举起自己的手说道：“当我们追踪到深海旗舰的时候，不要着急发起攻击，最好留意一下周围海域的情况。围剿行动必须要挑选一个适合的时间与地点，所以我认为先想办法要几个气候学专家过来。” 很快有个军官接着他说道：“这个PLAN的人说得很对，昨天围剿行动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会遭遇到暴风雨，以至于后来舰队损失惨重。下一次我们得让舰载机飞得更远一点，让他们在较远的地方担任观察海况条件的任务。遇到气旋区和雷暴区就赶紧通知舰队远离，还有浓雾天气和夜间时分的战斗最好也尽量避免。” “虽然太空上没有卫星可以为我们提供情报，但是我们可以把超级航空母舰上的其中一艘大型预警机进行改装，在上面安装气候侦测设备。”艾利斯将军说出可行的解决方法，“我会跟政府的人员取得联系，让他们重新启动南美洲沿岸和南极的气候观测站，但愿这对我们能有点帮助。” 似乎是没有什么细节要注意的了，会议室里的人们居然开始讨论最近太平洋海域发生的一系列糟糕气候。 “你们觉得深海舰队会不会拥有控制太平洋天气的能力，而且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次暴风雨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了吧？借着风暴躲在其中，然后利用暴雨的掩护向我们的舰队靠近，这个战术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不能少。” “科学家们迄今为止没有证据证明深海舰队可以改变海面上的气候，他们只能把天气多变的原因归纳于厄尔尼诺现象。简单点说，他们还是坚持认为这一切深海舰队在北极圈破坏浮冰搞的鬼。”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比较倒霉，刚好碰到暴风雨，深海舰队就让战舰通过暴雨区域支援黑鲨暴君级？” “可能是的，不管深海舰队有没有控制天气的能力，但太平洋内的天气确实变得越来越恶劣了。厄尔尼诺现象频频发生，有时候我们还真不能确定这个是深海造成的还是自然产生的。” 这场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艾利斯将军助手的备忘录几乎写不下更多的英文单词。司令这才宣布会议解散，让大家赶紧回去休息。 “好了，在我们还没有获知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新位置之前，各位舰长还是都回去休息吧。记得向港湾里的工程师询问舰船整备状态，你们最多只能在这里呆三天，来不及修理完毕的舰船我会把她们调入第二批支援编队。” 艾利斯将军的意思是能在摇篮号三天之内修理完毕的军舰列入第一批先锋编队前往南极，那些因为损伤严重需要更多时间修复的就只能编入第二批支援编队。 “我们走吧，小子。”王喜龙站起身拍拍纪海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 纪海先礼貌地向诺兰告别，然后连忙跟上三爪兔号的舰长。罗浩已经在前面等着他们了，旁边还站着UNSN的将军，一个跟爷爷年龄差不多大的老者。纪海在刚才的对话中听到他叫芬尼甘，但不记得爷爷曾经提及的战友名字有没有他。 倒是芬尼甘第一眼看到纪海，有点惊讶地问道：“你们居然会让20多岁的毛头小子当舰长，PLAN海军没有人了吗？” 罗浩无奈地回答道：“是的，将军。我们PLAN已经没有多少人手可用了，今年国内陆军征募的义务兵的数量是海军的五倍，即使是从军校毕业的学生也仅仅培训了半年，就直接到军舰上‘实习’去了。” “那真的实在是太糟糕了。”老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华夏是为数不多的超级大国之一，却因为水手兵源素质不足而无法打造强大的海军。虽然说你们的陆军很厉害，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打北极圈。” “将军，我们也很清楚自己的问题。”这次说话的是王喜龙，“不过未来情况可能会有所改善，我们的陆军正在收复失地，很快就能达到沿岸地区。到时候国家资源会对海军有所倾斜，一些陆军部队会转型到海军当中来。” “人类想要打赢这场战争，需要许多国家帮助，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超级大国。虽然华夏在陆地靠着丝绸之路对欧非亚大陆提供不可抹杀的功劳，但结束这场战争华夏在海面上的力量必不可缺。” 一百零三、无法团结 芬尼甘先是指着三人，然后指向身后的美国人说道：“你们华夏人和美国人都是不能缺少的一份子。尽管你们两方可能在历史上有很多仇恨和成见，但现在我们的敌人是来自北极圈的怪物。” “记住，我们都是人类。在这场战争中没有国籍之分，只有种族差异。现在的联合国已经不是以前随意受超级大国操纵的国际组织，它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人类利益服务的组织。UNSN海军也不会强行要求你们国家做什么事。我们只希望PLAN海军能够在这个世界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仅此而已。” “当然，将军。”罗浩挺胸说道，“这就是我们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虽然我觉得美国人比较自私，但是我们必须和他们合作。我们共同的敌人可以让我们暂时放下彼此的隔阂，毕竟美国人倒下了对我们华夏没有什么好处。” “你们有这个想法我很高兴，可惜啊……” 芬尼甘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如果人类能够团结起来的话，我们早就把外星人给打跑了。人类内部之间的极端民族主义以及严重种族歧视一直是我们联合国无法消除的存在，特别是某些超级大国之间的勾心斗角，我真的搞不懂敌人都快打到家门口的土地上了还要搞政治那一套。” 罗浩刚想要回答说什么，芬尼甘就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我没有暗示你们华夏，毕竟想要为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还是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我说的是西方某些虚伪的政客，比如说美国现任的总统就是个自私狭隘鬼。强行接管南美洲国家所有的舰队不说，还想要墨西哥战区内联合部队的指挥权。” 纪海也插嘴了一句：“将军，你说得对。内耗是人类的天性，但是我相信只要到了真正的生死存亡的时候，大家就会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到那个时候，人类才会真正地做到不分国界不分种族。” 芬尼甘略有深意地看了纪海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到那个时候人类还来得及吗？现在深海舰队在北极圈破坏浮冰，试图改造地球上的气候。人类的生存环境已经越来越恶劣了，但很多人仍然对此丝毫不在意。” “除非外星人故意在发达地区制造一场成千上百万人口的大屠杀让他们看清事实，否则仅仅是生存环境的恶化是不能让他们醒悟过来的。” 纪海顿时哑口无言，深海舰队虽然进行过多次屠杀，但尚未在发达地区进行空前绝后的大屠杀，屠杀都是在像岛屿这样的偏远地区发生的。如果不是纪海去过塞班岛，他们还真的不知道外星人所做的“好事”。 “我对你们华夏的历史有所了解，你们曾经被日本人侵略过一段时间。但是国民政府却保持不反击的策略，放弃东北选择攘外必先安内。结果直到南京的悲剧发生，很多华夏人才彻底清醒过来不再内斗，而是自发全心全力地抵抗外敌。” “其实日本人以前早就在东三省进行过大屠杀，只是没有后来南京的骇人听闻，也不足以引起你们的猛烈反抗。” 芬尼甘扬起嘴角，满脸笑意地看着前面三人。 “让我们猜一猜外星人会在哪个地方进行一个大屠杀制造恐慌、散播恐惧，才可以引起人类的激烈反抗呢？是美国的纽约呢还是埃及的开罗，或者说俄罗斯的莫斯科以及华夏的……” “够了，将军。” 纪海忍不住粗暴地打断芬尼甘：“对不起，但是我认为你的语气里面都是消极情绪。作为全人类服务的组织、特别还是一个将军。你真的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悲观态度真的合适吗，战争还没有分出胜负你就觉得人类肯定要输？” 王喜龙偷偷拍了一下纪海的后背，提醒他最好不要多嘴。 芬尼甘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心地说道：“哈哈，年轻人有点意思啊。这样吧，我可以说说我上个月经历的事情吗？” “洗耳恭听。”纪海没好气地说道，他觉得这个UNSN将军太不像话了。 “上一个月我还在亚洲那边，联合国要在华夏首都举行一个国际会议。内容主要是关于丝绸之路周边的东南亚战区以及印度战区的物资援助和兵员支援，我有幸和我的老朋友去旁听会议。“ “会议刚开始进展非常顺利，可后来大家却因为物资分配上产生分歧。那些来自西方国家的人一听丝绸之路运输线上的军事物资有大部分要调往别的战区，就开始互相扯皮玩政客的那一套。” “大不列颠岛和欧洲西部长期陷入战火，他们的工厂没有产能给自己提供足够的军事装备，全靠丝绸之路的物资补给。所以西方政客们就不乐意了，开始在会议上吵吵闹闹，无理取闹。” “但让我感到悲观的还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许许多多平民出现在会议大楼外面进行示威，他们举着牌子大喊联合国滚出华夏、我们不需要当圣母好人之类的口号。” “虽然整个游行活动比较平和，没有暴力发生。人群只是把会议大楼给包围堵住很长时间，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但是我却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这些平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们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意见？” “我的老朋友告诉我了答案，他们都是民族主义者。他们主要是对华夏连自己家门口上的敌人都没赶出去，却还要为其它的国家提供军事援助感到不满。” 纪海再一次哑口无言，这次他真的没有任何话可以反驳。芬尼甘讲的故事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冲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线还是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突然想起在前世的时候，当维和部队在战乱地区遭到当地武装的袭击，好几个士兵不幸牺牲。网络上的评论除了默哀祈祷之外，还有某些不合时宜的声音。 “我们的子弟兵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给美国人在中东制造的战乱擦屁股吗？” “我们军队呆在家里守护好国境线就行了，没必要去那种鬼地方，我们没有义务派兵去参加维和任务。” 罗浩和王喜龙都沉默不语，显然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一百零四、无可奈何 虽然纪海在前世的时候很讨厌联合国，认为他们都是随意受超级大国控制的傀儡。但这个世界线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出现，现在的联合国脱离超级大国的控制成为一个全心全意为人类服务的组织，他还是比较认可这个国际组织的。 不得不说，到了种族之战关键的时候还有这些事情发生确实是太恶心了。纪海突然有点理解芬尼甘将军为什么对于人类团结感到消极，甚至是悲观失望。 最后罗浩尴尬地说道：“将军阁下，我很抱歉你会碰到这种事情。但是我还是想说几句，华夏近代是一段漫长的耻辱史，即使是建国后也长期遭到西方国家的封锁。所以我们的一些人民会有极度仇外的思想。” “唉，人类有时候就是很难放下以前的仇恨，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世界的人类—高层的人为利益勾心斗角，哪个国家无私奉献就是傻子。底层的人抱着狭隘思维，一副世界灭亡了都与我无关，我只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就行。我的上帝啊，鬼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 芬尼甘觉得再说下去对大家都不好，便换上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们以后就加入我的舰队，不用跟美国佬一起。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在下一次围剿行动中让你们负责难度比较大的任务，所以你们暂时属于UNSN海军辖制，美国军方没有任何资格命令你们。” 毕竟这次围剿行动还是UNSN牵头组织的，芬尼甘必须要帮助PLAN，如果他们在行动中要是被美国人坑一把的话，恐怕会影响到双方盟友之间的关系。 纪海在浑浑噩噩中走到分配给自己休息的房间，是指挥区域内的一处军官宿舍楼，离摇篮号塔楼指挥所的距离一公里不到。王喜龙和罗浩都比较担心他的状态，不过没什么办法，只能提醒纪海早点休息。 “纪海天真地以为人类会共同团结在一起抗击敌人，然而将军的话对他如同当头一棒。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从会议室里出来心情就一直不太好的样子。” 王喜龙对找上门的政委解释道：“将军不就是说了一个参加会议发生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他心情消沉吧。虽然我们国家是有那种极端的人存在，但他们都是属于少数人。我怎么总感觉他就是被芬尼甘将军反驳的无话可说，患上自闭症了。” 政委被王喜龙这一顿话给逗乐了，哭笑不得地说道：“你的意思就是我没有必要去他的房间来一顿心理辅导喽？” “没必要，让年轻人自己走出来吧。这有利于他的成长，要知道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他或许以后会见到许多恶心的事情。对了，既然你来了就到我房间说一下张兆华的情况吧。” …… 纪海无精打采地伏在桌子上写字，他要写一份关于昨天行动整个过程的详细报告。关于德克兔号在围剿行动开始前所在的方位，进入暴风雨后所遇到的麻烦等等。USN海军需要这些报告存入档案系统，会有专业的人员分析这些报告然后复原出昨天战斗的整个过程。 这个做法早在二战的太平洋战争时期就有了，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海军都会在战斗结束后递交一份报告。报告上的内容详细到几时几分，在哪个方位、友军舰船在真方位角多少度、做了什么事情，击沉了什么舰船。 报告内容关键是必须要真实，像二战的旧日本帝国海军在报告上不断作假、大肆吹嘘自己击沉了美国人多少军舰多少飞机的行为是不可取的。这使得后来的历史学家研究的时候造成了极大的困难，无法还原当时海战的真相。 美国人的报告说他们在这次海战中投入了十艘驱逐舰，而日本人的报告却表明这次海战击沉美国中小型军舰共计二十艘。这两个报告互相矛盾，历史学家最后选择美国人的报告，起码美国人还在报告中标注出每个参战驱逐舰的舷号和名字。 二战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战史研究专家专门找日本海军幸存的军官采访。他们这才终于复原太平洋战争整个面貌，各个海战战役期间里发生的故事。 所以一份小小的报告显得至关重要，正是因为有这些报告存入档案馆。人类才了解历史上发生战争的前因后果，通过战役中每个人的回忆逐渐还原事实的真相，可以知道几十年前的战争发生的过程。 希尔菲诺百般无聊地坐在自己提督的大腿上，她发现提督今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报告上写的字迹弯弯斜斜，内容也有一些偏差。很多时间点都对不上，而且有几个地方存在描述错误。 不管提督是不是第一次写报告，但要是他的报告出了大量偏差可是要负责任的…… “提嘟嘟，德克兔号靠近查尔菲号转移水手的时间是在上午，而不是下午。因为当时风暴雨即将临近，天色变得有点暗，不看手表的话很容易给人造成现在是下午的错觉，但实际正确的时间还是在上午。” “智利将军冈萨雷斯曾经在德克兔号上呆过一段时间，你干脆就写进去吧。还有就是你的舰长张兆华，你应该写他在爆炸中失去意识、德克兔号没人指挥你就不得不暂时担任临时舰长。不要只写他因为电浆的腐蚀使双腿被废，这样很容易让美国人觉得张兆华当时还在舰桥上指挥作战。” 纪海头疼地看了一下桌上的报告，希尔菲诺的提醒让他发现自己的报告错误百出。与其一个个地修改，还不如重写算了。 “提嘟嘟是因为刚才那个叫芬尼甘将军说的话感到不开心吗？” “主要也不是他的原因啦。” 纪海将希尔菲诺抱起来放在地板上，随后起身离开桌椅。 “主要是他说人类没有团结起来让我有点胡思乱想而已，你说这场战争都快打到这种时候了，所有的国家却都还在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希尔菲诺一副见惯不怪的表情，她跟着纪海跳到沙发上说道：“这很正常啊，我原先所在的世界就有许多这样的事情发生。记得当时气候恶劣，赫利莫斯王国种植的粮食颗粒无收。国王陛下想要到别的岛屿国家购买粮食，但是他们却拒绝卖出粮食。仅仅只是为了将粮食作为战略资源，在深海舰队的封锁下好坚持更长时间。” 一百零五、是老前辈 纪海苦笑了一声，人类确实是喜欢内斗，这一点从古至今都无法改变。除非发生一件大事能让人类彻底醒悟过来，但真到那个时候可能为时已晚。芬尼甘将军的话虽刺耳，但外星人只有故意对某个发达地区开展大屠杀，才能让许多国家感到真正的威胁。 现在已经不是深海战争初期人类节节败退的时候了，战争的局势正在“好转”，许多战区进展顺利。那些政客们自然开始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他们天真地以为外星人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唉，我看过许多灾难片。电影剧情一般都是人类自己作死导致恐怖的怪物产生，可现在我们当中真的有人在作死。”纪海躺在沙发闭上眼睛，“你告诉我这场战争怎么打，本来阿图瓦隆人的实力就很强了，人类不团结起来这还怎么打？” 希尔菲诺睁大眼睛注视着他：“提嘟嘟，不管哪个世界都有一些人挺身而出拯救世界于危难之中。我们通常把他们称作英雄，尽管最后他们失败了，没能阻止世界走向灭亡，但他们的故事可歌可泣。” 纪海睁开眼，小女孩就在旁边期盼地看着自己：“提嘟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今，你从来都不会放弃。即使是遇到再大的背叛，你也会孤独地与敌人战斗到最后。仅仅是为了海洋深处那最后一道希望的曙光而已……” 看来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其实纪海在前世不想当什么英雄，他觉得只要成为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行。这个想法非常自私，后来还是人生阅历丰富一点，才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个说法。 小女孩殷切的眼神让纪海感觉脸上滚烫烫的，希尔菲诺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期待着自己。纪海不想看见她失望的表情，便鼓起精神从沙发上跳起来，回到桌边继续写着今天的报告。 “提嘟嘟，UNSN海军是不是为人类利益服务的军事力量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叫芬尼甘的老头，我觉得他真的是在为人类想着。只不过是现实残酷无情的真相让他感到有点失望，所以会表现出悲观情绪。” “我知道，人家将军经历的肯定比我多，不过你提及他干嘛。”纪海一边写报告一边疑惑地说道，“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个将军，年龄都这么大了还不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一味地抱怨某些国家不够团结，用消极的态度对待战争。” 希尔菲诺接下来的回答让纪海感到不可思议。 “我只是有预感，提嘟嘟肯定会和芬尼甘将军成为同一种人。嗯，你们两个绝对会成为一类人。希尔菲诺的感觉不会错的，一直很准。提嘟嘟你可以和他打好关系，因为你们两个人的目标是相同的。” “怎么可能，我们不可能会走到一起，希尔菲诺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吧。”纪海忍不住吐槽道，“像那个老头整天自怨自艾，在许多国家之间跑来跑去当和事佬。还觉得战争没法打，认为人类打不赢。这要是放在我这边绝对要扣上消极主义、悲观主义者的帽子。” “提嘟嘟请相信希尔菲诺吧！我的感觉从来不会错，芬尼甘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你以后和他相处久了肯定会知道的。” 希尔菲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其实跟你谈论芬尼甘将军那么多，主要还是因为芬尼甘就在来这里的路上。他现在已经到达宿舍门口外面了，提嘟嘟记得一定要好好尊敬老人哦！” “我去，希尔菲诺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啊！” 门口处传来一阵敲门声，希尔菲诺的身体逐渐消失在房间内。纪海顿时哭笑不得，要是希尔菲诺能早一点提醒就好了。尽管不知道芬尼甘的来意，但他真的没有做好面对芬尼甘的准备。 希尔菲诺没有在脑海里继续跟自己说话，不管怎么叫她都没有答应。纪海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门后，接着打开门把请芬尼甘进来。 老者一进门就打量着纪海，他投来尖锐的目光使纪海有些不自在。 “我就是听他们说你的名字叫纪海，想过来看看你而已。虽然我们之间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你总不会因此拒绝一个老头的拜访吧。” 芬尼甘走到沙发上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空位，示意纪海坐到他旁边。 “我有一个老朋友也姓纪，他叫纪武。这个名字你肯定知道吧？” 纪武这个名字使纪海突然怔住了，眼前的人和自己在会议室内猜测的一样。芬尼甘认识自己的爷爷，他们还真的是老战友。这也太巧合了吧？ 看到纪海的表情，芬尼甘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便哈哈大笑道：“那个老混蛋东西，去华夏那边我第一眼就认出他了。当时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活着从北美穿过太平洋到达亚洲，而且还在华夏养了一个孙子。” 与自己爷爷年龄差不多大的老者发出一阵感慨，纪海立马打消之前对芬尼甘的成见，乖乖地坐到老者旁边。开玩笑，既然芬尼甘和爷爷认识、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于情于理，纪海必须得尊敬这个长辈…… “想去美国纽约一趟吗，去见见你爷爷的家人。”芬尼甘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改口说道，“你爷爷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奶奶，她本来只有一个孙女。但是当我从亚洲回来将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显得非常开心，迫不及待地想见见孙子。” “虽然爷爷确实希望我有时间可以去看望一下奶奶，但说实在的我从出生起都没有见过她。主动去找她认亲我还是有点害怕怯生，毕竟生活过得好好的、突然有个人找到你还说是你的孙子，你会怎么想？” “哎呦，你想得太多了。”芬尼甘没好气地说道，“管它那么多干嘛，直接见面就行了。她们一家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只要你把纪武在华夏的生活经历说出来，她们肯定会相信你身份的。” 纪海沉默一会接着问道：“她们一家在纽约的生活怎么样？” 芬尼甘回忆道：“其实纪武离开她们去华夏后，你奶奶确实很难在纽约生活。不过纪武走之前把参军所得到的工资全部留给她，她便开了一家商店。再加上有我们这些老兵的照顾，现在也算是个小资家庭。” 一百零六、亲人消息 “现在你的奶奶在纽约市里曼哈顿上城买了一套房子，生活基本无忧。而你妹妹在海军博物馆里当志愿者，给前来参观封存退役战舰的游客们当导游，说起来她年龄比你小几岁，而且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 对于芬尼甘的提议，纪海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拒绝道：“既然她们在那边过得很好，那我就暂时先不去纽约了。我的船员们现在需要我指挥德克兔号，等这次行动结束后就麻烦你带我去纽约一趟吧。” “好吧，你奶奶要是能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芬尼甘有些遗憾地说道，“我都快忘记等会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得参加，总之和你聊天很愉快，有意思的年轻人。” “等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纪海喊住准备起身离开的芬尼甘，连忙说道：“我还是有点在意之前在会议室内你说的话，人类真的没有办法团结起来抗击外敌，我们真的打不赢这场战争吗？” 芬尼甘一改之前的消极态度头也不回地说道：“也不是没法打赢这场战争，到时候你来UNSN海军就知道了。那里有很多士兵放弃了国籍与民族的观念，团结一致在异国他乡作战。什么时候地球这样的人多起来了，大家互相放弃以前的成见与仇恨，这场战争我们才会有胜利的希望。” 芬尼甘将军离开了，但他的话引起纪海的深思。在光环小说的背景观中，即使是地球组成统一的联合政府，太阳系中各个国家政府之间也是战争不断，许多国家为地外殖民地的利益而开战。即使是星盟战争过后人类内部还是出现过多次武装冲突，地球联合政府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又在胡思乱想了，纪海摇摇头回到桌边接着写等会要交的报告。反正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舰长，也不太懂政治。什么时候立下汗马功劳当上高层人物，再考虑这些复杂的事情吧。 …… “可惜你来得有点晚，我们的工程师五分钟之前就已经观察完德克兔号离开了。要是你来早一点的话，可能会从她嘴里得知德克兔号的具体情况。” 8号港湾负责人将手中的文件递给纪海继续说道：“这上面是我们统计出来德克兔号的损伤位置，舷侧装甲有数十道大大小小电浆炮弹留下的破洞。不过你的爱舰看起来非常幸运，深海战舰的炮弹没有对她的龙骨结构造成损伤。” “要知道今天早上回来的另外一艘波尔图号驱逐舰，她的龙骨被深海战舰的炮弹冲击波造成变形。想要将她维修到原来的状态成本太高，还不如直接重新再造一艘驱逐舰划算。” “谢谢你们。” 纪海礼貌地感谢后提问道：“德克兔号能不能在三天之内修复完毕，我们接下来有一场有任务要参加。” “你的德克兔号，我们打算先把舷侧的破洞通过焊接缝补上，再进去将舰内安装的一些的重要设备修复。只需要几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让她完好如初，你们会肯定会赶上接下来的大行动。” 据说USN和PLAN海军装备的通用驱逐舰舰体数据基本相同，除了装备的炮塔口径有所不同。技术最好的的焊接工再加上这个时代逆天黑科技，ARC公司的工人对她们的修复工作得心应手。 昨天战斗中大部分受损的军舰，只要龙骨没有变形、工人们就可以在短短几天内修复完毕。 分段式建造在这个时代的船舶业有了一个全新的名词取代：模块化建造。纪海不清楚这个世界造船速度有多快，替代分段式建造的模块化式建造有多先进。但正是因为强大的船舶制造业，人类海军才可以在深海战争中快速地补充损失。 前天战役中USN损失了5艘战列舰，但纪海感觉美国人根本就不心疼这点损失。放在二战的船舶制造业水平，绝对会有很多人为被击沉的五艘战列舰而感到肉疼。 所谓模块化建造，说简单点就是把军舰分成不同的部分，最难建造的船体结构模块，以及舾装模块分类里的武器战斗模块、机电装置模块等等。哇嘎兔的舰首被炸断了，船坞工人就直接拿出库存的舰首模块给焊接上去就搞定了。 纪海细思极恐，ARC公司的员工对华夏和美国的战舰修复起来得心应手，也就是说两个超级大国的战舰数据被私人企业摸得一清二楚。毕竟模块化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模块和船舶两者参数一致，尺寸相同。比如说各个模块连接处的宽度、高度等数据相同，不能出现误差，否则在接下来的海试中容易出现问题。 就像你的右胳膊被炸断了，他们并不能直接给你制造一个假臂安装上去。必须要测量左臂平伸长度之类的数据，使得新安装假臂更容易与身体契合起来。 “万恶资本主义操纵着这个世界啊……还好他们不代表USN军方，只是和UNSN关系良好的私人企业。” 纪海一边感慨一边离开港湾，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去兵营那边看手下的船员，以前舰长张兆华非战时要做许多工作，现在全部压在纪海的肩膀上，使得他苦不堪言。 写报告除了给USN司令部写一份外，还得给PLAN司令部写一份。因为要从PLAN军人的角度看待这场战役，两份报告内容不能相同。纪海还要在内容里加上自己的看法，认为USN海军在围剿行动中失败的主要原因。 令人厌烦的是，美国人这几天老是请他到一个阴暗的地方喝茶。他们的说话的语气不像询问更像审问，想从自己口中敲出有关冈萨雷斯的更多情报。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冈萨雷斯是在科隆群岛离开的，没有随德克兔号进入摇篮号。” 但美国人似乎不死心，想要知道智利人在德克兔号上这一段期间所做的事情。冈萨雷斯是唯一一个智利的将军，这关系到美国在南美洲后花园的利益。他们怀疑智利和华夏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美国人必须重点关注他。 纪海曾向诺兰抱怨这件事，但诺兰只能无奈地摊开手说道：“他们是中情局的人，我们USN海军也不喜欢他们。这些CIA特工总喜欢以各种名义调查你，给你扣上邪教徒的帽子也不过分。他们内部什么人都有，得罪他们总没好果子吃。” 一百零七、疑神疑鬼 纪海和诺兰交谈的地点是位于生活区域的一家餐厅，诺兰是他唯一关系还算可以的美国人了。而且诺兰小时候经常和华裔一起玩，对黄种人一直有着天生的好感。纪海想要搞好关系，当然是选择请诺兰吃饭。 “就像光环中UNSI海军情报局？内部竞争激烈、暗杀收买勾引无所不及，还有的人利用自己的职权从UNSC获取更多的资源谋取利益。” “非常正确，CIA都是极其恶心的存在，我敢保证我们军方没一个人喜欢他们。他们也只能调查自己人寻找存在感了，我曾经就因为担保过一个从非洲移民过来的黑人，他们就开始怀疑我是不是阿图瓦隆教的奸细，认为我会给国家安全造成威胁。” 听起来是个有趣的事情，在饭菜上桌之前纪海喊来服务员先给他们两人加上两杯特浓咖啡。 “阿图瓦隆教的奸细？”纪海不由疑惑地说道，“我没有听说过这‘奸细’这个词，外星人还会派特务？”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处派人到世界各处搞破坏。已经有好几个发达国家受到恐怖袭击了，他们喜欢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引爆炸弹。或者是开自爆卡车冲击军队驻地，FBI把他们定义为极端恐怖分子，其成员大多都是中东非洲战乱地区移民过来的，也有一些岛屿自由邦的难民。” 阿图瓦隆教在亚洲那边被称作邪教徒，在美洲这边就是极端恐怖分子。纪海觉得用哪个单词来称呼他们没多大区别，反正都是一些为了达到最终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家伙。 外星人在精神渗透上做得很不错，使人类内部出现混乱，让他们对外的同时还要注意后背。 “CIA觉得非洲移民过来的人可能会是阿图瓦隆教的一份子，毕竟他们平时在普通人群中隐藏得很深，需要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出现制造恐慌暴乱。” 诺兰泯了一口咖啡，愤愤不平地说道：“因为我和那个非洲移民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绝不可能是阿图瓦隆的奸细，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他的家庭做担保。结果CIA的那帮傻逼就顺着怀疑到我头上，请我去合作调查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因为小海雕中队有紧急战斗任务，恐怕我现在可能还在审讯室里呆着呢。” 诺兰观察了一下周围，看样子担心CIA的人也在餐厅里面。 “海军有四大讨厌的人物，国会上不肯拨款给更多经费的议会老爷、负责维持秩序的宪兵部队、整天吵着一艘战列舰的钢材可以换两百辆主战坦克的陆军马鹿，以及专门用各种理由调查自己人的CIA特工。” 听起来CIA比苏联时期的克格勃组织还可怕的样子，两个组织的情报收集效率非常高，但名声就不太怎么样了。毕竟特工嘛，为了国家利益安全干得都是不见光的活。纪海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有人利用职权之便陷害他人就不能忍受了。 鬼知道纪海自己会不会被CIA的人强行扣上与智利人勾结损害国家利益的帽子。 “我就把话放开说了，其实CIA都不是一帮好东西。我个人感觉他们内部的腐败很严重，听说有一个海军士官和CIA特工因为喜欢同一个女人而争风吃醋，后来那个特工便用自己职权强行调查海军士官。” “真的是太无理取闹了，给你这么大的权利是给你从人群中抓出恐怖分子的。”纪海摇摇头说道，“我突然有点同情你们了，有时候来自自己人的冷枪，往往比正面强大的敌人还要可怕。” “你不知道的内幕多着呢，比如说贩毒的人就是CIA特工。因为深海战争时期毒品难以从其它地方走私到美国，价格自然也就在在黑市大幅上涨。CIA的人见有大量利润可图，便开始利用自己职权走私赚钱，也就属他们有实力让货物穿过外星人占领的地区到达美国境内。” “……” 纪海顿时有点无语，战争都快使世界变成这个样子了。却总有一些人为自己的利益着想，真的是不知道该说怎么好了。 这还真的和光环里的ONI海军情报局设定没什么区别。如果看过大量官方小说的话，你就会发现ONI里的大多数特工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诺兰似乎不肯摆休，想要向纪海曝出CIA情报局更多的黑幕。这个时候一个便装男子走到他们的身旁，将饭菜放在桌前的同时递出一张卡片。纪海仔细一看，居然是CIA特工的身份证明。 “先生们，其实把你们喊到某个没人的地方问话是我们最温和的方式了。”便装男子露出讽刺的表情说道，“只要是我们怀疑的人，我们可以使用毒打、水刑，喂慢性毒药等手段问出重要的情报。还好你们遇到的是我，换做是心胸狭隘的那些人可能会给你们点苦头尝尝。” 被突然冒出的CIA特工这么警告，诺兰露出不悦的表情，他忍住自己的情绪不与CIA发生冲突。同时还不忘朝纪海打了一个眼神，示意不要说任何话。 便装男子看了一眼纪海，便接着对诺兰说道：“先生，因为我听到的内容不像是两个朋友之间的闲聊交谈，所以会有一些人怀疑你正在向他泄露情报。如果你不想惹上更多麻烦的话，最好立即离开这里。” 简直太不像话了，纪海忍不住想喷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但是诺兰那焦急的眼神在提醒自己不要做什么多余动作。 “抱歉了，我还有事必须要离开。以后有机会再找个地方聊天吧，下次我请你吃饭。” 诺兰急匆匆地离开了，纪海看出他的脸色非常差。 请走碍事的家伙后，便装男子才将注意力放在纪海身上：“虽然你是华夏那边的人，我们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动作。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把冈萨雷斯在德克兔号上的经历如实相告，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无所谓，不过情报局非常需要它。” “毕竟冈萨雷斯是智利海军的最高领导人，在UNSN部队收复南美洲之后，他未来成为智利总统的概率接近百分百。所以我接下来给你一个善良的建议，那就是乖乖地配合他们调查。” 便装男子离开餐厅回到后台继续干活，纪海突然觉得这个CIA特工比之前“审问”自己的特工稍微好一点，也许他只是情报局一个小雇员吧。但不管如何，CIA的人说话口气就是让人难以忍受。 一百零八、女工程师 “唉，本来是一场愉快的聊天。结果却被该死的CIA特工给打搅了，那家伙肯定是担心诺兰会无意间泄露USN海军重要的情报才会把他赶走的吧，我真是替诺兰有这些蠢货队友感到悲哀。” 不管什么说，一个华夏军官和一个美国军官出现在餐厅公共场合聊天确实有点不合时宜。多疑的CIA特工肯定会想到某个不好的地方去，纪海觉得自己以后最好要多注意小心了。至少想要叫人出去聊天先把自己身上这套军服给换掉，穿着便装可能会比较好。 就是餐桌上的两份饭菜让纪海感到非常纠结，他那小小的胃容量不可能将诺兰的那份也吃下去。这家小餐厅凑巧没有打包服务，不能带出去给别人吃。作为纪律严明PLAN军人又不能浪费粮食，纪海只能硬着头皮把两份饭菜给吃完。 当纪海将自己的饭菜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突然坐在他的对面。 亚麻茶发及腰，耳朵垂挂着星星吊饰。她穿着船坞工人普通用的工作装，却勾勒出女性完美的身材，散发着御姐的特有气质。与欧美人常见的蓝瞳不一样，她的眼睛居然是绿色的。纪海感觉有点眼熟，但说不上哪里有点古怪。 被眼前的男人一直盯着很长时间，她不好意思地咳了几下，然后说道：“德克兔号的代理舰长，名字叫纪海对吗？顺便一提，我可不是CIA的那些智障。” 见纪海还是没有反应，仍然在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顿时有点羞恼成怒地说道：“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陌生女性看，这难道就是你们华夏人对一个女性的待客之道吗？” “哦不，对不起。你实在是太眼熟了，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似的。所以刚才我就有点失态了，还请你原谅。” 纪海惊出一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的刚才的失态。毕竟身上还穿着军装，代表的是PLAN军人身份，要是万一给人家留下恶劣印象就不好了。自己丢面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让军人整体名誉受到玷污。 “可以理解为你正在搭讪美女吗，这个套路我早就见过很多次了。” 似乎是纪海的过激反应让眼前的御姐感到十分有趣，便开了一个小玩笑来缓解对方的紧张情绪。 “真的对不起大姐姐，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 看她年龄只比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纪海便用大姐姐称呼她：“你在这家餐厅里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随便点吧，我帮你买单的。” “喝的话，帮我加一杯奶茶。至于吃的，你就把刚才的USN军官没动过饭菜给我吃就行。我刚从3号副港湾回来，肚子现在饿的要命。” 大姐姐不客气地接过属于诺兰的餐盘，毫无淑女形象地开始狼吞虎咽。纪海借着这个机会偷偷地观察了她一段时间，尽管还是想不起她哪个地方感到眼熟，但是人家长得确实很漂亮的来说。 “你又来了，看着我干嘛？” “你脸上有颗饭粒，要多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 “……” 刚才属于调戏良家妇女恶劣行为吧，纪海对自己的嘴贱感到后悔。为了尽快打破餐桌上尴尬的气氛，纪海立马选择最有效的方法：转移话题。 “那个你是摇篮号的工程师吧？” 大姐姐先是脸色微红，随后就被纪海的问题转移了注意力。 “我主要负责摇篮号几个副港湾的军舰维修工作，你的德克兔号驱逐舰也在我的管理之下。这次找你来是谈谈德克兔号的舰体情况，顺便解决一下肚子的问题。” 虽然船坞工人已经告诉他德克兔号的大概情况，但人家毕竟是ARC公司高薪聘请的专业工程师，肯定能看出更多问题。 纪海一听便端正态度问道：“你觉得德克兔号有什么问题吗，损伤情况严不严重？” “我之前去看过德克兔号，舰体外表破损的部分直接在外面修补就可以。比较麻烦的是内部的一些舱室，有的地方因爆炸变得面目全非。就像你的作战舰桥我们可以把外面的舷窗补上，但里面失效的部分设备可能会花上很长时间。” 纪海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德克兔号可以在三天之内修复完毕并参加接下来的战斗吗？” “看你选择，如果你想让德克兔号恢复完好如初的状态。我们可以直接更换受损严重的战斗模块，但是不保证能够在三天之内搞定，你们可能会赶不上接下来的行动。” 大姐姐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埋头边吃边说道：“三爪兔号的舰首是直接被炸断的，我们可以使用提前制造好的船艏功能模块焊接上去。但德克兔号不行，我们必须先拆卸受损的战斗模块，这个过程会多花上两天的时间。这还是船坞工人白昼两班连续不断地工作才能做到，所以你要好好考虑清楚。” “那就不用更换模块了，我们必须得参加围剿行动。”纪海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们能修到什么程度就修到什么程度吧，只要能让德克兔号恢复大部分战斗力就行。” “当然，我能保证出海的时候德克兔号有出厂状态的百分之八十五的作战能力。” 纪海多点的一杯奶茶到了，端茶的人还是之前的便装男子。CIA特工看到船坞工程师在和PLAN的军官交谈，本来还想她警告什么，却被对方绿瞳中的一股冷意给吓得不敢说话。 “滚吧，军方都没能力对ARC公司指手划脚，你们CIA还不够格。” 她把特工骂走后略带歉意对纪海说道：“让你见笑了，那个家伙很烦对吧。可惜他们的黑手伸不到ARC公司里面来，也窃取不到任何科技技术。” 纪海无奈地摇摇头，指着餐盘示意两人继续吃饭。 “谢谢你的奶茶。顺便一提，我提议把德克兔号上的130毫米高平两用炮换上127毫米口径。但是公司高层要求必须要经过你们的同意才可以更换炮塔，我昨天已经说服三爪兔号的舰长了，目前就差你一个人。” “为什么，摇篮号没有130毫米炮弹库存了吗？” “当然有，但是你们迟早会把这批炮弹给打光的。还是早点换上127的口径比较好，免得你们到南极那边却没有130毫米炮弹可以补充。” “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纪海嘀咕道，“我们参加完围剿行动就会立即回国，不会在这里留太长时间的。” 一百零九、改装方案 “就算下一次围剿行动能圆满结束。你们想要回国还得要跨越整个太平洋，通过深海战舰游荡的海域，到那个时候你们的130毫米炮弹会够吗？” 她的反问使纪海哑口无言，USN海军确实不可能为照顾PLAN军舰而带一些130毫米炮弹。毕竟带了后勤压力就会变大，更何况美国的军工厂从来不生产130这个口径。 纪海权衡利弊之后同意道：“好吧，你们现在就直接换吧。我没有什么意见，大不了回国再重新换回130毫米火炮。” “……你真的认为战斗结束后你们就能回国吗？PLAN司令部就是想把你们丢到外面去锻炼，不可能让你们这么快就回国的。你得想一想为什么他们偏偏要点名你们横跨太平洋来到这里呢？” 女性工程师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戏谑地说道：“我有一种预感，特别是像你这种年轻的舰长，绝对会在异国他乡呆上很长时间才能回到家乡。” “额，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舰长张兆华年轻时好像也不在国内，曾在东海黄海上的某艘军舰服役一段时间，后来直接跑到北大西洋参加格陵兰岛战役。他是在中年的时候才回到内地，休息一段时间后便出任德克兔号的舰长。 那种奇怪的即视感又来了，纪海不懂眼前的大姐姐为什么会说这个话题，不过他还是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表情。 “呵呵，小弟弟你很独特呢。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将会有一段难忘的旅程，不会就这么快简单地回国的。” 后背突然冷汗直流，纪海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的地方，但偏偏就是想不起来。他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外貌只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这个女人绝对在哪个地方见过面。 也许她只是第一次与见到纪海，不过纪海肯定见过她很多次了。 “你再盯着我看也没用，我又不会喜欢上你。虽说我没有交任何男友，你长得又非常帅。但我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因为我觉得你实在太幼稚了。” 大姐姐把餐盘一扫而尽，随后举起奶茶闭眼享受美味：“除了给德克兔号更换127毫米的高平两用炮外，我们还会在驱逐舰的舰尾加装反潜武器。由于克拉肯级的静音性能非常强大，很容易偷偷摸到舰队附近，所以我们试验性地先在摇篮号每个驱逐舰安装滑轨式反潜深弹。” 纪海无奈地放弃想弄清她真实身份的打算，转而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为什么不直接上火箭式反潜深弹，话说普通的深水炸弹貌似在二战之后就已经被淘汰了。有了射程更远的线导鱼雷和潜射导弹，反潜深弹基本上没有多少国家使用。而且这里是太平洋，不是近海，克拉肯级完全可以下潜到很深的地方躲避深水炸弹的。” “这个是由我们和军方根据实际情况而商定的，虎纹鲨鱼号核动力潜艇外壳遭到克拉肯级水怪的袭击而受损，它们的武器类似高腐蚀的吐酸。射程比我们军舰发射的鱼雷还要短，深海水怪的战术就是利用强大的隐蔽性从水下靠近并发起偷袭。” “继续说吧，我正听着呢。”纪海放下手中的勺子，看来坐在对面的大姐姐知道得比他多。 “当声呐发现深海水怪的时候，那么就意味着它应该离你们非常近了，这个时候使用近距离的深水炸弹效果可能会比较好。更重要的是，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给摇篮号港湾里所有军舰装备射程更远的火箭式反潜深弹。” “通用发射架还停留在美国境内，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通过飞机转运过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在驱逐舰尾部预留的的空间直接弄上滑轨，还有给你们新补充的600毫米线导鱼雷更新型号，你可以使用它来对付躲在水下的敌人。” “德克兔号因战斗中损坏无法继续使用的防空炮必须得换成ARC公司自行研发的防空炮。我听说过了，这次你们要同时面对天空中的无人机、潜伏在海底下的水怪以及水面上强大的战列舰，不多做点准备根本不行。” “谢谢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纪海有点感激地说道。 没想到她已经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她背后的公司也不像是黑心企业的样子，居然会免费给PLAN军舰提供新装备。 貌似ARC公司和美国走得不算太亲密，实际上与联合国之间的合作更多吧。 后来纪海有幸认识到ARC公司的几个创建者，一群为人类种族整体利益着想的无私者。他们大多都是从深海战争初期活下来的老兵，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尽早帮助人类结束这场惨重的战争。 “没了。” “你真的是帮助我们了大忙，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神色间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回答道：“我给自己取的中文名叫李苏米，英文名不告诉你。真想感谢我的话就喊我大姐姐算了，我喜欢听这个称呼。” 李苏米啊，印象中貌似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纪海便叫来服务员，礼貌地问道：“大姐姐还想不想要加点什么东西，还是由我来买单。” “哈哈，不用加了。姐姐我已经很饱了，等会还要去别的港湾到看看那些孩子们呢……” 船坞工程师离开了，纪海觉得李苏米是一个非常有个性魅力的女性。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也许可能是错觉。应该是她身材不错又长得漂亮，让纪海患上妄想症吧，说简单点就是可能在做白日梦。 “提嘟嘟，刚才那个大姐姐…… 希尔菲诺怨念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纪海顿时暗感不妙，听这声音小女孩应该是吃醋了，毕竟自己和李苏米刚才聊天的时候有点暖昧不清。 “哼哼，提嘟嘟想错了。希尔菲诺可不是那种人，你想要几个老婆都无所谓。”小女孩没好气地说道，“我是说那个大姐姐有点不对劲，我莫名其妙地感觉她很可怕讷，虽然她不会对提嘟嘟做什么，但是希尔菲诺真的觉得有点恐怖。” “……” 纪海苦笑了一声，看来这个世界上的未解之谜又多了个。ARC公司雇用的高级工程师，到底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呢？居然会让希尔菲诺感到忌惮。 一百一十、两个海峡 南纬58度02分，西经82度20分 德雷克海峡以西 十二点零三分，AIP常规动力潜艇“枪手鱼”号 在南美洲有两个有名的海峡，其中一个海峡叫麦哲伦海峡，东起大西洋畔的维尔赫纳斯角与圣埃斯皮里图角，西至德索拉西翁岛皮勒角抵太平洋。它起源于一位伟大航海家的名字，麦哲伦曾经带领船员通过这片海峡环球航行，用实际行动告诉人类地球是圆的。 巴拿马运河建成之后，它不再是大西洋与太平洋最重要天然的通道。这个气候恶劣的地方很少有人光顾，再加上海峡非常狭窄，航道曲折艰险，船只想要经过必须要有专业的引航员，还要向信号台申请引水。所以大家更愿意走安全的巴拿马运河，没有多少轮船会经过这里。 深海战争爆发麦哲伦海峡就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几十年后UNSN海军派兵登陆南美洲最南端的火地群岛，与北端的地面部队夹击南美境内的敌军。麦哲伦海峡附近的港口便改建成海军基地，是UNSN南美洲地区舰队的主要驻地。 由于海峡太过于狭窄，体型庞大的深海战舰难以进入攻击人类在这里设立的据点。人类只需要在几段航道放置特制的大威力水雷就可以封锁整个海峡。久而久之，它们就干脆经过更宽的德雷克海峡，对旁边麦哲伦海峡里隐藏的人类基地视而不见。 随着深海舰队逐渐失去封锁人类大陆的能力，麦哲伦海峡里的军舰才可以顺利地进入大西洋或者是太平洋加入作战，不会再有深海战舰在堵门口的情况发生。UNSN在麦哲伦海峡埋下的棋子终于发挥出它的作用，尽管远远不如巴拿马运河作用大，但是它离南极最近。 这得要说到联合国最近开发南极资源的战略意图。你没有听错，他们也许会真的在冰原上修铁路。漫长的战争已经使人类陆地大部分资源出现匮乏，中东油田早已干涸，产出的石油量正一天天地变少。还有许多有资源的的地方，全部都掌握在敌人的手里。 就算有UNSN的货轮船队对其他国家运输战略资源提供帮助，但他们必须要通过漫长上千公里的大洋，路程非常漫长。这段期间即使有军舰护航，也很容易遭到深海战舰的攻击。最近克拉肯级深海水怪的出现，不断严重威胁到运输航线的安全。联合国手里储备的战略资源越来越少，这更是让他们坚定了开发南极资源的想法。 尽管期间有许多环境主义者举行游行示威反对开发南极，这些人认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玷污地球最后的圣地。一些UNSN科学家则担忧联合国开发南极会对地球生态造成不可恢复的破坏，再加上深海舰队在北极圈的带来影响。即使打赢了这场外星战争，人类生存的环境也会面临一段前所未有的危机。 不过这一切还比较早，联合国仅仅只是派出部分科研人员和军事部队提前进入南极而已。他们已经计划在南极洲与麦哲伦海峡建立一条军事航道，为往后日益剧增的战争做好准备。 半个小时前执行搜索任务的枪手鱼号上浮期间收到来自上级的命令，前往多宝鱼号潜艇昨天失踪的地点。司令部有理由怀疑这里有深海水怪出没，卡拉肯级水怪很可能偷袭了“多宝鱼”。 斯登舰长手中是司令部新发来的电报，离多宝鱼号上次联系的时间已经超过了36小时。