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汉末理想家》 第一章 莫名穿越 时正当深秋十月,夜幕已经降临,深秋的夜晚,外出也开始不禁感到阴风阵阵,有些刺骨;大山深处更是如此。 此时华夏江南的一处深山老林,一位十九岁的青年,身着黑色冲锋衣,背着一个70L的大号旅行包,脑袋上顶着头戴式强光手电,拿着猎斧开路,正在林中摸索,寻找一块较宽敞的空地,好扎帐篷睡觉。 “呼!该死的,没想到好几年没来过了,这山里的路还真有些不认识了。”王浩有些疲乏的说着,眼皮已经有些眨巴。 秋高气爽的时节,尤其是在山里,只要抬头望向天空,便可看到一轮明月和满天繁星,分外让人感到自在。但如此景色,对于奔波了一天的王浩来说,并不让他觉得舒服,更无暇欣赏,天色已晚,他必须抓紧时间安营扎寨,生火休息。 本来作为新生代的青年,才读大二的学生,这国庆假期,不说什么待在学校学习,怎么也会和三五个好友外出游玩,抑或宅在家中。 但这次国庆假期,王浩并不想再像过去那样读过,总想做点什么,自己平时空有一腔热血,奈何行动能力太差,就连每每决定要早起晨练,也很难坚持;因此有时候有些自暴自弃,但清醒的时候觉得与理想中的自己差距甚远,有些不甘,也一直想着要改变;正好,这次长假,来试试一个人野外生存,磨练磨练自己,或许还能改变自己的光说不练,颓废而枯燥的生活。 但实行起来并不容易,王浩虽曾经想过要去参加野外生存俱乐部,但因种种原因而作罢;自己在没有实战经验的情况下要一个人去野外生存,即便是已经准备好了相关物品和知识,但也是很大的冒险。 何况还有其他外在难题,不说别的,单要通过家长这一关就很难,尽管王浩已经成年,但在父母眼里,一个人去野外冒险,绝对是不可行的。 不过好在,王浩本身就喜欢看野外求生的节目,对野外生存的相关知识储备较充足;加上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总算让父母同意了这事,准备好了行囊后,父亲送他到山脚下,王浩便开启了这一段旅程。 这座深山老林离家里不过四五十里远,王浩上小学的时候,还曾跟着身为老猎人的爷爷,来这深山里猎过好几次野猪,对路也比较熟;最重要的就是因为这一点,王浩父母才能同意这事。 “唉!爷爷病了以后行动不便,也有两三年没来过这山里了;他给我说了这么多的这山里的事情,没想到我居然没能用上,真是废物。”王浩自嘲着。 王浩出发之前,他爷爷交代过他很多山里事情,说的最多的,也就是怎么认路,进山多少里有人住,哪里有空地、老房子,哪里野猪比较多之类的。当时王浩自凭着来过,有些经验,又有指南针,也就没仔细听。 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王浩实在是有些兴奋的托大了,没在天色早的时候找块空地安下帐篷,这下好了,天色晚了,山里杂草又多,竟不认得路了。王浩只能怀着无奈又苦恼、自嘲的心思,拖住已有些困乏的身子,凭着感觉在山林里摸索着路。 突然间天空降下一道霹雳,似乎正劈在王浩面前。 “诶呦喂!这什么情况?”王浩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大骂一句。 但心底也不禁有些胆寒,抬头看着天空,原本平静的天空风云突变,电闪雷鸣。 “奇怪,之前看了天气预报,明明说着这几天都是晴,怎么突然就变天了?这天气预报还真不靠谱,得赶紧安营扎寨了。”王浩一边说着,准备就地扎下帐篷,应付着渡过今晚。 才刚把一只手从背包带伸出来,就感到左脸吹过一阵阴风,左眼角似乎隐隐约约的看到两道白光。 有着跟爷爷一起当过一段时间猎人的王浩,在荒郊野岭警惕性也是极高,此刻浑身一震,停下脚步,双手紧握猎斧,借着手电的光亮凝神观察着四周。 “老天保佑,这都快下雨了,可千万别给我遇上野猪,野狗之类的野兽啊!”王浩暗自祈祷着。 “嗷……呜……”一道虎啸划破平静的山林,直传入王浩双耳。 王浩登时冷汗直冒,只看到数十道雷霆落于侧,一时间像被人丢了个闪光弹,视线一片空白;接着便感到一阵眩晕,那虎啸似录音机一般,不见停歇的传入王浩耳朵,因恐惧和虎啸声产生的眩晕感渐渐占据了王浩的神智……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噩噩之间,王浩开始有了些知觉,只觉得眼皮跳了一下,手指也条件反射的动了一下,但无法睁开眼。神智也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茫,不明所以,整个身体也好像处在另外一个空间。 不过有一件事还可以明确,自己还有神智,说明还活着。 王浩脑海里不禁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心里暗暗惊奇道:“这哪里传来的虎啸,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山中无老虎都多少年了,现在怎么还会出现?不是幻听吧?” 但自己的大脑和听觉却又明确地告诉自己,那不是幻听。 王浩有些余惊未定,思索了一阵,暗暗想着:“这在山里遇见老虎,除非老虎吃饱了,要不然自己绝对是活不成的。不过自己还有意识,也没感觉到身体哪里疼痛,看来老虎并没靠近自己,或者…老虎离这里还很远?我去,我胆子这么小么?被几道虎啸就给吓晕了?在野生动物园也不是没接触过野生老虎,这会怎么会害怕成这副德行?” …… 王浩试着睁开眼睛,活动一下身体,但却感到浑身脱力,动弹不得;拼着用尽全力,但也依旧是无可奈何。 接着,王浩突然感到一阵颠簸,身体直往下掉,似乎是进入了一个前所未见的空间。 类似自己过去做的梦,梦里身体突然不禁颤抖,接着便猛地自由落体,不知降落了多久,就感到进入了一个新世界,然后便被惊醒,出一头冷汗。 但这次却和以往不同,他的意识随着身体的下落,逐渐模糊…… 在半梦半醒之间,王浩恢复了神智,听到了一些嘈杂声,似乎有几个人在争议着什么;王浩一时间睁不开眼睛,但心中已是万分庆幸。 要知道,在深山老林里,晚上不做任何措施,就这么躺在地上睡,受寒之类的事就不说了,那是必然发生的。危险的是,晚上很有可能被野猪、野狗之类的盯上,迎接你的将是因被咬的疼痛感而醒来,独自带伤面对野兽,不死也得重伤。 更何况,王浩刚才可是听到了虎啸,对于爱看动物世界,人与自然之类的节目的人来说,应该也了解到,猫科动物中,攻击人类最多的,就是老虎了! 这种大猫,和狼一样,又凶又狡猾,沉稳谨慎,会审时度势,知道进退,实力还强大;上树下水都没问题,可以说是动物界的一个顶尖刺客。 人要在野外遇上,那八成要凉凉了。 所幸,听到人类说话,这下王浩可安心多了。 “小兄弟,你醒了?”一道沉重又有些沧桑的声音呼唤着。 王浩吃了一惊,猛然惊醒,睁开眼来。看见了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身着只有在电视剧中才看得见的汉朝式的白色麻衣,正奇怪的看着自己。 王浩定一定神,双手有些费力的撑起半身,微笑道:“大叔,谢谢你救了我。嗯?您这是什么打扮?在这深山老林里还玩古装扮演么?” “嗯?你这位小兄弟胡说些什么?”那中年男子有些不明所以,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小兄弟莫不是摔晕了?什么叫古装扮演?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还没问你,你这一身打扮从哪来的?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从没见过你这身奇怪打扮;看模样明明是我们中原人,莫不是从域外过来的?” 王浩听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那汉子见王浩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露出同情的样子,无奈的道:“唉!罢了,罢了。小兄弟,你可还记得,你打哪来?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怎么晕倒在这山林里?幸好让我们撞上了,要不然晚上就这么睡在这里,怕要给狼叼去。” 王浩听着那汉子莫名其妙的话,有些懵,下意识地扭头查看附近,见那中年汉后面有二三十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都十分诧异的看着自己。 见各人身上都穿着或黑或白,和那中年汉子一样的打扮,身旁都放着包袱,旁边靠着五辆板车以及五匹马,马上都分别挂着一些梢棒。 王浩勉强定住神,不可思议的擦了擦眼,睁大了眼睛,再望向四周,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王浩清楚的记得自己晕倒在深山老林里,山里的树木不说认识,但好歹也知道绝大多都是常绿阔叶林和针叶林,即便到了冬季树叶也不会泛黄落下。 而此时见到的景象,树上却都是泛黄或泛红的秋叶,地面也层层叠叠的铺满了或黄或红的叶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明显。 这完全是另一个地方。 “我…我这不是穿…穿越了吧?”王浩内心下意识的生出这个问题。 “开…开什么玩笑?”王浩内心被极大的震撼到了,膛目结舌;抱着侥幸心理,问那汉子:“大…大叔,今…今年是多少年?” “嗯?你这孩子真是摔出毛病来了?唉!却是可怜。今年是光和七年,你还能想起什么吗?”那汉子轻轻拍了拍王浩的肩膀,问道。 “什么?光和七年?” 王浩也是比较爱好历史的人,对中西方历朝历代的事,多少有些了解;这光和的年号,自己在小时候看《三国演义》时便已了解了,光和,是汉灵帝刘宏的第三个年号;这光和七年,也就是黄巾起义的前一年。 “这么说来,这是东汉末年,那……”王浩被震惊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坐在地上,茫然若失地自言自语。 他内心百感交集,作为二十一世纪新生代的年青人,大学生,对穿越自是熟悉,无论是国外科幻片还是国内穿越剧,穿越这事,并不少见。 王浩初中时就十分爱看历史类型的穿越小说和电视剧,诸如《神话》、《寻秦记》等等,自己初次接触的时候,也一度为之着迷。 适逢那时青春热血,上课感到无聊,听不进去之时,也会常常幻想,自己要是有朝一日穿越到古代,那会发生什么? 不说成就什么旷世功业,若穿越到古代太平时节,如盛唐,宋初,便可以凭着自己超前的知识,和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等对酒当歌,抑或利用知识做生意,造一些先进的东西去宫廷献宝;大富大贵。 若在乱世之中,就是不能与诸多古代英雄并肩上战场杀敌,至少也能在其帐下充当一个重要的谋士人才。诸如战国四大名将;北击匈奴,扬大汉雄风的卫青、霍去病;三国混战,曹操,刘备等当世枭雄,随便哪一个都行啊! 再不济,穿越到明末清初也好,说不定还能力挽狂澜,改变而后华夏落后的历史,让自由、民主,工业时代的繁荣昌盛早点到来,自己不求能名垂青史,但好歹也痛快一生,胜过在学校这枯燥乏味的生活。 后来随着年龄渐长,初高中的校园生活也逐渐变得难忘,王浩的知识、见识也慢慢增加,途中又经历过许多事情,个人对人生和生活的感悟加深,性格也变得成熟稳重,凡事开始寻求站在多方面看问题,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没了年轻人的朝气,有点像中年人了。 随着青春热血不再那么强烈,自己对历史的了解也加深了许多,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的种种想法有多么可笑。 古代,并没那么好玩、轻松。 古代物资远比现代匮乏,穿越过去很难习惯就不必提了。即便你穿越过去还带着大量现代的知识,但想闯出一番名头,并不那么容易。 运气好的,穿越到了太平盛世,或许还能搏出一番事业,享受荣华富贵。 但要是运气不好,穿越到乱世,尤其一开始就是在两军交战的地方,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搞不好穿越过去还活不过一天。 可惜,骨感的现实摆在眼前,王浩的运气并不好,竟然穿越到了黄巾起义的前一年,再过几个月,黄巾之乱爆发,自己说不准就要沦为炮灰。 这黄巾起义,可是使整个汉朝人口减员近半;要没点本事,如何能幸免于难? 王浩内心极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暗暗骂道:“该死的老天爷,在现代过的好好的,没事给我穿越干嘛?以前想穿越的毫无动静,现代没半点心理准备就给我弄过来了;要是太平盛世也就罢了,这居然给我仍到乱世前夕来,玩我呢吧?……” 在复杂又矛盾的思想斗争之下,王浩一时内心波澜起伏,难以自己,只觉得大脑乱糟糟的,两眼只看到天旋地转,视线发黑,周围的人也变得模糊,随之仰身倒下。 …… 第三章 燃起希望 “兄弟,你没事了吧?” 霍逍咧嘴一笑,举手招呼了一句,一边向王浩走进;看王浩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嗯?哦!我没事,多谢关心。” 已经稳定下来的王浩,心里正在谋划着以后的路,被霍逍一声呼喊给打断了思考,反应过来时,便急忙笑着回了句。 “唉!算了,反正一时也琢磨不清楚,认识几个朋友对以后还是有帮助的。”王浩暗暗想着。 “哦!没事就好!看你刚才一直板着脸,神情怪异,都沉默两个时辰了;我还担心你痴呆了!要不是看到你突然笑了笑,我还不太敢上来和你搭话呢!”霍逍坐到王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两个时辰?那是四个小时,我在这待了这么久么?”王浩听言一惊,往旁边看去,见原来那中年汉子等几十人早已睡去多时了。 王浩待要起身,却已然感到浑身酸麻,动弹不得。无奈,只得尽量把手脚展开,放松放松。 “哈哈!你在这坐了这么久,一动不动,看的我眼都酸了;要不是轮到我守夜,还真熬不过你;怎么,浑身酸麻了;要我扶你起来么?”霍逍看着王浩狼狈的模样,起身嘲笑道。 一边伸出手。 “不必了。”王浩摆了摆手,轻声道:“兄弟能坐下来聊会么?” “嗯?自然没问题。”霍逍说着,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这家伙是自来熟类型的,不错,应该没恶意。”王浩还是不敢完全放松,看了对方好一时,微笑了笑,说道:“兄台是唤作霍逍吧?很高兴认识你,请问兄弟你是哪里人氏?这是去干嘛?你们是做什么的?” 霍逍白眼一翻,一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你这人好生奇怪,莫名其妙的睡倒在荒郊野岭,穿着奇异不说,怎地说话也这般奇怪?哪有上来就一个劲的盘问别人的,不先自我介绍一下么?你又从哪来?” “哦!是我唐突了。”王浩讪讪笑了笑,沉思了一阵,说道:“我名唤王浩,江南人,呃……我是因为家中已无人,便想出来谋一番事业,但走到这不认得路,就走到这荒郊野岭,疲惫不堪,不知怎地就睡着了。” 王浩不很擅长扯谎,说完这话内心还是虚的,生怕让霍逍识破,脸颊竟不由自主的滚烫起来;不过好在有夜色相助,对方看不出来。 但眼下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那谁信?搞不好会被当成疯子,也只能编瞎话了。 “哦!原来如此,江南人。”霍逍听他说家中已无人,也不禁有些怜悯,便想要岔开话题。 霍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挤出个奇怪的笑容,说道:“王浩兄弟,你不是一般人吧?我跟随父亲从商,也曾去过江南;可你这身打扮确实前所未见,还有你那柄斧头,更是惊人,怕是天外神铁打造的吧?” “这个,呃……呵呵!”王浩一时也答不上来。 这丛林猎斧由钢打造,要打造到这种程度,一千多年后才有那技术,要说是自己造的话…呵呵!我对这方面的技术一窍不通,万一被谁缠着或被官府看见了,要逼着再打造一柄,那就麻烦了。 王浩心中一阵无语,想了一阵,笑道:“不瞒兄弟,我祖辈乃是墨家弟子,我也自幼研习过一些机关技术,我这柄猎斧,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具体是用什么打造的,我也不知。” “哦!原来兄弟你是墨家传承者!失敬失敬。”霍逍一听,大是惊喜,急忙起身向王浩作了个揖,啧啧赞道:“某自小仰慕墨家,虽然对你们的‘兼爱’、‘非攻’之类的想法虽不甚了解,但也觉得很了不起;尤其是墨家机关术,尤其佩服,我闻战国之时,但凡有墨家帮助守城,那定是万无一失…可惜,不曾有缘拜会墨家子弟,今日在此遇见兄弟你这墨家后人,三生有幸啊!” “啊?”王浩很是见他这惊喜模样,也有些诧异。 他如何不知,自汉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诸子百家也就从此之后,变得再也上不得台面。 天下思想,儒家为大;到如今汉末了,自当是儒家的天下! 曾经如日中天的道家、法家等,早已不复当年之风,在中央集权的迫力下,也不得不夹起了尾巴,屈于儒学之下;为儒家死敌的墨家,更是惨遭打压,几乎销声匿迹,民间再也难闻那‘兼爱’,‘非攻’一类的说法;墨家机关术,也被儒士视为“匠人之作,奇技淫巧”。 几乎退出历史舞台的墨家,居然还有这么崇拜之人,也确实让王浩这现代来人感到惊奇。 “呵呵!墨家这异端学说,居然能让兄弟你这般推崇,当真是让人惊讶。”王浩轻抚着猎斧,微笑道。 “诶!兄弟莫要如此说,我又不是儒家子弟,何必带有敌意。”霍逍听王浩话中略有嘲讽之意,也不以为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以示放轻松来。 原本王浩只是调侃,但在霍逍眼中来看,却觉得王浩是因为墨家倍受打压,自己又为墨家传承,从而心中负气。 王浩听出他话中之意,微微一笑,就顺坡下驴的道:“嗯!你说的是,是在下无礼;不过,兄弟你这般爱好这些奇技淫巧,以后很难在仕途上开拓啊!” “呵呵!奇技淫巧,不过是那些儒士的说法,乃一家之言;更何况,我只是个小商贩,自小跟随父亲东奔西波,本来就无甚地位;对这仕途更不感兴趣,现今卖官的也不在少数,有什么了不起的。”霍逍提起所谓的仕途,不屑一顾,此时看向王浩的眼神中,也带了一丝鄙夷。 似乎是在说,你身为墨家后人,怎地也崇尚这些达官权贵,岂不有辱先祖? 王浩自觉失言,有点无地自容,摸着头,讪讪而笑:“咳咳!兄弟你莫要多想,我也只是感慨世俗风景;呃…咱们好像跑题了,敢问兄弟你们这是去往何处?” 霍逍叹了口气,也收起了刚才的鄙夷,说道:“我是山西上党郡人氏,如你所见,我们是小商贩,此番是随父亲和叔父及族里的长辈们,去往巨鹿贩卖煤炭,顺便去看看情况,可以的话,便寻个好地方,我们打算迁到巨鹿居住。唉!官府打压我们这些商贩,根本看不到前途,以后的路,还不知怎么走呢!” 霍逍说到这,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之色,复叹了口气。 “哦。”王浩见了也只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何尝不知,重农抑商这政策战国时已有之,到秦汉时更是严重。不过秦,西汉对商贾一视同仁,东汉却有所不同。 要知道,当年王莽篡汉,所行政策虽有利于平民百姓,但却得罪了全国的皇族权贵、豪强。 光武帝刘秀能建立东汉,除去个人能力之外,最重要的也是得到了各路豪强、地主、世族的强大外力支持,要不然,即便刘秀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这么快推翻王莽。 而东汉之始的豪强、地主、世族一类,很多前身都是大商人。 通过兼并土地的原始积累了大量的资本,便开始在仕途上谋求地位。 然汉选官所行乃是察举制,非孝廉、茂才等不能入选,大多数大商人,并不符合要求;兼之许多大商贾都与贵族、官员搭上了关系,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花钱买了。 也因此,没那个大商人会为了官位花费心思去做到孝廉、茂才被推选。 发展到汉末,官位买卖便已泛滥成灾了,许多人为了谋求官位,不择手段,土地兼并也愈发严重,腐败不堪。 所以,那些有原则、底线的小商人,因无法突破朝廷的抑商政策,前途也一片黯淡。 “唉!人生不易,生活艰难;特别是在这乱…嗯…并不如何国泰民安的天下。不过,作为男人,身上总要肩负着很多,所以,越是被瞧不上,就越要努力,越是被打击你,就越要做出成绩来。 就如…石灰一样,越是被泼冷水,就更要加沸腾!活着的意义不单单是追求衣食无忧,要知道,人生之路若循环,终而不止;失望,失败亦是希望、圆满成功的前奏。 呵呵!尽管反之亦然。 但人生总该是有些希望的,才不至于灰暗的活着,如蝼蚁一般,无声无息的降生,悄无声息的死去。 所以,人生应该是要拿出勇气来,去做一些从未尝试过或不敢做的事,挑战自己的极限,不断地追逐心中的梦的过程,一生有希望、信仰、哭泣、爱情、快乐、苦涩、成功、失败…… 不断的经历着这些,也充实了人生,这也是用一辈子的时间,才留下自己曾在人间来过的证据。” 王浩眼见着话题变僵,有些尴尬;不经意也说起心灵鸡汤来,如阅历丰富的长者一般,娓娓而谈。 而霍逍则是听得目瞪口呆,虽然没太明白意思,但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如梦初醒。 王浩微笑了笑,接着说道:“重情义,有节气,内心奔向自由,自强不息的追求梦想,信仰坚定;这才是应有的男儿气魄!” 王浩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之前久久压在心头的烦恼,忧愁被一扫而空。 “好!” 良久,霍逍拍手暴喝一声,起身拜道:“未成想兄弟你如此有学问,兄弟今日所言,让兄弟如拨云见日一般,恍然大悟。说的是啊!重情义,有节气,这才是应有的男儿气魄,人生当如此……” 霍逍握紧拳头,头上爆出青筋,激动不已,反复念叨着王浩刚才说的那些话。 “兄弟,相见即是缘分,能在此遇见兄弟你这等人物,定是上天注定;兄弟,那个…我才疏学浅,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有许多不明白之处,可否指教?” 霍逍说着,突然下跪一拜,叫道:“恳请兄弟…不,先生收我为徒。” 霍逍似是认定了王浩乃有大才之人,当即便想求学拜师。 “诶诶诶!兄弟请起,当你师父,我可当担不起,指教一二或许还谈得上,咱们今晚彻夜长谈,兄弟你有疑问尽管问,兄弟我知无不言。” 王浩可不习惯这个,急忙扶起霍逍,爽朗地笑道。 “啊!此话当真?”霍逍大喜过望,又拜了一拜,喜道:“霍逍在此再拜谢先生了。” 王浩无可奈何。 …… 当晚,王浩和霍逍敞开心扉,彻夜长谈,收不住嘴了。 不过大多是霍逍在发问,霍逍如同初生孩童一般,有无尽的问题;王浩也自凭着毕生所学,耐心的回答。 所幸霍逍所问的还不算太深奥,王浩在现代时,也对哲学有一定的兴趣,学习了不少,还勉强招架得住。 对王浩身上的冲锋衣、背包一类的东西,霍逍也是惊奇不已,连连称奇。 不过,他最感兴趣的,自然还是那柄猎斧。 从这也看得出来,霍逍定是习武之人,要不然,决计不会对兵器这般感兴趣。 二人聊得兴起,已不知时间流逝;当树林里射进一道耀眼的阳光时,二人方才停下,齐齐看向阳光照进的方向,朝阳的灿烂光芒,也让人轻松愉悦。 此时两个人,才感觉到疲乏,嘴唇也干巴巴的。 “朝阳!这是我新的人生开始啊!” 王浩缓缓起身,看着那朝阳,暗暗想着,心情也感到十分愉悦,也燃起了希望和向往。 第四章 眼前的路不好走 “巨鹿?好像是黄巾起义的起源地!张角三兄弟都在这,呼!该死,昨晚聊的太嗨,怎么忘了这茬。” 王浩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想起这件事来,猛然起身,还有些睡眼惺忪看了看周围,见车队正在赶着路,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浩哥,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霍逍从背后赶来,拍了拍王浩,问道。 “哦!兄弟,放心,只是嗯……是做噩梦了。”王浩轻声说道。 经过一夜畅谈,王浩和霍逍也已兄弟相称。 不过王浩因在现代时就一天没休息,晚上又莫名穿越到了这里,加上又和霍逍畅谈了半夜;早上霍逍等人待要赶路时,王浩已感觉精疲力尽,一个踉跄摔倒,便睡死了过去。 到这临近中午时才转醒,不过…被自己给惊醒的。 王浩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车队和乡间最常见的泥巴小路,轻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 五匹马拉着五大板车煤炭,一一排列着前行,而王浩正坐落在倒数第二的板车上。 车队最前方的,是霍家家主霍业,也就是昨夜发现并照顾了王浩的中年汉子;他两侧跟着二弟霍林及三弟霍秦;而车队最后面的,便是霍逍及他两个表兄弟霍锋和霍运,周边还护着二十多人,都是霍家同宗族人;众人手里都提着梢棒,对周边环境都略带着警惕。 本来人坐这些拉煤的板车上有些不合适,但霍逍已和王浩结成莫逆之交,又向家人和族人们讲述了王浩的来历及才学;众人都是十分惊叹,对王浩便也添了几分好感。 清晨王浩睡死过去时,众人也较热情的将他抬上车,在车上还垫了一些草,以免那么颠簸;甚至对王浩的背包行李,也带了几分尊敬,虽然好奇,但还是将它好好的放在王浩身边。 “怎么回事,好像穿越后大脑时常短路,昨晚聊了这么多,居然忽略了巨鹿就是太平道的发源地,这下可不好办,搞不好得被迫入他那太平道……” 王浩眉头紧皱,但自己若就此下车,也不认得现在的路,自己孤身一人,碰上土匪更麻烦,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 他问向一旁的霍逍:“兄弟,你知道太平道么?” 王浩此话一出,周围几人都眼露惊奇,看了王浩几眼,嘴角微微勾起。 王浩感到一丝不妙,咳嗽了两声。 “太平道啊?”霍逍听到太平道,眉头略微皱了皱,笑了笑,说道:“浩哥你没听说过太平道么?可别逗了,太平道可在荆州、扬州皆有信徒,浩哥你从江南长大,又北上到这了,怎地不知道太平道?” “我自小研究墨家机关术法,还有墨家祖传书籍、兵法之类的东西,不太关注外面的新鲜事,这路上听有人说太平道,用符水救助百姓,可治百病,保长寿平安,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但不知具体情况,故才问兄弟你。”王浩轻咳一声,装的跟真的似的说道。 “原来如此,呵呵!”霍逍有些不屑的笑了笑,咳嗽了一声,娓娓道来:“如今这世道,并不太平,朝廷上外戚掌权,宦官之辈当道,昏暗无道;又连年攻打羌人,徭役兵役繁重;接着又降天灾,许多地方颗粒无收,瘟疫还四起,各地群盗涌起,民不聊生。连老天也看不过眼了,大汉气数将尽。 是故,有一南华仙人,降临巨鹿,传授张角…大贤良师《太平要术》,以此救世。张大贤良师眼见苍生疾苦,便日夜习得《太平要术》,救助百姓,呼风唤雨。 而今,在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皆有我太平道教徒,已过百万之众,家家都供奉张角大贤良师。” “你?兄弟你也是太平道教徒?”王浩听言一惊,问道。 “教徒?算是吧!”霍逍不以为然的道。 “逍儿哥,你要再这般说,小心大伯揍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霍逍后边的霍锋,冷哼了一声,沉声道。 “就是,大汉朝腐败不堪,气数已尽,大贤良师三兄弟受仙人指引,顺应天命,自当取而代之;更何况,瘟疫盛行之时,朝廷也没见救助多少百姓,大贤良师救人无数,理当推上天子之位。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霍运兴冲冲的应和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霍运一言既出,旁边众人似被感染了一般,也跟着叫喝。 “闭嘴!乱吼什么?想去大牢里过日子么?”最前面的霍业,听到后面一众人叫喝,眉头一皱,不满的暴喝道。 “怕什么?大哥,且不说咱们身在野外,荒芜人烟;咱们如今离巨鹿郡只剩下不到六十里的路,天黑时就能赶到;那巨鹿太守,也是咱们的同教中人,被人听到了也不怕。”霍业身边的霍林,却十分不以为然,抬了抬手,示意着大家可以继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一众人如被打了鸡血一般,连连举手,暴喊了三句。 霍业也不得不跟着喊,只有霍逍,举手无力,一脸不情愿的喊着。 “哼!逍儿哥,你还敢这么说么?”霍锋得意洋洋的讥讽霍逍。 霍逍眼光闪过一道寒意,但随之面色如常,冷笑着道:“不敢不敢,刚才都是我的不是,怪我嘴贱,好了么?” “这还差不多,这位王浩兄弟,就交给你了;多扩充几个教徒,也好立功,搞好喽!张牛角将军定有赏赐。”霍锋见霍逍服软,更是得意,之前呵斥霍逍那不满的神情也顿时消减的一干二净。 王浩见了此情此景,背后刮起一道阴风,暗骂道:“可恶!怎么一穿越就掉狼窝里来了?老子可不想跟着黄巾军干。” 黄巾军本就是农民起义,各部战力差距极大,加上主人翁张角等人本身也没过多的军事素养,军纪也不是太好;起义之后,不但不同情和救助与自己曾经遭遇一样的穷苦百姓,反而到处烧杀抢掠,以至于最后被各路枭雄灭掉。 王浩可不想加入这样的队伍,也不觉得自己加入黄巾军能有多大变化,想着自己待会可能会被洗脑或强迫入教,不住打了个寒颤,当下便有伺机逃跑之意。 “呵呵!浩哥,你也见到了,如今太平道正是如日中天,教徒遍布天下。实不相瞒,之前我与你说是去巨鹿郡卖炭,其实不然;我们此番,乃是去投张牛角…将军帐下,你所见的这些煤炭,行李;不过是将老家最后一点东西搬过来,以便过冬;实则我们整个霍家,已经全部迁入巨鹿,我们是最后一批人。”霍逍见王浩面露惊恐之色,脸色微变,搭着王浩肩膀,轻声说道。 “不错,正是如此;当今这世道,我们这些小商贩哪里有活路?多亏遇见了张牛角将军,引我们入太平道,不然,早在两年以前,我们恐怕就要饿死了。”霍锋早听得真切,得意的说了一句。 接着他忽然贴近前来,话锋一转,笑道:“兄弟,我劝你也加入我们太平道,不但保你长寿平安,以后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怕告诉你,因我们帮太平道扩充了许多教徒,又帮忙押运货物,立功甚多;张牛角将军上报大贤良师,早已经任命我爹和伯父、叔父当他帐下的骑督,嘿嘿!以后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自是不必说了……” 霍锋说到这,就满脸得意的陷入了幻想之中。 “骑督?这官职可不小,吕布也担任过此职,现太平道有这么多骑兵么?骑督这么容易封?还没起事,封官就这么草率,也难怪失败了。” 王浩听着越是愁眉不展,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不得不极力压制。 “浩哥,咱俩兄弟之间有些话,现在不方便说,等到巨鹿,咱们再聊聊,可好?”霍逍望了王浩一眼,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王浩见他眼光柔和,似乎并无恶意,略微宽了心,反正现在也找不到机会逃跑;正式起义还得等几个月,不着急一时,日后再寻机会逃跑便是。 于是,王浩重重地点了点头。 霍逍见了,轻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天色将暗时,王浩等一众人从小路转入直通巨鹿的大路;上了大路,已经可以看见远处城头上点着星星灯火的巨鹿郡城了。 “到了……” 王浩遥见那约四丈高的巨鹿城墙,若有所思。 这时,不远处的一处驿站,走出一队人来接应,那领队和霍业三兄弟低声说了几句,即便带头引着路,将王浩等一众人直带入巨鹿城内。 不多时,来到一处比较老旧的宅院下,那领队和霍业交代了几句,即便返往城外而去。 “好了,而今天色已晚,你们且先在这住下,明天还有许多事情,大家早早歇息。” 霍业吩咐之后,便带着霍林和霍秦等一干年龄较大的族人,举着火把,往别处走去。 “浩哥,走吧!今晚我们俩同住一屋。”霍逍说着,背好行李,牵引着一辆马车,跟着众人往宅院走去。 霍锋和霍运等人更是一言不发,气氛显得很是沉重。 王浩万分觉得不自在,愣了一愣,也跟着队伍走入宅院。 走过大门时,见到两边门上都贴着两幅画像,画上都是一个身着黄衣布甲,披着黄袍,长须过胸,手持九节杖的一位老者。 走入宅院,正对面的厅堂里,也供奉着门上那老者,两侧还有两个较年轻的中年汉子,三人打扮差不多,只是中央那老者较为华丽些,和一些电视剧里的那些身着巫袍的国师一样。 “想必,这三人就是张角三兄弟了……唉!身陷狼窝,别说什么未来了,眼下的路,就难走啊!” 王浩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颓废,暗暗想着。 第五章 霍氏后人 当晚,王浩跟着一众人将五大车煤炭安置好后,便和霍逍一起,被安排到了一处厢房休息。 王浩二人刚进入厢房,便有人送来了两大碗麦饭,说是晚餐。 “兄弟,眼下收成不好,只有这碗黄米饭,也没点酒菜,真是不好意思。”霍逍自然而然的端起其中一碗麦饭,一边往嘴里扒着,一边说道。 “嗯,我理解,咱也不是那么娇惯的人。”王浩微笑了笑,端起另一碗麦饭来观察了一番,不禁哑然失笑。 见那大碗黄色的麦饭里夹着许多红豆,说是麦饭,其实就是豆饭,一半豆一半麦;饭上还浇了一圈菜羹,零零落落的躺着几根野菜,和盖浇饭一般的模样。 麦饭,豆饭王浩在现代也不是没吃过,但和这时候的麦饭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豆饭在这时候,原本是较穷困的人家才吃的;而现代物资丰富,不缺各种米饭吃,豆饭也是全凭个人喜好,爱吃就吃,并非迫不得已。 王浩扒了一大口,口感还不错,只是味道太淡了。 汉代盐为官府垄断,开采技术没那么强,也比较贵;看来以后必须得在这上面费点功夫,部队补充的盐分够,也有力气;反之若能垄断盐,那对手必要受制于己。 王浩想着这些,胃口也好了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相比之下,来的路上吃的胡饼,还不如这碗麦饭有胃口。 至于王浩背包里的那些物资,目前不着急用,可先保存好,等紧要关头再说。 饭后收拾妥当之后,王浩和霍逍即便上床睡觉,二人都显得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是夜,王浩转辗反侧,不能入眠。 他正想着以后的打算。 先不说眼下自己身处黄巾军大本营之中,反正目前没什么危险,自己只要表现的乖点就行;等过几个月,黄巾起义之前,就或许能跑掉。 他眼下想的是,是要抱别人大腿呢?还是先靠自己? 目前各地英豪已经初露锋芒,中央朝廷的高官自是不必想,没几个给力的,眼下十常侍还威武着呢! 董卓远在西凉,想借他的力是不可能;曹操现在正在朝廷里混着,对朝廷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想匡扶朝政,但没实力,暂且不说。 袁绍袁术两兄弟,四世三公,名望显赫,但两个人都有极大的性格缺陷,把一手的好牌给打烂了;孙坚在江东才刚刚冒头,儿子孙策还是个毛头小子,没用。 刘备可能还在一边卖着草鞋,一边朝着幽州赶,现在不知道在哪。坐镇一州的刘焉,虽有威望,但无野心和战略观,眼下对自己没帮助;刘表好像还在洛阳…… 算了,现在没哪根大腿能拉自己一把,别想了。 但现在自己既没名望,又没钱财,即便有点现在的人从未听过的才学,但想割据一方,还得立些功劳,这样才能收服郭嘉、陈宫、荀彧一类胸怀谋略的家伙。 就目前这样,只能靠着一张嘴,也许能说动张飞、赵云一类的武将吧! 但话说回来,若事成之后,是要自己坐上尊位?还是效仿后世行民主之治? 而且,执行起来可就难喽!现在连巨鹿城都走不出去呢…… 王浩紧皱着眉头,心情沉重之极。 “浩哥,你睡了么?”霍逍突然问道。 王浩顿了顿,停下头脑风暴,回应道:“还没,兄弟你,是想说白天的事么?” “嗯,没错!浩哥,请恕我先前欺骗你,我们在山中遇到你时,见你穿着怪异,怕是朝廷密探,因此不敢实话相托……”霍逍不敢和王浩对视,面带愧色的说道。 “嗯……”王浩沉吟了一阵,淡淡地道:“不要紧,没事,反正你们也没有恶意不是……呃,兄弟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如若相信我,那暂且说来,不相信,那我也不问了。” “我现在心情复杂的紧,不知如何选择,不知道该怎么办;浩哥你才学远高于我,所以便想问问你的看法。”霍逍听言惊喜,话音未落,一个鲤鱼打挺,猛然起身,端坐地看着对面床上躺着的王浩。 “哦!我的想法。”王浩有些无可奈何的起身,看着对面盘坐着的霍逍,见他神情复杂,也打起精神来,沉声问道:“兄弟,我看得出,你似乎不是很喜欢太平道,你是怎么想的?” “哎!”霍逍长叹了口气,缓缓道来:“我自幼时,父亲便教导我,做人须当堂堂正正,要走正道,即便作为商人,地位底下,也要做一个好男儿,下不可欺凌弱小,上不许鄙视长辈,犯上作乱。可如今父亲自己却……唉! 说来也怪我,两年以前,我在老家上党时,因见不惯一富商,仗着给自己儿子买了官,欺压乡邻百姓,还经常来敲诈我们这些小商贩,交纳钱财;哼!朝廷赋税原本就不低,我们一年到头,仅仅能勉强混个饱暖度日,哪里有钱给他?我一怒之下,杀了那厮。 但没成想,那厮的儿子,不知怎么搭上了上党郡太守,当日,我们便被围捕;只是拿我一人便罢了,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但他们居然要缉拿我们整个霍家宗族之人,一并问罪;我们族里人多数习武,大多是血性汉子,正不满已久,遭擒拿时拼死抵抗,一番激战,好不容易出的城去,摆脱追兵,但宗族中人损失了大半;我母亲……也在逃亡中中了一箭,因此身亡。 从此,我们一宗族人亡命江湖。父亲自那以后,性情大变,表面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和,但其实……呵呵!不怕与你说,私底下其实已经变得心狠手辣了。也就在逃亡之时,遇上了张牛角,他引我们入太平道,从此有了安身立命之处。 可以说,我们今天的一切都是太平道给的;所以,我们宗族之人,也十分信奉太平道!加上我们宗族男子多习武艺,也就被韩忠将军看重。” 霍逍言毕,长呼了口气,神情一片凄然。 王浩也被惊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我所矛盾之处……” 霍逍继续说道,语中已经有些哽咽:“实在是我不想摒弃原本的志向。其实我们这一家,乃是当年武帝时冠军侯霍去病大将军旁系族人之后,当年霍家图谋造反的事情败露,我们霍氏被宣帝株连九族。 幸亏我祖辈这一脉霍家族人,当时正在山东一带办事,当时的族老听闻消息,立即带宗族人逃亡深山老林,改名换姓,这才保全性命,得以苟且偷生;到王莽篡汉后,才重见天日。 我也曾有意像祖辈的霍去病将军一样,不敢求封狼居胥之功,只想一刀一枪尽忠报国、效命沙场;即便马革裹尸,也不枉堂堂七尺男儿之躯! 但眼下,那张牛角也是我一族的大恩人,吾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但我又不想随太平道反抗朝廷……唉!浩哥,你怎么看?” 眼见得霍逍神情凄惨,显是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久久不能平静。 霍逍既然将自己心里话全盘托出,而且还是冒着杀头危险的想法。王浩也觉得感动,对方即如此,自己自然不能再藏着掖着。 此时,王浩和霍逍互相之间已经搭起来百分百互相信任,坦诚相告的桥梁。 王浩沉吟一时,整理了想法,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说对错,就先这么说吧!而今这大汉朝,确实如你所言,朝纲不正,朝堂之上——皇帝骄奢淫逸,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徭役兵役繁重,官府腐败不堪,官职买卖甚至明目张胆,百姓们民不聊生。 你杀那豪强不错,他能够欺压百姓,自是官府纵容;你杀了那豪强之后;官府不分青红皂白,居然要株连你一个宗族,简直是无法无天;身为当地父母官,不依法治理地方,居然凌驾律法之上,以权谋私,肆意妄为!既然无处可主持公道,律法对这些贪官来说形同虚设,那自当奋起反抗。 而今,朝廷腐败,皇帝昏庸;你还想一刀一枪帮它效命疆场?这是助纣为虐!我且问你,而今太平道欲意起事,但太平道教徒,多是吃不饱的百姓;你若帮朝廷,岂不是造福昏庸无道的贪官污吏,反将屠刀伸向那些吃不饱饭的贫苦百姓?” “这…这…,我本来就是因为矛盾……浩哥你的意思?可是觉得我应该助太平道一臂之力?”霍逍闻言,之前苦闷的表情稍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问道。 “不!听我继续说。” 王浩见他神情,心中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就一句话,国有道,不变塞焉;国无道,至死不变。这天下,乃有道且有德者居之,今皇帝无德无道,自己骄奢淫逸,放任贪官污吏鱼肉百姓;如当年秦朝一般,已让天下百姓不满,即无法框正,那推翻了他也是正理。 太平道都是些底层寻常百姓,他们为何相信太平道而不信朝廷,是因为他们活不下去之时朝廷无甚作为,而太平道又救助了许多百姓;若是他们在大汉朝治下能安居乐业,又焉有造反之理? 不过话说回来了,太平道成也百姓,将败也是百姓;这些底层的百姓们,文化素质很低,思维乃是直线性的,只想一点,不计其余;而太平道内,又缺乏顶尖的优秀人才,要起大事经验不足,管理方式落后不说;那大贤良师,对攻取天下后有何打算可与你们详细说过?效仿轩辕黄帝当时的天下? 若真能回到那时候,倒也不错,但往事逝矣,如何回去?即便是制度可以回去,但现有的财富如何改变?民众之心,又如何回到那刀耕火种,每日仅能果腹的时代?难不成要杀尽天下有其他欲望之人?呵呵!是人皆有欲望,而欲望一旦开始,就如高山流水一般,再也难停下,杀的光么? 依我看,将来太平道起义后,恐怕会大造杀孽,他们起事后,有了武器,权力,若无高人指点或条件制约,定会在所过之处烧杀抢掠。 太平道内实在缺乏有广大远见之人。而如今大汉朝突出人才绝不在少数,将来起事,会面临很强大的对手,所谓擒贼先擒王,作为首领的张角等人若敌不过朝廷之中的将领,一旦身首异处;太平道虽百万之众,也会作鸟兽般散去,最终一败涂地。 要说败了也就败了,但太平道日后将烧杀无数,其中杀了贪官污吏也就罢了,但无辜百姓却……可惜了!那些百姓不但是同族人,还都是和他们一般的穷苦百姓。岂不惜哉?” 霍逍闻王浩所言,内心被深深震惊,许久说不出话来。 仔细想想,王浩说的不错,别说起事后了,就现在,巨鹿郡城内,也有不少太平道内位高权重之人,欺压百姓。大贤良师虽说过要带大家回到轩辕黄帝的时代,人人无争,天下太平。但具体如何做,却也从未说过,只是教人们诚心拜黄天,自有解决之法。 就眼下来看,首领所在之地尚且不乏仗势欺人之辈,那别的地方,更难保证,可见张角许诺虽好,要极大太平,但恐怕事与愿违,实际情况和理想相反,如此下去,那以后…… 霍逍简直不敢想象,而今已显初端,日后大肆烧杀,也在所难免。 “浩…浩哥,可有解救之法?”霍逍弱弱的问道。 在他心中,王浩已经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位,让他重新审视了眼前之人。 之前只以为王浩身为墨家后人,博学多才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墨家曾是现今最为推行的儒学最大的对手。 但王浩一番言论,却是他闻所未闻,大局观和远见让他如重获新生了一般;他困惑两年之久的心结,被王浩一段话,便给打开了。 “解救?”王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如今太平道羽翼已满,日后起事已是必然,无法挽回,将来华夏大地血流成河在所难免。” “那……那该怎么办?”霍逍心急如焚,头上已冒出冷汗。 王浩见他这模样,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而今天下将乱,而乱世必出英雄,也正是用人之际,兄弟你不必着急,英雄自有用武之地。” “浩哥你……你可是心中已有打算了?”霍逍喜道。 “稍有些雏形,但还未规划好,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兄弟,哥哥凭心问你一句,若我以后要逐鹿中原,也有可能向太平道中人动手,你可愿意帮我?”王浩最后再试探霍逍一番。 “这个……”霍逍低头沉吟了一时,坚定的说道:“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幸得浩哥指点迷津,兄弟我已有志向;只要日后不让我对族人和韩忠将军他们动手,自当助哥哥一臂之力。另外,我也会试试改变族人的想法。” “呵呵!得兄弟这一句话,我就是明日将死,也死而无憾了。”王浩内心激动不已,拍着胸脯叫道。 “嘘!浩哥你说话小声点!还有,以后也万万别在对别人说起这话,尤其是在巨鹿城内。”霍逍伸出食指,急忙说道。 “哈哈!我太激动了,嗯,以后我一定注意,不会随便和人说的。”王浩微笑着,做出个OK的手势。 霍逍一脸懵。 第六章 信口开河坑了自己 清晨,巨鹿郡。 天才刚刚蒙亮,王浩便自然醒来,伸了伸懒腰,翻然起身,准备开始好好渡过穿越到这汉末,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天。 但却不见了霍逍。 “奇怪,霍逍兄弟哪里去了?”王浩疑惑不已。 但内心却没有恐慌,他并不为昨天晚上的事担心;昨天晚上一番交心之谈,王浩已将霍逍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王浩从包里翻出杯子和牙刷、牙膏还有面巾,不管怎么说,早上起来先洗漱才更有精神。 他谨慎地出门,找人询问,便有人引着路,一路来到了别院的天井,见两边两张长方形石桌子,一张上面摆着三个木盆,边上一个架子,搭着些许麻布;另一张上面放着许多碗;院子正中央立着口井。 “好了,先生,少主出门时交代过了,说您是他哥哥,必定要优待,说让您在这洗漱。这三盆水分别是盐水、茶水、醋水,供您漱口;擦脸的布在这,您看,可否满意?”引着王浩来的人细细说道。 “嗯,不错;等等,少主?哪位?” 王浩来时,问过几个人,那几个人对王浩都极是恭敬,口称“先生”,王浩还觉得别扭,推辞了几番,但人家不吃这套,就是不该称呼;王浩也无奈的接受了。 眼下看着这洗漱环境,连连点头,觉得在这个年代有这个待遇已经是极好的了,穷点的百姓哪里用的起盐水来漱口? “哦!少主即是霍逍少主。”那人恭敬的道。 喔!这都称少主啦!也是,霍业三兄弟已经被封为骑督了,各自手下都管着几百号人,还多是骑兵,说起来也是地位显赫,也难怪有这条件。 “哦!原来如此,那你是?” “回禀先生,小人名唤霍顺,自幼侍奉在霍逍公子左右,最近这几个月因事物繁忙,各处急需人手,因此小人暂负责处理这宅院中事务。”那人细细道来。 “哼!霍逍兄弟他们一家还真不一样,以此看来,霍家在上党时也必定不俗,不然也不会养着下人;这么说的话,恐怕是霍家势力渐大,行事又正,因此得罪了其他豪强官僚吧!不然,若只是普通小商贩家族,也不至于因打死一人而遭太守亲自出手,擒拿他们整个霍家。” 王浩暗思了一阵,问道:“怎么?你也姓霍,不该也是霍家人么?怎么是下人?” “小人原本姓徐,自小父母双亡,得霍逍少主仗义相救,到了霍家才得以安生;又因小人做事勤快,得族里长辈赏识,因此主家赐了小人霍姓。”霍顺对王浩的询问,回答的也十分耐心恭敬。 王浩内心也挺舒服,本想打赏他,但无奈自己身上没什么东西,也只得作罢。 “行了,我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王浩将毛巾搭上架子,盛起了大半杯盐水放下,一边挤着牙膏,说道。 “是,先生您有事便可吩咐我。”霍顺唯唯诺诺的退下,走开之时看着王浩拿着的牙刷和牙膏,十分好奇,但又不敢多看;一边走开又回头多看了几眼,见王浩已经举着牙刷在那刷牙了,不时还吐出一些白沫。 “真是奇怪,不愧是墨家弟子,高深莫测。” 霍顺暗暗想着。 与此同时,王浩也仔细着观察霍顺离去的背影,见他步伐厚实稳重,没半点声音,显是练过功夫的;可能比霍锋等人还要强上一筹。 “不愧是将门之后,连下人都会武功。” 王浩暗暗赞叹。 不一时,一番洗漱完毕,王浩即便返回屋子。刚刚进门,霍锋便闯了进来。 王浩眉头微皱,觉得这人太无礼数,他对霍锋并没有什么好感,对方可是个太平道狂热分子。 “霍锋兄弟,你有事吗?”王浩将背包整理了一番,问道。 “哦!呵呵,说来也不好意思,你是客人。”霍锋讪讪笑了笑,说道:“嗯,我们这最近人手急缺,忙不过来,王浩兄弟,你愿意帮我们一个忙么?那个逍儿哥也在那里。” “哦!”王浩听起霍逍之名,神色缓和了下来,反正也没事,就一口答应,或许还能认识些新朋友。 “好啊!有什么忙?我尽量帮。” “呵呵!也没什么,你是墨家弟子,这点小事自是难不倒你,跟我来吧!”霍锋笑着,走出门去。 “这家伙似乎有点不怀好意,不是要我帮他们造什么守城兵器吧?”王浩对墨家除了思想外,还有刻板印象,侠士风气,守城能手;听霍锋这话,隐隐感到不安;但想到有霍逍在,想必也不会太为难自己,两番踌躇之下,背上了背包,紧跟而去。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更加让王浩感到不安。 不多时,霍锋带着王浩来到一个泥瓦房子下。 “就是这了,我还有事,你自己进去吧!里面自有人安排你帮忙,放心,我和他们说过了,不会为难你的,逍儿哥应该也在里面。” 霍锋丢下这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王浩端详着眼前这房子,见上空冲出浓浓黑烟,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靠,不是打铁吧?”王浩感到不妙,他也不是没见过传统的打铁铺,另在游戏中也见过,这打铁的声音十分熟悉。 就因为我是传说中的墨家弟子,会机关术,就让我来打铁,开什么玩笑?别说我不是,就算是,这岂不是大材小用么?不行,我得和霍逍兄弟说两句,这事我可干不来。 王浩打定主意,推门而入。 眼见这屋子还不小,里面有七八个人,正中放着个大火炉,火炉里还放着烧红的铁器。炉边两人拉着风箱;另几人互相配合着,或手握大锤在帖子上煅打着火红的铁器;或一手握着铁钳翻动铁料,另用小锤敲打着铁器。 这时风箱拉动,风进那大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直冲到王浩脸上,只觉得一阵炽热难耐。 王浩仔细看时,间屋子另一边堆放着许多煤,旁边有六个架子,架子上都陈列着刀枪剑戟等兵器,还有许多铁盾;不过那些兵器上都有着深深煤炭留下的乌痕。 这莫不是昨天运来的煤吧?难怪几车煤还有霍业等人亲自运送,敢情里面还藏着兵器。 “喂!那小子,你是来帮忙的吧?愣着干嘛,快过来。”一铁匠喝道。 王浩吃了一惊,呆着不动。 “不得无礼,这位可是墨家弟子。”一位浑身尽是精壮肌肉的汉子走出来,像是个打铁师傅,说道:“小兄弟,莫怕,霍锋少主与我们说过了,您是墨家弟子,这打铁上的活应该难不倒你吧?” “就是,传闻墨家弟子打造的守城兵器,天下无对,连那鲁班先生,擅长造攻城器械,也奈何不得墨家。劳墨家弟子大驾光临,与我们这些脏兮兮的打铁匠干活,可别嫌弃啊!” “哈哈哈……” 其余几人也停下手里作业,笑着起哄。 在他们眼里看来,王浩和那些贵族子弟一样,就是个小白脸,连皮肤都光滑娇嫩,哪里能吃苦? 王浩见众人看不起自己,稍微有些不爽,但他不是感情用事之人,深知:打铁还得自身硬。 打铁要求也高,需要力量、胆量还有吃苦精神,没有这些,怎么能打铁? “哦!那个,我虽是墨家弟子,但自幼研习的是兵法,机关术,未曾学过锻造兵器。”王浩笑着解释,但心里已经把霍锋骂了一万遍,这家伙完全是故意捉弄自己的,眼前哪有霍逍的身影? 听到王浩这句话,几人都把脸一沉。 这铁匠铺内,温度颇高,实在难受,奇怪的是,这几人居然关着门,莫不是有病? 王浩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敢放肆,便问道:“那个,我此来乃是寻找霍逍兄弟的,你们可曾见过?” 几人沉默不语,好一时,其中一人不耐烦的喝道:“霍逍少主在别处办事,不在这里。切!我还当墨家弟子多了不起,原来也是个娇嫩娘们,穿着花里花哨的,没半点本事,就靠耍嘴皮子,真给祖宗丢人呐!” 王浩已有些恼怒,待在原地不动,瞪着那讥讽自己的人。 骂墨家弟子无能也就算了,自己根本不是墨家弟子,就算有些抱不平,但也无权干涉;但丫居然说老子是娘炮,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别人要文弱,喜欢娘化,我不管,那与我无关,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尽管不支持这风气,但不必欺人太甚。 但骂我娘炮,这可忍不了了。 王浩当即就想上前证明自己,再怎么说,自己在现代也不是没吃过苦,只是上了大学后,家庭条件好转,选的专业较合自己兴趣,学习压力也不大;因此整个人都变懒,对干活做事也就慢慢变得能免则免了;即便如此,健身还是每天都坚持有一小时的,何况还学过几年综合格斗,王浩对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那铁匠师傅沉沉的说道:“小兄弟莫要生气,我这般粗俗之人不懂礼数,还望见谅;不过,嘿嘿!霍逍少主,也经常亲自来锻造铁器,虽然失败了不少次,但时至今日,已是位大师了;原以为他的朋友也是个硬汉子,却不想……哼!您老走好,恕不送!” “哼!谁说我不行?”王浩怒不可奈,当即放下背包,上前从一人手里抄过一把铁锤。 铁锤一到手,王浩手一沉,差点没拿住,不过好歹没丢了面子,最终还是稳稳拿住了。 众人见王浩拿着铁锤并不虚,也收起了藐视。 那铁匠师傅笑道:“好小子,真有些能耐;不过打铁可没那么简单,我看你这身衣服是绸缎做的吧?反正我是没见过,脱了吧!省的弄破了,你既然不会打铁,那我来教你,我姓段,霍逍少主以前也被我教过。” 王浩这时身上还套着黑色冲锋衣,听他一说,这才反应过来,放下铁锤,脱了身上两件衣服,放入背包,裸出上身。 那几名铁匠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段师傅轻笑道:“不错,穿着衣服还不明显,脱了还真挺精壮的嘛,不错,是个好苗子,之前小看你了。” 从高一开始,便有着每天坚持锻炼一小时以上的王浩,起初只是跑步,练单杠;到大一时便开始步入健身房;至今也有五年了。再加上那学习了说是三年,其实时间就七八个月的综合格斗。 穿着衣服,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明显,和一般人没多大差距;然而真裸露出来,那一身线条比较分明,精壮的肌肉,健壮的身躯就一览无遗了。 这身材,也正好和他身形搭配。 “好了,大家继续干;小兄弟,做好准备,我来教你入门。”段师傅眼露精光,拿起小锤和铁钳,笑道。 王浩要证明自己实力,也要让众人看得起自己,并不准备退缩,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抱怨:“之前真不该胡说自己是墨家弟子,这是自找的,不过,呵呵!人不坑己枉少年啊!” 第八章 傲骨 一众学子,被那人一顿喝骂,都愣了好一时。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管我们的事?还敢出言侮辱我们太平道,大贤良师乃仙人所选,所学乃黄老之说,这才是救世之道;岂容你胡说八道,兄弟们,把这人拿下,咱们来个先斩后奏。” 不一会,一众人反应过来,个个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争先恐后般的踢翻了放书本的几案,按住腰间三尺剑,一边怒骂着,朝着那人冲过来。 那青年见众人围上前了,心也慌了,方才只是一时激愤,未曾想这么多,这下冷静下来,也心下害怕,结结巴巴的道:“就…就是黄老之学,你…你们也没用心学啊?黄老二位圣人,可让你们不尊重先生么?” 一众学子被他这么一说,一时也无言以对。 一名身材高大的学子跨前一步,朗声喝道:“哼!这先生每天教我们三课,两课黄老之学,还有一课却是儒家学说;我们为什么要听这孔孟还有董仲舒之说?他明知我们信奉黄老之学,却还要讲什么孔孟之道,还说什么即为黄老学派子弟,自当胸怀宽广,不持一家之言。我呸!依我看,儒学,不过是小人之说罢了!要不是看着田先生也确实教过我们不少黄老学说,在巨鹿也有些名望,我们早就替大贤良师把他这散播异端学说者给斩了!” 那被称作田先生的教师,听他这话,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摆摆手,说道:“这小兄弟,你快走吧!别说了,老夫尚有些薄面,暂可保你周全。” “对!看在田先生的面子上,我们今天就不打你了,滚吧!”一名学子瞪着那青年,不怀好意的道。 那青年也惊恐万状,想争辩些什么,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我…我…我…不是……” 一众学子见他给逼得满脸通红,无不哈哈大笑。 有人嘲讽道:“瞧他那一身的穷酸样子!分明是个种田的,不去好好耕田,却来管我们的事,你配么?” 又有人笑道:“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里岂是你们这种穷鬼来的地方?对了,我记得我们赶过你们这些人很多次了,怎么还敢来这里偷听?找打么?” 另有人附和道:“对!这些混小子屡教不改,咱们宽宏大量,不跟他们计较也就算了,居然敢踹咱们的门,真是得寸进尺!兄弟们,是不是要给他点长进?” “对!” “就是欠揍!” …… 那青年也知道此地不是自己能逞强之处,任由这帮执跨子弟嘲笑,只不做声,退出门去。 那名高大的学子却突然起了性子,跟着闯出门去,叉开两腿,叫道:“臭小子,你既然想上学,没钱没关系,本公子有的是钱,只要你从本公子裆下钻过去,本公子替你交一年学费,让你堂堂正正地坐在学堂里上课!如何?” 又有人接口道:“愣着干嘛?钻呐!不是想读书吗?臭小子,你要再从我这裤裆下钻过去,我管你一年不愁吃喝,钻不钻?” “对!我们也是。” “只要你从我们所有人裤裆下钻过去,就能和我们成为朋友,以后管你大富大贵,成不成?” 其余众学子也纷纷跟着喊叫,只要让那青年钻裆,什么代价都提出来了。 那青年还没动心,旁边那几名偷听的少年却已然心动了,暗暗后悔自己刚才怎么不闯进去? 刚才还嘲笑那青年鲁莽,自寻死路的心思被一扫而空。 那田先生,见着学生不给面子,生怕闹出人命,虽然也急得脸上一块青,一块红;但此时却不再说话,也想看看那青年倒底钻不钻。 王浩方才见那青年被学子逼迫,见义勇为之心已动,但刚迈出一步,见那一众学子个个佩剑,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一人对二十几个佩剑的家伙,自己只有把猎斧和瑞士军刀,怎么打?却又犹豫了,停了下来。 见着这一幕,也想看看那青年倒底愿不愿意钻,自己该不该帮忙。 那青年眼看已经被一众学子给围住,却是不甘受辱,抬起头来,脸色涨紫,强辩一句:“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即为黄老之学子弟,岂不知老子先圣曾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轩辕黄帝更是我华夏之祖,对其他派学说,即便不支持,也不会以暴力毁灭。又岂是如此欺压穷困,对他们咄咄逼人之辈?你们言行大相庭径,不觉得惭愧么?” 这一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更是惹恼了一众执跨子弟。 这说到他们痛处了,他们名义上虽信奉黄老之学,但实际,并没用尊崇过;只是兴冲冲地随着在太平道中担任高职的父亲,想着如何夺取大汉天下,如何升官发财罢了。 “这臭小子给脸不赏脸,还敢出言不逊,在我们面前耍横,揍他!” “对,非得让他残废,不花钱听课,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还敢侮辱我们,侮辱我们太平道,按罪当诛,看在先生在这,不要你性命,但你这张嘴,休想留住,我让你说!” …… 二十多名纨绔子弟,个个拔剑而起,围拢上来,狰狞地着逼向那青年。 那青年脸上一阵雪白,嘴唇并手脚哆嗦着,羞怒惧卑交集,不愿屈服,从背后拔出一柄木制环首刀,严阵以待。 “大家快看,这小子居然拿把木刀耍横,哈哈哈!” “哈哈!过去有侠士仗三尺长剑而行,这小子居然拿木刀横行,真是贻笑大方,哈哈哈!” …… 一众学子纷纷嘲笑着,之前的严肃气氛似乎演变成了闹剧。 那田先生,也大是着急,虽有心保护那青年,但无奈身上并无兵器,只是在门口破口大骂:“岂有此理,此乃巨鹿郡城,更是学堂,岂可在此闹事,快给我回去。” 其他几名偷听的少年,此时又是觉得可惜,又是觉得可笑,放着眼前的机会不要,不是白痴么? 王浩见了那青年虽在危险之中,却自有一股傲然之气,可谓是铁骨铮铮。心中也自佩服,虽在矛盾之中,也拿起了猎斧,另外翻出了工兵铲,一手一个,蓄势待发,准备找机会上前相助。 一众学子嘲笑了青年一阵,随即恢复如常,挺剑而起,向那青年围攻而去。 一道白光闪过,一名执跨子弟已经跨步上前,一剑直挺挺的刺去。 那青年一步跳开,挥动木刀,朝那执跨子弟手上狠狠砸去。 “啊!”那执跨子弟大叫一声,拿不住手中之剑,急忙退到其他人身边,再看时,手已经红肿。他瞪着那青年,怒气冲冲,却又不敢上前报仇。 其余一众学子也被那青年的身手给吓住了,虽气势汹汹,一时间却没一人敢上前。 那青年也知道得罪不起,因此无心恋战,刚才也只是出于自卫,并不想再战,只要众人不为难他便好。他即便俯下腰,准备捡起那把剑,和那执跨子弟道歉。 青年刚弯下腰,不知从哪飞来一块石头,砸中他额头,头破血流。 那青年被飞石打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原先那名身材高大的执跨子弟,立即飞奔向前,一脚将那青年踹到;接着手起一剑,刺中那青年手腕。 那青年在剧痛之下,再也拿捏不住,木刀落地。 一众执跨子弟纷纷涌上前,一番拳打脚踢,转瞬便将那青年拿住。 一众执跨子弟虽然不把对方的命当回事,但一时间也不准备取其性命,那青年侮辱了他们,戳中痛楚,岂肯轻易饶过?准备先捉起来,日后再慢慢发落。 为首的那名身材高大的学子,一把拿过青年的木刀,掂在手中晃了几晃,笑道:“这也能拿做兵器?就这根烂木头?哈哈哈!当真是穷鬼,连像样的兵器也拿不出,就敢来我们这闹事,哼!我随便动动手就能扭断!臭小子,你看好了!” 眼见对方就要扭断木刀,那青年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陡然翻起,几名执跨子弟竟然摁他不住。 那青年如饿虎扑食般猛扑上去,一下将那高大学子撞翻在地,顺手一拿,将木刀重新夺回手中,一窜而出,跳到一众学子圈外,拔腿就跑。 那高大学子恼羞成怒,狼狈地爬起身来,再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手中剑,对准那青年就丢去。 那青年虽大步流星飞奔,但毕竟刚才抱挨了一顿打,只觉得浑身疼痛,速度不如以往;只感到一阵寒风直袭后脑,回身见到一柄长剑飞来,大惊失色,使出吃奶的力气逃跑。 但仍是慢了一步,也已来不及躲闪,小腿被那飞剑刺中,摔倒于地。 一众执跨子弟见对方受伤,立即一哄而上。 那身材高大的学子,气喘吁吁地骂道:“你个臭种地的,死穷鬼,混蛋,竟敢跟本公子动手?当真好不知死,诸位兄台,务必手下留情,今日小爷不活劈了他。” 那青年腿上受伤,站立不起,虽然疼得满头大汗,但仍咬紧着牙关,挺起木刀,对一众执跨子弟怒目而视,毫不畏惧。 见着那青年可能要命丧当场,王浩心下发怵,害怕得紧,满手心都是汗。 但心底也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勇气,将猎斧挂腰上,下意识地冲上前,飞身一把拉起那青年;同时也觉得背后凉风嗖嗖,胆寒发凉,不敢有片刻停留,背上那青年,拔腿就跑。 第九章 对抗还是逃避?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多管闲事?” 一众学子眼见快手到擒来的青年被一名奇装异服的人救走,个个破口大骂,奋力追赶。 若是王浩一个人或那青年没有受伤,这下应该能逃走;无奈王浩本身就背着沉重的背包,再加上那名青年只有一条腿能走路,实在是跑不快。 二人刚跑出三四十步,就被那名身材高大的执跨子弟仗剑赶上;随即便被一众执跨子弟围了起来。 王浩此时心里也暗暗叫苦,有些后悔,真不该多管闲事,这下不但救人不成,恐怕自己也得搭进去。 “哼!这位仁兄,多谢相救,刘仪感激不尽,不过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肯连累你?你走吧!我才不怕他们。”那青年见有人相救自己,心下也颇为感激,激动的说道。 “喂!你小子谁啊?哪来的?且报上名来,为何多管闲事?”那身材高大的学子喝道。 一众执跨子弟,也不是谁都敢欺负,至少得知道对方能不能得罪起,见王浩一身奇形怪状的衣服,手上还拿着奇怪的兵器,心下也有些忌惮,不敢随意动手。 王浩听对方这话,心底也颇有怯心;但侧眼看着那刘仪,见他虽深陷重围,却也决不肯屈服,一股凛然正气,也激起了王浩心中的男儿自尊心。 当下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放大嗓子:“我是那骑督霍业将军的宾客,霍逍兄弟的朋友,敢问你们为何这般欺凌这位兄弟?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是你们犯错在先,依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就此作罢,日后再计较如何?” 一众学子,听到霍业和霍逍的名字,都震了一震,听王浩这么说,也就有了暂时作罢的心思,给台阶就下呗! 但那名为首的身材高大学子,听起霍逍的名字却是脸部颤抖,不愿认怂,非要夺回面子,沉声喝道:“好!念在你是霍逍的朋友,就给他个面子,不与你计较,你走开罢!但今天我与这小子决不肯善罢甘休,要么让他与我决斗,赢了便让他走。要么,哼哼!你既然要当出头鸟,也可代替他,与我斗一斗,如何?” “这……”王浩哑然,一时不与回答,只是下意识的提起了猎斧,握紧了些。 刘仪也不想让王浩为难,当下扶着墙,勉强站起身,喝道:“这位兄弟,不饶你出手;既然是我犯的错,便由我一力承担,斗便斗,难道还怕你不成?” 刘仪握紧木刀,自信满满地盯着对方。 那学子也不免心下发寒,但不肯折了面子,夺下旁边一人的剑,拿起一指,朗声喝道:“哼!少在这吓人,我张虎,又岂是易与之辈?诸位,让开些,看我怎么废了他。” 一众执跨子弟纷纷退开,就在这学堂前的空地上摆开了一个圈子,作为擂台,纷纷帮张虎呐喊助威。 “喂!刘…刘仪兄弟是吧?你这身体情况,怎么能打?要命不要?”王浩见着刘仪腿上剑还插着,鲜血淋漓,生怕他失血过多死去,担忧的道。 “不打紧,我不受伤打他是完全不费劲,受了伤也可对付一二。”刘仪咬着嘴唇,脸色发白,抬起腿来,一把将剑拔下,丢给对方,叫道:“哼!你的剑,捡起来罢!对付你,破烂木头便可。” 张虎犹受奇耻大辱,怒发冲冠,再不多言,挺剑便刺。 “且慢!” “叮…啷!” 再看场面时,只见张虎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手中的剑,退回原地。 而对面,刘仪也是一脸惊讶,而王浩则是正挥舞着猎斧和工兵铲,挡在刘仪前面,说道:“兄弟,我也不是废物,有言道:‘见义不为无勇也!’岂肯看着你命丧大街?” 终于,在害怕惹上麻烦;又还尚存些正义感,觉得应该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心理冲突中,优柔寡断,缺乏足够勇气的王浩,在被情况所激发出来的血性的作用下,做出了决定。 反正这汉末也快乱了,巨鹿郡城已经沦陷于太平道之手,虽口称太平,但实际不存在什么德治,法治之类的,而且民心也不是单纯的像个白纸,其中虽有少数是真正一心为太平道着想,以大贤良师和黄老之学为尊,不欺凌其他百姓,肆意妄为者;但更不乏持强凌弱,在其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肆意妄为,借权压人的情况;表面虽人人信奉黄老之学,大贤良师,一片太平景象,但实际内部治安已经有些混乱,失败的结局已显初端。 既然路见不平,又力所能及,那必须帮一把。 王浩说罢取下背包,从腰包里取出一卷绷带,接着道:“诺!这绷带,你先缠伤口上,暂时止住血,等会帮你处理伤口。” “呃?绷带?”刘仪不明所以,不知道这绑带是什么东西,一般他包扎伤口,直接用麻布,可这眼前之物,比麻布要白的多,材质摸起来也舒服,真是怪物。 但从刚才一下交手,刘仪正凝精聚神,准备荡开对方长剑时,却被王浩抢上前一步用猎斧一击挡下,已知王浩武功多在自己之上,心下颇为感激,只说道:“多…多谢相救,日后必定以死相报。” 即便依言坐下,放下木刀,用绷带来缠绕伤口。 一众执跨子弟,个个大惊失色,齐齐下意识地退开两步。 张虎,也是心惊胆战,本来刚才王浩放下背包,取绷带时可乘机下手,但却恐怕对方另有手段,不敢动弹一步;又见到王浩取出那和一卷麻布般叫“绷带”的东西给刘仪包扎伤口,也是错愕不已。 再看张虎手中长剑,已经被打出个缺口,缺口下的剑身也有道道裂痕;就这一招之后,足以让他不敢和王浩动手。 说实话,王浩开始还是有些害怕的,他打了一上午的铁,那运动量其实已经有点超负荷了,他身体多少也有些发虚。 不过此时见着对方害怕的神情,也暗自得意,看了看手里的猎斧,暗暗笑着:“这后世造的武器,果然比这时候的普遍强,这猎斧是合金钢打造,虽说比较脆,但硬碰硬汉末时期的刀剑,还是绰绰有余。如今这个时代,要和猎斧相对,恐怕只有那‘青釭’、‘倚天’剑能碰碰吧!” “喂!那个叫张虎的,敢不敢再来斗一斗?我看你的宝剑有破损,看来保养不好;要不,我给你干脆来个断根,你再去换一把好剑,我可不想胜之不武;不过若你非要相斗,也别怪我仗兵器之利了。”王浩沉声冷喝。 他本身学过综合格斗,反应速度非一般人所能及,一来兼有兵器壮胆,有了一定底气;二来今天打了一上午铁,也让他见识了自己的实在潜力,增加了他的胆气,也一定程度上帮助他坚定了精神信仰。 哼!十几斤的铁锤都能抡半天,难道还对付不了一群整天吃喝玩乐,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执跨子弟? 那张虎此时进退两难,对方恐怕是神兵利器,自己再要上去打,不是送死么?可要是就此退下,那自己在其他学子面前哪还有颜面?本来在巨鹿郡城里的执跨子弟中,与他年龄一般大的对手,就只有霍逍等寥寥几人;这下再输给霍逍的朋友,自己别说争老大了,就在眼前这些执跨子弟的圈子里,也再无威望可言。 “嘿!你们给我住手!竟敢在学堂搏斗,看先生我如何教训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学子。”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道暴喝打破了局面。 只见不知从什么时候消失的田先生,此时手里挥舞着宝剑,怒喝着冲了过来;一众学子,纷纷闪避,退到两边。 原本田先生眼看事情闹僵,自己赤手空拳无法制止,怕闹出人命,就急忙赶回家去取剑;随着便杀奔而来,到学堂不远处时见着地上有斑斑血迹,更是焦急万分,一边大嚷着,挥剑乱砍,朝着人群杀去。 他一路畅通无阻,一口气冲进圈子,见着眼前的情况,也一时错愕,接着便剑指张虎,骂道:“还不快给我退下,还想闹出人命么?你们这些逆徒,置我这先生于何地?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张虎本来正因进退不得犯难,又急又怒,满面涨红,正在寻思如何有面子的收场;撞见田先生闯进来,一番呵斥,也就顺着台阶下:“对不住了先生,不该在你这闹事;哼!今天就且饶过你们两个,日后再计较,我们走,这课不上了!” 语气说的极为阴冷,临行之际,还狠狠地瞪了王浩一眼。 王浩也感到一股杀气,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开始想着自己这么做倒底值不值,这刚来汉末就得罪了人,以后不是麻烦了…… 张虎带着一众执跨子弟,正要离开,刚走出不过十来步,陡然间打个惊愣,像见撞见了老虎一般,一动不敢动。 其他人见张虎这样子,都吃了一惊,往前一看,全都如中了邪一样,全场从怒气难平的执跨子弟转为呆若木鸡的乖乖男。 “霍姑娘,任姑娘,你…你们好!” “霍家大小姐,你好,你怎…怎么过来了?” “霍姑娘!任姑娘!” …… 一众执跨子弟连忙腆着脸打招呼,眼中都有些发亮,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对方。 而最奇怪的是,一众执跨子弟中,显得最腼腆的人,居然是为首的张虎。 “你们这些人呐!又欺负人了吧?谁带的头?给我站出来!” 第十章 绝世红颜 王浩见一众执跨子弟认怂走开了,也终于放下心来,暗松了口气;将猎斧和工兵铲挂背包上,取出自己的医疗包,正准备帮刘仪处理伤口;突然见到一众执跨子弟陡然间沉默不语,变乖了,也甚是不解,顺着他们看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他也不住愣了愣。 连那刘仪,顺着风看去后,也陡然成了呆鸟。 只有那田先生,只是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但见两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站立在前方的一颗大槐树下。 为首的一位,满脸愠色,一袭白色长袍,还挂着貂皮披肩,半束发,顶着白色纱冠;虽然长得楚楚动人,身姿窈窕,但却是男儿打扮,腰里挂着宝剑,喝问着一众执跨子弟,气势逼人。 另一名一袭粉红碎裙,更是惊艳,花容月貌,身材曼妙;但却面带忧愁,神情略带苦楚。 那为首的女子指着一众执跨子弟呵斥;原本嚣张跋扈的执跨子弟们,似乎是被对方的气势给镇住了,不敢多说话。 “呵呵!这风景倒是奇特,一群大男人居然被一位美女给镇住了,她是哪家千金啊?这么霸气。”王浩见着那两名女子,都是美貌动人,单身近二十年的他也不由心下一动,笑道。 “啊?美女?嗯,这倒也是……”刘仪听着王浩明面张胆的说着“美女”这新词,觉得不妥,但王浩刚救了自己一命,不好反驳;而且事实也是如此,自己也无法否认,只红着脸应和了一句。 那为首的女子,一手按着剑,一手叉着腰,粉脸板起,不怒自威,手指了地上的斑斑血迹,又指了腿上已经染的鲜红的刘仪,两道目光如利剑一般扫向众执跨子弟,厉声喝道:“你们倒底谁干的?” 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目光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张虎,但随即闪开,看向附近的瓦房。 那女子早已洞察了一切,冷冷的目光逼向张虎,声色俱厉,有些无奈又很是气氛的喝道:“张虎,怎么又是你?你又欺负别人,哼!持强凌弱,难怪城里的混小子都喜欢跟着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而不跟着你啦!这人品,有谁会喜欢?” 张虎一下子满脸涨红,他刚才逼迫刘仪时这么硬气,此时却如老鼠见了猫,退后几步,嗫嚅道:“我…我…我不是,那个…什么,霍筱姑娘,任姑娘,你…你们听我解释,这是…是他…他先惹起的,我…我也不是故意伤…伤了他。” 霍筱俏眉冷竖:“行了吧你!别说了,我才不想听,你们这些人呐!妄自七尺身躯,出了事就会逃避责任,你还不快去给那两位公子道歉,帮那位受伤的公子疗伤?” “不,不是,我没有逃避……”张虎欲待反驳,却又百口莫辩,自己确实逃避责任了,脸面他还是要的。 争辩不得,张虎再没说话,只是红着脸,微微低头对刘仪道:“抱…抱歉……” 言毕就要走上前带刘仪去医馆,但脚步却十分沉重。 刘仪也不好再得罪,见好就收,反正也知道张虎也不是真心的,便说道:“行了!不用了,有你一句道歉,知道错误就行了,咱们就此作罢,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是…好……好吧!”张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勉强憋出这几个字。 霍筱点了点头,目光扫向众人,喝道:“瞧瞧!瞧瞧你们和别人的差距,就你们这点教养,还敢说是太平道教弟子?所行所为,与大贤良师说的“致太平”完全相反,每每压迫别人穷困人家,要是太平道内都是你们这样的,怎么致太平?还当什么学生?田先生教你们真是浪费人才了!” 张虎脸色已涨的紫红,低沉着头,一言不发,灰溜溜地跑向远处。其余众执跨子弟,只有四五个人跟了上去,余众却傻傻地站在原地,惶惶不知所措。 田先生将剑收回剑鞘,上前迎一步,哈哈笑道:“这巨鹿城中,要论起收拾这些执跨子弟,没人比得上霍筱姑娘你了,呵呵呵,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霍筱脸色微红,说道:“先生莫要取笑;请问先生,怎么闹成这样,还让人受伤了?” “唉!”田先生长叹一声:“非是老朽无能!实在是城中人实在不愿听别的话语,他家学说;方才我谈到《中庸》,这些学生不听吾言,无视课堂纪律;这位小兄弟路见不平,出言相劝,这才……闹出了这等事。说起来,还得多谢这两位小兄弟,若非他们,我这教师尊严,已经被践踏的一干二净。” “哦!有这好事?”霍筱目光扫向刘仪和王浩,见刘仪虽极其狼狈,但眼中却自有一股傲气,心底不禁称赞;又见到王浩,目光却停住了,死死盯着他不放。 王浩在现代时也极其不善和异性交流,这时被一名肤白貌美的女子盯着,也不由得脸红心跳,有些惊慌失措的看了看自己周身上下,说道:“姑…姑娘,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噗嗤!”霍筱忍不住笑了起来,凑上前轻抚了抚王浩的头,笑道:“不仅连打扮,连头发也剪的这般奇怪,真是前所未闻,和那小子说的一样,确实和那些执跨子弟不同,并不讨人厌!能在这里对那群执跨子弟出手,见义勇为,真是了不起了。” 王浩一颗心砰砰直跳,不敢怎么动弹,暗自惊奇:“这时候咋有这样的姑娘?” 但还是下意识并习惯性的伸手拨开霍筱按在他头上的芊芊玉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抱歉,不好意思,请别碰我的头。” “为什么?”霍筱见他这样,倍觉得好玩,笑着逼问。 “那…那个,头是男儿阳气汇集之顶,被人这样摸着很不舒服。”王浩也不知如何作答,自扯道。 霍筱更加觉得有趣,回头喊道:“妹妹,快过来,我与你引见一个有趣的人。” 后面那名姓任的姑娘,心里一动,凝视了王浩和刘仪一会,径直走过去,捡起被刘仪丢在地上,还带着血迹,原本是张虎的剑,上前对刘仪作了一揖,交上宝剑,语气甚是祥和:“这位公子,刚才的事,我和姐姐都见到了,公子在这等关头不屈不饶,当真不愧为七尺男儿,令人佩服;这是公子你的剑吧!请拿回去。” 霍筱听见那任姑娘这么说,神情一动,上前轻抚着任姑娘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这…这不是……”听到这话,刘仪欲待解释,却又忽然停住了,也不知是不想辜负对方的好意还是怎地,本来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的刘仪,不顾伤口,两膝跪地,接过铁剑,拜首道:“刘仪谢过姑娘!” 任姑娘轻声问道:“你叫刘仪,你也姓刘?” “听父亲说,我祖上还是中山靖王,这渐渐传下来,家里也没落了,虽没有族谱传下,但也应该所言非虚,我…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听父辈相传!” 刘仪此言一出,那田先生神色稍动。 王浩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刘备也说是中山靖王之后,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若是真的话……呵呵!这中山靖王还真是播种机,不比他祖辈刘邦差多少,子孙遍布天下呵。 “刘仪——”任姑娘念叨一声,问道:“你家里还有人在么?即是皇室之后,为何在此偷听?” “父母三年前便已逝世,家中只剩刘仪一人,嗯…嗯,虽是皇室之后,但到我父辈时,已是耕田为生;我…我也无力支付学费,因此只得在此偷听。”刘仪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将自己的情况一一作答。 “即已是务农,为何还要偷学呢?老老实实务农不也好吗?”任姑娘继续发问。 “妹妹……”霍筱似是觉得任姑娘有些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么问一个陌生人,像什么样子?扯了扯她的衣袖。 “周易有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吾辈即为男儿身躯,又岂肯偏安一隅,不思进取?不管怎地,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知道学习,为人之道,也好给子孙树立榜样,不够成败与否,也当尽力帮子孙谋福,让子孙不重复我这样的悲剧。”刘仪顿了顿,正色道。 听了刘仪这话,王浩和霍筱还有田先生都不住正色看了刘仪两眼。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任姑娘自言自语,似要把这句话深深记住,一时,深深一辑,言道:“多谢刘仪公子指点。” 刘仪抬头仰脸凝视那任姑娘,似要记牢她的容貌,少时,他再次拜了拜,又不知从哪有了力气,站立起身,拜道:“敢问姑娘芳名?他日若若是刘仪得志,必定有厚报!” “我去!看这话另有他意,这家伙这是春心萌动?真是真动心了么?” 王浩在旁暗道,不由得低看了刘仪,但随即想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复又正视回来,骂了自己两句,脑袋里的思想要混乱到什么时候?不就这点事嘛!有什么?这汉末人民思想还没僵化到朱程理学出现后的那种程度,何况又不是直接求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刘仪生活条件已窘迫这种境地,尽管生活上已经完全受控于自然和他人,一身缝缝补补,却还是不屈不饶,自强不息,还要想着要回报;任姑娘不由得再次正视他一样,见其脸上虽然带着许多泥污,但却眉目端正,贱而不卑。那任姑娘也不知怎地,眼中却已流出泪来。 任姑娘轻叹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丝绢手帕,替刘仪擦拭脸上的污泥。 这一场面,一下震惊全场,刘仪作为当事人,更是惊的不敢动弹,不敢正视眼前美人之貌,紧闭了双眼。 任姑娘似是对着自己,又像是对着刘仪,泣道:“滚滚红尘,世间琐事,往往身不由己,苦楚极多,却又想保命苟延残喘,抱着侥幸之心,幻想来日能改变;但今宵已无所眷恋,是生是死已没有留念了,但今生还有重要的人要守护,不得不延命求生。呵呵!若是有来世,真想去到一个新的世界,可以不必勉强自己选择厌恶的路,也能尽力保护所珍惜的人……那该多好,可是,真有那样的世界吗……” 任姑娘说着,珍珠般的眼泪滚落下来,欲罢不能,忍耐不住,拂袖捂着脸,一个转身快步离去。 她的那块丝绢也没有拿走,随风落下,飘在刘仪怀中。 霍筱花容失色,急忙赶去,大声急叫:“妹妹——” 那任姑娘没做任何反应,扬长而去。 这一连串戏剧性的情节,让在场所有人竟被惊呆了,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学堂静得出奇,此时就算有根针掉在地上,恐怕也听得见。 有顷,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那田先生长叹了口气,悠然道:“如今这世道,实在害人不浅,生于此世实为不幸,若有朝一日能变乱为治,那就好了。呵呵!只能以自强不息了!” 说罢,回身步入学堂。 霍筱和那任姑娘早已远去,田先生也已走开,那一众执跨子弟立刻打开了话题,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我的天,想不到巨鹿除了霍筱姑娘外,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子,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她是谁啊?能知道芳名也是好的。” “呵呵,她是霍家的朋友,任家的长女,他们任家也是豪商大贾,最近才来到巨鹿,那位姑娘,好像叫任红昌吧!啧啧!真是倾国倾城。” “豪商大贾?应该也是来投奔我们太平道的吧?那岂不是以后可以经常见着那位任红昌小姐么?” “你们说说看,她们二人,哪个最好?” “那还用说,自然是任小姐,就霍姑娘那脾气,文武双全,又如此强势!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受得了?也就张虎大哥这等人,才喜欢她这样的。” “我看也是,张虎大哥在任姑娘面前完全讨不到好,那任小姐,如此淑女,才是极品,嘿!那个臭小子真有艳福!” …… 王浩也暗暗咋舌:“啧啧!任红昌?民间传说那是貂蝉的本名啊!真不愧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诶!等等,那位姓霍的姑娘,刚才没听错的话,好像是霍家的人,叫霍筱;应该就是霍逍兄弟他家的吧?难怪她好像认得我一样,真是……” 王浩回想着刚才,也不禁脸红心跳。 此时那刘仪,将张虎的佩剑收回自己制的木剑鞘中,一手拿着木刀,手捧着任红昌遗下的丝绢,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呆怔了好一时,收入袖中。 刘仪拳头紧握,暗自想着:“任姑娘刚才的泪是为我而流的么?应…应该是吧!听她说而今这世道,的确总是身不由己,农田收成不好,又时常闹瘟疫,天灾人祸;难怪太平道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了;哼!我看也是虚的,名为黄老之正派学说,实则是歪门邪道,手下弟子,有几个好的?” 刘仪忽而朝霍筱和任红昌远去的放下鞠了个躬,暗暗发誓:“任小姐想要一个新的世界,可以不勉强自己,也能尽力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人…哼!吾辈当自强,我刘仪以祖辈的名义起誓,定要为任小姐开创一个充满真正仁义道德的新天下,至于皇宫里的皇亲们,你们既然不能匡扶朝政,拯救天下苍生,那刘仪,只能对不住了……” 第十三章 目标确立 王浩已被田丰逼住,空有后世积累的许多知识,却不知如何说辞。 田丰见王浩不言语,放声长笑,说道:“口说无凭啊!这样罢!王浩兄弟,你我定一个君子协定,如何?” “君子协定?还请说来。” “这样,王浩兄弟,日后我若是的确看到你真心实意要救世,并且真正做出来了,而不是像太平道一样虚有其表,到那时,我必定以死相随。但——若日后我看到你言行不一,说要救世,结果关起门来自己当土皇帝,那么,我就当你今天所言都是放屁,而我,也必定为大汉,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要除去你这个祸患!如何?敢定么?” 田丰言毕,紧紧盯着王浩,眼中抱有期待。 “哼!本来我还挺迷茫,被你田丰这么一逼,倒是真敢确立了,既来之则安之,日后必定要竭尽全力改变,在这一千八百多年前就建立较完善的民主之治,即便失败,也让后世有例子可以借鉴,省得被人用大炮打开国门再麻烦……果然,人需要压力。” 王浩被田丰紧紧逼迫,当时便确立下了志向,当即喝道:“好!田丰先生,我便与你打这个赌;嘿嘿!我等着田先生你来效力!” “哈哈哈!话别说的太早,咱们用事实说话,等着瞧!”田丰见王浩这样子,心里堵着的一块大石头,似乎垂落下地,隐隐,可以看见希望了。 王浩此时也彻底的放松了,回想起来,自己此举还真是冒了诺大风险,要是田丰执意效忠汉室,自己恐怕性命不保!还好,田丰还算明白事理。 “哈哈!那咱们等着瞧吧!” 一番辩论终于结束,田丰留王浩和刘仪吃了顿饭,三人畅聊了许久,直到天色将暗,田丰这才愿意放王浩和刘仪离去。 “田先生!您为何明日就要去投奔韩馥?不是……”临行前,王浩得知田丰准备明日便出发去投奔韩馥,颇为不解,问道。 “哈哈!王浩兄弟,莫要多心,你如今一介布衣,离起事尚早,若你真能用你那民主之治来改变天下;我此番早早去相投,岂不更好,也好为你多积蓄点力量,日后更好助力。”一下午的交谈,田丰也已相信了王浩确有那改变天下,成立新时代的志向,见王浩发问,便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以示安心。 “哦!原来如此,那王浩在此先谢过先生了!”王浩听了大喜,抱拳弯腰作揖。 “诶!”田丰一手截住王浩双手,说道:“拯救天下苍生,匡扶朝政,原我平生之愿,有你这等年纪轻轻的人才,我也很是欣喜啊!” “那好!那咱们今日就此作别,但愿你我日后相见时,能是理想状态。”王浩喜道。 听了王浩说了半天各种各样的新词,再加上其好一番解释,田丰天资聪慧,大多后世词汇也已理解并习惯,笑道:“但愿如此,你我拼尽全力去那什么……追求梦想吧!” “好!一起加油!追求梦想。” 王浩又看向刘仪,问道:“那……刘仪兄弟,你日后有何打算?可愿与我一起拼搏一番?” 刘仪脸色涨红,扭扭捏捏,一言不发。 “刘仪你这是做什么?哪像个七尺男儿?和女子一般扭捏;我们三人今天所谈论之言,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头的罪!事到如今,我们三人之间,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田丰见他这副模样,立时板起脸,喝问道。 刘仪结结巴巴的道:“那个…我…我想先…先追随先生。” 王浩和田丰脸色都微变。 刘仪立马解释:“先生博学多才,我神交已久;但先生毕竟是一介文人,出行稍有些不便,而我也有些武艺,可作先生书童,帮先生搬运书本行李,路上若遇劫匪,还可保护先生,而且如今家中只有我一人,也不拖累。您看,可不可以?” 田丰呵呵笑了笑,沉吟了一阵,笑道:“有人愿意追随,帮我拿行李,那正是巴不得。呵呵!王浩兄弟,你觉得如何?” “哈哈!刘仪兄弟愿意追随田丰先生而去,那自是好事!对日后也有帮助,省去了许多事情。”王浩不以为然的笑道。 今天王浩与田丰、刘仪没有顾忌的畅谈了几小时人生,三人志向都已确立,也已许下了约定。 但见得刘仪更愿意先追随田丰,他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正常,他很清楚,毕竟自己如今一穷二白,让刘仪跟着,并不是好事;跟着田丰,确实方便许多,有利于日后成事。 “好!既然如此,那刘仪,你今晚便可以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天明之时,务必到我这来,咱们就启程。”田丰点了点头,笑道。 “多谢先生!还有浩兄。”刘仪又惊又喜,当下就要磕头拜谢。 “诶!”田丰将他一把扶住,说道:“我们今日聊了这许多,早已结成莫逆之交,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动不动就下跪?你有这心,那便够了。嗯……茫茫人海,日后凶吉难料,咱们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会,但愿,下次你我相见之时,和…理想中的一样,也不枉今日畅谈一场!好了,咱们就此作别!” 后面那些话,田丰却是对王浩说的,言毕田丰向王浩深深作了一揖。 王浩也急忙回礼,说道:“但愿如此!刘仪兄弟,田先生,我们就此别过。” 刘仪也深深作揖拜道:“浩兄,就此别过!” …… 刘仪和王浩不同路,二人走出田丰家后,到学堂时便分了手。 回去路上,王浩暗暗反思着这次“嘴遁”的结果。 此番说服田丰和刘仪二人,不能说成功,却也不算失败,好歹田丰和刘仪对自己是理念是认同的,不过看样子,他们二人对大汉朝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不到最后关头,决不愿就此和汉室与敌;才和他立下了约定,待日后王浩真的有所成,不是徒有其表,田丰和刘仪才愿以死效力。 嘿嘿!这算盘倒是打得好…… 不过,经过这么一下午的谈天说地,王浩反而借此确立了志向,之前他还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现在却是明了。 他嘴遁田丰的同时,也惊醒了自己,意识到帝王至尊,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等等,实在没意思,不过图一时痛快,且影响未来。 若人人均抱有此想法,那便成了所谓的“魔”,拜权拜利,谁强谁有权势就跪拜谁;待其衰落之时便要取而代之,慢慢变得毫无底线,互相之间杀戮不止,勾心斗角无尽,将陷入一个无解的轮回之中,那也没有了真正的未来,一番折腾,尸山血雨之后,也不过回到了原来;好像恐怖游轮一样,无休止的死亡的拼搏,却只能回到原地。欺骗着死神,欺骗着祖灵,更欺骗着自己…… 王浩真正决定放弃那无聊且又压力山大的世袭帝王之尊了,也开始真正打算日后之事。 当然,功垂成败与否,就另说了。 本来今天出来,一来是找霍逍;二来也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或机会,能赚一把钱财也好! 却没想到被人激的打了一上午的铁,又误打误撞,见义勇为认识了刘仪和那霍筱,还见到了田丰和传说中的貂蝉。 虽然没能立刻把田丰纳为己用,但好歹让其认同了自己,有了底子;再加上又见识了什么才叫做美若天仙,见到了霍筱和任红昌两位佳人,今天所行,着实不虚,总算没白白度日。 汉代还实行宵禁,天色将暗,街上灯火也没什么灯火,王浩差点走迷了路,紧赶慢赶之下,总算在宵禁开始,被巡夜士兵拿下之前赶回了霍家那处宅子。 王浩刚走进门,就被霍顺迎住。 霍顺急匆匆地道:“哎呦!我的青…黄天老爷,先生您总算回来了,可急死我们了,我们出去找了几次,都没找着您。又怕您因为穿着怪异出事,又怕您迷路,幸好,在这宵禁之前回来了,要不然我们恐怕得到郡府去领人。” 被霍顺这么一说,王浩也有些后怕,看来自己今天还挺幸运啊! “霍逍兄弟呢?还有其他人在么?三位霍叔可曾回来?”王浩问道。 说实话,他还真挺不想见到霍家那些长辈的。 “少主在里屋,家中长辈均为归来,除了少主外,还有霍锋、霍运两位公子在,还有……” 霍顺话到一半,凑上前来,轻声道:“大小姐也在,还有一位任家小姐,大小姐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先生您注意点。” “大小姐?就是那位叫霍筱的姑娘吧…不错,有任家小姐在,那肯定是了。”王浩见霍顺说到霍筱,面容稍有有些颤抖,暗自觉得好笑。 不过他倒也不觉得奇怪,依他看来,霍筱虽然性格开朗的出奇,一身男儿打扮,胆子也这么大,王浩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给调戏了;霍筱就是位御姐,而且还颇有女王风范,今天那群一开始这么嚣张跋扈执跨子弟,一见到霍筱立刻就老实了,他们尚且如此,家里的下人自也不会好到哪去。 王浩点了点头,径直走入厅堂,见到张角三兄弟的雕像,稍停顿了下;便立刻快步闪开,回到屋里,放下背包,不见霍逍人影,便四处转了转,一番打听,来到了后院。 只见到霍锋和霍运这俩小子鬼鬼祟祟的伏在后院大门旁,顺着门缝往里看。 “嘿!二位仁兄,在这看什么呢?”王浩轻拍了下霍运的肩膀,问道。 “啊…唔…”霍运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急忙捂住嘴?回头见到是王浩,才松了口气,轻声解释道:“你回来了,今天大姐带了位朋友来,那位任家小姐,当真是从小美到大,如今更是倾国之貌,大姐已经够美了,可任小姐却更美上三分呐!不过不知怎地,任小姐心情极差,大姐带她来时,就哭哭滴滴的,一直到现在;逍儿哥和大姐都在劝导她。” “哦?”王浩往后院瞅去,在两盏立在院中石桌上的油灯的光亮下,见到任红昌和霍筱二人坐在一块大石上,轻声低语着什么;而霍逍则在旁边踱步,似在把守着后院大门,不让别人进来。 “嘘!别说话。”霍锋听到霍运和王浩聊了两句,很不满意,回身拍了霍运一下,面带怒容的轻声说道。 “对!小声点,你别说话了,要是被大姐发现我们偷看,又得一顿好打。”霍运也反应过来,丢下这么一句话,兀自顺着门缝偷看去了。 “哼!你们这俩偷窥的痴汉。”王浩站起身,鄙视的瞪了霍锋和霍运两眼,伸出了个鄙视的手势。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转身便往房间跑去。 第十四章 糖果动人心 王浩急冲冲地跑回房间,翻开背包,挑选了一阵,拿上一些零碎物品,返回后院。 来到后院门外,见霍锋和霍运这两货还在猥琐地蹲门缝,着实让他无语。 检查了下身上的口袋,确认拿的物品都在,就准备进入后院;但刚迈出一步,王浩又犹豫了起来,不太敢冒进。 说实话,他思想很天马行空,总是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加上先天性格,不擅长和异性之间的交流;但说倒底也还是个热血方刚的青少年,遇见美女时,偶尔也会春心萌动。 在后世时,觉得应该先立业,后成家,着重事业和学业,男女感情上的事大多给王浩忽略了;初到这汉末,也没有任何变化;但经历这一下午和田丰还有刘仪的交谈,他的心理,似乎又有了变化。 三人谈论事业时,也不知谁带的头,谈到了感情上。 王浩的观点是,成家之前应该具备足够优秀的性格和实力,才可保得家人太平,不然则贫贱夫妻百事哀。 而田丰的观点却不同,他认为,感情和志向、事业并不冲突,男儿在为志向拼搏时,也时而会非常疲惫,这时也需要温柔乡来休息,有个舒适的家庭,也有利于男人拼搏;当人身上担上不可推卸的责任,会变得更坚持,尤其是保护自己所爱的东西,比如家庭。 换句话说,也就是有压力才有动力。当然,不负责任抑或缺乏足够勇气的人除外。 然而这些也要建立在双方互相珍惜,谅解、尊重的情况下才有效果。 一番辩驳,没有经验的王浩最终还是被田丰驳倒,使得他对爱情和事业是否冲突,是否需要一个一个来…对这类事务的看法和理解也有些混乱了。 刚才,王浩看到任红昌那显得悲凉的背影,也不住想起了她以后的遭遇,恻隐之心也跟着跳动,当下不暇思索,便跑回去拿些东西,想来安慰下她。 当然,他对任红昌和霍筱两位绝世美人,处时见着没想到这方面,并不以为然,也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但刚才春心萌动后,便开始动摇了,想接近下两女,不管结果如何,能认识也是好的。 更何况,那霍筱能让一众执跨子弟和家里同辈人都惧怕,和她的关系好不好,也直接影响到王浩眼下的生活。 几番犹豫不决,王浩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步入后院。 这种想安慰不熟悉的异性的想法王浩在后世时从没产生过,同时也不会有勇气去安慰陌生人;此时他有这勇气和想法,一来是有霍逍一层的关系;二来,倒是觉得,今天破天荒地的见义勇为,救了刘仪,增强了他的自信和胆气。 于此同时,霍锋和霍运见到王浩闯入后院,大惊失色,但随即定下神来,小声议论着: “哼!这小子是疯了还是怎地?敢就这么闯进去,非得让大姐揍一顿,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他应该是没见识过大姐的厉害,又仗着是客人,这才这么大胆;不过不会审时度势,也真是个笨蛋;看来,要有逐客令喽!” 两人都幸灾乐祸,认为只要霍筱回过头来教训王浩,他们便又能见到任红昌那闭月羞花之貌了。 “诶!浩哥,你回来了!太好了!唉!今日事情特别多,我也没来得及照顾,你没出什么事吧?”霍逍一看到王浩,又惊又喜,立刻迎上前来问候。 “没事,只是在外面转悠了几圈,认识了些朋友。”王浩笑着答道,目光却看向霍筱和任红昌二人。 “你来做什么?我现在可没功夫逗你玩,出去吧!”霍筱回过头来,见到王浩,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淡淡的说道。 霍锋和霍运当场石化。 霍逍也觉得怪异,按霍筱的一贯脾气,绝不会这么“温柔”。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问道:“老姐,浩哥,你们见过了?” 王浩此时心砰砰直跳,脸都有些红了,强行压下来,说道:“嗯,今天在城中心的学堂见过。” “行了,你们俩个出去谈吧!记得关上门,拦在后院,别让别人进来。”霍筱说着挥了挥手,让二人离开。 “那个……我能帮上什么忙么?”王浩弱弱的问道。 “嗯?”霍筱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向王浩。 王浩这种男人,她还真没见过,一般人遇到女孩心情不好,都会离开,而他居然会问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真是奇怪。 “走吧!浩哥,她们女孩的事,不是咱们能管的。”霍逍拉着王浩,准备离去。 “那倒未必,有些事情,无论是男是女,道理还是相通的。”王浩挣脱开霍逍的手,若自言自语的悠然道:“许多时候,人们因为事事不如愿,又无力挣脱的懦怯,囚禁了自己原本自由的灵魂;但有一种相对的东西,名之曰:“希望”,有了希望,人就会产生激情,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去追求,在追求的过程中,能体会到人生的意义,或许也能令人感受到自由。 所谓圣者渡人,强者自救;铁制的牢笼可以用武力打破,但若是自己画地为牢,把心关上了,那所行之处,皆为牢笼,内心获得真正的自由,就如庄子,虽然有些荒诞,也逍遥一世。当然,每个人的理解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你们知道吗?有些鸟儿,很容易被抓住,就此屈服,从而终生被关在笼子里。但却有些鸟儿,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内心向往着自由,不愿放弃飞翔的快乐,乃至影响到身上的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自由的梦想;这种鸟儿很聪明,会用自己的嘴或爪子打开牢笼的门,从而获得自由,即便一时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但只要不抛弃,不放弃,总会挣脱开来的,你也能得到救赎。” 幸好,王浩在后世时看关于人生的书、电影、动漫也看得比较多,了解到了平凡的世界、平凡的人生;在囚牢中追求希望,获得的救赎;火之意志…… 因此对处理这种关乎人生的感情,他还是比较有底气和能力的;但记不十分清楚,只能挑挑拣拣,加上自己一番理解,胡乱的说了出来。 原本他还有些胆怯,但王浩这人,一旦能打开话匣子,那就能滔滔不绝了。 “……” 一眼过后,后院一片寂静,众人都惊奇地望着王浩,场面和气氛略显尴尬。 霍逍最先回过神来,毕竟他有过经验,昨晚一番交谈,已经让他对王浩顶礼膜拜了,不过万万没想到,王浩对于这种事,也这么有研究。 但他也无话可说,以他的水平在这种问题上无缝插针,看见任红昌和霍筱双双回过头来望着王浩,只得无辜地摊开手,表示也不理解。 “你…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的心事?”霍筱惊奇的发问。 “呃…这个嘛…”王浩顿了顿,要说自己能算命,预测人心和未来,那太扯淡了,而且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得以心理、面相学的角度回答问题:“嘿嘿!其实也只是相面之术猜出来的;今日见着任小姐帮刘仪兄弟擦拭脏污时,眼神颇为复杂,带有同情,但又像是感同身受,也同情自己;后来就……感情难以自己,突然哭了,加上任小姐你走前说的那一番话,由此可以推断;任小姐你定是遇上什么身不由己却又为难的事了。” “哦!浩哥你还会相面之术?这么厉害,帮我也看看,我现在在想什么?”霍逍好像又发现了块新大陆,好奇的问道。 王浩白了他一眼,一手推开,说道:“行了,你别捣乱,以后再说。” 随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撕开包装,伸手上前,笑道:“任小姐,我这有些好吃的,这是糖果,你可以尝尝,也能让心情好点。” “嗯?糖果?”任红昌见到那颗黄色的小球,也颇为好奇,原本颓废的心情一时间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从王浩手里接过来,左看右看,似乎不知怎么吃。 “这和药丸一样,放入嘴里含着便可,慢慢会化的,要愿意也可以嚼碎来吃,不过别忙下咽,得慢慢品味。”王浩看到任红昌接过糖果,心情好转,也挺高兴,柔声解释道。 任红昌在王浩的期待和霍筱、霍逍两姐弟好奇的注视下,稍微拂袖遮掩着,缓缓将糖果放入口中。 少时,任红昌面露喜色,惊道:“好甜呐!” “这是菠萝味的,乃是海外之物。”王浩颇为高兴的介绍道。 “菠萝?这是什么东西?海外哪里来的?浩哥你还出过海么?是在蓬莱还是东瀛?还是方丈岛上寻得?你这糖果,可是仙丹么?”霍逍惊喜的问道。 王浩立刻意识到不妙,暗暗扇了自己一耳光,这么多嘴干嘛? “呃……这个嘛!这菠萝不是在什么仙岛上,是远在大洋彼岸的一块陆地上的,嗯…乃是家中前辈出海获得,这些糖果也是他们提取其中精华炼制的,我也不会;而且这不是什么仙丹,只是好吃,能解解馋罢了。” “真是厉害啊!还能制造出奇特之物;浩哥,还能出海找到么?要不以后咱们去呗!”霍逍喜道。 “这个……”王浩再次感到头疼,以现在的航海技术,能远去美洲采菠萝?不是找死么?关岛都不一定能到,这种事老子才不干。 他只得推脱道:“海上不比陆地,惊险万分,海浪大时能轻易掀翻千斤重大船,还有几十丈长的大鱼,要花费许多财富和技术造又坚固又大的船,不然怎么可能到达?嗯,那些航海前辈,许多都因此葬身海底或死于鱼腹,才带回来这么一点东西,得不偿失。” “啊?这么危险,那还是算了,我不会水,出海死定了。”霍逍一听说海浪能掀翻千斤重的大船,还有几十丈长的大鱼,登时打了退堂鼓。 “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岂不是太可惜了……” 任红昌一听说这糖果来源如此不易,便想退回,但糖果已经在自己嘴里,怎么好意思拿出来? “没事,反正这些糖果本身也不过是些瓜果零碎而已,又不是什么仙丹,任小姐不必内疚。”坑越挖越大,也越来越不好填,王浩也头疼,尽力避开这话题,又拿出两颗糖,笑道:“大小姐,霍逍兄弟,你们要么?不要我可吃了。” “可以吗……”霍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糖果有着极大兴趣,也想吃一颗尝尝,但得知糖果来之不易,也就不便开口,这时得王浩主动,也挺高兴。 “没问题!” 她话音未落,王浩已丢了一颗糖过来,她急忙接住;同时王浩又塞给了霍逍一颗。 “哈哈!恭敬不如从命,浩哥,我可不和你见外了。”霍逍大喜过望,拿到手便开撕,如宝贝一样,迫不及待的扔入嘴里。 第十六章 张角召见 冀州,巨鹿城,王浩来到东汉末年的第三天。 已日上三杆,王浩方才转醒。 他勉勉强强爬起身来,见到太阳已经渐渐接近头顶,大吃一惊,急忙跃起身来,随后一愣,又坐了下来,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该死,怎么还这么赖床呢?没有五六道闹钟提醒的我就这么废么?” 王浩觉得头疼,自责不已。 他在后世时,若没有实在的压力,比如:上学时必须要上早自习,又在学校住宿,不想起也得起…… 若非如此,王浩的自控能力接近为零。 放假在家,王浩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日上三竿,临近中午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 而他有心有志向,每每清醒时也讨厌这样废材的自己,但隔一夜,又要打回原形,昨天的海誓山盟便全部消失不见。 说白了就是个好高骛远又不愿实在行动的废材,为了理想所付出的行动,大多数都不走心,只是在敷衍他自己罢了。 在后世就在这样的挣扎中虚度了几年,而到了汉末,没想到也还是这样。 他前两天还很有压力,开始苦闷,直到后来开始寻求出路,头脑时刻在风暴中,这种情况下,赖床是不可能赖床的。 不过,万万没想到,本来昨天打了一上午铁,干了真汉子的事业;又实现了人生中第一次见义勇为;还和田丰这等人才长篇大论,确立了志向。 王浩满以为自己已经开始改变了,却没料到,正是因为志向确立了,压力大大减小,他又变回了废宅原样。 “……”王浩对自己已经无语了,实在有些记吃不记打,怎么就这么贱呢? “唉!没办法,别自责了,先尽力过好这一天吧!”良久,王浩振作起来。 有千万次早起失败经验的他,也知道,要是自己没能实现自己对自己发的誓,起来之后一旦开始自我安慰或者自暴自弃,那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昏昏沉沉的度日。 而当失败之后,决心在一天剩余的时间里尽力过的充实,那就会延续一段时间的奋发向上。 但王浩这人在完全没长性,初中,高中,还有大学一年,总共七年,在这七年的假期中,他一直都在这两种极端情况下徘徊不前,直到现在——来到汉末的第三天。 “果然是学坏三天,学好有三年啊!不过我都六七年了,也没学好,心志实在是脆弱不堪,自我安慰惯了,都快成阿Q了。” 王浩自言自语着,起身去别院洗漱。 一番快速的洗漱完毕,王浩也才来了精神,重振旗鼓。 他暗自琢磨:“如今田丰和刘仪两位,已经出城了吧?嗯,我在这也不能闲着,至少得做点事情。” 随着王浩将洗漱用品放回背包,来到前厅,正撞上霍逍和霍筱两姐弟,后面还跟着霍顺以及几名家仆,其中一名家仆手里还捧着几件衣服。 王浩还未来得及说话,霍筱转头往外看看天色,对身边的几人笑问道:“呦!王先生起的好早啊!还没成婚就贪恋“床第之欢”了,嗯…现在快到晌午了,再过不久就要吃晚饭了吧?” “确实,再过两三个时辰,婢子就该去通知厨房准备晚饭了,小姐和少主的肚子也该饿了!”霍筱身旁一丫鬟,摇晃着脑袋笑道。 “唔……”霍逍和霍顺两人都捂着嘴,脸被涨得通红,实在憋不住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后面跟着的几个家仆,也掩着面低声轻笑。 “诶!你…你们,唉!”王浩好生尴尬,无法辩驳,自责道:“是我的不是,贪懒了。” “嗯…哼!诶!浩哥岂是懒惰之人?昨晚肯定是在想一些事情,难以入眠,这才起的晚了;你们休得无礼,特别是…是霍茜你这丫头!怎敢如此无礼?真不愧是我姐的贴身丫鬟!不过,你还是得向浩哥道歉。” 霍逍还是挺仗义的,一边笑着还想着帮王浩打掩护,不过呵斥霍筱身边的丫鬟时,也看了看霍筱的脸色。 “抱歉,先生,请恕婢子无礼!”霍茜强忍住笑意,上前赔礼道。 “没事,我算是罪有应得,应该被取笑。” 王浩虽然被取笑,颇为尴尬,脸上也觉得有些火辣辣的,不好意思;不过却也觉得温馨,他们这是真把自己当家人朋友对待了,要不然也绝不会这么待客,汉代对礼数还是很尊重的。 暗自还庆幸了一下,还好自己一穿越过来落在山里,而且还碰上这么一家人。 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就因为穿着怪异,被官府逮捕。加上自己对这时候的主流字体隶书、章书也不是很熟悉,隶书还好认些,章书可就十之五六都不认得,可能因为审讯不出什么来,他就要被发配充军,死于非命了。 这也应该算是老天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穿越过来附带的主角光环吧! “对了,小王浩,今天大贤良师要见你,这身衣服先换上,免得惹出多余的麻烦。”霍筱止住笑意,指着后面家仆手里碰着的几件衣服说道。 “什么?张…大贤良师要见我?什么情况?他怎么知道我的?”王浩顿时慌了手脚,惊道。 “这个嘛!说起来是我们霍家的不是,不过其中也有你的问题。”霍筱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因为昨天晚上你的那些东西,让霍锋和霍运那两混小子见到了,今早竟被他们捅到了父亲和叔父那里,而且还上报到了张牛角将军处。还有啊!你昨天在学堂见义勇为,其中不少执跨子弟,回去就告诉了他们父母,这一传十、十传百,使得巨鹿许多人都知道了我们霍家有个奇怪的客人,还是墨家弟子;大贤良师自然也就知道喽。” “这……我过去后,会有什么麻烦吗?”王浩无语了一时,有些胆怯的询问。 “怎么?你怕了?”霍筱凑上前来,问道。 被霍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王浩心更慌了,脸色微红,急忙退开,慌道:“怎…怎么会?谁怕了?我只是不太懂礼数,怕惹出什么事情?” “放心好了,不会把你怎么样。”霍筱见到王浩这惊慌失措的神情,满脸得意的笑道:“你到那时,只要老老实实的按正常礼法作揖,大贤良师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就是了!” “没错!放心吧!浩哥,再怎么着有兄弟在呢!”霍逍拍了拍王浩的肩膀,以示安心。接着又说道:“不过,还是换上正常的衣服好些,免得被当成什么怪物,诺!浩哥,这几件衣服还有鞋子你先换上吧!” 随即,两名家仆捧着几件衣服和一双鞋上前来,齐声道:“请先生更衣。” 王浩对古代汉服也有些了解,见一双青丝履,一件直裾和曲裾衣深衣,另还有一件日常穿的短褐以及裤子。 “没想到太平道也挺讲礼节,见张角也得换礼服。” 王浩沉思了一阵,取上那件曲裾深衣和青丝履,说道:“我脱下外套,穿这就够了。” 一边暗思:“这裤子我才不想换,得无裆真空上阵,很不舒服。” “嗯……也行吧。” 霍逍也见到过王浩晚上睡觉时脱下外套里面还穿着奇怪的衣服,而且晚上睡觉时并不用被子,他用包里一种叫睡袋的东西睡觉,初时霍逍也不解,在王浩一番解释下,也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处,同时也不得不惊讶王浩的奇异之处,远超出他的认知,实在让他无法理解。 而王浩,则无奈的将这些全部推给墨家,乃是祖辈相传的了,自己并不会制造。 “这样……行么?”霍筱也很早就注意到了王浩的穿着,不套深衣,穿着衣服和裤子还有鞋子都与众不同,是她前所未见的。 她一开始就对王浩的穿着感兴趣,但即便是她这般开放的性格,也不好意思公开问王浩的衣服出处。 王浩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脱下冲锋衣,直接套上曲裾深衣。 接着他沉顿了顿,另寻一处地方坐下,换下登山鞋,换了青丝履,理了理衣服,一手拿着鞋子和衣服,问道:“是现在去么?” “不,别着急,等会再去不迟。”霍筱细细打量着王浩,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轻笑道:“不错啊!穿上礼服倒也是一表人才的样子,不那么奇怪,不错,不会引人注目了,不过你这头发……实在有些不便,不过也没办法了,午后去的时候最好还是绑上头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汉代虽有了理发匠,但人们对剪下来的头发也比较爱护,而且也没人会把头发剪成王浩这么短,要是被人割断头发,那也是奇耻大辱。 这时候的人哪个不束发?除了王浩,一头不合时代的现代短发型,在众人面前自是显得格格不入。 “嗯,听你的。”王浩也不多说,说实在话,他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对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带些和昨晚那样的奇怪东西去。”霍筱突然说道。 “为什么?”王浩不解。 “依我看,光是那些奇怪的东西,绝不至于让大贤良师要亲自接见你,肯定还是因为,哼!霍锋和霍运那两小子把你是墨家弟子的事情也给上报给了张牛角将军,世人谁不知墨家弟子机关术世间无双,极善造守城器械?大贤良师要见你,也肯定是要你帮太平道打造厉害杀器。”霍筱若有所思的道。 “啊?我……去,说实在话,我也不会造什么守城器械,这个在父辈时已不让我学了。”王浩无奈道。 “那就如实回答,不过,这样可能会惹得大贤良师不高兴,所以,你至少得献出一些器物,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受罚,说不准还有赏赐呢!” “嗯,说的是!”王浩定下心来,开始寻思要拿什么东西去献给张角? 这非要有实在用处不成,要不然,送颗糖给他张角吃吗?也许有用,但这样最多保证自己不受罚。 为今之计,还是得带些有用的东西去…… 王浩眼光渐渐亮堂起来,有了头绪,要是能引得张角开心,给自己一些赏赐,那就能开始招募私家兵马了……嘿嘿!这第一步,总算有眉目了。 第十八章 第一桶金 “呵呵!这算赚到了第一桶金了。” 此时王浩身后跟着一批人,前面四人抬着两筐铜钱;后面却有十人各自牵着五条狗,另有十人牵着马匹,一众人正往王浩居住的霍家宅院赶去。 王浩画出塞门刀车后,见到张角欣喜若狂,大有赏赐给自己,还暗自高兴了一阵;不过……这赏赐实在让他有些苦笑不得。 说是赏金千两,但却都是铜钱,不过这两筐铜钱倒也多,份量也够,王浩一个人还搬不动,有不千两,就算只有五百两黄金的价值,那也尽够了。 另外赏十匹好马倒也正常,但却又加上了一百条狗。 “这什么鬼?” 王浩当时完全懵弊,哪有赏赐别人狗的? 不过随后想起来,汉朝人爱吃狗肉,张角也真是,完全按日常大众喜好来赏赐。 另外又留了王浩在郡府内吃了顿大餐,这赏赐就完了。 虽然这赏赐不是很重,但也不算轻,对此时的王浩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刚开始就贪多未必是好事,还是先想想这些钱用来干什么。 王浩细细琢磨着,不经意又想到了刚才的张角赐给自己的宴,都是些烧鸡,烤肉,肉羹一类的食物,对于这个年代的百姓来很珍贵,也很难得。 但对从后世来的王浩来说,却并不咋地。汉代没有铁锅,没有辣椒;所有食物,不是蒸,就是煮、烤,而且一点辣味没有;对喜欢吃炒菜又无辣不欢的王浩来说,开始还行,之后就没什么胃口吃了。尽管不喜欢吃,但在这个物质贫乏的年代怎么着也不能浪费。 因此,王浩吃到一半,就让人打包了菜肴,清点好了各类赏赐,让人帮他带着这些张角的赏赐,即便告辞回去。 话说这赏赐清点起来还废了好一番功夫,铜钱可以直接去库府里取,可这马匹却要去城边马阙里取,还有一百条狗也是,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反正但这一百条狗就让王浩等了近半个时辰。 “诶!对了,试试看能不能打造出方便煎炒的铁锅来,不仅自己伙食能改善,或许还能借此赚钱呢……” 王浩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大贤良师赏什么给你了,笑的这么高兴?” 突然间,一道优美俏丽的身影挡在了王浩面前。 王浩定睛一看,来人却是霍筱。 此时霍筱褪去了原本的男儿打扮,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交领襦裙,梳着垂鬟分肖髻,将她原本的女子美貌完全显现了出来,增添了几分优雅气质,不比任红昌差多少。 在阳光的照耀下,打扮的青春靓丽的霍筱突然出现在王浩面前,不禁让王浩有些心动,愣了一愣。 “三叔人呢?不是他带你去的么?”霍筱看着王浩后面显得有些古怪的赏赐,又笑道:“不错啊!大贤良师赏给了你这么多东西,是要你开个屠宰场么?呵呵!” “哦!”王浩回过神来,说道:“我给大贤良师画了一张画后,他便带着巨鹿太守和霍三叔出去了,只丢下了这么些赏赐。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怎地这身打扮?霍逍兄弟呢?” “怎么?我本来就是女孩,不能这样打扮么?”霍筱叉着腰,一手拦住正要往前走的王浩,喝问道。 “不,不是,我是见你刚才都还是男儿打扮,这突然换了,才问一下。”王浩有些不自在,急忙解释。 “这还差不多,我让逍儿在家准备宴席,我这才亲自迎接你,你还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哼!你呀!一去就两个时辰,是吃饱喝足才告辞吧!亏得还让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而且还让我们在家里白白设宴,你待会回去不用吃了,我把你这份去喂给大贤良师赏给你的这些狗吧!也正好让它们尝尝鲜。”霍筱一脸正容,强势的说道。 “喂!我说大小姐啊!你怎么喜欢自说自话,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哪是哪样的人?张…大贤良师赏给我的食物,我大半都打包回来了,待会回去之后热一下就可以吃。”王浩举了举手里的包裹,无奈的道。 “哦?”霍筱抿嘴一笑,“这还差不多,果然没看错你,好吧!我原谅你了。” “呃?”王浩又懵了,一边回想着脑海里的记忆,问道:“我犯什么错了?我记得没得罪过大小姐你吧?你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能说是我的问题吧?咱们又没约定好时间,而且我也不能说走就走,何来原谅之说?” “你……哎呀!不和你说了。”霍筱白了王浩一眼,有些气氛的跺了跺脚,不再理睬他。 “我说这什么情况?真心搞不懂这些女孩的心事,我说也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也真是没意思,很难双方都敞开心扉,忒地麻烦了…”王浩暗自嘀咕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对了,你…你画给大贤良师什么东西?一下赏赐这么多?” 过了好一时,霍筱方才又和王浩开口说话。 “我给他画了一副塞门刀车的图纸,然后就得到这么多赏赐了。”王浩如实回答。 “塞门刀车?那是什么东西?” 接着王浩耐心的给霍筱讲解了一番塞门刀车的作用和来历。 “哦!原来如此,墨家机关术,可谓是守城器械之王,当真是深不可测。”霍筱赞道。 “嗯。” 王浩有气无力的回了一个字,双方又陷入一阵沉默。 “那个宴会…任小姐也在么?”王浩突然发问。 “怎么?”霍筱眼中闪过一道光,露出一丝失望,看着王浩问道:“你这么关心她?哼哼!不会你已经……” 王浩就是情商再低,也知道霍筱要说什么了,连忙解释:“你别多想,只是朋友之间关心一下,有什么嘛?顺便帮朋友照顾一下,对任小姐一见钟情的,可不是我。” “朋友?那是谁?谁对红昌妹妹一见钟情了?快说快说。”霍筱立马来了精神,拉着王浩的手,不断发问。 “唉!说来话长。” 王浩将昨天任红昌在学堂时突然大哭,让刘仪以为任红昌是为他而哭,使得刘仪已经对任红昌倾心;加上刘仪已经跟着田丰离开巨鹿等事情一一说了。 除了他和刘仪在田丰家进行了一场时常下午的谈论,这一不能随便说的内容被王浩选择性忽略。 霍筱听罢叹了口气,说道:“啊?这样啊!真是可惜了。哼!我觉得那刘仪虽然现在身份地位贫贱,但看他昨天那样子,也决不是寻常之辈,以后定能成大器,如果妹妹能嫁给他这样的人,倒也不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红昌妹妹身不由己啊!”霍筱叹道,眼神中透露出哀伤凄然。 “怎么了?”王浩心中一惊,已隐隐猜到。 “小王浩,看在你昨天的表现上,我把你当朋友了,你可别和别人说,要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霍筱突然拉着王浩的手臂,往前跑了一阵,和后面跟着的一众人拉开了距离,这才说道:“昨天晚上,红昌妹妹和她父亲争执了一番,今天我去寻她时,她父亲死活不让妹妹出门。” “什么?应该不会是因为我吧……”王浩有些后悔对任红昌说那些话了,她爹要是个通情理这人,那倒没事,可眼前的情况来看,她爹显然不是,明显是个独断专行的人,根本不考虑子女感受,要不然怎么会把女儿关家里? “诶!你还真说对了,就是因为你昨天晚上那些话,红昌妹妹回去忍不住和他那个混蛋父亲说了两句,惹得那老混蛋大发雷霆…哼!要不是因为红昌妹妹出来劝住我,我今非得揍那老混蛋一顿!”霍筱越说越怒,白皙的额头上竟爆出青筋来。 “也不能这么说她父亲吧?那毕竟……” 王浩不明其中原因,也不好发表个人意见,只想安抚下霍筱的怒气;但他不知道怎么说,就来了一句更惹的霍筱发怒的话。 “怎么不能说!”霍筱怒喝一声,引来了周围行人的注目。 霍筱急忙捂住嘴,少时,继续说道:“红昌妹妹父亲就是个混蛋,那老家伙,根本就不配做父亲,哼!真是把商人的缺点做到了极致,所作所为皆为利也! 哼!真是气死我了,一提起他就恼火!那老家伙,只是把子女当成他赚钱的工具罢了,一边要把小儿子交给我父亲,加入太平道;一边却又要红昌妹妹去洛阳参选宫女!你说他配做父亲吗?呵呵!真是狡兔三窟,凡事都做两手准备,算盘打得真好! 也就是红昌妹妹,性子温顺却又通情达理,拎得清轻重;要换我,非得把那姓任的老东西脸打烂不可。你知道吗?红昌妹妹开始很不愿意,可那老混蛋竟然那他小儿子相逼,让他那儿子跪在院里,说只要红昌妹妹一天不愿意,就让他跪一天! 唉!妹妹不忍弟弟受苦,这才不得已就范了,我一直想帮她,可她又怕牵连我,死活不让;昨晚你一番话,却又让红昌妹妹起了反抗之心;可是……唉!气死人呐!” 王浩默默地听着,心中也觉得有些难受,当然,更多的是同情,虽想要帮任红昌,但苦无现在没什么办法。 “对了!你父亲不是骑督么?能不能向那姓任的施压?”王浩有了想法,问道。 “我父亲?唉!要是以前,肯定行,但自从我们霍家被那上党郡追杀逃亡后,遇上了张牛角将军,从那之后父亲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对我们还是很好,但对其他人,却变得毫不留情,心狠手辣;而且他如今和二叔三叔每日沉迷于练兵,经常出远门,押运兵器,就连我…也很难见到他。不瞒你说,我们霍家和任家虽是世交,但我父亲之前一直瞧不起任家那老混蛋,也不愿和他多来往。可是如今……” 霍筱说着,眼中露出悲痛之意,低头不语。 “……” 王浩一时间也无言以对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同时,他对眼下这个时代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天下黑暗,世事无奈,大汉朝昔日的文明先进光辉不再! 许多人也因这昏暗无常的世道,在经历过不止一两次的碰壁教训之后,渐渐地走向了曾经的自己的反面;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任重而道远啊!” 王浩内心有种这样的想法,内心的志向和决心,似乎更坚定了些;他呆呆地望着天空,耀眼的太阳不止何时被老大一片乌云给遮住了,只在周边散出黯淡的光芒,不知何时才再见天日? 王浩心里清楚,按现在的情况,任其发展下去,将有近百年的军阀混战,这才只是刚刚黄昏,漫漫黑夜还没到,路还很长啊…… 第二十四章 身世泄露 王浩练了一通拳脚,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出了一身汗,长呼了口气,坐下来歇息。 “夫君使得一手好拳脚啊!” 一道轻喝传入王浩耳中,急忙寻声望,只见那侍女正立于王浩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王浩见了她,轻叹了口气,起身作揖道:“王浩有一言,不知姑娘愿听否?” 那侍女笑道:“你我已定下终身,只要夫君所言,妾身莫有不听。” 王浩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姑娘,说实话我真的不记得昨晚喝醉后做过什么事?这平白无故的就定下终身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啊!而且,你我素不相识,互相之间并不了解,情同意合都万万谈不上,我甚至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怎可如此草率托付终身?” “夫君此言差矣。”那侍女笑道:“昨夜夫君酒醉之时已将你身世来历甚至志向都一一道出,妾身也将来历和志向说与了夫君,你我早已是知心爱人,何来不甚了解?夫君若是真不记得,日后妾身在帮助夫君一一回忆便是,即便是夫君真的一辈子都记不起来,那妾身也定要陪在夫君身边一辈子。” “我……”王浩心中大震,立时便有了欣然接受之意。 他在后世时也没谈过恋爱,既没表过白,更没听过有一个长相还挺美的姑娘这般对他表白,若不是自己身处的环境和那女子前一段话不容他不冷静对待,恐怕已经沦陷了。 毕竟还保持着冷静,暗想着,对方不是钓鱼执法吧?我就是醉了,怎么会说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 转念一想,自己就算是把自己来历说了,对方也未必听得懂;而且若真是把自己现在的志向说了出去……那样的话,这名侍女也没有去上报张角等人,看来就不是特务一类的人了。 不过,多少还是得试探一番。 王浩咳嗽了两声,疑惑的道:“哦!有这事?我可真不记得,你且说来,我昨晚是如何说我的身世来历和志向的?” 那侍女顿了顿,快步凑近前来,王浩却谨慎的后退。 “夫君的志向远大,在这里不便说话,小心隔墙有耳。”那侍女见王浩如此,眼中露出一点失望,显得无奈。 对方一举说中王浩心事,这下王浩的疑心也被打消了很多,但仍不敢完全放松,挥手示意侍女可以过来,但仍然防着,不敢松懈。 那侍女微笑了笑,自然而然的凑到王浩耳边,轻声道:“夫君自怀要改变天下之志,想用什么‘民主’‘法治’等等来改变天下,创立一个新时代,此时只是不得已屈身于张角等辈,其实已经在组建私军,以待时机!而且夫君还说了,太平道起事后不出一两年,张角等人就要败亡,太平道将土崩瓦解,但余孽仍然不断,而后董卓入京,天下大乱……” 那侍女竟将王浩所了解的,汉末三国近百年时间内,将要发生的主要大事一一说了出来。 “这……”王浩被深深震撼,此时也不得不相信对方的话了,除非这侍女也是和自己一样穿越来的。 “你…你不是穿越来的吧?”王浩已经膛目结舌。 “夫君昨晚倒是不少提到‘穿越’一词,但妾身相问时,夫君却总说解释也解释的不清楚,不说了……而且夫君还发了牢骚,说什么在现代生活的好好的,却莫名其妙到当世,真是气死人…不过夫君在这待了一段时间后,也既来之则安之,认识了许多英才,确立了志向……” 那侍女说的轻松自然,简直比王浩还更了解他自己的心情。 “我…我真说了这些?”王浩不敢相信。 “夫君确确实实说了,妾身开始也甚是不理解,但夫君总是耐心的给妾身解释了民主,法治等之大意,妾身愚笨,至今也只懂了十之五六;但‘穿越’、‘现代’等词和夫君来历,妾身不懂发问时,夫君要么大发雷霆,要么就挥挥手喝道罢了,罢了!就是不愿说明自己从何而来……” 那侍女看了看王浩,咯咯笑着,“夫君这表情和妾身昨晚一模一样呢!呵呵!不过我想,夫君身世之神奇,令人无法琢磨,多半是天人下凡吧?而且还能预知未来之事,可真是让妾身开了眼界了。还有,夫君你现在的墨家弟子身份,也是假的,不过是掩盖身份,而且,夫君你还说过你深知今后近一百年的历史…妾身开始也不信,可经过几个时辰的交谈后,如今却是深信不疑了。” “我…我还真特么真说了这些?”王浩惊愕着许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冷静下来,弱弱地问道:“我,我可还说了我是哪一年生的,从多少年而来,还说过什么未来的事吗?” “并没有。”那侍女回忆了一会,认真的答道:“夫君没有说自己哪一年出生,也没有说从哪一年而来,夫君昨晚只说自己才十九岁,却莫名其妙到了汉末,还絮絮而谈了今后近百年的各路英雄豪杰和变化以及许多场战争。妾身也以为夫君是仙人,知晓前后几千年的事情,但妾身问及夫君更远的未来之事,夫君总是呵呵冷笑,并不愿说。” “这……”王浩不敢相信,万万没想到自己酒醉后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三国时代流传下来的正史、演义小说或民间野史;从黄巾起义开始到三国归晋,差不多一百年的事情都和人家说了一遍?而且对方还是身处这个时代的人,这叫什么事?她能听懂么?没觉得自己是疯子? 不过,还好,不幸中的万幸,这侍女没把自己当成疯子,要是自己把晋朝之后的事以及和自己从二十一世纪后而来的事情也说了,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传扬出去,恐怕真会被人当成疯子,或许还会被当成吉祥物之类的…… “夫君莫要担心,妾身也知天机不可泄露,绝不会外传;总之,夫君,昨晚你我已成知心爱人,解开了妾身许多困惑,还立誓要帮妾身报仇雪恨,改变命运!有这些就够了!而且夫君的过去,夫君不想说,那妾身也不想知道,夫君是否是天人下凡,妾身也不在乎。 夫君你不想说的事情,有难言之隐,妾身绝不会再问,这与妾身毫无关联,随他去就是!只要夫君愿意履行承诺,未来愿意陪伴、接受妾身便好……” 王浩沉吟良久,实在说不出话来,这叫什么事?酒后乱性就算了,竟然差点把家底抖搂出来,但话说回来,看来自己心底还是不愿接受穿越到汉末的事实啊!要不然怎么会死活不谈及未来的事,这是不想回忆,逃避现实…… 回到眼下这情况,可以断定,这侍女绝不是张角等人派来的特务,看来自己不接受这现实还真是不行了。 “姑娘……”王浩回头正视那侍女,眼前豁然一亮,自己之前还真是没正视过她,侧眼来看,也只是不错,但现在正视之,也确是个美貌少女,肤色白里透红,双眼大而灵秀,顾盼生辉,体态风姿绰约,一身穿着虽然淡雅,却也有一股特殊的英气;相貌上,虽较之霍筱、任红昌要逊色三分,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令王浩怦然心动。 那侍女被王浩这么直直地盯着看,也觉得娇羞,低下头去,喃喃道:“夫君——” 王浩打个惊愣,才觉失态,急忙解释道:“姑娘,勿怪,我先前是以为你是那…大贤良师的手下,故此……” “大贤良师?”那侍女冷哼一声,低声道:“夫君是真忘了,夫君你昨晚答应过,要帮妾身报仇雪恨,而妾身的仇人,正是张角那厮!” “什么?”王浩大吃一惊,隐隐回忆起昨晚的一些片段,摇头叹道:“实在抱歉,姑娘,我确实不太记得,只是,张角若是你仇人,你想报仇,可没那么容易啊,搞不好还有危险……” 那侍女笑道:“夫君此言,昨夜早已说过了,夫君也说过,张角如今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还发过誓,在张角病逝之前定要手刃张角,为妾身报仇雪恨!至于危险,莫要再提,夫君早说过今后将要天下大乱,最终不免要酿成千万人死去的血流成河的惨事……妾身既已身许夫君,早已是夫君之人,夫君今后要实现大志,征战天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妾身也誓死跟从!” 王浩暗暗叫苦,想说自己酒后失言吧!但对方对己如此倾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情商虽低,却又不是负数,哪里说的出口? 再者,自己又不是脚踏两条船什么的破事,自己之前没和任何人确立过关系,眼前人家送上门来,真情实意,自己对人家也抱有好感,而且自己真是把心中所想,大半都告诉对方了,为什么不接受? 王浩思想总算是回归正轨了,轻声道:“姑娘,你话都说到这了,王浩也不是铁石心肠…不过,那什么,我也没恋爱过,不知道如何与爱人相处,你日后多多见谅……” “夫君——”王浩话音未落,那侍女已扑进王浩怀里,紧紧相拥。 王浩感到有点难堪,很不自然,回抱对方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双手抬在半空,不知所措。 他只轻声叹道:“但愿姑娘你没看错人,我很多时候都无法约束自己,其实根本不是能大事的料……” 那侍女抬起头,眼中脉脉含情地望着他,嫣然一笑:“夫君放心,妾身既已是夫君的人了,日后自当殚精竭虑帮助夫君,还望夫君不用嫌弃妾身跟在身边麻烦才是!而且终身大事,妾身断然不会看错的,夫君虽不是寻常之辈,妾身也不是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昨晚夫君为妾身解了心中大惑,让妾身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和信心;妾身这后半生,无论生死都伴随夫君了!” 王浩一颗心砰砰直跳:“敢问姑娘芳名?” “呵呵!”那侍女轻笑道,“夫君还是这等健忘,妾身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璃字。” “公孙璃……”王浩轻呼着,也不由自主的拥抱了公孙璃。 第二十五章 学习武器 二人相拥良久,直到王浩自己都觉得不自然了,才急忙放开。 公孙璃见到王浩有些害羞的模样,不住发笑,但也顾忌王浩感受,连忙转移话题。 “夫君,妾身本来只知道夫君身世奇特,才学深厚,能知晓古今前后之事,当世莫有人能及…但却没想到夫君拳脚功夫竟也这般了得,夫君可会使兵器?” “兵器?” 王浩心情已然平静,也就顺坡下驴跟紧话题,细细一想,自己一生中玩过的兵器貌似就只有小时候的玩具里的刀枪剑戟,还有锄头,铲子,接着就是身上的猎斧了;虽然想过收藏兵器,也想过去学剑术一类的兵器,预防万一遇到有持刀歹徒时,不说见义勇为,自己好歹也能招架。但缺乏钱财和充分时间,也一直搁置。 “兵器倒是不怎么会,我包倒有把猎斧,可是也就会在野外披荆斩棘,其他的就免谈了。” “不止吧?夫君身上还穿着一条奇怪的裤子,那皮带上还挂着一把奇怪又复杂多样的小刀。”公孙璃看向王浩腰间,微微笑着。 “哦!”王浩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顾忌太多,反正自己里面穿着工装裤,解开这汉服也不会走光;他有些紧张的解开直裾深衣上腰带,从腰间取出一把瑞士军刀。 “这个可以说是万用刀,里面牙签、剪刀、平口刀、开罐器、螺丝刀等等都有,功能多多,在荒郊野外时作用非常大。”王浩将里面的折叠刀一一拉出来,细细解释着。 公孙璃仔细端详着瑞士军刀,啧啧称奇。 “好一柄神奇的刀!内含如此多刀具,夫君真是高深莫测,携带着许多神器。啧啧!不过,妾身也有一柄宝剑,不知夫君愿看否?” “宝剑?那劳烦公孙姑娘——” 不等王浩说完,公孙璃即打断他的话,敛神轻喝道:“夫君,还请莫要叫妾身‘姑娘’!” 王浩急忙要改口,但实在忘了汉朝怎么称呼妻子了,是叫细君还是什么来着?算了,这些称呼叫着真不舒服。 王浩呵呵笑道:“是了是了,虽然没有正式的婚礼,但既然已有夫妻之实,就该换个称呼。那……我可以唤你璃儿吗?” 公孙璃呵呵一笑,深情的望着他:“璃儿,璃儿,倒像是长辈在唤我。不过,夫君高兴,叫什么都无所谓,称呼只是身外之物罢了,只要夫君人在璃儿身边便可。” “这……”王浩脸上一热,觉得这公孙璃思想多少有些超前了吧?“咳咳!那就请璃儿取出宝剑与我一看。” 公孙璃微笑了笑,转身离去,不多时,提着一个挺大的行李包袱而来,打开包裹,里面除了衣物外,还有一个长条木盒,上面还上着锁。 公孙璃从怀里取出钥匙,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柄黑蓝二色纵横交错的奇异宝剑。 公孙璃小心翼翼地捧起它,来到王浩面前,讲解宝剑来历:“此剑乃是家传宝物,听闻父亲说,此乃是天外陨铁打造,锋利无比,能劈金断铁!名为追魂!” “追魂?好凌厉的名字。”王浩接过那柄剑时,手中一沉,差点没拿住,不过好在反应及时,力量也足够,没丢面子。 他细细打量着,见那追魂剑,剑锋没有光亮,也不明显,浑体都很粗糙,剑身通体为蓝黑二色交错,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但仔细看时,黑蓝里面却还点缀着点点白色和红色的波浪纹,似乎能看到一个不同的宇宙。 “好剑,这剑颇重,不知怎地方便舞动?” 公孙璃轻笑了笑,解释道:“这追魂剑足有十四斤重,的确不易舞动,但此剑却坚硬无比,锋利异常;即便铁石,也远不如它,闻祖辈打磨这柄剑时,废了好大力气。这剑原是一块陨石,但却用烈火也烧不化,铁石打磨更是一碰就碎;这剑铸成,不知毁了多少石头、铁器,燃尽了多少煤炭…这才让陨石断成两块,而后又用两块陨石互相之间打磨,锻造,耗费了数代人的心血,好不容易才铸成了两柄宝剑。” 王浩听闻宝剑来历,不禁想起了杨过的玄铁重剑和美洲的黑曜石刀,暗自惊叹称奇,也不得不佩服一些古人的工匠精神;同时把玩着追魂剑,说是十四斤重,但这是汉代的斤两,搁他手里,感觉最多也就六七斤而已,不过这对于剑这种兵器来说,六七斤的重量还是有些超标。 来了兴趣,王浩不住笑问道:“如此奇剑,还有一柄么?” 公孙璃又是一笑,回身翻动包袱,从衣物下面又取出一带锁木盒,打开后又是一柄陨铁宝剑,那剑浑体由红黑二色交错而成,其中泛着细细蓝色波浪纹,除了颜色不同,其他的和之前的追魂剑并无什么两样。 公孙璃将手中陨铁剑一摆,剑气逼人,却无甚声响,笑道:“夫君,你那柄乃是丈夫之剑,雄剑!而妾身手中这柄,名为转魄,重十三斤,乃是女子之雌剑,与夫君你的正好是一对,一生一世。从祖辈起,这一对陨铁剑,就是为传人特地备下的,到我这一辈时…仅我一女,别无兄弟姐妹,才传到了我手中。” 王浩心头咯噔一下,也不说什么,手中剑拿的久了,也觉得有些沉重,问道:“璃儿你这剑也有十三斤,你能使动么?” 公孙璃脸上一热,旋即笑道:“呵呵,夫君既要考教妾身,那自是不能让夫君小瞧了,夫君你且退开些,小心误伤,妾身使给你看!” 王浩急忙退开十来步,远远观看。 公孙璃将转魄剑一横,舞出一路剑法,但那剑法从头至尾并无一丝花招,式式沉稳凌厉,杀气逼人。 公孙璃舞到最后,突然暴喝一声,一剑斩向王浩那练拳的木桩,只听一道断裂声响,那木桩已成了两半,沙子撒了一地,下面一半没被砍的木桩上绑着的沙袋也还在“舒舒”地漏着沙子。 王浩吃了一惊,心惊胆颤,那木桩有他环抱这么大,而且上面还绑着沙袋,竟被转魄剑轻易斩断,这种锋利程度,远远强过自己的猎斧! 要是这一剑砍在自己头上,那不是…还没反应过来就挂了? 公孙璃见王浩一脸惊愣,急忙弯腰抱歉:“夫君见谅,璃儿舞剑之时想起父亲教我剑法的时候,不禁想起张角等仇人,因此不觉恼怒,若让夫君受到惊吓,还请责罚!” 王浩迟疑有倾,回过神来,“不!没事,我只是惊讶你使动这宝剑时轻而易举,这体能未必比我差,想你女孩儿家,竟如此了得,因此惊讶。” 公孙璃双颊微红,轻笑道:“夫君见谅,妾身身怀父母深仇,不得不报,故此才苦练剑法。” “呃……”王浩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辞,思忖有顷,说道:“且不谈不开心的事了,在下不会使兵器,敢问璃儿可愿意教我使用兵器?” 公孙璃喜道:“这个自然愿意,剑法和宝剑虽为妾身家传之物,绝不外传,但妾身既为夫君之妻,这宝剑和剑法自也属于夫君!” 接着公孙璃摆出架势,“来,夫君,你且上前来,我教你用剑,你我夫妻共练剑法,一旦大成,双剑合璧,配合无间,近战之中定是无敌!” 王浩略怔一下,随即挺剑上前,跟着摆开架势,笑道:“好好,全听夫人所言!” 公孙璃心中一暖,微笑了笑,开始手把手地教王浩剑法。 二人就在院中从最开始的起势,到如何进攻,防御,反击等等一招一式练起来,从早上一直练到下午黄昏。 而且公孙璃不但精通剑法,用起枪来也是极为了得,即便比其剑法也惶不多让,王浩初识兵器,也很有兴趣和冲劲,练得自然用心,公孙璃也倾心传授,到黄昏之时,二人都深感疲惫,但王浩枪、剑而种兵器也用的有模有样,初入门径了。 虽然眼前王浩被软禁,还有许多烦心事,而且宅里其他的九名侍女,但经过一天和公孙璃的谈论和练武,二人颇有情同意合之况,至于那些烦心的事,早已让王浩忘到九霄云外。 到夜幕降临,二人洗浴之时,王浩将一直舍不得用的一小瓶洗发露和香皂都拿出来用了,公孙璃初见这种洗浴用品,让她惊奇万分,只称王浩是神人,有如此神奇之物。 这些现代用品可比这时代只有少部分富有人家沐浴才能用上的皂角效果好的多,味道也要香上许多。 沐浴过后,二人熄灯上床,也是白天练剑太累,二人虽然现在相处自然亲密,但却也没什么心情和兴趣。 晚间,在塌上公孙璃帮王浩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好一番讲解之下,王浩才慢慢想起来,觉得自己真是荒唐,但也觉得真是机缘巧合,白捡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王浩也由此才知道,公孙璃一家原本也是世族,但其一家和那些横行霸道的豪强世族不同,公孙璃一家累行善事,并不持强凌弱,而是合法,合理规矩的做生意。 但其家中一族人,不知如何得罪了张角,他们一家原本准备搬到巨鹿来,却被张角伺机报复,举动数千太平道教徒,将公孙一家几乎赶尽杀绝,财产尽数瓜分。 危机时,公孙璃父带着家小及家丁拼死冲杀,但巨鹿城中尽是太平道教徒,根本出不了城,一番激斗之中,家小家丁死伤惨重,眼看逃脱无望,公孙璃父将家传的两柄宝剑交给公孙璃,把她藏到一处无人的破屋之中,自己舍命厮杀,引开追兵;才让公孙璃活了下来,余者尽被张角或当场杀死,或擒而砍头,连公孙璃母亲和家丁亲朋在内,死的干干净净。 公孙璃也因此立志报仇,苦练剑法和枪法,所幸其本来女孩儿家,原本就极少出门,巨鹿城中无人认得,免于灾难。 而后她终于找到机会,被张宝看中,选为侍女,被张宝私藏,预备享乐。 公孙璃家人惨遭横祸,早已无心存活,只待报仇雪恨,死了也无所谓,身子是否清白也早不在乎,只预讨张宝欢心,待张角及张梁都到张宝府中时,一并杀之。 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王浩,张宝还没来得及享乐就被张角发现,硬逼其转送到王浩这里。 这一来,不仅张宝,连公孙璃也是极度不爽,这打破了原本的计划。 但公孙璃与一众侍女被送过来后,王浩对她们十名美貌女子竟不为所动,而后还大发雷霆,只要喝闷酒。 公孙璃也一眼就看出王浩心事重重,心中也不禁对他起同情之意,感同身受,故此在他假装发怒之后,还坚持要留下来陪着他喝闷酒。 晚间王浩喝的酩酊大醉,还硬劝公孙璃喝了一痛酒,起身活动后,心事涌上头,王浩竟开始对公孙璃述说自己的心事。 这让公孙璃重新认识了王浩,王浩的一些牢骚让她不解,而后又说起了自己的宏图大志,理想要改变汉末的情况,这让公孙璃耳目一新,对王浩说的许多理念不解,也不断发问。 而王浩还真就耐心的解释着;王浩一气说完,问公孙璃有什么烦心事没有? 知道王浩有宏图大志,又有这许多公孙璃从未听过的理念,这让她很是拜服,也就真把自己的心事全盘托出。 王浩也是离谱,借着酒醉,大脑比以往更活跃,竟开始用心灵鸡汤安慰她,尤其是知晓公孙璃的悲惨遭遇后,王浩心中掩藏许久的正义感和酒劲一并发作,竟发誓要给公孙璃报仇雪恨! 这让公孙璃开始倾心于这个素未谋面,破坏了她原本计划的人。对方不但给她解开了心结,还立誓要帮她报仇,这让原本就处在人生谷底,充满绝望的她如何不动心?一时按耐不住心底的压抑,竟拥住王浩大哭了起来。 王浩当时也颇为同情,许诺要照顾、保护公孙璃一生,而且还不知脑子哪根弦抽了筋,居然拉着她拜了堂,定下终身。 这才有了之后二人发生的男女之事。 不过王浩在酒劲还没完全冲昏头倒下之前,竟然还和公孙璃说了一通汉末三国这近百年的历史大事件和出彩人物以及经典战役,并且吹牛说他能欲知未来,通晓古今前后之事,以此安公孙璃之心。 虽然这有些荒唐,但王浩说的却又不像是假,并且其所说的袁绍等人,四世三公,都是扬名天下之辈,公孙璃也曾听闻。 加上其所言条条在理,言辞也较知书达礼,兼有深厚才学,完全不像是个疯子。渐渐的,也让公孙璃深信不疑了,越加拜服,也认为王浩是个天人,更认定自己与他成婚,绝对没跟错人,王浩就是他的真命天子。 …… 知晓这些荒唐而又奇葩的事情后,王浩啼笑皆非。 同时,二人也在双方都保持理智的情况下进行了更深入的交谈,对彼此都是越发了解,越是珍惜,觉得对方都是不可再得,独一无二的人物,更加是可托付终身的人。 第二十六章 坚持的动力 时间飞逝,转眼七八天过去。 这些天来,王浩也是真正尝到了新婚燕尔是什么感觉,又正值血气方刚,晚间也不免活动不断。 不过白天他却也没闲着,每日苦练兵器,几日来王浩进步倒也非常大。 不过比较苦恼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宅院一步,整座宅院有四五十人看守,晚上也有人巡逻,王浩早先还有逃跑之心,几日下来完全改变了思路。 张宝倒是每日都来王浩这走上一遭,见到王浩只和公孙璃相好,对其他的侍女一概置之不理,苦笑不得,觉得年轻人的想法,真是可笑。 不过他认为好歹栓住了王浩,久而久之,王浩总是不免要沦陷于温柔乡里的,因此几天中言语也比开始客气很多,尽管如此,还是不停地催促王浩抓紧给他们制造城防器械。 毕竟总和张角等人对着干,时间长了也讨不了好,转变思路的王浩,就又给张角设计了一辆王莽时代就已有之,但太平道内缺乏工匠人才,也并不会造的钩撞车,并表示太平道才是安天下之道,为此愿意舍弃墨家弟子身份,投奔太平道。 张角三兄弟自是欣喜,痛快的同意了王浩加入太平道,又赐予了王浩千两金,但倒底还不是很信任,还是要他待在宅子里,不过言语却也客客气气。 除此之外,张角对王浩的监视和管制也放松了些,公孙璃和宅里的一众侍从倒也能自由出入,虽然都有人跟着,王浩自身也还是不能出去;但他在宅里大费口舌,嘴遁洗脑,说服了一些侍从为己用,再加上公孙璃倾力相助,也算是打开了一条路。 原本等于瞎了眼和被堵了耳的王浩,总算能听到外界消息了。 “怎么样?璃儿,你今天可听到我那霍家几位朋友的消息?” 这日,公孙璃刚外出回来,王浩便习惯性的询问。 “嗯……”公孙璃看了看四周,将王浩请入二人居住的内室,关上门,说道:“夫君,今日我出去之时,遇到了霍家大小姐,她样子很是恼怒,从我旁边走过时,硬塞给了我一颗榛子,还叫嚷着:某些人一进入温柔乡就出不来了,废材一般的人,枉为七尺男儿,要是让她逮到,非要将他劈成两半。”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颗半大不小的榛子。 “是霍筱姑娘么?你认识她?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塞给你一颗榛子?”王浩心下一震,端详着那颗榛子,疑惑不解。 “霍筱姑娘在巨鹿向来是路见不平,必定拔刀相助,虽是女子,胆气武功却远胜寻常男子,巨鹿城谁人不认得?至于她怎么认得我…” 公孙璃顿了顿,轻笑道:“妾身每次出门时,夫君总要到门口恋恋不舍地相送,霍筱姑娘又这般关心你,想必是见到你我关系亲密,这才……呵呵!果是她今天说的那番话一般,她对夫君你没想尽办法和她们联系,还与我…很不满呢!但她给我一颗榛子,也不知倒底何意?这是夫君你以前和霍筱姑娘联系的暗号么?” 听出公孙璃话中有话,王浩脸色微红,咳嗽一声,轻声道:“不是,我也不知道这榛子什么意思。而且,你别多想,我和她只是好朋友,可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一生有璃儿你这位佳人相伴,足够了。” 公孙璃也脸色一红,底下头去,她对王浩这情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但心底已是乐开了花。 王浩一时也想不明白,下意识的用力拧了拧,那榛子立即破成两半,中间已被掏空了。 榛子破碎之时掉落出一样东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公孙璃见着也立即凑上前来,笑道:“霍姑娘果然不是平白对我发牢骚,话中有话,藏着哑谜呢!真是要劈成两半才行。” 王浩捡起那东西,一眼便认出,那是一张折叠过且人像一面在外的照片,王浩急打开来看时,里面正是他之前和霍筱、霍逍还有任红昌一起照过的合影。 “哇!夫君左拥右抱两位绝世美人,霍逍公子却像是被晾在一边,真是可怜。” 王浩早已让公孙璃见识过照相机,虽然没有婚纱,但成婚了怎能少了要拍几张漂亮照片?因此公孙璃也认得照片这玩意。她看着照片里王浩几人的站位,打趣笑着。 “……”王浩无言以对,有些后悔这几天和公孙璃开各种玩笑惯了,竟把她带坏了,今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王浩被反将一军。 王浩翻过照片背面,见到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都是隶书字体。 穿越至今也快一个月了,隶书王浩也已大半都认得,因此读起来并不费劲。 霍筱的信讲述了很多,开头一件就是最重要的事——任红昌最终还是让他爹带走了。 而且任家星夜出了巨鹿城,没一人留下。 原因很让人恶心,义愤填膺!任家老爷子为找到任红昌,竟使出无耻至极的手段,让他小儿子在大街上跪着走,而他和一众下人冷淡的跟在旁边,叫嚷着,任红昌一天不出来,他就可以把他小儿子折磨致死。 任红昌实在于心不忍,于一晚将霍筱用蒙汗药药到,留下一封信后便直接返回了任家。 但任老爷子为逼她出来,做的实在过分了,让巨鹿城很多人都不满;即便是霍业等人,听到这事,虽也没有去帮助任红昌,却断然拒绝了任家长子到他军中任职的要求;任家老爷子也自知再难在巨鹿混下去,便星夜逃出来巨鹿城,不知往何处去了。 霍筱醒来后,虽然又急又气,还派人到处去寻找,但天下之大,又不明方向,哪里找得到? 接着在信中发了会牢骚,又说她早已知道王浩和霍逍在秘密组建军队的事,虽然王浩和霍逍都瞒着她让她很不满,但还是表示理解。 另外很直接的道明了她认为王浩多半是沉沦在温柔乡里,早已忘了当初的志向、誓言,另外信中呵斥了他一通,虽不是脏话,却又刺中王浩之心。 接着还带了霍逍对他的话,霍逍与霍筱略有不同,他对王浩很是放心,并且言道先前招来的二十多名士兵在训练中已初见成效,已达到精兵的范畴,而且全副武装;日后一旦有变,他必定率这支特种部队来救…… 最后只留了一句话,这张合影送还给他,希望王浩他能好自为之。 王浩看完信,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久久不能说话。 “夫君,你别心急,成大事者须得坚韧不拔,暂且忍着,总会有办法的,到时侯见机行事,一旦成功,成就一番功名,也肯定能把任姑娘找回来……”公孙璃轻轻搂住他,轻言安慰。 这番温柔的话语,让王浩对他的无能为力的伤感小了些。 在沮丧之时有人愿意陪着,安慰是很好的,而且信中霍筱在任红昌这事上也没有对他责怪,只是觉得王浩似已沉浸在温柔乡里,怪他没主动和他们联系,即便如此,写的信也是鼓励、责骂参半。 无论如何,有人一直支持并竭力想帮助自己,没有被人放弃…想到这,王浩心情也好了许多。 “璃儿。”王浩握住公孙璃的手,轻声道:“很抱歉,我必须竭尽全力出去,以后可能免不了身处危险之中,你愿意陪着我吗?” “呵呵,夫君情绪还是有些激动,难道忘了?张角那厮与璃儿有不共戴天之仇,夫君要到哪去,妾身一定陪着,璃儿岂是贪图一时享乐之人?” 公孙璃笑着,将头负在王浩肩膀上,亲了他一口,和气道:“夫君你虽然身怀大志,博古通今,但夫君你性格有时候太过含蓄,温柔;有时候又有些冲动,总是要人在旁监督的,成功的男儿,总是要有个贤内助的嘛!这个角色,璃儿可决不会让霍筱姑娘夺去了。” “对!抱歉,璃儿,我一时心思乱了,忘了这茬,璃儿你放心,为夫一定为你报仇雪恨!有你在身边,让我安心很多,看来这辈子是少不了你为我费心喽。”王浩长呼一声,静下心来笑道。 “夫君说的哪里的话,既然……” 公孙璃话未说完,樱桃小口早被王浩轻轻用嘴堵住;接着不容她反抗,王浩将她横抱而起。 “夫君,你…你怎么,现在还是白天呢……”公孙璃红着脸,想要挣扎,但却无力。 “唉!管他白天黑夜,先别管这么多……”王浩微微笑了笑,抱着公孙璃往塌上走去。 …… 接下来的几天,王浩全身心投入枪和剑的练习之中,公孙璃也尽心尽力,为尽快提高兵器熟练度,两人换成木剑和木棍作为对手过招。 在王浩的要求下,公孙璃出手也渐渐不留情面,愈发凌厉迅猛;王浩没有面对棍棒进攻的经验,初时还是处于被完虐的状态,在公孙璃向他刺来的四五十招中仅能挡下一两招,加上没有什么防具,一天下来,王浩浑身大多数地方都被击中,公孙璃虽然未尽全力,让依然让他浑身疼痛得紧。 王浩除了晚上擦拭跌打酒能养伤外,并没有其他休息养伤的机会,每天他都被公孙璃督促着起来练剑和枪。 王浩虽然身体素质不弱,练过综合格斗,抗揍能力也远强过一般人,但毕竟没有被兵器伤到过,虽然是木头制造,但比之拳头的打击依然要强得多,加上又因此受了伤,他练完后的第二天身上还是痛的走路都困难,但总有公孙璃在后面逼着。 王浩有些起床气,被逼早起时心中虽偶尔也发些牢骚,但他也知道,其实公孙璃也很心疼,晚上总是用她的温柔细腻来补偿白天对丈夫身体上的伤害,因此他始终也没说过什么丧气话。 有失必有得嘛!何况得到的是精神上的填充,这并不比身体上受到的伤害质量差,为何不坦然接受? 人在面临死亡或受伤是威胁的时候,往往能激发出潜力,在与公孙璃过招的过程中,王浩被击中的疼痛感也渐渐变得麻木,为了保护自己,身体反而比以往更灵活。 王浩本来有格斗基础,躲闪能力并不弱,但在面对兵器时,开始总是战胜不了心中的恐惧,因此总是挨打。 但渐渐地,他战胜了对兵器的害怕之后,王浩练过综合格斗的基础优势就渐渐发挥出来了,躲闪能力很强,在面对公孙璃的进攻时,也由开始的被完虐,渐渐能十招之中防住甚至反攻一两招了。 任红昌的被迫离开,下落不明;霍筱和霍逍在信中对他的警醒,再加上公孙璃的鼓励和倾心相助,成了他坚持奋斗的动力。 十余日时间一过,王浩进步已经非常迅猛,对剑和枪这两种兵器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刻。 而且能在公孙璃全力以赴的情况下,无论是用枪还是用剑,他都能和公孙璃斗上七八回合而不败,武道渐入佳境。 …… 第二十七章 前往常山 “老姐,浩哥让那名侍女回了咱们消息,只说身不由己,正在努力。没多说什么,绝对是被软禁了,咱们此番未必能见到他。” 王浩被软禁的宅院外,霍逍看着守卫林立的宅院,微微皱眉。 霍筱虽是一身淡蓝色襦裙,女子打扮,但腰中还是佩着剑,俏丽的脸上神情有些怪异,看着前方的宅院,冷喝道:“软禁,我看不见得吧!而且,那侍女我见到过,哼!他和那小子关系非同一般,出门时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我看,王浩那小子绝对是沉浸在温柔乡里,哪里还会想到你这个兄弟?” “呃……咱们再看吧,别轻易,下定论。”霍逍面对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也是无奈。 “在下霍逍,骑督霍业之子,乃是王浩的好朋友,劳烦还请王浩出来一见。”霍逍走上前,对守卫作揖道。 “实在抱歉,霍公子,大贤良师有令,不许先生见外人,还请回去吧!”那守卫冷冷地道。 “我们只是去见他,又不是要他出来,为什么不能见?”霍筱眼神一寒,“我们有要事要与他说,误了你负责任吗?” 门前的几名守卫,看到霍筱这位气质、相貌俱佳的女子,都是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抱歉,若有要事,还请出示大贤良师发布的令牌,否则无论是谁,也不得进入。”那守卫并不惧怕,冷声道。 “你……”霍筱气急败坏,已想拔剑出鞘。 “老姐……”霍逍早就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情况,提防已久,一手按住霍筱拔剑的手,摇了摇头。 “哼!”霍筱性格虽然直率,较冲动,但也不是真不顾大局,只得按耐住怒火。 “那我们就在外面等,你们没意见吧?”霍逍将霍筱拉到一旁,沉声问道。 “请便吧!”那守卫作了一揖,说道。 “行吧!老姐,那我们在这等浩哥新婚妻子出来吧!”霍逍一脸无所谓的道。 “妻子?谁跟你说那是他妻子了?”霍筱脸色一沉,喝问道。 “不是吗?”霍逍摊开手,笑道:“不是你说那侍女和浩哥关系不一般吗?那肯定是妻子啦!浩哥也不像是好色之人。” “你……”霍筱无力反驳,冷哼了一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行了,别生气了我的好姐姐,好不容易见到看守浩哥的守卫松了些,咱们才能在这没事的侯着,之前可是根本不让人靠近呢!”霍逍无奈的叹了口气。 霍筱只是低头不语。 这时,公孙璃提着篮子,从宅中走出来,正要往城东市区去。 “姑娘留步。”霍逍见到,急忙冲上去拦住她。 “霍公子,你可是来寻我家夫君的吗?”公孙璃微微欠身,笑道。 “夫君?果然!那霍逍该改口称嫂嫂了,敢问嫂嫂如何称呼?”霍逍脸色一喜,俯身作揖。 公孙璃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复姓公孙,单名璃。经常听到夫君提起霍公子,说你是他在这天下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夫君常言他在这里遇到公子你是他最大的幸运。” “真的?哈哈!浩哥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诶!公孙嫂嫂怎么还称我公子?应该称呼叔叔才是,我与浩哥亲如兄弟,怎么称呼,也不过分吧?”霍逍得意的笑道。 “那自是不过分,是我失礼了,公孙璃见过叔叔。”公孙璃脸上尽是笑意,觉得霍逍果然和王浩说的一样,有他这样的兄弟,也替王浩安心了许多。 “行了,这可不是认亲的地方。”霍筱冷声喝道,走上前,“你告诉王浩那小子,我们明日将要去往常山历练,安抚教众,让他看着办吧!” 言毕,便不由分说地将霍逍强行拉走。 …… “夫君,你可有空?” 宅院内,公孙璃推开室门,见到王浩正在练字,轻声问道。 “诶?璃儿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刚出门么?为夫当然有空,这练字无聊死了,还不如让夫人你教我练兵器呢!”王浩笑着起身,上前拥着公孙璃,亲了她额头一下。 “夫君莫要胡闹了,妾身有要事要与夫君相商。” 见公孙璃一脸正色,王浩认真起来,带她坐下,轻声问道:“有何要事?” 公孙璃顿了顿,言道:“方才霍逍公子和霍筱姑娘到这来找你了,但守卫不让他们进,我出去时正好遇到,他们交代了一件事。” “何事?” “霍姑娘说,他们明日将要去往常山郡历练,安抚教众,让夫君你看着办!”公孙璃接着沉顿了下,“霍姑娘好像……” 虽然察觉到了八九分,但眼下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公孙璃倒底没说出口。 “啧……”王浩也仅听到了前一句,就陷入了沉思,摸着下巴,琢磨出去的办法。 “诶!要去常山……我记得夫君说起过,说当世武功最高之人共有勇将二十余位,都是将要天下闻名的将军!记得有一位,是叫赵云赵子龙,没记错的话,就是常山人吧?”公孙璃轻声道。 “不错,既要去常山,那我们必须要去,正好一举两得,只是一时没找到办法。”王浩摸着头犯愁。 公孙璃也沉下头来,帮丈夫想办法。 “嗯!”王浩灵机一动,起身说道:“璃儿,我就要去面见张角,你…可以暂时不去么?” 公孙璃一听到张角之名,拳头紧握,良久,轻叹了口气,微笑道:“夫君是天人,自能帮妾身报仇,自是不必着急,尽凭夫君之意。” 王浩松了口气,随即出门找到负责联络张角的管家,只说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那管家带着一辆马车来,请王浩过去郡府。 其实这里离郡府也不远,却偏要派马车,王浩也不免觉得有些麻烦了,但人家既然做的这么周到,也就顺着享受一回。 来到郡府后,王浩述说他在常山有一位相识,也是墨家弟子,请求张角让他出去,还言道那墨家弟子制造器械之术高于他。 几番说辞,道明利害,张角也总算同意让他去常山,但不让他一人去,让他和霍逍等一道去。 王浩知道这是要监督自己,但还巴不得这样呢,正合他意。 …… 次日,霍逍等人出发时,王浩也携着公孙璃乘着马车一并到了现场。 要说这张角做到也太真周到,特地帮王浩安排了一辆马车,与众不同。 也解决了王浩的一大难题,他不会骑马,而且这时候虽然有了马鞍,但只有个半马蹬,仅供上马用,并不十分稳当,王浩开始还犯愁该怎么办,却没想到都让张角解决了。 本来按时辰,霍逍等一众人早该走了,只不过昨晚他们都接到了张角的消息,因此也只得在此等候王浩,一众人脸上大多都呈现不满之色。 “浩哥,你来了!真有你的啊!”正在等候的霍逍,一见到王浩马车来,急忙下马相迎,又作了一揖,笑道:“忘了,霍逍再见过嫂嫂。” “哈哈!兄弟,咱们算是久别重逢啊!”王浩拨开帘子,下车拍着霍逍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来的太慢了吧?还不快点上车,愣在做甚?”霍筱冷冷地道。 正想和霍筱打招呼的王浩被对方一句噎住,心底暗暗寻思:“我这做错什么了?这大小姐发什么脾气?莫不是怪我被软禁时和他们交流太少吧?这可真怪不得我,就连璃儿出行都有人跟随,不敢有太多交流啊……” “夫君,该出发了,上车吧!”公孙璃已察觉到霍筱带有敌意,也不以为然,轻笑着喝道。 “咱们走吧!”霍逍轻笑一声,翻身上马。 王浩也一脸茫然的上了车,疑惑不解。 出城后,众人便直往常山赶去。 路上,王浩观察着随行人员,足有几百号全副武装的军士,询问了霍逍,这才知道。 他们此行,是张角为磨练道内年轻后辈特意设的,乃是常山有一豪强实力强大,竟压住了常山的太平道教众,双方冲突不断,太平道教徒始终占不到上风;太平道离约定的起义时间只剩不到四个月,因此必须前往解决问题。 张角也就顺水推舟,顺便让手下将领的儿女前往,一来可压制常山对抗他们的豪强,二来也好历练部下的年轻后辈。 于是便从掌握巨鹿城大半骑兵的六个骑督的儿女下手。 这六个骑督,分别霍业、霍凌、霍秦三兄弟,还有梁强、梁违两兄弟,另加上一人张横。 霍家三兄弟综合实力最为强大,统帅的骑兵主要负责将来对外征战,现在也是在安抚各处太平道教徒,运送兵器,每日练兵,从来没闲着。 梁家两兄弟,主要负责守卫巨鹿及周边村落,抓捕异端分子,保障巨鹿城中绝对没有内奸和防止朝廷密探渗入。 张横,主要负责后勤,押运巨鹿城和军队的粮草。 六位骑督虽然各司其责,但也总是明争暗斗,霍家三兄弟一边,梁家两兄弟一边,张横中立,谁都不得罪也不支持。 这次出行人员中,有霍家的霍逍、霍筱以及霍锋和霍运;梁家两兄弟的长子梁深和梁恕,以及王浩也见过的张虎——张横独子。 一众人年龄都一般大,二十岁左右年纪,每人都带着若干名随从和八十名军士,所随军士,也都是众人身为骑督的父亲亲自挑选的营中精骑。 便是王浩,身后也跟着张角亲自委派的五十名军士。 不过,却有一个例外,霍逍抖了机灵,在对父亲的软磨硬泡之下,霍业同意让霍逍挑选随行军士;但霍逍却一个都不在霍业军营中挑选,自己把和王浩一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秘密部队全部用上了,而且全部换上了原本是霍业手下那些骑兵的武装,也省了事,反正原本就盔甲不足。 除此之外,当然还带有几十条经过训练的狗。 经过这近一月的招兵买马,霍逍也不多不少挑选了六十人,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两把刷子,并且已被霍逍收服,加上二十余天的高强度训练,这些人的战斗能力已高于在场的任何一方的随行精骑。 而且霍逍还给他们这支特种部队起了个合适的名字——潜狼! 意为潜伏的狼群,狼群潜于荒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凌厉凶猛;一旦被狼群盯上的猎物,无不手到擒来。 了解了这些,王浩又忧又喜。 刚才他还没注意到,先前自己为救刘仪得罪了的张虎也在军中,这下了解倒是,也隐隐感觉此番出行多半少不了被他使绊子报复。 加上梁家那两个,还和霍逍等霍家人不对付,还有霍锋和霍运这两货,貌似从一开始就看王浩不太爽,王浩也不是傻子,早已察觉到二人常对自己排挤;王浩来巨鹿的第一天,就是让霍锋那混蛋忽悠的让他去打了一上午的铁! 而且他们此行乃是去对抗常山的一豪强,免不了流血事件,自己虽然号称是来寻墨家弟子的,但不免要参与其中。 “情况不是很好啊!”王浩忧心忡忡。 不过,令他感到安慰的是,自己和公孙璃都有陨铁宝剑,不管怎么说,自保是不成问题的;另外,霍逍还带了和自己一起组建的特种部队“潜狼”。 想到这里,王浩内心稍宽,“这一关,应该能挺过去吧?老天和主角光环保佑,千万别让我死在这里,好不容易来汉末一趟,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可真是坑爹了。” …… 第二十九章 矛盾重重 “各位将军,你们总算来了。”在真定县外三十里的赵家村外,有负责接应援兵的十余名军士,他们老远见到霍逍等人的车队,立着一面“太平道”的大旗,大喜过望,急忙纵马上前迎接。 可到了面前,众人却傻了眼,见领头的几人都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中间还拥簇着一辆较华丽的马车。 “这……” “愣着做什么?还不汇报情况,与那林家豪强的战斗情况如何?”霍筱问道。 “哦!诺……”领头的一人,便把这最近的战事和敌我兵力等等全部说了一遍。 听到堵燕中计战败,损失了不少人马,还失陷了于毒和郭大贤两员大将。 众人一听都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 王浩也心中一惊,开始琢磨对策。 他知道,堵燕就是后来的张燕,这人武功也不弱,彪悍过人,后来成为黑山军首领,手下号称百万之众,还帮过公孙赞对抗袁绍,与联合了吕布的袁绍展开激战,让袁绍也感到头疼,最后虽然还是失败了,但足以见其骁勇,这次怎么就受伤了? 是那叫黄牟的太狡猾,还是堵燕能力不济,名不副实? “唉!”了解了的来援部队全都是巨鹿六位骑督的子女,所携部队也都是精英,共有四五百人后,那负责接应的人马领头的什长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他对王浩看得很不顺眼,别人是来打仗帮忙的,而你来找人却还搞这么大阵仗,不是浪费人才么?前面战事吃紧呢!还有对霍筱,也一样有些不满意,打仗是男人的事,怎么还来个女娃娃? “各位将军都且先到村子里歇一歇吧,天色已晚,咱们明天再赴黄村和堵将军回合。” 那接应的人,引着路,将众人带入赵家村,为众人安排好住处,就先生火做饭,为好不容易来的援军接风洗尘。 “这位公子,请喝茶!” 饭前,一名汉子,端着茶,走到王浩面前,作了一揖,笑道。 “哦!多谢,这位大哥客气了。”王浩急忙起身,接过茶杯。 “我闻公子是墨家弟子,来常山是来寻找其他墨家弟子的,不知公子可知道具体在何处,叫什么名字,我也说不定帮得上忙。”那人呵呵笑道。 王浩疑惑不解,不说这理由是自己瞎编的,这人怎么这般殷勤,要问这事? 王浩身边的公孙璃,也警惕起来,按住宝剑,随时准备护住丈夫。 “哦!是在下问的唐突了。”那人见状,立即反应过来,解释道:“在下姓赵名栩,见过公子了,我平生敬重似公子这般有才学之人,对墨家也是敬仰已久。呵呵!赵某现在偶尔帮太平道兄弟运送些粮食,放个哨,帮点小忙,也应该算不得外人;听闻公子是墨家弟子,来此寻其他的墨家弟子,斗胆觉得可以帮上忙,这才大献殷勤,还望公子勿怪。” “哦,原来如此。”王浩放宽了心,心念一动,问道:“等等,这里是叫做赵家村,那你可认识一位叫赵云的人?” “赵云?”赵栩脸色一颤,“公子认识他?” “哦,认识到也说的上,不过他不认识我,闻他是枪神童渊的弟子,是也不是?”王浩见他这副表情,心中有些期待。 赵栩顿了顿,沉吟一时,说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王浩见他神情稍有些古怪,但并没有敌意,也没过分疑心,自己只是问个人,又没做什么事,怕什么? 更何况自己又是太平道座上宾客,张角应该早和他们说过,谅对方不敢做什么;而且自己腰中佩剑,乃是陨铁打造的追魂剑,削铁如泥,就算又什么意外,自保也不难。 王浩本欲让公孙璃在这等着,但她执意要和王浩寸步不离,王浩坳她不过,只得依从了。 王浩和公孙璃跟赵栩走前,在在不远处的梁深就一直盯着他们,看到王浩离开,冷哼一声,说道:“哼!大贤良师也不知怎么想的,我们来这又不是玩的,怎么还带个累赘?什么墨家弟子,都没见过有什么本事,不就画了两幅图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沾祖宗的光罢了!” “就是,多半自己没什么本事,也就捡了祖辈传下来的一些东西,就能这么轻易富贵,钱财美女入怀;而我们为太平道出生入死,不说功劳,好歹也有很多苦劳吧!却还比不上那小子一张图,什么事?”其弟梁恕也眼红已久,这时正好发泄。 此时霍筱、霍逍等人也都围坐在其附近烤着食物,霍逍神情微变,但强行按耐住怒气。 霍筱一脸不以为然,细心的烤着一只童子鸡,如若没听到。 霍锋和霍运也点头认同,张虎也暗自窃笑,但不敢笑出声来,时不时的还偷瞄对面的霍筱。 “二位将军,我也觉得,大贤良师莫不是想错了,竟然派个没用的废物来,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用五十名士兵保护,而且啊,出来身边还跟着美貌女子,真是暴殄天物。”二梁身边一名军士,也附和着。 早看王浩不满的那名什长,哼了一声,不屑道:“对!也不知大贤良师是怎么了,竟然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还有,派各位将军来支援,怎地还带个丫头片子……” 那什长说着压低了声音,他已知晓霍筱身份,知道他是霍业长女,倒也不敢在明面上得罪。 “呼!” 一道破空声起。 一根头上燃着火的木棍,上面还插着一只童子鸡,划出一道火红亮丽的线。 “哎呀!” “呃!” “哼。” “嗯。” 四道声音接着升起,两个是惨叫的,两个是沉闷的。 只见那多嘴的什长和另一名军士,背上染着火星,摔倒在地。 梁深和梁恕则是将木棍横在胸前;但中间已然被打折,棍上插着的食物顺着折掉的木棍垂落。 “什么人!”那什长和军士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痛,听到他人提醒着了火,急忙往地上一滚,将火星压灭,旋即跳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回头暴喝。 “谁动的手?” “我动的手!有人说话不注意,七嘴八舌,和娘们似的,我才出手教训,你有意见?”霍筱站起身来,挥舞着木棍,怒喝着,眼中带煞气。 “你!”那什长和军士敢怒不敢言,只直直地瞪着霍筱。 “你干什么?”梁恕按耐不住,丢下木棍,拔剑而起,身后的随从军士纷纷拔剑出鞘。 霍筱面不改色,将手一挥,身后霍茜和八十名军士齐齐拔剑出鞘。 这下出事的不是外人,霍锋和霍运也不能坐视不管,也率部拔剑出鞘。 张虎按住佩剑,紧紧地盯着梁深和梁海等人。 梁深脸色阴沉,起身喝道:“霍大小姐,你发什么火?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那姓王的本来也不是来帮我们的作战的,本来就没用;至于你,那是他多嘴,何故要迁怒到我们身上?你父亲和你两个叔父,在大贤良师面前不如我们父亲受宠,就让你们来朝我们撒邪火么?真是没出息。” “对!就是,那王浩也是从你们霍家出来的,我看也是你们霍家特意安排的吧?还真愿意下功夫,花这么大心思去找一个没用的墨家弟子,真是好本事!”梁恕邪笑着应和。 “哼!你们梁家尽耍些阴狠手段,这些年来为爬上这位置,不知道杀害了多少人,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脏事,还有脸说么?哼!你们这般心狠手辣,我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要火并么?来吧!”霍筱面不改色,举剑指着二人,冷笑道。 “哼!来就来,怕你一丫头片子不成?” “你以为这是巨鹿?是你打抱不平的地方么?” 梁深、梁恕等人立即就要上前动手。 “行了!”眼看冲突在即,霍逍也坐不下去了,沉喝一句,身后六十名潜狼营军士已摆好阵势,前面一排长枪林立,后面刀盾押后,最后弓弩也已经挽弓搭箭,蓄势待发;而这些军士身边的军犬,也已经开始朝对方狂吠。 一看对方这阵势,训练有素,明显比自己这边杂乱无章的强的多,梁恕和梁深等人神色都有些尴尬,沉默不语。 “前方战事吃紧,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堵燕将军手下有三千余人;而对方总共有四千人,还占据着城池,咱们太平道本来就处于劣势,还内斗,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么?” 