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一刀武圣》 第一章 在游戏的开始 在时间的回溯中,一个男人拨弄着整个小天地中的缘,而他边上还有一个男人,一个略显忧郁的男人。 浅浅的笑意在忧郁的男人嘴角浮现,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慢慢吐出一口气,随后站起身来,看着另一个忙着的男人,眼眸中毅然而决绝。 “这个结局好像也不是我所喜欢的,载入存档吧,同时把我这个结局销毁。” 忙着的男人停下了手上的事,回头看向这个已经不再颓废的男人,他早已经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了,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百遍乃至上千遍的轮回,同样的决定,这个男人都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停下手上的动作,这一次的缘将结出怎样的果,谁都说不准,不过,这成百上千遍永远不会变的总是,由自己将眼前的男人杀死。 仅仅一句话,两个人迎来了沉默,而一朵彼岸的花盛开了。 眼前的男人并不知道他已经死过那么多遍,所以,当然也会选择千遍同样的选择。 “这片天地还真是让人厌恶,超脱时间和空间,无限地更改过去的种种,然后,你只要到达这里,时间停止,随意地跳跃到哪个时间点,只要符合时间的规则,不存在两个你,一切的一切……只为了你寻找最完美的结局。” 说着说着,一缕清风吹动碎屑,打在等死的那个男人身上,原本应该感受到微风拂面的温柔的他,却毫无感觉,闭上眼睛,也不会看见自己的身体化作飞灰。 或许地上的碎屑就是这千次的结局的破碎吧。 “离去是有些落寞的,可是千次的别离倒有些习惯了,不过,唯独一次,是你我一同来的,接着那么多次,都是你一个人,所以,千次的轮回,只有一次,我们是朋友吗?真是让人伤感呢。” 一边说话,手上的动作再一次开始,双手举高,空白的天空显现如同血脉一般的丝线散发异常耀眼的光芒。 “但是,唯独的一次,已经足够了,即使你不再是那时的你,我还是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结局。” 开始吧,又一次的变数。 “踏踏……” “这里是哪里啊?” 女人的声音在男人的话音刚落时响起。 男人知道,这里没有时间,也代表着只要改变了过去,结局立马就会呈现,现在反倒是自己听到女人的声音有点紧张,转过头去,下来的会是几个人,他在不在,是不是完美的结局…… 市中心的三甲医院,病床上的女人向一边的男人问道:“你说,主角加什么设定好呢?要不还是招蜂引蝶的特性吧,裴罗裳。” “怎么说呢,谁不喜欢左拥右抱呢?” 话音刚落,女人毫不留情地把枕头甩在他的脸上,同时一脸的生气,可是男人笑得可欢了。 大概是习惯了,女人也只是生气一瞬间,不过,这一次却变得有些哀伤,喃喃道:“这可是我怕你失去我会受不了才做的游戏,看到你这样,我是不是该高兴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出去,出去,我要创造一个卑微出身却比所有人都要高傲的暖男,同时,拥有一刀必杀的特性,但是他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跟你一样,裴罗裳,对对对,他的名字不如就叫裴罗裳吧。” 裴罗裳摇着头,她就是喜欢胡闹,但是这难道不正是他所喜欢的欢乐女孩。 缓缓关上门,裴罗裳无力地靠在门上,手掌放在脸上,忍住不哭出来。 不要抛弃我啊,裴罗依。 风穿过十八楼的百叶窗,浅浅的喧闹入了裴罗裳的耳朵,却又戛然而止,一切都没有了声音。 头发、容貌、衣裳慢慢化作飞灰。 “裴罗裳,进来看看,这样的故事你觉得怎么样?裴罗裳!裴罗裳?” 一滴眼泪从裴罗裳仅剩的眼角流出,慢慢滑落,直到悄然落在地上。 “嘭!” 病房的门被无情地打开,女人从里面出来,像是找着什么,可是却找不到,徒然忧伤,却见那滴眼泪,可并不知道那是眼泪。 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可能他只是忙去了而已。 她有些丧气地关上门回到病房,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慢慢开始发呆了。 裴罗裳说过,他喜欢玩RPG游戏,喜欢冒险,喜欢一路上遇见伙伴,还有最喜欢存档,有些强迫症地喜欢存档,没走几步就要存档。 因为人生不能存档和读档,回不去的时光就会散去如烟。 就如同他和她这辈子或许即将数据丢失,可是却停不下来,这场好玩的游戏。 若是裴罗裳你能好好玩这个游戏,你就会知道,我给你安排了好多女孩子,好看又会照顾人。 所以,别停在我这里,我这块浮在空中的石头,一经踩踏,就会掉落的,或许系统还真会再刷新出来,但是仍旧停留不了。 键盘声响起,在这个病房里不断回荡…… 然而,完全投入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就会没有意识到,不,无论,怎么样她可能都难以意识到她渐渐忘记了一个人…… 裴罗裳吐出一口气,手握着的门把手还是没有扭动。 今天,不知怎么地,神使鬼差一般地来到了这里,要知道自己出生在贫民区来到这世界顶端的科技大厦本就是会被人指指点点,况且是非法入侵。 自己的妹妹还躺在病床上等着缴清医药费做手术呢。 突然,裴罗裳想起,只要杀了庞克,妹妹一生无忧,这个不记得是谁给的承诺。 “咔嚓!” 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了,因为是妹妹啊。 打开门,灼目的光让裴罗裳闭上双眼,却又立马睁开,一瞬间,晚上大厦里还剩下的所有人头顶好像都出现红字“LV1”,只有一个医生模样的是“LV2”,是幻觉吗?真是不敢相信,可是裴罗裳眼前还有东西。 一个方框,左上角大字“任务”,左侧是列表,列表中只有一项:杀戮和拯救。 点击这唯一的任务,右侧显现目标:庞克,而地上也开始出现一条红线,这应该是索引吧。 裴罗裳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了,他只要杀了庞克就可以了,为了妹妹。 走得并不快,主要是不让边上的人看出端倪,一有机会走进没人的楼梯,看着那条红线改了线路,紧跟着红线奔跑,直到天台的那扇门,没有错,庞克现在就在天台,一个人没有半点防备。 打开门,那个人就在眼前,裴罗裳一步一步走近,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因为,裴罗裳在想全身而退这一个最完美的结局,和妹妹可以一同活下来的结局。 为此,对不起了,庞克,相识那么久,作对那么久,今天,也算是为那么久的恩怨做个了断了。 突然,一束在黑暗中刺眼的光照到裴罗裳。 庞克转身,他的笑容,仿佛是看透一切的得意。 裴罗裳顿时全部明白了,是他,是他给自己下的套。 第二章 神正在构造新世界 城市的晚风,是港湾城市的海风,有点略显温柔,可这样的风也有从来不会吹到的地方。 他压低帽檐,双目中仍是毅然决绝,可是却也开始遮遮掩掩,这是最烂的情况,可能两个人都能不到救赎。 “轰轰轰……”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探照灯的光芒在黑暗中异常耀眼,在这城市的制高点,科技大厦天台的停机坪上眼看着一个个墨镜黑西装黑皮鞋的完全不会在意自己感受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三架直升机的轰鸣声和探照灯让人不想说话,耀眼的光芒直射在他的身上,勉强睁开眼睛却也只有身边这些模糊的人样子。 红外线一闪,他知道在直升机上已经有人瞄准他了,都这样的情况了,难道自己还有办法逃脱吗? “踏踏踏……” 黑衣人已经停住,而一个人从他们两排形成的路中间走来,熟悉不过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这种情况了,只是这一次好像不再是过去的欺凌,但有可能更胜一筹。 现在还没有没有拳头和棍棒打击身体的声音,也没有嘲弄或是点烟的声音,更没有从来不会有的裴罗裳的喊叫声。 这一次,眼前和裴罗裳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用一把手枪对着他。 寒风猎猎,眼前男人松了松领口,嘴角一撇,向裴罗裳走去。 “嘟嘟嘟……” 裴罗裳的手机响了,尽管是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接了这通电话。 “喂,在哪呢?马上要做手术了,好紧张啊,好想、好想你在我身边……” 这座城市最好的医院里,满是薰衣草香的单人病房里,少女望着窗外夜色中的星辰大海,躺在病床上再三挣扎,还是决定打了这通电话。 裴罗裳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有点凄凉地一笑:“傻瓜,我会在什么地方啊,不都是想你的地方嘛,成天赖着我,没有我是不是就活不了了,你的病肯定会好的,你会过得很好的,所以,活下去,我先挂了……” 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键,“砰”的一声便回荡在裴罗裳的耳畔,裴罗裳的手机不知飞到何处,而那只手刚开始还有些发抖到最后也已经没有知觉,不过没有再发抖就好,不然可能连最后握拳狠狠打眼前这个人一拳都没有机会,只是手慢慢淌下了血。 幸好电话挂得快,至少没有让她听见,裴罗裳现在竟然想的是这些。 而病床里慢慢响起柔和的音乐,锁屏的手机竟然自己打开,少女有些吃惊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 “你的回答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而你只需要问心无愧地回答,第一问:你喜欢游戏吗?什么类型?”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想起裴罗裳以前也玩过这样的花样,便点击回答框。 我并不喜欢游戏,但有个人喜欢,他喜欢RPG,因为,点击“个人信息”,可以看到自己的一切,点击“背包”,可是装下一切也可以使用这些东西,当然,还有“存档”,因为品味回忆不需要记忆而是切身体会,无论重复多少次,在那段时间里沉沦多久,他都不会在意。 “第二问:你喜欢哪一段历史?” 三国,这个应该没有什么多说的,初中生都要求看“三国演义”了,真该让裴罗裳这家伙出生在那个时代,他应该会很向往那样的世界。 “第三问:乱世和太平盛世,选哪个?” 乱世,裴罗裳说过,太平盛世的人的等级已经由条件固定,而乱世却是能者为王,虽然我不是很认同他,可是我也愿意跟着他。 “第四问:喜欢异界吗?” 喜欢,喜欢无限幻想的异界。 “最后一问:你满足现在的一切吗?” 除了裴罗裳之外一切都不。 “咚!” 病房的门被粗鲁地推开打破沉寂,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很是熟练地来到病房再带走病患。 至于手机上残余的光就像被关掉的老电视,图像被压成一条线,化作光点,随后消散不见。 而这光点其实并没有消失,而是跨越星球、位面、空间来到一个还未知的地方。 一个世间鸿蒙还未分天地的地方。 光点落下,落在一只通透明玉的纤手上,这只手慢慢握紧,再摊开时,万道金光惊天起,却也变得氤氲,最后化作一缕云烟钻进这天地未分的世间。 “差不多了,这个位面已经‘活’了,只是作为一个孕育神的地方还远远不够。” 她只是轻声念叨,可是这声音却在这慢慢形成的山川河流中回荡,直到另一个人听见。 “那很容易,从来都是我们三个创造位面,如今,我们两个就够了,没有神位,没有神格,没有神性,从这偷来的故事里演绎曾经的种种,在斗智斗勇中繁衍出突破位面的神力,那便是我们想要的真神。” 话音刚落,金色光芒将这鸿蒙占满,一把巨斧横亘着,两只大手从混沌中出现同时握住斧柄,顿时血光一现。 这般血气就像是出生的婴孩一般充斥着活力。 “轰——” 大斧被挥动,这个位面在滴血,不是受伤,而是在母亲的孕育之下诞生了。 “它还不完备,也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错误,会不会成为弥补一个错而犯下的又一个错。” 只见,那双纤手的主人,腰肢一扭,腰下蛇身一动,一掌打在这刚刚分开的天地间。 “万年的时间或许不够,但也只能给你们这么多了。” 光芒从一片混沌中射出,土地在慢慢凝结,河流从还模糊的天空中的缝隙流出,嶙峋崎岖的山峰拔地而起,还没有飞禽走兽,却也会在不久之后出现。 巨斧的主人安心地走了一步,整个天地像是变成绿色跳动的代码,而这代码在微弱的震动中被无限拉扯,却又在刹那恢复。 看来,这世界的系统已经完成。 蛇身女神闭上惑世的眸子,流下两行清泪,双手举起,迎着天际,念叨着什么。 巨斧之神也是叹了口气,为了这个位面世界的发展,往往需要新鲜的血液或者说是牺牲品。 女神的眸子突然睁开,天际从混沌之中洞开天眼,黄金色璀璨的纹路刻画时间和空间的奥秘。 神之光辉映照宙宇…… “裴罗裳,投降吧,趁还没有犯下不可宽恕的罪,坦白吧。” 站在执枪人的身边,是一个算是客气的和裴罗裳年纪相仿的男人,如果放在平时,裴罗裳或许会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松开自己的拳头,可是现在,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无论是为了这违背自己意愿的任务或者说压根是阴谋的人物,还是说正在手术的那个她,甚至说为了狠狠教训拿着枪的混蛋,裴罗裳没有放弃的理由,即使等价的是这条一次性的命。 往前一步,直升机的探照灯全部打在他身上,狙击手的红外线也跟着他一动,在场的所有黑衣人也近了一步。 “我……” 再向前一步,管不了其他的东西,要紧牙关,握紧拳头,把头脑中运算的东西全忘掉,现在歇斯底里就行了。 “庞克,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裴罗裳猛然往前,抬起拳头就要往庞克脸上打去。 一时间,裴罗裳真想要变成聋子,枪声默契得让人耳聋且窒息。 第三章 ID:关羽 天地万象,裴罗裳眼角的余光仿佛闪过这座港湾城市的每一角,最后停留在离自己最近的那颗子弹上。 是时间停了吗?还是自己已经死了。 身体动不了,脚还停在越向庞克的半空中,唯独眼球还可以动,勉强地转向前方,庞克就这样盯着自己,而他竟然咧开嘴,惊悚地笑了起来。 来不及难以置信,他的手在颤抖中移动,将手枪枪口抵着裴罗裳的脑袋。 即使是这种情况情况,还要杀了他吗? 没有声响,一颗子弹从枪口缓缓射出,裴罗裳心脏顿时一紧,一切仿佛又要动起来了。 眼前一片黑暗吗,而脑海里生出死亡的样子,无比真实。 裴罗裳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的身体还可以动,即使很慢,却可以躲开子弹,并且一拳打在庞克的脸上。 可是,耳边生出“嗡嗡嗡”的声音。 “……目标锁定,开启‘真实虚化’模式,将目标从单一维度拉扯到所属位面,同时进行人物数据冻结,保存时间点存档,准备转移……” 声音很微弱,却听得清楚,没有感情的女声,像是机器人的声音,却又是穿透灵魂的声音。 “跳跃——” 眼前画面一闪,化作宇宙中的一片星辰,又变为荒原,又变为海洋,变化的速度极快,裴罗裳的眼睛开始捕捉不到,而且脑袋开始刺痛。 “你……是谁?” 裴罗裳用尽自己现在所有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叮——目标在规定范围之外觉醒,最低级警报,系统自动处理,开启‘超智能’模式,系统拟人化开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 这个声音竟然回答了裴罗裳,可是却又戛然而止。 “咳咳咳!听得见吗?裴罗裳是吗?” 这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很普通的声音,可是却让人没有办法抗拒的声音。 “是。” “那就好,你现在仔细听着,为了你自己好,同样也是为了你珍视的那人好,接下来,你会经历你前所未有的恐惧,存在被抹去,灵魂被抽去等等,但是你也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记住,青龙在东,白虎在西,玄武在北,朱雀在南,麒麟为心,你接下来的一生光怪陆离,为了心中所爱傲然于世吧……”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 “呲——系统入侵,最高级警报,联结主神系统……” “听着,裴罗裳,我给你留下了三个奇迹,你一定会用得上,到那时,我们便会相见……” 声音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醉酒后的模糊记忆一样,在入睡之后,毫无知觉地断片了。 “……个人信息确认,来自地球,载入历史;汉末,进行人物编号,编号为876,ID:关羽,制备初始武装:青龙偃月刀、青龙怒战袍、武圣赤兔马,叮——人物平衡调整,初始武装仅为青龙偃月刀,开启武圣系统、三国系统,确认人物属性:统率96;武力98:智力80;政治72;魅力96;连接个人信息,系统对接,容器等级较低,数值调整:统率92;武力90;智力85;政治89;魅力78;降级处理,退出超一流排行,角色整体属性优异,开启人物血脉对接,内关联其他角色,滴——系统内运算开启,即将唤醒角色。” “3!2!1!世界末日,逃亡之时!” 暗红色的光芒将世界吞噬,高楼大厦瞬间倒塌,飞鸟在死之都市渐渐绝迹。 轻轻吐出一口气,裴罗裳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起,这一切都来得太不真实,这个地方还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一边大厦的电子广告牌上还显现出是下午三点,可是这样的景象就像是夕阳不落于山后,而是要落在你的眼里。 “快逃啊,别愣着!” 一边好心的人规劝裴罗裳不要傻站着,可是裴罗裳怎么听得进去,尽管,人潮是向他涌来的,可他就像是在默剧中一样,唯独这个行人的这句话,他听到了。 同时,在人潮之后,他看见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轻蔑的眼神配上狐眸,一脸正经的脸配上小白脸的一张俏脸,若是加点沧桑和疲惫就是裴罗裳本人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裴罗裳”一身绿袍青龙虬缠,拖着一把大刀,凶神恶煞。 “快逃,快逃……”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和蔼的老奶奶拉着裴罗裳的手不断摇晃,试图说服裴罗裳,可是这时候的裴罗裳眼里只有眼前的人间惨剧。 仿佛无法被抵挡的刀锋一次次被“裴罗裳”挥动,人潮从他开始断层,鲜血已经将街道马路和绿化染成红色,在这暗红色的天日下,简直不能更配了。 “呕——” 裴罗裳忍不住一阵干呕,刚才还劝说裴罗裳的老奶奶踉跄地逃离,恐慌本就是这人潮的基调,而裴罗裳没有办法被这节奏带走。 他的脑海中充斥的是战斗的欲望,因为,他感觉得到,自己仿佛被赋予着与之战斗的职责和与之匹敌的力量,而身处的一切仅仅是背景板而已。 心念一动,右手向前,整个空间仿佛颤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食指处的空间开始出现裂痕。 裂痕不断扩张,可是没有出现裂缝,单单像树枝一般曲曲折折的线。 这样的情况,裴罗裳没有半点头绪,可是,另一个“裴罗裳”可不是这样想的,嘴角一撇,仿佛欲望被燃起一般,脚上的金丝缠龙靴用力一踏,青龙伸腾,一声龙啸响彻环宇,青龙刀更是沉睡的龙睁开眼睛,整个身影一闪,便是猛袭而来。 无尽的威压让裴罗裳透不过去,可是右脚踏前,地上生出裂缝,从中迸出金光,顿时,裴罗裳沐浴金光迎向“裴罗裳”。 “叮——武圣系统正式开启,连接角色数据,开启系统属性……” 说不上熟悉的女声,却让人热血沸腾。 金光汇聚一点,又突然散开,先是一个圈,金色的字写道:人物神通力。 再是六条线分别连接附加属性、装备、技能、天赋、称号和副职,刹那之间,犹如参天大树的无数枝丫,金色璀璨。 “咚——” 一座大概有二十层的大厦落下十数层,裴罗裳凭空握刀,两人利器相撞,巨响在瞬间沉寂,却又在下一秒震耳欲聋。 第四章 人物测试 裴罗裳没有想到自己单单是心里一个念头,手上便多了一把大刀,刀锋生寒,青龙怒目,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把刀和眼前这人的刀一样都是书中所描绘的历史人物关羽的兵刃:青龙偃月刀。 裴罗裳发愣的瞬间,寒光一闪,“裴罗裳”身上缠上万道雷霆急奔而来,仿若青龙翔天,吞天沃日,片刻之间,两人只有几步之遥。 可是,裴罗裳没有半点恐慌,反倒是,左手向前,手心向下,几道狂雷从手心射出击碎地面,在“裴罗裳”就要碰到他的时候,手心转而向上。 “起!” “轰”的一声,裴罗裳脚下的地面突然陷下去,同时以裴罗裳为中心地面如同湖面上的波纹不断地向四周扩散般破碎,直到遇见“裴罗裳”,自下而上,雷幕袭天,一个巨大的雷圈以裴罗裳为中心就此出现,“裴罗裳”停下脚步,观望着真正的裴罗裳升腾的杀意。 “龙鳞!” 裴罗裳右手之中,雷电交错汇聚成一个雷球,雷球越来越大,在裴罗裳的手掌都束缚不了它的时候,狂雷从手指尖游走,可最后还是化作雷矢刺入裴罗裳体内。 一时间,安静得可怕,而裴罗裳也走出了第一步,格子衫化为飞灰露出健硕的肌肉和渐渐附着的龙鳞,雷气环绕。 同时,万道雷矢如同兵临城下一般登高一呼便是万箭齐发。 “裴罗裳”飞快地舞动青龙刀想要挡下万道雷矢,可是当雷矢划破他的肩膀,他的身影已然化作虚体。 “龙目!” 第二步,裴罗裳的双目一闭一睁化作一个闪烁的光球,淡淡虚影化作游弋金雷,铮然威严,怒目而视。 “裴罗裳”只觉得心脏一沉,呼吸一窒,本来跃在半空中的他立马坠落在地,掀起一阵烟尘。 “龙角!” 第三步,两道雷光从头顶往后射出,仿佛巨大的龙角。 “龙尾!龙爪!” 电光火石,话音刚落,裴罗裳就已经猛冲过去,整个人像是奔驰的暴龙,利爪加上铁尾,漫天雷网推倒一座座大厦,大道行道树无一幸免。 青龙偃月刀高扬,金色巨龙横空出世,震天龙啸,寒光一动,刀锋已经抹向勉强站起来的“裴罗裳”的脖子。 可是,仅仅在刹那之间,“裴罗裳”脚尖一踢他的青龙刀的刀柄末端,刀锋转过一圈打在裴罗裳的刀锋上。 两者相撞便是火花四溅,这时候,裴罗裳的弱势尽显无疑,战斗经验和技巧的不足,绝不是这份力量所附带的。 “裴罗裳”整个身子往右边一挪,借着裴罗裳的冲力将之往后推去。 裴罗裳没有惊叹这样的巧妙的动作,因为,他压根没有看清楚和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也正是这个时刻,“裴罗裳”左手拿刀,抽出右手猛然一掌打在裴罗裳的背后,紧接着,左手握住刀柄末端,将刀甩出,可并没有向前,而是向右,右手接住青龙刀,龙吟一震,“裴罗裳”化身为龙急攻裴罗裳背后。 而这一切都在眨眼间完成,裴罗裳怎么会来得及反应,身体一沉,嘴里腥味,身子直直撞进一座高楼。 怎么回事?这一切必胜的感觉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凭空所想,这力量所带来的无穷自信也在此时开始动摇。 从自己身体撞出的巨大窟窿中窥看另一个自己,那个人仿佛在等待着自己再站起来,再一次将自己击溃。 高傲的模样像是白天鹅,自然而然地高人一等,这样的感觉让人不爽,却也让人心悸,这不是自负,这是对自己力量的信任,跟刚才的自己一模一样。 布满鲜血的手右手无力地撑在地上,至于血从何而来,道路上的人数不清,血河也自然而成。 还有办法吗? 脑海中刚一浮现这个念头,右手之前,血色染红的像是屏幕,上面慢慢闪过一行字。 “ID:关羽。”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让整个脑袋都要炸裂的信息量。 没有再看下面的东西,只觉一阵神风将尘土扬起,自己的模样显得太过狼狈,和这两个字一点都不配。 裴罗裳咬紧牙关,仿佛自己就是那个从书中走出来的传说。 提起青龙偃月刀,整张脸板起来,不怒自威,也绝不显露半点惧惮。 “踏踏……” 脚步声回荡在这已经没有人的楼层之中,走到自己撞出来的大窟窿前,瞪着冒牌货。 这个名字带给裴罗裳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的是不亚于自己的高傲与神威。 你可知道我是谁? 威震华夏,舍我其谁;智勇化圣,北击曹魏;岿然虎躯,孙吴谗畏;生为人杰,死为鬼神;生啖汝肉,死杀汝魂。 天色一暗,降下天雷,乌云密布,长龙隐于云雾。 沉重的龙息,击碎沉寂,裴罗裳横刀而视,雷光一闪,身影已经到了“裴罗裳”的面前,金雷一变,裴罗裳眼眸之中的桀骜化作龙之蔑视,青光耀天。 天威一刀从天而至,这一次雷电全然变成青雷,低沉的龙吟让呼吸变得无比沉重,黑天之中那若隐若现的龙影更是让“裴罗裳”动弹不得。 当刀锋离“裴罗裳”还有不到一臂距离的时候,整个空间静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成一个个方块飞散,无论是大厦还是青龙,甚至说裴罗裳和“裴罗裳”,全都碎了。 若梦一般消散。 “人物测试完成,角色和人物契合度83%,与原数差值17%,误差允许,打开角色属性,初始属性变动,解锁人物新成长性,叮——所有数据存库,人物测试备份,角色初始数据备份,人物技能树备份,角色‘人物专属神通力’点亮……历时33分56秒13,角色建立完成,专属系统助手开始进入‘监视者’模式,同时角色将于5秒后‘出生’,5,4,3……咝咝——2,1,初始神永垂不朽。” 女机器人的声音慢慢沉寂,裴罗裳眼前的黑暗也慢慢消退,可是,出现在眼前的一切,竟还是那个末世。 落日仿佛压迫着城市,死亡的气息已经招来不知死活的恶心虫子,一切都被死寂附着。 第五章 一刀必杀 “怎么回事?按照刚才女人的声音,我不是已经完成了人物测试了,现在又到这个地方是为什么?” 裴罗裳很想出声,可是再怎么歇斯底里都没有半点声音,这里已经彻底死了,或许连声音都死了,出来恶心的东西发出的翅膀震动的声音和更为恶心的东西发出的恶臭。 裴罗裳捂住嘴,一个走在这条街道上,当然已经完全不成形了,大概是自己和另一个自己破坏的。 再多走几步,裴罗裳很自然地走近自动贩卖机,在身上翻找零钱,找到之后,看向贩卖机里的东西,裴罗裳不屑一笑,这都是什么东西。 物品毁灭魔神价格零元,物品吞源兽价格零元,物品死者大帝价格零元…… 最后,只有一个有价格的东西,一刀武圣,价格你买不起。 可以的,裴罗裳偏偏按了“一刀武圣”的按钮,也知道这自动贩卖机不会有反应,一拳已经打碎玻璃。 “所以,你凭什么?” 裴罗裳把手伸向“一刀武圣”,这只不过是酸梅汁而已,不错的开胃饮品。 “你为什么不选我?” 裴罗裳本来已经转身,却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抓住自己的肩膀。 今时不同往日,裴罗裳没有转过身看身后到底是谁抓着他,尽管会很好奇,什么东西从贩卖机里出来,不过,今天也算是经历了许多,见怪不怪了吧。 在刹那间,青雷从裴罗裳身上飞速游走,碰到那只还放在裴罗裳肩上的手,直接缠住,只是片刻,那只手便松开了,而裴罗裳也闻到了些许烧焦的味道。 “真是无聊,在末世寻求邂逅吗?你以为这里是地下城吗?” 裴罗裳捏爆手上的饮料盒子,随手往后一抛。 “你不知道吗?开始和终末哪个比较强?” 这个声音变得如此虚无,是回荡在脑海中的撕扯大脑的低沉声音。 背后一寒,裴罗裳不敢往后看,他能感觉到他背后的世界消失了,而罪魁祸首肯定是声音的主人。 裴罗裳往前一大步,用尽全力地奔跑,感觉差不多了,才转过身去,眼前的世界也正如自己所料的一般,由虚无的黑暗代替。 而刚才所说的罪魁祸首,正在这虚无的黑暗之中走来,走得很慢,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所有人都没有办法逃走。 “我知道,我可能只是幻想的一个,但是,我也一直幻想,幻想有一天会成真,关于我的冒险。” 他不断走近,而他也不过和裴罗裳一般身高,甚至说,他和裴罗裳一模一样,因为,裴罗裳已经看清那张脸了。 “代替你,成为主角……” “裴罗裳”用他那双沉沦黑暗的双眸盯着裴罗裳,同时在虚无的黑暗中,无数黑暗化作的手同时向裴罗裳袭来。 裴罗裳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然而,面对的人仍旧是自己。 奔雷在地上疾走,黑手袭来的瞬间,青雷从地上激射而上,穿透黑手。 虽然黑手并没有消失,但也停在了原地。 “彼此彼此……” “裴罗裳”仅仅说了这四个字,可是裴罗裳却觉得浑身寒冷,这四个字的寒意,裴罗裳是领教到了。 所有青雷仿佛听他号令一般缠绕在黑手之上,同时青雷色泽更趋于黑暗,一瞬间反向自己攻过来。 那刚才烧焦的味道又是什么?难道不是因为被青雷所伤吗?裴罗裳没有闲心想这些东西,黑手已经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 仿佛身体被撕裂,同时整个世界也被黑暗占据,这是死的感觉吗? “哈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裴罗裳的耳朵里、脑袋里、世界里。 如同惊醒一般睁开眼睛,而眼前的“裴罗裳”的身体发生异变,仿佛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而“裴罗裳”只不过是躯壳,现在躯壳正在被蹂躏。 “啊——” 最终,“裴罗裳”被撕碎,一个至少有十几层楼高的魔神降临在只属于它的黑暗之中,它的手慢慢举起对着裴罗裳伸展五指,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长大嘴扑向裴罗裳。 裴罗裳知道挨不了这一下,无论自己怎么强大都挨不了这一下。 残存的青雷化作脚上助力将自己在最后关头推走。 “嗵嗵嗵!” 裴罗裳狠狠摔在地上,因为瞬间的爆发力,又在地上弹飞两次。 而肉体上的痛苦完全影响不了裴罗裳,只是,精神上的空洞已经让裴罗裳有些惧惮。 那样的瞬间,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吞噬,强打起的反抗念头也瞬间瓦解。 “你相信自己吗?” “是的,我相信。” 那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那么你就打败他。” “打不过的。” 仿佛黑暗已经侵蚀裴罗裳的信心,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那我像你保证你能杀了它,而且只用一招。” “你的保证有什么用?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保证才有用。” 沉寂下来了,耳边又开始没有声音了,而眼前的魔神也在饶有趣味地看着裴罗裳。 “我要一刀杀了你,一刀必杀!” 裴罗裳右手举高,食指指着比自己不知道大上多少的魔神。 青光乍现,青龙刀已经出现在手中。 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来,往前猛地跨出一步,再跨一步,再来一步,最后一步的瞬间无数青雷从地面爆出,裴罗裳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飞得比魔神更高,同时高高举起青龙刀,随后斩。 魔神当然不会这样乖乖被裴罗裳看,巨手抬起,无尽的黑暗即刻包裹裴罗裳,可是就在刀锋触及的时候,黑暗支离破碎。 “啊——” 刀锋还没有停下,魔神的巨手已然挡在前面,可是又在触及的瞬间,黑色的血喷涌而出。 同样刀锋还没有停下,就这样劈开血肉,劈开骨头,最后把所有都劈开,一刀两段。 刀锋落地,裴罗裳也着地了。 “叮!” 这是刀锋碰到地的声音,整个世界在这一声中安静得有些美好,压迫的落日化作星光,损坏的大楼化作星光,街道、人等等都化作星光,还有魔神好像笑了一下,不过,最后都化作星光。 陌生,一切都是陌生的。 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又都变了。 有些过于冗长的阶梯,分不清是哪个年代的辉煌宫殿,远看可遮天,近看没有边际,刻画着奇异鬼怪的大门,耳畔不时传来的叫声,这一切来得宏伟,却夹杂着阴冷和心悸。 这里是哪?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对这世界没有半点解释,声音、战斗、游戏化的系统加上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这份力量和眼前的一切,都该是梦吧。 这想法刚一落地,这扇二三十个人都能并排进入的门自己打开了。 第六章 第一个奇迹:异界阀门 这并不像是一场梦,这样的光,这样炽热的光芒,将裴罗裳的每一寸皮肤都刺痛,完美地将真实塞进裴罗裳的脑袋里。 光芒是从门中溢出,裴罗裳不得不紧闭且遮住双目,想要后退,却感觉前方正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或者说是拉住他。 前进,前进,没有几步,大致上只有刚跨入大门的距离,裴罗裳便失去了重力,无限上浮。 猛然睁眼,眼前的一切是那么让人恐慌,像个囚笼将自己关住,而原先的光芒收束成球,仅限于将自己包裹,在其外面,裴罗裳像是悬浮在于圆柱之中,黑暗包裹着一切,却可以看到圆柱的边际是怪石嶙峋的岩壁,而在这岩壁上一双双发红的眼瞳盯着自己。 还以为是什么黑暗中的动物,可是这里显然是和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应该不一样的。 裴罗裳可能是因为好奇,微微伸过头去看,而正是这个时候,这些眼睛动了起来,随着它们的巨大身体和矫健的身手。 青面獠牙或是虎头人身,漆黑的身体加上锋利的爪牙,恐惧从来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裴罗裳脸色一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恶鬼,直接扑了上来。 裴罗裳刚才还在上浮,现在竟停了下来,眼看那张绝对可以将自己撕成碎片的脸贴近自己,裴罗裳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可能做得出任何动作。 可是,他并没有害怕地闭上眼睛,而是瞪大眼睛,大口喘息,强逼着自己和这些怪物对视。 青雷来,快来,可是无论裴罗裳怎样,这终变成了一个念头。 不对,不对,到底哪里不对,哪里是真实的。 “哈哈哈!” 裴罗裳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 他可以输,但是他从来不会怯懦地输,同样的,不认输就没有输。 可是这样自以为的力量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咚!” 一声巨响在裴罗裳眼前想起。 那是怪物脸上的褶皱或是伤痕,裴罗裳都看得无比清楚,却就差那么点,如同撞到了墙壁一样被光芒隔开。 “咚咚咚……” 一个接一个,没有半点学乖,全部撞在光芒上,然而,这光芒也是越来越弱。 不知道该不该担心,反正现下的情形已经不是裴罗裳可以控制的,反而转动自己的身体,四面八方的怪物一只只的狰狞模样映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眼睛根本闭不上,同时心里默数着。 九百八十四……八十九……九十九…… 停下了,它们停下攻击了。 这个时候,也看清这圆柱的模样,岩壁上有着一个个隐秘的山洞,同时构成这万魔窟的骇人景象。 也就在这个时候,光芒溃散,化作一光点撒满这万魔窟,然而,裴罗裳以为的怪物攻击和坠落都没有来。 自已浮在半空中,而怪物都守在自己的洞口。 “选一条路吧,选择你想要的异界。” 这不是机器女声,而是一个男人声音,熟悉还是陌生?像是很久远的声音,久远到无法触及。 裴罗裳还来不及回话,弥漫在这地方的光点突然爆发出异常的光芒,同时,一条条暗淡金色的阶梯出现在眼前。 异界阀门。 裴罗裳的脑海里出现了这四个字,同样的,这正如同那个男人也或许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里所说的一样,这是奇迹,他给自己的三个奇迹中的一个。 “听得到我的声音吗?请救救我……” 这又是什么声音,一个女子的声音,柔弱而又无助的声音。 “不要听她的,她在骗你!” 这个细腻的男声又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接一个,接下来的瞬间,无数个声音冲进裴罗裳的脑袋里,裴罗裳立刻不堪重负地倒在地上,意识模糊。 可是也就在瞬间,裴罗裳的双目猛然睁开,傲然站起,一声声龙吟响彻这个地方,威严肃穆,其他声音没有再出现。 “救救我!” 裴罗裳眼角一瞥,仿佛在说,现在竟然还有声音。 不过正是这声音牵扯这裴罗裳仅剩的意识,脚步迈出,往这声音前去。 一步接一步,每走出一步,那些怪物蠢蠢欲动的心就更盛一分,可是有心没胆,等到裴罗裳一脚踏进山洞的时候,身后的光之阶梯在刹那间碎裂,怪物们仰天一嚎,全然向裴罗裳奔去。 而裴罗裳也是一激灵,这才清醒过来,方才绝不是自己。 可是现在哪里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背脊上的冷汗正是身后奔跑着的怪物所致的。 “快跑过来!” 这声音仿佛有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裴罗裳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这样听话过,也没有跑得这样快过。 “轰轰轰……” 怪物的脚步声异常震耳,裴罗裳来自心底的威胁生命的压迫让他没有半点停歇。 但这山洞像是没有底一般无限延长,所幸山洞的大小勉强容得下一只怪物追击,尽管其后跟了许多,裴罗裳总算有一点灵活的优势了。 然而,裴罗裳虽然具备了远胜于从前的体力,却和怪物的距离始终在减少,看着那张恶心的脸慢慢贴近,裴罗裳的大脑飞速运转,顿时,脑海中竟又一次生出了那个念头。 右手往后,心中一动,一道青雷随之射出,可是哪里有什么作用,打在怪物身上虽说留下烧焦的痕迹却没有阻挡半点。 裴罗裳也没有气馁,既然自己可以使用青雷,那就是说,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拥有那般力量的自己又怎么会惧惮这些东西。 想到就做,裴罗裳一个急停,那把刀的样子浮现在脑海,寒光凛冽,青芒闪烁,右手手掌顿感冰寒,却紧紧握住,左手助力一推,右手甩出,山洞岩壁迸出火星,微弱光芒照亮裴罗裳的那双明目。 青雷缠,青龙啸,一刀正好砍在奔来的怪物身上。 然而,并没有裴罗裳预想的一刀两段,可是刀锋已然入肉,裴罗裳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青雷从裴罗裳的手掌传至青龙刀,再钻入怪物身体。 怪物硕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裴罗裳正要吐出一口气,有一只怪物跃过刚才那只怪物的尸体扑了过来。 这一次,裴罗裳没有如同神助的机会,同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弱,还在想的时候,怪物的那双巨大的熊掌已经将裴罗裳扑倒在地,重重压着,同时,裴罗裳一口血喷了出来。 原以为会直接死掉,但是又有什么区别,怪物的熊掌高高抬起,这一下,裴罗裳自知没有办法了,必死无疑。 熊掌落下,裴罗裳甚至可以看到自己被拍碎脑袋的样子。 同样的,裴罗裳没有闭眼,而是紧紧盯着这熊掌,这也让裴罗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救了自己。 一道白光穿透熊掌,也穿透它的脑袋,巨大的身体往后倒去,掀起尘土,而在其之后的怪物也没再敢上来。 “过来!” 这一次,她的声音变得那么无力,仿佛老了几十年的样子。 裴罗裳也不矫情,站起身来,虽有些踉跄,却也是尽快往前。 第七章 我只是想看看你 裴罗裳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无底深渊,不知道作何选择,这山洞的尽头竟然是这样子的,倒是让人稀奇。 往上一看,也是一片漆黑,但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的存在,沉重的吐息,在空中遨游,就像是大海中的巨鲸一般的存在。 那么裴罗裳该怎么到达那个声音的地方呢。 裴罗裳觉得是下面,可是,又怎么能轻率呢?跳下去吗?正当是一切都随着自己的意吗? “你在哪里?” 裴罗裳本来不想喊的,怕惊动什么东西,就像在普通的山洞里一样,没有蛇也会有蝙蝠,或者更恐怖的东西。 可是裴罗裳又不得不喊,说白了,他已经在进退两难的地步,没有任何举措的话,也只有等死了。 “下来吧。” 这句话就像是自己对自己说的一样,想要说服自己一样。 但裴罗裳还是跳了下去,往后助跑,一个跳跃,在看不到地的深渊,在看不到天的绝境,整个人放开手脚,保持一个“大”字坠落。 漆黑仿佛一只吃人的大嘴不断吞食这眼前的一切,虽然裴罗裳眉头紧皱,心里却是一片坦然,若是她存心还害他的话,也不会在怪物手里救他了。 可是,谁又想得到,在这黑暗之中,一口浊气像是飓风一般打在裴罗裳身上,裴罗裳身上青雷散发亮光,这才看清一排排利齿。 这是没有眼睛的巨鱼,正等着食物,在空中如同水中,而裴罗裳只能等着下落,而它们飞快地游到裴罗裳身边准备饱餐,不,仅仅是打牙祭而已。 “吼!” 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裴罗裳这可看的一清二楚,眼前事物晃动,这些巨鱼没有招架地被吸走,而捕食者便是更大的一只巨鲸,浑身乌黑,身缠枯木。 当然,被这吸力影响,裴罗裳像是在打滚一样在空中翻腾,直到撞到岩壁,幸运的是没有直接被吸进巨鲸的嘴里,但也和岩壁上的主人来了一个照面。 “嘶嘶嘶……” 裴罗裳没有半点犹豫,一脚猛踢在岩壁,身子直直下坠,尽管全身痛楚,也不能停下半步。 这比柱子还粗的巨蟒即使裴罗裳在不断下坠都能感觉巨蟒不断吐着蛇信子伸头过来的情况下,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 幸运的是,这巨蟒终是没有拼尽全力地追击。 正要庆幸,扑扇翅膀的声音传入耳中,一个个黑影往自己飞来,不,飞走? 刚刚还在靠近,怎么会飞走? 裴罗裳一个转身,面朝下,却在同时,像是一张粘稠的布将裴罗裳整个人包裹住,只留下一只右眼,而右眼前的一切都还只是一片漆黑,看来,这是千里取命。 裴罗裳急速下坠,同时嗅到恶臭连连,至于这恶臭,明显是死亡的气息,看来束缚着自己的东西还真是一个恐怖的狩猎者,那么自己也在劫难逃了吗,裴罗裳用尽全力挣扎,却只觉得束缚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同时身体开始酥软。 不一会儿,在仅剩下的右眼看到,一只巨大的蟾蜍在下面张大嘴,而自己正是被它的舌头所束缚的小小食物。 挣扎挣扎,青雷已经迸出束缚,可是身体却还是动弹不得。 “嗖——” 身上的束缚明显一松,像是绷紧的牛皮筋一样突然断开,裴罗裳强打起精神将身上恶心的舌头解开,即使在空中,还是尽力地往边上移动。 等到一切都归于沉寂的时候,裴罗裳终于还是松了口气。 “咚!” 裴罗裳落地了,他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但事实就是这样,只是在漆黑的大地上多了一块血迹而已,而在很多人的脑海里却是少了什么。 “我接住你了。” 多么温柔的声音,可是,裴罗裳还是没有从刚才坠死的阴影里走出来。 “没事的。” 她是抬着头接住从天而降的裴罗裳的,可是,这环境变了,这里的环境像是一处神话里神界的花园,没有被任何一点污秽玷污的圣地,而裴罗裳也像是洗净铅华一般落入她的怀中。 “曾经的你已经死去,现在的你,才是最好的你。” 现在的裴罗裳并不懂这句话,等到知道了也不容易反悔。 “我死了吗?” 她摇摇头,同时放下裴罗裳,饶有兴趣地将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裴罗裳不自在地退后一步,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 身高比自己矮上一些,可是白皙的皮肤加上精致的五官,在刚刚的碰触下,竟让裴罗裳有几分窒息,不染微尘的白袍拖到地上,头上戴着的荆棘冠是这花园里唯一毫无生机的东西,不过,抹不去她女皇的风范,而且是温柔的女皇,但她的笑容却又像是小女孩一般活泼可爱。 突然,她将裴罗裳揽入怀中,裴罗裳可以感觉到白袍之下她的丰腴而婀娜的身姿,也嗅到她薰衣草般的柔和的女子香味,还有震慑灵魂的纯洁芬芳。 “就这样,将你对我的印象保持最好,我只是想看看你,我的大英雄。” 裴罗裳没有挣脱,正如她说的话,没有半点可以抗拒的。 “这、都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说话,裴罗裳只是感觉到她像是在枯萎,若是如此的话,裴罗裳闭上了眼睛。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个美丽的女子渐渐老去,乌黑的长发变得花白,且掉落,肌肤变得枯燥,那双手就像是枯骨。 她忍着不说话单单是滴下了眼泪。 等到裴罗裳感觉到已经没有人抱住他的时候,睁开眼,这一切都又变了,不染纤尘的花园渐渐枯萎,像是整个世界在崩塌一样,天穹开始出现裂缝,黑气从中渗入,花草鸟兽都走向死亡。 她在哪?她没事吧?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一切都是什么? 裴罗裳的世界在天旋地转,凋零的盛景,就像是先前的世界末日,若是放在灾难片里绝对是票房的收割者。 只是放在这里,气透不过来,大脑失去思考,甚至连生命也无法保障。 借由天穹的裂缝,一只只恐怖的手出现,它们在抓什么东西,裴罗裳的心脏随之痛苦,他的脚也动不了,想要逃也逃不了。 “啊——” 这不是无助的吼声,裴罗裳无助的时候多了去了,这仿佛是威慑,像是所有的动物对一切威胁的怒吼。 同样也是对力量的渴望,回想自己手持青龙刀的样子,既然有神可以赐予自己这样强大的力量,自己为什么不能拥有像神一样可以生杀予夺的绝对力量。 关羽的倨傲不正是因为自己的力量,威震华夏的武圣,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却也是所有人可以成为的,因为这些人从一开始都是凡人。 第八章 英豪代入 怪物没有停止它们的行动,而裴罗裳的眼前却开始变幻,枯萎的树木已是若影若幻,浮现的是一个个人影,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自己。 裴罗裳抬起头看向那些怪物,它们的动作越来越慢,低吟声也渐渐消失,再回头过来时,眼前的人影完全取代了花园景色。 “没事吧?” 一个人走近裴罗裳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裴罗裳定眼一看,这人的穿着很正常,看来自己是回来了,只不过,这里更像是古代宫殿,从门口到大殿上的王位的红毯,雕龙的柱子,只是这里的人格格不入而已。 “没……” 不对,眼前人不正是先前在当时庞克身边的那个黑衣人。 裴罗裳住嘴,扫视四周,果不其然,庞克也在人群之中,而他也正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饱含着愤怒,视线对上,他更是向裴罗裳靠近。 他想要干什么? 裴罗裳深吸一口气,若是没有想错的话,现在自己的念头应该和他没有不一样的。 向他靠近,走出三步,两人不过两臂距离,寒光一闪,青龙刀出现在裴罗裳手中,而庞克手中则是一把斩马刀,朴实无华,却有一排锯齿,看着很是骇人。 两把刀相撞,顿时大殿里回荡着碰撞的清脆响声。 那个黑衣人很是疑惑地看着裴罗裳和庞克两人,仿佛这一切都不该发生一样,可是裴罗裳又怎么能放过在这个机会,从前是无可奈何,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四下的人看着两人打起来,都已经避开,甚至都没有想过阻止,这反倒让裴罗裳有点放心,至少这些人不会是庞克的手下,心念一动,青雷直接缠上青龙刀,雷光一盛,缠向庞克。 而庞克也觉察到青雷的威胁,可是他没有退后半步。 猛踏地面,庞克脸上一露狰狞,裴罗裳的手上一沉,顿时右手没有拿稳,青龙直坠,刀刃砍入地面。 庞克半刻都没有停下,身体一向前倾,斩马刀冲向裴罗裳面门。 裴罗裳正要劈开,却听到“当”的一声,庞克的刀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光罩挡下了。 “住手!” 说话的人还是那个黑衣人,而他手上也多了一把斧钺,看来这光罩应该是他的招式了,可是他又是为什么要帮自己。 “于妨,你别忘了你是谁的手下!” 黑衣人顿时话到嘴上却没有说出口。 裴罗裳自然听得到他们说的话,青雷再起,青龙刀再度高举,庞克这时面露喜色,仿佛胜券在握,斩马刀也劈了过来。 可是两刀相撞在即,一个人却出现在两刀之间,一手抓住青龙刀,一手抓住斩马刀,双手浮现黑气,连青雷也要避让。 “住手吧,谁不停手,就和我打!” 这个人比两人都高出一个头,说出的话更是极具威慑力。 “‘人中吕布’,我当然不想和你打了。” 庞克没有多想,嘴上一软,这人也没有想要为难的意思,放开手里的斩马刀,任由庞克离开。 “你呢?” 裴罗裳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可是刚要回话,这人已经放开青龙刀,往自己这边过来,身法似鬼魅,双手黑气附着。 动作之快,裴罗裳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可是他也没有向自己攻来,反倒是到了自己身后靠着自己的背。 视线跟了过去,他的双手抓住了三支箭,裴罗裳完全没有注意到,可是四下搜寻,却也发现了暗箭的主,而自己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一个人影,那就是那个狙击手,庞克的又一个手下。 “不愧是‘人中吕布’,佩服佩服。” 庞克回头鼓掌,面露笑容,却让裴罗裳背脊发凉。 “关羽的性命,我他日再取。” “庞克,你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按照剧情来说,我‘庞德’的性命会由你来终结,若是在这之前,就没有你这个人,我就不必操心那一天了,‘人中吕布’也是,在这之前,杀了曹操可是当务之急。” 顿时间,人群中哄闹起来,若是没有想错的话,这里的人不会都是像自己一样拥有三国英豪的ID吧。 “大家应该都是地球人吧,科学时代,人定胜天,又何必照着剧情演。” 吕布倒像个老好人一般说道。 “话是那么说,可是关羽和庞德不是证明给我们看了吗?凭空出现的刀刃,和青雷,甚至说,你身上缠着的黑气,这都不是科学能证明的吧。” 庞克还是那么咄咄逼人,想要杀了裴罗裳的念头真是无比强烈。 一个戴着眼镜,一看就是高学历的社会精英站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庞德所说到不能全都承认,尽管历史上是这样记载的,但我们毕竟是已经知道结局的人,想必都应该看过《三国演义》或是《三国志》吧,所以,我们只要相互说好,大家也都该是文明人吧,握手言和,改变历史什么的都不是我们自己控制的吗,甚至说,怎么会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呢?” 还是这个社会精英会说话,虽然裴罗裳对这样的人并没有好感,但这些话确实没有半点问题的。 “那么,我们通名吧,既然你这么说了的话,就由你开始吧。”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人,这人显然是认识社会精英的,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善,而这句话让社会精英为难了。 “我、我的ID是‘刘备’。” 一阵哗然,他这一番话就像是为刚才处于裴罗裳辩驳寻求保护一般,在座的人都听得出来,毕竟在三国里面刘备和关羽之间关系匪浅。 “大家不要因为这点事而产生异心,我们寻其原因,顺着寻找线索,肯定可以从这里出去的,现在大门若同虚设,我们找一下系统有没有提示或是通知,而且不是说有‘专属系统助手’吗?这一切只要我们互帮互助都可以度过的。” 当一个人失去信任之后,他说的话即使是对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可是这个刘备不一样,他的话语里充斥的让人信服的顺流,随着这顺流,所有的思绪全都跟着走了。 裴罗裳看向刘备,刘备也看向他,微微点头一笑,刘备是很善意地打了招呼,可是裴罗裳却发觉了刘备绝对是用了被赋予的力量。 一种类似于精神催眠的力量。 “咚咚咚!”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裴罗裳抬头看着屋顶,有什么东西在敲打,而整个大殿仿佛也在不断延伸,人与人,柱子与柱子,王座与大门,距离全都不断扩大。 裴罗裳将眼神抛向吕布,他也看向了裴罗裳,果然他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了。 “看!” 不知道是人群中的那个人说的,但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到了柱子上。 本来雕龙的柱子一片片掉落碎屑,到最后剩下的竟是鬼神的铁铸雕像,一共十六个,两排,从门口到王座,因为在不断延伸的缘故,柱子不断分开,人群也不断分开。 “怎么回事?” 裴罗裳听到庞克的这句下意识的问话,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怪物的景象,再一次抬头,屋顶已经开了个大窟窿。 第九章 恐惧开始 这只是开始,天穹的大窟窿刚开始还只有一个,紧接着就是数不清的窟窿,从中落下的便是一只只面目狰狞的怪物。 裴罗裳要紧牙关,紧握手中的青龙刀,紧盯着眼前的一只虎头怪物,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但是,裴罗裳没有立马出手,而是在等待,等待着其他人的反应,他要知道,这些人的意志,是战还是溃。 然而,吕布这个人不出所料地冲上前去了,凭空出现的方天画戟和一身绚丽的盔甲,还有束发金冠和狮蛮腰带,活脱脱一个从传说里走来的战神。 黑气缠身,一个比他高出几分的只有上半身的八臂鬼神手持刀剑、铜锤、匕首、长枪和斧凿出现在身后,而这鬼神绝不比眼前的怪物和善半分。 然而,正是这鬼神和吕布,一招之威便将怪物一分为二。 众人全都惊愕了,也为之鼓舞,这样恐怖的力量正是可以庇护所有人的力量,但是裴罗裳并不那么认为,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而怪物可是自己见识过的,无穷无尽,要想要胜利,单单是吕布,绝无可能。 怎么办? 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而仅在片刻,大殿中四下便都站满怪物。 对了,裴罗裳想到了,怎么会忘记呢?在看《三国演义》时被其中的人物所动容的一个个时刻。 三国并不缺名将,不是吗?而且有一个“多智而近妖”的人,自己想不出办法,难道还不可以依靠那个人吗? 关键是在现在怎么找这个人了。 一声龙吟从最靠近王座的那边响起,一条银龙将一只怪物击飞。 看来,裴罗裳是多虑了,这些人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不济,至少比自己好多了,从一开始遇见怪物之时,慌张得有些忘了形,除却测试的那个时候,自己也只做出一次反击而已,但是自己分明有这样的实力。 毕竟自己的ID可是武力数一数二的关羽啊。 “轰!” 一只怪物落在裴罗裳边上,这一次,裴罗裳没有犹豫,青雷缠刀,这一柄冷艳锯寒芒显,上前猛然一步,横刀一斩,漫天的青雷让它无处可逃,刀锋所到,怪物不出所料地被砍成两半。 这和先前山洞中的怪物不一样,不然也不会一刀解决。 “吼——” 一声吼叫在裴罗裳身后发出,这是转身已经晚了,这一双巨手砸下来绝不是好受的。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层光罩出现在裴罗裳面前,将这双巨手挡在了不到一臂距离的这足够遥远的地方。 而正当裴罗裳想要一刀砍了这个怪物的时候,三支箭穿透了怪物的脑袋。 “嗨!” 那个刚才还放暗箭的家伙走向自己,嬉皮笑脸地打招呼,另一边,那个黑衣人也走到自己身边。 “于妨,也是被你‘水淹七军’的于禁,那个家伙……” “我叫吕隐,ID的话就是吕蒙了,有些东西就是逃不过命运,是不是,说不定你就是我杀的。” 吕隐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看似开玩笑,但鉴于他狙击手的身份,生怕他笑里藏刀,不过于妨倒是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到现在没有变过这张和善的脸,然而,裴罗裳还是很在意那是黑衣人的他们。 不过,他们两个似乎忘记裴罗裳了,这也是让人不解的。 可能遇见这样的事,已经容不得计较了。 一边的石雕柱晃动,石屑落下,这雕刻的人身鹰面的怪物活了过来,扇动巨翅,一阵狂风,让在场的人顿时站不住脚。 这人身鹰面的怪物大概有三四米高,双手是鹰钩,双目如炬。 “我们处理掉他。” 这句话是吕隐说的,裴罗裳还没来得及拦着他,他已经拉弓搭箭,三支急矢射向鹰怪。 裴罗裳可以感觉到这怪物绝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和刚才的怪物相比的话,这少说也是个头目。 果不其然,鹰钩一挥,箭矢便被打落,但这仅仅是表象,两道风刃袭向吕隐这才是鹰怪的手段。 于妨反应很快,斧钺一动,光罩已经挡在吕隐面前,可是这一次没有前两次的成功,风刃破开光罩,所幸的是,吕隐也觉察到光罩会被破开,乘机避开了。 “不可以大意。” 裴罗裳脱口而出,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会提醒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可是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啊。 他们两个点头答应,裴罗裳也随之出手,提刀上前,步伐中带着雷霆,一跃之下,高过鹰怪,一刀猛然往鹰怪的头上砍去。 鹰钩一动,想要打飞裴罗裳,可是吕隐的箭矢正等着这个机会。 吕隐左手拿弓,右手凭空画着什么,只见三支飞矢射出,却在空中随意乱飞。 鹰目已然觉察到,右手鹰钩更快攻向裴罗裳,而裴罗裳眉头一紧,于妨会不会出招。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于妨正如裴罗裳希望的那个样子,往裴罗裳那边跑去,一个光罩为其挡了一下鹰钩,同时,在裴罗裳脚上出现光罩,正好让裴罗裳一踩,再一次跃起,正好躲开另一下鹰钩。 裴罗裳引动青雷,刀缠雷霆,这一刀,裴罗裳可是用尽全力了,也正是鹰怪两边都顾不得的时候了。 飞矢尽管没有规律,却并不偏离目标,射入鹰怪身体,鹰怪不自然地动弹两下,裴罗裳的刀也在此时砍在鹰怪肩上。 裴罗裳落地,连退几步,这鹰怪到底有没有事,还有待觉察,身边的其它怪物都已经聚过来了。 “成了吗?” 吕隐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往后三箭射中一只怪物。 而裴罗裳觉得绝没有那么简单,正想要再砍一次的时候,刚才不动的鹰怪浑身一震,身体变大几分,翅膀一动,裴罗裳三人直接被卷飞。 裴罗裳重重落下,痛楚传遍四肢百骸,但也只有瞬间的痛,站起身来,扫视四周,裴罗裳身边的人,已不是于妨和吕隐二人。 “让开!” 一个看着不过高中生模样的学生将裴罗裳推到一边,长枪在他手中一转,他整个人身影消失不见,再见时已经出现在眼前巨大的虎头怪身后,长枪一凛,狠狠地刺进这虎怪体内。 然而,他并没有停手,身体一动,又是一枪,这一次瞄准的是后颈,但这虎怪哪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明显和鹰怪一样是从柱子里出来的头目。 裴罗裳见机,不顾身上被打飞的疼痛,青龙刀缠雷就要往前,却见虎怪双手的双斧一动,一斧打飞少年,一斧劈向裴罗裳。 裴罗裳横刀挡下,双脚下的地板直接被震裂,双脚陷了进去,同时虎口一痛,鲜血也滴落在地。 “你的技能呢?还关羽呢?” 那个少年站稳后立马对着裴罗裳喊了一句,但也仅仅是一句,他整个人跃起,长枪抬起一些,视线与枪尖对齐,枪尖瞄准虎怪的脚,银光从枪尖缠绕整只枪,整个人猛地刺去,速度之快,让裴罗裳根本没有办法捕捉。 而虎怪也是,这个左脚,被少年贯穿,而少年已经被血染红,被虎怪的血。 第十章 天外之天 一边取得优势,裴罗裳这边也没了压力,裴罗裳勉强站稳,怪物立马蜂拥而上。 然而,银光再现,少年一枪枪将怪物贯穿。 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少年是骑着一匹银铠白马。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坐骑,它叫‘里飞沙’,而我,就是白盔甲、白马、银白枪的‘锦马超’,哇,超帅啊!” 枪尖一指,马超身影一动,虎怪身上又是一个洞,而马超哪里是“锦马超”,早已全部染红。 裴罗裳有点泄气,同为五虎将,而且关羽可是五虎将之首,怎么就感觉有点差距啊。 难道说,真的如那机器女声所说一样,被削弱了? 不可能的,吕布那样子都没有被削弱,关羽削什么。 回忆测试的那段记忆,裴罗裳右手食指指向前方,刹那间,食指之前开始出现裂缝,黄金色的纹路从指尖一点开始无限蔓延。 而中心便是“神通力”,六条金线连着附加属性、技能、装备、天赋、称号和副职。 定眼一看,在天赋那一边连着的金线竟然有一项是亮着的,而其他所有的只有神通力是亮着的。 而神通力上面有明确的技能点数值:5。 再看一眼,附加属性有三项:力、御、法。 这三项升级所需是靠战斗经验,现在裴罗裳的这三项皆是最开始的一级。 装备一边有三条分支,分别是青龙偃月刀和青龙怒战袍,还有一个应该是坐骑,但上面是一个问号,想必是赤兔马。 青龙刀已经解锁,而青龙袍并没有,至于解锁青龙袍,需要的技能点数是500,现在显然是有点困难的。 还有称号和副职两个是靠完成事件或是任务完成解锁的。 那么天赋一项,既然是天赋二字,那么就应该是一开始就有的吧。 其中亮着的一项,两个字让裴罗裳不禁一笑,是“青龙”。 裴罗裳扫视技能一遍,点了自己可以点的技能:青龙斩,一个只需要5点的技能,随即收回技能树,金色丝线一根根收回,裂痕也随之消失。 眼看着怪物冲向自己,而在旁人眼里裴罗裳就像是吓傻了一般不动。 裴罗裳自然不会吓傻,他在等机会,虽然不知道“青龙斩”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差不多也是斩击,那么近身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几只怪物奔向裴罗裳,只见裴罗裳青龙刀握紧,横刀怒目,一记“青龙斩”随心中所想,手起刀落,青雷虬缠,青龙怒吼,一道长锋横着劈碎怪物。 按理说,这有些出乎裴罗裳的意料了,原以为的近身攻击,却是远程,然而这才有点关羽该有的风范。 裴罗裳嘴角扬起笑意,右手青龙刀消失不见,手掌猛击地面,一道青雷从天而降,一声龙吟,整个大殿都在震动。 这一切都不是假的,雷霆云雾,龙爪从中出现,一爪便是将一只怪物捏碎,又一声龙吟,云开雾散,万道雷霆凭空袭来,大殿里无论是人还是怪物都是一惊,如此的庞然大物比于这些怪物只有过而无不及。 裴罗裳轻身跃起,乘上青龙,抬头望去,无数怪物还是在落下,那还得了,青龙刀再现,扶摇直上,雷霆如同狂奔的猎豹,疯狂地撕裂空中的怪物。 青龙也没有半点含糊,龙爪像是捏着雷球,看准着下面的怪物,哪个敢伤人,就必须死在雷霆的怒轰之下。 顿时,裴罗裳觉得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除却他之外,大殿里的人也是没有半点娇气,用起他们所得的力量来,还真是得心应手,甚至说,比于裴罗裳是好太多了。 与其说他们继承的是力量的话,还不如说是,继承的是当年三国人物该有的风范。 “我来也!” 只见吕布双腿微曲,猛然用力,脚下地板留下大坑,整个人弹射而上,穿过屋顶的大窟窿,路途上的怪物全然被方天画戟一削为二。 裴罗裳见状,心里的傲气一股脑地冲了出来,哪里敢落于人后,驾驭青龙,一路龙吟带雷霆,整个大窟窿织就雷网,封住这一个口子,而人和龙冲出大殿。 可是,在裴罗裳看清楚殿外景象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混沌的天地之中,仿佛有着没有边际的寒意,让人心生胆颤。 同时,裴罗裳的双眼也和殿外的人对视了,也开始从心底颤抖。 有六个巨人坐在黑暗之中,裴罗裳只能看见他们巨大的头,他们远比大殿里的怪物大得多,而且形态各异,一个黑色斗篷盖过头却是没有皮肉的骷髅,一个蛇瞳蛇发狰狞女人脸,一个头生两角尖牙利齿,一个在青色火焰中被铁链绑着的,一个若隐若现的,还有一个身上荆棘缠绕的女人。 “哦,出来了?谁让你们出来的。” 有种感觉,他们就是神,而裴罗裳他们仅仅是神的玩偶罢了。 头上生角的巨人手随意一挥,只见吕布本来站在屋顶上,现在却整个人带着脚下的屋檐一同沉落,即使再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 “停了……” 青色火焰的巨人嘴巴一动,像是老人的声音却又是那般让人窒息。 而荆棘缠绕的女人听到这句话,手先是握紧,随后张开,无数怪物从看不见的黑暗中奔出,全部涌进大殿。 “你们想要干什么?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呀——” 是那个骷髅,他没有说话而是叫了一声,一把巨镰挥出,看似笨重却快得让裴罗裳没有办法捕捉。 而这把巨镰总裴罗裳身体中穿过,也从青龙身体中穿过,但并没有一滴血。 裴罗裳正疑惑着,那六个巨人好像“咯咯”地笑出声来了。 裴罗裳还没有反应过来,青色火焰的巨人一把抓住青龙,把裴罗裳甩下去。 “可恶!” 裴罗裳最后再殿外的最后一声。 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裴罗裳就这样坠落,而那个蛇发女人一瞥看向他,蛇瞳发出光亮,裴罗裳不寒而栗,可是头脑却异常清醒。 “轰!” 整个人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洞,嘴里一阵腥味,却还可以忍受住。 但是青龙就不一样了,它是直接被丢进来的,整个大殿被青龙的身躯压塌一块,而青龙也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裴罗裳和青龙相距甚远,想要过去,可是大殿里的怪物和刚才相比竟更是凶狠,特别是本就比寻常怪物大上许多的石柱怪物,整整十六只。 驾驭风的鹰怪、手执双斧的虎怪和口吐烈焰的狮头人身怪、三头地狱犬、身体一般人大小的铁鸟、两头恶蛟等等足有十六只,每一只都像是在嘲笑,嘲笑这这里自以为可以打败它们的得到力量就沾沾自喜的人。 第十一章 死亡才刚刚开始 “关羽,不,云长,你在这里啊,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幸亏……” 刘备看见裴罗裳算是松了口气,推了推眼镜走向裴罗裳,可是却在面向裴罗裳的时候,被身后的狮怪一口火焰喷中。 甚至连换表情都没有来不及,没有挣扎,就这样化作烟尘。 裴罗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如同玩偶般被戏耍,而现在,殿外的六个如同神一般的巨人已经没有兴趣。 “关羽!” 铁鸟张开铁翅膀,足可以撕碎任何人,它闪电般袭向裴罗裳,所幸于妨的光罩顿了下铁鸟的攻击,让裴罗裳有足够的时间避开,而回过头去看,光罩已然被巨翅切碎,若是刚才裴罗裳没有离开的话,可能已经和这光罩一个下场。 铁鸟显然没有就这样结束的想法,一震翅膀,羽毛飞落,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如同利刃般的羽毛落到地上又自己浮起,往裴罗裳这边刺来。 裴罗裳知道危机在面前,哪里还敢出神,青龙刀一样,“青龙斩”随之出手,一道刀锋扬起,劈开一条路来,可是这羽毛却还是多的数不过来。 眼看就要刺中的时候,于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裴罗裳面前,斧钺双手握紧,往地上一敲,一层光罩隔绝铁羽,但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锋利的铁羽刺破防御,只是,没有刺中裴罗裳,而是身前的于妨。 裴罗裳不知道该不该嗤笑,先前迫害自己的人,现在这副模样,还有刚才的配合,好像是浑然天成,这都该是假象吧。 “没事吧?” 冷淡,对于被救的人这样的语气是不是有些无礼。 “没事。” 他的回答很简单,也很符合他沉默寡言的性格,还有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打倒的裴罗裳的印象。 这边还没有了断,另一边一个拿着巨锤的独眼巨人,一锤砸中庞克,庞克整个人失去重力,被打飞到两人边上。 “没事……” 裴罗裳忍着怨恨,伸手想要拉一把庞克,可是却发现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反而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么炽热。 “我要……杀了你!” 斩马刀随着庞克的暴怒,一层血光包裹着大刀,毫不留情地斩向裴罗裳。 既然攻击已至,裴罗裳也没有不接招的理由,青龙刀青雷缠绕,寒光一凛,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没有半点气力。 然而,庞克一刀已经到了头顶,难道自己还是会死在他手里吗? 裴罗裳已经可以看到自己一分为二的场面了,却在此时,身子仿佛被什么牵引,摔向一边,勉强避开了这一刀。 “你在干什么!” 转头看去,竟是吕隐,那个狙击手。 “那个独眼巨人的铁锤砸中人会失去记忆,即使如此,庞克还是上前迎战,这样的情况,可不是他想要看见的。” 吕隐说着,整个人消失不见,再见时他已经出现在庞克身后制住庞克,而庞克疯狂地在挣扎,他想要杀了裴罗裳的欲望实在是太强烈了。 “快敲晕他!” 听到这话,裴罗裳也知道自己该站起来,可是眼前的景象可是模糊起来,出现叠影,自己的身体也好像溃散一样。 “我……我……” “啊——” 于妨撑着残躯,下手快而准,庞克立马失去意识。 然而,裴罗裳却是备受折磨,仿佛整个人都已经不是自己了。 怎么回事?裴罗裳尚在思考,却怎么也想不到,不经意抬头间,仿佛瞥到那个巨人的骷髅头在“嗤嗤”地笑。 那个骷髅人又捏指骨一弹,三个鬼魂飘落下来,正好落在裴罗裳身上。 鬼魂有形,面露狰狞,如同从地狱爬来的恶鬼,一口一口咬在裴罗裳身上。 吕隐见状,想要走近裴罗裳,可是裴罗裳满脸凶狠,一副傲气凌然的样子,咬牙道:“不要过来!” 裴罗裳痛苦地站起身来,浑身的桀骜不驯,在过去岁月里生死边缘徘徊的不屈,绝不可玷污的尊严,在此时迸发出来,区区三个小鬼也敢放肆。 只听见青龙一声长啸,仿佛听到了裴罗裳来自灵魂的呐喊之后,回应裴罗裳的呼唤。 雷霆万道,青龙掠影,一条狂雷之径将怪物堆分开,直直通向裴罗裳,但是,青龙猛冲过来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口气将裴罗裳撞进墙壁里。 身体陷入墙壁的感觉像是要被撕裂的感觉,让裴罗裳说不出话来,可是嘴里的腥味再也藏不住,一口鲜血喷在眼前的青龙头上,也溅在自己脸上。 “吼——” 一声虎啸,那只虎怪竟然还没有被马超解决掉,现在反而挥舞这巨斧向裴罗裳攻来。 这个时候,裴罗裳怎么会有招架的能力,不过,裴罗裳的大脑还活着,只是现在所想的仅仅是为什么要杀他,青龙为什么要这么做? “告诉我!为什么?” 歇斯底里地怒吼,裴罗裳不知道多少时光没有这样的怒吼了,以前是无奈忍着,现在也是无奈、无能地怒吼。 同样的,虎怪为什么要先杀裴罗裳,而不是更有威胁的青龙,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它们,这一切又有什么缘由。 巨斧的锋刃,裴罗裳眼睛睁大仔细地看着这锋刃,它将会把自己从这世间抹去…… “当——” 看来,命不当绝。 岁月的轮回,命运的斑驳,世间的命理,以玄蛇为尾,以玄甲为居,以玄水为源。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关羽,说起来,我们还是应该有段孽缘才是。” 一个人站在裴罗裳面前说话,而他身后便是玄武。 而虎怪的巨斧显然对玄武的玄甲没有半点办法。 “云长,还记得我曹孟德吗?” 突然,眼前人脸一抽搐,随后右手按住胸口,像是一幅按捺不住的样子,而左手伸向裴罗裳,一幅想要被认可的样子。 裴罗裳还在想这个人怎么回事?是代入感太强了吗? 这时候,反应过来,自己身体已经不再疼痛,鬼魂或是青龙的撞击,全然没有在自己身上留下痛楚。 “你……” 裴罗裳向眼前人招了招手,想要他帮自己解决这一困境,毕竟青龙好像不知道怎么样了,可是,一切都来得太过蹊跷了。 谁都来不及反应,一条巨蟒,少说有百米,却是凭空出现,眼前自称“曹孟德”的人只是看了一眼,手握长剑,施以号令,但是,巨蟒全身一动,无数眼睛在它身上睁开,一道道白光落在众人身上。 耀眼得让裴罗裳张不开眼睛,待到眼睛再见光明,眼前人已经变了样子,若是说刚才还是二十几岁的人,现在可能十岁都不到了。 “怎、怎么回事?变年轻了?你……” “哇!这……这也太棒了吧。” 第十二章 死者是生者的好处 眼前银光一闪,白盔甲、白马、银白枪的“锦马超”出现在面前。 只是现在这个人分明是长了几岁,成熟了许多,也俊俏了许多,看来他对自己现在这个造型是喜欢得不得了。 枪尖一转,这一枪又是穿过虎怪身体,只是虎怪的躯体在意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难怪虎怪还没有被处理掉。 “呸!真难缠,不过,我的点数可是在涨的,看我的新招‘西凉银月’!” 话音刚落,一轮银月在马超身后升起,而他的银枪也是随之长鸣,紧接着,他整个人微一模糊,残影还留在原地,枪尖却已经嵌入虎怪身体。 而且这仅仅是开始,一枪、两枪……数以百计,不,裴罗裳的眼睛已经完全跟不上了。 只是片刻之后,仿佛万千把银枪刺入虎怪身体,这样的景象说是瘆人,到说是,还在动弹的虎怪更为恐怖。 此时,银月的光芒一盛,虎怪的身体在不断扭曲,像是被融化一般。 “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马超松了口气地转过身看向裴罗裳,尽量地掩饰自己也没有事先知道会是这样结果的事实,转而露出一副误以为裴罗裳崇拜而自己得意的样子。 裴罗裳只当是他还是个小孩子,虽然身体长大了,心却还是那个样子。 只是,正如先前的意外一样,这一次也发生了意外。 虎怪的身体不断扭曲又不断地恢复原样,那张本就是怪物的脸因为几杆枪穿过的缘故,可怕得令人生怖,但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到马超的背后。 “小心后面!” 裴罗裳提醒他的时候,还来得急,可是,马超他还在显摆,显摆这强大的力量,他拥有了可以不用再受到任何原因的责备的力量,他可以肆意妄为,不用争宠而获得那点奖励,等等,他是真心想要这一切来改变自己的现状。 虎怪的比马超整个人都要巨大的斧头在马超身后砍下来。 马超撇嘴一笑,这是多么地得意,立马转身,银枪一动,可是,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银枪竟然被弹飞了,手掌也在发麻,可是斧头还是会劈下来,双手猛地夹住斧头,但远远还不够。 手上的力气完全不够,斧头的锋锐逼近额头,下一步,他就会死。 裴罗裳发呆一般看着马超,等到意识过来,疯狂地想要把青龙推开,也在疯狂叫喊着变小的曹操快给玄武下令救一下马超,只是一切都不尽人事。 裴罗裳拳头紧握,青龙刀出现,雷霆一怒,整把刀被裴罗裳掷出去,仿佛一条雷龙呼啸而去,撞到了巨斧上。 “当——” 可笑的事,如同巨斧砍在玄武背上一样,青龙刀弹落在地。 马超也注意到裴罗裳的动作,转过头看向裴罗裳,动了几下嘴,无声的求助。 裴罗裳看着他,一切都来得有些猝不及防,瞪大着眼睛,这一切也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刀斧之下溅起一阵血雾,裴罗裳忍不住地颤抖。 却见,在马超死去的地方,一道光不安地跳动,仿佛在写着什么。 “角色已死亡,人物回收开始……” 裴罗裳看到这几行字,脑子突然静了下来,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有回收,那么还会重新有人以这个人物的身份加入这里,来进行一场看不到结局的游戏。 脑子里一片混乱,裴罗裳一点都想不透,这一切,无论是从逻辑上推论,还是以天马行空的方式想这些事,全然没有头绪。 不过,正是这个时候,青龙仿佛从死而生,松开禁锢裴罗裳的龙头。 可是,现在裴罗裳哪是想青龙的事,三步并作一步,极力地伸长自己的手,试图去抓那行字。 “编号134,ID:马超……” 眼看着那道光还在些什么,裴罗裳一手抓空,这竟然是抓不到的,但裴罗裳又怎么会这样放弃,青雷从右手中指开始蔓延,直到整条胳膊被雷霆占据,五指张开,猛地抓向这已经写成的一个个字组成的光幕。 “给我!抓住!” 裴罗裳仿佛可以触碰到这仿佛一成薄纱的光幕,可是这让人感觉到本不存在的光幕怎么也抓不到。 一声叫喊,青龙仿佛也感同身受,天降神雷,裴罗裳整个人沐浴在雷霆之中,没有任何痛楚,反倒是,眼前变了个样。 “你,是谁?是那位初始神的手下?” 她是谁?她从哪里来?眼前的一切又是什么? 裴罗裳又是困惑,现在的这里可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汪洋啊,一脚落下,裴罗裳才意识到自己就站在这汪洋之上。 然而,这一脚落下,仅仅是在汪洋上惊起一个涟漪。 “哦?你身上有那位神大人的味道,难道说?” 她在说什么,裴罗裳一概不知,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华裳遮掩不住曼妙身姿、容貌可比花耀星月夜的女人绝对知道些什么。 “你和马超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一句话,眼前的女子眼睛一亮,打量着裴罗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尖触碰裴罗裳的脸蛋,手掌缓缓按在裴罗裳胸口,和刚才一样的光出现。 裴罗裳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可是她转身便要离开,裴罗裳哪里会任她离去,右手成爪,眼神中溢出杀意,指尖随之流出雷电,一把抓住她的肩头。 “休想走。” 刹那间,以裴罗裳为中心,炸开万道雷霆。 她回过头,食指按了下嘴唇,随后点向裴罗裳的脸蛋,倾城一笑,在裴罗裳即将打到她身上的时候,一切都淡去。 “轰——” 一声爆炸声,裴罗裳又回到了大殿之中,但是他看到了他的右手手臂上多了一道痕迹“马超”。 “关羽……” 一只手搭在裴罗裳肩头,虽然裴罗裳还在出神,可是他知道是谁,即使他来时没有半点影子。 “现在什么情况了?” “看来,你也是明白人,这一切都来得太真实了,虽然从头到尾都给人游戏或者说是梦的错觉,但是若是死了的话,真的死还是什么的,谁都没有保证。” “那么,现在怎么样了?” “按我的说法是一共十六只头目,刚才被诸葛亮和曹操各讨伐了一只,还剩下十四只,剩下的就是小怪了,但是现在看来,头上的,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愿解决到剩下的……” “不必多说了。” 裴罗裳扫视四周,看着一道道光在形成光幕之后,随着光幕消失不见,心里也有了定论。 “关羽,刚才我还看到你和吕布从上面掉下来……” “听我说,你去把那么几个人聚集到王座,朱雀、白虎、麒麟的主人。” 吕隐还想要问,裴罗裳却是以皱眉和严肃不过的眼神回答他的。 看到这些,吕隐也只好作罢,反正也听不到回答了,脸上一露笑意,整个人又消失不见了。 至于裴罗裳,为什么这么说,还不是因为那个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 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当然是抓住这些光幕,若是想的没有错的话,抓住这些光幕的话,就会获得他们的力量。 裴罗裳握紧拳头,看了一眼右手上的痕迹,这名为“马超”的痕迹总感觉会带给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 第十三章 利益的弊端 裴罗裳先是看向一边变成小孩的曹操,也不知道变成小孩的曹操记忆什么的都停留在哪里,像马超一样的话,也不好说,马超明显是记忆停留在原来的年纪,但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他没有成长过程中的记忆,或者说直接跳过,那么,曹操也会因为跳回以前而本来经历过就在逻辑上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哥哥……” 变成小孩的曹操咬着手指走向裴罗裳,还是跌跌撞撞的,看来,还真的是回到了年幼的时候,而原来那段记忆或是经历压根就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裴罗裳心中升起欣喜,却又立马消散,他知道曹操在三国中的意义,那么,曹操所拥有的自然会比一般人多得多,心生的欣喜是因为可以利用曹操,消散却是并不想这样,甚至有些厌恶自己这样的想法。 “你,带着这家伙去那边。” 即使这一路上都是怪物,裴罗裳还是指向了王座,只要有玄武在边上,曹操绝没有那么简单被打倒,尽管,他现在是小孩子。 而自己当然是…… “快看!这些光幕可以吸收!” 一边的男人本来还在抱着死去友人的尸体,不小心触碰到光幕之后,发现了这个秘密,同样的,他也感觉到了身体里遁入的一股力量。 裴罗裳眼神一凛,果然这是迟早知道的事。 指尖凭空一点,虽然没有银枪,但是有这技能也是足够了。 身影一动,整个人已经离开原地,青龙刀在手,一道青光将直线上的怪物全部斩杀,而眼前就是一张光幕,大手一张,青雷织就一张雷网就要把光幕吞噬。 但也在这个瞬间,一支锐箭破空而来,所幸这支箭并非有意伤人,可是一连几箭,裴罗裳连连退后。 “抱歉,这该是我的。” 一个男人慢里斯条地走了出来,一手将光幕抓住。 “夏侯兄弟不就是应该在一块吗?” 这男人露出诡异的笑容,而他的手臂上一个个名字可是不仅仅是刚刚到手的那一个而已。 裴罗裳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仔细打量那边的尸体,果不其然,这个人死的原因绝不是因为怪物有多强悍,而是因为背后的一箭。 至于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也不需要再思量了。 “为什么你要杀了他?”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与其猎杀怪物,杀人所得的点数和力量要来得更有味道。” 话音刚落,裴罗裳已经出刀,凭借着马超带给自己的超速度,青雷虬缠,这一刀没有半点征兆地砍在他的腹部。 他也是满脸的吃惊,可是仅仅只是吃惊而已,或者说,是装出来的吃惊。 “若不是,刚刚拿了他的ID,恐怕真的会被你杀死,不过,你为什么要动刀呢,你不是也拿了那个小孩的力量吗?” 他满脸笑意,笑得狰狞,也毫不留情地五指向裴罗裳抓去,裴罗裳自然避开了,可是却发现退后几步之后,整个身子不得动弹了。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三国‘毒士’的提线木偶,当然不会仅仅是这个样子,若不将你的价值一点点压榨,是不是也对不起你的ID,被神化的人物,关羽。” 裴罗裳一咬牙,可是整个人都动不了,而眼前这个人正释放这他滔天的恶意。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的傀儡,哈哈哈哈!” 他的手按在裴罗裳的头上,任谁都知道在他的笑声之下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放开你的手——” 裴罗裳是吼出来的,然而,就是在这个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跑进自己的身体里,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开始动起来了,只是并不是出于本意。 全身都在活动关节,只是这样的动作有些诡异,仿佛在模仿机器人一般,机械的动作加上不流畅的行动,恐怕正如眼前男人所说的那样,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人提线木偶。 “去吧!” 他指挥着裴罗裳,而裴罗裳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甚至说,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尽管意识还在不断地挣扎。 裴罗裳冲向一只怪物,青龙刀高举,一刀砍下去,只是,这一刀实在是无力而且动作太慢,怪物甚至是猛冲上前扑倒自己而没有比自己劈中。 “怎么就这么弱呢?还神化的武将呢。” 他摇摇头,而且好像放弃了操纵裴罗裳,那么裴罗裳恐怕只有等死了。 裴罗裳看着眼前的怪物张大着血盆大口,恶臭袭来,涎水也滴在裴罗裳身上,下一秒,裴罗裳可能就要少点东西了。 不过,破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三支锐箭射穿怪物的头,“轰”的一声,这只怪物倒在裴罗裳身上。 他先是向四周看了几眼,却没有发现射箭的人。 “是吗?还有其他人,在哪呢?这都不要紧,关羽,你知道什么叫做黑化吗?就是说,接下来的一切,连我都不能控制了,哈哈哈哈!” 裴罗裳听到这句话,全身感觉到恶寒,不知道为什么裴罗裳会那么恐惧,没有由来的感觉不妙。 一瞬间,裴罗裳的意识仿佛沉溺黑色的深渊,无边无尽的黑暗好像在啃噬自己,又好像在诱惑自己。 眼前突然出现一幕,手术室的门口,等候着手术的完成,好像等了许久许久的样子,身边的人来了又去,熟悉的和陌生的面孔都有,却没有那个人的踪影。 裴罗裳渐渐低头同时捂住耳朵,仿佛耳畔响起的声音都是折磨,都在念叨着不该说的话。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去,结束了,结果会是怎么样呢? 医生出来了,裴罗裳放开捂住耳朵的手想要冲上前去,但却有个男人比自己更早地跑到医生面前,问道:“医生,手术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裴罗裳听到这句话,立马捂住嘴,现在的心情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只觉得两只眼睛好像喜极而泣了。 真是太好了,她没事了。 “你怎么还在这?” 医生走到裴罗裳的面前。 “谢谢医生,她没事就好了。” 医生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慢慢摘下帽子,脸色凝重,不忍心地说道:“你要接受现实,都三天了,尸体应该还在停尸房里,见她最后一面吧,再晚可能要火化了。” 裴罗裳面无表情,而整个世界好像都静止了。 突然,裴罗裳说了一句话。 “好像是这样的。” 不知从哪里来的黑气总医院的角落里出现,最后都附着在裴罗裳身上。 “那么整个世界都为她陪葬好了。” 裴罗裳右手伸向前方,青雷从手中爆出,同时青雷也堕入黑暗一般变成黑色,青龙刀凭空出现在手中,然而也在一瞬间被黑色占据。 “死吧!” 裴罗裳横刀一削,黑光一闪,世界仿佛镜子破碎一般,碎片落了一地。 第十四章 黑化 “上吧,黑化关羽!” 裴罗裳好像听到这样的声音,在次之前,好像有什么压着自己呢。 黑色的雷电化身为龙,缠绕在裴罗裳身上,而怪物的尸体在瞬间化作飞灰。 裴罗裳慢慢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个地方真是让人烦躁不安。 瞬间,黑色的雷电如同海浪一般向四周涌去,黑雷过处全然变成焦黑。 “真危险啊。” 裴罗裳顺着声音看向那个人,那个人好像跳起来躲过了一劫,不过,仿佛太大胆了一些,在这里好像没有他说话的资格。 “关羽,下一个目标,把吕布干掉,他的力量,我要他的力量。” “跳梁小丑,又凭什么在这嚣张!” 裴罗裳停下来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转身就走,而那个人显然对裴罗裳的话有点不高兴,想要跟上来,可是黑龙龙目一瞪,万道雷霆注入龙身,顿时间,这条黑龙已然和青龙一般大小,而在此时,龙身一动,黑龙直接把那个人吞进嘴里。 雷声霹雳,死前应该不会舒服。 漫天的光幕也在此时出现,如同夜色中的繁星,璀璨而神秘,至于那些个名字,好像很诱人,不过,裴罗裳没有回头,一步一个焦黑的脚印地往前走去。 裴罗裳的步伐很沉重,尽管在旁人眼里他是那么地让人恐惧。 黑龙环绕周身,靠近的怪物,无一例外,全都在瞬间化作飞灰。 “裴罗裳!” 是吕隐的声音,他就在身后,而他虽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还是想要把手伸过去拍裴罗裳的肩膀。 “我劝你还是不要碰我。” 裴罗裳的语气很淡然,可是吕隐可以感觉到这句话的沉重,伸出去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确实这样的力量让我觉得可以无所不能,但是,心里好痛,所以,趁着我还有意识,让所有人都远离我,至于我还要把所有的怪物抹除干净,算是最后的消遣” 吕隐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裴罗裳已经感觉到一只怪物就在不远处,黑雷缠住裴罗裳双脚,单单一步,雷霆大作,整个人如同一束黑色的光在人前闪过,原地则留下一个漆黑的脚印。 裴罗裳右手向前,五指如钩,“噗”的一声,整只手扎进怪物的躯体。 裴罗裳抬起头,顿时,嘴角扬起笑意,原来,这只怪物就是那只虎怪,黑色的雷电从五指爆出,在一瞬间遍布这虎怪硕大的身体,而这虎怪只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麻痹,动弹不得。 虎怪的身体一寸寸变得焦黑,却又在片刻长出新肉,反复不断,裴罗裳竟有些拿他没有办法。 裴罗裳面露凶狠,黑色的雷电不断汇聚在背后,“轰”的一声,天空落下一道天雷劈在虎怪身上,同时裴罗裳背后也展开雷霆的羽翼。 羽翼一振,片片雷羽飘飞,同时裴罗裳整个人飞了起来,右手擎着虎怪。 “化作飞灰吧!” 话音刚落,羽翼又是一振,落下的雷羽飘在空中,霎时间,不同雷羽之间全部由黑雷连着,无数雷羽顷刻间织就雷网。 “风雷恸哭!” 如同一阵风,雷羽毫无规律地飘动,同时牵动雷网,一瞬间,雷网触及虎怪身体,没有阻碍,仿佛万千把利刃切碎虎怪的躯体,仅仅片刻,虎怪变成无数碎片,即使如此,虎怪的身体还有恢复的迹象。 裴罗裳右手已经空出来,还保持着五指成爪的模样,就在此时,五指收拢握紧,所有的雷羽迅速收拢,而雷网不断缩小,想就是渔网捕鱼一般将虎怪的无数碎片捕获。 最后,黑雷化作一点,而这一点被裴罗裳用尽全力丢出大殿,从窟窿里还给那些巨人。 裴罗裳羽翼渐渐消失,双脚落地,只见眼前一黑,不,是天空、大地和殿中的一切光都被吞噬,而雷霆暴走的声音在耳边大作。 裴罗裳苦笑,这也算是自己最后的报复。 眼前慢慢亮起来,吕隐在不远处看着裴罗裳,裴罗裳现在无力地跪倒在地,并不是因为力竭,单单是因为他的哀伤。 这时候,肩头被拍了一下,裴罗裳意识到那个人到了。 “还好吧……” “一点都不好,明明感觉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可是真的好痛,心里面……” “你知道吗?我看你这样子好像真的要暴走,可是没有想到你很理智,甚至比没有变成这副样子的时候更加理智。” “理智?你信不信,我的雷电在下一个瞬间将你吞噬?” “不信,我感觉我们可以成为好兄弟。” 吕隐一挠头,满脸灿烂的笑,真是个奇怪的人,那时在直升机上的人应该是这个人没错了,那样的视线,让人背脊发冷的注视,现在又变成人畜无害的样子。 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回到刚才的亮度,裴罗裳让吕隐退到一边,双手猛然砸在地上,黑色的雷电在地上暴动,直到青色的雷电取代。 “辛苦了。” “虽然……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至少……不用……” “好了,别说了关羽,一切都会过去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我还要在我兄弟的婚礼上做伴郎呢,现在还不可以死。” “你为什么不说,打完这一仗,我就回老家结婚。” “抱歉,死亡flag我不喜欢。” “那么……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当然,朱雀是诸葛亮,麒麟是姜维,白虎是孙策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我和他们说了到王座,可是他们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关羽?” “叫我裴罗裳吧,既然你想不起来。” 裴罗裳闭目吐息,心中想着:来吧,青龙。 一声龙吟响破环宇,青龙从天而降,雷霆阵阵,并不是黑色的,而是它特有的青雷。 “带我去!” 这件事可是迫在眉睫,这里的头目怪物可都是用着不俗的能力,失去记忆、把人变老或是年幼、自我治愈等等,还有些完全不知道底细的,若是中招的话,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句在裴罗裳耳边响起的话了。 裴罗裳乘上青龙,吕隐也想上来,却被青龙一抖震落,吕隐正纳闷着呢,一声凤唳,将一个人带来了。 只见空中竟有七彩云端,朦胧中,一双从烈火中盛放的羽翼带着华美高贵的身躯降临,它高傲地落地,没有低下半分骄傲,扑扇翅膀,阵阵热浪袭来,伴着片片散落的焰羽。 第十五章 那句话 而在这高贵无比的身躯之上,一个人,仙然而立,轻摇羽扇,面露笑意。 这样的嘴脸让裴罗裳感觉全身发毛,感觉自己被他看穿了一切心思。 “就是你说要集齐五大神兽吗?” 裴罗裳可不会简单地回答他,同样的,也不喜欢被人俯视。 “你相信天命吗?” “哈哈哈,你跟我说听命,你和我谁才是诸葛孔明。” 大笑几声,他用羽扇指着裴罗裳,眼神中满是欣喜,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兴奋的事情。 裴罗裳眉头一皱,一般看到别人得意的样子,要么就是附和,要么是嗤笑,但是裴罗裳并没有这两种想法,只觉得,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看不见深浅的。 “你……” “不用多说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曹操虽变年幼,却也乘玄武往北王座处去了,孙策和白虎则是被我骗去正西边,姜维也听了我的话,占据中心位置,就在不远处,而现在,你我二人需各自去往所属方位。” 他没有想要多说的东西,说完就要乘朱雀离去。 这到让裴罗裳有些疑惑,他为什么没有问原因。 “你在想什么?” 问出这一话,诸葛亮也是一惊,而吕隐算是听得一头雾水。 “哦,你觉得不可思议吗?哈哈哈,果真是如游戏一般,角色和人物的属性相融才会生出眼前的人,角色是指你本身所受到的评价,而人物就是三国人物所受到的评价,两者相融,便是现在的你。” “我想要知道的并不是这些。” “我是在夸你,虽然在武力上削弱了,但在智力上得到了增强,倒也不失为好处,至于你想知道的,我也只好厚着脸皮对你说,一切都是满智力的我的感觉。” 听到这样的话,先是觉得他竟然连这一层都看得出来,再是因为他自己所说的满智力,按契合度来说的话,满智力也就是代表他可能真的有堪比历史上的绝代谋略家。 “你也听到那句话了吗?”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只属于你的天机,千万不要对我说,而我们之间的机缘,早晚都会续上的,不早了,行动吧。” 诸葛亮把右手食指放在唇上作噤声状,一挥羽扇,朱雀扑扇羽翼,散落焰羽。 裴罗裳没有目送他离去,而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往自己所属的方向去了。 也在裴罗裳看不到的地方,诸葛亮咯出血来,诸葛亮知道自己身受的伤是永远持续的卑劣的手段,但是借着朱雀的治愈能力,避免了死亡,却避不了伤痛。 而现下的一切都看不到生机,再借由得来的所有的点数,窥看了一眼天机。 神眷顾的是,关羽。 仅此而已,却也可怕如斯。 裴罗裳没有多久就到了,而这里的人和怪物还是在乱斗,横刀劈开一处没有怪物打扰的地域,尽管边上的人已经很勉强了,可是裴罗裳知道,要来了,那句话将会带来的东西。 “青龙!” 裴罗裳在身前用手一抚,一道道金色纹路开始显现,构成无数枝丫。 同时天空中惊现光亮,顿时间整个大殿都在摇晃。 从中心位置的麒麟处,麒麟脚下出现的认不得的金色文字构成一道道咒文,渐渐地,咒文开始变色,也不断向外延伸,直到呈一个巨大的圆,散发出刺目的光。 姜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睁不开眼睛,同时,在光芒的照射下,在其之上的怪物痛苦地挣扎,却在片刻化作飞灰。 突然,这巨大的圆四个方向的咒文一动,仿佛指向四个方位,在地上射出四道光柱。 北接玄武,冥水绕玄武三周,整个王座刹那间化作水域,曹操站立在玄武背上,虽然以年幼之姿没有什么见识,也没有心性,却也明白此时的事庄严肃穆,抬头望去,以中心处空中的金色咒文圆环为主位,北边玄武上空升起暗蓝色的咒文圆环。 西接白虎,狂风成刃,将四下的怪物一一斩杀,孙策带着凶煞般的眼神看着光柱将白虎包裹,白虎没有多余动作,孙策也不做反应,却在片刻之中,一声虎啸,四下生出无限幻想,无数只白虎向天示威,孙策一笑,周身自己的手下也都俯身一躬,一个纯白色的咒文圆环升起。 南接朱雀,只见熊熊烈火将整的这一片地方燃起,所有的怪物焚尽,而其他人也走得远远的,顿时此处暗从心来,星辰摇尾,不断变动,诸葛亮闭目盘膝坐在烈火之中,羽扇悬浮在身前,朱雀在上空盘旋,天道的种种,终归不是本就是凡人的他们所能知晓的,诸葛亮慢慢睁开眼睛,随手一挥,朱雀仰天凤唳,火红色的咒文圆环升向空中。 东接青龙,裴罗裳站在原地,光柱将自己笼罩,青龙珊珊来迟,绕裴罗裳周身,将其困住,一时间,雷霆大作,对于裴罗裳,整一个雷电囚牢,无法动弹,却也听见一声声龙吟,裴罗裳轻吐一口气,闭上眼睛,青龙也吐出一个雷球炸开一个青色咒文圆环。 此时,空中五个圆环出现,仿佛是打招呼一般,同时大放光芒。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抬头看向这空中的盛景,仿佛堵住了大殿的窟窿一般,将怪物放逐在外。 而这光芒在散落一点点的光屑,散落在地,竟泛起点点涟漪。 诸葛亮咧嘴一笑,这样的结局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嘛,虽然有万种困惑,却能看见这样的结果,还算是欣慰。 光屑落在于妨的伤口上,伤口慢慢愈合,于妨也终于有了气力走向庞克。 此时的庞克也醒了过来,但比先前的暴动温和了许多。 不过,几家喜,倒有几家不悦,譬如,孙策,他现在可以说是点数最多的人,杀人、打怪、收小弟,让他在这样的世界里也体会到了霸者的感觉,现在告诉他,以美好为结尾的话,倒有些让人气愤。 而吕隐却在不安,他看向远处的吕布,吕布在仰望窟窿,吕隐是知道的,刚才裴罗裳和吕布两个人可是出去看过的,而且吕布的神色中可并不是那么让人安心。 第十六章 这才刚刚开始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 在无尽的汪洋上,一个人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走,在汪洋上点出一个个涟漪。 “系统连接——扫描角色,连接人物库,数据连接对比,编号提取,ID提取,专属系统助手为您服务,您的编号……人数已满,ID:关羽,属性……警报警报!账号错误!顶号顶号……专属系统助手为您服务。” 机器女声话音落下,一个女子凭空出现,赤裸的脚尖点在水上,这一个涟漪静得出奇。 一层薄纱模糊了姣好的身躯,没有表情的脸蛋也可以那么精致,无神的眼眸盯着眼前的人。 “你很特别,却是因为是个特别的配角。” 裴罗裳浑身一震,仿佛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被抽出,可是这样的感觉反倒让他觉得浑身轻松,但再轻松也轻松不了,自青龙不知道为什么将自己困住也该有段时间了,可是到现在,裴罗裳还没有见到天日。 而外面的人可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身处的大殿慢慢消逝,树木、小溪、飞鸟都已然出现在眼前,而这极度自然的感觉却让有些人感到不适。 吕布皱眉了,因为天空中的窟窿显然没有消失的意思,也就是说隐患必然存在,喜忧参半,这一切大概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或者说,其实那几个巨人还借着这些窟窿在窥探下面的这些人。 突然,好像雷电暴走的声音,在胡乱地撞击,裴罗裳在里面听得有些困惑,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青龙终于是松了自己的身体,慢慢升空,只是裴罗裳从始至终没有见到正常不过的自然美景。 天空暗了,风卷残云,雷霆大作,残存在空中的咒文圆环仿佛受到了攻击,开始剧烈地震动。 天火落下,炸开一个个巨坑,山洪袭来,卷走了所有幻想。 一只大手从窟窿里伸了出来,仅仅是一指,咒文圆环骤然碎裂,然而意外没有停下,一把巨镰将整个天空划开。 裴罗裳仰望这天,也怒斥这天,他知道,他应该知道,在大殿之外,在天外之天,就存在这让他们这般绝望的东西。 又是一镰,这一镰的目标是神兽,没有任何意外,一镰下去分别从五大神兽身上穿过。 命中了,却没有身死,这和裴罗裳一样,掠夺了什么。 这一次,还有什么办法吗? 上天的指示还是什么? 给以希望,也打落深渊,这很好玩吗? 裴罗裳眼眸中青光一闪,手中青龙刀凭空出现,对着这空中慢慢浮现的巨人的样貌,一步一步飞速跑着,紧接着用尽全力地跃起。 两者相距越来越近。 一阵寒气却迎面袭来。 从北边王座的位置,呈一个圆的水域,喷出水柱,一座冰雕开始自己凝结而成,同时寒气往南侵入。 从地上站起的曹操看着冰雕样子一点点清晰,倒在一边的玄武消失不见,自己伸出的手,从指尖开始冻结,直至自己成为冰雕。 寒气来得太快了,姜维看着从北而来的寒气将一个个的人冻住,自己下意识地往南奔去,却是枉然,寒气从脚后跟开始一点点冻住了他。 而孙策算是最坦然或者说是最没有意识的,寒气来时,都没有来得及躲,刚从被巨镰掀翻的阴影中缓过来,也从地上站起来,就成了冰雕。 于妨则是感觉到危险,大臂一扬护住庞克,却是无济于事的,两个人绝无幸免。 吕隐、吕布等等无一例外地被冻住。 而诸葛亮算是最南边的,有朱雀残存的烈火在,倒也没有那么快被冻结。 “你的ID该是司马懿吧,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烈火包裹住两人,可是诸葛亮却无助地从火焰中摔出,在同时,整个人冻住,落在已经结上冰的地上“嗵”的一声让烈火中的司马懿心咯噔了一下。 司马懿右臂缠着一条黑蛇,浑身氤氲这黑死的气息,推出去的动作还保持着,瞪大的眼睛却是有些不可思议,却被嘴角扬起的笑意淹没,渐渐地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烈火阻挡不住声音,在这已经静得没有半点声响的世界里无限蔓延直至消失。 等到烈火燃尽,司马懿看清了现在的状况,这已经是被冻结的世界了,没有半点生机,也没有温度,冷得让人哆嗦。 “哎呀,没想到还有人没有冻住啊,看来是你的失职了。” “不,是那位初始神留下来的,故意让一个人接收神的残念,故而留下了这个人。” “也就是说,他注定是那种角色吗?” “万年的沉淀是最完美的垫脚石。” 他的笑声在这里不断回荡,而巨人的声音混了进来,尽管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的的确确是有声音了,司马懿不断搜寻,不停地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甚至说,这里明明只有他一个,原来的人呢?诸葛亮呢?那个自诩为好朋友的人呢? 巨人们在嗤笑,他们可是知道的,全都被他们藏起来了,不过刚才说话的长角的巨人和荆棘缠绕的女人倒是想要司马懿看到动人的相遇。 司马懿有些疲惫地漫无目的地走着,却见眼前多了两座冰雕,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看装束是和自己一样来到这里的人,女人的雕像大了很多,就像是什么为了纪念伟大的人的雕像一样。 而这个男人右手极力地伸向女人,想要什么一样。 司马懿不断地敲击男人冰雕,希望自己至少多一个朋友也好,可是到最后放弃了,也没有一条缝。 后悔吗?把诸葛亮推出去? 即使无数次的重来,司马懿一次都没有……每一次都将那个自诩为自己好友的人推出去。 司马懿坐倒在地,霜雪没有将他覆盖,反倒是在时光里将他的须发白花了。 而巨人们注视了一会,眼神开始变得很奇妙,不过,立马又变了回来,同时将天上的窟窿,在他们看来却很小的洞轻轻一抚给关上了。 “你说你当时怕吗?” 长角的巨人问。 “怕。” 当时,裴罗裳手执青龙刀,浑身都是反对这一切的意识,高高跃起,刀锋和巨人只差半分,可是裴罗裳脚被冻住,整个人不住往下掉。 落地之后,寒气像是无数只手将他抓住,可是裴罗裳却看到了眼前的雕像,不是曹操,而是曹操身后的女人雕像,这个人是那么的熟悉。 用尽全力站起身来,即使冻住了还要往前走,手极力地伸向她,却也止于女人身前。 “怕?为什么怕?他现在只不过是空气的战力而已。” “当然会怕,若是那一刀真的砍到的话,谁都得怕,不,可能连怕都会被劈碎,毕竟他是裴罗裳,他是武圣,他的一刀之下,你我皆是蝼蚁,在往后无限延长的时间里,他的名字,他的称号,永远传颂,裴罗裳,‘一刀武圣’。” 第十七章 龙柱 裴罗裳头一次感觉到满盘皆输,兴许有那么几个瞬间,裴罗裳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可是事情总是在希望燃起的时候,让绝望接待一切。 背脊有些发冷,记忆里最后自己好像被那股寒流袭击,最后冻结成冰。 而那个瞬间,那一眼,裴罗裳看见了那个冰雕,一个女人的冰雕,本来这冰雕是谁裴罗裳完全没有兴趣,可是,他认识,这个女人分明是在那个花园的女王。 困惑没有半点的消散,却也找不到半点头绪。 反倒是遇见的人会怎么样这个问题让裴罗裳在意起来,虽然有的人只是萍水相逢,却也是患难朋友,至于,于妨和吕隐,与其说是冰释前嫌,倒可以说是,若不是初见时的成见,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注定是朋友。 啊,太多了,完全思考不来。 还有原来世界的人还好吗?当然仅仅是想念的那一个。 裴罗裳眼角一动,情到深处,真是再坚强的人都有落泪的时候。 眼泪冲开眼角,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他还活着吗? 天空是昏暗的,雨欲下却又没有落下,枯木虬枝也落单了,在这直插云霄的石柱上,仅存的方圆之地,裴罗裳醒来了,可是却是那般无助。 他没有跳落这看似就是无底深渊的勇气,也没有打破困境的智慧。 他直直站起,在云霄之中,石柱巍然矗立,自己便站在其上,会当凌绝顶,不正是应当气势磅礴的时候吗?可是裴罗裳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裴罗裳来回走动,百无聊赖,什么时候肚子饿了的话,什么时候就是大限将至的时候,什么时候觉得没有意义,什么时候就是一跃而下了结一切的时候。 可是裴罗裳完全没有饥饿的感觉,甚至说精神上也没有疲倦,反倒是在胡思乱想中,打开了系统。 裴罗裳右手食指指向前方,脑中一想,指尖染上金色,前方也出现了从上至下的列表:个人信息、能力系统、点数商店、三国世界。 个人信息: 角色:裴罗裳 编号:876 ID:关羽 LV:1 属性: 统率:92 武力:90 智力:85 政治:89 魅力:78 称号:万年龙役龙魂鬼魄悲落者 亲缘:无 权力:无 系统:武圣系统 能力系统: 技能点数:105 附加属性:无 技能:青龙斩 装备:青龙偃月刀 天赋:逃逸者 称号:万年龙役龙魂鬼魄悲落者 副职:无 三国世界: 阶段:汉末之乱 事件:未开启 至于点数商店,琳琅满目的东西,都是些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关键是,裴罗裳的点数还是零。 看来,这和技能点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并不是裴罗裳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他的称号和天赋。 逃逸者,做错了事所以逃逸了的人。 就是这样的解释,也是这样的解释让裴罗裳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做错了事,什么时候又逃逸了,他没有做过,也不喜欢这个天赋。 而他的称号更加是荒唐,万年龙役,是最新的兵役吗?听都没有听过,龙魂鬼魄?这又是什么?悲落者,就因为现在的消极吗? 这一切,让裴罗裳忍不住怒吼,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吗?这一切都是神鬼在作祟吗? “你是谁?” 就在裴罗裳咆哮的时候,眼前一段乱码,随着声音的传出,一条波段在其中跳动。 “问我的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裴罗裳毫不客气,即使对着看不见的人,他照常无礼。 像是被裴罗裳骂的说不出话来一般,停止了声息。 裴罗裳不屑一笑,慢慢坐倒在地,还是研究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系统。 “哇,这也太美妙了吧。” 裴罗裳别过头去,只见眼前像是水面一般泛起波纹,像是一道连通不同世界的门一般,一只赤裸的脚伸了出来,娇小却是玲珑有致,同时像是石子落入水中一般,涟漪朵朵,玉脂纤手、丰满胸脯、绝美脸庞、袅娜身姿一一呈现。 “你是谁?” 裴罗裳盯着她,问她的名姓。 “问我的名字之前,你就没有报上自己名字的自觉吗?” 她的脸妖娆一笑,几步上来,随意地调戏裴罗裳。 裴罗裳立马拍开她的手,随之裴罗裳撇嘴一笑,眼神中尽是厌恶。 不过,裴罗裳还是妥协了,轻轻吐出一口气,裴罗裳站起身子,比她高出一个头,走到她身前低下头,对上她仰起的视线,说道:“我叫做裴罗裳。” “我是三国马超专属系统助手。” “名字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她摇摇头,大概的意思就是她的名字就是这个。 “你是认真的吗?” 裴罗裳自然不会买账,这样的情形,分明是在耍自己。 “作为初始神的女儿,抱有赐予生命的感恩,不求初始神的赐名,只求用永恒的岁月为初始神服务。” 裴罗裳右手拍在她的脑门上,她顿时欣喜起来,她在期待什么吗?裴罗裳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好吧,我也没有什么耐心跟你讲解生命天文地理和科学道理,看到这个没?你是马超的助手,那么有义务听话吧。” 裴罗裳扬了扬右手,上面果然还有马超的名字。 她的视线转向裴罗裳的右手,看到这个名字,她噗嗤一笑,在她眼里,裴罗裳像是一个反射弧极长的男孩一般。 若是没有这个名字,他们可是毫无相干的两者,仅此而已。 “你给我起个名字呗,反正我们会合作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事了。” 她舔了舔嘴唇。 “行,放荡女是吗?我叫裴罗裳,你不如叫裴罗裳的女人好了。” “好啊——” 她在裴罗裳耳边吹了口气,轻轻呢喃道。 “想得美,像你这样的反倒是清新的名字适合你,算作是期望吧,青恋,青涩的感觉,就这个了,青恋,以后叫我大哥,这样的设定。” 她使劲摇摇头,想要用可怜的眼神说服裴罗裳,可是裴罗裳紧接着就是一问:“青恋怎么离开这?” “助手没有帮助脱离困境的功能,而且这里并不是服务区。” “那你会飞吗?” “会。” “你知道吗?你的大哥可是从别的世界来的,而那个世界的我生活很辛苦,有时候想要自我了断,但是只有活着打破困境才是生活的美味,而极限游戏正是体会这些的最好媒介。” 裴罗裳边说边拉上她的手,不停不停地跑,跑到这石柱的边缘,看见这无底的深渊,没有停下,而是纵身一跃,看着她还是一副饶有兴趣的脸,漂亮的脸蛋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后背朝着深渊,面朝天空,大声呼喊,身体落下,坠落的速度带来的自由,脑内生成死亡预兆的恐惧带来的刺激,呼喊的宣泄带来的释放情绪,一切都是让人陶醉的。 她一直盯着裴罗裳,看着这个无法推演计算的人,像一个铁块一样毫无波澜地下坠。 “喂——你好吗——” 裴罗裳头微一扭,看向她,她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时候,你就要回答,我很好——” “我?我很好……” 她停住了,摆脱了裴罗裳的手停在半空中,而裴罗裳独自坠落。 “喂——” 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消失在云雾中。 “我很好?妈妈,我……我有大哥了……只不过,他到底是谁?身上的味道……” 第十八章 万年龙役 你负债累累。 裴罗裳一开始还很慌张,但现在,就有些无聊了,在空中下坠也有些时候了,做好了痛一瞬间的准备,反正之前好像也有经历过,可是这一次却迟迟不来。 反倒是耳畔响起的这么一个声音。 低沉而具备绝对威严的声音。 “你是谁?” 裴罗裳问了出来,他知道有人在,而且那个人绝对和自己有关系。 “回去!” 还是那个声音,可是它的主人还是没有出现。 正疑惑间,裴罗裳感觉身上一痒,转而发现,身上从右手手背开始,一条苍龙的龙纹往上爬,无论裴罗裳怎么触摸,都没有摸不着,而自己竟也失去重力,不断上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眨眼之间,龙纹已经占据右边半张脸,同时,龙纹龙头这一部分就盘踞在脸上不动了,而龙身的部分在裴罗裳身上虬缠,而且还在不断移动,将裴罗裳整个身体都绕了三圈。 “扑通”一声,裴罗裳被无形的力量丢上石柱。 裴罗裳狠狠地摔在石柱上,却也不紧不慢地坐起身来。 “现在,该露面了吧。” “我就在你的身体里。” 这句话让裴罗裳回不上话来,检查一下身体,莫非就是这不知道哪来的龙纹? “你应该没有忘记在古殿中的是吧。” “古殿?是那个时候,我和怪物斗争的那个大殿?” 裴罗裳这回安定下来了,这代表着什么,这声音的主人想必是知情人,接下来的每一句话可都不能漏掉。 “古殿本来是一个位面世界的开始,却被另一个位面侵入,或者说,两个位面世界出现了碰撞相融,本应该在古殿中等待万年演变的你们,现在只有在冰封中等待万年。” 裴罗裳摇摇头,他听不懂,一点都听不懂,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叫做位面的开始?难道我来到了另一个位面?那什么又是另一个位面侵入,碰撞?相融?在古殿中等待万年演变?冰封中等待万年?我都听不懂。” “你来到了另一个位面,一个初始神新开辟的位面世界,一切都是混沌初开,而另一个位面不知为何地侵入这一位面,原先,初始神的计划是将拥有超凡血脉性质的人继承历史人物复刻曾经辉煌的时代,借由这种时代的演变繁荣新兴的位面,而古殿是没有时间观念的地方,外界万年,里面可能也只是片刻,所以等外面万年之后,形成一定体系,再由你们涉足位面,为这位面演变,但这一切都被打断了,当古殿碎裂的瞬间,时间已经同步,却是不知道哪来的寒意将你们冰封,而这冰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除,但我猜是一万年。” 女声进入裴罗裳的耳中,她也回到了石柱之上。 裴罗裳现在也不是追究刚才丢下自己的责任的时候,他脑子里好像一片混乱。 “那么,这些怪物的出现是因为位面侵入,可是另一个位面为何侵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罗裳异常的冷静。 “还不知道。” 这个时候的她算是老实,站在一边听着裴罗裳和不知从哪来的声音对话,该回答时说一句。 “这想必和你有关。” 裴罗裳嘴角一撇,还是听见这句话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可是脑子里还是用这样的印象。 “怎么会和我有关呢?” “在你冰封之际,我听到了一些话,回溯的时间长廊,传说中不知道何时出现哪里出现又莫名消失的神迹,它可以捉弄时间,穿梭过去未来,神都无法逆转的神迹,而那些话就是关于这回廊中的你,而你也会和那些人相遇。”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单单是一个被卷入的普通人。” “普通人?不大可能,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可以怪你,这也仅仅是我的直觉,但是你必须要服役,万年龙役,这是你所亏欠我的。” 说着,整个天地仿佛都在颤抖,云雾漆黑得可怕,却是没有雷声作响,但也落下了雨滴。 安静是最恐怖的肃杀,在无尽云雾中,幻想着什么到来的脑海中的念头停不下来,令人恐惧的幻想也止不住。 但是裴罗裳屹立在此,瞪大眼睛,迎接着将会到来一切。 “你可曾记得我?” 一声如雷的吼声,云雾中浮现的是填满整个天空的巨大身躯。 高贵的鳞片,高傲的龙角,锋利的龙爪…… 一口吐息打在裴罗裳脸上,裴罗裳整个人也从眼前的震惊中醒来。 “你是青龙?” “幸好你还记得,否则,可能要用点手段。” 裴罗裳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会见到青龙,甚至说,自己的技能中已经失去了“青龙”这一项了。 而现在,直插云霄的石柱上,裴罗裳一个人仰头面对着青龙,这又是何等让人意想不到的场面啊。 “见到你真是很让人惊讶啊,青龙,毕竟我们曾经并肩作战,只是那个时候,你没有一句话,也没有现在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这是让人期待的再相见啊。” 只见龙目一转,一口吐息打在裴罗裳身上,说道:“果然,初始神没有选错人,有些人会天生傲骨,见到任何人而不折腰的傲骨,即使是见到了我也是,竟然不会被我无尽的威严所压垮。” “是吗?我不认为我是多高傲的人,但是若是不让我服气的话,即使神或许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是吗?哈哈哈哈!可是你并不知道你正被神耍弄在股掌之中。” “有句话说,‘傲骨立于世而天地不落’,意思就是,傲骨还在,我的天地就不会倒下。” “从没听说过这句话,但也未免太无知了,世界陨落也不过是常识而已。” “你没听过那是当然的,因为是我说的,而你那些丧气的话也别说了,我也说过百遍千遍,生活可能过不去,但是我为了一个人活着,为了一个人支撑着天地,为了一个人身具傲骨。”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管是大话还是什么,我喜欢听就是了,那你还记得古殿之时,我猛然撞向你和一把巨镰穿过我的身体这两件事。” 青龙的笑声回荡环宇,没想到龙笑是和人也是一样的。 “记得,撞我是你的不对,出古殿是我的疏忽。” “不,恰恰相反,但是我可以说,我没有半点该抱歉的,先是我撞向你,因为你被三个小鬼缠住,但其实也是我的疏忽,在古殿之外,那一巨镰,你失去了一魂三魄,我硬是将我的龙魂和三个小鬼来填补,而巨镰穿过我的身体那就是你的错了,当初你选择聚集五大神兽本就是错的,因为,他们的目标就是五大神兽的神力。” 裴罗裳还是直直站立,他有些听不明白,再结合自己的记忆,一切都仿佛是阴谋,而自己正是最关键的一环,同样的,自己的身体好像也不是自己一般任由他人驱使了。 “为了偿还,你要服役,万年龙役,听命于我,万年龙仆。” 第十九章 龙魂鬼魄 “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现在所处的世界是我的龙域,龙之幻境,而你现在只不过是灵魂在这里,也就是说,在这里,你可以避免岁月催老,但也会因为一些外在因素损伤灵魂。” “那你刚才说的龙魂和三个小鬼……” 裴罗裳很在意刚才青龙所说的裴罗裳失去的一魂三魄,无论是古代玄学说的魂魄还是现在摆在自己眼前这条龙所说的,都是那么让人在意,毕竟是关乎自己存在的事。 “也就是说,你其实已经不完整了。” “不完整?” “是的,如果你的灵魂没有损伤的话,我的龙魂也不会有机会占据你灵魂的一角,现在也不会还有残魂留有意识,也不会带你来到这里。” 青龙老神在在地说着好像很轻松的话,可是裴罗裳可听出来青龙像是恶意一般占据自己的灵魂。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占据我的灵魂。” “我什么凭什么,救了你的命,也为了我自己,双赢罢了。” “双赢?我只知道,我的灵魂中存在隐患,我的脑海里会有一种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想法,而且在不断回荡,甚至哪一天反客为主。” “所以,你对于自己就这样没有自信?你的傲骨只够你逞强的?” 裴罗裳刚才还在歇斯底里的边缘,现在却冷静下来了,看着自己的掌心,或许自己真的被经历的这一切吓到了,害怕那些自己想都想不到的力量,甚至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又怎么能保证自己还会是自己,哪天被控制也说不定了。 “因为我龙魂填补了你的灵魂,我才有机会将你的灵魂意识带到这里,同样的,填补你的灵魂耗费的也是我的灵魂,大家彼此彼此吧,或者说,我亏的更多。” 裴罗裳盯着青龙,心里也该明白一些,青龙是为了自己而做的一切,可是裴罗裳说不出一句“谢谢”,他本就不擅长说这个词。 “看着你的眼睛,我知道你总算知道谁亏欠谁了,我活了那么久,还真是遇见了你这种人,理智得让人可怕,但也让我喜欢。” “所以,万年龙役是什么,我该偿还的。” “出来吧!” 一声龙吼响破云霄,裴罗裳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撤下挡在眼前的双手,看向青龙要耍什么把戏,却见三个小鬼,古殿中所见的三个小鬼,全身像是一团黑雾,只有一双大眼睛是可以认得清的。 它们三个紧紧地抱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不时瞥向青龙,满目都是恐惧。 “这就是你灵魂中的另外三个家伙了。” 裴罗裳点了点头,却没有想要和这三个家伙有半点瓜葛。 可是青龙话音刚落,一个小鬼脱离它的小团体向裴罗裳冲来,裴罗裳反应也不慢,右手往前,一把抓住冲来的小鬼,可是裴罗裳的手指穿过了小鬼,看着小鬼的身体从自己的指尖溜走,裴罗裳眉头一紧。 然而,小鬼并没有停下来,同时黑雾之中伸出不断变大的双手,环抱住裴罗裳。 “大、大哥,收、收了……” 小鬼的声音嘶哑,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无论怎么样,一个小鬼敢这样大胆,裴罗裳怎么会不生气。 “我自然会收了你们的。” 裴罗裳一手抓住小鬼,一把将它从身上扯下来丢向另外两个小鬼。 心念一动,裴罗裳右手向前,却无事发生。 怎么回事?青雷呢?裴罗裳转头看向青龙。 “我被剥夺的神力,便是‘上可震慑神魔,下可抹灭天地’的狂暴青雷。” 裴罗裳移开视线,默默沉思,同时走近小鬼。 小鬼发抖得越加厉害,裴罗裳眼神中的杀意越盛,他的脚也抬起,接着就是凶狠的一脚。 若是小鬼能哭的话,应该在哭了吧。 “等一下。” 裴罗裳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这里的女声仅仅只有一个,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时候说话。 “刚才它们想要认你做……大哥……” 裴罗裳嘴角一扬,他怎么会相信,这些可都是古殿里的东西,那些死去的人会认同这样的说法吗? 视线一转,三个小鬼已经抱住裴罗裳的大腿,用那双在此时没有半点鬼魂的尊严的乞求仰望着裴罗裳。 裴罗裳嘴角一扬,同时眉头皱起,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情景。 不喜欢没有骨气的生物,那样的人甚至都没有被杀死的杀死的资格。 “滚开!” 小鬼也感觉到了裴罗裳的肃杀的视线,停了动作,默默退后。 “哈哈哈,裴罗裳,它们只是惧惮我,若是只有你,它们或许会将你撕碎。” “是啊,也许,也许它们会将我撕碎,可是我也不用服役,万年龙役。” “不管你是嘴硬还是什么,你,裴罗裳,总不会欠着我的,你就是这样的人,或许以后,我们还有机会成为搭档,即使你绝对不是最好的一个,还有因为你和小鬼们是一体的,所以你会抓不住它们,但是只要你心生抗拒,你就能触碰到它们。” 青龙像是感慨,也像是无奈地说出这番话,总之,天空已是被乌云吞噬。 风雨欲来的样子,却永远失去了雷鸣。 “你应该知道这龙柱有多高,你落了许久,却也不见底,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是落下还是慢慢走下去,所需的时间是一样的,都是一万年。” “是吗?” 裴罗裳故作镇定,他来自地球,地球上,不会有人相信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是错的,科学是真理,而科学不允许。 “没有那么多的问题吗?也好,不像个新人一样问东问西,无论是接受这里的新理论还是按照自己的认知走,裴罗裳但愿你能接受一切。” 裴罗裳点头,他尽可能让自己不去多想,他不喜欢亏欠别人,该了断的就得了断。 “那么,很简单,如同我所说的,万年!龙役!” 龙爪抬起,向着这漆黑的天地,龙首抬起,一声声龙啸,震颤包括心灵在内的实的和虚的一切。 龙柱晃动,小鬼慌张地左顾右看,然而裴罗裳还是直直地盯着青龙,一动不动地盯着。 此时,安静地站在一边的她动了,走近裴罗裳抓住他的手,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带着裴罗裳浮在半空中,而小鬼竟也是不知好歹地抱住裴罗裳的脚。 难道在这里,它们三个飞不起来吗? 裴罗裳没有细想,也没有将它们摔下去,而是看着原来所处的地面。 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一般,荒芜、显得有些凄凉的土地慢慢裂开,显现出新生,然而绿色之中金色的纹路格外耀眼,像是一行行字,当然,裴罗裳绝不会认识。 只见青龙无比虔诚地低下头看着龙柱上的一切,闭目冥思。 片刻之后,看向裴罗裳,她像是明白了青龙的意思,将裴罗裳放下,而放下的位置一点不差,就是在龙柱中心,纹路特别留出的一片空白。 “这是龙族受罚的龙柱……至今没有一条龙完整地走到底下……” 第二十章 永远别让人瞧不起你 青龙透露出些许悲哀,而这句话,裴罗裳可是听得明白,但一切都晚了,金色纹路散发出夺目的光,像是一条条金龙从地面涌出将裴罗裳束缚。 “虽然万年的时光对于我的生命有点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我的伤害是永远不会抹去的,所以我才会将龙魂注入到你的体内,让身为人的你带着一缕龙魂代替我。” 裴罗裳冷静得可怕,没有挣扎来自青龙的桎梏,而是对着青龙说:“也就是说,对人是没有伤害?” 青龙摇摇头,很平常地说道:“我并不知道。” 裴罗裳低头又抬头。 “我该怎么做?” “什么?” “万年龙役。” “你……没有怨言吗?” “哼,永远别让我瞧不起你。” 青龙沉默了。 “很好,龙柱边缘会形成阶梯,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直接跳下去,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跳下去比较好,因为真的可能会死。” “哼,说得从阶梯往下走就不会死一样,你可说过,没有一条龙完整地……人是否可以?” “哈哈哈,裴罗裳,想得真美,然而我也不知道,但愿如此。” “真是让人好奇,只不过,真的是万年吗?” “是的,不过仅仅是时间的延长而已,不,感觉上的延长而已,说到底,我可能在龙柱之上只过去了一瞬间,你在龙役中的长度却是一万年。” “那我怎么上来?” “右手上的龙纹可以带你回来。” “也可以在途中用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裴罗裳。”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条好龙啊,不过,我不会再途中用的,我不会欠你的,当然,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等我上来,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青龙舞动身躯,闭上眼点了点头,看来是答应了。 裴罗裳也没有什么话说了,走到龙柱的边缘,满目的是深渊和云烟,而阶梯在裴罗裳到来之时自上而下贴着龙柱无限蔓延。 满满的都是灰,这阶梯只有多久没有人,不,龙来过了。 “青龙,有扫帚吗?这么脏,洁癖都生出来。” “裴罗裳,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带着扫帚下去,肯定是走一层扫一层,说到底鞋子还是会脏。” “噗呲!” 忍不住笑的是青恋这家伙,不过,长得好看真的怎么都好看。 “只要你念头一动,尘土自然消失。” 裴罗裳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 “我也去吧。” 这句话是青恋说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这么讲义气,先前是看错她了吗? “不行,你没有龙魂,非我族类。” “我……我、我们……” 三只小鬼在落下之后,就被裴罗裳踢开,现在直冲到裴罗裳身上,抓住裴罗裳。 裴罗裳也没有甩开,回头看一眼青龙,看来他觉得小鬼算是裴罗裳的一部分,可以带着,大概是这样吧。 淡淡一笑,算是万年的陪伴吧,裴罗裳将三个小鬼抓起放在肩上。 “青龙,看来你又要多三个小条件了。” 云烟突然一阵变幻,裴罗裳消失在云烟之中。 第一步,在脚还没有触及的时候,念头一动,仿佛神风来,扫尽灰尘,最后,脚落地。 多沉重的一步,裴罗裳感觉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像是泥淖一般。 可是,万年的时间,若是在这一步上花上一万年的话,是不是有些可笑。 裴罗裳的身体开始向前倾,眼看就要摔下去,风像是从上而下坠落,阶梯上的灰尘从中心炸开,裴罗裳的脚也踏在中心。 可行,这样的办法可行,眼看着摔倒的话,这双腿,潜意识下也会动起来。 继续,还不可以停。 “轰!” 凛冽的风大作,裴罗裳咬着牙、咧着嘴,不断前进。 “一万年,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裴罗裳来说,二十岁的人,可能有些残酷。” “是啊,青龙大人,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接他呢?” “哈哈哈,青恋小妮子,你不认为他会死吗?” “第一,我还是不能接受‘青恋’这个名字,第二,我不是不认为他会死,因为他拥有‘马超’的系统,他死了的话,我当然知道,第三,他可是受到初始神青睐的人啊。” “那就好,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出去的事了。” “出去?” 青龙一抬龙头,看向浩渺无边的天际,一切若是尽如所料的话,离开这龙域,也该是议程之中的了。 “可能要为难一下青恋你了,说不好的话,青恋和裴罗裳只能最后见一面了。” 青恋的脸色一变,却又立马释然一笑。 “大不了回到母亲那里,我、我好歹也算是不死之躯,可别小看我了。” 另一边,裴罗裳大概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当然,裴罗裳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只是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 即便如此,万年的时间和三年还差得太远太远。 裴罗裳此时的心境已经开始焦躁起来,表面上没有表现,可是心里却是有无数个念头。 若是让你三年只做一件事的话,无论是流水线让人精神麻痹,还是说,不断生出的抗拒的念头激烈碰撞让人精神崩溃。 裴罗裳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反正都是万年的时间,快慢没有半点影响的吧。 可是实际上,在这个念头生出来的时候,时间停止了流动,即使裴罗裳还在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大、大哥……” 三只小鬼从一开始都没有说话,直到裴罗裳慢了下来,然而,还没有等裴罗裳回话,一只小鬼已经从裴罗裳肩上掉了下来。 裴罗裳也没有在意,这三只小鬼,说到底都是鬼,又怎么会摔倒呢。 可是裴罗裳没有来到的是,这是小鬼“咚”地落在阶梯上。 裴罗裳纳闷归纳闷,俯下身子就要去抓住小鬼。 恰恰在这瞬间,裴罗裳感觉到无比的重压毫无预兆地压在自己身上,他就这样僵住了。 而肩上的另外两只小鬼突然硬化,本来没有重量的它们平生重量,同时顺着裴罗裳俯身的姿势往前摔去。 “咚咚!” 该说是幸运还是什么呢,没有一路滚下去,但是却没有了任何反应,像是死了一般。 “啊——” 裴罗裳艰难地直起腰来,像是已经晚年的老人一般活动一下就要折断的腰。 “有意思,没有挑战那就太无聊了。” 裴罗裳猛然俯下身子,抓起一只小鬼,又猛然抬起身子,只觉得自己的腰仿佛在不断折断又接上,痛苦却又不得不忍住。 如法炮制,裴罗裳将三只小鬼抱在怀里。 它们一动不动,却有了重量,原以为是途中的陪伴,却是累赘中的累赘。 裴罗裳往阶梯一边伸出头往下看,也在想是不是要将这三个丢下去,但在这瞬间,身上的重压又一次加重,刹那间的下坠感,头脑中生出的坠死的幻觉,让裴罗裳不禁浑身冷汗。 幸好坚持住了。 第二十一章 是男人就下一万年 大概有三十年了,裴罗裳很想闭上眼睛,仅仅是因为精神上的疲惫,一样的景色,一样的风,一样的阶梯,一样的脚步,一样的小鬼,一样的自己。 不过,裴罗裳也没有苦行僧般的思想,无聊乃至无畏,脑海中不断地开始跳动思绪,一点一滴的故事在裴罗裳的脑海中开始演绎。 有不禁让人抽涕的悲剧故事,也有让人幸福得哭泣的故事,还有恐怖到不敢睁眼的故事,好多好多,全然是裴罗裳和他的妹妹走的故事,或许会穿插庞克他们作为反派的故事,或许会穿插青恋和裴罗裳的故事,或许三只小鬼和青龙也有登场,但是裴罗裳都没有记住。 “踏!” 裴罗裳从幻想中转醒过来,大概有三百年了,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的阶梯,裴罗裳的意识已经很淡薄了,他已经不知道他是否可以坚持下去,浅浅一笑,但愿他自己从靠自己不断想着念着的想要走下去的意识坚持下去的过度到自以为更了不起的下意识说是潜意识,即使心中没有这个念头或是失去了意识也会毅然决然走下去的本能使然,这样或许就不会太累了。 “大、大哥……” “睡觉,一觉醒来,一万年就过去了。” 三个小鬼陆续醒来,却裴罗裳被督促着睡着了,不过,睡着的仅仅只有一只,另外两只,一直看向裴罗裳,一只竟跳到阶梯上往下走。 裴罗裳可管不着那么多了,既然它想要再下面走的话,裴罗裳也没有理由阻止他,只不过,没几步路,它就落后了,即使使尽全力都赶不上裴罗裳。 不过,裴罗裳却停了下来等它,裴罗裳知道等它意味着什么,可能自己都走不出下一步了。 当那只小鬼走在身边的时候,裴罗裳勉力前进,嘴上也不免喃喃道:“不要勉强,出发再好,反而为难别人就有些过分了。” 嘴角一撇,笑意浮现,没想到自己还是这个样子,裴罗裳不愧是裴罗裳啊。 “轰轰轰!” 突然阶梯一阵颤动,裴罗裳随之一阵摇晃,紧接着,脚下的阶梯突然消失不见,眼前的景象也随之变幻。 若是裴罗裳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科技大厦的天台。 面向着看不到头的城市,霓虹与月色下的港湾城市,而裴罗裳现在的情况好比在大厦上跳楼的人,一步之差就是万劫不复。 “抓住他!” 裴罗裳转过头去,身后一个个的都是黑衣人。 难以置信,但却想到了什么,庞克、于妨和吕隐呢? 没有,没有看到,那到底算什么?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叮!” 裴罗裳眼前出现隐约的任务框,任务:逃亡。 任务详情:遭遇庞克的伏击,但拼死杀死了庞克,紧接着就是逃亡。 什么情况,来来去去,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无法理解。 红线一颤,从天台往下直指,这是想要什么,往下?一万年?为什么会有一万年的念头? 身上突然感到重负,裴罗裳向后倒去,仰天明月,在漫天星辰下坠落。 “嗵!” 裴罗裳落地,可是并不是地上,而是凭空出现的阶梯。 “他掉下去了!” “没有,他没有死,快!开枪!” 裴罗裳听到声音立马站起来,往下看,果不其然,下面都是阶梯,仰头一看,黑衣人已经瞄准,想都没有多想,往下一跳,跳落在下面的阶梯上,可是这块阶梯开始裂开,裴罗裳根本反应不过来,直直掉落,幸好下面正好有一块阶梯。 可是这阶梯上竟然有履带,整个人被带动。 四下寻找,履带运行的方向没有阶梯,而阶梯正好在反方向。 “嘭!嘭!嘭!” 飞速的子弹擦过履带,火星闪烁,裴罗裳的右手手腕上撕裂出一条伤口。 可是现在可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了,履带马上到头,再不走就要掉下去了,站直身子,逆着履带奔跑起来,高高跃起,越向前面那块阶梯。 “啊——” 裴罗裳落在阶梯上,可是,这块阶梯上,一根根尖刺,远看根本察觉不到,落下之后,深深刺入脚板,裴罗裳面目开始狰狞,硬是看准一块阶梯,猛然跳了过去。 鲜血和裴罗裳一同落在阶梯上。 “轰轰轰——” “你逃不了了。” 裴罗裳往左右一看,黑衣人竟乘着露天的简易电梯追来,同时三架直升机显然没有放过裴罗裳的意思,探照灯的光芒更是让裴罗裳睁不开眼。 “开枪!” 裴罗裳想要逃,可是他的脚像是被阶梯粘住一般,失去了灵活。 既然如此的话,这个世界既然变得这么奇怪的话,那么我变得很奇怪也是正常不过了。 裴罗裳双手一扬,两道青光如同刀锋一般砍在简易电梯的钢丝绳上,没有任何悬念地切断了。 失去一边的钢丝绳,电梯立马崩溃,黑衣人惊呼着紧紧抓住可以救命的地方,裴罗裳左右两边的简易电梯都一样。 嘴角一撇,即使脚步再艰难,裴罗裳还是跳到了下一块阶梯。 而此时,直升机下降,一个黑衣人,一把加特林机关枪,对着裴罗裳,飞舞的子弹壳,破碎的钢化玻璃,裴罗裳狠下心,直接跳下去。 然而这个黑衣人完全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枪头往下,跟了裴罗裳一路,直到枪声止住,裴罗裳伸手去抓最近的阶梯。 “啊——”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这块阶梯是尖刺阶梯,尖锐的刺刺穿裴罗裳的手掌,在瞬间,裴罗裳松开手又抓住,下面没有阶梯,但仍旧是深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次是三架直升机,裴罗裳没有选择,如同天狗食月一般跳向直升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有力气,只是,眼看着黑衣人正对着自己,枪口也对着自己,裴罗裳手无力地一挥,青光将黑衣人一分为二,裴罗裳也重重摔在机舱里。 没有半刻的歇息,直升机开始乱晃,接着就是撞向大厦。 “轰——” 一个大窟窿,直升机撞出来的。 裴罗裳从直升机里爬出来,往大厦里面爬去,可是漆黑的楼层里,突然,红光四起。 机器人警卫? 裴罗裳立马从大窟窿往外跳出去。 接着一阵枪声,和直升机爆炸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任务完成 裴罗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盯着眼前的电脑,对于自己所做的游戏,设置的剧情竟有些觉得过分。 “我一开始是想做一个温馨的游戏吗?让男主角遇见各色的女性角色,最后无非是以桃色结局吗?可是现在,我好烦啊,好像忘记了什么。” 裴罗依弓着腰坐在病床上,纤纤手指放在键盘上,又一次看着自己写的剧本发起了呆。 夕阳透过窗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裴罗依嘴一张,话已经随意地说出:“裴罗裳,窗帘拉上……” 话音落下,病房里安静得有些让人窒息。 裴罗依伸出手,让夕阳静躺在手心里。 “是不是创作者和被创作者本身就有不可视的连线,抱歉,裴罗裳,不该让你遭罪,是的脾气暴躁了,也不知道谁能忍受得了。” 裴罗依的指尖触碰到键盘。 “傍晚了,天渐渐凉了。” 裴罗依拿起一旁不知道是谁的外套披在身上,手指飞快地舞动。 屏幕上如是写道:裴罗裳不断下坠,脸是朝着天的,那样也不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错过,凉风月色中凌乱的世界。 “嗵!” 裴罗裳坠落在地,不知道是碎玻璃还是什么的,扎进自己后背的肌肤,不过,尖锐的痛在坠落的痛面前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咳咳!” 裴罗裳嘴角一撇,鲜血止不住地流淌出来,最后勉强的笑意也不堪入目。 眼前的景象模糊得已经看不清了,头一歪,残存的呼吸还在急促地想要苟且偷生,可是被浸泡在血液、碎玻璃和子弹壳等等认不清的东西中的身体一般认为已经死透了。 “辛苦了。” 一个人从大厦中走来,一步一步没有在乎碎玻璃和血,一甩纯白色袍子,任由袍子将裴罗裳盖住。 裴罗裳并没有看见,他眼前的框,逃亡这一任务在打上“任务完成”的标志后,消失不见了。 光仿佛在奔走,由远及近,瞬间到了眼前,强烈的光异常灼目,裴罗裳猛然睁开眼睛。 云烟与黑暗,这里是…… 龙柱阶梯。 “大……大哥……” 怀中的三个小鬼,一个在睡觉,一个看着自己,一个看着前方。 裴罗裳停住了脚步,一切的一切都是熟悉又陌生。 “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这就像是命运的捉弄,裴罗裳无能为力地被操纵着,他能感觉到他能到达目的地,他一定可以,一万年,一个自己可能都活不到的时间,他必将度过。 眼眸中散发出奇异的光芒,裴罗裳身体向前倾,神风袭来,前方阶梯的灰尘飞扬,像是开辟的求胜之路,裴罗裳飞快地前进,比以往所有时间里的速度都要快。 即使时间的速度不变,万年还是万年,但裴罗裳还是这般无畏地跑下去。 他所要的是打破这一切的力量,掌控这一切的智慧。 他想要的只有到达目的地才会得到。 “他到了,其实,万年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浅尝在幸福中日子,这就是用心中的感动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这就是赎罪,然而,沉浸在自己的心动,万年又何尝不是那么短暂,只是他作为人,却有逾越百年的心,倒是有点意思,这样应该对他有点期望才是了,那么,青恋,你决定了吗?” 青龙看向青恋,她好像完全没有困扰的感觉,嬉笑着,想的应该是裴罗裳果不其然成功了。 “青龙大人,你觉得他会提什么要求,龙的血脉,龙的神性,亦或是通往神的坦途。” 青龙摇摇头,说道:“这些他并不需要,比于继承神位,他更适合创造神位,因为他甚至不屑于走和别人一样的路。” “为什么这么说?” “青恋,你始终只是把他当成初始神的青睐者,究其本源,他为什么会受到青睐?你可知道?” 青恋所有的表情渐渐淡去,而天边自下而上一道道光芒直冲向上,冲散天际的漆黑,迎来普世光耀。 “这里是?” 裴罗裳经历了一万年的漫长岁月,终于踏足底端的世界。 可是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虽然是龙受罚的地方,却也应该是圣地吧,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乱葬岗。 半掩埋**露的龙骨遍地都是,而且这里的光线很暗,暗的看不清路。 这就是龙柱底下吗?只是刑场,万年的赎罪到最后还是没有被宽恕,在这里腐朽,甚至说,这里弥漫是的龙的悲鸣,哀悼着死去的族人和死去的自己。 “无尽的岁月,终于又有活着下来的吗?不,一缕龙魂也想冒充龙族吗?” 随着这一声戏谑的声音,地上的龙骨像是活了一般动弹起来。 本来散落的龙骨凑成完整的一副,头骨的眼眶处横生寒意,凭空出现的赤红色的龙眼如同宝石般耀眼。 “谁在说话?” 裴罗裳大喊一声,同时开始戒备起来,这遍地的骨龙散发出的死意像是沼泽中的无形的巨手想要把裴罗裳拉进死亡。 身后的阶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这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的退路,甚至连眼睛看得见的希望也要抹去。 “与你说话的是你触怒的龙的愤怒,下跪吧,为你的无礼献上卑微的忏悔。” 像是一具龙的骨架在盯着裴罗裳,每一只骨龙都在轻蔑裴罗裳。 “大、大哥……怎么、怎么办?” 小鬼的话刚说完,无数巨龙破土而出,无一例外的是那双眼眸中是赤红色的愤怒。 “我觉得是有人在操纵。” “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没想到一直盯着自己的小鬼会说出这句话,不过,裴罗裳也想到了。 这里龙的行动模式无一例外的相同。 龙想都不用想是处于顶端的高智慧生物,而高智慧生物在群居上数量是逐级减少的,除了人类。 同样,高智慧生物绝不会以这样的行动模式来碾压一个比自己弱小千百倍不止的人类。 “出来吧!即使要我死,也要让我知道死于谁手!” “你觉得死亡对于你意味着什么?” 裴罗裳呼吸一窒,一只大手从背后伸出扼住了裴罗裳的咽喉,不过,不一会儿,这只手就放开了。 裴罗裳立马转身,可身后什么都没有。 “还以为下来什么东西,看来什么事都会有侥幸,连万年龙役都有侥幸。” 声音又在背后,裴罗裳转回身去,在万千骨龙中,一个披着破烂黑袍的人背对着裴罗裳。 “你是人?” “你才是人,你全家都是人!” 他转过身来,整张脸都是龙的模样,手脚都是龙的特征。 “可是你没有龙角。” “是吗?” 话音落下,他的头顶生出硕大的龙角,同时他的双目一动,瞳孔光华闪动,裴罗裳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第二十三章 杀的了我就杀了我 “你该高兴,你是永恒岁月里仅有的到达这里的……人,上一次来的还是一条年轻气盛的青龙,想想这岁月,大概青龙都腐朽成灰了吧。” “青龙?你没有感觉到我体内的龙魂吗?是青龙!” “所以你打算凭着自己和青龙有那么点关系,想要我放过你,我不会听别人的琐碎往事,我只是任意妄为而已。” 裴罗裳无话可说,若是一个比自己强大的人不讲理的话,甚至连智取也没有半点用。 “起!” “吼——” 所有的骨龙和巨龙魂仰起头吼叫,这本已死透的境地伴随着龙吟,仿佛一切都焕然一新,即使还是在这黑暗斑驳的腐朽之地。 裴罗裳的血欢欣地跳动,在身体里不断冲撞,仿佛在雀跃,又仿佛想要破体而出。 “啊——” 身体里沉睡的东西醒了,裴罗裳有这样的感觉,同时,它破体而出。 剧烈的痛苦让裴罗裳大吼一声,满头的大汗,谁都体会不到裴罗裳身体被分裂的痛楚。 “身体中的龙忍住不出来了。” 龙人仿佛在笑,看一眼裴罗裳,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而裴罗裳突然感觉到身体悬空,那只大手又一次从裴罗裳身后抓住他的脖子。 “放、放开……” 裴罗裳不断挣扎,可是龙人任由他挣扎,反倒是越挣扎越能让这龙人感觉到愉悦。 “成为龙快乐吗?” 龙人抓着裴罗裳的大手往前一挥,一道石碑拔地而起,裴罗裳的头猛地撞到石碑,鲜血打湿了石碑,石碑上本来暗淡的字却在此时发光了。 可是龙人没有停下来,裴罗裳的头第二次撞上了石碑。 血在挥舞中洒了一地,也洒在了小鬼身上,就如同在龙柱之上一样,它们因为害怕青龙而臣服裴罗裳,现在因为惧惮龙人,又怎么会为裴罗裳拼了性命呢。 裴罗裳没有死,他现在的意识是咬紧牙关死死撑着的。 “你看得懂吧,这些龙文,即使你是凡人之躯,但凭着龙魂,念给我听!” “想要我、我念给你听?我平生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别人强迫……” 裴罗裳有气无力地说出这番话,可是还没有说完,又是猛烈地一撞。 “你以为我会佩服你的骨气而放过你吗?你的倔强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 “那好吧,我就念给你听,我杀得了你,你将会死去,你残存的一切都将被我啃噬。” 龙人随意地把裴罗裳丢在一边,自己拂拭着石碑,同时任由裴罗裳的血染红他似龙爪又似人手的肢体。 “杀得了我就杀了我,把我的一切都啃噬殆尽。” 龙人喃喃道。 这句话才是石碑上的话,裴罗裳尽管不认识龙文,但却看得懂,然而,这又代表什么呢? “如你所说那般,杀了我。” “先不说你这疯子说的话,我要有能力杀你才行啊。” “我是疯子,我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永恒的生命在这腐朽之地是永恒的折磨,你知道青龙是怎么出去的吗,我把雷霆给它,让他把我杀了,确实,他杀了我,可是呢,在他离开之后,我又复活了,苦苦等了那么久,这一次换做是你,你——我求你把我杀了吧。” 裴罗裳懂了他的意思,他是个疯子,被无限的时间逼疯的疯子,好不容易等到的,竟然不是龙,而是一个凡人,他死亡的目的没有机会实现,或许又是无限的时间让他等待。 “总而言之,只要你不死就不会放过我的,是吗?” “你想要试试?”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行呢?” “那来吧,圣龙的轻语,治愈他的伤口,炎龙的暴怒、风龙的锋锐、水龙的无量,万龙长吟的永恒境界,结咒,龙盔、龙胄、龙靴、龙枪,破坏力附着龙的怨念……” 龙人不断地吟唱,裴罗裳身上的伤口瞬间愈合,同时眼前的一切变了模样。 踏足巅峰,万龙臣服地长吟,享受万龙敬仰的目光,浑身上下氤氲超然的力量,一道不羁火焰、一道锐意罡风、一道天荒弱水,相互不加抵触,交织着缠在右手,同时裴罗裳身上咒文一个个生成,头盔、甲胄、长靴伴随着一条钢铁龙的龙吟且猛撞在胸口由钢铁龙化身在身上,还有一把可以感觉到森森怨念长枪。 这只是龙人咒术的一角,还有无数咒文附着在裴罗裳身上。 “来吧,杀了我!” 龙人往前一步,内心的渴望溢于言表。 而裴罗裳一时间得到这么强大的力量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但他没有立马出枪,感受氤氲在身体里的气息,火焰、风暴、洪流缠绕于身,深吸一口气,右脚向后半步,身体微蹲,右手抬起,枪尖死亡的气息蔓延开来,就在那个瞬间,所有力量达到一个微妙的契合,呼吸一吐,裴罗裳一枪刺入龙人身体内。 “完全不够。” 漆黑的死意顺着枪尖占据龙人身体,火焰、风暴和洪流将他的身体撕裂,无数的光芒和力量侵入他的身体,不断粉碎这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眼看着龙人就要消失殆尽,却见他淡然说了这么四个字,在瞬间,身体恢复原状。 “你明白了吗?