他们本来应该在预定的时间上浮向司令部汇报情况，但现在却毫无音讯。除非多宝鱼号遇到特殊情况不得不中断与外界的联络，司令部基本上可以确定多宝鱼号已经被击沉了，枪手鱼号现在的新任务就是去“收尸”看看情况。 AIP常规动力潜艇是USN海军在深海战争新补充的一个水下舰种，USN海军不可能让昂贵的核动力潜艇老是执行运输任务、也不敢让它们冒险对某些深海战舰进行攻击。成本低廉的AIP潜艇就成了他们一个不错的选择，现在因为深海舰队投入的水下兵器，这些潜艇终于有上场战斗的机会。 虽然司令部下达的战斗任务让斯登感到十分高兴，但是他在冷静下来后更多的的是忧虑。连性能能更好的核动力潜艇都不能在克拉肯级水怪面前占到便宜，更何况是AIP常规动力潜艇呢？ 不管接下来的战斗会有多难，斯登舰长已经做好了准备。作为一个潜艇舰长，首先必须要熟悉作战的海域。德雷克海峡实在是太宽了，是世界上最宽的海峡。但它和麦哲伦海峡一样没有多少船只经过，太平洋和大西洋的狂风几乎全部聚集在海峡内，凶险无比。 像这种恶劣的气候是深海战舰最喜欢的作战环境了，所以水面舰艇绝不可能像傻子一样呆在海峡组成拦截线。正确的做法就是先往西方向搜索提前找到敌舰踪迹，舰队再出发攻击目标。 还有一点斯登舰长需要注意的地方，那就是深度。海峡最深处长达五千多米，即使他们位于海峡西边，离著名的死亡走廊还有一段距离。这片海域也很非常深，而克拉肯级水怪能下潜的最大深度无从而知。 这意味着水面上的军舰很难使用深水炸弹帮到他们，如果深海水怪可以下潜到很深的地方的话，潜艇就只能暂时靠自己。 “舰长，我们已经到达预定海域了。多宝鱼号曾经在这里上浮向司令部发送报告，但我们不知道他们在那之后去了哪里。” “继续向西北方向搜索吧，他们当时应该会继续执行寻找‘黑鲨暴君’踪迹的任务，也许往那边走我们会有一些发现。” 这时潜艇上的声纳兵向中央指挥室发来一份报告，有一支驱逐分队正在从枪手鱼号附近经过。 “长官，我们需要跟他们打一个招呼吗？” “不用了，我们连克拉肯级水怪在哪里都不清楚，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任务上吧。” 友军舰艇离开后，枪手鱼号就陷入垃圾时间。他们耗费了几个小时试图搜索多宝鱼号，但没有任何收获。克拉肯水怪从未露出马脚，也许它们可能不在这里。 潜艇内的官兵百般无聊，倒是声呐员一脸轻松，因为他已经听不到德雷克海峡那边该死的海浪咆哮声。 一百一十一、跟踪敌舰 枪手鱼号又接着向西南方向搜索了几个小时，但仍然没有发现多宝鱼号的踪迹。斯登早就对这个结果有心理准备，想要在茫茫大海里寻找一艘突然失踪的潜艇非常困难。如果多宝鱼号被击沉到海底的话，他们不可能找到残骸。 天色逐渐变晚，枪手鱼号长达六小时的搜索没有任何收获。潜艇在接下来的上浮充电时间，斯登舰长向司令部报告了最新的情况。将军们此时可以把多宝鱼号所有船员从MIA名单划分到KIA名单中了，她已经错过最佳的搜救时间，现在凶多吉少。 为了得到司令部的下一步命令，枪手鱼号借着夜间的隐蔽继续在水面上航行一段时间。他们已经与德雷克海峡越来越远，海面上一片静悄悄。声纳员没有任何发现，但斯登有预感这里未来将会成为一处战场。 “搜索多宝鱼号的任务会由其它潜艇接手，你艇继续按照原先计划行动，注意提防克拉肯级水怪。” 收到司令部的信息后，斯登看了一眼外面的夜景。便离开潜艇甲板回到中央指挥中心，他们这个夜晚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司令部原先给部署在麦哲伦海峡基地所有潜艇的任务是搜索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踪迹，以确定目标是否在试图通过德雷克海峡进入大西洋。 枪手鱼号本来负责沿着南美洲海岸线的方向往西北搜索深海旗舰，现在因为搜索多宝鱼号耽误了点时间。 斯登舰长命令舵手向右转弯回到原定计划的航线，如果目标打算朝着德雷克海峡来的话，枪手鱼号迟早会碰见黑鲨暴君级的。 …… 第二天凌晨，突然响起的急促警报声将沉睡中的斯登惊醒。他急匆匆地穿上衣服系好腰带，随后跑到中央指挥室询问值班人员发生了什么情况。 “到底是什么回事，我们的声呐探测到克拉肯水怪了吗？” “很抱歉长官，枪手鱼号的被动声呐持续工作了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有探测到深海水怪，不过我们倒是发现深海驱逐舰的行动踪迹。”值班的大副立即回答道：“但是考虑到它目前的情况有点特殊，我无法单独做出正确判断，所以就拉响你那里的警报叫你过来看看。” “深海驱逐舰的数量一共有多少？” “一艘，仅仅只有一艘而已。” 斯登舰长沉默了一会，便继续说道：“让枪手鱼号上浮到潜望镜深度，再拉一次警报、这次换全舰战斗警报。” 枪手鱼号很快就进入战斗状态，所有艇员在岗位上各就各位。斯登舰长能用潜望镜看到远处的深海驱逐舰，它单独地游荡在海面上，航向正朝着自己。也许枪手鱼号可以偷偷地摸上去，凭自己的实力使用鱼雷解决这艘落单的敌舰。 不过这也可能是陷阱，深海驱逐舰通常都是以三艘数量为标准出现的，这与人类驱逐分队编制相同。 眼前单独的深海驱逐舰对于枪手鱼号潜艇就像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不可信，尽管战功就在面前，但斯登还是忍住击沉深海驱逐舰的想法。 “前后部分别有一座炮塔，初步判断石像鬼级深海驱逐舰。它具有一定的反潜能力，我们目前的位置在哪里？” “经过昨晚的航行，我们已经回到原定计划的航线上。枪手鱼号现在应该处于智利南境伦内尔群岛的西南方向，这儿离海岸线大概有四百公里左右的距离。” “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但是却是一艘普通的石像鬼级驱逐舰。你会怎么想，内热特？” 大副沉思了一会回答道：“也许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派出的炮灰探路，但它看起来不像被控制了。你知道的，没有深海旗舰直接控制而处于无意识游荡状态的深海舰船，它们连重兵把守的直布罗陀海峡都敢闯进去。不管如何，我建议先静观其变。” “你说得对，但问题是这个节骨眼上却出现了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斯登舰长担忧地说道，“我感觉这肯定不会是好事情，科隆群岛那边的海战才过去一周不到，这里就突然冒出深海驱逐舰，你难道觉得这很正常吗？再说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喜欢单独行动作战，不可能会有一艘驱逐舰给它当炮灰探路。”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把你那个话再重复一遍。”大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抓住斯登的肩膀说道，“赶紧把你上一句话再说一遍，它对我们很重要。” “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不可能会操纵一个无意识的深海驱逐舰去探路，因为它很喜欢单舰行动进行破交作战。” 斯登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副会如此在意自己之前说的话，黑鲨暴君通常不会主动去操纵游荡的驱逐舰当炮灰，它更喜欢利用自己大口径舰炮的资本做个独行侠。毕竟打破交作战，单独行动比起集体行动不更容易被人类舰艇发现。 也就是说，这艘深海驱逐舰应该是给别的深海旗舰当炮灰探路的。在它的后背应该还有一条更大的鱼，它们居然比黑鲨暴君级更早地到这边来了。 斯登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命令潜艇再往下降到一定的深度，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给一号和二号发射管装填线导鱼雷，三号和四号准备直航鱼雷。” 大副疑惑不解地问道：“我们要干掉这艘深海驱逐舰吗？只需发射一枚线导鱼雷命中舰体，就可以直接把它炸成两截。但我觉得没那个必要，鱼雷在水面下产生的躁声还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万一这艘石像鬼级附近还有别的深海战舰就麻烦了。”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鲁莽。没必要为这个小小的目标浪费宝贵的弹药，这些鱼雷是为它后面的几条大鱼准备的。” “难道你想要……” 大副立马猜出斯登舰长的想法，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枪手鱼号只是AIP常规动力潜艇。想要跟踪这艘石像鬼级找到深海旗舰的位置我没意见，但是万一路上需要上浮充电，我们会被发现的。”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克拉肯级水怪也可能会在深海旗舰水底下提供护航，摸过去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请考虑一下再决定吧。” 一百一十二、等待大鱼 “不用担心，如果遇到危险我会立即下令撤出战场的。现在我们最好先跟着这艘石像鬼级驱逐舰，看看它到底想去哪里。” 大副没有其他意见，斯登便继续通过潜望镜观察深海驱逐舰。敌舰此时还未发现这片海域藏着人类潜艇，它正在朝枪手鱼号的方向靠近，估计几十分钟后就会到这里来。于是斯登命令潜艇绕到对方侧面下潜到更深的地方，只等敌舰经过就偷偷咬住尾巴跟过去。 深海战舰没有像声呐这样的装备可以探测到人类水底下的潜艇，但是它们通常可以发射一种强劲的‘光束’。人类把它称之为肉眼可见的探测光束，这种‘光束’可以轻松在海里以直线传播。只要有潜艇不幸被它照射到就会被发现，然后数不尽数的电浆炸弹将会覆盖整片海域。 深海打捞船也装备着这种特殊的光束，它们可以迅速地找出坐沉海底的残骸随后打捞拖拽，不让人类在击沉深海旗舰后有机会打捞残骸并进行逆向研究。 人类军舰依靠声呐设备的帮助找到躲在水底下的敌人，感知周围环境的情况，他们只能靠声波来定位敌人的位置。而深海舰队却是直接靠“眼睛”来发现敌人，就像有着透视功能的探照灯直接往水面一照，躲在下面的人类潜艇无处可逃。 这也是战争初期深海舰队没有水下力量却能让人类潜艇部队忌惮的原因，被封锁大陆后人类就只能让潜艇出去以狼群战术对深海战舰发起反击，但因为没有水面战舰的支持。大多数潜艇的命运如同二战时期的德国潜艇，被深海舰队海空反潜力量联合绞杀直至消失殆尽。 这就导致人类空有水底下优势却无法充分发挥利用，深海战争整个期间人类潜艇的任务几乎都是运输援助物资当安全的货轮使用。除非有绝对的把握，潜艇舰长们都不会主动对遭遇的深海战舰发射鱼雷，否则深海舰队猛烈的水下反击将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枪手鱼号前面的石像鬼级驱逐舰似乎是一个例外，它正在单独行动，附近也没有其它舰艇的样子。即使枪手鱼发射声导鱼雷后立即下潜，也不会遭到什么反击。但是斯登暂时不想拿下这个战果，枪手鱼号在避开对方之后绕了一个小圈从后面悄悄跟上去。 这个短暂的时间，石像鬼级仍然没有意识到枪手鱼号就在附近，其实它只需要启动探测光束就能立即发现人类潜艇。 这反而是人类潜艇可利用的一点，深海舰艇的探测光束属于主动式探测手段，它们没有像拖拽式声呐这种被动探测手段。如果它启动探测光束反而会容易暴露自己位置，斯登舰长也有更多的反应时间躲避即将到来的危险。 深海驱逐舰的航向正是枪手鱼号之前来的方向，不出意外的话它将会与德雷克海峡附近的人类舰队相遇。斯登的想法就是跟在它后面能不能找出大鱼，反正这个探路炮灰发现这里有人类舰艇存在会立即回去向它的操纵者报告情况。 就是接下来在跟踪的这段时间，枪手鱼号不能按照预定计划上浮向司令部报告最新情况。艇员们可能会像之前的多宝鱼号被列入MIA失踪人员名单，斯登舰长对此毫不在意，他只想通过这艘石像鬼级驱逐舰找出操纵它的深海旗舰。 尽管这将会是大功一件，但是司令部可能不会喜欢不按时报告擅自行动的潜艇。 为了保证跟住深海驱逐舰，同时螺旋桨不会制造大量噪音暴露自己位置。枪手鱼号在一个稍远的距离用二十节左右的航速从容地跟住石像鬼级，声纳兵仅靠被动声纳就可以持续接收到敌舰在水面上航行时产生的声音，以至于不会跟丢目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枪手鱼号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艇员们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这样才能获取更大的收获。要是连猎人最基本的耐心都没有的话，他们也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艇员，早就转入水面部队服役去了。 “长官，现在是早上九点整，我们已经从凌晨开始已经跟踪了四个小时。”大副提醒道，“离预定向司令部报告的最晚时间还有三小时，但是我们无法在这里上浮。否则要么被深海驱逐舰发现，要么就是跟丢目标。” “那就不上浮，我们昨天刚给潜艇充满电，可以撑很长时间。至于司令部那边就不用管，先跟住这艘石像鬼级驱逐舰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司令部收不到我们的信息，绝对会派出附近的友军舰艇前来搜救。到时候他们可能会打草惊蛇，万一把深海驱逐舰给吓跑，我们之前做的全部就白费了。” 斯登突然有点犯难，大副说的话很有道理。如果他们不上浮向司令部报告情况的话，司令部绝对会认为枪手鱼号遇到危险并派出舰艇搜救的。 也就是说他们最多只能跟踪敌舰到晚上深夜，不知道情况到跑这边来搜救的友军舰艇肯定会遇到石像鬼级。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会尽量找个合适的时机，保证能把消息传达司令部的同时不会跟丢敌舰。” 大副这才放下顾虑，重新集中注意力回到原本工作中。斯登舰长还有很多时间去思考，从早上到晚上这段期间的跟踪途中应该不会出现太多的意外。他可以慢慢地猜测深海驱逐舰为什么会单独出现在这里以及背后的操纵者到底有什么意图。 “你觉得我们跟踪的会是一艘游荡的深海战舰吗，我总感觉跟着它没有用啊。” “我不知道，伙计。不过我个人认为它像是深海旗舰操纵着的深海战舰，因为即使是游荡着的深海战舰，也从来不会独自落单行动。UNSN科学家不早已用大数据告诉我们海洋深处内游荡的深海战舰行动模式了吗？那就是游牧部族式移动。” 指挥室内即将换班的两名艇员之间的交谈引起了斯登舰长的注意力，他立即竖起耳朵偷听，也许听一听两人对当前局面的见解会有一些灵感。 “游牧部族式移动，那是什么鬼玩意？” “当年横扫欧洲的蒙古人你总知道吧，游牧部族通常居无定处拖家带口，带着牛羊在草原上四处移动。” 一百一十三、前卫哨舰 “这些在海洋深处游荡的战舰，它们并不会单独活动。而是以不同的舰种混合出现，机械智能已经决定好深海战舰未受控制时的行动规律，就是我刚才说的游牧部落式移动。平时在大海上四处徘徊游荡，有需要就直接受深海旗舰的控制参与作战。” “哦，怪不得我们以前执行运输任务的时候总是能看见不同搭配的深海舰队。有时候是一群驱逐舰加个重巡洋舰，有时候是轻巡洋舰和重巡洋舰组成的混搭编队，甚至极端的情况下两艘战列舰为中心形成的一个‘部落’。深海舰队想要发动一场战役，只需要派个旗舰过去征召这些‘部落’就有足够的兵力使用了。” 两名船员大约持续交谈了十几分钟，等到换班的人过来才结束这个话题。斯登舰长忍不住感叹现在的普通船员居然也可以想到这么多，这主要功亏于教育发达的功劳。战争时期基本许多国家向公众开放免费的教育，只要一进学校就要为这场种族战争学习大量的军事知识。 正是因为如此，人类只用十年左右的时间完成从导弹时代到舰炮时代的过渡。即使是一个刚刚完成义务教育的士兵，也能在战争中迅速做出自己的判断。这两名船员如果不是太年轻，经验比较少，斯登认为凭他们的脑袋里的知识还是有资格替代自己的。 手下船员的交谈让斯登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他们说得很对。深海舰队通常以混编形式在大洋里游荡，很少会单独活动。如果有一艘石像鬼级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它绝对是在深海旗舰操纵之下单独行动。 这场跟踪比较无聊，没有什么惊心动魂的事情发生。石像鬼级驱逐舰就是一个铁憨憨，以二十几节的速度保持着原定航向不变，它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这里会有人类潜艇。枪手鱼号只能老老实实地走直线跟在后面，斯登舰长什么也不用做，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斯登匆匆地吃完自己的午餐。深海驱逐舰的航向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离司令部汇报搜索情况的期限快到了，但斯登还是没有办法可以在上浮向司令部发送电文的同时不被深海驱逐舰发现，他的想法就是再等到晚上看情况。 但是大副认为目前情况并不乐观，也许枪手鱼号在第一次发现深海驱逐舰后就应该找个地方上浮向司令部报告。 到夜间的时候让潜艇发送电报可能会比较安全，上浮在水面航行一段时间也不会被深海驱逐舰发现。可问题是只要枪手鱼号向司令部发送电报，深海驱逐舰就会探测到无线电活动信号，从而有所警觉。 枪手鱼号似乎陷入了麻烦，虽然这个麻烦最糟糕的结果不会让枪手鱼号被击沉，却能让艇员们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 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那么长时间，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个结局并不是斯登舰长希望看见的。 “长官，我认为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先放弃跟踪目标，找个较远的地方向司令部发送电报后再回来寻找它也可以。” “不，热内特。司令部要到天黑以后才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派出的搜索舰艇最快也得明天凌晨才能到达。其实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再耐心一下吧，说不定很快就有新发现呢？” 斯登舰长的坚持很快就有了结果，一个小时后枪手鱼号的声纳探测到另外一个信号，与之前石像鬼级驱逐舰的信号相同。也就是说，他们发现了另外一艘石像鬼级深海驱逐舰。斯登对这个戏剧性的一幕感到不可思议，很明显新的石像鬼级是从别的方向过来的，那个方向活动的友军潜艇居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此时天还没有彻底变黑，斯登命令枪手鱼号上升到潜望镜高度。他要借着天上夕阳的余晖弄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汇合后的两艘石像鬼级到底在做什么。 “两个侦察完大部队预定进攻路线的侦察兵到达集合地点，这不管怎么想肯定不会是好事情。”大副针对目前特殊的情况说出自己的看法，“它们一定是给深海旗舰当充当前卫哨舰的，未来肯定会有一艘深海旗舰从这片海域经过。” 视野中两艘深海驱逐舰的小山般的轮廓清晰可见，它们在汇合后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而是直接减速在海面上停车。斯登舰长正疑惑它们为什么要停船，随后声纳兵传达到中央指挥室报告使他恍然大悟。 “报告，我们的被动声纳探测到新的敌对信号。方位角267，TMA系统已解析出它与之前的两个信号相同。又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到这边来了，它正在向另外两艘深海驱逐舰的信号靠拢。” 原来是在等待其它驱逐舰汇合，深海旗舰派出的“侦察舰”不止一艘。可能别的方向还有更多的深海驱逐舰，不过斯登舰长实在是弄不懂为什么友军潜艇没有发现它们呢，他们也没有报告司令部选择跟踪深海驱逐舰到这里来了吗？ “我们没有探测到海底下其它的信号，除非冒险打开主动声呐。”声纳员的回答让斯登舰长感到失望，“声纹库里面有友军潜艇型号的数据，按理来说TMA系统发现他们的位置很轻松。除非是其它国家位置型号的潜艇，不然我们早就探测到友军潜艇的位置了。” 声纳员的的意思就是这里只有枪手鱼号自己，没有别的友军潜艇。否则TMA早就根据声纹库里的相应数据，直接探测到其它潜艇的位置。 斯登舰长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其他的潜艇艇长在向德雷克海峡西方搜索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踪迹的同时，还居然漏掉了好几艘深海驱逐舰过去。 要是后面没有收到警告的水面舰艇突然与这些深海驱逐舰遭遇的话，吃亏的绝对会是人类一方。 此时又来了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这片海域已经汇合了四艘石像鬼级。斯登舰长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之前坚持跟踪石像鬼级会有新的发现，但现在的发现的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 德雷克海峡的拦截舰队很可能不是深海旗舰控制的这批深海战舰的对手。 一百一十四、意外遭遇 枪手鱼号探测到相同信号源总共有五个，五艘石像鬼级深海驱逐舰可以直接组成一个群体编队作战了。当第六艘石像鬼级姗姗来迟，斯登基本确定这个方向将会是深海旗舰的要走的方向，至少黑鲨暴君级不会走这条航线。 那似乎是最后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在加入驱逐编队之后，其它处于漂浮状态的石像鬼级突然活了过来。这支驱逐舰编队加速向前然后做了一个U型回转，正朝后面的枪手鱼号航行，斯登舰长见情况不妙连忙命令潜艇下潜躲避。 斯登本来以为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但深海驱逐编队却没有启动探测光束寻找枪手鱼号，只是“友好”地从头顶上经过。斯登舰长这才意识到它们根本就没有发现枪手鱼号，这支驱逐编队只不过是打算要掉头返航，凑巧航向刚好对着枪手鱼号而已。 尽管没被发现，但是敌舰就在头顶上。枪手鱼号呆在水底下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会制造更多的噪音引起深海驱逐舰的警觉，斯登舰长只能等它们走远了在让潜艇上去继续跟踪目标。 这可能会是一件好事情，跟着它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深海旗舰的位置。 “报告长官，更大的噪音。它们正在加速航行，航速从之前的二十几节上升到现在的三十几节，而且还有逐步增加的迹象。枪手鱼号离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跟丢目标了。” “现在就加速跟上去，我们绝对不能跟丢它们。这支深海驱逐编队肯定要回到深海旗舰附近的，要是跟丢了它们我们就无法找到到深海旗舰的位置。” 枪手鱼号随即以三十几节的极限航速跟上深海驱逐编队，斯登舰长并不担心潜艇因过快的航速从而制造大量的噪音暴露自己位置。因为深海驱逐舰的航速更快，它们本身产生的噪音完全可以掩盖住来自水底下的声音。 问题是斯登不知道深海旗舰离这里还有多远，AIP常规动力潜艇充满电后虽然可以呆在水下航行两三周的时间，但是那是在以不到十节的航速状态下才能做到。她不是续航能力无限的核动力潜艇，长时间的高速航行会使潜艇的电池消耗大大增加。 “长官，这恐怕是个坏消息。深海驱逐舰的编队航速加速到四十一节，枪手鱼号已经追不上他们了。” “保持原有速度不变继续跟踪，深海驱逐舰想要凭十节的相对航速彻底甩掉我们还有一点时间，记得在它们消失前标注最后的位置和方向。” 枪手鱼号继续跟在深海驱逐舰的后面有半小时，直到它们的信号彻底从声纳中消失才肯摆休。斯登命令潜艇减速到几节的航速，然后向右进行小幅度转弯朝着智利的海岸线前进。 眼见离深海驱逐舰编队的距离差不多了，枪手鱼号便上浮向司令部发送加密电文告知这里的情况，同时抓紧时间补充因长期高速航行消耗的大量电量。一些船员则借着这个机会跑到甲板上透透气，顺便担任瞭望警戒的任务。 电报内容发送完毕后，枪手鱼号便再一次下潜，斯登没打算多停留一会接收司令部的回复。 现在他们必须要争分夺秒，像个傻瓜等待上面的命令只会使枪手鱼号接下来没有充足时间应付即将到来的深海舰队。毕竟战争瞬息万变，战机悄然即逝。 钟表刚刚经过四点整，天色渐渐变晚，但海面上还没有到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枪手鱼号回到之前的航线，继续朝着深海驱逐舰编队消失的方向前进。 要是运气好、敌舰返航中途没有变向，枪手鱼号还有机会找到深海旗舰。 一个小时过后，声纳员的报告突然打破了艇内的寂静。死气沉沉的中央指挥室开始活跃起来，所有人都清楚这里马上就有一场战斗发生。 “发现不明金属回音，对方下潜深度为三百五十米，TMA系统正在解算目标方位，航速十五节。” “判别目标性质。” 然而枪手鱼号还未来得及测出目标的距离和具体位置，一个新的不明信号突然闯入了这片海域，使水下的战场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幸好的是枪手鱼号没有被发现，但是她的声纳探测到未知信号正在迅速朝另外一个信号靠近。 “TMA系统解算完毕，声纹信号与我们的友军潜艇符合！” 斯登舰长紧接着命令道：“立即打开主动声呐，我现在就要知道另外一个不明信号到底是什么东西。” 很快主动声呐探测自己附近的两个信号源分别是友军的AIP常规动力潜艇和敌军的克拉肯级水怪，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枪手鱼号会突然在这里。友军潜艇第一个做出反应动作，迅速向右转弯机动的同时下潜。克拉肯级水怪也改变策略远离人类潜艇，信号很快就消失了。 “听到类似气泡沸腾的噗噜声，应该是深海水怪使用的武器，它的目标刚好是友军潜艇。” 另一艘潜艇的舰长也不算蠢货，被主动声呐探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下潜做出规避机动。他脑袋很聪明，清楚枪手鱼号故意启动主动声呐就是在警告自己有危险正在靠近。 想要识别附近友军潜艇使用被动声呐就足够了，TMA系统里的声纹数据库可以让友军潜艇之间迅速识别对方信号，从而避免误击事件。 因为及时得到友军潜艇的警告，安康鱼号躲开了克拉肯级水怪的偷袭。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感谢枪手鱼号，反而还要为接下来的反击行动而感到头疼。两艘在水下无法互相联系的潜艇很难有效配合起来，效率还不如一艘潜艇单独行动高。 水底下的战斗在没有强大的通讯支持下，2V1的效果还不如1V1好。 毕竟在发射鱼雷的时候很容易误击友军潜艇，友军潜艇产生的噪音也会大大影响声呐员的判断。如果双方都保持低航速静音的话，发生相撞的事故也不是没有可能。冷战时期北约两个国家的战略导弹核潜艇因为太过安静，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对方而直接撞上去。 可以说潜艇基本都是海面上的独行侠，即使是二战德国潜艇部队的狼群战术，也只是一个潜艇先发现有价值目标，然后呼叫其它友军潜艇过来攻击。实际上他们通常在击沉货轮船队后，各自解散该干嘛就去干嘛。 一百一十五、寻找后援 斯登舰长没有想这么多，只想把逃跑的克拉肯级水怪给抓出来。枪手鱼号关闭主动声呐后就立即朝深海水怪的方向前行。 他很清楚克拉肯级脱离声纳探测就会掉头利用优秀的静音性能再来一次偷袭，所以潜艇的航速下降到五节不到。 但斯登舰长觉得还是不够保险，为了继续降低噪音甚至采取水下悬停的方案，艇内里包括空调在内的大部分设备全部关闭，艇员们在狭小的空间内感到闷热，汗流浃背的他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会暴露潜艇位置。 水底下刚刚打响的战斗却又重归平静，双方都把自己隐藏在暗处，只等对方不小心暴露位置再出手。 斯登舰长知道克拉肯级水怪正在朝自己靠近，但他不知道敌舰会从哪个方向过来。克拉肯级水怪同样也知道枪手鱼号就在附近，它不清楚人类潜艇的具体方位。 一旁的安康鱼号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老老实实地观战。除非枪手鱼号在与克拉肯级水怪的战斗中失利，她才可以过去攻击克拉肯级水怪。 现在直接过去帮忙反而只会拖累友军舰艇，安康鱼号发出任何一点轻微噪声都会严重地影响到枪手鱼号。 但安康鱼号的舰长显然也不是什么菜鸟，他让潜艇低速倒退悄悄地撤出战场，好让枪手鱼号专心致志对付克拉肯级水怪。与此同时偷偷释放出信号浮标，克拉肯级水怪是一种未知的强大敌人，两艘潜艇流轮上都不一定能解决掉它，这个时候找个坚固的后援是最保险的方法。 要是安康鱼号的舰长知道友军潜艇是哪一艘就好了，如果对方舰长是熟悉的战友，他们不需要依靠通讯就能默契地配合将深海水怪留在这里。 可是从发现克拉肯级水怪开始，两艘潜艇就一直在呆在水下无法互相联系。无线电在水下的衰减非常大，声纳通信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克拉肯级水怪很有可能借此找出他们的位置。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海面上战列舰的战斗是以数分钟来计算的，从发现敌舰然后到进入射程，还有进行几轮校准射击以获取数据，最后才是以最大射速朝敌方射击。有的步骤要花上好十几分钟的时间才能完成，水手们甚至还可以利用这点时间泡杯咖啡提神。 水底下潜艇与水怪之间的战斗则是争分夺秒，敌人的信号通常会出现在声纳台上几秒钟又接着消失。声纳兵必须要仔细监听周围的情况，哪怕不正常的声音只出现几毫秒也要立即向指挥室汇报。也许就在这段时间内敌人已经悄悄地跟在尾巴后面，并且用武器锁定己舰。 斯登舰长沉住气，克拉肯级水怪确实和情报中所说的一样，静音性能无比优秀。虽然他有预感敌人离枪手鱼号非常近，但是TMA系统的解析进度却一直停在百分之二十，给出的数据不是很可靠。 克拉肯级水怪肯定是更换了新的位置，只是它也找不到人类潜艇，不然枪手鱼号早就被吐酸给击中了。 既然在极近的距离下被动声纳都不能探测到对方，想要打破眼前僵持的局面，唯一的方法是开启主动声纳。 问题是枪手鱼号只要开启主动声纳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且在极近的距离下，如果探测到克拉肯级水怪的位置不在潜艇舰首两侧，枪手鱼号还要重新启动发动机再进行一次转向才能发射鱼雷反击。 这是启动主动声呐最坏的结果，但是斯登可想不了这么多。因为他不知道克拉肯级水怪的样貌以及本身性能数据，有一个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长年累月的战争早就让深海舰队掌握了人类潜艇的性能数据，克拉肯级水怪应该清楚这一型号AIP常规动力潜艇的性能数据。 双方暂时无法发现对方，但这样耗下去吃亏的绝对是枪手鱼号，毕竟枪手鱼号这一型号的潜艇对于深海舰队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随着时间的流逝，斯登舰长顿时觉得局面掌握在对方中，他不顾大副的意见直接命令声纳兵启动主动声呐。 “正在探测中，信号来自我们舰尾后方。正在识别信号中……”声纳兵捂住耳机继续说道，“不是另外一艘友军潜艇，它是克拉肯级水怪，现在绕到我们的后面来了。该死的，我听见噗噜声音了，深海水怪已经向我们吐出了腐蚀毒酸。” “立即下潜到更深的地方进行机动规避，准备释放干扰诱饵。让小伙子们准备好，我们要在急转向躲避腐蚀毒酸的同时用鱼雷狠狠地还击！” 斯登舰长冷静沉着指挥道：“注意TMA系统的进度，等解析出结果就立即给线导鱼雷输入数据。从目标左右两侧发射两枚封锁它的规避路线！” 不远处的安康鱼号也注意到枪手鱼号的异常，她再一次使用主动声呐暴露自己的位置，说明水下的战斗已经到关键时候。接着声呐员听到枪手鱼号发射鱼雷时产生的大量噪音，战斗已经打响了。 安康鱼号的舰长这才下令缓缓向枪手鱼号靠近，当然他们必须要慢一点，否则很容易被鱼雷误当成目标。 尽管枪手鱼号一直开着主动声呐，也知道他们正在靠近，但是进入末声自导阶段的反潜鱼雷可不会因为他们是友军就自动转弯。 “我们最好帮他们一把，发射管里有几枚线导鱼雷？”安康鱼号舰长突然有了一个新的计划，可以与枪手鱼号共同作战。 “两枚线导鱼雷，都是我们之前发现克拉肯级水怪微弱信号的时候先填装好的。” “很好，准备启动主动声呐。我们会从适合的方向进入战场给克拉肯级水怪来一个措手不及，将它最后的退路彻底给堵死。” 视角转到枪手鱼号这边，它在转向规避的时候顺便朝深海水怪发射直航鱼雷。双方开始远离对方的同时进行规避动作，枪手鱼号释放出大量诱饵让敌方无法通过空泡声锁定自己的位置。 而克拉肯级水怪突然在水下发出尖锐的吼叫，迫使声呐员不得不摘下耳机以免自己的耳膜被震伤。进入末端声自导阶段的鱼雷由于受到克拉肯级水怪吼声的影响，朝着声音的源头过去 一百一十六、极其难缠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斯登舰长忍不住爆了粗口，声纳员没有听到线导鱼雷的爆炸声。它在丢失目标后转入线导状态再次搜索目标，克拉肯级却再一次地发出尖锐吼叫。 本应该顺着巨大声源命中目标的反潜鱼雷又一次失败了，它的二次攻击居然未能起效果。 他们看不到克拉肯级水怪是如何成功躲避鱼雷的，斯登觉得水怪的吼叫声可能只是针对人类鱼雷释放出的一个诱饵。仅凭声呐能够获取到的信息太少了，除非能亲眼目睹整个过程才能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 克拉肯级水怪接着躲开枪手鱼号发射的直航鱼雷，但枪手鱼号还没有解决身后的麻烦。水怪吐出的腐蚀毒酸还在朝着潜艇袭来的路上，强大的腐蚀力足以将潜艇坚固的外壳烧出一个大洞。 “声源离我们越来越近，预计二十秒后命中我方。” “加速向左急转弯，听我号令准备释放气幕弹。” 如果对手是人类潜艇，斯登有许多办法能让枪手鱼号躲过对方发射的鱼雷。发射大量噪声诱饵让敌方的声自导鱼雷无法锁定目标，也可以通过MOSS诱饵鱼雷制造假目标使敌人分心。 但这一切都是在他们清楚敌方潜艇的鱼雷是线导加末段主/被动声自导技术的前提下，才能作出有效的应付方案。 克拉肯级深海水怪属于另一个种族的水下力量，可以肯定的是它自身结构与人类潜艇不同。 既不知道对方使用武器的原理性质，又不清楚“腐蚀吐酸”是如何获取外界数据追踪目标。斯登舰长对此没有更好的拦截手段，能想到的就是使用气幕弹阻拦对方。 气幕弹是有效的拦截手段，也是潜艇最后的一道保险。但这只不过是无奈之下另一个还算可行的选择了，说简单一点就是枪手鱼号在赌运气。 导弹护卫舰面临反舰导弹来袭会在中远距离上使用拦截导弹，随后通过近程防御武器系统用机炮击落剩下的漏网之鱼。如果还是有几枚导弹突破防空拦截圈，那么就是到了释放干扰弹的时候。 但是舰长们都并不喜欢见到必须要释放干扰弹的情况，他们更愿意看见来袭的反舰导弹还未靠近已舰就被CIWS尽数击落。 理由很简单，因为到了不得不使用干扰弹的时候，就代表军舰已经处于巨大危险之中。干扰弹只能影响到对方导弹飞行的轨迹、降低精度，并不能让己舰百分之百躲过导弹。潜艇的气幕弹同理，作为最后的保险也不一定能起到效果。 “十、九、八、七……” 声纳兵的倒计时刚数到三，斯登舰长便毫不犹豫地喊道：“立即释放气幕弹！” 枪手鱼号往腐蚀吐酸来袭的方向释放数枚气幕弹，弹内的化学药物与海水瞬间发生剧烈反应，形成一道由大量气泡临时构成的“水下烟幕”。 做完这一切后，枪手鱼号继续背朝着气幕墙进行规避机动，他们不敢保证气幕墙可以将吐酸给阻隔住。 声纳兵聚精会神地监听周围的动静，在气幕弹释放大量气泡之后，“腐蚀吐酸”在水中航行时发出的噗噜声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声呐员便摘下耳机向周围的艇员宣布枪手鱼号成功躲过了吐酸的攻击。 艇员们先是一愣、不敢相信危险就这样过去了，随后立即欢呼起来。斯登舰长也松了一口气，面对克拉肯级水怪的武器可以通过释放气幕弹规避，AIP常规动力潜艇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但是斯登舰长不知道的是，刚才的克拉肯级水怪利用噪声成功规避枪手鱼号发射的鱼雷后，又接着从另一个方向朝人类潜艇吐出新的腐蚀毒酸。枪手鱼号仅仅躲过尾巴后面的毒酸，却忽略了来自别的方向的威胁。 当气幕墙逐渐消散的时候，声呐兵这才发现噗噜声正在高速向潜艇袭来。 “该死的，它肯定是在我们规避机动的时候又发射了‘腐蚀毒酸’。” “还有多少时间？” “不到三秒。” “再来一次规避机动。”斯登舰长迅速作出反应，“又要靠运气了，但愿上帝站在我们这边。” 这一瞬间，艇内的漏水警报突然嗡嗡作响，斯登舰长就知道毒酸已经命中枪手鱼号。 腐蚀毒酸不会在潜艇表面产生爆炸，而是靠着强大的腐蚀力把特种钢消融掉。整个过程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再配合克拉肯级水怪本身优秀的静音的性能，它可以像个杀手无声无息地消灭对方。 “报告，后面的D-3和C-4舱室正在大量漏水，应该是潜艇尾部被命中了。”值班的军官很快就向中央指挥室上报损害情况。 “情况不算严重，马上关闭那两个舱室的水密门，我们上浮到水压不太强的深度继续和它战斗。” 枪手鱼号与克拉肯级水怪激战的时候，多康鱼号返回之前的水域。她发现克拉肯级水怪发出大量噪音以不明手段躲过枪手鱼号的线导鱼雷，便靠近目标准备启动主动声呐攻击。 此时深海水怪刚刚朝枪手鱼号第二次吐出腐蚀毒酸，声呐员已经听到了枪手鱼号释放气幕弹的产生气泡声。 在枪手鱼号为规避腐蚀毒酸而绞尽脑汁之时，多康鱼号接替进攻的职责使用主动声呐锁定克拉肯级水怪，两枚线导鱼雷从发射管内奔涌而出。多康鱼号的舰长打算全程使用线性制导，不切换极易受干扰的声自导模式。 多康鱼号启动主动声呐的一瞬间就被克拉肯级水怪发现，本来想要寻找更好位置偷袭枪手鱼号的它，对自己后面突然冒出的人类潜艇感到意外。接着它立即往下潜做出规避机动，多康鱼号已经发射线导鱼雷锁定自己了。 另一边上升到安全深度不至于被水压压断外壳的枪手鱼号，她也发现了多康鱼号的位置。斯登舰长再一次下令启动主动声呐，两艘潜艇在发现深海水怪新位置的同时也知道了友军舰艇的具体方位。 但是克拉肯级水怪下潜得太深，以枪手鱼号目前的状态不能下去追击敌人。否则深处海水的压力会使外壳的破损处的裂缝越来越大，最严重的情况就是水压直接将潜艇压爆。 一百一十七、略有小胜 枪手鱼号暂时无法下来帮忙，这次轮到安康鱼号攻击克拉肯级水怪。舰长不惜暴露潜艇位置持续开启主动声呐，只为能够迅速抓到对方的尾巴。 克拉肯级水怪的静音性能实在是太优秀了，即使是在极近距离下舷侧声呐阵也探测不到它的位置。既然隐蔽不如对方，那就干脆打开主动声呐在明面上来一场战斗。 就像冷战期间苏联潜艇的静音性能比不上北约潜艇，北约潜艇可以偷偷地占据有利位置对目标发起偷袭。但是如果他们互相探测到对方具体位置的话，接下来的战斗吃亏的反而是北约潜艇。 因为在水下激烈的战斗中，静音性能再优秀也不可能在让高速机动中的潜艇发出较小噪音。 美军潜艇为了达成降低噪音的目的而牺牲了其他方面性能，如果在海底不小心暴露自己的位置的话，根本不是双壳船体设计的苏联潜艇的对手，论抗打击、生存能力以及最大航速和下潜深度也比不上对方。 现在的情况人类潜艇就像冷战时期的苏联潜艇，而深海的水下力量类似于当年的美军潜艇。安康鱼号深知自己的静音性能不如对方，便启动舰首主动声呐持续照射对方，将两个刺客的对决变成两个战士的交锋，鹿死谁手尚未知晓。 安康鱼号死死的咬住克拉肯级水怪的尾巴不放，处于线导状态的反潜鱼雷将会比她更早地追上目标。所幸的是克拉肯级深海水怪只顾着逃跑甩掉追在屁股后面的反潜鱼雷，它没有做出规避机动而是加大航速走直线。 安康鱼号只需要跟在后面引导鱼雷追上目标就可以了，如果克拉肯级水怪做出大角度机动的话，安康鱼号也必须跟着目标机动继续引导鱼雷。 尽管现在反潜鱼雷可以进入声自导阶段自动追踪目标，但是考虑到克拉肯级水怪的干扰手段，舰长打算全程手动引导鱼雷攻击目标。 果不其然，在线导鱼雷即将命中目标的时候。克拉肯级水怪使用干扰手段，它应该是放出某个诱饵制造大量噪音，就连安康鱼号内所有的艇员都能感受到轻微的震动，好似有一座活火山就在海底下爆发。 声呐员不得不暂时摘下耳机，长时间听高分贝的噪音会使自己的听力造成不可恢复的损害。 克拉肯级深海水怪估计没想到自己的干扰手段会对反潜鱼雷无效，它不知道反潜鱼雷还处于安康鱼号的引导状态中。除非它能直接干掉引导的潜艇，想要躲避基本不可能的了。 深海水怪没有放弃，它立即加速以极限航速做出大角度机动，安康鱼号不得不跟着转向引导鱼雷。尽管如此，还是一枚线导鱼雷偏失目标转向绕开，但另一枚线导鱼雷未受影响，继续追击目标。 接着克拉肯级水怪将尾巴对准追上来的鱼雷，似乎是想要减少受打击面积、把伤害压到最低的样子。随着一道轰隆声，反潜鱼雷与深海水怪的尾部发生爆炸，大量的噪音使上方的枪手鱼号失去对水下战场的感应。 “他们击毁了克拉肯级水怪吗？”斯登舰长站在声呐台旁边问道。 “正在监听中，要得等爆炸产生的噪音消失才能弄清情况。”声呐员回答道。 就在这时，斯登注意到枪手鱼号的声呐台屏幕上突然冒出一条波动曲线。 声呐员愣了一下，随后大声喊道：“发现不明信号，多数高速逼近的噪音源！” “它妈的。”斯登骂了一句接着问道，“来的又是一艘克拉肯级水怪？” “不是，噪音源来自空中，也许是深海无人机。”声呐员头也不回地说道，“在系统完成对噪音信号源的特征分析之前，我们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赶紧关闭主动声呐，航速降低至四节。全艇立即进行噪音管制！” 斯登舰长不得不再一次向上帝祈祷，如果飞到上面的是深海无人机的话，它们完全可以与克拉肯级水怪配合行动把枪手鱼号和安康鱼号给留下。 就像以往一样，深海无人机会携带特制对潜型号的电浆炸弹来攻击他们。与用来对付军舰的炸弹型号不同，反潜型号的电浆炸弹有着较小的重量、更大的爆炸范围，还附带着一定的电磁脉冲作用。 这是深海战争初期深海舰队明明没有水下力量，人类潜艇却不敢主动发起偷袭的一个原因。深海无人机往海底丢的电浆炸弹比人类的深水炸弹威力范围大了好几十倍，海水传导的冲击波可以迅速撕裂潜艇的外壳。再配合水面战舰的“探测光束”，人类潜艇无处可逃。 久而久之，除非是规模较小的深海舰队，潜艇部队很少会发起攻击，她们大多数任务就是利用水底下的隐蔽性，穿过深海舰队封锁的水域。来往于各个大陆之间，将重要的战略物资和科研人员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尽管运输量远远不如货轮，但是胜在安全，不需要军舰护航就能将顺利达到目的地。 “未发现深海无人机的喷气发动机噪音特征，初步判定不是敌人。” 声呐员的报告让斯登舰长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是友军了。不过他又开始疑惑为什么友军飞机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之前向司令部上报这里有深海驱逐舰的踪迹，所以将军们就派飞机过来看看情况？ “已确定噪音特征是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发出的。”声呐员摘下耳机转头对斯登舰长解释道，“在我们头顶上的是友军，属于麦哲伦空军基地的三架Ｐ-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不过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这片海域了，飞向方向由东往西。” “我们不能让他们离开，用拖拽式天线联系这支飞行编队的指挥官，马上告诉他这里有克拉肯级水怪的动静。” 和克拉肯级水怪战斗的安康鱼号也听到天上的不明噪音源，不过舰长要求声纳兵暂时不要管它，先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深海水怪上。 他相信这是安康鱼号之前释放信号浮标找来的后援，呆在上面的枪手鱼号应该能联系到援军。 “我们好像找不到目标信号。” “击沉了克拉肯级水怪吗？” “也许是吧。”声纳兵迟疑地说道，“反潜鱼雷爆炸过后，我就听不到克拉肯级水怪的声音了。” 一百一十八、找来后援 中央指挥室陷入一片死寂，谁都不能肯定克拉肯级水怪被击沉了。虽然一枚反潜鱼雷确实可以将潜艇置于死地，但克拉肯级水怪显然不是人类潜艇。 换句话说，它自身的结构肯定与人类潜艇不同，他们不能拿以往的反潜作战经验用在克拉肯级水怪身上，否则会付出鲜血的教训。 不知过了多久，声纳兵捂住耳机像是发现了什么，连忙大喊道：“我刚刚听到微弱的声音，不过它只出现几秒又消失了。” “再给发射管填装两枚线导鱼雷，深海水怪没有被击沉，我们只重创了它而已。”舰长接着做出一个决定，“既然主动声纳现在探测不到目标了，那就把它关闭吧。航向140、深度五百米，保持原有航速不变，全艇准备进行噪音管制。” 克拉肯级水怪似乎借着线导鱼雷爆炸的噪音躲过安康鱼号的耳朵，主动声纳已经探测不到它的具体位置，那就意味着它可能逃出了主动声呐的最大探测范围。 多康鱼号继续开着主动声纳只会把位置暴露给克拉肯级水怪，从而让它有机会对多康鱼号来一个回马枪。 水面下的战斗再次重回平静，第二回合交手以人类潜艇的小胜而告终。不管卡拉肯级水怪自身抗打击能力如何，重型反潜鱼雷爆炸的威力绝对能让它喝上一壶。 但是安康鱼号的舰长有点头疼，因为克拉肯级水怪已经开始利用自身的静音优势作战，而且它的航速可以确定比人类潜艇快上十节左右，否则刚才就没那么容易逃出人类潜艇的声纳锁定。 第三回合的交手安康鱼号未必能击沉对方，反而还很容易像枪手鱼号一样打成遭遇战。 “通知鱼雷舱里的人给三号和四号发射管填装直航鱼雷，把鱼雷的航速调到最大。” 安康鱼号已经做好在近距离上与克拉肯级水怪打遭遇战的准备。 “降低航速，准备释放拖拽式声呐。以8字型路线进行搜索，一旦发生新的情况就立即通知我。” 这里是太平洋深处，克拉肯级水怪要是真死了心在水下悬停的话，安康鱼号可能还真的找不出它的位置。要是它往更深的地方逃跑就麻烦了，AIP常规动力潜艇的耐压远远不如核动力潜艇，无法下潜到六七百米以下的地方搜索。 安康鱼号的舰长猜不出克拉肯级水怪的意图，线导鱼雷的威力就算没有击沉目标，也应该能使它失去大半的战斗能力。如果按照深海舰队机械智能的定好的程序，克拉肯级水怪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攻击人类潜艇，哪怕是同归于尽的撞击战术。 当然，它也有可能选择躲过人类潜艇的搜索再逃跑。毕竟水底下的战斗与海面上的战斗区别很大，外星人不可能不给深海舰队水下兵器的机械智能重新编程，不然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如果自己是克拉肯级水怪，会如何在被重创的情况下最大化地利用自身的静音优势进行反击呢？ 安康鱼号的舰长还未想通这一点，声纳兵就向他报告有大量物体入水的声音。 “这里是‘仙王座’P-4A反潜巡逻机中队指挥官，代号捕鲸人。我们刚刚看见你们在这里释放的信号浮标，我们会对这片海域部署大量声纳浮标协助寻找克拉肯级水怪的位置。” 天上经过的固定翼反潜机终于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他们试图在这片海域周围投放声纳浮标将这里变成狩猎场。三艘反潜机迅速组成散开行动，在安康鱼号之前放出的信号浮标为圆心，以半径五十公里为范围进行搜索。 做完这一切后，P-4A反潜机在上空不断徘徊为下面的潜艇提供情报。指挥官会协调两艘潜艇的作战行动，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也会丢下深水炸弹和反潜鱼雷等武器直接攻击克拉肯级水怪。 因为潜艇一直要在战斗中保持隐蔽性，一般不会和外界取得联系。所以潜艇们不能发出信号，只能接受外界信号。即使是刚才联系到反潜巡逻机的枪手鱼号，此刻也收回拖拽式天线加入对克拉肯级水怪的搜索队伍中。 两艘AIP常规动力潜艇现在无法和头顶上的P-4A反潜巡逻机取得联系，但是中队长“捕鲸人”却可以直接把信息往海底下发送，再由潜艇负责接收。 “声纳浮标已经确定你们两艘潜艇的信号位置，但没有发现克拉肯级水怪的踪迹。” “水下的友军潜艇请注意，我们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将部分声纳浮标切换为主动工作模式，逐一排查这片海域。重复一次，我们会对部分声纳浮标切换到主动工作模式，逐一排查整片海域。” “捕鲸人”连续两次提醒主要是让两艘潜艇的声纳兵不被声纳浮标发出的探测波干扰，他们打算先启动一部分声纳浮标的主动工作模式，自动滤除掉友军潜艇的信号，寻找克拉肯级水怪的信号。 如果分析信号没有结果，“捕鲸人”就会接着启动下一批声纳浮标的主动工作模式，直到找出卡拉肯级水怪的位置为止。 由于事先得到“捕鲸人”的提醒，声纳兵在听到主动式声纳浮标发出的信号时没有多大反应。让反潜巡逻机一个个地启动声纳浮标的主动工作模式显然比自己用被动声纳寻找更有效率，两位潜艇的舰长对此毫无意见。 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三架P-4A反潜巡逻机的加入将会使敌人无处可逃。克拉肯级水怪是猎物，而他们是猎人。 人类有绝对的信心将深海水怪给抓出来，它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逃出半径五十公里的反潜圈。 反潜巡逻机在天空不断徘徊分析水下信号的同时，安康鱼号和枪手鱼号都没有闲着，分别在不同深度用舷侧被动声纳阵接收海底的各种信号。尽管声纳员被迫接收声纳浮标主动工作时发出的信号，但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他们还是能够在复杂的环境下分辨出某些特殊的信号。 如果自己是克拉肯级水怪，从它的角度来思考，面对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想要保存自己就只能直接坐沉海底了吧。 安康鱼号的舰长觉得深海水怪可能会选择坐沉海底，到人类潜艇无法到达的地方，只要它的自身结构能承受深处海水的高压就行。 一百一十九、意外突生 安康鱼号的舰长为自己想法感到好笑，克拉肯级水怪要是可以潜到很深的地方那人类潜艇就真的不用打了。 深海水怪遇到危险就直接往下跑，能潜多深就潜多深。而人类现代的军事潜艇最多只能到达一千五百左右的深度，再往下就会直接被海水压爆。美国海军就曾有一艘潜艇不幸掉入2600米深的海底断崖，强大的水压直接将潜艇压碎。 换位思考，面对人类布下的天罗地网。自己是克拉肯级水怪会怎么做，加速逃离反潜圈还是想办法躲开声呐浮标的搜索，或者是干脆拼死一搏以求出路呢？ 舰长想不出答案，因为他不知道外星人会如何给克拉肯级水怪的机械智能编程，自然也无法判断对方节下来的意图。 目前安康鱼号和枪手鱼号只能守株待兔，等待天上“捕鲸人”的搜索报告。有三架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的帮助，两艘潜艇相信马上就能找出深海水怪的位置。 “安康鱼号注意，我们在你艇280方位角发现微弱的信号，它只持续三秒钟就消失了。距离是20公里，深度700米。计算机暂时无法分析出信号源是否为克拉肯级水怪的特征。” 收到“捕鲸人”的提醒，安康鱼号随即向目标地点移动。枪手鱼号也开始行动，虽然她不能再下潜到七百米，但可以随时接应安康鱼号。反潜巡逻机也启动可疑位置周围的主动式声呐浮标，不过却没有任何发现，克拉肯级水怪像是在水里蒸发似的不见了。 “它一定趁着我们反应的这段时间，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继续保持着五十公里半径范围的反潜圈，而是飞到克拉肯级水怪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开展搜索。其中一架低空掠过海面释放声纳浮标，另外的两架则在高空中待命随时准备用航空反潜鱼雷攻击。 如果还是没有找到目标的话，反潜巡逻机中队指挥官“捕鲸人”就只能宣布反潜行动失败。这只能说明深海水怪已经逃出了反潜圈，正在朝着某个地方撤退。 在反潜巡逻机到达预定位置部署声纳浮标之后，安康鱼号也赶到了地点。不过她的拖拽式声纳没有任何发现，但舰长觉得克拉肯级水怪应该就在附近，便下令潜艇回收拖拽式声纳好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费不了多少功夫，主动工作状态的声纳浮标发现一个可疑信号，正在朝东北方移动，应该就是克拉肯级水怪无误了。 按照USN海军以往的反潜战术，如果水下有己方潜艇存在的话，那么反潜巡逻机的任务就是先帮助友军潜艇找到敌方潜艇的位置，使用主动式声纳浮标将它给赶出来。 “捕鲸人”不需要像冷战时期的反潜巡逻机将敌方潜艇逼出水面，防止它继续靠近己方航母编队。 当时一旦对苏联人的潜艇进行攻击，很容易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不过现在他们可以直接对克拉肯级水怪动手，从某种意义来说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只不过是从人类内战变成外星种族战争。 安康鱼号很快就到达“捕鲸人”给出的新坐标，还是以8字形的搜索路线前进。枪手鱼号也在“捕鲸人”的协调下在附近位置就位，他们准备将逃跑中的克拉肯级水怪给包围住。 “舰长，舷侧声纳阵探测到未知信号源，信号目标与克拉肯级水怪的特征符合。”声纳员迟疑地说道，“但是信号若隐若现，出现几秒后就消失，消失几秒后又出现了。我认为这与我们之前探测到的克拉肯级水怪信号源有点不同。” “你的意思是前面的信号只是与克拉肯级水怪信号相似，但不一定完全符合。”舰长很快就理解出声纳员的意思。 “是的，而且它针对主动式声纳浮标的反应比较迟钝。与我们之前的战斗表现严重不符合，它动作可是非常灵敏，就像生活在海里的鲨鱼一样。” “有道理，但是我们暂时不能上去把这里发现的可疑情况反映给天空中的反潜巡逻机。” 