霍逍平时虽比较大大咧咧的,平易近人,但遇事还是很冷静,理智的,尤其是在被王浩的说辞确立了志向后,变得比以往更加能保持理智。 霍筱也不是拎不清轻重,只是性格易冲动,听弟弟这么说了,也就收起了剑,放言道:“战事在即,不便动手,敌人强势,必须联手方可取胜,打完仗后再讨教一番如何?” “求之不得!”梁深、梁恕两兄弟冷静了下来,收剑回鞘,坐回原地,不再言语。 霍锋等人及随从军士,也都收剑回鞘。 在场众人之中,也就只有那名什长和那军士吃了哑巴亏,受了点伤,但也只得勉强咽下去。 …… 第三十章 首见名将 在霍筱等人险些发生冲突时,早已经置身事外的王浩,被赵栩带到了一处偏僻的草屋。 “大哥,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公孙璃相比王浩,要谨慎得多,狐疑的问道 “姑娘别多心,实不相瞒,赵云便是舍弟,他今年刚刚从童渊先生处学艺回来,只是他不赞同太平道,而我又在为太平道做事,怕惹出麻烦来,这才让他待在屋里。”赵栩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浓痰,解释道。 公孙璃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步。 刚才来的路上,赵栩便不断的咳嗽,王浩方才还没太注意,这才看清,赵栩脸色发青,呼吸有些粗闷。 “不会是得了肺结核什么的吧?”王浩心中暗想到,他记得赵云是有个哥哥,而后病死;他心里有些同情,如果真是得了肺结核那类的病,他也治不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栩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子龙,我领客人来了。”赵栩打开门,吆喝了一声。 “客人?”屋里站着一位青年,一袭白袍,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正擦着手里的一杆银枪,与传说中的打扮一般无二,不是赵云又是谁? “大哥,是哪里的客人?我怎地没见过。”赵云放下银枪,迎住赵栩,问道。 “两位是太平道的客人,不过是墨家弟子,是这位公子,要来寻你的。”赵栩笑道。 “太平道的人?找我做什么?”赵云脸色顿时一沉。 “莫要无礼,这二位是来常山寻其他墨家弟子的,别无他意;我原想帮一帮,但这位公子却来打听你,说认得你,这才带他们来。”赵栩摇了摇头,早已见怪不怪;一边说着,请王浩的公孙璃坐下,自己去斟茶。 赵云脸色缓和了些,端坐着问道:“公子在何处见过我?” “赵兄,莫要有敌意,我又不是来找茬的。”王浩是高兴得紧,来汉末这么久,总算是见到一位勇将了。 赵云——正史上陈寿评其:强挚壮猛,与关张马黄一个列传,并做爪牙。 民间又称五人为五虎大将,赵云此人,虽然在统帅力和独当一面的能力上相比其他四位以及五虎之下第一人的魏延,都要差些火候,但其冲阵能力极强,是不可多得的先锋人才。 而且武功也是极高,要不然刘备也不会一直让他伴随左右,即便是而后刘备刚攻下益州,到达人生巅峰时,赵云升为翊军将军。 以当时大汉朝廷正统的品级来说,虽只是区区杂号将军,然蜀汉与曹魏不同,不行九品中正制,名虽是杂号,然实为中军护军之将,地位也仅在前后左右,关张马黄四位将军之下,而且地位还比另一位手中带着特种部队,终身充当刘备保镖的陈到要高,其能力之强,可见一斑。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赵云年轻时也没有独自带兵,独挡一面的机会,统帅方面倒底有没有天赋和能力也难说;且赵云性格稳重踏实,忠心耿耿,单从这一点讨论,无论其武功强弱,能否独挡一面,就足以称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将领。 赵栩此时已端着几杯热茶过来,谨慎地放下。 王浩自端起一杯,敬道:“我闻枪神童渊有三位徒弟,一为益州张任、二是凉州张绣,而后还有个关门弟子,名为赵云,是常山真定人。我这好不容易来常山一趟,自然要来拜会,来的唐突,赵兄勿怪。” 赵云实在觉得莫名其妙,他师父早已隐居,自己是关门弟子;眼前这少年怎么知道他师父师兄之名?不过他也能看出来,王浩绝无恶意,可能还真是来拜会他的,从其眼神眉宇间透露出来的喜色,就能看出来。 “哦!在下姓赵名云字子龙,敢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难不成兄弟认得我师父或那位师兄?若是如此,怎敢劳烦兄弟亲自登门。”赵云虽知对方是太平道的客人,但绝不像是恶徒,加上他这么一番话,心中的疑虑也已打消。 “认识?说起来我都认识,不过他们都不认得我,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今日能见到子龙兄,真是让小弟大喜过望啊!不枉此行了。”王浩毫不掩饰喜色,起身作揖道。 赵云也是个比较厚道之人,急忙起身还了一礼,说道:“原来如此,但不知兄弟寻访我何事?赵云不过一介武夫,可不想为太平道效力,兄弟即是墨家弟子,只要不是太平道内之事,那云定当倾力相助!” 王浩呵呵笑了笑,知道对方话中之意,装模作样的问道:“兄弟对太平道如何看待?” 赵云虽不满,但不好当面不客气,更何况还碍着兄长面子,沉默不语。 赵栩也连忙以眼神示意,让王浩避开话题。 王浩呵呵一笑,开门见山的言道“如今大汉朝虽然已经腐败不堪,昔日的辉煌不再,朝纲乱的一塌糊涂,摇摇欲坠,早该取而代之,就如当年汉高祖与霸王项羽等群起灭暴秦一样!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有道者处之!当年大秦无道,自当推翻,而大汉如今也无道,又无法框正,那必须改头换面,让更有能力的华夏儿女来引导了,如此才能让天下太平,振兴华夏。” 赵云脸色一变,赵栩也脸色大变,急忙挥手示意,让王浩赶快闭嘴。 公孙璃见赵云脸色变得阴沉,立即按住了腰中转魄剑。 王浩倒是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大汉朝廷虽然没用,但太平道也好不到哪去,其教义虽然理想,要回到黄帝之上古时代;但其实……呵呵!不过光说说罢了,如此想法实在荒诞,绝无可能实现;而且就眼下,天下太平道教徒几有百万之众,问题重重,其管理、体制甚至还不如如今已经腐败的大汉朝,持强凌弱者不在少数,如何回到黄帝时代? 由此可见,张角等人绝不是能治理天下的料,太平道也更非救世之道!照此情况来看,将来太平道起事后,必定大造杀孽,不仅不能换来一个比如今大汉更好的天下,反而为祸百姓,影响华夏发展,一场旷世之灾,在所难免……唉!” 王浩话锋一转,却又说的有理有据,合乎道理;让赵云、赵栩两兄弟脸色大变,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回话,面面相觑。 公孙璃早听王浩说过多次了,习以为常,对她而言,只要自己一直跟在王浩身边,那些美好的理想定能实现,而且还能实现她自己新有的理想——与王浩相敬相爱,陪伴一生。 赵云顿了顿,拜了一拜,说道:“实不相瞒,云在师父处习得一身武艺,也一直有想助明主,让天下太平之抱负;但不知如何去做!不想今日却见到兄弟这等人才,方才是云无礼了,还请兄弟恕罪,多多指教。” “指教说不上,国运盛衰世人常说是天意,其实皆由人为,关老天什么事?如今天下将乱,各路英豪已初露锋芒,太平道将来起事,造成的祸害固然大,但也不是主要,日后群雄并起,若无英雄相助,实难太平,而乱世之中,英雄也辈出,也是一个彻底改头换面的机会,我有理想志向,意欲创立一个新时代,子龙可愿助我?”王浩满怀期待的看着赵云。 “兄弟还请先说来。”就这么一番话,还不足以打动赵云,毕竟其也不是莽夫。 “太史公曰:夏之政忠,忠之弊,小人以野,故殷人承之以敬。敬之弊,小人以鬼,故周人承之以文。文之弊,小人以薄,故救薄莫若以忠。三王之道若循环,终而不止。可见夏、商、周三朝崇尚之忠、敬、文,皆有优劣,但其又单一推崇其中一种,故无法弥补其缺点,也难免灭亡;话又说回来,夏商周三朝灭亡之道也如这般循环,虽推崇忠、敬、文之类的礼节,然说到底,君王和诸侯或大臣权力无法得到有效制约,造成君主一代不如一代,酿成如此循环。 后来的秦推崇法,然其法只针对臣、民,约束不到世袭之君王;再到大汉,汉初崇道,武帝时开始独尊儒;皆如此般,挑不出循环之道也!若如此长久下去,我华夏难以进步,陷在轮回之泥潭中,将来衰落时说不定要为蛮夷所灭……唉!痛哉惜哉!而我之理想志向,正是要改变这一切,跳出轮回,集各朝之所长,避其之所短,创立一个新时代……” 王浩将他对田丰、公孙璃等人说的主要思想,稍有改进,将其全部说了出来,民主、法治等等新思想让赵云和赵栩耳目一新,一愣一愣的。 说完一气,王浩口干舌燥,大口喝着茶水。 “这……”赵云和赵栩久久不能说话,陷入沉默和思考之中。 公孙璃暗自发笑,想起自己当初听到王浩说这些新思想时,也是和他们一样被吓到了。 “那……公子为何还屈于太平道之内?”赵栩陡然问道。 王浩准备说话时,嘴里的茶水没咽下去,被呛得连连咳嗽,说不出话来;公孙璃急忙帮他拍拍背。 其实,王浩心底还是有些慌的,赵云这人还比较信得过,可赵栩就未必了,自己从后世来的新思想未必能被他所接受;也正因为如此,他也从不敢对张角等人进行新思想启蒙,只是择人述说罢了。 迄今为止,有霍逍、霍筱、田丰、刘仪、公孙璃被他的新思想启蒙过,这已经很冒险了,霍家两姐妹还是因为先有些交情,而对方又不是卖友求荣之人;田丰也是知道其为人;公孙璃这就完全是运气爆棚,不仅没惹出事,还捡了个媳妇。 “夫君当时身在巨鹿,不得不屈于太平道之下;而今出来了,自然不会甘心帮张角那厮的忙!只是一直有人看着,又无实力逃脱,这才一直忍着。”王浩一时无法说话,公孙璃知道丈夫心思,便接口解释。 赵云和赵栩都沉默不语,暗暗反复咀嚼着王浩的话。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想好了再说吧!”王浩使出险招,起身就要走。 “夫君,且慢!”眼前两人还不知心意,公孙璃也知道王浩的思想,在某些人眼里是容不下的,急忙起身拉住丈夫。 王浩兄弟所言实在非虚,正是这个道理,而且他那民主、自由的想法,却也是一种特殊的仁德,与上古尧舜禹禅让一般,不过有所不同,这是由百姓选上去,和眼下的察举制有类似之处,似乎可行。而且这民主是真正放权与民,这等胸怀,当世不知有何人能及?决不能错过了! “兄弟且慢!”想到这,赵云忙起身单膝跪倒,拱手道:“今日承蒙兄弟指点,云如拨云见日,相见恨晚!这才领悟治世之道,若兄弟不弃,云愿拜兄弟为主公,为主公鞍前马后,至死不懈!” “哦?此话当真?子龙兄当真愿意助我?你可知,我这些治世之法得罪天下世族,困难极大,搞不好会落得王莽的下场,你当真愿意?”王浩做出最后一番试探,又惊又喜。 “仲尼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云好不容易闻道,岂肯干休?且云不过一介武夫,何惧困难险阻?何惧一死乎?还望兄弟不要嫌弃。”赵云毫不动摇。 第三十一章 将计就计 “子龙兄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请起,想子龙兄你武功高强,乃是人中豪杰,而我一介白身,还不得不卑躬屈漆于太平道之下,如何敢劳子龙兄行此大礼?万万使不得。”王浩闻言心中自是大喜,但还是得婉言一番,想要将赵云扶起,却万万扶不动。 “大丈夫能伸能屈,主公你心怀大志,意欲平定天下,创出一个新时代;而今虽屈于他人之下,然区区一洼之水,怎囚得住空中神龙?赵云不才,只是粗莽勇夫;虽有些志向,却毫无目标,不知所以,懵懂度日。今得主公一言醍醐贯顶、才恍然大悟,主公才智百倍于我,赵云心甘情愿听候差遣,任凭驱使,万死不辞,绝无二心!如何使不得?”赵云拱手说道,言辞恳切,言语中似乎有些哽咽。 “即是如此,那王浩不敢有违,恭敬不如从命;那还请子龙快快请起,休要这么跪着,我可受不起。”王浩见扶他不起,也翻然跪下,连声恳切的道。 “诺!”赵云见王浩如此,也不好再行礼,托着王浩起身。 王浩只觉得对方劲力大的出奇,远强于自己,暗暗惊叹,果然是习武之人,表面看起来,块头和他一般大,力气却要大上很多。 “子龙,你愿意如此,那为兄也就放心了!呵呵!公子所言十分有理,只是太平道于我有恩,眼下不得不报答,若日后有缘,只要公子一句话,赵栩也定当鼎力相助!”赵栩作了一揖,沉声道。 “云也一样!不说日后,眼下云便愿意助主公一臂之力,逃脱张角的控制!”赵云再次接口道。 王浩高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真可以说是苦尽甘来,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等爽快之人,古人诚不欺我也!花花肠子是比后世人少多了,而且赵云这类人价值观也比较正,不说点真东西,恐怕忽悠不成反被杀。 “好!今日能得二位如此,王浩三生有幸!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子龙可别称呼我为主公了,不如这样,赵兄,子龙兄,眼下你我三人俱以兄弟相称,如何?” “好!赵云再次拜见兄弟。” “如此甚好!” 赵云和赵栩纷纷表示同意。 “好,好,好。”王浩连连称好,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心情了,“子龙兄,目下我与赵兄都要帮太平道效力一番,不知子龙兄你可愿……” “而今太平道是要对付那林牟,那厮作恶多端,我自然愿意相助,剿除恶霸!只是……真如主…兄弟你所言,太平道内问题重重,决非救世之道;等灭了林牟后,恐怕太平道会取而代之,嗯……说远了。兄弟,只要不是为祸百姓之类的坏事,赵云莫有不从!”赵云终于当着赵栩的面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错,他最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且还真有依据,他观察太平道已久,发现太平道内管理极差,或者说压根就不管;所行其实不过还是打砸抢烧而已,和其所推崇的黄老之学本质相距甚远,抢来抢去,根本没有太平道教徒愿意去劳作,这还得了? 长久以往下去,大家抢来抢去,就是不干活,岂不是要天下荒芜,粮食一时不能种出,还不得吃人啊? 这也就是他死活不愿帮太平道的原因,即便从小把他带到大的哥哥也在帮太平道做事,眼下虽太平道劳作勤恳,但其不过是因为林牟势力的压迫,和之前完全是两个样;日后就是打倒了林牟,也八成要一夜回到解放前,取代林牟的地位,换汤不换药。 “啧……”赵栩也无言以对,赵云所担心的,他其实也早有预料,只是太平道救过自己,许多教徒还和自己交情深厚,不得不帮忙罢了。 “嗯,这个我早有预料。”王浩顿了顿,言道:“将来太平道起义,天下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以,我们必须增强自己的实力才行,乱世之中,没有绝对的实力,莫说平定天下,造福百姓,连自身也难保,还谈什么仁义道德?功名大业?” “说的是。”赵云和赵栩连连点头同意。 “夫君,该回去了,外面已经有人来寻你了。”公孙璃听到外面有呼喊声,连忙扯了扯王浩的衣袖,说道。 王浩愣了愣,也已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连忙作了一揖,对赵云说道:“子龙兄,暂且得告辞了,明天可否与赵兄一齐来我这,能帮上忙?” “这个自然,今晚我便收拾行李,明日我与大哥一起去兄弟哪里,早晚也好出力。”赵云爽快的答应。 “好,公子,明日我便将子龙送过去,只是我明日还得帮太平道运粮,目前不能效力,还望海涵。”赵栩拱拱手,说道。 “无妨,赵兄你留在太平道内也未必是坏事,这样也好有个接应,告辞了。”王浩再次作揖。 “明日再会!”赵云和赵栩两个大男人,也没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话,朝王浩回了一礼,拱手喝道。 “好!”听到呼喊声越来越近,王浩不再多言,牵着公孙璃便出了门,往驻扎地赶去。 半路上便碰见了前来寻他的人,都是张角派来监督他的,一时不见了王浩,便四处搜寻。 王浩暗暗叫苦,这些人完全甩不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将他们杀了吧? 几番考虑之下,已经下定决心,等抽空和他们聊聊天,用嘴遁最方便,只要不是被太平道洗脑太深,那便有用。 …… 次日清晨,霍逍等大队人马即便开往堵燕驻扎的黄村,赵云也如约而至,也让王浩一整天都乐呵呵的,有这等猛将在,而且还是三国中最顶尖的保镖之一,战场上有关自己安危的事,就不必担心了。 “浩哥,这位兄弟倒底是何来历?说是你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也是墨家弟子么?”路上,霍逍接近王浩所乘马车,看着对面的赵云,小声的问道。 “嗯,真正说起来,是我昨晚认识的朋友,与我一见如故,就和初次见到兄弟你一样,都是豪杰之士,而且武功高强,当世之中可于子龙兄对敌的,算来算去也不过寥寥十来人罢了!”王浩得意的笑道。 “哦!有这么厉害?我可不信,等找时间,必定要和这位子龙兄弟切磋切磋,见个高低。”霍逍一听,也来了兴趣,他也是个爱结交豪杰之人,更是个爱武之士。 霍逍和王浩以前倒也切磋过,兵器上能完虐王浩,但拳脚功夫上却是不如,他虽然对王浩的话比较信奉,但这下听说赵云武功已入当世一流之境,心底的好战之心顿时燃起,不怎么相信,就这么个比我打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也不比我壮多少,怎么就这么厉害了?怎么着也得打完再说。 “呵呵!叔叔,你若是去和子龙兄打,那可要大丢脸面喽!最好还是不要罢!”公孙璃略显担忧的劝道。 王浩听他说要去挑战赵云,也只是摇了摇头,没说什么,随他去吧!反正赵云下手有分寸,挨顿打也没什么,正好见识下天高地厚。 见二人都这么个表情和态度,霍逍越发不服气了,还没打怎么能下定论? 当下冷哼了一声,说道:“浩哥,嫂嫂,你们等着瞧吧!” 言毕头也不回,纵马向前。 到中午时分,众人便赶到了黄村。堵燕这些时日来焦躁不已,几次三番,用尽手段,想要夺回于毒等被俘将领和兄弟的尸体,却无法办到。 可怜那黄牟等三十余人,死相本来就惨不忍睹,被丢在城下,之前两军交战时还被战马或人踩踏了不少下,早已被踩的稀烂,这些时日堵燕又无法夺回,他们的尸体早已遍身蛆虫,腐败不堪,有些地方已经露出白骨了。 众人在了解到战事的详细情况,知道难度之后,都陷入了沉默。 “该死,没想到这次对手这么厉害,看来还是得去向大贤良师求援啊!我们这几百人怎么够用?”梁深垂头丧气的道。 “唉!是我的不是,身为统帅,意气用事,指挥不力,白白失陷了许多弟兄。”堵燕也捶头顿足的自责。 “堵将军,休要如此说。我听你说那林牟在东城门下挖空了地面来使你们中计,是也不是?”霍筱突然问道。 “嗯?”堵燕对来源军马中有女子,虽然觉得奇怪,但并不歧视,问道:“霍姑娘有何妙计?” 霍筱嫣然一笑,说道:“我看不如将计就计,咱们也派人从地洞里潜入,或者另挖一条地道,掘其城基,再一举攻入城内,有何不可?” “这个我也不是没试过,只是林牟那厮奸诈的紧,早已派人轮流守在地洞口,城墙附近也专门有人巡逻,另挖地道一事根本行不通,一下就被发现了;而且,城东那塌陷的地坑,里面尽是我那几十名弟兄的尸体,唉!我几次强攻,也没能夺回,他们的尸体……已经腐烂了,而那林牟却还在城内往地坑里面灌水。 唉!那地坑现今恶臭不堪,还灌满了水,常人根本不得入;而且那东城上把守军士极多,即便晚间偷去,也会因为弄出水声或忍不了那恶臭弄出动静,被其发现,然后乱箭射回,为此,我已经折损了三四十名兄弟了。”堵燕气闷的说道。 “……”霍筱脸色一红,低头不语。 “真是的,你都能想到的计策,堵将军会想不到?丫头片子卖弄什么聪明?还是回家绣针去吧!别来掺和男人的事。”梁深立即抓住机会,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你……”霍筱气急败坏,立时便要针锋相对。 “我看未必,咱们或许可以将计就计,反将一军。”王浩打断二人要起冲突的局面,出口说道。 “哦!这位兄弟有何妙计?我听人说兄弟你是墨家弟子,前番大贤良师传来的塞门刀车和钩撞车的图纸,就是你画的是不是?嗯!用起来确实极好!只是眼下……呵呵!塞门刀车攻城用不上,而那林牟和他那贱人许净都奸诈的紧,他们早在城门下排了许多障碍;钩撞车前进一旦受阻,我们就要损失许多弟兄,我们人马又不多,不能强攻。” 堵燕说完有些丧气,接着振了振精神,问道:“兄弟你是墨家弟子,若有什么奇怪器械,可否帮帮忙?” 王浩呵呵一笑,继续问道:“非也!我不是要强攻,堵将军,我问你,真定县既然没有护城河,那他们哪里来的水去灌那地坑的?” “真定县有一条河,贯穿城内外,而且是在城东,他们定是从河里引得水,怎么了?”堵燕及一众人都疑惑不解。 王浩微微笑了笑,沉声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有办法了,此番咱们定能一举破敌!” …… 第三十三章 破城 真定县西城门口的守城门士兵不比城墙上的,状态要放松得多。 守门除了查看来往人员外也就是防着内,对外只要关上门,没人攻城的话就没什么事了。 更何况现在真定县全称关闭,和太平道在对抗中,因此守城门的士兵不过只有寥寥四五个,状态更是稀松,一个个围坐在一堆篝火前,酒足饭饱,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的状态。 却不知死神已经降临。 突然间,数道黑影杀过,几名守卫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腹部一凉,冷冰冰的刀刺入体内,临死前想要叫喊,却被一只力大无穷的手死死捂住,随即就丧失了神智。 这一个个都是潜狼营的士兵,他们轻轻得将士兵的尸身放下,不做任何犹豫,立即将城门打开。 “兄弟们!杀!” 城门刚刚开启,一队人马便冲杀了进来;城上守卫不知情况,大惊失色,个个大呼小叫着,急忙下城准备御敌,但刚下得台阶,黑压压的一片人马便杀了过来。 一时间,城门处杀喊声一片,陷入混战,但城门处固定守卫的士兵不过寥寥几十个,而攻入城内的太平道教徒却有千余,哪里抵挡得住? 不一刻,城门处的几十名守卫要么当场被砍死,要么就沦为了阶下囚;不远处听到喊声前来支援的士兵,也是添油战术,被太平道教徒逐一歼灭。 与此同时,城南和城北两处大门也是这般,被潜狼营士兵从内击破,短时间内便被太平道大队人马拿下。 除此之外,赵云和霍逍带着一队人,杀入县城中囚牢,救了于毒等将士,发与兵器,杀奔出来;另外一队潜狼营士兵,则是分散开来在城中四处窜动百姓,大呼小叫,只道城门已被攻破,百姓们可速速反抗林牟。 一众百姓虽然不明所以,但即见到有黑衣人在大街小巷到处叫喊,隐隐间也听到城墙处传来的杀喊声,立刻信以为真,县中百姓绝大多数对林牟不满愤恨已久,当下边拿着锄头、棍子等五花八门的兵器,往真定县内林牟手下人马居住之地杀去。 整个真定县,陷入混乱。 而此时城东,林牟正带着人马在检查地道,疑惑不解间听到不远处传来杀喊声,而且愈演愈烈,心知不妙。 “怎么回事?敌人攻城可么?”林牟脸色顿时一沉,拔剑而起,喝道:“哪里有人攻城,快与我去查,赶快迎敌!” 林牟身边的一众亲兵也不知所措,愣了愣,还没等动身。 一名林家家丁满脸血污,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嘴里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家主,东南北三处大门不知被何人打开?太平道大队人马已经攻入城内,还有人在城内窜动百姓,现下百姓已经群起反抗!还有,囚牢被人杀入,将于毒等人救了出来,太守大人率人前去迎敌……已经被于毒斩下头颅!” “什……什么?”林牟被深深震惊,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家主,赶快逃命吧!”那家丁哭喊着。 “对!家主快走,属下保您杀出去,眼下西北南三门已被攻破,咱们从东门走吧!”一名林牟亲兵,劝道。 随着那亲兵呼喝了一声,几名亲兵不由分说,架着林牟,便令人打开城门;并东城处士兵百余人,冲出城去。 那林牟内心已呆了,没想到自己一晚之间竟一败涂地,在出城的一刻,突然反应过来,喝道:“快!带人去救我爱妻……” “家主放心,林兜将军已派人去救了。”也不知谁喝了一句,打断了林牟的话。 这东城门外虽然被挖了一个大坑,但离城墙处还有几丈距离,从旁边树林也能绕过去。 一众士兵拥簇着林牟,从左边的树林逃命。 “堵将军,城内已经杀声大震了,看来得手了!”树林外,一名士兵向堵燕禀报。 “哈哈!林牟,这下堵燕可是加倍奉还与你了,王兄弟,此番多谢你了,这计策真是了得啊!”堵燕哈哈笑道。 王浩只讪讪笑了笑,言道:“不敢当!” 他听到城内的杀喊声,还有火光,心中不禁发怵,不由得握紧了身边公孙璃的手。 公孙璃也察觉到了王浩的情况,伸出双手,将王浩握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堵将军,东城门被打开了,有一队人从树林中冲来。”一名放哨的士兵突然叫道。 “什么?”堵燕挺起长枪,喝道:“定是林牟,弟兄们,随我杀!” “杀!” 几十名士兵喊着,跟着堵燕往树林中杀去。 “夫君,我们要进去帮忙么?”公孙璃问道。 “这……”王浩犹豫了,他可没上过战场,这时心里不免害怕,但又想着早晚要面对的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拼了! 王浩犹豫了一阵,咬牙切齿的道:“进去帮忙。” “夫君莫怕,璃儿保护你。”公孙璃也是头一次见到王浩这胆怯的模样,不住笑了笑,但并不鄙视。 她很理解,王浩虽然富有才学,但没真正上过战场,更没杀过人,第一次遇到,出现这些害怕的情况也很正常,她在没有深仇大恨之前也是这样;连杀鸡都看不得,但自从一家人被张角赶尽杀绝后,心境就发生了变化。 但此时又与众不同,数年时间都是一个人为了复仇而生活的她,被王浩一番言语解开了心扉,现在她又有了亲人,而且还是丈夫,她现在的生活目标,除了为亲人报仇外,就是要好好守护眼前这位爱人了。 王浩听到公孙璃这样说,心中稍安,但手脚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定一定神,牵着公孙璃步入树林,跟随堵燕等人的脚印而去。 树林内,堵燕和林牟两队人马已经碰上了。 林牟一看到堵燕,目眦尽赤,嘴角咬出了血,他愤怒的咆哮着,瞬间失控,抢过身边一亲兵手中的大刀,便往堵燕杀去。 堵燕冷哼一声,笑道:“怎么?这么疯狂?你也有今天呐?当初欺压百姓,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的时候就该想到了今天。风水轮流转,嘿嘿!你找我报仇?哼!你杀了我许多弟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来吧!” 堵燕咧嘴微微笑着,一手提着长枪,一手拔出腰间三尺剑,与林牟战到一块。 两边人马也迅速加入战斗。 两方人马虽然在黑夜之中,但仍然容易分辨,林牟手下人皆是黑甲,而堵燕等太平道人脖颈上都绑着黄巾。 敌我虽然好分辨,但战斗起来并不容易,这树林中树枝,石块等干扰物甚多,别说骑兵施展不开,就是步兵,长兵器在这里完全施展不开手脚;刀剑等短兵器反而更有优势。 尽管如此,但一来战斗受干扰较多,二来夜色太暗,不利于战斗,因此除了堵燕和林牟在不顾一切的生死搏斗外,其他人大多紧守门户,不敢轻易抢攻。 林牟和堵燕连斗十回合,渐渐力怯,林牟虽有些本事,但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又兼其来东城前也和许净欲仙欲死了数次,哪里抵挡得住堵燕武功高强,何况又是生力? 林牟被堵燕一杆长枪,一柄剑逼住了手脚,一步步后退,每后退一步,身上就多一道伤痕,身边亲兵想要去救,却被堵燕左右给挡住。 堵燕手臂先前被林牟射了一箭,至今还未完全复原,有些少力;但对付林牟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堵燕似乎不想立即杀了林牟,只是不停刺伤对方,想要对方生不如死,最后失血过多死去。 林牟人数虽众,然而在此发挥不出任何优势,更何况林牟及其手下此时犹如惊弓之鸟,黑夜之中又不知对方人数多少,只觉得到处都有敌人,老大林牟又没发号施令,个个紧守门户,想突围却又不知往哪跑,完全被压在下风。 “休伤我夫君!” “休伤我主!” “休伤我兄!” 三道暴喝声让树林中鏖战的人都不住愣了一愣。 林牟本来被堵燕打的节节败退,闻得喊声,急忙大叫道:“净儿,林欢,兄弟,快来救我!兄弟们,援军来了,咱们杀出去!” 树林中杀出一队彪军,都是林牟手下军士,领头三人,一个许净,一个林兜还有一个是林牟手下第一家将林欢。 三人纵马而来,率着数名骑兵和数十名步兵,朝着堵燕和林牟鏖战处杀来。 林兜一人奋勇当先,最早杀到林牟面前,即便舞动长枪助战兄长。 林兜骑着马,虽不能大展手脚,但和林牟合为一处,一高一低,一时间倒也能和堵燕战成平手。 林牟援军刚刚加入战团,这时,树林中又起一声暴喝。张虎大喝一声,率着百余骑,纵马杀来,正好和堵燕前后夹击;原本将要占上风的林牟军顿时又被压住,再次进入混战之中。 许净和林欢双战张虎,连斗十五六合,张虎竟有些吃力,暗暗叫苦,没想到许净和林欢二人武艺都不弱,虽然三者都施展不开手脚,但双拳难敌四手,张虎进退两难。 张虎不甘心死在一个女人和一个仆人手里,怒喝一声,一枪横扫,荡开阵脚,欲拼死交战。 却不想,这一下枪却被卡在了树枝中,张虎虽有勇力,一时却扯不下来。 “嘿嘿!贼将受死!”许净冷笑着,举起双刀向张虎砍来。 一股恶风袭来,张虎眼见着双刀砍来,万念俱灰,闭目待死。 “嗨!” 突然一刀蓝光闪过,电闪星飞,张虎只感到一股极其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但觉有数十道水滴落在自己脸上及身上,但许净双刀却迟迟不落下,急忙睁眼一看,只见许净双刀被斩断,连半个头颅也被削下,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张虎大惊失色,再往旁边看时,却见到王浩满脸散落着鲜血,手持一柄粗糙的剑,呆呆地站在他旁边,看着许净的尸身,一脸茫然。 此时天上没有月光,但那剑却发出淡淡的深邃蓝光,并有阵阵寒气,张虎看了剑,顿时心头一颤,不住打了个冷战。 第三十四章 初次战斗 王浩牵着公孙璃进入树林,不多时,便见到了堵燕和林牟两路人马的战斗。 虽然在黑夜之中,看不真切,但仍能接着一点光亮看见有人被砍到,鲜血横飞!杀喊声、兵器碰撞声等等,直传入王浩耳中。 王浩不说看,这么近距离的听到已经是心惊胆战;便站在原地仔细瞧了瞧,见堵燕这边人马一步步逼退对方,心下稍安,便不准备去助战。 而后林兜、许净以及张虎两路人马接连而至,突发情况,让王浩着实吓得不轻;黑夜之中,又不知道双方具体实力如何,不敢冒进,只拉着公孙璃退到一边,静观其变。 但张虎和许净、林欢的战斗,随着张虎落在下风,被二人逼退,三人的战斗却渐渐接近王浩。 王浩心惊肉跳,一手按紧腰中追魂剑,一手紧握着公孙璃的手,想进又不敢,想退腿脚又不停使唤,正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公孙璃眼看形势有些严峻,立即拔剑出鞘,护住王浩。 突然间王浩看见张虎长枪被树枝挂住,许净双刀已经举起,眼看就要丧命于许净刀下。 王浩只觉得内心血气翻滚,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和力量,挣脱拉着公孙璃的手,拔剑而起,同时往前猛冲,举剑向上,朝许净将要砍下的双刀上狠狠砍去。 却一时没想到,这追魂剑是陨铁打造,削铁如泥,王浩又用上了全力,一剑不仅将许净双刀斩断,还顺带削去了许净半个脑袋。 许净也是死不瞑目,本来眼看要斩下张虎,正得意间,只见到蓝光一闪,接着就没了知觉,半颗头落地,鲜血横飞。 王浩也没料到这情况,许净那半颗头被砍落撒出来的鲜血散落了王浩一脸;接着,许净那被消去半个头的身子,也颓然倒地。 “我……我杀人了……” 王浩有些不敢相信,一时被惊呆了,直直地愣在原地。 “兄弟,多…多谢了。”张虎也是大吃一惊,见到王浩救了自己,内心大为震动,若不是身在战场上,他现在恐怕已经下跪拜谢了。 “可恶!敢杀我家主母,小子,拿命来!”那林欢见着这情况,好像疯了一般,挺枪直朝王浩猛刺。 “小心!” “夫君小心!” 公孙璃和张虎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公孙璃先前也被王浩这突然间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相护,眼看林欢长枪就要刺到王浩,她挺剑而出,往上奋力一削。 “嗤…” 没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只有切割声;再看时,林欢的长枪枪头已被公孙璃的转魄剑削断。 于此同时,林欢被张虎一枪刺中咽喉,被扎了个凉心透,人也从马上倒下。 张虎得王浩救命,感激之下也奋力将长枪扯了回来,猛地见到林欢一声暴喝,挺枪刺向王浩;他本来放心,料想王浩手中兵器不是凡类,更何况先前他和王浩对过一招,也知道凭王浩的实力应当应付得过来。 但却没想到王浩竟然待在原地不动,张虎吃了一惊,眼见林欢长枪已经接近王浩,已来不及架开,他便围魏救赵,一枪猛刺林欢。 公孙璃和张虎这一唱一和,救了王浩性命。 “王兄,这下咱们俩可互不相欠了,不过,还是多谢王兄你不计前嫌,救我一命!日后,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与你敌对了,以后咱们便是朋友。”张虎松了口气,抛下这句话,许净和林欢双双身亡,他没了对手,便又挺枪投入战团之中。 “夫君,你没事吧?呵呵!刚才夫君可真是英勇呢!真是没想到……”公孙璃看着发愣的王浩,抚慰道。 “没…没事。”王浩内心一时难以平静,看着这血肉横飞还觉得恶心。 此时战场之上,林兜和林牟双战堵燕,正斗到分际关头,林牟身边一亲兵大喊道:“不好了,家主,主母和林欢将军都被斩了!” “什……什么?”林牟一愣眼光变红,怒喝道:“堵燕,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嘿嘿!那贱妇罪有应得,你也不远了。”堵燕冷哼一声,见林牟已然进入疯狂状态,要与自己拼命,出招全无章法,乱打乱砍。 要是在平地上,林牟这样或许还能吓到别人,但此时身在树林中又正值黑夜,堵燕看不清林牟的表情,要不然,恐怕也会被吓一跳。 可惜林牟虽然死战,但却反被堵燕抓住了破绽,一枪刺中林牟大腿,鲜血喷涌。林牟站立不住,顿时跪倒。 堵燕乘胜追击,正要结果林牟性命,却被林兜死死挡住。 林兜此时已翻身下马,一边死战堵燕,一边喝道:“大哥,快快上马,带着弟兄们撤,自有兄弟断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林兜一言惊醒了林牟,林牟艰难的翻身上马,看了林兜一眼,喝道:“兄弟随后赶来。” 随着一边聚集着人马,一边且战且退,往树林外逃去。 堵燕见着林牟退去,大惊失色,无奈却被死战的林兜缠住,分身乏术,急叫道:“休走了林兜,快!杀了他。” 张虎等一众太平道人,虽然听到喊声,但眼下尚有不少林家人马在与太平道教徒鏖战,树林中树枝又多,遮挡了许多视线,更值天色太暗,虽然心急,但哪里找得到林牟踪影? 无奈,一众人只得尽力将眼前敌人或杀或擒,逃掉的人日后再说了。 王浩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也没注意到林牟的动向,公孙璃在他身边紧紧相护。 随着林牟拥着一队人遁走,剩余的林家士兵在数量上已占不到优势,被太平道教徒全面压制,一时间不断有林家的士兵被杀死,渐渐崩溃。 堵燕和林兜力战二十余回合,竟难解难分,一来堵燕一臂少力,二来林兜又存必死之意,抵死交锋,潜能被激发出来,实力发挥至少比平时高出一截。 张虎脱身后,厮杀了一阵,见着堵燕和林兜激斗,立即杀去助战,张虎和堵燕一前一后,就是林兜再勇,也难以抵挡,不三五回合,林兜被张虎一枪刺中,堵燕随后又一枪刺来,正中林兜咽喉;林兜眼中带着极大的不甘心和不愿,手中还做着战斗的姿势,终于跌落马下死去。 “好家伙!呵呵!这林兜倒是个忠勇之人,可惜有这么一个哥哥,林牟作恶多端,此次一败涂地,真是报应不爽。”堵燕看着林兜的尸体,有些惋惜,不禁叹道。 张虎也暗赞林兜忠勇异常。 解决了林兜这一劲敌之后,眼下堵燕再无敌手,挺枪大喝道:“林牟、林兜已死,余者投降不杀!如若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战场上陷入寂静,林家的兵马又没听到林牟和林兜再说话反驳,信以为真,都是骇然失色,军心立时崩溃。 刚才林牟奔走时,听到他说话的都跟着走了,余者还忙着厮杀;而林兜又被堵燕和张虎杀死,可怜这些士兵,被人抛弃了都不知道,这时确认首脑不再了,哪里还有战斗之心? 大多数人立时丢下兵器乞降,不过也还有少数人于心不甘,如丧家之犬般慌不择路突围,想要逃窜。 但这树林里可不是那么好跑的,那些想要逃跑的士兵慌不择路,要么不小心撞树上了,要么就被绊倒,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太平道教徒赶上抓住,有反抗的,立刻就被刺死。 这么一来,余者再无反抗之心。 因在黑夜之中,不易分辨,因此整理战俘时也是小心翼翼,收战利品更是要仔细。 不多时,战俘和战利品被收缴完毕,堵燕当即下令,让战俘站成一排,一名战俘身后都跟着一名太平道教徒,并拿枪顶着其后背,以防万一。如此,堵燕这一队人马方才往县城中去。 “王浩兄弟,哈哈!多谢你了,我们数月下来都奈何不得林牟,你一来就帮我们破城了,当真了得,来!与我去城里,帮你庆功。”打扫完战场后,堵燕这才找到王浩,哈哈笑着,勾肩搭背,将王浩从公孙璃手里拉了过来,不停的赞扬。 王浩此时内心稍微缓和了,刚才杀了许净之后,他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有负罪感。 现在仔细想想:他有时候真是太天真了,太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了。刚才那种紧急时刻,哪里容得他思考?天下将乱,太过理想化怎么能生存下去?更何况,许净作恶多端,而大汉朝廷和律法又包庇,不审判他们这些豪强,那也只有以暴制暴了。 杀了人是没错,但也是无奈之举,天下不太平,有些时刻,不暂时放下内心的仁慈如何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连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抱着这种仁慈还有什么意义? 只要不忘初心,不被这种原始的杀戮吞噬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就够了,乱世之中,野兽的本能才能让人存活下去,而人性中的善念和灵性能让人不至于在乱世之中大造杀孽而迷失自我;眼下的情况,可容不得他心慈手软了;应该对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事才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善人以善对之,对恶人的话,没有特殊情况那就以恶报恶罢! 就像少年派一样,活着时尽力做一个好人,心中却一直住着一只猛虎,必要时以猛虎自保。 可是猛虎终要走向丛林,人总要生活在一个团体中,最后自身仍然以人为主。自己尽力活着,尽力从善,不单单是想洗脱罪孽,更主要的是为了让悲剧不再重演。 …… 想了许多,王浩内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原谅了自己,以较为自然的状态,跟随着堵燕步入真定县城。 不过,王浩裆下有点湿漉漉的,竟吓尿了,幸好深衣里面穿着牛仔裤和内裤,而且面积不大,完全看不出来。 但这……实在太让人难堪了,尤其是对一个男人来说,王浩虽然原谅了自己的优柔寡断和对敌人的死亡负罪感,但还是不能原谅这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这叫什么事?真给大丈夫丢人呐! 第三十五章 胜利之余 真定县城的县府大厅,排着数十张几案,堵燕等常山太平道教徒以及霍逍等一路援军正在厅中摆着庆功宴,一边畅饮着热酒,一边大口吃着烤鸡、烤肉等食物。 而王浩,则是和堵燕并肩坐在主位,公孙璃在他的要求下,也坐在了他左侧。 这一战,太平道共得了降兵两千余,兵器、战马足够装备三千人;粮草足有三万石,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虽然让林牟逃了性命,但其所带的不过是些残兵败将,不过百人,已不足为患,被拿住是早晚的事;而太平道损伤的不过只几十人,绝对是大胜。 不过虽然将林牟势力一举覆灭,但林牟逃亡在外,堵燕派人去追也跟丢了踪影,这才拿下真定县不到一天,仍然不可得意忘形;因此堵燕只开了一次小宴会,主要邀请了自己手下的将军和霍逍等援军以及王浩这位大功臣,未曾全城庆功;不过也犒赏了三军。 同样,也因这次收获太多,林牟私藏的粮食、金银珠宝都没来得及带走,全部落入了太平道手里,在堵燕没有严厉管束手下的情况下,一众太平道教徒也没骚扰百姓;这让许多百姓都暗自庆幸,总算不是赶走了狼又来了虎。 “咱们此番一举成功,不仅救了于毒、郭大贤二位将军,还将林牟这厮及余党几乎全歼,虽然让他逃了性命,未免遗憾;但其强弩之末,抓住他碎尸万段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真定县已全属我们太平道,县中百姓也感恩戴德;你们说,这都是谁的功劳?”宴中,堵燕起身举着酒杯,咧嘴笑问道。 “王浩兄弟!” 一众人全部起身大喊,齐齐向王浩敬酒。 “不不不!哪能全是我的功劳,若没有弟兄们听我这毛头小子的话,还尽心尽力的实行,哪有今日之大胜?所以,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得来的,非是我一人功劳,大家都有份。”王浩不习惯这种场面,红着脸,急忙起身回敬。 “不错,这是咱们大家的功劳,不过一来是浩哥你神机妙算;二来是堵将军慧眼识人,英明神武,愿意用之;三来就是大家齐心协力了;所以啊!这头功,还是浩哥你的。”霍逍接口道。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同时堵燕手下一众将领,也对王浩这立了大功,但又不张狂的举动颇有好感,于毒和郭大贤更是感恩戴德,若不是王浩的计策,他们在囚牢里就算不死,也得多挨几顿毒打。 “对,若没有王兄,我哪有今日?”张虎也由心感叹。 王浩及霍逍等一众人从巨鹿出发时,除了梁家两兄弟原本就敌对外,张虎也是很看王浩不爽的,虽然和梁家两兄弟不一样,他知道王浩不是累赘,但他暗自倾慕于霍筱,而霍筱却又和王浩关系良好,这一点,就让他十分敌视了。 以至于过去王浩在他的小弟面前折了他的威风,救了刘仪这事也被他抛之脑后;他一心关注的,就只是这件事,嫉妒心和醋意早盖过了耻辱。 然而,王浩却不计前嫌的救了他性命,虽然自己也反救了王浩一命,但当时毕竟是王浩先救他,不可相提并论。 他倾慕于霍筱,却理所应当的认为王浩也和他一样,并且已经成功了,也应该从霍逍哪里得知自己的情况。但王浩却以德报怨,救他性命,这让张虎如何不感激? 虽然事实上,王浩自从来到汉末后就从没想过男女之事,一直想方设法,忙着招兵买马,拟订理想蓝图,好在此立足;对张虎这事一无所知,来的时候还担心张虎会对付他。 但却没想到,王浩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一次下意识举动,杀了许净,救了张虎性命,两人竟在机缘巧合之下一笑泯恩仇,从此双方都多了一个朋友或恩人,少了个敌人。 王浩单以他自身的头脑,一下就赢得了堵燕等人的尊敬,也让张虎乃至梁家两兄弟不得不佩服。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霍逍,心里由衷的感到高兴,宴会上他也是一直处于愉悦的状态,全场都咧嘴笑着。 霍锋和霍运,虽然还在吃着醋,但任红昌已走,眼下也不必这么斤斤计较,而且王浩也一直没和他们作对,反而是他们心中放不下一口气,此时在胜利的喜悦之余,大可放下感情上冲突,毕竟一码归一码,二人也拎得清楚,不是纯粹的感情用事之人,对王浩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霍筱也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放弃了之前对王浩的意见,尽管也由衷的替他高兴,但看到王浩与公孙璃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王浩到哪里都愿带着她,心里也不禁有些失落。 赵云自是不必说,这一番战事,就更确定了自己没有跟错人,王浩绝不是名不副实,空有大志的人,其也还真有本事。 虽然大家尽皆欢喜,但也有例外,宴会中唯一与众不同的是梁家两兄弟,二人虽然对王浩的计策不得不服气,但心里却是一肚子怨气,这下,二人可要一败涂地了。 王浩赢得了堵燕等人的好感,而霍家众人显然和王浩交情深,连带之下和堵燕等人交好是在所难免的,而他们兄弟两个却未立寸功,不过是杀了几个敌人,如何能比? 这还是其一,重点是张角一直把王浩当成霍家的朋友,这么一来,虽然是王浩一人立了大功,霍家在张角那里也定要鸡犬升天,他们梁家顿时会被霍家压住。 这让来之前受了父亲重托的梁深和梁恕很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但又无可奈何,想要刺杀王浩吧!但风险太大,搞不好会同归于尽,二人也不敢;但想要和王浩一样立大功,可就难喽! 因此,宴会上,梁深和梁恕虽然堆着笑意,但其实是强颜欢笑,内心憋着一肚子气呢! …… 攻下真定县之后一连十数日,王浩虽然终于不被人关屋子里了,但每日都有张角派来的那五十人跟着,也不自由;训练潜狼营士兵一事,王浩也只得将新想起来的一些训练方法或装备配备说与霍逍,至于怎么做,就全权交给霍逍了。 无奈之下,王浩只得每天装模作样的出去找墨家弟子,路上却不停地和那五十名军士聊天,聊理想,聊世界……总之能洗脑的思想全部用上了。 不过王浩也不敢轻易对人说后世的先进思想,都是旁敲侧击地慢慢试探,半个月下来,也只有二十余人接受了王浩的一些思想理念,表示愿意听从,宁愿背叛张角。 其余人虽然不明面反对,但都已心生反感,王浩也就不敢再对他们说什么,心中稍有些失落,觉得自己还是功力不够,便开始将自己的所有思想和知识来写成书,随身携带笔墨和娟布、竹简,随时有了灵感,就立即写上。 除此之外,堵燕还有张虎、霍锋、霍运等人在空闲时刻也总来请王浩喝酒,主要谈论军事;堵燕等人对王浩已敞开心扉,一番交谈之后,王浩也了解了几人大致性格,知道几人本质都还不错,为人比较豪爽,也比较明事理,王浩也不加以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治军方法,大多都说与了堵燕等人听,几人感情急剧升温,渐渐结成好友。 堵燕等人对王浩是无话不谈,王浩虽内心总是隐瞒许多,但对方谈什么,他也谈什么,凭着超出这个时代的知识储备量,完全应付得过来。 反观霍逍,整日忙于练兵,这半月下来和王浩的联系就远不如堵燕等人了。 也正因为如此,加上之前攻下真定县王浩的头功,堵燕豪爽的从战利品中分了五百两真黄金和几大框铜钱给他。 虽然收获了林牟所有的财产,但里面半数都要充公送往巨鹿给张角,但另外一半,堵燕还是有处理权的,犒赏了所有士兵外,就大肆赏赐给将领了,给王浩的东西为最,比堵燕自己和三名将领加起来的还多,但也不觉得心疼。 此外,王浩携公孙璃登门拜访了霍筱,二人之前的一些矛盾也被完好解决,总算重归于好;当然,王浩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要霍筱原谅,那这事就了了。 并且,公孙璃和霍筱二人感情也好了起来,竟成了无话不谈闺蜜,有时候王浩都要被二女甩在一边。 这让王浩有些郁闷,怎么?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媳妇,霍筱都要抢走?不,也许是自己理解错了,女人较为感性,本就和男人不同,一些生活琐事上的兴趣相同就很容易结为朋友,有什么嘛…… 不过这些都是王浩每日不断的想法中的一小部分罢了,思想有些爆炸状态的他,不一会就忙着想其他事了。 真定县内虽然一片太平景象,但林牟没有被根除,也不知又从哪坑来了不少兵马,卷土重来,经常伏击太平道外出的小队伍。 堵燕立即派人外出寻找林牟,发誓定要斩草除根! 梁深和梁恕两兄弟,都不想见到王浩在城内这般受尊敬,便想多立功劳,于是冒险主动请战,率着自家兵马,每日去郊外勘察,还和林牟的残余兵马交战了几次,各有胜负。 大胜了林牟之余,也没想象中那么太平,依然战斗不断。 并且,时间已到十一月底了,离之前约定好的,明年三月,天下太平道教徒全部武装起事,梦想推翻大汉朝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第三十六章 燕人张飞 这日,王浩携公孙璃、赵云还有霍逍以及潜狼营和张角委派的军士,来到了幽州涿郡。 随着离太平道起事的日子越来越近,王浩也越来越不安,自己所掌握的实力还是不够看,以后天下乱了自保都是个问题,这怎么行? 想着常山附近的幽州,还有张飞、公孙赞等几名勇将,于是,便借口说打听到墨家弟子的消息,辞了堵燕等人,带着一众人,先来到了涿郡。 “浩哥,这就是涿县了,咱们进城罢!”霍逍说道。 “呼!这特么真冷。”王浩正搓着手,穿着汉代的“羽绒服”,呼着冷气,望着天空飘下来的鹅毛大雪,不住感叹。 虽说这汉末气候比较后世要温暖些,但冬天该冷还是冷,虽然没到零下几十度的地步,但零下几度还是有的,对于王浩这个自小生活在江南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吃不消。 在后世,江南冬天降到零下几度时,虽然湿冷刺骨,很不好受,但抖抖腿,还熬的过去;而北方就要好受得多,虽然户外零下几十度,要是不裹得严实,那绝对要命,但即便在户外,只要覆盖住了全身,那就没问题了,北国寒风不入骨,主要是容易冻伤皮肤;再者,后世屋内还有暖气,户内外是天壤之别。 当然,没有暖气又在秦淮以北的地方就另说了。 虽然这时候大概就零下几度,王浩也穿了几层衣服,带了手套,但还是有些吃不消。 眼下大雪纷飞,寒风凛冽,迎面而来,让他觉得面部皮肤干裂,根本不能坐马上,那太张风张雪了,完全受不了;相比之下,他还宁愿回到后世,在南方过湿冷的冬天,那毕竟习惯了,而且不怎么损害皮肤。 “浩哥?”霍逍又问了一句。 “哦!”王浩回过神来,急忙应道:“走,进城。” 一进城,王浩就命几人先行,去寻找城里屠猪卖肉之户,自己带着大队人马缓缓而行。 虽然太平道如今羽翼已满,势力浩大,但也没到无论天下哪里都能明目张胆的展示自己是太平道教徒,并携带兵器招摇过市的地步。 未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王浩一行人都换作商客打扮,携了二十几辆大车,上面铺着粮食、柴火以及煤炭等杂物,而兵器甲胄都藏在下面。 因此,虽然上百号人,但进城时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是简单的排查了一下,就顺利的进了城。 众人行不多时,来到市集入口,前方道路却被一大群头戴黄巾之人堵住,外围也立着许多看热闹的人;而王浩派出去的几人,也都站在人群外围,不住地叫嚷。 “怎么回事?”王浩皱了皱眉,看这情况,肯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王浩即便率人进前,叫住派出去的那几名军士,一打听,这才知道,涿县有百余名太平道教徒,眼看响应大贤良师张角起事在即,这又入了冬,便来买肉,作为储备;但涿县内的屠户,知道他们是太平道教徒,竟没一个愿意卖,让他们好不气恼。 涿县内卖肉的屠户约有十几家,但家家都是在一位姓张的大屠户名下;说是张屠户下令,决不能卖给太平道教徒,哪怕一丝肉。 要远去别的县买肉,这大雪天的又不好走,而且自己又不是抢,花钱买你为什么不卖? 这百余太平道教徒忿忿不平,便着急县内所有太平道教徒,直接找到张屠户这来,嚷嚷着要买肉。 王浩派出来的几人,也正好遇到这百余名太平道教徒来讨“公道”,打听之后,也为这些同教弟兄抱不平,竟把王浩交代的任务抛之脑后,先来帮忙助威再说。 “张屠户?”王浩心念一动,翻身上马,往人群中望去,见一大宅院,前面摆着卖肉摊子,但摊子上没半点肉,只挂着几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摊子前排着二十余名执着棒的伙计,和周围的太平道教徒对骂,他们虽然人数少太平道好几倍,但却面无怯色,反而有些威风。 “浩哥,你说这张屠户也忒霸道了是不?”霍逍啧啧评论着。 “虽然卖不卖肉由得他,这样也占理,但确实霸道了些。”赵云也点头称是,又问道:“主…兄弟,我等要上去帮忙么?” “先静观其变,看看再说。”王浩眼睛直盯着那卖肉摊上,淡淡的道。 赵云和霍逍即便沉默,静静地观看这场闹剧。 不多时,王浩对面的人群中分开一条路,十余人拥簇着一名精壮结实的彪形大汉,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 古铜色皮肤,面目略显黝黑,脸上棱角分明又粗犷,唇边和下巴上的胡子都如钢针一般,单其脸上和脖颈之中可见肌肉之处,都已盘根虬结。 那大汉一走出来,立于一众太平道教徒之前,虎虎生威,这百余名太平道教徒似乎立刻被其镇住,一时间无人说话。 少时,太平道教徒中为首的一人,走上前问道:“张屠户,为什么单单不卖肉与我们?你这做买卖的,怎敢如此?我们又不是不给钱,为何不卖?哼!今天我们非得讨个公道不可,你不能让我们心服口服,我们就在你这住下,就不走了!” “对!我们就不走了!” “要么给肉,要么给我们个合理解释。” “一个杀猪卖肉的屠户,也这等架势,比当今天下都更无理呀!” …… 一众太平道教徒纷纷叫嚷着,不住抱怨、谩骂,王浩身后那几十名守卫,也跟着叫喊助威。 “嗨!你们这些腌臜小厮,怎敢在俺这里撒野?快快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那黑大汉一言道出,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竟盖过了百余名太平道教徒的呐喊,百余名教徒的喊声遇上那大汉,犹如区区烛光之火遇到了狂风骤雨,瞬间没了气势,摇摇欲坠,从开始的群情激愤变成了零星几点。 而黑大汉身边那三十余名伙计,也立即挺着棍子冲上前,逼退了前排一圈太平道教徒。 “你…你怎地这般不讲道理?说出原因来,为什么不卖肉给我们,要不然就是把我们打死,也坚决不走!”那为首的太平道教徒,不甘心的喊道。 “哼!”黑大汉冷哼一声,喝道:“我自家的肉,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我即日就将这些肉免费送给百姓,偏不卖与你们,却待怎样?” “你……” 那黑大汉完全不打算讲理,一众太平道教徒不敢和对方硬拼,道理又完全说不过,一时间气势也弱了许多,虽然被那些伙计不断逼退,但依然不愿就此遁走。 “哎,这位兄弟,你做买卖的,何必如此霸道强硬,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吗?卖点肉与他们过冬,也不妨事。”霍逍实在看不下去了,挤进人群,冲到那大汉面前,言道。 霍逍虽然已不支持太平道,但毕竟在太平道内待了许久,知道教徒都是穷苦百姓,而且也不都是一沾上权力就开始得意忘形的人,也不乏本质纯朴的百姓,都是因患病或灾年没收成,得到张角等人救助,这才加入太平道。 此时霍逍见一众太平道教徒完全处于被欺负的状态,那大汉霸道异常,也看不过眼,义愤之中,便站出来来出头。 王浩已知眼前这大汉,十之八九就是张飞,就算真不是,也和张飞脱不了干系,长的和传说中的猛张飞这般像,不管怎样,也不是凡类;更何况这大汉脾气火爆已展现出来了,他深怕霍逍和那大汉一言不合动上手,便率着大队人,分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帮霍逍压阵。 “就是,就是。” “这位小哥说的是,你名下有十几户卖肉摊,卖些肉又有何妨?” 本来被那黑大汉气势压住的太平道教徒,见有人帮忙出头,又来了气势,纷纷出言应和。 “呦呵!”黑大汉冷笑一声,看了看王浩等人,又盯着霍逍,脱了外衣,笑道:“哈哈!没想到这些太平道教徒还有后援呐!难怪敢来捋虎须,哼!我今天就说大白话,俺就是不想卖肉给你们这些太平道教徒,呵呵!这样罢,你们当中有一个算一个,若拳脚上赢得我,那便送一头两百斤的猪与你们分!分文不取!怎样?敢打么?” 黑大汉虽然讲些道理了,要摆擂台,但百余名太平道教徒却尽皆禁言,面面相觑,似乎等待别人出头。 霍逍闻言,哈哈一笑,撸起袖子,喝道:“来便来,谁怕谁?” 霍逍一答应,那大汉身边几十名伙计立即挥棒拦住周围,喝退众人,空出老大一块雪地。 “好!”那黑脸汉更不多言,挥拳奔霍逍面孔打来。 霍逍见他来势凶猛,不敢怠慢,提步出掌,谨慎招架。 “砰!” 一声沉闷响,霍逍一掌接住那黑汉一拳,被逼的连退五步,手臂被震的酸麻,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黑大汉。 那黑汉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双拳如狂风骤雨一般接连而至。 十几招一过,霍逍已经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胸膛和腹部都被黑汉直接打中了两拳;而那黑汉,则是游刃有余,似乎还没出全力。 “可恶!”霍逍才暗骂一声,对方一拳又已挥到,他不敢硬接,急忙就地打了个滚,退出圈子闪避。 那黑汉不依不饶,一跃上前,又是一拳打来。 这下霍逍反应不及,无法躲闪,眼看就要被那黑汉打中面门。 “嘿!” “扑!” 两道怪声接连而起,再看场上时,赵云已经将霍逍拉到一边。 而王浩则起掌硬接了那黑汉一拳,退了两步。 方才眼看霍逍遇险,决非那黑汉对手,王浩和赵云也不能坐视不管,双双出手。 赵云身手敏捷,先一把抱住了霍逍,一跃退到旁边。 而王浩则是抢在前头,右掌拍出,硬接了黑汉这一拳,两人拳掌相交,发出一道沉响。 那黑汉立于原地不动,而王浩则被黑汉巨力逼退了两步,右臂剧震,浑身一颤,大是惊叹。 “且慢!敢问仁兄高姓大名?”眼看黑汉又要动手,王浩急忙出言喝道。 “嗨!要打便打,说什么废话?嗯?不对,你们若是这些太平道教徒的援手,怎地不知俺姓名……哦!原来你们是要来帮他们出头的,呵呵!闲事也忒管的宽了。”那黑汉自说自话一般的言语着,收起了拳头,凛然正色道:“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身是燕人——张飞张翼德也!” 第三十七章 凭本事折服 “张飞?”王浩脸色一喜,急忙抱拳道:“久闻张飞张翼德大名啊!闻兄虽是富贵之家,但却爱好打抱不平,结交好汉,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这黑大汉果然是张飞,张飞在民间野史中就以勇猛著称,武艺上虽输吕布一筹,但其勇猛善战,如狂战士一般,天不怕地不怕,却也让吕布畏惧三分。 在正史中更是文武双全,和关羽并称万人敌,为世之虎臣,也是三国时代能挤进武庙十哲七十二名将中为数不多的一位。 “嗯?”张飞见王浩听过自己名号,这欣喜之态也不似作假,一时疑惑不已,愣了愣,又喝道:“唉!你这人,既要帮太平道教徒出头,那还说这些做甚,有交情打完再说!” 言毕又挥拳扑上来。 王浩急忙闪躲,暗道:“这张飞真是暴脾气,果然是传闻中那样敬重文人而不体恤士卒,而且他结交的好汉,也得看本事和人品,真是不好对付,看来不拿出看家本事是不行了。” 王浩无奈,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展开手脚,与张飞对抗。但他并不正面硬刚,而是凭着灵活的身手,与张飞展开游斗。 只见场上王浩东一纵,西一跃,时而一脚铲起地上的雪,妨碍张飞视线;张飞挥拳打来时,王浩只顾闪避,决不招架,只是四处蹿着,一旦瞅准破绽,或往张飞身上揍一拳,或使出地面技锁住他,张飞待要反击或用全力挣脱时,王浩立即退开。 王浩虽然战术运用巧妙得当,但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张飞实力太强,王浩根本无法扳倒他,也只得采取这种方式了,原本的地面锁人技反成了空中锁技。 就如破坏之王中,何金银用战术对付断水流大师兄一样。饶是张飞武艺高强,又身高体壮,无论是重量还是力气,都甩王浩一大截,但一时间却被王浩搞得焦头烂额,苦恼不已。 周围一众人看着目瞪口呆,连连称赞,连公孙璃、赵云和霍逍三人,也啧啧称奇。他们不是赞叹张飞多了得,而是惊叹王浩拳脚上的步战功夫竟然精进如斯,尤其是王浩那锁人之技,看起来像是摔跤,但却有条有理得多,不是单靠力气,技巧上也很精妙,这让他们大开眼界。 而张飞,越战越觉得无理,这连斗二十余回合,竟然连对方衣角都没打到,自己反而挨了不少的打,还总是被对方缠绕在身上锁住手脚,虽然他皮糙肉厚,王浩的攻击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但却让张飞火冒三丈。 张飞忽地大喝一声,如平地上一道响雷落于身旁,不仅王浩,连周围几百人都感到心惊动魄,震了一震。 张飞使起性子来,双拳乱舞起来,拳脚翻飞,如得了疯魔症一般,虎虎生风,令人生畏。 这一下让王浩不敢冒进,只是跳来跑去,寻找破绽,时不时挥出一拳,但都还没打到张飞身子,于中途就被其一拳甩开,震的王浩手臂酸麻,无可奈何。 王浩不欲力拼,只是围绕着张飞寻找破绽,伺机而动。 两人就这么又斗了一时,张飞越舞越兴起,王浩倒是觉得累了,眼下雪风并兼呼啸,王浩很不习惯,一番剧烈运动,让他不得不大喘着气呼吸,肺部也有些微痛不适,动作不得不慢了下来。 “嗨!” 王浩慢下来时,却让张飞抓住了机会,猛地一拳打来,王浩躲闪不及,只得双臂交叉向前抵挡,硬生生接了这一拳。 王浩直接被张飞拳力打飞了四五步,才稳稳落地,两手颤抖着,已经酸麻,不敢再战。 “好厉害,不愧是燕人张飞,我甘拜下风,子龙,与我兄弟俩出口气,翼德兄你愿意的话,可敢再与我这兄弟斗一场?” 王浩轻抚着受伤害更多的右臂,叫道。 张飞哈哈大笑,喝道:“嗯,你们两个有些本事,不过还差些火候,一个不自量力,于我硬拼;一个技巧也使得忒好,可惜体力不济;这位兄弟,你怎么样?敢为你两位兄弟出气否?” 张飞赞了王浩和霍逍一番,又望向赵云。 王浩知道赵云本事,料想张飞已打了两场,消耗了体力,就是赵云拳脚功夫不比他枪法那般登峰造极,对付非满状态的张飞,应该不是问题。 霍逍更是欣喜,他在常山之时,听王浩说自己远非赵云对手,心中一直不服气;于攻下真定县后,便急忙去找赵云切磋了一番,两人从十八般兵器到拳脚,霍逍无一不被赵云完虐,甘拜下风的同时也对赵云十分敬佩;练兵的时候还经常找赵云来指点兵器上的技巧,二人竟也成了莫逆之交。 公孙璃则无心看场上胜负,只是忧心的安抚着王浩那一双遭受了张飞重击,此时不由自住地颤抖的手臂。 张飞战意昂然,赵云却皱了皱眉头,言道:“你先前与我两位兄弟打过来,不说大累一场,也消耗了力气,某可不想占你这个便宜,咱们公平点打罢!” “嗨!要打就打,俺还怕你占这个小便宜,不过才刚热身罢了,看招!”张飞经过两场战斗,被激的性起,哪里还愿意停下,不由分说,又是一拳,朝赵云打来。 张飞不依不饶,赵云也无奈,只得凝神接架。 两个拳来脚往,斗到一处,这两家伙打斗起来可不同凡响,招招沉稳有力,俱是高手风范。 二人打的精彩,周围几百号观众尽皆看呆了,那些来找张飞讨“公道”的太平道教徒,一时也忘了自己的原本来意,竟全神贯注的观看起这两个一等一的好汉相斗。 赵云、张飞二人激斗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正打的难解难分。突然,张飞一手按住赵云右手腕,纵身上前,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往赵云撞去。 赵云也不甘示弱,一手拿住张飞左手腕,挺身一顶,硬是接住了张飞这一撞,虽被张飞巨力逼退了一步,但立刻就和张飞拳掌相抵,两个人竟角起力来。 赵云体格虽小张飞一号,武功也是偏向速度,注重灵巧,但身体也甚是雄壮,力气纵是不如张飞这量级的,却也差距不大;和张飞角力,虽处在下风,但短时间内完全可以支撑得住。 两个较力一时,赵云倒底还是气力不如张飞,渐渐支撑不住,被张飞逼退,额头上也冒出汉来。 赵云心里暗暗叫苦了一声,悔自己不该如此托大,原想张飞与王浩、霍逍各斗了一场,力气不满,自己不想占他便宜;却没想到张飞竟然越战越勇,打了这许久,力气似乎还见长。 赵云寻思不妙,忽地怒喝一声,往后一跃;张飞用力过猛,一招用老,身子往前猛倾,眼看就要摔倒时,往地上猛锤一拳,身子微晃了晃,稳住了阵脚。 “着!” 赵云又喝一声,往前一跃,双脚腾空而起,霎时间,往张飞腹部,胸口,下巴连踹三脚。 张飞暗暗心惊,急忙挥拳抵挡,但倒底还是慢了一步,虽接住了赵云踢他腹部和下巴的两脚,但胸口却结结实实的挨了赵云一脚。 赵云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原地,抱拳作揖道:“得罪了。” 赵云这一脚重击,实在是不轻,饶是张飞皮糙肉厚,块头又大,还是被迫往后退开了三步,只觉胸口微痛,不住长呼了口气。 这一架,终究是张飞输了半筹,何况赵云现已经拱手作揖,礼让在先,他也不是地痞无赖,没再不依不饶,倒也爽快的认输,也抱拳作揖说道:“这位兄弟,武功好生了得,俺佩服!不过这次你胜了,下次咱们再来比比,胜负可就不好说了!” 赵云微微一笑,说道:“哪里哪里,兄台你也厉害得很呐!若非你先前和我两位兄弟打了一场,此番我未必能胜。” “呃……”张飞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见着这样较好的结局,赵云、王浩还有霍逍,也都跟着大笑。 “那……张屠户,这肉……”那为首的太平道教徒,还不忘他们来的目的,见着这场面,有些尴尬,唯唯诺诺的问道。 张飞冷哼一声,言道:“也罢!看在这三位豪杰为你们出头的份上,再念在你们虽为太平道教徒,却也安分,和他处不同;今天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张飞说罢,走到肉摊旁一口上面盖着一块大石磨的井边,低腰踏步,双手拿住磨盘可用力的地方,大喝一声。那硕大的石磨盘就被他不费力的举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看到,连连惊呼。 “好大的力气……”王浩啧啧称奇,看着那磨盘,算换成后世的斤两,这多少得有二三百斤吧!张飞刚才还打斗了这许久,还有这等力气,猛张飞,名不虚传! 张飞轻轻的将磨盘丢到井边,对身后几名伙计道:“来,你们将井里这一百斤腌肉,全部切成小块,一半分给这些太平道教徒,一半分于附近穷困百姓,分文不取。” “什……什么,真的要分……分给我们?” 一众太平道教徒膛目结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们都是涿县人,知道张飞嫉恶如仇,讨厌他们太平道;若不是迫于无奈,大雪天难走,他们宁愿跑去几十里外的临县买肉,也不想和张飞起争执;可这下张飞豪爽的免费分五十斤肉给他们,这让他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张嘴也张成“O”字形。 “没想到张兄原来是这等爽快人,却是我眼拙了,刚才无礼,抱歉了!”霍逍见状,朝张飞俯身作揖,微笑道。 方才他见张飞如此霸道,只当张飞是故意欺人,有些看不过眼,便来出头;可经过这一连串事件,他见到了张飞的勇武和人品,都在自己之上,因此这时对张飞也甚是敬重。 “嗨!我方才确实太强横了,兄弟你初来乍到,看不过眼也是正常,但你路见不平,敢拔刀相助,这份勇气,张某甚是赏识;再说了,些许猪肉,何足挂齿!何须多言,三位,今可否赏脸,去我庄上饮酒叙谈!”张飞哈哈大笑,出言邀请道。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霍逍有些受宠若惊,却要推辞。 “不打紧,你们这有……不过百十来人,我这庄园容得下,不必推辞了,再说可就是瞧不起我来,请!”张飞好不介意,连连邀请。 “好!那我们却之不恭,请!”王浩知晓张飞脾气性格,倒也不推辞,恭敬不如从命,笑着说道。 “请!”赵云也被张飞的豪爽和本事折服,又作了一揖,抱拳应道。 “请!” 第三十八章 五杰聚义 王浩几人在张飞的热情邀请之下,来到了张飞庄上,手下百余人也被张飞手下的家丁和伙计麻利地安排妥当。 随后与张飞在正厅上分宾主位坐落,各报了姓名和家乡所在,张飞满脸喜色,大喝一声:“来人啊,拿我窖藏的十年陈酿来,三位兄弟,且先喝些热酒,驱驱寒气!咦?王兄弟,你这是……” 张飞见着公孙璃一路上紧跟着王浩,进入厅中,在其身边坐下,不由疑惑,这男人之间说话,大丈夫的事,女孩子跟着掺和做甚?不过他看公孙璃和王浩关系非同一般,也不好直接出口相问。 “哦,翼德兄有所不知,这位乃是我发妻,我们俩朝夕相处,寸步不离,虽是女子之身,但身怀绝技,不瞒你说,我在兵器上的造诣,十之七八都是她教我的,还望翼德兄见谅,有言道:‘巾帼不让须眉’不是,可否给在下点面子,让她与我们一齐坐?”王浩拱手道。 公孙璃脸色微红,低下头去;又是害羞又是欢喜;她一直和王浩寸步不离,但初时总念及礼节,在家中还则罢了,在公众场合时却只得作罢;王浩看出她心意,自然不能不管,他是现代人,不觉得这有什么。 按这时候的习俗,除非是家庭宴会或私人宴请朋友,要不然较大规模的庆功或朋友之间的宴会,妻子这角色上不得台面,或厨房做菜、送菜;或在宴会上招待客人;要是有舞蹈功底的,那便给客人跳舞,增加气氛,没有说在这种场合和丈夫并肩而坐的。 但王浩才不顾什么礼节,一般的庆功之类的公众场合,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都要带着她。 “哦!令夫人这等了得?”张飞瞪着他那有些吓人的环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公孙璃。 “那是,嫂嫂枪法、剑法都胜于我,唉!说来惭愧,我过去曾和嫂子挑战过,唉!只十数回合便败下阵来,想着还是嫂嫂看在某的面子上,没下死手,要不然呐……呵呵!翼德兄,我家嫂嫂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之人,你可别小瞧了。” 曾经尝过公孙璃厉害的霍逍,也出言说道,不过说到自己的败绩时语气中却很是沮丧,很不甘心的感觉。 “对!公孙姑娘武功高强,云也甚是佩服,过去听王兄弟说起公孙姑娘武艺时,云还不信,和霍兄弟一般,斗胆挑战,虽然侥幸获胜,但也苦斗了二十余回合。”赵云也出言应和。 “当真?哈哈!那日后若有机会,王兄弟,公孙姑娘,还请恕俺上门打扰,挑战。” 张飞听赵云也这般说,心中很是敬重眼前这位女中豪杰,同时又起了战斗之心,他强行压制住斗意,连道:“王兄弟和公孙姑娘当真是良配,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真是令人羡慕,王兄弟,公孙姑娘,俺敬你们一杯。” “不敢当!”王浩和公孙璃异口同声的说道,急忙举碗回敬。 但王浩心里却觉得有些不舒服,若非知道张飞为人,就算不喝骂,怎么也得问对方是何居心。 “哪个……嘿嘿!”张飞竟作起扭捏之态,摸着头笑问道:“张某不才,家中也有些资财,虽不敢称是正人君子,但也自问做事问心无愧。这个……王兄弟,公孙姑娘,你们可还有亲戚或朋友,也和公孙姑娘这般武功了得的?相貌不敢奢求,正常便可。” 我靠,这什么情况?张飞这是思春了么?一上来就要请人做媒?这自来熟也太过了吧? 赵云和霍逍见状,都哈哈大笑;公孙璃也低着头,抿着嘴笑;王浩也一时愣住了。 张飞尴尬万分,刚才是下意识的发问,这时反应过来,自知失言,脸上发烧,不过好在他是古铜色皮肤,加上面目黑一些,还看不出来脸红。 “翼德兄,这种女孩,我认识的,却是没有更多的了,不过,翼德兄你英雄过人,何必这么早就为婚姻之事担忧,日后自有好女孩找上门;现在先琢磨大事才对。”王浩帮他解围道。 “是极,是极,王兄弟这话说得对,是俺的不是了。”张飞急忙顺着台阶下,不过却暗暗喃喃道:“能早早取个媳妇,有个念想也是好的,若生个儿子,也好早日继承我衣钵……” “咳咳!”待众人笑意停住,霍逍咳嗽两声,回到正题,试探的问道:“敢问翼德兄为何对那些太平道教徒这般?需知,太平道内都是穷苦百姓,虽不乏卑鄙小人,却也有良善之辈,要么是难以存活;要么是受太平道恩德,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这时,几名家丁走上来,将酒菜摆上,张飞大口喝了碗酒,夹了大块肉,细细咀嚼着,待将肉咽下,这才说道:“这个某何尝不知啊?只是大丈夫顶天立地,不与国家出力,何故要屈身于那太平道之下?那太平道教徒遍布天下,还说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哼!一派胡言,反心可见一斑,而且太平道内鱼龙混杂,有不少人借口要致太平,因自己贫困,就明目张胆的抢夺他人财产,毫无节气,虽是灾年,但又不是只降到他家,除了那些豪强贵族,谁又过的轻松了? 呵呵!这些小人,豪强贵族不敢抢,就只敢欺负那些家庭适中的百姓,你们说,他们这般,不该打么?再者,太平道教徒大多只喜抢夺,自己却不喜耕种,借权谋私,只顾填满自己腰包,压根不管他人耕种辛苦,这样下去,将来天下还不一片荒芜啊?那不得饿死更多人?今天那些人,我都认得,里面大多人倒也不是什么邪恶之辈,但俺就是看不惯他们帮太平道这种邪教做事,男子汉大丈夫,大是大非总得分清楚的!” 张飞说着,直接端起桌前的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赵云和霍逍、公孙璃都是沉默不语,但也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 王浩倒是有些心惊,没想到张飞这暴脾气,看着像粗莽汉,但对太平道的认知却看的十分清楚,说辞也是一套一套的;难过能和诸葛亮、关羽并称蜀汉三杰了,也是文武双全的大将,传闻张飞还擅长画美人图,也不知画工倒底如何…… 不对,跑题了。 王浩咳嗽了两声,回过神来,从刚才的话听,貌似张飞眼中的国家,就是指朝廷。看来,该发动终极奥义——嘴遁了,必须给他普及一下知识。 “翼德兄,方才你所说国家,是指何物?”王浩试探道。 “国家,自然是指大汉朝廷呗!”张飞毫不犹豫的道。 “呵呵!大汉朝廷。”王浩冷笑一声,沉声道:“实不相瞒,眼下,我们也算是太平道手下教众,外面那一百多名弟兄,有五十名,是纯正的太平道教徒。” “什么?”张飞脸色一变,随即便恢复正常,冷冷地道:“今日能遇到三位壮士,甚是幸运,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吃完这顿饭,还请离开吧!俺这庄园,可不许太平道教徒进入。” 张飞对三人的称呼,从兄弟转为壮士,而且明显的下逐客令了,让赵云脸色微变。 霍逍和公孙璃久经王浩那先进的思想洗礼,此时倒不慌张,刚才已看出张飞品性,绝不是真不讲理之人,而且深明大义,他们由此十分相信王浩能说服他。 “呵呵!翼德兄,切莫着急,先听我一言。” 王浩在众人期望的目光下,咳嗽了两声,润了润嗓子,放声言道:“国家是国家,朝廷是朝廷,不可等同而论,这么说罢,咱们人都是向往心中的美好生活的,为了满足这种欲望,继而组成了家庭、部落,而后愿意抱团生活的人越来越多,千千万万的人组成了一个极大的部落,在土地上建立较好的制度,价值观体系,思想…慢慢地,便由此成了国家。 而朝廷的出现,是在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嗯,也就是人口不断增多,大家的收获也越来越多,靠原来的部落体制无法管理,继而改善,就诞生了朝廷、官府。 说白了,朝廷诞生之初也不过是来自于百姓的支持和委托。可见,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有德且有道者,可居于高位,治理天下;而翼德兄你这般说,岂不是说国家就是他刘姓朝廷?那往上看,高祖刘邦起兵反秦,争霸天下,建立大汉朝,这又算什么? 呵!如今汉室无能,你欲匡扶社稷,可匡扶的是什么?不过是他刘氏天下的社稷,不是华夏儿女,黎民百姓的社稷,你尽心尽力,然而不过是助长不正之风,帮大汉朝那些贪官污吏欺负百姓,岂不可笑?” 张飞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一时,问道:“那依王兄弟你看,怎样才是黎民百姓的社稷,该怎么建立,匡扶?” 见张飞上道了,王浩也不卖关子了,直接放开关口,将自己的思想理念说了出来。 先是对张飞加强了一番国家的理解概念,还借用了《社会契约论》和《独立宣言》中的一些话;又说出了在后世接受的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民主、自由、法治等等词汇和概念,再说了后世的选举制度……将自己所了解并理解的先进思想和制度,融合在一起,并说要以此来治理天下。 这些新思想,无不让张飞耳目一新,膛目结舌,每每沉思一阵,就不住的点头赞同。 此番王浩的话和之前的有所改进,赵云和霍逍、公孙璃重温一遍,也很享受的听着,反复咀嚼。 王浩好不容易说完,喘了口气,喝了口热酒,问道:“这是我的理想,志向;眼下屈于太平道之下是迫不得已,翼德兄,你待如何?要是实在看我们不爽,那我们走就是。” “别!慢走!”王浩还没动身,张飞便叫住了他,起身深深作了一揖,握住王浩的手,笑道:“王兄弟说的是,说的是啊!没有千秋万代的朝廷,只有千秋万代华夏儿女组成的国家,而朝廷,起源即是百姓的推举,而现在和以后,也理当是由百姓们再次推举有德有道者,居这治理天下之高位,这般才能更好的治理天下,这样才是百姓的国家……” 张飞不听的念叨着王浩说过的话,情绪激动。 王浩见他这样,心中一喜,说道:“今朝廷腐败,皇帝无道,朝政已然歪斜,却不让忠臣和百姓们去框正;你我皆是有志向的大丈夫,又有些本领,既然朝廷如此,那我们何必屈身于汉室?岂不闻时势造英雄,然英雄亦能造时势也!然可惜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 翼德兄,你勇武过人,如你愿助我,那可谓如虎添翼!我等联手,兄弟齐心,共同向着这理想去努力,推翻这个昏庸无道的朝廷,为华夏族,天下百姓建立一个自由民主,世法平等,富强文明的清平盛世!即便是失败,战死沙场,被受误导的百姓分尸食之,那也值得;要知道,我们所做的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之大事!乱世之中,大丈夫若能如此,也不枉轰轰烈烈的来世上走一遭!” 王浩越说越是激动,热泪盈眶,内心波涛汹涌,虽然想到将来征战天下,逐鹿中原,有张飞和赵云这等猛将相助,就觉得胸口血气翻滚,慷慨激昂。 但同时也有些害怕,想到了王莽的下场,隐隐能猜到自己这种思想,与汉末时代不符,虽然有可能成功,但也很有可能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所以,他才说出了后面那番让人激动却又让人害怕的话,表面似在鼓舞着张飞等人,但更多的,其实是在警醒自己。 “听君一席话,才知俺不过是井底之蛙,不识天地之大呀!今得王兄弟指点,三生有幸!王兄弟若有此志向,如若不弃,张某愿誓死相随。” “此话当真?”王浩也不作虚伪的推辞了,激动的问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断无反悔之理!”张飞斩钉截铁的道。 赵云等三人,也都满意的笑了笑,尽皆欢喜。 “某庄后有二园,一者桃园,二者梅园;本来桃园花开时景色宜人;然其却不耐寒,受不得苦,华而不实,虎头蛇尾;我等志向要实现艰难万分,别说是现在光秃的桃树,就是桃花盛开之时,其也难以表明我等坚韧不拔之志!远不如雪梅,于严寒中盛开,开于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 梅,正是令人立志奋发之好花、奇花。不如我等几位今日就去园中祭告天地,结为兄弟,协力同心,坚定决心,然后再图大事,可否?”张飞兴冲冲地提议道。 “这样……”王浩等人被张飞这么爽快的阵仗,也给吓着了,这刚认识就要结拜兄弟,似乎草率了些吧? 但三人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接着就被张飞两只大手,强拉住三人,便往庄后梅园赶去,令人立刻杀猪宰羊,备下青牛白马等祭礼,几人按先前说好的,正要焚香祭拜天地。 张飞又拉住三人,看着公孙璃,说道:“三位兄弟,你们说公孙姑娘武功高强,是女中豪杰,乃是巾帼英雄,可否与我们一同结拜?义结金兰,这样俺也能添个这般了得的妹妹,亲上加亲。” “嗯,只要公孙姑娘愿意,那自然没问题。” “若如此甚好。” 赵云和霍逍都点了点头,没有意见。 “你们男人结义,何必要拉上我一个女子?”公孙璃有些难为情,看向王浩,“夫君,这……” “不妨事,男女平等嘛!璃儿你是女中豪杰,毫不亚于须眉男子,多几个哥哥,可以依靠有什么不好?当然,还全凭璃儿你的意见,无论你怎样选择,为夫是没意见的。”王浩也不介意,只是妻子不愿的话也不好强迫,表示尊重公孙璃个人意见。 “既然夫君你都这么说了……”公孙璃顿了顿,言道:“那好罢!” “这才对嘛!”张飞等人都哈哈大笑。 随后五人齐身拜道,拱手齐声誓曰:“今念张飞、赵云、王浩、霍逍、公孙璃,虽然异姓,然共怀志向,义结金兰!日后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征战天下,立誓建立一个清平盛世;下,匡扶一方,使治处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如背义忘恩,天人共戮!魂魄贬于九幽之处,万劫不得翻身!” 誓毕,众人排算年纪,张飞正值弱冠,拜为长兄;赵云虽也有二十岁,但小张飞几月,便为二兄;王浩十九,为弟;霍逍年方十八,再次之;公孙璃也十八岁,不过比霍逍要小上几个月,便为小妹。 五人祭罢天地,设酒摆宴,当晚,就在雪地梅园中摆开宴席,痛饮了一番,除王浩喝的半酣外,其余三人都喝的酩酊大醉,连公孙璃,也喝脸色通红。 不过,最后倒霉的还是最理智的王浩,得将几人一一送到房间躺下,这才放心。 “这些兄弟啊!” 王浩倒也不心烦,将那三个大男人送回房间后,这才抱起公孙璃,看着怀中爱妻脸色娇红,甚是诱人;他顿时心念剧动,快步地回到了张飞为他夫妻俩特意安排的房间,火急火燎关上房门。 屋里即刻春意盎然。 第三十九章 悲伤的消息 王浩等五人在梅园义结金兰后,次日就开始行动,准备图谋大事。 张飞更是不顾众人劝阻,痛快的将名下十几家卖肉摊和几十亩地皮全部都转卖了出去,换来的钱财全部用去置办兵器、粮饷、盔甲;王浩也为此用了许多先前张角赏赐和堵燕所赠的钱财,置办盔甲、兵器,他重质不重量,只求装备,士兵战斗力,不求人数多少,兵器、盔甲都非一日之功可铸成,因此钱也花的相当慢。 期间,王浩拿出了照相机等后世先进物品,公孙璃和霍逍虽已见怪不怪,但这可着实了让赵云和张飞大开眼界,连呼神奇,天上之物。 在王浩经常让张飞和赵云大开眼界的同时,五人也靠着这些物资和张飞的人脉,先是打造了各自的专属兵器,张飞自寻良匠打了一杆丈八点钢蛇矛枪,通体镔铁打造,这蛇矛以汉斤两算,总重五十五斤,略重于唐之陌刀,兵器又长达一丈八寸,若无张飞这般力气和手段,还真不能玩转得开。 而且那丈八蛇矛,与王浩想象中的不一样,矛头并不是扁平,波浪式的弯曲如蛇身,矛尖也不是如蛇头张嘴吐息那般,分成两边。 而是矛头两边有曲刃,且有三道尖峰,矛头顶部也是尖锋状,矛脊部较高而且镂空,矛头也很是厚实粗壮,蛇首吞口,枪身表面还浮雕着一条巨蟒盘绕图案。 霍逍打了一柄三尖两刃刀,公孙璃也造了一杆水纹丈二点钢枪,赵云则自有师传涯角亮银枪,不必多添。 王浩更是奇葩些,他打算打造一杆上好的槊,整杆槊打造出来得花上三四年,还未必能成功;因此王浩不着急,现在随便用普通长枪凑合吧! 只是先去采购了上等韧木、油等等必备品,先来做枪杆;另外为保妥当,王浩多准备了一些材料,请了几名上好的工匠,几杆槊同时造,总不至于那么背,一杆都不成功吧? 众人打造好兵器后,便聚集人马,连张飞自家宗族子弟和家中伙计、家丁在内,再聚得涿县乡中勇士,共得六百余人。 另外涿县那百余名太平道教徒,本来就是在饥寒交迫之下不得已加入太平道,心志其实不坚;一来受王浩等人恩情;二来王浩动用嘴遁,与他们描绘出了一个类似后世,但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较理想世界;三来有张飞这让他们又敬又怕的人做依仗,更添了他们的向往之心,不过花了几天时间,就成功将这百余名太平道教徒收编。 不过张角派来监视王浩的那五十骑并,有一半已被王浩秘密说服,另外一半较为顽固,王浩等人每日要操练将士,寻铁匠打造器械,而且名义上已不打着太平道的名号了,为避免被这些顽固分子泄露,一不做二不休,便将这二十多人关押了起来。 王浩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每日抽出一段时间,不顾那些人喝骂侮辱,劝说他们,而且每日也好吃好喝伺候着,几天下来,虽然还是固执己见,但也安分了许多。 有了独立的势力,还有赵云和张飞两员顶尖的猛将,手下也有了八百余人,并且已经武装了起来,王浩多日来比较压抑的心情,就如烟雾般消散,笑口常开。 每日晚间还和三位结义兄弟谈论大事,几人感情升温,开始还有些拘束,十几天下来也真如亲兄弟般对待;每日生活充实,不亦乐乎。 …… “主公,常山来了一队太平道人寻你,为首那人声称是二爷的兄长,主公的朋友,名唤赵栩。” 这日,王浩等人正在野外操练,一名士兵急冲冲地从城里赶来,禀道。 “哦!我大哥来了。”赵云听了大喜,对众人道:“我这大哥总是爱操心,想是迫近年关,要我回去过节吧?” “哈哈哈!”四兄妹都笑了起来。 “诶!二弟,你的亲哥哥,那自也是我的亲哥哥,咱们五兄妹,就差我没见过了,还不快与我引荐。”张飞有些不乐意的笑道。 “好。” 赵云应和了一句,便带头引着众人回城。 众人回到张飞庄上时,正见着赵栩,在院里不耐烦的踱步,脸上满是忧愁之色。 先前王浩等人还准备做一番热烈欢迎的说辞,特别是张飞,此时见状,戛然而止,都愣了一愣。 “不对劲。”赵云皱眉,神色沉了下来,立即叫住赵栩,快步上前。 “怎么回事?”张飞一脸愕然。 “赵兄气色这么不好,想是……出什么要紧的事了。”王浩见着,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霍逍、张飞、公孙璃尽皆沉默了下来,一声不吭。 赵栩见了赵云,忧愁的脸中稍有喜色,但又看着王浩等人,脸色又沉了下来,长叹了口气:“子龙,你们总算来了,唉!公子,霍公子你们……唉!” 赵栩看着王浩和霍逍二人,说了几次,却总是欲言又止。 王浩等人疑惑不解,但明显的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沉闷。 赵云神色沉重,说道:“大哥,我们五人已经义结金兰,亲如兄弟,你有什么话便说,不必隐瞒。” “什么?你们……”赵栩吃了一惊,但随机恢复如常,一屁股坐了下来,沉默了好一时,抬起头,眼中竟充满了血丝,叹道:“这样也好!公子,霍公子,这件事关乎你们,你们还望别太激动,好吗?” 王浩和霍逍对视了一眼,暗道不妙,背后竟觉得有一股寒意。 王浩不绕口舌,直接问道:“赵兄,你有话直说就是,不必管我们。” “有这么容易就好了。”赵栩长叹了一声,朝王浩和霍逍磕了个响头,咬牙切齿的道:“公子,抱歉,是我反应不及时,照顾不周,实不相瞒,随公子一道而来的霍家人还有那位张虎公子,全都……全都命丧黄泉!” 赵栩这话说的十分沉重,绝不是作假,而且,这时候死者为大,也没有说拿死人开玩笑的。 “什……”王浩浑身一震,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往后退了几步,脚下被石子一绊,仰身摔倒,却被张飞和公孙璃及时扶起,但却变得和一个木头人一般,直愣愣地发呆。 霍逍听了,也沉默了好一时,双拳紧握,头上,手上都爆出青筋来,忽而眼中滚出黄豆般大的泪水,止不住的流着,上前抓住赵栩,撕声揭底的喝问道:“你胡说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老姐,霍锋、霍运,还有霍顺、霍茜他们,好端端的在常山驻扎着,而且那林牟已经不成气候,构不成威胁,他们怎么可能会命丧黄泉!” 霍逍满脸疯狂之色,双手抓着赵栩臂膀,不住的摇着他喝问;赵栩哪里受的住霍逍这力气,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四弟,且住手!听大哥说完。”赵云、张飞双双冲上前,分别拉住霍逍的两只臂膀,这才将他拉开。 “林牟逃出真定县后,并没用死心,还不断伏击太平道队伍,这你们也知道……唉!这事就在十天前,那林牟不知从哪又聚集了四五百人,对太平道发起狠,不断进攻骚扰;堵将军为了将其一举剿灭,让城中大半的兵马都出城杀敌。 但林牟极其擅长躲藏,一时间竟奈何他不得,而那梁深和梁恕两兄弟,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林牟的下落,为了立功,在事先没有通知具体事项的情况下,设计引了霍家还有张虎四路兵马去诱敌,激的林牟倾巢而出;而后派人又将他们引到了一个山谷,林牟人马追杀至那山谷时……” 赵栩低着头,说到这,脸色也有些阴厉了,“谁想梁家两兄弟不是要围杀林牟,而是在山谷上设伏,待敌我双方人马都进入谷底时,便以滚石、滚木、乱箭对之……虽然并林牟在内,其手下几百人被被全歼,但霍家、张虎四路兄弟军,也……也尸骨无存,许多人被滚石直接砸成肉酱,而后打扫战场时,也没见到霍姑娘他们的尸体…… 是我的不是,那时运送滚石到那谷上,我也在内,却没反应过来,及时通知霍姑娘他们,以至于……以至于……” 赵栩再也说不下去,垂着头,眼中也落出泪来。 赵栩说完,场面一时间进入压抑、沉闷的死寂状态。 “他娘的,这些狗娘养的杂碎,竟敢……竟敢害我姐弟,生不能食其肉,死无葬身之地。”霍逍第一次爆粗口,目眦尽赤,抢过亲兵手里的三尖两刃刀,喝道:“老姐,还有几位兄弟,我这就去与你们报仇!” 言毕就要出门,张飞也是怒不可遏,取了丈八蛇矛,也嚷嚷着要带兵杀到常山报仇雪恨!不过三番五次,都被比较理智的赵云率着几十人死死拦住。 王浩内心波涛汹涌,许久说不出话来,这时也才真正认识到,世事难料,尤其是在这将乱未乱的世道,人心之险恶,能到什么程度。 他颤巍巍的走上前,扶起赵栩,抬深吸一口气,颤声道:“赵兄,这与你无关,谁想那梁家两兄弟这般狠毒,竟拿同教兄弟作炮灰,你也是蒙在鼓里罢了!哼!明显是公报私仇……赵兄,堵燕怎么说?” 赵栩被眼前王浩的阴冷所震慑,知道其心,说道:“我来时,堵将军交代过了,他让你们尽快赶回常山。除此之外,也没说什么,我看,堵将军也看不过梁家两兄弟这么阴狠毒辣,他们虽然立了大功,但摆庆功宴,堵将军和好几位将军都没参加,公子,我们今晚就启程回去吧!” “我知道了!”王浩沉声低吼,脸色阴寒到了极点,攥紧了拳头,眼角,不知何时,也已流下泪来。 第四十章 前因后果 去常山的路上,王浩一直沉默着,眼神从震惊、迷茫慢慢开始变得充满阴寒的杀意。 “霍筱、霍顺、霍锋、霍运……” 一幕幕熟悉的面容和相处的生活片段,还有他们带给他这个穿越者的温暖,不断地在他脑海涌现。 霍筱是他来到汉末之后第二个给他温暖和亲切感的人,经过这许久的相处,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亲姐姐一般看了。 霍顺和霍茜,也和他们名义上是主人,其实是朋友的霍逍和霍筱一样,待人真诚,对待朋友、亲人从不玩什么心眼,虽然有时候出言不当,但王浩从没觉得有什么,他们这样,已是把他当自己人了,王浩也同样对待他们,这是关系亲密的家人和朋友才有的感觉。 而霍锋、霍运、张虎,王浩和他们三人初时虽有隔阂、矛盾,但在攻真定县时,王浩救了张虎性命,也给他们霍家带来了许多功劳,战后他们仨主动找上门来与王浩交流,几人就这么解除了间隙,结为朋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王浩也知道这三人本性都不坏,只是在目标和三观上有些迷茫罢了,也愿意和他们做朋友。 “但……如今他们却就这么走了……” 他还幻想过,将来若是功成名就,他们几人都能不忘初心,还是朋友,并且陪他走到最后,待天下太平之时,那日子该有多快乐? 而现在,却是创业未始就崩殂了,王浩对张虎、霍锋、霍运三人的伤感虽远不如霍筱等人,但却也十分悲痛。 从涿郡去往常山的一路上,他都一言不发,脸色阴沉之极,如早已近乎崩溃的霍逍一样,处在将要爆发的边缘,只需一个导火线,他似乎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此时的霍逍已经如失了魂儿一般,只是一直握着兵器,呆呆地坐在马上赶路,喃喃自语:“老姐,兄弟,我一定给你们报仇……” 赵云和张飞,也是悲伤并愤恨着,他们和霍筱等人感情不深,张飞更是没见过,因此更多的是恼恨梁家两兄弟的手段毒辣,赵云一直沉默,张飞还时不时咬牙切齿,叫骂几声。 公孙璃,自然察觉到了王浩等人的变化,即便关系亲密的王浩,她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并不劝导些什么。 听到了那噩耗,她在悲伤的同时也杀意波动,不过她早前已经历过了许多惨事,心境要坚强得多,没有大声痛哭罢了,伤痛和王浩一样,多数时候都藏在心里。 霍筱是她最好的朋友,虽然有时候强势了些,但待人却很真诚,她和霍筱认识后,虽然敏锐的察到霍筱与丈夫之间有些特殊感情;她反倒有些隔阂,但霍筱却也不计较什么,照样和她交朋友,这是她在家族被屠尽之后,第三个给她温暖的人。 霍锋等人她不是很熟悉,只是通过王浩的转述了解了他们,但霍顺和霍茜,与她感情也很好,霍逍和霍筱两姐弟待下人也和朋友一般,是故公孙璃在和霍逍、霍筱熟悉之后,也和霍顺、霍茜熟悉了起来。 本来她已经觉得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有了爱她的丈夫还有朋友,让她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但却没想到又发生这种惨剧,叫她如何不痛心,不愤恨? 这次王浩等人几乎倾巢而出,除了有十几人在看守着那些顽固不化的二十余名太平道教徒,其他人马,全部来了。 并且,众人都直接武装着,并不隐藏什么;张飞在涿县颇有名望,那涿县县令看着张飞等大队人马出城,也不说些什么,更不上报。 而且,现今大汉天下大多郡县都已腐败不堪,按律法管理兵器什么的,早已不那么严格,只要不作乱犯上,伤害他们这些父母官或与他们有交往的豪强世族利益,那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众人来到常山时,堵燕已带着人在大道上等候多时了。 “两位兄弟,情节哀顺变。”见着王浩等人到来,堵燕纵马上前,叹了一声,抱拳安慰道。 王浩和公孙璃在马车内,礼貌性的抱了拳回礼,张飞和赵云也自马上拱了拱手。 “梁家那两兄弟在哪?”霍逍并不回礼,抬起头,神情狰狞恐怖,看着堵燕,冷冰冰的问道。 堵燕看了看张飞,又看了看王浩背后大队人马,言道:“你们还真是厉害,出去不到一个月,就拉起了这么多人马,呵呵!惭愧,我在真定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管着三千来人。不过幸好你们帮忙,总算灭了林牟,这才大大扩充了队伍,现在已经有八千余人了。” “堵兄!”赵云皱着眉,打断堵燕的话。 “抱歉,是我的不是,不过我劝你们,暂时最好别和梁家那两混蛋起冲突,报仇报仇不急在一朝一夕。”堵燕沉着脸,长叹了一声,接着道:“你们人马太少,还是先忍着,聚集力量罢!或者先回巨鹿去,与霍公子你的父叔,还有张兄弟的父亲说一声,再做计较,千万别……” “怎地?看俺们人少,看不起我们么?哼!”张飞粗暴的打断堵燕,怒喝道:“有我们五兄妹齐心协力,还有这八百弟兄,便是他来十万大军,也未必奈何得了我们。” 堵燕无奈的笑了笑,轻声道:“最好别,我说了,暂时忍住,日后自有报仇雪恨之时!这位壮士或许勇不可挡,但能保证王兄弟,霍公子,还有公孙姑娘都毫发无损么?” 张飞脸色一沉,不再言语。 “这才是了,你们不知道,那梁家两兄弟手段也忒地阴险了,他们设此毒计时,料到会引起我们不满,也会引来你们复仇;所以,他们决定在计成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堵燕脸露无奈,接着道:“现在梁家两兄弟的父亲,梁强与梁伟两个,也不知找的什么借口,现已将他们在巨鹿所统帅的六千兵马,全部带到了常山来了,其中骑兵一千五百余,其他的虽然都是步兵,但总有六千兵马,也不易对付。” “那……”王浩倒底还是保持着一些理智,听完脸色一白。 “我已经打听过了,霍兄弟的父亲和二叔,还有张兄弟的父亲,都被大贤良师调出去执行其他任务了,现在估计还不知道消息。”堵燕知道他要说什么,抢言道。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如此毒辣,真是骇人听闻,我们知道原委的时候,惨剧已经发生了;霍锋和霍运还有那些惨死的弟兄,我们也已厚葬了;不过,霍姑娘和张兄弟,却没找到尸首,山谷里面都是乱石,我们清理了许久,有几十具尸体已成肉酱,辨别不出,只怕……”郭大贤幽幽长叹,“几位兄弟,眼下最好也……看开一点,有言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 “抱歉,我们没能帮上什么忙,我们都对梁家那两兄弟的毒计一无所知,事后梁强两兄弟来,我们也是他们到了常山才知道。本来通知你们,是想让你们回来,亲手报仇雪恨,没想到……始料未及啊!梁家那两兄弟城府竟如此深。唉!虽然你们与我们有恩,我们对他们也看不顺眼,但……终究是同教中人,我们不能明着对他们下手。”于毒上前,接口道。 “多谢!”王浩铁青着脸,心底已涌出浓烈的杀意,但听出堵燕等人话中有话,只得强行忍住。 堵燕三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先带我们回城。”霍逍沉阴着脸,喝道。 堵燕等人看着他,想再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无奈地点了点头,只得带一行人先回真定县。 越接近真定县,王浩、霍逍等人就越是难以自己,心情愈发沉重,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杀意。 …… 第四十一章 忍无可忍 “看,王公子和霍公子他们回来了!” “咦,他们怎么还带了这许多人马,这下可不妙!” “唉!赶走林牟,王公子立功最大,咱们理应帮他,可眼下,实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啊!” …… 堵燕引着王浩一行人进入真定县城时,周围百姓无不惊讶,议论纷纷,但说到最后,都是在骂着梁家两兄弟残忍毒辣。 一众人行到县衙门口时,正迎上了梁家两兄弟和其父梁强、梁伟,还带着大队骑兵。 梁强和梁伟看起来都约莫四十来岁,身形高大魁梧,长的也相似,虽然笑着,但面容怎么看都有些苦色,二人眼睛都深邃着闪光,精明强干,阴险狡诈,一眼便能看出。 梁伟看见堵燕引着霍逍、王浩等人,身后还有几百号人马,脸色立即一沉,梁深与梁恕两个也是同样。 梁强则是笑脸相迎,拱手笑道:“呦!霍贤侄,别来无恙啊!呵呵!此番你们出来历练,立功甚多,回去之后,大贤良师和你父亲必定有赏,只是可惜你那些兄弟姐妹了,运气不好,你日后荣归故里,他们是看不到喽!” “你……”霍逍眼中几乎要喷出血来,恨不得平吞梁家四父子,咬牙切齿,嘴角也因咬力过大,似乎碎了一颗牙,流出血来。 但却被赵云死死拉住,好不容易才让霍逍冷静下来;张飞也满脸怒容,杀心已起,握紧了蛇矛。 “呦呵!没想到贤侄你嘴不好啊!怎地流血了?”梁强满脸得意,嘲讽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们呐!都是一样,你父亲霍业也是这般,虽然勇武过人,然优柔寡断,感情用事,一点牺牲都舍不得,终究难成大事。” “梁将军,霍兄弟姐弟新丧,现在说这话,似乎不大合适吧?”堵燕也看不下去了,冷言道。 “哼!”梁强对堵燕的话,倒比较看重,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嘲讽,只淡淡的说道:“这是我巨鹿的事,堵将军手不要伸的那么长就是,梁某感激不尽。” 言毕,梁强与梁伟,便纵马往前,也不管前方有王浩等人堵着路,径直向前;王浩等人自是巍然不动,但堵燕终究不想现在就和他们闹得太僵,只得让自己手下在这边让开条路。 堵燕往回看王浩时,却吃了一惊,王浩和赵云还有公孙璃都是脸色阴沉,而张飞和霍逍已是目眦尽赤,若不是赵云和公孙璃拦住,他们早已杀过去。 堵燕轻声劝道:“切莫着急,他们大队人马在此,一举未必能成功,反而不好,且先等着。” 梁深和梁恕从霍逍身边路过时,神色不善,停下马来,梁深冷哼一声,言道:“霍兄弟,现今我们六千铁骑在真定,希望你能安分一点,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不等霍逍说话,王浩便已接口。 “呵呵!会怎么样你们心里清楚,何必多说。”梁深眼神杀机一闪而逝,用只有霍逍、王浩等寥寥几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沉声道:“现在我想要杀谁,就能杀谁,看在熟人的面子上,给你们个心理准备,定个死期,我保证,你们既然进来了,绝不会活着离开真定县。” 他这番话虽然声音极低,然而离着稍远一些的堵燕、于毒、郭大贤三人却也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三人闻言脸色都一寒。 话罢,梁深阴笑着,越过几人离去,梁恕也是冷笑着,跟在他后面离开。 王浩等人都怒发冲冠,阴沉着脸,立于原地不动,霍逍和张飞,已经快拉不住了,眼中的杀意已经喷发出来,只差行动。 “诸位,你们现在就火速离开真定县,我派人掩护,你们趁机冲出去。”待梁家人马去的远了,堵燕立刻说道:“报仇不急于一时,大丈夫要耐得住气,你们绝不能留在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几位兄弟,你们现在必须要走!那梁深已经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你们,证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久必然要对你们下杀手,决不能坐以待毙!可是却也不是硬拼的时候,你们且回巨鹿去,等霍将军他们归来,再报仇不迟。”于毒见到霍逍等人的脸色,心下发寒,生怕他们现在就惹出事来,那样反而报不了仇,还白白搭上自己。 郭大贤也劝道:“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日后再报仇雪恨不迟,你们回到巨鹿,就是大贤良师不便主持公道,只要霍家和张家四位将军联合,那实力远胜梁家,那时对付梁家反而轻松些。现在他们气焰正盛,不必与之死磕,可暂避风芒,我们自会帮忙。” 饶是堵燕等三人是真定县的东道主,也万万没有想到梁深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对霍逍、王浩等人发出威胁,竟直接说要在十天内杀掉他们。 虽然他们心中也不忿,但自己当初加入太平道时,曾发誓不对同教弟兄下手,他们不愿破誓,眼下左右为难,只得让王浩等人先走了。 “我绝不会白白让筱儿姐和霍顺他们几位朋友被陷害,无辜惨死的,定要让他们加倍奉还。”王浩经过这么一番事情,原本心中的仁慈和优柔寡断渐渐散去,尤其是刚才梁深的威胁,让他心中的猛虎涌起,眼中霎时间充满了戾气。 “简直欺人太甚,让人忍无可忍。”就连公孙璃,也咬牙切齿的抛下了这句话。 “唉!二弟,小妹,你们刚才为甚死活非要拦着我,嘿嘿!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早取了梁家那四人首级。”张飞怒不可奈的喝道。 “大哥,先前在城外堵将军不是已经说过了,还不是时候,我们这在街上,道路狭窄,又有许多百姓,就是你上去杀了梁家那四人,也难以收场,真打起来,大哥你能全身而退,可你至三弟和堵将军他们于何地?”赵云连连劝道。 “不错,报仇不急于一时,但我们都是七尺男儿,也不是泥捏的,我们不会走的,势必要在此报仇雪恨,期间可能会讨扰到堵将军你,还望见谅。”王浩沉声喝道。 “三哥说的是。”一直处于爆发边缘的霍逍,听了这番话,也点头应和。 见几人都如此决绝,堵燕等人也无言以对,只得摊开手,又示无奈,又表赞同。 …… 傍晚时分,真定县最大的酒肆——风雨楼已经人满为患,两层的酒肆中,上上下下都坐满了人,酒肆里的伙计、小二已经满的满头大汗,跑来跑去;而最近半个时辰,风雨楼后厨升起的炊烟也没停过。 二层楼上的主位,坐着的是梁强、梁伟还有他们的儿子梁深与梁恕,以及他们手下的部将,风雨楼这时已成了真定县最热闹的场所,就是市集,虽然来往人多,但此时也不如它,因为这里面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决非市集那种买卖地所能及。 而今夜的风雨楼的主角,无疑就是立下那惨无人道的大功劳,又被父亲视为掌中宝的梁深和其堂弟梁恕。 “来来来,大家一起敬深儿和恕儿一杯!”酒桌上,梁伟红光满面,大笑着举杯,吆喝道。 一层楼的人纷纷起身,向着梁深和梁恕举杯庆贺,梁深和梁海也是眉色飞舞,急忙起身回敬。 敬酒毕,一众人坐下来时,梁强重重的拍着梁深和梁恕的肩膀,笑道:“吾儿总算长成了,恕儿也了不起,跟上了步伐,虎父无犬子,你们俩,真不愧是我和二弟的儿子。” 梁强自卖自夸着,但一众人也没一个觉得别扭,连连叫好。 梁深勾住梁恕的肩膀,笑道:“父亲哪里的话,父亲和叔父都交待过,让我和恕弟不可内斗,要做一世好兄弟,我们当然遵守,说起来,还是父亲和叔父教导有方。” “哈哈哈!吾儿有出息。”梁强得意忘形,“这下,你们可不止是立了大功,更是将霍家那几个丫头和小子,还有张虎那小子都杀了灭口,呵呵!加上这大功,霍家那三兄弟和张横那厮,可再也斗不过我们啦!” “那是当然,霍家那三兄弟还讲些什么底线和道义,能成什么事?张横那厮更是优柔寡断,这下他们儿子都死了,如断了一臂;我们回去后,大贤良师也只当霍家和张家那几个孩子死于乱军之中,霍家三兄弟和张横想报仇也不知找谁!还不得哭死?郁郁而终?”梁伟笑着应和道。 “是极!是极!” …… 风雨楼对面的一家小酒肆中,王浩和霍逍、公孙璃还有堵燕等一行人正靠窗坐着,时不时看向对面。 他们所在的小酒肆也是在风雨楼名下,不过因风雨楼今天繁忙,便将其名下的几家分店里的伙计,厨子全部调到风雨楼帮忙去了。 所以即便如堵燕这等身份,真定县的地头老大,来这里竟也只能自己斟酒喝,菜更是没人炒。 “妈的,梁家那几个家伙真是欺人太甚了,还有那老东西,竟敢把我们先前订下的酒宴取消!”于毒骂骂咧咧,骂了梁家四人,又骂了风雨楼老板好一稍。 “商人一向最是现实,而且他也是身不由己,咱们不是也没多说什么么,算了吧!那老板为表歉意,不也是说日后加倍补偿回来么?而且,今天咱们喝多少酒,他都免费送。 不过,哼!不过还真是气人,俗话说‘强宾不压主’,梁家那几人确实让人难以忍受,若不是咱们发誓不对同教中人下杀手,岂容他们这般猖狂?”郭大贤默默喝着酒,自问自答。 街对面一屋子人的欢声笑语,不时的集体碰杯,以及梁家两对父子的高谈阔论,时不时传来,让于毒等人怒火更盛。 “那些人阴狠毒辣,对同教中人能下此毒手,为了利益和权势不择手段,他们没有什么底线的。” 堵燕倒是一脸平常,轻笑了一声,回头问道:“王兄弟、霍兄弟,你们真的要动手么?我可不止一次与你们说了吧?不急于一时,而且现在,风雨楼内,梁家那几人和其手下军士就有二百来人,这条街上还有其手下骑兵时不时巡逻,我估计,就这条街上,他明面上和藏着的人马,加起来至少有五六百,外围更是有数千兵马驻扎,你们区区八百人,就是杀了梁家四个领头的,又能全身而退么?” 霍逍垂着头,并不说话,身边放着一杆三尖两刃刀,身后坐着的,也是其侍从、亲兵,个个都是眼露红光,沉默不语。 “呵呵!哪有如何,且不说此等大仇不得不报,堵将军,你放心,我们定能全身而退。”王浩沉阴着脸,不以为然的道。 他可有十足把握,现在有张飞和赵云两人在,岂怕他区区几千人马?赵云冲阵能力之强,当今世上已罕有其匹,大战长坂坡,在曹操五千虎豹骑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毫发无损,而且还救了个阿斗;尽管主要原因还是曹操惜才放水,但也足见其能。 张飞更是单骑断桥据水,一嗓子吓退曹操,关羽称张飞百万军中去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就算是夸张,但能让关羽佩服的,哪个不是顶尖人才? “哦?这么有把握?”堵燕有些不可思议,“既然如此,那我也放心与你说了,只要你们能杀出这条街,那我定能保你们完好无损的出真定县。” 王浩神色一动,随即恢复如常,笑道:“多谢了,大恩不敢忘,容日后报答。” “哪里?不必客气,主要还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我实在看不过眼!”堵燕笑道。 “哼!好罢!你说是就是。”王浩冷哼一声,挂紧了腰中追魂宝剑,说道:“兄弟,时候不早了,行动吧!” 王浩话音未落,一道凌厉凶狠的气势,从霍逍身上涌出,一道厉风刮过众人的脸颊,再看时。 “叮!” 霍逍已笔直的立于街道中央,将兵器往地上一立,碎了两块地砖。 霍逍这杆三尖两刃刀,本来就有二十四斤重,加上此时他处于疯狂的状态,力气更胜以往,是以一击之下,脚下的地砖承受不住。 他仰头看向风雨楼上,扬声暴喝:“梁家的四个混蛋,敢出来与我一战否?” 第四十二章 报仇雪恨 原本热闹轰轰的风雨楼,立时安静了下来,接着,几十人立刻从大门挤了出来,两层的窗户口,也伸出了一个个脑袋。 堵燕和郭大贤、于毒都淡淡地说了一句:“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风雨楼,名字起的真合时宜。” 街道上的百姓和正在巡逻的军士,全部停了下来,震惊地看向风雨楼前的霍逍。 “不好了,霍公子这是要同归于尽,为家人报仇了!” “有胆识,可惜太冲动了。” “霍公子这是伤心过了,疯了吧?他为什么要在现在报仇?不是找死么?” “啧啧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时候连堵将军都让梁家那几位三分,霍逍却怎么沉不住气,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和霍公子来的那几百号人呢?不来帮忙么?怎么只有王公子在这里?其他人呢?” “患难见真情啊!想是梁家几人势大,那些人不敢来罢!唉!王公子与我们有恩,何必和霍公子一起这么冲动?真是让人为难。” …… 霍逍这一举动,加上喊声又大,使街道上立时沸腾起来,如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议论着,喧哗声又吸引来了更多人。真定县里的百姓,早已知道内情,梁家两兄弟为立功下狠手牺牲同教中人一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这时候人们的议论,有惊叹,有佩服,有支持,也有不以为然、不屑一顾,摇头晃脑…… 听到喊声,梁强、梁伟脸色都一沉,梁海则是神色惊奇,啼笑皆非。 梁深扶着窗沿,喝道:“霍逍,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找死么?哼!这么急着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呵!大丈夫何惧一死?霍逍不才,还有些斤两,不知梁家四位,可有些骨气和底线?敢不敢与我单挑,生死不论,若你们赢了,我自愿引颈就戮;若我赢了,呵呵……”霍逍面不改色,沉声道:“要是害怕,没骨气,那便算了。” “哼!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梁深怒吼着,取了一柄长枪,便从窗口跳了下来,立时就要动手。 “深儿且慢动手!” 一声沉喝,梁深退开了两步,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梁强、梁伟还有梁恕都从窗口跃了下来,腰里都提着剑,眼中凶光乍现。 “父亲,何故不让我杀了他?现在咱们就算杀了他,问题也不大,而且这小子是主动求死,只要立个生死状,就是当街斩了他又有何妨?”梁深疑惑不解的问道。 “呵呵!能群殴何必单挑呢?”虽然在万千眼光的注视下,梁强也并不准备行什么磊落之举,冷笑了一声,手一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在酒肆里好吃好喝的,不准备为主分忧么?” “大家一起上,将这小子给分尸了,之后将军重重有赏。”他麾下的一员部将立时会意,咧嘴狞笑着,呼喝一声。 风雨楼内二百余人立即绰了兵器,往街道中杀去,当下就要把霍逍乱刀分尸。 “哈哈哈!”霍逍忽而放声大笑,言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毫无底线可言。” “呵呵呵!贤侄,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贼;你和你父亲一般的迂腐,还想单挑?单打独斗,讲究公平,礼乐道义的时代早已过去了,你还想做宋襄公么?岂不可笑?呵呵!真要说起来,你们这些讲道义的正人君子,在家庭上,未必有我们融洽。”梁强不动声色,冷冷的道。 “正人君子?”一道十分有嘲讽性的声音传来,众人急忙寻声望去。 王浩携着公孙璃走了出来,冷笑道:“谁跟你们说我们是正人君子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底线和正义,未必就是什么正人君子,人性复杂,善恶并存,一念地狱,一念天堂,一个人一生,岂是君子、小人二词可以概括的? 似乎你们觉得,做人要么极善,要么就要极恶,岂不更可笑?人善恶并存于身,抱阳而负阴,极端从善不成事,极端从恶不得脱。你说你们家庭相处融洽,呵!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窝狼子野心,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我们这也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而战斗,就算高尚不到哪去,好歹我们也没堕落到以无耻,毒辣而沾沾自喜的地步,还算是个人,而不是什么禽兽、畜牲……哦,不对!畜牲争夺食物、配偶那还讲究光明正大的比一场呢,这么说还真侮辱它们了,失礼失礼,天下间的飞禽走兽见谅,不小心你们和畜牲不如的东西比了。” 王浩说着,本来准备一拥而上的一众军士,也都停下手来,在原地沉思一阵,也不住点头,觉得有理。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动手!”被王浩戳中心坎的梁强,恼羞成怒,暴喝道。 梁伟、梁深、梁恕三个,也都怒不可遏,就要加入战团,将王浩等人乱刀分尸。 “抱歉!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常言道:‘强龙压不了地头蛇’不是?”堵燕走上街来,慢悠悠的说着,两队精骑早已冲来,护住王浩三人,不准他们群殴。 “堵燕!你这是要助他们,与我为敌么?”梁强阴沉的眼神瞪向堵燕,问道。 堵燕一脸讥笑,摊开手,装无辜的表情,说道:“我不准备助任何人,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地盘,那自有我的规矩:任何人都能当街摆擂台,但城内只许单挑,要群殴,除非双方都同意,或者,滚出城去打。还有,没签下生死状,无论你是单挑还是群殴,谁敢置人于死地,就是置我堵燕于不顾。做到这样,我就一概不管!否则……哼!梁将军,我倒问你,你这般,视我于何处?想与我开战么?” “你——”堵燕这话一出,梁强也被噎住了,心中虽然恼怒,倒也不敢和堵燕撕破脸,寻思了一阵,言道:“堵兄,我们初来乍到,不识规矩,还望见谅;霍逍贤侄,还有这位王兄弟,你想一对一单挑,还是一对多?还有,可敢立下生死状么?” “呵!区区生死状,有何不敢?立就立。”霍逍不以为然的说道:“规矩嘛!很简单,就由我和我三哥、嫂子,三人任意挑选对手,至少人数相等,至多无上限,而且,不死不休,可敢?” “好!”见霍逍如此说,梁强心下略宽,就算霍逍本事再高,可自己光这条街上,就藏了七百人,就是耗,也能轻松耗死他。 堵燕一挥手,围着王浩三人的骑兵立刻退开,驱散着周围军士和百姓,连梁强等人,也被逼的退到风雨楼里,空出老大一片地方;同时,有人送上一卷竹简还有一盒朱砂,正是生死状。 “这生死状的内容,就和霍兄弟说的一样,任意上场三人,不死不休,签字画押吧!”堵燕喝道。 “咦?你……”梁强立刻就觉得堵燕是和霍逍等人串通好了的。 “看我干嘛?我这里当街摆擂台是经常的事,各种生死状都有,我库里还有几百卷不一样的,你要看么?还是先来签个字吧!你们梁家四父子是主人,所以只需你们四个签字就行;这边,霍兄弟、王兄弟、公孙姑娘,你们也来签字罢!”堵燕冷笑道。 “不了。”梁强无话可说,在堵燕这总是碰壁,气恼不已,但眼下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去签字画押。 一众人签字画押完毕,梁强问道:“霍逍,你是发起者,你先选对手罢!” “梁伟,梁深,梁恕,你们三位,可敢先动手?”霍逍也不多看,直接选中三名首要人物。 “谁怕谁?”梁伟三人早已按耐不住腾腾业火,拿了兵器,已出了风雨楼,踏入圈中。 听霍逍找了他们三个,梁强微皱了皱眉头,想要反悔叫停,三人却已经走出去了,当着堵燕的面,他倒也不敢公然耍无赖,只低声对身边一部将道:“一旦我兄弟和深儿、恕儿他们有危,你们立即蜂拥而上,杀了他们,只要动手快堵燕一步,料想事后堵燕也不至于为了他们三个与我直接动手。” “霍兄弟,你们是要直接三对三呢?还是一对一?”圈内,梁深问道。 “对付你们,不需我哥哥嫂嫂动手,只我一人便可,你们三位齐上,霍逍何惧?”霍逍挺起三尖两刃刀,摆开架势,再不言语,他最恼恨梁深和梁海手段阴毒,挺起三尖两刃刀,便往二人刺去。 梁深和梁恕知道霍逍本事,也不敢怠慢,挺枪接战,全力抵御;梁伟也急忙挥刀加入战团。 三人合斗霍逍一人,一连十余回合,不分胜负,梁家三人都暗暗心惊,没想到霍逍武功竟这么高。 在他们眼里,公孙璃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不足为虑;而王浩多少有些手段,他现在坐视不管,定是想偷袭。 三人这么想着,手中出手加紧。霍逍这十几天来,每日操练,常和赵云、张飞比较武艺,因此也被二人指点了不少,兵器的造诣上,有了和这两员猛将交手的经验,已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因此同时应付梁家三人,虽不能取胜,但也绝不至于落败。 四人斗得越发凶险,正斗到分际时,王浩与公孙璃看准时机,并肩而立,双剑齐出,追魂、转魄两柄陨铁剑一出,自带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梁海和梁伟吃了一惊,正忙于攻击霍逍,招式用老,已措手不及。 而且,就是二人反应过来,也抵挡不了追魂、转魄两柄削铁如泥的陨铁剑。 “嗤……唰……” 两道切肉断骨的声音同时响起,梁伟和梁恕也被砍掉了头,鲜血横飞。 鲜血溅到梁深脸上,梁深大吃一惊,心一慌,一时拿捏不住手中长枪,被霍逍一枪刺倒,摔倒的同时,霍逍毫不留情的朝梁深脖颈处一刀斩下,接着一手提起梁深那血淋淋,见他一双不甘的眼睛还瞪着的,顿时如负重释,哈哈大笑。 “老姐!锋弟,运弟,顺弟,小茜,还有张虎,今天我与你们报仇雪恨,你们一路走好!”霍逍仰头朝天放声大喊,眼角的泪却顺着脸颊不断的流下。 “霍逍,你竟敢……”这一下突发事件,让梁强都措手不及,一时被震慑,随即怒不可奈,抢过身边部将的兵器,还不等手下人动手,就朝霍逍冲了过去。 “燕人张翼德在此!贼将受死!”张飞一声暴喝,响彻了整个街道。 梁强也被这一喝震的在原地一愣,下意识的寻声望去时,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名黑大汉已挺矛跃马冲杀到他面前,一矛捅穿了他咽喉,梁强立时丧命。 “干什么?敢伤我主,找死。” 梁强等四名首脑霎时间全部身亡,其手下的部将都不及反应,这下回过神来,纷纷举着兵器往外冲去。 “谁敢往前半步?”张飞话音方落,手中蛇矛一抖,刚刚才出门的梁强四员部将,全部倒地,咽喉处都被划出老大一条口子。 张飞如雷贯耳的喊声和武力,让梁家手下军士都大吃一惊,虽不断叫骂着,但却无一人敢上去与张飞搏杀。 “三弟,四弟,小妹,快快上马,咱们冲出去!”这时,赵云挺枪跃马至王浩等三人跟前,一手还牵引着两匹马,身后大队人马紧随其后,他们所来一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死人,都是梁家兵马的尸体;而街道上百姓和堵燕人马,早已让道,退进两边屋内。 “好,四弟,走吧!大仇已报!”此时公孙璃已翻身上马,一手又拉着王浩上马坐稳,王浩见霍逍神情失落,恍惚,连忙喝了一声。 “嗯!”霍逍应了一声,狠狠地再刺了梁家四人尸体几下,翻身上马,眼神却是迷离,杀了梁深等人,虽一时觉得痛快,但事后却更是失落,报仇雪恨了又怎样? 霍筱等人已经回不来,见不到了…… 张飞和赵云二将一马当先,街道上的百姓纷纷退开,而梁家的一些人马,见着张飞这般神勇,早已跑去通风报信了,此时街上除了风雨楼一群人,哪里还有梁家兵马在? 张飞、赵云等引着部下八百勇士,便往城外冲杀而去,刚出了街道,便不断的有梁家的骑兵出来拦道,但哪里挡得住张飞和赵云之勇,被张飞几声暴喝,吓得魂不附体,随即就被刺死;当下便杀开了条血路。 “呔!你们杀了梁将军,还想往哪里去?”堵燕引着大队人马杀来,假意追赶着,实则却让部下阻拦梁家骑兵的去路。 “你们干什么?”几名梁强部将,心下不甘,带着手下还要追赶,却被堵燕手下一众骑兵和一大群百姓拦着。 “我们帮你们捉贼!”百姓们和堵燕人马都这么喊着,一边还做追赶之势,但却跑的极慢,如饭后散步一般。 “快让开,别挡道。”那几员部将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杀他们,这是堵燕的地盘,他们要是大开杀戒,别说追赶王浩等人报仇了,自己都不能活着出城,只得不断喝骂,但一众人却死死的挡着,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绕道追赶,可是那些百姓和堵燕人马也跟着他们而去…… 杀了一段路后,王浩等人再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城门口的守卫,也和没看到他们一样,大门敞开,随王浩等人绝尘而去。 王浩等人心下也对堵燕感激不尽,若不是他,他们要杀了梁强等人,虽然出城无碍,但多少也要付出点伤亡。 而现在,他们八百人完好无损的来,也完好无损的去了,也已报仇雪恨,除了大杀了一番,没在真定县留下半点云彩。 “王兄弟,霍兄弟,日后再见了。” 堵燕带着于毒和郭大贤,三骑追到城门口,王浩等人已去的远了,早已看不到背影,三人齐齐拱手作揖,感叹着。 第四十三章 黄巾起义 灵帝中平元年,正值甲子年,这年早春二月,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的一名唤作唐周的门徒,也许是因为害怕,竟向官府告密,揭发了太平道图谋起兵造反,并且在京城勾结宦官封胥等人,欲里应外合一事,供出了在京师洛阳的内应马元义。 朝廷震怒,立刻将马元义逮捕车裂处死,同时令官兵在全天下范围内大力逮杀太平道信徒,短短几天内株连千余人,并且下令冀州刺史出兵捉拿首领张角。 事出突然,原本约定好了在三月五日起兵的张角,不得不提前发难,立即号召天下门徒,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兵作乱。 因汉崇火德,而火生土,土为黄色,所以太平道信徒皆头绑黄巾为记号,以示要取代大汉朝。故此称太平道教徒为“黄巾军”,又称“黄巾贼”。 大贤良师张角则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张梁分别自称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冀州带头起事,麾下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教徒,总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上万人,小方六七千人;也纷纷举兵响应。 黄巾军起事前早有了目标,短时间内烧毁官府、杀害吏士无数,天下七州二十八郡皆有战事,黄巾军四处劫掠,声势浩大;许多州郡官府或抵挡不住,或望风而逃,接连失守,黄巾军势如破竹,震惊朝廷。 当今天子,后称灵帝的刘宏,也于骄奢淫乐中惊醒,见太平道以席卷天下之势,直逼京城,慌忙于拜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武器,操练士兵,镇守京师;又在函谷关、大谷、广城、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洛阳的各处关口要道,设都尉率兵驻防。 同时也下诏,命天下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民间义军,对抗黄巾军,战胜者论功劳大小,皆高升重赏。 左中郎将皇甫嵩,乃忠义之士,欲匡扶朝政已久,也借此机会,上谏天子,要求解除党禁,拿出皇宫私藏的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以提升士气。 天子刘宏本来不愿意,常侍吕彊虽是宦官,然心怀忠义,又上言:“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合谋,悔之无救。” 刘宏被一言惊醒,立即接纳提案,大赦党人,发还各徙徒,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等器械,推举将领子孙及民间才之士,到公车署面试,以作将军,镇压黄巾。 另一方面,又遣精兵强将,对抗各地黄巾军。北中郎将卢植,携副将宗员领北军五校士征讨张角,与张角主力会战于冀州;左中郎将皇甫嵩及右中郎将朱儁各领一军,率五校、三河骑士以及新募精兵勇士,共四万余人,讨伐颍川黄巾军,乱世就此拉开序幕。 幽州涿县郊外,张飞正纵马率着百余人来往奔驰着,训练骑战刺杀。 “寰宇,你这创造的马蹬好使的很呐!哈哈!”几番冲杀下来,张飞自将练兵之事交给了手下十八位部将,来到正躺着观看练兵的王浩面前,笑道。 此时王浩已到了弱冠之年,也跟着大众习俗,以浩之名,取了个磅礴雄伟,他未必驾驭得了的字,曰:“寰宇”,所以张飞等人呼唤他,也随性而称,时而三弟,时而称字寰宇。 “大哥有了双马蹬,正是如虎添翼。”王浩笑着说道。 此时虽有马鞍,但却无真正意义上的马镫,那半马蹬实则只是一个三角型镫具,且在足部前上方,仅及小腿一半高,骑者的脚也不能踏入其中,只是为了便于上马罢了。 因此骑马也是一桩苦差事,战马飞奔腾跃之时,骑手无马蹬,仅有缰绳,然波动过大,双脚若不夹紧马身,一旦悬空就极易被甩下去,实在苦不堪言。 也因此,腿力不大之人骑不得马,骑兵也都是精壮之士;王浩去真定县杀梁家四父子,为霍筱等人报仇,王浩只敢坐马车,没马蹬辅助他可不敢骑马;撤退之时,也是和公孙璃并坐一骑,有她拉着;要不然,当时不等冲出真定县,王浩自乘一马的话,他没那个腿功,恐怕跑不到百米就要被甩下马,就算不死,好歹也会给摔成重伤。 也因无真正的马镫,骑兵双脚无支撑,在战场上也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不能完全解放双手。 而王浩作为穿越来人,自然早瞧准了这些问题,于结义之后,就开始制造双马蹬了,同时改进了马鞍,让其更适合乘坐,颠簸不那么大。 又打造了铁制马蹬,马蹬不再是完全的三角形,虽然受这时候打铁技术的限制,不够标准,但也已经接近半圆了,只是粗糙些,仍有些许棱角罢了。 这么一来,不仅可方便人上马,人在骑行之时脚伸进马蹬内,双脚有了支撑,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骑兵优势,也更能保证骑着不至于在奔跑中被马甩下。 同时骑者也能完全解放双手,使战马更容易驾驭,人与马能连接为一体,做到“人马合一”的地步,也更利于骑射,让骑着能在马背上完成大幅度的劈砍动作而不落下,不愧是人类历史上一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工具。 王浩一提前发明出这个,可让好武的张飞高兴了好几个月,每天乐而不疲的骑马训练;赵云和霍逍虽不比张飞那样疯狂,但也是欣喜万分;王浩也总算在骑术上,有了进步,经过几个月来的训练,已经能独立乘骑并作战了。 “那是,有了这马蹬,日后作战可轻松多了,闻那西凉、并州、匈奴、鲜卑等铁骑天下无双,嘿嘿!这下可不见得了,日后我们的骑兵,才是天下第一。”张飞得意洋洋的想着,发笑不止。 “可惜这铁制马蹬太耗费人力,财力;咱们如今已有了两千人马,骑兵有千余,然铁马蹬不过才三百多,其他的都是木马蹬。”王浩有些遗憾的说道。 “唉!三弟莫急,以后咱们自然会有的,现在太平道起事,天下各处皆有战事,正是咱们大展手脚的时候。”张飞豪气干云的道。 但一说起这事,王浩不住有些头疼,眼下黄巾起义正盛,王浩暂时不准备去碰这的锋芒,他知道黄巾起义之后的大致事件和时间,但还是想在最适当的时机插入,一举立下大功;可是这确切消息来的比较慢,不得不加派人手出去打探。 另外,想到马上要真正上战场,千军万马搏杀的阵仗,王浩一颗心就砰砰直跳,又是激动,又是有些后怕。 “大哥,三弟,有前方战事消息了。”这时,赵云纵马而来,翻身下马,言道:“有战报,颖川朱儁为黄巾波才所败,被逼撤退,皇甫嵩也被迫退下,与朱儁一道,先在长社防守,被那波才大军围城,听闻士气比较低落,情况不是很好。而汝南黄巾军,又在邵陵击败太守赵谦,广阳一带黄巾军,更是厉害,斩杀了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 王浩皱了皱眉,叹道:“现在黄巾军新起事,士气极盛,大汉朝腐败这么久了,首战失利也正常。” “那三弟,我们要不要去帮朝廷剿灭太平道?”张飞此时早已不对汉室抱太多好感,他已有了新的追求,决心和王浩一道,创立一个新时代。 “嗯,你们怎么想?你们觉得朝廷和黄巾军,谁会赢?”王浩笑着问道。 “此时战事正紧,虽然朝廷兵马一时吃亏,但战场之上,千变万化,现在实在难以断定胜负。”张飞摇了摇头,言道。 赵云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王浩轰然起身,拍了拍后背的灰尘,说道:“我先回城,有些要事,大哥、二哥,四弟现在还在山林里训练,你们待会把他找来,先练平原作战的能力,这几日加紧操练,咱们不日便要出战。” “出战?帮谁?”张飞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不解。 “唉!”赵云反应较快,叹了口气,对这大哥显得有些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三弟在咱们五兄妹之中,最有才识和眼见,他的话你别选择性听从或忽视好不好?三弟早前已经说过了,太平道在体制和管理上都不比朝廷强,突破不了这个限制,难成气候,你说帮谁?” “哦!”张飞恍然大悟,立即转开话题,叫住一名小兵,跑过去喝道:“诶!那小子,快去山里把我四弟找来,听见没有?” 赵云无奈的摊开手,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往正在训练的士兵中而去。 王浩回到城中,刚进入张飞庄园口,公孙璃就迎面而来。 “璃儿,怎么样?在城中见到我说的那人了么?”王浩问道。 公孙璃眉头微皱,言道:“夫君恕罪,依夫君所言,我派人四处去寻夫君你说贩枣的赤面长髯,身着绿衣的关羽,可……找是找到了,但我赶过去时,那大汉已然不见,打听之下,得知那赤面长髯的汉子被一耳垂过肩,双手过膝的相貌异常之人带着出了城,我派人去打听,可已不知去向。” “耳垂过肩,双手过膝?”王浩一惊,暗骂:“这大耳贼怎么下手这么快,啧!自己在涿县都有了势力,竟然还是让刘备把关羽带跑了,真是的,莫非是天意?” “夫君,是我无能,没能及时赶到,把那关羽带来,按夫君所言,他也是和大哥、二哥一个级别,不可多得的大将;可是却……还请夫君责罚。”公孙璃欠身道。 “傻瓜,这关你何事?我怎么舍得罚你?”王浩深叹了口气,轻抚着妻子,用温柔的语气,笑言道。 公孙璃是他唯一能真正述说心事,泄露天机的人,三国的主要人物也已和她说过,虽然原因是自己当时酒醉,但木已成舟,除了后世的事情不必说,其他的事情他对公孙璃也不多加隐瞒,只要她问,王浩必答。 可是公孙璃却偏不多问,在她心中,已把王浩当成天人一般的人物,一直认为天机不可泄露,虽然王浩和她说过这汉末三国近百年的历史大事件,但她也从没对除王浩以外的人说过半句。 王浩心知肚明,对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妻子,也倍加珍惜,别说责罚,连呵斥都舍不得。 而且,王浩转念一想,罢了!关羽这人极讲忠义,忠于大汉朝,想要说服他和我一起打江山,还要把大汉取而代之,是难上加难,嘴遁未必就能说服他;刘备那厮又少了张飞,虽有关羽又怎样?如今天下各路英豪的弱点,优点,他几乎了如指掌,何必担忧? 他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夫君……”听王浩说这话,公孙璃身子一软,轻轻趴在丈夫胸膛上,轻轻抱着他。 “天下乱世已开端了……”王浩一手抚摩着公孙璃那清香的秀发,一手轻拍了拍妻子的背,喃喃低语,“璃儿,我们该出去走走了,两月之内,我定帮你…不对,也是帮我岳丈他们报仇雪恨!” 第四十四章 会战广宗 “唉!”去往广宗的路上,王浩忽然摇头长叹。 王浩得知关羽被刘备带走后,也没了再留在涿县的必要,当即倾巢出动,发往广宗,目标直取正和卢植激战的张角主力军。 “夫君因何长叹?有何不妥之处?”公孙璃见王浩这般,忙问道。 “三弟,有什么可担忧的吗?三弟你那练兵之法,深谙作战之道,我和二弟都佩服得紧,我们人数虽只二千,然已都是精兵,有何惧之?”张飞疑惑不解的问道。 “对!闻那张角与卢植战于广宗,人数虽三倍于卢植,然没占到半点便宜,我们此去,就是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有何担忧之处?”赵云也劝慰道。 “没什么,只是初次上战场,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激动还是怎样,不禁长叹罢了。”王浩摇了摇头,笑道。 “原来如此,三弟,莫要担心,第一次都是这样,激动又害怕,但在战斗之中,往往会将人逼到极限,从而绝地反击,日后就不怕了,俺幼时第一次杀猪也是这般,还有些于心不忍;再说了,有我和二弟、四弟在,冲锋陷阵,交给我们就行!”张飞拍着胸脯,喝道。 “大哥所言甚是,我们义同生死,三弟你极富谋略,坐镇指挥即可,冲锋陷阵,自有我们替你。”赵云沉声道。 “……”王浩不由一阵感动,不知该如何言语,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浩哥,那卢植,是否可靠?我们不过一介白身,他能替我们引荐吗?”霍逍问道。 “卢植乃我同乡人,声名远扬,只是我无缘拜会,呵呵!惭愧,他曾在涿县教书,可是我那时沉迷于武学,也不曾去求学,我闻卢植此人,性情刚毅正直,又德高望重,常有匡扶社稷,救济世人之志向,我们此番去援助他,想来不会委屈我们的。”张飞自信满满的说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霍逍轻笑了笑,但眉头仍然是皱着。 “兄弟,你是担心遇到霍叔他们么?”王浩一眼便猜中其心意,问道。 “呵呵!还是浩哥你呀!知我心腹,自离开巨鹿后,就没再见过父亲,我姐……那事发生后,也不敢写书信给他,不知他现今怎么样,身体好不好……唉!没想到这次见面可能要在战场之上。”霍逍似悠然般的说着,眼中却已充满了泪。 “兄弟,莫要多想,会有办法解决的,此番咱们定能让霍叔弃太平道而归于咱们一家。”王浩轻笑道。 “四弟,交战之时,你就只管留在原地保护三弟和小妹吧!毕竟太平道与你有恩,而令尊又在黄巾军内,实在不好明面上兵戎相见,要是真遇到,那还真不好收场!”赵云十分理解的安慰道。 “没错!你负责保护后方,三弟负责指挥,冲锋陷阵,就交给我们两个粗人吧!”张飞拍了拍霍逍的肩膀,笑道。 “不错,四哥你就陪着夫君身边便好。”公孙璃也笑着附和着。 “多谢三位哥哥,还有嫂嫂。”霍逍含着泪,抽泣着微笑道。 内心却泛起了甜意,他自霍筱等人惨遭横祸,报仇雪恨之后,心里一直空落落的,也不敢回巨鹿,一段时间萎靡不振,他几乎找不到生活奋斗的希望。 幸好有王浩等人不断的劝慰着他,给他家人般的温暖,不断的帮助着……才让他重新燃起希望,这时的一分许诺或安慰,胜过平时十分,让他如何不感激? 现实中,爱你的人愿为你付出,帮助过你的人也可能会再次伸出援手;而你爱的人或者帮助过的人,却不一定愿意帮你。往往真正重视与你之间的感情的人,都是曾经帮助过你,给你恩惠的人。 但人们也常常逆向操作,所谓忠言逆耳,不然也就不会有“恩将仇报”、“斗米恩,担米仇”等成语了,这种行为,至少在曾经的某个阶段或者某个地方,不普遍的话也不可能成为成语、俗语。 也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定数,无可改变的法则,人们不断的拼搏,想要获得,但同时也一直在失去着,失去亲人、爱人的痛苦不必言明,但也有能类比亲人的羁绊,那就是友谊了,尤其是在乱世之中,最能体现。 乱世之中人心更难测,才能真正能见证人性的善与恶,更能知道谁才是自己最值得珍惜的人,满嘴以忠义仁孝挂嘴边的人也许是人形禽兽,平时与你关系不温不火的人也许会帮你一把;战场之上也是同样,士兵之间,为求生存最大化,若能彼此掩护,那最终会升华成战友之间的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却说广宗张角与卢植的激战,此时巨鹿早已换了太守,现巨鹿太守郭典,也非常人,其本身也是世家出身,掌握私军,上任太守后趁着张角大军出征,竟硬生生将巨鹿城内太平道教徒一举逼了出去,张角虽有心夺回,但卢植大军已到,不得不先应付卢植大军。 张角有十五万大军,卢植不过五万,然连连大战数次,张角却被卢植打得连连败退;黄巾军内缺乏真正人才,绝大多数人不通阵仗、兵法,只是凭着军士崇拜张角,以张角为天神,人又多,能不顾生死一拥而上罢了;虽然看似骁勇,但真正打起仗来如何能敌得过训练有素,配合无间的正规军? 其中虽也有精通阵仗之人,无奈黄巾军各将飞扬跋扈,互相不服气,除了张角这首领,其他人根本无法指挥其他将领;是故战场之上,各将之间其实各自为战,也有私心保存实力,一方退败则全面溃退,几日下来,让张角信心大受打击,被逼退守广宗县,靠着王浩给他们的塞门刀车,卢植也奈何不得,只得退回,挖掘壕沟,制造云梯,放弃了打城门的想法,准备直接越城墙破敌。 张角手下将领见卢植兵马一时受挫,心底不甘心,还想出城大战一次,连连进献自己的“破敌之策”;张角也有侥幸心理,被说的心动了,便赌了一把。 这日,张角在广宗县外,摆开阵势,率大军十万,与卢植交战,自下城立于城门口,亲自擂鼓助威,黄巾军一时士气大增。 卢植面不改色,将手下两万大军开前,分成前后两排,一排五个方阵,方阵四边,俱是盾兵,长矛兵紧压在后,黄巾军一股子掩杀过来,于方阵中冲来冲去,几番冲杀,但却破不掉一个方阵。 卢植身边一人呼喝几声,十个方阵,凡与其他方阵对面的一边,各冲出一队刀盾兵,一路掩杀,立时杀出了一条血路,而后方阵中又冲出一队长枪兵,长矛林立,冲着中央的黄巾军逼去;而刀盾兵,又在其后,阻挡着想要冲进来的黄巾军,十个分散的方阵立时连接了起来,从天上看,十个方阵分成了四个正方形,渐渐往中心缩小。 方阵内黄巾军魂飞魄散,拼命想要杀出去,然而却是无奈,每往前冲一队人,也就死一队人,只是徒劳罢了,他们本身又缺少铠甲、兵器,许多人只是皮甲,有的甚至没有;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刀枪棍棒,镰刀、锄头都有,又没有作战经验,根本无力应付卢植手下这些反应快,阵势稳固,长枪,刀盾互相配合,且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外围的黄巾军,听着阵内的惨叫声,也心惊胆战,一时间不敢冲阵,一步步后退。 而卢植那十个小方阵连成的四个大方阵,彼此之间的缝隙也渐渐缩小,不多时,变成了一个更大的方阵,脚下尽是黄巾军尸体。 张角在城门下看着又惊又怒,却不甘心就此溃退,连连喝道:“给我列好阵势,霍业、霍林、霍秦、张横,你们四个,快给我挡住官军!” 霍业等三兄弟和张横应声而出,七千骑兵分成四路杀出,与卢植那大方阵的步兵战到一处,几队骑兵于其中来往冲突,其他的在周边徘徊,看似混乱,实则有章有法,一队骑兵冲杀完毕,另一对跟着接上;卢植兵马虽勇,然步兵追杀骑兵实在不易,且对方的骑兵战斗力也不差,一时间战斗胶着,难分上下。 “没想到,黄巾贼中倒也还有人才,那四员骑兵将领,若能收为己用,那定能一举斩贼将张角。”卢植在中军,远远看着前方的厮杀,见到战斗陷入胶着状,也不禁赞赏霍业等人所率骑兵了得。 “先生,这恐怕是张角压箱底的人吧?要不然之前数次战斗,怎么不见其使用?”副将宗员也同意卢植的说法,点了点头,说道。 “说的是!给我大军压上,注意,对那些骑兵不要下杀手,尽量生擒,这七千骑兵可不是小数目,日后自有用处。”卢植脸色一寒,不再犹豫,沉声喝道。 “是!”宗员舞着长枪,把手一挥,周围两万人马立即掩杀过去。 张角大惊失色,他身体虚弱,此时已擂不动鼓了,只得坐在一旁,突见得战场形势,连忙呼喝。 张角前面五万大军,一拥而上,以纯人海性的添油战术,支援霍业等人。 两军眼看就要进入厮杀,然在此时,旁边一山冈之上陡然响起一道整齐划一的呼喝,听喊声,至少有上千人马,如若平地惊雷,黄巾军、卢植军都以为对方有援军到,一时也被吓着,本来正在搏杀,不由得一愣神;也就这么一会,反应快的人就砍到了几名敌人,反应慢的,就不幸的变成刀下亡魂了。 “燕人张飞在此!贼将张角快快下马受戮!” 一道暴喝再次震动战场。 第四十五章 斩首 张角、卢植等人都大惊失色,一时不明所以,听到喊声,都暗想:“燕人张飞,那是谁?” 张角更是有点莫名其妙,还没开打就叫人下马受戮,吓唬谁呢? 众人忙寻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只见山冈之上转出一队彪军,人数大概也就两千上下,但却是全副武装,尤其是前面那千余骑兵,精神抖擞,好一支虎狼之师! 从中转出两员大将,左一员,浓眉大眼,阔面重颜,相貌堂堂;周身锦灰铠白袍,胯下一匹白马,手中一杆涯角亮银枪,威风凛凛。 右边一人,豹头环眼,雄壮威武,一脸凶气;周身黑盔黑铠,胯下一匹黑马,扛着一杆丈八点钢蛇矛枪,霸气外露。 二将分列而立,中间拥出一男一女,英气逼人,都是全副武装,可谓郎才女貌。 来者正是王浩等人。 卢植见到山冈上那队军马威武非凡,不禁暗暗喝彩,又见其并无旗帜,头上也没绑黄巾,显然不是黄巾军,也不是朝廷兵马,高声问道:“某乃卢植,来着可是民间义军?” 王浩立于山冈之上,见得两军混战,千军万马的交战他还是第一次,不免触目心惊,心道:“这来的好巧,赶上大战,看这样子,两军一时难分胜负,正好能帮上一把,也立点威名。” “夫君,原来是卢植和张角那厮大战,我等正好下去助战,请容璃儿与大哥、二哥一齐出战。”公孙璃握紧手中点钢枪,对王浩喝道。 “什么?是卢植和张角大战?”王浩一时思考间,下面杀喊声又震天响,没注意到卢植的喊话,这时反应过来,往战场上细细扫一眼,见张角正在焦急的看着战场,时而又望向他这边,再细看时,已经有不少黄巾军冲他围拢过来了。 王浩当机立断,喝道:“二位兄长,速领骑兵配合冲杀,直取张角,斩将立功!” “哈哈!俺多年来,除二弟外未逢敌手,不知黄巾军中可有对手?今番正好大战一番,二弟,你配合我,让俺取那张角首级。”张飞大喜道。 “大哥,你忘了,张角是小妹的仇人,三弟,这……”赵云皱了皱眉,看着公孙璃那报仇心切的样子,不禁心疼,劝道。 王浩转头看着公孙璃,见她眼眶已经红润,眼中血丝都清晰可见,心中也心疼,当下把心一横,拼了,一言为所爱。转头对身后的霍逍喝道:“兄弟,你且率步兵替我们掠阵,霍叔可能就在军中,你仔细看着了,也好随机应变众军士。” 言毕拔出追魂剑,一横手中长枪,高声呼喝:“兄弟们!随我杀!大丈夫建功立业,便在此时!” 王浩话音未落,公孙璃早已纵马当先杀了下去,王浩大急,也急忙纵马直追。张飞和赵云也立时反应过来,长啸着,引着身后千余骑兵,摆开架势,凶神恶煞的杀下山冈,直往黄巾军冲去。 眼看着公孙璃要独身一人冲入阵中,王浩有些惊慌失措,急忙叫住:“璃儿,快回来,你这般乱冲如何报的了仇?” 公孙璃此时哪里还听得到,一手挥舞着点钢枪,一手挥舞着转魄剑,冲入敌阵。 一众黄巾军见一女将杀来,开始还不以为意,但见其手中转魄剑挥动,红光一闪,四五个人被直接削去了头,余众大惊失色。 一来公孙璃本身勇力不凡,二来又有陨铁剑之利,三来此时黄巾军精锐全在与卢植军大战,余众纪律较松散,一人慌张阵脚立刻乱。 公孙璃一骑先杀入阵中,黄巾军仅因见到前面十几人被公孙璃挥动转魄剑如切菜般轻易杀死,胆战心惊,一步步后退,竟如波浪般开裂,不敢与公孙璃正面交锋。 王浩见得如此,心下叫苦,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急切之间也不顾眼前的千军万马,一手长枪一挺,一手追魂剑乱砍,冲入阵中。 “妈的,怎么又来这么个怪物?快撤!”几名黄巾军怪叫着。 公孙璃冲入阵中后,外围黄巾军也往回靠拢,但还没来得及,王浩又一骑杀来,也和公孙璃一般,追魂剑到处,幽暗蓝光闪动,如砍瓜切菜一般,鲜血横飞。 二员将领见公孙璃直冲张角而来,上前交战,不到一合,连打都没正式打,就被转魄剑砍成两段,但也就这么一会停顿时间,王浩终于赶上来。 “璃儿!且住了,别一个人莽撞,别忘了,还有我们,咱们生死与共……”王浩急叫着,挂了长枪,伸出左手拉住公孙璃,但公孙璃一时间却已杀红了眼,手停不住,右手转魄剑挥动,一剑削断了王浩的长枪,剑气纵横,直冲王浩左臂而来。 王浩瞧得真切,急忙一闪,但终究慢了一步,剑锋从王浩胳膊上轻轻划过了一下,立刻破了一条六七公分的口子,鲜血也随剑气飞向空中。 “呃……”王浩痛苦的叫了一声,不住停下马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近乎杀红了眼的公孙璃唤醒,回过神来,她转头一看,忽然发现王浩就在身后不远处,一只手已鲜血淋漓。 公孙璃愣了下,然后很快意识到,刚才似乎听到了王浩的呼喊声,那伤口,好像是她一剑弄伤的。 “夫君小心!”公孙璃调转马头,纵马上前,双手一抖,一枪刺死一人,一剑砍死三人,都是准备击杀王浩的黄巾军士兵。 “夫君……”公孙璃感到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脸上滚落了两滴眼泪,停了下来,看着王浩的伤口,不知所措。 “滚开!”王浩暴喝一声,追魂剑再次挥动,几名要围上来的士兵兵器具备斩断,被逼退开。 “璃儿,别看了,一点小伤,不足挂齿,且与你报仇先,我们夫妻剑法还没真正上过战场呢!”王浩轻笑着,安慰道。 “三弟,小妹,你们怎么了?战场之上岂容人喘息?就是这些黄巾军不是精兵,可也是见缝插针的主!”赵云已纵马赶来,挺枪杀退周围一众黄巾军,喝道。 “对!你们发什么愣?可担心死我了。”张飞手中蛇矛,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如蛇一般,挺枪直刺,既能枪挑一条线,也能棍扫一大片,勇不可挡,谁人敢敌?一路上直杀得黄巾兵屁滚尿流,亡命般往后退却,互相拥挤踩踏。 有了赵云和张飞的掩护,王浩逮着空子,也迅速撕下一片衣角,将伤口缠绕住,但单手一时打不了结。 “夫君恕罪……”公孙璃急忙上前,将王浩包扎伤口,神情满是自责一个个只恨爹娘给少生了几条腿,亡命一样四散奔逃。 “好了,我们携手杀敌,齐头并进,定能斩了张角!”王浩微笑着说道。 “嗯!”公孙璃微微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将点钢枪挂在马上,自挺起转魄剑来。 王浩也打起十二分精神,顾不得伤口处还有些微痛,与公孙璃双剑齐出,齐头并进,一蓝一红,剑锋到处,鲜血淋漓。 此时张飞和赵云率着的千余骑兵也已压上,紧随其后,前方张飞、赵云护住左右,杀散周边之敌;王浩和公孙璃位于中间,因此只需杀散前面来敌,不必担心两边。 一路冲击,如同砍瓜切菜,却也阵势不乱。 这是王浩花了好费了许多时间,才训练好的骑兵阵势,前方四员猛将开路,两队骑兵跟随在两边将领后,中间镂空;这样一来,骑兵的压力大大减小,只需负责眼前敌人,而且身边还有战友掩护;比起骑兵步兵混战,四面八方皆有敌人,压力要小的多。 而且所挑选的骑兵都是精壮之士,且都会应急包扎伤口,一人受伤,立刻在战友的掩护下,退入中央镂空区,包扎伤口,随后减慢速度,退到阵势最后面断后。 王浩深知,战场之上,特别是冷兵器战场,除了奇谋诡计,阵势也极其重要,士兵之间保持的距离,决定了彼此之间的掩护能力,加上训练有素,各司其职,彼此配合,临危不乱阵脚,就能大大增强整体战斗力。 而且王浩这一队骑兵,四分之一都有铁制马蹬,其余的虽是木制,差些,但冲杀之时也能完全放开双手,双脚稳住,不必用力,担心摔下马去,战斗力已强过一般骑兵远矣。 千余精骑,在黄巾军阵中冲突,犹如无人之境,黄巾军阵脚大乱,不过顷刻间,王浩等人已杀至张角眼前,不过十余步的地方;张角部将齐上,但无一人是王浩、公孙璃,张飞或赵云一合之敌,如送人头一般。 别说现在王浩等人彼此配合无间,就是单挑,也不过多减缓一点死亡时间罢了。 残余部将,见抵挡不住,纷纷退走。 而张角,本来见到王浩等不过千余兵马后,也没太当回事,只派了几员将领,让其率兵去拦住便了,他全神贯注着的是前方与卢植军的混战,哪里可都是他的精锐部队。 忽然听得杀喊声仿佛就在耳边,听到部将的惨叫,急忙寻声望去,大吃一惊,被吓倒一跌,挣扎不起。 他虽然病重,但眼睛还没瞎,瞧着真切,叫道:“王……王浩!是你!你怎敢负我?前番你卷了我那五十骑而走,便下落不明,今天怎敢来与我为敌?忘恩负义,老夫赏赐过你千金,难道忘了吗?” 王浩冷哼一声,喝道:“张角!你也好意思说,你不过是利用我罢了!你赏给我千金,那我给你造的塞门刀车还有钩撞车,难道没大大帮助你么?而后你把我软禁,那五十骑也不过是监视我的,要说你我早已互不相欠,还谈什么恩情?” 王浩虽然深知,现在杀了张角,益远大于弊,不仅有利于自己,也有利于早日天下太平。 但随即又想,自己在汉末能这么快奋起,张角的功劳也不小,觉得自己若是杀了他,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顿了顿,又喝道:“张角,念在你对我有帮助,我不杀你就是,可你滥杀无辜,仇人到处都是,自有人要杀你。” “谁……”张角不禁愣了愣,翻着脑海里的记忆。 “张角,你还记得公孙弘一家吗?”一道清脆的女声喝道。 “公孙弘?”张角猛然惊觉,想起来这个人,似乎是自己在巨鹿杀灭的第一个外来的富贵之家,且资产颇厚,他当年也喜不胜喜。 “哼!我一家老小数十口,都死在你手上,今番我便要为家人报仇!”公孙璃怒喝道,手中出剑越发加紧,无人可敌,一路冲杀至张角面前。 “张角,受死吧!”公孙璃举剑怒吼着。 “你……你是……”张角膛目结舌的看着公孙璃,伸出手,颤抖着乱指。 张角话还未说完,只见红光闪动,便觉得头颈一痛,临死之前,还见到了自己的头已经飞离身子,本来深陷进去的眼睛,不甘心的突了出来,实在有些骇人! 头颅落地,黄巾军之首,大贤良师张角,就此死去! 第四十六章 破黄巾立首功 公孙璃跃下马,走上张角所坐战车,一剑再次斩下,将张角的那缺了个头颅的身子斩成两半,似乎还不解恨,一言不发,挥动转魄剑不断的砍着张角尸身,霎时间将其斩成了四五段,惨不忍睹。 王浩看着妻子砍着张角尸身泄愤,虽然有些觉得寒恶,但却不害怕,竟然还有些激动,他很理解公孙璃;并且,刚才一番冲杀,直接死在他手下之人也有二三十个了,让他有些忘乎所以,面对血腥的场面,也不害怕,似乎被点燃了内心深处,那原始的兽性。 而且,公孙璃也不是嗜杀,她当年不过青春年华,却惨遭横祸,一家被张角屠戮殆尽,只剩了她一个,心理早已变得有些扭曲,若非中途遇上了王浩,被他几言惊醒,找回自我,现在不知会变得怎样;即便如此,但当死仇在自己面前时,也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愤恨。 毕竟女人的思维,在逻辑和理性上较弱,感性思维强,当其失去一切,或遭遇重大的悲痛事件时,黑化的往往比男人要快得多,也更彻底,怨气发出来时会不顾一切;故此,也才有“最毒妇人心”之说,但大多也都是无奈,被环境或人所逼。 公孙璃今天总算能亲手报仇,多年来的怨恨一齐发了出来,变得这般疯狂,也在所难免了。 王浩静静地看着这血腥场面,内心也有了争斗,想起先前的他,优柔寡断,时而心慈手软,时而能狠下心;在攻打真定县时杀过许净;而后又为霍筱等人报仇,与公孙璃合力杀了梁海和梁伟二人,杀人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有些后怕,晚上还偶尔做噩梦;虽然公孙璃和他不离身,见他心理负担重,也总是安慰着,让他安心了不少,但也总觉得阴影相伴,背后发凉,好像梁家那几人随时会来索命一样。 整整一月,他从完全平静下来,而且还是在公孙璃等人的不断劝慰,和每天劳累的训练的帮助下,才让他彻底忘去了这些。 而现在,他却不怎么害怕这些了,黄巾起义之后,波及到涿县,他和张飞等人也去狙击过几个黄巾军小部队;也曾见到在郊外,见过不少已瘦的皮包骨,饿死的人…… 如今的他,对死亡,实在见证了太多,已有些麻木了。 张角被斩之时,其部将、亲兵虽想来救,却敌不过张飞、赵云等人之勇,想要来救的士兵顷刻间都死于非命,余众见眼前这一黑一白二将如此神勇,哪个还敢上前?更何况张角已死,再救已没有必要了,一个个膛目结舌,举着兵器,却不知所措。 “你……” 广宗县城,这时冲出一队士兵,约有百余人,这些人都是张角留在县城里的残众,虽然要与卢植决战,但县城内,倒底还是放了几百人马,以防万一;先前王浩、公孙璃、张飞等人冲阵,这些士兵在城头上看得呆了,一时间竟忘了来支援;直到杀到了张角面前,他们才反应过来,急忙下城帮忙。 但没想到到了城门口,却看见了这般血腥的场面,也是惊骇万分,不敢上前;有些甚至已经吐了。 “天呐!这女人真可怕。”一黄巾军士兵面露恐慌,不禁喃喃自语。 这些黄巾军一冲出来,但又不敢上前,只待在原地自顾惊叹着,也警醒了王浩,王浩回过神,立即翻身下马,走到车上,抓着其头发,捡起张角的头颅,看了看,不仅有些欣喜。 这是黄巾军最高的首领,张角的人头,这可是大大的战功啊! 可怜这张角,还没想起来公孙璃是谁,也没来得及抵抗,更没来得及施展其拿手的“妖法”,就归西了! “大哥,你嗓门大,快,挑着这张角的头颅,一吼定乾坤。”王浩叫道。 但眼下张飞已经杀红眼了,哪里还听得到王浩说话;赵云却听得真切,无奈的看了看杀的正疯的张飞,摇了摇头,纵马上前,以枪尖从王浩手中,挑起张角的头颅,竭尽全力大喝道:“张角已死,尔等已无战斗的必要,降者不杀!” 赵云声音虽不如张飞大,但也不小,他一喝之下,除了前方正与卢植激战的几万人,城下几万大军,都听得清清楚楚,眼见到张角的头颅被那白袍勇将挑在半空,正前方战斗也没讨到好,哪里还有半点战斗之心。 “算了,投降了吧!还有条生路。”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咣当!” 接着一道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瞬间起了连锁反应,几万黄巾军,纷纷跪下请降。 张飞、赵云等见到黄巾军请降,也都停了手,张飞这一番也杀了个痛快,死在他手下的黄巾军,至少也有百余人了;不过对他来说也不甚过瘾,这些黄巾军没什么战意,又都是步兵,面对张飞等精骑,就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只是望风而退,反抗起来还不如小娘们,为了躲避敌军而互相拥挤踩死的倒远比被杀的多,搞得张飞都不好意思再动手了,只得抑制住性子。 “好,好一队精兵强将,虽是民间义军,然丝毫不逊于我朝廷精兵,如此人才,必要为我大汉所用!” 卢植在战台上看得清楚,见到张角被人杀死,头颅也被挑起,城下一众黄巾军已经跪下投降,自己是看的热血沸腾,不由赞叹连连。 副将宗员看着这情况,也是一呆,点了点头。 “宗将军,快,与我传话,那几队黄巾骑兵也是人才,大可收为己用。”卢植呼喝道。 宗员立即传话,周围十几名传话兵齐声大喝:“张角已死,尔等速速投降,可免一死!如若不然,休怪天兵无情!” “什么?天公将军死了?” “不好了,大贤良师死了,逃命吧!” …… 正厮杀的几万黄巾军,听到喊声,都不禁往后一看,但也立刻就被卢植兵马杀退,死了几百人。 几万人看着一白袍小将挑着张角头颅,城下的几万战友,已经全部跪下投降,瞬间乱了套。 一传十,十传百。 几万黄巾军没了半点战心,自己战斗还没分出胜负,后院倒起火了,被人抄了家,而且张角也死了,那还打什么?还是求条生路罢! 几万人纷纷请降,卢植兵马也立刻收手,开始清点战俘。 但也有部分人不甘心。 “大哥,咱们突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霍秦见到这情况,又惊又急,急忙叫道。 “三位,我看我们还是降了吧!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活着也没意思了。”还不等霍业答话,一旁自听到儿子张虎惨死后,就一直颓废着的张横,无力的说道。 “啧……”霍业一时为难,拿捏不定,说实话,知道爱女霍筱死后,他觉得对不起女儿,悲伤的同时,也厌倦了战场。 “大哥,你还犹豫做甚?没时间了,是降是战,就凭你一句话了。”霍林焦急的喊道。 “父亲,二叔,三叔!”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霍业的思考,让他立刻下了决定。 “逍儿,你还活着!”霍业寻声望去,见着霍逍从山冈上下来,顿时激动万分,老泪纵横,当即跳下马,迎上去。 “父亲!”霍逍也跳下马,哭喊着,冲上去一把拥紧了霍业。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为父对不起你们呐!对不起你们呐!不该让你们外出历练……”霍业见着霍逍完好无损的在自己面前,又惊又喜,但激动的同时也想起了女儿霍筱,自责的锤着胸口,哭喊着。 “父亲……”霍逍也悲从中来,不知如何言语才好。 “逍儿,你还在就好了,不幸中的万幸。” “对!之前常山的堵将军来信,说锋儿他们……唉!又说你还活着,但已不知去向,可急坏了我们!大哥四处派人去寻你,却了无踪迹。” 霍林和霍秦,也喜上心头,上前拥住霍逍,但同时也悲从中来,又是高兴,又是失落。 已经下马请降的张横,见了这场面,更是失落,止不住的老泪纵横。 “父亲,二叔,三叔,还是投降了罢!你们为太平道拼死拼活,征战疆场,恩情早已还了,现在大贤良师已死,何必再战?”霍逍挺起身,泣道。 “也罢!那就降了吧!” 见到霍逍,霍林和霍秦都没了战心,心中都想着,长叹了口气。 霍业则已不管不顾在战场之上,只不住的说道:“吾儿还活着,还活着……” “诸位勇士,真乃神人也!让黄巾贼望风披靡!卢某多谢诸位勇士相助,没齿难忘!”黄巾军已降,士兵正打扫战场,清点俘虏的时候,卢植与宗员纵马来到城下,向王浩等人作揖笑道。 “咦?”宗员看的较仔细,见着浑身是血的公孙璃,又看到其身后已经被斩的不成样子,四处都是肉块的张角,不禁打了个冷战。 “哦!没想到还有一位巾帼英雄,失敬失敬。”在宗员的惊呼提醒下,卢植也看到了公孙璃,更是惊异,不住的称赞。 王浩躬身作了一揖,轻笑道:“卢将军见笑了,鄙人王浩字寰宇,这位是在下发妻,公孙璃;这几位是我兄弟,这位姓赵名云字子龙;这位姓张名飞字翼德,也是涿县人,我等得府州招募告示,遂散尽家资,聚起义军,效命疆场。不过立下这些许功劳,然怎敢劳卢先生这般客气?想我几人,俱是白身,只是州府募兵所招义军而已,安敢受卢将军大礼?” “哦!这位张壮士,也是涿县人?”卢植惊讶的看了看张飞,啧啧称赞:“好哇!原来你们是涿郡的义军,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遇上自己人了,真不给咱们乡里丢人呐!都是忠义勇士,实在了不起!几位,所谓英雄不问出身,你们目下是白身又如何?今你们斩杀张角,是莫大功勋,远胜于卢某,苦战多日,你们封官拜将,不过指日可待!” “卢将军莫要如此说,即便我们不来,你也定能击败张角,卢将军以少胜多,压着张角打,我们早已听闻,是你消耗了张角的力量,我们不过碰巧借势收利罢了!” “诶!今日一战,纵我能胜,然却定然杀不得张角,必要让其退入城中;若非诸位来援,我要攻破广宗,擒杀张角,不知还要费多少财力、物力,牺牲多少将士?诸位之大功,卢植岂敢忘怀?你们不知道,张角那厮有一塞门刀车,甚是了得,极难对付,可伤了某许多将士。”卢植摇头道。 说到这,知晓原由的公孙璃、张飞、赵云都不住抿着嘴发笑,若不是当着卢植的面,早已哈哈大笑。 王浩也颇觉得尴尬,不好意思,讪讪笑了笑。 “诸位勇士,卢植斗胆,请诸位权且去城中休整,且容我清点完战场,咱们再摆酒设宴,庆功如何?”王浩的尴尬笑容,还有张飞等人的发笑,卢植并没用在意,只当是他们知道自己立了大功,按耐不住喜悦罢了,他也很理解,自己当年也有过这般。 卢植所言,也正合王浩心意,遂拱手道:“卢将军有愿,自恭敬不如从命,但凭卢将军做主。” 第四十七章 卢植的诚意 “诸位将军!” 广宗县城县衙里,王浩等人正坐大厅里歇息,忽听到一声呼喊,见到卢植和宗员等人来,立即起身行礼,神情恭敬。 就算是王浩,对卢植还是很尊敬的,知道卢植这人,不仅文武双全,而且性格刚毅,有高尚品德,若无自己到此提前斩了张角,也就不久之后,卢植就要因为不肯行贿,被“天子使臣”左丰诬陷。其冒着被丢乌纱帽的风险,拒不行贿,铁骨铮铮,可见一斑! “诸位将军,辛苦了!” 王浩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我等俱是白身,何敢称将军。” 卢植副将宗员呵呵憨笑着,扬声道:“马上就不是了,你们的功绩,卢将军已写好了战报,不日就要派快马赶往洛阳,上表朝廷;你们斩了贼将张角,这是多大的功绩,成为将军,还不是轻而易举?对了,敢问,四位将军,是哪一位斩杀了张角!也好担个大功,加官晋爵。” 王浩、张飞、赵云三人并不贪功,齐齐看向公孙璃。 公孙璃急道:“我一介女流,怎可当此大功,虽是我斩了张角,然这多亏两位兄长和我夫君相助,这诺大功劳,实在愧不敢当。” 卢植哈哈大笑,言道:“嗨!你与王将军即是夫妻,那谁担着大功都一样,有区别么?公孙姑娘既然不愿当,那便王将军你这一家之主担任……等等,王将军你是一家之主吧?” 卢植不知详情,不知公孙璃斩张角是张飞等人特意想让,只道公孙璃一介女流,竟能于阵中斩了张角,那绝对是非凡之辈;这时看着王浩,也不禁心起疑惑,王浩看起来有股书生之气,虽然也比较雄壮,但未必能强过公孙璃,能镇的住她么? “自是我夫君作主。”不等王浩说话,公孙璃便答道。 王浩话被公孙璃抢先,也只得住了口,微笑了笑,心中颇为高兴。 他知道妻子性情固执,自己要是为此争执,不但坳不过她,或许还会伤了和气,之后可能几天都看不到好脸色;王浩还有心理阴影在,虽觉不妥,也只能依着她了。 自她杀了张角报仇雪恨之后,整个人似乎变得开朗了些,王浩开始还有些忧虑,安慰她,但却都被驳回,见公孙璃眼色虽有些失落,然更多的是欣喜,王浩也有所理解,只得作罢。 “如此便好,我心里有数了,宗将军,劳烦去修改一下战报,以便为诸位义士将军请功。”卢植若有深意的看了看王浩和公孙璃二人,吩咐道。 “诺!”宗员笑着,往外走去。 “诸位将军,我清点战俘之时,听与你们一并来的一位唤作霍逍的少年将军说,你们是结义兄弟,是不是?”卢植眼光闪烁着,问道。 “是,我们五人义结金兰,义同生死。”王浩点头道。 “四弟?他去哪了?”张飞挠了挠头,叫道:“真是,刚才起就没见着他,怎地去找卢先生你了,俺四弟找卢先生有何事?” “没什么,只是黄巾军战俘中,有四位骑兵将领,霍业、霍林、霍秦、张横,从现在开始,他们四位和其手下骑兵俘虏,都是你们的属下了!”卢植微笑着,轻喝道。 王浩四人听言心中微震,王浩沉吟了一下,笑问道:“卢将军莫不是说笑?” “自然不是!”卢植重重地摇了摇头,又道:“这是那位霍逍将军的请求,我大概清点了一下,这四位将军加上其手下骑兵、步兵,尚有六千余,连人带马、装备,全都是你们的了!” 原来黄巾军投降之后,卢植大军清点战俘,霍逍不想和霍业等人分离,便斗胆向卢植述说请求,讲明缘故,求他将霍业、霍林、霍秦以及张横,都交给他们。 卢植本就想大赏王浩等人,更想收其心,让他们更加忠心的为朝廷效力,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将霍业等四人并其手下直系兵马,全都作礼物送给王浩等人。 虽然多少有些肉疼,霍业四人手下共有六千余人,而且还有四千骑兵啊!并且霍业等人也称得上是一位好的骑兵将领。 不过,卢植还是分的清轻重,而且他也不是小气之人,这一战,多亏王浩等人助力,斩了张角,可是帮了他诺大的忙;先前他与张角兵马作战数次,斩敌万余,收纳战俘三万多,而这一下子更是了不起,一下子收获了八万战俘! 相比之下,这六千人算什么?卢植其实主要也是惋惜霍业等人手下的那四千精骑,不过,纠结了一会,也就作罢了,有了十一万战俘,凭自己和手下许多人才,难道还训练不出更好的骑兵来? “此话当真?”王浩眼睛一亮。 “自然当真,诸位将军帮我的忙,价值可远远胜过这几千人马,此番一举击破黄巾军,收战俘八万余,粮饷更是不计其数,这有什么?还有,广宗县内有粮草三十万石,你们可自取三万石。”卢植微笑着说道。 “什么?三万石?”赵云惊道:“三弟,我们这原有的两千人马,加上霍叔他们的六千战俘,这三万石粮食可足够我们八千人三月之用。” “哦?”王浩神情一动,起身深深作揖,“多谢卢将军,恩德定然不忘。” 卢植哈哈大笑,言道:“哪里的话,各位都是忠义之士,肯为国家出力,岂能让你们白费工夫?日后保持下去,为大汉,黎民百姓尽忠尽责才是。” “呵呵!那是自然。”王浩表情苦涩,苦笑着,勉为其难的说道。 为黎民百姓或许有,为大汉那还是算了。看来卢植这么爽快的给我们恩惠,还是想让我们尽心为汉室效力啊!倒很有诚意,可惜…… 赵云等人素知王浩无匡扶大汉之心,自己思想也已偏动,不向汉室,都尴尬,极为勉强的苦笑着。 “嗯!这才像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权且在县衙里歇息,等晚上,吾等大摆筵席,庆功!为诸位义勇将军接风洗尘!”卢植点了点头,拍了拍王浩的肩膀,朗爽的笑着,即便带人走出县衙。 众人都沉默了一阵。 “呃……”张飞想了一下,问道:“三弟,我们志向并非要匡扶汉室,日后必定会与大汉为敌,此番受其恩德,却怎生是好?俺可不愿做唯利是图,三刀两面的小人。” 赵云和公孙璃也都早想到此节,只是不知该怎么说,他们也很为难,王浩给他们所说的新时代,可谓是他们心中的理想世界;但他们也不愿为了志向而变得毫无底线,不说别的,信义二字好歹也要守他一守。 他们觉得,这下立了功,要是接受的朝廷赐封,日后若再与大汉为敌,岂不是有些负义,过分了些? “哼哼!这事我早有想法,不必担忧此事。”王浩冷笑一声,解释道:“如今天下大乱,你们也看到了,也有所听闻,中原地区,这几年频发瘟疫,饥荒,让多少人成为人型禽兽,易子而食,官民之间为争夺些许粮食,相互火并的惨剧…… 天下人心早已丧乱,仁义道德已难以立世,光靠孔孟仁义之道哪里行得通?这要是管用,真能约束人心,哪里还有今天?要平定天下,为了和平,为了未来的清平盛世,也为了我们自己,有时候,也不得不做一些不耻的勾当,虽然多少有些不光明,这将会永远刻在我们的心上,但我们拼命奋斗,为的也不是洗刷罪孽,而是为了让悲剧不再重演! 而且,我们也不一定就会直接和汉室为敌,而今天下各州皆有战事,朝纲早已乱了,你们瞧着吧! 黄巾平定之日,就是天下群雄并起之时,大汉朝终有一日会被群雄瓦解,替代;我们今日受汉室恩惠,那也可在其在时,不与他为敌,必要时甚至可以帮帮它,那也就是了,而且我们又不是无功受禄,我们可为汉室立了大功,为其分忧,那它理当给我们利益回报,真要感谢,也该感谢卢将军推举之功,关朝廷什么事?” “夫君所言虽然直白,有些难听,但也确是这个道理,二位哥哥,你们不必多想了吧?”公孙璃受王浩思想洗礼最深,也最能接受他的意见。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赵云点了点头,沉声道。 “不错,听三弟你这么一说,那俺也没有什么负罪感了。”张飞心情顿时放松,笑道。 “大哥!二哥!浩哥,嫂嫂,你们怎么还在这?”霍逍叫着,喜上眉梢,神采奕奕的闯入县衙。 “四弟,你怎么才来?这下可多亏了你,一下子让我们得了这么多东西!”张飞大笑着,上前一把拥住霍逍。 “诶!大哥,你别用这么大力,小弟我受不了啊!”被张飞巨力这么一抱,霍逍脸色立变,又不好也无力挣脱,有些痛苦的说道。 “哦!抱歉,是哥哥我太激动了。”张飞急忙松开,拍了拍霍逍的后辈,满脸歉意。 “行了,大哥,不说这事,我父亲,两位叔叔,还有张横叔的手下兵马现在都到了咱们手上,你们已经知道了;可是刚才又有人来给我说,卢大人还许给了咱们三万石粮食,叫我去运,我实在忙不过来了,三位哥哥,嫂嫂,还不过来帮忙么?”霍逍苦着脸说道。 “是极,是极!是做哥哥的不是,可累坏了你,走!俺现在就去点齐所有人马,去帮你清点战俘,粮饷!”张飞激动的笑着,强硬着拉着霍逍,便往门外走。 “诶!可是,二哥,浩哥,嫂嫂,你们……”霍逍挣扎着,回头叫着王浩几人。 “行了,有咱们俩就够了,让他们歇息,二弟三弟,小妹,你们就安心休息,这交给我们俩了。”张飞不容分说,大嚷着。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 王浩三人看着这一场演小品般的闹剧,面面相觑,都不住发笑。 “唉!咱们这位大哥呀!什么时候又对清点战俘,粮饷,这种算数感兴趣了?”王浩拍了拍头,无奈的笑道。 “我看,多半是因为三弟你,之前给大哥说过太多,为将者,应当文武双全,既要学习兵法,也要学习文化……这些把大哥兴趣扭转了。”赵云也是对张飞无语,无奈的笑道。 “哈哈哈!当真如此,那就好了!”王浩看着张飞和霍逍远去的背影,笑了一阵,神情又不住凝重起来。 无题 且不提卢植摆酒设宴,将王浩等人战功陈述战报,上表朝廷。 却说卢植在王浩等人的助力下,一举斩首张角,击破其主力的同时,皇甫嵩与朱儁被波才大军围在长社,而后张宝、张梁大军又压到,皇甫嵩和朱儁抵死相抗,黄巾军一时也奈何不得。 但汉军人少,又被包围,士气日益低落,皇甫嵩与朱儁便派几队精骑趁夜色突出重围,一方面,上报朝廷,阐述情况。 另一方面,皇甫嵩派人前往联络卢植,约他战胜张角后,来与自己联手,共平黄巾军。 再者,朱儁上表朝廷,招募下邳县丞孙坚为佐军司马,命其率军前来与他汇合连军。 孙坚接到消息后,立刻率淮、泗一带招募的士兵以及跟随他的同乡伙伴,火速北上,前来支援。 朝廷接到战报,知战事紧急,便拜曹操为骑都尉,率五千精骑救援。 卢植接到战报,立即命王浩等,率本部人马八千余人,先去颍川打探消息,自己大军随后就到,以便围剿黄巾军。王浩领命后,也不作迟疑,星夜引军往颍川而来。 不过援军未到时,皇甫嵩见到长社外黄巾军以草结营寨,便心生一计,在傍晚有大风时分,皇甫嵩命士兵手持火把暗暗出城,利用黄巾军安营扎寨极其周围的杂草树木,用火攻大乱黄巾军阵脚;随后皇甫嵩亲自以鼓助战,朱儁亲率大军出城杀敌,激战一夜,黄巾军人数虽众,但阵脚大乱,溃不成军,被烧死烧伤着无数,不得不退走。 但逃跑时又不幸遇上了前来支援的曹操援军,黄巾军被皇甫嵩、朱儁和曹操三面夹击,大败遁走,汉军斩杀数万人,可谓大胜。 与此同时,在南阳一带兴风作浪,凶极一时,自称神上使的张曼成。 被朝廷新任命的南阳太守秦颉,与时任北军中候的刘表长子刘琦,二人合力。大破南阳十数万黄巾军,拿下南阳宛城,并且黄巾军首领张曼成,也被刘琦手下大将,名唤黄忠之人斩于乱军之中! 张曼成余部黄巾军一时溃散,然并不死心,又推举副帅赵弘为主,不仅气势不减,其人数却还增了一番,又进攻宛城,但却被刘琦和秦颉击退,此时正巧北上的孙坚率兵赶到,又是三人联手,大败黄巾军,赵弘也被孙坚斩杀。 余部被刘琦、秦颉、孙坚三路人马联合追杀,被逼退守汝南一带;遭遇大败的张梁、张宝、波才也合兵一处,退守陈留,并联络汝南新任黄巾统帅韩忠,双方互成掎角之势,沿路占据了汝南至陈留的许昌、颖阳等郡县城,共同抵抗朝廷兵马。 皇甫嵩、朱儁、曹操一时攻不破陈留,南边刘琦、秦颉、孙坚短时间也奈何不了汝南黄巾;于是双方便联合一处,决定先攻取有贼首张宝、张梁在的陈留,然后再一起征讨汝南。 王浩在去颖川的半路上,就接到了这些战报,便立即转向,前往陈留,但他十分疑惑不解。 曹操和孙坚,无论正史,野史演义,都参与了豫州,兖州一带平定黄巾之战,并不奇怪。可这刘琦哪里冒出来的?而且还有黄忠,这么早就出来了,还斩了赵弘,倒底怎么回事? 王浩对刘琦没有多深的印象,只知道他自刘表取了蔡氏,次子刘琮长成之后,刘琦便渐渐地失去的刘表的宠爱,其人又软弱,明知刘琮上位,自己性命难保,也苦无办法;最后还得搞个上屋抽梯,求诸葛亮帮忙,出奔江夏,这才保住性命,没被害死。 可是,眼前的情况貌似和自己所知不符啊!刘琦现在年纪应该也不大,估计和自己差不多,有这么厉害么?还能和秦颉大破黄巾军,并且还有黄忠这么一员猛将;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来了,起了什么蝴蝶效应? “真是奇怪……”王浩暗暗沉思着。 “将军,不好了,前方遇到一猛士,那人驱虎过涧,斩杀了一头老虎,又正遇到我们,也不知如何,张将军与那人一言不合,即便打了起来,小人见得战的激烈,便火速来报!”一名小校,纵马前来,高喊道。 “怎么回事?唉!这让大哥作前锋开路,真是不妥当,那人是黄巾贼么?”赵云皱眉问道。 “不是,那人身无片甲,是个猎户打扮,极其雄壮。”小校叫道。 “等等!”王浩回过神来,心中一惊,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一位猛士驱虎过涧?” “正是,那位猛士手持一杆开山大斧,追杀了一头猛虎,简直骇人听闻,现在正和张将军酣战,张将军也不让我们援手。”小校面露惊慌,沉声禀道。 “浩哥,此人竟能驱虎过涧,当真是了得,若能收为己用,可是一大助力。”霍逍一听,暗暗心惊,眼中闪着光。 “想是大哥见那人勇猛,不禁手痒,非得酣斗一场吧!呵呵!”赵云颇为理解张飞的性子,知道其尊敬文人或武功强者,同时也颇为好斗,对手越强他还是要打;这些时日,赵云也被张飞无休止的挑战搞得厌烦了,一有时间就要来找人打,谁受的了? 因此这几日,张飞的比武请求,无一不被赵云驳回去了,这下听说到这情况,也有些同情那位壮士,不幸被张飞缠上了。 “这眼看就要到陈留了,驱虎过涧,不是典韦么?那典韦好像也是陈留人,莫非真是他?” 王浩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当下也不顾了部队,急速往前赶去。 一众人来到先锋部队这里时,见到一众将士,林立着看着前方一片空地。 空地上,张飞正挥舞着蛇矛,与一大汉正酣斗着。 见那大汉,满脸横肉,长相比发怒时的张飞,还显得凶恶,虎背熊腰,膀大腰圆,只穿着一块短衫,远远看着,有些胖大,但就近一看,其裸露可见之处,肌肉精壮之极,不比张飞差,综合体格上,甚至还要比张飞稍大一点,手持一柄大斧,那斧刃径有尺余,一眼就能看出,那大斧十分沉重,绝不是一般人能使动,而且其背后还背着一杆大铁戟。 王浩稍加打听,得知张飞率众正前行间,忽闻一声虎啸,见到一头猛虎被一名大汉追着。 那亡命之虎慌不择路,撞上张飞等人,一愣,便往张飞扑来;张飞正欲动手,那猛虎跃到半空之间,却被那大汉一飞戟斩落于地,那大汉赶上了后又补了一斧头,杀了猛虎。 张飞颇为惊奇,赞叹之余便起了战斗之心,便请那大汉相斗,那汉子也不管张飞等人是朝廷兵马,竟直接和张飞斗了起来。 王浩听了详情,更加觉得这人是典韦,看着那躺在地上,已死去多时的老虎,叹了口气。 那老虎看样子应该是华南虎,虎头较圆,体格也不算大,但其数量就算在这时候,应该也不会太多,却是可惜了,老虎本是丛林之王,上树,游泳皆是能手,可惜碰上了一个更狠的角色,死的还很惨,头颅处插着一杆大铁戟…… 此时场上张飞和那大汉已斗到分际,只见张飞蛇矛一抖,如盘踞已久的蛇,已蛇头袭击猎物一般;速度极快,一吐一收,接连往那大汉头部、胸口、腰间刺去。 