所以我才会对你不抱任何希望,因为你的力量完全是依附于我的力量,单单是我自己的力量完全不足以一击必杀,不能一击必杀只会让我无限复活。” “青龙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绝望而是还在想着怎么杀我吗?是我小看你的倔强了,你的名字叫做什么?” “裴罗裳,这并不重要,怎样才能杀了你?” “当初青龙是凭借已经入神的龙爪和与龙爪契合的雷霆将我撕碎,一击必杀,虽然我复活了,但这不知花了多少岁月才复活的,没有意识,好好睡了一觉。” 裴罗裳一咬牙,跟没说一样,他和入神完全没有关系,更别说拥有入神的力量了。 “一击必杀,一击必杀,我怎么才能做到?” “裴罗裳,太难看了,你的泰然,你的桀骜终于是消失不见了吗?” “废话少说!” 裴罗裳眼神变得凶狠无比,转而紧紧盯着龙人,刹那间,裴罗裳身上的龙人施加的力量散去,同时,一把偃月刀出现在手中。 “我不信杀不了你,一千刀不行就一万刀,一万刀不行就百万刀,只要杀了你,继续我的人生,杀了你的那一刀就是一刀必杀。” 裴罗裳急走上前,青龙刀高高举起,刀锋急速落下。 龙人摇摇头,带着嗤笑说道:“荒唐!” 青色的光华落地,刀锋砍在地上,没有半点痕迹。 第二十四章 轮回停了 裴罗裳往后倒下,“咚”的一声,重重摔落。 只见万道光芒从大地射出,那般耀眼,那般壮丽。 但这都不是裴罗裳该在意的,看了一眼右手上的龙纹,还在,使出仅剩的力气喊道:“小鬼都给我过来!” 小鬼听到这一声,哪里还敢躲在一边,立马飘了过来,看来它们总算是不用受走路的苦了。 两只小鬼已经到了裴罗裳身边,而第三只却还在石碑那边发呆,猜得没错的话,那只应该是睡觉的那只。 两只小鬼看着裴罗裳盯着第三只,这两只还算识趣地去拉第三只,只是,第三只在刹那间身体膨胀,露出凶神恶煞般的脸和锋利的獠牙,把在它一旁的石碑吞了下去。 而且,吞下去之后,身体立马恢复到下来时的模样,同时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惊讶之余,两只小鬼已经把第三只抬了过来,裴罗裳也不想多想了,右手龙纹开始动了起来,从右手上出来,将裴罗裳和三个小鬼包裹住,青光一闪。 眼前的画面一变,却又立马变了回来。 “说到底,我还真是被你杀了,那么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龙人缓缓走进裴罗裳,他把手按在脸上,他,把整张龙脸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少年的脸。 “非人非龙的日子真难过。” 他笑了,笑里夹着泪水。 紧接着,裴罗裳失去了意识。 “青龙大人,你说他什么时候醒?” “不知道,倒是青恋小妮子,你可愿意,答应我的请求。”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把他带回去的,只不过,那时候,我见不着他还有些寂寞呢。” 青恋抚摸着裴罗裳的脸,也慢慢凑近,轻轻地将唇触到他的脸。 “不对,不是这样的感觉。” 青恋暗自苦恼,随后,在裴罗裳脸上咬了一口。 “再见裴罗裳。” 清晨的光在两瓣窗帘间的缝隙溜了进来,裴罗依一晚上没睡,不过,总算是将跳楼的这一段游戏做完了,心里还是满足的。 “病人,你不会一晚没睡吧?” 门口的护士看见裴罗依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妙。 裴罗依也盯着护士看了一会。 “你咬我啊?哦哦哦,突然来灵感了,裴罗裳接招吧。” 键盘声回响在病房里,而屏幕上的内容如是说道:裴罗裳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脸要被扯下来一般,可是自己又全身无力,但实在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猛然睁开眼睛,裴罗裳看见一个女人在咬自己的脸。 二话不说,裴罗裳一把将这女人推开,可是却被她拽住,一切摔倒。 没想到的是,她又一口咬了过来,这一次则是咬在脖子上。 “你最好不要动,不想死的话。” 裴罗裳感觉到她咬的地方像是清流流进身体,然而,这句话并不是咬着自己的女人所说的,转过头一看,她右手夹着根烟随意地弹弹烟灰,随之极度享受地轻吐一口烟。 她的右边嘴角有一点痣,配上勾魂的艳红唇,左手一推鼻梁黑色眼眶,眉头一皱,对上裴罗裳视线,饶有兴趣地一笑,左手放在胸下,微一抬起,炫耀无可比拟的完美身材,右手靠在左手手背,又抽一口烟,同时白褂衣角微动,左腿放在右腿上,黑丝袜包裹的肉体,多一分显胖,少一分不够妖娆,左脚尖勾着黑色高跟鞋,像是玩闹,却又像是诱惑。 “情欲果然是最好的麻醉剂。” 裴罗裳突然意识到还有个女人咬着自己的脖子,想要一把推开,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比刚才躺着的时候舒服多了。 “欢迎,玄龙组第三位成员,我是‘医生’,她是‘手术刀’,你就叫‘看门狗’好了?” 说着,咬着自己的女人松开自己的嘴却连着唾液线,裴罗裳随手一抹脖子上的唾液,满脸的厌恶和凶狠,而犯人一瞧之下,竟是个小女孩,此时正礼貌地九十度弯腰鞠躬。 “恶……” 裴罗裳刚想说句恶心,突然所在的房间猛然颤抖。 “啊——抱歉吧,车子可能有点不高兴,不过,你也真是的,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自称“医生”的女子一改之前的妩媚,眼镜下的双眸杀意凛然。 裴罗裳再一次盯着医生看了半天,不屑地一撇嘴,说道:“我当是谁?科技大厦的人,所以,想要拿我怎样?” 当初,看见头顶仅有的“LV2”就是这个人。 “哦,你还记得我,那你是不是还记得跳楼之后摔成肉泥?” 裴罗裳来回踱步,像是在回想,而余光已经瞥到一把匕首,顺势抄起匕首,转而冲向医生。 可是,裴罗裳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同样是医生所说的车子突然开始扭曲,金属扭曲的声音开始刺耳,整个房间都在暴动。 裴罗裳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大病初愈的幻觉,可是一切扭曲成螺旋刺入腹部的时候,痛觉彻底唤醒裴罗裳,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然而,医生和手术刀近在迟尺却又无法到达。 脚踩的地早已扭曲地无法受力,裴罗裳整个人都是被尖刺支撑着的。 医生交错的双腿换了个位置,轻吐烟圈,说道:“你,看门狗。” 裴罗裳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莫名的怒气喷涌而出。 还有机会,但只有一瞬间,而这一瞬间,我要做到一刀必杀。 裴罗裳的双眸冰冷而又凶狠,杀意起,左手像是放弃地放在尖刺之上,青光突显,如同神风狂袭,周身一圈的尖刺全都劈开。 机不可失,裴罗裳艰难地往前冲去,而医生一笑,整个房间彻底扭曲。 裴罗裳眼见就在咫尺,匕首极力地刺出,扭曲的房间也开始向裴罗裳挤压,双腿被束缚,视线被蒙蔽,身体被架住,但是,右手还在极力刺出去,而手臂、手肘、手腕逐渐淹没,右手也失去了力道。 裴罗裳没了动静,而金属却还在动弹,淹没裴罗裳的手背,终于碰到了刀刃。 无形的刀刃疯狂舞动,一切都宛如梦中的蝴蝶散去,裴罗裳知道了这是车子,外面是马路,甚至脚已经触到地,可是医生还是那般坦然。 在马路上一张椅子,翘着腿抽着烟,被匕首抵着脑袋。 “看门人……呼——怎么样?” 裴罗依嘿嘿一笑,旁边的护士背脊一冷,然而,护士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病人,你可以出院了。” “我、我不是绝症吗?” 第二十五章 该来的异世 尖刺的锋芒由远及近,裴罗裳的眼睛直直盯着,看刺中的瞬间,裴罗裳什么都顾不上,一把抓住尖刺。 束缚全身的冰在裴罗裳伸出手的那一刻碎了一地。 “啊——” 她的尖叫声惊醒裴罗裳混乱的头脑。 鲜血中手掌中流出,眼前的女人是那般陌生,而这里的环境也是没有一点熟悉的。 他还记得在龙柱底下一刀杀了龙人,之后的一切都已经没了印象。 “没事吧?” 眼前的女人把吃惊抛开,在自己已经满是补丁的衣服上撕下布条,也不问什么,直接为裴罗裳包扎。 “你是谁?” 裴罗裳空出的左手一把抓住女人的肩膀。 女人肩膀害怕地一缩,表情也不是很自然,但还是为裴罗裳的伤口扎了个蝴蝶结。 “我、我叫鲟。” 她害怕地低下头。 裴罗裳不停地深呼吸,他不断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这里应该就是现实的世界了,而和青龙一起的,他说过,是幻境。 在结合古殿里发生的一切,这个地方应该是正确的三国历史发生地点,而自己应该是被冰封,刚才碎冰应该说得过去,不过,这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时间还不过说,无论是被冰封还是说从冰封中出来的这些事情是预料之中还是说都是意外都不好说。 裴罗裳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右手伸到女人身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食指一点,金色的裂痕果不其然地出现了。 而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的穿着,早已经不是在古殿奋战是坏了的现代的装束了。 也仅仅存在一瞬间,裴罗裳已经把手伸回去,也把给女人放开。 “做的不错,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对我说,我不会欠着你的。” 裴罗裳转过身去,看着这绿意盎然的林子,陌生又有些怀念,毕竟感觉有很久没有见到这种正常的东西了。 女人听到这句话,连忙摇手,说道:“不不不,我也是不小心……” “不小心救了我吗?其实,你后悔了?” 裴罗裳听到她的话,有些不屑地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不是……” “行了,你告诉我这里是哪?加上救我的人情……和包扎的人情,算是三个。” 裴罗裳看了看手上的布条,也算是给她一个折扣了。 “不不……” “少废话了,给我冷静下来。” 裴罗裳见不惯这种婆婆妈妈,反应不过来,就给我反应过来,大手抓在她的脑袋上,眼睛紧紧盯着她。 “飒——” 破风之声在耳边响起,裴罗裳立马转头,一支箭正向他飞来,而且,裴罗裳他看得非常清楚。 身形一动,闪过利箭,却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一把抓住箭身,转而掷箭而出,往射来的方向。 “嗵!” 利箭射入射手身后的大树,射手哪里想得到会有人以这样的方法反击,虽然有些吃惊,不过却也不至于失神,反倒是在等待下一个时机。 “秋哥哥!” “你认识?” 看到女人大惊失色,裴罗裳也只是撇了撇嘴。 可是,树丛了一阵骚动,而这骚动带起的是四面八方的动静。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外来者吗?” “鱼少爷没事吧。” …… 一时间,四下已经围了很多人,有老有少,无一例外地配有弓和箭支。 是猎人吗? 他们看到被女人成为“秋哥哥”的情况,默契十足地抬起弓对准裴罗裳。 裴罗裳看到这种情况,也没有想着怎么解释,右脚往前一小步,这样冲刺起来才更有力。 “等一下,叔叔伯伯们,他不是坏人。” “她还护着外人?” “她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 …… 鲟把自己的身体挡在裴罗裳身前,为裴罗裳辩护,可是,这些人完全没有想要放下弓的意思。 然而,裴罗裳看着鲟,从这些人话里听出的意思,看来,这个女人身份低微却要忤逆他们的意思,裴罗裳也算是觉得欠了她人情,环顾四周,大声说道:“我没有恶意,刚才是他先向我射箭的,我只是想要自保而已。” “叔叔伯伯们,他说的没错,是我误会了,向他射箭是我的不对。” 鱼秋立马向四下的人说明。 “既然鱼少爷都这么说了。” “不过,这个人应该是外来者吧。” “这个人该怎么处置?” …… “把他拿下!” “爷爷?我没事!” 鱼秋身边的老者振臂一呼,四下的人眼神一变,呼吸一凝,全部向裴罗裳冲来。 而鱼秋还想要给裴罗裳辩解,但也无济于事。 “王者要杀伐果断,不要让人有可乘之机。” 老者对鱼秋一顿教训。 裴罗裳哪里会束手就擒,若是以前或许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但是现在,他们再敢靠近一步,青芒绝对会让他们一刀两断。 可是,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抓住了裴罗裳的手,她的眼神很是忧虑,可是还是对着裴罗裳说道:“没事的。” 她的手应该是砸冰的时候,毕竟是足以将古殿中那么多人冰封的冰,她一个女孩子…… 算了,算是换一个人情好了。 “我没有恶意。” 裴罗裳说得很坦然,双手举起,没有抵抗的意思。 真没想到,刚从冰里面出来就成了阶下囚,而这处石牢也是结实得很,不过,若是青龙刀的话,还是可以试试的,只是铁门还有人把守,只要人多起来事情就会变麻烦了。 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也算是可以冷静下来考虑考虑现下的情况了。 幻境真的如同幻境,只有模糊的记忆,其他什么东西全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譬如,青恋和三个小鬼,反正裴罗裳一个人也没有什么负担。 “哥哥,我给你送饭来了。” 裴罗裳听到熟悉的声音,看来是给自己送饭来了,这丫头真是,算了,既然送来了,也算是互相帮忙了,毕竟自己没有反抗,也算是给她的面子。 可是那个女人走进铁门,把拿来的饭给了守卫之后,守卫走一边去吃饭,而裴罗裳则坐在很里面靠着石墙,翘起腿,一脸无所谓。 “喂!” 她喊得声音并不大,可是裴罗裳听得可是很清楚。 裴罗裳慢慢闭上眼睛,完全没有理睬的意思。 “快过来啊!” 裴罗裳仍然装作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我带了点吃的!” “真是烦死了!” 裴罗裳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走近铁门,一脸不情愿地喃喃道。 第二十六章 异世第一站 “对不起,爷爷他们说,还不能放你,还有只有这点吃的。” 鲟从怀里拿出一个裴罗裳不认识的东西,怎么形容,像是一个土豆上长了一朵花,还长在正好一半的地方。 裴罗裳看她递过来,还有她的傻笑,只有接过去。 可是,正不巧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因为给我求情,不让你吃饭,还是说,你只吃这个?” 裴罗裳没有瞧不起这像土豆的东西,毕竟以前他自己的生活也没好得怎么样,但是总感觉她受到了欺负,从衣服上,就能看得出来。 “没有没有。” 既然她不想说,裴罗裳也没有兴趣打听,只是把这土豆一份为二,因为花很巧地是中间,裴罗裳分得必然有多有少,没有多想,把多的一份递给鲟。 她还想说什么,裴罗裳已经开口了。 “这半长了朵花,我不要,说句好听的,就是,美丽的花配美丽的人,就是这样。” 说完,裴罗裳转身靠在铁门上,一口咬在这土豆上,说不上脆,也能算是个水果,淡淡的土味和淡淡的甜味,勉强可以入口,可以的话,还是煮熟了会好吃一点。 “你洗了没?” “啊?啊?身上有味道吗?” “我是说,吃的,算了,你说过你叫做鲟是吧。” “嗯!” 鲟像是很高心的样子,若是转过身应该可以看到她不停点头的样子。 “我的名字叫做裴罗裳。” “裴、罗、裳……” “没错,还记得我欠的两个,不,两,还是三个人情,当然是你告诉我这是哪里?” “没有没有,你不欠我的。” 可以想象她摆手的样子,裴罗裳一点都不喜欢。 “停!” 裴罗裳站起身来,转向鲟,说道:“首先,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大惊小怪,这样我们什么事情都说不了,其次,现在我想要知道的是这里是哪?再次,欠你就是欠了。” “如果把欠了的都还清了的话,两个人相遇前和相遇后就是一样的了。” 裴罗裳“噗呲”一笑,整只手拍在鲟的脑袋上,她也是一惊,可是裴罗裳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说道:“你脑袋是木头做的吗?相遇前和相遇后,脑袋里不多点什么吗?” “不是,我想说的是两个人的感情会消散。” 裴罗裳听到这句话,眼神变得无比轻蔑,说道:“若是两个人的感情是由人情或是更直白地说是利益编织的话,那还是消散好了,至于我为什么那么说,只是因为不想和你有太多的瓜葛,还清了人情,我自然会离开,免得你惦记着。” 鲟没有多说什么,裴罗裳也拿开了他的手。 “这里是鱼跃峡,圣庭鱼国的一处隐世之地。” 裴罗裳嘴角一撇,她说话了,可是他也如所料一般没听懂。 “我,其实失忆了,对于这些不是很清楚。” 裴罗裳装出一脸忧愁的样子。 “嗯,我们所处的天地名为,异世,是圣人飞身成神失败陨落时圣人的观想世界,我们便是观想世界中的微小不过的人,而圣人所处的世界,也就是,主世界,是异世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圣人的世界。” “然后呢?你所说的圣庭应该是异世中的一部分吧。” “嗯,异世一分为七,寒渊、山海、沙楼、玄灵、战域、密境和圣庭,圣庭便是文明发源地,是最正统和最高贵的,身为圣庭人,时刻保持着无比的自豪。” 她的脸上也如同她所说的一样满是自豪。 “小丫头总算是记住了吗?” 远处走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高大而健硕,并不浓郁的胡渣并没有让人觉得邋遢,加上脸上的伤疤,反倒是更具男子气概。 “惊沙叔叔,您怎么来了?裴罗裳,裴哥哥,这是惊沙叔叔,我们的老师,刚才说的都是他教的,惊沙叔叔,他叫……” “裴罗裳是吧,我都听见,不过,小丫头的头可不是你能按的。” 那个瞬间,裴罗裳感觉到了惊沙无形的杀气,是生死血战的不屈杀意。 裴罗裳没有说话,反倒是仔细打量着惊沙。 “裴罗裳,你今年几岁?” 虽然他这么问了,但裴罗裳还沉浸在对那份杀意的感觉之中。 然而,惊沙根本没有什么好脾气给一个不好好和眼前的人对话的人,大臂一扬,他想要炮制裴罗裳对鲟的按头。 五指如山,裴罗裳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没有半点犹豫,交错着挡住了这只手。 但裴罗裳膝盖还是一曲,这一招竟有这样的力道。 “不错,算是及格了。” 惊沙说话的同时把手拿开,不断打量着裴罗裳。 “有二十岁了吧。” “差不多。” “那么鲟应该是十六岁吧,年纪差不多,我就当这个媒人吧。” 鲟的反应也是慢上一拍,听到这话,还笑着看着惊沙,过了一会,才脸红地想要反驳。 “你觉得怎么样,看,小丫头她身材出众,脸蛋精致,饭做得好吃,做家务也不辞辛劳,温柔贤淑,持家有道……不过,你得带她离开这里。” 裴罗裳算是见识到这里的奇怪了,鲟算是天真却又身世并不好的女人,惊沙分明是硬汉却又这般说话。 “把人交付给刚见面的人,你心真大。” 惊沙听到这番话,马上收敛了笑容,随手招来守卫,让守卫开门,对着裴罗裳说道:“走吧,他们想要见你。” 他们说的是谁,根本不用多想。 裴罗裳手上脚上也没有镣铐,跟在惊沙身后,便往稍远处的大宅子去了。 而鲟则是担忧的眼神。 “一切都听从他们的安排,明白吗?” 一改刚才的和善的脸,这才是会散发那样杀气的人。 门口两边的侍从向着惊沙低头。 裴罗裳跟着惊沙走进了大堂,左右两排人看着裴罗裳指指点点。 惊沙也在向堂上人一鞠躬之后,往一旁空着的位置坐下。 “跪下!”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这句话刚落下,所有人停止了议论,却没有停止他们盯着裴罗裳。 “跪下——” 裴罗裳微露笑意,他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但是他不会跪,这仅仅是他的高傲。 “你可知道堂上坐的是谁?” “不管是谁……” 话还没有说完,裴罗裳只觉得耳边没了声音,整个头急速下坠,猛一咬牙,停住了,但,这样看来整个人鞠了一躬。 裴罗裳立马把头抬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睡迷糊了,差点又要睡过去了。” 第二十七章 异世之本 裴罗裳佯装睡眠不足的样子想要掩饰自己的不济,可是这别于在龙柱阶梯上的感觉,这一系列的动作在脑海中先是念头的出现,再是执行,这分明是自己为之的一件事。 但绝不可能,裴罗裳从骨子里一点都没有可能做这件事。 仿佛是绝对的命令一般,从脑海中被强迫地生成意识,最后执行。 裴罗裳也没有多想,一屁股坐在地上,装作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有些悠闲地道了个歉,“扑通”一声侧着倒在地上,说道:“不好意思,有些累了。” 可是,谁又知道,裴罗裳现在感觉四肢百骸中多出了并不是他的意识,而且这个意识想要控制他。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裴罗裳,但是,碍于堂上人,他们也只好看着。 “诸位叔叔伯伯,也不必在意,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一样,一张桌子吃饭,谈笑风生一般。” 而这个堂上人便是鱼秋,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竟然是这帮人的头,但先前也曾听他们的谈话说起过鱼秋有个特别的称谓。 “君是君臣是臣,在外人面前,要有礼数,否则,怎么体现国之风采?” 鱼秋身边的老头想必就是鱼秋嘴上的“爷爷”。 “受教了。” 鱼秋低头示意,可是心里可没有这么想,他心里想着的可是:说是在外人面前,但在外人面前何曾给我面子。 “爷爷,此番外人来我境地,这件事还由我来主持,也好让我增长处理事务的经验。” 老者一捏胡子,微一点头,算是答应了。 “好,谢爷爷,你,也不用跪,也不用站起来,就这样回答我的问题,你姓甚名谁?” “裴罗裳,下面,你当然会问,从哪里来,我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林子了,而且没有以前的记忆了。” 说出这样的话,顿时一片哗然。 “我信你,那我再问,现在什么境界?” “境界?” 这一次,是哄堂大笑。 “你当真不知道?” 裴罗裳摇摇头。 “这回算是真信你了,没有人会掩饰境界,因为这是在异世的基本,除非你来自异世之外。” 此时,老头也发话了。 “确实,这个人身上没有半点观想之力。” 这一次,是无情地嘲笑。 “这人也有二十岁了吧,没有境界,没有观想之力,不会是寒渊来的流民吧,回去过你的饥寒交迫的生活吧。” “为了这个人大费周章,真是不值。” “和捡来的丫头一样,哈哈哈……” …… “肃静。” 老者毫无表情的一句话,这些人立马安静下来了。 “叔叔伯伯,这便是你们的不对了,我们向来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裴罗裳,既然你失忆了,那便在这鱼跃峡住下,若是想起些什么,想要出去的话,我们就带你出去,若是想不起来,在这找一件事做,结婚生子,也是可以的,只要你承认是鱼国的子民便是了。” 听到这番话,裴罗裳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反倒有些想笑,自己可真是被小看了。 不过,其他人听到这番话,那可是对鱼少爷大加赞誉。 “多谢了,只不过,我总感觉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想要去寻,所以还是想要离开这里。” 鱼秋托腮思索。 “此时还得从长计议,毕竟这里的人已经隐世很久了,出去的话也要在做考虑,不过,听到你说去寻,我就想到了一件好事,娶鲟,叔叔伯伯们你们说怎么样?顺便留裴罗裳一起参加。” “万万不可啊!” 没想到,惊沙突然站起身来说出这句话。 “有何不可?惊沙叔叔,鲟儿是女,我是男,那不就行了。” “不,丫头怎么配得上少爷的尊贵身份,再怎么说,也要在座各位的千金才有资格。” “惊沙这句话不无道理,但也有所僭越了。” 这句竟然是从这个老者口中说出的,他竟然会认同。 裴罗裳并不知道其中不为人知的事,虽然也有些难以置信,但既然事情这样发展,那也有其原因。 可是,惊沙却一点也不松口。 “您怎么也这么说,还以为您肯定是第一个反对的。” “既然鲟自幼由我们抚养长大,那就是这片土地上的子民,不应该一视同仁吗?” “连老爷子都答应了,我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是啊。” 顿时间,在老者的首肯下,在座的除了裴罗裳和惊沙无一例外地没有异议。 “惊沙叔叔,还请您照顾一下裴罗裳了,各位叔叔伯伯,也还请你们为我张罗婚事了。” “是!” 起身抱拳,异口同声,然后散场,惊沙想要一把抓起裴罗裳,却被裴罗裳一掌拍开。 他会自己起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不需要无礼地搭把手。 可是,惊沙显然觉得自己并不是无礼的那个人,反倒是觉得裴罗裳把自己的好意当做廉价品。 大手一张,仿佛海浪拍击礁石一般气势磅礴,而劲力内敛,四指与大拇指有如鲨鱼一般咬住裴罗裳的脑袋。 裴罗裳整个人轻易地被惊沙抓起,但也在此时,裴罗裳的右手抓住了惊沙的胳膊,看着惊沙的脸色,裴罗裳知道自己的力气比起惊沙来,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裴罗裳极度讨厌别人抓住他的头,无论是谁。 “放开!” 裴罗裳声音很低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时刻都会爆发。 “你说什么?” 兴许他是真的没有听见裴罗裳低沉的声音,但是裴罗裳的手却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告诉他了。 裴罗裳青筋暴出,手上的劲道平添了一分。 惊沙眉头一皱,想要脱身时已经慢了,自己的手放开了裴罗裳可并没有挣脱裴罗裳的手,青光乍现,胸口上多了一道血痕。 这时候,裴罗裳松开自己抓住他的右手,转而抓住左手上的青龙刀,刀锋直指惊沙,一股肃杀的寒气四散开来。 惊沙虽然是沙场上的人,但也懂些名利场上的事,现在裴罗裳露出这样的能力,不是和刚才没有观想之力有所矛盾,若是此时在引起事端的话,一切都会变得很麻烦。 惊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双掌在身前游动,看着像是缓缓游走,却又像是以极快的速度飞舞,脚上连踏三步,留下淡淡的残影。 裴罗裳没有看清或者说压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手中,动作开始变得迟缓,感觉变得不再灵敏,眼看着惊沙一掌拍了过来,却好似无动于衷一天受了这一击。 “扑通!” 裴罗裳好像掉入水中,想要张嘴说话的时候,一连串的“咕噜噜”传入耳中。 第二十八章 狂浪惊沙 “惊沙叔叔,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总不会呛水淹死吧。” 裴罗裳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死掉,只不过,这和死了也没差多少了。 而此时,裴罗裳眼前渐渐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却在越来越亮的环境里模糊不堪。 只见那个身影用她那双模糊不堪的手抚摸他的脸庞,却又再瞬间变成一双利爪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之中。 裴罗裳一惊,双手极力地抓住那人的手。 “啊——” 尖叫声本应该很尖锐,可是这一声却像是在忍耐,若不是痛苦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话,又怎么会喊出声来。 “臭小子!” 裴罗裳只觉得胸口一闷,整个人猛地喷出一口气,不过,在自己的感觉中,是猛吐出一口水。 眼前的画面一变,裴罗裳竟然身处在一个水球中。 而且这其实不算惊醒,因为裴罗裳并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意识被这水球圈住了。 “醒了?看看你做的好事!” 惊沙一脚踹在裴罗裳的胸口,原来刚才的胸闷是这么回事。 裴罗裳刚想要扑上去,却看到一旁的鲟的那双手,她的手腕上有红印,而那个红印没错的话是手印。 转过头去,看一眼惊沙,裴罗裳嘴角一撇,说道:“哼!要不是你弄出这种鬼东西,我也不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这件事,或者说,要不是你惹到我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你说什么?” 惊沙真没有想到裴罗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毫不留情的一拳已经打了出去,而裴罗裳哪里会示弱,也是一拳迎了上去。 那一刻,仿佛击打了千万次礁石的海浪又一次带着不打算回头的念头呼啸而来,而这一次,礁石彻底淹没在海浪之中。 “啊——” 这一次叫喊的换做了裴罗裳,他的手,他的骨头,断了。 裴罗裳用另一只手按住断了的手,勉强地站起身来,转身就想走,他知道这很狼狈,但是即使骄傲如他,他也知道现在该离开这里。 “罗裳哥哥!” 鲟在叫他,可是他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要很快地离开这,也要很快地重回这里,只为报仇。 “让他走,这样的人不配待在这里。” 裴罗裳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面向那两个人。 “我问你敢不敢?敢不敢教我观想?我会用最短的时间打败你。” “最短的时间?” 惊沙听到裴罗裳的话,有些震惊,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场面,一个被自己打断手的人,回头想要自己教他,最后怎样,想要学了本事,反过来打断自己的手? “最短的时间?一个月?两个月?想要到我现在,我自己都花了近三十年,你是想要等我老了,然后杀了我吗?” 惊沙慢慢走到裴罗裳面前。 “那就三个月,做个了断。” “你到底凭什么?不过,我同意教你,也会帮你治好你的手,但是,拜师该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裴罗裳抬头看一眼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壮汉的脸,也没什么表情的变动,又一次转身,继续刚才想走的念头。 “走?你就这点志气。” 惊沙一脚踢在裴罗裳小腿上,裴罗裳的反应也算是快了,可是快的是之后,凭空拿出青龙刀支撑自己快倒下的身体。 然而惊沙还是站在他的背后,裴罗裳还是可以感觉到身后有股不善的视线盯着他。 惊沙是绝对不会杀了裴罗裳的,裴罗裳知道,惊沙绝对会碍于鲟而不再对裴罗裳下手的。 鲟也是目睹了整个过程,然而裴罗裳还没有放弃,一瘸一拐地想要逃离这里,可是惊沙还在他身后,眼看裴罗裳另一只脚也要被惊沙打断。 “惊沙叔叔,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再打他了,求求你,教给他吧。” 鲟猛地冲过来跪着抱住惊沙的脚。 “小丫头,快放开,我不为难他了。” 裴罗裳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这一切也尽如自己所料,他不回头,回头就会错过,错过这离开的机会,不趁着这个时候离开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裴罗裳还是停下了脚。 为什么自己会自信成这个样子,自信鲟会为拦住他,为一个只不过认识一天还没有满的人跪着抱着惊沙的脚。 这个样子,连自己都讨厌。 转过头去,裴罗裳低下头,咬着牙,可是怎么也下不了跪下的念头。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只要你教会我的话,我这一跪终究是少不了的,不过,若是,你是个骗子的话,我这一跪,绝不会有的。” “说到底,不过是个垃圾。” 只见惊沙凭空一掌,裴罗裳整个人的身体无力地往后倒去。 “扑通!” 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溅起的泥水将裴罗裳变得误会不堪,而他自己也只有冷笑几声而已。 “幸好,我以前也是个垃圾,算作是可怜你吧。” 裴罗裳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耳畔“垃圾”和“可怜”的声音不断回荡,整个人如同身入泥淖一般越挣扎陷得越深。 “不过,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你会选择逃,而不是拼死一战?” “因为,战的话,我必输,而逃的话,说不定,哪一天还会回来,要你的命。” “不,我觉得这不是你心里的意思。” “因为……我不想看到自己拼了命都打不过的你高高在上的样子。” 惊沙的表情很是严肃,摇摇头,看着裴罗裳用好的那只胳膊挡着双眼,说道:“输给我,你并不冤枉,因为我比你强太多了,或许我花了半生的年岁,就是为了这样高高在上,权且是我仗着长你几十岁的努力胜的你,但是你给我记住我的称号叫做‘狂浪惊沙’,同时你也要记住,我是亡国之臣,亲眼看见自己的祖国消失在烈焰之中的无力,比你小小的挫折可强太多了。” 裴罗裳还是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没有哭泣,也不会哭泣,只是紧紧咬牙,一切不是只要倔强就能赢的。 他要的是完美的自信,不输给任何人的力量。 “我要变强,我不会输给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惊沙仍旧是摇头,转过身去,慢慢离开这里。 “小丫头,给他拿药吧。” 这样的人会珍惜身边的人吗?这样的人会和别人一同前进吗?这样的人有价值吗? 但愿吧,唯独小丫头就不能再留在这里,趁还没有把婚期定下来,让这小子变强之后,把她带走吧。 鲟想要扶着裴罗裳站起来,但是被裴罗裳推开,反倒是自己一个人站了起来,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裴罗裳一瘸一拐地回去,自己跟在他的身后。 他的背影有些狼狈,却还是那么难以触及。 第二十九章 裴罗裳的观想 “小丫头,把药液倒进去。” 雨打在纸糊的窗上,声音低沉,而裴罗裳盘坐在沐浴的木桶中,双目紧闭,受伤的手脚仍在肿痛,而冰凉的清水漫过双肩,如同刺骨的冰锥刺入裴罗裳的血肉之中。 鲟端来一碗药液,颜色是透明的,无论怎么仔细看都觉得只是普通不过的水。 鲟脸上露出羞涩,显然对裴罗裳赤裸的身体还有些避讳,别过头去,将药液全部倒进木桶中。 仅仅是倒入水中的那个瞬间,裴罗裳的双目猛然睁开,看向鲟,刚才惊沙好像说过,这药液要一勺一勺地倒。 裴罗裳转而又看向惊沙,只见惊沙那个样子,仿佛是阴谋得逞的样子,他肯定是又对鲟说了什么。 裴罗裳想要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连自己进到木桶里都需要别人帮,出去更是困难,真的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水已经沸腾起来了。 先是像万千爬虫在自己的身体上胡乱地爬,再是咬,然后,是往里钻。 皮肤要裂开了,整个人都像是在被焚烧。 裴罗裳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自己想要挣扎,可是每每动弹,只是牵动断了的骨头,反倒是这样的痛觉,让他在这无尽的折磨中残存半点意识。 “听得到吗?” 听到惊沙的声音,裴罗裳已经看向了他,双目中尽是凶狠。 “看到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还很精神,那么认真听我说,你知道什么是观想吗?观想其实是幻想,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或许过去发生过,或许未来会发生,然,这一切都是心中所念,永恒不变的本命。” “本命?” “对,你的归宿,心的归宿,在你生死模糊的时候,你会想着什么,可能是最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者说,是你已经得到温存在心中的东西,等等,大千世界,总有一个是单单属于你的,你的世界主心骨。” “主心骨?” “现在,放空自己吧,不要强忍着,任何这药液将你残存的意识吞噬,你的意识就去遨游你的心境,在不真实的世界里寻找最真实的你。” 惊沙说完这句话,转头示意鲟一同离开。 鲟盯着满头大汗的裴罗裳,有些为他担心,但却不能再里面打扰到他,只好关上门和惊沙一同出去了。 然而两个人也没有走远,像是为他护法一样,坐在外面。 “他会像我一样吗?惊沙叔叔。” “小丫头,你肯定是有观想的,只有那些从出生就没有任何思想的人,才会堕落,寒渊那些人是因为被饥饿和寒冷以及所见所闻少之又少而抹去了幻想和欲望,才会没有观想,而你绝不会的,可能你想要的你自己都不知道,仅此而已。” “那罗裳哥哥他,想要什么?” “像他一样的人,无非是想要傲视所有人的力量或者说权力,可能吧,他的观想是王座上的孤独者,或者说是斩尽所有人的浪客。” 鲟摇摇头,她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罗裳哥哥的话,应该是在等一个人,走进自己心里的一个人。” 惊沙也是一愣,但也有些想通了。 “他是不是和小丫头有所相似,小丫头才那么照顾他。” 鲟摇摇头。 “因为看到他我就心痛……” 裴罗裳回头。 在一条没有生息的河流旁边,仿佛身后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可是,哪会有什么人。 这里仅仅只有一条河流,也只能够沿着这条河流一直走下去。 裴罗裳一直沉默着走着,背后既然没有人的话,又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底?而最后又会有什么在那呢? 裴罗裳很想抱怨,可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他想要看到什么?想要在这河流的尽头有什么?或者说单纯地想要看见人,让自己安心。 “踏踏踏……” “踏踏踏……” “嗵!” 裴罗裳摔倒在地,被什么东西撞到了。 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匹马,只不过是一匹骨头马。 这匹马撞了裴罗裳之后,也没有怎么样,只是站在裴罗裳面前,等着他站起来,然后再一次撞倒他。 然而,裴罗裳每一次都站起来,站起来之后又摔倒,直到裴罗裳在摔倒的时候抓到骨头马,用它的身体站稳,同时一个猛烈的头槌撞在骨头马头上。 骨头马显然是懵了,不停甩着头。 而裴罗裳撞完之后,反倒是往后退上几步,坐倒在地,自己好像也晕了,乃至看向河对面好像花开了。 彼岸的花。 鲜红的花苞在瞬间怒放,无论是茎叶还是花都像是活着的人,而血液在茎叶中流淌,鲜活的生命,绽放其该有的美丽,然而这花其实并不知道是笑靥还是在悲伤。 那一刻,裴罗裳痴痴地望着彼岸,无数的花绽放出他们的美丽,而自己这一边还是如同死地。 裴罗裳有些心动,走近河流,水很浅,可以蹚水过去。 然而,仅仅一步,裴罗裳欣喜的脸变了,变得阴沉,他知道,他可能回不了头了,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继续他的欣喜,欲与花同在的欣喜。 另一只脚也踏进水中,然后,没有了下一步。 这水仿佛有特殊的能力,将裴罗裳牢牢吸住,这好像是传说中流传的故事中的弱水一般,飞鸟飞过也要落入水中。 “扑通!” 裴罗裳面朝下落入水中,紧紧贴在水底,动弹不得。 反抗是什么?裴罗裳整颗心脏无力地往下落,呼吸在心脏停滞的时候也停止了。 眼前的景象一变,裴罗裳又一次到了河边,而眼前却还有自己沉在弱水中的尸体。 “踩着我过去。” 仿佛那具尸体再说话,而裴罗裳也没有犹豫,一脚踩在自己的尸体上,然而事情并不如意,自己又一次坠落,再一次出现在河边。 看着自己的两具尸体,裴罗裳仍旧没有犹豫,踩在自己的尸体上,不受弱水影响,然而,只差一步的距离,就可以到对岸,现在,应该是再一次牺牲的时候,“扑通”一声,又一次坠落。 又一次看着自己的尸体,这一次,应该没问题了,可是,裴罗裳愣住了,那么这些尸体到底是谁,若是自己的话,现在的自己又是谁呢? 裴罗裳没有急着过河,看着死去自己的样子,可以说是极为难看,可正是如此,自己才可以踩着这些完全没有任何生机的他们过河,去看那彼岸的花。 那么他们看什么? 我可不记得我有这么无私。 裴罗裳不知道想了多久,又发呆了多久,总之,有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生成。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有多少个自己就多少个一起去往彼岸。 只是,想不到办法。 正是这个时候,那匹骨头马走到裴罗裳面前,前腿伸进水中,在水中往前走了几步,还以为它可以走过去,可是它慢慢无力地坠入水中,一开始头还露在水面上,最后还是一头栽进去了。 若是有个庞大的身体,兴许就不会溺死,只是死的方式变成慢慢等死。 裴罗裳仿佛感觉到这匹马都在让自己快过去,只是裴罗裳停住了,他突然感觉到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若是失败了,就彻底失败了。 如果,可以斩断水就好了。 最好还是一刀必杀。 裴罗裳的手凭空一挥,弱水从裴罗裳虚劈的那一处开始干涸,同时向着两头延伸。 那个瞬间,彼岸的花在此岸花开。 “太好了,大哥……” 第三十章 账号选择界面 裴罗裳嘴角一扬,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整个人被置身于天地灵气之中,集万物之滋养,得生灵之庇佑。 可是突然间,仿佛打在自己身上的聚光灯突然熄灭,一切都变成了黑暗和虚无。 “噔!” 聚光灯再一次打开,在黑暗中特别瞩目,裴罗裳看得很清楚,在眼前,冗长的阶梯之上,王座之上,身着西装的自己正手肘撑着扶手拖着下巴还翘着腿,看到自己突然笑出声,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看来你也很疑惑是吗?” “也?” “是啊,看到自己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疑惑吗?看你的装束,想必也在异世了吧,什么境界了?哈哈哈,忘了我才是人物管理者,天开一等,最弱等第。” “人物管理者?反正莫名其妙的东西听多了,多你一个不多,所以你是干什么的?” “直截了当,不愧是自己,人物管理者,如这名称所述,就是管理人物的人,管理你裴罗裳的账号。” “什么意思?” 王座上的裴罗裳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从阶梯上走下来。 “因为你的专属助手跑路了,现在只好由我来代替中间的媒介来联系诸多世界,然而,我并不能完全代替,也就是说,你的意识到了另一个世界,两个世界的记忆是不能共享的,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曾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而自己浑然不觉。” 王座裴罗裳听到这句话不禁笑了起来。 “果然,自己就是自己,无论怎样的脑回路,自己还不了解自己吗?” “抱歉,这么说,我有点不认了,你和我有些不同,你话太多了。” “是啊,因为我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你,我们有不同的设定,还有一个游戏世界里的,因为身体大部分被金属代替,所以比你我冷漠多了。” “这可好了,你的话里的意思是意识只有一个,那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我,那怎么会有两个意识?” “因为我,在某种意义上已经不复存在了,存在被剥夺了,现在的我只是你意识中你无法察觉的潜意识,而这潜意识有着你还无法得到的记忆,足足万年的记忆。” 裴罗裳有些吃惊,眼前这个裴罗裳他的话有些跳跃,都是无法验证的话,信与不信都难以确认。 “你不必这样,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了,你只要知道就行了,反正没有什么坏处。” “继续说吧。” “时间也不多,我就长话短说了,现在你的状态是以两个世界的你并存的形式存在,而另一个世界的你依附于你现在的世界,也就是说,游戏世界依附于你现在的异世和三国世界,顺便说一句,本来你所处的事三国世界,因为异世入侵,两个世界相融,你应该知道一点吧。” 裴罗裳点头,他说的没错,在幻境的时候,青恋曾经有透露过关于这突如其来的入侵,或者说,裴罗裳更了解一点。 “你现在可以看你的等级吧,三国人物的等级,这个等级其实是你的游戏世界的等级,正如我刚才所说,你的专属助手跑路了,所以你并不知道,这个等级和技能点数都是从游戏中获得的,同时游戏的形式和能力或多或少会影响你自己,打个比方,你本来的游戏类型是无双游戏,也就是最简单也是最强的游戏形式,你可以在游戏中推动剧情的发展和增加击破数来获取经验和点数,但是现在你不是了,是RPG中最难的大杂烩,什么都有,所以以后遇到其他三国人物,你可要小心了,他们可都有自己的游戏形式形成的战斗方式。” “那三国世界的进行呢?会以什么形式展开?” “你马上机会遇到的,你的三国第一个选择,关羽的第一个事件。” “桃园……” “嘘——错了,我说过时间紧迫,游戏世界和你现在的世界时间都是独立的,你可以那么认为,你进行游戏世界的时候,你现在的世界时间是停止的,反之,也是一样的。” 裴罗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可是眼前的裴罗裳却像是已经知道一样。 “我可以告诉你,你那是投机主义,当你打不过别人的时候,时间停止,到游戏世界提高自己的三国等级,也就是实力,这样的话,只要游戏世界不出错,你在这个世界就是无敌的,投机主义终究不会是裴罗裳的风格,因为游戏世界的进度取决于另一个人,剧本由她来写,当然她写了的话,我会提醒你,进行下一段剧情,好了也差不多了,给你介绍一下你自己。” “噔!” 聚光灯打开,裴罗裳的眼前多了一个自己,没什么特别,因为没有意识的缘故,只是一具肉体。 “因为从好几十层的楼上掉下来,身体基本都坏了,不过是仰着摔的,上边的该好的其实都挺好的,反正我会在意这个,所以说了,你是我的话,也会在意的吧。” 裴罗裳笑了,这一次没有带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眼前能说话的这个人,说讨厌是很讨厌,可是又像是心有灵犀的兄弟一般。 不过这样说的话,岂不是对自己又爱又恨。 “能告诉我一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吗?你应该知道是谁。” “我当然知道是谁?不过我不会告诉你,我只会告诉你,游戏世界的你后脑勺里面装了多少芯片,骨头又有多少是铁块,还有很好,很好。” “快告诉我……” 裴罗裳说着就又一次笑了。 而眼前的裴罗裳也笑了。 “偶尔来一次和自己对话也不错……” “是啊,你要加油变强,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即使我喜欢撒谎。” 裴罗裳听不到后面的那句话,因为他已经消失不见。 在这黑暗的空间了,游戏世界的裴罗裳也随之消失,剩下的裴罗裳一步步走上王座,双手相合,十指分开再拉开些距离,一个微小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她可不好,忘记了她唯独不想忘记的人。” 第三十一章 流水势和猛浪崩 裴罗裳伸展了本该断掉的手和脚,没有想到一切都完好如初,甚至比于以前的胳膊和脚,反而是更加灵活。 同时呼吸之间,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气遁入身体,游走全身,最后带走身体中的废物。 裴罗裳突然想到什么,闭目冥思,幻想的那一幕仿佛出现在眼前。 身处于彼岸之花中,盛放的妖艳在此岸绚烂。 睁开眼睛,身体宛如一株彼岸之花,取天地的温养,而就在此时,裴罗裳也看到了自己身体中的红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观想之力,从天地中汲取滋养,经由观想,化作身体中一部分。 裴罗裳不紧不慢地调整呼吸,红线也随之消失不见,裴罗裳可以感觉到身体和观想之力相互交融,这份力量也在不断地补益身体。 “咚咚!” “罗裳哥哥,一切可还好?” 裴罗裳看了一眼这桶水,看来自己无论是身体上的污秽还是身体里的污秽都已沉积许多了。 “鲟,再打一桶水来。” “好,我马上去。” 说完这句话,鲟立马跑去打水,而站在鲟一边的惊沙却有些不高兴了,直接一把推开门,声音中带着观想之力,说道:“你就不能用‘请’或是‘麻烦’吗?” 裴罗裳可以感觉得到,海浪势头看似不强,却是一浪更比一浪高,想来,惊沙的观想也与海浪有关吧。 “鲟都不介意,你又何必在意。” “她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欺负。” “你想说我欺负她,我可以很明确地说,我,是在欺负她,同时我也会说,若她没有点分量,可能我连她的名字都不会记得。” 惊沙没有再说话,从怀里掏出三块玉牌扔在地上,人就走了。 然而,鲟此时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看来她是一路跑过来的,水都洒了不少。 “放下吧,你也听到了,我也不会多解释,看你自己怎么理解了。” “那我是不是有分量,在你……” “你人看着挺瘦的,应该不会有多少分量,还有你不会看情况吗?我们才认识多久,出去的时候关门,还是说,你想看什么,我反正无所谓,你别趁机让我负责就是了。” 裴罗裳做出一副要从木桶里站起来的样子,鲟立马变得惊慌失措,冲出了门也没忘记带上门。 裴罗裳这才走出木桶,用鲟提来的水一口气冲在身上,地全湿了。 擦干身子,换上鲟准备的衣服,视线瞥到地上的玉牌,最后还是捡了起来。 三块玉牌,一块蓝色,两块灰色,就这样放在手上,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若非要说特别的话,可能会买个好价钱,这玉的材质绝不是凡品。 不过,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既然是从惊沙手上得来的话,他也答应了要教自己,那么注入观想之力试试。 心念一动,暗红色的观想之力从手上钻入玉牌。 玉牌上也显现出了字。 流水势,猛浪崩,水之观想。 没有想错的话,这就是属于观想之力的招式吧。 裴罗裳推开门,鲟就在门外,裴罗裳也不用遮掩什么,只是用平常时候的语气对她说:“里面处理一下,还是我欠你的人情,我会实现你不过分的要求。” 裴罗裳急切地想要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好好研习玉牌中东西。 “等一下,罗裳哥哥,玉牌里的功法最好还是问下惊沙叔叔,初学乍道的话,还是有个保障。” 裴罗裳会听吗?绝不会,因为他是裴罗裳,而且要他向惊沙低头询问,在没有观想之前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儿,裴罗裳就找到了个绝佳的练功好地方,依山傍水最好不过。 拿出“流水势”的玉牌,注入观想之力。 流水潺潺而其中瞬息万变,看似止水却其中暗流涌动。 水无常形而招式若有形,化有形招式而变无形之水。 这就是“流水势”所注的字,但这玉牌却还不仅仅是这些东西。 裴罗裳闭目观想,黑暗的空间里一个人影凭空出现,而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如同水一般,动作招式仿佛水的流动,明明是缓缓的流水却又感觉招式极快,虽然感觉威力不大,但在技巧的层面上,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理解和复刻的。 裴罗裳试着跟着人影学,可是怎么都抓不到要诀,整个人无比僵硬,完全体会不到那种自然而然的境界。 “咕——” 裴罗裳也饿了,想来,现在也到了正午,观想也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饿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一旦被功法吸引之后,完全没有停下的念头。 练不会“流水势”,裴罗裳很坦然地放下,再拿起“猛浪崩”,注入观想之力。 天生裂口而奔流直下,水滴石穿而浪崩群山。 巨浪之无情在无孔不入,浪崩之无情在于损害根本。 看完所注的文字,裴罗裳立马闭目观想,只见一个黑影猛烈一掌拍将过去就没了。 这一掌缺了什么,这黑影完全没有演示出来,裴罗裳再次注入观想之力,可是看到的还是只有一掌。 单单是猛击一掌吗?这不是很普通吗? 裴罗裳再一次注入力量,但这一次并没有闭目,而是停留在这些字上面。 足足停了有半个时辰,裴罗裳来面露笑意,他明白了,其实很简单,所谓崩并不是拍那么简单,就如同浪一样,打在礁石上,礁石日积月累会留下洞,而浪再一次来的话,水涌进这些洞,水流由内而外冲出来,这就是崩。 裴罗裳感觉自己的思路没有问题,闭目感受玉牌中黑影的出掌。 猛然睁眼,裴罗裳站在一块大石头面前,耳畔回响的是边上瀑布的声音,瀑布的声音也有强弱之分,如同海浪一样时强时弱,感觉到下一刻就是瀑布的又一次猛坠,裴罗裳同时出掌。 掌拍在石头上的时候,观想之力随之牵引,同时猛击石头。 裴罗裳听到“轰”的一声,以为双臂环抱那么大的石头应该是碎了,可是只留下手掌那么大的坑。 摇摇头,还差得远呢,裴罗裳无力地坐倒在地上,看来这么一掌还挺费力的。 第三十二章 悟性极佳 裴罗裳并不知道其实惊沙就躲在附近,而惊沙看到裴罗裳这一掌之后,他才知道裴罗裳很有天赋,即使他这个年纪开始学,至少比一般人晚了十年。 石头看似没有损伤,却坏在里面,这就是崩。 裴罗裳脱下鞋子,卷起裤管,跳进水里,屏息凝神,注视着水里的动静,看准还未察觉到自己的一条肥鱼,伸手就是一抓。 水的凉意还没有感觉到,水花也还没有溅起半分,裴罗裳的手快而准,甚至说在瞬间裴罗裳的手已经触碰到了这条肥鱼的鳞片,可是,正是到手的肥鱼,一甩尾,悠然地游走了。 裴罗裳僵在原地,怎么可能,现在的自己可以说是人物神通力改变身体素质加上观想之力脱胎换骨,怎么可能会抓不到这条鱼,而且刚才明明感觉已经抓到了手了。 躲在一旁的惊沙可看得明白,他虽然不知道裴罗裳的常识和他不一样,但他清楚这条鱼可和其他鱼不一样。 这种鱼叫做逃鱼,顾名思义,擅长逃跑的鱼,虽然没有进攻性,但别于攻击性的鱼,灵活性和速度完全是佼佼者,它的鳞片数量比其他鱼至少多了几倍,并且这种鱼的鳞片就如同手一般拨水,同一时间可以细节到每一个鳞片拨水的方向完全不一样,在多重鳞片的作用下,在水下完全可以做到极限动作,同时推进自身,再加上这种鱼虽然肉少却强健,在水中有极强的爆发力。 总而言之,主要还是这条鱼属于食物链最低端,长久以来的逃生锻炼,肉质十分肥而不腻,嫩而多汁,是十分美味佳肴。 只是没有点技巧,抓住它还是有点难度的。 裴罗裳也意识到了,这里是异世,不能用一般的常识来理解,但生物有生物的特性,只要理解这种鱼的特性的话,必然事半功倍。 裴罗裳也没有气馁,看准另一条,又是迅猛地一抓,然而,又是一次扑空。 不过,这一次,裴罗裳并没有那么单纯地失败了,他感觉到了,那马上抓到的瞬间手上的感觉,细微的水流波动发生了改变,而鱼身上的鱼鳞一张,这就如同游泳是的拨水,再加上强健的尾巴,比想象中的更加难抓,还是说自己还是太过自满,是不是要借助工具?不,裴罗裳虽然已经领教过了惊沙的实力,可是这绝不是他的全部实力,而且即使是惊沙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也就是说,遇到困难一定要逼一下自己。 裴罗裳余光瞥到有一条鱼,没有半点犹豫,整只手扎进水里。 裴罗裳又一次僵住了,没有抓到鱼,但是这一次感悟到点东西。 拿出“流水势”的玉牌,反复观摩其中的黑影,然后拿出了第三块玉牌,也就是蓝色的玉牌,注入观想之力。 “扑通!” 裴罗裳坠入水中,不断地往下沉,他没有反抗,而是在感悟水的流动,在肉眼看不清的地方,水在不断运动,也在不断地挤压。 紧闭上眼,用身体承受这来自自然的律动和水的规则。 顺流则助力,逆流则对抗。 裴罗裳知道自己的“流水势”问题出在哪里了,也难怪自己的身体会那么僵硬,无非是自己完全没有“势”。 张开眼睛,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裴罗裳也该离开这里,也就在此时,裴罗裳随意地去抓游到自己边上的一条有树那么粗的大鱼,然而还是让他跑了。 只是这条鱼的动作很大,大到拨开的水都把裴罗裳推动了。 拨开的水推动…… 裴罗裳好像明白了什么。 意识从玉牌中出来,满是欣喜地收好玉牌,眼睛向四周瞟,裴罗裳在寻找刚才的那种鱼,这一次,若是没有错的话,裴罗裳已经找到办法了。 说时迟那时快,看到的瞬间,裴罗裳已经出手,还是在抓到的瞬间,这条鱼完美地躲开了。 但是裴罗裳并没有像刚才的那几次停手,而是在搅动水,同时引动观想之力。 淡红色光芒顺着搅动的水流形成“势”,而这个势在裴罗裳的手上不断变换方向,唯一的目的就是搅乱鱼的行动。 当鱼游动时产生的推力遇到正迎头而来的暗流,受到阻力正想换方向时又受到迎头的阻碍,循环往复,整条鱼都被裹在“势”中,而裴罗裳正是能感觉到这条鱼拨动的水同时做出极快的反应。 最后,再将整条鱼引入裴罗裳为它所造的路上。 裴罗裳手猛然从水中扬起,同时带上不少水,那条鱼则乘着裴罗裳扬起的水做出的水路冲出水面。 整条鱼是处在一个水球之中,而这个水球水还在不断地运动。 右手托着水球,裴罗裳收获了第一个猎物。 “噗!” 突然裴罗裳手上水球炸开,溅了自己一身水,鱼也跑了。 “没办法维持。” 裴罗裳没有任何可惜,反倒是觉得这样的结局会自己得到更多。 大概是有些激动的缘故,一掌“猛浪崩”打在水面上,巨大的水花溅起,同时有几条鱼直接炸到岸上。 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裴罗裳还是可以感觉到的,体内流转的观想之力在消耗,可以说,现在用得有点多了。 上岸生了个火,简单地处理一下鱼,接着找根树枝从鱼口穿过鱼身放在火上烤一会,等到熟了之后,一口咬上去。 鱼肉鲜美,即使没有调味料也觉得味道不差,可能裴罗裳是真的饿了。 饭后,裴罗裳再一次拿出蓝色的玉牌,他觉得还有一点他没有领悟,那就是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再一次注入观想之力,但这一次没有直接跳下水,而是站在岸边,任由海浪打在自己身上,体悟这海浪的威力和变化。 惊沙看着裴罗裳又一次观摩玉牌中自己的观想,不禁点头认同,裴罗裳的悟性极佳,若是从小开始修炼的话,到这个年纪的话,裴罗裳必然是异世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甚至将来是入鸿蒙的天才。 不过,惊沙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裴罗裳未免也太急功近利了,现在的他刚入天开境,走进修炼一途,不知进退的话,迟早走入歧途。 此时,惊沙走到裴罗裳身前,一把抓起放在肩上,玉牌帮他收好,回去了,鲟应该也有点担心他,一个修炼功法耗尽观想之力而昏倒的笨蛋,天色也不早了。 第三十三章 秦杜氏 裴罗裳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回到了住所,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没有人,只是这件有些简陋的屋子和透进屋子的光。 和过去一样,醒来的时候没有人,一个人,虽然屋子很小,被子也不薄,但是确实会感觉到冷。 “臭小子,你醒了?” 惊沙端进来一碗粥,裴罗裳接了下来,但惊沙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这么客气,是不是有什么事?” 裴罗裳并不认为惊沙会对自己这么好,甚至说,都觉得这碗粥吐过口水或是和点泥进去。 “是小丫头嘱咐我的,今天她和鱼秋少爷出去了。” 眉头一皱,惊沙仿佛若有所思,回过头看来裴罗裳一眼,三思过后,还是决定对裴罗裳说:“等下出来,教你修炼方法。” 裴罗裳还没来得及回话,惊沙就已经走远了。 裴罗裳倒也不是说非要他教,但显然有人教比自己摸索来得更快,不过,真的这有些反常。 一盏茶的功夫,裴罗裳舒展一下身体,一口呼吸伴随着天地赐予的给养经由观想化作体内的力量赋予全身的裨益,裴罗裳感觉到修为的进境是身体完全可以感觉到的。 然后,惊沙人呢?不是说好要教东西的吗?反倒是人跑到哪里去了? “啊!” 惊讶的声音很轻,同时她还立马捂住了嘴,只是眼角的红润却是遮不住的。 “喂,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还欠你人情,你……” 鲟听到这话,立马摇头,同时摆出一副笑脸,对裴罗裳说道:“没事,这是太累了,没睡好,揉了揉眼睛而已,反倒是,罗裳哥哥,你怎么样,昨晚,惊沙叔叔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看起来不是很好。” 她说话很急,像是要掩饰什么,但是裴罗裳并不感兴趣,虽然从前也碰到过这种事,但揭穿之后反而会让人难堪,毕竟每个人都该拥有自己的秘密。 “那你忙吗?闲着的话,就来看我练功好了,有句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虽然对我没什么用,但也可以试试。” 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咳咳”地笑了起来。 但在此时,裴罗裳也看到了鲟头顶上的字:杜氏。 裴罗裳立马严肃起来了。 “怎么了?” 鲟有些不知所措地问裴罗裳,而裴罗裳只是摇摇头。 而在“杜氏”二字的下面又出现了一行字。 配偶…… “秦宜禄……” “你说什么?” 裴罗裳没有回答鲟的问话,反倒是嘴角扬起的弧度一发不可收拾。 仔细一想,没有错的话,这就是三国世界,这就是属于关羽,属于现在的裴罗裳的第一个事件,杜氏和秦宜禄,这对夫妻。 或者说,关羽曾向曹操索要的女人,现在就摆在眼前。 那么,该怎么做?这个事件,甚至摆在桃园结义之前的事件。 裴罗裳右手食指往前一点,想着要看到的东西,金色纹路显现列表,点击三国世界,点击事件:杀本处势豪,遇一生兄弟。 因本处势豪倚势欺人,逃难江湖,遇一生手足兄弟,自此与之开创基业。 “所以关她什么事?非要给她按个名字,注定她的悲剧吗?” 鲟不知道裴罗裳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手在空中摆弄什么,只是觉得裴罗裳好像很愤怒,甚至说面目已经狰狞。 “没事吧?罗裳哥哥。” “没事。” 裴罗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就走,虽然眉头仍旧是紧皱的。 因为,杜氏的丈夫秦宜禄本在吕布手下,吕布殒命之后,杜氏就到了曹操手上,曹操好人妻,传言,秦宜禄和杜氏的儿子秦朗其实是曹操的儿子。 “不干我事,不干我事……” 裴罗裳边走边念叨。 “什么事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裴罗裳这副样子?” 听到这声音,裴罗裳就知道是惊沙,然而,他为什么出现在自己昨天练功的地方。 想来,鲟说是他将自己带回去,应该是知道的。 “没什么。” “别装了,修炼最忌讳三心二意,其实,我也在和你担心同一件事。” “别套近乎,别忘了,你会被我打败。” 惊沙显然没有套近乎的意思,反倒是脸色一变严肃,说道:“难道你不是为了小丫头的婚事担忧吗?” 听到这番话,裴罗裳的脑袋仿佛被猛击,一切都清晰不过了。 秦宜禄就是鱼秋。 那日堂上的鱼秋就说过,他要娶鲟为妻子,今天早上,鱼秋肯定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鲟,然后,她才会带着有些红的眼睛回来的,也就是说,鲟并不愿意,因为她本身地位低微受人非议,惊沙也那么说过。 “不干我事!” 裴罗裳一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是我想多了。” 惊沙没有再说什么关于鲟的事情,反倒是认真跟裴罗裳说起修炼的事。 “异世修为分为两大境界,源三境和混沌境,首先是源三境,分为天开、元始、心莲依次三个小境界,小境界又分为九等,而这九等之下并没有明确分划,只是口头上会说,初心和巅峰这两种,你的话,当然是一开始的天开一等,不过,天开还有有个让人骄傲的称谓,观想师,所有人都要从观想师开始,混沌境的话,到达的人并不多,你只要知道一下就行了,那是通往主世界的漫漫长路。” “主世界?” “你不知道异世只不过是主世界大能成神失败陨落时残存的观想吗?主世界当然是那些大能的世界,当然这只是传说,我们这些人,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有就是这个异世其实也是观想,它是由衔尾蛇缠绕、石柱灵天尊支撑的世界。” 裴罗裳听得很认真,并不是说是因为是惊沙用无比向往的语气和眼神在讲有些像是凭空捏造的故事,而是裴罗裳想给怎么到达那个顶点,那个顶点时自己的样子,创造如同异世一般的世界,还是回到原先的世界,衔尾蛇还是石柱灵天尊,裴罗裳会遇见这样的存在吗? 叶沙沙作响,风吹来的正是时候,让发热的头脑好好冷静下来。 “罗裳哥哥——” 是鲟的喊声,是的她来了,看来她很闲。 裴罗裳站起身来,现在可不是盘坐在地上听故事的时候。 鲟,裴罗裳来接你了。 第三十四章 彼岸之花 “玉牌所承载的东西都是观想的产物,大致上分为三种,一种是功法,一种是观想,功法的话分为六等十八阶,但基本上和我们有关的只有下三等,狼虎龙,混沌境鸿蒙阶中三等,传闻中主世界中还有最高等的三阶这我就不清楚了,而我给你的功法,是狼等中阶,普通不过的功法,当然,你会想为什么不给你更好的,那是因为功法等级契合境界,天开境界的话,狼级就已经足够了,别反倒伤了自己元气。” “也就是说,龙级的功法比虎级和狼级都要强吗?” “那是自然。” “那个样的功法是怎么样的呢?” “鱼跃峡夷为平地。” 简单的几个在裴罗裳的脑海里不断回荡,那样的场面光是想想就有些震撼,而且是人为的,而不是用现代的武器。 “至于观想的话,你也看到了,给你那块玉牌是我对水的观想,总的是以海浪为主,这也仅是一部分,这种玉牌就是承载感悟,更多的是在修炼上的裨益,不过,万法皆通,即使你的观想可能和我的并不一样,但是你的观想之中可能因为你自己的感悟而出现一条河流或是一片海域,这都不一定,所以,这种玉牌有很多会直接是承载生灵观想。” “生灵观想?” “是的,比如,玉牌里是一条龙,你借由玉牌在你的观想中观想出一条龙,你就可以召唤这条龙,或者使用龙的技能,甚至使用龙的身体。” 惊沙将手伸了过来,而裴罗裳的眼里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这只手臂化作龙爪,尖锐的利爪加上硕大的手掌。 “这可能吗?” “这已经不叫可不可能,这是事实,而你没有碰见而已。” “那样的人岂不是可以毁天灭地。” “是的,但是达到这样境界的人想要的是什么呢?天外的天,一个我们无法企及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即使在异世毁天灭地,也不过是和你一样,从最弱开始。” “最弱……是吗?” “还有第三种,就是道具了,有些人实力不济,但是借助工具完全可以击杀比自己境界更高的人,道具也和功法一样的等级分划,武器、防具什么的都属于这一种,你的武器应该也是吧,或者说,另一种特殊的玉牌,用来装东西的空间玉牌。” “是吗?” 裴罗裳的声音变得低沉,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展示一下你的观想吧,你的本命。” 惊沙如是说道,而在一边看着的鲟也抛来期待的眼神。 “既然说是本命,其实我并没有必要将我的底牌给你看,不是吗?” 惊沙听到这句话,随即右手握拳。 而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握拳,裴罗裳可感觉到这里的气流开始乱了,说是乱,其实是向惊沙的拳头汇聚。 这就是力量,裴罗裳还无法企及的。 “不过,站在我背后的人应该有个放心的理由。” 裴罗裳嘴角微微扬起,双瞳渐渐变成暗红色,一股哀伤的气息随之弥漫。 一株彼岸的花在裴罗裳面前绽放。 在生死轮回的彼岸,飞鸟走兽均已绝迹。 在彼岸的花一定范围之内花草都逐渐枯萎,而这块土地俨然失去了生机。 裴罗裳也不知道这花会有这样的效果,甚至说,现在的气氛变得沉重。 鲟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她并没有因为这彼岸的花有那般惊艳而让人喜爱,反倒是觉得胸口一闷,感觉到哀伤和不舒服。 只见,惊沙走近,右手高高抬起,随后落下,落在彼岸的花上, 瞬间,包括花在内的大块土地,整个都被崩碎,狠狠地打出一个坑。 这才是猛浪崩。 “来,让我瞧瞧你练得怎么样了。” 裴罗裳知道惊沙是在对自己说话,可是还真没想到这个时候,来这一出。 不过,裴罗裳求之不得,先前因为实力差太多,根本不知道自己弱在哪里,现在,倒要看看自己长进了多少。 裴罗裳往前一踏,身形一动,右手向前,“猛浪崩”随之使出,然而惊沙没有任何动作,直接挨了这一下。 “就这点威力?” 惊沙本身就比裴罗裳高出许多,现在俯视的眼神中遍布杀意和威严,岿然不动的样子如同战神一般。 惊沙右手胳膊慢慢抬起,这样的动作,他要动手了。 裴罗裳立马向后退去,然而,惊沙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已经打出一掌,这就是静中有动,正如裴罗裳所感悟到的一样。 而惊沙这一掌没有错的话,就是“猛浪崩”,看似朴实无华,却如巨浪一般攻来,若是被打中的话,说不定裴罗裳整个人都会被炸碎。 不过,裴罗裳倒不至于就这样挨打,感觉到惊沙这一掌来时的“势”,而这“势”显然不是裴罗裳所能挡的,能做的只有顺势而为。 裴罗裳借着惊沙这一掌掀起的气浪,身体不断往后退,而惊沙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紧紧跟着,然而现在两个人还在保持着面对面的状态,裴罗裳两只手放在惊沙打来的手两边,感觉惊沙的“势”。 突然,在那个瞬间,裴罗裳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后退的“势”已经和惊沙袭来的“势”相差无几,紧接着,裴罗裳双手便是猛然往上一抬移开惊沙的手同时右手手肘向前用手肘使出“猛浪崩”打在惊沙胸口。 局势瞬息万变,裴罗裳原以为借着惊沙自己的“势”反打他自己,却在瞬间,两股“势”还是在猛烈碰撞,这种情况的话,身体的强度完全可以决定胜负。 裴罗裳一口鲜血喷在惊沙的胸口,不过,还没有完呢,除了“势”以外,裴罗裳可以还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手肘一收,手掌也随之拍出,右手手掌未至,左手也动了,而左脚也蓄势待发,动作之快,裴罗裳都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速度,可是这几招打在惊沙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半点效果。 不过,裴罗裳并没有半点气馁,海浪便是如此,一浪比一浪强,一浪又接一浪。 裴罗裳往后一退,又猛然向前,双掌推出“猛浪崩”,终于,惊沙往后退了一步。 但也仅仅是一步。 “看好了。” 惊沙什么反应都没有,虽然只是一步,但却毫不在乎,反倒是裴罗裳微一愣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才叫‘势’。” 惊沙一掌推出,还没碰到裴罗裳,裴罗裳整个人就已经向后倒去,而惊沙又一收掌,裴罗裳整个人没有任何抵抗地向前倒过来。 怎么可能,“势”可以直接反转而没有其它任何辅助动作。 “这才叫‘崩’。” 惊沙猛然一掌打在裴罗裳身上,但裴罗裳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连身体炸开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一股气在自己的身体里胡乱地窜,让裴罗裳浑身不自在。 最后,裴罗裳张口一喷,原以为会是血,然而什么都没有。 这是“崩”吗?分明是完美的掌控力,同样的,随时可以在裴罗裳体内炸开,没错,是“崩”。 一想到惊沙是做了那么危险的事,不经冷汗连连。 第三十五章 御LV2 裴罗裳显然是落败了,可是裴罗裳完全没有就此放弃这次机会。 撇去观想之外,裴罗裳可还有他们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三国世界的力量。 裴罗裳右手虚抓,青龙偃月刀凭空出现。 惊沙和裴罗裳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惊沙看到青龙刀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在意,毕竟裴罗裳修为境界摆在眼前,和自己的差距,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拉平的。 裴罗裳也是那么想的,但不试试的话,永远不知道结局会是怎么样的。 “小心了,青龙斩!” 裴罗裳有意地说出招式,无非不想靠偷袭伤了他。 听到这句话,惊沙也算是给足了裴罗裳的面子。 青光一闪,青龙长吟,一道青色刀锋几乎是贴着惊沙的身体自上而下斩出来的。 退后一步,惊沙左右手上下各画半圆,一面水之圆盾挡在身前。 可惜,惊沙还是太小看裴罗裳了,不,应该说是不清楚三国世界。 青龙刀和玉牌里拿出的东西并不一样,青龙刀是可以伴随着念想突然出现或是收回,只要出现的空间不与其他东西重叠的话,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但玉牌里的东西是需要手去触碰,还需要注入观想力,想要实现瞬间取出再收回去,过程虽简单,但在这瞬息之间,却是无法完成的。 裴罗裳瞬间收回青龙刀,身体一扭,转向侧面,圆盾瞬间被劈开,而青龙刀又一次出现,刀锋一凛,眼看咬在惊沙身上留下刀痕,却见惊沙眼眸中的杀意,同时惊沙猛踏一步,脚下的土地立马崩开,裴罗裳身体随之不稳,攻势也在此时被破解。 然而,惊沙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裴罗裳不过是刚踏入修炼一途的人,而惊沙混迹战场几十年,退后一步,那就是耻辱,哪里容得下这样的气。 而刚才的深藏于胸的愤怒也在一声大吼下爆发出来。 不过,惊沙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克制情绪还是会的,所以,他还是留手了。 而裴罗裳现在的情景,只能说,是该挨打了。 惊沙的背后掀起巨浪,顿时,有淹没林子的势头,而他自己右手往外一甩,完整一副手臂甲遮蔽了整只手的肌肤,深蓝色的手臂甲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凶狠,可是在这手臂甲上游动的是一条露出锯齿般牙齿的鲨鱼。 “这是我的观想铠甲,至少也有十年没有动了,别死得太快了。” 说时迟那时快,裴罗裳刚看清惊沙的甲胄,巨浪已经拍来,裴罗裳青龙刀一挥,青色的光芒画成半圆,刀锋锐意将巨浪势头劈开,却免不了浑身湿透,而且这水同样冲劲十足,双手放在身前,整个人身子放低,却在此时,裴罗裳看见惊沙在巨浪中游动。 裴罗裳无话可说,惊沙这个样子,自己还能怎么样,自己不过是天开一等,谁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境界。 看到的瞬间,惊沙的那只右手迎面就是一推,但是,这一推完全是以“猛浪崩”推出的,而且崩在裴罗裳防御的手上,顿时轰然炸开。 裴罗裳的双手直接被炸开,青龙刀脱手,胸口破绽大开。 惊沙也没有饶过裴罗裳的意思,又是一拳打向裴罗裳胸口,但是却在打中的瞬间停了下来。 裴罗裳一惊,这是做什么,但这个想法也只停留了片刻。 眼前一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吞噬,尖锐的牙齿在血意和杀意的交织中袭来。 裴罗裳觉得自己会惊呆在原地,可是不然,双手即使还在痛,也必须行动,要知道,人的生命其实很脆弱的,有人的可是天生就注定了死期,所以活着的人必须继承死者的意愿好好活下去。 手掌被利齿穿透,脚下支撑的土地干脆一整块都到了它的嘴里。 上颚伤口撕裂,裴罗裳的鲜血让它更显得疯狂,身体也跟着不断动弹,无非是想要增加对裴罗裳的压力。 只是痛楚让裴罗裳意识更加清晰,稍有不慎,命丧黄泉,而期望惊沙只是开玩笑会适可而止,这种想法绝不能出现在脑海中,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惊沙。 “啊——” 裴罗裳试图将鲨鱼逐渐施压的巨口顶住,可是反而让它将自己压得弯了膝盖。 然而,就在此时,裴罗裳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它的下颚一松,裴罗裳因为用力过度,一个不稳,下半身出了巨口,而上半身却没有。 世界彻底暗了,而肚子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 突然,裴罗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还在反抗,肌肉变得结实,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着侵入的利齿。 痛苦锐减,裴罗裳也突然冷静下来,在极短的时间里,将青龙刀又一次凭空唤出,这一次,“青龙斩”贴着口腔斩出。 黑暗中青光如同祥瑞,刀锋在封闭的环境里大盛。 尘埃落定的时间很快,裴罗裳只觉得利齿的施压一滞,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停下动作,一刀接一刀地凿开巨口。 “嗵!” 裴罗裳落地,而鲨鱼消失不见。 惊沙慢慢走近裴罗裳,甲胄上的鲨鱼还是那般凶狠,没有半点事的样子。 “罗裳哥哥,你没事吧?” 鲟满脸的担心,走到裴罗裳身边不知所措。 裴罗裳用摇头回答她,可是她根本不相信,现在的样子哪容得了她相信。 裴罗裳也没有多说什么右手勉强伸出来,食指凭空一点,金色的纹路显现在眼前,先是出现列表,随后出现能力系统,金色的枝丫开始无限蔓延,附加属性那一项闪烁一下。 御LV2。 还不赖。 裴罗裳淡淡一笑。 鲟和惊沙都不知道裴罗裳的手在空中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一笑。 果然,鲟虽然顶着三国人物的名字却不知道系统,也就是说,其实她和裴罗裳不一样,一个是玩家,一个是NPC。 也不知道,这三国里面玩家的自由性怎么样,总归可以由玩家改变NPC的吧。 裴罗裳还是一笑,这一次的笑有些惨淡。 “你还笑?罗裳哥哥,下次是这样的,我就不来了。” 鲟的眼眸里有些泪花,没想到她会为自己哭泣。 但是裴罗裳那惨淡的一笑只是因为自己快撑不住了,明明今天才开始,可能又要明天在醒来了。 裴罗裳眼睛慢慢合上,无力地昏了过去。 “小丫头,不要担心他,这臭小子完全是属于越打越强的人,若是想要他保护你,还要变得更强。” “我不要他变得更强,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小丫头,这世界就是这样,而你的身世不允许,我不想你永远沉沦在别人的设下的游戏里。” “我只是一个孤儿而已。” “不……不……你……” 惊沙几次欲言又止,他知道的秘密现在还不可以对她说,但现在的情况又是越来越严峻,而惊沙又想把她托付给裴罗裳,只是现在的裴罗裳还不够,完全还不够,甚至他这个人的人品还需要鉴定。 不过,裴罗裳的彼岸之花倒是让惊沙大为吃惊,因为那一刻,惊沙仿佛看到鱼国还在的时候,说不上繁荣,却是和谐美满的国家,同时看到的也有国破的时候。 鲟也低头,那个时候,在她眼前闪过的到底是什么?无数次婚礼,旁边的人一会是鱼秋,一会是裴罗裳,而且有不同的结局,不过,幸福的结局从没见过,每一次都是裴罗裳抱着她,看着她死去,或流泪,或沉默。 第三十六章 鱼秋的邀请 时间过得很快,修炼一途也很勤苦,每天和惊沙对打之外,裴罗裳还要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惊沙教的仅仅两招,而惊沙的观想每每感悟都有些许所得,所以,裴罗裳也不清楚是过了多久,说久可能并不久,但也不会短。 “小子,今天照旧。” 照旧?裴罗裳可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也就是说,今天照旧挨打,挨打到什么程度?他爽为止。 不过,裴罗裳到也不是不愿意,也不是因为裴罗裳是受虐狂,仅仅是因为,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对于裴罗裳来说,绝对有好处。 “等一下,惊沙叔叔、罗裳哥哥!” “怎么了?小丫头,你也要去吗?” 惊沙有些开玩笑地对鲟说道,要知道,从第一次裴罗裳被打得那么惨开始,鲟就已经拒绝去了。 鲟连忙摇头摆手,看来还真是有点怕了,同时也看了裴罗裳一眼,确实,该怀疑一下裴罗裳是不是有问题了。 “你不会在瞎想吧,我可我很果断地抹掉你的这个想法。” 裴罗裳的眼神有些凶狠,但鲟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反倒是还有些忸怩之态。 “其实……秋哥哥,找你有点事……” 裴罗裳眉头一紧,要知道近些天来谁都没有约束过裴罗裳,甚至都没有见到过其他人,而这一次,尽管裴罗裳也有想到过,也没有想到来得有些突然,而且是由鲟来通知的,那很有可能并不是以鱼跃峡少爷的身份邀请,而是以一种友好的类似于朋友之间的邀请。 “知道了。” 裴罗裳也没有半点迟疑,即便对鱼秋此人没有好感,也没有任何负面的想法,甚至说,鱼秋还曾经在堂上帮裴罗裳解过围。 大致问了下鲟的路线,当然是在不和鲟同行的情况下,如果,裴罗裳和鲟两个人一同前去的话,免不了会受到一样的眼光。 不过,裴罗裳一个人路经其他人的住所的时候,也不免会听到些不好听的。 裴罗裳只是把嘴角扬起来,这才是对的,如果没有恶意的话,都感觉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呢。 “裴兄,等你多时了!” 亲自迎接吗? 鱼秋在门前和侍卫聊着天,看见裴罗裳,立马大步走上前,拉着裴罗裳的手,往宅子里走。 “快请快请!” 裴罗裳有点不知所措,这样的热情,并不应该给裴罗裳吧。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不过这几天忙得有些昏头了,作为鱼跃峡的客人和新人,我怎么都该尽一下地主之谊。” “确实。” 裴罗裳点了点头,顿时间,鱼秋尴尬一笑,按理说,这也不应该这么回话的。 不过,好在鱼秋也没放在心上,先是嘱咐一下仆人午饭的事情,然后带着裴罗裳往后院走,期间,鱼秋手紧紧抓住裴罗裳的手,这未免有点太过热情。 可惜的是裴罗裳并没有觉得有半分的受宠若惊,反倒是整个人冷静得有点可怕,仅仅是因为鱼秋头顶出现的字:秦宜禄。 “怎么样?” 鱼秋放开了手,同时也把裴罗裳带进了一个房间,一个无比空旷的房间,比起裴罗裳现在和惊沙还有鲟住的破屋子还大出好几倍,而且地板是由一种棕色的石头铺就而成,散发着光泽。 “这是我的的练功房,你肯定会好奇,修炼者在房间里修炼,这不是要把房子给炸了吗?这间屋子就不一样了,全部都由沉方石造就而成的。” “沉方石?” “嗯,天开境打不碎的石头,啊,这么一来,就暴露我的修为了,修炼一途,真是现实,若是没有像惊沙叔几十年如一日的修炼,又怎么会成就强者呢。” 裴罗裳没有回话,因为这房间除了石头,还有玉牌。 裴罗裳当然没有那么客气,上去就想要注入观想之力。 只是,鱼秋的话说得更快,他说道:“裴罗裳,你应该知道我和鲟儿的婚事吧。” 裴罗裳的手僵住了,同时鱼秋淡淡一笑。 “裴兄,这些只是低阶功法,没什么稀奇的,待会带你去看看中阶还有些高阶的功法,只不过嘛,小弟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 “可否,助小弟一臂之力?” 鱼秋看向裴罗裳,裴罗裳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你是这里的老大,我只是一个囚犯以上而客人又算不上。” “不,裴兄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我听鲟儿说,惊沙叔可是常称赞裴兄你呢,被惊沙叔这样的高手称赞可不是一般人了。” 裴罗裳嘴角忍不住一撇,心想:身边还真多了双眼睛,惊沙也是。 “挨打奇才吧。” “哈哈哈,裴兄说笑了,这次请裴兄来无非想和裴兄切磋切磋增进下感情。” 这真的是他的目的吗?首先,鱼秋的岁数应该和鲟差不多,十六七八岁的样子,比自己小,其次,他也应该通过鲟清楚地知道现在裴罗裳境界,再者,身份上的差距真的能容得下两人公平而无负担地切磋吗? “其实,裴兄,我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夺人为所爱’,听着就有些感觉不大好吧,就是说,我成亲的那天,裴兄来抢鲟儿,而且我打不过裴兄,鲟儿也选择裴兄,那裴兄和鲟儿就是一对了,同样的,反之亦可。” 不对,鱼秋说这话有其它含义,裴罗裳看了一眼鱼秋,鱼秋还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完全奇怪的表现。 “所以说啊,若是我被别人抢了鲟儿,岂不是有些丢人,我正有些犯愁呢,也就还有七天时间了。” 鱼秋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他身为这里的主人,绝不会有人和他抢,而且鲟也得答应才行。 难道,这次邀请,鱼秋是想要探探裴罗裳的虚实? 他认为裴罗裳会在成亲当天和他抢不成? 裴罗裳已经完全想到那个方面,而鱼秋还是一脸没有什么心机的样子。 “来吧。” 这一声是裴罗裳说的,鱼秋也算是小小的吃惊。 若是按照裴罗裳的思路来的话,这样的一句话,完全是宣战的意思了。 然而,裴罗裳仅仅是不喜欢一个人试探性地和他说话,尽管,裴罗裳没有半点证据说眼前的人在试探他,只是他说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第三十七章 他的宫殿 “噔!” “噔!” “噔!” 裴罗裳和鱼秋无声对视,在这空旷而又宁静的房间里响起清灵的声音。 仿佛好奇地叩响编钟,回荡出超脱物外的绝妙声响。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幻,在这不紧不慢的旋律之中,一步一步地走在本应该繁华的街市上,然而现在却空无一人。 摆弄着街市上贩卖的物样,眼神落寞却也是欣慰。 而这一刻,鱼秋也发起了进攻,单单一记普通的拳头。 裴罗裳可以躲开,但他并没有,大概又是出于裴罗裳的骄傲,一记直拳打在鱼秋的拳头上。 在碰撞的瞬间,很平静,也很平常。 即使观想力包裹着拳头,双方的观想力也发生了碰撞,场景还是凝固了。 “噔!” 这一声如此高扬,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铺垫,接下来才进入主题一般。 场景又一次变幻,现在身处的地方,很明显是战场,残酷无比的战场,两支军队,当头一匹马,一方裴罗裳,一方鱼秋,而他们身后的军队,没有一个人,全都是马匹,至于残酷的地方,心里面有着战场上最后只剩下两个人付出一切都要胜出的决绝。 “噔!” 这一声仿佛是信号,裴罗裳没有半点犹豫,打出的拳头随即变招,手踝一动,握紧的拳头松开,转而一把抓住鱼秋的拳头。 同一时间,鱼秋也动了,也是出拳的那只手,拳头松开,手掌一道白光刺出。 裴罗裳眼疾手快,这白光在刺到胸口的那一刻,手掌“流水势”往上一推,白光也被向上推走。 可是,鱼秋另一只手早已准备妥当,白光已然定型,一柄长剑凛然成风,而从鱼秋手指尖流出的黑色粘稠液体渐渐将白剑抹黑。 而裴罗裳渐渐感到不妙,另一只手一记“猛浪崩”已经出手。 “白三十六剑!” 鱼秋话音刚落,空中白光一盛,凭空出现大概有他所说的三十六把剑。 “剑阵!起舞!” 空中的剑,剑柄相抵,六把一组,飞速旋转,同时袭向裴罗裳。 远水解不了近火,“猛浪崩”可是到了。 “当——” 那把半黑半白的剑挡在鱼秋身前,一声巨响之后,裴罗裳竟被弹退三步,而刚才出招的左手也有些发麻。 “噔!噔!噔……” 声音有些乱了,不过,还是那么撩动心弦。 场景再一次变幻,这一次,是宫殿之上。 从门外的阶梯开始,暗红色的地毯直通大殿,地毯两旁是盘龙柱,盘龙柱之后是几排编钟在各自起舞,而地毯的尽头仍是阶梯,直达阶梯之上王座跟前。 编钟像是风铃,无风却在齐奏。 随后,不知道从哪响起的丝竹乐音代替编钟。 “宫廷的乐声可还好?” 六组飞剑逼近裴罗裳,而裴罗裳挥动右手,青龙刀凭空出现,但又在瞬间消失不见,而青光成锋,劈开旋转的飞剑。 “那是什么?” “青龙斩!” 话音刚落,裴罗裳如法炮制将剩下五组飞剑劈开,但鱼秋显然还有招等着裴罗裳。 可是裴罗裳已经没有招可以用了。 “剑阵!飞星!” 劈开的飞剑再次飞起,这一次不再成组,除了劈开的剑,至少还有二十四把剑。 在一个瞬间,这些剑白光成线飞向裴罗裳。 “嗖——” 裴罗裳感觉到上面,头往一边扭曲,脖子上立马一道口子。 这样的速度,已经不是自己能够用肉眼分辨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裴兄未免也太弱了!” 白光迎面而来,裴罗裳双手挡在眼前,可是刺痛感迟迟没有到来,撤下手才发现,所有的剑都停在半空中。 而鱼秋很淡然地在裴罗裳身旁擦肩而过,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王座,表情严肃端庄地坐下。 右手白剑一收,裴罗裳身前的白光也消失不见。 左手已经变得漆黑的剑剑尖刺向地面,“叮”的一声,剑没有刺入半分,但是在那个瞬间,在大殿之中盘龙柱后面的阴影中一排一排的士兵走了出来,他们身着漆黑战甲,手执长枪、弓箭等等诸多兵器,没有面目却威风八面,步伐整齐划一,往前一步如山崩海啸,而此时丝竹乐音也已消失不见。 “裴兄,十六年前鱼国覆灭,而国破山河在,曾经的耻辱,今朝洗刷,而你,可否祝我收复山河?” 裴罗裳表面上没有半点变化,但心里早已经开始疯狂的狂笑,他无所谓复不复国,单单不喜欢卑躬屈膝。 弱,是一个痛楚,但不允许你揭,我则有我自己的倔强。 裴罗裳右手食指向前,金色的光芒沐浴,漫天枝丫出现在面前。 这就是技能面板,现在的点数是205,看来在游戏世界里自己还做了事,先不看是由经验积累的附加属性和未开启的副职系统,在装备上,青龙刀也有附带技能可以用技能点数升级,而其他两件装备,应该还没有开启才是,但在赤兔马的金色枝丫上连出一条黑灰色的线,这条线连着的名为“彼岸古灵马”应该是赤兔马的一个分支或者是另外坐骑。 现在的话,这匹马应该可以成为战力,但这匹马显然是特别的,所以并没有解释,就像那个裴罗裳所说,自己失去了助手,所以很多方面都没有办法得到帮助,只有靠自己摸索。 天赋和称号没有变动,最后当然是技能。 首先技能分为两个派系,一个力系,一个法系,而法系现在的情况是被锁定,并不可以使用或者说不能点技能。 而力系,初始的技能有两个,一个是开启只需要5的青龙斩,同样这个技能也能升级,靠点数升级,三条升级路线,质、量、速三种,先是升到一级所需的点数是50,再往上升级的话,是每一级所需的点数比上一级的点数多50,而且在两级的时候就会多个要求,属性的要求,比如两级质、量、速分别要求武力、智力、统率85,逐级要求加5,到最后的五级所需的就是满属性100点。 还有一个初始属性就是青龙怒,一个增益技能,而且只有一级,没有上升空间,但是这个技能所带来的属性增益是保底增加一倍,同样的,这个技能也有分支,就是七个附加格子,每个100点,至于装什么还不知道。 大致上,武圣系统所带来的能力现在也就那么多。 第三十八章 疯子 裴罗裳快速地计算着,如何点这些技能,同样的,也对自己应该得到的马超的能力根本找不到而感到纳闷。 “裴兄,如何?” 裴罗裳听到了鱼秋的话,可是完全没有放在心里,仅仅是在思量自己的事情,先是点了“青龙怒”,然后一次深呼吸。 鱼秋的眼里,裴罗裳的样子突然一变,头上长出两只龙角,双瞳变成竖瞳,这样一看倒像是龙目,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极具危险性,不过,鱼秋只是认为裴罗裳还没有放弃而已,毕竟倔强的人多着去了,现在只需要给他一个台阶下,那还不是在战斗中增进感情。 裴罗裳当然不知道鱼秋在想些什么,只知道,鱼秋不会下重手,但是对比惊沙,眼前这个鱼秋反倒是自己更好的陪练。 青龙刀现,现在没有必要再掩饰,再将青龙斩的三个路线各点一级,往前一步,双手执刀凭空一劈,只见青光在眼前一闪,两道刀锋以极快的速度劈向身前和身后。 身后?裴罗裳没有想到会有刀锋劈向身后,但是念头中却有,难道说…… 尽管裴罗裳心中有想法,刀锋也已经攻向士兵,而刀锋之利完全将士兵切开,化作黑气消失不见。 “啪啪啪!” “裴兄真厉害,才修炼了一周时间,竟然已经那么强了,看来,我也只有比裴兄练得久了点这一点优势了,时间也不早了,吃个饭,我带裴兄逛一逛。” 鱼秋拍了拍手,大致上已经知道裴罗裳的实力了,虽然裴罗裳最后使出那一招有点厉害,但显然不是可以用很多次,看他头上的汗就知道了,而自己还只用了不过半分实力还不到。 “嗯?” 裴罗裳的龙目褪去,却还是不悦地瞪了鱼秋一眼。 鱼秋淡淡一笑,看来这也算是停得恰到好处,若是再打一会,他会不会上头也是一个问题。 “裴兄,还真是想我的一个朋友,而那个人的称号就叫做‘疯子’。” 鱼秋说完就转过去看裴罗裳,原以为听到这两个字裴罗裳会有些不悦,可是反倒是让裴罗裳撇嘴笑了。 “裴兄,真是奇人啊,平常被人说是‘疯子’,可没有人会高兴的。” “是吗?通常说人是疯子,是因为一个人做某件事情做到极致,显然你说的那件事是好事。” “哈哈哈,厉害了,裴兄若是见到我的那位朋友,想必两个人一定聊得来。” “哦?那人在哪?告诉我。” 裴罗裳有点迫不及待了,想来鱼秋的朋友应该和他差不多岁数,那么境界也不会差上很多,那样的话,岂不是又是一个好陪练。 “先不急,先吃饭。” “那就这样吧。” 裴罗裳会随意地说了句,也没有看鱼秋一眼,转身就走出门。 而鱼秋也跟着走了出去,只是脸上的微笑,嘴角扬得有些过了。 裴罗裳来时当然知道吃饭的地方在哪里,但是饭桌上显然多了一个自己并不想要看到的人。 被鱼秋称之为“爷爷”的人,一个不苟言笑、时时刻刻带着刻板的并不受人待见的人。 裴罗裳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好,所以,干脆就无视他了,随意地坐下。 但是,显然这个爷爷没有半点想让裴罗裳在这里吃饭的意思。 没有半点预兆,呼吸一窒,整个人无力地摔倒在地。 “裴兄怎么回事?” “怎么称呼他?” “裴罗裳。” “这样的人还留他干什么?” 裴罗裳总算知道当天在堂上为什么会感到压力了,原来是这个老家伙。 既然知道了的话,裴罗裳怎么还会有留在这里的意思,而这个老家伙也是这个意思了。 “抱歉,不能留你在这吃饭了,不过,来人,送他一程。” 裴罗裳扭过头去看鱼秋,这一切都有些不对劲,若是从一开始鱼秋就知道这老家伙会在这里吃饭的话,为什么会让自己留下来,还是说,他本就想两个人碰面。 裴罗裳一时间想不明白,而下人已经准备好请自己出去了。 无话可说,不过,这老家伙也没有想要为难裴罗裳的意思,就这样放裴罗裳出去了。 “裴爷,等一下。” 裴罗裳已经出门,却又被下人叫住,同时偷偷递给裴罗裳一个小盒子。 看来还是挺重要的东西,裴罗裳也算是有点眼力见,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打开,但是,打开的时候,倒是让人失望之极。 仅仅是一个糕点,像是一个糯米团,裴罗裳觉得这分明是有些侮辱人,想要随手丢掉的时候,却发现一张纸。 上面写着:裴兄请见谅,此物甚是美味,以作补偿,想必定会是裴兄所爱。 裴罗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是鱼秋无意算计的话,这张纸又是什么时候写的,仿佛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但裴罗裳还是没有想到,他图什么。 反倒是这纸条上写的内容有些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既然如此的话,裴罗裳只好一口咬下去。 瞬间,裴罗裳眼睛一亮,这东西挺好吃,不过,这里面多了点东西。 一张纸条:一路向北,巨枯木向东三百步,北三百步。 这么简单,为什么不当面说呢? 裴罗裳随即将纸捏在手里,观想力随即引动,再摊开手的时候,已然成灰。 搞得那么隐蔽的话,想必是不想一些人知道吧,那么那些人是谁呢。 想必应该就是他所谓的爷爷,因为掌权的看似是鱼秋,但实际上还是这个老人,但从情况上来看,这两个人还是主仆关系,那么就是这个老人并不是亲生爷爷,这想来应该就是这样。 从这样的行为上判断,或许,鱼秋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那么鱼秋这样的做法,就是想要把裴罗裳当个亲信吗? 毕竟感觉所有人都会站在老人那边,而不是鱼秋那边,那么他就必须有个助力。 不过,这么一想,鱼秋说过的话里,有些是会让人起疑的,所以,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裴罗裳摇摇头,自己现在并没有拉拢的价值,一切都还只是猜想而已。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修炼,也在不知不觉中找到了鱼秋所说的地方,那个有个疯子的地方。 不过,住得比惊沙和鲟都要偏,不觉得让人有些奇怪吗? 第三十九章 来者皆非客 裴罗裳逐渐靠近目的地,耳畔响起的兵刃相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看来确实有人,而且至少有两个人。 几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于自己来说,有多大的益处。 想到这一点,裴罗裳不禁加快脚步声,而也在同时兵刃的声音停了下来,一开始,裴罗裳也没有怎么在意,毕竟这很正常,有时候说不打就不打,但是,在下一个瞬间,裴罗裳意识到不对劲了。 眼前出现了雾。 裴罗裳停下脚步,观察四下的变化,这雾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按照现在正午的气温并不像是会出现雾的温度,所以八成是人为的,那么可能就是雾的观想,而雾的话,一般来说,并不会很突然,那么可能是早已设下的陷阱。 难道说是鱼秋?先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嗖——” 裴罗裳静下心来感觉,同时手上舞动“流水势”,在身上附着一层观想力凝成的水流,不论是感觉上、防御上还是反击上都是现在这个局势最好的应对方法,而缺点就是不能移动。 现在的裴罗裳还做不到一边走路一边将“流水势”附着在身上,而且这也是他昨天在和惊沙对练的时候研究出来的,到底有多大作用其实还不能确定。 “刷——” 这时候,雨没有任何征兆地下了起来,而且这势头在瞬间,裴罗裳的衣服就湿透了。 裴罗裳并不认为这是自然地下雨,而是敌人的观想,同一时间,雾也散去了。 雨滴打在“流水势”上,裴罗裳最直接的感觉就是浑身都在被触碰,其次就是雨声完全掩盖了藏在这片林子里的敌人。 裴罗裳无奈将“流水势”收了起来,也就在这个瞬间,寒光一闪,背脊发凉,敌人来了。 裴罗裳嘴角一扬,没有半点犹豫,猛然向地面拍出“猛浪崩”,瞬间被雨打湿的土地溅起泥浆,别一看这个泥浆,裴罗裳故意站立在一个地方,在下雨的时候,脚上使力,这个泥潭可不小。 敌人看见溅起的泥浆直接将裴罗裳的人影遮住,袭来的剑劈开泥浆,但就这动作的时间,裴罗裳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 裴罗裳的招式还没完,双手舞动,“流水势”应运而生,掠过地上泥浆,泥浆顿时变成倒流的溪水往裴罗裳的手掌心流去,最后化作裴罗裳手上的两个泥浆球,这也是裴罗裳的练习成果。 飞快转身,瞄准感觉到的劈开泥浆的位置,两个泥浆球直直地飞了过去。 而敌人没有半点犹豫,一剑直接劈开两个泥浆球,但这无非是裴罗裳想要的。 往前一步,双手两掌“猛浪崩”打在被劈开的泥浆球上,泥浆直接被炸开,敌人连忙往后退,可是裴罗裳后招已经出手,青光一闪,两道刀锋,飞快追击,自己提刀也紧跟其后。 只是在刀锋击中的瞬间,一道白芒将刀锋击碎,同时掀起一阵狂岚,泥浆和雨水全部如同巨浪一般将裴罗裳吞噬。 “呸呸呸!” 裴罗裳不仅全身都是泥,脸上甚至嘴里还吃了几口。 “白侍,我还没有输!” “少主,您已经输了。” “可恶!” 说着,被称为“少主”的人一拳打在一旁的树上,击落的几片树叶还落在头顶上,而雨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哼!” 裴罗裳忍不住一笑。 “你——” 少主用剑指着裴罗裳,想要上前,却被白侍挡住了。 裴罗裳上下打量白侍,这样的感觉很像惊沙,而且分明在满是泥浆和水的这片地方,却不见白衣裳上有任何一点污渍,甚至说都没有湿的,而他应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脸上有些沧桑和些许胡渣却不失文质的俊俏,眼神尖锐,浑身散发的气质有些出尘。 “你是谁?” “我说了,你也不知道,甚至你会对不上脸。” 裴罗裳指了下自己的满脸泥,语气有点嘲讽,明显是对这两个人的不友好有点怨气。 “少主,麻烦了。” 白侍向着少主微一点头,少主满脸不情愿甚至还想要和裴罗裳打一架,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裴罗裳头顶的天空又一次变黑,倾盆大雨随之到来,裴罗裳仰面,用手清洗着脸上的泥,清凉的雨水打在脸上还真有些出乎意料地舒服,特别是出了一身汗之后。 只是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念头一生,裴罗裳的手都放在腰带上来,想要直接洗个澡,可是还是放下了。 “停吧。” 裴罗裳向少主招招手,而少主显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看了一眼白侍,白侍点了点头,雨停了,黑云也消退了。 白侍和这少主两个人与鱼秋和老家伙倒是有点相像,都是听老的话。 “现在可以说了吧。” “可以,我叫做裴罗裳。” “就说个名字?” 这个少主显然是对裴罗裳心生不满了,不过,裴罗裳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其他可以介绍的。 “轮到你们了。” “没有必要告诉你。” 白侍默不发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而这少主看着衣冠楚楚的,可是怎么就这么没有教养呢。 “谁让你来的?” 白侍发声了。 裴罗裳对着少主不屑一笑,对着白侍却是正经起来了,说道:“我听说,这里有个疯子,所以来指教,是谁让我来的嘛,鱼秋告诉我怎么来的。” 白侍听到鱼秋的名字眉头顿时紧蹙。 “少主你先回去吧。” “他回去干吗?疯子,我不知道是谁,是你也好,是她也好,其他人也好,反正她可以给我练手,你也可以教我一点。” 白侍听到这些话,感到有些不解,既然他是鱼秋派来的,目的难道不是…… “你什么境界?观想是什么?雨和雾,鱼国的大多都是和水有关吗?” 裴罗裳问那个少主,而醉翁之意不在酒,刻意地把鱼国拿出来说话,一是表露自己的立场并不是鱼国人,再是想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 “凭什么告诉你?白侍,他什么境界?” “天开一等。” 裴罗裳眉头一跳,虽然说这是事实,但是被人这样说出来,总觉得有点让人不舒服。 “喂,看你这样子,也该有二十几岁了吧,才天开一等,资质也不用那么差吧。” 裴罗裳顿时面无表情,他可受不了这样的话。 “哦?一个女人敢这么说话?胸平臀不翘,腿粗脾气躁,脸色秋天草,没有男人要……” 裴罗裳也不知道哪来的顺口溜,嘴一放开就出来了。 但是,一把利剑也已经抵在脖子上了。 “你说少主什么?” 第四十章 人质非人质 “彼此彼此,你一句我一句……” “不是说这个,你刚才说少主什么?” “你不会说你少主是男的吧?” 裴罗裳可谓是在刀尖上行走,倒也没有失了一点傲气,没有露出半分怯意。 但是眼前这两个人就不一样了,这分明是什么秘密被揭穿的样子,那么慌张。 “哦?没有人知道吗?只不过,你真的要杀我的话,还需要多一点果断,因为我告诉你,如果我回不去的话,可不是件好事,毕竟大家都是重要的角色,不是吗?” 裴罗裳的嘴角扬起,一副得意的样子,但其实没有想到自己说起谎来真的是很顺口。 “也就是说,其他人不知道?” “我来这里也就最多七天,第一次见到她,要么是别人告诉我,要么是我一眼看穿,别人告诉我的话,那就无所谓了,毕竟已经有人知道了,但是我一眼看出来的话,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你应该巴结我而不是想要杀我。” “白侍,杀了他,十六年苦苦隐藏,不能功亏一篑。” 少主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裴罗裳并不在意,主要是这个拿剑的白侍,也就这个人对自己有威胁而已。 白侍没有说话,左手一掌缓缓拍出,拍在裴罗裳的胸口,而他的剑也在此时收了起来。 难道说? “你做了什么?” “你深呼吸或是运转观想力试试。” 果不其然,要想抓住把柄的人乖乖听话那就要控制住他。 裴罗裳深深吸了一口气,单单这一口气,裴罗裳就感觉到身上至少无处在隐隐作痛,而刚一运转观想力,在身体各处脉门感到堵塞,而脉络也不是很通畅。 遇到这样的事情,裴罗裳不会犹豫,右手凭空取刀,青龙虚影缠身,“青龙怒”随之引动,刀锋舞动,两道刀锋已经袭向白侍。 可是,裴罗裳还是低估了自己与白侍之间的实力之差。 两步之差,刀锋即刻到达,可是只见白侍虚影一闪,裴罗裳已经感觉到白侍利剑的剑身打在裴罗裳的手腕上。 瞬间,裴罗裳整只手臂发麻,连刀都握不住。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天空突然变暗,然而没有下雨,也不同刚才的乌云,这分明是吞天之势,窒息之感压迫着裴罗裳的每一寸肌肤。 而说话人的脸很平常,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罗裳的心仿佛被紧紧握住。 裴罗裳虽然有百万个不服,可是哪有怎么样,打不过他就是打不过他,还要拼命不成。 “算了,这里不欢迎我,那我走呗。” 裴罗裳转身就走,抬着头挺直着腰板,保持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快滚吧!” “这也改变不了你根本不像个女人!” 裴罗裳咬着牙,输阵不输人,也算是聊以慰藉了。 “止步。” 裴罗裳听到这一句话,不禁怒目同时嘴角一撇,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过来吧。” “为什么,白侍?这家伙,让他滚啊。” “别胡闹!” 白侍直接一句话把少主说得闭嘴,裴罗裳算是得意一笑,也没有遮掩,当着少主的面。 “我叫做白年式,本来是主人的侍卫,现在是少主的侍卫,大家都称我为白侍,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我叫做白侍。” 裴罗裳跟着白侍到了他们草屋里,这草屋的简陋程度比裴罗裳现在住的还差,裴罗裳摇摇头,其实并不是嫌弃,而是故意做出这个样子气一下那个少主。 “嗯,然后呢?” “你说你是七天前来到这里的,那么你是怎么来的?” 裴罗裳回答不上来,想要编一个故事,可是已经错过最好的回答时间,即使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的。 “他肯定是骗人的,想来这里……” 少主还想说什么,但是白侍视线一转到她身上,她立马闭嘴。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鱼跃峡,以前的记忆也没了,还有几天前才开始修炼的。” “这分明是撒谎,白侍,你看他这样子。” “那你觉得鱼国怎么样?” 于是没有理会少主,裴罗裳也没有理会。 “这样套话是不是太直接了?” “直接的就不是套话了。” 裴罗裳淡淡一笑,少主立马指着裴罗裳要向白侍说话,可是白侍直接扭过头不看她一眼。 “嗯,这么说吧,从鱼秋嘴里听到的就是在他出生的时候鱼国就灭国,而他想要复国,那么他们应该是躲在这里差不多十六年,至于你们,应该是其他国家吧,按我的推测的话,身份显赫应该不容争议,那么就是为什么会和他们一起,不会是俘虏,那么就是别的国家的人质,王储?” 裴罗裳说着,嘴角的笑意又涌现出来了,毕竟自己只是瞎猜,可是少主那家伙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你猜的不差多少。” “白侍!他在套你话。” “在聪明人眼里,没有套话。” 白侍说着,看向了裴罗裳,然而,裴罗裳本应该扬起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有些想要把她是女人的这个秘密说出去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装男的,因为鱼国的王子是男的,你肯定会被逼着嫁给鱼秋,那么鲟就不用嫁给鱼秋了。” 少主听到这话哪里还按捺得住,别在腰际的剑已然出鞘。 然而,挡在少主面前的白侍的手。 “裴罗裳,你说的不错,但也并非全对,我们云国和鱼国都是小国,两者之间并不是什么亲密来往的国家,仅有的联系就是,我们两国都想要攀附更为强大的圣庭的一方大国擎山国,然而,鱼国虽然王储作为人质留在擎山国,但还是被擎山国灭了,结果就是,在王储的营救计划中,少主也被偷了出来。” “这还真是的,堂堂大国被已经覆灭的国家给偷出人质,我怕是故意的,故意到想要一个借口打你们国家。” “你说什么?” 白侍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思来想去裴罗裳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事情已经过去十六年,和外面的联系也断了十六年,恐怕…… “别瞎说!我还没有见过父王和母后,怎么可能……” “这些事呢,信的人就有,不信的人就没有。” “嗯,少主,也请你好好地向裴罗裳介绍一下自己。” “啊?白侍,我连名字都不想告诉他……知道了,我叫云庭心,刚才你也知道了,我是云国的王储,还有就是,我身材其实很好,都是裹的。” 白侍瞪了一眼云庭心,她才乖乖介绍起自己,只不过,她说完,裴罗裳是真的忍不住捂住肚子笑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极影步 不过,奇怪的是白侍就这样盯着云庭心发起呆来了。 “白侍,既然大家都那么坦诚相待了,那么我们之间是不是也该……” 白侍当然知道裴罗裳想说的是什么,可是白侍并没有给出答复,而是如是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我可能提刀就是当头劈来,这么近的距离,说不定就能做到一刀必杀。” 裴罗裳身形一动,却还是没有掏出刀来。 白侍在那个瞬间确实感到了裴罗裳的杀意,甚至背脊都有些发冷,竟然感觉自己躲不过这一刀,不过,既然事情没有发生,那自己可能只是反应过激了而已。 “只要你连着来这里七天,每天我都会帮你减少痛楚,到第七天,自然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七天,这个是巧合还是设计好的,因为鲟和鱼秋的婚礼就在那个时候。 “那来这里干什么?” “当陪练。” 白侍说完,裴罗裳看向云庭心,不禁一笑。 “揍她显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这样太占便宜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吧。”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当少主陪练的话,我可以教你功法。” “慢,白侍如果教这家伙的话,那么总算是个师父,而我先来的,那么称呼上,不应该……” 裴罗裳一掌拍在云庭心的头上,说道:“小丫头,叫我大哥。” 紧接着,裴罗裳就是猛地把她的头往下按,而就在这个时候,寒光一现,裴罗裳立马连退几步,没想到云庭心真的拔剑了。 清风一阵,云庭心脚上连踏几步,顿生虚影,剑尖一抖,连刺三下,裴罗裳猛地往后一步,而那三刺也落空了。 “刺啦——” 裴罗裳的衣服在裴罗裳已经准备好出拳的时候裂开了,三个口子,在自己的动作之下一下连起来裂开,露出还算健硕的胸肌和腹肌,只是同样的三个口子留在了裴罗裳身上。 怎么回事?裴罗裳立马打消攻击的念头,不断退后,但反增了云庭心的信心和气焰,又是往前三步,整个人如沐神风,剑尖一抖,留下几道剑芒,然而,还是和刚才一样,明明没有命中,却造成了伤害。 “裴罗裳,别光在意看到的,感觉、嗅觉、触觉、听觉等等都是可以利用的,别人观想千千万,自己只有一个,命也只有一条,想明白再打。” 听到这句话,裴罗裳立马在意起四周的变化。 然而,云庭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挺剑向前,身影一闪,好似在风中穿梭,凛然一刺,指在裴罗裳胸前。 裴罗裳眉头一皱,这一次没有退后一步,右手推掌,使出“猛浪崩”,正好对着利剑。 “轰!” 两者碰撞卷起的风吹乱两者的发。 “我已经明白了。” 裴罗裳的右手掌心流出血来,可是他没有动,他在等云庭心动,她绝对会再刺过来的,只要在她刺瞬间反击阻击的话就可以破招了,而且越快越好。 云庭心当然不知道裴罗裳在想什么,手踝一转,剑在空中划出银白色的弧,也在这个瞬间,裴罗裳猛进一步,双掌舞动“流水势”,还没有碰到剑,剑就微微一抖,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双手仅仅夹住这把剑。 “你是用风聚集在剑上吧,虽然没有刺中我,但附着在剑上的风化作刃刺中了我,然而,这风聚集也是需要时间的,在你刺的瞬间,风没有聚集,那就是最脆落的时间,若是风已经聚集好的话,可能我的手还得被划伤。” 白侍默默点头,裴罗裳只是听了自己一句话,就能立马意识到云庭心在每次攻击的时候都会有一阵风,而且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破招,不过,最该称道的是他真敢那么做,一个不小心,手上可不是什么小伤。 “裴罗裳,现在我教你‘极影步’,一点虚影,连踏山河百川;一梦如是,浅笑桑梓怀安。” “嗯?你这是念诗呢?玉牌呢?观想呢?你以为诗词阅读并完成下列问题?” “白侍!我才是少主!” “有你什么事?明显你资质不够,放弃你了,好不好?” “你懂不懂人情世故,你和我们有半点关系吗?大叔!” “啊?” “停!” 白侍一声呵斥,一个字中就带着万分威慑。 “说你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跟个八岁小孩一样才开始修炼,大叔!” “啊?你个搓衣板,你还是一辈子当男的好了,谁娶你真的是倒霉透顶!” “是吗?信不信我穿上女装,你立马眼睛看得都发直。” “你倒是穿啊,你敢吗?” “停!” 这一次显然不是警告了,威压降临,白侍身影一闪,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同时一阵狂风突然袭来,两人根本反应不及直接被掀翻在地。 “一个傻子,一个废物,有什么好比的?” “废、废物?白侍你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我的。” 裴罗裳心里一笑,这个现在带着哭腔的女人对号入座。 而正当裴罗裳转过头看云庭心的时候,白侍猛地一拳打在裴罗裳肚子上,对云庭心安慰地说道:“傻子和废物都是他。” “女的那个她。” 白侍又是一拳,速度之快,裴罗裳根本没有看清楚他的拳头就已经感觉到了痛楚,与此同时,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白侍又是一把将裴罗裳拎起来,而一旁的云庭心显然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这女人不会用了今生唯一一个锦囊妙计吧。 “放开!” 裴罗裳显然不是很喜欢被人拎着。 “极影步!” 白侍放开裴罗裳,裴罗裳勉强站稳,但白侍显然是要求裴罗裳使出极影步,可是裴罗裳哪里会,没有玉牌和观想,仅仅两句话,又怎么学得会。 “刚才我使的就是‘极影步’。” 裴罗裳的脑海里闪过,刚才的画面,仅仅是身影一闪,便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动作什么的完全没有啊,这要怎么学。 而且什么“一点虚影,连踏山河百川;一梦如是,浅笑桑梓怀安”,这分明是哪个诗人的思念家乡的诗句,跟极影步怎么可能有关系呢? 难道是思乡回家急切创的这个极影步? 裴罗裳往前走了两步,相信着二三十步开外有着家乡,不,根本想象不出来,自己并没有在家乡的印象,不对,有的,一个只要她在就是家乡的人。 瞬间,裴罗裳眼睛闭上,黑暗中浮现她就在前方,山河百川是吗?永远敌不过自己想要到达那里的念头。 裴罗裳睁眼,如同梦一般,那不就是想要到达的家乡归宿吗? 白侍看着裴罗裳的身影一闪,已经有了“极影步”的雏形,不过,裴罗裳学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而且,裴罗裳使出“极影步”的瞬间,让人感觉到淡淡的忧伤。 第四十二章 远征者的回归 裴罗裳很着迷学会新东西,当终于累得坐在地上的时候,才发现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至于什么程度的话,只能说靠着星光找回去的路了。 舒展了刚坐下的身子就立马站起来,对着白侍随意地说:“走了。” 而对云庭心的话,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云庭心也不在乎,自顾自地练剑。 夜色下的深林里已经辨不清来时的路,好在还能记得大致的方向,只要朝着那个方向的话,基本上走上一段时间就可以看见大路了。 没想到,这一天下来,和鱼秋打了一架,和云庭心也是,到头来,无论是战斗的经验还是功法上都是收获颇丰。 只不过,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还是要想一下,现在的情况,首先是三国事件,杀人要杀谁,兄弟的话,应该是刘备和张飞了,又要到哪里去碰到,还有就是刘备应该是在古殿里就被杀了,现在的刘备该是谁,不对,当时并没有看到刘备的名字化作光幕,难道说?其次,是从鱼跃峡出去,毕竟自己绝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这里的人绝对是各打着自己的主意,若是卷进去的话,反而难以脱身,最后,或许未来回到那个地方也有些希冀。 虽然异世很吸引裴罗裳,但终究还是眷恋原来的世界。 裴罗裳摇了摇头,别一个人的时候就感伤,人前一个样,人后也一个样,傲就傲到骨子里,别在一个人的时候,像个诗人一样畅怀得失。 “沙沙!” 裴罗裳停下脚步,有声音,是有人吗?还是自己太敏感了。 “沙沙!” 声音就在眼前,裴罗裳俯身缓步往前,静下心来,听、闻、看、感觉,一时间裴罗裳完全进入了状态。 “沙沙!” 裴罗裳小心翼翼地拨开挡着一簇灌木,而借着零星的光看到的竟是一根绳子绑着一株灌木。 中招了,裴罗裳意识到已经晚了,从一旁窜出一个人,速度极快,同时裴罗裳听到了拔剑的声音,回过头去,在明月的陪衬之下,她的长发沉溺在银辉之中翩然舞动,而她的明眸中藏着星辰大海。 利剑一动,银辉沿着剑身闪动,直到剑尖停下,而此时,剑尖也停在裴罗裳的脖子前。 “这里是哪里?” 银月骑士问道。 裴罗裳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举着,他可是一点都不喜欢被人俯视的感觉,特别是被人用剑抵着脖子的时候,至少也要用比她高半个头的身高俯视她。 “问你话呢!” “这里是鱼跃峡。” 话音刚落,她竟然放开手中的剑,任由剑落在地上,而自己抱着头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怎么回来了!” 她开始有点慌张,随后四处张望。 “我从哪里来的?” 裴罗裳嘴角一撇,大手一扬拍在她的脑门上,谁知道,就在手碰到她的头的瞬间,她双手抓住裴罗裳的手,一记过肩摔重重地将自己摔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 她又拿起她的剑对着裴罗裳,而这一次,她直接一脚踩在裴罗裳身上。 裴罗裳当然不允许有人踩他,可是怎么挣扎都只有满身的痛苦。 “我、我没有恶意,你放开!” 裴罗裳忍着不爽,想要用比较平和的语气和她说话,可是刚说了半句就忍不住了。 “你起来吧。” 没想到,她竟然二话没说就放过裴罗裳了。 “你是什么人?” 裴罗裳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刚才那摔的一下,裴罗裳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我也是鱼跃峡的人,不过,我怎么记不起你来,姓朱?还是姓傅?可是不像啊,没那么老吧。” “不是,我不是这里人,也不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猛地一把抓住裴罗裳的领口,然也在同一时间,裴罗裳抓住了她的手并且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说,我不老!” 裴罗裳想要把她的手拿开,可是她的劲竟然比自己的大,这一下,裴罗裳和她的脸不过一拳,而自己又推不开她,陷入尴尬的境地。 “不是,你不是这里人,太棒了!” 她另一只猛地一巴掌拍在裴罗裳的肩上,裴罗裳再一次感觉到身体散架的感觉。 “你是怎么来的?现在要怎么出去?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快!快告诉我!” 即使她一脸的期待,裴罗裳也没有她想听的话能回应她。 “我醒过来就在这里了,而且失忆了,明白吗?” 一时间,整个深林都沉寂下来了,同时裴罗裳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喂?” 裴罗裳刚吐出一个字,就发现自己吐出的气化作了水雾,温度在急速下降,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的观想是和温度有关的吗? 她没有说话,但她还是紧紧地抓着裴罗裳的领口,同时从裴罗裳的领口开始,一层冰霜已经附着在上面了。 “停手!我让你停手!” 裴罗裳抬起手想要用“猛浪崩”,却还是换成了“流水势”,先是一掌推在她的手腕上,转而推在手臂上,最后,再向前一步整个人肩部向前顺势推过去。 然而,效果并不明显,她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手还是拽着自己的领口。 “你这招……” 她吐出这三个字之后,立马就把手放开了。 什么情况,她到底什么来历。 “你是谁?” 裴罗裳问道。 “我叫惊蛰,是惊沙的女儿。” “不要说谎了,他怎么可能有女儿,八成连女人都没有碰过,五大三粗,超级糙汉,如果有女儿肯定是女汉子,一顿一头牛的那种。” 惊蛰听到这番话,也没怎么样,也就两只眼睛盯着裴罗裳,满是杀意。 “好吧,男人嘛,他肯定很有钱,买的女儿或是……” 寒光一现,那柄剑还是不偏不移地抵在裴罗裳的脖子上的和前一次相同的位置。 “理一下思路,我知道了,这里面肯定有一顶绿帽……” 惊蛰把手放在裴罗裳脸上,或许会有人以为这是什么亲呢的动作,但是裴罗裳知道,他的头可能随时被冻住,然后……碎成渣。 “我就是他的女儿,家庭也很平常,没有你想的那些,就是他从小都不在家,我很少见过他,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搬到这里来了,然后,在十八岁的时候出海,到现在回到原点,没有错的话,十六年了,我算是被这里困了十六年了,我想出去,你明白吗?” 裴罗裳点头。 “所以……你现在又是从哪里来?这几天我并没有看到你。” “海上来,鱼跃峡三边都是环水的,而且都是礁石,海浪又大,但是我找到了一处可以出海的地方,还以为可以天高任鸟飞,谁知道,大海之大,漂泊那么多年,我竟然回来了。” “真的吗?我看你衣着整洁,面容干净,肌肤白皙,哪里是风吹日晒的漂泊生活。” “现在呢?” 在裴罗裳眼前的惊蛰在瞬间全身结冰,但她在里面并没有什么影响,反倒是添了一层甲胄。 第四十三章 异世的圆环 “那……海上找不到出路吗?” 裴罗裳不得不相信,不是因为她展现给自己的证据,而是,她的语气、眼神乃至感觉都是那般真实。 “没有,没有出路,根本找不到,茫茫大海,我都不知道日子都是怎么过去的,我只有不停地划船,不停地吃鱼,不停地修炼,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每一次绝望都要克服,还要每一天刻下划痕,这样才不会忘记时间……” 她的情绪渐渐失控,回忆开始回溯,声音也开始变得嘶哑,而她的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会出去的,一切都还有希望。” “是的,只不过,我的年华也在老去。” 是啊,最好的年华都葬送在与命运抗衡之中。 “不过,我并不后悔。” “嗯,努力过,并不后悔。” 裴罗裳尽管很多时候都是瞧不起人的,但是那也只是那些有着劣根性而让自己不爽的人,但是像惊蛰这样的人,裴罗裳绝不会瞧不起。 “不是不是!” 惊蛰呼吸变重,冲上来就是抓住裴罗裳的领口。 瞬间,裴罗裳对她的一点点平等对待消失殆尽。 “放……”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是圆的,我知道,我亲身……感觉到……你知道吗?” 裴罗裳想要把她的手拿开,可是听到她的话之后,整个人呆住了。 “啊,真棒,真伟大,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你了,麦蛰伦。” 裴罗裳的语气平淡地有些跑调了。 “是吧,是吧,很厉害是不是?不过,麦蛰伦是什么?” “嗯,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吧,这是我的家乡话,就是说,寻求真理的人,差不多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那我就是麦蛰伦了,不对,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噢,可能是你说的话太有冲击力了,差点记忆就恢复了,哇,我都无法平息我心里这躁动的心。” 裴罗裳的语气还是配合演出但明显很消极。 虽然话也不是那么真实,但在某种意义上没有半点问题,特别是想要打她的躁动的心。 “是吧,异世的圆环,观想的真理就呈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心就是惧惮也是敬畏,这个世界就是有太多的值得探索的秘密等着我去发现。” “下次务必带上我!” 该配合演出的裴罗裳仍在配合演出。 不,不对,异世的圆环?观想的真理?这是什么? “异世的圆环和观想的真理是什么?” 这一次,裴罗裳抓住她的肩,不断摇晃,他想要知道。 “别动,异世的圆环就是衔尾蛇啊,观想的真理就是这个异世也是一个观想,是主世界的陨落者的遗物。” “再详细一点!” 惊蛰看着裴罗裳总算有点好奇和吃惊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记得是第三年的时候,那是一个夜晚,虽然漂泊的日子不好过,但我还是庆幸自己并没有遇见强大的海异兽,可是,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中就被打碎了……” “说重点!”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晚上起雾了,雾很大,接连几天,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但是海面很平静,一开始,我还什么都没想到,只是觉得海面平静不是挺好的吗,可是这雾整整连着十五天,而从第三天开始,我已经再也看不见鱼的踪影,饥饿让我瘫倒在船上……” “我不是要听故事,我想知道……” 裴罗裳再一次打断惊蛰的话,可是这一次,直接被撂倒。 “‘咚’的一声,船撞到了什么东西,摇晃了几下,我扭过头去看,远比城墙还要高的黑影挡在面前,我起身一看,这黑色的是什么,凑近之后,发现是黑色的宝石鳞片,而且一整片的大小至少有一个人那么大,我轻轻抚摸,我仿佛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和世间万物都逃不出的一个圆环,整个异世好像都被包裹着,这让我想起那个名字,衔尾蛇,所以想要寻找衔尾蛇的头和尾,起始和终末,但是我找不到,我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在寻找,却没有看到半点希望,至于我为什么活下来了,全部是因为在它的边上,我感觉到,这对整个异世的庇护给了我生命的延续,不会饥饿,不会疲劳,修炼事半功倍,肉体和灵魂的锤炼,它肯定是异世的圆环——衔尾蛇。” “那你为什么会离开?你这么说的话,有这样的好处,为什么还要离开?” “因为,是它赶我走的。” 惊蛰不再是那种亢奋的状态,现在的样子倒像是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它赶你走的?”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雾散去了,太久没见的阳光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陌生,可是论光芒刺痛眼睛的话,阳光还远远不够,因为,在我眼前的是披就彩虹霞光的耀眼白鳞,高贵不可触碰,崇敬的心意也是对造物主的虔诚,而再怎么仰望都看不到它的高度的终点,再怎么左右远望也找不到长度的终点,原本的黑色鳞片则是它蜕下的皮,落入海中的瞬间掀起的可能是整片海洋的巨浪,我以为我会直接被海浪吞噬然后沉入海底,可是,正是这个时候,无数海上的异兽出现,其中就有一只天翼龙鲸,那是传说中的海异兽,可是就是这一只传说中的海异兽保护了我,我还在为这件事侥幸的时候,在脑海里回荡起一个念头,‘把他带来’,这四个字,我知道一定是它,衔尾蛇,没有任何根据,却是那么确信,衔尾蛇当时在对我说话。” 她捂住胸口,脸色开始发白,浑身都在颤抖。 “每一次回想起来句话,没有完成使命的折磨都让我痛苦无比。” “没事吧?不要再想了,我不用听下去了。” 裴罗裳能感觉到她冰冷的身体,不自觉地将她抱住,可是就是那个瞬间,裴罗裳的思绪好像被牵引,“把他带来”这四个字开始在脑中回荡。 “把他带来。” 裴罗裳眼前的世界发生变化,这一切都是惊蛰所看到的的一切。 眼前披就霞光的仿佛要遮蔽天空的巨墙应该就是惊蛰所说的衔尾蛇,而自己身下的硕大身躯应该就是天翼龙鲸。 天翼龙鲸身体一动,万道水柱如同纤手将裴罗裳捧起,放到同样被水柱捧起的小船上。 只是片刻,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所有的海异兽都已经潜入海中,只留下黑色的阴影在海面上。 又是片刻,所有的黑影同一时间冲向那堵“高墙”,而又一个接一个露出头来,啃食那张衔尾蛇蜕下的皮。 “别忘了来时的路。” 脑海里回荡着,不断回荡着,但是裴罗裳即使头痛欲裂都要死死盯着这一场面。 若是异世是观想的话,那么观想的真理是…… 第四十四章 鱼跃峡的最后期限 裴罗裳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经回到深林了,刚才的一切仿佛一个梦,醒来之后是那么的梦幻,可是不得不信,没有一个梦是别人事先说好的。 裴罗裳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在动,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抱着惊蛰,而她的动作很轻微,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 凌晨的天边露出一线的光明,透过叶峰轻轻地点在惊蛰的弯弯的睫毛上,裴罗裳微微移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光束,可是她的眼皮还是一跳,将其中的蓝宝石展现在裴罗裳眼前。 “你醒了?再睡一会吗?” 裴罗裳在她的耳畔轻声念叨。 “不了,刚才睡得可比过去六年里任何一天都舒服,不,有大概一年的时间不用睡觉,所以是五年,当然你也可以将我没有出海的时间里抽出一年算在里面。” “可能吧,可能是我的怀抱太温暖,这仿佛被整个世界拥抱的爱意,就是那么容易沉溺。” 惊蛰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裴罗裳抱着,她猛然站起,寒意随之一起,裴罗裳立马跳开,再迟一步可能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然而裴罗裳退后几步之后,她便没了动静,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对视。 “你,有说过你叫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叫做裴罗裳。” “多谢你陪我说话,其实本来的我并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六年的时间里,把所有的话都喊给大海,终究没有回应,而向人倾述的感觉其实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可能我真的变了,不过,回来之后的话,很多事都说不准,兴许我还会出海,兴许我会留下来找另外的出路,兴许……我们可能成为敌人呢?到时候,如果你死了的话,我就出海,就当是答应你的出海,还有,不要向别人透露我回来了,即使是我父亲。” 说完这些话,惊蛰就走了,裴罗裳也没有拦着她,因为如果她想走,裴罗裳根本拦不住,不想走的话,也不会说这样的话,面对连自己都一片茫然的前途,她会做出了她的选择,而裴罗裳无法左右。 “我没说要出海!” 裴罗裳就这样喊了一句就转身走了,在这黑暗几近被驱散的深林了,光芒又一次指引裴罗裳走上归途。 因为看得清路了,所以回去得很快,而回去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扇紧闭的门,而是坐在门口的鲟。 曙光洒在她的身上,抱着双膝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乌黑的长发被照耀成金色,如果,她不穿这这身有着补丁的麻布衣服,或许真的和天使一般耀眼,而不是被天使拥抱的宠儿。 裴罗裳慢慢蹲下身来,看着她的小嘴还在呼气,好像又在梦呓,梦中的世界大概很不错,不然她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笑意。 “蝴……汪汪,呸……落上……” 都在想些什么呢?蝴蝶小狗还有裴罗裳? “喂!” 裴罗裳稍稍喊出声,然后就保持这个姿势看着鲟醒过来。 先是眼皮动了下,然后慢慢睁开眼,大概是看到眼前有个人,吓得往后一缩,可是因为是坐着的缘故,一下子倒了下去,“咚”的一声,她的后脑勺磕到了地上。 “真笨!” 裴罗裳笑骂道。 听到这声音,鲟也知道是裴罗裳了,抱着头坐起身来,看见他笑了,自己也笑了。 “一想到七天,不,六天之后,你就要嫁人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像是养大的猪被宰了,而且自己还吃不上,我好可怜啊。” “可怜?” 裴罗裳听到这声音立马站起身来全身戒备。 “可怜都是因为太弱了!” 裴罗裳深呼吸,双手开始舞动“流水势”,而在自己的身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势”正袭击过来。 那个瞬间,“极影步”随心而动,“流水势”双手缠住袭来的一拳,裴罗裳嘴角一撇,眼前的人也不怎么样吗?还不如他的女儿。 这个轻敌的念头一生,裴罗裳的背上冷汗一流,被裴罗裳架着的手稍微一动,以惊沙为中心,海浪由左到右袭来,裴罗裳没有半点招架之力就被撞倒,可是海浪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将裴罗裳卷起,卷到空中不断回旋。 “大爆漩!” 惊沙活动了下身体,头也不回地让“大爆漩”一直持续着,而自己呢,往鲟那边走去。 “快回屋里睡会,等着臭小子等得也太久了。” “喂!放我……咕噜噜……咕噜噜……” “嗯,我先回屋里。” 裴罗裳隐约看到鲟回头看了裴罗裳一眼,眼神里好像有无限的温柔。 总之,接下来到中午的这段时间里,裴罗裳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式训练,所幸,鲟还是给他准备了午饭和一套换的衣服。 在换完衣服和饱饭之后,裴罗裳解释白侍想要裴罗裳去他那边的时候,惊沙思索片刻,倒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当然,裴罗裳刻意隐瞒了关于自己被白侍下了禁制这件事。 “传闻里,白年式这个人还有一段逸闻,但这件事也不能完全诠释一个人,在境界上应该和我差不多,对你来说,还是会受益良多的,不过,臭小子,你决定你的修炼方向了吗?” “方向?你没说过吧。” “我又不是学院里的讲师,我自然不会那么详细地讲解修炼一途,所以还得靠你自己,总而言之,你自己的战斗方式你自己来筑基,去吧,七日之内,不到天开二等的话,拿你是问。” 裴罗裳不屑地转身,然而,裴罗裳感觉到了身后一股重压袭来,猛然回身向后。 “送你一程!” 惊沙说完话,全身氤氲的恐怖气息瞬间化作观想力汇聚在右拳上,海浪翻滚,随着这一拳砸在地上,海浪如同一只巨手将裴罗裳抓住,同时海浪带着裴罗裳冲向天。 惊沙一脸得意的样子看着飞天的裴罗裳,然后,海浪消失殆尽,裴罗裳落地,这样一来可送了挺远的距离了。 拍一拍手上的尘土,惊沙的脸立马变严肃,他的计划也该加快进度了。 至于裴罗裳,一路是扶着树到的目的地,还以为一到地方就该是和云庭心打打闹闹,再由白侍从中指点,可是白侍不在,连云庭心都不在,屋里屋外都找过了,全都没有。 第四十五章 死寂 裴罗裳很纳闷,这两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看着屋子里木桌上还放着尚温的水,这两个人到底哪里去了。 他们可能只是出去了,裴罗裳在这等了一会,可是终究没有等到,再等的话,日也要落西山了,只好在衣服上扯一块布压在杯子下面,若是他们看见的话,也知道裴罗裳来过了。 回去的时候,也没有碰到惊蛰,感觉这一天从中午开始就有些安静了,连深林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呀呀!” 深林另一边惊起飞鸟,裴罗裳刚说完,这就有声音打破沉寂了。 好奇心驱使之下,裴罗裳还是往那边走去。 然而,越走近越觉得不正常,因为除却惊鸟的声音,深林又一次落入沉寂。 裴罗裳停下脚步,双目停滞在眼前的景象,一只野猪在吃人,而那个人裴罗裳好像似曾相识,应该是在和这里的人堂上对峙的时候其中的一个人。 野猪好像觉察到了裴罗裳的存在,停下饕餮大宴,转而看向裴罗裳。 那双通红的眼眸盯着裴罗裳,像是在威慑裴罗裳,然后,前蹄踏了几下地,在那个瞬间,双眸火焰燃起,全身的皮毛也都着火一般,同时獠牙向前,向裴罗裳袭来。 野猪的速度很快,但裴罗裳也并不比它慢,脚踏“极影步”,虚影重重,量这野猪也跟不上裴罗裳的节奏。 而野猪向来是横冲直撞的,一冲出去被避开之后,又怎么可能转身攻过来。 裴罗裳侧身闪过攻击,青龙刀已然出现在手上,可是就在刀砍落的时候,裴罗裳可以感觉得到这野猪好像在看着他。 “轰!” 野猪两只前蹄高高抬起猛然踩踏在地,在剧烈的震动之下,地面裂了开来,裴罗裳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而趁着这个机会,野猪后蹄往后一发力立马撞了上来。 裴罗裳知道了,野猪后蹄动的话才是发力撞击,而前蹄动的话就是虚招。 可是现在知道已经晚了,眼看獠牙就要撞上裴罗裳的腹部,若是被撞伤的话,肚子上肯定是一个大洞了。 裴罗裳脸上一露笑意,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按照这野猪的身形的话,裴罗裳整个人从它下面过去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裴罗裳好像不大会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加餐!” 青光一闪,青龙刀从下而上袭来,一记“青龙斩”砍在野猪差不多下巴的地方,再由刀锋劈开它的脑袋。 一时间,鲜血四溅,裴罗裳整个人都变成了血人,但是他并没有停下,青龙刀的末端立马撑着地,使自己不至于到底,同时自己立马将自己下半身抽出来,不至于让野猪硕大的尸体压到自己。 “轰!” 野猪倒地卷起一阵烟尘。 “呼——这猪血还真烫啊!” 裴罗裳想要抹掉脸上的血,却发现自己手上也都是血。 这次若不是自己回想起“拖刀计”这样的手段,还真使不出来这么帅的一招。 “咚!” 从猪头里滚出一颗圆珠子,裴罗裳俯身捡起,也就一个小的玻璃球,不过,里面好像有一团火在烧,若是在以前的世界,那这样的东西可是稀罕物,没想到一只野猪会有这样的宝贝,或许还有神奇的用处,还是收起来好了。 接着就是去看一眼那个人了。 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这个人都已经死透了,不仅少了一只右手,内脏什么的全都被吃了,不过,脸还是可以辨认了的,即使也少了几块肉。 裴罗裳捂住嘴巴,果然还是不大适应这种情景。 裴罗裳脱下上衣盖在尸体身上,转身走向野猪,看着这硕大的身体,再走进深林里,找根长一点的藤条。 在那边…… 然而裴罗裳看到的除了藤条之外,还有那死人的断手。 断手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什么飞鸟做的吗?还是说…… 裴罗裳俯下身子看了眼断裂处,血肉模糊,然而并不想什么异兽啃食后的样子,反倒像是爆炸的样子。 总之,还是一起带回去吧。 裴罗裳捡起那只断手,可是刚拿起来,这只断手竟然断了,一开始是手腕连着手掌,一拿起来,从手腕的中间断开,整个手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是…… 骨头全碎了。 裴罗裳没有再想拿起来,而是捡了藤条捆了野猪的尸体绑在肩膀上,再抱起人的尸体,可最后发现,这样根本走不了,并不是拉不动野猪的尸体,而是怕人的尸体会在一路的颠簸中被裴罗裳“分尸”。 无奈之中,只好先把人送回去吧,毕竟和人比起来,野猪根本不值一提。 松开藤条,双手抱着尸体,就这样往他们住的地方去了。 然而,裴罗裳并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一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将野猪利落地处理掉了。 “裴罗裳……” 他在呢喃。 当裴罗裳到了他们住的地方的时候,还以为会有很多人,可是却是一片死寂。 “喂!人呢?” 裴罗裳很不耐烦的样子,把尸体慢慢放在地上。 “啊——你……杀人了!” 一个小男孩从一间门敞开的屋子里看过来,看到了裴罗裳现在的样子和地上的尸体,满目的都是恐惧,害怕地跌倒,然后无声的呼喊。 “喂!大人呢?” 裴罗裳可不管,害怕是自然的,可是人不是他杀的,就不需要一点的心虚。 大概是有人听到了声音,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可是也止步在远处。 “你、你是谁?” 裴罗裳很纳闷,不过也不在意,说道:“我看见这个人……” “朱将军!他……死人了啦!快来人啊!” 也幸亏了她的大喊,人终于是来了,而且是很快很快地来,很多很多人来,包括鱼秋和他爷爷。 “又死一个!” 人群中有人如是说道。 同时,话音落下的时候,鱼秋的爷爷右手抬高凭空一掐,裴罗裳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结果,呼吸一窒。 “说!怎么回事?” “放、放开!” 裴罗裳面露凶狠,若是老人仍旧是这样的话,裴罗裳到死可能都不会说的。 老人应该也知道掐着脖子能说什么,随手一甩,裴罗裳摔在一边。 “爷爷!裴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裴罗裳啐了一口,野猪没让自己流一滴血,反倒是这个老人差点掐死自己,不过,看在鱼秋还算礼貌的份上,裴罗裳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而一边已经在吃惊这朱将军在外衣包裹下的恐怖情景了。 “我在深林里发现一只野猪在吃人,我把野猪杀了,而人早已经死了,因为内脏什么的早就被吃完了。” “事情来得太巧合了,这个外人来到鱼跃峡,老傅被杀,老朱也死了,实在太过巧合了。” “嗯,把他拿下!” 什么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就想要顶罪吗? 裴罗裳看向鱼秋,又看向老人,他们两个人又在想些什么呢? 第四十六章 换人 “喂!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自己去林子里找野猪的尸体,现在去还可以做烤肉,说到底就是你们凭什么把我抓起来?” “凭我弹指间就可以让你灰飞烟灭。” 老人一甩袖子,裴罗裳整个人都往后倒去,想要动弹都动弹不得。 “嗵”的一声摔落在地,裴罗裳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鱼跃峡了,而是宫殿之外,偌大的一个殿前广场。 然后,满朝文武从更外面的门走进来。 “诸位,此人何罪?” “禀丞相,此人言辞粗鄙行无礼之罪,触怒龙颜,当剥夺语言。” 裴罗裳听到这话,尝试性地想要说句话,可是说不出来。 同时,老人身着官服作为丞相走在最前面,一眼都没有看裴罗裳地往宫殿走去,而他身后跟着的人好像都是鱼跃峡的那群人。 “禀丞相,此人行为粗鲁,难登大雅之堂,不如折断手脚。” 没有这样的!裴罗裳已经是歇斯底里了,可是却说不出来半句话。 “嘎啦!” 裴罗裳双手猛地贴在一起,然后直接向一边扭曲,直到骨头碎裂、皮肤撕裂,血喷涌出来,双腿也是,同时坠落在地。 而那群人一眼都没有看裴罗裳,自顾自地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自顾自地伤害别人。 “禀丞相,此人污秽不堪,存在世上实在是异世之耻,处死吧。” “嗯。” 那个人,进言的是惊沙?不过,这个人还真是很懂自己啊。 与其这样被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 裴罗裳的瞳孔放大,头歪向一边磕到地,随之面向地倒下,渐渐血泊也形成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看他,卑微如踩死的蚂蚁一般。 “游戏开始了,裴罗裳。” “出院出院,怎么就出院了,不是说好的绝症吗?我都……这样的心情都浪费了,这可是最好的创作心情,我可以写一天。” “病人,我也想说,我可以和你这样耗上一天,但是……” “没有但是,我裴罗依说了算。” 说着,裴罗依又开始敲键盘。 “如果我不同意呢?” 裴罗裳显然没有把匕首撤掉的意思。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但是你要赔我的车,为什么?因为,我也在逃命。” 医生的纤指点在匕首尖上,随后在刀背上慢慢滑上去,直到抹着鲜红指甲油的长指甲一点裴罗裳拿匕首的手。 舌头一舔嘴唇,医生慢慢往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挂在椅背上,说道:“看,讨命的来了。” 风吹拂两人的衣裳,直升机的轰鸣声和武装车上人下来的声音。 “现在投降……” “怎么样?准备好道歉了吗?” 医生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放在裴罗裳的左脸颊和右脸颊,至于裴罗裳,他已经动不了了。 “啪啪!” 医生拍了两下手。 裴罗裳转不过头,看不见后面的东西,但是他听得见,飞机爆炸的声音和惨叫声。 然后一辆武装车开到两人的面前,可是里面的黑衣人满脸恐惧地看着两人,无论他自己怎么转方向盘或是踩油门什么的,车子都动不了,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车子会开过来。 医生不断靠近裴罗裳,以至于额头碰到了额头。 “啊——” 是那个车里的黑衣人的声音,被车子里突然出现的尖刺穿透身体,然后车子自己开门把人丢了出去。 “怎么样?” 裴罗裳突然整个头一抽搐,眼前出现了熟悉的框,任务完成:逃逸。 获得点数100。 同时,医生头上的东西又看见了,但是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数字是3。 突然,裴罗裳感觉到脖子被咬了,转过头去,立马把她推开,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了,然而这个小女孩头顶上的数字竟然是4,甚至比眼前的医生都要高。 “上车吧。” 医生这句话显然没有让裴罗裳选择。 裴罗裳亲眼看见武装车的车厢变成一只大手将裴罗裳抓住拉进车厢。 而到了车厢之后,里面本来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立马变成了房车的样子,有床、有窗但是并没有非金属制的东西。 裴罗裳勉强站起身来,但是看向医生没了那么多的敌意,毕竟她已经把追兵都杀了。 不过,裴罗裳立马陷入沉思,为什么自己会动不了,而现在却又可以动,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被咬了之后就可以扭头了。 “看门人,我们的三号,欢迎加入玄龙组。” 医生一弹烟灰,再放到嘴边的时候却发现抽完了,随意弹飞烟头,之间车子突然长出一张嘴直接把烟头吃了。 裴罗裳摇摇头,说道:“我要找我妹妹。” “你确定吗?现在你却找你妹妹不会把灾难带给她吗?” “如果不去的话,她就会幸免吗?”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件事呢?” “因为有人答应过我会保护她的。” “那么你就应该离她越远越好。” 她说得没错,只是裴罗裳并不知道是谁要保护他的妹妹,也不记得这个承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谁和谁定下的。 “看你这个样子,三号,想要帮忙吗?点上这根烟就是我的人了。” 医生从白大褂里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顺手把打火机扔给裴罗裳,自己在烟盒了抽出一个烟夹在手上,过滤嘴放在唇上。 医生看着裴罗裳没有动静,向后一躺,一张椅子自然形成,正好坐在上面。 裴罗裳嘴角露出笑意,走上前去,站到医生的面前,很随意地抢过她手中的烟夹在自己手上,很自然地点上火。 医生也是一笑。 “病人!你再这样可能要继续呆在医院里了。” “啊?你以为呢?还不给我把早饭呈上来?” “医院没有这样的服务的,不,好像有……” 说着,她立马就跑开了,大概真的是去拿饭了吧。 “怎么会有这样笨的护士,要是让她来打针的话真的有些恐怖啊。” 