舰长拍了几下声纳员的肩膀，示意他先专心工作，不要太过担心。接着又转身对鱼雷长说道：“准备输入射击数据，发射一枚线导鱼雷，我们先试探一下那个不明信号源到底是什么玩意。” 安康鱼号一发射鱼雷，天上的反潜巡逻机听到海底的噪声就知道友军潜艇已经开始对目标进行攻击。 但是这不代表现在没有他们的任务，“捕鲸人”必须得监视水下战场周围的情况，以免节外生枝。如果安康鱼号失败没能击沉克拉肯级水怪的话，那就是该他们出马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十秒内，僚机发现反潜圈西边最外围有一个声纳浮标接收到水下深度800米的可疑信号。中队长“捕鲸人”迟疑一会便远程遥控这个声纳浮标启动主动工作模式，却还是无法辨识出目标信号性质。 无法确定接近战场的信号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捕鲸人”操纵主动式声纳浮标向不明信号发送用于身份识别代码的声波。对方要是友军潜艇的话，接收到信号后同样也会发出声波回应。 不明信号没有做出回应，“捕鲸人”可以确定它是全新一艘克拉肯级深海水怪。因为目标收到识别声波后第一反应就是直接往安康鱼号的方向高速前进，很明显它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 “捕鲸人”本想命令高空中待命的反潜巡逻机使用航空反潜鱼雷对目标展开攻击，但是他没想到克拉肯级水怪的航速居然比人类潜艇快，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安康鱼号附近。 为了防止反潜鱼雷会误伤友军，“捕鲸人”不得不取消反潜巡逻机的攻击任务，连忙往水下发送信息通知安康鱼号有一个威胁正在靠近。 枪手鱼号也被“捕鲸人”调动起来，尽管不能下潜到一百米以下的水域，但是她装备由ARC公司临时升级的MK50MOD1重型鱼雷。理论上能承受一千米左右的深水压力，攻击水下深度八百米的目标毫无问题。 接到信息的枪手鱼号立即开始行动，她打开攻击声纳锁定新来的克拉肯级水怪，接着将发射管内早已装填好的反潜鱼雷尽数射出。 一百二十、解决一个 专注于眼前未知信号的安康鱼号收到“捕鲸人”的紧急信息，同时她的舷侧声纳阵探测到克拉肯级水怪发射“腐蚀毒酸”特有声音，很像海水急剧沸腾时产生的气泡噗噜声。 随着腐蚀毒酸离安康鱼号的距离越来越近，海水连续发出急促的响声，声纳员第一时间将情况报告舰长。 “该死的，又来一个克拉肯级水怪。” “报告，我们前面的不明信号源突然消失了！”声纳员又有了新的发现。 “肯定是克拉肯级水怪放出伪装诱饵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功能和我们的MOSS诱饵鱼雷一样，能够模拟不同舰船的信号。” 舰长毫不犹豫地命令道：“切断线导鱼雷的导线，向腐蚀毒酸来袭的方向发射一枚诱饵，立即执行战术规避机动。” 就在安康鱼号切断导线放弃攻击假信号目标、做出S型防御机动将注意力集中在后面的克拉肯级水怪之时，声纳员听到假信号消失位置右侧几海里的地方冒出新的未知信号，目标特征与克拉肯级水怪完全符合。 正是此前被安康鱼号使用鱼雷重创的克拉肯级水怪，它们打算从前后夹击安康鱼号。 前有狼后有虎，安康鱼号无路可逃。但舰长保持着冷静，随即下令把鱼雷以直航全速模式打出去。这是短兵相接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遭遇战使用直航鱼雷比线导鱼雷更有效果。 前面的克拉肯级水怪注意到安康鱼号发射的直航鱼雷，这枚鱼雷比它以往见过鱼雷的航速还要快。用不了多久就能命中自己，但是它已经在此之前朝人类潜艇吐出三道“腐蚀毒酸”。 发射鱼雷后的安康鱼号进入战术规避机动，在往下潜的同时向左大角度转弯。但腐蚀毒酸跟人类鱼雷一样有着自动跟踪的功能，它们就像进入声自导阶段的鱼雷追着多康鱼号不放。 接着安康鱼号释放出数枚噪声诱饵，然后往诱饵的反方向逃跑。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声纳兵只听到追他们的“腐蚀毒酸”少了一个，还有更多的没有被诱饵欺骗，继续朝多康鱼号袭来。 安康鱼号的舰长把能想到的干扰方法都使用了，仍然毫无效果。三道腐蚀毒酸在海水中航行发出的噗噜声越来越响，如果它们命中多康鱼号的外壳，毒酸会大面积腐化金属。潜艇将会直接被海水压爆，他们连紧急上浮的机会都没有。 腐蚀毒酸离安康鱼号更加迫近，舰长只能选择最后的手段：释放气幕弹。如同之前枪手鱼号为躲避腐蚀毒酸而释放气幕弹，同样也要靠运气。 他走到声呐台旁边，把对讲机移到嘴边。气幕弹作为潜艇最后的干扰手段，它非常有效但也不是万能的，必须要在合适的时机释放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 就像战斗机被来袭的导弹锁定，许多飞行员通常会等防空导弹飞到自己屁股后面不远处才会释放诱饵弹。因为如果放早的话不会有效果，理论上导弹的引导头可能会追着诱饵，不过当诱饵信号消失后它又会重新将方向对准战斗机。 释放诱饵太晚也不行，导弹的引导头还没有被诱饵欺骗就会直接撞上飞机爆炸。除了释放时机，释放诱饵弹时双方相对的角度、速度也很重要。毕竟总得要让导弹的引导头看见诱饵，看不见诱饵那就根本不可能去追诱饵。 安康鱼号舰长满头大汗，艇内的空调早已因噪音管制而关闭，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味道，但同时也能感受到艇员们紧张的情绪。接下来的判断至关重要，成功了安康鱼号会以较小的代价幸存，失败了则全员葬身海底死无全尸。 “离腐蚀毒酸命中我艇还有十秒钟。”声纳员的语气有点慌张，“倒计时九、八、七、六、五……” “就是现在，释放气幕弹！”安康鱼号的舰长急忙喊道，“立即向右进行大角度机动。” 只用不到三秒的时间，安康鱼号迅速在腐蚀毒酸面前制造出大量气泡组成的一道水下墙壁，试图将毒酸给阻隔住。 三道腐蚀毒酸像个没事似的直接穿过这道墙壁，不过它们却在墙壁内部失去方向感，只有其中一道毒酸穿过气幕墙后还能继续锁定多康鱼号。 眼见着躲不过腐蚀毒酸，舰长想让安康鱼号的舰尾对着毒酸来袭的方向。他觉得毒酸不属于爆炸冲击波杀伤类型，让毒酸命中舰尾可能会把潜艇的损害降到比较低的程度。但事实没有如他所愿地发展，腐蚀毒酸直接命中安康鱼号的舷侧外壳。 警报突然响起，安康鱼号所有人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能多活一段时间就不错了。接着损管长开始确认情况，发现有四五个舱室正在大量漏水。中央指挥室计算机的提醒让舰长惊出一身冷汗，潜艇的外壳由于受到毒酸的腐蚀，再加上深处海水的压力马上就要断裂。 目前的深度是七百米，安康鱼号外壳受损程度显然比枪手鱼号还要严重。所有艇员必须要进行自救，枪手鱼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上浮的话，海水的高压将会慢慢地撕裂潜艇外壳，接着将潜艇分成数段残骸，艇员们会成为海底鱼儿的饲料。 每一个人不敢怠慢，在短时间内紧急排出压载水仓里所有的海水，关闭舱室内各种水阀门。同时舵手操纵水平舵使潜艇抬头加速航行，让尾部螺旋桨动力成为一部分的上浮力量。 如果他们运气够好的话，接下来潜艇的上浮速度会随着海水压力减轻而变快，最后腾起大量浪花直接冲出水面。 紧急上浮期间，声纳员意外地听到反潜鱼雷爆炸的声音。应对克拉肯级水怪的一个信号突然消失，也就是说刚才的深海水怪没有躲过高速直航鱼雷，它被安康鱼号击沉。 这不奇怪，克拉肯级水怪机动性确实比人类潜艇优秀。它此前已经挨了一枚线导鱼雷，要是还能保持强大的机动躲避高速直航鱼雷就太变态了。 今天的安康鱼号运气简直爆表，让一边的枪手鱼号感到无比羡慕。躲过两个方向的腐蚀毒酸不说，还顺手击沉了克拉肯级水果，这将会是AIP常规动力潜艇创下的第一个击沉纪录。 一百二十一、解决目标 斯登舰长感慨安康鱼号肯定是得到了上帝的保佑，她刚刚从克拉肯级水怪的攻击中死里逃生，现在已上浮到水面向天空中巡逻的反潜机报告水下的最新情况，还有另外一艘闯入战场的克拉肯级水怪需要解决。 此前为了掩护安康鱼号探测未知信号，枪手鱼号向高速袭击的克拉肯级水怪分不同间隔连续打出四枚反潜鱼雷。克拉肯级水怪才刚刚朝安康鱼号吐出一道腐蚀毒酸，就不得不转向逃出枪手鱼号的攻击声纳范围。 由于它跑得快，尽管没有鱼雷快，但是相对航速较低，枪手鱼号发射的反潜鱼雷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命中目标。所以在安康鱼号躲过大部分腐蚀毒酸紧急上浮一段时间后，枪手鱼号的声纳员才听到克拉肯级水怪发出的噪音诱饵。 那是一道海底深处怪兽的尖锐叫声，声源并不在克拉肯级深海水怪的身上。而是在深海水怪附近的某个诱饵上，斯登怀疑它的舰体结构上有某种模块，可以模仿出海底生物发出的声音，等声自导鱼雷接近就立即将这个模块给抛射出去。从而达到与人类释放的干扰诱饵相同功能，保存自己不受鱼雷攻击。 接着声纳员又听到到水下反潜鱼雷爆炸时产生的噪音，因为克拉肯级深海水怪早已逃出攻击声纳的探测范围，所以无法肯定之前射出的鱼雷是否取得效果。 每隔几秒钟声纳员就能听到一次爆炸声，总共有三次。也就是说射出的四枚反潜鱼雷有一枚偏离目标，剩下的三枚鱼雷在目标附近爆炸。 当然，它们也有可能是在克拉肯级水怪制造出的诱饵旁边爆炸，没有对克拉肯级水怪造成杀伤。 不管鱼雷到底有没有击中目标，深海水怪还在继续往北方逃跑。只是航速突然变得有点慢，可能是想降低速度减少噪音重新进入隐匿状态。斯登舰长本想让枪手鱼号继续追击克拉肯级水怪，但天上“捕鲸人”的提醒使他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克拉肯级水怪的航向朝着北方，那边可能有一艘深海旗舰，敌人也许想通过勾引战术把人类潜艇引过来。或者像之前被击毁的克拉肯级水怪做法一样，重新进入隐匿状态利用优秀的静音性能对人类潜艇打一个伏击。 实际上，斯登舰长太过于谨慎了。潜艇在水下的对外界的感知手段不多，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前决定分间隔发射的四枚反潜鱼雷差点成为克拉肯级水怪的催命符。 每隔五六秒就发射一枚鱼雷的战术，这使得克拉肯级水怪即使是释放诱饵也疲于应付。 克拉肯级水怪有办法规避枪手鱼号同时发射的四枚鱼雷，但没办法逃过间隔发射的四枚鱼雷。它发出尖锐的噪音诱使第一枚鱼雷偏离目标，但面对接下来的三枚鱼雷它却再也不能产生高分贝噪音了。 换句话说，克拉肯级水怪技能已经进入CD冷却的状态，即使是人类的飞机军舰也不可能连续释放大量诱饵弹。 接着它立即做出向右规避机动，同时放出一个能模拟自己信号的诱饵。第二枚鱼雷受到欺骗命中假目标，后面剩下的两个鱼雷则因为第二枚鱼雷击毁假目标而重新进入二次搜索状态，很快就找到逃跑中的克拉肯级水怪。 这一次深海水怪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想要继续使用干扰手段还要等上一段时间，而人类的反潜鱼雷迫在眉睫，还剩下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能击中自己。 它此时就像被鲨鱼追逐的小鱼，不断地做出规避机动，但这只会制造出更大的噪音，让进入末段声自导阶段的鱼雷更快地找上自己。 最后的时刻，克拉肯级水怪终于可以再次抛射高分贝噪音的模块。第三枚鱼雷受到声音的吸引，朝着高分贝噪音源而去。最后在接触噪音源的那一瞬间丢失了目标信号，这枚鱼雷不得不按照既定的程序转入二次搜索状态。 跟在它后面的第四枚鱼雷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追击目标。克拉肯级水怪试图利用优秀的机动性，在鱼雷命中之前再进行一次大偏角动作。虽然反潜鱼雷未能直接击中目标，但是最终还是爆炸了，强大的冲击波通过海水传导到水怪本身，给予其不小的杀伤。 更要命的是，此前被噪声诱饵骗走的第三枚鱼雷此时重新锁定了克拉肯级水怪，正趁着目标虚弱的时候袭来。而此时深海水怪已经被鱼雷重创，它只能勉强将尾巴对准反潜鱼雷，似乎这样做可以减少鱼雷击中自己造成的伤害。 斯登舰长并不知道枪手鱼号发射的四枚鱼雷有两枚命中目标，以为克拉肯级水怪早就想办法把所有反潜鱼雷给躲开了。如果让他知道刚才有两枚反潜鱼雷命中目标的话，也就只能感慨克拉肯级水怪无比强悍的生存能力。 现在负责追杀克拉肯级水怪的任务由P-4A仙王座反潜机接手，两艘在战斗中受损的潜艇接下来可以返回麦哲伦海峡。 斯登收到司令部的最新消息，其它方向负责搜索AIP常规动力潜艇有数艘失去信号好长时间，他们似乎都遭到了克拉肯级水怪的偷袭。 枪手鱼号运气较好，因为临时改变航向搜索多宝鱼号，没有遇到伏击她的克拉肯级水怪。反而还发现准备偷袭安康鱼号的那艘克拉肯级水怪，这两艘潜艇是麦哲伦海峡基地为数不多幸存的潜艇。 其它的潜艇几乎被克拉肯级水怪全歼，只有几艘潜艇的舰长意识到‘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而逃过一劫。 鉴于许多潜艇失去信号的情况，USN司令部一致认为深海大舰队即将临近德雷克海峡，克拉肯级水怪肯定是为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提供掩护。 为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司令部已经下令所有潜艇取消作战任务立即返航，拦截舰队则提高战备等级。 枪手鱼号和安康鱼号要向东航行大概三四百公里到达智利的海岸线，然后通过深海战舰难以航行的水道回到麦哲伦海峡基地。 不过天上的P-4A反潜巡逻机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捕鲸人”得继续追击水下的克拉肯级水怪，至少先把深海水怪解决，不让它反过来追击友军潜艇。 一百二十二、打捞残骸 “往这里释放一组声纳浮标，克拉肯级的航速比我们的潜艇快，但没有我们飞机快。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搜索，它想要逃出我们的反潜圈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捕鲸人”对他的机组成员如此说道：“兄弟们，我知道继续呆在这片海域非常很危险。但是我们必须得掩护水下的友军潜艇才能返回基地。否则我们离开的话，克拉肯级水怪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反过来利用静音优势追猎友军潜艇。” 为了迅速找出克拉肯级水怪的位置，“捕鲸人”没有使用美军标准方案的反潜战术。他命令一架P-4A仙王座反潜机低空掠过海面搜索水下目标，一架继续在周围海域部署声纳浮标，另外一架在高空待命随时准备使用航空反潜鱼雷攻击。 投下新一批声纳浮标后，“捕鲸人”没有发现卡拉肯级水怪的踪迹。但他坚信目标就在这里附近，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克拉肯级水怪最多只能航行三十公里，而且以四十节极限速度航行会产生非常大的噪音。 水底下非常安静，这只能说明克拉肯级水怪没有逃跑，而是以非常低的速度航行。 如果克拉肯级水怪采取水下悬停的手段，被动式声纳浮标是不可能接收到噪音的。 于是“捕鲸人”决定把部署好的声纳浮标切换到主动工作模式，很快P-4A仙王座反潜机探测到深度500米的一处未知信号。经过计算机的分析，未知信号与克拉肯级水怪的信号特征符合完全符合。随即负责攻击的反潜巡逻机开始行动，往克拉肯级水怪所在的位置投放反潜鱼雷。 水底下的克拉肯级水怪意识到来自天空中的威胁，已经暴露位置的它干脆加大航速同时以螺旋形航线往更深的地方下潜。利用相对速度差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从而为释放下一次诱饵做准备。 果不其然，在鱼雷即将命中目标的时候。飞机上的计算机探测到熟悉的声波，与克拉肯级水怪释放的噪音诱饵信号一致。 “捕鲸人”没有放弃，命令三架P-4A仙王座组成编队集体在一百米左右的高度依次投放反潜鱼雷。 这一次克拉肯级水怪没有其它的方法躲避更多的鱼雷，更何况此前被枪手鱼号发射的鱼雷重创。它不能以四十节的速度逃离，也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大角度机动，穷途末路这四个词就是克拉肯级水怪的现状。 随着海底下连接起伏的爆炸声，克拉肯级水怪的信号突然消失。但“捕鲸人”的任务还没有结束，P-4A仙王座反潜机队必须还要确定是否已击沉目标，三架反潜巡逻机在海域上空不断徘徊。 一两分钟过去了，声纳浮标还是没有探测到任何信号。“捕鲸人”还是不敢肯定目标已经被击沉，不过驾驶员却发现海面上漂浮着的一些奇怪的金属残骸。 反潜巡逻机的所有官兵无法用语言形容眼前的这一幕，这些未知材质金属上附着奇怪的纹路，其中还夹杂着一段被炸断的触手，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捕鲸人”想起这很像在海底生活的章鱼触爪，克拉肯级水怪的真面目可能比深海战舰的外表更可怕，就像北欧神话中的大型乌贼“北海巨妖”。 不管什么说，他们基本可以确认鱼雷击沉了克拉肯级水怪。 “发现疑似深海水怪的残骸，我们已经击沉目标，任务完成。所有反潜巡逻机立即改变航向至235方位角，准备返回麦哲伦海峡基地。” “捕鲸人”看着下方漂浮的残骸，突然意识到这些残骸非常重要。这是人类第一次研究深海水下兵器力量的好机会，如果能够把这些残骸打捞回国的话，科学家可以对其进行逆向解析。悉知克拉肯级水怪性能数据后，人类舰队就可以在往后的海战中减小损失。 但是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属于固定翼飞机，不是水上飞机，也不能像直升机那样悬停。它无法下去打捞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这个时候让水下的友军潜艇上浮到水面过去打捞更适合。 “取消返航，重复一次，立即取消返航。3号反潜机，改变航向往友军潜艇的方位靠近。我需要你机投放通信浮标向他们传递信息，告诉友军赶紧前往预定地点打捞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碎片。” 当枪手鱼号和安康鱼号听到天空中的噪音源正在朝自己过来，两位潜艇舰长都误以为“捕鲸人”发现新的克拉肯级水怪，要向自己发出警报。然而他们想错了，实际上是“捕鲸人”需要他们赶紧回去把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带走。 这次只需要一艘潜艇担任打捞任务就足够了，安康鱼号的受损程度比枪手鱼号更严重。所以斯登舰长打开声纳与安康鱼号舰长交流，告诉对方打捞任务由己艇来担任。安康鱼号同样也使用声纳回复枪手鱼号，然后便继续朝着智利的海岸线航行。 在反潜巡逻机的引导下，枪手鱼号很快就找到海面上漂浮着的克拉肯级水怪残骸。 完成上浮之后，斯登舰长带着手下的船员跑到潜艇的甲板，残骸离他们只有不到几十米的距离。不过这一过程中，船员们却吃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金属残骸拖到甲板上，他们没想到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残骸居然会这么重。 即使是让人游泳过去再加几根绳子也无济于事，大家纷纷猜测这块残骸至少有十几吨的重量。更是有人从中得出克拉肯级水怪的吨位是五万惊人结论，要知道俄罗斯最大的台风级核潜艇，满载排水量也就4万吨而已。 最终船员们发现他们没有办法把所有残骸给拖过来固定到潜艇的甲板上，斯登便干脆直接让枪手鱼号拖拽剩下的残骸返航。只是接下来可能会有点麻烦，先不说带着金属残骸在水下航行会制造出多余的噪音，而且进入麦哲伦海峡狭窄的水道会遇到许多未知问题。 如果又遇到克拉肯级水怪，这些金属残骸将会是枪手鱼号的累赘。斯登舰长想不了这么多，他深知这些金属残骸对人类的重大意义。如果人类能够借着残骸了解克拉肯级水怪并找出弱点，那么潜艇就再也不用面对深海水怪时而处于下风。 一百二十三、无人战机 所以不管接下来有多大的困难，都必须得把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带回去研究。船员们把残骸重量比较轻的部分固定在潜艇甲板上，那些太重的就直接用绳子绑牢固再由枪手鱼号拖拽回去。 也许潜艇返航途中绳子会意外断开把这些残骸弄丢，但斯登舰长觉得能带回几块就带回几块。 目视潜艇将这一片海域的克拉肯级水怪残骸打捞得差不多了，“捕鲸人”这才下令反潜巡逻机转向返航。 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的油料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不可能继续为水下的枪手鱼号提供掩护。不过“捕鲸人”会试图与麦哲伦空军基地取得联系，叫来一些飞机去帮助枪手鱼号。 然而“捕鲸人”惊讶地发现他们无法将求援信息发送出去，飞机上大部分的电子设备突然间受到电磁干扰而失灵，就在几分钟之前这些设备还能正常使用。 不管机组人员改变信道还是重启设备都无济于事，这次的干扰强度非常大。 “再切换一次频段看看，如果还是没有效果就不用管它们。我们直接用最快速度回到基地，然后赶紧把这边的情况朝指挥部汇报，只是下面的潜艇可能要等更多的时间才会有支援。” 就当反潜巡逻机的官兵们为这次莫名其妙地电磁干扰感到头疼之时，“捕鲸人”顿时有种不好的猜测。这次高强度的电磁干扰可能是人为制造的，他们应该刚刚进入深海舰队的空中禁区。 这片禁区内，只有一些经过特殊改造的飞机才能进去作战。深海舰队总是喜欢制造出一片电磁干扰区域并以此作为战场，从而让人类无法在交战区中使用高科技武器。 “各机立即提高警惕，睁大眼睛注意你们四周。机队刚刚进入深海舰队的电磁屏蔽区域，这里附近至少会有一艘深海旗舰的存在，我们有大麻烦了。” 三架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随即组成倒三角阵型飞行，驾驶员拼了命地加足马力往麦哲伦海峡的方向飞行。他们呆在空中禁区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遇到危险。 水下的友军潜艇有很多办法可以躲避深海战舰的搜索，但是天空的反潜巡逻机没有更好的选择。他们唯一的方案就是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后面发现敌方战斗机，就在我们的头顶上。两架黄蜂式战机，搜索编队。它们准备从云层下来攻击我们。” 通讯频道某个机组成员的新发现对反潜巡逻机队而言是个非常糟糕的消息，来到这里的深海旗舰基本可以确定为巨兽级或蜂巢级，它释放的深海无人机已经发现这里的反潜巡逻机。 接下来的战斗怎么打？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没有导弹没有机炮，机动性比深海无人机还差出一大截。对上黄蜂式无人机根本就没有任何自卫手段，“捕鲸人”唯一想到的手段就是飞到黄蜂无人机的头顶上丢深水炸弹，不过这个可能性基本为零。 这批最近从封存状态紧急启用的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是对付新出现的克拉肯级水怪，让它们和黄蜂无人机战斗就是自杀。 专业的活儿还是让战斗机来做更好，可是他们处于深海旗舰产生的巨大电磁屏蔽场之中，没有办法向麦哲伦空军基地请求支援。 黄蜂无人机发出嗡嗡的叫声，这是蜂群攻击敌人的特有信号。它们从云层高速俯冲而下，两道黄色的“彩虹”清晰地显示出无人机的俯冲轨迹，目标恰好就是前面的三架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人类的这种飞机体积远远比己方大，黄蜂无人机发射的炮弹可以轻松地击中对方。 对付人类的中大型飞机，深海无人机执行标准的俯冲-脱离-再俯冲的战术。反潜巡逻机体型比起战斗机还是比较大的，它的致命弱点在引擎与机翼两个地方。只要黄蜂式无人机能够击中引擎或者射断机翼，反潜巡逻机就会因为无法控制机体平衡而坠落。 “捕鲸人”知道深海无人机的意图，三架反潜巡逻机在他的指挥之下散开规避黄蜂式无人机的俯冲轨迹。 尽管反潜巡逻机做出规避机动非常困难，但是飞行员还是成功让黄蜂无人机发射的光束炮弹落空。敌机在第一次俯冲失败后没有立即追尾攻击，而是向右做出大角度回旋，重新以更好的高度和角度攻击对方。 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有三架，黄蜂式无人机有两架。“捕鲸人”命令那架没有被深海无人机盯上的反潜巡逻机直接朝麦哲伦海峡方向飞行。 而自己和另外一架往别的方向引走黄蜂无人机，为那艘反潜巡逻机争取更多的时间。幸存一架的结果总比被全歼的结局好，必须要有人回到麦哲伦空军基地将消息告诉司令部，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对人类而言太过于重要了。 很快，一架黄蜂无人机立即从后面盯上“捕鲸人”所在的长机。飞行员试图操作反潜巡逻机左右摇摆飞行，一些射出来的光束从机身擦过，更多的光束则命中机翼，还好只是打穿了几个小孔洞。暂时没有对反潜巡逻机造成致命威胁，但是操纵这架涡轮螺旋桨飞机变得越来越困难。 随着一道轰隆的爆炸声，“捕鲸人”注意到另一个方向的反潜巡逻机的引擎被黄蜂无人机击毁。敌机重新俯冲锁定目标，它射出的光束击穿反潜巡逻机的机翼同时，还打坏了涡轮发动机。这架反潜巡逻机右机翼下的发动机发生爆炸，顺带着将机翼炸断，最终它失去控制一头栽落到海里。 解决目标的黄蜂式无人机随即改变航向，追击往麦哲伦海峡方向逃跑的反潜巡逻机。“捕鲸人”叹了一口气，他们没有给那架反潜巡逻机争取多少时间，也无法找来更多的救兵。 水下的潜艇必须要依靠自己逃出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区，躲过克拉肯级水怪的追杀进入麦哲伦海峡。 不管是安康鱼号还是枪手鱼号，两艘潜艇的声纳员全部听到天空中更多的不明噪音源，新的噪音源与深海无人机引擎特征完全符合。尽管潜艇不能与上面的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取得联络，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凶多吉少。 一百二十四、大难不死 斯登舰长怎么也不会想到，潜艇下潜还没有走多远就发生新的特殊情况。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作为猎人身份的他们刚刚解决克拉肯级水怪，现在却因为深海旗舰的出现反过来变成敌人的猎物。 他们没法帮助天上的友军，两艘潜艇能做的就是赶紧逃出深海旗舰制造的电磁屏蔽场。 大副提出建议打捞落水的反潜巡逻机机组成员，但是很快就被斯登舰长否决了。 虽然这是一个无情的决定，但是枪手鱼号更重要任务就是把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带回麦哲伦海峡。那些幸存的机组成员恐怕只能在冰冷的海水里等死，也许即将来临的深海战舰会给他们一个痛快。 “报告，被动声纳探测到安康鱼号的信号。她正在朝反潜巡逻机的坠落方向航行。” “不用理他们，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记住，虽然我们抛弃了反潜巡逻机的幸存者。但如果我们能将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给拖回去，就是在救更多的人。” 向船员们解释枪手鱼号为什么不回去搜索反潜巡逻机的幸存者后，斯登舰长不禁为安康鱼号感到担忧。 没记错的话，她此前被克拉肯级水怪的腐蚀毒酸攻击，耐压外壳遭到致命损害，最多只能在水下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活动，这次搜索行动难度比较大。 反潜巡逻机的幸存机组成员不是海豹特种部队，他们不会自己下潜进入潜艇。安康鱼号想要把幸存者打捞上来，就必须得上浮到半潜状态让幸存者自行游到甲板。 但这么做很危险，头顶上的黄蜂式无人机绝对会发现安康鱼号。即使安康鱼号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捞所有的幸存者，深海旗舰也会派出携带电浆炸弹的狂蜂无人机进行追杀。 受损的安康鱼号不可能下潜到很深的地方躲避深水炸弹的，潜艇受损的外壳根本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五十米的深度对潜艇而言又是一个比较危险的数字。 安康鱼号此行凶多吉少，但是他们还是出发了。斯登舰长唯一能做的就是祝安康鱼号好运，然后让枪手鱼号继续朝智利的海岸线逃跑。 “我们得想点办法解决后面的深海无人机，不然大家都得死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你能告诉我他妈的该什么做吗，长官？深海无人机就追在我们后面不放，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让它飞到我前面来，好歹老子可以直接撞死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飞行员拼命稳住机体的同时也不忘对他的机长咒骂道：“你这个混蛋别BB了，老子看你早就不顺眼。有什么办法赶紧说，不然就闭上你该死的臭嘴巴。” “飞到低空高度，离海面五十米左右的高度就可以。然后我们把深水炸弹的延时引信给缩短，黄蜂无人机追到屁股后面的时候就赶紧把深水炸弹丢下，运气好它就会被深水炸弹的爆炸波及。” “你这个傻逼，没注意到人家根本就不会持续咬尾攻击吗？它就是俯冲拉起反复从我们的头顶侧后方攻击，我们降低高度到只会因为没有机动规避空间而死的更快！” 飞行员不仅没有接受机长的建议反而还讽刺道：“你以为你是在战争雷霆中开攻击机啊，降低高度等菜鸟们咬住你的尾巴，然后往海面上随便投下一枚炸弹刚好在对方飞过的时候爆炸？这可是战争，不是在打游戏。” 反潜巡逻机队指挥官“捕鲸人”再也看不下去了，便站出来命令飞行员说道：“抬高机头，准备在五秒后关闭涡轮螺旋桨发动机，我们碰一碰运气。如果不行的话，那就迫降到海里吧。” “……收到，正在手动关闭发动机中。” 聪明的飞行员马上就明白“捕鲸人”的真实意图，毫不犹豫地拔动一个个开关。 随着机身一阵剧烈的颤动，P-4A仙王座反潜巡逻机的6台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全部被飞行员手动关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这架反潜巡逻机将会处于失速的状态而坠落海面，除非飞行员能够重新启动发动机让飞机恢复航行。 “捕鲸人”原本的意图是让反潜巡逻机做出类似于眼镜蛇机动的战术，让飞机进入失速状态好让后面的黄蜂无人机不小心飞到过头直接撞到反潜巡逻机。 至少比之前机长低空骗对方飞过来再投下炸弹的方案成功率好一点点，以反潜巡逻机较大的体型与黄蜂无人机发生碰撞不会吃太多的亏。 往后的几秒对飞机上所有人而言非常漫长，飞行员似乎等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感受到黄蜂无人机与反潜巡逻机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接着反潜巡逻机突然在空中发生剧烈的翻滚，此时飞行员才刚刚重新启动涡轮螺旋桨发动机。 实际上黄蜂式无人机也没有想到面前的反潜巡逻机会突然减速，但作为一个高速拦截机，它的飞行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来不及减速的黄蜂无人机直接撞上反潜巡逻机的其中一台发动机，使对方瞬间在空中失去平衡发生侧翻。 “右机翼的发动机有一台无法工作，我只会启动左边两台发动机以保持平衡。”飞行员语气停顿一会接着说道，“反潜巡逻机和战斗机操作起来还是有点区别的，我不保证能让它重新恢复正常的飞行姿势。” “尽你最大的努力让它脱离失速状态。” “捕鲸人”试图抓住飞行座椅，不让自己受重心影响撞到飞机的内部设备：“如果高度不够你改出的话，那就想办法迫降到海面上。” 让一架大型的涡轮螺旋桨机从失速状态改出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剩下的四台涡轮螺旋桨开始工作为飞机提供动力的时候，飞行员却发现此时没有多少高度可以让他改出，他不得不选择操纵飞机滑行迫降到到海面。 起码机组成员都幸存下来了，这是一件好事情。另外一架黄蜂无人机正在追杀去麦哲伦海峡报信的反潜巡逻机，暂时还不会回到这里。 “捕鲸人”打开机舱望向远处另一处坠机地点，注意到那边水面上有个潜望镜正在观察他们。应该是友军潜艇打算过来打捞他们的，但是灰暗的天空让他感到无比不安。这片海域并不安全，他们的安全只是暂时性的。 一百二十五、遭到排挤 南纬33度88分，西经82度19分 亚历杭德罗赛尔扣克岛东南方向约150公里 联合特混作战舰队以南100公里 “司令部已经确认临近德雷克海峡的深海舰队由蜂巢级深海旗舰引导，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位置不明，可能会在克拉肯级水怪的掩护下通过德雷克海峡。” “以德雷克海峡舰队的实力，他们无法拦截深海旗舰。提醒麦哲伦基地的指挥官，最好不要与深海舰队硬碰硬。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把所有战舰撤退到麦哲伦海峡躲一会，让深海舰队先去大西洋。” USN海军新组建的一支庞大的舰队正从巴拿马运河南下，这支舰队是太平洋战区司令部能从其它战区调来的最大兵力了。阵容非常豪华，虽然没有本杰明少将要求的十五艘战列舰数量，但是也算是深海舰队需要高度警惕的存在。 从阵容上来看，USN海军这次调用南达科他州、内布拉斯加州、堪萨斯州、明尼苏达州、纽约州和肯塔基州新型号的六艘高速战列舰，芬尼甘将军的坐舰“王国”号也加入其中。 人类东拼西凑总算有七艘主力舰的兵力用于围剿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USN海军奥迪生上将被任命为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 现在舰长们全部坐在奥迪生上将的旗舰，也就是“南达科他”号战列舰会议室内部。 德雷克海峡的情况不容乐观，部署在那里的大多数潜艇遭到克拉肯级水怪的偷袭而沉没。深海舰队通过德雷克海峡进入大西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问题是去大西洋的是以蜂巢级为主导的深海旗舰。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黑鲨暴君级在哪里，万一这是一个声东击西的计划呢？ “德雷克海峡拦截舰队还有艾奥瓦州、罗德岛州、康涅狄格州三艘战列舰，我已经命令他们不许和深海舰队交战。如果情况顺利的话，他们会进入通过合恩角麦哲伦海峡。到达亚尔托港之后向西沿着伦内尔岛群的方向航行。因为麦哲伦海峡水道狭窄，三艘战列舰可能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与我们汇合。” “先生们，我有个疑问。如果我们有十艘主力舰，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将一些高速战列舰分出来作为单独的编队使用？”其中一位舰长举手发言问道，“把战列舰和航空母舰混编在一起比较被动，我们的舰载机威力不足以完成击毁深海旗舰的任务。想要围剿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必须要使用战列舰的大口径舰炮才能达成目标。” “当然可以，当舰队遇到深海旗舰的时候我会把航空母舰部署在后方两三百公里，安排其他中小型军舰担任航空母舰的护卫。核动力攻击潜艇也会伴随我们一起出动，躲在舰队的下方。” 奥迪生上将主动回答这名舰长的问题：“战列舰将会单独组成一支编队主动攻击目标，如果我们能够吸取科隆群岛海战的教训，在航空母舰周围部署大量警戒兵力并保持一定数量的战斗机持续侦察。深海舰队想要偷袭我们航空母舰的计划是不可能完成的。” 从巴拿马运河到德雷克海峡路程遥远，如何让随行的航空母舰不受深海舰队的偷袭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奥迪生上将选择最保险的方案，把战列舰和航空母舰放在一起。同时派出大量驱逐舰作为警戒哨舰，再加上水下潜艇的掩护。航空母舰方面也会出动一定的舰载机在舰队周围巡逻，深海舰队想要效仿科隆群岛战役重创USN海军的可能性基本是零。 会议室内部都是美国的人，奥迪生上将有意排挤UNSN来的意大利将军。芬尼甘和小军官一起被安排在会议室内的角落，在这场会议没有多少发言权。 不过芬尼甘早就见惯了美国人的小气，对奥迪生的小动作丝毫不在意，他心情愉悦地看着会议室舷窗外的景色。 外面似乎发生某些情况，航空母舰在回收涡轮螺旋桨机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刚刚完成巡逻任务的战斗机在降落时遇到一股强劲的风流，不幸被吹落到海里。 按照USN海军的搜救计划，离坠机地点最近的军舰立即起飞直升机，飞行员身上的救生衣也释放红色染料，相信直升机很快就能把落水飞行员打捞上来。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有一艘核动力攻击潜艇刚刚完成上浮，另外一艘补给舰正在朝她靠近。艇员们纷纷爬上甲板，接过对方补给舰扔过来的绳子，随后装有补给的吊篮会滑到潜艇甲板。两架直升机直接在补给舰上起飞，吊着物资箱送到艇员们的手中。 这批物资看起来没有鱼雷和燃料，艇员们似乎是在海底潜伏太长的时间，潜艇内的食物给养不够用了。饿坏肚子的他们不得不上浮向舰队靠近，请求食物补给。芬尼甘猜测这艘潜艇在水下呆了三个月以上的时间，不然不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 “在主力舰队编队和深海舰队交战的时候，要密切注意海面上的气候变化。如果战场出现对我们不利的海况，我们就立即撤退。对了，南极和智利境内的气候观测站有没有消息？” “智利西海岸暂时一片平静，但德雷克海峡还是老样子，常年大风大浪。我觉得舰队不可能会在德雷克海峡内作战，倒是深海舰队把战场选择在德雷克海峡以西，想把我们引到不利的环境下作战。如果我们取得胜利的话，它们就会逃入德雷克海峡，在狂风巨浪中一个个地解决我们军舰。” “到那时我们不追击，就这样把他们赶进大西洋。大西洋才是属于我们的主战场，那边有美国的许多欧洲盟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各位，舰队的主要目标是击沉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不要因为一艘蜂巢级的存在而忽略了黑鲨暴君级，它的行踪仍然不明。” 会议室内奥迪生上将对芬尼甘的排挤是有原因的，最早芬尼甘想让PLAN的军舰加入到自己的UNSN舰队，然后指挥这支编队跟在USN舰队的后面。但是美国人就不乐意了，他们不希望将这支编队的战舰分割出去。 现在不争夺兵权的时候，美国人认为必须要集中所有的战舰才能继续下一次围剿行动。 一百二十六、警戒哨舰 虽然芬尼甘不太愿意将自己舰队的指挥权交给美国人，他并不信任美国政府。但是美国人把这个破事给捅到UNSN司令部，芬尼甘的上级劝他为大局想着，再加上艾利斯将军承诺不会给UNSN舰队下达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芬尼甘这才把舰队的指挥权交给美国人，也就是说PLAN和UNSN的舰队仍然处于USN海军的指挥之下。芬尼甘没有权限命令他自己的舰队，最多只能指挥自己坐舰“王国”号。 尽管芬尼甘最后还是把UNSN舰队交给美国人指挥，但是奥迪生却因此对芬尼甘有了意见。他有意在会议室内把芬尼甘排挤在外，认为芬尼甘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将军。 对此芬尼甘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其实论自私美国人最自私。 UNSN在南美洲的地面作战部队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美国军官，不让他们指挥这支部队，他们就会故意拖延军用物资到达的时间。UNSN司令部却对此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美国军官逐步控制南美洲联合部队的指挥权。 最不要脸的要属美国人了，他们确实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但对这个世界的贡献还没有联合国的多，甚至连华夏都不如。要不是这次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击沉的运输船队当中有美国货船，他们可能懒得管太平洋这边的情况，继续把精力集中在大西洋战线。 美国政客就是喜欢暗中搞政治的那一套，即使是在规模浩大的种族战争面前也不会改变。 南达科他号上的会议持续三小时之久，奥迪生上将在总结舰队目前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才宣布会议解散。芬尼甘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会议从头到尾只是默默地呆在角落。 经过奥迪生上将的时候，芬尼甘听见对方发出不屑的哼声。但他没有去理这个比他年轻两三十岁的海军上将，而是离开舰桥径直走到尾部甲板。 “美国人玩起双重标准倒是挺厉害的。” 芬尼甘乘坐直升机准备回到“王国”号战列舰上。他望着脚底下USN海军强大的舰队，七艘高速战列舰再加上两艘超级航空母舰。这支舰队俨然就是一座战斗中的城市，成千上万名船员居住在这个城市里，他们唯一的生活就是战斗。直至战舰被击沉或是返回大陆，他们永远也不会停下脚步。 “唉，要是美国政客不弄恶心的玩意就好了。如果UNSN能指挥USN海军所有的战舰，说不定人类早就打到北极圈，提前把外星人赶出地球。” 与此同时，担任警戒哨舰的德克兔号位于联合特混作战编队西北方向100公里处。 “这里是瞭望台的值班人员，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十分。海面上一片平静，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刘建平和吴子威站在他们的老岗位上担任瞭望员，既然德克兔现在是警戒哨舰，雷达声纳瞭望台都是驱逐舰不可缺少的警戒方式。所谓警戒哨舰，就是离开舰队比较远的地方执行警戒任务。如果深海舰队需要攻击主力舰队，那么它们就必须要先解决驱逐舰才能继续靠近人类舰队。 这个时候警戒哨舰就会立即向后方的主力舰队发出警报，通知后面的战舰做好战斗准备，有敌人正在靠近。 可以说她们就是舰队移动的哨兵，深海舰队可以躲过舰载机的搜索，绕开潜艇活动的海域，但它们最终无一例外都会撞上人类的警戒哨舰。 这是USN海军吸取科隆群岛战役惨败的教训，必须要航空母舰周围部署警戒哨舰提防深海舰队的偷袭。 虽然警戒哨舰作为主力舰队的其中一个警惕手段非常有效，但是对于担任警戒哨舰的驱逐舰们而言是却一个危险的任务。 她们可以在发现敌舰立即向后方舰队发出警报，但深海战舰可不会放过驱逐舰们。把警戒哨舰派出去的缺点就是容易被前来攻击的深海舰队一个个地消灭，所以这个危险的任务通常由驱逐舰们担任。 USN海军早就在二战太平洋战争期间大量使用警戒哨舰，装备着对空雷达的驱逐舰们通常会在航空母舰较远的地方活动，用来扩大航空母舰的警戒范围。 她们主要的职责就是探测天空的日军飞机，然后向航空母舰发出警报，让USN海军的战舰免于日军飞机的攻击。 这使得太平洋战争末期USN海军没有损失多少大型军舰，却失去了部分驱逐舰。这些驱逐舰不是被日军飞机的炸弹杀伤就是遭到神风攻击而沉没，幸存的驱逐舰寥寥无几。 历史上比较有名的DD-724拉菲号驱逐舰，直接遭到日军约50架神风飞机的攻击，但她却在最后拖着残破不堪的舰体顽强地返回基地。 不管如何，拉菲号的情况只能用奇迹来形容。而奇迹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担任警戒哨舰的任务确实很危险。一旦深海舰队发起攻击，最先遭殃的肯定是舰队外围的驱逐舰们。 纪海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让德克兔号保持保持高强度戒备。如果能提前发现来袭的深海战舰的话，驱逐舰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做出反应，向后方主力舰队发送报告然后撤退到五六十公里等待援军。 这么做的话他们生还的概率会比较大，希尔菲诺也会使用自己的能力偷偷帮助德克兔号躲过深海战舰的攻击。 现在纪海没有站在舰桥作战中心，而是跑到甲板尾端查看情况。由陈毕博带头，新建立的反潜部门似乎不会利用德克兔尾部滑轨投下深水炸弹，ARC公司的工程师给德克兔号装上滑轨的时候可没有留下操作说明书。 这些21世纪出生的官兵们只从课本上明白现代的反潜手段有重型反潜鱼雷、火箭深弹发射器等等，二战的原始反潜手段对他们而言太遥远了。想要使用深水炸弹攻击克拉肯级水怪，不是直接让炸弹通过滑轨掉入水中就可以的。 比如说深度，如果克拉肯级水怪躲在水下500米的地方。而深水炸弹的目前延时引信只能在300米深度爆炸。这个时候就需要操作人员将引信延长，让深水炸弹到500米的地方爆炸。 至于如何弄清克拉肯级水怪所在的深度，那就需要靠德克兔号上的声纳探测。总地来说，船员们根本就不了解驱逐舰的反潜战术，他们正在讨论可行的反潜方案。 一百二十七、反潜战术 “想要使用这些深水炸弹，我们需要先把舰尾的栏杆给拆掉，然后把深水炸弹轻轻推到滑轨入口附近。等德克兔号到达预定的位置，打开引信后就直接用脚把它们踢到海里去。” “你忘了我们还要等声纳员探测到目标所在的深度才能投下炸弹吗？克拉肯级水怪躲在五百米，而深水炸弹要是在四百米深度爆炸，所以这有个屁用？” “你这个煞笔只会看数据理论，深水炸弹是依靠海水传导的冲击波实现对目标的杀伤。丢在四百米照样能对五百米的目标造成威胁，你以为它和反潜鱼雷一样能自动锁定直接命中目标？” “深水炸弹在四百米深度爆炸能对五百米深度的目标造成威胁？这应该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笑话了，你以为你丢的是核深水炸弹啊。” 陈毕博见反潜部门的两名成员争论不休，再也看不下去了：“够了，你们两个都给老子闭嘴。再他妈的吵下去就让你们两个手牵手去瞭望台。哦不，老子要让你们去扮演杰克和露丝站在德克兔号的舰首！” 两人一听连忙闭上嘴巴，让他们像杰克和露丝互相抱着站在泰坦尼克号的舰首，还不如让陈毕博枪毙他们算了。 “所以我们讨论滑轨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上火箭深弹发射器呢？”一名船员打破此时尴尬的气氛，“威力大、射程远、覆盖面积广，直接把克拉肯级水怪给刺死。” 陈毕博无奈地说道：“老纪说过了，美国人没足够时间从国内运来火箭深弹发射器，摇篮号的船坞工人只能给德克兔号临时加装滑轨。” “不过你们还是知足吧，能有反潜手段就不错了。你看人家轻巡洋舰尾部甲板没多余空间，全部都是6英寸速射火炮，必须要拆掉一两个炮塔才能拥有反潜手段。” 新组建反潜部门的船员们基本都是拥有较高学历的人，此时他们却左右为难。从深海战争爆发到现在过去了七八十年，人类舰队的反潜战术没有得到发展，反而还有所退化。 高等军校生们只从课本上了解21世纪初的反潜鱼雷、反潜导弹、反潜直升机等等，关于二战时期的深水炸弹无从而知。 学历最高的陈毕博也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如何有效地利用深水炸弹。从军校里的图书馆里查看二战海战的书籍，使他对盟军舰队对付德国“狼群”的反潜战术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但那只是理论上而已，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点复杂，最好先向代理舰长提议来一场反潜演练。 “你觉得我们这个情况能进行反潜演习吗？”纪海白了他一眼，“虽然这里没有其它军舰，但是德克兔号正在担任警戒哨舰。就算我同意进行反潜演习，政委听到后肯定会反对的。” “不过我记得二战时期很多有经验的水兵甚至用不上声纳，仅凭经验就能判断出潜艇深度来投下深水炸弹。更何况现在我们军舰的声纳比二战还要先进，实战中应该不会出多大问题，你们只管把深水炸弹的定深引信调整好再丢下去就行。” 陈毕博唉了一声，接着问道：“好吧，那我们可以模拟一下深水炸弹的操作方式吗？这样到时候发现克拉肯级水怪，也不至于发生船员们手慌脚乱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把这些深水炸弹给投下去？那可不行，这些深水炸弹少一个就少一个。不能浪费，你们还是找点什么别的东西替代吧。” 看见来自海工大的高材生此时头疼不已，纪海忍不住把手放在陈毕博的肩膀上故意说道：“老陈同志啊，我知道这个任务对于你来说有点困难。但德克兔全舰官兵的生命就要靠你们了，我可是听说克拉肯级水怪在德雷克海峡那边击沉好几艘驱逐舰，说不定接下来目标就是我们呢？” “去去去，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反潜部门的任务有多重要。”陈毕博没好气地回道，“还有就是不要模仿长辈的语气对我说话，半个月前你明明还在当我这边学习舰载雷达原理。” “哈哈，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等会去问问军需处长，他那边应该有几个空油桶，你们先研究一下这些深水炸弹怎么用吧。哦对了，记得去找鱼雷长，和他一起探究ARC公司改装的新型号线导鱼雷如何攻击水下目标。” 陈毕博露出头痛欲裂的表情，纪海见此哈哈大笑。鼓励了他一下便离开舰尾甲板。自离开摇篮号心情不知道为何变得越来越好，也许是很享受目前在德克兔号的时光吧。 刚才反潜部门两名船员的对话，让他有一种在战列舰贴吧看某些逗逼发言的感觉，深水炸弹在四百米爆炸能对五百米的潜艇造成威胁，跟德意志装甲钢比日本装甲钢强47%的言论没多大区别。 经过主炮塔的时候，纪海打量了一眼127毫米炮管。虽然说和PLAN的高平两用炮少了3毫米，但是外表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出几个变化的话，那就是炮塔外观造型有所变化，与二战末期基林级驱逐舰装备的双联装高平两用炮非常相似。 因为马上就是换班时间，有几个船员提前半小时到炮塔旁边站着等里面的人下班。纪海刚好经过他们，其中一人正是胡腾，也是德克兔号最早的老兵。想起都是从长江出发离开家乡的同龄人，纪海便停下脚步向他们打招呼。 “兄弟们好，美国佬的火炮你们用得还习惯吗？” 没想到舰长居然会在这里，胡腾一行人愣了一会才连忙回礼。 “报告舰长，美国人的127舰炮和我们的130舰炮性能不相上下。但是我们反而有点不习惯，表面上口径只差3毫米，但是内部的火控系统却换了一整套。” “而且之前我们试射炮弹的时候感觉手感和之前的有点不同。”一旁的炮手接着说道，“可能是我们用的130炮弹和美国人的127炮弹不一样，如果炮弹初速真的不相同的话，那么弹道抛物线也会有所变化。” “我们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要与深海舰队交战了，这会严重影响到德克兔号的战斗力吗？”纪海担忧地问道，“美国人那边没有足够的130毫米炮弹，德克兔往后只能使用127毫米高平两用炮。” 一百二十八、突发情况 “事情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胡腾摇摇头解释道：“射击手感多打几轮校准炮击就有了。其实最主要原因还是大家不熟悉127毫米舰炮，它炮塔内部布置和我们原来的有所不同，炮手们都要站在陌生的位置上战斗。再加上美国人的火控系统与我们有点区别，我们必须把以前使用130毫米舰炮的经验全部丢掉。” 刚好换班时间到了，有人从炮塔内部出来。胡腾只好无奈地对纪海说道：“很抱歉，但是我们现在要到岗位上去了。具体的情况你可以去问一问现任的枪炮长康自维，他是船上最了解美国人火炮性能数据的人。” “好吧，辛苦你们了。” 纪海回舰桥的路上又遇到王归海，他的腿伤看样子恢复的很快，人正在往瞭望台上爬。还有个曾经在塞班岛一起战斗的的老朋友龚胜，目前在和鱼雷长赵渊博维护鱼雷发射管。 德克兔号其他部门的部长都在甲板下层工作，如果不是纪海有时间出来视察，他们平时很少有机会见面。 本想喊住王归海聊聊天，毕竟是自己在德克兔号上第一个认识的战友。一阵突如其来的警报打断了纪海的想法，他直接进入舰桥上层建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舰桥作战中心。 “怎么回事？”纪海一进指挥室就气喘吁吁地问道，“刚才那是红色级别的战斗警报吧？” “报告，德克兔号的对海搜索雷达发现不明信号。”值班的赵志强立即回答道，“可能是深海战舰，数量总共有六艘。距离四十一公里，根据双方相对航速，预计二十分钟后进入目视范围。” “我们的雷达有没有受到深海旗舰的电磁场干扰？” “没有，对海搜索雷达运作正常。这里没有深海旗舰存在，它不是跑到德雷克海峡那边去了吗？” “那应该就是深海的游荡战舰没错。”纪海接着下命令道，“往后撤退五十公里，同时请求主力舰队的支援。” “......” 纪海突然注意到赵志强正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没好气地问道：“看什么看，没听见我的命令吗？对方有六艘战舰，我们不是它们的对手。别给我扯什么皇家海军逢敌必战了，这里只有德克兔一艘驱逐舰。” 德克兔号不战而退的选择对一个豪放的山东汉子来说有点难受，赵志强其实还是希望纪海能够先让驱逐舰进入目视范围和深海舰队打上几炮再逃跑的。 “你没发现对方在雷达上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么，这说明我们和深海战舰正在头对头航行，速度应该有七十节左右。