那大汉不慌不忙,挺着大斧一一招架,张飞忽大喝一声,蛇矛改变招数,大开大合起来。 那大汉被张飞这突然“嗷!”的一嗓子,也给吓了一跳,愣了愣神,暗骂:“这家伙有什么毛病,打架还突然大吼大叫的,而且嗓门比猛虎还大。” 但就这么一分神,立时被张飞抓住破绽,蛇矛摆动,往右一荡,那大汉一时用力不及,被张飞挑中大斧,大斧在张飞巨力之下,被荡飞出去,直落在三四十步远处。 “呵!这位壮士,你该认输了吧!”张飞担起蛇矛,笑道。 “认输?呵呵!”那大汉冷笑一声,走到那死老虎身边,拔出其尸体上的那杆月牙大铁戟,又从背后取下另一枝大铁戟,笑道:“这位将军,莫要得意,你武功高强,确是我敌手,胜了我已一招半式;但我还没使出真本事呢!嘿嘿!这双铁戟,才是我的强项!你是将军,马战我或许胜你不得,但步战,典韦还没输给过别人,你未必赢得了我!” “好汉子!嗯!对了,咱们打了这许久,还没互相告知姓名呢!你说你是叫典韦,好,某知晓了,吾姓张名飞字翼德,再领教罢!”张飞一挺蛇矛,扬声大喝。 “好!翼德将军,尽管来罢!接招!”典韦不甘示弱,长啸一声,挺起双戟,往张飞冲去。 张飞挺起蛇矛,大喝一声,一道破空之声起,一杆蛇矛奔典韦面门而来。 典韦见蛇矛刺来,把住两柄大铁戟,交叉而立,放出中间月牙下的空口,待蛇矛刺进,立即趁势,双手往里一合,往上一举,将蛇矛枪头卡出。 张飞早见到典韦要卡自己蛇矛时,就欲往回撤,但离弦之箭,哪里还收的回力? 此时又惊又怒,用力往回一拽,但他连用力三下,也拽不回蛇矛,暗暗称奇,他还没见过这么大力气之人,本来可以顺着蛇矛冲上去以拳脚攻击,夺回蛇矛,但他却发起性子来,往回立住身子,用尽全力往回拽枪,要与之斗力。 之前和张飞交手,典韦已感到对方力气大致和自己在伯仲之间,他可能略胜半筹,但要赢张飞,也不容易;感受到张飞往回夺的巨力,也发起牛性,用尽全力,死死卡住蛇矛。 “二位且住了!”王浩急喝道。 但二人都正发狠时,又是劲敌,决不肯输给对方哪怕一分,哪里愿意收手。 张飞、典韦斗力一时,二人所站立的地面,在被二人的巨力拉扯之下,有了很深脚印痕迹。 一众人都看得心惊,喝彩连连。 典韦一张古铜色的面皮,已涨的发红;而张飞更甚,头上青筋暴起,两个人都咬牙切齿,不肯放弃。 赵云勘察已久,知在力气上,张飞终逊典韦半筹,摇了摇头,心道:“大哥也是!与人拼武功不好,非得斗力做甚?” 赵云不想让二人再斗下去,当下挥枪跃马,直奔到张飞和典韦面前,一杆银枪涌出,刺入二人兵器相交之处,用尽平生力气往上一挑。 赵云本身力气也不小,只是比张飞这个量级的要差两三筹,而他这一挑,用尽全力,又借着坐下马力,产生的力气已胜过张飞平时,而且张飞和典韦相斗已久,力气也消耗许多,哪里还受的了这赵云这一番人力并马力,竟被其一下挑开。 但二人斗力所用力气极大,这一下被挑开,余力未尽,让二人完全站不住脚。 典韦身子往后退出四五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张飞也退开了五六步,但却在百忙之中,把丈八蛇矛往后一插,深入地里,好歹没摔倒,不过也承受不住余力,握着枪,单膝跪倒。 张飞和典韦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第四十九章 古之恶来 “典兄,你当真了得,俺平生所遇对手之中,除了俺二弟,就属你最强了!” 张飞在蛇矛上一用力,按着蛇矛立起身子,倒提着丈八蛇矛,将矛拔出,接着哈哈大笑。 不经意间又瞄了赵云一眼,心中有一丝感激,说实话,张飞方才已是强弩之末,这一番斗力,已知典韦在力气终究胜自己一些,只是他还有后招,也不着急,不到最后关头,是绝不会认输罢了;被赵云这么一挑,也省了事,张飞见典韦如此英雄,他也有了爱才之心。 张飞寻思,反正他三弟也不是昏庸之人,肯定认得人才,岂会放过典韦?就算真看走眼了,自己再引荐,也定能收服他,日后比武还不有的是时间么?着什么急? “翼德兄,你也厉害得很呐!”典韦笑了笑,双戟插住地面,一用力,猛然一起,就要直起身时,却突然打了一个踉跄,若非有双戟支撑,险些狼狈,看得出来,他力气也消耗了大半。 典韦拍了拍屁股后头的灰尘,立直身子,用力拔出双戟,言道:“翼德兄,今日遇到你这么条好汉,当真是运气,诶!方才你说你还有位二弟,也这般了得,俺倒是有心结识好汉,不知可否引荐一下?” “我二弟,就在你眼前!”张飞笑着,指向赵云。 “哦!”典韦神情一动,细细打量着赵云,暗暗惊奇,赵云哪里像张飞弟弟?完全看不出来,而且赵云体格都比他小上一圈,看不出来实力能和他一般强,但随即有想起,刚才就是他一枪挑开了自己和张飞的斗力,这么看,张飞所言非虚,眼前这小白脸想必武功上甚是了得,如此,定要结交一番。 “这位兄弟,某家名唤典韦,是陈留己吾人,现是猎户,历来爱结交豪杰壮士,方才与令兄斗了一场,可谓畅快淋漓!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某姓赵名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典兄能驱虎过涧,一戟杀虎,当真是令云大开眼界。”赵云拱手回应,见着典韦奇怪的表情,又顿了顿,看向张飞,补充道:“我们虽是结义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哦!原来如此。”典韦恍然大悟,难怪呢!这两人一黑一白,怎么看都不像亲兄弟。 “嘿!三弟,四弟,小妹,你们也来了。”张飞这时才瞧见王浩等人,大喜着踏步上前,笑道:“三弟,这位典兄可是位好汉,你方才也见到了吧?来,与你引见一下。” “鄙人王浩,字寰宇。” “在下霍逍。” “小女公孙璃。” 王浩三人即便自我介绍。 “某家典韦!” “典兄,我们五人,乃是义结金兰!我这二弟,你也见识过了,他武功不比我差;我这三弟,文武双全,尤其是文才,可谓博古通今,学究天下,当世罕有其匹;还有我这四弟,也甚是了得,豪迈易处;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这小妹,是位女中豪杰,你别看她是女流之辈,现在她武功之强,就算是俺和她相斗,也得到五十回合之后,才能取胜呢!” 张飞指着王浩四人,热情的向典韦介绍着。 “哦!”典韦听了暗暗称奇,开始他对王浩三人还有轻视之一,被张飞这么一说,又惊又奇,尤其是对公孙璃,心下钦佩,以前只是听闻,这下可领教到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不禁细细地打量了三人一番。 “典兄,我们此番乃是要去援助皇甫嵩与朱儁二位,共同平定黄巾军,我见典兄勇武非凡,若不投军,在战场之上大展身手,岂不可惜了一身好武艺?也埋没了人才,今斗胆问典兄,可愿加入我们,一并去平定黄巾乱贼?” 得知这人真是典韦,王浩可是喜出望外,按后世民间流传,前三国,一吕二赵(马)三典韦;典韦无论如何都挤进了前三,其勇力可见一斑。 就算是正史,典韦也真能双提铁戟八十斤,虽然是汉代的斤两,但即便换到后世,四十斤重的兵器要拿来纵横沙场,也是难得一见;今天见典韦和张飞一战,可让王浩又开了眼界,古之恶来,名不虚传。 此刻他强行按住心中的激动,看着典韦,询问着。 “你们原来是为平定黄巾来的,好!黄巾贼烧杀贪官污吏也就罢了,竟还掠夺百姓,典某早就看不过眼,最近也正寻思去投军呢!这下正好,典韦愿意跟随!”典韦闻言大喜,当即抱拳行礼。 “哈!典将军真乃义勇之士也!”王浩说着,挥手让身边一骑兵下马,让其将战马给典韦骑上。 那士兵早被王浩思想洗礼,对王浩已敬若神明,虽然多少有些不爽,但也不敢违拗,而且典韦勇武,他也见到了,给他就给他吧!反正自己是骑兵,早晚也将有马。 当下便将战马送过去。 “那可苦了这位兄弟了。”典韦面带歉意的对那士兵说着,双手一撑,翻身上马,看着马身上的马蹬,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此唤作马蹬,可供人在马上稳定不落,将脚伸入其中便可。”张飞抢先解释道。 “哦?”典韦暗暗惊奇,将脚掌伸入马蹬之中,用力踩了踩,喜道:“还真稳实。” 随着纵马跑了跑,更是喜上眉梢,“好,这马蹬助力可大了,省了许多力气,双手也能完全放心放开,不知是谁搞出来的,真是神人!” “这是我三弟制造出来的,怎么样,好用吧?他还是墨家遗留弟子呢!”张飞见着典韦对这马蹬这般惊喜,也想起了自己。 “好哇!王兄弟你当真了不起,有了这马蹬,那日后定可创立横扫天下的铁骑,实在厉害,典韦在此拜谢了,能见到如此奇物。”典韦不住的称赞着。 “典兄见笑了,不过一点小玩意罢了,不足为奇。典兄,你既然愿意加入我们,那便是兄弟了,更不必客气,日后携手杀敌,共创辉煌,还得请典兄多出力。”王浩微笑着,拱手道。 “嗯,那是自然,兄弟!”典韦欣自然的说着,内心也颇为激动。 来陈留一趟,得了典韦,自是让王浩高兴,一时间把临近战争的紧张感也给忘了。 张飞和典韦臭味相投,一路上二人相处甚是融洽,同时,张飞和霍逍、还有赵云,也连番对典韦进行思想洗礼,听得典韦一愣一愣的,只不住的点头称是。 现在这种事王浩已经很少亲自做了,嘴遁太费口舌,当初说动张飞等人已经够费劲了,而且现在张飞等人对他所掌握的后世思想,也知晓了个八九不离十,能收纳典韦这么个一等一的好汉,他们也是极为乐意,因此根本不需要王浩出手。 王浩路上看着张飞等人对典韦进行思想启蒙,也啼笑皆非。 一行人走了半天,刚渡过黄河,陈留已经能远远望见,还没走出一里,就遇到一处小战场,官军正与黄巾军厮杀,而且黄巾军已被杀的四处逃窜。 “三弟你看,那三员勇将好生了得!”赵云忽然指着战场上的三骑将,喝道。 王浩顺着赵云所指方向看去,见有三名勇将,一个手持一杆凤嘴刀,发须黑灰相间;另一个面如重枣,手中一杆三缨鬼头刀;还有一位,身材魁梧,掌中一杆乌金虎头枪。 那三人引着一队精骑追杀着黄巾军,所到之处,尽皆倒扑,勇不可挡。 而三人兵马后头,另有一队彪军,中间拥簇着一人,满身书生打扮,也不穿铠甲,正笑吟吟的看着战场上的厮杀。 “那三人武艺高强,当真了得,尤其是那持凤嘴刀之人,武功之强,恐怕不在我之下。”赵云看着战场,啧啧评论着。 这三人究竟是谁?王浩暗暗称奇,当下就想把那三人收为己用,管他是谁呢!反正是勇将。 “夫君你看,他们也有马蹬。”公孙璃忽然惊呼一声,扯了扯王浩,指着战场。 众人仔细看去,果然,那些官军骑兵坐下都有马蹬。 “嗨!敢问是那路兵马,可要相助否?我等乃是卢植将军所派,前来支援的。”张飞见着那三员勇将,也很激动,又见到其部队都有马蹬,好奇心驱使下,早不耐烦了,当即暴喝道。 一时前方战场上的人听到这暴喝,都不禁都愣了愣,往张飞这瞄了一眼,官军都是大喜,那些黄巾军见了则更是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要逃走。 那书生打扮之人,转头看了看王浩这边,朝前喝道:“汉升,仲业,文长,不必追杀了,那些小喽啰,任由他去,先回来罢!咱们今天也赚了不少,够了。” 那三人听罢,即便调转马头,往回奔来,手下一众骑兵,便留在原地清点着战俘。 “汉升?仲业?文长?那不是黄忠和魏延,还有文聘的字吗?”王浩一听惊喜不已,更加坚定了要收服三人之心。 不多时,那书生率众,往王浩这边来;王浩也率众迎上。 两军相遇,那书生打扮之人作了一揖,笑道:“在下刘琦,汉鲁恭王刘余之后,现北军中候刘表之子,诸位……” 刘琦话没说完,眼光停顿在王浩身上,满是惊异之色,随后扫视一圈,目光又投向王浩坐下的马蹬,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王浩不明所以,开始见他惊异的看着自己,只当他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发型;王浩现在没戴头盔,也没戴头巾,束冠什么的;而且这几月下来,他的头发虽然长长,但还偏不想留长发,就指点着公孙璃,让她帮自己剪了两三次,现在这一头现代化的短发发型一览无遗。 不过,放现在这时候,也的确是人看着都会惊讶。 但王浩可不在乎了,之前和卢植见面,还怕有影响,才绑了头巾,现在自己有了一定实力,而且功劳也给卢植报上去了,还怕什么?老子就是留短发咋地? 之后又见刘琦朝自己发笑,点头,他也只当刘琦是见到援军来了高兴罢了;不过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刘琦是咋到这来的?黄忠、魏延、文聘怎么又在他手上…… “诸位将军,你们风尘仆仆,远到而来,定有些劳累,且先去我营帐休息,随后我再引你们见皇甫嵩、朱儁二位大人。”刘琦满脸堆笑,激动的说道。 刘琦再不多说,随即便调转马头,一个人当先开路,引着王浩等人马回去营寨。 第五十章 灵魂穿越的熟人 王浩等人被刘琦引着路去了他的营寨之后,刘琦便让黄忠三人先招待张飞等人喝酒,然后连邀请带硬拉的拖王浩,去他的营帐商量事宜。 公孙璃并不想凑张飞等一群大老爷们的热闹,也跟着王浩过来;但听刘琦说有要事相商,也不好勉强,便在营帐外侯着。 王浩更是莫名其妙,但见到刘琦那满心欢喜的表情,绝不是作假,也看不出任何敌意,只得暂时依着他,看刘琦究竟搞什么鬼。 二人入座后,王浩问道:“刘兄弟,倒底有何要事?神神秘秘的,还请直说。” “嘿嘿!”刘琦呵呵一笑,起身走到王浩面前,蹲下,笑问道:“这位兄弟你可是叫王浩?” “正是,小字寰宇,你如何知晓?”王浩满脑袋雾水,疑惑不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寰宇?好大的字,不怕压不住么?”刘琦呵呵一笑,装模作样的问道:“王兄弟怕不是当世之人吧?敢问你那马蹬是谁教你做的?你从哪学的?” “嗯?”王浩心中一惊,“那马蹬是我自己会的,至于出处,恕不奉告,敢问刘兄弟何处此言?” “嘿嘿!行了,别装了,凭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不是现在的人,你应该知道‘穿越’这一词吧?”刘琦眼中闪着精光。 “穿越!你……你怎么……”王浩大吃一惊,目瞪口呆,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心中立刻想到,莫非这刘琦,也是…… “哈哈!知道穿越这词,那就没错了,浩子,还认得我么?我是二十一世纪来人,你的高中同学,李云飞,可还记得么?”刘琦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大笑着。 “李云飞?”王浩内心剧动,站起身来,指着眼前自称李云飞的刘琦,在他身边走了几圈,细细打量着。 李云飞是王浩的高中同学,前后桌关系,也是个比较爱好历史的人,虽然他注重点是唐朝;自己则是东凑西拼,上下几千年都了解一二,但即都是历史爱好者,也尽聊的来,高中时候关系还很不错。 上了大学之后,就少见了,联系也减少了很多,这两年来都没见过面;而现在她眼前这刘琦,居然自称是李云飞,究竟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你是……”王浩不敢相信,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的试探着。 “浩子,不错嘛!你还记得我,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现在的我,即是刘琦,也是李云飞,思维中和了,不过还是李云飞的大脑占主位。”刘琦见着王浩这惊奇的样子,已经肯定了身份。 “你……你特么不会是灵魂穿越过来的吧?我这不是在做梦?”王浩听他这么说,便已经猜到大概,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不是在做梦。”刘琦狠狠拧了王浩手背一下。 “诶呦!还真疼,不是在做梦!”王浩惊喜着,热泪盈眶,上前一把拥住他,叫道:“真的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你啊……” 这时,王浩才恍然大悟,敢情是李云飞这小子穿越到这后,蓄积力量,提前出动,助秦颉破了南阳黄巾。 我说呢!历史上的刘琦哪有这胆识和远见? “谁说不是呢!”刘琦也激动不已,热情的回应着,重重地拍打着王浩的背。 “诶!你…你怎么变成刘琦了,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王浩哭笑不得,拉着刘琦并肩坐下,兴冲冲地问道。 他乡遇故知,号称人生四喜之一,而现在王浩和李云飞的相遇何止是他乡?这是跨越了一千八百多年,遇到的老朋友,这让两个本不是当世的人如何不激动?简直就像是在外星遇到了同乡人。 “哈哈!这个说来话长。”刘琦抹了把高兴的泪,娓娓道来:“我大学不是学的考古专业吗?就在四个月前,我和同学去山里探险,一天晚上,我起来撒尿时发现了我们帐篷后面的山壁上有一块石头后闪着光……要说就是好奇心害死猫,我过去扳开了那块石头,发现了一个地道,然后不知怎地,那地道有一股很强的吸力,把我扯了进去,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清醒的时候,就到了这三国时代,有了这刘琦的思想意识,接着我和刘琦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我们两个就合二为一了,然后不就这样喽!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现在应该是汉末,三国还没开始呢!”王浩叹了口气,纠正他,接着便把自己穿越过来的经历,挑三拣四,说了些主要的事情。 王浩接着又想到李云飞的经历,和自己一对比,越想越气,上前锤了他一拳,喝道:“我去!这贼老天,有什么毛病,要说穿越的莫名其妙也就算了,可为毛把你也送过来?而且还是灵魂穿越,一到这就有金手指,刘表的儿子,妈的,老子到这大半年费了多少劲,才有了今天,真是不公平!” 刘琦笑了笑,轻拍了拍王浩的肩膀,言道:“行了,你老兄安静点,也许是我上辈子积德呢!再说,你以为我很容易啊?我现在的兄弟,以后的死敌,刘琮已经几岁了,那蔡夫人也总是吹耳边风,我那父亲,也开始渐渐偏向他!唉!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少财力人力,把刘琦这二十年来积攒下来的钱都花完了,才赚了不少人脉,让我现在那父亲重新开始重视我,你知道我找到黄忠、魏延还有文聘他们三个,集了三千私人兵马,费了多大功夫么?还有……” “得得得!别跟我说这套,你来这就是官二代,不过才过了四个月,能费多大功夫?他娘的,我白手起家,出生入死的,才有了今天,我还没抱怨呢!你诉什么苦?”王浩无情的打断他。 “好了,不说这个了,总结出一点,你我都是运气不怎么好的人。”刘琦顿了顿,看向帐外,“诶!再说,你有什么好诉苦的,门外哪位姑娘是谁?和你什么关系?我现在还是个单身狗呢!” “呃……”王浩脸一红,他还没把自己和公孙璃这事告诉李云飞,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个混蛋。”刘琦见王浩这模样,气急败坏,锤了他一拳。 两人都讪讪的笑了笑,沉默了一时。 “我现在是应该叫你刘琦呢?还是叫你李云飞?”王浩忽然问道。 “嗯……”刘琦摸了摸下巴,言道:“还是叫我刘琦吧!说我本名有泄露的风险,省的麻烦。” “好吧,刘公子,刘兄弟,呵呵!真是别扭,先碰一个。”王浩笑着,斟了碗酒给他,又自己满上,举起了酒碗。 “碰一个。” 内心的激动,和不知该说什么好的话都在酒里,刘琦也不多说,两个人一饮而下。 随后二人谈了谈闲天,说了说在现代的事;然后才回到眼前的正题,二人也不隐瞒,对比了下双方现在所掌握的实力。 这一对比,王浩倒是吃了一惊,刘琦现在已有万余人马,虽然半数都是击败黄巾军,俘获的俘虏,未必强于自己这八千人,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刘琦实力居然发展的这么快。 “浩子,你很不错嘛!现在就有了张飞、赵云、典韦三员大将;我也有了黄忠、魏延、文聘三个,咱们加把劲,可以打造一个豪华阵容;以后打天下,咱们可得互相帮助,以后拿下这片大好江山,你我一人一半!”刘琦爽朗的说着。 可这一句话,已暴露了其野心,王浩的疑心病再次发作;总觉得他这话心不应口,只是客套罢了,一人一半?这多少有些可笑、天真了吧? 人很难在权力面前保持初心,他深知肚明,历史上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背信弃义的事数不胜数,当年说着好好的,一人一半,但事后全部都翻脸了,无一例外,最终越是无情、无耻者,就越容易赢得天下。 李云飞也一直是赞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赢了,就是对的。 王浩则不喜欢这种情况,他认为这是一种霸权主义,权力为尊的病态文化在作怪,这样使得人们开始崇拜强权、暴力,许多人均有一个权力至高无上的皇帝梦,而且很少考虑实际情况,皇权至上也不是就真能一个人为所欲为的。 可许多人并不考虑这些,一味的追求着权力,同时也不断的跪拜强权者…… 继而造成的大后果,只是使整个民族进入了不断的重蹈覆辙,不断的重复历史,陷入轮回的泥潭之中,不能自拔。每次暴力反抗,取代上一任,都很少有进步,局限于原来的体制。 当然,这是封建时代的悲哀,人们开始执迷于大陆霸权中,放弃了世界,以至于让西方开发了世界,真正制霸了世界几百年。 不过也有些人能逃脱,比如现在这个时代,不知在哪,出生没出生的李康,有运命论之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几百年后杜牧也有感叹: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 王浩对历史的观点也类似,他觉得,对历史了解的越深,就越应该力求不重蹈历史覆辙,那样未来才会走的更远。 但李云飞似乎一直觉得这种说法没用,一个人又改变不了这血淋淋的事实,何必这样?不顺应这轮回潮流,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与其在善恶两面的摇摆之中,还不如一条道要走到黑,那样也不虚伪。 这种似荒诞却又合理的说辞,让王浩啼笑皆非,他们过去也因此产生过极大的争执。 王浩不觉得这有什么虚伪的,仔细想想,封建时代的转型始终不成功,每每重蹈覆辙,少有进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封建朝廷掌握大权后,不是建立更好的社会规则、信念、价值观体系;要么是继承上一任老东西,要么是改动一样,其实还是换汤不换药,朝廷和官府很多时候还是不断的坏自己的规矩,肆意毁坏律法,自顾捞油水;还不容许别人说。 理由是,你自己本身要是没做到那种程度,没有这么多的权和钱,就没资格评论他们这些帝王将相。 似乎是在说,你去餐馆吃饭,要是吃到坏东西,也没资格说话,因为你厨艺不一定比得上那里的厨师。 其实,一个文明的发展都如人一样,出生是满身血污,没有谁一出生就屁股干净。 就像一位思想伟人所言: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但人总是要成长,不能长大了也回到出生时那样,裸露着身子,满身血污,屎尿不由自主吧? 总是有洗掉血污,穿上正装的一天,当然,曾经存在于身上的血污,无法洗除,你要做的不是掩盖自己曾经有过血污的历史,而是不再重蹈覆辙;奋发向上,自强不息,让自己不会再回到那满身血污的时候。 这也是文明发展必须经历的阶段性,但历史和文明比一个人要复杂得多,总是无法避免的重蹈覆辙。 有些文明竭尽全力不再重蹈覆辙,这是先进的。 而有些,反而很享受这种重蹈覆辙的快感,似乎喜欢原来那满身血污的感觉,并时常以此向更弱者炫耀,沾沾自喜;这就是使文明落后的原因。 不过偶尔也会清醒过来,意图改变,但终究不过黄粱一梦,因为它没勇气,去踏出第一步,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浩子,你发什么愣呢?明天我带你去见皇甫嵩他们,还有曹操在那,这可是个对手,必须得想个什么办法除掉他。”刘琦见王浩发呆,笑了笑,喝了他一声,言道。 “嗯,我只是在想日后打下江山一人一半的事。”王浩淡淡笑着,眼神有些凝重,他的记忆里,李云飞可不像是愿意分享江山的人,他一直赞成成王败寇,赢了就是对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王浩想起过去和李云飞的争论,心情有些沉重,除非李云飞现在变了,要不然,他绝不是能分享江山的人。 “你这小子,万里长征才走了一步,这就开始做白日梦了,没出息。”李云飞笑着嘲讽他。 “呵呵!也是……”王浩勉强的笑了两声,心道:“但愿,不要为敌……” 无题 王浩和刘琦确认身份后,谈论天下之时,也痛饮了一顿;黄忠等三人和张飞、赵云还有典韦在酒后之余还尽兴斗了好几场,互相钦佩。 尤其是黄忠,此时黄忠不过年逾四十,虽不是最巅峰时期,但也还身强体壮,与众人一番较量,马战、步战、骑射、步射等综合实力,在六人中无人能胜得了他,让其余五人尽皆折服。 魏延和文聘不必说,早已领教过黄忠本领,甘愿在其之下;而张飞,典韦,赵云三人,一天下来,也对黄忠本领叹服,不说箭法上能百步穿杨,三人都做不到,就是硬拼武力,三人最多也不过和黄忠在伯仲之间,终究还须逊黄忠三分。 次日,刘琦便带着王浩等,前往皇甫嵩和朱儁的大营。 “话说,云飞……刘兄弟,那曹操和孙坚,你都见过了么?” 路上,王浩和刘琦二人甩开队伍,走在前面,以便说不能为人所知的悄悄话。 “曹操和孙坚呐!自然是见过的。”刘琦轻笑了笑,言道:“这两人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也应该知晓一些吧?曹操现在貌似还有匡扶汉室之心,只是有些摇摆不定;孙坚,勇武过人,真不愧称江东猛虎,魏延要打败他,都得四十回合后,方能取胜!” “哦?这么厉害?”王浩有些惊讶的说着,心底暗暗寻思,孙坚,曹操,两个都是未来的天下雄主啊!孙坚是可惜了些,死在刘表手上,但其能让独霸京师的董卓都忌惮,两个儿子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足以证明其能力。 曹操就更是了不起,有雄才大略,能识人任用,且在军事、政治、经济、文学、农业等方面,竟然无一不通,其才华与谋略实可称三国君主中第一人也!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 但其终究归疑心病重,凡事力求考虑周到,且在做人方面,也真不愧枭雄之名,凡事多择轻重而行,不过偶尔也会感情用事,宽容时能做到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地步,发起狠来却也能心狠手辣的屠城,虽有其原则和底线,但也确实是个真小人,不持仁义之虚名,一心只图平定天下,变乱为治,而且他还真有治世之才。 “你打听他们做什么?他们两个都不是池中之物,你也不是不知道,趁着现在他们实力还不强,最好找个机会出其不意的弄死他们;才有利于咱们日后发展,我们呢!就趁着现在黄巾之乱,多捞钱,多扩充实力,免得成为刀口上的鱼肉。”刘琦目光阴冷,淡淡地说道。 “现在就弄死他们?没那么容易吧!而且也未必就是好事,有个强劲的对手在,也有利于咱们成长,不至于容易变得得意忘形,忘乎所以;没曹操,将来天下不知有多乱,他能帮咱们分担压力;而且,你说现在趁乱搜刮钱财?是搜刮百姓的,还是搜刮朝廷的?”王浩若有深意的看着刘琦,心中已有些忐忑。 “管他搜刮谁的呢!有钱才是硬道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群韭菜而已,刮了也就刮了,反正咱们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刘琦说着,冷哼一声:“你这人还是这般优柔寡断,做事婆婆妈妈,束手束脚的,能成什么事?杀了曹操他们,明明是给咱们减少对手,哪里来的给咱们分担压力?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又怎么样?切!有钱就有实力,而且,钱的价值也将掌握在我的手中,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嘿嘿!想想就痛快!” “当皇帝没那么容易,体制,价值观等等都要比上一任有所更新,不能走老路,要不然必定失败;你说,咱俩联手,是不是更好一点,搞个左右派轮流执掌天下,或实行后世的民主专政制度,岂不好些?” 王浩眼神一闪,却有些黯然,似乎预料到了结局,试探性的说道:“你看,你有黄忠、魏延、文聘三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文聘在历史上镇守江夏,固若金汤,前后数次击退关羽和吴国的进攻;魏延镇守汉中,也能独挡一面;黄忠宝刀不老,有廉颇之风。我这边赵云、张飞、典韦也非俗类,你我不联手,岂不可惜?” “哼!要是真取了天下,那也是老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凭什么给那些屁民?算了吧!你做事婆婆妈妈的,咱们还是各自发展……嗯,快到了,这些话别说了,免得为人发现。”刘琦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慢了下来,渐渐回到后面队伍中。 王浩也由此,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眼前这人相距甚远,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彻底消失,说实在话,他已经不相信,刘琦昨天那番看似豪装的天下一人一半的话,呵呵!估计,真到时候也只会说这是个玩笑吧! 同时,王浩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理念,是不是太理想化了,觉得有些幼稚,世人不爱我,我何必爱世人…… 王浩想了许多,内心复杂不已,矛盾重重,时而停顿一下,也渐渐退回到队伍中。 一行人来到皇甫嵩和朱儁大营时,曹操和孙坚以及秦颉早已到了,各自介绍了一番,作揖问好,王浩向众人交代了卢植的打算,一众人赞好连连,随即便进入大营安坐,开始商议战事。 “现今黄巾贼首张宝、张梁、波才三人退守陈留城,共有贼兵二十万,虽是乌合之众,然我等合军,有精兵八万,足以胜之!然他们却有塞门刀车这等利器,城门难以攻破,只得造云梯攻之;现今虽有云梯五架,但未必能攻下陈留,若再拖长时间造云梯,恐会生变。 我们手中共有五万余战俘,但那些俘虏并都是甘愿顺降之人,一时又强攻陈留不下,如此下去,若那些战俘哗变,里应外合,甚是不妙,诸位有何良策破敌?” 帐中,皇甫嵩开门见山,询问众人。 孙坚起身禀道:“最近无论白天、黑夜,时常有小规模黄巾贼,流窜于城外,想要冲出重围,必是要与汝南黄巾贼联络;我等虽将陈留围得水泄不通,然长久下去,也难免有疏失;坚提议,可大军急速猛攻,一举拿下陈留,再取汝南!孙坚愿做攻城先锋,引军攻陈留,三日内攻不破,提头来见!” 王浩一边听着,一边打量着营帐中诸人,曹操方才已见着,细眼长髯,身长七尺,其实不过一米六几的身高,长相和后世的三国无双游戏中,倒是有三分相似,虽颜值不敢恭维,但却自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势。 现商议战事,曹操面不改色,眼中闪烁着精光,只是时不时撇眼看向刘琦及王浩身后的黄忠、张飞等将。 而孙坚,满脸坚毅、刚阳之气,一心只看战事,对王浩等人并不怎么重视。 而刘琦,眼光总在不经意之间看向孙坚和曹操,已透出一丝阴寒杀气,让王浩都觉得不寒而栗,不想直视他的眼睛。 “文台兄,你虽勇烈,破黄巾贼不难;但谁能保证现今陈留内黄巾贼和汝南有无呼应?若现强攻,风险极大不说,且增添伤亡,非上之策。”曹操打断孙坚,拖着粗硬的声音,悠然道。 “敢问孟德兄,有何良策?”孙坚看向曹操,脸色稍有些不满。 “呵呵!曹某一时也无上上之策,然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不必着急。”曹操忽而起身,看向王浩,“我闻十数日前卢将军和张角会战广宗,一时未见胜负,却突然杀出一队精骑,斩首张角,将冀州黄巾一举破之;便是这位寰宇兄弟所率人马,诸位想想,寰宇兄弟年不过弱冠,却敢自称寰宇,单凭这一点,能取这等浩瀚之字,就非常人所能及;更不必说能于两军交战之时率骑突入敌阵,斩首张角之勇了,吾观,寰宇兄弟必然有超人之才!想必已有破敌之策。” 众人齐望向王浩。 “王将军,你有良策乎?”朱儁问道。 “呃?哦!”王浩一时间主要在观察众人,虽然听到了众人的交流,但没用心去想什么破敌之策,此时有些惊慌失措,连忙站起身,沉顿了一会,回复着自己的记忆,想想众诸侯是怎样平定黄巾的。 “哦!有办法了,诸位,现今将陈留围得水泄不通,效果适得其反,没让黄巾贼害怕,反而是让他们破釜沉舟,他们没有退路,自然尽力死战,所以难以攻克。”王浩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尴尬之色,装作神采奕奕的脸色,说道。 “嗯,此言有理,然后呢?该如何破敌?”皇甫嵩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我看,我们可先解开围军,如此一来,黄巾贼必然出战,图谋与汝南黄巾联络,围攻我们;我们便将计就计,解开围军之前,让朱将军和文台兄分一路军前往陈留到汝南的必经之路上埋伏,顺便可攻取沿途几个城池,切断两方黄巾的联络!我们即便解开围困,引陈留黄巾贼出战,即可一举大破之!此后,汝南黄巾孤立无援,被剿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好!此计可行!”皇甫嵩和朱儁都点了点头,再问向其他人,也都没有异议,赞同此计。 皇甫嵩和朱儁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当晚便分成三万大军,让朱儁和孙坚带着,去陈留到汝南的必经之路是埋伏,朱儁将万余兵马分成几处,安排在要道上埋伏后,便带着孙坚引主力直取沿途的许昌等郡县城。 待收到信,朱儁已安排妥当,皇甫嵩便放缓对黄巾军的进攻,让围军四散退开,仍于城外大小路埋伏。 这一来,果然引得张宝等人率军出城,皇甫嵩携主力立刻出击,在陈留城郊外截住,与之对垒,同时派埋伏在陈留四周要道的部队断其后,攻打陈留。 第五十二章 巾帼不让须眉 陈留城郊外,张宝与张梁、波才共十五万大军排开阵势,声势浩大,气势昂扬,似乎是多日来被皇甫嵩和朱儁压着打,在城里闷久了,一个个精神饱满。 原来张宝和张梁、波才联络汝南黄巾不得,士气渐渐低落,又不敢出城交战,正自烦恼。 今日突见汉庭军马后退了三四十里,当机立断,只认为是朝廷兵马粮草不足或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放弃了围城,那必定有机可乘;张宝当即便派五千人奔往汝南,让韩忠率部北上,联合破敌,自留四万余人马在陈留守着。 而张宝和张梁还有波才三个统帅,则点齐十五万大军,出城“乘胜追击”,多日来的苦闷欲一下子散发出来,直寻皇甫嵩主力决战。 “皇甫嵩,我闻你军中有从广宗来的援军,可是那斩了我兄长的王浩?若是,快快唤他出来受死!”张宝摆着大砍刀,高声喝道。 “王将军,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张角那厮为尔等所斩,今番气势汹汹,不仅仅是找我决战,还是要寻你复仇啊!”皇甫嵩眉头一皱,说道。 我去,这黄巾军消息来的太快了吧?这么快就知道了张角是间接死在我手中?不对,斩张角上报的是我的名字,难怪他们这般怒不可遏了,敢情是要找我报仇。 王浩有些心慌,但强作镇定,看向周围众人;见皇甫嵩眉头紧皱,刘琦则是微微笑着,看看他,又看看前方,嘴角微微鼓起,似乎在憋着笑意,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难以掩盖他脸上那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让王浩心下一寒,李云飞这混蛋也忒不讲义气了,一到这也变得太快,太现实了吧? 曹操却好心提醒道:“寰宇兄弟,张梁、张宝二人武艺不俗,此番又是复仇之势,更难对付,你大可不必理他,反正他也不知情,咱们直接与他决战即可!” 曹操的提醒,让王浩啼笑皆非,内心泛起一丝苦意,叹了口气,亏得李云飞还是自己老同学啊!居然还不如和自己不熟悉的曹操,似乎巴不得自己死在敌人手上,好除去一个劲敌。 也不由得感慨万千,汉唐之风还是不错的,不是以金本位,虚伪之风也少,老乡见老乡也不至于背后捅一刀;可是李云飞这种本来应该是在更文明的后世人,此时在王浩眼里却比黄巾军更让人讨厌,完全变成了那种跪拜钱权,毫无底线,不是你跪拜我,就是我跪拜你的“人”,丛林法则玩的可能比炎黄那青铜器时代还更要溜溜溜! 即没有掌握工业时代的公德心,又丧失了农耕时代传承的根本…… “唉!”王浩眼眶有些红润,强忍住心中的苦感,笑道:“孟德兄,多谢了。” 心中一下子似乎更坚定了些,之前的一丝惧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逢敌必亮剑的勇气。 王浩言毕,挺枪纵马上前,高喝道:“贼将张宝、张梁看着,王浩在此!” “王浩,我等与你有恩,何敢负我?”张宝和张梁一见到王浩,冲冠眦裂,齐声暴喝。 他们一言既出,皇甫嵩等人都不住警惕的看了看王浩,但随即想到王浩斩了张角,那必定不是内应,又松了口气。 “恩?”王浩冷笑道:“你们不过是利用我,想榨取我的剩余价值罢了,将我软禁,逼我与你们造城防器械,呵呵!你们虽好吃好喝待我,然我给你们造的那两个攻防城器械,也足够还你们那点吃喝了吧?我等互不相欠,何来恩?何来义?况且张角实在作恶多端,虽救助百姓不少,然也杀了许多不该杀之人,引得许多人憎恨,非死于我之手,实在是死在他自己手上。” 皇甫嵩、曹操还有刘琦神色一动,没想到王浩和黄巾军贼首还有这么一段过去,那让他们头疼的塞门刀车,不会就是王浩给他们造的吧? “哼!”张宝和张梁被气的满脸通红,但王浩说的在理,他们无力反驳,只得怒骂着。 “臭小子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王浩竖子,可敢出来一战否?看我取你首级!” 王浩一时血气上涌,有上前交战之心,但随即冷静下来,掂量掂量敌我实力;自己在兵器上造诣实在有限,现今马上交战,单挑在公孙璃手里都只能撑十一二个回合而已,实在上不得台面,三流武将都算不上。 而张宝和张梁却不知实力倒底如何,虽然绝不会太高,但也不会弱,自己一对一或许行,但眼下已经激怒可对方,要是上去,他们兄弟俩肯定一拥而上,一对二恐怕不行吧? 现在张宝、张梁是在挑战自己,应战没有把握,要是不迎战,直接让张飞他们出战,那实在有些挂不住脸,自己要是上去,敌不过赵云他们肯定会相救,应该没事吧…… 王浩纠结症发作,正犹豫间,一员女将纵马而出,正是公孙璃,只听她喝道:“量尔等区区鼠辈,何必劳我夫君出马?哼哼,纵是我这一介女流之辈,你们俩个也不配受我一刀一枪。” 张宝怒不可奈,拍马舞刀而出,直取公孙璃,提气暴喝:“你这贱婢,何敢如此?好,那我便先虏了你来,再取你丈夫首级,必定让你生不如死!” 张宝虽暴怒时,但见了公孙璃青春靓丽,也由不得心念一动,作下了卑鄙的打算,压抑不住的邪火与怒火并发了出来。 张梁见王浩不出战,反使一个女人出战,而且还是他妻子,摆明了羞辱他们;也正气急败坏,但对方是个女子,自己要是和兄长一块围攻,那未免太过无耻了,男人的脸面哪里还挂的住?因此只得作罢,替张宝压住阵脚。 后面波才,虽没把公孙璃放眼里,认为张宝能手到擒来,也没在意,只是突生一计,叫道:“大丈夫不能顶天立地,遇到对手却让妻子出头,草包,怂蛋!” “对!草包!怂蛋!吃软饭的货色!” 其身后十数万黄巾军立即跟着齐声大喝,响彻了这一片天地。 “你……”王浩脸红暴筋,立即便要上前助战,却被赵云横枪拦住。 “三弟,不必着急,小妹本事你不是不知道,对付这些黄巾贼,足够了,就算有变,有我们压住阵脚,随时便会上前相帮,你何必耐不住气性?岂不是正中那些黄巾贼下怀?” “就是,三弟你是挂不住脸面吧!呵呵!放心,待会小妹就能帮你补回来,也正好让她立威不是?” “没错,嫂嫂可是巾帼英雄,今番正好让天下见识见识,谁说女子一定不如男?” 张飞和霍逍也连声应和。 典韦却是兴致冲冲,很想看看公孙璃倒底是不是张飞口中说的那样厉害。 皇甫嵩、曹操等人脸上也都有异色,赵云和张飞、霍逍与王浩说的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想见识见识他们平生第一次见到的女将,倒底有没有本事。 “嗯……”王浩心情略微平静,想起以妻子的武艺,就是张飞、赵云对她都要四五十回合,方能拿下,其实水平已介于一二流之间,对付张宝绝对绰绰有余,也略微宽心,只是他爱操心,多心的病总犯,还是说了一句。 “大哥、二哥,四弟,典兄,你们帮忙多看着点,万一有变故,立即上前相救。” “诶!”典韦爽快的应道。 张飞和赵云、霍逍对王浩这毛病都已习以为常,只笑着应了一句,全神贯注的看向战场。 “张宝,你还认得我吗?”公孙璃挺枪跃马,直迎张宝,一面喝道。 “你?”到了近前,张宝完全看清了公孙璃模样,印象很深,回忆片刻,心中一惊,叫道:“你,你不是我之前送给王浩那混蛋的十个侍女中的一个么?” 张宝猛然想起公孙璃是谁,回忆起在巨鹿时,王浩对他送的其他侍女都置之不理,唯独恋着公孙璃一人,而今看来,果然是有些原因,单凭公孙璃敢在战场上,千军万马面前为丈夫出头这点,就让很多须眉男子望尘莫及了。 不过先前张宝对公孙璃也没太重视,只是存在亵玩之心,这时得知她和王浩是夫妻关系,要生擒她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决定拿住她来羞辱王浩,这足够让王浩的言语和让公孙璃出战的羞辱十倍奉还了。 “哈哈!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来学男儿征战沙场,当真可笑,丫头,别以为在哪学了点功夫就能驰骋天下了,你还嫩着呢!”张宝哈哈大笑,嘲讽道。 “哼!”公孙璃见到张宝眼中闪烁着淫邪之色,看着自己,好不自在,当下愈发恼怒。 公孙璃自杀了张角之后,仇恨消减了许多,变得温和,也不和认识王浩之前那般,一心求死,只要能杀了张角三兄弟便行了。 她开始觉得最大的仇人已被自己千刀万剐而死,似乎不必再大开杀戒,自己的家人,也活不过来了,杀得再多也没用,还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毕竟有丈夫陪着她…… 本来现在她对张宝无很深的恨意,只是讨厌,恼他们轻视自己,羞辱丈夫;可是张宝这让人不舒服的眼神,却一下子激起了她心中对张角等人残余的仇恨,恼怒之中,自是用上了十二分力。 公孙璃更不多言,待得二马将近,挥动手中水纹丈二点钢枪,一枪直起,照定张宝坐下马的头颅刺去。 “你这贱婢好生无礼,怎敢坏我坐骑?”张宝气煞,一见对方出这招,忙舞刀向下,要挡住对方这一阴招。 战场之上,战马是武将最重要的腿,武将纵横疆场全靠战马;同时也最怕马受到伤害,马一受伤,自己极有可能从马上掉落摔死不说,因摔伤而致使一时失去反击能力是肯定的。 所以,一旦战马受损抑或马失前蹄而落马,那在两将单挑之时,就基本难免一死了,除非对方不想杀你或者你武功真的够高。 此时公孙璃直取张宝坐骑,而张宝手中砍刀又不如公孙璃点钢枪长,够不着她,不能以围魏救赵之法破解,这让张宝如何不急。 公孙璃见张宝挥刀下挡,不慌不忙,后手按住枪尾往下一压,前手趁势往上一挑,再借着战马的前冲,枪头上划,直奔张宝咽喉。 张宝大惊,急忙身子往后仰,险险躲过这要命的一枪。 还不等他坐起身,公孙璃顺力倒转钢枪,一枪横扫,直奔张宝肋下;张宝惊得魂不附体,运起毕生之力,夹着马肚,挥刀乱砍,战马一吃痛,尽力往前奔,这才躲得这一枪。 此时二人战马正交错而过,公孙璃回马一枪,直奔张宝后心,张宝正庆幸间,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忙回头看时,一枪已深深扎进张宝后心! 本来,这时候没有真正的马蹬,那半马蹬无法借力,平时还则罢了,特别是在交战之中,双腿无时无刻不处于紧绷状态,必须死力夹紧马肚,才能坐稳。 是故,一般二马相交,武将一般最多使出二三招,若还想过招,使回马枪时,就有从马上掉落的风险,就算是一流武将,若平时没有针对这种情况的训练,战场之上也不敢冒险尝试。 那些优秀的骑射手倒是有这种针对式的训练,能回马射箭,但也仅限于射箭了,要是短兵相接,也绝不敢如此。 但凡事都有例外,公孙璃有“外挂”马蹬相助,不必用力夹着马肚也能坐稳,双手能完全放开,做到人马合一;因此她这回马枪,是张宝万万想不到的。 “啊!”张宝痛苦的叫了一声,还未毙命,只感到后背疼痛万分,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急忙调转马头,朝自己阵营奔去。 但他在下意识地慌乱反应中,却忘记了公孙璃和他交手一合,现在已经在他阵营那头了。 公孙璃拔出腰间转魄剑,见张宝回马转来,立即纵马迎上,手起一剑,张宝受伤之余,反应比较迟钝,万万躲闪不及。 只见红光一闪,公孙璃手起剑落,张宝人头落地! 第五十三章 飞戟神箭 两马相交,连出四枪,两个回合,斩首张宝! 这让战场陷入一时的死寂状态,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在做梦。 天哪!区区两回合就斩了张宝,战场上的那个女将,真的是女子么?真的不是男人假扮的?怎么会有如此勇力? “好,小妹好生神勇,真乃巾帼不让须眉也!” 张飞看的热血沸腾,不由高呼一声,他响雷般的声音引得自己这边数万将士喝彩连连。 皇甫嵩惊喜的同时问了王浩,请教公孙璃的姓名,羡慕的恭喜了王浩几句,随后立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喊道: “乳臭未干的毛孩,也敢学大丈夫征战沙场?真该让公孙姑娘做大姐教训教训你们,好教你们这些草包知道知道礼数!” “草包!草包!” …… 敌方首领折在自己这边一员女将手里,一众将士又是钦佩又是高兴,连连暴喝,将黄巾军之前对王浩的羞辱连本带利还了回去。 而黄巾军,则是一个个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战场上的那员女将,听到对方的言语侮辱、嘲讽,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刘琦看着公孙璃之勇,也是一呆,看了看公孙璃的英姿,又看了看王浩,眼色中满是惊异,暗暗骂道:“好你个王浩,倒还隐瞒了这一手,来这不仅娶个媳妇,而且还这么有本事。” “好一位巾帼英雄啊!”曹操也喝彩的一句。 眼色却甚是怪异,暗暗惊奇,一般武将在两马交错时能挥出一招就算不错了,能使出两三招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自己也仅能使出一招而已,而眼前这员女将,却能使出四招,还轻松斩了武艺不弱的张宝,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这员女将当真是身怀盖世绝技之人?当真是厉害!曹操心中很是纳闷,忽然目光一动,见着公孙璃坐下战马两边,竟还有个拱双脚踩踏的东西,看起来公孙璃骑着马并不需要费力夹着马肚;那倒底是什么? 曹操偷偷看向王浩等人,见到王浩及其身后将士,个个坐下战马肚子上都绑着那玩意;他脑海里突然一震,立即看向刘琦那边,见他们坐下战马也和王浩一行人一样,双脚踏入半圆形环中,时而还抖抖腿,骑马完全是很轻松的样子,不似他们一样,时刻都处于紧绷状态。 他随即想起,之前和刘琦会面时,他也留意到了刘琦一行人战马上的马蹬,但发问时,刘琦只说是装饰品,只是有助于上马罢了。 那时曹操也没留意,现在看来,那绝不是装饰品这么简单,看似简单的玩意,不仅便与人上马,似乎还能大大增强人马之间的稳定,增强骑兵战斗力!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 曹操心底已经有八成肯定,那马蹬绝对是一大利器,已经暗自做下打算,明面相问,肯定是不行,晚上看看能不能去偷一副来瞧瞧,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曹操想着想着,不住笑了笑。 王浩撇了曹操一眼,心中很是别扭,别人对公孙璃喝彩他都不觉得有什么,还很高兴,但曹操一喝彩,怎么就是让人有些不安心呢! 而此时战场上,公孙璃已经用枪挑了张宝首级,拨马回阵。 她倒底还是不愿用手去碰张宝的头颅,只用枪高高挑着,回到阵前,将张宝头颅置之于地,喝道:“夫君,张宝首级,妾身已给你取来了。” “好!公孙姑娘好生了得,斩首张宝之功,吾必定为你上表朝廷,以得功名,哈哈!某家今日才算是见识到巾帼不让须眉啊!”皇甫嵩笑吟吟地看着公孙璃,赞赏有加。 王浩等四兄弟,也都觉脸上有光,特别是张飞和赵云,他们俩以往都没少指点公孙璃枪法。 公孙璃本身虽然底子极高,但不过是二三流之间,而这几个月来却进步迅猛,从原来在赵云手里,而且还是在对方放水的情况下,撑死也只能过二十回合;到现在即便用全力,赵云和张飞也得五十回合之后,才能取胜。 公孙璃能到这水平,也多亏他们俩真把公孙璃当妹妹,尽心尽力指点,把压箱底的本事都用出来教学,才有了今天的威风,他们俩和公孙璃的关系,可谓是亦师亦兄妹了。 皇甫嵩虽赞赏有加,但公孙璃却不欲邀功,只说道:“皇甫大人,我和夫君,本如一体,而我学识浅薄,战场上或能逞逞威风,但在处理其他事上,我夫君胜我百倍;这功劳,还是记我夫君的名字吧!” “哦!”皇甫嵩正欲答话之时。 旁边忽起一道豪迈之声:“贼将休放冷箭!” 众人一惊,急忙看时,只见黄巾阵营那边,一将涌出,朝着公孙璃背后,尽力放了一箭。 眼看那箭离公孙璃只剩不过二十几步远,王浩大惊,急忙伸手拉过公孙璃,张飞和赵云、霍逍三人齐出。 “叮!” “咻!” 两道声音接连响起,再往战场上看时,那黄巾将领射来的箭已掉落于地,被刨成两半,箭羽后插着一只小号月牙戟。 “嘿!”典韦冷哼一声,出马喝道:“你们这些腌臜小厮,亏得是男子汉,武力胜公孙姑娘不得,竟然偷放冷箭,好不知耻!” 众人看向典韦,见他一手拿着两杆大戟,另一只手里却拿着一枝小戟。 众人这才明白,那箭原来是被典韦这一枝小戟给截住了,而且还把那箭劈成了两半。 在场诸如赵云、张飞、魏延等高手,虽能看清那冷箭,自问即便典韦不放飞戟,自己出手也绝对能以兵器拨开那枝箭,但要以暗器击打,将细小的箭劈成两半,却无法做到,此时对典韦的暗器功夫也不由得不尽皆叹服,赞叹不已。 皇甫嵩、曹操等一众将士,又是一阵喝彩。 “啊!”这时对面那员放冷箭的黄巾将领,已被不知从哪射来的一箭,正中咽喉,大叫一声,翻身落马,其身后一面大旗,也应声而倒。 “黄将军箭法百步穿杨,俺早已开过眼界,今日更见黄将军大展身手,百步射死一将,还断其一面大旗,神技精进如斯,典韦拜服。”在两方将士都震惊的时候,典韦悠然笑道。 “哪里,哪里,典将军力能以飞戟暗器在半空中断箭,这等神技,黄某自愧不如啊!”黄忠捋了捋胡须,哈哈笑道。 王浩则是又惊又喜,惊叹典韦和黄忠神技的同时,慌忙回身拜谢道:“多谢典兄援救拙荆,大恩不言谢,容日后相报!” 公孙璃死里逃生,也出了一身冷汗,也在马上向典韦深深作了一揖,轻声道:“多谢典兄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赵云、霍逍也不敢落后,齐声拜谢:“多谢典兄弟援救舍妹(嫂嫂)。” 典韦尴尬的摸了摸头,笑了笑,回礼道:“咱们不是自家兄弟吗?救自己人应该的,可不敢受此大礼。” “诶!典兄你就受着吧!不然我们心里也不舒服,大恩不言谢,俺就不对你说什么谢字了,回头咱们痛饮一顿,以示感谢。”张飞和典韦较熟,说谢字反而就见外了,因此并不用言语感谢。 “哈哈!那好罢!”典韦憨厚的笑了笑,“其实就是俺不出手,以子龙和翼德的本事,也能够把那支箭给截住,而且公孙姑娘武艺非凡,刚才那一箭只要反应过来了,也定能躲开,俺不过顺水推舟,意外做了个人情罢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王浩拍了拍典韦的肩膀,笑道:“这是两码事,典兄你愿意出手相救,足见心意,恩情暂记于心,战后我们兄弟几个也陪典兄痛痛快快喝一顿!”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典韦哈哈大笑。 典韦好酒,王浩等人在这些时日的相处之下,也都已知晓,适才用酒表达感谢。 黄忠见王浩等人如此,心下暗道:“惭愧!” 他原本可出手相救,但一念之差,竟想争功,此时心下愧疚不已,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 而此时战场上再一次陷入了平静,这番典韦和黄忠接连展露神技,让两军一时间都错愕不已,随后皇甫嵩大声喝彩!数万官军接着连声喝彩,之前还气势汹汹的黄巾军,一时间被压的威风扫地,没人好意思再叫唤。 “这……”曹操也愣了愣,打量着典韦和黄忠等人,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暗思:如此人才,怎地却不在曹某手上,这王浩和刘琦非比寻常,现今便网罗了如此许英才,日后必定能成就一番功名,看来,曹某也得行动了。 “裴元绍!”黄巾军中一名步将冲了出来,黑面长身,板肋虬髯,形容甚伟,那黑汉扶起那被黄忠射死之人,大喊道。 “裴元绍?”王浩和刘琦都心念一动,双双摇了摇头。 心中都想,这裴元绍还真是运气不好,原本在三国演义里被赵云刺死,这里又被黄忠一箭射死,呵呵!不过也挺活该的,演义里偷赵云的马,这里又偷放冷箭,真是自取其咎。 而张梁,先前看到张宝被公孙璃一剑杀死,心中悲痛,恼怒之中正欲出马报仇,但却先让裴元绍涌了出来,放了冷箭;却不想裴元绍阴谋不成,却让典韦和黄忠展露了神技。 这下犹如一盆冰水从张梁头上直泻而下,让张梁不住打了个冷战,恢复理智,先不说自己武功和张宝相当,连那员女将也敌不过;就是冲出去了,岂不是也要和裴元绍一样被对方那神箭手射死? 张梁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兄长之仇,不可不报,当下将长枪一摆,大喝道:“尔等敢杀我兄长和弟兄,张某岂能容你,弟兄们,一起上!” “呼!喝!”张梁身后十数万大军齐声暴喝,一拥而上,但气势还不如原来。 皇甫嵩也不与对方客气,见对方乱哄哄的冲出来,嘴角上扬,正合他心意,暴喝道:“全军出击,碾碎他们!” 第五十四章 大败黄巾 两军战到一处,汉军这边阵势井然有序,临危不乱,战友之间互相配合,彼此掩护杀敌。 而黄巾军则是杂乱无章般一拥而上,只有一部分是能列成阵势,战斗力相当的,而其他的都是乱糟糟而上,如市井小民打群架一般;前方进攻不利,杀不退官军,后面人马又压倒,反倒是发生踩踏事件,还未和对手见面,就自伤了不少。 因此黄巾军人数虽众,于官军战到一块时,却占不到半点便宜;官军虽然战斗力强悍,但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对方是己方的三倍,一时间也难以取胜;战斗立马陷入了白热化阶段,难解难分。 先前公孙璃斩了张宝,功劳已经记上了,刘琦心中抱怨,要争头功,命黄忠直取张梁。 张梁抵死交锋,与黄忠只过了一招,自知抵挡不住,慌忙逃走,黄忠纵马追赶时,张梁部将卞喜、刘石,及波才、何曼、刘辟、龚都六将齐上,缠住黄忠,奋力交战。 见黄忠被六将缠上,刘琦正自干着急,他本事不济,在几名护卫的助力下杀散周围小兵还可,要去冲阵斩张梁,却是万万不能。 “张梁休走!魏延来也!”见黄忠一时不得脱身,早有心争功的魏延,暗自窃喜,纵马杀散黄巾军,直奔张梁。 张梁听到喊声,正胆战心惊,不敢回头看,突觉脑后一股恶风袭来,心中一颤。 背后魏延手起处,银光闪动,脑后一刀,斩了张梁,又挥刀杀散周围黄巾兵,翻身下马取了张梁首级,复又一跃上马,大喝道:“张梁已死,黄巾贼还不投降!” 波才等六将围攻黄忠,战不十合,黄忠心下忿怒,大展神威,设机力战,六将心知敌不过,又听得魏延大喊张梁已死,不论真假,战意全无,虚晃几招,四散奔逃。黄忠舞动大刀,纵马追赶,手起一刀,将波才斩成两段。 黄巾军余众听到喊声,见到张梁已被斩,又有不少人看到波才被杀,失去了维持他们战斗信念的顶梁柱,登时军心大乱,不少人心生退意,纷纷倒戈而走,原本阵脚就比较不堪的黄巾军阵脚大乱,军士之间有想战的,有想逃的,也有不知所措的,一时间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余众黄巾军将领止遏不住,首领又死,料大势已去,只得呼喝周围军士,欲逃回陈留。 战场之上官军立时大占上风,张飞、赵云、典韦、文聘等将勇不可挡,黄巾军抵挡不住,一时间投降者无数,到处都有喊降之声。 汉军愈发奋勇,立时将黄巾军十五万大军击溃。 但也有少数不甘屈服者,之前那员黑面长身的黄巾将领,口中嚷着要为裴元绍报仇,引着部众挥刀乱砍,其虽是步战,但所到之处,尽皆倒扑,不比骑兵差。 那黑脸大将力大无比,一刀砍下,一个官军一时不留神,竟被其从头到脚斩成两段,周围官军见他神勇,竟纷纷后退,不敢交战。 那黑脸将杀出一条路,正好撞上王浩,那黑脸将更不答话,直奔王浩而来,王浩急忙挺枪招架;那黑脸将一抡砍刀,朝王浩面门猛劈过来,王浩举枪一挡。 “铛!” 一声巨响,王浩并周围几名士兵都被震的耳鸣,王浩挡他一招,竟被其巨力震的满身一麻,连人带马被逼退两步,知道不是对手,王浩慌忙要走。那黑脸将不依不饶,又是劈头一刀,王浩慌忙举枪架隔。 “扢扠!”的一声,王浩枪杆竟断成两截。 好大的力气,不比张飞差多少,王浩暗暗吃惊,急欲撤身逃走,但那黑脸将脚程极快,迎头赶上,接连照头几刀,王浩只得慌忙躲闪,最后一下躲闪时,头盔被那黑脸将一刀削去。 王浩心惊胆颤,慌忙拔出追魂剑迎战,一剑挥出,那黑脸将亦是一刀迎来,但此番结果却截然不同。 饶是那黑脸将力大无比,此时也没半点用处,刀身被追魂剑削断,切口处甚是平整。 那黑脸汉暗暗惊叹,趁他一愣神,王浩立即调转马头撤退。 那黑脸将回过神来,正想追赶时,公孙璃一杆点钢枪杀至,黑脸将大惊失色,慌忙抵挡;他虽力大无比,但速度毕竟慢了些,赶不上公孙璃的枪法,有力使不出,手中砍刀又只剩下半截,一时间被公孙璃一杆长枪搅的焦头烂额,不得不后退。 王浩回过头,见那将被公孙璃挡住,暗松了口气,见那黑汉身材高大,力气也大的出奇,脚步又快,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这人莫非是周仓? 见那黑脸将被公孙璃逼退,慌忙叫道:“典兄、四弟,快与我擒住那黑汉!” 此时张飞和赵云已经随着皇甫嵩等人率大部队追杀黄巾军去了,只有典韦和霍逍,还没去远,听到王浩喊声,慌忙回过身来,见到一黑汉和公孙璃相斗,虽是苦苦支撑,但典韦和霍逍也看得出那黑汉武功底子不差,当即便执行命令,围攻那黑汉。 战场上尽是尸体,鲜血残肢,官军只剩下皇甫嵩手下几员将领和几千人马,还有王浩这边四五百人,留在原地的大多都在打扫战场,清点战俘;余众都已追杀黄巾败军而去。 随着黄巾军大部队的溃退,留在原地的士兵也宰没了半点战心,纷纷请降,他们人数虽有一两万,但却被官军几千人马押着,兵器全部上缴,被官军清点着人数。 他们本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出身,战斗力不强,大多也只是为了活着而加入黄巾军,而且投降朝廷也不是什么丧尽天良、丢脸的事,能活着就行,此时首领即死,主力又已溃退,哪里还会去做无意义的困兽之斗。 周仓的部众,或被俘,或被杀,此时周仓身边已无一个人,孤立无援,整片战场上,也只有他一人在战斗;四周已经投降的黄巾军和正打扫战场的官军,都不约而同的朝周仓这边看过来,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其中之意,有敬佩,有无奈,有可惜,更有嘲笑…… “嘿!这黑汉子还真了得,还要做困兽之斗。”典韦轻笑一声,翻身下马,一跃而起,双戟挥出。 那黑汉急忙挥着残刀相迎,力战典韦和公孙璃,一连斗了十余回合,那黑汉虽然被压制的死死的,但依然苦撑不倒。 典韦步战功夫十分了得,步伐稳重快捷,天下罕有其匹,就是张飞、赵云这等武将,在步战上面比典韦也要差几筹,很难跟上典韦的节奏,和典韦步战时也常常时防多攻少。 可眼下那黑汉,步战功夫竟然和典韦旗鼓相当,完全跟得上节奏;脚步极快,虽面对典韦和公孙璃,一马战、一步战的双重攻击,那黑汉根本无力反攻,但却能躲闪,足以保命。 眼见和公孙璃联手,十回合都无法拿下那黑汉,典韦虽心中有些欣赏那黑汉,但却挂不住面子,渐渐焦躁,不再与那黑汉以力相拼,开始拿出真本事对敌。 那黑汉原本武功不算强,比公孙璃也较差,只是其力气大,躲闪、防御能力也强,短时间内面对典韦和公孙璃的双重进攻,还可勉强苦撑。 但在典韦开始全力对敌,出手渐渐凌厉凶狠;公孙璃也奋力拼搏之后。 再斗了五六回合,那黑汉便抵挡不住了,接连三番遇险,差点丧命。 典韦看准破绽,双手撩出,一手拿住那黑汉右手,一手抢过其手中砍刀,喝道:“好小子,有点本事,不愿投降,那便做我的俘虏吧!” 说话之时,典韦一手拿着其砍刀,欲往外夺;同时一手拿住黑汉右手,左肩往其身后一撞,左脚同时往那黑汉膝盖后一脚踹去。 那黑汉抵挡不住典韦巨力,沉哼一声,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但手中的砍刀却没给典韦抢走。 “好家伙,力气还真大,可惜终究差俺三分火候。”典韦暗暗赞叹,双手拿住其刀杆,同时一脚踏住那黑汉的背,一上一下,同时用力。 典韦的力气非同小可,所幸那黑汉身强体壮,要是换成常人,受到典韦这么一搞,早就被他踩断脊椎,死去多时了。 但不料那黑汉也还真是硬气,在典韦这等力气的压力之下,一声不哼!嘴角虽已咬出血,但手中砍刀,竟硬是未给典韦抢过。 典韦此时见那黑汉目光坚毅,临危不惧,也不禁敬佩,便不想羞辱他,放弃了硬夺他兵器的想法,只是按住他,不让他动弹。 霍逍及几名潜狼营士兵此时拥了上来,在几人合力下,将那黑汉五花大绑,也夺下了其兵刃。 “且住了。”王浩纵马赶来,翻身下马,叫道:“行了,给他松绑吧!” 霍逍眉头微皱,劝道:“可是,浩哥,万一他……” 霍逍话没说尽,那黑汉暴喝打断:“呸!你们杀我兄弟,还来这假惺惺的做甚,杀了我吧!” “呵呵!随你怎么说吧!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王浩微笑着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周仓是也!要杀便杀!”周仓怒吼着。 果然是他,王浩神色一动,言道:“周兄弟,你重义气,为那裴元绍报仇,原本不错,但你想过没有,战场之上,难免有损伤;大家公平较量,即便死在对方手中,那也是技不如人,无可辩驳;但裴元绍却暗放冷箭,耍卑鄙手段,那便打破了原本公平的规则,结果偷袭不成,反被杀,难道不是咎由自取?” “这……”周仓出身贫贱,虽不懂多少道理,但性情豪放,待人赤诚,也喜欢光明正大的做事,此时被王浩说的语塞,对方所说确是这个道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愣了良久,才言道:“裴元绍手段,确实不光明正大,俺也很不耻,但他待我极好,理应给他出口气。” “好吧!就是给他出口气,可死在你手上的官兵也不少了,一命换一命,也够了吧?” “这……”周仓不语。 王浩见有效果,接着说道:“周兄弟,你也有一身本事,是个汉子,我问你,太平道起事前宗旨,是要致太平,要杀富济贫,是不是?” “是。” “那问题来了,太平道可是真说到做到了?不说什么致太平,就是杀富济贫,呵呵!也是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杀了贪官污吏,那也便了,可是自从太平道起事以来,又杀了多少无辜百姓?周兄弟,你投身黄巾,转战多日,难道不曾见到许多地方都因你们而变得空无人烟,遍地白骨?” “……”周仓一个大汉,这时如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低着头,沉默一时,“大贤良师说过,为了真正天下太平,难免要付出一点牺牲。” “一点牺牲?”王浩脸色大变,喝道:“何止一点,你可知,你们黄巾造反,天下各州皆有战事,如今因你们战乱而死的百姓何止几百万,这是一点?你们既然是为了太平,那有力不往贪官污吏身上使,反而一路上烧杀抢掠百姓,这是做甚?太平道说的好听,结果还不如现今的大汉朝,还没起事,就不乏有人借权谋私,贪污受贿了,还谈什么致太平?” “几百万?有这么多么?”周仓大惊失色,听着王浩的话,愣愣地点头。 有典韦在旁,王浩分毫不惧,见说动了周仓,便走上前,帮周仓解了绑,笑道:“周兄弟,你若真有心拯救天下苍生,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奋斗,平定天下,让百姓富足,不必为生存而担忧……我可以对你发誓,若我将来变得和现在的黄巾军一般,那便主动请你斩下我项上头颅,如有食言,死于刀剑之下!” 周仓性情耿直,也很容易被忽悠,当年投身太平道,也是见太平道以符水救助不少百姓,并且说要建立一个太平盛世,这才爽快的加入。 随后见太平道教徒欺压百姓或同教兄弟,他也常常加以阻止,甚至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若非他本事大,黄巾军中少有对手,是不可多得的勇士,为张宝器重,现在恐怕已经尘归于土了。 黄巾起事,烧杀抢掠,周仓见了也不忿,但都被张宝三言两语忽悠过去,也就作罢了。 此时他听到王浩一番话,恍然大悟,又见他主动给自己解绑,且立誓于此,言语诚恳,心下感动,更无怀疑,当即俯身拜道:“多谢将军指点迷津,让周仓如拨云见日一般,虽目下失身太平道党,但若将军不弃,愿意收周仓为步卒效力,早晚执鞭随镫,死亦甘心。” “好!周兄弟是明事理的人,这才像样嘛!不和那些人一样,说是为了太平,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谋利罢了!”王浩笑着扶起了周仓,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面看起来甚是祥和,但王浩的思绪,却不知如何的飘到了他处,眼中,竟隐隐有了一丝暴戾、狂热之气…… 第五十五章 利欲熏心 在王浩正对付周仓的时候,皇甫嵩、曹操、刘琦等已率大军追杀黄巾军到了陈留城。 黄巾军进城之时,旁边两侧早已埋伏好的官军一齐杀出,三面夹击,十数万黄巾军被堵在陈留城下,混乱不堪,使得城上黄巾军不敢乱射箭,只得着急的看着。 在皇甫嵩和曹操、刘琦的合力下,十数万黄巾军投降了六七万,余者或被杀,或逃进城中;皇甫嵩借势突入陈留城,让城内黄巾军连塞门刀车也没来得及用,便被数万官军攻破防线,将陈留城一举拿下。 何曼等大将率残兵从其它门夺路而走,逃到山野林间,保了性命;刘辟、龚都不知逃到了何处,黄巾军被汉军斩首三四万,余者皆降。 陈留黄巾,就此覆灭。 而城外郊野,投降的两万三千余黄巾军已清点完毕,收到陈留城被攻下的消息,又收服了周仓,王浩也自满心欢喜,立刻呼唤典韦、霍逍等自家人马与数千官军,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缴获的兵器,战马,俘虏,便要往陈留城赶去。 临行前,皇甫嵩手下一名将领,走近王浩跟前,言道:“王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何事?哦,可以。” “王将军,您文武双全,帐下几员大将也是骁勇善战,连令阃也是巾帼英雄,方才又以震撼之言说服了那黄巾勇将,当真了不起,可喜可贺啊!”二人走离队伍,那将立刻俯身作揖,笑道。 怎地?他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王浩暗自疑惑,听对方话中有话,问道:“敢问将军如何称呼?找某所为何事?开门见山的说罢!” “呵呵!王将军果然是个爽快人,好罢!那在下便斗胆说了,某姓阎名忠,无字;方才听闻将军说服那黄巾将领一席话,令在下震撼不已,特此想来拜会一番。”阎忠又作一揖,笑道。 “阎忠?” 王浩眉头微皱,脑海里隐隐有些映象,觉得耳熟啊!细思一阵,这才想起来,阎忠这人,也是和皇甫嵩和朱儁一般,都是十分可惜了的人才,都因运气和自身原因而没有真正参与进汉末乱世,要不然,不说能否平定天下,至少在群雄割据中也能威震一方。 要是这三人和卢植联手,想要取大汉而代之,在平定黄巾之后,名声到达鼎盛时,还真是非常可能实现。 可惜阎忠虽有些远见,但皇甫嵩、朱儁和卢植不是,他们仍坚持忠义之道。 阎忠曾劝皇甫嵩趁机政变,推翻大汉这昏君,取而代之,可惜皇甫嵩不从,最后也不免抑郁成疾,愤恨而终。 不过阎忠最后也和皇甫嵩一般的下场,性情刚烈,不肯为马腾和韩遂的傀儡,倒底还是愤恨而死。 另外,阎忠除了有远见之外,还善于察人,是“毒士”贾诩的恩人。 “王将军,莫不是认得在下?”阎忠听王浩疑问的喝了一声他的名字,又低头不语,不禁不解的问道。 “哦!那倒不是,只是请问一下,阎将军可认得一位叫贾诩之人?”王浩的沉思被阎忠一语惊醒,顺口问了一句。 阎忠一惊,脸上顿有喜色,失声道:“王将军可是认得我那文和兄弟?” “呵呵,认得说不上,只是我昔年曾去凉州走过一趟,见过那贾诩贾文和,不过他不认得我,嗯,我观此人,有陈平、张良之才。故此时常记着。”王浩微微一笑,谎言信口拈来。 “哦!王将军好眼光,难怪手下有这许多人才,果然是慧眼识人;嘿嘿!这下可巧了,阎某也一直这般认为,可惜少有人听从,文和兄弟怀有大才,却是可惜了。” 阎忠哈哈一笑,脸上满是欣喜之色,笑道:“王将军,这观点你我不谋而合,当真是相见恨晚呐!若不是眼下效命于皇甫大人,定然要与将军共事!” 听到王浩竟也这般赞赏贾诩,阎忠甚是激动,立刻将王浩列为知音。 “哈哈!哪里,哪里;阎将军,事实难料,日后你我未必就没有共事的机会,而且,眼下咱们回到陈留城后,也可以痛饮一番,畅快交谈嘛!有什么难的?不如现在咱们立下一个协定,日后你我无论谁不如意,便可去投另一方,如何?”阎忠也得个人才,王浩可不想放过,更何况,要是得了阎忠,那贾诩也多半就要到自己这了。 “好!将军好生爽快,那阎忠恭敬不如从命,便与将军立下这个协定。”阎忠素有城府和远见,初为信都县令,在黄巾起义之前,就见到大汉朝风光不再,灭亡是早晚的事,延续下去也多半是祸国殃民,便有想助人将汉室取而代之的想法。 黄巾起义之时,便弃了县令,来投皇甫嵩,认为他是大才,有能力成就帝王至尊;但这数月来的相处,他愈发感到皇甫嵩忠义之心很强,性格又刚烈,虽还没和皇甫嵩说过自己的想法,但已有些忧虑和失望。 而今日,他却正巧听见了王浩收服周仓时,说的一番话,心念又动,便有了结交之心。 “王将军,方才我听你所言,甚是震撼,听将军有平定天下之志,这才来与将军私下一叙,还望别见怪。”阎忠喜出望外,回到正题。 “不打紧,这有什么?唉!呵呵!平定天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眼下黄巾之乱,其实不可怕,日后恐会群雄割据,就更难收拾了。”王浩也不隐瞒,笑道。 “说的是,阎某也正有此想法,将军,所谓知音难觅,今日阎忠算是遇到知音了!哈哈!嗯,不过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待回到陈留后,阎忠定然造访,将军可万望别嫌弃啊!”阎忠看了一眼大部队,说道。 他没想到王浩竟和自己这般臭味相投,那自己原来为此特意准备的一番话,就不必说了,日后再说不迟。 “哈哈!嫌弃的话哪里说来?阎将军你愿造访,王浩赤脚相迎还来不及呢!好,那回到陈留城后,将军早日到来,王浩定备好酒宴接待。”王浩微微一笑,拱手道。 “一定!那阎忠权且告辞了,部队也要走动了,皇甫嵩将军一举攻下了陈留城,多亏王将军你之计,他们在城里摆庆功宴,我们也不能落后!嘿嘿!王将军,你去陈留城时,可做好准备,别被皇甫大人的盛情款待给吓着了。”阎忠一拱手,便返回队伍中。 “嗯,告辞!”看着阎忠远去的背影,王浩也慢悠悠走回队伍,心里却想:阎忠这人有那所谓的“不臣之心”,早晚必为我所用。 他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渐渐觉得,自己常对人说的民主、自由,其实对自己来说也不过是个嘘头,只是为了达成目的罢了,自己真能放着天下一把手的帝王之位位不要么? 呵呵!多半是做梦吧?老子莫名其妙来这三国乱世,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要是真平定天下了,给别人这么多干嘛? 那太划不来了,这些先进的文化体制啊!还是留给子孙后代去做吧!咱先管这辈子的事,更何况,这种先进的思想体系到了这个年代,遇到的问题太多,得罪天下豪强,多半要落得王莽的下场,尸体都被人家乱刀割了吃了,跟汉末时代的人说什么自由意志,绝对要引火烧身,然后被人乱刀分尸;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要坚持,不是疯了,就是固执到傻的地步。 李云飞那小子不也说,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要分给别人? 这阎忠有一定造反的心思,如他来投自己,那贾诩也必定能要到,再加上田丰,有二人助力,增大实力,那一统天下倒也有望…… 王浩眼中冒出精光,已经有了帝王之心。 王浩等人回到陈留城后,那迎接的阵仗,也确实让王浩吓了一跳,皇甫嵩、曹操、刘琦等几号人物全部到齐了。 这番能一举攻破陈留黄巾,王浩的功劳最大,因此皇甫嵩特别对待,进城的一路上与王浩谈笑风生,也特别给王浩安排了最好的房屋居住,连饮食上都详细安排到位。 而后大摆筵席,王浩和皇甫嵩一并,居于首座,再然后皇甫嵩将各人的功绩上表朝廷,又给有功将领分了金银细软,战俘、兵器,犒赏三军。 本来按理说,这获得的几万黄巾军战俘,不能私自划分,怎么也得上表给朝廷,再论功行赏;但眼下天下大乱,朝廷也顾不得许多了,招募义军,只要能平定黄巾军,而且不和朝廷唱反调,他管你多少兵马。 这也使得许多地方豪强,也趁势加入平定黄巾之乱,获得官位、金银珠宝不说,实力也越来越强;许多地方太守,自主权力更是增强,私家兵马数千的也不少,加上自己所掌握的合理合法的正规部队,手上拥有上万人的太守、刺史,何止一个。 皇甫嵩也便自作主张,私自让王浩和刘琦,在营中任意挑选五千战俘,他无不痛快赠予。 刘琦自是爽快的从战俘里挑了五千骑兵;王浩则是推却了皇甫嵩的一番好意,只要了两千骑兵,和自己本部人马凑够一万。 皇甫嵩觉得过意不去,便另外支援了王浩粮饷七万石,足够王浩及手下人马吃半年的。 至于曹操,他是中央朝廷派来的援军,不好分俘虏给他,也只多送了他一些金银细软。 另外,朱儁和孙坚也获得大胜,攻下了许昌、蔡郡等多处要地,将陈留到汝南各处要道逃亡的黄巾军尽数消灭,那号称“截天夜叉”的何曼,也被孙坚力战所擒,同时也被孙坚武力和人格魅力所折服,表示愿意到孙坚帐下效力。 大获全胜,陈留黄巾被消灭,一众人在把酒庆功,休整的同时,也抓紧操练兵马,擦拳磨脚,准备一举再将汝南黄巾给灭了。 只是,还有个不好的消息,北边本来答应要来与皇甫嵩、朱儁合兵一处,围剿黄巾的卢植,却因不肯给天子刘宏派来检查的小黄门左丰行贿,被左丰所记恨,让左丰向天子刘宏进了谗言,被罢免了官职。 不过张角既死,冀州黄巾主力确实被消灭,实力大损,除北边黑山军拥数万之众,实力仍盛;其他残余的大多只是一些兵不过数千,实力不强的黄巾余党。 这主要还是卢植以少胜多,奋力剿贼之故,其在平定冀州黄巾上面功劳确实甚大;天子刘宏也不好加罪,因此只是免了其官职,赐金还乡。 同时朝廷拜时任并州刺史的董卓为东中郎将,接替卢植职务,在冀州平定黄巾余孽,攻打黑山黄巾。 在陈留的一众人,听闻了这些荒唐的消息,又是苦笑惋惜,又是无奈愤恨。 天子昏庸与否,大汉朝纲可否匡扶的问题;也到了连皇甫嵩、朱儁心里都开始不抱希望的地步。 知晓历史的穿越者刘琦,只是摇头冷笑;而王浩,则另有想法,怎么说卢植于自己也有恩情,若是能请他出山,让他为自己所用,那更是如鱼得水…… 第五十六章 色厉内荏 陈留黄巾主力既被消灭,皇甫嵩、朱儁与王浩等人,便分兵五路,开始逐步蚕食豫州黄巾余部,表面看上去是零敲碎打,但实际各路军马都在渐渐往汝南围拢。 汝南黄巾虽然孤立无援,但也分毫不惧官军,在汝南附近的城镇、村庄,与官军反复进行争夺战;黄巾军凭借着人数占优势,采用坚守村庄,后军支援的中心开花战术。 一开始倒是搅的官军苦恼不已,但王浩和刘琦知道这战术,也不和皇甫嵩他们一样硬拼,而是将计就计,采用围点打援战术;而后又用此战法告知皇甫嵩等人。 黄巾军战术被破,十几天下来,便渐渐支撑不住,总是有数以千计的部队被成建制消灭,汝南北部所有城镇、村庄半个月下来全部失守,不得不退据汝南一带;虽常有反击官军,但多数都是失败,即便成功了,也只是成功一时,而后立刻就被官军“包饺子。” 汝南黄巾首领韩忠等,也吸取了教训,不敢再主动出击,而是就地据城死守,与官军打阵地战;汉军虽勇,且兵临汝南城下,但对方硬是不出战,即便王浩和刘琦,也没有办法,只得就地扎营,打造云梯等攻城利器,准备强攻。 这日,众人正在大营商议战事,让众人又盼望又不想见的天子使臣来了。 一番宣诏,皇甫嵩和朱儁被赏赐千金,绸缎百匹,令其抓紧破敌,而后再高升重赏;孙坚名义上是朱儁部将,所以继续随朱儁征战,日后破敌再与朱儁、皇甫嵩一块奖赏。 刘琦虽被赏金百两,绸缎十匹,但终因其父刘表现任北军中候,也暂不封赏,和皇甫嵩、朱儁一般,破敌后再说。 曹操则被迁升为济南相,领两千石,择日赴任。 王浩虽白身出位,但斩首贼将张角、张宝,先后助卢植和皇甫嵩击溃黄巾贼,立下莫大功勋,也被赐封为东莱郡太守,领两千石,可拥现手中兵马前去赴任。 待送走天子使臣之后,还没等一众人返回大帐,更别说庆贺,皇甫嵩就先大骂起来:“哼!肯定又是那些阉党在作怪!一定是他们搞鬼!唉!天子竟宠幸这些断根败类,国家焉有不乱之理?这些腌臜阉党,败坏我朝纲,先前陷害了卢子干兄,如今又不按原来所定封赏,真是该杀,恨不得将这些小厮给五马分尸!” 王浩不解皇甫嵩之意,疑惑的问道:“皇甫将军,何故这般大发脾气?” “唉!皇甫兄是为你,也为咱们大家伙感到不值啊!原本天子下诏,于各处贴榜文招募义军,说好了有功者高升重赏,可……唉!我们就不说了,王将军你先后助卢子干兄和我们破敌,斩贼首张角和张宝,诺大的功劳,却连个爵位也没有!须知,那些黄巾军多为流民、市井小厮,大多只是凭着对首领的崇拜,而不顾生死的作战,其实真正坚持什么致太平信念的人,只是一部分罢了;若不能斩了其首领,一波杀不完,一波又起,我们哪能这么快平定陈留黄巾?王将军之功劳,不可谓不重大,可却……唉!”朱儁摇头叹息,应和道。 “虽然没有侯爵之位,但能被封为太守,乃是一郡之长,有两千石俸禄,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浩……寰宇兄弟只是白身出位,还有什么不值的?”刘琦不以为然的道。 王浩也不禁点头认同,自己虽然拼杀多场,斩贼兵首领张角和张宝,且不说这俩都不是自己杀的,就说剿灭黄巾军,出力最多的皇甫嵩、朱儁、卢植这三人,自己也算是钻空子,顺水摸鱼罢了。 能有个太守之位,还能携现今所拥兵马前去,不是独身赴任,算不错了;总比刘备那厮好多了,白白奋力拼杀了几十场,立下许多功勋,最后却只得区区一安喜县尉之位,有什么好不值的? “寰宇贤弟有所不知啊!若是与曹某一般,哪怕靠近中原,那也好些,皇甫大人多半不会这般生气之理;然那东莱郡,位居于天下最东,背海而立,偏远贫瘠,百姓多以渔业为生,甚不好治理,是许多官员不愿去的地方之一。 而且现今青州内黄巾军甚是猖獗,朝廷让你携本部军马前去,摆明了是想让你直接对抗那青州黄巾;曹某所在济南国,虽然也会受黄巾骚扰,但接近中原,人口较繁密,要好上许多;而寰宇贤弟你却要背水而战,农业不好治理,战事又吃紧,甚是烦恼,岂不是亏待贤弟你么?白费立下这许多功勋。”曹操轻拍了拍王浩的肩膀,解释道。 “哼!定是十常侍等阉党使坏,嘿嘿!好家伙,不送钱财给他们就见不得他人立下大功!我这就再上书朝廷,请天子另行封赏,多少还得再给王将军你搏一个爵位,我还就不信了!实在不行,干脆就给他来一个清君侧!”皇甫嵩怒气冲冲,越想越气,竟闹起性子来。 王浩本来对被封东莱太守,也没什么太多不满,没有爵位就没有爵位吧!反正只是个虚名,李广还一辈子没封爵呢!那更冤。 更何况,远离中原也未必就是坏事,眼下还看不出,他可知道,汉末近百年的混战中,人口锐减大半,直接原因就是战争、瘟疫还有饥荒,他记得,黄巾之乱后,中原地区就发生天灾,大闹饥荒,竟不断有易子而食、人妇食夫,人夫食妇等惨绝人道的事情发生。 但现在王浩听了曹操所言,也认同起他的说法,这么说来,东莱郡也不是个好地方,属于要前方吃紧,后方也吃紧的情况。 而且那青州几十万黄巾确实厉害,曹操拿下青州兵虽然是他人生中第一笔大横财,使他实力大增,但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哼哼!没个爵位也就罢了,不跟朝廷计较,可居然还给老子这么一个地方,赴任之后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真不是个东西! 王浩退却之心生,怨恨之心便起,心中怒火中烧,但努力不表于色,但心里已经把所谓的“天子”刘宏骂了几百遍了,什么东西,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诸位将军不必动怒,皇甫大人且慢动手。”公孙璃突然叫住准备回去再写奏折的皇甫嵩,阻止了他的行动。 王浩本来还漠视着,并不说话,他巴不得皇甫嵩担大头,有问题既不会怪到自己头上,且还能换个好点的封赏,要是再有个爵位,就更好了。 可妻子这突然叫住皇甫嵩,倒是让他疑惑不解,搞什么鬼? “皇甫大人,朝廷封我夫君为东莱郡太守,也没什么不好的,大人无须动怒,此甚合我夫君之意。”公孙璃微笑着道。 “怎地?王将军糊涂了不成?你奔波劳碌,立下许多功勋,请朝廷给个合理的赏赐,难道不好么?”皇甫嵩听得公孙璃之言,疑惑不已,看向王浩。 朱儁、曹操、刘琦、孙坚等人也都是惊疑不已,齐齐看向王浩。 王浩沉着脸,并不言语,料想妻子应该知道自己心意,也想试验一番,看看公孙璃倒底要说什么。 “诸位大人对此的打抱不平,一番好意,公孙璃与夫君牢记在心。然我们便是前去东莱,却也未必就是不好,那里虽背海而立,农耕难治,且现常有黄巾乱贼骚扰,然我夫君身为大丈夫,亦当迎难而上,有所作为,上报国家,下安黎民。若连一东莱都治理不好,平不得青州乱贼,那还谈什么功名大业?做什么大丈夫? 诸位大人虽然是好心,然若真是将我们安置于太平繁盛之所,如同身处温柔乡中,不是空负我夫君还有三位哥哥、典将军以及这我们手下万余将士,一身好本领么?温柔乡亦是英雄冢,我夫君虽不敢说上凌云大志,但立志匡扶一方,征战沙场,却也尽使得!” “王将军,公孙姑娘,你们……”皇甫嵩闻得公孙璃所言,一时被震撼,没想到公孙璃一介女流,不仅武艺超群,竟还有如此见识和认知,一下让他不知如何言语才好说。 “好!好哇!”朱儁倒是觉得这是王浩的本意,让妻子来说,也应该是想让妻子扬扬威风,突显一番,当即拍手叫好,语气粗重。 孙坚也听得热血沸腾,喝彩道:“公孙姑娘真乃女中豪杰也!只此一言,就不知要羞煞天下多少须眉男子!昔日公孙姑娘二合斩张宝,孙某听闻时,也是震惊不已,但当时未曾亲眼见到,觉得军士们向来以讹传讹,喜欢夸大其词,未敢轻信;如今确是深信不疑了,佩服,佩服!枉我孙坚自持能文能武,如今却是觉得过去如井底之蛙,惭愧!实在惭愧!” “公孙姑娘虽是一介女流,但如此豪气干云,有这等见识,曹某佩服!若是天下女子,皆如公孙姑娘一般,那我们这些男人,若是不抓紧提升自己了,去哪里能娶妻?呵呵!也只有寰宇贤弟这等人才,才与公孙姑娘你相匹配!”曹操也自赞叹不已,话中又打趣了一番。 引得众人皆哈哈大笑。 王浩强颜欢笑着,不仅皇甫嵩等人对公孙璃一番言论赞赏有加,看着张飞等人也皆点头称赞,脸上满是笑容;就连刘琦那厮,看着公孙璃时,眼中竟也有向往之意,笑容的背后,似乎尽是羡慕嫉妒恨。 原本王浩应该高兴,可这时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脸上虽笑着,但内心已变得极度阴沉。 他不是厌恨公孙璃代他说话,而是讨厌公孙璃刚才说的那一番话,现在他听来却觉得甚是刺耳,令自己十分难受;觉得那话简直荒唐,实在幼稚的可笑,也觉得公孙璃在他身边,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妻子,而是上天派来对他的一种折磨。 这也是他自和公孙璃结为夫妻以来,第一次对妻子抱有恼火,而且短时间暴戾之气渐增,竟有了憎恨之意,越看妻子越觉得不爽…… 第五十七章 重拾理想 “你怎么回事?谁叫你和他们说那些话的?真是,本来让皇甫嵩上表朝廷,给我换个赏赐不好么?没听曹操说么?东莱郡情况复杂,青州黄巾军又猖獗,背水而战;你真是要坑死我,嗨!当着众人的面,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晚间,王浩的营帐中,他与妻子公孙璃第一次产生了矛盾,也是第一次争吵。 白天时,他越想越气,越发觉得不是滋味,理性不知为何,竟渐渐丧失,晚上回来之后,便支开了自己营帐周围的守卫,并喝令巡逻士兵不许接近自己营帐,接着便向公孙璃大发雷霆。 公孙璃见到王浩这般大发雷霆之怒,似乎早在预料之中,并不惊骇,反而只是微笑了笑,并不答话。 “嘿!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给我的答复行不行?”王浩见公孙璃不说话,愈发恼怒。 “咔擦!” 一声巨响,王浩盛怒之下,竟一脚将那粗制的简陋几案踩断,腿脚一阵酸麻。 “呵呵!”公孙璃微笑着,轻声道:“我可没错,璃儿一直是按照夫君最开始的意志做事的,这次错的是夫君你,今天我所说的那些话,夫君过去不是也说过么?何错之有?” “你……”王浩一时语塞,只忿忿的喝道:“长本事了你,敢和我顶嘴。” “若夫君是对的,那璃儿自然不敢顶嘴。”公孙璃面不改色,目光异常坚毅,冷冷的道:“夫君曾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乃是以民主之治,让百姓和大臣对天子有监督之权,一旦发现错误,能大声疾呼,迫使天子改正;若天子拖延或不从,百姓和大臣,经过一番投票选举之后,便有权重新选择新的天子…… 如此一来,国家大事与百姓息息相关,有福时,大家都有份;有祸时,大家也能一起承担;所以才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且夫君也解释过,此不仅可用于国之重事,也能用于家之琐事;夫君还说过,若日后夫君有错,璃儿如若发现,必须帮夫君改正,夫君可还记得?” “……”王浩虽然很不服气,但心底一时竟觉得理亏,无话可说,何况此时正值恼怒之盛,根本听不进去,冷哼一声,漠视着公孙璃,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我哪里错了,需要你来指正么?我做事自有分寸。” “呵呵!未必吧!夫君曾言:黄巾平定之日,便是群雄并起,天下大乱之时。在那之前,咱们不是应该尽快增强实力,扬名立万,平定一方,到时不仅能逐鹿天下,也能借势创立一个民主、自由、法治的新时代。 东莱虽地处偏远,却也正是磨练之地,咱们有发展的空间,青州黄巾虽猖獗,但也正是夫君对其动刀兵,或收编,或消灭,扬名立万之处,一来平定一方战乱,二来也是练兵之用,三来更是能行民主、法治、自由之治的起点,一举三得也。更何况,那青州黄巾既然彪悍猖獗,若是能收为我们所用,岂不是……” “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套,重点是这个么?呵!这是朝廷给我赏赐不公正的问题,老子先后帮卢植和皇甫嵩破了黄巾军,干掉了张角和张宝,却只给老子这么个地方太守,连爵位都没有,呸!”王浩不耐烦的打断公孙璃的话,忿忿而道。 公孙璃听他这般说,眉头紧皱,语气加重,喝道:“夫君既然立志要取代如今腐败的大汉朝,创立一个新时代,要建立自由、民主、法治的清平盛世,那何必在乎朝廷封赏公不公正?何必要在乎这个爵位? 而且,恕我直言,夫君能先后助力击破张角、张宝两处黄巾势力,实则只是借势而行,顺水推舟罢了!若无卢植先生和皇甫嵩、朱儁将军他们多日奋战,压制住黄巾军,就凭我们当时的实力,如何能斩杀了张角?更别提这颖川的张宝等人了。哼!并且,那张角和张宝,也不是夫君你所杀的吧?” “你……你知道什么?什么民主、自由,那不是当世应该有的东西,哼!妇人之见,未来的制度,何必要我现在完成?对我来说,只是个嘘头罢了,不过借名而已!老子辛辛苦苦打江山,分给别人干嘛?成就帝王之尊有什么不好?你也能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谁说爵位没用?爵位对这大汉朝来说,好处可多了去了!而且你杀了张角和张宝,又有什么了不起?大哥、二哥、典韦、黄忠他们都能轻易斩杀张角、张宝,不过是看我面子没出手罢了,你以为你立了多大功劳?多了不起?……”王浩说的越多,越觉得怒不可遏,忍无可忍,竟一下失去了理智,跳将起来,朝着公孙璃肩膀,猛推了一把。 公孙璃始料未及,没有及时防备,加上王浩如今武力也不弱,力气也大,受到王浩一下重击,她竟一个踉跄,一下跌倒在地上。 “我……”王浩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出手能有这么重,按说不应该呀!公孙璃在力气上和自己相若,怎么一下就被推倒了。 王浩终究没有丧失感情,这下自责感又迅速盖过了怒火,他一时间又后悔不已,毕竟他自从来到汉末后,没有什么亲人,而公孙璃如今不仅是他的妻子,也是对他最好的人之一,这几个月来百依百顺,任劳任怨,待他是无微不至;不论怎样,公孙璃也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怎么能动手打她呢!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王浩结结巴巴的道歉,声音颤抖,想要解释,却又无言以对。 公孙璃抚着肚子,想要起来,却又翻然坐下,微笑了笑,轻声问道:“夫君,刚才若是你失手把我打死了,以后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想念我?会不会舍不得我?” “我……”王浩侧过头来,看着公孙璃坐在地上,楚楚可怜,心中自责感倍增,俯下身子,想要将公孙璃扶起来。 “啪!”公孙璃嘴上虽说的温柔,但手中毫不留情,狠狠地将王浩伸过来的双手给打了回去。 王浩被公孙璃打了两下,立刻缩回来,双手酸麻,不知所措,只呆呆地看着公孙璃,画面渐渐变得模糊,似乎又看到了自己。 “夫君,你变了,应该说,自从筱儿姐姐他们出事后,那时起你就有了变化,不过大体上还保持着根本;但这些时日来,夫君你变化很大;以前你嘴上虽然能说的很轻松,仿佛天下人、天下事都在股掌之间,但实际上,夫君你连杀鸡时眼中都有些于心不忍,温柔的有点像女孩子…… 但最近一段时间,夫君你却变得麻木了,在冲阵时,斩杀敌军,你眼中还有兴奋之意,戾气十足。 呵呵!记得过去,夫君曾断言:世袭帝王专制,凌驾于国法之上,极不可取,这可能会极大的影响整个民族的发展,会造成一种严重的后果,时间长了,百姓们在长久的帝王争夺中,也会萌发帝王梦,渐渐的开始认为权力为尊,只要能成为帝王将相,大权在握,肆意妄为,违法乱纪就是理所应当的。 继而使天下,整个民族陷入一个频繁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轮回之路,会不断的重蹈覆辙,不断的重复血腥又残酷的历史,每每死伤百万、千万之众,好不容易创立一个太平盛世,到头来却还是一场轮回路,可谓封建;并且容易使人们沉醉不知,致使在此中不能自拔,丧失未来…… 夫君之日之话,可是狠狠地打了自己脸了,这可不干我的事,被说中心事,却迁怒旁人,男子汉大丈夫,羞也不羞?” 公孙璃淡淡地说着,语气越来越变得平淡,应该说,声音冷漠的出奇。 “……”王浩内心波涛汹涌,难以平静,如在擂台上和旗鼓相当的对手搏斗一般,自己虽然不会落败,却死活也打不倒对方,难受不已。 公孙璃轻笑了笑,接着说道:“前面是为夫君所讲,接下来,就是为公孙璃了。夫君,我自十二岁时,家父,家母,一家几十口人丧命之后,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却遇到了夫君你,让璃儿重新有所依恋。 璃儿依恋夫君,不只是因为夫君替我报仇,开导了我的心结,更多的,是真的喜欢夫君你。昔日璃儿也曾有理想,想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陪在夫君身边,敬重你,崇拜你,感激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呵呵!看来这个愿望也不能实现了,这数月来,能得到夫君这般敬爱、宠信,璃儿已经知足了。夫君你身怀大才,所知非当世任何人所能及,乃是天人一般的人物。日后前途无量,即便是忘乎所以,只求帝王之尊,那也多半能实现,只是欺骗百姓,欺骗自己,多少不光明,看似强大,实则怯弱!不过,将来后人如何说辞,也非夫君所能掌管……夫君能享受一世快活也好。” 公孙璃扶着肚子,撑着地,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来,淡淡地笑道:“这等快活,我是无福消受了!不过,我这腹中的孩儿,毕竟也是夫君你的血脉,将来夫君成就大业时,我自会完完整整的将他送过来,不过,在那之前,咱们还是暂时分别吧!” “什么?”王浩内心犹如被雷击,急忙冲到公孙璃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颤抖的喝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哼!”公孙璃轻笑一声,言道:“我已经说过了,夫君你自该听到;另外,夫君你还是别阻拦我罢!就算我如今身体不适,你也拦不住我的,若是闹将起来,大哥、二哥和四哥,闻得消息未必会帮着你,对你我都不好,会影响夫君你的仕途,成就帝王之路。” 言毕拔转魄剑而起,指着王浩胸膛。 王浩听了公孙璃一番言论,得知自己竟有了孩子,霎时间,帝王之志消失的一干二净,原本初心被激发,戾气登时去了,大脑渐渐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毕生无数的往事,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东汉末年后种种遭遇…… 此时回想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开始对血腥的杀戮、战争有了狂热之心,又经过和刘琦、阎忠等人的许多交谈;过去他还坚持的理想,便时常觉得要实现太困难,不知何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放弃了;开始要“顺势而为”,成就一番帝王大业。 亏之前他还鄙视过刘琦,可现在……自己可能比刘琦还混蛋,更不是东西,枉费公孙璃、张飞、赵云、霍逍还有已逝的霍筱等朋友、兄弟对自己的信任,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到了今天,手中万余人马,难道就要就此放弃,白白奋斗么? 没想到,他竟活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王浩不禁想起来一位西方的大哲学家——尼采的话:与恶魔战斗的人,要时刻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恶魔。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如今看来,他已经变成恶魔,已经坠入深渊里了,心志这般脆弱不坚,被一点困难和诱惑就改变了心志,还谈什么功名大业?理想未来?还有什么意思?还要和自己曾经甚至觉得可悲的人一般,堕入轮回的诅咒之中么? 王浩一时间站着恍然若失,万念俱灰,两眼无神,忽而温颜欢笑,身子往前一撞,直冲着公孙璃的转魄剑而去。 公孙璃万万没想到王浩竟会主动寻死,大惊失色,总算她反应奇快,立刻缩手,身子往后急退。 虽是如此,但王浩胸口已被转魄剑深入数寸,血流不止,跪倒于地。 “夫君!”公孙璃惊叫一声,撒手丢了转魄剑,急忙上前扶住丈夫,王浩虽教过她急救方法,王浩那背包也一直随身带着,但公孙璃一时间仍是惊慌失措。 待她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去拿王浩那旅行包,取急救包时,却被王浩有力的一手捉住。 王浩虽被刺伤,但暂时无甚大碍,沉声说道:“对不起,璃儿,是我不好,我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你……” “夫君你别说了,是我不好,不该这么说你,你千万不要有事,夫君你要是有事,那我也不活了,而且,咱们这腹中的孩儿还没见过你呢,你……你怎么能出事……”公孙璃越说越急,挣脱王浩的手,去旅行包里翻出了急救包,取了绷带、酒精、金疮药等急救物品,将王浩仰身放倒,手忙脚乱的扯开他的衣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三弟!”这时,张飞和赵云还有霍逍,接连闯了进来,个个惊骇不已。 不过,他们毕竟心理素质过硬,也和王浩学过伤口紧急处理,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便在王浩身边团团围住,帮公孙璃给王浩处理伤口。 “大哥……你们怎么来了?”王浩恍惚间,看到了张飞、赵云和霍逍,挣扎着要起身,惊异的问道。 “好了,三弟,你别起身,不然伤口又要开裂,金疮药堵不住。”赵云沉声说着,将王浩按回原地。 “唉!三弟,你这些时日来的变化难道只有小妹发现么?你这几天眼神都不对劲了,有时候杀气比俺还强烈,真是的。本来我们几个今天是来接应小妹的,小妹有孕在身,怕你们闹矛盾伤了她;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要接应的人倒是你啊,我说你呀!被小妹教训了一番,竟然要寻死?真是没出息,枉费大丈夫。”张飞冷哼一声,责怪的说着,但眼神中却满满都是担忧之色。 “浩哥,你这是何苦呢?别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你忘了,我们五人结义之时,曾立誓有福同享,患难与共,你真是拿我们当外人了?”霍逍也应和道。 “呵呵!”王浩轻笑了两声,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激动不已,虽满脸都是笑容,但眼角却止不住地滚落着泪水。 第五十八章 回到正途 “夫君,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王浩营帐中,公孙璃笑吟吟的走进来,口中说着,手里端着茶壶、茶杯,将其放到王浩跟前。 而王浩本人,则正坐塌上养伤,床中放着一几案,上面摆着文房四宝。 他虽然被转魄剑刺伤,但并不算严重,虽不妨碍行动,但公孙璃坚持要他静养,王浩也正需要找时间平静一下,也就干脆重新当起了肥宅大爷,甚至每天饮食都不下床,由公孙璃伺候着;当然,他手中的玩物不是手机、电脑,而是笔墨纸砚。 天子使臣给众人封赏后,王浩和曹操择日要去赴任,就退到了后方,不再参与前线战事,日子也清闲了许多,也更利于王浩重新找回理想和过去的心志。 在公孙璃和张飞、赵云、霍逍几位亲密之人的帮助下,王浩这几天来渐渐重拾自我,找回过去的理想。 话说回来,这权威对人的诱惑还真大,古往今来,无论东西方,大多数人在掌握巨大力量后,就极其容易控制不住内心想把控一切的欲望,建立专制权威;华夏两千年的封建历史,无不在这种权威的争斗中,能主动放下手里的权威,将其归还给天下黎民百姓,建起民主之治的,可谓少之又少。 王浩,这还没掌握巨大的力量,就开始贪恋权威了,其实说来也惭愧,他没想到自己对权威竟也有这么强烈的欲望,而且竟然这么快就把控不住,若非公孙璃等人在旁盯着,以深深的羁绊相连,不断警醒着他,王浩早已不是现在的王浩,此时绝对沉迷于追求权威的欲望之中了。 没有切实的责任、忠诚、荣耀……因为对于一昧地追求权威者来说,这些都是虚的,而且还耽误“大事”。 王浩也是被唤醒了沉睡一时的初心,想起了今生种种,想起了自己曾经竟还持着那理想和信仰在为之奋斗,而今居然“出师未捷身先死”,辜负了自己,也伤害了公孙璃等深爱自己之人,在羞愧难当和恼怒、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才不犹豫地选择了自杀。 这也归根于他自己的性格,优柔寡断,总在善恶两面之中摇摆不定。 善时杀只老鼠都觉得自己残忍,即便是对于和自己有过节的人,在其遇到困难时,还会不由自主的想过去帮忙;路见不平,总是想拔刀相助,高尚时有圣人的倾向。 恶时觉得天下没有谁不能辜负,不能伤害的,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明知黄巾军的出处,都是可以教化的百姓,可他却偏偏懒得多费口舌,就想大杀一阵;说服周仓、阎忠,也不是为自己的理想考虑,而是为了达到拥有最高权威的目的;卑鄙、阴暗起来和一个龌蹉小人一般。 得意自大的时候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到的;消沉的时候觉得自己连一点欲望都把控不住,文不成,武不就;简直百无一用,不如一了百了,死了算了,还痛快许多…… 最近几日,王浩时常回忆着这些,回想着曾经那个糟糕的男人,总不住发笑;过去努力的时候,目空一切,不努力的时候则自怜自艾,实在不能算个大丈夫! 而这次被动的人生醒悟,让王浩仿佛真正成熟起来,从男孩变成了男人,过去总抱着的那些不实际的幻想消失殆尽,开始琢磨更实际的事情。 而这几天,他去发掘了过去的自己,并进行深入了解,再和现在的自己以及外界情况等等综合做了对比,他不仅愈发了解了自己,明悟了本心。 也更能正视自己内心不想面对的事情,时刻洞察着自己的内心,做出理性的决定,力求跳出事外看待问题。 他将要上任东莱太守,也开始提笔书写不属于这个时代一套安邦总纲律法,不过他对历史上和现代的法律、社会规则等等了解有限,只能慢慢来,想起一点是一点。 “呃?”王浩正琢磨政事方面的一些问题,被公孙璃这么一喝,猛然惊醒,回头看见妻子,丢了笔,急忙起身,伸手扶住她腰,让她与自己一起坐在塌上,轻声道:“璃儿你现在有孕在身,可别为了我这没出息的丈夫多操心,以免影响胎儿发育。” 他自那晚,于恼怒间失去理智推倒了公孙璃,虽然后来恢复神智,被拉回了正常,但内心到现在都一直自责不已,因此这几日对待妻子,也真可谓是温柔细腻。 公孙璃咯咯笑着,言道:“夫君你胡说些什么?我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也不过是前一段时间在陈留时候的事,就是算上之前身在孕中却不知的那段时间,也还不过两月,哪会伤了胎儿?嗯,想起那些天,时常觉得恶心,偶尔呕吐,夫君你那时还当我是肠胃不适呢!害的我白白吃了你那些珍贵的肠胃药,还是我发觉不对劲,去找了大夫,这才发现怀有身孕,真是滑稽。” “快两月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大哥、二哥还有四弟都比我先知道。”王浩吃起醋来,装模作样的说道。 “你呀!都差点没被我要了性命,还好我收手过快,那天晚上可吓死我了,哼!有伤在身怎地还喝飞醋?没个正经。” 公孙璃双手抱住王浩的脑袋,凑上前,轻轻吻了王浩的额头,笑道:“我本来第一个就想告诉你的,可是你那些时日神情古怪,时常有暴戾之气,总是擦着刀剑,呆愣出神;你的变化我哪里察觉不到?璃儿首先担心你的问题,所以才没敢先告诉你,怎么现在还怪我?应该怪夫君你自己才对。” “对,都是我不好,实在对不起。”王浩握住她手,脸露微笑。 最近几月来,夫妻二人都在为军旅战事奔波劳碌,即便是最近一段时间较为清闲,王浩也身处暴戾恣睢的挣扎之中,公孙璃更是每日处于担忧、焦虑之中,实在难得有如当年在巨鹿、涿县,夫妻初在一起不久时,这般安安静静的相处片刻。 二人都沉默不语,公孙璃轻轻抱着王浩,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心中甚是觉得安适;王浩也反手搂住妻子肩膀,头轻轻歪倒在妻子头上,甚感温馨。 二人就这么安静了好一时,公孙璃又握着丈夫的手,将王浩手心轻轻地抚在自己面颊上,轻声道:“夫君,你说咱们这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呢?” 王浩顿了顿,笑道:“这个嘛!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不都一样么?都是咱们的血脉,是咱们爱情和婚姻的结晶。 而且,对我而言,传承不重在血脉,而重在文化、信仰;眼下天下动荡,然只是开始,不远的将来更是战乱频繁,咱们做父母的,除了养育孩子之外,须得立言身教,让孩子尽量较好的渡过这一乱世,健健康康的迎来太平盛世才好,这也是做父母的责任和功德。 于理孝以物,于恩孝以情。有理有物谓之养,有恩有情乃称育,所谓养育,养育。父母对子女的责任在于养育并重,若以理或物养而不以恩情育之,那子女与父母之间感情不深,子女虽可能极有出息,但对父母终究缺乏真情实意,鸿沟太大,子女以等量之物回报父母,便够仁至义尽了;但这样的话做父母就没意思了,白累一场。 若单以情养而无物待之,那样虽然感情深厚,子女能以真情孝意回报父母,但家教缺乏道理、知识还有物质,不仅子女终究难以出头,到头来不免贫困两代,劳累一生,只有精神慰籍,仍然欠佳。 所以啊!为人父母,不该草率,应当尽力对孩子养育并重,以毕生所学中的优质之物相传授,以半生积蓄之力养儿女长大成人;又以恩情待之,让孩子在成长的道路上有良好正确的引导,不容易出错。 两者并肩,不说能让孩子变成杰出人才,至少也能极佳地培养孩子独立思考,自力更生、自强不息的能力,不容易吃亏,也不容易激进、伤害他人,又能真心保护自己所爱亲朋,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嘛!如此薪火相传下去,那才有更遥远的未来,你说是不是?所以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次要的,咱们做父母的须给孩子立榜样,做好父母的责任,这才是主要的。” 公孙璃微笑了笑,嗔道:“夫君说的没错,正是如此!不过,夫君你呀!道理虽然都懂,学究天人,一耳听去便会觉得深不可测,但其实和你深入接触之后,就知道,夫君你总在风雨摇摆之中飘忽不定,时而积极上进,时而自艾自怜;就像你说的,如精神分裂了一般,深深困扰着自己,同时也困扰着身边的人。 好在,夫君你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向往着光明大道的,要不然也不会被我轻易说服,重返正道,不为权威之求而忘我。 还有啊!夫君你说起大道理来总是一套一套的,说不尽的长篇大论,却又总是合情合理,说的不错,想起当年我们初次见面时,璃儿就是被夫君你那一套套,层出不穷的说辞道理给收了心,从此倾心于你,细细想来真也可笑。 哈哈!虽然夫君你总是让人一会崇拜之极、一会失望透顶,缺点也是很多的,尤其是如夫君你说的变得废材,失望之余很让人难受……不过,在璃儿心中,普天下男子还是没第二个能及得上你的。” 公孙璃这些句话虽然说得意深挚,甚是恳切,但其中又褒又贬,却句句说到王浩心头,说到点子上,竟让王浩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辞才好。 王浩心底暗暗惊叹,看来公孙璃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心怀深仇大恨,但其实心底又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了,过去他的一番话,总是能让公孙璃崇拜不已,可经过这大半年来的相处,公孙璃在思想和见识上已经得到升华,而且公孙璃记性极佳,几乎过耳不忘。 反而变的是王浩自己所说的许多道理,传授给他人的知识,经常自己都不记得了。 过去在生活中,总是王浩在不断地给公孙璃灌输思想和知识,现在却恰好倒转过来,总是公孙璃在不断纠正、提醒王浩。 其因是王浩的知识和见解,总是处于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情况,虽然在关键时刻,自己所学知识便能不断涌出,总是能震惊全场;但平时却总是处于懵懵懂懂,间歇性糊涂的状态,可谓是大智若愚。 而公孙璃却是积少成多,稳扎稳打的不断积累,从量变渐渐快引起质变了,虽然其知识和见识在综合大体上仍不如王浩,但在日常生活中,已呈现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情况。 王浩久久不能平静的看着公孙璃,一会摇头晃脑,一会点头称赞,一边还抚摸着公孙璃的秀发,沉寂良久,终于叹道:“璃儿你呀!还真是个天才,为夫都快赶不上喽!” “诶!对了,哎呦!真是,我这脑子啊!净顾着儿女私情,差点误了事情;夫君,就在不久前,阎忠将军来找过你,说是他们即将要对汝南黄巾发起总攻,夫君你也离行在即,他特意在营帐摆了宴席,说是要给夫君你送行,而且曹将军、刘公子、孙将军他们也都在。”公孙璃忽然一拍额头,站直了身子,惊道。 “为我送行?”王浩一时错愕。 “对,还连带邀请了咱们五兄妹一起去,大哥他们已经先过去了,我寻思夫君你身上有伤,不便喝酒,不好直接答应,送走了阎将军,便想来问你,可是路上却不知怎地又想到其他事情上去了,夫君恕罪。”公孙璃自责地敲着自己的头,有些懊恼的说道。 “行了,行了,打自己做什么?”王浩急忙抓住公孙璃的手,微微一笑,言道:“璃儿,须知,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你不必自责,不就这点事么?一个送行酒而已,去不去也就这么大的事。而且,你这是事出有因,更不能责骂了,你是因为要当母亲了,母性大发,所以会全心全意为孩子,为家庭考虑,纯属正常。” 公孙璃听王浩这么一说,自责感立消,轻笑了笑,吻了吻王浩的嘴唇,笑道:“夫君你真是……嗯,让人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什么道理都懂,虽为男子,却很是温柔,喜欢帮别人考虑,重情重义,也很能安慰人;但自己真正碰上原本应该能轻易解决的事情,却总是……呵呵呵!” “唉!璃儿你怎么跟我在一起,不学好的,却学坏的,这吐槽的功夫比我还厉害了。”王浩摇了摇头,起身穿着衣服,还是快点赶去赴宴吧!要不然自己的缺点要被吐槽的体无完肤。 “呵!”公孙璃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也跟着起身,帮王浩打理着装,笑道:“谁说我不学好的?我不学好那天能把夫君拉回来吗?哼!夫君你自己都是这般,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我和夫君朝夕相处,当然会受你影响,而且好坏都难免会沾染,你说,这怪谁?” “我……”王浩再一次无言以对,轻叹了口气,认识到什么是后起之秀,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丫头,已经有些后世女性的一些风格了,想起来真是不该教她太多,不过,生活中倒也增添了几番乐趣。 “行了,咱们动作快点,大家都在,咱们可不能迟到太久。”王浩不再多言,整理好着装,便走出营帐。 “夫君你走慢些,我也要去,你身上还有伤呢!记得别喝酒。”公孙璃立刻追了出去,呼喊着。 王浩淡淡一笑,嗅着自然空气,感受着夫妻间的喜乐忧愁…… 实在是让他感到自在快活,自由无比! 第五十九章 临行煮酒论天下 阎忠军营。 “哈哈!寰宇兄弟,来的正巧,我们正要开席,准备再去请你呢!寰宇兄弟,听令夫人说你身上有伤,可好全了没?若是有什么闪失,来我这喝酒,阎某可担当不起责任啊!”阎忠听得王浩到了,急忙出帐相迎,笑呵呵的问候。 “一点小伤,并不妨事,劳各位仁兄就等,小弟才该当内疚。”王浩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顿一顿,笑道。 在陈留城休息的几天,阎忠和王浩可没少摆小灶谈论大事,阎忠已对大汉朝不抱希望,自己想尽力搏一搏;王浩也有此心,加上二人对贾诩都是赞叹有加,几天下来二人相处甚是融洽,王浩还则罢了,阎忠可是将王浩当成知己对待了。 故此,阎忠眼瞅着总攻汝南在即,王浩等人也将要远去青州赴任,离别在即,特意拿了自己的私钱来置办宴席,为王浩送行,为图热闹,也为避嫌,便连曹操等人也一块邀请了。 曹操、孙坚、刘琦等人也齐齐迎了出来。 “三弟,你总算来了,可等死我们了,你要再不来,我等可都要喝醉了。”张飞从旁边一营帐中闯了出来,拍着王浩的肩膀,带着酒意,笑道。 身后赵云、霍逍、黄忠、文聘、魏延依次走了出来,齐齐向王浩问候、见礼。 “大哥你轻点,夫君还有伤呢!”公孙璃即刻将张飞的手甩到一边,喝道。 “哦,说的是,三弟,不好意思了,恕为兄喝的多了。”张飞挠了挠头,抱歉道。 一众人都笑了起来。 “阎兄,皇甫大人和朱大人怎么不邀请?”王浩问道。 “总攻汝南黄巾贼在即,皇甫大人和朱大人哪里抽得出身来?不像我们,在后方要轻松多了。”阎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王浩还未来得及答话,这时刘琦和孙坚、曹操三人也走了出来,与王浩互相拱手见礼,问候。 “寰宇兄弟,来到好快啊!”刘琦走出来,拱手调侃。 “呵呵,阎忠将军相唤,诸位又都在此,兄弟岂有懈怠之理!”知道刘琦讽刺,王浩干脆顺坡下驴。 “这……”刘琦无言以对,暗骂:这小子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哈哈,寰宇贤弟姗姗来迟,怕是因为……呵呵!公孙姑娘片刻不离贤弟左右,难怪有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了。”曹操却是眼光老辣,也不玩什么套路,开门见山地打趣。 我说这曹操,虽然权谋、才华出众,可这好色,尤其是好人妻的毛病,真是一大缺点;不过曹操也没什么恶意,王浩也不计较。 王浩看着曹操,暗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言道:“孟德兄多想了,只因拙荆有喜,故此才拖延了,王某这人甚爱操心,对此不敢有半点闪失,才让拙荆时刻陪着,阎兄,诸位,不知让拙荆和在下、诸位并坐可否?” “哦!有喜?阎忠在此贺喜了,哈哈!没想到咱们离别之际,寰宇兄弟你倒也活跃。公孙姑娘是女中豪杰,又是寰宇兄弟之妻,那与我们并坐,也不失体面,不过是添副筷子的事情,寰宇兄弟不必多问,孕妇喝不得酒,我这就去安排人上茶来。”阎忠倒毫不在意,贺喜了几句,便热情地去安排人上茶。 余众也纷纷向王浩贺喜。 “做丈夫的能为妻子做到这份上,当真可敬可佩,不过,也只有贤弟你这等人,才配得上公孙姑娘这等女中豪杰,端的是良配。”孙坚哈哈大笑,颇为赞赏的道。 “惭愧!”王浩觉得脸上发烧,微笑了笑,叹道。 “走,咱们入坐吧!别在户外站着了,对公孙姑娘也不好。”曹操一牵王浩的手,走入帐中。 “呃……”王浩甚是觉得别扭,但又不好挣脱曹操这般热情,只得依着。 不多时,众人分主宾坐毕,张飞等将在旁边营帐中饮酒,而阎忠这大帐,只阎忠、曹操、孙坚、刘琦、王浩和公孙璃六人坐着,众人面前几案中置着茶水,杯、碗、筷子,还有几盘熟肉,几盘橘子、青梅等水果,而堂中间立着一大号樽俎,正煮着酒。 说是离别送行宴会,但气氛倒有点像煮酒论英雄。 “诸位,如今天下动乱,条件差了些,只有些许菜肴,上不得台面,诸位见谅。”阎忠坐了首位,举杯敬道。 “哪里,哪里。” 一众人都举杯回敬,一番推辞过后,杯酒即一饮而下。 众人也不多礼,直接畅快淋漓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开怀畅饮。 酒至半酣时,原本的还亮堂的阴天,却阴云漠漠,户外阴暗如黑夜,不多时,雷雨交加,天地虽昏暗,然电闪雷鸣却时不时的将大地照的如白昼,如此天气,帐内难以辨物,阎忠也不得不命人点起灯火。 “唉!”王浩看着护卫,长叹着摇头,不住地饮酒。 “兄弟为何哀声长叹?没个大丈夫样。”刘琦见到王浩这般,眉头微皱,问道。 “此番别后,我们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更不知再见之时,是敌是友啊!”王浩接着酒意,也不禁怀念起当下了,眼下与大家相处时,不必那么勾心斗角,能以朋友相处,轻松自在多了,即便是对于现在就暗藏极大野心的刘琦,亦是如此。 王浩此言一出,公孙璃、阎忠、刘琦都沉默了下来。 “诶!兄弟何处此言呐?再见是不易,但何来敌友之说?难不成兄弟你还要去投黄巾贼不成?嘿嘿!到了这份上,就算兄弟你想,他们也绝不会收。”孙坚性情较直快,直接说了心里话。 “哼哼!那可未必,今黄巾造反,天下八州战火蜂起,官民士子,无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朝廷如今却有宦党掣肘,每况愈下,以至于到今日想迅速平定黄巾却力不能及,兵匮将乏;为御黄巾,不得不诏令各州郡县自募乡勇抵御黄巾贼;但如此一来,必将造成地方豪强割据一方……我看,黄巾平定之日,便是群雄崛起之时,那时天下究竟如何,还未可知也!”阎忠微笑了笑,摇头叹息道。 曹操和孙坚都虎躯一震,脸色沉了下来,点了点头。 “阎兄好见识,与某如出一辙啊!呵呵!虽然天下将乱,然也未必就是坏事,纵观过去,夏商更替,各有五百年天下,而至周,三百年便骤起春秋、战国,天下大乱,可见人心不古,国运盛衰的交替也将越来越频繁;不过呢!天下大乱,也是英雄辈出之时;诸位试想,若在太平时节,你我焉能有今日?恰是这天下大乱,我等才有可能创出不世之功!诸位,可有什么志向么?”在刘琦眼中,在坐的几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他潜在的对手,他也就不掩瞒,直接交底,顺便试探一番。 “刘公子说的是,简直说到阎忠心坎上去了,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势也!生于乱世之中自是大大的不幸,但如若能借势变乱为治,创出一番功名大业,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阎忠这时方才对刘琦刮目相看,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曹操沉顿了好一时,叹道:“昔年曹某曾任议朗之职,那时曹操多次上书进谏,请天下为陈述等忠臣主持公道,重视忠臣,远离奸邪之徒满朝,虽稍有成效,然倒底无法挽回大局,朝政日益腐败……唉!今黄巾之乱起,曹某被迁为济南相,原想去哪里大展手脚,扶正一方,保境安民,也好留得清名于世;但如今听阎兄和刘公子如此说,曹某却愈发忧虑了,志向一时难以立定。” 王浩暗暗心惊,这曹操,现在果然还有匡扶汉室之志,而且心理也还没到日后枭雄的境界,如今被我们这么推动了一番,就不知日后会怎样了。 孙坚是个刚烈汉子,这时说到难为处,情绪激动,拍案而起,举着酒樽,一饮而下,叫道:“唉!听各位如此说,那日后天下定是如今日一般,黯淡无光了,真是气煞人!某也未定志向,目下只想跟着朱大人,征战沙场,多立些功劳罢了!嘿嘿!说来惭愧,某一介武夫,和各位却是比不得。不过,今日能结识诸位仁兄,却也不枉了,无论将来怎样,孙某决不与在坐的四位英雄为敌!” “文台兄,我敬你一杯!” 一众人借着酒劲,血气一上来,也顾不得孙坚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齐齐举杯相敬。 “好!”孙坚热泪盈眶,举杯回敬。 一通酒毕,刘琦似的醉了七八分,朝王浩喝道:“浩子,你之前那话,我可以回答你了,我刘琦身为汉室宗亲,如今虽朝廷腐败,但某却有意如昔年光武帝一般中兴大汉!日后,只要是忠于大汉之人,便是我刘琦之友;谁要是为贼反叛,无论是谁,便是我刘琦之敌。” 阎忠脸色顿时一沉,将刘琦剥离知己之列。 “说得好!”孙坚倒是爽快,高叫着应喝。 王浩从开宴始,就一直话少,即便此时被刘琦问到头上,也不言语。 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众人,顺便看看刘琦装模作样,不过对此,他也不加以嘲笑,刘琦虽然说一套,做一套,说是要扶汉,其实说到底不过也是取而代之。 但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要不是公孙璃等人在,自己如今恐怕早已和刘琦一样了,嘲笑他,倒是有点像在嘲笑曾经的自己,虽然没错,但也觉得不痛快。 一众人又谈论了许久,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樽里的酒也煮完了,方才起身告别。 户外雷雨已停,只营帐边檐还滴着零零落落的雨水,外面更是凉风袭人,但并不冷,却让人觉得舒服。 阎忠一路送行,陪着众人到了大营外。 “诸位,曹某谨此告辞,各位仁兄多多保重!”曹操拱手抱拳,郑重地说道。 “告辞!保重!”一众人互相抱拳作别。 临行时,王浩偷问阎忠道:“阎兄,我交托给你的那封信……” “寰宇兄弟放心,我已遣人去往凉州了,想来文和不日便会受到,只是不知他意下如何,要不我再书信一封去劝文和一番?”阎忠顿了顿,沉声道。 “多谢阎兄好意,这倒不必了,信能送到就行,至于成败,就不重要了,告辞!阎兄保重。”王浩微笑了笑,抱拳作别。 “嗯,寰宇兄弟保重,日后你我终有再会之时,只是不知那时情况会如何。”阎忠抱拳,稍微欠身,笑道。 “嗯!这个日后再说吧!人算不如天算,告辞了!”王浩再回了一礼,转身离去时,心中却暗自发笑:阎兄,再见之时,你必定要为我所用! 第六十章 巧遇人杰 大梁郊外约五六十里处,过黄河的一处渡口旁。 “寰宇贤弟,某去济南,可走黄河水路而上,要近的多;你远去东莱,走水路反而不便,那咱们就此作别了!”曹操向王浩一抱拳,笑道。 此时曹操和王浩已离开皇甫嵩大军两天了,二人同路,一路上谈天说地,也自痛快;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曹操原本支援皇甫嵩的五千骑,多是朝廷派的直属的兵马,真正归他自己的不过几十人,因此,他在迁任济南相后,那些兵马也不归他管了,继续跟着皇甫嵩助战剿灭黄巾军。 所以曹操现在手里的人数不多,接下来要赶去济南赴任,王浩则要去东莱,两人后面并不同路,而且济南国在黄河流域,曹操只需到了大梁黄河边,就可以顺着黄河顺流直去,速度要快得多,二人虽有不舍,但也不得不和对方告辞。 王浩就是有心,想走水路和曹操再多聊会,但绕远路不说,这事也办不成,他现在手里有万余人马,这时候黄河渡口也没那么多、那么大的民用船供他和手下人马坐的,要是为了这事自己花钱出力大造船只,那不是有病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两天有孟德兄相陪,王某甚感荣幸,多谢了!那咱们就此别过!”王浩轻笑了笑,抬手抱拳回礼。 “告辞!”曹操又向王浩作了一揖,以示告别,即便带人下了渡口去。 王浩回了一礼,目送曹操离去,待曹操下了渡口,不禁微笑了笑,他倒是想结交曹操这个人,虽然日后定是大敌,但若是利用得当,也可帮自己减轻不少压力。 随后,王浩命全军先停下来歇息一会,自和张飞等人到了渡口附近一家小酒肆,准备打些酒水,供路上喝。 张飞等人在酒肆前打酒时,王浩问过老板,独身一人来到了店后,他强迫症较严重,虽然知道这时候的水没有什么工业污染,但毕竟水里生物还是挺多的,随便喝河水容易得寄生虫。 所以他自穿越到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喝井水、泉水,并且还有军用水壶过滤,他带来的净水药片不多,要是喝河水,那净水药片还不几天就用完了,这他可舍不得。 虽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井水或泉水,他从幽州下来时,碰到过接着两三天都没碰见有井的情况,不过那时候他背包里带的几瓶矿泉水,就派上用场了,至于净水药片,不到迫不得已,是绝对不肯用。 王浩打满了一壶井水,又拿着两个矿泉水瓶,也打满了井水,正准备走时,突然见到不远处有个草亭,亭中立着六七人,另有两人坐在石凳上,一个少年赤裸着上身,背对另一人而坐,而另一人,似是个大夫,正给那少年做着针灸。 王浩寻思,这汉末发过几次大规模瘟疫,虽说自己没碰到吧,但日后要是撞上也麻烦,自己军中正好没有军医,也不知这大夫水平如何,要是个好医生,能给自己做随行军医的话,倒也不错。 抱着这念头,王浩放下了水壶水瓶,轻手轻脚的往草亭那靠近。 “奉孝,你原本就体弱,年纪轻轻,就这么贪睡嗜酒,成什么样子?这又得了伤寒,若是没遇见我,看你怎么办?”那大夫打扮的人,扎完针,带着气恼的语气向那少年喝道。 “奉孝?那不是郭嘉的表字么?”王浩心中一惊,立即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全神贯注,要听个仔细。 “哈哈!仲景兄,你也没强到哪去嘛!想不到你这轻视仕途,厌恶官场之人,如今却落了俗套;这就是造化弄人呐!嘉不幸染了风寒,正欲去寻你救命,却正好遇上你被举为孝廉,赶去洛阳朝圣,将要进入官场,哈哈!五十步笑百步,嘉可不愿接受。”那少年受了教训,不以为然,出言反击。 “唉!你少来这套,偷换概念,这是一码事么?我是因父亲意愿,又蒙州郡官民抬举,被选为孝廉,这才不得不去官场;你这是关乎自己性命,自己的身体自己却不爱惜,能一样么?”那大夫恨铁不成钢,怒喝道。 少年哈哈一笑,牙尖嘴利,当即反击:“哪里不一样?我也是不喝酒、不贪睡就会死,这才不得不这般,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官场险恶,你去当官,难道又不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么?” “唉!你呀!休耍贫嘴了。眼下朝廷有党锢之患,天下更是战火蜂起,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前些年又有数次大疫,许多地方十室九空,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此看来,不知何日才见太平,你我此番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你青春年少的,家里又没父母照顾,该有点正常少年该有的习惯,别贪睡、嗜酒,日后多保重身体才好。”那大夫若尊长一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嘱咐道。 “不错,天下再想太平是难了,不知还有多少战乱、天灾人祸要降到老百姓头上,唉!”那少年顿了顿,长叹道:“仲景兄,现下我身上扎了针,不便行动,要不然定要拜你几拜;我幼时父母染病而亡,这些年来,多亏你屡屡照顾于我,郭嘉感激不尽,咱们说是朋友,其实你在我心中如同亲兄长一般,我……” 那少年情绪激动,说不下去,眼角垂下泪来。 “奉孝……”那大夫眼眶也已红润,轻叹了口气,言道:“奉孝,你年纪尚轻,如今身体未复,不如就跟着我去洛阳吧!也好给你调理调理身体,顺便帮你改掉你身上的臭毛病。” “……”郭嘉垂下头,沉顿不语。 郭嘉?真是他! 王浩惊喜万分,差点没尖叫出来。 郭嘉,史书上称他为“才策谋略,世之奇士”。曹操也十分欣赏郭嘉,郭嘉见识过人,屡献奇谋,与曹操君臣相知,是曹操继戏志才之后最为倚重的谋士,称郭嘉为自己的“奇佐”。在外又有“鬼才”之名,在汉末谋士中,郭嘉这人绝对是能排前列的,可惜却英年早逝。 曹操也曾为此伤心不已,为郭嘉的早逝又哀又惜,曾叹就此少了一位知己。 “这位将军,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敢问将军此来何事?”那大夫突然间,拖长了声音,呼喝道。 王浩这时一身戎装,一眼就看出是个将军,王浩倒也不吃惊,让他吃惊的事,没想到那大夫早已发现自己了,事已至此,也不必推脱了。 “哦!实在抱歉。”王浩上前深深作了一揖,表示歉意,解释道:“方才某见先生医术高明,不禁好奇,便走近观看,方才听得先生于这位兄弟说话,就未敢打扰,万望恕罪,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刚才这大夫和郭嘉的对话,王浩都听了进去,知道这大夫马上要去洛阳朝圣,加入官场,王浩也就放弃了说服他做自己军医的想法,他刚一心只是盯着郭嘉,只是被这大夫喝破,不得不出来见礼。 “哦!原来如此。”那大夫听了脸色缓和下来,说道:“鄙人姓张名机,字仲景,不才会点医术,没想却引得将军这般感兴趣,倒是惭愧;将军怎么称呼?此去何往?” 张仲景世家出身,是官二代,此番又是去洛阳朝圣,见到将军自也不惧怕,反而倒有些兴趣,正好一时走不了,聊几句天,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某家姓王名浩,字寰宇;蒙皇甫大人举荐,正要去玩东莱郡赴任太守一职,刚刚到此,准备歇息一会,却不想遇到了医圣……不,名医张伯祖之徒,真乃运气!”王浩强行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尽量不表现出来,但脸上已有些涨红。 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两个人才,“鬼才”郭嘉不必说,却没想到还见到了传说中的医圣张仲景,和华佗并为汉末三国时代最厉害的医生,一个长于内科,一个长于外科,都是名垂青史的医术大师,今天见到,可谓三生有幸。 “哦?将军认得我师父?”张机脸露喜色,问道。 “呃,认得不敢说,只是听说过,闻名医张伯祖有一位弟子,名唤张机,勤奋好学,与师一般精通医术,其识用精微过其师张伯祖,已有青出于蓝之势,不想今日得见医术大师,三生有幸。”王浩不再按耐内心的喜色,笑道。 “嘿!这可不敢当,张机不过只学了家师一点皮毛而已,怎敢称大师二字?万万担当不起……诶!等等,将军你说你叫王浩,字寰宇;那先后助卢植、皇甫嵩、朱儁破黄巾,并斩首张角、张宝之王浩,你可认得?” “正是在下!” “什么?”张机还没来得及说话,郭嘉就叫了出来,眼中满满是惊讶之意,再问一遍:“阁下真的是那斩杀了张角、张宝之王浩,王将军?” “嗯……”王浩顿了顿,张角和张宝是公孙璃杀的,要这么光明正大的的夺妻子功劳,承认是自己杀的,虽说公孙璃不会介意,但那也太掉价的,男子汉大丈夫,本身妻子帮自己甚多,她立下的战功全顶到了他的头上,自己已经够亏欠公孙璃了,这点面子功劳若是还要争,那还算什么男人? 于是便说道:“不错,正是在下!某也只是帮帮小忙,出谋划策,煽风点火帮了卢植先生和皇甫嵩、朱儁将军一把而已,至于张角、张宝,实非我亲手所杀,愧不敢当,惭愧,二位见笑了。” 第六十一章 晓之以理 “哈哈,不想今日得见英豪。”郭嘉背后扎着针,无法起身走动,只僵硬地转过了身,冲王浩笑道:“原来破黄巾的王将军,今日得见,才是三生有幸。某姓郭名嘉,字奉孝,见过将军;呃,呵呵!将军你也看到了,某不能起身行礼,还望恕罪。” “不妨事,这位兄弟既然有病在身,就应该注意身体才对,呃……郭兄弟,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才十四五岁吧?怎地就有字了?”王浩内心激动,一时不知该如何问候。 “呵呵,看来就是王将军这等人,也不能免俗啊!虽说男子二十冠而字,但其实早取晚取都是一样的,礼法自然要有,但何必这么死板?某虽十四岁,但就提前取了字号,那又何妨?”郭嘉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王浩一愣,张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终只是讪讪而笑。 然后才苦笑道:“奉孝说的对,那个某乃是无心之语,奉孝勿怪。” 郭嘉话说出口后,本以为就算不惹得王浩发火,多少也闹得场面尴尬,他也常以此试探人;但却没想到王浩竟这般礼待于他,还出口道歉。 郭嘉吃了一惊,急忙说道:“将军乃当世英豪,嘉虽不过一戏言,但实在无礼,还请将军勿怪才是!” 勿怪?说实话,我是不太在意这事,不过郭嘉言语也还真犀利,不过才十四岁,竟有这般见识,在这个年代,的确少见。 王浩暗自发笑,言道:“奉孝哪里的话,某偷听在先,终究得请仲景兄和奉孝莫怪,想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可见有志不在年高,我以年龄轻视了奉孝;肆意轻人者,亦是轻己,该请奉孝勿怪才是。” 张机和郭嘉都暗暗钦佩,王浩起义军,先后助战卢植和皇甫嵩、朱儁破黄巾,斩贼首张角和张宝,现在中原一带,也蛮有名气,却没想到这般谦虚,二人都不住点了点头,心下赞叹。 “唉!贵客到临,我等却忘了礼数,该罚才是,王将军请先坐,快请!”张机为人也比较反感官场内诸多所谓的“礼节”,等级太过严明,为他所不喜,此番见得王浩破黄巾战功赫赫,却没有架子,心下也添了几分好感,热情的招待。 从刚才听到名字起,王浩就有心结交这二人,见他们又挺好说话,也就不拘束了,顺着张机的安排,自然而然的坐下,笑道:“二位,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不如咱们便以表字兄弟互称如何?也轻快得多!” “好!将军既然免俗,我二人岂敢不从?那嘉就不客气了,寰宇兄,嘉在此见过了。”郭嘉上半身虽动弹不得,但仍下意识地要拱手作礼,然只是手指微动了动,脸色稍微一尴尬,随即又堆满了笑意。 “正该如此!”张机笑了笑,一边帮郭嘉拔针,一边看着王浩,问道:“吾闻东莱郡地处偏远,乃天下之最东,靠海而立,农耕不盛,百姓多以捕鱼为生,且东莱郡有四大世家,最近又新起了三大地方豪强,并与另四大世家成分庭抗礼之势;青州黄巾又猖獗,寰宇贤弟既然要去东莱郡赴任,还是早做准备才好。” “哦?有这等事?”王浩脸色一沉,没想到东莱郡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言道:“黄巾军本多是流民草莽汉子组成,缺乏经验和才学,又无甚先进思想,终究不能敌汉室,黄巾气数将尽,难成气候,某先拥万余人,倒不惧他;只是那东莱郡的世族、豪强,却有些麻烦了。世族代代相传,多少有教养,顾忌名声,未必可惧;豪强却是趁乱大发国难、民难之不义之财而崛起的势力,多割据一方,横行霸道,这倒难对付。仲景兄,你可认得那东莱的世族、豪强?” 郭嘉、张仲景心中略震,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心中皆暗暗惊叹,王浩这人果然不凡,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搏下如此功名,眼光很准,一语中地。 他们二人也有这般想法,黄巾大多是因为朝廷腐败,又有天灾人祸而暴起反抗之人,现其三大首领,张角三兄弟已死,终究难成气候;而世族,十数年来,因许多地方数次爆发瘟疫、饥荒,这次黄巾军起义又是针对世家大族,实力削弱很多,现今屹立不倒的世族,多是当世人才,其因世代相传,也识得大体,行事有章有法,的确没那么难缠。 可豪强却不一样,当年王莽篡汉,刘秀得以中兴大汉,虽得地方豪强极大助力,但传承到如今,要么已消亡,要么便成为新的世家。 而现在的地方豪强却多是近数十年新崛起势力,鱼龙混杂,都是宗族大姓联合在一起而称雄一方的,其中不乏有通过合法经商、成为豪商大贾者;亦有奋力务农、成为一方大地主者;现更有借着黄巾造反之势,召集宗族,起义军平定一方,而得功名利禄者。 但更多的却是非法敛财,压迫甚至掠夺其他商贾或农民,以武力兼并土地,横行霸道;又买通当地官府,取得仕途,两者并兼,为祸一方。 要是遇上这种豪强,那即便地方太守,手握重兵,也会为此头疼不已。 特别是现今黄巾造反,天下各处战火不停之时,许多地方官员忙于抵御黄巾军,而这些豪强,却趁机在背后发展实力,肆无忌惮的横行暴敛;更有大的豪强,占地几百乃至上千顷,房屋数百间,有私兵数千,依附者最多可至上万,富可自立一小国,骇人听闻。 就是张飞,其实也是一位名震一方的豪强大族,不过其是靠着合法手段罢了;张飞往上几代,都是农商兼行,经过三四代的努力,也富甲一方,张飞父亲早亡,张飞年纪轻轻就接任了家主之位,其靠着勇力过人,又有些文化,让宗族中无人不敢不服,又垄断了涿县的卖肉摊,还有良田好几十亩,实在是个富豪。 不过张飞其人爽快,轻视钱财,好结交江湖好汉,心怀大志,不愿一辈子当个地方豪强;要是没碰上王浩,其家产也早晚得因为遇上刘备给转卖个精光,而且跟着刘备,仕途发展不顺,辛苦奔波十几年。 王浩初时还有些愧疚,但一想到若是自己不来,张飞到了刘备手中……愧疚感立时消失。 张机心中微动,言道:“这个某倒不识,寰宇贤弟到那不与那些世族、豪强太敌对,想来也无妨,或许能联手抗黄巾。” “唉!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也不必退缩,某即为将,任一郡太守,理当恪尽职守,安定一方,还当地黎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淡百姓之疾苦;纵那东莱豪强强横霸道又如何?王某堂堂七尺男儿,有何惧哉?即便马革裹尸,也不决肯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王浩见没有捷径,血气上来,朗声喝道。 “好!寰宇贤弟乃大丈夫、真汉子,不愧称字寰宇,端的是胸怀大志之人,贤弟去东莱郡赴任太守,乃当地百姓之福也!”张机停下手,中断给郭嘉拔针,站起身,对黄逍深深一揖,言道:“贤弟与我所见略同,某也深恨如今朝纲不正,天下贪腐无数,此番前去洛阳朝圣,也想日后得封一地方父母官,可以安定一方,救助百姓。” 张仲景有坐堂医生之称,其时任长沙太守时,择定每月初一和十五两天,大开衙门,不问政事,让有病的百姓进来,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堂上,挨个地仔细为群众诊治。 这些事情王浩也尽知道,虽说现在还没发生吧!但自己说那番义正言辞的话时,心底多少还是有点虚的,而张机也说这义正言辞的话,并表示英雄所见略同,王浩又是钦佩,又是惭愧。 “呵呵!惭愧。”王浩只轻道一声,点了点头。 随后,张机便全神贯注地给郭嘉拔针,王浩也不再说话,仔细看着,不过他不明针灸,不通医理,也看不出张机医术高明在哪,只是能见到张机拔针时沉稳有力罢了。 不多时,张机已将郭嘉背上的针尽数取了下来,就包里安置好,又取出一张折叠过的羊皮,言道:“奉孝,你日后按这药方所写去抓药,五六天内,你这伤寒便能好全,记得,多运动,别贪睡嗜酒。” “知道了。”郭嘉迅速穿好衣服,似乎立刻忘了张机的嘱咐,提起腰间的酒壶,正要痛饮。 张机脸色立时一沉,冷哼一声。 “呵呵!下意识反应,倒是忘了,日后定当谨记仲景兄之言。”郭嘉讪讪笑了笑,依依不舍地放下酒壶,看着王浩,经过刚才一番言论,他对王浩愈发好奇,试探之心倍增,问道:“寰宇兄好志气,不过,要安定一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天下乱与不乱,乱到何等程度,都紧紧地关系到天下任何一方百姓的太平,身为太守,自当要观察天下大事;却不知寰宇兄对如今这天下大势有何见解?” 哈哈!总算是对方先问到点子上来了,王浩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依我看,朝廷腐败,朝纲不正已久,官员腐败已成大势,又有天灾人祸,天下百姓早已哀声道怨。黄巾之乱,不过是百姓因为活不下去从而愤怒的爆发而已,其实不过是乱世之始也。 朝廷独力难撑,无法轻易平定天下黄巾军,便发榜招募义兵,如此反而造成地方豪强拥兵自重,形成割据之势,黄巾之乱平定之时,便是群雄涿鹿天下之始!人心丧乱,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已贯穿天下,汉室威严不再,日后大好江山,更不知谁人为主!” 张机身子一震,将身边几人喝退,草亭中只留下了他们三人,随即说道:“寰宇贤弟真乃高见,说的话与我这奉孝兄弟竟是一致。” “哦!”王浩故作惊奇之态,看向郭嘉。 “不错,嘉也早有此看法,不久之后,天下定然大乱,难以平定。只是人们尝言我年幼,只当我这是孩童胡言乱语,不信我之言,倒是被嘲笑了多次;呵呵!那些没有远见之人,看不起我,我又何尝看得起他们了?嘿嘿!不想今日却遇见知己,寰宇兄一语中地,原来已观察天下之势,那么,恐怕寰宇也早有大谋了吧?寰宇之志,绝不仅仅只是安定一方吧?”郭嘉甚是得意,微笑着道。 呵!郭嘉果然不负其史上鬼才之名啊!十四岁的年纪,就有如此见识,想自己十四岁时,貌似还在忙着和同学玩CF和4399小游戏呢! 王浩心下赞叹,直接开门见山:“奉孝果然有眼力,实不相瞒,某是先想以东莱为本,先安定一方,再图降伏青州那猖獗的黄巾军,他日天下大乱之时,便有机会进入中原,变乱为治,平定天下!” 郭嘉和张机浑身一震,面面相觑。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张机自长成之后,多数时间都在钻研医学,对这天下大势不甚了解,便已插不上话。 只郭嘉还继续问道:“呵呵,果然不出嘉所料,说实话,如若不是方才寰宇兄对天下大势了如于心,我也不敢这般猜测。容嘉多嘴,敢问寰宇兄要怎么做?欲使何方法平定天下?” 第六十二章 义服郭嘉 听郭嘉这么问,王浩咳嗽了两声,扰扰头,定一定神,整理起思绪,别看郭嘉年纪不大,但见识却远超一般大人,不认真点怎么行? 王浩顿了顿,笑道:“王某所言,难当真理,二位就当是胡乱言语罢,嗯哼……当今天下,早已人心丧乱,仁义道德已不足立世,这亦是天下大乱的根源之一!而要平定天下,则首先必定人心,欲定人心,再平定叛乱后,就必先要发展生产力,嗯……也就是着重发展农耕、手工、商业,我去东莱,还可着重发展渔业。 如此一来,可让百姓对有生活存极大之向往和希望,便能辛勤劳作,不以打砸抢行事,一方可平;民一旦如此,可渐渐摆脱贫困,则易治也。 然后就该整理政事,对当地依法而治,无论官职大小,一视同仁;法即不严苛也不宽松,取之适中,让官民对法有敬畏;最后,便可循天道,持仁义,秉忠孝,如此,当地百姓能摆脱贫困,官府也有威信,且威严有力,但却并不强横;如此,一方可定。 故有说强国常为礼仪之邦,官民皆敬法而守德,皆有相对平等之机会富裕;而弱国常混乱不堪,官民目无法纪,官民或从精神上,或从物质上,尽皆贫困。所以若要国家脱贫致富,必须如此。 而要强盛大治,则要实行一次思想启蒙,如当年春秋战国之时,百家争鸣;不过真如百家争鸣那般也不好。某思量,可以融合百家学说之精华,去其糟粕,另成一派,作为核心价值观,指导君臣官民;且并不固定不变,若有缺点,无论官民,只要能看出来错误,或者有改正之方案,便以其所指错误造成正面影响大小论功绩,奖赏提出意见之人,再加以改进;可用于国,亦可用于民。 如此,便可使为君者心存臣民,为臣者心忧君民,为民者也关心国家大事……若做到这等地步,则天下可平,国强民富,民族兴盛,天下大治!” “……”郭嘉和张机一时愣住,面面相觑。 王浩见二人这般,松了口气,暗自发笑;其实他还没拿出压箱底的东西来,那些民主、自由之说,且不说自己都没完全理解并整理出来,经过有数次经验,又有过曾经沉迷到权势当中的教训,王浩不到迫不得已时,也不会顺便把这些思想抛出来。 这个得一步一步来吧,日后再说不迟,开始话说的太满,要是做不到,打了自己脸,可就很容易失去一切了…… “唉!惭愧!郭嘉年纪轻轻,怎敢傲慢无礼?小觑天下人才,原以为能看清天下者最多不过寥寥数人,不想此间便于遇到一位看得比嘉更清楚之人……”郭嘉微微苦笑,心中却甚是惊奇,王浩这人看来不仅能征战沙场,才识也颇为丰厚,并且这方面比他更胜一筹,性格也易相处,郭嘉暗暗惊叹,这王浩莫非是上天特意派来与他见面,交为知己或是让他为其效命的?要不然怎地这般凑巧和他相逢? “寰宇贤弟之言,实在让人惊骇,看尽了治世之法,不可谓不精辟!意境之深,实非我能及也……”张机点了点头,赞叹不已。 郭嘉却是摇了摇头,叹息道:“嘉自以为看破了现天下兴衰,能言一朝兴衰更替之语,就尝以此得意洋洋,如今看来却是井底之蛙,未曾想过这许多,寰宇兄却能直指国运盛衰,兴亡更替之道……佩服!” 呵呵!惭愧!王浩暗自发笑,自己是站在上帝视角看待问题,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不过是总结了些许历朝历代的兴衰原因和其矛盾,实在不敢称人才,不过是一种“世外高人”罢了,对比郭嘉这些身在当世却能看透之人,自认还是有所不如。 “奉孝何出此言?人心常处在世内,故难以看清问题本质,难以避免,问古往今来真正能超出世界之外看待万物者又有几人?某亦有托大,自认偶尔能出世外看待事情,看了许多此世间丑态,所以才对如今汉室充满失望。 故此才会想变乱为治,重整天下,还华夏民族、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的清平盛世。昔年姜太公言: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有道者处之。某虽不才,却有意施展手脚,匡扶一方,日后若有逐鹿天下之势,也想领一军安定天下……嗯,我观奉孝年纪虽轻,却身怀大智,若愿出山相助,某感激不尽。”言毕,王浩深深对着郭嘉一躬。 “寰宇兄,这如何使得!汝若真有此志,那日后辛酸,难以言表。寰宇兄所说,我亦是深信!只是……”郭嘉微微一震,摇了摇头,言道:“嘉年纪尚幼,不过虚活了十四岁,纵想辅佐仁兄,然某之年龄,怕是难以服众……” “呵呵!没想到奉孝也难以免俗,打了自己脸呐!”王浩哈哈一笑,看着郭嘉,“依奉孝之前所言,言行合一,就该当是不以年纪论高低,有志不在年高者!犹如当年甘罗十二岁拜相,虽然年幼,然其有真才实学,自信满满,纵一开始有人不满,但在了解过后,即便是粗莽汉子,亦没有不服的。 奉孝年纪虽小,然见识卓越,早超一般大人,可谓神童也!胸中若有才智韬略,何需怕别人不服?若奉孝有所担忧,担心被我拐卖了,那便算了吧!某不敢勉强,等奉孝日后长大,再来寻我便可,某必定赤脚相迎,某原以为奉孝年纪虽轻,但是能助我成就大业之人,没成想……嘿嘿!好汉子!” 王浩那最后一声好汉子,颇有嘲讽之意,郭嘉正值年轻气盛,哪里受的住激,更何况王浩夸他有大才时,言语也诚恳;其所言又非虚,不以年纪论高低,确实是这个道理。 “哼!方才是我的不是,言行不一,实在惭愧!但寰宇兄莫小瞧了人。”郭嘉脸色一红,忽又转为正常,顿了顿,笑道:“哈哈,原来如此,寰宇兄好厉害的激将之法!” “呃……”王浩又给郭嘉一言噎住,暗道,无怪传闻郭嘉有小太公之称,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激将法。 王浩都还没来得及露出尴尬之色,郭嘉便笑了笑,深深作一揖,说道:“呵呵!不过话说回来,寰宇兄竟然认我这不满十五之少年是有大才之人,认为某能助兄成就大业,某又岂是不识抬举之人?兄身居一方太守之高位,如此赞赏于我,那嘉定要吃你这一激。 嘉年纪虽幼,却向来自问不弱于大人,今蒙将军如此抬举不弃,嘉自愿将一身所学,献于将军,效犬马之劳,鞍前马后,供君驱使,只要不是无礼太甚,超出某底线之事,那嘉绝无二话。” 好家伙,虽说要效忠,却提前摆明了立场,超出底线,自己不愿做的事,决不屈从,看不出来郭嘉这般年纪,竟也有一身傲骨。王浩听他所言,心中暗暗惊叹。 但郭嘉既然愿意效忠,王浩欣喜多过惊叹,加上郭嘉又是有立场之人,那也多了一个监督自己的人,虽时而会烦恼,但对大局来说,却有极大好处。 郭嘉言毕,忽而一愣,看向张机。 张机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作揖道:“寰宇兄弟,你心有大志,有救世之愿,乃是百姓之福,奉孝愿意帮你做事,那张某也放心把他交给你了,这是他的福分。寰宇兄弟才华、志向,某甚是佩服,若某没有答应过父亲所求,去洛阳朝圣,今日又这么遇见寰宇兄弟你,那定然要和我这奉孝兄弟一般效忠于你,只是……呵呵!毕竟万事可遇不可求,寰宇兄弟,日后若君有麻烦,特别是医术上之事,只要还念着张某,发封书信来,张某定然到访,倾力相助。” “你……你们……王浩感激不尽!”王浩喜上加喜,更是又惊又喜,一时激动的不知如何表达,朝二人深深回了一礼。 原本一个郭嘉愿意效命,已经让他万分高兴了,没想到张仲景竟也愿意帮忙,虽说不是效命,但张机既有此言,日后要是万一碰见什么传染病,那也有个保障了。 “寰宇兄弟,万不可如此。”张机见王浩作揖行礼,正要扶起他,一用力,却扶不起来。 “仲景兄不必如此。”王浩见郭嘉和张机都已经起身,自己也就跟着起来,言道:“无论哪个世道,就应该是君择臣,臣亦择君;而不是愚忠于哪一个,如此,君臣就是被迫,但能不为私人感情所控,理智看待,治理地方或天下,才能长远;故君臣民之间,该当处于一个相对平等的地位,需要的是互相尊重,而不是单一的跪拜其中一方,二位既然向我行礼,某又怎能不回?” 见王浩这般,郭嘉心中大慰,笑着道:“那嘉便斗胆称呼将军作主公了,主公,请受郭嘉一……” “还是别拜了。”王浩打断郭嘉的话与动作,扶起他来,言道:“我们还是握手抑或作揖更好些。” “握手?”郭嘉正不解时。 王浩便已笑着握住郭嘉的左手,微微欠身。 郭嘉有些手足无措,也急忙往前鞠了躬,讪讪一笑,喝道:“日后郭嘉必定肝脑涂地,鼎力相助,以报主公今日知遇之恩!” “肝脑涂地不必,你我都尽心尽力便可。”王浩见郭嘉手忙脚乱的模样,也不住笑了笑,这握手礼还是他最近才想起来可以用的现代礼仪,用于这时代亦无不可,反正没坏处,也比作揖方便些。 张机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心底对王浩颇为称赞。 郭嘉也是万分激动,他万万没想到,王浩竟这般没什么架子,傲而不娇,与人不俗。 这其实和他一样,郭嘉也不喜欢那许多麻烦的尊卑礼法。尊敬长辈或比自己优秀的人,本来并无不可,但非得搞个高下,那就不好了。 如此也不过就只是充充一方的面子罢了,不是你跪拜我,就是我跪拜你,实在没什么好处,还伤害了一方感情…… 郭嘉欣喜之间,暗暗下了决定:今日遇此明主,实在三生有幸,嘉定当要再多学点东西,以报寰宇兄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和知己之情! 第六十三章 锦帆贼出没 少年郭嘉既认王浩做主公之后,王浩当即便拜郭嘉为郡司马,领军师之职。 郭嘉受宠若惊,他虽然厌恶繁杂俗礼,但毕竟还是个少年,一下领此高位,倒底还是不习惯,推辞了一二,但却被王浩强硬且十分有理的给怼了回去,无奈,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余二人,也是笑逐颜开,王浩是喜得了郭嘉这样一位人才,又结识了张机张仲景这未来的医圣。 张机虽喜能认识王浩这等人,且增长了一番见识;但他对天下大事关注比较少,更多的是高兴自己一直担忧的弟弟——郭嘉,总算能有个依靠,有个正当的事情做了,不必和以前那般四处奔波;且王浩看来也是个靠谱之人,胸怀大志,踏实稳重,日后也多半能帮他管着点郭嘉…… 三个人都欢天喜地,谈笑风生,甚是融洽。 三人正谈论事情间,公孙璃却从酒肆寻了过来。 “夫君,你在这干嘛?出事了!”公孙璃见到王浩,急冲冲地跑了过来,见到郭嘉和张机等人,不住愣了一愣。 “璃儿,你怎么来了?二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拙荆,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璃字;璃儿,这位是郭嘉郭奉孝,可是位人才,不用我多说了;这位是张机张仲景,可是位医术大师。”王浩不紧不慢的给几人互相做介绍,他虽然听到公孙璃说出事了,但并不怎么操心,多半也只是一些琐事罢了;就算是碰上黄巾军,有张飞等人在,自己又有了万余兵马,实在不必惧怕。 郭嘉和张仲景,公孙璃听王浩讲过,一位是被称鬼才,一位则被称医圣;公孙璃不住呆了呆,不禁打量了二人一番,张机还则罢了,他的确是大夫的样子;可郭嘉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一处,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何以敢称鬼才? 不过她素来当王浩是天人,博古通今,知晓天下事;对王浩的话也向来深信不疑,尽管王浩有时候言行不一,打自己脸,但对她来说,这是王浩唯一的缺点,虽然美中不足,但王浩毕竟是“学究天人”,也可以理解,虽对郭嘉起一时怀疑,但随即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公孙璃微微一震,朝二人点了点头,拉起王浩的手,说道:“夫君,这事待会再说不迟,眼下那曹孟德将军被一艘大船和几十艘小船围困在黄河中,那些人似是水贼,眼看形势窘迫;大哥他们路见不平,出言欲吓退那些水贼,可是那些水贼分毫不惧,还言语不逊;典将军和那位周仓将军二位义愤之中,两人自划着一艘小船去救曹将军了。” 王浩还没来得及惊讶,郭嘉就叫了出来,“什么?水贼?莫不是锦帆贼?这下可糟了,那些锦帆贼无法无天,仲景兄本来两天前就要过河走了,但那些锦帆贼却不让任何客人过河,且不讲道理,所以才不得不停留在这里,不过,却也正好救了嘉一命,让某遇上了仲景兄。主公,你……咱们的部队会水吗?要不要去征讨?那些锦帆贼个个水性极佳,可十分难对付。” 张机也脸露焦急之色,言道:“那曹孟德,我也曾见过,他可是朝廷命官,前番率军来助力破黄巾贼时,立下许多功劳;那些锦帆贼真是无法无天了,比黄巾贼还嚣张。 将军,那些锦帆贼,原是一伙轻薄少年组成,且拥有兵器,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且人数有三千余众,在长江一带,抢夺过往船只,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连某,也曾被其劫过,搭上了许多钱财,才保得性命。 但不知最近为何,那锦帆贼首领,解散了原本的数千人,自率着数百人北上,到了黄河,竟也还这般蛮横;将军,你既在颖川战争抗击过黄巾贼,也应该认识曹孟德吧?此番还请将军剿了这锦帆贼,还当地百姓一个太平。” 见张机提到锦帆贼时,咬牙切齿,明显是在锦帆贼处受过苦,吃过大亏。 不过也无怪如此了,锦帆贼他当然了解,锦帆贼便是大名鼎鼎的甘宁甘兴霸,锦帆贼是他的绰号。 但张机所说的锦帆贼,却不是指甘宁一人,而是指甘宁及其手下的一群轻狂混子,甘宁手下群盗凡事皆以甘宁为尊,故此他们这一整个水盗团伙,也就干脆以锦帆贼居之。 要说这些锦帆贼,在地方上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无论官民,只要是有钱的,被锦帆贼盯上就别想跑。 就是你被抢,或锦帆贼要你交保护费,你占道德优势,有道理;锦帆贼明摆着理亏,但你要是不给他们较隆重的礼节和尊重,轻慢于他们,抢光你钱财还算轻的,甚至可能还要你的命。 要说这种黑恶组织,王浩也讨厌,也觉得确实该死,理应讨伐。不过他们的首领甘宁,却是个人才,不能不重视,更不可轻易放过。 甘宁这人,在历史上为江东十二虎臣之一,他勇敢坚毅,豪爽开朗,足智多谋,器重人才,轻财好施,又关心部属,使得手下士兵心甘情愿为其死战。 甘宁曾逼退过关羽,抗击过张辽,有百骑夜袭曹操大营,把曹营搅乱且能全身而退的辉煌战绩,连孙权也他有颇有赞言,曾道:“孟德有张辽,孤有甘兴霸,足以相敌也。 不过甘宁性情急躁,易于激动,即便比张飞、典韦这等直爽易怒的汉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发怒时动辄要打人乃至要杀人,而且和周瑜乃至孙权都敢明面上唱反调,可谓桀骜不驯。 但甘宁真正作战起来,却和张飞一样粗中有细,既无关羽那般,傲慢时不把对手放眼里;性格也既没有关羽那般专门轻慢文人,而善待士卒;也张飞那样,尊重文人而藐视一般士卒。 甘宁是很直爽的火爆脾气,好时不管你是士大夫还是士卒,都好说话;坏时管你是谁,就是敢和你硬刚,其在性格上,像关羽和张飞的结合体,虽然缺陷大但却不致命,并且也还真有能力。 甘宁虽然性格缺陷大,不论上下,都十分快意恩仇,但其也不是不能教化,甘宁后来弃盗从军,不知有没有别人引导,反正其在读了一些书,钻研了诸子百家之学后,便想有所作为,放弃了这来钱快且能过的十分奢华的锦帆贼首领之位,可见甘宁还是能讲通道理的。 不过,要和甘宁讲道理,不让他认同你是不行的,多少得先让他在武力上吃亏,然后才能讲文;典型的软硬不吃,非得打服才能讲道理。 王浩琢磨了一阵,看着几人焦急的目光,当机立断,喝道:“走,我们且先过去,要是那些锦帆贼执迷不悟,就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管怎样,先给这些锦帆贼一个下马威再说。 王浩领着公孙璃、郭嘉和张机赶回渡口时,渡口边上已经挤满了人,基本都是王浩手下的军士。 王浩现手下的军士,大多都是北方人,也多不会水性,只有少部分人会水,但未得到命令,也不敢贸然行动。 即便是张飞和赵云这等艺高胆大之人,现下不识水性,黄河河道中有流沙,他们并不熟悉,亦不敢轻易出击;一时间也苦无办法,只能在岸上干着急。 王浩细细扫了河上一眼,见对岸渡口处停着三艘约七八丈长的大船,那大船上的船帆,乃丝绸锦绣所作,绣着一个诺大的“甘”字,远远望去,甚是光彩夺目。 大船前面排着三十几艘小船,船上站着尽是武装着弓弩、刀剑,身穿锦绣衣服的锦帆贼,看人数,恐怕不下于二三百。 一群锦帆贼闹腾之时,腰间铜铃齐响,声音之大,如几副大皮鼓被人敲打,甚至数里外的人都能听见。 而那些锦帆贼小船有序的围成了一个圈,中央空处漂泊着三艘小船,正是曹操一行人。 曹操往岸边望来,立即高喊:“寰宇贤弟,这些锦帆贼不讲道理,蛮横霸道,还请贤弟救我一救!” “曹孟德休怕,吾等这就来救你。” 忽闻典韦暴喝一声,接着七八艘锦帆贼小船便朝岸边围了过来。 再看时,只见典韦和周仓,已经领着五名军士,自划了一艘小船冲了过去,且已经划出十余丈远了。 “怎么回事?大哥、二哥,四弟,怎么不派人支援?船呢?渡口的船夫哪里去了?”王浩正欲叫张飞等人去支援时,这才发现,渡口处连一名渡船人都没有,船只也不见踪影。 “哎呀!俺何尝又不想过去救人?只是没有船呐!俺又不会水,真是空有一身武艺了!哼!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了,竟然给这些小贼给逼住了手脚!”张飞气的直跺脚,暴喝着。 “三弟,这些锦帆贼似乎是有备而来,我们听到动静,来渡口看时,曹将军已然被围,渡口的船夫和船只也已被那些锦帆贼劫了去那大船上;就连典兄划的那船,也是一名渔夫刚刚捕鱼回来,侥幸没遭那些贼人祸害的小船,只能容下五六个人;眼下更无别的船只可以渡河,弓弩又射不到,怎生是好?”赵云也难得露出了焦急之色,怒气冲冲的说道。 好家伙,这些锦帆贼忒地了得!王浩暗暗心惊,一时也苦无办法。 这处的黄河水流虽然不湍急,但河中暗藏流沙,除非是当地熟悉水道之人,要不然谁敢贸然下水? 而且这渡口处少有人烟,所住居民要么是渔人,要么就是摆渡人,其船也只有二十来艘。 本来二十余艘船也尽够用,但眼下除了典韦所乘一艘侥幸逃脱的小船,其余的都被锦帆贼洗劫一空,连人也都抓了过去。 更何况自己这边人又大多不会水,人数虽众,但弓弩够不着对岸,便却毫无用武之地;有会水的人,但没有船只也是枉然;那些锦帆贼个个腰里挎着弓弩,就算是游过去,那也得成活靶子,白白送死。 “该死!”王浩怒骂了一句。 这次的情况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他万没想到锦帆贼竟然有这么难对付,眼下又不知甘宁本人在不在对面,难以说理,这该如何是好?莫非今天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未来的大枭雄曹操命丧于黄河…… 第六十四章 水蛇遇游龙 岸上王浩等人正空着急之时,河中朝典韦围过来的七艘小船,排开雁形阵,每艘船上都立着七人,齐齐挽弓搭箭,当中一艘船拥出一人,立于船头,朗声喝道:“诸位官人,我们有正经生意,只是要收过路钱,不要人性命,与你们不相干,还是避开了吧。” 典韦怒发冲冠,高声叫道:“黄河乃我华夏一族起源之地,早已有之,又不是你们挖出来的!天下人人用得,过河还要给你们钱,哪有这般道理?” 船头那人也来了火,粗声粗气地喝道:“嘿嘿!若是当今天下驾临,我们自当给与薄面,不收过河钱;可是你们是旁的人,那就对不住了,今天连你们一块劫了。” 那人言毕,呼喝一声,七艘小船后面的桨手,划得更快了,七船冲着典韦这船围拢过来。 周仓自幼生长在长江一带,水性亦是极佳,他新投王浩,有心立功,此番和典韦同来救曹操,所带五员军士,都是他原来的部将,也都是在长江沿岸爬摸滚打长大的,且身强力壮,个个都是能横渡长江的好手。 周仓冷哼一声,叫道:“动手!” 随即便与五名军士,提着砍刀,齐齐翻身跃入河中,潜入水底,看起来似乎目标是那几艘锦帆贼的船底。 那些锦帆贼常年在江里做强盗的勾当,破人家船底的事干的可不少,见到这情况,也不惊慌;七艘船上都跃下一人,也潜入水底。 “嘿嘿!你这厮倒是打的好算盘,可惜对我们没用,难道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敢在我们锦帆面前玩弄水性,贻笑大方。”那名为首的锦帆贼哈哈大笑。 典韦对周仓等人这一举动,事先不知,也一时错愕;后又听到那些锦帆贼众的嘲笑,典韦冷哼一声,双手垂下,忽然间暴喝一声,双手连挥出五下,五枝小戟飞出,其正前方那艘锦帆贼船上的五人应声而倒,五枝小戟,都正中咽喉。 余众锦帆贼大惊失色,慌忙拉满弓,朝典韦射去。 典韦双足一点,一跃而起,两船虽相隔丈余距离,但典韦毫不费力,一下跃到了他正前方那艘船上,挥出一拳打向那船上最后一人的胸口,那人沉哼一声,仰身摔倒;典韦取出双戟,轻轻摁住那人后心和脖颈。 这些锦帆贼虽然作恶多端,但却也遵守其内部规则,决不杀自己弟兄,这时见典韦挟持了那名为首的锦帆贼,余众便不敢动手。 一众锦帆贼正不知所措时,水里咕噜咕噜作响,水面上忽然飘起一名身着锦绣服装之人,脖颈已被割出老大一片口子,瞳孔放大,嘴角流着鲜血,已然死去。 “嘿!” 水面平起一声暴喝,六名锦帆贼从水中腾空而起,分别掉落在不同的船上,接着除典韦所在的另外六艘锦帆贼船只后爬出六人,一杆砍刀挺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了桨手。 那六人正是周仓那一行,周仓这六人,不仅水性极佳,力气也都是相当大的,那六名跃下水的锦帆贼在水里抵挡不住;原本该是江中水蛇的锦帆贼,今日遇到了水中游龙,此时却如小孩一般被人家等人丢上了船,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别动,快送我们到对岸去!”典韦见周仓等人身手这般了得,也不禁赞叹,“周兄弟,好本事,论水性,我不及你。” “嘿嘿!典将军更厉害,能在船上这般从容自如,典将军的飞戟功夫,小弟是第二次开眼界了。” “你们愣着干嘛?不想你们弟兄死的话,就赶快给我到对岸去。”典韦见到一众锦帆贼个个膛目结舌,不禁恼怒。 “是。”被周仓等人挟持的桨手,慌忙调转船头,往对岸划去。 典韦也踢了被他抓住的那名锦帆贼一脚,让他划桨,自己拿着双戟,一把架住那人脖子,一把警惕地盯着周围动静。 一众锦帆贼都暗自窃喜,他们原本还颇为忌惮典韦之勇,却不想典韦这人竟是个呆子,挟持了桨手,居然不顺势威胁他们划到岸边,好引得大批官军去对岸救援;却要自个带区区六人到对岸去面对他们几百人,岂不是白白送死!不是呆子是什么? 他们却没有想到典韦和周仓另有妙计,二人新投王浩不久,也都想立功,夺个风头,两人又都是艺高人胆大,明知对岸锦帆贼大众在哪里,虽是虎穴,可他们俩分毫不惧,偏想闯一闯。 典韦和周仓等人倒是胸有成竹,可这边岸上的王浩等人却都是一脸茫然,他们刚才见着典韦和周仓在黄河上大展神威,都喝彩连连;原本以为典韦他们肯定会挟持或杀掉大半的锦帆贼,将那七艘船划过来,好让自己人渡河。 可是众人却万万没想到那两个莽夫胆敢如此,不仅自己要引着那些锦帆贼往对岸划去,而且还把原来那艘渔船给弃了。 这番举动,不仅惊住了王浩等万余人,更唬着那艘渔船的船主心疼不已,虽说典韦等丢了几两碎银子给他,足够再打几艘渔船了,但总对自己吃饭的家伙有些怀念,见着自己那渔船被典韦等人丢弃,顺着黄河水而下,追是追不到了,连连摇头叹息。 “怎么搞的?典兄怎地不让那些锦帆贼划船过来?反而自己跟着到对岸去了?”赵云眉头一皱,惊道。 “不会……不会他们要投奔那些锦帆贼吧?”霍逍结结巴巴的道,他对典韦还好些,对周仓却有些不信任。 “什么?投敌?不可能,典兄这人俺清楚,他绝不可能贪图富贵投奔那些锦帆贼。”张飞和典韦关系极好,两人结成莫逆之交,对典韦甚是信任,若非先和王浩等人结拜在先,他都想和典韦结拜了。 除了霍逍外,在场的万余人大多都抱着那想法,锦帆贼衣着华丽,以抢夺为业,来钱快又多;又见到典韦和周仓与那些锦帆贼言语了几句,他们便当典韦和周仓等人被锦帆贼收买了,没有半点疑心。 尤其是在场的人,大多原来都是黄巾军,此时许多人认为典韦等人投敌,也都有些蠢蠢欲动,只可惜他们过不去。 霍逍一言既出,听到周围议论纷纷,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担心军心动荡,看向王浩,“浩哥,这……” “没事,等着看好戏吧!”王浩倒不怎么担心,典韦和周仓二人的性格他自是了解,知道这两人都还是注重忠义的,皆有豪杰之风,绝不会为了钱财叛变。 他所担心的,只是典韦等人的安全问题;典韦全身而退应该不难,周仓就不一定了,何况还有五名军士。 那些军士的身手,王浩都已见识到了,知道那几人也是人才,日后做水军定有作为,他可怕折损了几个,但典韦等人已经去的远,担心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不多时,典韦等人已被那些锦帆贼送到对岸,离围住曹操的船只只剩下三四丈距离。 有援兵来救,曹操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六七个人,这是来救自己的么?白白送死罢了。 不过曹操见识过典韦勇力,还是心疼这一位人才的,不禁叫道:“典将军,快快退走!千万别托大,妄自送了性命。” “闭嘴!你再乱说话,别怪我们要你性命!”此时曹操等人身上的钱财已经被锦帆贼搜刮得干干净净,连路费都没留下;原本他们该要放曹操等人走。 可是他们却又看到典韦和周仓等人伤了他们弟兄,劫了船只往自己这边赶来,又惊奇又恼火,便拦住了曹操,不让他走;只待典韦等人过来,再说个明白不迟,到时候该放放,该杀杀,这些作恶多端的锦帆贼可不会手软。 “哈哈!曹将军,莫要害怕,且看我等手段!”典韦毫不在意,呵呵一笑。 眼见典韦等七艘船靠近锦帆贼大队船只,相距不过一二丈时,猛听几道破空之声,典韦已将腰间所带的剩余小戟,一共九枝,全部丢了出去,小戟到处,绝无虚发,九名锦帆贼咽喉或胸口中戟,在长声惨叫中倒下。 “干什么?”一众锦帆贼大吃一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连连高喝,挽弓搭箭,就要射死典韦等人。 但典韦等人手脚快极,在一众锦帆贼准备射箭时,已经分成两队,典韦独身一队;周仓和其手下五名军士一队,分成两路跃出,跳到的旁边两艘船上,立时杀了七八名锦帆贼众。 典韦等人跳到自己弟兄群中,锦帆贼人数虽众,却怕误伤自己人,当下不敢射箭,纷纷拿起刀枪剑戟,将船连到一处,好去贴身肉搏,杀典韦等人。 锦帆贼众的船只原本是围成一个圈,船只之间相距不远,本来是围困曹操的;没想到此时却让典韦和周仓等人利用了他们这个优势,七人从一个点出发,分成两路,在锦帆贼众中一路冲杀,更无人可当。 典韦等人一和锦帆贼贴上身,并不理曹操,七人就顺着船只,要往岸上渡口杀去。 一来锦帆贼丧失了擅长的弓箭优势;二来船只相距不远,成了典韦等人的跳板,让其等进入锦帆贼群众中,更来不及将船只拉开距离,连水战的优势也一并丧失;三来在场锦帆贼中无人是典韦或周仓的对手,又在船上,且是混战,便是近身搏斗,也难以施展手脚。 三十余艘小船上的锦帆贼,虽有二百余人,人数虽占优势,但却给典韦和周仓等人搅的焦头烂额,被杀的七零八落。 三艘大船上的锦帆贼,见了这情况,也不敢放箭,连忙下了大船,提着兵器去支援。 在中央圆心的曹操一行人,见了这阵势,也是错愕;典韦和周仓等人之勇力,着实了曹操大吃一惊,欣赏之意涌上心头,虽身在重围之中,却也连连赞叹。 典韦等人杀出一条血路,杀死或杀伤,击倒了三四十名锦帆贼,又逼得五六十名锦帆贼为躲避跳入了河中,犹如虎入羊群。 典韦等人杀到了岸边,却又不上岸,反身杀回去,在船上来回冲突,锦帆贼中几名头领,虽然想让弟兄撤开,好放乱箭射死典韦等人,但一时间哪里又撤退得了? 典韦和周仓一行七人在锦帆贼群众中来往冲突,无论你是下水、上船,即便到了岸上也没法甩开典韦等七人;一众锦帆贼头疼不已,只能行下策,慢慢往岸上后退,且战且走,这样伤亡虽然大,但又别无他计可施,只得如此了,能将典韦等人耗死,也算给弟兄们报仇。 小船中间的一圈空处,里面尽是锦帆贼众,连中央的曹操一行人,也受其影响,差点没让那些锦帆贼给掀翻了。 “嘿!谁敢伤我的弟兄!”岸上平起一声暴喝,一百多名锦帆贼涌到了渡口,中间拥着一人,豹眼环须,额头上缠着头带,头带上插着鸟羽;腰间缠绕着铁链,挂着三个铜铃;其周身上下,连鞋子、头带,无一不是白色锦绣所制,衣着可谓华丽至极。 “我乃锦帆贼——甘宁甘兴霸是也!谁敢来我这里闹事?杀伤我弟兄?报上名来,留你一个全尸!” 第六十五章 一笔勾销 “甘宁?嘿嘿!没听说过,擒贼先擒王,既然是你的弟兄,那就先宰了你再说!” 典韦见甘宁衣着华丽至极,就是不听他报名号,也知甘宁在这群锦帆贼中为尊;当下双提手中八十斤短把镔铁月牙戟,大步流星,冲甘宁杀奔过去。 “这厮好生无礼!”甘宁冷哼一声,解了腰间铁链,往前一提。 原来那铁链非寻常铁链,乃是一个狼牙流星锤,甘宁将流星锤施展开来,看样子,估计那铁链约有一丈六七尺长。 典韦冲上岸,杀散周围锦帆贼,离甘宁只剩二丈余远时。 甘宁右手挥动,踏步上前,链声呛啷,一个西瓜般大小的狼牙流星锤飞了过去,典韦只瞄了那流星锤一眼,冷笑一声,一戟挥出。 “砰”的一声巨响,震的周围一众人耳鸣,甘宁那狼牙流星锤被荡飞出去,将一边的锦帆贼吓得魂飞魄散,或趴下、或跳水,狼狈不堪;但即便如此,也有几人闪避不及,被荡来的铁链扫翻在地;所幸那狼牙锤头没有打到人,要不然,这流星锤上有甘宁之力再加上典韦巨力,不管打到人体哪一处,都得被击的粉碎,惨不忍睹。 甘宁手臂剧震,刚才他打向典韦使用力不当,这时竟被震的流星锤脱手而出,击在一艘大船的船身上,砸出一个打洞。 甘宁暗暗心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挥出去的流星锤打到自己弟兄,却无力控制,不禁怒火中烧,杀性陡起,喝道:“所有人都不要动,待我亲手斩他!” 言毕,甘宁从背后取出一双短把画杆方天戟,冲典韦杀去。 甘宁这一喝,一群锦帆贼,向来对甘宁是又敬又畏,从不敢违背其命令,听他这么一喝,便立即住了手,四散退开,连连高喊,为甘宁喝彩。 这么一来,周仓等人也不得不停下手,站在船边,为典韦压阵。 典韦喝道:“嘿嘿!你这厮也用双戟?哼!我看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有俺典韦在此,即便是水面上也容不得你们这些腌臜小厮称雄!” 话音未落,典韦双戟再度扬起,朝甘宁猛扑过来。 甘宁毫不示弱,大喝一声,双戟挺出,正面接战。 两个都是使双戟,正是对手,一来一往,连战四五十余合;典韦力大无穷,戟法高明;甘宁虽勇冠三军,但倒底还是输了一筹,武技虽不输典韦,但力气不加,战的臂膊酸麻,难以抵敌,连连后退。 “哼!好厉害的家伙!”甘宁虚晃一戟,往后一跃,跳出战圈,高喝道:“且歇了!” 典韦也住了手,笑道:“怎地?敌不过俺,便要认输了?” 甘宁冷哼一声,竟喝彩道:“你这厮,是哪里来的?谁人部下,当真是个好本事,武功之高,某平生未见,五十回合内,我却刚刚地敌挡得住,再往下,就要落败了,唉!呵呵!不过你这莽汉别得意,我非武功输你,实在是你这厮力气忒大了。” 甘宁性格直爽,又爱结交好汉,近来又遇到高人指点,性格和价值观有所转变;此时见到典韦武功高强,是条汉子,虽是杀伤了自己弟兄的敌手,又是官军。但甘宁并不知晓矛盾来源和来龙去脉,不知是谁有错在先,一时也不想倚多为胜。 甘宁这人,即便是要杀人,也还是要先分个明白的,若是典韦先挑事,那就可以群起而攻之,乱刀分尸,就不必讲什么道义了,因为在他甘宁眼里,在自己人没犯错的情况下,朋友义气和与道德义理相比,当然还是义气更重要。 但若是自己人先闹事的,就另当别论了,如果是这么一回事,那典韦这人倒是可以结交一番,化干戈为玉帛。 甘宁再蛮横无礼、作恶多端,也不是完全不讲理,他还是顾全大局,有一定底线。 尽管在他眼中,抢官府或富人的钱财,只要不杀人就不属于犯错,的确有些违背常理;但甘宁就是这么一副德性,爱持勇欺人但又并不疏狂,喜欢抢夺强者但不喜欢欺负弱者,说白了就是个喜欢劫富济贫的人。 甘宁这人在太平时就定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可乱世之中,其勇武过人,却又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典韦见对方夸自己,也暗自得意,同时也挺敬佩甘宁武功高强,能在自己手上撑五十回合,已经少见了。 典韦当下叫道:“俺姓典名韦,陈留人;现在助力破黄巾,先后斩张角与张宝之大将,王浩王寰宇部下为将!你们这些锦帆贼好生大胆!竟敢抢曹孟德将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掠夺船只,好不知死;我见你也是条汉子,劝你快快道歉赔礼;要不然,我大军杀到,管教把你们这些锦帆贼全部丢进黄河里喂鱼!” “什么?你是那王寰宇将军的部下?”甘宁面目一颤,放下双戟,惊喜道:“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本意就想去投奔那王寰宇将军;唉!万万对不住,我这些部下,在长江时打家劫舍惯了,一时难改;这不,我出去置办兵器、马匹;一个没看住,却又让他们胡作非为,是我的不是!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个清楚!” 一众锦帆贼如老鼠见了猫,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甘宁怒喝再三,方才有一人走上前来,可怜巴巴地道:“大哥!我们这些弟兄寻思,要去投奔王将军,从此成了官军,不如以往自由自在,就想着趁着最后的关头,多劫一些钱财,一来可以做投奔礼物,表示诚意;二来弟兄们大手大脚花钱惯了,以后要吃官粮了,手头肯定没那么宽裕,所以就想多留一些钱财备用!” “你们这些家伙,我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不能再抢劫,你们没听见么?日后就是吃官粮,可以去做买卖,也断不可再打家劫舍;我大手大脚花钱比你们厉害多了,我都能忍,你们不行?难道你们这些混蛋觉得比我强?”甘宁眼光一凛,在场一众锦帆贼浑身一震。 “不敢,万万不敢!”那人素来敬畏甘宁,见他发怒,胆战心惊,已吓得想不出来其他的词,只是不断说着不敢。 “行了,日后再和你们做计较。”甘宁冷哼一声,走到典韦面前,弯腰作揖,赔笑道:“典将军,实在抱歉,我这些弟兄不懂事,得罪了;这样,我让他们给那位曹什么的大人赔礼,将所劫财物尽数奉还,一笔勾销,可否?” “是曹操,曹孟德。”甘宁的话,曹操都已听到,也放下了心,带着随从上了岸,有些不满的喝道。 “哦,是,曹孟德大人,曹将军助皇甫嵩、朱儁大破那波才黄巾贼,甘宁有所耳闻,今日实在得罪,还望原谅。”甘宁又向曹操作一礼,笑道。 接着不等甘宁言语,方才打劫曹操的一批锦帆贼,齐齐上前作揖赔礼,将所夺财物,捧过头顶,恭恭敬敬地奉上。 而后又有几人从大船的船舱中取出了三十匹丝绸和锦绣,甘宁笑道:“曹将军,实在抱歉,这些丝绸、锦绣,寥表歉意,且收下吧!” “唉!罢了,好汉如此识礼,曹某怎敢辜负,那今天咱们就一笔勾销了吧!” 曹操也不是个死心眼的人,心中虽然恼怒,但对方本是强盗,能做到这等地步,向自己道歉,原物尽数奉还之外还附赠这上好的丝绸、锦绣,绝对是天下劫匪中的一股清流了。 更何况这甘宁武功高强,曹操也很是欣赏,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曹操心下已经断定此人日后必有大用;再加上对方又口口声声说是要去投奔王浩的,也听说过自己,态度确实很好,曹操更不便加以责怪了。 典韦听到甘宁这么讲,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做了这许多,也就减轻了敌意,但还是忍不住要说几句,“我说你这人,管教手下不严,像什么样子?我主公的部下,可没有一个会这么无法无天的。” “典将军说的是,只是,我那些弟兄的莽撞行为,也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典将军也杀伤了我不少部下,按理说我不应该这么就算了;不过毕竟是我这些弟兄有错在先,可谓是自取其咎;典将军又是王将军的部下,咱们此番一笔勾销,便算了吧!今日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呐!”甘宁被典韦这么高高在上的教训,似乎并不怎么服气,语气已经平淡了许多。 典韦向来认死理,见甘宁有些蛮横,明明自己为恶在先,抢夺了别人竟还不许说;持强凌弱却又这般自大,典韦最是看不过,当下手中一紧,就要发作。 