裴罗依的双手停在键盘上,无力地往后靠,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比如,裴罗裳的妹妹叫什么来着的,应该是想到裴罗裳就会想起她的啊。 “应该姓裴,裴罗……噗!我不会把我自己……不会不会,我没有这个习惯,那就是……孤儿院的妹妹吧,裴罗裳没有父母……” 裴罗依扭头想要看向窗外,幸运的是昨晚就没有拉上窗帘,现在也不至于会费力去拉窗帘。 “所以,裴罗裳没有父母就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啊。” 第四十七章 哦,好巧 “罗裳哥哥!罗裳哥哥……” 好像有人在叫唤裴罗裳,可是裴罗裳现在脑海里一片模糊,硬是想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头还开始疼起来了。 “罗裳哥哥!” 还在叫自己,裴罗裳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好像有一点火光,是有人在抽烟吗? “罗裳哥哥!是我,我是鲟!” 裴罗裳眼前有什么在不停晃动,是鲟,是鲟的手在摇晃。 她打着有些暗的灯笼,眼角还噙着泪水,无声地抽泣。 “我是不是穿越了?这不是一开始的地方吗?还鲟?从零开始,异世之旅,明白了,惊沙等一下会过来吧,先看一下境界有没有保留,保留的话,多重复几次,总有一次,可以直接撂倒那家伙……” 鲟看着裴罗裳自言自语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着裴罗裳这么精神也该放心了,毕竟那个时候自己到裴罗裳边上的时候,裴罗裳在地上闭着眼痛苦地挣扎着也在无声地求救,只是自己有些害怕,秋哥哥也看了自己一眼,那个瞬间,冲上去的勇气也都没了。 鲟把自己的手放在裴罗裳的额头上,很认真地说道:“罗裳哥哥,你没事啊,怎么再说胡话?” “鲟,我问你现在是几几年?不对,离你的婚礼还有几天?” 听到这话,鲟低下了头,但也回答了裴罗裳,她答道:“现在过了子时,应该是五天了。” “也就是我并没有死,也没有什么时间倒流一说,那么那个老头,不,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个皇帝,一个丞相,还真是神奇的观想……可恶啊!” 裴罗裳一拳打在地上,却也在打到地上的瞬间冷静了下来,拉了拉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好好把衣服穿上。 “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去深林里?” 鲟点头,可是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 “裂地火猪并没有找到。” “他们找错地了吧。” 鲟还是摇头,说道:“没有,他们还从草丛里找到了朱叔叔的……的内脏……” “哈!哈哈哈哈!完全被算计了。” 裴罗裳仰天笑了几声,不过,裴罗裳反倒是眼神中熠熠生辉,这样的情况更要屹立不败。 那么算计自己的人会是谁呢? 这样看来的话,可能性最大的还是白侍和他的少主云庭心,可是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他们想要出去,那么想要线索的话,当然可以猎杀鱼跃峡的人,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这可是过去十六年了,但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裴罗裳想不明白,不对,还有,还有一个人死了,是他们口中的老傅。 “鲟,你知道昨天还有一个人死了,老傅,他们口中的老傅。” 鲟点了点头,倒是显然脸色并不是很好,大概是她并不适应死亡这一个词。 “听叔叔伯伯们说,傅叔叔是被一剑刺死的。” 剑,那么已经很明显了,凶手就是白侍,而那天说要去他们那里本身就是骗局,而且十六年的平安无事,所有人的矛头肯定指向裴罗裳。 无论是说裴罗裳是隐藏实力还是说还有帮手,反正只要他们认定裴罗裳是凶手,那么裴罗裳自然会被推上断头台。 那么现在该想的是逃出去还是辩解,亦或是死斗。 鲟看着裴罗裳的神色慢慢凝固,仿佛整个人都在慢慢深陷。 “喂!差不多了。” 看守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来,应该是回来吧。 鲟听话地点点头,最后两只手抱着裴罗裳的手,很认真地说道:“罗裳哥哥,我肯定会救你出来的。” 裴罗裳不屑一笑,但也算是领情了,本来还想说谁需要她救这样的话。 “快点了!” 看守人有些烦躁了,一只手已经拍过来了,眼看就要打到鲟,裴罗裳的手挡住了看守人的无礼。 “鲟,快走吧!” 鲟连忙点头,很听话地跑着离开了,然而,看守人显然也是观想师,而且肯定比裴罗裳最低级的境界要高。 看守人手掌一翻直接抓住裴罗裳的手。 “巨力钳!” 裴罗裳在那个瞬间整只手都像要被活生生夹断,像要叫喊却硬生生咽下去,可别让鲟回头了。 牢房的栅栏隔绝着两个人,而两个人的距离,即使裴罗裳整只手伸出去还是碰不到他分毫。 要用刀吗?直接一刀劈死他吗?杀了他! 裴罗裳装作像要反抗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双手都伸出栅栏,只要在那个瞬间,来吧,青龙刀! “你在干什么?” “报告,他、他想越狱。” “越狱,我看你是动用私行,即使现在鱼国不像当初,但是规矩还在的,什么罪?”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请原谅我,惊沙将军,不,队、队长。” 惊沙一甩手让看守人滚开,看守人哪里还不当是侥幸,这可是惊沙啊,若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杀的,还是在完全正当的情况下。 “哦,真巧,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点都不巧,我眼看着那家伙被杀确实还是于心不忍。” “那你就忍心让我被……不平等对待。” “你又与我何干呢?” “何干?哼!确实没有什么关系,还真麻烦你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无所谓口舌之争,我只希望你保护好鲟,这也算是你报答我的教导之恩了。” 他慢慢露出很淡的笑意,裴罗裳总觉得哪里不对。 “明天,你会有个室友,好好珍惜一个人那么大的房间的时光吧。” 什么房间,囚牢即使是金银铸就,那还是囚牢,裴罗裳一点点都不会喜欢。 惊沙说完这句就走了,然后,此夜无话,等到清晨的光照进这让人不爽的“房间”,裴罗裳也紧接着醒了过来。 而裴罗裳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也是惊沙昨晚对他说的事立马就发生了。 这个时间点未免有些早了。 可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吱呀!” 牢门被打开,惊沙押着人就进来了。 这一切仿佛都不是一般的常理可以解释的,一切都像是预谋好的。 “哦,好巧。” “是啊,好巧。” 裴罗裳是回答一方,然而不是回答惊沙,而是他抓到的人,白年式,白侍。 第四十八章 狱友 “爷爷,我的阴阳鱼不见了。” 鱼秋把老人叫到房间里,低着头,像是犯错了一样和老人说话。 “怎么丢的?” 老人看似很冷静,但鱼秋还是看到了老人那一刻的挑眉,也就是说,老人只是佯装的而已。 “我向来是贴身带着的,可是,今早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有人来过你房间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的境界并不是很高,有很多人的境界都在我之上。” “你的意思是是那些人偷的吗?只取阴阳鱼而留你的命,他们想要的仅仅是想要离开鱼跃峡吗?” 老人的脸色一如以往的严肃。 “傅叔和朱叔两人的死到底代表了什么?爷爷,您说过,这两个人都是国家的中流砥柱,境界可不低,但是到底是谁将他们杀死,裴罗裳可没有这样的能力。”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要想要堵住鱼国子民的口,就必须要有人挡住舆论,你明白吗?外来人的身份代表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代表着外面未知的恐惧,国破家亡的心理阴影,所以才会抗拒离开这里,但是爷爷,我们总是要复国的。” “我当然知道,从十六年前就这么打算,鱼跃峡有着复国的力量,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看见。” 鱼秋点了点头,可是他又怎么会信呢,都过了十六年,若是有什么复国的力量,还没有找到吗?这仅仅是这个老人的借口罢了,只是想要掩盖自己心里的恐惧罢了。 “爷爷,你觉得谁才是凶手,又是谁拿走了我的阴阳鱼。” 老人摇摇头。 “能杀了那两个人,也就是说境界要在你之上,你觉得会是谁?惊沙不可能,这个人绝不会叛国,白侍不可能,他的君子约定,绝不会违背,那么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外来人不是一个人来的。” 鱼秋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随后一摇头,说道:“爷爷,若是真的有外来人的话,我曾经试过裴罗裳,他的实力真的很弱,那又为什么会被派来的,那他们又怎么进来的呢?” 老人摇摇头,慢慢扬起头,太久没有这样让人操心的事了。 “爷爷,您的阴阳鱼还在吗?若是您的也不见了的话,那鱼跃峡的天门开启,岂不是……” “那你不用担心,没有人会找到的。” “那我就放心了,这样只有一半,也打开不了天门,只是我们也出不去……爷爷,藏的地方安全吗?要不要派人……” 鱼秋脸上露出难色,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这样反而招摇。” “爷爷,这可是头等大事,马虎不得,一定要再三确认。” “这还要你教?” 老人一甩袖,离开了房间。 鱼秋向窗外一看,窗外走来一个人点了点头,鱼秋也才放心。 随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听到有人翻窗进来的声音,微露笑意。 “怎么样?” “他往自己房间走了,可能阴阳鱼就在他的房间。” “不,就在他身上。” “为什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他是怎么样的人,我当然清楚,无论是谁他都会怀疑,甚至说,他还会和根本不存在的对手对弈,谁又知道,他到底在和几个假想敌对演呢?然而,对与错并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我们还需要演一出戏。” 翌日,裴罗裳迎来了他的狱友,云国王储的侍卫,白年式。 然而,今天惊沙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他没有为昨晚说的话作解释,也没有讲解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就这样锁上铁门走了。 “你没有话想说吗?” 真没想到先说话的竟然是白侍。 “当然,作为被害者和替罪羊,我裴罗裳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若是不讲个明白的话,可能,我真的会杀了你。” “是吗?真该佩服你,在这个时候还会说这样的胡话,你对你的实力就有这样的自信吗?” 白侍很随意地坐了下去,一副什么都不想在意的样子。 “哦,我觉得这样的自信是我现在所处的立场该有的自信,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完全地惹怒了我。” “是因为我们昨天怎么不在?还有人是不是我杀的?应该还有你的禁制什么时候解之类的吧。”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又何必再磨磨蹭蹭。” “当然,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说完吐了口气。 “过来吧!” 白侍右手向前一抓,而在裴罗裳身前突然出现一片云,瞬间,这片云化作一个巨手将裴罗裳抓住,然后一把拉过向白侍。 “放开!” 裴罗裳立马面露凶色,用命令的语气。 “你最好不要说话。” 白侍面带笑意,这只云手也把裴罗裳的嘴捂住了。 “听我说,你不会被关很久的,所以,你也不用着急,你的命还是属于你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你可以安静听我说的话,你点下头,否则,你还是这样听我说的比较好。” 裴罗裳可没有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的习惯,听着白侍说完,就已扭头,满是不屑。 而白侍却放开了他,白侍算是知道裴罗裳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是答应了。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你很莫名其妙,你知道吗?我们认识多久?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可以这样交谈?” 虽然裴罗裳说着恶言,语气却放弱了许多。 “你先把这个收好。” 白侍递给裴罗裳一块玉牌,同时抓住裴罗裳的手,将裴罗裳的手和玉牌塞进裴罗裳的怀里。 裴罗裳看着白侍有些解脱和悲伤的表情,却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劲。 “趁着这个时间,我再教你点东西吧,譬如,感知、身法或是剑法这些,也可以是酒量。”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我要的答案呢?” 裴罗裳还是不放过白侍,他所瞒着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看来不对你说的话,恐怕你还会缠着问我,杀人的人不是我,不过,我知道是谁,想知道的话,你必须要学会我教的东西。” “在这之前,不应该有定金一说的吗?谁知道……” “不用浪费时间了,死的两个人,我先说一个,鱼国朱将军的话,是惊沙杀的。” 裴罗裳眼睛瞪大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是骗人的的吧,虽然死掉的人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是若是说惊沙的话,未免太过分了,惊沙绝不会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同僚吧,怎么可能…… 第四十九章 观想物 不对,按照那个断手的情况讲的话,惊沙绝对有可能,以惊沙的实力使出“猛浪崩”的话,完全有可能在不伤害皮肉情况下将骨头崩碎。 不,还是不对,先不说“猛浪崩”这个功法是不是只有他会,是不是用这招杀的还不一定。 裴罗裳对观想世界和修炼一途还一知半解,现在也不敢妄言是谁,只是绝无可能是他的。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你要知道,鱼国的三个将军的修为都已经到了天开境界之上的元始境界,而据我所知,在鱼跃峡之中要想杀了元始境界的人的话,不是同为元始境界的是绝无可能的。” “那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好了,我已经回答你了,现在你该……” “我不管!你告诉我!” 白侍看着裴罗裳有些暴怒的样子,果然他会这样,所以才不想那么早告诉他。 “你这么弱,凭什么管元始境界的人?天开最末。” 白侍挺直腰板,散发出在境界上的威压。 裴罗裳膝盖一曲,整个人感觉都在下沉。 “看好!” 白侍右手一甩,右手凭空出现一把剑,而那把剑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站直了!” 裴罗裳唯一抬头看见白侍俯视的轻蔑眼神,好胜、高傲的心立马激昂起来,双脚仿佛生出无限力量,整个人慢慢站直。 只不过,浑身的汗已经把裴罗裳的实力一展无遗,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吗?他也是元始境界吗? “你、你什么……境界?” “元始三等。” “比你强、强要多久?” “若是从你这个境界开始的话,最早到元始境界的人差不多也要二十岁,你的话,至少要到四十岁吧,不,半百,毕竟你错过了最佳的修炼年龄。”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 “别妄想了,惊沙现在大概元始四等的样子,可是他卡在这个等级多久了,你知道吗?一两年吗?五六年吗?是十六年,在战场上每次都是在死地突破,在这个地方完全是荒废他天生战斗的才能。” “那我也告诉,凭借我自己的意识,我不久就会打败你还有惊沙。” 白侍暗自一笑,裴罗裳头脑简单吗?不,一点都不简单,不过,激起他的斗志就行了。 “那么就在这样的威压之下,听我讲!” 瞬间,这个石牢之中,裴罗裳的头顶之上,出现几片云。 而就是这几片云的出现,裴罗裳的呼吸变得困难,身上的压力也变得有些沉重。 “这把剑叫做‘祥云剑’,这并不是什么打造的兵器,而是观想物,也就是说,这把剑曾经是作为打造的兵器存在过,而且是一把利器、灵器,以至于让人在观想之中将它再次复刻再创造,然后,你的观想之中就会出现这么一把剑,染上你的观想就是你的东西了。” “我……咳咳!明白了!” 裴罗裳很难受,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呼吸,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迸发出来,但是身上的压力阻止着他。 “这种方式很痛苦,同样的,若是你的意志力不够强大的话,身体和精神都会有损伤,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对少主用的原因,也是少主为什么还停留在天开二等当一个废物的原因,都是我的懦弱。” “这不叫懦弱,溺爱本身没有错,如果可以的话,溺爱的对象多一个也不是坏事,宠她、爱她,不行吗?” 裴罗裳的气息变强了,也就是说,裴罗裳要突破了。 白侍果然没有看错人,裴罗裳的体质绝对异于常人。 然而,白侍又怎么会知道,这可是被赋予曾被神化的武将的神通力的身体。 “现在我给给你讲解祥云剑,剑身材质是……,剑长三尺三,剑宽三寸三,所谓……也就是七……云,大多是带……祥瑞,是大吉之兆,所以……战斗,福祸因果……” 裴罗裳摇了摇头,白侍说的话怎么会听不清呢? “把你的手放上去,感觉一下。” 裴罗裳慢慢将手抬起来放在祥云剑上,仅仅是一瞬间,这把剑就给裴罗裳减轻了不少压力,感觉一切有利的天平都倒向自己这一边,这难道就是福祸的力量。 而且这把剑很亲切,一股暖流从手指尖,万般感情流入心海。 裴罗裳闭上眼睛,整个人好像置身于彼岸,开满彼岸之花的彼岸,不自觉地仰头看向天空,七彩云端下温暖的光明仿佛可以让裴罗裳摒弃一切的痛苦和苦难。 而那把剑的样子也出现在了裴罗裳的面前,剑长三尺三,剑宽三寸三,材质是……冶炼过程……铸剑师的心情或是所给予剑的东西……是福祸吗? 但为什么只有福源和祥瑞,相反的灾祸呢?这样岂不是天平两边并不平衡,若是失衡的话,只会破坏天平,让灾祸降临到别人身上。 裴罗裳的观想开始下起雨来,整个天地都变得昏暗。 而观想之外,白侍看着裴罗裳脸色发白就知道裴罗裳已经触碰到了福祸规律、天缘平衡的那个远不能用功法等级拘束的领域。 “把一切都灾祸全都给我,牺牲我,成就你!” “住嘴!” 裴罗裳分明还闭着眼睛,而且意识完全在观想之中,可是他还是听见了白侍的这句话。 裴罗裳向来只靠自己。 观想之中,裴罗裳的身体慢慢飘浮起来,同时右手拿起悬在空中的散发这耀眼白光其中蕴含七彩宝光,福源将裴罗裳笼罩,可是裴罗裳没有享受福源带给自己的好处而停止自己的危险行径,是的,裴罗裳还要创造一把剑,厄运的剑。 所有的乌云开始汇聚,剑长三尺三,剑宽三寸三,带来死亡,带来杀戮…… 裴罗裳左手一碰触这把剑,这只手臂立即枯萎了,可是裴罗裳没有退后,而是硬生生将厄运剑握住,然后将两把将慢慢靠拢。 来吧,合成一把! “来吧,合成一把!” 裴罗裳嘴上也是这么说,白侍在边上当然知道,可是他也知道若是另外又一把厄运的剑的话,两把相合将会使两把剑变得毫无作用,和普通的剑毫无分别。 向来云国的习惯就是一个人观想祥云剑,另一个人就是厄运剑,牺牲一个人成就另一个人。 住手啊,裴罗裳。 可是白侍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可是知道的,厄运剑带来的危害,自己的祥云剑给自己带来多少荣光就会带给另一个人多少灾难。 第五十章 缘结 不过,裴罗裳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将身为云国皇室才配拥有的皇族之间交给你。 也许裴罗裳你真的不知道,可是也希望裴罗裳你能理解身为白年式的苦心。 缘结,是观想中特别的一种,也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若是你的观想中出现了其他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说实话,裴罗裳,我并不知道缘结是怎么样的,因为,我并没有缘结,即使我的爱如此热烈和痴迷,也没有在我的观想中出现那个她的身影。 总之,在你的观想中出现少主的话,无论何时何地,你用到观想力的话,你就会想起少主,在我之后,还请你好好守护她。 裴罗裳当然不知道这些白侍心里的独白,只知道现在观想之中手握两把剑,这两把剑仿佛要把裴罗裳撕碎,它们在抗拒,抗拒着融合,甚至在裴罗裳的观想之中拥有绝对的统治地位的裴罗裳的意识也无法将它们融合。 大概是因为裴罗裳根本想象不出来两者融为一体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我的观想,这一切都是我的。 裴罗裳本体开始颤抖,白侍甚至在想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撤去他的威压,现在他是真的在担心裴罗裳会不会受伤,毕竟自己越发觉得有愧于他。 观想之中,裴罗裳眼前彼岸之花突然大放异彩,盛开的花朵,妖艳的鲜红世界,无数红线从花中飞出缠绕在裴罗裳身上。 可是,裴罗裳还以为这是自己的观想在帮着自己,原来这两把剑甚至可以调动自己观想来帮助它们。 只是瞬间,裴罗裳两只手被拉开,同时红线缠满双手,而且还钻进剑中。 纯白的剑多了一抹嫣红,漆黑的剑多了一缕红霞。 裴罗裳眉头一皱,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处理? 然而,裴罗裳并不知道,这两把剑本就不是完整地出现在这片彼岸之花上,缺少了太多要素,而在自己的观想中,想要成为自己的东西,必然要染上自己的观想。 “这个人不是……天开一等二十岁!” 这个讨人厌的声音……她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白侍背脊一寒,看着裴罗裳有点回转的脸色,算是为裴罗裳捏了把冷汗。 至于现在的话,裴罗裳应该看到少主了。 “为什么、为什么十六年白痴天开二等在这里!你立马给我滚!” “哦——这就是天开一等二十岁的观想吗?是花吗?也就是说外表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结果,内心就是花开少女心,哦嚯嚯……” 裴罗裳一咬牙,直接右手一甩,祥云剑插在她面前。 裴罗裳一泄气,竟然没有成功。 也就是这个瞬间,左手痛楚横生,肩膀也有枯萎之势,但也只是一会会的工夫,随后,整只左手从肩膀开始到手指全部恢复到从前。 “喂,天开一等二十岁,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云庭心拔出插在地上的剑对着裴罗裳,而裴罗裳左手的剑右手拿着也指着对方。 “锵——” 两剑相碰,谁也没有击败谁。 “谁让你闯入我的观想的?这是我的世界,你给我滚!” “打过你的话,这里不就是我的了。” 风“呼”的一声刮了起来,而这风和上次云庭心打的时候不一样,这一次的绝对是狂风,裴罗裳整个人都快被吹飞了。 而且云庭心完全没有放过在这次机会,祥云剑剑身一动,往裴罗裳胸口刺去。 这里可是裴罗裳的地盘,裴罗裳当然有着绝对的主导权,心念一动,自己的反应好像快了几倍。 厄运剑微一动,这把剑好像是自己的手一般,正好使出“流水势”,剑尖一点祥云剑再向上一挑,祥云剑立马随着裴罗裳打出的向上的“势”向上飞出。 裴罗裳自然不会放过现在云庭心毫无防备的机会,剑身一抖,刺向云庭心。 然而,云庭心右手放开剑柄,又迅速反抓剑柄,同时是一剑落下。 “锵——” 又是两剑相碰,又是平手。 裴罗裳面露笑意,看向云庭心,而云庭心也是面带笑容。 裴罗裳呆住了,而云庭心已经一剑砍来。 “这有些荒唐了。” 无论是观想之中还是本体,裴罗裳都说了这句话。 云庭心剑砍中裴罗裳,可是却是幻影,而真正的裴罗裳已经没有了踪影。 “怎么回事,白侍?” 裴罗裳说出这句话,眼睛猛然睁开。 “看来你已经度过危险了。” “是啊,如果没有你家的少主,我今天还真是不知道会怎么样?” “是吗?看来在裴罗裳心中我家少主还是有独特的魅力的?” “哼哼,真的太棒了,刚才我真是该砍上几刀。” “不用担心,以后砍她的机会还很多,只是不要在现实中砍,观想中的话,随意了。” 裴罗裳的表情抽搐了一下,果然,眼前这家伙什么都知道,而且应该是始作俑者了。 “怎么回事?回答我!” “我向你提的要求,不,我真心地恳求裴罗裳,以后,代替我照顾……庭心。” “那和她出现在我的观想之中有什么关系吗?” “这算是一道禁制吧,因为只有超越生命的念想才会观想出一个存在的人,让她出现在自己的观想之中,每每动用观想力,都会出现的人。” 裴罗裳听到这些话怎么还能保持理智,上前一步,左手凭虚一捏,厄运剑刺穿他的喉咙吧。 黑光在手中一闪,却在刺到白侍的时候消失不见。 “厄运并不是人所能驾驭的,或许可以,但绝不是你我的境界可以驾驭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觉得我很适合她的奴仆吗?是觉得我天生卑贱,只配仰望她吗?你有多瞧不起我?若是你诚心请求,我难道会不答应吗?” “是的,你不会答应,但是我没有瞧不起你,甚至说,现在只有你才能……” “说到底,只是因为只能是我了,没办法了,就我了,我会把她从我的观想中除去,同样的,即使她在我的观想中,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 白侍没有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随着自己的意做的,没有问过任何人一句话。 “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帮她,但只会帮她出去回到云国为止。” “多谢了,裴罗裳。” 白侍低头。 可是裴罗裳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把手放在胸口心前。 裴罗裳跳动的心脏本该是一如往日的平常,可是乱了的心律是为了谁的心动。 第五十一章 表演时刻 “时间差不多了,叙旧也该结束了,是时候我该出场了。” 白侍和裴罗裳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各自靠在石牢的一角。 “咔嚓”一声,石牢铁门的钥匙一扭,铁门已经打开。 “裴罗裳,我剩下的话都在那里,别忘了。” 白侍低着头又说了一句。 “裴兄,你可以出来了。” 裴罗裳看向门口向自己招手的鱼秋,他脸上带着笑,像是对朋友的笑。 裴罗裳再看了一眼白侍,没什么话想说,站起身来,走出牢门。 “还真是抱歉呢,没有什么证据就把你抓起来了,身为客人,也觉得我们有些无礼,爷爷太紧张了,毕竟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鱼秋一边对着裴罗裳说,另一边一只手还抓这牢门,看着样子是防着白侍突然冲出来吧。 而一只脚已经跨出牢门的时候,耳畔一阵破风的声音。 白侍的剑离鱼秋的咽喉不过半寸。 “白侍卫……” “后退。” 白侍微一向前,鱼秋一个踉跄立马退后几步,然而白侍跟得很紧,完全没有放过鱼秋的意思。 而裴罗裳也不知道该帮谁,站在牢门口,看着这两个人。 “让章先生来吧。” 章先生是谁? “快,快叫爷爷来!” 鱼秋向着一边的看守人喊道,那人也是立马跑去叫人了。 “白侍卫,有什么事不可以坐下来谈吗?而且杀人的事不是还没有查清吗,白侍卫既然没有杀人的话,那也不必担心啊。” “是吗?那为什么裴罗裳可以离开,而我不能?” “这还不是因为裴兄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杀了那两位。” “哦?是吗?” 裴罗裳听到这句话虽然有些不悦,可是现在的情况也不是自己不悦的时候,同样他说的也是事实,但裴罗裳还是要说话,因为裴罗裳知道眼前的白侍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他说过,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惊沙杀的,那他为什么会知道是惊沙杀的呢,而且他是惊沙抓回来的,难道惊沙就不怕白侍把这个真相说出来吗? 还是说,白侍是故意的,要帮惊沙顶罪,顶罪的原因,可能就是他的少主被惊沙抓住了。 那么问题已经倾倒在惊沙身上,惊沙这个人虽然是个糙汉,可是却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人品上应该可以保证。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原因可能是被控制了,也就是那个鱼秋的爷爷,也是白侍口中的章先生,当初自己就是被这个人制造的幻想产生的死亡幻觉。 白侍很可能也知道,所以他才会把老人叫来,以鱼秋作为威胁换他的少主。 裴罗裳眉头一皱,这些想法全然没有依据,先不说惊沙的境界是否可能被控制,白侍和惊沙两个人是怎么样的人,在这段时间内,裴罗裳是否了解到还未可知。 不过,现下的情况,裴罗裳必须站队了,依据自己的判断和感觉。 “虽然这个鱼少爷话说得难听,不过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开他。” 白侍有那一刻的失神,却立马恢复过来,转过头看向裴罗裳。 “是吗?在这里我可管不了好人坏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或许死的人就是我了。” “不,不会的,白侍卫,相信我,绝对不会的,人不是你杀的,真相会大白的。” “那我告诉你,人就是我杀的呢?” 白侍面露凶相,看来鱼秋一眼,也看了裴罗裳一眼。 裴罗裳的脑海中顿时翻江倒海,如果说,从一开始白侍就是骗自己的该怎么解释。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自己的作用会影响到他吗? “放开他,我放你走。” 老人来了,一如既往的面容,没有表情的肃杀,他的到来,气氛立马变得庄严肃穆,让人无法反驳的压抑。 “呼呼呼……” 裴罗裳的气息加重了。 “章先生,我知道你的观想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不是帝王,却可以创造出万人臣服的景象,若是你想要用你的观想影响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那是自然,毕竟是云国的皇室,今后,鱼国复国还得仰仗云国的诸位了。” 老人躬身,没想到在裴罗裳眼里鱼跃峡实际上最有权力和最深不可测的老人竟然向白侍躬身。 看来他的眼里还是有鱼秋的。 “那我也明说了,把阴阳鱼交出来吧。” 老头听到这话,瞬间眉头皱起。 “你怎么会知道?难道?” 老头看向鱼秋。 “不是我说的,难道说,白侍卫是你偷走了我的阴阳鱼?” “在我眼里,你这样挂在身前就等于让我来取。”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有两块阴阳鱼的?” 鱼秋不解。 “这些年我可是一直在找出口,结果我发现了一处机关,我想应该就是出口了,但是那里显然是需要什么东西来打开机关,一个阴阳鱼并不能打开。” 鱼秋转过头看向老人,而老人双手背在身后一句话都没说。 “还不交出来吗?” “并不在身上。” 老人摇摇头说道。 “那还不去拿?” 白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罗裳看见鱼秋的眉头在那个瞬间一跳,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稍等片刻……” 老人又是一躬,转身就想走,可是白侍还是叫住了他。 “慢着,阴阳鱼应该在你身上吧,你不必装了。” “不,并不……” “老家伙,不要装了,快给他吧,不然,鱼少爷可就危险了,你真的想要把他置于死地吗?” 这句话是裴罗裳说得,正如他想的那样,他需要站边了。 裴罗裳走进老人,手已经伸出去向他讨要。 而就在裴罗裳做出这样的事来的时候,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大脑都在不停地运转。 没有想到裴罗裳变成了不稳定因素。 “也好,裴罗裳你去拿过来给我。” “不,若是我拿过来的话,很有可能直接被你挟持,那样的话,你完全可以带着鱼少爷全身而退,而这边什么都得不到。” 白侍不知道裴罗裳在搞什么,他要站在那边吗? “白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裴罗裳面露笑意,白侍顿时背流冷汗,难道说,裴罗裳他从一开始就是那边的人吗? 裴罗裳走近老人,附耳说道:“白侍手上的阴阳鱼在我的手上,你把你的给我,我把我的给你,先换了人。” “你在说什么?” 白侍另一只手举起来指着裴罗裳,神态有些慌张。 而正是这个神态,老人信了,就在老人的身后,裴罗裳将玉牌给了老人,而老人也给了裴罗裳一块玉牌。 不过,就在瞬间,老人脸色一变,他的观想力注入玉牌,哪里是装东西的玉牌,分明是大海的观想,老人直接捏碎。 然而裴罗裳当然知道老人会在瞬间察觉,身体一退,“青龙怒”已然上身,右手之中,青龙刀可是贴身砍来。 不过,两人的境界毕竟是差了一个大境界,老人观想力随之引动,青龙刀还没有碰到人就已经弹开,而且一只手已经抓向裴罗裳。 “小心喽!” 青芒一闪,两道刀锋袭向老人,同时“极影步”一动,在老人分神的瞬间,飞速退后,退到白侍身边。 “还行吧?酷不酷?” 白侍看了一眼拍了拍自己肩膀的裴罗裳,虽然他的攻击没有伤到老人分毫,但是这样的心机,未免有些恐怖了。 第五十二章 逃走 “给你吧。” 裴罗裳将玉牌递给白侍,可是白侍摇摇头。 “你拿着、拿着……” 裴罗裳听到的话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已经却已经变了,裴罗裳知道这就是老人的观想。 “白侍!我陷入幻境了!” 裴罗裳收起玉牌,仰天长啸。 “什么都不用管,打起精神,用观想力保护好自己,一路向前冲!” 裴罗裳感觉到背后有人推了一把,是他吗? “极影步”一动,裴罗裳全力奔跑,没有一刻停下,尽管和那些大臣擦身而过,眼看自己要撞墙了,还是猛地冲了过去。 “咚!” 裴罗裳撞到了,撞得自己向后倒去。 “嗵!” 倒在地上,眼前的一切也慢慢恢复过来了。 这里已经是深林之中了,没有鱼秋、白侍和老人,只有树、草,连一只异兽都没有。 看来已经离得很远了,应该没事了,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回去吗?还是说,直接走,可是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不对,白侍既然让自己拿着玉牌的话,也就是说,另一块玉牌应该不在他身上,而在刚才对峙中,白侍都没和老人说云庭心的事情,也就是云庭心一开始就没有被抓。 虽然裴罗裳把自己先前的推测全都一股脑地都推翻了,却在想到云庭心没有事情的时候,心里好像落下了块石头。 裴罗裳静下心来,拿出白侍给他的玉牌,注入观想力,突然之间,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空间,而这个空间并不大,一个小房间的样子,而在这空间里,只有三样东西飘在空中。 阴阳鱼,一张纸,一张卷轴。 念头一动,那张纸就出现在裴罗裳的手中。 虽然看这些字好像并不认识,可是自己却能看懂。 裴罗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是把养了十六年的少主交给你的时候,现在手上应该有两块阴阳鱼了吧,那个地方就在小屋西北的地方,出去之后,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将少主带回云国了。 裴罗裳没有继续看下去,因为下面的写的东西和裴罗裳没有半点关系。 而和自己有关的内容,关于不要把云亭心带回云国这一件事,裴罗裳可能不会允诺了,裴罗裳知道可能十六年后云庭心的回归会给云国带去还尚未可知的惊喜,但是,对于裴罗裳来说,她难道不是累赘吗,而且,刚才可是答应了的,白侍。 再看了一眼老人的玉牌中,确实有另一个阴阳鱼,这样就准备妥当了。 裴罗裳没有去考虑回头,既然是白侍的意志,同样附和裴罗裳的意识,那么正好这样走下去。 也就一会的时间,裴罗裳已经到了白侍的小屋,虽然白侍并没有说云庭心在什么地方,但裴罗裳也猜得到,白侍故意在纸上写下小屋的西北面,也就是说,裴罗裳可能还需要到小屋一趟。 “十六年天开二等的废物,给我出来!” 裴罗裳话一说完,云庭心就从屋子里冲出来。 “你说什么?天开一等二十岁。” “好了,也不用辨真假了,快跟我走。” 裴罗裳立马拉住云庭心的手往西北去了。 然而,一路上云庭心并没有说什么,甚至都不抵抗裴罗裳。 “怎么回事?你都不说什么吗?” 裴罗裳放开云庭心,但没有放慢脚步,当然,云庭心也没有放慢脚步。 “白侍跟我说过了,第一次裴罗裳来的时候,藏好了不要理会,第二次来的时候,若是大喊的话,就跟他走。” “看来一切都在白侍的掌握之中啊。” 裴罗裳不屑一笑,原来那天云庭心就藏在屋子里,而且白侍竟然这样设计自己。 “如果我不来呢?” “那么见到你装作很平常的样子,然后偷袭杀了你。” “呵呵呵!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那么这件事的始末是不是该和我讲讲了?” 云庭心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白侍也叫我不要问。” “你一个少主为什么要听一个侍卫的?真是奇怪。” “因为只是他说我是少主,从小就只有他,他这样对我说,我只能认了,可是我一点都没有觉得我是少主。” “其实是父女吗?” 裴罗裳随口一说,可是云庭心停下了脚步,裴罗裳也跟着停下来。 “是吗?不会吧……” 裴罗裳真不想继续和她说下去了。 “快走吧,是不是你自己都不知道,那我怎么知道?” 裴罗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前进,云庭心发了会呆,意识过来的时候,裴罗裳已经拉开些距离,虽然心里有些担心白侍,可是还是听白侍的话,跟着裴罗裳。 一路上,裴罗裳虽然有担心过会有人会拦截,可是绝不会在路上,而是会在终点。 所以在裴罗裳远远看见山石的时候就知道快到了,同时也放慢了脚步,向云庭心招手示意,再用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噤声,她看见裴罗裳停下来自己也跟着停下来,还想要说一句,但看着裴罗裳眉头紧皱的样子就闭上了嘴。 俯身前行,稍微拨开一点挡在眼前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裴罗裳慢慢放下拨开的灌木丛,而且立马捂住嘴。 “怎……” 云庭心终于忍不住说出一句话,裴罗裳的另一只手飞快地挡住了云庭心的嘴。 没错了,那边就是出口,毕竟那里有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惊沙,但是裴罗裳并不知道现在惊沙是什么立场。 “裴罗裳,我知道你来了,出来吧。” “惊沙叔叔,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罗裳哥哥怎么还没来?” 而惊沙边上还有一个人,是鲟。 “小丫头,我这是提醒他,他肯定是害羞地不敢出来。” 裴罗裳听到这话,立马面露凶相,他怎么敢这么说。 “唔唔唔……” 裴罗裳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上用力,直接把云庭心的脸掐红了。 云庭心当然不乐意了,一掌把裴罗裳的手打掉。 “你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裴罗裳一拍脑袋,无奈地站起身来往惊沙那边走过去,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坦然走出来吧,然而,惊沙和鲟的视线也看向了裴罗裳。 “裴罗裳还愣着干嘛?快点过来,阴阳鱼拿出来。” 惊沙没有说半句废话,直入主题,看来惊沙绝对是知情人。 “罗裳哥哥,你没事吧?那个脸有点红的是谁?” 不认识吗?分明住得挺近的,这难道就是“明明就是邻居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感觉吧。 “她是……”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走吧。” 裴罗裳当然知道惊沙说的什么意思,念头一动,从两块玉牌里将阴阳鱼拿了出来。 “拿高,注入观想力。” 裴罗裳虽然很讨厌他命令的语气,可是,他眉宇间透露出来的都是忧心忡忡。 两块阴阳鱼被裴罗裳举高,注入观想力之后,这两块阴阳鱼竟然变成了鱼,一红一蓝,而且在空中游动嬉戏。 慢慢地,它们放慢了速度,最后停在空中,仿佛对视了一眼,各吐了个泡泡。 泡泡相撞,地上的山石竟然动了起来组成一扇巨石门。 “轰轰轰!” 巨石门打开,但后面竟然是海,然而,两个泡泡相撞之后还没有完,它们慢慢融合成为一个,飘到巨石门口,突然炸开,一道水门出现在石门之中。 第五十三章 逃逸者 “你们快走吧。” “你不走吗?” 裴罗裳问了一句,惊沙摇摇头。 “惊沙叔叔若是你不走的话,我也不走了,还有秋哥哥,我答应他要嫁给他的。” “傻丫头,你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湖光山色、天地美景吗?你还有很长的路,遇见很多的人,最后,你会遇到你爱的人,那才是你要将自己托付给他的人,明白吗?” 鲟把右手放在胸口,她想要反驳,可是她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惊沙绝不会就这样放她回去的。 裴罗裳也不多说什么,一把抓住鲟的手,走向水门,云庭心看着裴罗裳走过去,当然是跟着。 “出去的时候别忘了把阴阳鱼……收回去……” 在惊沙的最后一声中,在鲟的回眸中,裴罗裳没有一刻的停留。 裴罗裳可知道对他们三个人来说,外面的世界可能更为残酷,因为,他们全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他们必须出来,无论是为什么。 阴阳鱼回到手中,水门也在渐渐消失。 “出来了……” 这句话是鲟说的。 “罗裳哥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还是鲟的话。 裴罗裳没有回答她,而是在观察眼前的一切,这应该是一个洞窟吧。 “罗裳哥哥!请你听我一句!” 鲟拽紧裴罗裳的手,裴罗裳当然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她想要回去,因为在惊沙面前的话,以惊沙的境界,只用一掌把她打晕,她绝对留不下来,甚至连回来的路都不会知道,但是现在不一样,只要裴罗裳打开门,她走进去,裴罗裳再将阴阳鱼收回去,惊沙怎么都赶不走她,而且可能永远都出不来,因为裴罗裳绝不会留在这里为她再次开门。 “鲟,我拒绝。” “我知道,我都知道,罗裳哥哥看起来和惊沙叔叔每天打来打去,其实在心里都是很尊敬对方的,在罗裳哥哥不在的时候,惊沙叔叔一直称赞罗裳哥哥有多倔强,很像他以前像个傻子一样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一直受伤,所以,罗裳哥哥会听惊沙叔叔的请求,他想要我过快乐的生活,可是,他不知道我也希望他快乐,和我一起……”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 裴罗裳没有半点表情,他知道他们两个感情深,因为鱼跃峡里面的人除了惊沙之外,可能真的没有一个人疼爱她了,鱼秋也绝不例外,那个人整天受到他爷爷的监视,有凭什么能够给她幸福。 “不行。” “喂,天开一等二十岁,让她回去吧,我知道她肯定是有她的理由的。” “你是傻吗?如果她进去的话,她就出不来了。” “为什么出不来?你直接把阴阳鱼给她不就行了,她什么时候想出来,就能出来了。” 裴罗裳哑口,是的啊,如果阴阳鱼给她的话,确实如此,如果刚才给惊沙的话,也可以,但是为什么惊沙要让自己拿着呢? 绝不是因为要让裴罗裳回来,而是他压根不想要出来啊。 同样的,自己心底不是还有个想法吗,他日总归是要回来的,无论是和惊沙之间避免不了的打一架之外,还要好好教训那个老家伙。 “罗裳哥哥,你知道吗?我的命是章爷爷给的,那年从擎山国将秋哥哥救出来的时候,路上有个别人抛弃的孩子,爷爷将我抱起带到鱼跃峡,若是没有他的话,我怎么会活到现在,所以爷爷让我嫁给秋哥哥,那我便嫁,还有这十六年来,也多亏了惊沙叔叔的养育了。” “是啊,天开一等二十岁,我也是白侍养育了十六年,所以我知道,这种事很难抉择的,虽然我也很想回去,但白侍嘱咐我不要胡闹,他一定会出来,我才不回去的,但是她这种情况的话,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住嘴!” 裴罗裳当然都知道,什么样的心情,离开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或者说是心之寄托,你说是怎么样的心情。 裴罗裳再扭过看来一眼云庭心,突然嘴角一翘,说道:“我知道了,鲟你先休息一会吧,惊沙可能还在里面守着,放心,既然我答应你了,一定会帮到底的。” 鲟点了点头。 “你跟我出来。” 裴罗裳一边往外走一边向云庭心招了招手,云庭心还算是听话,跟着裴罗裳走出洞窟。 这是一个海边的洞窟,洞窟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脚下的泥也是稀烂的,看来真是藏了个好地方呢。 “你知道吗?你说不定以后就见不着白侍了。” “不可能!你别瞎说了,白侍说出的话向来是允诺的,我想要天上飞的、海里游的,他都能给我。” “你真的知道吗?我手里的可是唯一通往鱼跃峡的钥匙,你让他怎么出来?” 裴罗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但立马摇头驱散这个念头。 “那我不知道了,不过,他总会出来的,到时候,我先在我的宫殿里准备上十七八座的好吃的等他,你要知道我可是王储,你要是现在抱我的大腿还来得及。” 她一脸的得意,真让人白操这个心了。 裴罗裳回头看向里面的鲟,要不……就先这样吧,以后,总会有相见的时候,不是吗? 裴罗裳回到洞窟里面,走到鲟的面前。 “鲟?我送你进去。” 裴罗裳在鲟的眼前晃了晃手,可是她没有半点反应,即使是在这样的洞窟里面都睡得着吗?石头不会硌得慌吗?真是吃苦耐劳的典范啊。 “昨晚是来看我,才没睡好的吗?” 裴罗裳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拨开她乱了的头发,她其实长得挺好看的,打扮一下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人说是绝世美人呢。 “逃逸者:发动。” “嗵!” 裴罗裳突然失神,整个人倒在地上。 “喂!天开一等二十岁,你这家伙在干嘛?喂——” 裴罗裳猛地一睁眼,眼前的世界显然已经变了,现在是在哪里?游戏世界?不,另一个裴罗裳说过,游戏世界里的裴罗裳并不是现在这个意识,那是在哪里? 裴罗裳左看右看,这个场景,难道说是在水下? 吐一口气,果然有气泡,可是为什么可以呼吸,不,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对了,刚才耳边有声音,逃逸者,对,逃逸者。 裴罗裳立马伸出右手,打开他的武圣系统。 天赋:逃逸者。 从现实的维度逃离,穿梭到精神的维度或是另外的世界的个体上。 这分明叫做胆小鬼好吗?不过,这就是自己到青龙幻境和游戏世界的原因吗?是因为自己在逃脱现实吗? “裴罗裳?” 第五十四章 鲟的世界 这声音有些耳熟,难道是鲟?可是怎么是这个称呼? 裴罗裳定眼一看,眼前这条路鲜红的地毯铺就,珊瑚作为摆饰,宝石粉饰墙壁,而墙壁上有各种样式直通外面的洞,游鱼随意地进去又随意地出去,现在的话,游鱼环绕着眼前的人。 就是她喊了裴罗裳的名字吗? 她的样子……是鲟吗? 高贵而又与众不同的气质,贝壳点缀下的流仙裙,无暇无垢的珍珠项链,权力和地位象征的皇冠。 她是谁? 裴罗裳猛地向前冲去,右手向前一挥,挡住她的脸的鱼全都滚开。 那个瞬间,他和她对视了。 她欣喜地一笑。 裴罗裳没有认错,她就是鲟,可是为什么她是这个样子的,在自己印象里的鲟可不是这个高高在上女皇般的人物。 “裴罗裳,你到哪去了?快点,父王都等急了,快啊,我们的成亲大典。” 裴罗裳眼睛瞪大,她在说什么?和她的成亲大典,搞错了吧,不是鱼秋吗? 鲟轻轻一跳,整个人浮在半空中,双脚一动,她竟然在空中游动,而且游鱼都围绕着她转。 难道因为这是在水里的缘故吗? “快点!” 鲟在催促裴罗裳,整个人游过来,手指一点裴罗裳的鼻尖,一条条鱼争先恐后地去亲裴罗裳的鼻尖。 “哈哈哈!” 她笑了,裴罗裳有些不高兴地看着鲟,她是在耍自己吗?鲟是这个样子吗? 看着裴罗裳还在发愣,鲟突然有了个点子,想到就立马去做,食指转了一圈,再指向裴罗裳,鱼群立马会意,在裴罗裳周身环绕。 裴罗裳眉头一皱,一掌拍下去,一连串的气泡,还拍了个空,正纳闷的时候,鲟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她飞快地游过去,手牵住裴罗裳的手。 “走喽!” 裴罗裳被一拉,整个人飘浮在半空中,不,是漂浮在水中。 紧接着,鲟往前一冲,带着裴罗裳从墙壁上的洞穿出去。 裴罗裳很不习惯这样的感觉,头发、衣服什么的全都是在水里漂着,浑身不自在,可是一到外面,眼前的一切都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是海底,海底的生物,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有,巨大的鲸如同黑压压的云,鲨鱼利齿虽锋,此时却也温驯,而水母还是那样傻傻的,像个透明的蘑菇。 除却这些就是宫殿和海底城市,裴罗裳所处的位置是宫殿的位置,另一边是地势低上许多的城市,长长的阶梯连接着两者。 远看城市,跟陆地上的城市并没有两样,不过,若是比起来,可差太多了,这里的分明都是琉璃和贝壳、珍珠等等海中的珍品点缀而成的海中梦幻城市,人与海生物和谐共处的奇妙世界。 “看什么呢?还没看够呢?以后有的是时间,而且是和我一起!” 鲟双脚打水,如同水中的鱼儿那般灵活。 “啵!” 裴罗裳怎么会想得到单纯无比的鲟在那个瞬间,在自己反应不及的时候,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 “这样就老实了。” 鲟也是脸颊飞红的样子,可是裴罗裳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可能呢? 等裴罗裳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于大殿之上。 “裴罗裳,你怎么回事?今天那么大的事都会来迟?” 殿上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发话了,然而这样的语气分明是笑骂声啊,可是这不是什么大事吗?就这样,算是惩罚吗? 裴罗裳看了鲟一眼,再看男人一眼,皇冠不应该戴在那个男人头上吗?那个男人应该是王吧。 “好了好了,两个人都站好了,在大海之神的祝福下,两个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人!” 那个男人手一举高,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条披散着头发的人鱼出现在裴罗裳眼前。 人鱼举高法杖…… “父王,我皇、皇冠戴正了吗?” “不要担心,我的女儿怎么都好看。” 人鱼咧嘴一下,披散着的头发从海蓝色变为金色,法杖散发这金色的光芒。 沐浴着这一光芒,裴罗裳的内心都快融化,这样的温暖和柔和,抚平内心的种种疑惑,带来平和和宁静…… “不好意思,来晚了——” 这个声音怎么就这么熟悉,比任何声音都熟悉,这不是自己的声音吗? 裴罗裳立马转身,然后眼前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到底有多少个裴罗裳啊? “怎么有两个裴罗裳?” “啊,真是抱歉,我来晚了,昨晚一想着和鲟要成亲了,一晚上没睡着,刚才实在太累了,就……哎,这人是谁?怎么和我这么像啊!” 裴罗裳一拍脑门,愤然说道:“我知道,可能是有很多裴罗裳,可是,我真的没有见过这样丢人的裴罗裳,别的好歹要么就是霸道总裁样,要么就是金属代替人体冷血杀手样,还有我自己如同神明一样完美的人,不,神还天天犯错,你倒好,你这是忧郁小男人?还是什么小娘子?” “噗——裴罗裳,你太自恋了!” 鲟连拍三下裴罗裳的肩,还是重重地拍,裴罗裳扭头一看鲟,谁知道她的脸凑上来直往裴罗裳脸上蹭。 “鲟……我才是……” “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这个裴罗裳好有意思!” “女儿,过来过来,同娶二美啊!” “你能说得再轻一点吗?这样至少我听不见。” 裴罗裳双目中仿佛燃烧着火焰,扭头瞪了一眼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一挠头避开了裴罗裳的凝视。 “鲟……这不好吧。” “是不好,那就决斗吧,谁赢了,谁就是我的夫君,故事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正和我意,决斗!” 裴罗裳话音刚落,青龙刀现身右手,两道刀锋随之斩出,眼看就要击中“软弱的裴罗裳”,两个水盾挡住了裴罗裳的攻击。 “极影步”一动,裴罗裳连忙抢攻,“猛浪崩”化作拳劲打向“软弱的裴罗裳”,而水盾也没有意外地挡在他的身前。 “咚”的一声,裴罗裳的攻击并没有奏效,而且观想力没有办法透过去,“猛浪崩”完全起不了作用。 而此时,“软弱的裴罗裳”的右手往后一放,再是往前一冲。 “水龙间歇!” 一条水龙从“软弱的裴罗裳”右侧袭来,裴罗裳猜得到会攻过来,可没有想到这攻击有点威力啊,和他的人一点都不想称。 刚攻完,根本没有机会躲,青龙刀一扬,顺劈下来。 连裴罗裳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刀竟然直接劈开水龙,眼神一凛,趁着这个机会…… “是间歇!” 水龙被劈开的地方,水龙在瞬间又成形,猛地一撞,裴罗裳直接被打飞到王座边上的墙上。 第五十五章 沉溺她的观想 裴罗裳捂住胸口,有些勉强地站起身来,嘴角也流出血来,眼前的“软弱的裴罗裳”完全和表面看着的样子不一样,招式凶猛,对裴罗裳的攻击应对也是有条不紊,要想打败他可能真的有点麻烦了。 “女儿,你说驸马应该是谁?我觉得驸马应该是那个吧。” 王座上的男人指了指“软弱的裴罗裳”,裴罗裳也听到了这句话,当然他说的没有半点错,可是输赢的话,可还没有定数,既然要用胜负分谁是驸马的话,那裴罗裳一定也是必须是。 裴罗裳向前猛踏一步,“青龙怒”,一声龙吟,裴罗裳的血全然沸腾,身后仿佛龙影,而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鳞片,力量、速度大幅度提高,青龙刀一扬,劈头盖脸斩去。 而“软弱的裴罗裳”早就已经准备好,左手挡在身前,水盾已然成形,而右手藏在身后,伺机待发。 裴罗裳不屑一笑,未免也太小看裴罗裳本人了。 青龙刀斩到水盾的瞬间,裴罗裳整个人变成虚影,而真身出现在“软弱的裴罗裳”的左后侧。 左后侧的话,左手已经绕过,右手回防不及,那么这一刀,你是吃定了。 青光一闪,冷艳锯的锋芒劈向他的腰际,可是就在这瞬间,“软弱的裴罗裳”右手一式水龙直击地面。 而他并没有因为冲击力弹飞上天,而是水龙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像是溅起的水花一般溅射出一只只水箭。 裴罗裳靠他很近,水箭十分密集,裴罗裳要想不受伤,只能后退,这样的话完全是化解了裴罗裳的攻势。 裴罗裳往后退出两步,紧接着猛地跃起,自上而下,先是两道“青龙斩”从他的两侧攻击,再是头上的这一刀,三招并起,看他怎么防。 然而,“软弱的裴罗裳”动了,向前一步,两手各一个水盾将“青龙斩”化去,再是两只手抬高,一个更大的水盾挡在头顶。 裴罗裳暗喜,他中招了。 青龙刀在劈到水盾的瞬间消失不见,裴罗裳身体落在他的身前,一拳带着“猛浪崩”直袭他的胸口,他根本来不及用举高的双手回防,这一拳打中了,裴罗裳当然趁着这个势头追击,又是一拳打来,这一次,却是水盾拦截。 他不知道他自己已经受创了吗?脚步趔趄,裴罗裳扬起一脚,同样是带着“猛浪崩”的一脚踢中他的腰。 “你想要谁赢?” 看着两个裴罗裳打斗的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心里有些难受,而人鱼也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 “这两个人都是裴罗裳,一个是闯进你的世界的,一个是你本来世界的,你喜欢哪一个?” “我不知道。” 鲟按着头,那些记忆在脑海之中渐渐浮现,现实和幻想的交织,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假象,一清二楚。 “不要啊。” 鲟低声啜泣,她不想要任何人知道,她的痛苦,也不想这一切都如同泡沫幻灭。 裴罗裳并不知道鲟现在的情况,他现在只是对眼前软弱无比的自己感到不爽。 眼前的他一个水盾直接砸过来,裴罗裳直接一掌挡上前,在触碰到水盾的时候,手微一偏,“流水势”造势,水盾攻来的方向也一偏,而他的一偏直接带动他自己人往一边偏去,裴罗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另一只手飞快打出,一拳猛击他的脸。 “最后一击!” 消失的青龙刀再现,就在刚打在他脸上之后,顺势一斩,砍在肩膀上。 “不要啊——” 鲟大喊一声,而裴罗裳刚劈中肩,瞬间斩落,一刀两段? 然而,裴罗裳眼前的人咧嘴一笑,一分为二的身体瞬间化作水,然后突然散去。 裴罗裳松了口气,这应该就赢吧。 可是突然之间,裴罗裳感觉到背脊一寒,身后有人。 “你想谁赢?” 人鱼又问了一句鲟。 “裴罗裳赢,裴罗裳赢了。” 鲟说出了这句话,很着急,同样也很悲伤,因为,她有一瞬的念头,将这里全部毁灭。 裴罗裳也没有转过身去,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另一个自己依然散去。 “请照顾好她。” 裴罗裳听到这一句话,是自己的声音,可是他很想回一句,裴罗裳不会用“请”。 “鲟?你没事吧。” “没事,罗裳哥哥,我只是都想起来了,我不是没有观想只是我下意识地不想记得我有观想,因为在大家的眼里,我是那么得卑微,我不配拥有观想,我也不能够拥有……” “不,完全不是,他们才不配,用自己给别人设定的角色来定义一个人,他们根本不配拥有观想,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幻想,向往什么有错吗?得不到就幻想,有错吗?” 鲟摇摇头。 “没有错!” 这句话并不是鲟说的,而是她的父王,从王座上走来。 他缓缓说道:“我没有给过我的女儿任何东西,那么作为她的幻想,我为什么不可以再当一次她的父王,虽然只是幻想,我希望她能感觉到我的疼爱,以弥补过去的苦难。” “话说的漂亮,那你现在人呢?不要说什么疼爱,快来找她,带她回去,见她母亲,见她的亲人,快来守护她!” 他摇摇头,慢慢走回王座,一屁股坐下,说道:“女儿大了,总会交给别人的。” “你,这是人话吗?” 裴罗裳手指向他,可是他瞬间化作泡影,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鲟,这是怎么回事?” 裴罗裳突然停止思考,难道是…… 裴罗裳立马跑出去,就上而下地看城市里,那些人也都变成了泡影。 “罗裳哥哥,他们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有时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也会不见的。” “那你现在心情不好吗?” 她摇摇头。 “我有一个请求,罗裳哥哥,我能嫁给你吗?在我的观想之中,可能是因为我终于记起外面的事了,现在的罗裳哥哥才会那么真实,至少在这里我想要嫁给罗裳哥哥。” “喂,你外面嫁给鱼秋,这里嫁给我,变相出轨,你知不知道?要么就全是我的人,要么全是那家伙的,我还没有脚踏两条船,你就发绿帽子,你的思想太前卫了吧。” 第五十六章 鱼国秘语 鲟没有理会裴罗裳说的话,反而是揉了揉眼睛,一步步走近裴罗裳。 “罗裳哥哥,你应该知道这里是我的观想,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最勇敢的地方。” 裴罗裳听到这话,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她是想要干什么,可是她是鲟啊,她绝不会做坏事的。 是的,她仅仅是走过来,踮起脚尖,用她的唇一点裴罗裳的唇。 裴罗裳不屑一笑,不是笑眼前的女孩,而是笑自己竟然没有躲开。 “喂,鲟,既然如此的话,不要回去了,知道吗?我会代替所有人照顾你,好吗?” 裴罗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鲟摇摇头。 “我要醒过来了,罗裳哥哥的话,在这里等一会吧。” 裴罗裳抓住的手腕突然之间抓空,和其他人一样,鲟也变成了泡影。 然而,这里只剩下裴罗裳一个人了。 “鲟!鲟?在这等一下?我要出去!” 裴罗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这里分明和真的一样,逃逸者?这东西要怎么用谁知道啊。 “嗯?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呀?” 裴罗裳循着声音转过身去,这个声音不是那个人鱼吗?而眼前的也正是人鱼的模样,只是现在她有腿了。 可是她脚尖一点,轻轻跃起,双腿又变成了鱼尾。 “人鱼,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不知道啊,不然我为什么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你是鲟的观想物还是缘结?” “啊呀,这不叫观想物,叫做观想兽,我已经死了,按理说,死的是没有办法构成缘结的。” “也就是说,已经成为缘结的那个人死了的话,缘结就会从观想中消失。” 听到这话,人鱼立马疯狂摇头。 “我不知道啊,其实也不一定吧,可能随着时间,你会忘记那个人,同时在你的观想中也会淡去,但有的人死了的话,你或许会更想他,那缘结可能不会消失,还有就是如果人死了的话,其他人真的特别特别想他的话,应该也能生出缘结吧,但总得来说,观想中的缘结,那个人并不是真实的那个她,而是自己幻想的,自己印象深刻的那个人。” “说了那么多,有没有直接去除缘结的办法?” 人鱼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经生缘,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斩断?既然是自己的念想,那也是曾经的心动,既然是……” “别说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裴罗裳转过头去,看看外面,找一下有没有出去的地方。 “不要走啊,陪陪我嘛!” 人鱼一摆尾立马到了裴罗裳身前。 她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是另一个海底世界,还带着点单纯和请求,她的年纪应该也该和裴罗裳差不多,可是看她的举止却像是个小孩,耳朵的地方并没有耳朵而是鱼鳍,手腕上有一部分被鳞片覆盖,然后就是下半身是鱼尾,和童话中的人鱼也差不多,身材曼妙,秀色可餐,只是她成熟的外表下,内心却是活泼可爱的小孩子。 但显然裴罗裳完全没有特别的意思。 “躲开。” “不要嘛——” 人鱼一下抱住裴罗裳脖子,而鱼尾在那乱甩。 “停!” 裴罗裳一喝,她算是停下来了,所幸这里的水干净,不然都被她搅浑了,然而,裴罗裳还是没有陪她耗的意思,把她抱着的手掰开,自己往前走了一步。 “嘿嘿!裴罗裳,我知道的,你喜欢厉害的功法,而我恰恰就有,但是吧,如果,现在没有人亲亲我的话……” 人鱼双手抱在胸前,转身背向裴罗裳,自以为裴罗裳会像小狗一样向自己吐舌头求摸头,可是裴罗裳这不已经走远了吗。 “有病吗?那条鱼。” 裴罗裳一路沿着阶梯走下去,一处处宅子现在都没有人,而外面还有摆出来的地摊,有着各色的商品。 “裴罗裳,我教你,我教你嘛,你求我一声不就行了。” “少烦我了!” 裴罗裳一甩手,哪里会和这人鱼纠缠啊。 “哼!你看好了。” 即使这么说,裴罗裳还是没有看向她,不过,她身前汇聚成三滴水,手指一指,这三滴水飞向宅子,碰到宅子的时候,宅子瞬间爆炸,威力之大,整整炸了一条街。 “你说,鲟会不会把你杀了?” “啊?不厉害吗?” 她的声音好像弱了几分。 “嗯,厉害厉害。” 裴罗裳话是那么说的,嘴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不是不厉害,而是既然你这里的观想兽,或多或少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吧。 “那当然了,我可是鱼国的国宝,皇帝们的心头肉啊,啊哈哈!” 听不出来裴罗裳的话是讽刺吗…… 不对,她说她是国宝,皇帝的…… 那为什么在鲟这里? 传承吗?还是和观想物一样的,那为什么会有自己的记忆。 “你为什么会在鲟这里?” “是她父王传给她的,不过,刚出生的时候,她真的好虚弱,还以为她活不下来呢,但是还是好好活了十六年,而且观想那么强大,迟早是比他父王厉害的。” 不对,不对,一切都乱套了,如果鲟才是鱼国王储的话,说不定一切都讲得通了。 鱼秋和鲟,哼哼,绝不可以在一起,若是那样的话,鱼秋真的会成为鱼国王储,一切都顺理成章,即便真相暴露,也都无所谓,说不定还会变成好事。 “人鱼,我要出去,马上,把我弄出去!” “不行!你必须学会我这厉害的功法才让你出去!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啊!” 她是听不出来裴罗裳的语气吗?事情很急啊。 “可以啊!” “嗯嗯,不出去,你也赚了。” 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她还是听不出来这是反话吗,拳头还握紧了。 “听好了听好了!” 人鱼开心地有些忘形了,两只手放在裴罗裳的脸上揉啊揉。 “你——真好啊!” “嗯嗯嗯!” 裴罗裳无话可说地一掌按在她的头上。 真的倒霉,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听不懂话的人鱼。 “逃逸者:发动。” 耳畔响起这样的声响,眼前的景象在那个瞬间变换,红色彼岸的花,暗色调的场景,向着裴罗裳走来的拿着祥云剑的云庭心,而人鱼也在这里。 “这是哪里?” “你先待着。” 裴罗裳闭眼。 第五十七章 外面的世界 裴罗裳睁眼。 还是那个洞窟,只是裴罗裳已经找不到鲟的踪迹。 “你醒了?” “鲟,在哪里?” “那个女孩子啊,走了。” 云庭心很随意地指了指洞窟里面的绝路,那就是洞开水门的地方。 裴罗裳立马在身上寻找阴阳鱼,这个时候回去的话,还来得及。 “阴阳鱼呢?” 云庭心双肩一耸,说道:“没了啊,给她了嘛。” 裴罗裳瞪大眼睛盯着云庭心,问道:“你再说一遍!” “喂,你生什么气?很明显,阴阳鱼在她的手里比在你的手里好多了。” “是吗?是吗!是吗——是啊,里面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也是,既然白侍都说把你交给我了,我把你送到云国,我管里面的人死活?仁至义尽了,不过,我就是不爽,因为这种事情凭什么是你们决定!” 裴罗裳所有的力量汇聚成一拳狠狠地砸向云庭心,而就在要打到她的脸上的瞬间,裴罗裳的拳头停下了。 可是,她的鼻尖还是擦伤了,她也呆在了原地。 裴罗裳扶着额,转过身去,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怎么都平复不下来,不过,还是说了一句。 “我是不会道歉的,你自己……你自己反省一下吧……呼——” “白侍白侍白侍白侍……” 云庭心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念着白侍的名字,眼角还流出眼泪。 “喂!你怎么回事?哭什么?” 裴罗裳是真的生气了,即使看见她在哭还是没有冷静下来。 然而,云庭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什么决堤了,是的,在十六年里,她接触最多的是白侍,而其他人几乎没有接触,白侍看似有些冷漠的样子,其实他一直是无比宠爱云庭心,也就是他的少主。 现在在离开唯一的依靠的时候,那颗其实硬撑着的玻璃心瞬间破碎。 她立马转身冲了出去,裴罗裳也没有追。 她只不过是耍点小脾气而已,女生不都是这样的吗?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理会她的话,一会就会好的,一会就会回来黏着他的。 但是,天都黑了,她要往哪去啊? 裴罗裳立马冲出去,重重的芦苇,要怎么才知道她去哪了? 唯独的声音是海岸的海潮声和抛在身后的不知名的危险的低声轻语。 “啊——十六年天开二等的白痴,给我滚回来!” 裴罗裳再怎么扯开嗓子吼,云庭心都不会听见,因为她早就走远了。 “啊,这是哪啊?刚才不应该就这样跑出来的,不过,白侍告诉过我,云国在、在……在哪来着的?” 这里树那么多,天上也没有星星,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而且都还是枯木,恐怕异兽什么的都没有,没果子也没有肉,怎么办啊? 云庭心想是那么想的,可是脚上可没停下,总之是越走越是迷路。 “老大,这票干完了,是不是该带兄弟先欢乐几天?” “你们这群畜生样,就知道玩玩玩,不过,我同意了,但是明天还有一票,别忘了,哈哈哈!” “是!老大!” 云庭心看着一队人马往这边来,立马凑过去。 “喂,这边!” “老大,那边有人。” “过去看看。” 领头的是一个壮汉,肩上扛着一柄狼牙棒,胯下是铁皮巨角犀,缰绳一甩两腿一夹,慢吞吞地驱使着坐骑过去。 而边上尖嘴猴腮的小人模样的人,骑着一匹六脚马紧跟其后。 而没等到他们过来,云庭心早就跑了过来。 “喂,这里是哪里?我迷路了,能帮我指个路吗?” “大胆,你怎么和我们老大说话的……” “唉,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你看这位小兄弟,人家有难就不能帮一下吗?你要去哪啊?” “多、多谢这位老大,我要去云国,往哪边走,还有就是肚子饿了,能给点吃的吗?” 尖嘴猴腮的跟班看他老大的反常样子,想必是同意的,转身就要拿出吃的给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他老大一只手挡在他身前。 “哦,云国啊,我知道,不过,你为什么要去云国,那边可远着呢。” “我是云国王储,我当然要回去了,我要继承王位的。” 云庭心满脸骄傲地说着。 “原来是王储啊,真是太好了,不过要放在亡国之前。” “王国之前?你的意思是云国已经灭亡了?” “十五年前吧,说是云国并没有将王储送到擎山国,但云国非说已经送去了,擎山国从来就是横来横去,云国非要争个明白,不就没了,一年都没有撑到,还不如鱼国,至少人家打了三年的仗,还在擎山国国都搞了点花招,救出自己质子,你就是失踪的王储?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吗?” 云庭心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捂着头不敢相信。 “白侍白侍,这都不是真的,老大,你带我去吧。” “老大也是你喊的?” 尖嘴的家伙叫骂了一句。 “抓起来吧,没钱也可以当只异兽煮了吃。” “是!” 尖嘴的答应了一声,手一挥,身后的小弟一个个上前,把云庭心团团围住。 “看我们富有吧,人人一匹六脚马,也多亏了像你这样的小兄弟们的口袋了。” 云庭心看着这张嘴脸说出这种恶心的话,按住腰际的剑,天空乌云也开始密布了。 “电闪雷鸣!” “轰”的一声,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声势之大,围着云庭心的人都捂住了耳朵。 而云庭心的剑已经出鞘,这个时候,该干什么?逃?还是打?云庭心一愣神的工夫,只见头顶狼牙棒已经砸来,那个领头的人竟然已经冲过来了,他的境界绝对比自己高,该怎么办? 剑芒一抖,迎上狼牙棒,可是在那个瞬间好像想起白侍不是这样教的。 “咚!” 狼牙棒砸在了地上,而云庭心的剑也已经弹飞,拿剑的手也全麻了。 “哦,只是个垃圾吗?和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爷比起来,真是弱爆了。” 狼牙棒再次被举起来,这一次,这狼牙棒足足比刚才打了一圈。 躲不过了,怎么办? 白侍,快来救我…… 裴罗裳,你又在哪里…… 对不起,裴罗裳! 第五十八章 相逢不应该是让人感动的吗? “你就是渠狼山寨的寨主吗?” 只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领头的壮汉将狼牙棒放下,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个鼻梁上挂着奇怪的东西。 “你是?刘老板?幸会幸会,逆天会的大老板,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自家人。” “狼头,我可和你没那么熟,这次去你那扑了个空,还真的让我很不爽啊。” 狼头听见刘老板这么说,瞬间坐不住了。 “真是抱歉啊,刘老板,我也是突然来了一票,就急着出去了,没想到您是今天来啊。” “算了算了,我也倦了,你这铁皮巨角犀还行,留着,还有这人,留着,你们滚吧。”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们老大说话?” “是吗?狼头?怎么做?明白吗?” 狼头点了点头,一记狼牙棒直接把刚才说话的尖嘴的家伙的脑袋敲烂了,所有人除了狼头和刘老板,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吓到了。 “嗯,滚吧!” 狼头听到这话立马招呼所有人骑马飞驰离去,自己也骑上尖嘴的那匹马,而尸体也还留在马上,准备回去好好葬了。 “老大,那个人是谁?” “逆天会,没听懂吗?编草鞋的刘广陌,现在还不能扯破脸皮。” 听到这几个字,他的手下也终于明白自己老大为什么这么怕他了,那个是得罪不起的人啊。 “多谢。” 云庭心小声地说了一句,捡起自己的剑就想要偷偷走掉。 “不必客气,其实我是专门来救你的。” “专门?你是云国人吗?还是说是谁叫你来的?” 刘广陌摇摇头。 “你就当是我的特异功能好了。” “特异功能?是观想吗?” 她不知道吗?那刘广陌也不想解释,笑了一声,算是答复吧。 不过,刘广陌有点不明白了,那这个选项有什么隐藏的好处吗,和这个人的相遇又有什么特别的吗? 想着想着,右手一动,选项框出现。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你的遭遇…… 那个人…… 这是什么选项啊?刘广陌扶额深思,最后做了个决定。 “那个人……” “啊?谁?” 刘广陌干笑几声,他怎么知道是谁啊。 “你认识裴罗裳是不是?他说,他不知道怎么来到鱼跃峡的,还说自己失忆了,你是不是认识他?” 裴罗裳,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是啊,我找他很久了,他是我二弟,终于……” “哇,真没想到,这个二十岁天开一等的臭屁竟然有你这样的厉害的哥哥,虽然你鼻子上的是什么鬼东西,但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是羞涩,不,内向,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对,这样的君子。” “没想到,这短语还能这样用,厉害厉害,裴罗裳受苦了吧。” “他受苦?整天那嘴脸,瞧不起谁啊?” “应该是你了。” “你也知道,他那个家伙,我真的是……” “别说了,我都知道,上犀牛吧。” 云庭心也没有客气,一边说着裴罗裳的坏话,一边上了犀牛,然后刘广陌拉着犀牛走了一路,也听了一路的牢骚。 然后,半路上,刘广陌的手下来接他,那个时候,刘广陌直接把这手下的月钱涨了一倍。 虽然是说裴罗裳的,不过,别伤到旁边的人啊。 另一边,裴罗裳其实并不知道路,也没有拉下脸来问,按理说,云庭心应该知道,鲟也应该知道,只不过,现在这两个人都不在这里。 裴罗裳俯下身子,看了一眼地上的脚印,这并不是一个人的脚印,而是很多人日积月累而成的脚印,当然也有人脚印之外的脚印,那么这应该就是官道了吧。 也就说,顺着官道就可以找到城市或是小镇什么的,总之,应该能碰到人,云庭心应该也是走官道吧,总不会随便乱窜,走小树林的吧,那么问题就是走哪一边了。 云国,听名字的话,应该是看云的或是离云近的那种国家,那就是有山的国家,那就往北走的那条路,南边那条路显然是往地势平坦的多河流的城市走的。 裴罗裳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服自己往北走,走了好长一段路,因为天都黑了,也没见到人。 “老板让我们找人,这大晚上的哪里有人啊,还有你听说了吗?比我们晚来三个月的那个谁,月钱翻了一番,那家伙高兴得还是人样吗?” 好不容易有个人,结果是这样子的,这两个靠在一起躺在大石头上看着漆黑的天聊天的两个大男人是什么意思,反正直接走过去就行了。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那两个人还是躺在石头上,可是却在裴罗裳走过去的时候,有人说话了。 “会不会是老板要找的人?” “你不早说!” 其中一个人立马整个人弹起来,一脸的兴奋。 “请问,您是裴罗裳大爷吗?” “你们是谁?” “我是莫道三,他什么都不是,我们是刘老板派来接您的,还有就是天开一等二十岁。” “知道了,走吧。” 裴罗裳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其实心里真的是佩服云庭心,嘴长在她身上她就可以乱说了吗? 一边裴罗裳还想着见到云庭心臭骂她一顿,同时也要保持警惕,这两个人还没有知根知底,还不能完全信任,另一边这两个人还在争着什么,还争得热烈,整辆两批六脚马的马车上可以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到了,裴大爷,还请美言几句。” 天色微明,裴罗裳走出马车,路上还鲜少有路人,不过,这才像是生活吗,陆陆续续人会多起来,市场、店铺也会热热闹闹。 而裴罗裳眼前的客栈其实还没有营业,却已经有人欢迎他了,里面还有一个熟人。 “裴罗裳,还好吗?故人相见呐!” 眼前的人是刘备,古殿里那个戴眼镜的人,没错,他就站在眼前,他没有死,因为他压根在古殿里没有被狮怪的火焰烧死,一经回想,就知道他的名字可没有化作光幕出现。 此时,刘备冲上来就想要抱住裴罗裳,裴罗裳哪会让他得逞,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脑门上,只是这个瞬间,边上的其他人手上的兵刃一动,立马夹在裴罗裳脖子上。 “退下!” 刘备脸色变得严肃,随之一喝,这些人立马一躬身道歉退后去了。 “相逢不应该是让人感动的吗?” 刘备又变回那张看见许久不见的故人的感动脸。 “云庭心呢?” “二弟,我们就不需要叙叙旧吗?”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臭骂云庭心一顿了。” “那我告诉你他不在这里呢?” 第五十九章 谁敢碰她 “那个可以麻烦你告诉裴罗裳,说我不在这里,已经走了,其实,这样一想的话,我和他就认识了也就三天吧,也没什么交情,我也不想见他,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就行了,我还是挺讨厌他的。” 云庭心推开房门,可是脚步停在原地,回过身对着刘广陌说。 “我知道了,不过,我敢打赌,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很合得来,但绝不是该讨厌的人。” 刘广陌推了下镜框,面带笑意。 “我不相信。” 说完,他“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刘广陌还真是头疼呢,眼前这个人。 也正是和他的对话,刘广陌决定证明给他看。 裴罗裳本来已经安心了,刘备怎么说也看在相识的份上不会对自己认识的人下手,但是听到这句话,裴罗裳现在冷静中充斥着暴虐。 “她在哪里?” “他被渠狼山寨的人抓走了。” “在哪?” “你现在就要去吗?我可以告诉你,那里最强的一个境界是天开四等,而你应该是天开一等吧,也就是说,境界的差距会让你有去无回。” 裴罗裳一把抓起刘备的领口,而边上的人又一次动起来,但被刘备阻止了。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你只需要确定你没有和那群人和任何瓜葛,否则你也会身首异处。” “可是,你要知道,被山寨抓走,一个晚上的时间,会发生什么,何况……” 何况?何况她是女的吗? 裴罗裳突然头痛,整个身体都在震颤,观想之中她的身影,脑海中她的模样,眼睛立马通红恶狠狠地盯着刘备。 “在哪里?” 裴罗裳的呼吸打在刘备脸上,刘备只觉得这分明是野兽的吐息,明明是热气却有森森寒意。 “沿着大道一直走,看见枯木林进去往山峰一直走就是了。” 裴罗裳转身就要走,走出一步之后,缓缓说道:“如果你心里在打什么对她不利的念头或是曾经有过,或者让她有任何损伤,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否则天涯海角,一刀必杀。” 裴罗裳右手一扬,往后一道“青龙斩”。 “我倒要看看谁敢碰她!” 刘备看着裴罗裳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也很后悔,说出刚才的话,没有想到裴罗裳反应会这么大。 “轰!” 怎么回事? “轰——” 整间客栈一分为二。 青芒在此时在客栈里面炸开,地上的裂缝少说也有好几尺深,若是砍在身上,恐怕今天算是走不出这道门了。 “老板没事吧?” “没事?不愧是我二弟,武圣,快找人修好,摆宴准备庆祝。” “可是老板,如果正如刚才他那个样子的话,怎么会容得下您对他说谎啊?” “你叫什么名字?” “莫道三。” “领了这几天的工钱,走人吧。” “老板,我说的是实话啊!” 刘备走出门,看了眼裴罗裳离开的方向,头皮有些发麻。 对,看一下选项。 刘备右手一点。 坐以待毙。 找人帮忙。 刘备额头上流出汗水,坐以待毙,意思是说,真的可能会被砍死。 那这个选项不能选,找人帮忙,该找谁啊,对了,这件事都是因为他。 刘备立马转身走进客栈,然而,云庭心已经在他眼前了。 “云兄弟,你看……” “他真的去了,他是傻子吗?这家伙肯定半路会溜走的,还是别管他了。” “云兄弟,他是认真的……” “我不信,他不就是抓着我的把柄不放嘛,肯定就是想占便宜而已,他要是知道云国都没了,看他什么表情。” 完了,眼前这个人好像不是他能对付的,怎么办?选项,对,选项。 那随便他去吧。 你不会是女的吧? 刘广陌看着这两个选项,突然知道了为什么裴罗裳会那么愤怒了,他盯着云庭心看,若是眼前的人是女人的话,刚才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 谁敢碰她? “你……不会是女的吧?” “你也看出来了?” “来人!快备马!” 裴罗裳现在很乱,他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彼岸古灵马”直接召唤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召唤。 而这匹马别于那是见到的骨头马,虽然还可以看到深深白骨,但却也可以看到黑红色的身体和有着赤红色眼睛的头颅以及摇晃着的尾巴。 在裴罗裳上马时候,还发现在古灵马的白骨上和刻着红色的彼岸之花。 然而,裴罗裳又怎么会有时间想这些东西,既然有着这样的代步工具,一刻都不会停留,一甩缰绳,古灵马也会意,前蹄一跃,整匹马身上裹上赤红色的光芒,速度之快,远出裴罗裳的意料之外。 不过,这也正合裴罗裳的意思,无论是因为白侍的托付还是观想中缘结的作用,裴罗裳这颗心在没有看到云庭心没事之前绝不会停止隐隐的痛楚。 右手伸出食指,金色的纹路出现在眼前,刘备的话自己还记得,那里最强的人是天开四等,也就是说,比裴罗裳高出三等,若是再不利用一下自己所拥有的的资源,人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技能点数105点,也就是说,自己已经去过一次游戏世界,但自己并不知道。 点开装备中的青龙刀,青龙刀附带两个派系的技能,分别是怒系和锐系,怒系有技能“鏖战”,随着战斗的持续,会不断提高青龙偃月刀的攻击力,而锐系的“迅风”则是随着战斗的持续,提高挥刀的速度,同样的,这两个技能所带的技能是在点亮之后可用技能点提升等级,而提升等级是增加属性的收益速度和上限,也就是说,这两个技能属性提升是有上限的。 虽然如此,毕竟自己面对的是整个山寨,持续战斗的话,这两个技能带来的收益显然是很可观的。 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用的吗? 身上还剩下白侍的玉牌和老人的玉牌,里面东西都已经确认过了,白侍的玉牌里面还剩下他的自白和一张卷轴,卷轴确认过了,是空白的,要么就是白侍耍自己的,要么就是无字天书,有特别的打开方式,至于老人的玉牌,拿了阴阳鱼,只剩下四面墙、天花板和地板。 对了,自己还有一颗珠子,把野猪杀了之后,从它头里面掉出来的。 就在裴罗裳拿出这个珠子的时候,坐下的马突然停下,裴罗裳身体猛地前倾,手上的珠子直接滑落,然而,这古灵马像是预谋好的一样,嘴一张,一口把那个珠子吞了下去。 “喂!” 裴罗裳一掌拍在马脖子上,虽然没有很用力,但也该感觉到痛,可是这匹马反倒是兴奋起来了。 第六十章 烈焰披身 只见,古灵马前蹄一跃起,仰天长嘶一声,呼吸间伴随着烈焰直接覆盖全身。 这让裴罗裳一惊,毕竟是火焰,触碰到自己可是会受伤的。 但是,火焰几乎在出现的同时已经将整匹马和在马上的裴罗裳覆盖。 裴罗裳在自己的面前摊开手掌,火焰在自己的掌心乃至整只手臂上燃烧,但是自己没有半点的灼伤。 看来,刚才那个珠子里面燃着的火焰是死去野猪的能力,在自己身上燃起火焰。 然而,裴罗裳并不知道这火焰的威力,也来不及试了,一拍马头,在大战之前,还是先别浪费力气了。 天已然明亮,古灵马也很快,虽然也有些时候没有休息了,但是心里的迫切让自己根本安心不了。 听到云庭心被掳去的消息,裴罗裳感觉到的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不知道是不是缘结在作怪,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白侍的承诺还是教自己功法、给阴阳鱼、信任自己等等在潜意识种下的情分。 然而,这扰乱这颗高傲的心的到底是什么,是自己的念头还是来自其他力量的强迫,这还不可知。 裴罗裳把头凑近古灵马的头,说道:“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总之,踏碎吧,即便是死亡,我们也要闯过去,在此刻凌驾于死亡之上。” 渠狼山寨就在眼前,古灵马又一次被火焰包裹,寨门由远及近,如此高大的寨门,大概和城门有得一比,不知道多人会在这面前怯步。 但是,裴罗裳绝不会。 差不多了。 古灵马飞身跃起,裴罗裳青龙刀出现在右手,“青龙怒”引动,瞳孔变成竖瞳,头顶隐约有两只龙角。 火焰猛然高涨。 寨门不过一臂距离,“青龙斩”随之斩出,同时,古灵马前蹄踢到寨门。 “轰——” 一声巨响,寨门变成碎片弹飞,碎片上还有火焰。 “我来讨回她了!” 古灵马落地,裴罗裳举刀大喊。 一时间,整个山寨都热闹起来了,或许这些人才从睡梦中醒来还揉着眼睛的时候火焰包裹着的青芒闪过,他便没了意识,或许这些人站在远处拉弓搭箭,瞄准着闯入这,可是,那个被火焰包裹着的人,眼睛往这一瞟,他的马也是如此,手一抖,人和马已经到了他面前,就是那么一刀,或许这些人来得迟了一些,看见满地倒下的人和那个仿佛从地狱中骑马而来的人,在恐惧中丢了命。 裴罗裳呼吸渐渐变重,无论是“青龙怒”还是“青龙斩”,自己都是随意挥霍,或者说,为了达到杀人的目的,他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在宣泄。 然而,倒在地上的人少说也有百人了,可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从里面出来,或是恐惧,或是拼死一搏,都冲了上来。 古灵马前蹄又一次跃起,仰天长嘶,裴罗裳身上的“青龙怒”也释放最后的光芒,古灵马前蹄落下,身上的火焰落到地上,在瞬间以自己为中心炸开,所有上前的人全都被烧着。 呻吟着,挣扎着,乱窜着,人终于是停在外围不敢上前来了,而古灵马也俯下身来了。 裴罗裳知道,它该是累了,自己走了下来,一抚它的头,它的身体变成幻想消失不见,自己身上的“青龙怒”也散去了。 “你是谁?你来这里干嘛?” 一个看似头目的人就在裴罗裳正对着的前方。 “你没有资格问我的名姓,你只要为你做出的事后悔、忏悔以及付出生命的代价谢罪就行了,是不是很简单?” “认识这个人吗?哪里的仇家?” 那个头目向边上的人问了一句。 “哪知道?我们做了那么多生意,可能就是个上过学院的公子哥吧,练了几手就想出来报仇。” “还废话什么?我们渠狼山寨三天王还打不过个小孩子?交给我了。” 首当其冲的是中年胖子,身材虽然跑样,身手确实敏捷,没几步就已经到裴罗裳身前,一记冲拳已经打来,同时打来的右手上生出岩石,瞬间将整只胳膊覆盖。 看来是山石这一类的观想了。 裴罗裳也没有打算躲,他知道现在的青龙刀已经将“鏖战”和“迅风”叠满,满溢的红光加上风缠绕在刀柄上,攻击力和运刀的速度已然得到了提升。 刀锋上扬,两道“青龙斩”随着青龙刀一削一并和胖子的冲拳碰撞。 “锵——” 碰撞的瞬间,火花四溅,胖子的岩石手甲硬生生被撕开一道口子,裴罗裳很冷静,明眸盯着发生的一切,第二刀已经出刀,然而,这个胖子注定是没有机会躲开的。 双手一转青龙刀,青色的弧度优雅而纯粹,转瞬即逝间,又一次劈到胖子破开的拳头上。 鲜血飞溅,顷刻间,胖子的手臂被劈开,痛苦让胖子的眼角仿佛撕裂,眼泪随着尖叫声决堤。 可是,裴罗裳还没有停下,青龙刀收了起来,双拳没有任何犹豫地打在胖子的肚子上,而胖子的肚子上没有任何甲胄。 观想力附着在拳头上,云庭心的缘结也在脑海中闪过,“猛浪崩”随着拳头打进胖子的肚子里,一拳一拳再加一拳,想要消弭愤怒还远远不够。 “嗖嗖嗖!” 三声破风从耳畔过去,裴罗裳立马往后退去。 胖子的身体也无力地往后倒去,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上去接住胖子,另一个就是放暗器的人,为了不误伤胖子,还故意没有放中自己。 可是,胖子已经死了,死透了。 “没事吧,胖子?” 胖子摇摇头,嘴角一翘一翘,流出了血,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轰!” 胖子的肚子炸开,食物半消化的酸臭味和血的腥味搅和在一起,裴罗裳眼神中充满了蔑视。 “一起上!” 放暗器的人显然很冷静,可是另一个就不是了,另一个就在胖子的身后抱着他,虽然爆炸根本伤不到他,可是腥味和臭味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这样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承受,而且死的人是他的同伴,时间的沉淀中的生死同盟的回忆和突如其来的死亡宣告,顿时让他整个人愣神了。 裴罗裳可不会关心眼前人的心情,因为他们的感情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即使是心的维系又怎么样,他们也没有任何资格活在世上。 “嗖嗖嗖!” 又是暗器,裴罗裳停下前进的步伐,转换目标,扬刀“青龙斩”劈落暗器,“极影步”贴身,迎头一刀斩向那人。 清风吹拂在裴罗裳的脸颊上,手上的刀劈开眼前的人虚影。 第六十一章 你的云国 裴罗裳感觉到有点不妙,这样的感觉,莫非是观想。 猛然转身,自己所处的地方哪里是山寨里,分明是竹林里。 萧萧风声伴着竹叶飒飒,林中小径,曲径通幽。 “嗖嗖嗖——” 三支竹叶镖从身后飞来,裴罗裳飞速转身,用青龙刀刀面挡住竹叶镖,“当当当”三声,竹叶镖落地。 可是,事情还没有完,在落地的瞬间,竹叶镖如同种子一般,落地生根,同时一根竹刺刺中裴罗裳小腿。 裴罗裳立马往后跳开,把竹刺从小腿上拔出来,伤口不大却是深至骨头,反应速度还是太慢,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数。 正如白侍当初说的,观想千千万,谁又能知道下一刻发生什么呢。 “快来帮我!” 那人在一边的竹子后面出现,裴罗裳集中精神,观想力凝聚,竹林也逐渐变淡,原来的山寨也暴露在裴罗裳眼前。 “呼——” 裴罗裳吐出一口气,身体出现疲乏,看来观想力也几近耗尽,要速战速决了。 “我明白了!” 刚才还失去斗志的那个人此时坚定地说了一句。 “我刚才突破了,现在天开四等,为他的离去,奏响悲壮。” “嗵嗵——轰!” 他已经将胖子的尸体放在一边,一面大鼓在此时出现在他的眼前,鼓棒打在鼓面上,鼓声传到裴罗裳的耳中,竹林又一次出现,而这一次,竹叶飘落,伴随着鼓声奏起悲壮的鼓乐。 飘飞的竹叶飘向裴罗裳,背脊的寒意加上整片叶子的反光,裴罗裳立马引动“极影步”,可是还是中招了,竹叶划破手腕,伤口流出血来,虽说伤口并不大,可是这里飘飞的叶子有多少,裴罗裳又能躲得了多少,撕裂的伤口会越来越多,胜算也会随之消失不见。 裴罗裳双手舞动,“流水势”在全身附着,在竹叶飘来的瞬间,用“势”将它们推开。 “嗖嗖嗖嗖——” 他们毕竟不是傻瓜,竹叶镖擦过裴罗裳的皮肤,落到地上,在那个瞬间,竹刺刺了出来,但是裴罗裳可是有防备的。 可是裴罗裳还是算错了。 竹刺这一次的长度远比上次刺长了十倍有余,一根刺来,擦过裴罗裳的腰际高过头顶,有一根正面刺向脸,裴罗裳往后弯腰,千钧一发,然而,弯腰用力过度,整个人往后倒去,可是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在竹刺上,不是尖锐的一头,而是竹刺边上,虽然不是直刺身体,但是却也划开一道不浅血痕,这才让裴罗裳发现,竹刺可不止竹叶镖飞来的数量,而且竹刺还在变多,多得已经将自己卡住、束缚住。 “嗵嗵嗵——” 鼓声尚未停下,裴罗裳的心跳也开始随着鼓声带给裴罗裳痛楚。 “他死得太冤了,眼前这个人才天开一等而已!他甚至连他一半的实力都没有施展出来!” 打鼓的人撕心裂肺地喊叫,裴罗裳也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竹刺渐渐收拢,一道道血痕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啊——” 裴罗裳张开嘴吼叫,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满嘴的血也流了出来。 “青龙怒!” 裴罗裳的皮肤上仿佛结起鳞片,整只手臂粗壮一拳,束缚着双手的竹刺在此时崩开,同时,双手抓住竹刺猛然扒开。 挣脱束缚,青龙刀青芒再现,脚上虽然已经被刺得血肉模糊,可是强忍着痛奔跑。 “休想再往前一步!” 这一次,那人丢出并排三支竹叶镖,后手又是三支,裴罗裳刚想要从一侧闪开,还准备放着等下会出现的竹刺,可是这一次,这三支镖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一排竹刺向裴罗裳袭来,而后面又是一排。 裴罗裳扬刀一记“青龙斩”劈开去路,散落的竹刺落地立马刺向裴罗裳,裴罗裳哪里敢大意,青龙刀一记周身斩,斩落不少,却也有挡不住的,挡不住的刺刺入身体却没有让裴罗裳停止一步。 第二排又来,裴罗裳奋力跃起,一脚踩在竹刺之上,再一次跃起,青龙刀高举,扑向敌人。 “嗵嗵嗵嗵……” 鼓声变急,竹叶又一次飘飞,如同利刃一般划开裴罗裳的肌肤,同时,裴罗裳心跳也开始变得不对劲,伤口流血更是严重,身体的力道怎么都使不上来,这样下去,只能摔落了。 “刷——” 雨就这样下了起来,竹叶沾上了水,鼓声虽然响亮,裴罗裳现在却只能听见雨声和几记闷雷。 “踏踏”两声,裴罗裳捂着伤口俯身落地,伤口流出的血也滴落在地,勉强地站起身来,这一次,没有往前,而是往后,他知道这雨是为何而来,自己曾经也淋过这样的雨。 “你还好吧?云庭心……” 裴罗裳咬着牙,嘴角一撇,头微微低下,露出笑意。 “嗯,你这么担心我,虽然感觉你很不情愿,但是算你是白侍之外的第二个好人。” “你想多了,送你回云国,我们就当不认识。” “云国没了,没了,你这傻子!” 云庭心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很是无力的一拳打向身前的裴罗裳,然而裴罗裳却一把抓住。 裴罗裳听到她的话,心里很乱,观想之中,那个被称为“缘结”的云庭心在哭,眼泪落到彼岸之花上,鲜红的花随即凋零。 说啊,说出那一句话,可是,那句话不能说……为什么?不知道…… “你的云国,一直在这。” 裴罗裳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云庭心微微仰头,裴罗裳的脸有些脏,但是熟悉的高傲和不训还在,还多了一点温暖。 “咳咳!二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其实在路上的时候……” 刘备早早地走到裴罗裳背后,把后面的两个人挡住,这个重逢多亏了自己,可也是因为自己才发展成这样的。 裴罗裳看见了刘备,事情的始末好像就浮现在脑海里一样,但这都不重要了,所以裴罗裳压根没有理会刘备。 “云庭心,把手摊开。” 裴罗裳放开云庭心的手,她也将这只手摊开放在裴罗裳的面前。 “这把剑就是你的云国。” “你的剑拿过来吧,我想要给你。” 观想之中的云庭心递过祥云剑,裴罗裳接过。 裴罗裳左手放到云庭心的手上,祥云剑也随之放在云庭心的手上,而裴罗裳自己的右手上也多了一把剑,黑色的剑。 “它就是你的云国。” 第六十二章 祸福相依 “这把剑……” 这把剑,云庭心很熟悉,白侍的剑,同样是被称为“云国至宝”的剑,祥云剑。 而且这把剑因为是观想剑,是没有规定使用人数,但只有云国皇室才有资格观想这把剑。 有多少个人拥有祥云剑,就有多少把祥云剑,此刻,这把纯白的剑仿佛有生命一般,它的心脏在跳动,它的血液在血脉中流动,它在呼唤着云庭心。 祥云剑中血红的线在那个瞬间显现又在瞬间消失,而在云庭心拿起祥云剑的时候,金光闪烁,金色的丝线仿佛是神在为这把剑织就的华裳,金色的纹路华丽而神秘,就在此时,祥云剑发出了剑鸣。 裴罗裳感觉到手中的剑开始颤抖,他的剑也发出了剑鸣,而这把漆黑的剑同样也出现了金色纹路。 大概这就是白侍说的福祸相依吧,只不过,裴罗裳的是祸。 白侍对自己那么信任,或许真的只是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而已。 “啊——” 云庭心痛苦地大喊一声,顿时,天空中雷声起风雨大作,可又变成霜雪,渐渐又变成雾,即使她在裴罗裳的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 不过,也只是片刻的时间,空中的云飞快变动,温暖的阳光洒在裴罗裳身上,疲劳、痛楚、伤口随着静下来的心境在舒适中慢慢抚平,虽然没有痊愈,却也让裴罗裳满足了。 天空又恢复如常,云庭心额头的汗还没有擦拭,就欣喜地对着裴罗裳说道:“我天开三等了!” 裴罗裳也算是勉强一笑。 然而,云庭心并不会知道,这算是云国皇室的一个仪式,她是有史以来,得到这个恩赐的境界最低的人,而且是境界提升最少的人,若是让知情人知道的话,大概对云庭心的评价还是“云国有史以来最废物的王储”。 “呼——刘备,渠狼山寨的人是善还是恶?” 刘备突然被裴罗裳点到名,立马从刚才出现的诸多现象中转醒过来。 “他们依附于飞涌城齐家势力,专门齐家做见不得的买卖,做事很干净,但是他们洗的村子、杀的人、抢的钱和女人,我知道的,就已经不是手指能数的过来的了。” “虽然废话挺多的,但是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应该是该杀的了,刚才是二打一,现在二打二,也算是公平。” 刘备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笑意。 裴罗裳眼神一瞟云庭心,云庭心也算是会意,上前一步,雾开始弥漫了。 裴罗裳甩了甩手中的剑,远比青龙刀轻,有点用不习惯,而且和青龙刀不一样,做不到瞬间消失再出现,不过,这把剑和云庭心的剑之间显然有着微妙的联系,有相辅相成的功效。 “刘老板,什么意思?看在您的面子上,即使是兄弟们这样的伤亡,我们也可以就此揭过啊,可是,非要斩尽杀绝吗?” “还有什么意思,逆天会虽然只是商会,利益至上,但是也该摆明自己的立场了,善恶总有道,不同路的划开道吧。” “可恶!” 虽然刘备对于裴罗裳刚才不是想和自己一起有点伤心,但是说句振奋人心的话,也该是符合刘备的身份了,毕竟是大哥。 “嗵嗵嗵!” 鼓声再起,战斗再开。 裴罗裳和云庭心开始在雾里面动起来,而竹林再现,竹叶镖飞来,没有任何目标,单单是落下之后,生出竹刺。 而竹叶镖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而且竹叶也飘了过来。 裴罗裳眉头一皱,雾虽然可以很好地隐藏自己,可是自己也乱中丧失了云庭心的位置,裴罗裳看向云庭心刚才的方向,不知道两人之间会不会有默契。 裴罗裳一直在往一侧绕着走向敌人,竹叶镖显然已经偏离了裴罗裳的位置,而裴罗裳也逐渐逼近敌人的位置,现在所需的是一阵风,配合雾,吹乱竹叶,掩护突击。 而马上就是最好的时机了,竹叶镖有着一定的规律,在放下一轮竹叶镖的时候,会有一瞬的机会,裴罗裳只要用“青龙斩”打他措手不及,那就是最好的时机。 云庭心现在的状况,裴罗裳根本不知道,要想要配合实在是太难了。 “嗵嗵嗵!” 裴罗裳听到这声音,忽然心口有些疼痛,而且原本好些的伤口又裂开了。 看来这个声音也是阻碍啊。 云庭心,你长脑子没? “轰隆隆!” 一声闷雷,打断鼓声,裴罗裳的痛楚渐渐消失,而裴罗裳也感觉到了头顶上的雨。 “轰隆隆!” 第二声,微风从背后吹来,雾也开始移动。 “嗵嗵嗵!” 鼓声变了,是他们人移动了。 云庭心,注意他们的位置啊。 裴罗裳迅速移动,感觉竹叶镖飞来的位置,突然,裴罗裳眼前一亮。 “轰隆隆!” 第三声来了,同时,裴罗裳也看清了敌人的位置,而且他们还被这一道突然降临的雷电惊到的时候,黑剑之上青芒显,“青龙斩”,两道刀锋袭向他们两人,然而,这招只是个招呼而已。 他们一个竹叶镖直接从手中丢到地上,竹刺成了护盾挡下“青龙斩”,一个直接抬起大鼓挡下。 雾已经散去,裴罗裳可以看到云庭心并不比自己慢。 黑色的剑划开竹刺,白色的剑破开大鼓。 裴罗裳“极影步”贴身,手执竹叶镖的这个人还想要反击,可是已经近身,他已经没有机会了,竹叶镖飞出的瞬间,裴罗裳左手“流水势”推开他的手,他的镖也不知道飞向哪里而,黑色的剑已经刺入他的肚子。 云庭心则更是容易,他眼前打鼓的本身本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只是辅助能力比较强而已,他把鼓棒丢向云庭心,仿佛儿戏一般,云庭心身体一侧躲过,一剑斩断他的手臂,然而,云庭心的手开始抖了。 她曾经有把杀人想得很简单,可是当血都喷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不敢,刚才裴罗裳问过刘广陌,这些人是善是恶,而刘广陌的回答是恶,所以杀了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现在所处的立场就是正义。 可是她还是很害怕,剑刺入一个人的肚子,代表死亡的鲜血和痛苦的呻吟…… 裴罗裳突然过来蒙住云庭心已经失神的眼睛,一挥剑,“咚咚”成为寂静中唯一的声音。 “祥云剑代表祥瑞,厄运剑代表灾祸,既然如此,你不想做的事就由我来吧。” 云庭心抓住裴罗裳挡着自己眼睛的手,直接拉开,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停地深呼吸。 “区区天开一等二十岁……” “轰——” 第六十三章 彼岸花开 那个时候,危险来临的时候,裴罗裳没有觉察到,云庭心也是,而刘广陌觉察到了,可是阻止不了。 “你们做了什么?” 刘广陌感觉到很抱歉,因为,他说错了,渠狼山寨最强的那一个并不是天开四等,而是天开六等甚至之上。 而刘广陌本来安心让裴罗裳来的原因,是因为他本身在遇到云庭心之前就已经上过山寨,将一封信交给眼前出现的家伙。 嘱咐这里的人晚上就要完成那一单生意,而那单生意其实是一个陷阱,刘广陌认识的一个人处理的,而既然是那个人处理,眼前这个狼头绝不会活着回来,除非他是天开六等以上。 现在这个人赶回来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天开六等或是之上。 同样的,齐家的线人要么就是不知道,要么就是故意隐瞒,等这一刻的到来。 “咳咳!你没事吧?” 裴罗裳横刀挡住了从天而降的狼牙棒,可是脚下的地面已经裂开,衣服被狼牙棒掀起的气刃切烂,身上也留下一道道比刚才竹刺更深的伤痕。 而云庭心还在裴罗裳身前,只是她惊住了,被身后肃杀的寒意。 “嗷——” 贪狼长啸,顷刻间,一批批恶狼从手执狼牙棒的男人身边出现。 “云庭心,还活着吗!活着就给我滚!” 云庭心瞪大着眼睛,可是并没有聚焦,整个人的身体在发抖,随即倒在裴罗裳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而你们活着?” 狼牙棒被他举起,在半空中,狼牙棒变大一倍,猛然坠下,而裴罗裳完全没有动作,不是他不动,而是他整个人都麻木了,痛得麻木了,若是这个时候放下的话,可能他再也拿不起青龙刀,再也挡不住下一次攻击。 “轰!” 裴罗裳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也是瞬间一黑,小腿更是陷进地面。 云庭心则是摔倒在地。 “狼头,住手!” “刘广陌?是你设计害我的吧,那个人绝对是你逆天会的人,想要杀了我,而你自己就带人平了我的山头?” “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不信,主家让尽可能地配合你,昨晚我还打死了我的小弟,还不是图你刘老板的势力,现在可好,直接把我的山头平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去死吧!” 狼头将狼牙棒高举,同时狼牙棒又变大一圈,但他并没有打下去,而是抽出一只手臂一挥,数不清的奔狼向刘广陌袭去。 “还有什么遗言吗?” “呵呵!你废话还真多呢!” “哦?我倒觉得他有话说啊,是吗?” 狼头一脚揣在云庭心身上,然而,即使云庭心被踹飞了,她还是没有站起身来反抗。 说到底她还真是废物。 “白侍、白侍,救我!”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裴罗裳突然大笑起来了。 “是啊,白侍,快来救她。” 云庭心抬起头看向裴罗裳,他在说什么? 狼头也算是听到了求救声,希冀落入绝望的感觉,怎么样! 裴罗裳的天空逐渐变暗,是狼头的狼牙棒,这一棒下去,可能会变成肉泥,到时候,谁都认不出自己,就当是自己逃走了好了。 “轰!” 一声巨响,狼牙棒砸到了地上,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而裴罗裳没有躲过这一棒子…… “裴、裴罗裳!” 云庭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可以站起身来,她感觉到了裴罗裳的死亡,感觉到一个人正在离她远去,虽然她讨厌他,但并不希望他死去。 她逐渐走近裴罗裳被砸的地方,可是看见狼头的那张凶狠的脸,又退后几步,坐倒在地。 “裴、裴罗裳!你真垃圾!为什么白侍会让我听你的话?把我托付给你?我现在、我现在……好怕……你人呢……” 云庭心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你……你真的是废物!” 是裴罗裳的声音。 “没死就在哭丧,刚才干嘛去了,像个死人一样,只要我自己没说我死了,那就没有死!” 裴罗裳单手撑着狼牙棒,从废墟里爬出来。 “你竟然没死?” 狼头再一用力,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狼牙棒。 “裴罗裳,死人是不会说话……” 云庭心竟然是这样的回话,真是让裴罗裳好笑。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死去。” 裴罗裳把另一只手放在身前摊开,刹那间,红色的光芒爆发出来,除了裴罗裳之外的在场的人全都挡住了眼睛。 一朵彼岸之花盛开在裴罗裳的掌心。 “在将我击杀的瞬间,在我的胸口盛放的彼岸花,鲜红的花散发的光芒将攻击阻挡在我的身前,但还是将我直接打得深陷地面,不过,在那之后,我发现这朵花带给我的不知道是挡下这次攻击,还有这不可思议的力量。” 裴罗裳一只手推开狼牙棒,另一只握拳,向前一步,这一拳打在狼头身上…… 狼头目光一滞,裴罗裳的这一拳…… 不痛不痒。 而裴罗裳也在打出这一拳之后,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也就嘴皮子厉害了!下一个就是你了!” 狼头指向云庭心,但是刘广陌再也忍不下去了。 “狼头,你不该触碰我的底线!” 一只只奔狼咬在刘广陌身上,但是,刘广陌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他身体一边结冰,一边烧了起来。 左右各一把剑,这就是雌雄双股剑。 而刘广陌身上不断升腾的是一条黄龙,天子气运。 两把剑相合作十字状,同时,两条龙从双剑中出现,分别是冰龙和火龙。 “天地浩渺,也有我一隅之地,万物混沌,也有我温存之心。” 三条龙同时升空,阵阵龙吟压得狼头抬不起头,而狼头这才知道为什么主家会让自己尽量配合刘广陌了,不仅是因为逆天会的势力,还有的就是逆天会深不可测。 三龙急速落下,三种光芒交相辉映,在同一时间,狼头艰难地用狼牙棒指向三龙。 “屠龙……” 强烈的罡风在三龙还没有到达之前先行撕裂狼头的身体,而在三龙触碰到狼头的时候,冰火两重天,再加上黄龙直捣的破军之力,包括狼牙棒在内,狼头整个人灰飞烟灭。 刘广陌身上的奔狼消失不见,整个山寨变成废墟之后,安静得可怕。 第六十四章 雪人兄妹 “游戏世界,开始。” 裴罗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病突然变好了,不过,这又是什么坏事,收拾完东西,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找人接下自己,可是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的时候,发现只有一个人。 “喂,你是谁?” “你打的电话,你不知道是谁吗?” “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就别打,我还要赶稿呢,不然编辑又要催了,是吧,哇啊!二哥,我抽到关羽了!” 裴罗依按下挂断键,看了下自己边上的两个包,东西不算多…… 突然,裴罗依猛地将手机扔在床上,同时一脚踹了上去。 “你以为你是谁啊?不会好好说话吗?” “啊,病人,不可以这样……” “嗯?” 裴罗依一扭头过去,就是一瞪,而眼前这个护士,好像认识,就是那个挺可爱的护士。 裴罗依一笑,顿时,护士感觉一冷。 “真是谢谢你了,护士小姐。” 裴罗依拿过包,摆在护士的面前。 “拿、拿不下来……” 裴罗依一脸嫌弃,帮着护士把她背在身上的大包拿下来,同时指了指自己拎的电脑包,说道:“护士小姐,多锻炼,看你背都快直不起来了,还有手好像也在抖,这样对病人不好。” 护士大口喘气,还想说几句,但裴罗依已经上了出租车,心想着算了吧。 “护士小姐,过来一下。” 裴罗依将车窗摇下来,招呼这护士。 护士深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要去说裴罗依一顿,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裴罗依已经发话了。 “护士小姐,你知道天使吗?” 护士小姐明白她想说什么了,白衣天使是吧,只是帮忙搬下东西,就这样夸奖的话,实在是太客气了。 “小姐,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护士就是为病人服务的,病人出院就是我们最高兴的事,说什么白衣天使,真的太客气了。” “那麻烦白衣天使付下车钱,对了,师傅,差不多多少钱?” 裴罗裳乘着车扬长而去,总感觉到护士好像有点不自然的感觉,总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而改变一个人吧,这只是人生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小姐贵姓啊?” “我姓裴。” “裴小姐是吗?短暂的车途,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哦,现在的出租车司机都那么机器化吗?” “噢!您还真是直言不讳,不过,我猜您肯定会写小说吧。” “你怎么猜出来的?” “大概是从故事里走来的感觉吧……裴小姐?怎么不说话了?” 裴罗依透过车窗,看向人群拥挤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游乐园。 自己住院住得有些时候了,都有些忘记外面的世界了,仿佛鸟笼的世界,你可以遮上一块布将世界的一角遮住,也可以掀开一角,让笼中的鸟儿细细品味。 “应该还有些时候到吧,我想做一件事情。” 司机笑而不语。 而车子里回荡起敲键盘的声音。 “看门人,你带手术刀去趟游乐园。” 裴罗裳不解,虽然说追兵算是被击溃了,可是现在是去玩的时候吗?难道她不知道屹立于世界顶端的科技大厦所拥有的实力吗? “放心吧。” 医生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把两个人放下了车,然后自己开车离开了。 裴罗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而且自己对游乐园什么的完全没有半点兴趣。 “先生你好,现在正是本游乐园情侣活动时间,情侣可享受半价游玩,您看……” “你觉得我和这个小女孩是情侣吗?” “先生,我们这里是不会在意顾客的癖好的,而且恭喜二位,我们这里还有‘为了爱情’的活动,专门有修复二位感情发生了小矛盾的项目,而且是免费的,过关之后,还有全项目免费的超级奖励,走起,二位。” 裴罗裳当然是拒绝的,可是手术刀可不那么觉得,直接跟着走了,裴罗裳也只好跟着去了。 “欢迎二位,这个挑战项目叫做‘雪人情侣’,事情是这样的,公主被坏人抓走,而王子却救不了她,只有相爱的雪人情侣才可以救公主,让王子和公主在一起。” 裴罗裳和手术刀被带到一个门前,而门旁有个女人,看来是工作人员了。 “我们不是情侣。” 裴罗裳再一次说了这句话,不断强调这个事实,而带他们两个人来的家伙疯狂向这个女人使眼色。 “明白明白,看二位,是兄妹吧,一开始感情有可能是女方将男方当成哥哥一样的存在,对,来,二位,出发了,我们的‘雪人兄妹’!” 这个女人说的话怎么就这么让裴罗裳不舒服呢? 可是,裴罗裳和手术刀还是被推了进来。 进来的瞬间,眼前一亮,却又立马让人泄气,这是一个超大的房间,可是什么都没有。 “哗啦啦——” 屋顶落下两条铁链,而这两条铁链绑着铁质镂空英文板“FLOOR”,随后,又是两条铁链,绑着的是“01”。 “哗啦啦——” 又是一阵动静,这两样东西全都收了回去,而下来的四条铁链拉着的一块块长方体铁板。 裴罗裳伸出左手,左手手踝处出现一块表,从表的两头生出表带绕表一周,而表上的内容是1P,下面七个零,这两个的右边是一个笑脸的头,头的下面是数字2。 裴罗裳转头看向手术刀,她的右手上也出现了手表,和裴罗裳的没差,只是1P变成了2P。 “噔噔噔噔……” 欢快的音乐响起,紫色和灰色的方格交错斜放从正前方的中间开始扩散,将整个大房间全部填满,而那些长方体的铁板上染上橘黄色,一条淡橙色的线从长方体铁块的左上角斜向下到底再向上到顶,循环往复给铁块点缀,最后体块的上面铺上一层白色,如同雪一般。 “咚咚咚!” 什么东西倒下来了,在铁块之上,一共有四只怪物落下,而这四只怪物,整个身体都是头,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面带笑容,头生两只尖角,短手短脚,憨态可掬。 “哼!什么东西?” 裴罗裳撇嘴一笑,而右手上也多了个雪球,也就是说,丢它们喽,未免也太简单了。 裴罗裳对准上面的怪物丢出雪球,可是雪球竟然是平行飞出的。 “我、我玩玩过这个游戏……” 这是手术刀的第一次说话吗? 第六十五章 用雪球制霸世界 说完,手术刀一马当先跑了过去,一跃之下,竟然在空中整个身体倒转一圈跳到一处铁板上,这铁板少说也有一米五吧,手术刀也就高出一点吧,联系到医生,这个小女孩应该也有特殊能力吧。 裴罗裳还在一旁愣着,却见手术刀已经冲上前一个雪球丢在怪物身上,怪物身上也多了一层雪,再是一个雪球,怪物一半身体被冻住,第三个雪球,整个怪物变成一个雪球。 然而手术刀就这样把这个大雪球放在这里,而自己跳到她右上方的铁板上,同样是刚才的跳法,空中倒转一周,一个个将怪物丢成雪球,而刚开始的雪球已经融化一般。 手术刀将身前的雪球一推,撞上另外两个雪球,就这么一撞,一边两个雪球、一边一个地滚了下来,途中还把融化了一般的雪球撞飞了,其中的怪物更是在空中翻飞最后落地变成浮在空中的糖果。 正不巧糖果掉在裴罗裳面前,裴罗裳一碰,糖果瞬间消失,而空中多了“100”,裴罗裳手上的表那排零倒数第三个变成了1。 裴罗裳还在不解,手术刀坐在雪球上,随着雪球滚过来,她也向裴罗裳冲过来。 没有道理啊,雪球在滚,人在上面怎么还能这么稳当? 手术刀双手伸开,雪球撞上裴罗裳,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而雪球撞到墙消失不见,两个人飞了起来,同时空中倒转一周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裴罗裳的大脑很混乱…… “你、你抢我东西……” 裴罗裳食指和中指按在眉心上,仔细回想着刚才为什么会飞起来之后空中倒转一周稳稳落地。 而此时,天空中落下五张上面写着“寿”字的票子。 裴罗裳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术刀则是跑过去碰了一下,“20000”出现在她身前,而这票子显然有时间限制,只停留了一会,手术刀只捡了三张。 这到底上面东西啊?不知道啊—— 突然,长方体的铁板全被拉上去,镂空的“FLOOR”再一次出现,而“01”也变成了“02”,第二关了吗? 长方体的铁板再次落下,全体的排列方式,一共五层,而下面的四层都是呈倒着的“L”的形状,而最上面的长方体是比下面的长条短一些的。 音乐没有停下,怪物也在此时落下,每一层的怪物依次是青蛙头、狗头、青蛙头、狗头、狗头。 手术刀二话没说走上前去,却被裴罗裳一只手挡住。 裴罗裳既然已经知道怎么玩了,那就要试试了。 三步并作两步走,跃起的瞬间,整个身体自然而然地倒转过来,但是却是稳稳地落在第一层铁板上。 手中雪球一丢,丢中眼前的青蛙头,看着青蛙头脚上被雪覆盖,裴罗裳再丢一个雪球,青蛙头半个身子都被雪覆盖,而第三个雪球就要丢出去的时候,只见手术刀已经到了自己身边,裴罗裳转过身去看她,却见她几个翻身已经到了顶部,几个雪球把最上面的狗头冻住丢成大雪球,但是她没有直接推,而是在等待,裴罗裳那一层刚丢成大雪球的融化一般,而其他怪物全部在大雪球的运行轨道上,手术刀一推,四只怪物被击飞,而裴罗裳也被雪球带着到了墙壁,再一次空中倒转一周稳稳落地。 裴罗裳的头有点疼…… 不过,裴罗裳的眼前掉下一个道具,蓝色的药水,裴罗裳一碰,没有数字出现啊。 与此同时,空中又落下两张票子,手术刀因为在上面正好接着一张,然而另外一张眼看就要落在裴罗裳身前,只见手术刀直接从五层跳下来,落下的速度飞快,裴罗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她安稳落地了,双手举高,双脚落地,落下膝盖都没屈一点,直接走到裴罗裳面前,“20000”。 裴罗裳沉默了。 而在沉默之中,第三关也来了。 这一关铁板的摆设看上去这一关想张猫脸,胡须加眼睛。 裴罗裳也不说什么了,就当是入乡随俗了,直接跳起,还是倒转一周安稳落在铁板上,而怪物就在对面,裴罗裳拿出雪球,不过,这雪球怎么有点大,刚才还是一只手拿一下,现在怎么是两只手举着一个雪球,不过,好像没有什么重量,甚至说丢出的距离都没有任何差距,不过,这一次只丢了两次就把怪物变成大雪球。 这次裴罗裳学乖了,直接往右上跳到更高一层,来一次像刚才手术刀一样的。 与此同时,裴罗裳发现这丢雪球一点都不费力,开始乱丢了,丢出去到了最远距离,雪球自然会消失。 突然,裴罗裳停住了,因为雪球丢到一半就消失了。 裴罗裳再丢一次,还是如此,再多丢几次,空中浮现一个苹果,隐藏道具。 裴罗裳咧嘴一笑,可是要触碰的时候,却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消失了? 而此时,裴罗裳的身体也自己动起来了,往外一跳,落在地上。 第四关了…… 转身一看,手术刀别过头去,这不是报复,绝不是,应该吧。 算了,这一关,看谁厉害了。 可是刚心里那么想,一看手术刀,她的速度比自己怎么快了好几倍,感觉她的脚怎么一直在跑,而且她丢的雪球好远啊。 第五关,中间隔开,意思是一人一边是不是,而且裴罗裳这边有三个,手术刀那边只有两个,裴罗裳飞速跃起丢出雪球,一层一个冻住一半,第三个…… 那个青蛙头喷火,裴罗裳左右都躲闪不了,直接被命中,结果自己突然出现在地上,表上的“2”变成“1”,在拿起雪球的时候,也变回了原来的小雪球。 这应该就是丢了一条命吧。 结果这一关完全是手术刀一个人完成的。 而第六关,手术刀跑到没有怪物的中心跳起丢雪球,隐藏道具直接把她拿走。 裴罗裳无话可说,可是也玩得挺开心的,而一眨眼下一关就是第十关了,所谓的Boss关,平复心中的激动,从屋顶上落下的镂空字却是“未完待续”。 “吱呀——” 门被打开的声音。 “顾客,体验时间到了。” 裴罗裳面带笑意,走出门,也挺客气地说道:“这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吧——” 只见,外面刚才的两家伙身体一抖,露出僵硬的笑容。 “为爱情服务!” “裴小姐,快到了。” “嗯,这里还算认识,我也草草结束了,以后有空再补吧。” “是吗?不加一个悬念,留个伏笔什么的吗?” “你在偷看吗?” “没有,怎么会呢,裴小姐。” 裴罗依没有回话,司机的话也不无道理。 若是写到:医生拿起在响的电话,听完对面说的话,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她说道:“既然是神赐予的天赋,那就叫‘天神RPG’好了。” 任务:看门人的手术刀,进度9/50, 第六十六章 文字冒险游戏 “啊——咳咳!” 裴罗裳醒来的时候躺在一辆还算豪华的六脚马车上,边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刘备,一个云庭心。 “你醒了,我很抱歉,如果我……” “麻烦在我下次醒过来的时候,先问我身体怎么样,好吗?” 裴罗裳的话打断了刘备的话,而刘备也愣了一会。 “抱歉。” “云庭心,你怎么样?” 裴罗裳直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臂,虽然还有些痛,但也不至于动不了。 “啊?我,我有什么事?我又什么都没做。” 裴罗裳嘴角一撇,你也知道。 “好了,裴罗裳,我再一次说抱歉,同时,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做刘广陌,很不幸的,我们都穿越了,而且我们关系匪浅。” 刘广陌推了推眼镜,面带笑意。 “哈哈!无所谓了,但是我先说好,这辈子,那个称谓都别想,好吧?” 刘广陌的笑容立马僵硬起来,裴罗裳说得应该是“大哥”吧。 “还有……云庭心,我在昏迷的时候,已经到了天开二等了……” “我天开三等。” “同时我也做了一个梦,梦里面鲟很温柔地对我说,你一定会来的,罗裳哥哥,对吗?” 刘广陌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裴罗裳的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云庭心没有说话。 “刘广陌,马车停下!” “莫道三!停车!” “是不是?鲟根本没有带走阴阳鱼,而是在你身上,以鲟的性格绝不会自己拿走,而且你也不会硬塞给她,因为你潜意识里,还是想要去见白侍,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裴罗裳,别这样说话。” “告诉我,我昏迷了多久?现在到哪了?离枯木林多远?多久的路程?” “你昏迷了两天,现在正在去飞涌城的路上,因为给你治伤,在路上停留了一些时间,反倒是到枯木林只需要半天。” 裴罗裳向刘广陌看了一眼,刘广陌骗过自己一次,这次可信吗? “放心,没有骗你。” 裴罗裳轻哼一声,转向云庭心,同时伸出手。 “你去还是不去?” “不知道。” “掉头吧,回去枯木林,最快速度。” 裴罗裳没有废话,不知道的意思就是由自己决定,那就别去了,但是到枯木林为止,还有机会考虑。 “拿来吧。” 裴罗裳手就放在她面前,云亭心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把阴阳鱼放在裴罗裳手上。 “莫道三,去枯木林。” 刘广陌招呼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强调最快速度,因为他知道虽然自己已经用了上好的药,但裴罗裳的伤口还是有裂开的可能,显然裴罗裳自己也知道。 “裴罗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确实如果你帮忙的话,事情会变得很简单,但是我要拒绝,即使我是天开二等。” “没想到到现在才天开二等,想到你的ID,真的有点难以接受,所以我觉得你是不是不久前才到的。” 裴罗裳嘴角翘起,看来解冻的机遇和时间并不是一样的。 “不到一个月。” “一年。” 瞬间,声音只剩下车轮碾过不平路上的颠簸声。 “裴罗裳,你会加入逆天会的吧,除了你,三弟他已经加入了,还有我可以叫你二弟吗?” “可以。” 然而,裴罗裳的这句话完全是违反了自己的原则,但是还是说出口了,仿佛这句话像是别人说的一般,可是说出去的话也没有收回的这个说法。 “但是,我自己不会称呼你为……明白吗?” 这也算是聊以慰藉吧。 “二弟,二弟啊二弟,你说你是什么系统?” 裴罗裳转身看了一眼云庭心,反正她听了也不知道。 “武圣系统。” “不不不,这只是个称谓,游戏系统,我先说自己的好了,我的是文字冒险。也就是遇到事件会出现选项的,这可是帮了我无数次了,混成人样全靠它。” “我的话,是RPG中的大杂烩,具体的不知道。” “你没有试过吗?专属助手也没有介绍吗?” 裴罗裳摇摇头,另一个自己也说过没有专属助手。 “因为我没有专属助手,这应该就是BUG吧,反正从一开始我的ID一直在被削弱,现在第一个事件也不知道怎么完成。” “第一个事件啊,我的第一个事件竟然是卖草鞋,你知道吗?我真的卖了草鞋,真是从没有过的经历。” 刘广陌说着笑出来声,看来他真的是遇见故人了,也不算,只能说,同时天涯沦落人。 “不过,二弟,我想说的是,完成事件得到的三国点数,也就是三国商店的货币,它拥有的力量,真的可怕,三国商店里面的东西太有诱惑性了,我怕我的所有人和解的计划要落空了。” 刘广陌的脸色一变,没想到他还在想着他的那个计划,看来现在这个刘备或许真和曾经的刘备有共同之处。 “三国商店里面有什么?” “压倒性的力量,淹没人海的金钱,万人之上的权力,倾国倾城的女人,只要你想得到的,它都有,而且我觉得三国商店里的商品专门为个人打造。” “也就是说,因为不同人想要的不同,商店里的东西也有不同。” 也就是说,裴罗裳的三国商店里说不定会有回去的方法。 “唉——下次再聊这些吧,和三弟一起,现在你也马上有事了,我也不想给你分心,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桃园结义,想想就有些激动。” “桃园结义……” “这样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帮你弄个选项吧。” 只见刘广陌右手食指一点,同样是金色,一个列表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点击其中一项,而这一项的字放大,其它列表项随着列表消失不见。 文字冒险游戏。 在刘广陌视线的稍下边出现对话框,框中:这样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帮你弄个选项吧…… 紧接着,“文字冒险游戏”这六个字消失不见,变成两个金色边框,框中带着字。 和云庭心一同入鱼跃峡,一同出来。 和云庭心一同入鱼跃峡,和惊蛰出海。 裴罗裳站起身来,双腿还算可以,而这两个选项也都看清楚了。 “二弟,看来这次去,大吉啊!” “你这个有强制性吗?” “呃——算是吧,也就是出了选项一定要选,结果也一定会是那样,如果是这样的选项的话,有时候,选项就是教你怎么做……” “知道了,只不过突然想打你一顿,若是真的,那我的未来岂不是被圈住了?” 第六十七章 三心水意 裴罗裳想的当然没有说的那么少。 第一,裴罗裳无论怎么选择都会去鱼跃峡,而云庭心也是,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两个选项中会有一个是和惊蛰出海,若是出海的话,云庭心会怎么样,和白侍一起出来吗?还是说,云庭心会…… 第二,惊蛰确有其人,可是她现在在哪,为什么选项中会出现她的名字,她在接下来的发展中到底会怎么样?还是说,她并不会做什么,那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和她一起出海。 第三,鲟呢,如果说,只有这两个选择的话,裴罗裳和鲟各走各的路,这本没有错,错的是她会和鱼秋在一起吗?还是说,她会…… 第四点也该是最后一点,其他人都结局会是什么样子的,裴罗裳知道这之中肯会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如同鲟的身份一样,若是真的话,鲟是王储,那么鲟就有死亡的危险。 而这些想法,裴罗裳只是极为浅显地对结局的选项进行思考,真正要注意的绝对是选项没有透露出来的信息,其他人的存亡和藏在表面下的真相。 当然也包括刘广陌的选项压根就是骗人的,而自己完全可以改变这些。 裴罗裳想着想着,整个人就睡着了。 “喂!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里好无聊啊,这个女人又像个傻子一样!” “嗯?” 裴罗裳的意识来到观想之中,无边的彼岸之花,云庭心和云国的双剑,还有眼前说着话的人鱼。 对啊,这条人鱼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自己带回来了,同样,这条人鱼也是让裴罗裳知道鲟才是王储的家伙。 而现在这人鱼把裴罗裳的观想当做泳池一样游来游去。 “这一切都是梦吧,我还没睡醒。” 谁知道,裴罗裳说完这句话,一个巴掌就打在裴罗裳脸上。 “不是不是,你没在做梦。” 裴罗裳立马深呼吸,沉重的呼吸声听着就有些恐怖,但是这人鱼显然是没有这样的感觉。 “哎,你怎么了?” “我觉得是你在做梦!” 裴罗裳右手举高,摊开的手掌像是一块板砖,而目标就是眼前这家伙。 “就当是做梦也好,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怪害怕的。” 人鱼两只手掌放在裴罗裳的两颊上使劲往上一推。 “哈哈哈哈!” 这个笑声是云庭心的,手指着裴罗裳没有半点形象地嘲笑裴罗裳。 “行了!离我远点!” 裴罗裳一把推开人鱼。 “别走啊,说好陪我玩的!” “谁跟你说好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我没教你是不是?看好了,‘三心水意’,一心为‘诚’,一心为‘念’,一心为‘全’。” 人鱼食指和中指相合,指尖向前,身前凝成三滴水,就呈现在裴罗裳眼前。 “喂!我没说想学!” “啊?可是我只有‘三心水意’,其它什么都没有……” 人鱼挠了挠头,像是个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样,她会分享她仅有的,可是除了这个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有她的故事,而且可能很长,裴罗裳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 “我学。” “是吗?看好看好!先教你‘诚’心,立国以诚,言出必行,首先是人要以诚待人,大繁至简,你对待每一个人用自己的诚心的话,换来的就是别人的诚心,或许你没有是吗能耐,治不了国,但是你的子民,每一个都是你的力量,他们会为你付出,为你凝聚力量,这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是最强的力量。” 裴罗裳适当地咧开嘴笑了起来,同时拍了拍手。 “说好了吗?” “嗯嗯!” “很好很好!” 真不好意思,教科书上的比你说的好一百倍。 “那我走了。” “啊?没有感悟吗?这功法用得好可是龙级以上啊!” “用的不好呢?” “那就是狼级下阶。” “诚实是件好事,那我也直说了,呃,时间宝贵,还是不要浪费得好。” “刷——” 裴罗裳只觉得一道光闪过,一条无限蔓延线上,彼岸之花全部倒下,而当花碰到土的时候,瞬间化作了灰。 “无论是做人还是作为君主,都不可以半途而废,修炼功法如同修身养性,什么样的功法什么样的人。” 人鱼的语气还是气场全然变了一个人。 裴罗裳当然不知道这是鱼国历代传承之物,为了不让君主因为本身的原因毁了鱼国而让这个历代传承的观想兽拥有强制矫正的能力。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人鱼闭上眼睛,身上氤氲观想力仿佛置身于肉眼看见水球之中,水球中的水不断乱动,而人鱼整个身体往上上浮。 突然,人鱼睁开眼睛,水球也在这瞬间炸开,然而时间的钟摆开始变得迟缓,炸开来的水也慢慢向裴罗裳打来。 万千水珠迎面而来,但是裴罗裳并没有变慢,手慢慢伸高,指尖一点,自然会感觉到水的凉意,但水承载的重量,裴罗裳也感觉到了。 “陛下,若是放了这三百九十个死刑犯的话,他们不会回来的。” “不,朕相信,来年秋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但是来年的秋天,他们回来就要被杀,他们真的会回来吗? 裴罗裳,若是你,你会回来吗? 很可惜,这个故事,裴罗裳知道,名扬千古的“纵囚”事件,“怨女三千放出宫,死囚四百来归狱”。 结局是回去的三百九十个死囚全部被释放了。 此处回答“会”的话,就是最好的答卷。 可是裴罗裳没有,因为他没有必要,或者说他不屑于撒谎。 “不会。” “哗——” 水全都落了下来,即使在观想之中,裴罗裳都淋湿了。 “因为我根本不会走,无论是出于怜悯还是什么,释放我?凭什么?若是我入狱,不是因为杀了该杀的人被抓的就是被人陷害,因为我至少知道我做错什么事进了监狱,在我的身后的人该怎么办?这已经是背叛了。” “那么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做错了事进了监狱,经过这样的事情,回到久别重逢的家人身边,但是明年秋天你要回去领死,你会去吗?” “我很想说‘不会’,这样也算是坚定自己的立场,可是我觉得我应该会回去,因为那才是她愿意站在我身后的理由。” 第六十八章 前一天 黑夜已经笼罩整个枯木林,枝丫只留下影子,不恐怖却有些冷。 裴罗裳从马车上下来,回头看向马车里的云庭心,显然她在等一个问题。 “云庭心,再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 “啊?你不是硬要我去吗?不然干嘛还送你过来,让你自个来就行了啊!” 行了,裴罗裳极其不悦,可是心里却算是松了口气,等她下车,转身就走。 “我呢?二弟,至少,再见什么的说一句,不过,我们还会再见的,飞涌城见吧,到时候,桃园三结义总是少不了你的。” 刘广陌跟着云庭心下车还想要寒暄几句,裴罗裳哪里给机会,甚至连云庭心也没有说话,刘广陌顿时感觉到了说不出的心酸。 “老板,回去吗?” “你不是被开了吗?” “老板……” 刘广陌身前虚点,裴罗裳刚才并没有做出选择,但是冥冥中却做出了一个特别的选择,也是刘广陌第一次看见的第三个选项。 两者都选。 裴罗裳还记得回去的路,很意外的是云庭心也是,看来两个人其实都有回去的意思,而盖过大半个身子的芦苇大致上可以从出来的时候压倒的芦苇找到回去的路,只不过,地上的泥比出来的时候烂得多,所幸云庭心并没有公主病,那种条件下,也不大会有。 “天开二等二十岁,我想告诉你,其实白侍没有在你身上下禁制,那是骗你的,我不想你对我们两个有误会。” “误会误会,都是这个误会让我拼了命救你?禁制?说得轻巧,还真的超级禁制啊。” “喂,我好心对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 “你好意思说,你倒是有点用,打个架怕成这样?” “万一受伤甚至……会被白侍骂的……” 裴罗裳没有回答她,而是将手指放在唇上。 云庭心也没懂什么意思,看着裴罗裳停下脚步,自己却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踏踏踏!” 裴罗裳猛地往前冲,瞬间拉紧云庭心的手。 从脚步踩的声音,裴罗裳已经感觉到了,水漫过来了。 “快跑!” 裴罗裳一喝,可是云庭心哪里知道那么多,虽然跟着跑,但显然没有裴罗裳那么急。 到底为什么跑呢?云庭心心里肯定是在那么想的,而且好像这条路和回去的路偏了一点吧。 “喂!跑错了!你跑错了!” 裴罗裳哪有闲工夫说话,不过心里还真有一个念头给她:当个笨蛋真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至少不用当个鬼魂天天找人讨命债。 因为天色的缘故,云庭心可能不知道天空中移动的巨大身躯。 “轰!” 攻击猛地袭来,裴罗裳在瞬间使出“极影步”,也在同时将云庭心往前丢了出去,但是身后还是被砸出了一个巨坑。 云庭心不敢相信,刚才自己所处的地方,若是自己还停留在那的话,现在已经被砸成肉泥。 而这个巨大的身躯竟然遮蔽了两人的上空,而云庭心不自觉。 “这是什么?” 云庭心竟然楞在原地。 裴罗裳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跑!” 裴罗裳这一次是从云庭心的身边跑过,没有去拉她,但是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她不放。 云庭心,你可别真像个傻子一样。 云庭心拔出腰际的剑对着这巨大的身体,身体跃起,一剑伴随着风势劈在大家伙的身体上,落下之后,她还看向裴罗裳,一副胜利的样子。 是的,云庭心现在很想要表现,毕竟裴罗裳比自己境界低还挺身在自己身前,真的感觉很丢人,而且眼前这家伙看起来还真不怎么样,动作又慢。 裴罗裳眼睛瞪大,她不知道,她的判断力有多差劲。 裴罗裳逃是因为想到鱼跃峡若是真的是鱼国的避难所的话,门外确实可以不用放东西低调行事,可是也有可能放一只可以击退来犯者的异兽。 而且这巨大的身体是水,动作慢显然只是它在用拳头打,现在的情况,它整个身体如同巨浪一般已经盖到你头上了。 果不其然,大家伙好像动起来了,虽然在明暗上分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它要上岸了,压倒了不少芦苇,声音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云庭心快过来!” 裴罗裳的脚竟然停下了,他应该跑的,不然连自己也要被压住,可是可是…… 对了,阴阳鱼阴阳鱼,既然是鱼国的庇护的话,它肯定是认得的。 裴罗裳从怀里拿出阴阳鱼,刚拿出来,这两块阴阳鱼立马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一蓝一红两个阴阳鱼化作两条游鱼,大概是因为上一次用在白天没有那么明显,而这一次却是那么耀眼。 看着大家伙动作一停,裴罗裳立马跑到云庭心的身边,然而大家伙的样子变得十分奇怪,它逐渐膨胀起来,看样子是要爆炸啊。 “轰!” 爆炸的气浪直接将他们掀飞,而裴罗裳在最后关头挡在了云庭心的身前。 “没事吧?” “嗯,别压着我,不知道我女的吗?” 裴罗裳手撑着地面,回头看了一眼,大家伙看来是爆炸了,只剩下洒来的水,也没什么其它异样。 “你这样说的话,我可能不起身了。” 裴罗裳手肘顶着云庭心耳边的地面,另一只手一抚湿了的头发,水依旧洒下来,却淹没淹没了裴罗裳的手肘和云庭心大半的身子。 “你怎么就这么讨厌!” 云庭心一把将推开裴罗裳,裴罗裳倒在一边的地上,咬着牙硬是忍着痛不让云庭心发现。 现在裴罗裳的背后恐怕不容乐观。 “喂!快看那边,一艘发光的大船!” 凉意渗入伤口倒减了一份痛楚,裴罗裳站起身来,看向海边,没错,正如云庭心所说,是一艘大船,还散发着幽幽蓝光。 云庭心充满好奇地靠近那艘船,而裴罗裳则是跟着两条阴阳鱼走到了船边。 “上去看看吧。” 云庭心显然兴致高扬,可是刚想要上去,结果被裴罗裳一把拉住。 “办正事。” “那这艘船怎么办?” “我知道!” 裴罗裳脑海里突然窜出这三个字,而这个声音,没有的话,就是那个人鱼了。 裴罗裳还想要说什么,之间这艘船随着阴阳鱼在其上空绕圈越变越小,最后只剩下巴掌那么大浮在空中。 阴阳鱼像是完成使命一般回到裴罗裳手中,大船而随着到了裴罗裳手中。 云庭心还想要拿来看看,裴罗裳怎么会给机会直接放入玉牌。 “其实,这个要追溯到……” “走!” 裴罗裳招呼云庭心,至于人鱼直接无视掉了。 第六十九章 戏子薄情 当海平线吐出白光将黑夜驱散,虚幻的水门还是连接着两岸。 阴阳鱼吐出的泡沫七彩缤纷,却也印不出他们的心中的缤纷。 一只脚跨入鱼跃峡,一双眼睛又看见这说不上熟悉的地方,不过,这里还是异世的第一站,按游戏来说,这就是出生点。 而回到这里,意料之外地有人欢迎。 “欢迎回来,裴罗裳。” “不客气,惊沙。” “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 “如果真的没有想到的话,你就不应该在这里等了,而且时间那么准,想必是因为一直在这里等的缘故吧。” “是啊,不过,并不是我想要来等的。” “是鲟吗?” 惊沙摇摇头并且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下。 “是鱼秋和……老家伙……” 裴罗裳不解。 “走吧,明天看来是场好戏,戏子到了。” “呵呵!惊沙你应该知道你说出这样的话代表着什么吧。” “当然知道,让裴罗裳当戏子,有点不大可能,但是你会接受的,因为这是一出好戏,而且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如果我问你们在打什么主意呢?” “你不会这么问,难道你不想要靠自己想出一切吗?” “这些话是鱼秋还是老家伙教你的?” 惊沙没有回答,而是往深林里走了。 “云庭心,走,第三个问题由你问,问你想问的东西。” 云庭心听到裴罗裳的话,本来有些凝重的脸色算是恢复平常了。 她是在害怕吗?害怕鱼国的人,还是说,害怕白侍遭遇不测,也可以说,害怕来着不善,不过,她头脑这么简单,又怎么会想那么多呢。 裴罗裳收起阴阳鱼,走在云庭心的身后。 “裴罗裳,可以问了。” “好,第一个问题,人是你杀的吗?” “问这么一个问题,你就这么浪费机会吗?还是说,你已经猜到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测一下我认识的一个人的人品或是他的手段。” “是我还是另外一个人?” “回答问题吧。” “人是我杀的……” “好了,就说到这里,剩下的我来说吧,把人约出来,没有对你设防,一掌‘猛浪崩’打在肚子上,当场内脏……” “内脏崩坏是吗?那怎么解释他们找到的呢?” 裴罗裳说着才想到鲟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二个问题,你是三面派吗?” 惊沙停了一下,也只有那么一下。 “是的,三面派,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直接说了,鱼秋一派,老……家伙一派,自己一派。” “和我想的一样,不过,老家伙这么说好像不是你的性格。” “只是十六年前的朝堂上的政见不一才喊出来的称呼,现在叫一下就当是回到十六年前了。” 眼神里又是兴奋又是悲哀,惊沙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不算第三个问题,算是套话,你觉得呢?” “这也不算套话,只是我的多话而已。” “那么第三个问题,白侍怎么样了?” 这句话是云庭心说的,而惊沙仿佛知道云庭心会问第三个问题一样。 “果然,连白侍都算得到吗?越是离得近的人越是看不清啊,裴罗裳,白侍说你一定会回来,而且是带着云庭心,在我说出要让你问三个问题为条件的时候,他也算到了第三个问题,所以,他的回答是,少主回到小屋吃好喝好等我回来。” 云庭心一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随即跑掉了,没有错的话,她要去一个地方等白侍。 “太残忍了。” “你说什么?” 裴罗裳走到惊沙身前说道:“白侍对她太残忍了,你说的应该是他的原话吧,若是他没有事的话,他肯定会加一句‘别胡闹’、‘乖乖待着’之类的话,他那么宠溺这个废物,所以换个思路想,这么说的话,云庭心反倒会胡思乱想,而且可能出来找他,但是,白侍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他可能回不来了,吃好喝好,以后也要吃好喝好。” 惊沙没有说话,他可能默认了,一时间,深林又回到了沉寂。 “裴罗裳,你背后的伤?你这么骄傲的人走在小姑娘的身后,是不想要让她看到吗?是因为她受的伤吗?” “算是吧。” “你喜欢她吗?” “你怎么这么像我家乡的人,没事就喜欢问,你是不是喜欢她?不然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情,真是孽缘。” “我还是那句话,把鲟带走吧。”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甚至把这个当成第一位了吗?” 惊沙摇摇头。 “惊沙,你为什么不可以直接把话说明白了呢?难道你让我问三个问题的初衷不是想要让我将你的犹豫不决打碎吗?一个你觉得不怎么样却一定要完成的结果。”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只不过是天开……二等了,你遵守了我们的承诺,可是,还是不行,完全不行,没有时间可以等你了,如果再等几年的话,会不会会不会……” 裴罗裳看着惊沙从自己身边走过,他走得很快,他很困惑…… 裴罗裳也很困惑,现在自己的思路还差一块拼图,很重要的拼图,就是惊沙口中的“老家伙”。 这个称呼到底是亲呢呢还是厌恶,也就代表着惊沙是作为老家伙的手下去当鱼秋手下的卧底还是相反。 那么老家伙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对鱼秋和对自己,一开始裴罗裳认为老家伙就是一个权臣的存在,可是并不是这样的,说是权臣的话,已经在灭国之后没有任何意义了,对于权力的诱惑的话,绝不会将手中的阴阳鱼放走,也不可能打从一开始就待在这里,这里真的没有权力可言。 那么算是自己会回来这一层,派了惊沙却没有用强,也就是有用到自己的地方,在哪里会用到?而在此之前,用阴阳鱼换鱼秋这件事的话…… 裴罗裳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原来,这一切都是场闹剧。 “惊沙,我的戏服帅吗?” 第七十章 你的红霓裳,我的红绣球 没想到婚礼是在晚上,等了一天之后,又等了一个白天,惊沙也算是把自己藏得没有人知道,不过,却闷得慌,因为,每次想到自己要演这出戏,心脏就按捺不住地狂跳。 黑夜是一匹恶狼,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害怕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恐惧。 裴罗裳念头一动,彼岸古灵马显现在眼前,扶了扶头上的新郎礼帽,整了整红礼服,还有戴在胸前的红绣球。 “黑夜真是妙不可言!” “鲟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露天搭的场子里,虽然是露天的,可是并不比任何地方简陋,无论是珠光宝气还是鲜花簇拥,甚至说,在长排的酒宴上,平常见到的那些人的穿着都换成华丽的服饰。 “答应他!答应他……” 裴罗裳讨厌这些人起哄,可能有些人就会因为这样的气氛而无法思考地答应。 “秋哥哥,我……” “哈哈,鲟儿,不要着急,我希望的可不是你随口的答应,而是打从心里的将往后的日子托付给我。” 鱼秋打断了鲟的话,而鲟好像有点紧张。 “呼——呼——” 然而,鱼秋说完这些话让鲟更加紧张了。 “不要耽搁了吉时。” 老人坐在下面,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再伴上一杯酒,鱼秋顿时心底有些不自在。 “是,鲟儿,你可愿意?” “我……我……” “我当然不愿意!” “踏!踏!踏!踏!” 从黑暗里走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人一身红装,身姿威武,容貌精致而若冷山,手执缰绳,驱使高头大马高提马脚一步一步缓缓进场。 “这个时候,‘夺人为所爱’的话,让我想想借哪位诗人大作一用……不如就青玉案吧。” 马蹄上前一步,青芒一动,青龙刀抗在肩上。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风吹动,叶沙沙,翻飞舞动,星月夜,叶如雨,夜中星亦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驱马上前,裴罗裳一刀挑起一个个花篮,漫天的花铺成路,香满尘埃。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马蹄不止,裴罗裳抢了乐师的乐器却不会演奏,随便吹了几声,又随手扔掉,拿了一旁的酒壶喝了一口。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鲟,你可还好吗?” 裴罗裳看着鲟笑了,凤冠霞帔,胭脂粉黛,他曾说过,鲟本就是倾城美人。 “众里寻她千百度。” 裴罗裳横刀凭空一削,刀锋破空声呼啸而起。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老人捏着酒杯,稍一用力,头顶上密布的红灯笼在瞬间炸开,飘落的红色碎片如同羽毛一样翩跹舞动。 