证明这一批游荡的深海战舰早就发现了我们，你信不信等会我们转弯后撤的时候它们还会追在我们的屁股后面。” “好吧好吧，你是舰长你说了算。”赵志强没有表示反对，“不过深海战舰要是没有追我们而来，能不能我们先过去开几炮勾引一下它们？” 纪海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意识到眼前的山东大副可能是个狂热的好战分子，只好用无奈地语气说道：“老赵，不要忘了这里是南美洲。我们现在不在祖国的海岸线作战，对于美国人来说我们只不过是雇佣兵摆了。舰长对我们说过要把所有船员都带回家，我们实在没有去冒险的必要。” “报告，后方主力舰队已经回复我们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报告，德克兔号刚刚向东北方向完成转弯。但是雷达探测对方仍然跟在我们的后面，航速越来越快。” 纪海把手放在赵志强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你现在已经不是枪炮长了，而是德克兔号的二把手。既然我们两人是德克兔号的指挥官，那我们必须要对这条船上所有人生命负责。，想必你也不希望看见有许多人战死他乡吧。” “我明白了。”赵志强点头严肃地回道，“我不会让大家做毫无意义的牺牲。” 原本赵志强估算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后遭遇深海战舰，但实际上十分钟后就有深海战舰进入德克兔的目视范围。它们肯定是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德克兔号的方位，用最大的航速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 纪海不得不让驱逐舰把巡航航速提升到最高航速以避免与深海舰队发生交火，只是德克兔号等会可能要补充燃料了。 “它们是石像鬼级驱逐舰，后面更远的地方我目前看不清楚。”瞭望台的王归海向指挥室报告道，“无法确定是否有巡洋舰级别以上的深海战舰，它们是一支未受旗舰控制的深海‘游牧群’。” “既然是游荡的深海战舰，为什么会主动攻击我们，它们可没有探测雷达啊？”赵志强疑惑地问道。 “确实，如果没有受深海旗舰的控制。它们就会按照核心编写好的程序行动，主动攻击视线内的目标。” 纪海只能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性：“应该有个克拉肯级水怪前往德雷克海峡的时候发现了我们，顺便把位置告诉了最近的深海‘游牧群’。”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突然明白这绝不是简单的遭遇事件。 “这里是瞭望哨，石像鬼驱逐舰刚才对我们开火了！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我建议立即进行战术规避机动。” “立即照他说的坐。”纪海连忙对新来的舵手杨鹏喊道，“往右进行大角度转弯。” 接下来不到七八秒的时间内，石像鬼级驱逐舰的炮弹落在德克兔号两侧几公里的地方。尽管对方远距离的射击精度不敢恭维，但是纪海看着外面一道道水柱惊出冷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石像鬼级的火炮属于电磁炮类别，炮弹初速非常快。超远距离上德克兔号必须不断做出规避动作，否则就是狙击枪的绝佳靶子。 “把战斗警报调到最高的橙色级别，所有船员都必须到岗位上。” 赵志强在船体摇晃中勉强稳住身子，继续下令道：“通知康自维那个混蛋小子，让他立即操纵美国佬的127毫米舰炮。不管能不能打中深海驱逐舰，只要开火就对了，让那些外星杂种明白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更多的深海驱逐舰加入炮击的队伍，射向德克兔号的炮弹越来越多。纪海此时注意到这些石像鬼级驱逐舰和以前见过的有点不同，它们的航速居然能跑出45节！ 一百二十九、航速极限 45节的航速和人类的驱逐舰没有多少区别，纪海明明记得它们的航速应该是37节左右。这是人类在无数次海战中获得的数据，现在石像鬼级的速度居然能跑到45节，就代表它们应该是属于进化的型号...... 纪海心中暗暗叫苦，眼前的深海战舰绝不是处于游荡状态那么简单。深海旗舰怎么可能会把这些进化后的精英战舰置之不理呢，明明应该是巴不得操纵它们才对。 还好这一小批经过“进化”后的深海驱逐舰只是表现出极高的航速，它们的火炮还是老样子，两座双联装200毫米电磁炮。射速慢投射量小，射击远距离高速移动目标的精度不敢恭维。 但是纪海不敢轻敌，德克兔的最大航速同样也是四十五节左右。这意味着只要她做出转向规避动作，深海驱逐舰会借着德克兔掉速的时机拉近距离。 用不了多久时间，双方马上就能从最大目视距离进入有效炮击射程。纪海能看见无数次炮弹落在德克兔号两侧形成高耸的水柱，深海舰队的炮弹落点会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越来越准确。 德克兔号因为转弯太过频繁而掉速严重，只能勉强用三十几节的速度航行。想要让她保持正常的速度走直线是不可能的，纪海就怕石像鬼级驱逐舰会计算出前提量瞄准射击。 对于战场上的有经验的狙击手来说，只要计算子弹到达的时间再拉好前提量，射击一个均速移动的目标非常容易。但要是目标是不规律运动的话，命中对方将会十分困难。 电磁火炮高初速的特性就决定装备它的军舰非常适合炮战中狙击手的定位，德克兔号就是被六个狙击手同时给盯上了。必须要以S型规避路线逃跑，绝不能用最大航速走直线，这样只会更容易地被对方密集的弹雨击中。 尽管双方的距离比较远，但是对方可是200毫米电磁火炮，炮弹飞到这里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五分钟过去了，留给德克兔号作出反应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在石像鬼级驱逐舰的弹雨之下艰难地扭动舰体。 赵志强感到无比窝火，德克兔号上一次被追杀还是北马里亚纳群岛，而这一次比上次的情况不同，深海驱逐舰四十五节的航速就决定他们不能使用放风筝的战术。 127毫米炮组开火了，但因为德克兔号不断机动，炮手们又暂时不习惯美国人的火控系统，前几轮炮弹落点几乎都在目标的五公里外。前任枪炮长赵志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名性格粗犷的山东汉子恨不得直接跑到甲板亲自指挥炮台射击。 对方一共有六艘驱逐舰，全部都是经过“进化”能跑45节航速的石像鬼级。二十四门电磁火炮持续射击对于德克兔号而言是个不小的麻烦，它们就像是六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手持猎枪追赶着一只兔子。 纪海还是第一次遇到己舰被对方大量军舰集火的情况，再这样下去可能援军还没有到就要被干掉了。 想到这里，纪海连忙给轮机部门打了一个电话。轮机长孟庆正在忙于他的工作。接电话的是另外一个轮机组成员，叫余光。 “报告舰长，我们没有办法继续让驱逐舰跑得更快。你可以到锅炉室这边来看看，这边的温度快要到八十多度了，轮机室里面全部都是桑拿房。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让德克兔号能以极限的速度航行，想要再提高速度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能直接变成一艘护卫舰。” 一听是舰桥作战中心打来的电话。孟庆直接夺过余光手中的话机说道：“忘了跟你说个事情，ARC公司在维修我们德克兔号的同时还顺手把锅炉给优化了一下，如果你能立即停止战术规避机动，并打算以直线速度逃跑的话。我能向你保证德克兔号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速度，并且比进化后石像鬼级的航速还要快三四节的航速。” “那不行，我不能这么做。”纪海为难地说道，“外面一共有二十四门电磁炮盯着我们呢，老孟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德克兔号在转弯躲避炮弹的同时不会掉下太多的航速，或者说让她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前进五状态。” “这个我也没什么办法，这个和驱逐舰的重量与舰艏设计有关，只有快艇级别的才可以做到转弯后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恢复全速。不过我建议在躲避炮击的时候德克兔转弯的角度不要太大，小幅度转弯就够了，驱逐舰掉速不会太严重的。” “好吧，我明白了。” 纪海挂掉电话回到指挥官的战位上，此时深海驱逐舰发射了新一轮炮弹，几分钟前炮弹的落点全部在德克兔五公里外，而现在大多数炮弹可以打进三公里的范围。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打到德克兔号的两侧形成跨射，深海战舰的炮弹几乎无穷无尽。 瞭望台的船员好几次注意到电磁炮弹飞行轨迹的终点就在德克兔号附近，王归海不得不通过无线电提醒舰桥内舵手正确的规避方向。石像鬼级驱逐舰的电磁火炮近了对人类驱逐舰造不成多大伤害，但在远距离上却能对大多数军舰制造致命威胁。 赵志强对于眼前的局面无可奈何，他在大副的战位上急得直跺脚。但纪海却一点儿也不操心，刚才轮机长孟庆倒是无意间了提醒自己。 这艘船上还有一个存在，可以让德克兔号的最大航速提升到55节左右，也可以在转向的时候把掉速影响降低，只是转向所需要的半径和时间都会增长。 “提嘟嘟需要希尔菲诺去轮机室那边动动手脚吗，其实理论上德克兔号能跑六十节。但是我怕大家都受不了这么快的速度，所以之前只控制到五十节。” 纪海倒吸一口冷气，用六十节的航速逃跑那不是和法国人没什么区别了吗？ 不过六十这个数字听起来十分恐怖，要是真在六十节的速度下转弯，恐怕战舰会直接像赛车那样在海面上玩起漂移。 “不用加速到六十节航速，五十五节左右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让轮机加大工作效率，让德克兔号转弯掉速之后能够立即恢复航速。靠你了，希尔菲诺是最棒的。” 一百三十、大好局面 其实驱逐舰速度的变化在军舰内部的人是很难注意到的，大多数时间都是靠听引擎的声音以及舰体的摇晃程度来判断。只有瞭望员才能通过海面上的参照物确定德克兔号此时的速度，王归海就正在为德克兔表现比平时更快的航速感到疑惑不解。 总之是好事情就对了，王归海将注意力放在后面追击的石像鬼级驱逐舰。它们从头到尾一直在走直线保持四十五节最大速度不变，然而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成功追上德克兔号，反而还被甩出几公里远。 这艘船正在以四十五节以上的速度航行，这是大多数国家的驱逐舰所不能做到的。 王归海只能把德克兔号能跑这么快的功劳归于ARC公司的工程师，也就只有他们有机会进入德克兔号的核心部位，顺手将一些有小毛病的轮机给弄好。先不说摇篮号免费补充的弹药给养，他们还真的是一群无私的国际友人。 此时纪海已经改变了德克兔号面对电磁炮弹的规避策略，尽量避免做出大角度转弯机动的同时，利用双方目前的相对速度差把距离拉开到视线之外。 有了希尔菲诺的帮助，德克兔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远离石像鬼级深海驱逐舰的炮击射程，到那个时候他们才是真正的安全。 深海战舰没有旗舰的直接控制是不可能像人类战舰在侦察机的引导下，实现对视距之外目标的打击。 所以理论上来说把双方距离拉到二十五公里以上德克兔号就安全了，但是船上的人都感到无比难受，大家都还是第一次体验到以五十五节速度航行的感觉。 每小时一海里的航速就是一节，五十五海里就是一百多公里，也就是说德克兔号正在以每小时一百多公里的速度航行。与普通火车的速度差不多，但是火车是在平稳的铁路上行驶的。 而德克兔号是在海面上航行，她的舰体变得越来越晃。就像一辆汽车开在崎岖不平的道路，路面上密密麻麻的坑洞会让你的汽车震个不停。 特别是躲避炮弹进行大幅度转弯的时候，五十五节的航速让德克兔号的转弯半径变得比较大。舰桥作战中心所有的人受到重心的影响，纪海的座椅也随之向右滑。 甚至甲板上有一些船员差点因此掉在海里去，但是军舰上的栏杆拯救了他们。 觉得是时候了，纪海便打开无线电广播对所有船员说道：“同志们，我知道你们现在非常难受。但是还请大家再坚持一会，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把深海驱逐舰给甩掉。然后掉头和赶来的援军一起把它们给干掉，大家只需要再坚持几十分钟。” “呼叫下方的友军驱逐舰，这里是圣哈辛托号航空母舰的巡逻机队，我们沿着主力舰队东南方向巡逻的时候得知这边出现了深海驱逐舰，看来你们需要帮助。” 听到有人正在联系德克兔号，纪海先是惊喜，随后意识到自己可能白高兴一场。没记错的话，美国人的航空母舰会不间断地派出双机编队在海域周围进行巡逻，不给深海舰队偷袭抓航母的机会。 德克兔号发现深海驱逐舰的时候，这支正在执行巡逻任务飞行编队刚好在这片海域巡逻，只有两架战斗机。所以他们反而是第一个到达交火地点的“援军”。 “感谢你们，这些深海驱逐舰的航速非常快。他们追在我们屁股后面不放，如果你们可以给他们点教训尝尝就好了。”纪海在无线电频道中回复道，至少人家都来到这里了，总不能嫌弃飞机少吧。 “收到，虽然我们没有携带专门对付深海驱逐舰的鱼雷和炸弹，但是我们会尝试通过攻击目标来减缓它们的追击速度。” 天空中突然传来啸叫声，两架涡轮螺旋桨机从白色的云朵冒出来，飞行员先是按照标准的战术抛掉副油箱来使自己的飞机更加灵活。 石像鬼级驱逐舰上面没有小口径火炮，近距离的防空火力基本为零。不过美国飞行员还是需要减重获得更多的机动性能来攻击目标，二十四门200毫米电磁火炮一齐进行对空射击还是能造成一定威胁的。 飞行员的目标是离德克兔号最近的石像鬼级驱逐舰，也就是冲在最前头的那一艘。两架舰载机俯冲将机首对准目标，打了石像鬼级驱逐舰一个措手不及，舰载机此时居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飞行员当然毫不客气，果断地按下按钮。机翼挂载的火箭弹全部发射。天空中无数道火箭拖着笔直的尾烟，准确地击中在石像鬼级的多层装甲上。 目标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在海面上逐渐停车。但飞行员不肯放过这个目标，在火箭弹用光后就使用机炮持续射击。 几分钟过去了，两架舰载机不断地进行U型回旋使用航空机炮攻击目标。但以航空机炮的威力想要击毁目标简直难以登天，就像使用驱逐舰的防空炮击毁深海驱逐舰不切实际。 当其它的石像鬼级纷纷将电磁主炮对准天空中的人类飞机时，飞行员注意到它们200毫米电磁火炮的炮管发出的不是蓝光而是红光，只好无奈地放弃击沉被瘫痪在海面的石像鬼级的打算，立即爬升躲避即将到来的对空射击。 “我很抱歉，我们没有击沉那艘石像鬼级。不过我刚才在无线电频道中得知有一支战斗轰炸编队正在朝你们的方位过来，预计十分钟后到达。他们后面还跟着几艘驱逐舰，可能会稍晚一点。” “感谢你们的信息，你们做得很不错了。虽然没有击沉石像鬼级驱逐舰，但至少你们成功地把它们给拖住了。” “祝你们好运，我们的机炮打得差不多了，油料也快不够用，接下来我们会返回航母。” 两架舰载机灵敏地躲过石像鬼级驱逐舰200毫米火炮的对空射击，爬升到很高的地方逃进乌云消失不见。纪海知道他们要回去了，便命令德克兔全舰做好接下来的反击准备。 现在的局面对德克兔非常有利，两名舰载机的帮助使深海驱逐舰的追击速度慢了下来。德克兔号只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等接下来的飞机过来就可以看情况是否掉头进行反击。 一百三十一、航空攻击 美军飞机成功地打乱深海驱逐舰的追击阵型，两架飞机离开后它们越过失去动力的友舰试图赶上德克兔号。但纪海哪能给它们机会，直接让驱逐舰跑到视距之外，他只能通过对海警戒雷达上的光标看到深海驱逐舰的位置。 对方尝试利用电磁火炮的弹速优势在超远距离上炮击，但是随距离增长而变得更加糟糕的散步圈最终让它们停下射击。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对空搜索雷达的操作官发现德克兔号前方冒出大量信号。从东北主力舰队的方向过来，经过确认是美国海军航空兵的“独眼海盗”式战斗机编队，是后方舰队派来的空中援兵。 德克兔号与机群的相对速度非常快，只用几分钟的时间就互相进入对方的视野。纪海打量着天上的飞机，美国现代的涡轮螺旋机载荷量非常大，每个飞机都能挂载4枚炸弹，这些都是对付深海驱逐舰的神器。 石像鬼级驱逐舰可以凭着机动躲过侧面来临的鱼雷，却不能躲开近距离的投放的炸弹。 “呼叫德克兔号，这里是第117舰载战斗机中队，请求告知敌方舰船的具体位置。” “深海驱逐舰就在你机群122方位，距离最远不超过三十公里。它们数量一共有六艘，全部都是石像鬼级。” “收到，我们会过去解决它们的。” 美国人只派来十二架“独眼海盗”式战斗机，显然航空母舰的调度军官认为对付六艘深海驱逐舰没必要动用更多的舰载机。 在飞行中队长下令抛掉所有的副油箱之后，机群加速浩浩荡荡地以两个V型编队从德克兔号上空飞过。纪海也让德克兔号掉头跟在机群后面，看看有没有机会补刀。 毕竟这些战斗机都只携带四枚炸弹，要是航空炸弹用完还没有干掉深海驱逐舰的话就需要德克兔号过去，前提是飞行员能报废深海驱逐舰编队大部分战斗力。 不过纪海觉得可能德克兔号没机会上场了，只要“独眼海盗”进行俯冲投弹，近程防空火力为零的石像鬼级躲避的成功率不高。 深海驱逐舰们终于发现天空中人类的战斗机，他们声势浩大想不注意都难。包括之前被瘫痪的石像鬼级，总共二十四门电磁火炮的俯角抬到最大，切换射击模式对准人类机群的方向开火，密集的红云瞬间覆盖这片蔚蓝的天空。 117舰载机中队的指挥官命令所有战斗机加大马力冲过深海驱逐舰的长程防空网，这些石像鬼级唯一能参加对空射击的只有舰体上四门大口径电磁炮，飞行员只需要躲过电磁炮的对空射击就可以在近距离上安全地投弹。 尽管如此，机群在穿越红云的时候出现了意外。一架飞机倒霉地直接被电磁炮弹击断左翼，失去控制坠到海里。另外一架飞机运气更差，整个机身被“红云”所覆盖，紧接着机翼上四枚炸弹的殉爆，将飞行员炸得粉骨碎身。 “这两个飞行员绝对是菜鸟，六艘石像鬼级驱逐舰的防空火力加起来还不如一艘骠骑兵级巡洋舰。那么弱的的防空弹幕他们居然还会出现伤亡？” “战场很多时候运气比经验更加重要，那是他们太倒霉。” 纪海叹了一口气，德克兔号现在有活儿要做。那就是打捞落水的飞行员，而不是过去攻击深海驱逐舰。 虽然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普通人在飞行学员经过短时间的培训后就能开螺旋桨机，但飞行员还是每个国家最重要的人才。纪海今天把这个飞行员打捞上来了，说不定这飞行员以后会开重型喷气机或者空天战机，甚至去竞选美国总统呢。 剩下的“独眼海盗”式战斗机突破深海驱逐舰的长程火力圈，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没有遭到任何的对空火力，石像鬼级驱逐舰正在散开好拥有规避炸弹的空间。 至于之前那个被巡逻机队瘫痪的石像鬼级驱逐舰，117中队只分出其中一架战斗机投下两枚炸弹就击沉了目标。 击毁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后，机群接下来在1中队指挥官的命令下，立即展开攻击组成双机编队寻找各自的目标。刚好每两架飞机负责一艘深海驱逐舰，情况顺利的话就可以把这些深海驱逐舰全歼在这里。 清楚深海驱逐舰们没有近距离防空火力，飞行员们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敌人的头顶上盘旋。 他们开始使用命中率比较高的方案进行投弹攻击，有的从侧面接近敌舰使用水漂弹的方式解决石像鬼级，有的爬升到一定的高度然后从目标舰尾投弹。一时间海面上火光四起，德克兔号甲板上的水手可以看见远方燃起的黑烟。 经过一轮狂轰滥炸，飞行员却发现他们居然没有全歼这批石像鬼级驱逐舰。有两艘深海驱逐舰拖着残废的舰体逃跑，还有一艘石像鬼级毫发无损、正在以45节的航速逃离战场。负责攻击它的两架飞机都是菜鸟，八枚航空炸弹都未能击中目标。 不甘心的117舰载机中队便使用航空机炮来回扫射剩下的深海驱逐舰，但是他们无法击穿石像鬼级的多层装甲。这场战斗持续半小时之久，油料告急的117中队不得不退出战场返回航空母舰。 但是飞行员实在是太轻敌了，在爬升返航的途中又被石像鬼级驱逐舰的防空火力击落一架飞机。 这个时候德克兔号又要过去打捞救人，还好那架被击中的飞机比较聪明。尽可能地控制飞机坠落在驱逐舰附近，以免他们处于深海驱逐舰的炮击射程。 最早的一名飞行员已经被打捞上来了，他此时在甲板上和旁边的人喋喋不休、抱怨深海驱逐舰的电磁炮弹居然没有提前爆炸产生“红云”而是直接穿透机翼。 等会还有三艘石像鬼级驱逐舰要对付，虽然它们当中有两艘已经被炸弹重创，但是附在装甲外层的200毫米电磁火炮可以继续射击。 德克兔冲上去可能补刀不成反而还要被对方集火，一旁45节航速的完整石像鬼级正在虎视眈眈。尽管“独眼海盗”式战斗机的航空机炮早就将它的表面装甲打出数百道弹痕，不过对方看起来不是那么轻松解决的样子。 纪海根本就没有过去干掉石像鬼级驱逐舰的打算。 一百三十二、战斗城市 “提嘟嘟，交给希尔菲诺吧。我有把握把这三艘石像鬼级全部干掉，只需要在远距离上命中几轮炮弹就可以了！” “不行，你的能力不能随便使用。” 三艘石像鬼级深海驱逐舰，对于德克兔号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战功了。 但是纪海不是那种贪功劳的人，便在脑海内对希尔菲诺解释道：“我不是不想让你使用自己的能力，但是希尔菲诺的能力是在关键的时候帮助大家活下来的。现在德克兔号很安全，即使那三艘驱逐舰追过来我们也可以直接放风筝。所以我还是希望希尔菲诺能尽量少用自己能力，毕竟阿图瓦隆人还在天上盯着你。” “哦哦，希尔菲诺明白提嘟嘟的意思。”小女孩很快就理解纪海的要表达的意思，“让德克兔号用高平两用炮在远距离上命中目标也确实不符合人类常识，希尔菲诺会尽量不使用能让阿图瓦隆人发现自己存在的能力的......” “报告！”对海警戒雷达的操作官突然喊了一声，“雷达探测到三个友军信号，应该是主力舰队派出支援的军舰。” 一听是个好消息，纪海便高兴起来。说实话他不稀罕德克兔号的战功能多上三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他更加在意船员们的安全。 只要与石像鬼级驱逐舰交战就难免会出现伤亡，现在有美国人的军舰过来帮忙，德克兔可以不付出多少代价就能将剩下的将深海驱逐舰消灭。 赶到这里帮忙的是一支驱逐分队，不过成员都是驱逐领舰级别的。先不说她们与石像鬼级不相上下的航速，而且每艘船上都有四座双联装新型号的127毫米炮塔。想要解决三艘石像鬼级驱逐舰不是什么难事，德克兔号接下来也加入编队跟着她们一起行动。 整个炮击战过程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驱逐领舰们利用火炮的投射量优势把石像鬼级驱逐舰压得死死的。最先遭殃的是两艘重伤状态的深海驱逐舰，它们在与人类军舰炮击的时候被一连串127毫米穿甲弹击中，平均每不到一秒就会挨上两枚炮弹。 不知挨了多少炮弹，它们瞬间爆炸迸发出大量火焰、随后瘫在海面缓缓下沉。 还有另外一艘正常的石像鬼级驱逐舰，见情况不妙试图拉开距离。但是遭到人类四艘驱逐舰集火根本就跑不了多远，数枚炮弹击穿多层装甲，使得它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随后一艘驱逐舰领舰从石像鬼级的尾部追上来，然后向右绕到目标侧面发射一枚鱼雷，干脆利落地解决最后的石像鬼级。 这只不过是围剿舰队前往德雷克海峡时发生无数次插曲中的一个而已，舰队在航行的过程中总是能遇到深海游荡的战舰。有时候是一天连续遇到三次，有时候好几天才能碰见一次。 在这过程中功劳最大的要属担任对海警戒哨的驱逐舰，她们在离舰队较远的地方担任哨兵，没有任何一艘深海战舰能够接近主力舰队。 当然，这是在附近没有深海旗舰的情况下才能派出警戒哨舰。如果这里有深海旗舰的话，不仅警戒哨舰的雷达性能会被大幅度削弱。而且无法提前预警敌舰、也无法及时呼叫援军的她们都会被深海战舰一个个击沉。 德克兔号算是比较幸运的了，对海警戒雷达能正常地工作。要是它们在性能被削弱的情况下在二十公里左右才探测到目标，恐怕德克兔号可能还真逃不过六艘石像鬼级的追击。 战斗结束后，轮机长孟庆报告德克兔号的燃料不够用了。此前驱逐舰已经连续100多小时以巡航速度航行，刚才的战斗用50节左右的航速又耗费大量的燃料。这个时候德克兔号显然不再适合担任警戒哨舰，不然再来一批深海“游牧群”、德克兔号就真的逃不掉了。 知晓目前的情况后，纪海便向后方主力舰队发送电报。请求德克兔号提前结束警戒哨舰的任务，返回“中枢”点重新补充燃料。 这一请求直到五分钟过去了得到司令部同意的回复，一艘驱逐舰领舰被留下来继续担任对海警戒哨，德克兔号和另外两艘驱逐舰一起返航。她们大概要航行一百公里到达“中枢点”，也就是主力舰队所在的位置。 主力舰队的航行本来是朝南方的，而且德克兔号在主力舰队西南方向一百公里以外担任对海警戒哨。即使是现在双方都用节省油料的二十几节巡航速度航行，相对速度起码也有五十节以上。 所以这次返回“中枢点”，德克兔号只用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已经看到主力舰队内不计其数的大小军舰。 这是一座在海面上战斗的城市，由许许多多战舰组成的城市。每一艘船都是城市里的房子，最大的房子叫航空母舰，能住五千多船员。最小的是驱逐舰，最多不超过一百人服役。 纪海进入这座“城市”第一眼就注意到正在收发舰载机的超级航空母舰，她们此时看起来居然比旁边护卫的战列舰还要庞大、一架架飞机冲上天空在这座“城市”盘旋几圈后去“郊外”巡逻。 即使是“城市”也会在里面分成各种不同的区域，内部最核心的是航空母舰和战列舰，小型军舰通常不能进入这个半径为五公里圆区。然后往外是各种级别的巡洋舰，从12英寸火炮的实验性大型巡洋舰和10英寸速射炮主战巡洋舰应尽其有。 甚至还有专门为深海无人机群特意准备的防空巡洋舰，纪海光看甲板上有数座类似二战伍斯特级巡洋舰的6英寸火炮，不用想想就能知道她的防空火力会非常猛烈。 这是USN海军集中管理一支舰队上百艘战舰的办法，司令部认为把她们分成不同编队航行很容易被深海“游牧群”各个击破，等到与深海主力舰队战斗的时候再根据战况分出编队作战。 德克兔号要去的是最外围的区域，也就是小型军舰的活动范围。虽说是驱逐舰能活动的范围，但是德克兔号实际上只能跟其他军舰一样老老实实地呆在指定位置随主力舰队以相同速度航行。 没有任务的话就到这里护航待命，接到任务就可以直接离开。德克兔号之前就是在这个位置呆了两天才接到对海警戒的任务。 一百三十三、汇报情况 德克兔号在调度军官的无线电引导下，缓缓减速和她左舷八公里左右的一艘美国巡洋舰保持相对静止的状态。 这里就是德克兔号以后要在特混舰队中呆的位置，和美国人的军舰以相同的速度航行前往德雷克海峡。除非中途遇到情况需要纪海他们去执行作战任务，德克兔号才可以离开舰队。 此时同为64水兔分队的三爪兔和哇嘎兔都不在这里，她们在别的方向担任对海警戒哨。庞大的战舰当中只有一艘PLAN船，马鞍山号在摇篮号的主港湾修复得很顺利。由于主炮和USN主战巡洋舰都是10英寸口径，船坞工人只需要在主炮塔上做出小改动就可以让马鞍山号恢复战斗能力。 一艘接到命令的补给舰从后面跟上来，准备为德克兔号提供燃料。她先是加速航行到德克兔号右舷位置，再然后减速与德克兔保持平行。 水手们纷纷跑到甲板准备进行工作，两把抛绳枪朝对方发射，跟平时的抛系船缆差不多。补给舰把一根供油管道顺着绳子输送过来，德克兔号这边也伸出输油软管在中间碰到一起，然后自动合上一拧、补给舰就开始源源不断地为驱逐舰输送燃料。 德克兔号不仅需要燃料还需要很多食物，担任警戒哨舰的这几天让船员们对食物的消耗非常大，再加上海面上的天气非常炎热，甲板外面的温度超过四十多度，让大家有种饥渴难耐的感觉。 所以这次补给舰上供应平台的水手们准备很多苏打水，他们把食物和饮品装在一个篮子里面，再由补给舰自带的直升机用缆绳吊运过去。 直升机送东西不需要对方的舰船是否有平台，只需要在德克兔号上空悬停一会就可以。如果有人的手够不着吊绳，水手们通常会找来几个杆子往上面一挑就可以得到装有食物和水的吊篮。 整个过程跟在自家阳台上用挑衣杆回收衣服差不多，只不过是吊篮悬停在空中比较晃，水手们必须要注意一点，以免不小心把吊篮弄到海里去。 “这里就交给老赵你了，等会记得找军需处长清点物资。” 负责指挥德克兔号接收补给的是军需处长，水手们在他的命令下有条不紊，把接收到的物资运回甲板下层，使上层甲板保持充足的空间。 德克兔号现在没有纪海要做的工作了，不过作为代理舰长还是有一个事情要去做。那就是去找爷爷的老战友、也就是他的上级芬尼甘将军汇报情况，完成任务后向上司报告情况是每个舰长必须要做的事情。 等补给舰离开，纪海就随便在甲板上找个船员给他开快艇，直接往舰队核心区域方向开去。从特混舰队最外围的防御圈到中间的核心圈，快艇至少要开十五公里的路程。 这期间快艇经过许多战舰，从下面的角度来看不管是什么类型的船都非常大。纪海顿时想起英国皇家海军在一战时期为庆祝女王生日而举行的阅舰礼仪，不计其数的战舰整齐地排列在海面。坐在游轮上从一艘艘军舰旁边经过，给予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快艇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更重要的是灵活，它能轻而易举地从两艘战舰之间穿过去。十几分钟不到，纪海就已经来到UNSN战列舰国王号的旁边。甲板上的水手也注意到这边有一个快艇过来，从上面丢下绳网让纪海慢慢爬上来。 “PLAN海军的人？因为船上正在进行一场模拟演练，所以芬尼甘将军现在在舰桥作战中心的，你可以直接到那边去找他。” 眼前的黑皮肤伸出手把自己拉上来，纪海惊讶了一小会、没想到王国号也有黑人船员，而且数量还挺多的样子。 其实USN海军也是有黑人船员的，不过他们大部分在船上担任一些服务的工作、待遇比白人船员差很多。虽说也有一些受过良好教育的黑人在军舰上担任重要的职务，但是纪海这几天和美国佬一起作战就是没有碰见过几个黑人军官，黄种人就更少了。 而在王国号战列舰上，就是一个种族大杂侩。黄人白人黑人都呆在一起，工作没有高低之分，黑人同样也可以从事难度较高的岗位。刚才经过的一支损管小队有六名成员是黑人船员，他们肯定是对王国号战列舰的内部构造非常熟悉，否则是不能当损管人员的。 这比美国那边虚伪的消除种族歧视口号好多了，至少在UNSN这边不管是什么人种都可以当任较高的职位。纪海记得上次在摇篮号参加会议，来的军官都是清一色的白人，没有其它人种的军官。看来这次联合政府真的是想要让人类团结起来应对战争，什么时候能把种族歧视消除，然后统一地球就方便多了。 纪海本来是想先进船舱内部然后直接走阶梯到舰桥作战中心，但是他发现王国号里面有很多船员正在进行紧急演习，狭窄的走廊通道挤满了人，想要过去很浪费时间。 无可奈何之下纪海只好重新回到甲板外，直接爬小梯子到达上层建筑物。王国号是战列舰，非常高。想要爬梯子达到舰桥作战中心，和爬电力铁塔一样难。 不是纪海不愿意爬梯子，而是战列舰实在是太高了。爬梯子必须要小心翼翼，万一掉下去不死也要残疾。实际上这些梯子本来就是为船员们在战时紧急到达岗位上而设计的，真爬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危险。 平时没情况大家都是走舷梯或者是通过内部舱室走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附在上层建筑外壁的小梯子根本没人愿意爬。毕竟战列舰舰桥上层那个高度和航空母舰差不多，万一爬梯子的时候脚没踩稳摔下去就惨了。 纪海擦了一下头上的热汗，王国号战列舰的上层建筑真难爬，比爬十遍德克兔号的瞭望台还要累。 接下来他还需要从火控台爬到一个安装雷达的建筑，再然后就可以走到作战舰桥中心后上方的露天舰桥。露天舰桥有一个通往下一层的阶梯，纪海走下去就可以直接进入指挥室找到芬尼甘将军。 呆在火控台的黑人军官倒是奇怪地看了一眼爬上来的黄种人，非常不理解眼前的人为什么不走内部的舷梯非要爬小梯子。不过倒也没劝阻纪海什么，继续站在原来的岗位值班。 一百三十四、不分种族 “你来了呀，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先站在旁边等一会。” 纪海气喘吁吁地走进舰桥作战中心，芬尼甘将军正在指挥国王号船员进行演习。他和其它的军官注视着液晶显示屏，要是战列舰上哪个地方的演练出现严重问题，就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指出错误再痛骂一顿。 液晶显示屏的画面不断地在王国号各个舱室切换，船上每一个角落都在他们监视之中。 半小时后芬尼甘一宣布这次演习结束，就把王国号交给大副管理，然后带着纪海往舰长室的方向走。 “你第一次登上UNSN的战舰有什么感觉？”芬尼甘在路上突然问道，“觉得王国号这艘船怎么样？” “一路过来感觉非常不错，先抛开王国号战列舰四联装炮塔的火力不说。”纪海发自内心地回答道，“我能看见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船员都聚集在这艘战列舰服役，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更重要的是我感受不到任何种族歧视，UNSN真的把人类都团结起来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人类。” “可惜的是像王国号上这样的船员并不多，怎么说呢？” 芬尼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曾经去美国那边的一艘战列舰当观察员，虽然美国致力于消除种族歧视、想要将不同人种融合在一起，你可以看见他们军队的士兵当中有黑人、有黄人，来自世界各地。但是我觉得美国才是种族歧视最大的国家，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好消除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实际上大部分美国人都看不起其他种族的人，只不过是因为法律和警察的存在让他们不敢表态而已。UNSN最初组建军事力量的时候也遇到这个难题，表面上船员和谐相处、尊敬有加，但背记里都互相看不起对方的肤色与民族。一艘战列舰里的船员如果不能团结起来，那就无法发挥出她应有的实力。” 纪海迷糊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刚才看到的都是假象？” “不，你知道吗？” 芬尼甘停下脚步转身说道：“深海战争初期有许多失去家园的难民，联合国接收了他们。后来UNSN的科研人员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将一些难民家庭六岁左右的小孩送去新建的学校上学。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些小孩长大后居然没有种族歧视的观念，他们可以和其他肤色的人种一起生活。” “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天生的种族歧视，它只不过是在你人生价值观形成的时候别人给你强加的一种感觉。一个三岁大的婴儿也可以握住一个黑人的手，联合国能通过教育来消除种族歧视。” “其实王国号上的大部分船员就是当年因战争失去家园的难民小孩，只有教育才可以改变世界。” 芬尼甘走到舰长室门前，用手猛拍自己脑袋：“哎呦，跑题了。我们不该说这个的，接下来谈正事吧。我收到报告说德克兔号在担任对海警戒哨的时候遭到深海战舰的攻击，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纪海跟着芬尼甘将军走进室内，站在办公桌前说道：“报告将军，德克兔号这次遇到的深海战舰有点不一样。它们是进化后的石像鬼级，可以用四十五节的航速航行。这会对我们的驱逐舰造成不小的威胁，毕竟我们和深海驱逐舰交战最重要的就是航速上的优势，没有速度的人类驱逐舰根本没办法对付火炮强大的深海驱逐舰。” “有道理，我记得石像鬼级的最大航速应该是37节左右......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还有就是，我觉得进化型号的深海驱逐舰出现在这附近很不正常。虽然它们属于未受旗舰控制的深海‘游牧群’，但是我不相信深海旗舰居然没有去操纵它们，它们绝对是有什么目的。因为德克兔号的对海搜索雷达发现深海战舰的时候，它们正在笔直地朝我们冲过来。” 芬尼甘听后第一反应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随后找到一支签字笔准备写报告：“你可能不知道，最近这几天负责其它方向的对海警戒哨也遇到不同进化型号的深海战舰。只不过是司令部没有公开这些消息，消息目前仅仅只在船员们之间流传，不过我觉得很快大家都会知道这些事情。” 芬尼甘的表情一脸严肃，对纪海解释道：“司令部刚开始认为这些进化型号的深海‘游牧群’都是去德雷克海峡支援的，刚好在路上碰到特混舰队而已。但是随着遇到的深海舰船越来越多，大家都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可是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 跟芬尼甘将军汇报完情况后，纪海没有在王国号停留多久就乘上快艇沿着原路返回德克兔号。在返回的路上他发现有三艘驱逐舰和一艘主战巡洋舰消失了，可能是哪一个方向的警戒哨舰发现深海战舰，需要这些军舰赶过去帮忙吧。 回到德克兔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这个时候海面上天气非常炎热，纪海却发现船员们此时都呆在甲板上晒太阳。 “你们在干嘛啊，外面这么热怎么不去甲板下层吹空调？” “来来，纪大哥要吃冰淇淋吗？” 回答他的是王归海，纪海这才注意到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饭盒，里面装的好像是冰淇淋。水手们似乎毫不畏惧外面毒辣的阳光，反而坐在甲板上开始享受美味。 “哪来的冰淇淋，刚才补给舰送的？”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打捞上来的飞行员吗，两个加起来体重一共是135千克。” 这次回答的是赵志强，他手中的饭盒装满整个冰淇淋，融化后的液体都快溢出来了。 “按照美国佬二战传承下来的老规定，驱逐舰一但打捞出坠海的飞行员，就可以在飞行员所属的航空母舰得到等同于飞行员体重的冰淇淋。可惜我们捞到的不是王牌飞行员，不然圣哈辛托号送来的冰淇淋还要加倍。” “不过135千克的份量也够我们船上所有人用了。”陈毕博突然插嘴说道，他也忍不住嘴馋跑到甲板吃冰淇淋。 “老纪再不赶紧吃就没有机会了，要知道外面可是四十多度。剩下的冰淇淋密封保存最多只能放几个小时，到时候就不好吃咯！” 一百三十五、清凉甲板 用王归海的话来说，在太阳下吃冰淇凌的味道最美味，就像重庆火锅不放辣根本不好吃。所以大家都没有进船舱一边吹空调一边吃冰淇淋，纷纷效仿王归海在甲板上盘膝而坐，面对毒辣的阳光的同时享受口中清凉的感觉。 除了下层轮机舱需要值勤的水手，德克兔号所有的船员都来到甲板上了。甲板没有空间就干脆爬到上层建筑，像火控雷达台、瞭望台以及露天舰桥成为了抢手的地方，甚至有胆大的人直接跳到炮塔顶部的位置。不为别的，只为吃冰淇淋而已。 纪海记得上一次看见这副情景还是德克兔号出长江的时候，他们经过山东号战列舰的残骸，每一个人都整齐地在甲板上向这艘为不让敌舰进入长江深处、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英雄舰敬礼。 美国航母送来的冰淇淋是用几个圆桶装的，一个圆桶放在甲板上、另一个圆桶则放在船舱制冷的地方保存。水手们吃完餐盒里的冰淇淋后还可以跑到圆桶旁边挖，当然他们必须要动作快，不然冰淇淋融化就不好吃。 纪海来之前就有一个圆桶放在甲板暴露在阳光直射之下，水手们还没有排队挖完冰淇淋就已经融化成液体了。 这次水手们吸取教训把最后一个圆桶搬出来，放在甲板上荫蔽的地方。纪海一看大家吃得很爽的样子，顿时感到口干舌燥，毕竟之前爬王国号战列舰的上层建筑流了很多汗。 这时助手黄伯明手里端着一个空餐盒，连忙跑过来说道：“纪大哥，这是你在航海室里放着的餐盒，我已经帮你洗过了。” “来的刚好，谢谢你！” 纪海忍不住冰淇淋在炎热天气中的独特魅力，直接小跑加入排队挖冰淇淋的队伍中。有人想要给纪海让位置，但都被纪海拒绝了。现在的他没有舰长的架子，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大的年轻人摆了。 因为德克兔号此前副舰长阵亡，舰长又因伤离任。船上年龄大的只有政委和军需处长，他们没有加入挖冰淇淋的行列，而是选择在甲板下层的餐厅里吃饭。 现在在甲板上吃冰淇淋的基本都是二十左右的水手，纪海也不例外。大家此时纷纷在甲板上层找各自的位置，望着海面上的景色、津津有味地吃着冰淇淋。 太平洋上的天气确实很热，甲板上温度是四十多度，但水手们的欢声笑语战胜了一切。他们和在炎热的沙滩上嬉戏玩耍的游客没什么区别，军舰就是他们的家。纪海终于能够感觉到这艘船上所表现出来的一种凝聚力，这种力量将会帮助大家度过海上苦难的日子，直到大家都回到祖国。 也许这以后会将是每一个人在海军生涯中难忘的岁月吧…… 大家都暂时放下了眼前的战斗任务，海面上的景色也不是那么的好看，一眼望去尽是蓝色的大海。除了白云什么都没有，岛屿、海鸥也不存在。只有对面USN海军庞大的战舰，于是大家便看着远处的军舰入了迷。 比较有趣的是，对面的USN巡洋舰上的船员也在看着他们。对方同样也拿着饭盒坐在甲板上吃冰淇淋，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默默地吃冰淇淋不说话。 这个鬼天气换谁都受不了，自21世纪初以来气温就一直走向极端。冬天越来越冷、夏天越来越热。现在的太平洋温度很高，美国大兵也是人，一样要在炎热的天气下吃冰淇淋。 “纪大哥，我们接下来还有战斗任务吗？”旁边的王归海突然问道。 “德克兔号最近不会有任务了，上面让我们待命。”纪海摇头说道，“在到达德雷克海峡之前，你们就利用剩下的时间好好休息吧。” “日常执勤怎么安排？”刘建平也插嘴问道，“到德雷克海峡最快还有几天的时间，这期间必须要有人留下来值班啊。” 纪海不暇思索，他望向远方返回航母的舰载机回答道：“那就最低级别的戒备吧，外面有雷达哨舰和航空飞机的巡逻，深海战舰不可能绕过他们跑到这里来的。你们有许多自由的时间安排，不过德克兔号接到任务就必须第一时间回到岗位上。” 临时副舰长赵志强对此没有意见，指着对面的美国巡洋舰说道：“你看美国佬，多悠闲啊。除了在甲板上吃冰淇淋，我还能看见他们正在打扑克牌。在外面是战斗，而在这里更像是出海旅游。” “所以说，这次船上有谁带了扑克牌？” ...... 如纪海所说，德克兔号接下来没什么战斗任务。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随着美国人的军舰以相同的航速前往德雷克海峡以西的某处，二十几节的速度非常省油，而且舒适度对于船上的水手来说也是可以接受。 如果美国人要让他们的舰队马不停蹄地用编队最大航速前进的话，可能还没有碰见深海战舰，无法得到休息的船员们就已经累得连跑到战斗岗位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美国航母送来的135千克的冰淇淋，抛开融化掉浪费的不谈。德克兔号的船员个个都是大胃口，平均吃了1.5千克的冰淇淋，连自己的舰长都没有特意留下多少。纪海看着最后从圆桶里挖出来的冰淇淋只能装下半个饭盒，顿时欲哭无泪。 吃完所有的冰淇淋后，水手们就各自按照纪海的命令做自己该干的事情去了。有的回自己的宿舍里睡午觉，有的前往属于自己的岗位上执勤。 瞭望台值班的是吴子威，刘建平已经去甲板下层了，纪海毫不怀疑他肯定会到床上看那些毫无营养的地摊文。 现在甲板上只有王归海和自己，两人看着西边的太阳逐渐落下，德克兔号只需要往那边的方向航行近上万公里就可以看见一个大陆，这个大陆有一个国家、她的名字叫做华夏。 纪海知道虽然大家表面上都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家乡，说的都是一些其它的话题。但是船员们真的是想家了，纪海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不过还是大概记得月份和日期的。从长江离开到现在，迄今为止德克兔号已经出海作战半年的时间。 而且这个时间会变得越来越长，没有人知道自己还要在船上呆多长时间才能回家…… 一百三十六、是地摊文 纪海在餐厅里吃饭的时间曾听过政委和军需处长的交谈，他们对德克兔号船员目前的心理状态而感到忧虑。佐世保港补充的新船员干活工作时都比较有干劲，有的甚至表现的比老船员还要好。 要问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现象，军需处长觉得可能是老船员出现“厌战”的情绪，平时工作的时候会偷一点懒，只有战时才会卖命地去做好自己的岗位。 政委则说他们都在想家，因为现在没有卫星通讯，在海面上根本船员们就不能和自己的家人联系。让刚刚二十多岁的青年背井离乡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残酷，要知道在军校的时候学员们好歹还能放寒暑假、能过中秋节国庆节这样的节目。 而现在他们要出海两三年的时间才有一次回国的机会，这怎么让人不想家呢？ 纪海坐在后面偷听他们的对话，说实话他的亲人只有爷爷一个人，老人家有自己邮寄过去的工资，应该会过的非常好。但水手们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在华夏大地上本土生长的士兵。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父老乡亲，甚至也有女朋友。大家无时无刻不想念自己的亲人，想知道人家姑娘过的快不快乐、想立刻躺在自己房间软绵的大床上、想吃上父母做的美味的家常菜。 “如果有人突然天天讨论在家乡里的话题，老是提及到自己家里的事情。那么他可能心理上就出了一点问题，这个时候就必须要赶紧对他进行心理辅导。”政委说的话让纪海陷入思考，作为一个舰长自然有义务要关心船员们的状况。 “你知道刘建平那混小子回宿舍看的是什么书吗？” 王归海冒出的一句话将纪海从沉思中拉出来，他接着说道：“非常有趣的地摊文，比上次的论新火炮时代下巡洋舰发展思路更有意思。” “小刘到底看的是什么书呀？” 纪海倒是好奇起来，这几天他都是在舰长室里休息，没有在去宿舍到自己的床位睡觉，自然也就对下层船员们之间发生的有趣事情一无所知。 “战列巡洋舰的浴火重生。” “战列巡洋舰那玩意不是被高速战列舰给淘汰了吗，世界第二大战期间没有哪个国家还在制造战巡吧？”纪海疑惑地问道，“一个衣阿华级战列舰跑得比战列巡洋舰还快，打不过跑不过还有什么意义？” “可问题是刘建平还真相信了地摊文的说法。”王归海耸肩膀无奈说道，“他跟我举例子说驱逐舰可以凭着航速和机动优势干掉深海驱逐舰，如果战列巡洋舰能利用现代技术跑出40节以上的速度。对上30节左右的深海主力舰将会有许多优势、总之是什么主动交战权啊，打胸甲骑兵级和标枪骑兵级重巡洋舰有更大的胜算。” 什么鬼，用战巡来抓重巡吗？这不正是某某贴吧著名的言论之一...... 纪海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世界线自导弹消失在舞台之后，大炮巨舰死燃复生。自然会一些狂热的BB党就开始对未来的舰炮时代有所期待，他们开始YY即将出现的新舰种。 网络上成为“设计师”的战场，互相攀比谁的方案最优秀。什么往战列舰安装三座五联装主炮啊，什么效仿深海驱逐舰给自家的驱逐舰安装六门200毫米炮啊。甚至还有人提议把几台火箭发动机安装在战列舰的尾部，这样就可以像宇宙战舰大和号一样升上太空跟外星人大战一场。 刘建平看的地摊文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虽然《论巡洋舰发展思路》的作者成功预言未来的巡洋舰会因为新时代来临而重新定义主炮口径。但是更多的地摊文显然没有什么营养含量，很明显写《战列巡洋舰的浴火重生》的作者是个智障。 “反正我看了一眼，那个地摊文作者的思路就是在现代的高速战列舰为基础上，继续舍弃装甲换取更高的航速，利用四十节以上的速度专门对付深海舰队胸甲骑兵这一类型的巡洋舰。” “真是个傻逼，一战时期英国人的战列舰无法在火力装甲速度三者上取得平衡，这才选择舍弃装甲发展战巡。”纪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末倒置的做法，你以后劝刘建平别看那种地摊文了，要是不听就用瞭望长的等级强行命令他。” “好吧好吧，其实小刘就是想知道人类要打赢深海舰队需要怎么样的战舰，所以才会误入歧途看那些书的。” 王归海打了一个哈欠就走了，看样子是想回宿舍睡午觉。纪海顿时觉得自己在舰桥作战指挥中心呆了太长时间，反而不了解船上水手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以前当瞭望长住宿舍的时候，船上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情他都知道。 刘建平现在的样子就像纪海的前世，那个时候纪海非常喜欢看各种各样的地摊文，比如说国军参战登陆诺曼底啊，美国阿波罗登月是骗苏联人钱造假。还有一些震撼人心的“励志小故事”，像请把枪口抬高一厘米这样的故事让纪海当时对西方国家无比向往。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发现这些故事都是公知美分专门编出来骗人赚钱的，知乎上装逼和故事会全部都是瞎编的。 特别是那些心灵鸡汤故事，XX创业者小时候非常贫困，吃不起饭靠捡垃圾生活，后来找到商机就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当时纪海希望自己通过努力可以成为像马云这样的有钱人，甚至去图书馆买了《从零开始学开公司》《如何寻找一门好生意》之类的“励志”书研究，结果发现这TM全部都是狗屁忽悠人的。 “唉，回忆的都是前世家乡的事情。” 见甲板上现在的人不多，纪海便站起身拍了几下屁股上的灰尘，准备回到舰桥作战中心。不过指挥室有赵志强在值班，他反而知道接下来要干嘛了，回舰长室睡午觉，还是去餐厅跟船员们打成一片。 想来想去纪海觉得这个时间点除了值勤的水手，大部分船员应该都回宿舍午休了，不可能还去餐厅搞娱乐活动。于是他便跟赵志强打一个招呼，随后进入舰长室准备上床睡觉。 这是一个难见的悠闲时间。 一百三十七、融入世界 纪海在摇篮号的时候就整理过舰长室，除了把张兆华的私人物品装在一个包裹里邮寄到美国，再把自己原先宿舍的东西搬过来，其他的地方纪海基本没变动过位置。 前任舰长人现在美国的驻华大使馆里工作，就是纪海不清楚他是在华盛顿特区的大使馆还是纽约城的大使馆上班。 希尔菲诺坐在椅子上看着书，一脸无趣的样子。这些书都是舰长张兆华在国内的时候全部带到船上的，应该是打算在空闲的时候看书打发时间，或者是想在德克兔号一边战斗一边学习。 纪海最初想把这些书跟着邮寄过去，不过这些书全部加起来有点儿重，摇篮号根本就不允许邮寄这么重的东西。政委也站出来劝阻，说舰长不需要这些书，留给纪海自己学习吧。 “提嘟嘟，这本叫世界战列舰全史的书有点意思。我们原先世界的战舰发展思路与一战时期基本相同，当时最先进的战列舰好像和英国的伊丽莎白级差不多，不过炮塔型号不同，布置方式也不一样。” 因为舰长室平时闲人勿进，这里就成了希尔菲诺经常光顾的地方，呆在里面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以前她坐在办公椅上看PLAN海军的一些军事文件，想挖出几个阿图瓦隆人的情报，现在就只能从书柜里挑几本书看。 “是吗，那就是说我们原来的世界，战列舰只发展到一战无畏舰的水平……” 然而纪海现在感觉非常困，他没有再接着说话，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只记得合上眼皮之前，希尔菲诺放下书鼓着小脸扑到自己身上。看样子想和自己一起睡，纪海没有多想，直接把她当成一米六的抱枕使用，只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进入甜蜜的梦乡。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纪海向舷窗外看去。此时天色逐渐变得昏暗暗，海面上许多航行的战舰刚刚打开自己的探照灯。瞬间把这座移动中的城市照亮，可惜的是没有五彩缤纷的颜色，而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副场景只持续半个小时左右，所有战舰又不约而同地关闭探照灯，只留下红色的航行灯光。虽然光线非常微弱，必须要很近的距离才能看见，但这是防止舰队航行时发生碰撞事故的最好选择。 希尔菲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下床了，她呆在办公椅上继续看前任舰长张兆华留下的书。纪海打量了几眼她看的新书，是一本导弹驱逐舰的拥有、维护、保养使用手册，旁边还放着一本著名的资本论。不清楚她无聊用来打发时间，还是真的对这些书感兴趣。 一想起希尔菲诺独自一人很寂寞，纪海就忍不住疼心起来。他突然把小女孩从椅子上抱起来，随后把马克思的著作资本论给翻开。 “提嘟嘟，你到底想干嘛啊？”小女孩没有激烈反应，不过看书的时候突然被提督从后背抱起确实让人有点火大。 “你对这个世界很了解吗？” 纪海一只手放在希尔菲诺柔顺的长发上，抚平她的怒火，另一只手翻着资本论直到某一页为止。 “你可以多看看像这样的书，马克思的资本论是这个世界最著名的书。看完这些会对让你了解这个世界的组成，有利于融入到社会的生活。” “这本书的内容实在是太复杂了！”小女孩连忙摇摇头说道，“我看不懂有关政治的书，还是直接看军事书籍简单易懂，至少还有精美的战舰插图能看。” 额，把希尔菲诺当成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让她去看资本论这样的书，确实有点不太适合的样子。