曹操密切关注周围情况已久,见到典韦额头上青筋暴起,满是怒容、其背后周仓等人也皆有怒色,生怕他们意气用事,不但要白白搭上性命,还连累自己,急忙上前劝阻:“诶!典将军,这位甘兴霸好汉,既然是来投奔寰宇贤弟的,就且先通知一下他再说不迟!” 曹操和王浩较为交好,这些天常常摆小灶,二人就坐于一处谈论大事,典韦都看在眼里,因此对曹操的话,还是比较重视的,虽然不服,但眼下还是作罢较好些,且让王浩来之后再做计较。 “好吧!曹大人说的是!俺回去接主公!”典韦抛下这句话,头也不会,自和周仓等人,走下渡口,也不管甘宁等人同意与否,点了三艘小船,就往对岸划去。 甘宁微微一笑,叫道:“你们快开动这三艘大船和所有小船,全部送过去接王将军他们过来!” “诺!” 言毕,甘宁望着对岸,忽而冷笑了笑,转过身,头也不回,径直往岸上走去。 第六十六章 再见故人 黄河水道中,锦帆贼的三艘大船与十几艘小船以及十几艘民家渡船、渔船,正忙碌着来回运送王浩及手下那万余将士。 万余人都要过黄河,并不容易,得来回几十躺,因此舵手也是一轮一换,一时间这处黄河渡口好不热闹,也甚是拥挤。 “此话当真?那甘宁当真是这么说的?”一艘大船船头上,王浩惊讶的看着典韦,有些不敢相信。 典韦等人胁迫着几艘锦帆贼小船过去后,在对岸的王浩一行人就只看到典韦在小船群中来回冲杀;其后典韦上岸于甘宁相斗,因有大船挡住,王浩等人也并不知情。 也因看到典韦等人上岸,不见其身影,在对岸的王浩一行人,焦急上火了好一番。 直到见着典韦等人自划着一艘小船回来,一行人总算松了口气;接着又有锦帆贼船只倾巢而出,一众人神色都一紧;听典韦说了原因之后,又惊又奇,才都放松了些许。 在船上,典韦又将自己在对岸遭遇甘宁的种种事情,向王浩详细的讲了一遍,王浩等人甚是惊疑。 “那甘宁怎地突然要来投奔我们?可讲明缘故了吗?”霍逍惊问道。 “没有,那家伙,说是来投奔,但高傲得紧,俺真是看不过眼!不过他也有些诚意,要派船来接我们过来。”典韦笑了笑,脸色又怒又喜。 “诚意?这未必算诚意吧?典兄,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本来不该过河的,只是来为曹将军出头的,怎地现在要我们全部过河去见那甘宁?”霍逍轻敲了敲典韦的脑袋,喝道。 “诶!还真是,哎呀!我竟是忘了这茬!”典韦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问道:“我是大斗了一场,喜怒交加之下忘了,可你们没忘,那……怎么却毫不犹豫的过来?把俺也搞懵了。” “那锦帆贼竟然愿意将所有船只运送我们过来,虽有些无礼,但也必定有些门道;而且我们一次性过来数百人,也不怕他们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就来先看看具体情况,三弟也说了,探探虚实再说,典兄你是和那甘宁斗得性起,贵人多忘事了吧?”赵云微笑了笑,神色却有些复杂。 “嗯,倒也是!”典韦憨憨的笑了笑,若有所悟。 “三弟,那甘宁本事不弱,居然能在典兄手上撑到五十回合开外,端的是个人才,只是作恶多端,未免有些不妥,但若是其真有意相投,咱们要不要收下?”张飞若有所思,捋着虎须,问道。 “万万不可,诸位将军,那甘宁作恶多端,为祸一方;诸位将军都是威武正人,怎可容下这等逆贼?而且,还不知那甘宁是不是另有奸计,为心究竟是好是歹,还望诸位明察。”一听张飞这话,受过锦帆贼侵扰的张机,可就坐不住了,如鬼魅般奔到了王浩等一众人面前。 张机这话一出,一行人虽想反驳,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辞,尽皆沉默。 王浩眉头微皱,看向郭嘉,问道:“奉孝,你怎么看?” “典将军勇冠三军,那甘宁能与典将军大战五十回合而不败,此人不凡,若为将,征讨天下,自有大用;再者,那甘宁率锦帆贼众纵横长江,来去如风,朝廷曾多次派官兵围剿,而奈何其不得,这甘宁,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水军将才。”郭嘉看了看张机,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不过……”郭嘉言毕,见到张机脸色难看,话锋一转,“还是得看那甘宁究竟是什么打算,若其可教化,那便收为己用;若其不能改那流寇匪性,那便就地诛杀!” 典韦、赵云等都点了点头,赞同郭嘉的观点。 “嘿!”张飞一掌拍在郭嘉肩头,笑道:“你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年纪轻轻,见识倒不浅,难怪三弟要拜你为军师!我开始还奇怪呢!哪来的毛头小子,十四五岁出头的年纪就能让三弟这么重视,我还当三弟看走眼了,原来还是我眼力见不够!对不住了,郭……郭……” “郭嘉郭奉孝!”郭嘉揉着肩膀,神色微显痛楚,沉声喝道。 郭嘉身子骨本来就不强,张飞和习武之人打交道惯了,出手向来比较重;别说郭嘉难以承受,就是王浩和霍逍这类健壮程度只比张飞差一些,并且还练过武的,开始也有些受不了张飞的粗手粗脚。 在王浩提醒过几次后,张飞才有所注意,不过高兴之时还是难以自己,出手没轻没重的,即便有所好转,这时郭嘉也难堪重负。 “哦!奉孝兄弟,对不住啦!是俺的不是!”张飞见郭嘉神情,立即料到自己出手又重了些,连忙躬身道歉。 “没事,咱们谈正事要紧。”郭嘉嘴上说的轻松,但心底已有了打算,日后一定要离张飞这类彪形大汉远一点。 “可是……奉孝,诸位将军,那甘宁到底来历不正,万一要是……”郭嘉所言虽然中肯,但张机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王浩打断张机的话,说道:“那有甚么干系?现在这世道,守规守法之人举步维艰,许多人从事盗贼也不是本意,有些还是迫不得已的;需知,善恶皆在一念之间!只要那甘宁有心改正,人品不错,咱们就是收纳他,也没什么。便算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他愿意投奔,到得我这里,难道不能潜移默化于他么? 仲景兄试想,若是其有心相投,咱们却非要诛杀与他,若是擒杀不得,反而使他记恨;到时候他彻底堕落,岂不是要造更多杀孽?做好人,除了善心,还得有勇气、实力,那甘宁虽然过去作恶多端,但他如今若肯入正道,又有足够的能力、本事,咱们若渡他做成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部下为将,也能造福一方,免去了多少杀孽、罪过,岂不是好?” 一行人都点了点头,张机沉默不语。 王浩又道:“盗贼出身又怎样了?仲景兄,大丈夫为人处世,不可胸襟太狭窄,千万别自持是名门出身,自己为人正派,就把旁人都小瞧了。是非善恶,总是有许多原委,原本难分难辨。名门出身又如何,当今天下,豪门望族出身又心术不正的弟子难道还少了?心术不正,那便是邪徒!盗贼中人也不一定都是坏人,只要有心向善,便不比常人差。 而且,那甘宁我也有所耳闻,他武功了得,虽是盗贼,但也是个慷慨磊落的男子,虽然其性子偏激,行事乖僻,贪图奢华;但也不是卑鄙小人,若他真有心相投,就如奉孝所言,是好是歹,再说不迟!是歹,就地正法;若是好,那咱们就大可好好结交一番。” 王浩说这话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声音放大了些,周边周仓和霍业等一些原黄巾军众,都是大喜;他们本来事身为反贼,如今投了朝廷这边,多少有些顾忌;却想不到他们跟的主公王浩居然看的这般洒脱。 “逍儿好眼光啊!此人决非池中之物。”霍业三兄弟,无不这么想着,笑吟吟地点头。 “说的是!王将军眼光卓越,非常人所能及,有如此心胸,自是能成大事之人,张某惭愧!”张机叹了口气,拱手说道。 在场众人,无不是如此想法,只有公孙璃,听王浩讲过甘宁其人,知晓原委;此时见王浩脸色稍有愧色,不住笑了笑,轻叹了口气。 说不多时,大船便已靠了岸,于渡口停住,王浩等人即便下船,见曹操一行人与着甘宁及其部下数百号锦帆贼已规规矩矩地立于岸上见礼。 “不才甘宁甘兴霸,见过诸位将军!”甘宁深深作了一揖,言道。 王浩等正欲回礼时,甘宁等锦帆贼身后的坡上传来一阵嘈杂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似有几人直冲过来。 王浩等人均神色一紧,不禁按紧了手中兵器;曹操也脸色一变,待着随从慌忙跑到王浩等人身边、而甘宁那一行人,却是脸带笑意。 少时,锦帆贼众中分开一条路,从中冲出四人,王浩等定睛一看,尽皆惊得呆了。 因为赶到眼前的,竟然是霍筱和霍顺、霍茜,他们身后还跟着张虎。 双方人都不住怔了一时,霍逍、张横、霍业三兄弟醒过神来,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拥住霍筱等人。 霍逍热泪盈眶,抱住了霍筱,喜极而泣:“姐姐!” “筱……筱儿,你……你还活着。”霍业已泣不成声,到了跟前,轰然跪倒。 “爹爹!逍儿,二叔、三叔!”霍筱引着霍顺和霍茜,齐齐跪倒,声泪俱下:“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张虎见到父亲张横,热泪盈眶,翻然跪下叩首,“不肖孩儿张虎,拜见父亲!” 张横两眼无神,如失了魂魄一般,呆呆地跪下,摁住张虎的头,埋在自己胸口,紧紧相拥,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流下,一声声的呢喃着:“虎儿,我的孩儿啊!虎儿,为父真的很高兴还能见到你,你还活着……” 第六十七章 纷繁世事 余众看得这一场面,有人惊奇,有人欣喜,也有人神色尴尬,更有人情从中来,情不自禁联想到了自己许久不见的家人…… 霍家众人和张横父子久别重逢,对双方而言,当真是恍如隔世,相拥良久,才回过神来,互相搀扶着,齐齐起身,彼此互诉了好一阵。 “筱儿姐姐……”公孙璃初时见到霍筱等人,也是激动不已,想要上前相认时,霍家几人已经冲了上去,毕竟他们家人团聚,那时公孙璃也不好上前,此时待一众人互诉、亲热了一番,她才走上前叫住霍筱。 “璃儿!”霍筱脸上更添喜色,迎面拥住了公孙璃,公孙璃也微笑着回抱。 王浩自也是欣喜若狂,紧随在后,不过他现已没过去那么感性,他如今理性了许多,看的仔细,见到霍筱额头边已添了一条二三寸的箭创疤,虽对整体容貌影响不大,但也能一眼入目。 霍顺断了一臂,霍茜额头处也有一道茶杯大小的伤痕,张虎脸上更是添了三四道箭创疤。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还有你们身上的伤是……”王浩心底虽知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说来话长了。”霍筱轻拍了拍王浩的肩头,细细道来,“呵!多谢你们费心,给我们报仇了!那日……那日我们被梁家那两兄弟引入谷中,遭到他们毁灭性的埋伏时,幸得霍顺和张虎拼死冲突,才让我和小茜逃出生天;不过梁家那两兄弟还真狠,见到我们逃出,便派人追杀;一两天,好歹逃了性命…… 不过,就剩我们几个人了。当时我们又身负重伤,无奈之下,只得沿路乞讨苟活,但,但如今天下,乞丐也没什么生路,人人不暇自顾,哪里还能去照顾乞讨的……总之,是甘宁甘兴霸兄救了我们,才让我们有今天的相见之日。” “谢仁兄相救小***子),大恩大德,永世不忘。”霍业、霍林、霍秦、张横几人看着子女虽无性命之忧,但身体受损,感慨悲伤之余,齐齐向甘宁拜倒。 霍逍一怔,也俯身下拜,“多谢兄台相救!” “快快请起!这我可担当不起,我当时可不是抱的什么好心。”甘宁脸上稍有愧色,言道:“我当时北上购买马匹,见到霍姑娘和张兄弟他们于路边乞讨,虽身负重伤,然行走却是稳健,显是练家子,我想收他们做…做弟兄,这才相救,呵呵!实在愧不敢当。” “兴霸兄此言差矣,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总之你当时愿意救人,那便是好事,何必过谦?当今天下,要找几个身体完好又会功夫的人也不是太难,兴霸兄愿意救我这几个当时身负重伤的朋友,那定是动了恻隐之心,如何愧不敢当?霍姑娘他们与我相识,又是我兄弟的亲人,其实在我心中,和家人无二,王某也拜谢了。”王浩向甘宁一躬身,表示感谢,言语十分诚恳。 公孙璃、张飞、赵云也都和霍逍义结金兰,这时也不能落后,齐齐上前,向甘宁躬身作揖,也和王浩一般说辞,以示感谢。 “快快请起!”甘宁见张飞和赵云容貌非凡,雄壮威武,不比典韦差,料知不是寻常之人,这时受他们下拜,倒是有些觉得受宠若惊,“诸位,如何称呼?” “鄙人王浩,字寰宇,此拙荆公孙璃;这位是我大哥,张飞字翼德;这位是我二哥,赵云字子龙;还有这位,霍逍,我三弟,和筱儿姐是亲姐弟。”王浩微笑着,一一介绍。 “哦!”甘宁脸色一颤,喜道:“我闻陈留战黄巾,不二合斩首张宝之人,名虽王浩,实则其妻公孙璃,此女乃是巾帼英雄,不逊于须眉男子;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这位张将军和赵将军,雄壮威武,定然不凡,只是甘宁孤陋寡闻,未曾听闻,可是共破黄巾贼之人乎?” 甘宁张口不提自己,言语之中也有轻视之意,王浩虽然听出,但他所说其实也不无道理,独木不成林,自己担当首功,实在有愧。 王浩轻笑一声,呵呵笑道:“拙荆之勇,在某之上,多谢兴霸兄夸赞!呵呵!至于我这二位兄长,其实我们广宗助战破张角,陈留败黄巾,冲阵皆我这二位哥哥之功,他们武艺不在典韦典将军之下,兴霸兄,你们也正好认识一番。” “二位乃英雄勇士也!甘宁眼拙了。”听到张飞和赵云武功不在典韦之下,甘宁立时收起了轻视之意,不禁细细打量了二人一番。 同时甘宁也觉得,王浩能让张飞、赵云、典韦这等人顺从,又有公孙璃这么个武艺高强的妻子,其人定有超人之处;之前他见典韦提起王浩时心高气傲,便惹动了甘宁这暴脾气,当时就有心想煞煞王浩的威风。 若是因此惹怒了王浩,那也不打紧,他甘宁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不了走便是,没点气量,不值得他甘宁投奔。 但此刻甘宁见王浩手下有张飞、典韦、赵云这类身负绝技之人为将,其虽为主,但言谈举止之中竟无多少骄气,心中也不禁对王浩钦佩起来,初时有心折辱之意,挫的一干二净,都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是自己太过无礼了。 霍林和霍秦两个情绪激动,脸色通红,问道:“锋儿和运儿他们呢?可是去办事了?” 霍筱等人均脸色一沉,欲言又止,两三番后,终于沉默不语。 见得这情况,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霍林、霍秦,也尽皆沉默了下来。 良久,霍林摆摆手,沉声道:“罢了,罢了,你们活着就好!” 言毕,整个人如痴呆了一般,往别处走去;霍秦也是这般,紧随霍林而去。 张横十分能理解他们的感受,自己初闻独子丧命,白发人送黑发人时,也是这般,当下情绪波动,想追上去劝导。 “行了,张兄,这当口,你过去不是添麻烦吗?还是让他们俩静一静吧!”霍业看着两位弟弟远去,长叹一声,拦住了张横。 张横望望霍业,又看了看身边的儿子张虎,也长声叹息,点了点头。 “唉!罢了,咱们不提这不开心的事了,诸位,可愿随我去喝一杯,消尽烦恼?”对于出生入死多年的甘宁来说,这种场面,已经很难触动其心了,虽也有所感慨,内心微有动弹,但倒底不愿去想这些事,不如回避来得好。 甘宁向来的做法,就是举杯消痛愁,痛饮尽烦忧。 “曹某恭喜寰宇贤弟与故友重逢,不过确如这位甘宁好汉所言,咱们大丈夫立于世,还是别总为儿女情长所困扰的好,想想开心的事罢!”曹操见得这些,也感慨万千,上前劝道。 “好吧!”王浩叹了口气,问道:“霍叔、三弟,筱儿姐,你们觉得如何?” 当着许多人的面和亲人互诉衷肠了许久,这时回想起来,霍逍、霍筱、张虎等人也都觉得有些尴尬,齐齐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便来尝尝兴霸兄的好酒。”王浩呼喝一声,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 随后带着自己手下的核心人物跟着甘宁等人,去到了一处草亭。 各自围坐下,甘宁安排好酒食,便与众人谈论起来。 一番交谈之下,王浩等人才得知,甘宁要来投奔王浩的原因。 当初甘宁收留了霍筱等人两月有余后,待一众人伤势好转,甘宁开始让张虎和霍顺帮忙做事,甘宁于己有救命之恩,张虎和霍顺自然不能拒绝。 霍筱原不知甘宁出身,有心报恩,便也跟了去,没想却见到甘宁四处掠夺,无论官民,凡有财者无不劫之,又喜欢奢华,衣食住行,无不奢华至极,十分爱炫耀,令霍筱所厌烦。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霍筱也认识到甘宁这人,有些怪,其并不是单纯的掠夺,甘宁对尊敬他的士人以及手下弟兄也还真挺好。 并且,就算是被甘宁所劫之人,但凡原因和他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员或那些跟他交往,且招待能隆重的,甘宁便可以倾心相交,甚至为对方赴汤蹈火! 这让霍筱寻到了一丝希望,她觉得甘宁不是不可教化之人,抱着渡人渡己的念头,霍筱有意无意的设套,让甘宁看了一些书,甘宁也还真挺有兴致,不知觉间也开始认真看书,对劫掠一事暂时放缓。 霍筱见时机已到,便和甘宁谈论诸子百家之说,让甘宁有了此生必定要有所作为的念头;而后霍筱搬出王浩的那套后世理论,自由、民主、共和等等思想体系,让甘宁如拨云见日,进入到了一个新世界…… 也因此,到黄巾起义后两月,受到耳濡目染的甘宁,放弃了水盗的事业,解散了锦帆贼众,领着其中有心从事正业的八百余人,拔营北上。 但霍筱和张虎北上巨鹿,寻父母不见,又一路寻至常山,堵燕也已经起事,携太平道教徒万余人走了;众人于真定县城中徘徊,才打听到王浩和霍逍等人大闹真定县、堵燕和县中百姓相助王浩等人逃走一事;但王浩等人去往何处,县中百姓只知往北去了,倒底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故此,霍筱等人和甘宁大队人马无奈之下,便在乌巢驻扎,在黄河一带徘徊,四处打听消息。 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霍筱等人正因寻亲不得而烦闷时,却先后听到了王浩协助卢植、皇甫嵩、朱儁大破黄巾军一事。 打听到了消息,一行人便准备南下寻找王浩,准备期间,甘宁及手下八百余人,也因江湖气息重,想趁着没被编入官军之前,打家劫舍的紧了,要准备见面礼,又要给自己留个底子,以备不时之需。 但没想到今日大水冲了龙王庙,锦帆贼劫夺曹操时竟正巧也遇到了王浩。 了解到这许多繁杂原委,霍业和霍逍、张横,对霍筱、张虎及霍顺、霍茜愈加重视,双方经过许多生死离别,彼此之间的感情羁绊也越加深厚了。 “真是世事难料啊!”曹操是在场所有人中真正意义上的局外人,此时也不禁感慨,“诶!对了,兴霸兄弟,寰宇贤弟,方才听说起,什么是自由、民主之治?何谓共和?可否指教?” “呃?”王浩一愣,看了看四周,见一众人,连郭嘉和张机两个,都是兴趣盎然。 “罢了!”王浩轻叹了口气,这些思想,王浩本来不想告诉曹操,但甘宁已经说漏嘴,曹操也已问起,当着众人的面,王浩实在不好拒绝,心中打着可能侥幸使曹操改变的想法,打开了话题。 “所谓民主之治,共和新路嘛!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 随着,王浩将自己在后世学的核心价值观与先进思想的大概意思和范畴,以及这种体系的好处,一一道来。 王浩那三位兄弟和妻子,早已听得多了,几乎铭记于心,此时除了激动,更无它意;霍筱、霍顺和霍茜虽然听王浩讲过一些,但其实不怎么了解详细,此时听到详细,恍然大悟,连连点赞。 而在场的余众,郭嘉、甘宁、曹操、张机还有霍业五人,则是在三观上有了新的突破,到了另一个境界;虽不敢说在智慧上超越当世之人,但在认知上,已犹凌驾于当世天下人之上。 毕竟,这是他们前所未闻的思想和体系。 在他们眼中,这些思想和体系,若能成功,对自己以及天下是有划时代意义的。 众人正谈论的热闹间,却传来一个悲痛的消息,霍林、霍秦二人,投河自尽了。 而尸体,才刚刚被水性极佳的锦帆贼众打捞上来。 原来霍林与霍秦,妻女皆是早夭,膝下唯有独子霍锋、霍运;原本刚知晓子侄女皆命丧时,因与兄弟同病相怜,加上太平道起事在即,他们还有些追求、理想,虽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万分,但还不至于寻死。 但之后,张角三兄弟先后战死,太平道几乎大势去矣!他们内心的阵地又塌了一大半。 而今日,他们俩兄弟又得知侄女尚在,连那张横之子张虎也还活着,唯独自己的儿子,却确立了死亡;大喜和大悲的双重之压,让他们无法接受。 霍林和霍秦俩兄弟颠沛流离半生,不知经历过多少事情,先后三四次的信仰、理想崩塌,终于承受不住了,虽还有兄长和侄子在,但自己深爱之人死去大半,自己也已是身残心废,竟然丧失了活着的信心,投河自尽。 霍业顿时呼天抢地的大哭,撵着来报士兵,直奔自己两个弟弟的尸体处,王浩等一行人也紧随而去。 到那时,霍业已经抱着他两个相依为命多年的弟弟尸身痛哭了,霍逍和霍筱以及霍顺、霍茜,念及过去情分,也俯身下拜,哭了出来。 公孙璃虽和霍林、霍秦无甚感情,但见到此情此景,联想到自己,黯然泪下。 接下来数日,王浩一行人便忙着料理霍林和霍秦的丧事,在王浩的提议劝导下,霍业死活还是同意了将两个弟弟火化,自做了两个精美的骨灰盒,以备日后落叶归根。 曹操和张机,虽对他们无甚感觉,最多只是感到可惜;但顾及王浩,也亲自到霍林、霍秦灵前祭奠,而后才告辞离去。 在操办丧事的期间,王浩内心再一次掀起了波涛汹涌,难以言表,特别是了解霍林与霍秦二人的过往之后,心底不禁难受,虽然不是很悲伤,但不知怎地,心中总有一股让他难受又说不出的感觉。 或者是因为同情,感受到了痛楚;更或者,是因为由此联想到自己以现在不十分坚定的信念,追求现在的理想,未来将面临的残酷,难以言表…… 第六十八章 青州战事 “呼!浩哥,咱们到青州境内了。” 十数日后,在东莞与齐国郡的交界处,霍逍略显轻松的对王浩说着。 王浩等一行首脑人物之后,跟着眼花缭乱、一眼难以望到尽头的一片人马,原本王浩所有的军士,即便加上一些军士携带家属,也一共不过一万五千余人。 而现在,却一共有了六万八千余人,除了原来的军士之外,余众皆是沿途中王浩四处拉进来的人,有正准备逃荒的百姓,也有在路上的流民,乃至一些小规模的土匪、流寇,只要是被王浩看到,且身子骨不弱的,无不被他追赶着,软磨硬泡地拉进队伍。 以这样的规模,去赴任一个东莱郡太守,实在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了。 汉末时代人口锐减严重,在大规模战乱、瘟疫、饥荒的三重打击下,全国人口减了几千万,王浩深知,冷兵器时代人口多也是一大优势。 他便由此不顾部下反对,硬生生将自己所管人马扩充了四倍有余。 开始,部下一些人抱怨,生怕粮食不够;但在王浩告知所携粮食足够十万人两月食用,他们这六万多人饱饱的走到东莱郡是决没问题的。 这一来,军士抱怨心大减,王浩部下许多军士,尤其是原来黄巾军出身的降兵,无不对王浩推崇至极,夸他是仁德之主,个个顶礼膜拜。 虽然沿途中,王浩所看到的场景,是田野荒芜片片,炊烟少见,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 天灾人祸,有因朝廷或地方豪强重税压迫,百姓不堪重负而逃走者;也有因蝗灾、干旱,土地颗粒无收而饿死或流亡者;亦有因黄巾起义,死于荒野或者为躲避战乱奔逃者;更有因地方爆发瘟疫,不得不背井离乡者。 可谓惨不忍睹,正如曹操的一首诗,《蒿里行》中所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这些惨状虽然触动了王浩的恻隐之心,但眼下自身实力有限,手下众人,仅有公孙璃、张飞等少数人还有同情心,其余大多对此已变得麻木冷漠,王浩也不得不理性用事。 所选都是身体比较好的百姓,当然也有些是实在饿的不行了,王浩实在看不过去,给口饭吃,收为己用;余者,便多是要忍着漠视而过。 至于那些土匪、流寇,王浩是威逼利诱弄来的,都教给在江湖纵横多年的甘宁管。 故此,虽然收了五万多流民、草寇,但里面有一半都是壮年男子,尽管其中携带老弱妇孺、一家老小,甚至有些得病者亦不少,但毕竟有了两万多青壮年,世事没有完美,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一来,扩充了许多壮年劳动力。 二来,这些人都经王浩观察过,比较老实、有底线、讲些义气者占多数,对于这时代来说还是比较高素质的。 三来,这些人多为自己所救,让他们有了口饭吃,这天下大乱的世道,一分恩情往往比得上平时十分,不仅对自己压力不大,还增添仁德之名,有了更多爱戴自己之人。 王浩对此还是比较心满意足的,每每想起,又是惭愧、内疚,又是高兴、得意…… “呼!总算到青州境内了,这里离东莱还有多远?”王浩翻身下马,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问道。 王浩在这时代可是路盲,较远距离的两个地方,类似国道的“笔直大道”很少见,总是要绕路走,好不麻烦。 缺乏经验的王浩,一个人走的话,远了就绝对迷失方向,因此一路上,都是有人带头引着路,还时不时派出斥候、探马去摸索近路、可供休息的村落,顺便探查情况。 “只剩不到二百里了。”霍逍松了口气,也下马活动手脚,答道。 “报!” 王浩尚未来得及答话,一阵马蹄声起,长长的一声呼喝随着探马的飞驰,即便到了王浩的近前,那人正欲禀报,见王浩站立于地,连忙翻身下马,“报主公,属下刚刚探见,三万余黄巾正与那青州太守龚景以及幽州邹靖所携五千援军在青州城下混战,不知胜负。 “哦?消息可明确?”王浩闻言,慌忙问道。 “千真万确,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斥候肯定的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王浩放下心来,微笑了笑。 “三弟,咱们难道不去助战么?”张飞战意昂扬的问道。 好战的典韦,欲立功的甘宁、周仓,也都兴致勃勃。 邹靖来青州支援了,那这一战刘备和关羽也应该到了吧!既如此,短时间内胜负难分,不必急着去助战,待他们打的热闹,再去帮忙反而获利更大。 王浩顿了顿,高喝:“传令军民,就先原地休息,养精蓄锐,饱餐一顿,明日赶往青州城,助青州太守破敌!” 次日,经过一天的休养,王浩大军上下,个个都精神抖擞,但王浩随即王浩令赵云带着新黄巾降众殿后,管着携同的百姓、流寇,慢慢而来,自己领着五千精骑,与公孙璃、张飞、典韦等其余心腹大将先往。 不日,便奔到青州城下,来到青州城外的一小山包下,立住阵脚。 王浩自领着几员大将和一行亲兵,登上山顶,望着青州城下,只见数万军马正在混战厮杀。 青州太守龚景,正领着数千民兵于城下,依托城头弓弩手掩护正面会战黄巾军;三万黄巾军后,是幽州刘焉所派来援刘备与邹靖的两千精骑,正在冲突黄巾军阵;除此之外,黄巾军大阵左右两边,也各有一千精骑冲阵。 黄巾军中一大将扬刀越马而出,直取青州城下的龚景,同时高喝道:“邓茂来也!龚景小儿,还不早降!免遭屠戮!” 龚景毫不怯弱,扬刀大骂:“尔等黄巾反国逆贼,何敢出此狂言?” 邓茂大怒,舞刀拍马,直往龚景杀去。 忽而左边杀出一大将,赤面长须,身着鹦鹉绿袍,掌中一柄青龙偃月刀,大喝一声:“关云长在此,贼将休得程狂!” 邓茂听了,早吃一惊,慌忙招架,可惜仍是措手不及,但见那关羽挺刀直出,手起处,青光闪动,邓茂被一刀砍成两段,上半身翻身落马,下半身仍坐于马上,鲜血横飞。 “呔!哪来的小贼,胆敢杀我副将!”此处黄巾军主将程远志怒不可遏,拍马舞刀,直取关羽。 “云长且住,这人让给我!”右边一路精骑分开黄巾军阵,一将涌大将,手持一杆水文丈五点钢枪,势不可挡,直奔程远志而来。 程远志心中一慌,回身迎战,吃那大将一杆水文枪迎面压至,如击浪腾空,程远志遮拦不住,被那将一枪捅穿咽喉,倒落马下。 “夫君你看,那二员大将,武功了得!当真少见!”战场之外的山丘上,公孙璃看着那战场上的争斗,拉拉王浩的衣袖,不住称奇。 “何以见得?”周仓不住问道。 他开始没太留意,只顾着看小兵混战了,此时听到公孙璃赞叹,顺着公孙璃所指望去,见一红一百,二将领头,引着两队精骑于黄巾军阵中来往冲突,虽势不可挡,但周仓骑战本事一般,也没瞧出那两员大将有多厉害。 公孙璃见周仓这呆愣样,叹了口气,微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霍逍笑了笑,言道:“周仓兄弟,你看,那二将坐下马上并无马蹬,但刀枪却使得出神入化,那赤面大将,马一纵间竟能挥出三刀,当真了得;还有那使水文枪的大将,出枪又猛又快,那速度和力量,就算我大哥、二哥与他对敌,想取胜也非易事。” “那二将,我看武功可能和大哥、二哥还有典将军在伯仲之间,我不是对手。”公孙璃眉头微皱,沉声说道。 “不错,依我看,无论步战、马战,百合之内,俺是难以占到便宜的。”典韦斗志昂扬,笑道。 张飞和甘宁也都点了点头,暗暗心惊。 周仓一惊,叹道:“惭愧!看来俺还得多长些见识啊!” “嘿嘿!怕什么?”典韦哈哈一笑,打趣道:“周仓兄弟,你力气很大,其实也有些天赋,不如认俺做师父,俺教你武功,那你日后得俺真传,可就能看出敌人深浅了。” “啊?此话当真?”周仓听了一喜,慌忙起身拜了三拜,让典韦等人错愕不已,竟忘了阻拦,“周仓拜见师父!” 典韦原本只是开玩笑,却没料到周仓这么容易当真,一时间也懵了。 “典兄,周仓兄弟拜师心切、诚恳,你就认了吧!”王浩轻笑着说道。 周仓要是和典韦学了功夫,不说能到达典韦的水平,至少也能有大大的提升,进到甘宁这境界,说不定可以,何乐而不为啊! 甘宁和张飞、霍逍虽看出典韦的窘迫之色,但仍是顺风使舵,连忙贺喜,“恭贺典兄收得一好徒儿!” “我……我……”典韦一时也慌了,但王浩等人都话到了这份上,且周仓也是真心实意,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周仓兄弟,你比俺小不了几岁,怎地能拜俺为师?” “怎地?典将军你要反悔么?”周仓有些不满,喝道:“年纪又算什么?你本事比俺大得多,就是俺比你大,也应该拜你为师,怎么不行?主公不是说过什么……哦!那孔圣人说过,三人行,行……” “必有我师焉!”公孙璃见周仓说句话憋了半响,实在看不下去了。 “对!必有我师焉,典将军,你答应不答应?给个痛快话!”周仓缺心眼,并不死心,仍旧跪着,随时准备作拜师礼。 典韦看了看周围人皆是赞同的眼神,不禁有些尴尬,又寻思一阵,觉得周仓说的话也有理,当下一咬牙,喝道:“好!俺便收你做徒弟,不过你刚才拜过了,可别再下拜了,俺可受不起,下跪折寿!” 周仓听了这话,满脸堆笑,一时不管典韦后话,又要下拜;但却被典韦硬生生托起。 无奈,这拜师礼,周仓只得作罢,便笑着喝道:“弟子周仓,拜见师父!” 第六十九章 新的压力 王浩看着典韦和周仓这俩憨货搞出一场正经的闹剧,苦笑不得。 随后他再看向战场,细细观察着阵中左冲右突之猛将和彪军。 那赤面长须,使青龙大刀的,不必多想,一看就是关羽,武财神的长相,是后世人皆知的,可惜不在自己手中,也不知日后有没有机会收了他。 至于那使丈五水文枪的猛将,王浩实在想不起那人是谁;细细打量了一阵,又见黄巾军后一将突入阵中,见那人手持双剑,双臂极长,不知道的,以为是长臂猿呢! 看那长臂,持双剑的大将,一双宝剑使得也还真精巧,一对长剑如雪,左刺右削,往来突撞,一连砍翻十数名黄巾军骑兵,虽身边有护卫协助,但那人武艺,也能看出来不弱。 “那家伙手这么长,莫不是刘备吧?刘备这厮这么厉害么?看这样子,恐怕实力不在我之下!”王浩暗暗心惊,有些苦恼。 要说刘备这人,比较弘毅宽厚,也能知人待士,这一点上有刘邦的风气,其人注重仁义之道,胸怀大志,欲借此来安天下。 理想美好,但现实骨感,人心裹测,尤其是在乱世之中,岂是单用仁义能取得天下的?若是人人皆心向仁义,天下岂能大乱? 需知,乱世之中,许多人缺乏远见,只着重眼前利益,若自己处在如履薄冰之时,为了眼前利益可能会不顾一切! 刘备的想法,也就在这时代能出头,要是到后世,肯定处处碰壁,最后不免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费了时间,临了空无一物。 不过,就是在这时代,刘备也不是很顺利,他心中虽有仁义立场,但其前半生很多时候为现实所逼,有时候会陷入两难境地,若不能暂时背弃的话,既在世上无法立足,更不能实现志向;若太果断的背弃,也不符合刘备本意。 也因此,刘备在诸如领徐州、荆州时总是顾忌仁义之表,行事不够果断,来来去去,就成了个伪君子一般,有时候难免让人生厌。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在战略远光和治世之才上,刘备远不如曹操,但其百折不挠,多数时候都能坚守立场,不唯利是图,终不失为下者,实可称为人中之杰。 再看战场之上,左右后三路幽州来援骑兵已突入黄巾军阵,城下龚景携民币尽力杀敌,渐渐处优势,黄巾军遭到四路围攻,大将、程远志、邓茂皆死,军心动荡,渐渐溃散,落了下风。 靠!这些黄巾军顶不住了,看来不能再等了。 王浩站立起身,督促道:“好了,诸位,戏看够了,周仓拜师也拜了,别玩了,快快准备出战,再等可就捞不着肉吃了。” “诺!” 张飞、典韦等即便领先王浩奔下山丘,翻身上马,握紧了兵器。 王浩看着这些好战分子,内心也不禁激动,下了山丘,翻身上马,将长枪往前一指:“张飞、典韦、甘宁听令,尔等各领一千精骑分成三路突杀黄巾军阵,余者随我紧压之后,一举破敌!” 五千余早已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军士闻令,握紧了兵器,分成四队,随着王浩等奔到山丘顶上,眼光露出不同的神色,有嗜血兴奋,有一本正经,沉着冷静……但,没有一个露出胆怯之色,这是见过血、上过战场的老兵才有的气质。 此时青州城下,黄巾军已然散乱,占不到半点便宜,失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杀!” 王浩手一挥,还未落下,张飞、典韦、甘宁便大喝一声,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三名大将,犹如天崩地塌之势,领着三千精骑,分成三路,奔驰下山,声震青州城。 周仓与公孙璃护住王浩左右,随后也高喝着杀奔下山。 周仓虽已诚心归降王浩,但他是个重情义的直汉子,毕竟是黄巾军出身,要他带头去冲杀的话,倒底有些不合适;因此,周仓也成了王浩的亲卫队队长,作为贴身护卫。 霎时间,张飞等三队精骑就冲至黄巾军阵前,更不停留,只顾往前冲杀。 原本步兵就被骑兵克制,更何况这些黄巾军大多甲盾不全,又不成阵势,一窝乱蜂,再加上现在折了首领程远志,士气已被压住,此时此刻,如何还能抵挡张飞等所率的精骑,瞬间就被张飞等突破了阵脚,杀入阵中,来往冲突,势不可挡! 这些精骑皆挂马蹬,比之其他骑兵要稳健得多,冲击力和士兵杀伤力也增强了数倍,这更让黄巾军抵挡不住,黄巾军碰上幽州来援骑兵还能僵持一会,可这下却无不是一触即溃,毫无反手之力。 “燕人张飞在此!黄巾贼众何不早降!”张飞杀的兴起,挺枪跃马,率一千铁骑冲杀,黄巾军如波浪般开裂。 不远处的典韦和甘宁,则配合了起来,两人一马当先,四把大铁戟上下翻飞,左砍右劈,无人可挡;兼之这两个猛士力大,黄巾军将士但凡与之会战者必死,意外碰着也得伤,二将所到之处,尽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不多时,王浩所率两千骑也加入战场,黄巾军遭到八方来攻,短时间内大溃败,主将程远志和邓茂皆被斩了,缺乏最高指挥,一时间,倒戈而逃者不知有多少。 激战不到一刻钟,形势完全逆转,黄巾军原本是来攻城的,此刻则是四散奔逃,反被追杀,或逃或死,三万余人顿时作鸟兽散。 这些青州黄巾军虽然溃败,但投降者却甚少。 一场战斗下来,也就王浩收了千余战俘,自己损伤一百多人,但没有阵亡;而像龚景、邹靖等人,似乎不愿接受战俘,只要报黄巾军掠夺之仇,拼命追杀,屠戮极多,但他们自己也时而遭到黄巾军反扑,同样损伤惨重。 青州之围虽解,但青州城下,连至郊外数里,地上或密集,或零零落落,散的尽是尸体,让人不禁有些恶心,惊骇。 打扫战场时,王浩也注意到,那些幽州来源官军,坐下虽无真正的马蹬,但马肚子上都套着绳结供人踩踏,作用虽不如铁木制马蹬,但也有大用。 这让王浩有些惊异,难怪幽州一向骑兵厉害,难怪了,有这些套指、绳结作马蹬,无怪为天下骑兵之最。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最早的马蹬就是游牧民族开始的,以草绳之类的作马蹬用;幽州常与北方游牧民族交流,所以才有这原始马具。 那同样以骑兵强劲著称的并、凉二州,恐怕也都是如此,看来以后碰上这些地方骑兵得小心行事。 王浩正沉思间,龚景与着邹靖等人满脸堆笑的赶了过来。 “这位仁兄,敢问是那路军马?多谢相救!” “嗯?”王浩回头一望,见到龚景等人步行过来,也立即翻身下马,目光一扫,却停留在了邹靖身后三人身上。 看邹靖后面三人,为首一个身长七尺有余,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乍一看跟个菩萨似的。 第二个,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凃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辨识度极高。 第三个却是个小青年,看样子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但面如冠玉,气虚轩昂,且身形健壮,虎体猿臂,气势雄伟。 “那大耳小子定是刘备,那是关羽,可那个人是谁?” 王浩引着张飞等人上前相迎,心中却满是疑虑。 “哦!某家姓王名浩,字寰宇,现正要去东莱赴任太守一职,恰巧路过此地,不必言谢。” “什么?你是王浩?”邹靖一惊,惊问道:“可是那破黄巾,斩张角、张宝之人?” “正是在下。”王浩淡淡地说道,心里却有些得意。 “不想在此遇见英雄了,恕在下未能远迎!”龚景闻言,满脸喜色,随后和邹靖一块通报了姓名,双方拱手见礼。 “不妨事!”王浩轻笑了笑,眼光只是看着邹靖身后三人,忍不住问道:“方才我见到这三位杀敌勇猛,敢问如何称呼?” “啊?”邹靖一愣,慌忙回过头来,指着身后三人,答道:“王将军,这位乃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为我主公刘焉之侄,姓刘名备,字玄德;此他结义二弟,关羽,字云长;这是他三弟陈到,字叔至。” “陈到?”王浩心中一凛,陈到什么时候到这了?不应该是刘备在担任豫州刺史和豫州牧期间收的陈到么?怎么现在就到这了,而且还和刘备、关羽结拜了,究竟怎么回事? 王浩脑仁有些疼,原想刘备没了张飞,单有关羽,以后的路可更波折了,但万万没想到,自己拐走了张飞,起了什么蝴蝶效应,上天竟给填个陈到过去了。 陈到有亚子龙之称,名位和武功始终比赵云稍逊,但与赵云一同因为忠勇而闻名,且常任护军,是刘备真正的贴身保镖,并且统率着特种部队白毦兵;真要论起来,陈到不比张飞差多少,现今到了刘备手中,当真是可惜。 而且还有个关羽,关羽文武双全,有万人敌之称,世之虎臣,蜀汉三杰之一,能独当一面,作战能力,在三国人物中也是一流的,后来还被世人封神为武圣,现今关羽已和刘备结义,再要抓住他,是不可能的了,曹操当年如此厚待关羽,尚且留不住其去意。 他王浩又凭什么留住关羽?嘴遁?对关羽这种死脑筋,又极重忠义之人,未必有用…… 王浩在可惜又忿忿嫉妒之间,内心竟起了杀念,刘备这人为了复兴汉室,成为中兴之主的理想百折不饶,日后定是个大麻烦,到了一定程度上,可能比曹操还难缠。 只是现在自己要杀他有些麻烦,当着邹靖和龚景的面,怎好痛下杀手?看来还是得另寻它策。 王浩想着,轻叹了口气。 “王将军,可否赏脸,与我们去城中歇息一会,喝点水酒?”龚景热情地邀请道。 “多谢龚大人好意,还是免了,我于路上耽误了许多行程,且我还有许多百姓在后面跟着,实在不能拖延了,待我在东莱安定下来,必来拜会,告辞!”王浩摇了摇头,翻身上马,引着张飞等人绝尘而去。 龚景和邹靖等人面面相觑,呆愣地目送王浩等人离去。 王浩临行之时,多看了刘备、关羽和陈到一眼,失去了关羽和陈到这两个人才,他内心颇有遗憾。 但同时也因看到刘备,内心顿时压力倍增,觉得得迅速在这世道立住阵脚,发展实力才行,要不然未来麻烦就大了,先苦后甜罢! 东莱郡,那我的抱负,也就以这里真正开始吧!这是一个转折点! 看看,历史是否能从这里重新书写…… 第七十章 不容乐观 不日,王浩一行近七万军民,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东莱郡,这种上任的阵势,着实震动了东莱郡,更是把郡治所黄县给吓得进入作战状态,他们还以为的黄巾军来袭,闹出了一番不小的麻烦。 王浩好不容易才驻入了黄县中郡府,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所携军民暂住之地安排好。 黄县规模有限,因此王浩携来的那数万民众,都以营帐居住在城外,每个营帐都挤满了人。 王浩原本是想将这些百姓作为助力使用,可没想到这开始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着实让他头疼,若不是有郭嘉那超级大脑在,就凭王浩等人的能力,这方面的事恐怕还真应付不过来。 费劲处理完这些麻烦事,王浩又遭到了杀威棒,原本的满腔热血犹如遭到极寒温度,又被泼了一大盆冰水,凝固成冰,丝毫打不起精神。 原来这东莱郡,诸如太守之下的郡丞、郡都尉、长史、郡司马乃至文官的功曹、黄县县令等等大小文武官位,早已有人任职,而且还绝大多数都是在东莱已根深蒂固的世族、豪强中人所任。 郡府内部掌权官位,就单剩下个太守一职,名虽最高,并于原来的郡都尉,不仅能掌治民,还能治郡兵,备盗贼。 但实际具体事宜还是得交给手下去做,比如太守不在时,郡丞能替之掌治民,有一定的自主权力;郡都尉和长史也能掌郡兵马,名义上虽得听最高长官太守的命令,辅佐太守主管军事,但今时不同以往,东莱郡的郡都尉和长史,所掌兵马实是其私兵。 所以,来东莱郡当太守,没有自己的实力,那就是个摆设,有自己的实力,也处处受制,这如何不让王浩头疼? 东莱郡,共有四大世家大族,乃刘、李、秦、朱;另有三大新起豪强地主,乃赵、苏、熊三家。 其中刘家乃是纯正的汉室宗亲,资格最老,最为显贵,底子也最厚,郡丞一职,便是刘家人所任;长史一职,为李家人所担;郡司马又是秦家人担当;这三家都是世族,理论上应该比较好相处。 而几乎和郡丞地位相当,实质上仅次于太守的郡都尉,却让新起的豪强,熊家人所任,这一点就更让人头痛。 郡县其余大小官员,也都有这七大家族人穿插于其中,从另一种角度看,东莱郡其实已经被这七大家族瓜分了。 王浩作为太守,面临的压力巨大,若要实行那民主之治,更是举步维艰。 而王浩又不愿受制于这七大家族,不肯摧眉折腰来结交这些家族,将来恐怕少不了一场恶斗,而这些王浩已经有所预料了,故此才烦恼不堪。 不过,接下来几日,那七大家族待王浩倒也和善,先是邀请了黄县中大小官员以及他们七家的本家人,大摆筵席,说是为王浩接风洗尘,但酒过三巡之后,七大家族的人就搬来了两筐铜钱。 说了一大堆客套话,什么“王浩将军远来东莱郡理政,担任太守,奔波劳累,他们从旁辅佐,理应给些钱财,意思意思,以便帮助……” 说白了就是所谓的“孝敬钱”,也就是贿赂,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王浩既觉得恶心,却又有些心动,毕竟他们给的钱还真多呢! 不过,理智王浩还是有的,他要是收下了,那便是和他们一路的了,日后他们做事,就是是违法乱纪,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面对这许多钱财,王浩也有黑吃黑的打算,但顾忌七大家族实力不小,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着不论多少钱,通通拒收。 这一下可闹的七大家族人全部沉下脸了,一场丰盛的宴席,最后不免尴尬收场。 至于郡中的繁琐政事,王浩在后世没理过政,也不擅长打理这些东西,所以将其中大半,都交给郭嘉这“鬼才”打点了。 不得不说,郭嘉年纪虽轻,但确实是才华横溢,能力超人,数日下来,将郡府中大小公务、文案,条条框框,无分毫差错,打理的井井有条,连那郡丞都吃惊不小。 初始张飞、典韦等人对郭嘉还一直抱有些轻视,觉得他年纪太小,能力终究有限;虽然王浩总说郭嘉军事才能当世一流,但他们几个做实有些不相信,直到这几日亲眼看到郭嘉将郡府上下政务打理的这般好,他们才深信不疑,佩服万分,见面时竟以先生尊称郭嘉这十四岁出头的少年。 赵云虽有理政的能力,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要他处理这许多事务也是为难,比较人需要学习,经验需要积累,此时的赵云,也不过是一介武夫尔! “主公,你当真要行这种做法么?如此可是太得罪人了,那几大世家豪强,势力不小啊!还望主公三思而行。” 这日夜晚,郡府之中,郭嘉谨慎地问向王浩。 王浩微笑了笑,言道:“得罪人又怎么样?对于遵守法纪的富贵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事,这只是针对那些违法乱纪,胡作非为的豪强或世族罢了;我既然身为一郡太守,那自当要依法而治,他们这些豪强世族,只要不违背法纪,再怎么玩,再奢侈浪费,能也不关我事。” 几番考虑之后,王浩最终决定效仿历史上曹操任济南相时的做法,大力整治一番。 东莱郡治下有县十余个,无论是郡治所黄县还是其余县城,官员长吏要么依附于当地世族、豪强,要么干脆就是当地世族、豪强之本家人,贪赃枉法,可谓无所顾忌,不好好整治一番那还得了。 这是他王浩理想的起点,汉末乱世之中的第一个真正的立足点,所以为了未来,他的优柔寡断也暂时抛弃,必须得敢做冒险的决定。 王浩,需要东莱郡变成他真正的属地。 所以,王浩准备立严法而治,让那些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的世族、豪强长长教训。 不管你是世家公子还是地痞流氓,要违法瞎闹事,若是官员,直接罢免官位;若是百姓,罪魁祸首轻则杖责,重则充军。 要是不满,在自己没道理、作恶在先的情况下挑动宗族联合闹事,直接以重兵镇压!王浩为人虽然较老实,优柔寡断,可是他并不是迂腐,连心都怯弱,他也是嫉恶如仇的。 更别说如今他有了实力,并不虚那些世族、豪强,所以对于这些扰乱治安者,他绝不会手软。 “好吧!主公我听你的,只是,咱们这么一来,恐怕难以避免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也罢!主公让嘉有了用武之地,有知遇之恩,那嘉定然鼎力相助。”郭嘉轻叹了口气,信誓旦旦,但神色仍然有些忧虑,“那……主公,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又怎生处理?” “受贿超过一两银子,直接罢免官职;让百姓推举有才之人,不论出身,对于道德要求,也可适当放松一些,总之是人才,能遵守律法就行。”王浩毫不犹豫的喝道。 “真也太铁血了吧?”郭嘉轻笑了笑,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世道,要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对道德高尚,忠义正直之人,那理当以礼相待;反之对付违法乱纪、作恶多端之人,自然要铁血,要不然何以平民愤?奉孝,你只管照着办。”王浩见到郭嘉这副丧气样,多少也有些不高兴了。 “好吧!嘉领命。”郭嘉想叹口气,顿一顿,终于放弃了,只在心里默默念叨:“但愿安然无恙……” 次日,王浩这看似为了治安,实则针对豪强、世族的律法便随郭嘉起草主导,出了台,不过数日,黄县内十几个往日里胡作非为地头蛇就被抓起来“劳动改造”了。 还有黄县内的郡县官员,被罢免了几十个,这些都是受贿胆大的,抓证据也容易…… 这套治理律法很快散播到东莱郡所治的十三个县,东莱举郡上下无不震动,各县被罢免的贪官污吏不到一月就达到一百个,躲避逃窜的地痞流氓不计其数…… 而王浩这一系列的举动,那些世族、豪强似乎无多强烈的反对,即便有些他们的本家人被抓,这七大家族也都默不作声,更没有人联系过王浩。 有了开头的拒绝,他们也放弃了贿赂王浩的打算。 一时间,东莱郡似乎变得一郡清平,但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实在清静地有些可怕。 不过,虽然治安上来了,贪腐也被大大打击,但这最近一段时间,王浩郡府之中,一到晚上,也总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动静。 一日深夜,王浩正独坐于郡府大堂之中,在策划自己理想中的治理蓝图,忽闻户外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声音,似乎不是猫和老鼠,莫非是哪里来的宵小之辈?不甘受制于法,来这耍什么小动作?” 王浩微微一笑,他专心致志在策划理想蓝图,对外界的细小动静,浑然不管;虽是不是似乎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在府内经过,但他也没有多在意,虽是郡府,但除了有人居住之外,野猫、老鼠也有,有些动静并不稀奇。 而且他也知道,很多地痞流氓对他这严法有嫉恨,但并不敢怎样,只会耍些小手段,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 悄然不觉间,时间慢慢流逝,到了后半夜。 渐渐地,王浩觉得浑身酸麻,有些不舒服。 他当是坐的久了,正欲起身活动,但一起之下,竟用不上半点力气,王浩有些心惊,觉得情况有些不对,第六感涌入脑海…… 王浩想张嘴呼叫,但张开了嘴,竟没有半点力气,叫喊不出,似乎脑袋也不太灵光了,变得浑浑噩噩,犹如半梦半醒;身体也越来越觉得酸麻无力。 他感到有些头晕,只觉得眼皮子也渐渐变得沉重,不多时,王浩只觉眼前突然一亮,随即便天昏地黑,不省人事…… 第七十一章 困境 睡梦之间,王浩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进入到了一个火坑里,不多时,只觉得周身上下从身体里冒出火焰来,灼烧着身子,火辣辣的痛;忽而又掉进了一个盐井,盐沾上了伤口,疼痛倍加,如活生生的被刀割,但却死活叫喊不出…… “呃……啊!”不知过了多久,除了周身的痛楚之外,王浩更觉脑袋痛得犹如已裂了开来一般,这种重重的痛苦的折磨间,王浩实在忍耐不住,大叫了一声。 此时方得清醒,王浩只觉得手脚上都被绑上了粗重的绳索,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而且身上还有不知有多少处实在的疼痛感,似乎是被刀割了,也可能是被鞭子打…… 他只感到血不住的往外流着。 “怎么回事?”这切实的疼痛感,让王浩深刻意识到不是在做梦,一惊非同小可,急忙要睁开眼看,但只望得见一团漆黑。 王浩下意识的要挣扎,但提不起半点力气,想张嘴说话,也觉无力,叫喊不出。 王浩睁大了双眼,尽力凝视,但也没见到半点光亮,眼睛似乎被黑布或者什么东西给蒙住了,他一凝神,沉顿了一会。 这身上的实在疼痛感,足可证明他没死…… 王浩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那些仇恨自己的豪强、世族给绑架了。 王浩立刻想到,自己本在郡府里,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发晕,也不知是如何中了那些豪强、世族的暗算,自己此刻,看来多半是被囚于深牢大狱中了。 “有人么?有人在么?”王浩连叫了两声,也听不见半点他人声息回应,唯一的回应只是自己的回声,王浩惊俱倍增,心胆俱裂,纵声大叫:“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无奈,四周漆黑一片,王浩只能听到自己焦急的回声。 他所在之处,似乎是个封闭的囚牢,除了自己外,更无别人。 王浩又惊又怒,叫道:“你们究竟是哪家的人?有种的就报上名来……” 王浩叫喊了好一阵,结果依旧,除了自己叫喊的回声之外,始终没听到半点别的声音。 王浩在惊恐之余,血气上涌,渐渐愤怒了起来,破口大骂:“呸!他妈的,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奸恶之徒,卑鄙狗贼,我……我……他日若是得脱,必要报仇雪恨,将你们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也不知喊了多久,直到王浩的嗓子嘶哑,浑身没了半点力气时,方才停下。 不过他虽然疲惫无力,浑身是伤,但大脑却变得异常清醒,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穿越来汉末,受过不少苦头,好不容易才奋斗到今日,有了爱妻和未出世的孩儿,还有兄弟、实力,但如今却要中道崩殂吗? 接着想到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公孙璃、张飞、赵云等人未必找得到自己,此后就是不被杀死,这下半生也有可能被囚于这黑牢之中,永无出头之日…… 就像笑傲里被囚禁在西湖底下的任我行一样,被囚禁数十年,方有主角令狐冲来救,可自己,有主角光环吗?能得救吗? 王浩开始怀疑人生,朝气热血顿时丧尽,霎时间充满了绝望,全身毛发尽皆倒竖,不住打了个寒颤,王浩越想越是绝望、害怕,连呼救的信心也没了,眼睛湿润,眼角不争气地流下了泪水,哭了起来。 好一时,王浩在这浑身是伤,疼痛、心寒、绝望等诸多打击下,大脑嗡嗡作响,思维一片混乱不堪,不知如何,又晕了过去。 待王浩在次清醒时,蒙住眼睛的布片已经不见了,但他依旧没什么力气,微微睁开眼,打量着四周。 此时王浩方才见到,自己身处一个地牢之中,原本绑着自己的粗绳,也变成了铁链和脚镣,四面都不透光,唯有眼前约二三尺的地方有一处缝口,那里透露出零零星星的一丝昏暗光线。 王浩也借着那星星之火,看清了自己眼前的那块透光的地方,是大门。 这种光线,也只有在这种黑暗环境中,才看得见,显得光明正大,难能可贵。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浩忽听闻门外杂乱的脚步声,有几个人走到了门外,忽又停了下来,自说起话来,声音王浩并不熟悉。 只听一名声音粗重的人说道:“此人好不知死,敢下那严令打压我们,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唉!也不知家主为何不下令杀了他!却非要把他囚禁在这,每日还得麻烦我们来送饭送水,还不如给自己吃呢!呸!” 一人又说道:“这人来东莱郡,携带着数万军民,浩浩荡荡,来势汹汹,他实力不弱,耳目也多,现黄县之中,他的心腹大将正到处搜寻着,不容小觑。” 只听另一人说道:“两位兄弟,这就是你们眼界浅薄了,这人实力强大,有数员心腹大将,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下上万军队也不是泥捏的,家主留他性命,自有用处;日后若是他的部队生变,也好拿他做要挟不是?所以杀了他,并不益处,不杀他,反而好处多多。” “说的是!”那声音粗重之人又说道:“这厮的确是个麻烦,今日黄县就有消息传来,说是他手下几个大将大闹黄县,打伤郡府之中不少人,连咱们少主,也挨了几下好打;他手下那些人还真是凶猛,不过,咱们之前痛打了这厮一顿,也不算亏。” 一人附和道:“家主就是担心这个,恐闹起战乱,会损害咱们宗族的实力。” “嘿嘿!”一人阴笑了笑,言道:“家主让咱们仨人来给他送饭,只说不许用私刑,更不许伤其性命,须得好好地喂饱他,你们看,这伙食,鸡鸭鱼肉的,咱们都难吃着,不如……” 门外沉默了片刻,接着就听三人“呸呸呸!”的吐口水。 不多时,只听得喀得一声响,门下那条透光的缝打了开来,引进来的昏暗灯光竟是耀眼,推进来两个木盘;接着,门外说话的三人,便有说有笑的离去,声音渐熄,又陷入平静。 良久,王浩倒抽一口凉气,心下略有些平静,总算,公孙璃、张飞他们是绝不会放弃自己的,那闹事的,多半是恼羞成怒的张飞和典韦他们吧?他们既然在搜寻,那自己就还有希望,可不能先颓丧了。 王浩这么想着,嗅到前面飘来一阵香味,但又还带着一丝臭味。 他俯身趴下,往前爬了几步,借着那丝光亮,看清了那两个木盘,一个放着一大碗饭和一双筷子;还有一个,排放着三个小碗,一碗是鱼,另外两碗是肉,但不知是什么肉。 王浩蹲下仔细瞧瞧,一阵扑鼻的丑闻迎面之上,此时他也才看清,饭菜之上,撒着尽是口水、浓痰。 难怪那三人刚才在外面“呸呸呸”的了。 王浩恼怒至极,忘记了害怕,但理智仍在,知道自己眼下不是抗争的时候,于是他只得忍耐着,将上面一大层饭菜都扒拉到了一边,只痛苦地吃着最下面一点饭菜充饥。 所幸王浩饭量不是很大,虽然只吃个六分饱,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不需要运动,脂肪消耗少,也尽能熬过去。 饭后,王浩便开始琢磨出路,在自己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套在外面的深衣没了,只剩下自己从后世带来的内衣和裤子。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浩的腰包竟然还在,这让他有了一丝高兴,接着他从腰包里摸出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拔开刀片,开始削铁链和脚镣。 要用刀磨断铁链,那过程不必说,自然是漫长的,但眼下死里寻到生路,人岂会没有耐性? 就是再心急,再累,也会咬着牙坚持下去…… 接下来一连十数日,王浩每天都会被人送两顿饭,每天也都听见一到三个人发牢骚,偶尔还会遭到外面人喝骂他,谩骂侮辱,都是市井之言,实在难听。 而每天送来的饭菜,也无一例外,总是被吐满口水。 王浩虽然总不免愤怒,但只能默不作声的忍耐,所有的苦楚,都当作是那碗最下面一层,没有被肮脏的口水污染,尚且干净的饭菜,咽进肚子里。 只需要磨开困住自己的铁链,那就有希望逃出去了,那时候就可以报仇雪恨,一雪前耻;将自己这些时日来所受的屈辱百倍奉还。 何必因为一时有限的羞辱,按耐不住一时的血气之怒,而使自己遭受更多的羞辱呢? 毕竟,心没被困住,心向自由的人或者鸟儿,是永远无法捆住的。 只需心永远向往着自己,并且自强不息地去追求、奋斗着,哪怕过程再慢,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得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即便是在困境中,能天天向上,尽力过的充实,也远远胜过一生连人带心都被一些厚重又昏暗的黑墙和铁链、脚镣困住又的人。 那些人无心追求希望,所以也不可能逃出生天,而他王浩,毕竟还有希望呢!不到最后,还不知道倒底谁能站着笑到最后! 第七十二章 太史慈 这日,照常依旧,一人送饭菜来与王浩,王浩正欲拔开上面一层饭菜时,外面一人轻声道:“大人,这饭菜是干净的,不必多心。” 王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待得不记得有多少时日了,心理在一些程度上已经有些扭曲,眼看困住双手双脚的铁链已经割断,自己宝贵的瑞士军刀也已经废了,一听这话,不知如何就起了盛大怒火。 王浩越想越气,忍不住怒骂:“你们这些混蛋,他妈的把我长期拘禁在这破地方也就罢了,每日不断言语和行动侮辱……嘿嘿!大丈夫死则死尔!要杀便杀,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没事别来消遣本大爷!” 外面那人沉顿了一下,并不答话,只轻叹了口气,打开门下那小推门,推出两只木盘,借着外面灯光,也可看出那饭菜干净的很。 王浩见对方不回答,恼怒至极,也不管那饭菜如何,伸出手去将那两只木盘一掀。 “呛当当……”一阵声响。 碗都摔得粉碎,饭菜汤水也泼得满地都是。 外面那人见到如此,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将两只木盘抽了出去。 王浩越发觉得外面那人轻慢自己,狂怒之下,俯身扑到门下,那推门尚未关上,王浩见到一男子,英武雄壮,美髯须,威风凛凛,正眼带同情的看着自己。 王浩本来就不曾注意过来送饭之人,只闻其声,眼下见到门外这人满面英雄气,也不住呆了一呆;随即沉吟一阵,似乎眼前这人的声音,自己从未听过。 王浩怒火稍减,叫道:“你去叫你家主子来,大丈夫为人处世,敢做不敢当么?迄今不敢见我一面,哼!有种的就来和本大爷决一死战,一见高低。” 那人微笑了笑,言道:“太守大人,何必如此恼怒?我们既然劫持你,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也不会以真面目见人;大人,我说你还是吃些饭菜吧!就算要死也做个饱死鬼不是?这么饿死了,可冤杀了……” 王浩怒火中烧,被激起了心中热血,不容那人再说下去,当即喝道:“呸!要杀就杀吧!我岂惧之?大丈夫生于混乱之世,当带平生志气立不世之功,将这混乱的时代拉回正轨!今未所遂,奈何死乎!” 门外那人一愣,沉顿了好一时,忽而俯身到门下,将小门推到最大,光线射进囚牢之中,让许久不曾见到这耀眼光线的王浩双眼刺痛,不禁别过头去。 那人呵呵一笑,言道:“大人您说得好哇!某佩服,说出了某心中所想之事!大人,恕某刚才无礼,多有得罪;实不相瞒,某受令妻公孙姑娘与令兄弟张飞、赵云、霍逍等好汉委托,特地来搭救大人你。” 王浩听言一愣,见对方神情诚恳,言语也不似作假,心念一动,但仍有疑虑,一时不回答。 那人轻声说道:“大人勿虑,某复姓太史,单名一个慈,字子义,是东莱黄县本地人,万万不敢蒙骗大人,这其中原委,待我说与大人听。” 太史慈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王浩一声惊叫,俯身趴到门下,惊问:“什么?阁下是太史慈?” “正是,大人莫非认得在下?”太史慈见王浩这副惊讶的表情,疑惑不解。 “哦!这个嘛!呵呵!我来黄县之后,派人寻访过县中有才之人,听说过子义兄你,知道黄县中有位好汉,名唤太史慈,武艺高强,为人重信义,为许多人所赏识,深得民心,就算没人提拔,也早晚要在郡中任重要官职;某本欲重用子义兄你,没想到……呵呵!”王浩早已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满脸堆笑的道。 太史慈何许人也?乃是青州名士,后为东吴名将,行事以信义为先,武功高强,而且还善射,太史慈之箭法,比之黄忠、吕布这两个当世最强的神箭手,就是不胜,也绝不逊色多少,未必便输与这二人。 太史慈不愧子义之字号,其心有士谟,志经道义,贵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己,死亡不相负,可谓是真正做到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地步。 而且太史慈临死前还有句名言:“大丈夫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王浩方才所说的豪迈状语,也是模仿了太史慈的遗言的。 今太史慈要来救自己,那定然有救,更别提他说是受了公孙璃、张飞等人之托了。 太史慈面有惊喜,笑道:“多谢大人这般赏识,实在是廖赞了,大人,这类琐事日后再说,某长话短说了罢!我见大人你胆识过人,初到东莱,就敢针对对抗那些作恶多端,横行霸道的豪强,实在是难能可贵;虽有些草率,但让某深深敬佩。 三十余日前,某闻大人你于一晚突然失踪,我知肯定是那些豪强搞的鬼,所以四处打听;所幸,某在黄县也算广结朋友,打听起来也不算太费力,总算是在与这熊家的一员本家人喝酒之后,其酒醉失言,说出了大人你被熊家所囚。是故,我赶紧去通知了大人妻子、兄弟,公孙姑娘和张将军他们,当下便商议了定,我来做内应,他们在外接应,来救大人你出去。” “三十几日?”王浩此刻逃出生天在即,关注点却偏了,他在这里度日如年,如今可能要出去了,却不禁有些感慨了,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一想到自己在这里过的日子,就怒火万丈,不能自己…… 少时,王浩才叹了口气,笑问道:“子义兄如何到了此处?要如何救我?” 太史慈顿了顿,言道:“我与熊家数个本家人交好,因言出必行,也得那熊家家主熊任所赏识,所以得他们信任,是故进到熊家来也不难,我名为给他们帮忙,实则是来打听大人你的下落,在他们熊家混迹了五六日,每日做些杂事,也经常帮家丁送饭菜,以便打听大人您下落。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大人您是自有天佑;我昨日,便和熊府中的家丁一起来给大人您送饭了,只是昨日有人在旁,我不敢动手;所以今日给那些家丁的饭里下了泻药,才得现在如此,我能单独来送饭,接触到大人您……” 王浩心中有所感动,拱手拜道:“多谢子义兄倾力相救,王某感激不尽。” 太史慈急忙拜倒,惊道:“大人不必如此,大人您所行乃顺应民心,扫黑除恶,正义之事,太史慈自然该当相助!大人,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先得救大人您出去,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大人,这把锯子,您先拿着……” “不必了!”王浩轻笑一声,有些得意,说道:“这铁链早被我割断了。” “啊?”太史慈一惊,定睛一看,借着烛火,见到囚室内的王浩,手脚上虽然还绑着铁环,但所缚铁链,确实已经断了,行动无碍。 “大人您当真了得!”太史慈竖了竖大拇指,赞叹不已,随即又道:“大人,今晚我会和一名家丁一起来送饭,到时候咱们……” 太史慈伸手做了个动作,王浩会意,点了点头。 太史慈走后,王浩心中又是喜欢,又是觉得寂寞凄凉。这一月多来被囚禁于这地牢,实在是难熬……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经验不够,行事实在是草率了,只当东莱郡的世族豪强也和那真定县的林牟一般,比较容易对付。 早知道,应该听郭嘉之劝,郭嘉曾言:东莱郡豪强、世族并非一昧作恶,也不是都失了民心,还是有不少拥护者的,对付他们要一步步的来,不能着急。 王浩现在想起来,后悔不已,也不知公孙璃他们都担心成什么样了,自己行事草率,连累家人、兄弟,实在是不该…… 王浩总结教训的同时,欢喜之情渐消,只觉得四面凉风入体,有些刺骨,就好像后世是在江南一带过冬一般。王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寒风刺骨,难受不已,心中又是难受,之前的欢喜感一下子如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心中实在是惆怅不堪,但大脑,不知为何,却越发变得冷静,思维竟飞速运转起来,开始思考日后之计。 第七十三章 得救 当日晚间,晚饭时分,王浩立于地牢门边,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两人闲聊的声音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王浩冒出冷汗,全身绷紧。 “咿呀!”一声,下面的小铁门被推开,两只木板送了进来,王浩默不作声。 忽闻门外太史慈一声惊叫:“兄弟,这厮怎地不把饭菜接过去?哎呦!不好了,这厮逃走了,不信你看。” 那人急忙俯身趴下,打着灯火,就小推门里往里望去,只见到铁链脱落于地,王浩本人已经不见了。 “不好……” 那人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一道沉闷地声响,那人倒地,少时,铁门从外被打开,太史慈走了进来,见了王浩,急忙喝道:“大人,您快换上这人衣服,咱们快走!” 王浩略一沉吟,匆匆换上那名家丁的衣衫,对调穿好,指着那家丁,说道:“我就这么出去,难免打草惊蛇,不如将他用铁链缚住,割了舌头,让他说不出话,让熊家人以为我仍在此处。” 太史慈一愣,叹了口气,言道:“好吧!他们倒底也算罪有应得。” 随即王浩用那残缺的瑞士军刀将那家丁舌头割断,又和太史慈一并,将其手足都紧紧绑在铁链上,匆匆关上了门,往外奔去。 王浩换上了家丁打扮,此时又是晚饭时分,也没人注意,很轻松就和太史慈逃出了熊府,太史慈引着王浩望北奔走,一路狂奔,一连跑出四五里,来到郊外的一处小河边,二人方才停下。 王浩气喘吁吁,俯身到河边,要去捧水喝,若是以前,王浩喝河水,一般都要用军用水壶过滤才行。 但现在不同以往,他虽有强迫症,还有一些洁癖,但在这汉末时代条件受限,早没过去那么讲究,此时又刚刚逃出生天,更不必挑三拣四了。 王浩脱了那家丁不合身的外衣,捧起水,正欲喝时,见水中映出一个人影,头发到了肩头,很是蓬松,其中有数十根白发,异常明显,满脸也尽是污秽,胡子拉碴,神情甚是古怪。 王浩不禁愣住了神,呆呆地望着水中倒影。 “这些混蛋,把人往死里整,真是该死。”太史慈看着王浩,忽而怒骂一句。 王浩捧起水洗了几把脸,起身问道:“子义,你何故骂人?” 太史慈一脸震惊,指着王浩,不可思议的道:“大人,难道……难道您感觉不到疼么?你现在可是遍体鳞伤啊!” 王浩看了看自己周身透过衣服显现出来的伤口,轻笑了笑,喝道:“老伤口了,早已结痂了,不疼了,只是这血痂似乎已经和衣服凝成一团,难以揭下,这就比较麻烦了……” 王浩经过了四十欲天、暗无天日的地牢生活,到了现在连对月光,都觉得刺眼;虽对绑架自己的熊家仇恨倍增,但同时也理智了许多,对生死,也没过去那么在乎了,这时也不担心会不会伤口感染的问题,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王浩微笑着,起身握住太史慈的手,问道:“子义兄,若某来时不曾出那对抗贪污腐败的世族、豪强策令,而是与他们同流合污,那某去请你来为我效力时,你待如何?” 太史慈顿了顿,沉声道:“犹未可知也。” 王浩哈哈大笑,觉得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笑道:“呵呵!子义,现我拜你为门下督,回去后授以兵权,今后之路,子义兄可愿与我共闯?” 太史慈吃了一惊,随即哑然一笑,拱手拜道:“大人……不,主公既有此心,太史慈自当效力,主公持鞭坠镫,在所不辞!” 王浩扶起太史慈,笑了一阵,忽觉全身瘙痒,当下跳入河水中,笑道:“哈哈!一月多不曾洗澡,要是来一次搓澡的话,身上的搓出来的泥,就算没有个十几二十斤,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吧!” 太史慈微笑了笑,凝神盯着四周,忽闻一道鸟雀叫,太史慈随即也呼叫了几句,只听一阵马蹄声响起,太史慈凝神以待,王浩却满不在乎,笑看来者。 只见公孙璃、张飞等十余骑赶到,都是和王浩关系紧密之人,都是亲信,公孙璃翻身下马,喝道:“子义兄,可接到我夫君了?” “俺三弟呢?” “子义兄,可妥当?你与我三弟,可有损伤?” 张飞、赵云等人纷纷下了马,走上前来。 太史慈正欲答话,王浩早已跃出小河,抢先一步迎上众人,喝道:“璃儿、大哥、二哥,四弟……,我在这!” “夫君——”公孙璃哭叫一声,飞身扑上,扑进王浩怀中。 “唔……”王浩沉哼一声。 “啊!夫君,你……”公孙璃一惊,看到王浩遍体鳞伤,没一处好皮,尽是血痂,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声泪俱下。 “不妨事,能见到你们便好……”王浩脸色一时惨白,随后又从中透出红润,伸手将公孙璃紧紧抱在怀里。 张飞等人也都涌上前,围住王浩,相拥而泣。 好一时,太史慈拱手喝道:“主公,诸位将军,还是先带主公回去养伤吧!我且先回去熊府,以免有人起疑,明日我便告辞,前来拜见。” “主公?”张飞一愣。 “回去再说,我们且先走,子义兄,你回去之后,可切莫小心!多谢救命之恩!”王浩向着太史慈,深深作了一揖。 “多谢子义相救!”公孙璃、张飞、赵云等人也纷纷下拜,以表谢意。 太史慈急忙回拜,笑着道:“诸位何必如此,现今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必行这般见外的礼节,而且就算要谢,现在也不是时候。主公,我且先回去了。” “嗯。”王浩吃力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太史慈向一众人稍微见礼告别,随即往熊府赶回去。 告别太史慈后,王浩只觉双脚无力,只走了一步,周身血气倒流,两眼一黑,俯身倒下…… 王浩再次清醒时,见到了已经许久不见,自己又十分熟悉的环境,这正是自己在东莱郡所住的房间,他四处观望,见公孙璃伏在榻前,脸颊上隐隐可见泪痕,他情从心起,伸手轻抚着公孙璃的脸颊。 公孙璃打个惊愣,睁眼一看,见到王浩早已醒了,眼中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一拥上前,泣道:“夫君,你……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王浩用两只缠满绷带的手,为公孙璃轻轻拭去泪水,眼睛眨巴两下,现出一笑,一字一顿的言道:“璃儿,怎么又哭了?真是不成样子,你昨晚是不是也做噩梦了,旧的泪痕还未干呢!” 看着王浩说话有些吃力,公孙璃的泪水再次不受控的涌出来,连连点头:“嗯!嗯!” “你哭的样子,不太好看。”王浩费劲了起身,靠在床沿,“抱歉,这些时日来,让你担心了!是我的不是,呵呵!璃儿你还是笑一笑吧!我在地牢时,时常念起璃儿你的笑容呢!” 王浩说着,自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嗯!嗯!”看着王浩这样,公孙璃受到感染,拭去泪水,也甜甜地笑了起来。 随后,公孙璃的目光落在王浩的绷带上,声音明明有些哽咽,却强作愤怒的喝道:“夫君,你浑身上下,尽是伤痕,疼……疼吗?我……我……哼!待你伤好后,我定要为你报仇,那熊家,也……也太狠了,真不是东西!” 王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笑道:“这个不急,报仇之事,日后再说,须得一步步来;说起来,终归是我太冒失了,没有审查好现在东莱郡情况,悔没有听奉孝之言。呵呵!璃儿,你好好看看,我身上什么还在?” 王浩见公孙璃这般伤心,安慰爱妻之心早盖过了仇恨之意,想起来一位战国历史名人的一件流传千古的趣事,似乎也正合此时的情况,于是便借来引用,指着自己,让妻子审看。 公孙璃一愣,实在不知丈夫何意,问道:“夫君,昨晚我检查过了,你身上尽是伤痕,但除了衣服,没缺失其他的什么东西,什么在不在的?” 王浩没有作答,只是转头脑袋,伸手指着自己的头。 “夫君是说……头?” 王浩笑了笑,点点头,做个鬼脸,只是摇晃着头,举手绕着脑袋画圈。 见王浩这憨样,公孙璃也不禁被逗乐了,扑哧一笑:“夫君说的是,它要不在,人也要死了,即便夫君学究天人,也是没用武之地了。” 王浩呵呵笑出几声,朗声道:“我说的不是外面的头颅,而是大脑。” 随即顿了一顿,敛起笑,目光渐渐现出阴狠个,又带着蔑视,冷哼一声,喝道:“哼!熊家那些竖子太蠢了,真想害我,提防我,让我不能威胁他们利益,就算不杀了我,把我打成傻子便是,真是,还搞得我一身伤。” “夫君——”公孙璃哭笑不得,泪水复出,不无嗔怪道:“你呀!别贫嘴了,伤还没好全,都成这样子了,还说这些滑稽话!来,我去给你煎药。” 公孙璃离开去煎药后,王浩脸色越发沉阴了下来,冷冷喝道:“你们这些豪强啊!真下可真是把我给害苦了,把我彻底得罪了,就别再以为日后能好过,看谁笑到最后吧!” 第七十四章 改革策略 有了被人暗害,经过四十多天度日如年的牢狱生活的王浩,出来之后,完全吸取了教训。 王浩回来之后的第二日,太史慈来投,又添勇将一名;但他并不急着出现,而是默默地在幕后指挥全局。 王浩听郭嘉之言,采用声东击西之计,令张飞、典韦等人,和往常依旧,不断地在黄县周边闹腾,时常还去找七大家族的麻烦,尤其是对熊家,明里暗里,上至张飞等将军,下至买通地痞流氓,不断地派人去找熊家的茬,一时间搅的熊家焦头烂额,无暇他顾。 不过熊家也时常用武力反击那些找茬的地痞流氓,为此,那任郡都尉的熊家少主熊心,也不得不赞同原来王浩的部分条令,扫除地痞流氓。 无奈王浩势力不小,动用了其带来的上万军民,在熊家管理范围内,于熊家名下的商铺、房屋等等地方到处搞乱。 熊家虽次次出动大批人马镇压,但其大队人马未至,那些搞事的人便作鸟兽散…… 一番死缠烂打般的折腾,王浩实质上已经将熊家压的紧紧的,算是解了一点心头之恨。 似乎也正因为如此,熊家人仍没有发现王浩的逃出,每日仍往地牢里送饭菜。 可怜那地牢里的家丁,早被王浩割去了舌头,不能说话,手脚被绑住,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几天下来,也放弃了挣扎,只得乖乖地吃那些总是被吐满口水的饭菜,只等着有朝一日那熊家家主想起来时,打开牢门,救其脱困。 少了一名家丁,虽然引起熊家的一些人搜寻,但熊家面临上万人的不断闹事,自顾周全尚且为难,哪里还有空去管一名家丁的失踪或者死活? 此外,王浩来汉末所赚金银,也差不多快用完了,东莱大片土地在那些世族、豪强手上,王浩没土地,又要照顾带来的几万民众,以现有财力,哪里承担的起? 所以也不得不另寻他计了。 为此,王浩和郭嘉等商议后,定了四条应对方案。 一者,他凭借着在后世时对捕鱼有过一定的了解,稍微改造了渔网,砍伐了大片树木造船,让自己所携来的百姓全部搬到海岸边去,学习做网、游泳、捕鱼,同时也鼓动东莱郡百姓去发展渔业。 其二,垄断部分手工业,四处寻找各种工匠,统统收为己用,民间百姓或那些世族、豪强要用工匠时,除非远去他处找工匠,要不然,必须经过王浩这边的“军方”,出原来市价的双倍钱,一半是给王浩,另一半是给其所请工匠;当然,对于百姓则不同,他们要用工匠时按正常市场价请即可,王浩分文不取,全给工匠。 第三,刺激商业发展,促进交流;不得不说,东莱郡所处位置确实差,商人来此极少,为解决这一麻烦,王浩出钱在刘家手中买下了城外郊南的一片贫瘠之地,开拓这里,出动军队,将其夷为平地,以作为市场;商人来此,除了需上交摊位费之外,就剩下了买卖所得的交易税,十交一便可,除此无需交其他杂税,而且,若是没有卖出商品,连摊位费也可以免除不交。 第四,就是弥补上面三条的缺点,以上三策花费钱财太多,王浩为迅速赚钱,建立这个时代不曾有的雇佣兵制。 除了将一半的兵力投入其中外,且业务范围极广,只要不触犯王浩底线,诸如杀人放火或者欺凌弱小等事直接免谈;那么,只要你给钱,大到千里护送商队或家族,小到帮你挑担打水,种地、捕鱼等等都行,而且这雇佣兵的范围不局限于任何人,即便是对于王浩的死敌熊家,也是如此,按正常商业规矩来。 王浩也便此暂时放缓了对豪强、世族的打击,对豪强、世族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始对切实的经济入手,由百姓起,从渔业开始发展,再增加到工商业,以增强经济实力,连他自己的部队,也抽出大半作为雇佣兵使用,政事、报仇等事情稍放缓,眼下一段时间只要赚钱。 “奉孝,你过来看看,我这规划蓝图怎么样?”王浩规划完理想蓝图,便请来郭嘉,让其观看。 “主公,恕嘉孤陋寡闻,虽说主公您写的字有些差……潦草吧!但这字我好歹都认得,只是,这图我却不知该如何看,这图似是八卦图,但又有所不同,嘉实在不理解。”郭嘉仔细看了看,但一头雾水,完全看不懂。 “呵呵!这个啊!倒是我疏忽了。”王浩恍然一笑,他忘了,这汉末哪里有什么规划蓝图之类的词,便解释道:“呵呵,奉孝,这规划蓝图,其实只是一张对于咱们黄县未来发展的规划,规划这词,你身为谋士,应该不难理解吧?就是对未来进行比较全面且长远的发展计划,是针对日后发展的整体性、长期性、基本性等重点问题做的思考和具体做法的整套设计,既是行动方案,类似谋略,谋定而后动。” “……”郭嘉似懂非懂的看着王浩,理解起来很是费劲,不过好在多日来,他也听惯了王浩时不时爆发出来的新词,在王浩的详细解释下,他苦思了好一阵,才领悟了其中重点。 郭嘉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问道:“主公,嘉明白了,只是,这图乃是主公巧夺天工之笔所作,嘉仍是看不明白,具体如何,还请主公多加解释。” 王浩哭笑不得,能难倒郭嘉,也不禁得意,倒底还是知识积累量多的好处哇!他这规划蓝图是模仿后世的一处八卦城而画的,但有所改动,郭嘉看不懂也正常,连他自己,画的时候都有些懵呢! 这一张规划蓝图的完成可耗费他三天的时间。 王浩故作姿态,咳嗽了两声,指着蓝图,朗声解释道:“这个嘛,待我细细道来,我这些天派人出去,按我的要求对整个黄县及附近郊外视察了好一番,发现郊外有不少荒地,浪费资源;城内的建筑也有许多不符合要求,混乱不堪,一小块地方也鱼龙混杂,于治理不利,遂想以九宫八卦阵为基,对黄县整体做个整顿。 奉孝你看,先是城内,现咱们在城外开放了一片市场,来往商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城中士农工商混居于一处,除了来往多有不便之外,还常有摩擦闹事,实在不利。 所以,我准备将城市分成八卦阵型,占地方圆一百里,北部甚至直接沿海,不可谓不浩大;城中建设依八卦图分成三段;你看,总有三道城墙,这最外面一圈城墙乃是御敌之用,外城墙内包含了农田及市场等广大地方,若是作战时,回旋余地极大,作用极佳。 而这中间一圈城墙,主要是划分工作、劳动区和居住区之用,居住区以外便是外城,这道城墙以内,便是内城了,同时也可作为一道防线御敌。 最中央的一小圈内城墙,既是城中央,便是日后郡府所在地,以郡府为奇点,往外开通八条大路,我初步定大路为十马并行可不受阻之阔,这样郡府便成了一郡真正之中心枢纽,有了这八条大路,所有政事命令,也极便于传达,同时也能方便城中的交流,也利于调兵遣将,对外作战……” “呃……”郭嘉一愣,顿了顿,说道:“主公,要说这城市规划,端的是极佳,既引用了我国上古之智慧,以九宫八卦来建设城市,井井有条,极有利于治理,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占地方圆百里,内还包含农田,建立如此庞大的城池,其中的花销,多少有些太大了吧……” “嗨!奉孝你多虑了,我也不是傻子,咱们有多大锅就下多少米,这不只是城市的规划蓝图嘛?又不是要一日筑成,日后,咱们就按这图建设便是!担心个什么劲?花销大一事,咱们一步步来便是,之前我也说过,咱们目前受要任务,是赚钱,争取在两三年之内财富超过七大家族,到那时,这不就不成问题了?”王浩不以为然的说道。 “说的是!”郭嘉虽然有些惊愣,但也无力反驳,见主公这般大胆豪迈,他的性子也就来了,一不做,二不休,主公都不怕,这般豪气,他郭嘉又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郭嘉当即赞道:“主公明见,若将来能有如此之城,胜过往昔千百倍,一旦建成,可是空前之物,即便是过去秦之咸阳、汉之长安,当今洛阳,亦是不可比拟,不如干脆一点,嘉建议再加一条,日后治下所有县城,皆可按此建设,于国于民都是大有利也!” 同时郭嘉心底暗暗心惊,他却是低估王浩了,没想到他这位主公不但能识人才,内务、军政也都有所长,居然连城市建设也这般了得,这等建设规划,他郭嘉莫说见,就是听,也是闻所未闻,实在佩服! “嗯,我这就把奉孝你这条建议写上。”王浩一脑袋全在这规划蓝图中,哪里有空去猜郭嘉心里所想。 在旁写完郭嘉的建议之后,也不等郭嘉再说话,指着图纸继续说道:“这城中居民之住所,也按如此,重新划分,你看,这内城中坤卦一处,为所有行政为官者所住;震卦一处,为军人之住所;离卦一处,为世族、豪强之住所;兑卦这里,为商贾之住所;乾卦一边,便是买卖之工商市场集中地;巽卦一处,为从事工匠行业者所住;坎卦这处,为寻常百姓之住所;艮这一卦,便为仓库,储备粮食、工具之用。 这内城之外的地方,也按这内城八卦的规划建设,震卦是兵营训练场地;乾卦是备用日后扩大商业市场所在,坎与艮这二卦,都为农田……如此,更方便治理,也立于规则发展,至于城中交通等规则,需的慢慢来,日后再定……” “主公如此规划,端的是极妙,那些世族、豪强向来看不起人平民百姓,常说羞于百姓共居,但其建房有偏偏要建于平民之中,似是要炫耀,又似是其沉迷于其中,以欺负人为乐;如此规划,减少了多少摩擦,百姓若闻得能如此,与那些豪强、世族分离,亦会欣然同意。” “若是如此就好,如奉孝所言,日后咱们发展壮大了,以此城之建设为蓝本,只要黄县得以繁华,余者自会效仿,更或者大胆创新,到那时,更轮不到奉孝你费心了。”王浩微微笑了笑,越发感到日后压力重大。 “对了,奉孝,如今咱们从中原各地带来的百姓,有上万名青壮男子,都要加入咱们的雇佣兵,现在我大哥、二哥他们正在处理,咱们的钱财也在渐渐增多;你依我命令,让城中工匠,以低廉价格,到海边全力帮助渔民打造船只和捕鱼工具,若有所不满,便由咱们贴钱,此事由你全权负责! 嗯,还有,散布告示,告之郡中所有百姓,从事渔业者,头一年,不但免税,还可以乘坐由郡府出钱制造的捕鱼大船出海,船中有善水的军人护送,只需给那些军人一些雇佣费即可,同时护送军人也得帮忙打渔,可以从中分一杯羹;渔具也低价出租……一年之后,再纳税,十二取其一。” “啊?免一年的税?”郭嘉立马就急了,叫道:“主公,这万万不可,虽然东莱郡农田具被那些世族、豪强所垄断,农田上,咱们郡府收上来税,可谓是经过了层层剥削,真正到郡府手上的,只是九牛一毛,咱们还没有办法,本来就够呛了。 主公你要大力发展渔业和工商业,原本还能赚回来,可主公你把市场搬到城外,咱们现在收不到他们的人头税也就罢了,你还给他们这般优待,只要摊位费和那个交易税,没买卖的还不需要交钱,这我不说,毕竟东莱郡地处边疆,物质贫乏,商贾来着买卖哪有卖不出去的? 可主公你现在又要免除从事渔业者一年的税,这可万万不行,这么搞下去,咱们恐怕要赔到光裤子了。” 王浩微笑了笑,言道:“奉孝哇!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不会换位思考么?先说对渔业,咱们出力打造大船,出海稳固不说,还有军士护送帮忙,百姓闻之,不知有多少人挤破头要去乘大船,这样一来,给护送军士的雇佣费也就多了,渔具低价出租,长久下去,就算不赚,至少也可保本。 你再想想看,渔民打的鱼多了,一家吃不完的肯定要去市场上贩卖,加上对外来的商人开放,薄利多销,日后交易的量多了,自然就弥补了损失,何愁亏本? 需知,不止商人,就是百姓,朝廷,也是无利不起早!谁不想多赚点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再加上咱们现在的雇佣兵越来越多,大小事情都能帮忙,百姓也就罢了,那些图懒的世族、豪强中人还不得大量雇佣?到时候赚的钱自然也就更多了,咱们本来就不富裕,何来亏本?” 郭嘉哑口无言,听着还津津有味起来,听王浩这么一分析,他发自内心佩服,看来,自己还是想的不够多啊!收税也能玩这长远的套路! 枉他郭嘉常常自认聪明,无所不涉及,军事谋略上自问不输主公王浩,但在这商业等规划上,却远远不及主公十分之一了,王浩一席话,胜过他郭嘉白读十年书!真是长了见识。 从此之后,郭嘉对王浩是越加心悦诚服,竟也隐隐有了崇拜之心。 第七十五章 黄巾来犯 王浩制定的四大策令一出,短短几个月内,单是雇佣兵这行列,就让王浩赚的盆满钵盈。 王浩所制的雇佣兵制,除了接任务所得雇佣金五分之二需要作税上交之外,雇佣兵总体也分成两大类,一类专职接作战任务,有固定军饷,所选人员皆是战争或好斗的狂热分子;二类便是专职接手民间各种琐事任务者。 第二类雇佣兵因其平时大量时间却都被各种民间委托占据,接得任务多,所以也就没有了军饷一说;不过这第二类雇佣兵其平时也需要进行操练,直接听从王浩指挥,作战时也得上战场。 为保证军心稳定,王浩也将第二类雇佣兵安排成轮流外出执行任务,以三千人为基数,十天一轮回,不做任务期间便要在军营里操练或者担任守城、警卫等任务。 不过,这类雇佣兵也是最重要的经济支柱,目前这类雇佣兵赚的钱,拥有的人数也远远超过第一类。 两类雇佣兵,接手任务的收费都按任务难度计费,这大大小小的收费准则,可费了王浩和郭嘉许多时间,同时也给雇佣兵定了一些原则。 一,一次出任务最少三人行动,拒绝单人行动。二,战友之间需友好相处,做任务时严禁内斗,有矛盾可于任务之后上告。 三,不接手烧杀抢掠或欺凌弱小的任务,不帮助任何涉黑团伙。四,严格遵守律法,拥有正当防卫权力,亦可接手帮弱小者做正当防卫性的任务,维护律法秩序,但不帮助非自卫性的任何争斗。 五,所有雇佣兵都要签订一份协议,严格遵守契约精神,当然,在雇佣方主动侵犯雇佣兵的合法权益情况下,契约接触,便无需对雇主负责,可以做出正当反击。 这五条基本原则都需要雇佣兵按着祖宗或父母的灵位起誓,决不违背,做到之后方可加入组织,否则一律踢出。 除此之外,王浩也对加入雇佣兵者,也自然少不了一番思想宣传,进行洗脑。 培养雇佣兵的使命感,责任心,和家国意识,告知他们这是在为民解忧,与人消灾;必要时还能保家卫国,是光荣的。 遵守基本原则,是因为放弃基本原则就是放弃自己,就是为祖宗、父母摸黑。 还有培养雇佣兵的专注力和理智,专注是矛、冷静是盾,能做到这点,那做事效率和战斗力都能得到大幅度提升;以及培养忍耐、耐得住寂寞、能见机行事的能力。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培养雇佣兵的忠诚与勇敢精神,荣耀即忠诚和勇敢,作为雇佣兵,也是一名军人,需要忠于民族、忠于首领和将军,忠于自己的感情和诺言、契约精神;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过在发现上级命令有错误的情况下,可灵活变通;若是对的,上级不得责备,甚至还能奖励;若是错的,就需要自己为错误负责。 还有勇敢,勇于战斗,勇于自卫,勇于面对困难与挑战。 在忠诚和勇敢这两点上,做的杰出者,颁发与金制勋章和奖金;若是得到公众认可,退休之后可得郡府发与保障日常生活之用的养老金。 虽然有这一系列条令、准则,还得按着祖宗灵位起誓,但要加入雇佣兵者也接连不绝,虽然业务扩大了,但以报名的人数来看,也明显超标了,搞的王浩也不得不限招。 王浩部下万余人马都加入了雇佣兵组织,任部下随意挑选两类雇佣兵,并不强迫。 迄今为止,王浩共得一类雇佣兵整八千人,第一类雇佣兵不但都是好斗分子,是职业军人,装备也都是最好的,俱是精骑,武装到了牙齿,虽然赚的没有第二类多,但就是此时尚未出战,士气也仍然高昂。 而第二类雇佣兵可就多了,共得二万八千余人,多数为步兵,装备和伙食相较第一类要差些,但其赚的钱多,赚钱、作战、操练都不耽误,因此士气也是极高。 而渔、工商业也都得到了迅猛发展,几个月下来,黄县及附近乡村的渔民,是不必担心饿肚子问题了,许多屈于世族、豪强之下的农民,也因免除一年税等诱惑,也纷纷弃农从渔。 而从事手工业的工匠,生活也有了保障,而且还能从事商业,去市场贩卖各种工艺、工具,工商兼职于一身者亦不少,积极性自然极高。 至于商人,见到东莱郡颁布这种开放商业的条令,则个个眉开眼笑。 原本对于商人的税收,管你有没有赚钱或交易,只要你带着货物进了城,各种杂税是不可免的,虽然没有摊位费,但得按货物的价格收税,十取三四,加上来回路费等等,能赚到一成就算不错了,这也是当今天下最普遍的收税方式,但却让为难了许多本钱不多的小商人,痛苦不堪。 但是如今的东莱郡,却与天下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市场搬到了城外,不但不需要交进城的人头税了,而且如果在市场上没有买卖,那么就不用再交税,虽然多了个摊位费,但买卖赚钱了,郡府也只收取十分之一的税收,即便加上那点摊位费也不耽误,相比过去朝廷和官府对他们商人的压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开放与包容。 而且没买卖还不需要交摊位费,只有交易成功的时候才收取一的税收,这是天下商人的福音啊! 不过三个月时间,黄县内外游走的商人从不过寥寥几人,扩充到了三五百,市场虽然扩大了两翻,但仍是拥挤。 所谓一传十,十传百,东莱郡这一刺激商业的条令一出,消息便渐渐扩散,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青州境内所有闻知消息的商人,纷纷带货物赶来交易,最差的也赶来黄县观望了一趟,发现消息准确无误后,便兴冲冲地跑回家置办货物了。 东莱郡几乎成了山东的商业中心,天下十三州所产的货物,在这里都有交易。 东莱郡的商业被大大刺激了,消费逐渐加大,交易市场从最开始的城中一小块扩充到了黄县外面一大块,再从黄县一城增加到了东莱郡治下其余十县,未来商业之空前繁荣景象,已隐隐可见。 黄县城外的市场,也按王浩的规划蓝图,以八卦散开之行建成,占地数十亩,而一些眼光卓越的商人,除了在市场上买卖之外,也在王浩在郡府旁设立了专门解决商业问题的商保处,请求在城内买房设店…… 这三四个月,可把王浩等人乐坏了,这下是真的发了,有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基础,税收也真如王浩所言,虽然对各行业都减轻了税,优待也不少,但赚的却比以往提高了数倍! 以往主要税收是农业税,而农田大多都在世族、豪强手中,真正到郡府手里的,就如一个苹果,被别人啃光了肉之后才送过来。而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也不必去巴结或与世族、豪强交涉,因为现在根本没必要。 郭嘉及张飞、典韦等人心中对王浩更是佩服万分,愈加觉得主公真是学究天人! 渔、手工、商及雇佣兵这四大行业的繁荣,让王浩在短时间内暴富,农业同时受到这四大行业的极大挤压,不说别的,单是物价和税收,就再也不是世族和豪强所能控制、垄断的了。 王浩的综合实力,东莱郡的经济,除世族、豪强受损外的所有一切,皆往良性发展,东莱郡,尤其是黄县,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日渐繁荣…… 不过好景不长,青州那数十万之众,至今无人可压制的黄巾军,闻知东莱郡现在比较富裕的消息,大军席卷而来,兵临城下。 “情况怎么样?前方战事如何?”王浩眉头紧皱,问着郭嘉。 “主公,那青州黄巾战斗力还真强,不是乌合之众,也会排兵列阵,尤其是他们那主将,一个叫管亥的,更是勇不可挡!北海国胶东,即墨,挺县三地尽皆沦陷,县令全部惨死,我们东莱郡也没好到哪去!” 郭嘉神色也有些紧张,叹了口气,禀道:“主公,卢乡、长广、曲成三县已经失守,张、赵二位将军率兵去救时,已经来不及了;也因敌军势大,小胜了几仗便退了回来,现下黄巾军四十万之众,离黄县只剩不到百里之程,实在不妙啊!” “这么严重么?真是出乎预料啊!”王浩眉头紧皱,沉顿了下来。 郭嘉接着说道:“主公,还有一件要紧事,本来东莱郡七大家族,刘、李、秦、三家大本营都在黄县,朱、赵、苏三家在牟平,而熊家,则独霸赣县。 黄巾军来犯,赣县本该首当其冲,但那黄巾军却绕道而走,目标直指黄县,嘉敢料定,那熊家必定是和黄巾军达成了某种协议,现在黄县内,那郡国都尉,熊家少主熊心,最近也将部下三千人马召集到一处,悠哉悠哉,似乎并不担心黄巾军来犯,且最近有民间传闻,熊家的各处势力,在黄巾军到来之前便全部撤到了赣县大本营……我所担心的,是怕熊家与黄巾军里应外合啊!” 王浩脸色明显变了,沉吟了好一时,才问道:“其他六大家族怎么样?” “那六大家族倒还不错,这刘家在东莱郡十一县皆有涉及,卢乡、长广、曲成三县失陷,已让这六家折损了不少人和财物,他们六家也派出过军士外出阻击过黄巾军,不过接连失败,全部退回了黄县。”郭嘉说着,忽然带嘲讽的笑了笑,言道:“呵呵!他们这六大家族所有的门生宾客,加在一块,就是不破十万,那也差不远了,私家兵马集结在一起,也得有上万人,可惜他们六家各自为战,并不团结,想对付这来势汹汹的几十万黄巾军,可就难喽!” 张飞和赵云各率数千人出去与青州黄巾战斗过,虽然小胜了几仗,但未曾携带大量骑兵出去,步骑混合对步骑混合,打的并不轻松,很显然,青州黄巾军战斗力比之张角那三兄弟所率黄巾军,要强的多。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若是咱们不能创造个奇迹,恐怕要不了多久,东莱郡除七大家族,最终都会被黄巾军逐个歼灭。”王浩神色沉重,忧心忡忡,他随后看向郭嘉,见他谈笑自若,心念一动,“奉孝,你可是有什么破敌良策?” 郭嘉坦然一笑,言道:“说实话,就凭咱们初到此时,遇到的种种麻烦,连主公你都遭人绑架,受了许多苦楚,嘉就想看到那七大家族一一被灭亡,只不过唇亡齿寒,真要让黄巾军扫清了七大家族,得其财力、人力,我们未必就能应付。嗯……主公,嘉有一计,不知主公愿意听否?” “行了,别卖关子,有话便讲。”王浩急不可耐。 “呵呵!主公莫急,嘉说便是,咱们现在就派人去请除熊家外的其他六大家族的家主,明晚来参加宴席,就说是商讨破黄巾之策,然后……”郭嘉看了看左右,凑到王浩耳边,详细讲了一阵。 “如此甚妙!”王浩听了,明眸大亮。 次日晚间,六大家族的家主如约而至,来到郡府门前,各自都携带了少则五十,多则二百的军士陪同,但进入郡府也还遵守王浩所定规则,不得携带兵器,不得陪同他人入内,只许家主一人进入。 虽然这六大家族家主神色都有些异常,但尚显稳重,并不慌张。 少时,六大家族家主,刘家家主刘德,李家的李民,秦家的秦烈,朱家的朱熹,苏家的苏蟠,还有赵家最年轻的家主,一年前因父亲病死,才就任家主之位的赵贵,这些在东莱郡叱诧风云,地位显赫的宗族首脑齐齐现身,一一入坐。 待六人全部入坐后,王浩方才携带着典韦现身,王浩入坐定,典韦手持大斧立于旁侧,目射凶光,威风凛凛,兼之其板起脸,面相更显凶恶,真乃古之恶来再世。 六大家族家主无不大惊失色,王浩失踪一事,他们尽皆知晓原委;但王浩早已回到郡府这事,他们却并不知道,只知道郡府太守一职,由郭嘉顶名担任,郡中大小政务要事,也皆有郭嘉处理。 郭嘉年纪虽轻,但有张飞、赵云、典韦、甘宁等猛将及其数万军民拥戴,他们也就不敢多言。 对于王浩的失踪他们六个都心知肚明,见到如此情况,也没往上报,只顾自个过日子,反正太守莫名失踪或者被害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郭嘉作为太守这段时间也不找他们麻烦,与其担上风险,上报朝廷,再派一位太守来,还不如就先这么处着,只当王浩这太守不曾存在过便了。 此番邀请他们,也是以郭嘉之名所发,他们以为会见到郭嘉,可没想到却是消失已久的王浩再度出现。 六人背上都冒出冷汗,心中都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这王浩被熊家绑架,不知何时回来了,要是早就回来了为何一直不露面?莫非他与熊家达成某种默契或者什么约定?莫不是要在这关口抹杀了我们吧……” 王浩看着众人这副模样,轻笑一声,喝道:“各位无需多虑,此人乃我护卫典韦,命他持兵刃在此,乃是看守大堂,防止有人下卑鄙手段暗害的,不是针对哪位。我此番邀请大家前来,只是单纯的商讨应对黄巾军大举来犯之战事,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听王浩言语似乎恳切,脸上又看不出什么阴谋,六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第七十六章 七方会谈 六人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各起身敬了王浩一杯酒,安坐下来。 但王浩接下来不先说话,致使六人沉顿了些许时间,陷入一时尴尬,然后才有人斗胆打开话题。 “哪个……,太守大人。”刘德在七大家族家主中年纪最大,威望最高,也最老谋深算,见到这情况,直接开门见山:“大人,前段时间大人突然消失不见,引得举郡惶恐不安,我们也曾派人到处寻找……不想传闻是假,大人您定是早已布下妙惧,要击破来犯黄巾贼罢!” “大人英明!” “此番算是能报仇雪恨了,那些狗娘养的黄巾贼!” 其余五人齐齐点头称赞,议论纷纷。 “不,我没布下什么妙计去对付黄巾贼,我前一段时间的确失踪了,乃是被人绑架,囚禁在地牢中,若非有义士相救,此刻早已命赴黄泉。”王浩板起了脸,声音冷漠至极,“所以,我此番邀六位前来,除了破敌外,就是要锄奸!且不说我前番被人绑架一事,就论现在,青州四十余万黄巾军倾巢而出,进犯东莱郡,且势如破竹,无可与抗;我得到确切情报,这些黄巾军乃是被人引来的,而且,我们郡中,恐怕有黄巾军的内应。” “原来如此,想必是大人您这些时日来所定的一些妙策,开放那许多商贾进城,引得有人眼红,故此才引黄巾贼前来。”刘德虽然城府极深,老谋深算,但他是汉室宗亲,立场还是坚定的站在朝廷一边的,与黄巾军自然对立。 王浩刺激渔、工商业的发展;又创立雇佣兵制,在短短几月内“夺取”了原本属于他们七大家族的大量财富,刘德虽然不满,但眼下大敌当前,他也能拎得清轻重,能和王浩站在一面以抗反贼,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听到王浩那阴沉的话,也并不多害怕,能坦然对答。 “想必大人已经查到了那内应是谁?攘外必先安内,这一点上,李民代表李家,全力支持大人。”李民坦坦荡荡的喝道。 但李民言外之意却异常明显,只是说除掉内应的这一点上全力支持王浩,至于其他的,就呵呵了。 “我秦家也是,支持大人除掉内应,击退黄巾贼!” “朱某也一样,代表朱家支持大人。” “苏家同样。” “赵家也是,我最讨厌那些做内应的奸细了!” 秦、朱、赵、苏四人也纷纷表态支持,同时也撇清关系。 王浩见六人如此,嗤笑了两声,看向六人的眼神,暗带着轻蔑,冷冷的道:“六位能如此,王某甚感欣慰,我也知,之前某被人暗害绑架一事,与六位无关;都是那熊家搞的鬼,同样,这次为黄巾贼内应的,也是熊家!” 王浩此言一出,六人勃然变色,张开嘴,却又住了口,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浩哼了一声,语气越发严厉,喝道:“我也不卖关子了,实不相瞒,某家此番招呼大家过来,主要是为了扫除奸邪——熊家一事,至于那些黄巾军,我早有应对之法,到时候只需诸位配合我好好守城便是,城外黄巾军,自有我应对。” “大人。”刘德又最先撇开了嘴,“大人,熊家是黄巾贼内应一事,证据可有,是否属实?我们可不能妄杀好人呐!毕竟,单论军士武装,熊家手中可用于作战的兵力足有万余,可是我们七大家族中最强的,仅次于大人你,要是现在和他翻脸,要是搞错了,真的把熊家逼到和黄巾贼一边去了,那咱们更加危险,可真不妙了。” “刘兄说的不错,还望大人三思,明察秋毫,切莫草率行动,免得引火上身,害人害己。”李民也皱着眉头劝道。 “黄巾贼若是攻占了东莱郡,他熊家也讨不了好,难道他们熊家都是傻子,抑或瞎子不成?”赵贵年轻气盛,城府不够深,他是不信王浩这话,反而大声说着讥讽。 其余三人观点和刘德、李民一样,也是纷纷请王浩三思。 除赵贵外的五大家主,个个都是人精,王浩被熊家绑架,而黄巾来犯,四处烧杀抢掠,唯独不侵犯熊家领域,熊家的确极有可能和黄巾贼有默契,他们哪里不知? 只是熊家实力只是稍胜他们一筹,彼此之间明争暗斗也有,但没有多大损伤,他们七人可以是东莱郡真正的老大,即便是以往来的太守,也得看他们七人的眼色。 但从眼下来看,王浩初到时就与他们六家作对,总体实力却大于熊家,且潜力极大,正迅速增长的,他们六大家族以为本的农业,已经受到极大的挤压,他们五人自然要反对王浩诛杀熊家。 他们可不想赶走了豺狼而引来一头老虎,他们六人也没人愿意看着王浩做大,凌驾于他们之上。 “证据我自然有,你们现在可以闭嘴了,听我说完先。” 王浩冷哼一声,看向这六位略显不满者,很是不爽。 “众所周知,熊家独霸赣县,而此番黄巾来犯,已经攻陷了卢乡、掖县、曲成、长广四大县城,以包抄合围之犄角型,目标直指黄县,本来赣县 首当其冲,压力最大;可如今黄巾军不管赣县,却绕道而走,熊家人也淡然自若,在县中的都尉熊心大少爷,最近也将兵马集结到一处。熊家与黄巾军勾结,可见一斑,还需要什么证据?你们耳目遍布,难道没发现吗?” 此言一出,六人尽皆闭了嘴,微微变色,连赵贵也寻思王浩所言有理,心中的天平也渐渐倒向王浩这边了。 “大家想想看,如果熊家已经联合或者加入了黄巾军,要一举拿下东莱郡,灭掉我们,分了财产和田地;而我们如今又不能同心协力抗敌,怎生是好?坐着干等死吗?”王浩又高喝。 六人脸色越发沉吟了,也开始反思,熊家与黄巾贼联合若是属实,那他们联合到一块来攻,那的确不是他们六大家族可以抵挡住的。 搞不好,要被逼逃遁到别处,甚至被迫屈于熊家和黄巾贼之下,乃至沦为家奴,这是他们六人都不想看到的结局。 “熊家暗害我,将我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受尽苦楚,乃我大仇、死敌,不可不报!”就在此时,王浩沉哼一声,突然暴怒起来,态度也变得无比强硬,“如果我说,谁要不和我同心协力,对抗黄巾军的同时帮我灭掉熊家,那便是和我为敌,你们欲待怎讲?” 六人抬头望着此刻王浩莫名涌现出来的霸气和强硬,心中无不一震,眼中满是异骇。 “我必须要报仇雪恨,要熊家家破人亡,再差也得是永远离开我的视线,滚出东莱郡,你们谁要不支持,那便是与我对敌!”王浩暴喝且强硬的道。 这六大家族的家主全部沉默,脸色愈发沉阴。 六人此刻都皱着眉头沉思,掂量着对王浩为敌可能要面临的后果。 但左思右想,六人中谁也不愿意和王浩直接为敌,更何况,此刻自己身在王浩郡府之中,又无兵刃和护卫,旁边又有那凶恶的典韦镇在殿堂上,他们要是出言反对,谁知道会不会被王浩下令当场诛杀! 六人都念及此处,无人敢率先发言,眼中都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骇然,不知觉的汗流浃背。 “郡守大人,你是我们这在场七人中实力最为强势的,你死心非要诛灭熊家,我们自然不敢反对。”许久之后,终归是年轻且胆子最大的赵贵开口说了话,“不过,我们六人也可以选择谁都不帮,大人你如果坚持要在这种时刻与熊家、黄巾贼同时开战,那么,大人与熊家的战斗,我们自然不会插手;我们实力弱小,只能勉强守住黄县和牟平二城,大人你这么厉害,在现在证据未确凿的情况下,定是要逼得熊家与黄巾贼真正站到一块,那其造成的后果,便由大人你便一力承当吧!” 其余五人没哪个愿当出头鸟,此时个个不说话,且先看看赵贵的下场如何。 “好!说出来就好,你们呢?又待如何?”王浩冷冷地看向众人。 五人在他的注视下,都沉默不语,也不做任何动作,算是默认赵贵了。 “那好。”王浩见六人这般态度,竟咧嘴狞笑起来,“我现在共有马步二军共三万六千余人,另有大小船只二百余艘,就算是同时对抗黄巾军和熊家,也进可攻,退可守;我明日就派人传话给黄巾军,告诉他们,只要他们不对我和手下直属人马及东莱郡所有百姓动手,那么,不管他们杀谁,我,都插手不管!” 此言一出,六人先前还算比较淡定,此刻勃然变色,惊骇无比。 六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这太守王浩,莫不真是一个疯子?” 东莱郡的财富大半都掌握在他们几大家族手中,王浩真要对黄巾军这么说了,就算黄巾军之后要背信弃义,一口吞掉东莱郡;那先被围攻而死,财产被瓜分的一干二净的也肯定是他们六大家族。 “我倒真想看看黄巾军会如何选择,他是要先找我这个先后助战卢植、皇甫嵩和朱儁击破张角、张宝、张梁这黄巾军三大主力,并且斩了张角、张宝的人报仇呢?还是先把东莱郡实力较弱,却又富可敌国的家族给吞下,增强实力,再一步步蚕食?诶!你们平常喝汤吃肉,是先啃最硬的骨头?还是先要柔弱的肉块?”王浩狂笑着,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小人愚昧,不曾及时听大人良言,万望恕罪。”倒底还是刘德最老谋深算,走出来深深一拜,沉声喝道:“如若大人不弃,刘德愿携东莱郡刘家所有族人和宾客、门生助大人一臂之力,击破反贼,绞杀内贼!扫奸除恶!” “李民与刘兄同样,多谢大人良言,一语点醒梦中人,若大人不弃,愿携全家老小助大人双臂之力,扫奸除恶!” “多谢大人指点迷津,秦烈如拨云见日,若大人不弃,秦烈发誓,愿为大人持鞭坠镫,早晚效命,同心协力,扫奸除恶!” …… 往日里叱咤风云的六大家族家主,此刻如变了个人,纷纷表态支持王浩,而且言语、发誓还一个比一个夸张,说到后面,似乎要一辈子效忠于王浩,不忠于天子和自个家族了。 王浩看着六人这般表态,满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郭嘉还真是能识破人心,探透人性,不愧有“鬼才”之名。 郭嘉说的不错,这些独霸一方的世族、豪强,看起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常常自诩聪明,身藏奇谋。 然实则净是一些见风使舵,无雄才大略,固步自封,不被踢屁股就不知道走的一群家伙。 真可有狮子似的凶心,兔子似的怯弱,狐狸似的狡猾…… 第七十七章 首战扬威 东莱郡首府黄县郊外二十里处,青州黄巾大将管亥,领着黄巾军四十二万之众,早已满山遍野分散开来,列阵前行,直指黄县。 而且这青州黄巾比之冀州的张角等人所率黄巾不同,这青州黄巾队伍行列则要整齐得多,也要威武得多,可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 冀、兖、豫三州的黄巾军,懂打仗,会排兵列阵的将领不多,可能连其将领总数百分之二十都不到,因此在平原与官军进行大规模野战时,一旦遇到硬茬就很容易溃败,作鸟兽散,战斗力实在是弱,也就能坚守坚守城池了,出去打就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牛群。 所以中原一带黄巾最早被消灭,短短几年内,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便被平定了,虽有余众,但也已经成了占山为王的家伙,不足为虑。 而这青州、黑山等地的黄巾军,也是坚持到最后的,一直到群雄割据,争霸天下之时,这些地方的黄巾军也能出来显现风采和实力。 就连曹操和公孙赞、袁绍这三个大人物,也曾一度因为黑山军和青州黄巾的动乱而头疼不已,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战胜,曹操更是靠着战胜青州黄巾而发了戎马生涯中的第一个大财! 这青州黄巾的实力,可见一斑。 就眼下来看这青州黄巾军四十多万大军阵势,在这平原之上显得更加浩浩荡荡,至少前面一半阵势齐整,兼之人数众大,可推断青州黄巾总体战斗力恐怕在太平道中为冠。 东莱郡太守王浩,携麾下马步兵各八千人,一万六之众出城接战,以张飞为先锋,典韦为副先锋,引一千铁骑先出;甘宁、太史慈各领左右两军五千人为侧翼,王浩自领中军。 赵云则率其余军马镇守城池,王浩出战时,六大家族首脑人物和那熊心,也全都在城门上观望。 张飞和典韦率一千精骑先出,刚刚列开阵势,王浩等所率大军才出来一半,黄巾军便率先发动攻击了。 管亥部将何劭引七千骑兵做先锋而出,典韦忿怒,挥动一双大戟,单枪匹马迎住,何劭挺枪会战典韦,战不一合,便被典韦一戟劈于马下。 那做先锋的七千黄巾余众,见主将被斩,也不害怕,继续往前冲锋。 张飞领先锋队千骑纵马而上,眼看两军要短兵相接时,王浩所率大军的前一半已经随后压住,一阵箭雨浇下,逼退了黄巾军众,立住了阵脚,大军不时便出城排好了阵势,严阵以待。 黄巾军众被箭雨逼退,还想再战时,王浩大军已然列开了阵势,既然已失去了偷袭之先机,那再强攻就不必了,遂列开军阵,管亥携大军随后压上,两阵对圆。 黄巾军众拥出一员大将,高喝道:“东莱郡太守王浩,可敢出来一谈?” 少时,大军分开一条路,王浩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出,左有郭嘉、霍逍相陪,右有周仓、张虎护卫。 公孙璃现有孕在身,王浩可不敢让她前来,只让赵云照顾着,在城头观战。 “王浩在此,尔乃何人?有什么话好说的?”王浩傲视着那员大将,高喝道。 他看着那黄巾军阵,整整齐齐,果然与他处黄巾不同,不由得暗赞两句,眼下天下各处因战乱、瘟疫、饥荒,人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而这青州黄巾军却携有四十余万,加上其家属,过百万之众实在不虚。 “吾乃管亥,我知你郡中富庶,财多粮广,可借万金与十万石粮食来,那么我便退大军。不然,待我大军打破城池,管教你们老幼不留!” 管亥这一声暴喝极响,与张飞有的一拼,连黄县城头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除那熊心之外,其余六大家族人俱是浑身一震,脸色难看。 “哈哈哈,真是笑话,借别人东西哪有这般威胁的?岂不是强借?那与抢劫有多大区别?东莱郡钱粮,非我一人所有,况且我与你素不相识,凭什么借给你?管亥,你要做强盗直说,莫要说什么借不借的,听着真别扭!” 他就是管亥?看来这家伙有些本事,能治军,算个人才,且这管亥武力,貌似能在关羽手上撑几十个回合,虽然结果是被斩了,但也可见武力不弱,马战可能和周仓在伯仲之间,或许能收为己用。 不待管亥答话,王浩话锋一转,厉声喝道:“你们这些黄巾贼好生无礼,想我王浩自领东莱郡以来,蒸蒸日上,你等却要进犯我城池,烧杀抢掠,如今还敢来借钱粮?管亥,你不觉得可笑么?你还有点脸吗?对了,你我隔的太远,我看不清楚,麻烦你摸摸自己的脸,看看你管亥那副尊容上可还有脸乎!” “王浩竖子,安敢如此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 “你什么你?别说你是什么狗屁管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要是这么蛮横无理,我也得拔下他几根胡须来!”妈的,这厮不知道东莱郡有张飞、典韦、赵云等当世一流大将在,你这区区管亥,来装什么威风? “你……你这厮,我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管亥被气的怒发冲冠,浑身抖个不停。 “哼!你真当我好欺负不成?真当我东莱无人乎?你犯我边境,烧杀抢掠,罪不可赦,我东莱尽是大好男儿,岂容你这等宵小之辈无礼侵犯而不还手?昔日名将陈汤曾上报战功与武帝,中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今你无礼来犯,造下杀孽,我也有一言相告,敢犯我神威者,纵强必诛!定要将你管亥头颅悬于大街小巷,以示万里。”嘴遁王浩何曾怕过人,毫不留情的厉喝,同时自己也被激的气血喷张。 一众军士也都是热血之人,特别是那一类雇佣兵,都是好斗分子,此时闻王浩言,被传令兵等一传,个个热血沸腾。 他们大多文化程度不高,何曾听过如此霸气之言? 由张飞和典韦二将那高音的带头,城下一万六千大军,齐呼道:“敢犯我神威者,纵强必诛!纵强必诛……” 声浪滚滚,席卷而去,惊得对面四十余万黄巾军,连人带马都一时心起怯意,不禁后退。 直到被管亥暴喝,传令后退者斩,一众军士方才停止,但士气已不如初来之时那般盛大。 “王浩你……我……你这厮,休要乱我军心,口出狂言,谁给我拿下这厮!赏金百两,官升三级!”管亥气的大叫,持马鞭乱打。 “宗亥愿往!”管亥旁边一将,高喝一声,扬刀跃马,直取王浩而来。 典韦挥动双戟,正欲迎战,却被张飞蛇矛拦住。 “老典,先前你已经斩了敌军先锋,休要与我争功,这人让与俺!”张飞早已按耐不住身体里的好战细胞,哪里肯再让典韦出战。 典韦自己已经夺了首功,不必再争,况且他也知道张飞的脾气,要是自己不管他的话上了,战后可少不了几番争斗,虽然不伤感情,但也麻烦,当下典韦便退回原地,按住双戟。 “这才是,看俺取他首级!”张飞长啸一声,纵马迎上宗亥,圆眼环睁,凶相毕露,二马照面,挺起丈八蛇矛便刺。 宗亥急忙合枪招架,欲崩开张飞刺来的蛇矛,可宗亥武艺平常,坐的又是无蹬马,更不是猛张飞的对手了。 况且张飞这一刺是虚招,更不是宗亥能招架的,只见张飞矛至半路,突然闪电般的横扫半圈,一矛将宗亥手中大刀荡飞,随即略微收矛,挺枪猛刺。 宗亥手中兵器被张飞打飞,连他自己都是死力夹着马肚,抓紧缰绳才没被张飞巨力给扫下去,但被震的浑身一阵酸麻,哪里还能躲过张飞这惊天一矛? 宗亥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张飞一矛直接贯胸而过,死于非命。 “哼!真是废物,连一回合都走不过,也敢出来丢人,还想杀我三弟,俺杀这种弱者都觉得脸上无光!”张飞狂笑着,挺矛大喝:“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无题 “哈哈哈!这大哥,不愧称猛张飞,不止武艺,气场也是超威猛,难怪能断桥据水吓退曹操五千虎豹骑。”王浩看着张飞不到一合斩敌将,一喝之下,对面黄巾军阵出现微小的骚动,便知对方不少人都被张飞震住,不禁暗自喝彩。 只是,张飞这称呼着实有些别扭,自称燕人,虽然是为家乡扬名,让人知道他是燕地之勇士,但燕人,谐音阉人,虽然这汉朝的发音和后世普通话不同,但对于王浩来说,却听得有些好笑又别扭。 不过,大哥张飞之勇猛,却比初见之时更加厉害,初时张飞武功刚猛至极,大开大合,但却缺少巧妙,如今却是巧妙许多了,想必是平日常与赵云、典韦等当世一流武将比武练习之故,强者与强者交手,既是对手,也能是朋友,互相学习亦无不可,现在的张飞也算进步斐然啊! 典韦、太史慈、甘宁等也是看的神采飞扬,内心激动,高声喝彩,接连带动麾下上万士兵,喝彩声雷动,士气高昂如虹。 反观对面的青州兵,一个个都不由得呆愣了一时,在他们之中武功属最前茅,更是大将军管亥的徒弟,身为军中勇士的宗亥居然不到一合,就被对方的黑大汉一枪挑死,怎么可能…… 但地上横躺的尸体,和对面张飞如雷声,嗓门比自家大将军管亥还大的挑战声,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些青州兵,那不是做梦。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某决一死战!” 张飞见无人理会,刚才还气势如虹的青州兵此时个个鸦雀无声,不由得心头火起,又高声暴喝。 “呔!尔等竖子,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倒底欲待如何?敢战者,快快上前领死!” 张飞声音本来就大,兼之这一声含着怒气,当真如晴天霹雳一般,青州兵虽然隔了数十步,但仍觉得耳边如平地惊雷,不禁晃了两晃,拍了拍头,清醒一下,但不少人耳边已经耳鸣! 就是王浩这边万余将士,也好不到哪去,站在前排的士兵也有少部分被震的耳鸣了,好在大部分人都听习惯了,还能承受。 王浩在捂耳朵减轻噪声的同时突发奇想,张飞嗓门这么大,要是能给他装上一个扩音器,那说不定还真能吓死人。 就在此时,管亥身边一名将领,忽然晃了三晃,捂着胸口,口喷鲜血,径直摔倒于马下,再无动静,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这一下,更是惊动全场,双方人马都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青州黄巾军不住后退了几步,军心骚动;而王浩这边数万将士,连带城头上的赵云、公孙璃、七大家族人也忍不住高声喝彩。 “我靠!真吓死人了,对面那家伙不是有心脏病吧?这么容易就死了?”王浩也吃了一大惊,心下骇然。 管亥见折了徒弟,本就恼怒,再见士气低落,军心动荡,他身为主将,哪有不急之理,回顾左右,提出一把厚背的雁翅断头刀,高喝道:“那黑厮,莫要逞狂,当我青州黄巾无人吗?待我管亥,亲自来取你首级!” 当下拍马奔出战阵,舞动手中大刀,直取张飞。 “哼!管亥?你就是青州黄巾首领吧!也好,省的我麻烦,擒贼先擒王,斩了你再说!”张飞暴喝一声,挺矛跃马,正面迎上。 王浩高喝一声:“大哥注意,此人武力不低,最好能将他生擒!” 这管亥能在关羽手上走过数十回合,可见这人还是不能太轻视,本事还是有的,可能比自己略强,王浩既想收这管亥为己用,便不想张飞随便就杀了对方。 张飞听得王浩之言,也端正了态度,他对自己三弟的话,一向是重视的,心中暗想:三弟说的也不错,如若能擒获对方首将,那的确胜过直接斩杀。 当下张飞打起精神,两马一个照面,挺矛就刺。 “哼!黑厮受死!”管亥手中断头刀也丝毫不含糊,举刀相迎,望准蛇矛砍去。 “铛!”刀矛相撞,引得一声剧响。 管亥力量终究逊张飞半筹,大刀被丈八蛇矛崩开,紧接着,二马相交之时,张飞蛇矛一拧回,怀中抱定,即便闪电般画出一个半圆,横切管亥腰部。 管亥身经百战,武功在数十万青州黄巾中无人可敌,见蛇矛又扫来,心中虽惊,但手脚却丝毫不忙乱,顺力按下刀杆,勉强挡住削来蛇矛。 二将双马擦肩而过,张飞蛇矛顺着腰间一转,矛杆向前,横扫管亥后心,欲将管亥打下马去。 “好!真乃神来一笔!”左右两军的甘宁和太史慈,望着二马交错之间,一合之内张飞连出三招,二人都不禁高声喝彩! 二人来王浩部下没多久,虽见识了那简单又奇妙的马蹬,惊叹之余也常常练习,但二人马战,自问一合之间,一般只出三招,若用尽全力,也能出四招,五招未曾试过,也没什么把握。 此刻他们俩见张飞一合连出三招且游刃有余,似乎未尽全力,也按耐不住而喝彩。 战场上的管亥,可没功夫喝彩,此时的他可是胆战心惊,再想以刀来抵挡这一矛横扫,已是来不及,百忙中将身子往旁侧一扭,蛇矛擦着管亥身子而过,带飞一片铠甲,但好歹未曾被打中。 “好险!”管亥心中惊骇,死力躲过一矛后急忙纵马往前跑,冷汗直流,他未成想张飞武功居然如此精湛,立住战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张飞与管亥这一合相交,管亥无马蹬,原本处于劣势,但张飞有心生擒,下手留有余地,这第一个回合,算是不分胜负。 “啧!看来还是俺轻敌了,好生可惜,不过这管亥武艺不俗啊!若是换了旁人,焉能在一合之间连挡我三招?嘿嘿!这管亥一合现在只能出一招,若是给他马蹬,能出三招也说不定。”张飞暗叫可惜,没想到一合连出三招居然未曾奏效,没能拿下管亥,心有不甘,当下便决定不留情面了。 张飞回马一枪也没用,他可是一合能出五招的人,再这么打下去太丢人了,他与管亥素不相识,干嘛这么偏让?只要下手注意点,不下死手,把这管亥打成重伤再擒也行。 张飞打定主意,纵马直奔管亥,再次相迎。 这次张飞可不留情面了,一合连出五招,管亥虽然一合之间只得出一招,但躲避能力也还真强,这第二个回合面对张飞全力施展,也只是大腿铠甲被削去,大腿肉被蛇矛紧贴着扫过,虽然火辣辣的痛,但好歹没死掉,也没流血。 当下二人好一番撕杀!管亥和张飞虽然都是力大之辈,但张飞出招更巧妙,力量也更大,第一回合之后,一合之间不是出四招就是五招,逼得管亥节节败退,焦头烂额。 张飞似乎有心作弄,并不下死手,只是二人每过一回合,管亥身上就要受一两道伤。 然终是张飞力大武功强,二十个回合之后,管亥已经是遍体鳞伤,身上的铠甲被打的七零八落,只剩下护心甲还在,而且手臂、大腿上都被划出几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外流。 管亥再难支撑,当下不敢再交手,拨转马头,望本阵就走。 “管亥哪里走!”张飞有心生擒,岂肯让管亥走了,当下不依不饶,催马直追。 王浩见状,急忙呼喝传令兵吹动号角,拔剑一指,典韦所率的一千轻骑先锋队,分成两队,望黄巾军侧翼杀去,中军霍逍和张虎,也立即携四千骑兵,分成两队,紧随典韦的步伐冲杀过去。 黄巾军前部人马全军出动,铺天盖地的掩杀过来。 两军冲杀到近前,只剩六七十步的时候,典韦、霍逍等所率轻骑,突然挂住长枪等兵器,自背上取出一张弩,平端而起,微微向上,望准黄巾军士,扣动扳机。 “嗖……”一阵弩箭,飞上半空,接着如狂风骤雨般,落进进黄巾军阵,这是骑射,本来就居高临下,黄巾军冲杀之时不及防备,一下子措手不及,前部骑兵,连带着座下之马,大片大片的被乱箭射死,轰然倒了下去! 五千骑兵一番弩箭骑射,霎时间射杀了黄巾军前部马步二军四千余人!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五千骑兵将弩箭发射后,将弩放回原处,挺起长枪,在典韦一双大戟的引领下,冲入敌阵,与黄巾军短兵相接。 几乎同时,典韦等所率五千骑兵与黄巾军短兵相接之时,中军由周仓率领,涌出三百步兵,手持斩马剑,即唐时的陌刀,三百枝白晃晃的斩马剑群齐竖立,如墙一般往前推进。 这周仓率领的三百步兵,周身布满铠甲,脚步却也是极快,虽然大队被周仓一人甩开了十步距离,但余众军士是经过专门挑选,百里挑一的跑步能手,也尽赶得上。 少时,周仓一人当先,与黄巾军前部的骑兵交上手,后面三百步兵随后压至,齐入奋击。 周仓力气大,脚程又快,躲闪能力极强,近来又得典韦指点,武功也大有长进,此刻身先士卒,斩马剑挥舞之处,所向披靡,黄巾军中无人可挡。 随后那三百步兵,也突入敌阵,手中斩马剑,何以腰力、臂力旋斩,这三百零一名步兵,突入黄巾军阵,前部黄巾马步军登时溃退。 他们一挥一砍,只是如机器一般重复着劈砍的动作,胆敢抵挡者,皆为齑粉,不管你是人是马,只要遭斩马剑一下,碰着就死,擦着就伤,人马俱碎,血肉横飞。 黄巾军阵脚大乱,尤其是前部人马,无不鬼哭狼嚎,典韦、霍逍等所率轻骑,全部突入敌阵,在黄巾军阵中三三制的冲杀,黄巾军原本还算齐整的部队不时便被切割成零零碎碎的小块。 而正前方周仓所率的步兵先锋队,则与骑兵不同,这些手持斩马剑的步兵,配合严密,阵脚不乱,如排山倒海般推进,所到之处,黄巾军心惊胆战,不敢抵挡,尽皆倒扑,无可与抗。 即便是知晓内情的太史慈、甘宁等人,见了这等阵仗,也不得惊讶的张大了嘴,那骑兵轻易的突入敌阵不说,骑兵原本就是步兵的克星,还不算惊奇。 让他们真正惊奇的是,周仓所率的那三百步兵,万万没想到,那平时没多少人用的斩马剑居然能这么用,而且还这么厉害。 城头上的赵云、公孙璃早已见过王浩推演这种新阵势,并不惊奇。 而七大家族的人,则是万分震惊,大开眼界,他们何曾见过这等新阵势,不过区区几百重步兵,竟也能如此利害!简直是所向披靡! 不错了,这正是王浩特意打造的“陌刀队”! 第七十九章 胜负难料 早前周仓就向王浩抱怨过,说他不喜欢马战,甘愿做步将出战。 也由此,王浩便干脆特意帮他打造出一支强劲的重步兵部队,效仿了唐时的陌刀队,并加以训练,来让周仓率领。 唐代的陌刀锻造方法,精良至极,宋朝就已失传,王浩自然不知,不过这汉朝有陌刀之祖——斩马剑。 有这原始的陌刀,也就不必硬要去复制在唐朝风行的陌刀了,有这现成的就够了;而且唐之陌刀做工精良繁杂,就算真会那锻造方法,也太耗费财力,宋朝就是因为这样才把陌刀淘汰的。 不过,虽然这断马剑在汉朝已有,但其是由少府中的尚方令负责铸造的剑,只有皇室、外戚等贵族可以使用斩马剑,王浩打造出这三百“陌刀队”,可十分不容易。 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派了许多人去京城洛阳搜寻,连飞贼都雇上了,才得到这斩马剑的锻造方法。 打造出来第一杆斩马剑后,王浩才发现这汉代的斩马剑和自己映象中的陌刀有些许不同,质量和杀伤力也没传说中的那样好。 不过好在王浩历史学的不错,对战争又比较感兴趣,对于古代的一些锻铁方法有所涉及,便改造了这斩马剑,虽然做工应该不如唐时陌刀那般精良,但也能凑合着用。 随后王浩便让自己辛辛苦苦搜寻来上千名铁匠连夜打造斩马剑,但时间紧促,黄巾军来犯早了,几个月时间也只打造出了三百杆斩马剑。 这斩马剑有汉斤四十斤重,总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柄尖有铁钻;可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虽然斩马剑马步水三军皆能用,但因其重量,使动斩马剑的也必须是百里挑一的壮士不可。 迄今为止,能训练出三百名使用斩马剑的重步兵,已经算不错了,这三百人可都是力大,且脚程快的家伙,要不然打仗的时候恐怕还真跟不上首将周仓的步伐。 回顾战场之上,五千精骑在典韦和霍逍、张虎的率领下,如虎入羊群,已经彻底冲乱了黄巾军阵脚;斩马剑队也在周仓的率领下,如收割机一般,排山倒海般,全面的压倒了黄巾军前阵,黄巾军前阵已经彻底溃散,死伤惨重。 这斩马剑队,除周仓外,都是三十人一排,分成十排,第一排冲杀一阵,挥砍数十下累了,即便往后退,第二排压上,原来的第一排则不断往后退,直到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压力小,可以休息一会,同样,新的第一排先头部队累了之后,第二排又压上…… 如此周而复始,斩马剑队就仿佛机械一般,似乎永远不会累,只是不停的前进,时而停顿一下,换人继续前进,排头部队也只是的重复着做举剑、下劈,挥砍等简单的动作,就是这么简单,也无可与抗。 这斩马剑队花费了王浩许多钱财,身上的防护,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算是绝对防御了,这斩马剑队军士身上所穿,可是一千多年后才出现的板甲。 不过斩马剑队的板甲可没欧洲那样密不透风,全身防御,一旦摔倒了都很难站起来;斩马剑队所采用的,只是将胸腰、手臂,手腕,大腿和小腿这些重要部位覆盖了,其余部位皆用皮甲,手上也着皮手套。 只这样,一般的弓弩,只要不踩狗屎运或者有真本事射中没有覆盖板甲的空处,否则根本伤不了这些军士,刀劈枪刺,也只能在这些精铁板甲是留下一道道痕迹。当然,钝击有用,但此时的黄巾军哪里有空去找铁锤来砸? 正面的几百步兵刀枪不入,既伤不了敌,自己军阵已被敌军骑兵冲乱,前部十数万青州兵已经无半点战意了,而前部阵脚一乱,后面立时溃退,后部有胆小者,已经掉头逃跑了。 青州兵主将管亥,虽然有心且能指挥,但此刻他正被张飞死命追赶着,稍微一停顿就九死一生,哪里能指挥得了部队,保命都是问题了。 血战一时,一向以彪悍著称,且在青、冀二州纵横的青州黄巾,终于开始全面溃退了。 前部人马在主将被人追杀,无力指挥,再加上所向披靡的斩马剑队以及五千精骑的合围分割之下,不得不往后败退,这样一来,使得最后方的人全部做了逃兵,一带十,十带百,便起了连锁反应,全面败退,锐气丧尽,再无战意。 见黄巾军要逃走,王浩哪里肯放过,亲自走到战鼓边擂鼓,大喝:“黄巾军败了,给我杀!建功立业,让黄巾军见识见识东莱男儿的好身手!杀!骑兵两翼追杀,步兵正面掩杀,定要黄巾军此番有来无回!” 太史慈、甘宁左右两军骑兵立时杀出,原本王浩部下待在黄县里剩余的二万人马,此时也出来了一万五千;在王浩亲自擂鼓助威的鼓动下,骑兵立即跟随太史慈和甘宁而去,其余步兵,皆正面掩杀,追杀溃败敌军。 与此同时,城头上观战的七大家族人,无不露出惊骇之色,要知道,王浩这加起来前后也不过两万多人,竟然杀败了四十二万黄巾军,这是何等的强势? 就算古有以少胜多的战役,但这也少了太多了吧!这不是和对方差了一两倍,这可是差了二十多倍!王浩的实力,倒底有多强? 做过亏心事的熊心,此时已经吓得汗流浃背,想要逃走,但眼下往哪去? 公孙璃看着满头冒汗的熊心,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想起之前王浩被熊家绑架一事,越发恼怒,虽然王浩之前与她说过,黄巾溃败之时就是诛杀熊家之刻,但诛杀黄县中的熊家人,王浩是交给赵云去做的。 而公孙璃此刻怀有身孕,火气本来就比较大,不禁越想越气,竟按耐不住怒火,走上前要去杀熊心。 “小妹且住了,你身体不适,我来动手!”赵云拦住公孙璃,飞步上前,拔剑而起,大喝道:“熊心,你暗通黄巾贼,暗害太守大人,今日人证物证俱在,某奉命来杀你这内奸!” 熊心吓得魂不附体,想要逃走,但双脚哪里移动得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赵云一剑封喉,鲜血横飞,当场惨死。 赵云又砍翻熊心身旁两名亲卫,赵云左右以及城上守城的军士,也立刻行动,霎时间便将熊心在城头上的二十几人,或擒或杀,无一幸免。 王浩看着城头上一番闹腾,放下了战鼓,喝令左右,接着十数道号角声响起,直传入黄县城内,随即,黄县城东的一处地方,响起了厮杀声。 “你们听好了,熊心身为郡国都尉,暗通黄巾贼,暗害太守大人,我们早已抓到证据,现来特来诛杀此贼,与余众无关;熊心那几千贼党,现在也多半已被拿下,你们好自为之罢!”赵云将熊心头颅斩下,丢到满脸死灰的那六大家族面前,沉声喝道。 “是,是,我们早已发誓奉太守大人为主。” “我早就想诛杀此吃里扒外的内贼了!” “太守大人英明,赵将军威武,此贼罪不可赦,理应万死!” 城头上一众六大家族人,喝彩连连,不断的称赞着王浩和赵云。 先前六大家族家主,虽然在王浩的激将法中,发誓要帮助除掉熊家,但具体事宜,王浩并未告诉他们,只是让他们安分守己,做好该做的事便了。 他们本来就心有疑虑,听到这话更加慌张,所以上城头的时候,看见赵云携着数百军士在,一个个都面如土色,心下慌张。 这下王浩所说尽已成现实,虽未明言不找他们麻烦,但他们这些人,却都不慌张了,但为保妥当,就开始唱起了赞歌。 城下王浩,也已翻身上马,率着城下余众,紧随在后,追杀黄巾军而去。 而此时正率着败兵亡命逃跑的管亥,已眼现绝望,没想到,这战,居然败的如此之惨!偷鸡不成,恐怕连自己都要折进去了。 不过,好歹甩开了不依不饶,却又凶猛无比的张飞,这让管亥心下略宽;管亥率着残兵败将,正奔逃间,前方忽然出现上万人马拦住去路,为首那人竟是熊家家主熊任。 原来熊任在引黄巾军入境时,便做好了两手打算,在黄巾军兵临黄县城下时,他便率着府中亲兵、家丁、宾客等等,倾巢而出,共一万五千人,跟在黄巾军阵外五十里处。 同时不断派人打探,要是黄巾军胜了,便乘势冲杀进黄县,分一杯羹;若是黄巾军倒霉败了,那便助战杀黄巾军。 虽然,对他来说,黄巾军兵败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但他老奸巨猾,还是做了两种心理准备。 可惜现实总是出乎意料,且无比残酷,熊家的探马还没回来,熊任就见到了黄巾军的败兵四散奔逃,漫山遍野的逃命。 随后熊家探马又至,言黄巾军兵败,熊任虽然内心无比震惊,觉得不可能,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黄巾军真的败了。 熊任当机立断,立时率众往黄县方向杀进,追杀黄巾军,冲杀间,却正巧遇上了管亥。 王浩逃出地牢一事,熊任已经知晓,此刻便打着侥幸心理,若是斩了管亥,王浩便不会对他明面上报仇,最多给他下绊子,到时候多拿些金银珠宝和田地给王浩赔罪,也就是了,一笑泯恩仇也说不定。 熊任有心夺头功,见着管亥便立即率军正面迎上,拦住去路。 “管亥!你犯我东莱境界,烧杀抢掠,欺辱官民,还往何处逃?”熊任面现狠色,欺管亥兵败,分毫不惧,扬声大喝。 管亥见到熊任拦住去路,心下立时大怒,他只当自己来东莱掠夺是被熊任设计了,自己中了对方之计,原来熊任是和王浩联手要杀他扬名,所以才引他入东莱郡。 “好哇!熊任,你这卑鄙小人,胆敢背信弃义,陷害于我!你……你……你这腌臜畜牲,我定要取你首级!” 管亥咬牙切齿,双眼通红,露出凶光,血气喷涌,不知哪来了一股力气;当下扬刀跃马,直取熊任杀奔而去。 第八十章 解尽怨仇 管亥提刀跃马,冲冠眦裂,直取熊任,其原本就不敢恭维的相貌在恼怒至极之下,更显的骇人。 熊任大惊失色,急令左右护卫,但管亥此时怒发冲冠之时,虽然受伤,但威猛却更胜往昔,熊家的那些军士怎么抵挡得了。 管亥接连砍翻四五骑,挺刀直出,手起处,一刀劈下熊任头颅,熊任连惊叫的话也没来得及说,便翻身落马,死于地下。 管亥砍死了熊任,一众熊家人个个奋勇争先,要来围杀管亥。 管亥分毫不惧,大喝一声:“兄弟们,都是这些熊家人出卖了我们,致使我们有此败,随我杀,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报仇……”此时管亥周围尚有万余溃军,听到管亥的怒吼声,顿时又来了士气。 敢情今天输的这么惨是有人出卖呀!可恶,既然对付不了王浩这太守,早晚都是一死,那死也得杀了这个引诱我们上当的仇人垫背。 一众黄巾士兵,无不抱着这样的想法,嗷嗷怪叫着,冲着熊家那些人反围杀过去。 两军混战到一处。 不多时,张飞、典韦引着三千骑兵先追杀了过来,除此之外,能日行五百里的“飞毛腿”周仓也毫不落后,只是把部下那三百号人全部给甩远了。 这些人来时见着黄巾军和熊家人混战,也一时错愕,纷纷停下。 “你们是哪里来的人?”张飞叫道。 战团之中,黄巾军个个奋勇死战,熊家人虽然人数不少,但毕竟抵挡不住,见着有人追杀过来,熊家人中立即有人叫喊求救。 “我们是熊家人,郡都尉熊心的亲朋,我们老家主被黄巾军杀死了,将军,请你助我们报仇,破贼!” “什么?熊家人?”张飞一听,立时来了火气,高喊道:“兄弟们,我三弟就是被熊家人暗害了,这黄巾贼也是他们引来东莱郡的,没想到他们现在狗咬狗,哈哈!咱们立刻锄奸!” “诺!” 张飞、典韦、周仓三人当头冲进战团之中,这三人当先,无人可敌,前砍后扫,左劈右刺,这三员猛将,真可谓是演出了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的感觉! 所携来的三千精骑,也迅速加入战团,而且一同为追杀溃败黄巾而来的太史慈、甘宁等众,见着己方人与他人厮杀,也不管情况,立马上前助战。 表面看起来,貌似是黄巾军遭到夹击,但混战之中,被针对的却是熊家的人,熊家兵马同时在报仇心切和杀意正盛的张飞等人马的围杀之下,又没人指挥,顿时被杀的哭爹喊娘,一个个屁滚尿流,哪里还有半点战斗之意,只恨爹娘给他少生了几条腿,个个都如亡命之徒一般四散奔逃。 不多时,熊家兵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战团之中不见了踪影,黄巾军一时的报仇血气,也被消耗了大半。 而且王浩等追杀而来的增兵渐渐增多,随着管亥报仇的黄巾军也支持不在了,倒底还是又迎来一次大溃败,望八方奔逃。 管亥与着数十名亲卫,却没逃出去,战马也被砍倒,各自持着兵器,被围在中心,挺刀步战,做困兽之斗。 张飞一直念着生擒管亥,见管亥拼死一战,也暗暗敬佩,但公事公办,当下挺枪跃马,一点寒芒先到,随后蛇矛如龙,直奔管亥咽喉。 同时张飞大喝一声:“管亥还不早降!休做困兽之斗,也保得性命!” “啊!”管亥反应过来时,一杆冰凉的蛇矛已贴在了他脖颈之上,他抬头看着威猛且不动摇的张飞,低下头去,一脸的土色,眼看再无希望,终于束手就缚。 浩浩荡荡的青州黄巾军,就这么败了,而且败的很彻底。 一场战斗下来,黄巾军死伤八万余人,被擒近十万;而王浩这边,只伤亡了一万多人,其中战死者只有三千多,缴获的兵器、马匹、粮草不计其数,可谓是大获全胜。 更值得一提的是周仓的斩马剑队,只伤了三十余人,无人死亡,无怪唐时的陌刀队纵横疆场,少有对手了。 “来人,将那管亥带上来!” 打扫战场之后,不多久,王浩端坐于郡府之上,赵云、郭嘉、周仓等亲卫分立左右,而管亥,正被军士推搡着,勉强的走到堂下。 “跪下!”两名雄壮的军士摁住管亥,大声喝道。 “哼!尔等也算大丈夫,却甘做朝廷鹰犬,想我管亥大好男儿,焉能想你们这些奴才下跪?”管亥拼死挣扎,怒冲冲的喝道。 那两名壮士,竟摁管亥不下。 “呵呵,没想到,你居然还觉得自己是个大丈夫?”王浩挥挥手,让那两名军士退下,起身看着管亥,饶有兴致的问道。 “哼!大汉朝廷昏庸无道,天下百姓无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太平道救助百姓,揭竿而起,何错之有?”管亥怒吼着,言语中却有些自鸣得意。 “呵呵!说的不错,如今大汉朝廷极度昏庸黑暗,朝纲歪倒,官僚腐败,国势日趋疲弱,徭役兵役繁重,土地兼并也严重,许多豪强仗势凌人,百姓们,的确是民不聊生;还有大规模瘟疫,旱灾,饥荒,不知死了多少百姓,可见,大汉朝是气数将尽了。”王浩若有所思,淡然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管亥惊骇不已,他万没想到王浩对大汉朝竟也这般讨厌,言大汉气数已尽,且话都是一针见血。 “大汉朝不是东西,你们太平道又好到哪去了?”王浩脸色一变,陡然大喝:“你们太平道口口声声要致太平,均富贵,可是到现在,你们除了大造杀孽,又做了什么好事?你们之前是救助了百姓不错,可是现在却又将屠刀伸向无辜百姓,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你可知,当今天下,有多少百姓是因为你们黄巾军滥杀无辜,或引发瘟疫而死的?” “我……”管亥一时无言以对。 “世族、豪强兼并大量土地,天下又闹旱灾,许多百姓因此而病而死,这是贵族对百姓血淋淋的压榨,变相的抢劫!不错,很多豪强的确该死!但你们又强到哪去? 你们黄巾军起义之后,只是抢夺官府和豪强、世族么?不,你们见人就抢,战场之上敌不过官军,就专抢那些家庭条件适中的百姓;哼!你们说什么均富贵,简直是一派胡言,均富贵,却又不劳作,创造财富,均来均去,最后怎样?大家一块穷么? 呵呵!说的好听,你们黄巾军迄今为止,在哪个地方耕种过了?呸!你们只会抢夺,不管他人耕种辛苦,忘了自己当年挨饿的原因,就你们这样下去,将来天下还不一片荒芜?无人耕种,不能创造粮食,那不得饿死更多人?你们比大汉朝廷更可恶!”王浩说的来了火,怒不可遏,有一股想打管亥的冲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生产粮食太费时间,我们又要对抗官军,为求生存,不得已而为之!”管亥顿了顿,弱弱的说道。 “呵!好个不得不为之!” 王浩冷笑一声,指了指管亥,似笑非笑的喝道:“真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言!亏你也能说的出口,枉为他人首领!你身为青州黄巾主将,自当体恤部下及家属,为求一边对抗官军,一边求生,可先在后方耕种粮食,再求商、民二便,以战养战。 而你们,却只会妄动刀戈,抢来抢去,至天下黎民百姓于烈火焚烧之中,比大汉朝廷更可恶!依我看来,管亥你这厮,只不过为一己痛快,顾自己私利,而致部下于不顾!我问你,你们到处烧杀抢掠,你手下士兵及其家属,什么时候过上好日子了?何时衣食无忧了?” “……”管亥再次哑然,良久,才悠然叹一声:“只要坚持下去,以后会有的。” “呵呵!怎么有?现今天下,中原黄巾军,大半已经被平定,只剩下你们和南阳,黑山等少数地方黄巾势力仍大,你要怎么拥有?继续抢别人么?抢来抢去,中原没了粮食,你们不就要和过去的匈奴一样,去抢外族?哼哼!不过,听你所言,若天下是清平盛世,人们靠努力就可以衣食无忧,你也愿意放下刀兵喽?”王浩走到管亥面前,蹲下看着他那奇怪的脸色,笑道。 “这个是自然,若是天下清平,百姓们靠劳动和努力就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谁又愿起刀兵,大动干戈?”管亥长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忧愁。 “既然如此,如若你愿臣服于我,某倒是能给你一个机会,改变这天下大势,给你一个百姓能安居乐业的清平盛世,一个新时代。” “你?你想让我臣服于你?哈哈哈!简直就是笑话,想我管亥,当初携大军四十二万征战四方,今虽一败涂地,然终不为他人之下,何况你王浩,不过区区一郡太守,安敢出如此狂言,就凭你,也能改变天下大势么?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怕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管亥闻言大怒,高声喝道。 “哈哈哈!你说错了,我倒是清醒的很!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看不清形势的怕是管亥你吧!呵呵!管亥兄弟,劝你还是清醒一点,不说未来,先看看现在,你现在只不过是我手中俘虏,阶下之囚,哪来的底气耀武扬威?出此大言?哼!现在只需我一句话,管教你管亥与那十数万黄巾俘虏人头落地!”王浩见管亥发怒,也不在乎,只是顿了一顿,扬声笑道。 “你……王浩你……,哼!待我黄巾……”管亥一惊,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过只是阶下囚,但仍不愿彻底死心。 “管亥,劝你收起那些没用的心思吧!黄巾?太平道败局已定,不过短短一年之内,中原黄巾主力尽皆覆灭,只剩你们还在瞎闹腾,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都直接或间接死于我之手,你还想怎样? 呵呵!本来按理说呢,你青州黄巾这一两年来,四处烧杀抢掠,蛮横无理,若我今日直接将你斩杀,一鼓作气,将青州黄巾赶尽杀绝,再上表朝廷,以报战功,如此大功,朝廷就算再昏庸,怎么着也得给我封侯拜将,一州之牧之职吧! 呵呵!然我王浩念苍天未死,尚有好生之德,实在不忍徒增杀戮,我身为一郡太守,地方父母官,若不是要为治下百姓讨得安定,你不主动来犯,也不至于遭此大败,也不会让你我大动干戈,血战一场,你说是也不是?” 王浩说着,走到堂下,亲手帮管亥解了身上的绳索。 “你……你这是……” 管亥内心震动不已,仔细想想也是,若是自己不来侵犯东莱郡,何至于遭此大败?而且,王浩言语诚恳,实在不似作假,自己率领青州黄巾,到处杀戮,现在只需要王浩一句话,自己顷刻间就人头落地,还能请得莫大功勋,可现在,王浩解我的绳索干什么? 管亥疑惑不解,低着头,沉默不语,看王浩究竟想如何。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本来我想,若你今天愿意臣服于我,我们可以协力创造出一个新时代,改变天下大势……哈哈!不说这个,只要你愿臣服,我想将你青州黄巾连同家属百万之众,或归于我治下,或另寻他处求生,让你们这些黄巾军或行商,或耕种,打渔,也好安居乐业。 可现在看你的意思,似乎不想臣服于我,那也罢!放你去吧!你手下的士兵也可一齐离去,我不强留;不过有一个条件,你手下的士兵,愿意去哪就去哪,你不得强留他们在军中;日后,咱们也可以到战场上来一次公平决斗,让你心服口服。” 王浩轻松自在的说着,让士兵敞开大门,任管亥走出。 “主公,万万不可如此,咱们现在斩了他们,封万户侯,拜将高升,指日可待,可不能这么放过了!若让他们离去,死灰复燃,咱们危矣!”郭嘉装腔作势,拦在王浩面前,高声劝道。 “无妨,此番战斗,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与黄巾开战,皆起于他们乱我边境,此战本是不得以而为之!奉孝,你当我言只是说说的?若是管亥愿意臣服,我定当践行诺言,安置那些黄巾军从事工商农等行业,可以安居乐业,生活下去,也好太平一方!” 王浩侃侃而谈,显得轻松自如。 而王浩和管亥这一唱一和的,却把管亥给惊醒了,说的是啊!王浩现在要杀他轻功,封侯拜将是很轻松的是,而现在他却要放了自己,不管如何,也是莫大的救命之恩,更别提王浩已经许诺,愿意帮助他们安居下来了。 而且,自己就算回去,卷土重来又如何,自己此番亲率四十二万大军会战王浩二万余人,竟遭如此惨败,足见其能力,且手下还有张飞等勇不可挡的大将辅佐,自己再来一次,也多半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管亥想起之前的惨败,是完全被王浩正面杀败的,心中不禁悲痛起来。 “王将军,你……你真愿意放了我们么?”管亥弱弱的问道,语气客气了许多。 “不错,我可以放你们回家,我也不是嗜杀之人,你们又不愿为我效力,留在军中也耗费粮食,杀之也造孽,请功更是不必,我视功名如浮云,想做的,只是改变天下,变乱为治而已。说到做到,我现在已经派人去战俘营劝说了,你现在火速赶过去,他们应该正在领路费,要回家罢。”说到这,王浩心中莫名紧张了起来。 听了这许多,管亥忽然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王浩这等行为,足见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仁义明主,而且,他治下也治理的这般好,自己也是因此闻讯前来的。 管亥抬起头,眼中出现了一种清明,身外的气质,也显得与以前那满身凶恶的杀气大不相同。 “唉!现在想起来,管亥一生造孽何其之大!过去满怀理想,要造就一个清平盛世,可未成想……呵呵!越走越黑了,真是失败!唉!王将军,还望且放管亥回去,我愿将青州黄巾尽皆召回,让他们效命于将军,还望将军善待之。至于我,还是回到家乡,自我了断一生吧!”管亥大彻大悟,俯身拜倒在王浩面前,扬声喝道。 王浩听他言语诚恳,话中带哽咽,完全不似作假,心想妙计已成,扶起管亥,笑着说道:“这我可不答应,你带兵也算有方,请管亥兄你还是留在军中吧!帮我带兵打仗,日后天下要更乱,我要平定可不容易,需要你这样的勇将。 而且,你既然觉得你自己造孽太多,那何不留在我这里为将或为官,或随我征战,或造福一方百姓,也好将功赎罪不是?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管亥有能力也有勇气,若是从良,能做的好事可要远远胜过一般人了,乃青州,东莱百姓之幸,你说是不是?” 想走?自杀?门都没有,你要是莫名其妙的死了,那些青州黄巾说不定还以为是我搞的鬼呢!而且,我也确实需要有人来帮我安定青州的黄巾军。你管亥跑了可就要累死我了,那得费多少功夫?这种吃力未必能讨好的事,我才不干。 见着王浩如此胸襟,为人仁义,管理又有法,枉我曾经一度要害其性命,然他竟然一概既往不咎,不仅愿意放过我,也愿意放过十数万俘虏,实在是难得,且还要重任于我,如此人才,当真乃当世明主也! 有如此明主若不投之,曾经的理想抱负难道就让他白白逝去了?将功补过就在此时。 想到这里,管亥再没有丝毫的犹豫。 “扑通”一声,管亥双膝点地,俯身下拜,言语哽咽,沉声说道:“王将军天恩,胸襟宽广,管亥惭愧,万死也难以报答!若王将军不弃,管亥愿以列祖列宗之名起誓,从今以后,管亥自愿全心全意侍奉王浩大人为主,追随左右,愿做帐下一小卒,效犬马之劳,任凭驱使,绝无怨言!若违此誓,列祖列宗在上,管教我管亥不得好死,死后魂魄贬于九幽,万死不得翻身!” 说完管亥心头竟一阵轻快,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自在,仿佛自己曾经黯淡的青春热血,那奋力追求的理想和信仰,又重新燃烧了。 “管亥兄弟,快快请起!” 能以祖宗之名起誓,对于这个时代敬畏祖灵的人来说,这可是真的不敢再真的誓言了,王浩再无迟疑,急忙上前要扶起管亥,但他用力一扶之下,管亥也只是身子微微晃了晃,竟仍跪在原地。 “管亥,拜见主公!” 第八十一章 封侯拜将 东莱一战,王浩二万余精兵大破青州黄巾四十二万,并且将青州黄巾极其家属百万之众,尽皆收服,天下震动。 王浩之名,自中原助战卢植、皇甫嵩等人扬名之后,声望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青州境内有名之士,无不前来拜访、庆贺,连在济南的曹操,也派人送礼来贺。 新任北海太守孔融,正在召集士民,聚兵讲武,下发檄文,亲写书信,准备与青州各州郡通声连气,共同谋划讨伐黄巾军;但却不想,他还没来得及做成,青州黄巾便为王浩一人独力所破,震惊不已,也亲自到访,在黄县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常与王浩谈论治理地方之事。 期间,王浩罢免了大量有违法乱纪、贪污受贿纪录的官员,还设立了招贤馆,自持有才之士,皆可来此,若有真材实料,尽可任用。 另外设立了一点民主制度,乡镇地方,设立选票;官员可由百姓推选,选举期间,由乡里长老主持,预选官员召开会议,做出承诺,以拉选票;有才、有德者,尽可入选。 也因黄县一战,东莱郡熊家被诛,余者尽被拿下,开表大会判决,有罪便判,无罪释放,罢免了熊家在某地担任官职的所有人,进行劳动改造,若有真材实料,那可再次任用。 至于对熊家的家产,王浩也并不强力充公,而是以正常市价买了熊家的所有田地,对其宅院一概不动。 这一系列举动,惊的其他六大家族人人心惊胆战。 王浩也并没有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们以前怎样,我一概不管,只要今后从头做人便可;而且,须得按着祖宗灵位起誓,奉公守法,接下来老老实实的经商或耕种赚钱皆可,别瞎闹腾,否则,下场会比熊家更惨。” 王浩这一系列的话以及举动也使得那六大家族安了心,不过为证明诚心,六大家族将自己名下所有田地,全部送给了王浩,分文不取。 这六大家族现在是惊弓之鸟,根本不敢再闹腾,见到王浩的胸襟和说辞,他们捐出所有田地,虽然心疼,但王浩既不动他们的宅院,也不搜缴财产,根基还在,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更何况,现在东莱郡太平了,他们有许多宅院,还能做生意,只要不闹事,不犯法,在天下大乱的世道中能安安静静的赚钱,这是天下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而且有真材实料的,经过考察,王浩也容许他们担任官职,这已经能看到很不错的未来了;见到了王浩的实力,他们既舍不得目前安静,也不敢再闹腾,平平安安的生活罢! 王浩将所得数千顷田地,按自己最初的建设蓝图,一些填掉建房,其他的就用来奖励农耕,百姓们可以买也可以租,免第一年税负,第二年开始,便于收成中十税取一,别无杂税。 一系列行动,东莱郡渔、工、商、农四业蒸蒸日上,且政教大行,一郡清平繁荣。 值得一提的是,王浩所建功劳,本来应该能步入中央担任重职,封关内侯也不成问题,但当世之时,大汉朝的朝纲歪倒至极,乃是极度黑暗之时。 朝纲为十常侍把持,天子刘宏见黄巾之乱渐熄,又关起门来享乐,再度进入昏庸无道的享受之中,王浩虽上报战功,但朝堂之上,诸多大臣提议给王浩高升重赏,让其步入中央。 然天子刘宏听信十常侍谗言,并未采纳大臣提议,引得大臣刘彦、陈更以死相谏,在要给王浩高升重赏之时,还忍不住大肆辱骂十常侍,连天子刘宏也批判了几句。 如此,引得刘宏大怒,震怒十常侍,将二人当场斩首,血染朝堂,大臣无不骇然,不敢多言。 是故,这么一来,王浩只被封赏了个齐武侯,讨逆将军,再领城阳郡太守之职。 一人,且官位只是一个太守,竟担任两郡治理之事,这双郡太守,也真是天下只王浩一人,可见刘宏之荒唐。 得知有二位大臣因为自己封赏不平之事以死相谏,且丧命当场,王浩受封之事听闻此消息,感慨不已,特为刘彦、陈更这二人设立灵位,隆重的祭拜了一番。 “主公,那冀州刺史怎生讲?”黄县郡府中,郭嘉问道。 “唉!这冀州刺史王芬联合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地方豪强,意欲废黜当今天子,立合肥侯为帝,来信与我,是邀我与他们一起。”王浩展开一卷竹简,眉头微皱,轻笑道。 “什么?”郭嘉一惊,随即又恢复平常,微笑道:“会发生这种公然要篡逆之事,也不足为奇,当今天下黑暗至极,几乎找不到半点光亮,咱们,还得好好发展实力,以图改变呐!主公,这事你可千万不能答应,篡汉自立,现在还不是时候,千万不能变成王莽。” “我知道,昨晚那曹操曹孟德就来过信了,苦口婆心,劝我让我万万不可答应刘芬他们。”王浩从袖子里取出另一卷书信,将二卷书信合与一块,丢与几案上。 “这济南相曹操,倒也真是个人物。”郭嘉捡起曹操送来的那竹简,细细看了看,赞叹不已,“这曹操,也是个正直之人呐!” “正直?说是也是,但也不是。”王浩听得郭嘉这么说,笑了两声,轻拍着郭嘉的肩膀,笑道:“奉孝,你这几个月忙于处理政务,对外界观察的少了,识人之术,倒是退步了,唉!若非人才不够,焉能糟践人才?这曹操,若说其不肯迎合权贵,那倒也可以说上他是正直,他现在或许有扶汉之心,但日后天下大乱,此人定是一代枭雄,我们的大敌也说不定。” “当真?”郭嘉沉顿了下,他深信主公之言,也不多加疑问,只是仍想着,事后要去打听一下曹操这人,于是轻声问道:“主公,要么我们暗派杀手去济南国……” “不必了,他也算是个人物,死也不应该这么死,你可知,曹操在任济南相之时,大力整饬,奏免大量贪污腐败的官员,对当地世族,也以武力打击,比咱们手段还狠,造福一方百姓,还济南一郡清平,这等人物,怎可以卑鄙手段暗杀?”王浩知道郭嘉的想法,挥挥手,以示不行。 随后他又笑道:“而且,曹操现在也不在济南任相了,他在济南有功绩,朝廷徵还其为东郡太守,拜为议郎,然曹操不肯迎合权贵,托病回归乡里,现在已经隐居了。” “哦!”郭嘉一愣,随即摇头叹道:“惭愧……” “暴风雨即将来临,天下,可能会乱的更快!”王浩走出郡府,望着已经昏暗,电闪雷鸣的天空,扬声长啸。 封侯拜将之后,王浩便一门心思的治理东莱、城阳二郡,令郭嘉任城阳郡丞,实做太守之事,改造城阳。 此外,因为收服了管亥,在王浩和管亥等的共同努力下,将青州黄巾军极其家属尽皆召回,从中挑选出精壮之士,共得六万多人,皆加入正规军人行列;余者,或放其归乡耕种、打鱼、经商任凭其意,也可从事新的第二类雇佣兵。 这新的二类雇佣兵,乃是王浩封侯拜将之后,广纳人才,又有了青州兵源的补充,重新编制过的;这新的第二类雇佣兵,专门负责民间各种琐事委托,也就是一门心思为民办事,也可受委托协助衙门破案。 轮流外出执行任务,接受委托,不出任务期间,担任各地守卫之职;闲时也要训练,耕种或打渔,除包吃住外,无固定钱财军饷。 不过,这新的二类雇佣兵建成之后,人数也是最多的,携有十二万之众,分散于东莱、城阳二郡二十三县之中。 至于原来的第一类,就完全成了职业军人,尽是精壮之士,也尽是骑兵,军饷高,福利高,也不接受任何委托,只管征战。 原来的第二类,就成了半职业军人,除了军人本职的事外,也接受雇佣任务,不过是专门接受军事委托,诸如剿匪,护卫来往商队等等。 除雇佣兵此之外,工、商、渔业也发展壮大;原本没落一时的农业也开始发展,奖励农耕,土地可租可买,买了田地的百姓,拥有永久居住区和使用权,这么一来,耕种者的积极性也大大提高,农业大兴。 为提高法治,无论是做官;从商,务农,打渔等等,都需要按着祖宗灵位起誓,决不违背王浩制定的安邦律法总纲。 这律法总纲,乃是王浩结合后世法律制定的,并不严苛,也不过分宽松,结合了后世华夏和米国二国的宪法。 加上汉代人敬畏祖宗,这么一来,除了少数无赖,否则对于这合理的律法,其他的哪个愿意对着祖宗发誓后还敢违背? 王浩再招募并派出了大量读书人,四处普及法律,几年时间下来,东莱、城阳二郡内,就是一个村庄,也有一块诺大的木碑,上面印刻着律法总纲,人人敬畏。 法治一提高,官、农、渔、工乃至盐业也都井井有序,因市场发达,任何人都有机会发财,就连最难管的商业,也因为按着祖宗灵位发过誓,没人去违背律法总纲和商业管理律法,弄虚作假;同时从事几个行业的也不少,违法乱纪者大大降低,二郡进入了一个空前清平的状态。 外无战乱,工商渔农四业发达,政务清平,民间平常的难题还有雇佣兵帮助,使得东莱、城阳二郡民生殷实,百姓安居乐业,外郡之民,闻名迁往郡内者,不计其数。 短短三年时间,王浩暴富,郡府中仓库,储备粮食达数百万石,钱财何止十数亿,黄县,也按建设蓝图规划,城池扩建数次,开垦大量荒地,三道城墙也建成,并且还是用的砖石结构再加夯土之法,极其坚固,且又高大。 整座城以八卦图形势散开,占地方圆百里,城内交通便利,外城有良田接天,森林大片,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农业对于东莱郡来说是空前发达;城北近海,王浩便花大力开垦了海沟,可从城内直接通往大海,城外的码头虽多设立出了十数处,但仍有些拥挤。 内城更是不必说,热闹非凡,繁荣昌盛,天下各地的来往商贾不断,且集中了大量工匠,建设繁盛,并且开放了夜市,到了晚上内城也灯火通明,到最外城的城墙处,虽然远隔数十里,但视野开阔,仍能望见。 引得东莱、城阳二郡下诸县争相效仿,有了王浩做保障,县官也放开胆子大肆改革,连六大家族,也请命加入了改革行业,当时虽然正值乱世,但东莱、城阳二郡地处边境,却是歌舞升平,俨然一副太平盛世景象。 三年时间,东莱、城阳二郡,从原来加到一块也不到一百万人口,人口激增,超到四百万之众,隐隐有超越关内的气势。 另王浩下令,严令取消陋习,奴隶买卖,就算是自愿的,也禁止终身买卖,奴婢什么的,需要签订合同,最多不能超过十年,十年之后,再商议续约与否。 平时的娱乐,王浩也效仿后世,引来蹴鞠的后身——足球,以及兵乓球、篮球等娱乐设施,军民皆可玩,不仅强身健体,还大大丰富了人们的茶余饭后时间。 令王浩还自主开设了一年一度的全民运动会,前五十名都有奖,不仅百姓,这还让许多官员子弟以及六大家族中许多年轻子弟,沉迷于这些运动之中。 也自封爵之后,加上王浩招贤纳士,有才有德甚至有把子功夫、力气的,皆能任用,八荒名士、才子多有来此相投者,虽然其中大多数人王浩不知其名,但也都有些真材实料,再加上乡里民选官之制,亦大大缓解了王浩手下人手紧缺的局面,更缓解了王浩和郭嘉的压力。 更值得王浩高兴的事,招贤纳士期间,来了三个知名且有才之人,文有陈宫和孙乾,武有历史上的五子良将之一,于禁。 增了这三个人才,王浩何止是高兴,简直是欣喜若狂。 作为立足之本的军事,也大大增强,三年之间,王浩招兵买马,大肆购买马匹和军械,手中各类军士,已超过了二十万;正规军人,即原来的两种雇佣兵,也扩充了好一番。 其中分为白虎、苍龙两军,白虎军都是原来的一类雇佣兵人员,基本没变,共有人数九千,都是精骑,装备精良,且马步皆擅长,既是一支强悍的骑兵团,也可以是精锐的步兵团。 而苍龙军,有九万余人,其中分为十八个兵团,由马步混杂组成,单兵作战能力虽然不如白虎军那般强悍,但综合实力,却完全不输与白虎军。 治下繁荣昌盛,富得流油不说,就论现在部下可供专门作战的正规军队,就已拥有近十万之众。 王浩仅凭现有的这股力量,不说纵横天下,也足以称霸一方,可谓真正立足了,接下来,就是准备面对争霸天下了。 第八十二章 群雄初起 时光荏苒,转眼即逝,这年,正是中平六年,大汉天子刘宏,许是因为其荒淫无度,身子终于吃不住了,于五月驾崩,天下震动。 不管,地处边陲的东莱、城阳二郡,却没受什么影响,而是蒸蒸日上。 各县城、乡镇的管理制度和律法,综合了古代诸多朝代和后世的优点,严谨有序却不束缚百姓,无论是渔业、农业、还是手工、商业,无不大爆发式的繁荣。 渔业的发展,也促进了航海业的发展,现今,王浩已有最大的船只,名曰航舟,共四艘,每艘都长十五丈,阔三丈五尺,深四丈,共有四层,载重量可达一百五十吨,比宋朝的客舟,稍胜一筹。 到东莱郡就任四年以来,王浩所有大小官船,共有一千余艘,军用船只三百艘,有水军三万人,分给太史慈和甘宁率领。 民间小船,更是达到了一万;东莱、城阳二郡渔业之盛,乃是空前;不过,为保证持续发展,王浩严令渔民定时出海打捞,其余时间出海,严惩不贷。 当然,这造船业都归功于王浩对历史的了解以及大国崛起看的比较多,一些造船术,还有印象,便由此改造了航海技术,改造了船体结构,使其船头尖底呈椭圆形,便于破浪前进;身扁宽,体高大,吃水深,有龙骨,另加强了船帆,大船上安上罗盘,使其于海中不至于轻易迷路。 王浩凭借着超出时代的知识积累量,才能造出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大船,船成之时,不仅震动全郡官民,他也着实感叹知识的重要性。 若不是他物理学的不好,说不定能提前造成发动机来,就算不济,将蒸汽机用于船只也是可以的,难怪有说,“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王浩苦口婆心的再给渔民讲解了一番地理上,与航海密切相关的季风成为“信风”知识,再结合一些老渔民的经验,公之于众。 这可震惊了许多渔民,连郭嘉、陈宫等也感叹不已,连连称奇,他人问起时,王浩就只推脱自己自小居于江南,祖辈远出过海外,这些都是父辈所教。 手工业,王浩名虽称墨家弟子,但自己真正动手却是不行,只是理论方面充实罢了,除了王浩偶尔画出图纸或理论交给优良工匠打造外,便任凭发展,几年下来,各种新玩意倒是层出不穷。 农业方面,王浩按规划图纸,无用的荒地任百姓开垦的同时,也开垦了大量沟渠,引进黄河水,又改造成了铁犁等农业用具,几年下来,东莱郡的农业也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至于商业,只要不触犯律法,任其发展,现今,不仅来往青州的商人大量增多,连商人的花样也玩的多了,帮助渔民、农民、工匠倒卖东西,加上已有的先进航海技术,许多商人凭借官船,单是海上,从东莱出发的商人踪影已经北抵辽东、三韩、高句丽,南至琉球,东至倭国,各行各业串着来,可谓昌盛至极。 当然,官船只能租借,不可买卖,同时也必须请雇佣兵护卫,王浩从这里,可是赚了不少钱财和物资。 加上王浩自己也从商,另有专利发明,诸如以后才出现的翻车、筒车、高转等引水用具,王浩将其垄断,为官营,低价卖给青州百姓,生产有余的,便交给可靠的商人去他处倒卖,王浩收取其中十分之二的利润。 几年时间,东莱、城阳二郡实已成为天下商业中心,同时也是渔业产出最多的地方,也是唯一的雇佣兵所在地;不仅来东莱、城阳二郡的百姓能安居乐业,王浩更是借此暴富。 就连制盐业,也让王浩增强,产海盐更多了,名义上是要交给朝廷,但如今朝廷自顾不暇,虽然上缴给朝廷的仍然是原来那个数,但实则只是王浩在盐业收入的十分之一罢了。 当今之世,诸如曹操、糜竺等家族,家产都近亿,已经算是富庶之极了,但如今的王浩,就算除去公款,自己经商的私人财产,几年积累下来,就已经超过了一亿,胜过那些世族半辈子。 至于雇佣兵,照常繁荣,普通百姓一般是用不着,而豪商大贾和世族、豪强可就不一样了,是故,雇佣兵基本都是赚富人的钱,人数也越滚越多,现民用,即原来的二类雇佣兵已经有十五万之众,这还是王浩严令限招了,要不然,民用雇佣兵人数要爆棚,从而出现畸形发展。 到如今,民用雇佣兵,就是没有军饷,其平均收入已经达到一月二十余铢钱,接近一两银子,为避免军心懈怠,王浩不得不改革,民用雇佣兵到军营,郡府只发他一次装备,损坏了或者丢了,旧了,就要自费了,包吃也直接免了,伙食费得自己垫,住,也算做出租房,不免费。 连货币的度量制也顺带改了,虽仍用五铢钱,但取消铢这个重量名词,且度量不同,不管你在其他地方如何,到了王浩的地界,一斤仍是十六两,但一两等于十贯,一贯钱即是一千文钱。 这一改革,民用雇佣兵一月的纯收入只剩下了二三贯钱余,水军军饷是一月二贯半,而白虎军士兵的军饷是一月五贯足钱,苍龙军则是一月一贯钱,但苍龙军时常要去护卫商队,因此收入也和白虎军相当。 这军饷,已经算很高了,即便是民用雇佣兵,只需三五年的军饷,也就能黄县城中心买套一百多平的房子,至于外城,那更不再话下。 另外,王浩所定军制是志愿兵制,入伍需签订合同,最少十年,最多三十年,而且要按着祖宗灵位起誓不得违背。 数年下来,虽然没有与外界打仗,只是剿匪和围杀水盗等小规模战争不断,但军心仍是稳定,每日操练,并无携带,二郡军官民,无不是处于欣欣向荣的状态。 “文台,公祐,文则,你们来我这,也三年多了吧?呵呵!这几年太忙,也一直没和你们好好谈谈,你们对咱们这,感觉怎么样?”王浩自家宅院的后院内,他本人与着陈宫、孙乾、于禁三人,端坐在后院的石桌石凳上,三人面带笑容的谈着话。 “主公哪里的话,承蒙主公提拔,让陈宫协助主公处理政务,这几年某算是开了眼界了,主公与天下所有人都不同,本来按理说,农才是国之根本,然主公先行渔、商、工三业,后起农耕,竟然将这四个行业都引得繁荣昌盛,我等三人,也算是亲眼见着东莱、城阳二郡,日渐富强,如今,恐怕是关中一带,亦有不如。”陈宫痛饮着王浩自酿的葡萄酒,一边品着酒,一边赞叹连连。 “不错,过去贫瘠的东莱、城阳二郡,自主公来此,不仅平定战乱,且使二地繁荣盛强,现今咱们二郡人口,已超过六百万,单是黄县,城池占地百余里,内含城镇、农村,就有一百多万人口,恐怕已经超过洛阳了。”孙乾亦是感慨万千,庆幸自己没投错主公。 “我等能遇到主公这等英明,身负学究天人之主,乃三生有幸,哈哈,主公,恕于禁贪嘴,你可还有这葡萄酒吗?”谈话间,于禁饮酒不断,已经将酒壶都喝的干净,他虽不是好酒之人,但初尝这种酒,也忍不住贪杯。 “哈哈,当然有,我府里现有葡萄酒五十坛,也罢,就送你们三人一人一坛吧!”王浩豪爽的喝道。 随即他便亲兵侍卫自屋内取出四坛葡萄酒,给陈宫三人一人一坛,另一坛,则将石桌上的酒壶、酒杯一一倒满。 “多谢主公!”陈宫、孙乾、于禁三人齐齐起身,弯腰作揖相谢。 王浩并不喜欢他人随便跪拜自己,便强令部下只许弯腰鞠躬,不许随便下跪,平时他又没特意摆架子,虽威望极高,但部下也都不太怕他。 “免礼。”王浩呵呵笑了笑,忽而看向左右,轻声道:“我给你们葡萄酒这事,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奉孝,那家伙馋酒,身体又不好,要是这事让他知道了,又得缠着我了。” “哈哈哈!”话罢,四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主公,奉孝兄弟现一人担当城阳所有政务,压力确实太大了,让他痛饮一番也不并无不可。”陈宫笑道。 “诶!文台你不知,奉孝自小身体较弱,不能多喝酒,然其又嗜酒,要让他放肆饮酒,那还得了。”王浩脸色严肃了起来,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某失言,请主公恕罪!”陈宫起身,微微欠身。 “无妨。”王浩摆摆手,让他坐下,然后又道:“奉孝其实长于军事,不善政务,我把一郡政务交给他,是为难他了。呵呵!文台、公祐、文则,我请你们来,除了谈谈天之外,还有命令与你们。” “主公请讲,我但无不从。”陈宫、孙乾、于禁三人齐齐起身,微微欠身,等候命令。 “陈宫,我命你任城阳郡丞,领太守事,换郭嘉回来,我已发去书信,到时候你和他交接一下便是;孙乾,我命你为城阳郡长史,辅佐陈宫治理;于禁,我命你为城阳郡司马,直接掌管城阳郡苍龙军五个兵团,换张飞回来,与水军大将甘宁,一并镇守城阳。” “什么……”三人一惊,急忙要下拜推辞。 “不必来这套了,难道要违抗命令吗?”王浩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敢,诺!吾等领命,定当恪尽职守!”三人齐声喝道,深深作了一揖。 “前几年天下爆发两次大瘟疫,中原不知死了多少人,就连咱们这,也得亏华佗先生云游到此,让我死活留住了,好歹让他定居在黄县,开设医馆,才让咱们这二郡,没病死太多人,唉!东莱郡这几年尚可,但城阳郡难民较多,至今尚未完全处理好,奉孝也为难,文台、公祐,城阳郡的大小事务,可比东莱郡压力更大,劳烦你们多用点心。”王浩眉头越发紧了,悠然叹道。 “诺!主公如此重托,我等万死不辞,定当用心。”陈宫和孙乾,诚恳的应道,随即又深作了一揖。 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感到压力很大,在他们眼里,主公交与他们这等重任,这是因为信任才如此,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怎可辜负。 “主公,你给予我重任,于禁定万死不辞,用心治理,只是,尚有疑问,现今郭军师和翼德兄在城阳做的也不错,为何突然调动我们职务?”于禁作揖谢过后,顿了顿,张嘴问道。 “这个嘛!呵呵,说来也许是我谨慎过度了,不过,你们知道这件事,应该就没有疑惑了。”王浩轻笑两声,眉头稍展,言道:“这既有好事,也有大大的坏事!洛阳剧动,爆发了政变,大将军何进在宫内被害,曹操、袁绍等诛杀十常侍,少帝出逃,为何进召入京的董卓半路劫持圣驾,董卓收进原大将军何进和车骑将军何苗的军队,又收买了丁原大将吕布杀害丁原,吞并了并州军队,现有西凉、并州军马二十余万,势不可挡。又在京城驱逐了袁绍,震慑群臣,现今独霸洛阳,似乎正在谋划废少帝,立陈留王刘协为帝。” “什么?此话当真?”孙乾大惊失色,喝道:“那董卓安敢如此公然篡逆?” “如何不敢,没听主公说么,现今董卓独霸洛阳,领西凉和并州军马二十余万,别说关内,就是全天下任何一方将军太守,单独也难以抵抗现今董卓之实力;便是咱们,自保不难,但要单独战胜董卓,亦无十足把握,未必能胜。那董卓现在别说换一个天子,就算废帝自立,亦无不可。”陈宫倒是理智,顿了顿,笑道:“呵呵!不过董卓独霸洛阳,这可得罪了天下诸侯了,将来必遭群起围攻,乃主公之福。” “哈哈,文台说的也是,董卓必将遭到群起而攻之,终究难逃一死,但那是日后之事,想杀董卓,可没那么容易;所以,咱们可要抓紧时间,整顿后方,操练军马,以备日后之需。”王浩心情略松,笑了笑。 其实真正令王浩担心的不是董卓,而是刘琦,明年势必诸侯会盟讨董,但诸侯面和心不和,这刘琦,是李云飞的思想,灵魂穿越过来的后世人,岂容小觑? 而且他心怀大志,即便是讨董过程中,除非董卓太过强大,否则,使绊子是必然的,日后若是参加讨董联盟,多少要提防他在背后捅刀子,当真烦死人。 “主公,洛阳的事,你怎知晓的这般快?”于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王浩微笑道:“呵呵!平时多关注一些外界事情就是了,咱们这里每年来往商人十数万,外地消息传来还不容易么?而且,我自己也经商,平时也派人出去四处打探,一有重大事件就会被加急传回,比你们先知道,也属正常。哈哈!文则,你需知,情报者,乃是行军之根本!为将者,不能知己知彼,不晓周边乃至后方的各种情报,就如同一个瞎子,这种将领,想打胜仗,除非对方也是瞎子,你可明白?” “多谢主公指点迷津,于禁受教了。”于禁拜谢,内心立即开始琢磨,自己马上就要到城阳郡去独当一面了,打探情报,也非得学学主公不可。 王浩抬头,望向东方,目色阴沉却又充斥着兴奋和激动。 群雄逐鹿,争霸天下,从现在开始了。 无题 “奉孝,那烈士陵墓,建造的怎么样了?给家属和受伤退役的将士们的抚恤金以及生活保障金可发放妥当了?”郡府中,王浩凝重地看着郭嘉,问道。 王浩在东莱郡数年,虽然只有初来那一年时与黄巾军发生过一场大战,除此之外更无大规模战争。 但几年下来,零零碎碎,剿匪、对付海盗以及护卫商队等因为其他意外事件而死的士兵也不少,王浩可不想出现什么“好男不当兵!”的说法,无论是百姓还是军人,都应该要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有归属感才行。 不然,自己的军队给自己卖命,因各种意外或死或残,最后马革裹尸不说,还极有可能连累一个家庭,要是不给军士的家属一个保障,不仅会引起军心、民心低沉,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因此,王浩特意在黄县城外另造了一个占地数里之阔的陵园,里面排满了墓碑,俱是自己手下军士的坟墓。 因战而死者,评为军队英雄下葬,家属享受郡府的生活以及医疗保障,另给免费给直系亲属建一栋房子,以供居住,虽然不算高,但温饱问题,还是不愁的。 而因其他意外死伤的军士,死者为烈士,家属待遇除了没有房子,其他的和军队英雄一样;因伤而不得不退役的,论伤残程度,也给予一定的生活与医疗保障,轻者,郡府给其家属或伤残军士安排工作。 即便是到了合约时间而退伍者,也给予最低生活和医疗保障。 这么一系列措施,虽然引起一些老人不满,区区军士,怎可称陵?但在王浩的强横重压下,反对之声,也就渐熄了;不仅大大安了军人及其家属之心,还让许多人萌发当兵的愿望。 但总不能人人当兵,所以对于参军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越来越严格,而且全军都要学习一点文化,要掌握作战中最起码的专业知识;即便如此,每年报名参军者仍多,但入选的也只有十分之一而已。 “回禀主公,都依主公之言,安置妥当,而且嘉还到处去实地考察了,呵呵!主公真是英明,大小官员入仕途都得按着祖宗灵位起毒誓,官员的俸禄虽不提升,但制定了个七天二休,空余时间可以经商、务农,只要不违法,任其所为;一旦违法,严惩不贷,这还真就没人敢贪污,胡作非为,欺上瞒下。 嘉处理事情来也轻松多了,想这些年来我军将士损失并不大,几年伤亡也有二万三千人,死者不过九千六百多人,其中有名姓的二千零一十九人,余者只有外号,姓名却无从考察!不过其死后安葬以及家属抚恤已经处置妥当,每月底都按时发放。”郭嘉兴冲冲的禀道,这种事情,他也不敢怠慢。 “嗯,那就好!我们现在二郡都在整顿后方,整装备战,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正月,或许就要出动了,可得安将士们的心呐!改天,咱们得去祭拜祭拜那些烈士!”王浩笑了笑,拍拍郭嘉的肩膀,笑道:“哈哈!奉孝,你从城阳归来后,精神好了很多嘛!” “那是!一个人处理一郡大小要务,可累死了,还好主公体谅,让文台兄顶替我,让我回来主理军务,军中之事,正是嘉之所长,自然高兴,主公你不应该不知道啊?干嘛要发问?”郭嘉已近弱冠之年,人也成熟了许多,个子已经接近王浩了,但说话仍喜欢耍贫。 “哼哼!你这小子。”王浩见他耍贫嘴,摇了摇头,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言道:“现今那董卓已扶陈留王刘协为帝,自领太尉,位列三公,逼走了尚书卢植,毒死太后,震动朝堂,真可谓权势滔天,引起关东众诸侯的强烈不满,大战在即。” “不错,那董卓独霸京师,诸侯讨董,是在所难免了。”郭嘉说着,笑了笑,“不过,那董卓也并非没脑子,他董卓虽独霸京城,但不仅为因“党锢”之祸而遭害的陈蕃等人平反,还升了幽州牧刘虞为大司马,又升了韩馥、刘岱、孔融、张邈等关东诸侯的官职和爵位,就连与他结怨的袁绍、王匡、鲍信等人,也授以太守之位,以示和解。呵呵!我观董卓不过是行权宜之策,以暂时安关东众诸侯之心,然董卓狼子野心,岂愿止步于此?日后,必将与关东诸侯撕破脸,一场恶战无法避免。” “说的是!咱们也得抓紧了,对了,奉孝,现在军粮,准备了多少?” “一共二十万石,另外,主公您用面粉制作出来的馒头和包子,嘉觉得比军粮更方便携带,也更易管饱,两三个大馒头,再喝些水,一般人就饱了;比小米节省得多,不如,咱们干脆把储备作军粮的小麦全部磨成粉,他日出军之时,再带蒸笼,不必带锅,军粮全用馒头和包子,可否?”郭嘉一双黑眼珠转了转,看着王浩。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王浩一拍大腿,站起身来。 他最初制造出馒头和包子时,只是为了改善伙食,毕竟从后世带来的麻辣鲜、巧克力什么的都吃完了,再不吃点接近后世的食物,就要疯了。 