裴罗裳已经到了鲟的身前,伸了出手。 “我来接你了,鲟。” “裴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注意言辞,这个人可是帮助云国的奸人。” “是吗?今夜花好月圆,可别说奸人了。” “看来,在座的各位都被小看了。” 老人随手一甩,酒杯旋转这飞到裴罗裳面前。 “轰!” 酒杯炸了,洒了裴罗裳一身酒,可是他的宅子也在那个瞬间炸了。 “老家伙,敢用假的阴阳鱼骗人,真的,是不是藏在家里呢?” “我先收拾了你。” “老家伙,‘夺人为所爱’,是有这个规矩吧,可千万别坏了规矩。” 老人听到这话,看向鱼秋,而鱼秋点了点头,看来,鱼秋还是有自信解决掉裴罗裳的吗,老头也算是放心,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裴罗裳的这番说辞,果然从方方面面都暗示到了老家伙,而鱼秋也算是个明白人,两面都看到一个表演,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这不是绝妙吗? “久别重逢,裴兄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鱼秋,叙旧就算了,我今天是来抢人的。” “真没想到裴兄竟然真的来了。” “应你之邀,高高兴兴来,高高兴兴打,高高兴兴走!当然是带走鲟,现在的话,鲟你先躲一边。” 鲟听了裴罗裳的话,看来鱼秋一眼,一咬唇,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鱼秋也算是明白人,向鲟点了点头,鲟就退下了。 裴罗裳淡淡一笑,青龙刀舞动,古灵马全身浴火,而裴罗裳在在“青龙怒”中被火焰包裹,可能因为有酒的缘故,裴罗裳身上的火焰有些热烈。 “噔噔噔……” 编钟的声音被敲响,裴罗裳眼睛一闭再睁开,眼前的世界也变成了鱼秋的宫殿。 “既然我是骑马来的,不应该先是战场吗?” “如你所愿!” “咚咚咚——” 激昂鼓声开始回荡,鱼秋从搭的台子上跳上一匹马,一拉缰绳,那匹马前蹄猛地跳起,一声长嘶,万马齐喑,然而古灵马可不会因为这一声长嘶而退后一步。 古灵马后蹄一蹬,疾驰向前,裴罗裳横刀立马,青光一闪,两道“青龙斩”随即斩出,而鱼秋双手凭空出现两把白剑应着“青龙斩”挥出,剑势稍微一顿,但还是劈开“青龙斩”,看来他也低估了裴罗裳这招的威力。 在这间隙,青龙刀已经从天而降。 “白三十六剑!” 还是那一招,三十六把剑齐出,剑尖对准裴罗裳,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鱼秋想要同归于尽,这未免也太早了吧。 青龙刀照样砍下来,而鱼秋整个身体下坠直到站在地上,他的马不见了,整个战场也都不见了,而他右手剑也变成黑色。 裴罗裳可见过的这把黑色的剑。 “锵——” 挡住了。 黑剑挡住了青龙刀,也就代表着三十六把剑会将裴罗裳扎成筛子。 古灵马前蹄跃起又踏下,披就的火焰顿时炸开,三十六把剑在刺中裴罗裳的瞬间全都被掀飞。 但是古灵马也消失不见了,裴罗裳脚也落地了。 “看来裴兄变强了。” “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久了,也就有了经验,触及死亡,却又不陷入死亡。” 鱼秋把两把剑插在地上,空手走向前。 裴罗裳自然不会认怂,青龙刀收回,同时先前走上一步,右手伸向前方,和鱼秋右手手踝相抵。 “裴兄,如果有来生的话,不如当个双胞胎怎么样?少说也是个兄弟吧。” “那我在这先说好,我当哥哥,你是弟弟。” “嗯,但是此生的话,没有缘分了,不过,走在前面的人记得等一下后面的人,下辈子一起。” “嗯。” 第七十一章 狂浪百式 两人气势一涨,观想力集中于手上。 裴罗裳率先出招,“流水势”随着右手的摆动给鱼秋的右手施压,可是鱼秋抽手很快,而且右手抽出之后一记直拳直接打来,裴罗裳右手在前自然一摆挡下刚打出一半的直拳。 打中的瞬间,裴罗裳整个身体一颤,是从鱼秋的拳头上来的威力,没想到这一拳竟然还没有完全打出就有这样的威力,而且这一招分明是自己也会的“猛浪崩”。 “还没完呢。” 鱼秋的左手显然早有准备,在右手被挡住的同时如同水中穿梭的鱼飞速打来,裴罗裳也不甘示弱,“青龙怒”还没有退去,现在自己的力量可没有那么弱,而且在渠狼山寨那一战,自己的附加属性力已经是LV2了,左手“猛浪崩”如同巨浪来袭,一拳轰去。 “咚!” 沉闷的一声,如同一颗石子落入水中,而“青龙怒”也在同时消退。 裴罗裳没有任何感觉,这一拳的力量仿佛消失无踪,然而,裴罗裳左脚已经踢出,鱼秋没有挡,而是直接承受了这一招,“咚”的一声,裴罗裳的脚踢在鱼秋的腰上,还是如此,单单是一个声响,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说涟漪。 “看来惊沙只教了你两招啊,而且是最没用的两招。” 话音落下,鱼秋的嘴角一扬,这一笑容,有些阴暗。 “流水冲拳!” 鱼秋右手向前,一拳打来,裴罗裳想要去挡,可是正如鱼秋嘴上念叨的一样,这一拳如同流水一般,顺势而下,当裴罗裳的手挡在鱼秋的手前时,水会从自己的手上流过,而这一拳也是,直接擦过手臂,打在裴罗裳胸口。 “潮汐三叠浪!” 打在裴罗裳胸口的手变拳为掌再出拳,在瞬息之内,裴罗裳胸口又受痛击,身体被击退,脚上也退三步才稳住,但是在下一个瞬间,胸口又感觉到一拳,又是退后,结果还有一下,再退一步。 “流溪静落!” 鱼秋右脚前踏出一小步,张开双臂,向后倒去,而整个身体在碰到地面的时候,直接陷了进去,消失不见。 “滴答滴答!” 像是水滴滴落在水中。 “水沉溺!” 在身后,裴罗裳立马转身,然而,鱼秋早已经准备好了,横手一挥,并没有打中裴罗裳。 裴罗裳当然趁着这个机会冲上前,可是,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溺水一般,耳朵听不见,眼前的景象也都是水面在晃动,水面都看不清。 “流溪断!” 裴罗裳感觉到自己脚被钩中了,就这样一拉,整个人就要摔倒在地。 “咚咚咚!” 心跳得很慢,每一声都听得很清楚,整个人像是无力反抗,最后泡在水中。 “流水势”和“猛浪崩”有什么用?说到底不过是狼中阶的功法,练了那么久。还不就这个样子。 右手泄气地一拍水,想要出出气,可是整个人却在水中打转起来。 “不过,毕竟是在这个异世最早学会的功法,那时候对未知的好奇,大概今后也不会比这更盛了。” 裴罗裳右手伸向前,一拨,拨到身后,像是流水顺着手流到背后,在身后助力,裴罗裳立马站稳,同时,裴罗裳一个深呼吸,观想力在周身开始绕着裴罗裳转。 流水成“势”,“大爆漩”起。 威势已成,人来! 裴罗裳一脚猛踏地面,“猛浪崩”随即引动,“轰”的一声,地面仿佛在颤动,鱼秋也只能浮出水面。 “裴兄,看来你学会了‘狂浪百式’的精髓,和单单学会招式的我并不一样,不过,差距就是差距,天开五等和你现在的天开二等之间有不可逾越的沟渠。” 鱼秋往前猛踏一步,右手向前触碰“大爆漩”。 他想要干什么? “猛浪崩!” 因为和惊沙的“大爆漩”并不一样,并没有半分水,反倒是观想力旋转成刃,撕裂鱼秋的衣袖,一条条血痕也出现在他的手臂上,但是鱼秋从握拳到摊开成掌,他的观想之力打在“大爆漩”之上。 既然是猛浪崩的话,在那个瞬间,那一点炸开,将“大爆漩”整个瓦解。 风卷残云一般,酒宴上满地的狼藉,人早已躲得远远的,而宫廷的乐章在寂静中响起,盾兵上前,枪兵列阵,弓弩手狙击,乐师奏乐。 鱼秋往后一躺,王座从黑暗中现身,黑剑一举,所有宫殿的士兵顿时黑光一闪,没有容貌,没有自己的意识,只知道自己身着盔甲,手执武器,那便行了,那便可以一往无前。 裴罗裳自然不会示弱,青芒再现。 “破阵!” 随着鱼秋的一声令下,枪兵挺枪冲锋,裴罗裳横刀一左脚为心右脚转动一圈,而在这个圈内,全都是自己的“势”。 顺势一刀,仿佛无形的助力,刀起兵亡,青龙刀上青龙的雕纹红光一闪,“鏖战”开始叠加,而刀柄上如风缠绕其上,“迅风”也在叠加。 就此开始,这个圈内,没有人可以再踏进一步。 “踏!踏!踏!” 整个宫殿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鱼秋从王座上走下来的脚步声,而裴罗裳正忙于应对漆黑的兵。 “抱歉,裴兄,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的复国大业,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得到至高王权!” 鱼秋手执黑色的剑,向来黑剑就代表着王者,亘古不变的是,敢忤逆王的人,将会体会到真正的恐惧。 鱼秋的脚已经踏入裴罗裳的圈,裴罗裳一刀立马砍来,可是鱼秋更快,而且更强,黑剑和青龙刀相碰,裴罗裳双手全都麻木,青龙刀脱手。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在观想力上完美的碾压。 最后,数不清黑色的长枪手枪尖指着裴罗裳,在同一时刻,刺中裴罗裳。 “你赢了!” 裴罗裳笑了,他没有因为输了而感到任何不满,即使自己是这么骄傲的人,心中可能会心生怨气,可是他没有。 仅仅是因为,鱼秋他的伤痛终会来到。 漆黑的长枪没有意识,锐利的锋芒没有感情,肌肤撕裂,枪尖抵上白骨,血液顺着枪尖流了出来。 “罗裳哥哥——” 第七十二章 那座城,那个人 她的眼睛能够装下星辰大海,却容不得那人血入红装。 观想之中,鲟如同往昔伴随着大海的异兽们在海中游弋。 有时候,也会回头看向身下的城,宫殿里没有了父王,城中也没了子民,这个世界也变得孤独。 就如同现实一般,在鱼跃峡出猎的时候,鲟看到了一个大冰块,而里面有一个男人,或许这就是命运的相遇。 鲟在宫殿门口坐在阶梯上。 “鲟,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反正欠你的。” “唉——脑子里怎么都是罗裳哥哥啊——真有什么愿望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就好了……” “你的愿望就是这个嘛?你不是要成亲了吗?我留在这里,出轨预定?” “啊——好烦啊,让你留在这,就在这啊!” “你真的是鲟吗?和我认识的有点不一样啊。” “不一样就不一样呗,留不留啊?” “不知道,没好吃的,没好喝的,没有好看的……女人……” “我啊——看着我!” “俗话说,青梅竹马打不过天降系,我裴罗裳就从天而降了。” 裴罗裳大拇指和食指绕成一个圆,闭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从圆之中,几乎是贴着鲟的脸看。 “这么看来,女人和猪蹄好像也没有差距嘛。” “我皮肤这么好……” 鲟的脸移开裴罗裳的手,可是裴罗裳一扭头,亲在鲟的鼻尖。 鲟没有动,裴罗裳也没有动,只是整个世界都在逐渐消逝。 鲟直起身子,这是梦吗? 而此时此刻,裴罗裳那个样子,枪刺穿胸口,流血,心脏停止跳动,裴罗裳离鲟而去。 “啊——” 大地开始震颤,草木开始凋零,大海开始肆虐,那座城在翻涌而来的巨浪中露出一角。 “鲟?” 裴罗裳扭过头看向鲟,没有人看见她在歇斯底里,没有人过去安抚她吗?没有人在乎她吗? 裴罗裳流出的血渐渐凝固化作血的彼岸花,枪尖被抵住,生命被挽回。 这就是裴罗裳留的最后一招,也是鱼秋在裴罗裳眼中看到的自信。 可是鲟并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一直以来的梦就是观想,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不知道父母兄弟还是否存在,不知道怎样才算幸福。 留在鱼跃峡吗?陪着惊沙叔叔,如果自己不改变的话,那样的生活是不是也不会改变。 同样的,鲟还不知道她观想中缘结来得在常人眼里的简单。 海浪吞噬了裴罗裳和鱼秋,却又在转眼间呼吸自如,裴罗裳来过这里,这里就是鲟的观想,深藏在鲟心里的城,而鲟正在宫殿的门口。 “裴兄……” “你应该知道吧,鲟没有观想,可是这又是什么呢?这就是她的本命,一座自己的城,拥有她的幸福,她有父亲,有朋友,还有大海中无数生灵,然而,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关心过。” 鱼秋回想起过去,往昔的日子里,他与鲟仿佛深陷各自的牢笼,他或许有余力带给她小小的幸福,可是他自己却在自己的螺旋中走不出来。 裴罗裳也不想再多说,看鲟那么痛苦,立马往鲟的方向走去。 “鲟,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吗?” 宫殿中缓缓走出一个人,他拍了拍鲟的背,试图安抚鲟,而鲟呢,在这个人出现之后,也逐渐平复自己的不安。 这个出现的人裴罗裳认识,比任何人都熟悉,他就是“裴罗裳”,相貌和身材无差,而且在鱼秋的眼里,两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给人的感觉也没有半点不同。 “裴罗裳”左手抱起鲟,右手向外一甩,青芒大盛,青龙刀出现在手中。 裴罗裳记得当初也在这里遇到过除了自己之外的“裴罗裳”,可是那时的和现在的并不一样。 裴罗裳也没有想多说什么,既然都亮刀了,还需要说什么吗?脚步向前,右手向外一甩,青龙刀出现在手上。 不过,就在刹那之间,裴罗裳止步了,自己的动作怎么会和刚才“裴罗裳”的动作一模一样? “裴罗裳”嘴角一撇,青龙刀举高,整个人抱着鲟浮在半空中,而他的身后出现一片阴影,而阴影之中,睁开一双巨大的眼睛。 这双眼睛显然并不是人的眼睛,正不巧裴罗裳知道这是什么的眼睛,是龙的眼睛。 “吼——” 一声龙吟,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是青龙,曾经并肩作战的青龙,可是现在正在“裴罗裳”的背后蠢蠢欲动。 “裴兄,我来掩护你。” 鱼秋话一说完,三排弓箭手已经出现在裴罗裳背后,同时白剑也足有三十六把。 “放!” 随着鱼秋的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白剑也跟着飞了出去。 裴罗裳回头看了一眼鱼秋,万一鲟中箭该怎么办?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那个“裴罗裳”青龙刀随手一劈,一道巨大的青色刀锋横扫箭支以撕裂天地之势向裴罗裳和鱼秋袭来。 而在不断靠近的刀锋掀起蚀骨的气浪,裴罗裳双手挡在身前,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撕扯。 可是刀锋到了面前的时候,却散去了,而取代刀锋的是更强的气浪,而这气浪绕过裴罗裳和鱼秋。 裴罗裳松了口气,可是背后有不好的感觉,一个转身,身后的城已经成了废墟。 “来啊。” “裴罗裳”青龙刀直指裴罗裳,眼神中充满着戏谑。 “裴兄,我们打不过……” 是啊,凡是看到这样的景象,谁会说打得过,反正现在裴罗裳可不会说,可是裴罗裳有种感觉,眼前的“裴罗裳”在等着自己,裴罗裳要杀了“裴罗裳”。 裴罗裳冲向前,而这时,青龙也动了,伴着龙吟,呼啸而来。 “来啊!到底才是裴罗裳?就由一刀来了结吧。” “裴罗裳”左手放开鲟,自己乘上青龙,而鲟,在落下的时候,又一群游鱼将她接住。 裴罗裳停下脚步,“青龙怒”附着于身,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整个人的状态由一息调整,猛踏地面,整个人跃起,青龙刀由上自下斩落。 而“裴罗裳”在青龙身上跑来,带着从左往右的劈击和青龙的威仪与力量。 “看清楚!这一刀是谁的必杀!” 裴罗裳手起刀落,而“裴罗裳”的刀锋也已经劈到裴罗裳的腰际。 那个瞬间,“裴罗裳”的刀停住了,任由裴罗裳斩落,无论是“裴罗裳”还是青龙,没有什么能阻挡住裴罗裳的刀。 “‘我’还真的个笨蛋。” 这一刀的气浪将眼前的宫殿斩断,又回到了鱼跃峡。 裴罗裳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是鲟的缘结,因为自己不想要鲟被自己束缚而选择被现实的自己斩断。 所以“裴罗裳”对裴罗裳若是说道。 第七十三章 鱼秋的选择 裴罗裳过去想要扶着鲟,而鲟却退后了几步并且摇摇头。 看来她没有什么事,神色的话,也应该只是累了吧,毕竟刚才那是观想,会耗费观想力,那么缘结被斩断的话,鲟对自己的看法也会发生改变吧。 “裴兄,我……要去帮……爷爷了。” “嗯,你可以去,但是我作为你的大哥,我想说一句,三思而行。” “裴罗裳,虽然你的年纪比我大,但是过了今天,我再也不会称你为‘裴兄’了。” 随便了,是人都会变的,而你只是从一个身份变成另一个身份而已,十六岁,说小不小,但是还是太沉重了。 裴罗裳没有看鱼秋离去的背影,而是无力地坐倒在地,不知道背后的伤怎么样了,再加上这次受的伤,来到异世之后,还真是一直受伤啊。 “鲟……你怕什么?” 鲟听着裴罗裳叫她,她竟然又退了几步。 突然,一阵寒气袭向鲟,裴罗裳想都没有想,青光一现,用刀挡下这一击。 “锵——” 青龙刀一震,裴罗裳整只手都震麻了。 而一柄剑已经抵在裴罗裳的脖子上,若是没错的话,还是原来的位置。 “呼——” 一口气喷在裴罗裳的脸上,裴罗裳感觉整张脸好像都冻住了。 “若不是我及时撤力,你可能已经死了。” “为什么不说,若我不是裴罗裳,我就死了。” “少贫嘴,我说过,下次见面,我可能会杀了你。” 惊蛰收回剑,绕过裴罗裳,向着鲟走去,看来这次来,惊蛰的目的是鲟,而且来者不善。 “等一下。” 裴罗裳喊住惊蛰,青龙刀也抵在她的脖子上。 “呼——” 惊蛰吹出一口气,青龙刀从刀锋开始一路往裴罗裳的手冻结。 裴罗裳也是当断则断,青龙刀随手甩开,消失不见。 “你想要杀她,这里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但是我想要知道为什么?” “你配知道吗?”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的记忆怎么样?来到鱼跃峡的记忆怎么样?” “快说!” 又是剑抵脖子,看来也应该是原来的位置,然而,裴罗裳的嘴角咧开笑容。 “呵呵呵!我有点讨厌现在的立场,被人威胁,向来不是我裴罗裳喜欢的,麦蛰伦。” 裴罗裳伸出右指,一点她的下巴,然而她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 “好,你也要知道我等了多久了!所以,这点时间我是等得起的。” 惊蛰收起了剑,而裴罗裳也顺势靠在惊蛰的肩上,然而,她并没有躲开。 “不要得寸进尺。” “是吗?” 惊蛰抬起手就要打过去了,可是却又停住了,他受伤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鲟,记得我吗?” “记得,惊蛰姐姐。” 裴罗裳一看鲟的样子,为什么要害怕惊蛰? “看好,裴罗裳。” 惊蛰拔剑刺向鲟,然而,在刺中的瞬间,裴罗裳一把抓住了剑尖。 “你想让我看什么?看你杀人吗?” “她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如果没有她,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 若不是鲟将裴罗裳从冰块里砸开的话,或许今时今日,自己还在冰块里待着呢。 鲟看到裴罗裳流血了,没有对惊蛰的突然出剑害怕,反倒是从自己的红装上撕下一块布为裴罗裳包扎。 这仿佛回到初见时的模样,还是她为自己包扎。 “可是她只是章廉创造的幻象而已。” “什么!幻象!你说清楚!” 惊蛰的这句话直接冲击裴罗裳的大脑,章廉应该是老家伙,那么幻象的话……这句话代表了太多了。 “章廉的观想你应该知道一些吧,他能创造出幻象,而鱼跃峡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他创造出来的,然而因为这些人在我们脑海中根深蒂固,所以可以化作他的力量,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所以,你借由杀了这些人,破除自己心中的认知,从而破解章先生的观想?成功了吗?” 惊蛰摇摇头。 裴罗裳抱头。 等一下,若真的是这样的话,老家伙,不,还是叫章先生吧,你也太残忍了,对自己。 “他们在哪里?” “你想要干嘛?” “阻止一件惨案……不,可能是见证一剑惨案。” “你在做梦吗?” 惊蛰再一次将剑抵在裴罗裳的脖子上,还是老位置。 “你不想出去了吗?” “鱼秋已经答应我,让我出去了。” “但是,阴阳鱼在我这里,只有我才能打开出去的门!” 惊蛰把剑放下,伸出手来,头微微低下。 “可以给我吗?” 这是请求,这是来自一个急切想要离开这里的人的请求,十六年的时光在这个地方,她不是圣人,她不想要在这稍大的囚笼中老去。 裴罗裳将阴阳鱼从玉牌里拿出来,把一个交给惊蛰,另一个自己拿着。 “阴阳鱼有两个,我给你一个是想让你相信我,同样也是,我不相信你,你的剑随时可以斩断我的手,但是我的手会不会捏碎这个阴阳鱼就不知道了,倒时候,一起老死吧。” 惊蛰使劲按着自己的剑,可是还是忍不住发抖。 “在哪里!” 裴罗裳听到回答之后,在林子里疾驰,鱼秋肯定是知道位置的,而自己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呼呼——爷爷……我……裴罗裳他藏了一手,我……” “没事,等我把他们解决掉……” “章先生,你未免也太托大了吧,不过,你的实力确实可以,但是现在多了一个拖油瓶,你觉得我先杀谁?” 白侍如是说道。 “靠近我。” 这句话显然是对鱼秋说的,鱼秋也按他说的话做了。 宫廷的编钟奏鸣,却在这林中更显得寂静,白色的剑握在手中,鱼秋屏住呼吸,任谁都避不开这猝不及防的背后一击。 裴罗裳到了,在鱼秋的身后,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一幕。 一把剑从章廉的腰际刺了进去,从另一侧出来。 这就是鱼秋的选择。 在裴罗裳来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就像裴罗裳几天前就知道这个老人一定会死,而且是鱼秋所害,可是翻出来的真实,是在老人这一边的立场,而不是一直以来的鱼秋和白侍的立场。 这一切,也都是章廉章先生的选择。 第七十四章 最后的剧场 鱼秋容不得一丝犹豫,在剑穿透老人身体的瞬间,白剑破碎,同时鱼秋立马跑向白侍和惊沙,而章廉的鲜血在白剑破碎的瞬间喷涌而出, “啊——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受,我体会到了先帝的感觉……咳咳咳!” 章廉好像没有因为鱼秋的那一剑重伤,反倒是整个人比以前更加精神,猛吸一口气之后,仿佛回到了以前。 “是啊……” 惊沙低下头细语道。 然而,鱼秋听到了惊沙的细语,鱼秋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 鱼秋眉头紧皱,这个时候,章廉不应该体会到绝望吗? 绝望当然绝望,可是这个绝望却让他回到了以前的感觉。 “因为先帝也是遭受的背叛才……最后灭国。” “背叛吗?这不是背叛!这是从他的魔爪中挣脱!” “你知道背叛者是谁吗?” “谁?” “被你下令杀死的那两个人。” 鱼秋嘴角一抽搐,是那两个人,可是他们两个和自己生活了整整十六年啊,怎么可能? “你肯定很疑惑,因为这两个人是章先生专门留给你杀的,未来的王,这是血祭。” 裴罗裳从章先生身后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那他们怎么可能乖乖待在这十六年?” “大概是因为在撤来这里的时候,章先生他们才知道吧。” “并不是,裴罗裳,是因为他们两个本以为他们那样做可以保全所有人的性命,可是敌人哪里守约,死了,鱼国朝堂上的人都死了。” 裴罗裳点头,有些人活着也如同死了一般,裴罗裳向前走几步,看着章先生的身影,心中开始了纠结。 “那有怎么样,爷……老家伙,你死定了,我会出去的,我会带领鱼国剩下的人,即使我知道有多难,我也要复国,这就是你灌输给我的,然而,现在你是绊脚石,我便要将你踢开。” “那就来吧!” 章廉的战斗的意志在瞬间高涨,在这个瞬间,他真的回到了当初的样子,朝堂之上和众人指点江山,不为天下,只为鱼国。 “求之不得!” “白侍?” 白侍眉目中透露一丝桀骜,裴罗裳并不知道,这才是白侍该有的样子,一剑逍遥,不过,白侍也要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鱼秋,从一开始就是帮凶的我,又有什么理由退出呢?而且老家伙在裴罗裳你离开的那一天打的那一掌……哈哈哈,妙不可言!” “惭愧,如果我知道你是……” “没有惭愧不惭愧的,分出个高下吧,元始四等对上元始六等,你有伤,算不算公平?” “不算,我再让你一只手。” “不必了!” 白侍祥云剑出,黑夜之中也能感觉到风云变色。 “惊沙,你也上吧。” 白侍和惊沙眉头一皱,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不会看情况了。 可是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至少章先生是那么认为的。 裴罗裳再上前,纠结确实是纠结,但本心如此,改不了的,不知不觉间,裴罗裳已经走在章先生的左前方了。 “我来吧。” 这句话是对着惊沙说的,确实,对于惊沙这个知情人来说,和章先生战斗未免有些痛苦了。 “裴罗裳?你在干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让你从一个小孩到一个王,付出的代价……” “裴罗裳,滚!” 章廉左手向外一拳,裴罗裳立马感觉到一股拳势迎面而来,瞬间,整个人就被掀飞了。 “咚!” 裴罗裳撞在一颗树上。 “我去吧,裴罗裳。” 惊蛰从裴罗裳身边走过,同时将手中的阴阳鱼交给裴罗裳。 裴罗裳呆呆地看着惊蛰上前的背影,她想要做什么? “父亲……” 惊蛰也就说了两个字,整个人就已经飞出去,剑没有拔出来,而是一拳打向惊沙。 裴罗裳认识这一拳,若是没有错的话,这就是“猛浪崩”。 惊沙没有硬接,而是一记上勾拳,地上出现水之手,同样是上勾拳,直往惊蛰腹部打去,然而,惊蛰哪里有躲的意思,水之手刚触碰到惊蛰立马结成冰,惊蛰的拳头也打在惊沙的上勾拳的手腕上。 惊蛰落地,双手摆动,这是“流水势”。 惊沙当然知道惊蛰要干什么,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一甩刚才被惊蛰打到的手,落下些许冰渣,同样是双手舞动。 “大爆漩!” 两股螺旋之势在同时形成,然而一方是水,一方是冰,冰的那一方瞬间释放寒气,水的一方慢慢凝固,最后结成冰,而惊沙留在冻结的螺旋之中。 “轰!” 惊沙一拳轰碎冻结的水螺旋,同时一只脚向前一步,身体微微向前倾倒,整个人在瞬间冲刺,冲到惊蛰的冰螺旋前。 右手猛然伸出,那时鲨鱼游动的手甲出现,整只手穿入冰螺旋。 裴罗裳轻哼一声,这不是和鱼秋一样的破招吗? 然而,惊蛰早就知道惊沙会用这一招,毫不犹豫的一拳迎上,惊沙的手被打中的同时,一层冰霜已经附着在惊沙的手上。 惊沙右手转动,冰霜全部震落,在惊蛰眼前也出现一个惊沙的右手为中的漩涡。 这招惊蛰也知道,一条冰蛇从惊蛰的背部到缠在手上。 漩涡中巨鲨来袭之时,冰蛇的身体突然膨胀,两兽相撞,冰螺旋瞬间炸开。 裴罗裳手臂伸在眼前一挡飞来的冰渣子,手臂拿开时,两个人已经不见。 “老家伙,他们走了,也到我们了,来吧。” 白侍的身影一闪,他已经出招了,祥云剑寒光一动直刺章廉的胸口,章廉一步没动,双手合十夹住祥云剑。 白侍眼神一凛,心想这老人中招了。 观想力一凝,祥云剑散发出耀眼白芒,可是又在顷刻间消逝不见。 白侍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画面,顿时,心好像空落落的。 即使白侍变成了这副样子,可是章廉却没有半点留情的。 “啊——擎天百万!” 章廉身后突然长出无数只手,全都打向白侍,可是白侍想要把祥云剑夺回来,祥云剑却死死被章廉抓住。 一拳一拳,不知道白侍被打了多少拳,他凭空生出的固执让他一步都没有退,一下都没有躲,他只想要祥云剑。 “白侍!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云国没了!你,不要死得那么难看!” 章先生放开手,白侍握着祥云剑仰天倒在地上,听见裴罗裳的声音,痴痴地笑。 第七十五章 惊天变 “你一点都不关心母亲吗?” 惊沙摇摇头,说道:“我知道我亏欠你。” “这其实都无所谓,因为人总会有不同,我可以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你的特别,只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的这几天,你宠溺的人是另一个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儿是另一个人,而不是鲟,你把我过去的二十四年的宠爱给了另一个人。” “我知道,在你出海之后,我把她当做你来弥补。” “那么回过头来,母亲呢?” 惊蛰拔出她的剑,冰蛇绕在其上化成一层冰霜,同时,寒气氤氲而起触碰到惊蛰的肌肤化作冰的华甲。 惊沙有点打不起精神来,这些年来,惊蛰离去其实是他的一道伤疤,他几度想要出海去寻找她,可是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从始至终,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国家。 巨浪在惊沙身后袭来,淹没了惊沙,再看见惊沙的时候,一把长戟已经握在惊沙的手中,全身的铠甲也已经穿在身上了。 “来吧。” 随着惊沙的两个字,巨浪又一次奔来,惊蛰手捏一个剑诀,剑尖处直冒寒气。 “轰!” 浪尖坠落,惊蛰自下而上,劈开巨浪,寒意也涌上来,这一剑硬是筑成一道从巨浪中劈开的冰门。 然而,还有水在涌动,惊蛰猛然回头,惊沙早就借由水到了她的身后,一戟落下,“潮汐三叠浪”随之引动。 惊蛰观想力一动,剑上的冰霜变厚一层,同时挡住惊沙的戟,剑身一颤,惊蛰的手顿时发麻。 然而,这是“潮汐三叠浪”,惊沙的得意功法,不断叠加的攻击才是这功法的精髓,惊蛰手上压力突然变大,剑本来挡的位置和头齐平,现在直坠到了胸口的位置,这才是第二下。 惊沙长戟攻势也成,协同猛浪奔袭而来,三叠浪第三下要来了,但是惊蛰自己也已经准备好了。 “寒冰岭!” 在三叠浪第三下落下的瞬间,惊蛰的剑寒意更浓,一堵冰墙直接立在两人中间。 “轰!” 冰墙碎了,而三叠浪也结束了。 “是四叠浪!” 惊蛰眼睛睁大,变强的人可不知她一个,白侍所知的惊沙只是一部分,确实惊沙没有沐浴于战争,可是他拥有的满腔复国血才是现在他的根本。 在惊沙话音刚落下的时候,惊蛰立马驱动观想力,右手和剑瞬间冰结,巨大的盾挡在惊蛰身前,可是三叠浪是一浪比一浪强,那么四叠浪,第四下要比刚才的都要强。 两人脚下全是巨浪留下水,而这水在这个时候涌动,几道水箭在惊蛰身下射来,惊蛰脚一踏,顿时全结冰了,可是水汇聚成流,激流从身侧爆破,而惊沙的戟也到了。 “啊——” 惊蛰被掀飞了,这一戟的威力将自己的冰盾全部打碎,而且在场的所有冰都被击碎,惊蛰站起身来,右手现在还没有知觉,一只脚也受了点伤。 “你真的把我当女儿吗?手上不留情,我想要生气,就连生气的角落都不给我吗?” “我知道我有愧,但是我不会改变,我这一生为鱼国!”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从小我就知道,荣耀成冠,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惊蛰跛着脚往前走,剑也不知道弹飞到哪里去了,呼吸也不停加快,而吐息还是寒气。 “你已经输了,这副样子还想要干什么?” 惊沙虽然话是那么说的,可是还是手持长戟向前走去,这一次,惊蛰不会再站起来了。 惊蛰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来,说道:“还想要干什么?学着你的模样,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坚守的底线,看着我!现在的我!你的世界不只有国,也有家,有你的女儿!在我无助的时候,我希望在我身边的人会是你!” 惊蛰闭上眼睛,双手张开,呼吸变得急促。 “我想要自由,你想要国家,无所谓,并不冲突,只是累了的时候,身后还有一个家,而不是我回来的时候,不敢回家。” 在那个瞬间,惊蛰睁开眼睛,同时天空中、地上、惊沙背后、惊蛰背后等等不同地方,如同睁眼一般撕开一条裂缝。 “我的观想是‘深渊’,从深渊里吹来的冷风,既是寒冷,也是寒冷之上的冷漠。” 惊沙感觉到了威胁,从这撕开的深渊之中,吹来的冷风,不仅仅是寒意,还是冷漠,心灵之上的落寞,灵魂上的冰结,心寒纷至沓来,整个人冷了,观想也是,观想力更是。 惊沙握紧手中的长戟,将天空遮蔽的巨浪袭来,而手中的长戟如同疯狂暗涌一般力量内敛,奋力一砸,整个地面裂开一条缝,这条缝不断扩大,往惊蛰冲去。 惊蛰完全没有躲得意思,挺直这腰板,比一比谁的速度更快吧。 地面和巨浪开始冻结,惊沙的脚也被冻住了。 巨浪还有着威势,地裂也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眼看惊蛰就要中招,她将还有知觉的那只手伸过头顶。 巨浪的浪尖碰到惊蛰的手,猛烈的冲击触到惊蛰的痛觉,但是在那个瞬间,从浪尖开始,整个巨浪瞬间结成冰,不过,冰浪尖还是穿透了惊蛰的手掌。 鲜血滴落,可是寒意肆虐,冰冻疯狂蔓延,将惊沙大半个身体冻住,只留一个头,而地裂却还在延伸,冰冻从惊沙处不断追来。 惊蛰脚下一空,整个身子直往下坠,仿佛和自己的观想一样,深渊,每每触及自己的观想都要落入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可是,这一次,绝不会,因为要教训一个人,一个混蛋。 冰冻还是来了,将整个裂缝补得严实,惊蛰大半个身子落了下去,也被冰冻住,可以说是落在半空中。 寒冰一动将惊蛰整个人扶正站直。 “我赢了。” 惊蛰一步一步走向惊沙,却在逐渐靠近的途中扭过头去,也调转方向。 最后擦身而过…… 我惊蛰,不,你的女儿我,不久就要远航,这一次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父亲,莫要挂念。 “轰——” 冰冻消退,巨浪落下,声音在惊蛰的背后渐行渐远,也越走越淡。 “踏!踏……” 脚步声很着急也很勉强,他的脚应该是从骨头感觉到寒意吧。 “等……” 惊沙说不出来,感觉自己像是裴罗裳,高傲地不敢低下说一句话,可是心里涌出来的话,不能不说。 手极力地往前伸,想要触碰到她,而不是看着她离开。 “咚!” 被寒冷冻僵的脚无助地倒下,惊沙回想起以往的岁月,哪一次会是这样的狼狈。 惊蛰,我的女儿,等……请等一下……我还有句话。 余下的只有她的背影,惊沙的头无力地坠在地上,眼里该不该流出不该属于自己的巨浪,只是心中寒意让他无声地呻吟。 “没事吧?” 是她的声音,最后她还是回头了,低着身子,伸出她的手。 她长大了。 惊沙抬起头,长大的女儿在哭。 “我不会说话,但是我想说,欢迎回家……别忘了回家……早点回家……” 第七十六章 葬云 痛苦占据白年式的身体,那一天章廉打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掌开始发作,眼前无数幻觉,全都是她的影子。 “酒,给我酒!” 少喝点…… 会那么说的你,到哪里去了? 怪谁呢?怪自己,王储的位子给了自己的弟弟,本就要成为皇后的人还是皇后,只不过,那个喜欢皇后的人没有成为皇帝,仅此而已。 我的祥云剑,你的厄运剑,祸福相依,但就此本来的缘也断了。 多年之后,护送着你的女儿换国家的安泰,结果碰到好多的事,结果,就是十六年过去,还在幻想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悄然消逝。 甚至把襁褓中的女孩当成你,对她宠溺,所以用命也要换回她该有的一切,不过,十六年真的太久了,你的脸在我的眼前也模糊了。 我只是单单想要把云庭心留在身边。 是的,你的女儿的名字和你一样。 “哈哈哈哈!” 裴罗裳看着白年式,他的头发乱了,衣服也被打烂,血和伤遍布全身。 白年式紧紧抱着祥云剑,眼神中满是宠溺。 他没有喝酒,就已经醉了,而且已经输了,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人的心有时候就是那么脆弱。 现在鱼秋又该怎么办呢? 即使偷袭了章先生,没有两个高手在的话,还是不行,这样的话,到底会怎么样? “你怎么又在喝酒了?” 裴罗裳看向白年式,只见白年式身前多了一个女人,一袭黑发,一身黑裙,一把黑剑,满脸无可奈何地看着白年式。 “你来了……” 白年式咧开嘴笑了,笑得整颗心都化了。 裴罗裳知道,这个女人是缘结,在白年式心里本来一直活着的她,该是幸福活着的她,他不敢进入她生活的她,消逝之后,终于在念头之中,可以在一起了。 “白侍,不,你已经不再是任何人的侍卫,白年式,来吧。” 云庭心听到这句话,握紧手中的黑剑,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 “还愣着干嘛?上啊!” “多看你一眼……” 白年式刚这样说完,云庭心一脚揣在他身上,白年式连滚带爬到了章廉身前。 章廉眼神一凛,白年式的耳畔响起一句话。 “白年式,入朝面圣!” 白年式闭上眼睛,祥云剑一剑斩出,神风一阵,衣袍猎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这双眼睛散发着光芒,同时这双眼睛里有整片异世,章廉观想还没有出现就被打破。 而在这个时候,裴罗裳可以看见云庭心的手颤抖了一下,裴罗裳记得,厄运剑会遭受祥云剑祥瑞相应的灾祸。 “这才像样,不然,浪费了最后一战。” 章廉话说完,背后多了三个人影,这三个人,裴罗裳算是认识,惊沙还有两个叛徒,难道说…… “惊沙冲锋,傅将军左翼,朱将军右翼……咳!” 说着,章廉就一口血咳在手上,而他却把这口血捏在手心,藏在背后。 “老家伙没事吧?” “喂!要叫章丞,是吧,师傅。” “你自己还不是叫师傅?” “师傅不就是师傅嘛。” “住嘴。” 章廉一句话,三个人就住嘴了,还真是听话。 白年式可不管这些,调整呼吸,祥云剑白光大盛,天空即刻动荡,在黑暗中拨开光明照耀在自己身上。 天启明辉,白光耀尘,凌驾于是非黑白,气运一线,整个异世都为之助势。 惊沙一拳掀起巨浪直击白年式,祥云剑飞快舞动如同白线穿梭,将巨浪劈碎,同时,剑尖一刺和惊沙的拳头相撞,结果自然是一条血线,惊沙负伤连退三步。 左右两翼攻击也紧跟着来到,傅将军在右,一拳打来带着数不清的残影,朱将军在左,双手一扬,水箭齐发。 白年式一甩剑,一个箭圈将所有的攻击驱逐在外。 然而,朱将军竟然伸手进剑圈,剑碰到朱将军的手一滞就再也动不了了,整把剑陷入朱将军的手。 这时候,傅将军可不放过这个机会,一拳打在白年式的手腕上,还没完,又打在白年式的脸上,傅将军的拳头如同搁浅的鱼在拼命地跳,白年式连遭痛击。 傅将军的攻击还没有停止,但是这一拳被挡住了,是云,白年式整个人被云包裹,而且这云突然变成手抓住了两个人。 祥云剑光芒一现,一条白线将两个人斩断,消失不见。 紧接着,惊沙又上来,白年式挺剑上前,可是在刺到惊沙的瞬间,脚底生异,一个漩涡出现。 “大爆漩!” 白年式整个人被卷上天。 而章廉不紧不慢地往云庭心走去。 云庭心看见这个老人,连忙退后,抱着剑心生恐惧。 “离她远点!” 白芒在“大爆漩”中爆发,万支光箭射穿惊沙,惊沙消失不见,而光箭也射向章廉。 云庭心此时捂心一痛。 章廉右手一挡,光箭刺穿手臂,同时也扎进皮肉,不过,他没有止步,一步一步靠近。 “没事吧?” 白年式问云庭心,云庭心当然不会说有事。 “白年式!” 章廉一喊,白年式浑身一颤,又是那个伤在作祟。 “她是假的,她是假的,她是假的……” 白年式看向云庭心,不可能,她的黑发,她的黑衣,她的黑剑,不可能是假的。 可是,她应该会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因为她向来是这样的,即使紧咬着痛,她也要将痛发泄,而不是默默忍受。 默默忍受,不正是因为她仅仅是白年式的缘结吗? 只想永远将她留在自己的身后,所有人都不许触碰。 包括弟弟,包括裴罗裳…… “白年式,入朝面圣!” 这一次,他没有躲过,宫殿外的广场,文武百官开始盘点罪状。 祥云剑…… 要不,不要了吧,想要打破这里,大概是要那一招,可是那一招的话,她会痛得哭的…… 所以,即使她是假的,我还是不敢…… 白年式放开祥云剑,眼前的景象慢慢下坠,直到变成无边无际的明亮的天,如同她的笑靥。 “车裂!” “哈哈哈哈!” 痛苦吗?没有啊,天空中不是慢慢浮现出她的脸了吗? 而此时,天空突然暗下,只留下小小的光明,但小小的光明也在消失,以至于她的模样也是。 慢慢地看不见她的脸,祥云剑“当”的一声落地便化作光点消失不见,自己也“咚”的一声落地,可是还在贪恋天空,她的脸。 看不见她的脸了,这双眼睛也算没用了。 世界暗下了。 第七十七章 落幕 “咳咳!” 章先生又是一口血吐在手心里,然后握紧。 “剩下的是你了。” 一步一步走近鱼秋,章先生还是那副表情,看不透,也触不到。 曾经的他是什么样子的呢? 鱼秋没有动,若是章先生想杀他真的是易如反掌。 “确实到我了,惊沙也还真是的,为什么不在呢?我好害怕,害怕再一次回到你的牢笼中,也害怕死亡,所以,老家伙,去死吧!” “称呼。” “现在还要称呼吗?” “鱼秋!他都快死了!” 裴罗裳忍不住说了出口。 “裴罗裳,闭嘴!” 两个人异口同声,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可能是亲生的爷孙…… “十六年的养育,确实,在这里,最后一声,爷爷。” “哎!” 章廉笑脸一咧,满脸的皱纹,可是,平常不笑的人,这个时候笑出来,是那么的好看。 章廉身子一晃,整个人往后倒去。 裴罗裳好想去接,可是却没有,任由他倒下,任由他七窍流血,任由他与世长辞。 “抱歉,我下了毒,不过,我终于……哈哈哈!” 鱼秋不断呼吸,他终于不用每天都在别人的监视下活着,不用对着这个人点头哈腰,不用掩饰真实的自己,他要做阴谋家,要凭着自己复国,正如他灌输给自己的一切一样复国。 “裴罗裳,帮我,我们一起带领我的子民复国!” “子民,子民是吗?让我算算,你、鲟、惊蛰、惊沙,还有谁?” “裴罗裳,你傻了吗?鱼跃峡里所有人,虽然不多,但是我的王城里,他们已经有一席之地了。” “章先生,我可以告诉他吗?你不说话,我当默认了。” “你怎么回事?章先生,哈哈哈!你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因为,其他人都是他的缘结……” 裴罗裳说出来了,这句话。 “嗯?你说什么呢?” “你不知道吗?还以为你知道,所以让惊蛰将那些人斩断,也许,惊蛰早就知道了,可是却没有告诉你而已。” “到现在,你要骗我吗?缘结,你当全异世的人都是什么?一万个人中有一个人因爱生出一个缘结已经是奇迹了,他,这么多人,那我的缘结是鱼国,复国的执念,谁更盛于我?” 裴罗裳摇摇头,同时握紧拳头,一拳打在鱼秋的脸上。 “醒醒吧,我有必要骗你吗?” “呵呵呵!好,你说,你将整个故事编给我听!” 裴罗裳吐出一口气,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吗?他想要说出这个真相,已经很久了,唯独在这个时候,裴罗裳觉得自己知道一切,太过分了。 “你不是真正的王储,鲟才是,所以,章先生有意撮合你们两个。” 鱼秋怪异的笑容让裴罗裳有些不屑,鱼秋还是那个鱼秋吗?从小孩变成王,难道是这样的吗?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章先生的孙子,当时救出王储的时候,前代王储并不希望鲟承担复国重担,同样,因为鲟是女儿身,所以选择身为男儿的你。” “编得不错,当时王城告破,他们日夜兼程夺回身为王储的我,在追兵追击之下躲进鱼跃峡,这才逃过一劫,而鲟是路上捡的,按你那么说,当时身为婴儿的我要被人从鱼国陷落的王城里带出来,日夜兼程,不吃不喝,长途跋涉之下,那么点大的婴儿?” “那么我说,前代王储作为人质,难道没有人照应吗?照应的人正好是章先生的儿子,为了不暴露,娶妻生子了,有问题吗?鲟,正好捡到?未免太巧合,若你是章先生的孙子,那一起带来,不对吗?” “荒唐吗?甚至说,我流着敌国的血,你把我置于何地?你以为你裴罗裳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裴罗裳说的没错……” 这个声音是惊沙,现在唯一一个可以让鱼秋信服的知情人。 “我可以作证,我也在场……” 惊蛰和惊沙两个人搀扶着走来,惊蛰也应和了一句,只不过,当时惊蛰又为什么要杀鲟呢?出于什么目的吗? 鱼秋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章先生十六年来的计划,困于囚笼之龙终会飞天,章先生十六年里给你不断施压,却同样用心教授你知识,惊沙也应该教你东西,这就是化身为龙的资本,在这个环境之下,你叛逆的心必然生出,你的隐忍,你的智谋,你的冷血,你的果决,都是一个王所必需的,所以你的计划都在章先生的计划中走。” “他可能只是觉得养了一只白眼狼吧。” “是吗?首先,是傅、朱两位将军,你应该也知道了他们曾经做过错事,你的第一步,一定是将其羽翼斩断,所以派惊沙和惊蛰杀了这两个人,没错的话,其实这两个人是故意让你杀死的,因为这两个人想死了,大概是心里本就是愧疚,以自己的死为新王奠基有何不可?然而,章先生还真敢割舍他心爱的徒弟,你也看到了刚才的战斗,这就是他的缘结,愿意牺牲自己心爱的徒弟,他们两个……呼——呼——其次,就是惊沙,你以为他站在你这边,其实他站三方,你、章先生、和他自己,他被章先生指派听你的命令,辅佐新王,至于他自己一方只不过是自己的私心,想让鲟不要卷入而已,第三……” “是真吗?惊沙。” 鱼秋问惊沙,惊沙也点头了。 “真是被摆一道了。” 惊沙不屑一笑,然而,他还没有明白吗? “第三,应该是白年式了,章先生应该早已经料到你和白年式走在一起,毕竟你身边你收买的人也都是假的,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那么既然白年式为了云庭心出鱼跃峡出山的话,那个时候,章先生可能真的觉得白年式会不择手段,以至于伤害你,而打伤了白年式,然后,就是白年式又被关回去,等着你的起事,刚才章先生也有说到一点,而白年式也是平衡双方实力的一颗重要的棋子,让你获得力量,运用力量,让一个人加上一个人出现超越两个人的力量,这同样是国的意义,军队的意义。” “所以呢?那又怎样?” “第四,我刚才也说过了,那些人应该都是章先生的缘结,我可以想象章先生在国破之后,害怕失去那些人的痛苦,念头顿生,这么多的缘结,以前的他,你真的知道吗?他肯定是一个和蔼不过的老人,教导着学生,爱护着晚辈,以至于,留在这里的仅仅是他的留念,还有不想让剩下的人孤独,只不过,物非人非。” “是啊,不是我不在乎你的母亲,只是假的终究是假的,只会让我回想起伤心的事。” 惊沙看了一眼惊蛰,而惊蛰也看着惊沙,惊沙因为愧疚和伤痛,没有办法善待自己的女儿,在惊蛰走了之后,全部的爱施加给了鲟,所到底,惊沙也只不过是不懂自己的感情罢了。 “所以说,全都是我的不对吗?我蠢,看不出他的用意吗?” “还有第五,我裴罗裳的存在,我那时候已经出去过鱼跃峡,但我回来了,你也应该猜到了,即使我先前以阴阳鱼做过借口让章先生走让你们误会,其实,章先生也知道我的用意,毕竟阴阳鱼的真假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是啊,我回来的话,直接抢了我手上的阴阳鱼,不就行了吗?完全可以视我的命为蝼蚁,呵呵,我的存在,就是要告诉你,什么叫做高高在上,什么叫做宁折不屈,什么叫做傲绝天下!” 裴罗裳一拳打在鱼秋身上,而鱼秋显然不情愿被打,两个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拳,直到这一天的第一缕光洒下,裴罗裳倒地。 而不知什么时候在边上的鲟已经泣不成声,不知道在哭裴罗裳,还是光芒理清皱纹的纹路而笑靥璀璨的死去的章先生。 鱼秋脚步有些踉跄,他没有回头看章先生一眼,而是离开这里,一睹十六年的风光,但全然都是空巢,所以都是真的吗? 爷爷想要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成王血祭吗? 回到自己的宅子的时候,回忆起他和爷爷的点滴,虽然爷爷不苟言笑,但是他其实是那般深爱着自己吗? 回到书房,这里曾经爷爷教给他很多很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同时在这一间屋子的时间越来越少,大概爷爷他知道他们生于这个时代,鱼国剩下的人拥有那样的背景,复国梦刻在脊骨。 鱼秋仰着身体,靠在椅背上,不能哭,因为第五点,裴罗裳……不能输给裴罗裳,要比裴罗裳更加高傲,眼泪都是弱者的盾牌……是不是真的啊?你告诉我都是假的……我怎么开始想你了?爷爷…… 我知道,从小孩成王的代价太大了,大得让我不理解他们的做法,我学不会,我自己的小小心机还是不够…… 我怕,我不行,爷爷…… 鱼秋眼角终究还是流出了眼泪…… 第七十八章 美少龙养成计划 “叮——” “来了来了……” 裴罗依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吃着薯片看着电视,听到按门铃的声音,虽然答应了,可是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叮——” “知道了,不想起来啊,怪只能怪我自己太有钱了,没想到回到家发现自己这么有钱,一下子工作的欲望都没有了,唉,我的奋斗史,还想老了之后给自己写自传,现在躺着就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趁现在脑子还能动,不如先写好墓志铭好了。” 裴罗依又塞了一口薯片,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 “叮——” 这不是来了吗? 裴罗依一挠头,打开门,结果门口竟然没有人,该不会是等不及走了吧,说实话,裴罗依刚才回答的声音确实不像是要让人听见的意思。 “喂,人呢?” 外面还那么热,能不能靠谱一点? 裴罗依走出门,找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正打算回屋,看见地上有一张纸,随手捡了起来,上面写着:快世界末日了,有空吗?拯救下? “无聊吗?” 裴罗依刚想扔掉,却发现后面还有电话,顿时,嘴角一翘,想要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一想到有好玩的事,裴罗依立马全身有劲,跑回屋,“嘭”的一声重重地关上门。 “手机手机,来,拨打电话……喂!” “喂!您是那位?有什么需要的吗?” 对面是女的,裴罗依掩饰不住自己的笑容,一脸的坏笑。 “其实……我想要天边的一抹残霞,配上月华的星辉,混上爱你的血,让这血日日夜夜在我的心中涌动。” “呃,有会员卡吗?可以打折,顺便说一下地址,您是想要手斧呢,还是电锯,建议在此之前,先买个保险,现在购买,还享有终身售后,灰撒海里好,还是下水道?” 裴罗依一抹头上的汗,是个狠人。 “我觉得这些事慢点也无所谓,你那边是干嘛的?” “这边是便利店,想要什么应有尽有。” “那为什么发传单发到家门前?” “是吗?让我查一下……你是裴罗依小姐吗?” “啊,不是不是,你再看看。” “哦好,那我就直说了,因为裴罗依小姐一直窝在家里,懒惰成性,久而久之,会发胖,也会的很多病,那个时候的话,裴罗依小姐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在,没有劳动力,还要花费劳动力照顾,就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那种,资源贫乏,容不得小姐浪费,所以本便利店秉承‘爱与和平’的宗旨,决定以不平等交易的名义,让小姐花钱买寿命。” “精彩,现在骗人花钱的话都说的那么专业了,没毛病,但是我还是要告辞了。” “嗯,告辞,若是裴小姐肾、胃、肺有什么不好或是头疼、腰酸背痛、三高的话,我们可以……不,可能直接火葬场。” 裴罗依挂掉电话,掐了一把肚子上的肉,咽了口口水,瞥向沙发上的吃了一半的薯片。 呃,刚才出去那么久,可能都坏了吧,不要了,不要了。 我可是要写自传的人,我去书房。 “这种程度,差不多吗?” “应该不够,她不会坚持多久的,过几天,再换个方式。” “唉——真是的,直接控制她不就行了。” “那谁写剧情?你吗?” 裴罗依打开电脑,感觉熟悉的辐射又来了,但是为了自己存在有意义,裴罗依决定了,完成这个游戏,要让全球的人都记住自己,这样的话,即使躺在病床上,也不会有人抛弃自己了。 至少会是…… 您一定要坚持下去,裴罗裳的冒险还没有结束,我们还等着您的续篇。 “别这样,能者多劳嘛。” 裴罗依一摸键盘,啊,灵感来了,养成养成! 医生盯着培养皿已经看了半天,这个胚胎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变化了,按理说,这培养皿中的环境和人类生活的环境并不一样,成长的速度大概是人类环境的二十倍,也就是说,一个月的时间,这个胚胎应该成长为婴儿了。 “医生……” 是手术刀的声音,声音虽然挺轻的,但是医生还是听见了,不过,若是让手术刀说出话来的话,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事了。 医生往实验台走去,是生物数据出问题了吗? 毕竟已经失败太多次了。 龙的血液提取的基因以人体细胞作为载体,完全是天方夜谭,之前也试过很多动物,可是完全不行。 而这个龙的血液的来历也是“枭”组织,也就是科技大厦的那帮人的机密,医生也没有权限知道。 “怎么了?” “这是什么?” 医生看到实验台计算机显示的数据,沉默了。 为你的宝贝制定养成计划吧! 这几个字是这么读的吧,医生拍了几下计算机,进水了还是被黑了,这是正经的超核运算计算机,不过,还是可以打游戏,而且怎么说都不会卡。 “手术刀,你先出去吧,看门人也该回来了,这个就让我来处理吧。” 手术刀点了点头,出了门。 “让我看看,培养方向有几种,文学影响理解能力、语言能力、气质、一部分的魅力,才艺影响群体影响力、适应能力、形体、一部分魅力,武术影响战斗力、身体能力、气势、一部分魅力,啊,彪悍的人的魅力,不过,她应该是女孩子,也就是说,可能有些男的会有这方面的癖好,科学影响世界变化,这个厉害,和我一样,道德,这个很明显了,兴趣,是那个趣味吗?什么网站都可以玩的小游戏吗?先来武术一小时。” 一小时的时间,计算机屏幕上显示一个小孩不断挥木剑,时不时还跑去捉蝴蝶,也有时候会折断木剑,断掉的那一部分还弹飞砸到了头。 一小时后,事件触发:遇到被欺负的孩子,选项一:痛扁施暴者;选项二:痛扁受害者。 “哦?还有这种东西,这个可能关乎隐藏的属性,譬如,残暴值什么的,所以,选择二,她现在还很弱小,打不过施暴者,会痛击自己的心灵,从而丧失这方面的天赋,同样也不会增加残暴值,意识到自己的弱小,而不断变强。” 医生点击选项二,同时点了根烟。 小孩看到欺凌事件,痛扁受害者,然而随手一拍,拍在受害者头上,血案随之发生,施暴者看见这个出手的小孩本来还要欺凌,但是这样的场面已经在施暴者心里留下阴影,尿了裤子逃走了,而小孩看着满手的血诡异地笑了,听见警笛声,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医生抽了一口烟,意味深长地说道:“嗯,教育事业任重道远,道德两个小时……” 计算机屏幕显示一个老学究在教导一个小孩,小孩听着听着睡着了,结果,被打了几板子。 两个小时后,事件触发:遇见被欺负的孩子,选项一:躲在一边;选项二:挺身而出。 “经过上一次的事件,我已经知道了,选择一,作为可以毁灭他们的人,还是不要现身,受点欺负就受点欺负好了,总比死了好,施暴者或是受害者都是,命要紧。” 医生点击选项一,同时自信地抽了口烟。 看到欺凌事件,躲在一边,目睹了全部过程,直到受害者活活被施暴者夺取生命,小孩还是无动于衷,但是在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而这时警笛声响了,万事小事坐起,听见警笛声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不会出事吧,造出一个怪物。” 医生弹了弹烟灰,回想着世界的美好。 第七十九章 美少龙养成攻略 这个时候,手术刀走了进来。 “他又去踢足球了?不错嘛,赞助的事情还蛮上心的,就是这个人有些自闭,看见人不打招呼,眼神还有毛病。” 手术刀微微摇了摇头,这个眼神的毛病大概是藐视眼前这个女人。 “我先出去吃个饭,不要乱动,有异常叫我。” 手术刀点了点头。 然而,在医生走出门之后,手术刀坐上椅子,刚拿出手机想要玩一会,就看见计算机屏幕上的东西。 “道德十分钟。” 屏幕上显示裴罗裳笑着给一个小女孩讲课,两人相处融洽。 十分钟后,事件触发:看到地上有垃圾,选项一:捡垃圾;选项二:无视。 选择捡垃圾,捡到的东西竟然是值钱的东西,但是小孩并不喜欢,决定交给警察,警察夸奖了小孩,还送了一面锦旗,道德上升,福源上升,道德修行事半功倍。 “没有游戏吗?兴趣里面有,不过,看门人的话,武术要高,武术一小时。” 屏幕上显示裴罗裳和小孩猜拳,赢的人弹一下输的人的额头,小孩一开始一直输,到后来才赢了几次,不过,从头到尾都很开心。 事件触发:遇到被欺负的孩子,选项一:痛扁施暴者;选项二:痛扁受害者。 选择痛扁受害者,小孩上前痛扁受害者,同时,趁着施暴者分心的机会,放走了受害者,结果,自己被施暴者痛扁,最后,警察来了,可是施暴者早就逃走了,小孩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仰望着辽阔的天空,心想着,还不能倒下,别的地方肯定还有这样的受害者,自己任重道远,伤口在此时竟然自己恢复了,这难道就是上天给予的鼓励吗?武术上升,恢复能力解锁,能力系统解锁。 “手术刀?你在干嘛?” 医生从门口进来,穿着高跟鞋的她竟然没有半点声响。 手术刀看见医生进来自觉让开位置,从一边再拉了张转椅过来。 “真是的,自己还是个小孩,还想要养育孩子吗?身体还没发育呢。” 手术刀默默低下头看了一眼,再看了医生一眼,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泪不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吗? “看好了,这个时候,文学一小时,知识就是力量。” 屏幕上显示,一叠又一叠的书,小孩呢? 一小时后,事件触发:考校文学,选项……没有选择,只有不会,浪费了时间。 医生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双腿放在桌子上,脱掉高跟鞋,脱掉黑色丝袜,换成盘坐在椅子上,一推眼镜,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说道:“孩子准备好了吗?高密度训练,未来之星。” 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医生只有上厕所出去过,吃的还是手术刀拿来的,至于洗澡的话,洗漱什么的,没有,累得不行了的话,就直接躺下睡了。 正是那个睡觉的时候,由手术刀接替游戏,才把世界的灾难给扼杀在摇篮里。 “呼呼——” 医生正呼呼大睡,黑眼圈已经让她整个人感觉颓废,再加上手术刀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掉的零食袋子、饮料瓶什么的,更显得生活颓废,还有就是一个星期没出门,没有晒太阳了,整个人好像发霉了。 而现在手术刀正操作着。 “兴趣……为什么只剩下吃可以选了,是不是选得太多了,把其它兴趣都荒废了,嗯,兴趣吃一个小时。” 屏幕显示,小女孩在不断不断地吃,可是她看见了裴罗裳和医生在打网球,一个球接一个球,笑脸盈盈,而且裴罗裳的视线看的地方…… 事件触发,爱慕之心,没有选择,能力全面上升,成长性上升。 “咔嚓!” “你们在干吗?” 裴罗裳打开门,看见医生和手术刀两个人,很不耐烦地说道。 “扑通扑通!” “什么声音?” “扑通扑通!” 听着这个声音,医生也从睡梦中惊醒,而正巧裴罗裳也看见了医生现在的样子。 没有戴眼镜,眼睛眯着看东西,黑眼圈很重,嘴角还有口水…… “啊?看门人?” 显然医生也看到了裴罗裳,站起身来,凑近裴罗裳,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他的下巴,说道:“谁让你来的?额呵呵!” 说完,医生靠在裴罗裳身上又睡着了。 裴罗裳嘴角一抽搐,拳头握紧…… “扑通扑通扑通……” 这是,心跳声,飞快的心跳声。 “医生,养成结束了。” 医生猛然醒来,跑到计算机屏幕前,裴罗裳也跟了过去,到底什么东西,她们难道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吗? “哦哦哦,结果来了!最后养成结果,文学是才华横溢,才艺是艺术的化身!听见没有?武术是战斗力爆棚,括号里面是,解锁特殊战斗系统,呵呵呵!科学是知识就是‘力量’,道德是心地善良,我最注重培养的竟然就这么简单评价吗?兴趣……除吃之外,毫无兴趣,成长之中,吃不是必要的吗?不用长身体吗?” 裴罗裳看了这些也算明白个大概,看一眼医生,还是那个深不见底的女人吗? “结果是好的,她将会成为我们的第四位成员,止血钳。” “什么名字啊?你们做了什么?培养?生物实验?” 裴罗裳可是知道的,疯狂的科学家培养出半人类战斗生物,以达到其卑劣的目的。 “医生!” 医生刚想要说一句裴罗裳,却被手术刀拉住,而手术刀的手指指向屏幕。 “性格……慵懒,打不起劲来,因为一直没有得到休息的缘故,所以时时刻刻都想着睡觉,怪我喽,你这也没有休息的选项啊?我自己还不是没有休息吗?” “噗!” 裴罗裳忍不住笑了出来。 “咔咔咔!” “什么声音?” “玻璃碎掉的声音,是培养皿,止血钳要出来了。” 医生立马打开另一边的门,冲了进去,裴罗裳也跟着,而里面有着千奇百怪的自己没有见过的器材,在最前面有着如同水箱一样的长方体容器,里面的液体中浮着一个赤裸少女。 在看到的瞬间,裴罗裳立马扭头,同时眉头一皱,满脸的嫌弃。 “你们在做什么?” “轰!” 培养皿碎了,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 “止血钳,我是你的……” “大哥!” “大哥?” 少女赤裸的玉足踩在地上,“踏踏”两声,少女抱住了裴罗裳。 “我终于……” 少女还没有说完一句话,却洋溢着笑容,抱着裴罗裳睡着了。 医生嘴角抽搐,缓缓说道:“结局,你辛辛苦苦养成的女儿看见一个男人,全然忘却了自己,你的心血最终便宜了一个肮脏的男人,Bad Ending!” 第八十章 鬼魄龙体 夜的末端,裴罗裳推开那扇门,看着这间简陋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的人,他还睡着。 裴罗裳轻抚他的脸颊,他的呼吸突然变重了一些,长长的睫毛也颤了一下,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醒来。 原来毫无防备的他竟然是那么让人着迷,这就是反差带来的感觉吗? 裴罗裳看着看着,口水流了出来,而且样貌也开始发生变化,不过,裴罗裳灿烂一笑,细微的变化也立马消失不见。 “大哥,好想赖着不走啊……不过,先道别了,反正你我同在,这具身体也是你的哦。” 裴罗裳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即使有万般不舍,也该走了,否则,被人遇上了可不行。 裴罗裳关上门,而不远处有个人正等着他。 “走吧。” 裴罗裳一如既往带着些命令的语气。 “你确定不和他们告别吗?” “你不是也没有和惊沙告别吗?” “是吗?” “走吧,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出海吗?也许,我就是那个你要带去的人。” “少自大了,谁不知道你是冲着鱼国的力量去的?” 裴罗裳嘴角翘起,双手手指随意地活动,指骨发出一阵“嘎啦”声。 破风之声在裴罗裳耳边响起,还是那个位置,只是这一次裴罗裳两根手指捏住了这把剑。 “惊蛰,下次最好换个位置。” 裴罗裳说完这句,弹开惊蛰的剑,直接走了。 惊蛰也不想要好计较什么,收起剑,右掌捏紧,随手甩出一支冰箭射在那扇门上。 鱼跃峡,再也不见。 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这次回来,看来是命中注定,同样,可喜可悲,世事难料啊,身子一转,消失在深林中。 “哆哆!” 云庭心叩响了裴罗裳的房门,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在大清早叩响裴罗裳的房门,可是,一次都没有听到应声,同样,在没有听到应声的情况下,走进他的房间。 “天开二等大傻子,你还没醒啊。” 云庭心说着就走到床榻前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床榻边。 “你也真是的,受了伤就受了伤,非硬撑着,本来我就无所谓,可是非是救我受的伤,唉——这句话我都说了几天了,你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害得我真难受,我可是道过谦的,不过,这样的话有点耍赖皮,白侍也……会骂我的……” 云庭心的膝盖弯起,把整张脸埋了起来。 “我讨厌你,裴罗裳,明明知道白侍会死却还在一边看着……但是我自己却在更远的地方看着你看着白侍,我现在很坚强了,没有白侍,我也可以好好活着,但是你可不可以先陪我一下,好歹你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二的好人,白侍第一……” 云庭心全身哆嗦了一下,站起身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随即将自己的手放在裴罗裳的胸口上。 “毕竟我的云国在这里……可是,你不是给我了吗?为什么那天你昏迷之后,我就没了,你是不是偷了我的云国……为了……难道说……是我的美貌,禽兽!” “吱呀——” 在云庭心痛骂裴罗裳的时候,她并没有察觉到门外有一个人在偷听,她就是鲟。 鲟自那一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怪怪的,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因为鱼跃峡的人都消失不见而生出奇怪的念头,这样的话,自己会不会变坏呢,不过,在她看见云庭心来到裴罗裳房间并且偷听云庭心的话之后,她感觉到了在冉冉升起的太阳之下,自己的爱慕之心也与之升起。 那座城里,本应该消失的人,又有了模糊的样子。 “阴阳鱼留在这,你还有什么忘记的吗?” “应该是没有了……” 裴罗裳一脚跨入水门,惊蛰再回头看了一眼,也走进了水门。 过了一会,阴阳鱼的从空中落下,掉落在地上,出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准备好了吗?” “你说呢?” 海边的洞窟之外,海风吹动芦苇,裴罗裳拿出玉牌,观想力一动,一艘三桅大型帆船呈现在眼前。 “食物和饮水怎么处理?” “食物吃鱼,喝水融冰。” “先去趟集市吧。” 裴罗裳当然知道按惊蛰说的话生活会怎么样,光想想就知道那样的日子恐怕有些简单了。 “没钱。” 惊蛰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话还是那么真实。 “那打猎做储备粮……” 话音落下,水花溅起,眼前迎来了一只巨大的水怪,那个大家伙还没死吗?水的躯体就是不死的吗? 裴罗裳随即收回大船,右手一伸,整只手长出鳞片,同时右手之前出现一个转盘,指针不动,转盘有两层,里面是八种颜色的格子配上八种属性,外面同样是八个格子,不过是八个相同颜色的格子,格子里面的字是职业。 转盘转动,里面的属性是金属色的钢铁,外面是杀手。 “这两个一点都不配,钢铁该配格斗家,杀手该配风,不过,暴力美学配上杀戮的艺术,或许是一个新组合。” 裴罗裳往前一步,浑身上下外露的皮肤上多了一层金属鳞片,而惊蛰站在裴罗裳身后面露疑惑,这样的裴罗裳她并没有见过。 水怪以吞天之势向裴罗裳压来,眼看就要压到裴罗裳了,可裴罗裳还是没有一点动作,惊蛰正要出手,却见裴罗裳身影一动,在瞬间,裴罗裳已经到了水怪的身后,而且是在空中。 裴罗裳随手甩出三张正方形铁片,而铁片像是丢进水里一样没入水怪身体,但是铁片还在旋转,同时不断变大,变大的速度之快,在裴罗裳还没有落地之时,四角的锋刃从内而外切开水怪的身体,顿时,像是水球爆炸一样水花四溅。 还没有结束,就像上次爆炸之后这一次又见到一样,它能够复活肯定是依靠什么东西。 地上的水再次凝聚成躯体,一只巨手愤然袭来,裴罗裳手捏一块铁片向这只巨手削去,在碰撞的瞬间,这块铁片急速变大,尖锐的四角锋刃刺破水之躯体,又一次水怪如同爆炸一般水花四溅。 然而,没有找到复活的根本就绝无可能打败它,它终会再一次复活。 从旁观战的惊蛰当然也知道,寒气一呼,地上的水立马结成冰,同时连着海岸边的水一同结冰,手臂一扬,一道冰柱从结冰的海水中冲出,其中有一颗海蓝色的珠子。 惊蛰慢慢走近,冰也随之破碎,这颗珠子也落到了惊蛰手上。 “拿着,这颗观想珠并不是从异兽体内生成的,而是人工的,所以不能观想,而且水怪是无差别攻击,只要碰到水就能复活,以后说不定会有用。” 裴罗裳点点头,接过惊蛰递来的珠子,心想还是早点出海吧,因为脑海中闪过一些东西,章廉留在自己脑海中的东西,鱼国秘藏。 第八十一章 冷血足球 裴罗依伸了个懒腰,竟然睡着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显然不是,大概是这个样子的,慵懒将睡眠的需求提高,打不起劲来让睡眠的时间变得可长可短,没有固定的生活规律让睡眠变得不定期进行。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到一半的时候,裴罗依好像已经没有印象里,不过,自己好像没有打算设定裴罗裳和止血钳那么早见面啊。 因为一开始打算就是让止血钳作为秘密武器的存在,再配上一段感人肺腑的的剧情,虽说俗套但谁不买账呢? 裴罗依按住删除键,将裴罗裳和止血钳见面的这一段删除,同时手放到键盘上,但是刚想要打字,聊天工具上就发来了消息。 武圣先生:最近还有写文案吗?上几次发过来的文案,已经把游戏做好了,试过没有?还行吗? 裴罗依看到这些字,脸上露出笑容,这个武圣先生是和自己合作游戏的宅男,由自己负责策划和文案,而这个武圣先生负责游戏编程,同样的,武圣先生还有很多粉丝,其中专门有人测试游戏,可是这一次,裴罗依可是专门叮嘱过的,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Roy: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让你免费做游戏,我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说服你的。 武圣先生:你不是说你得了绝症吗? Roy:好像又没了…… 武圣先生:不知道该庆祝还是什么,发你消息的时候,我还在想,那么久没有联系,万一你……算了,也多亏你之前的策划,我的游戏也能大火,没有团队的我,能混到今天还真是得谢谢你,反正现在我也有接其它的单子,你这边的话,随意就好,有的话,我都可以帮你解决,这也算作还你人情了。 Roy:谢了! 武圣先生:不谢,最近天气转凉,注意保暖! 裴罗依看着武圣先生发来的消息,不禁笑了起来,现在可是大夏天,怎么会转凉,难道说要台风了?总不会是世界末日? Roy:嗯,那我先忙了。 武圣先生没有回消息,裴罗依也要继续自己的创作了,写到饿为止,然后饱餐一顿,这是最好的。 今天,是约好的日子,裴罗裳起得很早,这几个星期可是天天在练足球,就是为了用足球打败赞助人的团队,从而获取赞助,这也是约好的内容。 “看门人,起得挺早啊。” 医生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手术刀已经准备好早餐等着两个人的到来。 没想到这两个人今天起得怎么早,是因为今天是约定的日子吗,还是说,因为根本起不来,所以压根没有睡,应该不是吧,可是这个黑眼圈是不是已经出卖她们了。 医生抽出桌下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整个人就瘫坐在椅子上,也不管什么形象,虽然已经认识一个月多了,可是这也未免有些太不见外了吧。 “看门人,姑且问你一句,你觉得第四个成员要怎么样的呢?” “这还用说,靠谱点的……成年男性。” 裴罗裳说着看了医生和手术刀,没有错,就是这样的要求。 “你还是个男的吗?明明有机会左拥右抱,非要个男的,变态吧你。” “你还是快吃吧,资金运转不过来,还住别墅,找赞助嘛,还让我和他们比赛,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 “行了行了,我醒来的时候,要看见你赢了。” 说着,医生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到了足球场。 这个足球场并不大,但也不小,走进去的时候,裴罗裳感觉到有种特别的感觉,而且来的时候,队友已经在了。 这是六对六的足球比赛,队友并没有和裴罗裳磨合,甚至从一开始就不怎么了解,不过,只要不是对面派来的就行了,裴罗裳看了下自己的队友,看起来还很有特色,两个前锋,左前锋扎个小辫子,右前锋浓眉,自己是中场,两个后卫,一个戴眼镜,一个戴着白色三角头巾,而门卫是个看起来挺娘的额头有一卷头发的人,这些人靠不靠谱都不知道还真的不好说。 “轰!” 天降雷电,直接劈在赛场上,这有些恐怖了,而且下起了雨,不过,只在这片足球场上,这还真是神奇呢。 然而,对面的人和自己一方的队友都没有在意…… 裴罗裳眼前的对手竟然是清一色女队,顿时,嘴角扬起,这不是天助我也,甚至说,裴罗裳已经看到自己将一大笔钱汇到妹妹的账户去了。 “你就是挑战者?” 裴罗裳站好位置,而正前面的应该就是敌队的队长,一头金色卷发,眼神的轻蔑竟然不低于裴罗裳,不过,女流终究是女流,比不过的自己这一对的。 “球给你,你开球。” “没问题。” 裴罗裳的笑容横生诡异,连先手权都不要,这不是你们自找的吗? 比赛开始,裴罗裳左边一个传球,传给小辫子,自己直接往前冲,顺便招呼这小辫子传球。 可是没有想到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对面队的人直接冲上去一个撞击,小辫子倒地,球自然是被抢了。 “犯规!红牌下场!” 裴罗裳指着那个攻击的人,可是这里哪里有裁判? 可以打人,这足球比赛踢什么? “抢球!” 裴罗裳手上指挥,后卫的眼镜男也是一撞把人撞飞,这是正规动作吗? “传球!” 裴罗裳手上又一个动作,球已经往自己飞来了,然而,在接到球的瞬间,对面那个金色卷毛跃起一个飞踢。 裴罗裳下意识地蹲下,可是根本蹲不了,身体受限制了?和上次丢雪球一个样?然而,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裴罗裳被一脚踹飞,球也被抢了,可是身体并没有痛楚。 也就是说…… 裴罗裳奋起直追,想要一脚撂倒,可是,自己和金发卷毛始终保持一个距离,裴罗裳跑不过这个人?还是说,又是限制? 裴罗裳只能自己对自己说见怪不怪了,而此时金发卷毛带球轻身跃起,右脚一踢,球飞向裴罗裳一方的球门。 “守住!” 裴罗裳不禁喊出口,可是球竟然变成食人鱼,撞到守门员的瞬间,守门员直接飞掉了,裴罗裳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都是超越常理的存在,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一切的转机来得飞快,白色三角头巾的后卫一个跃起人体自转攻击,撞上食人鱼,同时食人鱼恢复成球。 “漂亮!传球!” 有惊无险,裴罗裳也没有停止思考,一招呼传球,球立马来了,但是对面的人也来了。 突然之间,裴罗裳有个念头从脑海中生出,带球上前,整个人瞬间完成绕球旋转,冲过来的敌队的后卫直接被撞飞,然后,裴罗裳喊出了一句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话。 “干掉对面守门员!” 听到这话,浓眉前锋顿时兴奋起来,冲向球门,而裴罗裳学着刚才金发卷毛的样子轻身跃起,右脚一踢,球就像是子弹一样被踢了出去。 “干掉她!” 裴罗裳落地,同时继续向前冲。 球飞过去的时候被守门员跃起一挡掉落在地,而浓眉一个头槌撞到守门员竟然自己弹飞。 裴罗裳不忍直视,不过,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前锋站了出来,小辫子捡到球,一个后空翻跃向空中,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也打在球上,他的音容笑貌啊,是多么有魅力,风也吹打在球衣上猎猎作响,他的八号球衣在空中是那么显眼和威风。 “踢!” 来了,是他的球! “轰!” 天降雷电,小辫子被打落在地变成焦黑。 第八十二章 有个BUG “倒霉,哦嚯嚯!” 金发卷毛在裴罗裳身侧原地大笑,裴罗裳想要冲上去打她,可是竟然出不了手,这又是怎么回事? 球慢慢滚过来,滚到金发卷毛的脚下,裴罗裳头微一扭,拳头已经打在她的脸上。 痛快! “你竟敢打我!” 金发卷毛捂着脸,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是还是很生气,就像裴罗裳高傲的性格一样,自尊被玷污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裴罗裳什么话都不说,又是一拳打在她的脸上。 “是不是打不了我?球在你的手上,也就是守方,我是攻方,可还行?” 话音刚落,金发卷毛直接把球踢出,也正不巧落在裴罗裳这一方的后卫脚下。 裴罗裳的视线里突然多出一点东西,猛烈一击,裴罗裳眼前一黑,却也立马转醒。 “传球!” 裴罗裳哪管这个疯女人,接到球就是跃起…… “想得美!” 她也同时跃起,她想要? “接着!小辫子!” 裴罗裳随即一个传球,却在传球之后被腰上踢了一脚,摔落在地。 “能不能专业一点,足球不可以打人!” “哼,俗不可耐,足球就是战斗,热血就是暴揍!” “暴力终将被暴力制裁。” 裴罗裳站起身一甩头轻哼一声,以示不屑,拍了拍湿透又沾了些污渍的衣服,计划下一次进攻。 却见天空一道神光,又是一道雷电,这一次直接劈中金发卷毛,裴罗裳的嘴角一歪,猛地笑出声来,伴随着迟来的雷声,淹没了裴罗裳的赤裸裸的恶意。 不过,她倒下之后,没有过多久,就又站起来了,并没有任何损伤,只是脸色不大好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传球给小辫子的原因,小辫子没有倒下,他还有一个机会。 后空翻跃起,凌空一脚,球在那个瞬间消失不见,在风中猎猎的八号球衣,和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你就是最帅的。 “咚——” 球再见时却是一个飞镖,打中对方的守门员,守门员直接被打飞,球破球门而入。 得分!上半场结束! “真是造化弄人啊!” 裴罗裳站在计分板下,对着金发卷毛勾一勾右食指,满是挑衅。 “为什么足球可以打人?” 裴罗裳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坐到医生和手术刀的边上,医生恢复了原来那副充满诱惑的样子了,红唇一动,满是沁人心脾,可是,内容却有些不大配合这个气氛。 “你问我?我该问谁?而且这里速度和力道完全没有体现。” 裴罗裳指了指这个足球场。 “嗯,我也没见过上半场只踢了三分钟的比赛,甚至没有一个人流汗。” 医生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烟圈袅袅…… “三分钟……” 裴罗裳沉默了。 “看、看门人,当心白线……” 裴罗裳根本没有听进去,下半场就开始了。 球在金发卷毛脚下,她一定会传给右边的人,可是她右脚一踹,球直接踢到裴罗裳,将裴罗裳踢得倒地。 没事,这下球是我们的了,裴罗裳这样安慰自己,眼神中充满着杀意。 后卫的眼镜男捡到了球,却见对面的一个球员,膝盖抬高,整个人飞起,膝盖撞飞眼睛男,球又落到金发卷毛她们手上。 她飞快地奔跑,而裴罗裳的速度是和她一样的,永远保持了一个距离。 她跑到球门的白线一角,停住,守门员竟然跑了过去,而她脚一勾,球飞在空中,她再跃起,一个头球,球上顿时散发出五彩光芒,瞬间球落在守门员背后,同时破球门而入。 “有个BUG,这是必杀的进球方法……” 手术刀轻声呢喃。 比分追平,这次轮到金发卷毛在计分板得意地挑衅裴罗裳了。 裴罗裳一方开球。 裴罗裳传球给小辫子,可是对面的人膝盖一抬。 “快传!” 说时已经完了,对面的动作太快了,小辫子整个人被踢飞,球也落入他人之手。 “干掉她!” 裴罗裳一咬牙,一个指挥,眼镜男立马会意,同样是膝盖一抬,整个人飞了出去,打飞对手,抢到了球。 “直接踢!” 眼镜男随之跃起,一脚踢出,球变成了一支球那么大的铅笔飞了出去。 “挡住!” 这是金发卷毛的喊声,只见她的队友直接跃起挡球,整个人都被踢飞,但是球也被挡住,从空中落下。 “来吧!” “谁怕你!” 裴罗裳和金发卷毛一人喊一声,全都是凶神恶煞的脸色。 “小孩子。” 一声在观众席站起身来,走向另一个地方,而手术刀只是目送。 “怎么样,金主?” “她看起来多高兴啊!” “是啊,那么我们的交易?” “放心,我们财团永远是玄龙组的后盾,但是,你们的成果……” “当然了,游戏即将开始,金主怎么会错过这场游戏呢?但是现在只能给一个。” 医生伸出左手,同时,右手食指指甲突然变长在右手手腕划下一下口子,鲜血流出,同时一个红色光点从伤口中出现,医生右手两指抓住光点。 “金主,这是秘密,你我都清楚。” 金主点头,接过医生递来的光点,而医生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也没再说什么话就走了。 “守住!” 金发卷毛一脚已经踢出,这一球若是踢进的话,比分就反超了。 然而,这一球踢中守门员的额头,球直接弹开。 裴罗裳拳头一握紧在身前一甩,机会来了! “传给我!” 机会来的快,其实,也去的快。 只见守门员带着球就出来了,裴罗裳直接抱着头,难以置信啊! 守门员冲锋,这是什么时候的剧情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样的球员要被球迷炮轰而死,终生沉浸在舆论之中无法自拔,出门变装被人逮到围观,出国避难安检全球直播,世界聚焦于你,你的下半辈子,道德欠费无法续约。 “快传!” 对面的人膝盖一抬就要撞向守门员,裴罗裳暗道不妙,但是撞过去的人都弹开了。 这是守门员的特权吗? 裴罗裳跑到守门员旁边,既然有特权,那就凑合吧,人生总是有些东西是意料意外的,譬如榴莲和臭豆腐,闻起来不怎么样,吃起来说不定,两个字脱口,真香。 跑到中场的时候,金发卷毛一个铲球,弹开吧,你刚才没有看见吗?这就是特权! 可是世事难料,球已经到了金发卷毛的脚上,同时,她整个人跃起,一脚踢出,一条食人鱼出现。 为什么?会员到期?不会自动续费吗?守门员记得下次年费会员,或者终生会员,不然,你的道德可能真的要欠费了。 守门员在不断往回跑,裴罗裳也是,裴罗裳奋力一扑,扑到了食人鱼,但是整个人被弹飞了,而食人鱼还是食人鱼。 守门员也扑上去了,眼镜男也上去了,白色三角头巾也自转而上,可是最后他们全都弹飞了,而食人鱼也变成球滚了进去。 裴罗裳看着这个现实,一拳打在地上,可气啊,可恼啊,还有不科学啊! 这场比赛,最终也以失败告终。 裴罗裳身上的这一件九号队服随之脱下,往自己的队友扔了过去,而他们看着裴罗裳的身影,他们消失了。 是的,这场足球的队友可能并不存在。 也许裴罗裳真的幻想过,他拥有足球的天赋,也可以带着他们的队友胜利,之后征战很多地方,获得无上的荣耀,可是,并不是因为这一场失败,而是裴罗裳本就和他们不同路。 他们会一直踢下去,而裴罗裳终有自己的生活。 “我输了。” 任务失败。 告诉他们,也告诉金发卷毛,也告诉医生和手术刀。 “回去吧,无所谓了,看门人。” 医生还是那身白大褂,还是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还是那个医生,那个在从科技大厦落下时裴罗裳看见的那个人。 “怎么感觉裴罗裳没有冷酷的感觉了呢?是我的错觉吗?” 裴罗依念叨着合上了电脑。 第八十三章 道别之后 “难道说……是我的美貌,禽兽!” 裴罗裳慢慢睁开眼睛,若说是什么让裴罗裳睁眼的话,肯定是云庭心的这句话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禽兽呢?你看,弱又弱得被人打成这样,说话不会说话,肯定没有朋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白侍会安排我在你身边,可能是让我带带你吧,而你就是一个打杂的,平时伺候伺候我就行了……” 裴罗裳手撑起脑袋,看着云庭心在那里陶醉地说着话。 “如果你这个时候醒过来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摸摸你的头,乖哦——” 云庭心说着转过身来,看见裴罗裳的瞬间,往后退了一步。 “来啊,摸摸我的头?你先摸摸你的头盖骨牢固不牢固,不牢固的话就小心了,我可能要敲烂你的头。” “你醒了啊……你都听见什么了?” “没有啊,也就……” 裴罗裳下床,两只手指抓住她的下巴。 “你的美貌?” “怎么了怎么了?美貌怎么了?你就是嫉妒、觊觎我的美貌,品性卑劣,敢想又不敢说。” 裴罗裳和善一笑,整只手按住她的脑袋。 “碰到你算我倒霉。” “倒霉什么?我才倒霉,我现在变得……孤苦伶仃了。” “唉——没事的,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如果想哭,现在就哭,不哭的话,这辈子都不哭,我裴罗裳说话算话,以后绝不会有让你掉一滴眼泪的事情……” “你凭什么!我就是不想哭了!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裴罗裳一摸云庭心的脑袋,径直走出了房间。 “嘭”的一声合上门,随便她吧,想哭就一个人哭去吧,不想出丑,就自个吧悲伤丢掉。 刚想要去找其他人的时候,裴罗裳发现门外站着神色有异的鲟,她手中拿了一支冰箭。 “这个给你。” 鲟一咬嘴唇,还是说了一句话。 裴罗裳拿起冰箭,冰箭是中空的,而里面有一张纸,裴罗裳随手折断冰箭,拿出那张纸,纸上写道:阴阳鱼在出口处。 裴罗裳立马在身上寻找,果然,阴阳鱼已经不在了,冰箭的话,应该是惊蛰,惊蛰走了的话,惊沙呢?还有鱼秋呢?至少鲟在这里,不会是把这两个人撇给自己,其他人都走了吧。 “鲟,这支箭怎么来的?” “在门上。” 鲟指了指房门,果不其然,门板上有个凹痕,那么自己的判断也没有错,是惊蛰无疑了。 “惊沙呢?” “在那边。” 鲟伸手指了个方向,裴罗裳当然一刻都不会停留。 而鲟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颗怦怦直跳的心是怎么回事? “当当当!” “速度要快,握剑没有必要握得那么紧,这样反而影响自己的状态和力气,要收放自如,借力打力……” 惊沙戟一挑,鱼秋的剑稍一放松,立马被挑飞。 “我不是很明白……” 鱼秋满头大汗,脸色也不是很好,却还是捡起了剑,摆好架势。 “惊沙,鱼秋。” 裴罗裳叫唤一声,这两个人也看到了裴罗裳,收起武器,想裴罗裳走来。 “身体好些了吗?” 这句话是鱼秋问的,他其实想了很久,有的释怀了,有的则要留在心里当做动力,而裴罗裳的存在,一拳一拳打醒深陷迷惑的自己,然而他自己却倒下了,尽管他是那么高傲。 “既然是你这个王问的话,最好的药已经给我用了,应该没有问题了。” “嗯。” “那么,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说,我们早点各奔前程吧。” 裴罗裳很直接,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惊沙和鱼秋也相互看了一眼,都点头了。 “鱼秋,你先回去,我有几句话要对裴罗裳说。” 没想到,惊沙竟然是这样的称呼,不过,鱼秋也是答应了之后,走掉了。 “裴罗裳,你是不是纳闷我的称呼怎么这么不敬,其实不然,在师傅走了之后,我作为鱼秋的师傅,就要起到今后他人生的导师,虽然还不够格,可是,师傅走后,我也感觉我自己成熟了不少。” “我倒觉得你忧郁了不少。” “唉,裴罗裳,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出现,师傅的计划才开始的,因为你作为计划的一部分,也是鱼国复兴的关键,一切都拜托你了。” 惊沙俯下身子,看着架势,是要下跪吗? “你还记得你我只见曾经的约定吗?你教会我东西,我那一跪也是难免的,如果,你要下跪的话,未免有些荒唐了。” 惊沙身体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看向裴罗裳,他还是曾经的裴罗裳,只是自己反倒是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你还有其它的话吗?” “你的打算?” 惊沙慢慢站起身来,还是比裴罗裳高出一些的个子。 “虽然不是很想依靠别人,但也没有办法,我可能要投奔故人了,如果你想笑就笑吧,没想到我裴罗裳也有靠别人的时候,是不是?” “不是,我完全相信,你的故人没有让你佩服的地方的话,迟早你的故人会被你吃得不剩骨头。” “哈哈哈!惊沙,等到真正分别时不说煽情话,现在我就先说了,我们要各自保重,说到底命最重要,不要没有再见之日。” “这些话该我说的,那么我只能说现实一点的,师傅的玉牌收好,洞窟外水怪守护的船还有观想珠也很重要,你的修炼方向也要明确,鲟就跟着我们好了,云庭心可能要你照顾,遇事不要冲动,即使触及底线,也要尽可能忍住,你刚才说过的,命最重要,不要没有再见之日。” 说完,裴罗裳和惊沙碰了下拳头,君子之约,差不多就是这样。 只是惊沙并不知道章廉的玉牌和本应该在白年式玉牌里面的东西不见了,有可能都是惊蛰拿走的,但这些裴罗裳都没有提起。 时间过得很快,众人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停留的了,为了等裴罗裳起来,也过来好几天了,裴罗裳一起来,自己也表示不能再等下去了。 年岁还长,但等不了,你我的前程。 裴罗裳没有什么好带的,所以比其他人都早到出口处,找到阴阳鱼,等他们人到了再出去,当然,抽了个空,去拜访了一下白年式和章廉,虽然在他们的墓碑前没有说什么话,可是,他们两个始终或多或少给自己展示了他们的独一无二的爱,让裴罗裳空洞的心也算是小小羡慕了一下。 “云庭心,没忘东西吧,阴阳鱼并不属于我,一不小心就这辈子没有机会再来了。” “没有了,有什么东西可以带的?这地方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 “鱼秋,阴阳鱼给你,山水有相逢,我往北,你是往南吧。” “嗯,今后,在异世声名鹊起的时候,也不会难找对方,他日再见。” 裴罗裳右手一挥,和鱼秋击掌,再看去是,鱼秋头顶的名字又一现,秦宜禄,这并不是一个好名字,因为这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的名字,甚至连自己妻子都守护不了的名字,但是他的主人是鱼秋,裴罗裳相信,他或许可以摆脱这个名字。 还有在这个名字下面,没有了配偶。 “年少莫气盛,裴罗裳。” 惊沙最后还是说了怎么一句话,他是多么不信任裴罗裳,不,是多么不了解。 “他不会听的。” 连云庭心也知道。 “罗裳哥哥再见……” 鲟,最后还是用了这个称呼。 “再见,鱼国的各位!” 裴罗裳和云庭心的告别。 “再见,裴罗裳、云庭心!” 鱼秋、惊沙和鲟的告别。 背对着背,两队人越走越远,回头的人也只有鲟一个人而已。 因为那座城和那个人。 第八十四章 于妨和吕隐 “于妨,你觉得事情的原委会是怎么样的呢?事发当时,天边一亮,三条龙,该是谁呢?” “事情不可以瞎猜,齐家委托三大家来查也是想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看这里明显是一个贼窝,而齐家给出的是一处仓库,你敢相信吗?” “并不是你怎么想就是怎么样的,一切都有例外,万一这真是仓库呢?” “那么问题就更大了……你说,那个妹子进去那么久,不出来吗?我装成睿智的样子,她看不到啊!” 吕隐回头看了一下完全没有人出来的样子啊,于妨看了吕隐一眼,这家伙还是这个样子,从来到异世为止,还没有做过正经事,先不说,找寻回去的办法,既然来到这里好好修炼变强,体验修仙的感觉,也算是对来到这个异世的交代,甚至说,他就没有做过正经事,唉,如果庞克在这里的话,肯定能好好治他,可是庞克现在在哪还是个谜。 “你丢了什么东西?来这里找?” “来就是了,别废话!” “呵,我觉得你的头盖骨盛酒肯定很好。” “为什么?” “没长眼睛,少两个洞,不会漏啊。” 因为云庭心说丢了东西,裴罗裳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陪着云庭心来到渠狼山寨,若是丢了东西的话,还不如直接找刘广陌,八成会被他拿走。 “于妨,听见了吗?” “嗯,熟悉的声音。” “不是,那个比喻太猛了,大师级的。” 于妨无语,抚上眼前尸体的不瞑目,站起了身,而那两个声音的主人也出现在他的眼前。 “裴罗裳。” “于妨,吕隐?” “你认识?” 云庭心刚问出声,裴罗裳已经往前走去。 “没想到在这遇见你,真的是没有想到。” 于妨一把抱住裴罗裳,真是意外之喜,还真是托了云庭心的福,不过,一上来就拥抱,裴罗裳也算是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 “我也抱一下!” 吕隐把两个人分开,直接抱上裴罗裳,裴罗裳可没有那个方面的爱好,即使这也算不上,可是裴罗裳已经一只手拍在吕隐的肩上,至于什么意思,他应该知道吧。 “好久不见啊。” “嗯……嗯……” 于妨大笑,看着吕隐现在这个表情,裴罗裳还真是没有变,一副傲气的样子,语气不是讽刺就是蔑视。 “怎么样?过得好吗?” 裴罗裳摇摇头,于妨和吕隐也尴尬地笑笑,裴罗裳将过去差不多也就两个月不到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里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而于妨和吕隐也说了些他们的事,身在异乡确实有些不适,不过,还是一路过来了。 “哇!你这放在哪都是主角的戏啊。” “你们过得倒是挺不错的。” “我们算是幸运的了,来到这里也有四五个月了,多亏来得早的人帮的。” 于妨招呼一声,也别在外面煞风景的尸体旁聊天,在里面还完好的地方坐着聊。 “谁?” “卢植,一个好好先生,也有些年纪了,因为也是当老师的,所以待人特好,在圣都天穹学会当讲师,境界也该到心莲了吧。” “于妨,你要解释清楚,裴罗裳才来城市,圣都是圣庭之都,天穹学会是圣庭三大组织之一,另外两个是于妨加入的问断七星楼和我加入的山海异闻阁。” “话虽然有些粗,但是说得明白,饶过你。” 裴罗裳一笑,可是云庭心看着有点眉头皱起,裴罗裳是不是有那个癖好,明显的啊,自己都没见过几次他正常笑,可是这两个人刚出现,就笑欢了? “她就是云国王储,云庭心,这样看去,真的是男的啊,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来的?” “是啊,天开二等二十岁。” 裴罗裳嘴角一抽搐,但还是忍住了,说道:“其实很简单,凭感觉,异性相吸,感觉上不一样。” 裴罗裳坐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说道:“我感觉到还有一个女人,应该是书呆子那种。” “哇,裴罗裳,你还有这样的能力?还真的有,关羽脸红是不是这个典故?对女人的敏感,教教我。” “二位在干嘛?” 吕隐背后一寒,他们是三个人来的,刚才进去的女人现在出来了,也正如裴罗裳猜的一样,是一个十分严谨,或者说是很古板的女人,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偷懒,不免会被责骂。 “这二位又是谁?” “我来介绍,这位是裴罗裳,老乡,这位是云庭心,呃,我裴哥的小弟。” 吕隐说的这话,裴罗裳爱听,虽然云庭心不怎么喜欢。 “哦?来这干嘛?” 这句话是直接向裴罗裳发问的,然而裴罗裳并不能直接回答,因为从来到这里,这三个人透露出来的感觉就是在这里调查什么,虽然裴罗裳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但是她完全有可能对自己或是云庭心不利。 “于妨,你们来这是干什么的?” “不许回答!” 这个女人喊住于妨。 那么她觉得裴罗裳会回答吗? “我们是来调查灭寨的缘由的。” “你!” 女人瞪了一眼吕隐,或许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这个女人对裴罗裳先是印象不好,再是相性不好,最后,就是讨厌了。 “那我正好知道,可是她不许听!” 裴罗裳话刚说完,女人也不说什么,右手往前伸,金色锁链凭空出现向裴罗裳袭来。 “宁梓珂,住手!” 于妨斧钺在手,裴罗裳出现身前一道光罩挡住锁链,而裴罗裳张开的手也没有拿出青龙刀。 “宁梓珂,你先退避一下,我和吕隐来处理。” “哼,我还是劝你们和这个人离得远一点,免得抹黑问断七星楼和山海异闻阁。” 宁梓珂说完就走开了。 “哇,这个女人像不像学生时代的班长,死读书还管东管西的那种。” “行了,少说一句,裴罗裳到底怎么回事?” 裴罗裳也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大致讲了一遍。 “那么问题就来了,逆天会的刘广陌说着渠狼山寨是贼窝,但齐家是有向飞涌城城主说过是渠狼山寨是一个掩人耳目的仓库,人都是齐家雇的人,那这其中又有什么内幕呢?” “刘广陌可信吗?” “可信,因为他和我们一样,而且他你们也认识,就是刘备。” “刘备!” 于妨和吕隐对视一眼,确实刘备和关羽关系匪浅,但是裴罗裳也不像是会因为这个而说谎的人。 “我觉得还是齐家的问题,既然是仓库,又为什么以山寨做掩护,虽然城主知道,但是也会有人误会,先不说舆论上的,但凡境界高的人无论出于任何理由都有可能处理掉这个地方。”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你知不知道‘圣庭的大义’,也就是说,圣庭的小国太多就要被吞并,而这样的山寨可能是那些小国最后的阵地,不巧的是,飞涌城所属的天涌国本身不好战,所以是允许这样的山寨存在的,主要是以招安为主的政策招安这些势力。” 裴罗裳反复思索于妨的话,若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确实对于城主其实也有好处,既然城外的势力多起来的话,国家应该也会拨款帮助,有利益可图的话,当然认同。 “如果非要深究事情的原委的话,我们还要取飞涌城一趟,顺便见一下刘备,最后再做定夺。” 裴罗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边上没有说话的云庭心,她的脸色并不好,大概想到了云国,不过若是云国也发展成寨子的话,那对于灭国这个既定事实来说,那对于云庭心来说,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 “宁小姐,我们已经说好了,现在我们打算去飞涌城齐家,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 吕隐叫出宁梓珂,而宁梓珂看裴罗裳的眼神明显更有敌意了。 无所谓,裴罗裳并不在乎。 而此时,裴罗裳三国世界的第一个事件已然完成。 无题 “裴罗裳,你有什么打算吗?完成这一茬,和我们去圣庭吧,无论加入三大组织的哪一个,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无论是境界还是阅历,对于初入异世的我都还有些不够,还有就是进修和冒险两者其实也不冲突。” “那更加要加入组织了,就说我的山河异闻阁,要资源有资源,嗑药磕到你境界飙升,还有到异世各处游历完成的任务,更绝的就是异世第一大美女在我们山海异闻阁,啊,学姐!” 吕隐摆出一脸花痴的样子,裴罗裳也没有理他的意思了。 “云庭心,你有什么想法吗?” “嗯,我在想去哪个比较好?” “东西找到没?” “嗯……算是找到了吧。” 云庭心看着裴罗裳的眼神,整个人变得扭扭捏捏的,仿佛有心事,却又憋在心里不说,裴罗裳自然不会管这种闲事。 “圣庭的最低标准是十六岁到达天开三等,二十岁要到达天开五等才能进入学院,而三大家的要求更高,十六岁就要到达天开五等,二十四岁要达到天开七等,这样的人才有机会触碰到心莲境界,也不知道为什么山海异闻阁和问断七星楼会收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也完全没有达到要求的迹象,在圣庭的话,绝不是那么好混的,寒渊……不,境界低的反正是没有可能的。” 宁梓珂的话直接是针对于妨和吕隐,同时眼神一瞟裴罗裳和云庭心。 “确实,十七岁就达到天开六等的天穹学会天才很了不起,毕竟是天穹学会历代长老的家族,至少从六岁开始觉醒观想,修炼十一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天开四等的境界是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完成的,也就是说,用时间来比的话,我完爆你。” “宁梓珂,宁小姐,我们两个人是特招的,是天穹学会卢先生特招的,你也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卢先生的这双慧眼,不会看错一个人。” 宁梓珂一咬牙,她可是知道的天穹学会的卢先生是出了名的慧眼,现在天穹学会顶尖的天才都是他的弟子,而且这个卢先生的资历并不长,这也就是恐怖之处,一个来的时间不长的人竟然在圣庭三大家的天穹学会里面有着非凡的地位。 “既然他能看得中我们两个,那么裴罗裳一定会看中,没有任何理由。” 裴罗裳咧嘴一笑,双目中带着些不屑看向宁梓珂,这样自恃家族、先天就胜人一筹而看不起人的人是裴罗裳最讨厌的人之一,迟早碾压她。 众人走下山,于妨、吕隐和宁梓珂三人拿出玉牌,两匹六脚马和一匹淡青色独角马出现在他们面前。 “裴罗裳,青龙拿出来给她瞧瞧。” 吕隐当然还记得当初被青龙甩下来的尴尬,但是这个时候,一致对外。 可是裴罗裳摇摇头,他现在哪里还可以召唤青龙啊,见到青龙还是在一个月前意识在龙域的时候,不过,总有机会再见的。 “啊?那你没有坐骑吗?云……兄弟,上来坐我前面。” 云庭心听到这话,也没有什么其它反应,径直向吕隐走去。 “站住。” 裴罗裳一把拉住云庭心,彼岸古灵马出现在裴罗裳身边,暗红色的身躯,赤瞳加上骨刻彼岸花,散发出的气息全然不是他们三人的坐骑能比的。 而且宁梓珂在那个瞬间余光一瞥,裴罗裳轻哼一声,比自己瞧不起的人比下去的感觉怎么样? “哇,裴罗裳你这马厉害啊,赤兔吗?” “不是,他是彼岸古灵马。” “没听说过。” 那当然了,要知道这匹马可是在观想觉醒的时候出现的,而且是在武圣系统里的。 “借我……” 吕隐还想要借这匹马骑骑的,可是这里除了云庭心之外的人,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无论是来意上的敌视,还是气息上的压抑,全都是来者不善。 “你们是什么人?” 裴罗裳对着来人说道,而这些来人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一身黑袍,也根本看不清脸。 他们不断向裴罗裳他们靠近,步伐不快,可是数量越来越多,而且是四面八方的。 “突围,不然,只有被人群吞没。” 裴罗裳眸光一凝,极影步上前,一道青芒,青龙刀已经在手,“青龙斩”随之斩出,刀锋落处,黑袍被劈开,来人的模样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森森白骨在体表附着,白骨面具和白骨全身甲,眼眸则是发光的红色珠子,他们可能并不会说话,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即使在受到攻击之后也是,甚至让人怀疑有没有自我的意识。 是受到控制了吗? “裴罗裳别愣着,快过来!” 吕隐大喊一声,眼看在后排的黑袍人右手举起,于妨也架起一面漆黑大盾。 “嗖嗖嗖——” 一支支骨箭向众人飞来。 裴罗裳并没有向吕隐那边去,而是直接骑上古灵马烈焰披身冲了过去,同时青龙刀舞动,人和马在飞箭之中硬是开辟一条路。 然而,裴罗裳开出的这条路并不是出路,不过裴罗裳还在向前冲,因为他看到了,后面还站了一个黑袍人,如果没有错的话,那就是操控者。 可是眼前的光明渐渐被遮蔽,一个大黑球向裴罗裳正面打来,裴罗裳根本反应不及,这分明是凭空出现的,要怎么在疾驰中躲闪,击碎或是冲破什么的根本想都不要想。 裴罗裳人和马直接被打飞,而在这个时候,裴罗裳才看清,这个大黑球是大铁锤,而拿着大铁锤的人是一个壮汉,而且壮汉不仅仅只有一个。 “咚咚!” 裴罗裳落地砸出一个坑,古灵马则是直接消失消失,他又回到了包围网中。 裴罗裳捂住胸口,痛楚刺激着他的肌肤,体内的气息也有些紊乱,在观想力的调节之下,裴罗裳还是从嘴角流出了一行血。 “往回突围。” 这是裴罗裳起身的第一句话。 “山上可能是绝路!” 吕隐也是一喊,裴罗裳当然知道,可是壮汉的话,可不好处理,至少对于裴罗裳是这样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后面的人……” “你的境界和实力不行,并不代表我们做不到。” 吕隐话音落下,整个人消失不见。 “吕隐,回来!” 这一声是于妨喊的,虽然裴罗裳的境界是低,可是裴罗裳的判断应该没有错的,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怎么说都是有纪律和计划的,贸然行动的话,一次尝试已经够了,裴罗裳回来已经是大幸了,这个时候,吕隐再去的话…… 然而,这次裴罗裳确实判断失误了,吕隐在无形中了结壮汉的性命,只是,在更后面还有更强的存在。 眼前的景象仿佛被整个劈开,骨刃的一斩,速度极快,而且吕隐没有想到竟然会察觉到自己的位置,吕隐整个人被利刃的罡风掀飞,胸口也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痕。 “啊——” 一声惨叫声让剩下的人大感不妙,黑袍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错过了突围的机会,只能在包围中挡下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突然,所有人眼前一黑,而黑袍人的赤目却看得清楚,裴罗裳他们虽然一愣,却还是立马反应过来了。 然而,黑袍人并没有。 趁着这个机会,裴罗裳“青龙怒”附着在身,竖瞳带着凶意,青龙刀带着鏖战和迅风叠加的属性,在前方开出一个裂口。 此时,黑色也渐渐消失,大铁锤竟然直接被壮汉扔了过来,完全不在乎前面黑袍人的死活。 “轰!” 裴罗裳急忙一闪,可是骨箭却射向裴罗裳的脸。 “当”的一声,裴罗裳面前出现光罩挡住了这一剑,可是又一个大铁锤飞来了。 “咚”的一声,于妨抬着大盾挡着了大铁锤,可是于妨还是连退了好几步。 “于妨,刚才眼前一黑是谁的功法?” “是吕隐的技能。” “他还可以用吗?” “应该可以。” “能招呼到他吗?” “他应该在趁着刚才的机会,躲在什么地方,我打手势的话,他应该看得见。” “好,等一下,我们分两拨人,突围,于妨你和云庭心一起骑我的古灵马从那边冲过去,宁梓珂和我一起往那边。” 宁梓珂听到这话,眉头突然皱起,没有错的话,裴罗裳要和自己去往的方向是人最多的,他是疯了吗? 可是裴罗裳自己也会去,他是要自杀吗? “云庭心,冲出去的时候,放雾,于妨也别忘了接吕隐,宁梓珂和我一起冲过去再说,所有人在飞涌城集合,一个都不少。” 说完这句话,于妨也知道该怎么做,右手举高,顿时眼前一黑。 冲! 裴罗裳在心里喊了一句。 第八十六章 诚心 眼前亮了起来,裴罗裳这边也起雾了,既然黑袍人不适应黑暗的话,也应该在雾中分辨不了人的踪影。 烈焰披身,于妨骑着古灵马带着云庭心往外冲,于妨收起大盾,举起斧钺,一层光罩出现在古灵马身前,火焰也出现在了光罩上,整个一个大火球,猛冲之下,两人一马直接撞开一条路。 而操控者不屑一笑,挥手调人过去,却又见一匹青色独角马载着两个人向自己冲来,可是他们怎么可能冲得过来,这人海…… “宁梓珂,有什么厉害的都使出来!” 宁梓珂即使有一万个不愿意听从裴罗裳指挥的理由,但现在也只能听从裴罗裳的,毕竟他的计划已经开始,而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在脑海中生出,一线生机都赌在裴罗裳的计划之中了。 只见金光一闪,从天而降黄金柱,这黄金柱怎么都至少要三个人环抱才行吧,而此时,落下的瞬间压到几个黑袍人,这并不算什么建树吧。 “就这样?” 裴罗裳嘴角一翘,这样的话,独角马还是冲不过去的,也就是说,于妨他们可能冲出去,自己也就真的作为诱饵。 宁梓珂坐着的身体,站了起来,嘴上开始念叨什么,顿时,黄金柱上的光芒大盛,刻在黄金柱上的文字开始颤动。 “十规十律,箴言圣典,轮回天道,永恒不变。” 随着宁梓珂念出的十六字,一条条锁链从黄金柱中生出,风驰电掣般穿透黑袍人的身体,如同警世真言一般将所有触犯规则的人一一处罚,在世人的脑海之中留存信条。 然而,黑袍人即使被贯穿身体还在动弹。 黄金柱上升起宁梓珂刚才念叨的十六字,金光大盛,在那个瞬间,又沉落在地,所有的黑袍人的动作都静止了。 裴罗裳吐出一口气,这样的效果远超自己的预料,也就是说,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跑掉,而于妨也已经接到了吕隐。 计划转变,算是借着宁梓珂的神威了。 可是,仅仅片刻的工夫,一个手执大铁锤的壮汉已经跃向空中,一个猛烈的锤击打在黄金柱上。 “当——” 敲击的声音直贯耳中,裴罗裳立刻捂住耳朵,却不见什么作用,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 裴罗裳的肩头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滴了下来,转身之时,宁梓珂已经向后倒去,裴罗裳当然伸出手抱住她,而再转回头时,一个大铁锤扑面而来。 裴罗裳一脚踹在独角马上,抱着宁梓珂向一边飞了出去。 但是独角马却不会像狡猾的裴罗裳一样,舍弃什么抱拳自己,不幸地被一锤砸死,鲜血四溅。 现在可不是为独角马哀悼的时候,裴罗裳看了一眼宁梓珂,她整个人都昏了过去,而黄金柱也逐渐消逝。 还天开七等呢,现在还不是要天开二等救。 趁着黄金柱残存些效用,裴罗裳解开宁梓珂的腰带,背上宁梓珂,把两个人绑在一起,使出“极影步”闪过眼前两个壮汉,可是双手就是骨刃的仿佛来自地狱的战士向裴罗裳冲来,速度之快不比裴罗裳的“极影步”慢。 裴罗裳自知不是眼前这家伙的对手,可是他知道他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那个操控者本身很脆弱,那就有还有机会。 骨刃离裴罗裳越来越近,而裴罗裳也准备妥当,左右骨刃触及到裴罗裳的瞬间,青龙刀挡住从右边来的攻击,同时裴罗裳整个身体往后一缩,任由左骨刃在自己的腹部撕开一道口子,而右边骨刃的力量在裴罗裳轻轻跃起的瞬间足以将裴罗裳打飞。 也正是打飞的时候,裴罗裳整个身体向右倾倒,双脚弯曲猛地踩在边上的枯木上,同时,双脚发力,向前猛进,目标操控者。 两道青芒随之飞出袭向操控者,可是在“青龙斩”砍到那人的瞬间,黑袍破碎,里面的样子和一般的黑袍人无异。 被骗了! 那还了得,现在的境地等于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而且古灵马在外,又怎么能收回来。 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救自己吗?技能点数?根本来不及点了,只要骨刃袭来,自己躲不开就是被砍死。 其实,还有一招,只不过,裴罗裳还没有用过,也就是那个人鱼那里学会的“三心水意”。 只见骨刃袭来,裴罗裳心念一动,观想力凝成鲜红水盾,可是这水盾根本挡不住,直接被劈开,裴罗裳急忙一闪,却根本来不及,右肩立马被撕开一道伤口。 不对,不是这样的,三心水意,诚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青龙刀显现在手,“三心水意”引动,诚心之至,一滴血水凝于身前,青龙刀一动,血水附着在刀锋之上,此刻,骨刃劈来,青龙刀刀锋一挡。 “当”的一声,挡住了骨刃,而且骨刃出现了缺口。 可以的,可以的,我可以的,这一刀要做到一刀必杀。 裴罗裳举起青龙刀,“青龙怒”引动,竖瞳红眸,在此刻,刀起刀落,眼前的来自地狱的战士并没有动,硬是挨了裴罗裳一道,并且一刀两段。 “呵!呵呵呵!” 裴罗裳喘着大气,走路也有些不稳,可是硬是撑着往外走,若是还有东西追来的话,现在的裴罗裳可是自信满满的,完全可以一刀必杀。 “啊——” 裴罗裳突然吐出一口血来,脚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可是现在还没有跑远,还不能倒下,裴罗裳紧咬着牙站起身来狂奔。 “不要追了,已经够了,目的已经达成了,只要让他们将凶手联想到对渠狼山寨下手的人就行了,杀了他们反倒引起圣都的注意,况且他们的实力也就那么一点,不足为惧,不过,刚才那个人的一刀,竟然连我也有些动摇了,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呢?是幻觉吗?这一刀确确实实杀了一个……” 在裴罗裳不知道的身后,一个人掀开自己的黑帽。 张开的手掌一根一根收回自己的手指,黑袍人一个一个脱掉自己的黑袍露出丑陋的模样,同时他们随意地散去,没有任何人规律,还有就是身上的白骨渐渐淡去,最后,黑袍无火自燃,片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夜色早已染黑天穹,裴罗裳靠在一边的山石上不停喘息,现在总算是安全了吧。 “宁梓珂,呼呼……喂,醒醒。” 裴罗裳解开身上的腰带,把宁梓珂安稳放下,摇晃她的身体,看她不醒,换做轻拍她的脸颊,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裴罗裳可没有在历经生死之时还留有礼貌的说法。 她的眼皮一跳,看来是醒了,那就算是活着了。 “喂,睁开眼睛!” 宁梓珂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裴罗裳正拍着自己的脸,想当然地不会有好脸色给裴罗裳,即使是刚醒来。 “你在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竟然被解开,顿时,脑中的念头全然是杀掉裴罗裳,可是触动胸口的伤,刚起身就又坐倒。 “算了吧,你身材我还看不上,我是用你腰带把你绑在我身上冲出来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 宁梓珂什么都不管不顾,扬手一巴掌打向裴罗裳。 裴罗裳不屑轻哼,一把抓住宁梓珂打来的手,至少这样的力气还是有的,同时凑近她的脸。 “我可以对你说,现在我还有机会哦。” 裴罗裳笑颜一展,尽显无赖表情,同时,甩开她的手,既然她觉得自己会轻薄她,那么现在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不把握的话,想想都会怀疑自己的判断,现在,总算是可以好好躺在石头上休息了吧。 “刘广陌,你说你碰到裴罗裳了,那你为什么不留下他?我们的任务可都卡在桃园结义了,否则我们两个参加不了黄巾之乱,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有自己的事,我当然要让他先忙自己的事了。” “我就觉得是刘备拖累了关张。” “别这么说嘛。” 只见两个人向裴罗裳和宁梓珂走来,其实,听到声音,裴罗裳就知道是谁了,转过头去,刘广陌和一个……黑袍人。 第八十七章 桃园三巨头 宁梓珂当然也看到了刘广陌二人,回头看着裴罗裳,眼眸中泛起零星的光点,同时拳头握紧。 宁梓珂的意思,裴罗裳当然知道,黑袍人追击而来,再加上裴罗裳的名字,事情在她的脑海里好像变得明朗起来,可是这种事情绝无可能,首先是作为当事人的裴罗裳直接可以否认,再是他们想要并不知道裴罗裳在场,只是想要对宁梓珂三人下手,因为他们三个人可是有一层特别的关系,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他们两个正等着裴罗裳呢,第三还有可能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嫁祸给刘广陌他们。 “静观其变。” 在情况尚未可知的时候,裴罗裳一把拉住宁梓珂的手,她的手如同婴儿般粉嫩,柔软中却还是躲不过冰冷,她想要挣开,她分不清现在的情况,但是裴罗裳的眼神却是让人无法忤逆。 “你……裴罗裳!二弟!你怎么在这里!” 刘广陌可谓是喜出望外,在这种地方,真是说曹操……这句话可和当时人不符啊,然而,宁梓珂眸中平添厌恶,立马甩开裴罗裳的手。 裴罗裳也知道她的意思,也不想要多做辩解,事实是怎么样的,明眼人自然会分辨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 裴罗裳没有回答,而是一只手连忙抓住宁梓珂,别让她犯傻,她想要动手。 “呃,我们是不是遇见的并不是时候……” “你没看见他浑身是伤吗?这个女的基本是什么坏人,才要这样抓住她。” 黑袍人分析独到,只见寒光一闪,一柄蛇矛锋尖抵着宁梓珂的脖子。 真是乱中添乱。 宁梓珂右手一伸,整只右手如同黄金柱一样,十六字环绕其上。 眼看剑拔弩张,裴罗裳忍住伤痛,青龙刀现,青芒一闪,挑开蛇矛,同时,一刀“青龙斩”砍在地上,顿时,地面裂开一道缝。 “全都住手!” “就这点实力吗?” 黑袍人一抖蛇矛,就要刺向裴罗裳,但是刘广陌毕竟是要当两个人大哥的人,立马挡在裴罗裳身前,一只手抓住蛇矛,任由蛇矛的锋利将自己的手掌划伤,而自己一双眸子叮着黑袍人。 沉默片刻,蛇矛凭空消失,刘广陌一甩手,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裹在受伤的手上。 “二弟,这位就是三弟了,张轩若。” 听着刘广陌的介绍,张轩若也脱下黑帽露出他的脸,就这样看来,张轩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是不是很年轻?是吧,二弟你二十,三弟十五,我嘛,也是二十,但是是一月份的,这样的话,三兄弟也算是齐了。” “三兄弟?” 宁梓珂念叨一声,裴罗裳明白,她的怀疑在她的认知局限之中,其实也没有错。 “你们怎么在这里?” “哈哈!你猜!” 刘广陌一笑,可是裴罗裳和宁梓珂可能有心情陪他玩,反倒是瞪了他一眼。 “其实是这样的,桃园结义不是要桃园吗?三弟找到一处桃园就在那,我们去看看。” 刘广陌拉着裴罗裳的手就要走,可是裴罗裳怎么会认同这一点呢? “那为什么要在晚上来?白天不来,反倒是晚上?” 刘广陌终于注意到裴罗裳的不善,可是,他不解,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有什么问题吗?这里反正有屋子可以住,而且我们刚好有一单生意在附近,也没有想到谈好之后,已经这么晚了,这里环境好又情景,无论是修炼还是休息都是上上选。” 刘广陌眼睛一转,看了一眼宁梓珂,裴罗裳会意,刘广陌还有话,但是不能跟宁梓珂讲是吗? 裴罗裳右手伸到宁梓珂身后,一掌拍下去,宁梓珂应声倒在裴罗裳怀里。 “现在呢?” 没想到裴罗裳这么果断,刘广陌也不多说了,向裴罗裳一招手让他跟上,刘广陌还想要自己搀扶宁梓珂,却被裴罗裳拒绝了。 即使身上有伤又如何,宁梓珂在醒着的时候对刘广陌有防备,若是知道自己是刘广陌背的,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那就直接由裴罗裳来好了。 刘广陌敌不过裴罗裳的执拗,也只好在前面带路。 一路无话,只有裴罗裳的喘息声。 路途也不长,先是桃花香,再是黑夜里同样可以别有风味的桃红。 而桃花深处有一处小屋,这个小屋很简陋,就像是云庭心在鱼跃峡的住所一样。 也就在此时,刘广陌大手一扬,观想力引动,这个屋子仿佛入了迷雾,渐渐虚幻起来,同时,黄龙长吟,周围的景象一变,整个桃林变作阁楼,阁楼的架子上放着一块又一块的玉牌。 “这里就是我逆天商会的积蓄,你也知道刘备比起关羽和张飞两个人,无论是统率和武力都差太远了,所以我来到异世并不是想着怎么提升实力,而是想着怎么积累资源,将这些资源全部交给你们两个,这些资源足够升到心莲境界,还有就是,关羽、张飞,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桃园结义吧!” 裴罗裳看着这些玉牌,若真如刘广陌所说能够升到心莲境界的话,确实是极具诱惑力。 可是,对于裴罗裳来说,这还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刘广陌,你要知道获得这么多的资源代表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也不瞒你们说,我确实用过下三滥的手段,也杀过不少人,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 “为了什么?私心?你既然有刘备的ID,你就应该有学学刘备的样子,仁德?你觉得怎么样?” “我可以辩解,这一切我都站在正义的一面,秉承着道义。” “那你承认你将我置入死地吗?我其实无所谓,但是我要害我身边的人,不觉得有些卑鄙。” “我没有想要害你,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实力,拥有武圣的ID,可是境界却怎么低,我当时看到你的那一刀,是以为你有实力的,可是你还是让我寒心了,我还想要仰仗你啊,裴罗裳!” “是吗?” 裴罗裳放下身上的宁梓珂,一步一步走近刘广陌,但是,走到一半停住了,他莫非说的是更久之前渠狼山寨的事情,而不是这次。 突然之间,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裴罗裳四下观察,脚步落在地面上竟然泛起涟漪。 “抱歉,裴罗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在此之前,为表我的诚意,这里的资源助你提升境界。” “喂,刘广陌你在哪里?” “这是我老师给我的特殊领域,在这里面,你就可以安心提升境界,而在我的选项之中,你只需要七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天开三等的境界,而我还有事要处理,这段时间里,三弟会一直陪着你,还有你带来的人我会派人好生看管。” “喂!” 在裴罗裳的喊叫声没人回应之时,身边的景象又回到了阁楼,架子上摆放着一块块玉牌。 裴罗裳很冷静,纵观相遇到现在说过的话,张轩若不见得杀不了自己,而刘广陌也出手制止,那没有必要用毒药害自己,裴罗裳也没有理由不占摆在面前的便宜了,如果真如刘广陌所说他想要依仗自己的实力,或许会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会有怎么都讲不通的烦躁,这一系列的问题或许都该再冷静地坐下来说明白。 裴罗裳把这些心事放在一边,随手拿起一块玉牌,玉牌之中陈列着一颗颗青色的丹药。 “这是‘清淤丹’,按照功法的等级,只是狼级下阶的丹药,可以滋润经脉,强骨健体,药效不强,是最基础的药。” 说话的声音是张轩若,可是完全不见他的踪影。 第八十八章 观想兽天机图 “不用找了,我们在各自独立的空间之中,而我这边占有主导权,可以看到你那边,也可以到你那边,正如刘广陌所说的那样,你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本来这一切都要在桃园结义之后,大概刘广陌想要先给你一点甜头以示友好吧,不过,也只能先关你一阵子了。” “那你们以为,我出去之后一定会和你们桃园结义吗?” “那可能由不得你说了算了,因为刘广陌的选项已经将结果呈现出来了。” “哦?我倒想要知道会是怎样的。” “还有一点,你看见你左手边架子自上往下数第二排、自左往右第三个玉牌了吗?里面的丹药是‘祛伤丹’,有生肌疗伤的功效,吃两颗,原地盘坐运行观想力,这样的你的伤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裴罗裳不屑一笑,但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拿出红色的“祛伤丹”放进嘴里,而这丹药入口即化,火辣的感觉瞬间流入咽喉刺痛喉咙,裴罗裳强咽一口唾沫,把刺痛咽了下去,随即盘腿坐下。 观想力随着裴罗裳的驱使,化作暗红色的水雾弥漫在裴罗裳的四周。 “哇哦!” 这个声音是? 那条人鱼。 “你怎么出来的?” “还能怎么出来的?在你的观想力中游啊游,就出来了,裴罗裳!” 人鱼是真的胆肥,双手捏着裴罗裳的脸颊就是随心所欲蹂躏。 “哎!别动,我身为传说中的种族也是有特殊能力的,譬如助你观想力运行什么的,修炼事半功倍哦!” 裴罗裳刚想要上前一拳,但念在修炼不可以二心,否则走火入魔这一层上,长吐一口气,将观想力运转全身散发药力。 而人鱼像是得逞一般在裴罗裳身边游动,同时创造出一个水圈将裴罗裳圈在里面,正如人鱼自己所说的那样,裴罗裳观想力的运行果然快了许多,而且这一个水圈有圈住被浪费掉散发在体外的药力,使其再利用,润其心脉,得其所需。 裴罗裳也不浪费这样的状态,装“清淤丹”的玉牌也在手边,拿出几颗就放进嘴里,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种绝妙的修炼环境之中。 顿时,裴罗裳感觉到身体如同新生,骨头和肌肉都在被清洗,就连狼级下阶的丹药都有这样的功效吗? 裴罗裳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受伤之后强效药的直接冲击之下,虽然痊愈了可是也积累了不少的药力没办法完全吸收,这时候,这“清淤丹”反而有奇效。 而人鱼也是见过这样的场面,裴罗裳正将经脉中的废渣排出来,可是身体的排出口总是有限的,裴罗裳的废渣量又多,人鱼随手一点裴罗裳的眉心,一股清流开始在裴罗裳的体表流动,将所有的废渣冲洗掉。 此刻的裴罗裳当然感觉不到人鱼做了什么,只感觉到一阵清凉将药力的灼热一扫而光。 “这个时候的话,观想功法最好,这里有功法,选什么好呢?这里虎级也有,但是完全不行,适合裴罗裳的话,攻好还是受好?果然还是猛攻好,不对,我是受,不不不,防御防御,按观想兽天机图来讲,我带给裴罗裳的也是防御型的,选五种防御狼级功法点亮我的天机图,就这些了。” 人鱼拿着四块玉牌放在裴罗裳的面前,同时又拿了一块装有富含观想力精华的天开境界的助修炼的“天开元丹”。 人鱼盯着裴罗裳散发出的观想力,手指一捏,抓住一点观想力,立马往玉牌里塞,“天开元丹”直接从玉牌里跳出来,人鱼早有准备,接的是一个不漏,而且死命往裴罗裳嘴里塞。 然而,裴罗裳没有半点感觉。 人鱼真是一刻都没有闲下来,剩下的四块功法玉牌同时在裴罗裳面前升起,而裴罗裳的观想力也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伸入玉牌。 第一个功法,“石化”,这是最低阶的功法,也是很实用的一种功法,就是将观想力凝实,其中,这一功法有一种巧妙的使用方法,就是在敌人攻击打中自己的时候,瞬间将观想力集中在攻击落在的地方,这也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法。 第二个功法,“圆盾”,同样是最低阶的功法,而且作为观想物的武器和功法生成的武器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功法中的武器是死物,而观想物的武器总是有灵武器才能观想之后化作自己的观想,所以,这个功法其实很烂。 第三个功法,“滑腻”,还是低级功法,功法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将身体变得滑腻,这个主要还是在于使用技巧,用起来像是抓泥鳅时候的泥鳅一样的感觉,在于化解贴身的攻击。 第四个功法,“反震”,这个功法其实已经到达虎级,无论是实用性还是什么,作为防御型的功法是走防御型的观想师的神技,因为攻击者自己会受到一部分自己攻击的反震,当然,若是想要全部反弹也不无可能。 人鱼满足地看着一块一块玉牌的落下,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研习结束,现在也只剩下带着狼级称谓的虎级神技了。 在加上被惊沙无限开发的“流水势”,作为观想兽的人鱼可是知道自己的天机图会是怎么样的,先不说裴罗裳的身体能得到多少反哺,单说这五个功法在自己天机图的融合之下生成的新功法,就已经很强了。 想想,谁能在天开境界就有这样的待遇呢? 裴罗裳想当然要感谢大功臣,人鱼本……人……还是鱼…… 到时候,人鱼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了。 “咚!” 最后一块玉牌落地,裴罗裳已经研习完成“反震”这个功法。 人鱼面露笑容,同时绕裴罗裳游动一圈。 紧接着,裴罗裳的身前浮现五颗星,并且连成一条弧线,人鱼鱼尾一弯,轻轻跃起,溅起虚幻的水花,正是这一跃,人鱼挺起胸脯,五星弧线与人鱼身躯的弧线相呼应,五颗星钻入人鱼身体之中。 人鱼观想兽进入狼级。 可是裴罗裳却在此时吐了一口血。 人鱼大惊,怎么可能?虽然“反震”可以算是虎级,但是其它的功法全都选的很低,完全不会超负荷。 但是人鱼完全没有考虑裴罗裳现在才天开二等的境界,毕竟大多数天开境界的观想师是没有观想兽的,有也得再高一些的境界。 不过,裴罗裳怎么说也是得到神通力的非常人,也反倒算是因祸得福,附加属性御已经达到三级。 无论是外伤还是内伤,裴罗裳都承受了太多次了,而身体在承受本应该承受不了的时候得到的经验,也是特别多的。 在看着裴罗裳渐渐好起来的脸色,人鱼也放下了担心。 而张轩若的眼里,裴罗裳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好处一般,先不说他会有观想兽,毕竟观想兽并不那么常见,每一只观想兽都是特别的存在,毕竟不存在的话,也没有人会特意去记住甚至将自己的念想提升至高点,要不是什么大势力有能力去寻什么古籍秘典记载的观想兽或是找专门制作观想兽玉牌的珍稀人才的话,不大可能会有,再说了,裴罗裳这个观想兽的自我意识之强,也是从没有听说过的,毕竟即使是人也不能完全借由观想复刻异兽,还有就是裴罗裳自身境界不高,可是他好像有不比自己弱的极高的成长性。 人鱼吹出一个泡泡落在裴罗裳的额头上,清凉的感觉直贯裴罗裳脑中,药力的吸收还是观想力的运行都回归到了正轨。 第八十九章 武力压制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裴罗裳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人鱼,分明是有些成熟的脸蛋,却像个小孩子,水灵的眼睛之中单纯无暇并不常见,纤细的腰肢和傻兮兮的笑容一点也不陪,丰满的身材和暴露的着装倒是相得益彰,可是闪耀着光彩的鳞片作为鱼尾的点缀代替腿脚,在裴罗裳的常识中还是难以接受,即使是童话故事里的美人也是一样。 “裴罗裳你醒了!” “嗯,我醒了,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呃……我是怕你醒不过来了,不是,你修炼太认真了,一下睡倒,睡了很久……哈哈……” 人鱼挠了挠头,海蓝色的头发也有些挠乱了,这样的表现不就等于不打自招吗?在心理学上,这算是一种说谎或是避开问题的习惯了。 “说吧。” “说出来不要打我啊!” “没事,我现在打完你,你再说。” 裴罗裳先是运转观想力,身体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裴罗裳还是拳头紧握,蓄势待发。 “不要啊,我也是想在你面前表现表现嘛。” “快说。” 裴罗裳在人鱼面前挥舞着拳头,人鱼也是急得乱窜。 “我说我说,每只观想兽有自己的天机图,而我刚才在你修炼的时候让你下意识地学了点功法,然后用这些功法点亮了自己的天机图,但是!强调一下,但是!这完全是为你好的,点亮天机图先不说带给你身体的补益,以后我也可以和你并肩作战,而且五个功法融合成一个,也就代表着你拥有了一个超级狼级功法。” “好好好,你说的话还真好听,先不说什么是超级狼级功法,反正就还是狼级功法,天机图的话,也先不说,你把坏处说出来,我在给你定罪。” “哪有什么坏处?就是你的身体不行,受不了这个强度而已。” “呵!你是不是在我观想里和云庭心很亲近?我警告你,学谁都不要学云庭心,这人纯傻子,知不知道?” “是——那你是不是原谅我了,原谅我小琳雅,小可爱了!” 人鱼刚抱住裴罗裳的脖子就被裴罗裳推开,而且,她的话好像混入了奇怪的东西,这本来就是人鱼的打算,毕竟也认识一段时间了,但是裴罗裳总是把一些挺重要的事情忘记,譬如,问一下名字什么的,不是说人与人的交往都是从了解对方开始的吗?但是裴罗裳真的是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和友好,这多让人着急。 “裴罗裳,怎么样?”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是张轩若。 “还能怎么样?妙不可言,但是没有到天开三等,只能说是天开二等的巅峰。” “那就来吧,在强压下突破。” “强压,未免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了。” 话音落下,眼前的场景一边,这一次是一片荒原,而张轩若就在裴罗裳的面前。 “你的武力是多少?” 张轩若右手蛇矛,左手酒壶,缓步向裴罗裳走来。 “90,你呢?” “什么?90,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被系统故意削弱的还是你自身素质差。” 听到这番话,裴罗裳嘴角一个抽搐,前者也就罢了,后者说出来不就是挑衅吗?不过,裴罗裳和莽夫还是有着无限大的差别的。 “你呢!” “当然是99了,张飞本身的武力就是99,而关羽也应该差不多,无论是游戏还是任何数据的地方,你是我见过最弱的关羽。” “是吗?” 裴罗裳哪里还想和眼前这个人说话,脚踏“极影步”欺身而上,同时青芒一闪,青龙刀带起两道“青龙斩”的刀锋砍向张轩若。 张轩若并没有半点在意,左手酒壶举高,如同高山流水一般任由酒水流出,嘴仰天张开,饮了一口酒,不管溅出还是什么,单纯牛饮,只不过这显然只是一种形式,张轩若身上开始泛起蓝光。 “当”的一声,蛇矛挡住青龙刀,而“青龙斩”也在斩到蛇矛散去。 “顺便说一句,你的统率,也就是防御能力是多少?” “92!” 裴罗裳收刀再出刀,“青龙怒”上身,竖瞳显露怒意,这一刀狠狠砍在蛇矛之上,然而蛇矛只是微微一颤。 “说真的,关羽这属性是弱了,连我的统率都有94了。” 张轩若再饮一口酒,这一次是红光,蛇矛一动,卷起一阵黑风,直接逼退裴罗裳。 “你知道吗?武力差会造成武力压制,决定性的是差距的多少和上位的武力值,这样算来的话,我99的武力会带给你多大的压力呢?” 那个瞬间,张轩若散发出让人心悸的感觉,裴罗裳真实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武力的压制,肌肉变得僵硬,反应变得迟钝,在张轩若随意的攻击之下也同样没有还手之力。 “裴罗裳,你知道吗?一个游戏为什么会有属性,也为什么会有属性之差?” “我当然知道,属***的乐趣就是在于培养,属性弱就打不过你,我可以成长,当我的武力到达100的时候,到我的统率到达100的时候,你的攻击我一一招架,我的攻击你就会死!” 张轩若又是一蛇矛甩了过来,可是裴罗裳青龙刀刚刚已经被打开,根本来不及就回防。 眼看就要中招,裴罗裳左手挡在身前。 “天机图!” 那个瞬间,裴罗裳的左手手腕上生出一面鱼鳞盾,挡住的攻击的同时,反震张轩若,再加上滑腻的效果,裴罗裳左手向前,再以“流水势”一翻左手,将蛇矛往下一压。 青龙刀也在此时自下而上削去。 可是正如裴罗裳使过的那种武器消失一样,张轩若蛇矛和酒壶消失不见,一对铁鞭倒拿在手,以千钧之力反击。 裴罗裳退后一步,跃起身来,空中翻转,以“流水势”做青龙刀助力,同时“三心水意”诚心一动,空中出现一滴水,青龙刀劈过,整把刀的威势在此刻突显,刀起刀落,张轩若双鞭抬高一挡。 “当”的一声,张轩若双脚陷入一分,而在张轩若身后,刀锋在地上留下一道裂痕。 裴罗裳没有停下,一刀之后又是一刀,鏖战和迅风叠加,每一道的力度速度只增不减。 一时间,张轩若连连败退。 可是裴罗裳也没有实际上的打中他,全部被他挡下。 “呼——” 也不知道是第几刀,裴罗裳的刀速开始变慢了,不是迅风停了,而是裴罗裳倦了。 张轩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铁鞭适时出击,裴罗裳手上一个不稳,青龙刀脱手,同时消失,消失的瞬间又出现在手上。 “当!” 可是攻防已经互换,一鞭又一鞭,虽然被青龙刀挡下,可是裴罗裳的手已经全麻,大有当初渠狼山寨狼头的感觉,然而,裴罗裳不知道的是,张轩若比狼头强不止一点,此时只是配合裴罗裳而已,当初埋伏狼头的人其实就是张轩若,让狼头落荒而逃的也是他,只是让他逃了也是张轩若引以为耻的一件事。 “当!” 武力压制致使裴罗裳使不出全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裴罗裳已经只有一个动作了,就是举着到挡着。 “当当当!” 武器碰撞的声音刺痛耳朵,但在刺耳中,听见了汗滴落的声音,裴罗裳知道了,张轩若刚才是想让自己将观想力耗空,现在则是用他的攻击激发裴罗裳的潜力,这样看来,张轩若还真是比自己强得多了。 铁鞭又一次落下,但这一次,裴罗裳奋力扬刀。 “当”的一声,谁也没有占到便宜,谁也没有落于下风。 “哈——” 裴罗裳的呼吸很重,不过,任务完成,到达天开三等。 “裴罗裳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现在观想力在不断散发,控制都控制不住,就像是脱力了一样。 而这句话是人鱼说的,现在正绕着裴罗裳游来游去,不过她的身体好像变得虚幻了。 “唉?我的身体怎么了?” “是不是我的观想力耗尽了?” “不是的,不是的……” 人鱼渐渐消失,而裴罗裳也无力地往前倒去,所幸,张轩若早在那里等着了,接住裴罗裳,这个演义中的哥哥。 第九十章 危险的对峙 “裴罗裳,醒醒!” 这个声音……是吕隐。 裴罗裳睫毛一动,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人是吕隐没有错了,而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小屋,现在正躺在床上,手一动,碰到了一只手,边上还有一个人,是宁梓珂,她还昏迷着。 “没事吧?宁梓珂她……” 裴罗裳摇摇头,同时脑子里开始回想发生的事,先是和张轩若那悲惨的对练,接着就是来到桃园那段记忆,随后就是被袭击的事。 一捋思绪,裴罗裳顿时冷静下来,此前可以放置在一边的问题再拿出来探究,脑海里升起几个想法。 刘广陌他并没有恶意,同样的,虽然张轩若穿着黑袍,但其实袭击他们的另有其人,而袭击他们的人应该是故意嫁祸给刘广陌,这个想法应该有成立的价值,但无论是刘广陌的为人处世还有刘广陌的敌人,裴罗裳还知之甚少。 所以这一切的判断都是建立在刘广陌对人表里如一的前提下,不过,之前刘广陌的一番话倒让自己有些感到不对劲,确实他好像是在说出袭击他们的真相,但是结合当时的情况,也有可能他是真心想要拉裴罗裳入队而进行的自白。 也就是他将之前骗自己云庭心被渠狼山脉和自己遭遇袭击的两件事搅浑,造成的自己的误会。 两者刚好错开自己的号码坐上了错误的位置,产生出了新的问题。 “裴罗裳?你没事吧?” 裴罗裳的脑海一个刺痛,放在眼前的东西,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确定,也就是现在的情况,若是真的有人要陷害刘广陌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还会有行动。 更有可能的是,裴罗裳和云庭心本就不在策划者的计算之内,裴罗裳和刘广陌这层关系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么事情可能变得简单起来了。 “吕隐你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没错的话,是桃园的小屋……” “你真傻掉了吗?你被抓了,我是来救你的,于妨他们在外面和逆天商会对峙呢。” 裴罗裳眉头一紧,这其中好像有点不对,一只脚已经下床准备出去,可是却又停住了。 “过了几天了?” “七天了,真不好意思,来得晚了。” “你把经过讲得清楚一点,从你逃出去之后!” 吕隐被裴罗裳的认真无比的表情吓住了,一般来说,被救的话,都是兴奋和感谢生命的,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先不说,这个七天正如刘广陌所料一样,于妨和逆天会的对峙好像已经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哦,当时于妨骑着你那匹马接了我冲了出去,我们没有半点停留,往最近的城市赶去,但是到一半的时候,你那匹马突然消失不见,害得我们狠狠摔了一跤……” “重点!” “因为我受了重伤,只能静养,但害怕你们两个会有不测,于妨就找了齐家帮忙,就是委托我们找寻真相的齐家,齐家也算是上道,给我找医生上药,没几天,我就好了,而齐家和于妨几天下来找你们不到,觉得下手的是逆天商会,这几天我们把附近逆天商会的势力全都拔除,最后,齐家找到了逆天商会的老板的藏身地,也就是这里了。” 裴罗裳陷入沉思,莫非这个齐家…… “这些算重点吗?” 吕隐看着裴罗裳现在陷入沉思的样子,他是不是被洗脑了。 “证据,证据啊!你们没有证据为什么要相信齐家的话。” “什么信齐家的话?我们是信你的话,你说渠狼山寨是刘广陌和你灭掉的,而你又是被刘广陌骗的,这很容易就会联想到。” “联想到?那你为什么不说齐家把你们招来,你们去了渠狼山寨之后,故意埋伏你们,无论你们是死是活,这件事情其实都变得复杂起来了,但目的就很明显,矛头指向逆天商会。” 听完裴罗裳的这一席话,吕隐好像也有点觉得说得通。 “但是,现在我脑海中就有你我两种想法,不,另外应该有一种就是还有人坐山观虎斗,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是我们需要的是决定性的证据和顺藤摸瓜的线索。” “决定性的证据?线索?” “不管怎么说,先阻止两方相斗,在分出谁是谁非之前,全都住手。” 吕隐点头,也明白裴罗裳的意思,立马出门,这一次不是像进来的时候那样隐身,而是直接出去对着外面的所有人。 “住手!” 裴罗裳当然也要出去,刚站起身,却被人拉住了。 “裴罗裳……我有话要说。” 是宁梓珂,她醒过来了,只是她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什么话?” “我的伤,当时是一个人躲在一边不知道用什么打中的我,我没有看见他长什么样,他穿着黑袍。” “哼,你说的真是废话,没什么用。” “等一下,卢先生其实在来之前,让我转达一些话给于妨和吕隐,但是我没有说,既然你是他们的朋友,那我就对你说了,其实,这次来,还有一个任务,他说,只要对他们说调查黄巾,他们两个自然会明白。” 裴罗裳陷入沉思却又嘴角一弯,走出屋子,走到两队人中间。 一方是刘广陌、张轩若以及莫道三这一帮下人,另一方是于妨、吕隐和齐家一帮人。 “现在全都不要动手,动手的话,就是于妨、吕隐和宁梓珂所代表的三大家的敌人,想明白,还有于妨、吕隐、刘广陌、张轩若你们过来,其他人等着。” 裴罗裳话说的很决绝,其中当然有人会质疑,特别是齐家这一边,可是众人看向于妨和吕隐,他们并没有否定裴罗裳的话。 呼唤四个人走到一边,确定这里的距离不会被偷听到的时候,裴罗裳开始说话。 “刘广陌你说,我和你还有张轩若,只有在完成桃园结义才能加入到黄巾之乱,是不是?” “是的,因为在《三国演义》中就是这样的,没有三结义,就不会有张飞变卖家产建立初始的义勇军,我们就不会讨贼。” “那是不是就看不到黄巾贼的名字?是这样的,我在完成我的第一个事件的时候,我是可以看到事件里有两个人的三国名字,虽然是NPC,也就是拥有三国的名字的并非穿越过来的人。” 刘广陌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首先,我们相互看见是不知道三国的名字的,正如这边的两位,我是见过才认出来的,可是并不是看到他们的三国名字。” “那么是不是因为在事件之内的人?” 张轩若对着于妨和吕隐说了一句。 “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名字,只是说,现在已经进入黄巾之乱的大事件之中。” 于妨看了一眼吕隐说道。 “不对,这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吕隐问了一个除裴罗裳之外的人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因为凶手可能就是黄巾贼。” “什么?” 于妨和吕隐大吃一惊。 “这样判断下来的话,我觉得可能是这个样子的,也就说,先是事件所需要,然后是本来就认识,三国里面。” “怎么说?” “因为在我的事件里出现的是秦宜禄和杜氏,这两个人的名字是在我的事件开始的时候出现的,而且他们两个可能是关羽的老乡,毕竟有关羽的一段野史,那么之前就认识的话,应该也说得过去,到现在的话,宁梓珂对我说的事,卢植他给了她一个任务,就是调查黄巾贼的,也就说,卢植知道黄巾贼就在这附近,而结合三国里的故事,一开始黄巾贼的暴露是从唐周的告密马元义被捕开始的,那么这段剧情会不会已经发生,而卢植可能已经开始事件讨伐黄巾贼,而卢植是作为被指派讨伐黄巾贼的人,会不会得知黄巾贼就在这里。” 第九十一章 决断 听到裴罗裳这番分析,这几个人不得不佩服裴罗裳的脑洞,可是,这也并不没有可能,只是即使知道这些,现在的困顿还是没有办法解决,凶手还是没有找出来。 “二弟,事情我也听他们说了,我相信你会证明我的清白,可是想要找出凶手确实也有些难,不如,我……” 裴罗裳嘴角一撇,立马打断他的话,刘广陌想说什么,裴罗裳当然一猜就能猜得到,他是想要以自己作为担保,作为头目只要束手就擒确实可以避免事情更往坏处发展,但是,凶手就是齐家一行人的话,那不正是把自己往虎口送吗? “不行,若是你直接束手就擒的话,说什么都没有可能再出来,如果凶手真的在齐家这边的话,暗地里会发生什么,谁都没有保证,而我的想法是,和解。” “和解?” “什么意思?” 这句话是吕隐问的,和解的意思就是一方吃点亏事情就过去了,一般都是这么解释的。 “就是和解,把事情直接揭过,就当是一场误会,刘广陌的小弟把你们当做是什么可疑人物,在加上我们的激烈反抗不配合,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况且现在没有一个人出事,云庭心应该也没事吧,这样的情况,只要我们几个和解的话,一切都没有问题。” “可是……” 吕隐一脸愁容,若是就这样揭过的话,那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了吗?而且如果刘广陌就是凶手的话,岂不是裴罗裳就在给他们开脱? “裴罗裳你应该还没有说完吧。” 于妨打断了吕隐的可是,他看得出来,以裴罗裳的性子,若是别人惹了他,你觉得会就此罢休吗? “我知道我这个方法是建立在于妨、吕隐再加上宁梓珂,我和云庭心就不算在内,三人要相信刘广陌的立场上,后面的计划,我也想要你们的信任,于妨还有吕隐你们有什么想法?宁梓珂那边的话,我会说服她的。” “我相信。” 于妨几乎是在裴罗裳说完话的瞬间就说出了自己的立场。 “于妨,你不想一下吗?” “刚才裴罗裳说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你不觉得齐家像是完全料到现在的情况吗?先是知道刘广陌的各个据点,这没有话说,了解别人的势力,确实可以,但是刘广陌这边完全没有堤防,这不像是一个肇事者的行为,不是说,相反,齐家是完全打得人措手不及,调度上,完全不像是临时完成的,而且,齐家以前为什么没有对刘广陌下手?这是我的推断,刘广陌你和齐家有合作,同样的,刘广陌你手上有他的把柄,而现在他可以完全不管,因为你是劣势,不论是道义上还是实力上,你现在说的话已经不算数了,这一点上,还是我们圣庭三大家站队的问题。” “没错,我确实手上有一些齐家对商队下手的证据,因为齐家下手都是通过这一边控制次数的,其实这也算是给他们降低风险,而他们干私活,我也给了他们教训,也就是渠狼山寨,同时我也打算过,裴罗裳的加入会让我们实力大增,可以匹敌齐家,让他们老实一点,但是一切都不是很尽如人意……” “呵!怪我喽?哼,吕隐,你呢,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样?笨的人听聪明的。” “好,那么我说一下我的计划……” “等一下!你不反驳一下吗?” 裴罗裳哪有空和他闹,理都没有理他,说道:“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一切都会到事发之前的样子,等一下,就这样进行……” 等到裴罗裳他们说完到人前的时候。 “抱歉,久等了,齐少爷。” “不,也不知道于兄你们聊得怎么样?” “这我来说,让老实人说这些,会脸红的,所以,对不起!齐少爷!” 吕隐冲上前一个鞠躬,而裴罗裳也注意到了齐少爷的举动,齐少爷的眉头皱了起来,也就是说,他猜到了。 “是我们的草率才会引起这样的误会,刘老板看到我们以为是什么可疑的人,我们也没有解释,年少气盛,还想在这个同乡人,也就是裴罗裳面前表现一下,毕竟是乡下来的朋友,总要让他知道我们在圣都混得怎么样,就打起来了,结果,就成这样了,而且你看裴罗裳在这,宁梓珂也在里面,我看了,没有问题,还多亏了裴罗裳从中调解,真是惭愧。” “是吗?既然是误会,那就此揭过,不就皆大欢喜吗?刘老板看来是误会了,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这个齐少爷竟然这么直接,还上前和刘广陌亲近,难道他不怕这里的几个人串通一气吗? “齐少爷,其实我们还有个请求,就是我们不是把刘老板弄得财产损失吗?我希望齐少爷能好好赔偿刘老板。” 瞬间,齐少爷的脸拉了下来,这个确实有点冲击力的。 “刘老板,你就大致估摸个数字,齐少爷一定会给的。” “这可未必吧。” 齐少爷咬着牙说了一句,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徒劳,因为,后面还会有一句。 “齐少爷,不会以为我们三家不还给你齐家吧,我们总不会拖欠你的,我代表山海异闻阁,于妨代表问断七星楼,还有宁梓珂的天穹学会,你说说哪个缺这点钱?” “确实确实……” 齐少爷如是说道。 这就是裴罗裳的计划,同样的,这个计划之后就是寻找真凶的长久计划,毕竟凶手只出没过一次而已。 而裴罗裳制定的是诱饵的计划,可能凶手的下手目标还是于妨一行人,但是最终目标还会是逆天会,所以逆天会只要露个破绽就行了,当然,凶手可能也会藏一段日子,那也只是后话了。 “确实,三位来自圣都的客人,都被控制了,而我们齐家,我齐嗣业为了救出三位,自当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若是三位捐躯,我会向圣都三大家陈述你们的壮烈事迹。” “你,想要和三大家作对吗?” “吕兄,我可没有这么说,这是为了救出你们几个。” “你别让我们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三位被奸人所害。” “你!” “真的吗?你不怕三大家降怒于你们齐家吗?” 裴罗裳很淡然地对着齐嗣业说。 齐嗣业笑意一展,裴罗裳感觉到不妙了,而耳畔也听到了声音,噪杂的脚步声,有队人马到了。 “齐兄,应齐兄所邀,来瓜分逆天会。” 如果一对一是欺凌的话,多对一的话,那个一可能就会变得活该了,这样的行为也变得正当了,作为圣庭三大家也不一定直接戳破悠悠之口所创造的假象。 齐嗣业,看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了。 “裴罗裳,怎么办?你这个什么计划?明明已经可以和解,非要沾点便宜,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都是那边的实力强啊?如果真撑不住,说一声,至少让我反叛,逃过一条命,以后为你们讨回公道。” “你可以过去,谁不让你过去,可是你要想明白,墙头草应该往那边倒,倒错了的话,会怎么样,你肯定不想要知道的。” “所以说,你裴罗裳还有办法?” 裴罗裳上前一步,对着来的那队人说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你问问刘广陌,让他告诉你本大爷是谁?” 裴罗裳目光一凝,带队的人年纪和裴罗裳相仿,眼神锐利,浑身散发这凶狠的气息,定是杀伐果断的人,也就说想要动摇他应该会很难,但是不知道这个人容不容易受挑衅或者说够不够聪明。 在利益面前,没有绝对的盟友,不是吗? 第九十二章 你敢一对一吗? “我不管你是谁,你应该是飞涌城的势力吧,没想到会听齐家的号令,还真是狗腿子。” “还真是啊,我现在才意识到,齐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见到你齐二我就心烦。” 