纪海将目光投向书柜，舰长也收藏《战争与和平》和《童年》之类的书，内容不算复杂，里面的故事通俗易懂、震撼人心，用来让希尔菲诺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化再适合不过。 “不行不行，希尔菲诺想看什么书用不着提嘟嘟管。” “必须得看，没得商量。”纪海用一种不容反对的口气说道，“你要从书籍来了解这个世界，这会方便你以后尽快融入社会，像一个正常人生活。到时候你就不用老是隐藏自己，而是以人类的身份出现，与我一起面对他人的目光在阳光下行走。” “那个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啦，其实我不关心在这个世界能交上几个朋友，只要能和提督在一起就知足了。”希尔菲诺对纪海的建议毫不在意。 “但是我非常在意！” “……” “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纪海无比气恼地说道，“既然你说前世我是你的舰长，那么我总有资格命令你吧？！” “好的，提督……”头一次看见纪海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希尔菲诺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女孩，默默低头不说话，连提嘟嘟的爱称都不敢使用。 …… “报告舰长，这里情况一切良好，德克兔正在跟随舰队进行夜间航行。” 作战舰桥中心的人非常少，只有撑舵手和几个军官在这里。值班的人不是大副赵志强而是二副，他一看见纪海从舰长室出来就急忙报告情况。 “嗯，辛苦你们了。我睡觉的时候美国人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纪海走到二副旁边问道。 “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半个小时之前奥迪生上将只是例行公事，宣布全体舰队进入灯火管制，然后就没有别的事了。” 从舰桥作战中心的角度来看，海面上黑灯瞎火的。其它军舰的那点光源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德克兔号的值班人员却必须随时盯着这些灯光。它们是夜间中唯一的可以参照的物体，防止军舰在夜间航行时发生碰撞事故。 德克兔号根据左前方的一艘USN巡洋舰上的尾灯和桅灯作为参照物，如果这些灯光突然变得越来越亮，那么德克兔号肯定是即将要撞上这艘巡洋舰。夜间值勤的军官必须要注意这一点，随时在夜间航行时作出细微的调整，避免悲剧的发生。 为什么特混舰队不直接打开探照灯继续在夜间前行呢？因为克拉肯级水怪就在这附近，军舰开着探照灯就像是在海面上的移动的灯塔。很容易成为深海水怪的重点攻击目标，如果有一只克拉肯级水怪混入特混舰队下方的话，它就可以直接重创所有的战舰。 一百三十八、视察军舰 就像美国航空母舰战斗群的下方有一艘苏联的核潜艇，如同虎入羊群、苏联潜艇可以在短时间内发射所有的反舰导弹和鱼雷大开杀戒。更何况现在是夜间，仅装备着深水炸弹的驱逐舰们不容易解决克拉肯级水怪。航空母舰上的反潜巡逻机在夜间找出克拉肯级水怪的位置并不轻松。 纪海见情况一切正常，这个晚上特混舰队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是就离开舰桥作战中心，通过舷梯从上层建筑走到甲板下层。白天的时候天气非常炎热，晚上的时候吹来的海风却又非常的冷，太平洋的气候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站在甲板上担任目视警戒哨的水手向纪海敬了一个军礼，他们的职责就是夜间站在甲板上目视德克兔号周围的情况。要是有军舰靠过来了就立即发出警报并通知舰桥作战中心的值班人员操舵规避，是夜间航行的最后一道保险线。 其它军舰也有安排水手目视警戒，暴露自己位置的探照灯能不开就尽量不开。 纪海同样也作一个回礼，然后进入甲板下层。反正德克兔号没有作战任务，而自己才刚刚醒来。刚好现在有空闲时间，纪海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视察一下驱逐舰的其它地方。 虽然他只是一个代理舰长，PLAN司令部可能会找个更有经验的人替换。但还是纪海觉得自己还是必须要做好舰长的工作，这个经验可能对自己以后会有很大的帮助。 甲板下层的走廊通道一个人都没有，纪海注意到一旁的船舱宿舍有个水手正在打鼾，其它的水手却像是习惯似的躺在床上纹丝不动。他们可能是刚刚换班的下来的水手，现在非常的困。 经过宿舍外面的时候，纪海把脚步放慢以免打扰到他们休息。 那么剩下的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纪海只能想到德克兔号唯一的娱乐地点、那就是餐厅。 驱逐舰可不像巡洋舰战列舰有足够大的空间，马鞍山号上面还有游戏厅这样的地方提供船员们消遣，美国航空母舰甚至会在无战备任务的时候会在甲板上弄一场篮球比赛。而德克兔号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吃饭的公共空间。 可以说德克兔号船员们过的生活基本上就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一辈海军的写照。如果不是船上有着比较先进的电子设备，纪海就会觉得他乘坐的是051旅大级驱逐舰。 虽然宿舍里面有液晶显示屏可以用来消遣时间，但海面上根本就没有信号。船员们只能看提前下载好的电影，或者是找人借个装有电影的U盘。 久而久之，大家基本上已经把下载好的电影都看完了。现在的娱乐方式就是打牌下棋聊天吹牛逼啊，或者是在船上举办活动找政委申请备案。 纪海突然有点想念在七里洲基地上船的海军陆战队员，至少有他们在德克兔号就很热闹，出长江好几天大家都很兴奋。可在塞班岛的战斗后，江瑞强张浩等人没有返回德克兔号。从那以后船上就变得有点清凉，发生的有趣事也少了起来。 听政委说他们都已经转到别的军舰服役，德克兔号如果有任务需要的话，上级还会调来一批陆战队员上船，只是人可能不是原来的人。 纪海觉得就目前的情况、德克兔号想要等陆战队员的新伙伴过来，还需要等这次围剿作战结束。毕竟这次是在大洋深处的战斗，陆战队员用处不大。只有华夏的南海黄海上有着无数座岛屿，需要给每个驱逐舰配置一定陆战队员以备不时之需。 纪海一路走进餐厅，如他所料。剩下的船员都聚集到这里来，每人精神亢奋的样子就像在城市里准备过夜生活的好青年。 政委和军需处长好像不在这里，他们两人平时在船上干什么纪海都不知道，总是给自己一种垂帘听政的感觉。只要自己指挥德克兔号出现重大失误使许多船员白白牺牲，他们应该会接管指挥权。 纪海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政委当时就应该直接指挥德克兔号才对。按照PLAN的规定，政委就是仅次于舰长的官职。舰长阵亡就是由政委来顶替，陆军空军那边的规定也是一样的。 其实纪海也不知道，自己成为德克兔号的临时舰长是张兆华和政委深思熟虑后商量决定的。 如果不是在马里亚纳海战德克兔最危险的时候、自己挺身而出指挥驱逐舰干掉深海打捞船立下大功，政委就是德克兔号现在的最高指挥官。他们只是想培养新人给机会而已，兵员素质不足可是一直困扰着PLAN海军的大问题。 “哈哈，老子赢了！快点把你私藏的那个香烟盒交出来，给我一根尝尝先。” 餐厅里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就是打扑克牌的地方，因为船上仅有一套扑克牌盒。想要玩的人非常多，于是大家就流轮打牌，输了的一方就换人。刚开始扑克牌是斗地主的玩法，后来大家觉得老是玩斗地主有点儿没意思。然后就开始模仿周星驰的电影《赌圣》中扑克牌玩法，也叫梭哈。 餐桌则成为了赌场，年轻人总是喜欢弄出一些新奇的花样。一个挺着笔直的水手站在中间给两边的人发牌，那发牌手法简直一个干净俐落。跟电影里的发牌者没什么区别，甚至自己也穿上了一个白手套。 两边的“赌圣”虽然没有西装来显示自己的逼格，但是却故意翘着二郎腿、用手托着下巴来展现出“英俊潇洒”的气质。剩下的水手分别站队，为自己的支持者打气。纪海看这一幕顿时觉得政委见了绝对会痛批他们一顿，说什么没战斗任务就不意味着可以放松军律之类的话。 为了增添点乐子，船员们纷纷拿出自己藏起来的香烟当作赌注。流水的“赌圣”，铁打的香烟。这里就像是角斗场，输的一方把香烟留下离开，赢得一方带着剩下的香烟继续接受下一位人的挑战。什么时候没人挑战了。他就可以把所有的香烟带走。 这就造成餐桌上放的香烟越来越多，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它们全部带走的奇怪现象。挑战者源源不绝，毕竟梭哈这个玩法运气也很重要，大家都眼馋着桌上的香烟，都想碰碰运气，万一运气好赢了呢？ 一百三十九、下棋打牌 来自海工大的军校生脱颖而出，成功将其他军校的学生击败。把辽宁大连、山东青岛、安徽蚌埠、江苏南京，四川重庆等军校生牢牢踏在脚底下。经过长时间的“激烈”的心理博弈，陈毕博战胜对手，最终成为名副其实的“赌圣”。 失败者不甘心地交出一根香烟放在餐桌上，然后重新排到后面加入“复仇”的队伍中。一时间陈毕博达成八连胜的成就，再加上他来之前大家已经进行二十多局，餐桌上的香烟快堆成小山了。 但陈毕博却突然发现挑战的人没有变少，也就是说他必须还得赌下去直到没人挑战才能得到香烟。虽然这样下去理论上陈毕博会得到更多的香烟，但是这么做风险实在是太高了。 陈毕博智商确实很高，可运气这一环节绝不是高智商可以控制的。他不可能继续把大家口袋里的香烟赢走，到头来这些香烟迟早要便宜某一个人。陈毕博顿时感到一阵后悔，早知道等大家把香烟下注输的差不多再上场就好了。 陈毕博不干了，一手抱住堆积如山的香烟说道：“妈的，你们还要不要脸。输了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跑到后面是哪几个意思啊？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之前输给我的人、还想要脸的话赶紧给我站到一边去。” “哈哈，老陈你就继续继续吧。既然都得到这么多的香烟了为什么干脆不再多拿一点呢？”一个水手忍不住起哄道，“我们每人流轮白送你一根香烟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毕竟海工大的学生就是牛逼，大家都想多多请教一下。” “对啊对啊，老陈你就继续玩下去嘛。”其它水手也跟着说道，“太早结束不好，大家都想多玩一会找点乐子。” 显然大家商量好吃定陈毕博，不想让他得到餐桌上所有的香烟。 陈毕博哪能束手待毙，直接抓起一大把香烟准备离开。周围的人见了态度三百六十度外加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纷纷破口大骂：“赢了香烟就想走，没门！” 可怜的陈毕博被一群人围在餐桌里不能离开，必须要陪大家继续打牌。他突然发现纪海就在旁边看着，于是投来求助的目光。纪海见此咳嗽了几下，大家这才注意到舰长就在旁边，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咳咳，其实赌博是不好的。虽然大家都没有赌钱只赌香烟，我也知道大家都是觉得好玩而已。”纪海指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香烟说道，“但政委肯定不这么觉得，他会说香烟也有价值、赌烟等同于赌钱，会把这些香烟给没收。所以我觉得大家还是赶紧把自己的烟拿回去吧，趁政委不在这里。” 陈毕博欲哭无泪，本来想请求纪海帮忙解围的，结果这围确实解开了。但是自己手上的三十多根香烟全部没了，要知道香烟这可是船上的不可补充品，长时间出海用一根少一根烟。只有在陆地上才能买到新的香烟，天知道他们下次什么时候能回陆地。 经过纪海劝解后，这一桌的水手们的态度有所收敛，按政委的性格可能还会直接把香烟给没收。于是他们下次打牌便没有再弄什么赌注了，不过为了继续保持乐子，失败的一方必须要接受胜利者的一个小小“羞辱”。 纪海苦笑地离开聚集人最多的餐桌，走到餐厅其他的地方。虽然大部分人都玩扑克牌，但还是有一些船员在其它的餐桌上玩别的游戏。其中王归海和邓宝在一个桌子上玩的卡牌游戏津津有味，这引起纪海的强烈好奇心。 “联将封臣你为格拉摩根伯爵！”邓宝大喊着一声将卡牌拍在餐桌上。 “吔我十六枚花岗岩反舰导弹齐射啦！”王归海从手中抽出一张角色卡牌作为应对。 纪海凑到旁边一看，两人玩的是二次元娘化卡牌游戏，对象是冷战时期的各种军舰。王归海放在桌上的是基洛夫级导弹巡洋舰的娘化形象，邓宝的是格拉摩根号防空型导弹驱逐舰拟人化角色。王归海扮演华约一方，邓宝拥有北约舰船的所有角色卡牌。 “海狼级核攻击潜艇出动，吉米卡特干死彼得大帝！” “我操，不带这么玩的。全北约海军仅有三艘最贵的潜艇就这样你抽到了一张，你这么早用分明是想扩大战争冲突啊。” 王归海如临大敌，接下来几个回合连续放了好几艘苏联的现代级驱逐舰克制海浪级潜艇。连抽到的华夏037型猎潜艇，056型护卫舰都派上去了。邓宝不甘示弱，直接在己方卡牌技能区域放置一张企业号航空母舰战斗群。 两人见玩得有点大，便按照游戏规矩进入世界大战模式，每个回合都可以在场上放两张牌，从卡堆里抽三张牌。 邓宝一起手就是英国人的45型勇敢级导弹驱逐舰、把王归海气得死去活来，他手上从卡堆里抽出来的三张卡牌全部都是苏联当时出口给东欧盟国的1159型护卫舰。虽然卡牌上小萝莉立绘可爱得想让人舔，但是以三个护卫舰的性能一起上未必能打得过皇家海军的果敢级…… 纪海从来没见过这种游戏，不清楚属于昆特牌的打法还是游戏王的模式。但看起来很有意思，如果有一艘军舰被“击沉”了，就可以翻牌展示出瑟琴的立绘，跟舰R的舰娘大破一模一样。 这个以冷战为背景题材的卡牌游戏很有趣，纪海随手翻了一下规则说明书，游戏玩法设定让他感到十分惊讶，如果放在前世网络上肯定有不少人想玩。 “哈哈，我正面打不过你，去偷你家还不行吗？” 下一回合王归海抽到牌一看就乐坏了，毫不犹豫地把牌放在邓宝的基地卡旁。 “北风之神级战略核潜艇在此，布拉瓦酱发射升空！” 眼见着自己家里生命条要归零，邓宝却对此无可奈何，后几个回合他没有抽到能有效克制北风之神级的卡牌。要么是技能卡牌，要么是后勤卡牌。北风之神级的隐匿性能十分强大，必须要往连续家里放四艘驱逐舰凑足反潜数值才能发挥作用。 眼见邓宝要因为基地卡的血条归零而告负，王归海幸灾乐祸地说道：“活该，谁叫你把海狼级核攻击潜艇提前部署到我方舰艇导弹发射区。这下没招数抓我的北风之神了吧，光是十六枚布拉瓦酱就能把你老家拆得一干二净。” 一百四十、自杀事件 见王归海和邓宝玩得这么开心，纪海就不好意思去打扰两人。虽然他也很想玩这种冷战时期背景的舰娘卡牌游戏、玩法非常合自己胃口，但是作为临时舰长纪海是来下层甲板看情况的，不是来和船员们一起玩游戏消遣时间。 水手们除了在餐桌上打牌下棋，剩下的就是吹牛逼聊天。军需处长最近很少讲自己在陆军时期的故事了，可能是他觉得讲得太多没意义吧。总之现在每隔十天左右的时间才会来餐厅跟大家聊一聊，平时就是和政委呆在一起谈工作上的事务。 没有去打牌下棋的水手就把军需处长讲故事经常坐的位置作为据点，喜欢聚在这里聊天。今天他们在谈论最近特混舰队里美国佬发生的糗事，纪海就近找个座位加入今天的话题之中。 德克兔号在航行的时候也不是跟其它军舰没有联系，有一个无线电频道可以让水手们迅速知道特混舰队其它地方发生的情况。 放在餐桌中间的是一台收音机，船员们正在倾听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音乐。这不是里面放置的磁带播放的音乐，而是接收到外界而播放的乐曲。特混舰队当中好像有一艘小型船，是广播船。 就像平时开车一样，大家可以在漫漫长路中随意切换广播频道收听音乐。这艘船就是让舰队全体官兵在远洋航行中有个娱乐消遣方式，也可以理解为它正在向全体舰队进行公共广播，只不过要船员得用收音机收听，使用的并不是军用的无线电频道信号。 无论是德克兔号还是其它的友军舰船，大家都有收音机可以听到那艘船的广播。纪海觉得美国人不可能会经常做即兴表演广播，那艘船上应该有大量的磁带可以反复使用。 不过他倒是佩服美国人真的把特混舰队打造成一个“城市”，尽管美国船员不能像导弹时代在空闲的时候翻出智能手机联网打游戏，也不能在网上购买快递让专门的运输飞机送到航空母舰来。但没有卫星通信的时代，美国人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提高海上的生活娱乐条件。 收音机里面传出的是美国乡村音乐，纪海再也熟悉不过了、当初学英语时老师就经常放乡村音乐想引起大家对英语课的兴趣。尽管他最后还是没有学好英语，但是乡村音乐确实很好听。 船员们虽然听不懂英文歌词，音乐的旋律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唱歌的人似乎是一个女性，她那忧伤的曲调让大家想起“逝去的爱情”，在国内有女朋友的水手听了更是沉默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们此时的表情就像长年驻守边疆的士兵，巡逻在祖国的边境好几年才能回家见到那可爱的姑娘。 其中有个水手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和他心爱女孩的合影。放在平时大家看见他的动作肯定要骂现充秀恩爱，不过现在大家却没有说什么。甚至有人把手放在肩膀上表示安慰。 音乐还未放完，收音机就突然传出一连串英文。大家都愣住了一会，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听不懂英文，也不知道美国佬想干什么。 一个略懂英文的人摆出嘘声的手势认真听了几分钟，这才严肃地说道：“美国佬那边好像发生了点事情，说今天确认有好几个人死了。”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摸不着头脑。纪海便站出来插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今天有人阵亡就注意点自己的态度，毕竟死者为大。李柳刀你再听一听是什么回事，是不是今天有一艘警戒哨舰被深海舰队击沉了？” “应该不是，我听到他们的英文用词暂时是MIA。如果今天真有军舰被深海战舰击沉，应该会使用KIA这个词的。” 名字叫李柳刀的无线电通讯员接着在电台听了一小会儿，大家都呆在一边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到李柳刀，每一个人都很想知道特混舰队里发生的具体情况。 “可以确定了，美国人那边为什么要重点强调有人死的事情。”李柳刀转身无奈地对大家说道，“昨天我们还在担任对海警戒哨的时候，纽约湾号航空母舰有十二名船员突然集体跳海自杀，原因暂时不明。刚才广播说后面的军舰还在搜索中，提醒各个军舰注意自己船员的心理状况。” “那艘叫纽约湾的航空母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疑惑地问道，“十二名集体跳海自杀这事情也太恐怖了吧，这很容易让人想到塞班岛的邪教徒。” “不清楚，据美国调查部门说，好像是受不了在船上压抑的生活。毕竟航空母舰一共有五六千船员服役，甲板上的飞机还需要有人维修保养，人就更多了。你们懂得，这么多水手和飞机挤在航空母舰上，船上生活质量还不如只有两千水手服役的战列舰好。” “这理由也太扯淡了，吃不下苦就自杀吗？”有人不解地说道。 “我想应该心理方面的原因更多吧。”李柳刀语气惋惜地说道，“纽约湾号航空母舰此前在太平洋战区呆了近一年时间，官兵们本来要回国休假的。但是太平洋这边发生的事情使他们的假期无期限拖延，自然会有人感到不满。” “更重要的是，我听到自杀的十二名水手似乎都是PTSD重度病症者。” 大家突然都沉默不语，海军船员得到PTSD病症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又不需要像陆军一样进行面对面惨烈的肉搏战，只用在十公里开外的地方放炮。更何况是航空母舰的水手呢，只用在安全的地方放飞机就可以。 除非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那就是大西洋的战况十分惨烈。 纪海的关注点不在PTSD病症身上，他觉得主要还是纽约湾号航空母舰在大西洋呆了一年的时间，让船员受不了才跳海自杀的。虽然航空母舰并不一定在海面上呆连续航行三百天的时间，中途可能会到某个地方进行补给休养。 但是陆地和海面不一样，边疆的哨兵可以长年累月地驻守在祖国的边境。海上的水手们不行，不说在狭小的空间内听着引擎发出的声音，气氛十分压抑。 而且因为需要值班轮换、大多数水手的的生活非常不规律。军舰在地球各个角落跑来跑去，时区也是需要克服的一点。 一百四十一、南极近海 海上航行途中找个地方补给休息只能缓解船员们的寂寞与压力，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休假。因为这里没有自己的父母、没有自己的爱人。纽约湾号发生那种事情纪海倒是能理解，他们好不容易才熬过一年回国假期就无期限拖延，换作纪海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接受这个结果。 见船员们沉默不语，纪海这才想起德克兔号已经离开祖国有半年的时间。接下来回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德克兔号最大的敌人不是深海战舰，而是心理疾病。刚才的广播也说到每个军舰要留意船员心理状况，这一点纪海可能要提醒政委一下。 “纽约湾号发生的集体自杀事件不要想太多。”纪海决定把船员赶回宿舍，“外面已经十点多钟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说不定明天舰队会突然给我们下达临时任务呢？” …… 三天后，德雷克海峡以西 南纬55度19分，西经83度27分 离列斯科岛仅有五百公里 第四武装侦察编队，德克兔号 由于USN海军司令部不敢将他们手上的舰队抽出部分战列舰组成前卫舰队，所以侦察搜索深海舰队的任务大多交给舰载机和驱逐舰身上。 尽管知道前面有一艘蜂巢级深海旗舰，但是将军们的主要目标还是行踪不明的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所以特混舰队没有直接进入德雷克海峡进行主力舰决战，而是呆在入口随机应变。 虽说这片海域离德雷克海峡还有七百公里左右，但狂风却已经刮到这边来了。尽管风力不是很大，但是后方的航空母舰迫不得已减小舰载机的出动频率。 堆积在甲板上的所有飞机必须全部放在机库保养，有战斗需要再把飞机通过升降机运到甲板上。这一过程要耗费很长时间，飞行员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甲板上直接坐上战斗机起飞。 因为受狂风的影响，舰载机的侦察视野可能会不太好，所以获取情报的重担就只能交给驱逐舰们。相比上一次围剿行动的暴风雨而言，这一次的狂风还算“温和”，至少舰载机可以从航空母舰起飞，军舰航行也不会受到狂风的影响。 气候部门此时也带来一个好消息，根据气候观测站获得的数据，未来一周之内天气不会有多大变化，风力将会保持在目前的水平。人类舰队暂时不用担心因天气突变而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现在的气候环境确实对特混舰队的战斗能力有一定的影响，但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德雷克海峡在南美洲和南极之间，而德克兔所在的第四武装侦察编队的位置比较靠南极。 因此纪海提前感受到南极的酷寒，从床上一起来就忍不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引得希尔菲诺把小脸凑过来看着他，随后小女孩将手放在纪海的后背上，一股暖流让纪海心中的冷意消散大半。 “好暖和，希尔菲诺。”纪海感觉好受了一点便跳下床说道，“希尔菲诺你怎么还在穿夏天的小裙子，难道不怕冷吗？” “战舰怎么可能会怕冷？”希尔菲诺像个温顺的妻子主动为纪海披上外套防寒，“非要说害怕的话，深海战舰打过来的炮弹倒是有点疼啦。” “当你进入人类视野的时候，记得要注意身上的穿着与当地的气候环境符合。”纪海弯下腰一边系好鞋带一边说道：“在冬天的时候穿夏装，在夏天的时候穿冬装，不管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吧。对了，我建议看的书你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是高尔基的童年。” 当纪海刚刚系好鞋带站起身的时候，希尔菲诺就举着海军帽踮起脚尖帮自己戴好。她的嘴唇刚好对上提督的脸庞，在寒冷的空气中呼出一团热气。使纪海不由脸色微红、心跳加速。 这小妮子最近有点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而不是原先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她最近这几天为什么变化突然这么大。 “阿廖沙的童年过得好残酷，被自己母亲丢下不说。外祖父还粗暴地对待他，两个舅舅为争夺家产展现的自私、贪婪让我感到恶心，很多角色死得充满戏剧性。还好阿廖沙还有一个温柔的外祖母，不过我却觉得她是全书中最可怜的。” 纪海注意到希尔菲诺的眼光中充满对阿廖沙遭遇的怜悯，便有点好奇地说道：“你看童年这本书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呢？” “阿廖沙很可怜，他在无比黑暗残酷的环境下长大。还好有个外祖母陪伴着他度过童年，但是外祖母的遭遇让我读起来感觉有点心酸……我想起一个前世的可怜老妇人，她和书中的外祖母很像。” 纪海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其实他主要想问希尔菲诺对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有什么新的理解。 不过看起来希尔菲诺对书中的剧情比较入迷，纪海就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世界十大名著之一，给小女孩看肯定是有益的。 纪海前世看完童年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什么。倒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连上课都没认真听讲，满脑子都是阿廖沙被祖父喊出去打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舰长的书柜还有很多书，能入他法眼带上船的书肯定都不简单，你无聊的时候就多看一下吧。” 纪海摸了一下希尔菲诺的小脑袋，继续说道：“我现在要去舰桥作战中心了，你就在这里做你喜欢的事情吧。” “嗯，提嘟嘟。”希尔菲诺露出可爱的小脸蛋，“如果德克兔号发生危险的情况你可以直接叫我帮忙，我在这里也可以直接用能力操纵驱逐舰哦。” 纪海这才离开舰长室，不过临走前他总觉得希尔菲诺刚才的神态就像是一个送别丈夫出门的小妻子…… “报告舰长，德克兔号正在跟随前面的大卫·亚当斯号航行。情况一切良好，未能搜索到深海舰队的踪迹。” 不管从哪个方向，只要往南级靠近就会非常冷。纪海一进舰桥作战中心就能感受到临面吹来的凉风，今早值班的二副牙齿磕磕发抖，脚都开始跺了起来。 即使是一身厚重的外套也不能给二副带来更多的温暖，纪海记得他叫李澄，是一个从小在南方长大的人。没有经过北方零下几度的严寒，自然也难以适应南极的极寒气候。 一百四十二、武装侦察 说实在的纪海算一个南方人，他从小生活的武汉在华夏中部地区。但是按照秦岭-淮河一线具体来划分的话，武汉也是南方城市。每到冬天北方城市就会冷的要死，而南方长时间都是处于温和的状态，冬天比较短，连雪景都很少见。 总之德克兔号上的北方兵还好，南方兵则在特混舰队靠近南极的时候身体表现极大的不适，他们根本就无法忍受严寒。包括纪海自己，他和李澄一样都怕冷。 不过纪海是刚刚进入舰桥的，身体情况稍微好一点。但是李澄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昨天值班整整一夜，现在冷的身子直发抖，腰几乎挺不直。 纪海看不下去，开口对二副说道：“老李你还是提前下班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会帮忙看着的。赵志强来了我会跟他解释。” “不行，我必须到点站完岗才能下班。”李澄毫不犹豫地回绝道，“再站几十分钟我就可以离开，不用担心……” 二副说着说着，突然用手捏住鼻子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纪海见此更不会让李澄继续值班，改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不行，我不希望看见大战来临之前船上有人感冒发烧。你必须提前下班，这是命令！” “……是！” 一听是命令，二副这才不甘情愿地离开舰桥，临走前纪海也不忘对他提醒道：“记得去餐厅喝碗汤暖和一下身子，然后去医务室找卫生员开感冒药。” 除了二副李澄，作战中心的其他军官好像一点儿不怕冷。也许是来自东北三省的官兵吧，听说黑龙江那边常年结冰，一到冬季路表温度低于零度，自来水管道必须挖在三米以下的深度，不然水就会凝固成冰块，普通人没有水可用。 纪海将外套拉链拉到脖颈处，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有裸露的手和脸被寒风刺得没了知觉，德克兔号的官兵此前准备不足。本来大家应该是在祖国温暖的近海作战，没想到转眼间就突然来到南极洲附近，许多人只有一件秋裤和外套御寒。 第四武装侦察编队离主力舰队的位置比较远，不能随时获得燃料补给。这也是德克兔号没有开空调供暖的原因，南极洲近海的温度至少也有零下几十度。想要开启中央空调让船员们取暖非常耗电，而德克兔号马上就有战斗任务，燃料肯定不能随意浪费。 “这里是驱逐领舰盖纳德号，我们刚刚得知南方的第八侦察编队在昨天11点与深海舰队发生交火。具体位置是南纬81度21分、西经59度63分，离我们位置的距离只有三百公里。司令部已经命令我们改变航向朝第八侦察编队靠拢。” “收到，德克兔号会跟随领舰行动。” 刚放下无线电对讲机，赵志强一只脚刚踏进指挥室。山东人发现副手的岗位没有人，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纪海便对他解释道：“李澄昨天值班不小心感冒了，是我让他提前下班休息的。反正马上就要轮到你的值班时间，早半个小时也没什么。” “没关系，我不会去怪李澄擅自离职。”赵志强没有多说什么，“我的枪炮部门也有一些人感冒了，其中大部分感冒的人是南方兵。还好暂时不影响德克兔号的战斗力，要是在陆军那边患上感冒的话，战斗时足以要掉小命。” …… 六小时后，别林斯高普海以北 夜间八点五十五分，第八武装侦察编队已经失去信号四小时 如果你觉得夜间的海面什么都看不见的话，那就特大特错。至少在南极附近，你仰望天空就能看见五颜六色的彩虹，人们把它们称作极光。它们的形态繁多，有的像纸带、有的像窗帘，视力很好的船员甚至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 然而没有一个人去观赏这些美景，因为第四武装侦察编队已经进入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区。 “我们可以确定四小时前第八侦察编队失踪的原因就是进入深海旗舰的电磁范围区，像南极这种高纬度的地方磁场活动比较强烈，在这片海域作战对深海旗舰而言百益无害。第八侦察编队可能是失误深入深海旗舰电磁干扰最强烈的地方，无法向外界发出求援信号。” “第八侦察编队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司令部要求我们尽可能地收集这片海域的有关情报。第八武装侦察编队是第一个进入该海域发现深海旗舰的舰队，不过他们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 盖纳德号的舰长科林正在召集侦察编队的各个舰长进行一场会议，使用经过特殊处理的无线电通讯频道进行语音会议。 显然科林认为这个情况下不太适合让舰长们乘坐小艇直接到盖纳德号驱逐领舰，别林斯高普海一片肃静，深海舰队随时都会出现，科林可不想看见大家在盖纳德号开会的时候突然有深海战舰冒出来。 “怨我直言，长官。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第八侦察编队应该早就逃出电磁屏蔽区域了。但是我们却没有收到来自友军舰队的任何通讯，我认为他们凶多吉少。实际上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这里就是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区。” “我们才刚刚进入电磁屏蔽区而已，不会这么快遇到深海旗舰的。”纪海在无线电频道发言道，“可以尝试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如果碰到深海无人机就代表这里的深海旗舰是蜂巢级母舰，反过来就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我们不仅可以为主力舰队提供足够的情报，而且还能顺便寻找第八侦察编队的下落。” “不错的建议，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留太久。由于南极强烈的磁场活动，再加上深海旗舰的干扰，我们没法把这边的情报传到主力舰队。雷达的探测范围也大幅下降，很容易遭到深海舰队伏击。” “我同意，瞭望哨在南极极夜影响下能目视的范围非常小。更何况编队总共只有五艘驱逐舰，不适合与深海舰队正面交战。不过我认为先试探一下深海舰队，再作出撤退的决定也不迟。” “看来大家的意见都差不多，那接下来我就宣布......”科林舰长突然语气一转，无比严肃地说道：“我们有客人来了，全体编队做好战斗准备。” 一百四十三、夜间作战 纪海不得不佩服科林舰长坚持使用语音会议的想法，如果他们真的按照惯例乘坐快艇直接去盖纳德号驱逐舰开会，那么现在遇到深海战舰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在盖纳德号等战斗结束才能返回各自的军舰。 语音会议结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第四武装侦察编队立即进入战斗状态。有一批深海舰队以标准巡航速度从编队前方经过，看样子似乎是没有在夜间发现人类军舰。但这不意味着深海舰队在接下来的时间也不会发现第四侦察编队，科林决定先下手为强。 第四武装侦察编队一共有五艘驱逐舰，除了有着四座双联装火炮和三座五联装鱼雷发射管的盖纳德号驱逐领舰，剩下的四艘都是三座双联装炮塔两座五联鱼雷发射管的通用驱逐舰，分别是大卫·亚当斯号、德克兔号、科里特号和海恩斯沃思号。凭着机动性带来的优势，对这支深海舰队也算是一支不容忽视的战斗力。 反观深海舰队这边一共有五艘惊惧兽级和三艘石像鬼级，甚至还有一艘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从战斗能力上来看，这支深海舰队可以轻松碾压对方，但是人类驱逐舰可是有鱼雷这种大杀器的存在。深海舰队此时还未发现他们，黑夜成了驱逐舰们最好的掩护。 在科林舰长的指挥下，驱逐舰们以单纵阵型切入深海舰队航线的右侧前方，离目标还有一定距离就偷偷地发射所有鱼雷。而主炮塔转到左舷准备开火，只等鱼雷航行一段时间后就进行炮击。 当这一批深海舰队与第四侦察编队之间剩下八公里不到的距离，驱逐领舰盖纳德号第一个开炮射击，其它驱逐舰也跟着领舰朝敌方舰队倾泻火力。深海舰队被突如其来的猛烈火力打懵，不计其数的127毫米炮弹如狂雨拍打在它们的多层装甲带。 这一情况大概只持续五分钟，深海舰队从猛烈炮击中恢复过来，改变航向并重组阵型试图向人类舰队还击。深海驱逐舰打头阵，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跟在后面用高射速的电浆火炮压阵。一时间深海舰队射出的弹幕比第四侦察编队还要壮观，炮弹红蓝色的飞行弧线瞬间照亮南极的夜空。 纪海和其他的驱逐舰舰长早就对此情况有所准备，他们可不想直接正面和深海舰队硬碰硬。当敌舰的炮管内部刚刚冒出光芒，第四武装侦察编队集体向右作出U型航线与深海舰队形成反航炮战。 双方互相将炮弹倾泻在对方头顶上，这场遭遇战中驱逐舰们试图修正落弹点以准确命中敌方战舰，而深海舰队干脆用大量火力覆盖第四武装侦察编队的所在海域。再加上双方都在朝相反方向航行，所以刚开始不管是哪一方的炮击命中率都很低。 尽管第四武装侦察编队的编队航速提高到四十节以上，但仍架不住对方炮管数量众多。交战中驱逐领舰盖纳德号被拿下第一滴血，石像鬼级发射的一枚200毫米炮弹将她的舷侧装甲撕开一个口子，接着电浆炮弹又命中上层建筑引起大火。 所幸的是盖纳德号受损并不严重，仍然可以保持较高航速。第四侦察编队不甘示弱地还击，队尾的海恩斯沃斯号向最近的一艘惊惧兽级发射曳光弹，其它驱逐舰也随着海恩斯沃斯号指示的目标集中火力，将冲在最前面的惊惧兽级瘫痪在海面上。 科林无心与深海舰队继续炮战，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发射的炮弹就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扫在己舰尾巴，第四侦察编队迅速由纵阵转变为横线脱离战场。深海战舰见此情况便以梯形阵型追击，在第四侦察编队的左舷后方不停地开火。 但深海舰队不知道人类正把它们引向致命的陷阱，只懂得要把眼前的驱逐舰歼灭。它们往第四侦察编队进行无差别火力覆盖，炮管开火时迸发出的红蓝色光芒，炮弹飞行时留下的炫目轨迹以及命中装甲表面爆炸的火焰。一场烟火盛宴将双方的视野彻底给遮盖住，炮手们很难在一连串的光芒中确定敌舰的具体方位。 交战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由于各舰打出的炮弹实在是太多了。纪海还没有看清德克兔号发射的炮弹是否击中目标，一枚200毫米炮弹划着蓝色的轨迹落在德克兔号右舷不远处。在这炮弹四处横飞的海域，没有人能确定自己打出的炮弹到底落在哪里。 深海舰队的电磁炮射击时会发出幽蓝的光芒，电浆火炮发射时会吐出红色的球体。而人类军舰的常规火炮开火的瞬间会喷出一道火焰，双方无法在夜间看清对方的具体位置，就只能将所有火炮以最大射速开火。整个战场变得越来越混乱。 军舰射出的大量炮弹带着不同颜色的光芒交织在这片海域，纪海一闭上眼就能看见明显的光斑。眼睛好不容易适应这些黑夜中的不断冒出的强光，接着一道十米高的火柱冲天而起，又刺得自己几乎睁不开眼睛。 随着轰鸣般的颤震，深海舰队的方向发生一场剧烈的爆炸。船员们还没有看清是哪个倒霉鬼挨了鱼雷导致殉爆的命运，就听见数道急促的响声。深海舰队又发生了连续爆炸，有许多战舰被鱼雷击中瘫在海面漂浮，残骸上的火焰将周围环境照亮的同时，也在疯狂地将整个舰体吞噬。 夜间激烈战斗的情况下，想要注意到水底的鱼雷非常困难。这支深海舰队在追击的时候落入人类的圈套，不偏不倚地撞上鱼雷来临的方向。结果显而易见，大部分战舰全部被鱼雷重创失去战斗能力，威胁最高的骠骑兵防空巡洋舰同时被五枚鱼雷命中引发殉爆。 事后的报告称这艘巡洋舰为了迅速解决人类驱逐舰，露出舷侧将所有的速射炮对第四武装侦察编队开火。其它的深海驱逐舰几乎都是“舰首”遭到鱼雷轰击导致断裂，只有骠骑兵级是舷侧同时被五枚鱼雷击中产生致命殉爆。 鱼雷爆炸引起的冲天火光直接给这场烟火盛宴画上句号，深海舰队射来的炮弹变得稀稀疏疏，最后彻底哑了下来。夜色逐渐重归寂静，但是战斗此时还没有结束。 一百四十四、反遭伏击 借着海面上燃烧的火光，第四侦察编队谨慎地返回战场确认情况。光靠一波鱼雷齐射就全歼深海舰队不现实，能重创大部分深海战舰才是最合理的战果。海恩斯沃斯号被派出靠近战场目视确定战果，德克兔号跟在她后面负责掩护。 视线随距离接近变得更加清晰，海恩斯沃斯号已经确定威胁最大的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被击沉。至于深海驱逐舰大多只是瘫痪漂浮在海面上，无法确定它们的主炮能否开火。为保险起见，科林决定让海恩斯沃斯号进行补刀。 于是海恩斯沃斯号绕到深海驱逐舰的舷侧，一个个地使用穿甲弹攻击核心区将它们击沉。这幅场面就像刽子手处决许多犯人，在海恩斯沃斯号的炮击下，深海驱逐舰有的闪出一团火光变成残骸，有的失去浮力加快下沉的速度。 在海恩斯沃斯号清理完战场后，纪海突然发现他们击沉的总战果只有一艘骠骑兵级巡洋舰、三艘石像鬼级和三艘惊惧兽级，还有两艘惊惧兽级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想到这里，纪海连忙通过无线电向海恩斯沃斯号发出警告，但还是晚了一步。 两艘石像鬼级驱逐舰突然从暗处冒出来，它们的目标就是此前一直开火暴露位置的海恩斯沃斯号。就像潜在暗处的毒蛇吐出信子，不计其数的电浆炮弹射向人类驱逐舰，一时间海恩斯沃斯号频频被命中，在夜间中犹如显眼的火炬。 纪海立即命令德克兔号开火为海恩斯沃斯号减轻压力，炮手们向剩下的惊惧兽级驱逐舰发射大量曳光弹。跟在后面的大卫·亚当斯和科里特号还有盖纳德号看见友军驱逐舰标记的目标，纷纷调转炮口射击。 尽管人类驱逐舰在火力投射量中占据上风，但是在他们将剩下的惊惧兽级给击沉之前，海恩斯沃斯号驱逐舰已经挨了三四十枚电浆炮弹。不仅舰体表面金属焦黑一片，而且雷达天线也被炮弹打坏。 最惨的就是被洗得面目全非的舰桥上层建筑结构，一枚电浆炮弹击穿装甲在舰桥作战指挥室内部爆炸，现在海恩斯沃斯号也成为海面漂浮着的战舰了。 一艘惊惧兽级深海驱逐舰遭到猛烈火力直接被打得解体，突然消失在海面上。最后一艘惊惧兽级见情况不妙，拖着残废的舰体试图逃离战场。科林舰长便率领三艘驱逐舰前往追击，德克兔号被留下来帮助海恩斯沃斯号。 “呼叫海恩斯沃斯号，这里是德克兔号。我舰注意到你舰舰首下沉深度约为五米，请注意保持舰体平衡。” “......” 海恩斯沃斯号的无线电通讯频道没有任何回应，纪海猜测可能是他们的舰长阵亡暂时没人接管指挥权造成的。于是他只好先让舵手把德克兔号开到海恩斯沃斯号附近。 “再一次呼叫海恩斯沃斯号，我是德克兔号的舰长。我们注意到你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舰首部位吃水较多。请立即进行损害管制控制漏水情况，我再重复一次，请立即进行损害管制。” “......” 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纪海让赵志强暂时接管舰桥作战中心指挥权，自己就找了个喇叭直接跑到甲板外面。露天岗位上工作的船员惊讶地看见自己的舰长离开相对安全的指挥室，反而跑到比较危险的甲板上来。 “对面的水手听着！”纪海调试了一下电子喇叭便继续朝海恩斯沃斯号喊道，“请马上告诉我们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为你们提供帮助。” 一片死寂之后，海恩斯沃斯号上终于有人对纪海回应道：“我们的舰长阵亡了，通讯设备也全部被该死的电浆炮弹击毁。” “现在谁是你们的指挥官？”纪海追问道，“立即让驱逐舰恢复行动能力，叫他赶紧组织人手进行损害管制！” “我们没有高层军官，他们都在舰桥作战中心被天杀的电浆炮弹给一窝端了！现在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指挥我们，甲板下层的人已经开始封堵漏水点了。” “那就他妈的在你们人当中找一个军衔最高的啊。”纪海忍不住气骂道，“还有你们做的是什么狗屁损害管制，老子能看见你们的舰首下沉快到十米多深了，不想跳海逃生就赶紧给我把所有损管人员调到舰首那边去。” “是，长官。我们这就立即行动！” 海恩斯沃斯号甲板上的水手一听事态比较严重，就连忙进入甲板下层通知其它水手。纪海见了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不仅是PLAN海军，而且最为强大的USN海军也存在兵员素质不足的现象，堂堂世界第一海军驱逐舰的官兵们居然连此时的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坐。 可能是在大西洋战线的消耗比较大，派到太平洋这边的船都是由一群菜鸟操纵的。二战时期的威廉·波特号驱逐舰的水兵可是直接从自家农场干完农活出来，爬到驱逐舰上开始干新的“农活”。刺杀总统炮打司令不说，最后结局居然被一架神风飞机给撞沉也不足为奇。 但愿海恩斯沃斯号的水手不是从德州乡下农场地区出来的红脖子，纪海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当盖纳德号带着其他两艘驱逐舰解决完最后的惊惧兽级回来的时候，他们发现德克兔号正在用钢缆拖着海恩斯沃斯号使其保持平衡。科林怎么也没想到海恩斯沃斯号居然会有沉没的风险，她只不过是被电浆炮弹击中了几十发而已。 正如纪海所猜测的那样，USN海军在深海战争期间制造各个级别上百艘驱逐舰。自然需要更多的船员操纵他们，海恩斯沃斯号驱逐舰的船员不是从农地里干活出来、就是在学校里还没读完就厌学逃课出来的，甚至还有几十名愿意“为国捐躯”得到提前释放进入海军服役的联邦劳改犯。 等解决完海恩斯沃斯号上的麻烦之后，第四武装侦察编队重新组成编队低速航行。就当驱逐舰上的水手们正在为处理伤员、装填鱼雷、修复舰体较小损伤而忙活时，科林再一次举行了语音会议。 解决完这支深海舰队，深海旗舰肯定会知道他们的位置，大家必须得商讨下一步的具体行动。 一百四十五、是去是留 第四武装侦察编队目前的问题就是要不要继续留在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圈，每个舰长对此都有不同的看法。大卫·亚当斯号和科里特号的舰长认为应该尽快离开屏蔽区域并向主力舰队发送信息。 纪海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快就撤退，他们还不知道别斯林高普海到底有多少深海战舰。科林舰长也支持纪海的观点，第四侦察编队最好想办法弄到更多情报再离开。 逃出电磁屏蔽圈有什么用，告诉主力舰队这里有一艘级别不明深海旗舰吗？ 科林还是知道司令部将军们想法的，比起蜂巢级深海旗舰他们更在意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动向，它强大的单舰作战能力可以在大洋深处来去自如。而蜂巢级深海旗舰想要打破交作战，就必须组成一个庞大的航母战斗群，也更容易被人类舰队发现。 将军们权衡轻重一致认为先暂时放着蜂巢级不管，优先解决黑鲨暴君级。至少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是目前除克拉肯级水怪外最适合进行破交作战的战舰，航速比人类常规战列舰快，续航能力几乎无限。 放过蜂巢级以后还可以通过其释放的无人机寻找踪迹，但错过黑鲨暴君级就很难再一次找到它的位置。 纪海机灵一动说道：“我有个提议，按照深海无人机的最大飞行速度，不管编队是否选择撤退。我们应该会在凌晨的时候遇到携带电浆炸弹的狂蜂无人机，如果没有碰到无人机，那我们有很大的可能处于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区。” “但是如果狂蜂无人机真的是在凌晨的时候出现呢？”其中一名舰长担忧地说道，“要是无人机数量太多的话，第四侦察编队所有驱逐舰都会被炸沉。” “所以现在是否撤退不重要，反正深海旗舰都发现我们了。不管编队航速有多快都会被深海无人机追上，它们每小时可以飞上百海里。”纪海耸耸肩说道，“真派出无人机追杀的话，我们是不可能躲过。到凌晨的时候就可以知道这里的深海旗舰是蜂巢级还是黑鲨暴君级。” 科林舰长觉得纪海说得有道理，既然第四武装侦察编队已经被深海舰队发现，那还不如干脆试探一下对方是否为蜂巢级深海旗舰。 有无人机出现就是蜂巢级，没有无人机就是黑鲨暴君级，科林相信司令部肯定会对第四武装侦察编队带来的情报感兴趣。 “但我的意见还是现在就立即撤退，离深海旗舰越远越好。就算深海无人机真地追上编队，至少我们可以专注于天空中的炸弹而不用注意远处海面射来的炮弹。毕竟深海舰队不可能只派飞机，肯定会派出一支编队跟在后面的。” “我觉得还是在片海域附近徘徊几个小时直到凌晨为止，第四侦察编队呆在电磁屏蔽圈的边缘区域活动比较好。”大卫·亚当斯号的舰长突然改变想法说道，“离开得太远深海舰队在凌晨搜索我们的具体位置很不容易，想要碰见更是难上加难。万一它已经派出飞机搜索但是没找到我们，而我们却因此误认为它是一艘黑鲨暴君级呼叫主力舰队过来围剿，后果大家都很清楚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就这样吧。”科林舰长下命令道，“会议解散，我们就在电磁屏蔽区域的边缘活动看看情况，各位舰长记得让驱逐舰进行灯火管制。没有情报表明这里有克拉肯级水怪出没，但以防万一最好把所有不必要的灯都关掉。” 语音会议结束后，第四武装驱逐编队的五艘驱逐舰如同在自家花园散步，使用二十几节的巡航速度在别林斯高普海悠哉。纪海把德克兔号的战备等级往下调一级，反正离下一次战斗要还要几个小时。纪海想让驱逐舰的一部分船员先去休息，等警报拉响的时候在再回到战斗岗位上。 而纪海自己没有回舰长室休息的想法，仍然留在舰桥作战指挥中心。此时德克兔号紧紧地跟着前面的大卫·亚当斯号航行，凌晨一两点属于天色最暗的时候，而南极洲本来就已经很暗了。天上的极光看起来非常耀眼，但想要借助南极天空中的极光看清近处的友舰还是有点费力。 “你看见前面的绿灯了吗，我们在大卫·亚当斯的右舷后方。”纪海对舵手说道，“往左边一点点，现在就把航向修正好。让我们继续在大卫·亚当斯号的后面，保持编队阵型不乱。” 尽管为避免夜间航行时第四侦察编队发生碰撞事故，盖纳德号已经打开军舰上的航行灯。但对于其他驱逐舰来说只是有亮度而已，远远达不到明亮的程度。不过用于表示自身位置和运动方向足够了，就算是克拉肯级水怪在这附近，也不可能捕捉到远处军舰航行灯发出的微弱光芒。 所谓灯火管制，就是在夜间航行中关掉其它无关的灯而只打开航行灯，防止灯光外泄导致军舰暴露自己的位置。当然，特殊情况下第四武装侦察编队也可以关闭航行灯，完全在无灯状态下航行。只不过是这样很容易在夜间迷失方向，跟丢前面的友军舰艇迷路。 萨沃岛海战中三川军一就是率领着日军舰队在无航行灯的状态下航行，躲过美军对海警戒哨舰发起突袭，夜战中击沉美军数艘巡洋舰取得大胜。不过很少人知道三川舰队刚解决完盟军南区舰队、气势汹汹地杀向北区舰队的时候。他的舰队中唯一一艘驱逐舰“夕风”号关键时刻在夜间中迷失航向，最后只好独自回航等待主力回归。 除了甲板和上层建筑安装探照灯外，通常军舰会在三个地方装航行灯。在左舷装红灯，右舷装绿灯，桅杆和船尾处装白灯。根据不同颜色的航行灯，不同军舰可以判断出对方的航行方向。如果你能看见前面舰船桅杆处微弱的白光，那就代表德克兔号在编队中位置是正确的。 第四侦察编队五艘驱逐舰就这样静悄悄地航行在别林斯高普海，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作战舰桥内部一片漆黑，纪海从舷窗外望去，除了南极夜空寥寥无几的星星就只能看见甲板上炮塔的阴影。 一百四十六、错误情报 第二天凌晨，令纪海感到意外的是编队没有等到狂蜂无人机的到来，反而深海旗舰的电磁干扰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编队指挥官科林甚至一度怀疑深海无人机没有搜索到他们的位置，不过由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已经远离别林斯高普海。 从昨天起第四侦察编队就一直在电磁屏蔽圈的边缘，电磁干扰的消失意味着黑鲨暴君的离开。这意味着它要么正在往西边沿着南极洲的海岸线往新西兰岛方向，要么直接向东通过德雷克海峡进入大西洋。 “你确定我们目前不在深海舰队的电磁屏蔽圈吗？”纪海忍不住再一次对雷达操作官问道。 “绝对不在，遇到电磁干扰雷达显示器肯定会出现一片雪花。”雷达操作官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地回答道，“现在这些雪花全部都消失了。” 第四武装侦察编队其他驱逐舰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们突然间与外界恢复联系。来自其它侦察编队的信息和后方司令部的命令就像复读机般地涌入科林的大脑，昨天第四侦察编队好像错过许多重要的战事。 科林必须要把接收到的信息进行过滤，有些情报是有时间效性的。比如说昨天晚上八点半第一武装侦察编队在南纬74度48分，西经55度23分发现大量克拉肯水怪的活动踪迹，这个消息对第四编队暂时没什么用。从别林斯高普海到德雷克海峡以西，过去增援至少要航行一千公里的距离。 其它武装侦察编队都在昨天遭遇到不同的深海舰队，敌舰大多数都是驱逐舰巡洋舰级别的。由于深海旗舰的下落不明，司令部手上的情报不足，德雷克海峡的拦截舰队还没有汇合。所以直到目前凌晨为止，人类舰队和深海舰队只是发生小规模的交战，双方的主力舰队仍然在某处按兵不动。 科林找到一个半小时之前第十二武装侦察编队发出的信息。这个信息让他突然间愣住，还没消化完这份情报，通讯兵又接着收到司令部新的发出的电报。 第十二武装侦察编队信息内容是：编队右舷十五度发现高大舰影，方向西南，距离十公里。对方为航速四十节以上的深海战列舰，第十二侦察编队正在追踪目标中。 而司令部的电报内容是：位于南纬74度09分，西经64度66分海域附近的所有侦察编队立即全速向第十二武装侦察编队靠拢，我们刚刚发现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踪迹。 第四武装侦察编队的位置到第十二武装侦察编队只有600公里，把公里换算成海里数字是324。让驱逐舰们使用最大航速只需要八小时就可以到达预定地点，但问题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真的在那边吗？第四侦察编队刚才处于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区中，显然第十二侦察编队那边是另外一艘深海旗舰。 科林随后把消息向其他舰长公开，大家对司令部的命令没有意见，就连纪海自己也认为能跑出四十节航速深海战列舰的不多，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在“恶魔之眼”的BUFF下跑到五十节以上都没问题。