顺带,王浩造出了铁锅,出了炒菜,改善了火锅和烧烤,也顺便开了一家酒店,现在黄县中,最大的酒店,就是王浩开的,足有三层高,成了黄县内最高的楼,每日来吃饭的人,也都是爆满的,常常要预订才行。 王浩脸露惊喜之色,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竟然没想到这用处,看来脑子还是不如郭嘉好使,当下督促道:“奉孝,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去执行吧!” “诺!”郭嘉对于涉及军事上的一切事务,包括后勤,都兴趣满满,虽然知道眼下之事并不轻松,但他也有十足的冲劲。 郭嘉随后便领命而去,自己也就闲了下来,于郡府中看着上报过来的大小事务,里面大多都被郭嘉批改并处理过了,他的担子轻松的很。 “爹爹!”一声娇喝声起,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从门口窜了出来,一下子就扑进了王浩的怀中。 “琳儿,你怎么来了,你娘呢?”王浩满脸堆笑,一把抱起了那小女孩。 来者,正是王浩和公孙璃的女儿,王琳,另还有一个儿子,姓王名滕,比王琳小两岁,有一儿一女,做了父亲,可让王浩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夫君,我在这。”门口,公孙璃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笑吟吟地看着王浩。 “璃儿,快快坐下,你每天带孩子,可辛苦了,你说你也是,滕儿一岁多了,又不是不会走路,每天抱着干嘛?”王浩放下女儿,从公孙璃手里接过儿子,又反交给女儿,笑道:“琳儿,你带着弟弟先玩会,爹爹要和娘说会话。” “好!”王琳笑喝一声,抱过弟弟,坐到一边的垫子上玩耍。 这小家伙自小乖巧,灵气动人,很得父母及张飞等叔伯喜爱,并且,她对这个一岁多的弟弟,也很是欢喜。 “夫君,你几时要出征?”不等王浩说话,公孙璃就率先发问了,这也正是她来此的目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明年正月吧,现在董卓独霸关中,你也清楚,唉!太平了两年,又得外出征战了,为夫真是舍不得你们呐!”王浩轻抚了抚公孙璃的脸庞,亲了下她的额头,叹道。 “夫君说的哪里话?”公孙璃拥进王浩的怀里,靠着他的肩头,同时握住丈夫的手,柔声道:“夫君你既为二郡太守,对治下百姓是负有责任的,本就该恪尽职守!嗯……,夫君,这次出征,带我去好不好?” “什么?不行,万万不行,你随我外出征战,琳儿和滕儿谁来带?”王浩断然拒绝。 “筱儿姐姐可以帮我带他们这俩小家伙几个月嘛!她可是孩子的干娘啊!而且,筱儿姐姐还没成婚,压力也不大;再说了,我随夫君你去征战,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哼!就算夫君你不同意,看你怎地能拦住我不跟随!”公孙璃插住腰,摆出一副强硬的架势,嗔道。 虽然王浩对于妻子强硬的态度,也苦无办法,但他并不想让妻子跟随自己外出征战四方,也不得不强硬起来,喝道:“诶!你这丫头,真是……” 话未说完,门外响起一阵马嘶声,接着一名军士急步冲进来,喝道:“启禀主公,陈留有密使前来,留有急件!” “陈留急件?什么情况?谁发来的?”王浩一惊,急忙问道。 “此乃是陈留骁骑校尉曹操差人送来,那密使言曹操与主公是朋友,密件主公一看便知!”军士忙回道。 “哦?曹操送来的?”王浩疑惑不已,曹操等人发矫诏,集结天下诸侯讨董,不应该是明年正月的事吗?现在才十一月初,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莫非是…… “快拿上来。”王浩不做多想,自军士手里接过两只木筒,打开来看,是两卷竹简。 王浩打开其中一卷,细看了看,眉头紧皱。 “夫君,怎么了?”公孙璃见丈夫这表情,心中一紧,忙问道。 王浩将竹简递给公孙璃,沉声道:“你看看吧!那董卓现今自拜相国,封郿侯,且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大封其家属,权势如日中天不说。还毒杀了昔日少帝刘辩,引起关东诸侯的强烈不满,关东反董之势如野火燎原。 而且,那董卓居然还以图谋篡逆,刺杀相国之名深夜入司徒府,杀了司徒王允,那曹操,本来正与王允商议刺杀董卓,却不知如何被董卓撞破,遭此横祸;曹操虽没死,但也是死命侥幸逃出了洛阳,遭到董卓追杀……所幸,他活着到了陈留,现在正在陈留招兵买马,征集义士,欲图对抗董卓,这封信,是曹操的私信,阐述了事情经过和原委。” 公孙璃听罢,又细细看了曹操的那封书信,一样眉头紧皱。 接着,王浩打开第二卷竹简,这才是讨贼檄文。 但见上面言道:“寰宇贤弟:操常忆当年,无贤弟黄河相救于操,吾命早休矣,大恩未报,实在有愧。 数年前闻贤弟以数万精兵大战青州黄巾数十万之众于黄县之下,且大胜之,震动四宇,天下尽知,不愧称字寰宇,愚兄更不胜感慨之。然贤弟立下如此战功,不得高升重赏,仅增一郡之地,依为太守之职,可见朝纲之不正,已昏暗至极。 操前番在洛阳任校尉之时,曾欲拨乱反正,为贤弟讨回公道,然终不得了之;现今董卓霸京,更是昏暗,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 今愚兄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朝纲,拯救黎民,议定明年正月与众诸侯会师于关外,共同诛贼。贤弟英雄盖世,但请与操同行,诛杀董贼,扫清华夏,剿戮群凶,变乱为治,操感激不尽。愚兄曹操,顿首!” 正文下面,还有已经发出布告,响应曹操的诸侯名单,十七路诸侯,和三国演义中一般无二,只是还多了个第十八镇,荆州牧刘表之子,江夏太守刘琦。 这倒并不出乎王浩意料,诸侯讨董,那刘琦身为灵魂穿越来者,岂有不参与之理?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曹操发矫诏邀天下诸侯会盟讨伐董卓,居然来的这么快,莫非真是蝴蝶效应? 还有曹操给他的密信,倒出乎王浩意料,说的挺实在,花花肠子不多,似乎是真把他当朋友了,这让王浩,有小小的感动。 “夫君,咱们出兵助战么?”公孙璃看了数遍曹操发来的那两封密信,问道。 “出兵,当然要出兵,董卓那厮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讨其乃是大义所在,顺应天意和民心。不过咱们倒不急着出兵,现今咱们的军备等等,均已安排的差不多了,既然议定明年正月会师,那今年年底,咱们还是得过个好年的,呵呵……” 这等大事,王浩自然是要参与,但是他深知众诸侯面和心不和,此时真有心诛贼的只有曹操等寥寥几人罢了,余众尽心怀鬼胎,他可不想太早搅进那些诸侯的浑水中,慢点出兵也不打紧,还可顺带削弱一下众诸侯的实力。 王浩想起日后征战天下,与家人难免多离少聚,于是老毛病又犯了,轻叹了口气,放下曹操发的那两封密信,情不自禁的拥紧了公孙璃,亲了亲她的额头。 两个孩子见到父母如此,也叫嚷着要参与进来,一家三口,都被王浩拥入了怀中,王浩抱着自己一家,呆呆地沉思着。 说真的,现在这种温馨的生活,他还真不想离开,只是,不得已,毕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现今天下大乱,而他将来欲行之政体、制度又与这个时代不符,偏安一偶,不思进取,终归不是上策。 哼!看到了即将来临的风暴,无人能置身事外。看我如何扫清这个昏沉天下,将这混乱的时代,拉回正轨…… 王浩想着想着,不禁攥紧了拳头,思绪涌动,血气上升,难以抑制。 第八十四章 讨董联盟 初平元年正月,骁骑校尉曹操自陈留发出讨贼檄文,引得天下各路诸侯纷纷大举义旗,起兵响应,除曹操这个发起者外,共计有十九路诸侯相应。 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第十八镇,建忠将军、江夏太守刘琦;第十九镇,是主要发起人,骁骑校尉曹操;第二十镇,便是齐武侯,讨逆将军,东莱、城阳双郡太守王浩。 诸侯携来会盟之军马,大多于一二万到三万之间不等,只有刘琦和王浩二人,各起兵到了五万以上,另外曹操只拥兵五千,但俱是骑兵。 共二十路军马,众诸侯各领部下文官武将,直奔洛阳而来。 这次王浩也下了本,手下文武,郭嘉、张飞、赵云、典韦、周仓、霍逍、张虎俱至;连公孙璃,王浩也终于坳她不过,一并带了过来;白虎军全体出动,苍龙军也出动了八个兵团,五万多将士,浩浩荡荡的奔向洛阳。 至于太史慈和甘宁,于禁三将以及陈宫等人,则领其余兵马留在东莱、城阳二郡镇守。 不过王浩起兵晚了几日,其余十九镇诸侯在关外会合,歃血为盟,祭天起誓,推袁绍为盟主之时,王浩却还在半路上。 王浩这一路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部下军纪却是极佳,人人兴致勃勃,战意高昂。 因为要来参加这么大规模的会战,死伤是在所难免的,关乎性命,所以王浩手下那些军士个个都动用了自己几年来存下来的闲钱,用于打制精良的盔甲、兵器,至于郡府发的那第一身标配盔甲,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算是职业军人,也不想随便受伤或丧命,毕竟,装备能好一分,生还机率就大一分,活下来了说不定还能高升重赏,这种事情,谁敢不用心? 接到曹操密信后的三个多月时间,东莱、城阳二郡的铁匠全部忙着打造军械,基本没停过;这些士兵也算没白领那么高的军饷,白赚那么多钱。 王浩统领着精兵五万余,眼看就到了陈留,正行之间,忽然有五百骑兵拦住去路。 为首二人,见着王浩,翻身下马,齐齐作礼,扬声道:“王将军,王兄弟,别来无恙啊!” “哦!”王浩见着那二人,脸色一动,急忙翻身下马,老远就抱拳作礼,笑道:“田先生,刘仪兄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张飞等人见王浩这般礼待对方,也纷纷下马行礼,一众人领着二军相会。 “田先生,刘兄弟,你二人缘何在此?莫非是特意来迎接我的。”王浩笑问道。 “哈哈哈!”田丰哈哈大笑,言道:“那是自然,呃,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叫你王将军,还是王兄弟?” “先生多礼了,某现字寰宇,二位唤我姓名便可。”见着田丰,王浩便想起了当年与他的约定,这次,田丰莫不是来投奔自己的吧? “寰宇?好有气魄的字号。”田丰点点头,不禁赞扬一声,“那田某便斗胆称呼了,寰宇贤弟,可还记得我们三人在巨鹿之约定?” “这个当然记得,莫非先生与兄弟是来履行约定的?”王浩有些按耐不住兴奋了。 “贤弟当真是自信,说是也是,说不是也是,昔年贤弟大破青州黄巾,威震天下,但可惜不曾受高升重赏;田某闻之,也特地到东莱郡去考察了一番,发现贤弟治理地方之术,既奇特却又了得,使东莱郡蒸蒸日上,从一个边陲偏僻小郡,几年时间发展成拥上百万人口的大郡,远胜于田丰,某佩服!”田丰说的神采飞扬,对王浩的治理地方之术赞叹不已,“不过,贤弟昔日言自由、民主之治,似乎仅有乡村开展,民选乡村官员;然县城一级,却分毫未动。” “唉!先生见谅,开展这自由、民主之治可不容易,在乡村一带实行尚可,但在县城实行,就难了,阻力太多……唉!不说这个,某之意欲,要先发展经济,使民众安居乐业,削弱世族、豪强势力,再兴办教育,开启民智;然后才完全实行民主之治。”王浩听到田丰来自己治理地考察过,但不合他理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眉头紧皱着,似乎是惭愧,也像是实在的忧愁。 “原来如此,是田某误解了。” “不错,寰宇兄弟,你的治理之法,得罪天下豪强、世族,实行起来,阻力极大,以某之见,兄弟你推行至今,已经很不容易了,难能可贵。” 田丰和刘仪听罢,理解地点了点头,出言安慰。 “谢二位理解,不如……”王浩神色微动,顿了顿,言道:“之前的协定暂且不提,今董卓作乱,算上我,天下共有二十镇诸侯共往诛之,二位不如先助我一臂之力,为我坐上宾客,等消灭了逆贼董卓,回到东莱,再让二位看看我追求理想的决心以及手段,到时候,再谈之前约定之事,如何?” “嗯……,既然贤弟你都如此说,那好罢!那田某便改称你为明公了。”田丰点了点头,深表同意。 “如此甚好,刘仪见过明公。”刘仪也点头赞同。 “哈哈!”霍逍出声大笑,喝道:“现在连田丰先生也加入我们了,主公学究天人不说,我们原本有奉孝军师,就已经够那董卓头疼了,再加上田先生你,强强联手,定能让那董卓知道知道厉害!” “不错。”张虎看着田丰、刘仪,想起昔日欺辱他二人之事,颇觉得不好意思,岔开话题,言道:“此番算上咱们,共有天下诸侯二十镇,会盟讨董贼,大半天下都在这二十镇诸侯手中,我算了一下,盟军佣兵足有五十万之众,如此重兵,席卷天下之势伐董;谅那董卓虽有西凉、并州军马二十余万,也定弹指可灭!” “说的是啊!主公,别磨叽了,咱们快点动身,去和那十九镇诸侯会盟吧!不然他们都得怪咱们不守信,来的如此慢。”典韦耐不可及,扬声喝道。 “不着急,我看虽有二十镇诸侯,然想灭董卓,并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先和董卓杀一会也是好的。”王浩眉头微皱,悠然说道。 “为何?”典韦不解的问道。 王浩顿了顿,看向田丰。 田丰立时会意,替王浩解释道:“这位将军,你想想看,其他十九镇诸侯,都是一方霸主,世之枭雄,哪个手里不拥兵数万?当今这世道,他们岂会齐心协力?来此会盟,说是讨贼,匡扶朝政,迎回天子;然实则不过是借机增强名望,增强实力,争官、争钱粮、争城池。我们大本营远在东莱,算是最亏的,争不到什么城池,最多增些名望、钱粮罢了。” “哦!原来如此,俺明白了。”典韦憨憨的笑了两句,看着田丰的眼神,也崇敬起来,难怪主公对这人如此礼待呢!难怪也和奉孝兄弟一样,有真本事的。 田丰这话一说出口,张飞、郭嘉、周仓等人脸上均有了尊敬之意。 在场众人之中,除了公孙璃、霍逍、张虎知晓田丰之才,赵云也有所耳闻之外,其余人开始却甚觉得不解,王浩对这个平淡无奇的人这般礼待干嘛?只当是王浩旧识,直到听得田丰这番对时局的解释,才收回了傲然之意。 “不错,智者虑远,见微知著,田先生,郭嘉不才,有礼了。”郭嘉颇有结交田丰之意,急忙上前再次见礼。 当然,这鬼才心里打着小算盘,先有自家主公这般尊重,再听田丰这席话,可知此人绝对有大才,只要能将这田丰拉到自己阵营,那能分担自己的压力,日后的日子可要就轻松多了。 田丰急忙回了一礼,正欲回话之时,不远处起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对话。 原来是斥候打探情报归来。 “报!启禀主公!前方有紧急战报!”那斥候急忙翻身下马,送上一卷竹简。 “哦?哪里来的战报?”王浩接过竹简,疑惑不解。 “禀主公,小的打探到盟军大营,被骁骑校尉曹操撞见,他便让小的送来了这封紧急战报。”那斥候禀道。 王浩手下军士的盔甲,十分精良,与众不同,别说曹操,现在那十九路诸侯中随便一个人也能认出来不一样。 王浩打开竹简一看,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主公,出什么事了?”郭嘉见状,急忙发问。 “唉!真是出乎预料。”王浩顿了顿,解释道:“济北相鲍信之弟鲍忠,引马步军三千,先至汜水关搦战,被华雄手起刀落,斩于马下,三千人全军覆没;盟军遂以长沙太守孙坚为先锋,孙坚率部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及本部一万五千精兵开路。 孙坚于汜水关下一场激战,虽斩了华雄副将胡轸,但孙坚于夜间被华雄突袭大营,大败一场,不仅孙坚险些丧命,还折了部将祖茂,不得已而后退;而董卓部下骁将吕布,已引五千铁骑增援华雄,董卓亦起二十万铁骑压后,现正于半路上,不日便到;十九路诸侯齐聚,围攻汜水关,一时也未能得胜,曹孟德发此信,亦是告急的,让我赶快去支援。” 一众人俱吃了一惊,暗自惊骇。 赵云疑惑不解,问道:“据我所知,十九路诸侯部下不乏勇将,那董卓这么厉害么?区区一个做先锋的华雄,再加上一个吕布,竟能挫败十九路诸侯联军?” “那倒也不是董卓厉害,若十九路诸侯齐心协力,共同死战,十个华雄也死了,心不齐,各怀鬼胎,各自要保存实力,当然难以战胜。”王浩笑了笑,又道:“不过呢!十九路诸侯遇到了麻烦,面对强大的敌人,也会被迫同心协力了,嘿嘿!这会咱们算是捡漏了,快!传我号令,火速前进,与十九路诸侯会盟!” 第八十五章 首战虎牢关 收到曹操发来战报后,王浩火速行军,但手下马步皆有,毕竟慢了些,到达十九路诸侯大营时,很巧,十九镇诸侯全都不在,只有后勤部队在镇守大营。 一打听,才知吕布和华雄下了虎牢关挑战诸侯,十九路诸侯的主力部队,已经会合于一处,正于虎牢关下与敌大战。 王浩随即留下郭嘉和田丰等率步兵殿后,自领着手下骑兵一万,并周仓部下一千陌刀队,立刻杀奔虎牢关而去。 不过,他并不准备和盟军会合战虎牢关,而是准备出奇制胜。 是故,王浩领着部下骑兵绕道而行,赶至虎牢关时,也被这汉代虎牢关的险要给下了一跳。 虎牢关,又称汜水关,另有成皋关、古崤关之称,虎牢之名,因春秋时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此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 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是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是京城洛阳的通往关东的门户,必经之所。 王浩率部绕到了一小山上,接着树木遮掩,正好能看见虎牢关下大战之实况,要是手机在,就能现场直播了。 只见虎牢关下,盟军这边,十九路诸侯都到齐了,携文武将士并大军二十余万,气势汹汹,直指虎牢关。 董卓那边,有吕布,华雄二将为首,背后陷阵营高顺,以及吕布部下八健将依次分列排开,领着并州狼骑八千,与十九路诸侯对峙。 吕布这边人数虽少,但面对几十倍于自己的诸侯盟军,却丝毫不见怯色;王浩在山上见了,也暗自称奇。 只见华雄提刀拍马先出,举起大刀,挑着孙孙坚头盔,大骂道:“孙坚,你头盔在此,何敢过来接否?若是不敢,你枉做盟军先锋!还是早点回家种田罢!” “呸!华雄贼子休得猖狂,前番若非尔等使奸计,我焉能败与你!”孙坚一只手臂上,还绑着绷带,虽然受伤,但他性格刚烈,受不得激,当下倒提古锭刀,就要出马交战。 孙坚背后程普、黄盖、韩当三将,先有战败、折了祖茂之辱,再加上华雄这般挑选,个个怒发冲冠,群情激愤,大嚷着纵马而出,都要出战华雄。 但一众人却被曹操死死拦住。 曹操好言劝道:“文台兄,休要中计,他正是欲引你发怒,文台作为先锋,前番数立战功,为我盟军开了个好的开端,虽遭到偷袭致败,但仍血战一场,震慑敌军,可谓是虽败犹荣;你多日苦战,奔波劳累,不宜再战,且让我们这十七路诸侯,为你出气。” 孙坚听得曹操这般劝阻,虽不甘心,但终于压住了怒火,引着同样不甘心的程普、黄盖、韩当三将退回本阵。 盟主袁绍,也应喝道:“孟德说的是,文台,你且歇息,且看我十七路诸侯各显身手,为你报仇。诸位将军,孙文台苦战华雄多日,虽败犹荣,然现身体不适,不能再战,谁敢出战华雄,再壮我盟军声威?” “小将愿往!”一声暴喝起,袁术背后转出骁将俞涉,挺枪拍马而出,会战华雄,华雄奋起神威,与俞涉战不到三合,一刀将其斩于马下。 华雄哈哈大笑,喝道:“废物,都是废物,十九路诸侯之中没一个有能耐的吗?” 一众诸侯,尽皆变脸,有悲叹,有耻笑。 首战失利,袁绍也恼怒不已,一时竟忘了分寸,怒骂道:“谁家的庸将?没半点自知之明,无能之辈也敢首战?坏我盟军威风。” 哪里的庸将?这俞涉是他弟弟袁术手下的大将。 袁绍这一骂,袁术可就变了脸,但碍于两军交战,袁绍又是盟主,实在不敢顶嘴,只得冷哼一声,发着闷气。 若是平时,袁绍在知晓内情的情况下这敢般公开侮辱他,哪怕袁绍是他亲哥哥,袁术也照样敢顶回去,袁术向来自持自己是嫡系出身,袁绍虽是他兄长,然却是庶出,袁术打心底里也一直瞧不起袁绍。 但现实总不遂人意,袁绍虽是庶出,但名望就是比他袁术高,此番会盟,也被推为盟主,袁术虽是心怀不满,但却没半点办法。 冀州刺史韩馥喝道:“袁盟主勿怒,吾有上将潘凤,手持一百二十斤重的开山巨斧,有万夫不当之勇,与那吕布齐名!关西勇将首推吕布,而关东,便是潘凤了,人言人中吕布,呵呵!我上将潘凤也不比他吕布差,也是无双上将,何惧华雄?” 韩馥这话一出,许多将领脸上均有不满之色。 袁绍挺韩馥这般抬举潘凤,也有些不爽,冷冷地问道:“潘将军,你可能斩了华雄吗?这第二次出战,许胜不许败!” 韩馥背后潘凤,手提大斧而出,喝道:“有何不可?末将愿立军令状!哼!区区华雄,何足挂齿?就是对面那吕布亲来,我也不惧,呵呵!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了!” 这些话王浩在山上隐隐听到,但不清楚,主要他见一大将,手提一杆开山举斧,看那份量,除非是木头做的,否则至少得有一百斤吧!心中就莫名激动起来。 他对于盟军出战华雄的人物和顺序是清清楚楚,那手持大斧之人,他敢料定是潘凤,后世常有人吹无双上将潘凤,不虚吕布,这下可就能见个真章了,看看潘凤有没有真材实料。 潘凤当即立下军令状,手提开山大斧,纵马直出,直取华雄,华雄亦纵马相迎。 二将照面,潘凤当头一斧,势不可挡;华雄举刀一架,连人带马被震退三步。 华雄向来自持力大,不想今日碰见这潘凤,力气更大于自己,暗暗心惊,当下打起十足的精神,凝神接战。 二将一来一回,刀斧相交,连斗十回合,潘凤力大斧猛,华雄马快刀捷,竟斗得不分胜负。 二将再战五六回合,华雄终归力怯,落了下风。 吕布背后八健将中,魏续、宋宪二将纵马而出,助战华雄。 袁绍见得潘凤大展神威,压倒了华雄,暗自遗憾,喃喃道:“可惜我上将颜良、文丑未至。若得一人在此,岂容潘凤逞英雄!” 华雄、魏续、宋宪三骑以“丁”字状,走马灯般夹攻潘凤,潘凤分毫不惧,奋威迎战,力敌三将,大战二十余回合,潘凤虽以寡敌众,但仍不折半点便宜与对方。 吕布八健将中,郝萌、成廉见己方三人围攻尚不能取胜,亦纵马出阵,前来助战。 潘凤自持勇力,见五将围攻,不惧分毫,长啸一声,抡起大斧,左撑右搪,力敌五将。 一众诸侯,喝彩声雷动,赞叹不已。 王浩等在山上见了,也不禁低声喝彩;王浩细看时,见六人交战,发现了妙处,华雄等将,纵马前后,举兵厮杀,都稳实厚重;而那潘凤,却有些飘飘然,大斧抡出时,身子都剧烈晃动,其虽斧法精妙,武功高强,然也数次遇窘。 原来华雄等将,坐下战马,俱安着铁马蹬,而潘凤,马蹬仅以捆在马肚子上的绳结代替,如何能比。 王浩暗暗惊叹,寻思:“这潘凤还真是无双上将啊!当真了得,就那绳子做马蹬也能这般厉害,我看若是同等条件,就是换了大哥张飞或者二哥赵云他们上去,也未必就能比潘凤强太多;不过……奇怪,华雄他们的铁马蹬哪来的?” 王浩再一观望,见吕布并其身后将士,乘马甚是稳实,坐下都有这或铁或木制的马蹬,这可让王浩吃惊不小。 敢情这时代并州和西凉军就有马蹬了?真是不可思议,难怪西凉军和并州骑兵这般厉害。 再看战场之上,潘凤大喝一声,手起一斧,斩落郝萌,抡斧接战另外四将,战不五合。 潘凤一斧震飞了魏续手中长枪,魏续虎口流血,无力再战;接着潘凤一斧劈中成廉,将其连人带马头,都斩成了两半,惨不忍睹。 华雄、魏续、宋宪三将无不大惊失色,虽知难以抵敌,有心逃遁,但此刻都被潘凤一柄大斧给缠住了手脚,哪里走得开? “贼将受死!”潘凤大喝一声,开山巨斧抡动,气势纵横,斧刃直奔魏续天灵盖。 华雄、宋宪抢救不及,魏续也满脸绝望,闭目待死。 这边人中吕布,手中方天画戟晃动,催动坐下马中之王,嘶风赤兔马,正准备上前亲战潘凤。 “嗖!嗖!” 虎牢关上忽起两道破空之声,两支箭应声而现,分列左右,正中战场之中的潘凤双臂。 潘凤双臂中箭,顿时力怯,再也拿捏不住百斤重的开山大斧,大斧落地。 华雄立马抓住机会,纵马上前,手起处,一刀直劈潘凤。 潘凤见着刀光,吃了一惊,急欲躲避时,仍是慢了一步,措手不及,被华雄当头一刀,削去了半个脑袋。 第八十六章 无双飞将 战场之上突发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吕布,也脸色微变,显然那两支暗箭不是出自他的安排。 盟军更是陡然变色,于山上的王浩等众,也吃了一惊,都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潘凤独战五将,且不落下风,大显神威,斩落二将,华雄等三将皆是苦苦支撑;是故,盟军诸将士以及山上王浩等人,乃至虎牢关下的吕布,注意力都战场中的战斗以及对面的吕布身上,谁能料想到虎牢关上居然能射出暗箭来。 要知道,潘凤和华雄等人大战之处,离虎牢关城头超过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这等距离,需要何等神乎其技的箭法才能射中战将? 盟军和王浩等人都不曾提防,潘凤在战斗之中,也不及防备,以至于出现了这种结果。 王浩与众诸侯望虎牢关上望去时,只见到普通的守城士兵,并没见到其他将领身影,都暗自疑惑。 少时,虎牢关门突然大开,从中涌出三名大将,被并州狼骑拥簇而出,立于吕布身边。 见着那三人,王浩等人与众诸侯无不惊骇,见那为首那员大将,体型和打扮,都与吕布相似:头戴三叉束发金冠,体挂西川锦绣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 且二将都身高体大,足高一丈,坐下战马也都赤如火炭,无半根杂毛;马头至马尾足长一丈,马身高八尺有余,俱是汗血宝马。 所不同的是,吕布周身盔甲是紫金,而那员大将却遍体赤金,奢华至极,耀瞎人眼,且手中画戟是一杆虎头盘龙大戟,坐下乃是卷毛赤兔马。 王浩在山上见了惊骇不已,暗思:“怎么回事?常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怎么出来两个?这人是谁?刚才那两支暗箭莫非是他放的,他是吕布的替身?还是就是吕布真身?” 再观战场之上,潘凤半个脑袋被削掉,半颗头颅飞出,鲜血横飞,另外大半个身子,却仍屹立于马上不到。 华雄一刀砍死潘凤,回头见其不倒,又补了两刀,将潘凤另外那半个身子砍落,又将潘凤战马砍死。 可怜无双潘凤将,落地悄无声。 潘凤尸体遭到践踏,王浩等人与众诸侯无不愤慨,骂声连片。 “董贼部下,废物众多,以五敌一,尚且不胜,暗箭伤人,贻笑天下!”盟军之中,曹操忽然呼出这么一句顺口溜来。 曹操声音虽然不大,但身边一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齐声高喊,重复曹操的话,瞬间便起了连锁反应,盟军二十余万将士,齐齐高手呐喊,为潘凤抱不平。 “对!董贼手下尽是废物,以五敌一战胜不得,只敢暗箭伤人,草包!废物!卑鄙小人!” 二十余万将士各种嘲讽、谩骂,震动虎牢关,连埋伏在山上的王浩等人,也不禁跟着骂了起来,张飞更是叫喊出声,若非盟军都在喊,声音早盖过了张飞的嗓门,这下,就肯定要暴露了。 而潘凤的主公韩馥,更是怒发冲冠,破口大骂;潘凤是他最为倚重的大将,这下为人暗箭所伤,战死沙场,心下既伤感,又愤慨。 盟军谩骂一时,吕布那边人马,没半点回应,其中有人觉得羞愧,有人面露得意,更有人面不改色。 孙坚忽然纵马出阵,指着对面破口大骂:“那天晚上华雄袭我大营,我原本可战胜华雄,断然不会遭到惨败;就是那厮,暗箭伤我,哼!我原先还当是吕布,原来却是个模仿吕布的无名小辈!对面那放冷箭的贼厮,可敢出来与我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 曹操见了对面那造型像吕布的大将,神情古怪,张开嘴,欲言又止,只叹了口气。 那大将面不改色,冷哼一声,扬声喝道:“孙太守,打仗不是靠嘴的,是靠本事;不管用什么手段,赢了即可,似你这般,与那宋襄公一样可笑,呵呵!什么狗屁骑士精神?赢了就是正道!想与我决一死战?杀鸡焉用牛刀,你还不配挑战我!” 他声音听起来不大,显得阴沉,但却气势十足,暗藏霸气,声音传了过来,在盟军阵中回荡,让众诸侯都心感不安,很是别扭。 “你……”孙坚怒不可遏,手臂创口爆裂,鲜血喷出,孙坚面露痛苦之色,古锭刀脱手而落,在马上摇摇欲坠。 孙坚部下程普、黄盖、韩当三将,急忙纵马上前,护住自家主公,迎孙坚回来,直接送他到中军大帐里医治。 王浩在山上,听着两边对话,心下惊骇,虽然不明就里,但他敢料定那盗版吕布不简单,而且听那盗版吕布的话,其人肯定比李云飞更没下限,绝不可小觑之。 当下他急忙按住张飞等战意高昂的大将,传令全军待命,不得命令,敢出高声和行动者,斩无赦。 见到这等意外情况,他更决定要观察一阵,抓住最好的时机,以便出奇制胜。 袁绍冷哼一声,高声喝道:“奸贼!暗箭伤人,以众欺寡,谁人不会?全军听我号令,不必与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全军出击,碾碎这些奸贼!” “且慢!”一声霸气外露的沉喝声起,虎牢关下军阵中飞出一将,正是之前在一直不动的吕布。 见那吕布,回头对那造型和他相似的大将说道:“兄弟!义父未至,现在不便与众诸侯展开大战,咱们还是和他们斗一斗将,也好让他们知道咱们军中并非无人。” 那大将笑了笑,喝道:“也好!就由义兄你再次来挫挫十九路诸侯的煞气,我不干涉便是。” “那好!”吕布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叫道:“张辽、臧霸、曹性、侯成,你们与我压住阵脚!” 吕布部下剩余四健将齐出,五人直冲到华雄身边,吕布呼喝道:“华将军,有劳你了,请回罢!魏续、宋宪,你们也回去。” “谢温侯体谅!” “诺!” 华雄、魏续、宋宪三将,即刻领命,顺便带上了成廉和郝萌的尸体,赶回本阵。 被吕布一言喝住的诸侯盟军,愣了愣神,袁绍涌出喝道:“吕布,你这是何意?想一人单挑我二十万盟军吗?” 吕布看着潘凤只剩半个头的尸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稍有惋惜之意,随即喝道:“非也!袁盟主,方才算是我们的不是,但之前你我双方未讲明规矩,没说清是要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还是群起围攻;我们中有人见弟兄丧命,暗放冷箭助战,属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了,潘凤将军之死,也不能全怪我们,你们刚才也可以放冷箭不是?我们侥幸胜了一场胜之不武的斗将,实在惭愧!诸位勿怒!” 听得吕布诡辩,一众诸侯均有怒气,但却不得不抑制下来、说实话,现在盟军被斩了二员大将,盟军士气已然下降,即便现在真是要强攻虎牢关,一众诸侯,也没哪个有十足把握。 再加上,原来盟军先锋孙坚受伤退下,其余众诸侯又都想让他人兵马做先锋,没人肯当先,故此才让吕布说了这么多废话。 否则,别说一个吕布,就是来了一百、一千个吕布,盟军大小将士一拥而上,恐怕早将吕布乱刀分尸了。 “吕布?你欲如何?你想斗阵?还是斗将?想来如何个战法?”曹操涌出,高喝问道。 “呵呵!自然是斗将,方才我们理亏在先,此番,任凭你们盟军中来多少大将,单打独斗也好,倚多为胜也罢,任凭你们来,吕布愿以性命起誓,决不容我部偷放冷箭!哼!单凭某手中这杆方天戟,坐下赤兔马,你们区区十九路乌合之众,足够应付了!”吕布冷笑数声,长啸而起,扬戟跃马,大喝道:“你们可敢应战?可敢与我吕奉先一战?” 吕布一声暴喝,霸气外露,气势纵横,更胜之前的潘凤,华雄更是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引得盟军一边,人人暗自心惊,好一个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名不虚传。 果然是吕布!听得山下对话,又见那吕布耀武扬威,眼神中满是轻视,视十九路诸侯如草芥一般。王浩的脸上也露出了骇然之色,暗暗惊叹。 张飞和典韦更是被激起了斗战之心,若非王浩下了严令,他们早就纵马下山,会战吕布了。 不过王浩看着吕布可没有什么斗志,他自知不是吕布对手,但他却想看看吕布的身手究竟如何,也想看看十九路诸侯的底牌。 吕布之名,在后世的时候也尝为人津津乐道,虽然其持勇疏狂,背主求利,认别人做干爹也就罢了,要是被人说中利害关系,或者与干爹有了矛盾,吕布立刻就能杀了他干爹。 不过呢!吕布这厮勇武之名倒是广为流传的,在后世更有鬼神之称,无双之将,而且即便在正史上,吕布也号称飞将,有虓虎之勇。 飞将之名,李广也有过,吕布能得此名,可见其马上本领,绝对了得,在他巅峰的时代,恐怕还真是天下无双。 便如关张,虽称万人敌,世之虎臣,但二人更多的是体现在带兵打仗,冲阵杀敌上,单打独斗,即便是按正史记载,也未必就强于吕布。 “好!要斗将便斗将,谁怕谁?”袁绍听得吕布这么说,也就放下了心,高喝道:“出战吕布,全身而退者,赏金百两,良马十匹;伤得吕布,赏金二百两,良马五十匹;斩吕布者,赏金五百两,良马百匹,他日再攻破洛阳,劫回圣驾,我还要上报天子,给他拜将封侯!谁敢出战?” 随即便传令三军,大举擂鼓,以助声威。 第八十七章 群英乱斗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果然,袁绍这话一出口,不少大将就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动。 就算单打独斗不是吕布对手,但既然吕布自己都那么说了,不论单挑还是围殴,他一人足矣! 且吕布自持勇力,根本不把十九镇诸侯放在眼里,也引起许多大将不满。 再者,盟军这边大将只需群起而攻之,定能胜过吕布,不管能不能杀伤吕布,只要能将其击败,或者自己全身而退,那也能扬名立万。 盟军上下,大小战将上千员,绝大多数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真大将还未有所动作,就已有二员战将挺枪跃马冲出军阵,一块夹攻吕布。 那二员猛将,一路是王匡部下,河内名将方悦;另一路是张杨部下大将穆顺。 盟军阵中,不少聪明人暗自冷笑,需知,人中吕布之名不是瞎吹的,越早出战,越容易吃亏;盟军阵中勇将不少,但愿当头出战的,也就方悦和穆顺这两个二愣子而已。 吕布冷哼一声,喝道:“区区鼠辈,也敢来送死!” 言毕,吕布手一提缰绳,手中方天画戟一横,赤兔马直立而起,高声嘶叫一声,方悦、穆顺二将部下战马顿时停了下来,辗转不前;盟军阵前也有不少马匹动摇,引得许多将领怒骂不止。 原来那嘶风赤兔马,既是汗血宝马,也是马中之王,马王一声嘶叫,寻常马匹听了,岂有不惧之理。 方悦、穆顺大惊,大声喝骂,几次三番努力,总算将坐下战马稳定下来;而对面吕布,挺戟跃马,已杀至二将面前,二将急忙挺枪招架。 二将夹攻吕布,连战五六回合,不分胜负。 原来方悦和穆顺,也有些本事,即便是面对吕布,几个回合,还是招架得住的,若是二人坐下战马,能配上好的马蹬,也许能撑更久。 可惜现实很残酷,方悦虽勇,但无马蹬之利,原本就不如吕布,这下更吃亏了;二将力战吕布,不到七个回合,吕布奋起神威,手起一戟,刺翻穆顺。 方悦见穆顺落马,吃了一惊,一时慌了手脚;吕布乘胜追击,一戟刺出,正中方悦咽喉,方悦翻身落马。 “唉!”众诸侯哀叹连连。 首战失利,袁绍更是恼怒,但心知吕布之勇,非华雄之辈能比拟,也不好加以责怪。 一举斩杀二员战将,吕布面不改色,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一样,手中方天画戟往前一指,喝道:“十九路诸侯,也都是一方霸主,难倒手下就尽是些酒囊饭袋、乌合之众吗?某手中方天画戟在此等候!有谁不服,尽管上来!管教尔等一百个来,一百个死!” 曹操眉头微皱,喝道:“吕布举世无双,英雄无敌,非一人可胜,既然那吕布有言在先,诸将大可群起围攻,我等此番目的是剿贼,不必讲什么仁义道德。” 北海太守孔融身后闪出一将,乃青州勇士武安国,手提一柄长杆铁锤,足有五十斤重,扬声喝道:“吾乃武安国,受主公大恩已十年,今虽自知不敌吕布,然知遇之恩,不可不报,某定奋力死战,为众盟军弟兄开路!” “安国量力而行,切莫逞强。”对于这个忠心的勇士,孔融还是十分重视的,不禁出言提醒。 “主公放心,吾自有分寸。”武安国到提铁锤,大喝一声,正欲出马会战吕布。 “慢!”兖州刺史刘岱喝住武安国,叫道:“武将军,盟军岂都是酒囊饭袋之徒,吕布勇冠三军,将军单人难以取胜,我有兖州勇将墨一枪,杀敌从来不出第二招,可助将军一臂之力,共诛吕布。” “二位且住。”陈留太守张邈喝道:“我部悍将曹二刀,刀法精妙,可助二位斩杀吕布。” 东郡太守乔瑁冷笑一声,笑道:“我有关西勇士候三棍,手持一杆四十斤重槟铁棍,他早就想与吕布争夺关西第一勇将之位了,有他出战,三棍之内,定能打翻吕布。” “好!”袁绍沉喝一声,言道:“四位将军,可愿齐战吕布,扬我盟军声威?” 墨一枪、曹二刀、候三棍三将齐出,纵马至武安国身边,四将齐声喝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我等定当抵死交锋,斩杀吕布,以报主公之恩,盟主之重望。” 四将言毕,各提兵器,分成四路,直冲吕布杀去。 “哼!又来四个废物,区区沙砾,不及我一分,也敢于日月争辉!”吕布沉喝一声,手中方天画戟晃动,马下尘土飞扬,霸气侧漏,纵马上前,迎战四将。 墨一枪马快,最先迎战吕布,二马相交,墨一枪挺起长枪,直刺吕布面门;吕布大喝一声,手起处,方天画戟耀出天空阳光,白光闪动,一戟斩墨一枪于马下。 “吕布!休得无礼,吃我一刀!”曹二刀见墨一枪被斩,并不泄气,挺刀接战吕布。 二马交错间,吕布连出二戟,都被曹二刀接过。曹二刀连接吕布二招,毫不吃力,正暗自得意,却不及提防吕布还有第三招,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急欲回头看时,吕布方天画戟已经刺中他后心,穿胸而入。 曹二刀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就断了气息,倒落马下。 候三棍和武安国兵器厚重,坐下战马吃力较大,速度不快,二将并肩同走,正行间,见着墨一枪和曹二刀俱被吕布杀死,也不胆怯,反而燃起了二将死战之心。 这二将武功高强,合战吕布,战不过三个回合,吕布竟被那候三棍逼退。 盟军之中喝彩之声顿时连片,军阵中顿时涌出战将九名,各举兵器,纵马上前,加入战团,一块围攻吕布。 吕布接架那候三棍前三招时,竟也觉得虎口微震,胸口隐隐气血翻涌,心下暗自惊骇,但在两军阵前,吕布又自持天下无双,岂肯轻易认输,当下竭尽全力,一戟破空而向,直冲候三棍而去。 候三棍瞪目而视,面有惊骇之色,也用尽全力,勉强招架住吕布这第四招,但连人带马退后了二步,浑身酸麻。 这一招已险些要了候三棍的性命,吕布心中一喜,叫道:“我还当今日遇上了劲敌,原来你这厮,不过是个虎头蛇尾的草包,哼!看你能坚持多久,吃我一戟!” 不等候三棍恢复,吕布一戟破空而出,威力所至,笼罩四方,候三棍无可闪避,只得竭尽全力招架。 身后武安国见候三棍遇险,急忙挥大锤而起,替候三棍接过了吕布这一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候三棍同力,死战吕布。 三人战不数合,明为支援,实要捡漏九员战将,也杀奔而来,一齐围攻吕布。 吕布见对方欲倚多取胜,浑身气血喷张,顿生拔山盖世之气,大喝道:“来的好!今日便让尔等鼠辈,见识见识什么叫人中吕布!” 十一员战将,合斗吕布,战不到十回合,吕布奋起神威,一戟斩落虎头蛇尾的候三棍,力战其余十将,方天画戟过处,衣甲尽破,血如泉涌,除武安国外,其余九将,死了六,伤了三,伤者在武安国的掩护下,尽皆退回。 武安国存必死之心,誓不后退,抵死交锋,独身一人死战吕布十回合,虽被打得左支右绌,但竟还能苦苦支撑得住。 孔融见武安国独战吕布,不禁忧心忡忡,急忙叫道:“诸位将军,谁敢再助武安国一臂之力?” 山上王浩,见武安国有危,颇起爱才之心,昔年孔融拜访他时,他也认得武安国,知道这人武功不错,也不想让其死于吕布之手,有心下山助战,只是一时仍犹豫不决。 张飞和典韦,两个都是直性子,又都与武安国有旧,当下见武安国遇险,都起了不顾王浩军令,要下山助战之心。 但王浩以及张飞、典韦,还还没来得及动身,盟军之中,北平太守公孙瓒身后,已涌出一员勇将,赤面长须,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正是随公孙瓒而来的刘备之结拜二弟关羽。 好关羽,倒提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纵马而出,大喝道:“武将军且退,待我来战他!” 公孙瓒背后刘备,见关羽出战,急忙引着三弟陈到,纵马到盟军阵前,高喝道:“此我二弟关羽,有万夫不当之勇!某家刘备,乃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我与三弟陈到与他义结生死,今番我等兄弟三人,当为盟军、为大汉立一大功,斩贼将吕布。” 十九路诸侯及部下将士之中,听了刘备此言,多有不屑之意,但其中,却有曹操及公孙瓒等极少数人对刘备有赞赏之言。 武安国苦苦死战之间,忽然听得背后喊声,响若洪钟,暗暗心惊,也不回头看来人是谁,便急忙叫道:“多谢将军好意,武安国宁死不退,将军若有心,可与我合斗这贼子吕布,为盟军壮威立功!” 关羽无奈,只得抖擞威风,提青龙刀帮助武安国一块酣战吕布,三匹马丁字儿厮杀,两军将士,都看得喝彩连连,纷纷为己方呐喊助威。 二将酣战吕布,一连杀至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但武安国却被打得周身怯力,抵挡不住,被逼退后,孔融连声叫喝,总算将武安国叫回,由关羽一将,独战吕布。 十九路诸侯及其部下将士,见到有人能与那传说中的飞将吕布战到五十回合而不败,也暗暗惊奇。 尤其是对那关羽,更是赞叹有加,关羽虽是助战武安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二将合斗吕布,那关羽当是主力,此人武功之高,足可称之为当世一流高手。 原先对刘备和关羽很不屑的一众诸侯,也纷纷收起了嘲笑之意,反起了敬佩之心。 关羽单刀匹马,力战吕布,二将再杀斗三十回合,虽不分胜负,但明眼可见,关羽刀法渐渐散乱,而那吕布,却是越添精神。 第八十八章 董卓之子 关羽原本就是赤面,天生脸较红,先与武安国合力战吕布许久,这下又独战吕布三十余回合,那脸,可就更红了。 关羽虽刀法有些许散乱,但他何许人也,岂肯认输。 吕布虽正值壮年,乃是巅峰期,不肯轻易认怂;但关羽也接近壮年,一样不愿服输,刀法虽乱,威风犹在,关羽抖擞精神,大喝一声,如若洪钟,舞起青龙偃月刀,再次酣战吕布。 原本与吕布斗将,十九路诸侯接连损兵折将,其中好点的就是武安国,能单独支撑到十回合之上;其次就是候三棍,一度逼退吕布;余者,可以说尽是上去送人头。 十九路诸侯的昂扬斗志,也被接连战败的冷水,给浇的差不多了,仅剩些许烛光之火,在风雨摇摆之中! 但又涌出个不知名的关羽,先与武安国合力大战吕布五十回合,现又单战吕布三十回合而不败,虽占不到吕布便宜,但那关羽能与有飞将之称,传说为鬼神转世的吕布酣战这么久,就大涨了盟军威风,士气再次回归高昂状态。 “好个武圣人,不枉有此名啊!虽比鬼神无双的吕布,还是稍逊一筹,但足以羞煞那十八路诸侯。”王浩在山上,也看得激动起来,暗自喝彩。 “三弟,那人是叫关羽吧!我们前些年救青州之围时好像见过,不想此人,武功之高,比往昔更胜,那关羽仅以绳结为马蹬,大战有铁马蹬,且有汗血宝马的吕布如此之久,甚是了得,未必比俺差!”张飞这原本就好斗之人,见到山下那一对一等一的武将酣战,更是被激的性起,但碍于王浩军令,终是不敢妄动,只得耐着性子,赞叹关羽的勇武。 “主公!我们何时下山助战?时机到了没?”典韦也快压抑不住性子了,连声问道。 “不必着急,时机快到了,再观察一会!”王浩可没他们那样的斗志,自然耐得住性子。 “唉!”张飞和典韦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战场。 刘备身边,其三弟陈到,一抖手中丈五点钢水文枪,厉声喝道:“贼子吕布,莫太猖狂,陈到来也!” 吕布听到喊声,见一将赶来助战,分毫不惧,喝道:“我惧谁来?尔等一齐来受死吧!” 嘴上说的轻松,但吕布心底还是多少有些慌的,原本他常自比昔日西楚霸王项羽,自居盖世无敌,可先是涌出来个一流的武将关羽,自己要战胜对方尚且不易;这又出来一将助战,吕布也摸不清对方底细,只得集中注意力,凝神接战。 陈到纵马赶至吕布面前,奋起一枪,如击浪腾空,吕布举起方天画戟,凝神一架。 “当啷!” 枪戟相撞,火花四溅,撞出一声巨响,吕陈两人手臂都是一震,心底暗暗心惊,均知对手是生平罕见的劲敌。 便是吕布,也不敢托大,奋力抵敌;关羽、陈到二将有心扬名,合力交锋。 三将再战三十余回合,关羽、陈到两员战将,虽搏得上风,但仍战不倒吕布。 只听双方将士纷纷呐喊喝采,马军抬头看战场三将厮杀;步卒掀盔踮脚,观望好汉大战。 不过,双方呐喊助威之声,却有所不同;盟军这边,是见到己方有二人压住了吕布,所以喝彩助威之声,甚是雄壮;而虎牢关下那许多士兵,见到自己心中的战神被人压制,虽呐喊助威不断,但气势却相较对面弱了甚远,其中略有哀叹之意。 关羽和陈到的结拜大哥刘备见到二位结拜弟弟压制住了吕布,心下大宽,暗想:“二弟战胜吕布,只是时间问题,我现在不下手,更待何时!” 当下刘备这大耳长臂之将,手掣双股剑,纵黄骠马,望住吕布,刺斜里杀入战团。 这新的三英将,围住吕布,走马灯般厮杀,引得十九路诸侯和山上王浩人马都看得呆了。 战不数合,吕布自知难敌这三将,架隔遮拦不定,意欲逃走,但随即想到自己之前口出狂言,此番要是随便遁走,老脸往哪里搁去? 吕布心下虽后悔不已,悔不该小觑天下英雄,但仍咬着牙,非得争一股气再说,当下奋力交锋,死战三将。 正在吕布艰难支撑之时,其身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来,张辽、臧霸、曹性、侯成四员健将一齐杀出,虎牢关下军阵中陷阵营之长高顺,见主公势危,也挺枪纵马而出,前来相助。 吕布见得张辽等人杀来助战,心中虽喜,但挂不住面子,眉头一皱,沉声喝道:“谁让你们出战的?不过区区三员战将,不足为惧!快退回去!” 张辽、高顺等五员战将,听到吕布喝骂声,依然不停,五将将刘备、关羽、陈到三人团团围住,却是朗声喝道:“温侯恕罪!只不过这些杂碎如一场好杀。 曹性喝道:“温侯勿怒,我们与他们约定斗将,并未言明只许温侯一人斗将,我们并不算坏了规矩,而且,区区三个无名小辈,何劳温侯亲自出手?杀鸡不用宰牛刀,交给我们便足矣!” “好罢!你们三名鼠辈,还不配与我动手,先斗过我的部将吧!”吕布原本觉得自己要人相助,太丢面子,听曹性如此说,脸色转好,也就顺坡下驴,一戟荡开阵脚,往后退去,立于战团之外,冷哼一声,就于原地休息,冷眼观战。 战场局势随着吕布五员部将的加入,又变了状况,由刘、关、陈三将合斗吕布,变成了三将被吕布部下五员健将围攻,盟军原本占的上风,顿时又被拉回平手。 袁绍见到己方三将与吕布五名部将相斗,一时难分高下,而吕布却退出战团,冷眼旁观,若他乘虚下手,不仅己方三名勇将有危,盟军士气也定大大跌落,他身为盟主,岂能置之不顾。 “盟军诸将,谁去助战那三位将军,杀败吕布,扬名天下?”袁绍高声大喝数声,可盟军却无甚动静,无人响应。 先前吕布连败十余名大将,已惊的盟军诸将心惊胆战,盟军勇将,袁绍颜良、文丑不在,曹操部下现仅有曹洪在此,而刘琦却冷眼旁观,战场之上局势又不讨好,盟军之中,再无一员大将敢出手助战。 袁绍喝问再三,听得无人答复,捶胸顿足,带悲哀之音,高喝道:“我堂堂十九路盟军,竟无人才!可悲,可叹呐!惜我大将颜良、文丑运粮未回,不然,此番定为天子斩贼子吕布,壮我王师声威!” 公孙瓒看不过眼,自挥铁槊,纵马而出,高喝道:“玄德乃我昔日同窗好友,今番为盟军讨贼当先,力战贼将数员,不枉男儿之身,我当亲助他立功!” 言毕,公孙瓒杀入战团,助战刘关陈三兄弟,力敌五将,四人合力,霎时间,便隐隐有压制吕布五员健将之势。 吕布恐己方有失,睁目大叫,欲挥戟参战。 刘琦身后魏延、文聘二将,挺枪跃马而出,直冲吕布,吕布见二将来得凶猛,也不得不挺戟迎战魏延和文聘。 战场之上,刘备独战侯成,关羽、陈到二人缠住张辽、高顺以及臧霸三将,公孙瓒亲战曹性;魏延、文聘二将敌住吕布;盟军和董军共十二员大将,一场恶战。 刘琦见状,哈哈大笑,做歌曲之旋律,扬声喝道:“记得之前那谁怎么说来着?吾飞将吕布,不论是单打独斗,以寡敌众,任凭谁来,吾吕布单凭一杆方天画戟,坐下赤兔马,一百个来,一百个死,定不需他人相助尔!未几,实力打脸,吕布自食其言,笑曰:噫!甚香。” “哈哈哈!”盟军诸将士,听得刘琦这一言,也想起吕布先前口出狂言,如今却自打了嘴巴,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少人学着刘琦之言来嘲讽吕布,更有不少人骂吕布草包,自食其言,却嚼得津津有味。 就连王浩,在山上听得刘琦引出后世的一条段子,将其加以改编来嘲讽吕布,也是啼笑皆非,不住摇了摇头。 吕布听到对方嘲讽自己,瞬间只感到胸腹间热血翻涌,面红耳赤,忍不住想要骂回来,但想了一时,又想不出该用什么来说辞回骂。 吕布早前已消耗体力甚多,此时也战胜不了魏延和文聘二将联手,心下不禁焦躁,下手越发紧了。 一边又暗暗骂道:“该死,想不到这关东诸侯中却有这许多勇将,却是某大意了。” “呔!贼将休得逞狂,看我手段!” 虎牢关下忽然暴起一声沉喝,震动山冈,一将飞马而出,白光闪动,戟风纵横。 “叮当啷啷!” 一连串兵器碰撞声响起,再看战场上时,场中十二将都被分开,吕布等六将脸色有些难看,这边刘备、关羽等六将面露惊骇之色。 霎时间分开这六员大将的恶斗,盟军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时,出手之将,原来却是那翻版吕布。 只听那翻版吕布装束之人,立起坐下卷毛赤兔马,高扬虎头盘龙大戟,喝道:“吾乃大汉相国董卓之子,镇国大将军董乾,尔等逆反贼兵,还不快快投降,待我天兵到此,管教尔等一家老小,尽皆屠戮,死无葬身之地!” 第八十九章 不知胜败 “董乾?董卓什么时候冒出这个儿子来了?正史、演义都没记载过啊!这董乾这般骁勇,怎地历史不留名?”王浩在山冈上,看得那董乾单骑单戟,霎时间挑开连括吕布、关羽等一流乃至超一流武将在内的十二员大将的激斗,武功之高,决不在吕布之下,不禁暗自惊骇。 见到这等突发事件,有这般武功盖世的勇将出现,当下王浩也不敢再做多想,翻身而起,喝令全军上马,扬声喝道:“弟兄们,时机已到,建功立业,扬名立万正在此时,按原本计划,杀出去,定要击破敌军!” “诺!”一众将士,齐声大喝,威武之声,震动虎牢关。 张飞、赵云二将为首,一马当先,霍逍、张虎为副,紧随其后,率领轻骑而出,分成两队,共五千之众,望准虎牢关下的并州狼骑,杀奔而去。 这五千铁骑,是王浩最早创立之私军,发展壮大后的潜狼营,名属白虎军麾下,军士个个坐下配铁制马蹬,一手持长刀,一手挺圆盾,腰携环首刀,背挂弓弩,头戴灰暗野狼盔,身着精铁狼牙吞首铠。 五千轻骑,散发出彪悍之气,犹如狼群下山,让人心骇。 同时,有一千步兵与两队骑兵同行,乃是由周仓统领,白虎军名下为雄武营,俱是步兵,全身重甲,背挂强弩,负矢二十枝,腰中带环首刀,手中抡一把大号斩马之剑,现在被王浩干脆改称为陌刀。 雄武营之军士,个个是奇异之士,主将周仓,能力负百斤重量日行五百里,余者也能负重日行二三百里之遥,其中最差者,也能急行百里之后立即投入战斗。 这也是入选雄武营的标准,是故,即便在王浩发财后,能广招贤才能士,但这支重装步兵的人数却一直在千人之数徘徊。 雄武营虽是步兵,但却分毫不落后,立于两队骑兵之中,三路彪军,瞬间便冲入了虎牢关下的八千并州狼骑军阵。 这些并州狼骑,乃是现吕布直属部下,虽然马战骁勇,天下少有敌手。 但此时他们面临的是突袭而来,且全副武装,战斗力比他们只强不弱的五千精骑,为首的两员大将还是天下一流高手。 再加上那一千名,手持能轻易斩马、破荆斩棘之陌刀的重甲步兵,这些重甲步兵,寻常刀剑弓弩根本伤其不得,骇人听闻。 一并州狼骑军阵霎时间便被冲乱,两军混战到一处,一场险恶的厮杀立刻展开。 “哈哈!董卓之子?呸!贼子董乾,三姓家奴吕布,休要猖狂,真当我讨贼诸侯中无人吗?十九镇诸侯未出全力,暂时奈何你们不得,但我这第二十镇讨贼将军,却是要尽全力给你点颜色瞧瞧,东莱王浩在此!” 王浩挺一杆花了他三年时间才打造好的马槊,当先纵马下山,左首公孙璃,右首典韦,身后跟着一支身着刀枪不入之板甲的胸甲骑兵,另有数千轻骑相随,浩浩荡荡的杀下山来,直往战场之中的吕布、董乾等杀奔而去。 那一支胸甲重骑兵,是为白虎军中之虎魄营,暂由典韦率领,这支重骑兵虽着板甲,但王浩图轻便,还没有到后世欧洲那板甲骑兵一样,达到全身完全覆盖的程度,只是在周身重要部位覆盖板甲,但一样刀枪不入,其余地方,也披有皮甲,人马俱有武装。 虎魄营,人甲重汉量四十斤,马甲重六十斤,军士头戴虎头白金盔,身着亮银虎纹板甲,连皮甲上,也是画着白虎之纹路,且胸腹板甲前后,共装有五面铁制明光镜,双手持长枪以及小圆盾,腰中佩有短软狼牙棒。 这些重骑兵,共有一千五百名,无论是人还是马,俱是精壮,远远看去,像是一群白虎出山。 当然,这些重骑兵每人均有两名扈从,虽是轻骑,主要负责后勤和掩护重骑兵,但武装也只是比潜狼营稍逊,且盔甲款式和重骑兵一样是虎型,只是份量轻了,论战斗力,也绝对为当世一流。 虎魄营轻重骑加在一块,共四千五百人,这是白虎军中主力担当,虎魄冲阵,无可阻挡。 其余轻骑,是王浩的亲兵护卫队,五百轻骑,身着轻便铁甲铁盔,携长枪和圆盾,腰佩四面汉剑。 一共一万骑兵,加一千重装步兵,透着肃杀之气,滚滚而来。 什么?东莱王浩?他总算是来了? 盟军方面,忽见到两队精骑和一队步兵突然杀出,直冲虎牢关下的并州狼骑,又听到喊声,齐齐望声音来源处的山冈上望去,掀起一阵骚动,众诸侯,连同刘琦在内,无不惊骇,倒吸一口凉气,同时面露喜色。 王浩携来,竟全是骑兵,且还有万余,现十九路诸侯中,骑兵最多的,也就是曹操有五千精骑,公孙瓒的六千幽州骑兵,马腾的七千西凉铁骑,还有刘琦的一万骑兵,余者都不过五千。 十九路诸侯军队虽有五十多万,但不算上运输后勤者,能完全用于作战的部队也不过二十多万罢了,至于骑兵,加在一块也不过九万多,原本就有人担心不敌董卓二十万全骑兵的西凉军,这下又见到一万骑兵涌出,还是盟友,一众诸侯,心下也都略宽。 而且王浩那一万骑兵,武装之精良,是众诸侯前所未见的,轻骑不说,那一千多号全身铠甲的重骑,真的是全身铁甲?有多重?战马受得了吗?王浩哪来那么多钱打造出一千多号重甲骑兵? 这汉末时代,具装重骑兵都没出现,更别说胸甲骑兵了,十九路诸侯,无不惊叹,好一支虎狼之师。 只有刘琦,神色稍好,接着就是身处战场中央的公孙瓒,王浩这几年在幽州大肆购买马匹,他身为北平太守,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他王浩竟能买了这么多,而且装备还这么好,那铁甲骑兵是什么玩意? 眼见得赵云和张飞冲乱并州狼骑之后,王浩即刻命令传令兵吹动号角,赵云和张飞引着轻骑且战且走,退出战团,立于旁侧停下。 但那些并州狼骑,一时吃了亏,并不甘心,个个奋勇争先,追杀过来,意欲讨回丢掉的便宜。 董乾和吕布等众,此时更无心斗将,急忙退回,稳住阵脚。 而刘备、关羽等众,岂肯干休,见并州狼骑阵脚大乱,立刻纵马追杀过去。 王浩高喝道:“诸位将军快快回来,避免误伤!” 但没人回应,王浩见追杀过去的刘备等人不听,也自无奈,只得作罢。 王浩即便将马槊对天一指,只听一阵阵暴喝平空而起,震动人心肺,接着就见典韦一马当先,携着一千五百重骑往虎牢关下冲杀而去,两旁还有三千轻骑作为侧翼掩护。 这一千五百重骑发动,地上沙石,也为之所震动,加上这些重骑兵士身上着虎纹铠甲,虎头盔,真如一千多头斑斓白虎出动,直让人心惊胆战。 虎牢关下的吕布等人,见得这一千多重骑和数千轻骑杀奔自己而来,似乎晓得厉害,再也顾不得去张飞和赵云所带的五千轻骑哪里讨回便宜,阵脚更乱,军中掀起一阵骚乱,个个都急着要退入虎牢关。 董乾大喝一声,镇住关下军士,随即喝道:“不要乱,前队做后队,后队做前队,不想死的就给我好好退入关内!” 被他这么一喝,一众身经百战的并州狼骑,方才想起溃败时阵脚不能乱,即便有序的退入关内。 而董乾和吕布,二将手持大戟,亲自断后,威风凛凛。 原本为追杀吕布等人的刘备、关羽等将,见得这重骑兵的阵势,无不骇然,急忙纵马往旁侧去闪避。 王浩见着这情况,暗自疑惑:“这些家伙怎么就知道重骑兵的厉害?不战而退?天下还有谁和我一样用了重骑兵?刘琦?刚才也没见到啊!” 王浩想着,不仅望了刘琦一眼,见他身后俱是轻骑,除了一些大将武装到位,除了战马没佩甲,可算半个重骑之外,更不见一个重骑兵;这让他更加疑惑不解。 重骑兵虽勇,一旦发动无可与抗,但速度却比轻骑慢得多。 再见战场上时,作为侧翼的两队骑兵都已经杀到关下,但却被董乾和吕布,二将亲率一队并州骑兵截住厮杀,前进不得。 引得张飞和赵云,不得不再次率骑兵杀入战团助战。 而等典韦携一群重骑杀到时,董乾和吕布,已经收兵退入虎牢关,关上立刻矢石如雨,虽然关门还没关上,但门下有董乾和吕布挡住,即便是已经杀到了关门口的张飞和赵云,一时不能冲入,关上又箭雨如注,也不得不引兵退回。 典韦等重骑兵虽然不怕箭矢,但毕竟骑兵攻坚无力,平原战才能纵横,也引兵离开虎牢关。 这一战未到王浩的理想状态,也没取得太大战果,王浩在自己和部下兵马威风八面之时,也不禁有些失落感。 但对于其他十几路诸侯来说,却是大喜事,这一战杀败了“飞将”吕布和那董卓之子董乾,可大涨了盟军威风,无人不喜。 二十路诸侯会齐,大折敌方威风,己方士气大涨,本应该乘胜追击,虎牢关中董卓大军又未至,即便是有吕布和董乾那等绝世武将在,二十几万大军群起围攻,也应该能攻破虎牢关。 最多不过多损失些人马罢了,总好过董卓大军到此,那样折损人马更多,但眼下,除了王浩和曹操、孙坚有强攻之心,刘琦摇摆不定之外,其余诸侯,更无一人想现在强攻虎牢,他们却是要退回大本营庆贺功绩。 见一众诸侯皆坚持要退回,摆宴庆贺先,刘琦暗自冷笑,曹操和孙坚捶胸顿足。 王浩也不禁苦笑了笑,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唉!这一仗,算不算是赢了一场战役,却输了战争?” 第九十章 商议破敌 “今日先有汉室宗亲刘琦少将军与刘备及其部下大将,北平公孙太守战平吕布等贼将,后又有东莱王太守,寰宇贤弟引兵杀到,挫那并州狼骑锐气,吓退包括吕布还有董卓之子董乾在内的诸多大将!可谓是大获全胜,大壮我盟军声威!实乃是苍天有眼,汉室诸位先帝保佑,助我等战胜国贼,匡扶汉室!我身为盟主,当先饮一鐏,庆贺此事!诸公!共饮此鐏!为几位英雄庆功!” 盟军大帐中,二十镇诸侯列坐安毕,盟主袁绍便开始了长篇大论,为王浩和刘琦等立功之人大摆筵席庆贺。 宴席中主位,自然便是盟主袁绍,旁边左右两座陪位,便由刘琦和袁术坐了,王浩和曹操,再居于这三人之下。 余者,便按最传统的名爵位或实力而定上下,依次而坐,立了大功的刘备三兄弟,也从原本只能站公孙瓒背后,到了如今,却坐上了新增添了第二十一镇讨贼将军位。 虽然刘备只有五百军士,根本不足以称一方诸侯,但念起汉室宗亲和立下战功的关系,袁绍也将其扶上了一镇诸侯的虚位。 在坐一众人中,刘备自是心满意足,余众也都无甚不满,只有袁术见不得这风头,又折了大将俞涉,眉头紧皱,满脸不爽之色。 期间,王浩也才了解到,袁绍依旧是盟主,但副盟主却是实实在在的汉室宗亲刘琦了,袁术,就只有个督粮官的位置,妒忌心使人变态,无怪袁术整个人气色这么差。 “共饮此鐏!”由袁绍带头,其余二十镇诸侯齐齐起身,互相举杯庆贺,一饮而下。 饮尽第一杯酒后,孙坚哈哈大笑,抱拳向王浩喝道:“寰宇兄弟,孙坚在此谢过了,多谢你今日为我出了一口恶气,大挫贼兵锐气,还有刘玄德,公孙太守,诸位出战的将军,孙某谢过了。” “无妨,小事一桩,不必言谢。” “文台兄多礼了。” “孙太守切莫如此。” 王浩、公孙瓒、刘备等齐齐抱拳回礼。 接着,一众人谈笑风生,王浩想起一事,眉头一皱,问道:“孟德兄,你待在洛阳的时间比我们这些人都长,对董卓也最为了解,敢问你可知那董乾是何人?手段如何?哪里冒出来的。” 听王浩这么一问,一众诸侯,方才想起先前虎牢关下,那董乾一骑分开十二员大将之英勇,无不沉阴了下来,齐齐看向曹操。 曹操眉头微皱着,叹了口气,言道:“呵呵!我也是刚想起来,昔日董卓晚间派兵突袭司徒王允之府,正是那董乾为首,我先前还当是吕布,真是可笑。 唉!我在洛阳时闻,董卓有两个儿子,第一个早夭,这董乾是他的二子,本来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但一日不知为何,董乾这贼子,一夜之前病好全了,且比以往更健壮,据说,此人力大无穷,能开三百石硬弓,勇武不下吕布。 但我之前也不曾见过,今日才识其人面目,回想起来,董卓初时入京,很信任我,但那天才闻得那董乾入京,当晚我与王允密谋刺董就莫名被暴露,遭到董贼追杀,若非我侥幸翻墙出逃,早已命丧王府。 要知道,我之前和王允并无甚联系,那晚王允设宴款待许多大臣,哭泣大汉衰微,我闻之才决意刺董,那董乾,似乎是早已知晓,一来京城就要我性命,真是奇怪,此子,断不可小觑。” 听了曹操这话,刘琦和王浩均不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不详之意。 “嗨!孟德休要多想,天下莫非真有料敌于先机,预测将来之人?荒唐,我看定是司徒王允府中有人卖主求荣,报知了董贼,才让孟德遭到此败,要不然,恐怕孟德你已经刺董成功,名扬天下,拜将封侯了罢!”袁术话中有话的扬笑道。 曹操、王浩、刘琦三人听出袁术话中带刺,只讪讪一笑,其余诸侯,却不曾听出,只是哈哈大笑,连声称是。 “诸公,那董乾,确如孟德兄所言,不容小觑,我常在西凉,虽不曾会过这小子,但也对他知晓一二,这董乾从小力大无穷,高同龄人一筹,于十六岁那年突生重病,从此一病不起三载有余,苟延残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董贼,为此伤心不已;但就于前年,董乾二十岁之时,他病态突然转好,犹如神仙救助,数日之间便好全;然后,此子替董卓南征北战,在西凉名声极盛,威震羌人,连我那不争气的义兄韩遂,也俯身结交于这小厮……哼!”马腾也一样眉头紧皱,插口劝住众诸侯。 但其说到韩遂时,却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略有悲哀之意。 曹操这么说也许有为自己刺董失败辩解之嫌,但连马腾都这般讲,那定然不错了,一众诸侯,尽皆哑然。 “诸位可别忘了,虎牢关下,那董乾之勇,决不下于吕布,可万万不能轻敌,面对如此强敌,我等,应该齐心协力才是。”刘琦见着众诸侯如此,微微一笑,言道。 “刘少将军,不愧是汉室宗亲,果然有见识!” “说的是啊!面对如此强敌,我等更应该齐心协力,方可破敌。” …… 一众诸侯的思绪总算回归正途,收起了因小胜喜极而傲视敌人之意。 “刘少将军,说的不错,我等应诏讨贼,自当齐心协力;今又有王将军率五万马步精兵加入,现共有步军近五十万,骑兵十余万,何惧董贼二十万西凉铁骑?”盟主袁绍,也终于发话了。 “哈哈!盟主说的是,刘少将军手下几员大将,足以匹敌吕布,刘玄德三兄弟,也不惧董贼诸将,又有王将军到此,此番不论斗阵、斗将,岂容董贼那几员大将放肆?”孙坚心情颇好,附和着笑道。 王浩听得孙坚称赞自己,不禁多往他看了几眼,见孙坚脸部带有两道箭创,一只手臂也已挂彩,但其人仍然显得坚毅,满身刚阳之气,也不住暗自称赞于他。 “寰宇贤弟,别来无恙!你此来会盟,更安曹某之心,贤弟昔日于青州数十万黄巾贼会战于黄县,以二万破贼四十余万,勇不可挡,今番才真见着贤弟部下精兵之悍勇,敢问贤弟,可有破贼之策?”曹操此时很是高兴的看着王浩,出口询问。 王浩与曹操数次交有善缘,并肩作战过,王浩甚至对这位将来的大枭雄讨论过民主之治,两个人可谓是惺惺相惜,所以,二人虽心知肚明,对方日后恐怕会成最大之敌,也暗自努力以图超过对方,但却始终愿以兄弟相称。 听得曹操发问,一众诸侯也看着自己,王浩禁不住,发起了老毛病,悠然叹道:“破敌上策,本该是刚才我们杀败吕布等人之时,二十镇盟军大可一拥而上,攻破虎牢关,那时,兵锋直指洛阳,何愁董卓不灭……” 王浩话未说完,被公孙璃轻踢了一下,便停了下来,望着四周,见诸侯大多面色阴沉,曹操摇头示意住口,刘琦暗自冷笑,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话锋一转。 “不过呢!这只是上策,还有上上之策,待董卓率其根基,二十万西凉军到此,我等可让步兵坚守营寨,摆疑兵引董卓来攻,那时骑兵埋伏与外,或许能将董卓主力,一举拿下。” “说得是。” “王将军果然通识兵法。” 一众诸侯,这才恢复如常,连连称是。 这番在庆功之余商议破敌之策,最后却还是不了了之,王浩倒是察觉到了,一众诸侯,没几个真心想出力;果然还是王浩所预料的那样子,个个都想在消灭董卓之余,乘机削弱其他诸侯的实力。 宴后,到了晚间,二十一镇诸侯全营休息,可王浩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一想起现在盟军的样子,倒也是啼笑皆非,自己虽然也是打着这样的想法。但,毕竟自己是有一半上帝视角的,果不其然,自己并没有猜错,盟军就是那副样子,各怀鬼胎。 此时王浩宁肯是自己预想错了,该惭愧的是自己,可惜,现实太骨感了。 眼下情况可远比他想象的严重,他也没料到有如此强敌,那董乾身份不明,骁勇无比,比吕布威胁大多了,等董卓二十万西凉铁骑一至,胜负就难料了。 可是一众诸侯却还是心怀鬼胎,宁可错过机会,也不想多添自己伤亡,其中也就孙坚实诚点,愿意担当先锋,敢以江东步兵硬抗西凉骑兵。 这现状,让他有些失望,若一直是这样的情况,那么他掺和这一趟浑水有什么意义?不是什么也捞不着?白费力气一场空么? “唉!”王浩轻叹了口气,思维转移,想起了自己初到汉末遇到的一个女孩——任红昌。 现在也许有了貂蝉之名了吧?但王允现在已经被诛,貂蝉又在哪?该不会被董卓那老贼…… 王浩不敢再多想了,回头看着在床榻上已经安然睡去的公孙璃,又有些内疚感,伸出手轻抚了抚妻子的脸庞,细声叹道:“什么时候能再重逢呢?” 第九十一章 斗阵斗将 王浩汇合盟军后的第二日,便传来一个既在众诸侯预料之中,却又让众诸侯愁眉不展的消息。 董卓率二十万西凉铁骑倾城而出,昨日晚间已经到达虎牢关,并放出狠话,扬言五日内斩盟军先锋孙坚,十日内取盟主袁绍和副盟主刘琦的首级。 “啪!” 一只铜铸酒樽被摔于地,来源正是二十一镇诸侯盟军盟主袁绍。 “可恶!董贼辱我太甚,我们倒成贼了!”袁绍气的七窍生烟,暴喝道:“还好我上将颜良、文丑,今日凌晨已经运粮完毕,到达盟军大帐,我等再添二员猛将,更不惧于董贼了!” 一众诸侯,此时也尽皆沉默不语,个个都显得忧心忡忡。 此时,王浩、孙坚、刘琦、曹操四人齐齐起身,见到这情况,又愣了愣神,互相对视一眼,会意而笑,拱手喝道:“盟主勿虑,我等愿作盟军先锋,为盟军开路,击破董贼。” “好!”袁绍面色大喜,一锤几案,翻然起身,喝道:“文台兄勇烈,前番已为我盟军立下汗马功劳,差点就能攻破虎牢关,可惜贼兵使诈,让文台兄受伤,文台兄愿再担任先锋,着实可嘉!王将军,刘少将军,孟德部下均有精兵强将,文武双全,令敌生畏!可是,这先锋之位,仅有一个,这倒是令某为难了。” 王浩微微一笑,言道:“不妨事,先锋必须一个,也是人定的,亦可由人改,我们四人同时担当先锋亦无不可;我所携多为骑兵,孟德兄尽是骑兵;而刘兄弟和文台兄所携多为步兵,不如干脆我们四路军马集合到一处,骑兵交给我与孟德兄统领,负责野战,削弱贼兵;步兵便由刘兄弟和文台兄统领,殿于骑兵之后,负责攻坚,彼此配合,协防,定能破敌!” 王浩此言一出,曹操和孙坚均不住点头赞同。 刘琦却心里暗骂:“好你个王浩,谁都知道攻坚战最难,你这混蛋到专挑轻松的来干……” “嗯,如此也好!”袁绍点了点头,问道:“孟德,文台兄,刘少将军,你们觉得如何?” “寰宇贤弟所言甚妙,我等赞同。”曹操和孙坚齐齐点头赞成。 “呃……我也是。”事已至此,刘琦不好反对,只得赞同,反正他心里打着好算盘,攻坚战时让孙坚当头便可,反正孙坚勇烈,既能也喜爱打硬战。 “好,既然如此,那便……” 袁绍话未说完,连一众诸侯在内,忽然听到从帐外,虎牢关方向传来一阵鼓声。 什么情况?莫非……一众诸侯正自纳闷,齐齐起身,命部下去探。 不多时,一名斥候来报:“董卓率西凉军出关挑战。” 袁绍一惊,问道:“来了多少人马?董贼亲至否?” “正是董卓老贼领头,二十余万西凉铁骑具在,一望无际。”斥候有些慌张的答道。 曹操一愣,随即便开怀大笑,喝道:“看来,董贼是要想一战定乾坤呐!呵呵!董贼倾巢而出,我等自当全力迎战,争取一举破贼!” “孟德所言极是。”听到董卓倾巢出动,袁绍也不由得脸色凝重,“传我命令,二十镇诸侯齐出,由王寰宇、孙文台,曹孟德、刘少将军担当先锋,一举破贼!” 袁绍军令一下,很快,二十一镇诸侯整齐部下文武,挑选精兵强将当头,由王浩、刘琦、曹操、孙坚四路军马担当先锋出头,按原来所定,孙坚和刘琦的骑兵都交给了王浩和曹操指挥,王浩的步兵便让霍逍和张虎统领,交给刘琦和孙坚指挥。 二十一镇诸侯部下武将,无不热血沸腾、战意昂扬,而部下谋士,却是面色凝重,要沉默得多。 二十一镇诸侯,三十余万兵马涌出大寨,依次排开,严整有序,王浩和曹操,刘琦、孙坚四人引着大将列与前阵,其余诸侯立于中军,人人按马登高,望虎牢关方向仔细看去。 只见虎牢关下,董军分成三路,一路尽是车兵,约有数千辆之众;一路俱是轻骑,另外一路,竟然是重骑兵,虽其重骑兵人数只有二千余,但气势,却不比王浩那虎魄营差。 一众诸侯,并王浩和刘琦在内,均受到极大的震撼,心底发寒。 那重骑兵看样子,是具装骑兵,虽然比不上王浩的胸甲骑兵,但这是超出时代之物,让王浩和刘琦怎么能不惊骇。 再加上这一望无际,连绵不断的二十余万西凉和并州铁骑,满满都是骑兵,直看得人头皮发麻,这架势,打起来盟军还真不一定应付得了啊! 不多时,虎牢关门大开,西风飘动,一辆青罗伞盖的战车被骑兵拥簇着涌了出来,战车中央那人,十分胖大,全副武装,手持八面汉剑;左右由吕布与董乾二员大将拥护,张辽、华雄等将分立其后。 “明公,董贼二十余万西凉军和并州军,长于平原野战,此番大可直接进攻,但其却只是排开阵势,不急于进攻;依丰看来,董贼可能是想要斗阵斗将,消磨盟军士气,然后大举进攻!”目测着对面的敌军浩浩荡荡,田丰一脸的凝重。 “田先生所料应该不错,想来是全面开战,董贼无十分把握,故此才想斗阵斗将。嘿嘿!依我们盟军目前实力,也不惧他!”郭嘉倒没太多凝重之色,相比田丰,脸色显得轻松自然多了。 “嗯,二位所言极是,且看着吧!”王浩这些年也学过一些阵法,加上有郭嘉和田丰在此,他也不怵,双眼紧盯着对面大军的一举一动。 此外,同为先锋的曹操、孙坚、刘琦脸色也显得凝重,他们对董乾底细不甚清楚,但前番一战,也无人敢小觑于他,加上董卓和二十余万西凉铁骑都到,让人不得不谨慎小心。 这时,虎牢关上下的鼓声忽然变得急促有力,密集紧凑。 “袁绍、曹操,你们两个还不快出来见我!我有话要说!”正这时,董卓立于战车之前,高声叫道。 被叫名的曹操哈哈一笑,尚不及答话,袁绍就已纵马而出,怒骂道:“董卓老贼,你杀我叔父袁隗一家老小,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你来敢来见我么?” 董卓扬声大笑,言道:“呵呵!本初,前番多有误会,太傅袁隗遭小人陷害,以至于闹出这等惨剧,不过你放心,我已将陷害袁太傅之人一家老小诛尽,帮你讨回了公道;还有曹操曹孟德,前番亦是误会,连累孟德流亡,实在惭愧,惭愧……” “董贼,休要胡言乱语,今番势必与你决一死战!”袁绍粗暴的打断了董卓的话,暴喝道。 “不错,董贼,休要胡言乱语,扰我军心,二十一镇诸侯全部上来,与董贼决一死战!”曹操也出马暴喝。 随后,其余十六路诸侯及手下大将,齐齐从中军杀出,压到阵前,严阵以待,虎视眈眈。 “哈哈哈!本初,诸位,误会已造成,难以挽回,老夫也理解。今日唤你们出来说话,别无他事,呵呵!咱们若是全面开战,必将血流成河,徒增杀孽,不是上策,咱们不如来打一场礼貌文明仗,来斗一番勇将和阵法,不知诸位可敢否?” “哼!”袁绍冷哼一声,喝道:“董贼,你当我傻吗?与你斗将、斗阵,有甚好处,休要拖延时间,来决一死战罢!” “哈哈哈!”董卓丝毫不以为然,喝道:“当然有好处,咱们定个规矩,咱们言明斗将九场,那一方胜得五场,便算赢;再斗阵三场,连赢两场为胜;若是一方全赢,不仅天子当交于赢者,另一方输者也便彻底退出关内;全输者,自当是退兵,决不再踏入关中一步。如何,各位都是当世英豪,手下自然不会全是酒囊饭袋,请看老夫此法妥是不妥?诸位可敢与老夫斗一斗么?” 董卓这几句话占尽身分和便宜,不仅显得极为大方,还俨然像是他占理,一副长者模样。 第九十二章 劲敌 一众诸侯听到董卓提的条件,都是一愣,立时便有一些诸侯动了心,心想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再好不过。 “哼!董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奸计?休要胡言乱语,拖延时间,要战便战,二十一镇诸侯,给我全部上了,准备进攻!”袁绍暴喝着,但也只是大声,言语中并没有显得那么恼怒。 “呵呵!亏你袁绍四世三公,袁术,你不劝劝你这个庶出的哥哥么?你们俩兄弟好不识时务,枉费世家大族出身。”董卓冷笑着,继续喝道:“我也不想白增伤亡,所以才想出这个公平公正的办法,乃是义战,你们盟军自居大义之期,竟这么软弱么?我董卓愿意祖宗十八代起誓,与尔等斗阵斗将,若老夫全输,便将关中与天子一并拱手让与盟军,老夫自退回凉州养老,并且承诺有生之年,再不踏入关中一步! 嘿嘿!若你们输了,自当各自返回关东所属治地,不得再进犯关中;另外,若斗阵斗将你我各大赢一场,那算做个平局,介时,咱们再全面开战,不知你们堂堂二十镇盟军,敢应否?” 这董卓,倒底打什么算盘?莫非真是无必胜把握,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搞骑士精神么? 王浩疑惑不解,不由得冷笑了笑。 “嗯!”听到董卓拿祖宗十八代起誓,那不至于骗人,又有如此条件,自己这边盟军心不齐,真拉开阵势打,未必能赢……一众诸侯也都沉默了下来,静静地思考着。 少时,袁绍问向左右,“诸位,你们觉得如何,应是不应?” “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也是,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之策,如此,也能减少伤亡,咱们二十一镇诸侯,大将千员,英才数百,斗阵斗将,又有何惧?” …… 一众诸侯接连点头赞成,只有王浩、曹操、孙坚三人沉默不语。 这三人都是当先锋的,实力也不一般,袁绍自然重视,又问道:“孟德,王将军,文台,你们觉得如何?” “这斗也尽斗得,但咱们仍需做好防备和攻击的准备,万不可让将士们懈怠了,以防万一。”曹操一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加上一皱眉头,显得更小,虽有英气,但仍显得有些贼眉鼠眼。 “我觉得也行,且斗一斗,咱们并不惧于他。”事已至此,王浩也没法反对,只能点头赞成。 孙坚倒是很坚挺,沉阴着脸,一声不哼。 有了曹操和王浩的答应,袁绍也就不在乎孙坚的意见,只说道:“文台既然不说话,那自是默认了。” 孙坚欲待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几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好罢!董卓,我盟军乃大义所在,响应天子讨贼之诏,堂堂正正之师,斗将便斗将,斗阵便斗阵,我等何惧你?只是,斗阵斗将,不知有期限否?”得了众诸侯的肯定,袁绍也就放下了心,于阵前高喊道。 “这个自然!”董卓点头喝道:“耗日持久,损耗钱粮,谁都也不愿意见到,这样吧,破阵之期,就限定为六六三十六天,袁绍,诸位,你们可愿意?” 袁绍回顾左右,待亲眼见得一众诸侯点头赞成,才回道:“好罢!就三十六天,我们来一场仁义之战!” “好,就这么定了,咱们先来斗将,老夫让你们一个时辰时间,你们自己决定谁出战吧!”董卓笑着高喝一声,其所在车仗退下,随即便被一众西凉骑兵所掩盖。 “等等,董卓,这一个时辰怎么……”袁绍自觉时间不够,忙要喝住董卓。 “本初兄,一个时辰尽够了,不必多要,徒丢脸面。”曹操微笑着,喝住董卓。 “孟德,你糊涂了不是?一个时辰怎么够?我们此战许胜不许败,必须要选出军中最强之将出战,但一个时辰,如何能比出高低?”袁绍略有责怪之意,回道。 “本初兄,昨日战吕布等贼将之时,孰强孰弱已见分晓,何须再比?”曹操笑着说道。 “哦!正是。”袁绍恍然大悟,立叫道:“二十一镇诸侯,且随我回中军大营,咱们商议斗将一事。”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其余二十镇诸侯齐齐退入中军大营,同时,袁绍也传令下去,命盟军大本营前移,到现中军大营处扎好营寨,立住阵脚。 “诸位,斗将一事,咱们须得选出九员大将出战,前番战吕布,武功高强之将皆可明辨,刘玄德帐下关羽、陈到二将,刘少将军部下魏延、文聘二将,还有我部下大将颜良、文丑,已有六将,均有与吕布一战的本事,只是还得选出三将来。”中军大营中,二十镇诸侯分列左右林立,袁绍立于中间来回踱步,说道。 袁绍这话一出,袁术等少数诸侯,脸上均有不满之色,但又不敢出声。 公孙瓒喝道:“盟主,依董贼之言,斗将九场,赢五场便可,咱们有此六将,不是已经赢定了么?” “那可未必,那董卓之子董乾武功之高,不在吕布之下,和吕布、董乾这二人斗将,未必可胜;而且,董贼部下另有骁将,不可托大,须得稳妥行事。”王浩却是知晓董卓部下,此时有徐晃、张辽、高顺等将,虽不知其到没到,但总要稳重行事,于是走出劝道。 袁绍还未及答话,其弟袁术悠然道:“盟主已经自荐了颜良、文丑,王将军你部下有何勇将?请拿出来一见。” 听袁术话中带刺,有嘲讽之意,显是见不得别人,特别是他那个庶出的哥哥袁绍出风头,王浩和袁绍脸色都不禁沉了下来。 “呵呵!公路兄,我部下有张飞、赵云、典韦三将,皆可与吕布一战,孟德兄与文台兄,还有刘琦兄弟,皆可做见证;袁盟主部下颜良、文丑也均是勇将,我看,可让颜良去战吕布,未必会输;刘琦兄弟部下另一员大将,黄忠,或可出战董乾,也多一些把握。”王浩笑着言道。 王浩一言既出,刘琦脸色微变,先是笑意,随后又有些难看,最后又恢复了正常。 “不错,寰宇兄弟说的不错,他部下张飞、赵云、典韦三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自然可与吕布一战;我部下黄忠,武功之高更胜魏延、文聘一筹,亦可与董乾一战。”刘琦走出喝道。 王浩和刘琦二人,均知颜良、文丑之勇,徐晃五十回合与许褚战平,如此勇武,竟被颜良二十回合完败,让颜良去战吕布,胜负不说,至少也不用人自己部下冒风险。 令刘琦有些不满的事,王浩这小子竟然把董乾的锅甩到了他的头上,不过他随即一想,此时黄忠年方四十,武功高强,也未必输给董乾,也正好让黄忠扬名,心情便有所好转。 “哦!当真如此,孟德、文台,你们看如何?”听得王浩赞扬自己的大将颜良、文丑,袁绍也甚是得意,而且王浩居然建议让颜良去战可能最强的吕布,对于袁绍来说更是给他面子,使他当下便认同了王浩的说法,只是他顾忌太多,倒底还是得问下曹操,确认一下。 “嗯,昔日征讨黄巾之时,我与文台都曾见识过,刘少将军部下大将黄忠不仅武功高强,箭法也是奇高,未必输与吕布;寰宇贤弟部下张、赵、典三员大将,也都是当世少见之勇将,而且,寰宇贤弟之发妻,更是女中豪杰,昔日二合斩黄巾贼首张宝,我可是亲眼见着。”曹操笑着回道。 袁绍大喜,又看向孙坚,见他也点了点头,心下甚宽。 一众诸侯也尽变色,他们听到昔日二合斩张宝之人原来竟是王浩的妻子,无不大吃一惊,也都暗自羡慕,自己怎么没讨上这么个女人。 “好,王将军,你部下竟有女中豪杰,今日可让贼兵见识见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了。”袁绍大笑着说道。 “这……”见曹操抬出了公孙璃来,王浩很是无语,这斗将一事比较凶险,对方不是等闲之辈,他可舍不得让爱妻出战,于是连忙喝道:“袁盟主,拙荆去年刚刚生育,大伤元气,身体未复,不便出战。” “嗯,好吧!”袁绍虽觉得有些遗憾,但还是理解的点了点头,他也是这般的人,对重视的妻儿都巴不得时刻捧在手心里,于是便点头说道:“那就任凭王将军你自己选将了,袁某不敢勉强。” 一番议论,一刻钟后终于商定,盟军这边由关羽、张飞、典韦、赵云、黄忠、颜良、文丑、文聘、魏延这九员大将出战斗将。 一个时辰时间随即便至,九员大将都休整了好一顿,好酒好肉伺候着,到出战之时,盟军诸侯并手下大小将领也都齐至阵前,以便观战;同时董卓大军也休整完毕,立于关下严阵以待。 “袁绍,众诸侯,你们可商定好了么?哪九员将出战,老夫可早就议定,只怕你们不敢接战呐!”董卓立于车头,高声笑喝道。 袁绍不甘示弱,高叫道:“董卓,你休得无礼,我盟军携有天下英雄,岂怕于你?少说废话,放马过来罢!” 随即盟军这边几十面大皮鼓大震。 董卓冷笑一声,回头喝道:“奉先,你勇冠三军,这第一战便由你来,旗开得胜!” 吕布不以为然的笑道:“义父尽管放心,单打独斗,除了义弟之外,我吕布何曾遇到过真正的敌手,此番定然不然义父失望。” “哈哈!好,不愧是吾儿!与我擂鼓助威!”董卓大叫着笑道,虎牢关上随即也鼓声大震。 鼓声一起,吕布挺戟跃马,霎时间涌到两军中央,高喝道:“谁来与我一战!” “嘶!”一众诸侯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第一场斗将董卓就用王牌吕布出战,那这一战,可就没什么把握了,若是输了,盟军士气定然要折,如何是好? 盟主袁绍倒不以为然,反而挺开心,笑着言道:“颜将军,你是我河北第一将,现在状态可好,能出战吕布否?若是你此战得胜,那定当名震天下!” “主公放心,区区吕布,何足挂齿,我早就想夺下他的赤兔马,当做自己的坐骑了。”颜良大喝一声,精神抖擞,扬起金板大刀,纵马而出,直取吕布。 吕布知来者不善,挺戟飞马叫道:“来将者何人,报上姓名来!” 颜良大喝道:“我乃河北颜良,贼子吕布,速来受死!” “哼!又是河北人。”吕布打起精神,挺戟迎战,他此时不禁想起了之前的潘凤,不住发笑,叫道:“什么颜良?不过村野匹夫尔,你也想起舞吗?” 颜良大怒,更不容情,两马第一个照面,颜良直接当头一刀砍去。 吕布凝神举戟一架。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两杆镔铁打造的兵器直撞的火星四射。 这第一招相碰,直震的吕布虎口微麻,吕布心下暗暗吃惊,眼前这将,单是力气之大,以他以往所遇对手之中,仅有其义弟董乾、昨日关羽,还有那虎头蛇尾的候三棍可比拟,似陈到、魏延等将,武功虽高,但力气终究要逊一筹,心知眼前这颜良绝对是个硬手,未必在昨日关羽之下,当下也不托大,精神抖擞,全力迎战。 而颜良和吕布这两兵一交,也震的虎口发麻,心下更是惊骇。不由得暗想:人中吕布,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我之前不曾见着。 眼见这吕布,比颜良他的好友文丑,以及同为河北名将的高览等都要强,绝对是他平生罕见之最强敌手,颜良丝毫不敢放松,凝神交战。 颜良见当头一刀不占便宜,又身子一弯,拦腰一刀劈去;吕布戟头一转,卷住颜良金板大刀,往上一提,不怎么费力的又架过一刀。 二马交错之中,颜良连出二招不胜,吕布正暗自得意,颜良丝毫不敢松懈,到提金板大刀,望准吕布下三路,又一刀劈去;吕布连忙挺戟一架,用力将金板大刀往下一压,方天画戟在刀背上一点,吕布单手握住戟尾,用力往上一扫,直往颜良头上削去。 颜良大惊,急忙举刀杆往上一架,险险地抵过吕布这一招反击;两马将要分离之时,颜良心里不忿,复转身回马一刀。 吕布连头都不回,只凭感觉,戟杆顺着力道往背上一靠,身子同时往马背上一伏,颜良的金板大刀从吕布戟杆上砍过,溅出火星,吕布分毫未损,轻松地躲过了颜良的回马刀。 颜良坐下并没有成型马蹬,只有草绳做原始马蹬垫脚,但却能一合之间使出四刀,已见英勇。 吕布虽在装备上占优势,但其将颜良一合四刀轻松化解,期间还还了一招,更不负其名。 仅一合交错,就让两军阵营响起一片喝彩声,盟军阵中,关羽和黄忠等善使刀之人,看颜良一合四刀,和自己旗鼓相当,分毫不输,既是倾佩,又充满了战意,都想在战后去和颜良一战。 颜良、吕布一合交过,两人都暗自赞叹对手了得,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力迎敌。 这两员大将一场好杀,刀戟相交,又是棋逢对手,似乎比昨日关羽战吕布之时更精彩一些。 只见吕布画戟猛似霸王,颜良金刀精妙绝伦,二将在两军阵前打得精彩纷呈,隐隐约约地似乎只能见到刀光戟影,却不能见人形,坐下两匹战马八只马蹄亦是翻飞,掀起片片尘土,稍有分神,便成遗憾。 战场上两员大将均是当世一等一的勇将,这又是第一场斗将,两边将士无不重视。 一场好斗激的两军擂鼓声加紧,将士呐喊助威声更大,喝彩声绵连不绝,且两军将士似乎都闲不够吵闹,呐喊声都是竭尽全力。 这里人声鼎沸到了极点,震动了虎牢关和周边山冈,响彻云霄。 第九十三章 不明人物 颜良、吕布二员大将,一连恶战三十回合,二将均精神倍涨,战场之中变得凶险无比,陷入鏖战之境。 吕布全力施能,酣战颜良,手上方天画戟如狂风骤雨般,不断向颜良猛攻;颜良现在虽然守多攻少,但吕布的进攻到颜良身前时都被颜良一杆金板大刀一一化解,二将心里都暗暗惊奇。 二将斗至四十回合,双方均攻守兼备,有来有往,双方皆有一合四招之力,吕布更是能在一合之内使出五招,虽然一时间战不下颜良,但却让两军将士大开眼界。 颜良精神贯注,奋力交战,与吕布力战至五十回合时,攻势渐减,防守增多,但仍有反击之力;吕布却越添勇力,戟法越变越奇,出手也愈来愈迅猛。 二将战至六十回合,颜良倒底气力不如吕布,出刀的速度渐减,应对吕布的进攻多少有些吃力,吕布见占到便宜,大喝一声,精神更增,颜良陷入苦战。 二将再战了五回合,吕布不屑的喝道:“河北颜良,也不过如此,我看未必比得上昨日那潘凤,嘿嘿!若你只有这般本事,倒是我吕奉先高看于你了!” 颜良暴怒,高喝道:“贼子吕布,休要逞口舌之利,吾岂惧你!” 言毕,二马相交,吕布乘胜追击,一合连环四戟。 颜良连出四招,尽力挡过,二马背离之际,颜良不禁冷笑一声,高声喝道:“哈哈,什么人中吕布,温侯也不过如此!” “是么?”吕布嘴角上扬,冷笑一声,手中大戟的招数一变,右手握住戟尾,左手将戟杆一扭,方天画戟就势一转,戟尖旋转而去,望准颜良腚下便刺去,好一记千年杀。 颜良哪曾想到吕布竟还有这一阴狠的后招,只感到腚沟处一股阴风袭来,急忙回头看时,戟尖已近;颜良再想招架已然来不及,躲闪更是无处可避,顿时被吓的三魂出窍,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人中吕布,鬼神无双,名不虚传! “我命休矣!” “啊!”两军将士无不惊呼出声,眼睛直直地盯着战场,董卓军将士无不惊喜而呼,战神吕布,就是厉害,天下无双上将也! 盟军皆为颜良担心而呼,倒吸口凉气,这吕布也忒阴狠了吧!众将士都菊花一紧,尤其是袁绍,胆颤而呼,自己的大将颜良,难道就要丧命于此吗? 两军将士,数十万之众,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上吕布那既巧妙却又阴险卑鄙的神来一戟,两边都期盼着些什么。 颜良此时大惊失色,早已吓得冷汗如雨,浑身湿透,他万万没想到吕布竟还有这回马一招阴险的一戟,他始料不及中,哪里还有力提刀招架,有的只是身为武者,锻炼出来的本能反应。 只见颜良百忙之中,双手拿住金板大刀,就刀杆往马背上就势一落,一按一起,身子腾空,做出了个跳山羊的动作。 这情况,吕布也是在预料之外,一戟只能刺空。 颜良只敢股沟间走过一阵阴风,胆战心惊,随即身子往后一仰,同时伸手将被自己用力按着几乎要失前提的战马往上一提,总算是稳稳地落在了马上,即便将马一纵,往前跑去。 “哎!可惜!”董卓军见状,都不住长声叹息了一声,言语之中甚是遗憾。 反观盟主大军,虽然也是长松了一口气,但侥幸的声音中却还带着与董军同样的可惜之气,不过盟主袁绍倒是大大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哼!颜良,也算你有点能耐,这一招也能躲过去,呵呵!你之武艺,不比昨日那关羽差,总算也激起了我的斗志,能逼我全力以赴;然,单打独斗,某吕奉先何曾惧过,今日便让我亲手来了解你。”吕布微微一笑,纵马直出,挺戟直刺颜良而去。 好个颜良!不愧为河北四庭柱之首,虽见吕布挥戟再战,心中虽惊,身上冷汗也未干,但手脚依然不乱,毫不怠慢,舞动大刀,尽全力接战,一边还不甘示弱的喊道:“哼!吕布,你虽为贼子,但名不虚传,颜良佩服!然量你吕布武功虽高,要取我颜良性命,未必有这能耐!” “哈哈!某家有没有这能耐,试试便知!”吕布冷笑一声,双眉轻扬,虎目圆睁,一股骇人的杀气透体而出。 这股杀气直逼得颜良心下感到森冷,不禁打了个寒颤,其座下战马,亦有所不安。 “好!”见颜良精神抖擞,再战吕布,袁绍心下大宽,忍不住暴喝一声:“与我加紧擂鼓助威!” 可袁绍哪里知道,此时颜良心中正叫苦,他武功本身比吕布较逊,坐下战马和装备对上吕布也不占便宜,且不说其不能发挥出最大实力,就是他装备和吕布同样,对战这有“飞将”之称的吕布!自保或百合之内战平尚可,想要战胜吕布,却力不能及。 古来所称飞将者,吕布之前,仅有武帝之时的李广,能被称为飞将之人,其马上作战,矫健敏捷、臂力过人、弓马娴熟、骁勇善战是不必言明了;这称号非做到人马合一之人不敢称,这已经注定了颜良此战的结局。 颜良奋力鏖战吕布,好歹杀到了一百回合之上,虽一时不会落败,但却已然全面落了下风,守虽有余,攻却再也不能。 颜良心知不能胜,虽有心退去,但眼下当着包括自家主公在内的二十一镇诸侯和董卓大军的面,岂肯就此认怂,就是被打败,也胜过主动逃遁。 “颜良,给本侯受死吧!”吕布大喝一声,精神倍涨,似乎要在几合之内结束颜良的性命。 颜良苦苦支撑,再死战了吕布二十回合,气力不加,节节败退。 “颜良将军,不必勉强死战,你此战已经大涨我盟军威风了,退下来吧!”袁绍就是眼神再不济,也能看出颜良陷入苦战,担心爱将有失,急忙喝道。 颜良得到主公给他的台阶,哪有不下之理,名声其次,还是性命要紧,当下便喝道:“吕布,我主公有令,就不与你计较,这第一战,算你胜了,来日某定与你再战一场。” 言毕,颜良立刻纵马退回。 吕布也不追赶,冷哼一声,扬声笑道:“你这厮,还真会钻空子,也罢,此次斗将,不是生死决战,看你也是条好汉,放你去罢!” 颜良到了盟军阵前,下马抱拳,向着袁绍说道:“主公,恕末将无能,无力杀败吕布。” 袁绍微笑道:“颜将军,不必自责,你能独战吕布到百合之上而不败,已是很强了,再何况,就算败到吕布手里,也不能说是丢了你河北名将颜良的名声,且退下休息吧!还有八场斗将,你只管观战便是。” “谢主公体谅。”颜良笑了笑,翻身上马,退入中军休息,暗道:“惭愧!” 此时吕布已经退回西凉军阵,只见董卓走至战车前,喝道:“袁绍,这第一战,吾儿奉先以实力取胜,第二战便要来了,你们敢接战否?” 袁绍眉头紧皱,走出喝道:“董卓,休要张狂,第一战你不过侥幸得胜,第二战,可万万不会输了,来罢!” 袁绍哈哈一笑,回头对董乾道:“吾儿,接下来,就看你网罗来的大将出手了,可有把握?” “父亲放心,看我部下的能耐吧!”董乾微笑一声,回头喝道:“和尚,此番由你出手,可万望尽力。” “诺!主公不必担心,某定当全力以赴,不为主公丢脸。” 随即,董乾身后平起一声暴喝,从军中跳出一个胖大的和尚来,见其身穿一领烈天猩红直裰,腰间紧一条虎筋打就圆绦,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着一双九环鹿皮僧鞋,衬里是香线金兽掩心,伏手使铮光浑铁禅杖。 那大和尚并不骑马,只举着一杆混铁禅杖徒步而出,步伐迅捷沉稳,不时便冲到战场空地之上,高声喝道:“贼兵!吾乃宝光如来邓元觉是也!谁敢与我步战?” “啥?邓元觉?”王浩和刘琦齐齐惊叫出声。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宝光如来,邓元觉不是水浒里面的人物么?这汉末时代也有一个?莫非是水浒里的邓元觉祖宗? 那也不对啊!若是宋朝那邓元觉祖宗,怎地外号也取得一模一样,真是奇怪。 王浩和刘琦这两个穿越者心中均是疑惑不解,一头雾水。 “寰宇贤弟,刘少将军,你们听过这和尚之名?恕我孤陋寡闻,不曾听过什么宝光如来。”曹操见王浩和刘琦齐齐惊呼,不住发问。 “这世道是怎么了?这和尚不在庙里念经,也来战场上逞强,成什么话?”袁绍看着战场上那大和尚,也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 “这人我也不知底细,真是奇怪。”刘琦眉头紧皱着,低头沉声道。 “我也不知,反正此人绝对不可小觑,看他那禅杖,周体由铁打造,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吧!此人既然敢于步战,其步战本领绝对不弱,可能悍勇非常。”王浩说着,也同样皱着眉头。 “啧!这可难办了,我盟军将领,多长于马战,步战突出者,也就孙文台了。”袁绍看向孙坚,又低下头来,喝道:“只是孙文台伤未愈,其部下虽有大将,然步战本领未必强于孙文台,出战没有十分把握,这一战,可万万不能输了……” “主公,我长于步战,可否与那和尚一战?”周仓走出喝道。 虽然知道周仓本领尚且可观,但让周仓出战邓元觉,这好像秦琼战关公一般,王浩心里也没底,只得婉言相拒。 “周仓,此人武功难测,你上去未必可胜,除非……”王浩顿了一顿,猛然转头,对身边的典韦喝道:“典韦,你是周仓的师傅,步战本领,可强过他?” “主公,我师父步战、马战皆是顶尖,步下本领,虽然脚程比我稍慢些,但步战本领绝对比我强上一筹。”周仓这直性子,立刻帮教导他几年的师父说话。 “呵呵!徒儿别胡说,主公,周仓步战本领极高,我初时遇到也难以应付,周仓步伐极快,我也仅能凭武功久战取胜!迄今为止,步战上面,我也不过比我这徒儿强两三分罢了,哪里有一筹!”典韦此时俨然一副宗师模样,谦虚的笑道。 只比周仓强两三分吗?介于典韦是周仓是师父,做徒弟的肯定会顾及师父面子,相较之下,王浩更相信典韦的话,也不禁暗自称奇。 “典韦,你觉得对面那使禅杖的和尚,本领如何?”王浩一指阵前叫骂的邓元觉,问道。 “嗯,看那家伙的跑步速度,估计和俺旗鼓相当,不负重应该能日行五百里;嘿嘿!俺徒儿周仓不负重能日行八百里,主公,就让我这徒儿出战吧!也让天下诸侯见识见识我教的徒弟的能耐。”典韦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邓元觉,忍不住笑道。 “典兄,据说那邓元觉,一杆禅杖至少在五十斤以上,力大无穷,步战本领之高,天下几乎无人是他的对手,可能是天下步战无敌……”王浩可不太放心周仓出战,故意抬高邓元觉,有意刺激刺激典韦。 “什么?步战无敌?天下无人是他的对手?哼!主公可别胡乱夸人,主公你的话俺典韦一般都信,可这话俺却偏偏不信!”典韦一听王浩这话,立马就不干了,他是直性子,竟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王浩的话。 他常常自诩步战天下无双,即便强如张飞、赵云,乃至刘琦手下的黄忠,步战功夫也都不如他;唯一让他感到麻烦的,仅仅是他的徒弟周仓,步战上面,周仓武功虽然不太高,但其脚步实在太快,短时间内也能搅得典韦焦头烂额;不过战到后面,典韦便没了压力,所以他也自认步战无敌,此时听到王浩说那邓元觉胜过他,岂肯服气。 典韦当下便跳下战马,抱双戟向王浩请战:“主公,这第二战,既然是步战,那便让俺去会会这个什么宝光和尚吧!” “去吧!你只要不输就好。”见得激将法成功,王浩心下稍喜,虽然他对那邓元觉的出现依然疑惑不解,但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在这最后关头再刺激一下典韦,免得典韦轻视对方,出现失误。 “嘿,主公,你别小觑人了,你且瞧好吧!看我步战手段!”典韦气势汹汹,到提着两赶短兵月牙大戟,快步跑出军阵,一边还高喊道:“那什么宝光秃驴,你也敢称如来,要脸不要?今日就让你长长见识,看你爷爷典韦的手段!” “王将军,此人步战本领如何?你可有把握?”袁绍这边还没决定让谁出去步战,就见典韦突然一人飞奔而出,叫骂声还显得有些儿戏,不禁皱了皱眉头,问住王浩。 “盟主尽管放心,我这兄弟乃是猎户出身,曾一人逐一只斑斓老虎过涧,追了整整一天也不带歇息,步战本领之高,天下无对。”王浩见袁绍对典韦带有轻视,也不住皱了皱眉头,直接一句怼回去。 “什么?逐虎过涧?”袁绍脸色大变,不禁赞道:“王将军部下竟有如此神人,某佩服,这下某家可放心了。” “典韦?”此时对面的董乾,听到典韦报名,眉头一挑,高喝道:“邓元觉,此人武功极高,你切莫小心!” “少主放心,看小僧手段!”邓元觉听得少主提醒,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举着禅杖迎向典韦,喝道:“你这黑厮,休得无礼,洒家教你吃俺一百禅杖,长个记性。” 当下邓元觉更不打话,轮起铁禅杖迎战典韦。 “哼!贼秃驴,看看倒底是谁让谁长记性罢!”典韦冷笑一声,抡动双戟接战。 第九十四章 召唤的猛将? 典韦双铁戟和那邓元觉混铁禅杖一碰,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战场上二人步战之处的尘土飞起,两军阵前将士均感到一阵耳鸣,惊骇不已。 战场上的二将更甚,均被震得耳中隐隐嗡嗡发响,虎口微麻,隐隐发痛,只交战不过一招,典韦和邓元觉便同时往后跃开,惊奇地看着对方。 “哈哈,好你个秃驴,还真有点能耐!过瘾!过瘾!来来来,看看你比俺谁的力气更大些!看戟!”典韦发起牛性,斗心大增,哈哈大笑,脚下一个箭步,双戟举起,望着邓元觉双肩没头没脸的劈将下去。 往日里,武功和典韦相近者不少,张飞、赵云乃至甘宁、太史慈均有和他一战之力,但力量上,能与典韦相抗衡者,却只不过张飞、周仓那寥寥几人而已,即便是综合实力典韦自认胜他一筹的黄忠,在力量上也要比他差上一线,有过和这许多高手的比拼,这也让典韦自认力气天下第一。 但今日,典韦却撞见了这个力量上比张飞更胜三分,竟能和他旗鼓相当的邓元觉,却是对了典韦的胃口,引得典韦满腔热血顿时如沸腾般散发至全身,斗心陡起。 邓元觉也暗自惊骇,他这杆禅杖,换到汉斤,足过了百,他的力气,自来到汉代后除了吕布和董乾二将之外,更无敌手,此时遇上了力气不输于他的典韦,心下既惊又喜,当着主公的面,更不能折了面子,尽全力交战。 接着杖戟相交,又是一声钢铁交鸣的巨响。 “铛!铛!铛……” 一道道震动人心的巨响不断从典韦和邓元觉的交战处绽放开来,直震动两军将士,这两个汉子武功都是走刚猛的路子,招数虽然精妙,但交战中多以力欺人;此刻遇到力气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都来了性子,以力相拼,一番恶斗,动魄人心。 之前颜良和吕布一场马战,已让许多人惊心动魄;而这一场步战,却比之前的恶斗更能震撼人心,战场上二将正是针尖对麦芒,大力拼大力,禅杖与双脚相撞时虎虎生风,响动云霄,竟是硬生生盖过了两军的擂鼓声,直让两边将士,尽皆骇然。 典韦和邓元觉以生力大战三十回合,两军将士都往后退了十余步,以躲避战场上钢铁相撞传来的令人甚难忍受的巨响,更有不少士兵掩耳观看,两边大将,也都忍不住缩头皱眉。 整片战场上,士兵无不心生惊骇,换位一想,要是自己和战场上任意一人对换,那……恐怕此刻已经被人打成肉泥了吧?好可怕的两个壮汉,怎地练得这般大的力气! 而大将,除了尽力在不丢面子的情况下躲避战场上传来的巨响,心底也都暗暗惊叹称奇。 当然,也有不受任何影响的人,比如王浩身边的张飞,对战场上的巨响毫无负面反应,反而是变得激情澎湃,不断的大声叫好,为典韦助威。 王浩捂着耳朵,纵马走到一边,对刘琦说道:“兄弟,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你觉得这邓元觉,是水浒里哪个么?不然怎么有这般本事?” 刘琦也同样捂着耳朵,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你说,咱们俩个都能穿越过来,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若那邓元觉是水浒里那个的话,只有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了,召唤系统……” “嘶……”王浩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不敢多想,急忙对战场上的典韦高喝道:“典韦,若能生擒,那就生擒那和尚,不能的话,务必把那和尚杀了!” “说得对,就应该如此,要是能生擒那和尚过来,也好打探清楚。”刘琦也出声附和。 但就凭王浩那声音,怎么能传到正在激战中的典韦耳朵里,早被身边的鼓声和兵器碰撞声所掩盖了。 不过,不远处的张飞却是把王浩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大声喝道:“典兄,务必把那秃驴给生擒了,涨咱们弟兄威风!” 张飞声音如若雷震,即便是在激战中的典韦,也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勾起,笑喝道:“翼德,你尽管放心,这秃驴倒有些本事,不过步战胜得了旁人,焉能赢得了我?看着吧!再过二三十回合,我定擒下他!” 当下典韦奋起神威,一双短戟舞的如风车一般,泼水不进,神勇倍加。 那邓元觉越战心中越是惊骇,只觉典韦越战越勇,力气似乎也增大了,看情况今天未必能讨得到好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直杀到五十回合开外,眼见典韦是愈战愈勇,气势如虹,而邓元觉则是愈战愈惊,心中大骇,他力气虽不差典韦多少,但武功不如,战了这许久,渐渐难以抵挡,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邓元觉开始还想采用迂回游斗之战法对付典韦,但他的速度并不比典韦快,每迈出一步典韦都能赶上,游斗之术,莫想施展开来。 邓元觉暗暗叫了声苦,但身负少主之死命令,安肯退却,咬着牙,心道:“某身负少主死令,当着许多弟兄的面,岂能战败,便是舍了性命,也得重伤这将一番。 邓元觉忽地大喝一声,往后一跃,连打三个筋斗,立住阵脚。 典韦哈哈一笑,言道:“怎地?你这秃驴还会杂耍么?” 邓元觉冷笑一声,伸手自腰间一抹,手臂一震,一道金光闪过。 这边赵云、张飞、黄忠等一流武将,眼光敏锐,齐齐高呼:“秃驴,休要偷放暗器!典(兄)将军小心!” 原来这邓元觉随身携带十二把金制小匕首,作为飞刀暗器使用,此番自觉难胜典韦,便想以暗器取胜,虽然不光彩,但两军交战,兵不厌诈,他虽是佛家弟子,却也顾不得这许多。 若是旁人,被邓元觉这突来一飞刀,就是防住了,也必然略显狼狈,但典韦是何许人也,岂能怕这一小飞刀? 典韦猎户出身,箭法自然也是一流,但他嫌麻烦,不喜用箭,偏爱用小手戟猎杀动物,他力气颇大,短距离内,典韦发出的小手戟绝对胜过寻常人射的箭;所以,典韦的暗器水平也是天下最顶尖,常随身一双大戟和十八枝小手戟,以此独步天下。 只听“叮!”的一声细响。 接着典韦张开口,一声“呸!” 一把金制飞刀被典韦吐于地,上面还有很深的咬痕,这柄金制飞刀已经变了形。 “好!”两军将士见得这等这两员步将大展神威,都不住扬声盛赞,即便是董卓的西凉军和吕布的并州兵,也都敬佩对手了得,赞叹声中,不仅是为己方邓元觉的精妙飞刀,更是为典韦用嘴轻描淡写的接住飞刀而称奇,实是令人大开眼界。 只是,他们有所不知,战场上典韦看起来是威风堂堂、风光无限,但却也是有点苦楚不能说,他虽然用嘴咬住飞刀暗器。 但是,那邓元觉岂是寻常之辈,邓元觉的力气可是和典韦在伯仲之间,典韦吐掉口中的飞刀,立时就感到上下两排牙齿一阵阵的麻痛,心下不禁有些后悔,真不该逞威风,连累自己。 典韦冷哼了一声,笑道:“你这秃驴,好不阴险,单打独斗,也敢用暗器;嘿!你玩暗器伤得了旁人,焉能对付得了你典韦爷爷!看招!” 邓元觉大惊,见典韦又要来攻,急忙从腰间抽出三枝飞刀,一齐丢出,望准典韦头和双臂处而去。 岂知典韦不作攻势,也不作和抵挡之态,反而将一双大戟放到一只手中,微微一笑,待三枝飞刀来到了近前,一只手往腰间一伸,接着抬起一振。 “叮!”、“叮!”、“叮!”三声脆响,邓元觉放出的三把飞刀俱落于地。 再看时,典韦一只手中拿着夹着四枝小手戟,自顾冷笑着。 邓元觉一次性放出三把飞刀,已经是竭尽全力,而典韦却只用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放出三枝小戟截住邓元觉的飞刀,这场暗器比试,无论如何也是邓元觉输了不止一筹。 “哼!单打独斗,是个好汉子便不用暗器,你这秃驴,妄为佛家弟子,竟这般阴狠,俺可容你不得了,翼德虽让俺生擒于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此番定然要宰了你这贼和尚,阴秃驴!” 典韦说话之时,拿着小戟的手臂已然扬长一振,四枝小手戟走似流星箭,冲着邓元觉而去。 两军将士大是惊奇,典韦这一手发出四枝小戟,这等暗器手法何等了得,在场的众将,无一不叹服;而且,典韦放出的暗器,似乎隐隐能听见破空之声,这要如何抵挡? “嘁……”邓元觉为难的呼出了一声,伸手一挥,尽力放出三把飞刀,挡住了典韦放过来的其中三枝小戟,接着猛地往下一低头,典韦那最后一枝,终究没成功,只是擦着邓元觉的后脑勺呼啸而过。 “是个好汉子,能躲过俺这四飞戟,嘿嘿!不过俺可没心思和你斗暗器,接招吧!”典韦见邓元觉躲过自己的四枝小戟,也不禁赞叹,但随即脸色大变,怒目圆睁,跨步上前,暴吼一声,一双短戟举了起来,左手短戟胸前抱怀,右手短戟飞扬在后,一阵凌厉无比的风声直吹动邓元觉的面门。 邓元觉好不容易躲过典韦的四枝小戟,余惊未定,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得典韦一声暴喝,只见一巨庞大的身影扑面而来。 邓元觉大惊,哪里还有功夫放暗器御敌,急忙举起禅杖往头顶上一架。 “铛!” 一声铁打铁的巨响,只见邓元觉单膝点地,脸上青筋暴起,其跪和踩住的地面,硬生生地出现了两个深达一寸有余的坑印,看得出来,邓元觉接架这一招很是勉强。 邓元觉力气虽然不输典韦多少,但典韦这一招凭空而起,接着落地的势力,力气却大出了邓元觉一筹。 典韦不依不饶,哪里容得邓元觉恢复状态,双戟接连挥出,贴面会战邓元觉。 邓元觉被典韦这贴面会战,手中禅杖施展不开全部,立时被打的节节败退,一连十回合,邓元觉全无还手之力,只是尽力抵挡招架。 典韦虽然搏得上风,其综合实力也强过邓元觉,但要拿下邓元觉,也没那么容易,不是十来回合能做到的!毕竟,邓元觉本事和后世那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旗鼓相当,不是易与之辈。 “你这什么宝光秃驴邓元觉,你非我敌手,我给你个机会,老老实实束手就擒罢!俺还能留你一条性命,我主公宽宏大量,还能重用与你,也好过惨死沙场!”典韦望着已是强弩之末的邓元觉,冷声喝道。 邓元觉借此机会,大大喘了几口气,额头上黄豆般的汗水不断滴下,满脸的疲惫之色,双手虎口已被震开了血,染红了其手中混铁禅杖。 “呵呵!”邓元觉忍着痛楚,将满是鲜血的双手在僧袍上擦了两擦,复提起禅杖,提气喝道:“小僧邓元觉,早已经是活死人,来到此世,誓死为少主董乾效忠,岂肯向你们这些作古之人投降!” “呸!你这贼秃驴,说谁是作古之人?哼!既然如此,那休怪我手下无情!”典韦又是感觉莫名其妙,又是恼怒,双手一提。 “嗖!嗖!” 两道破空之声起,只见典韦双手的两杆短戟飞出,直冲邓元觉双肩;接着典韦双臂连挥出数下,六枝小手戟分成六个不同的方位,紧随大戟之后。 邓元觉大惊失色,急忙挥戟招架,但典韦先来的一对大戟已然用尽全力,邓元觉尽力抵挡,也只挡住其中一杆大戟,另一支,却很不幸的劈入邓元觉的左肩,顿时鲜血淋漓。 邓元觉吃典韦这一重招,退后三步,颓然跪下;但事情未了,典韦那六枝小戟随后便到,邓元觉已然怯力,哪里抵挡得住? “啊!”一道惨叫声起,邓元觉双臂和双腿,腹部和咽喉各中一枝小戟,翻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典韦如影随形,随小戟之后便到了邓元觉身前,同时手里已经提起因被邓元觉荡开而插入地里的另一杆短戟,伸出一脚,正欲踏住邓元觉的身子。 典韦忽而又顿了顿,收回了脚,拔出了深入邓元觉肩头的那一杆短戟,叹了口气,沉喝道:“你这和尚,倒也是条硬汉子,如此忠义,俺也佩服,不过,看你这样子,怕也活不成了,对不住,你我各为其主,战场之上,哪里容得情面,受死吧!” “呵呵!”邓元觉微笑了笑,大口地喘着气,极为沉重地道:“我非此世之人,早已死过一次了,何惧再死?人活在世上,总是因迷茫而受苦……罢!罢!你快杀了我吧!” “嗯?”典韦愣了愣,喝道:“俺幼时也曾听闻高僧讲述佛法,你这些话,倒也合乎佛理,临死前能大彻大悟,也算有什么来着……哦!对,也算有善果了!” 典韦长叹了口气,手起一戟,削过邓元觉咽喉,鲜血喷涌而出,邓元觉嘴角接着流出鲜血,一双大眼竟慢慢合上,再没了动静。 “可惜!如主公所言,这就是无奈的乱世!”典韦也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不合时代的话,轻笑了笑。 其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一道白光,盖住了邓元觉的尸身。 这白光之耀眼,竟胜过了阳光,直让两军将士忍不住闭眼再加举手来抵挡这刺眼的白光。 不时,白光消失,再往战场上看时,邓元觉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怎么回事?”在邓元觉身旁的典韦大惊失色,他只见到邓元觉的尸身躺的地方,留下了他的六枝小戟,上面更不见一点血迹。 两军将士,也无不大惊失色,引起一阵骚动。 而本身是穿越者,又在后世看过许多穿越和系统小说的王浩和刘琦,更是惊呼出声。 二人心中都有了同样的想法,不禁对视一眼。 “这邓元觉,莫不是什么召唤系统召唤而来的吧……” 第九十五章 令人妒忌的穿越者 见得邓元觉被斩杀,死后还有白光笼罩而消失,两军将士,无不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唉!却是可惜了,古之恶来,名不虚传,竟能斩杀我一员大将,哼哼!”两军大小将士数十万人中,唯独董乾,面不改色,冷冷而视,纵马而出,望着邓元觉消失之地,淡淡地说道。 “典兄,快回来,有妖术!”张飞见得心中惊骇,急忙喝道。 “哦!好!”典韦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心中骇然,急忙踏步往回赶,他一双飞毛腿,不比战马差,不时便到了自家阵前。 “主公,您……您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典韦余惊未定,跑到向来被他视为学究天人的主公王浩跟前,颤抖的问道。 即便是勇猛如典韦,也敬畏鬼神,见得如此情况,还当被自己杀了的邓元觉是真佛,内心既愧疚又惊骇。 “或许吧!猜到八九成,你不必惊慌,那不是什么神鬼之将,你可以理解成妖术,类似散豆成兵吧!与你相斗的邓元觉,不是此世之人,极有可能是别人召唤而来的。”看着典韦惊慌失措的表情,王浩不住发笑,之前的震惊消失不见,耐心地给他解释。 “召唤?”典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仍是一脑袋浆糊,完全听不懂,“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撒豆成兵,是妖术,俺知道了,主公,你可知道这是谁施展的妖术?” “不确定。”王浩皱了皱眉,看向了对面的董乾。 “对方会……会法术,完蛋了。” “这是妖术,咱们怎么办?” …… 盟军阵中的士兵,随着便掀起了一大片骚动,以讹传讹,士气大减,人人恐慌不已。 “闭嘴,这是妖术,不是法术,不要怕!” “尔等休要扰乱军心,给我安静下来。” “快令人去搜寻鸡犬和道长,先取狗血和鸡血来灭董贼的妖术。” …… 一众诸侯也纷纷叫嚷着,喝令己方的将士安定下来,不过效果仍然有限。 “呔!”在王浩的要求下,张飞暴喝一声,响彻云霄,震得其周围士兵耳鸣,盟军大小将士都吃了一惊,齐齐禁声。 张飞高喝道:“休得扰乱军心,我们有对付妖术的办法,再敢胡言乱语者,杀无赦!” 在张飞这一声带怒气的雷霆之吼之下,盟军将士,看到了希望,也都不得不心怀不安地安静下来。 “寰宇兄弟,你当真有对付敌方妖术的办法?快快说来。”袁绍大喜,急忙纵马至王浩面前,问道。 “盟主不必惊慌,待我等试他一试!”王浩说着,向刘琦使了个眼色,二人便齐纵马而出,至军阵前。 “嘿!对面的董贼,你言明斗将,怎地敢使妖术?”刘琦故作玄虚的喝道。 “呸!休要胡言乱语,我儿董乾乃是天选之子,降临凡世,是来拯救苍生的,刚才那邓元觉,乃是真佛,从天而降之人;你们杀了天将、真佛,还不早降,胆敢胡言乱语!”董卓忿忿不平,高喝回怼。 王浩冷笑一声,喝道:“呵呵!什么狗屁天选之子,老子还是穿越者呢!” “对,还天选之子,要脸不要?那老子还是位面之子,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你那胡吹大气的我选之孙!”刘琦更是干脆,毫不留情地怼董卓。 王浩和刘琦都是穿越者,当然是不信鬼神的,他俩又在后世看多了各种系统文,见到刚才邓元觉死后消失的一幕,心里便猜到了八九分,故此才直接出来用现代术语试探对方。 王浩和刘琦的话,两军数十万将士,没一个听得懂的,只觉得玄乎,暗自惊疑。 董乾听到这话,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阴寒。 “你……你们……”董卓怒不可遏,但对方的叫骂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怼。 吕布及董乾身边的几员部将,也都不忿,但都欲言又止,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董乾顿了顿,说道:“父亲,诸君,休要慌张,且容我上前和那二人对话一番。” “吾儿切莫小心!” “兄弟当心,别大意。” 董卓和吕布,虽然放心董乾的武力,但还是忍不住要出言提醒一下。 “嗯。”董乾冷冷地应了一声,高喝道:“对面那二位,可敢出来与我一叙否?” “这……”王浩和刘琦自身武力不高,面对董乾的要求,心底还是有些发怵的,昨天一战就见得出,那董乾武力可不弱;但那董乾既然如此说了,二人也便都隐隐猜到了董乾的身份,心下略宽。 随后,王浩令赵云跟随护卫,刘琦也点了黄忠贴身相随,如此,方才敢走出去会董乾。 董乾看得这情况,冷笑一声,暗道:“这么贪生怕死么……” 不多时,董乾一人与王浩这边四人便于两军阵前,战场之中对峙。 “董乾?你怕不是此世之人吧?”王浩率先问话。 “哼!二位都能说出穿越者和位面之子的话,那肯定也不是凡人喽!”董乾一抱拳,冷笑道:“二位要是个男子汉,能否让你们的护卫退下两步,咱们仨说说私密话。” “这……”王浩和刘琦均愣了愣,沉顿了一会,才挥挥手,让赵云和黄忠往后退开几步。 “二位,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叫董乾,灵魂穿越而来,你们是从哪个世纪来的?不是二十一世纪吧?”董乾冷笑着说道。 “果然!”王浩和刘琦均不住惊呼出声。 “我叫王浩,他原名李云飞,灵魂穿越而来,现在叫刘琦,我们也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王浩一边说着,同时警惕地看着董乾,生怕他突然出手。 董乾哈哈大笑,言道:“哈哈!那咱们算是同类喽!” “你……你有召唤系统么?”刘琦试探性的问道。 “不错,你们呢?有没有什么主角光环?”董乾倒自轻松了下来,笑道。 “主角光环?多少有一点吧……”王浩弱弱地说着,他既没有系统,也不是灵魂穿越,除了运气好点,没什么光环。 “呵呵!灵魂穿越过来就是官二代,这够光环了吧?”刘琦心怀嫉妒,但不表于色,故作姿态的笑道。 “哦!那就好!”董乾顿了顿,轻声道:“现在是在战场上,咱们不便多言,要不然,咱们这算是异界遇同乡,应该喝一顿才是。呵呵!二位,我看你们手下猛将不少,不如,咱们联手,你们看可好?” “联手?那自然可以,我有些问题,你这召唤系统,能召唤多少猛将?有条件么?”刘琦关注点可不在这上面,他得先打探出对方的底细。 “既然咱们可以联手,那便是自己人了,实不相瞒,我这召唤系统,可以召唤水浒里所有的猛将,至于条件么……”董乾呵呵一笑,脸色阴寒,言道:“杀一百个人做祭品,就能随时随地召唤猛将了。” “好狠。”王浩和刘琦都吃了一惊,这般血腥的召唤系统,二人还是第一次听闻,心下都忍不住发寒;二人立时都对董乾加倍警惕了起来,同时也对董乾这么容易就托出底细而发笑。 “言归正传,敢问,咱们仨联手,帮谁?怎么个帮法?”王浩心中立时一紧。 “呵呵!痛快!我本来的计划是以斗将、斗阵来消磨盟军士气,然后再公然召唤猛将来,让他们以为我真是神,到时候就可以一举击溃盟军,统一天下指日可待!没想到却撞上你们两个穿越者。唉!计划被你们破坏了,不过也没办法,与其懊恼,不如见机行事,咱们三人联手么,自然是帮我,我这边明显优势,你们可以作为我的内应,到时候我对盟军发起全面进攻,你们就倒戈相向,定能一举诛杀这十几镇诸侯。”董乾一口气说完,中间还不带停歇。 “事情没那么容易吧?这十几路诸侯可都是未来的枭雄,还有魏蜀吴三国的天下雄主在内,没那么容易杀。”王浩心下紧张起来,问道:“就算我们联手能一举诛杀十八路诸侯,那么,将来打天下,怎么分呢?”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烦不烦?”听了王浩这话,董乾立时变了脸,喝道:“将来打下江山,自然论功行赏,这个世界,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要是打下了一片江山,自然谁的实力最强谁当皇帝,其余的么,就当个一字并肩王不就得了,怎样,你们干不干?” 王浩和刘琦几乎同时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听董乾这话,他是摆明要坐大了,而且,看这董乾似乎很厚黑,将来坐了天下,董乾其人又有召唤系统,并不依赖当世之人,以后会不会杀功臣还是个未知数,自己又是穿越者,也可以是董乾的劲敌,要当他的手下,风险那就大了去了…… 王浩和刘琦均陷入沉默,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二人都知晓,眼下思考了一阵,也没哪个想和董乾联手,二人立时都做好了共同对付董乾的打算。 “我说你们!亏得是现代人,做事这么磨磨蹭蹭,讨人厌不?你们这两个做事不果断的,在后世肯定是失败者,后世那时代,可是个干什么事都要求快速的时代,就你们俩这副德行,能干什么事?快点决定!要合作,还是要敌对!”董乾手中虎头盘龙戟挥动,扬起地上尘土。 董乾这一段话,愈加让王浩和刘琦决定站到他的对立面,听董乾的语气,根本毫无诚意,惹人厌烦;言语之中似乎有持强逼人的态度,可见其人霸道蛮横;加上董乾武功又高强,和他合作,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主意,而且他根本就不像是个能合作的人。 王浩和刘琦,心底均升起一股寒意,暗暗拍着战马,让马后退。 “怎么?”董乾见王浩和刘琦既不回话,又骑着马往后退,脸色一变,恼怒起来,喝道:“你们俩是不给面子么?呵!真是不想活了吧?” 王浩和刘琦脸色大变,同时大喝了一声:“快撤!” 随即二人以自身最快的速度调转马头,拔腿就跑。 董乾哈哈大笑,喝道:“你们这俩胆小鬼,和你们合作也没意思,哼!跑也没用,我日后岂能饶过你们!第三轮斗将开始,看招!” 董乾话音未落,一手将虎头盘龙戟一扬,另一手提住缰绳,坐下卷毛赤兔马直立而起,即便纵马直追王浩和刘琦二人。 “休伤我主!”赵云和黄忠齐声暴喝,纵马而出,二将截住董乾厮杀。 但赵云随即想起董乾说的话,这是第三轮斗将,以二敌一怎么行?反正黄忠武功略胜于他,未必不如吕布,让黄忠一人独斗董乾,想来也无妨。 “黄将军,这是第三轮斗将,劳你务必战胜他,我去护着我主公和你家少将军。” “不妨事,赵将军,你退下吧!看某手中宝刀的厉害!”黄忠不以为然,暴喝一声,酣战董乾。 赵云听了话,心中放宽,即便挺枪纵马去追王浩和刘琦,左右护卫。 董乾敌住黄忠,战不三回合,黄忠一马五刀之能人董乾暗暗称奇,第四回合开始,董乾立住阵脚,喝道:“那将且住了,先报上姓名来!” 黄忠一顿,喝道:“吾乃南阳黄忠是也!贼将,你敢无论冒犯我家主公,看我手中凤嘴刀,定要砍了你!” 董乾知道黄忠之能,知道其六十岁还能与关羽战平,现下黄忠年不过四十,武功定然不弱,面对黄忠,他也不敢有怠慢。 “哼!看谁能斩了谁?”董乾怒吼一声,奋起虎头盘龙戟,策马直取黄忠。 黄忠也不甘示弱,抡动凤嘴刀迎战。 王浩和刘琦得赵云与黄忠相助,总算是逃得性命,跑回军阵时,都冒出了一身冷汗,长松了口气。 二人又见黄忠单挑董乾,想起来董乾追他们时的喊声,知道第三轮斗将开始,也不好派人上去相助,那样势必会引起两军大战,只得叹了口气,大声喝彩,以为黄忠助威。 袁绍等人,原还想问王浩和刘琦与那董乾说了什么,但战场上已经展开激战,也不好去问话,只得喝令部下,尽力擂鼓助威,呐喊喝彩。 而战场之上,一个是戟霸,一个刀王,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各有手段,勇力过人。 当下一场好战,黄忠现在还年轻,是汉末的超一流高手交战,未必比吕布差;董乾虽勇,但也不过与吕布在伯仲之间,想战胜黄忠,可没那么容易,没有个一二百回合,自当难分高下。 两马相交。 董乾素知黄忠之勇,便要先发制人,一合连出五戟半,要以最快速度战胜黄忠。 黄忠下手更不留情,手中凤嘴刀一抖,刀势沉猛,大开大合,毫不含糊,刀法中的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八字要诀发挥的如火纯青,把刀一举,用尽平生之力,连挥五下,接过董乾攻来的五戟,随即将身子一扭,又躲过董乾那最后的半戟。 二将力气相若,武功差距也不大,一场恶战,就此展开。 黄忠与董乾,二将来来回回,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而且过程中还不折半点便宜与对方。 这两个当世超一流武将大战,实在是动魄惊心,引得两军将士,喝彩声响若霹雳,声音之大,更是盖过了之前两场同样精彩的斗将。 第九十六章 坑蒙忽悠 黄忠与董乾,杀到六十回合时,黄忠见董乾手段高明,决不在吕布之下,急欲破敌,虚晃一招,随即把凤嘴刀倒转,从下往上,用尽平生之力,对着董乾下巴颏一刀猛然劈去。 董乾冷哼一声,双手将手中虎头盘龙戟往下一按,迎住黄忠劈来的凤嘴刀。 只听得“铛!”一声巨响。 董乾力气稍大黄忠一些,又借身体重量之力,一按之下,直将黄忠的凤嘴刀打入地里,尘土飞扬。 董乾立即掉转盘龙戟,望着黄忠脑门狠命一戟刺去,戟带风声,威不可当。 黄忠看得真切,只觉一股恶风迎面而来,心中一惊,一时强拔不出凤嘴刀,便干脆顺力而为,举起刀杆招架上去。 “当啷!”一声,火花四溅。 黄忠虽将董乾奋力一戟接过,但却被董乾巨力震的手掌发麻,心中暗惊,急忙要拔起凤嘴刀来对敌。 董乾一击不成,二击随后便出,立时顺力往下一压,压住黄忠的凤嘴刀,在董乾的巨力之下,虽有黄忠向上拔之力,但凤嘴刀仍深入了土地一寸。 黄忠大惊,当下用尽平生之力,想把虎头盘龙戟掀开,一连运力数次,硬是拔不出来。 董乾原想压住黄忠的凤嘴刀后,再顺着其刀柄往上削去,可以一招制敌;然他却低估了黄忠的力气,眼下碰上黄忠全力以赴要拔起刀,董乾虽勇,但要压住也甚是吃力,根本无法借力突袭制敌。 黄忠心知自己力气要输董乾半筹,现在又被对方压制住,心下也不免叫苦。 黄忠急切之间,灵机一动,不与董乾力拼,反而借着董乾力道,摁住刀柄,再奋起一脚,刀柄直往董乾战马头上扫去。 战马乃大将第一武器,岂肯有失,更何况董乾坐下的是汗血宝马,他更是宝贝,见黄忠倒来害自己的战马,暗骂一句,急忙收戟护住坐骑。 董乾一收力,黄忠便立马抓住机会拔刀而起,在半空一翻,刀锋向上,往上劈砍,又一刀往董乾胸口砍去。 黄忠这一刀速度极快,在空中卷起一阵旋风,直吹董乾面门。 董乾暗自心惊,然其终归武功了得,没那么容易中招,手起一戟,便招架住黄忠这一刀。 刀锋撞上戟杆,“铛!”的一巨声,火星四溅。 黄忠此时已不欲力拼,眼疾手快,见一刀不中,立马收回凤嘴刀,随着拿出看家底的本事,如狂风暴雨一般,一刀刀从不同的角度劈向董乾。 董乾也不甘示弱,舞动虎头盘龙戟,运转起来,宛如风车一般,泼水不进,饶是黄忠刀法凌厉,出手凶猛迅捷,也莫想突破董乾的防线。 黄忠见以速度依然奈何不得董乾,又变招对敌,左手将刀锋斜引,枪杆横过身子,在空中画个半圆,刀杆向上,直打向董乾头部。 董乾不慌不忙,一边以戟头压住黄忠斜劈来的刀法,一手举着戟杆往上一挡,挡住黄忠那一棍后,董乾立即抖腕翻起虎头盘龙戟,一戟破空相向,直冲黄忠胸膛。 不想黄忠竟不准备招架,反拿住刀杆,用尽全力,往上一扫,直冲董乾天灵盖。 董乾大惊失色,暗骂:“你这厮,玩命了,谁要和你同归于尽?” 董乾又惊又怒,却又无奈,只得收回戟尖,举起戟杆往上招架。 黄忠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将凤嘴刀往上一提,顺着董乾戟杆往上一削。 董乾不知觉间,只感到头上一轻,随即便见到自己头上紫金冠被削去一半,连带两根凤翅羽,一并跌落于地。 董乾大怒,喝道:“黄忠老儿,安敢欺我!我杀你不得,誓不回关!” 黄忠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回喝道:“竖子休要逞狂,老夫胜你不得,誓不回阵。” 黄忠一刀削去董乾半个紫金冠,立时引得盟军一片喝彩,董军那边则是一片谩骂。 同时两边战鼓声加大,震耳欲聋,两边将士喊杀助威之声更是响彻云霄。 黄忠与吕布,从午后申时起,一直战到落日黄昏,二将共激战了一百五十余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败。 二将虽然仍是精神振奋如初,但黄忠却在战马上吃了亏。 董乾坐下卷毛赤兔乃是汗血宝马,战了这许久,体力仍然充足;而黄忠战马却是换了一次,现下坐的一匹也已是强弩之末,难以持久。 一来黄忠战马吃亏;二来黄忠年俞四十,已过盛年之时,而董乾却是年轻力壮。 斗到一百五十回合之后,黄忠不仅占不到半点便宜,有几次甚至在董乾戟下遇窘,只凭着自己一身高强武艺,勉强没落下风。 二将奋力拼搏,再战了十余回合,天色渐晚,两军的擂鼓声,呐喊声的威势也早已不如之前。 黄忠心下渐渐焦躁起来,心知再打下去,自己终究难以取胜,但不愿输给对方,又恼董乾对自家主公无礼;当下抵死交锋,将自己毕生所学尽数使出,全无杂念,只要取胜。 董乾也不耐烦了,渐渐焦躁,被激起心中万丈怒火,也奋力交战。 二将战到一百八十回合时,黄忠又换了一匹马,复鼓起精神鏖战。 两个再激战了四十回合,太阳已经落了山,夜色漆黑,两军不得不大点火把,以便夜战,这一场激战虽然精彩,但也让许多将士疲劳,然而又涉及到胜负问题,想休息也没门,那些个举着火把的士兵,只得各自帮忖,以免睡着犯错。 黄忠心下已有些烦躁,此时心知自己终究无法取胜,再斗数十回合搞不好自己还要折在董乾手里,堕了一世威名不说,岂不还得折了性命? 黄忠心下打定一个主意,不想与董乾硬战,灵机一动,拨回马头,高叫一声:“竖子好生了得!我去也!” 当下黄忠倒拖凤嘴刀往旁侧而走。 董乾战到酣处,不杀黄忠不行,杀性大起,岂肯放黄忠离去?当下便将卷毛赤兔马一拎,挺起虎头盘龙戟,奋起追赶,大叫道:“黄忠哪里走?” 赶了一阵,董乾坐下卷毛赤兔日行千里,轻易便追上了黄忠,但到得近前,董乾正欲发起进攻,看到黄忠拖刀之势,又停了下来,笑喝道:“你这厮,欲施展拖刀计害我?哈哈!白费心思罢了,我不赶你,你再跑,这战就算你输了!” 被董乾识破了计策,黄忠暗自心惊,没想到董乾也识得拖刀计,他本是欲用拖刀计杀敌,但眼下被对手识破,也无用处了。 黄忠停住马,看到董乾在不远处横戟立马,他随即将凤嘴刀在马鞍桥上挂住,偷拽宝雕弓,搭上三支羽箭,看得真切,直朝董乾面门射将去。 董乾见黄忠停住脚步,心中也有所提防,虽然黑夜之中,但有火光照顾,看见黄忠挽弓,急忙举戟招架。 听得一道箭弦声响,三支箭齐射将来,成平行之势,冲着董乾的左右两肩和胸口处而来。 董乾哈哈大笑,喝道:“匹夫欲放暗箭袭我,诚为可笑,真当天下别无勇将,止你一人善射乎!” 说时迟,那时快,董乾说话之间,早已提起挂在马鞍上灵宝弓,取了三支箭,往黄忠尽力射去。 “叮叮叮!” 一阵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黄忠与董乾之中的地面上凌乱的落下六支箭。 黄忠大惊,没想到董乾箭法也如此了得,不禁捶胸顿足,叹道:“罢了,罢了;硬拼赢不得你,箭法胜你不得,再胡搅蛮缠,几近无赖,黄某认输了,认你为天下第一!” 黄忠复叹息一声,回马跑回盟军军阵。 董乾哈哈大笑,喝道:“当今天下,除我义兄吕布和你黄忠之外,更不见一人能与我战的这般畅快淋漓,痛快!盟军众诸侯,我等明日再战吧!” 随即董乾纵马退回本阵,董卓亦收大军缓缓退回虎牢关内。 黄忠虽没战胜董乾,但他与董乾一战令许多大将自愧不如,回阵后,自然也无人敢加以责怪。 董军在虎牢关内如何不知道,盟军众诸侯退回营寨之后,可没歇着,由袁绍起头,在大营帐中点着灯火,召开会议。 时势形态有些紧迫,二十一镇诸侯虽具在,但无一人当先说话,个个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大营中尴尬了好一阵,才有曹操说道:“寰宇贤弟,刘少将军,今日你们和那董乾说了什么?可否告知,可有破董乾妖术之法?” 王浩和刘琦对望一眼,相视而笑,应对眼前这问题,二人早已想到,也早就编好了瞎话。 刘琦先叹了口气,出口言道:“唉!实不相瞒,我与寰宇兄弟,还有那董乾,是师出同门,我等都是一位仙人之弟子。” “什么?”一众诸侯大惊失色,全部站立起身,顿了顿,才又坐了回去。 袁绍问道:“刘少将军,此不能儿戏,你所言可千真万确?敢问是哪位仙人?” “自然当真,哪位仙人?呵呵!盟主,我等出师之时,我们师父严令相告,无论我们出师后做什么事,却绝不许说出师父之名;若是说出半个字来,我们师父立时知晓,便会把我们这些不肖弟子,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万劫不得翻身!恕不可相告!”王浩也一脸平淡地信口雌黄。 反正眼下大帐内只有二十一镇诸侯在,帐内连一位部下也没有,他也不必对其他人解释,干脆忽悠这些诸侯一番,吓一吓他们也好。 高人隐姓埋名,师父不让弟子告知他人师父之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听得王浩这么讲,袁绍也就放弃了追问,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怎地他却没遇上仙人。 “哈哈!神鬼终属飘渺之事,当年黄巾贼不也打着仙人弟子的名头吗?二位身为一路诸侯,一方霸主,可切莫信口雌黄,丢了身份,二位既然是仙人弟子,可否告知在师门下所学神通本事?这可不碍事吧?”袁术早就见不得王浩和刘琦出风头,此时更是不忿,出言相问,言语之中颇含不屑之意。 刘琦笑道:“我在师门下修宿住随念智神通,寰宇兄弟修知尽未来际劫智神通。而那董乾,则主修召唤魔兵之神通,能从异界召唤魔兵来相助。” “哦?”袁术一脸不屑,笑道:“我也曾闻一些神仙之事,晓得一些神通之名,某便卖弄一下,还望各位谅解,也正好请教一下刘公子的神通。我闻学得宿住随念智神通者,从前不可说、不可说微尘数劫住宿之事,所谓某处生,如是名,如是姓,如是种族,饮食苦乐,从无始来,于诸有中,展转循环受生,皆悉了知。刘公子,可否赏脸,算一下袁术的过往?” 袁术这一问,倒也刁钻,若是旁人,定然要败露,只是这对于后世穿越而来,又看过许多神魔小说的王浩和刘琦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简直可以信手拈来。 刘琦装模作样,学算命的把戏,故作玄虚的说道:“本来我施展一次神通,颇耗精神,平时根本不用,今日看在公路兄面子上,那小可便卖弄一番了。嗯……,公路兄,乃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过去司空袁逢之嫡次子。我算得,公路兄出生的时候,神仙托梦给令母,言公路兄生平将有一段天命在身。呵呵!公路兄,这件事你可知否?” “这……”袁术和袁绍尽皆变色,呆呆地说不出话。 这件事情袁术和袁绍也都知晓,这在袁术出生之后数年,在袁府上可是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神仙托梦,这是何等大事。 所以袁术也一向以此自命不凡,有天命在身,嚣张跋扈。 袁术随即向刘琦作了一揖,笑道:“刘公子,袁某有失恭敬,望乞恕罪。” “无妨,无妨。”刘琦也摆起了架子,俨然一副道长模样。 袁术讪讪笑了笑,弱弱地问道:“刘公子,敢问我这天命……” “这事是真的,公路兄你谨记便是,将来你必会成一段你心想之事;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诸位若要问我们未来之事,可以作罢了,那会遭天谴,我们只能点到为止。”刘琦回道。 “多谢公子指点。”袁术长松了口气,多年来在他心中摇摆不定的想法,总算是定了下来。 见得袁绍和袁术都勃然变色,袁术还对刘琦突然变得这般有礼,一众诸侯便想王浩和刘琦所言是真,均对二人肃然起敬。 但众人不知道的是,刘琦这一番话,看似还是在帮袁术解决问题,实则,只是想抓紧让袁术跳入火坑罢了。 袁绍皱了皱眉,颇有不满,但也不敢表露于色,轻叹了口气,问道:“那……刘公子,王将军,你们可有对付那董乾之法?” 王浩笑了笑,起身说道:“诸位尽管放心,董乾那厮,在师门时学艺不精,也只会召唤一些魔兵而已,像今日那邓元觉,已是其能召唤出来的将领中的顶尖水平,其能召唤出来的最强者,也绝对胜不过袁盟主部下的颜良、文丑二将。” “原来如此,那我们可就放心了。”袁绍有些沾沾自喜,不禁飘飘然。 曹操眉头紧皱着,说道:“即便是如此,但若是那董乾不断的召唤魔兵来,我们也不是对手啊!” 王浩微笑着说道:“孟德兄放心,那董乾不务正业,虽习得仙术,然其心术不正,终成妖法,他要召唤一名魔兵,须得杀一百个人才行,血腥残忍,且其召唤一名魔兵出来颇费精力,终不为上天所容,所谓邪不胜正,我们盟军持大义,最后必然取胜。” “原来如此,那就好!”一众诸侯齐齐松了口气,都连说着邪不胜正,赞叹王浩和刘琦神通广大,更是来了精神。 王浩和刘琦,见一众诸侯被他们忽悠成功,装了一回极好的威风,二人心中也觉得好笑。 果然,在古代文盲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时代,就是容易忽悠人,难怪类似张角和黄巢那样没有战略眼光的秀才,也能掀起一场旷世波澜。 同时,因为出现了董乾这个有召唤系统的穿越者,是极大的威胁,王浩和刘琦的意见达成一致,决定联合抗击董乾。 这也是王浩和刘琦作为同学,来到汉末后第一次处于和后世一样,以朋友的状态交流,实在令人感慨无限。 第九十七章 斗阵前夕 经过王浩和刘琦的一番忽悠和蒙骗,王浩和刘琦二人在盟军中的地位更加显赫,无人不敢尊敬。 而且还因为消息的传播,使得盟军中军心大定,全军将士,再也不惧怕董乾的所谓妖术,怕得罪鬼神,即便遇上董乾当着他们的面召唤猛将,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敬畏。 接下来的数日,两军恢复如前,正常的进行接下来还未完成的六场斗将,尽管之前已经有过三场精彩绝伦的斗将,但两军将士依然兴致勃勃,呐喊助威之声不输之前。 先是刘备二弟兼大将关羽大战吕布剩余的六健将之首张辽,大战八十回合,力战败之;这一战,使两边斗将之局拉回平手。 是日日不移影,董卓军中再涌出徐荣部下大将徐晃挑战,袁绍的第二大将文丑亦挺枪接战,二将大战五十回合,徐晃抵敌文丑不住,被文丑完败,险些丧命;盟军又胜一局。 徐晃与文丑一战后,时虽已接近傍晚,但先后五次的斗将激的王浩的大哥张飞性起,嚷着要挑灯夜战,拦都拦不住,王浩无奈,只得帮这位好战的大哥请命再斗将。 董卓军倒也不含糊,也坦然应战,两军又一次大点灯火,两边点起成千上万的火把,盖过了黄昏时的落日之光,照耀得虎牢关下犹如白昼。 正值夕阳西下满天红之时,张飞涌出挑战。 少时,董卓军中也涌出一员大将,见其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也是八尺长短身材,手持一杆丈八蛇矛,模样和张飞长的一般无二,只是面皮较张飞要白净许多,身材也比张飞小一号。 “三弟,是俺眼花了么?你看对面那人,是不是和俺长得很像?活脱脱地就是小一号又白净的俺。”张飞见着对面那人,一愣神,回头喝问道。 “记得那董乾说过,他的召唤系统只可以召唤水浒人物,这人莫非是豹子头?” 王浩暗暗心惊,急忙喝道:“大哥,对面那人武功不弱,比昨日那邓元觉强,亦是魔将,切莫注意。” “哼!俺管他是天兵还是魔将,助纣为虐,就死有余辜,俺一块打!对面那厮,报上姓名来,再行厮杀!”张飞兴致勃勃,高喝挑战。 赵云、典韦等并盟军诸多将士,看得这场面,也都饶有兴致,看看这一黑一白,模样却又相近的二将,能闹出什么名堂来。 董军阵前那小张飞,挺矛跃马而出,大喝道:“我乃豹子头林冲是也!张三爷,林某这厢有礼了。” “啥?三爷?兀那小子,俺还没成婚呢?而且我在家都排行老大,哪来的三爷?哼!别以为你叫俺爷爷,俺就会放过你这小厮,看矛!”张飞莫名其妙,又是迷惑,又是好笑,更不多言,直接纵马上前,挺矛会战。 “怎地?董乾那厮召唤出来的水浒人物还有其在世时的记忆么?”王浩和刘琦都抱着同样的想法,暗自疑惑,却又称奇。 那林冲见着张飞杀来,微微一笑,不慌不忙,举枪向张飞作了一揖,然后才纵马而出,挺矛迎战。 一大一小,两个“张飞”,就在这满天夕阳红的景象之下,两军阵前,一场激烈的鏖战。 二将一来一回,枪法虽有所不同,但这两个武功却相差不甚远;而且这二将模样相近,只是肤色不同,一黑一白;并且还不止如此,连二将的兵器颜色也是一个黑铁,一个白铁,这一黑一白激斗起来,实在让人有些迷茫。 在不知不觉中,太阳消失,夜幕降临,战场上的二将宛如一副太极图一般,搅和到了一块,黑白接触到一起,有时候黑中有白,有时候白中有黑,但却不相融。 两边将士均暴起喝彩之声。两边战鼓也打的震耳欲聋,二人从夕阳时分一直打到月亮高挂头顶,一连激战了八十余回合,张飞仍是精神振奋如初,林冲却是气力不加,难以抵挡。 林冲果然还是比较喜欢明哲保身的,自知敌不住张飞,再有几回合定然要落败,其便主动认输,退马回阵。 一天之内,盟军连赢三阵,士气大振;董卓军输了三阵,士气虽然还不能算弱,但却已远不如当初。 次日,董卓军中涌出水浒中的大将石宝,盟军阵中由魏延迎战。 魏延舞刀跃马而出,奋战石宝,石宝亦舞劈风刀奋力交战,两个斗到二十回合之上,石宝回马便走,看似战败,实则有计。 不过魏延之前得王浩和刘琦提醒,言石宝有流星锤暗器,为人险诈,与之对敌切莫小心。 魏延自然听了进去,虽然表面上是放肆大胆的去追赶石宝,但心中早有提防,石宝回身用流星锤偷袭时,被魏延挥刀挡住,石宝以暗器制敌之法失败。 二将又战了十余回合,石宝再次回马败走,魏延只当石宝要故技重施,也不追赶,只立于原地冷笑道:“你这腌臜小厮,贼子匹夫,还想用奸计么?” 不想魏延话音未落,石宝回身放一暗箭,魏延不及提防,措手不及,被石宝射中左臂,魏延大惊失色,急忙回马跑回本阵。 还好魏延和石宝隔得远,及时回了本阵,没有闪失;不过盟军却输了一阵。 连魏延都差点折在那石宝手中,果然是水浒里以武力和计谋杀梁山将士最多的人,实在不容小觑;若是在后世,王浩和刘琦甚至还有些欣赏石宝;但现在他们却均感愤恨,立马把石宝视为了眼中钉。 午后,盟军中文聘心抱不忿,挺枪跃马挑战,董卓军中再次涌出彼世人物,水浒里的小李广花荣。 文聘与花荣大战三十余回合,花荣抵挡不住而败走,文聘有心帮魏延报仇,奋力追赶。 虽然有王浩和刘琦提醒,花荣又自称小李广,可知其骑射之术了得,文聘追赶时也早有提防,不过倒底却技输一筹。 文聘虽然接连躲过花荣两箭,但却被花荣一招三箭连珠而击败;不过文聘倒没受重伤,他和黄忠关系较好,二人也常常以武会友。 所以,文聘躲箭之术也十分了得,花荣的三箭连珠并没射中他,只是手背上不小心被箭擦伤,一时握不住兵器,金枪脱手,花荣又回马追杀而来,文聘来不及捡枪,手上又别无其他兵器,无法御敌;故此文聘只得心中忿忿不平的败退回阵。 这日盟军连输两阵,士气大减,虽有昨日连赢三阵打下的基础,但却没人有兴致夜战,两军到黄昏时均引兵退去,各回本营。 以双方约定好的斗将规矩,九局五胜者赢,这下盟军和董卓军打成平手,四比四平局,这最后一战,可谓至关重要。 第九十七章 焦头烂额 次日展开最后一场斗将时,董卓军中再次涌出一员水浒中的大将,乃是与林冲、卢俊义师出同门,有着二十回合杀败秦明的辉煌战绩的史文恭。 盟军中便由王浩的二哥,后世有流传曰:金吕银马玉子龙之名,个人武力实不比吕布差多少的赵云出战。 赵云正欲出战时,王浩叫住了他,言道:“二哥,这一战至关重要,那史文恭不是当世之人,乃是魔兵化身,其人武功高强,更胜之前的林冲和邓元觉,你定要全力以赴。” “嗯。”赵云自知重任在身,更无多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即便挺亮银涯角枪,纵照夜玉狮子宝马,直取史文恭鏖战。 史文恭自知赵云之勇,万不敢轻敌,亦纵坐下千里照夜玉狮子马,手执朱缨丈二枪迎战。 这史文恭果然骁勇非凡,与赵云一连酣战三十回合,不折半点便宜与赵云。 这两大枪中高手交战,正是棋逢对手,二将枪法造诣,均为天下顶尖水平,稍有轻敌懈怠,便可能要成憾事。 往日里赵云碰上一般将领,只用六七成本事,便可要敌将的小命,除非是与张飞、典韦那样级别的大将,方才全力以赴;今天他遇上了这史文恭,酣战三十回合后,便知晓对方手段,自然不肯轻敌,动用全力交战。 史文恭更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用足十分力气和毕生所学手段,抵死交锋。 两人战到五十回合,依然不分胜负。 赵云见史文恭枪法奇妙且整齐,很难发现破绽,不仅斗得起兴,喝采道:“史文恭,你这厮倒也了得,好手段!” 史文恭得赵云称赞,自也惊喜,也以礼相待,回话赞道:“哪里,哪里,常山赵子龙浑身解数,武功之高,某生平罕见,名不虚传!” 接着二人又斗了数十回合,直战到百合之上。 倒底史文恭武功较赵云为逊,尽管枪法不乱,一时没全面落下风,但已数次遇险。 史文恭显然已经被赵云那精妙绝伦,速度与力量并加的一杆亮银涯角枪搅的焦头烂额;史文恭越战越是心惊,隐隐已有些手软力乏,前额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挂满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嘴里也不得不大口地喘着粗气。 赵云趁胜追击,长啸一声,拿出看家本领,师传绝技之百鸟朝凤枪,手起处,一杆亮银涯角枪舞动起来,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史文恭胆战心惊,不敢迎敌,却待要走时,手脚已乱,被赵云抓住空子,一枪捅穿了其胸膛,以马战高强闻名的史文恭,倒底还是死在了马上。 史文恭死后,又是一道耀眼的白光落下,史文恭尸体亦随着白光而消失;王浩等诸侯已见怪不怪,一众士兵,依然惊呼出声。 斗将完毕,盟军险胜,且还斩了董卓军两员召唤而来的大将,自身无一人阵亡,只有魏延和文聘受了点轻伤,但这第一场比斗赢了,也让盟军士气大增。 董卓倒也坦然认输,便要开展斗阵,其回关之时,信誓旦旦的声明,斗阵绝对不会输。 盟军众诸侯,也没当回事,只是出言反击讥讽,王浩却倒吸了口凉气,临行之时,他见到董卓与董乾父子那阴冷凶险的目光,不禁心底发寒,有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盟军便忙着摆阵,各有各的意见,一时间陷入了争吵,各持己见,难解难分。 这晚,袁绍和曹操主持,召开会议,商定最终对敌阵法,王浩也出动了田丰和郭嘉这两人,以出谋划策。 一众诸侯正商议见,忽然一小兵来报:“启禀诸公,后军粮草不知何故,突然起火。” “什么?”一众诸侯大惊,齐齐起身喝问。 需知,粮草乃作战之根本,无粮则不能战,更别说取胜了,在场的众人,即便稳如王浩和刘琦,听到这消息,也不免有些惊慌。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救火!”袁绍气急败坏,暴喝道:“传我军令,全军将士,都给我去后军粮仓救火,不得有误!” “诺!”小兵领命而退,随即便出营到处呐喊救火之事。 一众诸侯还没来得及坐下,又一小兵来报:“启禀诸公,马厩全部起火,许多战马逃出栅栏,逃出逃窜,踩伤了许多将士。” “什么?”一众诸侯又吃了一大惊,面面相觑,都倒吸了口凉气,均觉这事不简单,哪有粮仓和马厩突然一块起火的巧合?而且战马都有缰绳绑着,就算是起火也绝对逃不出栅栏,不用说,马厩定是有人搞鬼,故意而为。 “诸位,此事不简单,绝不是失误,定然是有敌军内应来军营里放火,我等齐出去,先灭大火,处理好这事故,再管纵火犯!”曹操倒底还是众诸侯中最冷箭的人,出言劝道。 “好!就依孟德之意,诸位,我们快点出去!” 袁绍已急不可耐,领先而出,王浩等诸侯也随后跟去…… 这一场事故,盟军大营里闹腾了一晚上才算完,二十一镇诸侯,包括盟军数十万将士,一晚上没一个人合过眼,都大累了一场。 粮仓火势极大,照耀了方圆数里的地方,虎牢关上,也能看得清楚,几个大粮仓都起了火,实在难以扑灭,幸好盟军大营离黄河不远,军营中又打了几口井,盟军人数又众多,要不然,此番粮草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马厩火势倒一般,只是许多战马受惊,又逃出了栅栏,这可费了十余万人的努力,才安定好这一场事故。 一晚上下来,盟军被火烧了十余万石粮草,战马被烧死六百余匹,烧伤了七千余匹,马棚毁了一大半,更有上万名士兵因受惊的战马而死伤。 这一晚,可谓损失惨重,比和董卓军作战损伤的都多。 期间还有董军袭营,还好曹操临危不乱,心思稳定,让王浩率本部将士紧守营寨和岗哨;董军发起过一次小规模试探性的进攻,被王浩一举全歼。 见盟军后军虽然起大火,但防备仍然严谨,董军也就退了回去,一晚上再无偷袭。 这件事,不用多想,傻子也能猜出是董卓搞的鬼。 所以这一晚之后,盟军对粮仓和马厩都大大加强了戒备,轮流值守,数日下来,倒也无事。 但盟军欲联合摆练阵法以图与董卓对阵获胜,却是因此耽搁了。 此外,让人心惊胆颤的是,几天中,不断有士兵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寥寥几天内,足有上百名士兵没了踪影。 这搞的盟军上下人心惶惶不安,都言是董乾的妖术作怪,王浩和刘琦等明白人,自然知道是人为作怪,只是一时间也无半点头绪,作案者真的如鬼魅一般,来去如风,竟没人能看到半点踪迹。 抓不到作案者,王浩和刘琦虽然是穿越者,但二人也不是刑侦队毕业的,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终日烦恼。 这日,由公孙璃和周仓护卫,王浩来到了盟军大营的粮仓之后,想找点作案者的踪迹来。 “该死,这里脚印杂乱,多是自己人的脚印,上哪去找那作案者?”王浩看着四处的黑灰,上面排着乱七八糟的脚印,实在让人抓不到头绪,使得他心底烦躁,不住暗骂着。 这时,公孙璃忽然转过身,拔剑而出,对着一个粮仓顶上,拱手喝道:“昔日孔圣人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敢问来者是哪里的朋友?来了也应该有好久了吧?莫非想做什么梁上君子不成?可否下来一见,我们也好尽一尽地主之宜!如若不然,岂不是让天下百姓笑我盟军二十一镇诸侯,不会招待客人么?” 第九十九章 剑神王越 “哈哈!真是没想到啊!某如此小心,没想到行踪居然会在白天被一小女子所察觉,佩服!”粮仓顶上引起一声长笑,随着一名遍体灰衣,背挂宝剑之人,从上面跳将下来。 “你是什么人?”周仓神色一紧,拔刀出鞘,护住王浩,紧盯着那人。 公孙璃也拔转魄剑出鞘,挡在王浩身前,严阵以待。 王浩更是吃惊不小,急忙按住追魂剑柄,眉头紧皱,问道:“敢问你是谁?若有胆识,是个大丈夫,还请报上名来。” “我是谁?呵呵!看我这身打扮,王将军也应该知道某是位刺客,何必发问,嗯,我闻王将军有一位妻子,名唤公孙璃,当年中原平定黄巾贼之时,二合斩黄巾贼首张宝,不知是不是这位姑娘。”那黑衣人冷笑着,看向公孙璃。 “小女子正是公孙璃,这位客官,我夫君问你话,你还没回答呢!难道不知礼数么?”公孙璃紧紧地护在王浩身前,冷冷的道。 “哈哈!也罢!反正你们也活不长了,也让你们死个明白,那某便大胆相告,某姓王名越,王将军,我们俩可是本家姓呢!”王越双手抱怀,轻笑道。 “你是王越!”王浩一惊,点了点头,不禁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名黑衣人一番,只见其人,八尺长短身材,体魄雄壮,大约在三四十岁的年纪,双目如鹰,射出两道精光,让人心底发寒;这王越看人时,眼中也火热与阴寒并存,好像苍鹰在看猎物一般,实在令人难受。 “夫君,我听闻这王越剑法高明,天下罕有其匹,你站在我身后,切莫小心。”公孙璃听得王越报名,眉头立刻紧皱,更加握紧了紧手中转魄剑。 “喂!你这厮,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我们活不长了?你再敢胡言乱语,俺便砍了你!”周仓听王越说他们命不久矣,怒从心起,忍不住喝骂回去。 “哼!我是刺客,今日被你们三人撞见,而此外更无他人发觉,我当然要杀了你们,所以,你们不是活不长了吗?”王越言毕,轻轻地从背上拔剑出鞘,那剑看是精铁打造,雪白耀眼,上有精金花纹,剑出鞘时便剑气纵横,阴风阵阵。 看王越这架势,显得很是轻松,似乎根本不把王浩三人放在眼里,言语之中,显然对杀掉王浩等三人有十足把握。 “哼!你这家伙,吃俺一刀!”周仓不知王越之名,又是个直性子,当下便来了火,举着环首刀便要上前厮杀。 “周仓且慢动手!”王浩拉住周仓,走出问道:“如某所料不错,前几日我盟军粮仓和马厩起火,这数日内还有不少人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卑鄙事,都是你干的吧?你应该是那董卓派来捣乱的吧?” “呵呵!王将军果然神机妙算,难怪能以一郡之力平定青州数十万黄巾贼,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王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话锋一转,喝道:“不过,董相国除了命我来拖延盟军练阵法,搅乱盟军大营外,还让我顺手杀盟军几名将军,最好能沾上众诸侯的血;往日里众诸侯身边守卫森严,实在难以下手,不想今日却捡到便宜了,王将军你这最强的一路诸侯,天堂有路不走,偏偏要自己闯进地狱门里来!呵呵!王将军,念在你是一方英豪,咱们俩又同姓的份上,你还是自刎吧!免得我动手,让你死相凄惨。” “什么?你……”周仓满腔怒火早已按耐不住,挥刀相向,直取王越厮杀。 “哼!”王越冷笑一声,手臂晃动,身体翻转,大喝一声:“着!” 一道破空之声其,六柄飞刀暗器破空飞出,四柄冲向周仓,另外两把飞刀,一个直取王浩,一个冲向公孙璃。 暗器脱手之后,王越本人也紧随在后,一跃而起,直扑王浩。 周仓这几年来做典韦的徒弟,武功虽进步不大,但底子也练得颇为扎实,加上其力大,足以和一流武将一战。 他师父典韦的暗器手法天下罕有其匹,他这徒弟对于暗器,自然也不陌生,岂能中招,莫说王越只发出四把飞刀,就是六把,此时也奈何不得周仓。 周仓见得四把飞刀迎面而来,大喝一声,手起处,环首刀四下劈砍,将四把飞刀一一打飞,随即见着王越扑向自家主公和主母,心下大急,急忙踏步追赶过去。 虽然王越突发暗器,又直冲来刺杀王浩,这一系列事情皆发生在眨眼之间。 但公孙璃武功不弱,自然早有防备,她看得真切,拉着王浩,挥剑一劈,闪身躲过一把飞刀,一剑又把一把飞刀斩成两段,借力纵身,转魄剑凌空刺向王越。 王越一时轻敌,万万未料到公孙璃竟有如此高强的功夫,剑锋已至他眉心,总算王越武功高强,应变奇速,剑尖一碰到额头,立即将头向后一仰,一个筋斗跳开。 饶是王越武功高强,头上也难以避免的被转魄剑的剑锋刺伤,一滴鲜血从眉心冒出,顺着鼻子两边流下。 王越立住阵脚,感到眉头发热,便伸手一擦,见着鲜血,勃然大怒,奋起勇武,挥剑再出,直取王浩而来。 此时周仓已纵步赶来,截住王越厮杀。 王越恼怒之间,动手更是不留情面,尽全力而为,数招之间,便以其迅猛快捷至极的剑法逼退了周仓,随着又扑向王浩。 不过王越此次却没之前那么莽撞,而是挺剑当前,随时可以护住周身。 王浩亦拔剑而起,与公孙璃一同挥剑迎战,王越更不答话,挺剑与夫妻二人战到一块。 这数年来,王浩对自身的战斗能力,也比较重视,也练得勤,加上又常有张飞、赵云、公孙璃等高手指点,现如今他的个人武力也不弱,剑法上的造诣更得公孙璃真传,实在不差。 并且以往王浩常与公孙璃合练剑法,当下面对强敌,夫妻二人更是齐心协力,数年来练剑吃的苦便在这一刻转化为力量。 夫妻二人合斗王越,战不数合,背后周仓又挥刀赶来,前后夹击王越,王越冷哼一声,一杆宝剑连挥出数下,剑速之快,让王浩和周仓难以看清,当下竟无法与之交锋,只是下意识地挥刀剑乱砍抵挡,同时往后退了两步。 公孙璃立于原地不动,将王越的攻击化解,但她单独面对王越的进攻,也甚显吃力,挡住王越第一回合进攻后,第二回合尚未来得及反击,便被王越数剑抢攻,给逼得左支右绌,难以抵挡,便急忙往后退去,与王浩站到一处迎敌。 王越寻思被前后夹击,这三人武功实在不弱,于自己不利,两个回合逼退三人过后,便跳到一旁。 王浩、公孙璃、周仓三人当即回合到一处,共同面对这剑法高的出奇的王越。 王越伸手擦了擦自眉心处流下来的鲜血,看着眼前三人,冷哼一声,言道:“哼!倒是某小觑了你们,盛名之下,果然不虚,王将军身为一方霸主,一镇诸侯,武功倒也不弱;你的夫人,公孙姑娘,剑法颇有上古时吴国公孙家剑法之精华,凌厉凶猛,果真是女中豪杰,巾帼勇士;至于你这黑厮,一身蛮力,剑法大开大合,刚猛无比,然却不凌厉,身为护卫,就这点本事,可远远不够!” “你……”周仓被王越轻视,顿时又大怒,当下便又要上前厮杀。 “且住了!”王浩伸手拉住周仓,暗暗打量着王越,见他额头上还冒着鲜血,但其只是开始被刺伤时恼怒了一阵,斗了数合后便冷静了下来,仍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竟然还顺带点评了王浩等三人一番,可见其城府极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实在令人生畏。 “主公,怎地,还要放过这厮么?”周仓被王浩拉住,他力气虽远超王浩,但王浩是主公,他却是不敢违抗,只得紧盯着王越,忿忿而道。 王浩并不搭理周仓,举剑护住胸前,走出喝道:“某素知辽东燕山有剑客王越,乃当世之豪杰也,剑法高强,天下少有对手。其还不满弱冠之时,就敢单刀匹马,直闯贺兰山,深入羌人军营,悄无声息地取羌族一大将首级而归,震动西凉;此后数年,不仅羌人闻王越之名胆战心惊,连凉州,也无人敢于王越争锋。 再然后,王越仗剑周游天下十三州,拜访武功名家,只身挑战,十数年时间,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剑法上的造诣,天下无出其右。灵帝在位期间,便封王越为虎贲将军,又为帝师,在洛阳名望极高…… 呵呵!本来某还以为,王越受天下恩典,应该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却不想,竟甘心做国贼鹰犬,董家奴才,嘿嘿!好一个剑客。” “你……你怎知道我的生平?”王越大惊失色,失声问道。 “嘿!俺家主公学究天人,有知尽未来际劫智神通,比那董乾小儿的召唤魔兵的神通强多了,你这厮胆敢冒犯天威,还不引颈自戮谢罪?”周仓得意的喝道。 自从王浩和刘琦给十九镇诸侯撒了个谎,一阵忽悠之后,这消息便迅速在盟军中传播,王浩部下大小将士,也都信了这话,也由此更加坚定了跟随王浩之心,周仓自然无法避免,从此更是在心中把王浩捧到了一个最高位。 “你……你真的会神通?”王越惊疑的指着王浩,问道。 “差不多,反正某尽知未来的大事,不比那董乾差多少就是了。”王浩微笑的道。 “这……”王越欲言又止,复又叹了口气。 王浩见王越这般,心下更定,一鼓作气的喝骂道:“王越,你真是个蠢货!胆敢逆天而行?此番董卓必败无疑,你怎敢未他卖命?难道你觉得帮助董卓杀了我们这二十一镇诸侯,你王越帮董卓立下大功,就能拜将封侯,名垂青史了吗? 哼!我看最多不过是遗臭万年罢了!亏得你在京城待了这许久,难道不知道董卓其人残忍暴戾,持勇疏狂,注定要失败么?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杀了二十一镇诸侯,不说天下百姓,至少那东莱、城阳二郡数百万的百姓,决不能原谅你这助纣为虐的小贼,到那时你不仅要遭万人的唾弃,子孙后代也要被正义之士戳脊梁骨,你王越杀得了我,杀得了天下人吗?你又如何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正所谓盛名之下当无虚士,刚才一番交手,王浩已然知道王越武功胜过己方三人,断不可力敌也!自当以嘴遁来攻心为上,说不定还能把王越收为己用,若不如此,王越这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今天拿他不得,日后遭其报复,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见着王越哑口无言,王浩更加放心,微微一笑,仿佛是和朋友交谈一般,很是轻松的笑道:“王越,难道,你身为天下第一剑客,也应该有点脑子吧?难道还没想到,某现在不唤人来救,反而坦然的和你交谈么?” 王越沉顿了一会,突然脸色骤变,似乎王浩的话他又半点没听进去,陡然喝道:“哼!休要牙尖嘴利,王将军,你去唤人吧!即便是盟军数十万大军齐到又如何,在王某的眼中,盟军数十万人不过是乌合之众,如同草芥一般的存在!某要杀你,谁能拦得住?王将军,不必多费口舌了,休要多此一举,动手罢!” 王浩脸色微变,但置身处地,不得不强压下来,故作轻松,冷冷的道:“你这话,若是旁人,就算是出自那吕布的口中,也会令某家嗤笑,不过,出自你王越的口中,某到不敢加以嗤笑,只是想看看,王越你有没有能力?心底还有没有点良知?刚才一番交手,你也应该知道,依我三人的武艺,你王越武功再高,也绝不是短时间内能拿下来的!我三人中只需任意一人逃出生天,出去报信,另外两人抵死相抗,到那时,看守粮仓的军士赶来支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吧?” “你……”王越脸色大变,猛然抄剑在手,忽而又哈哈大笑,指着王浩道:“王将军,你太自信了吧?马战,或许我奈何不得你三人,但步战,王越何曾怕过人?休要再胡言乱语蒙骗我了,你是从哪打听来我的身世?还敢故作玄虚说会神通,天下会神通者,乃董相国之子董乾公子,他是真正的天子,能召唤天兵天将来相助,正得天意,你们才是逆天而行的贼子,受死吧!” 王越话音未落,宝剑横过胸口,画个半圆,直冲王浩而来。 公孙璃和王浩并肩同行,抖腕挺剑相向,周仓亦拿出看家本事,纵其他那日行八百里的飞毛腿,率先跳到王越身后,挥刀砍向王越后背。 王越暗自心惊,急忙回剑抵挡,刀剑相交,引动一声巨响,王越手中宝剑直接受到周仓巨力,被震的震,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许久不能停止。 王越奋起神威,用尽毕生所学,剑招渐渐凌厉凶猛,阴狠毒辣,招招都刺向敌人要害。 即便是公孙璃那凌厉凶猛的家传剑法,天下一流,但眼下比起王越的剑法,亦是远远不如。 王浩、公孙璃、周仓三人齐心协力,奋力厮杀,围攻王越三十回合。 王浩和公孙璃越斗越是心惊害怕,如此激斗三十回合,并且他们夫妻合力,竟然碰不到王越的剑锋,这是他们生平不曾遇到的事。 他们俩原来还想借追魂和转魄这两把陨铁剑削铁如泥之利,来击败王越。 但可惜,王越与王浩、公孙璃夫妻二人第一次相斗时,便察觉到他们夫妻两个手中剑奇异,似乎是玄铁打造,这让王越骇异;他毕竟闯荡天下,见过世面,当下便不敢与二人剑锋相交,只是以速度和技巧对敌。 公孙璃剑法比王越为逊,王浩更是不如,周仓空有蛮力,速度比王浩还慢,虽是三人联手,但依然难以把王越击败。 因为王越剑法之精妙,实在是在场三人仅能背望其项的境地,三人合斗王越到四十回合时,王越剑法纵横变化,刚柔并济,变得更加难缠,竟让三人都感到有些左支右绌,难以招架了。 但三人一时也不至于落败,只是苦苦支撑。 当与王越激战到五十回合时,王浩和公孙璃、周仓三人均感吃力。 这时,王越猛地长啸一声,须发倒竖,鹰眼圆睁,手中宝剑直指王浩胸口,迅猛疾进,这是王越竭尽全力,孤注一掷的乾坤一击,凌厉无比,威猛难挡,令王浩避无可避。 第一百章 生死时刻 王浩见王越一剑来势凶猛,大惊失色,汗流浃背,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将追魂剑挡在身前。 “叮铛……” 王越宝剑剑锋与王浩手中追魂剑剑背相碰,撞出一道奇怪的声响,追魂剑非凡铁打造,虽然是以剑背对抗王越那势如破竹的惊天一击,但也仅仅被剑锋刺出一条极潜的划痕。 虽然挡住了王越这致命一击,但王浩却受不住王越的巨力,被王越一击之下,连退了三步,方才稳住脚步。 王越那把剑,也是一柄上好的宝剑,虽然正面撞上追魂剑,受到极大的冲击力,但其仍是剑锋不折,只是被震的嗡嗡作响,绵连不绝,剑头引起一阵剑花。 王浩侥幸挡住王越的惊天一击,刚刚松了口气,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只见王越一剑荡开周仓劈向他的一刀,身子一纵。 王浩的眼前,却又出现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不好!”王浩心底大骇,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地伸手上扬,同时身子往后退去,试图挡住王越的乘胜追击的一拳。 却没想到,王越这看似凶猛的一拳却是虚招,他一拳未触王浩脸庞,便猛然弯曲,右手间的宝剑顺手一带,改刺为削,以闪电般的斩向王浩的咽喉。 王浩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用尽全力的往后退去,同时举剑挡在身前。 “夫君小心!”公孙璃怒喝一声,纵身一跃,挥剑挡在王浩身前。 王越也知道王浩和公孙璃夫妻二人手中玄铁剑的厉害,也不敢交锋,急忙收手。 “好快的速度!”这时,王浩心中才闪过这个念头,余惊未定,满背都冒着冷汗。 然而,王浩还没完全缓过神来,眼中就见到王越一剑逼退公孙璃,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脚飞起,直冲他而来。 王浩不及闪避,胸口被王越双脚直接踢中,一声闷哼,他整个身子再也站立不住,接连退后了七八步之远! “砰”的一声,王浩整个人撞到了粮仓上,撞折了粮仓外墙上的几块木板。 “嘶!”王浩只觉背上剧痛,大脑嗡嗡作响,眼冒金星,一时再也站不起身。 “主公!” “夫君!” 公孙璃和周仓齐齐惊呼出声,奋力上前,缠住王越力战。 二人力战王越不多时,王浩缓过了身来,见妻子和周仓战王越甚是吃力,心下焦急,吃力地站起身来,稍微伸展了下手脚,望着王越,握紧了追魂剑,盯住了王越一时的破绽,用尽全力,将追魂剑作飞刀丢出去,直冲王越面门;同时身子望着王越猛撞过去。 王越这两个动作几乎同时展开,一气呵成;饶是王越这般高强的武功,也猝不及防,难以抵挡。 需知,追魂剑锋利无比,即便是镔铁正面撞上,也是鸡蛋碰石头;王越激战间,猛地见到一道蓝光闪动,追魂剑直奔自己脑门而来,也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两步,紧盯着飞来的追魂剑,手起一剑,点住追魂剑的剑背,将其挑落。 虽然王越应付这飞来追魂剑耗时极短,但就这么一刻,王越无法避免的被王浩撞了个结实,直跌出三步开外。 这时,粮仓内响起一阵嘈杂声,不一会,粮仓的一处被烧毁还未修复完全墙下,涌出十数名士兵来。 王浩刚才被王越一脚踢中,撞折了粮仓外墙上的几块木板,加上王越与公孙璃和周仓激战的响动,早已惊动附近巡逻的一队士兵。 这队士兵翻出木墙,看见王浩等人与一名黑衣人激战,只认是刺客,一边派人出去报信的,另外的大队人即便持枪冲王越围拢过来。 几乎是在同时,王浩撞退王越的那一刻,公孙璃持剑飞身追上,一个箭步往前一冲,一剑刺在王越小腿肚子上,鲜血从创口喷涌而出。 王越又惊又怒,急忙拉着王浩,借力往后一纵,公孙璃刺中他的转魄剑即便从他小腿处离开,接着王越一个肘击和一个飞膝打向王浩后背和面门。 王越不仅武功高强,力气也颇大,王浩虽然武功不弱,但直接受王越这奋力二击,尤其是面门正面遭受一记飞膝,也万万支撑不住,额头直接被踢破,鲜血喷涌而出,整个身躯也在王越的巨力之下直飞出五步远,重重地摔倒在地,难以爬起。 此时公孙璃和周仓双双冲上去相救,围攻王浩,从粮仓里出来的一队巡逻士兵也围将过来。 但王越看破生死,全然不惧,忍着腿部受伤的痛楚,奋力拼搏,挥剑杀退围攻他的一众人,大叫一声:“看剑!” 王越话音未落,他手中宝剑已经离手,“嗖”的一声,飞向王浩。 王浩遭受王越两下重击之后,整个人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眼冒金星,仰面摔倒不起,根本无力躲避和抵挡。 而且王越这一飞剑突袭只是眨眼之间,速度和力道,均非常人所能抵挡,莫说王浩此时受伤,就是王浩身体健全,再持追魂剑在手,也万难躲避和抵挡。 眼见丈夫情势危急,公孙璃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用力掷出转魄剑,她距王浩距离较近,转魄剑飞出,刚好在王浩胸前不到一尺处和王越那宝剑相撞。 转魄剑锋利无比,一撞之下,直将王越那柄镔铁宝剑斩成两段。但转魄剑也就此没了力道,两刃撞击,一好一断,双双“哐啷!”地掉落于地。 一飞剑仍未中,王越也不心急,顺手从腰间抽出六把飞刀,大喝一声:“着!” 话音未落,四把飞刀刺翻四名士兵,还有一把逼退了周仓,而王越本人却手持着最后一把飞刀当做匕首用,腾身飞起,凌空扑向王浩。 眼看王浩避无可避,公孙璃却先一步扑到了王浩身上,一边护着王浩,一边伸手从地上捡起转魄剑,来不及翻身观看王越的攻击,顺手将剑反手丢出。 这一切来得太快,周仓等人均没看清,也没反应过来;王越虽然看见公孙璃丢出的转魄剑飞向自己,但他此时凌空,如何能躲开,只得咬着牙,存必死之心,正面迎着转魄剑扑下。 陨铁打造的转魄剑,毫无意外的从王越肩头贯穿而过;而与此同时,王越的飞刀也已刺入公孙璃肩胛。 公孙璃身上穿着王浩费了好大的功夫特意为她打造的犀牛皮甲,王越的飞刀虽利,刺来力道也大,但也只是刚好刺穿了公孙璃身上的犀牛皮甲,飞刀留在了公孙璃背上,不住的晃动着。 而公孙璃的身子,却没受到半点伤害。 但王越可就不同了,他身无片甲,直接被转魄剑贯穿了肩头,一时也难以支撑,单膝跪下。 “主公!你可怎样?” 这粮仓后不小的动静,又被人发现,早有人四处去报信,引得周围戒备、巡逻士兵纷纷赶来支援。 也正巧,赵云和张飞、典韦还有霍逍四人,正来粮仓这寻找王浩商议军务,听得士兵报信,闻得自己主公兼兄弟的王浩遇刺,哪一个敢做半点耽搁? 赵云、张飞、典韦和霍逍四员将领,带着一队家将,便撒开腿,大步流星的赶来支援。 众将赶到时,见到王浩和公孙璃双双摔倒在地,王浩头上还留在明显的鲜血,公孙璃肩背上更是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飞刀,众将无不惊呼失声,又惊又怒,手中的兵器并举,这就要来围杀眼前这名单膝跪下的刺客王越。 王越眼看自己被围,但并不愿意束手就擒,大喝一声,竭尽全力,双拳并起,打翻了围杀过来的两名士兵,空手入白刃,硬生生夺了两名士兵身上环首刀,双手握紧。 只见王越身形一晃,两把环首刀闪动,周围六名士兵咽喉均已中刀,还未来得及惨叫,便已倒地不起。 王浩这六刀秒杀六名持长枪的士兵,令在场武功最高的赵云、张飞、典韦三将也不由看得膛目结舌。 步战厮杀,原本是比马战更为凶险,马战尚可借马力来去,打不过还能跑。 可步战,除非你脚步达到典韦或周仓这等境地,不敌对手时才有机会撒丫子走人,要不然,不是被追杀至死,就是当场被击杀。 需知,步战之中招招均是夺人要害,所行都是杀招,人人恨不得一招制敌,即便是高手对敌,胜负,往往也在一息之间! 即便是强如赵云和张飞,见着眼前这王越的刀法精妙绝伦,速度、力量并加,而且还在受了伤的情况下迅速击杀六人,也不由得暗自钦佩。 眼下二人都只是带着四面汉剑,没带长兵器,而二人剑法不算强,步战本领虽是一流,但碰上王越这等步战绝顶高手,就自愧不如了。 二人自问,若是自己以现在的装备上前与这王越在同等的条件下与之步战,且单打独斗,五十回合内或许能打成平手,到五十回合之后,恐怕就凶险了。 典韦双戟随身,除睡觉外从不离手,加上步战功夫绝顶,他见着王越这等手段,心中虽暗自称奇,但却是不惧,只是他想不到,天下间竟还有步战本领如此高强的人,而且并不比他差。 如果王越在满状态,典韦与之步战,最多也就打成平手,要想取胜,却是万难。 而王越本人,此时也暗暗叫苦不迭,后悔不已,他号称天下第一剑客,岂是虚名? 不过,他双剑齐出才是看家本事,单剑就要差一大截了,他现在后悔自己托大,没有带双剑而来,又小觑了王浩三人,几十回合之内没能拿下王浩三人,如今却遇上了这等困境,让他如何不恼。 眼前围住他的一众将士,诸如张飞和典韦、赵云这等在之前斗将上露过脸的人,王越都认得,这三人又有哪一个是易与之辈?特别是那典韦,步战功夫奇高,他王越在虎牢关上观战时,也暗自钦佩,自问步战本领最多胜典韦两分,若单凭他一人之力对战典韦,能典韦一招半式不成问题,但要取胜,亦是万万不能。 此时若是典韦、张飞等人和一众士兵一拥而上,别说他王越身上有伤,就算是他完好无损,再来一个王越做帮衬也决计不能取胜。 但他王越是何许人也!若换作一般人,此时八成就投降了,但他王越心中有苦说不出,只能死战,见着众将围攻,心中的气血一阵翻滚,暴喝一声,舞动双刀,拼死厮杀。 不多时,王越就被一众将士围困在核心,他王越武功虽然精妙绝伦,但被这一众将士围攻,也只能苦撑一时,想突围出去,那是痴人说梦。 张飞和赵云、典韦等将见着王越死战,均暗自佩服,更敬其剑法高明,眼下将刀作剑使,虽然对实力的发挥会打折扣,但王越在他们和一群士兵的围攻下,十数回合之内居然能苦撑不倒,这等实力和死战决心,让他们虽然心知对方是刺客,也不禁佩服。 士为知己者死!这游侠精神,也是张飞、赵云和典韦在年少时十分向往的,但终究因种种原因,他们都没当成游侠,眼下他们遇见这等武功高强的侠士,也难免回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光景。 “且住了!” 王浩此时回过神来,看着公孙璃抱在自己身前,帮自己挡了致命一刀,心下感激,当他正要查看妻子伤势时,却被公孙璃轻描淡写地将插在她背上的飞刀拔开,丢到一边,接着轻声说一句“夫君莫要担心,妾身无恙!”给噎回去了。 王浩这才想起,公孙璃身上穿着自己特意为她打制的犀牛皮甲,心下放宽;随后他又注意到张飞、赵云、典韦等将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这里,而且还在围攻王越,一时不得其解,心下骇异。 但看不多时,眼见王越即将被众将乱刀分尸,王浩急忙出言喝止道:“众将士都给我住手,某无事!先别杀了他,且将这人给生擒了!” 众将士闻得王浩的喊声,原本的杀心也就减了下来,在典韦和张飞、赵云三将的当头奋勇冲击之下,十成功夫已经去了八成的王越,哪里还抵挡得住。 不多时,王越就被一众将士轻轻松松的按倒在地,又有士兵不知在哪取了麻绳来,麻利地将王越五花大绑,捆了个严严实实,这下,即便王越武功再高,能插上翅膀,也莫想逃离。 “三弟(主公),你的伤可重么?”张飞和赵云等人,当然率先关心王浩,困住王越后,便围拢过来,查看王浩伤势。 待见得王浩伤势不重,只是皮外伤后,众将才松了口气。 在公孙璃和众将七手八脚的处理下,王浩的额头上的伤瞬间就被包扎好。 “周仓,你怎么搞的,怎么连主公都保护不好,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半点没学到。”典韦看着一脸苦相的周仓,怒从中来,喝骂道。 “好了,这王越武功之高,你也不是没见着,我们三人合力尚且受伤,周仓哪里是对手?要怪,也得怪你这做师父的教导徒弟不力,唉!总算是抓到这人了,且看看……”王浩在众将的搀扶下,艰难地起了身,看向王越,顿了顿,若有所思。 “等等!三弟,你说这人是王越?可是那辽东燕山的剑客王越么?”?张飞和赵云,齐齐出声惊呼。 “正是此人!别惊讶,我有话要问他。”王浩轻叹了口气,慢慢走近一脸颓废之色的王越。 第一百零一章 侠士归天 “呵呵!今某失手被擒,确是大意了,你们要杀便杀吧!”王越视死如归,微微笑着,高声喝道。 “唉!王越,我想你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怎地却如此识人不明,助纣为虐,董卓为人暴戾残忍,你也是鼎鼎大名的侠士,怎敢相助于他?你烧我盟军粮草、马厩,白白死了多少将士……唉!”王浩无不感悲哀的说着,越看王越这一脸死志,王浩越发觉得他不是个可以说服之人,铁骨铮铮,暗自钦佩。 可惜如此良才,却陷入董卓之手,不禁感到有些不爽,难道董卓的魅力就这么大么?值得王越这等人为他而死? 王越只是低着头冷笑,并不答话。 典韦、张飞、赵云等将,也不住叹息,他们敬佩王越的勇武和忠心还有死节,都忍不住劝说王越几句。 王浩见王越听不进去,也自无奈,碰上这种人,嘴遁可就不好使了,没奈何,王浩只得自顾察看了下伤口,施展了下手脚。 接着,王浩眼光一闪,也没去管劝说王越的众将,目光盯向了王越也掉落的那把剑,走到剑旁边,弯腰将那柄宝剑伸手拿起,王越掉,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之前和王越交手时,王浩就觉得王越那把剑非同寻常,虽不如追魂、转魄这等陨铁剑之凌厉无比,无可与抗;但也能与追魂剑剑背硬碰而不折,不损其剑锋分毫,足可见王越这把宝剑的厉害。 王浩忍不住伸手在剑背上弹了一下,随着一个悠扬的声音响起,绵连不绝,甚是悦耳;同时还有一股磅礴的剑气四散而出,透露出一股威武至极的气质。 “这真是一把好剑!了不起,虽然比不得陨铁剑之利,但这把宝剑放眼天下,也绝对是罕有其匹,也是绝世宝剑!”王浩不住的称赞着,将宝剑晃了晃,但见那把剑倒映着空中璀璨的阳光,一团金色光华似乎从宝剑中绽放而出,璀璨夺目,那剑柄和剑身上的雕饰,如同赤焰和金色阳光混合成一处,威猛霸道。 “呵呵!此乃泰阿剑,王将军还算识货。”王越冷笑着,看着那柄泰阿宝剑,笑道:“此剑虽然伴我十数年,然我却很少用其杀敌,唉!某一直有心帮它寻一个真正的主人,可惜啊!当世无明主!现在,是你们的战利品了。” “泰阿剑?”赵云和张飞等习武之人,也曾闻上古名剑,此时无不大惊失色,目光齐齐奔向了在王浩手中的那柄泰阿剑。 王浩把玩着那柄传说中的泰阿剑,啧啧称赞,想起其来历,不由得出口自言自语道:“传闻,上古时世人都言,泰阿宝剑乃是当时欧冶子和干将这两位大剑师联手所铸。但是却被两位大师所否认,二位大师言泰阿剑是诸侯威道之剑,先天已有之,但无形无迹,只是剑气存于天地之间,只等待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此剑即自动凝聚而成。 呵呵!也不知是真是假,相传此剑是楚国镇国之宝,引起当时的中原霸主晋国所眼热,晋王向楚王索要,被楚王拒绝,遂被晋王引为借口攻楚,引发晋楚大战。 楚国不敌晋国之兵,被晋军一路攻杀之楚国都城,一困三载,楚国兵革无存,粮草告急,眼看危在旦夕。 然楚王却宁死不屈,登上城头,眼看晋军将大举攻城,都城不保,随欲用泰阿剑自刎;但拔泰阿剑出鞘时,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城外霎时飞砂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兽咆哮其中。 晋国以为神助楚国,顿时兵马大乱,后遭天谴,旌旗仆地,流血千里,全军覆没……” “此因楚王宁死不降,威武不能屈之威道表现,才引发泰阿剑中的威道剑气破敌。所以,泰阿剑也有威道之剑的大名。”王越若有所思的插口道。 “而内心之威才是真的威道,是否?”王浩抚摩着泰阿剑,应和着,长叹一声,良久,转身将剑双手奉上,对王越轻声说道:“王越,你宁死不屈,却也配得上这把绝世宝剑!” “不,我哪里配得上它,能配上它的,当为当世雄主,要说的话,王将军你比我更适合,但,也不是最佳人选。”王越眼中闪烁着精光,端详着泰阿剑,悠然叹道:“失败了,失败了。我虽拥有这把泰阿剑,然始终不过是暂时保管,终是不配拥有它。” “敢问,王越侠士,你平常既然不用泰阿剑杀敌,又擅长双剑齐出,缘何今番要使单剑,而且还是泰阿剑来盟军里捣乱、行刺?”王浩试探性的问道。 赵云缓步走到王越面前,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王越,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对王越说,也似是告戒周围的众将士,言道:“王越前辈,你行走江湖多年,天下侠士中可属第一,我师父,也常提起过你;怎地你却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单仗泰阿剑就敢独踹盟军大营,莫非真是如此小觑天下的英雄?说起来,王越前辈你今天有此败,可以说不是败给了我们,而是败给了你自己!殊不知,猛虎缚兔,尚需全力。何况我盟军数十万将士并不是兔子! 无论为将为人,都需戒骄戒躁,方可长久,王越前辈你名满天下,何以如此忘乎所以,自持勇力小觑天下?” “呵呵呵!说的好,你是赵云赵子龙将军吧?