裴罗裳不屑一笑,看来是没有戏了,带着丑恶的笑意说出这样的话,也就代表着这个人头脑思路还很清晰,故意这样说而已。 “我直说了,倒向哪一边有利,你自己分析,圣都三大家还是眼前的利益,自己衡量。” “听到没齐二?有人在策反我,我真是被诱惑到了,所以,分赃的时候,可得多分了。” 看来这个人也不傻,即使现在倒向这一边的话,事后随时可以卸磨杀驴。 “分赃?你是说逆天会吗?我不知道逆天会有多少东西可以被你们分,但是齐家应该有点东西的吧,不如,我们把他给分了。” 裴罗裳像是开玩笑一般随意说道。 “哈哈哈,你说的真是直白,我当然想过,但是既然答应了别人,又怎么能反悔呢?是吧,齐二?” 齐嗣业只是一笑,互相是怎样的人,都清楚得很。 “刘广陌,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裴罗裳向着身边的刘广陌说了一句,刘广陌则是眉头一皱,裴罗裳想要干什么,完全没有想要和他们商量的意思。 “齐家在这里的最强的应该是齐嗣业旁边的中年男人,齐恒,刚入元始境界,剩下的以齐二少为首三人,境界是天开六七等的样子,剩下的一帮手下天开一二等,而雷家这边大致上也是这样的配置,不过,天开高等的人比齐家少了一个。” “那我们这一边呢?” “三弟天开七等,我是六等,于妨和吕隐不知道,其他忽略不计。” “嗯?没有坐镇的吗?” “不在。” “说的漂亮!” 裴罗裳往前一步,最后一句特别大声地喊出来了。 “谁来和我打一架,这样吧,雷家是吧,你们出来一个天开境界的人和我打一架,赢了,逆天会归你们,放我们走,输了你们走,怎么样?” “裴罗裳?” 刘广陌看向裴罗裳,他知道裴罗裳的境界,和他们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尽管拥有着三国人物的ID,可是想要越级,是不是有些夸大了,虽然输了也可以让这边的人全身而退,可是这些人真的会守信用吗? “哦?是吗?听着你这边很赚吗?” “买卖总不会是为了亏吧。” “可以,但是,你们输了,我要的东西是逆天会的信息来源还有我满意的钱,放你们走,好说,只要你们给的出我要的,我当然会放你们走。” “好,一言为定了。” 裴罗裳活动活动手脚准备开战,刘广陌自然心存疑虑,雷家要耍诈的概率也很高,可为什么裴罗裳还要答应他们,裴罗裳是真傻还是假的,自己的选择中,剧情已经发展到了后面,也就是说,这里还是会迎刃而解,那么也只能任由裴罗裳自己行动了。 齐家则是根本没有半点动作,齐家是傻吗?那当然不是,齐嗣业可是明白得很,雷四少可从来不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全凭自己心情做主。 “谁上?没人吗?那就让我来吧。” 雷四少自言自语一番,向前一步,同时浑身缠雷,一副高高在上、要将裴罗裳虐杀的样子。 “让开点位置。” “裴罗裳你确定吗?” 于妨最后问了一句,裴罗裳的回答是撇嘴一笑。 “开始吧。” 裴罗裳脚踏“极影步”欺身猛进,和雷四少还剩下一步之遥的时候,青芒一动,青龙刀凭空出来,斩向雷四少。 他不动吗? 当然不可能。 雷四少双脚一曲,轻身跃起,轻松躲开裴罗裳的斩击,同时在越过裴罗裳的头顶是,手指一弯,一爪从天而降。 裴罗裳嘴角一翘,裴罗裳的头顶你也敢跳,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裴罗裳身体向前倾,青龙刀奋力一甩,脚尖踮起身体转动,青龙刀转而向攻来的雷四少的雷爪斩去。 “三心水意”,诚心一斩,青龙刀刀锋之前出现一滴水,刀锋破开这滴水,却锋利了刀刃,寒光凛冽,雷四少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刀的锋利完全出乎其预料之外。 鲜血滴在裴罗裳的脸上,雷四少做梦也没有想到裴罗裳竟然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下一道伤痕,他的境界绝不可能比自己高的,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有多强,最多天开三等,怎么可能伤到自己。 “你什么境界?” 雷四少落地,看着自己的伤口,不深,可是这是耻辱。 “天开三等。” “哼!我的感觉从来没有错,你已经没有可能伤得了我了。” 话音刚落,雷四少掌心对准裴罗裳,雷电暴动化作囚牢向裴罗裳四肢缠去,裴罗裳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一记“青龙斩”劈开去路,右脚前踏,“青龙怒”随之附身,整个人在瞬间弹射出去。 可是雷四少眼眸一动,紧紧盯着,这本来没有什么不对,可是这眼神,如同狩猎一般的眼神,以狩猎者角度,将裴罗裳放在猎物的位置,无形的压力从裴罗裳的四肢百骸中生出。 青龙刀砍去,却感觉动作被看穿,根本没有看中的可能,这是裴罗裳心中生出的奇怪感觉,同时雷四少身体果真一扭躲过了攻击,一记雷爪紧接着打中裴罗裳的腹部。 然而,雷四少的攻击还没有结束,地面突然生出几条藤蔓绑住裴罗裳的四肢,雷四少的手中也多了一步长矛,没有任何迟疑,这一矛直接穿透了裴罗裳的身体。 痛楚占据裴罗裳的意识,但是,一切还没有完,裴罗裳还有招。 长矛渐渐被裴罗裳的鲜血染红,刘广陌他们也是脸色一变想要上前帮忙,可是鲜血散发出红光,一朵朵彼岸花吞噬长矛,彼岸花开,裴罗裳也趁着这个时候,召唤古灵马。 烈焰披身,束缚裴罗裳的藤蔓在顷刻间燃尽。 雷四少猛拍地板,一个偌大的陷阱出现在古灵马身下。 一刻都不能松懈,裴罗裳一脚踩在古灵马的身上,整个人跃起,古灵马也在瞬间收回,而整个人从天而降,“三心水意”引动,诚心化作眼前水滴,刀起刀落,溅起的点点水花,化作锐利的刀锋砍下。 “轰——” 狂岚吹起,观想力暴动,这一刀,势在必得。 但是现实却是如此骨感,雷四少一只手抓住了青龙刀的刀刃。 掀起的狂岚以裴罗裳为中心大作,走的近的人甚至要退后一步,可是雷四少只是衣角猎猎。 怎么可能? “看你难以置信的样子,我的观想是‘狩猎’,和猎物纠缠越久,越是了解猎物,从而,破解猎物的攻击,瓦解猎物的防守,第二次就没有用了,不是吗?” “轰!” 雷声作响,雷四少右脚缠上雷霆,裴罗裳脸色一变,想要使出琳雅的召唤兽天机图,可是雷四少半面露出豹脸,凶恶之意表露无遗,这一脚,眼看就要踢来,裴罗裳心中下定决心,就是这一招了,雷四少一脚踹在裴罗裳的身上,裴罗裳的青龙刀在此刻消失不见,任由这一脚的痛楚传遍全身,而这一脚的力度远远没有消散的意思,裴罗裳瞬间飞了出去。 “咚咚咚!” 在地上连弹三下,裴罗裳才停了下来,直接飞到了人群之外。 虽然身上痛苦万分,可是裴罗裳还没有放弃,一抹嘴角流出的血,将自己的身体撑起,面向着人群开出的道正对着的雷四少。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裴罗裳的肩上。 “哎呦,这不是裴罗裳吗?” 无题 话音落下的瞬间,裴罗裳的脑海里翻滚过无数个思绪。 “你来干嘛?”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天开三等的废物?所以不让我来?” “你真聪明。” “你这么说我一点都不高兴!” 来人就是云庭心,本应该是安全的她现在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对于齐家来说,她好比是自己人一样,绝不会动她,因为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反而会有利于齐家,给齐家辩白作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来到这里也意味着云庭心也要和裴罗裳一行人一个下场。 “齐嗣业,她什么都不知道,放过她。”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于妨突然安心,裴罗裳会说出这样的话吗?绝不会,那么说出这样的话代表着裴罗裳有意为之。 然而,齐嗣业他们并不知道。 “云庭心,你不该来的……” “啊?不是打你吗?怎么于妨和吕隐到你这边了?” 云庭心的脑子还是一样的不好使,即使看到于妨和吕隐已经站在刘广陌一边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也不怪她,论谁都会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云兄弟,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齐府吗?你怎么来了?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齐嗣业面带笑却满满的都是恶意。 “不是,我是因为齐府来了个人,他让我过来的,他倒好自己不过来,还叫我过来。” “来了个人?谁?他叫什么?是不是问断七星楼或者山海异闻阁?是不是?” 裴罗裳听到云庭心的话,看了一眼齐嗣业,眼神中的蔑视让齐嗣业后退一步,齐嗣业害怕了,只要那边势力来人的话,云庭心作为信使,她的安危可不一般,若是让她死了,派她来的人可是会直接联系到齐家的,先是保护不力,再是把什么罪都推到齐家身上,一切都是合理的。 “不是啊。” “什么?” 云庭心怎么这个回答?即使真的没有,也骗一下也好。 裴罗裳看向云庭心,眼神中疯狂暗示。 “裴罗裳,看来你们……” “不是,你说了两个,为什么漏了一个?天穹学会啊,他说,告诉你们姓卢,你们就知道了。” 裴罗裳右手直接拍在云庭心肩上,然后转身走向齐嗣业,缓步过去,毫不犹疑地一巴掌扇在目瞪口呆的齐嗣业的脸上,他们的人还想要对裴罗裳动手,可是他们也感觉到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 “看来?我们要怎样?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机关算尽?这件事还能善了吗?” “不对,为什么只派你一个人?” 齐嗣业完全没有在意这一个巴掌,他还是想要质问云庭心,他要云庭心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他说,等下他也会来。” “齐家完了。” 裴罗裳一抖衣袍,往刘广陌那边走,也招呼云庭心过来,最后还捂了下胸口,那一脚还真痛。 “裴罗裳,这件事还可以善了,只不过……” 刘广陌这个时候走出来了,满脸笑盈盈,看着像是对裴罗裳说话,其实,就是在对齐家和雷家说话。 “齐嗣业,天穹学会的人我可惹不起,看这样子,可能真的来了,即使是假的,我也不敢赌,今后我们还是竞争对手,只不过,不知道你还在不在了。” 雷四少转身,手举高,喊道:“走了!” “雷千断,你……” 齐嗣业还想要拦着他,可是还有什么理由,自己都想要走,还凭什么拦得住雷千断吗? 刘广陌视线瞥到裴罗裳,看裴罗裳的样子,雷千断是不能拦住了。 “哈哈哈,齐少爷,我们还是算算账吧,用多少赎你的命,不,多少赎你们齐家,不,既然是你们齐家了,全部给我们,换了你们的命,也不亏吧?” 刘广陌无赖的样子还真是看着就爽,裴罗裳嘴角扬起,一副不可一世。 “少爷,反正一死,不如……” “住口,他们的命也不过如此,关键是我们,他们不配和我们换命。” 齐嗣业边上的中年男人,应该是齐恒,这里境界最高的人,元始境界。 “刘广陌想要多少,开口吧。” “嘿嘿嘿,我们要……” “啊——” 这是?雷千断的声音,怎么了?是天穹学会的人来了吗? “裴罗裳!” 只见一道雷光,一个人被丢了过来,裴罗裳眼力不差,这可是看清楚谁了?不就是云庭心吗?裴罗裳一咬牙,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不过,还是接住了云庭心。 “怎么回事?” 齐嗣业还没有发问,刘广陌倒是问了。 “没事吧?” 裴罗裳一抹云庭心嘴角鲜血,有些无奈地问。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不是,这怎么还有一个我?” 裴罗裳内心的伤感不断扩大,那个是自己的缘结啊,想用来迷惑对手的,结果,真货来了。 齐嗣业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事情发展得很混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新来的云庭心应该是真的,毕竟裴罗裳都已经出手救了。 “云兄弟,我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而来?” “天穹学会来齐府,派我来叫人回去的。” 是裴罗裳的缘结在回话。 “不是你,而是他,真正的云兄弟。” 齐嗣业手一抬起,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他的掌心汇聚。 “于妨!” 裴罗裳一喊于妨的名字,他当然知道要怎么做,只有守住“云庭心”才有可能迷惑齐嗣业他们。 可是于妨刚想要抬盾挡在“云庭心”的面前,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是齐恒,元始境界。 只一脚踢在于妨的盾上,于妨连人带盾飞了出去。 而齐嗣业掌心的神秘力量化作一道光击散“云庭心”,裴罗裳的胸口一闷,猛地喷出一口血,这就是缘结之痛吗?连同心也在痛。 “现在,我问你,你为什么而来?” 裴罗裳知道这个回答可能关乎这众人的性命,一只手偷偷捏了云庭心一把。 “哇,你干嘛捏我?” 裴罗裳一拍脑门,把头扭了过去,完了,一切完了,遇上云庭心准没好事。 “我是看明白了,云妹妹,你就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呗,什么天穹学会的卢先生来了,这齐嗣业就是耳聋。” 吕隐走到云庭心面前装作一副有得意的样子,还疯狂使眼色可是…… “你干嘛?眼睛进沙子了?” 吕隐和裴罗裳一样,一拍脑门整个人都感觉到了绝望。 “不就是打一架吗?搞得这么复杂?” 张轩若实在是没话说,这些人都在干什么,不丢人吗? “说得好!雷千断,你听到了吗?现在可还不晚。” “齐嗣业,算你上道。” 两家又一次合作,现在的局势又回到了一开始。 “等一下,都什么情况,和我说一下。” 云庭心坐起身来,真的不是很明白现在什么情况。 “都怪你。” 裴罗裳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了。 “我怎么了我?” “闭嘴!” “不是,我担心你才来的,你凭什么这样说话!” “知道了,躲后面一点。” 裴罗裳只能叹一口气,手提青龙刀,看了一眼众人。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活下去,这算是最美的祈愿了。” 裴罗裳这一边带着三国人物ID的人都往前一步,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 云庭心看到这个架势,也算是一惊,站起身来,被裴罗裳拉到后面去。 “能逃就逃。”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 伴随着裴罗裳的这句话,记忆刺痛了云庭心的脑海,之前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的表现,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原谅自己。 “裴罗裳……” “我知道,如果白侍现在在这里的话,一切都可以化险为夷,但是裴罗裳还做不到……” 云庭心看着裴罗裳前进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意外又发生了。 “这里这么热闹吗?” 第九十四章 三对三 循着声音,所有人向着那个方向,来时的路上有两个人,一个文生模样,三四十岁人衣着白袍很平常却有一种伴随着一举一动满溢出来的独特气质,还有一个是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糙汉衣着邋遢还带着傻笑。 “裴罗裳……裴罗裳……” 是宁梓珂的声音,她扶着小屋的门栏呼喊着裴罗裳的名字。 裴罗裳一瞥宁梓珂,转而看向云庭心,眼睛一瞟,示意云庭心过去,也正好躲到后方去。 “哦,梓珂受伤了吗?那老家伙可要念叨了。” “可不是吗?人走了之后,老家伙成天喊着‘宝贝孙女’的,太肉麻了,哈哈哈!” 听这口气,裴罗裳不禁又将嘴角扬起,看向齐嗣业和雷千断的嘴脸,他们大致上也该猜到这两个人是圣都的人了吧。 “喂!你们两个是没看到我们这正忙着吗?” 雷千断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没有听出来这两个人和圣都来的人关系匪浅吗?但凡是三大家的谁,这两个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既然已经是中年,按照宁梓珂曾说过的三大家的标准,这两个至少都是元始境界。 齐嗣业没有说话,他根本不打算提醒雷千断,甚至说,现在可是撇清关系反倒是最好的。 “你们忙你们的,我忙我的,各不相干呗。” 那个糙汉会随意地摆摆手,笑脸盈盈却是在这样的场面上,不是傻了的话,就是高手,一向如此。 “卢先生,何叔叔。” 宁梓珂在云庭心的搀扶下走上前来,即使脸色发白还是躬身行礼,看来没有错了。 “卢先生。” 于妨和吕隐也同样上前行礼。 “师傅——” 刘广陌就有些夸张了,冲上前就是一个熊抱给白袍中年人。 “停停停!什么样子?我怎么教你的?” 确实有些夸张了,刘广陌在裴罗裳眼里其实是一个背地里都在打算盘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行为,确实有些让人费解,而且这两个人竟然还有关系,难道说,逆天商会后面还有三大家的人吗?那么一切揭露出来的话,不,不用揭露出来,现在的困境也会破解。 “怎么都是喊你的?我就没人认识?你你你,认识我吗?” 宁梓珂口中的何叔叔指向雷家势力和齐家势力,雷千断顿时懵圈了,他本以为这还是裴罗裳的骗术,没想到事情真的会那么巧。 “怎么敢没有听闻大名,圣都大将军何人屠,飞涌城齐家齐嗣业见过何大将军。” 齐嗣业立马躬身,齐家的人听到齐嗣业说的话看到齐嗣业的动作,全都躬身。 “不可能不可能,圣都大将军会来这里?齐嗣业你是被裴罗裳吓到了吧。” 雷千断话虽然是那么说的,可是面目的狰狞却已经出卖了他,他在恐慌,若是万一,雷家连根拔起,不会留下任何一个人。 “还有人不信的吗?我看看,你这边最强的是这个人吧,元始二等,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何人屠指着雷家的一个人,雷千断看见这一指,看向自家的人,怎么办? 然而,一切都发生在思绪都跟不上的瞬间,一把屠刀的刀背离自家元始境界的人还差分毫。 “杀猪就要先一棍子打晕,我这换成刀背没问题吧?” 只见刀下的那个人眼睛瞪出,呼吸停止,整个人直直往下倒去。 “咚!” 雷千断直接跪倒,不是自己想要跪,而是离得太近,如同砧板上的肥肉一样,绝望让他双腿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 “这就老实了,和条狗一样,以前杀猪的时候,狗在边上看,就是这样,以为自己的下场也是这样,平时不老实,这个时候就老实了,你说是吗?裴罗裳?” 裴罗裳目光一凝,何人屠为什么现在提到自己的名字?自已有什么惹到他了吗? “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吗?就一个呆子非得装成个老大哥的样子,是不是该说句‘扑街’才行啊?” “卢三旬,你别老是不给我面子,我们刚才都看见了,裴罗裳的斗智斗勇,先不说境界上的差,他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到最后那一段,你想到没?那巴掌是我见过最嚣张的,小人物的奋斗,知不知道!” 裴罗裳眉头一跳,小人物确实没错,可是就是不顺耳。 “好了好了,我和卢三旬现在才出来,你们也算是惊了一身冷汗了吧,不过呢,打还是要打的,毕竟这边的人除了裴罗裳,我们没有看到表现,于妨、吕隐两人,再加上裴罗裳再来一场,三打三,三局两胜,赢的一方占理,这就是胜者为王。” 听到这话,裴罗裳哪有这样的好脾气任人消磨,分明已经一面倒的局势,非要搞事吗? “卢先生,这……” 吕隐有点尴尬地看着卢三旬,可是卢三旬完全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给宁梓珂看伤势,甚至皱起了眉头。 “何大将军,你看我和于妨也就天开四等,从他们那边找合适的人好找吗?” “好找,他还有他,天开六等,至于裴罗裳放在第二场,打雷千断,打不过的,后果可要自负,还有,你们就妄称名将了,老子还是个垃圾将呢。” “何大将军,何……进。” “那还有谁?都是完成任务,不然,哪里会来这里?还有别扭扭捏捏,要不你第一个?” “不不不,于妨先。” 于妨一点头,也没有磨蹭,从中出列,同时,裴罗裳拍了下他的肩,相互点头。 齐家被点到命的那个约莫三十岁不到的青年人在和齐嗣业说了一番话之后也出列了。 “于妨,问断七星楼,天开四等。” “齐平,飞涌城齐家,天开六等。” 双方通名实力差距明摆着,差一等,低等打败高等,可能是经验之差,也有可能是运气,当然也有可能是天才和庸才之差,差两等,那也只有听说、传闻一类的,当然前提是状态没有问题。 齐家和雷家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比赛,可是他们还能怎么样,只能听之任之,说不定呢,万一呢,能保全一些是一些,别被连根拔起就行了,做好最坏的打算。 而且优势完全在自己这一边。 “开始吧。” 何人屠一声落下,齐平一脚猛踏地面,整个人如同飞矢射向于妨,他想要直接了断,以境界碾压于妨。 “爆裂拳劲!” 齐平飞来一拳,于妨本就是防御型的,自然稳重,身子半蹲,右手斧钺,左手黑色大盾,光罩套在盾上挡在身前。 “当”的一声,光罩破碎,拳头打在盾上,于妨连人带盾平移半步。 “吕隐,于妨是什么游戏系统?” 裴罗裳问了一句吕隐,吕隐只是一笑,没有回答。 齐平的攻击没有结束,双手举高,手中多了一把锄头,是的,确实是锄头,没有特别的地方,甚至会让人认为,一旦打到黑盾上,锄头就会折断。 可是,正是这样的认知,将人的思绪带入歧途,锄头并没有砸到黑盾,而是直接打在地上。 锄头锄地,好像并没有问题。 突然间,于妨感觉到地面的不平整,自己身下的土开始变得松软,意识到不对劲,于妨也没有迟疑,收起黑盾,离开原地。 而齐平手中锄头已经不在,换作一把镰刀,镰刀并不大,应该和锄头一样都是农具,看来齐平的观想应该就是农具了吧。 虽然这把镰刀是农具,但锋利的程度绝对不比刀刃差多少,而且速度很快,风驰电掣间袭向于妨的右侧腰间,于妨的反应也不慢,斧钺一竖,末端碰到地,光罩一生,再加上身子往左一侧,镰刀打破光罩正好勾住斧钺。 然而,齐平左手也出现一把镰刀,向着于妨又是一斩。 现在的情况好比是螳螂狩猎一般,两把锋利的刀刃将猎物抓住,再一口一口吞食。 于妨既然看到了这把镰刀其实也不难联想到,这把镰刀的大小只适合单手使用,那么两只手两把镰刀会想不到吗? 右手抓紧斧钺,整个人在瞬间撑着斧钺后空翻,落地之时,斧钺消失不见,同时一排的黑盾挡在于妨的身前。 “齐平!你还在等什么?你可是比他高了整整两等!” 第九十五章 花卉与枪械 难道齐平就不想吗?可是他本身就不是擅长强攻的,他的观想是需要时间发酵的,没有一夜长大的作物,只有慢慢培养才行,而且眼前这个于妨就像是铜墙铁壁,怎么都不是能在瞬间取胜的。 齐嗣业的想法本没有任何错误,但是他碰到的是于妨,得到本就是以统率能力和刚毅威严出名的名将的力量,再加上与之契合的观想,把一件事做到极致,也就是形容他的。 而且他还有属于他的游戏系统。 “砰!” 这一声,打破了众人作为看客的安静,于妨手中的漆黑物件对于裴罗裳一边拥有三国人物的ID的人来说太熟悉了,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武器?” “枪。” “你少骗人了,枪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吗?” “你当然不知道,冷兵器时代的人。” 宁梓珂现在交由卢三旬照顾,云庭心也趁此机会走到裴罗裳边上问他,同时也有些担心裴罗裳的下一场。 裴罗裳随口回答,心里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同时看来一眼吕隐,于妨的游戏系统到底是什么,就用自己这双眼睛来分辨。 伴随着枪声,子弹射向齐平,子弹打中了齐平的左肩。 于妨他是故意的吗?没有射向心脏,还是说,他的枪法不行吗? 那么,还会有下一次机会吗?于妨这算是妇人之仁吗? “这是什么暗器?” “这不是暗器,这是逐杀客,口径是……” 齐平哪里听得懂这些,于妨还没有说完,齐平的手中多了一个瓢,瓢中有水,当仅仅一瓢的水被撒出来的时候,在那个瞬间,如同巨浪来袭,虽然比惊沙的巨浪弱了太多,可是以于妨的一排黑盾根本挡不住。 “坚城拔地而起!” 于妨左手一举,这一排黑盾同时被拉长,在巨浪即将吞噬巨盾之时,一面城墙挡在两人中间。 “喂,先前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展现出来,我们也不至于那么狼狈了!” 裴罗裳兴奋的同时,一只手抓住了吕隐的领口。 “因为相信你啊,裴罗裳,驯龙高手。” 吕隐表面上看着很镇定,可是内心怎么不会心血沸腾,他并不清楚于妨的全部实力,于妨并没有展现过,但是这一次挑战比自己高两等的人,正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正视自己的机会,接纳他们别于另一个世界的力量,一种早已超脱人的极限的力量。 于妨左手张开,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手雷,牙咬掉拉环,丢过坚墙。 “爆!” 随着于妨的一声令下,巨浪被炸开,齐平也在这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威力之下染上一层焦黑,甚至挡在身前的双手的皮肉都已经被炸开,身体各处也有不大不小的伤。 “裴罗裳,马上轮到你了。” 吕隐一只手就要拍到裴罗裳的肩的时候,被裴罗裳打掉。 “还没有,你觉得齐平是什么观想?” “不是农具吗?” “确实可以这么想,但是我觉得还不仅仅是这样,松土、除草、灌溉,那应该就有播种和生长。” 正如裴罗裳所料,齐平虽然并不知道于妨还有多少奇招,但是他已经准备好了,在坚城之中,即使是一株草都有可能是瓦解城防的突破口,更何况是…… “咔咔咔……” 于妨眉头一皱,他感觉到了面前的坚墙在动,砖与砖的缝隙在不断撑大。 “轰!” 坚城倒塌可能也只在一瞬间。 漫天粗壮的藤蔓像是在为胜利挥舞,为在缝隙之中的生命顽强歌颂,这会是另一座坚墙。 “怎么可能?” 吕隐一副吃惊的样子,他又怎么会想到一切转变得会那么快,这样一座坚墙竟然会瞬间崩塌。 于妨,接下来,你会怎么样呢? 于妨的左手中又是一个手雷,咬掉拉环,从地上滚过去,一个爆炸在碰到藤蔓是炸开,威力不小,可是毁掉的藤蔓没过多久又会生长起来。 “这该怎么办?这不是要输了吗?” 吕隐确实在跟着着急,可是这样说,未免还太早了,于妨一如既往稳重的表情之下,应该还有招。 藤蔓袭来,于妨的左手上也是一把逐杀客,于妨边退边用双枪攻击,可是怎么都击退不了接连不断的藤蔓。 于妨瞟了一眼齐平,那个人在撒着什么,没错的话,应该就是种子,在刚开始的时候,用锄头确实在松土,而在那个瞬间,也种下了种子,待到灌溉之后,生根发芽,一切都在秘密之中进行,眼前的人并不是在想用猛攻的方法,而是在迷惑于妨。 或许连同齐嗣业在内,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那样的话,甚至比自己低了两等的弱者都要算计吗? 于妨收起双枪,黑盾在左手慢慢成形,斧钺则是先出现在右手,一个光罩挡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哪里挡得住,一根根藤蔓穿透光盾,光盾即刻支离破碎,黑盾还没有成型,藤蔓却已经扎进于妨的身体里,鲜血在此刻溅出,胜负已分了吗? “于妨!” “不必担心,呵呵呵,你们知道假节钺吗?” 于妨右手向前,斧钺横在身前,众人身后,四面漆黑城墙将所有人圈在里面,同时无形的威压降临在其中的每一个人身上,卢三旬和何人屠也不例外。 藤蔓自己从于妨的身体了钻了出来,同时直直落在地上不动。 这是王者的气息。 而假节钺就是代表君主出征的将领拥有君主一般杀伐权力的象征。 君主降临,迫人臣服的无形力量。 齐平整个人向前跨出一步,他作为于妨的敌人,当然是这份无形力量最直接的被作用者,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扳回来了……” “停,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到不妙了?” 裴罗裳他们的压力也只有那么一瞬,毕竟不是于妨的敌人,但是裴罗裳听到吕隐那么一说,真的感觉不是很好。 “是时候,开花了。” 果然,齐平咬着牙,压力消退一些,同时说出了这一句,密密麻麻的藤蔓在它的顶端,开花了,从花苞慢慢绽放,在场的人都见证了这一刻,但是,绽放出来的花没有任何的一丝美感,而是丑恶乃至恐怖。 花应该都是从土地汲取养分,对着阳光光合作用,但是也有很多例外,其中就有一种不知道该称它为植物还是动物的食人花。 血盆大口在此时张开,整张嘴比于妨整个人都大,而且并不仅仅是一张嘴,一条藤蔓一张嘴,这里至少有上百张嘴等着吞食于妨,而且齐平还在播种,他就那么谨慎吗?甚至比他低了两等的弱者也要这样不给一次机会吗? 黑城之中,斧钺的威严渐渐消失,是主人的信心被击溃,还是说,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于妨,什么时候都可以投降。” 这句话是何人屠说的,一句可以打开一个人心灵防线的话,让人伤痛,让人痛哭,让人一蹶不振。 “不用了,再一会,再一会于妨就会赢的。” 裴罗裳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就跟着局势走的吕隐,会说这一句话,难道说于妨还留着什么招吗? “嗯,第一把,赢给你们看!” 于妨笑了,很憨厚的笑,正像是当初像裴罗裳伸出援手的他,还真不知道他们记不记得另一个世界的事情,那里的他们可不是一个战线的。 “咚”的一声,食人花撞在黑盾上,而食人花的大口想要吞下黑盾还差了一点,但是食人花胜在数量,四面八方,没有任何一个死角。 斧钺不断挥舞,光罩不断出现又不断破碎,于妨,你真可以赢吗? 裴罗裳已经开始质疑了,不过,既然出现了手枪和手雷这样的现代兵器的话,更强的,也该有吧。 时间到了,斧钺一横,食人花在那个瞬间全都直直落下,于妨趁着这个机会逃出生天。 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距离,足够的威力。 “大家后退。” 裴罗裳喊道。 没错,是裴罗裳喜欢的RPG哦。 “轰!” 一瞬间,强烈的爆炸,让人挡住眼睛,同时被卷起的烈风刺痛皮肤,食人花全然灰飞烟灭,齐平却在食人花保护之下还算安然无恙。 但是,于妨正在装填弹药。 “认输!我们认输!” 齐嗣业很不甘,可是毫无办法,反正都是输,至少保全了齐平的性命。 而卢三旬和何人屠露出了还算满意的笑容。 第九十六章 彼岸花绽放的黑白舞 “干得漂亮,于妨。” 吕隐走上前,抱住眼看就要倒下的于妨,于妨受的伤也不轻,可是众人看于妨的眼神已经变了,天开四等打败天开六等,平常放在哪里都是可以在茶余饭后聊起来的话题,特别是宁梓珂,本来以为他压根没有资格加入问断七星楼的,可是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平时的自己有没有可能胜过他,他最后一招的威力,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挡下。 “于妨,还好吗?” “不碍事,下一场就是你了,没有必要有负担,最后一场还有吕隐。” “嗯?也就是我必输吗?是不是觉得我的游戏形式比我的好,或是你的系统比我强呢?” 裴罗微微一扭头,余光瞥向于妨。 “裴罗裳,于妨没有别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我可不喜欢别人小瞧我,你可以觉得我在逞强,但那又能怎么样?胜利会带来一切的证明,吕隐,你还是准备好你自己的对决吧。” 吕隐显然是被裴罗裳的气势吓到了,点了点头,但还是反应过来。 “你这句话,不就是要输的话吗!” “哈哈哈,裴罗裳,在此之前,我要和你说清楚我的游戏形式,塔防游戏,也就是收集点数,建造防御塔,阻挡敌人的入侵,在战斗中,我收集点数的方式暂时有两种,一种就是随着时间生成点数,一种是受到攻击增加点数,通过点数我可以在战斗中兑换武器,和我的观想很契合,还有我的系统,防御型的观想和有妨碍对手能力的系统,所以,我给自己定的方向就是走这种持久战的战斗方式,希望对你有帮助。” 裴罗裳点头,惊沙也对自己说过,要确认自己的方向,怎样的战斗方式,那就决定这样的修炼方法,最后决定一个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经历了刚才的失败,裴罗裳又一次和雷千断的较量,胜率会是多少呢? 裴罗裳心里自然明白,刚才话也说过了,不是自己不自信,胜算实在太小了,手指往前一点,金色的纹路构成武圣系统,点开技能面板,点数仍旧是5,也就是说,没有去过游戏世界吗?还是说,任务失败什么的吗? 关闭技能面板,点开三国世界,事件:宴桃园英雄三结义,铸神兵青龙偃明月。 关闭三国世界,点开点数商店,点数有100点,但是这琳琅满目的商品,裴罗裳暂时还没有兴趣考虑这些。 关闭系统,裴罗裳不禁撇嘴自嘲,疯狂想要找到能使自己变强的东西,这有些狼狈了,但是看见于妨胜出,骄傲的自己也想要赢,仅此而已。 “裴罗裳,好了吗?” 何人屠问了一声。 “我是不是还要对你说声谢谢,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谁叫你这么多事,搞这种花样? “好,雷千断,你呢?” 雷千断没有回话,而是点了点头,大概何人屠的余威还在吧。 “裴罗裳,没有势力,天开三等。” “雷千断,飞涌城雷家,天开六等。” “这一次差得更多吗?不对,你怎么天开三等了?喂,大傻子,你骗人的吧,称号太多也不好,你要不还是直接认输吧,谎言拆穿多丢人。” 裴罗裳深呼吸,能这样和裴罗裳说话的还能是谁? “看好吧。” “哼,裴罗裳,别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们并不会插手,于妨和齐平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我劝你还是自己保重吧。” “那还真是太好了,尽管放马过来吧。” “开始,第二场。” 随着何人屠的声音落下,两人同时往前冲,而雷千断的眼眸一变,瞳中生瞳,紧盯着裴罗裳。 裴罗裳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开始变得很奇怪,每一个动作都感觉到有些多余,或者说每一个动作都觉得没有半点用处。 裴罗裳一咬牙,前脚猛踏地面,前进的步伐停住,右手随意舞动。 雷千断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在碰到裴罗裳的瞬间到了裴罗裳的身后,长矛刺向了裴罗裳。 “大爆漩!” 平地卷起风暴,是观想力化作的气刃不断舞动。 雷千断的反应极快,在气刃划破他的衣袍的瞬间,往后一跳,同时,还是围着裴罗裳奔跑,而且是四肢奔跑,速度越来越快。 然而,裴罗裳没有半点动作,即使知道雷千断马上要出招了,也没有半点招架的余力。 雷霆阵阵,同时,在“大爆漩”的外面卷起范围更大的“大爆漩”,裴罗裳好像有点明白了,所谓,狩猎者模仿猎物的动作,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而且两个“大爆漩”的方向不一样,相互抵消之下,只会剩下伴随着雷千断的“大爆漩”留下的雷网。 正如同裴罗裳所料的一般,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可是裴罗裳竟然没有什么动作,他又在想什么呢? 雷千断停住步伐,手中的长矛举起,对准裴罗裳。 “火焰燃起!一箭穿云!” 长矛钢尖之上燃起熊熊烈火,同时雷千断投掷长矛的手臂仿佛风暴聚集,一声长啸,雷千断全力掷出,破风之声回荡耳畔,长矛以不亚于子弹的速度袭来。 裴罗裳左手抬起,手臂上生出鱼鳞,人鱼琳雅自说自话练就的鱼鳞盾出现在手臂之上,而裴罗裳在找角度,以“硬化”、“滑腻”、“流水势”三种功法不是挡住,而是要挡开,因为,以这雷千断天开六等全力投掷的长矛想要破开自己的防御足够了。 眼睛凑近横着的鱼鳞盾,沿着鱼鳞盾的弧线看着即将袭来的长矛,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来不来得及。 钢尖离裴罗裳的眼睛只在咫尺,时间仿佛凝固,裴罗裳的左手感觉到了挤开的力量,钢尖的一侧已经碰到了鱼鳞盾。 裴罗裳开始动了,鱼鳞盾开始向外翻,“流水势”造出斜上的“势”,但是钢尖的锋利可能直接破开鱼鳞盾,再加上“硬化”和“滑腻”,只要长矛的方向开始偏移,在一瞬间,长矛就会无限偏移。 “当!”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的眼里,只有裴罗裳利落地挡开了长矛,而只有少数人知道裴罗裳差一点就会被雷千断的长矛刺穿左眼连同整个脑袋。 不过,现在,裴罗裳只是额头出破开了个小口子。 战斗没有停止,雷千断,手掌按在地上。 “千重恐惧!” 这是一种在地上生出黑影手抓人脚的功法,仅仅是狼下阶的功法,作用甚微,但是配合雷千断的陷阱,却又特别的功效。 裴罗裳脚上一顿,脚下瞬间一空,陷阱中的尖刺甚至都要到脸上了。 怎么办? “你是傻子吗?斩断就行了。” 怎么斩断? “用……” 尖刺刺破裴罗裳的肌肤,鲜血流了出来。 今天的耗血量有点大了,不过,流点血和命哪个重要? “赢了吗?” 雷千断这样问自己,可是何人屠或是卢三旬没有说,也就是说,裴罗裳还没死,还能一战。 鲜红的光芒在陷阱之中闪耀,从裴罗裳的每一个伤口流出的血开始花开。 彼岸花开。 裴罗裳从陷阱之中爬了出来,像个平常人一样爬出来,但是,现在的样子却有些狼狈,半个身子开满着彼岸花,这个样子实在瘆人。 “裴罗裳?” 自己这边的人也都是有担心又有些恐惧地看着裴罗裳。 “去死吧!” 雷千断可没有被吓到,雷网收缩,自己的手指一弯成爪,往裴罗裳的心脏抓去。 可是裴罗裳没有动。 “裴罗裳!动起来啊!” 吕隐着急地大喊,这一下去可真的会死啊。 裴罗裳当然知道,可是自己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了,出血量太大了。 只不过,在一切都逼近裴罗裳的时候,甚至何人屠和卢三旬都考虑着要不要动手的时候。 白光闪动,天穹的光芒仿佛集中在裴罗裳一个人身上,命运汇聚在身,裴罗裳手执厄运剑在后,云庭心手执祥云剑在前。 祥云剑剑尖在那个瞬间破开一切攻击,同时抵在雷千断的脖子上。 厄运剑剑柄在那个瞬间带来无限痛楚,同时捏在裴罗裳的右手中。 “我输了。” 这句话不是雷千断说的,而是裴罗裳。 云庭心和祥云剑消失不见,裴罗裳手中的剑也是。 裴罗裳转身走向自己那边的人,走向一颗桃树,坐倒,靠在桃树上,脸色发白,右手还在发抖。 痛楚占据了裴罗裳的意识,他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不想要昏迷,或者说,痛楚让他清醒。 第九十七章 女神骑士 怎么回事?众人都陷入迷惑之中,刚才白光一闪,雷千断的攻击瞬间消失,同时多了一个云庭心,和之前的把戏一样,但是这一次,云庭心的剑尖直指雷千断的咽喉,剑再一动,雷千断必死无疑。 最后,裴罗裳竟然说他自己输了,不明白,谁都不明白。 投向裴罗裳的目光有些是恐惧,有些是担心,有些则是不甘,还有疑惑,无一例外的是,目光的主人没有一个靠近裴罗裳,除了一个人。 “裴罗裳,你还真要我打第三场,可以,但是你得帮我个小忙。” 吕隐笑得有些奇怪。 裴罗裳手指一动,往前一点。 只见金光耀目,吕隐兴奋之余,也在瞬间收回,金光消失,吕隐脸上的笑意不止。 “啊哈哈哈哈!这大概就是命吧!” 吕隐扶额仰天大笑,众人看着他,像看一个傻子一样,他莫非承受不住压力崩溃了吧,毕竟在他之前于妨和裴罗裳的表现摆在眼前,那么对于自己来说,这一场不仅至关重要,而且是尊严之战,总不能丢了脸。 “吕隐,上场吧。” “没问题,这把我贼秀。” 吕隐五指顺着额头插入头发,往上一撩,脸上的笑意真的是要有多自信就有多自信。 而吕隐的对手也和齐嗣业谈了一会再过来的。 “吕隐,山海异闻阁,天开四等。” “齐印,飞涌城齐家,天开六等。” “开始吧。” 话音落下,吕隐整个人已经消失,齐印头一扭,闭上眼睛,听着风吹拂的声音,也感觉到了吕隐的动静。 齐印没有直接发起进攻,而是在等待,等待着吕隐攻击的瞬间,自己可以在吕隐自以为偷袭的瞬间反将他一军。 吕隐也没有着急,而且自己的武器是弓,也就是说,他完全没有必要近身。 齐印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落空,可是他也只能感觉到吕隐的位置,并不能感觉到他手中的东西,只不过,吕隐的位置越走越远,这让齐印有了些疑问。 “崩!” 弓弦一动,齐印猛然睁开眼睛,他转头看向射向自己的箭,同时吕隐也在那个瞬间现身。 “推掌!” 齐印一掌推出,正迎着那支飞来的箭,两者相碰,箭支立马破碎。 齐印也是很纳闷,这一支箭完全没有力道。 这也是当然了,吕隐完全没有用一点观想力或是用什么功法或是技能加强,只是一支拉动弓弦自动凝结而成的箭支。 吕隐到底在想什么,大概只有于妨知道了。 仅仅在玩而已,让人以为他的弱小,然后在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这就是他的兴趣。 从刚才齐印的反应,吕隐看出齐印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位置,而且知道是以听力这个形式。 然而,吕隐从很久之前就在研究自己的这一项技能,这一项技能可以说是一项很特别的技能,“隐身”,和自己的名字还有一个相同的字,不过,确实漏洞百出,因为,这一项技能单单是在眼睛这一方面隐藏自己,先不说,发起攻击、释放敌意会解除“隐身”,气味、声音甚至说别人可以感觉到吕隐的视线和杀意什么的一类说不清的东西都可以破解,最后还有最致命的,到了异世之后,还多了一项观想力,自己原以为无敌的技能就像是一张层纱一样被揭开了。 吕隐一笑,随后表情变得严肃,他又一次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这一次,没有半点声响。 系统对他还是不薄的,如同裴罗裳的附加属性一样,在“隐身”这一个技能上就有所谓的经验值,来提高自己的隐匿能力,甚至说,解锁听觉上的隐蔽,当然这也要看实力的差距,感知强大的人,是很难在他面前藏匿自己的。 不过,眼前的齐印的话,吕隐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了。 吕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现在还不能大意,因为,吕隐并不知道齐印是真的听不到还是假的,毕竟于妨那一局,自己可是看明白了,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战斗方式,同样也有战斗时的策略。 齐印没有闭眼聆听,他听不到,只能扫视四周,地方任何角度的袭击。 吕隐走到齐印的面前,齐印不知道,吕隐也不攻击,而是慢慢蹲了下去,再站起来走到齐印身后。 “出招了。” 杀意一起,吕隐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刺向齐印身后。 齐印是背对着吕隐的,他可以感觉到背后的杀意,可是他没有转身,因为他第一感觉是眼前袭来的人,一个女人,衣着奇怪的女人,手持一把比她人都大的锤子。 巨锤砸来,因为是突然袭来的缘故,齐印来不及闪避,双掌往前一推,挡住巨锤。 至于身后,吕隐眼看匕首要扎进齐印的肌肤,一只手一拳打在吕隐的肚子上。 吕隐连连后退,而且嘴角也流出血来,他不比于妨或是裴罗裳,即使境界比裴罗裳高一等,但是防御这一方面薄弱,境界也比齐印低上许多,没有倒下已经是ID带来的神通力的作用了。 怎么回事? 定眼一看,齐印的背后竟然长出一只手来。 这是他的观想吗?第三只手,还是说,有更多数量的手。 齐印第三只手收回,在肚子上,这只手又出现,并且比另外两只手长了不少,一拳打在巨锤少女的身上。 巨锤少女正要说话,吕隐抢在她之前说了一句。 “讲中文。” 毕竟这个少女是穿的和服。 “怎么回事?” 吕隐怎么知道。 这第三只手远比另外两只手灵活而且强壮。 “猛烈震击!” 齐印三只手同时砸在地面上,地面震颤,吕隐脚步不稳,整个人往后倒。 这一招虽说是狼上阶的功法,但是却很实用,但是也仅仅在这个境界和没有飞行能力的观想面前好用,若是到了元始甚至更高的话,都可以凭借功法或是观想力实现浮在空中,那这个功法还有什么用呢? 不过,现在的吕隐已然陷入困境,齐印第三只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弹射而来,两拳毫无意外地打在吕隐身上,同时第三只手手掌变大一把就抓住吕隐整个腰,第三只手握紧,吕隐硬是喷出一口血来。 齐印的攻击还没有停下,吕隐真的能撑得住吗? “还在等什么?” 裴罗裳靠在桃树上嘴动了起来,其他人也看向裴罗裳,他在说什么?吕隐还有招吗? 那是当然的,借着裴罗裳的运气。 吕隐嘴角一扬,笑意浮现,即使嘴角还有血迹,一点都没有影响他对胜利的把控。 “我的第一个SSR!” 齐印拳头砸来,只见两个人之间多了两只手抓住齐印的两只手。 “G!” 金色长发如同光之瀑布,深蓝瞳色如同星辰大海,白皙肌肤,上帝刻画的贵族容颜,牛仔短裙配上一件T恤,这样的打扮,高贵中却又像是在拉近距离,若即若离的距离感扣住心弦。 “受死吧!” 吕隐大喊一声,齐印只觉得自己双手的力道远比不过眼前的女人,甚至说,整个人都快被这个女人举起。 齐印立马撤掉抓住吕隐的第三只手,同时用这只手猛地打在女人肚子上,可是没有半点用。 “这可是SSR中的王者,光之女神骑士,最高的力量和体质,你以为你能赢吗?” 吕隐站稳身子,右手手指在眼前一动,属于他的系统,银白色的纹路组成条条框框,吕隐将一边的装备移到人物的装备栏之中。 银光一闪,亮银全身甲出现在女神骑士身上。 “发动,装备技能‘骑士的光辉’!” 全身甲光芒大盛,女神骑士放开齐印的两只手,同时一拳砸在他的胸口,这一拳加上“骑士的光辉”加持,齐印整个人被打飞,直到撞到一棵树才停下来。 吕隐手一动,一把黄金剑放在人物的装备栏中。 女神骑士自然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这个时候,就要喊,誓约……” “我认输……别打了……” 听到这话,吕隐面露难色,却也不得不停下,而齐嗣业盯着齐印发起呆来,只一拳就这样了吗?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第九十八章 桃园结义 “赢了!” 吕隐高举右手,现在该想的就是怎么处置齐家和雷家两家了。 “啪啪啪!” 卢三旬拍了拍手,所有人都随着掌声看向了他。 “好了,架都打好了,齐嗣业还有雷千断,你们可以走了。” “什么?” 吕隐不敢相信,自己费那么大力气,就是换来这句话?其他人也是这个疑问。 “是,卢先生。” 齐嗣业还不趁这个机会,躬身之后带着人就走,雷千断学着齐嗣业也是一躬身带着自己人就要走。 “不要着急,吕隐,一切都会回到之前的模样的,是吧,齐家和雷家。” 齐嗣业和雷千断听到这句话,立马回头答应,同时齐嗣业又是一躬身,大概这并不是出于礼貌,而是害怕。 而卢三旬的意思也很简单,之前的样子,那就是逆天会的势力没有拔除,双方也没有结仇,这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再加上这是来自强者的命令,又怎么能不听呢? 或许在下一个瞬间,自己连死都不知道呢? “唉,该敲诈一笔的,卢先生,这样太亏了,你人也太好了。” “师傅这样做,自然有他用意,能讨回逆天会该有的,现在已经足够了。” 刘广陌也算是安心了,这一天起起伏伏这么多次,也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可是,卢三旬摇摇头。 “不行,一点都不行,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放他们回去吗?” 众人摇摇头。 “因为这些人终会让你们杀死的。” 何人屠说了这么一句。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猪要养肥了再杀,是不是这个意思?” 吕隐打断刘广陌的话,现在的吕隐是不能再轻松了,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局由自己拿下的瞬间,没有什么比这感觉还要舒服的了。 可是卢三旬摇摇头,说道:“要养肥的是你们几个,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放不上台面,说是比我们的武将要来得有名得多,可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话,根本无法立足,所以留着他们,再斗争之中,你们迟早要亲手灭掉他们的势力。” 何人屠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于妨和吕隐可能也不知道,我一开始就称卢先生为师傅,确实师傅教了我很多,但是更多的是,他将我的计划完善,也就是所有穿越而来的人都能坐下好好谈谈,为此,我们要增强实力,所以我成立逆天会,也就是为了在整个异世奔走的途中可以遇到同为来到这个世界的外乡人,然后聚集到一起,最后,达到和解,当然奔走的时候,也会行商,从而获得资源,来提升实力。” “嗯,没错,刘广陌这个家伙即使拥有很强的潜力,却缺少战斗的那根筋,不过,这方面却搞得不错,所以,我也想以逆天会的成员邀请你们加入,一起忤逆上天的意思。” 以卢三旬现在的实力和势力,向吕隐他们提出邀请,吕隐他们真的有拒绝这个选择吗? “裴罗裳,你觉得呢?” “我……不敢苟同,首先是回去这一点,这也是最重要的,我现在知道的方法就是我的三国商店里有这个东西,但是相对的,点数的要求实在太高了,那么点数从哪里来,只有顺应事件的发生,其次,事件发生的结果可不可以改变还不可知,所以全盘否定斗争并不用那么着急,最后,就是有些人肯定会和我们不同路,那些人可能在背地里搞动作,借由事件对这边的武将下杀手,所以,在没有将教条理清之前,我不敢苟同。” 裴罗裳在卢三旬的治疗下,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了,但是还是要女神骑士搀扶。 “我同意裴罗裳的观点,我们几个死亡的事件都在后面,但是对于两位前辈来说,可不是,所以,这样被动的选择真的好吗?这也是为你们自己着想。” 于妨也带着负伤的身体站起身来。 “我兄弟也这么说了,我当然站在我兄弟这一边,别说我跟风,和平共处是没有问题,但是你们说的太理想化了,还有裴罗裳手放干净点啊!” 吕隐看着女神骑士扶着裴罗裳就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女神骑士对裴罗裳没有那样的蔑视,而对自己感觉就像是对着臭虫,难道因为这是裴罗裳帮着抽卡抽出来的? 卢三旬和何人屠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想到裴罗裳会带头拒绝。 “我知道,你们会难以置信,我们竟然会拒绝你们的好意,不过,现在有一个选择,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试一下?” “什么选择?” “我的事件也是刘广陌和张轩若的事件,敢不敢试一下?” “怎么一个试法?” 刘广陌眉头紧皱,他可能已经知道了裴罗裳想说什么。 “桃园结义不是刘关张。” 果然,裴罗裳说出了刘广陌的想法,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中了,毕竟自己从一开始怎么做都是靠着自己的系统,之前也有过这样的选择,而自己也选择了,这次到底有怎样的变数,他早就想要知道了。 “我同意。” “张轩若呢?” 张轩若没有说话,他在沉思,毕竟这关乎很多,先是这个事件包括的后面的东西,铸神兵,按照演义上来的话,刘关张三结义之后,委托良将打造兵器,那么换人之后,自己手上的蛇矛会怎么样?还有就是三人如果不结义的话,会不会一起走下去,就如同曾经看演义一样,若是一开始就没有桃园三结义,剧情会是怎么的展开。 “我同意。” 但是,张轩若还是同意了。 “过来吧,于妨、吕隐,由我们三个桃园结义。” 或许刘广陌和张轩若两人心里想着其它什么,但是,他们同样想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裴罗裳在女神骑士的搀扶之下领着于妨和吕隐来到桃园之中。 “于妨,你在我们之中年纪应该是最大的吧,其次是我,最后是吕隐,那么就这样拜吧。” “裴罗裳,你肯有人在你之上吗?” 吕隐调侃道。 “不愿意,甚至跪天也有些让人说不出的烦躁,不过,还能怎么样?在天之下,仅此而已。” “没想到,会是这番情景,还记得,第一次见的时候,我是拉弓搭箭,想要杀了裴罗裳,到现在要磕头当兄弟,有意思。” 是啊,不仅是拉弓搭箭,还有红外线瞄准。 “于妨,你不说一句吗?” “有什么好说的?和吕隐本就是一起的同事,处的好没什么错,裴罗裳的话,一开始挺讨厌他的性格,但是人总不能看表面的,其实裴罗裳还是挺热血的。” “哈哈哈哈!” 三人齐声笑道,甚至有些让人觉得这是裴罗裳设计好他们三结义的。 三人跪下。 “念于妨、裴罗裳、吕隐,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天空乌云密布,而云之中有黄龙、青龙和黑蛟的踪影。 一声惊雷劈在三人面前,顿起迷雾,而在迷雾之中,走出一个人来。 “到时候了吗?” 眼前人神风道骨,穿着寻常,却样貌出众,腰际配一柄长剑,而这柄剑绝非凡品。 “武圣不可跪。” 那人话音落下,裴罗裳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带起,而于妨和吕隐则是跟着裴罗裳起来自己就站起来了。 “你们要什么兵器?” “青龙偃月刀。” “不考虑一下吗?枪槊剑戟都可以,没有一把会差的。” “我确定。” “你们两个呢?” 轮到于妨和吕隐的时候,刘广陌和张轩若下意识地唤出自己的武器,可是并没有。 “哈哈哈!” 于妨和吕隐相视一笑。 “雌雄双股剑。” “丈八点刚矛。” 刘广陌和张轩若看着他们说出这番话,他们是什么意思?在自己面前显摆,还是说…… “好,一如往常。” “我……” 于妨还想要说什么话,可是那人已然抢先说了。 “不用说了,我知道,剑给刘广陌,蛇矛给张轩若,还有,结拜不过形式,真正的兄弟不会被言语和上天所束缚,你们不烦,我烦,还有一如往常,裴罗裳,感谢。” “等一下,你是谁?” “一如往常,天机不可泄露。” 裴罗裳嘴角咧起,他的出现绝不是铸造神兵那么简单,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可是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不知道对不对,但是你必不可少,等你……” 天落青雷,眼前的人右手放在剑上再放开,身影慢慢淡去,如同隔世的梦一般梦幻,尚不知道他的名姓,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更不知去向,只知道,清风卷起残留的思绪,将思绪一点一点落在从虚空之中出现的神兵之上。 “原物奉还。” 天空中一声声长啸,黄龙、青龙与恶蛟呼啸大作,至高王权、无尽威严、死亡杀戮在交缠之中窜入神兵,青雷大作,天空异色,若非天地灵物诞生不可出现的异象在天空中显现。 众人抬起头仰望天空的异象,这样的景象代表着什么?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这几个人刚才说的没有半点掩饰的话却也没有半点听懂,譬如,云庭心、宁梓珂和莫道三,心中各有一番滋味。 裴罗裳不知道曾经是否会有这样特别的景象,只知道,这样的景象所代表着不平凡,自己也注定着不平凡,天道轮回,终有轮到自己的一天,那么这一天,裴罗裳即使再肆意地笑,谁又奈何? 还有的是,青雷和拿剑的人,到底示意着什么?他们又为什么等待着自己?一切尚未可知。 第九十九章 鱼国秘藏 风吹动船帆,海浪拍打着船,海异兽在海底觊觎着作为海上食粮的他们,夜色在神秘中更显得恐惧。 惊蛰没有想到的是,和自己的漂流不一样,海异兽的数量和强度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两人虽然可以对付,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有就是裴罗裳的强大,这样的力量即使比于自己也绝不会示弱的,可是先前他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难道说,裴罗裳还隐藏着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不隐藏? 说到底,裴罗裳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谜团,说什么失忆,说什么醒来就在鱼跃峡,智慧超人,现在实力也变得强大,和比他年纪稍大一些的自己相比,只有过而不不及,若是性格上再多一点…… “喂,你怎么回事?海风吹多了,伤寒?还是什么疾病,受伤了,破伤风什么的?我先说好,是你急冲冲要出发的,药物什么的,没带可不是我的责任,你死了没什么,别忘了,带我去见异界圆环和观想真理的。” 裴罗裳将他的手放在惊蛰的额头上,没有发烧什么的,反倒是有点冰冷,看来没有半点问题,反倒是自己,整天晃来晃去,无聊透顶,早知道走另一条路了,可是也没有选择,本体总要走主线的。 “我说出的话总会兑现的,你不用着急。” “哼,不着急?不到黎明傍晚,分不清东南西北,风朝哪里吹,船往哪里走,没有明确目标,混吃等死,等于这空落落的世界上只剩下一男一女,你觉得我剩下的念头还有什么?” 裴罗裳打量一下惊蛰,结果,一咋舌扭开了头。 惊蛰也没有话说,是自己的考虑欠妥了,因为当初冥冥之中是有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她,可是现在却没有,而且即使回想那个画面,那句话也不会出现在脑海之中了。 “是不是鱼跃峡连接的海域和鱼跃峡之外不一样?”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选择在外面出海?因为我们要找鱼国秘藏啊,而且还是我提出的,若要追究责任,也有我一份。” “哦?你竟然还有自觉认错的时候?” “不是不是,与其和你说话浪费时间,还不如提升修为,有什么特别的修炼方法,可是观想力大增吗?双修什么的捷径?” 寒光一闪,寒意一起,那把剑还是抵着老位置。 “这才是你,不要怀疑自己,梦想啊,渴求啊,什么的,硬着头皮去就行了,就像当初漂泊多年的自己,不要因为我而有负担,忧郁并不适合你,而且他还不知道我,我没完成任务,他也不知道。” “你说什么?” “只是说些荤段子,我们家乡那边人都喜欢这样逗女孩……阿姨……” 惊蛰面露凶意左手一把抓住裴罗裳的右脸,吐出一口寒气,裴罗裳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右脸好像可以摘下来了。 “我正值芳华,而且境界高的话,完全可以芳华永驻。” “冰封的话,好像也行,芳华永驻。” 裴罗裳嘴角一撇,往后退一步,偶尔船上的小剧场也不错,惊蛰想必也是这么想的,气归气,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到了。” “什么到了?” “冥船渡彼岸。” “什么?” “玩笑话,其实是,鱼国秘藏,一国的宝藏,一国的力量。” 船停了下来,没有风,没有浪,更没有异兽作乱,平静得世界仿佛静止。 “咕噜咕噜……” 眼前的水开始冒出气泡,不过,过了一会又没了,反倒是水面出现一个圈,形成见不到地的黑洞。 “这是什么?” “等一下,应该还有。” 裴罗裳右手微往下一放,惊蛰也明白意思,静静地看着变化。 按理说,裴罗裳应该完全不知道,可是越是接近鱼国秘藏脑中就会有话提醒自己,而这话是章廉的,没错,是那个死去的老人。 裴罗裳不知道什么时候脑海里多了这些东西,或许在很早之前,章先生也已经开始把这一段算计在内了。 等待着,等待着,阶梯从下而上一阶又一阶出现。 惊蛰看来裴罗裳一眼,他没有动静,也就是说,还有。 “惊蛰,三、二、一,噔!” 裴罗裳一打响指,海中亮起一个有一只手掌那么大的光球,有一个就有两个在这个光球的边上又亮起一个红色的光球,而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了,整片海全部是一点一点的光球。 “这份璀璨献给这异世,献给不断前进的惊蛰小姐。” 裴罗裳盯着惊蛰那张沉醉这动人景象的脸,算是松了口气。 “啊——” 裴罗裳双手做喇叭状,对着大海用尽全力喊出来。 “你看见我的失态之后忘记我的温柔,我还是高傲的裴罗裳。” “啊——” 说完之后,裴罗裳还在喊,惊蛰并不知道为什么,却也跟着喊,不过,喊出来心里也舒畅多了。 “你干嘛?” 惊蛰一脸疑问地看着裴罗裳,自己喊有问题吗? “我跟你说,我喊是因为,用雄浑而带着感性的嗓音呼唤,在海面回荡起充满活力旋律,从而会招来空灵的海螺声,海的女儿的歌声,这也算是散发雄性魅力,勾引女性,但是你的女声散发出来的时候,海的女儿知道船上有女人,可能会掀起巨浪,明白吗?明白就好,反正我是诓你的。” 惊蛰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却见他一跃,跳到海面上,而且站立在海面上。 “走吧。” 惊蛰挠头,今天的裴罗裳和往常的裴罗裳不一样,怎么会开起玩笑来了,不过,自己有些郁闷的情绪也算是一扫而空了。 一脚点在海面,泛起的涟漪连着各色的光,像是梦幻中的夜市,寻找着新奇不过的玩意儿,却在清晨时发现只是一场儿时的梦。 “你为什么要出海?不是可以去其他地方吗?是因为我说了鱼国秘藏或是我可能是……” “你愧疚吗?” “你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了?” “你才是。” 两人并肩而行,从阶梯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头低过海平面,水上的圈消失不见。 光球一暗又亮起,从天空之中看向海面,这些光球竟然是无数只眼睛,一闭一睁,海面波动,一张巨口冲出海面将船吞掉,卷起的海浪不知道能不能淹没一座城。 然而,两个人并不知道一切,只当是浪漫的氛围,却不知道生死一线。 不过,这条路到底通往哪里呢? “轰!” 一声巨响,这海中的通道像是在颤动,而且从身后入口的方向竟然灌下水来。 “怎么回事?” “快跑。” 裴罗裳拉起惊蛰的手狂奔,可是怎么比得上水势的汹涌,惊蛰回头寒气散布,将水势冻结,可是哪里管用,冰块破碎之后,水势更显得猛烈,两个人直接被水势淹没。 不过,一切都还没有玩,裴罗裳被淹没之后,猛然睁眼,整颗心脏跳动加速,她到了。 裴罗裳不能说话,看向人鱼,打着手势,可是人鱼毫不理会。 人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头脑有些混乱,但是看着裴罗裳一巴掌打来,整个人清醒了,尾巴一动,整个身子往后一缩,再看裴罗裳他的手势,他的意思是……不知道。 人鱼吐出一个泡泡将裴罗裳圈在里面。 “你刚才说什么?” “呼呼呼……快找惊蛰……” 裴罗裳如获至宝一般呼吸着,而人鱼也听着自己的话,将惊蛰找到。 “没事吧?” “他问你有没有事,她说没事。” 裴罗裳和惊蛰是两个泡泡,两者之间并不能对话,借由人鱼来可以通话。 “人鱼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说了我叫小琳雅了,你怎么还叫人鱼?” 裴罗裳嘴角一弯,你可没有说过。 “哎?这里是?好熟悉,可又那么陌生,这、这不是我的故乡吗?” 第一百章 死岸之隅 那段记忆在小琳雅的脑海之中浮现。 那一天的天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光亮,属于她们的王点亮长夜的明灯,为老人小孩还有女人打开安详之地,带着漆黑的石板,坠入长眠的深渊,而王自己向着反方向不断奔跑,同尚可以战斗的男人和黑暗之中的仇敌拼尽性命,直到明灯将息,在哀叹声中,这世间进入看不到天明的极夜。 岁月长歌,一场梦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那扇可以隔绝一切的大门打开,眼前的世界已经不是他们曾经的故乡,而是野兽的家园,老人还有小孩在叫喊声中成为了野兽嘴上的美食,而女人有些确实逃不过死亡,有些却逃过了,但那只是更恐怖的境地。 野兽初步拥有智慧在天地之中汲取灵气从而得到在自身环境之中所需的力量,这称之为异兽,而异兽之上,拥有灵性,拥有如同人类一般的观想,这样的异兽在智慧上,无限接近于人,称为灵兽,虽然灵兽有智慧,很接近人,但在本质上灵兽和人类并不相同,所以他们开始模仿人类,即使褪不去身上野兽的特征,却像人类一样开始生活,建造住所,生火熟食,甚至开始群居,有计划地狩猎和储藏食物。 可是在灵兽得到漫长生命的同时,它们意识到了它们需要传承,灵兽并不会和同种族的异兽传承,因为这样的孩子并不会拥有智慧,同样灵兽根本瞧不上异兽,而灵兽之间,种族之别只会出现让他们亲手撕碎的怪物。 然而,没有传承,它们终将死亡,终将失去这片家园,最后,他们还是找到了方法,只不过,这个方法让他们终究褪不去野兽的本性。 也不知道哪一只灵兽开始的,模仿人类,也不知道从哪里抢来了女人,还把自己当成男人,进行了传承。 当第一个传承之子孕育在女人的腹中,灵兽拥有了人类作为父亲的责任,保护女人,为女人带来食物,可是女人恐惧入骨,在被抓来的洞穴里不敢动弹,却也为了活下来,不得不吃灵兽带来的食物,灵兽也意识到了女人对自己的害怕,开始保持距离,只在洞穴之外守着,而后女人饥饿代替的思考又在饱餐之后恢复,冷静下来,看向灵兽因为自己敌意的眼神后退的样子,已经哭红的眼睛又一次哭泣。 春去秋来,传承之子诞生,是人类婴儿的样子,但是灵兽却不见了,女人也趁着这个机会逃走,可是回到原来的住所之后,看见女人怀中的孩子,所有人毫不例外地冷眼相对,一时间,女人痛苦地叫喊流泪,他们可知道这段时间她的痛苦?她想要的拯救在哪?她想要的救赎又在哪?甚至连最后的居所也将她驱逐…… 当泪水打在怀中孩子的脸上,一声吼叫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竖起狼耳,而且长出獠牙,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牙齿,而且面露凶煞,女人吓了一跳,怀中孩子掉落在地,可是落地之后没有哇哇大哭,而是站起身来,一睁狼眸,尽是骇人。 一时间,这个孩子和这个女人直接被冠上不祥之名,当处火刑。 动作很快,女人和孩子已经被绑在柴火堆上,一把火燃起,舞动的火舌没有感情,灼烧的痛楚却是真实,呐喊声夹杂悲鸣,不乞求宽恕,而是乞求那个身影,那个怪物的身影。 结果,不知是念头太强招致的奇迹还是本就在暗中窥视,灵兽没有耗费半点力气救下了母子。 只不过,女人看了一眼自己孩子和这只怪物,挣开拯救自己的怪物,又扑向火焰,这一次,她却在狂笑。 之后的一天,那个女人的故地,所有的人都死于锋利的爪子之下,也算是拙劣的陪葬了。 然而,有了开始,就会有继续,突然出现的女人将抢夺女人的风险全部推翻,传承的培养皿呈现在眼前。 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不知多久之后,在海边,一群人鱼围着坐在礁石之上的女人喊着母亲,外围的人鱼嬉闹,却卷起海浪直袭向坐在礁石上的女人,女人被海水淹没,人鱼可以在海水中任意游动,以为自己的母亲也可以,所以在母亲沉入海底的途中,一直看着却没有施救。 所幸其中有一条人鱼将女人救起。 “你叫什么名字?” “妈妈,你忘记了吗?我叫琳雅,以前,大家都喜欢叫我小琳雅。” 女人在恢复意识之后那么问,琳雅也就笑着这么回答,可是女人的表情很奇怪,以至于整个天都黑了,这让女人回想起了许久之前的那个时候。 遮蔽的日光像是斜阳,只是比于斜阳更暗。 “呀——呀——” 一只只黑鸟飞来落在女人的边上。 “小琳雅……很抱歉,在这个情况下,我们之间的相遇虽然冠上母女之名,但是每每看见你,我的眼睛都会刺痛,我的心也是,所以我一直责备这天地,错的并不是你我,而是这天地,所以,就算是仅仅这一块地方,我希望是死岸的一隅,让我安安静静地死去。” 黑鸟啄向女人,女人没有半点感觉,任由自己连皮带肉被黑鸟一口一口啄食。 “妈妈?你怎么了?” “不要说话,让残存的光辉照耀我剩下的皮肉,让仅剩的意识幻想我憧憬的城堡,让消失的王迎接他可悲的子民,我的观想既是死岸之隅也是梦幻城堡……” 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最后的光辉照耀她的脸庞,消瘦的脸颊露出琳雅从未见过的笑意,她佝偻着腰背坐在礁石上,双手撑着下巴,手肘顶着大腿,再也没有动过。 琳雅一直看着她的母亲,直到黑鸟留下一具还保持这动作的白骨离去,琳雅的眼泪也没有落下。 “妈妈,一起玩啊……” 琳雅的手要去抓她母亲的手,结果白骨散落一地。 同时,眼前的世界坠落,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鱼都已经身在海底,人鱼游动,却被困于眼看无穷但身陷桎梏的海底。 看着来往的游鱼能够随意进出,琳雅不敢相信这就是来自母亲的束缚。 回过身,那座城堡既是梦幻的归宿又是死亡的角落。 “琳雅,这就是这片废墟的回忆吗?” “啊?你也看到那段回忆了吗?” 惊蛰看着琳雅和裴罗裳相视对话的样子摇摇头,她不知道这个人鱼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这里是哪,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在这海底并不会溺水而且可以大口呼吸。 “城堡成了海底垃圾的一部分,其他人鱼也化作白骨,这里应该也只剩下你了。” 回应裴罗裳的话,琳雅摇了摇头。 “还有那个人,带我离开的那个人。” “他说过,他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会将我托付给自己的子嗣,而自己会来到这里,我一直相信,他还活着,他深入无底的寒渊刻下自己的名字,向整个异世告知,最强的是他,几百年几千年,他的寿命可以达到更久。” “是与非,真与假,谁都说不定。” 裴罗裳随口说了一句,但琳雅却面露愁容,没想到这张天真烂漫的脸上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走啊,一切我都会和你一同见证。” 三人边走边探索着这片领域,可是这里的一切都看不出生活过的痕迹,大概是时间抚平了一切存在的证明。 直到刮开厚厚的青苔,裴罗裳猛地推开那扇沉重的城堡的门搅起淤泥和气泡,即使眼前的青苔比城墙都快厚了,正对着的雕像已不见了头,一只双头恶蛟盘踞在雕像之下,却在此时醒来,裴罗裳两手挡在琳雅和惊蛰身前,双头恶蛟斗大的眼睛紧盯着裴罗裳,一声吼叫带着一连串的气泡,威慑力十足。 “怎么办?” “琳雅?你知道这里有这东西吗?琳雅?” 琳雅根本没有听进去,而且越过裴罗裳的手,游到双头恶蛟的身前。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琳雅啊!” 第一百零一章 双头恶蛟 “吼——” 双头恶蛟两颗头都对着琳雅吼叫,尖锐的牙齿逐渐靠近琳雅的身体,没有回应半点琳雅表示出来的亲近的反应,单纯是发泄自己的恶意。 裴罗裳右脚跨前一步,右手往前一伸,龙鳞生出,金色的光芒辉映之下,龙体转盘出现,指针不动,双层转盘开始转动。 右脚用力,裴罗裳整个人向前冲去,他需要速度,需要风的速度,否则这个距离,琳雅绝对丧身恶蛟之吻,当然,裴罗裳也试过将琳雅召回来,可是完全没有用。 转盘停下,指针停在红色的火焰和舞者这两个格子之中。 虽然这两者是最配的,可是在现在的这个情况,绝对不是最好的。 裴罗裳可顾不上那么多,这个转盘可容不得你再转一次,火焰在身体之中不断膨胀,在双脚再一次落地之时,火焰从身体之中爆发,强烈的热力包裹在双脚同时化作推力将裴罗裳直接推向双头恶蛟,可是,速度不够,远远不够。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裴罗裳眼眸中火光流转,一对龙翼从背后生出,右手举高,一颗火球在裴罗裳手中燃起,同时裴罗裳捏爆,顿时,灼目的光刺痛恶蛟眼睛,而琳雅正好是背对着光,双头恶蛟闭上眼睛,机会来临,裴罗裳扇动龙翼,飞向琳雅,直接抱住她,往回飞。 但是,在裴罗裳刻意回避的事实之下,火焰的龙翼在一点点的消退。 因为,这里还是在水中,裴罗裳所有的火焰的力量都会被削弱,而且削弱得一点渣都不会剩下。 裴罗裳在这里没有办法游动,不像鲟的观想之城一样,所以,在火焰的龙翼消失的瞬间,整个人都跌落下来,所幸,惊蛰还是个活着的人,她手掌一拍地,一朵冰莲盛开在裴罗裳的身下,稳稳地接住了裴罗裳。 “没事吧?” 裴罗裳在落地之后,向琳雅问道。 “你要干什么?它不会伤害我的!放开我!” 裴罗裳怎么会理会琳雅的反抗,只会当成是愚蠢的任性,抱着她走下冰莲。 “吼——” 灼目之光不过只让它短短失明一会,在裴罗裳的背后,它依旧张牙舞爪。 裴罗裳的步伐开始变慢,他能感觉到渐行渐近的压迫,黑影甚至已经遮蔽了他。 破风之声在耳畔响起,裴罗裳反倒是闭上了眼睛,左脚脚尖踮起半分,右脚往右伸出,身体向前倾倒并转动,左脚往前一点,右脚画出弧度,身体已经转到正面对着恶蛟,这很是优美地躲开了攻击。 惊蛰眉头一皱,很是疑惑,裴罗裳这是什么动作,不仅从来没有见到过,而且仿佛是用了太多无用的动作,虽说也有些技巧,可是完全看不懂这躲避的方法。 恶蛟大口一闭,凶目一瞪,在张开嘴时,一个吐息直袭裴罗裳,裴罗裳脚尖一点,整个人往后跃出。 “轰”的一声,恶蛟的吐息在地上炸开一个窟窿,余波卷起飓风,吹动衣袍。 然而,双头恶蛟有两个头,一个吐息的终止,另一个吐息也随之到来。 裴罗裳也知道在落地的瞬间是来不及躲开的,琳雅往后一抛,整个人肃然直立,左手斜下放在胸前,右手斜上放在左手的上方。 “起舞吧!” 双手猛然张开,胸口对着袭来的吐息,眼看这口吐息就要将裴罗裳整个人抹去,一件火红羽裳披在裴罗裳的肩头。 同时,火红色的护盾挡在裴罗裳身前,羽裳飞扬,吐息却已被挡下。 “惊蛰,照顾好琳雅。” 惊蛰在接住琳雅之后点了点头,她目光里的裴罗裳竟是那般陌生,即使两人本就没有多少交情,但是,这样的裴罗裳,让人安心,却又不安,安心是这份力量,不安的也是这份力量,这份力量代表着什么,谁都不知道。 裴罗裳话毕,往前跃出一步,脚尖点地,裴罗裳闭目,双手微曲,一只手挡着面,一只手放在胸前,再一步,双手放开,仿佛享受着什么也在等待着什么,而裴罗裳的眼眸抹上红艳。 霎时间,百鸟齐鸣,无数火焰飞鸟扑扇着翅膀飞向恶蛟,恶蛟蛟尾一动,搅起涡旋,火焰在顷刻湮灭。 裴罗裳知道,在这里,转到火焰,又会有什么作为呢? 眼前偌大的恶蛟又要怎么对付呢? 裴罗裳没有时间浪费,恶蛟随时都会发动攻击,现在这双脚动起来,脚尖点到地面的瞬间,火焰燃起将裴罗裳身体包裹起来,同时地面是那个留下火焰编织的纹路,一步一步飞速前进。 恶蛟长吼一声,蛟尾猛地一拍地面,虽然没有打到裴罗裳,但是掀起的罡风,让裴罗裳脚上一个不稳,整个身子往后跌去。 恶蛟的吐息紧接着喷射而来。 眼看破坏力极强的吐息将要将裴罗裳撕成碎片,裴罗裳眼前撕开一条缝,如同无尽的深渊一般,同时寒气凛冽挡在裴罗裳面前。 “咔咔咔……” 寒气将吐息冰结,冰块却发出这个声音。 “裴罗裳快走,冰要碎掉了。” 惊蛰如是说道,裴罗裳也暗自点头,脚上用力,整个人猛向前。 惊蛰眉头一皱,裴罗裳为什么还要向前? 裴罗裳早已经想好自己的下一招,为什么不博一下呢? “轰!” 双头恶蛟另一个头的吐息在裴罗裳身后炸开,裴罗裳整个人都被气浪掀飞,但是正是这个机会,让裴罗裳绕到恶蛟的身后。 一脚踏落,火焰刻出咒文,裴罗裳没有停留半刻,因为恶蛟的蛟尾已经动了,就在裴罗裳的身边。 “轰!” 这一回,没有躲过,裴罗裳被蛟尾直接命中,整个人嵌入城堡的城墙之中。 蛟尾移开,露出裴罗裳现在的狼狈模样,所幸刚才火焰羽裳为自己挡了一下,可是还是受了伤。 不过,裴罗裳还要动弹,最后一步马上就要成了。 裴罗裳高高跃起,龙翼生出,辅助滑翔,裴罗裳落回恶蛟身前。 恶蛟大口一闭,吐息要来了。 “来吧!” 裴罗裳正对着恶蛟它那张狰狞却又不失威风的蛟脸,恶蛟大嘴一张,伴随着裴罗裳伸起的手,地面上燃起火焰圆环将恶蛟整个圈在里面,纹路开始发光升空,一条火焰巨蟒突然出现,和恶蛟交缠在一起。 火焰巨蟒身体绑住恶蛟随之一绞,恶蛟的头被强制抬起,吐息直射天空。 “轰!” 天空一闪又一闪,两发吐息全都落空。 最后成与不成都看这一下了,裴罗裳双手成掌,在胸前,两掌相合。 巨蟒感觉到了裴罗裳的信号,纠缠变得越来越紧,同时身体燃起火焰。 恶蛟在疯狂地挣扎,可是巨蟒显然还是比恶蛟身躯更长也更强健。 “嘶嘶嘶——” 巨蟒嘶嘶之声,恐惧之意油然而生,贴紧的巨蟒身躯开始融化,变成火浆,黏着在双头恶蛟身上。 火焰越燃越盛,最后,巨蟒已经失去了形体,恶蛟整个被火焰包裹。 “吼——” 这声响还是那么震耳,可是却也算是在悲鸣,在水底葬身于火焰,这是多讽刺啊。 “不要啊——” 这一声,是琳雅的呼唤,可是她知不知道方才双头恶蛟想要吃了她。 “吼——” 又一声吼叫,巨蟒没了踪影,双头恶蛟全身火焰开始暴动,而且焦黑的皮肤仿佛在被它蜕下。 “轰!轰!轰!轰……” 焦黑的蛟皮重重落下,这是…… 新皮在恶蛟身上生出,比起先前,现在的它,眼眸中的寒光既是冰冷又是愤怒,蛟尾一动,它重获新生。 “可恶。” 裴罗裳眼睛一凝,正对着恶蛟的眼神,不弱下风,却也无力反抗了。 “跑!” 裴罗裳转身,看向惊蛰和琳雅,她们没有动,惊蛰也在此时伸出右手,一吐寒气。 在恶蛟身边撕开无数条裂缝,都是无尽的黒渊,同时吹出了,深渊之底的冰冷。 这好比是冰火两重天,它的皮肤刚刚经历了火焰的烘烤,现在又是冰冷,怎么受得了,恶蛟一开始还想要发作,最后只能渐渐蜷缩自己的身体。 “差不多了!” 只见,城堡之中传出声响,一个巨浪袭来,深渊全部消失不见,恶蛟大吼一声,宣布它什么事都没有。 第一百零二章 飞涌学院 离和齐家与雷家的冲突已经过去快一周了,这一周的时间里,虽然裴罗裳他们很想插手黄巾这个众人都有的大事件,可是被卢三旬和何人屠阻止了,仅仅是因为境界上的问题。 在经历了渠狼山寨的袭击的五个人的描述后,卢三旬和何人屠也大致确定那些故意穿上逆天商会行动时的黑袍的人境界分三个层次,普通的是天开境界二等、巨锤壮汉是四等和双手骨刃的是六等。 裴罗裳也认同这样的推断,但是在感觉上,袭击他们的只是一部分力量而已,在这之上肯定还有。 不过,这就不用裴罗裳他们担心了,卢三旬和何人屠两个人会自己调查,而且在圣都还会有帮手,一开始,裴罗裳他们肯定觉得是和自己一样穿越而来的,可是,并非如此,然而,这里,两个前辈故意给众人留了个念想。 “会不会是学姐?会不会?异世第一大美女,真想要让我们学姐和貂蝉比一下,黄巾之乱结束之后,董卓之乱,貂蝉出现,大家注意了,别和我抢,演义上已经是悲剧了,现在我吕隐要作为一个剧本家,写出我的桃色……” “行了,你不嫌丢人吗?看看裴罗裳,只有不好色的人才会被色好,懂吗?” “你说云妹妹呢?不是说默认云妹妹是男的吗?是吧,二哥。” 吕隐把目光放在裴罗裳身上,等待裴罗裳的回答。 “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她是男的啊,你说傻子分男女吗?” “哈哈哈!” 吕隐捧腹大笑,可是云庭心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这可不像以前的云庭心。 “云妹妹?云妹妹!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们是不是什么瞒着我,那个时候也是,我都听不懂。” “不知道就对了,因为连我们都不知道,这是对的还是错的,我们只是追随神的意志而已。” 裴罗裳眉头一紧,吕隐确实没有说错,只是心里不爽而已。 “裴罗裳,那之后,你和刘广陌、张轩若怎么样?” “呵!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因为我面对他们的时候,想要说的话,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那句话,那个打造兵器的人的那句话,结拜不过形式,真正的兄弟不会被言语和上天所束缚,一如既往,过去还是现在,不过,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因为刘广陌有过一个选择,他们两个还是你们两个,结果他选择的是你们两个。”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于妨和吕隐都是表情一滞,他们已经知道了刘广陌的系统了,再联系发生的,或许结局,刘广陌很清楚,藏得太深了,以至于让人有些后怕。 “飞涌学院到了,怎么就正值开学季呢?你们两个怎么说?读过几年书?” 于妨和裴罗裳一笑,裴罗裳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但是于妨是怎样的的,吕隐还是明白的,他可能没读过几年书,自己也是,过去有很多东西会束缚自己,特别是力量,没有力量只配在底层匍匐前进,而他们的人格都是在那种境地打磨出来的,吕隐眼睛一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潜伏的杀手,至于裴罗裳,可能是个富二代什么的,不然怎么会这么高傲,最多就是企业战争的那种样子吧,天生的不弱于人的气质。 飞涌学院就在眼前,门庭若市,即便是只是比城门稍小些的气派大门,不知道里面有多大,应该也不小,冠上天涌国第二城飞涌城的大名,天涌国第二的学院,绝不会有失名声。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第一试,现在连门都都进不去,赶得上吗?” “就是说啊,不过,进去的人也不一定入学吧,毕竟是正统学院,是按照国家的标准考核的,十六岁到达天开三等,二十岁要到达天开五等。” “虽然说这是最低标准,但这可不比圣都,哪来这么高要求,境界什么的都是最后一试,潜力和战斗技巧才是飞涌学院看好的,不过嘛,你看那位兄弟,都快三十了吧,怎么还来……” 嘈杂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众人听完笑笑,也没放在心上,走进门便安静下来,队伍也开始排队了,也有学院里的人管制,还真不愧是正规学院。 是的,他们四个要入学飞涌学院,而刘广陌、张轩若和宁梓珂三人便是另有安排,这些都是卢三旬交代的。 裴罗裳当然一万个不同意,想要当自己的老师?似乎不大可能,对比别人教,还是自己学来得快。 但是,对比资源的话,现在还是飞涌学院最适合,所以卢三旬硬要裴罗裳入学,同时答应裴罗裳一件事,入学之后,裴罗裳并不是以学生的身份,而是以圣都督学的身份,顾名思义,也就是来学院访问的大人物身份,本来卢三旬想自己当,同时直接把四个人放进学院,毕竟他们的境界和年纪想要自己入学也有点问题,除了云庭心,云庭心年纪并不大。 现在的话,卢三旬反倒是发话,让他们几个自己过考试,能不能进也看他们自己。 卢三旬当然知道规定是摆在那里,裴罗裳三人可能没有希望,但是,和圣都比起来,这里就是乡下,乡下地方明着听从上头只会,暗地里总有自己的地盘的规定。 “填表,姓名、年龄、境界、籍贯,填完拿着表进去,每一次考试,将表交给考官。” 终于轮到他们几个,都不知道排了多久了,四人排在前面的是于妨,因为裴罗裳看前面不认识的人很不顺眼,甚至拳头都握紧了,于妨只能拉住他自己排在前面。 于妨拿起放在一边的毛笔,在纸上写上:于妨,二十一,天开四等,天涌国飞涌城。 于妨拿起写完的纸,右上角的编号是七百三十二。 不禁一笑,没有学过这里的字,却是看得懂,也写得来。 到裴罗裳了,可是纸放在桌子上,拿起笔可是要俯着身子写的,这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前面还有人,看着怎么就像是向别人低头俯身的样子。 裴罗裳拿起纸丢起,右手一动,拿起毛笔,一蘸墨,笔尖触到纸上,整张纸正好平摊在眼前,头也是正视的,落笔成字,一气呵成,毛笔放好,纸飘落在手中。 裴罗裳,二十,天开三等,天涌国飞涌城。 一连串的动作看着简单,但是无不透露裴罗裳的掌控能力,力道正好,笔尖触及薄纸,纸微凹,黑墨成字,着力极弱却能写成,字不淡也不乱,一笔写成那么多字,也是技巧。 殊不知,裴罗裳只是用变硬的那个功法将纸还有笔尖变硬,而写字速度,功法配上手速,也没有什么难的。 尽管如此,身后还是多了些惊呼声,但是在裴罗裳眼前的学院中人却并不友好,那是当然,这一系列的动作,像是下马威,也像是炫技,再加上裴罗裳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人怎么看都有些不爽。 裴罗裳自然不会在意,等后面两个好了之后,四人一同被带入一个房间。 “进来的考生找位置坐下,等到五十个人齐了之后,一炷香的时间,完成桌上的考题,现在还不能看考题,只能等着。” 说话的应该就是考官了,两撇胡子,整个人严谨到不行,四人将刚才填的表给了考官,考官看到内容再看了一眼四人,面露难色,但也点了点头,让四人入座。 “那考官是不是皱眉了,我们是不是很难?” 吕隐刚坐下就向边上的裴罗裳说话。 “那你就让他见识你的实力。” “考生不许说话。” 那个考官沉声说道,吕隐也只好闭嘴,裴罗裳则是一直盯着桌上的卷轴,这个卷轴是有个布扣子扣上的,要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只有解开扣子才能看到,当然有些功法,或许能看到。 裴罗裳眼睛一凝,观想力集中在眼睛之上,淡淡的笔迹似乎可以看到,但是在卷轴卷着,直接看,这些字都重叠了,就完全分不清这个字是什么。 “好了,人齐了,时间只有一炷香,现在,开始。” 在所有考生之前的桌子上有一炷香,考官手指一点香的顶端,烟已经飘出,考试开始了。 裴罗裳不紧不慢地解开扣子,摊开卷轴。 第一考:你的观想。 裴罗裳嘴角一翘,这个,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第一百零三章 实力与侥幸 裴罗裳拿起毛笔,却停在卷轴的上空,墨也随之滴落在卷轴之上。 “怎么了?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观想也是,简单却也可以变得复杂。” 考官走到裴罗裳身畔,看见裴罗裳的笔停在半空中,也算是好心地回答一句,同样也是提醒这考场中的所有人。 “不是,因为太简单了,所有显得有些无聊。” 裴罗裳没有将声音压得让人听不见,反而是放声说了出来,这句话倒是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 “哦?自信是好事,时间只有一炷香,把握好。” 考官的声音落下的瞬间,裴罗裳的笔尖触及卷轴,而考官也是眼睛一瞥,裴罗裳的动作有点大了,写字完全不需要这样的动作。 果然,裴罗裳在卷轴上画了一个圆,而墨水蘸得有些多,在圆的外面多了些不经意的点和线。 裴罗裳将笔放好,站了起来。 “好了。” 裴罗裳刚想要走,可是考官的手拍在裴罗裳的肩上,余光则是瞟到了裴罗裳的答案。 “你这是答题吗?回来重写。” “放开。” 裴罗裳的肩膀挣开考官的手。 “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就有千万个,而我的答案是这个,又有何不可?” “你听不出来,我在给你机会,你别自毁了前程。” “如果,你看不来我想要表达的是什么,那么这里根本不值得我来。” “你给我滚出去!” “呵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清楚我的答案。” 裴罗裳不屑地一笑,坐在身后考生的桌子上。 考官看裴罗裳一脸的自信加上对自己的不屑,倒让自己对他的答案有些好奇,拿起裴罗裳的卷轴,上面只有两笔。 一笔是在中心的墨点,毫无特点的墨点,是他刚才笔停在半空中滴在卷轴上的,而另一笔就是他画的圆,还有的就是画的圆溅出的墨。 考官再看一眼裴罗裳,为什么裴罗裳还笑得出来,这样的答案…… 不对,他的意思会不会是……这中间的一点就是上天给予观想力,而这个圆就是观想,以观想力为中心,观想为圆,溅出的墨水像是观想溅出的种种变化。 不,这只是自己的猜想,不可能,他的意思不可能是这样的。 对,这题目是“你的观想”,重点是你的,他并没有突出千万观想中身为他的独一无二的观想。 不,如果说,那一点代表的就是他的观想,那么这个圈也就是代表着无数的发展方向,所有的观想也是一样的,都是有无限可能,即使是看起来很弱的观想也是。 这怎么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他想到哪一个层面?他并不宣告自己的特殊性,反倒是强调可能性,是不是因为他本身的年纪和境界并不是很优秀,所以才强调可能性? “过,跟我过来,我在你的表上打上成绩,拿上你的表去下一场。” 顿时,考场一阵议论声,这才刚开始,确实,观想这种东西写起来很快,可是要强调自己的特别,当然是多写一点赞誉自己的观想,可是,这个人,未免太快了。 “安静!谁再敢说话就滚!” “考官等一下,他能过,我也能过。” 考官回头目光中有些不善,吕隐站起身来,卷轴直接摊在自己身前。 “不要给其他人看!” 刚说出这句话,考官就懵了,这卷轴上并没有字,不,考官眼神一凝,观想力裹住眼睛。 这个字显现出来。 杀。 “过。” 这是一阵哗然,因为他们都看到了,是空白的。 “安静!” “考官,看来我也该站起来了。” 这个人当然是于妨了,三个人仿佛是约好一般,相视一笑,他们可是在那个考试或是面试好像是刁难或是脑筋急转弯一样的世界里过来的,难免自己会有想法。 于妨将卷轴呈给考官,考官接过,却感觉手上一沉,这是…… 卷轴上只有一点墨水,可是考官分明感觉到了卷轴的沉重,这是为什么,这就是他的观想吗? 考官扫视三人,他们想的都是用文字表达都太浅显,直接用自己的方式交了答卷。 刚才的考生,是隐匿在表面之下的杀,现在的是微小的一点却是那般沉重,两者都是意味深长的道理,而且这两个人和第一个考生好像是认识的,所以说,第一个用潜在道理给过的话,确实没有理由不给这两个人不过。 “过了。” 这一次整个考场可又闹起来,又一个人过了,按照以往的合格率的话,五十个人最多有十个,那岂不是能过的人已经不多了的意思? “还有我!” 云庭心看到和自己来的三个人都已经过了,也等不及了,若是扭头过去看到裴罗裳鄙视的眼神的话,那还得了。 但是云庭心卷轴之上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还摊开给教官看。 “这……” 考官顿时陷入混乱,这一次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裴罗裳看了一眼考官,云庭心也真是心大,这要怎么过?裴罗裳无奈叹了口气,走近云庭心,在她头上摸了摸。 “不错,万物变化……” 裴罗裳随口念叨,但是云庭心显然不明白裴罗裳在说什么,把他摸自己头的手打掉。 但是考官听到裴罗裳的话,仿佛开窍一样。 他在提醒我,若是自己没有看出来的话,真的是耽误了考生了。 “过。” 万物变化,开始如同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结束也如同白纸,什么都可能有,千变万化又怎么能写出来或是画出来? “看见没有?你行,我也行。” 裴罗裳摇摇头,然而,云庭心只是学着吕隐而已,就像是学霸说自己考得差和学渣说自己考得差一样,这有着天壤之别。 四人一同走出第一场的考场,走向第二场的考场,第二考在演武场,第三场比武也是在这个场地。 一看之下,没想到整座城里竟有这样空旷的地方,别说两个考场了,三四个也可以容得下。 第三场考的是悟性和控制力。 也就是研习抽签得到的功法以研习的成果评分,签盒中有十种功法,都算是基础功法,当然其中有一种专门用来刁难人的等级低却练起来极难的功法,抽到的功法,要在一炷香之内学会,同时施展出来,按照完成的程度得分并判断是否通过。 “这不是齐家的两个丫头吗?” 在裴罗裳他们之前考试的人在一边围成一团,因为闹声有点重,裴罗裳他们也看过去了。 结果是,两个小姑娘在那考试,边上却一大堆人影响她们。 “他们说齐家,会不会是齐嗣业家?” “不像吧,他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有人敢对他们下手吗?” 于妨和吕隐随口聊了一句,裴罗裳完全没有兴趣插嘴,将自己的表交给眼前的人,一只手则是已经伸进签盒,摸着完全一样,观想力附着在手,所有的签给他的感觉还是一样的,因为不能判断那张是那种功法,所以也不好动手脚,他倒是没觉得差别,只是想帮云庭心作弊也好。 手伸出来,一张折叠的纸拿在手上,交给眼前看管签盒并记录考核项目的人,那人打开这张签,字是红色的,看到之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恶鬼签!恶鬼签出现了!” 这一次,第二考的所有人都看向裴罗裳和那张“恶鬼签”,这个意思就是最难的那个功法吗?正和裴罗裳的意。 “就是他吗?抽到‘恶鬼签’,他行不行啊?” “那可是历年来的恶鬼,所以称为‘恶鬼签’。” “你叫什么名字?感觉怎么样?” 一个接一个的人来嘘寒问暖,裴罗裳一时间成为焦点,齐家的两个丫头还得多亏裴罗裳帮她们吸引了注意力,真是的,无形中帮了仇家吗? “二哥,你可得表现表现了。” 吕隐坏笑,裴罗裳虽然高傲,但是并不喜欢被这种只会说闲话或是背后骂人的家伙追捧,同样也不喜欢随便乱传的舆论。 “别丢脸了!” “说你自己吧,云庭心。” 云庭心一如既往。 第一百零四章 恶鬼签 不一会儿,考官取来装有功法的玉牌,裴罗裳接过递来的玉牌,一炷香的时间,他需要练成这个功法。 考官点上了香,裴罗裳也在他们准备好的房间了盘膝坐下,同时,观想注入玉牌。 闭上眼睛冥想,意识也来到了玉牌之中,可是不知道这不就是漆黑的地方,还是什么地方出错了,什么都看不见。 “咔咔咔!” 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裴罗裳扫视四周,可是并没有发什么任何东西。 “咔咔咔!” 声音还在继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罗裳心头一痛,右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口,头左右机械地摆动。 不对劲,裴罗裳意识到了,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咔咔咔!” 在右手底下,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裴罗裳右手拿开,自己的胸口已经裂开一条缝,发光的透明液体从这条缝里面溢出,顺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流下。 “怎么回事?” “我……我……我破壳而生了。” 一只手从裴罗裳的胸口生出,这只手通体漆黑,手指和手臂的长臂的比例差很多,手指过长,而且很细,像是女人的手,指甲更是如同锐利的刀片。 “我……我……我要出来,可是我忘记了我的样子……” 另一只手也从裴罗裳胸口伸出,裴罗裳没有痛楚,可是浑身都很难受,想要疯狂地挠自己的脸,掐自己的大腿,若是这里有利器的话,甚至还会攻击自己。 但是,裴罗裳忍住了,用自己高傲的仪态克制自己不作出这样有失格调的事。 “啊——” 剧痛突然在裴罗裳胸口的裂缝处传遍全身,这两只手在撕扯裂缝,要把这条缝撕得更大,它想要出来的念头甚至都已经占据裴罗裳的脑子,呼之欲出的感觉是毁灭咒语的吟唱,冗长得让人厌烦,等待的时间也如同约定时间之后仍旧持续的等待,她竟然还没有来。 “啊——” 裴罗裳的再一次吼声将眼前的黑暗驱散,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飞涌学院。 “没事吧?” 这句问候是站在门口的两个丫头的,而这两个丫头就是齐家的两个丫头,当然他们旁边还站着一名考官。 “谁让你们进来的?” 裴罗裳没有任何好脾气,汗已经打湿衣裳,甚至说,自己的两只手好像也把衣裳直接撕碎,现在这两只手还变得有些无力。 “刚才听见你的叫喊声,才……” “你们还真是大胆啊,这样进来,不怕打扰到我,或者想要故意把我害死吗?” 裴罗裳眼神越来越凶狠,不仅是警惕性的不断提高,也是刚才功法对自己的影响。 这两个丫头也看得出来裴罗裳现在心情不好,弯腰鞠躬,说了声“谢谢”就关上门走了。 谢谢?哼,是抽签的那个时候吗?那算是给她们解围吗?那只是凑巧碰上而已,自己根本没有想要帮她们的念头。 “裴罗裳,你现在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之后就要对你考核,请注意时间。” “等一下。” 考官对裴罗裳的恶意感到不适,眼看就要关门,被裴罗裳喊住。 “这个功法并不完整。” “什么?你别瞎说了,怎么可能不完整,即使不完整,你也要练完,这就是第二场考试。” “残卷,你让人脸什么,就像是人一样,少了半张脸,你要吓唬谁啊?” 裴罗裳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门口的考官。 “裴罗裳,你怎么了?” 云庭心脑袋从一边的门框处伸出来。 “你又是在干什么?” “我在等你啊,房间有限,我被安排在这个房间里练功法,你是在干什么?不穿衣服?” “要你管?” “可是,你练完没?香还在烧啊。” “怎么练?这功法缺了东西,只会折磨我自己。” “这又什么大碍的?万法一途嘛,一半是它的,一半是你的,不就行了?” 云庭心一直干这种事情,学不会的话,学会的留着,其它的自己随便编,不过,这样的行为,可是没少挨白侍打,但偶有神来之笔,这也是云庭心持续干这种事情的原因,一旦神来之笔,可是会被白侍好好夸奖的。 听到这话,裴罗裳不禁沉默,若是这个功法真的是可以由自己发挥的话,那么,有无数个可能,但是自己能成功吗?从自己胸口爬出的,会是什么呢? “咳咳!不许指点!” “指点?她就是个废物,还指点?” “裴罗裳,你怎么说话的?你这张嘴是吃……” 考官也不管了,门一关上,云庭心即使想骂里面的人也听不见了,若是真对骂起来的话,事情搞大了的话,上面的人还会怪自己办事不力。 裴罗裳深吸一口气,在吐出的瞬间,眼睛闭上,手又一次触碰到了玉牌,观想力注入。 一切又是从漆黑的一切开始。 来吧。 裴罗裳也不浪费时间,双手放开胸口,“咔咔”的声音发出,裴罗裳手指一用力,感觉到裂缝的同时,双手往外一拉。 “啊——” 撕裂的痛让全身麻木,心脏的跳动也变成了痛苦的频率。 那双手又一次伸了出来,但是这一次,披散的头发带着头颅钻了出来,而且在瞬间,整个人都爬了出来,这和刚才的不一样,刚才的无论是手臂粗细还是疯狂的程度都比现在这个不紧不慢爬出来的东西强多了。 裴罗裳忍着痛,右手伸过去抓住那人的头发。 “你是谁?你从何而来?你为什么而来?” “呵呵!呵呵呵!” 笑声回荡在漆黑的空间里,裴罗裳怎么感觉到这个笑声那么熟悉。 双手抓住他的脑袋,硬生生把他的脑袋扭过来,这张脸在看到的瞬间腐烂。 不过,裴罗裳还是看清楚了,这张脸是谁的脸。 “你说今年会有几个天才?” “天才?得了吧,能有几个称心的就行了,去那边看看吧,不知道今年有没有人抽到‘恶鬼签’。” “‘恶鬼签’?那个签盒可是直接连着我们的藏书楼,有的功法有灵性,自己寻主,但是那些有灵的,可都不是好东西,怨气太重或者就是神功残卷,那个才是‘恶鬼签’的真正意义,但是前辈先祖就是一意孤行,将那张认定你你就怎么都甩不掉的‘恶鬼签’放进去。” “反正看热闹不嫌腰疼,还真想要看看那个场景。” 两个都是白花胡子的老人在演武场随意走动,看到第二考的考场热闹非凡,忍不住走了过去。 “张老、李老。” 考官向身着白袍的两人问候,众考生看到连考官都行礼的老人出现,都知道是大人物,全都跟着行礼。 “不用不用,等你们入学之后,再行礼,不然你们没进学院,岂不是亏了?哈哈哈!” “张老说笑了,不知道张老和李老是为什么而来?” “还不是这里闹得很!” “张老,不瞒你们说,是出‘恶鬼签’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倒霉的。” 张老和李老相视一笑,这倒是有意思。 “轰!” 一声巨响从练功房那边传出,之间一个赤裸上身的人直接撞开房门冲了出来。 “谁知道这个功法的来历?” 那个人咬着牙说着这句话,而他整个人散发着热气,披散着头发,双目也变得赤红。 “过去看看。” 张老向李老示意,不过,李老在他说话的瞬间已经动身了。 裴罗裳现在全身燥热而且一直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暴乱。 “裴罗裳……” “呼呼——” 云庭心的问话,裴罗裳只回了一个侧目,而且裴罗裳面向考官说道:“告诉我这是什么功法?” 然而,功法的一切在这场考试之中都是保密的,因为但凡介绍的话,从介绍中也能得出些有利于研习功法的信息,这对于考官来说,就等于徇私舞弊。 “不能说。” “哼,那也行,那我可以展示了吗?” “还不行,跟我来。” 考官领着裴罗裳到一片空地,这里足够空旷,但别于其它空地,这里面没有道具来考校功法。 此时,看热闹的人可是太多了,都想要看看“恶鬼签”是否能摆脱它的命运。 第一百零五章 食心恐术 “他拿到的是什么功法?” 张老亲自走到考场问了一声考官。 “回张老,他拿到的是‘食心恐术’其中的基础篇。” 考官点头示意,同时回答张老的话,然而,张老的眉头也是一跳,转身走回去,如果是这个功法的话,说有意思的话,是有些意思,可惜是没有一点威力的功法,所谓恐术,就是吓人的东西,又怎么会有威力呢?而且这个功法的吓人作用也是微不足道的。 想到这里张老还不住摇头,但是突然背脊一寒,感觉到了什么,立马回头。 只看见那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双手放在自己的偏左胸口,做一个撕裂的动作,他紧咬着牙,面目狰狞,在双手分开的瞬间,一条裂缝在他的胸口出现,而正是这个裂缝,仿佛有无限的恐惧在溢出。 裴罗裳其实并没有感觉到痛楚,他也感觉到了这个功法的特殊性,压根就是吓人的东西,在释放的瞬间散发出渗透到心底的恐惧,同时痛楚什么的都是作用在他人心里,而不是真实造成的,毕竟研习观想注入观想力的话,用的是自己的意识,而不是肉体,痛的话,这是痛的意识作用。 但是裴罗裳可是找到了这个功法的妙用,既然这个功法是作用于心的话,是不是可以借由心中的东西而化作自己的力量,正如云庭心的随口一说,把这并不完整的功法化作属于自己的东西。 裂缝开始发出白光。 张老睁大眼睛看着裴罗裳的表演,不对不对,刚才的样子是正确的,是要将心中视为恐惧的东西释放出来,同时影响到他人的心,这才是“食心恐术”,现在这白光,完全和恐惧无关,但是这应该也是从心底流溢出来的东西,那么是什么呢? 单纯?善良?正义? 难道说是……理智吗? 张老想到这两个字的瞬间,一滴汗从顺着已经爬满皱纹的脸颊上滑落。 同时裴罗裳胸口的裂缝中无数漆黑枝丫如同新生般生出。 张老开始摇头,喃喃着“不对不对”,这不是“食心恐术”,这只是挂着“食心恐术”的牌匾,打开的门,里面的东西,完全不是。 枝丫还在动,整个分成两份,一份缠住裴罗裳的左手,一份缠住裴罗裳的右手,这样的话,岂不是将自己的双手束缚,这还算是功法吗?功法难道不是招式一类的提升实力的吗?那为什么这个功法会这样? 裴罗裳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还没有结束,他的双手一挣,连着胸口裂缝之内的枝丫全部折断,缠在手上的顿时化作纹身一般的存在,裂缝一点点变小,但是裂缝之中却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裴罗裳是胸口被人开了一刀。 演示还没有结束,使出的过程差不多是这个样子,这个功法在裴罗裳手上,就是这个样子,将自己心中的狂暴借由这个功法化作枝丫缠在手臂之上,伴随着胸口上的裂缝开启,狂暴的内心引动枝丫纹身,获取力量。 “啊——” 裴罗裳目露红光,仰天大叫,黑枝在手臂上一现,双手仿佛擎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双手举高,奋力落下一砸,“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场地一震,地面瞬间裂开。 考官眼疾手快,看到这个情况已经跳起,跳出场外,张老和李老这样的高手的话,这种程度的根本伤不到他们,也只有裴罗裳一个人在地裂之后掉进废墟之中,不过,也不深,双手还能够到地,一跳就可以出来。 在裴罗裳跳出来的瞬间,场外看着的人惊得都忘记欢呼惊叹。 “怎么样?过了吗?” 伴随着裴罗裳的这句话,场外的人全都意识到了现状,无不呐喊。 “他绝对是这一届最强的,无论是天赋境界,都是那么瞩目。” “确实,他该在这次的排行榜上留下大名的。” 等等等等的谈论声无不是赞誉羡慕的话,即使看起来像是地痞,看不起人的那种家伙,也只是灰溜溜地跑开了,裴罗裳的所作所为都摆在面前了。 “张老这样的威力,看来没有疑问吧,裴罗裳过……” “慢!” 考官向张老询问意见,这也是因为张老在这里,对他的尊敬也是该有的,所以也只是意思意思表示尊敬,原本没想让张老插手的,可是张老却在这个时候发话了。 “你这并不是‘食心恐术’,和原来的功法大相径庭,我无法认同!” “哼,这本就是不全的功法,让我练什么?吓人的恶作剧?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功法,我也真是对你们失望呢。” “你这小子,你什么口气!我说你不过,你就不过,你只能听我的。” “嗯?你以为你是谁?飞涌学院还不讲道理,不按规矩办事了?我完美地练成了功法,不向我请教,反倒想要磨灭我的成功吗?” “你未免口气太大,太嚣张了吧!” 张老也是吹胡子瞪脸,没想到这个小子年纪不大,口气是真的大上天了。 “张老,按理说,他已经过了,给他的功法只有基础篇,撕开心灵裂缝已经算过了,无论之后他什么表现,只有加分,不可能……” 考官算是说了句人话,但是张老怎么会这样就这样放过裴罗裳。 “那也不对,撕开心灵裂缝出来的可不是这些枝丫,而是心中恐惧的灵魂,是人而不是枝丫!” “你说的对,老头。” 没想到裴罗裳会认同自己,张老看向裴罗裳,可是眼里的裴罗裳却已经变了样子。 从心灵裂缝之中出现一只手,手指纤细直接抓住裴罗裳的脸,而在这只手的手指碰到脸庞的时候,脸庞出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看客惊异,这是什么情况。 “裴罗裳!” 熟悉的声音,是于妨,他大概是担心裴罗裳吧。 “不要过来,他没有事。” 张老发话,可是于妨脸上还是露出了不可能的表情,看着裴罗裳的样子,自己都能感觉到痛楚啊,怎么会没事?这就是这功法的巧妙之处。 从裂缝之中,另一只手伸了出来,直接撑到地上,然后就是一头披散的头发,遮蔽的脸庞,不知道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且裴罗裳的本体在慢慢枯萎,像是被这个披散着头发的怪物吸收殆尽。 “你说的没错,老头。” 裴罗裳的身体向后倒去,像一张薄纸一样落下,而那个怪物整个身体都出来了,趴在地上,没有抬起头。 “裴罗裳!没事吧!” “不要过去!” 张老捂着心口,感觉到不对劲。 “你说的没错,老头。” 张老看着怪物抬起头,那张脸竟然是自己的脸,张老立马伸出手触碰自己的脸,自己的脸是不是还在,为什么那个怪物会有自己的脸。 其实没有人心中最可怕的便是自己,做出一件事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或是做不成一件事的无能,自己为什么这么弱,亦或是做做完一件事的后怕,自己为什么那么胆小。 “你说的没错,老头。” 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象只是一个赤裸上身的精壮男子,名为裴罗裳。 “老头,被吓到了吧,没想到飞涌学院还有这样的邪门的功法,自己算是是见识到了吧。” 张老双目圆睁,刚才自己也中招了。 不可能,那可是鸡肋功法,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若真有这样的效果,裴罗裳在研习这个功法上,无论是时间还是从不完整到自己填补完成,都做得让人无可挑剔,这怎么可能呢?除非他是个天才。 “‘食心恐术’是什么级什么阶的功法?” 考官被张老突然的大嗓门吓到了,但是还是回答了。 “从藏书楼有这册藏书的时候,就没有定什么级什么阶,可能是因为,这功法没有什么用吧。” “没什么用?你没有看到连我都有一瞬的愣神,这个机会,若是和我一个境界的话,我已经死了,知道吗?” 考官吓了一跳,不过,没想到裴罗裳这个功法竟然让张老都有一瞬的愣神,而看客听到这话都是惊呆了,怎么可能,张老在传闻中可是要触碰心莲境界的高手啊,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考生弄得愣神。 于妨他们算是松了口气,冲到裴罗裳身边左看右看,确实一切无异啊。 而李老却在此时离场,没有告知张老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你带回来的功法?不,邪法。” “是啊,不过没想到,真的有人学得会,那只能说,这个人本身有极致的邪念,不过,您放心,他是怎样的人,我自会讨教,毕竟不久前就和我弟弟们玩了一场游戏。” 衣袍被风吹动,可是下一个瞬间,这个人就消失了。 李老叹了口气,他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天才在想什么了,随即转身,张老头应该在找自己吧。 第一百零六章 杯中的水 裴罗裳是四个人之中第一个完成第二考的,但他并没有直接去第三考,而是留下来看了一眼云庭心的考试。 于妨和吕隐的话,也不需要看了,这两个人别说放心了,同样是穿越者,本身的资质就非同寻常,但是还是比不过自己,当然,这是裴罗裳自己认为的。 站在考场之外,裴罗裳看向云庭心,她抽到的是算是需要考验掌控力的功法,“造势”,其实又是一个没有什么大用的功法,无非是小幅度加强自己功法的威力,虽然说是一个万用的功法,但是在观想力消耗的程度和能得到的加强上,显然是所得甚少,还不如直接加大观想力的输出提升功法的威力来得快捷。 至于考验掌控力的话,就是用一杯子水子来考了,具体就是用“造势”让杯子中的水满上,这个过程对于掌控力不足的人来说,水变多的同时会变得难以控制,也就是水会溅出来,甚至是把整个杯子都弄倒,也有可能功法作用到杯子,直接杯子碎掉。 一炷香过去了,云庭心挠着头走出练功房,裴罗裳不禁嘴角一撇,她不会连这个功法都练不会吧,这可是简单不过的功法,不过,这些裴罗裳也是从考官口中听说的,是真是假,裴罗裳自己其实并不知道,只是想要笑一下云庭心而已。 “到你了,云庭心,不对啊,上面写着女,你不是男的吗?” “哈哈哈哈!” 裴罗裳笑声很响,故意让云庭心注意到,云庭心当然是注意到了,瞪了一眼裴罗裳,同时解开头绳,披散头发,虽然考官看到了,可是还是抱有怀疑的目光,确实,因为刚才先入为主的念头,云庭心算是个样貌俊俏的男子,解开头发的话,也只能说是,样貌好看有些像女人,但是要判定一个女人的话,是要看……和场地一样平…… “哈哈哈哈!” 裴罗裳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自己这边稍微扭过头去看了考官怀疑的眼神和他的小动作,一只手呈掌举着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裴罗裳,你再敢笑!” 云庭心指着裴罗裳喝道,考官也顺着云庭心的手指看到了裴罗裳,裴罗裳在刚才可是大大威风了一把,虽然现在还没有穿上上衣,但看到刚才那一幕的人,哪个不留个心,穿不穿上衣也完全不在乎,况且这身材配上两臂的纹身也没有不入眼一说啊。 裴罗裳看着云庭心这副样子,自己翻进考场,这个考场可不比刚才裴罗裳的考场那样宽敞,而且无关人士不许入内的。 裴罗裳也是一步踏出“极影步”到了云庭心身边,然后用自己的脸从她身后凑过来贴着云庭心的脸,同时一只手按着云庭心另一半的脸。 “你说,我会不会和一个男的那么亲昵呢?我是怕有些不识趣的要进一步用自己肮脏的身体来判断她是男是女,所以特地告诉你,她就是女人,怕太漂亮被人拐走,所以才装成男人的。” 听到这话,云庭心本来想要挣开裴罗裳的手和脸的夹击,但是他话没错啊,面露笑容,一副得意的样子。 “想必你应该知道了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了,云庭心,考不过的话,刚才的话,我要收回的。” 云庭心听到裴罗裳的话,面露不悦,这个人竟然怀疑自己。 “那就这样吧,云庭心,可以开始了。” 云庭心看起来有些紧张,双手放在杯子两边,纯白色观想力在指尖跳动,功法引动,杯子里的水好像要沸腾起来一般在乱跳,而且看着架势可有些不大妙吧,若是水溅出杯子的话,得到的评价也会相对降低,甚至都不合格,再加上,云庭心的考核的功法本来就简单,相对的,考核要求也会严苛一点。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云庭心不停地心理暗示,可是控制不住啊。 裴罗裳那个位置离得并不远,他很想提示云庭心,但如同上次回到鱼跃峡那次,自己故意没有拉她,也就是想让她能在危机关头自己做决断,正确的决断,可是,她这副样子可是要控制不住了。 “喂,吕隐,若是控制不住的话,那就不要控制自己了,发泄完了再收尾呗。” 刚走向裴罗裳的吕隐有点懵,裴罗裳在说什么,同样的,考官也向裴罗裳那边看去,在考场可是要保持安静的,而且裴罗裳身为考生是绝对不能逗留的,说话更是不行,但考官看到裴罗裳是面向另一边的,自己也不想多事,毕竟这个考生表现惊才艳艳,那就等于已经内定为学生的人了。 然而,云庭心对裴罗裳的声音可是敏感得很,裴罗裳一说话,云庭心立马听进去,控制不住就不要控制,最后再收尾。 云庭心明白了,既然控制不住,那就不要控制了,观想力加强,杯中的水一口气涌上来,这种程度的话,溢出的水可不止一点半点啊,考官不自觉地身体向前倾,云庭心那么自信的话,也就说,她是放弃了还是有办法? 水满了,但也溢要出来了,云庭心右手一变,从侧面转而从上面,观想力一动,溢出的水全部压下去。 裴罗裳眉头一皱,不对,云庭心的观想力用多了。 “咔!” 裂纹出现在杯子上,在下一刻,杯子直接裂开。 云庭心失败了。 考官叹了口气,正要在云庭心的表上画上叉,却见云庭心两手相对,拉开一点距离,而两手之间,本来杯中的水应该因为杯子已经碎掉而流出来,但是并没有,而是无杯水自为杯,甚至云庭心双手随意控制,将水移动,更有甚者,云庭心双手一同摇摆,这水还会如同在杯子中一样晃荡,完全是和有杯子的状态一样。 云庭心满头大汗,脸色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这样行不行,说实话,这也是情急关头,不知道怎么就使出来了。 考官挠挠头,这该怎么判定呢?按理说,杯子碎了,那就是失败了,可是云庭心却又没有将一滴水漏掉。 “咳咳!于妨,你看云庭心,无杯似有杯,大概是以观想之力凝成杯子,毕竟这瓷杯的话,完全不像我们观想师的风格,观想师不应该是手一挥,水自来,云庭心,优秀,优秀。” 裴罗裳还是故意大声说话,同时拍了拍手,然而,刚过来的于妨有些不知所措。 考官当然听见裴罗裳的声音,他也知道裴罗裳的意思,但是这样的理由未免有些牵强,不过,裴罗裳也表示赞叹了,给过可行,也算是卖个面子。 “考场重地,不可妄言!” 考官转过身看了一眼裴罗裳,裴罗裳自然知道什么意思,看清楚考官,这个人是对你有恩惠的人。 考官转回身,裴罗裳嘴角一撇,尽显不屑,不过,考官这个选择没错,若非要报答的话,让云庭心报答吧,她迟早飞天,因为有裴罗裳在。 “过!但是马马虎虎啊,我在评价上要写上一笔,控制不够,但潜力和悟性不错,反应更是上等。” 裴罗裳听到这句话,嘴角快撇歪了,还真敢说呢。 “哇——吓死我了,裴罗裳你以后别瞎出主意,差点被你害死了。” 云庭心拿上自己的表,出来之后,第一句就是向裴罗裳抱怨,看到于妨和吕隐都有些捧腹,只能说裴罗裳真是倒霉。 “给我看看,你的纸上有什么评价。” 云庭心一伸手,把裴罗裳手中的纸抢过去。 “第一考,观想之大包罗万象,第二考,残篇完篇全凭一念,这算是什么评价?” “就是说,有些人天生裴罗裳,有的人天生云庭心,高下立判,云泥之别。” 吕隐如是说道,然而,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捧我,我比较谦虚。” 沉默,裴罗裳看向云庭心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只猴子在说大话,还没有开灵智的生物,真是大言不惭。 也正是在说笑之中,他们走到了第三考的考场。 第一百零七章 点名比试 裴罗裳将手中的表交给考官,考官一看见裴罗裳的表,一点头,可是看到境界确实眉头一皱,再看向裴罗裳时,说道:“下一场,你上。” “这场是什么规则?” “没有什么规则,我喊到谁,谁就是上去打,就行了,没有规定场次也没有规定必须赢,听安排就行了。” 裴罗裳不禁一笑,这一场自己可能要遭受非人的待遇了,因为不小心瞥见了一个老头,那个老头想都不要想肯定是小心眼,极度的小心眼。 “于妨和吕隐是吧?你们去另一边的分区吧,这里的话,裴罗裳包了。” 已经明说了吗?于妨和吕隐相互看了一眼,咧嘴一笑,再看向裴罗裳,裴罗裳还是那么特别。 不过,云庭心呢? 难道说,云庭心留在这里,那么想必会和裴罗裳有一场较量了。 “我也去另外的地方吧。” “不。” 裴罗裳和考官异口同声。 “你留下。” 裴罗裳可要好好调教一下她,万一以后没有他罩着,那岂不是完了,借这个机会先试一下,将来肯定还会有大舞台的。 “裴罗裳,你可以上了,这一场的对手是荆门,十八岁天开四等,观想是……” “观想是什么就不要说了,打起来自然会知道。” 裴罗裳说完就像演武台上走,还回头看了云庭心一眼,你是跑不了的。 上台之后,一个精悍的十八岁少年也跳上了演武台,整个演武台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能施展开,却不能随心所欲,也不知道规矩里面有没有掉下去就算输这一条,不过,就当是有吧。 “我叫荆门,天开四等,请多指教。” 荆门上台一个鞠躬,满面都是兴奋,看来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其实裴罗裳也是,但是,裴罗裳本身就会察言观色,也不会失了风度,当然,除了没穿上衣之外。 “裴罗裳,天开三等。” “哇,打架不穿上衣是不是也是城里人的风俗?那我也脱了。” 荆门话还没有说完,衣服脱掉丢下台,露出健硕的肌肉,而且整体肤色都是偏棕色,看来,还真没有猜错,不过,并不让人反感,反倒是淳朴一点,会让人好感。 “开打吧。” “你境界低,你先动手。” 裴罗裳眉头一紧,他说什么,刚才没有反感的话收回,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裴罗裳“极影步”上前,拳头握紧,一记冲拳往荆门胸口打去,荆门面露笑意,身子微沉,摆好架势,在裴罗裳拳头到达之时,同样是一记冲拳,这是要硬碰硬吗? 然而,裴罗裳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冲拳进攻,而是在两拳相碰之时,拳头松开成掌,手掌“流水势”一转,从外侧擦过荆门的拳头,整个人瞬间绕到后面,同时一只脚向下用力,身体跃起,另一只脚伴随着身体的旋转,使出“猛浪崩”,这一脚猛地踢在荆门脖子上。 荆门身体一倾,但立马使出类似“千斤坠”的功法,双脚一沉,两只脚扎进地面,同时两只手抓向裴罗裳的脚。 裴罗裳反应极快,在攻击奏效之后,立马出掌一拍荆门腿上收势,荆门一个踉跄往前跌去,而裴罗裳则是安然落地。 “咚”的一声,荆门整张脸撞在地上。 “哇,你好厉害啊!” 但是荆门在落地的同时,立马跳起,面向裴罗裳还是一张兴奋的脸。 台下看的人也是看入神了,虽然没有华丽的功法,但是裴罗裳的近身的技巧真是让人看得入迷了。 “对于天开三等,这样的技巧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是对于更高境界的话,直接一个功法,敢近身?直接轰死。” 张老躲在一边和李老一起偷看着裴罗裳,确实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裴罗裳惊才艳艳,但是更多的是张老记恨着裴罗裳,那口气是真的大胆,而且在当众打自己的老脸,这一届厉害的可不少,但是裴罗裳算是最嚣张的,关键是还真装上了,真是可恶。 荆门活动一下右手,一把大斧出现在手上,这把大斧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正当裴罗裳怀疑荆门的观想是打柴什么的时候,荆门抬高大斧往下一砍,两人的距离可还远了,他想要干嘛? 就在砍下的瞬间,荆门的大斧突然变大,大得可以直接砍到裴罗裳。 裴罗裳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砍,左手生出鳞片,一面海蓝色圆盾出现在左手手腕,在巨斧落下之时,用圆盾斜着敲击斧面。 巨斧没有被撼动,而裴罗裳整个人借着这盾击整个人向一边跃去,机会难得,趁着巨斧砍在地上,荆门破绽百出的时候,裴罗裳又是“极影步”飞速向前。 荆门毕竟不是傻子,巨斧直接放开,任由巨斧还砸在地上,整个人也是抬拳冲向裴罗裳,气劲汇聚在手,直拳向前。 裴罗裳一笑,他还不学乖吗?裴罗裳身子往一边侧去,鱼鳞盾本来是正面对着荆门的拳头,慢慢也显露角度,在盾与拳碰撞的瞬间,“滑腻”的效果出现,虽然这一拳威力十足,但是裴罗裳早已往侧面移动,只是擦到一点鱼鳞盾而已,同时,裴罗裳右手在荆门出拳的手之下伸出,“青龙怒”加上刚学来的“食心恐术”,手臂黑枝虬缠,全身如同青龙附身,这一拳,猛击在荆门腹部。 荆门意识到这一拳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这一拳的威力可不比荆门自己的拳头威力小。 荆门脸色一变,体会到这一拳的威力,但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裴罗裳脚上再进一步,用这一拳直接把荆门送出演武台,直坠台下。 “轰!” 荆门直接砸出一个坑,而台上的巨斧也消失不见了。 “太强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荆门站了起来,那兴奋和跃跃欲试的样子裴罗裳并不讨厌,但是裴罗裳转头向考官。 “荆门败,下一个林若七。” “考官,我没输啊,我还能再打。” “出了演武台就是输,在一边看着别人怎么打,一身蛮劲打不中又能怎样,好好学。” 裴罗裳一笑,大概荆门已经过了,毕竟考官都在叫技巧了,若是没有价值的考生的话,或许早就叫你走了。 “林林若七,飞涌城齐家丫头,天开四等。” 裴罗裳转过头,看向台上上来的人,那不是前面遇到的两个丫头其中的一个嘛,果然是齐家,虽然是女流,但是冠上齐家的名号…… 不对,看着样子,这个小丫头没几岁啊,身高和裴罗裳怎么说也要两个头,不是说,只有到十六岁才能入学吗?所以说她十六了。 裴罗裳转头一看云庭心,都是十六岁,云庭心高出一些,林若七境界高出一等,人各有异。 “林林若七,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我的名字?” “我我不是林林若七,是林若七。” “我不是说这个,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裴罗裳向前一步,林若七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即使知道裴罗裳只有天开三等,但是她想起了那天少爷们的谈话,天开三等剑指天开六等的咽喉,已经赢了却非要认输让下一场的人来赢,明明是重要的决斗,这份自信让人恐惧。 而且自己先前去道谢的时候,竟然不知道,呼吸变得沉重,变得更加急促。 林若七脸刷白着摇摇头。 裴罗裳不屑地撇嘴一笑,她心生恐惧的瞬间不就已经输了吗? “开始。” “你有没有听见?我问你呢?” 林若七还是摇摇头,那么可对不起了,让你什么都表现不了就要退场了,可能直接回家。 裴罗裳的胸口撕开一条裂缝,两只漆黑的胳膊从中伸出,张老一惊,这是“食心恐术”,张老再看林若七一眼,脸色刷白,张老并不知道为什么林若七还没有开始打就开始惧惮裴罗裳,只知道这样下去,林若七甚至不会出一招就会输。 “我问你呢——” 第一百零八章 比试不是拜师 裴罗裳的声音传入林若七的耳朵之中,林若七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疼,同时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只漆黑的手臂将裴罗裳的身体撕碎,一只四肢爬行的怪物不断向自己靠近,披散的头发将它的脸庞遮住,可是林若七可以感觉得到,披散的头发下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它一步一步往林若七的心中走去,以至于心止不住地疼,这就是危险的预警和恐怖的扼杀之力。 “呼呼呼!” 她的呼吸很乱,不像是观想师该有的调节呼吸运行修炼的样子,在这样下去,确实会如同张老想的那个样子,直接被裴罗裳吓到,她真的会不出一招就退场。 那个怪物的头慢慢抬起,披散的头发渐渐向两边散开,一张脸呈现在林若七的面前。 是自己的脸,那么…… 林若七把手伸起放在自己的脸上,现在自己的脸上是什么东西? 眼泪从林若七的眼眶中流了出来,顺着她还算精致的脸滑落。 “不要不要!对不起,若七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打碎碟子的,只是三天没有吃饭了……” 林若七跪倒在地,裴罗裳当然听得见她的声音,台下的人也是,嘲弄和不屑从台下人的言语和笑意中泛滥,但是裴罗裳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也有自己的痛楚,裴罗裳也是。 “就是她,就是一个下人,以前的主人对她可狠了,齐家大少爷可怜她,收她做丫头,但是,下人就是下人,永远改不了的就是下人的卑微。” “是啊,你看,裴罗裳往前一站,这个下人,她算什么东西?被齐家收留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小姐了吗?还敢来飞涌学院?滚吧!” “有没有看她和另一个丫头的第二试,明摆着都在欺负她们两个,但是考官不管,因为连考官都知道,这两个下人只会给飞涌学院抹黑。” 裴罗裳不耐烦地看了台下一眼,他知道在台下的人是看不到“食心恐术”,因为自己并没有对他们散发恶意,但这也不代表谁都可以在台下对台上人指指点点。 “观棋不语,知道吗?” 裴罗裳眼神一凛,对着台下,散发出恶意,仿佛无数只怪物爬向台下的人。 “台下的人都听好了,台上的人怎么样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有关系的话,就是我裴罗裳一个个揍扁有关系的人。” 台下的人在感觉到背脊发冷并看到眼前诡异恐怖的景象之时,整张嘴就像是被长着自己脸的怪物扼住,但却又在瞬间恢复如常,这才体会到在台上林若七的感受。 而云庭心作为台下人,当然和一部分没有参与乱说话的台下人一样,看着那些多嘴的人浑身哆嗦。 不过,云庭心深有感悟,一开始还和自己差不多强的裴罗裳,根本没有过多久,就已经变得自己快追不上了,该怎么办?他不是白侍,但他也会离自己而去,不同的是,他离自己而去不是因为死亡。 裴罗裳将“食心恐术”撤去,这只不过是利用脆弱心灵的小把戏,但是却可以玩弄别人于鼓掌之间,善用的话,也会有奇效,但说到底,这功法还是邪门了一点。 “你还站得起来吗?站得起来就挨打,站不起来就滚,机会不是一直有的,趁着我现在想打你的心情,站起来。” “若七!站起来!我们不能输啊!” 台下和林若七本来一起的丫头从另外的分区过来,同样的,还有很多被这里的考试吸引过来的人,主要是因为被疯传的“本届最强”的称号吸引过来了。 林若七抬起头看向裴罗裳,有些勉强地站起身来,她可是下定决心来飞涌学院的,只有在这里变强打败数不清的对手才可以摆脱受人摆布的阴影,同样也可以追逐那位大人。 林若七右手向前,手中多了一把大刀。 裴罗裳嘴角一撇,这样的女孩子竟然会用这样的兵器,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林若七闭上眼睛,嘴上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只见她的大刀上闪烁起红光和蓝光还有刀锋燃起火焰,神风吹拂,裴罗裳眼前林若七的身影一动,原地只留下她的残影。 刀锋急袭,小个子拿着比人都高的大刀看来,裴罗裳左手已然准备好挡住,就像刚才和荆门打的一样就可以了。 刀锋砍在鱼鳞盾上,可是裴罗裳没有半点实感,也就是说,这是虚招。 “流水势”在身畔卷起,身后的形成的“势”被破开,也就说,林若七和刚才自己对付荆门的时候一样,先是用虚招骗过对手。 不过,既然她的对手是裴罗裳,那么就代表着,一切的诡诈都会迎刃而解。 裴罗裳右手手掌后放过肩,稍微再倾斜点角度,这样的话,整个背都在防御之内,“当”的一声,青芒显,两把刀碰撞了。 真是让人捏一把冷汗,不过,张老可是看得有意思了,从一开始选择放过林若七开始,裴罗裳的走向又一次出乎了张老的意料。 “怎么样?李老头,感觉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斗争的热血,不断变强的意志,修行一途真是让人那么兴奋。” “是啊……” 张老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罗裳,这个人怎么样?该怎么处置他呢? 裴罗裳没有转身,而是在碰撞的那个瞬间,身体下沉,同时右手向下用力,青龙刀近末端的刀柄压在肩膀上,“青龙斩”加上“青龙怒”,青光大盛,直接将林若七的刀挑飞,同时两道“青龙斩”从她的身侧飞过。 “输了没?” 裴罗裳蹲在地上,肩抗青龙刀,像是个无赖。 “输、输了……” 林若七低下头,刚才那两道刀锋从自己身侧飞过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死亡。 “没有,没有的事,因为,我的境界只有天开三等,只要在那个瞬间用观想力聚集在受攻击的部位,伤并不会重,但是你并没有,而且这只是输了一招而已,竟然就认输了,说你是努力家,倒不如说是失败者,如果这场考试你不可以输的话,你应该立马拿起刀砍过来,而不是任我摆布。” 裴罗裳站起身来往前走,她会攻过来吗? “踏踏!” 裴罗裳露出笑意,握紧手中的青龙刀,准备来一次回转的斩击,也算是“拖刀计”吧。 可是当感觉到林若七的靠近的时候,裴罗裳回身刀削出去的时候。 “请收我为徒!” 青龙刀架在林若七的脖子上,而她也是吓了一跳,她只是想要冲向前拜师却是飞来一刀,两个人其实都很乱,但还是裴罗裳打破了沉寂。 “滚,下一个。” 搞了半天,像是个闹剧一样,林若七像是很失望地下了台,考官也宣布裴罗裳胜出也喊了下一个人。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一双眼睛正盯着裴罗裳,裴罗裳表现得太耀眼了,当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了,但那双眼睛并不一样。 “雷千绝,飞涌城雷家,天开五等,裴罗裳,我终于见到了!” 裴罗裳顿时兴奋起来了,俗话说,冤家路窄,这句话果然没有错,雷家的人又遇见了,这一次可要放开手脚,好好揍他一顿了。 “真是对不起啊,裴哥,当时我家三个哥哥都不在,所以四哥才会被齐嗣业骗的,真是对不住了,裴哥。” 这句话从雷千绝口中说出的时候,台下人真的是疯狂起来了,本来还想要看场好戏的,谁知道一上来就是这样的戏码,雷家道歉啊,雷家可是飞涌城大家族,给裴罗裳低头,裴罗裳到底是什么来历? 哪有什么来历,裴罗裳只不过背后有同乡的高手而已,不过,真没有想到,这个雷千绝竟然会是这样的表现,是他心机重别有用心还是说真的是这样没有志气的人呢? “不如这样吧,你赢过我,我自己一个人就让做没事情发生过。” 其实想要判断一个人很简单,只要看他的出招就行了,若是狠绝的话,不用想,这都是装出来的,若是裴罗裳卖个破绽他都犹犹豫豫的话,那倒是可以当他是个半个好人,不过,再配上裴罗裳说的约定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第一百零九章 每一步都是陷阱 话音落下,雷千绝完全没有选择谦让的意思,左手之上,一把弓弩,扣动机关,机括声响起,一支飞矢射向裴罗裳,虽然两人的距离不远,但这支飞矢完全不具备杀伤力,甚至说,裴罗裳一只手都可以抓住这支箭。 不过,裴罗裳还是没有选择抓住这支箭,而是避开,裴罗裳并不认为雷千绝的攻击会这么弱,所以这其中必然有诈,这很明显。 裴罗裳在避开的瞬间,一步踏前,“极影步”顷刻之间贴身,一拳直接打在雷千绝的胸口,然而,令裴罗裳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雷千绝没有躲,甚至一步都没有动,硬接了裴罗裳的一拳。 红光在裴罗裳打中雷千绝的时候在雷千绝身上亮起,高温迎面袭来,是陷阱,在他身上的陷阱。 裴罗裳立马后退,同时左手抬起鱼鳞盾挡在身前,可是鱼鳞盾并不大,挡住的火势甚微,从鱼鳞盾两边袭来的火焰还是带给裴罗裳或多或少的灼伤。 他的观想是什么?陷阱什么的吗?难道说…… 火势已然消退,雷千绝还是举起弓弩射出箭支,裴罗裳或用盾挡或闪开,箭支完全没有半点用处,却胜在数量,躲当然躲得掉,但不得不躲,而且他一直换攻击的部位,让裴罗裳不停反应。 可能这就是他的战略,让裴罗裳反应不及,最后有可乘之机,但是裴罗裳却觉得他本来的意图就是在干扰自己,让裴罗裳忽略一点东西。 裴罗裳余光一瞥那些落空的箭支,这些箭支无一例外地全在演武台上,那么,雷千绝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箭支的锋利来攻击自己,而是因为场地的局限,箭支会飞出去,为了让箭支留下场地上,从而布置他的陷阱,而他的观想也类似于陷阱,和雷千断的观想也有相近的地方。 又一支飞箭向裴罗裳射来,裴罗裳很想要一只手直接抓住这一支箭,来试探一下虚实,但是这支箭有着带陷阱的可能性,若是莽撞的话,反倒是正中雷千绝的计。 用盾直接击落那支箭,同时冲上前,若是箭支是陷阱的话,裴罗裳只要和雷千绝贴身的话,那么他也便有了伤到自己的后顾之忧。 然而,裴罗裳这样想并没有错,但错在这里是异世,很多东西都已经不是用原先那套理论就可以解释的。 雷千绝一步都没有动,裴罗裳眉头一动,不对劲,这样的感觉和刚才攻击的时候感觉一样,他正等着自己过来吗? 裴罗裳一顿,身后的一些箭支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闪烁并且在地面上练成一线,连到最后,那条线直接连到裴罗裳的脚底。 裴罗裳跃起,可是这条银线完全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从地面伸出直接缠住自己的脚。 “咚!” 裴罗裳被拉了下来,重重摔倒在地,同时,雷千绝将弓弩抬起对准裴罗裳,右手在弓弩之上一按,这一箭可能是要用点实力了。 “该不该出手?” 张老眉头皱起问了一句身边的李老,这个问题谁也没有回答,因为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关头裴罗裳是否化险为夷,若是能的话,自己的帮忙显得有些不智,但是不帮的话,谁又保证这个雷千绝不会下杀手,因为雷家的人向来如此,他应该也不列外。 裴罗裳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人完全是伪善,城府极深啊。 “听风的律动,行雷之决断,这一箭来了。” 机括声响起,那一只箭来了,如果仅仅是一支箭的话,裴罗裳怎么也能挡下,即使是彼岸花开也能挡下这一下,可是,箭支带动雷霆,散布在台上的没有连线的箭支响应雷霆,“呲呲”的声音作响,想必该来了,雷千绝布下的陷阱。 裴罗裳抬起左手,可是银线竟然在绑住自己的脚的同时还在延伸,这一次竟然将裴罗裳的手给绑住了,这是要处刑吗? 那么这一箭要怎么办?躲不是,挡也不是,要挨着一下吗? “轰!” 雷霆牵动的箭支在那个瞬间爆炸,爆炸卷起的热浪让台下的人不禁退后同时用手挡在身前,而台上的情况已经看不清了,爆炸产生的烟雾已经遮挡住了台上的一切。 但在烟雾之中隐隐看得见青光一闪,而且感觉青光越来越盛,危险越来越近,顿时烟雾一分为二,眼前景象顿时清晰万分,演武台已然炸毁,裴罗裳则是眼眸透露杀意,刀锋直指向前劈开烟雾,不仅如此,在劈开烟雾的同时,青龙刀砍向雷千绝,雷千绝双手往上挡下,直接用手挡住刀锋竟然没有半点伤口。 裴罗裳吧青龙刀抬起,随即变砍为挑,同时引动“青龙怒”和“食心恐术”,手臂上黑枝一现,这一刀的锋利可想而知。 不过,雷千绝双手下压直接挡住刀锋。 “刚才你是怎么逃过的?” “想知道吗?那你也得有命听。” 青龙刀直接往前用刀锋刺,雷千绝身子一侧躲过,同时双手一推,将青龙刀推开。 裴罗裳正好借着这一推,跃起同时在空中转体一周,诚心一凝,一滴水在眼前呈现,刀锋直坠,劈开水滴,溅开的点点水花锋利了青龙刀,而青龙刀下正是雷千绝,这一刀你该怎么挡? 雷千绝不知道是躲不开还是自负,双掌一合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想要空手接白刃。 “咚!” 雷千绝单膝跪倒,而青龙刀离他的头只差分毫,尽管雷千绝双手夹住青龙刀,也没有半点用,因为裴罗裳已经留手了,不然他早就死了。 刚才那个瞬间都不知道雷千绝身上有多少光芒闪过,想必是他身上布置的陷阱或是保命的东西,可是最后还是被裴罗裳劈开,说到底雷千绝还是大意了,以为裴罗裳中计就开始大意了,他应该还有实力没有展现,却被裴罗裳痛击。 “滚吧。” 裴罗裳撤刀,也没有再说什么,和雷家本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吗?” 裴罗裳嘴角一翘。 “刚才……” “刚才裴罗裳在爆炸的瞬间其实根本没有动,而是用观想力卷起利刃的风,在爆炸将演武台毁掉的瞬间,切断银线,同时将爆炸阻挡在自己风之外,至于那只箭,确确实实扎进了裴罗裳的身体,但是被一朵鲜红的彼岸花给吞噬了。” 张老向着身边的李老阐述着自己看到的事实,其实若非爆炸产生的烟雾,裴罗裳还真近不了雷千绝的身,毕竟一个不擅长近身战的人没有考虑过怎么拉开距离或是怎么迫使对手拉开距离的话,那他只有挨打的份。 雷千绝听到裴罗裳的解释,即使心有不甘,现在也全然没有任何办法再斗,只有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其实裴罗裳也有些失算,毕竟自己心里还存着雷家根本不敢乱来的念头,因为圣都来的大人物还没有走,怎么想雷家都不敢动裴罗裳,不过,裴罗裳现在也不是想这种东西的时候。 “下一个,云庭心。” 这句话是裴罗裳自己说的,并不是考官,然而,就在云庭心看向裴罗裳,再看向考官的时候,裴罗裳也把视线转移到了张老身上,张老的特别待遇总要给点好处的。 张老也注意到了裴罗裳的视线,仿佛裴罗裳知道这一切的安排都是出自张老一样,而且裴罗裳正以这一点要求这张老,下一场就是裴罗裳对上云庭心。 裴罗裳坐在演武台还完好的一角上。 “你敢吗?云庭心?” 第一百一十章 比他强 考官看向张老,下一场按照刚才的安排可不是云庭心,但是张老的回答是点了点头,其实考官也不明白是点头云庭心还是原先的计划。 “下一场,云庭心。” 无奈之中,考官只能回应裴罗裳的有些不善的视线,喊出了云庭心的名字。 “竟然指名,我看他们是一起来的,难道说,他们两个旗鼓相当?” “这一场又有看头了!” “可是演武台都打坏了,接下来要怎么打啊?” 数不清的人说着数不清的话,这些话钻进云庭心的耳朵里,云庭心胆怯了,从一开始自己比裴罗裳境界高开始自己都没有赢过他,而且曾经躲在他的身后,现在这些人的话,看到自己的表现,会不会,会不会把自己当做废物? “云庭心,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本就不擅长脑力,那就什么都别想,来打啊。” 裴罗裳从演武台上下来,直接走到云庭心面前。 “就这里,开始吧。” “等一下,马上就会有人来修演武台。” 考官向裴罗裳喊道,可是裴罗裳哪里会理睬。 “听到没有?云庭心。” “我当然听到了,像你这样的混蛋我能打十个。” “是吗?” 裴罗裳嘴角一咧,青芒一闪,“青龙怒”加上“食心恐术”再加上“三心水意”,这一刀直接砍下去。 “轰!” 在云庭心的身边,一道青光转瞬即逝,一条裂缝在地面裂开,云庭心脚上一抖,差点摔进裂缝。 而围观的众人离得近的也是吓得往后坐倒。 云庭心脸色刷白,同时整颗心疯狂跳动,整个人都惊呆地看着裴罗裳,他想要杀了自己,绝对的,如果这一刀砍在自己身上,什么都没了,连想白侍都做不到了。 “你、你疯了吗!你要杀我?” “你还能贫嘴?记不记得曾经你也面对这样的局面,那个时候,你做了什么?想起来了吗?想起来就好,那样的话,你算不算欠了我一条命?” 云庭心记忆回到渠狼沙寨,确实,当时的自己在干什么,害怕?祈祷?喊着“白侍”的名字…… “欠我的总要还的,我听说过,有人欠了钱还不上来,债主想办法让欠钱有能力还,所以,现在开始,直到比我强为止,你就是负债累累,为我所控。” 云庭心一咬牙,拿出一块玉牌,观想力引动,一把剑出现在她手中。 裴罗裳摇摇头,双手两把剑慢慢凝聚,一把白色,一把黑色,两把剑都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有着血丝。 “拿着这把剑,你那把太掉档次了。” 裴罗裳递过祥云剑,云庭心也接过,同时将自己原来的剑放回玉牌,确实,自己那把剑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白侍送给她的白侍自己的佩剑而已,而且玉牌还是刘广陌送的,所以云庭心真的感觉到自已一无所有,甚至连眼前第二好的人也要和自己刀剑相向。 “张老头,这把剑你可有印象?” 李老看见这把剑立马问出口,若是没错的话,这两把剑不是…… “嗯,没错的话,就是云国的剑,裴罗裳执黑剑,云庭心……云庭心!云国皇后!那么就没有错了,裴罗裳是云国王储!” “嗯?张老头?你是傻了吗?祥云剑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带给剑主幸运之时带给黑剑厄运剑不幸,怎么说,云庭心也是云国王……她是女的……难道说失踪的云国王储是女的?” “都亡国了,还说什么?看好戏吧!” 裴罗裳挥舞厄运剑,这把剑很轻,不像青龙刀的重量完美适应自己,不过,对付云庭心已经足够了。 “来吧。” 裴罗裳招呼一声云庭心,四下的人也知道战斗开始了,虽然裴罗裳拿出了和刚才不一样的武器,但谁知道会有怎样的威力,全部都往后退了几步。 云庭心左手握拳放在胸口,同时一个深呼吸,右手上的祥云剑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不愧是云国的王储,祥云剑也不愧是属于她的剑,裴罗裳右手已经感觉到了这把剑带来的痛楚了。 “踏!” 这一声脚步声,有水,天空积起云雨,“刷”的倾倒下来,“锵”的一声,裴罗裳竖剑挡在身前,同时也挡住了云庭心的剑。 她的速度很快,配合着风助势,和这雨的掩护和适应,她整个人仿佛藏在云中一把,再加上“极影步”,她可以的,这不是很行吗?不要以为自己是废物,其实你也可以很强。 “飞剑式!” 白光一闪,云庭心将祥云剑整个掷出,而她自己却消失踪影。 裴罗裳不屑一笑,黑剑一抖,黑芒直接击溃白剑的攻势,同时左手一伸,想要抓住白剑,这样的话,云庭心虽然败得很快,但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轰!” 天降雷霆,云庭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剑柄,趁着裴罗裳一瞬的愣神,一剑刺向裴罗裳的胸口。 这不是很棒吗?如果不是裴罗裳的话,同一境界可是必杀法啊。 裴罗裳左手鱼鳞盾一现,同时左手挡在在身前,白剑刺在鱼鳞盾上,云庭心没有讨到好处立马收剑,可是裴罗裳的速度更快,左手一翻,身体一侧,白剑擦着鱼鳞盾继续向前刺,而裴罗裳左手手掌直接抓住云庭心的右手,另一只手黑剑抵着她的咽喉。 “我输了。” “没有,继续,还不够,脑子放灵光一点,反应要快,虚招也可以用,骗我盾挡,然后反手一剑刺别的地方,也不要想着一击毙命,占得到一点好处是一点。” 裴罗裳放开左手也撤掉抵着她脖子的剑,往回走出一点距离,再回头时,已是迷雾重重。 迷雾很快将裴罗裳的视线全部遮住,而云庭心肯定能在雾中保持视觉,也就是完全的劣势了。 云庭心可要好好表演。 裴罗裳“流水势”在身边一转,当做是一层感觉攻击的护盾,当然,这个护盾随时可以形成“大爆漩”,不知道云庭心知不知道。 可是过来一会,云庭心还没有动静,这是怎么回事,她在干什么,裴罗裳也不想浪费观想力,毕竟已经四连战了,观想力可是耗了不少了,“流水势”稍微收敛了一点,但是裴罗裳却感觉到了寒意。 寒意?从哪里来的? 裴罗裳眉头皱起,云庭心的观想按照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天气,这么说的话,天气里应该也有霜雪,那么她想用霜雪做什么呢? “嗖嗖嗖——” 破风之声传入耳畔,是从身后来的,裴罗裳一个急转身,同时黑剑一挥斩落三支冰箭,而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可是这样的招式真的有用吗? 裴罗裳右手手指一动,反握剑柄,脚上配合“流水势”造“势”转弯,并且加强“流水势”,再次一个急转弯,利刃斩。 “轰!” 雷声作响,这一次直接劈在裴罗裳身上,不过,在那个瞬间裴罗裳将观想力包裹全身,将伤害降到最低,而且完全不能影响这一剑。 可是,她人呢? 还是在背后?裴罗裳往前一跃同时在半空中转身,黑剑也要挥出。 在那个瞬间,只见云庭心高举右手祥云剑,当空烈日发出灼目的光,裴罗裳的眼睛瞬间被刺痛,连忙闭上眼睛,最后一眼的云庭心仿佛印在眼睛里一样,在黑暗之中还看得见那个样子。 然而,云庭心可没有这样就结束,祥云剑散发光芒,同时挺剑向裴罗裳刺来。 也算是孽缘,黑剑将痛楚传入裴罗裳的身体,提醒裴罗裳攻击将至,裴罗裳吐出一口气,虽然挣不开眼睛,但是自己还能动,绝对要挡下这一击,现在还不是被云庭心打败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绝对的自信 裴罗裳仿佛可以感觉到那柄白剑刺来的方位,左手伸出,鱼鳞盾……不,不能用鱼鳞盾,用盾的话,那就毫无意义。 “硬化”,裴罗裳使出这个低级功法,将全部的观想力汇聚到左手,一把抓住云庭心刺来的剑,同时黑剑一动,不能杀了她,也不能让她全身而退。 场面定格,雾已经散去,在场的人也看到了此时的情景,裴罗裳闭着眼睛,但是他左手抓住了云庭心的剑,右手反握黑剑抵着云庭心的脖子,而云庭心的血也顺着黑剑滴落,伤口不深,比不过裴罗裳的左手。 “我输了。” “还没有。” 裴罗裳调整呼吸,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裴罗裳胜出。” “我说了我没有。” 考官发话,却被裴罗裳喝了回去,慢慢地裴罗裳的眼睛在不断尝试中终于勉强睁开,而眼前的云庭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生生忍住不落下来。 她已经做得不错了,但是裴罗裳还没有满足。 “继续,这一次近身战。” 四下的人搞不懂裴罗裳在干什么,明明已经赢了两次,为什么还要打?喜欢欺负云庭心吗?还是有什么病? 裴罗裳拿开黑剑,左手也放开白剑,就这样的距离,两人相斗。 “裴罗裳,如果你输了,就别想进飞涌学院!” 这句话是张老说的,他已经出面了,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裴罗裳嘴角一扬,他在乎吗? “你觉得我在乎吗?” “你……” 张老一咬牙,又在裴罗裳这里吃瘪了。 “开始……” 在裴罗裳话音落下的瞬间,云庭心手中的祥云剑散发光芒,整柄剑大了一圈,同时,一剑挥出,裴罗裳眼神凛然,整个人本来就比云庭心高出一些,现在在感觉之上,云庭心是一个人对战巨人一样。 “锵!” 裴罗裳手上感到痛楚却还是出剑,直接对上云庭心的剑,两剑相撞,裴罗裳往前进一步,云庭心随之往后退了一步。 “不行,完全不行。” 裴罗裳用力一挑,云庭心既然已经示弱,在剑上又有什么力道,云庭心的剑直接被挑飞。 “捡起来,继续。” 天空又开始下雨,不知道是云庭心的观想还是什么,但阻止不了裴罗裳黑剑一次次挑飞白剑。 “不行……不行……不行……你要像我一样,绝对的自信。” 一剑斩落,黑剑剑锋离云庭心的额头不过分毫,裴罗裳的头伸过去,沉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自信到下一刀可以斩断神明。” “轰隆隆!” 天空落下雷电,像是对裴罗裳这句话的否决,却也像是为裴罗裳助威。 却见黑云之中破开一道口子,光芒落下,正好打在云庭心的身上。 “我自信到可以杀了你。” 这个场景好像有点熟悉了,裴罗裳一咬牙,紧握手中的黑剑,云庭心不逼你一下,看来你是不会变强的,我裴罗裳不是你的白年式,可不会留半点情面。 黑剑斩去,这一剑来势就是斩断一切,斩断雨水,斩断白剑,斩断眼前的人,可是白剑横剑一挡,“锵”的一声,黑剑被弹开,裴罗裳的手微一抖。 云庭心看见占到优势,脑海中白侍教的剑招一一浮现,一剑抖出千道白芒砍向裴罗裳,裴罗裳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打中,只是往后退一步,右手黑剑一扫,扫尽白芒。 同时,云庭心前进一步,挥剑速度快了不止一倍,剑打脖颈,又打腰,再是刺,连点手臂三处,越来越快,裴罗裳也越来越难招架,右手也在一次次打击下抖动。 机会,云庭心看到了机会,白剑直刺裴罗裳胸口,裴罗裳横剑一挡,剑身勉强挡着云庭心刺来的剑,可是这一剑却是黑剑已经贴着胸口挡住的。 裴罗裳力乏了,云庭心满脑子这个念头,也就是说,她有机会,剑一收,却又飞速往裴罗裳的肩头砍下。 “不可急功近利。” 裴罗裳黑剑一动,又用剑身挡住这一剑。 “裴罗裳,记住你输了就别想进学院。” “我说过了,谁稀罕!” 云庭心转而打裴罗裳的左腰,裴罗裳左手还在,想要攻击左腰,可不行,当裴罗裳左手到了的时候,却见云庭心一画剑弧,转攻另一边,另一边不是还有黑剑吗?想到这一点,裴罗裳眉头一皱,她并不是想要功右边,而是…… 裴罗裳黑剑一转去挑刺向腹部的白剑,可是白剑光芒大盛,裴罗裳右手一抖,整个手掌松开黑剑,可黑剑却像是长在手上一样,痛楚不断。 同时,白剑刺入裴罗裳的腹部。 痛,全身都在痛,裴罗裳的头重重落在云庭心的肩膀上,她也意识到了这一手过分了,可是是裴罗裳逼的,都是他逼的,她放开手中的白剑,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裴罗裳……” 吕隐已经打完,看见这样的情景就想冲过去,却被一只手抓住,是于妨,于妨还摇了摇头,于妨才站住。 而旁观的人都不明白这一幕什么意思? 云庭心赢了?不,要不是裴罗裳连战四场,怎么可能输? 不对,剑都刺进去了,裴罗裳不会死吗? “快来人!” 一时间,看客都热闹起来了。 “嘘——” 裴罗裳的头在云庭心肩上一扭露出脸,食指放在唇上,顿时,全部安静下来了。 “云庭心我没赢,我当你是个对手,不过,要不是我累了,你还是会输,下一次,你还要被我打。” “我不会的,我会变强,比你强,让你在我背后瑟瑟发抖地看着我。” 裴罗裳面露笑意。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这样下去,迟早血都用光。 却见顺着白剑流出的血开出一朵彼岸花。 彼岸花开,黑剑从手心滑落消失不见,白剑也是,彼岸花最后慢慢散成红色的光点。 “裴罗裳,你给我滚!飞涌学院,容不下你,你若是还能进来,我告诉你,我就是你孙子,给我滚!” 张老冲上前指着裴罗裳一顿骂,这个考生竟然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他必须知道什么才更重要,这个时候,跪下求学的话,才是正确的做法,现在知道这道理还不晚,而且裴罗裳可不笨,再倔可也不能浪费自己,理解张老的意思就该做出跪下这样的举动,自尊和桀骜作用下的发奋,必然未来一片坦途。 可是他是裴罗裳。 “孙子。” 裴罗裳说完转身就走。 张老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嚣张的,刚想要动手,却被李老拦住。 云庭心还想要叫住裴罗裳,却见裴罗裳手背招手,这才住嘴。 裴罗裳渐行渐远,走出飞涌学院,等到人少的时候。 “还不来扶我吗?” 话音落下,裴罗裳的边上就多了两个人,那还用说,当然是刘广陌和张轩若,不过,还有两个人不出来也就算了。 “裴罗裳也是厉害,不过,你还真白白赚了个孙子,哈哈哈!” 刘广陌笑着说了这句话,裴罗裳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了,等着明天吧。 第二天,裴罗裳昨晚上了药,这觉睡得有些沉,起得有些晚,不过,没有半点问题,又没有什么事,至于云庭心他们可都考上了,今天直接开课,要不去看看他们。 