所有舰长一致认为，第十二侦察编队遇到的不明舰船大概率就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 其实科林心中还是有一点怀疑的，不过见大家都这么说，他就只好命令第四侦察编队迅速向第十二侦察编队靠拢。至于别林斯高普海这边的深海旗舰，科林打先将这个特殊情况上报给司令部，让将军们自己去头疼德雷克海峡的深海旗舰是不是黑鲨暴君级吧。 于是五艘驱逐舰重新整队出发了，现在是凌晨两点整，如果路上不出意外第四侦察编队就能在上午十点钟之前赶到司令部所给出的方位。纪海见况就让德克兔号轮换更多的人下去休息，养足精力为上午的战斗做好准备。 只是纪海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八小时的编队航速让大家非常难受，船体摇摇晃晃地、没多少人可以入眠。 ...... 南纬71度83分，西经61度89分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离德雷克海峡入口不到四百公里 离开临近南极的别林斯高普海往北航行几百公里，纪海感觉现在不是非常冷。不过临近德雷克海峡的大风大浪对第四侦察编队而言非常麻烦，也对接下来的战斗有着一定的影响，人类舰队从来没有在利于自己的天气下作战。 天上的阴雨一阵一阵地下，尽管此时第四侦察编队不在德雷克海峡的中心，但是这里的风浪也足够大了。太平洋和大西洋在这里交汇，再加上这里是南半球高纬度地区，风力一直在八级以上。德克兔号桅顶的旗帜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在飘扬，露天岗位的水手在狂风中勉强站稳脚跟，这还是在八月份冬季德雷克海峡风浪最小的时候。 远方的炮声与风浪声组合成一道交响乐曲，由于编队处于另外一艘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区，第四侦察编队接近一段时间后，才通过对海搜索雷达确定前方友舰大概的交战情况，敌我双方的中小型军舰正混战在一起，雷达暂时没有搜索到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动向。 时间进入十点十三分，通过无线电频道得知，前面交战的友军单位是是第十二侦察编队和第十一侦察编队。 十点二十分以后，第四武装侦察编队各舰开始提速，并将各舰之间的距离拉长到2000米。盖纳德号驱逐领舰继续担任旗舰，剩下的四艘驱逐舰“海恩斯沃斯”“大卫·亚当斯”“德克兔”“科里特”以直线跟随在旗舰后方。 不知为何，天上的阴雨突然停止下来。第四侦察编队驶出云雨区域，视野立即恢复正常。就在这时，盖纳德号的右舷瞭望员发来消息：“右30度，舰队东北方向，距离十二公里，发现一支深海驱逐舰编队。” 遭遇敌舰的情报立即传达全体编队，科林顿时一阵紧张。本来是打算趁着友军舰艇在前方交战的时候，绕到侧后方向打击深海舰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深海舰队的援军，显然对方也是打算不直接进入战场，绕到另外一个方向攻击人类舰队。 于是警报就这样拉响，第四侦察编队全体进入战斗状态。 一百四十七、一次失败 这又是一场遭遇战，科林要求左舷瞭望员立即在十秒钟之内确认出深海驱逐舰的级别与数量。就当即将确认之际，盖纳德号舰桥正面突然迎来一枚炮弹，虽然炮弹没有直接击中指挥室，但是大部分参谋军官却因受到重伤，科林也被一块金属碎片压断左腿。 深海舰队先下手为强，首轮炮击取得多次命中记录。第四侦察编队挨过第一轮炮弹后才意识到编队航向东北方，离开出云雨区之后撞到深海驱逐舰编队的炮口下。五艘驱逐舰刚好位于T字战术纵阵，而深海驱逐舰占着T字战术横阵的优势，盖纳德号不幸地成为深海旗舰的优先集火目标。只能说人类一方的运气比较倒霉，双方互相发现的时候第四侦察编队就已经处于T劣。 科林强忍住腿上的伤痛，下令第四侦察编队向右转尽力与深海驱逐舰形成同航战。然而盖纳德号的大角度转弯却使得她掉速严重，成为一个短暂的静止目标，深海舰队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向第四侦察编队的旗舰发射更多炮弹。 为避免被深海舰队射来的炮弹命中鱼雷发射管导致殉爆，盖纳德号的鱼雷长还未瞄准深海驱逐舰编队所在的方位，就急匆匆地打出所有的鱼雷。这些鱼雷大多数都无一命中目标，剩下的少数则被有所准备的深海驱逐舰规避。 十点二十五分，驱逐领舰盖纳德号后甲板的3号炮塔与4号炮塔在转向中被击毁，仅有一号炮塔与二号炮塔间间断断地射出十几枚炮弹还击。眼见着驱逐舰就要被集火击沉，科林舰长不得不改变想法，让盖纳德号拖着长长的黑烟继续右转背对深海驱逐舰逃离战场。 第二艘驱逐舰海恩斯沃斯号事先得到前面的提醒，将舰上的所有鱼雷发射出去并提前转向，但最后还是接替盖纳德号被动挨打的位置。深海驱逐舰眼见无法击沉逃跑的盖纳德号，便纷纷将目标切换到海恩斯沃斯号，其舰长早就在昨天晚上由盖纳德号副舰长顶替。海恩斯沃斯号在漫天弹雨中从容还击，并且在转向中击伤一艘惊惧兽级深海驱逐舰。 前面的海恩斯沃斯号驱逐舰即将完成转向和盖纳德号舰尾对着深海驱逐舰编队逃离战场，纪海没有跟着海恩斯沃斯号向右转向，而是指挥德克兔号带着大卫·亚当斯号和科里特号一齐左转。让前面两艘驱逐舰吸引深海驱逐舰编队的部分火力，而己舰保持冷静开火反击。 十点五十分，海恩斯沃斯号沉着反击，持续二十分钟以上对深海驱逐舰编队的炮击。打出的气势与对方不相上下，旗鼓相当。可惜最终寡不敌众，海恩斯沃斯号被命中大量炮弹，舵机逐渐失灵，船体进水过多，再加上昨夜战斗的损伤。她在下沉的时候三座127毫米舰炮顽强反击，开火五分钟之久炮塔才随着舰体一同没入海水中。 此时纪海总算弄清眼前的战况，前来绕路偷袭的深海驱逐舰编队由五艘惊惧兽级和一艘石像鬼级组成。虽然比昨天遇到的数量还要少，但是没有夜间的掩护，也无法趁深海战舰不注意发射鱼雷。第四侦察编队在白天很难正面解决这支敌舰，只能想办法自行撤退。 德克兔号带着后面的大卫·亚当斯号和科里特号发射鱼雷，随后在与敌方舰队反航战状态中进行炮击。双方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内总共射出上百枚炮弹，经过激烈的交战德克兔号舷侧装甲被石像鬼级的200毫米电磁炮弹击穿几道洞口，科里特号的上层结构燃起大火，大卫·亚当斯号火控台被击毁。 人类方面的损伤不算严重，深海方面则是一艘惊惧兽级重伤，两艘轻伤的结果。深海驱逐舰编队不得不让重伤的往后撤出战场，而剩下的战舰在失去六门电浆火炮的情况下继续开火。双方驱逐舰的火力投射量表面看起来非常可观。但在反航战炮击的情况下想要命中对方更需要运气，谁都没有击中对方的重点部位。 时间进入十一点十三分，深海驱逐舰编队突然停下炮击作出规避动作，瞭望员王归海报告说没有看见任何一道水柱，纪海这才确定此前三艘驱逐舰发射的鱼雷全部被深海驱逐舰规避，无一命中。 视野良好的情况下，有所准备的深海舰队遇到人类驱逐舰第一反应就是注意鱼雷，所有人对鱼雷无一命中的情况毫不意外。 纪海曾寄望鱼雷能够击沉几艘深海驱逐舰，这样第四侦察编队就可能通过反击消灭剩下的敌舰。但现在纪海却只能带领编队再次向左转弯，和盖纳德号一同撤退。所有驱逐舰的鱼雷早已用光，即使还剩下一点鱼雷、目前的情况也不适合进行再装填。编队队尾的科里特号面对惊惧兽级的漫天炮火，不得不将库存的两枚鱼雷直接扔入水中。 由于此前双方是反航炮战，现在的距离拉得足够长。纪海见深海舰队的炮弹命中率大幅下降，命令德克兔停下炮击赶紧撤退。深海驱逐舰编队试图进行转弯继续追击剩下的人类驱逐舰，但这个时候第四侦察编队早就趁敌舰转弯的时候拉大距离逃跑了。 还好这支深海驱逐舰编队不属于进化型号，以第四侦察编队的四十节航速可以很快地甩开屁股后面的敌舰。纪海让损管部门报告德克兔号的损伤情况，驱逐舰的水线以下部位只是被击穿几个洞口，损管人员迅速地进行堵漏工作把损伤降到最低，暂时无人受伤。而科里特号也终于把船上的大火扑灭，他们与前面的盖纳德号重新汇合。 纪海知道这一波交战后深海驱逐舰也受到不小的损伤，应该不会继续执行绕后攻击北方一百公里人类舰队的计划。不过他们也不能按照科林舰长的意图，从另外一个方向支援交战中的友军舰艇。 这场遭遇战中第四侦察编队不仅损失了海恩斯沃斯号，盖纳德号的战斗力报废，科林舰长也因为大腿失血过多而阵亡。而深海驱逐舰编队付出三艘惊惧兽级重伤的代价，其余的驱逐舰无法组成有效的战斗力，最终选择离开海域。 一百四十八、新的编队 这次交手对于第四武装侦察编队而言是一场失败，现在所有人有一个严重的问题，科林牺牲后由谁来指挥第四侦察编队。纪海自认代理舰长没有资格便不说话，而军衔最高的大卫·亚当斯号舰长也没有主动站出来担任指挥官，只是提议编队尝试返回刚才的交战海域，尽可能地打捞海恩斯沃斯号的幸存者，他们在德雷克冰冷的海水中无法坚持很长时间。 于是第四侦察编队再一次返回之前的交战海域，深海驱逐舰编队早已离开。但是他们一共只找到几十名海恩斯沃斯号幸存者，只占全舰服役人数百分之二十不到。德雷克海峡的大风大浪，再加上冬季的低温，足以直接把呆在海水里的船员直接给冻死。纪海去甲板视察情况的时候，捞上来的船员大多数都抱住自己的胸口、蜷缩着身子不停发抖。 为了不让他们全部冻死，纪海便下令德克兔号打开中央空调给海恩斯沃斯号的幸存者们取暖。政委也站出来把他们带到餐厅提供热汤喝，还收集多余的外套暂时借给他们用。妥善处理好这一切后，第四侦察编队就向着西南方向撤退。北方一百公里处的友军舰队与深海舰队的交战中各有胜负，那边也停止炮战互相返航。 纪海不清楚接下来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做了，德雷克海峡西部的所有武装侦察编队都没有取得进展。深海舰队似乎为保护它们的旗舰，反过来在德雷克海峡设置一道防线不让人类舰队碰到黑鲨暴君级的一根汗毛。 据大卫·亚当斯号的舰长所说，司令部确定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将要进入大西洋，已经开始联系美国东海岸警备舰队和UNSN地中海舰队。接下来只需要突破这道拦截线，把黑鲨暴君赶入大西洋就可以组织更多的战舰参加围剿。 通过无线电电台的通讯，第四侦察编队与后方主力舰队派来的一支重巡洋舰编队汇合。指挥官是来自UNSN奥尼斯少将，他命令还能战斗的驱逐舰立即向坐舰“戈德里奥斯丁峰”靠拢，受重伤无法参加战斗的驱逐舰则继续往西方航行与主力舰队汇合。 其它的武装侦察编队也刚刚从火线中撤下来，弹药消耗得所剩无几。奥尼斯得知情况后便以舰队当前的位置再往西一百五十公里作为补给集结点，无线电呼号为“抛锚地”。后方主力舰队会派出几艘补给舰修理损伤不严重的驱逐舰，并提供炮弹和鱼雷。 做完这一切后，奥尼斯少将把几艘舰体状况较为完好的驱逐舰纳入自己的巡洋舰编队当中。第四侦察编队除了盖纳德号要返航，剩下的三艘驱逐舰都成为奥尼斯的征召对象。此外刚刚撤下来的一艘驱逐舰奥斯瓦尔多号也在其中，纪海记得舰长是诺兰，与自己关系还不错的一个朋友，然而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 四艘驱逐舰加入巡洋舰编队担任护航的任务，奥尼斯少将手上指挥的巡洋舰总共有四艘。一艘来自UNSN直属舰队的“戈德里奥斯丁峰”，两艘USN海军的“奥尔巴尼”和“雪城”。三艘巡洋舰全部都是装备十英寸速射炮的主战巡洋舰。队尾最后一艘则是装备八座双联装六英寸炮塔的防空巡洋舰“艾许维尔”。 十二点零五分，德雷克海峡看不见正午的太阳。奥尼斯少将等不了更多的时间，还未招到更多战斗力完好的驱逐舰就急忙率领临时组建的编队出发。向东方航行约五十公里又遇到一支刚刚撤下来的武装侦察编队，这支编队里的驱逐舰各个带伤，奥尼斯见她们必须要返航，便只好利用手上的四艘驱逐舰继续向东出发。 由于战况比较焦灼，奥尼斯少将没有让攻击舰队里所有的舰长来到戈德里奥斯丁峰号参加会议。而是创建了一个加密的无线电频道进行语音会议，纪海从中得知人类的所有武装侦察编队在德雷克海峡以西处处碰壁。这次司令部决定从特混舰队中分出一部分巡洋舰，组成攻击编队尝试对德雷克海峡内的深海防线发起一次冲击。 而驱逐舰的舰长们要做的就是在巡洋舰的周围护航，进行反潜作战确保克拉肯级水怪不在附近，为巡洋舰们迅速清扫出一条安全的炮击航道。他们并不需要直接加入攻击深海战舰的队伍之中，只要保证好奥尼斯少将的巡洋舰编队在交战时不会有意外发生。 USN海军航空母舰起飞的第二波侦察机于十二点二十分带来新的情报，奥尼斯少将得知在他的前面至少有两个深海驱逐舰编队在前面徘徊。于是下令将各舰提速到30节，巡洋舰们的间距为2000米，由戈德里奥斯丁峰号当领舰，“奥尔巴尼”“雪城”“艾许维尔”按次序在后面以直线跟随。 侦察机的情报是具有有时效性的，想要等下一波侦察机带来情报，根据德雷克海峡的恶劣气候，最快也得两小时以后。奥尼尔少将决定在情报失效之前去深海驱逐舰编队的位置，先把它们给一个个吃掉。看看能不能引出深海主力舰，如果能顺便发现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踪迹自然更好。 德克兔号位于戈德里奥斯丁峰号重巡洋舰左舷前方75度4000米的位置，大卫·亚当斯号跟在德克兔号后面3000米的距离。奥斯瓦尔多号和科里特号则在戈德里奥斯丁峰号的右边，四艘驱逐舰护卫着巡洋舰编队向前进发。 到了十二点四十五分，当编队旗舰戈德里奥斯丁峰号的对海搜索雷达发现前方的深海驱逐舰编队，双方在五分钟后互相进入目视距离。眼前的深海驱逐舰见人类舰队来势汹汹就没有主动进入炮击距离，而是立即掉头逃跑，寻找其它方向的深海舰队请求支援。 奥尼斯少将哪能如它们所愿，尽管现在以敌我双方的距离炮击命中率会比较低，但奥尼尔还是下令让编队前方的三艘主战巡洋舰的后甲板起飞直升机为主炮塔进行引导炮击，同时舰队继续往前追击深海驱逐舰编队。 十分钟过去了，三艘主战巡洋舰的十英寸主炮以较低的频率射击。奥尼斯的舰队慢悠悠地追杀在深海驱逐舰后面，时不时的放上几炮。 一百四十九、水下敌情 有直升机的观测引导，戈德里奥斯丁峰号巡洋舰取得二十公里开外击中惊惧兽级深海驱逐舰的记录。十英寸炮弹直接将目标彻底打瘫在海面上，后来的雪城号补上几轮齐射，数枚炮弹击中敌舰使其击沉。深海驱逐舰编队就像是不容易命中的移动靶，但巡洋舰们可以一次一次地在直升机帮助下修正射击数据，等瞄准好再开火。 奥尼斯少将知道前面的这一支深海驱逐舰编队在后撤途中会呼叫援军，所以攻击舰队没有追的太快，只是远远地放几炮。奥尼斯担心追过头会被赶来的深海援军反过来围堵，到时候想逃就逃不掉了。更何况舰队正在深入德雷克海峡，遇到的风浪越来越大，就好似置身于暴风雨之中。 巡洋舰们追击深海驱逐舰编队的时候，两侧的驱逐舰没有开火，而是恪尽职守地守在反潜岗位上，她们必须要保证友军舰艇向敌舰开火的时候不会遭到克拉肯级水怪的攻击。 第一次对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围剿作战，追踪舰队就是因为只顾与深海旗舰交战，所有驱逐舰全部派出去发射鱼雷，才给了首战出场的克拉肯级水怪可乘之机。 现代的驱逐舰们反潜作战体系仍然是21世纪初的老一套，舰首安装火箭深弹，舰尾安装反潜深弹，垂直发射装置里添加反潜导弹，也可以搭配投放滑轨丢下深水炸弹对付十几米内的水下目标。但现在四艘驱逐舰们都只能使用滑轨和鱼雷来对付水下目标，她们来不及在摇篮号进行改装。 值得幸庆的是，反潜体系最重要的声纳设备并没有因为深海战争前期无水下兵器的存在而取消，人类驱逐舰基本上都安装舰壳声呐，除此之外还有主被动式复合型拖曳声呐可供选择。 不过由于编队航速是三十节，驱逐舰们都没有使用拖曳声纳，这种昂贵的声纳在高速航行下效果并不是很理想，而且会影响到军舰的机动性。鉴于目前情况，大家都选择让舰首的外壳声纳开机工作。 德克兔号仍然呆在戈德里奥斯丁号巡洋舰左舷位置，舰首的外壳声纳处于被动工作模式。反潜岗位的官兵已经将深水炸弹给推上滑轨，尾部的护栏也拆掉了。现在德克兔不需要参与炮战，也不用担心深海舰队的炮弹会打到深水炸弹的导轨从而导致殉爆。 历史上存在着深水炸弹殉爆导致军舰沉没实际例子，日军驱逐舰“如月”就是因为美军飞机投下的航空炸弹击中舰尾引起深水炸弹殉爆而沉没。 新成立反潜部门的陈毕博主动担任声纳长，但是他担心船员们实战中遇到克拉肯级水怪会手慌脚乱，建议提前将深水炸弹放在滑轨上。纪海觉得德克兔号不用上去和深海舰队炮战，便接受陈毕博的建议。本来他们还有线导鱼雷可用于反潜，不过都在上午的遭遇战中将线导鱼雷切换直航模式当普通的鱼雷使用打光了。右舷的奥斯瓦尔多号倒是有改装型号的线导鱼雷，但是库存数量只有几枚。 “提督，有一条鱼在附近，不过它好像没有靠近我们讷。” 纪海顿时一愣，希尔菲诺这是注意到附近有克拉肯级水怪了吗？ 目光投向声纳操作台前的陈毕博，纪海注意到他的一只手捂住耳机，脸上刚刚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来陈毕博应该是听见水下特殊的声音，但无法确定这个声音是否为克拉肯级水怪发出的噪音。 “希尔菲诺，那条克拉肯级水怪在哪里？” “德克兔号左舷大约8000米的海域，不过它刚刚采取和人类潜艇相同的水下悬停战术，没有再作出任何动作。” 怪不得陈毕博没有作出任何报告，纪海估计是他被克拉肯级水怪优秀的静音性能给骗过了。这种距离上除非将舰首声纳切换到主动工作模式，否则光凭被动声纳是不可能探测到克拉肯级水怪的。 “克拉肯级水怪有没有作出攻击的动作？” “没有，提督我觉得它是想等驱逐舰走开，好寻找机会攻击巡洋舰。” “我明白了，我们准备发起攻击，希尔菲诺你继续保持对克拉肯级水怪的感应。” 和希尔菲诺交流完后，纪海便走到陈毕博的旁边。为了不打扰人家的工作，纪海把手轻轻地拍在他的肩膀上，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有什么发现吗？”纪海明知故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但是几分钟之前我......” 陈毕博摘下耳机，露出疑惑的表情说道：“两三分钟之前，我听到一个非常小的声音。但是它只持***钟不到的时间就消失了。为此我特意对比声纹信号，与海底常见的鱼类声音相同。但我不相信刚才的声音是海底的鱼群发出的，只是声纹信号完全吻合。证据就摆在那里，你不信也得信。” “老陈，我个人觉得你对反潜的概念不是很清楚。当然，你原来是在河北号战列舰服役，本来不是干这一行的。”纪海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看过一些有关反潜作战的书籍，也通过电影弄清水面舰艇搜索敌方潜艇的细节。” “反潜作战不需要什么证据情报，这不是破案的游戏。抓出藏在水下的克拉肯水怪靠的是声纳设备和深水炸弹，直觉也很重要。我觉得当声纳长这一行，就必须得当机立断，不能像曹操生性多疑。” “我懂了......” 陈毕博点点头，随后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报告，我舰左舷后方十公里左右的位置接收到一处不明的噪音信号，很大可能是克拉肯级水怪。” “拉响反潜警报，把这一情况告诉戈德里奥斯丁峰号。”纪海转身对大副赵志强说道，“通知后面的大卫·亚当斯号，我舰将会前往可疑海域把克拉肯级水怪赶走，请求他们的帮助。” 下达完所有的命令后，纪海还不忘对陈毕博提醒道：“先不要把舰首声纳切换到主动工作模式，以免打草惊蛇。等我们靠近可以海域再开主动声纳，到时候它想逃也没多少机会。” “是！” 陈毕博重新戴上耳机，回到声纳台前继续监听。而德克兔号的其它水手则动员起来，甲板尾部的投弹滑轨多几个水手待命。桅顶也增加了几个人充当目视警戒，克拉肯级水怪对他们发射“吐酸”的话肯定会在水面留下轨迹，只要认真观察就能发现。 一百五十、出发攻击 时间来到一点二十三分，位于戈德里奥斯丁峰号作战指挥室的奥尼斯少将收到左舷护航的德克兔号发来的信息，这里附近有克拉肯级水怪出没。为了四艘巡洋舰的安全，奥尼斯决定停下追击改变航向由东向南，背对着克拉肯级水怪的方向。这样做的话，可以减小巡洋舰编队被敌方吐出的“腐蚀毒酸”命中的概率。 编队左舷护航的德克兔号和大卫·亚当斯号已经出发前往克拉肯级水怪躲藏的海域，但是他们数量太少，仅两艘驱逐舰。 而按照以往人类的反潜作战经验，水面舰艇想要解决静音性能强大的潜艇，必须要四艘以上的舰艇组成反潜编队，对潜艇躲藏的可疑海域进行大规模扫荡。奥尼斯少将之前没有时间等待状态良好的驱逐舰加入编队，更重要的是她们的攻击手段只有深水炸弹。 奥尼斯少将可以将右舷的奥斯瓦尔多号与科里特号调到左舷护航队伍加入反潜作战，但是考虑到德雷克海峡活动的克拉肯级水怪不止一个，他担心德克兔号和大卫·亚当斯号离开巡洋舰编队搜索深海水怪的时候，会有另一个克拉肯级水怪从别的方向发起攻击。 这种战术二战时期德军潜艇就已经用过许多次，让一艘潜艇把盟军的护卫舰引走，然后另外的其它潜艇则对其护航的高价值目标发射鱼雷。 而纪海这边不这么想，希尔菲诺的感应能力不可能会出错。克拉肯级水怪确实呆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任何动静，如果它真的是想吸引人类舰艇攻击，就应该故意制造更多的噪音，然后在人类驱逐舰前来搜索的时候移动。 把两艘人类驱逐舰引得远远地再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个时候应该就是其它的克拉肯级水怪上场的时间。但是它却一动不动，就这样在水下悬停。 看起来前面的克拉肯级水怪对自己的静音性能非常有自信，但是它肯定不会想到有希尔菲诺这种存在。 不管对方再强的隐蔽能力，在希尔菲诺眼中都是透明的。军舰的声纳设备也许很难找出悬停状态中的深海水怪，不过纪海可以通过和希尔菲诺的意识交流得知克拉肯级水怪的具体位置。 纪海与赵志强抓紧时间商量可行实施的方案，反潜的具体计划就是先靠近克拉肯级水怪躲藏的海域，然后将外壳声纳切换到主动工作模式，只等发现目标的位置就和大卫·亚当斯号紧急投下深水炸弹。 五分钟后，就当巡洋舰编队离两艘驱逐舰越来越远。纪海意识到德克兔号必须赶紧解决克拉肯级水怪，然后回到巡洋舰的旁边。不然这边要是突然出现深海战舰德克兔号就会有大麻烦。 此时陈毕博刚刚将舰首声纳切换到主动工作模式，尾随的大卫·亚当斯号也离开德克兔号，使用主动声纳搜索其它的方向。 两艘驱逐舰的主动声纳没有任何发现，纪海对克拉肯级水怪的静音性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个距离上舰首声纳发出的声波根本就探测不到目标，只能让驱逐舰离克拉肯级水怪更近一点。纪海不得不再次和希尔菲诺交流，问出克拉肯级水怪与德克兔号的相对方向。 “我看看，嗯......左舷十五度，五公里的距离，它还是在那里悬停不动。”希尔菲诺沉吟一会说道，“这时代的主动式声纳居然要在很近的距离下才能探测出它的位置，你还是干脆丢深水炸弹把它直接炸出来呗。反正它肯定要作出规避动作，到时候声纳就能听见目标动静，真是搞不懂反潜战术为什么要弄这么复杂讷。” 纪海不可能会听希尔菲诺的吐糟，参与反潜的只有德克兔号和大卫·亚当斯号两艘驱逐舰，深水炸弹又不是无限的。更何况这里是大洋，不是近海，仅凭深水炸弹的杀伤效果会很差。 那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离克拉肯级水怪更近一点，尝试第一波深水炸弹就重创对方。当然，能不通过海水传导杀伤，而是直接砸中深海水怪更不错。 然而海洋这么宽阔，让人下去潜水，你用步枪打中潜水者都很难。纪海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其实他小时候以为深水炸弹是直接砸到潜艇外壳爆炸的，这还在网络上引起一众大佬的调侃。 “向左转向十五度，我们就往那个方向搜索。”纪海照着希尔菲诺给出的位置下达命令，明知道克拉肯级水怪就在那里。他还是必须得装作出不知情的样子，让大家都以为自己只不过是突发奇想。 赵志强听到这话愣了一会，虽然不清醒纪海为何突然改变航向，但还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在舰桥上发号施令。 为提高搜索效率，纪海接着让德克兔号的航速降低到五节左右，陈毕博可以更舒服地监听周围的动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纪海想让德克兔号低速在克拉肯级水怪的头顶上航行很长时间，有足够的时间投放深水炸弹。 一点三十分，陈毕博突然捂住耳机，随后大喊一声发现敌情。此时纪海跟希尔菲诺确认了一下，德克兔号的舰首外壳声纳对准克拉肯级所在的方位，即使是使用主动声纳探测，也只能在2000米极近距离发现克拉肯级水怪的声源特征。 纪海一度怀疑德克兔号的舰首声纳是不是出了故障，希尔菲诺用能力检查了一会，摇头表示外壳声纳是正常的。旁边的大卫·亚当斯号驱逐舰同样没有找到深海水怪，他们的的舰首声纳不可能和德克兔号一样出现故障。 那就只能用水面舰艇的声纳性能难以发现静止的克拉肯级水怪来解释，纪海觉得这一场战役打完人类必须得发展更多的反潜武器，强化深水炸弹的威力。把冷战时期北约和苏联针对敌方潜艇而研究的大杀器全部给搬出来。 同时声纳设备还要更新换代，针对克拉肯级水怪的特点改进声纳的探测模式，以便更好地提前发现克拉肯级水怪。毕竟2000米发现静止目标实在是太危险了，除非深海水怪愿意主动移动，没有希尔菲诺的帮助德克兔号还真有可能漏掉克拉肯级水怪。 “发现敌情！我舰前方2000米左右探测到不明信号源，水下深度约250米，目标疑似处于静止状态。”陈毕博摘下耳机起身大喊道。 一百五十一、深弹攻击 大副赵志强听到陈毕博的报告第一反应就是与甲板尾部待命的水手取得联系，下令投放深水炸弹。水手们急匆匆地把深水炸弹爆炸的深度调到250米，就拆掉舰尾的栏杆好让炸弹顺利通过投放滑轨，不受阻拦地滑入水中。同时后面的人还不忘把深水炸弹推上来，补充到投放滑轨上。 旁边的大卫·亚当斯号驱逐舰也收到消息连忙赶到附近，离德克兔号后面1500米的位置一起投放深水炸弹。两艘驱逐舰的声纳长都突然监听到克拉肯级水怪高速航行时发出的噪音，它似乎没想到人类驱逐舰会发现自己并投下深水炸弹攻击，正急忙从启动引擎脱离悬停状态。 “报告，静止的信号源突然高速移动，我们刚刚投下的深水炸弹被克拉肯级水怪发现了！” 深海水怪的规避动作反而产生出更大的噪音，暴露自己的位置。在深水炸弹还未到达预定深度爆炸的时候，陈毕博可以听见深海水怪急匆匆作出规避动作的声音。 于是他便接着向纪海报告目标正在逃离，随后继续监听水下动静。一切正常的话，再过几秒陈毕博就能听到深水炸弹爆炸产生的噪音。 海面上看起来一片平静，但水面下却是暗流涌动。纪海不清楚水下的克拉肯级水怪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通过陈毕博的言语来脑补深海水怪的活动。德雷克海峡不仅宽，而且水又非常深。不像前世的霍尔木兹海峡，伊朗人随便派个军舰或者飞机投放深水炸弹，就能逼得附近的美国潜艇紧急上浮。 现在的战争属于种族战争，交战规则已经改变了。克拉肯级水怪遇到深水炸弹绝不可能会上浮躲避，它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下潜。纪海不清楚克拉肯级水怪能潜的深度有多少米，但这个数字越少越好。因为深水炸弹对付非常深的目标，杀伤的效果肯定会变差。可惜的是德克兔号没有火箭深弹发射器，能用于反潜的改装型线导鱼雷也早已打光。 “希尔菲诺，你知道克拉肯级水怪的真面目吗？我是说，它真实的外表……” 纪海此时有点莫名紧张，这是德克兔号第一次实行反潜作战。虽然他只需要站在舰桥作战中心，陈毕博会持续报告克拉肯级水怪的动向，赵志强会根据自己命令喊出口令指挥船员们的行动。但是纪海就是很紧张，怕德克兔号的第一次反潜作战途中会出现意外，他想来想去就只能和希尔菲诺聊天缓解情绪。 “我可以精神感应到克拉肯级水怪的具体位置，也可以在德克兔号离它很近的时候用能力直接看见克拉肯级水怪。” 希尔菲诺语气停顿一下，迟疑地说道：“不过克拉肯级水怪的外表对正常人来说有点恐怖，我自己看着都头皮发麻，提督需要希尔菲诺用语言描述一下它的外表吗？” “说吧，我比较好奇克拉肯级水怪长得是什么样子的。” “很多机械制造的金属触手，提督看了肯定会感到很恶心。它的航行就靠尾巴十五米长的机械触手活动，身体像一个圆锥形。脑袋非常大，上面还有一只猩红的眼睛。我猜克拉肯级水怪的腐蚀毒素是从头部顶端一个口子发射的，它的头真的大，直径至少也得有四米。” “巨型乌贼么？” 纪海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种海底生物的特征符合希尔菲诺描述，克拉肯这个名字在北欧神话中也刚好与北海巨妖对应。克拉肯级水怪外表类似于巨型乌贼，不过它不是海底生活的软体生物，而是深海有意制造出来的战争兵器。 “嗯，虽然细节上还是有点区别，没有吸盘。但是外观上看起来像确实巨型乌贼。”希尔菲诺继续说道，“克拉肯级水怪肯定是世界上最大的‘乌贼’，规格与人类的核动力潜艇相当，我再也想不出水下里还有哪个比潜艇更大的海底生物了。” 纪海可以根据希尔菲诺的描述，利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在脑海中构建出克拉肯级水怪的面貌。他突然想起红色警戒有一个特殊的兵种，也叫巨型乌贼。与现实的“巨型乌贼”有点区别，红警的巨型乌贼兵种不能吐出毒素，但可以利用自己的触手将船只给缠住并掀翻目标。 难不成克拉肯级水怪也可以上浮直接近战将船只给缠住吧，毕竟希尔菲诺说它的机械触手十五米长，与潜艇的潜望镜深度差不多，克拉肯级水怪不好好利用触手的优势那真可惜了。 当然，纪海也就在心中想一想而已。他真不希望克拉肯级水怪拥有红警中的攻击能力，否则它将是人类落单船只的噩梦。 为不打扰声纳长的工作，作战指挥室一片安静。而当事人陈毕博表情一脸凝重，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开口说道：“第一波深水炸弹全部爆炸完毕，但是信号源不受影响地保持移动。对方航速已经加速到二十九节以上，推测第一波深水炸弹未能对敌方造成致命杀伤。” “对方想加速逃离我们的追杀吗，它水下跑得再快能有驱逐舰快？”纪海回头对大副赵志强说道，“前进四，航向不变，准备投弹。” 大副赵志强随即用非常大的声音重复纪海的命令：“前进四，保持现有航向不变！反潜部门的人赶紧把深水炸弹推到投弹滑轨上，准备第二波投弹。” “报告，克拉肯级水怪正在进行下潜。”陈毕博有新的发现，“目前深度是300米。” “把深水炸弹的爆炸深度调到300米。”赵志强通过广播喊话后甲板的水手，“准备好了就听我号令投下炸弹。” “等等，先不要投弹。叫反潜部门把深水炸弹的定深调到三百五十米。” 纪海阻止赵志强，向陈毕博问道：“克拉肯级水怪一直在下潜吗？” “是的，而且它下潜的速度非常快！” “那就调到四百米深度再爆炸！” 看见陈毕博点点头，纪海毫不犹豫地命令后甲板水手把深水炸弹调到四百米爆炸深度再扔下去。 如果真让深水炸弹到三百米再爆炸的话，恐怕克拉肯级水怪早就潜到更深的地方躲过深水炸弹的爆炸冲击波。到时候想要解决更深的目标，就没那么容易。 一百五十二、假死状态 纪海忍不住骂了一句，德雷克海峡简直就是克拉肯级水怪绝佳作战场所。不像深度一百米不到的近海，随便丢几枚深水炸弹就能让水下潜艇束手待毙。 德克兔号和大卫·亚当斯号投下的第二波深水炸弹未能对目标造成致命的伤害，陈毕博只在爆炸声中听见疑似金属材料裂开的声音，但是克拉肯级水怪仍然在继续下潜。 要是有反潜导弹和鱼雷就好了，最差火箭深弹发射器也行。不用深水炸弹对付躲在很深敌方的目标，根本就不知道杀伤效果有多差。 纪海只能让水手们准备第三波深水炸弹，如果这一次攻击还是没能起效果的话，驱逐舰就没剩下多少炸弹可以使用了。尽管如此，纪海完全不报任何希望，克拉肯级水怪躲到五百米以下的深度对深水炸弹就是无解。 之前目标在三百米下潜的时候，第二波深水炸弹定深到四百米再爆炸。而现在它的深度是四百米，纪海便下令把第三波深水炸弹定深调到五百米。要是第三波深水炸弹就没能击沉克拉肯级水怪，那驱逐舰就真的没有办法，只能放任它从海底深处逃跑。 “目标仍然下潜规避中......”陈毕博突然改口说道，“报告，不知道为什么它停在四百五十米的深度就再也没有下潜了。” 纪海愣了一会，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投弹啊。肯定是第二波深水炸弹给它造成一点伤害，让它无法再往下潜！” 就当水手们手忙脚乱地将深水炸弹放在投放滑轨的时候，纪海也不忘询问希尔菲诺情况：“克拉肯级水怪为什么突然停止下潜在四百五十米深度活动？” “第二波深水炸弹对它造成了一定伤害，提督。”希尔菲诺应答道，“克拉肯级水怪的头部裂开一道金属细缝，要是再往下潜这个裂缝就会扩大，海水的压力会直接把它给压碎解体。更何况它的触手被炸断了几根，跑不快的样子。” “明白了，帮我监视克拉肯级水怪的动作。” 纪海刚跟希尔菲诺交流完，就听见赵志强在广播中喊道：“准备投放第三波深水炸弹，三、二、一，放！” 赵志强话毕，作战舰桥中心就突然陷入一片沉默。这个时候只有陈毕博才可以听到水下的动静，也只有他才可以确认深水炸弹是否对目标造成杀伤。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即使是舰桥有其他情况要上报，也会尽量把声音压到最小。 陈毕博聚精会神地注意水下的动静，克拉肯级水怪到450米的深度就没有再继续下潜了，不过它仍然保持目前的深度以三十节的航速逃跑，逃跑途中制造的大量噪音让陈毕博不注意都难。还好德克兔号完全有能力能跟上它，可以跑到前面投下深水炸弹。 不到十秒，陈毕博听见数枚深水炸弹的连续爆炸声。每个深水炸弹的爆炸间隔非常短，其实也就几秒而已。不过他却在这几秒的间隔中，听出一道类似于气泡膨胀“砰”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金属的爆裂声。应该是深水炸弹的爆炸冲击波对克拉肯级水怪造成了杀伤，不然是不会有这些特殊的声音的。 当第三波深水炸弹投放完毕的时候，水下重归平静、寂静无声。陈毕博继续监听着海底深处的声音，不敢相信克拉肯级水怪此时居然消失了，没有那个熟悉的噪音。他半信半疑地再听了几分钟，这才摘下耳机高兴地转身对众人说道：“同志们，水下没有任何声音，目标已经被我们击沉了！” 听到陈毕博的话，舰桥作战中心爆发出一阵欢呼，就连赵志强也忍不住挥舞着拳头，大喊一声干的漂亮。毕竟这是德克兔号第一次击沉水下的克拉肯级水怪，而且还是在非常深的德雷克海峡使用深水炸弹击沉的。 “都给我安静，不许轻敌！”纪海直接吼了一句让大家迅速镇静下来，“陈毕博，回到你的岗位上继续工作，克拉肯级水怪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击沉。” 纪海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他从书籍中看过二战反潜作战的太多例子。许多潜艇总是喜欢在熬过深水炸弹的攻击后，继续躲在原地停车不动，让对方的声纳员误以为已经击沉目标。 通常这个情况驱逐舰就需要先远离海域，让潜艇误以为已舰正在离开，过一段时间后再回来就能找到刚刚启动引擎准备跑路的潜艇。 说简单点就是反潜作战就是套路与反套路的游戏，还好纪海有希尔菲诺。没必要浪费时间离开这片海域，让克拉肯级水怪误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再回来用深水炸弹攻击。 “希尔菲诺，你能看见克拉肯级水怪现在怎么样了？” “嗯......它挨了第三波深水炸弹后正在以自然状态下沉。你伙伴说的没错，克拉肯级水怪应该被击沉了吧......不对？！！！” 希尔菲诺突然用一种惊讶的语气说道：“它处于假死的状态中，我刚感应到这个克拉肯级水怪还有意识存在。” “那肯定是想骗过我们了，我记得二战有德军潜艇使用过坐沉海底，然后随着洋流移动逃出盟军反潜网络圈的战术。”纪海忍不住感慨深海水怪的智慧，“克拉肯级水怪肯定想装死等我们离开再逃跑，可惜它不知道有希尔菲诺你的存在啊。” 接着，纪海便下达了一个让所有船员都无法理解的命令：“把剩下的深水炸弹集中起来，引爆深度为六百五十米。最后第四波投弹攻击，完成这一切后我们就直接返回巡洋舰编队。” 赵志强觉得纪海有点太谨慎了，不过倒也也没说什么。也许反潜作战本来就是要小心呢，于是只好照纪海的命令向船员们重复，不过说话声音没有之前的大。 看着舰桥作战中心里所有人一脸轻松的表情，肯定是轻敌了。纪海有点无奈，克拉肯级水怪真的没有被击沉。然而他又不能把真实的状况说出来，大家绝对会以为自己在瞎猜。 陈毕博回到声纳台前，重新戴上耳机。深水炸弹已经开始入水，大卫·亚当斯号也跟着德克兔号一起投下炸弹，加强最后一波“补刀”的成功率。万事俱备，就看水下目标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一百五十三、巨型乌贼 当深水炸弹滑入水中时，陈毕博可以听到水的迸溅声。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几秒耳机传来的不是深水炸弹的爆炸声，而是克拉肯级水怪高速航行时发出的噪音。 陈毕博对这种声音已经非常熟悉，这一次的噪音比以往还要大，克拉肯级水怪突然活了过来，而且正在用最大的速度朝两艘驱逐舰靠近。 “报告，克拉肯级水怪正在急速上浮中，深度六百米。”陈毕博焦急地说道，“现在深度是五百五十米了，该死的，我听见噗噜气泡声，它刚刚朝我们的船底吐出腐蚀毒酸！” “妈的，我们才把深水炸弹定到六百米深度爆炸。它现在突然往上游，这些深水炸弹全部都没效果了。” “前进五，最大航速！” 纪海见指挥室内所有人的情绪有些慌乱便安慰大家说道：“大家不要太慌张，克拉肯级水怪不知道我们已经用完了深水炸弹。” “接下来只需要让驱逐舰加速躲过它吐出腐蚀毒酸就行，这种酸素武器没有制导功能，是专门用来对付战列舰的庞大目标，它奈何不了我们小型军舰。” 听到纪海的话，所有人这才安静下来。仔细一想代理舰长说的不是没道理，虽然没有利用深水炸弹击沈克拉肯级水怪，但是起码重创了目标。 而且驱逐舰完全可以通过机动规避躲过克拉肯级水怪吐出的腐蚀毒酸，目前情况就是双方都没有办法奈何对方。 不过具体地来说德克兔号应该属于这次的赢家，至少重伤的克拉肯级水怪没有办法靠近巡洋舰吐出腐蚀毒酸。 驱逐舰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好巡洋舰编队不受到偷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德克兔号也算完成任务。不用直接击沈克拉肯级水怪，只需要把它赶跑为友军舰艇清理出一条安全的航道就行。 尽管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对此感到不甘心。白高兴一场，到手的战绩没了。赵志强摆出生人勿近的臭脸，没什么好心情。 大卫·亚当斯号也随着德克兔号一同加速，只不过是她改变了航向和友军舰艇分开躲避克拉肯级水怪发射的腐蚀毒酸。 几十秒后，甲板瞭望员突然看见驱逐舰后方大概3000米的水域腾起一道紫色的水柱。纪海见此情景觉得腐蚀毒酸就是紫色的液体没错，它就像战略核潜艇发射的弹道导弹一样，直接冲出水面形成一道四五米高的紫色水柱。 克拉肯级上浮的过程中朝德克兔号和大卫·亚当斯号吐出的腐蚀毒酸不止一个，但全部都被人类驱逐舰灵活地转向规避了。这种能烧穿人类战列舰坚固主装甲的腐蚀武器，不太适合用来对付人类机动性优秀的军舰。 更何况它在海水冲向目标时会像鱼雷一样发出噪音，声纳长能通过声音判断腐蚀毒酸的位置并提醒驱逐舰的规避方向。 纪海也是佩服深海舰队为它们的水下作战兵器而打造的克拉肯级水怪，人类潜艇需要攻击目标就必须得上浮到一定深度发射鱼雷，即使是潜射导弹也要先飞出海面再爬升攻击目标。 而克拉肯级水怪则没有这些顾虑，它们就这样直接从海底深处对准人类军舰底部吐出腐蚀毒酸，要是一支舰队水底下混入克拉肯级水怪，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两艘驱逐舰周围的水域时不时地腾起升起几道紫色水柱，有时候在三公里外，有时候在不到一公里内。纪海此时感觉就像在熔浆上航行，喷出的溶岩随时都可以对军舰造成伤害。 腐蚀毒酸差点命中德克兔号的一次，距离不到500米，飞腾的紫色水柱溅射到甲板上。虽然没有任何人受伤，但是水手们却发现溅落的紫色水滴落在在甲板烧出拇指般的小洞，就连护栏也因受到波及而熔断。 这玩意简直就是高危的化学物品，人类要是碰到腐蚀毒酸肯定连骨头渣都不剩。毕竟它是用来对付战舰的武器，人类的骨头可没有军舰的装甲板坚硬。 “目标的腐蚀毒酸未能命中我舰，但它依然在加速上浮......” 纪海无法理解克拉肯级水怪上浮到底想干什么，也许它想在水面上更好地吐出腐蚀毒酸拼个鱼死网破。想到这里，纪海就连忙喊道：“全舰准备火炮射击，等它上浮就立即开火。不要犹豫，发现目标就给我狠狠地打！” “报告，克拉肯级水怪的航速在提高，深度不到两百米，它就在……” “提督，危险！” 未等陈毕博报告完毕，希尔菲诺就突然警告纪海：“快改变航向，往左转弯，它直接冲你这边过来了！” “它就在我们船底正下方……以最大速度向我们接近中……” 纪海这才听清陈毕博要说的内容，综合希尔菲诺刚刚的警告。他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跑到舵轮旁。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将舵手推开，把手放在舵轮上。 但纪海最终还是晚了一步，突如其来的黑色物体冲出水面将德克兔号给缠住。此时的她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在狂风的残摧中左右摇摆。 舰桥作战中心的每一个军官注意到舷窗突然被某一个触手状的物体打碎，随后触手从窗口伸进舰桥，而自己的代理舰长则急忙大喊巨型乌贼这四个字。 这只黑色的触手进来后并不安分，它在疯狂地在舰桥作战中心左拍右打，将部分电子仪器给拍毁。有不少人直接被黑色触手拍飞，随后失去意识重重地摔在墙上。 “撤出舰桥，想活命的都给我撤出舰桥。”纪海见克拉肯级水怪把触手伸到这边来便当机立断地喊道：“把那些失去意识的人都带出去，全部到甲板上集合。” 话音未落，纪海自己就趁着触手往左边拍打的时间冲向右边抓住其中一个船员的双臂，迅速把昏迷者拖到舰桥入口。其它人见况便纷纷效仿，触手边往右就冲左边救人，不一会儿就把刚才被触手拍中的倒霉鬼全部拉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连喊命令进行规避的时间都没有，克拉肯级水怪就突然冲出水面，利用自己的触手将德克兔号给缠住。这一幕简直和红警的巨型乌贼攻击舰船的情景一模一样，纪海暗骂自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百五十四、金属触手 跟在德克兔号后面的大卫·亚当斯号目睹克拉肯级水怪攻击友舰的整个过程，美国水手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黑色的触手突然从海底冒出来，将前面的驱逐舰给缠住。触须从甲板的一端延伸到另外一端，甚至还有一只伸入舰桥，另外一只则爬上将上层建筑结构，在天空中挥动着。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么大的东西，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散发着一种海水的腥味，让人感到非常不安。 现在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缠住德克兔号的触手猛然发力，小小的驱逐舰不受控制地在海面上左右摇晃。用不了多久，这艘驱逐舰就会被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给掀翻。 大卫·亚当斯号的舰长试图让船员们使用127毫米舰炮射击缠住德克兔号的触手，但是它们全部附在友军舰艇身上，开火很容易会误伤到对方船上的人。所以现在大卫·亚当斯号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而且他们也联系不到对方舰桥上的军官。 纪海这边已经将所有人撤离舰桥作战中心，黑色的触手仍然在里面大肆破坏，要不是有一些设备比较坚固不容易被拍坏，恐怕德克兔号的指挥室就要变成一个空壳。 但仍情况不容乐观，克拉肯级水怪就像红警里的巨型乌贼，试图利用自己的触手将驱逐舰给掀翻。和希尔菲诺说的一样，黑色触手的长度有十五米，掀翻一艘吨位只有几千吨的驱逐舰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前往甲板的路途并不轻松，经过每一个舱室德克兔号的重心就要随舰体的左右摇晃而改变，许多人刚从舰桥作战中心离开，就随着惯性而纷纷摔倒，纪海也不例外。 驱逐舰就像是在水中被克拉肯级水怪任意戏弄的玩具，一会儿往右倾，一会儿向左斜。如果有一个不知情的人呆在里面，那么他一定会误以为德克兔号现在置身于暴风雨中， 纪海这一下摔得不轻，他的背部不小心撞到墙壁旁边的管道。还好赵志强就在旁边，直接拉了自己一把。 “现在有没有人受伤？”纪海用手按住背上的伤口忍不住暗暗叫疼，“继续走，这里不安全。跑到甲板外面，想办法把那些触手给弄断。” “大家都没事，最惨的也就是头撞破了血皮。”赵志强连忙回答道，“等会到甲板上我们拿什么玩意对付它，刚才伸进指挥室的触手我一看就是机械制造的，肯定非常坚硬。” 纪海不暇思索地说道：“带一些人去军械库找军需处长，能拿出什么武器就拿什么武器。拿完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甲板，不把那些触手给解决掉，我们大家都得掉进海里。” 赵志强一听没有废话，带一些人急匆匆地离开。此时德克兔号的舰体又突然一阵摇晃，这次纪海提前按重心变化的感觉跑到左壁，总算逃过摔伤的命运。旁边的无线电通讯兵李柳刀则一脸慌张的表情，往左边摔的时候下意识地抓住纪海的衣服，才稳住自己的身体不摔倒在地。 “对不起，舰长。我刚才不是故意的，那是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李柳刀脸上的表情更加慌张了，看不出是害怕对刚刚纪海做出的无礼举动、还是本来就很慌张的样子。 “没事，不要太在意这些事情......你道歉干嘛，有这个时间就赶紧给老子跑到甲板上啊！”纪海没好气地说道。 话音未落，纪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李柳刀说道：“给你一个任务，先去舰楼那边把船锚给抛下去。我们必须得争取一点时间，先把舰体给稳定下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柳刀领命而去。 当纪海赶到甲板上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水手正在试图用手上的消防斧砍断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但没有成功。平时被船员们戏称的“太平斧”，此时斧身居然出现断裂，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那可是使用优质钢材而制成的工具。连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都砍不断，一旁的水手忍不住扔掉手上的斧头，抱怨他们砍的根本不是触手，而是一块铁板。 纪海赶到现场第一道命令就是所有船员们尽量与触须远一点，十五米长的触手使克拉肯级水怪有足够的操作空间攻击甲板每一个角落，非常危险。好在黑色触手的材料是用某种金属制成的，重量非常重。比起真正的乌贼软体触手，金属触手的灵活性非常差。所以当触须在甲板上扫动的时候，水手们还是有很多办法躲过克拉肯级水怪攻击的。 趁着克拉肯级水怪水怪的触须扫向甲板尾端的时间，纪海赶紧跑到前甲板的一号主炮塔，现任枪炮长康自维就在呆在里面。 “能对那些该死的触手开炮吗？”纪海爬进炮塔内部就立刻对炮手们问道，“调转你们的炮管，把恶心的触手干掉！” “报告，那玩意在天空中晃来晃去根本瞄不准。”康自维露出无奈地表情说道，“缠上甲板的触手，我们的炮塔俯角根本不够，水底下的更没有办法。” 纪海听了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们躲在里面干嘛？克拉肯级水怪的触须很好躲的，赶紧给我出来。等会船要是沉没了，你们就在炮塔里面等着被淹死把。” 当纪海把躲在炮塔里面的人赶出来后，后方传来五十毫米高射炮的轰鸣声。有几个水手尝试操作位于建筑上层的一座防空炮朝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射击，但因为深海水怪的触须要拍击甲板上的有生目标，所以一直在空中移动。防空火炮一时难以瞄准，大多数炮弹没能命中目标。即使偶尔有几个炮弹击中目标，也只能在金属触手上溅出一团火花。 “妈的，我们的炮弹打不穿那个玩意！” 似乎是激怒了克拉肯级水怪，天空中的触手突然改变攻击方向往防空火炮拍去。水手们反应及时，连忙从炮座上跳开，但五十毫米防空火炮的炮盾已经被黑色触手给拍废，炮管也断成两半，再也不能射击了。 水手们对目前的情况感到棘手，尽管德克兔号抛下了船锚，摇晃没之前那么猛烈。但是再不想办法，德克兔号迟早要被缠上来的触手给摇沉。她的甲板已经被触须拍得变形，而且克拉肯级水怪似乎有意将力量往德克兔上使，很多人注意到军舰的水线正在慢慢地往上升。 一百五十五、依靠自己 纪海注意到大卫·亚当斯号就在离德克兔号不到几千米的地方徘徊，舰上的六门127毫米高平两用炮对准己舰。但是他们不能直接对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开炮射击，否则炮弹容易误伤友军舰艇。 纪海理解他们的苦衷，在无法与对方取得联系的情况下，德克兔号暂时只能依靠自己。 突然感觉舰体有一种拉扯的力量，纪海往后甲板的方向看去，大部分金属触手还是老样子缠住德克兔的甲板，不过舰体的摇晃程度却没有之前那么猛烈。应该是李柳刀完成任务到舰楼将舰尾的船锚抛下，给德克兔号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是抛下头尾的两个船锚这也只能让大家能多活一点时间而已，德克兔号的水线还是在上涨，她是被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给往下压的，不是因舱室进水过多而下沉。 把一个用纸做成的小船轻轻放入水面上，它会在水面上漂浮。但如果你是直接粗暴地将小船压入水中、或者是反过来放在水面，它就会沉入海底，永远不会上浮。驱逐舰同理，即使船体没有漏水也会因金属触手的左右摇晃而被掀翻。 赵志强带着人从甲板下层冲上来，大多数船员们都手拿着QBZ突击步枪。军需处长也和他的助手将军火箱搬上甲板，这些武器装备原来都是给陆战队员特意准备，水手们顶多只能用轻武器级别的装备。只不过是德克兔号还没有等到新的陆战队员入驻，就必须得提前把军火箱给打开。 纪海顺手从其中一个箱子拿出他喜欢用的QBU射手步枪，是塞班岛上自己打邪教徒选择使用的主武器，属于另外一个新枪。原来的老枪记得送给余万元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和那些陆战六旅的同志们碰面，最好能再见面一次把老枪给拿回来。 得到武器的水手们开始朝甲板上的触手射击，然而在打光好几个弹匣后，他们却发现自己手中QBZ突击步枪5.8毫米的普通弹头根本就无法对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造成有效伤害。反而还激怒了对方，水手们不得不退回舱室，缩到甲板下层的阶梯躲避金属触手的拍击。 “有没有装穿甲重型弹头的弹匣，刚才的五十毫米防空火炮的高爆弹都打不穿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 纪海喃喃自语地卸下QBU射手步枪的弹匣，一看是普通的子弹便丢回箱内。随后翻箱倒柜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摸到一个非常重的弹匣。拿出来仔细一看，和之前的普通弹头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穿甲重型弹头。纪海懒得去想这些，装上弹匣再拉一次枪栓就直接对天空中的触手射击。 这期间大卫·亚当斯号试图靠近德克兔号帮忙，但是舰长没想到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非常长。一接近友舰它就会直接将触手往大卫·亚当斯号舰上拍，为了不让舰体也被对方触手缠住。舰长只能下命令让大卫·亚当斯号离德克兔号远一点，先退到外面想点别的办法帮助友军舰艇。 美国人可以使用舰上的127毫米高平两用炮点射德克兔号上方的触手来为友舰分担一点压力，但是大卫·亚当斯号的舰长非常谨慎，他担心手下的炮手们没有瞄准好目标打到德克兔号的上层建筑群，万一里面有人因此阵亡就麻烦了。 就算炮弹能命中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爆炸冲击波和弹头碎片都能对甲板上的水手造成杀伤，即使是副舰长提议使用40毫米博福斯高射炮射击的方案也被否决。 一连串精确地点射，纪海很快就找回在塞班岛时的射击手感。QBU射手步枪配上穿甲重型弹头，还是未能击穿触手的金属外壳。毕竟5.8毫米的弹头威力对于一个射手步枪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不过穿甲重型弹头也不是毫无作用，至少纪海每命中一枚子弹，就能在金属触手的表面留下一道弹痕，克拉肯级水怪总是条件反射地将这根触手给缩回去。 克拉肯级水怪注意到有个能给自己造成一点小威胁的人类，就在前甲板上使用武器开火射击。于是深海水怪便把缠住人类军舰的其中一根触手悄悄地释放出来，准备趁对方射得正起劲的时候直接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 毕竟苍蝇在眼前飞来飞去虽烦，但是它不像蚊子一样直接咬人，不过还是直接全部都弄死比较好。 “提督，它盯上你了，快离开这里。”希尔菲诺担心地说道，“克拉肯级水怪要用另外一根触手偷偷地干掉你，就是你背后的那根触手。” 纪海连忙回头一看，果然和希尔菲诺说得一模一样。自己后面的那根触手突然开始移动，从甲板退回来缩回水中。克拉肯级水怪回收缠住舰体的一根触手，肯定是想偷偷地对自己下手。要不是希尔菲诺提醒，纪海恐怕得要就交代到这里了。 将手中刚打完子弹的射手步枪扔掉甲板上，看见水面突然腾起的一道水花。纪海转身拔腿就跑，目的地是二号炮塔后面十几米处的一个舷门。位于舰桥作战中心的下方，里面有两个通往下层甲板的舷梯。考虑到克拉肯级水怪会跟着将触手伸进舷门，他必须要逃进甲板下层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快跑到舷门的时候，王归海忽然在视线中冒出来，站在门口举着QBZ突击步枪。