前番虎牢关下你战那召唤来的天将史文恭时,王某便瞧出来了,你是那老头子的徒弟吧?百鸟朝凤枪,名不虚传!某当年也曾与你师父有过一战……” 王越微笑着,眼中流露出向往之意,随后又平复了过来,轻笑了笑,言道:“的确,无论是为将为人还是为王,都需戒骄戒躁;然你当我此来,是完全的托大么?哼!并不全是,王某是小觑了你们二十一镇诸侯盟军,但王某此来,也另有他意,就是为这泰阿剑,寻找一个真正配得上它的主人!唉!终究还是差了一筹,难道如今这天下,竟没人配得上它么?” “王越前辈,何出此言?你如何敢断定天下没人配得上这把泰阿剑?”王浩对这把泰阿剑早有了兴趣,一时却不想让王越被其他诸侯发现,反而不计前嫌,对王越来了兴趣。 “天下英雄,大半都已到此,然我观察许久,董卓虽勇,但其为人暴而不仁,心中并无甚威道,不配这泰阿剑;董乾和吕布二人,虽然勇冠天下,然其依仗悍勇,内心,却有些胆怯,平日里不把他人性命放在眼里,但自己却有些怕死,气节不足,更加不配。” 王越说到这,冷哼了一声,冷笑着道:“董卓虽然不咋地,盟军中也没强到哪去,袁绍好谋而无断,外刚内柔,不足以成天下雄主;袁术目光短浅,心胸狭隘,更加不配……我看,盟军之中唯一值得我称赞的,只有曹操、孙坚、你王浩还有那刘琦,但也终究差了些火候。 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才干谋略颇足,然其缺少威猛霸道。 孙坚虽然勇挚刚毅,威猛颇足,然其过分烈了,少一些阴柔,配这泰阿剑,也有所不足。 刘琦则阴柔过甚,看似沉稳,实则内心胆怯,凡事皆欲牺牲他人,保全自己,根本无法和泰阿剑的威道相提并论。 至于你王浩,虽有坚韧不拔之志,也敢以死相拼,但你做事颇过优柔寡断,心存侥幸和仁慈,也差了一筹。” 王浩以及众将士,均静静地听着王越点评当今天下的诸位枭雄,也不禁点了点头,觉得有理。 王浩这等穿越者,听到王越点评的恰到好处,有些一针见血时,也暗自惊叹,对王越这人,更加敬佩,多添了几分敬意。 “敢问,王越前辈,你既然如此瞧不上董卓父子,为何要帮他们卖命?”王浩不解的问道。 “这个……呵呵,说来惭愧。”王越轻笑了笑,慢慢道来:“董乾那竖子会妖术,一进洛阳便打听我的下落,威逼利诱,让我为他做事,亏我常自持一生狂傲,没想到,却输给了这么个毛头小子,真是失败,失败呀!” 王越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但言语之中充满着痛苦之意,或许,他为对抗董乾,吃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头,但倒底还是独力难撑而妥协了…… 其中真正缘由,王越个人不说,王浩等也不好发问,就不得而知了。 “王越前辈,我就知道,你堂堂一个闻名天下的大侠士,怎么会这么就帮那董卓父子卖命,果然是有原因啊!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些话,王越前辈,你难道没听过大勇若怯么?你不觉得你的点评太绝对了么?”王浩苦思了一阵,灵机一动,对王越说道:“泰阿剑者,威道之剑也!然何谓真正的威道?即便是……” 王浩再次拿出嘴遁,搬出道德经里的一些话,和自己毕生所学,什么仁者无敌,外有人性,心有猛虎者才更有威道等等,他为说服王越归顺自己,已无所不尽其用,连带自己的理想蓝图一并说了进去。 他这一番话,不仅使王越震惊,连周围一众将士,也都暗自惊异,听得津津有味,心生向往。 “好了,我就说到这了,若为君王,做的的最威道之事,便是犯我国民者,虽远必诛!维护律法威严,连君王自己也不能凌驾于其之上,正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这把泰阿剑,本将军用不着,也罢!你拿回去吧!”王浩将泰阿剑往王越身前一挥,将其身上的绳子削断,又一丢,将泰阿剑插在王越身旁的地面之上。 “你这是……”王浩的这一举动,让王越错愕不已,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人生在世,孰能无过?王越前辈,你也是条汉子,此番回去之后,就别助纣为虐了,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岂不甚好?众将士,谁都不能阻拦他,让王越前辈走!”王浩转过身子,也不看向王越,自顾看着天空。 表面上王浩平淡如水,但他其实慌的一笔,这是一场赌局了,不仅是在赌王越的人品,更是在赌自己的小命。 “主公,千万不可,再怎么样,这王越不仅武功高强,还是个刺客,放他回去,若是他还为董卓效力,那咱们哪里防的过来?”典韦急忙劝道。 “是啊!三弟,此举确实不妥,王越前辈烧了我盟军粮仓和马厩,若就这么放他走了,怎么向其他诸侯交代?”赵云也一脸担忧的相劝。 “哈哈哈!” 王浩还没来得及答话,王越突然拔剑而起,倒转剑柄,横于自己脖颈处,哈哈大笑。 “王越前辈,你这是……”王浩听到动静,急忙回过头来,见到这情况,错愕不已。 “我王越一生潇洒,没想到临了却输给了自己,竟让董乾那竖子的妖术给吓着了,以至于做了许多错事,真是可笑至极!今日刺杀你王浩不成,没遭责罚,反而让你宽容大度的为我指点迷津和释放……哼!士为知己者死,王将军你做的这等地步,我王越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王越说着,语气渐渐平静了下来,嘴角微微咧开,似笑非笑的对王浩说道:“王将军,你学究天人,乃我平生未见,我大限将至,希望你能不负自己说的话,真的能以那等民主之政,律法之治,自由之意志来治理天下;也希望你定要将董卓父子,连根拔掉,以解我心头之恨,这样,王某在九泉之下,死也瞑目了。 恕王越多言,最后奉劝王将军你一句,王将军,你所说的理想,十分难走,路上尽是坎坷,决计不容易,而一旦成了,便能彻底改变天下。愿你能够承受住将来要面对的许多打击,从中获取教训,并且忍受这这些伤痛,不断德朝前迈进,坚定住你的理想和信念,并将其贯彻一生,笑到最后!千万不要向我这个失败者一样,我这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王将军,这前车之鉴,你千万记住! 我今日便以血祭这泰阿剑,王将军,这把泰阿剑,在某死后,便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这把泰阿剑的威道之气!我以这宝剑自刎,灵魂将封存于其中,我会一直看着你,实现理想,改变天下!告辞了!” 王越话音刚落,便一横泰阿剑,立时自刎,鲜血横飞,其身子即便瘫软了下来,单膝跪下,一手握着泰阿剑,插在地里,只见王越身子颤抖了一阵,之后便再无动静。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王越自刎后,身子居然不倒下去,一直保持着单膝跪下的姿势,其人虽死,威风却犹存。 王越这突然挥剑自刎,在场众人,没哪个来得及上前相救,眼睁睁的看着王越横剑自刎,心中均是百感交集。 王浩也震惊不已,这王越也太突然了吧?这是古代的侠士之风么?说死就死,这么草率,果然是生死看淡之人。 王浩若有所思的看了王越的尸身许久,才从他手中拿过泰阿剑,然后才吩咐士兵,将王越厚葬。 王浩看着已经沾上王越鲜血的泰阿剑,良久,才出口笑道:“王越啊!王越,你是前辈,我尊敬你,但你也忒小瞧我了,若非我一番嘴遁,看出看家底的手段,可能你至死,也认为我配不上这柄泰阿剑吧!呵呵!依你所言,你死后的灵魂将会封存在这泰阿剑里,一直看着我到我践行诺言,实现理想未至……唉!这是开玩笑么?也罢,也罢!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咱们就走着瞧吧!看看我是否真能配得上,这把内存威道的泰阿宝剑呢!” 第一百零二章 斗阵开场 王越死后,盟军大营里也再没出现过类似粮仓起火,人莫名失踪的大事,一下子太平了许多,盟军众诸侯也终于有时间专心研究阵法和破敌之策。 也自王越死后,王浩不仅内心更加坚定,还得了一把威道之剑泰阿,也因间接把一度将盟军搅得天翻地覆的刺客王越抓获并且斩杀,使得王浩在盟军之中名声大噪,传闻中王浩拥有修知尽未来际劫智之神通,也便有更多人信了。 一时间内,王浩已成为了盟军中将士最常提到的人,声望,隐隐有超越盟主袁绍和副盟主刘琦之势。 虽然也由此引起袁术等人的嫉妒,但即便是袁术,也顾忌王浩的实力,眼下又不好使坏,终究是不敢以私废公,像对付孙坚那样扣押王浩大军的粮草不发。 不多时,双方约定的斗阵之日便到,先由董卓摆阵,盟军破阵,然后再调换,直到一方完败为止。 盟军和董军,六十余万大军对圆,各各严阵以待,充满着肃杀之气。 “诸位,老夫即将摆下大阵,此阵包含宇宙之机,吞吐天下之法,乃是恒古少有之奇阵,不知各位还敢应战否?”董卓按剑立于战车上,高声喝道。 “哈哈哈,董卓,你休得猖狂,我盟军中识阵法之人何止数千,有何不敢!尽管放马过来!”袁绍出马,高声长笑,朗声喝道。 “哈哈哈!袁绍,你别太自信了,当心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此阵是老夫爱子董乾,为神仙托梦所得,此阵已失传数百年之久,别说破了,就是摆出来,你们也未必认得。”董卓自信满满的喝道。 “哼!我们倒非要讨教讨教董相国的高招,还请布阵吧!”曹操特意拉长声音,颇有嘲讽之意的喝道。 “哼!如尔等所愿,乾儿,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见识下你的二十八星宿大阵!”董卓冷哼一声,回头喝道。 “遵命!父亲,你且看好吧!”董乾应声而出,将虎头盘龙戟一扬,虎牢关中由四辆战车承载着,推出了一架高大的将台,立于军前,随着将台上的旗兵挥动指挥大旗,数万西凉军即便行动起来。 “二十八星宿大阵?”袁绍听到董卓信心满满的报出这一阵名,眉头一皱,回顾左右问道:“诸位,恕袁绍孤陋寡闻,你们可曾听过这二十八星宿大阵?” 二十镇诸侯,也都为难了起来,大多都是一愣,为之愕然,不禁摇了摇头。 为将、为一方诸侯者,哪个都是研习过兵法的人,或多或少,总有所涉及,最基础的方阵,圆阵,数阵,椎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等,无将不晓。 再有才识一点,类如曹操和孙坚等,还知道兵书中还有诸如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子连环阵,十面埋伏阵等,但这什么二十八星宿大阵,却没一人听说过。 王浩和刘琦,听到星宿大阵之名,都不住对望了一眼,相视而笑,心中均想着:这什么星宿大阵,野史传闻中,中兴汉室之光武帝刘秀率部下二十八开国大将摆过,不过这事难辨真假,刘秀这位面之子有天助,似乎不必对王莽摆这种繁杂的阵法,多半是假的。 王浩和刘琦这两个穿越者,想的更多的,是在猜想那董乾是不是金老的书迷,他这二十八星宿大阵,不会从神雕里抄袭黄药师过来的吧?若是如此,倒也可对付,他二人曾经也都是武侠小说迷,这二十八星宿大阵,也依稀记得内容,知己知彼,便有机可乘。 “奉孝、田先生,你们二人博学多才,可曾听说这二十八星宿大阵吗?”王浩胸中略有成竹,忍不住想装装样子,明知故问二人,有意考教考教。 “这……惭愧,嘉也不曾听闻。”郭嘉摇了摇头,叹道。 田丰眉头紧皱着,看着对面的阵势,有些出神,说道:“这二十八星宿大阵,田某倒是听说过,只是……” “什么?你听过?这位先生,敢问这阵要如何破?”田丰这话说的声音并不大,没想到却被曹操一对顺风耳给听到了,大喜之下,竟不顾仪态,惊叫着问道。 随着曹操的一声惊叫,其余十几镇诸侯目光也齐齐顺着曹操的叫喊声望过来,都充满期盼地看着田丰。 “唉!田某也只是有所听闻……”田丰皱着眉头,顿了顿,说道:“我闻昔年光武帝打天下,征讨逆贼时,曾以云台二十八将为主,布下过一个二十八星宿大阵,大破贼兵!只是,这阵法自光武帝使过一次之外,便已然失传,田某也只是听闻,但这二十八星宿大阵怎生模样,今日也是第一次见,至于破阵之法,恕田某孤陋寡闻了,和诸位一样,亦是无奈。” “唉!”一众诸侯听了这话,大失所望,连连摇头叹气,均想:莫非这一阵就要输了么? “诸位别急,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且先回到寨门上,也先观察一阵,也许能找出破绽呢!”曹操出言劝道。 “也罢!就依孟德所言吧!”袁绍叹了口气,却又无奈,只得依曹操所言,率二十镇诸侯回到寨中,上到寨门上的高台上,凝神观看对面列阵。 王浩和刘琦,都准备卖个关子,等到最恰当的时机,再一鸣惊人。 “诸位仔细看,贼兵令旗动了,看他如何列阵!”见到对方阵势开始排列,袁绍立即喝道。 随即,不仅袁绍,二十一镇诸侯并部下将士,也都一言不发,仔细的观看董乾那二十八星宿大阵。 但见西凉军中的将台上的两面大旗挥动,引起一阵阵震动云霄的鼓声。 接着,四万西凉铁骑军,随着那大旗有规律的挥舞而行动,二十八星宿大阵,就开始排列。 四万西凉大军中分出八千身披土色黄巾的铁骑,乍一看,还当是黄巾军更新了装备呢! 只见这八千铁骑,最快列好了阵势,围得跟铁桶一般,中央的将台下,立着一员大将,正是董卓之子董乾;左右两边立着二将,均身佩四面汉剑,不带长兵器,纵马昂扬;左边一人,乃是谋士儒生打扮,盟军中也有不少人认得,乃是董卓的首席谋士兼亲信李儒;右首一人,却是武将李肃。 同时,东面代表木的八千身披青巾的西凉铁骑,也排好了阵势,见其分为八队,其中一路围立于中央,中央立着一员主将,正是董卓部下大将李傕,其余七路人马正应青龙七宿,为首大将中,盟军认得的有樊稠,张济二将,余者不为人知。 七路人马中都立着一杆七杆大旗,上书: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月狐、心日兔、尾火虎、箕水豹这东方青龙七星。 随后,虎牢关下鼓声再转急促,又从中分出八千军马,同样分为八队,其中一队作为中军,护卫着主将郭汜,其余七队中,也由七员大将率领,其中认得出来的有徐荣、牛辅二将,余者也都是陌生面孔。 这八千西凉军,也都身披火红色的围巾;同样上应南方属火之朱雀七宿,是为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水蛇、轸火蚓这七位属火之星。 紧接着,西面八千身披白色围巾的西凉军也分次排列完毕,中央一队护卫中军主将是为飞将吕布,其余七队主将倒也是出乎意料的齐整,这七将正是吕布手下剩余的六健将张辽、臧霸、曹性,魏续、宋宪、侯成;以及陷阵营之长高顺。 同样上应西方白虎七宿,是为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昂日鸡、毕月鸟、觜火猴、参水猿七属金天星。 众诸侯再往北面看去时,八千身披黑巾的西凉军也已摆开了阵势,中军护卫主将乃是华雄,其余七队人马中的主将,有前番的石宝、林冲、花荣三将,余者亦是生面孔。 一样上应北方水之玄武七宿,是为斗木獬、牛金羊、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狳七星。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二十八星宿大阵么?” 一众诸侯,都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大阵,无不彻底的被震惊了,如此大阵,他们莫说见,就是听,这都只是第一次听过,至于破阵之法,在场的一众诸侯,个个都没有头绪,紧皱着眉头,都紧盯着对面的二十八星宿大阵,意欲从中找出破绽来。 第一百零二章 以牙还牙 “诸位,你们可有破这二十八星宿大阵之法么?”袁绍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的二十八星宿大阵良久,才出口问道。 “唉!如此阵法,曹某也是第一次见,你看他们列阵俱是骑兵,武装不一,却井然有序,要破此阵,谈何容易啊?”曹操也为难的说道,一脸灰败之色。 余众诸侯,更是连连摇头叹气,无一人有破此阵之法。 一看到众诸侯如此,王浩和刘琦相视而笑,知道逞威风的时候来了。 刘琦率先出口,故作扬长之声,悠然笑道:“可惜啊!真是太过可惜了,不想天下许多英雄好汉齐聚于此,竟被这纸老虎给唬着了,真是可惜,可笑,可叹呐!” “刘琦,你什么意思?”袁术一时恼怒,出言喝道。 曹操是个明白人,听出刘琦话中之意,连忙问道:“刘公子,莫非你有破阵之法?可且说来,劳烦不要卖关子。” 一众诸侯,也随着齐齐望向刘琦。 虽然这些诸侯,哪一个都不是易与之辈,但其中精通兵法和阵仗的,终究只是曹操、孙坚、袁绍等一部分人;但即便是他们,看着眼前的星宿大阵,也是无可奈何,无不是满面的惊叹,同时也有无尽的哀叹;他们这下听到刘琦如此说,显然是信心十足,便一下来了希望。 “呵呵!孟德兄,诸位,这一二十八星宿大阵,看似骇人,但无论何等阵法,均有破绽,世间岂有完美之物?而且,这二十八星宿大阵并不是完全形态,其原本应该马步混合,进可攻,退可守。 而这董乾也忒地托大了,尽然让此阵全是骑兵,这样一来,就丧失了骑兵原本的冲击优势;步兵也就不惧骑兵了,而且还只派四万人来摆这星宿大阵,真是可笑。诸公放心,天下间也许旁人破不得此阵,让我和寰宇兄弟,却有破阵之法!”刘琦说着,满口的傲气,盛气凌人。 什么?这样的奇妙且严整有序的大阵居然还不是完全形态?一众诸侯,听了此言不禁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对了,之前刘公子说过,你和寰宇兄弟还有对面那董乾师出同门,那定然有对付的办法,嗨!你们二位何不早说,害得我白操心一场。”孙坚大喜过望,笑着说道。 “寰宇贤弟,刘公子,却不知这星宿大阵的完全形态如何,可否赐教?说与我等听听,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曹操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向二人作了一礼,诚恳的说道。 曹操在求知、求才方面,觉得是汉末三国中的佼佼者,也能礼贤下士,要不然,后来也不会天下三分而他曹操独占其二。 曹操说罢,其余众诸侯也生出了学习的念想,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王浩和刘琦,连连出言求赐教。 他们同时也想着,王浩等人通晓这等大阵,他们既不知破法,那日后若有王浩和刘琦为敌,那就更麻烦了,还是今天了解到这星宿大阵为好。 “寰宇兄弟,神雕我看的比较少,这阵我记得不太熟悉,你说的更溜,就请你赐教吧!”刘琦微笑着,凑近王浩,轻声道。 王浩本身也无想拿这阵法对付一众诸侯之心,他想的是稳扎稳打,发展生产力为主来攻占天下,自然也不加以掩藏,顿了顿,回想着自己对这阵的了解。 “好吧!就让王某说与众位听。”王浩整理了下思绪,点了点头,说道:“这星宿大阵的完全形态,除了上应二十八星宿,至少需要二十八员上将坐镇之外,还需再聚一百零八员战将,方算完成。 这二十八星宿大阵,看似阵中有阵,阵内套阵,繁杂奥妙,厉害无比,但其中实则暗伏五行相生相克之道,阵法再繁杂,也终究是万变不离其宗,离不开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这八个原始阵法,所以才说他是纸老虎。 其实咱们要破这阵也不难,咱们只需照葫芦画瓢,也摆一个进攻式的二十八星宿大阵,以五行相克之道对之,将二十一镇诸侯部下所有的大将囊括在内,定能摆出更完整的二十八星宿大阵,将其一举破之!” “……” 王浩一气讲完,不禁有些惊骇,因为他身边站着数十人,除了刘琦脸色如常、坦然自若之外,其余众将士,无不是脸色大变,同时也无人说话,一时间安静的可怕;此时若是有一根铁针掉在地上,八成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情况,有些诡异了吧? 王浩诧异的看了看众诸侯,不禁为之失笑,这些诸侯不要形象了么。 这种尴尬又诧异的场面,一直到王浩和刘琦都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一众诸侯方才缓过神。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一众诸侯,即便是强如袁绍、曹操等人,也都被王浩对二十八星宿大阵的讲解以及这大阵的完全形态的规模给震住了。 除了二十八员大将之外,还得再凑一百零八员战将,才算齐整,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王浩口中的战将,顾名思义,便是可冲锋陷阵的战斗之将,这得都是能上阵厮杀,拿的出手,且能与人斗将乃至独挡一面之将。 尽管势大的诸侯,诸如现在的董卓,也常常号称“战将千员”,然这是把军中大小将领、军官全部算进去了,真正能带领一军冲锋陷阵,进可攻,退可守的,最多不过数十人而已;至于可独挡一面的大将,至多几个或者十几个罢了。 而这完全形态的星宿大阵,居然要拿出总共一百三十六名战将,这不是开玩笑吗?手下要有这许多大将,那除非天下分十独占七八,才有网罗到这许多大将的可能;当王浩说出来这规模时,不仅断了大部分诸侯想自己摆摆星宿大阵的念想,更是让他们惊骇。 “二十镇诸侯给我听好了!” 正当一众诸侯准备询问王浩具体破阵做法时,虎牢关下的星宿大阵中央,董乾已经下了马,来到了将台之上。 只听董乾朗声喝道:“昔年云台二十八将上应二十八星宿之天象,辅佐光武帝刘秀中兴,我这二十八星宿大阵,虽然比不上光武帝你扫平天下之声势,但对付你们这些忤逆犯上,进犯朝廷,震动天威的乌合之众,却也是杀鸡用宰牛刀了;你们二十镇诸侯,一齐上来吧!任凭你们出动多少人,我这四万人,足以应付,快点来破阵,休要磨叽了。” 董乾话罢,虎牢关上下鼓声大起,有若雷震,响彻云霄。 “寰……寰宇兄弟,依你所言,破这星宿大阵可以硬碰硬,照葫芦画瓢的以牙还牙,没错吧!我是粗人,自幼还兵法阵仗,却不知这古老的五行相生相克之术,孙坚的人马,尽有你调遣,争取一击制敌。”董乾那边发起挑战后,盟军这边孙坚首先坐不住了,开口说道。 “那诸位什么意思?是要齐心协力破敌,还是继续内斗,让董卓把咱们给灭了?”王浩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一众诸侯问道。 刘琦见状,也笑着说道:“诸位,我们乃是正义之师,此番讨贼,董贼用四万人马摆出了个星宿大阵,咱们倘若仗着人多,便是胜了他,也算不得本事,没什么了不起。我与寰宇兄弟有破阵之法,那咱们也只用四万人,便尽可对付得了,只是,还得诸位不吝啬,借手下大将与我们摆阵破敌。” “我们既然应诏而来,自当齐心协力,曹操部下家族之将,尽数借给寰宇贤弟和刘公子,为咱们盟军装声势,涨威风,以列阵破敌。”曹操咳嗽两声,作了一揖,也出声表态。 “公孙瓒与刘备,亦愿送出手下大将,以助成功。”公孙瓒和刘备,双双走出,拱手喝道。 “既然如此,我这做盟主的当然也不能落后,袁某自当倾力相助。”袁绍顿了顿,终于是出声表示赞同。 “我也是。” …… 第一百零三章 硬碰硬 议定破阵后,见众诸侯都愿意配合,王浩也便用心教导破董乾那二十八星宿大阵的办法,为此召集了二十一镇诸侯部下所有大将,对这星宿大阵详加解释,费了几天功夫,才有所小成;虽然不成熟,但也足可与董乾的星宿大阵斗上一斗。 王浩也当真只用四万人,其中马步弓混合,以此来对付董乾的四万骑兵。 这日,双方约定的破阵时间已到,董乾出来直接摆好他的二十八星宿大阵,又出马叫阵: “盟军众诸侯,你们有破阵的办法没有?别磨蹭了,某家已经让你们好几天了,快点,咱们约定的三十六日斗阵期限已经过半,再等下去,我们可就要全面开战了。” 盟军大寨大门下,袁绍当先纵马而出,高声喝道“董乾竖子,切莫猖狂,我盟军中人才济济,岂会对付不了你这虚假的星宿大阵?看好吧!看我等如何破你的阵。” “好,我等着,放马过来吧!”董乾轻笑一声,随即再不发一言,凝神地观察着盟军大军的每一个动作。 说实话,董乾虽然有召唤水浒好汉的系统,但他面对的对手,终究不全是此世之人,他的召唤系统能吓得住旁人,可吓不到同为穿越者的王浩与刘琦;他以一敌二,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实则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多时,盟军大营中涌出四万大军,随后推出一辆高大的将台,但见王浩与刘琦,站于将台之前。 只听王浩朗声喝道:“正如对面贼子董乾所言,昔日光武帝刘秀征伐天下,有云台二十八将,正应二十八星宿之天象,使大汉中兴;咱们如今也摆这个二十八宿大阵,来斗一斗对面国贼的假阵,虽不敢说能比上昔日光武帝的威风,但抗击国贼董卓,却也是绰绰有余!咱们应天子之诏前来讨贼,也是堂堂正正之师。诸君,便按之前传授给你们的阵法,各听主将号令,今日与董贼决一死战,争取一举破敌,攻破洛阳,迎回天子!” “杀!杀!杀!” 四万将士,霎时间气势如虹,高声暴喝着,一下子竟盖过了对面的鼓声;也让董乾及其将士心下微有动摇,都不住紧了紧手中兵器。 随后,王浩下了将台,将台上涌出几名旗兵,接着便令旗展动,四万盟军将士便分成五路列队,行动起来,分列东南西北中五方,也是个二十八星宿大阵。 随着盟军将台上的令旗有规则的挥舞,在一阵阵响彻云霄的鼓声中,盟军东面的八千将士就先列好了阵势,但见为首八匹战马,马上端坐着八员大将,全副武装,依次排列,威风凛凛。 中间一大将,身着白袍,乃是这东路军的主将,骁骑校尉曹操;曹操身边有七员战将,身后都高挑着白色绸缎的大旗,乃是二十八星宿中的白虎七宿名称,上面墨迹鲜明,显然是刚刚做成。 见着七员战将,分别是为“奎木狼”夏侯惇、“娄金狗”夏侯渊、“胃土雉”乐进、“昂日鸡”曹仁、“毕月鸟”曹洪、“觜火猴”颜良、“参水猿”文丑。 这七将各应七星,八将各统帅一千精兵,八千将士,脖颈上都围着一条白色围脖,八员战将,更是全部夸张的披着显眼的白袍,阵成之际,一片黑甲白巾相见之色,也是威风凛凛。 随后,盟军北面八千将士,也排好了阵势,统军主将为王浩,身披黑袍,自领一千铁骑;身边七队人马,前头各有一员战将,也披着黑袍,身后各立着一杆黑色绸缎的大旗,上应二十八星宿中的玄武七宿。 是为“斗木獬”张飞、“牛金羊”赵云、“女土蝠”公孙璃、“虚日鼠”典韦、“危月燕”周仓、“室火猪”魏延、“壁水狳”文聘这七将,王浩这一北路军,除了魏延和文聘两个是外人之外,其余全是自己帐下的精兵强将,其中还有一千重骑兵,可谓人才极盛。 而且这八千将士各自围着黑色围巾,虽是对应防守为名的玄武,但却煞气颇重,宛如昔日横扫天下的秦军再世。 接着,盟军西面,八千围着红色围巾和红袍的将士也列好了阵势,上应二十八星宿中的朱雀七宿;长沙太守孙坚是为主将,其余七员战将,分别是为“井木犴”程普、“鬼金羊”黄盖、“柳土獐”韩当、“星日马”黄忠、“张月鹿”张邈、“翼水蛇”王匡、“轸火蚓”袁遗七将。 孙坚这一西路军,其中半数是各路诸侯,虽然武力比王浩的北路军要差,但其中有这数镇地方诸侯,身披红袍,一片红袍、红巾与黑甲相间着,威风却更甚一筹。 这三路军列好阵势之后,已然成为一个铁三角形状,彼此掩护,互成犄角之势。 再接着,三路军中间涌出八千将士,也很快地排列好了阵势,这八千将士,为首八员战将各披着绿袍,其余将士们围系绿巾,战将身后表示着星宿之名的大旗,也是绿布。 这中路军同样分为八队,中央主将乃是北平太守公孙瓒,其余七员战将上应二十八星宿中的青龙七宿,分别是为“角木蛟”严纲、“亢金龙”刘备、“氐土貉”马腾、“房月狐”鲍信、“心日兔”孔融、“尾火虎”关羽、“箕水豹”陈到七将。 这中军虽然同样威风堂堂,但其中充斥着代表原谅的绿色,原本是这时代的人还则罢了,对于王浩和刘琦这两个穿越者来说,怎么看怎么别扭。 最后,便是坐靠盟军大寨以及指挥将台的南路军,这南路军里的八员战将是其余众诸侯;这一路的主将及战斗力,都远较其余四路为弱。 而袁绍、刘琦、袁术三人,则高立于将台之上,身后跟着各路诸侯部下谋士,都睁大了眼睛,仔细观望着敌我两军阵势。 盟军点将列阵已毕,还未来的及说话,对面的董卓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只听他高声笑道:“哈哈哈!你们这二十镇诸侯,要脸么?亏得是一方霸主,怎地如此不要脸皮,竟模仿起我儿的星宿大阵来了!哈哈哈!你们非要自取其辱,也休怪老夫下手不留情面!” “哼!这两个家伙也不过如此,也只能玩抄袭,就是他们短短几天内能摆好个样子,但老子这星宿大阵可是训练了好几个月,战斗力和将士配合力,是王浩还有刘琦你们两个草率训练出来的阵法能比的么?还真是我高看你们俩了!”董乾在中军,轻笑一声,冷冷的道。 “少公子,你在说什么?那王浩和刘琦,据我所知,目前实力的确是盟军中最强,然某却觉得,盟军中我们的大敌应该是曹操、孙坚、袁绍还有袁术这四位,余者,皆是碌碌之辈!”董乾的碎碎念都传入了他旁边的李儒耳朵里,李儒心下微动,忍不住说了起来。 “先生,这却是你错了,曹操和孙坚确实是大敌,袁绍也不差,但袁术那小子高分低能,缺乏战略眼光,不足为虑;但那王浩和刘琦,绝对是我们最强的大敌!前番我召唤的邓元觉天将死后升天,你可曾注意到,一众诸侯尽皆变色,唯独王浩和刘琦二人,面色只是稍有些动荡,可见二人决非易与之辈!”董乾也同样有心里话不好对此世之人讲,也只得编话推脱。 “少公子明辨,惭愧!惭愧!”听得董乾这话,李儒也沉默了下来,细细观察着对面。 在董卓放声嘲笑的时候,一众诸侯同样尽皆变色,只是多是怒意,没有羞愧。 当然,其中王浩和刘琦,都暗自冷笑了两声,他们想看到的就是这效果。 他们这二十八星宿大阵,看似是在模仿董乾,实则有所不同;需知,这二十八星宿大阵中暗伏五行相生相克之理。 董乾的星宿大阵,依托虎牢关,刚好形成了上北水,下南火,左西金,右东木,中土的阵势。 而王浩这边则是针对了董乾的星宿大阵的五行相克的弱点,盟军大营立于虎牢关之南,与董乾的星宿大阵相对;王浩正是运用了五行逆转之理,乃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北路军由王浩统领,依然为水,但正面对手却是董乾那属南火的一路军马,水克火;东路军由曹操统领,却是属金,其正面对手乃是属木的董乾东路军,金克木。 盟军西路军,由孙坚统帅,乃是属火,正好克董军西路属金的西路军,火克金;而盟军的中军,却是属木,对应董军的中军属土,木克土;盟军的南路军属土,土克水,对应董军属水的北路军。 这虽然对阵法战力没多大影响,但盟军却已然占到了天时,五行相克,硬碰硬,纵然不能取胜,但也不至于落败! 第一百零四章 大激战(一) 随着盟军的战鼓擂动,号角催征,盟军的二十八星宿大阵,便迅速行动了起来,望着对面的二十八星宿大阵杀奔而去。 首先是由王浩率领的黑旗黑袍黑巾的北路军,在张飞、赵云、典韦等冲阵先锋的攻势下,直抢向董乾的南路军。 王浩这八千人中,有一千胸甲重骑兵在,且是作为先头部队用,紧随在张飞等将之后,重骑兵一发动,一时间,便如同排山倒海,直压向董乾的南路军。 董乾的星宿大阵中虽然有重骑兵,然其却在中军,此时前方部队未大乱,也根本用不上;再加上董乾星宿大阵虽然都是骑兵组成,但也只是纸老虎罢了,看起来威风堂堂,但这使骑兵丧失了冲锋的优势,被动陷入防御。 而这悲催的董家南路军,正面对抗的却是冲锋而来的胸甲重骑兵,这让他们如何能抵挡得了? 这董家南路军中的八员战将,见着来势汹汹,尽是铁甲骑兵,也不禁骇然,急令前头部队列阵抵挡;而这八员主将,却纷纷往后退去。 不多时,王浩的南路军撞上董乾的北路军,两军相交,董乾的南路军前面的近两千轻骑,顿时被王浩的重骑兵冲的人仰马翻,立死者达到千余;再加上张飞、赵云、典韦、魏延、文聘五员当世一流武将的率领冲锋,董乾的南路军顿时阵脚大乱。 这时,董乾的南路军中的八员战将齐齐杀回,几番喝令,又杀了几名退却的士兵,这才稳定下来,列好阵势,好与王浩的北路军厮杀。 王浩那一千重骑兵冲了一阵之后,即便井然有序的退了回去,董军见对面重骑兵不比自家的差,全副武装,倒也不敢追杀,只是严阵以待。 随后,王浩北路军前锋队中涌出一千弓弩手,这些早已挽弓搭箭的弓弩手,一出来,便望准对方尽力射去;董军又死了一片,其中还折损不少将领。 这南路董军的主将郭汜大怒,此时尚未正式交战,他八千人便折损了三千余人,这让他如何忍得住,当下不管生死,急忙挥部下将士冲锋,自个一马当先,身边七员战将紧随其后,直冲王浩的北路军杀来。 此时也已来不及挽弓搭箭,弓弩手射了一轮箭雨后,便俨然退去,随着八队轻骑兵,六千余人,分成三人一小队制,迎着冲来的董军杀去,那一千胸甲重骑兵,也随后压上;两军便陷入短兵相接的厮杀中。 与此同时,孙坚所率的红旗西路军军奔向董军由吕布所率的白旗西路军,厮杀到一块;曹操所率的白旗东路军也杀向了董军的青旗东路军;两军的中路军和南路军均紧随其后,观望着己方形势,随时准备冲阵助战,与敌军厮杀。 王浩的北路军,尚未混战便杀敌三千,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压倒了董军的南路军,迫使虎牢关下在中军的董乾,不得不从北路军抽调三千人马,由华雄率领,分成两队去支援南路军。 曹操的东路军,也占到了些许优势,固然曹操的东路军都是他家的精锐,前头七员战将有乐进和自家的夏侯、曹家的兄弟大将,再加上袁绍的颜良、文丑,武力当为盟军之中仅次于王浩的北路军的强悍存在。 但他的对手李傕倒底不是碌碌之辈,李傕是董卓的心腹大将,是董卓最精锐的私人部队“飞熊军”的统帅,他这东路军中,半数都是飞熊军;这飞熊军装备精良,且个个都是与羌族等彪悍的外族厮杀过上百仗的西凉将士;这李傕率的东路军,战斗力自然十分强悍。 是时曹操的虎豹骑尚未形成,且他的骑兵都是木马蹬,有部分还是以绳结代替;而李傕的八千骑兵,一半都是铁马蹬,另一半却也是木马蹬;曹操率的七员战将再是勇猛,手下的士兵,倒底也是逊李傕一筹。 初时曹操借着骑兵的冲锋之力,一时占到了上风;但毕竟不能长久,两军短兵相接,陷入厮杀后,便战成了平手。 而孙坚所率的西路军,就要惨一些了,孙坚统领的西路军,半数是步兵,江东子弟固然强悍,但他的对手却是以吕布为主将的八千并州狼骑。 尽管孙坚的西路军中的骑兵借冲锋之势,一时打乱了下吕布并州军前队的阵脚,但随后便被吕布等将的勇力给拉回平局,两军厮杀,立时陷入胶着状态。 吕布持勇力冲阵,众诸侯虽然不能抵挡,但孙坚西路军中却有黄忠这么一员战将,也尽可敌住吕布;吕布部下剩余六健将,张辽为程普、黄盖敌住;臧霸被韩当缠住手脚;余者,便不足为惧,一众诸侯尽皆抵挡得住。 吕布并州军中虽然有武力不亚于张辽的高顺,但高顺虽为战将,却要指挥者陷阵营杀敌;陷阵营号为“有所攻,无不破!”是以敢称陷阵营。 陷阵营虽然只七百余人,但即便是数千轻骑,正面对上它也未必敌得过。 高顺不管众将的厮杀,自领着陷阵营冲阵,初时虽然一路所向披靡,盟军众骑兵皆不能抵挡;但陷阵营冲杀了一阵,便遇上了对手。 这对手乃是孙坚直属的三千江东步兵,孙坚这三千步兵,装备精良,俱是重装,且个个悍勇,配合严密;高顺的陷阵营虽然勇,单兵战斗力要胜于孙坚的江东步兵,但毕竟人数少了许多,即便有上千并州狼骑助力,但短时间内,也奈何这三千江东步兵不得。 盟军东、北、西三路军和董军东、南、西三路军混战到一处,一时间杀声震动天地。 两军后方均是战鼓雷动,号角声震,而前方八万人马,正舍生忘死的激战,大呼酣斗,战场形势很快陷入白热化,一时间难解难分。 引得盟军和董军在战场之后的数十万将士,看得心痒难耐,暗暗心惊的同时,也颇想上前助战,好取得胜利;但战场形势胶着,又约好了斗阵,也不好插手,但两军主帅袁绍和董卓都暗自打定了主意:“反正已经打成这样了,还管什么斗阵的规矩,要是己方落败或陷入下风,大军便立马压上,来一场决战,争取破敌!” 王浩的北路军中,王浩本人由公孙璃和周仓护卫着左右,身边还有一百轻骑克星的陌刀队护卫主帅,这一路马步混合军,来往军中,倒也是无人可挡。 而前锋队中的张飞、典韦、赵云、魏延、文聘五人,都奋勇争先,五将均大显身手,左冲右突,一路冲杀,无人敢当。 是时五将几乎同时杀了一或二名将领,张飞忽然大喝一声,言道:“子龙、典兄,还有文长、仲业,咱们这么个打法终究没意思,不如来打个赌赛,可敢否?” “打如何赌赛?翼德尽管说来。”魏延虽然为人比较刻薄,但在战场上厮杀时,到也蛮有兴致,虽知道不合时宜,但仍忍不住发问。 “哈哈哈!痛快,俺这赌赛很简单,就是来比赛杀敌,谁杀的最多,谁赢,不过说好了,是个好汉子,就别扯谎,杀多少是多少,要是让我发现谁扯谎,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张飞笑着说道。 典韦一听,立刻来了兴致,笑道:“好,俺参加,翼德,怎么个比法?赌注是多少?” “嘿嘿!很简单粗暴,就是比杀敌量,第一名通吃,第一名之后的都算输,输了自然就给钱,赌注就是俺一个月的钱财俸禄,十五两银子!至于子龙和典兄,咱们是自家人,就干脆一点,直接赌一个月的钱粮俸禄!怎样,你们觉得如何,敢不敢赌?”张飞冷笑着,喝道。 典韦兴致勃勃,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赵云对自家大哥的提议,虽然不想,但不好反对,顿了顿,终于是点了点头。 魏延和文聘,则暗自惊叹,我靠!典韦一个月的俸禄,光钱就有十五两白银,还不算粮在内,这么高的俸禄,真是令人羡慕…… 二人也都垂涎这十五两银子,愣了愣神,即便点头答应,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好!咱们就来赌一赌,顺便考教一下个人武力,这比杀敌数量嘛!自然是谁武力高,谁杀的多!翼德、子龙、典兄,你们且看我们二人的本事!” 二人说话的同时,心中都有了一个念头,此番回去之后,定要让主公给涨一下俸禄,或者多给些赏赐…… 张飞听得四人都同意,哈哈大笑,一扬丈八蛇矛,立时刺翻了一名士兵,随着高声笑道:“好!看看到底谁胜谁败,只是,输了可别赖皮!” 第一百零五章 大激战(二) 典韦等五将赌约议定,随即便大展神威,用尽浑身解数杀敌;一时间,五将在乱军混战之中横冲直撞,更加无人可挡。 不知该说是可笑还是荒唐,这五位汉末天下武将中都能挤进前三十,甚至是前三的五员战将,竟在战场上公然赌赛杀敌。 这要放在太平盛世,决定是骇人听闻的消息;但如今这乱世,草芥人命,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将,早已对生死麻木,即便是再仁慈的人,也只剩下对自己人或者自己这边的百姓宽容,在战场之上,即便是朋友,也未必会手下留情。 只是可怜了董军中许多士兵,他们听从军令,站在军人的角度来看并没什么错,但战场厮杀,是人一直掩藏在心中,善恶并存的人性中的野兽的爆发点,已经不分什么对错了;一场恶战,许多士兵在不知不觉中,性命却已然被握在了他人手中,甚至被人用来赌赛,实在是悲剧,却也是无奈。 一个族群发展壮大,到了几千万甚至数亿的规模,同族同胞的观念,也就没那么强了;若是有统一的信仰和人人敬畏的合理律法约束,或者在太平盛世,整个族群面对外敌入侵的时候,情况会好很多。 但这汉末,恰恰是朝纲腐败,人心丧乱,逼得黄巾起义,让民众不得不以杀戮来追求生存的时候,是时官民思想混乱,信仰追求已经塌了,但统一天下,争霸中原的思想却又根深蒂固,所以也不会像春秋战国那般的百家以学说争鸣,而是百家以武力争权夺利;大汉族的衰落,也从此而起,复兴或者更新重生之日,却已是几百年乃至几千年后的事了。 再观战场之上,厮杀的最猛最疯的,当属古之恶来典韦。 此时典韦正撞见董军十数名将士,朝他围拢过来,不禁大喜,扬声道:“哈哈!来得好,让你们这些孩儿见识见识你典爷爷的手段。” 典韦说话间,已奋起双戟,纵马上前,双戟到处,已砍翻四人、典韦再接再厉,手起处,左手一戟削断一名小将喉咙,接着右手反手一戟刺死一小将。 见着典韦手起杀死六人不过霎时,原本围向典韦的一众将士大惊失色,急忙举着盾牌,引着战马缓缓往后退去。 典韦冷哼一声,双戟又起,接着马力,往前一冲,典韦本身的巨力再加马力,力量何止数百斤;但见他双戟到处,铠甲平过,血如涌泉,连一名士兵手中是盾牌,都被典韦一戟给斩成两半。 其余一众董军将士,更见典韦神勇,哪里还敢交锋,惊叫着不妙,往后急退;接着一队持长圆盾的士兵涌出来,一字排开,拦住典韦去路。 典韦见了不慌不忙,反而翻身下马,一手挟住两枝大戟,接着有亲兵重骑护卫,不紧不慢地从腰中接连摸出十数支小戟,看定对面的一队骑兵,手起处,一戟一人坠马,绝无虚发。 典韦单使小戟暗器,便立杀十数骑,一众董军将士,更加心胆俱裂,四下无人敢近,尽皆退开,去找他人厮杀。 典韦复飞身上马,挺一双大铁戟,引着一队胸甲重骑兵,在乱军之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典韦一路冲杀间,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子龙、翼德还有文长、仲业,我看你们还是认输吧!俺是猎户出身,打野物绝无虚发,换过来杀敌也是同样!” 魏延和文聘正奋力厮杀着,方才看见典韦忽使大戟,忽使小戟,在混战之中来去自如,心里也不由得暗自钦佩。 但二将暗暗喝彩的同时,心里却着急了起来,他们已经后悔了,不想数年不见,典韦神武更胜往昔,却是他们小觑了,早知如此,真不该和典韦打这个赌,就眼下这个情况看来,他们是输定了;十五两银子倒是小事,重要的是他们为他们这一镇诸侯,为自家主公丢了面子! 但战场厮杀,二将心中虽然不免懊恼,但也不得不沉下心来杀敌,至于典韦的嘲笑,只好置之不理。 “嘿!典兄,莫要太猖狂,你是猎户,俺还是屠户呢!杀猪是老本行,杀敌亦是轻松如意。”张飞大笑着回应,他并不着急,手中丈八蛇矛大开大合,所到之处,尽皆倒扑,且丈八蛇矛到处,尽指敌军咽喉或面门,磕着蛇矛立死,碰着蛇矛立残,更无虚发,也让人不得不惊骇。 除了张飞杀敌之神勇不输典韦外,赵云也一样不差;尽管赵云是轻骑,不如典韦那般,连人带马都是重甲,根本不怕刀枪箭弩的横冲直撞。 但这赌局对他们这自家人来说,要是输了可就破费了,可能一个月都吃不了好的;即便是赵云,也难免武人惯有的好胜心,当下有心争赢,也不得不大显手脚,拿出师传的百鸟朝凤枪法,银枪到处,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尽中敌军咽喉,立杀七八人落马,也让许多将士惊叹不已。 典韦正奋力厮杀间,突觉一道破空之声响起,一股凌厉之风袭来,心中一惊,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将身子往马背上俯下。 再看时,只见一颗石子从典韦身后飞来,打翻了典韦前面一名己方士兵,直打的那士兵头破血流,明显这石子为人所发;那名中招的士兵,幸好有己方士兵掩护,否则其中了一招暗器,昏晕间,在这混战之中定要丧命。 典韦他周身重要部位均覆盖着板甲,原本也不惧那颗飞石,但他习武之人,总是下意识地要躲避飞来暗器,此时见得因自己的躲避而伤了自家士兵,不禁大怒,回身喝道:“哪里来的小厮,敢在俺面前卖弄手段,丢石子的那将,给我出来!” “某家‘没羽箭’张清是也!石子正是某丢的,闻盟军中大将典韦,暗器高明,特来与你比试比试!看谁厉害,输者,就献上项上人头吧!”一将横枪立马,扬声喝道。 此人又是董乾以百人之命召唤而来的水浒中将,梁山好汉中的天捷星没羽箭张清。 “什么没羽箭张清?俺没听过,哼哼!你个毛孩,怎敢来我面前卖弄?没羽箭?看你担不担得起这个外号!放马过来吧!某让们先出手!”典韦见着张清,冷笑数声,双戟怀抱于胸口,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扬声喝道。 “你这厮!怎敢如此托大,莫要小瞧人了,看招!”张清将马一提,手中长枪一挺,虚做往前冲的样子,左手早从腰中锦袋里取出一颗石子,大喝一声,望准典韦无铁甲防护的面门打去。 典韦是何等样人,口中虽然托大,但始终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张清的一举一动;张清虚做攻势,趁机摸石子偷袭,早被眼疾手快的典韦看的清清楚楚,典韦见着这飞石打来,冷笑一声,只把头往旁一侧,轻松躲过一颗石子。 “别急,还没完呢!”张清又喝一声,见一颗石子不中,又拈取了两颗石子,望定典韦面门上的一对浓眉大眼的薄弱之处,尽力放去。 典韦早已瞧得阵前,只将双戟一挥,“叮当!”两声,两颗飞石都被典韦拨落。 张清见典韦轻松抵住他的飞石,心下十分惊异,暗道典韦果然名不虚传,当下用尽毕生解数,再取出五个石子,望着典韦全力飞去。 典韦和坐下战马,重要部位都已覆盖铁甲,见着张清一下子丢出五颗石子,也不紧不慢,只是从腰间摸出一枝小戟,望着飞向自己面门的那颗石子,应手飞去,同时典韦手中双戟,再次舞动。 只听的数声响亮,张清那飞向典韦面门的石子被典韦一枝飞戟打中,那个石子也被打得粉碎,和小戟双双掉落于地;所不同的是,张清那颗飞石在半空中被飞戟击的粉碎,四散落下;而典韦的飞戟,则一直飞到了张清脚下。 “小子!你够了,这下该我了,吃俺一戟!”典韦大喝一声,当下抡动双戟,纵马直取张清。 典韦之前冲阵杀敌,已经将带的小戟用的差不多了,方才是最后一柄,他身上小戟用完,也见识了这张清的飞石本领,便无心再和他玩下去了,直接来杀。 张清见着典韦冲来,心中大乱,慌忙要走,但早已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迎战典韦。 张清虽然飞石手段了得,但其枪法比之其暗器,却要逊几筹了,眼下力气武艺都不如典韦,被典韦正面缠上,飞石又无法施展,胆战心惊之间,张清战不数合,便抵挡不住,虚晃一招飞石,急忙调转马头退去。 “哪里走!”典韦哪里肯舍,嫌战马不够快,当下便跳下战马,抡动双戟,踏步去追。 典韦这双飞毛腿,能追上猛虎,仅次于周仓的飞毛腿而已,少时被赶上了张清;典韦手起一戟,将张清坐下战马的两只后腿斩断;战马失去一双后腿,立时站立不住,立刻便将张清甩下马,摔落于地。典韦不容张清说半句话,立马赶上又是一戟,将张清头领斩下。 张清头颅一断,典韦正要提起他的头颅时,天上复降下一道白光,覆盖了张清的尸身。 “啧!怎么又是一个魔将!真是的!”典韦虽有过之前斩杀邓元觉的教训,但此时杀的兴起,天上突降白光,也无法避免的吃了一惊,往后一跃。 典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天爷把他的功劳收走,却又无奈。 “嗨!罢了,罢了!就随他去吧!”典韦无语之时,也只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便往回赶去,坐上战马,抡动双戟,再次投入厮杀之中。 第一百零六章 大激战(三) 典韦与张清决斗的同时,张飞、赵云、魏延、文聘四将也同样遇到了硬手。 张飞为使铁棍的召唤武将山士奇给抵住;赵云同样撞上水浒来人王寅;魏延敌住徐晃;而文聘,则是单战徐荣和牛辅二将。 这被董乾召唤来的山士奇和王寅,在水浒中本就是一流高手,在这里也不差;倒是缠住了张飞和赵云这两员当世绝顶武将好一时。 山士奇与张飞酣斗三十余回合,张飞杀的起兴,大喝一声,精神倍涨;而山士奇则被张飞这一声如若雷震的暴喝给吓了一跳,一时错愕,再反应过来时张飞蛇矛已到他咽喉;山士奇倒底还是措手不及,被张飞一矛刺死,接着又是一道白光降下。 王寅与赵云大战五十回合,枪法不逮,气力不加,被赵云一枪刺倒于马下,白光降下,这原本不属于当世的王寅,重新回天。 与此同时,东路军也降下了三道白光,但不知是谁与谁厮杀,更不知何人被斩。 这种场景,经过王浩和刘琦的一番解释和忽悠,盟军众将士见了,心中虽惊,但早已不似之前那般被吓得屁滚尿流,故此也不影响军心,许多将士反而因此厮杀的更激烈。 王浩和刘琦见到接连几道白光降下,也不禁惊叹,暗自寻思:“董乾这召唤系统这般草芥人命,要用百人之血来祭奠,真是骇人听闻;也不知这混蛋召唤了多少水浒武将来此!” 另一边,魏延力战百余回合,杀退徐晃;文聘亦战败了徐荣和牛辅二将。 董军这南路军主将或死或败逃,一时间没人指挥,王浩的北路军士气大增,不多时便全面压倒了董乾的南路军,董乾的南路军便渐渐抵挡不住,看着情形,不多时便要被击溃。 但此时战场形势依然没被扭转,王浩北路军虽然取得优势,但孙坚所率的西路军和曹操所率的东路军依然在恶斗之中,战乱十分惨烈,杀喊声一阵响于一阵。 董乾战场形势难分胜负,也亲率中军援助南路军,以对抗王浩,其北路军也分成两路,助战己方东西两路军,依次加入战团。 敌方如此,盟军自然也不落后,中军和南路军也分成三路支援己方,加入战团之中,已有十二镇诸侯进入鏖战的状态。 就算是观战的袁绍、刘琦、袁术等人,也看得心惊肉跳,率盟军剩余二十余万生力军,紧紧贴在星宿大阵后面,几人也齐齐上马督战,身后近三百面大皮鼓,打得咚咚声响,震耳欲聋,除了正处于战场激战之中的杀喊声,更没什么声音能掩盖这鼓声。 其时已近傍晚,天边红霞燃起,一片血红,映照了整片大地,明日天气,不用说便是大晴天了;本来这也是一道风景,该让许多人心情愉悦。 但这虎牢关下,却是八万余人在舍生忘死的恶战,谁人愉悦得起来?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见得如此场景,也都暗自捏了一把汗,不知不觉中,天边的红霞几乎和虎牢关下丧命的将士流出的鲜血融为一处,使得许多正在厮杀的士兵,已经将鲜血当成了天空中照耀下来的红霞,见到鲜血横飞,再也没有了恶心和不爽之态,虽然激战许久,身心劳累,但早已麻木,为求生存,人类身体里的兽性,已经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即便是身处激战中的王浩,自来到汉末后,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早已没了当年的害怕,但此刻虽有公孙璃和周仓以及剩余的七十余名陌刀亲兵队护卫,但此时见了这人数比之前平青州黄巾人数少了几倍的一场厮杀,却也不由得暗暗心惊:“西凉铁骑和并州狼骑果然名不虚传,这些骑兵,可不单单靠马力厮杀,就是步战本领,亦是不俗,单兵作战能力真不一般,董卓真是对手!看来日后若不与人联合,以一己之力,未必赢得了如今的董卓。” 两个星宿大阵,此时的阵脚也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大规模齐整,而是分成了成千上万的小队,小阵稳固,互相携同作战。 两军酣战良久,仍然不分胜负,董军中军与正面前军已处于劣势;而李傕的东路军和曹操的东路军战成平手;孙坚的西路军和吕布的西路军,仍然处于恶战状态,谁也不肯服输,难解难分。 这时,忽听得虎牢关下十数万西凉军齐声高呼:“相国万岁!” 呼声平起,震动山冈,如潮水般传到了每个盟军将士耳中,但见虎牢关下,由铁骑拥卫着一辆高大的战车,战车上青伞黄盖,正是董卓亲至。 董卓立于战车之上,看着战场形势并不容乐观,己方未必能胜,心下不禁焦急,心生一计,传令下去,令八个精锐的万人西凉骑兵队从正在厮杀的两个星宿大阵外围,直接突袭盟军大本营。 董军将士,见着董卓亲至,又有数万人从旁侧包抄来支援,顿时士气大振。 袁绍见了,也心下惊骇,急骂道:“这混蛋董贼,居然违背约定,敢率兵突袭我本部!该死!刘公子,你留在将台看着,其余众诸侯,率大军迎战董贼的西凉军。” 随后,袁绍便率着剩余一众诸侯,发动早已等候多时的二十余万将士,迎战董卓突来的八万西凉骑兵。 将台之上,在刘琦的指挥下,红旗招动,二十余万盟军马步混合军分向左右,步兵长枪大盾列阵防御,轻骑则迂回突击,冲上去迎战西凉军。 将台之上,即便是刘琦,也看得惊心动魄,许久不曾燃起的热血也不知为何喷涌而出,传令将台附近的三千余将士,暂时停止擂鼓。 刘琦接着攘臂大呼:“兄弟们,今日叫董贼亲眼瞧瞧咱们讨贼二十一镇诸侯,正义之师的好身手!杀一人者,官升一级,赏银一两!杀二人至五人者,官升二级,赏银五两!杀敌越多,封赏越多!不幸身亡者,抚恤金番三倍寄给家人!保家人十年生活无忧!弟兄们给我争口气!” 刘琦说话的同时,将台附近三千余将士也随其声高呼,加上停下了鼓声,战场之上激战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盟军众将士虽然疲累,但听得刘琦这么说,登时精神大振,战意高昂,各人均把生死置之度外,齐齐出力死战。 只见虎牢关下的厮杀规模越来越大,倒下去的将士也渐渐在一大片地方堆积起来,但战场上的士兵仍然如怒涛狂涌一般,踏着自家弟兄或者敌人的尸体,兀自恶斗不止! 黄昏落幕,两军上千员传令官来往奔波着,虎牢关上和盟军营寨,更是点起了千万灯火,照耀得战场如同白昼,丝毫不影响两军激战。 战不多时,王浩身心俱疲,看向左右,公孙璃大口的喘着气,光滑的额头上已经冒出黄豆般的汗珠,不住的往下低落,铠甲也染上了许多新旧的鲜血;便是强如周仓,一样也没好到哪去,厮杀渐渐慢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王浩接着护卫,远望四周,见两个星宿大阵,厮杀都慢了下来,双方都是守多攻少,借机休息;更有不少战马累死,骑兵转做步兵,便不敢再行强攻;连前锋的许多和对手短兵相接的将士,也渐渐抱团往后退开,避免卷入混战。 此时即便勇猛如张飞、典韦等将,乃至吕布、董乾等众,均已疲惫不堪,他们这些战将,虽然仍在敌军阵营中左冲右突,但早已大不如前,冲一阵便要回到自家阵营帮助士兵防守。 一众当世一流武将中,倒是典韦状态最好,典韦在黄昏之时,便心疼战马,不忍其死伤,便干脆放了战马回到本阵,自己领着一众亲兵步战。 典韦弃了战马,一样是威不可当,无人可敌! 需知,典韦曾追逐一头猛虎数个时辰,而且追逐之后,不经休息,还能酣战张飞数十回合而不败,可见其体力之充沛,战场上将士,当以典韦最强! 但这状态也就仅限于典韦了,张飞体力虽不比典韦差,但他的丈八蛇矛步战不便,战马状态又不加,也不得不以防守为主,冲阵为次。 王浩也已疲惫难当,回头顾左右道:“不能再这么斗下去了,这斗阵是分不出胜负了,咱们破不了董乾的星宿大阵,他也奈何不了我们!唉!罢了!与西凉军野战与我军不便,传令下去,咱们且战且走,退回营寨再说!” 王浩说话之间,满天繁星的夜空之中,突然闪现出一道亮光,胜过了空中最亮的北极星;不多时,这道亮光便照耀了大地,一阵轰隆隆之声自天而降,直达虎牢关…… 第一百零七章 大激战(尾) “什么声音?这是龙吼声么?” “且住手了,天边有异光!” …… 随着天空传来的轰隆隆之巨声越来越大,似乎离虎牢关越来越近;正在厮杀中的十数万将士,也被这声响给惊住了,当下不敢再厮杀,缓缓后退,立住阵脚。 董军和盟军数十万将士,都下意识地望了望天空,但见头顶正中央的天空,皎洁异常,其中出现一团红紫色云气,周边散有红色火焰,宛如一柄利剑,垂挂在空中,发出极大的吼声,目标直指虎牢关。 “这是什么情况?”即便是如王浩、刘琦、董乾这三位穿越者,见着这异象,也十分惊奇,三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景象。 而且,听天上那火球发出的声音,像是后世火箭发射的声响,可谓震动寰宇。 原本厮杀得正紧的的十数万将士,都退回了本阵,呆呆地看着天空,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哈哈!”董卓忽然扬声大笑,喝道:“此乃天谴!尔等逆贼,不知尊卑,胆敢犯上作乱,惊扰朝廷,震动天子,该当何罪?此我儿董乾所唤天谴,尔等若不尊崇,便教尔等尸骨无存!” “哈哈。”董乾讪讪笑了笑,紧接着说道:“父亲所言非虚,此正是某家召唤而来!” 董乾话音未落,两边的将士,军心还未来的及引起争论,盟军一众诸侯中却已有人发话了。 只听曹操与着其身边曹洪等将士,齐齐扬声暴喝:“弟兄们休要害怕,此天谴定是惩罚董卓这等逆贼的,天下岂那董乾会神通?别忘了,盟军之中还有王浩将军和刘琦公子!” 果然,曹操等人这么一喝,盟军众将士立刻稳定了下来,都指望着王浩和刘琦,还有不少人担忧的发问。 王浩暗暗佩服,暗想:“好家伙!这曹操反应力还真是快!怪不得能成为汉末最大的枭雄。” 刘琦反应力也相当,曹操一言既出之后,即刻便见风使舵,扬声喝道:“诸位莫怕!此异象乃某与王将军召唤而来,正是来降伏董贼的!” “呸!你这黄口小儿休要胡言乱语!”董军之中,不知何人,突然高骂一句。 随着便引起爆炸式的响应,两军竟对骂起来,死活要证明天上那异象是自己这边的。 “夫君,天上那异象,当真是你们召唤出来的么?可是……”公孙璃眉头紧皱,凑近王浩耳边,轻声道:“我自幼常听家中长辈讲我们这一对追魂转魄陨铁剑的事,天上的异象,好像父亲他们说陨石将落时的情景啊!” “什么?陨石?”王浩大惊失色,他虽然没见过陨石、流星,但听公孙璃这么一说,便想起在后世时看探索宇宙科教片的情景了,貌似这就是陨石降落,而且好像还是正对自己头顶垂直而下。 王浩余惊未定,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叫道:“弟兄们,小心,这天谴是陨石,为避免误伤无辜,快退回营寨,分散开来,注意躲避!” 随着王浩这一喝,在盟军之中立刻传开来,顿时盟军军心大动,但毫不松懈,前队改后队,列阵后退。 盟军如此,董军也没好到哪去,一样军心大动;此时就是董乾和董卓他们想乘势追击,既无力,也没那胆气追赶,也急忙退入虎牢关内。 在两军后退的同时,天上那异象也越来越近,董军和盟军退回各自营寨后,都能清楚的看见,天上那玩意就是一颗陨石,而且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近,其散发出来的火光,照耀了虎牢关方圆百里的大地。 陨石和地面的拉进,造成盟军和董军极大的恐慌,在许多人为防万一,找地方躲避的同时,更有不少人搓土为香,拜天拜地拜祖宗,但求保佑自己性命。 “我去,真是陨石啊!”王浩已经惊的不知所措了,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抱着公孙璃,眼中同时浮现出期望和绝望之色。 公孙璃也紧紧的拥着王浩,靠在王浩肩头,呆呆地看着天上那颗越来越近的陨石,不禁闭上了双眼。 王浩部下赵云、张飞、典韦等将,也露出难得一见的紧张神色,立于王浩左右,一动不敢动,静候天命,心中已抱死心。 其余将士,也都各有异动,有人已经吓得坐到地面,魂不附体;有人双手合十,不断的磕头拜天拜地拜祖宗,嘴里念叨着不停;亦有不少战友感情深的士兵,靠在了一起,准备一同赴死。 两军将士,竟没人想逃跑,一来是对这颗陨石抱有期望;二来也没人敢跑。 不时,天空那颗陨石,接近了虎牢关,在其散发的那耀眼的火光时,也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压迫气场,逼得两军无人敢动弹半分,许多身体较弱者,已经喘不过气了。 “但愿……”王浩也闭上了眼睛,默默祈祷着。 “轰!” 但见飙光一道,大光刺得人无法睁眼,接着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塌,山岗震荡,两军将士,更是被其造成的声响震的耳鸣,更有甚者,耳边已经留下鲜血。 两军将士都还未来得及完全睁开双眼,只微微睁开了一条线,接着便见到一股灰气涌起,烟尘障空。 两军将士再一次紧闭了眼睛,将头深深埋下,双手捧前遮挡,犹如沙漠中躲避沙尘暴的鸵鸟一般。 再看时,已不知过了多久,人们睁开双眼时,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和手脚,摸到切实感时,都暗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我还活着!” “快看,虎牢关塌了!”盟军的前哨所在之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接着便起一阵欢呼声。 “啥?虎牢关塌了?”一众将士大惊,争先恐后的往寨门赶去,观看情况。 “三弟,你们跟着我们后面,我们与你开路!” 王浩和公孙璃尚在余惊未定之间,就听到张飞一声暴喝,接着被周仓等人拥护着上了马,便往寨门赶去,由张飞和典韦二将当先开路,盟军犹如波浪般开裂。 “这……”王浩被拥簇着到寨门处看时,只见虎牢关城门处已经成了齑粉,完全倒塌,同时虎牢关隐隐传来惨叫声和惊呼声。 “弟兄们,都看到了吧!曹某说了,这是天谴,正是王将军和刘公子以神通相邀,天公作美,特下此陨石,来对付董贼的。”曹操也喜出望外,当先叫了出来。 “王将军威武,刘公子英明!老天爷有眼,显灵了!”一众盟军将士,在曹操的带动下,齐齐高呼了起来,一阵响过一阵。 但此时正受到盛赞的王浩和刘琦两个,则是一脸错愕,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也不见到历史上有关于这陨石的记载,这倒底是什么情况? 史官失误?还是一个巧合?再巧合,这陨石也不应该专砸董卓啊!难道…… 王浩和刘琦都响起了中兴大汉的光武帝刘秀,传闻其与王莽新军作战时天降陨石,坠入新军营帐,使得新军将士人心惶惶,而后刘秀率军冲营时,又天降暴雨,引发了洪水,淹死许多新军,而他刘秀的义军,却因在城内,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刘秀“位面之子”的称号,亦由此而来。 此战,刘秀义军总数不到两万,但却打败了王莽四十余万大军,不知是王莽倒霉,还是天公不作美;或者王莽真是穿越者,而刘秀是被派来专门对付他的“位面之子”。 “我既然能莫名其妙穿越到这汉末,看来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莫非,哥真的是什么天选之子或者位面之子么?”王浩和刘琦二人,都这么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董贼造天谴,我盟军大小将士卒,更该奋力杀贼,有老天助力,还怕什么?弟兄,随我冲啊!”在盟军众将士错愕之时,孙坚和曹操二将已然纵马而出,于军前扬刀跃马,高喝着。 随着二人兴奋的呼喝,盟军将士被带动,士气大增,仍由曹操和孙坚二将作为先锋领头,引起二十一镇诸侯盟军数十万之众,直往虎牢关下,杀奔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追击与否 虎牢关大门被陨石砸塌后,在曹操和孙坚的带动下,王浩、公孙瓒、马腾、王匡、乔瑁、鲍信、孔融、张杨、陶谦、刘备这十路诸侯,也奋起追击,共十二镇诸侯,率着盟军九万骑兵当先,追杀董卓。 而袁绍、刘琦等诸侯,则率着其余大队步兵紧随在后,作为后援。 王浩等诸侯杀至虎牢关下时,只见到不久之前还高大坚挺的虎牢关,中间城门及附近一大块,已然沦为废墟,砖瓦尽成了齑粉。 中央一个方圆十余丈的大坑,其中和附近还燃烧着余火,单是坑里,就躺着已经被烧焦了的数千西凉兵和战马,加上周围被陨石碎片或者被倒塌的城墙压死的人马,人与马的损失,总计可能上万。 往关内望去时,不远处还有正在奔跑逃命的士兵,传来阵阵呼喊声,虎牢关后的大道上,更是掀起一片尘土,一路皆有马蹄印。 王浩、曹操、孙坚等人虽然急切于追击,但无奈,帮盟军一举破虎牢关的陨石,此时也成了盟军进击的障碍,一众诸侯兵马,只得绕道填坑而行。 费了好大劲,才有大队精骑迈过了那陨石坑和虎牢关城墙的废墟,仍由王浩、曹操、孙坚等十二路诸侯作为先锋,要引着数万精骑继续追杀董卓败兵。 一众人正准备起兵追杀时,却被袁绍派来的传令兵拦住了去路,少时,袁绍与着刘琦等诸侯,率着亲兵先来,叫住王浩等人。 “诸公且住了,穷寇莫追,不要追赶,今有天公助力,帮我们破了虎牢关,何必再怕董卓?虎牢关已破,我们盟军直指洛阳,不日便可救出天子,何须着急?且先屯下休息,明日再追杀不迟!”袁绍一脸轻松,笑着说道。 曹操疑惑不解,喝问道:“今董贼为天降陨石所败,士气大减,其西凉军逃去不远,肉眼可见,咱们现在正可乘势追袭,本初兄何故阻拦我们追杀董贼?” 袁绍笑道:“孟德莫要小觑董贼,董贼西凉军精锐,且拥二十万之众,这虽有陨石折其数千,但不损其根基,我们盟军又刚与董军激战一日,诸兵疲困,追杀恐怕会中其埋伏,多半无益,还是先休整,然后大军进发,定能杀了董卓老贼。” 王浩冷笑一声,喝道:“盟主此言差矣!董贼西凉军新为天公所败,有天助力,此天亡之时也,我们趁胜追击,一战便可定天下矣。若迟疑而不进,明日董贼到了洛阳,依托洛阳城,进可攻,退可往长安躲避,我们便很难杀灭董贼了!” “好!”孙坚拍手称快,叫道:“寰宇兄弟所言甚是,深得兵法精髓,如今正是我们一举杀灭董贼的老时间,再迟疑不前,让董贼得以喘息,早晚必要为祸自身。” “孟德,文台,寰宇兄弟,你们三位太过激进,反而不好,董贼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咱们二十镇诸侯若不会和与一处,如何能与他二十万西凉铁骑相抗衡?还是先休整,明日再行追赶。”刘琦冷笑着说道。 “李……刘琦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此时若不激进,是要给董卓喘息的机会么?就眼前,董卓新败,将士皆无战心,正是我大军追杀之良机,然尔等却偏要先休息,迟疑不前,枉为一镇诸侯,堂堂大丈夫,如此畏首畏尾,能成什么气候?”王浩忍不住怒骂道。 他并不想此番讨董无功,多少也得捞些切实的战果,要不然来参与这一趟浑水做甚? 只是他没想到,刘琦也做这般心思,恼怒之间,说话语气便重了点,不顾袁绍等人的颜面。 “说得好!”孙坚毫不犹豫的出言赞同。 “正是如此,诸公还是清醒点吧!董贼独霸京师,他这一方诸侯的实力,不是咱们之中任何一镇诸侯能单独抗衡的;此时咱们天时地利人和俱占,如不乘胜追杀,岂不是让董贼这头猛虎喘息,变相养虎为患?”曹操也出言赞同。 “三位勿急,我们并不是不追杀董卓,只是大军疲惫,必须先休息,择日再行追杀不迟!”袁绍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喝道:“王将军,你贵为一镇诸侯,当世英豪,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有袁绍先说话后,袁术也就不怕了,脸色阴沉,眯着三角眼说道:“王将军,你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恶意中伤我们么?如此急躁,才真是难成气候!” “哼!是么?那咱们来说道说道。”王浩冷眼环视众人,沉声喝道:“袁盟主,你身为盟主,四世三公,名满天下,怎地如此不识战机?见董卓新败,却不思及时追赶,连这大好战机都没看出来,说什么我军激战一日,疲惫不堪;呵呵!我军疲惫,难道董军就不疲惫?合着今日的厮杀,就我盟军在内斗?董贼的兵马是半点没参与?” 王浩此言一出,袁绍等人一时也无言以对。 见着众诸侯如此,王浩将心一横,发起脾气,妈的,你们这些家伙既然如此,那休怪老子不留情面了,反正早晚要撕破脸,现在趁着有理,骂你们这些人一通也痛快! 王浩接着说道:“朝堂上的天子和洛阳百姓都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我们去解救,这就不说了!袁绍袁本初兄,还有袁术袁公路,我听闻,先前董卓起兵来对抗盟军时,于洛阳尽斩你叔父袁隗一家老幼,此皆是你袁氏族人,你二人难道不思报仇么? 袁术,你卖弄心机,唯恐他人立功,为自己争利,先前孙文台对抗华雄时,你拖着粮草不发,置盟友于危难之间视而不见,不义无信!其心可诛!哼!汝等妄名满天下,不想却是如此之辈!此名为扶汉剿贼,实际上都在为自己谋取私利罢了!王某深以为耻,我要继续追杀董卓,你们不愿追赶,那咱们谨此告辞罢!” 王浩这话,顿时激的袁绍和袁术两兄弟面红耳赤;引得孙坚拍手称快,连连暴喝着支持,还因之前袁术不发粮草之故,造成自家江东子弟损伤不少,趁势骂了袁术几句! 其余诸侯虽然冷眼旁观,但也有不少人点头赞同。 至于刘琦,王浩也本想顺带骂他几句,但终是顾忌他是自己的“老同学”,他是穿越者,没那么容易对付,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去。 “你……你……你们何敢如此言语!放肆!成何体统?”袁绍和袁术被骂的羞臊难当,恼羞成怒,想反驳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双双拔剑出鞘。 袁绍拔剑喝道:“王浩,你这不过二十出头的黄口儒子,不知天高地厚,怎敢如此欺我也。” 同时袁绍背后颜良、文丑皆举着刀枪,直指王浩。 王浩毫不慌张,冷笑一声,身边公孙璃、周仓拔剑而起,背后张飞、赵云、典韦、霍逍等将亦挥动着各自兵器,直指袁绍两兄弟。 孙坚因王浩之前帮自己说话,一时义气激增,也拔剑助力,其背后程普、黄盖、韩当亦掣刀在手。 一众诸侯,见状慌忙上前,劝住双方,免动刀兵。 曹操看着袁绍等人,摇头叹道:“某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仗义而来,如何不愿出力?今董贼新败,依操之意,可由某与寰宇贤弟和孙文台,还有马腾将军作为先锋追击,盟军殿后;追击得胜后,我四人依旧作为盟军的尖刀,正面抗击董贼。 然后再烦本初引河内之众兵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廒仓,塞轘辕、大谷,制其险要;刘公子与公路率荆州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此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诸公得这大好形势,却迟疑不进,偏要休息一晚,实在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 曹操这话说的非但不激进,而且句句在理,直指要害,袁绍等虽然有些恼怒,但都无言可对。 一众诸侯虽然语塞,但对连夜追杀董卓一事,还是抱迟疑态度,非要休息一晚,明日再赶,都言不可轻动。 一番争论不下,曹操也不禁大怒,喝道:“匹夫竖子!不足与谋!寰宇贤弟,文台兄,还有诸位将军,愿意与曹某追杀董贼的,就一起来吧!我盟军千里会盟伐董,岂可空无战果?” 曹操言毕,拉着王浩和孙坚的手,往前赶去,三人翻身上马,竟不理袁绍等一众诸侯,催动三方兵马七万余,弃了盟军大部队,星夜来追杀董卓。 除此之外,还有马腾与公孙瓒、刘备三镇诸侯,被王浩和曹操一言点醒,也要争取战果,各率本部人马,集合共有三万余人马,也抛下了其余诸侯,紧随王浩、曹操等人而去。 虎牢关下其余众诸侯,果然不行追赶,各自在这已成一半废墟的虎牢关下安营扎寨,埋锅休息。 其中虽然也有想和王浩等人一起去追杀董卓的诸侯,但顾忌太多,终是望而止步。 无题 却说王浩、曹操、孙坚、马腾、公孙瓒、刘备五路诸侯,共十万余步骑,星夜来追杀董卓的败军。 但奔波一夜,终究是有零碎的西凉军小股部队阻碍,再加上步兵行军速度慢拖累,倒底没能赶上董卓的西凉军大部队,只是一路上遇到十几股小规模西凉军,零敲碎打,也歼灭了四五千人;但也因此,和董卓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一直到了次日清晨,王浩等追兵还是没能望见董卓的大部队。 曹操远望着前方大道,但见地上马蹄印,却再不见有西凉骑兵出现,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诸位,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这十几处小部队,乃是董贼刻意留下来阻碍我们行军的?” “定是,董贼这厮,当真阴险,真是可恶!”孙坚也已疲惫,叹了口气,喝骂着。 “唉!这董卓老贼,竟割舍数千西凉子弟给他当路障,真是残忍。”马腾很是心疼地说着。 这一路上,歼灭四五千西凉军,其中半数投降,但仍有半数战死,这让马腾心疼不已;毕竟,他也是西凉人,和董卓部下的这些西凉铁骑也算是一衣带水,此时见着董卓这般随意地利用他的同乡子弟送死,心底自然是很不爽。 王浩倒是没和他们一样讨论着眼下事情,而是心里默默沉思着这次参加伐董联盟,能取得什么战果。 盟军众诸侯各怀鬼胎,刘琦身为灵魂穿越者,没想到竟也是这般作为,看他的做法,多半也是要借此削弱其他诸侯的实力罢! 哼!都想着削弱他人,而没想到此番若不取得任何战果,那这次浩浩荡荡的讨董联盟,也是一场吃亏的集会,损人不利己,有什么好处? 如今虽有曹操和孙坚这等目的比较坚定,一心想要除掉董卓的人和自己一并来追杀董卓,但仍显得有些实力不足。 即便是再加上马腾和公孙瓒、刘备这三路人马,胜率也没增大多少,毕竟这三路诸侯此时实力不甚强,他们三方人马加起来也不过三万多,其中刘备还只有千余,都还抵不上王浩一方的实力。 “唉!该死,走一步看一步吧!”王浩的老毛病再犯,总是想着此番要是败了怎么办,其心中虽知如此性格难成大事,总想改过,但总是改不过来,一时内心矛盾重重,难以言表。 王浩等五路诸侯追兵,加一块虽然有十万大军,五方人马目标一致,部下将士战斗力和纪律都不错,综合实力也强劲。 但此时他们面临的对手董卓,实力却远远胜过历史和演义里的董卓。 此刻面临的董卓,可是有了一个灵魂穿越者董乾的,董乾有水浒召唤系统这外挂不说,毕竟这只能召唤武将,对战局影响也有限;重点是其帮助董卓威震西凉,平定西羌,指染并州,如今带甲二十万,精骑占多数,并且其中携有二千重骑兵,总体战斗力非如今天下任何一方诸侯可以抗衡。 再加上董乾自身武艺也和吕布旗鼓相当,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一众诸侯眼看兵指洛阳,却不敢乘胜追击,非要稳扎稳打;除了不想损耗自家实力外,这也是原因之一,他们实在忌惮如今董卓的实力,尤其是董卓那儿子董乾。 这时王浩、曹操等一行人,追赶了一夜,也身心疲惫了,正准备埋锅造饭,军中大锅还未来得及架起,只听得前方喊声大震。 一行人大惊,王浩等将和骑兵慌忙上马,其余步兵也纷纷高举兵器准备迎敌。 再看时,只见前方大道上的一处被山遮掩的岔路口中,走出一队西凉彪军,领头一大将,却是华雄。 华雄见着王浩和曹操等人姿态略显狼狈,不禁大笑道:“果然不出李儒所料也。” “逆贼受死!” 华雄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暴喝,声若洪钟,但见关羽舞动青龙偃月刀,凤目圆睁,蚕眉直竖,纵马而出,直取华雄。 华雄认得关羽,见过其先前与吕布大战,也不敢托大,握紧大刀,纵马相迎。 二马相交,关羽虽然疲惫,但心中却恼怒,奋勇却不比平时差,和华雄交战数回合,关羽手起处,照头一刀,劈华雄于马下。 华雄身后一众西凉军,见着关羽如此神勇,心胆皆碎,一时不敢往前。 王浩和曹操等人见着大喜,正欲催动部下乘胜掩杀,但还未来得及行动,就听到华雄那一队西凉军后响起一阵呼喝声。 少时,一大将飞马而出,威风凛凛,正是吕布,吕布见着眼前情况,大骂道:“红脸贼,何敢杀我先锋!” 吕布话音未落,挺戟跃马,直取关羽,关羽亦奋威挥刀迎战。 二将战不数合,正激战间,曹操陡然喝道:“现在不必和他们斗什么将了,全军一起杀过去!” 随着王浩、孙坚、公孙瓒、刘备四路军马,便随着曹操一起冲杀,势不可当。 王浩等军人数虽众,但毕竟奔波了一夜,其中不少人昨日又酣战了一夜,还未来得及休息多少时间,此时便要仓促应战,状态远不如平时。 而吕布等军马虽然也厮杀了一天,跑了大半夜,但好歹在此地休息了几个时辰,状态较好,此时虽然只有一万骑兵,但凭借着其状态好,大道两旁又是山丘,大部队施展不开,正面与王浩等这十万军马厮杀,却丝毫不落下风。 曹操部下夏侯惇与夏侯渊双出,与关羽一齐酣战吕布,一时间难分高下。 张飞等将,也各自奋力冲杀,两军鏖战不多时。 两军之中的王浩,已经有些昏昏噩噩,他的耐力毕竟还是不如曹操、孙坚这些身处于这个时代,又久经奔波的人,正忙着强打精神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喝,只见一将扬刀跃马,直奔自己而来,同时高声喝道:“王浩快快受死,张辽来也!” “张辽?”王浩心中一惊,顿时精神大振,回过神来,见张辽已一刀当头劈来,急忙举起马槊,尽力一架。 “噔!”的一声响,王浩虎口直被震得发麻,心中暗骂:我靠,张辽你这家伙,怎么也趁人之危啊! 无奈,王浩只得尽力迎战,他虽然知道张辽武功在当世属一流,自己硬拼不是对手,但眼下周仓和公孙璃不在自己身边,除了十余名陌刀亲卫队,无人可帮助自己,别无选择。 而且当下自己那十余名陌刀亲卫队又被张辽带来的一队亲兵给缠住,虽然早晚可取胜,但这时王浩也不得不单独与张辽硬战。 两人都杀气增生,一个为胜利,一个为保命,各自尽力而为,一来一往,连战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若是平时,王浩单独和张辽战三十回合平手,自忖还不算难;但眼下他昏昏欲睡,只是凭着本能的求生意识与张辽恶战,战斗时间长了,头晕手软,哪里是张辽对手。 王浩全力施能,与张辽再战十余回合,便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这下完蛋了!”王浩顿时万念俱灰,但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只得抵死交锋。 战不数合,王浩已是强弩之末,正准备认命的时候,却听到周仓一声暴喝:“贼将休伤我主!” 周仓手持陌刀,步战杀来,一连砍翻了张辽身边两名骑兵,接着便挥刀直劈张辽。 张辽见周仓力大刀猛,来势汹汹,也不敢小觑,尽力交战。 王浩苦笑一声:“还好!周仓兄弟,若非你来相救,某家必死于此地矣!” 周仓一边迎战张辽,一边大笑着道:“周仓在此,主公勿忧!” 张辽与周仓战不数合,公孙璃挺枪跃马赶来,扶住昏昏欲睡的王浩,担忧的喝道:“夫君,你可没受伤吧?” “没事,周仓一人难以对抗张辽,我们一起去帮忙。”王浩见着妻子到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精神一振,也不顾什么胜之不武,当下将马槊挂在马鞍上,与马鞍间拔出两柄宝剑,一柄是追魂陨铁剑,一柄是王越所增泰阿剑。 这两把宝剑一出,剑气纵横,让人心惊。 见着王浩安然无恙,也来了精神,公孙璃心下大安,不禁轻笑出声,点点头,言道:“嗯,夫君,我们夫妻二人一起杀敌。” 随即公孙璃也拔出腰间转魄剑,一手持枪,一手持剑,与王浩一起助战周仓,三人合斗张辽。 第一百一十章 拔矢啖睛 虽说张辽以逸待劳,状态较佳;而王浩、周仓、公孙璃三人不是满状态,但三人联手对敌,却让张辽焦头烂额,数次遇险。 原本三人中任何一个,即便是状态满时,最多也就是和张辽几十回合内战平,自保不难,但想要单独战胜张辽,却是万万不能,便是三人中,最强的公孙璃,若不仗兵器之利,武功也要逊张辽半筹。 但此时不同,王浩手持着追魂和泰阿这两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三人围斗张辽初始时,张辽的大刀刀口便被王浩斩去半截,有了这惊骇的教训,使得张辽不敢与王浩交锋,与之相斗,完全陷入被动,只能躲闪,连挡都挡不住。 而公孙璃本身武功不比张辽差多少,又借转魄剑之力,她和王浩一起来攻时,便逼得张辽连连后退。 张辽此时心底暗暗叫苦,他此时就算要胜过王浩和公孙璃二人,也是万万不能;然而现在有再加上了一个步战本领极好的周仓,其手持斩马剑,乃是轻骑兵的克星,更加让张辽难以抵挡。 三人围攻张辽不多时,张辽身边一众掩护他的亲兵已被王浩部下那十数名陌刀手给消灭;张辽一人,更是独力难支。 张辽奋力死战到十回合之上,倒底还是抵挡不住,被三人的进攻杀得盔甲歪斜,枪法凌乱,连人带马一步步倒退。 再战不一合,张辽单骑被王浩三人及其亲卫陌刀队给围拢住,张辽此时战又战不胜,突围又突破不得,心底不禁发凉,万念俱灰。 不多时,公孙璃手中转魄剑扬起,一剑削断了张辽手中大刀;王浩亦奋起泰阿剑猛力一刺,深入张辽坐下马头;同时地上周仓,望着张辽坐下战马的马颈处,猛劈一刀。 马首登时与马身分离,鲜血横飞;脑袋被斩,这战马再也站不住,直直地往旁侧倒去;此时就是张辽,也无力回天,只得奋力顺着马倒去的方向一纵,往地上一滚,卸去摔下来的力道。 但虽是如此,张辽也无法避免无伤,在地上一滚之时,背上终究直接撞到地面,再次起身时,背上也火辣辣的疼痛。 “嘶!”张辽也忍不住冷哼一声,颇带痛楚。 不等张辽再反击,周仓一扑而上,一把摁住了张辽,张辽虽然武功高强,但到了贴身肉搏的时候,就是反应力和力气处决定性作用了;张辽虽勇,却敌不住周仓力大,兼之又受伤,一下便被周仓给死死摁住。 张辽欲待要挣扎,但三番用力,莫想动的分毫,随后王浩几名亲卫陌刀手也一拥而上,这些人也都是军中勇士,几人合力,张辽想挣扎逃脱,那是难如登天了。 “你这厮,敢对我家主公无礼,看我砍了你!”周仓怒吼一声,举着陌刀,便要往张辽头上砍去。 张辽只感觉头上一股恶风袭来,避无可避,不禁咬紧了牙关,却要闭目待死。 “且慢动手!”王浩见着周仓要斩杀张辽,大惊失色,立即暴喝一声。 “嗯?”周仓听得主公暴喝,也立即停住了受,问道:“主公,此人差点害着主公你,怎地不让俺杀了他?” “冤冤相报何时了,且住了,擒他回去,你们几个且看好他,还有,须得好吃好喝相待。”王浩朝周围几名亲兵,厉声吩咐道。 随着王浩身边几名陌刀手,便押着眼神怪异的张辽,在战友的掩护下往后退去,早有人取来了绳索,将张辽捆了个严严实实。 张辽是何等人物,其人可是三国中少数能入选武庙七十二将的人之一,曹操部下大将的翘楚,五子良将之一,在后世流传,与于禁的五子良将之首的位置留有争议。 但张辽曾有以八百精骑击乱孙权十万大军的辉煌战绩,威震逍遥津,使东吴小儿闻其名而不敢啼哭,难得的将才,今日有幸能战败于他,王浩自然不肯放过。 不过王浩虽然实为张辽这将才,但口中还是说的挺好听。 周仓这等直性子听了,还暗自夸赞:“主公可真是宽宏大量,对敌人还能饶过,这俺可做不到,当真没跟错主公。” 与此同时,战场上另一处,也有一场好杀。 与吕布鏖战的关羽,得到夏侯惇和夏侯渊两兄弟来助战后,关羽压力大减,本身虽然较疲乏,但与吕布交战也不再吃力。 吕布被他们这三将围攻,压力却不小,关羽和夏侯两兄弟,也都是当世一流好手,吕布独力迎战,也着实吃力,但凭着他相较对方关羽等三将,吕布的精神状态和体力都要好得多,加上又有汗血宝马赤兔助力,短时间内,与三人激战,也不折半点便宜给对方。 关羽和夏侯惇、夏侯渊三将,一齐奋战吕布,于这乱军混战之中,一连大战四十回合,依然不分胜负,双方都不折半点便宜给对方,同时也取不到任何优势。 原本凭着关羽和夏侯惇、夏侯渊三人的武力加成,就算是吕布,也难以抵挡。 但无奈,关羽和夏侯两兄弟不熟,虽然一块进攻吕布,但半点配合能力都没有,关羽大刀片子抡起来,刀势沉猛,颇为霸道;因此时常还怕伤着队友。 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都使枪,不如关羽那般大开大合,而是灵巧迅猛;他们两兄弟虽然配合得当,但此时也和关羽一样不好受;他们也嫌关羽青龙刀舞起来太霸道,经常妨碍到他俩兄弟对吕布的进攻。 三将互相嫌弃着,却又不得不合力与吕布硬战;因此三人虽然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勇将,若配合得当,能战两个吕布,但他们三将,此时发挥的实力都不到平时的六成,虽是三将合力,但也只能和吕布斗个旗鼓相当。 四人又激战数合,吕布背后六健将之一的曹性看见吕布对付三人,多少吃力,即便纵马赶来,于吕布身后,拈弓搭箭,望准了夏侯惇,尽力射去。 夏侯惇激战吕布间,离得曹性又不远,哪里防得住,当下被曹性一箭正中左目。 “啊!”夏侯惇大叫一声,愤怒的拔出射中眼睛的飞箭,一连带出了眼珠。 此若是旁人见了,定要胆战心惊。 但夏侯惇见到自己的眼珠,分毫不乱,还大呼道:“父精母血,不可弃之!” 随即夏侯惇将眼珠于口内含之,随后看着箭射来方向,望见曹性手中一张弓对着自己,立时大怒,于口中拔出羽箭,当时便弃了吕布,挺枪跃马,直取曹性杀去,一边大喝道:“奸贼,安敢放暗箭害我!” 此时吕布、关羽、夏侯渊三将见着夏侯惇这般生猛,也不住吃了一惊,手中兵器慢了下来,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之色,随后三人又反应过来这是在战场上,愣一愣神,再次陷入酣战中。 “此人真乃异人也!”吕布一边忙着应付关羽和夏侯渊的进攻,一边暗暗心惊,他自问做不到如此,不禁对夏侯惇有些钦佩。 而作为当事人的夏侯惇,却怒火万丈的往曹性杀去;曹性原本武功并不算弱,但此时见着如此情景,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住惊的呆了,再反应过来时,却已为时晚矣! 曹性当下措手不及,被夏侯惇一枪搠透面门,立时死于马下。 夏侯惇斩了曹性,怒气去了一大半,再次回过身来进攻吕布;同时,关羽的结拜兄弟刘备和陈到也双双加入战团,围攻吕布。 战不一到合,吕布自知抵挡这五人不住,再打下去非要丧命于此,同时又惧怕夏侯惇这等玩命之人,当下往刘备头上虚晃一戟,刘备急闪。 吕布挥戟荡开阵角,倒拖画戟,飞纵赤兔马马便走,刘备、关羽、陈到三个那里肯舍,扬刀跃马直赶杀过来。 夏侯惇杀的怒起,也要追杀时,却被其弟夏侯渊死死拦住,硬生生的将夏侯惇给拉回自家军阵中去。 此时战场形势渐渐扭转,随着吕布的败退,吕布手下数千精骑军心动荡;而王浩等五路盟军,取得优势便士气大增,五路诸侯,十万军兵喊声大震,奋力厮杀。 这道路虽然狭窄,盟军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只能以添油战术对敌;但随着战场形势的扭转,在郭嘉和田丰二人的调动下,将十万大军的战术调做了交叉轮换攻击,前面一队将士杀一阵,便让其退下,让后面的掩杀过去,好让前面厮杀过的将士休息,包括王浩等诸侯大将在内,也都以此规律轮回出阵死伤,顿时让盟军战斗力大增,不多时便取得了绝对优势。 不过其中也有例外,比如典韦率着的虎威营重骑兵,就是凭着其连人带马都佩着板甲,刀枪不入,而吕布军中又缺乏钝器,便无人可制住这一千五百重骑的冲击。 典韦一干重骑,在此混战中大展神威,来往冲突,无人可挡,加快了吕布军溃败的速度。 再战一时,吕布军终于抵挡不住,在吕布的带动下,数千并州狼骑大败而退,望洛阳方向,原路返回。 此战虽然取胜,但王浩、曹操等人及部下十万将士,却已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别说追赶了,此时更无力再战。 不少士兵均有这如出一辙的想法:便是对方再次杀来,也没力气反击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即便是好战的张飞、典韦等人,也已是强弩之末,望着吕布军远去后,登时便如年久失修的城墙一般,轰然倒塌,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上,只求一刻休息。 “呼!总算打完了,妈的,如今看来,袁绍等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趁胜追击,未必就是好哇!休息一晚也未必就妨碍战事。”王浩嘴里喃喃自语着。 忽而他仰头看了看前方,又回头望了望后方,松了一大口气,轻笑了笑,软倒在地。 第一百一十一章 董卓迁都 却说王浩、曹操等五路诸侯追兵于半路和吕布的伏兵激战之后,大军上下,体力几乎快到了油尽灯枯,实在没力气再行追赶,只得于原地歇着,埋锅做饭,眼睁睁的看着吕布率着残兵败将遁回洛阳。 而此时,帝都洛阳城中,却是另一番情景。 董卓自虎牢关下,为天降陨石所破虎牢关门之后,大军全无战心,董卓本人也为一块飞石所砸中,受了点轻伤,只好紧急撤退,连夜逃回了洛阳。 饶是身经百战,手握重兵的董卓,也被这天降陨石给吓得魂不附体,他曾有一时,也真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以至于遭此天谴。 不过其身边有董乾和李儒二人的不断劝慰,虽费了好大劲,但也总算是让董卓安定了下来,但天降陨石这事,却已让董卓深深畏惧,时不时的还望向天空,生怕又落下一颗陨石来要他的老命…… 也由此,董卓一时间内也没了和关东众诸侯交战的心思,心神稳定下来后,便和其子董乾还有李儒商议眼下退路。 一番讨论,董卓还是依了李儒之计,决定举朝堂,迁往长安,以躲避盟军的进攻。 董乾虽有心厮杀,但眼下形势却由不得他,西凉军二十万之众全无战心,他虽然争取了一番,但最后也不得不妥协。 计划商定,董卓雷厉风行,既不想也不敢做半点拖拉,立即率着董乾等人及亲卫军,奔往朝堂,聚齐文武百官,商议迁都一事。 此时董卓立于朝堂之中,夸夸其谈:“关东二十镇诸侯,马步约六十万大军,被老夫的西凉精锐打的落花流水,死伤惨重!不过,关东盟军虽然已经难成大气候,但其军中有黄巾余孽,会做妖法,极有可能骚扰到京城,掠夺圣驾! 老夫虽是不惧,但老夫却心慈手软,为稳妥的保住朝廷和江山社稷,还有天子以及各位的性命;所以,老夫不得不另行计策。近日有童谣言:‘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迁都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说的正是,如此正合老夫和天子的心意! ‘西头一个汉’,正是应高祖扫平天下,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然后为王莽所篡江山;而‘东头一个汉’,同样正应光武帝剿灭王莽,扫荡四海,旺于东都洛阳,迄今为止,亦传一十二帝了。 由此可见,洛阳气数已尽,留在此地,实不利于社稷,天运合回,迁回长安,方可无虞。况且老夫回来时夜观天象,见帝气旺于西边,直指长安,所以,老夫决意,护驾西行,迁都于旧西都长安!所以,百官公卿们,速速做好准备,今日便促装起行!” 你董卓一介匹夫,原来不过是凉州一猪狗,也会夜观天象么?当我们是三岁孩童不成? 董卓说完话,朝堂上文武百官,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但却无人敢发声,哪怕是上谏劝阻。 此时董卓之子董乾以及其手下大将,都立在朝堂之上,虎视眈眈的看着这百官公卿,谁人敢动? 他们都为乃董乾的勇武和铁血手段给吓破了但,早前董乾一入洛阳,就先杀了司徒王允;随后又杀了尚书周毖和城门校尉伍琼;接着盟军联合伐董时,也是他亲自率军杀灭袁隗一家老小。 就连皇甫嵩和卢植这等名扬天下的重臣,也被其贬为庶民,功高望重的朱儁,更是被逼得出逃洛阳,另寻安身之所。 最近还有传闻,董乾对现司徒杨彪、荀爽以及太尉黄琬也有所打算。 董卓话罢一时,见百官个个都面面相觑,低头不语,应又不应,否又不否,实在让他恼怒。 “你们这群家伙,还愣着做甚?还不回去收拾行装?准备起行?” “诺。”百官见得董卓震怒,终究还是认怂了,起身作揖,有气无力的说着。 “唉!董相国,杨某有话要说。”杨彪连连叹息,摇了摇头,起身喝道。 “哦?司徒杨大人,你是老臣,德高望重,有话但讲无妨。”董卓按住了腰中汉剑,笑吟吟的看着杨彪。 杨彪环视四周,见百官皆对他挤眉弄眼,做出不要说话的手势,他又叹了口气,咬了咬牙,说道:“长安有两百年不曾有过休整,近年又有黄巾之乱,关中连年遭兵戈,长安城早已残破零落;今若轻率捐宗庙,弃皇陵,恐洛阳百万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明鉴。” “哼!”董卓冷哼一声,呵斥道:“杨大人,枉你遍历三公,如此不识军国大事!不知天象兴替轮回,此番迁都长安乃是中兴大汉王朝之无二之法,那可是百年大计!今时今日,洛阳暗,长安明!迁都长安乃是弃暗投明,休要妄言,惹人心烦!” 杨彪叹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回话,太尉黄琬又出列奏道:“相国勿怒,杨司徒之言不无道理。往日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使长安城沦为瓦砾之地;百姓多流移关东,如今长安百姓百无一二也。今相国弃宫阙而就荒地,非所上策。况洛阳朝廷命脉,关天之事,还望相国三思而后行。” “行了,老夫已经三思了,迁都长安,并无不妥,长安有函关之险、陇山之佑,建宫筑城要用的木材砖瓦,唾手可得,一二月之内,老夫就可重造昔日长安之辉煌,尔等休要再乱言,否则后果自负!”董卓说着,脸色变得铁青,目光冷的骇人。 “可是,相国,若只是迁都,那也罢了,今日就仓促起行,文武百官不便安置不说,单就那洛阳城内外临近百姓有百万之众,若无长远规划,又能够如何处之?”司徒荀爽也壮起了胆子,走出问道。 董卓冷笑一声,不屑的道:“老夫有战车万乘,文武百官尽可坐上去,何必为此担心,至于百姓,呵呵!吾为天下计,岂惜这些贱如草芥的小民?他们爱死爱活!” “可是,相国……”荀爽还想再问,话到一半之时。 董乾暴喝一声,踏步上前,挥动虎头盘龙戟,喝道:“无用腐儒休要妨碍我国家大计!” 话音未落,董乾手中虎头盘龙戟径直往荀爽头上劈下。 荀爽一介文官,虽会些剑法,但武功平常,哪里挡得住董乾勇力,当下躲闪不及,被董乾一戟从头往下,身子被斩成两半,血肉横飞。 天子刘协和百官无不战栗,胆战心惊,连杨彪和黄琬在内,无人敢再说半句反对之话。 百官皆低着头,懦懦的附和道:“全依相国所言,臣等遵命。” “哈哈,如此甚……”董卓心情大好,扬声大笑,但话到一半笑声戛然而止。 原来他见着杨彪和黄琬并不言语,不禁大怒,立时眼中冒出异光,杀心萌动。 董卓怒气上下两番,终于还是克制住了,毕竟杨彪和黄琬家世显贵,今天他杀了司徒荀爽,已经会造成一些麻烦了,眼下强敌压境,不必再多立仇敌。 饶是如此,杨彪和黄琬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下便被董卓贬为庶民,被赶出宫去。 震住朝中百官后,董卓因军中钱粮不济,洛阳富户又极多,又依先前李儒和董乾之谏言,将洛阳富户,尽数籍没入官。 由董乾率五千西凉铁骑,于洛阳城中遍地捉拿富户,一日之内,洛阳富户共数千家,都被盖上了“反臣逆党”的帽子,尽数被斩于城外,以取其金资。 洛阳城内的袁绍及其亲属等门下宗党,也被董乾一举扫尽,抄其家资。 一天累积下来,董乾所得钱粮,就已达到数亿,顶上王浩几年的积累。 当天晚间,李傕、郭汜二将率大军驱动洛阳圈内之民百万余口,前赴长安。 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还没出城多远就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 期间董卓又纵军士***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有行得迟者,皆被背后三千铁骑催督,军兵手执白刃,稍有拖拉便于路上斩杀。 天子及百官一路上见着如此情景,无不被吓得魂不附体,心惊胆战,同时心中又起怜悯之意,一边自责,一边哀叹天公不作美。 董卓临行时,又差刚刚回来的吕布以及儿子董乾发掘汉室先皇及后妃陵寝,取其金宝,引得手下军士乘势掘官民坟冢殆尽。 董卓装载金珠缎匹等好物多达数千馀车,劫了天子并后妃等,便星夜起行,望长安赶去。 最后还顺带教军士于洛阳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 当天晚间,皇城中长乐宫廷,南北两宫,火焰相接,整个洛阳城均陷入一片火海,直照耀了方圆数十里之地。 由光武帝刘秀辛辛苦苦建立,历经几代人的努力奋斗,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辉煌洛阳城,终是于一夜之间,尽数化为焦土。 无题 董卓火烧洛阳,往长安遁走时,袁绍、刘琦等盟军始才动身,各自引军入虎牢关,直奔洛阳而来。 而王浩、曹操等五路诸侯以及刘备六路军马,虽然连夜追杀,但路上遇到数次伏击,浪费了不少时间,击退吕布后,十万大军便就地休整了一天,次日才恢复如初,开始奋力往前赶路;行不过数日,接近洛阳时,一众人就遥望前方火焰冲天,黑烟铺地。 六路人马,除王浩早有心理准备外,曹操、孙坚等人无不被这场景所震惊,战栗不已,当下便火速飞奔洛阳而来。 一路上百余里地,都荒无人烟,尽是残肢破壁,待一行人赶到洛阳城下时,已然是次日凌晨了,洛阳城火焰仍旧冲天,只是不如昨晚那般耀眼,城墙上,也燃着大火,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孙坚望着天空,长叹一声,喝道:“唉!大汉气数不明,今贼臣乱国,万民涂炭,京城一空!哀哉,痛哉!” 言讫,孙坚眼角竟落下两线泪水,余众也无不感慨万千。 “如今虽然贼兵新败,董贼西逃,但却劫走了天子和百官,洛阳成也被这老贼烧成废墟,我们奋力苦战多日,如今却只得到一座空城,毫无战果!唉!”曹操连连叹息,感慨道:“董贼乱京,祸乱天下,这洛阳城,历经大汉王朝十二帝的努力,才得如此辉煌,不想一夜之间竟变成灰烬!” 便是身为穿越者的王浩,一时心中也涌起万千感慨,他也没见过这等场面;而且这洛阳城,是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如今却化作灰烬,换做谁见了,也不免会感到可惜。 此时自从到洛阳城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备,却忽然翻身下马,其结义兄弟关羽和陈到,亦翻身下马,分列其左右,三人慢步走到中东门下,三人齐齐下跪,望着洛阳城拜了三拜。 只听刘备哽咽道:“不肖子孙,臣子刘备,拜祭列位先皇天灵,如今董贼祸乱京城,玷污宫廷,焚毁宗庙,亵渎朝纲;臣虽为帝胄后裔,如今上不能诛国贼建功,扶正朝纲;下不能保境安民,匡扶一方百姓,惭愧!实在惭愧,刘备愧对先皇先祖!” 听着刘备似乎动了真感情,孙坚、马腾、公孙瓒三人都上前劝慰,只曹操和王浩立于原地,不为所动。 不过即便是曹操,此时也有些动容,但王浩却分毫未动,他能猜到刘备的心思,刘备这话并不假,他想靠着自己中兴汉室的确是真。 公孙瓒拍着刘备的肩膀,叹道:“玄德,节哀顺变,莫要悲伤了,罪过已成,没办法!而且,谁知道先帝能否听见?若是先帝在天有灵,就应该保佑大汉朝才是,怎地却让董贼乱了朝廷?” 有人劝慰,刘备似乎更来了劲头,对公孙瓒的话视若无睹,继续说着:“今不肖子孙刘备,在先祖先皇前立誓,刘备此生,定要为朝廷剿灭一切叛贼,扫平四海,光复宗庙,中兴汉室!” 瞧,狐狸尾巴露出来的吧!这大耳刘备话中有话,很明显,他想自个扫平八荒四海,自个中兴汉室,成为另一个刘秀。 刘备此话一出,王浩心底不禁发笑,神色略微一紧。 而马腾和公孙瓒、孙坚,都没听出刘备话中有话,反而不禁赞叹,连声说刘备是忠臣,实在难得。 曹操听着这话,脸色也微微一变,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但随后便压了下去,恢复如常。 “我闻洛阳中有一宫殿,号位长乐,嘿嘿!如今汉宫遭火焚,长乐变长祸!”王浩虽然可惜这洛阳城,但对如今的大汉朝,并不觉得惋惜,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王将军,莫要妄言!”刘备眉头一皱,盯着王浩喝道。 嘿!你这大耳贼还来劲了? 王浩心中立时不忿,就要争锋相对,要好好怼刘备一顿。 但话未出口,曹操突然咳嗽一声,众人被打断,陷入沉默,齐齐看向曹操。 曹操笑了笑,沉声喝道:“诸位,现在不是伤感,也不是内讧的时候,现今董卓劫驾西逃,火烧洛阳,可见西凉军已经无甚战心,如今正是退败之时,此天亡之时也!我们可不能守着洛阳这座空城,和其他诸侯一样坐下来享乐,如今正是往西追杀董卓的好时机,定可劫回圣驾。” “可是……”公孙瓒眉头一皱,言道:“我们之前也是这情况,但星夜赶来追杀,实在过于轻率,来洛阳的一路上,却遭到数次小规模伏击,被残兵败将和逃兵挡路,错失良机;而后又遇到吕布精兵埋伏,损伤不少,现今既得了洛阳,还要再行追杀,不怕还有伏击么?孟德兄,切不可草率行事!” “不错,我们先前是有些轻率,遭到吕布的伏击,险些落败,以至于一夜奔波徒劳无功。”曹操有些轻蔑的看了公孙瓒一眼,冷声道:“可是如今情况不同,既然有了一次伏击,并且取得战果,那么,就不必要再设一到伏击;就算董贼做了准备,但其之前伏击了我们,取得战果,可谓让董贼得逞了,然这也恰恰是个大好机会。 其伏击得逞,阻扰了我们追杀后,必然志得意满,成为骄兵,兼之这有个残败的洛阳城在此,定然会影响我们继续追击;董贼定然料定我们不敢追杀,根本不会想到追兵之后还会有追兵,如今正是董贼最松懈的时候,我们发动全部骑兵,连夜追杀,一定能斩杀董卓,劫回圣驾!” 孙坚接着点了点头,赞道:“嗯,孟德此言深得兵法精髓,确有道理,孟德,我支持你,你说吧,怎么做?” 曹操环视一眼,问道:“寰宇贤弟,寿成兄,伯圭,玄德老弟,你们却待如何?” “这……”刘备、马腾、公孙瓒三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诸位,我们都是不辞辛苦,不远千里前来会盟的,你们谁想奔波一趟,毫无战果?”王浩笑了笑,问道。 “这,自然是谁也不想毫无战果。”公孙瓒不做任何犹豫,这会痛快的喝道。 “哼!”王浩冷笑一声,接着道:“那好,既然诸位对董贼存有疑虑,那不如这样,眼下洛阳空虚,不知里面情况如何;而董贼往西败逃,我们何不兵分两路,集中我们六方人马所有骑兵,火速追杀董贼;再集中所有步兵,开进洛阳搜寻,诸位意下如何?” “如此,也不失为良策!”马腾点着头,轻声说道。 “寰宇贤弟真乃曹某知己也!”曹操满意的笑了笑,扬声喝道:“诸位可还记得我等会盟之初,诸侯商定,谁先入洛阳,余众便联合上奏天子,封先入洛阳的诸侯为三公级的将军;但不劫回天子,也是无用,那咱们便依寰宇贤弟之策,兵分两路而行,如何?” “嗯,如此甚好!”孙坚第一个出言赞同。 随后几人一番商议,决定由曹操、王浩、刘备三路讨贼将军率领所有的骑兵去追杀董卓;而马腾、公孙瓒、孙坚三人,则率步兵开进洛阳。 临行之时,孙坚、马腾、公孙瓒三人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齐齐向王浩、曹操、刘备三人抱拳喝道:“寰宇兄弟,孟德兄,玄德,此番就有劳你们了。” “为国除贼,何分彼此?”王浩、曹操、刘备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话罢,三人都觉得有些别扭,不禁相视而笑。 “好了,好了!”王浩可不喜欢这种气氛,便立即回归正题,喝道:“还是正事要紧!诸位,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人来助 却说王浩等六路诸侯人马在洛阳城外约定好兵分两路后,孙坚、马腾、公孙瓒三方诸侯即便交出了手下所有骑兵,兀自催动部下所有步兵,进驻洛阳城灭火休整。 而王浩、曹操、刘备三人,则率着六方诸侯所有的骑兵,共聚三万余骑,舍了洛阳,往西继续追杀董卓。 其中刘备所携人最少,也就他和关羽、陈到哥仨,以及十数名骑兵,相比王浩和曹操,简直少的可怜,不过也因此,让曹操对其的胆气赞叹有佳,一时间还真觉得刘备是大汉忠臣,想匡扶汉室。 行军途中,王浩有意支开了刘备,让其率着他两兄弟殿后,防止敌军埋伏偷袭;赵云、张飞、典韦、夏侯惇五将则做为先锋,王浩自和曹操与着其余将领压住中军。 “唉!寰宇贤弟,董卓为祸京城,我等举义兵讨之,虽得人和,然现今董卓西逃,其余诸侯又一心为保实力,无一致目标,畏缩不前。你说,就我们这三万余骑,若追上董贼,可有胜算?董贼可是有二十万西凉骑兵,不可小觑。”曹操看了看身前身后的大队骑兵,再看了看王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 “嗯?”听到曹操此言,王浩顿了顿,看了看前后,笑道:“孟德兄勿虑,入长安的大道不如以往,多年未曾休整,道路坎坷且不宽,你看我们这三万多骑兵,也得排成长队,行军速度不能达到最佳;那董卓又能强到哪去?他二十万西凉军虽然数量多于我们,但我们赶上他,突袭其后军,冲乱其阵脚,董贼兵虽众,却也施展不开手脚,有何惧之?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等身为军人,此番纵然是敌众我寡,纵容交战时深陷重围,不幸战死沙场,那我也得咬下他董卓一块肉来!” 王浩这穿越者,有一点上帝视角,不比曹操身在其中,他倒是对此战不怎么担心,他自忖,就是不能胜,但有张飞、赵云等人相护,也绝不至于丧命。 “嗯!有道理,寰宇贤弟当真豪气,狭路相逢勇者胜!不错,正是这个理。”曹操笑着回道,但随后眉头有微微一皱,陷入沉思。 王浩看了看曹操这模样,微微笑了笑,言道:“孟德兄,你自刺杀董贼未成而逃离洛阳后,到了陈留就散尽家财,招兵买马,为的不就是击败祸乱京城的董卓,重振朝纲,中兴汉室,立不世之功,威慑四海么?不然我们脱离盟军时,你也不会怒斥‘匹夫竖子,不足为谋’! 而今虽然众诸侯会盟,各自心怀鬼胎,这种情况未免让真有心剿贼者,诸如孙文台,孟德兄你,还有……我寒心,但现在我们可是在追杀董贼的路上,已无回头路了,需知兵者贵神速,我们再磨蹭就追不上董贼了!眼看大敌当前,事情紧急,你身为主将之一,怎地却如此瞻前顾后,可一点不像你啊!” 也许是难得见到曹操如此,一向优柔寡断的王浩,也不知从哪来了底子,竟教训起曹操瞻前顾后来了。 “嗯?”曹操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浩,好一时才恢复平常,叹了口气,笑道:“寰宇贤弟真乃曹某知音也!深知我心,贤弟教训的是,曹某是不该如此瞻前顾后,只是,曹某所思却不是战事,而是自会盟再见你以来,就一直想问你的事。” 王浩眉头微皱,说道:“哦?什么事?孟德兄请讲!” “嗯,说来也惭愧。”曹操轻笑了笑,言道:“想来还是曹某学识浅薄,不知贤弟大才博学也!实不相瞒,数年前,你我在黄河渡口遇到锦帆贼甘宁,你说服他时,言什么‘自由’、‘民主’之论,曹某一直不得其解,数年来时常沉思,但当时贤弟你说的有限,不够详细,实在让某犯难呐!” 呦呵!居然是这么回事? 王浩听了曹操的话,不禁暗自窃喜,看来积累的知识面广果然有好处,能难住曹操这等人才,实属难得。 不过却也合理,几乎与春秋战国同时代的希腊,已然出现自由、民主之类的词语,并且已经开始在政治上做了;现今在西方,与大汉并存为世界强国的罗马帝国,也有公民大会制以及民主选举;而中国情况不同,虽有接近这类想法的雏形,但终究被人中断,以至于未能出现这些较先进的思想。 自由,在中国古文里的意思是“由于自己”,也就是不由于外力,自己作主;没想到当初为说服甘宁归顺自己,较粗略说的民主、自由之治,曹操迄今还记得这么清楚,当年王浩解释的不详细,忽悠甘宁还行,但曹操却陷入了深思,这让曹操犯难,也不算意外。 “原来是这事啊!”王浩讪讪笑了笑,正在犹豫要不要对曹操解释时。 大军前进的步伐,陡然间却停了下来,止步不前,王浩和曹操的对话,就此中断。 曹操未能得到答案,一时心下烦恼,当下带着怒意的高喝道:“前面出了什么情况?大军为何止步?若有敌军,何不吹动号角?” 不多时,一名王浩部下的军士,急匆匆的从前军纵马而来,到了王浩和曹操近前,翻身下马,禀道:“回主公,前面有朝廷御史中丞皇甫嵩将军,率着一千人马拦住我军去路,要主公和曹将军出去与他对话!” “皇甫嵩?他怎么在这?”王浩闻报,一时不得其解。 “寰宇贤弟,皇甫嵩与董贼素有旧怨,过去的不说,就年初董贼入京之时,皇甫嵩统兵三万驻扎在扶风郡,就与盖勋秘密商议,欲讨伐董卓。但董卓借天子之命召皇甫嵩为城门校尉,皇甫嵩却应召来了洛阳,起兵抗董之事,终是作罢了。 皇甫嵩一到洛阳,董贼就想杀掉他,但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跟董卓有交情,在董贼摆宴会之时走出与董贼辩理,且责以大义,叩头落泪,使在座的宾客深受感动,纷纷替皇甫嵩求情。这才让董贼暂时放下了杀皇甫嵩的念头,并且任命他为议郎,随后又升做了御史中丞。但其一直对董贼的强横专权而不忿,只是到了洛阳之后,手无重兵,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如今他到此,多半是来相助我们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快去与他相见,看其意欲何为。”王浩点了点头,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即便纵马往前军赶去。 “好,贤弟等我一步。”曹操也急忙拍马赶去,但心中实在有些烦恼,自己此来会盟,除了剿灭董卓外,就是为了和王浩深入探讨一番治世之道,虽然不急于现在一时,但眼见王浩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也不免让他有些烦闷。 少时,王浩和曹操赶到前军,还没见着皇甫嵩其人,就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孟德,寰宇兄弟,一向少见呐!” 王浩和曹操急忙寻声望去,见军前立着一大将,正是二人的故友,当年曾共同剿灭黄巾贼的皇甫嵩。 曹操大喜道:“原来是皇甫将军,少见,少见!对了,皇甫将军你不知被董贼劫走了么?却不知皇甫将军今和到此?” “董贼焚烧洛阳,劫我等百官与天子出走时,听闻盟军正往洛阳追杀董贼而来,所以,某趁乱带着千余本部军马,特地在此等候,相助诸位!你们二位是先锋吧!其余诸侯呢?在后面么?”皇甫嵩面带愧色,拱手答道。 “唉!”曹操叹了口气,将其余诸侯不愿趁胜追杀,磨磨蹭蹭,自己和王浩等六路人马星夜来追杀董卓,半路却被伏兵阻扰,为能成功,然后到了洛阳,兵分两路等等事情,一并说与了皇甫嵩听。 “唉!如此,怎能灭得了董贼?现今仅有孟德你和寰宇兄弟三万余骑,怎能对付得了董贼二十万西凉铁骑?”皇甫嵩仰天长叹,连连摇头。 “大义面前,却是管不得这许多!”王浩忽然意气风发,一脸的决绝,高声喝道:“兵不在多而在精,我们此来追杀,并不是要歼灭董贼,主旨在劫回天子和百官,只需一时击溃董贼的西凉军便可,这某有六成把握,现今又有皇甫将军你这位德高望重,名震天下的大将相助!远远胜过其余那些只知道在帐中饮酒作乐之辈!有皇甫将军相助,某便有了八成把握,此番大事必成!” “寰宇贤弟,真乃勇士!”曹操捋着胡须,眯着眼睛微笑,颇为赞赏的看着王浩。 皇甫嵩也立时来了信心,血气上涌,意气风发的喝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寰宇兄弟之风范气魄,比往昔更盛,孟德也真不愧为忠勇之士!今我们三人合力,定能击败董贼!” 随后皇甫嵩遂和王浩、曹操、刘备合兵一处,意气风发的向西追杀而来,三人一时间都暂时忘记了烦恼,行军速度也快了许多。 虽然皇甫嵩只有千余人马,人数依然是三万多,但有皇甫嵩在,也许能在董卓的并州军中引起变故,就算不能引发兵变,至少那天子和百官会想尽一切办法应变,那样的话,此番追杀胜算就大了许多,让王浩对此行追杀,信心倍增。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关外备战 洛阳与长安两京之必经要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函谷关外,往东十余里处,王浩和曹操、皇甫嵩、刘备四人及四人的一众亲卫,正停坐在一个树木茂密的小山丘之上,等候着探马消息。 而四人身后,山丘下面,三万余骑兵也全都下了战马休息,但是却都紧贴着战马休息,不敢离远,以防不测;此时只要周边稍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就能上马投入战斗。 “皇甫将军,依你所言,董贼让郭汜及那董乾部下几名魔将断后,极有可能领兵坚守函谷关。现在看来,似乎当真是如此,函谷关上守备疏散,肯定有诈,这下可难办了!唉!我们终究是晚了一步,竟让董贼进了函谷关,这下想劫回天子和百官,却是力所难及了!“王浩用望远镜观看了函谷关许久,皱着眉头说道。 他用这望远镜,见到函谷关上虽然有许多旌旗飘动,但关上却只有零零落落的立着几名守兵,看着很是松懈。 但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况且董卓部下有李儒还有董乾这等阴险狡诈之人,这函谷关历来为兵家必争之重地,现董卓败退,却在这万分险要,又是必经之所的函谷关防守松懈,实在让人起疑,多半有诈。 “呃?”王浩回过头来看时,不禁吓了一跳,心中发毛。 他面对着的,是曹操和皇甫嵩、刘备等人诧异的目光,这几位当世英豪,此时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实在让人觉得难受。 王浩的亲信,赵云、张飞、公孙璃等人,此时也暗自冷笑,颇为理解的看着这场面。 “诸位,你们这是……”王浩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场面,忍不住喝问道。 “哦!”曹操讪讪笑了笑,尬笑着问道:“寰宇贤弟,你……你真能从此看到函谷关?这里离函谷关可有十数里的距离,莫非兄弟你有千里眼神通?” 皇甫嵩和刘备也齐齐点了点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浩,心底着实不大相信;之前王浩向众人提议,且在此休息,等候消息;斥候派出去后,王浩却有说自己能从此看到函谷关,这让他们实在摸不着头脑了,这小子是在搞什么鬼? “嘿!这神通倒不是我自身所有,只是借了这件宝物之力,这是军用望远镜,也可称千里眼,能看到远处的物体并将其放大,犹如在你眼前一般;莫说我们这离虎牢关仅有十数里,就是远上一倍,这宝物也能将远处的东西放大到如在你眼前一般。”王浩把玩着望远镜,微笑着说道,言语颇有炫耀之意。 他实力不足前,还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在外人面前用自己带过来的现代玩意;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了,他现在也不怕有人惦记。 而且,现在眼前众人中,除了公孙璃、张飞、赵云等人都见识过自己带过来的这些现代玩意,曹操等人却是闻所未闻,能让这些当世英才如此惊奇,也让王浩不禁发笑。 他当然知道,望远镜这新奇东西,休说曹操他们,即便换成任何人,初次见到都会对之充满好奇感,毕竟,对于这年代的人来说,能将远方的东西放大到如眼前一般,实在是太过稀奇了。 肉眼虽然能看很远,站在高处,甚至能望到百里之外的东西,但这毕竟得倚靠高大之物,肉眼终究有限,在平地、丘陵地方,除非是高大的城池,否则还是很难看清楚远处较小的东西,军寨比建立哨塔,也是因为这般,终究还是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寰宇兄弟,这件宝物真有如此神奇么?”皇甫嵩瞪圆了双眼,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失声问道。 “当然,俺主公学究天人,乃是天星下凡,又是得仙人指点的修道者,那董乾竖子会召唤魔将神通,我家主公难道连神器都没有么?”还不等王浩说话,周仓就抢出自卖自夸的喝道,言语之中略有轻视之意。 “呵呵……”皇甫嵩一时颇为尴尬,稍有了怒气。 “嗯?”王浩见皇甫嵩如此,慌忙装模作样的瞪着周仓,出声提醒。 “抱歉!”周仓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作一揖,往后退下。 “呃……,寰宇贤弟,可否借我一观?”曹操还是自认在王浩这面子比较大的,见皇甫嵩碰上了个钉子,他心中暗自冷笑,也不惧周仓再出来顶撞,带着满脸的好奇,开门见山的问道。 “呵呵,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神器,只是个不同放大镜罢了,有何不可,孟德兄想看,拿去看便是。”王浩淡淡的一笑,豪爽的将手中的望远镜递向了曹操,一边指点着曹操望远镜的用法。 这望远镜,现在是王浩在所携的现代物品中最喜欢的东西,毕竟其他的东西在现在战场上不经常用,便是指南针,也不如望远镜用的频繁;望远镜在这汉末三国时代,作用之大,是和马蹬一样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他王浩只要有了这个,两军交战时,就能借此料敌先机,占据着主动,如此一来,即便是对方势大,但有这“千里眼”,想被人彻底败都不容易了。 曹操伸手接过那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望远镜,在手中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听从王浩的指点,学着王浩用望远镜的模样,将其放覆盖住眼眶,望着那函谷关方向细细看去…… “啊!”陡然间,曹操突然失声喝了一声,双手一抖,手中望远镜便掉落了下来。 但曹操却不去管这掉落的望远镜,右手下意识的往下一按一拉,腰中宝剑立时出鞘,即便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嗯?”曹操这一番一惊一乍的举动,直唬得周边一众人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纷纷不解的看向曹操;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位昔日在洛阳时,有胆子独身刺董的曹操,怎么只是用了一下望远镜就如见到了鬼一般,莫非这望远镜有异?那也不对,王浩用了怎么没事?真是奇怪。 “诶!”这时,王浩惊叫出声,身子往前一纵,闪电般探向那即将掉落在地的望远镜,饶是他眼疾手快,终究还是慢了一点,望远镜一边终究是磕在了地上。 王浩急忙将望远镜拿起,心疼的上下打量,见到只是有一些刮痕,其余地方并无有损坏之处,这才放下心来,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嘟囔道:“孟德兄,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大惊小怪的做什么?这望远镜也是很宝贵的,当世无二,我可不会造,万一摔坏了可就没了。” “呼……”曹操伸手在额头上抹了把汗,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讪讪笑了笑,说道:“抱歉,寰宇贤弟,这望远镜着实神奇,当真能望到函谷关,还有关上的士兵,看得一清二楚,好像就在眼前一般,实在新奇!对了,某方才看到郭汜领军出关,因这望远镜之故,让某以为郭汜就在眼前,适才吃了一惊,贤弟勿怪!” “什么?郭汜领军出关了?”皇甫嵩一惊,喝道:“莫非他已探知我们在此?诸位,快准备迎敌!” “报!”王浩等人还未来得及答话,这时,一阵马蹄声起,迎了了一句长长的报道。 只见一名斥候飞马赶上丘来,急急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一锦囊,双手奉到王浩面前,叫道:“主公,这是贾先生传来的信。” “哦!”王浩眉头一皱,接过那锦囊,打开将来,接着从里面抽出了一块麻布,将其展开,细细看了一阵,眉头又舒展开来。 “寰宇兄弟,前方有何情况?”皇甫嵩久经沙场,对战事向来刻不容缓,王浩刚看完,便立即问道。 “嗯,没什么,郭汜领兵出关,不过是虚张声势,引我们出击;而董卓大军都在虎牢关内,他们是想引我们进关,然后一举歼之,嘿嘿!好厉害的计策,可惜,在我这不好使,多年辛苦没白费啊!”王浩轻松自得,笑着说道。 “呃?”曹操和皇甫嵩、刘备均是一愣,不解的看着王浩。 曹操试探着问道:“贤弟,莫非你在关中有内……” “嘘!”王浩伸出手指,笑着打断了曹操的话,笑道:“这是秘密,诸位,王某斗胆,这事眼下只能我一人知晓,恕某卖弄,此战必胜矣!呵呵,郭汜那厮与孟德兄还有皇甫将军,也是老朋友了,今天咱们一起去会会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星星之火 “寰宇贤弟,我们既然要夺回天子和百官,何不今晚突袭郭汜大营,一举击破之,缘何要渡河?这不胡闹吗?哪有这般作战的道理?”函谷关外二十里处,黄河边,皇甫嵩不解的问道。 收到内应的信后,王浩便引着曹操、皇甫嵩等人要渡过黄河,与董卓大军隔河而抗;但这让皇甫嵩、曹操这些久经阵仗之人很不解,一时便起了争议。 皇甫嵩虽然是朝廷重臣,名声和资历,都要大于王浩,文才武功也分毫不差,但眼下他们共三万余精骑中,王浩一方就占了一万,所携兵力最大,过去又有过辉煌的战绩;因此即便是他皇甫嵩,在作战时也不得不过问下王浩的意见。 “是啊,贤弟。”曹操也劝说道:“函谷关于涧谷之中,只一条路过,地势险要,北接黄河,我们难道要渡河绕道迂回么?那样可花时间了,通往关中之道,我等皆不熟悉,马腾又不在此处,还得寻向导,岂不耽误战机?” 王浩轻笑了笑,言道:“诸位也知道,函谷关地势险要,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关关城东西长十数里、谷道仅容一车通行,一万守兵便可轻易挡住十万大军。 我们现在兵力不济,既无盟军后援,又都是骑兵,不善于攻坚;那郭汜依托函谷关扎营,关上守兵又疏懒的可怕,必定有诈,我们若是突袭,说不定中其计,到时候夺天子不成,说不定便要全军覆没,所以,函谷关只可智取,断不可硬攻。” “说的是!”刘备也出言凑热闹,言道:“函谷关是洛阳与长安的咽喉,素有‘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之说,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昔日周慎靓王时,楚怀王联合六国之师共举伐秦,但秦依托函谷天险,使六国军队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此外,关东六国多次伐秦,却都败在这函谷关上;直到高祖皇帝时,才用计让函谷关守将投降,得以入关,否则,高祖想要早项羽一步进入咸阳,还真困难,我支持寰宇兄弟智取之计。” “嗯。”曹操捻着山羊胡,眉宇间闪现出一丝的笑意,说道:“贤弟,智取自然是上策,但你欲施什么计策,总该先说与我们几个听吧?难道你还信任不过我们么?” 王浩一愣,笑了笑,摇头说道:“孟德兄哪里的话,我怎会不信任你们?好罢!那我便告诉你们,不过记住,除了我们四人外,不许让任何人知晓,即便是亲信也不行。” 王浩话罢,搭住曹操和刘备的肩膀,再将皇甫嵩拢在一块,轻声说道:“某之计策,便是如此……” 不表王浩等人如何用计,单说郭汜,领了董卓和董乾的双重将令,不敢怠慢,带着系统召唤来人石宝与花荣,领着五万大军出了函谷关,镇住来往函谷关的唯一一条大道,以预防盟军来袭,顺带作为诱敌之用。 董卓自领着十万精兵守在函谷关内,董乾则领五万大军于函谷关之南,秦岭脚下埋伏起来,扎住阵脚,一旦知道郭汜与盟军交战,他便率军从侧翼倾巢而出,断盟军退路;然后再和董卓、郭汜合力,一举绞杀盟军,到那时,天下便可尽归他手。 但一连数日,已经被董乾的密探发现了的王浩等一众追兵,却突然失去了消息,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董乾虽派人四处打探,甚至派人扮作百姓去了洛阳,但除了知晓王浩、曹操等人西来追杀,其余盟军都已进驻洛阳后,更不知其他的消息,王浩等三万余精骑,一夜之间,再不见踪迹。 无奈下,董乾和郭汜只好在关外耐心等着,王浩等三万余人总不至于凭空消失吧,必定有计,不管如何,盟军解散前,决不能松懈,等敌方出现再说。 但几天百无聊赖的生活,不见敌军踪影,也使这二十万西凉军渐渐松懈了下来,当然,专门负责警戒的千余士兵日子就其他战友较苦逼得多了,他们身负重任,几天时间还不至于就懈怠工作;只是没日没夜的轮流值班,也让他们有些疲惫。 这日,夜黑风高,但却出奇的安静,函谷关下一片地方,静的只能听见军营中士兵的呼噜声,大营中的将士,带着几天来的习惯性安逸以及借着有千余战友的对外警戒,他们很安心,是以竟陷入了沉睡,睡梦甚是甜美。 而营外负责警戒东方,提防盟军来袭的千余将士,也被今夜的安静和军营里传来的阵阵鼾声给感染了,暂时不用值班,在休息时间的士兵们,都美满的回到了哨岗下的营帐,带甲而眠。 就连现在正在值班,在哨岗上负责警戒的军士,也因这看时宁静的天象,和战友的呼噜声给引得 连连点头,但却死活站立不倒。 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些渐渐开始享受短暂安逸的士兵好景不长。 这日夜半子时,于函谷关北部的黄河对岸,首阳山脚下,突然鼓声和号角声大震,听这声势,单是军鼓,恐怕就有百十来面,号角更是多达数百,一时间响彻云霄,甚至将黄河上的绵连不绝又平稳的水浪给震的一顿一顿的。 郭汜大军听得这动静,无不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郭汜本人,也在惊慌失措差点跌倒,他们都以为是盟军趁夜来袭,劫他营寨。 郭汜慌忙穿衣带甲,拿了宝剑,出门抓着自己的亲兵,喝道:“怎么回事,敌军从哪个方向来的?为何不见哨兵提醒?” 那亲兵慌忙叫道:“将军息怒,小的也不知,只听到那声响,似乎不是从大路传来的,好像是黄河那边!” “什么?”郭汜登时大怒,急喝道:“该死,这些诸侯盟军如此狡诈,定是见我军大路防备严密,不敢强攻,便趁夜色渡河袭我大营,快!号令全军,往黄河边赶去!” 随着郭汜的军令发下,其亲兵立即通知了传令兵,一众人开始在军营里四处奔走,传播军令,稳住军心。 除了郭汜外,石宝和花荣也迅速探知了声音来源,也和郭汜一般,命人去传播军令,防止军士慌乱,以定军心。 在这三名大将和许多士兵的努力下,不多时,郭汜大营便安定了下来,郭汜、石宝、花荣三将,一马当先,引着大军望北边黄河处杀去。 待他们杀到黄河边时,却不见一人一骑,除了河边水草,更不见任何动物;而黄河对岸,也停下了鼓声,连灯火也早早熄灭了,此时再不见一点动静,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怎么回事?”郭汜一时不明就里,惊疑的问向左右的石宝就郭汜。 石宝顿了顿,微微笑道:“听那鼓声,似乎是河对岸传来的……哦!原来如此,此不过效仿的疑兵之计也!郭将军放心,今晚不会有人来袭营的,我们回去吧!还有,告知全军将士,今夜军营不准熄灯火,哨兵也须切记,若只是听到喊声、或鼓角声,不要反应,需密切注意周边,确定有人,再行反应。” 郭汜眉头一皱,问道:“石将军,这是为何?” 石宝笑了笑,耐心的向郭汜解释了一番。 “哦!原来如此。”听罢,郭汜恍然大悟,对着河对岸喝道:“诸侯盟军,你们也忒地阴险了,竟使如此虚张声势之计,搅大爷的好梦,嘿嘿!本大爷今晚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石宝也正色朝着河对岸喝道:“不知来的是哪路诸侯,总之,某家石宝好言劝你们一句,还是早点降了吧!与我们作对,划不来的,你们的计策,某家早已知晓,全部看破了!留此一言,告辞!” 话罢,石宝便与着郭汜、花荣携大军回营,不过,石宝为求稳妥,还是派了五十名骑兵在河边轮流守夜,以防万一。 郭汜大军转身返回后,黄河对岸的一片树林中,走出一员大将,正是王浩。 王浩笑吟吟的看着对面大队人马的离去,冷笑道:“这石宝,倒还真有些本事,这几个召唤而来的将领,竟然也还记得其生前过往之事,真是奇特!不过,石宝你这家伙也太自负了,你知道些什么呀,就敢说看破了一切了,你以为你有万花筒写轮眼呢!嘿嘿!咱们今晚就见个高低……”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火烧郭汜 当晚,石宝自以为识破了王浩的计策后,便迅速返回了大营;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并没用这么结束。 郭汜与石宝等刚返回大营,石宝留在黄河边的数十名军士,便被善于泅渡的潜狼营士兵,给悄无声息地一一抹了脖子;紧接着,黄河对岸声波再起,鼓角齐鸣,响声更胜过之前。 郭汜五万大军再次陷入惊慌,不过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大军也迅速镇定了下来,虽然石宝自认识破了王浩之计,但多少有些不放心,便派斥候前往黄河边打探消息。 不多时,斥候归来,报告的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人一到黄河边,鼓角声便息。 但唯一不同的是,之前石宝留守在黄河边的军士,全都没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啊?什么!”郭汜闻得大惊,揪住一名斥候,喝道:“倒底什么情况?你可打探清楚了?总不是那些士兵擅离职守吧?” “郭将军,息怒。”石宝轻轻的拉开郭汜,皱着眉头说道:“此定是那些诸侯之诡计,石某推想,他们肯定是用以兵法中‘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之策!郭将军试想,盟军诸侯一心想歼灭我们,却不从正面来攻,却渡到黄河对岸去,不是很诡异么?哼!他们肯定是要先以鼓声反复骚扰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待我大军疲惫之时,趁夜色渡河,袭我大营!” “嗯?这些家伙好生阴狠,防不胜防。”郭汜听了石宝的一番分析,顿时破口大骂,连二十镇诸侯的祖宗十八代都一并带上了。 郭汜和石宝等人正商议间,在函谷关内的董卓和埋伏在南边的董乾,被王浩那鼓声给震动,也派人来询问情况。 郭汜也按自己和石宝所理解的细细回报,这才将息,不过董卓听得情况,还是给郭汜多添了三千人马,将其全部作为斥候和哨兵用,紧盯黄河对岸,以防王浩等人不按套路出牌,趁夜色渡河偷袭。 同时,董乾也命郭汜将大营移到函谷关关门下,离董卓和他自己的军马都近,也便于三军配合,以防万一。 随后,一连半个时辰,逢管黄河对岸怎么擂鼓吹号角,大喊大叫,郭汜与董乾军营,以及关内的董卓,都毫无反应,不为此所动,只是哨兵和斥候达到了四千人,而且其中足有三千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黄河对岸。 除此之外,郭汜大营内外防备,也都严谨有序,可谓万无一失。 再一个半时辰后,黄河对岸的鼓角声也总算是停了。 也正因为如此,郭汜部下五万将士虽然都是精兵,但这晚一番整顿,被连续两个时辰骚扰,还迁移了军营,几次劳碌下来,军士本就有些疲惫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精神疲倦不堪,即便是哨兵和斥候,也是勉强支撑。 但总是没人敢松懈,即便是郭汜和石宝等主将,也带甲而眠,兵器也于卧榻之侧安放。 函谷关地区的夜晚,再次转入了平静。 然寅时之时,在郭汜大军上下,开始陷入在美梦中之时,自黄河边的一处草木茂盛的地岸,从河里陆续钻出了十六个人,皆穿着西凉军的装甲、武器,腰包里还鼓鼓的。 一行人于草木中,望着郭汜大营匍匐而去,鬼鬼祟祟的折腾了好一番,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郭汜大营的东北角落,正是在城门之下。 这十六个人,分散开来,潜入了郭汜大营,纷纷在有杂草之处停了下来,从腰包里的搜出了一个铁罐子,然后又从铁罐子上拔出了一个木塞,将里面的火油沿路泼洒,但全部都撒在了柴草之上。 这些人待将罐子里的火油泼洒干净之后,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筒,将木筒一头拔出,迎风晃了晃,吹了口气,木筒另一半便闪现出了点点火星。 这却是超出眼下这个时代的引火之物——火折子! 一行人小心翼翼,将火苗轻轻吹大,接着便不作任何犹豫,将火折子扔到了方才泼满了火油的草木之上。 顷刻间,一点星星火光便从草木中燃起,渐渐增大。 这十六人见火势已起,便井然有序的原路退回,于城门处悄悄的匍匐而行,一直到了黄河边,随即便猛地扑进了黄河里,引起了一点响动,然后便闻不到了任何声响,这处天地,又恢复了平静。 但有一点不同,郭汜大营中,多了十六处微弱的星星之火,并且这些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中渐渐燃起,越来越大。 是时正当天干物燥,且函谷关多年不曾有过大的休整,最近几年黄巾之乱,关中更是荒废了;此时函谷关下,多是野草。 而董卓大军为躲避盟军追赶,一路急行,远来疲惫,又日夜提防着东方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盟军;自是没来得及将这函谷关大规模的休整一番,连草也没除完,如何挡得了今日之祸! 野草为易燃之物,更兼有火油助力,不多时,火势便大了起来,不过寥寥一两分钟间,便火光冲天。 大营里巡夜的军士以及营寨上守备的哨兵见得,大惊失色,急忙高呼:“失火了!失火了!” 这些军士喊声虽大,但此时军营中的士兵,多因疲乏而陷入沉睡之中,一时却是不能从美梦中被唤醒。 无奈,四千余名哨兵、斥候,只得暂时弃了放哨、防备之职,急忙赶去找水桶,取水来灭火,以压制火势;另一面着人在军营中来往奔波敲鼓呐喊,告知火情。 但火势已大,哨兵虽发现,但终究是晚了一些,军营里水储量不多,全用了也只灭了一处火焰,然军营里共有十六处火起,虽一处被灭,但另外十五处火焰,却越来越大。 此时再要取水来灭火,还须得去黄河取水,来往需要时间,埋土也是杯水车薪,军士惊慌失措,一时也不知要建立防火带,哪里还救得住这大火? 更兼营中野草遇火就燃,沿路又被洒有火油,待得郭汜大军上下反应过来,全部起来准备灭火时,天公作美,起了一阵风,此时火势已蔓延至整个大营,无法控制,除非天降暴雨,否则这火灾,是没有救的可能了! “快快传令全军,出营逃命,这火是救不了了,快!上马,随本将军冲出营寨!”郭汜久经沙场,阅历丰富,见到火势已不得控制时,当机立断,自然知道什么重要。 军营里的大火已再无扑灭的可能,终归还是人重要,此时再不逃命,怕是自己这五万大军得折一大半在此! 郭汜的战马就栓在其营帐外,刚传完军令,就蹿到了战马面前,提枪翻身上马,提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腿,叫道:“马儿快走!” 但只听到坐下战马一声嘶叫,向前动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郭汜急切间,心里气恼,一时只以为这战马专门跟自己作对一样,面对的虽是多年相伴的战马,郭汜却也不禁起火,扬手将枪往马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暴喝道:“孽障,休要与我作对,快走!” 战马吃痛,又嘶叫一声,往前一纵,却又退了回来,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郭汜心里不禁疑惑:怎么回事,谁敢拉住我的战马?我军中竟还有力气这般大之人? 郭汜回头望去,见身后除了自己几名亲兵,更不见旁人;对于这些亲兵,郭汜以往是没有怀疑的,但眼下的情况不同,这让他起了疑心,不禁愣了愣。 一名亲兵看见郭汜的阴寒目光传来,不禁打了个寒颤,提醒道:“咳!将军,您的宝马缰绳还没有解呢!” “呃?”郭汜一看,暗自惭愧,自己真是给急昏头了,战马的缰绳还捆在木桩上呢,战马想走也走不了! 郭汜急忙挥枪斩断了缰绳,正要往营寨大门处跑去,这时西边一处军营冲起一道白光,直往苍穹。 “怎么?”郭汜心中一惊,不住一愣。 “郭将军,还愣着做甚?快走!”这时,石宝率着十余骑飞奔而来,急忙叫住郭汜。 郭汜反应过来,眉头紧皱,叫道:“石将军,你没事,太好了,刚才那道白光,某还当你出事了。” 石宝回头望着那道还未消失的白光,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没事,只是可惜,花荣将军死于火中。” “什么?这……”郭汜说着不禁一愣,他这才看见,石宝现在头发和胡须都被烧去了大半,比他的惊慌失措更是显得狼狈不堪。 “郭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可走不了了!”石宝急忙叫道。 郭汜也叹了口气,凭着记忆往寨门处纵马而行,一边遂恨道:“不知是那个小兵不仔细,失了火,以至于陷入如此狼狈之境!” 石宝纵马赶上郭汜,叫道:“郭将军,我来时观这火灾并非一处而起,恐怕约有十数处起火,绝对是人为故意纵火,不是不小心之罪!” “什么?”郭汜闻得大怒,捶胸顿足喝道:“难道我军中有内奸不成?可恶!如此狠毒之心,竟意欲烧杀我这五万大军也!贼人呐!若让某家拿住你这贼厮!定要将你生吞活剥了,方趁我心!” 话不多言,郭汜与着石宝,急匆匆的往寨门处拼命跑去,一路上,倒也集聚了数千士兵跟随,但一行人到寨门时,却只见到火光遮天,哪里还看得见寨门的踪影? 郭汜和石宝正手足无措间,忽然听得北边黄河对岸,传来数万人的高呼:“董卓老贼全军上下给我听着,奉我家主公王浩与曹操将军、刘备将军以及皇甫大人之令,特地送尔等一场篝火晚会,尔等慢慢玩,尽管玩的尽兴,我们这发起者就恕不奉陪了!哈哈哈哈……” 这数万人的呐喊,再次震动了函谷关上下。 “王浩?曹操?皇甫嵩?果然又是王浩和曹操这两个贼人,忒地狠毒!”郭汜忿忿的恨道。 心里已经骂了王浩和曹操祖宗一百八十代了,王浩和曹操也太狠毒了吧?天子狩猎、八门金锁阵都尚有一路生门,不赶尽杀绝。 可王浩和曹操这两人倒好,竟在营寨中点了十几处火,大火封闭了寨门,燃遍了这个大营,我数万大军岂不是要全军覆没?被活活烧死? 郭汜环视着周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靠近的熊熊烈火,将枪插入于地,拔出腰间长剑,长叹道:“哎!罢了,罢了,主公与公子交托重任于我,如今却毁于一旦,将要全军覆没,我有何脸面求生?” 郭汜脸色满是凄惨之色,心既已生死志,身为军人,便再无迟疑,顺手将佩剑在脖颈上一横,就要自刎。 “郭将军且住!”石宝见得,急忙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郭汜要自刎的胳膊,急叫道:“郭将军冷静点,我们还要报仇雪恨,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轻生?若是如此死了,岂不是遂了那王浩和曹操之意?” “唉!石将军,你观这般火势,已无药可救,我等冲不出去了!迟早要被烧死于此,与其被活活烧死,还不如自己先了断来个痛快、干脆!休要拦我!”郭汜生无可恋,惨声喝道。 “将军,且住了,或许还有机可乘,我们未必便会被烧死!”石宝望着周围的火势,苦劝道。 “石将军,你有何办法?”毕竟是生与死的抉择,郭汜终究还是先要选择生,此时见着石宝面目坚定,想来有机会逃生,原本一心求死之硬心,便软了下来。 “对了,我有一策!将军可脱下战服,以尿淋之,然后纵马急冲,或有一线生机,否则,必死无疑!事不宜迟!某先行一步了!”石宝一边说着,便将身上的铠甲、战服给脱了下来,也不顾身边人多,直接扯开裤子往上面撒尿。 “呃,好吧!就按石将军所言,众军士,块点脱衣撒尿!”在一线生机面前,郭汜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急忙脱衣,高声喝令。 毕竟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好活,有翻身的机会,谁又想去死呢? 不多时,郭汜与石宝,并身后数千军士,全部脱下了战服,并在战服上面浇了许多尿液。 毕竟是生死关头,尿也比平时要多了许多,一阵哆嗦后,大半军士的战服上都被自己的尿液给淋透了。 石宝一脸狰狞,翻身上马,望定眼前寨门处的大火,喝道:“弟兄们,冲啊!冲过去是九死一生,但不冲就绝无生机!为了生存!杀!” 包括郭汜在内,上下数千名将士,在这种情况下哪个愿意被火烧死,有一线生机就不如拼一把! 此时一众军士,再看向寨门处的大火,脸上少了原来那样的恐惧,多了望见希望的兴奋和激动。 区区烈火,似乎也不过如此。 随后,在石宝毅然决然的冲入大火的带动下,郭汜与着一众军士,齐齐都奋不顾身的望寨门下的大火中冲去,追求生存的希望! 第一百一十七章 劫后余生 在求生的原始本能的催动下,郭汜、石宝等一众将士,立时将大火视为无物,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或纵马而行,或撒开腿往火中冲撞,或跑到火面前时就地打滚过去…… 各自凭着各自的条件和勇气,用各自的方法来逾越这生与死的障碍! 可惜不但大火无情,这种关头,昔日朝夕相处的朋友,也未必有情,这数千名冲进营门下那堆大火的人,有人生,有人死,且死都有各自不同的死法。 有人冲突途中,不小心撞到东西或者摔倒,而葬身火海;也有人胆子小,在火边时想就地滚过去,想法倒不错,但事与愿违,这些人多被后面为逃命而蜂拥而至的军士给踩伤甚至踩死,从而葬身火海。 更有人本来可能没事,但在往营门外冲突时,被战友或战马意外撞到,在火中或者火边跌了一跤,身上沾着尿液的战服,被熊熊大火迅速蒸发,站起来时,身上已着了大火,焦急之中,顾不得许多,便就地打滚或往里跑,但这些人都被后面那些一心求生的军士给再一次撞到,或活活被烧死,或被踩踏而亡…… 几千人挤在一个营寨大门下,往火里冲击逃命,生了一茬,又要死一茬,营门下的尸体也渐渐在推高,站在后面的军士,生存的机会也越来越低。 这场景,远远望去,犹如那飞蛾扑火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冲击,又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周而复始,实在是惨不忍睹…… 而领头的石宝与郭汜等人,是最先见到一线生机,顾不及许多,也是最先催动胯下宝马,毅然决然地冲入营门大火中的一拨人;他们虽然幸运些,但情况也一样是九死一生。 他们身上的铠甲、战服虽然沾了许多尿液,可保一时不被火燃上身,然这才有多少水?只能延续一时罢了。 更何况,他们坐下的战马可没有沾上任何水分,在这种火势滔天的情况下,动物都有害怕火的原始本能,许多战马不敢冲进火海,无论主人如何驱使,死活都要调转马头回去;但也因此,战马一回头撞上了要逃命的其他军士,这样一来,又得多造成一人的死亡。 至于郭汜和石宝及其身边几名亲兵,他们坐下的战马都是良马,极听主人话,虽然面对大火时依然犹豫,但在主人的奋力驱使下,这些战马吃痛,还是冲进了火海中。 人马刚冲进火海,还没冲出营门,只顷刻间,郭汜等人身上的尿液就被大火给蒸干,铠甲虽能挡住火的侵袭,但没被铠甲覆盖的地方和头上的毛发,顿时就燃烧了起来;战马更是可怜,身上的鬃毛早已被火给攀上,挣脱不得,这些良马比较有灵性,吃痛之下,也不用主人驱使,亡命一般的向前奔跑起来,速度之快,远远胜过平日里。 “有救了!” 郭汜和石宝等寥寥几人,在冲进火海时都埋头闭眼,这时忽然感到前头一阵凉风吹来,心中无不大喜。 石宝虽是被董乾召唤而来,非此世之人,但在此世却也会死,自然惜命,此时见着生机,也不由自主的感到欣喜。 待越过了火海后,到了营门外,他们这些逃出生天的人,坐下的战马,便根本不用主人驱使了,见着道路,不管不顾,马不停蹄的去北边黄河寻找水源。 郭汜和石宝等人感到身边有些清凉的时候,便急忙睁眼,望见三周漫山遍野都是人,手中都提着木桶,这些人都是赶来救火的。 “幸好!”郭汜和石宝等人心中都暗喜,一时竟忘了自己身上还燃着火,坐下的战马身上的毛已多半被烧到,空气中已然弥漫着一丝的肉香之味,他们却浑然不觉。 郭汜和石宝等人冲突的是军营的东门,离北边的黄河倒也不远,不多时战马便冲到了黄河边,那战马一见到水,快马加鞭,到了河边时腾空而起,足足跃出一丈多的距离,方才当空落下。 “终于……”郭汜和石宝等人见到黄河,真如他乡遇旧亲一般,脸上撒着笑容,眼睛一闭,这下真的得救了。 “扑通!” 一阵落水声起,溅起了大片水花,连人带马,都落入了水中。 郭汜、石宝等人在水里折腾了一阵,方才浮上水面,往岸上摸来。 郭汜被这河水一冲,身上火焰尽灭,心情也略微稳定了下来,爬上岸后,迅速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装,自言自语的安稳了下情绪。 然后,他才感到自己的脸上、头上还有身上多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郭汜忙伸头去看,伸手去摸时;他的胡子,眉毛都被火烧得干干净净,面皮也被灼伤,身上也有多处被火烧伤;只有被盔甲覆盖的头部等地方安然无恙。 “嘶……”郭汜摸到被灼伤的地方,痛的直咧嘴,急忙大口吸了几口凉气。 郭汜心中稍微安定,环视四周时,才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寥寥五七个人,还有十余匹马,河面上这时也飘起了几具因水性不佳而亡的浮尸。 “石将军,你怎么样?还好吧?”郭汜看着连头发都被烧的精光,身上的烧伤程度也比自己还严重的石宝,急忙走上前,关切的问道。 “不碍事,还好有铠甲在身,被烧伤的地方不大,不至于危及性命,我还撑的住,只不过……”石宝说着,脸上冒气一片灰暗、痛苦之色。 “不过什么?你我不是还没死么?”郭汜言毕,才猛然反应了过来,手中的动作停下,转头望着不远处火光冲天的军营所在地。 “咱们这五万精骑,只怕……只怕剩不下多少人了,随我们一起冲入火海的士兵有几千个吧!可是,这里却只剩下我们寥寥几个人了,唉!”石宝话语中颇带凄惨之音,神情也甚是落寞,愁眉不展。 “啊!”郭汜惊叫出声,双眼圆睁,紧盯着已经被大火吞没的军营,站立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原本因逃出生天的欣喜之色消失不见,双眼中,此时再没有了一丝神采。 郭汜眼角,也渐渐垂下泪来,咬紧着牙关,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郭将军,别忍着,还是发泄出来吧!”石宝同情的权威道。 郭汜再也绷不住,声泪俱下,大叫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五万大军,就这么没了,我还有何面目去见主公和少主啊!这可是五万大军啊!五万条性命啊!怎么会……” 在郭汜在黄河边嚎啕痛哭的时候,其对岸的王浩等人,也齐齐站立在了河边,静静地望着对岸情景。 “唉!最无情莫过于水火,此番火攻,董贼可损失惨重啦!”刘备眉头微皱着,双手搭在插在地里的双股剑之上,淡淡的道。 “不错!”皇甫嵩也点头赞同,“自古最难利用也最无情之物,便是水火了,这大火真烧起来,真是人力所不能及的。” “哼!某还以为董贼部下有李儒和那贼子董乾在,会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倒底还是敌不过寰宇贤弟你的精兵啊!此番,不知郭汜那几万精骑,会剩下几何。” 曹操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眯着眼微笑道:“此番一把大火烧尽郭汜五万大军,定然震动董贼上下,我们便有机可乘了!这火攻之法,归功于寰宇贤弟你的精兵强将,这一把火,已然加大了你王浩的威名,董贼大军日后一闻你王浩之名,定然也要抖三抖!” 曹操此时心底不禁冒出个奇怪且有正常的想法,日后,他也要去搜集奇能异士,训练精兵,方能将兵法发挥的更大,尤其是能更好的运用最难的水火二计! 同时,曹操也不禁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和王浩早有交情,现在不和他作对,要不然八成讨不了好;但愿,日后不要与他为敌才是…… 曹操静静地想着,经常性出现的奸滑之色竟收了回去,转为了凝重的表情。 “唉!作孽啊!”王浩以望远镜往郭汜大营方向姚望,即见到了河对岸郭汜的嚎啕大哭,也见到了其军营中的一些惨烈景象,道德上的心理谴责,让他感到良心不安,虽说自古战争征伐都残忍,但这大火活活烧死,似乎是太残忍了些,让他不敢入目,不禁皱紧了眉头。 “如此虽有功于江山社稷,但这等烧杀,某家必定折寿矣!”王浩这时想起来演义里诸葛亮火烧藤甲兵那段,此时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也学着诸葛亮的语气,长声叹息道。 曹操轻轻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安慰道:“寰宇贤弟,为将者莫要太心慈手软,他们帮助董贼助纣为虐,并不无辜,而且,征战难免会有伤亡,牺牲是在所难免的,那些西凉军被火烧死,和被我们杀死,不是一样的么?有什么区别?能一把火将他们烧了,也省的我们的士兵去与他们厮杀,徒增伤亡,不是更不好?” “呃……”曹操这话说的虽然让王浩很难接受,但却不无道理,一时竟然王浩这穿越者无言以对。 王浩转头看了看刘备和皇甫嵩等人,见其等看自己的表情,显然也赞同曹操的说法。 “嗯!”王浩心中一时情感复杂,难以言表,长声叹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些士兵,倒底还是百姓出生,许多或许还是被逼无奈才投军,我这……,罢了!这就是乱世的残酷啊! 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函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浩这种心情下,又是在函谷关面前,离潼关不远,便不由得想起了《潼关怀古》这首符合眼下乱世场景的元曲。 王浩这一首诗词一出口,顿时震惊了周边一众人,就连那曹操,似乎也被王浩这首诗词所感染,不禁陷入了思考之中。 乃至公孙璃、赵云、张飞等和王浩关系亲密的亲信,此时也一个个怪异的看向王浩。 感情王浩不止学究天人,还会作诗呢?真是少见,以前可从没听他说过,这家伙对我们也藏着掖着么?真是的。 “好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寰宇兄弟当真心怀天下,念及百姓,真是大才,国家栋梁,君仅凭此一诗,足以名垂青史也!”皇甫嵩不禁拍手叫好,连连点头赞同道。 “王将军,此诗,亦道出了刘某心中所想也!”刘备向来信奉仁义之道,此时也被王浩这词给感动,说话之时,竟带着哽咽。 “呵呵!惭愧!”王浩听着一众人的夸张,微微笑了笑,心底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眉头反而越发紧皱着,只望着对岸,心道:“可惜啊!战争还没结束呢!不得不多作孽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相 “郭汜,你这是怎么回事?身为主将,怎敢如此疏忽,竟然让大营失了火,五万大军非死即伤,你该当何罪?是谁引起的火灾,查出来没有?” 函谷关下,名为董卓的爱子,实为灵魂穿越者的董乾,正对这郭汜等数十名在大火中活下来的残兵败将,骂骂咧咧,大发雷霆。 此时郭汜大营的火灾,在董乾和关内数万将士的一夜努力下,总算是被灭了,但一清点损失,却让董乾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郭汜这五万大军,被这场火灾给烧的,几乎全军覆没。 “主公,少主,是郭某无能,少主尽管责罚,生死随意,某绝无怨言!”郭汜自哀自怜的说道。 他早已颓废,五万大军被这一把大火搞得全军覆没,这让他万念俱灰,连这场大火的真相都懒得告诉董乾等人,争辩都不想争了。 他虽然明知这把大火是人为,而且还是对头王浩、曹操等盟军中人,但他此时却生不出恨意;要知道,这五万大军,其中大部分可是他的嫡系部队啊! 他郭汜是董卓的爱将,嫡系将领之一,若郭汜战死,董卓固然残忍暴戾,但不是完全无情,不免也会伤心懊恼;同样,他郭汜也有嫡系,也有感情,五万大军的死,让他如被雷劈了一般,虽是壮年之躯,但满身的热血,却被这一打击给打的灰飞烟灭。 “好一个生死不论,哼!就如你所愿,身为主将,竟如此疏忽,监管不力,来人,给我拉下去斩了!以此警告全军将士!”董乾可不比董卓,他对郭汜可没什么感情,当下便怒喝道。 “少主三思啊!郭将军追随主公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番造罪虽大,但看着以往的功劳上,罪不至死吧!”李傕、段煨、樊稠等一众和郭汜交好的将领,连忙下跪帮郭汜说情。 “军法其同儿戏?执法不严,何以定军心?更何况军令如山,郭汜这厮早前已立过军令状,今番五万大军全军覆没,罪不可赦,尔等休要多言!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郭汜今日必死!”董乾分毫不为所动,冷冷的道。 他董乾自来到汉末以来,就自持有召唤系统傍身,根本就不把董卓的那些将领放眼里,视人命如草芥,这下郭汜惹恼了他,他哪里还容得下? “少主,三思啊!”众将继续苦苦哀求。 “再敢求情,与郭汜同罪!”董乾见得众将还要求情,越发恼怒,反而更不愿饶过郭汜了。 董乾这人,也颇有一些地痞混混风气,越有人拦着,就越想发作,逞威风。 若是在一般情况下,也仅此而已了,郭汜毕竟是大将,也不至于非要赶尽杀绝不可;但现在情况不同,董乾有召唤系统作为依仗,不必完全仰仗这些大将,这使他原本就不咋地的人格彻底放开了,将恶的一面发挥到了最大,郭汜的性命在他的眼里,实则如同蝼蚁一般。 听得董乾这一话出口,众将虽然不甘,但终于还是把话咽入了肚子里,准备起身去找董卓求情。 但众将还未及动身,就听得函谷关下一声大喊:“相国驾到!” “恭迎相国(父亲)!” 众人纷纷朝着声音来处行礼。 听到董卓来了,董乾心中一紧,知道事情会有变,虽然不忿,但对于董卓,眼下他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对待。 少时,一辆战车当先从函谷关下飞出,直至董乾等人面前,战车上立着一具肥大的身子,来者正是董卓。 只见董卓左首李儒、牛莆,右首有吕布,还有被董乾召唤而来的将领石宝,四人分立董卓左右,到场便齐齐翻身下马,静静地将董卓那具肥硕的身子扶下战车。 原来石宝见郭汜万念俱灰,苦劝无用,便想到董乾若来,必定怪罪,恐怕难免一死;他石宝虽不是此世之人,但对郭汜早就十分敬重;和郭汜又有一段时间的相处,倒底还是有些感情,不忍看着郭汜就这样死去,当即便飞马去函谷关内请董卓出来,以保郭汜性命。 董卓下了战车,看着眼前的情况,问道:“怎么回事?乾儿,是你要杀郭汜么?” “主公!郭将军追随主公多年,奔波劳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主公宽宏大量,免去郭将军死罪,将其贬为小卒,效命沙场,以将功赎罪!”李傕等人见着董卓到来,无不大喜,连忙转向董卓求情。 “兄弟,郭将军也是老臣了,是最早开始跟随义父的将领之一,你不必非要让他死吧?这失火事件还不知原委,先查出来原因再处理不迟!”吕布皱着眉头,出言劝道。 “唉!”董卓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扶起了郭汜,轻轻的对董乾说道:“乾儿,我早跟你说过,对自己人不要太浮躁,郭汜跟随老夫多年,立下战功赫赫,也抵得上这五万大军了;依我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将他贬为士卒,将功赎罪,你看如何?” 董卓虽为主公,赦免大将,本来完全不必询问他人意见;但他对董乾这死而复生,唯一存活的“儿子”,颇为重视,加上董乾又有些“神通”,所以自入主洛阳后,他便授予董乾军中大权,即便是李傕、郭汜等老将,见董乾便如见他董卓,务必要听从董乾调遣。 此时董卓赦免郭汜,也不免要注意下董乾的意见,顺便还能教育教育这个让他喜爱又感到骄傲,同时又让他感到忧愁的儿子。 “唉!既然父亲求情,那我这做儿子的,岂能违抗?也罢,郭汜也不是罪魁祸首,就依父亲的吧!虽然可惜这五万大军,但……还是饶他死罪吧!”董乾眉头紧皱着,良久才松了口气,接着说道:“石宝,你可知这场大火,是何人之故?罪魁祸首若还活着,严惩不贷。” “回禀少主,此番纵火的,不是咱们自家人,却是那盟军诸侯所谓,晚间,我们还在军营大火没逃出来时,就听到河对岸有嘲笑的喊声;当时声音杂乱,听不大真切,只知道,来此纵火的诸侯,有那东莱太守王浩与那曹操、还有个什么刘备,对了,好像还有那皇甫嵩。”石宝细细禀道。 “什么?皇甫嵩?”董卓听罢登时大怒,咬牙切齿,喝骂道:“当初真不该放过这厮,哼!老夫当时看在和他儿子皇甫坚寿有些交情的份上,心一软,便饶了他的性命,可他这厮竟敢恩将仇报,来害我!” 李儒摸着山羊胡子,劝道:“主公,不必发怒,那皇甫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王浩,还有曹操,此二人对我们的威胁更大;我看他们应该只是盟军先锋部队,实力有限,不敢与我大军正面对抗,要不然纵火后何以不趁火攻关?也不知其他的盟军来了没有,看来真是小觑这些诸侯了,其余诸侯留在洛阳八成是假,定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之计,声东击西,好不阴毒,我们得须早点做好防备,守关不出,方可与抗!” “不,李先生所言有些偏差!”董乾出言打断李儒的话,淡淡的道:“盟军心不齐,并不是每个人都想歼灭我们,据我所知,二十镇诸侯中,绝大多数此番会盟,并没有坚定的目标,充其量只是要为自己争取声望罢了!不会全部来的,此番来者,定然只有曹操、王浩那些人;对了,还有那刘备,此人如今实力虽然弱小,却不容小觑;不过……他们现在实力有限,我们得找到机会,反守为攻才是,这三人心狠手毒,善于用兵,我们若退守关内,必然陷入被动的局面,反而不好!” “少主所言也有理,但咱们如何,还是看主公您的意见吧!”李儒对董乾也有些畏惧,不敢与之争执,忙将目光投向董卓。 董卓顿了顿,言道:“吾儿所言,更合某意些,不过文忧之策,却甚是中和;不如这样……” 董卓将众将聚拢到一块,正商议间。 突然,函谷关外朝东的大道上,传来几声暴喝。 “齐武侯,讨逆将军王浩,特来拜会!” “骁骑校尉曹操,前来拜见董相国!” “左将军皇甫嵩,前来拜会故友,迎回天子!” “盟军第二十一镇讨贼将军,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刘备,特来此讨伐逆贼,营救天子,迎回百官!还都洛阳!”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战而退 函谷关外,朝东的唯一一条大道,约二里处的路上,突地传来了一个个嘹亮的声音,震动了函谷关下的众人。 再看时,王浩、曹操、皇甫嵩、刘备四人立马于道上,赵云、张飞、典韦、夏侯惇、关羽、陈到等大将分立四人之后,一队队骠骑,正不断的从旁边的树林里飞马而出。 不多时,一万余骑便列好了阵势,威风堂堂,似乎随时准备向关下的董卓人马发起冲击。 “原来是你们!” 函谷关下的董卓、董乾等人见了均不禁失声,各将以最快的速度,抄起兵器,上战车的上战车,上战马的上战马,做好战斗准备。 附近正在清理昨日被火烧成灰烬的大营里的士兵,以及在周边待命许久的军士、关内守关的精兵,在一群大小将领的一连串指挥下,也同样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列好阵势,准备迎敌。 道上的王浩、曹操等人见到董军的突然临敌反应速度,也不住暗自赞叹,这些西凉军果然名不虚传,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真是硬敌。 “皇甫嵩,老夫之前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饶了你性命,今不图感恩,何以敢来攻我?”董卓首先看向了皇甫嵩,高声骂道。 “哼!董卓老贼,休要胡说,某本无罪,不过是你公报私仇罢了!何来恩情?董贼,你独霸京城,废天子,祸乱宫殿,凶残不仁,弄权害民,腐化朝纲,人神共愤,罪不可赦之人,怎敢与我对话?今你面对我王师,焚毁洛阳,劫天子与百官西逃,更是罪上加罪,此番吾等前来灭你,你我新仇旧怨一块清算!嘿嘿!你若是乖乖投降,奉还天子,那还能好死;如若不然,必将你碎尸万段!”皇甫嵩义愤填膺,指着董卓,放声喝骂。 在董卓和皇甫嵩对骂的同时,关内的天子和百官,听着关外的叫骂,无不欣喜若狂,一众心怀忠义的官员,都偷偷与亲信对话,收拢人马,暗藏杀机,准备应变。 “你……你……”董卓少年时好游侠,本是武人出身,虽然城府极深,但文化程度有限,要以诡辩来逃脱罪责,无李儒帮忖,他本人自是不会,立时便被皇甫嵩几句话给噎住,一时无言以对,吹着胡子,憋了许久,才爆出一句话来:“一派胡言!” “哼!”见到现世的父亲吃瘪,身为人子的董乾,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出马喝问道:“昨晚放火烧我军大营的,都有谁的人马?主谋是谁?” “对付你们这些国贼,吾等自然都有参与!”刘备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高声喝道。 “的确,参与那是都直接或间接的参与了,至于主谋嘛!便是你大爷我,王浩,却待怎地?”王浩做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昨晚火烧我军大营,主谋就是你?”董乾看着王浩,眼中几乎要喷涌出火来,“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外挂,竟然也敢跟老子我作对,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 董乾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除王浩之外,余者对董乾这话都有些不明所以,无不一愣,不禁琢磨起来,董乾所说的外挂是什么?是一种新的骂人的话么? “那倒未必,天无绝人之路,董乾,你欲以召唤者和强权武力争天下,那也便罢,但你持勇疏狂,非得与关东诸侯为死敌,才是最大的失策!”王浩冷哼了一声,喝道:“董卓老贼残忍暴力,本就不得民心,他将来的下场董乾你应该也看得见,却还变本加厉的肆意妄为,真是愚蠢!若你吸取教训,也许还能争天下,但依你现在这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董乾突然冷笑起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仁义才是立世之本一类的云云……,这种话你们居然也信?真是可笑至极!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赢了,那便是对的!杀一人为罪,杀十人为凶,杀百人为恶,杀千人为将,杀万人为雄,杀得百万之众,便是天下雄主! 这例子你应该也知道吧?将来杀千万之众的枭雄也不是没有,但崇拜他们的还不是一大堆么?这些屁民,贱如草芥,谁强就跪拜谁,谁杀得多就拜谁!某便是如此,尔等关东诸侯,又能奈我何?” 董乾一言既出,在场众人,包括王浩和曹操在内,乃至董卓等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董乾这话,也说的太过狠毒了吧,如此视人命为草芥,董卓也甘拜下风,自认他这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派胡言,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国无信不立,为君者不以仁义立时,狠毒如斯,何以立天下?何以定民心?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你这竖子,安敢口出狂言?”刘备大怒,扬鞭催马,蠢蠢欲动,指着对面的董乾暴喝道。 “哼!腐儒!什么狗屁仁义?咱们用实力说话,看谁的拳头硬!谁说的才是真理吧!大耳贼,你这伪君子,官微职小,无甚爵位,胆敢在我这天子封的骠骑大将军面前放肆?”董乾对于刘备的指责,丝毫不为所动,冷言回道。 “你……你……”刘备遇到董乾这流氓地痞一样的说辞,也一时说不出话来,被气的青筋暴起,不知所措。 刘备身后关羽、陈到,乃至王浩和曹操背后的张飞、夏侯惇等人脸上也均有怒色,颇有要上前与董乾厮杀之心。 曹操、皇甫嵩二人,一刻也语塞,无言以对,带着怒火,低头沉思。 王浩冷笑一声,张了张嘴,却又住了口,暗道:“董乾呐!董乾!你这遭可想错时代了,你这话放到五胡乱华之后,中原封建文化过熟之时,也许还行!但现在的汉末时代,虽然人们价值观有些崩溃,思维混乱,但诸如曹操、袁绍等当世英杰,也尚是向上发展的,权贵能迎有才士人、说书论道,结交游侠,乃至为其拜将封地…… 眼下还不到盛极而衰的时候,汉帝国尚不到完全崩溃之时,你这话可早了!我这烧你几万大军,对我的名声必定有损,日后征服西凉,遇到的困难绝对要增多;不过,现在毕竟还不完全是韩愈慨叹的“师道之不传也久矣”的时代,民众并不都是两脚羊,思想还没向权力下跪、民众也不是都在围着金犊狂欢!若这汉末时代和你说的这般不堪,谁强横就跪拜谁,那诸葛亮、郭嘉、贾诩这类人可永远出不了头了!嘿嘿!小爷懒得点醒你,咱们走着瞧呗!” “原来……原来昨晚是你们放的火!你们……你们都会因为你们的举动为我的弟兄陪葬!”郭汜这时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已沦为焦土的军营,嗅着偶尔传来的烤肉香味,便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主公、少主,请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我做先锋,去杀了对面那些杂碎!” “且慢!”董乾冷冷的道:“郭将军,此仇必然要报,但敌方大将不在少数,你一人决不是敌手,再等会,你放心,我决不容烧了我五万大军的王浩痛快死去,定会把他们交给你,凌迟刮死!” “谢少主!”郭汜激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了点,眼中充满了血丝,目不转睛地瞪着对面。 少时,七员战将从函谷关飞马而出,全副具装铠甲,大刀、阔斧、狼牙棒等等重型兵器都有,同时还带出了数千具装重骑兵。 这队重骑兵一出来,整个大地都为之震动! “不好!”王浩惊叫一声,回顾喝道:“重骑兵不可力敌,前队做后队,后队改前队,快撤!” “哼!想跑?哪有这么容易?你们来了就别想走,咱们新仇旧怨一块算清了!弟兄们,随某杀!”董乾言毕,大戟一挥,当先杀了出去。 无题 “兄弟们!快撤!重骑兵不可与之硬战,且退,寻机再战!”王浩见着对方三千具装重骑兵如潮水般涌将过来,大惊失色,拔剑一挥,调转马头,喝令着全军,立时便要撤退。 “哼!看你们往哪逃!给我杀!”董乾大戟一挥,喝令全军。 话已未落,郭汜一马当先,率着三千具装重骑当先杀出,吕布、李傕等将也立即率轻骑追杀而去;董乾父子,自领大军殿后,只在函谷关内留了三千人马,以看守天子和百官。 “玄德兄,先前交代给你的事,可办妥当了吧?成败就此一举!”撤退途中,王浩问刘备道。 刘备微微一笑,言道:“寰宇兄弟放心,某得兄弟命令,率着弟兄们日以继夜的干活,不敢有半分松懈,如今已都按兄弟所言,置办妥当。” “是啊!有王将军的交代,我大哥哪敢松懈,他身先士卒,与士兵一块工作,前日可大累了一场!”陈到在旁夸赞道。 “哦!”皇甫嵩一愣,随即言道:“玄德不愧是汉室宗亲,不仅能在大汉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竟还如此体恤士卒,倒是某先前小觑你了,万望恕罪!” “皇甫大人,实在是谬赞了,您是大汉栋梁,刘某深交已久。”刘备微微笑着,言语颇为低调着言道。 随即,皇甫嵩和刘备双双大笑起来,仿佛已经有了深厚的友谊。 但曹操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有些不屑的看了看刘备;王浩也神情古怪,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备,暗自冷笑了数声。 王浩等人所率领的万余人马都是轻骑,机动能力强,且撤退的严谨有序,前队做后队,后队改前队,一路上风驰电掣,畅行无阻,很是轻松的将追来的三千余董军重骑兵给甩在了身后。 而且王浩等人路途中根本不做丝毫停留,完全一副亡命奔逃的模样,更让吕布等人全无疑心,深信不疑,紧紧追来。 “可恶!这些重骑兵跑的太慢了,如此怎地赶得上?吕布在此,诸重骑兵,快快让开!”吕布眼见得因重骑兵在前,速度有限,和王浩等人渐渐拉开了距离,不禁恼怒,横戟立马,接着如晴天霹雳般暴喝一声。 吕布这一喝,直吓的一众重骑兵心惊胆战,急忙往左右分开,如送瘟神一般,让开了一条路道路。 至于领头的郭汜,已经被仇恨和怒火蒙了眼,根本不受影响,依旧在死命追赶着。 “给我追!”吕布怒目圆睁,望着王浩等人离去的背影,猛然高呼:“王浩、曹操等贼人都已被吓破了胆,全军溃退,弟兄们!今日定当为昨日殉难的兄弟报仇雪恨!汝等不见其已力尽?追杀王浩、曹操、皇甫嵩还有那什么刘备等贼首,杀一士卒,赏银五两,杀一将者,赏银五十两;若擒杀得王浩等贼首,拜将封侯!”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吕布率领着那八千余并州狼骑,本来就极为尊重吕布,此时再听得这般赏赐,更加心动,甚至临近疯狂的地步,更依仗自家将军吕布之勇,一个个都快马加鞭,急速追杀,恨不得飞过去咬断王浩等人的脖子。 王浩在后军,听得后面马蹄声变大,便望后看去,见吕布率着一队彪悍轻骑,火速追杀了过来。 王浩也不作惊奇,反而得意的一笑,暗道:“总算还是有点脑子,没让重骑挡在前面,害得我还怕你们追不上呢!正好!” 两军一追一逃,一连两个时辰,一路上虽然走走停停,但两军人马仍是疲惫不堪,更有不少马匹累死于半路,害的许多骑兵被迫改为步兵。 眼看着,便赶至了洛水。 一到洛水边,王浩等人马更不做丝毫停留,立即过河。 眼下洛水这处水位甚低,河流中还有许多岩石现了型,最深处,水深也不过齐马肚子而已。 本来这河应该容易过,但洛水内以风化片麻岩为主,河短水小,推移质多,河床中更是堆积了大量粗沙粒,而且,这处渡口之外,无论往南往北,几十步之后的夹岸,都是石质山地,谷坡陡峻,悬崖壁立,沟深水急,仅这一处平缓而已。 这处虽然较平缓,但地面不宽,万余人马渡河也并不轻松,过河时十分拥挤,显得有些混乱,宛如非洲大草原上的角马迁徙渡河时一样,俨然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弓箭手全部下马,给我压住河头,其余人马做好准备,与敌决一死战!”刚渡过河,大军还没完全列好阵脚,王浩便高声吩咐道。 “诺!” 万余将士,更没有丝毫的犹豫,不止职业弓箭手,凡带有弓弩的将领,只除王浩等几位首脑之外,全部都下了战马,一个个挽弓搭箭,对准对岸;其余骑兵,也尽快列好了阵势,挺枪立马,一副准备决一死战的气势。 “嗯?”少时,吕布、石宝、郭汜、李傕等将也率大军赶到了洛水边,见着对岸的情况,都不禁一愣。 “这什么情况?古有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他们这是什么情况?过了河才要与我们决战?是想借河道之利么?引我们渡河,然后渡河未半而击之?”李傕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问道。 “什么河道之利?我看他们这是跑昏了头,你们看,如今落水水位甚浅,如何能作为依托?”郭汜冷笑一声,喝道:“正好!此番便要与昨晚惨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哼!凭这就想挡住我们?笑话!全军听令,随某过河杀敌,尽歼敌军,活捉王浩、曹操、皇甫嵩还有刘备那大耳小子!”吕布一脸的傲气,横戟喝道。 “吕将军,且慢!”石宝纵马而出,突然拦住吕布身前。 “怎么?石宝,你敢拦我?你以为你是魔将,某吕布就怕你了不成?”吕布眉头一皱,冷笑着瞪着石宝。 “不敢!吕将军实在错怪小将了!将军你看,对岸他们已经列好了阵势,又有弓箭手压阵,我们现在仅有轻骑在手,如此冲击,徒增死伤,还是等重骑兵来了,再让他们做先锋,渡河杀敌!”石宝微微笑着,耐心的解释道。 “吕将军,他说的不无道理!”李傕出言劝道。 吕布自己没太多主见,被他们这一说一喝的,便同意了这计策,笑道:“嗯,多等一会也不是不行,那就依石宝所言,先等等吧!” 虽然吕布、李傕都同意了,但郭汜可等不及了,他如今身负血海深仇,一晚上时间,就让他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一辈子没打过如此窝囊仗的他,早被怒火烧昏了脑袋,仇人就在眼前,他根本不想再等哪怕是片刻。 当下郭汜怒气冲冲的喝道:“敌军疲惫,有何惧之?你们若如此畏首畏尾,那便由我作先锋,率军突击,定能斩获那王浩和曹贼的头颅!” “郭将军,且住了!”李傕和郭汜急忙上前拦住,不断的劝阻郭汜。 可郭汜这时完全听不进话,三番五次就要过河厮杀,但都被李傕和石宝死死拦住;至于吕布,正在摇摆不定之中,也不做任何表态。 “哼!喂!对面的董贼还有他的走狗,婆婆妈妈的做甚?可敢来决一死战否?”王浩、曹操、皇甫嵩、刘备四人,齐齐冷笑着,朝着对岸大喝。 紧接着,他们身后万余人马,也跟着大喝起来:“董家走狗,可敢与我等决一死战!” “可恶!王浩、曹操、皇甫嵩,辱我太甚,今番岂能容你?”郭汜和石宝、李傕正在纠缠之中,吕布就坐不住了,怒目圆睁,青筋暴起,好似随时都可能纵赤兔马渡河厮杀。 “哼!”王浩见到对岸不少人战意被激起,但内部分歧较大,矛盾也正在激化,不禁暗自冷笑:“看来我的计策还是很成功的,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莫要叫我失望啊,典韦、周仓,还有关二哥!”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进攻与否 洛水上游,一处河道狭窄,地势险要的地方,有万余彪军,整整齐齐的立于河边,等候着命令。 河边有三员领头的大将,正翘首以盼,细细的望着下游动向。 中央一位气势豪装,形貌俱魁梧魁梧,背着一双大铁戟;左边一位,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脂,手提一杆青龙偃月刀;右边一位,威武雄壮,身材高大、黑面虬髯,手提一柄斩马剑。 这三将正是被王浩委派到上游作为援兵和策应的典韦、关羽、周仓三人,三将双目炯炯有神,仔细的注视着下游的每一丝动静,丝毫不敢松懈。他们三位,率着王浩、曹操等联军一半的兵马,其中还有虎魄营千余胸甲重骑,可谓至关重要。 因此他们自被王浩安排之后,马不停蹄,于前日就率领着万余人马来到洛水上游,好不容易寻得一处河道狭窄,又不那么险要之地,于是便在此伐木填土,筑建堤坝。 洛水水势虽急,但此处毕竟狭窄,有万余人马的努力,不过几个时辰间,便筑好了堤坝,将这洛水一截两断,这也是下游水位如此底的原因。 接下来,就只等候下游传来消息了。 饶是典韦、周仓这等莽汉,此时也不禁为自家主公捏了一把汗,算算主公他们的行军速度和现在的时辰,也差不多该到了,大战既起,他们二位深受王浩大恩的直性汉子,哪里敢马虎,心中只想着,若是主公出什么意外,有什么疏忽,那纵是抗主公之命,这计策不成,也要拼死救之! 三人静静等候着,不多时,只见下游远处,升起了一道狼烟。 “太好了,主公他们诱敌过来了,咱们准备毁坝放水吧!”见到狼烟,周仓立时大喜,惊叫道。 “也是,行动吧!兵贵神速,可别耽误了战机,该我们三人出场了!”关羽抚着长须,说到这里,不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说实话,在他关羽心中,王浩将军这一计……哎!虽有功于社稷,但倒底水火无情啊!无奈,这是乱世!大哥仁义过人,那王浩也不错,若那王浩没有野心,能与大哥一起协力中兴汉室,那天下何其之幸也! 典韦见到狼烟,也不多言,这是他第一次担任主将,第一次真正独当一面,他这时候可没那么多话说,当下挥动双戟,喝道:“弟兄们,准备!” 随即,典韦等三将退开,周边万余将士登时来了精神,严阵以待,尤其是深受典韦影响的虎魄营,许多士兵双眼甚至透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一个个显得异常兴奋。 接着一队雄武营军士,举着陌刀便进入了河道,一个个高举着陌刀,几乎同时,斩断堤坝上用于固定的缆绳,在两边砍出了一个诺大的缺口。 洛水此时已经被憋的够久了,加上这处地方原本就是沟深水急,水势被堵了良久,水位早比平时高了数倍,本来这堤坝拦住这洛水就是勉勉强强,此时堤坝被破坏,大量的河水跨过堤坝。 只见堤坝上的缺口一点点的扩大,少时间,终于,堤坝再也无力阻挡这天然洛水,登时崩溃。 大量的洛水再也没有了束缚,携猛虎下山之势,带着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堤坝一块,顺着下游猛扑过去。 “弟兄们,这水已经放了,你们做好战斗准备!咱们渡河过去,到下游捞漏网之鱼!”见着洪水决堤,典韦上了战马,挥动双戟,高声喝道。 “喏!” …… 再看下游局面,董军三千余具装重骑兵也早到了,但见着对面剑拔弩张,万余将士无不严阵以待,威风凛凛地站在着秋风之下,俨然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样子。 吕布和郭汜虽有心渡河强攻,但三番五次都被李傕和石宝等将苦苦劝住,终于还是不敢轻动,只是同样列好阵势,弓弩手和盾兵在前压住河岸,与对岸对峙,等董乾大军到了。 董乾率五万轻骑先行,董卓本人殿后,因此紧随在三千余重骑兵之后,少时便到了,一到河岸,见吕布等人不动,又见着对岸的情况,一时不解,便询问情况。 石宝和李傕细细阐述了一阵后,董乾一时也不得其解,不禁低头沉思。 郭汜复仇心切,指着河水道:“眼下正值秋季,近日又没下雨,这洛水枯竭,也属正常,少主你看,这洛水不过宽数十丈,弓弩也可轻易够到,咱们大可一面与对岸的弓弩手抗击,一边率重骑冲击,此番定能将那王浩、曹操等人一举歼灭。” “不可!”石宝立即拦住,接话道:“这洛水沟深水急,眼下虽然水位甚地,但河道地势仍是崎岖不平,战马过之本来就不易,现下他们守着对面河岸,占了地利之便,我们若强行渡河硬攻,必定吃亏,损失惨重,还未必能吃下他们,请少主三思!” 李傕在旁也附和道:“石将军说的不错,少主,刚才末将使人用石子探过,那河道中央,有不少深沟,哪里的河水却能漫过头顶,千军万马若是同时抢渡,不仅拥挤不堪,还会使水流激荡,水位上涨。