裴罗裳走到飞涌学院门口,大门紧闭,那也不说了,裴罗裳直接翻了进去,然而,刚翻进去,就被一群人围住,用兵器指着。 裴罗裳一笑,还真有意思。 “你说,裴罗裳不来,我们在这也没意思,要不玩几天,等事情完了,回圣都得了。” “你真以为裴罗裳不了?” 于妨笑着说了吕隐一句。 “嗯?” 云庭心和吕隐都发出了疑问,但于妨却只是笑笑而已。 “你们几个,听见没有?这是学院的规定,我老人家亲自和你们讲,还真需要给你们杀杀威风才行啊。” 张老也是心情不爽,裴罗裳的事情自己还是耿耿于怀。 “哆哆!” 一个人敲了敲敞开的雕花红木门。 “不知道,在不在?” 这是……裴罗裳。 “在这里!” 吕隐直接站起身来招呼裴罗裳。 “裴罗裳,嗯?谁让你来的?” 裴罗裳不屑地摇摇头,直接无视张老走到所有学生的面前。 “这我孙子,昨天刚认的,怕他不服气,特别告诉他,我就是圣都的督学。”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武圣先生 “日前我市出现无故失踪人口多名,失踪人口多为青年男性,警方已经通过知情人开始调查,但犯人的目的和作案手段尚未查明,不过,相信有警方的努力不日即可将受害者拯救出来……” “呲呲……” 裴罗依煎着蛋扭着头看新闻,今天可是规范作息的第一天,早睡早起加上早饭,减少零食的量,不如再出入健身房,少说也能活到八十岁。 “滴滴!” 这个时候,谁会发消息给她呢? 反正是消息,也不急着回,就让发消息的人当自己还睡着就是了,现在早饭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自己什么时候会煎蛋的?自己不是不会煮东西的吗?但是现在竟然会煎蛋,而且以前没有煎蛋的记忆,你说神奇不神奇? 将煎完的蛋放进两片吐司面包之间,再塞一片培根,再是香肠,要酱吗?算了,再一杯牛奶就够了。 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也不管什么淑女的食用手则,一口一口尽显豪杰风范。 “近日,我国沿海地区有冷空气来袭,在炎热的夏日竟然会有冷空气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事,酷暑也该消停一下了,但也有专家表示,事出反常必有妖,提出‘保护环境’的口号,让地球恢复正常,但愿世界安好,人人助力,人人受益……” “还真有冷空气,我记得武圣先生好像也有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宅男果然在家里就能知晓天下事。” “滴滴!” 又有消息吗?裴罗裳也是纳闷,回来几天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联系啊,除了武圣先生。 不会有事吧,武圣先生。 裴罗依拿起手机,看来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是……果然又是武圣先生。 门口有人。 门口有我。 按照时间来说,这两句话是这样排下来的,按照裴罗依的理解来说,第一句一开始感觉是恐怖戏份,但是第二句来了的话,第一句就变成了玩笑,故意吓自己,可是再看一下消息是武圣先生,他不会是变态吧,连自己家都知道,而且一大早在门口蹲点,这不就是变态吗? 裴罗依回复信息:我不在家。 我在你的早饭里下了药。 武圣先生发来的消息如是说道。 裴罗依“咳”的一声差点把就把早饭吐出来了,不对,现在应该吐出来才对,裴罗依食指往嘴里一伸想要催吐,却见手机又来了一个消息。 一种手忍不住往嘴里伸的药。 裴罗依把食指伸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回复:你有病吗? 如果你有把手指往嘴里伸的话,那就打开门,我是宅男,二次元老婆多得是,对你没有半点兴趣。 裴罗依细细一想,好像有道理,走到门前开门,武圣先生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早安,依依。” 这个人有点帅气!这是裴罗依的脑海里看到武圣先生的唯一一个念头。 “嗯嗯,进来……不,有话这里说,不能放一个男人进现在只有一个女人的屋子里。” “呃,你这是暗示什么吗?一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屋子,绝妙的剧场,是桃色的吗?” “不要发挥你的想象力,宅男!” 裴罗依单纯的只是因为屋子里还没有收拾好呢,今天是努力的第一天啊。 “其实是这样的,最近手头有点紧……” “没门,我们没有那么熟,你不是说你最近混得不错嘛,你不是人模狗样的吗?再不行,干一行是一行,身体不是没死嘛,凭什么借钱?” 武圣先生听到这话笑出了声音。 “骗你的,我是给你送点东西,末日神器,怕你在末日里无聊,你看,这个手摇发电机,别看它小巧其实发电量很大,摇五分钟可以供你家用两个小时,还有这个路由器,超级信号永不断网,什么都不需要,就是这个账号只能一个人用,怎么样?” “真的有怎么灵吗?” 裴罗依接过这个类似小时候的手摇卷笔刀的东西,开始摇动,怎么发电呢?一摇动,这个发电机上就会显示和手机一样的电量显示,还能当充电宝吗? “这里有插口,而且是多功能插口,很棒是不是?价钱……” “不要了。” “开玩笑送你的,还有一袋子,什么吃不完的披萨,竹蜻蜓,任意门都有,再不行这个口袋一定要拿着。” “不用了,就这两个,其他不要了,哎,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还有为什么要来?” 武圣先生没有说话,见她只拿了刚开始说的两样,虽然很想把剩下的都塞给她,但是她问到了这个问题,也就代表了他们之间说话的时间要结束了。 “把作品完成吧,我有点强迫症,不完成的话,我会很难受,之前我就有个作品,没有人喜欢,所以就放弃了,毕竟生活嘛,很现实,所以,现在想你将裴罗裳的故事写完,即使我觉得你好像把这游戏做坏了,但是我很想看到有始有终。” “啊,是这样的,变相催稿啊,知道了。” 裴罗依挠了挠头,所到底还是不擅长对方别人煽情的话。 “东西收好,一切保重。” 武圣先生转头就走,走得还挺快的,裴罗依也只能目送他了,现在整个人还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一切都可以归结到个人魅力,这就完事了。 “嘭”的一声,裴罗依的门已经关上。 “二哥,为什么不直接把一切都颠覆,现在可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已经拥有……” “嘘——你们不好奇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吗?” “什么意思?” 武圣先生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前面的两个人在和他说话。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改来改去的话,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人就是那么脆弱,被感情操控,为了一个人,神我都能斩杀,可是明知死去的人是她们呢?都变了,不,仅仅是我变了而已。” 车子发动,并不是扬长而去,而是消失不见。 裴罗依打开电脑,回想着自己做这个游戏文案的初衷,那个初衷到底是什么来着? 其实这并不重要,裴罗裳,将你的故事创造出来,是我现阶段的唯一任务,呃,要不排在减肥后面,算了,人家都送东西上门来了,做游戏的都和人物产生感情了,一个写文的要是作品要腰斩了的话,跟亲儿子跟小女朋友跑了,不,亲儿子长不大啃老一个样。 那么,裴罗裳,你现在在干嘛呢? 落日余晖之下,裴罗裳踏上了归途,他竟然没有想到医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自己打工,住着怎么说都是市里数一数二的豪华别墅,竟然让自己打工,没钱包养还学别人搞组织,而且不怕被人发现吗?对啊,可以伪装。 好吧,这话说得有些不符合裴罗裳的性格。 反正以前也是这样的生活,为了生计,为了妹妹,还不是向社会低头,展开笑颜,徘徊在人海市场,辗转在各个公司面试,即使心里有万般的恶心,世界有世界的教条。 然而一开始,裴罗裳很直接地握紧拳头,猛地打了一拳打在老板脸上,顺便把他的这家面馆拆了,历时三分钟,因为他把手放在了裴罗裳的屁股上。 然后选择了黑吃黑这种方法,在附近一带转了一圈,不仅替一直受欺负的人出了口气,还给了他们教训。 不过,这也算是堕落了吧,像某部动漫里面的人物,看起来很酷,却是一个悲剧人物。 叹了口气,拳头一握,口袋里的钱直接被捏成一团。 “来人救命啊……救……喂……救一下……” 裴罗裳扭过头,棒球帽运动衫加上运动短裤,这样穿着的少女靠在阴暗狭窄的过道里按着正流着血的左臂,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但是不是伤得是手嘛,走不动吗? 路过的好心人啊,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是选择是? 一、收钱救人。 二、必须要她以身相许才救她。 三…… “砰!” 随着一声枪响,裴罗裳应声倒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那场游戏的开端 “打死了个普通人,没有经验还浪费我的时间,不过,为了眼前的猎物,都是值得的,滚出来,小家伙。” 一个人从裴罗裳的背后走来,墨镜配上一头黄发,还真是有些嚣张,右手举在半空中做手枪状,这是哪里的玩笑动作,然而,裴罗裳可是确确实实听到了枪声而且背上挨了一枪。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害怕中带有些颤抖的女声传入黄发人的耳中,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戏谑,难道说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弱肉强食,弱者被强者吞食,弱者为强者献上一份自己的力量,这就是注定的。 “哈哈哈哈!” 无耻的笑声注入恐惧的灵魂,女人浑身开始发抖,想逃这成了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可是刚站起身来跑出来的瞬间,“砰”的一声,女人的小腿中弹了,整个人倒在地上。 顺着这个角度,裴罗裳看清楚了,这个黄发男人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想跑?你有问过我吗?我可是辛辛苦苦追了你几条街,你告诉我你想要走,凭什么呢?” “凭我,算不算?” 裴罗裳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同时扯下医生在自己脸上做的伪装,转身面向那个黄发男人,眼眸中充斥的事对可怜的怜悯。 “你是?反正不认识,也不重要,你既然没死,而且敢站起来,也就是硬要逞这个英雄了?” 他的食指对准裴罗裳,脸庞扭曲地可怕,这就是所谓反派的嘴脸吗? “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裴罗裳很自觉地转过身去,任由子弹打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很淡然地转回身,一步再一步地走近那个黄毛。 “怎么回事?你也有超能力?” 黄毛这才开始害怕,算是识趣,不过,裴罗裳也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虽然自己不知道超能力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要痛扁他这件事情,也算是刻不容缓的一件事了。 至于,为什么对子弹免疫的话,可能就是裴罗裳的身体已经不是以前人类的身体了,一半金属一半肉体,尽管还能品尝痛楚,可是却不再像以前一样脆弱。 “可恶!你说话啊!” 黄毛的另一只手也在见识到裴罗裳的能耐之后举起,枪声骤起,裴罗裳这一次直接将手臂挡在身前,任凭子弹钻入自己的手臂,任由痛楚在自己的身体游走,一个拳头直接打在黄毛的脸上。 “啊——你竟敢打我!” 裴罗裳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不禁一笑,到现在,黄毛还看不清形势吗?他的攻击没有用,而裴罗裳的拳头已经打在他的脸上了,他的手还捂着自己的脸呢?若是他还敢动手的话,说不定裴罗裳还会要了他的命。 “你也是玩家,你的等级是什么?”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裴罗裳也不打算理会,下一拳已经准备好把他揍开花。 可是,裴罗裳的想法落空了,一只火焰的大手将裴罗裳整只手抓住,炽热的火焰灼烧着裴罗裳的手臂,而黄毛走近裴罗裳,食指点在裴罗裳的胸口,下一秒,裴罗裳真的会死。 “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什么等级了?” 裴罗裳佯装镇定,这肯定是梦,从医生让自己出来打工开始,都是梦,什么手当手枪使,什么黄毛身后全身火焰的怪物,都是梦吧,不对,自己是可以看到别人头上的等级的。 缓缓抬起头,果然,这个黄毛头顶有醒目的“LV2”。 “有镜子吗?” 裴罗裳像是在开玩笑,黄毛也没有再废话,只是说了句简单的“再见”。 只是,该来的枪声没有出现。 “啊——” 裴罗裳也不知道,只是用自己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一挥,青芒转瞬即逝,却断了黄毛的手。 黄毛按住不止的手臂断口,那张本就是扭曲的脸被怨恨占据,狰狞得让人厌恶,可是转眼间,又变成了狂笑,喷涌而出的血燃烧起来,在这断口处又生出了一只手,一只火焰的手。 “砰!” 枪声又起,这一枪别于先前,灼热的火焰在他手上燃起,那颗子弹眼看着在他的手指前由火焰汇聚而成,同时射向裴罗裳。 时间仿佛停止,那颗火焰的子弹近在咫尺,裴罗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开或是能不能挡下,能不能挡下这个话题的话,自己的怀中其实是有一样东西的,和眼前的人的攻击方式一样,也是枪。 “砰!” 裴罗裳的手伸入怀中,枪口直接对准射来的子弹,随即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在衣服上开了个口子,通过这个口子和黄毛的子直接碰撞,两颗子弹变换轨迹,一颗打在地面上,一颗不知道哪去了。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子弹真的打中子弹了,而且在千钧一发的时候。 “怎么可能!” “我也想知道,怎么可能?” “砰砰砰!” 黄毛一连三枪,却没有一发打中裴罗裳,这么近的距离,黄毛彻底疯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把枪飞快地舞动,直接用枪管将子弹击落。 “我真想要一面镜子,这样的话,我就会知道我的等级是多少了。” “没有,我没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吧。” 投降得还真快,裴罗裳也没有兴头和这个人再玩下去,把枪指着黄毛的脑袋,问道:“怎么回事?” “啊?” “砰!” 枪声响起,黄毛的脑袋直接炸开,可是并不是裴罗裳开的枪,当然也不是黄毛开的,而是这两个人之外的人,一把狙击已久的枪,从甚至连肉眼都看不清的距离射来的。 “医生,听从您的命令,已经将目标击毙,可是并不是我,也不是改造能力者,而是那个天然的超能力者,和医生一样的。” “知道了,让裴罗裳和她接触,有必要的话,用点强硬手段。” “是。” 红外线慢慢对准那个运动装的女人,裴罗裳慢慢扭头看向女人,女人也是盯着裴罗裳,那个瞬间,裴罗裳的脑海里仿佛接到指示一般,他的手脚也开始动了起来,一把抱住那个女人就是往一边滚去。 女人原来所处的地方留下一个洞,若是刚才还留在那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一十四章 藏书阁中的人 裴罗裳坐在于妨的边上听着无聊的课,这课讲得很浅显,显然是针对初学者,虽然裴罗裳也是初学者,但是半个时辰就能讲完的东西,那个老师竟然反反复复讲了三遍不止,再下去,一个上午就没了。 “于妨,他讲了什么回去跟我说一下,我走了。” 一甩衣袖,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背影,没人来得及问他要去干什么,也没有人拦他,甚至连老师也只是瞥了他一眼,因为这个人是督学,全学院皆知。 藏书阁藏书阁,藏书阁应该在那边,裴罗裳翻弄自己的记忆,之前好像听人说过。 “小友,你是在找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谈吐之间,自有雅香,白衣白靴,仿佛胜人一等却又在此时压低自己的身份一般和裴罗裳攀谈。 “我见你很不爽啊。” 裴罗裳招牌撇嘴,眉头一紧,眼前的人,怎么看都有些别扭,确实这个人给人一种很好相处而且对自己肯定有帮助的人,可是,裴罗裳心里还是感觉毛毛的,有说出来的感觉。 “想必也是了,因为,‘食心恐术’就是我带回来,也是我交付给考官,再到小友的手上的。” 此人完全没有对裴罗裳的不友善而心生交友的怯意,反倒是温雅一笑,尽显文士风范。 “是吗?可是这又和我看你不顺有什么关系吗?‘食心恐术’是‘食心恐术’,你是你,难道你还刻意设计我不成?” “如果,我说是的,督学小友是不是会让我溅血五步?” 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人竟然还敢笑? 裴罗裳甚至已经活动手指,随时上前青龙刀斩这个小白脸。 “你是不是傻子?” “哈哈,天地间谁不是傻子?天启明义,谁能逆天而为?谁又能夺天之机遇?煌煌天道,为痴而已。” “我跟你说普通话,你倒是跟我讲起天地道理,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又有什么不同的呢?有些人装傻骗过世人,有些人强装天下无二的天才还不是乱了天下,祸了人心。” 裴罗裳摇摇头,嘴上却抿嘴一笑,这个异世的人倒满有趣的。 “你的名字?” “我的唇动了一动,那个名字好像要脱口而出,但是我制止了了它,因为我怕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可能化友为敌,除非你赦免曾对你犯下的罪过。” “呵呵呵!真的,你这个人要不就是傻子也不就是天才,如果,你带我去藏书阁,我可以考虑一下,还有,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知道,但我想,你可不可以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裴罗裳,天地如衣,仅此一件,流仙罗裳,浩荡异世。” “不雅也雅,以后,就称我为‘藏书阁中的人’吧,不,太长了,就叫做‘书友’好了,不知名姓其实也算少了束缚。” 他带着裴罗裳一路走到了藏书阁,一座想想也会觉得很大很雄伟的建筑竟然从外面看只有一扇门,一扇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门,一扇和鱼跃峡那扇水门相像的门。 清清凉风,粼粼波纹,虚实不定,日夜长存。 而这扇门的边上有一座石碑,碑上写着:小儿睡梦得道,老子读书成仙。 “有趣,像是那个张老头说的话。” “其实,这个石碑也是有故事的,要不要听一下?” “对修为有帮助吗?” “没有。” “那听来有什么用?” 裴罗裳往前走向这扇通往藏书阁的门,伸手刚要触碰这扇门,却被“书友”拦住。 “你还没有资格进去。” “资格?” 这两个字眼,有些听着生疼,拳头一握,一拳就要打在上面。 “慢着,等我带你进去吧。” “书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观想力一动,一只笔出现在他手中,笔杆直而分节,是墨竹,品行高洁方与适合,至于笔尖是什么材质,裴罗裳倒有些看不出来,金丝银线显然不比这白毫,凭空一点,仿佛白毫浸入墨汁,点了三下,挥毫三字,水呈“裴罗裳”遁入门中。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藏书阁中的人’,这个名字应该也有他的意义吧。” “是啊,因为,藏书阁归我管。” “那最好。” 两人相视一笑,“书友”自然知道裴罗裳的想法,自己既然向裴罗裳示好,那也不会在乎裴罗裳会在藏书阁中做什么。 漫天书库,不正是为了学子而造的吗?只不过,这其中当然有属于“书友”的私心。 一步踏进藏书阁,眼前的景象一变,整个人踏足云端,落日之下,天宫之前。 “请。” “书友”看着裴罗裳放松身心体会这天际带来的浩瀚无穷之感,不禁莞尔,这个人果真有些意思,对这天际也有些感悟。 “天地道义啊,为什么人就一定是生于地死于地,天空之上的殿堂又是为谁,而生为谁而高高在上?” “书友”没有打断裴罗裳的感叹,确实这个念头,自己也曾经生出过,其实哪个人又不想要这天呢? 裴罗裳再往前一步,这云端的一脚实还是虚,没有半点感觉,却像是踏足心境的一脚回荡的是没有束缚的心声。 这一脚让人害怕吗?裴罗裳的心中出现过一瞬的害怕,若是这一脚踩空是不是天地无情,任由自己坠落,让这无垠的地多一滩血。 “走吧。” 裴罗裳痴痴一笑,这天地总是还有无数惊喜带给自己。 “书友”往前一挥手,天宫由远及近,那扇直戳落日的石门洞开,两人一丝未动,直接进到里面。 这里面也是让裴罗裳大吃一惊,这个样子,岂不是又回到了人间,木头地板加上木头墙壁,还有木架子,未闻书香,一块块温润的玉牌泛起属于它们的观想波澜。 “书友”笑着摇摇头,裴罗裳未免被表面挡住了这藏书阁蕴含的幽径。 “闭上眼睛,这里有一条路,一条来这里的学子每个人都不同的路。” 他的声音婉转而不失沉稳入了裴罗裳的耳,裴罗裳闭上眼,藏书阁的构造遁入脑海。 第一百一十五章 藏书有言,给想听的人 藏书阁并不大,有三层,而上楼的通道也只有一条,也就是位于藏书阁中心的楼梯。 闭上眼睛之后的感觉和睁开眼睛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木制的小天地悠悠地有些朴素的红木雅香,格局简单得小孩也能用泥沙堆砌,可正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一条小径出现在裴罗裳身前。 一个黑影紧接着出现在身前,裴罗裳不问他是谁,却跟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噔!噔噔!噔!” 算不上乐曲,但是这仿佛让人置身于屋外的天地亮起了光点。 “喂!你好啊!” 那个光点在喊裴罗裳,裴罗裳唯一弯起两边的嘴角。 “是啊,你好啊!” 提不起脾气,将一身桀骜不知道放在哪了? “喂!你这小子,滚过来!” 你看着脾气,不过,裴罗裳也是真的将包袱放开了,也没有怎么不服输地把他呵斥回他。 他们都是精灵,在光点之中,有着各自的不同特色的样貌和性格。 同样,他们也是观想,拥有自己各自存在的特别。 再走一步,精灵好像没有了,都是龙争虎斗,凤起鹤立,又是一番新天地。 龙吟一阵,一片片龙鳞擦过裴罗裳的身躯,龙躯将他缠绕其中,龙头威武当空,龙目一瞪万兽臣服,可是裴罗裳摇了摇头,仿佛拒绝龙的好意,往前一步,龙飞走了,裴罗裳还是跟着黑影前进。 这个黑影想要带自己哪里去,裴罗裳知道,因为在此之前,裴罗裳和藏书阁唯一的渊源就是那个,那个“食心恐术”,仅此而已。 黑影停住了,已经走到绝路,裴罗裳自以为的绝路,一个黑发女孩靠在墙上,双手抱膝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膝中。 黑影一动,钻入女孩在其它光点照射下生成的影子当中。 “喂。” 裴罗裳无礼地招呼一声,可这也算是自己最客气的一声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从一开始就是烦躁。 她的脸没有抬起来,长发也越来越长,裴罗裳觉得,她抬起头的瞬间,可能是自己的脸,就像是当初自己研习“食心恐术”一般,最后见到自己的脸被剥夺。 想到这里,裴罗裳,靠近一步,有必要的话,必须除掉她,她若是敢偷他的脸的话。 “嘀嗒嘀嗒……” 是什么滴落了,女孩抬起头,是她的眼泪。 女孩的脸并不好看,可能是因为她的阴郁导致的,眉间惆怅,目中无神,脸蛋还脏兮兮的。 “你在干嘛?带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我告诉你,‘食心恐术’,我有我自己的理解,我并不需要……” “不需要?不需要我吗?是因为我做错了吗?” “你……做错了什么?” 裴罗裳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食心恐术”有自已的意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指引自己到这个地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靠近。 后悔已经来不及,原本闪烁着的光点一个个熄灭,天完全得黑了下来,眼睛里的东西也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眼前的女孩。 “你……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这个回答……伴随着这个回答,小女孩站起身来,诡异的笑容不知为何浮现,难道说,这是哪里的陷阱吗? 裴罗裳手一伸想要伸向这个女孩,可是整个人都僵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一万个不明白,一万个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抱歉,你的怜悯,是你的弱点,滚吧!” 女孩的声音变了,变得有些像是一头野兽,而且这只野兽化恐惧为饕餮巨口,此时正以吞天之势袭向裴罗裳。 开什么玩笑! 裴罗裳撕开胸口,一条裂缝中两只漆黑的手将裴罗裳的躯壳捏碎。 “最可怕的永远是自己!” 话音回荡在黑暗之中,可惜这藏书阁中,“书友”在裴罗裳背后之势看见他大喊一句,整个人“扑通”倒地。 “原来他还不够格啊,‘食心恐术’,身为邪术,竟然要完美的邪恶,凶暴、无情、残忍、冷酷等等只要是想得到的词汇,它都给你对号入座。” “书友”摇摇头,这个计划看来是要搁置了,那么下一个计划,和裴罗裳有关的话,从哪里开始呢? 一个人开始的话,当然是从根源开始,本心轮回,本命观想。 “小友,还在吗?小友?” “书友”试探性地叫唤裴罗裳,裴罗裳没有回答,但也不代表他就没有意识,一时兴起,倒要看看这个人想要干什么,当然,也会忌惮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不过,他既然喊了裴罗裳的名字,那代表还是有一些顾忌的。 有时候,裴罗裳确实觉得自己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不过,这可以说是兴趣,也可以说的,本性,很多人可以直接相信,也有些人,完全没有相信的必要,尽管,那个人怎么对你献殷勤。 “书友”其实也算是留有心眼,毕竟裴罗裳他也是在暗中观察过的,一个聪明人。 “小友,再不起来,可要用些手段了。” “书友”慢慢靠近,裴罗裳也在等着,可是脑袋突然一晕,是“书友”吗?不是,还是“食心恐术”,这…… “咚!” “还真会装啊,不过,你的注意力全放在别的地方了吧,不好意思了,是我用观想力刺激的,这样才能让你没有直接证据说是我把你敲晕的,除了你头上的包,但是,我也会复原的功法。” “书友”算是叹了口气,这个裴罗裳为什么莫名地有些难缠,明明是一个天开三等的菜鸟,但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好像捏在他的手里一样,是因为上天本就把一些人的缘都结在了一起吗? “齐天,你不是说好,给我一个完美的祭品吗?这个祭品,不行,虽然是你带来的最好的一个,可是,他缺乏很重要的东西,没有这个东西的话,我根本没有办法动用全部的力量。” “是吗?你作为功法,还真是累啊,那他缺什么?” “斩断心之束缚,情之困惑。” “真是抱歉,这个东西确实不能失去,先不说,那样的人会被你彻底吞噬,再者,那样的人根本不会强大,因为所谓观想,就是有所希冀,心之彼岸而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的彼岸 “话说,裴罗裳,你的观想是什么?” “书友”饶有兴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裴罗裳,冰冷的地板看来不会及时将他从昏迷中带出来,那么,“书友”大手一张,整个藏书阁仿佛蒙上一层薄纱,而这层薄薄的纱雾之中却蕴藏着点点看不透的东西。 “每一次看见都觉得不可思议,齐天,你是个天才。” 是“食心恐术”在说话,现在的“食心恐术”不过是“书友”观想力催化下的一团黑雾,但是单单是有自我意识这一点,在功法的评级上,怎么都会高得让生于异世的人觊觎。 “天才我才不稀罕,与其从一开始就高人一等,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被寄予常人无法承载的期望。” “哼哼哼!齐天,没有想到你会说出异世人最不会说出的话,在这个异世,实力决定一切,只要你比任何人强,你又为什么会被束缚?” “这就是,人与人的观想之间的差距,人创造观想,是因为人有念头,而观想呢,永远定格在那一念,仅此而已。” “你什么意思?” “自己看吧。” “书友”双手扬起,藏书阁仿佛听到了他的指令,那一层蒙在藏书阁的纱慢慢将三位主角笼罩,就像是大雪天还不听劝告出门的人一样,没有一会儿,都被掩盖了,直到再也找不到。 还是那条路,还是那条河,还是那个彼岸,还是那时的花开和隔岸的眺望。 裴罗裳又一次陷在了这个地方。 怎么回事?这个地方不是自己觉醒观想的地方吗?接下来的剧情不会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生命在弱水中将路铺出来,看着死去的自己,是否又心存痛楚呢? 不对,自己可以斩断这条河,开辟自己的道路,超前的想法,跳过错误的行为…… 裴罗裳的脑海里有无数个念头,可是,到现在才注意到,和先前看到的一样的场面却又本质的区别,因为多了些色彩,带给自己说不出感觉的色彩。 譬如,这条弱水,飞鸟都过不去的弱水在荡漾,仿佛万千生灵的发源地一样生机勃勃,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里面的鱼吗?那条自由自在活泼可爱却又带着些忧伤的鱼吗? 真是可笑,裴罗裳为自己的曾经肃穆的观想感到可笑,生死彼岸,那不正是自己的观想,可是现在,像是小孩子的填色画册,为这毫无生机的地方画上颜色。 “看剑!” 长剑一凛,一道寒光将裴罗裳拉回思绪,眼前多出一个人,一个蒙着面的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听得出她的女声,还有那柄熟悉不过的剑。 “云庭心?” 剑没有停,裴罗裳自然也要做出反应,黑剑凭空出手,往上一挑,黑剑画出黑弧,两剑相碰,裴罗裳并没有挑飞白剑,而是被云庭心的直刺逼得连连后退。 “喂!你想死吗?” 裴罗裳可以说是怒目,云庭心虽然嘴上很臭,但是两人怎么说,裴罗裳也算老大,这样的场面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竟然会被云庭心逼退。 不对,这里是裴罗裳的观想的话,那么一切都想通了,自己的想法会改变一切,也就是说,在裴罗裳的印象里,云庭心的实力已经展现,而且先前的考试,自己作死让她赢了,而导致现在脑海中出现奇怪的念头。 不可能,不可能,云庭心想要打败自己还差一百年。 裴罗裳眸光一凝,黑剑凭空消失,同时裴罗裳双手抓住白剑,任由白剑在自己的手上留下伤痕,只是为了,让云庭心停下,让这把白剑停下。 云庭心还尝试往前刺,可是裴罗裳完全没有给她机会,沉心吐纳,指尖仿佛拥有万般力道,仅仅一指弹出,白剑顿时支离破碎,可是在下一个瞬间,又出现在裴罗裳的手中,而且是正握着的。 “怎么回事?云庭心,告诉我。” “我这么笨,怎么会知道?” “是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作为我观想的附庸,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裴罗裳突然无力地向后倒去,整个人像是要坠入花中,鲜红的花瓣散落,将他铺满。 而云庭心就站在边上,可是她没有半点动作。 “知道他的观想了吗?我怎么感觉他自己都不知道呢?这样的朦胧感。” 一团黑雾出现在无垠的天际,而黑雾的边上则是裴罗裳的“书友”。 “我已经知道了,你也该知道,强大的人背后终是有一颗柔弱的心灵,裴罗裳在仿佛不会输的表面之下竟然横生绝望,你觉得怎么样?” “绝望?我没有嗅到这样的味道。” “是吗?我可是看到了,这花海,这彼岸花,这观想,到处是绝望。” 黑雾不懂,他只能够感觉到被他创造这所定义的那些邪念,绝望也是其中一种,因为很多邪念就是由绝望引发的,可是裴罗裳的绝望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反之,他还感觉到无穷生机。 那么齐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女人叫做云庭心,我看着裴罗裳在经历三场打斗之后和她打了三场,每一场都有不同的放水,每一场都像是为她着想一般和她打,我很纳闷,到底怎样的人才会这样做,师父吗?不像,因为师父不会这样用自己的受伤换取自己弟子的经验,对手吗?不像,即使是对手就不应该给她能过胜利的希冀,那么可能是爱人,不不不,裴罗裳不会喜欢这种人的,只是因为,她能让彼岸花枯萎。” “枯萎,这不是裴罗裳的观想吗?枯萎的话,力量的源泉呢?难道说……” “难道说,裴罗裳一切力量本就是随着观想中外来物的增加而消退的吗?因为在乎的东西多了,整个人都钝了吗?正是天生孤寂的人,天煞孤星。” “书友”不知道该嗤笑还是该怎么样,这样的人是不是有些可怜了? 现在是怜悯别人的时候吗?齐天盘算着自己的接下来该做的事情,整个人开始急速下坠,直到下坠的风岚将一地的彼岸花全都摧残殆尽。 “齐天想要干什么?” 黑雾想不明白,裴罗裳对于他不可告人的计划有什么用? 裴罗裳身体一颤,背脊发冷,这是什么感觉?是惧惮吗?甚至连敌人的模样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害怕,这像裴罗裳吗? 裴罗裳身上的彼岸花一朵朵枯萎,撑起身子,抬起头,原来是那个“书友”,那么他又是何方神圣呢?来到自己的观想之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本心轮回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小友。” 裴罗裳也没有寒暄的心情,若是一切都是眼前人搞的鬼的话,那么就直接一点搞清楚,解决掉,然后出去。 “怎么回事?” “小友,你也太省力了,万千思绪化成的一句话,竟然就回四个字。” “我不想在这里和你玩文字游戏,但是你闲四个字太少的话,那么这四个字就告诉你,第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出不去,第二,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有是为何而来,第三,是不是你在搞鬼,第四,你是不是想死了?” “书友”一挥袖,整个人如同飘浮起来,而且他作为中心,一股裴罗裳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在聚集。 “你……想要说什么?” 裴罗裳松口了,语气不再是那么不近人情,而是很普通地问出了这句话,很简单,从一开始就有实力杀你的人,不杀你,留着当然有点用了,两个人都需要坐下好好谈谈。 “对你来说,或许还有些早,可是我现在就想对你说,天开境界所处的轮回。” “轮回?” “是啊,轮回,一个对我来说,既陌生有熟悉不过的词汇,对你来说,那就是梦里都要笑醒的好东西,因为,异世乃至所有这样的小世界都不会有这样的概念。”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风暴还在聚集,这股力量还在肆虐这片土地,弱水被卷起,云庭心在消逝,彼岸花都在凋零。 “你想要抹杀我吗?” “哈哈哈!你有点自我中心,当然这样的想法其实没有错,你也可以认为,我害怕卢三旬和何人屠,一个老师和一个屠夫,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你错了,我在给你机缘,一个超脱异世的机缘,至于为什么,以后你会知道,而且你不会拒绝,这也算是我看好你的地方。” 光芒都在颤动,“书友”为中心,无穷的力量在宣泄它们被这种地方束缚的不爽,这片裴罗裳的小天地,算是在顷刻间湮灭。 那么,裴罗裳的思绪为什么还在,分明世界湮灭,一切归于混沌,一切都听从混沌之主没有半点规律和构造,但是裴罗裳的思绪还在动,还有念头,甚至说,一条灰白的路呈现在眼前。 沿着这条路,不停地走,裴罗裳想要看到一些东西,就是原先的那些,弱水啊,彼岸啊,还有彼岸花,可是,这些东西还没有出现,这条路也濒临崩溃。 为什么?有些不明白,这样的话,一切又一次回到混沌,再一次听从混沌之主的号令,在这虚无中飘散。 不对,不对,“书友”肯定给自己留路,自己对于他来说,还有用,虽然这样的话很伤自己的自尊,但是在这个境地的话,“书友”的每句话,都…… 本心轮回。 观想?心之所念?希冀?渴望?觊觎? 本命……本命观想,本心轮回。 明白了,这么快就明白了,不得不夸赞自己了,裴罗裳,真是天才。 生身万物,轮回不止;观想所想,心念所念;所谓本命,即为本心;残魂不灭,思绪不摧。 既然如此,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那个瞬间,裴罗裳回到消失的那个时候,彼岸花丛,一条路,两端各是一个人,裴罗裳和“书友”。 “所以说,这个领悟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吗?” “嗯,基本可以用一句话概括这样的情况,加快修炼……” “呵,四个字四点,一个点都不少。” “书友”也算是头疼了,裴罗裳确实有些让人吃惊,领悟的速度快得让人有些不悦。 “第一,观想本身是一个观想,借由这个幻想而生出力量,那当这个观想发展成一个完整的体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呢?异世就是一个例子,所以,生生不息,循环往复就是根本,所以叫做本心轮回,第二,都说了生生不息,也就是说,观想力源源不断,有助于修炼,第三,有利于头脑,观想本来就费脑不是吗?第四,有利于胃口吧,毕竟费脑。” 这句话,确实可以让裴罗裳深思,可是自己的境界确实有些低了,这些话,也只能触及皮毛,想要更了解的话,还需要境界上的提升。 “后面的好处,未免有些牵强了。” “因为,你前面说的也有些牵强了。” “是吗?我忘记了我说过的。” 裴罗裳撇嘴一笑,看来算是不虚此行了。 “那么,我可以出去了吗?” 裴罗裳这句话算是一句好脾气的,但是眼神却是时刻都要爆发的样子,这算是给眼前人面子,也算是强调自己的立场,虽然可以普通地对待一个人,但不可能示弱任何于一个人。 “暂时还不可以,因为我想要让你在这里提升一个等级再走。” 真是大胆的发言,和当初刘广陌一样,但是刘广陌有他的系统,有一定的预知能力,可是眼前人算什么,他是比裴罗裳强,但他能确切地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提升一个等级吗?他是那边的人吗?显然不是,因为是那边的人的话,应该会认识裴罗裳,因为在一开始他就是被所有人砍在眼里的人,同样也是三国人物中鼎鼎有名的。 “我拒绝,你应该知道一个人消失代表着什么?我身后的那些人是绝不会那么轻易放开我的,无论是什么缘由。” “那是当然,所以小友,这次只是给你一个通知而已,你信与不信全凭自己判断,但凡你有相信的念头,你都可以来我这里,藏书阁我已经给你开启,特殊的修炼领域我也为你准备着。” 裴罗裳眼睛合上,他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是要收买自己?向自己示好又有什么用?现在是真的没有半点好处,除非这个人在赌自己的未来。 “我知道你肯定会疑惑,你也不会相信会有一个单纯为你好的人,单纯付出的人,这都没有关系,今后,你会慢慢知道的,还有你也可以叫上你的朋友,仅限一个,你的缘结。” “书友”露出一抹笑意,他的意思是……他想要对云庭心不利吗?一次作为要挟吗?还是说,他是和云国有旧的人? 裴罗裳摇摇头,现在一切都还沉在黑暗之中,眼前的人,可信还是不可信?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指 “小友,这样吧,还是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以你的资质,虽然你的年纪大了几岁,但完全无碍,三个月的时间应该可以完成提升一个等级的目标。” “书友”见裴罗裳也没有半点反应,不禁摇摇头微微一笑,裴罗裳想怎么样?谁又知道呢? 可是在“书友”准备把裴罗裳放出去的时候,裴罗裳发话了。 “在此之前,我想要知道所谓强者到底有多强。” 裴罗裳的眼神很坚定,盯着“书友”的目光也不移开,再加上裴罗裳的莞尔一笑,这又是为什么呢?“书友”疑惑。 确实,即使强者的实力并没有半点的问题,每个人追求强大,想要看到强者的姿态,然后,自己幻想那个样子,而在异世的话,这样的幻想或者说是憧憬或许会影响到观想,可是,与其临摹他人不如在自己的路上一步步前进。 “也罢,我是我不会告诉你我的观想是什么,我也只演示一招。” 裴罗裳念头一动,他会不会演示之前本心轮回的那一招,从而敷衍自己,不过,是不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这个人比自己强,毋庸置疑,强了多少,以致于一招都不敢演示吗? “小友,可看好了。” “书友”右手握拳,单单伸出食指,没有任何的花哨,甚至没有半点的光芒彰显观想力或是什么其它力量。 食指向前,指着裴罗裳,朴实无华,甚至说,这完全是在戏耍裴罗裳,这叫做招式?功法吗?小孩子指着别人示威? 裴罗裳嘴角一撇,不屑之意油然而生,但是这样的行为在“书友”的眼里反倒是最好的,因为只有强烈的反差才会带来真正的冲击。 “小友,这一指对你的话,可真是必杀的。” 必杀?这个人未免想太多了,这一指,对于蚂蚁什么微小的生物,还真是必杀的。 裴罗裳即便是这么想的,可也收了点心,因为从“书友”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并不会这么做吧。 那一瞬间,裴罗裳算是见识到了这凭空一指。 朴实无华?大概是将所有的花哨集在这一指之上,这样的,无论是什么都是让人惧惮的。 所有念想是无形的,一瞬间凝成这一指,裴罗裳感觉到了这一指穿过了他的脑袋,很缓慢的一指,即使两人隔了些距离,他的手指还停在他那边的半空中,可裴罗裳能感觉到这一指从碰到自己额头到穿透自己头颅保持着缓慢或者说骄傲和不屑的姿态。 痛楚从大脑传遍四肢百骸,仿佛所有的经脉都具备了自己的意识,然后在同一时间痛苦地喊叫,再爆裂。 而自己全然不能动,因为这一指并不仅仅是肉体上的伤害,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灌输。 我比你强。 你要死了。 你无法反抗。 等等等等一系列宣告裴罗裳死刑不延期。 慢慢地裴罗裳整个人都将被侵蚀,他不敢相信接下来的裴罗裳就是自己,很有可能就是“书友”意识灌输下的裴罗裳,他人控制下的裴罗裳。 “书友”化指为掌,所有对裴罗裳的不利因素在他体内化成波纹,最后一次冲荡全身,再散去。 “能告诉我,这一指……” 裴罗裳刚将话说出口,可是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因为有东西从自己的嘴里流出,裴罗裳觉得是血,可是只是自己的想法,其实是口水,这一指还真是恐怖却也是有趣的。 “我可以告诉你,是信仰。” “信仰?哈哈哈哈!” 信仰也算是自信的一种嘛?或者说,自信也是信仰的一种,自己信仰自己,一个无所不能的自己。 “这一指,我记下了,我迟早也会有这么一指的。” 裴罗裳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书友”。 “好的。” “书友”的话音落下,裴罗裳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化,一切都在没有半点感觉中回到了藏书阁中,而裴罗裳举起的一指还对着“书友”。 “齐师兄,请问,类似擒拿功法,狼级的,最好是中阶或是上阶的。” 一个相貌普通不过的飞涌学院的学生从门口进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找到了“书友”,就上前问了一句,当然是没有注意到裴罗裳的情况下。 “你姓齐?” 裴罗裳仿佛一头恶狼那般在笑意中露出属于他的獠牙。 齐?是那个齐家的齐吗? “看来今天做的一切是白费功夫了。” “那倒不会,等到我到你府上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有没有白费功夫了,等着吧。” 裴罗裳也没打算再说什么,一个人径直走出了门。 “齐师兄,这个人是谁?” “谁?当时是我们这边的新人了。” “可是看他的样子……” “看他的样子吗?还真是,一脸渴望,想要加入我们的念头极大呢。” “书友”若有所思,可是带着些的笑意完全出卖了他,他的计划仍旧在正轨上。 “齐师兄,这次召我回来的目的是?” “第一个目的你已经完成了,在不经意之中将我的身份透露给裴罗裳,在加上齐嗣业做的傻事,裴罗裳已经在掌心,第二个目的的话,你的任务完成多少了?” 那个学生双手抱拳,脸色仿佛逐渐凝重。 “失败了,在动手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强者,一眼识破我们的计划,所幸我们没有损失半个人。” “书友”点点头。 “计划太顺利反倒让人心有不安,失败的话,也知道他们有所注意了,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没事,那么你觉得强者会是谁呢?” 学生看着“书友”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书友”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 “第三个目的,飞涌城会有一次拍卖会,我想要的只有一个。” “是。” 裴罗裳并没有留下来偷听,他虽然有过这样的念头,但不说被发现的风险,那么做的话,好像也有失风度,很多东西,自己推算出来的话更有成就感,反正接下来该有大动作的话就一定会有,甚至说,还会和黄巾之乱有关,还真是让人期待。 “裴罗裳,你倒是哪去了?” “没什么,只是见识了一下这飞涌学院的乐趣而已。” 天披上红霞之时,裴罗裳出了飞涌学院,在大街上遇见的众人,而众人竟然是撞脸遇见的,他们是要去哪还是说回去找自己? 找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他们是要去干什么呢?又会是怎样好玩的事,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钱人的玩法 “二弟,你竟然出现了,本来还想要找你呢。” 刘广陌从上课的三人身后出现,身边还有张轩若,人竟然这么齐,当然除了两个年纪差得有些远的。 “我不说,看你们。” 裴罗裳很显然地暗示了一下,还保持这高人一等的姿态。 “哈哈哈!二弟还真是……” “刘广陌能不能直接一点,时间宝贵啊,说教式的骂人我也免了,我直接说了,我们是去买东西。” 这个说法已经是很委婉了,从吕隐的眉目之间该看出的都看出来了,眉飞色舞的样子。 “行了。” 裴罗裳向刘广陌手一伸,刘广陌顿时有些尴尬,虽然说自己也有计划,资源什么的都会给两个义弟,可是真被裴罗裳讨要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伤感,仿佛生命里很重要的东西要被夺走了。 “我没说要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摇摇头,裴罗裳的脸上露出失望,围观的众人也是看热闹地看着他们两个,特别是云庭心,怎么想,裴罗裳这个人怎么无耻。 “云庭心,你先跟我来,等一下要去什么地方先说好。” 裴罗裳接过刘广陌递来的玉牌,同时招呼了一声云庭心。 “玲珑楼阁,就在……听完再走啊。” 刘广陌很无奈,这一切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从遇上这个义弟开始,整个人都不像是主角了。 裴罗裳也算是听得够多了,四个字,知道什么地方就是了,都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会迷路吗?而且与其别人在旁边给自己讲解,还不如自己从细节中增强认知,无论是货币的价值和货物的价格,都要自己在交谈中一步步地确认。 “云庭心,你应该是第一次逛街吧,甚至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吧。” 两人不断往前走,人来人往,和鱼跃峡完全不一样,而云庭心也不算是那种会不适应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反倒是好奇,一路往前,应该是商业街没错,但商业街其实也会分种类,一种就是摊位,一种就是店铺,这两种很好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在价钱上也很好分,摊位便宜,店铺贵,这应该是通用不变的。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俊男靓女看过来啊!”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吆喝声是免不了的,这也是没有人都该有的记忆。 那么,裴罗裳也不故作姿态,走到一个寻常的摊位,而这摊位是卖的衣物,虽然不是很华丽,但也算是简单耐穿的那种。 “这些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的……衣服有什么特别的?” 裴罗裳算是走眼了,一眼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在这摆摊,走过来问一声,这该是寻常摊位,而不是自己想的,一件衣服由什么什么织成,什么什么特殊材质。 “这位少爷这边看,衣服要特别,人自然就出众了,什么火蜥蜴皮衣、灵雀披风穿上之后冬天不冷夏天不冷,与人属性相合还有奇效,黑金内甲、虎皮护腕也有,身上穿身上戴,一个人能挡几个人,也是打架打猎的好东西,还有其他的好东西不要太多了,这女人的东西都是不入眼的。” 边上摊位的中年男子嘴上还真是不留情。 “哦,是吗?” 裴罗裳不禁嗤笑一声,这个女人不正是这个男人的陪衬吗?从女人的眼里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认识,而且匪浅,像这样形成反差的话,确实也会有效果,但是可能是因为这个女人口拙的缘故,没有在女人的摊位上放点像男人摊位上特别的东西,那么很同意直接将两者分开当做两种不同的商品,那么这种做法的效果堪忧啊。 “这件衣服多少钱?” “三、三十。” 中年男子也没有想到裴罗裳竟然还会指着一件完全没有特点的还有些粗糙的衣服问价钱,像这样穿着并不差而且看样子都能感觉到是观想师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东西。 “三十?” 裴罗裳开始戏谑。 “可以的话,十枚铜子。” 十枚铜子?裴罗裳并不知道这里的货币单位,但是刘广陌给自己的玉牌之中应该没有所谓的铜子,而这种衣服应该是最劣等的,所以也是铜子应该是最低等的货币单位。 “十枚铜子吗?我没有零钱,不知道你找的开吗?” “少少爷,我这里有,我这有九十枚铜子。” 也就是说一百枚铜子为新单位,但是裴罗裳并不认为刘广陌玉牌里的是铜子的上级单位。 “不够啊。” 中年妇女盯着裴罗裳看了一会,大概是脑子转不过来了吧,扭头看向边上的中年男人,寻求帮助。 “少爷,您在开玩笑吧,您都有用通元以上的货币了,怎么会看的上这里的东西。” “哼,算你识相,不过,看你并不想要做我的生意,而且你的生意要来了,那我还是走了吧。” 这里的人很多,虽然这两人的生意并不好也不代表没有,裴罗裳见到有人过来了,也算是有点暗示地向这个男人说了一句。 “慢着,少爷,我们不卖了,单做你的生意。” 这人还算机灵。 “你们所有的东西一共多少钱?” “五十通元。” “五十?你就说,你这些东西的品质和随便一家店铺的比,比得上吗?” “自然比不上,但是他们一件就要五十通元,我这少说也有五十件吧。” “品质之差,你知道价钱差几倍吗?” 中年男子哑口,确实,无论是材料还是工艺,这些都是影响价钱的要素,稍高一等价钱百倍千倍都不在话下。 “我可以给你五十通元,而且你的东西我也不拿,但是你得带我去个地方把这五十通元赚回来,品质还是价钱,你自己要清楚,我想要的。” “是,少爷,马上……” “等一下,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你应该知道玲珑楼阁吧。” “知道知道,飞涌城一等一的珍宝阁,今天也正是一个月一次的珍宝展示拍卖,价高者得。” “先去玲珑楼阁边上的店铺,再去你脑子里的小道店铺。” 裴罗裳的用意很简单,既然玲珑楼阁是最好的,那么价钱必然贵,边上的小店铺自然也会多,当然,也有可能玲珑楼阁自己开小店在自家本店,这就是所谓的鱼和虾米都放过,这也可以看看玲珑楼阁阁主的气量了,容不容得边上有抢生意的,容得下的话,好东西自然不会少,容不下的话,只会是贪婪附庸,一心只为钱,物不逾所值。 第一百二十章 夜市袭击 “云庭心?” 一转身,云庭心已经不见了。 “你们看见跟在我身后的人了吗?她去哪里了?” “您说,您身后的另一位少爷吗?刚才好像往那边走了。” 顺着中年男子手指的方向,人来人往,现在哪还会有她的踪影,虽然她知道回去的路,可是谁又能保证没有人对她下手,在没有裴罗裳在旁边的情况下,她又能对付什么?实力上的话,即使是裴罗裳遇上特别对待的话,也可能在一瞬间被处理掉,不过,在应对突发状况下,裴罗裳还是有自信处理的,那么,云庭心一个人的话,裴罗裳可不认为她可以应付。 “你们在这里等我。” 裴罗裳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两个中年人一眼,他们两个只不过是自己用来适应这里的棋子罢了,可用也可弃,如同玩物,但是云庭心不一样,无论是缘结还是对白年式的约定,都束缚着裴罗裳。 天仿佛在那个瞬间黑了下去,却又在那个瞬间,长街的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 裴罗裳止步,这样的情景真的让人好像回到了原来的时间,按下按钮,电以自己估摸不了的速度将街市的霓虹点亮。 而和现在不同的是,红灯笼中的发光物大概是什么特殊材料,散发着光芒也氤氲着灵气。 “哦,这不是裴罗裳吗?” 这个声音算不上熟悉,可是却也能辨认出,毕竟是昨天还打过一架的人。 “裴罗裳,是我啊,荆门。” 裴罗裳当然知道,可是并不想要和他扯上关系,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继续在人群中找云庭心。 “裴罗裳,是不是人太多了,没听见吧。” 荆门一只手已经搭上裴罗裳的肩膀,这还了得,裴罗裳立马回身拍开他的手。 “给我滚开!” “你终于理会我了,我都叫了十几遍了。” “哼!” 裴罗裳一个冷哼,还真以为裴罗裳没有听见吗?若真论谁先看到谁的话,想必还是裴罗裳先的,只是完全无视他罢了。 “你也逛街吗?我对你说,飞涌城好东西真的多。” 是啊,你的废话也很多啊。 裴罗裳没有回答,直接走,可是荆门可没有这么简单放弃,紧紧跟在裴罗裳屁股后面,而且嘴上没有停过。 走了也有一会了,从闹市也渐渐走出来,人渐渐少了,而这里卖的东西可开始变得平常了。 里面卖的只要是和修炼有关的都拿出来了,而外面的,只剩下些没用的玩具和吃食。 走到这里,还真是有回到以前世界的感觉,无视卫生条件的小吃,无视年龄界限的玩具,还有无视男女老少的普通人。 云庭心也在,在一个摊位前停驻,裴罗裳知道她没有钱,也知道她从没有见过、吃过这些东西,自己应该也是,虽然看起来卖的东西和烤年糕没有什么区别。 “云庭心……” 裴罗裳刚想要走近云庭心,一个壮汉出现在云庭心身后,难道说…… “云庭心!” 云庭心听到裴罗裳的大喊,可是在她回头时已经晚了,一记手刀劈了下去,云庭心失去意识,直接倒在那个壮汉怀里。 “哇——” 这一下可是惊到了看见的人,虽说观想师之间的决斗是平常不过,但是在城里面可是命令禁止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也算是飞涌城许久没见的明着和城主对着干的事件了。 可是壮汉显然没有在意这么多,裴罗裳思绪万千,是齐、雷两家的报复,还是说单纯的遇见无差别袭击,但有可能吗?那到底是出于什么? 壮汉显然是察觉到裴罗裳的存在,在裴罗裳冲向前来的时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裴罗裳,原以为裴罗裳可以看到壮汉的脸,可是借着微弱的灯光,黑袍之下却见暗淡白骨将他的正脸遮住。 黑袍和张轩若的黑袍不一样,但这已经不是势力判断的凭据,白骨却是,但这是什么势力却还没有定论。 “别想跑!” 壮汉没有停留半点抱起云庭心就是遁入一旁的小道,裴罗裳自然是也紧追不舍,撒开腿就是全力追击。 然而,这个壮汉对这里的环境显然是了如指掌,前面什么情况,人多还是人少,岔路还是绝路,一清二楚,而且有意戏弄裴罗裳,分明可以直接跑掉,却在没人的几条岔道上绕来绕去,不仅如此,裴罗裳的脚力也比不上他,这样下去,这个壮汉想走就走,裴罗裳又怎么拦得住他。 “裴罗裳,你跑那么快干嘛?”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你没看见我在追人吗?” 没想到荆门还跟在裴罗裳身后,裴罗裳随即转身一把抓住荆门的衣服呵斥。 “那你为什么不追了?跑了吗?” “是啊!” 裴罗裳咬着牙威吓,真是服了这种不会看情况也不会看脸色的人。 “刷——” 黑影一动,屋檐之上,将月色挡了一半,是那个壮汉,云庭心也换成扛在肩上了,而这个壮汉,正看向这边,他就这样停在那里,看着刚才还追这自己的裴罗裳。 仿佛在说,你怎么不追了?追不上我吗?还是说不要这个人了? 弱,是真的弱。 裴罗裳往前一步,全身的劲力全部上来了,这不追上他,情何以堪! “裴罗裳,你是要追他吗?” 裴罗裳没有理会荆门的话,整个人就要冲出去,可是荆门的一只手已经搭在裴罗裳肩上了。 “放开。” 裴罗裳还是裴罗裳,如果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妨碍自己的话,下场可不会那么好。 青芒已经在月光的照耀下惊现,现在还只是示威,下一刻,人头落地,也不是不可能。 “裴罗裳,我有办法,追到他。” 裴罗裳头微一扭,余光瞥见荆门,荆门如是说道,是真是假,裴罗裳不敢妄下定论。 “相信我,裴罗裳,他绝对会落入我的山路之中的。” “信你一次,又何妨。” 裴罗裳是一个病急乱投医的人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情急之下可能做出任何事,可是求别人的事对于裴罗裳有些困难了。 “裴罗裳,这一块地方我挺熟的,是普通的住宅区,只要他不出住宅区,他就跑不了。” 荆门向裴罗裳点了点头,然后,跑开了。 裴罗裳冷冷一笑,竟然会被这么一个怎么看怎么笨的人指挥,真是丢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山路崎岖 但是裴罗裳还是前进了,追着那个壮汉,在错落有致却千篇一律让人搞混的住宅区。 不过,裴罗裳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个壮汉在戏耍裴罗裳的同时,他在拖延时间。 这可让裴罗裳有些疑惑了,拖延时间,确实这个壮汉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抓了人不跑,像是等着裴罗裳叫人抓住他一样,但裴罗裳实际上并没有叫人,也没有叫人的习惯。 所以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托住裴罗裳,想不清楚,但是,可以反着来。 只不过,反着来也代表着赌,赌他确实是在拖延时间,在裴罗裳换路去另一个地方的同时让他察觉到裴罗裳已经看破他的手段正前往需要裴罗裳的地方,而达到让这个壮汉反追自己的目的,或是让他停住脚步观望裴罗裳。 “我知道了,你在拖延时间!” 裴罗裳大喊一声,尽可能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一个转身往后跑去。 那个瞬间,裴罗裳心猛然一跳,他也有想过,如果不是的话,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赌都已经赌了,没有再回头的机会了。 然而,壮汉停住了,他回过头看着裴罗裳的背影。 裴罗裳看不到后面人的反应,而且自己这样做的话,还是有一个缺陷,也就是说,自己该往哪去,具体的方向,表演的舞台会在哪个地方,只有正确的方向才能迷惑住对手。 裴罗裳一个急刹,他遇到了岔路,而这个岔路三个方向,该往哪里走? 裴罗裳先是左看看右看看,装作一副思索的样子,再回头看了壮汉一眼,他确实停住了,可是也等于没有提供自己继续策略的方向。 三条路,裴罗裳其实只知道其中一条路,一条回去的路,也就是回到商业街。 会不会就是这条路?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的话,壮汉可能会意识过来,这都是裴罗裳的骗局。 心一横,裴罗裳猛地往右边冲去,这条路就是回去的路,商业街,赌就赌现在的商业街正在惧惮着裴罗裳的到来。 而且裴罗裳还要用功法,“极影步”化作裴罗裳对前方的渴望,一步一步,以极快的速度前进,而在裴罗裳的右边的余光下,月光与黑影交织,壮汉果真被骗到了。 裴罗裳嘴角一撇,现在还不能松懈,尽管这个人已经被自己唬住,但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云庭心还被扛着,自己还是靠近不了他,甚至境界也不知道差多少,唯独可以期待的是刘广陌他们意识到裴罗裳的危机或是荆门他所说的办法。 裴罗裳还在继续前进,壮汉也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地跟着自己,时间也过去一会了,再这样下去,裴罗裳只需要再一点时间就会出住宅区,到时候,荆门的计划可能会再一次落空。 该怎么办?裴罗裳也是头痛,现在回头再去追壮汉,确实是一种方法,但是会完全暴露裴罗裳撒的弥天大慌。 可是到了最后紧要关头,裴罗裳其实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是时候,转身…… 壮汉停住了,可能比裴罗裳还要早停,这是为什么? 裴罗裳突然背脊一冷,看向壮汉,黑袍之下森森寒意,那人在盯着自己,他是发现了吗? 哪还等什么,裴罗裳一跃,跳上屋檐,青芒一动,两道“青龙斩”飞去,不过,两人的距离还有些长,这两道刀锋可起不了多少作用。 甚至,那人都没有躲,黑袍一抖,刀锋自然化解。 一时间,裴罗裳无数个念头生气,那人也没有逃,裴罗裳也没有前进,两人竟对峙起来。 裴罗裳没有前进是怕想不通缘由停下来的他有什么阴谋,而那人不动却也是迫于无奈。 因为,巍峨的大山就在此时拔地而起。 “轰轰轰!” 以整个住宅区为基,大山渐渐代替住宅区的模样,而且在不断升高,站立在屋檐上的两个人也直接被捧高。 这难道就是荆门的花样吗? 看起来不错,但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那人也不含糊,一只手擎天,一掌往下拍,却没有半点用处,大山还在变动,直到两人入云间。 绿树成荫,山石成道,在天地无穷中,上可擎天,下则连地,百变种种,这就是这座上,身处山中,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形势已成,裴罗裳我给你指路,这山路,他绝走不出去的。” 荆门的声音响起,可是这完全不像是天开境界能使出来的功法啊,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荆门,除了困住他之外,还有什么手段吗?” 其实,裴罗裳正在当心这件事,因为怎么想荆门都不会有那么强的功法。 “没有了,这个只能困住他,时间也不长。” “呵呵呵!” 那有什么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击败他的话,一切都有什么用呢? “不是还有你嘛,你那么厉害,肯定可以的。” 是啊,裴罗裳是厉害啊,比荆门厉害,他可以越级打败对手,可是那又有什么用?越一级两级可以说是天才,但是更高更强呢?可能赢吧,但是这些胜利都是意外包裹的奇迹,而现在已经消失在大山之中的家伙,裴罗裳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实力应该到了惊沙那种程度。 山路崎岖,难走也是正常,而且没有荆门指引的话,裴罗裳连路都不识。 而荆门本身人在哪并不知道,话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也就是说,这座大山可能是荆门的观想而不是什么功法。 化身观想,应该也有这样的。 那么此时此刻,那个人会是什么情况? 裴罗裳站立在一块巨石之上,经由荆门的指引,那人已经在裴罗裳的眼中,居高临下,那人在岩石与岩石之间寻路。 “这算是岩石阵吗?” “不算,就是石头而已。” “你可以控制吗?石头。” “可以移动。” “那不就行……” 不对,这样的话还只是控制住他,如期说是对付他还不如说是称了他的意,他要拖延时间,这样就是让他拖延时间,这样他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而且裴罗裳他们两个还不一定伤得到他分毫,怎么说都是亏得一塌糊涂。 怎么办呢?云庭心,若是你醒着,也快挣扎几下,转移注意力要好啊。 裴罗裳一咬牙,开始思索,有什么办法吗? “尽自己最大的力,胜负无所谓,我也会出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赌你不敢 这个声音裴罗裳还记得,是卢三旬的声音,也就是说,卢三旬就在这附近吗? “要出手就快出手,他只是在拖延时间,快抓住他,真正需要我的地方到底是哪里还要从他口中得出。” 裴罗裳哪里尊重卢三旬的决定,再和眼前这人斗的话,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间,那时候,岂不是让他目的达成? “裴罗裳,少废话了,早动手,早结束。” 裴罗裳一咬牙,卢三旬看来也没有好脾气伺候裴罗裳,但裴罗裳实际上并没有说错,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经思考,需要裴罗裳的地方,裴罗裳一开始的打算,难道是玲珑楼阁? “卢三旬,何人屠在不在?让他先去玲珑楼阁。” 裴罗裳想到玲珑楼阁,立马向不知身处何处的卢三旬说道,可是并没有得到回音,也就是说,卢三旬压根就是想要以这种方式让裴罗裳妥协,这还真是过分呢,那有为什么要说话,让自己出于不知道的境地岂不是更好。 右手一横,长息一吐,山风吹动裴罗裳的衣角和发丝,黑夜如梦,山中本就暗藏的杀意,在裴罗裳的屏息之下,裴罗裳化作黑夜中的杀手从天而降。 那个人就在下面,居高临下,他完全暴露在裴罗裳刀下。 “三心水意”,诚心心化作水滴,锋利了刀刃,“青龙怒”附身,龙之形将裴罗裳的身体包裹,这一刀砍向他的脑袋。 只是明夜下,刀锋的寒光一凛,观想力的波动也是剧烈的,那人抬起了头,看见了迎来的青龙刀也看见了裴罗裳。 他会怎么迎击,唯独一种方式不可以,那就是用云庭心的身体挡下这一击。 可是一件事若是你不想它或许就不会发生,但是你的念头太重的话,感觉这一件事像是必然发生一样。 他将云庭心的身体举过头顶,这一刀的威力,将会把云庭心的身体一分为二的。 裴罗裳嘴角一撇,双脚落地,整个人因为冲力蹲了袭来,同时一拳猛击,“三心水意”,水滴在前,一拳打碎,让四散的水包裹住这一拳,“青龙怒”还在,拳风擦过那人的衣裳,但还是被他躲了。 刚才裴罗裳瞬间收刀,没想到这人以为这一刀必然砍到云庭心正要看戏的时候,心思全被吸引住了的时候,还能反应过来。 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但是裴罗裳可没有这样就结束攻击,现在可是贴身,怎么都会让你把云庭心放开的。 一掌拍在那人身上,没有半点力道,那人也在诧异,可是裴罗裳手掌微一转动,观想力从周身汇聚,想象这观想力疯狂暴动,然后无限旋转。 “大爆漩!” 这一掌瞬间形成小型“大爆漩”,撕裂他的衣裳,他想要退,可是“极影步”在裴罗裳脚上猛踏,甚至是在那人行动前行动,绝不会给他半点退步的机会,而且,右臂之上的黑枝在观想力的催化之下疯长,不仅助力“大爆漩”,而且枝丫成为利器,直接扎进那人躯体伴随着“大爆漩”的威势,撕碎他的身体。 可是裴罗裳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人的肌肤已经被拧成麻花,可是他没有流半点血,而且没有喊半句疼。 裴罗裳抬头看去,那张俯视自己的脸出现在面前。 白骨将他整张脸遮蔽,他的双瞳发红紧紧盯着裴罗裳,眼神中没有办法感情,甚至说,没有痛楚的反应。 “咚!” 云庭心被丢在一边,那人一甩手将裴罗裳的手打开,没有费半点力气地将裴罗裳的手打开,因为裴罗裳感觉到了无法阻挡的力量在冲击自己的手臂。 “啊——” 整只手都痛得麻木了。 仅仅一击。 “你是谁!” 裴罗裳面生恶容吼叫一声。 那人没有回答,也不会回答,单单是一把白骨巨镰慢慢在手上凝聚,这把巨镰少说也有两米,锋刃也的弧长也不短,横生鬼魅,让人恐惧冷寒不止。 他要杀过来了,裴罗裳屏息凝视。 “荆门,你能不能做到……” 巨镰落下,在锋芒即将把裴罗裳撕裂,裴罗裳的身体向后平移几分躲开了攻击。 而青龙刀上扬,青芒闪,一刀破浪,凭借着青龙刀比巨镰还要长的长度,一刀实实在在挑到那人。 或许他还在纳闷为什么,但裴罗裳不会有半刻的犹豫,青芒大涨,手臂上的黑枝爬满青龙刀,这一刀在挑之后,直刺入体。 裴罗裳听到了是刀入血肉的声音,是的,裴罗裳成功了,其实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强不是吗? 反应又反应不过来,机变真是跟这种人不搭。 “裴罗裳……” 荆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裴罗裳知道,他已经感觉到了锋刃将自己的肌肤撕开,血从身体里喷涌而出。 松懈了,裴罗裳脑海里开始泛滥这个念头,那把巨镰在那个瞬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观想力,同时形成无数道无情的镰斩,一镰又一镰地看中裴罗裳。 所幸,荆门又一次用他在这山中的力量,将裴罗裳向后移动。 “又来了!” 荆门大喊一声,然而,裴罗裳早已经看到了,那人往前一步,却分出两个人影,都拿着巨镰,一个巨镰上扬,掀起漆黑的雾气,看着是雾气,但裴罗裳可以感觉到,这雾气透露出来的是生命的腐蚀,土地也开始发黑,另一个人则是锋刃向下,身影一动消失不见。 怎么办? 一分为三,三个都是实体,还是说,只有一个是真货,裴罗裳不敢赌,却又不能不赌,迎上眼前的两个,想要进攻,却没有半点机会,左手鱼鳞盾凝结,对准从下而上的巨镰,可是裴罗裳对镰的认知完全不够,在往下挡的时候,一心想着挡着锋刃,却没有想到巨镰往前再一伸,锋刃直接够到身后,只需要往回一钩,裴罗裳的脖子恐怕不保。 意识到这一点,青龙刀在手刀柄敲地,竖着想要挡着这一镰的回钩,但对方有三个,又是一镰,从左边袭来,鱼鳞盾想要挡住可远远不够啊。 对啊,盾的大小,本身也是一个功法。 观想力引动,鱼鳞盾大上几倍挡住巨镰,但那个瞬间,裴罗裳还是感觉到了这一镰带来的力量,整个身子往右边一倾,在脖子与另一把巨镰的锋刃只差分毫的时候停住。 还没有结束,背后升起的寒意可不是假的,他们有三个。 月光之下,裴罗裳的眼眸中出现锋刃的反光,这一镰怎么躲? 时间过得很慢,仿佛死前故意将时间延长,裴罗裳不停地在给大脑施压,快,快,快想出办法。 最后关头,裴罗裳并没用动。 我赌你不敢杀我。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崩 裴罗裳的眼神中带着些决绝,却又是那么自信,自信得将生死都抛之脑后。 “当——” 但是这一声确实那么清脆,在本应该静谧十分的夜里那么刺耳。 云庭心站了起来,将她的剑掷出,她是头一次那么渴望这一剑命中。 所幸,一切尽如她所料。 巨镰的攻势一缓,裴罗裳看准时机,弃刀脱困,到了云庭心的边上。 “裴罗裳,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裴罗裳也不知道,自然也不会回答,现在的情况,即使两个人也不一定……不,再算上荆门,三个人加起来也不大可能对付得了他。 然而,卢三旬什么时候出手,还是个未知数,即使是刚才那个关头,他还是没有觉得是该救的时候吗? 那人三个合一,却瞬间气势高涨,一把巨镰高举,黑紫色的密文在空中显现,一笔一划,如同一只笔在写下锦绣文章。 “天地为坟,葬送其人……” 裴罗裳没有兴趣全部翻译,但在嘴上念叨的这几个字,哪会让人觉得是好东西。 “裴罗裳,你在说什么?” “荆门,快点指路!要将他和我们完全隔离!” 裴罗裳一把拉住云庭心的手,转身就跑。 云庭心还想问,可是她开始相信裴罗裳的判断,这一刻的怯懦,完全是必要的。 然而,局外人倒是一捏下巴,看戏不嫌热闹,这个咒法元始境界都觉得麻烦呢,不过,裴罗裳的表现已经不错了,以他现在的境界竟然还有一刻的占上风,真是让人惊讶。 这种人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斗争而生的,思考快,反应快,高傲的姿态,张狂的性格,自信将力量完美呈现,不愧是拿到那个ID的人。 所以,卢三旬刚举起的手放下,这一招你还是自己挨着吧。 裴罗裳在疾驰,云庭心也没有抗拒,荆门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地形,渐渐地,渐渐地,裴罗裳两人身后建起一座高墙,如同巨盾一般挡在身后。 但是,弥天的黑光将月吞食,触及黑光的高墙逐渐被腐蚀。 裴罗裳的脚步变慢,整个人仿佛在时光里跑动,完全被拘束,一秒一秒像是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皮肤开始刺痛,黑色的光芒终将包裹着他。 “云庭心。” 裴罗裳将云庭心拉入怀中,而云庭心只觉得身体的异样减轻和裴罗裳紧紧的拥抱。 他强忍着痛楚不说,所以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所有的力量不知道哪里施展,全然用在这一怀抱。 “裴裴……” 云庭心实在敌不过裴罗裳的紧抱,她的肩膀无限靠拢胸口,整个人缩成一团。 而在两人的身后,那个人跃起,右手举高,仿佛擎天,黑光也在这个时候,急速收缩,全然集中在手,下一刻,轰击地面。 “啊——” 多么惨烈的叫喊声,可是裴罗裳没有办法冷静下来,这是荆门的声音…… 大山开始颤抖,没有飞鸟,树木枝丫化成飞灰,没有走兽,山体悬崖此刻崩坏。 裴罗裳急促的呼吸,但也没有忘记整个人都蹲下来乃至趴在地上,可是一条条裂缝撕开山体,每一条裂缝都是深渊,掉落下去的话,死亡绝对会降临在你头上。 可是,他动弹不得,放开云庭心,这个时候的她是自由的,裴罗裳只有等死或者奇迹般地幸存,但是她不一样,她应该没有受多少伤,她可以行动,她活下来的几率比自己高。 “自己躲好。” 云庭心看着说出这句话的裴罗裳,此刻的裴罗裳像是受伤的小兽一般,不,情况确实如此,但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云庭心一句话。 给我滚。 这般嫌弃的眼神。 “轰——” 恰是时候的一条撕开的裂缝,裴罗裳用尽剩余的力气江云听信推开,两个人分到两边。 而裴罗裳这一边,不断往下坠,无数裂缝将裴罗裳的仅存之地弃置了,裴罗裳将堕入深渊。 但在瞬间,黑影重重,一个接一个,手拉着手,跳入深渊,最后拉住裴罗裳的手。 是那个人,裴罗裳他们追的人,挟持云庭心的人,也是要救裴罗裳的人。 可是并不是救了裴罗裳的人,裴罗裳松开手,那只拉着自己的手慢慢顺着自己的手指滑走。 裴罗裳还不用你救。 “咚!” 裴罗裳整个人落在地上,眼前的景象却不是深渊,而是回到了住宅区。 裴罗裳没有半点庆幸,反倒是后怕,大山陷落,荆门呢?荆门会怎样? 咬着牙,撑起身子,四处寻找,荆门你在哪里? 虽然没有半点交情,但是他选择了帮自己,既然如此的话,无论怎么样也要保你一个周全,因为你想着的就是保他人周全而已。 一个人倒在不远的地上,被血染红,一动不动。 裴罗裳尽全力却还是缓慢地走近,“踏”,这一脚被荆门的血打湿了,在裴罗裳还未到能触及到荆门的地方。 “喂——” 裴罗裳仰天大叫。 “卢三旬!给我滚出来!” 应声落下,卢三旬也踏足在荆门的血泊中,他的看起来有些老旧的白袍在沾上血之后,仿佛开出一朵花,那般凄美,那般刺目。 “救他!” 卢三旬脸色沉重,抱起荆门,裴罗裳却见荆门的身体很多都被腐蚀掉,触目惊心。 “我会救他,但是你和云庭心……” 卢三旬扭过头看向一边,裴罗裳的视线也跟了过去,只见那个人又一次将云庭心打晕,再一次逃走。 “你滚!我去!” “但是你的身体……” “我不想欠荆门。” “那我呢?” 裴罗裳回过头看向卢三旬,他的表情没有半点的玩笑,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从一开始,你就觉得我们帮你理所当然,是吗?” 卢三旬留下这句话就走了,身形一动,整个人消失不见。 裴罗裳也没有迟疑半步,这句话还没有动摇自己,这种事,谁让你在这种时候说的! 看了一眼残破的房屋和渐渐出现的人影,裴罗裳的脑海里反复上演发生过的情节,一咬牙,提气轻身,这一切都要那人偿还,但是裴罗裳并打不过他,他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他还是要往那人离去的方向前进,这一次用命相搏,还是那句话,赌他不敢杀了自己。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若犯我 裴罗裳向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可是走到一半就已经没了那人的踪影,裴罗裳停下脚步,还是决定回到商业街,与其漫无目的地追过去,还不如去玲珑楼阁碰碰运气。 但这也只是裴罗裳的死马当作活马医,云庭心的下落在现下已经成迷,那人不再和裴罗裳绕圈,拖延时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更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到哪里去。 只希望如期望的一样,那人一开始没有对云庭心下手,刚才又想要救自己,他最后还是会对云庭心留手。 裴罗裳这个时候也不故作姿态,从一旁的人问了声玲珑楼阁的位置,尽可能沉住气地走向那里。 “哎!叫你呢,看你穿成这个样子,玲珑楼阁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来的吗?”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狗,玲珑楼阁阁主算是让我大失所望。” 玲珑楼阁确实气派,在整条街,其它所有的店铺都像是它的附庸,特别是那块金匾,“玲珑楼阁”四字非是大富大贵还真不好意思在这下面走过。 “你什么东西!敢说我家主人!” 门口两个门卫,都是彪形大汉,健硕的肌肉加上比裴罗裳高上一个头的个头,也算担得起看门狗的称谓,此时,一个门卫正一把抓住裴罗裳的领口恶语相向。 “这块金丝匾不错啊。” “瞧你这个见识,这是金丝吗?这是精华金髓,这一块匾就能让你全家一辈子花不完。” “是吗?要怪只能怪你触怒我这一件事,我本来就烦,更添一把怒火。” 裴罗裳青龙成形附着在身,青芒一现,龙刀一扬,黑枝虬缠,一记“青龙斩”砍向那块匾。 眼前门卫反应时已经晚了,青芒已经看到牌匾,然而,门卫顿时嘲笑声起。 “这牌匾可是不到元始境界不能摧毁的。” 果真,这一刀只是让牌匾一震,却没有留下半个口子。 “呵呵呵!” 裴罗裳笑声有些诡异,没想到还真是事事不顺心,连块牌匾都跟自己过不去是吗? “放开。” 裴罗裳话音落下,门卫果真放开裴罗裳,只是也伴随着门卫的一脚踢在腹部。 真是厉害啊,这一脚,裴罗裳脚上一个趔趄直接倒在地上,引起路人的围观。 “给我打!” 门卫一喊,玲珑楼阁可不止这两个门卫,一时间竟出来八个人,一共十个,活动着手脚,没有半点留情地揍在裴罗裳身上。 “哈哈哈哈哈!” 裴罗裳笑得有些忘形,即使痛楚加身又如何,若不是刚才已经耗完了气力,现在一刀一刀将他们斩杀。 “轰!” 精华金髓的牌匾在此时落下,重重砸在地上,卷起尘土,玲珑楼阁的十个打手停下手来,看着落下的牌匾,再看一眼裴罗裳,满目怨恨地再一次殴打裴罗裳。 “你这个垃圾废物,等死吧,要是老子被你连累挨骂,丢了饭碗不说,留下一道伤,老子在你身上刮一斤肉。” “哈哈哈哈……噗——” 裴罗裳还在强笑,可是笑到一半一口鲜血已然喷出。 “还笑还笑!” 说话的门卫边说边一脚一脚踹在裴罗裳身上。 “呼呼……我们要不要打赌,你死还是我死,怎么样?” “这还用赌,现在我就把你杀了!” 这一脚往裴罗裳的脸上踢来,裴罗裳只觉得心中愤怒在这一时刻爆发,青芒大盛,一道“青龙斩”横空出世,这个门卫的脸已经扭曲,整个人直接被掀飞,一下撞进玲珑楼阁。 他还想要站起来,却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站起来的瞬间,血从腹部流出,上身和下身一分为二。 他死了,同时血溅玲珑楼阁。 裴罗裳用青龙刀撑起身体,脚上用不上力,根本走不动。 “你竟敢在玲珑楼阁杀人!大伙一起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我眼里,玲珑楼阁每一个人都能反映玲珑楼阁,就这一渣滓,玲珑楼阁我至少骂它十年。” “还嘴硬,受死吧!” 裴罗裳扭头看了看这些人,他可要记住了,这些人可不要轻易放过。 至于他们怎么还没有出现呢,是不是也要说他们几句。 “你们在干什么!” 一人翩翩然从玲珑楼阁中走出,眉宇正气,两撇胡子也显得成熟老道,此时喝住这些渣滓,看向裴罗裳,倒是眉头皱起。 “少爷!” 九个人看见这个人肃然起敬,让开一条路来。 “你又是何人?” “回少爷,这个人就是来捣乱的,把精华金髓的牌匾击落,还把人打死了。” “哦?可有此事?” 被称为“少爷”的这个人威严顿起,整个人如同一座大山矗立在裴罗裳面前。 “有啊,为什么没有?从客人到仇人不就是这么回事。” “客人,你别高看自己了,说出来还不怕别人笑话。” “我不想多说什么?这些人惹了我,我可是感觉到很不爽,这些钱给你,我想要息事宁人,但是你该有什么表现才能挽回我对玲珑楼阁的看法,我就不知道。” 裴罗裳随手将刘广陌给他的玉牌丢给那个少爷。 只见他观想力微动,神色也随之触动,看来,刘广陌还是够意思的,这些钱,还是能让这个人动容的。 “这钱,客人你收好,我们玲珑楼阁虽然是做买卖的,可是也不是用钱就能随意玩捏的。” “是吗?” 这个少爷也是丢过来的,只是裴罗裳并没有接,而是躲过了,任由玉牌落在地上,这一举动倒是惊到这个少爷了。 这里面的钱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历,是那个家族的子嗣还是说那个势力的弟子,若是应对的举措稍有不当,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让开吧,少爷,我要进去了,不过,被这些杂种养的狗咬成这样,狗主人不来扶一下,我可能真的见不到我的朋友就倒下了呢。” 这句话,裴罗裳可没有半点留情,即使是这个少爷,裴罗裳也直接骂进去了,怕什么呢?裴罗裳真的不怕,可能是危险的境地经历多了,这种情况反倒是让人乏味。 裴罗裳和这个少爷擦身而过,裴罗裳佝偻着腰背,全凭着青龙刀支撑着走路。 “慢着,谁让你进去的?我可没有允许像你这样的人进去。” 裴罗裳止步了,短暂的安静之后,这个少爷还是说话了。 一百二十五章 仗势欺人 这回玲珑楼阁可是热闹了,拍卖会在里面开,外面一个人年轻人也闹得不行。 裴罗裳当做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停下的脚步继续前进。 “轰走!” “少爷,你也是瞎子吗?不过,比狗瞎子好一点,至少心里面还有些害怕。” 裴罗裳慢慢直起,玲珑楼阁,今天,真是和你缘分不浅,若是云庭心还真是你们抓的,那么你们今天杀不了我,以后,世上便没有玲珑楼阁,只有鬼屋。 打手向裴罗裳靠近,见他直起腰板,脚上一顿,毕竟在此之前已经有了一人在先,没有人想走上死人的路。 也正是这样,给了裴罗裳机会,将青龙刀擎在手中,一瞬间投掷进玲珑楼阁。 “你竟敢!” “我敢,我真的敢,有什么不敢?看到这把刀,该出来的人出来,不该出来的人也出来,把一切放在明面上说,又有何不可?” “你胆子真大。” “是啊,少爷,你的心也真大,大到连我的名字都没问题,我还是头一次觉得原来玲珑楼阁是这么嚣张,不问是谁,一步还没踏进去就被撵出来,砸你招牌怎么了?飞涌学院我也敢,齐家和雷家也可以,今天我倒要瞧瞧你怎么给我交代了。” 众人看着裴罗裳口出狂言,可是没有人打断,也没有反驳,在裴罗裳高傲的目光之下,他们所有人都被他的自信吓住了,不是实力,而是更虚无缥缈的东西,背景或是势力什么的。 “当时什么情况?” 这个少爷问了一句打手,这里面应该有一个人知道的,同为门卫的那个。 “是是……” 唯唯诺诺,没有听明白他的讲述,但可以看出,事情应该正如站在门口的那人所言,他还没有踏进玲珑楼阁就被撵出去了。 “裴罗裳,这是怎么回事?” 总算出来了,于妨、吕隐、刘广陌、张轩若还有何人屠,这些人加起来算不算势力,保裴罗裳周全应该可以吧。 “裴罗裳?” 这个少爷脸色变了,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飞涌学院入学试天才资质显露,以低境界战高境界又一路所向披靡,入学之后,声称“圣都督学”全学院震惊,无论哪一条,是不是都该得到尊重? “怎么回事呢?裴罗裳,全身都是伤,是有人……对你不利?” 何人屠扫视四下的人,每个人都应该和他对上了眼,仅仅这一眼,这个少爷就已经冷静不下来了,这个人的威压,太强了,整个人透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谁敢掷刀向我玲珑楼阁示威?” 一声震耳,看来这也是个强者啊,而且是玲珑楼阁的。 转过身去,白发却不老态,步步成风,不怒自威。 “是我,掷刀入你玲珑楼阁,但非示威,而是求救。” “哦?你是何人?” 这个白发老人见何人屠一行人围着裴罗裳,再加上本身阅历丰富,哪会不问青红皂白开罪人。 “裴罗裳。” “你就是裴罗裳,老夫可听闻了许多你的传言,还真是活该一身伤啊。” “是吗?玲珑楼阁老少主仆还真是一个样,仗势欺人?自鸣得意?” “好,你敢这么说话,裴罗裳这个人,我就认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老夫不会不问青红皂白杀一个人。” “哈哈哈哈!” 裴罗裳笑了,也在同时受到来自这个老家伙的威压,一口血喷在他的身上。 “裴罗裳没事吧?” 于妨他们并没有在意这口血喷在哪里,而是在乎裴罗裳的身体,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词“求救”,裴罗裳用“求救”代表什么? 其实,裴罗裳又是也很好懂,一个高傲的人,用上气势上就低一等的词,不是讽刺就是遇上比示弱更甚的事,可能就是折辱一事了。 而且,他们可是来自同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同样有很多困难,会无助也会被欺辱,所以到了这里,他们之间会有莫名的归属感和集体荣誉感。 “喂,我爹爹给你面子,你还敢造次!” 这次又出现个女人,玲珑楼阁的一家三口都冒出来,不过,裴罗裳完全不在意,正要说回去的时候,在他们背后,走出了一个人。 “小友,别来无恙,都过来打招呼。” “裴少,有礼了。” 这个“书友”果真是齐家的人,带着身边两个人,一个齐嗣业,另一个人不知道名字,但都是抱拳示意。 “齐嗣业在这里给裴少……道个歉。” “齐三,齐承业也道个歉。” 裴罗裳没觉得道歉会来得意外,只是这个道歉的时机太好,让裴罗裳完全没有拒绝的想法,因为和玲珑楼阁对着干,平添了份力量,又有何不可? “‘书友’,不必客气,只是,有些人连名字都不报就想要咔嚓了我,你觉得……” 那么,裴罗裳不客气,既然示好了,不用一下,又怎么可以呢? “哦,是吗?想必是秦阁主忘了吧。” “书友”看向白发老人秦阁主。 “啪啪啪!” “没想法到,这么有意思,老夫秦盘看来怎么都得给裴少一个面子了。” 秦盘一拍手,对着裴罗裳竟展颜说道,可话语中分明是那么刺耳。 “别这么说,说的我像是刚才仗势欺我的人一样。” “你是说我们吗?你找死!” 秦盘边上的女人手中多出一条蟒鞭,烈焰燃起,眼看就要挥到裴罗裳的时候,一支飞箭射中蟒鞭,将这一击化解。 “裴罗裳,别来无恙?” 这个声音,连雷家都来了。 “自从你与我雷家一战泯恩仇之后,还是第一次见面。” 箭是从秦盘身后射出,人也是那边走来,这张嘴脸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真烦,你,就是你,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看着,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我要里面去了,拍卖会还没有结束吧。” 裴罗裳从齐家人和雷家人中穿过,也和玲珑楼阁的秦家人擦肩,但是他们都没有拦他,他们只是在目送完裴罗裳之后,看向了裴罗裳刚才指着的一个路人。 “怎么回事?” “当时是他要进去,被门卫说像他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进去,门卫就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他顿时生气,一刀想劈死这门卫,怎料得到门卫一推手,一个刀锋劈到牌匾,也导致最后牌匾落下,门卫也因为他劈到牌匾,叫人出来打他,十个人,他太惨了,然后,这位少爷出来,不问名姓和缘由,他蒙冤但不折身段,身虽受伤,但不惧人多,谁人犯他,他犯谁,是真的厉害。” 刘广陌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这人不是莫道三吗?自己好像把他辞退了,这次这番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又要回来了? “知道了。” 秦盘长叹一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恐怖的人 裴罗裳静坐在拍卖会的第一排,从刚开始,里面的人看向裴罗裳的眼神已经露出厌恶,这也难怪,穿着破破烂烂,脸上还带着些血迹,又没有任何规矩地随意挑了一个位置,从进来为止一句话没说,台上拍卖的女主持人问了一句,他也没有回答,一时间,还弄出尴尬。 “这个人是谁啊?这么大胆。” “现在玲珑楼阁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还不叫人赶出去吗?” 裴罗裳低下头大喘息,他实在有些累,而且无数个话语钻进耳朵扰乱心绪,但是还不能停下思考,来这里的目的早已经变为寻找云庭心,一切线索都不能放过。 “这位少侠,这里不是你的位置,还请……” “呼——你烦不烦?” 裴罗裳没有抬起头,现在整个人身体开始肿痛,想必是淤血在体内无法排除,观想力运转,整个人大汗淋漓散发出热气。 “你看看这个人,像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死都不知道的。” “这种人放进来就是自取其辱的。” “你们谁出手解决掉,多难看啊!” “哈哈哈哈!” 笑声不断,只不过是戏谑的笑声。 裴罗裳猛然抬头,像是整个人冲出水面,甩出一头汗水,而且还溅到了别人。 “这位少侠……” 女主持人还在努力说服裴罗裳,刚才很多重要的人都出去了,现在也不是拍卖的时候,也算是拖延时间吧。 裴罗裳放眼望去,这玲珑楼阁里面确实一番风雅,整个会场是一个圆,拍卖台是中心,手上有点钱的买家一圈又一圈地围绕中心,上面还有二楼,看上面也有几个位置,想必是真正的贵客了。 其次,圆桌木椅色泽黑亮却是实木,结实又泛着木香,桌上的花瓷杯中的茶则是闻其味而有甜香,甜香中却也隐藏着苦涩,淡雅而又余韵,是上品。 每桌备有一个侍者,而裴罗裳这一桌的就在裴罗裳身畔,一副无论遇到什么都是笑脸迎客的样子,而且都是女人,短裙低胸,尽显性感。 还有女主持人,容貌出众,声音甜美,衣着比侍者更为暴露,这是拍卖什么,是拍卖自己吗? “他在干嘛?四处看?果然是见识短浅。” “还是个色胚,你看看他盯着谁。” “哈哈哈哈,和你一个性子,但就没有你这样有色胆了。” 议论声不断,裴罗裳可都听在耳里。 “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很高尚?是的话,站起来,哪个能完完整整回去,我就佩服他。” “哈哈哈哈!你听听他竟敢说这种话。” 裴罗裳话音落下的同时声音就被一声声嘲笑淹没。 “真好。” 裴罗裳站起身来,看向应该是声音主人的一个胖子,面露诡异之色。 “你,胖子,还有你,女人,听好了,开始拍卖他的脑袋,没有起拍价,随意加价,我卖,谁买?” “哎?这位少侠,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你这废人在说什么?” 裴罗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右手拿过桌上的花瓷杯,捏着杯子说道:“有人喝过了。” 本来还想要直接甩地上,但想到若是于妨他们的,倒也有些不好意思。 侍者听到裴罗裳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即使还摆着一如以往的笑容,但也碍于其他人的脸色。 裴罗裳自然也想到侍者的顾虑,左右摇头,再意思意思吧。 青芒一闪,青龙刀已然在手,果不其然,在座的人脸色变了一下。 一边的窗可是破了洞,这把刀他们可是看到过的,刀锋如同玄冰自生寒意,刀柄青龙虬缠威武横生,整把刀立于身前就是让人俯首的。 “看来就是这个宵小闯入玲珑楼阁,大家拿了他,也算是给阁主帮了个忙了。” “是啊,竟然这么大胆……” “但是阁主不是出去了吗?” 讽刺和针对中终于生出疑虑,他们总算也不是傻子,要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是进来的时候把人都杀了,无论怎么样,好像都不好惹。 “这位少侠,请先收起兵器。” “那还得看,茶好不好,拍卖还拍不拍了。” 女主持人也是面露难色,抬起头看向楼上一个刚走出来的面具男子。 面具男子一点头,女主持人也算是松了口气,可是还是有些不敢,看向那个胖子,胖子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啪!” 裴罗裳一掌拍在桌上。 “行不行?” 裴罗裳面露困倦和无趣,女主持人心头可是有万分委屈却也说不出来。 “少爷请用茶。” 侍者在裴罗裳身后走过,将茶放在桌上,很安静。 “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裴罗裳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 “小人百叶枝木。” “这么奇怪的名字吗?” “这是阁主起的名,小人自当满足。” “也好,胖子的那颗头卖了多少钱都是你的。” “小人不敢。” “是吗?你的意思是说,不要了,直接……” 裴罗裳在脖子前右手一抹,这样的意思很明显了。 “你这废人,大爷我的命还要看你脸色?” “你住嘴,求人也要求她了。” 裴罗裳再饮一口茶,一眼都没有看这个侍者,但这个侍者却让人有莫名的好感,该说是对好脾气的人有好感呢?还是说,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满足自己。 “唉——我很烦,你们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没人说点好听的吗?” “裴少,怎么了?” “是啊,小友。” 来了,都来了,都听完故事来了吗? “没什么,就是有东西想卖,却不让我卖,怎么办?” 秦盘走过来坐在裴罗裳边上的位置,将裴罗裳的玉牌放在桌上,同时上面还有些血迹,看来秦盘是想告诉自己他做了些什么。 秦盘扫视四下客人的脸色,看来裴罗裳有玩出什么幺蛾子了,但是又怎么能忤逆这个人呢?刚才的梁子还得处理呢。 “裴少想卖就卖,谁又拦得住呢?” “听见没有?听见没?你们刚才怎么说的呢?真是有够好玩的,谁的脑袋要卖呢?” 裴罗裳又一次站起身来,想着刚才那些人撕裂胸口,“食心恐术”配上这句话,不知道有没有一点恐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拍卖 虽然裴罗裳是这样想的,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用“食心恐术”,自己的身体现在有些虚弱了。 但是裴罗裳的眼神还是足够让人恐惧的,甚至连于妨和吕隐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不过,他们两个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裴罗裳身边少了一个人,云庭心,是云庭心惹裴罗裳生气了?还是说,云庭心发生了什么事? “抱、抱歉,裴、裴少既然要卖东西,那么拍卖会继续,拍卖的东西就是这位老爷的……头。” “哈哈哈!哈哈哈!” 裴罗裳捂着肚子坐倒在椅子上,笑声牵动伤口,还真是哭笑不得。 “秦阁主,这是什么意思?我在飞涌城也算是……” “住口吧,安静看着。” 这个胖子还想说些什么,但秦阁主已经发话,胖子还想走?一群人玲珑楼阁的人已经堵住了四面的门。 “起拍价零铜子,每次加价随意,现在开拍。” “咚!” 一锤定音,女主持人也是提起莫大的勇气敲下这一锤。 但是,此时却安静得可怕,没有议论声,也没有叫价的,甚至连喝茶的声音也没有。 “一枚铜子买个猪头红烧。” 裴罗裳打破沉寂,总不能这样僵住,于妨他们也都入座了,好戏为何不上演呢? “小友,可别怪我和你抢了,两枚铜子。” “‘书友’,你这也真抠门,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两人对话,背后的人可都是心中打着无数的注意。 “裴罗裳,我可不不想被你比下去,一通元。” 雷千断的声音,这还了得,齐家和雷家,飞涌城的两大势力,看这样子,这个裴少可了不得啊。 裴罗裳?这个名字难道是……那个在飞涌学院入学试上和张老对着干的那个。 “一百通元,我请裴少吃红烧猪头。” 第一声,总算是来了,刚才在裴罗裳背后念叨的人终于想着拍马屁了。 “你、你这老家伙,你想买我的头!” “这算什么?我还要吃你的头。” “你——” 裴罗裳暗道无趣,这就是现实,谁有权力谁就能掌控生死。 加价的声音不断响起,可是价格好像都在通元,在通元之上想必还有更高的货币单位吧。 “猪头就是猪头,自己买自己,肯定想不到吧。” 所有人的视线又一次聚集在裴罗裳身上,他的意思是……他要钱,很多的钱。 “一百灵币。” “不愧是这位老爷,价钱立马翻了千倍,看来,这位老爷志在必得了。” 听到裴罗裳的话,这个胖子算是松了口气,裴罗裳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要钱,不要命,那还管什么,命保住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出两百!要知道,他死了,他的产业可都是剩下的我们瓜分了。” 刘广陌,还真不赖,这句话起哄得厉害啊。 “五百!” “你说,五百灵币能做什么?一处宅子?那会是多大呢?” “裴少,一千!一千买个宅子够了,东西厢房十间,家仆过百,后花园养异兽,妻妾成群……” “妻妾成群,你有妻妾几人?情人也算上,翻几倍,怎么样?” 胖子眼睛瞪大,他可是富人,虽然比不上飞涌城的大家族,但是在一方也是小有名声,再加上本就好名利,妻妾多可是炫耀的资本啊。 胖子左右一看,两个美妾的美貌在此时变成恶鬼,手起刀现,一个女人已经人首分离。 “啊啊——不要啊,老爷,不要啊!” 剩下的一个美妾眼看就要命送黄泉,裴罗裳叩了叩桌子。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死了的死了吧,剩下的愿意留就留,要走就走呗。” 听到这话,众人还是看向裴罗裳,这一次却有些变化,他不喜杀生吗?还是说不杀女人?真是看不透。 “十三万。” “十三万?我可不那么认为,别试着说谎。” 这句话又是刘广陌,他有这个胖子的详细资料还是说就是骗话的? “十七万。” “四个情人,具体是谁……还请在座的也注意一下,就在其中。” 真是不留情啊,刘广陌,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其实这也算是减了些在座的对裴罗裳的恨意,转而让在座的人将鄙夷放在胖子身上,而裴罗裳更是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无论是势力还是实力都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记得,把钱都给她,百叶枝木。” “不,小人不敢。” “好,胖子凑个整,二十万。” “少爷……” 还有,想法也是让你琢磨不透。 “别说了!给你,全都给你,别说了,求你了。” “是……” 百叶枝木不敢再说什么,胖子也是瞪大眼睛咬着牙堆出笑意,二十万代表什么,好几年都要给这个姓裴的白干了。 但也能怎么办?只能妥协,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连根拔起,还不如留有一线生机。 “玩也玩够了,小友不打算看看今天还剩下什么好东西?” “你们看吧,我……” 云庭心……刚才完全没有把云庭心放在心上,现在该怎么找她?问秦阁主?他会说实话吗? “拍卖会继续,让我们迎来第十四件珍品,这一件珍品可是一位强者之作,雪山之巅,这位强者多年历练终于成功观想出冰玄狐观想兽,而且将之灵韵完美复刻在玉牌之中,等阶为虎中阶。” 虎中阶?这个代表着什么?最差也要元始境界才有资格观想,而且作为观想兽可是无比珍稀的,也只有强者花费大量的时间自己观想一种异兽才有可能复刻其灵韵带来这样的机会。 这可是无价之宝,在座的都清楚。 “起拍价一百灵币,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灵币。” 裴罗裳陷入沉思,同时看向于妨那边,他们的也都是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侍者推来的手推车上的一块玉牌。 “不能展示一下吗?” 吕隐在主持人喊出开始前,站起身来问了一句。 “少爷莫急,卖家也有准备,我手中这块玉牌藏有一缕强者的观想力可以注入卖品已达到展示的目的。” 确实,不用他人的观想力也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到得到任何一丝的感悟。 女主持人将自己的观想力注入手中的玉牌,寒意顿起,在座的所有人都有所动容,不愧是强者的观想力,而这道观想力自己钻入冰玄狐的玉牌之中。 一时间,手推车冻结成冰,同时拍卖台上也染上一层冰霜。 一只纯白蓝瞳狐狸出现在手推车上,整只冰玄狐像个毛球,一人环抱差不多大小,腿脚稍短,耳朵稍大,尾巴则是比整个身子还大。 冰玄狐身子微动,冰雪开始飘飞,尾巴摇动,冰雪隐隐有成风的意思,蓝瞳怒睁,裴罗裳已经感觉到身子有些冻僵的感觉,它的寒意透过皮肉传至四肢百骸。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固有缘结 然而,这一感觉也只存半刻,毕竟是观想兽,没有观想力终归只是一个念头,但是这个念头却是一个不易的存在,将一只异兽从内而外剖析,尽管会加上自己的想法,但这就是一个人眼里的玄冰狐。 裴罗裳暗叹异世的神妙,却也没有对玄冰狐有多大的兴趣,若是惊蛰在这里的话,想必裴罗裳会想方设法帮惊蛰抢到,但是惊蛰并不在这里…… 可是,这里还有其他人,裴罗裳的余光瞥到一旁的吕隐,吕隐看向玄冰狐的眼神很好懂,但和其他人觊觎的眼神又不一样,因为吕隐的念头藏得很深,就像是第一次的相遇,不是在古殿之中,而是在大厦之上,他是会用狙击枪瞄准你的人,他会隐藏,但并不是完美的。 裴罗裳开始抖脚,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确实愿意帮吕隐抢到玄冰狐,但是吕隐心里真的想要吗?若是自己白忙活一场还被拒绝了,那岂不是…… 想什么呢?自己是谁?裴罗裳啊,为什么管别人的看法?甚至说,怎样做自己高兴就行了。 于妨和吕隐与自己结拜,在三国中还有亲缘这么一说,另外两个人自己并不讨厌,在相处之中,患难也度过了,生死也算经历了,那还迟疑什么? “这只玄冰狐,我要了。” 裴罗裳背往后靠,靠在结实的木椅背上,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没有说和加价有关的东西,没有扯上钱,单单表明主权。 在场的人可都听得明白,心里也开始了自己的打算,大多数人都是觉得这本就不是像自己这样的家族势力可以抢到的,与其得到之后变成众矢之的,还不如给裴罗裳一个面子。 “看来裴少志在必得,那么拍卖开始吧。” “咚!” 女主持人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她也有些害怕,但是又不能不进行流程,因为她同样害怕除了裴罗裳之外的任何一人。 全场有些安静,没有人叫价,女主持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甚至连她都知道是无价之宝的这件拍品,现在拿出来拍卖,不疯抢,这也太怪了。 “大家为什么都不加价呢?我若是以这个价钱买进的话,强者都会哭的,无论怎样,我对能够让我们看到这样奇迹的强者表示敬佩。” 道貌岸然,在场的势豪大多数都会有这样的念头。 “百叶枝木,茶水……” “是。” 百叶枝木答应了一声,而且她心里也明白了,裴罗裳茶杯中的茶水还有,但要添茶,想必“缺”、“要”、“添”。 裴少想要把那些钱收回,百叶枝木当然愿意,怀璧其罪,这不该收的东西,自己为什么要拿? “十万灵币,够吗?” 女主持人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这是拍卖会,可不是摆摊卖东西,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其他人没有异议。 而且裴罗裳一开口就是十万灵币,即使放在平时,还不是没有人会跟,东西虽好,可是毕竟不会马上得到收益,还不如买些助长观想力的丹药或是提升体质的,这样反而有利于长远计划,对自己实力才是最好的。 “十万灵币一次,十万灵币两次,十万灵币三次,成交!” 女主持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其实她还有些害怕,若是真的有人在这个时候喊,岂不是要大乱了。 “恭喜裴少喜获玄冰狐。” 现场还算是融洽,毕竟掌声还真是热烈,热烈得都有些让人想要忘乎所以,这种被人捧高的感觉还真不错。 “下一件拍品也是本场最后一件拍品,想必诸位老爷也是很好奇吧,玲珑楼阁每一次压轴的拍品哪一件不是放在整个圣庭都让人垂涎的,上一件玄冰狐已经是那么珍贵的宝物了,最后一件是什么呢?” 女主持人算是恢复了些原来的样子,但是,这反倒起了反作用,这时候台下的人都喝道:“你倒是快说啊!” 女主持人身体一颤,这本是很常见的起哄,这个时候却让她害怕非常。 “抱歉抱歉,据卖家所说,这是异世独一无二的东西,卖家命名为‘固有缘结’。” 固有缘结?这是什么东西?缘结?是心中的结的那个缘结吗?难道说,这和白年式在裴罗裳观想中云庭心的来历有共同点? “裴少,还请你看好了,这个‘固有缘结’可是就此一家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哈,裴少还请你让老夫卖个关子吧。” 这老家伙,还玩这一套,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无伤大雅,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两名侍者从一扇门中推出一辆推车,这辆推车别于刚才那辆,这一辆可有些大了,要容下一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或者说,在两名侍者将推车上幕布遮掩的东西卸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囚笼,而这个所谓的“固有缘结”就在其中。 “接下来,就由我来揭晓这神秘的‘固有缘结’。” 女主持人强装笑意,一只手猛地拉下幕布,里面的东西也一展无余。 没错,就是囚笼。 里面有一个人,裴罗裳该想到的,里面的人可能就是云庭心。 “哈哈哈哈!” 裴罗裳扶额大笑,秦盘也转过头看着他,裴罗裳这是怎么回事? 齐家的人有知道的,雷家的人也有知道的,裴罗裳这边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谁。 她无力地躺倒,眼睛睁着,可是没有半点生机,她活着仿佛死了一般,囚笼以外,手铐脚镣,真是一应俱全。 不对不对,秦盘仔细一看,里面的人变了,不该是这样的,当初检验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的女人是高雅中带着妖艳,在触及时,整个人都会陷入属于那个女人的回忆。 “不是她!” 秦盘反应得很快,可是已经晚了,裴罗裳站起身来,于妨他们也是,尽管云庭心和他们认识不久没什么感情可言,但是他们也是一同经历过生死,也算是生死之交,算来算去都是自己这边的人,而且有裴罗裳这层关系,哪能无动于衷。 “秦阁主,这是什么意思?” 到这种时候,刘广陌倒有些义气,第一个发问由此开始。 “刘老板,抱歉,搞错了。” “搞错了?你确定吗?” 这句话是张轩若的,平时没有什么话,也没有什么主见,默默在人后的他,这个时候第二个发问。 “此话怎讲?” “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吕隐可算是满脸的气愤,在上台的同时,发起了第三问。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弱本就是罪 “她是谁?” “秦阁主,无论怎么样你都脱不了干系了,飞涌学院恐怕会第一个找你麻烦,其次的,你是否知道会有怎样的祸端?” 于妨向女主持人和侍者讨要钥匙,可是无果,随即发出给了秦盘第四个问题。 “齐少爷……可否告知老夫?”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笼中的人是我小友的亲近之人,同样也是我飞涌学院的学生,在加上刘老板的这层关系,想必裴少有的,她应该也不差吧。” 秦盘脸色一变,但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在此时反倒比刚才更加镇定。 “来人!这是怎么回事?拍品为什么会被掉包,裴少的朋友又为什么在这里?今天若不给老夫一个缘由,你们都得以死谢罪!” 很好的反应,至少没有被突发状况给搞懵了,把所有的罪都推给别人,这样至少可以保全自己。 但是,“咚”的一声,秦盘把桌子拍碎了,裴罗裳还在边上,倒也没有像那几个负责的侍者吓破胆,只是没有说话的裴罗裳比发火的秦盘更让人害怕。 “秦阁主要拿真凶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在这之前,若是她有半点闪失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她被抓不是我的无能吗?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但是……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就在这拍卖场里,想要看我的笑话,或者达到你什么目的,我可以告诉你,你成功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也要告诉所有人,和我作对,可以,我也可以抛下所有势力,单单我一个人,我也可以灭族绝代。” 兴许有人质疑裴罗裳最后的一句话,他一个二十岁的还算是少年的人,能做什么?他是飞涌学院的学生不是圣庭三大家的那些天才,他再强也不会是元始境界,那样的话,哪个家族不可以碾压他,这里又不是那些小国,随手可灭那种的小国,这可是天涌国除了天涌国的国都之外最强的城,元始境界的人可不少,要想灭族绝代,未免太自大了。 裴罗裳话是那么说的,心里也这么想的,可是,说出来完全没有发泄出自己的怒火。 云庭心这个人,裴罗裳想要无所谓却又不能,一路走来,都是自己挡在自己前面,为她强出头,可是这一次,自己为什么不行? 因为弱,仅此而已。 在这之后,裴罗裳也没有再闹,弱这个字,仿佛成了心头的大山一样压着自己,也像是水熄灭了心头的火焰。 “让我背吧。”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要不叫辆车吧。” 吕隐在注意到于妨的眼神暗示之后改了口,也看着于妨将背上的云庭心慢慢放下让裴罗裳背。 裴罗裳用摇头回答他们,在这夜里,没有行人,却还有些灯火,身上的重量不过如此,但却让裴罗裳沉重万分,就这样走下去,自己是需要冷静地反思一下自己。 想要保护身后的人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薄弱了,而且自己太过高调,遭人怨恨也平常不过,最后让自己身边的人遭罪。 “吕隐,玄冰狐我送给你,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送给我?不……谢谢啊,你要问什么?” 大概吕隐又是看了于妨的眼色改了口。 “我是不是特别弱?” 沉默,吕隐当然知道裴罗裳自尊心强,一副高傲的样子,现在问起这个,自己又怎么回答呢? “我觉得……” “知道了,还顾及我的颜面,你自己不见得比我强把。” “喂,裴罗裳,你这问的……唉,我是真的……” “别忘了,我们好歹也是桃园结义的三兄弟,有什么话说呗,兄弟如手足,兄弟睡一张床,哈哈哈,很多东西现代人真比不过那些过去的人。” “裴罗裳……” 吕隐也知道裴罗裳现在这样子有点奇怪,但他说的没错,他们三个,确实是桃园结义的兄弟了,可是是真兄弟吗?若是说于妨和吕隐两个人,没有半点问题,但是裴罗裳时候来的,还特瞧不起人,他们两个对他有好感却也心存芥蒂。 “重新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裴罗裳,是个孤儿,那种电视剧里总是在演的一无所有的流浪儿,看我一身傲气,全都是硬撑的,装出来的,就是怕别人看出来,我什么都没有……” “别说了,裴罗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我只当你是在编故事,你就是你,嚣张跋扈,但是对兄弟很好,只需要记得这点就行了。” 于妨说的话不禁让裴罗裳一撇嘴角,若真是编出来的话,那自己就是在收买人心了。 “于妨,别啊,让裴罗裳说出来,我们也说,公平啊,我都把我辉煌的十几年编好了。” “哈哈哈!” 吕隐的话惹人发笑,这确实附和他的性格,但别看他什么都会瞎说,或许他才是心思最缜密的一个。 “那么,我也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听,反正我们都从原来的世界穿越到异世了,还有三国人物的ID,到那个时候,作为‘关羽’的我,可不会‘水淹七军’。” “我还不会‘白衣渡江’呢。” “要知道,‘于禁’比‘关羽’和‘吕蒙’都晚死。” “哈哈哈哈……” 听见了吗?云庭心,我裴罗裳说这些话,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裴罗裳和你云庭心不一样,存在和际遇是不同的两条线,或许云庭心我们该分开了。 “喂,云庭心,你醒了吗?” “嗯,醒了,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我记得……” “你别记得了,我想说,你离开飞涌城吧。” “知道了。” 她都听到了,裴罗裳说的话,不然她绝不会那么轻易答应的,她应该先是问为什么,之后又会一万个不同意,但是她同意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 “条件?” “一个月,就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再打一场,我赢了的话,让我留下来,我可以证明,我变强的速度会很快,不会多久就能自保,至少逃得掉。” “不行。” 关上云庭心的房门,只留她一个独自发呆,要知道随时都会有危险,敌在暗,甚至连裴罗裳想到这些,都有些后怕,又何况是云庭心呢。 “裴罗裳。” 这个声音还是猜得到是谁的,女声,怎么形容呢,有些不愿意但还是下定决心搭话可还是透露着不屑一顾的感觉。 “宁梓珂,有什么事吗?” 第一百三十章 黄泉温养 “交给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完成是完成了,可是……” “可是什么?” “她不见了!” “什么!”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固有缘结’,都是编的,那个应该是幻术什么的,目的应该是骗钱……” “停,这是因为失败而自己编的故事,还是确有此事?” “确、确有此事。” “这可麻烦了,先不说计划要推后,若是那个幻术有记忆的话,你没有暴露什么吧?” “我……” “行了,也别待在这里了,动身吧,做该做的事情。” 他吐出一口气,这件事确实有够头疼的,分明已经完全计划好,也完美实施了,可为什么还是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氤氲的白烟将他的身影吞噬,待到烟散去的时候,他也消失不见。 “你知道这两天,我去哪了吗?” “没注意到,不过,两个大人还真放心一个小孩子出门吗?要知道连我自己都开始害怕面对未知的袭击了。” 裴罗裳有些自嘲地对宁梓珂说道。 她脚尖微微点起,整个人在屋檐之上,仿佛与圆月相融合,脚尖再一点,她就落在裴罗裳的身畔。 “这个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 “来我房间?” 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市井无赖那般讨人厌,但裴罗裳这笑容仿佛是觉得宁梓珂不敢进裴罗裳的房间一样。 总而言之,宁梓珂还是进了裴罗裳的房间,反正捏着下巴也想不出裴罗裳会做什么事,他可不像…… 裴罗裳捏着宁梓珂的下巴,“咯咯”地笑,说道:“我怎么自我感觉良好呢?让你都没有半点负担地进我的房间。” 宁梓珂当然是要反击的,同时脸颊已满是绯红,不论是被他调戏还是猜不透这家伙,一击总是要承受的。 可惜,裴罗裳早已退后,脸上换成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他什么意思?在耍自己吗? “好了,你有什么就快说吧。” “你刚才什么意思?你是在耍我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刚才有人在盯着我,所以演了一段而已。” “有人?” 宁梓珂闭目凝神,观想力如同涟漪一般泛起,透过门窗墙壁,只要是被她的观想力触碰到的人都将无所遁形,也不知道这是探索的功法还是观想力本来就有的用法,总之,对于观想力的控制上,裴罗裳不得不佩服眼前的人,毕竟自己只会用观想力强化自己的攻击而已,说实在的,就是一个武夫而已。 “找到了没有?” “没有。” 宁梓珂摇了摇头,裴罗裳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梓珂会相信自己的话,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只不过是认识而已,而且还有些不融洽。 “好吧,你说吧。” “其实,在伤势复原之后,我去了一个地方,黄泉温养。” “然后呢?” “你知不知道黄泉温养是什么意思?竟然还坐得住。” “为什么坐不住?既然你能去,我当然也能去,既然你一个人去的,那也就说明不危险,即使是好地方,也没有强者知道,不用争,还有你既然说给我听了,意思也很明了了,我自然可以去了。” 裴罗裳说得没有半点错,宁梓珂也没有半点异议,但是裴罗裳仍旧不知道黄泉温养是什么。 “拿着。” 宁梓珂塞给裴罗裳一块玉牌,玉牌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散发出的气息却有些沉重。 “你是不是有些奇怪?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东西?若是给我东西,外面和里面又有什么区别,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裴罗裳确实在纳闷,两个人不久前可还有势如水火的感觉,现在倒是送起东西来,她不是讨厌自己吗? “你给别人了吗?” “没有。” 没有?不对,这真的不对,为什么单独给自己,难道说,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好东西,确实,这里面有沉重的气息,但是单单是这个气息就会让自己有气血翻涌的感觉,难道这样的东西会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吗? “这是卢先生叮嘱的,他想要收你为徒。” “噗!” 裴罗裳忍不住差点笑喷,卢先生想要收自己为徒? “免了吧,你不懂,你先出去吧。” “裴罗裳,好自为之吧。” 宁梓珂转身便走,然而,裴罗裳在此时却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话得罪的,包涵一下。” 宁梓珂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出了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裴罗裳关上门,抓紧手中的玉牌,陷入沉思,脸上露出有些狰狞的表情,他想要捏碎手中的玉牌,可是反而慢慢松开了手。 他知道刚才那个并不是宁梓珂,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最多只是告诉她,“反常”。 自己最后一句是多反常啊,只是,宁梓珂更甚,从头到尾都反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多太多不明白了,这一切到底能不能联系在一起?还是说是全部分开的东西? 裴罗裳盘坐在床上,观想力运转,即使身上还有些伤痛,但这完全不是阻碍,若想知道些什么,手中的玉牌,是陷阱还是什么,只有冒险才知道。 还是那句话,赌他不敢杀我,因为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又莫名其妙地将自己绑在一个奇怪的位置上。 观想力渗入玉牌,裴罗裳小心翼翼地感受玉牌中的东西带来的冲击。 一道神光如同圣箭一般射入裴罗裳的眉心,整个人仿佛分成无数份,每个都有自己的意识,而且在想这不同的问题,一时间,裴罗裳的脑海仿佛被填满。 无尽的海域瞬间干涸,被替换成通天的阶梯。 裴罗裳睁开眼睛,天已经明亮,那段记忆好像断片了,消失不见了,而手上的玉牌也碎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碎了,里面的东西呢?没了踪影。 “于妨,你觉得今天的我有什么特别的吗?” “喂,裴罗裳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觉醒了?” 吕隐有点吃惊,听到裴罗裳的话,真的有些胆寒,这话很让人有歧义啊。 不过,硬说有什么不同的话,裴罗裳是不是长高了? “裴罗裳你长高了。” 于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吕隐是真的笑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句话只是一个梗而已。 “伤全好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对战开始 云庭心从裴罗裳身畔走过,这句话很随意,随意得有些刻意。 “裴罗裳,是不是惹云妹妹生气了?” “你真烦!” 裴罗裳呵斥一声,也不多说什么,众人还是照旧往学院去。 “斗争才是进步,所以今天就是打架。” 这个老师,裴罗裳他们可有印象,入学试第一考就是这个老师监考。 这时候,老师看到他们几个也不禁挠了挠头皮,现在想来,自己对这三个人答卷的判定是不是有些问题,为什么说三个人,因为裴罗裳没有进行最后一步,也就是说,裴罗裳那张汇集了众考官评价的表并没有给最后的考官看到。 “谁和谁打我已经分配好了,现在就一场一场地给我打,抱着死的意志打,被对方杀了的话,负责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这倒有些意思了,所幸裴罗裳的伤势恢复了大半,在同级生里倒也不觉得有人可以杀得了自己。 只不过,云庭心…… 裴罗裳摇摇头,眉头泛起层层忧虑,不知道是担心云庭心还是担心自己,自己是不是太过注意云庭心了。 “喂,你们……” “开始吧,第一场,裴罗裳对上于妨。” 裴罗裳还想和他们说几句话,却被老师打算,然而,听到对手是谁的时候,不禁感叹这还真是有意思的对局,裴罗裳看了一眼于妨,身处的环境一个变幻,已然不是刚才所处的教室,而是在野外。 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又有裴罗裳和于妨两个人。 “裴罗裳。” “咚咚!” 于妨敲了敲他的黑盾,意思很明了了,来吧来吧,就是这个意思。 确实,再晚一点出手的话,在时间上,于妨的塔防游戏就该运行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那就一决胜负吧,期待吗?那是当然,裴罗裳嘴上不说,心里哪有不想打一架的,不止于妨,还有吕隐,甚至把自己打败的张轩若,高傲的性子上来的时候谁都挡不住。 青芒闪,刀锋落在黑盾之上,碰撞之声回荡在丛林之中,想必,这丛林就是那个老师的观想,而其他人和老师本人都藏了起来看好戏,那也正好,没有人打扰。 第一刀没有半点成效,看来黑盾的防御力比自己的鱼鳞盾强多了。 那么下一刀呢,黑枝虬缠,这一刀,青芒与黑雾交织,“当”的一声,裴罗裳的手被震得发麻,不过,于妨也动了,也就是说,这一刀有效果了。 “于妨,这样防下去可没有意思。” “裴罗裳,什么时候你学会耍嘴皮子打架了。” 是啊,什么时候裴罗裳是靠嘴皮子打架的呢? 这一刀还不够的话,再加上“三心水意”,水滴被刀锋斩碎,那一刻的锋利直袭于妨的黑盾。 于妨的身子急速下蹲,将重心下移,可是这一刀的威力可不容小觑,即使走防御极致路线的于妨也有被压垮的感觉。 “当——” 声音从响起到结束,裴罗裳还是没有攻破于妨的防御。 但是于妨知道,裴罗裳还有一招没有使出来,那就是身着龙形的一招,同样的,那一招也是强化自己的招式。 等到裴罗裳使出来的时候,现在的黑盾根本挡不住。 气压仿佛在下沉,裴罗裳身着龙形,无形的压力施加在于妨的身上。 自信的笑容出现在裴罗裳的脸上,看来这一刀,裴罗裳还是很有自信打破防御的,但是他心里可是敞亮得很,于妨还有很多招式没有使出来,这一刀落下的同时,于妨必然会有动作,因为于妨也知道黑盾已经挡不住这一刀了。 那一刻,在一旁看着的老师清清楚楚看到了他们的动作,精彩绝伦。 裴罗裳青龙刀落下的同时,左手放开青龙刀,而一面鱼鳞盾也出现在左腕之上。 于妨在青龙刀即将碰到黑盾的时候,站起身来,扣动手中的逐杀客的扳机,“砰”的一声,子弹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袭向裴罗裳,同时另一只手放开黑盾,往后一步,手中多出斧钺,黑盾此时变为坚墙,加上斧钺的加持,并不是要挡住裴罗裳的青龙刀,而是将青龙刀束缚在坚墙之中。 “当!” 鱼鳞盾挡下子弹,虽然子弹的速度确实很快,但这是异世,在观想力和神通力的加持之下,早已料到的子弹也成不了奇招。 还有,青龙刀可是三国的产物,若是想要束缚那也要三国的东西吧…… 裴罗裳脸色一变,青龙刀收不回来了。 定眼一看,在坚墙还没有完全凝结的时候,于妨的斧钺气势高涨,如同君临天下。 坚城已成,漆黑的高墙将两人隔开,青龙刀成了高墙的一部分。 可恶,没想到于妨比自己多算了一步,不过,还没有结束呢。 裴罗裳跃起,一脚踩在青龙刀的刀柄上,膝盖微曲,观想力凝于脚底,整个人再一次跃起,这一次比高墙还高。 “砰砰砰!” 一连三枪,看来于妨比意料中的更难缠。 三枪分别是往头、胸和脚三处,若是顾了一处便顾不了其它两处,最多连着挡下头胸两处,这已经算是反应极限了。 然而,于妨也有想不到的,裴罗裳的观想力运作,鱼鳞盾在那个瞬间变大,将整个人都挡在其后,又在瞬间变回原来的模样。 于妨一笑,意料之外,这才是战斗的魅力。 是啊,意料之外,在那次战斗之后,于妨也有反思过自己的战斗方式,防御确实完美,持久战也是自己的优势,可是若是碰上特殊情况呢? 必须速战速决的时候,于妨该怎么做? 确实,一个人将所有的都做到完美是不可能的,但是任何突发事件都有可能发生,若是急着救人呢?托着?完全没用。 所以于妨试着在原来的战斗方式中加入一些特别的。 斧钺一横,裴罗裳落下的瞬间,身体一沉,差点一头栽在地上,而于妨竟在这个时候选择近身,斧钺很普通地砍来。 不,不可能这么简单,结合自己的处境,自己没有兵器,只有盾,然而自己不会选择用盾挡,长柄的武器带来的冲力,单臂的盾并没有多大效果,所以,要么闪开,要么用手挡。 于妨想要用斧钺的能力造成空荡,乘机伤到自己。 既然识破的话,裴罗裳那就更要向前,让他知道,近身格斗他还是个门外汉。 斧钺来袭,裴罗裳右手举起,压抑的感觉出现,但完全阻挡不了裴罗裳的观想力。 “大爆漩!” 那一瞬间,斧钺脱手,不过,这是三国中的武器,可以做到瞬间消失瞬间出现,还不能松懈。 然而,于妨以最想不到的方式继续前进,没有兵器也没有盾,他赤手空拳。 第一百三十二章 格斗 裴罗裳想要用不屑来回应于妨这一愚蠢的行为,可是以裴罗裳对他的了解,保守稳重的于妨,不会这么贸然行动。 与其这样行动,还不如稳稳守着,等到可以使用高威力的武器的时候,胜利的天平会完全向他这边倾斜。 也就是说,于妨现在的行动,比于防守的策略更好吗? 裴罗裳右手一收,“大爆漩”的威势仿佛缠绕在手,此时于妨也是欺身上前,于妨的目的在何处? 裴罗裳右手一抖,拳风猎猎,迎向于妨,只见于妨面色如常,没有表情的样子还是让人感觉不可击溃,同时,于妨一掌劈来,速度之快,裴罗裳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右腕一痛,凝聚的力量凭空消失,甚至说整只手臂的力气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裴罗裳,来到这里,可别把从前的东西忘记了。” 裴罗裳的眼睛瞪大,这一招难道说是原来世界的格斗术吗? 于妨的话音落下,右脚上前一步,身体一转,右脚脚尖一点,于妨整个人飞去,左脚踢出,直袭裴罗裳的脖颈。 裴罗裳自然不会挨打,双手全然挡在于妨那脚踢来的方向,同时左腕上的鱼鳞盾作为助力挡住这一脚。 可是,事情出乎裴罗裳的意料,这一脚没有踢中裴罗裳的盾或是手,而是于妨在那个瞬间将斧钺唤出,双手撑着斧钺,硬生生将这一脚收回,而另一只脚在这个时候,正面踢中裴罗裳的胸口。 “这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裴罗裳整个人往后倒飞,胸口一闷,于妨仿佛脚下留了情。 “是的,因为看了你的战斗,我觉得这样的战斗方式……” “这样你就可以学我吗?” 裴罗裳面露怒色,于妨也有些奇怪,裴罗裳好像有些不理智。 “你怎么了?裴罗裳?” “抱……没什么,相互学习很正常,是我自己的问题,一意孤行,拉不下架子来研究借鉴别人的战斗方式。” “呼——裴罗裳继续吧。” 于妨呼出一口气,竟然是要求继续,裴罗裳右手一捏拳,整只手臂都在痛,刚才于妨那一掌切到了自己的经络,想必那一掌是全部将观想力凝结在手,所以在会有这样的速度和力量,同样的观想的事物也会影响观想力的作用,以于妨黑城的观想,将观想力凝于手上的话,这只手就该如同一座城一样。 不,于妨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城。 这才是观想吗? 裴罗裳右手往外一甩,观想力疯狂运作,痛楚立马消除大半,同时,这一甩,甩出了些许水滴。 裴罗裳嘴角微扬,上前几步,既然是格斗的话,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吧。 两人相距不过半步,同时伸出右手,手踝相抵,这个时候,你要格斗的话,那就比格斗技巧好了。 吕隐在暗处看着两个人的这样的动作陷入沉思,要知道于妨的格斗技巧可不是一般得强,不然也不会兼具保镖和杀手两个依赖实力的称号。 格斗开始。 两人都没有动,而是两只右手在较劲,观想力骤起,升腾的战意将战场分为两色,黑色和红色,一方沉重一方强烈。 然而,在吕隐认为于妨更胜一筹的时候,裴罗裳却将于妨的右手压了下去。 先手权已经拿到,裴罗裳右手一动如同猛龙出海,中指指尖碰到水滴,一拳凝结成猛烈一击,卷起的观想力化作烈风,将于妨逼退一步。 在拳头直逼于妨的胸口,裴罗裳却觉不妙,在整只手向前的情况下,整个人过于前倾,若是此时于妨守得住这一招,完全可以反攻。 果不其然,于妨左手染上铁黑,整只手挡在胸口,裴罗裳的拳头受阻,带来的力道也不过是让于妨稍有动弹而已。 那么这个时候,想必会是很常见的一招。 裴罗裳身体立马下沉,可是已经晚了,于妨左手掌捏住裴罗裳的右拳,右手一动抓住裴罗裳右手手臂,裴罗裳仿佛失去了重量,脚渐渐离地,于妨转身…… 没想到,到异世还是有这样的体验,还真是“思乡”之情啊。 “这是什么功法?” 在其他人惊呼这一招式的时候,吕隐只能紧咬着牙。 这哪是功法,只是过肩摔而已。 于妨明知道裴罗裳这个人心高气傲,为什么还要这样打击裴罗裳? “咚!” 裴罗裳落地,脊背冲击地面,那一刻,鲜血竟然如同爆炸一般在背后炸开,一朵朵彼岸花在裴罗裳的背后钻出。 没想到于妨这一招会这么狠,若是没有彼岸花的话,裴罗裳真的会死。 “还能站起来吗?” 于妨一伸手,裴罗裳仿佛回到刚来到异世的那个时候,面对惊沙,他的狼狈,他竟然忘记了,以至于整个人迷失在自以为了不起的深渊之中。 “你想干嘛?” 裴罗裳坐起,一只手拍开于妨伸来的手。 于妨也不生气,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在学你。” 这确实有点相像,和裴罗裳对云庭心一样,也就说,于妨在告诫自己或是勉励自己吗? “你我境界差一等,而你可以打败比你高两等的雷千断,却打不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我输了?” 裴罗裳勉强站起身来,整个人仍旧散发着不灭的战意。 于妨摇摇头,他就知道裴罗裳会这样说,也没有在意,直接自己说自己想说的话:“我们本就特别,不要在那些普通人身上找优越感。” 裴罗裳听到这话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他瞪大的眼睛下面,那张自然露出嘲讽的嘴扬起嘴角。 他说的没错。 只不过,裴罗裳的身体在此时像是被点燃一般,往前一步,一拳向前,“食心恐术”,“青龙怒”,“三心水意”,这一拳,黑枝虬缠,龙影乱,溅起水花,最后在耀眼的金光之下打中了于妨的胸口。 裴罗裳好像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仍旧屹立在裴罗裳身前的于妨。 不可能,自己不可能这么做的。 于妨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裴罗裳,裴罗裳竟然真的用尽全力打出这一拳。 一口血喷在了裴罗裳脸上。 黑墙崩塌,青龙刀落地有声,然而裴罗裳并没有收回,他也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 “裴罗裳!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叫唤回荡在这片林子里,一切的景象也在同时回到了教室里。 吕隐冲到两人身边,直接推开裴罗裳,看着即使受了伤还是顽强屹立的于妨,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知道裴罗裳会赢。” “还不是靠偷袭赢的。” “他们两个不是朋友吗?这倒是一场好戏。” 流言顿起,裴罗裳没有心情去管这么多,也没有想要对于妨吕隐多说的,嘴角一撇,自顾自地走出了教室。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黄泉路 “裴罗裳!” 吕隐还想要追出去,却被老师拦住了。 “现在上课,你不能做。” “那为什么他可以?” “他是督学。” “那他还打伤了于妨!” “这点伤算伤吗?” 吕隐沉默了,确实,这里是异世,折断的骨头只要及时处理,用上些药也只不过几天便可接上,若是有会接骨的功法,不消片刻,身体便会好。 可是这是胸口,处理不好,那便是死。 “你以为我没有分寸吗?那一拳确实完全不是他那个境界能有的威力,可于妨也拥有超过自己境界的防御,我的观想更是会调和受伤程度,实际受伤和看起来其实还是会有些差别的。” 经过老师的一番讲解,吕隐渐渐感觉到说裴罗裳的语气好像是有些重了,可是也不想向裴罗裳道歉,昨晚还那个样子的裴罗裳现在有恢复了原来的脾气,说到底,吕隐还是讨厌这样的脾气。 “好了,下一场,林若七和云庭心。” 于妨吃了几颗丹药坐在一边盘膝运转观想力,教室又一次变了样子,而这一次的主角换成了林若七和云庭心。 “云庭心?” 人呢?消失不见了?还是说用什么特别的功法隐藏了自己,像吕隐一样? “欢迎啊,小友。”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要来了。” “是吗?” “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一个念头,我觉得我自己这个念头没有半点错,联系一切,仿佛整个人知晓了一切。” “真是的,我想要狡辩都没有机会吗?” “你还真坦白。” “书友”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木椅上站起身来,双手摊开,整个人洋溢着奸邪的笑容,加上他所处的位置比裴罗裳高上许多,竟有些俯视的意味。 “哪个是你得知真相的源头?” “你向我示好。” “是吗?那你有过动心吗?虽然说,我确实做过一些事,但是,我说过,会帮你提升境界是真的,而且我会给你权势,给你力量,不会像其他人一样。” “还真会说……” “书友”不禁一笑,打断裴罗裳,说道:“你知道吗?荆门被逐出学院了。” 裴罗裳表面上没有半点动静,可是心里却有些不冷静,没错,荆门在被卢三旬带走之后,自己一眼都没有去看他,他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你觉得你有能力帮他吗?要知道,荆门天赋虽然不是很好,人也有些笨头笨脑,但是努力,这很重要,他的境界已经在同龄人里算不错了,以后也会有衣食无忧并且没人敢小瞧他的条件,但前提是他有背景,飞涌学院就是,如今却没了,还有,你别想是我在捣鬼,当初因为荆门出身贫贱,学院最后一考,考官直接否决,还是我挽留的他。”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裴罗裳,你喜欢欠人人情吗?” 裴罗裳吸了一口气,这句话,真是让人激昂,提刀的心都有了,但确实他说到了自己的痛点。 “我知道裴罗裳你不喜欢欠人人情,以至于向卢三旬请求帮忙这件事会显得有些难,而且,卢三旬是怎么对你的,我可知道,那时候的话,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他没有隐瞒什么,而是直接摊牌,这么说话,已经承认了一切,只不过,裴罗裳却没有了任何理由将他斩杀。 “你说吧。” 他还有话,毕竟他没有必要和裴罗裳说那么多,除非自己还有用,正如自己自诩的“赌他不敢杀我”。 “你知道你的天赋吧,虽然这个年纪才天开三等,很废,但是若是在我的帮助下,你的潜能会被彻底激发,到时候,你必然有实力在这异世和任何人角逐。” “是傀儡吧,我感觉得到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是吗?这是一颗种子,黄泉温养没错,温养出来的就是黄泉路,那也是力量,无穷的力量,也是我的观想,信仰所带来的力量。”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不当别人的小弟,我只是我自己的大哥。” “我没说过,想要在你之上,你只要替我完成一些事就行了。” “书友”又坐回木椅上,他看了一眼裴罗裳,他已经知道了裴罗裳的决定,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地坐下。 “宁梓珂……” “没问题,但你要和她完成一件事。” 裴罗裳点头,他确实做出了决定,但是他的决定可不是那么简单,若是真的和这个人一起的话,他绝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裴罗裳走后,“书友”双手抓着扶手大汗淋漓。 “‘食心恐术’,你还在吗……” 裴罗裳出了藏书阁,却见云庭心在前,她进不来却知道裴罗裳在里面,所以一直在等。 “我们打一架吧。” 云庭心如是说道,裴罗裳即使现在脑海中念头纷飞也想得明白,云庭心她还在想昨天裴罗裳说的,她想要用打败裴罗裳来证明自己,已达到她留下来的目的。 “你为什么想要留下来?” “白侍将我托付给你,我当然跟着你了。” 云庭心低下头说道,她自己都没有说服自己还想要说服裴罗裳? “确实,白侍把你托付给我,但是,我厌烦了,反正你也应该挺讨厌我的吧,就这样,我们撇清关系吧。” 云庭心猛地抬起头看着裴罗裳,她不明白为什么裴罗裳说这样的话,他又变了,他怎么又变了?根本琢磨不透,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分明瞧不起任何人,到最后,竟然对章廉毕恭毕敬,分明昨晚都开始敞开心扉了,到最后,又是这份嘴脸,分明感觉和自己算是融洽了,现在又说这话。 “于妨和吕隐他们挺好的,你跟着他们比跟着我好,我的存在本就是天煞孤星,在我边上,你有可能又会像昨天一样被抓,还没有问过你,你害怕吗?昨晚。” 云庭心开始颤抖,内心开始动摇,裴罗裳这副嘴脸,她想要痛扁,昨晚确实害怕过,但她知道裴罗裳一定会救他,然而,连裴罗裳都变了的话,那该怎么办? 她要赢过裴罗裳,可是那个时候自己确实胜过了他,但本质上还是他赢了,她没有说出来,但心里明白。 “我的剑,我的祥云剑,我的云国,我的白侍,还给我,谁想要和你这个人走一块?你不过是自我意识过剩罢了。” 裴罗裳有点小吃惊,没想到她真的会妥协,还想着她坚持的模样,没想到…… 不过,还真出了个难题,该怎么做呢?说实话,裴罗裳并不知道怎么将祥云剑交给云庭心,因为那把祥云剑是云庭心的,在自己观想中的云庭心的。 结果,云庭心还是走不了吗? “我答应你。” “哼!那还不给我?” “不是答应你这个,我是答应你,和你打一架,输的人听赢的人,很简单吧,先前说的约定应该还有效吧。” 云庭心咬牙思考,她怎么赢?本来有些胡话的感觉,真打起来胜算有几成,根本没几成,但是云庭心还是想要打。 正如裴罗裳无论有没有约定都要赶云庭心走一样,云庭心有没有约定都不想走,她要告诉他,她的决心。 第一百三十四章 前进的人 还是这个地方,入学试两个人交手的地方,现在同样是这两个人,只不过,目的已然变了味道。 雨“刷”的一下将两人的衣裳打湿,耷拉的头发也让人有些烦躁,裴罗裳横刀直指云庭心,这一次用刀的话,会结束得很快,快得让人想都想不到。 “云庭心准备好了吗?” 风在瞬间奏起,裴罗裳的衣袍舞动,云庭心的身影消失在风雨之中。 裴罗裳眉头一凝,在这视野宽阔的地方,云庭心怎么会消失不见,这又不是鱼跃峡的深林里,即使雨遮蔽了些许视野,又怎么可能将一个人隐藏。 寒光一闪,剑刃已经不过咫尺,裴罗裳当然不会轻易被打败,左腕鱼鳞盾直接迎着剑盾击,在挡开剑的瞬间,青芒大盛,单手舞动长柄青龙刀,龙影作咆哮,这一刀已经足够给云庭心教训了吧。 确实,裴罗裳的反应很快,在剑都要砍到的时候,瞬间反应,所有的反击在一瞬间完成,可是,云庭心已经不是曾经的云庭心。 裴罗裳不知道的是,就像是于妨一样他身边的人不知不觉间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他身边的人都在不断地学习着,学习裴罗裳的机变,这就是裴罗裳带来的在他人心灵上的冲击。 云庭心的身影散去,只不过是雾影罢了。 飘散的云烟,是天空之中拨开的云,一片云接着一片云,在裴罗裳的眼前,风雨之中,一个又一个云庭心出现,手中都是那把白年式给的剑。 “真棒,云庭心,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仅此一次,我要赞美你,恭喜你,变成了一个特别的人,至于特别,但愿你可以保持,不会弱于任何一个人,到最后,来追赶我吧。” 裴罗裳闭上双眼,青龙刀无力地落下,刀锋碰触地面,好像微微弹起,和落下的水珠一般。 “嘀嗒嘀嗒”声灌满裴罗裳的脑海中,所有的云庭心剑指裴罗裳,这一刻,裴罗裳竟能感觉到云庭心的剑意,那份坚定,裴罗裳不明白,即使自己是那么希望云庭心变强,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竟然已经成长。 心性的改变比于境界的提升,裴罗裳还是觉得,心性胜过境界。 裴罗裳双目睁开,青龙刀再次被抬起,“三心水意”的水滴混入雨水之中,凝结的观想力锋利了刀锋,“青龙斩”的锋芒在此刻成为耀目的光芒,无论是风雨还是云庭心,它都一一斩碎。 云雾翩然,散开的云雾,消失的躯体,即使如此,云庭心还是没有踪迹。 “轰——” 雷霆落下,裴罗裳往后一跳,这直接劈向自己的雷霆落空了,却留下一个焦黑痕迹。 这雷霆根本比不上曾经裴罗裳的青雷,也只是留下痕迹,不过,云庭心还是隐藏了自己的行踪,仅仅这一点,就足够了,甚至说,云庭心可以在裴罗裳这里全身而退了。 这是怎么回事?裴罗裳心里有些失落,当一个完全弱于自己的人有反超自己的感觉的时候,裴罗裳很不高兴。 就连自己也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一阵寒意袭来,在不经意之间,飞落的雨滴变成冰雪,在风吹之中,一片一片打在裴罗裳身上。 观想力引动,全身的寒意消去,这样根本算不上攻击,云庭心应该也知道,只是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裴罗裳仍旧不知道。 裴罗裳右手向前,以“流水势”驱动观想力,观想力不断运动,绕着自身飞速旋转,渐渐地,风雪在裴罗裳观想力的作用之下,以裴罗裳为中心全部驱散。 这样的话,云庭心应该无所遁形了吧,到底是什么伎俩呢?倒要好好想想了。 云庭心双脚落地,就在裴罗裳身后,确实很老套,绕到身后偷袭,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裴罗裳绕后的行家来说,又怎么会不防着呢? “当!” 声音很清脆,风雪又来,这一场景却像是凝固了,裴罗裳还是背对着云庭心,云庭心的剑也确实挡住了。 云庭心挡住云庭心。 用白剑挡住白年式的剑。 一切都是完美的剧情。 “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消失的,所以,你也该履行约定。” “这算什么!” 云庭心咬着牙,却不收剑,可是也刺不过去。 “那个时候,我就想要问你,这个人是谁?和我一模一样,手中的剑也该是我的,为什么她会出现!”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吧,我还想知道你是谁!” 白剑一动,天空露出祥瑞,驱散风雪,白芒长约三丈直接向云庭心斩落,云庭心哪里会站在原地不动,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身影消失不见。 同时“云庭心”的身影一动,整个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白芒在地面落下一道不浅的剑痕,风雨也在同时大作起来,“当当当”,声音不断,却是不在裴罗裳眼里的战斗。 裴罗裳原地没有动,手指一按眉心,“云庭心”既然是自己心中的观想,那么因为自己知道为什么云庭心消失不见才会实现和云庭心一样的招式。 那么,答案是什么呢? 裴罗裳嘴角一撇,很简单了,青龙刀高举,“青龙斩”再一次青芒大盛,刀锋飞向远方。 破碎的声音想起,这一层的薄纱也在此时落下。 风雪在周身创造如同镜子一样的冰面,风雨大作再加上云雾假身作掩护,云庭心还真是不赖,想出这么一个招式,她的观想本就应该这样的,倒是自己,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停止不前啊。 两个人出现在眼前,因为看见相同的自己而打得不可开交,确实有些小孩子气,但想到自己的存在不再是特殊,而是有一个人完美代替,或许还会做得更好的时候,确实小孩子气也是应该的。 或者说,裴罗裳若是再见到和自己一样的,不会多说,直接砍了,这一点,倒不如说,两个人还挺像的。 “停手吧。” 裴罗裳“极影步”欺身,青龙刀的寒光在被雨水打湿之后反倒是更加冰冷,同时刀刃抵着云庭心的脖子。 “输了就是输了,别不敢认。” 很冷漠,现在的裴罗裳在云庭心的眼里,是如此的陌生。 云庭心想要裴罗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向上次那样,但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不还是很讨厌再一次机会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诡异的一步 “谁不敢认了?是你,上次你输给我一次,这一次即使我输了,三局两胜,还有一场。” “云庭心,我承认你变强了,但是还是没有资格站在我身边,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够强,若是你强得有资格的时候,那时候不再是我的累赘,甚至连我都是你的累赘,这样,你也可以不待在这了,不是吗?天高任鸟飞,我说过,我就是天煞孤星,我不需要任何人在我身边,于妨和吕隐也是。” 青龙刀消失不见,同时右手举起,指向前来的于妨和吕隐。 是的,打斗必然会有动静,现在他们两个人来了,也免得自己麻烦了。 “裴罗裳……打伤我……” “对,我就是故意打伤你的,当初,我也是故意靠近你们两个人,确实‘水淹七军’我无所谓有没有,我只是担心有没有‘白衣渡江’,谁又会将祸害留在身边,我本想后来偷袭吕隐,但总觉得有些不是我的风格,所以,还是坦白好了。” 裴罗裳转过身,用那张蔑视一切的脸对着他们两个人说。 “你疯了吗?” “我确实疯了,我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和你们玩起感情游戏,怎么想,这都不该。” 吕隐眉头一紧,裴罗裳不会那么小气吧,还在生自己的气吗?确实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当兄弟的不相信他确实有不对,但谁碰到这种事情都会怪罪裴罗裳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们不觉得我最近的有些反常吗?这就是我的厌恶,配合这上天给予的这场游戏,我附和你们太多了,所以,我不想那么累了,还要卢三旬,说是朋友的关系,他那么斤斤计较,帮个人还婆婆妈妈,我说一句话怎么了,若是放在以前的话,想必也不是自傲吧,因为到了异世,力量已经蒙蔽了双眼,大概只是想避开剧情的大限,才利用我们的。” “裴罗裳,你可以随便怎么说,但是决不允许你说卢先生,他可是我们两个的恩人。” “是是是,现在,我们分道扬镳吧,我不高兴再理会你们,还有,算是还我随便一个人情,云庭心带走,想必你们也不会在飞涌城待很久,她也算和你们有点交情,想必也不会拒绝的吧。” 