他此时才刚刚给突击步枪换上一个新的弹匣，看样子是打算出来继续射击克拉肯级的金属触手。纪海顺手将他拉进舱内，直到甲板下层的阶梯处才肯松手。 “你到底在干嘛？” 被人突然拉走，就算是关系非常好朋友也会感到恼火。王归海发出牢骚的声音，一边给步枪重新上膛一边走回舷门门口。 “回来，外面很危险！”纪海站在阶梯入口处连忙对他喊道。“你手上的突击步枪根本就打不穿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 “外面甲板本来就很危险，要是怕死就不用去当……我操！” 王归海这才明白纪海的意思，他口中的危险并不是甲板外面那些拍来拍去的触手，而是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触须。克拉肯级水怪要将这根触手伸进这个舱室，它刚把触须的一小部分伸进来。 一百五十六、艰难战斗 还好王归海反应及时，转身逃到舷梯入口跟纪海一起躲进甲板下层。但克拉肯级水怪似乎不死心，把它的触须也伸进甲板下层，逼得纪海两人连连后退几步。 十五米长的触手可不是开玩笑的，理论上它可以把触手伸到德克兔号的每一个角落，纪海从没有见过这么惊棘的场面，有种置身于灾难大片的感觉。 触须伸到阶梯中间就突然停下来，好像是上面的舷门和梯口非常狭窄，把这根触手给卡住了。克拉肯级水怪只能将触手前段的触须部分伸进甲板下层，而触手后段则因为太肥而伸不进去。纪海和王归海逃过一劫，但触须仍然不安分，堵在甲板下层的出口左拍右打，就连舷梯也要被它给拍碎。 王归海举起步枪就是一顿扫射，但5.8毫米的弹头极近距离上只能在触手的金属表面擦出一团小火星。纪海顿时感觉自己的胳膊滚烫烫的，定睛一看外套已经被烧出一个大洞，上面是一枚QBZ突击步枪的抛出的弹壳。 王归海绝对没有在军校的枪械射击课程认真听讲，他此时不知道自己正在进行“自杀性射击”。 “停火，你这个沙壁。”纪海愤怒地用抓住王归海说道，“你的步枪根本就打不穿金属触手，不知道子弹打到物体表面会产生跳弹、对人体仍具有杀伤力吗？还好停在老子胳膊上的是弹壳，要是弹头跳到胳膊打穿动脉，老子就要因失血过多而死。” 王归海这才反应过来，抱着侥幸的心理放下突击步枪。在狭窄的船舱内部射击确实很容易产生跳弹误伤自己人，说实在的他也不是有意的啊，根本就不清楚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到底有多坚硬。 “小心，再退后点。” 纪海两人后退了几步才逃出触须的最后攻击范围，它一直在舷梯口不断大肆破坏，像个泥鳅似的拼命地往死里钻，竟然又往前伸了几米。 期间有几个水手经过，打算从这个方向的舷梯登上甲板，纪海连忙阻止他们。尽管这些人身上还带着一枚PF火箭筒，但是火箭筒不适合在狭小的舱室内发射。 “这边的出口已经被堵死了，换别的地方出去。” 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一直堵住舷梯口不放，像杀父仇人似的往纪海这边钻，再这样下去上面的舷门肯定也要被它给强行挤坏。纪海便挥手对后面的人说道：“舰首的舷梯出入口已经被堵死了，我们换别的地方走，去中间的舷梯爬到甲板上层。” 当纪海赶到德克兔号中间地方的时候，有四个水手正聚在舷梯下方，看情况是在这里等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完成攻击之后再出来。 两三个军火箱子就摆在他们的脚底下，里面放的都是PF火箭筒，不过威力有点儿大了。除非让船员们从船头攻击船尾的触手，否则纪海绝对是不允许大家使用这种武器的，不仅误伤队友，而且还会坑自己。 毕竟德克兔号甲板就这么点空间，一旦对准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发射，甲板上所有水手都会处于火箭筒的杀伤半径。 跑到甲板外面去离缠住驱逐舰的触手只有几米不到的距离，即使PF火箭筒是使用的是破甲弹头型号，纪海也不太情愿让水手们在这种距离下发射火箭。甲板上近距离射击深海水怪的触手，风险真的实在是太高了。 “外面什么情况？”王归海对他们问道，还顺手从箱子里拿了一个火箭筒。 “那怪物的金属触手就在上面大肆破坏。”其中一个水手用手指头指着上面回答道，“现在触手的注意力集中在舰船中部，等什么时候它去攻击其它的地方，我们再上去朝那个怪物发射火箭弹。” 纪海看了他们一眼手上的火箭筒，特意提醒道：“等会上去后，如果你们没有把握在火箭筒爆炸后保证自己和其它人不受到冲击波的杀伤，就优先攻击天空中的触手，再想办法解决近处缠绕甲板的触手。” “明白，发射火箭之前我们会考虑有没有战友在爆炸点附近的。” “对了，你看见哪里有没有装有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军火箱？” 纪海想来想去也就只有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配上穿甲弹头适合在这种距离下攻击克拉肯级水怪，以前在塞班岛上它可是连外星人机甲的腿部支撑点都能击穿。 “刚才有人搬军火箱到甲板的时候，我看见有一个箱子装有两把12.7毫米狙击枪。“有一个水手回答道，“不过因为金属触手突然重点照顾这边，我们就急匆匆地拖走几个军火箱撤回甲板下层，你想要的武器现在应该还在甲板上。” 不知为何，甲板上面突然传来一道爆炸声，随后是某个物体重重坠地的声音。有个经验丰富的水手一听便急忙说道：“刚才那是火箭筒爆炸的声音，有人从甲板尾部射中那怪物的触手。” “那还等什么，克拉肯级水怪肯定会转移注意力用触手去攻击船后面的水手，该我们上场的时候到了！”王归海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一群大老爷们就扛起火箭筒走上舷梯，纪海也不慌不乱地跟在后面。冲到甲板一看，入眼的就是一个水手倒霉地被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拍中，随后不幸掉进海里。 担心这个人的安全，纪海连忙跑到栏杆边观察他的情况。幸好的是人家还有一点意识，人正在拼命地往回游。不过他游泳的速度很慢，纪海担心这个不知道名字的水手会在半路中因为过冷而冻死在海水中，便找来一个救生圈扔过去。 砰的一声，纪海回头一看，刚好有一枚火箭弹准确击中克拉肯级水怪在半空中挥舞着的触手。被命中的部位瞬间断成两半，一半的残骸掉落在甲板上，另外一半则触电般地缩回水中。 大家见火箭筒效果不错，甲板上爆发出一阵欢呼，但是克拉肯级水怪的攻击却变得更加猛烈了，德克兔号的舰体再一次变得剧烈摇晃起来，越来越多的触手伸出水面。 水手们绝望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大家都没想到克拉肯级水怪这么多的触手，而他们必须要用手中有限的一次性火箭筒解决触手，而且还不一定能命中半空的目标。 一百五十七、能量中枢 尽管如此，水手们还是朝天空中的金属触手发射火箭弹。此时政委也来到甲板上指挥大家战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能炸断一根就是一根，没有理由放弃战斗。 一枚枚火箭弹射向半空中的触手，有的命中目标将金属触手炸成两段，但更多的偏离了目标直接冲向天空。克拉肯级水怪的反击也更加猛烈，将每个能用的触手猛拍甲板，试图将德克兔号给掀翻。 纪海很快就找到装有12.7毫米狙击步枪的军火箱，里面刚好有几个穿甲弹匣。纪海毫不犹豫地将弹匣插入狙击步枪，接着对准半空中的一根触手射击。随着一道崩的声音，还未能确认射击效果，肩膀上就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推倒在地。 纪海这才想起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后坐力一般都非常大，除非是专业的狙击手、普通人很难操纵这种武器的。 刚才射击时肩膀上有种断裂的感觉，想来应该是射击时站姿导致的。但现在的情况想要射中克拉肯级水怪半空中的触手就必须站着射击，不能趴下射击、也没剩下多少时间爬到军舰的高处射击。 尽管如此，纪海还是咬紧牙关从甲板爬起来，德克兔号真的没多少时间了。估计克拉肯级水怪再往甲板拍几十下，驱逐舰就真的要沉没。 纪海强忍住右肩上疼痛感，举起狙击枪以半跪姿势瞄准，这样做也许肩膀会好受一点。将其中一根触手套入光学瞄准镜之内，随即扣下扳机。当他准备承受后坐力带来的强大冲击时，突然有人托住自己的右肩，那股撞击肩膀的力量瞬间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想知道是谁在后面帮了自己一把，纪海回头一看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不过能在空气中隐约看出希尔菲诺的淡影，小女孩正对自己露出微笑。看来刚才就是她在用自己的能力偷偷地帮自己，既然希尔菲诺敢出现在甲板上，就肯定有信心不被深海水怪和其他水手发现。 “谢谢你，希尔菲诺。” 纪海连续开了几枪，无形的力量一直托住自己的右肩。手中的12.7毫米狙击步枪的后坐力全部消失，纪海感觉就像是在游戏中开启无后座力的外挂。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每挨上一枚穿甲弹，总会连忙缩回海里躲一会再出来攻击甲板上的人类。 12.7毫米的特制穿甲弹头能击穿触手金属表面，然后在里面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缝。只要克拉肯级水怪再使用这根触手拍击甲板，恐怕触手就得先因为裂缝处的损伤扩大而断裂。 不知开了多少枪，耳边火箭弹发射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少，而半空中还有许多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在挥舞。纪海感到无比头疼，要是弹药全部打光那德克兔号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选择。剩下的方案就是让驱逐舰与克拉肯级水怪同归于尽，就是水手们可能得要忍住海水的冰凉游泳游到一旁的大卫·亚当斯号才能活命。 “提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希尔菲诺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我之前就说过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非常多，它是依靠这些金属触手来作为航行的动力。你们想一个个地射断触手是不现实的，就算真能把所有触手给射断，也不能算是击毁克拉肯级水怪。至少得把它脑袋内部的能量中枢摧毁，这样克拉肯级水怪就会停下对德克兔号的攻击。” 得到希尔菲诺的提醒，纪海连忙放下步枪停止射击，将目光放在离自己最近的那根金属触手上。这根触手就是从水底下突然冒出来，直接压断栏杆，缠住德克兔号的舰体随后放在甲板上。 克拉肯级水怪似乎没有精力去操纵这根触手，纪海便小心翼翼地靠近它，把头探出栏杆往水底看了一眼就连忙逃回去。 触手的后半段是直接没入海水中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水下几米深的地方。纪海想顺着触手找到克拉肯级水怪能量中枢的计划难以实现。他留意天空中刚被火箭弹炸残的触手回缩方向，试图凭着自己对克拉肯级水怪外表的想象判断出它头部能量中枢所在的地方。 根据黑色触手收缩的方向，看起来对方的头部好像就贴在船底下方的样子，想要用目前仅有的手段攻击目标是不可能的。除非德克兔号能移动航行，但是她已经被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缠住，让德克兔号恢复动力就必须得先把触手解决。 问题几乎又回到原点，要解决克拉肯级水怪就得先击毁能量中枢，想要解决能量中枢就得先打断所有触手让德克兔号恢复航行，说到底还是不把克拉肯级水怪的所有触手解决是不行的。 “希尔菲诺，克拉肯级水怪的能量中枢到底在哪里？”纪海不甘心地问道。 “能量中枢在克拉肯的脑袋内，而头部就在船底下方，你没有手段可以对付它的。”希尔菲诺语气有点无奈，“要是还有深水炸弹就好了，它为了能够将触手伸出水面，深度只有十米不到。” 听到希尔菲诺的答案，纪海开始做好放弃德克兔号的准备，引爆炮塔下方的弹药库与克拉肯级水怪肯定会有人水手因此而牺牲。最安全的方法也就只能让船员们直接跳海往大卫·亚当斯号游泳过去，然后让友军舰艇直接向缠在德克兔甲板上的金属触手开炮射击。 克拉肯级水怪的深度只有十几米，驱逐舰的127毫米高爆弹可以通过近失弹对其造成杀伤。剩下的的问题就是游到大卫·亚当斯号的那段危险的距离，虽然能进海军的人基本上都会游泳，但是想要在德雷克海峡冰冷的海水中游过去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政委此时站在甲板尾段三号炮塔附近，指挥船员们继续战斗。纪海认为放弃德克兔号全舰是一件重要的大事，他一个代理舰长没有资格决定，必须得经过政委的许可才能下令弃舰。 “提督，情况好像有变化。”希尔菲诺又突然对纪海道，“克拉肯级水怪的头部正在朝船尾移动，没有松开触手。它好像是要用腐蚀毒酸攻击后面的大卫·亚当斯号。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马上就有机会摧毁它的能量中枢了。” 一百五十八、最后时刻 克拉肯级水怪确实有意往德克兔号的船尾移动，当纪海跑到甲板尾部的时候，他注意到海底下似乎有一道红色斑点。克拉肯级水怪的眼睛就在水下，散发着猩红的光芒，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一直注视着它，很容易会患上深海恐惧症。 纪海只与克拉肯级水怪的眼睛直视几秒不到的时间，就感觉周围的世界一片黑暗，耳边的枪炮声忽然停止下来，仿佛置身于黑洞之中。这只眼睛似乎散发着一种未知的魔力，能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怪物此时也在看着他，眼睛一动不动，和篮球的大小差不多。 “提督，你怎么了？最好不要看它的眼睛，清醒一点。” 希尔菲诺的话将纪海从黑暗中拉出来，眼前黑暗逐渐消散，视线重回正常，枪炮声也传入耳中。感觉就好像是刚刚从醉酒状态中醒过来，或者用刚从另外的一个世界逃回来的解释更合理。 纪海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希尔菲诺也向他解释刚才发生的情况：“这是来自外太空某种未知物质的辐射，能量中枢会将永动机产生把小一部分多余能量通过眼睛部位以辐射的形式散发掉。你刚才一直盯着它的眼睛会很容易出现幻觉，就跟在核辐射环境下呆久了一个道理。” “你是说它的眼睛散发的光芒是类似核辐射的那种玩意么？” 虽然不是很懂希尔菲诺的意思，但是纪海还是知道最好不要去看克拉肯级水怪的眼睛，就跟不要随便去靠近核动力战列舰的反应堆一个道理。 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尽量不与克拉肯水怪的“眼睛”对视。纪海就在思考如何直接炸毁它的的头部的时候，海水突然掀起一阵波澜，克拉肯水怪吐出腐蚀毒酸，随着白色的浪花朝大卫·亚当斯号的方向前进。腐蚀毒酸在水中留下的轨迹与驱逐舰打出的鱼雷航迹一模一样，而大卫·亚当斯号此时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刘建平！” 正在给战友的火箭筒装填弹药的刘建平，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就立刻下意识地喊道：“到！” 纪海用手指着远处友军舰艇的方向，用最大的声音对刘建平说道：“赶紧打旗语，提醒他们注意规避腐蚀毒酸！” “是！” 刘建平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匆匆地往德克兔好的后桅杆建筑群爬。政委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路小跑到纪海旁边问道：“什么回事，克拉肯级水怪朝大卫·亚当斯号吐出腐蚀毒酸了吗？” “是的，你看它的头部就在船尾下面。”纪海又用手指着下方的海水说道，“注意不要看眼睛，有一定危险。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个头摧毁，才能干掉克拉肯级水怪。” 政委只往下面看了一眼就把脑袋缩回去，接着挥手叫来几个水手同时往水底下扔手雷。爆炸溅起的水柱有两三米高，但克拉肯级水怪却毫发无损，手雷的威力太小，破片不足以对它的结构造成伤害。 “我听说美军潜艇对克拉肯级水怪击中一枚重型鱼雷，但是没有击沉目标，它的抗打击能力非常顽强。”政委见此情况喊来另外一个水手，命令他往克拉肯水怪的头部尝试发射一枚破甲火箭弹。 然而这名水手刚瞄准水底下的目标，就突然愣在原地发呆，迟迟未能按下扳机。纪海这才注意到他正盯着克拉肯级水怪的眼睛看，就靠上去轻轻地推了对方一把。 “不要看它的眼睛，把火箭筒给我。” 接过火箭筒，纪海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克拉肯级水怪的方位，随后闭上眼睛将火箭筒对着水底。想要射击克拉肯级水怪，篮球大小的眼睛显然是最适合瞄准的弱点部位，但纪海不能直接瞄准它的眼睛，只能在希尔菲诺的帮助下闭眼凭感觉发射火箭筒。 扣下扳机，只感觉后背有冒出一股气浪接着又消失不见。纪海睁开眼睛一看，克拉肯级水怪的头部无踪无迹，火箭弹也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几秒过后，德克兔号的船体一阵地动天摇，怪物的金属触手突然停下任何攻击动作，而是全部缠着驱逐舰的不放。 “你发射的火箭弹打中目标起效果了？”政委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不用触手拍甲板，它跑哪里去了？” “希尔菲诺？” “火箭弹射中它的眼睛了，提督。”脑海里的语气有点遗憾，“可惜没能击穿目标，只能算是击伤目标吧......克拉肯级水怪的能量中枢受到损伤后应该没有办法操纵自己的金属触手，只能先用触手缠住舰体不放，本体先缩回船底下等自我恢复完毕。” “等会它还要回来？”纪海不敢相信地说道，“等它恢复完毕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只有十分钟，你们在有限的时间内要么把触手全部弄断，要么放弃这艘船逃到大卫·亚当斯号上。” 纪海一看缠在甲板和上层建筑结构的金属触手，忍不住转身对政委提议道：“政委，趁它躲在船底下，我们赶紧逃到大卫·亚当斯号吧。再过一会儿克拉肯级水怪就能恢复战斗能力，德克兔号已经没有和它缠斗下去的资本了。” “不行。”政委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道，“抓紧时间再想想办法，不到最后的时刻我们谁都不能放弃这艘船！” 既然政委的态度很明显，纪海没有再说什么，只好捡起地上的12.7毫米狙击步枪，继续朝金属触手射击。几分钟过去了，水手们手中的弹药消耗得所剩无几，而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却还有很多。趁着怪物躲在船底下养伤恢复的时间，德克兔号所有的船员拼尽全力也只能将缠在甲板的触手清除掉一部分。 纪海想从未开封的军火箱里找到狙击枪的12.7毫米子弹补充，结果打开一看都是炸药。想用来炸断触手数量还是不够，不过抱着能炸断一根是一根的想法，纪海便把周围的船员叫过来拿炸药，还不忘提醒他们注意安装炸药的位置，起爆时离触手远一点。 倒是陈毕博过来的时候眼前一亮，他直接将箱子里所有的炸药抱起来说道：“我可以下去潜水用这些炸药把克拉肯级水怪给炸毁。” “不行。”纪海直接拒绝道，“太危险了。” “我知道炸药往哪里装可以不误伤德克兔号。” 一百五十九、最后选择 “想要炸毁克拉肯级水怪，你就得潜水下去把炸药安装在它的眼睛部位。但这么做你就会被某种物质的辐射所伤害。” 纪海苦口婆心地对陈毕博进行解释，但对方仍然坚持要把剩下的炸药带走把克拉肯级水怪的能量中枢给炸毁。 “就只是被某种物体辐射而已？” 陈毕博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放心吧，我曾经在军校接受过蛙人潜水训练，我会尽量减少在水中被辐射的时间，只要早点把炸药装在克拉肯级水怪的身上，然后迅速离开就不会有多大事情。” 陈毕博并不知道克拉肯级水怪的“魔眼”威力有多可怕，纪海无奈地继续解释道：“你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它眼睛后面的能量中枢，只要看见克拉肯级水怪的眼睛，你大脑里就会直接出现幻觉。告诉我这种情况你怎么去装炸药，在海水里失去自我意识被淹死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给我一次机会吧，纪大哥！” 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自然不知道被克拉肯级水怪能量中枢辐射会是什么后果。纪海故意不理他。将箱子里的炸药分发给其它水手去炸触手，不一会儿炸药就全部发光了，陈毕博也只好放弃潜水用炸药炸毁克拉肯级水怪的想法。 “给我把127毫米高炮转过来，优先清除缠在桅顶和雷达天线上的金属触手。” 127毫米炮弹，炸药和火箭弹组成一道爆炸的交响曲。再三确定上层结构没有人，政委就让舰尾的主炮塔对准缠在上层建筑群的金属触手。 甲板的水手也将炸药安装在触手上边，他们计算出装药量不会使德克兔号受到太多损伤后，便急匆匆地跑回甲板下层躲避。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转瞬间就被清除大半，但纪海清楚要清除所有的触手，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够。 按照希尔菲诺的描述，克拉肯级水怪是深海舰队以海洋生物的巨型乌贼为原型创造出来的，但它实际上比传说中的挪威海怪还要庞大。人类的核动力潜艇满载排水量至少也得有一万吨以上，既然能与核动力潜艇打的不分伯仲，克拉肯级水怪的实力和吨位肯定不比核动力潜艇差。 德克兔号吨位才几千而已，光是压在甲板上的随便一根触手就能让她失去平衡。 注意到驱逐舰的水线正在逐步下降，纪海觉得清除触手的行动还是有一点效果的。于是他便退回甲板下层，就近找个挂在舱壁的电话机与轮机长取得联系。 “军舰的水线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水平，不用再担心水线在干舷附近会导致德克兔号失去重心而倾覆，现在你们能让她加速离开吗？” “不行，我们已经尝试启动过轮机。但德克兔号就是没有动，旋螺桨也一直在供电。我怀疑克拉肯级水怪肯定对这艘船动了手脚，它绝对在用触手卡死螺旋桨。” 就在此时，舰体顿时一阵剧烈的摇摆。纪海心想不妙，德克兔号刚刚降下来的水线又上升逼近干舷部位。算算时间，克拉肯级水怪刚好恢复战斗能力，船上剩下的触手全部瞬间复活，开始往半空中伸延。水手们此时手上没有多少武器可以解决那些触手，只能躲回甲板下层。 “希尔菲诺。” “嗯，我一直在提督身边。” 望向政委所在的位置，他仍然在指挥127毫米炮塔向半空中的金属触手开火，看样子是不打算弃舰。纪海只好在脑海中与希尔菲诺交流道：“德克兔要到生死关头的时候了，有没有对付克拉肯级水怪的好办法？使用你的能力操纵驱逐舰的一部分也行。” “可是我没有反潜的能力，它又躲在船底下方不出来......除非大卫·亚当斯号上还有一枚鱼雷，我就可以把它定深到十几米，攻击德克兔号船底下方的克拉肯水怪。” 希尔菲诺此时却为难地说道：“我只擅长做战列舰的事情，驱逐舰反潜什么的都不会做。” 纪海有点儿着急，全船上最熟悉克拉肯级水怪的只有希尔菲诺自己，可是即使能放开手脚使用能力的她都对眼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而且放弃驱逐舰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想要游到大卫·亚当斯号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条船上所有的人唯一的出路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 “提督别着急，我还有一个办法没有试过，就是可能会有点危险。”希尔菲诺没有把话说死，“你必须得先下令所有船员撤到甲板，否则他们就会有被炮弹杀伤的风险。” “说吧，什么方法？”纪海也只能相信希尔菲诺死马当做活马医。 “注意到那边的大卫·亚当斯号吗，她的主炮一直在对准我们的方向，只是对方的舰长顾虑误伤我们迟迟不肯下令开火射击。” “难道你打算......”纪海已经猜到希尔菲诺的意图。 “嗯，我会到大卫·亚当斯号那边去操纵火炮。提督只需要命令所有船员撤回甲板下层躲避，我会尽量瞄准触手后段部分，把误伤的可能性压到最低。”希尔菲诺的回答与纪海的猜想基本符合。 德克兔号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刚好壁舱上挂着一个喇叭。纪海就直接举起喇叭，冲上去对仍然在甲板战斗的水手大声喊道：“所有人立即撤到甲板下层，这是命令！我再重复一次，所有人必须撤回甲板下层，这是我的命令！” 为了不让水手们对自己的命令产生质疑，不愿撤回甲板下层。纪海缓了几口气便继续喊道：“我只解释一次，大卫·亚当斯号会从对面使用127毫米火炮射击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你们必须撤到甲板下层避免被对方炮弹误伤！” “你确定大卫·亚当斯号会对缠住我舰的金属触手进行射击？”政委突然走到旁边问道，“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帮助我们，反正我们的火炮俯角够不着下面的触手，也没有别的选择，不过美国人可没那么大的胆量射击友舰吧？” 美国人当然不敢开炮，不过希尔菲诺有这个能力让他们开炮。 纪海肯定不能对政委说真话，就随便找一个借口说道：“是我刚才请求他们使用火炮射击的，虽然这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那就冒险一下吧。”政委点头说道：“还愣着干嘛？你自己也要去甲板下层。“ 一百六十、摆脱纠缠 当德克兔号的甲板空无一人时，纪海通过希尔菲诺那边最后确认一次船员们都躲在甲板下层，便让希尔菲诺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去做。 此时的大卫·亚当斯号仍然在德克兔号四周移动，之前她得到刘建平的旗语警告才逃过克拉肯级水怪腐蚀毒酸的攻击，更不敢靠近友舰。现在舰长和其他的军官正在商量拯救德克兔号可行的方案，其中之一就是呼叫奥尼斯上将巡洋舰编队护航的驱逐舰过来帮忙。不过他们刚刚通过无线电得知巡洋舰编队正在与赶来的深海援军交战，一时半会抽不出人手过来帮忙。 只剩下最有效最激进的方案可以选择：靠近德克兔号，让大卫·亚当斯号的水手全部投入与克拉肯级水怪金属触手的战斗。不过这样做可能反而把己舰给搭进去，对方就在等自己靠过来发射腐蚀毒酸。躲过腐蚀毒酸它还有触手可以缠住驱逐舰，让大卫·亚当斯号动弹不得。 舰长难以做出任何选择，但他又不能放弃友军舰艇，更何况德克兔号上面有一些打捞上来的美国水手。 “报告，前甲板两座主炮塔的火控雷达操作官报告说他们的设备出现故障。” 一听是其它的事情，舰长便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让值班人员自己想办法排除设备故障，告诉他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话音未落，指挥室里所有人瞬间听到一道火炮轰鸣的响声。当大家往舷窗望去的时候，前甲板两座主炮塔刚刚完成一次开火，此时炮管正在冒出一丝黑烟。 “是哪个混蛋在那里操作炮塔的？难道他不知道贸然开火会误伤到友军舰艇吗？”舰长怒不可遏地吼道，“派一队宪兵过去，把那边的值班人员全部都抓走！” “这里是甲板瞭望哨，刚才的炮击非常精准。目视确认四枚炮弹击中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现在那个恶心的玩意已经断成两半了，干得漂亮！” 无线电公共频道里的语音让所有指挥人员随之一愣，舰长举起望远镜观察德克兔号的情况。如瞭望哨所言，德克兔号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己方的火炮就像精确的狙击步枪一样，对缠在甲板的触手一个个地进行点射击杀。 “这里是舰桥作战中心，请瞭望哨目视确认对方是否有人受到炮弹误伤。” “桅顶瞭望哨报告，德克兔号的甲板上一个水手都没有。他们应该在发现我们的炮塔开火之后就躲到甲板下层去了，可能不会有太多的人因此而受伤。” “那就好。”舰长注意到前甲板的炮塔还在继续射击，便气骂道；“那些混蛋真以为他们打得很准吗，运气好就飘上天了？” “长官，我们现在就在前炮塔的侧门附近。”无线电频道传来宪兵队长的声音，“但是它好像从外面被锁死了，我们试图与里面的人取得联系，没有人应答。” 视角转到纪海这边，德克兔号的船员都躲在甲板下层。有几个胆大的水手爬上去试图将头伸出舷梯出入口观察外面的情况，但政委直接把他们给吼回来。 现在所有人都蹲在原地不说话，虽然知道外面的炮弹在解决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但是这个感觉并不好受，就好像是呆在战壕里面被对方的火炮轰炸，这更是对水手们心理上的一个考验。 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与德克兔号纠缠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驱逐舰的“一部分”。大卫·亚当斯号射来的每一枚炮弹，炸断金属触手的同时也能传来一股冲击力，好似外面有一个死神在用自己的镰刀不断敲击壁舱。更重要的是，外面的金属触手越来越少，克拉肯水怪就更拼命地摇动船体。在这昏暗的空间里，人很容易会失去方向感。 纪海见大家在狭窄的甲板下层有点忍受不了，便站出来说道：“同志们再坚持一会，等他们把金属触手全部解决就安全了。” 政委也此时站出来鼓励大家道：“小伙子们，到现在为止你们干的都很不错。我替你们感到骄傲，就这样坚持下去。” 过了一会儿，希尔菲诺突然在意识里跟纪海交流道：“提督，除了露天甲板的岗位，最好让船员们立即回到各自的位置。甲板外面没有多少金属触手，我会想办法让德克兔脱离克拉肯水怪的纠缠。” “我明白了。”纪海随即对大家喊道，“所有人立即回到各自的战斗岗位，露天岗位的船员继续留在这里等待命令。” 话毕，纪海就召集所有的高层军官前往舰桥作战指挥中心。当他们赶到指挥室内的时候，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已经离开这个地方，只留下一地的碎玻璃和设备残骸。幸好的是经过紧急检查，德克兔号舰桥作战中心最主要的设备还能使用，只是纪海以后再也不能通过液晶显示屏得知军舰上发生的情况，必须要与船员们进行通讯才能弄清甲板下层的情况。 就在军官们清理指挥室内的残骸并重新启动设备的时间，纪海通过舷窗注意到甲板外面同样也是克拉肯级水怪金属触手的残骸，它们大多都是被127毫米炮弹命中断成两半落在甲板上的残骸。 不一会儿，德克兔号舰体突然产生轻微的震动，并开始往前航行。大家纷纷注意到克拉肯水怪放弃用触手缠住德克兔号螺旋桨、正迅速往驱逐舰的反方向离开，不由松了一口气。 纪海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往轮机部门打电话，命令德克兔号把航行速度加到最大，防止克拉肯级水怪再次缠上来。接着他看甲板上的情况一片狼藉，便通过公共广播告诉在甲板下层待命的水手可以回到他们的露天岗位。 “希尔菲诺，情况如何？” “克拉肯水怪没剩下多少触手了，只能逃跑。不过它本来就是靠金属触手来游动，跑不了多远。”刚刚停止操纵大卫·亚当斯号驱逐舰炮塔的希尔菲诺回答道，“我们还有希望击毁克拉肯级水怪，使用127毫米炮塔击毁它！” “你是说通过近失弹效果对克拉肯级水怪造成杀伤吗？”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它不能下潜，但是只要炮弹落在它附近就能造成伤害。” 一百六十一、开始反击 “那就照你建议的做。”纪海抓起电话机直接打到三号炮塔那里，“作战舰桥呼叫，三号炮塔里面有人吗？” “报告，人全部都在。我是三炮塔的观瞄手段泽，我们刚刚进入炮塔内部就位。”不一会儿就有人在电话机里回复道。 “准备直瞄射击，克拉肯级水怪就在你们的方向。注意水面上的动静，它现在无法下潜到很深的地方，你们仔细观察肯定能找出它的具体位置。” 段泽照着纪海的提醒使用光学测距仪观察海面上的情况，很快就发现某个水域隐约可见的浪花，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埋入在波涛之中，清晰可见。 “发现克拉肯级水怪，11点钟方向，距离4500米。调转炮塔，准备装填高爆弹。”段泽随后拿起电话机向纪海报告情况，“呼叫舰桥作战中心，三号炮塔已经发现目标的位置，请求准许直瞄射击。” 纪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请求批准，你们只管把炮弹打到克拉肯级水怪附近就行。” “收到，直瞄射击准备中。五、四、三、二，一！” 不等纪海听到三号炮塔开火的声音，希尔菲诺就瞬间判断出炮弹的落点说道：“一枚近失弹，还有一枚偏离目标。不要让三号炮塔停止射击，最好叫前甲板的两座炮塔也加入射击。” “能用你的能力帮忙直接把克拉肯级水怪水怪干掉吗？”纪海这句话是问希尔菲诺的，“我们在这里消耗的时间有点长，必须得返回巡洋舰编队。这里是德雷克海峡，其它深海战舰随时可能会从这个方向过来。” 希尔菲诺愣了一下，犹豫地说道：“提督......其实我刚才操纵大卫·亚当斯号驱逐舰主炮的时候，能感觉到天上有个大家伙正在观察这里的情况，我想阿图瓦隆人可能注意到我在这里。” 纪海一听事态有点严重，立即改变想法：“既然阿图瓦隆人已经注意到这边，那就算了。希尔菲诺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用能暴露自己的能力，我可不想阿图瓦隆人把你抓走。” 话虽如此，克拉肯级水怪肯定还是要想办法给击毁的。尽管希尔菲诺比较顾虑太空中监视的阿图瓦隆人而不敢使用能力，但还是能通过最基础的感应来得知克拉肯级水怪的最新位置。 纪海通过她给出克拉肯水怪的位置命令德克兔号转向，追击的同时准备让前甲板的两座主炮加入射击，试图利用强大的火力投射量将克拉肯级水怪给击毁。 不过此时前甲板发生一些小意外，枪炮长康自维报告说此前克拉肯级水怪被炸断的金属触手有一部分残毁散落在甲板上。它们的重量非常重、体型也很庞大。现在推挤在狭窄的甲板上使得两座炮塔没有旋转的空间，甚至有一根炮管被金属触手压得变形而无法射击。 总的来说，德克兔号前甲板两座炮塔想要射击克拉肯水怪，就必须得先清理留在甲板上的金属触手残骸。 “这个我不管，赶紧把那些断掉的触手推到海里去。你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除甲板，让德克兔号的两座炮塔有空间开火！”纪海有点恼火地说道，“你们一回到岗位就应该开始行动把甲板清除干净，然而我需要用到那四门火炮的时候你们才慢吞吞地报情况！” “报告，是政委那边直接下达的命令。”电话里头的康自维急忙解释道，“他不许我们把克拉肯及水怪的触手残骸全部丢下海，因为这些金属残骸带回去对人类有着很大的研究价值，所以我们就没有把它们清除。不过我们会马上把比较小的残骸搬到其它的地方，剩下的全部丢到海里。” “克拉肯级水怪吨位少说也有上万吨，随便一根触手都有一百吨以上，你们能搬得动一辆主战坦克吗？” 纪海一听是政委下的命令只好无奈地说道：“算了，你们听政委的命令把金属残骸全部留下。不过必须要给两座炮塔旋转射击的空间，现在的战斗还没有结束，等会我可能会需要你们开炮。” “是，我们尽量少丢触手残骸，并且用最短的时间清理出炮塔射击的空间。” 纪海知道真要等前甲板的水手清理出主炮塔射击空间，克拉肯级水怪早就借着这个机会逃之夭夭了。于是他只好向希尔菲诺问道：“希尔菲诺，三号炮塔的射击效果如何？” “投射量完全不够，大部分炮弹落点距克拉肯级水怪太远，无法造成近失弹杀伤。不过还是有几枚炮弹落在水怪附近，至少我能感觉出它的航速比之前有所下降。”希尔菲诺带来的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提醒一下，它正在把我们往德雷克海峡深处引，要是还是无法及时击毁目标，提督就应该考虑撤退。” 此时大卫·亚当斯号突然开火，就在德克兔号的左舷。纪海左眼眼角的余光发现她在短时间内喷出大量的黑烟，这些炮弹全部朝着克拉肯级水怪的方向飞行。不等纪海目视确认炮弹落点，127毫米高平两用炮再次喷出一团黑烟，在克拉肯水怪的上方形成密集的水柱。 “希尔菲诺？”纪海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做的，是大卫·亚当斯号他们自己在开火。” “老陈，我要联系那边驱逐舰上的军官，这个该死的通讯设备修好了没有？”纪海转头对在某处设备旁边埋头苦干的陈毕博问道。 “没有，克拉肯级水怪的主触手重量我估计至少一百吨。你看这么坚固的设备都被拍成这个鬼样子，广播遥控台根本没法使用，以后想要军舰内部的交流要么打电话完成、要么无线电耳机完成。” “到底能不能修好，快给我一个答案。” 陈毕博摇摇头说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确定能不能修好这个玩意，至少现在暂时修不好。设备损坏的情况要是比较严重的话，可能会需要返回一次船坞全面检修，或者让一艘补给船把零件送过来。” “呼叫舰桥，这里是瞭望台，我们注意到大卫·亚当斯号正在打出旗语信号。” 透过舷窗发现左舷驱逐舰桅顶处有人正在挥动着旗子，纪海便抓起电话机问瞭望台的人：“旗语的内容是什么？” 一百六十二、击沉目标 “已注意到克拉肯级水怪的位置，我舰正在随你舰一同开火射击。” 纪海松了一口气，看来美国人也不是很笨。本来看德克兔号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击毁克拉肯级水怪，纪海甚至都打算撤出战场。好在大卫·亚当斯号及时赶过来帮忙，对方的舰长已经意识到德克兔号的意图，让舰上的三座127毫米高平两用炮加入射击。 有大卫·亚当斯号的帮助，两艘驱逐舰打出可观的火力投射量。密密麻麻的炮弹如同狂雨落在克拉肯级水怪所处水域，形成一道道水柱。虽然水柱的高度没有战列舰的炮弹制造的那么高，但胜在数量多，让人看起来眼花缭乱。 只要有任何海洋生物在那里，也会因为海水传导的冲击波而受伤，跟一条被烤熟的鱼儿没什么区别。即使是抗打击能力强的克拉肯级水怪，也无法承受如此多的近失弹射击。 几分钟过去了，由于打出的炮弹太多，激起的大量水柱已经严重影响到两艘驱逐舰的直瞄射击效果。德克兔号和大卫·亚当斯号不约而同地停止射击，以方便观察克拉肯级水怪的新位置，但是海面一片平静，除了来自德雷克海峡深处的狂风。每一个水手心中的疑问就是克拉肯级水怪是否被击毁，还是跑到哪个地方去了？ 经过一分钟，瞭望员还是没有发现克拉肯级水怪的踪迹。纪海不得不询问希尔菲诺：“克拉肯级水怪在往哪个方向逃跑，是不是被我们击毁了？” “暂时不清楚，你们打完这轮炮弹后克拉肯级水怪就一直在下潜。”希尔菲诺不确定地答道，“我无法确定它是被击毁还是在以假死状态下沉。” 听到希尔菲诺的信息，纪海下结论道：“克拉肯级水怪肯定被击沉了，它要是可以通过下潜规避近失弹，为什么不早点做呢？” “应该是的，我看见到它的主体结构正在因为受到海水的压力而断裂，不像是假死状态的样子。” 既然克拉肯级水怪被击沉，反潜作战行动已经结束。纪海便开口对舰桥作战中心里所有人说道：“我们离开吧，不管有没有击沉克拉肯级水怪，我们已经在这片水域呆得太久了。” 随后大卫·亚当斯号驱逐舰也向这边打出旗语信号，信息内容大概是舰首外壳主动式声纳无法探测到水下克拉肯级水怪航行时发出的噪音，声纳长初步判断目标已经被击沉。舰长建议德克兔号迅速离开目前海域，重新加入奥尼斯少将的巡洋舰编队。 纪海照着大卫·亚当斯号舰长的建议去做，这种情况没必要过去确定克拉肯级水怪是死是活。他们不敢深入德雷克海峡，越往前电磁干扰就会变得越来越猛烈。再往前走不仅会与奥尼斯少将的友军舰队失去联络，而且还有可能就会遇到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 于是两艘驱逐舰急匆匆地掉头，之前他们在与克拉肯级水怪的战斗中浪费了半小时以上的时间，奥尼斯上将的巡洋舰编队在南方五十公里的位置。两艘驱逐舰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赶上大部队，否则掉队的后果会很严重。没有鱼雷的情况下，两艘驱逐舰在德雷克海峡遭遇深海战舰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前甲板传来一个好消息，康自维已经带人将克拉肯级水怪的触手残骸移到别的位置，一号炮塔和二号炮塔有射击的空间，随时可以开火。 但是水手们出入甲板变得很不方便，他们从甲板头端到达尾端要么直接进舱室通过甲板下层再上去到达目的地。要么跳上去翻过金属触手，它们的高度足足有一米五，相当于在甲板上放了一个障碍物，水手们想要在各个岗位上来回移动还是有点麻烦。 纪海认为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只需要留下一部分带回去研究就行，但是政委可不这么想，坚持要把船上所有的触手残骸都带回去。为防止德克兔号剧烈机动的时候会将这些残骸甩到海里，政委甚至还命令水手们找来几根绳子，把它们与主桅杆绑在一起。纪海对此有一点怨言，毕竟克拉肯级水怪的重量很重，就算是被炸断的触手也有五十吨以上，总数加起来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不知道感觉是不是假的，反正纪海觉得甲板上堆积的触手残骸已经对德克兔号造成影响，航速跑不快的样子，好比甲板上直接压着好几辆主战坦克。但既然政委非要坚持把这些残骸带走，纪海也不能再说什么。目前驱逐舰上最大的军衔只有政委一人，不管是谁都要服从政委的命令。 纪海理解政委此刻心中的心情，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对于人类实在是太重要了。能带回多少就带回多少，只要把触手残骸给科学家们进行逆向研究，说不定可以找出克拉肯级水怪的弱点，直接改变水下战争形势。 就像德克兔在马里亚纳群岛的战斗，目的是为了阻止深海舰队获取人类空天战机的残骸。 反正德克兔号要是遇到危险，纪海第一件事情就是强行命令船员把绳子砍断，把金属残骸扔到水中。在他眼中有着研究价值的金属废铁，远没有船员们的生命重要。 十几分钟后，两艘驱逐舰全速航行赶上奥尼斯少将的巡洋舰编队。在十五公里的距离就远远听见十英寸火炮轰鸣的声音，此时友军舰队正在与赶来的深海援军交战。纪海见此情况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加入战场过去帮忙，奥尼斯少将就已经替他作出决定。 大卫·亚当斯号接收到巡洋舰编队旗舰戈德里奥斯丁峰号的无线电信息，转达给德克兔号的大致内容是：“我已知晓你们的情况，请速速回归我方编队。我们稍后将会撤出炮击线列，将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带回后方主力舰队是优先任务。” 由于广播控制台遭到触手拍击而变形无法运作，纪海收到命令后没法使用公共广播通知德克兔号全舰。他只能拉响最高级别的警报，随后用电话往德克兔号每一个部门打，要求所有水手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大副赵志强随后也急匆匆地从赶到舰桥中心，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刚才被政委叫去做事情了，接下来德克兔号要怎么打？” 一百六十三、集火目标 “接下来我们会加速进入编队的队列尾端，直接编进炮击队形。”纪海回答赵志强道，“大概炮战一段时间奥尼斯少将就会带着我们撤退了吧。” 奥尼斯少将的巡洋舰编队原先任务是试探出德雷克海峡深海舰队的拦截力量，并不是要找出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位置。纪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从旗舰戈德里奥斯丁峰号得到撤退的命令，当然巡洋舰编队得先把眼前这一批即将到来的深海援军给解决。 这次赶来的深海舰队汇合三个驱逐舰群，再加上两艘胸甲骑兵级巡洋舰作为主导。纪海觉得只要不出现深海战列舰，奥尼斯少将手上的四艘巡洋舰还是可以一战。唯一的麻烦就是深海驱逐舰的数量太多了，火力投射量总和可能比人类四艘巡洋舰加起来还要多。 下午两点整，奥尼斯少将依然让戈德里奥斯丁峰号担任编队的领舰，“奥尔巴尼”和“雪城”十英寸炮主战巡洋舰跟随在后，“艾许维尔”防空巡洋舰位于线列第四。 由于巡洋舰编队航向南方，深海舰队想要对人类舰队发起有效的进攻就必须先把不同方向赶来的战舰集结在一起。这倒是给了奥尼斯少将足够的时间，他可以慢悠悠地让四艘巡洋舰占领T字横阵，随后在炮击线列等待敌方战舰进入己舰的火炮有效射程。 德克兔号和大卫·亚当斯号要进入巡洋舰编队的队尾，奥斯瓦尔多号和科里特号两艘驱逐舰属于炮击线列的第五艘和第六艘战舰。她们刚刚被奥尼斯少将取消反潜护航任务，加入炮击线列补充火力。德克兔号与大卫·亚当斯号要做的事情和另外两艘驱逐舰一样，补充巡洋舰编队的火力并且提防对方的深海驱逐舰。 当两艘驱逐舰重新归队进入巡洋舰编队尾端的时候，深海舰队也恰好把三支赶来的援军集结完毕，这一次还多了两艘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现在它们正气势汹汹地朝己方杀来，纪海随手要来一个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战舰的具体数量，深海驱逐舰至少也有十八艘以上。 怪不得奥尼斯少将想要让护航的驱逐舰加入炮击线列，原来是担心深海驱逐舰会直接冲击巡洋舰编队造成威胁，所以才需要四艘驱逐舰加入炮击线列。这样做的话，当深海驱逐舰群高速逼近人类巡洋舰编队的时候，四艘驱逐舰就可以补充“艾许维尔”防空巡洋舰的火力进行阻拦射击。 深海舰队因为集结最近的援军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人类巡洋舰编队早已完成单纵炮击阵型严阵以待。现在它们想要攻击人类战舰就必须得先顶住猛烈的火力，才能将T劣阵型转变为同航战进行有效反击。 这对深海舰队而言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它们必须要将这支人类舰队赶出德雷克海峡深处，保证己方旗舰的位置不受到泄露。 奥尼斯上将可才不管深海舰队想干嘛，既然它们心甘情愿地追过来撞到炮口之下，那就应该毫不客气地开火。 十四点十三分，深海援军开始进入人类战舰的有效射程。对方以两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为先锋冲在最前面，两艘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跟在后方，再往后就是由石像鬼和惊惧兽这两个级别混合组成的深海驱逐舰群。对方的战舰编成次序和人类一方没有多少区别，都是将战斗力最强的战舰开在最前头，较弱的战舰则放在队形最后面。 但是深海舰队不知道它们已经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把战斗力最强的胸甲骑兵级放在前面，驱逐舰放在后面的做法并不适合目前的情况。 这种作战编成次序放在平时确实没有多大问题，不过在人类巡洋舰提前占据T字横阵的情况下，还把舰队中战斗力最强的胸甲骑兵级放在最前面就意味着成为被集火的目标，让驱逐舰开到前方担任炮灰吸引火力的做法显然更划算。 可惜操纵这一批战舰的深海旗舰并不知道这一点，时间来到十四点二十分，当深海舰队进入十八公里射程的时候，奥尼斯上将随即命令编队中的三艘主战巡洋舰开火射击，目标是冲在最前面的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 编队后方的“艾许维尔”防空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此时没有开炮，她们的主要任务是在近距离对付深海驱逐舰群的冲击，这个时候直接开炮反而会严重影响友军舰艇观测炮弹的落点。除非奥尼斯少将直接下达命令，否则她们不会开火射击。 深海舰队担任领舰冲在前面的胸甲骑兵级巡洋舰已经成为三艘主战巡洋舰的首选目标，而它只能以己舰的400毫米主炮还击，还是以舰首一半火力还击。后面的战舰因为处于T劣阵型的问题，所有火炮没有可以对人类巡洋舰射击的角度。一时间这艘胸甲骑兵级被打得很惨，难以组织有效火力使用威胁力更大的400毫米电磁炮弹进行反击。 反观人类这边，即使是处于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区，巡洋舰们还是在火控雷达的辅助下在第一轮炮击中取得跨射记录，随后在第二轮的校准射射击下对胸甲骑兵级造成近失弹杀伤。炮手们再接再续，总共三十九门十英寸主炮的火力全部集中在深海舰队的领舰，胸甲骑兵级四周的水域腾起一连串水柱。 面对被集火的不利情况，深海战舰的选择就是强行往前追击人类巡洋舰。它们想要从T劣转变成同航战，就必须得先拉近与人类舰队的距离，冒着密集的炮弹在进行变阵。只有这样做深海舰队才能将编队内的驱逐舰们发挥出火力，如果提前转向进入同航炮战，能够完成远距离火力投射的战舰只有两艘胸甲骑兵级。 奥尼斯少将视深海舰队后面的驱逐舰群为最大的威胁，他只略微观察一下深海舰队的动作就判断出对方的接下来的意图。 石像鬼级的200毫米电磁炮要拉近一定距离才能击穿巡洋舰的主装甲，而惊惧兽级和骠骑兵级电浆火炮的弹道较差，同样也要拉近距离获取较高的命中率。深海驱逐舰一旦成功逼近己方编队，会给奥尼斯少将带来不小麻烦。 一百六十四、十公里战 稍微懂一点深海战舰性能数据的军官都能看出对方往后的意图，先将距离从现在的十八公里缩小到十公里，再将T劣转变为同航战。十八艘以上的驱逐舰一旦接近目标，光是一分钟之内展现的火力投射量足以将己方舰队八艘战舰全部给淹没。巡洋舰编队眼前最大的威胁不是有着400毫米火炮的胸甲骑兵级，而是数量占据巨大优势的深海驱逐舰。 十四点三十三分，经桅顶瞭望员目视确认，三艘巡洋舰击中对方领舰胸甲骑兵级的十英寸炮弹总共有三十九枚。其中戈德里奥斯丁峰号的炮击命中率是三艘主战巡洋舰当中最高的，UNSN的船员此时展现出他们极高的素质水平，将对面的胸甲骑兵级的多层装甲一层层地撕开。 而这个时候深海舰队才勉强将双方的距离缩短五公里，但是它们还是没有进行转向展开同航战，奥尼斯少将见况便命令三艘巡洋舰加快射击速度，抢先重创目标。 担任领舰的胸甲骑兵级深海巡洋舰试图使用舰首的400毫米炮塔还击，经过激烈的交火最终寡不敌众。它的舰体内部于十四点四十二分时突然喷出一团火焰，随后不得已减速在海面上停车。 见前面的领舰受到重创，最后一艘胸甲骑兵级则主动绕过它，继续带领剩下的战舰向人类舰队前进。但奥尼斯少将不会给深海舰队留下机会，三艘主战巡洋舰纷纷将对面新的胸甲骑兵级作为集火的目标，试图在进入同航炮战阶段就将对方的主力战舰全部击毁。 第二艘胸甲骑兵级成为人类巡洋舰新的目标，它还没有带着后面的深海战舰到达计划中的十公里，就挨上大量的十英寸炮弹。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人类舰炮正在不断向一座小山轰击，而山上的堆积起来的石块正不计其数地往下落。胸甲骑兵级坚固的多层装甲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削弱，由未知物质组成的黑色状物体、像鱼儿的鳞片一样脱落入水中。 但奥尼斯少将的舰队打得也不是顺风顺水，胸甲骑兵级的徒死挣扎给“雪城”主战巡洋舰造成不小的麻烦。十四点四十六分就有一枚400毫米炮弹击中她的火控雷达台，使得雪城号在往后的炮击中命中率大幅降低。戈德里奥斯丁峰号也差点遭到近失弹杀伤，尽管现代的人类巡洋舰基本属于万吨级别，但是她们的主装甲还是难以抵御400毫米炮弹在十五公里左右的威力。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人类巡洋舰打出的炮弹越来越准，经过多次射击炮手们已经将散步缩小到半径只有2000米左右的圆圈，剩下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圆圈里尽可能地打出更多的炮弹，尽可能地覆盖深海巡洋舰。 最终当深海领舰成功逼近人类舰队十公里左右距离的时候，胸甲骑兵级已经被十英寸炮弹打得奄奄一息。桅顶瞭望员不记得它具体挨了多少炮弹，但是多层装甲带上许许多多镂空的大洞成为最好的证明。 奥尔巴尼号在十四点五十四分钟打出一轮精准的齐射，九枚十英寸炮弹当中有五枚直接命中敌方的多层装甲带，还有一枚造成近失弹杀伤，最后三枚则偏离目标。 随着轰隆的巨响，胸甲骑兵级和它的前辈一样迸发出耀眼的火光。只不过当火焰在德雷克海峡带来的狂风中消散的时候，这艘最后的胸甲骑兵级还能以不到十节的航速继续前进，而不是水手们所预料的在海面停车。 它就这样顶着“戈德里奥斯丁峰”“奥尔巴尼”“雪城”三艘主战巡洋舰的火力，顽强地带领后面的深海战舰向前突进到十公里以内，最后转弯进入同航战的时候掉速严重，成为巡洋舰炮手们眼中的一个静止目标。 UNSN水手们的动作比美国水手还要快，“戈德里奥斯丁峰”迅速将已舰的四座三联装主炮锁定残废的深海巡洋舰，仅用一轮齐射就将这个海面上的固定靶子直接击毁。 被来自“戈德里奥斯丁峰”的大量炮弹击中，胸甲骑兵级巡洋舰开始向右大角度倾斜，在短短的几秒内右倾三十度以上，就像是被掀翻似的，这个时候即使有一艘战列舰在它的左舷拖曳也不能将刚刚踏入鬼门关的这艘巡洋舰给拉回来。 好在深海舰队此时已经达成它们的大致战术意图，只不过是两艘胸甲骑兵级重巡洋舰的代价比较沉重，也许更早的时候让深海驱逐舰担任领舰冲在最前面吸引火力更好。 