我们西凉军中有许多不会游水,更兼有甲衣、兵器在身,对岸又有强敌,我们人数虽众,恐怕也撑持不住。” “李傕、石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敢情是昨晚折损的不是你们的人马?如此扰乱军心,该当何罪?我们十数万大军,这区区一条洛水,如何挡得住我们?我们投鞭即可断流,有何惧之?再者,战马善游,即便到了深沟里,也能安然无恙,李傕、石宝,你们若是贪生怕死,就滚回家去吧!”郭汜怒不可遏,高声叫骂。 “郭汜!我们多年战友,你……你怎敢如此说话?”李傕也是急性子,立时被郭汜激起了火,当下便要与郭汜争执。 “够了,闭嘴!这是在战场上,强敌正在眼前,怎敢胡闹?”吕布可不耐烦了,当下暴喝一声,镇住了二人。 李傕和郭汜二将,跟随董卓多年,原本无论地位还是兵权,都比吕布高出甚多,他们原来,根本不把吕布放在眼里,更别说害怕了。 但此一时,彼一时,他们却不想,自董卓的宝贝儿子董乾起死回生之后,因董乾的勇武和法术,南征北战,威服西羌,勇压韩遂,威风立时便压住了他们二将;但毕竟董乾是他们少主,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正所谓祸不单行,董卓进京前夕,董乾便使人撬了丁原墙角,收买了吕布,杀了丁原,收得并州狼骑,又让吕布做董卓义子,做他董乾的义兄;自那之后,郭汜和李傕的地位又矮了一截,又被吕布给压制住了,他们虽然忿忿不平,但敬畏吕布的武力,又加上吕布和自家主公、少主的关系,不得不处处忍让。 “哼!三姓家奴,狗仗人势。”李傕和郭汜,虽然才刚刚起争执,但二人毕竟是多年战友,心有灵犀,被吕布一言镇住之后,都暗自在心里喝骂着吕布! “兄弟,我们如何进攻,全听你号令!”吕布喝住了郭、李二将,接着又变了脸,笑着对董乾说道。 “这……”董乾眼中虽然闪烁着充满杀意的精光,但一时间并不答话,只是低头沉思着。 少时,董乾又抬起了头,望着对岸的形势,看了看王浩,又看了看曹操,不禁冷冷一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强袭 董乾看着对面同为穿越者的王浩,不禁想起了自己,看着对面的阵容,不禁陷入了沉思与回忆之中。 他自穿越到汉末以来,已有数年了,他灵魂附体,与董卓的儿子董乾合二为一,自此得到了董乾本人的勇力和他在后世的知识,正可谓文武双全。 董乾崇尚成王败寇论,只一昧追求胜利,不管用什么手段,对他来说,天下人性命皆如蝼蚁,他追求的,只是所谓的春秋大业!至于世人如何评论,他才不管,只要赢了就是对的。 是故,数载以来,他为董卓南征北战,加上有召唤系统加持,威震西羌,武服韩遂,扬名西凉,此外,还北上以骑兵对骑兵,硬碰硬的击败了以骑兵扬名,堪称天下骑兵之罪的匈奴骑兵,将匈奴逼退数百里;还远入西域,威压西域诸国,对于董卓的崛起来说,功劳之大,无人能出其右! 若无董乾,以董卓先前的实力,即便能无意外的霸占京城,但最多发展到数万西凉军,不可能有今天拥二十余万西凉铁骑,近万并州狼骑,大将百员,且在老家西凉还有数万羌人作为后备的威风,董乾这数年来,威风正可谓不可一世。 但这数年以来,他董乾唯独未与东方众诸侯在战场上交手,董乾心知,天下英才多在东方,他一心想与将来的天下雄主,曹操、袁绍、袁术、刘备、孙坚一家等人交手,以武力征服天下。 但无奈,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变化太大,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董乾是万万没想到,这天下居然还有其他的穿越者,横空出世了王浩和刘琦这两个势力不小的诸侯,他心里的感受,和当年王浩先后遇到刘琦和董乾是一样的,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而且,更大的问题是,他董乾有召唤系统,王浩和刘琦这两个穿越者却没有,所以这也让王浩和刘琦都不愿与董乾合作,要联手与他为敌。 不过这对于当时的董乾来说也没什么,他所追求的是天下唯他独尊,虎牢关时声称要与王浩和刘琦二人合作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只是要利用他们二人罢了,卧榻之侧,岂容其他穿越者酣睡? 但眼下的情况,却让董乾犹豫了,开始反思过去,他自穿越后就自持有系统傍身,狂傲不可一世,本来虎牢关一战他胜券在握,可事实却截然相反,似乎也真是天不助他,居然天降陨石,一举助盟军攻破了虎牢关,致使他大败而退,不得已走上了老路。 要是仅仅如此,那还好些,这种原本该有的结局,董乾早有心理准备,但更不想,追来的不止曹操一路诸侯,他派吕布在中途伏击,竟然也失败了,不得已退入了函谷关。 但王浩、曹操等追兵并没有放弃,穷追不舍,昨晚一把火烧掉了郭汜五万大军! 这种种预料之外放失败,深深打击了董乾原本就脆弱的心灵,这让他董乾震怒、失望、颓败、不甘…… 甚至难以拿起那狂傲不可一世的气势来,董乾有狮子一般,意欲气吞山河的凶心,却又有兔子一般,无力面对巨大困难的怯弱…… 本来在董乾万念俱灰,只得对郭汜发火来伪装自己的颓废的时候,苍天有眼,竟显灵了,王浩、曹操等人竟然主动到函谷关下挑战,并且人数不过万余,这再一次激起了董乾狂妄的心,所以才一路奋不顾身的追杀而来。 眼下王浩等人似乎要背水一战,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董乾只需一声令下,大军碾压过去,即便死伤惨重,却也是胜券在握! 但,这数十日来的连败,却让董乾犹豫了。 他董乾之前实在是低估了王浩和曹操等人的战斗力和阴谋诡计,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他看着对面严阵以待,却再不敢小觑了。 曹操和王浩、皇甫嵩乃至刘备,皆不是寻常人,王浩暂且不说,刘备也要低一个档次,曹操和皇甫嵩用兵决非寻常,不可能会做出这种送死一样的举动。 不过区区一万余人,面对十数万大军,竟敢坦然自若的隔河迎战,虽然是有一条洛水助力,但眼下洛水水位不深,大军可轻易渡过,局势正可以说是一边倒,王浩等人即便是再能使用阴谋诡计,但硬碰硬要胜过董乾这十数万战斗力强悍的西凉军,简直是痴人说梦,万万不可能取胜! 除非董乾的西凉军全体溃败。 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他董乾军中现有吕布、李傕、郭汜等大将,还有董卓压轴,西凉军士兵也都是身经百战的,不可能轻易被击溃。 “王浩和曹操还有那个皇甫嵩是发疯了么?莫非……有伏兵?”董乾陡然一惊,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个寒颤,两道浓眉逐渐皱紧。 “对,一定藏有伏兵或者其他的阴谋。王浩等人一万余骑,就算是再精良的战士,最多也不过强他这些西凉军一筹,要以一万余众硬战十数万西凉军,绝无胜算。 况且,战国时代已有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之说,可见在当时关东之军战斗力已不如关内。 虽已隔了几百年,但即便到了现在变化也不会太大,关西之凉州,与外族交战最多,最不太平,战斗力自然也不会弱于关东之军…… “不对!必定有阴谋!”董乾想到此处,抬头望了望四周,河流上下除了隔河而望的王浩等万余将士,他处皆不见人影。 董乾心中一动,虽已有进攻的打算,再不敢托大了,大声叫道:“李傕、徐荣听令!” 李傕、徐荣二将闻声走进,俯身拜道:“末将在!少主请吩咐!” “你二人各率三千精骑,分别千万洛水上下游打探情况,若发现敌军伏兵,立刻回来报信,且莫恋战!” “诺!末将得令!”李傕和徐荣都忍不住朝对方望一眼,眼中充满了疑惑,“这是怎么了?这位少主向来是直来直去,狂妄不可一世,以武力硬欺人,今天怎地这般谨慎了,莫非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你们愣着做甚?快行动!”董乾怒喝道。 “诺!”李傕和徐荣再应一声,各点了三千铁骑,李傕自往上游去,徐荣则带兵往下游去打探。 对面的王浩见了,心神一动,有些不知所措,不禁疑惑:“董乾这家伙是怎么了?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如此迟疑不前,可影响了我的计划。” “寰宇贤弟!你看,那徐荣和李傕率军去河流上下游打探情报了,如此,于我军甚为不利,不如我自带本部军马往下游赶去,做追赶徐荣之状,以分散注意力!”曹操皱着眉头,提议道。 “嗯,如此甚好,劳烦孟德兄了!对了,孟德兄,注意水来,若那徐荣在对岸挑衅,你切莫渡河与他交战!”王浩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 “放心,孟德也是百战之士,不会做如此莽撞之事的。”皇甫嵩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微笑道。 “嘿嘿!皇甫大人说的是,曹某此去,不过分散那小董贼的注意力罢了,若真有变故,某也只等着渡河打捞落汤鸡,怎会与之交战?”曹操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贤弟,你也太小瞧愚兄了!” “呵呵!说的也是……”王浩不禁暗自苦笑,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曹操何许人也,历史上的三国雄主,天下独占七分,用兵如神,战略眼光犹在部下一众谋士之上,需要他操心么? 话不多言,曹操立即催动本部五千将士,往下游赶去。 “哼!果然!”董乾一看曹操催动军马往下游赶去,立刻断定王浩在下游埋伏了人马,当即大喝一声:“全军突击,强行渡河!定要碾碎他们!”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然洪流莫可挡 随着董乾的一声令下,董军顿时鼓声大震,十余万西凉铁骑齐发声呐喊,郭汜、吕布二将领头冲锋,二马当先,催动大军,势如潮水般,望着河对岸掩杀过去。 而对岸这边,曹操只是神色一动,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带着本部五千余骑往下流追徐荣而去。 其余者,包括王浩、皇甫嵩、张飞等人在内,无不神色一紧,握紧了兵器,严阵以待,准备交战。 另有数千刀盾兵,下了战马,跑到岸边掩护弓弩手,而被安排在在岸边满弓已久的数千弓弩手,神色泰然自若,似乎要等敌人拉近了再射。 反观董军那边,已然有所准备,让前面一排骑兵,持着盾牌渡河前进,第二排则是骑射手,第三排才是吕布等战将及长枪骑兵,董乾本人也紧随在吕布之后,怒气冲冲的杀奔而来。 另外董乾也在岸边安排了三千余骑射手压阵,箭雨齐下,射向对岸。 此处洛水虽然较窄,但仍有十数丈宽,弓箭虽能射到对岸,但却没了什么杀伤力,但凡是老兵,都能轻易躲开或者将其打落;因此董乾安排在岸边的数千弓弩手,完全是虚有其表,多此一举,对对岸根本造不出什么压力。 真正难缠的是正在渡河的董军盾兵和第二排的弓骑兵。 郭汜已经因昨晚的重大失败引起的仇恨蒙了眼,昂首挺枪,竟在崎岖不平的河道中硬生生挤到了前排,催动将士奋勇冲杀,前锋万余大军眼看着,离对面河堤只剩下十数步远。 这时刘备带队在前,引一队长枪兵冲到岸边压阵,于盾兵的间隙中挺枪而立;而弓弩手,则在长枪兵和盾兵的掩护下,开始肆无忌惮的朝河道中乱箭齐射。 王浩这数千人骑兵改步兵,战斗力丝毫不减,那千余弓弩手,原本就箭法娴熟,此时有战友掩护,更显箭法高超。 再加上河道中崎岖不平,饶是董军有一队骑兵持盾在前,但崎岖不平的道路,使得整个军阵一上一下,彼此起伏。 这便正好让王浩安排在岸边的弓弩手钻了空子,一轮箭雨浇过,河道中董军便死伤千余,在这种情况下,箭法自是绝无虚发。 郭汜奋起神威,挺枪拨落了两支箭,再看时,见前排军士连人带马倒了一片,这使他更加恼怒,当即暴喝道:“弓骑兵,给我射!弟兄们,冲啊!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郭汜这军令其实很矛盾,一边叫后面的弓骑兵放箭,一边又让军士往前冲;搞得在第二排的弓骑兵一时头脑混乱,原本在河道中前进就极大的影响了箭法,前排的战友又一个劲的往前冲,难免误伤无辜,这如何是好? 见到部队有些混乱,吕布便按耐不住了,暴喝一声,将方天画戟挂住,挽弓搭箭,望着对岸数十步的距离,连射五箭,五连珠射,并无虚发,对岸无名弓弩手应声而倒。 吕布这一高超箭法,立即引得两军骚动,董军士气登时大增,而盟军那边则暗自心惊,岸边的弓弩手和盾兵都不禁咽了咽口水,为自己捏了把汗,其后的王浩等将,也不禁佩服。 吕布逞了威风,与他并列的弓骑兵,也立刻反应了过来,齐齐挽弓搭箭,往对岸尽力射去,全力避免误伤队友。 一时间,一个在河道中,一个在河岸,两军箭雨齐下,对射了起来。 激战一时,郭汜奋勇争先,已经冲到了岸边,正在突破岸边枪盾弓的配合阵型;随着大队西凉铁骑也压到了岸边,眼看就要突破阵型。 皇甫嵩这时拔剑而起,高喝一声,:“弟兄们,随某杀!” 王浩这边也立即鼓声大作,皇甫嵩带着大队骑兵望河边杀来,抵挡西凉军的冲击。 一边在河岸抵死防守,借了东岸地势较高的地利之便;令一边在河中奋力冲击,借了人多之力;使得战场陷入了胶着之状,数万战马和数万将士堆挤在这洛水东岸边,在河滩上你拥我堵,奋力厮杀,立时死伤者不计其数,一波接一波,一茬接一茬,数万人在这舍生忘死的恶战。 就在战的正酣时,只见王浩将手一挥,数千骑兵提着木桶冲到岸边,往上尽力一扬,木桶中之物,尽数倾倒入河中。 两军都只闻到一阵恶臭味迎面袭来,董军一众军士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天色一暗,抬头看时,但见漫天的粪浆从天而降,扑面而来。 河道中原本就拥挤不堪,河中又躺着许多尸体,更加难走,董军将士哪里躲闪得及? 前排将士,包括郭汜在内,无不被粪浆浇了一身。这本是数日前,王浩突生一邪计,造出了数千木桶,让军士把屎尿都拉在里面,再搅成糨糊,令士兵带上,激战时以作出其不意之用。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这些粪浆因被搅成糨糊状,又臭又滑腻,粘在手上,使得许多军士连枪也拿捏不稳,加上这些粪浆是从上而倾下,许多军士更是满脑袋的粪浆,视线不清,无法作战,急忙往后退走;虽没被岸边的盟军斩杀,但河道中的董军却因此阵脚大乱,踩踏拥挤,死者不计其数。 后面吕布、董乾等将,虽极力抑制,想稳住军心,但却力所不能及,前军士兵满身都是粪浆,阵脚大乱,后面军士又不敢靠近,哪里抑制得住? 董乾不禁破口大骂:“卑鄙无耻之徒,尽使如此下作手段!” 吕布吐了下口水,往后急退数步,大声骂道:“呸!真恶心!竟然使如此下作手段,胜之不武,有种真刀真枪的干!” 董军前面被粪浆浇到的一众将士,也喝骂不止,或吵或嚷,或骂或咒。同时一边又想这法子擦去身上的粪水,有甚者已经下马到水中洗涮;一边大骂王浩等人手段下作,胜之不武,丢祖宗十八代的脸…… 王浩哈哈大笑,扬声喝道:“董乾,你也有脸说这话么?成王败寇,这不是你一直推崇的么?这会吃亏了就双标了?抱歉,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以多欺少,胜之又武了?战场之上,有这么多规则可讲么?咱们可没签什么公约!” 皇甫嵩和刘备等人,见着河中的敌军的混乱,也忍不住扬声大笑,直言报应。 董乾等一时也无言以对,只努力的稳住军心。 原本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机会,但王浩却喝令岸边将士后退十步,自己带着一众大将,来到军前,齐声高喝道:“我盟军乃是仁义之师,不会赶尽杀绝,此计已然不光彩,你们在河里洗干净了再行厮杀吧!” 在洛水河道中的董军一众将士,听了王浩等人这话,虽有些不信,但见到敌军退出十数步远,心下自然也松弛了下来。 因河水不深,前排那些满身屎尿的军士,便急不可待地泡入水中,用河水清洗身上的屎尿,也有些洗身上的创伤;一时间,战场陷入了平静,宽宽的洛水河道中拥挤的人影晃动,原本清澈的河水里,却已经满是屎尿和血污,还有漂浮着的士兵尸体,水面上甚至还有不少鱼虾,也因这场战争翻了白眼,漂浮在水面,随波逐流。 “王浩这是搞什么飞机啊……” 眼见得对方明明可以趁机下手,说不定便能以多胜少,一举击败自己,然后却突然停了下来,说是要堂堂正正的干一仗;这让董乾十分疑惑不解。 他望着对岸立于斜坡上的敌军,心中却升不起一丝一毫的高兴,反而越来越显得担心。 事情不对啊!王浩对他董乾可没心慈手软过,昨晚一把火烧了他五万大军,气都不带喘的!难道是皇甫嵩念及旧情心软了? 按说,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抓住机会,可以反败为胜,若丢了机会,那可能就得全军覆没!王浩等人断不是庸碌之人,怎么会如此?莫非有诈? 董乾陷入沉思之中,不管将士如何,自立马于河中思考其中缘由。 吕布、郭汜等人也不得其解,见此情形,便借机休息了,他们刚才的热血沸腾,也已被这场厮杀和满天的屎尿给压了下去,犹如刚燃烧起来的一团烈火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纵火星犹在,但一时却难以燃起斗志。 战场沉寂一时,望着洛水许久的石宝陡然变色,大喝道:“不好!少主,我们可能中了王浩之计矣!” “什么计?”董乾回过神来,不解的问道。 石宝面露惊骇,转头望着洛水上游,轻声说道:“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被我猜中啊!” “石宝,你有何见解,快快说来听听!”董乾有些不耐烦的喝道。 石宝虽虔诚祈祷着,但上天却似乎没听到他的祷告,石宝尚未来得及说话,董军十数万大军就被一阵轰鸣声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抬头望上游方向看去。 “什么声音?” 董军大小将士不明就里,心底却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而对岸的王浩、皇甫嵩等人不见丝毫的惊讶,早在意料之中。 皇甫嵩呵呵笑道:“这些西凉人不识水性,更不知河流变化,估计没见过洪水决堤吧!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也真是可笑了。” 刘备摇头叹道:“此计虽妙,然却多造杀孽,有违仁德之道,如此虽有功于江山社稷,然终究良心难安呐!” 王浩瞪了刘备一眼,却不出言反驳,眉头紧皱着,望着河道中的数万西凉骑兵,沉默不语。 在西凉大军扭头寻声望上游方向看去时,石宝已然惊骇出声,大叫道:“不好!来不及了,是洪水,快撤!” “啥?”董乾、吕布等人都是北方人,又生在缺水的地方,实在不了解洪水决堤时的景象,一时错愕。 之前战场上喊声杂乱,竟谁也没有注意到上游传来哗哗水声,待石宝反应过来时,水声已极大了;再等他出言提醒,董乾等人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迟了,上游一道白线已经滚滚而来,哪里还逃得及? 董乾、石宝等人再看向对岸时,眼神中已充满了骇然。 “弟兄们,快撤!洪水决堤了!快上马,战马善游,前队改后队,后队做前队,不要怕,冷静点!我们可以安然退去。”深识水性的石宝,撕声揭底的高喝着,以稳住骚乱的军心。 但这些军士多是西凉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绝大多数军士根本不识水性,见到洪水来时,早已乱做一窝蜂,不依队伍,自相离乱,互相践踏,石宝却也止遏不住。 吕布、董乾身处河道乱军之中,虽极力要稳住军心,还因此杀了几名士卒,但倒底也只能稳住身边一小片人,这河道中挤着的五六万人,依然是乱哄哄一片。 剩余在河边作为后备守候着的几万董军,见到此情形,又惊又怕,虽有不少人急忙到河边相救,引导战友退到岸上;但大多数人却害怕洪水波及到自己,早已逃出几十步开外了。 “王浩,这洪水定是你放的,你先放火烧我五万大军,今番用粪浆扰乱战场,还敢敢纵大水来淹我军,要脸不要?我这可是五六万生灵,你如何敢下得了这狠手?哼!你们盟军妄称正义之师,今日一见,原来不过是谬传尔!卑鄙无耻之徒!”董乾心中惊骇,想退去,却又被后面拥挤的士兵给挡住了去路,虽有亲兵协助,但一时仍旧难以退到岸上,苦恼间气急败坏,忍不住高声喝骂。 同时董乾心底已生出必死无疑之心,暗自后悔:“枉我董乾久经战阵,却不想因一时怒气冲昏了头脑,以至于今天中了如此肤浅之计,董乾呐董乾,枉你还是穿越者,老天给送了你一个召唤系统,却让你把一把好牌给打烂了……哎!莫非真是天意吗?虎牢关一战天降陨石破关不说,而今又送我一个克星!老天是故意玩我么? 王浩听了,分毫不为所动,哈哈大笑,扬声喝道:“哈哈,董乾,若不是你贪功冒进,狂傲不可一世,怎会连中我两计?你身为主帅,若谨慎用兵,哪能有今日之惨境?你手下十数万大军,生死全系你一人之手,这是战争,归根结底还是你将他们送上了黄泉路!你枉费还是穿越者,竟然走董卓的老路,以强横霸道夺权争位,不知道变通,真是傻不拉几! 呵呵!盟军虽号称正义之师,但你别忘了盟军此番是来讨伐逆贼的,打的就是你董家父子!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赢了,那便是对的!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信了,你又待怎讲? 战场之上,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若你们投降,那我们定然善待战俘,但你们非但不降,此番追杀我们,不是也想着要赶尽杀绝,擒杀我等么?你若不是抱着这等想法,何以会有今日之境?哼!多说无益,若你此番侥幸不死,那咱们日后再做言语,洪水已经来了,我也非天神,挡不住了,谁让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自求多福吧!” 王浩话音未落,先前的白线携着滔天的洪流,已经顺着河道席卷而来,威势无可与抗! 这不仅淹没了董乾等将最后的不甘和诅咒、喝骂;同时,也淹没了河道中数万西凉骑兵最后的一丝生存念想! 一百二十四章 虽胜犹造孽 “王浩!你,你这卑鄙小人,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若我此番活着,必要将你碎尸万段!”即便到了最后关头,董乾依旧不甘心,撕声揭底的叫骂着。 他不肯放弃,叫骂的同时拼命纵马后退着,但河道中人马混乱拥挤,人人争先恐后的要上岸,纵他骁勇,也难以跃到岸上;挣扎一时,眼看着就能登岸之时,洪水却已经来了。 在洛水上游十数里处被截流了整整两天的水,顷刻决堤,势如奔牛,顷刻间水位就恢复到夏季多雨时的水平,并且还在持续着增长着。 可怜这些西凉军,却难逃此劫,事发突然且迅捷,虽有数千西凉军幸运的挤上了岸,但大多数人马因刚才的混乱,此时都还挤在河中;刚才的混乱嘈杂被洪流轻易覆盖,水位在短时间内拔高了数丈,使得有五万多西凉骑兵在这洪流中拼死挣扎,乱踢乱蹬。 这水势浩大,高过了河岸,几名在河边还未来得及走远的西凉军也不幸的被洪流给卷了下去;还有两千余较聪明的军士,知道往后退不得,就往前进,反跑到王浩等盟军所在的东岸上来。 虽然这些人上岸后无一幸免的被王浩大军生擒,成了俘虏;但好歹逃了性命,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们虽然身经百战,但大多数士兵是穷老百姓出身,参军也是为了吃口饱饭的,这乱世之中,生存哪有这么容易?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至于西岸逃得性命的几万残余董军,早已被洪流吓破了胆,退得远远的;饶是他们是手中沾满鲜血的精兵,见到洪水决堤,对于不识水性的他们来说就如同天塌了一般,谁人敢近前。 要知道这股洪流,不仅携了久蓄之势,还兼之前典韦、关羽、周仓等砍伐来作为堤坝的巨木,这些巨木被水冲垮,顺流而下,眼看是求生的希望,但同时也是终结者,这巨木本身就重,再席卷洪流之势,一冲下来何止万斤之力! 士兵正面被巨木撞上,登时头破血流,立时气绝;加上这些巨木在洪流中运动并不规则,于这些西凉军中往来撞击,撞死的马匹和士兵更是不计其数。 眼见洪流之中仍有许多士兵靠着战马和侥幸抓住的巨木在挣扎,王浩却不管什么仁义道德,不管别人如何想,横枪立马,喝道:“众将士,抓捕漏网之鱼,若要逃命反抗,一律击杀!” “诺!”数千将士高声应喝着,随即便拿着弓弩和长枪上前,抓捕“漏网之鱼”,同时发声警告,若见有人往对岸逃去,一律射杀;投降者可赦免助纣为虐之罪,并且对战俘一视同仁对待,决不欺辱。 洪水淹没董军之后,不时便有几道白光升天,也不知是哪几个被召唤来的将领死了。 不消多时,只见洛水上漂浮着难以计算的人马尸体,浮尸具具,绵延恐怕有十几里,真可谓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洪水水势稍减,刚退下不多时,战场就已经平静了,洛水这处的董军,生存下来的,就有四千余人当了战俘,还有千余被乱箭射死,只有区区几百人侥幸逃到了西岸,余者,皆被洪水吞没,漂浮在水面上,顺流而下。 洪水减退之时,董卓本人才带着几万大军姗姗来迟,听到战况,大惊失色,又急又怒间,口吐鲜血数斗,摔倒于地;其身旁亲兵,吓得急忙抢救。 一众西凉军遭遇连番失败,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得上游杀喊声震天,只见典韦、关羽、周仓三将引着万余骑兵杀奔而来,威不可当。 此时西凉军群狼无首,又新遭空前惨败,士气极低,虽然仍有八九万大军;然他们面对的是士气正高昂,由典韦、关羽、周仓这三位勇将所率的万余“捕捞队”,哪里还能抵挡得住? 在李儒、李肃二人的带领下,西凉军且战且退,往西退走,总算没给典韦等人一举击溃;但典韦等人不肯轻易相饶,一路追杀而去。 “王将军,我二弟和典将军、周将军他们去追杀贼寇了,会不会有闪失?”刘备看着关羽追杀董卓而去,欲叫住时已来不及了,担忧的问道。 “无妨,典韦和关羽皆有万夫不当之勇,纵容不胜,自保是不成问题的,而且董卓老贼已无退路,函谷关已经光复了。”王浩不以为然的冷笑道。 “什么?函谷关光复了?”皇甫嵩和刘备同时惊叫出身,“什么时候?王将军你还另有安排?莫非袁盟主他们过来了?” “袁绍?他们现在恐怕还在洛阳争吵呢!也不是我有安排,我这几日的连环毒计,并非出自我之手,而是另有其人,嘿嘿!二位别怪我卖关子,等我们到了函谷关,一切都将明了!”王浩嘴角上扬,露出一道坏坏的笑容。 见得王浩如此,皇甫嵩和刘备也就不再多问。 “哼!昔日我听闻董卓爱子董乾,不仅神通广大,还精通战阵,深习兵法韬略,这几日交战下来,原也不过如此罢了!盛名名之下,其实难符!董乾这竖子过去狂傲不可一世,引着西凉骑兵也傲慢自大,今日被王将军水火连攻,大伤元气,死伤过半,日后怕是难成气候了,大汉中兴光复便指日可待,真乃大汉之幸也!”刘备有些欣慰的感慨道。 皇甫嵩也由衷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心中却卷起了惊涛骇浪,王浩和他也是老相识了,此番盟军讨董,皇甫嵩遇到王浩时,就颇为感慨,当年一起讨伐黄巾的白身少年,现在竟已是一镇诸侯了,而且还文武双全,甚是了得,乃中兴汉室之佐才!想想,王浩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多吧!真是后生可畏,世事无常啊! 凡善用兵之将,都知道战场征伐,兵阵操练方面的硬实力不说,计谋方面,唯水火最难;今日见王浩连使水火计,消灭董军大半,真令人生畏,王浩用计之能,不仅机灵多变,还迅捷,下手凶狠,一出手就要制敌于死地,皇甫嵩自愧不如也! “哼!幸好此番远道而来,会盟讨董没白费一场,不辱使命,还真挺令人欣慰。”王浩想着眼前所得战果,十分满意的笑道。 皇甫嵩和刘备一听,不约而同的拱手恭贺:“此番接连大败董贼,王将军(寰宇兄弟)端是首功,可喜可贺!” “此非全靠我之智,某不过应计而为,只是执行者罢了,实在不足为道哉!”王浩连忙推辞,谦虚一番,随后想起一事,一秒变脸,正言喝令道:“赵云将军,烦你去清点战俘和缴获战马,谨记,切莫虐待俘虏;张飞将军,你率三千精骑往下游去寻找孟德兄,若见他与徐荣交战,务必助战,记住,告诉徐荣那厮,董卓大军全面溃败,董乾死于非命,投降者不杀!” “喏!”张飞和赵云上前领命,随即便分头行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皇甫大人,玄德,我们现在渡河,去函谷关吧!” “哈哈哈!”皇甫嵩开怀大笑,“真乃人生一大幸事,某见董卓携强军夺权,霸占京师,盟军未必敌得住,本万念俱灰;今番总算重见天日,今有此大胜,全赖寰宇兄弟之智之勇,二位,待我们去函谷关迎回天子,返回洛阳休整之后,某欲私备一小席,薄酒以谢寰宇贤弟、孟德还有玄德之帮助,还请二位赏脸。” “皇甫大人既然如此,备莫敢不从。”刘备谨躬身谢道。 “嗯,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一起聚聚也好。”王浩微笑了笑,“呵呵,对了!火攻倒无碍,此番用水将董乾大军湮灭,尸首顺流而下,若不处理,恐怕滋生瘟疫;函谷关那我早有安排,董贼是进不去的,那咱们不如先着军士就地掩埋这些死亡军士,一来,我盟军是正义之师,得有些侠义精神,不能如此侮辱对手,毕竟死者为大,应当入土为安。二者,也防尸体腐烂,滋生瘟疫,祸害百姓。待一切整点妥当之后,再往函谷关迎回天子不迟!” 皇甫嵩和刘备听言无不一惊,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齐声道:“寰宇兄弟此番行为举动,真乃是大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古之召虎 却说董卓因前军尽数给洪水覆没,自己的爱子董乾也不知生死,因而吐血晕倒之后,残余的数万大军虽有李儒和李肃率领,但主公不知生死,全无恋战之心,便被典韦、关羽、周仓率领着万余铁骑和陌刀队杀退。 董卓大军连夜往函谷关方向退走,直到次日天明,董卓方才转醒,大军赶到函谷关时,典韦等追兵也被甩开了一段距离,董军将士方才松了口气。 李儒到函谷关下叫门时,关上却突然乱箭齐下,李儒大惊失色,急忙退开,虽有护卫掩护,但仍被一箭射中了臂膀,好不狼狈。 董卓、李儒等人见得此情,一时虽不明就里,但齐齐暴怒,一众将士纷纷高骂:“瞎了眼了你们!没看是自家人么?相国架到,快快开门,饶你们死罪!” 这时,关上走出二人,一文一武,但这二人却不是原本被董卓留在关内守护的将领牛辅。 董卓陡然起身,浑身颤抖着,指着关上领头那武将,厉声喝骂道:“阎忠!老夫待你不薄,今日何以敢拦我进关?” 阎忠呵呵冷笑,在关上叫道:“吾乃大汉之臣,你独霸朝纲,欺凌天子,祸乱后宫,乃窃国之贼尔!今函谷关依旧还大汉,某守大汉之地,岂肯让反贼进关耶!” 董卓大怒,气的吹起了胡子,高声喝道:“放屁!牛辅何在?” 阎忠冷笑道:“牛辅为人残暴多疑,手下士兵早已不服,被我正言感化,今已弃暗投明,早将牛辅杀之!” “你……你……”董卓气急败坏,怒上加怒,伤上加伤,顿时又口喷鲜血,摔倒于车仗之上,又一次惊的李儒等人急忙抢救,同时一众西凉军都已做好攻城之势,对关上的阎忠骂声不断。 关上阎忠等人亦不甘示弱,出言反驳;同时朝中百官皆上了关,对着城下厉声叫骂,不过百官多是文官,虽会些武艺,但骂起来也是文绉绉的,与其说是骂,还不如说是在给董卓排列罪责。 函谷关上下正对骂间,后面喊声又起,典韦、关羽、周仓分三路兵围杀过来。 李肃当即率军迎上,会战典韦,战不数合,李肃挡不住典韦之勇,慌忙退走。 此时董卓身边,更无一员大将可敌典韦和关羽,交战不利,更无心恋战,急忙往南退走。 典韦和关羽、周仓只稍微追杀了一阵,便退了回来;此时阎忠及百官也已下了函谷关,迎接典韦等军马入关休整。 而之前去往上游探路的李傕,早在半路上便正面撞上了典韦等人,仓促迎战,李傕被典韦和关羽二将围攻,不出二合便被斩成了三段,其三千精骑尽数覆没,死的死,降的降。 至于徐荣,于下游探路间,见着曹操在对岸一路跟随,不住停下来观察。 曹操毫不留情,也立即停下来,直呼徐荣挑战;徐荣见曹操兵马不多,洛水水位又浅,自持勇力,毫不怀疑的渡河过去,亲自挺枪跃马当先,徐晃为伴,要与曹操厮杀。 徐荣三千精兵,才刚刚有百余人上了岸,正欲和曹军厮杀时,就听见上游传来轰鸣声,曹操急忙率大军往后退走。 而徐荣再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了,一股洪流轰然而下,其中携着许多士兵和马匹,看着甚是骇人,连徐荣和徐晃也被吓得不轻。 大水过后,徐荣部下正在渡河的两千余将士被大水席卷而去,岸上只剩下徐荣等百余名将士。 曹操立即率军掩杀上去,三面围拢厮杀,如此徐荣便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结果很正常,徐荣那残余的百余名将士半数战死,半数投降;徐荣本人寡不敌众,力战而亡,死于乱军之中。 至于徐晃,早在虎牢关斗将的时候,其与文丑大战五十回合的勇武,就被曹操看在了眼里,曹操颇为赞赏他,自然不肯伤他性命,便命夏侯惇和夏侯渊二将围攻,徐晃力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夏侯兄弟虽手下留情,但也不禁赞叹徐晃之勇;再战数十回合,徐晃独力难支,万念俱灰,力尽被擒。 然后张飞率军赶到,传达了王浩的军令,便与曹操合兵一处,先一块清扫战场,整理战俘。 王浩正观察着军士清点所得军械和战马时,赵云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边还大叫着:“三弟,快过来,我有要事与你说。” “嗯?二哥,何事?这么急匆匆的?”赵云向来稳重,王浩也很少见赵云有这般模样,心底不禁疑惑。 “三弟!”赵云凑到王浩耳前,轻声说道:“三弟,刚才我们在河里抓捕漏网之鱼时,竟抓到了之前我们在虎牢关见过的吕布手下八健将之一的张辽。” “啥?张辽!”王浩差点惊叫出声,急忙说道:“快!二哥,带我去看看。” “好!”赵云也见过张辽武艺,知其了得,今幸运的抓到了被洪水淹得奄奄一息的张辽,自然也满心欢喜,立即便带着王浩前去。 张辽何许人也?他乃是历史上曹魏的著名将领,官至前将军、征东将军、晋阳侯。大名鼎鼎的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有古之召虎之称。 其人先后从属过丁原、董卓、吕布还有曹操,虽侍过四主,但他在其职而谋其事,还是很敬业的,并不想吕布那样,跳槽竟还顺带把老板给搞掉;张辽本身忠臣,但苦找不到可让他忠诚之主,直到遇到了曹操。 张辽投降之后便被封中郎将,赐爵关内侯,可见曹操对他的重视,张辽此后随曹操征讨天下多年,战功累累。曾与关羽同解白马之围,攻袁尚于邺城,率先锋斩乌丸单于蹋顿于白狼山;曹操赤壁兵败时,也独任张辽引李典、乐进等守合肥,抵挡孙权,可谓战功赫赫。 之后孙权引军北伐,征讨合肥,张辽奋力迎击,与孙权会战于逍遥津,其先以八百之众击破孙权先锋,挫其锐气,后以七千之众大战孙权十万大军,虽然孙权军中不幸感染了瘟疫,但张辽以少胜多,击退数万吴军时差点活捉了孙权,连吕蒙等将都是死战得脱,凌统更是因掩护孙权而负伤。 逍遥津一种,张辽威震敌国,名扬天下,使东吴小儿听张辽之名吓得不敢啼哭;乃至张辽大病期间,孙权都不敢与张辽一战,张辽之将才,可见一斑。 王浩和赵云赶到时,只见到张辽垂头丧气的喘着粗气,拍着胸口,浑身湿漉漉,没半点精神。 “我们捞到他时,他已经晕死了过去,奄奄一息了,呵呵!这还是用三弟你教的救溺水之人的方法救的他。”赵云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又咳嗽了两声。 王浩有些啼笑皆非,没想到赵云还挺能干,活学活用。 王浩单膝跪下,拍了拍张辽后辈,轻声道:“文远兄,抱歉了,这毕竟是战争,且敌我兵力悬殊,要不然,我也不想用如此毒计,多造杀孽!” 张辽神智已经清醒,听得王浩这话,一脸懵逼,说不出话来。 而赵云等人也面面想觑,主公怎么这样对待张辽?他和张辽是老相识么? “哼!”张辽冷哼一声,似乎认定了王浩不怀好意,沉声喝道:“要杀便杀,何必如此弄虚作假?王将军,你我好象并不熟悉吧?之前虎牢关大战,你我并未交过手,也没近距离碰过面,只是远远观看到,严格来说是第一次见面吧!你难道认得我?” “自然是认得,不过我了解你,你却不了解我。”王浩站起身来,紧盯着张辽,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初见小皇帝 王浩这一诡异的笑容,唬得张辽好不自在,沉着头,不耐烦的问道:“王将军,敢问你是如何识得我的?你怎生了解我?还请明示。” 王浩一愣,似乎他有些过头了,说在虎牢关见过张辽武功,颇为赏识还好,这会他说句认得,却不太好圆谎了,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说在后世的三国正史野史里了解过张辽吧! “哼!第一,我们之前在虎牢关时就已见过面,我见识过你的武功能耐,颇为赏识;再者,我在并州有些朋友,素知张辽张文远乃忠义之士,只是未逢英主罢了。第三,王某知些面相之术,见得文远兄你,便知你是将才之相,是故某欲请你到我部下出力,日后平定天下,剿除叛逆,还老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也不枉你这大丈夫之躯,可好?”王浩急中生智,便顺口忽悠起来了。 毕竟他忽悠也是有理有据的!就算他了解的历史上的张辽和真实的有些偏差,但也八九不离十,怕什么?上次忽悠盟军说自己是仙人弟子,会神通都行,这次忽悠张辽说精通面相之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三弟和那董乾还有刘琦公子师出同门,都是仙人弟子;你可知道,我三弟有知尽未来际劫智神通,学究天人,善识人才,面相之术,又有什么了不起。”赵云在旁笑呵呵的附和着,听他言语中十分诚恳,显然是真信了王浩之言。 张辽听了,暗自疑惑,心中有了三分相信,怪异的看向王浩,并不回答。 王浩笑了笑,亲自解了张辽身上的绳索,自将身上的红袍脱下,盖在张辽背上,笑道:“文远兄,你刚溺了水,身体未复,还是先将衣服脱了,免得染上风寒;我这长袍就送与你做见面礼,你愿跟随我也好,不愿跟随也罢,总之你先在我军中养伤,伤好了随你去哪,就算你要为故主报仇来杀我,某亦不记仇。” “三弟,这可使不得,他若敢恩将仇报,某必定让这厮成为某枪下亡魂。”赵云挺枪而立,一脸严肃的喝道。 “无妨。”王浩摆摆手,示意赵云退下,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这……”王浩刚才这番言语颇为诚恳,决不像是说谎,再加上王浩亲自帮张辽解开绳索,这让他错愕不已,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同时,张辽心中还有股不自禁的喜悦感,自己一介败军之将,竟被敌方主公如此重视,这感觉实在是好。无论为兵为将,哪个不希望有人重视自己,让自己发挥才能,闻得王浩所言,张辽之前的怨气登时消散,转而欣喜,急忙跪倒拜道:“想我张辽不过败军之将,有何德何能,蒙将军如此垂青?将军对辽如此,辽岂能置之不顾?辽虽不才,愿败将军为主公,从今日起投主公帐下,以效犬马之劳,生死跟随,绝无二心,还望主公不弃!” “哈哈哈!”张辽果然也是个老实人,王浩见张辽这么容易就愿意跟随自己了,一时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文远愿意如此,甚好!甚好!我今能得文远相助,乃如虎添翼也!有文远助我,某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 …… 再说函谷关内,百官欣喜万分的迎典韦等人进关后,即面见刘协这小皇帝。 典韦虽然是猎户莽汉出身,但这几年也学了点文化,有些口才,面见刘协时,便将虎牢关诸侯因追击与否而分手,到洛阳兵分两路等事战事一一说了出来,搞得刘协及许多大臣感慨不已,议论纷纷。 “忠臣呐,真乃忠臣呐!患难见忠臣。”刘协拍手称快,急忙叫道:“诸位爱卿,速与朕更衣,我们齐到关外去迎接王将军、曹将军还有皇甫爱卿,以及那位汉室宗亲刘玄德四位护国大忠臣!” 不日,已经打扫完战场,但还在辛苦的打捞尸体的王浩等人,便接到了天子使臣传来的诏书,天子诏书到,众人也不好耽搁,只留下了一千兵马在原地继续打捞并埋葬那些西凉军尸体,顺便探探情报。 随后,一行人便不再耽搁,引大军星夜赶往函谷关而来,于次日凌晨,赶到函谷关下。 王浩等联军到函谷关外时,天子刘协及朝中百官;典韦、关羽大军都已在关下等候多时了。 两边相迎,皇甫嵩、王浩等人齐齐翻身下马,迎住天子刘协。 “臣等见过陛下!”王浩、皇甫嵩、曹操、刘备四人,先于后面诸将士,行礼称道。 王浩行礼时,不禁打量了下那天子刘协,暗自诧异,这小皇帝不过也十岁出头的毛孩子,倒还挺老成,怎么看也不是传闻中那么废材的样,若其和灵帝换个时代,治理天下绝对会比灵帝刘宏那变态强的多,就算阻止不了黄巾之乱,也不会让大汉朝廷这么快衰败。 “放肆,见到陛下,你胆敢不跪!成何体统?大逆不道,你欲犯上作乱么?”刘协的大内侍卫之长,赵宋突然暴喝道。 众人闻声望去,这才发现,王浩等四人面见天子刘协,皇甫嵩、曹操、刘备等人都是五体投地的下拜,以示恭敬;唯独王浩立而不跪,只是弯腰鞠躬,拱手抱拳罢了。 皇甫嵩、曹操、刘备三人都皱紧了眉头,左右为难,对他们来说,王浩此举确实不恭敬,的确不妥,但好歹也让他解释解释吧,这可倒好,一出口就扣个大逆不道的帽子;要知道,此番破董,王浩可是第一功臣呐!而且他实力雄厚,眼下函谷关下数万将士,王浩独占一半,若激怒了他,只怕会比董卓更难对付,这赵宋,也太性急了。 王浩冷眼看了看赵宋,冷哼一声,他可不愿意向皇帝下跪,这是向封建主义屈服啊!他王浩乃是新时代的接班人,怎可摧眉折腰拜权贵? 王浩冷笑了数声,淡淡的道:“不好意思,王浩腿脚不利索,除非特殊情况,如若不然,就跪不下去。再者!你是什么东西?谁带大的?怎地出口就伤人,给人扣帽子?父母老师怎么教你的?” “哼!我赵宋不是东西,我乃陛下所封皇宫大内侍卫之长!”胡才怒冲冲的道。 “哦?原来如此,哈哈!你既然不是东西,你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你哪来的脸骂我?”王浩哈哈大笑,不屑的看着赵宋。 天子刘协以及其余百官将士,一时也忘了刚才的尴尬情况,刘协毕竟年幼,刚才虽有些愤怒,但还是小孩子天性,爱玩,听二人斗嘴有趣,怒气竟也给压了下去。 王浩部下许多将士,更是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 “你……”赵宋这才知道被王浩戏耍了一阵,登时气的脸色发青;他是大内侍卫长,虽然品级不高,但除了董卓等人,朝中大臣,便是三公,见他也不敢肆意轻辱;他赵宋自董卓败走后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只认王浩等人是忠臣,当下也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对面的人是谁,豁然抽出腰间配剑,口中骂道:“气死我也!你胆敢如此,我定……” “哼!杀我?你未必有这能耐!” 陡然间,一道威霸之气于函谷关下升起,暴怒的赵宋,只见到一道金光闪过,就觉手中汉剑一轻,喉咙一凉,只觉身首分离,鲜血横飞,但还没感觉到多少痛楚,便已气绝,身子站立不住,握紧着断剑,翻然倒底,头颅也掉落地面,鲜血撒了一地,溅了正面的王浩一脸的血。 在场所有人,乃至身经百战的皇甫嵩、曹操,一时间也都被眼前的变故震惊了,一个个地呆在原地发愣,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王浩也吃了一惊,一时心魂不定,愣了一愣,然后才想起,刚才赵宋举剑欲冒犯自己,虽知对方不敢杀自己,但王浩现在武功也在二三流之间,还是下意识地拔剑相向,顺便荡开那赵宋攻来的汉剑。 但他刚才却忘了,他顺手拔出来的是剑神王越临死前赠他的威道之剑——泰阿,泰阿宝剑削铁如泥,不比追魂剑这种陨铁剑差,王浩只是挥剑一挡,寒芒吞吐,瞬时间,泰阿剑就已削断了赵宋手中佩剑。加之王浩一时忘了这泰阿剑之利,力道用的比较大,竟是没刹住手,顺带把赵宋的头颅也斩了下来。 “陛下,这赵宋一言不合,竟以下犯上,先出言不逊,某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没有追究;可他却不依不饶,竟要拔剑杀我,某怀疑他是董卓安排的内应,欲行刺我等功臣,形势所迫,某家完全是正当防卫,将其就地正法,惊扰陛下,还望陛下勿怪!”王浩毕竟不是当年的王浩了,身经百战的他,如今心理素质已经足够硬,事发突然,他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将泰阿在半空中扫了扫,荡去剑上沾着的献血,收剑回鞘,再向刘协拱手道。 “……”刘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胆战心惊的看着王浩,不知所措。 毕竟刘协才十余岁,这种场面他只在当年董卓霸京的时候见过,董卓于朝堂之上随意斩杀大臣,这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让他生不出反抗之心;如今王浩又给他重演了一遍,虽然情况不同,王浩算是有理有据,但这却又让他又陷入了之前的害怕和不安之中。 百官大臣,见得此情此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这次,确实是赵宋先动手的,王浩完全是出自防卫,这才误杀了他;再加上王浩之威,兵力雄厚,也让百官不敢参与进来。 赵宋身后一群侍卫死党,这才醒过神来,全都大叫一声:“你敢冒犯陛下!” 随着全部要拔剑而起,欲和王浩拼命,然还不等等他们的佩剑出鞘,眼疾手快的赵云、张飞早已挺枪而向,一枪一矛逼在领头二人的咽喉之上;随着又有典韦等王浩部下将士齐声怒喝,举兵而向,威风凛凛;唬得这些侍卫连带天子和百官,再不敢有半点动作。 “怎么?莫非你们也要和那赵宋一样,欲行刺救国功臣不成?你们视天子和百官为何物?竟敢在天子面前举刃而向?”王浩斜了那几人一眼,沉声喝道。 言语中,已隐隐显出杀意。 赵宋那几名死党,此时也冷箭下来,连忙将佩剑收了回去,再不敢轻动,心底暗自后悔,说的也是,陛下都没急,赵宋你瞎急个什么劲呢?这下好了吧,不仅把自己命都弄丢了,还差点连累了我等! 皇甫嵩连忙拉住王浩,笑道:“寰宇兄弟,莫要怪罪,此全是误会也!他们受董贼压迫已久,故此怨气较重,所以才冒犯了兄弟威严,那赵宋在天子和百官面前竟敢举剑行刺功臣,的确该死!但他人已经死了,贤弟你就莫要不依不饶了,和这等小人计较做什么?” 赵宋那几名死党,也立刻见风使舵,连忙跪下拜道:“将军恕罪,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将军虎威,还请将军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哼!罢了,看在天子和皇甫大人的面子上,就放过你们这些小人。”王浩也懒得和这些侍卫废话,顺着台阶就下了。 听得王浩如此说,一众将士方才收回手中的兵器,恢复平静。 “呼……”不止那几名侍卫,天子刘协和百官都不禁松了一口气,将快跳出喉咙的心放回了原处,说实话,经历过董卓和董乾这么一闹,他们也成了惊弓之鸟,但却又欺软怕硬,他们对忠臣毫无惧怕,但对凶猛之将却战战兢兢。 他们见王浩出手便斩了赵宋,手下又有这许多精兵强将,他们便知王浩绝不是个软柿子,就算是忠臣,也是个性如烈火,只效命于天子的忠臣,他们此时还真怕王浩翻脸,不管不顾的将他们杀掉,变成第二个董卓。 “目无尊长!”不知怎地,王浩见得这一群人欺软怕硬的样,一股无名火又从心中燃起,骂了那几名侍卫一句,冷哼一声,竟发起了牢骚道:“想不到我王浩不远千里前来讨伐逆贼,数次浴血奋战,耗费心力,还搭上了许多随我出生入死的弟兄,还有忠心,竟全部喂到了白眼狼肚子里! 也罢,既然如此,那这趟浑水老子也不掺和了,哼!一群趋炎附势之辈,你们百官若自诩忠臣,就该和董贼对抗到底,这会倒硬气了?自古就是文死谏,武死战!你们枉费在朝为官,没想到尽是道貌岸然,贪生怕死之徒!本将军还不屑与你们为伍!好!你们如此待我,某家这就走,眼下盟军其他诸侯都在洛阳杀猪宰牛享乐,董贼虽然元气大伤,但仍有兵马数万,会不会卷土重来与我王浩也无关,什么劳什子的封赏,加官晋爵我也不要了,我自会青州去过我的自在日子便是!” 王浩恼怒间,将计就计,不给这些人一点教训,他们就不知道疼,更不知道天高地厚! “贤弟,何必如此动怒,你是一方诸侯,何必和这种不明事理的小人计较?好了,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当以大局为重啊!你若走了,那曹某也不留了。” “寰宇兄弟,莫要生气,如今国家正在危难之间,你是国家栋梁,犯不上为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置气。”听王浩要走,皇甫嵩也有些慌了,急忙笑着劝阻道。 毕竟王浩所言实在非虚,他辱骂百官之处倒也可圈可点,确实有理有据,再加上王浩提到了董卓可能会卷土重来,曹操也站在王浩一边,这让皇甫嵩不再犹豫,断然选择了支持王浩。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苦尽甘来 “王将军,何必如此动怒,这些小人不明事理,冲撞了将军,现在已经以死谢罪,将军劳苦功高,我等都亲眼见着,您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当以大局为重啊!” “是啊!将军息怒,还望三思而后行。” 听到王浩提起董卓,再见到皇甫嵩和曹操都颇有巴结王浩的意思,一众朝中大臣登时脸色骤变,慌忙打着圆场相劝;同时一个个无不拿凶狠的目光瞪向了赵宋那几名死党侍卫,此时他们恨不得上去把那几名侍卫打死! 王浩见着一众人立刻变脸,心底却也明了,先前他不向天子下拜,傲气十足,也引得一众大臣不满;所以才纵容那些大内侍卫胡来,这些腐儒显然低估了他王浩的本事。 眼下虽然皇甫嵩和曹操都来劝了,王浩不好不给面子,但还是忍不住想训斥这一众大臣几句,当下咳嗽两声,酝酿了一番。 “皇甫将军、孟德兄。非是我王浩不卖给二位的面子,可你们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货色,整个一群欺软怕硬,道貌岸然,趋炎附势之辈!此番击败董贼,好歹我也是功臣,但刚一见面,这些侍卫就因我身体不便,腿脚不利索不能下跪,出口伤人!我说出原因,无人理解,这些大臣居然还纵容侍卫来杀我,闹了这么一段时间,也不见有人阻止! 哼!我王浩是山野村夫,不知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这些大臣现在就对我这般恶劣,日后我若在朝中为官,还不得蹬鼻子上脸,骑到我王浩头上作威作福啊?嘁!大汉江山今沦落到如此地步,全拜他们这些所谓的忠臣所至!原因我之前也说过了。”王浩顿了顿,指着百官,厉声骂道:“尔等枉费世家出身,家族势大,却知善不能举,知恶不能去,被董卓欺凌到如此地步,屁都不敢放!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大汉朝廷养你们何用?吃着朝廷俸禄干嘛使的?君子六艺白学了?四书五经白读了么?光说不练的软弱之辈,实在不足以谋!说句难听的,若被董卓杀了个干净,也未必是坏事,说不准还能还我大汉朗朗乾坤的清平盛世!” 也许是最近一段时间碰壁太多,先是在虎牢关追杀董卓时意见不合,然后到洛阳兵分两路……这些都让王浩失望;再加上这连日战争,使王浩身上戾气加重;这不,先被赵宋那侍卫一激,再加上百官的不作为,就彻底让王浩爆发了,当下也不管不顾身份地位,毫不留情的一针见血的喝骂百官。 天子刘协虽然没被骂,但却已经被吓得一动不敢动,朝中百官也都被骂的耷拉着脑袋,虽不少人有心反驳,但要么实在找不到托词,羞愧难当;要么就惧怕王浩之威,怕他和董卓一样杀红了眼,稍有意见不同的拔刀相向。 皇甫嵩和曹操乃至刘备,见得王浩如此毫不留情的喝骂百官,心中也为难,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只是张了张嘴,终于作罢! “说的是!”一众大臣群里突然分出一条路,只见阎忠走了出来,对着众人一拱手,高声喝道:“诸位同僚,王将军所言虽然难听了点,但却也可圈可点,并非全无道理;诸位也不想让我大汉四百年江山今朝尽毁于此吧?当今能救陛下与我等出苦海的,中兴汉室的,现在看来,不过王寰宇将军、曹孟德将军,皇甫大人三人而已!对了,这位刘玄德兄,也是一位大功臣! 你们想想,可笑那袁绍四世三公,名扬天下,先受过董贼侮辱,又被董贼杀了他叔父一家老小,他身为讨董联军的盟主,至今却不见有丝毫动静!击败董贼,光复函谷关,救下我们的可不是他们!盟军中有一路诸侯刘琦,乃是荆州刘表之子,汉室宗亲,可实际呢?他出多大力了么?他真想救天下么? 诺大的天下,十三州之地,二十一镇讨董诸侯,竟只有王寰宇、曹孟德、刘玄德三路诸侯奋不顾身,孤军深入前来救驾,忠心可鉴,击败董贼足以证明一切!可笑尔等,竟因王将军身体不便之故,就纵容侍卫作乱犯上,险些谋害功臣!我阎忠亦耻于与尔等同朝称臣耶!” 阎忠一言既出,一众大臣更加无言以对,阎忠所言的确有理有据,再加上光复函谷关,将函谷关内董军将士一举歼灭,全是阎忠之功,这让他们也不敢加以反驳。 “阎将军,别来无恙乎?”皇甫嵩见得阎忠,颇为感慨,上前握住阎忠的手,轻声道:“今卢大人罢官隐居,朱大人弃官而逃,朝中同经生死,讨伐黄巾贼的老伙计,就剩你了,唉!” “多谢老将军挂怀,阎忠一直未敢忘老将军昔日提携之恩,今我等重逢,乃是天意啊!”阎忠喜极而泣,紧紧握住皇甫嵩的手,笑道。 “唉!也罢,也罢!毕竟咱们击败了董贼,救得天子,光复函谷关,又有故友重逢,这些无不是一件大好事!寰宇贤弟,诸位,不如咱们就此翻过去,忘掉那些烦恼之事,咱们先进关内,大摆筵席,痛饮一番,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见得矛盾放缓,曹操急忙打圆场,拍了拍王浩的肩膀,高叫着笑道。 “也好!孟德兄有言,做兄弟的自然同意。”王浩也消了气,微微顿了顿,做出一副笑脸,说道。 “说的是,说的是!” 见到矛盾缓解,原本战战兢兢的百官登时松了口气,又听到曹操提议要大摆筵席庆贺一番,百官都想起董卓兵败,大汉复兴有望之事,都是喜上加喜,精神大振,纷纷笑着出言附和道。 随后,王浩也不再计较,在皇甫嵩、曹操等人及朝中百官的拥簇下,与天子一齐进了函谷关;同时,天子刘协倒是挺懂事的把赵宋那几名死党全部贬为了庶民,终生不录用。 在数万将士的努力下,不多时便在关内铺设好筵席,随即犒赏三军,众人都准备大吃一顿。 值得一提的是,宴会上席位也被有意的安排了一下,不仅王浩、曹操、刘备三位救驾功臣部下大将全被安排了座位;除此之外,王浩和曹操、皇甫嵩三人都处在同一层次座位,和三公的位置并列,仅在小皇帝刘协之下。 至于刘备,则不幸的被安排到了末位。 酒至半酣时,左中郎将蔡邕和侍中赵温上前和天子刘协低声说了几句,随后二人便起身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但见年龄不过十余岁的小皇帝刘协颤颤巍巍的起身,举起了杯酒,稚气未脱的喝道:“敬齐讨逆将军,齐武侯王爱卿,还有骁骑校尉曹爱卿,以及刘爱卿三位!朕当国难之时,朝中大臣自身难保,关东诸侯起兵伐董,虽口称正义,然众诸侯皆有异心,唯独王、曹、刘三位爱卿奋不顾身的率军救驾,且大败国贼董卓,救驾功成,乃是莫大之功劳,莫大之荣耀! 有三位栋梁在此,汉室复兴指日可待,乃是大汉之幸!大汉之福也!朕甚感欣慰,惜朕年幼,对部下管教不严,今日使那些大内侍卫狗胆包天的冲撞王爱卿之虎威,还危及王爱卿之性命,朕心中甚是惭愧。今国贼董卓已大伤元气,难成气候,朕与诸位爱卿有幸逃出升天,得以光复,多是王、曹、刘三位爱卿之功! 现朕加封皇甫嵩为大司徒,位列三公;阎忠加封为京北尹;加封王浩为武安侯,车骑大将军,领青州牧;曹操加封为抚军大将军,武平侯;刘备封为左将军,为宜城亭侯;望诸位爱卿心念大汉社稷,日后尽心尽力,朕不甚感激。” 等刘协念完,一众大臣便纷纷起身贺喜。 王浩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下,心中暗想:“历来古代皇帝为防范将领或大臣,都要往边疆处贬,不肯将其留在中央;听这封赏,曹操、刘备都能留在中央,却唯独给我个青州牧,看来是因为先前的事,对我不满,提防着我呀!嘿嘿! 不过正遂我意,老子可不想留在中央朝廷,束手束脚,干什么事都麻烦,还是到地方上痛快,可以默默发展实力;更何况如今的天下,虽然董卓元气大伤,但其人未死,终究是个威胁;天下看着虽会比较太平,但早晚烽烟四起,若留在中央朝廷,没有足够的实力那必死无疑!挟天子以令诸侯都不成了!而且,恐怕你们这些人还不知道东莱郡的状况,哈哈!如今可是完全超过洛阳啦!” 想着想着王浩不禁看了刘协两眼,暗自惊异,思绪忽而转移,刚才那么长一段话,这不过十来岁的小皇帝竟说的这般顺畅,看来这刘协果然是有些本事的,难怪董卓看中他,废了刘辩反立年纪更小的刘协为帝,果然不止是因为年纪小好控制的原因啊!刘辩出逃遇到董卓时结结巴巴,表现的还没他弟弟出色,也难免让人轻视。 众大臣向王浩等人祝贺了一阵之后,位于末席的刘备突然声泪俱下,大哭起来。 一众大臣无不怪异的看了刘备两眼,寻思,这刘备本来官小位薄,无甚爵位,今高升重赏,难道是太兴奋了?竟不顾场合大哭起来? 刘协见状也不知所措,愣了愣;随即又唤赵温上前说话,二人低语了几句。 只见刘协凛然正色,喝道:“刘爱卿,何故伤感?还请上前来。” 刘备抹了抹眼泪,走上前,伏身拜道:“臣眼见大汉复兴有望,天下不日便要太平,不禁喜极而泣也!此乃兴奋所致,惊扰了陛下,还望恕罪!” “爱卿真乃忠臣也!莫要如此。对了!听闻爱卿是汉室宗亲,请问爱卿祖上何人?”刘协毫不介意,兴冲冲地问道。 刘备听闻,眼泪汪汪地又哭了一阵,好一时才缓过神来,泣道:“陛下恕罪,适才蒙圣问,因此伤感先祖!回陛下,臣乃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先祖刘贞封涿鹿县陆城亭侯,因此家缘流落。臣有辱先祖,今重见天日,好歹没辱没祖宗,所以再次泪下。” “哦!”刘协登时满脸喜色,立即教侍从取宗族世谱来查看看,又令宗正卿宣读。 只听那宗正卿朗朗读来:“汉景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也。” 刘协取过世谱,自个排了一阵,喜道:“原来你是朕的皇叔啊!真乃喜事,大喜也!请问皇叔,你部下有多少兵马?” 刘备拱手道:“现不过千余兵马,有大将二员,乃我结巴兄弟关羽、陈到,此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皇叔真乃没落之英雄也!朕早听闻,虎牢关下时,有汉室宗亲刘备及其兄弟大战吕布,骁勇异常。好!好哇!朕现加封卿为国大将军,忠武侯,将来光复洛阳时让爱卿领司隶校尉;爱卿之兄弟关羽为征东将军,陈到为征西将军。” 好嘛!这国大将军也是二品,征东征西两个将军官职也不小,竟然随便加封,看来现今这世道,加上这种情况,爵位真的不值钱。 王浩不禁暗自吐槽,忽而一惊,才反应过来,刘协这小子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的皇叔刘备一下捧的这么高!呵!司隶校尉,也就是一州之牧,而且因帝都在其中,使得这司隶校尉的地位和权力,都要比其他州牧要高一些,好家伙!这刘协是真有些急眼了,不知是谁给他出的主意?竟然这么急着要发展自己的力量;真是给董卓吓出心理阴影了? 再者,若这是刘协这小子自己想的,那他这不过十来岁竟有这城府,莫不是个倒霉的鬼才?看来这小皇帝决计不可小觑啊! 刘备再一跪,拜谢道:“谢陛下恩赐,刘备感激不尽,必将尽心尽力,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保卫大汉江山,万死不辞!” “爱卿有此心便好!”刘协有些沾沾自喜,满脸喜悦的笑容压抑不住。 “恭贺刘皇叔!”一众大臣纷纷起身贺喜。 “刘备初来乍到,不识宫廷礼法,日后还望诸位多照顾照顾。”刘备笑着一一回礼,虽其如今贵为司隶校尉,还是皇叔,但言语之中倒也很是谦虚。 刘备这一举动,更加使刘协及皇甫嵩等百官对刘备赞赏有加,朝中老臣对刘备也颇为赏识。 而这,却立即让王浩和曹操将刘备视作了大敌,看来真是低估了刘协还有刘备,这大耳贼竟一下子就蹿起来了,可恶! 王浩见得如此,再也按耐不住,嘴里还念叨着:“这不行,可不能再坐视不管下去了,多少得做出点行动,杀杀刘备的锐气先!”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 “启禀陛下,末将有本要奏!” 王浩心中计划拟订,还不等刘备退下,就走出座位,朗声喝道。 皇甫嵩、曹操、刘备以及一众文武百官,乃至坐在上位的小皇帝刘协都将目光投向了王浩,心中又是奇怪又是担心,王浩自宴会开始话就不多,加上之前他执意不跪天子一事,众人都不禁联想到,莫非他是对天子加封刘备不满? 众人想入非非,脸色愈发凝重,但一时也无人敢说什么,有了之前的教训,谁敢不让王浩把话说完?百官便静静的竖起耳朵听着,看王浩这厮想说什么。 “哦!王爱卿所奏何事?但请说来,爱卿是救国大功臣,只要合理,朕无有不准。”刘协疑惑的看着王浩,再次想起了董卓,心中不禁焦虑起来,莫非王浩真是因为对他的封赏所不满? “陛下,自古需赏罚分明,此乃常理,自不可废也!末将欲奏之事,乃是要为以下有功于国的诸君请封,这些人等,俱是有功于我大汉之臣,还请陛下恩准!”王浩虽是上奏,但都没下拜,只是微微欠身而已,比之前在关外更托大,淡淡的说道。 好家伙!来了!一众人无不心中一紧,但心里似乎跟明镜似的,果然是这样,王浩这小子果然是不满,哼!其仗武力雄厚,又要来学董卓么?大肆封赏其手下众文武?嘿嘿!眼下情况不同,可不能让你王浩得逞了! 刘协顿了顿,问道:“不知爱卿要为何人请封?封为何职?但先说来。” “启禀陛下,先前董卓以暴力独霸洛阳,以暴政扰乱朝纲,人神共愤,是故有各路诸侯云集而来,兵指洛阳,讨伐国贼!他们虽不曾冒死奋进,但好歹出了莫大的力,之前虎牢关大战,若无其他诸侯,纵我与孟德兄,玄德兄本事再大,也不能攻破虎牢关,更不能突进至此,击败董卓也!所以他们亦有忠君之心,且昭然可见。 现末将恳请陛下,对其他诸侯论功行赏!曹操兵力薄弱,却奋勇当先,忠心可鉴,可再领兖州牧,保一方太平。另外,加封袁术为前将军、阳翟侯,再领扬州牧;韩馥原职不变,进爵为信成侯;孔伷加封为北中郎将,通成侯;刘岱迁封为为豫州牧,进爵顺侯;王匡与乔瑁原职不变,进爵列侯;张邈加封为左中郎将,奋武将军;袁遗加封为右中郎将,奋威将军;孔融进爵关内侯,封为中常侍;张超加封广武将军,迁为汝南太守;陶谦仍领徐州牧,进爵简侯;公孙瓒原职不变,进爵为恒侯、破虏将军;张扬加封为攘夷将军,领并州牧;孙坚迁封吴郡太守,进爵列侯、平难将军;袁绍进爵武贲侯,加封后将军、领幽州牧;马腾在凉州颇得人心,可升为凉州牧,进爵列侯、伏波将军,使其在凉州抑制董卓余孽以及与董贼勾结的韩遂;刘琦本为汉室宗亲,可进爵为关内侯,振威将军;前幽州刺史刘虞迁升太傅,领尚书事。此等人皆乃大汉之忠臣,讨贼之功臣,有功于社稷,还请陛下恩准!” 王浩一段话说出,在场一众人都愣了神,他们满以为王浩是来为其属下讨要封赏,怎么他还请命要求陛下敕封各路诸侯来了?他是怎能想的? 同时,一众原本对王浩心存防范的大臣还有天子刘协,都暗自疑惑起来,此番击败董卓,王浩功劳极大,此番封赏,仅是给他进了爵位,再领了个地处偏远的青州牧,他非但不嫉恨,却还挺乐意;莫非真是看错人了?此人莫非真是忠臣? 在场众人,无不疑惑不解,唯有曹操隐隐猜到一二,王浩果然有自己的小算盘,王浩先前得罪了天子和众大臣,要进入朝堂之上是很难了;现在看来,王浩似乎是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在青州的孔融也给踢进中央朝廷,那他王浩就可以独霸青州了…… 同时曹操心中又暗喜,王浩这人还真够兄弟,竟给他讨了个兖州牧;哈哈!这下心里比较有底了,原本他还正愁自己若身在中央朝廷,处处受制于人,眼下天下又是明安暗乱,局势混乱不明,他会难以伸展手脚呢!这下好了,有块封地,那就稳当多了…… 曹操心中的宏图大志,也渐渐燃起,至于复兴汉室,曹操之前经过多次的碰壁,并不怎么报希望,他只是希望能辅助朝廷,使天下太平而已;但现在,似乎对这种愿望不怎么强烈了,他以前想做推动风车转动的风,而现在,却有点想两者兼并了。 王浩心里则是另有打算,他并不准备把争霸中原为首要目标,他准备先往海外发展,所以才帮其他诸侯请赏,身为穿越者的他,深知战略制衡再制衡的重要性,中原地区,就先让他们这帮诸侯互撕吧!老子只坐看形势,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刘协倒底还是年纪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国舅董承、皇甫嵩、赵温等朝中老臣人。 赵温、董承上前和小皇帝轻声言语了几句,刘协这才知道答案,当下打起了官腔,笑着说道:“王爱卿所言甚是,二十一镇讨董联军,俱是忠君爱国之士,理当嘉奖;即便爱卿不请命,朕亦当加以封赏,既然爱卿提出来了,那朕自然应允,也好!就依爱卿之意!朕马上拟旨。” 而皇甫嵩此时却起了忧虑之心,他心知讨董联盟二十一镇诸侯,大半心怀鬼胎,如此大肆封赏,会不会造成动乱? 皇甫嵩犹豫再三,刚要开口,又看到曹操和王浩二人,顾忌眼下情况,终于止步;自我安慰着,换念一想,王浩这次所请,乃将二十一镇诸侯划分到天下各地,也有几路须得待在帝都洛阳,如此,即便各路诸侯心怀鬼胎,但彼此互相忌惮,那天下岂不是成了制衡之势?那样或许会太平矣! 而其他大臣,却不这么想,他们寻思,这下封赏了天下讨伐董贼出过力的各路诸侯,正是论功行赏,岂不是增添了汉室威望?让这些诸侯心怀感激,尊敬朝廷恩赐,也会死心效命于我大汉!而且,这是对陛下不恭的王浩所请,其人兵力雄厚,不知心思倒底如何,也正好卖给他一个情面,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这些大臣毕竟是久居朝堂,不知道现今的天下倒底是个什么样,所知所闻都是下面报上来的,除了皇甫嵩等少数人在各州郡走过之外,余者皆可以说是书呆子,思考不纯熟;他们哪知道,这来参加讨董的一众诸侯,哪个是易与之辈? 如今天下,先有十常侍横行朝野;然后黄巾起义,汉室威望大跌,致使群雄割据;再有了董卓霸京,独揽朝纲一事,天下有胆识之士,皆知汉室气数将尽,不少诸侯皆有了涿鹿中原之心,岂会因为这短暂的平和与天子的赏赐而安分下来? 曹操和刘备也深知盟军内部情况,开始还不明了,直到现在小皇帝要拟旨,才发觉有些不对,但二人又看得更广,知道如此封赏众诸侯,同时也削弱了一些地方诸侯的实力,其他强大的诸侯占据各地,也形成互相制衡之势,这样的情况;相信,无论是谁做出头鸟,都很难有好下场;若有人像董卓那般为野心驱动,那必然不得好死。 “陛下,末将还有个不请之求,望陛下应允。”见小皇帝轻松的答应,王浩暗自窃喜,再次发问。 “爱卿,朕说过了,只要合理,朕必定应允。”刘协十分爽快的应道。 “那好,那末将就大胆的说了,陛下和诸位也应该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无论是天子还是那路诸侯,若无手下将士尽心尽力,那决计不可能成事! 所以,末将和曹大人麾下尚有一些能征善战、足智多谋之士,臣等之所以能够孤军深入,击败董卓,救驾成功,全赖部下众将士拼死奋战,如此才得以成功,他们将来都可能会成长为独挡一面的栋梁之材。是以,微臣不愿独自居功,恳请陛下再次降旨,封赏我与曹大人部下有功之将,以安众将士之心。”见着天子和百官一副胸有成竹,俨然是明白人的样子,王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再次出言请赏。 果然!众大臣心中一凛,无不这么想,就知道你王浩不会忘记帮你的手下文武请功加封,刚才帮众诸侯请赏,大肆加封,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前奏罢了,这是要先让陛下觉得你是忠臣,然后再逐步升迁,壮大自己,哼!可惜王浩你自己本身上限已只是个青州牧,你自己放弃的进入中央朝廷,真是愚蠢,愚不可及,活该。 不过也无人出来反驳,百官心中虽然明了,但也只能在心里吐槽,骂王浩两句了。 自古须赏罚分明才能得人心,有功者当赏之,先封赏了众诸侯,再加上天子加封了刘备的兄弟关羽、陈到,此时王浩再出来请赏,纵是天子想不给予封赏,亦是不成了,如若不然,眼下朝廷缺乏兵力,主要依仗王浩和曹操二人大军,若不答应,岂不是落下一赏罚不均之名?而且还须得罪这二人,恐怕还会生变。 “这个……”小皇帝刘协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该不该封赏。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王将军所言极是,曹某与王将军出生入死,击败董卓,全仗部下文武出力之功,眼下大汉初有复兴之望,可不能让这些为大汉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寒了心呐!”曹操也走出来,义不容辞的奏道。 “陛下,你封赏了刘皇叔部下关、陈二员大将,他们二人在讨董过程中出力是不少;但我与曹大人部下大将出的力也差不到哪去,还请陛下论功行赏!”王浩再出一言,搪塞住刘协说不愿的嘴。 同时心中暗骂,你这小皇帝,众诸侯你都这么草率的听话封赏了,怎地,到我这你就卡壳,是故意要给老子添堵么!切!这世道秩序已经崩溃,要重新建立秩序,就是得有帮手,所以,我就是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你这小皇帝敢怎样! “二位爱卿说的是,但朕不知爱卿部下将军名姓,不知何人出力为多,更不知二位爱卿要为何人请封,欲封赏何职?”话说到这份上了,而且王浩和曹操话语强硬,被董卓吓出阴影的小皇帝再不敢多想,不经思索的问道。 “末将恳请陛下,加封我部张飞为镇护将军,领城阳郡太守;封赵云为安远将军、领北海太守;封典韦为威虏将军;封郭嘉为军师祭酒,领东莱太守;封霍逍为绥边将军;封周仓为中护将军;封公孙璃为怀远将军;封田丰为乐安太守,陈宫为济南相;太史慈为横海将军;甘宁为凌江将军;于禁为荡寇将军;张虎为奋威将军;封张辽为度辽将军……” 王浩一口气说完,毫不停顿,显然蓄谋已久了。 在场一众人无不有些惊叹,这王浩是来炫耀么?他手下有如此许的文武将士,都是为讨贼出过力的,他是在证明自己的实力? 所幸,王浩所提的条件并不过分,他请命给他手下的大将封太守职位,也是在其青州境内,所封将军也都是杂号,并未有人指染到洛阳,甚至没有涉及到中原,这也让百官都松了一口气,暗自寻思着,王浩倒底在打什么算盘?他是傻子么? 但是,在场众人,除了王浩之外,没人知道,王浩这次请赏,竟是把他手下叫的上名号的文武都给请了封赏,乃至远在青州的太史慈、于禁等人,以及他的媳妇公孙璃;甚至新投的张辽,也给求了个封号。 “嗯,王爱卿所请,合情合理,朕准了,曹爱卿,你呢?要为手下将士请何赏赐,但先说来。”刘协自然也没发觉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夸张而已,王浩手下文武竟这么多,还好没得罪。 曹操倒是有些发觉不对劲,张辽这人他有留意,乃是吕布八健将之一,怎么就到了王浩手上?而且还给他请了个将军…… 曹操稍微一寻思,便猜了出来,随即也照猫画虎,给手下大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等家将,乃至新投的徐晃,也都给请了个校尉之职。 “嗯,二位爱卿所求合理,朕允了,稍后朕便拟旨,定不让将士们寒心,待回得洛阳,重新建都,朕还要封赏各位有功之士,犒赏三军!”小皇帝刘协,并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便愉快的应允了。 “微臣代麾下众将士还有洛阳一众诸侯谢过陛下隆恩!陛下赏罚分明,论功行赏,必定使将士们对陛下感恩戴德,为复兴我大汉江山效犬马之劳!”王浩和曹操,打着官腔,都朝天子深深作了揖,以示恭敬。 “说的好!朕尚年幼,许多事不如诸位爱卿得力,还望诸位爱卿日后努力才是啊!”刘协一脸满足,大笑着说道:“朕敬诸位爱卿一杯!” 随着便继续宴会,函谷关内一副歌舞升平,饮酒作乐之景象。 见目的达成,王浩心情也大为好转,宴会中话也多了起来,连将后世收集来的各种吉祥话都崩了出来,直引得小皇帝和众文武难以招架,同时也引得哄堂气氛热烈,似乎全然忘记了之前的尴尬使,矛盾全随着美酒下肚了,留下的只有高兴的滋味。 “呵呵!这些人,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呢!居然还能帮人数钱。”王浩看着宴会这般热闹,内心却孤寂起来,头脑再次风暴!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毒士之名 函谷关庆功宴后数日,百官开始召回随他们一并西奔的百姓,王浩和曹操、刘备等人也不免参与其中,数万大军都忙忙碌碌,准备返往洛阳。 洛阳及城郊附近的近百万随天子、百官西逃的百姓们,闻得董卓被击溃西逃,汉室复兴有望,函谷关光复,天子和百官得救,无不欣喜若狂,一时大量百姓涌入函谷关,沉寂数百年之久的函谷关在短短一天之内有了空前的生机和热闹。 此外,还有董卓没来得及带走的几十大车金银财宝,里面原本归属朝廷的仍然归朝廷,还有董卓搜刮洛阳富户得来的财物,便在关内派发,以安民心;这派发财物,王浩和刘备主动请命主持,也忙得不亦乐乎。 刘备自是要推广仁义,提升自己和朝廷威望。 而王浩则是在派发财物的过程中结识那些富户,其中不乏有豪商大贾,王浩便和他们普及青州东莱、城阳二郡对商贾开放等等一系列有利于商品流通的政策,并说这类政策不久之后整个青州也会一并实行…… 王浩一番忽悠,不仅得了许多商贾的心,谈论颇为融洽;而且还给青州的将来增添了更多的商机和财富。 王浩正和一名身价有数千两白银的大富商交谈时,他留在洛水打捞剩余尸体,打探情报的千余士兵皆回来了。 领头的骑督见到王浩,急忙禀道:“主公,董卓老贼和李傕残部,从南边绕道往凉州走了;至于董乾大军,则尽被大水所淹,除被俘人员外,只剩吕布不见踪影,其余者无一人生还者,董乾本人以及郭汜等大将还有董乾召唤来的那些魔将亦不例外,全部为大水淹没,我们在下游收得战马两千五余匹,还有董乾那厮的卷毛赤兔马,似乎为水中流木撞中,身骨俱裂,我们捞到它时,已经奄奄一息;原想拿来赠予主公,但最终却是可惜了!一匹宝马终究丧命!嗯,主公,此乃董乾首级!” 那骑督言毕,便将手中一个布袋奉上,打开来看,正是董乾的头颅。 “我去……”王浩虽算是身经百战了,但也恶心这东西,急忙说道:“你派人把这玩意去给天子,任他处理吧!” 同时心中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他是万万没想到,董乾竟这么久没了,他好歹也是个穿越者,还有召唤系统,没想到竟被一场洪流给灭了……啧啧,不过王浩并不为董乾的遭遇感到同情,毕竟他压根不熟悉董乾,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罢了;同时心底暗暗庆幸,还好,董乾这厮有召唤系统在手,日后难以匹敌,今朝灭亡,日后压力也要小得多了,看来这家伙的光环硬是不如我呀!嘿嘿! “诺!”那骑督应了一声,随即便派人去送头颅,正准备走时,却被王浩叫住。 “等等!你刚才说董乾大军无一人生还?”王浩忽然惊声问道。 “是的,主公!除被俘将士,还有吕布不见踪影之外,不见一人生还,尸体都被我们打捞上来了,不算我们之前打捞的,仅这次,我们千余人就捞上来一万多具董军尸体,大小将领皆有。”骑督诚恳的答道。 “吕布有赤兔马,山川巨谷如履平地,想必是侥幸逃了;嘶,对了,之前虎牢关一战你也见过,你可曾见到吕布部下高顺、臧霸等健将?”王浩有些期待的看着那骑督,之前听闻曹操收了徐晃,就寻思着若是自己再能收得董卓方面几员大将,就再好不过了;高顺,就是他赏识的其中一个。 “嗯,主公,吕布部下健将,高顺、曹性、魏续、宋宪、侯成的尸体都被我们打捞上来并厚葬了,至于臧霸,不见踪迹,也不知是生是死。” “哎!”王浩还未来得及答话,在他背后派发财物的张辽,突然仰天一声长叹,连连摇头,闭上了眼睛,强行抑制住要往外流的泪水。 有了几天的相处,王浩亦知道张辽和高顺交情甚好,如今高顺死在自己手中,而张辽又效命于自己,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现今的主公手中,心情之复杂、难受,旁人自是难以理解其中的痛楚。 “文远,请节哀!这就是战争啊!何其苦也!董乾这一下被我淹了六万多人,先前函谷关下一把火,又烧了郭汜五万大军!唉!某虽有功于社稷,然必定折寿矣!造孽啊!文远兄,你可知,虎牢关时我便看中了你和高顺二人,听闻高顺为人七百陷阵营所向披靡,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可惜却不曾在这乱世大展手脚,我也不曾见识。更可惜,我闻高顺为人清白有威严,颇为赏识,本想若他与你一并归降于我,那该多好!”王浩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安慰道。 同时,王浩也被自己说动了,心里不禁有了负罪感,但心里也清楚,要建立新秩序,就必须破坏老秩序,那必然要战争,死人是在所难免的,想开点就好了,若能让他建立新秩序,那日后的战乱怎么着也会少一些,五胡乱华等惨剧也许还能避免…… “多谢主公挂怀。”张辽苦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王浩放宽心。 这数日来的交流,王浩给张辽普及了不少后世知识,让张辽大开眼界,也让其对王浩佩服的五体投地,见王浩有拯救天下苍生之心,为人也重情义,张辽愈发敬服,所以,虽是好友高顺死在王浩手中,但是张辽也能理解,并不恨王浩;比较当时各为其主,而且是在战争,这就是乱世的悲哀。 “文远,我也经历过好友的死亡,你莫要太过悲戚,这就是战争啊!可悲可叹,可是天下已然混乱,不久之后,更会诸侯林立,彼此攻伐,天下大乱!我们也都不想如此,所以,我辈尚需努力,好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如此,才是正道!王某平生之志,但求有所作为,不忘初心;若死时能见到这乱世结束,天下安康,四海清平,吾愿足矣!重整天下,为我辈之责,高顺不幸,跟了祸国殃民之董贼,虽是可惜,但文远不必太过悲戚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有强大的身体和精神!”王浩见张辽哀伤虽有好转,但仍无法去除,心生同情,再出言劝道。 “呵呵,主公说的是,且不说张辽受主公知遇之恩,如此礼待,张辽必要以忠诚回报,万死不辞;单凭主公这番话,就足以让张辽心悦诚服;可是我……呵呵!倒叫主公见笑了,主公,高顺毕竟是我多年好友,吕布部下也有不少将士与我熟识,今番大多作古,可否让我去洛水探望探望,祭拜一下?” “嗯,此乃人之常情,我允了,你自可带些弟兄去吧!”王浩淡淡的笑道。 “多谢主公!”张辽登时兴高采烈,向王浩深深作了一揖,随即便跑着去找和他熟识的弟兄了。 王浩如此大度,对张辽这等放心,使张辽心中对这位认识没多久主公更加敬服、爱戴,好感度倍加。 “哈哈哈!寰宇兄,这数日来事务繁忙,还不曾拜见,今日好不容易抽出空来见你,却撞见这档子事!嘿嘿!寰宇兄你还真是大度啊!心这般宽敞,不怕那张辽一去不回,重投故主么?”这时,一声长笑从王浩背后传来,言语颇为随便。 “哈哈!阎兄,张辽这人忠义,我深知肚明,岂会不放心?倒是你,此番击败董卓,救得圣驾,多亏你里应外合啊!文和兄可在?这几年和他书信来往,还没见过真人,此番用水火二计大破董贼大军,多亏了他,我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呢!”王浩一听便知是何人,当下笑了笑,回头一看,果不其然,阎忠这小子,总算是想起来要和我私聊了哈! “这位是……”王浩转过身来,才看见阎忠身边有一名书生打扮之人,一时错愕。 阎忠哈哈大笑,扬声道:“寰宇兄,你刚刚还念叨着的人,怎地现在一见面就不认得了。” “你是文和兄?”王浩有些惊愣的指了指眼前的书生,又惊又喜,做了几年笔友的贾诩贾文和,今日总算是见着真人了! 在王浩被封东莱太守,还未与皇甫嵩等人分别时,王浩就交代了一封书信给阎忠,让其交给贾诩;后阎忠回到洛阳,与贾诩见面时将书信交给了他,同时说了王浩对他颇为赏识;这让怀才不遇的贾诩惊喜不已,登时便放弃了去凉州投奔董卓的打算;看完王浩书信当日,贾诩便写了一封回信,托人送往东莱。 从此,王浩和贾诩便成了笔友,数年往来书信不断;王浩深知贾诩其人,是故才让贾诩不必着急来投奔自己,可先去凉州投奔董卓,作为内应;当时董卓尚未霸京,王浩在信中便已说明,董卓野心勃勃,日后必定会为祸京城。 而之后,果是如王浩所言,这让贾诩深为叹服,开始王浩让他当内应,还让他有些不满;但随着书信来往增多,贾诩开始认识到这位素未谋面之人,对自己是真的赏识,同时其人可以说是学富五车,王浩所知所闻,许多地方确实是超出了贾诩的理解;几年交往下来,在贾诩心底,也已将王浩视作了主公。 也难怪王浩不计麻烦的和贾诩做笔友,贾诩其人虽然不算正面,可以说是个厚黑的政治家,但其人的才华和用处的确大。 贾诩有毒士之名,先后效命于西凉董卓名下,李傕、郭汜部下;相助过张绣,最后才归于曹操,且颇受张绣、曹操重视。 贾诩在他每一任主公部下,都有极大的功劳;在李傕、郭汜部下时,助其反攻长安。后成为张绣的谋士,就助张绣两次击败曹操,取了典韦和曹操长子曹昂还有侄子曹安民的性命不说,甚至还差点要了曹操的性命。 但最后曹操还是大度的接受了贾诩,曹操视才如命,从其将间接害死典韦和儿子、侄子的贾诩收入麾下,且厚待之,就可见一斑。 不过事实证明曹操的选择没错,官渡之战时,贾诩就正确的力主与袁绍决战;曹操与关中联军相持渭南时,贾诩献离间计,瓦解马超、韩遂联军,使得曹操一举平定关中。 另外,在曹操继承人的确定上,贾诩以袁绍、刘表为例,暗示曹操不可废长立幼,还暗助了曹丕成为世子。 不论是李傕、郭汜、张绣,还是曹操、曹丕,都将贾诩视为心腹,即便有血仇,可见其人善于交际,深晓乱世自保之术,毒士之名,果然不虚,在乱世和官场上进退自如,一生太平。 “正是贾诩贾文和,主公,贾诩神交主公已久,深感佩服!今日得见主公,了却了一桩心事!主公,还记得你我先前的约定吧?此番正好实行!贾诩正式见过主公!”贾诩深作一揖,微笑着道。 贾诩亲眼见着王浩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了下来,他见王浩相貌不算太出众,也没什么异于他人之处,且脸上胡子不多,俨然像一个小白脸,使他暗自惊奇,对王浩愈发好奇起来,所以当下便叫上主公了! “哈哈!文和兄见笑了,量某有何出众之处,不过有些微末之才学,实在不足称赞!倒是文和兄之大才,满腹经纶、一腔韬略,某向来佩服。”王浩听得贾诩如此,心中也高兴,谦虚的回道。 “主公谬赞,诩才是微末之才,与主公相比乃是相形见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主公才略过人,善待部属,素有人望,知善能举,知恶能去,可谓天下少见之明主;贾诩有幸得主公赏识,有知遇之恩,今番董贼败退,诩也可不用卧底,可以光明正大的效命于主公了,实在令人高兴。”见王浩这般谦虚,贾诩便更谦虚的回答。 “我王浩何德何能,能令文和如此敬佩?文和高才,王某亦羡之,今又得文和相助,王某如鱼得水也!”王浩抚掌大笑道。 “行了,行了!你们俩也不是刚认识,何必这般做官场互吹?你们二人都是大才!我们三人许久不见,还是等忙完了眼下之事,再去喝一杯吧!”看不下去的阎忠,忍不住出口说道。 “哈哈,阎兄说的是,我们又不是初识了,以后都是弟兄,好!等事情忙完,咱们三人一定要好好聚一聚!”得贾诩来投,王浩心情大好,说话也颇为爽朗。 “诩谨恭候!”贾诩淡淡一笑,正声说道。 “对了,阎兄,你可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王浩忽而凑到阎忠近前,轻声说道。 “这……”阎忠犹豫了。 “嘿嘿!阎兄,虽然这是赌约,但我可不想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投奔到我部下,我不为难你,不如这样,待眼下的事忙完之后,你到我青州去看看,再做决定!”王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如此正好!” 第一百三十章 洛阳变故 残都洛阳,袁氏兄弟军营。 盟主袁绍,正大发着雷霆:“唉!恨当初没有听孟德的话,追击董贼,却在虎牢关和已成废都的洛阳耽搁了许多时辰;可恶!如今天子被救回,董贼大败西逃;汉室即将复兴,如今大封我等二十镇讨贼诸侯,可惜!却让王浩、曹操、刘备三人夺了头功,高升重赏,此三人日后必得天子和百姓之心!而我身为联军盟主,四世三公,却只得了一个武贲侯,幽州牧,后将军!哼!可恶、可气、可恼啊!” 董卓为王浩、曹操等人大败于洛水,先后被王浩用水火连攻,灭了十万西凉军,大伤元气,往西败逃;而且天子和百官惧被解救,董卓之前的嚣张气焰被一朝泯灭,而后天子封赏各路来讨贼之诸侯等等震惊世人之事,自然也传进了留在洛阳的十八镇诸侯的耳朵里。 并且,不日天子使臣便来到了洛阳,宣布圣旨,大封了十八镇诸侯。 这种种事情,自然让一众诸侯都难以接受,各个唏嘘、感慨不已,对王浩等人是羡慕嫉妒恨,同时也恼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迟疑不进?就算没有跟随王浩、曹操等人孤军深入,先一阵在虎牢关时星夜追杀到洛阳也好啊! “大哥,此事非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大哥你休要焦躁,再说了,这谁能想到,王浩、曹操这几人居然如此善用兵,能利用水火奇攻,一天一夜之间,连灭董贼十万大军,并使董卓儿子董乾,大将郭汜、徐荣等尽数阵亡,一举击溃董卓大军,救回圣驾……这是谁也预想不到的事!”袁术手捻着须髯,轻声劝道。 劝归劝,只是个形势罢了!袁术见袁绍这般,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他向来瞧不起袁绍这个庶出的大哥,但无奈袁绍是长子,名望就是高于他,天下群雄也更倾向于袁绍,这让袁术苦恼了许久;此时他见到袁绍生气,他反而高兴的不得了;一脸的奸笑。 见到袁绍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袁术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大哥,我早已使人探过,王浩和曹操虽一个被封车骑大将军,一个被封抚军大将军,拜将封侯,看似显赫,实则不然;你可知,王浩和曹操虽被封如此高职,然却只是虚的。” “虚的?此话怎讲?他们二人被封如此高职,战后必定要进入中央朝廷,恐怕会手握重兵,便如同董卓一般,挟天子之势,以威慑天下诸侯!”袁绍一脸担忧的说道。 “哈哈哈!”袁术放声笑了笑,说道:“非也!非也!大哥你不知,那王浩虽被封车骑大将军,然却又领了一个青州牧,他官位再高,总得回到封地治理吧?曹操曹孟德兄,也好不到哪去,他还领了个兖州牧,终究进不得中央朝廷;要说起来,孟德兄的兖州牧还好些,毕竟地处中原;而那王浩却是在地处偏远的青州,他远道而来,奔波劳碌,孤军深入,救回圣驾……他可谓是出力最大,然而,最后却只是搏得了一个区区州牧罢了!当真是可笑。 再对比一下,那刘备,不过是个小小县令出身,虽口称汉室宗亲,然却不知道真假;他兵少将寡,只是沾了王浩和曹操的光,然却一下子被高封左将军,司隶校尉;而且他手下那两个兄弟,关羽、陈到,被封做征东征西二将军,品级如此之高;哼!真是乌鸡变凤凰!且不说我们了,天子封赏如此不均,大哥你觉得那王浩和曹操,心里会服气么?” 袁术说的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王浩和曹操心知天下将乱,就算是和刘备一块留在中央朝廷,三人水火难容,互相制约,终究难以伸展手脚,还不如去地方州郡来的痛快! 因此,曹操对这封赏并无不满之心;王浩也只是对刘备的高升感到不适,他对自己的封赏也一样没有任何不满;而且,袁术还不知道,他们一众诸侯的封赏,都是王浩所请的。 他们这十八镇诸侯的封赏,有人明升暗降,有的已经结仇,但却被安排到一块地方……封赏总体不均,让许多诸侯不满,却又不得不接受;若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封赏全是出自王浩的主意,那后果可不得了,不说十八镇诸侯全部,起码也有几路诸侯先将矛头对准王浩,成为死敌。 “哦!”袁绍一听,也来了兴趣,问道:“竟然如此?天子年幼无知且不说,其他大臣是怎地了?老糊涂了么?竟然如此待他们这两个大功臣?你的意思是……” “呵呵!”袁术自负的笑了笑,言道:“所以说,单是这封赏之事,还轮不到我们烦恼;现在的重点是,天子和朝中那些老臣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是被董卓给吓破了胆,急不可耐的要培养朝廷的实力;那刘备不过一个不知真假的汉室宗亲,却被如此对待;前任幽州牧刘虞,也被派还了中央朝廷;朝廷如此召集汉室宗亲,其要增强实力之心,可见一斑。” 袁绍闻言,有些诧异,仔细的思考了会,不禁点了点头,说道:“似乎正是如此,嗯,我们首要的任务,该不是对这封赏不满,而是该对朝廷的动作有所防范了,如此发展下去,只怕又会重演当年景帝时的七王之乱了;当年景帝兵力强大,还有周亚夫这等大将,得以削藩成功;而如今的朝廷却是缺乏足够兵力,如今召集刘备这等人,定是要发展实力,以日后强大了好抑制地方州郡,确立中央朝廷对地方州郡的权威!哼!我们如今无法再进中央朝廷,而你我二人又是四世三公,名满天下,日后朝廷若有动作,我们定然首当其冲!” “大哥明鉴,我亦觉得朝廷是要如此,所以才这么跟你说。”袁术顿了顿,看望左右,确保稳妥之后,才说道:“此番天子大封天下诸侯,定是朝中那些老臣的阳谋也,这般封赏,纵有些诸侯心怀不满,却也不得不接;若是真不接受封赏,就要背上个抗旨不遵的罪名,便要被天下其余诸侯征讨,必然要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众诸侯即便再不满,也只好将意见埋在心底,违心的接下这受封旨意!从此之后,天下诸侯不免受制于朝廷,且可能会被被不断削弱,直至灭亡!” “哼!”袁绍冷笑了两声,悠然道:“公路啊!听你这话中之意,你似乎有反叛朝廷之心呐?你也相当董卓?” “唉!”袁术见袁绍如此,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你就听小弟一句劝吧!我观汉室气数已尽,不远的将来便要灭亡;观现在天下之势,只有愚者才会傻乎乎的去一心扶汉!恶者如董卓,其人独霸朝纲,若非我二十一镇诸侯联手,天下便无人可制,且我看其人早有野心,欲取汉而代之,只是无人服他,时机未到罢了! 大哥你心知肚明,董卓过去做的事情,乃是天下许多人想做而不敢抑或没有足够实力做的事情,独揽大权,坐拥后宫,挟天子以震慑诸侯!董卓名为相国,实则和天子有什么区别?” 袁绍沉思一阵,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是觉得我该做愚者?还是恶者?” “嘿嘿!”袁术冷声笑了笑,言道:“既不做愚者,更不做恶者,应该做智者!眼下有二十一镇诸侯在关中,可谓英雄齐聚,虽天子如今得救,朝廷尚在,然又有多少人是真心要为国除贼,匡扶汉室的?我看大多数人,只不过是想趁乱夺取城池地盘、人口、粮草、财物而已!大哥你觉得呢?” “嗯……”袁绍顿了顿,扶着胡须,说道:“你接着说!” “眼下,我们的要务是回到地方,发展实力,储存粮草,扩展兵力,以待将来天下大变时,我们袁氏,能笑到最后!”袁术说着,于大厅是踱了几步,接着说道:“我们的敌人很多,比如孙坚,他先进入洛阳,灭了大火后发现了传国玉玺,其就欲纳为私有,还因此差点与我们开战!所幸后面传来捷报,董卓大败,救回了圣驾,才让其放弃了这想法!孙坚乃江东猛虎,绝不可小觑啊! 除此之外,还有王浩、刘琦、公孙瓒等人,亦是劲敌,不过他们短时间内,不足为虑。目下最可怕的是那刘备,我看其人虽是小小一县令,然其人不卑不亢,虎牢关大战时,他眼见他的二弟关羽大战吕布,落得下风,竟然能面不改色;并且后面还敢去挑战吕布,可见此人有决心,有勇气,其人绝对有野心,暗藏大志;他如今为天子重视,将来恐怕能取代董卓的地位,甚至成为比董卓更可怕的枭雄!” “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啊!”袁绍听了袁术之言,心中竟有些战栗,紧皱着眉头,翻然起身,喝道:“你觉得我们该当如何应对才好?” “这个……”袁术话未出口,就听得帐外响起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有一名小校来报。 “启禀主公,王浩、曹操、刘备三位将军率大军携天子和百官回来了,还带来了大量的难民!刚刚天子传下口谕,命各路诸侯,拿出军粮去救济一下百姓!”那小校细细的禀报道。 “什么?要我们救济?我们的军粮只能自顾,哪里来的粮食去救济那些百姓?光是原洛阳城内的百姓就有数十万,再算上周边方圆百里之地,百姓足有百万,我们哪来这么多粮食?”袁术被打断话,本就不爽,这时听到这个消息,更加大怒,当即暴喝。 “天……天子说了,董贼夺得的财宝尽数被夺回,救济百姓者,将重重有赏!”小校也被袁术的暴喝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 “唉!没办法,我们现在还能怎样?公路,你是运粮官,想想办法,匀一些出来吧!”这费脑筋的问题袁绍也懒得管了,直接甩锅给了袁术。 “你这……”袁术一脸懵,暗骂了袁绍几句,站着说话不腰疼,粮食怎么匀出来? 袁术沉思了一阵,“大哥,这些难民远自函谷关而来,许多贫民估计是有几日不曾吃食了,我们若把我们的粮食给他们,岂不是要饿着我军将士?粮食来之不易,这么轻易送给这些贫民岂不可惜了?” “那你该怎么办?”袁绍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粮食是肯定要发的,既然粮食不够,那不如这样罢!我们匀一些出来,然后熬多一些稀粥,去给那些难民派粥喝!” 袁术微笑了笑,说道:“可是有几十万难民呐?我们那点粮食怎么够?小弟倒是有个主意,不如干脆不给粮食,咱们用糠,多加些水,做成糠糊去送给那些百姓?岂不更好?这样几十万百姓都有的吃了!大哥你该知道,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对于那些饿了几天的贫民来说,有的吃就不错了,谁还挑三拣四的?而且糠又不是不能吃,只是粗了些,比米难以下咽罢了!大哥你说是不是用糠糊更好?”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这样罢!你快传令下去,我们先去面见天子!”袁绍也不关心这些洛阳百姓死活,自然没有反驳之理,瞬间就同意了袁术的提议。 随后,袁氏两兄弟传下了命令,命士兵去城外架起粥棚,熬制糠糊;而他俩兄弟,则是急冲冲地去见天子了。 再看洛阳城外,已是粥香阵阵,相比之下,王浩和刘备还有曹操是更大方点,早在函谷关之时,他们就先从天子那索取了许多财物,然后派出快马到处去采购粮食,到洛阳时,除去自己大军要吃的,已有数千斤粮食可用于救济难民了。 虽然王浩等人比其他诸侯宽裕些,但无奈难民太多,区区几千斤粮食根本不够用,无奈之下,便是刘备,也只得依曹操的意见,将少数大米和糠搅在一起,再多加些水,做成稀粥,以此派发给饥肠辘辘的百姓们。 虽然这稀粥质量不咋地,但也让许多百姓高兴不已。 袁术的说虽然残酷,但其实也没错,对于已经饿了几天,早已饥肠辘辘的难民来说,还没沦落到易子而食,啃树皮的地步,有口不会吃死人的稀粥的,就够了,谁还挑三拣四的? 事实就是这种难以下咽的稀粥,也引得一众难民争先恐后的挤到粥棚来抢,若无士兵在用武力管理着秩序,只怕粥棚都要被掀翻了。 单是在难民之中,却有一名身着深衣,抱着琴的女子,不争不抢,只看着在派粥的王浩,心中暗道:“武安侯?救国功臣!世事真是难以预料啊!久违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见红颜 已经被大火烧的残破不堪的洛阳城内外,二十一镇诸侯及天子、百官都在忙忙碌碌着安置难民或者派发粮食救济百姓。 城外的粥棚共有几十处,附近都挤满了人,难民们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些救济粮食;虽然这些救济粮既不是米,也不是栗,甚至不在五谷之中,只是谷子的外壳——糠罢了!不说质量极差,这种粥对于王浩这种穿越之人来说,甚至是无法下咽的;但对于这些难民来说,却是救命稻草。 虽有二十一镇诸侯,但盟军原本的粮食仅供自保,哪里抽得出过多的粮食救济百姓?即便有,大多也得自己留着吃。 因此,即便是常称仁德,但此时却穷的叮当响,只能靠着朝廷发下来的钱财采购粮食救济百姓的刘备,以及比刘备强不了太多的曹操;乃至盟军运粮官袁术还有较富的官二代刘琦,名下的粥棚也都只能用极其稀的米粥和糠糊混合在一块,救济百姓;其余者,无一例外,全是糠糊,半点五谷杂粮都见不到。 唯一好点的就是王浩名下的粥棚了,王浩大军早已改善了伙食,多吃王浩在这个时代“首创”的黄面或者白面馒头,倒是有些多余的谷子空出来,但无奈粮食始终有限,虽还有用朝廷发的钱财采购了一些粮食;以及从东莱郡远道而来,只为报王浩恩情,前来支持王浩的一些商贾携来的粮食;但即便加在一块,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难民,同样不够用。 思来想去,也只能做成混合面馒头来救济百姓,再加上稀粥和糠糊以及少数黄面馍馍补充;王浩这处粥棚,虽然质量比其他诸侯强不到哪去,但好歹多一些选择,口味也略强一点。 “长安的乡亲们!董贼霸京,祸乱朝纲,焚毁洛阳,抢夺财富,使你们不得不逃难,深为可恨,天人公愤!所幸,天佑汉室,董贼为我等合力击败,现已遁走,汉室复兴有望,不久之后,洛阳也会重建,你们也会有一个安泰之所在…… 总得来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朝廷对你们不住,你们还愿意返回洛阳,拥戴天子,忠心可鉴!也是看得起我刘备!刘备可在此保证,日后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不错,刘某就是信任的司隶校尉,日后定会恪尽职守,为天下百姓出力,为大汉创造出一个仁德之世! 以后洛阳,仍旧是你们的家乡所在,我刘备乃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天子皇叔,现可代表朝廷和天子,许下诺言,以后定会让司隶百姓安居乐业!听说诸位数日不辞辛劳赶回来,只顾奔走,不曾得食,无不刺痛我之心。刘备甚是感动,今日,我将亲自执勺,为乡亲们派粥,寥表心意!” 城门口,刘备站在新搭的高台之上,左右俱是他和朝廷名下的粥棚,他领着一众朝中大臣,正叫喝着,欲为朝廷重新建立声威,同时也一边宣扬着他刘备所追求的仁德之世! 王浩远远看着刘备大肆宣扬自己的仁德理念,完全是后世的政治家演讲的状态,心中暗笑;看来朝廷上那些人是真急了眼了,被董卓吓破了胆,什么都开始听刘备等人的了,这番演讲,满口仁义道德,不用说,定是出自刘备的手笔;不过也不错,起码朝廷知道反思了,敢让刘备主导局面,安抚民心。 不过呢!这对于朝廷来说是好事,对于其他诸侯来说就未必了。 见得刘备这般演讲,大肆宣扬仁义道德,重振朝廷的威望;其余诸侯中,刘琦、曹操、袁绍等寥寥几人,也开始学着吆喝,欲从这些难民之中寻得有用之人。 而与刘琦一样,同为穿越者的王浩,自然不会落后;只是他采用的方法不同,他的几架粥棚周围,主持派粥的都是他所带来的文武将士,上至张飞、郭嘉、赵云等文武重臣,下至十夫长、伍长等小官员;乃至新来的田丰、贾诩等人;以及王浩本人,齐齐上阵,亲自派粥。 同时做口口相传,派发广告的模式来忽悠百姓们,派些士兵,在难民群众发着广告,与他们谈论青州如今繁华之盛。同时王浩还派那些远来洛阳前来支持他的商贾,分成两队,一队去城内和洛阳富商谈论商机和合作事项;另外一队,则是留在城外和难民谈论东莱、城阳二郡的景象,夸赞王浩治理之才;并且在难民之中收纳工匠和已经破产的小商贩……总之有一技之长者,都是王浩阵营要收纳的对象。 “多谢武安侯!多谢武安侯!” “太好了,我定要跟随武安侯去东莱!” …… 王浩所设的几架粥棚附近,从难民口中不断爆出一道道兴奋又惊讶的呼声。 且不说被王浩阵营的宣传所感染并心生向往的难民们,就其他普通难民,仅因王浩这边粥棚的伙食较其他诸侯名下粥棚略好一些,就让许多难民沸腾了起来。 再加上此番大败董卓,接连使水火二计,灭掉董卓十万大军,并且还一块灭掉了那不可一世的董卓之子董乾,如此功劳和战绩,主要出自王浩之手,此番败董卓,救回圣驾,光复洛阳,王浩可谓是第一功臣! 其早被许多百姓所知,又有许多见过王浩面容者,见到王浩在粥棚亲自执勺派粥,并且其旁边其他主持派粥之人,看装束也能知这些人都是大将;这种行为让许多难民震惊的不得了,有些甚至直接呆在了原地,似乎连腹中的饥饿也忘了。 附近难民,看着王浩慈眉善目的在主持派粥,并和每个难民都以笑脸相迎,毫无大将军的架子,眼角都不禁有些酸酸的,不断地夸赞王浩仁义过人,乃是仁德之主。 当然,也有不少人吃着王浩这边派发的救济粮食,看到王浩如此没架子,竟说王浩是山野村夫出身,不知道当官该干什么,哪有大将军这般低三下四的道理? 至于其他诸侯设立的粥棚,人数就少得多了;除刘备代表的朝廷以及曹操那边人数稍多外,粥棚附近集聚人数最多的,就数王浩这边了。 不过这种事也没哪一路诸侯要争先,派发自己都吃不够的粮食给难民,哪个是十分乐意的?其余诸侯见到王浩这边的粥棚人数爆满,无不暗自窃喜。 “多谢武安侯!”忽听得一道充满感激的声音,只见一名中年汉子跪在了王浩面前,其身后还站着七个孩子,四男三女;以及一名老者和老妇。 “行了,快快请起!别动不动就下跪,折寿,折寿!兄弟,你也不容易,你爱妻不幸饿死,我深表同情;但你还有七个孩子和父母要养,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可谓压力山大,我也能理解,不过给了你两个黄面馒头,你至于这样么?”说完,王浩将那汉子强行扶起,回身又拿了两个黄面馍馍和一个装满水的大碗,强行塞到了那汉子手中,吩咐道:“这馒头啊!干吃比较难饱,你可以边吃边喝水,一个馒头充足了水,那份量就等同七个干馒头,这四个馒头再加些水,你一家也够吃了;不过切记,别吃的太急,不管不顾就往嘴里塞,会撑死的!” 王浩这一举动,立马在难民群众引起了一阵骚动,引得不少难民往前拥挤,欲插队,想吃那种从没见过的黄面馍馍。 “你们给我排好队伍,不要乱,人人有份!哪个敢插队,欺负弱小,立刻给我自觉滚蛋,若被我抓住了,就打的你皮开肉绽,生不如死!”一见难民骚动,张飞就该出手了,当即大喝一声,响若巨雷。 被猛张飞这么一喝,难民立刻安静了下来,有几个强横点的,已经插了队的难民,见着张飞这般威武,气势雄伟,自忖绝不是对手,倒也不敢捋虎须,乖乖的返回了原处。 “不,武安侯您对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给您磕几个头是应该的,您且受着。”那中年汉子将身边的家人引到王浩的近前,两名老者和七个孩子,连带那中年汉子,齐齐“扑通”跪倒,口中不住称呼:“大将军,武安侯……” “诶!老人家快起来!还有孩子,快起来,这可使不得,我最讨厌别人下跪了。”王浩强行扶起了那汉子,但无奈双手扶不起九人;他身边几名亲卫深知王浩性格,见到如此,立马上前帮忙将那七个孩子和两个老人扶起。 原本那中年汉子还想下拜,但王浩说了句讨厌别人下跪,也就不敢再动,只是口中不住的感谢着。 “行了,兄弟,你愿意的话,可以带着一家老小随我大军同返回青州,但你最好有一技之长,或者到东莱郡去学,哪里的人才可不少,记住,我青州不收废材!你以后到青州有什么困难就去找官府,自有人会给你安排的,好了,快带着孩子父母先去吃饭吧。” “嗯……”那中年汉子含着泪,面对王浩这般对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在王浩的数次示意下,也只好先托着馒头和碗,引着家人走到了一旁。 周边百姓,见到这种情况,不少人便立生跟随王浩去往青州之心,他们这些难民原本是洛阳百姓,见过最多的就是官员,稍微有点眼力的,就能分辨出,武安侯、车骑大将军以及其部下大小官员,和洛阳的高官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此后,王浩这边粥棚的难民,不用军士监管,也变得井然有序,人群缓缓的前行,没有一个人再敢喧哗。 派了一会馒头后,王浩也累了,让霍逍顶上自己位置后,就坐到一边,一脸开心的看着难民们领着救济粮食,丝毫不感觉烦闷,他想着如今的自己,就心情大好,有时还笑呵呵的和难民们打着招呼,俨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这时,一抱着琴的女子在粥棚领了一碗稀粥,临走时到了王浩的近前,犹豫再三,终是往旁边走开了。 “等等!”王浩也注意到了这么装束奇怪的女子,只觉得她背影十分熟悉,便出口叫住。 那女子立刻停住,低着头,一言不发;王浩觉得奇怪,便快步走到了那女子面前,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脸风尘,蓬头垢面,已经遮去了原本相貌,且衣衫褴褛,好不凄惨的模样。 王浩觉得那女子手上抱着的琴有些眼熟,心中暗暗奇道:都成这般模样了,还抱着这琴干什么?看样子这女孩是个才女啊!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这琴多半是一张家传的好琴吧!又或者,她是歌妓出身! 王浩好奇心使然,目光看向了那琴,仔细盯了好一刻,忽然发现琴的一端,上面清晰的篆刻着一个“任”字!王浩想起了什么,忽然心念一动,出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小女子没有名字,被义父冠名貂蝉。” “貂蝉?”王浩陡然一惊,愕然道:“你说你叫貂蝉?你之前可是在司徒王允府中?王允可是你义父?” 貂蝉?莫不是任红昌?王浩惊疑地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名女子,怎么着也看不出在巨鹿时那绝世美女任红昌的模样,只是第六感隐隐觉得熟悉,可是怎么着也看不出当年任红昌的样子,莫非是因为被风尘遮挡所致?唯一令他映象深刻的就是那张琴,王浩还清楚的记得当年他和霍筱去任家救任红昌时,任红昌死活要抱着的一张琴,明显就是眼前这张,只是,却物是主人非,莫非她是任红昌的亲戚么…… “小女子义父正是前司徒大人王允,可惜……如今董贼被败,汉室复兴有望,他一心欲匡扶汉室,却早被董乾杀死。”那女子哽咽的回答着,低沉着头,不敢看向王浩,心中暗自奇怪,怎么王浩还认识王允么?他怎么知道王允是自己义父? 王浩强行压制主内心的震惊,试探的问道:“姑娘之前可是姓任?” “不,不是!”那女子听言一惊,急忙抬头否认,但和王浩一对视,又立即垂下了头去。 眼前这女子虽然蓬头垢面,看不出本来相貌,但王浩和那女子一对视的时候,就似乎又看到了当年因刘仪被欺凌而联想到被父亲逼迫入宫的任红昌,那一副楚楚可怜的眼神,王浩曾用后世之物和心灵鸡汤去安慰过她,自是对任红昌的眼神过目不忘。毕竟,眼睛是心灵之窗,嘴巴可以骗人,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看到自己一提起任字,这女子就如此慌张,王浩就已经断定,眼前这女子就是当年的任红昌,现冠名貂蝉,果然是同一人! 王浩心中顿时感慨万千,想起自己初来汉末的种种事端和遭遇,几年眨眼就过去了,真是时间不留人呐! 王浩深叹了口气,嘴角上扬,微笑的问道:“任红昌姑娘,你可还认识某家王浩否?” 第一百三十二章 悲欢离合 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 ——《三国演义》 “……”貂蝉听到王浩之言,身子一颤,将头埋的更深了,低声道:“将军,您认错人了,小女子无名姓,后在洛阳蒙义父王大人厚爱,收小女子为歌女,并收做义女,冠名貂蝉,小女子并不认识任红昌。” “是吗?”分别数年,王浩这才想起了任红昌的声音,虽然眼前的女子极力掩饰自己原本声音,但王浩却越发觉得熟悉,心中自已认定,内心一时感慨万千,难以言表,心知任红昌受过很多苦楚,此时不愿与自己相认,想必也是有原因的,他虽然激动万分,却也只能强自忍住,沉声说道:“哼!姑娘,你不愿认我,也该还记得霍筱姑娘吧?所幸她还活着,只可惜她如今身在东莱郡,此番讨董,未曾跟来,只来了霍逍兄弟;还有当初在巨鹿时欺凌弱小的富家公子张虎,以及被欺凌,还引得姑娘落泪的刘仪兄弟,你也该认得吧?他们二人眼下去运粮了……” 王浩有些不知所言,话说到一半,就被貂蝉轻声打断:“王将军,您真的认错人了,您说的这些人小女子都不认得,多谢将军的救济,小女子自当铭记在心,容日后报答,告辞了。” 貂蝉言罢,便转身从王浩身边走了过去。 “且慢!”王浩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喝一声,回身拉住了貂蝉的芊芊玉手。 王浩这一喝,立即引来了周边许多人的目光,他手下将士和一众难民们,都心生奇怪,怎地武安侯这般对待这衣衫褴褛的小姑娘? 貂蝉被王浩一抓住,周身一抖,咬着牙,颤声说道:“将军,您是救国大功臣,国之栋梁,还请自重!” “三弟,你这是怎么了?这女娃儿偷了东西么?”张飞走上前,大大咧咧的问道。 王浩自觉自己用力过大,可能抓痛了这女子,急忙松手,说道:“抱歉,姑娘,不是我无礼,我自信不会认错人,四弟,你还记得任姑娘么?” “什么?”霍逍听言一惊,急忙快步走上前来,打量了那女子几眼,愣了愣,问道:“三哥,你是说她是任姑娘?不可能吧?你认错了人吧?我听说任姑娘进京后便入了宫,按理说以她的容貌,现在应该也在宫里吧?” “哼!那不可能,我可打听过了,现在宫廷里的宫女、妃子,并没有任红昌这个人,任姑娘,我知道是你,我们故友重逢,你又何苦如此?”王浩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任红昌当年的遭遇,加上王浩大致知道任红昌将来的结局……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让他对任红昌深为同情,当年他虽有心拯救,但困于当时能力不足,竟是让任父把任红昌带走了。 无奈之下,王浩也只好把心思都投到发展实力的功名事业上了,近几年处理东莱、城阳二郡事务,虽有郭嘉等人辅助,但仍搞得他头大,再加上天下将乱,使他一时也没派人去打听任红昌的下落。 直到这次诸侯会盟,讨伐董卓,才让他想起这事,远在东莱时,他听说董乾一进京就杀了王允一家老小,这让王浩深为担忧,便派了不少人去打听,但始终无所踪迹,再没听说过任红昌的下落,直到今日。 霍逍见王浩如此肯定,心里也开始相信,毕竟他对王浩的话历来深信不疑,也忍不住问道:“姑娘,如果你真是任姑娘的话,那还请说出来吧!当年之事,一直让我三哥觉得有些对不住你,我老姐这些年也时常想着你!我们是老朋友,你有何必不肯相认呢?” 貂蝉听霍逍这一言,身子颤抖,难以抑制住情绪,虽然强忍住了眼泪,但却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 这时候,霍逍也终于确定了,眼前之人不是任红昌还是谁! 周围张飞、赵云等将士,以及一众难民,也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姑娘(主公)武安侯认识啊!难怪刚才他会做出如此举动,不过看这姑娘相貌也不怎地,蓬头垢面,一副叫花子模样,竟让武安侯这般重视,如此看来,武安侯定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当真是难得啊! “任姐姐,真是你啊!太好了!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哈哈!你就跟我们去青州吧!我老姐要再见到你,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霍逍语带催促,笑道:“三……主公,任姐姐与我们是故交,不如你先带她回军营,梳洗一番再说……” 霍逍说罢,回头向张飞、赵云等人使了个眼色。 “是啊!三弟,这里有我们,你尽可先带这位姑娘回军营整理一番,既然是故友,那就不必太过拘礼了!” “对对!主公,你还是先把这位姑娘带回去整理,顺便休息休息吧,此里派粥的活计,交给我们这些下人来做就可以。”郭嘉也打着哈哈,笑着劝道。 “没错!主公你都多长时间没睡过好觉了。”赵云微笑着,发言劝道。 紧接着,周仓、田丰等文武将士也出言相劝,让王浩先带任红昌回去,顺便休息一下。 “好了,好了,你们瞎起什么哄?对了,奉孝,你刚才这话可不对,我们在职位上有上下之分,但私底下可是兄弟,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我脱去这身戎装,也不过是个老百姓罢了!别忘了咱们的最高梦想追求,民主之治!还有法治天下,首先,无论人格还是职业,不管是士农工商中的哪个,其本身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还有,在律法面前人人皆为平等,更不能分高低贵贱,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王浩厉声斥喝着郭嘉,又顺带推销了一波。 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职业本身并无高低贵贱?甚至说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场所有的难民听着无不心中一颤,他们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话?更别说是从高官的口中说出来了,一直以来,百姓在高官者的口中,仁者会称百姓,恶者便口称贱民了,哪个会说人人平等的?更别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了。 在场难民,读过点书,有点见识的倒也听过战国时代商君书里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说却是前所未闻,还能有人能将律法判到天子身上么?天子是什么人,九五至尊,能被律法审判?即便是明君,最多也不过下个罪己诏,那就已经是难得了! 当然,至于王浩口中说的民主之治,法治天下,在场众人,除了王浩手下将士,其他的人没一个听得懂。 “武安侯、大将军仁慈,重情重义。我等百姓尽知,然您乃是做大事之人,似这等派粥的微末之事,实在不敢再劳你动手了,更何况,现在这些救济粮也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这些百姓完全可以帮忙,毕竟圣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这些穷百姓也不是不知道无功不受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们岂敢再让您劳累?另外,方才将军您与这位姑娘的谈话我等也听的真切,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喜事,既然这位姑娘是将军旧识,不若将军就带这位姑娘先行回去,梳洗整理一番。这里武安侯不必再挂怀,有这些将军,还有我们帮忖,足矣!是不是啊?乡亲们!”之前被王浩亲自赠与了四个黄面大馒头的那中年汉子,走出来向王浩鞠了一躬,十分钦佩的说道。 “是啊!武安侯,您要是再不回去休息,我们宁可饿着,也不会再让您劳累了!” 其他受王浩恩惠的难民,也跟着苦苦相劝。 “嘿嘿!主公你也看见了,百姓们都为你着想呢!您要是再不走,可是有违民心啊!”郭嘉笑嘻嘻的说道。 事已至此,王浩也不好多言,轻笑一声,朝一众难民拱了拱手,叫道:“王某在此多谢诸位关心了!” 经过这么一闹,貂蝉此时无所适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再不敢说话,只是深埋着头,一言不发。 “好了,任姑娘,先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整理一番。”王浩向貂蝉说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貂蝉的手,硬是把她送上了一辆马车,即便打道回府。 一路上,貂蝉一句话都不敢说,浑身僵硬,深埋着头,也不看王浩一眼。 王浩见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待回到自己大军驻扎的大营时,便让貂蝉去自己营帐内的梳洗一番。 因公孙璃一直随王浩左右,所以他的营帐内,有一个特意用木板建立的浴室,浴室里面不仅有化妆台,还有一个大木桶制成的简易“浴缸”。 在这时代,特别是在军营里,王浩营帐内的设备,可以说是有些奢侈,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享受了。 王浩吩咐人烧了热水,亲自将木桶打满热水,试得温度适中,便取了公孙璃穿的便装,交到貂蝉手中,不由分说,让其进入梳洗。 让貂禅进入浴室后,王浩心情突然复杂起来,他想起来公孙璃之前自告奋勇,早在洛阳兵分两路时就不容他反驳,硬是亲自去押运粮食,负责后勤去了,所以也没参加前线与董卓父子的战斗,眼下因难民之故,公孙璃对这些难民深感同情,而刘仪、张虎运粮未归,便又带了一队,去他处寻找粮食,以来救济百姓。 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所以他也没机会和公孙璃述说,但一想到自己没和公孙璃说就把貂蝉带了回来,心中就总有些不得劲,生怕公孙璃误会;说实在的,他对公孙璃这位爱妻,是又敬又爱,所以许多事情总是坳不过公孙璃,尽管公孙璃平时对他十分依从,决定是一个贤妻良母,但有些事情她一旦决定要做,王浩也决计拦她不住。 此时他与貂蝉相见,内心感慨万千,悲喜交加之下,竟对貂蝉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具体如何他也说不上来,这使他有些自责和担心,尽管他知道,即便是公孙璃真误会了,也会让他解释清楚,并加以体谅,绝不会在事情原委不清楚之时就大吵大闹,发火生气的……但他的大脑回路,实在有些异常。 不多时,貂蝉出浴,穿着公孙璃日常穿的半臂罩衫,洗去了一身风尘的貂蝉,发梳仙云,眉似远黛,瞳孔清澈而明亮,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头上青丝如瀑,光可鉴人,秀发上还不时滴着几滴未擦干的水珠…… 美人出浴,果然惊人,和之前蓬头垢面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貂蝉那绝美的容颜,这时才显现出来。 王浩呆呆地看着貂蝉,见其容貌比往昔更甚貌美,其绝美的容貌上,还带着一丝青涩之气,但身材却已经出落得玲珑有致,勾人心魂。而最吸引人的还是貂蝉身上一股自然散发而出的媚人气息,似乎有一种催眠的力量,会让人为之疯狂,为之倾倒。 王浩这才领会到了什么叫倾国倾城之貌,看着貂蝉,内心波涛汹涌,不禁看的入了神,嘴角不自觉流出了口水…… “嗯,将军,你还请自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浩身前忽然而边传来一声轻唤,将王浩从自我幻想中惊醒。 一见说话之人正是貂蝉,王浩急忙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口水,正襟危坐,尴尬的道:“抱歉,不好意思,任姑娘,呃……我刚才在思考,不禁入了神。” 王浩越说越没底气,很是难堪,寻思自己刚才的样子一定是囧死了!要不然何至于让貂蝉脸上微有怒容。 王浩说着,又不禁打着哈哈,语无伦次的问道:“怎么样,任姑娘,你可是梳洗完毕了?” 貂蝉一愣,暗自疑惑,暗想着:刚才将军你思考入神了?可是刚才你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像啊?那表情貂蝉却是见得多了,那眼神越看越像登徒子弟看见了美女一般,莫非…… “夫君,我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难以言表 王浩正处在双方俱尴尬之时,正不知该如何与貂蝉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 貂蝉也正自难堪之间,这一声呼喝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王浩和貂蝉一时都没听清声音来源者是谁,心底却都松了一口气。 话音未落,几乎是顷刻之间,公孙璃便走进了营帐,爽朗的笑道:“夫君,我回来了!” “璃儿,你何时回来的,真是,到家了怎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为夫也好迎接才是。”王浩心中一惊,这才想起刚才说话的是自己的妻子,急忙赔笑着,上前迎住。 公孙璃自然而然的一跳而起,紧紧搂住了王浩的脖子,往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微笑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吗?也正好,给你一个惊喜不是?对了,方才我进城时,大哥拦住我说,你遇见了一个故友,还带了回来,他在哪?快与我见见!” “呃……”王浩一愣,目光往旁边转移。 “咳,咳。”貂蝉拂袖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这位是……”公孙璃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貂蝉,心中蹦出一个念头,这位姑娘好美啊! “璃儿,我与你引见一下,这位姑娘你也该当认识,她是当年我在巨鹿时说过的任红昌姑娘,现名称貂蝉。任姑娘,这位是我的发妻,公孙璃。”王浩急忙拉着公孙璃的手,走到貂蝉面前,互相介绍,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情绪。 “任红昌姑娘?是你?”公孙璃一愣,惊叫道:“天呐!当真是恍如隔世,任姐姐,当年在巨鹿时,我曾见过你,你那时就美貌动人,现在更是闭月羞花了,让人好生羡慕。” “哪里,哪里,夫人实在是谬赞了,夫人您的大名,我也曾听闻,向闻武安侯之妻公孙璃乃当世巾帼英雄,文武双全,才貌俱出众,黄巾之乱时就二合斩了黄巾贼首之一的张宝!天下闻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您才是天下女子都崇拜的人呢!”貂蝉依然很是拘谨,低头轻声说道。 “嗨!任姐姐,你与我夫君是旧识,我在巨鹿时就尝听闻夫君说起你,你又何必如此拘礼?”公孙璃握住貂蝉的双手,轻声说道。 “是啊!事已至此,任姑娘,你也不必再掩饰什么了吧?我们还是朋友!”王浩也在一旁劝道。 同时心中疑惑不解,还真是奇怪了,公孙璃她怎么就一点吃醋的意味都没有? 王浩自知,他自与公孙璃成婚并有了孩子之后,对异性就没那么拘谨了,遇上美女,不免也会欣赏一二,不过也仅此而已,好歹没忘初心、尽管他知道这汉末时代,达官贵人取三妻四妾倒也无妨,他心中偶尔也会有此念头,但不曾经得公孙璃同意,这种事情他也绝不会做;不过这种事情,他也更没脸去问公孙璃,所以至今为止,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和发妻。 但这最近一段时间,他与公孙璃没时间行云雨之事,加上征战沙场,也使他心中多了许多戾气,以至于刚才见到貂蝉出浴时,内心邪念涌动,盯着人家看出神都不自知。 “夫君说的是,本该如此,好朋友之间,何必如此拘礼?那岂不是毁坏友情了?”公孙璃久经王浩的后世思想洗礼,所以她的思想自然也开放许多,没那么讲究,更没什么架子;充其量,也只是必要时要在下属面前树立威望而已。 “是啊!不过记得当年我们在巨鹿初时的时候,璃儿你也很是拘礼,俨然是一个贤妻良母;不像现在,生了孩子之后反而变得这般活泼好动,越来越不把你夫君放眼里了,唉!我还是怀念当年的你啊!嘿嘿!”王浩打着哈哈,与公孙璃日常逗趣起来。 公孙璃怒瞪王浩一言:嗔道:“倒底谁不把谁放眼里?这里还有任姐姐在呢!夫君你说这般话也不嫌臊的慌。” “嗯哼!”王浩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呵呵,任姐姐你休要见笑,我们夫妻之间就是这般,日常玩笑逗趣,已经习惯了,还请你不要膈应!”貂蝉舒然一笑,说道:“姐姐你也知道,日常琐事是无聊死了,要是生活的死气沉沉,那会把人逼疯的,人活着要开心才是嘛!多点生活情趣也是极好的!所以我们日常生活,不必拘于礼数,自然一点,不是更开心更自在么?” “没错,我家的璃儿真知灼见,本该如此!”王浩微微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妻子,越来越有一些后世女性的优点,不禁暗自开心,想起当年和公孙璃相遇时的情景…… “什么嘛!这话不是你经常说的么?真讨厌你这般,男子汉大丈夫,这般不要脸面……不过,有时候也是个极大的优点。”见王浩这般,公孙璃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也甚是无奈,他知道自家夫君在日常生活中不时中二病,虽然有时候会让她觉得难堪,但却也给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与乐趣,所以她除了能拿出一副长辈的架子说道一二,打个巴掌给颗甜枣,也不好多说什么。 “扑哧!”旁边的貂蝉,这时也不禁被逗乐了。 眼见得王浩与公孙璃偶尔夫唱妇随,偶尔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有时候说话甚至如同孩子一般;但明明如今位高权重,手下数万将士,日常生活却这般容易相处,自然,真是令人费解,却又让人觉得自在和好笑。 貂蝉的容貌本来就更胜公孙璃三分,如今刚出浴不久,更增添了几分魅力,在王浩眼里看来,貂蝉有种他在后世遇到一眼入目即难忘的女神一样的气质,尽管貂蝉遭遇比较不幸,但这恰恰给貂蝉增添了一种柔中带刚的气质,让这个历经劫难的魅力范美女更加的富有内涵。 貂蝉此番笑时没用袖子掩住面容,将笑容完全展现在二人面前,眼见她微微翘起嘴角灿然一笑,王浩心中便一阵剧动,差点心神失守,不过王浩反应得快,有了之前的尴尬教训,便不会再犯,几乎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可是,饶是如此王浩反应速度再快,还是难逃互相知根知底,又早早暗自观察自家丈夫已久的公孙璃的眼神,公孙璃见王浩这般,微微一笑,却也不挑明。 “任姐姐!你与我夫君是老朋友,本该独自叙叙旧,我还有一些事没处理,你们俩且在这聊会天吧!”公孙璃沉吟一阵,突然蹦出这句话来。 “啊?”王浩首先错愕。 “没事,聊聊天怕什么?就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得看双方人品的,夫君你的人品我信得过。”公孙璃轻笑一声,凑近到王浩耳边,轻言道:“夫君,恕璃儿多言,但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敢做出格的事,就死定了!” “咕噜。”王浩兀自咽了咽口水,伸手摆出一个“OK”的手势。 “好啦!待会见了。”公孙璃轻轻一笑,即便不回头的走出了营帐。 公孙璃此举,在貂蝉眼里看来,绝对不像她说的那般轻松,定当话里有话。 可王浩在这方面天然呆,这时又哪会知道公孙璃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像到了王浩如今这个地位的男人,三妻四妾实在是再是正常不过了,公孙璃虽然有做好最坏打算的心理准备,但却也不愿轻易与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与其让与不相识的人,还不如让给旧识,她此举,也顺便考验一下王浩对他的感情,遇到貂蝉这般的绝世美女时,是否还能把持得住,是否还会一诺千金。 王浩定一定神,恢复正常,将貂蝉微微打量了一番,缓缓问道:“请问姑娘,这些年来你去了何处?那时我被张角所困,闻你被你父亲强行带走时,还困扰了好一阵呢!” 此时帐中只有貂蝉和王浩两人,并无他人,貂蝉与王浩一对视,一颗心便咚咚狂跳,听得王浩发问,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此时竟是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只是用两眼深情的眼神凝视着王浩。 王浩心中一动,脸面不知何时微微泛红,亦无一语,同样回以对视。 二人对视良久,王浩虽有心说话,但他发问在先,对方未答,他又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好沉默着。 最终还是貂蝉打破了沉默,眼中含泪,不无感叹地说:“王公子,貂蝉万万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你,且在这种情况!不瞒公子,我母亲和兄弟命丧于黄巾之乱中,家父送我到洛阳进宫之后,也不知所踪,这些年来,这些年来……婵儿,婵儿真是度日如年啊!” 听到貂蝉自称婵儿,言语之中,充满柔情,立时便让王浩心头一颤,全身如同被电了一般,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麻木的站在原地。 说实话,貂禅自己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说话,但这也是有极大的原因的,当年在巨鹿时,她因为父亲强迫自己进宫作为歌妓,让她失望透顶,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是王浩耐心的安慰她,开导她,并且送给了她一根珍贵的荧光棒,这给心中凄苦的她带来了一丝光明。 更别提之后王浩和霍筱去她家院子里营救她了,尽管最终也没能救成她,毕竟累及父亲养育之恩,任红昌最终还是屈服了,离开了巨鹿,听从父亲安排去了洛阳。 但当时任红昌正是青春年少,属于一种维特式的骚动不安的年龄里,异性之间的温暖对待或者任何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的微小情感,哪怕对于对方来说不值一提,但这却会在一个少女心里掀起狂风巨浪!当时王浩其人,便被任红昌深深印进了心田。 而且这种事对于男女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王浩还会时常记得任红昌。 接下来,任红昌作为歌妓,在洛阳为司徒王允看中,召其入府中,冠名貂蝉,使她生活状况好转;但并未持续多久,不过两三年时间,董卓霸京,其子董乾入洛阳,立刻便杀掉了王允一家上下,所幸貂蝉当时在好友蔡邕之女蔡琰哪里练琴,逃过一劫;但事情并没有完,董乾当时还在满城寻找貂蝉,欲纳为己有。 最后在蔡邕的帮助下,才让貂蝉逃出了洛阳,此后便沦为了难民,随波逐流,靠沿街弹琴乞讨为生;然而命运弄人,就当她再一次万念俱灰,原有的梦想和追求全部被生活打垮的时候,没想到却峰回路转,半路又一次杀出了一个王浩…… 当貂蝉作为难民在城外见到击败董卓的救国大功臣,天子亲封的武安侯,车骑大将军王浩,身着戎装,亲自派粥的时候,在貂蝉眼里,仿佛天降神将一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貂禅当时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但出于眼下二人的差距,或者是她内心的自卑,貂蝉终究不敢去和王浩相认,但却没想到她那般蓬头垢面的样子,却让王浩给认了出来,当她被王浩带回营帐时,貂蝉心中还暗自惊奇,莫非是上天听到自己的祷告,见自己凄苦,特地让王浩和自己再次相遇,以救自己脱离苦难不成? 刚才貂蝉见得王浩已经娶妻,且他与爱妻公孙璃二人感情相处的这般融洽之时,她心中就似被人狠狠刺了一剑,其中感情,实在难以言表。 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可王浩如此礼待于她,使久经磨难、身心疲惫的貂蝉心中暗自下了决心:“王公子在哪,我就在哪,只愿在他身边做一丫鬟,也要生死相随!” 王浩呆愣了好一时,才体贴地小声说道:“唉!这些年来苦了你了……小蝉姑娘看起来是比以前瘦了许多。” “真的吗?”见王浩并未因自己刚才略微轻薄之言而轻视自己,事情也没发展的太过尴尬,且王浩又改口称她为小蝉,使貂蝉也似回到从前,回到了在她被王浩和霍筱救到霍府时那一段快乐无忧的日子里,当下不禁天真一笑,“天哪,那婵儿一定难看死了。” 王浩呵呵一笑,这也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刚才称呼貂蝉为小蝉似乎失言,急忙改口,轻笑道:“难看?姑娘要说自己难看,那得让天下多少女子不敢出门见人呐?” 貂蝉也笑了起来,问道:“公子此言,怕是和当年一样,只是在哄婵儿开心的吧?” “姑娘……”王浩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貂蝉,眼神之中暗藏情意,言道:“王浩有两件宝物,这些年来一直都不离身边……” 貂蝉似乎已经猜出他要说什么,声音忽然颤抖起来,轻声问道:“公子,如此宝物,能拿给婵儿看看吗?” 王浩伸手入怀,摸索有顷,方才从贴身内衣的口袋里拿出两块锦绣丝帕,随着将其中一块单手呈予貂蝉,微笑着柔声道:“姑娘,你可还记得此物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冲突再起 王浩掏出的两块丝帕,一块红色,一块白色。 红色的丝帕,只有一半,上面用金黄色的丝线绣着一只百鸟之王——凤,此乃是昔年公孙璃亲手制作,送与他的定情信物;另外一半,绣着一只凰,则是由公孙璃保管,一块丝帕,凤与凰,夫妻二人,一人一半。 而另外一块白色的丝帕,却是当年王浩在巨鹿,将任红昌救出家门之后,尚在霍家时任红昌送与他的感谢礼物。 “……”貂蝉一愣,欲言又止,伸手从王浩手中接过那块丝帕,看见原本雪白的丝帕早已泛黄,上面还有斑斑点点,印满了痕迹,原先的香味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才能撒发出来的独特的刚阳之气。 貂蝉愣愣地看了那块丝帕好一时,无不激动地将其捧至唇边,泪水滚滚而下,再次滴到了那块丝帕上面。 王浩轻缓的牵着貂蝉坐到了床上,轻声说道:“任姑娘,这些年来,某虽然有所成就,但其中也不乏坎坷不平之时,在某陷入迷茫,丧失动力甚至失去信心!乃至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王浩往往只需做一件事,就能找回力量,重新找到方向,那就是掏出这两块丝帕看一看。 这半块红色丝帕乃我夫人所赠,固然珍贵,但她常随我身边,对我体谅有加,且能理解我的心思,故此看的比较少;我看的比较多的,却是姑娘你所赠的丝帕,我看到她时,便会不禁想到你生平不幸,咱们俩又是好朋友,如此我便会燃起奋斗之心,会想去强大自己,以好将来拯救你!所幸苍天有眼,让你我重逢,见你安然无恙,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貂蝉尽力克制自己不哭出来,声音小得不能再小的说道:“请问公子,再怎么样,它也不过是块丝帕而已,你怎么会在它身上想到这么多?又何必如此重视?生死有命,婵儿早已认命了。” “唉!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王浩心生同情,欲要说话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只好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姑娘,命,一半在天,一半在自己手上;属于自己的命运,应该要把握好才是!老话我也不说了,你应该记住,无论怎样,世上总有人在思着你,念着你!思念你之人所在之处,便是归宿啊!至于我为何要如此重视这块丝帕,是因为——因为这块丝帕上面,印着姑娘你的泪痕,这是你当初困于命运的无奈而流下来的泪水,上面是有感情的;还有,刘仪兄弟那还有一块,是当年他被欺凌时姑娘你落下的,他也是这般重视……” 王浩话未说完,貂蝉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抽动双肩,呜呜地抽泣起来。 王浩只好作罢,闭了嘴,轻轻的拍了拍貂蝉的肩膀,以示安慰。 貂蝉抽泣了有一阵,突然起身,快步走到浴室内,不一会儿,貂蝉返身回来,怀抱她带来的那面琴。 貂蝉看着王浩,顿了一顿,款款走至王浩身前,轻轻拍了琴的一边,接着从琴另一边取出了一个锦盒,原来这面琴还有夹层。 貂蝉缓缓说道:“多谢公子看重这块鄙陋之物。婵儿这里也有一件珍藏多年的宝物,还请公子赏鉴。” 貂蝉言讫,伸手将锦盒送至王浩跟前。 王浩见这锦盒外表也算得上是华丽,心底甚是诧异,一时不知所措,只是望着它,身子却一动不动。 貂蝉轻笑了笑,柔声道:“公子,还请打开它一观。” 王浩愣了愣,伸手接过锦盒,缓缓打开,见锦盒内有一用锦缎包裹之物。王浩一呆,心中隐隐猜到这盒中是何物了,两手不禁颤抖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拆解那锦缎包裹。 不一时,王浩将层层的锦缎剥开,从中看到了他当年送给貂蝉的荧光棒,还有巧克力、糖果的包装纸。 王浩看到这种东西,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因为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不过是垃圾罢了;那荧光棒还算稀奇,它还好说,但那些巧克力和糖果的包装纸,却放在这华丽的锦盒与锦缎之中,实在是不合调,甚至可以说是显得丑陋不堪、惨不忍睹了。 王浩这种感情方面的天然呆,又哪里知道貂蝉的小女孩心思,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貂蝉来说,却是极其稀罕又珍贵之物。 王浩看有一时,才想到怎样用较温和且又不失礼的话回答:“姑娘,似这等丑陋之物,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姑娘你不弃也就是了,又何必如此对待?” 貂蝉听到此话,眼中略有失望之色,缓缓说道:“不说现在,即便是以前在义父王司徒府中,身在华丽的帝都洛阳!但在婵儿眼里,这些东西通通都不如此物珍重。” 貂蝉说着,又顿了一顿,声音更缓的说道:“不瞒公子,你所说的包装纸,上面的印刻着的文字,婵儿虽然都不认得,但婵儿却都能默写出来,倒背如流。” 王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小玩意对貂蝉是很重要的,忽然一愣,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起身向貂蝉鞠了一躬,轻声道:“多谢姑娘厚爱。” 貂蝉见状,轻轻坐了下来,也自埋头哽咽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冲王浩爽朗一笑:“好了,公子,既然这两件看似并不珍贵的物件于你于我来说都是值得珍藏的宝贝,那我们还是各自收起来吧!” 貂蝉言毕,微笑了笑,伸手将丝帕递与王浩,自己则取过王浩手中的锦盒,小心翼翼地用锦缎重新将那光芒早已消失,不得复燃的荧光棒和包装纸包了起来,装入盒中。 王浩只觉得自己现在全面陷入被动,平时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今日不知怎么了,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拘禁,喜欢沉默的少年时光,呆愣了一会,才收起丝帕,放回怀里。 貂蝉将盒子放回原处,似乎是换了一个人,刚才的泪痕与可怜楚楚的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然的笑容。 只听貂蝉微微笑道:“公子,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不瞒公子,婵儿第一次见到公子时,公子正在见义勇为,那时候,公子的勇气就让婵儿深感钦佩;后来蒙公子关心,出言安慰,但公子那一番话气势斐然,是婵儿前所未闻的,那时候我就觉得公子决非池中之物,日后必成大器。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貂蝉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歪着头,一副调皮的面容望着王浩,轻声问道:“不过,记得当年公子很爱干净,每天都要勤洗澡,虽知公子是从江南多水之地而来,但公子到了中原水不甚丰富之地还保持这种习惯,在男人里面实在罕见,不知如今还保持否?还有啊!婵儿很想知道一件事,公子你以往的那身奇装异服,放哪里去了?” 王浩正襟端坐,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回禀姑娘,每天勤洗澡的习惯,鄙人也保持着,但近些时日连天征战,事务繁忙,便没办法天天洗澡了,只好改成两天一小洗,四天一大澡!至于姑娘口中的奇装异服,一直伴随某家身边,作为内衣用,不知姑娘愿意看否?” 王浩呵呵笑着,便要伸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将服。 貂蝉一惊,急忙回头挥袖掩面,手指着王浩,嗔道:“公……公子还请注意身份,且自重!” “哈哈哈!”王浩爽朗的笑着,言道:“姑娘勿怒,我这里面也不是没穿衣服,你何必惊慌?再说了,就算我裸着,却又何妨?人一生下来都是裸着的,本是清白之身,何必畏之如虎?除非姑娘你心中有邪念,才会不敢见人吧?” 听到王浩又拿出这种听似流氓,却又似乎合理,难以反驳的玩笑话来,貂蝉苦笑不得,放开衣袖,指着王浩喝道:“若如公子你所说,那世上人人都不用穿衣服,和野人一样好了!” “诶!别说,也不是不行啊!野人固然凶悍,但其的烦恼可比文明人少多了。”王浩嘿嘿笑着,诡辩道。 貂蝉又被王浩一言噎住,所知有限,实在无法反驳,只好冷哼一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二人又似回到了从前在巨鹿一样,王浩日常生活中,还是喜欢开这种貂蝉前所未闻的玩笑,初时虽然让貂蝉觉得难堪,但相处一段时间后,貂蝉也就不以为然了,反而因此有种愿意和王浩亲近的意思,如王浩的话说,生活是需要情趣和包容心的,所以才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那样才能过的快乐且精彩。 王浩和貂蝉沉默了一阵,互相伸手指对方,不禁开怀畅笑。 二人正自开心着,公孙璃又走了进来,咳嗽了一声,打破了二人欢笑的局面,趋入说道:“夫君,不好了,那孙文台将军和那袁术还有袁绍,在原未央宫之地新修的朝堂之上吵起来了,几乎快兵戎相见,曹孟德派人过来请你去劝架,大哥、二哥他们都先过去了。” “啥?”王浩一愣,心中大概猜到袁绍、袁术两兄弟和孙坚争吵的原因,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随即缓缓点头,说道:“璃儿!你且在这陪貂蝉姑娘聊会,我先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王浩便已甩下二女,兀自出了营帐,上了马,带着一众亲卫急忙往原未央宫所在之处赶去。 王浩到那时,张飞、赵云等将都已经在外等候,王浩赶紧下了马,引着张飞、赵云等将一块,奔入朝堂。 说是朝堂,其实只是在已经被焚毁的未央宫旧址上,清除了残肢破壁,将龙椅扶正,稍微摆设了一下罢了;其实一眼望去,还是很寒酸之地,和昔日的辉煌宫殿完全是天壤之别。 王浩上了朝堂,只见朝堂之上,天子战战兢兢,百官大多数也面露恐慌,只有皇甫嵩等声望极好的老臣在和曹操、刘琦等诸侯劝架。 但见孙坚怒目圆睁,盯着袁术,喝道:“我孙坚自入盟以来,就担当先锋重任,功绩纵不如王将军和曹将军两位,但自问不比其他将军差,我战虎牢关之时,就因得不到大营的粮草和兵马支援,大军疲乏,才让那华雄趁夜突袭所败,致使我江东子弟死伤过半!袁公路,你身为盟军运粮官,这难道不是你的失职?袁本初,你身为盟主,监管兄弟不力,更是该罪加一等!你们二人如今何以敢污蔑我欲私藏传国玉玺?” 这事袁绍和袁术做贼心虚,此时当着众诸侯和天子、百官的面,也不好扯谎,一时也无话反驳,只是怒目而视,冷哼了一声。 袁术反应机敏,只是稍愣了一愣,随即便反驳道:“文台兄,你莫要转移话题,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时我们才刚踏进洛阳,大军还未完全停下来休整,你便要抱病回长沙;若非你手下有忠心之士前来告知,我们还不知道,原来你口称战伤发作,难以再战,却是为了私藏那块传国玉玺!” “呸!袁公路,你休要污蔑造谣,我当时是得到了传国玉玺,但是我以借口要离开洛阳,心里想着的,却是恐有人窥伺,所以才欲起军暂时离开洛阳,以待孟德和寰宇贤弟的凯旋之音,然后再率军返回,奉还给天子,袁公路,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的!何敢再出言污蔑于我?” “嘿嘿!世上何人不知,传国玉玺乃是皇帝的命脉,朝廷的大宝,任何臣子皆不可私自藏匿,否则,便有不臣之心,谋国之嫌。”袁绍冷笑一声,言道:“当初我们举大义,兴兵讨贼,乃是为汉朝天下。玉玺乃汉朝之宝,文台兄你既然获得,若是忠心之臣,当时就应该当众留于盟主之处,我看谁敢谋之?如此做法,才是如你所说,待孟德与寰宇光荣凯旋,诛了董贼,救回圣驾,然后将玉玺复归朝廷,那时便自有你的护国之功。而汝却私自收匿之,不但不告知我等,还欲返回长沙,必定有谋反之心!” 孙坚色变,指天发誓道:“吾孙坚得玉玺之时,若有私自藏匿之心,便不得善终,惨死于刀箭之下!” “嘿嘿!誓言人人发得,对守诺之人自是重要,但对有些人,却不过是一句屁话!文台兄,我不是说你不守诺,只是……哼!恕我等无礼,事情没被搞清楚之前,你还是且先被关押着,然后由天子和百官公开审判,必定不会冤枉你,若事实真如你所言,那自会还你一个清白。”袁术冷笑着盯着孙坚,沉声喝道。 “不错,本该如此!来人,与我将孙坚拿下!”袁绍大喝一声,拔剑而起,朝堂外袁氏兄弟的军士,即便拥兵闯入朝堂。 袁绍此举看起来威风凛凛,然事实却有些打脸。 袁绍拔剑速度慢了些,孙坚注意他已久,早拔剑而起,袁绍剑才不过拔出来一半,孙坚手中三尺汉剑锋便已碰到袁绍的咽喉。 “我看谁敢往前半步!” 无题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孙坚暴喝一声,拔剑出鞘,瞬时便逼住了袁绍咽喉;同时孙坚背后程普、黄盖、韩当三员大将亦掣刀在手,往前护住孙坚左右;殿外也迅速涌进了数十名江东士兵,持刀逼住了袁氏兄弟布下的军士。 袁绍身后颜良、文丑二将虽然也是以极快的速度拔剑而起,欲去杀了孙坚;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二人才刚踏上前一步,就被程普和韩当正面怼上,刚要战时,袁绍却已然被孙坚给挟持住了。 再加上孙坚那一声暴喝,气势凌人,一时朝堂之上竟无人敢动。 袁术武艺一般,纵是有心相助袁绍,但这突发事件,几乎只在瞬间,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也已经迟了,见袁绍被孙坚给逼住,手下军士与江东军对峙,原先计划已经不能成功,他也只好往后退了两步,以确保自己安全。 此时朝堂之上人人变色,天子和许多大臣都被吓得抱作一团,其余诸侯及部下将士也都持兵在手,无不表情严峻。 更严重的是,孙坚剑锋已经触到袁绍咽喉,此时只需他一用力,袁绍便要人头落地;那袁绍、袁术兄弟部下心腹将士就会与孙坚的江东军死战,这朝堂之上随时可能掀起一场恶战,真打起来,恐怕其余诸侯和朝中大臣也难以全部置身事外,估计得有不少无辜人要被牵连,以至于血染朝堂。 皇甫嵩倒底是老将,声望极高,最先走出来,到袁绍和孙坚面前,轻声劝道:“本初,文台刚才既然如此说誓,那想必便没有暗藏玉玺之心;事情原委尚未调查清楚,你有何必如此以武力相逼?文台,你也是,且勿冲动,你们若在此火并,后果不堪设想!” 其余众诸侯也上前劝阻,都道:“本初,文台,昔日我们一齐登坛设盟歃血,讨伐董贼,共举大义,如今国贼虽败,然终究未被根除,我们岂可自相吞并乎?” 孙坚冷笑一声,悠然喝道:“有道是君子绝交不出恶言;我们原本不必如此,但……哼哼!本初兄,公路兄,我观你们这些甲士在殿外已久,你们是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杀了我么?” 袁术冷笑一声,讥讽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是……” “闭嘴!”袁术话未说完,便被袁绍狠狠的打断,顺带瞪了袁术一眼,随即袁绍收起只拔出一半的宝剑,正色微笑道:“呵呵呵!文台,你实在是误会了,我们布下甲士只是为了保卫天子安全,断断不是针对你的!袁某承认,刚才是冲动了些;不过,还请文台你冷静行事,你我从长计议吧!你看如今朝堂上的情况,且又是当着天子的面,你真想与我死战么?” “哼!袁盟主说的是!”孙坚冷哼一声,言语有所缓和,但剑锋依然紧贴在袁绍的脖子上,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只听他缓缓问道:“不过,孙某也有一言请问,袁盟主,我孙坚倒底有没有私自藏匿传国玉玺之心?”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袁绍赔笑着,冷声道。 孙坚微微一笑,又问道:“那我孙坚是不是妄想篡逆称帝的国贼?”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 “好!”孙坚哈哈一笑,喝道:“那袁盟主身为盟主,如今诬陷了孙某,又该如何向天子和百官,以及众位诸侯兄弟解释?” “呵呵!此是我判断失误,诬陷了孙将军你,万分抱歉;孙将军,你既然战伤发作,那尽管回去江东养伤便是,我等决不会阻拦。”袁绍脸色越发难看,这句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嗯,如此便好!”孙坚将剑倒转,收回剑鞘,对着小皇帝刘协及其他诸侯一抱拳,朗声喝道:“陛下,诸位,孙某被迁为吴郡太守,早一日上任便少一些麻烦,就先行告辞了,日后诸位若赏脸,可到我吴郡去喝酒,孙某定然尽地主之谊,决不亏待!再会!” 孙坚言毕,随即引着一众江东军走出殿外,飞身上马,往自己营寨去了,一路上,倒也无人再敢相拦。 朝堂之上沉寂了好一时,袁术才敢骂道:“孙坚此人好生无礼!敢在朝堂之上持兵威胁联军盟主!哼!” “分崩离析,恩断义绝,反目成仇啊!”袁绍淡淡地说道,闭了闭眼睛,回身朝小皇帝一拱手,禀道:“天子,袁某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 随即,袁绍也引军退出大殿,只留下了其余诸侯和百官以及天子在朝堂之上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 当日晚间,王浩与其他诸侯参加了最后一场与天子及百官一起的庆功宴会,其中,袁绍自也到了场,唯一没有来的,就是忙着拔寨回江东的孙坚了。 虽有人对此不满,但宴会之上,终究无人提起;故此这场宴会,看上去还是其乐融融的,起码人人都尽了一会兴,没人再让他人难堪。 但参加宴会前,王浩却派人送了一封书信给孙坚,言他得罪了袁绍和袁术两兄弟,事情便不容易收场了,并让其回去途中,千万小心。 这倒也得到了孙坚的好感,孙坚收到王浩送来的书信,也亲自修书一封,并将自己身上的佩剑一并送与了王浩,说是感谢王浩关心;随后孙坚便连夜拔营而起,再不愿在洛阳停留,朝堂的大宴结束时,孙坚便已率大军出了洛阳。 说实话,对于孙坚这头江东猛虎,王浩还是挺欣赏的,眼下刘表有刘琦这么个穿越的儿子,孙坚此番回去途中性命未必能保,王浩出言提醒,也是想让其活下去,除了一些交情之故外,便是战略上的目的了,他孙坚若能不早死,在江东立足,如此就能给现扬州牧袁术和荆州刘表、刘琦父子造成极大的麻烦了。 也就是所谓的战略制衡,在时机未成熟之前,王浩可还想多看一会诸侯互撕,尽管有些没道义,但眼下乱世将起,自己即便不干涉,结局也没什么两样,孙坚还得早死几天,既然如此,那也不必讲究太多了。 这也是王浩自己给自己的心理安慰,固然不能掩盖事实,洗清罪孽,但王浩毕竟不追求正人君子,能免去心中的负罪感便好,为了将来天下的空前变化,为了新时代的开启,即便双手沾满肮脏的血污,那也没办法,毕竟这时代实在不是靠嘴遁能将其改变的,若真有天谴,那便由他王浩一人承担吧! 晚间王浩回去时,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在酒量较大的张飞、赵云等兄弟的扶持下,才安安稳稳,却又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王浩走进营帐时,眼色朦胧之中,见到自己的爱妻公孙璃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一本王浩根据自己平生记忆,略加修改并抄袭过来的后世有名诗词。 虽然这是剽窃他人智慧,有些不厚道,但王浩又不用于商业用途,只是无聊写着玩,顺便在手下面前涨涨威风罢了;况且,他所抄录的诗词,都是三国时代以后的,那便更不打紧了,毕竟是在这时代,别人没听过的,那他就可以算是原创! “夫人,这么晚了?怎么不好好的休息,反倒看起我的诗集来了?真是一反常态啊!”王浩轻声说着,走上前一把拥住公孙璃,下巴靠在公孙璃的肩膀上,嗅着妻子身上传来的轻笑,微笑道:“璃儿,为夫送你一首诗,听好了!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啪嗒!”王浩话音未落,公孙璃手中的诗集便掉落在了地上。 王浩前胸紧贴着公孙璃的后背,只感觉对方体温迅速上升,正暗自疑惑见,突闻得他怀里的妻子结结巴巴的道:“王公子,你……你……你认错人了!我……我是……” 话刚说到一半,王浩听得声音虽然熟悉,但绝不是公孙璃的声音,顿了顿,忽然惊觉,大叫一声,急忙起身,跳开数步之远,定一定神,再看那梳妆台前之女,却是貂蝉。 “哦!该死,这下完蛋了!”王浩心中暗道不妙,这才想起,貂蝉白天洗浴之后就穿着公孙璃的衣服,自己如今酒醉之时看不甚清楚,居然搂错了人,叫貂蝉为夫人,而且还说了一些情话,这下可如何是好?该怎么收场啊? “嗯哼!咳!咳!”这时一道王浩和貂蝉二人俱熟悉的声音传来,二人寻声望去,见到营帐门口立着一人。那人却是二人现在都不太想见到的公孙璃,而且看公孙璃的样子,板着脸,双手怀抱叉在胸前,歪着脖子轻轻的靠在木门上,似乎已经看了许久了。 “璃儿妹妹,我……这是……”貂蝉原本就通红的脸此时更加红了,远远看去,其白嫩的肌肤,几乎要渗出血来。 公孙璃轻笑了笑,走上前,轻拍了拍貂蝉的肩膀,轻笑道:“婵儿姐姐,这不怪你,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隔壁的营帐我已经整理好了,你先回去睡吧!” “嗯!”貂蝉重重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便慌慌张张的跑出了营帐。 “呃……”王浩尴尬万分,刚才被这么一下,出了一身汗,醉意也消了大半,清醒了过来,看着略带怒容的妻子,想要解释,但一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呵呵,夫君,你变了,长本事了嘛!”公孙璃微笑着,坐到了床上,冷冷的道。 王浩慌慌张张,急忙说道:“诶!璃儿,你听我解释,我是喝醉了,把貂蝉姑娘误当成你了,加上她又穿着你的衣服,所以才……” “好了!我现在不想听,先睡吧!”公孙璃冷冷的说了句,便自行褪去身上的外衣,对王浩也不管不顾,自然而然的睡到了床上。 “我这……”王浩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孙璃如此,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也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夜,王浩也不敢上床睡觉,自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公孙璃的背影,心中不断的琢磨着,该如何让公孙璃别生气,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王浩郁闷呐,虽然他是来自未来的,所知所闻远远超过公孙璃,但公孙璃却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他在后世可是个有着十九年单身年龄的汉子,加上情商有限,可谓是个直男,重视理性,比较轻视感性,固然他原本就是个感性的人,但他却有着不同的追求;在后世有时候,王浩甚至对恋爱持鄙视态度,自觉没什么兴趣。 但到了汉末时代,他真正有了恋爱,得到了才貌双全,且又善解人意的公孙璃,这才发现自己以前的可笑,原来爱情还是存在的,而且果真是有魔力的…… 但无奈,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在想该怎么劝公孙璃平心静气时,脑子里又在想:璃儿今天是怎么了?平时这么善解人意,今天却这般冷眼相待!我不过就是喝醉了搂错了人,又不是故意的,至于这么生气么?真搞不懂女人是这么想的,起码也给我个解释和道歉的机会啊!一言不合就冷战,有必要么? 一直到了半夜三更,王浩还是不知该如何与公孙璃说话,但脑子里各种想法乱蹿,主思想却不由自主的换台了,王浩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貂蝉那娇美的容颜,想起自己误刚才拥抱住貂蝉时,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温暖和清香…… 想着想着,王浩有些飘飘然,同时心中又涌出一个声音,不断地暗自责骂自己,眼下这情景是想貂蝉的时候么?自己这是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怎么会这样…… “该死的王浩!你胡思乱想什么?”王浩的内心在挣扎中,难受不已,原想心中暗骂着自己,却不想骂出了声。 “夫君,我也想知道,你胡思乱想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貂蝉姐姐?”这时,公孙璃翻然坐起身,一双灵动的双眸死死地盯住了王浩。 “啊?”王浩陡然一惊,定睛看时,见到公孙璃正盯着自己,眼中还透露着一股让他不寒而栗的气息。 王浩立刻慌了神,急忙解释道:“璃儿,你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抱歉,我实在是……怎么说呢?其实刚才真的是误会,我真的是因为喝醉,把貂蝉姑娘当成你了,你千万别生……” “行了!”看到王浩先是一脸茫然,后又惊慌失措的样子,公孙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起身轻戳了下王浩的额头,轻啐道:“先回答我的问题,老实交代,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貂蝉姐姐?你觉得貂蝉姐姐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快点说,不许犹豫!快点!” “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洛阳的最后一晚 “啊?”王浩听得公孙璃这一连串的发问,脑袋也有些蒙了,怎么地?难不成公孙璃学了读心术?还是他被看出什么破绽了?王浩慌乱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该回答。 看到王浩这般模样,作为相伴多年的妻子,二人心意相通,公孙璃一眼便能大致明白王浩的想法,或喜或怒,或忧或愁……公孙璃往往一眼就能看出,所以王浩虽然学识在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渊博,但生活中却也被这个奇怪的女孩给治的死死的。 “唉!你不用说了。”公孙璃幽幽的叹了口气,起身坐在王浩身边,上半个身子紧紧贴在王浩怀里,以手在王浩的胸口画着圈圈,若有惆怅的问道:“夫君,你现在已经是朝中大员,武安侯,一品车骑大将军了!高官厚禄,三妻四妾原也正常!若是你以后有了别的女人,还会像以前那般疼爱妾身么?” 见到公孙璃态度忽然转变,言语之中充满了柔情,王浩又是疑惑不解,暗自觉得公孙璃这句话中有陷阱。 “单论你这个问题,那是自然的,别说我并不准备找别的女人,就算我真打算取三妻四妾,也肯定要经过你同意啊!你不乐意,就算全天下美女都喜欢我,那我也绝不会答应!即便是当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拥有佳丽三千人,你也是我最爱的!爱情方面,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是第一!” 王浩顿了顿,缓缓的回答,但刚说完便觉得自己言语有失,感觉有些不对,忙搂住公孙璃的香肩,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口,接着说道:“再说了,谁跟你说我会有别的女人了?别人三妻四妾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况且,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对女性的欺辱罢!或者干脆来个多夫多妻,任凭个人意愿选择好了!这才公平些,不过这又会让很多人收不了……唉!我又扯远了,好了,璃儿,别胡思乱想了,你相信我,我先前真是把貂蝉姑娘当成你了,真的不是故意去抱她的。” “这我知道,夫君你平素行事还是很规矩的,很疼爱和尊重璃儿的,绝不会去轻薄别的女子,更何况像貂蝉姐姐还是你的旧识!我刚才所恼的,并不是这件事!”公孙璃说完便撅起了嘴,皱眉不展。 “那刚才你这是做甚?”王浩闻得一脸诧异,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这么说吧,我更烦恼的是,夫君如今已经到了这般高度,天下男人之中,少有人可及得上你了;且夫君前途无可限量,现在夫君你还能这么说,但以后就未必了。我一直觉得,夫君你决然不会就只有璃儿一个女人的,妾身也并不是不明白事理,刚才不该这么为难夫君你,但我就是忍不住,抱歉了,夫君,让你半夜没睡!”公孙璃说完微微一笑,抬头轻吻了吻王浩的嘴唇,柔声道:“不过刚才见得夫君如此,又说了这般感人的话,璃儿也想通了,以后璃儿不会多求些什么的,只求在夫君的心中,特别是爱情方面,永远有那么一块只属于妾身的地方,那就可以了,至于夫君你以后如何,那我管不着,也不吃干醋,只要夫君你快乐便好,况且,这也是你应该享的福。” “你这……什么呀!这有什么福可享的?”王浩心中颇为感动,紧紧的搂着公孙璃,嗅着妻子头上秀发撒发出来清香,加上她原本就有的女子独特的体香,一时间让王浩不由得痴了,心中充满了对怀中娇妻无限的爱意,暗自寻思:生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但王浩对公孙璃后面哪一番说辞却不怎么感冒,他可不认为多娶妻妾就是享福了,他少年时,虽然也曾想过做一个风流公子,但现在想法已经变了,他自来到汉末后,心中的信念便不断坚定,他决定要用一生自强不息的强大自己,文明精神,野蛮体魄!所以他现在想做一个负责人的丈夫,但王浩似乎因为爱情方面的先天性缺失,加上性格,对妻子似乎太宠着了,以至于他面对公孙璃的发怒状态时,也会给急得手足无措!眼下有一个都让他既满足又觉得麻烦了,再娶几个女子那还得了? “怎么不享福了?三妻四妾,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这不是夫君你说过的,所有男人心中都存在过的一个梦想么?”感受着王浩怀内的温暖,公孙璃深深的体会到了自家夫君对自己的爱和重视,满足的同时,对王浩的话又不禁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 “唉!瞧我们这话怎么说的,现在这个当口,无声胜有声,你我却在讨论这个问题,不是煞风景么?”王浩表示无奈的摊开了手,叹了口气,答道:“所以我说过那是男人心中存在过的梦想,并不代表它会一直存在!而且,这多半都是少年时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一,等长大成人,真正接触过之后才会了解,一个男人独占三妻四妾,并不是什么好事,会被搞得身心俱疲!这时候才会明白,一夫一妻制是最好的,你说,妻妾成群就一定能享福么?” “咯咯!”公孙璃听着王浩这一脸无奈的回答,忍不住笑了起来,少时,才缓缓说道:“夫君你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我果然没看错人!嘻嘻!不过,夫君你越是如此,我就越要问了,夫君,我再问你一遍,你觉得貂蝉姐姐怎么样?” “她很好啊!”王浩这时全身心处于放松状态,不假思索的答了出来,随即猛然醒悟,惊讶的看着怀中的美人,诧异的问道:“璃儿,你追着这问题不放,是什么意思?” 公孙璃呵呵一笑,起身正色道:“还用说么?璃儿这是在帮你物色妾室啊!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况且以后等到璃儿人老珠黄了,夫君你也会纳妾的,早晚都是一样,那还不如现在就帮你找好!我就感觉貂蝉姐姐是个很好的人选,她温文尔雅,也知书答礼,与夫君又是旧识!固然现在的身份和夫君不搭,但又有何妨?貂蝉姐姐这么个绝世大美人,也足够配的上夫君现在的身份了,正所谓郎才女貌,嘿!夫君以为如何?” “你这……”王浩一阵的无语,这是什么情况?他平生还没听过有妻子主动帮丈夫找女人的,便是《鹿鼎记》里的双儿,虽然不介意韦小宝风流,但也没说这么主动帮他找其他女人吧?公孙璃此举,估计这也算是天下独一号了! “怎么?夫君。你倒是说啊!愿意还是不愿意啊?给句痛快话!”公孙璃等了半晌,见王浩一脸茫然,一言不发,忍不住开启了女汉子模式,厉声催促道。 “哎呦喂!现在这都什么世道啊!璃儿你不会是被人下药了吧?这是我纳妾,又不是你,你怎么比我还急!” 王浩暗暗叫苦,面对公孙璃的追问,他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要在他的妻子面前说自己喜欢别的女人?王浩可没脸说出口;可若是说完全不喜欢貂蝉,那又是违心之言了,他的貂蝉虽然没那么深的感情,但好感多少也是有的,加上这事又是他的妻子公孙璃在推波助澜,难免让他有些动摇,呆愣了好一时,才有些为难的说道:“再说,哪有你这般的,就算你我都愿意又怎样?你知道人家貂蝉姑娘怎么想的?问过她愿不愿意没?似你这般唐突,作为我的妻子,实在不合情理!真是的,璃儿,你可别胡来!” “嗯?这么说,夫君你是同意喽?”公孙璃看着王浩这般焦急的模样,忍不住发笑。 “你……”王浩无力应对了,反正横竖都是死,罢了!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当下直言说道:“唉!璃儿,我算是真服了你了,你好歹也是个当母亲的人呐?好吧!我承认,为夫确实对貂蝉姑娘有好感,但也仅仅是好感而已!再说,我再娶她,你不吃醋么?” “早这么说不就结了!”公孙璃吐了吐舌头,轻笑道:“若是以前,我绝对会喝醋的!但自从生了琳儿和滕儿之后,有些事情,我便不那么看重了!虽然之前看到你搂着貂蝉姐姐,我还是有些不满,心存醋意!但经过夫君你刚才说的一番话,我便看破了!哈哈!不久之后,青州就要有一桩大喜事要办了!” 听得公孙璃这么说,王浩心中倒是不知从何升起一股醋意来,这什么意思?璃儿现在这么不重视我了么?我都没看破,她反倒看破了,这叫什么事? 王浩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璃儿,纵然是我对貂蝉姑娘有好感,但人家未必喜欢我啊!为夫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你可不许以她现在欠我们人情来威胁她?可不敢强娶啊!” “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我和貂蝉姐姐关系好着呢!怎么会去威胁她?”公孙璃白了王浩一眼,捶了捶王浩的胸膛,笑道:“行了,我的好夫君,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做出格的事的,你就耐心的等着看罢!貂蝉姐姐对你可不止有好感,我白天就看出来了!所以啊!你就别再多想,也别再多嘴,老老实实的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吧!吼吼!又一个美人要陪我一起陪起落入虎口喽!” “什么话?”王浩怒斥一句,狠狠地吻了公孙璃一口,随即抱着她上了床,进行了一番云雨之事。 当晚,王浩也不知道怎地,心情是百感交集,既疑惑公孙璃的大方,又为她的大方而感到开心,但总算是没为诸侯之事而烦恼了!总而言之,王浩这一觉睡的特别的香甜,睡梦之中,见到公孙璃和貂蝉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 “阎兄,文和兄,你们二人总算是来了!怎么样?该履行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吧?” 王浩美美的睡了一觉后,使他来了一次久违的赖床行动,次日到日上三竿时,王浩才爬起了床,刚出营帐,在大寨内散着步,就正好遇上阎忠、贾诩二人到来。 王浩将二人引到军营里的“客房”,三人便围坐着,一边饮着酒,一边闲聊着。 “主公,诩上次拜见过了,这次正式到主公帐下,仪式就可免了吧?该让阎兄履行诺言了。”贾诩轻笑着,打趣道。 “说的是!阎兄,看你的了!”王浩站立起身,走到阎忠面前,一脸欣喜的说道。 “阎忠拜见主公!此后自当为主公持鞭坠镫,赴汤蹈火,助主公创出一番大业!”阎忠也不作任何犹豫,翻然下拜。 “免礼!快快起来!”王浩哈哈笑着,扶起了阎忠。 “多谢主公!”阎忠也不禁笑了起来,但言语却颇为严肃。 “好了!以后咱们就是自家兄弟了,不必拘礼!先喝酒吧!”王浩拍了拍阎忠的肩膀,回到了座位。 随后,三人开怀畅饮,一边还谈论天下局势,直到酒至半酣,方才缓了下来。 “阎兄啊!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话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阎兄愿意否?”王浩红着脸,有些为难的问道。 “主公!你这是什么话?此处也没有外人,你这般称呼我做什么?”阎忠听得有些不高兴,毫不客气的喝问道。 见得阎忠生气,王浩倒还挺高兴,毕竟人之诺言,不甚稳固,即便海誓山盟,亦会分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顺便也试试阎忠对自己倒底是否真心! 这一句话王浩便试探到了,阎忠对自己仍旧称呼他为阎兄,加上言语颇为有礼,俨然一副主人待客的模样,显得很不高兴,说明了阎忠是没有当自己是外人,真把王浩当成主公了! 王浩感激的看了眼阎忠,接着说道:“好罢!阎忠,我有一个艰难的任务想交托与你,不知你敢接受否?” “主公既有命令,但说无妨,阎某绝不敢有二话!”阎忠借着酒劲,拍案而起,扬声喝道。 “好!”王浩也忍不住大喝一声,对着阎忠正色道:“阎兄!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的部下了,我依旧称你为阎兄!” “主公!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浩一言既出,阎忠一脸茫然。 “且听我说完!阎兄,现在刘备被封为司隶校尉,将来恐怕会奉天子以令天下诸侯,其人心志不小,且能力不弱!日后必定会成我们的心腹大患!所以,我请阎兄不要随我去青州,仍旧留在洛阳,在此帮助刘备也好,直接效命于天下也罢!总之是请你在此卧底,再培养出自己的一支军队,以待日后,助我一臂之力!”王浩拱了拱手,向阎忠作了一揖。 “此计甚妙!不瞒主公、阎兄,其实贾诩早就想让阎兄作为内应,留在洛阳!阎兄,你如今深得天子信任,若能留在此处,将来若天下有变,你便可能有左右大局之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定可一举定乾坤!”贾诩显然也蓄谋已久,见王浩这话出口,还不等阎忠回答,便起身应和道。 王浩一听,也暗自诧异,这贾诩,竟然早有预谋,不愧有“毒士”之名,卧底这活,历来可都是最难办的,不过他不先说出来,恐怕也是顾及和阎忠的交情吧! 阎忠沉思了半响,一拍大腿,起身拱了拱手,喝道:“好!既然主公愿意交付如此重任于我,那阎某定然不会让主公失望!主公……哦!不!王将军,文和!我们三人将来必定是要少见呐!” 第一百三十七章 伐董结束 庆功大宴后不数日,众诸侯因各自得到了封赏,又加上彼此之间存在间隙,各怀异心,便也不准备再留在洛阳了。 更何况,如今的洛阳今非昔比,早已是一片废墟,众诸侯留在这里还得帮忙重建洛阳,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除了有些因封赏而得以进入中央朝廷的诸侯,余者谁也不愿用心干。 这日,众诸侯辞别小皇帝刘协后,便拔寨而起,各回各家,该留在洛阳的还继续驻扎在此;该返回封地的也不做任何留恋,一场浩浩荡荡的讨董联盟行动,就此告终! 王浩也不想在这片废墟多待一分钟,反正自己也不讨小皇帝喜欢,又留了阎忠在洛阳作为内应,让他安心多了,既然如此,那不如早早的拔寨回青州算了! 临行前,众诸侯之间还小聚了一下,各自告别,刘琦和王浩这一对故友,除了一些寒暄之词外,倒也没说太多话,他俩各自了解彼此,眼下立场心中了然,有些话就不必多说了。 王浩拔起大军,刚刚出的洛阳,还没走多远,曹操就率军追上,叫住了王浩,说啥非要同行一阵。 “寰宇贤弟,你我此番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呐!更不知再见之时,你我是敌是友!”曹操卖个关子,微笑着对王浩说道。 “呃?”王浩一愣,哈哈大笑,言道:“这事可不好说!咱们哥俩到时候再说吧!嘿嘿!孟德兄,我记得你当初说过,要让袁本初引河内之众兵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廒仓,塞轘辕、大谷,制其险要;再让刘琦与袁公路率荆州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此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便可立定也!怎么,现在的情况并未按孟德兄所想进行,也多是愚弟当初请赏时之过,怎地孟德兄还不愿留在朝廷?” “呵!寰宇贤弟知我心意,何必如此发问?”曹操呵呵一笑,言道:“之前在虎牢关,争议追击董卓时,我便知晓,众诸侯各怀异心,终究难以成大事!即便真按我这套路来了,到底也不会配合行事,彼此勾心斗角,如何安定天下,匡扶汉室?还不如干脆点,按贤弟你的思路,把众诸侯分封在各地算了!只要不危及中央朝廷,天下也没那么容易大乱!更何况,现今有刘备、孔伷、张超还有孔融、张邈、袁遗六位诸侯留在洛阳,前幽州牧刘虞也将赶来,再有王匡镇守河内,张扬坐镇并州,马腾坐镇凉州,朝中还有皇甫嵩老将军,他们几位成三角之状,足以抑制已被贤弟你大伤元气的董卓!董贼在西凉也难以翻腾出什么大气候!那么,我又何必再留在此处?束手束脚,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王浩探知曹操的想法,与自己所料大致相同,微微笑了笑,问道:“孟德兄,你观将来天下,还会大乱么?” “难说啊!