裴罗裳脚步一动,这一步一步,裴罗裳要离开了,在这三个人眼里。 “再不走,待会会很热闹吧。” “你真是死性不改,云庭心你自己照顾……” 吕隐一直搀扶着于妨,可是实在忍不了裴罗裳的性子,他说出的话太让人吃惊了,同样也太让人失望了,攻击欲望已经生成,刚想要动手,却被于妨挡住了。 “知道了,裴罗裳你没有资格当我们的兄弟。”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那么有重量,只不过,裴罗裳却笑了,笑得疯狂,随手一招,本还在云庭心身前的“云庭心”消失不见,现在一切都谈妥了,眼看局外人也要来了,裴罗裳该离开了。 离开,然后到一个地方,新的根据地。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这是齐家?” “裴罗裳够不够资格进去呢?” “裴罗裳是谁?” “看来,齐家的少爷都是大爷啊。” 吃了闭门羹的话,自当提刀冲进去,这该是裴罗裳的性格,但是这次就算了,没有什么心情,不过,偌大的飞涌城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容下自己,和于妨他们的关系断了的话,刘广陌那边应该也不会挽留了吧,所有的势力断了的话,或许真成了所有人的敌人了。 “师傅!是师傅!” 这个声音,裴罗裳有印象,这个时候遇到认识的人,该说是运气呢还是说自己已经计划好了。 “林若七。” “是我是我。” 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入学试上两人还有过比试,至于为什么喊师傅的话,还是当初她提出来的拜师,尽管裴罗裳没有答应。 “九儿,是师傅啊。” 林若七摇晃着身边另一个女孩,和她一样都有些营养不良,但显然本身资质不错,五官精致,对比林若七则是多一分冷漠,特别是双眸,充满着怀疑。 “师傅来这里做什么?这里……”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有个人请我来的,那个人的话,在齐家应该有些地位,大哥还是二哥的样子吧。” “是吗?那师傅怎么不进去呢?” “我反悔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等一下。” 林若七抓住裴罗裳的衣角,面露惊慌,裴罗裳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直接进不去的话,自然可以走后门。 “师傅别走,到里面喝杯茶再走。” “若七,不能随便带外人进去。” “没事的,师傅可是少爷请来的。” 裴罗裳没有插话,但却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个人,看来这个九儿还算是聪明,大概也猜到了自己前门进不去,想要走后门。 不过,这个林若七想不到,大概还是被裴罗裳高傲的性格影响,裴罗裳怎么可能做小动作呢?想必是这么认为的吧,当然也可能是单纯想要帮主人留住人。 至于还有关键的一点呢,裴罗裳猜的没错的话,这两个人可不受待见,不然她们两个人为什么不直接走正门,这也是裴罗裳聪明的地方。 九儿也不做多的阻拦,三人走到后门,一看这门,裴罗裳不禁觉得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前门气派得不行,后门像是个老鼠洞,就是一扇普通不过的门,没有守卫的话,被人侵入都不知道,背后才是最需要守住的。 可是下一秒,裴罗裳就颠覆了之前的观点,这扇普通不过的门竟然还下了禁制。 眼看着林若七右手放在门上,观想力注入,整扇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同时显露一条条纹路,而林若七的观想力成了一条线,从手掌开始沿着纹路行动。 看来这也算是密码锁了,只有用观想力沿着正确的纹路走才能打开这扇门。 也算是见识到了,齐家不愧是齐家,这种东西又会值多少呢?异世果然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现在看来自己未免有些太过自大,不过,这不正是自己的常态吗? “师傅请进。” 齐家的人我可进来了,这可是你们自己人让我进来的,不过,今后说不定,你我还有需要对方的地方呢。 相互利用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冰冷 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和死亡有多接近,或许下一步,你就有可能离开这熟悉的世界。 裴罗依曾经驻足急诊门口,眼看着急救车来到眼前,只知道下车的人不断呼喊着自己离开,打开车厢的门,担架上的人或是鲜血满面或是失去意识,他们都是将直面死亡的人。 直到有人拉开自己,自己才从臆想之中惊醒,是啊,自己该庆幸自己不是那上面的人,他们的痛苦自己并不明白,大概这就是急性和慢性的区别。 突如其来很可怕,但告知死亡等待死亡也不赖。 裴罗依掩面而泣,想着自己还眷恋着什么的时候,想要高喊,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人类如此脆弱。 若是神真的存在的话,神真的仁慈的话,为什么不将一切都改变,变得让人接受,变得没有伤痛,变得让人即使死去也要拥有一个个安详死亡的结局。 “哆哆!” 裴罗依从梦中醒来,她算是最讨厌这种搅乱了他人清梦的混蛋,特别是在她眼角的泪水滴落在枕边的时候。 轻轻拭去眼泪,窗帘透进来的光芒,像是一条线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晨,只不过,敲门声还真是有些让人有些烦躁,说实话,想必又是那个家伙,一个不速之客。 “刷——” 拉开窗帘的瞬间,圣洁的光辉撒满整个房间,夜晚的精灵被光之天使逐个赶走,打开窗,关掉空调,今天可是个好天气,至少不热,而且花木的芬芳带着这口清新的空气也算是这一日自然的馈赠,果然怎么想活着还是最好的。 得知可以出院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好消息,即使这件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每每拿出来念叨也还是让人心情愉悦。 随意地穿上衣服,并没有着急,好像是为了让敲门的人知难而退一样,压根裴罗依就不想要开门。 “哆哆!” “谁啊?” 裴罗依挠了挠头,其实乱糟糟的头发还没有梳理,这时候,这副样子给人看的话,可不大妙啊,可是裴罗依也不在意了。 只希望,那人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然后转身就走。 然而,裴罗依最大的失误还是太没有警惕性了,没有看猫眼,也没有觉察到为什么是叩门声,甚至说,叩门声是从门稍下面传出来的。 门“嘎吱”一声被裴罗依打开,这不是没有人吗?真是的,又想那个时候吗?恶作剧?真当裴罗依好玩是吗? “救……” 救? 裴罗依感觉到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整只脚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冰冷,而且整个人因为害怕而紧绷起来,但又不能不作出反应。 视线慢慢下移,先是腿脚,没有反常啊,身体也是啊,难道说是什么丧尸吗? 未免也想太多了,不过也有可能吧,自己或许会像游戏里一样,在生化的危机之中寻求生机,这样好像也有点意思,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神大人,可别听我的瞎说啊。 然后,视线落到自己的脚。 那只手干枯得开始发黑,手指像是针一般尖锐,枯木一般诡异。 裴罗依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不断抽搐,这个人她其实认识,可是现在的模样,若是相认只会觉得更加害怕。 “放开!放开!” 裴罗依被抓住的脚下意识地用尽力气摆脱那只手,也如她的意将束缚解开,然后整个人缩进屋子关上门,门外也没有半点动静。 心在静下来仔细回想后又一次躁动。 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还在梦里面? 靠着门双脚一软坐倒在地,却发现那只手还在自己的脚上…… “啊——” 也就是说,这只手是离开了他的身体吗?那个小区的保安,一个三四十岁的精壮汉子,当然现在不是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冷静,这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呢?这种事情,恐怖袭击都做不到的。 裴罗依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这个念头,整个人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概是以为这就是一个梦吧。 裴罗依一只手抓住保安的手,冰冷刺骨,没事,这是梦。 另一只手,硬生生把保安的手指掰开,正如自己用脚能扯下他的手臂一样,手指是直接拆下来的。 用不了一会,整只手算是整个人拆下来了。 裴罗依两只手放开手上的“零件”,整个人站起来,双手颤动,是梦吗?完全不是,寒冷透过双手早已冷了全身。 双脚即使发软也要动,报警也好,救护车也好,119也好,谁来救救自己? 站不起来,就爬,慢慢爬,慢慢爬,总会用这只手拿起电话,拨打那个号码? “来人救救我!” 那一声,喊尽所有的期望。 “您所拨打的电话……你好,我是……你猜猜?你应该记得我的声音吧。” 这个声音是…… “是你,是你,你在恶作剧是吗?不要玩了,放过我吧!” “我也想放过你,可是你我都只是这片天空下的受害者,我没有办法,求生吧,我来讲解一下现在的情况,整个世界面临倒退,寒潮已经来了,但这次寒潮是选择性的,马上……” “你别瞎说了,什么寒潮?就是你做的,什么给我发电机和路由器,你都知道,都是你!末日你也说过,这都是证据!” “这么说……也没有错,那就看你活不活得下来了……嘟嘟嘟……” “喂!喂喂!”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不不,恶作剧的话,应该都是假的。 裴罗依勉强拉开笑颜,保持着微笑,打开门,刚才窗里看到的一切可都很好,外面的世界,还是无比的美丽。 “有人吗?救命啊!” 有人在呼喊,看还有活人的,这样的话,就可以证明了吧,这一切都是假的,休想跟我玩花样…… 可是为什么在喊救命。 裴罗依没有看门口的尸体,径直走出去,一个女人在马路上疯跑,看见自己之后,满脸的惊慌换做希冀,她招了招手,欢欣出现得还真快。 “终于看到活人了。” 她直接抱住裴罗依,裴罗依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但没有半点用,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放开!放开!” 裴罗依现在可没有什么好心情,这个时候,她只想问…… “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寒潮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好多人都变成干尸了……呜呜呜……” 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不过,这也算是释放出心里的压力,哭出来就会好的,而且裴罗依根本挣脱不开她,之后轻轻拍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 裴罗依可不是那么温柔的人,这只能算是想要知道些什么,才会安抚她的。 “呜呜!终于看到活人了!” 她总算是放开了,裴罗依也算是认出了这个人,同样是这个小区的,也总算是见过几次,不过,并没有任何好印象,毕竟这个女人特爱化妆,现在哭得一塌糊涂,裴罗依才认出来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每次见到这个女人,要么就是被甩,要么就是要死要活的,没有半点好感。 “好了好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好多人都冻成干尸了!” 说着她浑身一哆嗦,看来是心有余悸了。 不过,裴罗依的冲击可不比她小,这是合伙来骗自己的吗? “别说笑了!” “没有说笑,我男朋友和我刚要……他、他就说冷,然后就不动了,我是看着他变成干尸的,整个人冰冷冰冷的。” “编也编得……是不是感觉到他水分散发,整个人散发寒气,皮肤头发变得干枯,最后,头发还都脱落了,骨头越来越显,眼神空洞,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哦——” “咚!” 她摔倒在地,是啊,裴罗依为什么会那么清楚,那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就在她眼前演示了吗? “没……” 裴罗依想问她有没有事,可是还是忍住了,因为自己连她摔倒都没有接啊,她整个人摔倒四分五裂。 裴罗依整个人都好冷,冷得想哭。 也只有躲进屋子里,一条被子包裹住自己,我在沙发上,才好一些。 再一次拨打抱紧电话。 “喂,救命吧。” “可不可以详细地讲述您遇到的事?” 裴罗依的声音听起来是软弱无力的,但电话那一头却不是,可也不是什么好心情,而且不是刚才那个人。 “警、警察叔叔,是警察叔叔吗?听我说,有人变成干尸了,我、我好害怕啊!” “小姐,我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而且我边上还有,你你,自己不要外出,躲好吧,等等,肯定有办法的……变天了!” 最后一声,不是和裴罗依通话的警察说的,而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变天了? 裴罗依扭过头,看向窗外,这个世界变了。 漆黑的天藏着难以估摸的恐惧,大风起,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空中飞舞,像是水,却又不像,一点落在窗上,从这一点开始,一朵冰花慢慢呈现,若是放在平常,这肯定是浪漫不过,可是现在,却不是了,一朵一朵,慢慢积累,整面窗已经结成厚厚的冰。 幸好窗都关上了。 卧室的窗…… 想到这些,裴罗依立马站起身来,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差点摔倒,但是她必须去,家可是她唯一的避风港,若是…… 卧室的门打不开,大概是被冻住了,但是但是,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归属感,若是家是避风港,卧室那就是最爱的角落。 “咔!” 打开了。 可是已经晚了,一片狼藉,外面的黑天真是无孔不入啊! “呼——” 风大作,整个屋子好像都要被摧毁,同时一点又一点打在裴罗依的衣服上,刹那间,冰冷如同世界毁灭的通讯通告全身上下。 裴罗依吐出一白气,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关上,快关上! “嘭!” 可是放开手的瞬间,这扇门好像要被风带走,裴罗依心一横再一次抓住门把手,合上门,久久用尽全力拉住,若是冰冷的话,请把门和门框冻住。 直到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手的感觉,她整个人坐倒在地,看着从门缝里挤出的冰,裴罗依心有些无力,停下吧,好恐怖。 身子一哆嗦,好冷,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现在发作起来,整个人蜷缩也没有半点用。 开空调,开暖气,对,先开灯。 “哒!” 按下开关,有些昏暗的屋子还在遭受风中被冰冷摧残,然而,理应的光芒没有照耀自己。 她的灯啊,如同风铃一般,几十个发光点,没有一个亮起。 是因为没有电吗? 裴罗依一一试过去,没有一件电器可以用,是跳闸了吧,没有…… 怎么办?她会死的,和刚才的女人不一样,她是饿死的?慢慢冻死?会享受死亡前的宁静,意识还有但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 再次拿起手机,手机还有电,太好了,打电话给谁……没有信号……怎么可能?刚才还…… 那不是死定了…… 正当裴罗依快绝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人给自己的东西。 虽然脚还是僵硬的,可是心还在跳,一线希望,一线希望,我要到达我的书房,那里有超级发电机,有超级路由器。 裴罗依展颜一笑,在书房的黑暗里摸索,都在,两个都在。 摇动发电机,小小的发电机开始运作,同时慢慢变形,从一个小方盒变成一个小方桌,上面有插口也有连接线,其中一条连接线正好可以连上路由器。 连上路由器之后,路由器上面亮起一盏灯,这算是黑暗的环境里最让人激动的光亮了。 打开手机,手机已经自动连上了一个无线网,同时,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还活着吗?” 裴罗依想哭了,除了自己还有人,还有人,虽然是那个武圣先生,之前虽然有一点点的不和,但现在完全不会了。 “活着活着!” “现在相信了吧。” “信了信了,不是恶作剧,绝不是,太好了,你还活着。” “真是的,算了,我也该原谅你,我也没有耐下性子跟你说明白,毕竟遇上这种事,我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嗯。” “一开始其实我也不相信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好我有神器,你也是吧,是不是多亏了它们两个,可惜了你还有的东西没要,譬如,吃不完的披萨,这么说来,你家里还有吃的吗?要不要……我也没办法给你……” 裴罗依看着这一条消息,捂着嘴巴,说不出的感动,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男的了话,她一定会爱上他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冻住了吗?我都感觉背后一凉,像是有人说我坏话一样,是不是你?玩笑玩笑。” 当然没有,现在一点都不冷了。 “我还有些吃的,不用担心,但也撑不住几天。” “这样啊,这也没办法,到时候看吧,不对,我有任意门……好像是假货啊,这口袋也是,这是国产的,啊,这怎么可以是国产,本来就不是本国的东西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致裴罗裳 裴罗依摇动发电机,光芒开始慢慢散布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停在一本又一本的书上。 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看着武圣先生发来的消息,裴罗依突然有话想说。 由心一笑,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陪伴,确实是一件幸事。 但并不是相对武圣先生说什么,而是对另一个人,一个故事才刚刚开始。 致裴罗裳,如果我在不久的将来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在游戏中的你的故事将会结束,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我还记得你的设定,一个即使高傲胜于所有人温柔也会给予所有人幸福的男人,你很强,只是我把你的力量埋藏在你心底深处,不滥用,只在关键时刻拯救…… “呼——” 裴罗依呼出一口气,把自己缩成一团,可是这一口哆嗦的白气已经出卖她了。 很冷,好像是因为书房的天窗开了个洞,在欣喜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直到冰冷将她的行动能力剥夺,仿佛稍一个动作,她整个人都会碎掉。 裴罗裳…… 到底是什么? 裴罗裳抱起女人飞速奔跑,尽可能往狭窄的地方跑去,若是没有猜错方向的话,这窄道是狙击死角,看不清位置,被阻挡了,也就是没有办法命中,顺利脱险。 不过,裴罗裳停下了脚步,眼前是绝路。 “谢谢你……” 女人说了这句话,很基本的礼貌,但裴罗裳不买账,与其礼貌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现在的处境。 自己可以动,可不代表别人不能动,狙击手完全可以转移位置,找寻一个完美的位置,让他们两个处于一个靶子的地位,而现在他们的位置狙击手并不知道,可是绝路的话,只要狙击手紧追不舍一定能找到的。 这面墙有三层楼高,并不是没有办法,借着两幢楼应该可以爬过去,只不过,带上这个女人的话是不是有点难度。 “你好,能不能……”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裴罗裳深吸一口气,往后退几步,一股脑往前冲,脑海里已经构想出左边一脚右边一脚到达足够高的地方翻过高墙。 “不会吧……” 裴罗裳没有看见,此时在她怀里的女人现在什么表情,她根本没有想到裴罗裳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甚至说,她自己都有办法,而不是这么冒险的方式。 “轰——” 爆炸声响起,裴罗裳仿佛能感觉到一股热量正在向他袭来,而自己正向着这股热量前进。 裴罗裳刹住脚,躲开已经来不及了,身体一转,用背后挡住将要来袭的一切,双手收缩,将怀中的人尽可能地保护起来。 真男人永远不会回头看爆炸。 火舌在身边眼神过来,身后的一切都仿佛可以幻想,焦黑的肌肤,甚至连身体里的金属骨骼也能看见。 “啊——” 火焰将两人完全吞噬。 可是正是这一声喊叫,裴罗裳见证了怀中女人的强大。 无形的力量将两个人包裹住,女人伸出的右手仿佛号令着这份力量。 “刚才为什么不用?” 裴罗裳竟然问出这么一句,确实,裴罗裳会有很多问题,但是就是他应该问的第一个问题,若是刚才她直接用这一招的话,裴罗裳完全没有理由去救她,这样的话,很多事就不会成立。 “抱歉,我不想在别人面前使用。” “我服了,那你倒是处理现在的情况啊,看起来我们是没事了,但这火焰完全没有结束的势头。” “是的,但在这之前,我想说一些话,也就是说,我打算加入‘神赐游戏’,我在刚才下定的决心,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我受伤了,刚才真的谢谢你。” 她的眼眸仿佛张开双翼,无形的力量被神风驱使,天使在此刻降临,火焰在刹那间消失殆尽。 “什么意思?” 女人从裴罗裳的怀里下来,一瘸一拐,往裴罗裳身后走去,裴罗裳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没有半点动作,他要转身。 他能够感觉到,身后的东西一定很有意思。 确实,裴罗裳眼眸散发出淡金色光芒,这里有很多人,站在不同的位置,拥有不同的个性,同时头顶上拥有不同的等级,而刚才那个女人也是。 “这是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等级、任务、游戏,这个世界变得让人不可思议!” 裴罗裳往前走,没走几步,变成了跑,一个人走到所有人的目光下,四面八方,马路上,楼顶上,残破的大楼的某处,这个世界正上演这什么戏份。 “谁有镜子!” 没有人回答,安静得有些可怕。 原来的那个女人也是,在此刻完全失去了表情。 但在下一个瞬间,无数的话从这些人嘴里冒出来。 “这个人是谁?他在干嘛?” “他是哪一方的?” “他不要命了吗?” 裴罗裳想要狂笑,无视自己?他们又是一群让人火大的家伙。 “砰!” 裴罗裳向着天空开枪,脸色没有一点柔和,全然是肃杀。 “用枪?这人是傻子吗?” 裴罗裳扭过头去,看向那个竟然不知死活的人,同时用枪对准那个人。 “你可以试一下,是枪快,还是你的命死得快。” “这个没得比,因为你在做梦。” “砰!” 裴罗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冷静,自己不是头一次开枪,但却是头一次对死亡那么坦然,杀人不是这个时代,法律还是会制约一切,可是怎么看这样的环境已经是这般残破,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你可以脱离法则。 可是,那个大言不惭的瘦高的西装男士,金边眼镜还真是有够老土的男士,在子弹即将打中的时候,双臂化作双刃将子弹劈开。 “哈哈哈哈哈!” 笑声骤起,裴罗裳陷入嘲讽之中。 崩坏,这个世界在崩坏,裴罗裳冷静得可怕,可是整个世界却在颤动,眼前的画面已经乱了。 “我要杀了你们,即使天地我都要斩断,何况你们!” 裴罗裳肆意发言,一个个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个个恶鬼。 “轰!” 一声巨响,一幢楼就此崩塌。 在楼中的人也不是傻子,有反应不及的,但没有受伤的,既然是有着特殊能力的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这样殒命,无论怎么样都会用自己的能力显一下神通。 “是龙姬!” 第一百三十九章 暴龙 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崩塌的那幢楼上,裴罗裳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抓住,同时整个人瞬间被带走。 然而,并没有会在意裴罗裳为何消失,又怎么消失,注意力从没有从那边移开。 “快走!” 这个声音,还真是熟悉,刚才不正是这个女人嘛?不是这个女人,自己也不会身陷这样的境地。 “放开!” 裴罗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束缚,直接推开这个女人。 她脚上本就有伤,被裴罗裳这么一推,直接摔倒在地,而她的帽子也在此时掉落。 长发还是乌黑的长发,那张脸却在揭露刻意隐瞒的事实之后暴露在裴罗裳的眼里,美丽而动人,像是黑夜里幻想的幽蓝蔷薇,芬芳中让人迷失。 这个人,裴罗裳记得啊。 为什么不记得,这个人可是妹妹的同学,曾经她还来过他们家,这个女孩可是一个心地无比善良的女孩,她…… “没事吧?” 裴罗裳心一下子都化了,当然不是因为她是谁,仅仅是因为,她是妹妹的唯一一个朋友。 伸出的手和歉意的脸,这还不够吗? “你是不是认识我?” 女孩当然会觉得奇怪,裴罗裳的变化太明显了。 “我认识……” 裴罗裳的嘴唇一张一合,女孩却没有听清,可是前几个字还是那么清楚,为什么后面几个字像是不让自己听见一般消失不见。 “快!快逃啊!” 是那个西装男士扭曲着脸说着这话,这个时候好心提醒吗?还是说…… 这是心中最后的念头。 他是被钉在墙上,裴罗裳不远处的地方。 一张四角铁片,尖锐的一头穿过他的身体,鲜血直流,他不断挣扎,可是又有什么用,只会将伤口一点点撕开,加速死亡。 “咚咚!” 这是打鼓的声音吗?不是,这是沉重的脚步声。 “跑!” 女孩也在说,可是裴罗裳脚没有动,是什么在吸引他,他不能就这眼刚离开,他会错过,错过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是她!是她!” 裴罗裳嘴上念叨,这双腿忍不住往前跨。 一头暴龙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我在做梦吗?” 尖齿利牙,这都是钢铁铸就,裴罗裳还不够打牙祭的。 “吼——” 这是金属质感的声音吗?可是仍然丢不去死亡的预兆。 “医生,看门人!” “我当然知道,把他引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一个能够承受龙血的基因体,他拥有怎样的力量,你不好奇吗?” “可是,他是看门人……” “换句话说,就是条狗。” 医生眉目一动,轻佻的睫毛勾起一帘梦幻,钢铁的暴龙,再一次怒吼,这一次是带着碾压的势头冲向裴罗裳。 “来了吗?” “砰砰砰!” 边退边开枪,没用,子弹只是擦出火花,没有半点用处。 裴罗裳呼吸加速,大脑飞速运转,他的速度不够逃不了,而且身后还有人,也不能选择躲开,那只能是在它攻击的瞬间反击。 若是这暴龙的攻击方式是咬的话,裴罗裳应该还有机会,在巨口即将吞噬自己的瞬间跃起,跳上他的大脑袋,这样的话,出于最强肉食性恐龙的本能,它一定会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这也是自傲者的同感。 那么自己就有机会转移它的注意力。 仅此而已,也已足够,让这个女孩走就行了。 裴罗裳右手放在身后做了个手势,女孩应该可以看见吧。 危机迫近,不出裴罗裳所料,这巨口如同无底的深渊绝对会将裴罗裳吞噬,而现在,裴罗裳应该做的就是在那瞬间跃起。 越过它的钢铁大脑袋。 可是,事与愿违,它确实是暴龙,但是是钢铁制作的暴龙,至于是怎么造出来的,现在,裴罗裳想都不用想了,眼前的一切,给他掩饰得明明白白。 暴龙的身体在不断分解,一块块铁片拧成一条条钢索,同时将裴罗裳的四肢束缚,这真是完美的陷阱,和食人花有异曲同工,只是食人花一开始还是美丽的。 除了将自己四肢锁住的钢索之外,还有无数钢索,而这些钢索,它们的顶端逐渐变成尖刺,它们是想刺穿自己的身体吗?不过,这个好像有点熟悉了。 曾经有人用过这样的战斗方法,而且记忆犹新。 “你敢出来吗?我知道是你!” 再怎么咆哮也唤不来不想现身的人,当然也有可能叫的人和实际的人并不一样。 尖刺穿过身体,裴罗裳鲜血流出,他好像已经习惯受伤了,即使痛也能忍下。 那么马上,下一个根或者说是无数尖刺刺向裴罗裳的身体。 “挡下!” 那个女孩没有走,而是站起身来,高扬她的手,身后的天使再一次出现,扑扇而落的圣洁羽毛仿佛拯救这世间的饱受灾厄的人,片片羽毛化作无形的力量挡在裴罗裳身前。 多谢,不愧是她的好友,可是若是这样的话,你可能也走不了的。 嘴角的血往下流淌,眼眸中,青光一闪,一根根钢索全然断裂。 裴罗裳落下,身体青芒缠绕,整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痛快过,仿佛这个身体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属于比所有人都强的一个神话中的人。 右手一扬,龙吟声响起,这多么威风,所有人都将臣服的至高之声。 刀锋显露,这把刀还真是所有人都该认识,青龙虬缠,寒光凛然,执刀者威震华夏。 青光闪去,还记得当日的青锋,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强大得足以毁灭一切。 大地被撕裂,蚀骨的风浪将金属融化,龙吟仍在,比于暴龙,漆黑的天空之中,神话中的巨龙仿佛在舞动它的身姿。 谁能比! 没有半点疑问,金属一点点消失,所有还看着的人都会重写对裴罗裳的印象。 不过,没有错了,这才是裴罗裳,一个足够强大的人。 现在应该可以回去看那个女孩子了吧,没有人能阻止。 “咚!” 裴罗裳倒地,仅此一招,用尽气力。 “这熟悉的招式,是你吗?大哥。” 可惜裴罗裳听不见了,也看不见,在消逝的金属之后还有一个人,一个娇小却有些圆嘟嘟脸盘的女孩,不可谓不可爱,只是眼泛疲倦,昏昏欲睡。 “杀了那个人,他那一刀威力那么大,等级肯定高,经验肯定多。” 这个结论好像没有错,可是他们是不是忘记一个人了? 小女孩右手向前,轮盘转动,指针不动,里外两层共十六个格子。 “无论哪个,谁都不能动他。” 第一百四十章 四方 火、骑士。 轮盘光芒大涨,火焰逐渐代替纹路吞噬整个轮盘,同时天火燃起,将龙姬整个人淹没,然而,就是这一簇火焰在不断前进。 一步一步,耀目的火光收拢起来,火之精华写下新的咒文,凝结新的纹路,金属的盔甲也在烈火之中得到生命,在火焰褪去之时,咒文和纹路颤动,龙王的诞生,长吟天威的龙鸣,刻在盔甲之上。 众人目睹了一切,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全然退了一步。 龙姬也没有斩尽杀绝,也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比他们强的人还藏着。 龙姬知道他们的位置,但是不能轻举妄动,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和自己有得一拼,还是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两个人而已。 若是没有错的话,他们是和自己并列的LV5的天灾。 这个时候,龙姬扭动盔甲之中的身体继续向前,裴罗裳就在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又怎么会不想靠近呢? “不准靠近他。” 说话的人离得还有些远,扶着墙的样子实在勉强,不过,这个人刚才确实和裴罗裳一个战线,也就是说是自己人吗? 龙姬往前一步,却在那个瞬间感受到一只无形的手挡着自己前进。 “退后!” 这声音在颤动,大概是用一时兴起堆积而成的勇气,建立于怯懦的奋不顾身。 是该击溃还是…… 不,她是在帮裴罗裳,所以她是伙伴吗? “砰!” “当当当!” 一颗子弹打中龙姬的盔甲,然而,子弹落地的声音已经告知失败,一颗子弹又怎么能击破盔甲的防御,甚至说,连那种跳梁小丑都能劈开子弹的话,龙姬会受到损伤吗? 根本不会。 “踏!” 一步,仅仅一步,火焰从脚底开始爆发,一个火圈无限蔓延,遇到墙便爬墙,遇到路灯、汽车,那便烧毁爆炸,遇到无形的力量,那便吞噬。 直到龙姬蹲下身子的那一刻,轻抚他的脸庞,像个单纯的小女孩,演绎思慕之情。 “白落天星!” 天空闪烁苍白的光,落下化作渺无生机的白,火焰死尽,白芒若星。 “龙姬,在下白恒星。” 出现了,所谓的可以和她匹敌的人,锦帽貂裘,白色长发,冰霜酷脸。 龙姬没有回答,也不想要回答,可是又不能扶起裴罗裳,若是在接下来的打斗中让他受伤了该怎么办? “龙姬,不回答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接下来的话,请听我说,加入我们,强大的力量的归宿,就是我们青瞳。” 白恒星双手张开,眼眸中露出青光,这就是所谓的青瞳吗? “咚!” 有一个人出现,这回是龙姬的左侧,别于右侧的白恒星,这回左侧的人是一个小孩子。 “白恒星,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们青瞳了,我们源才是真正的力量的归宿,只有找到这份来之不易的天赋的源头,才有机会得到进化,不断变强。” “易然,不要把你们说得那么高尚,你们只不过是一帮疯狂的傀儡,被力量所驱使。” 有一个人出现了,从废墟之中走来,只不过,废墟全然溶解,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 “庞烈!” 在惊讶声中,三人已成三角,陷入短暂的沉默。 “龙姬,你要想明白,我们源可以给你什么,你可是拥有匹敌传说之龙的身体力量,我们可以……” “克隆吗?” 龙姬说话了,她眷恋裴罗裳的眉目,却也知道自己的使命,站起身来,最后再看一眼裴罗裳,转过身,对着易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会加入任何一方。”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呢?代表着中立?当然不是,一个实力者想要中立?那是不可能的,对于三方势力来说,这么一个存在,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与其让她随意行动,还不如…… 可是,谁又想得到…… “但是,只要灭了枭,我愿意加入任何组织。” 医生在暗处诡秘一笑。 伴随着龙姬的这一句话,庞烈还真是有些动容呢。 “试试吗?” 白恒星和易然两个人确实很有兴趣,无论是枭科技大厦原有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是说现在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是最大的危险,如果将之吞食,一个人甚至都有些吃不透吃不完。 “我退出,青瞳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计划,与其互相争斗,不如和谐共处。” 易然眉头一皱,白恒星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三人争斗还不如两个人对抗来得好。 然而,易然又怎么会知道白恒星在想些什么,易然心里想的只要吞并枭科技大厦的话,源就有支撑实验的资金,到时候,寻到力量的本源,那才是得到力量的最捷径。 龙姬眼角的余光瞥到白恒星,还记得一声叮嘱。 若是有人退缩,那便攻击。 右手向前,一道火光卷起火焰暴风,一柄长枪则在风暴中成形,“轰”的一声,长枪刺入地面。 火焰风暴消失,长枪一抖,长枪飞入手中,同时骑士靴也地面擦出火花,龙姬整个人如同一支飞矢袭向庞烈。 事出突然,白恒星和易然都没有反应过来,确实,这一刺速度之快,两个人完全不可能全身而退,但庞烈做到了。 他整个身体被刺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保持着笑容,乃至这个笑容都有些扭曲。 “抱歉,我不会让你杀了我。” 庞烈大手一扬,朴实无华,却在碰到龙姬的瞬间,整个人被火焰吞噬。 “抱歉,还是死不了。” 声音从龙姬背后发出,庞烈在龙姬身后。 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恒星和易然看在眼里,他的身体像是果冻一样在龙姬身后堆积,从一小块到比龙帝高出许多的大汉,放在以前可都是电影什么的不切实际的东西,现在实现了。 烈火燎天,焚烧不尽庞烈的身体,龙姬对付不了庞烈,反倒是庞烈可以不断变大自己的身体,最后用比龙姬大十倍不止的拳头将她捏碎。 不过,易然可以,他知道自己可以,他拥有组织给他的东西,毒。 正当易然有意想要暗中动手的时候,白恒星做出了一个完美错误的决定。 将裴罗裳唤醒,同时控制他。 裴罗裳站起身来,青芒动,青龙刀现,眼眸中也是青光大盛,只见天地悲鸣,胸臆之中愤懑不止,想要发泄,想要杀人。 “一刀必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石板 裴罗裳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无形的吸力牵引着自己,城堡的大门洞开,双头恶蛟仰天大吼,却消失了恶意,反倒像是欢迎一般。 而琳雅见状仿佛松了一口气,这不就代表这刚才的一切就是个试炼一般。 是吗?即使是这样,裴罗裳会买账吗? 对着一切都没有半点好感,然而,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住了。 “怎么回事!” 裴罗裳整个人被吸进城堡,同时城堡的大门重重关上。 惊蛰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裴罗裳被吸走,往前一步就要追,却见双头恶蛟一甩尾卷起千层浪,不进反退,惊蛰想要拔剑,却按住剑柄尽可能不发作,瞥了一眼恶蛟,看来只要自己不向前就不会有事,但裴罗裳他该怎么办? “放心,会没事的。” 这反倒是琳雅在劝导自己,这完全不像话,怎么看琳雅都像个小孩子,只有自己教育的份才对。 “你好啊。” 声音绵长在这空旷的城堡之中不断回荡。 而在裴罗裳眼中的城堡内部只不过是破烂不堪的一个大一点的山洞而已,这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濒危建筑竟然里面还有人,真是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不回答?” “我又看不见你,我回答什么?和空气自言自语?” “是吗?我怕你见着我会害怕。” “哈哈哈哈!真好笑,害怕就砍你一刀怎么样?” “噔”的一声,仿佛在瞬间熄灯,城堡本不是明亮的,现在更是一点都看不清。 “山河锦绣,我的名字叫做鱼周,也有人喜欢叫我鱼祖。” 鱼祖?裴罗裳可没有听说过着像是炫耀什么语气说出来的词汇。 “啊,你就是鱼祖啊,我反正不认识,能不能简单扼要地说明白。” “裴罗裳,你还要装傻吗?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裴罗裳眉头皱起,什么意思?难道说…… “鱼国秘藏!” “世人只知道宝藏而不知道宝藏的由来吗?” “什么世人?鱼国秘藏当然只有鱼国人才知道。” “那与你何干?你又不是鱼国人?” “那你为什么把鱼国人放在门外,而把外人放进来?” “哈哈哈哈!” 笑声刺痛裴罗裳的耳朵,这又是闹哪出? “很好,算你机灵。” 一个人从黑暗中走来,只不过,这个人很平常,没有过人的容貌,也没有了神风道骨,更没有年轻,但也不算年迈。 一个中年人嬉笑着走到了裴罗裳面前。 “你确实吓到我了,没想到鱼国开国皇帝就是这副样子。” “不不不,我不是开国皇帝,我只是一个旅行者,曾经作为异世最强者存在。” “你是想笑死我吗?异世最强者?你的国家都灭了,还最强者,你给了你的国家什么?” “希望。” 他没有生气,一刻都没有。 “那我质疑你最强者的名号,异世之上还有主世界,你去过吗?” “没有,所以是异世最强,超出异世那便不是异世的人,那有什么好比的?” “耍无赖吗?还是说,你就是个胆小鬼?” “嗯,你说完了吗?” 黑暗也在战栗,他最后的一句话仿佛掌控着裴罗裳身处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该说正事了吧。” “是啊,裴罗裳,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 “在这世界游行。” “说明白一点。” “这么多年过去了,连身体都腐朽了,残存的灵魂竟然连个小孩都不放在眼里吗?注意你的口气,我不想再说下一遍。” “也行。” 裴罗裳口气随意,但也对这没有脾气的好像真的活了很久的人有了些好感,而且他还是鲟的祖上,说到底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只是,在裴罗裳那么想过之后,鱼祖面露笑意。 难道说……他知道裴罗裳在想什么? 譬如…… “裴罗裳!污秽不堪!” 地动山摇,但裴罗裳竟带几分笑意。 也算是闹了些时间,鱼祖也算是认识到这个小辈了,没有半点好感,但没有其他选择,因为他是带着石板而来。 “拿出你的石板。” 裴罗裳愣了一会,随后将章先生的那块玉牌拿了出来。 鱼祖手一挥,玉牌往上窜去,停在空中,同时玉牌碎裂,六块漆黑石板排列在空中。 这是琳雅回忆中的石板吗?仿佛牵扯到很多东西。 “你肯定会疑惑,这是什么东西?然而,我也不知道,在我无意中闯入这里的时候,与琳雅相遇,也与石板相遇,那时候的石板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它具有无法想象的力量,这也就是所谓的鱼国复兴的力量,若有一日,有人带着石板而来,我便指引他获得这份力量。” “我有无数个问题,你说的太简单了,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古代典籍?与琳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所见所闻?你又是怎么离开的?还有石板,来历、力量、原理等等,关键是凭什么认定一定会有人来,你的灵魂不会永存吧,终有消退之日,至于力量的传承,你为什么让人又要把石板带回来?离开这里石板就没有力量了吗?” “问得好,可能真的是时间消磨了我的锋芒,让我对一切都失去了欲望,乃至在灵魂的尽头心生怯意,你听好了,每一块石板都需要激活,石板也拥有它们的灵魂,我会开启两个通道,一个代表起源,一个代表终末,这就是六块石板所代表的意义,各分三块有代表起源的无限、繁荣和暴虐,也有终末代表的消逝、掠夺和求生,你要寻到它们的灵魂,得到力量。” 他,在隐瞒什么。 裴罗裳知道,可是即便是问了,他似乎也不会回答,作为一个强者,他到底会隐瞒什么,隐瞒的东西很重要吗? 鱼祖没有再说话,黑暗散去,又回到原来破烂的地方,石板也消失不见。 他将外面另外两个也带来了,琳雅见到他很意外也很高兴,惊蛰也是,她们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却都没有问出来,因为鱼祖一显神通,他们三个消失在这个地方。 裴罗裳,你很敏锐,我藏着的故事还不能讲给你们听,这是我的罪,不应该让别人背负。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玲珑楼阁的“客人” “秦怡,过来。” 裴罗裳无力地往后坠,陷入天炎龙虎皮的座椅,柔软而又细腻的皮毛包裹着裴罗裳的肌肤,火属性的观想力在皮肤表面游走将皮肉不断激活,身体灵魂的活性也在此时达到了一个顶峰。 观想力在雀跃,裴罗裳境界的瓶颈在松动,同时右手一揽,将玲珑楼阁秦盘之女秦怡搂在怀中。 “裴罗裳,你干嘛!” “还能干吗?” 裴罗裳嘴角咧嘴轻佻,眉目更是打量着秦怡这火辣的身材。 “那天,我怎么就没有发现有这样火爆的身材……” “别演了,裴罗裳,你只是在利用我吧。” “哈哈哈,可以,想到这一点也就代表你不是很笨,至于是不是在利用你,你只是猜测,我的答案确实可以是否,那样想必你也会安心,可是我不喜欢,所以我的答案是是的。” 裴罗裳一捏她的腰肢,同时食指顺着她的曲线,滑过她的下巴,滑过她的唇。 “我要杀了你!” 想必她总算是有些感觉的,发烫的脸颊配上高举的匕首,娇哼一声,只当是害羞罢了。 不过,这一个月来,也算是熟识了,只是她还没有习惯裴罗裳的调戏。 怎么说呢,这并不是裴罗裳的性格,但什么样的情况,裴罗裳也有怎样的反应。 一个月前,进入齐家,顺理成章和齐天业,也就是“书友”“结盟”,说来好听,“结盟”,这本质应该就是裴罗裳依附于齐家。 没有想到的是,齐家的家主竟然就是齐天业,这就有些让人不解了,年纪看起来并不过三十,可是这个人却是飞涌城数一数二的势力,能凝聚这样的力量,齐天业自己的实力和能力倒是让人有些期待。 还有他的弟弟们,看向裴罗裳的那双眼睛真是让人有些兴奋,渴望杀之,却不得,而且要转而尊敬。 即使是那时不久后的几天,于妨他们,本来是裴罗裳后盾的那群人,全部离开飞涌城之后,他们也必须要对裴罗裳毕恭毕敬,这就是明令,即使有多么不甘。 这完美地将裴罗裳心中的自满灌溉。 还有就是现在的情况,齐天业将裴罗裳送进玲珑楼阁,丹药功法随便用,齐天业买单。 所以,裴罗裳也不矫情,整个人轻飘飘的,对这个秦盘之女也再三调戏,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今天,也让我利用一下你的丰满。” 裴罗裳敞开胸怀,一脸坏笑地看向秦怡。 秦怡确实有些泼辣,但却不卑贱,脸色沉了下去,转身就出去了。 这不是正和裴罗裳的意吗?正如这个房间,其他人都不被允许进入一样,裴罗裳只允许秦怡,也要求秦怡进这个门,给自己送食物或是大洗澡水,与其让不知道玲珑楼阁里的什么人来,还不如就让这个好懂的女人来。 只要能够控制住这个女人的情绪,她绝不会在这个房间里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自然,这一个月中,也有些事端,譬如,秦盘送来的十几个美女,确实,这些女人都是天生丽质的女人,可是裴罗裳能够感觉得到,这些女人藏着的锐意,不是刺客就是密探,总之,留不得。 所以,裴罗裳只有一句。 还是秦怡好啊。 可是秦盘当然在乎自己的女儿,即使送入虎口也不能送自己的女儿。 裴罗裳也是充分发挥自己的演技,狂妄之徒很符合他们的认知,也可以掩人耳目。 一饮边上的玉凝汁,观想力又一次活了过来,这种药液可真是提升境界的好东西。 放在平常,一般人根本想用不起这种奢侈品,但对于裴罗裳来说,这些倒掉了也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一阵嗤笑,没想到自己也会想着这种事,想到以前自己的样子,正是天地逆转啊。 也不再多想,修炼的时间可是十分宝贵的。 裴罗裳一拨弄虎皮,火星“呲呲”,瞬间将裴罗裳整个点燃。 食指一点,火焰如同受了指示一般环绕裴罗裳飞舞。 观想力引动,火焰慢慢凝结出自己的模样,珍宝珍宝,这就是观想兽,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 天炎龙虎,定眼一看,这就是一直比平常老虎更加威猛的火焰虎,但火焰燃起之时,一身龙鳞甲附着在身,龙角从额头生出,虎啸中多了龙吟,威猛中带来血统的至高无上,这是绝对不比冰玄狐差的观想兽。 右手一抚虎皮,观想力注入,龙鳞结出,裴罗裳也感觉到了热量,整个人的血液都在升腾。 大脑开始暴动,念头开始疯想,天炎龙虎,在我的观想中现身吧。 虎皮斑纹,虎爪獠牙,王者之证,天炎龙目,焰生龙鳞…… 无数物像在脑海中凝结,也花了挺久的时间了,现在就是攻克的时间,让所有人都惊叹裴罗裳的天赋吧。 “轰!” 玲珑楼阁一声爆炸,这条商业街都听到了。 “呸呸呸!” 裴罗裳口吐黑烟圈,这火焰爆炸还真够呛,特别是在自己观想里的爆炸,若不是裴罗裳将观想力全部逼出来的话,可能自己的脑子就要炸裂了。 “什么情况……” 第一个来的人是秦怡,看来还真是裴罗裳念念不忘啊。 “裴罗裳,怎么回事?” 这一次是秦怡的哥哥,也就是那个两撇胡子的少爷,秦堂。 “没什么……就是观想兽炸了。” “观想兽炸了?从没有听说过。” “那我就告诉你,这虎皮没用了。” “什么!这可是玲珑楼阁的宝物,可以很大程度地提升修炼者的修炼进境,你竟然……” 裴罗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必脸上也有些黑吧,但是也没什么大碍那也算了,只不过,他们没有第一时间问自己的身体情况,还真是让人有些伤心呢。 特别是说话的秦怡,没想到裴罗裳这么调戏,她还是这么不开窍。 “听好了,这张虎皮里有观想兽,我观想出来了,就要刻在我的观想之中的时候,它炸了,为什么呢?因为我观想里本来就有观想兽,她不允许,直接把天炎龙虎炸了。” 这些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裴罗裳在说些什么,这是什么道理?谁又知道呢?观想兽本就是珍稀的东西,能够将其刻在观想中本就是不易的事,现在观想兽竟然会有争地盘一说,谁敢相信,只当是无能者的借口。 但放在裴罗裳身上就不好说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追迹 “这么热闹吗?” 真是好听的声音啊,当然这好听的意思可不是什么夸奖,只是因为声音的主人可是带来好处的人。 “‘书友’许久不见啊。” “是啊,小友,就是,你又弄出什么好事了,要知道钱包也有空的时候啊。” “没必要担心。” 裴罗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不过,是该有这样的自信,要知道这“书友”可不是就这样养着裴罗裳,说过了,是互相利用。 “在这先向玲珑楼阁的各位道个歉,裴罗裳今日我先领去了。” “齐天业,话要说的好听才听得进去。” “唉,还真是劳烦裴罗裳大爷走一趟了。” 这也算是常见的事了,齐天业不比其他人,他有着可以瞒住所有人的表面,无论是语言还是神秘感都拥有无比的吸引力。 特别是裴罗裳和他走得近了。 而且,他要裴罗裳做的事情也很让人意外,有一天,是去做有些让人费解的施粥,你敢相信,在异世还有这样的事情,大户人家的慈悲,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但是裴罗裳何尝不是乐此不疲吗。 贫穷的人或是没有观想的人,他们处于异世的末端,他们并不是少数,但他们却缺少该有温柔。 还有一天,钓鱼,这是浪费时间吗? 不,这是在异世钓鱼,随时可能有异兽,但其实并没有,裴罗裳是没有钓到过,那不是没有什么意义吗? 心沉入湖中,异世也只不过一叶扁舟在心上游过。 很神奇,平时完全没有体悟的事情,却在此时打动灵魂。 而这一天,齐天业终于要求裴罗裳做一件正常的事了。 也就是那时候的要求,和宁梓珂一同寻找一件动线,现在有了消息。 裴罗裳挺想知道为什么非要自己去,随口问出的时候却止住了,这件事伴随的还是宁梓珂的控制。 “齐天,裴罗裳还差一步,这一步,你推得动吗?” “正在推。” 裴罗裳当然不知道这对话,只知道在黑夜明月下,两个人立于房檐之上,俯视着这条街。 飞涌城最腐败的街道。 “宁梓珂,你为什么会来?” 裴罗裳想要试探宁梓珂,裴罗裳是认为有人在控制宁梓珂,但并不是直接控制,而是诱导,就是在脑海中留有一丝痕迹,改变一个人的痕迹,记忆是塑造一个人,所以记忆的改动也会将一个人改变,所以,宁梓珂可能就是这样被改变,以至于她的行动选择出现了偏差。 宁梓珂美眸一眨,很是疑惑地看着裴罗裳,这不是很显然的问题吗? “当然是抓人。” “卢三旬和何人屠知道吗?” “他们为什么知道?” “他们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来?” 裴罗裳眉头显露不妙,还是说,她是直接被控制了? “别说了,人来了。” 裴罗裳头一转,确实,人来了,两人眼神再一对视,双双跳下屋檐,消失在黑暗之中。 目标是一个赌徒,这个身份很平常,再加上这个人一直输,根本没有半点可以注意的地方。 但是齐天业给出的情报就是这个人,他到底拥有什么呢? 齐天业说过,那次拍卖会上的真正拍品,所谓的“固有缘结”。 据所知,这个人名叫成方,一无是处,就是个无赖,有钱就赌,没钱就想办法弄钱,最近欠了一笔钱,还不出来的话,命可能会直接被赌场拿走,按理说,这件事应该会有人管,可是成方的存在本来就是对飞涌城无意义的,死了就死了,甚至说,这样更好。 但世事难料,他还钱了,而且还有钱继续赌,这就让人好奇了,人逢便问,成方只说,这是祖上留下来。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是个推辞而已,若是真有这祖上留下来的一笔钱,早应该被他用完了。 那么还好奇的人就偷偷跟着成方,结果发现,成方在家里和一个女人说话,这个女人凤冠霞帔,是烈日而生的火凤凰,高贵得和成方家完全不搭,而且这女人的面容姣好却生厌恶,显然不愿意在成方的家里待着,那就让人乱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然后,事情一对,齐天业就得知了成方家里的女人和玲珑楼阁的拍品一模一样。 那么,一切的谜题其实都该放在成方身上了。 “直接抓还是……” “嘘——” 裴罗裳食指放在嘴上,再指了下自己,意思就是说,别说话,看我行动。 宁梓珂也懂,也乖乖听话。 可裴罗裳确实脑子乱得一塌糊涂,说是乱想却也有根据。 譬如,明明成方随手就可以抓,为什么非要又自己和宁梓珂两人来?这是阴谋吗? 还要赌吗?赌齐天业不会对自己下手? “唉,今天的手气真差,你觉得呢?说大来小,说小来大,左右都压,都不打算赢钱了,豹子通杀,又没钱了。” 这个声音是成方无异,可是他在和谁说话,他身边可没有人,难道说,是裴罗裳他们看不见的人吗?但不是说成方是个普通人,没有观想,有观想的话也不至于是这副鬼样子。 裴罗裳一扭头,看向宁梓珂,她是怎么想的当然不重要,这个时候,就要试探一下。 可是再回头时,成方竟消失了踪影。 “怎么回事?” 裴罗裳摇摇头,两个人走到成方消失的地方,检查之后完全没有半点猫腻,但这个人却是凭空消失了。 难道说,成方真是的观想师? “呼——” 冷风刺骨,这不是什么温度上的变动导致的,而是目光寒意。 裴罗裳立马转头,一个女人就在自己身后。 宁梓珂也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在两个人都没有半点知觉的时候,站在裴罗裳的身后和自己的身前。 而且如同情报中所说的凤冠霞帔,只不过,这个女人没有半点血色,按理说,没有血色是苍白的恐怖,可是她的红唇却是点缀白雪的烟霞,睫毛长长,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得清楚得很,也特别让人动心,眼眸中虽然无神,却拥有悠久历史一般深邃。 长发遮去她的身体,她像是人偶,值得珍藏的人偶。 “你是谁?” “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鬼嫁 裴罗裳哪里会给她任何机会,青芒已然在手,一刀“青龙斩”,整个人往后拉开,黑夜染青,却见红衣飘飘,这一刀在砍中她的时候消失了锋芒。 怎么会? “你们是谁?” 声音直贯入耳,回荡在脑海深处,这不像是普通的声音,反倒像是声波震痛耳膜。 “宁梓珂。” 裴罗裳叫唤了一声宁梓珂,宁梓珂当然也明白,往后跃去,和女人保持了些许距离,而裴罗裳手再微微举起,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名字叫做裴罗裳,她是宁梓珂。” “裴罗裳?宁梓珂?没有听过。” 裴罗裳试图和这个女人交流,但是没有结果,换来的只有女人抬起那双发白的手。 然而,两个明知道这个女人可能偷袭,也有提防,却在无形中已经中招,双目没察觉到异样,看出来的东西却飘忽不定。 什么情况? 裴罗裳心一横,右手成爪,狠心抓在左手,没有半点留情,鲜血也在此时喷射而出,皮肉毁坏,一朵朵彼岸之花盛开,裴罗裳立马清醒。 一掌拍出,龙吟青光,观想力随着“流水势”在一点快速运动,同时“猛浪崩”一点爆破。 只是女人没有动半分,甚至只是衣角猎猎作响,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会? 分明有触碰的实感,但为什么没有招式命中的迹象。 即使如此,裴罗裳也不会就此停手,一掌像是拍在女人腹部,再是向上,连打三掌,最后扼住咽喉。 她的脖子是冰冷的,而且是僵硬的,这分明是死人的特征,难道说,她是死人? 裴罗裳也没有半点犹豫,“青龙怒”再一次龙影高涨,裴罗裳整只右臂仿佛粗壮了许多,可是右手再怎么用力,仍旧对这个女人没有半点用。 “你想要干什么?” 女人的右手也是一抓,抓在裴罗裳的右手上,裴罗裳顿时感觉到右腕的所能承受的压力即将达到,下一秒或许这只手就会折断。 宁梓珂毕竟就在边上,黄金咒文在黑夜里像是一盏盏明灯,将她点缀成黑夜里的光明女神,朱唇轻启,字字珠玑,咒文也在此时贴在女人的右手上。 “滋——” 女人的手臂仿佛被灼伤,而女人也感觉到了痛楚,松开手掌,裴罗裳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顺势抓住女人的右手同时质问。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女人的挣扎很剧烈,而且她的力气比裴罗裳不知道大上几倍,黑枝双手纠缠,“青龙怒”不改威武,这才抓住女人的手,只不过,却还是要承受她另一只手的攻击。 “嗷嗷嗷——” 她大概快疯了,宁梓珂在裴罗裳的示意下,加重咒文的效用,女人经受不住痛苦不断挣扎,却被裴罗裳抓住,即使不断地向裴罗裳发起攻击也没有半点用,求所不得,根本没有了理智,躁狂乃至疯狂,却还是没有让她开口。 眼看着这个女人动作渐渐变慢,皮肉也开始腐烂,白骨即将代替脸蛋,她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 裴罗裳没有管身上不大也不小的伤口,唯独念叨这一句。 “是的,接下来……” “你猜他会在哪?” “谁?成方吗?他会在家里吗?” 宁梓珂的视线落在裴罗裳的伤口上,他自己都不在意,宁梓珂也为什么要在意呢?只不过,视线是不是还是会看过去。 “是啊,所谓的‘固有缘结’你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吗?” 宁梓珂摇头,说道:“这应该只有玲珑楼阁的人知道吧。” “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难道说她就是吗?缘结?” 裴罗裳眼角一瞥,宁梓珂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但事实是怎么样的却也不能妄下定论。 “跟我来。” 裴罗裳一脚抬起落下,“极影步”引动,身形如同鬼魅消失在这无人的街道。 宁梓珂也不是吃素的,脚尖一点,淡淡金光将微尘驱散,化作一道金光紧随裴罗裳。 “呼——” “走掉了,这些是什么人?该不会是玲珑楼阁的人吧,他们不会发现东西是假的吧。” “应该不会。” 成方在裴罗裳他们走后出现,可不知道裴罗裳却在附近没有走远,就是等着这个人自投罗网。 右手一拍成方的肩膀,说了那么一句,成方当然是害怕得整个身子都软了。 “不要,我钱都还了,不要打我。” “我可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送钱的,老板说这好东西多多益善。” 裴罗裳既然说出了这些话,手里多了一块玉牌,玉牌里可有不少钱,递上去的时候,也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成方见到玉牌,那是想都不想,伸出手就是接着,而且眉目生喜,他应该知道里面有不少钱了吧。 那么裴罗裳和宁梓珂相视一眼,这个成方有观想力。 “钱到手了,那东西呢?” “这放心,我成方还算是说话算数的。” 他拍拍胸脯,果然是见钱眼开的家伙,不过,裴罗裳就是要这种家伙告诉自己想知道的。 “你也知道骗得了别人一时,也骗不了一世,与其提心吊胆,不如,直接开价,真货,我们拿走。” 听到这话,成方可有些心慌了,总有些贪婪的人听不得这种利益到了尽头的话。 “不行……” “你傻吗?现在拿一笔钱远走高飞,总比手里有好东西被人惦记着,我们行商或许还可以多有来往,但其他人可能……咔——” 脖子前比个动作,成方能想到骗术,自然不会不知道利害关系吧。 不过,裴罗裳的一系列假设作为基础的猜测性话语,看来还歪打正着了。 “好,我知道了,但……不在我身上,我现在去拿,你们等我。” 成方其实松口,但裴罗裳怎么会知道他会不会溜了, “可以,但你有什么不测,我们可管不了了。” “不测?” “是啊,盯着你的可不是我们一家,消息不胫而走,只是我们动作快而已。” “好吧,你们跟我来。” 成方招了招手,转头带路,裴罗裳也是不屑一笑,看了一眼宁梓珂,示意她跟上。 “那么,在这里是不是该告诉我们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半路上,裴罗裳打破沉寂,成方也止步了,一路上,到成方的家,再由地道到了城外,他到底要去哪呢?那东西又是什么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炎烧鳞 “那个东西……” 这个语气…… 裴罗裳觉察到了些不对劲。 阴风阵阵,飞叶乱舞,月已然被遮蔽,成方站在原地不动,裴罗裳的右手也拦在了宁梓珂身前。 “天兵岁孽,鬼祟凌乱,地生饿殍,方死犹生,乾坤有道,论千秋万代之长途,尽皆灰烬,阴兵于灰烬之中永生,享众神之旨在其位列,号令!晓以天下不尊者,乱,当亡命。” 黑气从成方每一寸肌肤之中渗出,同时也笼罩了四下。 裴罗裳自然知道能够觉察这是什么情况,青龙刀抬起的瞬间就是杀招,可是黑雾从成方身体中出现已然代替了他本身的存在,他便是黑雾,这一刀只有落空。 “走!” 这就是裴罗裳的决策,转身想要离开,黑雾却从无形化作有形,弥天大手天降碾压。 “轰!” 毁灭之势直袭裴罗裳,却见黄金柱拔地而起将大手挡住。 “收势!” 自然不用多想,宁梓珂已然助力,观想力为辅,一脚踏地,整个人往后疾驰,大喊一声,同时左手一横,抱住宁梓珂,没有半点停歇。 宁梓珂反应很快,手结法印,黄金柱的辉光消逝,咒文却没有,点点金光像是星辰密布,将迫近黑暗挡在外面。 然而,裴罗裳还是止步了。 “怎么回事?” “我们被包围了。” 裴罗裳很老实地回答,还退了一步。 “包围?” “是啊,阴兵,跟他念的没有差别,在灰烬中生,可能也在灰烬中永生。” “那……怎么办?” “身为天穹学会的人,你不知道吗?” “文非死物,人能创新,自然活到老,学到老。” “呵呵!你直接说你没用就行了。” 裴罗裳放下宁梓珂,青龙刀低鸣在手中现身,总之先试一下。 “‘青龙怒’!” 声音低沉而浑厚,如同龙吟,威严与肃穆夹杂,平添一份气势。 一步向前,横刀削出,青光锐意十分,再一刀斩落,十字刀锋溅起点点水光,金光闪烁,咒文在此时缠在刀上,将“青龙斩”染上光芒。 霎时间,十字刀锋呼啸而去。 阴兵阵列,整齐划一,统一的漆黑武装,人手朴刀盾牌,嘴上“嗷嗷”不知所讲,遇到刀锋尽皆倒下,却又会站起来,如同那句话一样,在灰烬中再生,而刀锋则会陷落在人堆里。 “我终于有点明白,所谓的‘万人敌’的意思了,学就学万人敌,只比一个人强真是没有意思。” “这句话没有问题,但现在这个时刻,你还有心情说着东西?” 宁梓珂额头生汗,看来也有些紧张了,而裴罗裳竟然还有心情感叹,他是视死如归吗?还是说,他有办法? “别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受不起,与其拼命死去,还不如潇洒得死去,甚至死前,一撩牡丹花。” 宁梓珂眉头一紧,裴罗裳这是怎么回事?根本不像是自己认识的裴罗裳,即使不是一个正人君子,那至少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现在却是这般羸弱。 “裴罗裳,你的办法呢?你的本事呢?” “哎,你的境界比我高,你来啊。” 即使像宁梓珂这样气质斐然的大家小姐也受不了裴罗裳的消极而生怒意。 金光也在宁梓珂身上颤动。 “心刻华文,人刻神形,遵以诗文百法,嘱以心经千篇……” 然而,宁梓珂念之而生舞动之姿的黄金文字显著地引起了阴兵的注意,四面八方直接攻向宁梓珂。 裴罗裳也算是一瞥宁梓珂将要有的惨状,心生不妥,一掌拍地,观想力如同泉涌直冲宁梓珂,同时观想力暴动,在宁梓珂周身炸开,将阴兵刺穿。 这一招看似简单,却将观想力的掌控提高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同时,瞬间抽干裴罗裳的观想力。 头一沉,裴罗裳还真差点昏倒,这就像是贫血一样,观想力已然是如同血液的存在。 所幸裴罗裳的掩护,宁梓珂的咒文无论是念的还是引动而出的都在此刻镇压在阴兵头上。 这不是做的不错嘛? 这也算是第二次让裴罗裳见识到她的厉害了。 只不过,阴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在禁锢中一动弹,宁梓珂的控制便加重一份负担。 裴罗裳只需要数三下,她便会失败。 三二一。 仿佛所有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裴罗裳的耳畔响起,宁梓珂将会被阴兵淹没。 “还不出来?还不出来!” 裴罗裳大喊,向天一指便是霸道十分。 “轰——” 雷霆无情,也是万道而从天降落,疾驰而不失威力,疏而不漏一个阴兵。 局势真的是瞬息万变,而裴罗裳却是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他必在,因为他知道裴罗裳是什么样的人,若是真的有好东西的话,裴罗裳在交予他之前,自己必然染指,怎么说也要看完之后再交出去。 所以,他来了,带着雷电,四方惩处。 “怎么可能!” 这一回说这句话的人不该是裴罗裳了吧。 成方瑟瑟发抖却也没有放弃,阴兵可还没有这样消亡,断了的手臂再生,倒下的身体、扭曲的身体站起来恢复原状,这就是成方的依仗。 只不过,齐天业一步一步地靠近,雷霆不止,阴兵便无法靠近,这样走到成方面前的话,还有什么东西拦得住他,再对成方施一手雷电,格杀成方只在片刻之间。 裴罗裳自然清楚这档子事,自然也不会就这样随齐天业心意了。 虽然受了他许多照顾,但是呢,人就该有人的立场。 裴罗裳身形一动,像是在追逐齐天业的背影一般前进。 齐天业扭头一瞥,裴罗裳已经入了眼睛,细想着裴罗裳该是如何的行动,在释放雷霆的时候,织就雷网挡在裴罗裳身前。 这张雷网对于裴罗裳来说,不会死亡却要全身麻痹动然不得,也算是够给裴罗裳面子了。 可是裴罗裳领情吗? 左手挡在身前,鱼鳞盾出现,观想力再挤出一些,盾足以挡住自己的身体,就这样冲过去。 齐天业会想不到吗? 当然早已做好准备,敢冲自然要承受雷网包裹之痛。 另一边,齐天业手一挥动,成方整个身体麻痹,同时雷霆搜遍成方全身,黑气暴涨,却全在雷霆控制之下。 雷霆包裹住黑雾,渐渐收缩,黑雾的样子也变了样,这是一本书。 裴罗裳嘴角一撇,鱼鳞盾上燃起火焰,齐天业该是诧异吧,可是现在反应已经来不及了,天炎烧鳞,鱼鳞化作龙鳞,左手挥动大盾,“反震”引动,盾击效果非凡,撞开一条去路。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爱慕 觉察到裴罗裳的动静,齐天业手掌一握,便是雷霆化手紧抓黑雾所化之书。 裴罗裳自知不是齐天业的对手,但是也不打算就这样放手,虽然有些作死的嫌疑,可裴罗裳本就是这个样子,不是吗? 黑枝从手臂不断蔓延,直到脚跟,“青龙怒”再上全身,“三心水意”化作水滴出现在身前,裴罗裳上前一脚踏足水滴,仿佛无边大海泛起一点波纹,却是没有边际的涟漪。 裴罗裳人影消失不见,再见时已是在齐天业的身前,手掌裹着观想力从雷霆之中一把抓住黑书。 “小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齐少爷也不想对我下手,我也只是看看而已,看完就还。” “呼——也好。” 这一回竟是裴罗裳皱眉,什么情况?他竟然答应了,这是为什么?从一开始,他为什么就对裴罗裳这么好?甚至裴罗裳都怀疑这个人有那个取向了。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走到桥头自然直,裴罗裳倒要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花样。 雷霆渐渐消退,这本黑书也终于到了裴罗裳手上,这本黑雾包裹的书到底是什么来历,这回可得好好研究。 “还给我!” 就当裴罗裳打算用观想力驱散包裹着的黑雾的时候,成方扑了过来,面露狰狞。 裴罗裳不屑一笑,就他现在的样子,还不是个普通人,随手一掌打去,却已经感觉到了不妥。 成方纹丝不动,而且这身体的硬度和阴兵有得一拼,时机一错过便消失不见,这一掌换来的就是成方的手指嵌入手臂,比于先前自己施下的重手更重,白骨可见。 一脚猛地踢出,整个人借着如同地面的成方的身体直接往后弹去,拉开距离,视线移到齐天业,这个显然是知道的,目的大概就是那本黑书,因为黑书已经被成方夺取。 “齐天业,你怎么看?” “小友,又怎么看呢?” “一人退一步,一半一半,怎么样?” “小友,真是好算法,出多少力拿多少报酬,小友是一身伤,可算来算去,一点力有没有出,不过呢,小友,我没意见。” “轰隆隆!” 天落雷,事情了断得很快,快得让裴罗裳有些惊叹。 齐天业一只手落在黑雾之上,整本书露出金光,所有的阴霾驱散,天边竟也露出一抹阳光,天明了吗? 齐天业手一动,这本书一分为二,分为上半部和下半部,他也履行诺言将一半交给裴罗裳,这半部是下半部,所以裴罗裳到最后还是没有知道这本书到底是什么? 先不说这个,这件事还没有完呢。 “齐天业,不会忘记什么了吧?” 在齐天业转身就想走的时候,裴罗裳也是叫住了他。 “没有忘记,宁梓珂是吗?” 提到宁梓珂的名字,她自然也听见了,可是她全然不在意,反倒是,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从玉牌中拿出丹药碾成粉抹在裴罗裳的手臂上。 裴罗裳没有反抗,但也有些不明白,宁梓珂是不是知道什么? “宁梓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宁梓珂摇头,她显然不想要提及,而不是不知道,她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有些凝重,而且在回避自己。 “小友,有些东西,不是可以明说的,是不是借一步说话?” 裴罗裳再看宁梓珂一眼,齐天业这是什么意思呢? “也行……” 裴罗裳刚答应,宁梓珂就一只手拦住裴罗裳。 “是爱慕。” 耳畔响起这个声音,是宁梓珂的声音,她自己说出了口。 “说明白点。” 裴罗裳双手抓住宁梓珂的双肩,手臂上刚有些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血就这样流出,但裴罗裳并不在乎。 可是宁梓珂扭过头,脸上露出羞红。 “小友,在宁小姐的脑海中留有的一个念头,是爱慕,并不是针对你或是任意一个目标,而是在那段时间里,她心中升起的任意一瞬喜欢都会被浇灌,然后成长,最后一发不可收。” “这其实无所谓的,谁喜欢谁,都无所谓,只要是发自内心,属于自己,都可以,但是唯独这不可以,因为这不是自己的意愿。” “怎么就不是自己的意愿了?小友,若是那一刻没有生出喜欢你的念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她还会喜欢其他人,那是便和你无关。” “不对不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种下所谓的‘爱慕’?” “小友,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 “别啰嗦,告诉我!” “还记得你们被袭击吗?渠狼山寨,虽然不是我指使的,但我也遇上了,也出招了,那一招,我本想种下‘恐惧’的种子但是却换了念头,种下‘爱慕’,原以为,我的傻弟弟或许会和宁小姐有段情缘,却没想到,小友可以捷足先登。” 裴罗裳尽可能回忆这段时间,仅有的和宁梓珂的记忆,也隐隐透露出这样的感觉,原以为是被控制了,才会有一些改变,可是却是爱慕,这可如何是好? “小友,你又为什么会拒绝呢?” “因为麻烦。” “麻烦,也就是说是顾及吗?看似傲绝天下的裴罗裳其实很在乎身边的人,甚至将所有人都赶走只是不想因为和自己在一起而受到伤害吗?” “你……” “抱歉,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个人值得结交而已,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一个人也挺不错的,只要小友不要对我,或是齐家有成见。” 这是抛出橄榄枝吗?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眸子停在宁梓珂,初见时无形的隔阂仿佛悄然消逝,她原来也会害羞,可是这份感情终不是该存在的。 “齐天业,可以拿走吗?” “可以。” 裴罗裳问的是“爱慕”,这个东西,只会作为负担而存在。 “你,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宁梓珂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当自己的感受被排除在外的时候,她终于说话了。 “裴罗裳,你知道我未来的打算吗?” 裴罗裳摇摇头。 “我打算去寒渊,一个没有文明的地方,我想要将万卷史书改变寒渊,无论是从认知上还是从最基本的温饱上,我都想要改变,这就是我家族教导的,所谓‘得’也可以是‘给予’,我一开始还不懂,但我有了喜欢的感觉的时候,我有些明白了,我想要给你很多,我的心也会‘砰砰’地跳,这就是欣喜,‘给予’的欣喜,也就是‘得’,从圣都到这里,路上我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虽然来时匆忙,但我感觉到了,人并非平等的,就如你和我,你的天赋比我强,却没有我的家世,若是有,现在你可能已经是圣都的风云人物了……” “你疯了吗?我听得出来,你想说什么,寒渊的很可怜是吧,可怜得你想要去拯救他们?你不是圣人,你没有必要去,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对了。” “我会保存这段记忆吧,虽然短暂,但这份悸动,我永远会温存,还有,这就是我喜欢的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万物宝屋 回到玲珑楼阁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与其说完,到不如说是早,天微亮,玲珑楼阁甚至没有开。 裴罗裳打算走走,在这还没有醒来的飞涌城里。 其实,怎么说,裴罗裳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悦的,宁梓珂没有听从自己的话,她执意要去寒渊,倒不如说自己阻止,她的家族会让她去吗?她怎么说也是个人才吧,会放她走吗? 然而,裴罗裳真的想的是这吗? 他想的是,那份爱慕被拿走之后…… 虽然裴罗裳对她没有一点感觉,毕竟经历的事情本来就少,什么相处,什么认识,一点都没有。 裴罗裳摇摇头想要清醒清醒,喜欢这种东西,和裴罗裳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若是论上亲情的喜欢倒是可以算上自己的妹妹。 “老板,一碗清汤面。”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憨,裴罗裳扭头一瞥,还真是他,看他这个样子,看来也没有什么问题了,也不打算打招呼,即使荆门已经在喊他了。 “裴罗裳,过来过来。” 怎么说呢,荆门是右手拿着筷子,也正是这只手挽着裴罗裳的手把他拉过来的,在这过程里,他的筷子不知道在裴罗裳的衣服上擦过多少遍。 “老板再来一碗。” “好嘞!” 面上的很快,而荆门也是有心,即使这碗面没有多少料,他还是要帮裴罗裳拌一下。 “等一下,换双筷子。” “噢!” 荆门把他那双筷子舔了一边,自以为可以了,就把筷子插进裴罗裳那一碗面搅。 “你怎么不吃?哎,你也知道,我也没钱,可请不了什么大餐,凑合一下吧,我想也是,你是大公子,想必也不懂那种辛苦赚来的钱慰劳自己的感觉吧,小小的幸福和满足。” 裴罗裳“哼”了一声,笑得有些难看,没想到这个老实人也会说这种话,但是裴罗裳可是体会这样的感觉。 狼狈却要坚持,苦涩却也尝到食物给予的小小温暖。 拿起筷子,裴罗裳挑起面来大快朵颐,不同于近些时间的美味,却也生出特别的滋味。 “哇——吃完,好饱啊。” 摸了摸肚子,荆门还真是没有半点形象可言。 裴罗裳也算是入乡随俗,一抹嘴巴,也不讲究,但其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我走了。” “等一下,裴罗裳,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见识一下,你这个大公子,可是绝对不知道的地方,一家旷世奇店。” 裴罗裳哪有这样的兴致,正打算走,荆门哪里放过裴罗裳,手臂一勾就是抓住裴罗裳的手不放。 这应该说是第二次了,裴罗裳怎么会再中招,什么也不说,就是当头一棒。 “不去。” “别这样嘛,这其实也不是我找到的,就是一个月前,那个好像和你认识的人带我去的。” 认识的人?一个月前? “姓卢?” “对,是姓卢,都叫他卢先生。” 没错了,是卢三旬,那卢三旬会带荆门去什么店呢?这之间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呢? “一个月前,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都是你安排的吗?没想到你看着没心没肺的,还挺为我着想的,对了,还没有谢谢你。” 荆门一个鞠躬彻底把裴罗裳弄懵了,难道说,卢三旬做了什么? “不说了,快走吧。” 刚才的话把裴罗裳的好奇心都放出来了,也不再多想,和荆门一同左转右转到了一家,若是正常人都找不到的带你,这比迷宫还迷宫。 不过,这家店的感觉怎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不好的感觉。 “开门喽!准备好了吗?” 开门还要准备什么?心跳?还是防御? 荆门面露些坏笑,可是他分明是自己开门,自己走在前面,即使有什么不好的,他全挡着啊。 果不其然,打开门的瞬间,一阵狂风袭来,夹杂着魔性的叫声。 “噢哦哦——” 这是呕吐吗? “普拉普拉……” 荆门身上多出了不明透明液体。 所幸裴罗裳站得够远。 “龙傻子,你又调皮了。” 荆门没有因为身上的东西而生气,反倒是有点宠溺的声音对着什么东西。 裴罗裳头一往前伸,一个大脑袋出现在裴罗裳的眼前,同时,这个大脑袋,嘴巴一张直接一口把荆门吞了下去。 没事吗? 裴罗裳没有问出口,他也有些乱,这个填满整个屋子的飞龙是什么情况,鳞片有些泛黄,像是秋日里的落叶,双翼有些小,耷拉在两边根本不符合身体的大小,脑袋不大,眼睛却是占了大部分位置,剩下的应该就是嘴。 “龙傻子!” 荆门还活着,声音是从龙肚子里发出的,听这声音还算精神。 “你是?” 从飞龙的身后挤出来一个小女孩,身着重甲,如是问道。 “我叫裴罗裳,叫你家大人出来说话。” “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哦,是吗?小孩子早当家是应该,但这显然不是小孩子可以解决的。” 裴罗裳比了比,这小女孩还不比自己一半高,这能知道什么? “你是想被打吗?” 裴罗裳已经算客气,但这小孩还真是有些让人看不惯,从小没教好吧,不过,也打算和小孩计较,头一扭,理都不想理会。 “你……” 她像是很生气,但又能怎么样呢? “接招!” 话音落下,一把大锤已然砸来,裴罗裳反应也是极快,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孩竟然可以挥舞这么一把打锤子,而且是在这么狭窄的地方。 裴罗裳往后一跃便出了门,这一锤又要怎么舞动? “轰!” 直接拆了。 “吼——” 飞龙见状,仰头一吼,整个屋子就这样塌了。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该说倒霉,荆门整个人被吐出来,却也摔得够惨。 “师父,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裴罗裳不解,师父?这里面还有谁吗…… 屋子已然狼藉一片,小女孩确实也有些张皇失措,但飞龙已经不见,换做雾气一阵,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但是这个老人可不是普通人,为什么这么说?这分明是树人,皮肤像是树皮,毛发是枝丫。 “你是谁?” “该是我问,你是谁?来这万物宝屋有什么事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炼金之路 “万物宝屋?从没听说过。” 该怎么说呢,裴罗裳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整个飞涌城,他知道的地方就不多,飞涌学院、玲珑楼阁再加上齐家和原本住的逆天会的根据地也差不多没有叫得上名字的地方了。 “你竟然没有听说过万物宝屋,你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哦?是吗?你是因为什么而赶我走?因为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还是说什么其其它地方不对?是你没有受人追捧而感到失落呢?还是就是这么无礼的人呢?” 裴罗裳还是觉得辩嘴适合他,无论是变着法地骂人还是以抬高自己压低别人的形式寻找存在感都还不错。 “你、你,说的不错啊,来来来,进来说话。” 这反而轮到裴罗裳有些反应不及了,他没有因为裴罗裳口无遮拦而觉得不爽吗? “等一下,你这什么意思?我骂你,你竟然跟我玩这一套。” “怎么了啊?我觉得你说的对,不行吗?” “你这纯属是欠揍的行为啊。” “这就说的不对了,人恒有错,改之,便没有错了,不要怕犯错。” 裴罗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看在这张老脸像个孩子一样说笑的份上,也就不做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 “裴罗裳。” “没听说过。” 这个树人领着裴罗裳进了屋子,然而,这屋子已然成为破烂,又有玄机呢? “你是……” 裴罗裳也算是礼尚往来,可刚问出口来,树人高举树枝一般的手,整个屋子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哦,你是在问我名字吗?我的名字叫做柯基,叫我科基老人就行了。” 科基老人回头回答道。 裴罗裳也不想说着和狗品种一样的名字有多好笑,只想知道这神奇的屋子是怎么回事。 “你很好奇吧。” 科基老人的脸露出得逞的笑意,同时凑近裴罗裳。 “要知道,除了观想师,这异世还有无数种职业,其中炼金师就是其中一种,你觉得怎么样?” “炼金?玄学吧,异世难道不遵循法则的吗?” “法则?我明白,你说的就是炼金的方向吧,譬如植物和动物就有无数种合成方向,其中就有一种,植物人,我就是。” 裴罗裳再一次打量眼前的人,虽然和认知上的植物人有些差别,可是倒也不失为植物人的称号。 “那这间屋子……” “不错,这便是炼金的产物,是我炼金家族的历来伟大的作品之一,永远不会坏的屋子,万物宝屋。” “永远不会坏的屋子?” “正是。”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然,没有永恒的东西,这是真理。” 裴罗裳随口就来的话语却被科基老人摇摇头否定。 “不不不,永恒的东西其实是存在的,一如信仰,所谓信仰传承,我柯基老人就是传承炼金一脉,永远不会背弃,二如生命,在主世界,入圣成神,便会达到生命永恒,三如心,一心一念便上永恒。” “哼!先不说你未提及你的屋子,信仰,不存在的东西称不上永恒,时光久远,谁知道会断在哪里,生命的话,那只是传说,一心一念,权且是吧。” “小子,你这话可是认真的?” “自然。” “很不错,你通过了我的试炼,以后你就是我万物宝屋的学徒了。” 裴罗裳头一歪,还真有些不理解这个树人的想法,但裴罗裳可不喜欢低声下气叫师傅,刚想要拒绝,却听见另外两个人的声音。 “不行,师傅,这个人这么无礼,不可以啊。” “是啊,师……大师,我还没有入门,怎么裴罗裳就先入门了。” 这句话倒是让裴罗裳看了荆门一眼,入门又怎么难吗? “什么不行?你这小子悟性那么差,在这做做苦力就行了,看着也能学到东西的,你不知足还在这跟我唱反调?” “师傅,我不同意啊。” “你还不同意,你也是,一个矮人,也不聪明,全靠血脉上传承的天生神力和锻造技巧,我要的是炼金,需要悟性,探索裴罗裳说的法则,也就是炼金的规律,慢慢探索下来,才能走这条炼金大道。” 原来是矮人,所以个头才那么小吗?这么说来,这样的矮个子却天生神力,而且还是双马尾,放在别的世界,可是会犯罪的。 “我同意,但是在身份上,我并不喜欢师徒,朋友相称也不是不可以。” “行,但是你要先完成第一件作品,才可以在万物宝屋挂名炼金师,这样你我炼金师之间便是平等的,我也会公开家族世代传承的知识,但你只能自学,不能问我。” 裴罗裳嘴角微一翘起,这不是正合裴罗裳的意吗? “你这家伙!” 看着矮人怒目而视,裴罗裳倒有些小小的得意。 “你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哼,小孩子脾气,和个头一样。” 裴罗裳手一比划,这身高是自己一半多一点,真是迷你。 “过来,裴罗裳。” 科基老人一指前面的墙壁,这哪有什么路?他又要显什么神通吗? 他的手一触碰墙壁,整个人在瞬间消失不见,裴罗裳四下寻觅一番,并没有找到了,看来这墙壁还真有些东西。 “你在磨蹭什么?” 小东西还催促起来了。 裴罗裳走到墙壁前,手试探性地触碰墙壁,可是却没有半点动静,这有些让他不悦,试探也变得大胆,但还是无济于事。 眼角的余光瞥向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他们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按理说,看到裴罗裳的狼狈样子,这个矮人怎么说都应该说上两句的,而且荆门也没有说话,他可以热心肠得很,见到裴罗裳这样子不上来帮忙吗? “喂,这怎么回事?” 裴罗裳转身对着他们两个,但发现这两个人已然没了动静,怎么回事? 眼前光芒闪烁,从一个圆点慢慢变大,变成一个圆环,圆环中间有五个发光点,同时也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在此之外圆环之外又形成一个八卦图,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占据八个方位,星辰玄道运转,便是天地也幻化成未知宙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通天塔 “连接系统,确认角色和人物,确认默认权限,确认特许权限——” 这种感觉……难道是…… 一道光芒刺入裴罗裳的双眼,眼前的景象在风吹来之际散去,又在顷刻间凝固成另一个样子。 这里…… 是通天的图书馆吗? 整个房间是中空的圆柱,中间是空地,边上则全部都是书籍,然而这么多书又有什么用?上能通天,上面的书又怎么看呢? 裴罗裳刚这么想,眼前却呈现出意料之外的东西。 一个目录。 随意地点了一本书,那本书便是在万丈之上也在瞬间出现在手中。 “喂——” 裴罗裳仰天喊道,对着正对着的头顶之上的落下光芒,裴罗裳在话音落下后的沉默中陷入思考。 刚才确确实实在树人的万物宝屋,现在却在这个地方,联系两者,这里可能就是树人所要带自己来的地方,但是他人却不在这里。 再加上刚才的话语和这里的操作,没有错的话,裴罗裳已经有了结论。 这里有和自己一样的人,也就是身处于三国的外乡人。 “出来吧,不要再躲了,既然你带我到这里,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说,或者说,在知道我是谁的前提下,想要改变自己的剧本。” “这话未免有些难听了吧。” 声音回荡在这一空旷的地方,然而他还是没有现身。 “难听?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话,难听?” “是从你嘴里听到的,我善意的举措被你断定为恶行,我可不喜欢,所以,你先试一下炼金吧,若是成功了,我便现身。” “你有什么企图?” “你还在说这么愚蠢的话吗?在君之瓮,听君一言。” 裴罗裳嘴角一撇,心中一想,打开目录,目录有分类选项,为书的类型,大体分为几四种,炼金、历史、观想、鸿蒙。 虽然裴罗裳对其它的也都有些兴趣,但这里先选择炼金。 而单单炼金这一大分类就饱含了太多小分类,其中还有个特别友好的分类。 基础。 这个分类说实话对于裴罗裳本人来说有些不大友善,不过,裴罗裳只是嗤笑一声,选择了这一分类,最后也选择了一本《炼金入门》。 翻开这门厚重的书,它没有些编纂的人,也没有写扉页寄语和目录,单纯的从第一章开始。 炼金五要素。 所需素材、本质元素提取法、特定外物条件、外界力的施加和生灵。 所需素材是最简单理解的,也就是材料,炼金的材料,无论是杂草还是石头都可以作为炼金的材料进行炼金,当然材料所包含的本质元素的差别也会作为炼金产物差别的依据。 本质元素提取法就是法阵,用拥有特质的力量作为催化而镌刻的法阵具备着提取所画法阵对应元素的特效,而在异世这特质的力量也可以说是观想力,当然,裴罗裳也会想到在其它世界的不同力量,然而,现在这些和这并没有任何关系。 特定外物条件,也就是特定条件,譬如,下雨天这样的天气条件,相对的,炼金对于精度的要求有些苛刻,环境的湿度、下雨的降水量、室外的温度等等都是会影响炼金的,但这对于强者来说,创造这样的环境并没有什么难度,而且还有像云庭心的存在的话,完全可以完成这样的条件。 外界力施加,也就是动力,就像是功法需要观想力一样,炼金的进行也需要外界力作为最原始的动力推动进行,而且外界力也会分三六九等,就比如观想力,凝练的观想力当然比初学者还有杂质的观想力来得好得多。 生灵,这个书本上的理解有些复杂,裴罗裳也进行了自己的理解,这样反而更好理解,也就是生命,炼金本就是以物换物,但整个过程却是一个活着的过程,需要将整个过程活化,和人类一样,需要血液,而这个血液它并没有,所以需要借由他人的血液,而外界力作为能量,条件作为生存环境,怎样的生存环境就有怎样的人,素材和本质提取到最后改变就如同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呼吸将一种气变为另一种气,这就是作为生灵的变换。 理论上就是这些,对于裴罗裳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实际上,在理论的基础之上,实际的操作才是最关键的,譬如,提取法的使用,法阵的构成就有无数种,不同的素材就需要不同的提取法,毕竟本质各有不同。 裴罗裳一下子就像发现新的世界一样,这种好奇和探知的本能让他乐此不疲,而且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只有知识在自己的脑内不断积累。 “我有些明白了。” 裴罗裳点了点头,仿佛认同了炼金这个存在一样,合上书,书也在瞬间消失不见,伸出食指,开始在地上画圆。 一个并不大的圆,中间再一个圆,一个圆环。 圆环中间该填写文字,一段陌生的文字,却可以读懂的文字。 “违上天的意志改写事物真理的命名,从始,被赐予的天赋,到末,在天赋下的时光,本源之上,排列的本质元素命名序号,更改序列,在此向未知请求更改。” 文字画成,由观想力凝结成形呈现在地上。 还有,本质的特定提取法。 素材就用头发和衣服,那么提取法的编写就该是…… 裴罗裳拔下一根头发,拿在左手上,同时右手舞动,观想力凝结成字,却又在瞬间破碎,然而,这根头发并没有动静,也就是说,这个提取法不行,不能够分解毛发。 右手再次舞动,知道第三十五次,成功将毛发化作所谓的本质,然而这些都是尝试,到正式进行炼金还要再来一次,可是裴罗裳却有些观想力透支,这比打架累得多了。 裴罗裳盘坐在地,观想力运转,待到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次起身书写衣服的提取法,这回用了十四次。 再次盘坐休息,这一次可要正式炼金,需要的状态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吐出一口浊气,裴罗裳睁开眼睛,在地上的圆环之中画了两个圆,一边是头发的提取法,一边是衣服的提取法。 两个一画出来,整个图案顿时有了雏形,下一步就是里面的圆书写外界力施加和生灵脉络的法阵。 第一百五十章 意料之外的人 裴罗裳凝息,眼睛紧闭,观想出现在眼前,一片彼岸花丛,风不知从何处来,摇曳的花在此时零碎飘散,仿佛全身的观想力都在动弹,在瞬间不断凝在一点,就在指尖。 指尖落下,落在最中心,眼睛猛然睁开,外界力施加的法阵已然出现在脑海,观想力飞速倾泻,像是水流,却也将法阵的模样全然印了出来。 那么最后一步当然是生灵的脉络,这一点很简单,只需要内息一动,舌尖腥味一口血喷了出来。 一切都已经完成,最后一步收尾,观想力在此时停止,裴罗裳整个人站了起来,退后几步,看着法阵上的一切开始运作。 升腾的雾气和“呲呲”的声音,这是活着的东西,是生命在运作。 头发消失不见,衣服消失不见,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所谓的本质元素在不断重构,这会是怎样的奇迹呢? 然而,这一次炼金并没有裴罗裳想的什么爆炸,而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两件东西消失不见,一件东西凭空出现,而且因为自己用的东西是很常见,甚至说没有什么任何稀奇之处的普通东西,所以出现的东西也是让裴罗裳有些无话可说。 一把梳子。 很常见的木梳,放在市场上不知道一个铜子是不是就能买到,只是这把梳子多的是上面的一朵彼岸花,这也算是属于裴罗裳的特别吧。 裴罗裳拿起这把梳子,不禁笑意生出,炼金确实如此,本就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只能估摸大致的方向,决定的因素太多,这本就没有准确的数,不过,这就是炼金的魅力,或者奇迹或者一无所有。 “天赋极佳,裴罗裳。” 如约,这个说话的人来到裴罗裳的面前,正不巧,裴罗裳还认识这个人。 火凤之上,神风道骨,羽扇翩翩,一副书生模样,该是逍遥清风,确也是神机百变,猜不透,道不明,语气或谦卑或玄奥,这才是将一切都掌握的人。 状诸葛多智而近妖。 “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吧。” 裴罗裳不禁说出这一句,确实,在剧本上来说,这个时间点,诸葛亮可不能这样站着和关羽说话。 “当然,因为这是跨越时间的对话。” “跨越时间,你别以为你是诸葛亮,就可以随便乱说了,即使是时间,在异世,也不一定会实现跨越。” “那神赐的力量呢?” “哼,我也该猜到你会这么说了,那你为什么跨越时间来这里?还碰上我,按理说,你可不该找我吧。” “是啊,只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三国,诸葛孔明跟从刘玄德,现在的三国,可不一样。” “什么意思?” “裴罗裳,你不明白,他被赋予的使命吗?” 听到这一句,裴罗裳的嘴立马咧开,真好笑。 “使命?我会被赋予使命,我只为我自己行动。” “抱歉,是我说错了,现在的当然不会,但是今后你会知道,我现在出现也是想对你说说我的事情,因为三顾茅庐已经不会发生了,关于诸葛亮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你有另外的选择了吗?” “天机不可泄露了。” “那你刚才说些什么?有病吗?” “是啊,有病,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束缚了,不说了,还是说你,接下来你会遇到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那时,还请你来万物宝屋一趟,但愿,这世间如你所愿。” “什么意思!” 裴罗裳感觉到有些不妙,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会有什么祸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吗? 他摇摇头。 “你已经拥有了你的副职,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该回去了,我们还是会相见的,很快。” 裴罗裳还想再问,可是,整个人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淡化,再清晰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万物宝屋。 哼,有什么了不起吗?未卜先知还是什么的?裴罗裳怕吗?显然不会。 念头一动,所有幻想的紧张消失不见,整个人也在吐气之后放松下来。 “裴罗裳?” 这声音如此陌生,是谁? 转头间,只见一头飞龙,一爪飞来,裴罗裳也算是反应及时,往后一跳,躲过攻击。 “裴罗裳是我。” 飞龙指了指自己,应该是那个树人吧,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轰!” 飞龙的身体在瞬间又变大一圈,裴罗裳整个人被挤到墙上,脸都挤歪了。 刚想要反击,却感觉到自己好像还压到东西了,而且还在动,在裴罗裳身上乱动。 什么东西? 裴罗裳也没有半点犹豫,观想力凝聚于手,黑枝虬缠,一拳崩碎墙壁,整个人直接被弹到外面去。 “呼——什么鬼。” 裴罗裳站起身来,同时也看见了本来压在自己身下的矮人,她满脸通红地盯着裴罗裳。 “什么情况?” “哼!” 她一撇嘴,什么话都没说,裴罗裳也没有什么兴致和她闹,却见飞龙的身体如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 结果,这个人竟然是荆门,他变成了飞龙。 “没事吧,裴罗裳,嘿嘿!” 配上傻笑,是荆门无疑了,也不用怀疑是什么人变成荆门的样子了。 “什么情况?” “是岚风她炼成‘飞龙丹’让我试试。” “嗯?” 裴罗裳没有吃惊这个岚风炼出“飞龙丹”,因为完全复制炼金很难,而是吃惊这个人用荆门试药。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让他试药?你自己不会吃吗?还是说,你就是想要害他?” 眼眸中已经露出杀气,对着岚风,她看着像小孩子,但不代表所作所为就要像小孩子一样被大人原谅,这不是无意之举,这像是刻意为之一样。 “裴罗裳,是我自愿的。” “自愿?自愿说不定,你就再也走不出这个门了。” 荆门说不出话,他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岚风没有必要害他,也没有理由。 “这本就是炼金所要经历的,不敢就不要炼金。” 她的脸色已然发白。 “正是如此。” 应声附和的便是那个树人,此时出现在屋子之中。 裴罗裳轻哼一声,不屑一笑,看向荆门那张犹豫不决的脸,荆门确实会两边为难,顾及裴罗裳却又想要留在万物宝屋。 这就是卑微。 “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命运使然 裴罗裳看了荆门一眼,说了这个字,同时自己已经转身,丢下一把梳子,走掉了。 荆门在剩下的两个人面前一会看向他们两个,一会看向裴罗裳,他确实还在犹豫,犹豫到本不聪明的脑袋都开始发烫。 他一开始是因为喜欢着万物宝屋所以带自己朋友裴罗裳来的,可是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对不起!” 荆门躬身,他太老实了,以至于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直接决定否定掉一边。 看着荆门离去的背影,岚风拾起那把梳子。 “孔明,这样好吗?” 双指捏着梳子,解开自己的双马尾,一梳梳到底,红光像是流水一般将她整个人冲洗,她的肌肤、容貌、头发甚至骨骼、内脏、肌肉都开始发生变化。 飞雪成发,积雪为肌,凝眸霜中含露,薄纱遮住倾城颜。 “有什么不好?” “那些都该是他知道的,为什么全都给我,明知道他不喜欢我,为什么我还要承受这份对他的爱慕?” “可能是因为我死了,你,我没办法。” 岚风收好梳子,却又在瞬间变回原样。 “您说什么?” “没什么。” 树人唤着岚风走进屋子,屋子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片刻之间又恢复原样。 “裴罗裳等一下。” 荆门追得很快,裴罗裳自然也会等他。 “有什么是吗?” “没什么事,就是一起去学院吧。” “不去,学不到东西。” “难怪,你都一个半月没有出现在学院里了。” “一个半月?” 算上在玲珑楼阁的一个月的话,还有半个月……难道说…… 裴罗裳哪里还理会荆门,一个劲地跑了起来,直到在玲珑楼阁门前。 “裴少!” 裴罗裳没有理会玲珑楼阁人的躬身行礼,也没有理会裴罗裳进去之后,这两个看门的无礼地骂了一句。 “秦怡!秦怡出来!” “谁!谁敢直呼老娘的名字!给老娘滚远点!” 裴罗裳不在,这婆娘就本性毕露了啊。 听到声音之后,裴罗裳直接循着声音推开二楼一间房间的房门,结果,还看到了有点意思的一幕。 “谁!” 雷千断双手按住秦怡的双肩,将他那张脸慢慢凑近,却在碰到的时候转头看向冲进门的裴罗裳。 “裴罗裳?又是你!” “唉——这可怪不得我,我喊秦怡,她答应得那么热烈,谁又想得到正在好事呢。” 裴罗裳的视线移到秦怡的衣服上,衣扣已经解开,亵衣半露。 “我、我以为是下人,他们不敢进来的。” “没事,只是玲珑楼阁的蛀米虫,过来质问几句就好,等会你们仍旧可以逍遥快活。” “你不会说出去吧。” 裴罗裳突然想要嗤笑,原来这还是个秘密不成,那只好帮他们合上门。 “我也直接问了,我是不是消失了半个月?” 秦怡点头,却也有些疑问,他为什么要说消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去哪了? “好,这就没问题了,这半个月来,发生了什么吗?齐家有什么反应?有没有找我?” “有,每天都来。” “行了,剩下的事也没了,我问别人就行了,只不过,雷千断,出手莫要强,可有很多人看着呢。” 雷千断只觉得裴罗裳的这句话有人让人后怕,他这种说法,却像是裴罗裳本人对自己边上的人有意思一样。 裴罗裳开门便走,雷千断自然不敢再有非分之想,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再一次落空,右手一动,轻拍在秦怡肩上。 秦怡摇了摇头,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秦小姐,没事吧?” “没事。” “没事,那先告退了。” 雷千断匆匆离开,秦怡却始终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甚至脑海里的记忆还是乱成一团。 “裴少!” 见到裴罗裳出门,刚才还骂过裴罗裳的两个看门的现在还不会要乖乖俯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裴罗裳有心地说了一句,两个人顿时心跳加速,要知道,先前在这个位置的人都已经死了,全是以为这么一个人。 裴罗裳嘴角一撇,也不想看到堂堂七尺男儿下跪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这一次要去齐家。 “还记得我吗?为什么不拦着我呢?” 裴罗裳来到齐家门前,这两个门卫,裴罗裳可有点眼熟的,毕竟他们两个拦过自己的路,现在又是什么话都不说。 因为,裴罗裳站在长阶之下说了一句。 “来齐家不走大门,因为大门不让。” 然而这一次是碰不上两个丫头的了,大概是上学院了吧。 “九儿,少爷还在吗?” “不在了,若七,你的袖子……” 还真巧,裴罗裳正想要凭着自己的记忆打开齐家这有些不得了的后门的时候,门开了,两个丫头出现在裴罗裳面前。 “裴少爷!” 见到裴罗裳,林若七先是吓了一跳,再是一鞠躬,满是惊慌。 而九儿倒是冷静许多,不过,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躬身说道:“裴少爷。” “我有说过,让你们叫我‘裴少爷’吗?叫大哥。” 裴罗裳往前走了几步,一只手按在林若七的头上,本来没想欺负她,却能感觉到林若七身子一抖,是她的战栗和胆颤。 停住了,裴罗裳停住本想进门的脚,视线一转。 “没事吧?” “啊?抱歉,裴少爷,我没有听清楚。” “是谁?齐天业、齐嗣业还是齐三少齐承业?” “没事,裴少爷,我没事,和少爷们没有任何关系。” 裴罗裳吸了一口气。 “随便了,不想说就算了,有什么顾及就算了,我也就算了,就当我只是问一下,我压根没有想帮你们的意思,或许还会成为帮凶,反正你们没事。” 裴罗裳一歪头,什么表情都收了回去,她们的伤跟他没有关系,仅此而已,走进门,也完全不在乎身后她们的任何想法。 “小友,终于出现了。” 齐天业在书房,他一直待着的地方,他就好像知道裴罗裳要来了一样,平常倒在飞涌学院的他今天倒是在这里。 “嗯,消失了那么久,你担心吗?” “当然。” “那还得多谢了,只不过,你既然知道事情的发生为什么不阻止,我可是听说过,是你救人于危难之中的。” “那是因为命中注定。”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上门打架 “来的正好哦,小友,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完成。” “什么事?” 裴罗裳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看了一眼,是一本历史书,他还真是悠闲,在所有人都拼命提升境界的时候,还有心情研究历史。 “是正经行动,正义行为。”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有利于自己的就应该是“正义”行为,这是歪理,却不知道沿用了多少年。” “这句话倒是不敢苟同,就像小友手中拿的书里面的故事一样,一个在乱世里标榜正义的人,在不断宣扬正义的同时立身于整个异世,做出的事与相应的评价响彻异世,感染了一个时代,那个时代很少有所谓的不义。” “是吗?这本书……” 它的名字叫做《黄天》。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什么暗示吗? 裴罗裳的视线移到齐天业的身上,齐天业是不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对这本书的评价先放到一边,小友,我们还是谈一下正事吧。” “你说。” “你手中的半部,研习得怎么样了?” 裴罗裳不动声色,心中沉思着齐天业的想法,那下半部金字黑书裴罗裳还一无所知,甚至连看的时间都没有。 “书中玄奥,我还没有参悟。” 先做推辞,看齐天业的变化。 然而,齐天业也没有半点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翻了一页他手中的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历史故事。 “那么这件事,小友可是有些麻烦了。” “说的你好像知道下半部是什么一样。” “全书内容一体,说是知道其实也是不知道,但愿对小友无碍。” “这样说,你又是觉得我一定会去一样。” “小友小友,你不知我所想,但我知你所念,在此处离去的人可遇上了危险。” 裴罗裳的脸色一变,其实是故作姿态,一副惊慌的样子。 “该怎么办呢?不去。” 最后二字当然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小友,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对了,你的境界太低了,修炼去吧,至于怎修炼的话,打斗还是来得方便一点,雷家知道在哪里吧,去吧,不用客气。” “你说什么……” 裴罗裳对他的语气有些不大喜欢,却觉得他的话好像没有问题。 去打一架又何妨呢? 裴罗裳放下手中的书,端端正正地把书摆好,转身离开书房,顺带着把门带上。 书房里顿时暗了下去,也没有蜡烛或是其它光源,但齐天业还是在看书,只是黑暗好像在汇聚,以至于微弱的光亮集中一处,他还是好好地在看他的书。 “齐天,还没好吗?” “快了,这不都已经在掌心里了吗?” 齐天丢掉手中的书,一脸嚣张的样子,可是却又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 “齐天?” 日薄西山,裴罗裳站在雷家的门口,这个地方可也有些气派。 特别是门口的两只狮子,不是石狮而是真的狮子,金毛带电,雷霆滚滚。 “吼——” 这还真是过分了,这样两只雷狮放在门口,也没有什么拴着,就不怕咬人吗?即使不怕,放在整个飞涌城,谁还敢来这狮穴。 裴罗裳右手一甩,活动一下筋骨,两只雷狮左右各一只看着裴罗裳从它们中间走过。 “吼——” 这一声是要发作了吗? 裴罗裳右手捏紧,青龙刀随时都可以出现在手中,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只是,雷狮扑来的瞬间两条铁链出现在它们的脖颈处。 铁链是看不见的吗? 青光转瞬即逝,差点就该改善晚膳了。 “吼——” “雷狮吼三声,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裴少许久不见了。” 雷千绝先是出门,再是雷千断,两张脸,一张道貌岸然,一张恶劣之极。 “不要再说了,我很是烦躁,找人打架而已,话不是说,不打不相识,或是打情骂俏吗?来。” 裴罗裳松了松领口,只觉得浑身都是好战的燥热。 “裴少请容我们兄弟拒绝,身负家父的‘禁斗令’,非到生死不能还手。” 很明显了,加重的“生死”二字,裴罗裳可是明白的,青光锐意,整个人如同那一刀斩落袭向雷千绝。 “哈哈哈哈哈!” 笑声豪迈而久久不能散去。 裴罗裳只觉得整个人不受自己的控制被擒住,同时双脚离开地面,眼前场景变换,这分明是擂台,而且是在花园里的擂台,四面两边是武器排列,另两边一边站着三个人,一个黑胡子了夹杂些许白胡子的精悍中年人。 “千绝,你先上。” 听到中年人的话,雷千绝点了点头,没说半句话就上来了。 “你就是裴罗裳?你越级打败我儿千断,又挫败千绝,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裴罗裳脸色一沉,他是什么意思?这个人的实力是在场最强的,而且不止强上一点,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击毙裴罗裳,是因为没有恶意或是同样碍于势力还是说他又想干嘛。 “我拒绝,我没有心情了。” “哦?裴罗裳,你是想和我打吗?” 裴罗裳明眸一动。 “那倒不是,只是我现在手里有一本功法,若是学会了,要赢雷千断可是容易得很。” “是吗?多久,需要多久时间,虽然现在我就想看,但是这样的话,这两个小子还是不会服气,吃不到教训的话,他们还是不行。” 雷千断和雷千绝对这中年人的感觉有些反感,不过,却只能低头,看来,父子完全是两种人,还有就是裴罗裳是该找机会打听打听雷家了。 “机会本就难得,现在不如打一场,下一场就约在七日后,为了让比试有意思,当然也可以有赌注,是吗?” 还是那样的自信,这可是在雷家的后花园,若是有什么陷阱的话,配合雷千绝,裴罗裳还有机会吗?再活动一下手,手确实已经恢复好了,那便行了。 “可以,千绝赢了就要冰玄狐。” “那我就要观想武器,怎么样?” “成交。” 裴罗裳看着答应得轻巧,可冰玄狐又不在自己这里,早就给吕隐了,不过,裴罗裳不会想输了的事,因为不会输。 一百五十三章 心有一眼 “开始吧。” 裴罗裳随口说出,但却转身向后走了几步。 雷千断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这动作压根不会威胁到自己,一把弓弩出现在左手,机括声响起,飞矢有足够的距离,也有足够的劲力,这一箭可比当初的箭矢厉害了,看来也是放回自己地盘的增幅。 然而,裴罗裳还没有动作,箭矢的速度可容不得他再回避了。 雷千断自然想不出来裴罗裳的想法,他只知道,箭矢飞出,那么下一箭准备,一箭加一箭,循环往复,用自己的方法,编织胜利的牢笼。 只是作为在场四人中最有经验的一个人,雷家的长辈,已经觉察到了,裴罗裳在做什么,观想力凝结,却又在飞速运动,这样的话,飞矢绝不会穿过这一层观想力的屏障,而且,会在突如其来的瞬间…… 飞矢的速度突然变慢,乃至停在半空中,最后落下。 裴罗裳动了,左手鱼鳞盾,右手青龙刀,一股劲风直袭雷千绝。 雷千绝自然意识到裴罗裳来势汹汹,自己可不会直接挡下攻击,那不是自己的战斗方式。 而现在还飞在空中的箭矢还有五支,这瞬间射出共六箭,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而且,这六只箭,以自身观想力为基础,可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一招即便是裴罗裳也要无处可逃,这就是天罗地网。 无形的丝线在此刻显现出来,在他的手中连着这已经散开的箭矢,锋利如神兵可以切碎肉体,但是他有没有想过,这丝线在显现之后,直接被斩断。 右手的刀扬起,“青龙斩”随之斩出,青光弥天,观想力也在不停暴动,锋芒碰触丝线,只觉得如同拳头打在了棉花之上。 怎么可能? 裴罗裳在诧异,然而这就是雷千绝的阴谋所在,这丝线也是陷阱,看似锋利,只不过是让人落入法网的工具罢了。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只要催动观想力就会显形的线罢了,斩断就斩断,只要无形的联系还在,这都是可以再生的。 注意力一放到这个地方,裴罗裳再回头时,雷千绝却是在向他靠近。 他要放弃自己的战斗方式,而选择和裴罗裳硬碰硬吗?那就…… 裴罗裳刚想要冲上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先前的画面,若是他再一次引动爆炸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即便是他自己的身体做引诱。 然而,裴罗裳即使知道这一点,还是在前进,为的就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一点。 “天炎烧鳞!” 鱼鳞盾在瞬间变大,同时火焰在鱼鳞上一点一点燃起。 盾挡在身前,前进不止,同时正面做一次盾击。 “咚!” 这一声是鱼鳞盾实实在在地砸在雷千绝身上的声音,可是没有裴罗裳预料到的声音,也就是痛苦的呻吟。 所以说,果然如此吗? 裴罗裳整个身子蜷缩,任由整面盾将自己的身体全部挡住,用这个办法迎接将要来到的爆炸。 可是裴罗裳还是猜错了,这本就没有什么爆炸,这冲上前来的也确实是本体,天炎烧灼他的身体,但他身上可是有着裴罗裳不知道的东西保护着他,金色的光芒化作屏障,蓝色的碎片凝结成冰消弭了灼热。 最后,雷千绝的两只手越过鱼鳞盾,两个球丢了过来。 难道…… 这才是爆炸吗? 结果,裴罗裳还是猜错了,并不是爆炸,而是闪光。 两个球在丢过来的瞬间裂开,而裂开的同时,裴罗裳仿佛看见一边一个嗤笑的丑恶嘴脸。 裴罗裳紧咬着牙,一双眼睛被光芒刺痛,怎么也睁不开。 而在台下的两个人也因为距离的缘故没有影响,却能看到裴罗裳狼狈的样子,雷千断还不禁一笑,裴罗裳输了。 甚至连他们两个的父亲也对裴罗裳大失所望,这可不是他想要的,若是不能打败他的两个儿子的话,这样的较量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裴罗裳呢。 而且雷千绝没有趁这个机会发起进攻,而是选择嘲讽。 “裴少,这回,可要认栽了吧,而且这是在我家,杀了你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做到毫无痕迹。” 裴罗裳没有在意这种话语,反正也迟早要习惯的,而且也要让别人习惯,什么叫做,伸过脸让人打。 “我建议,你还是谨慎一点好。” 裴罗裳收起手中的武器,直接用双拳对着雷千绝,他是闭着眼睛的。 雷千绝还想要再说一句,但是看着裴罗裳不放弃的样子就有些不爽,左手的弓弩对准裴罗裳的头。 “嗖——” 听到了,是箭的声音,观想力飞速运转,“流水势”裹在身上。 最初,裴罗裳只会两招,其中一招就是“流水势”,然而,这一招像是根,慢慢发芽,最后,终会拥有万千枝丫,成为一颗参天大树,这是裴罗裳的观点。 譬如,“大爆漩”。 观想力奔走,两人之间的距离可只在咫尺之间,雷千绝也未免太小看裴罗裳。 箭矢直接是折断的,而裴罗裳一拳已经打出,却也停住了,因为接下去,就会落入雷千绝的圈套,他的身体就是最大的陷阱。 所以,“猛浪崩”可以立功了。 本来凝结在拳头上的观想力在停顿的时候炸开,化作无数个点打在雷千绝的身上,效果怎么样呢? 他会感觉到痛觉,但很微弱,毕竟只是微弱的攻击而已。 只是,他身上的陷阱却被触发,伴随着裴罗裳往后的退步和鱼鳞盾变大挡在面前,火光、雷光、荆棘或是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全都出来了。 那么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裴罗裳静下心来,他仿佛感觉到了雷千绝紧张的心绪,很乱。 那么他的位置已经暴露,“极影步”飘忽不定,但是目标怎么移动都不可能躲过,裴罗裳接下来的一拳。 青龙影动,黑枝繁盛,水滴飞落,“猛浪崩”如同巨浪一般打在雷千绝这块礁石上。 然而,却还是如同打在棉花上。 怎么回事? “你怎么看得见?” 裴罗裳慢慢睁开眼睛,挡在身前的人,已经不是雷千绝,而是他的父亲,而且表情不妙。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反驳无赖 “眼睛并不是唯一可以看见的工具。” 对于雷千绝的询问,裴罗裳只是回了这么一句,其他的没有什么好说的,雷千绝现在只不过是躲在他父亲身后的丧家犬而已。 “我赢了,我应该得到的东西给我吧。” 裴罗裳张开手向身前的人讨要,可是身前的人完全没有想要交予任何东西。 长吐一口气,这样很难办的。 毕竟眼前的人可是比自己强。 “还有第二场了,你不知道吗?” “第二场是第二场,这本就是这一场的赌注。” “是吗?” 只见,这个中年人眼神中布满杀意,不怒自威,裴罗裳的双脚竟僵直在原地。 这本身就是境界带来的威能,比于“食心恐术”,这才是真正的恐惧。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仿佛异世之中供给的生命必需都被抽空。 “很简单,第二场,你和我打,想必,你也知道,你一定会输,赌自然也会赌,扯平了。” 老奸巨猾?不,这完全是无赖的行径,完全没有意义的行为,耍赖也不带这种的。 “打都没有打,谁输谁赢,未免也说得太早了吧。” 裴罗裳被压抑的心情仿佛在此时拼命挣扎,明知道鸡蛋碰石头,可还是要试一下。 “生死条约如何?杀不许杀死。” “这也叫做生死条约吗?你小子,还差得远呢?” 随手挥出一掌便是将裴罗裳击退的掌风,可是裴罗裳没有倒下,毅然站立的他,绝不会这样就这样狼狈退场。 “你不敢答应吗?” 答应啊,快答应,裴罗裳快等不及豁出一切打一架,只要他答应,在生死边缘的奋斗,绝对是一场机遇。 “答应是可以,那怎么算我赢呢?” “让我站不起来。” 话音落下,裴罗裳已然动手,脚踏地面,观想力作为做好的推进力猛冲向前。 在此刻,忘掉一切。 沉重的呼吸伴随着一口高温的吐息,裴罗裳的双目开始通红。 “开始了。” 这句话是远在齐家的齐天业所说的。 中年人眉头一皱,一掌往后推出将雷千绝送了出去,而自己则是高高跃起,停在半空中。 “忘了介绍自己了,我的名字叫做雷万钧。” 双手舒展开,雷万钧仰着头,仿佛对着天在述说着什么。 空气变得沉闷,裴罗裳越来越焦躁,心乱做一团,明明想着要冷静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仿佛身前有一条路,自己不得不从这条路走。 “轰隆隆——” “父亲有必要用这招吗?” 雷千绝在台下走到雷千断的身边,可是雷千断没有半点反应,而是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们父亲所想永远是对的,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思想,不容许质疑。 云雨在聚集,雷霆随意大作,这是要发生什么吗? 雷千绝没有再说什么,指向看看裴罗裳对上这一招会是怎么样的。 云开雨也没有落下,这是怎么回事?裴罗裳不解,可雷万钧的两个儿子还在期待着什么。 也就是说,这样的征兆只因为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青光耀目,裴罗裳一记“青龙斩”斩出,他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可是他没有什么远程手段,也没有什么飞行的手段,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做的事情可不多。 果然,雷万钧,随手一拍,“青龙斩”断裂成碎片,于此同时,他也落下了。 双眸之中雷霆溢出,步履之间闷雷也是响起。 雷万钧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裴罗裳的面前,裴罗裳拦不住,刀锋再利也看不到雷万钧,即使在砍到的瞬间,也被雷万钧轻易化解。 时间过得很慢,裴罗裳眼睛里的一切也开始放慢,雷万钧一掌往他胸口拍来,裹挟着奔雷拍在裴罗裳的胸口。 就这么简单吗? 裴罗裳还有一瞬间的诧异,可是在这诧异的瞬间之后,裴罗裳的身体麻木了,每一根头发都直得翘了起来,身上的寒毛也是,同时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体会着撕裂的痛苦。 “啊——” 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苦啊,即使是台下两个人也没有半点想要嘲笑裴罗裳的意思,他们没有体会过,因为他们不敢,他们不敢犯下错事,不敢面对他们父亲拷问犯人的这一招,无一例外,受过这一招的人,要么直接奔溃,要么咬舌自尽,没有好果子。 其实,雷千绝想到了很多关于裴罗裳的,裴罗裳身后的势力,好像很明了,可是他如此放肆,绝对的,有很强的势力,所以他才会质疑,不是因为什么这一招不配用在裴罗裳身上,这一招用在裴罗裳身上,是绝对的妙招,好好整治这个人。 只是他们两个到最后还是没有露出半点笑意,是另外的一个原因。 裴罗裳还在动,不是挣扎,而是往前走,向着雷万钧。 裴罗裳紧咬着牙,可是嘴唇已经不会合拢,任由涎水流了出来,两排压让人觉得是獠牙。 狼狈吗?不一点也不,这反倒让人恐怖,仿佛是从黄泉走来的恶鬼。 确实,裴罗裳体内确实有一条黄泉路。 生死彼岸,这条路比于裴罗裳观想更直白,一条路两个点,生与死,当这条路如同天平一样倾倒,裴罗裳被无形的力量摁入死亡。 然而,这条路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它如同自己的观想一样,拥有特殊的存在,仿佛生的念头执意,就不存在倾倒一说。 灿金色的光芒将裴罗裳吞噬,裴罗裳真真切切地在与死亡争命。 “啊——啊——” 裴罗裳的嘴一张一合,却没有吐出一个清晰的字来。 雷万钧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可是心里想的东西却发生了改变,雷霆在他体内奔腾,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一拳轰出,没有留情。 裴罗裳零星的意识开始颤抖,这是足以杀死自己的拳头啊。 “小友,你可别死了。” 什么意思?真的会死吗?你是想要杀了我吗?我是玩物吗? 裴罗裳伸出双手,手掌向前,“青龙怒”,龙形初具,“食心恐术”,黑枝缠身,“三心水意”,水滴打在出现在身前的鱼鳞盾上,最后,天炎燃起,“天炎烧鳞”。 “咚!” 很沉闷的一声。 然而,这一声,是拳头在鱼鳞盾上开了一个洞的声音。 挡住了吗? 当然没有,这可是强者的全力一击,若是裴罗裳能够挡住的话,岂不是用来到异世的几个月的时光比肩强者吗? 只是,雷万钧留手里,打破鱼鳞盾,裴罗裳在承受冲击的同时,穿过鱼鳞盾的手停在了裴罗裳的胸前,但裴罗裳还是受到了拳风的伤害。 一朵遮蔽这个人的彼岸花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第一百五十五章 鬼术 血液仿佛被抽空,裴罗裳开始出现幻觉,譬如,齐天业站在自己面前。 “咚!” 裴罗裳昏倒在了地上。 “雷家家主怎么能随意出手呢?” 然而,齐天业是真的出现在了现场,只不过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特殊的身份。 “是,不该。” “话也不能这么讲,做的不错,现在,我要把人带走了,七日后,也请劳烦了。” “是。” 对话很简单,可是却透露着非同寻常的气息,只是裴罗裳并不知道而已。 齐天业随手一挥,裴罗裳的身体被一只无形的手擒住,同时齐天业衣袍吹动,整个人带着裴罗裳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诧异留给剩下的三个人,而雷万钧仰着头注视着天空,若有所思。 “该是你登场了。” 这一次的场景是藏书阁中,然而,却又有些不同,本来是散发着自然香味的藏书阁仿佛腐朽,潮湿之感让人很不舒服。 “桀桀……” 恶鬼之魂从书架之中钻出,漆黑迷雾看不清是非辨不得东西,别于先前的体型,现在这个样子已然是“食心恐术”的肆意生长。 “吃完了吗?” “没有,这里的功法还是卧虎藏龙,有三本金光庇佑,是强者的意志在作祟,我尚且不能吞噬。” “那也罢了,裴罗裳自会研习。” 齐天业将裴罗裳丢在地上。 “你怎么能将他随意弃置,他可是那么多人之中最有可能作为我的载体纵横异世乃至主世界的躯壳。” “还不行。” “我当然知道,你的计划呢?” “马上就会好的,只差一步了。” “那现在,我就进驻这具身体。” “慢!” 齐天业确实想过“食心恐术”会着急,可是完全没有想到它竟然会这般无视后果地进驻裴罗裳的身体,它是在耐不过无数岁月的寂寞了,它想要再创曾经恐惧世界的辉煌。 以至于,现在就要占据缺少要素的裴罗裳的主权。 然而,齐天业却露出了一抹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在之中。 就像是“食心恐术”和他本身的渊源一样。 恶鬼的笑意出现在齐天业的脸上,故事进行得没有任何差错。 接下来就看裴罗裳的表现了,总不至于真的如“食心恐术”所想吧,关羽。 裴罗裳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自己可有些印象,不正是自己的观想世界,只是变成黑白色的了。 彼岸花也是,失去了鲜红,仿佛没有了生命。 “裴罗裳,这么久了,我感觉我好没有存在感,好歹我是女主角吧。” 这让人别扭的声音,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人,云庭心。 然而,裴罗裳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实在太别扭了,黑白色的基调,甚至看着这个人都有些反感。 “哇啊——” 又是女人的声音,这回好像还是有点印象。 “这里……回来了?” 这个女人双手抱着头,好像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在想的问题。 “琳雅,你……” “啊,我知道,我可能做了一个梦,反正马上就回忘记的,鱼的记忆是……我要说什么来着的?” 裴罗裳也不想怎么说这个不着调的女人,不过,特别的一点就是她拥有别于这里所有东西的色调,蓝色和其它正常拥有的颜色。 “你怎么回事?” 琳雅渐渐对局面有了适应,但定眼看在裴罗裳身上的时候,又一次激动起来了。 “什么?” 琳雅没有回答裴罗裳,而是手指一凝,“三心水意”随之引动,三滴水对着裴罗裳飞速袭来。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她在干什么? 裴罗裳怒上心头,手上仿佛有剥夺生命的力量,大手一会,黑色的阴影化作弥天大手将这毫不起眼的三滴水抓在手里,然后,便没有了然后,水滴消失不见。 “怎么这样!” 琳雅在难以置信,是吗?她在讶异自己的力量,该再一次展现自己的实力,“三心水意”施展出来让她见识见识。 天空仿佛落下雨来,每一滴雨水都是“三心水意”的“诚心”,他的力量不知道高涨到什么程度,这一握,整个天地都能被撼动。 “琳雅,你能感觉得到吗?” 漆黑的大手张开,完全包裹住琳雅,只留下一个头让她絮絮叨叨说点东西。 “裴罗裳,救我,救我,裴罗裳……” 只有两个词汇。 救我,裴罗裳。 就这两个。 可是,裴罗裳不正是将你抓在手里的人吗?她不认识了吗?怎么可能?云庭心不是还认得自己吗?不,云庭心是自己的缘结,一切都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云庭心只会附和自己而已。 那么现在的自己是谁? 脑海中刚有这样的念头,漆黑代替所有的想法。 裴罗裳三个字,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大手一捏,人鱼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基调,世界黑白,没有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怎么分辨白天黑夜,整个人无力地躺倒,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罗裳猛然坐起,观想力凝结在手指,手指点在地上,什么东西在脑中雀跃。 圆环在瞬间被画出同时白光一闪,这个圆环升起,停在半空中。 提取法,黑暗的提取法是什么?不知道,黑白的提取法是什么?也不知道,整个世界的提取法呢?更不知道。 他的嘴角一弯,笑意竟然出现了,在这黑白的世界里,竟然还会有笑容这种不合时宜的东西。 奇迹不正是要创造吗?还有炼金不就是没有终止的一门艺术吗? 好奇心代替所有的情绪,记忆没有留存于脑海没有半点的问题。 提取法的编写开始无限次地跳动,观想力也仿佛无穷无尽,精神开始丰满,意识开始清醒,这个世界仿佛又有了属于它的色彩。 所有的黑白仿佛都被分解,化作想要的东西,同时也构造出这里没有的东西。 “裴罗裳,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 天地开始异变,无边的圆环成就这片天地自成炼金法阵,一切都可是往好的方向前进了。 “这段因果没有异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 顺藤摸瓜 “没有半点线索。” 于妨摇了摇头,吕隐的表情也是那般气馁。 他们两个面对卢三旬交予任务完全没有任何头绪,而卢三旬本人现在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刘广陌和张轩若两个人倒是有目的地去另一处逆天会的根据地发展,说是找线索,但感觉就是找个借口离开,这份差事真的是差劲极了。 吃力不讨好,甚至说随时可以陷入危险。 至于裴罗裳,他在想什么呢,反正两个人也猜不出,顺着裴罗裳想的说服众人离开,以至于这个任务才被推给他们两个。 现在他们处于一个离飞涌城并不是很远的村庄,据当地人所说,曾经在这个地方见到过白骨遮面的人。 但是顺着这个线索却毫无发展,转眼就有一个多月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说吧云妹妹留在飞涌城是对还是错的呢?” 吕隐随口说了一句,于妨也回头看来他一眼,谁又会知道答案呢。 “我们尊重她的选择吧。” “但这并不是裴罗裳想要的。” 沉默,他们两个其实都隐隐约约知道裴罗裳想要干什么,可是他们并没有阻止。 “这村庄的人早就问遍了,野外也几乎找遍,以这个村庄为中心的近十个镇子村庄我们也都去了一半,剩下一半也不会有结果的,唉,裴罗裳在的话,会不会有办法?” “行了,我们再问一遍吧,说不定他回想起什么,喂,大叔,是我们啊,还记得我们吗?” 于妨很客气地向一个看似普通不过的大叔招了招手,同时跑向他。 这个大叔在看到于妨二人的时候,先是有些迷惑,但随之便是欣喜,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引起了于妨的注意。 “大叔,许久不见,还记得我们吗?” 这次是吕隐的发话。 “当然记得,看到你们我就安心了,幸亏还有两个人相信我的话。” “什么意思啊,大叔?” “还不是你们说的白骨遮面的人吗,我跟村里面的人说,他们根本不相信。” “是吗……” 吕隐捏着下巴,确实这样的话,放在平时也只当是个玩笑罢了,但只要有另一个人也看到的话,附和之后,那么才会成一件事。 只是唯独是大叔一个人看见而已。 “大叔,当时你是不是说你是睡梦中惊醒之后看见的。” “对啊,我不是都领你们去看了吗,就是我家窗口,突然闪过,我都吓了一跳。” “可惜大叔家里就你一个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找不到媳妇很差劲啊?” “不不不。” 吕隐连忙摆手,他当然没有这个意思。 “大叔,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刚才为什么有一瞬间的迷惑呢。” 听到这话,大叔嘴角一抽搐,也没说出话来,反倒是身子往后退了。 于妨和吕隐对视,其中还有内情吗? “大叔?” “我也不想的,可能是我睡懵了,出现幻觉也有可能的,毕竟那种情况,我自己还能睡下去,但我也不想承认我说谎了。” 吕隐一拍脑门,什么啊,这反倒是动摇起来了,甚至连最后的线索都直接否定了。 “大叔,别这样,再想想。” “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想?” “大叔,拜托了。” “你拜托都没用啊,我不管那人是谁了,是别人也好,是我也好,我都无所谓了。” “大叔——别啊——” 吕隐面露愁容,显然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 “等一下……大叔,可不可以再去一趟你家。” “你们……唉,怕了你们了,走吧。” 吕隐回头看了一眼于妨,于妨他是有主意了吗?他认真的表情很容易暴露他现在的状态。 “于妨……” “嘘——” 于妨哪里会让吕隐打扰自己,现在他脑中可有了一条可怕的思路。 村庄并不大,路途更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到了,进去坐坐吧,我给你们倒杯茶吧。” “不用了,大叔,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的。” 大叔推开门,于妨也急着进去一看究竟,他想确认一件事情,上一次,他们两个来过,他还记得,在窗边的桌子上有一面镜子。 可是现在没有了。 于妨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危险的念头,若是真的有一面镜子的话,那白骨遮面的人岂不是就是大叔本人了。 “大叔,我记得这本来有一面铜镜的,怎么现在没了?” 于妨表情变得凝重,同时转过头去看吕隐,他是有还是无意地说出这句话的? “哦,你说的那面镜子啊,我不小心打碎了。” “啊,真是可惜。” “是啊,这可是女人送我的。” 大叔说的有多得意,于妨的心里就有多纠结,然而,吕隐的笑脸却让于妨有了一种裴罗裳的感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吕隐,耳朵凑过来。” “什么?” “如果,那天大叔看到是镜子的自己的话……” 听到这里吕隐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僵硬,本来都可以下结论说白骨遮面是观想或是功法的创造物了,但现在,或许有了一个新的可能,是诅咒或是寄生一般的东西。 “大叔……” “吕隐!” 于妨摇摇头,示意吕隐先不要说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你们是不是……是不是要喝茶啊?” 这一大喘气和紧皱的眉头,让于妨两人真的倍感压力,不过,这么一来,要确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也就是,本人知不知道的问题。 按照现在的情况,本人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说出来,那白骨遮面时,岂不是没有记忆,可是为什么又…… 一时间,留给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又多了起来。 “大叔,不用了,打扰了,打扰了。” 于妨和吕隐露出笑意告别大叔,但他们都知道事情还没有这么快结束,他们想要的答案还需要时间来解开,譬如,用守株待兔这个方法靠时间给出答案。 “于妨,这里也没有必要两个人,你要不去飞涌城或者和其他人会合。” “不,你忘记了那个时候那些人的厉害了吗?却探究却会感觉到这牵扯这一个惊天秘密,或许和黄巾军有关,也或许没有,白骨遮面的人不止一个,我们也没有必要分散。” “对了,于妨,我们没有问过一个问题,我们也击杀过这些人,有没有少人这个问题,我们没有问!”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召唤游戏 “老板,您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小孩的拨浪鼓?女人的肚兜?这个可以理解,还有……” 莫道三细数着刘广陌吩咐的东西,无论是大声说出这些东西的名称还是拿起来展示,这都让刘广陌有些不悦。 “你有两个选择……” “知道了,老板,我闭嘴。” 刘广陌算是点了点头,但对于莫道三这张打断自己说话的嘴,可是怎么都不喜欢,不过,这个人算是机灵的,以至于,在玲珑楼阁之前迎合当时的情况作出完美的反应,甚至说添油加醋。 不过,这也有裴罗裳指示之嫌,或者说裴罗裳算到了莫道三会怎么说,这一切都很有意思。 “三弟,既然来了,也出来说句话吧,不过,先要恭喜了,境界更上一层楼。” “不用这么奉承我,我是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为什么?为什么选择离开飞涌城,是顺从裴罗裳的要求还是怎么的?没有理由离开飞涌城,飞涌城最有可能……” “嘘——” 刘广陌看了一眼莫道三,而莫道三也先于张轩若反应过来,自觉告退之后,张轩若才说出口。 “飞涌城最有可能是黄巾军的根据地,你不想要点数吗?” “不。” “难道说,是全部留给裴罗裳吗?” “那更不是了,先不说黄巾军在不在……” “还质疑吗?卢先生也是说过的。” 刘广陌仍旧摇头,碰到这样的事情,自己难道不是做选择吗?他可是拥有这别于他人的能力。 然而,出现的选项都是不好的,权衡再三,他只能做出选择,与其说是便宜裴罗裳,还不如说是,只亏一个裴罗裳。 放任裴罗裳,裴罗裳丧心病狂。 拒绝裴罗裳,生死已是他人事。 可是这些并不能对张轩若说,因为选项冥冥之中进行,会有强制性,这些话刘广陌说不出来,这兴许就是刘广陌所需要背负的吧。 然而,裴罗裳丧心病狂的话,其实三国的故事已经开始发生改变了。 “你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我怎么知道,这一个月来,我是在闭关。” “这是师傅要用的。” “卢先生要用的?肚兜?” 果然,连张轩若也会质疑,甚至刘广陌也是有些动摇,这些东西确实有些不大寻常。 “师傅他肯定是有用意的,或许他是在暗示,他可能要结婚生子了,不管这档子事了。” “你说什么?” 刘广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敬爱的师傅圆谎。 “你们在我背后说什么呢?” 声音绕于耳畔,刘广陌背脊一寒,师傅他这是不是散发出了杀意。 “卢先生。” “嗯,境界提升很快,是因为年纪小,正处于最好的修炼时间,基础打得不错,不想裴罗裳完全没有修炼的意识,不会巩固基础,只会横冲直撞。” 卢三旬一拍张轩若的肩头确实气哄哄地说裴罗裳,这才让作为小孩也作为旁观者的张轩若觉察到了裴罗裳对于这些人是怎么样的存在,虽然不是正面人物却实实在在地让人记住了他。 “师傅,我这也是猜测。” 刘广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话音在颤,看来,心虚还是有的。 “我知道我知道,都到里面来,我对你们说。” “是。” 刘广陌和张轩若异口同声。 “事情呢,其实很简单,我们是在凑齐要素。” “要素?” “是的,事件的要素,人物,地点和时间这个我们没有办法控制,但是人物的话,可能剧情的推动是需要的,譬如,皇甫嵩和朱儁两个人,他们两个作为讨伐黄巾军的统率,在这个事件里是必需的,所以何人屠去找了,回圣都。” “原来如此,那么我想的没错的话,应该还有必需的人吧,不,不一定需要,但出现应该也是应该出现的,我的宿敌,曹操。” 卢三旬点了点头,刘广陌很聪明,一点就明白了,这也是他修炼和幕后这两个中选择幕后的一个原因。 不过,境界过低要想要服人却是难上加难,还是说,用别的方式打动别人?这本就是那个“刘备”的能力呢。 “不仅是曹操而已,孙坚也是,董卓也是,这两个人可也要准备着,毕竟是浓墨重彩的两个人,一个吴国之祖,子嗣称霸一方,一个酒池肉林的魔王,吕布的义父,这样介绍董卓好像有点过分,但这也是他很重要的一点,我们是知道历史的,董卓完全可以放弃貂蝉,结果会很显然,我们始终会对上吕布。” “师傅……” 刘广陌的这两个字有些莫名的悲伤。 大概是想到卢植的经历吧,卢三旬接下来的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刘广陌,我记得我教给你,做人应该怎么样?朝前看,当初你不是还卖过草鞋吗?被人打过还不了手,不是忍过来了吗?现在这个样子?” 刘广陌点头,师傅可是不仅是师傅,也是一个人生的转折点。 “好了,现在说正事,曹操、孙坚和董卓并不在异世。” 听到这话,刘广陌和张轩若能用什么表情,全然呆呆看着卢三旬,他是什么意思?不在异世? “哈哈哈,人所不能而我能的感觉,大概裴罗裳天生就是这种感觉,虽然事实不是他什么都能。” “师傅,这……” “听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异世之上还有主世界,而主世界可不止有异世一个附庸,而是有许多,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无论是主世界还是其他的副世界,我都可以把他们带回来,因为我的三国系统本来就是召唤游戏。” “召唤游戏?” “可以说是RPG,故事的内核是主人公冒险的时候收集要素召唤伙伴。” “这个游戏怎么像是十八岁以下儿童在成人监护下才能玩的游戏。” 沉默,虽然卢三旬和张轩若知道刘广陌在说些什么,可是听到这熟悉的话没有回忆的怅然,只要全体的鄙夷。 “行了,也不管刘广陌你在想什么,我要你准备的东西既然已经齐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等一下,师傅,或许我们该考虑一下该不该把他们召唤过来,这也是一个选择。” 金色的光芒在刘广陌的身前闪烁,刘广陌还是忍不出依靠选项。 召唤,正确选择。 不召唤,错误选择。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阴阳两身和五行常理 裴罗裳醒来的时候,是白天,一如往常,从睡梦中醒来,洗漱加上早饭,齐家的下人准备很妥当,只是裴罗裳并没有遇见齐天业或是他的弟弟。 也没有怎么在意,现在要想的则是混乱的记忆,这一觉好像有点长了,甚至说,自己应该是受了伤,现在却没有半点感觉,也就是说至少自己睡觉的时间是伤口恢复的时间,当然,有人上了药的话,也会有所改变的。 “把林若七和戚九儿叫来。” “是。” 侍者没有违背裴罗裳意思,这也是齐天业的命令,把裴罗裳当成齐家的主人之一来对待。 然而,时间在慢慢过去,桌上的早点不少,现在也只剩下裴罗裳吃剩下的菜叶和半碗清汤,可侍者还是没有将两个人带来。 不好的念头在裴罗裳脑海里产生,站起身来就要过去的时候,齐家的两位公子爷出现在了裴罗裳的面前。 “让开。” 没有话和他们聊,可裴罗裳也没有动手,而是单单用言语,所以换来的便是这两位公子爷的嗤笑。 “裴罗裳,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人物吗?” 很明显,在裴罗裳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某件事情,不然,也不会让这些人一改对裴罗裳的态度。 “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本来就不打算和这两个人多说半句话,和齐天业比起来,这两个人显然是差了不知道多少。 “很简单,裴罗裳,有一个游戏等着你玩。” “哼,游戏?真是让人愉悦的字眼,但是现在的我,可没有半点兴趣。” “不玩也行,但是游戏里等着你拯救的人恐怕……” “拯救的人?你当我是传说中的英雄吗?” “别着急,已知与裴罗裳走得近的五个人,求这五个人是谁?这五个人就是等着你的人。” 五个人?裴罗裳视线一瞟面前的两个人,他们的坏笑像是在愚弄自己,但这句话的可信性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程度。 那么五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在飞涌城的五个人,包括林若七和戚九儿两个人,荆门也算是的话,其他的倒是想不出来了。 “我们知道,你能猜出三个人,因为另外两个人的话,拯救的意义就变得有些特别了。” “什么意思?” 裴罗裳当然不明白他们想要说什么,没有根据的话,自己胡乱猜也得不到结果。 “好了,当初那个巴掌恐怕归还的时间也快了,多的话也不说了,游戏会在现在开始,但是你需要做一件事情才可以从我着得到第一条线索。” “什么事?” “研习下半部。” “下半部什么?” “太……太上心法。” 裴罗裳嘴角一翘,差一点。 “裴罗裳游戏已经开始,若是太悠闲的话,真的很不妙啊。” 齐嗣业的笑容让裴罗裳有些背脊发寒,他确实不害怕自己受到伤害,但是其他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有些让他不爽。 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那本黑书又一次到了手上,眼眸一动,裴罗裳看向齐家的两个公子爷,他们两个四只眼睛紧紧盯着裴罗裳手中的书,看来这本书确实也有些分量。 裴罗裳走回刚才的位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翻阅这一本下半部书。 草草地看一遍其实很快,这半本书也不多,半盏茶的工夫裴罗裳已经了解了大概。 总的来说,这下半部说的就是“阴阳两身”和“五行常理”。 所谓“阴阳两身”,其实人分阴阳,阳者就是存活着,而阴者便是死者,这其实有些难懂,为什么要说有阴阳两个身体,一个为生,一个为死,而阴者和死者又是怎么得知的呢,其实书中记载,只有死了才知道的,意思是死亡之后又会有一段作为阴者的人生,这段人生呢,和阳者的人生完全相反,阴阳相辅相成,这才平衡,最后阴者的人生结束也意味着阳者开始新的人生,循环往复。 还有的记载的是关于“阴阳两身”的便是阴阳结合。 阳者和阴者同时存在,作为一个完整的个体,会实现生命的永恒,至于怎么实现,就是“阳者死阴者生,阴者死阳者生”的这一循环。 那么“五行常理”其实比“阴阳两身”容易明白多了,也就是世间万物躲不开五行常理,也就是说,五行讲究平衡,无论是多是少都会打破平衡,虽然打破平衡的同时也有可能带来好事,但与此同时,五行紊乱,另一方面会带来祸端,例如,洪灾,是水的泛滥,五行四位被一位压制,那么以土制造祭坛,以金斩木,以木燃火,以火之盛以制衡五行。 说到底,这不过是迷信罢了。 裴罗裳把这下半部随手一扔,还有些许嘲弄,这本书分明是玄学典籍,讲多了就是把你的脑子弄得一团乱的废纸屑,没有半点裨益。 “我看完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看完?那你总该展示一下你的成果吧。” “成果?一本玄学书,讲的都是理论,有什么好展示的?” 然而,齐嗣业摇摇头,他身边的齐承业却有话想说。 “玄学?这可是一个学派的根本。” “承业!” “是我多嘴了。” 齐承业也知道自己多言了,但这句话却让裴罗裳有了点启发。 若是从一开始给自己灌输的事这样的知识的话,对世界的认知岂不是完全被推翻,而现在自己认知反而会被判定为玄学。 裴罗裳明白了。 那么,就在自己的认知之外,再次建立一个认知,那个认知是有“阴阳两身”和“五行常理”的。 现在也忘记,曾经的认知,完全沉浸在那个世界里。 一切变得漆黑,在漆黑里只有自己的身影,而自己的身影是婴孩时代,慢慢成长,长高,变得强壮,也在一个时间点开始变得瘦弱,肌肉开始萎缩,腰背也变得佝偻,脸上的皱纹因为是身影所以也看不到,但能感觉到。 这是一生,生到死,然后在这身影之下,如同镜面的倒立相反的世界开始运行,只不过,那个世界的自己首先不是男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阳者与阴者 其次,究其性格,以阳者傲气为例,阴者的性格孱弱,然而阳者的本质是好,而阴者的本质将会崩坏,所以阴者其实是表面柔弱其实暗地里却是阴暗的女人。 开始复刻一生,阳者是以弱者的初始保持傲气的心秉承着温柔在生活中倒下,而阴者则是以强者的身世使用孱弱的伪装依靠这阴暗掌控生活。 这便是“阴阳两身”,相反的一切,像是一个极度完美的平衡,无论是那一边遇到哪一件事,另一边便会生成完全相反的结果。 从“阴阳两身”又衍生“阴阳两世界”…… 裴罗裳的大脑开始刺痛,是硬生生将庞大的数据塞进自己的大脑里面。 观想也在此时开始发生改变。 完全复刻的观想成为镜像中的两边世界,一模一样。 裴罗裳出现在这片彼岸花的花海之中,而他能够感觉到的是存在着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一个人。 至于她在哪里,裴罗裳并不知道,然而,找到她其实就是他这一次的任务,也就是完成“阴阳结合”。 显然,用肉眼是完全找不到她的,毕竟这本身的学说就不是表面看的到的浅显的东西。 对于这种无法肉眼看到的东西,只能感受,感受世界被分为阴阳,感受阴阳的分解点,感受平衡的支点。 最后,达成阴阳者同时触及支点而挪动这个支点。 在这里,其实还有一点要理解,也就是本身阴阳并不是同时进行的,是阳者死而阴者生这样的顺序来的,所以按理说两者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但是,阴阳者其实是分组的,两个相反的存在,那么第三个会是怎样的存在,就是另外生成性格天赋然后作为新的存在,这便是新生。 所以阴阳者各自完成一生,那么两者就会同时出现,并达到平衡,之后两者相合达到平衡。 而书中的两者同时存在,保持这个状态,可以说是停止循环,也可以说在无限循环着“阳者死阴者生,阴者死阳者生”,这样也可以称为永恒。 果然,裴罗裳一拿回原来的认知,纠结起“阴阳两身”来真是让人头大。 但办法其实已经明白了,那便是死亡。 裴罗裳的身体往后倒去,而整个人的肌肤开始枯萎,黑发染白,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一样,足以将一个人埋葬。 