即使深海旗舰真有智能意识，它也不可能为自己之前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悔。战斗此时还没有结束，深海追击舰队还有两艘骠骑兵级巡洋舰以及二十一艘深海驱逐舰的兵力，只要能把眼前的人类巡洋舰编队给吃掉，就算付出全灭的代价也是非常划算的。 深海战舰统一由机械智能自动操纵，而人类战舰必须由经验丰富的水手一同操纵。 战舰可以从船厂里源源不断地造出来，但是训练有素的水手们难以赶上战争中的消耗。就跟飞行员一个道理，船员们也需要很多时间来熟悉船上的所有武器和设备，这其中所需要的时间成本太多了。 只要能将人类其中一艘巡洋舰留在德雷克海峡，迫使船员们不得不跳海逃生、最后在寒冷的冬天被冻死就是最大的胜利。在阿图瓦隆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是很划算的买卖，深海舰队非常喜欢重点打击人类的有限资源，包括实施种族灭绝减少人类总人口的战争决策。 奥尼斯少将没想到三艘主战巡洋舰的火力解决胸甲骑兵级还是花费了大量时间，即使十英寸速射炮以每发六秒的极限射速开火也未能来得及在深海舰队进入十公里之前击毁目标。 于是奥尼斯只好通过无线电通知编队后方的“艾许维尔”防空巡洋舰以及四艘驱逐舰准备加入炮战，深海舰队新担任领舰的骠骑兵级巡洋舰也借着人类在无线电频道给每艘巡洋舰分配目标的时间，带领后面的驱逐舰成功将T劣转变为同航炮战。 奥尼斯少将仍然对自己手上的战舰有信心，只要不让深海驱逐舰接近更近的距离，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编队能够打赢这场炮战。 一百六十五、蓄势待发 纪海早已让德克兔号全员进入战斗状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接下来将会是人类与深海双方在十公里的一场激情对射。他可以脑补出会有多少炮弹在天空中四处横飞，就像在窝窝屎十级房里面敌我巡洋舰都是得梅因伍斯特米诺陶高射速类型。 同样地，人类的“戈德里奥斯丁峰”“奥尔巴尼”“雪城”三艘主战巡洋舰能够使用十英寸火炮再加上美式127毫米副炮，搭配艾许维尔号防空巡洋舰十六门152毫米速射炮以及四艘驱逐舰的二十四门127毫米主炮，可以在短时间内投射出密集的火力。 尽管深海舰队方面剩下的战舰质量远不如人类，但是两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的三十门200毫米电浆火炮在短时间投射的炮弹足以与三艘人类防空巡洋舰相当。 更何况后面跟着的是一大堆深海驱逐舰，不仔细计算它们的口径，各种类型的火炮最起码也有一百门以上。可以说人类舰队单轮投射质量高，而深海舰队单轮投射数量更密集。 “你怕了吗，等会就有铺天盖地的炮弹飞过来，要是如果有一枚炮弹直接打到作战舰桥中心，我们就算侥幸不死也要重伤。”赵志强朝前方破碎的舷窗努嘴说道，“虽然我很清楚舷窗的防弹玻璃是挡不住炮弹的，但是克拉肯水怪这么一搞，感觉连最后的心理安慰都没有了。” “我要是真怕死的话就高中毕业就不会去报考军校，更不会参加海军来到德克兔号。”纪海呵呵地笑了一下，“就是你说的死法我感觉有点太窝囊，真有炮弹打到这里那也太倒霉了吧。” “是啊，我们的张舰长那次是因为深海驱逐舰离德克兔很近，想要命中舰桥很轻松。” 大副赵志强作为前枪炮长对眼前的情况比较熟悉。他知道以驱逐舰矮小的舰体，要是深海战舰的炮弹真的击中作战舰桥只能说德克兔号全体船员祖上的坟墓冒青烟。 深海战舰想要击中作战舰桥就得先跨射、跨射完后缩小散步面打出近失弹、最后还要看炮弹会不会击中其它部位。 不像窝窝屎玩家，可以让自己战舰的火炮指哪打哪，洗舰桥上层结构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但现实中的海战中炮弹命中率是非常低的，理论上想要打中对方的作战舰桥可能性很小。但是现实往往比理论还要离奇，打起仗来军舰上最容易被炮弹光顾的地方就是舰桥中心，你可以在曾经战史中找出无数艘军舰因舰桥被炮弹击中而失去指挥能力的例子。 丹麦海峡海战中，俾斯麦的舰长吕特晏斯所处的舰桥就是被皇家海军前来围剿的战舰击中而不幸阵亡，德国水兵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继续顽强战斗，操纵船上的还能运作的主炮射击，直到俾斯麦号沉入海底才彻底停寂下来。 对马海战中俄军舰队与日军舰队完成转向后交火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俄军旗舰“苏沃罗夫公爵”的舰桥就被日舰击中，舰队司令罗日捷斯特文斯基因此而重伤。使得因长途奔波处于疲劳状态的俄军舰队士气大幅下降，在随后的战斗中一直陷入下风，最终导致惨败的结局。 总之而言，深海战舰的炮弹想要命中德克兔号舰桥的概率大概为0.1%，说简单些就是要买彩票看运气。不过问题恰恰就出现在这里，既然买一张彩票中大奖的概率只有0.1%，那如果买十万张彩票会有多大的可能中奖呢？ 赵志强想到的就是这一点，接下来深海战舰的炮弹肯定会非常多，这十万张彩票当中要是有一张中大奖，那么就只能说深海舰队今天出门的运气非常好，老天爷并不站在人类这边。 “把甲板上所有的人全部叫回来吧，等会的炮击混战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呆在露天岗位上会很危险，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纪海想通这一点后对赵志强说道，“瞭望台的执勤军官也全部撤走，火控雷达还能运作，那就不需要有人冒着生命危险目视观测炮弹落点。” 赵志强点点头，接着按照纪海的命令将每一个在露天岗位上工作的水手全部撤回甲板下层。上一次这么做的时候还是德克兔号身陷于暴风雨其中，甲板上根本就不能留人，否则就会被卷入惊涛骇浪。而这一次是纪海担心深海舰队有强大的火力投射量，可能会有一些炮弹击中德克兔号的甲板造成人员伤亡。 此时陈毕博从报废的设备旁边站起身来说道：“他妈的，我终于把这个该死的玩意修好了一半。克拉肯水怪的金属触手拍的很严重，电子管路都被那个怪物给压扁了，必须要从补给舰上补充特定零件才能彻底把这玩意给修好。” “广播遥控台可以正常运作了吗，也就是说我不需要打电话，可以直接通过无线电与各个舱室的人取得联系？”纪海有点惊讶地问道，他都认为陈毕博没有办法把广播遥控台给修好，必须要找个补给舰才行。 “当然，广播控制台勉强可以运作，无线电频道通讯已恢复正常通讯。”陈毕博点点头说道，“虽然在无线电频道里说话可能会有杂音，但是德克兔号可以收到来自戈德里奥斯丁峰号的命令。这才是重点，我们以后不用与其它舰艇打旗语交流。” 这个时候准备撤离甲板的瞭望员向纪海报告深海舰队的最新情况，深海战舰没有全部转向进入单纵炮击阵列，而是在转弯途中一分为二，准备将驱逐舰群分成双线阵列交战。纪海起初听到消息有点惊讶，深海舰队居然没有按照传统的做法组成最适合炮击的单纵阵型。 “你很确定深海战舰没有展开单纵阵型炮战吗？”纪海不敢相信地询问刘建平，“再多观察十秒钟，深海舰队不可能毫无理由地突然改变阵型。” “纪大哥，刘健平没有看错。”在无线电频道中回复纪海的是王归海，“深海舰队其中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没有跟着前面的战舰，而是提前转向带领后面的驱逐舰拉出一条新的炮击线列，也就是复纵阵。” 纪海沉默良久才说道：“我知道深海舰队变阵的大致原因了，你们干得不错，现在赶紧都给我回到甲板下层。” 一百六十六、双线阵列 深海舰队来势汹汹，但它们数量极多的战舰反而成为一种负担。如果按照常规的炮击战阵型展开纵线，那么深海战舰的炮击线列将会非常地长。即使将它们各个战舰间隔为500米进行作战，二十多艘战舰排下来线列总长度至少得有10000米以上。 而人类八艘战舰组成的单纵线列只有不到6000米长，更何况它们才刚刚进入同航战。担任领舰的骠骑兵级此时还没有赶上戈德里奥斯丁峰号与她处于相对静止状态，后面也有一大群驱逐舰暂时无法对人类开火射击。 让深海舰队被迫拉出双线阵列进行炮战的原因还有一个，奥尼斯少将看见深海舰队打算加速拉出一条与己方舰队平行的线列好发挥所有火力。便下令舰队的航向由南方改为西南方，试图“拖刀”边打边撤。 这让深海舰队头疼不已，想要发挥所有驱逐舰的火力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跟在前面的战舰追击，必须要让后面的某一艘驱逐舰拉出一条线列开到骠骑兵领舰旁边形成复纵阵，这样舰队所有的火炮就可以朝人类舰队开火。 一条较长的直线，一条较短的直线，让它们处于平行状态。较短的那条直线在长直线的前面，这条短直线上所有的火炮可以对长直线射击。而长直线却只能让前半段部分的火炮朝短直线射击，后半段部分就会因为火炮射击角度不够而无法射击。 直接组成单纵阵列会让深海战舰出现十公里长的线列，而线列当中只有前面的战舰可以开火，排在后面的战舰会因为射角问题够不着人类军舰，这很显然不利于深海舰队充分发挥数量的优势。 于是为了能够吃掉进入德雷克海峡的人类舰队，深海战舰不得不迅速组成双线阵列，加速绕到人类舰队的右舷准备开火射击。 虽然在复纵阵的情况下炮击、精度远远不如单纵阵炮击，但是深海舰队想要发挥它们的数量优势就只能以双线阵列与人类交战。不过由于两艘胸甲骑兵级的毁灭，编队剩下的战舰几乎都是驱逐舰。复纵阵可能更适合目前的目前的，至少有利于深海驱逐舰们躲避人类舰队射来的炮弹。 时间进入十五点零一分，这个时间点太阳通常要开始往西边落下，海面上应该是一片黄昏日暮的景色。而德雷克海峡却只有阴沉的乌云、刺骨的寒风，时间的流逝只不过是让这里的天色变得稍微暗了一点点。 奥尼斯少将知道德雷克海峡冬季的夜晚比较漫长，巡洋舰编队不能在这里呆上很长的时间。根据此前气候部门的报告，德雷克海峡入夜会来得比较早，他可不想在四点钟和深海舰队打上一场夜战。 这个时候后方主力舰队的航空母舰派出的新一批侦察机刚好经过德雷克海峡海峡的上空，虽然飞行员没有遇到深海无人机，但即使是特制机身的侦察机也不能在德雷克海峡的狂风中呆太久。奥尼斯少将从飞行员口中得知的情报很少，不过都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有一支深海战列舰编队正在从德雷克海峡深处朝他们出发，数量为一艘炼狱恶魔级和三艘黑骑士级，除此之外还有五艘以上的胸甲骑兵级保驾护航。 十五点零五分，凭着驱逐舰们优秀的机动和航速，深海舰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成功在人类舰队组成双线阵列。恰好此时人类舰队在无线电频道中刚刚给各个军舰分配好目标，主炮也已经提前转向保持锁定对面的战舰。 双方现在的距离具体一点是9700米，对于一百毫米到两百毫米之间的小口径火炮来说，属于不吃亏的作战距离。 奥尼斯少将明白舰队是时候要撤出战场了，不过得先想办法把眼前的这一批深海战舰给解决。就算不能全歼灭至少也要逼退对方，一旦被这些深海战舰给缠住，等会深海战列舰过来他们就走不了。 对方舰队能造成威胁的只有两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属于火力投射量大的防空巡洋舰。各舰的枪炮长一致同意优先把这两艘防空巡洋舰击毁，虽然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的电浆火炮这个距离上无法击穿己方巡洋舰的主装甲带，但是它们可以打出密集的电浆炮弹重点照顾巡洋舰的甲板上层，对甲板上和舰桥里的船员造成大量杀伤。 “戈德里奥斯丁峰”和“奥尔巴尼”将主炮对准领舰的骠骑兵级，“雪城”与“艾许维尔”则把炮塔锁定跟在领舰后面的另外一艘骠骑兵级。为了更好地对目标造成杀伤，针对骠骑兵级薄弱的多层装甲，枪炮长不约而同地下令将此前对付胸甲骑兵级的穿甲弹更换成高爆弹。 剩下的深海驱逐舰群直接被炮手们无视，不过如果它们敢接近开火，四艘人类驱逐舰的主炮和巡洋舰的副炮会好好地招呼它们。 十五点零八分，“戈德里奥斯丁峰”和“奥尔巴尼”先后以不到两秒的间隔对深海领舰开火，与此同时对面的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也朝着它们倾泻出大量弹雨，红光与火焰还有黑烟顿时交错在这片战场。 接着“雪城”与“艾许维尔”也开火直接使这场激烈的海战进入白热化状态，纪海只看见不计其数的炮弹在天空中划出弧线，如同一场海啸袭来。这场罕见情景也就只有身处于世界第一大战，在凡尔登绞肉机战场才能看见万炮齐发的场景了吧。 深海驱逐舰群也与十五点十一分在双纵线列当中分配好各自的目标，平均三四艘深海驱逐舰负责集火一艘人类巡洋舰。人类驱逐舰则至少要同时面对两艘深海驱逐舰，即使是这样，纪海还是能感觉射向他们的炮弹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实际上这些炮弹都是偏离目标落到他们驱逐舰这边。 赵志强已经开始抱怨为什么克拉肯级水怪非要把舷窗给打碎，这下舰桥作战中心里的人不仅要直面德雷克海峡的更猛烈的寒风，而且还要心惊肉跳地看着迎面飞过来的炮弹。每一个人生怕这个时候非洲人附体，果然没有防弹玻璃的心理安慰还是不行。 跟平时的烧香拜佛祭祀祖先一样，虽然从科学实际角度来说毫无必要，但是从心理角度来看是必须的。 一百六十七、困难时间 舰桥作战中心只有陈毕博一个人觉得这很刺激，不管有没有舷窗都不会改变德克兔号被炮弹命中的概率，还不如顺其自然地看着眼前四处横飞的炮弹。从舰桥的角度可以看见前方的战舰开火时喷出的黑烟以及从它们桅顶上空掠过的炮弹，仿佛在观赏一场3D特效大片。 其他的人并不觉得很刺激，毕竟这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大家没有去理陈毕博，而是站在各自的岗位上不说话。舰桥作战中心陷入一片死寂，德雷克海峡刺骨的寒风吹进舰桥，将一些来自南方的船员冻得发抖。赵志强此时也停下抱怨，在这个鬼地方吸上一口冷空气都能让胃部难受不已。 不一会儿，外面的炮声开始变得越来越猛烈，如同小雨转变到暴雨的过程。德克兔号上面的三座主炮塔已经开始对深海的双纵线列进行无差别覆盖射击，因为没有舷窗的阻隔，二号炮塔每次开火的声音对舰桥里的人而言有点大。纪海可以接受127毫米炮塔射击时给舰体带来的震动，但是却无法忍受连续开火带来的巨大噪音。 这个时候作战舰桥没有舷窗的坏处终于体现出来，外面的声音可以不受削弱地传达到这里。纪海听着听着都感觉自己患上了耳鸣，前面的艾许维尔号防空巡洋舰就是一个巨大的噪音源。除人类战舰主炮齐射时的轰鸣声外，深海战舰发出的声音也非常地吵人。 虽然十公里左右的距离是听不到它们主炮充能发射的声响，但是电磁炮弹和电浆炮弹在天空中飞行的声音很难听。电磁炮弹与空气摩擦时产生的声音像是一枚导弹袭来，而电浆炮弹袭来时那巨大的噪音很容易使人误以为有一个陨石正在向这边坠落。 没有一个人说话，纪海也没有下达什么命令。就像在凡尔登绞肉机战役中躲在战壕内部的士兵，他们只能沉默地感受外界炮弹呼啸时的声音。与此同时，还要不断地向上帝祈祷炮弹不会直接命中自己所在的战壕。 这就是德克兔号作战舰桥内部的现状，每个人都站着一动不动，表情非常严肃。陈毕博现在突然觉得现在的场面算不上很刺激、而是非常危险，只好闭上嘴巴回到声纳台旁待命。 十五点十六分，由于双方打出的炮弹实在是太多了。“戈德里奥斯丁峰”主炮塔的观瞄手难以在光学瞄准镜内部视野从一连串升起的水柱判断出己舰炮弹的落点，只能与火控雷达的操作军官取得联系，让他们提供出具体的射击数据。但是在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圈，舰载炮瞄雷达难堪大用，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为巡洋舰的三座炮塔提供修正射击数据。 “戈德里奥斯丁峰”和“奥尔巴尼”两艘主战巡洋舰在场面极度混乱的情况下，消耗几分钟的时间才勉强将数枚炮弹精确击中深海舰队领舰的骠骑兵级。而对方骠骑兵级的主装甲带确实很薄，仅挨上几枚十英寸炮弹就处于重创状态成为半静止目标。接着炮手们再调整一下射击参数，将对方的领舰击毁。 除了最前面的两艘巡洋舰在十分钟内迅速拿下战果，后面舰艇的交战情况没有奥尼斯少将所预料的那么轻松。“雪城”与“艾许维尔”刚将主炮对准另外一艘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就遭到对方的猛烈轰击。尽管精度很差，但是近在咫尺的水柱却影响到观测手的视野。 这让“雪城”主战巡洋舰的射击精度越来越差，因为她的综合火控雷达已经被此前的胸甲骑兵级给击毁，只能启动后桅顶处备用的炮瞄雷达。 “艾许维尔”的情况稍好一点，不过由于她的定位本身就是防空巡洋舰，其152毫米炮弹重量很轻，射击十公里的目标弹道有点差。直到现在为止都是凭着在散步圈内尽可能地打出最多炮弹，才取得对骠骑兵级巡洋舰的命中纪录。 后面的四艘驱逐舰都是最大射速直接往对方的双线阵列倾斜大量炮弹骚扰对方，根本就没有使用火控雷达认真瞄准过目标，就算命中对方舰体也难以对其造成伤害。与他们对应的深海驱逐舰同样在随意对人类驱逐舰开火。双方就是两个菜鸡互啄，只凭火力投射量来覆盖对方取得命中纪录。 只有前面巡洋舰的战场才是属于真正的重头戏，深海舰队将它们当中装备200毫米电磁火炮的石像鬼级驱逐舰与骠骑兵级分配在一起攻击人类巡洋舰。剩下装备口径不到一百毫米电浆火炮的惊惧兽级，要么补充双线阵列继续对人类巡洋舰开火，要么部署到后面骚扰人类驱逐舰，随时警惕对方发射的鱼雷。 十五点二十三分，深海舰队里的驱逐舰群起初的炮击精度非常差，基本上就是火力全面覆盖乱打一通，暂时没有发挥出火力投射量的优势。“雪城”利用备用的炮瞄雷达将对面的骠骑兵级重创，“艾许维尔”也使用152毫米炮弹将目标的多层装甲带清洗一遍，还顺带着把几座三联装200毫米电浆炮塔击毁。 这个时候巡洋舰的官兵们注意到己方有点吃不消深海驱逐舰群射来的炮弹，敌人的炮弹从起初惨不忍睹的命中率到现在变得越来越精准。它们通过长时间的射击也可以把散步面缩小到足以威胁巡洋舰们的地步，“雪城”的一号主炮塔就遭到来自石像鬼的一枚200毫米炮弹直击，造成主炮塔卡死无法旋转射击。 “艾许维尔”的主舰桥在对方惊惧兽级驱逐舰以及骠骑兵级防空巡洋舰的联手打击下顿时燃起大火，其中两座双联装152毫米炮塔也被击毁，失去四分之一的火力。前面的“戈德里奥斯丁峰”和“奥尔巴尼”也不好受，各舰受到四艘以上深海驱逐舰的同时集火，其中来自石像鬼级的200毫米火炮最为致命。 奥尼斯少将不得已之下让“奥尔巴尼”旋转炮塔去帮助后面的巡洋舰解决骠骑兵级，而旗舰“戈德里奥斯丁峰”继续使用四座三联装十英寸主炮一个个地解决深海驱逐舰。完成这一切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人类舰队正处于数量上绝对劣势。 接下来将会是一段困难的时间。 一百六十八、情况好转 深海舰队终于凭着双线阵列发挥出它们绝对的火力投射量优势，不同型号的电浆火炮与电磁火炮加起来总共有一百门以上。人类巡洋舰在激烈的交火当中有部分炮塔损坏无法射击，比单轮投射量完全拼不过深海战舰。每当己方舰队向对方射出大量炮弹的时候，对方很快就会以更多的炮弹作为回应。 而且深海驱逐舰的体积比较小，即使是通过大规模火力覆盖也很难命中目标。好比一战残酷的沟壕战，双方的火炮向着对方的阵地不断覆盖射击，想要使炮弹落在壕内对躲在里面的士兵造成杀伤更需要运气成分。 短时间人类巡洋舰编队的四周激起无数道水柱，而他们暂时还未能在十公里的距离击毁对方的任何一艘驱逐舰。 深海舰队将它们射程较短的惊惧兽级驱逐舰放在复纵阵的前排，而装备200毫米电磁火炮的石像鬼级驱逐舰则布置在后排。巡洋舰上的官兵们不仅要应付来自电浆炮弹击中上层建筑群引发的火灾，还要随时注意200毫米电磁炮弹对舰体造成的动能杀伤。 然而战场实在是太混乱了，如果不看火控雷达提供的数据，没人能知道己舰射出的炮弹到底落在哪里。 十五点三十四分，在“奥尔巴尼”的火炮支援下，人类舰队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最后一艘骠骑兵级轻巡洋舰给击沉。“艾许维尔”防空巡洋舰却因此付出几座炮塔的代价，舰桥上层建筑群的大火从二十三分开始到现在就没有熄灭过。 一旁的“雪城”遭到深海驱逐舰群的骚扰，至少有十几枚电浆炮弹命中甲板使她的船员出现不小伤亡，炮塔主装甲也受到200毫米电磁炮的直击而暂时无法运作。 水手们冒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弹雨来到甲板上进行损害管制，把电浆对舰体造成的烧蚀伤害降到最低，同时试图修复无法旋转射击的主炮塔。见最后一艘骠骑兵级被击毁，奥尼斯少将便下令巡洋舰各舰自由开火，但情况超出已经他的控制范围，二十多艘驱逐舰倾泻的大量火力即使是战列舰过来也顶不住。 十五点四十分，尽管四艘巡洋舰都因为深海驱逐舰群射来的小口径炮弹而阵亡一百名以上船员，舰上也有一些裸露在外的小口径防空炮座被打坏。 但幸好的是巡洋舰的主装甲带可以在十公里的距离上挡下深海驱逐舰的炮弹，除非深海驱逐舰群可以让它们的许多炮弹击中上层建筑群对船员造成巨大伤亡，否则巡洋舰不会失去战斗能力。 交火从下午两点开始直到三点四十三分，在击沉两艘胸甲骑兵级和两艘骠骑兵级之后，巡洋舰编队终于击沉了一艘深海驱逐舰。“戈德里奥斯丁峰”单独面对敌方五艘驱逐舰的集火，UNSN的船员们沉着冷静作战，凭着火控雷达提供的数据不断进行修正射击，将对方双纵线列后排的其中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给击沉。 深海驱逐舰殉爆的火光在漫天的水柱中清晰可见，人类一方士气大振，炮手们则纷纷加快射击频率。他们终于熬过这段困难的时间，深海驱逐舰群的火力投射量看似非常猛，但是它们本身的多层装甲带无法抵御主战巡洋舰十英寸炮弹的射击。 而人类巡洋舰们面对大量电浆火炮的持续骚扰，火炮射击准度也容易受到一定的影响。“戈德里奥斯丁峰”的船员摆正好心态并迅速修正射击准度，很快就拿下一艘石像鬼级驱逐舰的战果。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其它的巡洋舰也各自取得命中纪录，短时间内深海舰队就损失三艘驱逐舰。奥尼斯少将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看着外面逐渐变暗的天空，又开始为眼前的战况而担忧起来。 德雷克海峡在冬季的入夜时间比较早，通常四点开始天色就已经黑了。尽管巡洋舰们都配备着舰载炮瞄雷达，再搭配其它雷达完全不用担心在夜间炮战中会落入下风。 但是奥尼斯少将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的舰队与深海舰队打上一场夜战，身处于电磁屏蔽干扰区，深海旗舰有许多方法欺骗人类的舰载雷达操纵战舰发起偷袭。 现在“戈德里奥斯丁峰”的对海警戒雷达操作官就已经发现西南方向有大量不明信号正在高速接近中，对空警戒雷达显示器也出现西北方向的红色小点。当奥尼斯少将准备下令巡洋舰的127副炮参与对空射击之时，雷达上的信号却突然全部消失。 深海旗舰正在不断地在人类战舰的雷达上制造假信号，以达成它们扰乱军心的目标。这使得奥尼斯少将更加坚定要在天黑之前离开德雷克海峡的想法，深海舰队在夜间作战喜欢使用虚虚实实的战术。 先从人类的雷达上制造大量假信号迅速接近目标，当照明弹发射升空的时候，水手们只能看见寂静的月光和无边的海水。但这不是结束，等水手们重新回到警戒岗位上的时候深海舰队还会继续在舰载雷达上伪造假信号。 就这样如此反复，当水手们听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警惕心自然就会放松。等到深海舰队真正地逼近人类战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奥尼斯少将在UNSN服役了这么长时间，从驱逐舰的舰长做到巡洋舰的舰长，经历的海战至少也有几十场，自然知道深海旗舰在夜间下是如何操作手下战舰对人类舰队展开攻击的。雷达欺骗只不过是它们常用的其中一个手段而已，阿图瓦隆人的电子战能力远比人类优秀，奥尼斯少将并不想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对方的长处。 就算深海舰队没有发起偷袭的意图，光是夜间雷达上断断续续出现的目标就能让一条军舰所有的水手整个晚上睡不着觉。当它们发起偷袭时更可怕，让深海旗舰接近距离加大电磁屏蔽，使人类的雷达探测距离大幅降低。 有的特殊的深海旗舰甚至可以使用自己特殊的电子战模块，来使己方战舰消失在人类的雷达探测范围中。而这次追击作战的目标，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就具备在雷达上隐身的能力。 不管是在夜间还是白天，它总是能在人类战舰的雷达显示器消失，随后在海洋上悄悄地接近自己的猎物。 一百六十九、雷达欺骗 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隐身能力是USN海军在科隆战役付出惨重代价的一个原因，当黑鲨暴君偷偷接近航空母舰战斗群的时候，雷达没有探测到它的信号。最后还是一架路过的飞机目视发现了它，但仍然无济于事。 因为它被发现时离航空母舰非常近，尽管护卫的军舰拼命地拦截，但最后航空母舰还是没有逃过黑鲨暴君的猎杀。USN海军总共十一艘航空母舰，全部沉没在科隆群岛附近海域。 如果司令部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躲在德雷克海峡的西边，那就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下午三点五十分以后雷达上会出现大量的假信号。 奥尼斯少将很清楚夜间将会是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的主场，巡洋舰编队必须在天黑之前立即撤出德雷克海峡，否则他们在夜战中将不得不依赖雷达作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戈德里奥斯丁峰”的雷达每隔五分钟左右就会探测到大量的高速移动信号，然而奥尼斯少将让瞭望员爬到桅杆顶部使用望远镜目视观察，却没有任何发现。 唯一确定的是深海旗舰的电磁屏蔽圈正在往这边移动，雷达被干扰的程度越来越高。炮手们每打出一轮炮弹、等自动装填机装上新的炮弹时，火控雷达还没有计算出他们所需要的射击数据。 德雷克海峡深处的深海旗舰电子战能力非常强大，它正在往这边缓缓靠近。这可苦了巡洋舰们的炮手们，处于强烈的电磁屏蔽圈，火控雷达就像是患上近视眼，将雷达照射一艘深海驱逐舰，雷达显示器里面居然显示有三四个信号。 而且工作时计算的炮击数据所耗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漫长，数据理论落点与炮弹实际落点的误差也在逐步增大。如果不是有瞭望员可以直接目视十公里的目标，恐怕失去雷达辅助的人类舰队还真的不好解决深海驱逐舰群。 等会进入夜间，人类舰队的视野将会逐渐缩小，再加上深海旗舰的高强度干扰。火控雷达被大量假目标欺骗而无法正常工作，瞭望员又不能目视远距离的深海战舰。人类战舰就像是在夜间中瞎掉双眼，即使是发射照明弹也只能勉强看清周围几公里的环境。 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没有必要亲自出马解决这一支中等规模的人类舰队。奥尼斯少将怀疑深海旗舰在雷达不断制造出大量假信号，目的是掩护一支正在靠近己方的敌舰队，很可能是侦察机之前提到的深海战列舰编队。 毕竟这些深海战列舰不像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有着针对雷达的隐身能力，黑鲨暴君级只能选择在雷达上不断伪造假信号以混淆视听，好掩护这一批战舰顺利靠近人类舰队。到人类目视它们出现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三十公里不到。 深海战列舰编队应该离己方舰队还有六十公里左右的距离，奥尼斯少将在心中猜测它们正在三十几节的航速赶往这里，巡洋舰编队还有60分钟左右时间。于是他立即向其它舰长传达撤退的命令，编队里所有的战舰都必须跟着前面顺次向右转弯九十度，避免变阵中途因深海驱逐舰群射来的大量炮弹引起骚乱。 奥尼斯少将对自己任务很清楚，试探出深海舰队部署在德雷克海峡的拦截力量，并尝试能不能引出黑鲨暴君级深海旗舰。 现在还要加上把卡拉肯级水怪金属残骸带回去的任务，没必要将眼前的深海驱逐舰群给全歼。他手上的兵力才总共八艘战舰，从规模严格来说也只能算是高配的武装侦察编队，只不过是在其中加入了几艘巡洋舰而已。 晚上十六点零三分，对海警戒雷达操作官突然发现显示器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红色小点。奥尼斯少将很清楚深海战列舰编队已经离人类舰队非常接近，它们就混在显示屏上一堆假信号之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深海旗舰这么做会让人类舰队无法判断深海战列舰编队要从哪个方向靠近，双方距离还剩下多远。 为了不让士气受到严重的影响，奥尼斯少将见此情况第一时间就是下令停掉所有军舰的对海搜索雷达。同时加派人手担任目视警戒哨，警惕深海战列舰编队随时会出现的方向。 好在这个时候天空还有一点光亮度，瞭望员借着光线暂时能看得清周围海面上的情况。而且编队内的八艘军舰也顺利完成次序转向，准备往西方撤退。这期间巡洋舰转向时顺手击沉了几艘深海驱逐舰，但同样因掉速被对方抓住机会集中火力而失去部分战斗能力。 深海驱逐舰也明白人类正在撤退，纷纷加速追击。这一次它们没有像通常转变成梯形阵强攻，而是改变战术跟着人类舰队一起转弯，只不过编队转弯的半径比人类巡洋舰还要大。 没花上多长时间，深海驱逐舰就利用航速和机动优势赶上人类的战舰，继续保持双线阵列朝对方开火射击。奥尼斯少将不清楚深海驱逐舰想要干嘛，但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人类舰队在北，深海舰队靠南，双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线列上交火，只是位置稍微变动过而已。 俗话说得好，蚁多咬死象。战场上还剩下十四艘深海驱逐舰，巡洋舰编队却只有三分之二的火力可以还击。“雪城”的水手刚刚将一号炮塔的故障排除让它重新瞄准目标开火，又有一枚200毫米电磁炮弹击中三号炮塔下方的炮座。 虽然没有对里面的炮手造成致命杀伤，但是这枚电磁炮弹卡在炮塔与甲板间隙的炮座，这使得这座炮塔无法旋转。这对与“雪城”的水手们是一个坏消息，刚刚改变航线的巡洋舰还未将炮塔旋转对准深海驱逐舰就遭到损坏。 “艾许维尔”防空巡洋舰更惨，尽管她的舰体与美式主战巡洋舰相同，主装甲核心区可以抵御石像鬼级驱逐舰200毫米电磁火炮在十公里的射击。可是她的152毫米速射火炮的炮塔装甲没有主战巡洋舰十英寸炮塔的装甲坚固，无法有效抵御石像鬼级的射击，现在的她只有四座152毫米高平两用炮还能射击。 一百七十、死亡冲锋 时间来到十六点二十分，这场激烈的炮战中双方共计消耗上千枚炮弹。深海舰队有数艘驱逐舰被击毁，人类舰队每个巡洋舰各个带伤，舰桥燃起大火部分炮塔也无法运作攻击。 阵亡的水手数量呈直线持续上升，经过医疗部门初步清点大概有两百人阵亡，还有三百人负伤。他们在战斗中不是因炮弹的冲击波震坏内脏死亡，就是被电浆的高温烧伤。即使是躲在军舰厚重的装甲后面，人类个体在这场战争中太过于脆弱了。 由于深海驱逐舰群将所有火力重点照顾人类的四艘巡洋舰，而编队尾部另外四艘驱逐舰则无人问津。纪海所在的德克兔号在激烈的交火中没有受到多大损失，只是舰体偶尔被命中几枚炮弹。 令纪海无比惊讶的是，绑在甲板上的金属触手居然成为德克兔的“外挂装甲”。电浆炮弹打不穿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动能强大的电磁弹也不行，只能勉强将金属触手击碎，但本身的威力也受到抵消，不能对德克兔号造成有效伤害。 纪海本来想在情况不妙的时候命令船员们把克拉肯水怪的残骸丢进海里，但眼前的景象使他放弃这个念头。 克拉肯级水怪抗打击能力真的强悍，怪不得潜艇发射的533毫米重型鱼雷也无法将它击毁，这装甲防御能力都快要赶上万吨级别的战列舰了。因为有它的存在，短时间内没有船员出现伤亡，只是有个倒霉鬼被飞溅碎片划破了头皮。 “你注意到了吗？”赵志强用望远镜一边观察一边说道，“深海驱逐舰群的航向与我们不完全平行，两条直线必定会有一条重合的点，它们正在慢慢地拉近与我们的距离。” “我看见了，深海舰队是有意的。”纪海点头应答道，“它们偷偷摸摸地接近我们其实主要还是忌惮鱼雷，用这种方法接近可以让它们更容易提前发现鱼雷并及时做出调整。” 赵志强感到有点无奈：“就算我们现在真的还有鱼雷，早就在进入同航炮战之前发射了，谁会愿意带着一个随时会殉爆的东西参加炮战啊。深海舰队迟早会意识到我们根本就没有鱼雷，它们醒悟过来后肯定会直接转向朝我们发起冲击的。” 就在此时，一枚来自石像鬼级200毫米电磁炮弹向着他们的方向袭来。舰桥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捂住耳朵，那枚炮弹最后击中左舷甲板上的触手残骸，金属碎片顿时四处横飞。然而这只是对德克兔号的舰体划破一层油漆，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也没有船员在这场爆炸中牺牲。 “要不要派水手上去把那些金属触手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赵志强见此情况担忧地问道，“政委说过这些克拉肯级水怪的残骸都很重要，要是我们放任不管的话，那它们就没有多大的研究价值了，毕竟那可是完整的一段金属触手。” “除非甲板有火灾在蔓延，否则没有派人过去的必要。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相信政委也不会让船员们去做危险的任务。”纪海沉吟一会继续说道，“再说我们刚才一直都是左舷方向与敌人交火，右舷还保留着很多完整的金属触手。” 听到右舷甲板还有一些完整的触手残骸，赵志强便不说话，继续使用望远镜观察深海驱逐舰双线阵列的动静。此时人类舰队正在背对着德雷克海峡的寒风航行，作战舰桥里也不是那么冷。 纪海呼出一口白气，随后借来其他人的双筒望远镜跟着赵志强一起观察深海舰队的线列。原先担任瞭望部长配发的望远镜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可能是上次在暴风雨作战的时候不小心落在海里的吧。 赵志强说的对，深海舰队背靠南极大陆邻近的南设德兰群岛组成双线阵列作战，但它们的线列不与人类舰队完全平行，而是即将交汇的两道直线。 交点就在人类舰队以西二十公里左右，照这样下去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因为深海驱逐舰在近距离上可以凭数量有效地对人类战舰造成大量杀伤。 惊惧兽级驱逐舰可以在近距离上不断使用电浆火炮轰击甲板和舰桥，使对方成为一艘无人操纵的鬼船。石像鬼级驱逐舰的200毫米电磁炮同样也可以在拉近距离获取更好的穿深，更有效地攻击巡洋舰的主装甲带。 虽然它们都没有配备鱼雷这种近距离的大杀器，但凭着先进的火炮科技再配合数量优势，就连战列舰也要对其退避三舍。 只持续观察几分钟，纪海就发现深海舰队的双线阵列中出现轻微的变化，有一些驱逐舰的间隔被拉得很长。深海旗舰操纵战舰在阵型中各舰的间隔就像计算机一样精确到分毫不差，不会毫无理由地让双线阵列中出现一些轻微的瑕疵。 纪海深知这就是对方改变阵型的前兆，明白接下来深海舰队将会有大动作，手更加用力地握住望远镜。 果不其然，深海驱逐舰在阵型中到达指定的位置后，就纷纷转向面朝着人类舰队。此前双线阵列突然就变成无数道单横线列，每道单横线列上至少有三艘驱逐舰。看起来深海驱逐舰群要进行自杀性冲锋，就像上次围攻马鞍山号和奥斯丁号。 尽管这么做会让它们近四分之三的主炮无法射击前方的人类战舰，但是双方目前的距离不到十公里，它们只需要冲锋一小段时间就能达到能对人类巡洋舰造成致命威胁的距离。 深海旗舰醒悟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它这个时候终于发现人类舰队并没有鱼雷可用，才下令全体驱逐舰编队发起自杀性冲锋。 如果人类驱逐舰真的还有鱼雷的话，那么发起冲锋的深海战舰十有八九会在半路上被鱼雷击沉，这也是深海旗舰之前使用双线阵列让驱逐舰们与人类巡洋舰进行炮击的主要原因。不过既然对方的驱逐舰没有鱼雷，那就可以毫无忌惮地冲击人类的单纵线列。 纪海不知道的是，戈德里奥斯丁峰号有人比他更早地察觉到这一切。 “报告，接收到旗舰戈德里奥斯丁峰号的命令。”通讯兵突然大声喊道，“奥尼斯将军要求我们移动到巡洋舰的前方执行阻拦射击任务，随后释放烟雾掩护舰队一起撤退。” 一百七十一、阻拦射击 奥尼斯少将知道再不撤退就晚了，发现人类驱逐舰没鱼雷是深海舰队发起死亡冲锋的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深海战列舰编队快要赶到这里来，深海驱逐舰要借这个机会缠住人类舰队消耗时间。哪怕付出全灭的代价，只要能拖住人类战舰直到深海战列舰编队赶来就是一场胜利。 看见深海驱逐舰发起集团冲锋的场景，纪海忍不住咂嘴起来。深海旗舰竟然好大的魄力，让十几艘驱逐舰集体发起自杀性冲锋。即使是一战二战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这种事情，要是真有指挥官给驱逐舰们在没有己方舰队掩护的情况下达死亡冲锋的命令，那么战斗结束后上他肯定是要上军事法庭。 都说驱逐舰在战争中属于消耗品，但指挥官在使用驱逐舰方面还是有所顾虑的，毕竟上面也是活生生的人。 人类不会让驱逐舰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发起自杀性冲锋，顶多接近到适合发射鱼雷的距离就立即撤退。深海舰队使用它们驱逐舰才是真正的炮灰用法，成批量地直接冲上去开火。对于它们而言，三艘深海驱逐舰换掉人类一艘驱逐舰就是最划算的买卖。 以奥斯瓦尔多号驱逐舰为主导，四艘驱逐舰加速开到巡洋舰前方拉出一条新的纵线，现在人类战舰正在以复纵阵来应对深海驱逐舰群的集体冲锋。 德克兔号的次序位于第三艘，她与后面的艾许维尔号防空巡洋舰负责自己所在的方向。深海驱逐舰攻击的阵型是三道单横阵，这使人类舰队不得不分散火力应付各个方向的攻击。 “全体舰队注意，目标深海驱逐舰群，距离九公里，各舰准备在七公里上执行阻拦射击。” 无线电频道传来奥尼斯少将的声音，这次人类舰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为了阻止深海驱逐舰的死亡冲锋，奥尼斯少将打开公共广播频道亲自指挥舰队，每一个舰长都能听到他的命令。 纪海此时有点紧张，要说作战舰桥中心里所有人不怕那肯定是假的。德克兔号处于人类舰队第一列战线，是深海驱逐舰群优先冲击的地方。 就好比古代中世纪战场被部署在第一排的方阵枪兵，然而他们不管再结成坚固的枪阵，都无法阻挡装备重甲与长枪的骑兵直接冲击。只有排在后面的士兵等骑兵们的冲击力被前排抵消后，才有机会将敌人挑落下马。 不过由于深海驱逐舰群处于单横阵列，后面的战舰没有射角无法射击，只能发挥出前方战舰舰首炮塔的火力。一时间火力投射量比人类舰队还要少，人类四艘驱逐舰暂时没有遭到太多的火力。 这个时候有个好消息传来，雪城号主战巡洋舰的一座三连装主炮塔可以恢复运作射击。经过抢修后，艾许维尔号防空巡洋舰也有一座双联装152毫米高平两用炮得以重新投入作战。 “将你们的主炮集中对准左舷方向，我们必须得用火力强行打断它们的冲锋，再然后释放烟雾撤退。”奥尼斯少将在公共频道内对每个舰长指挥道，“有一支深海战列舰编队正在高速向我们靠近，现在的时间是是十六点三十一分，我们要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离开德雷克海峡回到抛锚地！” 戈德里奥斯丁峰号和奥尔巴尼号主战巡洋舰所有的十英寸主炮塔都能参与接下来的阻拦射击行动，但是她们的127毫米副炮塔全部在此前的交火中被石像鬼级的200毫米炮弹击毁，仅靠每隔六七秒打出的十英寸炮弹难以形成阻拦弹幕。于是枪炮长们决定取消齐射的方式，让主炮塔各自以不同的间隔自由射击。 这对于深海驱逐舰群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它们不用太过担心对面舰队最具有威胁的十英寸弹雨，主战巡洋舰六七秒的装填真空期对于它们而言是一个机会。只有四艘驱逐舰的127毫米高平两用炮以及艾许维尔号防空巡洋舰的152毫米火炮可以在不到几秒的时间内打出大量炮弹，对己方造成巨大威胁。 很快，深海驱逐舰群成功逼近人类战舰八公里的距离，再往前走就可以给对方造成威胁。当然，人类巡洋舰和驱逐舰也集中所有的火力，将能用的炮塔旋转对准深海驱逐舰冲击的方向。 还有四门127毫米副炮塔的雪城号主战巡洋舰转到中部以补充左边奥尔巴尼号的火力，德克兔号与大卫·亚当斯号负责深海驱逐舰右翼攻击群，火力投射量最大的艾许维尔号也在其中。 时间来到十六点三十三分，天色已经渐渐变黑，所有船员们都可以看见临近南极大陆天空上的极光。但他们没有心情去观赏这些美景，深海驱逐舰近在眼前。当它们越过7000米的时候，随着奥尼斯少将一声令下，旗舰戈德里奥斯丁峰号率先打出一轮炮弹，随后不到零点几秒的时间其它战舰也纷纷开火射击。 一时间火光四射，万炮齐发。人类的双纵线列迸发出无数道火焰，海面上顿时下起雷阵雨。炮弹出膛瞬间的声响就是轰隆的雷鸣，落在敌舰周围形成的水柱就是倾盆的大雨。 只有深海驱逐舰群才能感受到人类战舰为它们特意准备的雷阵雨，而炮手们则沉缅于奥尼斯少将刚刚下达的“无限制射击”命令带来的快乐之中，就像过年时放鞭炮的那种喜悦，至于弹药库里剩余的炮弹数量就不属于他们要操心的事情。 其中打得最欢的要属艾许维尔号防空巡洋舰，她射出的炮弹在天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彩虹，随后落在深海驱逐舰的前方。驱逐舰们也不甘落入下风，127毫米炮塔以平均每秒两发的射速打出炮弹。一连串激起的水柱挨挨挤挤，竟然在深海驱逐舰面前形成一道壮观的水幕墙。当水柱还未散去又有更多的炮弹落下，人类舰队硬生生地往在海面上打出一片隔绝带。 只要深海驱逐舰敢于逾越这片隔绝带，那么它们就会受到人类舰队有史以来最猛烈的弹雨。如果有几艘驱逐舰因此而不幸沉没，那并不能证明人类战舰的炮击精度非常准确，而是说明它们自己过去撞上炮弹的。 奥尼斯少将希望持续几分钟的弹雨可以减缓深海驱逐舰群冲锋的速度，给己方舰队争取更多的撤退时间。 一百七十二、火力遮断 令奥尼斯少将没想到的是，深海旗舰还真的没有在意过这些深海驱逐舰的死活，直接操纵它们强行冲进水柱墙并试图穿越人类舰队打出的火力隔绝带。仔细想来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对于太空上的阿图瓦隆人来说，深海舰队只有旗舰级别才是有价值的战斗力，其他级别的战舰都是属于炮灰。 其实奥尼斯少将并不知道，深海旗舰确实想让驱逐舰们停下来，不过这个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战舰可不像汽车可以轻松地减速，要是真让深海驱逐舰群停下来，它们就会一头撞进水幕墙接受人类炮弹的洗礼。还不如索性就这样直接冲过去、用最短的时间穿越火力隔绝带，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报告，艾许维尔号防空巡洋舰的炮弹储备不足百分之三十。如果要让艾许维尔号继续进行遮断射击，他们剩下的弹药最多只能持续五分钟的火力。” “艾许维尔号防空巡洋舰是我们编队最大的火力支点，千万不要让他们停止射击。”奥尼斯少将接着问道，“其它的主战巡洋舰弹药储备情况如何？” “还有百分之四十左右的数量，以目前的最大射速开火至少还能坚持十分钟。不过主战巡洋舰想要像防空巡洋舰形成遮断火力是不行的，七秒一轮的射速完全不够用。” “我知道了，下令全体舰队继续射击，解决完这一批深海驱逐舰就立即往西撤退。去通知各位舰长，不要与赶来的深海战列舰编队发生交火，我们剩下的炮弹完全不够消耗。” “是！” …… 实际上人类的四艘驱逐舰的炮弹也不够用，之前德克兔号被编入武装侦察小队在别林斯高普海打过一场夜战。早晨的时间进入德雷克海峡，在支援友军舰队途中与深海驱逐舰编队发生遭遇战，再加上几十分钟前对深海双线阵列的骚扰性炮击，弹药库快要到达见底的地步。 不过上面有奥尼斯将军的命令，每个驱逐舰舰长也就只好继续让127毫米主炮射击。 纪海此时已经给自己的两只耳朵塞进一点棉花，没有厚重的舷窗对于舰桥作战中心里的人来说是一个非常苦恼的事情。尽管舷窗不一定能挡下外面的噪音，但是至少能将噪音的音量减小一部分。进行阻拦射击时舰炮发出的声响让人震耳欲聋，而深海舰队偶尔射来的炮弹也会使他们患上一定程度的耳鸣。 塞入棉花，捂住耳朵。火炮的轰鸣声进不到耳道内部，但纪海还是听见嗡嗡作响的声音，感觉有一只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声音断断续续，有时像警报的蜂鸣，有时像飞机低空掠过地面的呼啸。纪海终于体会到陆军炮兵长时间呆在榴弹炮附近时的那种感觉，时间一长就容易引起幻听。 “深海驱逐舰还在火力隔绝带吗？！”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吵了，纪海不得不大声说话才能让赵志强听见。 “我不知道，除了几十米高的水柱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赵志强同样也提高音量回答道，“深海驱逐舰应该还在那里面。” 话音未落，己方舰队的炮火声突然寂静下来。意识到外面的情况可能出现变化，纪海连忙将目光投向远方。在人类舰队强行制造出五公里宽的火力隔绝带，一艘艘燃烧的战舰正在冲出水幕墙，如同刚从地狱里苏醒的恶魔。许许多多的炮弹落在它们的后背形成新的一轮水柱，成为这些深海驱逐舰背景板上绝佳的装饰。 “它们还剩下几艘驱逐舰？” “还剩不到十艘，刚才的阻拦射击至少让它们损失四艘驱逐舰。” 人类舰队的阻拦射击不只是取得击沉四艘驱逐舰的战果，剩下冲出火力隔绝带的深海驱逐舰各个带伤。高爆弹落在目标附近的水域形成高耸的水柱，弹壳被雷管炸裂成许多具有强大冲击力的锐利弹片，这些弹片高速向四周飞溅并对这些深海驱逐舰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特别是主战巡洋舰十英寸炮弹带来的巨大杀伤力，有的深海驱逐舰主炮塔直接被击毁，有的多层装甲带上被打穿一百多道弹孔，甚至还有一艘被瘫痪在海面只能以不到十节的速度继续前进。它们的舰体无一例外地燃起大火，即使是水柱溅起的浪花也无法将其浇灭。 但至少它们成功穿过难以逾越的火力隔绝带，现在离人类舰队还剩下不到5000米的距离。奥尼斯少将有点着急，这个距离深海驱逐舰的主炮能对人类巡洋舰造成有效的杀伤。必须要尽快将幸存的深海驱逐舰给解决，他们在这里浪费太长的时间了。 十四点三十六分钟，天色不知不觉地突然变暗。眼睛看不清远方的情况，幸好深海驱逐舰离人类舰队只有5000米，暂时在可视的范围之内。 “各舰继续执行阻拦射击任务，十秒内必须在4500米的距离重新设置一道新的火力隔绝带......哦，该死的！”奥尼斯少将看到对方阵型的变化忍不住骂了一句，“阻拦射击任务取消，各舰自由分配目标开火。重复一次，深海驱逐舰群的阵型出现变动，阻拦射击任务已经取消，准许各舰自由分配目标开火。” 此时深海旗舰不打算让驱逐舰继续向人类巡洋舰发起自杀性冲锋，而是直接变阵拉出一条线列与人类打起传统的炮击战。三道单横线列里的驱逐舰突然集体向左顺次转弯九十度，十几秒过后就由三道单横线列组成一道单纵线列，十艘还有作战能力的深海驱逐舰就在这条与人类舰队完全平行的线列中进行炮战。 奥尼斯少将有信心将眼前残废的深海驱逐舰全部歼灭，但通过炮战消灭对方还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这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情景，人类巡洋舰被深海驱逐舰死死地拖住无法脱离战场，不得不在5000米的距离展开炮战，而深海战列舰编队在夜色中犹如死神悄悄地接近他们。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它们会从哪个方向开过来。 虽然说深海驱逐舰组成单纵阵继续与人类军舰炮战，但是与战列舰的单纵特化炮击阵型还是有一点区别。深海驱逐舰的单纵阵型拉的稀稀疏疏，各舰之间距离也不相同，摆明着就是想要消耗时间。 如果奥尼斯少将无视它们直接撤出战场的话，这些深海驱逐舰就会摆出战列舰的单纵特化炮击阵型让人类军舰付出代价。 一百七十三、糟糕情况 十六点四十二分，天色不知不觉完全黑下来。南极洲夜空的极光看起来非常耀眼，但不能帮助水手看清远处的深海驱逐舰群。 巡洋舰编队不得不使用曳光弹和照明弹的组合，再搭配探照灯进行夜战炮战。迫在眉睫的深海战列舰编队使奥尼斯少将感到担忧，它们很快要到达这边，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它们所在的方位。 纪海没有奥尼斯少将的那种担忧，他看着对海警戒雷达显示器上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小红点，随后望向远方的海域，深海驱逐舰群在夜间的火光中若隐若现。 但是别的方向却是一片平静，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深海战列舰编队从德雷克海峡深处赶来，它们最可能出现的方向是北方，刚好可以和南方的深海驱逐舰夹击人类舰队。 看见警戒雷达被大量假信号欺骗无法工作，也不能通过目视发现远方的敌舰，纪海便在脑海里询问道：“希尔菲诺，是不是有一支深海战列舰编队正在从北方朝我们靠近？” “......” 几秒后，希尔菲诺给出答案：“提督，就在北方三十公里的海域，有五艘黑骑士级以及一艘炼狱恶魔级组成的战列舰编队。不过它们没有直接向我们靠近，而是全速向西前进。” 纪海假设自己是深海战列舰编队的指挥官，立马就明白它们往西航行的战术意图。不是他预料的往南与深海驱逐舰群夹击人类编队，而是直接向西迂回断掉人类舰队的后路，将所有人彻底堵死在德雷克海峡无法逃跑。 所以必须要按照奥尼斯少将的命令，赶紧把眼前的这一批深海驱逐舰给全部解决。不然在这里浪费太长的时间，等深海战列舰从西北方向出现就太晚了。 5000米对于单兵而言是一个不小的距离，武装越野跑过去最快也要花上几分钟的时间。但这个数字对战舰来说非常的近，炮弹飞过去也就几秒的时间，所以人类舰队的选择就是尽可能地往对方的阵列倾泻大量的炮弹。 与其节约炮弹应付等会赶来的深海战列舰编队，还不如干脆把炮弹打光将缠着不放的深海驱逐舰歼灭，然后抓紧时间撤退。 这个做法对于人类舰队没有多大问题，五公里的距离火炮需要计算的前提量非常小，飞过去只用几秒不到的时间，盲打火力才是目前夜战最适合的情况。 由于发射照明弹的是前排的人类驱逐舰，使用曳光弹的也是她们。深海驱逐舰群根本就瞄准不到后排的人类巡洋舰，只能借着开炮时的火焰来锁定敌舰的位置。而对方在护航军舰的夜间引导下专注于射击，每一两轮齐射就会有一艘深海驱逐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最后这些深海驱逐舰对目前的情况无所适从，只好把炮击目标对准人类驱逐舰。 德克兔号遭到来自惊惧兽级电浆火炮的直击，二号炮塔顿时爆炸起火。好在之前克拉肯级水怪用触手缠住德克兔号将二号炮塔的炮管压得变形无法射击，里面没有任何一个船员。 纪海看到这个情况忍不住感慨二号炮塔的炮手们今天运气够好，要不是克拉肯水怪提前帮他们把炮管给压弯，他们刚才就得在炮塔内部被电浆烧的骨灰都不剩。 没有受到致命的损伤，德克兔号还能继续发射照明弹和曳光弹为后排的巡洋舰提供视野。但是她前面的奥斯瓦尔多号与科里特号似乎被深海驱逐舰的炮弹击中，损伤看起来非常严重的样子。 她们挨上炮弹之后就没有再发射曳光弹，舰长不得不让己舰消失在夜间中防止被深海驱逐舰击毁。目前为四艘巡洋舰提供视野的只有德克兔号和大卫·亚当斯号两艘驱逐舰，她们自然也就成为深海驱逐舰的集中射击目标。 令人奇怪的是，在德克兔号成为深海驱逐舰集火目标的几分钟内，敌方战舰投射出的火力足以与一艘防空巡洋舰相当。这些炮弹全部都落在德克兔号周围一公里以内的水域，但就是偏偏没有任何一枚炮弹击中她。即使偶尔有一枚命中德克兔号的甲板，威力也被“外挂装甲”克拉肯级水怪的金属触手所抵消。 奥尼斯少将在戈德里奥斯丁峰号的舰桥注意到这一特殊的情况，不禁感慨德克兔号是一艘幸运之舰，她在夜间至少遭到六艘深海驱逐舰的集火居然毫发无损。纪海见此情景也忍不住询问陈毕博，像二战坦克那样给驱逐舰的舷侧安排外挂装甲加强防御力的做法是否合理，却遭到对方的一个白眼。 “也不看看德克兔号现在到底有多重，拿具有研究价值的金属触手来当外挂装甲，你是不是疯了。” 时间即将到达五点整的时候，当最后一艘深海驱逐舰突然消失在海面中。奥尼斯少将下令驱逐舰往对面的海域连接发射几枚照明弹，再三确认深海驱逐舰已被歼灭，这才让全体舰队立即往西方撤退。 但最后还是太晚了，奥尼斯少将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是几秒内，情况急转直下。对海警戒雷达显示器密集的红色小点突然消失，取代而之的是西北方向六个红点。 就在此时，一枚炮弹落在雪城号主战巡洋舰的附近激起百米高的水柱。当巡洋舰的官兵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深海战列舰编队已经来到这里。 对海警戒雷达上显示它们离这里只有不到二十五公里，人类舰队处于深海战列舰的射程之内。刚才的炮弹属于深海战列舰的校准射击，也算是一个示威，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炮弹到达。 许多水手试图找出深海战列舰的开火方向，但双方目前的距离是二十五公里左右。想要在夜色中找出它们的大概位置非常困难，水手们只能听见对方的炮弹在飞行时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声音。 如果你能听见一种尖啸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那么不用怀疑，肯定有一枚炮弹将要落在你的附近。你能做的就是赶紧祈祷这枚炮弹不会击中己舰。 “它们是从西北的方向过来的吗？” 奥尼斯少将注视着对海警戒雷达上的显示器，红色小点应该是来自西北方向。既然深海战列舰编队已经接近人类舰队，那深海旗舰就没必要继续伪造信号欺骗雷达。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