然后,阴者,不,可能裴罗裳才是阴者也说不定呢。 眼睛睁开,裴罗裳的生命仿佛又开始动弹,身体年龄也回到了正确的时间,站起身来,眼前仿佛时空的螺旋,也像是一面镜子,而这面镜子的后面,裴罗裳知道应该就是自己的相反者。 伸出右手,中指的指尖最先触及平滑的镜面,而手指的触感传达到四肢百骸的感觉是柔软的,所以这一点应该就是所谓的“平衡的支点”,这一触感就是自己的相反者。 嘴角咧开笑意,他觉得他们两个绝对聊不来。 不过,还是要期待,是她来到自己这一边,而不是自己过去她那一边。 中指不变,脚开始往后退,一步,两步…… 她从镜子中走来。 按理说,她的样貌应该会是丑的,因为裴罗裳的样貌是让人迷恋的帅气。 可是,她很美,美得妖艳,美得摄人心魂。 “哼!” 裴罗裳冷哼一声,嘴角扬起,而她呢,嘴角向下,眸中无神,说是不屑,其实是无视吧。 然而,两者有着超乎常人的默契,相互厌恶。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发展呢,裴罗裳也在纳闷,这样下去的话,一个人必然会作为另个人的附庸,这个时候的话,也只有她作为裴罗裳的附庸才对吧,但对于她来说,她会愿意吗? 裴罗裳的眉头突然皱起,然而,她却看向了裴罗裳。 她的眼神中仿佛看穿了裴罗裳的想法,点点滴滴的思考,她都知道。 她的美眸回旋着神秘,可也在这瞬间让裴罗裳明白了,所以说,这是异世,这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这一点不能忘记。 她身处于自己的观想之中,也就是说,作为阴者的她其实是自己的观想,完美的附庸。 “哈哈哈哈!该是缘结呢?还是说观想兽呢?” 裴罗裳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光滑的肌肤有着让人留恋的触感,而她随之而动的小小惧怕也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可是裴罗裳很清楚她,这是她藏匿阴暗的手段。 “所以说,当初成方的鬼嫁是他的阴者吗?” 发出疑问之后,裴罗裳再次打量这个女人,看来“阴阳两身”已经完成,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也算是有所小得了。 “差不多了。” 吐出一口气,裴罗裳也该离开观想了。 “等一下,你是否应该询问我的名字?” “很重要吗?我感觉没有必要。” “我的名字是裴罗……” 裴罗裳的头脑一颤,她说的话有些听不清了,但是怎么想她都会说是“裴罗裳”这三个字,毕竟是阳者和阴者的关系,名字应该没有必要也反转吧。 “我不喜欢你的名字,还不如称‘哥哥’呢,妹妹。” 眼前的景象回到齐家,而现在的时间却已然成了傍晚,那两个齐家的公子爷倒是还站在那里,也不嫌累。 “这回我是真的研习完了。” 齐嗣业和齐承业也算是在瞌睡中惊醒,他们这样看着裴罗裳感觉像是在给他护法一样,自然,裴罗裳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怎么做的,但是不按照他们所说的话,就当然没有半点线索探索这个原因。 “那就展示一下吧。” “这个可以等一下,其实,我觉得其实我们还有另外一种方法解决,撂倒你们两个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他们不怒反笑,想必他们觉得裴罗裳打不过他们。 “是的,当然会有这个方法,但是我们会逃,我们一个人一半线索,我也不确定我的三弟会不会撇下我自己溜了。” 有意思。 裴罗裳伸出右手,闭上双眼,回忆起当时的感觉,中指触到她的中指,她便显现在三人的面前。 “怎么样?” 他们两个眼睛停在她的时间有些过长了,虽然她是有过惊艳的,但说到底,她越是好看,裴罗裳越像是出于劣势。 “喂!” 她自觉地往裴罗裳的身后走去,而裴罗裳的这一个字也惊醒了他们。 “我们又不知道内容,也不知道对与错。” 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个地点 裴罗裳确实对这句话有些意见,也确实被摆了一道,没有想到也是自己的问题,自诩为机智的自己也有这样犯错的时候,还真是有意思。 “那说吧。” 很直白,即使他们已经将这话说出来了,也就代表着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自然,时间也拖了够久了,一切都会发生得很美妙,对于裴罗裳你来说,飞涌学院是你第一个要去的地方。” 这句话是由齐嗣业说出的,第一个地点,飞涌学院,然而所给的信息这只有飞涌学院这个地点,那里会有什么或者说那里有什么陷阱等着裴罗裳这些都成迷。 “我要告诉你的是玲珑楼阁。” 这是第二个信息,是齐承业所拥有的消息,可是这两个地点的话,裴罗裳随便猜一下也有可能猜到,甚至说,要找的话,会直接找这些自己知道的地方,那样的话,他们瞒着自己反倒是没有了意义,虽然现在自己已然入套。 可是反观这些想法,裴罗裳倒有些觉得,这事情的幕后者压根就是想要裴罗裳到那两个地方,即使裴罗裳可能完全不理会眼前这两个人也要让裴罗裳到达。 “是齐天业吗?” “无可奉告。” “如果是的话,我有一句话想对他说,至于是什么话,我也不想说了,反正你们心里也明白。” 裴罗裳显然是没有兴趣再说狠话,但也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这些人想必也知道裴罗裳的性格,什么话,都该明白。 一步一步走近,他们两个并不知道裴罗裳想要干嘛,却见青光闪烁,他们自然明白裴罗裳想要干什么,只是这青光比于曾经见过的青光,这一次的是阴森是诡异是别于锋芒更像是跗骨之蛆的青光。 “青龙斩”随意斩出,却是两道幽鬼之青将两人圈在中间,且久久不散。 他们两个没动,是齐嗣业一只手拦在齐承业的身前,他们虽然怒目可是仍旧忍住了,这可让裴罗裳好奇地一塌糊涂。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齐天业他绝对没安好心,对自己的奉承绝对是另有目的,再撇去身后的助力,齐天业仍旧是保持原来的样子,也就是说是对自己本身产生了兴趣,一来二去,显然齐天业想要裴罗裳作为助力,而且是像宁梓珂那样种下所谓的信仰而改变自己的意志。 裴罗裳收起刀,这一切的一切,他本就是有那么猜想的,自然也会防备,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中招。 前脚一点,便是观想力使在脚尖,整个人弹射而出。 也不在这两个人面前故作镇定,事情的真相还需要更多的事件来推敲整个来龙去脉。 暮色沉昏,裴罗裳的身影已经驻足飞涌学院的门口,门卫自然是知道裴罗裳的,也如同往常没有什么再多的表情流露。 只是裴罗裳进门的同时,这扇门也适时合上。 “咚——” 这一声回荡在裴罗裳的耳畔,这本是很平常的事,为什么在此时却让人有些心悸。 而到达飞涌学院之后,一切都将会以怎么样的形式呈现在裴罗裳面前。 “他来了……” “他来了……” “他来了……” 声音开始在空无一人的学院里响起,可是却始终没有半个人出现。 裴罗裳的眼睛没有一刻放松,生怕放过一丝线索,可是无论是藏书阁还是那片演武场,全然没有一个人。 黑色已然是天际的主色调,同样是拉开帷幕的最先出现背景。 “嗖——” 眼前开始闪过东西,裴罗裳的双目根本跟不上,一时间竟毫无办法。 “他,来了。” 这一声说得很随意,没有半点期待,也没有半点感情,裴罗裳刚想要循着声音寻觅这声音的源头,却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注意到了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 面生白骨,遮去容貌。 然而白骨遮面的人又和当初的感觉不一样,就像是普通人和观想师一样。 “裴罗裳。” 身后响起的声音是打破沉寂的森然之声,转身之际,手中已然多了利刃。 然而,身后的人,个子矮小,和林若七她们差不多,这也是裴罗裳第一眼就觉得她就是林若七的原因,尽管她白骨遮面。 这个想法也算是一个引子,若是眼前的人是林若七的话,那么白骨遮面的人是不是也有他们的身份,而自己感觉到的这些人的差距也正是普通人和观想师的差距。 脑子里停不住地想,但眼前人却容不得自己再多想一瞬,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大刀,现在正燃起红光向裴罗裳劈来。 这样的话,裴罗裳也不用猜或是做更多的假设,眼前这个人就是林若七,和当时比试的一样,她使用的武器就是刀,战斗方式也相同,刀上会闪烁光芒也应该会增强相应的能力。 刀风迎面而来,裴罗裳自然不会示弱,青龙刀被黑枝缠住连同手臂仿佛生出巨力,正面和她得到硬碰硬。 “当——” 这一声极度刺耳,从耳朵回荡到脑海,同时两条手臂发麻,裴罗裳可以感觉得到刚才其实并不是力量的角力,而是她的刀产生的震动将裴罗裳的双手震麻。 一刀过后,她完全没有半点受损的样子,又是一刀,光芒大盛,神风缠住她的刀,火焰将刀锋包裹,红光逐渐变得鲜红,在那个瞬间,整把刀仿佛裹挟这无数刀影,迅猛而又杀气万丈。 这一回裴罗裳没有选择硬抗,而是往后一跳,和她拉开距离。 只是在这条长廊的战斗一旦走出半步,除了她以外的一双双眼睛露出绝对的凶狠,无形的力量将裴罗裳的身后封死。 刀斩只在一瞬之间,裴罗裳这么一下撞到身后被人铸就的墙的话,他完全没有机会躲开。 左手一动,便是鱼鳞盾挡在身前,来不及“天火烧鳞”,那一刀已然砍在盾上。 无可匹敌的冲击力让裴罗裳的左手不堪重负,右手抵上左手才堪堪稳住,只是左手上的痛楚已经出卖了一切。 这一刀直接将鱼鳞盾斩断,而挡住刀锋的已然是裴罗裳的白骨。 彼岸的花盛开,将她的刀弹开,可是左手的痛楚已经让裴罗裳无法冷静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刀顿了 “哈哈哈哈!” 裴罗裳开始发笑,发笑得整条长廊都仿佛时间静止,唯独这笑声回荡在空落落的这片分明有人却又是无人的地方。 眼睛极力地瞪大,瞳孔也随之变大,这代表了什么,裴罗裳的时光已然耗尽? 黑瞳的黑色渐渐暗淡,金色的光芒像是眼中无数的微粒在不断凝结,最后合成黄金色的瞳孔。 然而,裴罗裳的身体已经冷了。 头发再长上许多,飞舞而凌乱,一切染上冷色调,脚步声空灵地传至心灵深处,是踏足内心、动摇内心的脚步,也是从冰冷里中走来的一束光明。 “阴阳两身”便是如此,作为阳者的裴罗裳更换了自己的身份,化作阴者,将自己的力量完美地逆转,换做另一种战斗方式,当然,内心也发生了改变。 “不要杀我。” 裴罗裳永远不会说这句话,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这句话就是从裴罗裳口中说出的。 同时,她的刀也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降临在裴罗裳头顶。 这一次没有任何光芒,但是铁黑的刀朴实无华地有些干脆和单纯的锋利。 斩落,裴罗裳完全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刀砍在肩膀上,只不过,黑枝虬缠,这只臂膀,终究还是不会让给任何人,而这一刀没有落空,也没有半点作用。 红光再一次混着火焰燃起,火焰狂意肆虐,一条火焰吞天巨蟒随之出现,刀锋落下的同时,巨蟒将裴罗裳整个吞没。 然而,这一刀完全没有砍中身体的实感,只有被挡下的无力感,同时吞天巨蟒的身体将裴罗裳整个吞没,有好一会的时间,火焰才褪去,将完好的一切呈现给施加攻击的她。 裴罗裳食指点在他的前上方,一层肉眼可见的护盾保护着他每一寸肌肤。 这一招其实很简单,只是将“三心水意”使出来而已,一滴水在前上方出现,食指一弹,这一层护盾便出现在面前。 裴罗裳一步一步往前走,靠近她,嘴角不曾翘起,反而露出为难的表情,现在的他才是可怕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思考着报复的计划,无论是怎么样的方式都会用出来,下三滥也罢,无赖也可以,暗地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手段。 左手抬起,五指成爪,同时结出鳞片,是鱼鳞,可是每一片鱼鳞都像是倒钩,一旦触及肌肤,全然撕裂。 “死吧。” 面孔变得狰狞,裴罗裳也让变了模样,左手燃起,“天炎烧鳞”,这一只手仿佛来自恐惧深处,即使是现在白骨遮面的她也退后一步。 “咚!” 刀柄敲击地面,蓝色的光芒卷起碧波引动海浪,先是将裴罗裳推开,再是不断涌喷,暗流不知道在何处肆意妄为,势头不断翻涌,用不了多久,学院都要淹没大半。 “斩断……隐忍……斩断……隐忍……” 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在裴罗裳的脑海里不断冲撞,而青光幽然,青龙刀出现在裴罗裳的手中。 横刀而立,“青龙怒”随之引动,龙影阵阵,观想力亦随之奔走,“流水势”逐渐将观想力调动成“势”。 “大爆漩”卷起肆意涌动的水流,开始铸就坚城,而她挥舞长刀,水流如同狼群一般袭来,却全然被阻挡在外。 裴罗裳该是庆幸还是什么,只觉得内心开始有些动摇,隐忍不发,完全不是他的性格,张扬而彰显碾压的力量,才是他,尽管可能打不过,但是在战斗之中的突破才是战斗的美味。 但隐忍也不是不可取,正如现在,裴罗裳的威势已然铸就,现在只差一刻的爆发。 青芒在瞬间高涨数尺,裴罗裳整个人沐浴在青光之中,龙吟长啸,裴罗裳的双瞳恢复如常。 水流还在肆虐,声音也有些喧闹,游走在身体每一条经络的观想力仿佛拥有了独特的意识。 “暴动吧!暴动吧!” 正如同裴罗裳心中所想的那样。 “踏!踏!踏!” 双脚踩在水中,双膝别淹没,“大爆漩”也随之散去。 这一双桀骜的眸子紧紧等着眼前的那个矮个女人,刀尖指着她,青龙一怒,天地无光,水早已打湿了刀锋,“哗啦哗啦”声中,以裴罗裳中心,水全然被驱逐。 袭来的水势被观想力凝成的刀刃一一斩断,无数刀刃又是狂躁的风岚,从裴罗裳身上炸开,再没有一点水会滴落在他身上。 狂岚肆虐,与水势成舞,消散在无形之中,而裴罗裳的刀也到了她的头顶,时间仿佛又一次停止,把所有的喧闹抽空,只留下她微弱的呼吸声和他的冷哼。 裴罗裳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老实,还以为会不要命地抓住青龙刀之类的反抗呢…… “噗——” 裴罗裳没有松懈,只是留情了一瞬罢了。 她的刀很快,快得足以在裴罗裳决定离她只有咫尺的青龙刀斩落之前在他的胸口撕开一条伤痕。 白骨将她的脸露了出来,可是没有半点意义,唯独的意义就是让裴罗裳知道她确实是林若七,也确实是林若七砍的自己。 裴罗裳倒地,却还是勉强地坐起身子,那张狰狞的脸对着她,在质问她。 他的留情不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她尚罪不至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绝情,他便可以无情,即使知道她心中的思考已然受到阻碍,被控制了。 但是她竟然完全没有动摇,精神没有半点触动,她曾经的敬仰之情呢,脱口而出的拜师呢? 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伤口痛楚在发作,咬住牙,青龙刀威风犹在,破风之声呼啸而过,这一次果断地砍向她。 “锵——” 青龙刀被弹飞,整个手掌彻底失去知觉。 无数的人落在身边,全然盯着自己,用他们不屑与嘲讽的目光,久久不离去。 时间溜走,裴罗裳的郁闷凝结成疾,也在所有人没再做什么离去的同时化作疯狂藏于没有表情的面目之下。 不仅仅战斗溃败了,连自尊的底线也溃败了,输得一塌糊涂,只因为自己一瞬的停顿。 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切都还没有玩呢,他们走了,不知道哪去,但裴罗裳还有第二场,那时候,一定要报复,将所有的不悦全然施加给他们,所有的苦痛千万倍还给他们。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二个地点 商业街的龙头,华丽气派也是庄严肃穆的楼阁,这便是裴罗裳要去的第二个地点,在此之前,裴罗裳还不能急。 盘坐在无人的阴暗角落,任由观想力游走全身,玉牌中的丹药含在口中,温润在唇齿之间流溢,也慢慢顺着舌头流入咽喉,四肢百骸的暖意汇聚到胸前的伤口处化作痒。 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是极快,止血、止痛、生肌,再加上血液流动的调和、观想力的充盈、脑内意识的冷静也在月色下完成。 即使如此,这条伤疤也仍旧显眼地留在身上,然而,伤口本身并不深,可是,却是奇耻大辱。 状态在不断恢复,但裴罗裳还是不急,体力的消耗也是需要时间恢复的,同时这一次需要策略,如果和刚才一样的情况的话,以一敌多的话,只能像刚才一样的情况,斩杀的同时会被群起攻之,那自己也只有腹背受敌的份。 所以,阴谋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若是游戏的话,所谓的规则又是怎么样的,怎么样算赢,怎么样又算输? 若是现在裴罗裳选择溜之大吉,又会怎么样呢? 然而,溜之大吉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废除了。 轻扬衣袍,仿佛浩渺星夜也在助长裴罗裳的威势,在阴影之中睁开狩猎的狼眸,狡黠的嘴角咧开诡谲的笑意,杀意升腾。 没有多久,裴罗裳已经站在玲珑楼阁的门前,和飞涌学院一样,门卫不发一言,任由裴罗裳进门,也随之关上了门。 山河锦绣的屏风将玲珑楼阁的全貌遮住大半,几条沉香赤焰纹木的长阶通向二楼,而正前方的乌庭灵木的看似无比厚重的门则是通往后庭拍卖会场和裴罗裳还未去过的后花园和珍宝阁。 裴罗裳还没有打算上楼或是去门后,单单是这空旷的前院楼阁已经散发出阴森和不祥的感觉,像是弥漫的杀气,却没有半个人在。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裴罗裳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他感觉有人但并不确定,而若真的有人听见这话的话,出来了是最好的,不出来也罢了,迟早也会现身。 “裴罗裳,无耻之徒,受死吧!” 二楼正对着的房门打开,走出来的正是秦盘这个玲珑楼阁阁主,而随着他的一句话,不知道出来多少人将这空旷的楼阁填满,只留下以裴罗裳为中心一步之遥的圆。 “哈哈哈!直接,真好,那么也就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老家伙。” “目的?我倒要问你这个无耻之徒,我看在齐雷两家的面子上待你也是上宾之礼,甚至为了你还杀了我玲珑楼阁自己人,这么看来,你这小人,分明是在诓骗我玲珑楼阁阁主,我在飞涌城乃至圣庭也享有名望,你行骗竟然骗到我的头上!” “说了那么一大堆,我到底做了什么?是因为我身后的势力比不上你了,还是怎么说?” 裴罗裳故作镇定,以这样的情况看,若是幕后人真的是齐天业,很有可能直接是齐天业告诉这老家伙自己已经不受齐家庇护了。 说这句话,真是为了套一些有用的信息。 “哼,势力不势力,玲珑楼阁又岂会管这些?” “有意思有意思,当初秦阁主怎么就没这种骨气和傲气,我裴罗裳一拍桌子,你秦阁主怎么不说半句话?” “你!哼!反正你对怡儿意图不轨乃至欲行非礼已是天大的罪责,要不是怡儿反抗,你这禽兽就要得逞了,今日,我倒要让你知道我玲珑楼阁不是你可以随便来随便走随便拿捏的。” 裴罗裳嘴角一弯,是啊,裴罗裳来的时候,他们竟然还会埋伏,也就是说自己一定回来,行了非礼还会回来,真是色心不死。 “哈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调戏就调戏了,也只会落下风流名声,若再全身而退,又落下强者之名,偌大的飞涌城,全然是你秦盘的好事。” “裴罗裳,那还在嘴硬?你大难临头了,你还不知道吗?” 秦盘的脸色一展,不怒反笑,笑话裴罗裳的不自量力,还想着逃? “废话少说了。” 裴罗裳也不想多说,反正少不了打一架,观想力如同风起,而秦盘的手下也随之涌来。 “大爆漩!” 观想力化作无数利刃,谁敢上前,谁就将被撕碎。 只是秦盘右手一伸,手上显现四方纹路,手掌一压,纹路生成金字法印,裴罗裳的头顶也同时升起巨大玺印,金字成囚,观想力化作的利刃在触及时直接消逝,无形重压让裴罗裳双膝一曲,便站为蹲。 “境界上的天地差距,即使是天才也要服从岁月的沉淀。” 裴罗裳双手举过头顶,手掌撑住玺印,而金字闪动,刺痛从手掌灌入,仿佛一根根极长的针从手掌穿过手肘,又从手肘穿到肩膀。 牙关紧咬,双臂的力气也没有失去半分,头却被压得抬不起来,一抬起来只会撞到玺印而且接受刺痛。 “抬不起头来了吗?裴罗裳。” 秦盘很清楚这个时候什么话对裴罗裳的伤害最大,裴罗裳的自尊心既是他炫耀的东西,也是他最致命的痛点。 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仅仅再一招之间分出胜负,甚至不用再出招,裴罗裳可能也会被重压压垮。 然后,这又是什么用意呢? “裴罗裳……” 这个声音是秦怡吗?现在是该用别的方法解决事端吗? “秦怡,你说我非礼你,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本吗?或者说,我裴罗裳的眼力就这么差吗?” “小贼,你既然做了又为何不敢承认?” “承认?你觉得我裴罗裳会不敢吗?只是我尚且没有解她衣宽她带一睹香艳躯体,接受色鬼的虚名,是不是有些亏了?” “你!” 这个人不正是当初那个正气凛然的呆子吗?一脸正经却也是不分是非黑白。 “我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要杀我用什么理由都行,我认不认是一件事,你要对外怎么说又是另一件事了。” “那你便死吧。” 秦盘五指一伸,便是玺印被金光包裹,金字将裴罗裳整个人束缚,重压再增,裴罗裳整个人被压倒,玺印叩到地上卷起烟尘。 “嗯?不见了?快追?” 秦盘自然境界高知道的快,可其他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也只有烟尘散去却不见裴罗裳的踪影,这才反应过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胁迫者的威势 裴罗裳吐出一口气,说实话,还是有些不自在,虽然脱困了,可是完全没有半点好心情,因为身边的人也就是救自己的人竟然是戚九儿。 “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 打破宁静,裴罗裳随口说道,也活动活动仍旧是麻木而满是刺痛的双臂。 “我……不想说。” 我还不想问呢,裴罗裳这么想着,可是不得不说戚九儿比于林若七不止优秀一两点,谨慎的性格让人觉得深不可测,敏锐的直觉和时刻保持的警觉也是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不想说?那就不说呗,只不过,是不是该探讨一下你的目的。” “目的?救你不是目的吗?” “显然,这不是最后的目的。”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我先问你,你和林若七算不算命运共同体?我就没有看到过你们两个有分开的时候,除了飞涌学院分开比试的那次。” “当然,我和若七两个人从小到大相依为命,从……” “慢着,这些回忆先放在脑子里,我说的是林若七现在在哪?你又是从哪里来?” 她沉默了,裴罗裳也大概会猜到些东西,可是还是有些猜不到的。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目的,我只是来救你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下一个地方你该去哪里?” “这不就对了吗?你,其实也是和他们一伙的,救我也是一环而已,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裴罗裳的双目流溢出的凶恶,是触及真相的胁迫,然而,他觉得她说出来就不对了,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今天一早若七就被抓走,我只能听从他们的指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逐渐失去冷静,而裴罗裳的眸子里还没有失去怀疑,她该不该相信,她站在那一边,她是怎么想的,裴罗裳一概不知,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她呢。 “裴罗裳,请你帮我,请你相信我。” 她抓住了裴罗裳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她也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失态了,也代表动摇了,装不下去了。 “这里也没有,去那边看看。” 是玲珑楼阁那帮人,而且正向着他们躲藏的地方来了。 屏住呼吸,裴罗裳任由耳畔响起自己的心跳声,用自己紧张的心情保持着冷静。 “我愿意帮你,但你也要帮我。” 裴罗裳冷静得可怕,也理智得可怕,一把将戚九儿推出去,事情随着裴罗裳嘴角的扬起变得简单易懂了起来。 如果你活下来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 “你是谁?你干什么躲在这里,别跑,快抓住这个人。” 裴罗裳的手掌放在胸口,戚九儿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说明她是在保护自己呢,还是说她只是依照指示这么做的呢? 这些不知道,只知道,身前的人穿着艳丽的红装,一条蟒鞭挥舞在手,曼妙的腰肢,妖娆的身材,加上粉脂点缀下的脸蛋,不可谓不倾城。 “裴罗裳,你我独处一室,你却用春涎香燃起我的情欲,欲行龌龊之事,我原以为你只是傲慢无礼,却是这般无耻小人。” 嘴角弯弯,笑意悠然。 “秦怡你生气的眉头还真好看呢。” “你!” “我什么?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我一一反驳给你,让你的谎言自己粉碎。” “这么龌龊的事情,我怎么说得出口?” “是吗?” 裴罗裳极影步一动,左手挽住秦怡的后脖子,轻吐一口气打在她的脸上,右手食指一抹她下巴的轮廓,精致得有些爱不释手。 “你干什么!” 蟒鞭挥出,却见裴罗裳不躲不闪,整张脸凑近,右脸颊擦过她的左脸颊,柔软而有些温度。 顺便贴着她的耳朵,细语道:“当时,是不是这样呢?” 从她的耳根开始,红透了整张脸颊。 “放、放开……” 食指一动,便是点在她的小腹,并不用力,她的衣裳也不是很厚,细碎的感觉顺着指尖不断上移,却也浅尝辄止,停在略显礼貌也有些无礼的地方。 “是不是这样?” 她胡乱地挥拳,打在裴罗裳的身上,可是裴罗裳又怎么会理会呢,他要让她知道,他想要勾起她的欲望根本不需要什么春涎香。 “不、不要……” 她的声音已然有了哭腔,裴罗裳也本就不想要真如她所说一般成为禽兽,只不过,当时的事情是怎么样子的,她还需要给个交代。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你非礼我……” “是吗?” 轻吐带着温度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她身体一个震颤,整个人都软了,全凭裴罗裳放在她后脖子上的手撑着。 “说不说?” “我说……我说……是、是雷千断进来阻止的你,不然的话,我真的会、真的会……” 眼角打转的眼泪已然夺眶而出,她的情绪也发生了改变,刁蛮任性的性格也奔溃得一塌糊涂。 “你……记错了,若是你询问你家的门卫的话,我是后来进去的,而雷千断才是一直在房间里的正主,还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看你绯红的脸颊,是羞红也是喜悦,你的回忆应该是和他的,我只不过是突然打扰你的那一个。” 话音落下,秦怡没有再说一句话,裴罗裳当做她在反思,也不期望她弄清楚自己脑袋里的东西,把她放在一边,自己观察四周的情况,趁机溜走了。 不过,秦怡还算聪明,知道是计谋,两个人,一个人跑了,可能是当做诱饵,另个人在原地藏着。 若是追的人是秦盘的话,也一定猜得到吧。 裴罗裳按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秦怡的拳头怎么可能不痛呢?胡乱的拳头,胡乱地用观想力,不知轻重…… 一抹嘴角的血,下一个地方是哪里呢? 应该是自己知道的地方,雷家还是说是逆天会的根据地? 两个地方都去,不就行了。 “咚!” 裴罗裳靠着墙还是摔倒在地,整个人的力气消失不见,双臂还在发抖,都是自己逞能,本来就被秦盘弄得双臂脱力,甚至牵扯到脉络的不畅以至于观想力堵塞,现在又被打了那么多拳,淤血也来,真是雪上加霜。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死决斗 “还不够,多余的仁慈只会伤到自己,裴罗裳,你应该明白,抛弃枷锁,将心中的恶魔刚出来,这才是‘食心恐术’与恶人的完美结合,与我不同,你将是恶道的鬼煞,只需要十年,不,更少,异世,将会被你的存在而改变。” 这一句话,如同尖刺刺入裴罗裳的心底,而自我的意识也在幻境中醒来,场景是黄泉道,生死颠倒之间的挣扎徘徊,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意识让他在生命天平上不知所措。 直到身体里莫名的力量撑起自己的身体,裴罗裳来到了雷家门前,然而,和先前的死寂不同,这一次,在门口就是夹道欢迎。 “裴罗裳,你终于来了,既然应约前来,想必这一战,看来你也是志在必得了。” “呼——” 裴罗裳吐出一口气,身体的状况并不乐观,可自己却还是前来了,没有做任何的准备,甚至没有休息一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只知道自己必须前来。 “我……” 裴罗裳在犹豫,雷万钧不可能没有看出裴罗裳现在的状态,若真的打起来,难道双方也会有所得吗? 可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雷万钧期待的眼神有些让人厌恶,而身后雷千断也是跃跃欲试,当初的耻辱,他现在还记得,他想要用他的实力证明自己不可能被裴罗裳这个只有天开三等的废物打败。 “等一下!” 这个声音……是荆门,扯开嗓子,完全不会在乎什么情况,他就是这样一个粗鲁而不懂得看情况的人,但也是如此,裴罗裳才会和他熟识。 “你是什么人?” “我是裴罗裳的朋友,我叫荆门。” 自诩为裴罗裳的朋友,裴罗裳的嘴角不屑一撇,照常有些不喜欢这些人自以为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知道,第三考第一场的裴罗裳的对手,天开四等,没什么用。” 雷千绝当时也在场,荆门有多少实力,他清楚的很,只是不知道就凭着天开四等的实力来雷家门前,是找死还是来要饭呢? “天开四等怎么了?你们不都是从天开四等过来的吗?” 这句话没有错,荆门也说得气势十足,可是既然你也知道他们在天开四等以上,你又何必来这里蹚浑水呢? “荆门,你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你比我聪明,你肯定知道。” “哼哼,你是不是觉得雷家奈何不了我,我身后的势力比他们强,所以即使你站在这里像我一样随心所欲也不会怎么样,那我可告诉你,现在我是只身和他们作对。” “是吗?我也不知道,看见你,我就过来了啊,我又不懂什么势力不势力,打架就站边,我站在你这边。” 裴罗裳听着就像发笑,这样的人活得会久吗?脑子不灵光,迟早被人卖了。 “废话少说了,裴罗裳你和我儿千断的比试,你到底敢还是不敢?” “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愚蠢了?上一场,你可没有问。” 裴罗裳上前一步,观想力运转周身,却觉得气血不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裴罗裳,你没事吧?” 裴罗裳的眉头紧皱,不对劲,不是说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的理智,按理说,自己绝对会恢复好自己的状态再来的,可是现在却不是,眼看着东方辉光照落,时间上并没有半点差错,自己并没有逗留的时间,也就是说,自己是直接过来的,这太可疑了。 “若是你身体有异,那改日吧。” 雷万钧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不过,这正和裴罗裳的意。 “杀他还需要我全盛状态吗?” 这回,裴罗裳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出现了什么问题,这句话怎么可能是自己说的,自己这一次该是接受他的好意,顺便说一句,算你识相之类的狠话。 “哦?那么,开始吧。” 电光石火,雷千钧的身影一动,这一次裴罗裳算是看到人了,只是瞬间的速度根本让人捕捉不到。 还是当时的演武场,宽阔得可以随意施展,当时造成的破坏也全都修复,和那日一样,只是话不必再多说了,裴罗裳和雷千断,在石台两侧,随时可以开始他们的决斗。 “裴罗裳,要不生死决斗吧。” 这个人真会,现在裴罗裳这个状态,生死决斗,他就是说白了想要杀了裴罗裳。 “可以,只不过下面的人可别……” 裴罗裳答应了,答不答应其实都一样,他敢杀就一定会杀,他不敢那裴罗裳还不是好好活着,顺便看一眼雷万钧,看他又没有表情变化,说不定,他们真的不敢杀自己,或许,自己还可以赌一赌自己的命,他们敢不敢拿。 然而,一些都是想太多了,雷万钧当然看得见裴罗裳的状态,也明白雷千断的意思,点头示意,一切都已成定局。 活动一下全身,这时候盘点一下自己的伤,不轻不重,对上雷千断,可能会有些困难。 “裴罗裳,让我来吧。” 还是荆门,只不过,他是走进来的。 “谁让他进来的?” 雷万钧质问和荆门一起进来的下人,这一声沉重的话语,让下人有些恐慌,但雷万钧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裴罗裳,你身上有伤,让我来吧。” “天开六等,你来?你是找死吗?” “总比你好些,你现在这个状态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要和天开六等打?” “我打不过你?” 然而,两个人怎么说都说不到一块去,反倒是雷千断说话了。 “这样吧,我先和荆门打,这个时候,裴罗裳随你做什么,但你可以随时选择替他下来,嗯,我的意思就是荆门给裴罗裳争取恢复的时间。” 这个提议,很完美,但是却让裴罗裳感到不适,雷千断会说这样的话?不可能,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至于那个是什么,现在也没有办法确认,荆门已然答应,裴罗裳也没有办法拒绝,这也算是无法拒绝的条件了。 “我同意。” 裴罗裳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也许这也算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只要荆门拖够时间的话,裴罗裳恢复得差不多,到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而雷万钧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只不过,这一场还是生死决斗。 第一百六十五章 盾挡三下 台上站的人换做荆门与雷千断,两人没有对峙多久,身影一动,雷千断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他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境界优势碾压荆门。 裴罗裳没有理会,既然事已至此,,自私也是应该的,寻一处看不到他们打斗,也算是僻静的地方盘坐在地,丹药入口,一颗治疗内伤,一颗调理观想力,入口没有多久便化作暖流顺着咽喉流入腹部再入四肢百骸。 心神宁而呼吸调和,感知灵力,而经由意识幻化凝结观想力,脉络淤塞而遇清凉意,淤塞渐渐散开,观想力也方便游走全身,身上存在的红肿逐渐消退,脸色存有的苍白早已褪去,现在唯独体力也差了太多,其它的也回复了一半,也算是恢复迅速了。 只不过,再迅速,过去的时间也有几个时辰了。 荆门的意志很简单,就是拖,不求自己力量造成什么伤害,只要将自己的损伤降到最低,任由时间过去,这就是他的胜利。 于是乎,雷千断袭来的瞬间,荆门的第一念头就是往后跑,他不会跑出演武台,但演武台足够大,绕着边缘跑,说不定可以拖很久,但是,他的愿望落空了。 雷千断的速度很快,像是在追逐猎物的猎豹一般,双目盯着荆门,不是立马攻击,而是现在他周边跑了一圈。 愚钝如荆门,他并不知道这就是猎人的布置陷阱,可是也算是幸运,他知道他逃已经逃不了了,就在原地驻守。 长矛在手,雷千断的打斗未免有些过于谨慎,而且用的是境界优势的谨慎,远程试探,而这掷出的长矛已然不是天开四等的荆门所能抵挡的。 “当——” 一面盾挡在荆门的身前,没错,是荆门的盾,让人不解的盾。 雷万钧能够感觉得到这面盾上没有一星半点的观想力,也就是说,排除观想或是观想器,这个盾就是单纯的人工打造的盾。 长矛没有在盾上留下半点痕迹,雷千断眉头一动,这倒有些出人意料了。 不过,绝对的优势还是明摆着的,一面盾的存在,又怎么能改变战局呢? 脚尖一点,雷千断整个人在瞬间绕到荆门身后,这一次是近身,五指成爪,雷霆也随之缠绕,一步猛冲向前,直指咽喉。 可谁又能想到,那面盾会在得手的瞬间挡住雷千断的攻击。 往后一退,雷千断的脸上满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先不说,这面盾可以挡下攻击,无论是盾的移动还是说自己手的感觉都是不切实际的。 雷千断扭头看向雷万钧,这一脸的难以置信倒是让作为强者而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父亲也开始沉思了。 但,雷千断可还没有就这样放弃,这一次,他选择了他最野蛮的攻击方式,连自己也有些不喜欢的功法。 双脚猛踏地面,肌肤开始硬化也变得铁黑,身体微倾,脚尖往后推,整个人冲向那面盾。 “蛮横冲撞!” 功法如同其名,完全不像是以敏捷和强袭作为手段的雷千断的战斗方式。 但这一次,却是要用这一招,给以荆门痛击。 “咚——” 沉闷的一声,原以为被撼动的荆门却一步未动。 雷千断连连退后,自己的反震也有些严重,撞击在前的手臂有些发麻,头也有些晃。 雷万钧知道雷千断还是着急了,确实两次的试探都没有成效,但第三次却是用力过头了,想必还是因为境界之差带来的自信让自己迷失了,毕竟这是第二次对上境界比自己低还不能果断了解的场面。 不过,荆门的盾破了,经受了三次打击,碎得很彻底,但是,荆门知道,这面盾只能承受三次使用者无法抵挡的攻击。 这面盾是万物宝屋的树人给的,他像是知道一切一样让他来到雷家,让他拿着这面盾,然后,自己就可以使出那一招了。 地开始摇晃,雷千断不知所措,只是看着面无颜色的荆门没有半分动作。 “动手!” 雷万钧已经说出口,这显然是违反规定的,可是若不出手的话,自己的儿子可能要再一次在心里留下阴影。 被自己境界低的人玩弄。 雷千断缠雷在手,面目生出斑纹,头发全部染白,这是他的观想兽的作用,身体面貌变得和白面雷豹相似,身体机能完全提升,速度之快,只在眨眼间到了荆门的身后,一记利爪落下,荆门的身影被撕碎。 一切都已经晚了。 山峰已经雄起,踏在演武台上却也是踏在山峰之上,海拔不断上升,身边也闪过无数花木山石,不知道如何反应,其他人的人也不知所踪,无处寻求帮助,也寻不到归去的路。 也有些时候了,雷千断完完全全地置身于群山之中。 裴罗裳只看了一眼,便走开了,他已经清楚了现在什么局面,荆门成功了,他成功困住了境界比他高两等的雷千断。 他现在要找的是食物,他做不到不吃东西,只是可以稍微抑制饥饿,而自己的丹药中并没有止饿的丹药,没有询问雷家任何一个厨房的位置,开始随意地在雷家走动, 裴罗裳的直觉很准,厨房没几步路就到了,只不过里面的食物,他大多都不认识,自然也不会煮东西,但却不影响什么,肉只要煮熟就可以了,蔬菜的话,大多洗干净生吃也没有问题,在加上这是异世,观想师的胃或是身体怎么可能会怎么弱…… 然而,裴罗裳又怎么会想到,在厨房里还会有剧毒的食物,或者说,误吃了两者相冲的食物,身体开始发热,脚步开始虚浮,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谁都不会想到裴罗裳还有这一种死法,到时候,雷家人看到这里有个死人,还真是会吓一跳,但更多的应该会是嘲笑吧。 只不过,裴罗裳自自然不会察觉到有人来过,可以留下了点东西,专门留给裴罗裳这个人的。 身体发胀仿佛热气在体内积存不能散发,以至于热气冲昏了头。 不断地捶打自己的肚子,也扣着自己的咽喉,却没有半点用,吐不出来就是吐不出来。 乱动以至于疯狂,观想力随之散发,一道道利刃胡乱切割,一团大乱之后,裴罗裳昏倒在地。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倒了 时间仿佛可以无限推移,荆门的观想是开山巨斧,山是观想中的一部分,当然也可以实现群山困住雷千断。 然而消耗观想力的同时拖延时间这一个任务却是可以完美完成的,现在这个状态,他可以撑三个时辰,不,可能更多,因为不用做多余的事情。 雷千断也是对这个未知的群山没有任何办法,即使境界上是碾压没有错,可是面对这种特别的观想,既没有经验也没有任何手段。 正是荆门松了口气的时候,雷万钧脸色一变,凝重的神色已经保持一个多时辰了,看着自己愚蠢的儿子在群山之中失去了出路,终于等不及想要出手,虽然还是想让雷千断自己破解,以达到让他成长的目的,可是雷万钧容忍不了自己的儿子被愚弄。 指尖凝雷,一指风云变,只见群山之间,雷电爬满地面,知道彻底包裹群山。 雷千断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异象,同时雷电也自觉避开雷千断,这很容易就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只不过,这反倒让雷千断咬牙,本身就已经觉得耻辱,再加上父亲的帮助,他恼羞成怒,却硬是忍住不发作。 而作为被袭击的当事人,荆门是最直观的受害者,爬满的雷电看似攻击群山,实则直透自己的身体,现在即便要维持着群山的状态,也坚持不住一炷香的时间,不,一炷香还是多了。 而裴罗裳这一边,却遭遇了不测,雷千绝就站在晕倒的裴罗裳身边,此刻,雷千绝仿佛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右手手掌一掌按在裴罗裳的胸口,他的观想便是陷阱,陷阱的概念可是很广泛的,所以他的观想能够施展的手段也是数不胜数。 无形的观想力从裴罗裳的肌肤渗入他的五脏六腑,而裴罗裳的观想力在他昏迷之后反抗的能力显然退化许多,而且雷千绝的观想力也多了点能够放到异兽的睡眠能力。 裴罗裳的观想力慢慢沉睡,也不管雷千绝的观想力在裴罗裳的身体里慢慢编织陷阱。 “扑通扑通!” 雷千绝当然能够感觉到裴罗裳的心跳,也不能直接杀死他,直接杀死他可以是可以,但却失去了有趣的部分,他想要的是裴罗裳在打斗中的突然暴毙,那种不甘心正如自己败给裴罗裳时候的不甘,不,更甚之。 编织的陷阱像是装入尸体的棺木,裴罗裳的心脏只在狭小的地方跳动,现在不碰触,但只要心跳加速,棺木便会缩小,心脏的跳动受阻,用不了多少时间,束缚的心脏将永远跳不出这棺木,最后葬送裴罗裳的生命。 一抹额头的汗,雷千绝也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一样欣慰一笑,只不过多了几分阴险。 “裴罗裳,你也不必怪我,怪只能怪你自己,一副烂牌非要装作什么好牌,结果满盘皆输,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来这里,因为我的父亲看似公平,其实护短的程度已经完全不在乎所有人的看法,无论是卑鄙还是背道,他都会做的,也就是说,荆门在胜过二哥一筹的那个瞬间,他已经死了,至于你,也是将死之人,不论是谁动手。” 他说了很长一段话,也待了很久,可是裴罗裳仍旧没有醒过来,直到雷千绝离开之后,裴罗裳才醒过来,站起身来,一副很迷茫的样子。 时间慢慢过去,裴罗裳也慢慢将记忆拾回。 他现在在雷家的厨房,已经填饱了肚子,体力与精力,还有观想力等等所有的状态仿佛已经达到一个巅峰。 感觉自身发生的变化,他的境界已然达到天开四等,这样意外的事,裴罗裳当然不会觉得是好事,追究其原因,可能是刚才吃的东西是提升观想力的东西,所以才会有燥热,也就是观想力泛滥的情况。 那么为什么厨房里会有这种东西呢?即使雷家再怎么富有,也不会把资源随意地放在这里,他们不怕被下人吃了,或者糟蹋了。 所以,裴罗裳才会担心,他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目的,又怎么猜得到呢。 也过来一会,裴罗裳终于在了解自己身体状态的同时,想起荆门还在拖时间呢。 心跳一急,有种心被刺痛的感觉,大概是提升观想力的东西引起的副作用吧,裴罗裳也不在意。 再回到荆门这一边,群山已然有倒塌之势,雷千断也渐渐明白这观想的道理,闭目感觉,寻找观想力的源头,那便是荆门的本体。 然而,荆门早已浑身麻痹,最后的念头就是将这山维持住。 “轰——” 山还是到了,倒得有些壮观,山石滚落,树的根须随着山的裂开裸露在外,一时间声音嘈杂,可是在荆门落地之时,所有的一切全然消失不见,而落下的雷千断也是双脚落地平稳地没有一丝晃动。 荆门的坚持结束了,而雷千断却没有半点损失。 或许荆门还想过在裴罗裳要换下自己的时候,自己可以奋力一斗,能消耗雷千断一点是一点,可是现在裴罗裳还没有来,一切的一切,全都化为幻想的泡沫。 抓住自己的胸口,雷击已经在自己坚持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进入自己的身体,痛楚不断,却也毫无办法。 杀了他。 雷千断现在的念头就是这三个字,自己的郁闷显然需要用他的鲜血抚平。 “裴罗裳人呢?” 雷万钧表情无异,一脸的严肃让人想不到他会在决斗中动手脚,甚至荆门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败在雷万钧的手上。 然而,雷万钧的发问,没有得到回应,雷千断的反应则是有些意外之喜,手中多出一支长矛,对于裴罗裳的消失,仿佛自己有了杀人的理由,不,他杀人本就没有理由,只是想要给裴罗裳一个惊喜,或许裴罗裳正是自信地以为荆门可以支撑更久,到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自信害得一个这么袒护自己的人死去,他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长矛落下,也夹杂这些许雷电。 “轰隆隆!” 风云变色,天空布满乌云,落下的雨和沉闷的环境让人透不过气来。 最后一刻,荆门双手抓住长矛,可是却阻止不了长矛贯穿自己的腹部。 鲜血从嘴角流出,是伤到了肺或是气管什么的吗?以至于呼吸间都有腥味。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再一次决斗 “裴罗裳,这就是生死决斗,你看清楚了吗?我可以杀了荆门,也可以杀了你,当然,这很公平,你也可以杀了我。” 雷千断的声音极尽挑衅,他把所有被裴罗裳打乱的计划全部以这样的形式还给他。 “所以呢?” “什么?我可是杀了荆门!” “是吗?” 裴罗裳确实来得晚了,看到长矛刺入荆门身体的瞬间,自己却意外地坦然,想明白了,荆门是自己的谁吗?不是,朋友?是自以为的而已。 慢慢走上台,心跳的恢复正常乃至平稳得没有任何多余的波动让自己的状态保持超然。 “裴、裴罗罗裳……” “嗯。” “抱歉……了……” 雷千断的长矛适时拔出,伴随着荆门最后一句的脱口,鲜血喷涌而出。 裴罗裳的心猛然一痛,却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你还活着吗?” “还……” “行了,别说了,等你说一句话也要很久,现在你能不能自己到一边去?” 荆门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静,只有呼吸和从嘴里涌出来的血。 他会不会还有救?裴罗裳或许有个念头想要救他,可是却放弃了,抱起他的身体放在台下的一颗树下,裴罗裳他冷静如常。 “开始吧。” 回到台上,面对着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的雷千断说出这一句,同时话音落下的同时,青光一闪,青龙刀横空出世,锐意非凡的刀锋化作两道青芒,裴罗裳的身影也在瞬间分成两个和青芒一道从两侧袭来。 确实,裴罗裳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但是对于雷千断来说,还远远不够,猎人的姿态本来就是要比猎物速度更快、攻击更迅猛。 眸生雷光,往后一步却退后许多,以至于裴罗裳的两道身影即将相撞,然而,这两道身影也绝无两个人的概念,在碰撞的同时合为一个,青龙刀刀锋直指,裴罗裳依旧猛进。 “父亲,我也回来了。” “嗯,你做了什么手脚?” 裴罗裳自然听不见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但是雷万钧看得见雷千绝的笑意,这让雷万钧也很难辨别这是对还是错的。 台上两个人动作都是飞快的,雷千断也没有想到裴罗裳竟然慢慢地跟上了自己的步伐和动作,要知道先前的裴罗裳还完全跟不上呢。 雷千断怎么会知道,裴罗裳平常状态下自然是跟不上他的动作,但黑枝缠住裴罗裳的双腿,内心的波动化作黑枝的食料,再由黑枝刺激身体,观想力的增幅直接多倍地作用在双脚,然而,长时间的维持让裴罗裳的消耗也达到了飞速。 “裴罗裳,不要硬撑了,这样只会让你输得更快。” “雷千断,当初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出这一句的瞬间,雷千断可是刷地变脸,要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输了那一场,自己也不会备受耻辱,以至于,现在的自己甚至有些害怕再一次输给裴罗裳,意气风发的自己终会毁灭,乃至当场被他格杀。 “啊——” 双手成爪,雷千断已经没有留手的打算了,观想兽的增幅全然加上,双手裹上皮毛,利爪代替五指,雷霆阵阵,步伐变得更快,在裴罗裳横刀削来的一瞬间,快得让他无法捕捉。 雷霆只留下一瞬间的残影,本体的雷千断已然出现在裴罗裳的背后,利爪落下,裴罗裳完全没有察觉,伤痕已经添加在背后。 裴罗裳急速转身,同时青龙刀挥斩,这也算是受到攻击后下意识地反击,衔接之快,完全是必中的攻击,可是雷千断脚尖一踏,整个人退去攻击圈内。 裴罗裳咬住牙,背后的痛楚是这么的真实,但自己必须忘记痛才能反击,然而你反击却又落空,两人又保持这微妙的距离。 这一次,该是裴罗裳烦心了,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雷千断可以用同样的招式来攻击自己,那么自己落得下风又怎么逆转呢?他还没有想到对付的方法,不,现在想到了,只要在他消失的瞬间,凝成“大爆漩”就可以了。 确定了这个方法,裴罗裳便是提刀斩去,却没有想到,雷千断俯下身子,手掌拍地。 这个动作,裴罗裳似曾相识,脑中立马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然跃起,可是一只黑手直接抓住裴罗裳左脚,这一次的效果比上一次强上不知多少。 接下来的,便是陷阱了,无数根竹刺,这就是猎人捕猎的惯用手法。 猎物落下,竹刺竟也在生长,这一次还是要和上一次一样吗?盛开的彼岸花,如同在死亡中爬出的恶鬼一样,再用白剑战败雷千断吗?不,这样不就证明了自己还在原地踏步吗? 依靠着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还要回想起在自己观想中驻足云庭心,一切都有些刺痛心灵。 青龙刀一抖刺入陷阱的土壁,这也只不过是延缓落下的时间,生长的竹刺仍然生长,迟早会用尖锐的刺刺穿裴罗裳的身体。 而且背后的痛楚有增无减,传来的阵阵酥麻,看来这爪子上可能还淬毒了。 一咬舌尖,所有的决定都需要在瞬间完成,手臂用力,整个人跳上青龙刀柄,但这陷阱的深度却变得有些难以跳出去,时间正在流失,裴罗裳没有选择,一跃而起,青龙刀消失,再出现在手上,插入土壁,只要循环往复一定可以出去的。 然而,雷千断并不是傻子,他不会等着裴罗裳出来,他会在出口处施以极刑。 裴罗裳跃起,而迎接他的却是一柄长矛。 时间仿佛凝固,裴罗裳的双眸紧盯长矛,他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应对法。 裴罗裳身体一倾,一掌拍在长矛的柄上,然而,自己整个人却变得无所依傍,青龙刀回到手上,却又掷出,但这就是裴罗裳的计划,双蹄落下,落在青龙刀上,借助这微弱的力量,向天空跃起。 烈焰在此时燃起,一声长嘶,彼岸之马一跃而出,披就火焰,将一面天空遮蔽,雷千断直接被踢飞,裴罗裳安然骑于马上,一抖青龙刀,威风飒飒。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狂斗 时不我待,裴罗裳可不会让他有喘息的机会,驱马冲刺,便是左手鱼鳞盾也是“天炎烧鳞”,火焰顿时吐出火舌席卷台上将雷千断整个人包裹在内。 同时,裴罗裳横刀立马,龙吟伴着龙影绕于裴罗裳身畔,“青龙怒”将力量提升一倍,青光一沉,刀锋落下,便有千钧之力在一瞬之际显露锋芒。 而雷千断此时被火舌纠缠,雷电霹雳却也难挣脱火焰的源源不断。 只是作为猎人的雷千断却不在乎,在乎的只是一瞬之间的搏击,那才是致命的攻击。 青芒的锋锐在落下时展现无遗,火焰和雷霆在此时被青光驱散,而雷千断也就是在等这个时机,青龙刀的威仪自己完全能够挡下,而且可以在瞬间,将一切的颓势全部斩断。 台上的观想力在狂舞,两者之间的威势分明是雷千断占据优势,却被裴罗裳生生斩开一条去路,雷万钧在台下看到这一幕,刀就要落在雷千断的头上的时候,自己的身子不禁一颤,可是却没有动手,因为,雷千断已经证明,裴罗裳现在的境界完全不够。 雷千断左手一动,如同雷龙降临,雷爪直接抓住青龙刀背,刀锋没有触及雷千断可也在他的额头留下伤口。 只是,裴罗裳的难以置信已然代替所有的表情,雷千断一只手就能抓住自己的刀? 这怎么可能? 然而,事情就摆在面前,甚至裴罗裳想要把刀抽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办法撼动雷千断分毫。 不过,这完全不碍事,青龙刀不是异世的产物,当然,可以用异世之外的办法收回来,之后,又会是一刀,将雷千断斩成两半。 只是,这一次青龙刀没有消失再回到自己手上,而是牢牢被雷千断抓在手上。 “诧异吗?这便是我的观想和功法的完美结合,缴械,猎人的意志,将猎物的攻击废除。” 裴罗裳嘴角咧起,在裴罗裳的面前,又怎么容得下雷千断嚣张。 古灵马被收回,裴罗裳落地,放开手中的青龙刀,鱼鳞盾猛地拍向雷千断的脸,可是世事难料,雷千断见招拆招,见到裴罗裳放开青龙刀,转手一变,青龙刀已然化为自己所用,一刀斩落,将鱼鳞盾直接击退。 裴罗裳退后三步,青龙刀的锋利在鱼鳞盾上留下痕迹,而且加上雷千断的力量,这一击真是退三步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只不过,整条左臂都已经完全被震麻了。 “怎么可能?” 裴罗裳小声质疑,却还是被雷千断敏锐的听觉听到。 “你是说,怎么可能是吗?是不是兵器被别人用了让你生气了?这仍然是我的观想所带来的能力,学习猎物的能力,最后有用猎物的能力击败他,这便是猎人。” 挥舞这青龙刀,雷千断已然开始得意,但这一次的得意却是生于谨慎,毕竟也经历过几次被自己境界低的人摆一道,这一次,可不会那么轻易放松警惕。 然而,裴罗裳面色阴沉,没有发起进攻,也没有进攻的杀意,全然在收敛。 雷千断有些不明白,裴罗裳本就是大张大合且粗中有细的战斗方式,可是现在却不是了,仿佛在积蓄力量一般。 想到这一点,雷千断自然不会给裴罗裳半点机会,步履成风,雷霆作伴,利爪已然收回,换做青龙刀劈砍而来。 雷千断自然没有青龙刀配套的技能,可是单单青龙刀的锋利便是神兵的等级,加上观想力的加持,刀锋落下,已经卷起杀意的风岚。 风岚卷起裴罗裳的长发,而雷千断也在此时察觉到了不对劲,裴罗裳的头发竟是在瞬间长长的。 “当——” 这一声清脆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青龙刀落下的同时,鱼鳞盾迎上反击,两者相碰,青龙刀却是被弹飞的一方,而不是裴罗裳的鱼鳞盾。 “怎么可能?” 这一次轮到雷千断怀疑人生了,刚才还将裴罗裳击退的刀,现在竟然被弹开,简直难以置信。 是啊,裴罗裳也觉得不可思议,作为阴者,裴罗裳的防御能力简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比于阳者的自己不知道墙上几倍,只不过,作为阴者,他的攻击能力显然被削弱太多了 这应该也是所谓的“阴阳两身”吧。 此时的裴罗裳阴沉,但没了进攻的意思,反倒是在原地不动,在雷千断的眼里,这可完全不是裴罗裳该有的样子,乘势进攻,巧妙的攻击让雷千断他没有办法反击,这才是裴罗裳。 此时此刻,两者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没有进攻而是互相对视,雷千断就像是猎人觊觎了裴罗裳这块肥肉,可是裴罗裳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站立在原地。 事情好像变得看似简单却是繁复得让人无法解开。 “吼——” 一声猛兽吼声震耳,而猛兽也在此时四蹄落地,梅花瞳配上雷电斑纹,利齿配上利爪,雷霆花豹威震于此,四蹄脚尖触地,进攻的趋势在微微低下的上半身上可以体现,随时都有扑过来一顿撕咬的可能。 而裴罗裳则是一副有些惧怕,却又有种特别的感觉,让人难以捉摸。 那还能怎么办?雷千断身影一动,雷豹自然是以更为迅猛的姿态出击,两者相互照应,一时间,一前一后,裴罗裳腹背受敌。 眼帘微微合上,裴罗裳在这关头竟然要睡着了吗?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只不过,雷千断也了解裴罗裳的眼眸诡计,自然留了心眼,但攻击还是要继续,若是空城计,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风岚一动叶飞舞,雷千断感觉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大爆漩”在瞬间升起,自己的攻击加上雷豹的攻击在瞬间被观想力筑起的墙挡在外面,所幸自身受到的攻击并没有什么威力。 雷千断两脚落地,看着“大爆漩”中的裴罗裳,他还是那般镇定,只不过,“大爆漩”里的视野渐渐模糊…… 雷千断自然知道这是裴罗裳的计划,但是青龙刀还在自己手上,裴罗裳还有什么攻击方式呢? 除非他用那把剑。 第一百六十九章 灵魂的容器 这一次,也算是被雷千断料到了。 “大爆漩”的风岚在一瞬间化作气刃四散开来,和刚才不同,防御的状态全然变成猛烈的攻击,气刃乱作一团却只有两个目标,一个雷豹,一个雷千断。 而一个人影便是藏在这些风刃之后,在雷千断顾及风刃的时候,天空散开一个圈,同时散落神光,像是整个天地都在庇佑他的神光,这便是祥云,这便是命运。 青龙刀缠雷,在雷千断手中的青龙刀仍旧是无限威风,将所有风刃吞噬之后,雷千断又是一斩和裴罗裳针锋相对。 只不过,雷千断始终没有觉察到裴罗裳可以藏于身后的剑。 “当——” 剑与刀的悲鸣,黑剑与青龙刀擦出火星,未分胜负,同时第二招也在第一招结束的瞬间同时攻出。 黑剑与黑枝相合,剑芒化作一颗颗黑星刺向雷千断,而青龙刀在瞬间雷电的威势大涨,同时雷千断左手拂拭刀柄,青龙刀透出诡异的紫色,想必这就是毒吧。 “当当当当当……” 青龙刀的舞动快得有些让人惧惮,裴罗裳竭尽全力的攻击,看似如同天网却在瞬间被化解。 一时间,还以为的均势又回到一开始雷千断的优势,而裴罗裳的消耗定然是比雷千断多得多。 雷豹也已经摆脱并不强的攻击,腹背受敌也来了,可是裴罗裳也差不多该结束雷千断的生命了。 为了出其不意,裴罗裳也算是煞费苦心,无论是雷千断情绪上的变化,还是眼角余光雷万钧的对场面的认知,全部要算在里面,也正是这种完全没有可能反转的场面才有意思机会。 白色的闪光迷失了雷千断的视线,这无法理解的力量凝于剑上,剑锋一动,雷千断只顾着遮着白光,却没有觉察到剑已经到了。 “休想!” 白光之中一道雷霆破开迷失,白剑也直接被弹飞,这才是真正力量上的差距嘛?甚至连祥云剑的威力也不足一谈吗? 而且连余威也能将裴罗裳整个人掀飞。 鲜血开始从裂开的肌肤里渗出来,痛苦全然代替所有的意识,这就是白剑带来的副作用,痛苦乃至死亡的痛。 只不过,雷千断也失去了他的右手。 “啊——” 雷千断痛苦的吼声也终于来了,鲜血、断臂、消失的青龙刀、满地打滚的独臂人、满脸愁容的雷万钧。 再加上静止不动的裴罗裳,一切都有些闹剧的嫌疑,不知道这场决斗的意义,也不知道拼了性命的意义,有人死,有人废,也有人将死,真是让人笑话。 “裴罗裳,你没事吧?” 眼神已经呆滞,可是那个人便出现在自己的眼睛里,裴罗裳知道这个人是谁,也知道她是怎样的的存在,不喜欢也不真实。 却让他的心跳加速,这就是缘结的恶果吗? 这怎么像是自己害自己呢? 心脏跳动的幅度变大,雷千绝埋下的伏笔也在此时收了回来。 无数丝线搭建的棺木收缩到心脏无法运动的程度,丝线慢慢勒得心脏满是伤痕,心脏却不得运动。 所幸,裴罗裳感觉不到这样的痛了,全然是白剑带来的痛,嘴角流出的血已经不能用大量来形容了,可是没有一滴血凝成彼岸花,大概是因为裴罗裳的意识不知道飘到哪去了的缘故吧。 “还不够,裴罗裳,你还没有跨过这个坎,跨不过,你便永远成不了鬼,那只能是凡人。” 不知道是谁说出了这一句话,裴罗裳只觉得自己深陷黄泉,而黄泉牛鬼蛇神却全然不理会自己。 大概是因为…… “你还没有死!” “你不属于这个地方!” “你给我滚!” 无数字眼扎痛裴罗裳的脑袋。 “谁敢说!” 裴罗裳的意识清醒了,可是却深陷于混沌之中,甚至连自己的形体都看不清楚。 “活过来吧,裴罗裳。” 裴罗裳的身体还是残躯,可是却站起身来,面对着眼前的雷万钧和雷千断父子,面色阴沉,一副铁青。 “你竟然还活着!” 雷万钧已经为雷千断止住了血,只是这只断了的手想必应该没有办法再续上了吧。 然后带着满目的怨恨看着裴罗裳,他肯定在想即使是刚才那一招的余威也该让裴罗裳丧命吧,确实,雷万钧伤到的云庭心,而云庭心作为自己的缘结,自己也该受到伤害,再加上本身那一招的余威波及到自己,裴罗裳应该是没命了。 只是裴罗裳站得好好的,甚至可是舒展一下身体,这让人尽生出贪婪的身体。 “为什么还有缺陷?为什么!” 裴罗裳咧嘴怒斥,十指纤纤却此时想是十根骨指在摆动,恐怖直接生出,无论是雷千绝还是雷万钧,他们都怯了,这仿佛是直戳心中恐怖的无形力量,是无视境界的揭伤疤。 裴罗裳身影一动,遍布全身的血只会增添别人恐惧,想是一件完美的甲胄。 裴罗裳在欣喜,在发狂,一瞬间到达雷千绝身后,拍打雷千绝的肩膀。 “猜猜我是谁!” 动作极快,裴罗裳双手遮住雷千绝的双目。 “不要,不要,裴、裴少!” 裴罗裳听了有些不舒服,眉头一扭,该怎么处置呢? “对了,心脏的陷阱是你弄的吧。” “是,不、不是!不是我!” “别那么紧张,先是猜错了我是谁,又是撒谎,反正都要死,还不如帅一点死呢。” “不不,不会的!啊——” 刺破的眼球流出鲜血,这样的滋味比起心脏封死应该好多了吧。 雷千绝和雷千断一样无助地叫喊,可是,有用吗?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还有机会回头吗? “你!你——啊!” 雷万钧怒了,只是片刻的愣神,雷千绝却失去了双目,这让一直在场的他瞬间落入低谷,然而,裴罗裳只不过是个境界低微的人,这个年纪配上这样的境界已经列入废物的行列,可就是这个废物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变成了废物。 “住手吧。” 裴罗裳的伤口没有愈合,也正是借由这些伤口,深深白骨像是苏醒一般从裴罗裳的身体里爬出来,最后附着在肌肤之上。 白骨遮面,最后,连自己也白骨遮面了吗?裴罗裳? 第一百七十章 流亡之徒 裴罗裳僵在原地,他变得动弹不得,自己的意识也早就不知道哪去了,只剩下残躯还留存在原地。 “我要杀了你!” 愤怒的咆哮伴着雷万钧的天地雷网震痛耳膜,只不过,他也只有止步了,和裴罗裳一样,雷万钧的肌肤表面也生出了白骨,同时白骨遮面,同时站立在原地。 而那句住手的主人也在此时降临于此。 “裴罗裳啊裴罗裳,你还真是没有让我看错,滔天的恶意将封存在你体内的‘失心恐术’释放,自己则是留存了一抹温柔,我不知道给夸奖你还是怎么贬低你,你尚存一念,或许还会回来,但迟早你会失去最后一念,这也是我的目的,愿你早日肆虐异世。” 齐天业的面目端庄却生出诡异,突然五指紧抓脸庞,面色竟生出阴煞。 “啊啊啊啊!” 齐天业的容貌并没有变化,可是本是彬彬有礼的书生样却变成了野兽,呼出的热气则是野兽的吐息。 然而,在这里剩下的两个人,雷千断和雷千绝,一个失去手臂,一个失去双目,本来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却在此时感觉到了这么一个存在。 “齐天业……” 雷千断的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只是因为齐天业的爪已经封了他的喉咙,而看不见的雷千绝呢? 雷千绝能够感觉到齐天业气息的变化,也能感觉到雷千断的生命在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被扼杀了,尽管是亲生兄弟,但这个时候,他选择默不作声。 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十年或者更久……爹,你在干嘛…… 雷千绝是个聪明人,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父亲可是很在乎自己的儿子的,现在都没有说半句话,可能,这是连父亲都对付不了的人,不,是秒杀,没有反抗的声音,这就是秒杀。 脑海有生出质疑,十年或是更久,这个期限说实话还是有些微妙,可能,这辈子作为瞎子的自己绝无可能。 “啊——” 不知道哪来勇气喊出这一声,只不过在此同时双手揪住头发,一把一把地把头发全都拔下来,痛苦确实将自己的害怕都带走,头上的血液流出唇齿也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疯了,无论是真疯还是假疯,只有存活着,才有一现可能,复仇者的名号刻入血液。 “呼——呼——” 呼吸失去了控制,裴罗裳的双瞳也转动,齐天业也在此时察觉到了裴罗裳异状。 “怎么回事?” 齐天业转而看向裴罗裳的样子,他这个样子是“食心恐术”吗?还是说,裴罗裳自身的意志摆脱“食心恐术”,在和自己的控制做抗衡吗? 刹那间,裴罗裳眼睛生出红光,瞳中也生出血红彼岸花。 一步又一步,裴罗裳走近齐天业,右手一把抓住齐天业的领口。 然而,齐天业没有反抗,他想要看清裴罗裳的异变,明明面还是被白骨遮住,也就代表着他并没有摆脱控制,然而只留下的眼睛却生出异象。 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放心,我还没有摆脱你的控制,但是我要给你一个预告,我活着,便是你的恐惧。” 话音落下,裴罗裳的眼皮也在此时合上,抓住齐天业的手自然也松开,现在的样子还是自己控制的傀儡。 “太棒了,裴罗裳,在命运中挣扎,是最耀眼的行为举止,可惜,你还没有摆脱命运,当然,我也是。” 齐天业好像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看向裴罗裳的那双眼睛尽显怜悯,他还有一段剧情需要过一下。 时间在齐天业离去之后仿佛停止了,不动的裴罗裳和不动的雷万钧,死去的雷千断和死去的荆门,还有疯了的雷千绝。 剧情上演,裴罗裳无力地摔倒在地,雷万钧身上没有伤却已经昏倒在地,裴罗裳记得他打败了雷万钧,在不可能之中生出的可能。 他的自满可以骄傲地放肆一回,只是现在连站起来也有些困难。 爬到荆门的边上,荆门还是自己抱过来的样子,靠着树,没有半点活着的气息,也所幸没有人看见裴罗裳的狼狈,也正是如此,裴罗裳才会在没人的境地到了荆门的身边。 耷拉的头和没有鼻息的现状,荆门可能已经死了,被雷千断杀死的,只不过,雷千断也已经死了,算是为他报仇了吧…… 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因为自己而死,眼睛再一撇荆门的脸,荆门头扭向一侧,像是看着什么,裴罗裳顺着这个视线看去,荆门在死之前写了一个字,一个异世的字,裴罗裳却知道,是“母”。 应该是荆门的母亲的意思吧。 裴罗裳并不了解荆门,看到这个字的时候,脑海中自己编织的故事一个接一个,无非是孤儿寡母的故事,结果母亲唯一的寄托逝去而母亲也不久于人世。 裴罗裳心生不安,却又毫无办法和任何想法。 裴罗裳不断地调整呼吸,他想要恢复自己的状态,从玉牌里拿出各式各样的丹药,也试着盘坐调养,可是太慢了…… 不如先趁着这个机会先杀了雷万钧,裴罗裳的视线一转,身体已经好些,站起身来已经可以做到,杀了他杜绝了后患再说。 可是,雨落下地有些及时,也像是为了唤醒雷万钧而落下的一样。 雷万钧身体有了一个微小的动作,裴罗裳止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走过去时间会不会比他醒过来的时间短,不,他打败过雷万钧,怕什么?杀了他,杀了他。 “裴罗裳,快逃。” 背后传出响声,这个声音是荆门的,他没有死吗? 回过头,荆门身体倒在地上,雨很急,打在他身上,将血混在一起,形成水潭。 他活着?他死了? 裴罗裳脑海里这两个念头疯狂挣扎,却在最后,被荆门在自己脑海中无数刺出现的话再次响起而他的嘴没有动上半分的情况惊呆。 只是片刻的凝视,裴罗裳迈开步子,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雷家所有的下人全然不会理会裴罗裳受伤的狼狈样子,只是当做被少爷打败的败犬,没有理由拦下他,只是在背后嘲弄而已。 遇上嘲弄,这一回裴罗裳没有回头,不只是心中的惧惮还是愧疚,他动摇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错的罪罚 雨中的落败者,更显得狼狈,裴罗裳故意躲着人,直到感觉安全之后,躲进一个可以躲雨的角落里无助地喘息。 他现在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偌大个飞涌城还真找不出一个地方能够容得下自己,这里的所有都惧惮自己和厌恶自己,或许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可是至少保留了一个高傲的姿态。 “呼——呼——” 努力调整呼吸,也尽可能冷静下来,他要将所有的思绪再一次整理,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忘记的,没有理由事情会这样发展,不,可能一开始裴罗裳的选择就有错误。 想着自己留下来,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不过,其实真相也露出了一脚,白骨遮面的幕后黑手可能就是齐家的大少爷齐天业,可是其余的都不敢肯定,譬如,白骨遮面和张角是绑定的,张角就是齐天业或者说是齐天业身后还有人等等一系列的判断。 不过,齐天业姓齐而张角姓张,无论是自己认识的拥有三国ID的任何一个都是和三国人物相同姓氏的,可是这样想来,自己不也是不同姓氏吗? 说到底,自己其实在这一个月里并没有任何进展,任由自己放浪形骸,甚至选择在玲珑楼阁落榻,这一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咳咳!” 裴罗裳捂住嘴咳嗽,吐出的血,已然不是一只手能够挡住的,果然内伤还没有治愈完成,现在发作起来,真是身体都在冷落自己。 “哇,好大的雨啊!别背着,东西都会湿掉的,放在胸前抱住,你淋湿有什么关系!” 这是无礼的话,人才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啊。 “兄弟,让我们躲一躲,你这地方够大。” 这显然没有在乎裴罗裳的意见就已经挤过来了。 “他、他……” “别说话,和我们无关,我们等雨停就走。” 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这个男的还算有点见识就是很显然有点小人嘴脸。 “我、我们为什么不躲别人屋檐下?” “你傻吗?现在大哥被人打死了,我们已经混不下去了,还到别人屋檐下,怕是欠揍吧,大哥这人可是仗着玲珑楼阁的名号做了多少得罪人的事啊!” “可是,我们不是仗着大哥……” “人死和人活着有什么区别你看不出来吗!你这臭婆娘!” 裴罗裳没有抬头看着两个人,却能感觉到这男的把女的推倒在地,而女的落地之后溅起的水弹到了裴罗裳的脸上。 裴罗裳右手一抹将脸上的水擦掉,没有说什么很是冷淡。 “你干嘛!” 原以为说出这句话的人应该是那个女的,可是却是那个男的。 “你手为什么松开,东西都掉了,你知不知道!” 原来如此,女的抱在怀中的包袱掉在地上,而包袱里的东西也全都散落在地和雨水来了个亲密接触,然而只是些衣物和小玩意,完全值不得几个钱。 这女的想必要遭殃了吧,这种情况,可能要被这个男的毒打一顿。 “别在这个地方。” 裴罗裳的声音有些沙哑,那男的想必没有听清,只不过碍于这全身是血的人可能是杀人犯什么的也不敢问说了什么,只好原地不动。 至于,那个女的看向裴罗裳,裴罗裳反感她的视线,抬头不善的目光便要劝退她,却在瞬间,让这个女的惊得不住颤抖。 “他、他……” “嘘!” 女人显然认出了裴罗裳,但男人没有。 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反应这么大呢,裴罗裳最多只是放了他们一次鸽子而已,是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商业街买衣服的女人,那么男人就不用想了就是那个和她一起的男人,小人嘴脸果然长相和说出的话会有共同点。 男人还是想让女人闭嘴,可是女人一直指着裴罗裳,这可让男人有些左右为难了。 “他!就是他!他害死的大哥!” 男人听到这话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有表情在变得狰狞,转到裴罗裳正面,看清楚裴罗裳的脸。 没错就是这张脸,虽然有血迹,但还会可以看清楚,就是这个人放了自己鸽子还害在玲珑楼阁当门卫的大哥身首异处。 他很愤怒,可是却没有半点勇气发作。 是啊,就是他断了自己的生路,无论是住处还是吃饭的地方全都是大哥照应的,现在全没了,连摆摊都有人妨碍,这一个月来,他们两个受到了怎么样的遭遇,他知不知道,可是,他不敢对眼前的人怎么样,他又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是怎么样的。 不过,他有个想法,玲珑楼阁现在在找他,只要…… “对不起,打搅了,告辞,快、快走!” 男人招呼女人离开,但裴罗裳却在此时站起身来,只用了一步,左手掐着男人的脖子把他摁在墙壁上。 “不要,大哥,不,大爷,我什么都没做,放过我。” 裴罗裳没有回答,只是抓住他的脖子慢慢提高,他的包袱已经落地,可是他已经顾不上了,虽说这是他视若性命的钱财。 “放、放过他!” 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口咬在裴罗裳的左臂上,可是裴罗裳没有躲也没有在乎,这样的痛对于自己来说完全无碍,她这一口又能怎么样呢?咬下一块肉吗?在观想力的运行之中,身体的强度已然不是这种凡人可以轻易伤害到的。 只不过,裴罗裳没有想到,女人的牙都咬歪了,自己的手臂也流出了血。 “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没有他,我活不了!” 她松了口,只为了回答裴罗裳的话。 “爱情吗?真伟大……” 裴罗裳扭头看向男人,手上的劲道也松了几分。 “不是,是饿……” 饿?饥饿吗? “求你救救我。” 她跪了下来抱住裴罗裳的腿,像是一条狗需要一个主人一样,可是她寻求帮助的人也是一个丧家之犬。 犹豫之中,裴罗裳盯着她失去了注意,直到她解开她的衣带,裴罗裳知道接下来该是什么情况,这让他欣喜十分,因为他有了理由杀了这个女人,不会留下累赘。 手上的劲道施压,男人已经已经死了,死得也算是痛快,而女人死得会更快,青芒一杀,一个球骨碌碌地滚到一边,抱歉,有时候,女人也会杀,特别要杀贱女人。 血液又一次混在雨水之中,这个角落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故事,真是有意思。 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女人扯开的衣服之下的肌肤,全然是淤青…… 莫非,她只是在乞求怜悯?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随意种下的因果 裴罗裳只是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如今,血然后这飞涌城的一角,已然不是躲雨的地方,至于现在去哪个地方,裴罗裳的心底也已经有了主意,那便是逆天会的根据地。 在自己的判断里,齐家所谓游戏的最后一个地方,只要去了那个地方,所有一切的真相都应该可以解开。 “踏踏踏!” 雨水溅起,嘈杂却又是让人的心莫名地平静下来,离开这个角落的瞬间,裴罗裳扭头,用余光看了地上的两具尸体,明天或者更早就会有人发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人死去。 或许,这两个人的死去会变得渺小不过,这两个人曾经存在的证明也不过是卖过一点东西,没有人会在意他们背后的故事,唯独裴罗裳了解一些,然而裴罗裳正是杀了他们的凶手。 生命本就是如此卑微…… 一丝怅然在裴罗裳的心里一闪即逝,一闪是因为可能是误杀而存在的良知,即逝是因为自己傲气不认为这两个人不应该死。 嘴角扬起的弧度比以往时更小也更缓慢。 雨也有一些时间才停,再等到裴罗裳的状态恢复了些,也等到了整个飞涌城因为雷家而闹得沸沸扬扬。 裴罗裳脸色阴沉地将自己的脸遮了遮,飞快地躲过所谓的追兵。 “小伙子,你没事吧。” 路旁摆摊的大叔看见裴罗裳向他的摊位挤过来却用手挡住脸,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问了一句,显然裴罗裳没有必要回答他,摇摇头,裴罗裳便要走。 “等一下,小伙子。” 可是被这个大叔叫住了,他细细打量,终是换做一脸欣喜让裴罗裳有些不适。 “干嘛?” 裴罗裳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想要弄出大动静,只好沉着声音表示不友好,但这个大叔一上来就是抓住裴罗裳的手不放。 这样表示友好的方式让裴罗裳很是反感。 “你有什么话说?” “没有,只是想谢谢您。” “谢我?” “这里不方便说,能不能跟我来?” 他这兴奋劲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真是让裴罗裳有过讨厌的。 不过,裴罗裳还是挺在意他连自己摊位的小车也差点忘了,都要拉着自己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结果,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一个小院子里全是杂物,屋子里的破洞下面还有几个盆接着,回想起以前的古装剧,还真会有这么一处才体现穷苦生活的。 再回眸一眼,这个大叔的穿着说不上华丽,也算得体,和这个地方也好像不是那么合适。 “孩子们,来,这就是我们的恩人。” 大叔招呼一声,屋子里一共有五个小孩跑了出来,年纪都很小,应该不到十岁。 “恩人?我可不记得我做过什么。” “当然不会记得,您一掷千金,让我们得以苟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快,都来,跪下。” 眼看他们都要跪下身子,裴罗裳自然眉头紧皱,他对受人敬仰没有半点抵触,只是别人莫名其妙地跪拜自己还是有些不接受。 “停下,都起来!” 裴罗裳眉目一动,一露怒意,自然让他们有些害怕。 “怎么了?恩人,是我们有什么做错了吗?” “我也不知道你们错没错,只是我们时候做过让你们这样的事情了。” “哦,看您这记性,您可是给了我们一大笔钱啊,对,是给了枝叶那个丫头。” “枝叶,百叶枝木。” “对,是百叶枝木,她提过,她工作的时候用的这个名字,还真多亏您。” “有那么多钱,你们还住这?” “前不外露,那块玉牌本就不是我们没有观想力的凡人可以持有的,但这有一个孩子有,所以我们只有在危机时刻用一点,也不能滥用,不然,迟早坐吃山空。” “是吗……” 一扫这几个孩子,在看一眼这个大叔,但愿他们可以过上好日子。 “百叶枝木呢?” “她……她一个月前说要出去一阵,拿了点钱,说是要离开这里。” “是吗?我再问一句,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养女,这些孩子也都是孤儿……哎!恩人!怎么走了?有急事吗?” 裴罗裳抓住脑袋,尽可能不把事情往坏处想,正如当初在拍卖会上自己的肆意妄为,将一大笔钱交给百叶枝木,秦盘那老头也该给她,只不过,在玲珑楼阁可是再也没有见到她,这代表什么?她真的离开飞涌城了吗? 真该看一眼那块玉牌里剩下多少钱,这样就能直接下判断,但是按照百叶枝木给人的感觉,她绝不会走,走的话,一定会带上这些人,不,她若是在乎这些人的话,即使自己不走,也会让他们走的。 或许,这其中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 正是这个时候,裴罗裳的余光好像看到一个人影闪过,“极影步”一动,裴罗裳已然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你是谁?” “哇!” 那人见到裴罗裳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得摔倒在地,可是他在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已达到可以说话的程度。 “大、大、大爷,我、我有话想说。” 裴罗裳没有说话,在自己的印象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也就是说,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 “大爷,您终于出现了,我是枝木的朋友,您给枝木的玉牌就是我送到这里的,话也是我带给他们的,只是枝木她……大爷求求您,救救她。” “怎么回事?” “她、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活不了了,所以她……” “你在说什么?好好说话!” 裴罗裳目露凶光,这人也是懦弱得很,浑身颤抖,竟说不出话来了。 这还得了,裴罗裳右手手指一动便想抓住他。 “不要,不要杀我!” 嗯?不要杀我?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裴罗裳的脑海中仔细翻找关于这个人的回忆,他好像是拍卖会中的侍者,他见识过裴罗裳的厉害。 “冷静一点。” 裴罗裳把心头的烦躁放在一边,现在他只想要知道情况。 “果然和枝木说的没错,您果然是外冷内热的好人。” “是吗?那还真是一个优秀的评价呢,你倒是说正事啊。” “知、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变了样子 其实,在百叶枝木拿到那笔钱的时候,她就辞去了玲珑楼阁的工作,她知道得到这笔钱之后,大叔和小孩子们的生活都会被改变,可是也会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这也是利益所带来的弊端。 她是一个聪明人,她一开始就有想过拒绝,可是裴罗裳的决定是没有办法违背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当时拍卖会上任何一个人。 所以她选择不接触大叔和孩子们,让一定会来的对自己的报复只施加在她一个人身上。 “而我,作为她的朋友,也就成了跑腿的了。” “那为什么大叔会认识我?” “哦,那是我说的,一个玉树临风,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高贵的大人。” 就这样说,裴罗裳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在说谎,而且裴罗裳只要一盯住这个人,他立马就会紧张起来,太容易暴露了,不知道百叶枝木为什么会选择他。 “我都明白,她现在在哪?谁又对她不利?” “她……本来挺好的,只是……” “说明白点。” “好,她最后选择的是向你求助,只是你……” 裴罗裳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人很不爽。 “是这样,她去了逆天会……” 裴罗裳表情僵住了,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吧,自己本来要去的就是逆天会,现在百叶枝木就在那个地方,也就是说,百叶枝木全然陷入危机? 裴罗裳脑袋里的思路渐渐联系上,刘广陌在走之前肯定会给裴罗裳留好后路,既然百叶枝木去了的话,自然得到的待遇不用多说了,然而,没有刘广陌那些人的坐镇,逆天会在此处这小小的根据地真的能在飞涌城坐稳吗? 这么说来,其实裴罗裳招引的仇恨也是原因之一啊。 心念一想,裴罗裳自然身体已经出发,只要片刻时间便能到达。 可是,他仍然不会想到,身后留下的那个人笑容诡异,一改在裴罗裳面前的懦弱,而且他开始往大叔家走,一把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所幸,白骨遮面,没有失去的便只有他本身的良知了。 乌云又起,只觉得风云马上又要裹挟着雨大肆做作,却没有闻到血腥的气味。 裴罗裳已然到了逆天会的门前,眼前的门卫很是殷勤,看来他们也是知道裴罗裳的身份,可裴罗裳倒有些不解了,若是他们知道裴罗裳这一个月的行径,他们真的会毫无反感地殷勤吗? “百叶枝木在哪?” 裴罗裳上来也不问什么,就直奔主题,这一个答案,对他来说,虽然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但裴罗裳还是决定在这场游戏里走下去。 “她……” 光芒一动,裴罗裳其实也早有防备,这两个门卫趋炎附势的样子本就让人不爽了。 “当——” 青龙刀遇上一把显然不入流的刀,锋锐自逞威风,敌人的刀断成两截,想必是普通刀吧,不是观想也不是观想器。 “你们会说明情况吗?” 门卫两人对视一眼,两两扑了过来,观想力大盛,眼看就要用利器伤到裴罗裳,却在瞬间,被青光淹没。 裴罗裳有些诧异,怎么说呢,作为门卫的两个人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裴罗裳根本没有料到会在一招之间分出胜负,而且杀了他们。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在裴罗裳走进也是住了几天的地方的时候,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陌生的视线,陌生的话语和陌生的攻击。 刀枪剑戟,以死亡的意志攻击裴罗裳,可是却如同薄纸一般脆弱,他们死亡得有些简单了。 而且都是死在裴罗裳的刀下。 裴罗裳感觉一切都变了味,仿佛他们就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上,难道说,这些人不是刘广陌的手下吗?其中有几个裴罗裳还是见过的啊。 还是说,这是阴谋,想要离间裴罗裳和刘广陌? 不可能,刘广陌并不在这里,裴罗裳完全可以说不是自己做的,可是裴罗裳会这么说吗? 事情已经发生,青龙刀已经被染红,裴罗裳将逆天会在飞涌城的根据地里的人屠杀了。 “她在哪?” 青龙刀一收,左臂一样,手掌扼住来人的咽喉,却被那人不知道哪里刺出的匕首刺入腹部。 他们完全不理会裴罗裳对他们致命的威胁,他们只是以死亡的意志要杀了裴罗裳。 拧断他的脖子,刺入腹部的匕首却让裴罗裳笑出了声。 杀便杀了,刘广陌他又能怎么样?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想要杀我,我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可是,当裴罗裳已经在找理由的时候,他的心已然不再坚定,血的激昂之心,已然成了哀默。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她在监牢里。” 终于有人回答裴罗裳的话了,可是,这个回答有些不尽人意,监牢,作为裴罗裳的朋友的话,是不是待遇有些问题,不过,算上自己的待遇的话,这个待遇其实已经很好了,只不过,若是她的样子刺痛双目的话…… “呼——” 吐出的一口气在阴暗寒冷的地牢之中有些突兀。 “你没事吧?” 裴罗裳慢慢走近,眼前的一切很老套,比胳膊更粗的铁链连着她背后的墙壁将她的双手锁死,而她本人是跪着的,安静得和没有人在一个样,这让裴罗裳有了一个糟糕的念头。 这里的臭味配上她,可能她已经…… “没事……” 一句话,好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不,她好像准备了这一句话很久很久一样,等着这一刻说出,说出之后也就没有了她的任务,也失去了所有的倔强。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一场游戏,把我在飞涌城所有的时光当做游戏,遇到的人,碰到的事,全部捣毁,你没有死吗?我是不是该说一句,真是太好了……” 裴罗裳按住自己的头,他失态了。 “嗯……我是该说一句,真是太好了……” 她……还有力气,她的脚极力地想要站起来,铁链在抖,她在挣扎。 “不要动,没看见我在这里吗?” “我没看见,但我听见了,我留有力气不正是在等你吗?” “那就等我,你的束缚,我来解开。” “谢谢。” 凌乱的头发遮了她的脸,当她抬头的瞬间,她的脸也露出来了。 是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回来的人 她的脸就像是要经历风霜的人,桀骜不屈的双眸配上冷淡,与裴罗裳的放肆不同,她不会表露她的傲骨,她只是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事而已,是一个默默忍受痛苦的可怜人。 直到现在,裴罗裳一刀砍毁牢笼,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将她凌乱的发丝捋顺,这才好好打量她的面容,右手食指滑过她的脸颊,再用手掌包住她的半边脸颊。 有一瞬间,还以为这个人是云庭心。 “我能杀了你吗?”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百叶枝木已然看不明白裴罗裳现在的表情,而且前后联系之下,先是要救,现在又要杀,这完全找不到半点缘由。 “可以。” 她是这样答应的,有点让人意外的回答,而且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坚决。 裴罗裳站起身来,青芒在头顶闪烁,只需要一瞬间,刀落下,她便会死去。 “我知道有些贪婪,但是我还是乞求,我能否在活一年。” “为什么?” “以往的时光我都是为了别人活下,一年的时光,我想要为自己活着。” “一年太长了。” “是啊,因为,我想要体验一下,当母亲的感觉。” “真是最新的诱惑方法吗?” 裴罗裳的嘴角咧起,至于百叶枝木的话,若是要实行起来,是不是有些荒诞了。 “是吗?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也就是说,我可以孕育你的子嗣吗?” “可笑!” 高举的青龙刀一动,青光一闪,本应该砍到她的刀停在她的头顶。 “你为什么要体验做母亲的感觉?” “因为,我想要知道抛弃自己的亲生子是什么感觉。” “一个很好的回答,我差点就要帮你完成这一件事了,只不过,还是算了,我还是崇尚感情至上。” 刀面一抖,两道“青龙斩”将铁链斩断,脱离束缚的她无力地倒下来,却被裴罗裳抱住,她很疑惑,却又在瞬间恍然大悟。 “看你的样子,好像知道了什么?” 她摇摇头,闭上眼睛,在裴罗裳的怀里缓缓呼吸。 他或许只是在测试百叶枝木,渐渐的不信任让裴罗裳已然谨慎再三,以死亡作为代价来测试百叶枝木,他对百叶枝木并不了解,本身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唯独在拍卖会上是自己的好意害了她,所以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是假的。 但她如此真实的回答,却和所有的裴罗裳知道的一切都联系上,也将她的身世故事在脑海里刻下了。 其实,最关键的是,裴罗裳也是被父母抛弃的人。 看着她仿佛入眠的这张脸,裴罗裳也没有再发问,只是现在该干什么这一问题让裴罗裳有些疑惑,他已经打来逆天会的根据地,若是没有提示的话,下一步,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出了地牢,些许的光亮在适应地牢的昏暗后有些刺眼,满地的尸体也是泛着血光有些灼目。 而这个声音传入裴罗裳的耳朵,声音的主人也出现在裴罗裳的身前。 “裴罗裳!” 他没有用另外的称呼,而是选择直接称呼裴罗裳的名字,看来他已然知道,这些人就是裴罗裳杀的。 “他!就是他!” 大概是刚才躲在一边偷看的人吧,侥幸逃生,不,应该说是唯一一个理智的人才是。 “裴罗裳,你为什么这么做?” 刘广陌的问话还真是有意思,没有看见自己抱着的女人吗? “没有看见,我抱着的人吗?” “当然看见了,那有什么关系?我也想相信不是你杀的,可是你看这伤口完全是刀伤啊。” “是的,是我杀的。” 裴罗裳没有半点理亏的意思,站直着身子,理直气壮。 刘广陌自然知道裴罗裳这样的表现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说明他没有做错什么,但又不想说,完全是想看蒙在鼓里的自己错误地做出判断,完美的劣质性格。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广陌一把抓住指认裴罗裳的下人,想要得知自己到来之前的前因后果。 而此时,裴罗裳自然不想和刘广陌在纠缠下去,径直走过来,擦身而过,满是不屑,大概是对刘广陌一来就断定裴罗裳是错的所感到的不满。 “事情是这样的,差不多一个月前,就这个女人说她是裴罗裳的朋友想要找裴罗裳,虽然裴罗裳已经走了,但您嘱咐过有关裴罗裳该怎么做,所以我们收留了她,好生照顾,但是她的手脚不干净,不仅动贵重的东西而且连账本这么重要的东西也翻过。” 裴罗裳的脚步停住了,心底生出不妙的感觉,若真如他们所说的话,或许囚禁她也说的过去,可是袭击裴罗裳该怎么说? “所以我们决定把她关起来,就关在一个房间里,但是她还是不老实,什么办法都用出来了,门窗都换过好几次,根本没有用,本来想直接赶走,但生怕她带走些什么重要的东西,最后还是把她关进了地牢。” 这样说的话,事情好像也可以说通,物证的话,也很好找。 “还有呢?” 刘广陌看了一眼裴罗裳,眼神里生出的不是不屑,而是疑惑,按理说,裴罗裳并不会那么草率地做一件事,难道说,他是太自以为是了吗? “关她的话,她当然不高兴,她就说,裴罗裳会给她撑腰,反正是裴罗裳要她来的,裴罗裳自然会保她,现在关她的话,裴罗裳来时一定会杀光我们这群人。” “说的好听,我来的时候是谁先动的手,你们不知道吗?” “谁先动手的?这个问题还用想吗?你看倒在这里的人,他们的境界可都不低,我不信当初在这里只有天开三等的裴罗裳能在一招之间把他们都杀了,用反抗的迹象吗?这些人!” 裴罗裳的眉头皱起,他说的没有半点问题,可是、可是……这样的话,错的不都是裴罗裳了吗? “百叶枝木,我问你,你是否如她所说的那样?” “不。” 她没有睁开眼睛,整张脸还是没有表情的。 裴罗裳将百叶枝木靠在一边的柱子上,而下一个瞬间,青光纯粹而无形,斩断刚才污蔑百叶枝木的人的一只手臂。 “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拥抱冷漠 想必或很痛苦,但裴罗裳没有变换任何的脸色。 “说谎是有代价的。” 冷漠,刘广陌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冷漠,或许这就是裴罗裳,可这样的裴罗裳,又怎么能作为朋友呢? “停下!” 裴罗裳转身就想走,刘广陌立马喊住,也在同时帮断臂之人止血。 “还有什么事吗?” “裴罗裳,你怎么回事?是你变了?还是我……我搞不明白,这是什么事?” 刘广陌还在帮那人止血,裴罗裳不想等,抱起百叶枝木就要走。 “你是忘了我吗?” 刘广陌身边的人,不是于妨和吕隐,也不是卢三旬和何人屠,是张轩若,所谓的三弟。 “你要拦我吗?” “是的,你为什么不给一个交代呢?” “交代?没有必要,让开!” 裴罗裳一喝,张轩若竟真如裴罗裳意思让来去路,这也是刘广陌和裴罗裳所没有想到的。 “啊——” 这一声尖叫有些突然,并不是断臂者的叫唤,而是百叶枝木。 “喂,没事吧?” “啊——” 她一会捂住胸口,一会捂住肚子,在片刻时间里,她全身都捂了一遍,她全身都在痛吗? “如果,你带着她走出大门,她会立即死去。” “你做了什么?” “这就是我的游戏,解谜游戏,每一个人因为自己的不同而有不同个数的谜团,只要解开一个,就会暴露一个弱点,而全部解开,我便可以掌握痛觉,她不会杀死,只会痛死。” “你……” “你什么你?现在的你不能冷静下来吗?” “我很冷静,冷静得可以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放下百叶枝木,裴罗裳杀心已起。 “和当初一样,你打不过我的,所以,你只有听我的。”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你真的把这个女人看得那么重吗?” “现在已经不是这个女人的问题了!你不知道吗?” “行,我可以让你们走,但是,我手中这把匕首,你插入你的胸口,只要不拔出来,她就不会死。” 张轩若从玉牌中拿出一把匕首,很普通,但裴罗裳知道其中一定会有观想力,张轩若能够知道这把匕首是否还插在自己的身体里。 裴罗裳一把接过匕首,没有犹豫,直接插入正中心的胸口,鲜血绽开彼岸花,整把匕首就要弹出来,却被裴罗裳抓住百叶枝木的手,让她的手把匕首插进胸口。 “别放手,你会死。” 裴罗裳双手抱起百叶枝木,两个人就以这样的姿势走出了逆天会。 “还不是女人的问题?” 张轩若无法理解裴罗裳在想什么,转过身去,看向刘广陌,也不知道刘广陌现在在做什么,在帮断臂人包扎之后,没了动静。 “你并不理解裴罗裳,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你刚才那样逼他的话,他是绝不会让你得逞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很清楚?那该怎么办?拿他没办法了?” “不是,因为太可疑了,正如这人说的一样,死去的人比裴罗裳境界高,为什么会直接被杀呢?真的是因为裴罗裳偷袭或是无心战斗吗?” “你的意思是?” “有人陷害裴罗裳,而且很有可能,我们两个也在设计之中。” “会是谁?” “不知道,我的选项现在还不能用,因为,我们仍然在我上一个选项之中。” “真不靠谱,大哥没主见,二哥随便玩,三弟我就当个傻子吧。” 张轩若有些自嘲,正如他所说的一样,这一切都和演义里的跑偏了。 而出门的裴罗裳一脸铁青,他现在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窒息,他耳朵里的声音都是心跳声,然而若是这个心跳声也听不见的话,可能他便会死。 虽然彼岸花可以当做止血的用处,但本身就会消耗血量,也就是说,裴罗裳仍然在慢性杀死自己。 “别放开!” 裴罗裳喝了一声,百叶枝木却没有在匕首上加半分力气。 “听见没有?我让你别放开!” “我听见了,我也知道放开的话,我可能会痛死,但是不放开的话,死的人就是你了。” “说的你好像愿意用你的死换我的命一样,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救你吗?” 她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裴罗裳不喜欢被人威胁,仅此而已罢了,但他说出的话却绝不会是真相。 “因为,此时的我觊觎你的身体,你是我用命换来的,所以你是我的,明白吗?” 对上裴罗裳诡异的笑容,百叶枝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却想到了一点,他是因为利益吗?在自己的身上看到可以占到便宜的地方,所以他想要得到,然而,这肯定不是自己的身体,因为他不是这样的人。 “现在去哪?” “一个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的地方,因为死掉了一个不该死的人。” “哆哆!” 有点难以置信,裴罗裳竟然在敲门,然而,从门里出来的人,也是让人有些意外,一个树人和一个矮人。 “你来了。” “你好像知道我要来一样。” “是的,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荆门已经死了,是你害死的,还有飞涌城的某个角落里死去一对对于飞涌城可有可无的夫妻,是你杀死的,还有逆天会满门尸体,也是你,若是再算上之前的,可能还有吧。” “是吗?也难怪当时会让我在痛苦的时候来到这里,因为你什么都知道吗?那你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猜测一下,就会想通,或许会觉得不可能,但一切皆有可能。” 话语落下,到让裴罗裳冷静了几分,结合自己知道的东西,得出答案。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树人的树枝手抓住了百叶枝木的手,一把将匕首,拔了出来。 裴罗裳该松一口气了,没有这死亡的掣肘,自己的脸色会慢慢好起来,所有的痛楚全然都会缓缓消失。 代价只是一条在痛苦中离去的性命而已。 “我告诉你,我可以救她,但不会救,时间本就是冷漠的,你又为什么残存这最后的温柔呢?” “温柔?我温柔?” “是的,就是因为你多余的东西,害了太多了,舍弃吧。” “嘭”的一声,门已经关上。 裴罗裳嗤笑一声,和荆门死去后一样,自己也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笼中起舞 裴罗裳佯装冷静,可是心已经乱做一团,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两个人死去,而这两个人都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死去的,也就是说,其实自己才是杀人凶手。 不,裴罗裳绝不会那么认为,他和他们两人非亲非故,完全没有理由要为死去的人有半点的悲哀。 而且,这两个人都是自顾自地去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点,脸上的笑容已然收敛,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一个残破的地方,是百叶枝木养父的家,是因为心生愧疚吗?连他们两个的尸体都没有带回来,又为什么会心生愧疚呢? 真可笑。 然而,鼻子已经闻到了味道,是浓浓的血腥味,一股让人厌恶也是一种让战斗之人鲜血沸腾的味道,也就是说,是死亡的血腥味。 裴罗裳不敢想象,自己的脑子此时在想什么?里面的人全部死亡,全都是因为裴罗裳。 不是直接,而是间接地杀了他们。 走进门,门破旧得一推就开,甚至起不到半点的保护主人的能力,而眼睛也将毫无防备的人收罗。 他们全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死前肯定有反抗,对死亡的反抗,也有生的渴望,然而,死的时候,绝对没有那么安详。 “啊啊啊啊!裴罗裳!不要杀我!” 裴罗裳寻找这声音的主人,很简单找到,就躲在杂物堆里。 “不要!不要!” “不要装了。” 裴罗裳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很淡然,一把扫开杂物堆,曾经在门外碰面的两个人在此时又一次见面,作为百叶枝木的朋友的这个人现在正发抖着,抬头看了一眼裴罗裳之后,他整个人害怕地把头埋了起来。 而裴罗裳之所以说出这一句话,只是因为,他浑身都是血。 “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青龙怒”在裴罗裳话音落下的同时将自己身体包裹成青龙模样,不怒自威。 右手一动,五指抓住眼前的领口,一把抓起。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不是我!是你!我亲眼看见的,是裴罗裳杀的!” 可笑,到现在,指认裴罗裳的时候,恢复了勇气,而且慢慢地将所有的表情全部抛弃,换做嘲讽,而身体也渐渐发生异变,肌肤渗出白骨,白骨包裹皮肉,显然,他也是白骨遮面那伙人中的一个。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当然不会告诉裴罗裳,他那么温柔可是会受伤的。” 裴罗裳双目圆睁,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什么都要提到温柔一词,可笑可笑,他们都在嘲笑自己吗? 没有选择,裴罗裳右臂黑枝虬缠,整只手臂已然成了钝器,一砸之下,眼前人的白骨竟有破碎的征兆,同时一口血从他的口中吐出。 “裴罗裳,我可以告诉你,白骨遮面之后是一个人,而白骨褪去又是一个人,你可知道?” 这句话刺入裴罗裳的耳中,只见这人的遮面的白骨慢慢褪去,原本的模样有显露出来,而裴罗裳的手停在他的面前。 “不要杀我……不要啊……” 怯懦的他回来了,裴罗裳攻去的手竟停住了,而又在那个瞬间,白骨遮上面容,他的手,直接扎进裴罗裳的腹部,带出大量的血。 裴罗裳的嘴角抽搐,彼岸花开,止住伤口,而避免自己失血过多而死去。 “温柔所生的怜悯,就是你的弱点。” 这句话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而眼前的人又一次褪下白骨,那个胆小到瑟瑟发抖的人,他是个好人吧,可是却被坏人占据。 在那个瞬间,白骨慢慢爬满他的脸,他的手也又一次出击,这一次又要伤到哪里呢? 裴罗裳没有半点表情,他本不该有任何负担,是对百叶枝木的愧疚吗?不,这怎么可能,裴罗裳本就应该冷血无情。 “飒——” 这一声听得有些爽,为什么呢?青龙刀的辉光是如此耀眼,将所有的的阴暗斩断,也将眼前人的脖子斩断,所有的烦躁也随之消失了。 “不要!” 懦弱如他,最后从嘴里还有的字眼,竟然是求饶,而不是遗憾或是怨恨。 “有人在吗?” 此时,门外恰巧有个人经过,看到这一切,他的联想,裴罗裳想必是知道的,现在全身染血,并且手提这无头尸体,这个人必然是凶手。 “你觉得人是谁杀的?”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扑通”一声,他摔倒在地,而他显然已经认定裴罗裳就是凶手,那么,这样的人愚蠢不辨是非,再加上出去之后会说裴罗裳杀了那么多人,自然是诽谤之罪,与其被欲加之罪祸害,不如一换一,用眼前人的性命换了自己的命,还减少了影响,与其事后祸端重重,这个时候的了断,真好。 “极影步”在瞬间让裴罗裳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路人的面前,一刀落下,一个人分为两段。 对不起,有时候,一个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至于,裴罗裳现在要干什么呢? 当然是,那句话,你的弱点是怜悯。 那句话是“食心恐术”的话, 不过,还是要考虑一下,是去飞涌学院呢?还是说是齐家呢?嗯,是去飞涌学院,因为那里,可能寄存这自己的一份力量。 然而,此时,裴罗裳先找了一处地方换了一身衣服,脸上什么的血迹当然也都全部抹尽。 而现在的状态呢,对于裴罗裳来说,真是无比特别的状态,冷静和果决,没有任何负担,很像是以前的自己,不为任何东西所动,除了一个人,但现在那个人早已远去,那么在异世之中,又有什么能作为自己的掣肘呢。 极尽一切,达到目的。 眸中的青光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谁也看不到的黑暗,而和平常的黑瞳不同,这双眼睛有一手将人拖进黑暗的恐怖。 “够了吗……忘记了,没有会回我的话了,不对,还有一个,但我并不需要,裴罗裳,快点来吧,这里为你准备好了,最后的仪式,但愿,鬼域的心将你整个人拖入黑暗,凭借你的气运,将黑暗吞噬群星,乃至光明。” 第一百七十七章 鬼域的女人 裴罗裳明白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全然都在别人的设计之中,可是敌在暗处,而自己在明处,更甚者,裴罗裳的能力比不过那个人。 而那个人,没有错的话,就是齐天业了。 白骨遮面、飞涌学院、“食心恐术”、玲珑楼阁等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齐天业脱不了干系。 越想事情越是离奇,而心中也有一个设想,飞涌城之内的人全部都在齐天业的控制之中。 脚步停下,裴罗裳停在飞涌学院的门口,这一回,没有门卫,敞开的大门和裴罗裳走的时候没有两样,气氛也是很那时一模一样,是那么阴暗。 真的,刚才走在路上,已经没有了不必出现的路人,他们只会妨碍到裴罗裳的行动,而飞涌学院也不必要再做任何事情,只要等着裴罗裳来就行了。 什么张老还是李老,两个老家伙看到飞涌学院现在这副样子想必会挺高兴的,因为他们也被控制了,高兴不高兴还不是齐天业说了算的吗? 一脚跨进飞涌学院,裴罗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了选择。 一路上并没有人,连一个人进了藏书阁也一样,没有半个人,可是裴罗裳在翻找中,也没有找到“食心恐术”,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说,“食心恐术”已经被齐天业拿走了吗?可是他有理由拿走吗?从一开始,他便有意识地将自己引导到“食心恐术”这上面,现在又…… 眼前的光芒一盛,所有的书架在一瞬间全部倾倒,然而,没有任何倾倒的声音,因为书架全部跌入白色的光芒之中消失不见,然后是整个藏书阁支离破碎,随着光芒全部散去。 “我说过,要你提升境界再走,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 “现在正是时候。” 裴罗裳的心情再瞬间落寞,他很想发了疯一样挥舞青龙刀来发泄自己的无能,他现在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观想力再怎么散发都受困于一个类似结界的东西,这就是牢笼。 “你,不挣扎吗?” “有用吗?” “没用。” 很无聊的对话,裴罗裳整个人无力地往后倒下去,一切都完了,原以为,凭借着自己所有的力量与潜能,配上无法退步的逼迫,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自己前进的道路,可是,他想错了,他遇上了比自己更强大也更有智慧的人,一切都要为自己的高傲付出代价。 “起来吧,事情总会有结局,现在放弃,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这些话,在你的嘴里说出来可不是那么好听,齐天业。” “是啊,不过,不要叫我齐天业,我也想,只叫你‘小友’,两个人的称呼,不如定一下吧,别搞错认了,对了,叫我齐天。” “随你便吧。” “那好,要来了,小友。” 所有的光芒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溜走,改之,变为雨天的飞涌城。 躺在路中间的裴罗裳,任由雨打湿自己的衣裳,而“踏踏踏”的溅起水花的脚步声也在此时响起。 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两个,是一个让人无处可逃的数量。 “裴罗裳,这次你往哪里逃?” 是秦盘吗?一个比自己的境界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的人,现在竟然在追杀他,你敢相信吗?说出来的话,裴罗裳应该能在飞涌城传颂无数个日子。 “裴罗裳,受死吧!” 这又是谁?雷万钧啊,一个两眼充血的父亲,没有为自己的儿子入殓吗? 还有谁呢?全都出来吧,作为裴罗裳本人,会害怕吗?会吗? 现在想的只有杀了他们。 是啊,杀了他们。 裴罗裳十指全然放在胸口,“撕拉”一声,将皮肉撕开,在那个瞬间,恐惧降临,却别于往昔这一招的样子,没有人爬出来,而是一只黑暗凝结成的手。 “我来了!” 说明聒噪的声音,震痛耳膜,而让所有人烦躁不安,大概是在恐惧,眼前会浮现曾经自己恐惧过却又无法改变的事。 可能,秦盘会看见裴罗裳玷污秦怡的每一个瞬间,而他却无法阻止,而雷万钧则是裴罗裳残杀雷千断和弄瞎雷千绝双目的情景。 但是,境界摆在面前,他们也只会在瞬间动容,可是这并不是“食心恐术”的全貌,只是一角罢了。 “上!” 秦盘和雷万钧都大喝一声,他们的观想力在此时大涨,将这一片地方全然笼罩,而处于恐惧中的人也先后恢复过来,或手持兵刃或并不需要这些武器,他们全都以最凶狠的姿态袭来。 无法面对恐惧,他们当然会选择另一个发泄点,真是让人可怜。 胸口的裂缝已然颤动,“食心恐术”两只巨大的胳膊撑着裴罗裳的身体将最后的束缚挣脱,他的脸面也在此时显露。 黑暗收束,他,不,是她,一个孕育黑暗的女人,从裴罗裳心里走出来,以黑暗作为装束,拥有着代表色欲的妖艳脸庞,她简直就是罪的代名词。 眼看人群蜂拥而至,她只是嗤笑,尽显不屑,这样的蔑视更甚与裴罗裳,然而,她却有实力,碾压的实力,双手挥舞,本来正常的手臂在瞬间和黑暗融为一体,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的手,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将这群人的心偷走了大半。 “啊——” 看着边上的人失去心之后倒在地上,作为同时前进的队友没有庆幸自己存活而是在害怕,然后逃走。 “怎么样?我的力量。” 声音刺入裴罗裳的心脏,仿佛要俘获她的心一般。 “不错……” 裴罗裳像是被控制一般,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么把你交给我吧?” “是吗?肉体还是灵魂?或者说,反过来,你的肉体或者你的灵魂?” “哈哈哈!真好,这具身体作为我的躯壳,而灵魂作为的奴仆。” “奴仆?是什么新玩法吗?”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她慢慢靠近,已然没有实体的手触碰到裴罗裳的脸庞。 裴罗裳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枯萎,或者说,身体在失去灵活,两者即将分离。 “放开!” “不,我们将融为一体,体验完美的快感。” “放开!” “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打算放弃吗?” “你可能在我一刀之下,杀之必死!” 她的手好像在青光弥天的时候颤动了一下,甚至说,她退后了,放开手,一脸的惧惮。 “不可能!不可能!不!不!不要杀我!不要!” 第一百七十八章 劣性缠身 当恐惧遇上恐惧,她的花容月貌也失去了颜色。 刀锋离她的脸颊只有不过指甲盖的距离,但裴罗裳却停住了,好像眼前的她就像是自己心中的产物一般。 和当日在藏书阁中看见的女孩又有几分相似的神韵,是“食心恐术”无异。 所以,裴罗裳不会轻易地斩下这一刀,而是要吞噬她,要将她化作自己的力量,“食心恐术”本来就是一个功法而已。 可是裴罗裳又怎么知道该怎么做,“食心恐术”到底是怎么一个功法,眼前的女人又是怎么样的存在,这些全然不知道,只知道一个目的,将她吞噬。 那一个瞬间,裴罗裳双眸中露出了贪婪和傲慢,嘴角已经不是翘起来那么简单了,而是露出獠牙,一口直接咬在她的肩膀上。 咬下去完全感觉不到什么质感,唯独流入腹部的欲望的满足感,仿佛在填充裴罗裳贪婪一般。 而她的肩膀上已然缺了一块,不过,这反倒是让她虚幻的身边慢慢成形,也流出了鲜血,白骨似乎又有了踪影。 “不要!” “是吗?你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最多只能当做我的养料。” 裴罗裳哪里理会,左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侧过头,一口咬在脖子上,鲜血淋淋。 而她也没有等死的想法,手掌化爪,想要抓在裴罗裳的背上。 但是那个瞬间,裴罗裳抬起头,眸中闪烁驾驭死亡的光芒,而青龙刀也随之会带着斩尽一切的气息斩杀自己。 “你是想要反抗吗?” “不,不,不可能的,他们都可以杀了你,为什么我不能?这把刀,你到底是谁?” “可能一物降一物吧,要不这样吧,你杀了他们,我或许可以放过你。” 裴罗裳按住自己的胸口,强忍着突如其来的痛苦,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是、是!” 她的样子有些狼狈,原本还那么嚣张,现在却只剩下为了活命而生出的奴性。 可是她转过身就想要动身杀了在场的其他人的时候,裴罗裳一把拉住了她的头发。 “你应该知道,现在我是什么状态,除了贪婪和傲慢,色欲、诡谲、善变、暴虐、杀戮这些也开始生根,我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而且我忍不住,你离开我的手心,我感觉就要失去最好的玩物,你看,你的皮肉在生长,片刻时间,你恢复如初,那样,不是最好的食物吗?快给我,你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为什么尝不出来?” 裴罗裳拉拽着她的头发,往回一拉,她完全没有反抗,只有掉下的眼泪。 还真没有想到恶鬼都会落泪,大概是遇见更恶的鬼吧。 左腕从后面扼住她的喉咙,她双手立马抓住裴罗裳的手腕,可是却发现此时的裴罗裳已经变了样子,他的手臂变得漆黑,染上了恶鬼或者说是黑暗的气息,如同深渊之中伸出的将人拖拽入地狱的手臂。 而且一双鬼翼从后面将她全部包裹,顿时间黑暗的空间里,她只能感觉到他和自己的存在。 “承受我所有的劣质吧!” 裴罗裳右手一张,从她的身后伸出,罩住她的脸,从此开始,无限的恐惧钻入她的意识之中,是裴罗裳劣根性的作祟,所有劣质品性的作为。 她或许只是大能所创造的功法,却在时光流转中将无数练功者的恶念全部留存下来,最后成就了现在这种恶念之体,练就恶鬼之躯,但还需要所谓的载体在异世中按照异世的法则进行修炼已达到一定境界来实现真正的恶鬼幻化实体,甚至有可能到达主世界,最后成神入圣。 而需要的载体必然需要七种劣质凑成恶念才有可能承载这一份恶鬼的力量,同时也是最能契合力量,成为最有利的条件。 可是,谁又知道,载体的意识竟这般恐怖,完全不肯屈居人下,即使意识被压倒,也慢慢爬起来,甚至拥有可以在瞬间毁灭自己的力量,那样的感觉比什么都恐怖。 “都快忘乎所以了。” 突然之间,裴罗裳说出这样的话。 鬼翼张开,些许的明亮竟让身为恶鬼的她有些欣喜,眼看着鬼翼颤动一下,收回裴罗裳的背后,他一把推开了她。 “竟然被恶念驱使,真是让人不爽啊!” 却见青光绕于身畔,裴罗裳青龙刀舞动,黑色阴沉的气息仿佛溃败一般散开。 裴罗裳一撩汗水浸湿的发丝,那双明眸竟是脱胎于沉浸地狱的眸子。 “果然,还是直接杀了比较好。” 裴罗裳青龙刀高扬,“诚”化作的水滴润泽锋锐,刀芒如同曙光将要粉碎黑暗。 “不要……” 她吓得摔倒在地,哪里还有刚出来时如同裴罗裳一般的傲气,不过,现在的怯懦也算是一种劣性吧。 裴罗裳又怎么理会她的感受,刚才的自己已经迷失,他自己很清楚,虽然为所欲为地发泄自己有多痛快,但是这是野兽,而不是人,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可以控制自己。 谁能说自己的心里没有过恶意,然而,深藏恶意使之成为空想,这就是人。 只是裴罗裳还是停下了刀。 靴子被无情地染红了,让人无奈一笑,血见得多了,特别是最近,眼眸中的世界都快被染红了,可是那些时候自己完全没有动摇,无论是荆门之死还是逆天会和百叶枝木的养父的血案,都没有,这一次却动摇了。 “你现在住在哪?” “什、什么……” “我是说,你现在是依附在我的身体里还是意识或者说观想里?” “是潜意识。” “潜意识?意识层面是什么情况?” “人的意识分为主观意识和潜意识,而一个人只有一种意识,也就是一种流于表面的暗地被潜意识左右的主观意识和性格与经历炼成的潜在意识。” “也就是说,你能影响我的潜意识喽?” “不,我不能。” “很好的回答,让我拿着刀的手有些不稳。” 青龙刀一动,扬起的锋芒将近在迟尺的她吓了一跳。 “离开我的意识,明白吗?” “不能,我没有载体迟早会散去的。” “是吗?那你以前是怎么存在的?” “依附恶人。” “那你去啊,别待在这里,我不高兴还是会杀了你的。” 她一把按住自己的肚子,像是有难言之隐。 第一百七十九章 邪羽裳 “能不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就像我生成的恶念一般,达到报复的目的,用尽所有的手段,甚至你可以牺牲自己的尊严,然而,我最讨厌这种了。” “对了,对了,我生于功法,我能够停留在你的观想之中。” “是吗?我拒……不,我接受。” 她抬起头看向裴罗裳,裴罗裳的身体在那个瞬间附着白骨,她可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连自己都被设计在内,而裴罗裳更是棋子而已。 想到这些,她身体流溢的气息愈加浓重,这个瞬间,裴罗裳是受控制的,也就是说,他可能不会反击,不,更准确地来说,他应该不会用出那一刀。 可是,在她黑暗织就的千万只大手化作黑网将裴罗裳笼罩的时候,裴罗裳嘴角一动,说道:“反复无常,难预料也也会在预料之中,与裴罗裳无异。” 裴罗裳闭眼有睁开眸子,眼瞳已经是黄金色了,而遮面的白骨也渐渐退去,彼岸之花在脚边绽放,一朵接一朵绽放,却也有枯萎化作飞灰的。 裴罗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观想之中,是自己放她进来的吗? “你真幸运,不过,既然想要停留在这里,你应该明白规矩吧,你所在之地只能在这里,其它地方你休想染指,潜意识?你不可能操纵,而且你只能听从我的命令。” 她没有回答裴罗裳的话,因为裴罗裳根本不知道,他也只不过是听从被人命令的棋子。 然而,她却被这里的景象触动了,一条清澈的小溪,却又一处留有深坑,像是刀痕,但也不妨碍两岸开着的彼岸花,对岸只有彼岸花,而且是开满的,没有半点的杂质,而这一边却不是,有一片长条的空地很是奇怪,还有一颗树,这棵树更是奇怪,枝木不生叶子,而是黑白灵光交错在枝丫舞动。 “裴罗裳,这是谁?” 花中走来一个人,明明是一个女人装扮成男人却也是标致,而且她很随意地拍了拍裴罗裳的肩。 裴罗裳没有理会她,这倒有些让人奇怪了,在观想中的人,应该是缘结吧,一个在心里成结的人,可是为什么裴罗裳没有理会她呢? “你叫什么名字?” 裴罗裳一把抓住花中来的女人的肩膀,脸上露出些不悦,也在瞬间,女人消失不见了。 “她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 “以后就是邻居了。” “不可能,没有我的意识,她绝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若是非要说邻居的话,或许你会看见一条人鱼,她叫做琳雅,明白吗?” 没有想到裴罗裳的脸色变得那么快,这反倒会使人对那个女人有更大的兴趣。 “我叫做……对,‘食心恐术’。” 裴罗裳听到这句话,没有回话,确实,她不该有名字,本身就没有存在。 “你既然寄居在我的地盘上,那么你就得按着我的想法来,你就叫做‘邪羽裳’,明白吗?” “明白。” 伴随着对话结束,裴罗裳消失不见,而留在此处的邪羽裳可能是唯一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存在,她撇嘴一笑。 此时的困境只不过是保守的计划而已,最保守地想,裴罗裳能够制住她直到裴罗裳死去,然而她是没有寿命限制的,但是她也需要些时间,她现在也受困于此处,若是在这段时间里裴罗裳死去的话,可能,她也会死去。 不过,她就不会放过裴罗裳的,无论是裴罗裳的这具身体还是意识,她早已下定决心作为在异世的基础,裴罗裳逃不了的。 而现在的裴罗裳压根就不知道邪羽裳的想法,只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并不是虚幻,而是真实。 天也出光明,裴罗裳人就在街道上,是刚才和秦盘和雷万钧对峙的地方,有些许行人,也有嘈杂的声响,这就是初晨的飞涌城景象。 “没想到,裴罗裳你竟然还没有逃走,现在,你没有那个邪魔撑腰,看你怎么办!” 这句话是秦盘之子秦堂说的,听这话,好像那个时候也是真实的。 裴罗裳其实也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假,齐天业的手段之高,还真是让人心生烦躁。 “我不想为难你,你快滚吧。” 裴罗裳的话说的很淡然,然而他门听到话的反应也是可笑,竟然是露出犹豫。 按理说,以裴罗裳的境界,玲珑楼阁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以将裴罗裳处理到,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们少说十来个人吧,竟然被裴罗裳一句话,呵住了。 “怎样?” “可恶,裴罗裳,你……你……善恶终有报,你好自为之吧。” “哈哈哈哈哈哈!” 秦堂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走,裴罗裳就仰天大笑,见面的第一句是什么,现在又在说什么,是觉得裴罗裳因为有恃无恐才这么嚣张吗?可能是吧。 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裴罗裳想来如此,这反倒让人看不清虚实。 “秦兄,我在这叫你一声秦兄了,你不觉得,其实你找我的原因是一件美事呢?趁这个契机成了两家之好,岂不是美哉?” 裴罗裳真是觉得有些可笑,忍不住用这件事嘲笑一番这些人了。 然而,秦堂还真是眸子微低,竟然在好好想着一件事。 “确实,这件事也有转圜的余地,我对裴罗裳你的感觉其实还不错,至于小妹的看法,还需要斟酌,只不过,你的人品却让人大失所望,我也希望你最好登门道歉,小妹的话,你也看得出来,若是对你没有意思也不会与你如此相处。” 听到这话,裴罗裳倒是大吃一惊,眉头一跳,想必,他已经猜到秦堂的想法了,折中的办法,他肯定是想自己的小妹已经被玷污,不如将错就错,而裴罗裳本身就是璞玉,打磨之后或许也是一块美玉。 应该差不多这种想法,然而,裴罗裳当然不知道,秦盘和雷万钧其实已经被邪羽裳伤到了,秦堂只不过是碍于裴罗裳身后的力量,仅此而已。 “滚吧。” 裴罗裳扭头就走,所有的玩笑都只是玩笑,这些事都已经没得谈了,今时已然不同往日。 在看似平和的飞涌城里,也不知道看似幸福的平民感觉得到暗流的涌动或是他们早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控制权。 第一百八十章 五人筹码 裴罗裳想过离开飞涌城,这里的一切都已经铺上一层薄纱,看着没有任何异状的城市,其实这本身就是无从得知的谜团,而深陷于这一谜团之中,可能就此再也出不了。 当初,让他们走或许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自己留下仿佛有些自恃能力了,不过,若是自己也走的话,宁梓珂她该怎么办呢? 但愿齐天业如他所说一般,将宁梓珂的不该有的爱意带走。 裴罗裳站在齐家的门前,却没有立马进去,这没有守卫的齐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进去,想必裴罗裳已经完成了所谓的游戏,对于齐嗣业和齐承业来说,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动作呢,将会告诉自己什么秘密,或者说,游戏之后结束,裴罗裳终将迎来,一个玩物的下场。 裴罗裳只是片刻的停顿,他没有选择,这个谜团终要自己解开,不是为了解开谜团之后的荣誉和愉悦,而是单单不服而已。 神风轻扬衣角,裴罗裳的眼神渐渐散发黄金色,耀眼的光芒让人服从,高贵的气息油然而生,只不过,这样的高贵却是平易近人的,仿佛生死之路上可靠的领导者一般,说是领导者,其实平易近人之处更像是患难之交。 一只脚踏入齐家,这时候没有踪影的齐家人在这个时候全部出现了,两排队列恭恭敬敬在同一时间直角躬身。 “欢迎裴少!” 裴罗裳的嘴角高高扬起,自尊心被这样的恭敬完美地捧起,地位或是什么强者的东西,仿佛在此刻体现。 “真好……” 裴罗裳仰起头,却闭上眼,张开双手,整个人放松下来,这一切都有些让人意外了。 一瞬间,裴罗裳猛然把头放下,睁开双眸,脚上一动,观想力一引动,虽然会牵扯到浑身的伤痛,但他毫不在意,“极影步”带着眼角流溢的金色光芒,他已经到了堂上,见到了两个人,齐嗣业和齐承业。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裴兄,多日不见。” 齐嗣业从玄柳青木椅上坐起,双手抱拳,也算是给了裴罗裳面子,只是裴罗裳可不会那么轻易放下成见。 “现在可以说清楚,这都是怎么回事了吧。” “当然,不过,在此之前,还想让你见几个人。” “谁?” 齐嗣业摇摇头,想必也不会告诉裴罗裳,而裴罗裳自然也是不屑一笑。 “裴兄,也不必在意,这五个人呢……” 齐承业的话很随意,但点到五个人这一点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五个人,从游戏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说五个人,若是非要点清楚的话,林若七、戚九儿、秦怡、荆门再加上一个百叶枝木,这五个人算是他们所说的那五个人了吧。 但是荆门和百叶枝木两个人要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你们说的是,那五个人吗?” “那五个人是哪五个人?我们可不确定,但是是不是这五个人呢?” 从后堂走出五个人,他们不仅黑袍遮身,而且白骨遮面,看来他们已经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吗? “真是可笑。” “确实可笑,白骨遮面,又怎么让我们裴兄认人呢,只不过,裴兄,有一件事想要你做,也仅有这么一个要求而已。” “是吗?你们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想着让我做一件事?齐天业呢?就你们兄弟两个吗?是他指使的吗?还是说,你们就是想要挑战我?” 裴罗裳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是横生的轻蔑是直刺脊骨的冷寒。 齐嗣业与齐承业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转向裴罗裳,各打一个响指。 五个人中走出两个,裴罗裳随意一瞟这两个人的身形,身材矮小,若非要对号入座的话,那就是林若七和戚九儿了。 “不如玩一个最简单的游戏,猜猜是谁吧,猜对的话,那个人就属于裴兄你的,猜错的话,也别怪我们了。” “哦,是吗?那也有意思,属于我的意思是什么?白骨不再遮面但听从于我还是说只是肉体任我摆布?” “裴兄也说得直白,当然是你想怎样的就要怎样的,甚至说,你可以操纵。” “那还真是有趣,那么我当然是没有理由拒绝了。” “好,那么开始吧。” 齐嗣业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这份笑意有些阴谋的气息。 “林若七和戚九儿,要对号入座吗?” “不用了,这是大哥关照过的,要送给裴兄的礼物。” “那我直说了,白骨不再遮面,还有控制什么的都要去掉,我记得齐天业说的是什么信仰的,那些也不可以有。” “自然自然。” 却见站着的白骨遮面的两人褪去白骨,黑袍摘去帽子,露出她们的脸,果然是她们两个,而她们两个恢复意识的同时,看了裴罗裳一眼转而看向齐家的两少爷。 “少爷……” 就在她们转过身异口同声的时候,裴罗裳从她们背后一把搂住两个人的肩膀,只不过她们两个有点矮,裴罗裳站直身子之后感觉像是两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她们自然也是有点诧异地看着裴罗裳,不过,对上裴罗裳那双傲气凛然的双目,却说不出话,眼睛则是转而又看向了两个少爷。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属于裴兄了。” 她们两个听到这话,不知道该忧虑还是该高兴,但是看着两少爷的露出笑意的表情,恐怕…… “你们不跟裴兄打声招呼吗?” “裴……爷……” 听到齐承业的话,两个人也是立马看向裴罗裳,但裴罗裳的手还搭在她们的肩上,只好保持着低下头,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好。 “两个小丫头,叫我大哥就行了。” “是,大哥。” “还行,你们两个继续吧。” 裴罗裳抬手一指齐家的两个少爷,齐嗣业一打响指,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穿着黑袍,看似身高像是秦怡,但黑袍包裹之下,看不出身材的丰腴程度,也不能妄下定论,而荆门的身高也和秦怡相近,非要说这个人是谁,实在不好判断,只不过荆门已然遇到不测,自然不在考量。 “秦怡。” “错了。” 很简单的两个字,但是伴随着齐嗣业的表情变化,裴罗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是荆门。” 他们只是说了答案,但没有说半点其他的,至于荆门为什么还说着,或者说,将白骨收回什么的,都没有说或做。 “下一个。” 齐嗣业手掌往一边挥,他们口中的荆门走到一旁去。 裴罗裳没有看荆门一眼,尽显冷漠。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变数是棋子 下一个人的身高比荆门的身高要高一些,其他的都看不出来,在白骨遮面之下,本来可以看到的眸子,也被刻意拉下的帽檐挡住,只有下半张脸可以知道这个人被白骨遮住了脸。 “至少告诉我是男说是女吧。” 裴罗裳说得很随意,还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却乐在其中的样子。 “可以,但是裴兄记不记得曾经欠过我什么东西?” “我欠你?你是不是活在梦里面?” “可能裴兄是忘记了,一个巴掌,这样的话,是不是记起来了?” 裴罗裳嘴角一撇,他当然记得,哪又怎么样?想要讨回来不成? 裴罗裳也没有说什么,一个巴掌对于裴罗裳来说是什么,可能当场齐嗣业就得死了。 双手放开林若七和戚九儿,他们各看裴罗裳一眼,她们不知道裴罗裳向前要做什么,或许只是细细打量一下,却在所有人不经意之间,裴罗裳的手伸进黑袍里面。 “裴罗裳你……” 齐承业显然暴露本性,叫出裴罗裳的全名之后,却也被齐嗣业阻止上前。 裴罗裳的手一会儿伸上去,一会儿又伸下来,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本以为手上的触感会是柔软或者更容易辨别的肥瘦,可是身体各处也是白骨遮挡,能分辨的只有性别而已,本来胖则说秦怡,瘦就是百叶枝木,现在可只能猜了。 不过,也有一种特别的方法,就是放弃一个,得到一个,也就是说,两次都说一个名字,那就没得跑了。 “秦怡。” 不过,裴罗裳可不会用那种方法,他想要的自然是全对,那么关键就是剩下两个之中的前一个对了,后面的自然也可以知道是谁了。 “错,是百叶枝木。” 裴罗裳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 但是这一次,百叶枝木脱去黑袍也褪去白骨。 “你,过来。” 齐承业一指百叶枝木,表情已经露出些不善,这让裴罗裳有些在意。 “裴兄,她可是属于我们的了。” 百叶枝木有些听不懂齐承业的话,她想要走近裴罗裳,却捂住自己的胸口,慢慢蹲在地上。 “你们看,这是她不听话的后果,你们两个若是不听话,你们想要怎样的惩罚呢?” 裴罗裳像是说笑一般对林若七和戚九儿说,但百叶枝木知道,裴罗裳想要对她说什么。 然而,林若七就不明白了,上齿咬住下唇,眸子里满是担忧。 “不要惩罚。” 这是戚九儿的回答,林若七看了戚九儿一眼,伴随着戚九儿的一下点头,林若七也说了一句。 “不要惩罚。” 裴罗裳无趣地冷哼一声,但是,没有拒绝。 至于百叶枝木,则是站到齐家两个公子爷那边了。 “最后一个了。” 是啊,最后一个了,还用猜吗? “秦……” “裴兄,秦什么?” 裴罗裳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到一半停住,但是他总感觉不对劲,一个是他们两个的坦然和无所谓,他们肯定是想要戏弄裴罗裳已达到……刚才齐嗣业有说想要讨回那个巴掌,也就是尊严的践踏,那么很有可能是自以为是被完美地打击,另一个就是在先前发生的剧情中,裴罗裳进入玲珑楼阁,秦怡她这段感觉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有理有据,有因有果,从雷千断开始,这其实是误会引起的,而其他人那边的话,都有白骨遮面穿插,雷家那边没有,但荆门已经过去了。 裴罗裳走近最后一个人,和刚才一样,手触碰这人的身体。 这一次,他没有触碰到有些微寒的白骨,而是温暖的胸口,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加速。 裴罗裳的手没有再动,可能是出于礼貌,但也没有拿开。 慢慢翘起的嘴角,裴罗裳心里已经有数了,把手拿开,甚至一开始就不必用这只手,自己不是本身就有感觉女人的能力吗?当然是瞎编的,只是直觉而已。 “裴兄,你的癖好有没有让你得到答案呢?” “有。” “那么,她是谁呢?” “宁梓珂。” 齐家两少爷也是一惊,他们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裴罗裳竟然猜对了,难道说真的是这只手摸出了什么吗? “想知道为什么吗?其实很简单,从第一次遇见开始,她冥冥之中就能够被我感觉到,一个书呆子。” 随着裴罗裳的话音落下,宁梓珂也摘下她的帽子,露出她的那张脸,思绪飞涌而文采斐然的那种感觉,超脱凡尘俗物的气质。 “裴罗裳,好久不见。” 普通的话也感觉有特别的味道。 “我倒好奇,你怎么还在这呢?” “我想你也猜不到,因为我也猜不透自己,那日,齐天业夺取所谓‘爱慕’的信仰,那种感觉就像生命被抽离一样,确实,我感觉到了对你没了‘爱慕’,但是,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有些六神无主,最后,我偷偷请他将‘爱慕’再一次种在心里,结果,那个人还是你。” 裴罗裳无奈一笑。 “但是我告诉你,你的‘爱慕’又将失去。” “不会。” “齐嗣业,我们的约定呢?” “不用了,我站到他们那边。” 裴罗裳难以置信,宁梓珂竟然真的走到齐家少爷那边,但是规矩就是规矩,齐家少爷答应的事总不会反悔吧。 “齐嗣业,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自然不会,但是裴兄,你要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 “你叫什么?” 齐嗣业转而对着宁梓珂问了一句。 “宁珂梓。” 裴罗裳怎么可能相信,宁梓珂竟然说出这三个,她的名字本来就是这个嘛?还是说,宁梓珂本身拒绝将“爱慕”去掉而和这两个人合谋,无论裴罗裳说什么名字,只要宁梓珂说不是,那么裴罗裳的答案就是错的,就是说,这本身就没有答案。 可笑,可笑,裴罗裳竟被摆了一道,甚至说,就两个齐家少爷说送的是归自己所属,而剩下三个全然染指不到。 “裴兄,你没事吧?” 这一声问候,极尽讨厌。 “应该没事吧,不过,我们可要发难了,还记得,这三个人是我们的所有物吗?我们可以任意妄为,但是裴兄也可以做出交易,用你的东西换我们的。” “我的东西,林若七或是戚九儿?抱歉,我并不喜欢我的东西让别人碰一下。” 说完这一句,裴罗裳看了宁梓珂一眼,裴罗裳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也算是对拥有“爱慕”的宁梓珂知道这一点。 “是吗?那就好玩了,后悔可来不及了,因为,可能他们会丢掉本就处在生死边缘的小命。”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记巴掌换你终身绝望 “哼,随你们。” 裴罗裳随意摆手,一副无所谓的饿样子,但这反倒合了齐嗣业的意。 齐嗣业右手一打响指,荆门便走到裴罗裳面前。 “裴兄,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也就是让这个本已经死去的人获得复活的资格,你考虑考虑,我也将所谓的公平交易换做你欠我的东西,还了之后,我们便是好朋友了。” 裴罗裳听到这样的话,本该不屑的笑意却迟了一瞬,也让齐嗣业看到了裴罗裳的犹豫。 “怎么样?” 齐嗣业又问了一次,而这一次裴罗裳用自己的理智拒绝了,既然死亡那便死亡好了,复活,这本就是一件不科学的事情,为什么又要作为谎言呢? “不了,一个人死亡也就是归于原点,与其,在人世间徘徊,还不如再次从零开始。” “裴兄,说的好,只不过,你不问问荆门的意见吗?” 荆门的意见? 当荆门将黑帽摘下,白骨遮面,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渐渐地,他脸上的白骨钻入肌肤的裂口,那张脸果然是荆门没错。 “裴、裴罗裳,我不怪你,只是我母亲,拜托了……” 他说话的时候很正常,笔直地站立,像是一个骑士,秉承着他的信仰坚定不移,只不过,现在他的脸上流溢出的感觉是悲伤,是有些不舍的,也是强忍着一些心里话不说的。 裴罗裳笑着哼了一声,这不是没事吗?若是齐家的两个少爷真的要杀他的话,还不是要问过裴罗裳的刀,没事没事……没事的话,为什么要这样的表情。 是诀别。 荆门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表情从欣慰的笑意变成感到不妙的表情,接着凝固,也失去血色,最后倒在裴罗裳的面前。 “他又一次体会到了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滋味,只不过,这一次他本可以不用死。” 裴罗裳双目瞪大,目睹着一切,心里承受的该是什么? “他应该能够听到你的声音,他一定会想,裴罗裳他是我的朋友,用一个巴掌换活自己,很赚,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自己的生命值不了一个巴掌,想要发作的怒火却又因为你是他的朋友而忍住,最后,选择的还是信任你,将自己的母亲托付给你,但要知道,裴兄可不是会乖乖留在这里的人物,这本就是异世的常态,结果,一厢情愿地以为裴罗裳是朋友,是兄弟……” “说够了吗?” 裴罗裳打断齐承业的唠叨,现在的裴罗裳的表情只有一个,烦躁,对齐家的两个少爷很烦。 往前一步,裴罗裳的观想力像是水蒸气一般从身体里蒸腾而出,背景色染成鲜红,双眸中煞气也流溢出一些。 “裴兄,斗不斗其实都无所谓,我们这里永远欢迎你。” 齐嗣业一副伪善的样子,裴罗裳顿起一万个念头,想要杀了他,却在下一步的时候,停住了。 百叶枝木白骨遮面挡在自己面前,宁梓珂没有白骨遮面,但却也拦着自己,再加上齐家本来人下人。 这一切,都有些过分了。 “裴兄,时间很宝贵,我们也有我们的计划,而你作为我们的朋友,自然也该加入,只是,现在的你并没有资格,最后,我们像现在的你进行最后的告别。” 齐嗣业右手食指一勾,百叶枝木乖乖听话,走到齐嗣业的面前。 “二哥,要不让我来吧?” “其实我也挺喜欢她的,虽然身材不够丰满,体态更是瘦弱,但是作为裴罗裳裴兄的女人,当然是别有风味的。” “二哥真小气,宁梓珂可以吗?” 齐嗣业摇摇头,得到这样的答复,齐承业显然是有些气馁,但是这显然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上演一出好戏,给裴罗裳看。 “你们敢吗?” 裴罗裳嘴角弯出肆意的弧度,笑看齐家两人的演出。 当齐嗣业手捧百叶枝木的脸颊的时候,裴罗裳明显地嘴角一抽搐。 “不要急,白骨尚在脸上,肌肤尚未有感。” 齐嗣业是玩真的,他在挑衅裴罗裳,不过,裴罗裳接受他的挑衅,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只需要刹那时刻,裴罗裳便可以一刀解决。 却在那个瞬间,金色的文字绕于裴罗裳的周身,身体已然没有办法动弹。 宁梓珂摇摇头,她拒绝。 “哈哈哈哈哈哈!” 齐家二少笑声爽朗,看到裴罗裳吃瘪真是比任何时候都快乐。 “哼,可以,齐嗣业,公平交易,是不是还在?” “当然,不过,裴兄,你妥协得太快了吧,荆门死不瞑目啊,果然,男人有保护女人的自觉,而没有在乎男人的感觉。” 齐嗣业走上前来,和裴罗裳只不过一臂之遥,四目相对,裴罗裳诡异一笑,青光乍现,裴罗裳将一刀杀了他,对卑鄙的人永远不需要光明正大的手段。 只是裴罗裳背后金色的光芒吞没所有的光辉,天刻文字的黄金柱在背后显现,是宁梓珂的观想,别说动刀子了,下一个瞬间,万道锁链将裴罗裳层层束缚,拉到黄金柱上,牢牢绑住。 “未免有些荒诞了吧。” 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的聪明才智猜得到这样的情况,但是真实发生的话,未免太过荒诞,宁梓珂她并没有白骨遮面,也就是说没有受到控制,甚至说,她心中“爱慕”的信仰总会顺从裴罗裳,在那个瞬间,解开束缚,打齐嗣业一个措手不及。 结局便是两样的了。 “裴罗裳,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你看,我的手先放在身后,不乘人之危,只问你,你换吗?用一个巴掌换百叶枝木的纯洁,换吗?” “我换。” 裴罗裳这一次没有犹豫,说出这两个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很轻巧的两个字而已,只不过,裴罗裳意识来到观想之中,对其中的一个不知道算不算人的家伙说了一句话。 “你是我的功法吗?” “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作为房客,可能是会交房租的吧。” 裴罗裳闭上了眼睛,齐嗣业也甩出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裴罗裳的脸上,曾经的怨恨在此时消散,这样的感觉还算不赖。 齐嗣业已然转身,招手让宁梓珂放开裴罗裳。 “他的信仰是什么?他该换一个身份了。” “他的信仰好像是……唯我独尊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恶占心魂,刀斩肉身 彼岸花的世界却随着风吹拂变了个样子,黑暗遮蔽天空,狂风没有大作,雨滴和雷霆也没有动静,唯独,一个妖艳的女子身后,巨大的黑洞中爬出一个代表恐惧的黑色巨人,没有模样,甚至没有所谓的形体,只是概念的巨人,概念就是恐惧。 “如果,你恨一个人的话,那就一刀杀了他,不比有所犹豫,刀之所向,必杀之。” 裴罗裳的话语在齐嗣业的身后响起,齐嗣业有些好奇地转过身,却见裴罗裳右手提刀,青光弥天,散发的观想力像是刀芒在周身扬起威势。 “裴兄,你这是?公平买卖,你情我愿,又为什么……” “为什么?你无需知道,杀人吗?有时候,心里不爽,就有可能的,而且这世上没有公平。” 双眸看向齐嗣业,可是这双眸子却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样子,眼白全黑,两颗眼珠都已经成了两颗漆黑的珠子,除了两道青光,成为眸中唯一的青光竖瞳。 青龙刀高高扬起,却见裴罗裳手臂上的黑枝幻化成两道黑雾从手臂缠到刀尖,刀上横生煞气。 “来人,来人挡着!” 齐嗣业本着比裴罗裳境界高的心在他面前,可是,这无数个瞬间,他都能感觉到这一刀下去,可能天地都会斩断,心已然生出怯意,自然手脚发软只有求救的心。 “少爷,我来了。” 说话的人,裴罗裳也认识,齐恒,那日桃园一战的元始境界的高手。 可是现在裴罗裳目中又存在什么人呢? 刀芒天起,即使风云也已然变色,自以为凭借着境界的威能,观想力凝于手掌,双手相合便要夹住青龙刀,却在青龙刀落下之时,已然一人分为二,不,若是两手相合算是一体的话,他并没有一分为二。 鲜血飞洒,溅到了齐嗣业,也溅到了宁梓珂。 “裴罗裳!裴罗裳你!快来人!” 齐嗣业不断往后退,可是不中用就是不中用,几步之下,他跌倒了,而那些下人又怎么敢上来呢?死的人可是元始境界的人,一刀便死了,剩下境界还比他低的人该怎么办?至于境界高的人恐怕也不敢乱动吧。 不对,他们会来,会蜂拥而至,会杀意凌然,因为,他们身上生出白骨,白骨再遮去面容。 果不其然,人都上来了。 只不过,裴罗裳并不在意,青龙刀舞动,青光化作锋锐,两道“青龙斩”斩去,却意外地未见效果,眉头一皱,有些纳闷,但说时迟那时快,刀锋一转,一刀已去,所到之处,没有半点可以阻止的。 “哒!” 青龙刀一挥,刀锋上的血都已洒在地上,一个一个拥上来,青龙刀“鏖战”和“迅风”不断叠加,刀更加肆意,也更加所向无敌,甚至连刀风也阵阵袭向无生命的柱子和地面,留下不浅的痕迹。 一旁的宁梓珂没有退后也没有收到伤害,她不解现在的裴罗裳,可是心中那份“爱慕”却让他慢慢迷恋这样的裴罗裳,即使心底是那么的抵触。 她捂住胸口,这是才觉得这份让人心动的“爱慕”是那么的病态。 “裴……大哥,大哥!不要再杀了!” 林若七不断地摇头,他知道裴罗裳是一个傲视群雄的人,但他有理智,可是现在却没有,一些人没有惹他,没有做过坏事,只是被控制了而已,平时的裴罗裳会留情的,一定会的,在高人一等的面具下是温柔的内心啊。 裴罗裳回头算是回应林若七的话,可是杀戮已然成瘾,双眸染上不改的暗红,随即又是一刀斩落,冲上来的人又是失去生命。 “不要不要!”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林若七抓住裴罗裳的衣角,青龙刀扬起,裴罗裳好像已经不认人了,不,可能是对林若七压根和别人一样。 林若七已然闭眼,只觉得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飞了出去。 “别碍事,我自然有主张……” 自已没有做错,这个念头因为一意孤行地在脑中不断回荡,转而换做杀人没有错的这个想法。 渐渐地,邪羽裳的所有恶念又一次侵入裴罗裳,这一次更为深入,甚至连裴罗裳的敌意也没有触及到她,她现在是无敌的了。 一双黑翼破开后背,象征着邪的黑翼恶意昭彰,裴罗裳手提刀,像是战神,从神话中走来的捣乱世间的邪战神。 “裴罗裳,退后,为什么!为什么控制不了他!告诉我,承业!承业!怎么办!” 齐嗣业还倒在地上,一个劲往后缩,却没有想要站起来的意思,大概“食心恐术”已经食心了吧。 “来人!来人!” 哪里还有人,这里的人可都……不,飞涌城,想必整个飞涌城的人都已经在他们手上了,所以,人应该会来,那么裴罗裳可能也不会客气,屠城也不过是些许日夜的故事吧。 刀芒一抖,齐嗣业该死了…… 只不过,百叶枝木挡在前面,裴罗裳的刀也停了下来。 “裴罗裳?为什么不下刀?” 这大概是邪羽裳的话,在观想中回荡,而裴罗裳也听清了,整个人也渐渐有些清醒了。 “下刀!” 邪羽裳命令下达,裴罗裳不自觉地嘴角一撇。 “斩断束缚。” 刀落下,而百叶枝木纹丝未动,也不曾有任何伤害。 暗黑袭天,冲破屋顶,散落的砖瓦像是礼花般绽放。 “裴少。” 百叶枝木直角躬身,又回到那日拍卖场的那个她,礼仪侍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奇怪,这样子的她好像才是她。 齐家的门没有合上,冲进来的人也已经涌上,可裴罗裳却已经愣神。 “邪羽裳,够了吗?” 观想之中回荡这一句话,那个妖艳的女人无奈一笑,自觉地将遮蔽天空的黑暗收回,一切又回到原来的彼岸花世界,想必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妖艳的女人如是觉得。 裴罗裳恢复原状,可这里的其他人却没有,仍旧涌上来。 而裴罗裳在那个刹那,手臂上、脸上乃至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开始发痒,白骨在肌肤上撕开裂缝钻了出来,随即遮面,随即失去自己的控制权。 裴罗裳没有感觉了,被涌上来的人用利爪或是其他利器伤害,只有彼岸花照旧绽放。 同样的,裴罗裳也看不到,不知从何出现的齐天业。 “‘食心恐术’第二人,欢迎加入‘黄天’。”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