董卓虽然已被大伤元气,但董卓开了个不好的头,如今天下怀董卓之心的何止一两人?”曹操说着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者!天下乱不乱,还得看那小皇帝如何,他将来若是能有高祖、文、景、武四帝或者光武帝等之风采,那天下自然可不乱;但……曹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当今天子没这能力,那便无法削弱已经手握重兵的各路诸侯,无力安定天下,将来天下可就难以太平了!早些年我就认为汉室难以复兴,如今看依旧是觉得会如此……唉!” “孟德兄,你所言与我的预料大同小异,相差无几,我也觉得汉室难以复兴!不过现在天下,看似平静,其实暗藏波涛汹涌,早晚要卷起来的,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啊!不管怎样,我们还得发展实力,以备不时之需!此正是我们崛起的良机!以备将来,变乱为治!立下不世功勋!”听到曹操之言,王浩也严肃起来,微作思考,回道。 “嗯?贤弟此言何意?还请明说!”曹操神色一动,明知故问道。 “嘿嘿!孟德兄,你我之间就不必卖关子了吧?愚弟倒想问问孟德兄对如今天下局势的看法,还请孟德兄不吝赐教。”王浩见曹操明知故问,心中有些觉得厌烦,也就干脆打开天窗来说亮话。 曹操与王浩关系尚好,从讨伐黄巾时,他们二人就能洽谈,也算是彼此的半个知己,所以见王浩问到此处,曹操也就不再隐藏内心的一些想法了,反正他知道,王浩的想法和他不会差的太远。 曹操顿了一顿,整理了一下思绪,便直接说道:“眼下北方幽冀并青四州,可为枭雄者有袁绍、公孙瓒、田楷、张扬、韩馥还有贤弟你;袁绍和公孙瓒都心怀大志,而且公孙瓒与袁绍素有间隙,公孙瓒决计不肯屈于袁绍之下,二人早晚必起冲突!其中韩馥、张扬不过碌碌之辈,不值一提,其二人将来早晚要被人吃掉。田楷虽有才能,但终究不足为虑,他们几人一旦开始争斗,到那时,贤弟你便能领青州之兵趁机下手,即便贤弟不趁机吞并其他三州,也能威慑其他几人,只要贤弟你始终卧于青州,北方四州便可太平矣!” “呃?”王浩一阵诧异,怎地,曹操还帮他出谋划策起来了?曹操这是抱着什么心思?听曹操话里的意思,貌似曹操也想搞战略制衡,让他作为主导,插入公孙瓒、袁绍等人的争斗之中,使各自形成均势,如此便可使北方太平? 王浩眉头一皱,故意言道:“孟德兄,你这是来帮我出谋划策了?那袁绍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实力非同小可;公孙瓒也异常骁勇,田楷现居于冀州,亦非无能之辈;以我的实力,即便他们各自争斗,我插入其中,最多也只能使北方形成均势罢了!” 曹操微微一笑,言道:“这难道不好么?只要贤弟愿意介入,袁绍、公孙瓒等人便只能达成均势,谁也灭不了谁,如此,北方四州便可太平安定,于百姓于天下都是好事!难不成贤弟你真有心吞并北方四州?” 好你个曹操,原来是打着这想法!不过如此王浩也不能说什么,曹操这战略制衡之策,倒也不错,尽管将来总是要天下大乱的,但他一旦和袁绍、公孙瓒等人形成均势,那至少十几年内北方是不会大乱了!看似是对天下有利,但往深处想,人人想法不同,北方四州一旦形成均势,中原和南方便有崛起之机。 “那孟德兄,西凉、中原、江南又当如何?”王浩接着追问道。 曹操见王浩如此淡定,心中暗暗叹了一声,表面上不动声色,哂笑道:“西凉,如今董卓元气大伤,左右受敌,不足以成大事!有马腾在凉州,足可与韩遂、以及董卓残余达成均势;再者西凉地处偏远,不足为虑也! 而南方,能成枭雄者有扬州袁术、荆州刘表、刘琦父子,以及吴郡孙坚;此四人能力相当,谁都无法短时间内吞并彼此,故此南方,至少这几年内,会达成均势!至于益州刘焉和交趾士燮,二人均胸无大志,不足为虑! 至于中原地区,能成枭雄者,不过我曹操、还有豫州牧刘岱,以及司州刘备、徐州陶谦;嘿嘿!恕曹某自大,中原只要我曹操不打破局势,中原便可安然无恙!” “哦?”王浩冷笑一声,悠然道:“未必吧?孟德兄此言实在托大了,中原有一人之才,未必比孟德兄你差多少!他也可以打破均衡之势,或者,你打破均势之时,他便有实力将中原一举平定!” “谁?”曹操一惊,诧异的问道。 “此人便是你我的老战友,现司隶校尉刘备!以我观之,其人决定有雄心大志,其心不小!而且刘玄德此人,素有韬略,以仁德之名处世安民,如今司州百姓交困,其以仁德安抚百姓,必定会得民心;更兼其手下有关羽、陈到二员勇猛之将,将来他名声大了起来,以他刘皇叔之名,必有不少谋士前来投奔,到那时就难以对付了! 而且,此人眼下实力虽然薄弱,但其眼下已颇得天子欣赏,将来他实力强大起来,便可奉天子之名而号令天下诸侯!其人虽为皇亲,但却是你我将来的强劲对手,吾观此人有安天下之力,亦有得天下之能,决计不可小觑!” 王浩这话也不带喘气,摆明了准备坑刘备一把,毕竟天下也不是只有曹操会搞战略制衡,身为穿越者的他比曹操更了解战略制衡的重要性! 所以,他干脆就先把刘备给挂出来,已让他未来最强劲的敌人曹操重视,让他俩斗起来,他才有可乘之机!刘大耳,这就别怪老子和你玩阴的了! “哦?”曹操暗自诧异,虽说他对刘备早有些注意,但此时他也没太把刘备放在眼里,听王浩对刘备如此慎重,他有些不以为然的问道:“那刘备真能翻起这么大浪不成?他有何本领?” 能翻什么大浪?我的曹孟德兄弟呀,你现在是真糊涂了,太不了解刘备了!也难怪!曹操在前期对刘备是不够重视,即便他王浩不出现,没做什么干扰,将来到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之时,曹操也总得要放过他这位劲敌! 将来无论天下几分,总是得有刘备的一席之地,刘备曾有名言:“若备有基业,天下碌碌之辈,不足为虑也!” 如此便可见刘备的雄心壮志,其人能在三国鼎立占其一分,完全是白手起家,虽说前半生颠沛流离,智谋才能相较曹操要差了许多,然刘备这厮百折不饶,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可见其人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再加上眼下刘备得小皇帝信任,为司隶校尉,实力便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壮大,将来必成大敌! “孟德兄焉能不知刘皇叔刘玄德此人如何?孟德兄,我好言相劝,此人决非是易与之辈?你日后若与他为敌,切莫要小心才是,其如今得司隶校尉之职,必然迅速壮大,况且其推广仁德,深得小皇帝信任,那张扬、孔融之流,恐怕将来也会被其收为己用,那他的兵力恐怕得有数十万之众,而且,此还仅仅只是我推断的司州精兵之数,其人野心不小,一旦实力强大起来,必会去征讨董卓,联合马腾,征服西凉,再收拢并州,那天下他便能独占其三……总之,他将来的势力,只会比我所估计者为大,断无小之理!孟德兄,还请切记!”王浩笃定的说道。 曹操听了呆愣了许久,一言不发,时不时平静的看着王浩,心中却是掀起了诣天大浪。 “孟德兄,你以为我所言如何?”王浩见曹操缄默不语,忍不住问道。 “嗯,寰宇贤弟所言有理,我看那刘备有胆识,虎牢关时敢战吕布,后又敢以微薄兵力随我们来追杀董卓!其人确实不可小觑,但某没想到的是,他比我想象的还厉害!恐怕将来真会如寰宇贤弟所言一样,成为你我的大敌!”曹操不置可否的一笑,摇了摇头,暗自惭愧。 “呵呵!”王浩见曹操这副模样,也看不出深浅,他到底在想什么,便接着说道:“徐州陶谦、益州刘焉,冀州韩馥,并州张扬,确实如孟德兄所言,此四人不过是朽中枯骨,而且四人的子嗣亦是无能之辈,此皆不足以为惧也!而扬州袁术、幽州袁绍、公孙瓒,吴郡孙坚,荆州刘表、刘琦父子,俱是当世枭雄,乃将来的大敌!不过袁术、孙坚、刘表父子距离我处甚远,鞭长莫及,对我是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孟德兄你却是要小心他们了……呵!唯今我等所虑者,不过如此几人而已!” “嗯,寰宇贤弟高瞻远瞩,你所言亦曹某所虑也!所说甚是,曹某能结识贤弟你,当真是三生有幸,但愿日后你我能保持现在的友谊!”曹操点点头,不无感慨的说道。 “但愿如此!”王浩也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心中深表赞同。 说实话,来汉末这许多年,曹操和他也算是朋友了,尽管在王浩心中曹操亦友亦敌,他对曹操从来不敢轻视;所以这会才和曹操说了这许多,他心知曹操始终对汉室抱有一线希望,所以才有意挑起曹操争霸天下的心。 眼下天子被迎回,朝政稍有稳定,几年之内或许能重振朝纲,那天下便会太平一阵子了,这段时间既是他王浩发展实力的机会,同时也是其他诸侯以及小皇帝刘协发展实力削弱他人的大好时机;所以王浩巴不得天下众诸侯早一日互撕,这样他才有机可乘! 虽然心中早有最坏的打算,但毕竟王浩和曹操也有些感情,想到日后或许要在战场之上兵戎相见,也难免有些伤感。 随后,王浩与曹操两路大军一路同行,期间二人谈论天下大事和家长里短,倒也不亦乐乎……一直至兖州首府东郡,到了曹操的目的地,这两路诸侯才分了手。 知道了曹操对天下的态度,王浩胸有成竹,雄心勃勃,满怀希望的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青州,真正的群雄逐鹿,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民心所向 话说董卓兵败西凉,元气大伤,讨董联盟的二十一镇诸侯,也随着天子的论功行赏,解散了联盟,各回各自的封地图谋未来发展。 而新任青州牧王浩尚在归途中时,青州沿岸,天下至东之处,整个东莱、城阳二郡的官民就已经沸腾了。 独霸京城,不可一世的董卓被关东二十一镇讨董诸侯击败,救回圣驾及朝中百官,光复帝都洛阳等等大消息,就已经震惊世人了。 更别说讨伐董卓时,关东诸侯联军之中,王浩、曹操、刘备等几路诸侯于虎牢关下不顾其余诸侯的反对,星夜追杀董卓,首先进入洛阳的勇气和胜利! 更有甚者,将之后的胜利细节,言王浩、曹操、刘备三路诸侯与老将皇甫嵩孤军深入,以数万大军对抗董卓二十万西凉铁骑的壮举更是大肆吹鼓了一番。 不少司隶的知情百姓,将之后更细的事情大肆传颂,都言王浩如何用兵如神,曹操如何料敌先算,刘备、皇甫嵩如何忠勇。当然,其中说的最多的自然是王浩了,王浩使计先是一把火烧了董卓部下大将郭汜五万大军,后又在洛水水淹董卓主力十万大军,董卓之子董乾及郭汜等心腹大将俱命丧于洛水洪流之中,函谷关亦被内应阎忠光复,董卓走投无路,由此大败,狼狈西逃…… 这等重中之重的胜利者,百姓们传颂时更是夸大其词,甚至有些神汉将这些战绩以及王浩等主将神化,四处争相传诵,往来奔告;王浩、曹操、刘备三人也由此威震华夏,风头远远盖过了其他诸侯。 尤其是王浩,王浩在东莱、城阳二郡发展商业的政策,本就使许多商贾对其归心,这么一来,凡是在东莱、城阳二郡经过商,获过利的商贾,无不于买卖途中到处宣扬,加以传颂。 王浩尚未到青州城到任,他的文武双全、仁义等之名声,以及东莱、城阳二郡的繁华,便已经征服了久受战火折磨的青州民众的心,使得青州其他郡县的百姓无不向往之。 原本在东莱、城阳二郡留守的甘宁、太史慈、于禁、陈宫等人,齐齐来到了东莱郡,他们早已闻之自家主公要先归来东莱的消息,并算准了路程,于这日早早的沐浴更衣,将自己焕然一新,然后率领大小官员和郡中军士,早早的到了东莱郡城十里处,于必经之路上往来迎接,东莱郡中不少百姓,也知晓了王浩归来的消息。 其中但凡手头阔点,家里有余粮,不必为三五日之食而担忧的农民、渔民们,以及在东莱、城阳二郡中往来买卖,事业有成的商贾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一切活计,自发的随官员们出城十里相迎。 东莱西门外十里,半日间便积攒了十数万人,真可谓十人山人海,人们一个个都翘首相盼,自日出东方的清晨出城,直到中午,人们还是热情洋溢,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陡然间,远处的大道上涌出一片黑压压的骑兵,一个个熟悉身影,在头顶日光的照耀下,走进人们的视线。 “是主公!” 也不知道是谁当先喊了出来,随着便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十数万人的高声呐喊,人声鼎沸,震动了临近山冈河流,大小官员及百姓齐齐望向了远处的那道身影,准备行礼。 “恭迎主公光荣凯旋!” “呃?”尚在远处,正和贾诩、田丰、郭嘉三人聊着天的王浩,也被这数万人的欢呼给吓了一跳。 王浩往前方望去,见到不远处人声鼎沸,有十数万官民正高声呐喊着,迎接自己归来,他心中又惊又喜,也难民有些飘飘然之意。 王浩早和甘宁等人沟通过,他要先回东莱郡,之后再去青州城临淄上任州牧之职,有人来迎接,也在王浩的预料之中,毕竟他平时也没少帮助人、行善积德,不少不得志的官员被他提拔了不说,同时他的政策法规也给了许多穷困百姓希望,有人来迎接也属正常。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来迎接他的竟有十数万之众,这前来迎接的十数万人,都是东莱二郡中的富人以及部分中产阶级,大致占东莱郡总人口的百分之一。 加上其他出海经商、打渔未回的富人以及中产阶级,东莱郡共两百多万人口若分为富人、中产阶级以及穷人这三个等级;三类人的比例大致在零点五比一点五比八。 虽然王浩有心拯救,尽全力在减小贫富差距,但他在东莱、城阳二郡不过就任这短短三五年时间,加上前两年中原各处闹饥荒和瘟疫,他大肆收容难民,使原本不到五十万人口的东莱郡,急速扩充到了两百多万,加上同样被难民大量扩充了人口的城阳郡,二郡人口如今已接近六百万之众。 这等规模的人口待在两个郡之中,放到十数亿人口的后世,自然十不值一提,但放到这汉末时代,简直不可想象,巨大的人口压力,也搅的原本东莱、城阳二郡的官员们头昏脑胀,为此王浩不得不提前启动了科举制度,唯才是举,到处收揽人才,这才稳住了形势。 除此之外,前些年王浩还花了大量的功夫,废了许多口舌,才把来青州云游的华佗留了下来,让其在东莱郡开设医馆,招收徒弟,以降低矛盾,几年下来倒也有效的解决了难民患病者数量浩大的问题。 但东莱、城阳二郡的压力仍是极大,这时代基建速度有限,粮食生产也有限,只能一步步来,绝大部分涌进来的难民,去年才稳定了住处,生活水平也才接近温饱线,家中尚无多少余粮,还只能保证一天一餐,使一家老小再不济也不至于饿死罢了。 故此王浩也感到压力山大,如今他虽然要担任青州牧,可以将如今东莱、城阳二郡中庞大的人口分散开来治理,以减小压力;但这事情却是急不得,他的根基和经济重心仍然在东莱和城阳二郡,要移到临淄尚要花费一段时间;而且要将这些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难民百姓,迁往其他郡县,百姓如何安置等问题也十很大的难题,仍需一步步地来,才妥当,不至于失了民心。 “主公,那是……”新来的田丰、贾诩、刘仪等人,望着远处的人山人海,也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一脸的不可思议之像。 他们无不寻思着:这等官民迎接的规模,恐怕当年高祖、光武皇帝等明君回归帝都,怕也不过如此吧! “璃儿妹妹,没想到王大哥这么受欢迎啊!这场面,真是有点旷古未见了!”在马车上的貂蝉,也跟和她同座一车的公孙璃,捂着小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轻声细语着。 一路上,有着公孙璃的暗助波澜,王浩和貂蝉的感情也急速升温,几个月下来,王浩和貂蝉的感情,也已经到了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的地步,只差了那最后一步。发于情,止于礼,貂禅对王浩的学究天人以及他独特的后世公民气质,也是敬佩不已,以前她口中称呼的“王公子”,也变成了现在的“王大哥”。 “这是谁组织的?哎,这般劳师动众,非我所愿啊!”王浩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也不顾周围新人的不可思议,急号令大军加快速度往前。 “主公,田某在冀州时,就一直听说,主公你使东莱、城阳二郡大治,官场清平,百姓安居乐业,民心所向,深为百姓爱戴,今日一见,才知深浅;倒是田某低估了主公的威望,果不其然,主公你能名传天下,不仅仅十靠战功威震华夏的,主公你为世人所称颂的东西,还多着哩。”田丰甚是欣慰,微笑着看着王浩,高声感慨道。 田丰不禁想起了当年在巨鹿时刚见到王浩时,王浩还是一个穿着怪异,打扮奇特的毛头小子,虽然当时他和王浩只相识不到一日,田丰便知王浩乃有大才之人,决非池中之物,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王浩能到如今名震天下的高度。 “主公真乃当世人杰,天下英雄也!得亏贾诩还算有眼光,果然没看错人!”和王浩作了数年笔友的贾诩,也由衷的感慨万千。 刘仪则是沉默不语,这一路上他看着他为之倾倒,心中所爱的貂蝉和王浩耳鬓厮磨,情绪就已经大为低落了,如今看到王浩在东莱这等得民心的场面,心中的复杂更是难以言表。 至于张飞、郭嘉、赵云等老人,见着如此盛大的场面,虽然有些惊讶,但毕竟是老人,不会像田丰、贾诩等那般惊骇,所以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转为了满心欢喜,痛痛快快地面对着东莱郡十数万官民的迎接。 “嘿嘿!哪里话,咱们赶快过去,也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王浩心中虽然有些飘飘然,但头脑还是清醒的,没必要太过洋洋得意,而且他还觉得有些不适应,陈宫、于禁等人在此,怎么这事办的这么荒唐?怎么搞得十几万人劳师动众,这像什么话? 待来到近前,还不等王浩说话,就见于禁、陈宫、太史慈、甘宁等人俯身作揖,高声喝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恭迎主公光荣凯旋!”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恭迎主公光荣凯旋!”随后大小官员也纷纷俯身行礼。 后面一大群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百姓们,闻得前面声音,连忙左右打听,待明白了缘由之后,一个个都又欢声雀跃,齐齐俯身行礼,学着前方的官方用词,向着王浩等人深深作了一揖,东莱郡西门外,登时一片喜气洋洋之景。 要按以往的习俗,本来这十数万官民应该要跪下行大礼,接近过去天子出巡一般,百姓们分为两边,让出一条大路,五体投地的拜一拜;但王浩却受不了别人向他下跪的,所以前些年便已制定法令,除非丧事,否则不得随意下跪;不过民间双方都愿意,情况特殊倒也不禁止;只是民众向官员行礼时,最多也能深深作揖,至于官员遇到民众行礼时,至少也得点头做回应,绝不可视而不见,做官僚主义作风。 王浩急忙高声呼喝道:“乡亲们,快快请起!切莫多礼,想我王浩有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十数万人如此礼待,快快起身!这都到中午了,大家且先回家吃饭去吧!” “恭迎主公光荣凯旋!”十数万官民们,听了王浩的话,纷纷起身,一脸敬仰的望着王浩,但却不为所动,并未按王浩的意思解散,返回城内。 “子义、兴霸、公台、文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看这浩大的场面,莫不是你们强行把全城的百姓都赶出来了吧?要么就是……”王浩见众人不听自己号令,心中虽知到众人的意思,但仍忍不住眉头微皱,不快的向于禁、太史慈等人问道。 太史慈、于禁、甘宁、陈宫四位为首之人又岂会不明白王浩的意思,见到王浩皱眉,听得王浩语气加重,倒也不介意,四人反齐齐拱手喝道:“主公,你却是冤枉我等喽!百姓们出城迎接主公凯旋,皆是出自他们的意愿,我们没有说过只言片语,更别提强行驱赶百姓们了?更何况主公早有严令,我们岂敢违抗?” “原来如此,乡亲们,你们这是为何?何必如此?”王浩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王浩方才被害妄想症发作,自己开始只是随意的这么一说,但说完之后心头反而起疑,他不习惯受到这种规模浩大的礼待,故此不禁寻思,这场面莫不是甘宁他们刻意制造出来的吧?直到此时听得太史慈等人言语,王浩心中这才放心,不是逼迫的就好。 “这个不必多说,肯定是主公深得人心,受百姓敬仰,故此百姓们听闻主公归来,便自发地跟随官员出来迎接的!”郭嘉自信十足地爽朗一笑,说道。 “正是如此!主公深得民心,故此百姓们才有此举动!还望主公不要介意才是,否则便容易伤了百姓们的心呐!”于禁、太史慈等人随着笑着应和道。 “哈哈!那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太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兄弟们!乡亲们,我们同喜,同喜!如今我等光荣凯旋,国贼董卓元气大伤,再难成气候,眼下天下安定!乃我们大家共同的喜事!现下天气凉爽,这户外也不是讲话的地方,大家赶快回城中去吧!我们要大摆筵席,举城欢庆!”听得众人如此说,王浩也消了不愉快之心,爽朗的高声呼喝道。 “主公,你这话恐怕不行!若主公不先行,怕是百姓们不愿先走啊!更何况,城里肯定也还有百姓要迎接呢!我们不先行可不行!”郭嘉皱着眉,一副为难的模样说道。 “好!我明白了,走!兄弟们!大家一块进城!”王浩听得心情大好,微笑了笑,高声喝道。 一路上,王浩等光荣凯旋之人,骑着高头大马,不断地伸手和百姓们打着招呼,一直延续到城门口时,却又见到了浩大的场面,城内拥簇在城门口的百姓们,也都是刚刚吃过午饭,听闻消息急忙赶过来的,王浩威震华夏,名声大噪,即便是其治下百姓,也为此颇为欣喜,毕竟说出去也长脸呐! 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过程,王浩手都举的酸了,好不容易才被官员、百姓们簇拥着回到了郡府。 随后王浩便安排在郡府内大摆筵席,犒赏三军,号召全城百姓欢庆,从中午直至深夜夜市开放时间过半时,方才休息。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谋士的境界 自董卓兵败西逃,讨董联盟解散之后,天下暂时进入安定的状态。 曹操、袁绍、孙坚等各路在伐董之时大显身手的诸侯,正忙着在各自的治领地安抚民心,积攒兵马,发展实力,以待日后有所作为;在司州的天子及刘备一班朝廷中人,也正忙着重建洛阳,同时坚守函谷关、潼关等要塞,防止董卓再犯,意图光复昔日司州之景。 而曾经不可一世的董卓,自洛水到函谷关一路溃败后,逃到了长安歇脚,董卓昔日部下大将,爱子董乾与爱将李傕、郭汜俱命丧于洪流之中;吕布、张济等将亦是不知所踪,生死未卜;二十万西凉精锐只剩下五万余,真可谓是元气大伤。 但关东诸侯大胜之后亦不见松懈,不说远的,就近前,并州有张扬、河内有王匡,关中也有刘备、乔瑁、袁遗、张邈、孔融等诸侯在,这几路诸侯紧紧的护着朝廷,无不严防着董卓;西凉新任州牧马腾也是对董卓虎视眈眈,益州刘焉父子胸无大志,虽不足为虑,但董卓也无法结交;情况如此,此时领地只剩下了凉州东边一半地方的董卓,无奈之下,也再生不出昔日自诩的天下霸主之心。 但董卓亦不甘就此屈服,在李儒的劝导下,董卓也渐渐开始重整旗鼓,打着为自己和儿子报仇雪恨之心,借着过去他和董乾父子打下的名声;开始加固长安防务,以备不测;同时北交匈奴,西结与马腾关系紧张的结义兄弟韩遂,以抵抗西凉马腾的威胁…… 在天下各路诸侯养精蓄锐之际,董卓这一头野狼,也正在努力恢复伤势,以待将来有所图谋。 此时大汉天下的形势,如同平时的大海一般,远远看上去甚是祥和、安宁,实则却暗藏波涛汹涌,复杂多变,难以估量。 而名震华夏的王浩,却有所不同,其他诸侯此时还较紧张,而他在青州却甚是逍遥自在;如今得了田丰、贾诩等人,让王浩及部下的压力大大减小,治理青州六郡,完全不在话下。 王浩自个也在东莱郡安定下来,一门心思图谋经济上的发展,满脑袋都在想着怎么赚钱;他虽然有心搞下民主之治,但眼下形势却容不得他这么来,东莱、城阳二郡经过他之前的铁血手段之后,倒是没什么反对声音;至于其他四郡,王浩只是派人深入其中试探了一番,便知道四郡中的豪门望族,反对声音极大;其中的平民也没太多话语权,这些平民眼下都指着靠这些权贵过日子呢!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民主、自由? 几番权衡之下,王浩才决定先发展经济,对齐国、北海、乐安、济南四郡进行和东莱郡一般的大规模改革,同时疏散了下东莱、城阳二郡中还没完全安定下来的平民,让这些人到其他四郡中去安居。 至于重心的转移,在三思而后行之下,王浩还是决定不把重心迁到齐国临淄去了,还是先在东莱郡待着,毕竟临淄久经战火,不比昔日辉煌,且临淄又与兖州接壤,缺乏战略纵深;再加上要把东莱郡的经济重心转移太过困难,于是王浩便干脆把青州的州城,从齐国改定在了东莱郡,至于州府,便定在黄县,同时把蓬莱提升为陪都,副州城。 这日,郭嘉、田丰、贾诩、陈宫这四大谋士,齐到王浩府上来拜访。 王浩自然只是这四人打着什么注意,于是不露声色的欢迎四人到访,在府中设了宴席,还由自己亲自下厨招待四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五人方才开始讨论起正事。 “主公,您的厨艺当真是了得,贾诩生平未见呐!某自问厨艺尚佳,这烹饪之法了然于心,但也只闻过煮、炖、蒸、烤、灸、烹、炸等寥寥几种,却是不曾听闻还有炒、爆、熘、煎、焖等如此许的烹饪之法,唉!倒底还是诩孤陋寡闻了,特别是这炒菜,甚是香美;依我看,即便是天子饮食之肴,八珍之味,固然食材丰厚,但味道却也未必比得上这炒菜。请教主公,您这些新式的烹饪之法,能否教与贾诩?”饭后,贾诩有些回味无穷的看着已经被他吃的精光的几个盛着炒菜的盘子,摸了摸肚子,一脸恳切的样子,对王浩说道。 “哈哈哈!文和兄,主公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专门教你厨艺?嘿嘿!文和兄你若是想学,那直接去县里最大的酒楼——百川阁里学便是,何必讨扰主公?这酒楼可是主公开的,那里的厨子深得主公教诲,正所谓名师出高徒,那里的酒肴味道,嗯……啧啧,不比主公的差多少!”郭嘉作为过来人,装起了一副长辈的模样,指点着贾诩道。 “好!只是贾诩到此不久,虽然有所听闻,也知道百川阁,但却不太认得路,那还请奉孝改日引我前去!”贾诩诚恳地说道。 “咳咳!”田丰咳嗽了两声,沉声道:“活到老,学到老;主公这烹饪之法,田某也甚是感兴趣,改日我与文和、奉孝一起前去可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改天我与公台带你们二位一起去百川阁痛痛快快地喝它一顿,然后在那就地学厨,有什么不妥?”郭嘉满脸的欣喜,豪爽的说着。 “我说,行了吧!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们?你们四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郡中虽然无甚大事,但你们四个齐齐到我这来,有什么要事直接说吧!要讨论厨艺待会再说不迟!”王浩微微一笑,打断了四人兴高采烈的谈论。 “呵呵!主公既然如此说,那我们也不卖关子了。”郭嘉收起笑容,正色道:“启禀主公,自从洛阳归来后数月,你一直让我们安心治理青州六郡,尚礼重法,使青州颇为太平!此外,经过这几年的积累,东莱、城阳二郡更大的开放了商品市场;花重金投入,创立了六年制,分为政、工、农、渔、商、兵六种模式的义务教育,此时文武科举制也正繁盛,这几年我们收纳各路人才颇多;这些年我们的船只大大增加,渔业和海外贸易大大扩大。 除此之外,青州其他四郡也正在改革之中,加上主公你又创立了屯田制,扩大了青州各处的屯田、兴修水利、奖励农桑,安置了数百万的流亡百姓,使青州六郡走向清平之世,经济生产方面已远远超过主公你到任之前的数十倍,乃是空前的繁荣!此多亏了主公你英明神武……” “行了,行了,奉孝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这些事不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功劳了,岂是我一人之功?再者,我刚才就说过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王浩不耐烦的打断了郭嘉的话。 说实在的,别人拍马屁王浩到并不怎么觉得难受,但听到郭嘉这般说辞,却甚是别扭。 “嘿嘿!主公,嘉说的是实话,怎么能说是拍马屁?哈哈!也罢!主公你这么说了,我们也不敢再卖关子了。其实我们来此,就是想问问主公您,有没有下一步的计划?”郭嘉充满期待的看着王浩,试探的问道。 “下一步计划?”王浩眉头一挑,微微一笑。 陈宫站起身来,走到堂前,俯身禀道:“启禀主公,如今我们青州,单是人口常住已经有七百余万,乃是天下第一大州了;再有民兵四十多万,带甲将士二十余万,其中作为职业军人之精兵,也有十万!更别说我们士农工商渔业俱空前繁荣,眼下我们的存粮和财力,足够支持我们起十余万大军远征千里之外数载而不吃力!如此盛况,难道我们不该图谋下一步的发展吗?毕竟青州土地有限,虽然如今繁荣的渔业和商业让许多百姓免除了饥饿之灾,但长久发展下去,人口日益增多,我们也必须……” “对外扩张么?”王浩微笑了下,胸有成竹的看着陈宫。 “呃……倒也差不多,不过主公,陈宫不敢让主公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发起战争,吞并大汉土地,只是我们在青州勤勤恳恳的做事,也想知道主公有没有更长远的打算!毕竟当今天下只是明面上看着太平,实则暗藏汹涌,我们还须未雨绸缪才是啊!”陈宫谨慎的说道。 “不错,主公,眼下咱们部下文武都是兴致勃勃,若主公你有更长远的打算,也更让同僚将士们有希望,更能激起兴致!恕嘉直言,主公,我们最近的一次有关于军事上的活动,就是增加了数十万半农半军,配有木盾和大板刀和主公您特制的朴刀的民兵,同时又让许多二三类雇佣兵转为民兵教练,允许民间持有短兵器;除此之外,更无其他有关于军事上的活动! 主公你也应该知道,最近幽州袁绍和公孙瓒正闹得不愉快,二人又都对冀州韩馥虎视眈眈;南边孙坚于刘表、刘琦父子起了冲突,二者时常有小规模的交战,只差最后一步完全撕破脸!而袁术却坐山观虎斗;目前的局势可不是那么太平啊!我们青州繁荣昌盛,也得早做长远打算才是!”郭嘉再次请命道。 王浩扫视四人一眼,问道:“田先生、文和,你们二位也是这么想的?” 田丰和贾诩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呵呵!”王浩连连摇头,悠然说道:“你们四位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我甚是欣慰!不过不必着急,长远打算自然是有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说,你们啊!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了。军事上,自有典韦和我大哥、二哥他们管着,不必担心,更不必焦急。” “怎么不必着急?主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我们必须早做下一步打算!嘉之见和主公差不多,我们现在的确耐心发展,积蓄力量,坐山观虎斗,到时候再给出致命一击!但主公您有长远打算,好歹也给点提示,也好让我们早做准备才是。”郭嘉有些焦急的说道。 “奉孝啊,奉孝!你颇有战略眼光,你对中原的看法和长远打算,应该和我差不多,你所预算到的,和我一致,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必多问。不过我们不必过早插手中原战事!我们有足够时间耐心地坐山观虎斗。”王浩轻叹了口气,说实在话,这几年青州的蓬勃发展,再加上伐董的接连胜利,也让不少人膨胀了,不过没想到郭嘉这等人,竟也变得这般火急火燎。 “天下大事,你们四位大谋士互相交换下意见,便能了然于心!想要问我,待我空闲时咱们可以一起讨论。不过倒是奉孝你,这些时日见你却是又消瘦了不少,你要处理的事务繁多,却又嗜酒,纵有华佗先生帮你,照你这么下去,也得累坏自己的身体。”王浩有些担忧的看着郭嘉说道。 “主公挂念,嘉身体好着呢!有华佗先生在,能有什么大碍?”郭嘉心中感动,心情平静了下来。 “你对自己的身体岂能这般马虎?枉你身为谋士,学富五车!你作为一个谋士,若是玩弄自己的生命,又如何实现理想?如何出谋划策?奉孝,你难道忘记数年前,仲景兄怎么和你说的那番话了?哼!我还指望奉孝为某出谋划策呢!你可不能早死!”王浩指着郭嘉,沉声喝道。 王浩一直视郭嘉为左膀右臂,二人私底下颇有感情,亦是朋友;王浩自然不想让其像历史上一样短命,三十八岁就撒手告别人世,实在是可惜,故此王浩见郭嘉对自己的身体一脸的不在乎,也不免生气。 “嘉谢过主公关心,主公之言,嘉定当紧记于心,莫敢忘却!有主公挂怀,嘉定然会长寿。”郭嘉仗着王浩重视自己,在他面前也不会太过拘礼,见气氛渐渐变得沉闷,也忍不住打趣道。 “行了,少来这套!”王浩有些哭笑不得,轻叹了口气,又看向了贾诩,问道:“你们可知,谋士的境界?” “谋士的境界?什么境界?最好的谋士,也无非就是主公说的战略眼光独到,能看清形势,能出谋划策之人尔!”陈宫不假思索的说道。 “主公既然有此问,莫非主公心中的谋士,另有其他境界?请教主公,谋士有何等境界?”田丰对新知识历来极感兴趣,当即发问。 “呵呵!在我心中,谋士有五境,你们四位之中,倒也有五境俱全之完美境界者!”王浩也卖起了关子,微笑着道。 “哦?是谁?不对,主公,是何五境?嘉愿闻其详!”郭嘉对此甚是好奇,忙问道。 “谋士五境,即便是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之五境!”王浩目光一凛,正色道。 第一百四十章 丛林训练 “哦?”王浩这一说,四人都来了兴致,齐齐起身问道:“还请主公不吝赐教!” 王浩暗自发笑,凭着后世积累的知识,咱也能给这些古代的大谋士上课,感觉还真不错。 接着王浩喝了口茶,整理了一下思路,娓娓道来:“首先说这谋己,谋己即是运用自己的谋略,让自己无论身处太平还是乱世,都能完好的使自己活下来,并且还能活得有价值!这也是好的谋士必须的条件,是故,谋己乃是谋士第一境界。 再说这谋人,周所周知,谋士便是为他人出谋划策者!所以谋士除了为自己图谋生存外,还要学会为别人图谋未来,若是一个谋士不能为别人出谋划策,那算什么谋士?所以这谋人,便是谋士的第二境界。 然而无论是会谋己还是谋人,一般都只能保全少数人,而作为一个优秀的谋士,他还得具备能帮成千上万人图谋生存和发展的能力,能做到如此者,便达到了谋士的第三境界——谋兵。 话又说回来,兵者,乃国之大事,不可不察。战争亦是政治的延续,谋士对战事的估测,时而能影响整个战局,所以,比起谋兵来,谋国又要高一个档次了!谋国者,谋划的不止十一人、十人、千人的命运,而是一个州郡,甚至说是一个小国家数十万人甚至十上百万人的命运!谋国者也必须具备远大的眼光和超人的洞察能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具备的!是故,谋国便是谋士的第四境界。 一个人若做到了以上四点,这样的人也可以成为一个很有谋略之人,也可称为谋士。但是仅做到如此,还不能被称为一个优秀的谋士,还没到谋天下的境界。最优秀的谋士,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洞察人性之优劣,且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才也!这等人才,从恶能使天下混乱;从善亦能使天下安定!如此之人,便是谋士至高境界——谋天下者。” 王浩一气说完,郭嘉、陈宫、田丰、贾诩四人各有各的惊讶,都不禁张大了嘴巴,各有所虑,低头沉思。 王浩轻笑了笑,盯着四人,缓缓说道:“郭嘉、田丰、陈宫!你们三位可谓天下一流的英才。能运筹帷幄之至妙,中权合变,游刃有余!但你们三人终究欠些火候。郭嘉、奉孝,你是当世奇佐之鬼才,能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但你自知身体虚弱,却不甚爱惜,在谋己上,实难称好!如同一座高楼,若地基打的不好,岂不是摇摇欲坠?连谋己都做不好,如何惯行其他四个境界? 再说田丰、田先生,你太过刚直,你才策谋略,亦是世之奇才,只是谋己上稍微欠缺了点,虽然直性子不是什么坏事,但平时脾气太爆也不好,影响交际,是人都有缺点,还望先生你在处理律法之事时,心气放平和一点才好,莫意气用事。 陈宫、公台,你很好,没奉孝那般游戏人生,也没田先生那般过于刚直,在谋士五境中,只是欠缺了点谋天下的气质和才学,还需多加学习。 嘿嘿!说到最后,你们四人之中,在谋士五境里,三人各有优劣,唯独贾诩贾文和,五境俱全,几乎算无遗策,经达权变,于张良、陈平之亚欤!只是在性格行为方面,稍微欠缺了点。不过他在你们四人之中,可谓是最优秀的谋士,你们三位还得向文和多加学习才是啊!” 此时郭嘉、陈宫、田丰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贾诩,各自面面相觑,又低头不语,沉思了良久,四人才自王浩的话语中醒悟过来,随即对着王浩深深一礼,异口同声说道:“听主公一席话,我等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更胜读十年之书,佩服,佩服!” 王浩看着郭嘉、田丰、贾诩、陈宫四人,会心的一笑,颇为欣慰,毕竟,能让这四位对他由衷地佩服,是十分不易的。 这四人各有所长,虽然四人无论是军事还是政务,都能处理的比较得心应手,但四人依然有各自更擅长的一面;王浩也根据四人之所长,任命郭嘉为治中从事兼职兵曹从事,让其在军事战略上尽情发挥;贾诩更长于政务,王浩在政务处理方面能力一般,便让其为别驾从事,总理青州大半的政务,以分担自己和郭嘉的压力;陈宫为簿曹从事;田丰则应他刚正不阿的性格,让其为部郡国从事,同时也是青州最高法官。 王浩这一系列的任命官职,也让四人倍感亲切与荣幸,毕竟主公这么了解自己,也是十分难得的;更别提贾诩和田丰都是新来没多久的,王浩便把二人提拔到仅州牧之下二三名的位置,这也让长久不得志的贾诩和田丰深受感动。 眼见得这四位谋士对自己如此推崇,各自尽心尽力的做好本职工作,也让王浩大松了一口气,不容易啊! …… “主公,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尽听主公差遣!”黄县外数十里处的一处深山野林外,典韦与着几名亲卫及五千名新兵,正立于王浩面前,听候指示。 见这五千名新兵,和典韦以及王浩等人,都是全副武装,但除了典韦和他几名亲卫装备照常无二外,其余人身上装备却甚是怪异,王浩穿上了他许久不穿的丛林迷彩型的冲锋衣,背上了他的丛林背包和在穿越过来时携带的野营装备。 其他五千名士兵,也穿戴着特制的丛林迷彩式的皮甲,身佩一把匕首和一把环首刀;背上挂着一把硬弓与一个箭筒,同时每三人之中还有一名强壮点的士兵配着飞爪。装备虽看似简陋,但却气势不俗。 这些人,乃是王浩准备新创的一个专门作为丛林野战用的特殊部队,名曰“山魈营”! 如今王浩部下军队,除去各处地方作为防守和后备、护卫海上及路上商队用的雇佣兵以及乡村半耕半军的民兵五十余万人,真正的职业军人,也不过十万而已。 眼下青州人口已接近七百万,总共六十万部队,其中虽然半数都是其他州郡涌进来的流民,但他们如今都已安置得当,再加上王浩手上的财力、物力这几年都在暴增,所以这几十万人力,倒也尽承受得住。 再加上王浩新创的雇佣兵制,在这乱世之中倒也吸引了不少人参军,尤其是流亡百姓!不过他部下真正的精锐,随时可以用于前线作战的,倒底也不过就是白虎军和苍龙军两个部队罢了。 白虎军中有潜狼、虎魄、雄武三营;共万余人,白虎军装备最为精良,也是王浩部下最为重视,军饷最高的一支精锐,乃是精兵之中的精兵。 而苍龙军中有狮威、雪豹、雷象、神鹰、玄甲五营,共十八个兵团,九万余人,装备虽相较白虎军要差些,战斗力也略逊一筹,但亦是精兵。 至于眼下的山魈营,则是作为苍龙军中的新部队;这山魈营里的五千新兵,却不是一般人,这五千人里大多是猎户,其他的也都是乡村中才二十出头,性格彪悍、喜战斗的“村霸”;既是作为丛林战用,王浩才请来典韦这名资深猎户来做总教头。 王浩知道,农耕民族不擅长丛林战,在丛林之中会影响战斗力,而王浩的主要对手是天下各路诸侯,并不深山里的原始部落,所以王浩才特意创出这一支专门作为丛林战用的山魈营,以作出其不意之用。 王浩扫视了这五千名“新兵”一眼,凛然正色的喝道:“我知道,你们大多是猎户出身,擅长在山野之中狩猎以及战斗,而且都是勇悍之人,喜战斗,耐得住饥渴辛劳,上能在山林之中如履平地,下能在江河之中孤身泅渡;甚至有能人能上下崖壁健步如飞!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比!说实话,若在丛林之中,一对一的情况下,比谁生存得久,恐怕白虎军中的精兵也未必斗得过你们。不过这在我看来,却是不值一提,你们虽然擅长捕猎,但野外生存知识,却未必比得上我!而且你们不擅长团队合作作战,这若是在战场之上,只会被人一一击破,直至灭亡……” 典韦在旁听着王浩这般训话,心里不禁暗暗发笑,他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王浩和他谈论山野之间的知识,这不说没事,一说就吓了典韦一跳!典韦虽然十个优秀的猎户,他的身手在天下猎户之中恐怕无人能敌,但野外生存的各项知识,却不如王浩丰厚。 当然,王浩多是纸上谈兵,真到丛林里和典韦比较,那得被虐死,能在典韦的专业上折服典韦,也得亏王浩在后世时没少看野外生存的节目,似“德爷”、“贝爷”这些人才,他们所拥有的野外生存知识是前辈一代代积累下来的,世界各地的环境之中都能应付自如,这方面的能力自然不是被局限于陈留附近山林的典韦能比的。 对于眼前这几千名猎户也一样,他们的野外生存知识都有局限性,远不如王浩广泛、丰富。 不多时,王浩训话完毕,眼见得眼前这五千余人都憋着一股不服气的劲,不禁莞尔一笑,向典韦看了看,以眼神示意。 典韦瞬间理解,从腰间拿出了一支小戟,走进丛林,不过才走了三四步,尚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就忽然听得典韦大喝一声,右手轻微晃动,一道白光闪过,众人无不吃了一惊,再看时,只见七步开外,一条草绳粗的蛇已经被小戟死死的钉住了脑袋,看样子,已然死透了。 一个年不及弱冠,但却是猎户世家出身的军士,好奇的走上前去查看,只见那支小戟深入其中,戟柄已全部深入了蛇头之中,没有半点露在外面;那名军士又惊又奇,费了好大劲,才拔出了那支小戟,再看那树干,已经被小戟深入其中三分之二,有了一个小洞。 典韦这一出手,看似柔和却异常凶猛,惊艳了全场,让一众新兵大吃一惊,瞬间将典韦当成了偶像,连连惊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乃至王浩,也都看了一楞,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和典韦比试野外生存知识只是纸上谈兵,从没实际比过,要不然,脸可就丢大了。 典韦一小戟震惊全场之后,便泰然自若的走了回来,立于王浩身边,一双虎目不动如山地盯着一众新兵。 王浩咳嗽了两声,朗声喝道:“在丛林生存,首先一点,大家都知道,就是必须吃饱,不过,吃谁都会,关键是怎么吃!你们在山林之中,无论是吃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地上爬的,总是得先架起火,煮熟后再吃。 这样做的确味道鲜美,让人更有精神;在平时训练之中,不管你怎么吃,就算是蒸煎煮炸烙炒,玩上几十种花样也无妨!但在两军交战之际,你们若在山林之中架起火吃食,那绝对要被敌方发现,然后……嘿嘿!不必我多说了吧?不是做阶下囚就是作战死鬼!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学习的,是生吃,不要考虑什么味道,不要恶心鲜血和腥味,味道只是骗舌头的,你们需要和丛林融为一体,化作一头猛兽!” “这怎么行得通?主公,我们倒底还是人呐!野兽之举,如何做的?” “对啊!主公,生吃食物,那我们在野外吃什么啊?吃干粮么?” …… 王浩一言落下,五千名新兵便如同炸开了膛一般,议论纷纷。 “闭嘴,听主公讲话!” 随着典韦一声暴喝,几千名士兵,便再次平静了下来。 “你们怕什么?你们以为我们现在的生活,有刀枪剑戟,城墙房屋是怎么来的?这些都是祖宗一代代的积累下来的,才有了今天!如今我教你们做的,是学会更老的祖宗们的生活技能!你们可知道,在炎黄、蚩尤更早之前,人们还不会运用火,还不懂什么刀耕火种的时候,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还不是茹毛饮血的生存?我这也就是要你们回归原始状态,也就是变成野人中的野人的状态,你们除了知道怎么对付各种毒虫、野兽之外,得要学会在丛林中怎样辨别方向,怎样睡觉,怎么对付各种野兽、毒虫……” “啊?野人?” “这怎么行?这实在太丢人了!” …… 一众新兵,虽然相信眼前这位他们敬若神明,学究天人的主公所说的:更早的祖辈,也是和野兽般茹毛饮血过来的。 但他们却还是觉得隔应,实在难以忍受?他们可是正常人,怎么能去学野人中的野人?于是五千名新兵,但再次叫唤了起来。 “行了,啊什么啊?都给老子闭嘴!”不等典韦发作,王浩也来了脾气,大喝一声,抖了抖威风。 见主公发怒,躁动的新兵,便不敢再说话,只是心底暗自不忿。 “好了,这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你们看了之后,就进入丛林,怎么着也得给我抓一种动物回来!切记,务必得按之前在军营里训练的,三人一小组,三小组一大队,并肩同行,不得太过分散,彼此互相掩护、互相配合行动!依次进入丛林,一个时辰后回到这里集合!”王浩言毕,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卷,上面写着字,每一个名词下面也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以照顾不认字的士兵。 王浩随着将羊皮卷交给了典韦等人,让他们把羊皮卷交给这五千名士兵,一一传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山魈成型 五千名新兵,即便开始一组组的察看任务,虽然只有区区一张羊皮卷,但也没用多长时间,毕竟这五千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有野外打猎的经验,也是王浩费了好大劲才从青州各地挖来的。 所以羊皮卷上的任务,即便是不识字的,看到画的图也能一看便知,五千人不多时,便互相传阅完毕,羊皮卷重新回到了王浩手上。 王浩重新打开了羊皮卷,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只见羊皮卷上面第一列,写着、画着树皮、野菜、野果、蘑菇等菌类食物,这些也是丛林战唯一可以进行必要补充的维生素,这些食物只需采摘,难度也最低。 第二列则是蛇、蝙蝠、蚂蚁、蜘蛛、蚯蚓等等各种高蛋白类动物,以及野鸡、野兔这些小动物,捕猎难度稍高;最后一列则是老虎、野猪、豹子、鹿等等丛林之中的大型动物,这些野兽的肉固然蛋白质含量高,但捕猎难度极大,所以放到第三列。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这时代老虎、豹子一类的猛兽在山林之中还真多,这也是让王浩所感到惊叹的,这离自己所处的现代相隔一千八百多年的汉末时代,物种丰富得多,生物多样性是比后世强很多啊! 一众士兵看完羊皮卷上的任务后,其中不少聪明点的人,结合王浩之前的话,立时便猜出了这任务的意思,于是又开始议论起来。 王浩咳嗽两声,高声喝道:“行了,议论什么?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这羊皮卷上的飞禽走兽、野果树皮,除了让你们去丛林里弄出来之外,这也就是你们待会要吃的!不过记住了,这分成三个难度,只拿着瓜果零碎回来的,倒是无妨,只是会让我看不起;能捕抓到蚯蚓、蛇、蜘蛛这类小家伙的,今晚回去之后改善伙食,菜里面加三两猪头肉! 当然,谁要是有本事能在一个时辰内不靠陷阱抓到野猪、虎豹豺狼这类猛兽的人,待会我们不会吃这类野兽,等今晚回去之后,哪个小组或小队抓到的就直接赏给谁!不过注意,小心行事,不可闹出人命来!还有,要是碰上小老虎、小野猪之类的,千万不要杀害,须得放它们一条生路,这才是长远之计。” 王浩这条令一说出来,一众将士更加议论了,不过其中不乏兴致勃勃之辈,远没有之前那么消极了,但还是有不少人有些消极之状,毕竟王浩也说了,即便捕到豺狼虎豹现在也是不吃的,就等于说,待会的午饭,就只有蛇虫、瓜果了,而且还得生吃。 这便让他们难以接受了,不少人还叫嚷着:“蚯蚓、蚂蚁这种东西怎么能生吃?主公您不是开玩笑吧?” “行了!蛇、蚯蚓这些都是有丰富营养的,你们能吃这么好的东西就该高兴了!现在山里野味繁多,你们大多是猎户,靠山吃山,纵容会捕猎失败,遇上食物短缺的时候,但至少也不会饿死!你们再想想山下耕田乃至经商的百姓,到了灾年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吃肉了,饿不死就该感谢苍天有眼了!你们可知道,关中、并州一带,前些年天灾不断,闹饥荒时,许多人连野菜都吃不上,只能吃土呢!据说那种叫什么观音土,吃这种观音土也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不至于饿死!你们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王浩作起一副长辈的模样,摇头晃脑的指着这一众新兵教训道。 一众人再听得王浩如此说,也都默默低下了头,暗自惭愧和庆幸,再无消极反对之声;同时他们也深感主公真是学究天人,由衷的钦佩,暗暗心惊,没想到主公如此见多识广!要说主公才华出众,文武双全就算了,这已经让他们望尘莫及了,竟然还了解这么多事!真是奇怪了,怎么主公好像什么事都知道?看主公年纪也不大啊,不过才二十多岁,却走南闯北,有这般见识,真不是常人所能比啊!难怪如此英雄。 他们这些想法,王浩虽然听不到,但心中却早已料得到,毕竟这时代的人,除了商贾和官员、军人等少部分人会在天下各地走动,天南海北都有机会去;其余大多数百姓,还是被局限在家乡那一块小地方的,走出去面对未知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少有人敢去冒险试探。 随后,这五千名丛林生活经验丰富的新兵,便以三三制分批进入丛林。 一个时辰后,这五千人才依次走了出来,王浩一看,不禁张大了嘴巴,叫出了声:“嚯!你们这些家伙还真了得啊!” 看那时,这些丛林生活经验丰富,猎户出身的新兵,抓到的东西还真是五花八门,其中野果、野菜、蘑菇等采集简单的零碎食物还算少的;大部分都是野鸡、蛇、虫、蝙蝠之类的动物,甚至还有些人撕下了内衣,包裹了一大堆蚂蚁;当然,也有一部分高手,捕获了大型猎物,其中共有二十多头野猪、六十多头梅花鹿,三十多只豺、十多匹狼,六只猴子,甚至还有两头花豹,唯独没有的只是丛林之王——老虎。 不过王浩对此已经很惊讶了,这些人还真有本事,才不过一个时辰时间,拿着刀弓便能捕获到这许多中大型野兽,至于老虎,王浩本就不报什么期望,老虎可不好搞定,若没有陷阱和火器,这个猫科三巨头之一的猛兽绝不是短时间内能搞定的;不过王浩还是吃惊不小,他惊奇的不止十这些猎户的捕猎能力,更惊异的是这时代山中物种繁多,不知强过后世多少。 “好了,现在临近中午了,该吃午饭了!你们瞧好了!”等这五千名新兵将猎物全部放置好,休息了一阵之后,典韦便开始进入正题,高喝着叫一众士兵起身。 随着典韦亲自做示范,先是双手握住了一只野鸡,接着双臂往反方向一扭,便轻松地将一只蝙蝠的头扭了下来,鸡脖颈处的鲜血正流着,典韦便接着连撕带扯,轻松的将一只野鸡的羽毛扯了个精光,随即典韦将野鸡大卸八块,带着鲜血啃食了起来,不多时,一只野鸡便被典韦吃了个干净,如同狮虎过境,只留下了一地的羽毛和骨头。 特别让人觉得难受的是,典韦吃完后,竟然还有滋有味地舔着沾满鲜血的手指,似乎回味无穷,同时还把那野鸡头留了下来,藏在了兜里,似乎准备留着回去煮熟了吃。 五千名自问经验老道,丛林之中可称高手的新兵们,看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典韦将一只野鸡生吞活剥。 “好了,我是吃的差不多了,倒是你们,傻愣愣的看着做甚?吃啊!”典韦接连催促了几遍,依然十鸦雀无声,无人响应,典韦耐不住性子,便发起怒来:“怎么?不敢吃还是不想吃?你们这些废物,就这么点胆量还想成为军人?还想成为精锐,领丰厚的军饷?早点回家抱孩子去吧!想和敌人打丛林战?做梦去吧!” 见着典韦发怒,骂骂咧咧,一众士兵依旧不敢动;王浩也知道,是时候该自己表态了,不过王浩刚要开口说话,就卡了嗓子,他想起典韦刚才那生吞活剥了一只野鸡的样子,胃里就翻滚起来,心里暗暗叫苦,有些后悔来了,这事直接交给典韦办就行,他非得跟过来干什么?真是不作不会死啊! 但事已至此,回头路是没有了,自己都不敢碰,难道还能硬逼着士兵们吃?就算是硬逼他们吃了,也肯定不服气,会造成军心不稳,引起内部矛盾,想了一会,王浩将心一横,算了!硬着头皮吃吧! 王浩强装镇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笑,从腰包里掏出了瑞士军刀,抓起一条死透了的青蛇,削去了脑袋再剥去了皮,先挖出了蛇胆,一口吞下。 吃了蛇胆壮胆后,王浩也更有了底气,当下笑着说道:“好了,兄弟们,都尝尝这最新鲜的野味,大补啊!别说,只要把自己当成一只野兽,吃起来这味道不错!你们既然选择了参军,那日后肯定是要上战场的,你们是愿意在训练中吃点苦头还是愿意在战场之上丧命?自己想想吧!” 王浩言毕,竭尽全力忍住恶心,强行压下翻滚而上的胃酸,用刀将蛇切成一块块的小片,如若吃生鱼片一般,一口一截地嚼起来。 典韦憨憨地笑了笑,抹了抹嘴边的血迹,笑道:“嗯,还是主公厉害,生吃这玩意也能吃出品味、礼数来,大家都学着点,体会体会!” 要说典韦将军这般粗莽的汉子,生吞活剥一只野鸡,吃了也就吃了吧,并无不妥,只是让人觉得难以忍受而已;但现在连主公都这么泰然自若的生吃蛇了,谁还敢再愣着不动? 一众军士,抱着这样的想法,便横下心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再说吧! 接着这些刚才还觉得恶心不敢动弹的士兵,便如同抢食一般一拥而上,各自抓起这些或死或半死不活,乱七八糟的丛林生物,用匕首斩去脑袋,剥去皮毛,便连撕带咬的吃了起来,弄得满嘴血淋淋的,如同吸血鬼一般,看着骇人!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学着王浩的模样,“优雅”的生吃这些野生动物,和其他以粗暴手段生吞活剥丛林动物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明明都是如野兽一般的茹毛饮血,却也能吃出一副海鲜大餐的样子来。 丛林生存,最必需的即便是要求人们学会超出一般猎户甚至野人,学会与数十万年前人类还不会用火那时候的老祖宗们的生存技能;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返璞归真,回归原始状态,不然这支部队也不会叫做山魈营了。 山魈者,山中之精怪,林中之鬼魅也! 山海经就中有记载山魈: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 不过这是民间传说的神话了,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山魈是独脚鬼怪,虽然这也是这些士兵所认为的山魈;但与后世穿越而来的王浩相比,双方对山魈的理解却有很大不同。 在这些士兵眼里,山魈是山林中的鬼怪;但在王浩眼里看来,山魈只是一种产自非洲的狒狒,猴科里面的扛把子,因体型壮大,面部容貌色彩诡异似鬼怪,故又名鬼狒狒;而且山魈性格又暴躁凶猛,战斗力彪悍,甚至能与中型猫科动物斗个不分伯仲。 尽管山魈这种动物,无论是在王浩眼里还是实际上,中国乃至整个亚洲都没有;但在这些士兵眼里,山魈却是存在的,在他们眼中山魈就是一种林中鬼怪;不过将他们这五千人命名为山魈营,也并没有让这些猎户出身的士兵感到惧怕;相反,这反而给他们从精神上增添了一种神秘色彩,让他们在丛林中行动时偶尔会隐隐觉得,他们就是山魈的化身! 不过眼下这生吃毒蛇虫蚁,也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接下来三个月,作为山魈营总教头的典韦,彻底化作了阎王爷;他用暴躁的脾气,挥动着马鞭,狠狠的的教训着部分不听话且消极的战士,同时用他强悍的武力,毫不怜悯地用武力驱赶这五千名士兵进行各种丛林战训练。 诸如基本的爬树,在树上行走,能用藤状植物当做秋千,从一棵树悠荡到另一棵树上而不掉落下来,甚至直接从一棵树上跳跃到另一棵树;还有在冰冷的山溪里泅渡,在较陡的山崖上上下攀爬……什么时候你的本事练得能和猿猴类相当,能靠着一把匕首在丛林之中安然生存,且活的轻松,这才算及格了。 而且这还不算是优秀,在典韦眼中,能不用自带的刀剑,能用丛林之中的任何有用的东西作为武器,狩猎生存,这才算是精锐!如此之人,不用说,在山魈营里绝对就是长官,未来的将军。 三个月下来,这五千名新兵,也变成了训练有素的老兵,真正化成了山魈军!尽管这过程很是难熬,让王浩看得心惊,不得不望而止步。 不说别的,单吃这一方面,虽然是“奢华”的一日三餐,但一天三顿之中,早饭和午饭都是在丛林中获取,不是吃野果就是生食野兽,也就是晚餐会军营时,有大量的野外烧烤,可以改善伙食;其余的时间,甚是难熬;更别提这三个月中有半数时间,进行了不回军营,完全在丛林中独立生存七天的魔鬼训练了。 这后面一系列的高难度训练,王浩实在忍不住,插不去手,所以他在开头几天给一众士兵训话,引导,提升了士气之后,就将这工作完全撒手交给典韦了,他才不想深入参与其中,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就差不多了,再说他也不是不能在丛林中吃苦,只是眼下条件较好,身体里的懒癌细胞逼着他回家享福,不得不从。 不过到最后,训练结束时,这五千名军士之中除了三百余名因身体受不了这般彪悍的丛林训练而病倒的,送去了华佗的医馆调养;其他的都完好的挺了过来,在三三制的作战原则,小组、小队互相配合的严格要求之下;再加上身上装备比较齐全,而且皮甲都是丛林迷彩色,也时常能迷惑住一些大型野兽,倒底也没有人在缠斗丛林猛兽时受重伤。 三个月的丛林入门训练完成之后,典韦的副手,陈留吾己的老乡兼老友刘晖,成了山魈营的将军,因其性格彪悍勇猛,但作战时又十分冷静,在丛林之中神出鬼没,狡猾的和狐狸一般;故此又被士兵们取了绰号,称刘晖为丛林野狐;至于典韦,便被士兵们私底下敬畏的称为山中猛虎。 不过这五千名士兵,在三个月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沾染了典韦和刘晖的性格与气质,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什么样的将军,就能带出什么样的部队! 总教官号称是古之恶来,山中猛虎!将军号称是丛林野狐,这样的部队,将来的战斗力和作用,实在难以预算。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敌水师 “主公,各位将军,你们看我这水军格局如何?” 这日,王浩部下水军统领之一,凌江将军甘宁,邀请了在留在黄县王浩、郭嘉、典韦、赵云、霍逍几人,前来他的水师大本营,蓬莱港口处观察他的水师盛况。 现如今,王浩手下的水军,分别由甘宁和太史慈统领,共有三万余人;不过二人各司其职,太史慈是黄县人,自小在海边长大,深知海上情况,所以太史慈主要负责统领海外水军,在青州的海外商队,无论官民船队,北至辽东、南至琉球,东至倭国,这些涉及远海贸易,也统统由他部下舰队护卫;甘宁则主要负责统领陆内江河水军,同时也负责青州沿海岸的商队护航工作。 王浩站在军港中,看着蓬莱港口里停泊着的五十艘中型战舰,以及伴随着它们的两百五十余艘小型战船,心中颇为欣慰。 想想这一年来,特别是最近几个月,由于击败董卓他功劳最大,名震华夏,加上他回来时沿途宣传;致使青州境内涌进了大量商贾,也使青州的经济迅速增长,渔业、航海业也在以爆炸式速度增长。 现如今,青州的大小官民商船已经达一万六千余艘;还有曾经王浩名下最大的军舰——航舟,现已经沦落为了商船,虽然是中型船只中的扛把子;但最大的舰船之名,却已经被取而代之。 看着水军的发展盛况,总是让王浩想起,前些年建立这两支水军时,他也出了很大的力!他虽然不是理工科男,并不了解近现代的钢铁巨舰的构造;但他爱好历史和地理,对于一些海上航行相关知识也了解许多。 在舰船方面,他除了深知历史上的海军发展历程以及中外出名的舰队和海战之外;“大国崛起”之类的纪录片以及海权论等有关海书也看了不少,所以他也了解从上古时代到大航海时代的舰船发展和构造,也因此比较重视水军的发展,一直想早点去海外拓荒,最早发现新大陆…… 所以,在建立水军时,王浩也给太史慈和甘宁普及了不少相关的专业知识,从舰船构造到海外每年的信风、气流动向等等,倾尽所能,将相关的专业、地理知识以及上千年后才有的复杂的旗号系统、在海上编组复杂阵型的方法等等全部一股脑地教给了太史慈和甘宁,这着实让二人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他们俩自问对船只以及水上知识十分了解,被王浩教育了大半个月后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没见过天;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公对江河以及海外的学识竟也如此渊博,真乃学究天人也! 这除了让二人因此对王浩崇敬不已,甚至到了敬若神明的地步之外;二人有时候也因此不禁暗自思考,对此疑惑不解;主公年龄不过二十多,虽然他说过是墨家弟子,了解各种机关之术,祖辈还出远海探查过,还带回了许多新玩意! 但……但这也太夸张了吧?简直是天下地上无所不知,主公还有什么东西是不知道的么? 王浩传授给甘宁和太史慈的舰船制造方法以及图纸,大多是学习宋明时代的水军构造,还有就是借鉴了大航海时代欧洲那几位海上巨头,最早的几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霸主的舰船制造方法。 现如今,太史慈所管辖的舰船,驻扎在蓬莱对面的长岛港口,共有大小船只六百余艘;其中五百艘都是专门作为海外贸易护航工作的护卫船,这些护卫船的工作人员,也都是二类雇佣兵,虽然海上行动时归太史慈管辖,但这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兼职,只要出了军港,行动便比较自由,除了主公王浩之外,也不归任何人直接管辖,所以也并不算进太史慈的海军之内。 直接归太史慈管辖的海军,共有军舰一百艘,其中甲等船只,名曰海龙舟,主要仿造郑和下西洋时的海外宝船所制,船底也采用了近现代舰艇的流水线结构,船头还是铁板打造,这类大型舰船共有十艘。 海龙舟长二十二丈二尺,宽十丈,共有六层,船上六桅八帆,船锚重九百九十九斤,排水量达到了八百吨,舰艇的动力以能借风力之帆为主,还有以经过王浩改造,运作时和踩健身自行车一样的人力螺旋桨为辅。 如此巨船,出港时需要近百名水手运作方可启航,船上可容纳各类人员五百余;甲板之上有三架投石车和六十六挺固定弩作为防备武器,武器也非比寻常,乃是火球、火罐和火箭;除此之外,船上士兵也个个武装了弓箭。 然后有中型护卫舰艇亚龙舟九十艘,亚龙舟虽然只有海龙舟的五分之一,但一艘船也能容纳百余人,船上有投石车一架,固定弩三十三架,动力也和海龙舟一般,风力为主,人力为辅。 至于甘宁所统帅的水师,也和太史慈所管辖的海军一般,除了直接归他管辖的三百余艘军舰之外,还有五百艘沿海和江河商队贸易护卫舰,不过甘宁名下的商队护卫舰并不是集中在一处,而是分布在青州何处海港和江河内港之中,加上甘宁江湖侠士气息较重,所以相较太史慈那边,这些商队护卫舰的管理也比较松散。 所以这蓬莱军港内满满都是军舰,其中亚龙舟五十艘,小型舰艇火云船二百五十艘,虽然相比海军较弱,但也一样气势雄伟。 为建成这两支庞大的水军,不知耗费了王浩多少财力、物力和人力,这两支庞大水军的花费,即便是如今青州之繁盛,经济之繁荣,承受起来也有些勉强,为此,王浩不得不消减了许多支出,用于投资水军。 例如现在王浩部下的十余万二类雇佣兵,装备因此被消减,原本的铁甲变成了皮甲,虽然弓箭还在,但手中兵器却再没了之前的精良多样,有些只剩下了长枪,或是只有环首刀。 还有四十余万半农半耕的民兵,在二类雇佣兵腾不出手来时,也被商队雇佣护卫,但装备却只有朴刀,且还身无片甲,也就是经过格斗刺杀训练,否则这些民兵比扛着锄头的普通农民差不多,在装备上,甚至还远远比不上那些豪强世族家里的私人武装…… 虽然甘宁这里,最大的船只是亚龙舟,但也是排水量高达一百六十吨的大船,在这个时代也是庞然大物一般地存在。 故此来被甘宁邀请来参观的一众人,除了王浩和甘宁之外,诸如典韦、赵云,郭嘉等人,这些个平时只关注陆地上的骑兵和步兵,甚至都不曾见过自家水军战船的家伙,见到这里有五十多艘和曾经那号称天下第一大船的航舟一般大的巨舰,都被震惊得合不拢嘴,惊叹不已。 甘宁见得典韦、赵云等人的表情,满脸笑容,满是自豪之色。 郭嘉喝着酒,一脸震惊的表情,随口说道:“主公,记得你说过,子义的海军比兴霸的水师还有强大得多……” 郭嘉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一拽,一看之下,见到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主公王浩,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失言,甘宁是个不服输的家伙,自己这么一说,岂不是会挑起他和太史慈的矛盾?便立即改口哼哼了两声,意图糊弄过去。 “呵呵!”王浩和郭嘉这一轻小举动,却被甘宁一眼看穿,当下轻笑了笑,言道:“主公,你不用照顾我面子,子义的海军,确实比我的水师强大得多,奉孝军师、子龙、典兄、自远(指霍逍),你们还没见过子义的海军吧?等你们见过了,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庞然大物!” “哦!原来如此,那嘉倒真想见识见识!毕竟主公为了给你们水军铸造船只,不知减少了多少军费,节省了多少开支,才有了这许多的巨舰,自然不能让人失望了。”郭嘉呵呵笑着说道,一边还不断的饮着葫芦里的热酒。 “兴霸,你这种亚龙舟战舰,需要花多少时间建造?”赵云关切的问道。 赵云一直因为王浩消减陆军开支投入水军之中而感到不解,甚至还有些不满意,三弟干嘛要花巨资给这些不能征服天下的船上?船再多,到头来不还得靠马军、步兵打天下?而今赵云虽被这巨舰所震惊,但依然感到不太满意。 “修建这亚龙舟战船,关键是要大量的木料和工匠。如今我们青州内到处都在修路,路程便捷,木料也都是从各地运回来的;这些可都是上好的木头,要是制成家具,至少百年不烂。工匠等人手嘛!嘿嘿!东莱郡内的工匠就已经足够我们用了,更何况如今青州境内有几百万流民,其中会木工的也不少,还有许多还在为生计奔波,哪里都找得到人!所以,制造这一艘亚龙舟,花费时间也不多,前后大概花三个多月,就可以下水了。”甘宁自豪地解释道。 “嗯,还不错……”赵云三番五次张口,还是欲言又止。 “唉!”和赵云有着同样的不解和不满的霍逍,实在忍不住,直接说道:“主公、兴霸,恕我无礼,我实在不知,我们花费这么多钱在水军上有何作用?要说护卫商队赚钱,但我们不是已经有了一千艘专门护卫商队的战船么?此外,我们的商船、渔船还有三千多艘,而且我们治下的民间船只,更是多达万余,必要时也可以征用;数量如此庞大的水军,可以轻易纵横黄河、长江,甚至可以沿海到南边登陆,配合北方两线迂回作战,在水军上面,我们已经是无敌了!何必再花大量的钱财制造这么多巨舰呢?” “这……”甘宁一时也语塞了,他虽然喜欢水军,并为这些巨舰而感到得意;但此时听霍逍这么一说,似乎也有理,不用亚龙舟这类巨舰,他们的水军也完全可以轻松碾压天下任何水军,那何必要花大价钱制造如此庞大的巨舰呢?不是多此一举么? 甘宁也陷入了迷茫之中,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了主公王浩,郭嘉、典韦等人也齐齐看向了王浩,想听听王浩的答案。 王浩轻笑了笑,叹了口气,悠然言道:“看来,是时候告诉你们我的战略目标了。” 王浩言毕,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自己特意制造的羊皮纸卷,引着众将走到了船舱之中,叫退了一众亲兵、护卫,只留下了典韦、赵云、郭嘉、霍逍和甘宁五人。 “你们看这是什么?”王浩让五人围坐而下,接着便将那羊皮纸卷铺展开来。 五人一看,都是一愣,满脸的不解之色。 “这是地图吧?上面有我们大汉之名,还有洛阳、东莱这些郡城。”郭嘉试探性的问道。 “对,看着是地图,只是这是哪里的地图啊?这里除我们大汉之外,怎地还有这许多地方?我们也跟着主公看过天下十三州的地图,这张地图却是前所未见。”赵云也在旁附和着说道。 甘宁皱了皱眉头,说道:“除此之外,我也能看得出来一些东西,你们看这地图上有着许多波纹,这定是代表水的,但我看不出这是哪里!不过我听子义说过,海外航行风险极大,主公您给过他一张航海图,以便海上航行。但子义那小子平时豪爽,但那张航海图他却当成宝贝,死活不给我看,说什么除非我也要陪他出远海航行,否则便不能看这张图!切!主公,这张敢问这是哪里的地图?” “哼!我先卖个关子,各位,你们的世界,不,你们心中的天下有多大?”王浩所有所思的问道。 “天下有多大?天下不就是天圆地方么?我们大汉江山方圆数千里,共有十三州;外有北狄、西戎、东夷、南蛮;而我们华夏地处中央,特别是中原,司隶洛阳正好处于大地正中心,所以我们也自称为中国!”甘宁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不错,兴霸还是读了书的,不过还是……唉!”王浩摇了摇头,轻笑了笑。 赵云沉思了一阵,接口道:“主公,据我所知,王畿以外分九服地区。《周礼》中有言曰:乃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如此,可是天下否?” 王浩又摇了摇头,笑容变得更加诡异了。 “这……”赵云、霍逍、甘宁都接不上话来了,见王浩如此表情,也甚是不解,只是呆呆地看图。 至于典韦,完全是一脸懵,怎么?兴霸和子龙说的不都是对的么?主公怎么要摇头? “我知道了!原来如此!你们啊!都说错了,该多读点书才是,你们这说的都是过去的东西了,时至今日,早已不同!”郭嘉忽然拍案而起,对着众人哈哈大笑。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世界有多大 “奉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出来这地图是哪里的了?天下又有多大,你说说看!”甘宁不服气的喝问道。 “嘿嘿!”郭嘉哈哈笑了笑,悠然说道:“你们呀!都说错了,天下何止这么大?你们可知,自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后,便有许多商贾也开始去西域经商,昔日班超率领七万余士兵远出西域数千里之外,一路上有许多国家,其中有几大帝国,繁荣昌盛,可与大汉相提并论,虽然比我大汉终是要差了一筹,但却比匈奴、鲜卑那些野蛮的番邦要强的多。 其中在海西,有一大国,称为大秦,亦云海西国。其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与我大汉旗鼓相当。还有小国役属者数十。以石为城郭。列置邮亭,皆垩塈之。有松柏诸木百草。且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但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主公你所画的这地图,我猜便是我大汉到大秦国之疆域地方!” “何以见得?请军师详解一番。”甘宁虽然自负,但也佩服有本事之人,最近几年他也读了许多书,自问才识除了主公之外,在青州比他强的没几个,但这听郭嘉这么一说,他是一头雾水,自愧不如,言语之中便立刻谦虚起来。 “嘻嘻!你们不会看图么?你们看,这是大汉帝国,主公在这里已经写明了;还有鲜卑、匈奴、乌桓等番邦在内,这边还有昆仑山;这里是西域都护府还有西域诸国;这里的贵霜和帕提亚,我看就是西域传里面记载的那些个大国;至于这个什么罗马帝国,正好位于海西,我猜应该是大秦国的另一名称吧?”郭嘉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甘宁、典韦、赵云、霍逍四人听完之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王浩,想确认答案。 “嗯。”只见王浩在众人的期望下,点了点头,又说道:“奉孝博学多才,的确厉害,所言准确。你们看,这里是我们青州,从这里一路往西,我在地图上也写明了,这个罗马帝国,便是西域传中的大秦。” “哦!原来如此,军师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主公称你为什么奇佐、鬼才。”众人恍然大悟。 “真是,主公都写的明明白白了,你们为将者,怎地看图还不如我?”郭嘉摊开手,有些无奈的道。 这四位勇猛的将领,一时都无言以对,良久,霍逍才蹦出来一句:“字我们都认识,只是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听您这么一说,我们也明白了!只是军师,我们还要疑问,主公在这里还画了其他地方,也写了其他地方的名字,这三韩、倭国、琉球我们还都知道,但这更南面的东南亚什么的又代表什么?是哪里?还有这鲜卑以北,还有大块地方,似乎比我们大汉疆土还大,这些叫什么西伯利亚、北极圈的怪名字的地方又是哪?” “还有,还有!这是我大汉的话,那东边这大片的波浪纹,应该就是海吧?这里写了东海的名字,不过更往东,主公在这里却写了太平洋!不过我说也是,海上风险极大,取名太平,也是应该的,毕竟谁也不想葬身大海!只是这太平洋的东边,这个叫什么美洲的地方,正好与我们大汉隔着这太平洋,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仙岛么? 乖乖,都说是岛,但这里比我们大汉还大得多!还有,都说东海辽阔无际,果然!你们看,这一大片地方如果是东海的话,那东海比我们大汉江山大几十倍还有余啊!这恐怕得有方圆几万里吧?”甘宁被郭嘉一言点悟后,也似开了窍,连连发问道。 紧接着,典韦、赵云也指着地图上的非洲、南极、北极等地接连发问,搞得郭嘉眉头紧张,头昏脑胀,难以解释,只好用目光求助于王浩。 王浩却是不着急,反而静静地看着郭嘉难堪,还不禁笑了笑,这副他亲手画的世界地图,虽然比较粗糙,不过却也比明清时期那些传教士画的地图更准确,也更容易看懂;但这是超出时代的东西,让郭嘉等人解答,也确实难为他们了。 “好了!”实在被问的受不了的郭嘉大喝一声,说道:“你们这么连着发问,我答的过来么?我又没有三个脑袋,真是的!你们听好了,这些地方我也不了解,不过我在太史公的《史记·大宛传》中看到过,里面有写到一本奇书——山海经,那本山海经我也曾看过,那时只觉得是一部荒诞不经的奇书;但如今主公拿出这副地图来,我却是有些好奇了,这幅图,莫非就是山海经中那些古怪不堪,又尚未被人所知的奇怪地方?主公,还是您来说吧!嘉所知有限,可回答不了这些人。” “好吧!我也不卖关子了,我现在直接告诉你们。”王浩微笑了笑,说道:“奉孝,你思维很敏捷嘛!做什么事都能举一反三,那山海经中的古怪世界,有些倒也对应得上,不过和我们的天下还是差的远,也许是什么异世界吧!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那秦始皇应该也看过山海经,要不然也不会对海外仙山这么执迷不悟,呵呵!” “唉!主公您就别卖关子了吧!快点说行吗?”郭嘉刚刚如释重负,见王浩扯到了别的话题上,生怕又卖关子,便有些不耐烦了。 “好!”王浩收起笑容,正色道:“告诉你们吧!这才是天下,是我们的世界,也正合我字,此乃寰宇也!而且天下并不是天圆地方的,你们别被这地图给误导,天下,其实是球……唉!算了,之后再和你们解释。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份真正的天下地图!我们大汉江山,不过也才这小一块地方,这美洲、西伯利亚、澳洲等地,现在这些地方虽然也有人住,但大部分都是没被人开发的荒蛮之地,我们将来人口增多时,也可迁移去这些地方开疆拓土;这东南亚、天竺、还有贵霜、帕提亚、罗马帝国、还有这非洲,都是有很多人的,这些地方大可作为我们将来的千里征伐目标!所以,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建造这许多大船了吧?” “这……” 王浩一口气说完,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也没得到任何喝彩声;只是见到了郭嘉、赵云等五人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怎么?你们有什么不解吗?”王浩见效果不佳,有些无奈。 这些人呐!就该读读海权论,这么执迷于争霸中原做什么?有必要么?涿鹿中原,征伐天下,不都是伤害的我们汉族百姓么? 在王浩眼里看来赵云、郭嘉等人思想太落后;但此时在郭嘉等人眼里看王浩,都不住暗自疑惑,主公这莫不是疯了? 虽然他们对这副地图还是比较相信的,尽管这副地图推翻了他们的天下观,但他们同样深信主公学究天人,无所不知。所以,他们也有些相信,天下也许真有这么大呢!要不然主公也不会特意拿这张图给他们看,虽然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但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而他们这时的呆若木鸡,则是被王浩后来那的一番话给吓住了,要远去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移民?还有隔数千里,跨过大海去征伐其他国家,这不是疯了么?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将来统一大汉江山,水陆并进,又怎么互相联系? 王浩这一提议,让郭嘉等人第一次对王浩的想法产生了质疑和反对! 再加上郭嘉等人对这种未知世界,都有这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即便勇猛如典韦、赵云和甘宁,此时对于王浩所说的,也深感敬畏,打心底里就不愿去试探;在他们心中,宁愿骑着马不远万里去征伐一个小国,也不想在海上行数百里去征伐一个大国。 “主公,您,您不是开玩笑吧?不远万里去征伐荒蛮之地,划得来么?历来诸侯以及周边四夷一门心思争霸中原,皆是因为我华夏繁荣富强之故,我们为何要舍本逐末?”郭嘉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问道。 “军师说的也在理,虽然我也喜欢强大的水军,但要我出海万里去征伐一片荒蛮之地,实在是……”甘宁眉头紧皱着,一副为难的模样。 王浩看了赵云、典韦、霍逍三人几眼,见他们也是这么一副表情,不禁苦笑了笑,摇了摇头。 “唉!你们啊!”王浩深深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言道:“凡事不能从表面看,你们可知,现在荒蛮的美洲,地下却蕴藏着数以百万斤计,丰富的黄金白银;而且哪里的人文明程度还比较弱后,不知道黄金白银的珍贵!还有这非洲,这里生机勃勃,有各种异兽,黄金白银的蕴藏量更胜美洲,而那里的人现在也不知道利用;我们若能征伐到哪里,便可以和当地人建交,我们只需要用一些他们没见过的小玩意,便可以换来大量的黄金白银,甚至不需要动刀兵,便可获得空前的财富,岂不美哉?” “这……”郭嘉、赵云等人都是一愣,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之色。 王浩见众人表情,知道他们不信,于是接着说道:“这个我可以打包票,我祖辈曾有人到过那里,只是因当时造船条件落后,未能携带黄金白银归来,深为可惜!你们觉得,我会做毫无价值的事情么?放心吧!黄金白银是真的有!要不然我何必花这么大的价钱去造大船航海?” 郭嘉、赵云等五人将信将疑,呆愣了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才恍然大悟。 “那主公,您的战略目的只是远去这些海外异地,获得大量财富么?”倒底是郭嘉机灵,最先回过神来,直闻先前的主题。 “呵呵!奉孝,不错嘛!总算有人问到点子上了。”王浩如释重负,轻笑了笑,解释道:“获取财富十其一,花钱发展水军的原因还有其二;你们看,我们现在北至辽东,最南不过才到琉球;活动空间实在是狭窄!我的目的,是将来海军日益强盛之后,不说去美洲、非洲等万里长征的问题;我们只要能从蓬莱一路往下,占领沿途岛屿,琉球直到这东南亚,扫荡当地小国之后,我们便在那里开拓疆土,直至交州岭南之地,将大汉天下包裹起来,形成合围之势。 只要我们联络好出征时间,等中原各路诸侯打的激烈,各自元气大伤时;我们青州便可出兵,同时沿海各处岛屿也可齐头并进,配合青州主力军袭扰各路诸侯后方;如此等于兵分几十路,一同征伐中原,介那时天下狼烟四起,各路诸侯自顾不暇,铁定要被我们打的手足无措!我们主力军从青州逐一扫荡天下十三州,无人可敌,那时天下便可定也!天下一统之后,我们那时的海军也会变得天下无敌,那时我们便可远出其他大陆,移民建交,真正的称霸世界!” 听着王浩说完他的战略,在场几人无不攥紧了拳头,激动不已,好家伙,原来主公的目标不仅仅是一统大汉天下,主公的目标更长远啊!主公是想称霸这整个天下啊! 今天郭嘉等人算是长了见识,听王浩这么一说,他们的天下观念被彻底推翻,如井底之蛙跳出了深井之后,才知道天下之大! “主公所知所学,我等望尘莫及啊!真是,每次和主公说话总是会长一番见识,今天长的可不仅仅是见识,嘉似乎看到了,无与伦比的未来!”郭嘉不无感慨的说着,渐渐陷入了遐想中。 甘宁、赵云等人也如拨云见日一般,此时深深被主公的志向所折服,同时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激动,个个都暗自攥紧了拳头,暗思着日后要更尽职尽责,尽心尽力,好辅佐主公开创一个新的天下,早日见到那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将来。 尤其是甘宁,此刻他深深的感到了责任之重大,同时一向自大、不服气十他又对太史慈羡慕嫉妒恨起来,听主公这么说,似乎太史慈的重任比他要大的多啊!难怪主公要将航海图交给太史慈而不交给他甘宁,果然是有原因的! “不行,我怎么能输给子义?凭什么他的作用比我大这么多?嗯!我也得向子义学点海军知识了,日后才好成为主公在水军上的左右手。”沉思了好一阵之后,甘宁又找回了自己和未来的路,暗自发誓。 这时,一众人忽然听得港口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只听着有各种敲锣打鼓声,同时又有人在喊道:“兴霸,快出来!我们抓到海里的怪物了!前所未见的海中巨兽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海中怪物 “嗯?这是子义的声音,他不是去琉球了么?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甘宁一愣,立马起身往外望去,正见到远处太史慈站在一艘海龙舟的船头,领着八艘亚龙舟,九艘巨舰正浩浩荡荡地涌进港口。 “听他说,好像是抓到什么海怪了!”典韦摸着脑袋,疑惑不解的说道。 “海怪?”王浩一呆,暗思,太史慈这莫不是抓到鲸鱼或者鲨鱼了吧?这么高兴?王浩愣了一会,随即便回过神来,叫道:“不管了,我们出去看看再说!毕竟好久没见他了。” 随着王浩领着众人,去码头迎接太史慈的到来。 众人下了船,出来看时,太史慈也已经下了船,两边人急忙上前迎住对方。 “哇塞!这就是那海龙舟么?乖乖,真大,这么大的船,能在水上走么?不会沉了吧?”海龙舟的巨型身影被典韦一眼看中,当下便被惊呆了,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感叹道。 赵云、霍逍、郭嘉也和典韦一般,对海龙舟投去了不可思议,充满欣喜和好奇的眼神。 “主公!你也在啊!哟!还有典兄、子龙、自远,连军师也来了,稀客,稀客!各位,好久不见!”太史慈见着王浩等人,满脸堆笑,一边喊着话,一边快速跑上前来,俯身便拜。 “子义,快快免礼!这次出海很累吧?”王浩急忙扶住太史慈,关切的问道。 “没事!有主公您教给了我的许多航海学识,怎么会累?哈哈!说起来现在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虽说主公你出生在江南,惯熟水性也正常;但某却怎么也想不到,主公您连远海的东西都这么了解,连海上需要吃什么也了解得这般详细,主公您博学多才,当真让人佩服!敬畏!”太史慈很是高兴,爽朗的笑着,打着哈哈道。 甘宁等人也各自涌上前,和许久不见的太史慈寒暄了几句,嘘寒问暖。 “对了,子义,你方才说抓到什么海中巨兽了,倒底是何等样的怪兽,快给我们瞧瞧!诶!你这身皮甲是怎么回事?前所未见呐!”甘宁说着话时,目光突然投向了太史慈身上的一件厚重的皮甲,好奇的问道。 “对!子义,你这件皮甲是怎么回事,好生厚实,甚至可以和铁甲相提并论,穿着暖和么?”对兵器一向感兴趣的典韦,也插进了话题。 “暖和!”太史慈不假思索的回道,同时兴趣冲冲,解释道:“这皮甲不断暖和,还结实,关键还防水!我现在手中有两百多件这样的皮甲,这次回来,正准备进献给主公呢!没想到提前遇上了!嘿嘿!要说这种皮甲,也还真稀罕,这个是我们出海前,在岸边遇到一头长有六丈余的大鱼,当时那头大鱼搁浅了,我们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鱼,估计就是主公所说的什么鲸鱼! 你们想啊,遇到这样的庞然大物,谁会不敢兴趣?于是我们便率船队到那大鱼身边查看详情,寻思着,要是还活着,我们就想办法把它弄到海里去,毕竟这么大的生灵,成长起来很是难得,是十分稀罕,有灵性的!不过可惜啊!我们到那时,那头鲸鱼已经死去多时了,身体也开始腐烂!没法子,我听主公讲过,要是遇到鲸鱼死于岸边,切不可靠近,否则鲸鱼尸体会膨胀炸开,置人于死地! 事关性命,我们也不敢靠近,只好耐着性子,等那头鲸鱼腐烂完,再去不劳而获了,这种皮甲,便是那大鱼之皮所制!还有啊!那大鱼的肋骨也甚是坚硬,我们一直烦恼,海军上虽武装弓弩,但弓弩受潮就容易烂,而这鲸鱼的骨头却是防水,所以它的骨头被我们拿来制造了许多硬弩!” “嘿嘿!子义你虽然没让这种大鱼入土为安,还糟践了人家的尸体,多少有些造孽!不过子义还是很有觉悟的嘛!见到这般稀罕的大鱼,第一反应也是心存善念!听你说这鲸鱼一身都是宝,也有利于我们早早平定天下,倒底是于社稷有功,所以这也算将功抵过了!还不错!毕竟鱼要长到这么大,确实难得!杀之有些造孽了!战国时有一圣人庄子说过海里有什么鲲,甚是庞大,子义,你不会遇到鲲了吧?”甘宁打趣道。 “怎么可能!”郭嘉打断道:“鲲最早出现在《列子·汤问》之中,庄子也是引用的;传闻终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你想想,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这才六丈长短,比鲲差远了,怎么可能是鲲?我看就是主公说过的什么鲸鱼吧?” 郭嘉话音刚落,一众人便齐齐看向了王浩,请求答案。 王浩一愣,问道:“子义,你所说的大鱼,还有什么特征?” “啊?哦!这鱼的嘴里不长牙齿,却是长有长须,颇为厚重,我们在那鲸鱼死后,把它嘴里的那些须子收集起来,做了十几把刷子,这可比那些用猪鬃做的刷子好多了,耐用又方便。”太史慈补充道。 “如此看来,这种大鱼,就是鲸鱼,不过是鲸鱼的一种,名曰须鲸!而且你见到的那头鲸鱼体型还比较小,若是见到一种蓝鲸,那可不得了,真要开眼界了!成年蓝鲸身长十数丈,体重可高达数十万斤,你们想想看,该有多大!”王浩心有余悸的说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觉得没让那头鲸鱼入海为安,还利用了它身上的一切,总有些负罪感!至于到底是什么鲸鱼,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王浩过去也曾想过,制造捕鲸或猎鲨船来训练水军,一边可使水军变得强悍;一边还能从鲸鱼身上获得大量宝物。但这种想法倒底没有实行。虽然这种想法他说出来,众人都会支持,但这却让王浩有些别扭,毕竟,他还是有些可持续发展观念的,要是这时候就开始大规模捕猎鲸鱼,那等到了工业时代,不是更完蛋了,尽管现在的水平,无法大量猎杀鲸鱼,但也是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有些人若是知道鲸鱼身上的宝物,说不定会不择手段去猎杀鲸鱼……要是让鲸鱼提早灭绝,可就太造孽了! “哦!原来叫须鲸!怪不得嘴巴里不长牙齿,却长着厚重的胡须,真是怪异!”太史慈点了点头,又说道:“唉!我们还在这说些什么,被海风吹着好不自在;主公,我可是特意给你留了件皮甲,以备将来不时之需,现在正好,你跟我去取吧!还有,我带你们见见我最新抓到的海洋巨兽!” “哎,我说子义兄啊!咱哥俩感情还算可以吧?”在太史慈引着众人去看他抓到的海中巨兽时,霍逍突然上前搭住太史慈的肩膀,轻声问道。 “呃?怎么了?自远你为人豪爽,性格直率,虽是主公的结拜兄弟,却从不借此欺凌他人,颇有侠士之风!咱们俩感情一直不错,也没闹过什么矛盾,你问这干嘛?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自远你吗?”太史慈不解的问道。 “哪有的事?呵呵!子义兄,那我便直说了,既然咱们哥俩感情不错,那你怎么能只顾着想我们主公,我三哥呢?嘿嘿,毕竟兄弟我难得来一趟军港,你时常出海,咱俩也好长时间没好好喝一杯了!但现在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方才听你说,你这个什么鲸鱼皮做的皮甲,还有两百多件,那你看,能不能也送给我一件?我保证,日后必定会以同样贵重的东西赠还兄弟你!”霍逍满脸的陪笑,腆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 “咦?怎么自远你也懂得水战吗?”太史慈一脸诧异的问道:“我送给主公,是因为他深知海中知识,远胜于我,将来征伐天下时,总有用得上的地方!自远你如果不懂水战,这种防水皮甲要来有何用?” “那个,呵呵!我倒有些不大好意思……”霍逍面色变得烧红,抓耳挠腮了好一会,才说道:“主公不是说,无论做什么的,总是要有个兴趣伴随一生,才活得有趣吗?嘿嘿!我这几年有个兴趣,就是珍藏各种盔甲、兵器!如今见着子义兄你这身奇异皮甲,深为感兴趣!哪个,子义兄啊,你就送给我一件好不好?来日你去我家中的武器库选,看中什么我都给你!怎么样?” “……”太史慈一阵无语,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自远你的心愿了!虽然鲸鱼皮甲有限,但我今天做主,就送你一件了!不过还礼倒是不必了,咱们俩谁跟谁你要是非要还礼,那这皮甲我就不送了,如何?” 鲸鱼皮所制成的皮甲,防护效果不比铁甲差,一般刀剑很难穿透,太史慈对此固然很是宝贝,只给了手下一些亲信和王浩、甘宁等寥寥几人。不过,眼下求他的是王浩的结拜四弟,倒底也不是外人,干脆就送他一件皮甲,结个善缘;不仅能让他将来避免一些难题,同时也让霍逍日后在战场上多一线生机,避免受伤,这个,也是太史慈希望看到的,他可不希望将来打天下时,身边的这些性格直爽,不喜欢斗心眼的同僚都死于非命。 “哈哈!那就谢谢子义兄你了!兄弟我就不客气了!”霍逍大喜,当下大气的拍着太史慈的肩膀,看上去真好似知交好友一般。 不多时,太史慈引着众人,来到了他的船队中,上了海龙舟号大船,便见到一巨物。 但见那怪物,通体呈红白色,身体圆锥形,后部陡然瘦狭,有八九条长长的触手,触手上有大大的吸盘,看着令人起鸡皮疙瘩;还有那怪物的眼睛,大的出奇,令人望而生畏。 “大王乌贼!”王浩见了脱口而出。 “什么?这种玩意叫大王乌贼?乖乖,我还以为是海妖呢!这么大的怪物,而且还长的这么令人恶心!”郭嘉有些厌烦的看着那大王乌贼,评头论足的说道。 “原来这种怪物叫大王乌贼,呵呵!说来惭愧,我们见到时还真以为是海妖呢!”太史慈摸着头,憨笑着说道。 “子义,这大王乌贼你们是在哪抓到的?据我所知,这东西可凶猛,可与鲸鱼缠斗!”王浩不解的问道。 怎么回事?大王乌贼不是生活在深海里么?而且一般生活在北太平洋和北大西洋,太史慈他们这次不是南下了么?是怎么抓到大王乌贼的? “嚯!原来这家伙这么厉害啊!幸好!主公,这不是我们抓的,这大王乌贼,乃是我们回港时见到天漂浮在北边的海面上,已然死去了。”太史慈解释道。 “原来如此!也不知道怎么死的。”王浩看着那大王乌贼,忽而轻笑一声,叫道:“兄弟们!这乌贼又叫鱿鱼,味道可不错,今天正好,把这大王乌贼给切成小段,炒着吃,咱们今天也尝尝海鲜,开开胃!” “原来这东西能吃啊!” 郭嘉、甘宁等人不无好奇,围着那大王乌贼指指点点,一边唏嘘着,感叹大王乌贼的体型巨大,可与鲸鱼相比;他们见到这大王乌贼后,对海洋也来了兴趣,虽然还是比较惧怕这些海中巨兽,但还是想亲眼见见鲸鱼的模样……当然,少不了的更是想着这大王乌贼味道如何美味,他们几个这些年来也尝过不少海鲜,但这大王乌贼,却是头一次见,心中无不感到新奇。 在郭嘉等人围着大王乌贼转悠时,王浩把太史慈和甘宁叫到了一边,询问道:“子义,兴霸,这几年你们干的很不错,让我感到欣慰!你们有什么难题么?尽管说出来。” “这……”太史慈和甘宁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不语。 “行了,虽然你们没上报,但我在黄县可没少听人说你们对水军招募很是抱怨!怎么?问到头上反而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们抱怨的是训练水军时间太长,要一开始就招募到合格的水军又太难,使水军士兵数量不足吧,对吧!”王浩双眼仿佛看透了一切,泰然自若的说道。 “嘿嘿!惭愧,正是因为此事,我和兴霸如今水军加一块才三万多,数量实在有限,青州深识水性之人,几乎被我们挖光了,就剩那些渔民了。唉!那些二类雇佣兵倒是合格的水军,但他们并不太愿意加入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再加上战船又吃人,使我们不得不停止制造战船!我们不上报,也只是不想因为这种事劳烦主公罢了!还请主公见谅!”太史慈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言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浩不以为然,笑道:“你们切记,水军的作用不比陆军差,你们有难题尽管和我说就是,不必这么见外,婆婆妈妈,搞得和娘们似的!行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待今日吃完大王乌贼的铁板烧之后,我就想办法给你们解决,看看能不能在二类雇佣兵之中匀万把人出来!” “谢过主公!”太史慈和甘宁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句,双双向王浩拜了一拜,二人无不欣喜若狂。 没想到,王浩如此大气,一出口就是万余人;早知道主公这么重视他们水军的发展,他们二人又哪里会藏着掖着,不把困难上报? 王浩今天这么一来,使得他们的水军实力在短时间内便能翻上一翻,成为天下最强的水军,同时二人也有了十足的把握!以水军帮助主公征服天下,一统江山,甚至是征服世界,也未必就是不可能! 第一百四十五章 乱世太平 天下,还是过去哪个天下,除了如今天下人口少了一千多万,各方面和过去一般无二。 更多不同的是,早些年还是真正的大汉天下,但自董卓进京之后,一切却变得不同了,大汉,尤其是朝廷,却和以前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雄风;曾经的国贼董卓,虽然元气大伤,如今在凉州也意欲重振旗鼓,但在多重压力下和大将折损过半的情况下,昔日的西凉之狼,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现在在司隶最风光,有能力变成第二个董卓的,却是前几年还默默无闻的新任司隶校尉,当今天子之皇叔,刘备刘玄德;刘备自任司隶校尉后,也兢兢业业的做事,在不到半年时间里,也让司隶渐渐安定了下来。 刘备治理司隶,是一边宣传着大汉的神圣不可侵犯性,一边法、礼并用,威、德并行,强调“训章明法”、“劝善黜恶”,治理司隶期间,刘备说的一句话,乃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而善小而不为”! 也伴随着刘备在司隶的威望日益增加,地位稳固下来而开始流传天下;似原来名满天下,自伐董联盟结束后留在洛阳的孔融等人,声势却被刘备在半年时间里超越了。 不过也不得不说,刘备还真有些才能,在以刘备为主的几位朝廷大员的主持下,洛阳得到重建,朝廷也开始重振旗鼓,重整朝纲,工作效率明显提高,吏治也逐渐清明,远远看上去,似乎大汉中兴有望。 但可惜现实是骨感的,这种清平之景,如今也仅仅局限于青州、司州、兖州三州全境以及扬州和幽州、冀州、荆州的部分地区;眼下虽然王浩、曹操、袁绍等人没有对外扩张的意向,但这天下,有些地方却开始出现动乱之势。 北方有公孙瓒与袁绍二人,这二人同在幽州,虽说袁绍是幽州牧,但公孙瓒却对他颇为不服气,凡事都爱顶着干;使得二人矛盾激化,如今在政务上已老死不相往来,公孙瓒是幽州的一股独立势力的地位,已经无法动摇了;袁绍虽然杀心已动,但如今却也不敢动刀兵,只能耐着性子忍着。 而南方则有孙坚和刘表、刘琦父子的矛盾,话说孙坚自得到玉玺,提前出洛阳返回江东后,不想袁绍和袁术两兄弟联合修书一封与荆州刺史刘表处,教其就路上截住夺之;刘琦也一样把孙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和袁氏兄弟一般,修书一封让刘表将孙坚截杀。 有了这三人的请求,其中还有一个是刘表如今得意的亲生儿子,纵刘表再有不情愿,也不得不做了;刘表收到书信后,便依三人之意,起兵拦住孙坚厮杀! 两军交战数日,正难解难分之时,刘琦连夜率军赶到,于孙坚后方发起突袭;然孙坚虽然腹背受敌,然其仍不肯有半分屈服,不愧为“江东猛虎”!孙坚凭借着一身勇力和胆气,和麾下将士拼死突围,几番激战后,虽然损失过半,但好歹逃回了江东;自此,刘表、刘琦父子与孙坚成了真正的仇人。 孙坚返回江东,到吴郡继任后,便开始招兵买马,准备与刘表父子再战一场,报仇雪恨! 而袁术和袁绍二人,坐山观虎斗,好不得意;尤其是因公孙瓒之事而烦恼的袁绍,大大松了口气,他见到两头江东猛兽斗争的激烈,比他和公孙瓒更甚,也让他负面情绪因此而锐减。 天下动乱已经显现,本该有所动作的曹操和王浩,始终一言不发,默默的在自己地盘上做自己的事;这也使得一年前还名震华夏的二人,渐渐的也只有在他们自己的领地上还有极大的名声;对于天下来说,则实在是有些“默默无闻”了,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妹妹,我听说前些时日王大哥要带你去蓬莱军港,还有海外去游山玩水一番;你怎地不去?海外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呢!我今天可听说了,太史慈将军在海外猎到了一个八条腿,长着铜铃般眼珠的怪物,身长六丈,人们说这是海怪;但是这海怪却被王大哥他们煮着吃了,你说好不好笑,这种怪物,亏他们也吃得下去,男人啊!难道生来就是为了征服而存在的么?” 王浩的府上,貂蝉和公孙璃两位娇俏的美人正在庭院内散着步,貂蝉正牵着公孙璃的手,不无好奇的问道。 “姐姐,你是听谁说海外好玩啊?海上风浪大,风还带咸味,让人好不自在;有新奇的海怪又怎样?这次是夫君他们赢了,下一次要是遇到更大的海怪呢?不是有生命危险吗?真是的,没办法,他不听我劝,非得去和太史、甘将军他们一块去大海上玩一番,还拉上了郭军师、典将军,二哥、四哥他们,真是拿他没办法啊!想想我刚遇到夫君的时候,他还是个很拘谨的男孩子,现在……唉!却变成了个野孩子了!管都管不住!有时候真想揍他一顿”公孙璃有些无语的言道。 但她言语中虽然在吐槽着王浩如今的久不归家,但她一想到王浩,脸上仍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丝丝柔情,她虽然知道王浩去蓬莱乃是忙公务,而不是她口中说的去玩,尽管之前王浩要携公孙璃一起去时,也说着要去海边痛痛快快玩一次;但无奈公孙璃对大海不感冒,王浩因此被丑拒。 不过这倒也不是全部原因,公孙璃不肯随王浩一起去,也是耍着小女孩的脾气,想让王浩在家陪着她带带孩子;要知道,最近几年,尤其是讨伐董卓归来之后,她和王浩是变得聚少离多;在公孙璃对王浩的思念日与俱增的同时,也因此冒出了一些不满的情绪,如同小情侣热恋期间闹矛盾一般。 不过王浩这种钢铁直男,没有提示是绝对想不到妻子闹脾气根本原因是因为这个。 “哎呦喂!妹妹,你可知道,整个青州近七百万人,有几十万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她们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哩!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依我看,该打的是你!王大哥为人多好啊!他如今是一州之主,但平时还是抽出不少时间来陪你,甚至是帮你带孩子,我可是都看在眼里!你呀!才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貂蝉笑着打趣道。 看着好姐妹嘴上吐槽,脸上却不由自主得浮现出幸福的容颜。貂蝉打心底是真的羡慕,现如今,她最好的姐妹霍筱,如今正和张虎不明不白的,加上她如今住在王浩府中,也使得她和霍筱如何相聚时间远不如她和公孙璃相处的时间多;平日里王浩和公孙璃二人的打闹以及陪孩子玩耍等等甜蜜的场景无一例外都被貂蝉收入眼里;而这些事情,也无一例外的在牵动貂蝉的心。 现在貂蝉已经有二十来岁了,本来早该出嫁了,但她却依然是单身,和男性唯一来电的亲密接触,也就是上次在洛阳时和王浩那一番暧昧的场景了。但之后王浩并没有再对她表示什么,也让她一度苦恼,本来已有些失望了;但王浩却让她居住在自己府中,这又燃起了貂蝉的期望,再加上每日见到公孙璃和王浩的甜蜜生活,更让貂蝉心生向往,自然因此心猿意马,每每闭上眼睛,心里想的,就是王浩那挥之不去的威武身影。 “好哇!姐姐你既然这么羡慕的话,那我干脆去和夫君说说,让他娶你为妻,我甘愿做小算了!反正上次在洛阳的时候,我就见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听着貂蝉略带挖苦却又充斥着酸酸的言语,和貂蝉已经成为闺蜜的公孙璃哪里会看不出来,当下忍不住笑了笑,打趣道。 “谁……谁想嫁给他了!”貂蝉被公孙璃说中心事,又被提起上次的事情,心内一慌,急忙别过头去,嗔了一句。 “对了,妹妹,这房间除了王大哥,很少见人进去,这是做什么用的啊?”慌乱中,貂蝉急于扯开话题,便随手指中了王浩府中最为神秘的一间房。 见到貂蝉这表情,公孙璃心中清楚得很,见貂蝉岔开话题,倒也不在意,只是感觉有些无奈。 接着公孙璃便解释道:“那是夫君的书……不对!该怎么说才好呢?反正这间房里有夫君珍藏的各种藏书还有他自己的许多东西;除了我和孩子之外,夫君不许任何人进入这间房,甚至这间房,也是夫君日常打扫的,我都很少涉及呢!怎么,姐姐想进去看看?”貉禅笑问道。 “呃……倒也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想要……,唉!既然王大哥不许他人进去,那妹妹,还是算了吧!”貂蝉几次欲言又止,终于长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 心里只要有一个人,就会情不自禁的想了解那个人的一切,貂蝉自然不例外;然而严格来讲,貂蝉长到二十岁,王浩是她的初恋,貂蝉见到他时,却时常有些害羞;此时虽然想了解王浩,但心中又生怕王浩发现,几番思想挣扎之下,终于还是作罢了! “别人自是动不得,不过有我在,姐姐却是可以随意出入,嘿嘿!里面倒是很有趣呢!对了,这几天夫君在蓬莱,我也没打扫这房间,那走吧!姐姐,我们一起进去,打扫打扫。”看出貂蝉心思的公孙璃,倒也不吃醋,毕竟貂蝉和她很合得来,在她眼里,早将貂蝉当成亲姐妹了。 更何况,在这一点上她和王浩早已交谈过,王浩倒也真信守诺言;没有她点头,王浩果然再没有和貂蝉有在洛阳时那样的暧昧互动;这让公孙璃又高兴又有些自责,她是深爱王浩的,自然想让对方更快乐;之前虽然她本能的掐断了王浩和貂蝉之间的火花,但如今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观察,她对王浩的信任也更深了,相信王浩不会因为貂蝉而冷落她;如此,那似乎把好姐妹嫁给自己夫君,倒也没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总比夫君看上了其他人要好得多,让人勉强可以接受;毕竟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呢!也是件喜事不是? “妹妹,呃……”貂蝉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被武功高强,怪力少女公孙璃给强行抱了进去,无奈之下,貂蝉也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进入房间后,貂蝉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到除了许多藏书之外,还有许多新奇的玩意,诸如黄县的战略沙盘以及将黄县的规划蓝图以实地情况复制出来沙盘;还有小型的收木制船只,雕刻出来的各种小玩意。 “哦!原来小琳儿和滕儿的玩具,都是从这来的呀!”貂蝉惊奇的看着那些木制雕刻品,不可思议的道。 “那是!夫君身兼多艺,是位雕刻大师呢!还有啊!姐姐,除了做饭和带孩子之外,我夫君还会织毛衣呢!”公孙璃轻轻凑到貂蝉耳边,轻声说道。 “啊!”貂蝉听了大是诧异,简直不敢相信,不禁暗自惊疑,王浩是正常人么?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已经够难得的了,谁能想到王浩这种人居然还会做饭、织毛衣、带孩子等等原本妻子该做的事情,这样的丈夫,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天哪!妹妹你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居然能遇到个这么好的丈夫!”貂蝉颇为感慨的说道。 “嘻嘻!”公孙璃轻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动手整理着书籍,打扫着房间中的灰尘。 “咦,这是?”正准备帮公孙璃打扫房间的貂蝉,于桌案上看见一本书,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忍不住将那本书拿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诗集及语录”。 公孙璃听到貂蝉的声音,忙凑过身来,看到那本书,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言道:“呵呵!我夫君没事的时候会写写诗,作作画,这里都是他写的诗集;虽然夫君他会武,但他的本性却偏向文弱,这里面的诗集虽然有金戈铁马一类附和我味口的诗赋,但里面还有柔情蜜意的情诗呢!嘿嘿!姐姐你尽管慢慢看。” “嗯”貂蝉轻应了一声,心中有些按耐不住,她似乎已经被封面上的王浩亲自书写的“诗集及语录”五个字所吸引,欣赏了一番封面上的行书字体后,便迫不及待的翻开书本,逐条逐句的看了起来。 看头一页,尽是各种有关战事,充满金戈铁马的诗词,貂蝉仔细的看着,不住轻声地说了出来:“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好诗!好诗啊!王大哥好志气!乃真男儿!” 接下来,貂蝉便带着欣赏的眼光,细心的看着王浩那本摘抄自后世的有名诗人的各类诗词歌赋;貂蝉不时看到合她味口,恰到好处的诗词,都会忍不住喝彩出声来! 看了十多页后,貂蝉还不尽兴,再翻开一页时,却不见诗词,只见上面零零散散的写着各种白话。 但见最顶上一段话: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呀!”貂蝉看着这段充满负面的话语,心中又是惊异又是害怕,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书本掉落于地。 第一百四十六章 理解万岁 在公孙璃与貂蝉在王浩的秘密房间打扫时,王浩本尊却已提前回来了。 水军上兵员扩充的事要紧,王浩也不便在军港多留,只和太史慈与甘宁多交代了几句,安置妥当后,便急忙赶了回来,计划帮二人招募水军。 眼下陆地上,虽然公孙瓒、袁绍、孙坚以及刘表、刘琦父子蠢蠢欲动,似乎已经呈现出战乱之像;但王浩并不着急,曹操都没有动作呢!原本就战略目标不同的他就更不着急了;且坐山观虎斗吧! 更何况,如今青州边境有文有田丰、陈宫等人治理,武有张飞、于禁等人镇守;不惧天下任何人来,附近唯一的威胁也就是泰山的几万贼寇了,然泰山贼寇战斗力和黄巾军比强不到哪去,不必过分重视,等什么时候要征伐中原了,便可以顺手料理了泰山贼。 而周边的诸侯,更不必担心,北边韩馥胸无大志,不会对他造成威胁;而公孙瓒和袁绍,斗得正紧,无暇他顾;南边最近的陶谦没有任何需要担心之处;而兖州的曹操,倒底和王浩也有交情在,二人对彼此又是尊敬又是欣赏,就是要征伐天下,曹操也不会先找他动手,陆军上自是不必太过紧张。 再加上王浩如今在青州境内的改革遭到极大阻碍,不得不暂缓;如此情况,便需要转移矛盾,但青州即便是要征伐,也得把目光投向海外;这也是王浩这段时间会这么重视水军之事的重要原因之一。 …… 王浩府内,一声清脆的声音自内院响起,王浩正领着几卷准备从雇佣兵调到水军的人员名单,往自己的秘密书房去。 王浩才刚刚一出现在内院,只见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伴着一个两岁的小男孩,双双望着王浩扑上前来,两对黑珍珠似的灵动眼睛兴奋地闪烁着,二人蹦蹦跳跳,跌跌撞撞的抱住了王浩大腿,两双小手还扒着王浩的膝盖,嘴里不住的叫着:“爹爹!爹爹!” 不错,眼前这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是王浩的孩子;王琳与王滕;这两小宝贝见到王浩这么热情,也因王浩这位父亲常在家陪伴孩子玩耍,而且总是比母亲公孙璃要放的开,玩的更疯之故;所以这两个正处于本该更亲近母亲的年龄段的孩子,反而更亲近父亲王浩! 王浩抱着竹简,没注意到自己深爱的两个小活宝,被这两小孩一撞之下,差点将手中的竹简掉落于地;不过王浩也没有诧异,这事他早已习惯了,不用看,甚至不用听,他也知道是两个喜欢黏着自己的孩子。 王浩微微一笑,将几卷竹简放到一边,弯下腰将两个孩子一把抱了起来,在二人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柔声说道:“琳儿、滕儿,几天不见,你们这两宝贝有没有想爹爹啊?” “想!爹爹,琳儿好想你,这几天爹爹不在,都没人陪我一起搭建城堡了!”小王琳毫不犹豫的答道。 而小王腾不过才刚满两岁,虽然见着时王浩满脸笑容,但反应却慢了一步,听姐姐这么说了一气之后,才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句:“我也想爹爹!” 听到女儿提前他和儿女常做的亲子游戏,王浩极是喜悦,忍不住哈哈笑了笑,眼神更加柔和,溺爱的用脸碰了碰王琳的脸,柔声问道:“怎么?娘没陪你玩吗?” “没有,这几天娘一直让我认字,很少陪我玩;而且,娘不会用泥巴搭城堡,也不会做小玩具,一点也不好玩,比爹爹你差远了!”王琳气鼓鼓的说道。 “嘿!可不许这么说你娘,娘这是为你好,咱们也不能总玩不是?总是得学习东西的。可不许生娘的气,你现在每天学十个字对吧!这样罢!只要你每天多学一个字,爹爹就和娘一起,带着弟弟多陪我的宝贝琳儿玩一天。”王浩放下了小王琳,轻声笑道。 “好!”小王琳听了也没多想,只是哈哈大笑,紧紧地搂住了王浩的脖子。 “呵呵!”王浩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要被融化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好放下眼下的军务,先陪孩子玩一会再说吧! 深受后世一些思想影响的王浩,教育孩子也是以引导方式教育,他计划先用一边玩,一边学的方法教育孩子;反正现在这时代也不必学太多东西,可以耐心的培养孩子兴趣,然后再加以引导,等孩子能独立自主的思考之后,便可以顺其自然的发展了。而公孙璃的教育方式,还是受她自己经历影响,采用的仍是一种家传的,较死板的方法教育,虽然王浩劝说过她,但有些想法一旦养成,想改是难了;教育方式的不同,也导致了正处于天性接近母亲时间段,但又更好玩的孩子们,黏上了父亲。 不过王浩这种教育方式及习惯,并没有得到推广,眼下这时代,男人们大多忙着养家糊口,哪有像王浩一般,有大量空闲的时间来培养孩子;而且,就算是有时间,大部分父亲受时代观念影响,也不会像王浩一样时不时在家代替母亲的位置,“相妻教子”;他们多会觉得,那是女人的事,男人怎能这样? 不过,和王浩熟识的张飞等兄弟以及其他属下,在王浩的影响下,也渐渐开始接受王浩这种思想:所谓养育之恩,除了养还得育,父亲应该做孩子心中伟岸的榜样,母亲虽然也行;当妻子力所不能及时,作丈夫的就该出手了! 毕竟,现在这汉末往上的时代,秦末汉初乃至春秋战国,虎父无犬子之说,也多是因为其父亲教育得好之故;母亲多数情况下,只能作为辅助作用;所以父亲亲自教育孩子,帮妻子分担一些压力,没什么可丢人的,相反还有些荣耀。 至于这种思想和方式得不到推广的原因,也一样是受限于时代,现在还没大规模扫盲,百姓们百分之八九十都不认字;王浩虽然在青州境内开展扫盲教育,设立义务教育制度,还开设了科举;但现如今也只是限于东莱、城阳二郡,其他郡县推行阻力极大,当地世族、豪强反对尤为强烈;虽然都被张飞、田丰等人强力镇压,但一时仍然不能以全州通行,这些新式制度,也只是在各郡的郡城得到了实施而已。 没办法,阻力太大,眼下青州又无战事,王浩无法和以前一样一战定乾坤,世族、豪强经济实力不弱,手下还有一些私军;青州又处于太平的情景,师出无名,王浩总不能把他们一块都杀了吧!无奈之下,也只得将改革放缓了!现在王浩着重于军务方面,也是想在这方面削弱世族、豪强的势力,以让改革进行的不那么困难,甚至是血腥、暴力。 王浩在院中陪孩子玩的同时,于王浩私密房间内的公孙璃和貂蝉,正惊奇地看着王浩抄录的一些来自后世的名人经典语录。 当然,她们并不知道来源,只当是王浩原创的。 “天呐!”被貂蝉的惊叫和举动影响到的公孙璃,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捡起了貂蝉掉下的哪本书,打开一看,也吃了一惊,不住说道:“夫君这段话也太负面、悲观了吧!呃……不过似乎也不是太负面,后面这一句却又十分壮观了,这下面还写了些什么?这是夫君的烦恼么?还是他内心真实想法?” 貂蝉被公孙璃这么一说,也回过了神来,随着便于公孙璃一同看着王浩那本书中接下来的其他语录。 但见接下来一句,乃曰: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如实在等不到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不过也不要太过悲观,大汉虽然摇摇欲坠,然汉族并没有完全堕落,汉族眼下还没被蛮族征服,大汉风气仍在,民众还算自强,并没有彻底腐朽;这风气可不是辫子朝时的大兴文字狱、思想言论被严重管控的时代能比拟的!加油吧!华夏若是早些时日受到后世思想教化,或者汉之风气能延续下去,也不会出现那种举国上下封闭自大的情况! 民主、自由等新思想在这时代还是比辫子朝时更有希望实现,毕竟,罗马帝国也还没完全衰败,其还有公民大会呢! 所以,不必过分担忧,只要你加油,使汉、罗马两大帝国不被自身的不思进取和蛮族的入侵彻底摧毁,还是有希望将文明进程提前的;毕竟,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辉,这就是华夏的脊梁! 眼下能撑起民族之魂的人不在少数,只要你不放弃,顶住压力,就能引领他们走向未来的光明大道!不至于再出现类似黄巾之乱这种同族大屠杀,便能改变历史…… 貂蝉和公孙璃接下来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了许久,看完了王浩在书里的诗词和语录中呈现的闻所未闻,前所未见的思想和志向,二女子感触颇深;她们虽然没有完全看懂,但大概意思也能看明白,因此不由得感到震撼。 无论是王浩抄录的这些诗词还是语录,都刚柔并济,其中有杀伐之气的,也有充满悲观和愤慨情绪的;更有蕴含仁义礼智信等至理之词的,也有名言法治之重要的语录;当然,其中写的最多的,便是借用鲁迅先生等人的话,一边阐述着自己主观想法和感受的语录。 此刻貂蝉和公孙璃脑子里的想法飞速运转着,她们对于王浩常说的“自由”、“民主”、“法治为先,道德在后”等言辞,都经历过痛苦和迷茫的她们,对这种想法也早已接受,更是早已熟记于心;但二女也深深了解,眼下王浩虽然名震华夏,在青州威望极高;然王浩所推崇的那些思想和制度,至今仍不得全面实施;可见王浩所遇的阻力之大,实在难以想象。 二女子在看到王浩这些没有外露的话之后,也才明白过来;原来王浩倒底也没按着自己的想法来治理青州;便是东莱、城阳二郡,虽然受王浩的新思想影响极深,后世的新式思想和制度在这两个郡推行效果最好;但也仍有顽固派在抵制,更别说其他的郡县了。 王浩没把这些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透露给任何人,想必也是因为不想太过张扬吧! 毕竟,似王浩这类新式思想者,两百年前倒也出现过,那人便是篡汉的王莽;那时候王莽的思想虽然得到许多士人和百姓的支持,但也依旧遭到了当时士林主流的打击,还引起了天下刘姓贵族的揭竿而起,群起而攻。 王浩对改革之事放缓,也是担心这个,他不想太早把他的这些新式思想流传出去。正所谓厚积而薄发,若过早泄露出去,天下各路诸侯便会枪打出头鸟,将矛头对准王浩;即便是不动手,那些诸侯添油加醋炒作一番,世族和部分百姓也会对王浩大肆批评,还可能会影响青州的局面,王浩深知舆论的可怕性,端得是杀人不用刀的手法。 虽然如今正是人才辈出的当口,思想和学术方面比太平时自由得多,人们也比较容易接受新思想;但真正能影响天下大局的,却是那些顽固的世族豪强;所以,王浩不敢操之过急,只能在自己如今的开放士农工商共同发展的政策下,培养出一大批百分百支持自己的世族,并且强兵强民;到那时,对抗掌握天下过半财力的顽固派世族,才有获胜的可能。 貂蝉和公孙璃二女,在看完王浩所抄录的语录及他个人的主观想法之后,都被深深震撼,说不出话来,同时二女似乎也感到了王浩肩上所承受的各种压力! “诶!你们俩怎么在这里面?害得我在找到好一时。”二女尚在惊愣之中时,王浩却牵着两个孩子,出现在了貂蝉和公孙璃面前;王浩见着二女呆愣的表情,不无疑惑的问道。 “这是……”随着,王浩便看到了公孙璃的手上,正拿着他那本由诗集之名掩盖,实际上蕴藏着由他一个人凭记忆抄录和撰写,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看过的珍藏书本。 “夫君!”在丈夫的语录中间接感受到丈夫压力山大,超出想象的公孙璃,再也按耐不住情绪,带着眼泪,一下子扑进了王浩的怀里,一边泣道:“夫君,你藏着诗集后面的那些话我都看了,原来……原来夫君你的压力这么大!而我这些时日还与你闹脾气,真是……”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璃儿,别哭了!你能理解就好,千万别自责,你自责为夫我就难受了。”王浩回过神来,也紧紧的搂住了妻子,扛着巨大压力而不得发泄的他,此时也有些难以自己,眼眶不禁红润了起来。 而王琳和王滕两个小孩子,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反应过来,见着母亲抱着父亲哭泣,二人虽然不明所以,但都不由自主的也拥了上来,张张小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貂蝉眼角带着泪,走上前轻轻的拥住了公孙璃的后辈,一双纤纤玉手,头一次胆大包天的碰到了王浩,隔着公孙璃,轻轻的拥着她所爱之人。 王浩也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有人一直陪伴着自己,还这么理解,那么再大的苦和压力,他也能如泰山一般巍然不动,咬着牙,扛着伤痛走下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乱态骤起 自董卓兵败凉州,洛阳光复,讨董联盟随之解散后,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谁也挡不住滚滚的历史长河前进的脚步,现今天下格局已经有了大的变化。 昔日那浩浩荡荡的天下英雄诸侯齐聚,讨伐国贼董卓的战争,已经逝去了一年零八个月,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各路诸侯或擦拳磨掌,积蓄力量;或直接暴露了野心;甚至已经开始大动干戈;大汉天子的权威,也真正成了空话;实际显现出来的以及隐藏的所谓“国贼”、“叛逆”,早已经不止董卓一个了。 先看天下中心,洛阳那一块;刘备自领司隶校尉后,凭借着其威震华夏的皇叔之名,司州官民眼里的汉室功臣,国之栋梁之声威;再加上其人格魅力,法德并施,宣扬仁德之世;还不断地使用宣传手段提升汉室的威望;又将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位名声显赫的老臣请了回来,位列三公之置。 经过一年多下来,刘备被小皇帝刘协提拔成了大将军,假节钺;他两个结义兄弟,关羽、陈到也被提升成了左将军和右将军;兄弟三人,现如今已经掌握着司州百分之八十的兵马,有军马三十余万,随时可以征伐的骑步二军也已有八万之众。 并且,留在洛阳的孔融、张邈、袁遗等诸侯也对刘备心服口服;虽然他们手中的兵马还是独立状态,但颇为听从刘备调遣,实际上和刘备自家的兵马没什么两样;此外,并州牧张扬也和刘备关系颇为“暧昧”;二人这一年多来已经有三四次联合对抗自西凉来袭的董卓复仇之军,他们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的优势;任凭董卓联合了匈奴,兵力恢复到十万之众,兵分两路进攻并、司二州,但均被刘备、张扬等联军击退;也打掉了司州许多大臣的“惧董症”。 昔日买草鞋,默默无闻的刘皇叔刘备,如今,已然成为了大汉天下最强的势力之一,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被击败的董卓,虽然元气大伤,但倒底还有些底子在,董卓到长安驻扎下来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凉州之地,之后便强征军士,扩充军力,同时联合了同样占据三分之一凉州的韩遂,以及匈奴、西羌这两外族,四方联合之下,董卓似乎再一次显现出昔日的强横之气,不仅几次击退马腾的意欲收复凉州之军,还数次兵指洛阳。 尽管这并没用取得什么战果,马腾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凉州,刘备、张扬两方势力虽然也常处于守势,但三者的部队在野外硬碰硬也并不弱于董卓的军队;只是马腾、刘备二者都忙于稳住后方,和董卓一两次交手后,便知道董卓已是强弩之末,所以也就没那么重视董卓了,对抗董卓时,只出六成力,便足以应付。 至于张杨,因其与吕布素有交情,与匈奴右贤王于夫罗关系也不错;他虽然明面上听命于大汉朝廷,与董卓是敌人,与刘备等处于洛阳的诸侯关系也尚友好;但暗地里和吕布等人也没少联系,只是和董卓始终是敌对,也就是眼下立场不同罢了;是故双方交战时,总是留有余手,战斗不甚激烈。 实际上就这么个三路诸侯都没出全力的情况,董卓在他们三人的夹击之中依然处于劣势;尽管董卓的义子爱将,吕布在洛水一役中侥幸未死,逃出生天后又重新回到了董卓部下,为他征战,使董卓信心大增。不过董卓倒底也只不过是苦苦支撑,勉强在三面围攻中屹立不倒,在三方疏忽的时候偶尔还能反击罢了。 不过除了董卓祸患之外,如今天下还有更乱的地方,幽州的两大巨头,公孙瓒和袁绍二人,现如今已经直接把幽州一分为二,以无终为分界线,幽州西部归袁绍,幽州东部归公孙瓒;这两个家伙倒也交战了数次,不过双方都没讨到好。 这时候有心中兴汉室的刘备,请命让天子拟旨一封,传至幽州,命二人停战;袁、公孙二人为了各自的雄心大志,竟然也不得不短时间内互相妥协,签订了类似后世那种“互不侵犯”的条约;于是乎,幽州便安定了下来;不过,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却把目标投向了他们邻居——冀州牧,也就是倒霉的韩馥,而且二人正为此明里暗里较着劲,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兵犯冀州。 要说北方战事急一阵,缓一阵也就罢了,百姓还有喘气的机会;但南方此时却已经打得火热了,孙坚首战刘表、刘琦父子不利后;便以吴郡为起点,在江东开疆拓土,他麾下已经成长起来的长子孙策,作为他的先锋,四处征战;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这两头江东猛虎联手,在短短几天内,打败了盘踞在吴郡一带的地头蛇,山贼“豪帅”严白虎;严白虎被孙策一枪刺死,其部下万余人马也尽被孙坚父子所收。 得到严白虎的人马,孙坚父子的实力也翻了一番,二人的实力增加,野心也随之增加;二人休整了一段时间后,便兵指会稽,攻击会稽太守王朗;王朗不能挡孙坚父子之勇,抵挡不住,十余天时间就丢了大本营会稽,率着手下残兵西逃,一直逃到豫章,求助于信任豫章太守刘繇;于是王朗、刘繇二人便联手对抗孙坚父子;但无奈,二人联军仍不敌孙家军,二人于混战之中杀出血路,逃往荆州,投靠刘表。 刘表年事已高,许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如今荆州的大权,实际已经落到了他儿子刘琦手里;刘琦自是痛快的收纳了王朗和刘繇;随即三人一块,起兵攻打孙坚;三人与孙坚父子会战于鄱阳湖,一开始双方便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一连激战月余,各有胜负;但哪方都无法取胜。 再加上朝廷刘备以天子之名传来圣旨,命两边人罢手,于是双方便只好暂时于鄱阳湖周边彼此气势汹汹的对峙。 除这些人之外,袁术一门心思的积攒粮食,招兵买马,倒没有什么大动作;兖州的曹操,却才刚刚开始行动。 当世之时,乱态骤起;青州黄巾军自王浩所败后,青州境内便再无黄巾军的动作;王浩也只挑选了其中的几万精壮之士,并且留下了其家人;其余三十多万之众,尽数遣送回家,爱去哪去哪。 其中虽然有半数都在青州留了下来,受王浩的政策影响,也开始务正业,几年下来,倒也算是安居乐业了,匪气也被消减的一干二净;除了他们自己和家人,再没人知道他们是曾经祸乱天下,杀伤无数百姓的黄巾乱贼。 不过却还有十余万人,心有不甘,投到了黑山张燕部下,得到了张燕的支持,这十余万人也得到了发展;如今虽然离黄巾之乱过去了数年,但黄巾余孽仍在,这十余万人在黑山待了一段时间,武装了兵器后,便一路南下,收了不少过去的黄巾余党,断断几个月内扩充到二十万之众。 二十万黄巾余孽直杀入兖州,兵分两路,派五万之众突入豫州,其余者便在兖州接连烧杀抢掠,几天之内占据了八个县城,并以此八城为根基,驻扎下来。 兖州牧曹操和豫州牧刘岱双双大怒,立即率军迎击。 豫州刘岱自忖,昔日百万黄巾声势如此浩大,也已然被平定,今黄巾充其量不过强弩之末,实在不足为虑;战备不足时,便欲率大军直取黄巾主力决战。 其部下梁国相鲍信素有眼光,伐董之时便认定,盟军之中可堪大任者,不过王浩、曹操、刘琦三人,余者皆不过皆伐董之名谋一己之私也! 他当时见刘岱如此托大,一边忙着招兵买马,一边又上书谏道:“今黄巾贼众号十万,实有五六万之众,豫州上下百姓皆震恐,又兼伐董之后裁军数万,眼下可征之士不过三万余人,士卒皆惧黄巾之凶,已无斗志,不可硬拼也!信观贼众群辈相随,军无辎重,唯以抢掠以资军用,今不若畜大军之力,先为固守,然后招兵买马。使黄巾贼欲战不得,攻又不能,其势必衰弱。到那时,黄巾锐气尽失,再起大军,挑选精锐,据其要害,便可一举平定豫州之祸也!” 刘岱妄自菲薄,硬是不从,不听部下良言相劝,引大军与黄巾五万主力决战,加上刘岱用兵不善,几番交战下来,终于一败涂地,三万大军土崩瓦解,刘岱本人亦死于乱军之中。 时豫州无人做主,唯梁国相鲍信有所作为,但其部下经过裁军之后也不过只剩精兵一万八千余,兼豫州军民因刘岱身死,士气低落,也独立难撑。 但其眼见兖州曹操攻击黄巾得胜,便与州吏万潜等人暗自商议,一边修书往洛阳请命,一边齐至兖州,请曹操暂领豫州牧之职位。 曹操自然不拒绝,在派夏侯惇、夏侯渊、曹洪三名同宗兄弟大将去豫州助鲍信平乱之时;还又修书一封往洛阳,让天子下令,在豫、兖二州黄巾余党之乱平定后,将鲍信封为豫州牧。如此一来,朝廷无法拒绝;鲍信也因受曹操人情,虽名为豫州牧,但实际上已经成了曹操的下属。 之后,曹操以豫、兖二州七万余将士之力,对抗二十万黄巾军;虽然人数不占优,但曹操的战术,却运用的出神入化;曹操倒也是采用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游击战术,死缠烂打下来;搅的黄巾军焦头烂额,手足无措,原本占据了的兖州八座县城一连失去了七座。 黄巾军本来缺乏军备辎重,其军用物资全靠抢,几番交战下来,被围困在县城之中,军粮匮乏,军心尽丧;在经过半个月的围城之后,终于还是向曹操无条件投降了;因兖州黄巾的无条件投降,豫州黄巾再无靠山,几乎紧接着兖州黄巾的脚步,豫州黄巾余党也是一败涂地,彻底覆灭。 曹操对这些降兵,采取的做法和王浩一般,于其中挑选了数万精装男子,编为正式军队建制;但为打消其余未被收降的士卒的不满,免除后顾之忧,曹操命那些没被编为正规军的黄巾降兵,作为那些被收为正规军降兵的后备人员,主要负责后勤工作;这些黄巾军的家属,也被曹操被安排了本是他原创,但却被王浩先用的屯田,让这些黄巾降兵一家老小住在一块,为曹操的军队提供粮草保障。 曹操的做法,也让这些黄巾军大是感动,因多年来积累了许多的失败,使这二十万黄巾军将兖州这一战当作了救命稻草,但没想到却败的一塌涂地;认命了的黄巾降军,宣誓此生此世只效忠于曹操一人;并且在投降后,在曹操的引导下,从无组织无纪律的闲散人员变为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 自此,曹操实力大增,不算豫州之兵,但兖州之兵,人数便足足翻了一倍有余,可征战之兵力达到八万余,他将黄巾降兵命名为“兖州军”。 同时又在兖州、豫州招贤纳士,除原本的察举制之外,还唯才是举,使其名声再一次大振。 曹操在兖州招贤纳士期间,贤纳士,有颖川荀彧、荀昆叔侄二人来投。曹操一见荀彧,便与谈论兵书战策、当世急务,一番交谈之后。 曹操大喜道:“文若真乃王之奇佐,吾之子房也。” 即便拜荀彧为行军教授,颇为倚重。而后荀彧又召其弟荀攸来一同为曹操效力,跟使曹操大喜。 曹操自得此二人,朝暮讲论不倦;荀彧见曹操乃天下之枭雄,便劝曹操纳士招贤之时,可卑礼厚币,四方求之,以多多招纳人才。 期间,荀彧修书一封,把不受重视的程昱从豫州请了过来,程昱来见曹操之后,交谈一番,相见恨晚,相处甚是融洽。 程昱被曹操重视,效力也颇为积极,又举荐了光武嫡派子孙,淮南成德人,智谋兼全,文武足备的刘晔,字子阳。刘晔十三岁时与母报仇,手杀仇人头,拜于墓前。二十余岁在扬州席间,砍杀刚强郑宝,名闻淮海,此人名声不小,曹操也有所耳闻。 曹操得刘晔自是大喜,刘晔见曹操英雄了得,也荐出二人:一个是山阳昌邑人,姓满,名宠,字伯宁;一个是武城人,姓吕,名虔,字子恪,曹操素知这两个名誉,就以二人为军中从事;再加唯才是举的原因,使曹操部下人才大大得到扩充。 除此之外,还值得一提的是,夏侯惇、夏侯渊、曹洪三人去豫州帮助鲍信平定黄巾余党祸乱之后;回来时三人还引了一大将来参见曹操。 到郡府之中,曹操与诸官见到夏侯惇等人引来的那员大将形貌俱是魁梧,身长八尺馀,腰大十围,容貌雄毅,身材可谓是雄伟至极;皆是大惊。 曹操见此人威武雄壮,单是体型就不在王浩部下的张飞、典韦两员猛将之下,爱才之心顿起,即便问其姓名以及本事。 夏侯惇答道:“此乃谯国谯人,姓许名褚,字仲康;他在黄巾之乱时曾抵御贼寇。因众少不敌,力战疲极。兵矢尽时,其乃令壁中男女,聚治石如杅斗者置四隅。许褚亲自以飞石掷之,所值皆摧碎。贼不敢进。粮乏,伪与贼和,以牛与贼易食,贼来取牛,牛辄奔还。许褚乃出陈前,一手逆曳牛尾,行百馀步。使黄巾贼众惊,遂不敢取牛而走。由是淮、汝、陈、梁间,闻皆畏惮之! 我等到豫州之时也有所耳闻,不过不曾见过,直到上月子廉追杀黄巾贼之时,那黄巾将领被许褚所斩;子廉于他言语不和,便动起手来,不料敌许褚不住;回见我们,言许褚勇猛过人,难以匹敌。 于是我与妙才、子廉三人前来寻许褚一战;惭愧!虽我三人联手,但一连与许褚大战八十余合,虽得上风,但却战其不倒!不过也因此与许褚惺惺相惜,战后交谈一番,正是相见恨晚,所以才收留在军中。今见主公夸逞将才,某故献上。” 曹操深知夏侯惇勇武过人,和吕布也能斗十几回合,虽然不敌,但却能全身而退;且其性格彪悍,向来不肯服人,如今如此夸耀许褚勇武,难得一见;再加上许褚这体型,想必其所言自是不假。 曹操历来觉得自己缺乏顶级战将,夏侯惇等固然勇猛,是当世一流武将,但比之同僚王浩、刘琦、袁绍等人部下大将,诸如张飞、赵云、黄忠、颜良等人终究是差了一筹;曹操也常以此感到遗憾。 而今曹操莫名得到了许褚这样一员大将,先是愕然,然后满脸堆笑,急忙起身去扶起还在堂下跪着的许褚,并安抚其背,颇为感慨的笑道:“仲康真乃某之樊哙也!” 曹操感慨之余,行动也不迟缓,当即命许褚为帐前都尉,并引入宿卫,统领曹操一众名曰:“虎士”的亲兵护卫,并解了自己身上的细白锦袄,骏马雕鞍赐予许褚! 至此之后,曹操实际独占兖、豫二州,实力、名望无不大增,威镇中原。 特别是在曹操大规模招贤纳士之后,曹操便日日操练兵马,亲自整顿二州各项事务,当时其部下文有谋臣,武有猛将,翼卫左右,共图进取。谋士有荀彧、荀攸、程昱。文武兼全有鲍信、刘晔、满宠、吕虔、乐进、李典等人;武将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许褚等众;再有两州之精兵十五万,钱粮暂时管够!并渐渐安定二州,曹操在数月之间,深得二州民心;其威风,已然超越了眼下的王浩和刘备等人,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大诸侯之势!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公孙之图 却说当世之时,天下动乱再起,固然洛阳天子在,但终因实力不济,虽有刘备等人协助,但西陲有董卓、韩遂、匈奴之威胁;故此对于关东众诸侯,倒底也还是鞭长莫及,再也无法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气势管理天下。 眼看着,关东诸侯摩擦不断,局部战争数不胜数,似乎要再次掀起一场浩大的涿鹿中原之战!大汉朝廷虽然光复却无力掌控,这更加刺激了许多人的野心! 就在中原各路诸侯图谋争霸之时,为玄菟小吏发家,曾任尚书郎、冀州刺史;后被徐荣举荐,被董卓任命为辽东太守的公孙度,已有些沉不住气了。 话说这公孙度到任辽东后,也是雷厉风行,直接以武力打压当地世族;行严刑峻法,打击豪强势力,但凡与他没有恩惠的豪强、世族,无不被公孙度找借口给一一处决;使辽东郡人人惊恐万状,那些世族、豪强更是闻风丧胆!公孙度如此施威于内,在这方面的气势,更胜王浩往昔,当可为当世第一。 在打击了辽东豪强,使辽东无人敢惹公孙度之后,辽东郡便渐渐令行政通,也使得公孙度羽翼渐渐丰满,不过一年多时间,公孙度治下便已带甲八万余!实力既盛,内部又安,公孙度便开始对外扩张,雄张海东、威服外夷,使夹在高句丽和鲜卑两大强国之间夫馀归顺,其国王尉仇台更是亲自登门,要求主动成为辽东的附属;这使公孙度实力又翻了一番,其野心,也由此大大增强! 而且,公孙度除了得了“人和”之外,又占了天时和地利! 而今天下虽然大乱被平定,余波仍不息;要说如此情况,原本对公孙度无甚好处,但一众诸侯,除了王浩之外,都无一例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称霸中原! 故此,辽东郡虽然属于幽州治下,但幽州另外两大巨头,袁绍和公孙瓒正斗得紧,无暇他顾;并且他们俩对辽东这块他们眼中的贫瘠之地,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即便辽东郡公孙度实际上是处于独立状态,连送礼求太平的意思也没有;袁绍和公孙瓒也无心来征伐辽东。这便是对于公孙度而言的天时! 再加上辽东郡地处偏远,而临近的诸侯又对辽东郡无甚兴趣,如此,更有利于羽翼丰满的公孙度,进行对外扩张,实现心中的野心和抱负了,这则是地利!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已经让公孙度有了王霸之梦,辽东郡麻雀虽小,但也五脏俱全;眼下天下纷乱,公孙度半关着门称霸一方,虽说不能在这么一块小地方称帝,那会贻笑大方;但似乎打破刘家大汉四百余年异性不得称王的惯例并无不妥,反正如今大汉朝廷摇摇欲坠,天高皇帝远,刘家自顾不暇,还想管谁呢? 如此,公孙度便有了称王的打算;虽然目前只是自称辽东侯、平州牧,追封其父公孙延为建义侯;将辽东直接独立于幽州之外。尽管还未曾加冕为王;但其子公孙康、公孙恭以及部下一众文武都已改口称公孙度为王。 他迟迟不曾加冕,只是计划在称王之前,打一场大的胜仗,对外进行一次扩张,也好借此更顺利、更加吉利的称王。 但辽东郡倒底还是地处偏远,高句丽和乌桓虽可征伐,但对于这两个征伐难度系数只属于中等的邻居,不必过于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打。 三番五次的考虑之下,公孙度对繁盛的青州,却是动了不良心思;如今青州在王浩治下,渔业和农业无不兴盛,青州地势平坦,水源丰富,土地肥沃自是不必说了;但青州不是小地方,固然粮食丰厚,想要隔海打下整个青州,公孙度既没这本事,也没这信心。 所以,公孙度将心思瞄准了青州的两大港口,蓬莱和长岛。 这几年时间里,辽东和青州也不乏海上的贸易来往;公孙度也借此了解到了青州的商业贸易之繁盛,更由此知道了青州蓬莱和长岛两大港口的船只之多;其中虽有战船镇守,但商船更多,即便一战不能克,但能抢一些商船来,也是稳赚不亏的;这两大港口,无疑是一块大肥肉。 不过公孙度虽对蓬莱和长岛垂涎三尺,然却苦思再三,虽然水军已经集结完毕,但迟迟按兵不动。一者,苦无出兵理由;再者,王浩击破董卓立了头功,名震天下,决不是易与之辈!再加上青州又富庶,想必其水军也不弱,若无良策以对之,公孙度也不敢轻动。 虽然公孙度花费大价钱集结兵马,制造船只,训练水军;几年下来有大小战船一百余艘,水军两万余,还有一艘大型楼船,可载将士一千五百人。要说这股海军力量着实不弱,荆州和东吴如今的水军也难以匹敌;但公孙度眉头却是皱的日益见紧,终日长吁短叹。 这一日,如往日一般,公孙度聚文武议事,坐席间,公孙度摇头晃脑,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父王因何事作此长叹?”公孙度之子公孙康,眼看远征青州在即,父亲公孙度却愁眉不展;心中虽然已是猜到一二,但终究不敢直接发问,今日又见公孙度议事间再次长叹出声,实在忍不住问道。 “康儿有所不知,为父正为大军跨海远征青州之事发愁;当年孤一时冲动,决意南征蓬莱和长岛,掠夺商船;如今我们固然实力雄厚,然那青州王浩也非易与之辈,咱们未必便胜得了他;况且海上凶险万分,稍有差池,全军覆没!但现今战备已足,此战又不可不伐,如此为之奈何?”公孙度听儿子这么一问,眼前一亮,暗思:我怎么这么糊涂,儿子公孙康不说,手下这些文武养着是干什么的,关键时刻也该为孤出力,又何必自己每日苦思? “康儿,诸位,不知你们可有稳胜之法?” “父王,想几个月前,襄平县延里祀社神之地长有一块大石头,长一丈多,下面有三块小石头做它的足。且这块石头的形状与汉宣帝之皇冠相似,它所在的延里,又与祖父的名字相同。社是祀土地神的地方,这表明父王您应该拥有天下的土地,而有三公作为辅佐;此乃天命! 而那王浩不过布衣出身,乃低贱之人,如何能与天授王命的父王相抗衡?父王又何必为此担忧?我们水军如此强盛,跨海远征又有何难?况且如今中原各路诸侯争吵不断,那王浩想必也把重心转移到了中原,定然无暇他顾,父王实在是不必担忧!康儿愿做先锋,为父王拿下长岛和蓬莱!”公孙康满不在意,自信满满的说道。 “主公,千万不可!那王浩固然出身低贱,但其前番先是火攻,后又是水攻,一举消灭的董卓十万西凉铁骑,名震天下!决计不是好惹的!烈素闻那王浩对中原之事没那么关注,其花大价钱建造水师,又有东莱太史慈与锦帆贼甘宁做统帅,恐怕青州水军实力,比我们只强不弱!万不可硬碰硬,还望主公三思而后行!”公孙康一言虽然窜动了不少文武,但仍是有人不买他的帐,非得来与公孙康抬杠。 公孙康转头刚要开骂,见到那人,便急忙闭了口;原来那人不仅仅是自家臣属那么简单,那人除了是辽东长史外,还是他父王的座上客卿,自己一贯尊重的老师;而且在辽东德望极高,那人是令他深深敬佩的平原名士——王烈。 公孙康一见王烈,语气立时便软了下来,好言劝道:“先生,您这话就有点涨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威风了,那王浩名震天下不假,但他消灭董卓十万西凉军不过是取巧,又不是以硬实力力胜!有何惧之?而且他也不是神仙,如何不能征伐?难道他真长了三头六臂不成?呵呵!再说了,那太史慈先前得罪青州权贵,逃难于辽东,受过父王收留之恩,我们提前差人送一封书信起,纵然不能策反他,也好让他坐视不管。单凭那什么锦帆贼甘宁,咱们又有何惧?” “嗯!吾儿深知我心矣!然彦方所言非虚,此时固然天下再次起纷乱,然还未大乱;那王浩纵有心涿鹿中原,但他此时尚未有动作,我们无法趁虚而入,的确不可妄动干戈!我们,得想一个必胜之法,若无良策,如此千里跨海征伐,风险实在太大,不可不慎之又慎!”公孙度一阵欣喜过后又平静了下来,眉宇之间尽是忧愁,长叹着说道。 “嘿嘿!启禀王上,既然王上有心取蓬莱、长岛,毅却有一策,可使王上顺利的拿下蓬莱与长岛,说不定还能趁势夺下青州!”公孙度亲信大将柳毅突然走将出来,自信满满的说道。 “哦?爱卿有何良策,速速道来!”听自己亲信爱将这么一说,公孙度顿时一扫几个月来的阴晦,神情激动,自座上猛然站起,急问道。 柳毅微微一笑,娓娓道来:“王上,此计说来也甚是简单!王上可差一队人押运十箱金银珠宝远赴青州,往王浩处下书;曰:最近高句丽与乌桓联合,又收服三韩,势力极盛,且异常凶猛,进犯辽东,欲取中原;我辽东双拳难敌四手,难以招架。如此便可请那王浩与我们共同起水军远征高句丽,言明战后我辽东不敢取一寸土地,只求保住故土;王浩军马所得土地、财物尽数归起所有,如此一来,一者有大利可图;二者又是帮同袍抗击异族,想那王浩名满天下,对于异族入侵,自是义不容辞!其必然出兵也。 等其跨海而来,我军可以乌桓侵犯为由暂且按军不动,待得那王浩与高句丽及三韩打的激烈之时,王上便可差人往高句丽处陈说厉害,告知高句丽国王伯固,言我们可助他退敌,不过事后他需自降身份为诸侯,尊我王上为王,俯首称臣;高句丽向来畏惧王上龙威,那时又面临王浩之威胁,想那伯固也不是无脑之辈,性命攸关,其必然答应,向王上俯首称臣也! 如此一来,我们趁虚下手,助高句丽击破王浩,若大胜,斩王浩之首,王上便可趁势坐领高句丽与三韩之地,加冕为王;而王浩一死,青州便成无主之地,自是唾手可得也!纵容杀不了王浩,也必然使其元气大伤,三五年之内难以恢复;那时我们就算再不济,攻取蓬莱与长岛,还是轻而易举!左右不亏,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哈哈哈!爱卿乃大谋也,某有柳卿,蓬莱与长岛有何忧愁之处?简直是唾手可得!好!就依爱卿之意,此事汝可全权处之!”公孙度仔细得听完柳毅之策,抚掌哈哈大笑,原先的愁容被一扫而空。 “王上,只是……”王烈欲再发言,话到一半,却又迟疑了起来。 “只是什么?彦方但讲无妨!”公孙度心情大慰,看谁都顺眼,虽然之前王烈劝阻他征伐青州,让他有些不满,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计较? 王烈眉头紧皱,长长的叹了口气,言道:“王上,柳将军出如此妙计,使王上大喜;这么看来此番王上征伐某是无力劝阻了,唉!王上,王烈不敢忘王上知遇之恩,只是某还有一言相劝,还请王上勿怪!” “彦方,孤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算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总之此番征伐,你只需好好留在辽东替孤治理后方便是。”公孙度对王烈还是很尊重的,虽然有不满,但还是耐住了急性子,轻声说道。 王烈咬了咬牙,起身喝道:“王上,王浩坐拥青州六郡,且在青州威望极高,招贤纳士,如今带甲数十万之众,有张飞、赵云、典韦等万夫不当之勇的大将,手下文武极多;加上青州又富足;一旦得罪于他,惹他反征我们,那其锋断不可当也!而且我们这计策,颇不光彩了,我们皆异族之力来残害同袍,不是有些卑鄙了吗?如此行径,何以称王……” “先生住嘴!”公孙康暴喝一声,打断了王烈的话,同时急忙看父亲脸色,没来由的打了个颤;他知道父亲脾气火爆,一言不合便能杀人流血;纵容王烈是公孙度最为倚重的人之一,能免除死罪;但王烈如此说辞,恐怕也难逃严厉责罚。 其余众文武,也个个胆战心惊,惴惴不安,齐齐望着公孙度,随时准备起身帮王烈这位德高望重之士求情。 公孙度听王烈辱骂自己,虽然怒极,但终究是顾忌王烈名望,心里也清楚众将绝对会帮王烈求情,正所谓法不责众,自己总不可能冒大不韪硬把王烈杀了吧? 一阵恼怒之后,公孙度还是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彦方,孤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不喜战乱,但眼下天下战事云起,我不去打别人,那别人就会来打我!哼!也罢了!出征在即,加冕在望,我不与你计较,今天你这番话,我全当没听过,你回去吧!在我凯旋之前,莫要再来见我!” “唉!王上,微臣告退!”王烈长叹一声,勉强按下心中想骂庸主的话,领命而出。 刚一出账,望见天南风云变色,雷声入耳,且越来越清晰,那天空之乌云,宛如一柄黑色的利剑,悬挂于半空;眼看着,一场大雨要来了! “唉!大雨将至,辽东的浩劫,恐怕也要随之而来了!”王烈看罢,自言自语了一句,随之便大步流星的走回家去,一路上连连摇头,长声叹息不止。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经济改革 大汉初平二年,(公元192年),昔日浩浩荡荡的十八路诸侯讨董,已经过去两年了。 董卓被击败后,天下倒也太平了八九个月,但之后随着元气大伤的董卓联合韩遂与匈奴卷土重来,与马腾、张扬;以及司州一众老诸侯,还有能代表朝廷的大将军——皇叔刘备几路人马大战数次;虽然处于下风,但董卓也还真硬气,在围攻之中苦苦支撑,屹立不倒。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西陲威胁不除,大汉朝廷也无暇他顾;于是乎,关东一众诸侯,便开始不安分起来,各路诸侯争夺土地与人口、钱粮,已然愈演愈烈,战乱再起之势,难以平息。 如今的天下十三州,名虽还是大汉疆土,然已然呈现出战国时代的景象,各路诸侯也就是定期往洛阳运送些贡品,实际上却已经是各管各的独立状态了。 首先是刘备与乔瑁、张邈等人辅佐着大汉朝廷,镇守天下的中心——司州,并管理着并州及其州牧张扬,代表着大汉正统,威望最高。而邻居曹操独占兖、豫二州,新任豫州牧鲍信,实际已成为曹操部下,如今风头最盛。 江东孙坚、孙策父子尽夺王朗与刘繇之地,以长江至鄱阳湖为界,与袁术平分扬州;并在鄱阳湖与刘琦所率荆州兵对峙,如此紧张状态,也引得袁术耐不住性子,派兵插入其中;使得鄱阳湖同时被袁术、孙坚、刘琦各占一角,以此为界,这三路诸侯如今的状态和关系最为纷乱。 凉州则被马腾、韩遂、董卓三分,冲突不断,战斗最为激烈。而隔壁的益州刘焉,还相安无事,借着地理优势,既不主动参与战争,倒也无人来犯。 除此之外,争斗的最为激烈的就是幽州的袁绍和公孙瓒了,二人虽然明争已经平息,都将战略目标投向了冀州,但暗斗仍是不断;这可苦了冀州的韩馥,每天胆战心惊,密切关注着边境动向,苦不堪言,寝食难安。 至于徐州陶谦,目下还没什么动静,只是在老老实实的管理徐州。最后,便是占天下之东的青州王浩了,眼见得天下纷乱,王浩虽没什么大动作,但却已经进入战备状态了,不断的在后方积累财富和粮食以及军械等等;只要见机行事,打出雷霆万钧的一击,便可一招制敌。 而此刻的王浩,正坐在东莱郡府大堂之中的桌案前,看着几案上一个个不同样式的钱币,咬着指甲沉思;大堂中除了王浩之外,王浩部下田丰、郭嘉、贾诩、陈宫四大谋士,正满头大汗的在堂下左右两侧议事的几案上书写着什么。 “这是五铢钱,这是董卓那厮独霸洛阳时新制的小钱,还有这黄金、白银,五花八门的……” 王浩看着面前一个个样式不一、购买力也不同的各种目前通用货币,真心觉得头疼;也难怪当年秦始皇一统六国后,首先做的大事就是统一度量衡! 不得不说,货币制度的混乱与否,实在太重要了。货币制度极大的影响国家经济;若货币制度陷入混乱,没有及时整治的话,也会使整个交易市场乱套,如此一来,通货膨胀等等问题接种而行,到那时候就真得完蛋了。 所以即便王浩不怎么情愿工作,但也不得不重视起货币及其制度的重要性,强行耐住性子投入工作之中。 王浩在后世时虽然不是学经济的,但对历史比较了解,也由此了解到古代的经济制度;所以对于这方面也还能掺和进去。 如今青州经济繁盛,青州七郡都已开放市场,北海国等五郡的世族、豪强等顽固派,在王浩狠下心来之后的武力打击之下也终于安分了下来;使得五郡得以和东莱、城阳二郡一般进行大规模改革。 不过也因此,商业流通数量日益庞大;在商品贸易中自然也不乏假币和其他地方的各种钱币流入市场;这么一来,有些地方或有些人不认某种货币或者什么其他原因不接受,便使得青州的市场有些混乱了,管理起来也很麻烦。 市场的混乱也让王浩不得不重视起来,这日便正是和同样意识到市场混乱的严重性的田丰等谋士一起重新规划市场规则,并与边境设立换钱所,准备统一青州的流通货币;而且王浩正想着要重新设立一种新式货币,以取代五铢钱;但他知道这难度极大,搞不好就会引起公愤,所以才为此头疼。 要说这货币方面的问题,也不只是存在一两年了,华夏一直到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大清,也依然存在着所谓的“钱荒”问题。 所以王浩才想到要铸造一种成本廉价且有比较精美的通用货币,以取代五铢钱,毕竟华夏铜的储存量实际上不算高,如今市场扩大,那钱币流通自然会随之扩大;要时市场平衡,就得加大钱币的铸造量,这么一来,岂不是提前要大量消耗华夏本土的资源了?如此虽功在一时,却罪过千秋,这种买卖王浩实在不想干。 除此之外,王浩完美主义倾向的强迫症也是重要原因,王浩一直就觉得华夏古代的钱币实在不够精美,比之同时代欧洲那些较奢华而又精致的金银货币,实在显得有些充满乡土气息了。 不过这也不是文化底蕴的落后,而是华夏大地,相比之下真的缺乏金银一类的贵金属;华夏人们一直觉得自己国家地大物博,但以王浩后世的眼光来看,地大自是符合,物博却仅仅是勉强过得去;尽管稀土、钨矿等储存量世界第一,煤炭资源也居世界前列,但这些放在古代能用的到的地方实在有限;古代更必要金银铜等金属的存储量却是有些少了;至于石油,自是不必说了,谁都知道这玩意的重要性,而且无论放后世还是现在都有大用。 总得来说华夏大地富煤,贫油,少气,多冰。 本土资源许多在未来工业时代都有大用,但现在却作用有限;要提前大规模开发本土,王浩又不想干,何况他现在只有一个青州,青州矿产资源有限,实在不宜过度开发;但王浩既然预料到未来可能发生钱荒的危害性,却又不得不在矿产的开发上做文章。 考虑到本土的矿产资源,若以目前简陋的开采技术来开发,那将有大量的矿藏将会被遗弃、被浪费,所以王浩在想铸造新式货币的同时,也打算去其他地方开发矿产,类似后世西方殖民者一样,在美洲开发矿产,送回来自己享用。 不过虽然有这目标,但王浩眼下还没打算远到美洲等地开发矿产;近点的东南亚,也是次要目标;目前最大的目标还是北方,尽管北方现在是鲜卑、匈奴、高句丽等胡人的地盘,这些家伙不太好惹;但这远东地区的金银天然气以及石油可不少,绝对是个唾手可得大目标;要往世界进发,便可先开发北亚远东地区。 更别提王浩现在想做这些事情难度并不大了,毕竟东亚两千多年时间里都是华夏一家独大,现在的大汉更是世界四大帝国之一,中西压的安息、贵霜两大帝国也未必是大汉对手,其他国家更别提了。 鲜卑、高句丽、匈奴虽然不弱,但公孙瓒、公孙度、曹操、袁绍等都能压着这几个异族打,他王浩又差什么了?而且鲜卑目前没有统一,还在内斗着;只要他能占据幽、冀、青三州,便有把握将鲜卑一举扫平;至于如今的三韩,那便不值一提了。 毕竟现在汉民族还比较积极进取且勇敢,虽经过多年战乱,但尚武之风仍在;王浩如今综合实力日益强盛,那么将来便能打出国门,不必被束缚于中原,和各路诸侯互撕;虽然青州不少老人都不会支持王浩远征海外,但如今青州海上事业越来越繁荣,将来也许还能搞搞“海盗政策”,那完全可以在民间掀起一股空前的大航海暗潮。 能在海外开拓疆土,开发矿产资源,那创立新式货币便不难了,只需在这基础上建立一个良好的货币体系,那便能够解决大部分的“钱荒”问题了。 王浩如今也是富人,他除了定期的俸禄之外,还置办了许多产业,涉及工农商;这些产业也源源不断的为他积累私人财富。不过现在的金融体系已经被破坏,接近崩溃边缘;董卓开了个不好的先例,便引来了许多诸侯私自铸造货币,因为如此,使得市场的货币流通就剩下五铢钱还比较坚挺之外,其余的货币换算都已乱了套;也引得许多商贾除了五铢钱外,只接受金银、布帛等等贵重物品作为替代货币,其余的钱一律不要;这种情况甚至引发远来的商贾发生冲突,甚至闹出流血事件。 如今王浩家中的库房里,就堆放了大量的金银细软和贵重布帛,还有一大堆五铢钱及一部分其他货币。 这场面着实让王浩吃了一惊,出门买卖需要携带数量如此庞大的货币,实在让他不习惯又不舒服、不自在。 王浩由此也想到铸造纸币,但被郭嘉等人一律反对,都言此举不妥;王浩也便另寻他策,在想新式货币的同时开设钱庄,柜坊,在这里便可以支票来兑换金银,也更利于商业贸易。 接下来,便只需以金币为基准,制定出金银铜等货币的兑换比例,也可免得那些豪商大贾出门买房购地时带着几大车铜钱,更有利于商业发展。 不过这说起来简单,实际做起来还是相当难的,要将这些制度和新式货币贯彻到青州七个郡,工程量着实不小,所以才让田丰、郭嘉等四大谋士齐齐上阵,从治领地回来帮忙制定。 这四个人一回来,王浩便显得多余了,他对于建立这种庞大、细致、繁琐的货币金融体系,也就知道一点入门,往深里去了,对数据一向不感兴趣的他可就插不进手了。 虽然这也让郭嘉等人发现了王浩不擅长之处,并加以嘲笑,但这却更使得王浩安心了下来。郭嘉这些人都是当世英才,智慧可一点不比一千八百年后的人差,他们所欠缺,仅仅是见识,或者说更多的知识积累,至于谁会成为古代金融之父,王浩并不关心,这种伤脑筋的活和头衔,谁感兴趣就交给谁好了,他可不想秃顶。 想到这,王浩不禁抬头看了看四周,正见郭嘉等人正绞尽脑汁的在规划新的货币体系级和青州境内贸易规则,以及较健全的法度、基层的民主制度还有农业、渔业等等有关经济的大小事务;虽然他们已经累得满脑门子汗,但这事关重大,里面可关乎着青州数万万的金银财宝,也关系着郭嘉等人的俸禄和生活条件,因此他们倒也忙的不亦乐乎,毫无怨言。 王浩见了这一幕,不禁暗自好笑,这些家伙,还真是有能耐,能出谋划策,也能治理一方,古人诚不欺我也!难怪这几个人能名垂青史了,果然名不虚传呐! 看着看着,心情大好,顿时将负面情绪抛之脑后,畅想着未来:“嘿!一切渐入佳境,制定出一套合理的商业体系和健全的法度之后,也就可以坐等着赚钱了!哈哈!再搞基层的民主制,使民众归心,那便可以大胆地对付那些豪强权贵了,哼!看他们还能掀起多大的浪!更何况眼下天下乱态已显,可不能再慢悠悠的走了,必须加快步伐,待青州境内各项经济支柱稳定下来,治安搞好,州泰民安之后;就该会会那些曾经的战友,如今名扬天下的诸侯了……” 第一百五十章 冀州危机 却说北方袁绍与公孙瓒,在幽州经过一段时间明争暗斗之后;双方都感到对方是难啃的硬骨头,各自疲惫,于是便达成协议,二人各占半壁幽州,互不侵犯;同时又在北方数次击退鲜卑、乌桓来犯之军,边境安定,于是幽州全境便得以喘息,得到短时间的太平。 不过袁绍和公孙瓒却并没有因此而收起野心,停止征伐天下的步伐;反而双双将目标投向了南边的邻居——占据冀州的故友韩馥。 不过二人战备尚未充足,计划未定,既无出兵里有,又顾忌彼此的威胁,所以才迟迟按兵不动;然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总有要解决的时候。 这日,袁绍部下谋士逢纪,见袁绍因苦无吞并冀州之良计而发愁,便来州府之中向袁绍献计。 袁绍一听逢纪前来献计,登时大喜,同时眼前一亮,暗骂自己糊涂,明知吞并冀州一事,部下文武都对此跃跃欲试,何必自己一人发愁?花钱养这些谋士干什么?真是让冀州这块肥沃之地给搞得糊涂了,竟让袁绍忘了这茬。 “不知元图可有解救之法?”蓟城州府之中,袁绍兴冲冲地问着逢纪 逢纪微微一笑,言道:“主公,此计甚易也!某知主公欲取冀州久矣!想主公四世三公,名扬天下,自不能被束缚于半壁幽州!主公可暗差一人,往北平公孙瓒处下书,密约其共同举兵攻取冀州,事后平分冀州之地,如此,其必兴兵攻击韩馥也!然这不过是虚言,那时我军虽兵临冀州边境,但却按兵不动;只待公孙瓒与韩馥激战,想那韩馥无能之辈,必然抵挡不住公孙瓒之悍勇;待韩馥势弱,某可为使前往韩馥处言说利害;韩馥又是无谋之辈,情急之下,必请四世三公的主公领州事,那时主公就中取事,与韩馥前后夹击公孙瓒……如此,幽州、冀州便唾手可得也!” “好!好!好!真乃妙计也!”袁绍情绪激动,一拳砸在几案之上,眼中的野心也渐渐展现,充满着炽热的杀心。 不日,公孙瓒便收到袁绍手书,其见信上言说袁绍要和自己共同举兵,夹击韩馥,平分冀州之事!登时不胜自喜,哪还有半点犹豫,立时尽举手中可用的全部兵力,点起三万精骑,望冀州席卷而来。 另一边的袁绍,见公孙瓒起兵,也连忙催动部下兵马四万余人兵临冀州边境;同时,又起一书,派人星夜投往邺城处通知韩馥,言公孙瓒起兵欲图谋冀州,并说明自己路见不平,欲往冀州相助之意。 “诸位,如今四海安定,天下太平,大汉有复兴之望!然那公孙瓒不顾朝廷律令,刘皇叔告诫;引兵来犯我冀州,兵锋锐不可当;那袁绍袁本初发来书信告知于我,并言有意相助!不知诸位有何见解?有何良策退敌?”韩馥得到袁绍密信之后,大惊失色,急忙聚手下文武商议。 “主公,那公孙瓒将半壁幽州之众长驱而来,其锋锐不可当也!想那公孙瓒长年于乌桓交战,部下将士都沾染蛮族之风,彪悍勇猛;兼有三千所向无敌的白马义从;如此兵力,单凭我冀州之兵难以抵敌。既然袁本初有意相助,那主公便可接纳之!想那袁本初四世三公,名扬四海,威望极盛,又智勇过人,手下名将极广,兼布恩于四海,天下敬之,实乃当世之豪杰也!当公孙瓒绰绰有余!为保冀州安定,主公可请袁本初同治州事,其必厚待主公,如此,不说公孙瓒,主公无患任何人矣!”韩馥部下谋士荀谌音臣闻言,立即上前谏道。 “嗯,言之有理!诸位意下如何?”韩馥深感荀谌所言在理,心中立时确定主意,但还是要象征性的问问屋内的其他人。 “主公,荀湛所言乃是荒唐之策,断不可使也!”长史耿武怒气冲冲,起身谏道:“冀州虽狭小,然能披甲上阵的壮丁也有百万之众,物产丰厚,粮食撑十年也有余。那袁绍和公孙瓒地处偏远之幽州,孤客穷军,远到而来,仰我鼻息,谓鼻中之气息,言其易也。譬如婴孩在股掌之上,绝其乳哺,立可饿杀,有何惧之?更奈何欲以州事委之?荀湛之策,乃是引虎入羊群耳。” 韩馥顿了一顿,不服的说道:“吾乃袁本初之故吏,虽与其有恩,然无论是才能还是名望都不如本初。古人尚择贤者而让之,诸君何嫉妒焉?” 见韩馥如此,许多人俱大感失望,一时却又无言以对。 这时,一人突然走出,喝道:“主公!我等不是嫉妒,乃是担忧主公和冀州的安危也!” 韩馥回头一看,见其人乃是自己颇为倚重的骑都尉,冀州别驾沮授。 “沮别驾此言何解?我和冀州有何危险?”韩馥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沮授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哼!那袁本初欺主公不知也!主公你想,那袁绍屯兵于蓟城,距那北平甚远;况且袁绍与公孙瓒向来不合,前番有多次斗争;他又是如何得知公孙瓒的动向?公孙大军虽然兵临边境,然其尚未入境,袁绍又怎能未仆先知,知道公孙瓒要来犯我冀州?并且提前将消息送到,还言明要助我们退敌?还在这岂是巧合?非也!非也!怕是袁绍早有预谋!” “哦?依沮别驾之意,莫非此事乃是袁本初一手策划的不成?那他所图为何?”听沮授这么一说,韩馥似乎有些清醒了,若有所思的问道。 见主公有回心转意之状,耿武、关纯等俱松了一口气,暗思:“还好有沮授在,冀州安矣!” “呵!袁本初所图者,自当是主公和冀州!先前主公虽送与袁绍粮草助他抗击公孙瓒,解了其燃眉之急;然那袁本初又岂是老实之人?他名扬四海,野心勃勃,又岂会因主公送与他的杯水车薪而涌泉相报?授料定,袁绍必定是垂涎冀州钱粮富庶,有心图之,然师出无名,便使巧计。 其先引公孙瓒入冀州与主公激战,然后他自己便能以平定违抗朝廷律令的叛贼之名,率大军入主冀州,一箭双雕;一举消灭仇敌公孙瓒,并削弱主公实力,吞并冀州。主公若要引袁绍入冀州,更是助他成事!主公你想,若袁绍与主公共领州事,主弱而宾强,那主公便被架空了!这无疑于引狼入室矣,到时不说冀州落于袁本初之手,主公性命也未必能保!” 沮授一番侃侃而谈,说的让安全感薄弱,且有点被害妄想症的韩馥虎躯一震,浑身冒冷汗,急忙说道:“若非沮别驾之言,不说丢失冀州,某性命亦要葬送于冀州矣!若依别驾之意,某当如何处之?” 沮授顿了一顿,略做思考,言道:“若某所料不错,袁绍此举乃是两全之策,若主公引袁绍入冀州,那时袁绍便可一举两得,名正言顺的坐领冀州,并消灭公孙瓒;若是主公不引袁绍入冀州,那么其说不定会和公孙瓒两面夹击冀州,那时冀州一样危矣!主公你想,公孙瓒与袁绍明争暗斗已久,间隙早不得消解;今公孙瓒不顾袁绍对他的威胁,突然举大军来犯;想必也是受了袁绍之意,二人达成了某种协定;明里要共谋冀州,暗里便可能是袁绍一石二鸟之计。” “那依别驾所言,我……我冀州前有狼,后有虎;引与不引都要陷于危难之中,这可如何是好?别驾可有解决良策?”韩馥停了沮授一番话,心中虽然大乱,但又见沮授一脸镇定,心中稍微安定;韩馥虽然软弱无谋,但终究也是个当上州牧之人,许多事理和察言观色还是懂得;于是便急忙追问。 “依某之意,也与袁绍一般,可引一人来解我冀州之围也!”沮授自信满满的说道。 “哦?沮别驾欲举荐何人来解我冀州之围?又如何敢肯定你所引荐之人对我冀州没有不良心思?”韩馥听了登时阴沉了下来,一脸的扫兴,说来说去,却要和引袁绍入冀州一般的请外援,那何必多此一举? 沮授虽见韩馥表情阴沉,却也不在意,微笑着道:“主公,且听我讲来!放眼天下,如今司州刘皇叔辅佐朝廷,与并州张扬、凉州马腾共同打击董卓残余势力,无暇他顾;而中原曹操虽坐领豫、兖二州,然其刚经历过黄巾余孽之乱,尚在休养生息,无力远征;南方袁术、孙坚平分扬州,与荆州刘表、刘琦父子分庭抗礼;徐州陶谦年老力衰,益州刘焉更是指望不上! 天下众诸侯要么野心勃勃,正极力进取;要么甘愿偏安一隅,不愿管其他人;唯有青州王浩与众不同,那王浩前番征讨董卓立下极大功劳,虽未得太大赏赐,然其也不恼,回到青州后用心治理一方,此外并无其他动作。 眼下天下乱态再起,明眼人都见得到,而那王浩除了青州境内大肆开放市场,打击豪强,以此收敛钱财,招兵买马,使青州之钱粮比我冀州只强不弱,军力更是胜于我冀州!如此情况,他却无对外动作,更不见有指染中原之野心,只是安心治理青州,可见此人野心不大,在如今众诸侯之中实属比较可靠的一类。 再者,我近日听闻那王浩创立了什么雇佣兵之制,所谓雇佣兵,便是可雇佣之兵,只要你出钱,在不违反雇佣兵的基本法则范围内,叫他干什么都行!行事作风虽像游侠,但却唯利是图,与游侠大为不同!我猜他如此举动,可能是想安心立足于天下,制衡各诸侯发展,待朝廷复兴,便能天下太平!其创立的雇佣兵之制,将来必然使天下有野心的众诸侯雇佣其军马……如此发展下去,他王浩将成为制衡天下之人,使众诸侯无人能坐大!其人实乃当世人杰也! 另外,我派人去青州打探过,他们雇佣兵的原则中,就有一条严令,便是必须守信,有职业道德,但凡受雇于他人,必须尽心尽力完成他人委托之事,否则便会被剥夺军籍,驱逐到海外荒岛之上! 所以,王浩应当可信!我们可花大价钱雇佣王浩手下军马,让其来解冀州之围,却不是引狼入室!主公,某敢放言,如今天下,要能安全的解冀州之围者,非此人不可也!” 听着沮授长篇大论了一番之后,韩馥手下众文武都是一愣一愣的,有的对青州心生好奇;有的对如今天下形势有了新的思考;更有的佩服沮授之才,赞叹不已。 韩馥也听得晕晕乎乎,心里有点觉得不妥,但沮授说的完全合情合理,并无不妥之处;韩馥也实在找不出任何反驳沮授的理由,沉思了一阵,拍案而起,叫道:“也好!就依沮别驾之策!” …… 十数日后,青州东莱郡新州府内,一名士兵小跑着进了大堂,一边叫道:“报!启禀主公,外有冀州来客,携着五辆马车,上有十几个大箱子,为首一人称是冀州韩馥手下别驾,言佩服主公文才武略,特意来此,有礼物要送与主公。” “冀州韩馥?我和他又不熟,没什么交集啊!他平白无故的派人来送我礼物干什么?佩服我人品?会有这种事?”王浩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阵,突然心中一动,问道:“方才你说那使者是冀州别驾,他可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为首那人自称是沮授。”士兵回道。 “沮授?”王浩一惊,立时起身,暗道:“原来是他,莫非那事这么快就发生了?” “速速有请!”王浩急忙喝令道。 同时王浩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满脸堆笑,暗想着:嘿嘿!沮授来了,我早想见见他了!看看这位后世为许多人所认同的三国顶级谋士之一的沮授倒底如何,是不是名副其实呢? 说来王浩会这样也实属正常,要知道,沮授何许人也?实乃当世数一数二的谋士,多智之人;其人从小有远大志向,擅长谋略,才华实不在田丰之下!乃是袁绍手下最强的两大谋士之一!田丰与沮授二人单在谋略上,即便是和张良、陈平相比,也不遑多让,可谓是天下少见之精英! 来者虽是如此精英,王浩也知沮授来者未必就善,但他却丝毫不愁;毕竟,王浩手下郭嘉、田丰、贾诩三位军师哪个也不比沮授差,又愁他沮授作甚?正好还可以让这几位当世顶级谋士一较高下;顺便也能让沮授知道知道他王浩的手段,让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有才之人愿意信服于他…… 当然,难度也是很大的,最好是能将沮授收入麾下,不过王浩也不急于一次收服沮授,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在如今已有些狂傲的王浩眼里,即便是沮授这等精英,也不过是嘴边的一块肉,想吃就吃,但凡被他盯上了,怎么也别想轻易跑掉!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分析局势 “冀州别驾沮授,拜见车骑大将军,君侯大人!” 不多时,沮授为士兵引入州府,尚在外面时,便俯身拜了一拜,长声喝道。 沮授没见过王浩,为保稳妥和礼敬;便提前拜道,顺便闪眼打量一了下屋内,观看形势;只见两厢坐着四人,虽都是书生打扮,然均气势不凡;再望正中,只见上坐着一年轻人,目若朗星,满面自信的枭雄气;沮授心中一动,看来,这便那一马当先,孤军深入击破董卓的王浩了吧!想不到年纪当真如传闻中一般,不过二十余岁,果然英雄出少年。 说实在话,沮授来求王浩救援韩馥这事,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王浩和韩馥无甚交情,借兵给韩馥退敌断无可能;至于王浩那雇佣兵,虽是沮授来的目的,但也怕王浩狮子大开口;毕竟养兵花销极大,尤其是精兵,若是作战时伤亡一个;便要数月甚至几年的时间训练才能真正补充回来;也不知带的钱够否。 “哦!快快请进,免礼,请坐!”王浩仔细的打量着室外那人,见其一身文士打扮,腰中佩剑,续着三缕短须,眉宇之间有一股只有读书破万卷者才有的气质,隐隐透露出蕴含丰富知识的智慧光芒;使得王浩不禁点了点头,沮授,果真名不虚传,当世谋士之中,沮授可入前十!绝对不能错过此人! “多谢君侯!”沮授再拜了一拜,走进堂中,见着王浩左首之下一人,忽然满脸喜色,举手作揖,笑道:“元皓兄,别来无恙啊!” “沮别驾,久违了!不知近来可好?”田丰也连忙起身,哈哈大笑,向沮授这位曾在冀州共事的老朋友作了一揖,随即便走向前,哈哈笑着,抓住沮授的双手,连声叹道:“你我一别数载,当真恍如隔世!想当年我们一同求学,共事于冀州之时景,犹如相隔半生也!唉!天下不安定,光阴虽飞逝,然却让我度日如年呐!” “是啊!”沮授也不胜感慨,叹了口气,又问道:“元皓你怎么在此?” “呵呵,丰早前与我家主公有赌约,输的一塌涂地;所以便履行承诺,来投奔我主公帐下,蒙我家主公赏识,如今在青州担任长史一职,并兼任钱粮使,齐国相。”故友重逢,使一贯严肃,很少开玩笑的田丰,也笑谈了起来。 “哦?元皓兄在君侯帐下任事?可喜可贺!”沮授连声赞叹,言语之中颇为诚恳,乃是由衷恭贺。 沮授此行虽是帮韩馥解救冀州之围,但他心里也清楚,王浩贤明,文武双全;实非自己现任主公韩馥所与之能相提并论;不过沮授虽知王浩在青州招贤纳士,设立招贤馆,并重启战国时齐国的稷下学院,广招天下才子!沮授虽心有动摇,但总是挂念着韩馥知遇之恩,不愿轻易弃韩馥而去;但他没想到田丰竟也在王浩手下做事,这让沮授的心激烈动摇了一番。 “还行吧!”田丰哈哈笑着,随即举手向王浩,言道:“公与,来,我与你引见我家主公!” “不知韩文节特意谴沮别驾远到来我青州,所为何事?”王浩看着田丰和沮授故友重逢,寒暄完毕之后,并不表露情绪,反而一脸冷漠,高声问道。 王浩虽然年纪不大,但经过这几年时间的打磨,也知晓交际之道,虽然心里清楚沮授来意,但还是忍不住装腔作势的卖关子。 “冀州今年大丰收,钱粮充沛;我家主公挂念当年二十镇诸侯齐聚洛阳城下讨伐董贼之时的故友,想起君侯以一己之力,诛灭董贼十万大军,居功甚伟!故此,特遣我来给身为国之栋梁的君侯送上薄礼一份,以祝君侯岁岁平安,多福多寿!”沮授说着,向大厅外两名随行的军士说了几声。 不多时,几十名军士抬着十二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好不费劲的放置在了大厅中央,接着便将箱子打开,里面不是金银,便是珠宝,华丽至极。 “君侯,此有金银细软和珠宝首饰,共三万两之数,还请君侯不要推辞,千万笑纳!”沮授微笑着说道。 “哦?金银万两?”王浩起身看了看,微微一笑,言道:“呵呵!数万两金银,即便是富足的冀州,要一下子拿出数万两金银,也很吃力吧!没想到文节兄如此挂念于我,竟送我如此厚礼!如此,那某也不便客气了,那我便全收下了,笑纳了!嘿嘿!倒是有劳韩大人一番苦心,沮别驾携数万两金银远到而来,风尘仆仆,想必也劳累不堪;还请别驾就先在我东莱小住几日,某家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为别驾接风洗尘!别驾还请过几日再回冀州罢!来人!速去安排宴席,我要好好招待沮别驾!” “有劳君侯关心,沮授惶恐不已。然授此行,除了送厚礼于君侯之外,还有一事要求于君侯,这酒宴一事,还是且先延后吧!”沮授急忙说道。 同时沮授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这王浩不安套路出牌?还真当我只是来送礼了?他怎么混到这地位的?再说了,喝酒?那也要有心情喝才行啊!军情十万火急,现在公孙瓒的大军已经打进冀州,直接威胁到邺城了,俗话说救兵如救火,他沮授又哪有心情在这喝酒? “哦?还有要事有求于我?那敢情好,某正发愁没什么东西回礼呢!沮别驾怎不早说?唉!恕某太急性了,沮别驾有何要事相求,尽管说来,但凡某力所能及,定当答应!”王浩痛快的说着,心里不禁坏笑,要说起来,这卖关子,吊人胃口,虽说有点不道德,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沮授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即说道:“沮授不敢欺瞒君侯,实不相瞒!沮授此行,一是受我家主公之命来看望君侯;二者,还请君侯出兵征讨公孙瓒……” “征讨公孙瓒?怕不要我们出兵帮你们解冀州之困吧!”这时,王浩右首一人提着酒葫芦起身,轻声笑道。 沮授听言吃惊不小,急忙望眼过去,只见那人是一名青年文士,年纪似乎比王浩还小,心里不禁疑惑,这青年是谁?竟然一语就道破我此行的意图……哦!是了,我说王浩这等人怎么可能对天下诸事毫不关心,看来王浩的情报网不小啊!这么快就知道我冀州的危机。 沮授连忙向那青年拱手一礼,问道:“敢问尊驾是?” “不敢称尊,吾是颖川人,名唤郭嘉的便是!”郭嘉应了一声,随即便松垮垮的坐在几案上,时不时大口喝着酒,行为举止,似是酒醉,又似是对沮授十分不屑。 这人好生的无礼,沮授心中怒意升起,皱起了眉头,心中甚是不悦,只是自己有事相求于人,不敢发作;同时心里疑惑不解,怎么王浩名震天下,对部下管的却这么松弛? “公与,切莫生气,我给你介绍一下,此乃我青州军师,兼任司马祭酒,城阳郡守,郭嘉郭奉孝;此人生性诙谐,有点放纵不羁;此乃其天性,并非藐视他人也。而且,此人虽然年青,然其才华横溢,在某之上,公与不可小觑于他!”田丰一见沮授皱眉,哪有不理解的意思,想当初他和郭嘉初次相识,也为郭嘉放荡不羁的行为举止给惹火了不少次,若不是看着王浩重视于他,早就和郭嘉翻脸了!不过随着相处时间渐长,田丰也佩服郭嘉才华,再加上王浩教与他郭嘉性格与相处之道,这才让二人矛盾缓和。 沮授听田丰如此称赞这青年,也不仅打量了郭嘉两眼,心中诧异,如此无礼之人,当真有这般大才? “哈哈,元皓兄,可别如此揭我们老底!也罢!既然元皓兄与他是老朋友,那嘉也不便无礼了!郭嘉见过公与兄!某听元皓兄讲过,公与兄乃是有大才之人,吾早有心结交一番。然某今日不慎喝多了酒,加上生性如此,还请公与兄勿怪郭嘉无礼!”郭嘉自几案上站起,向沮授拱手作揖,正色言道。 “沮授见过郭大人!呵呵!郭大人英雄出少年,沮授还真想日后能向大人讨教一二。”沮授先被郭嘉猜破来意,又闻田丰所言,心中虽对郭嘉有大才之事信了八分,然终究不喜郭嘉为人;虽见郭嘉起身表示歉意,心中不快登时锐减,然还是不肯与郭嘉谈兄论弟。 “呵!”郭嘉见沮授如此,也不在意,冷笑一声,回到座位上自顾饮酒。 田丰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拉沮授,右手引向贾诩和陈宫,介绍道:“此乃东莱郡守贾诩贾文和,这位是济南相陈宫陈公台,他们二位才华出众,不在田丰之下。” “嗯,沮授见过二位大人!”沮授没听过贾诩和陈宫之名,虽听田丰赞叹二人,但也只当田丰顾及自家人面子,没太在意,只是微微欠身行礼。 贾诩和陈宫见状,也连忙起身,微微欠身还礼,除了几句简单的寒暄,并未多言,低调得很。 “好了,朋友有的是时候结交,不必急于一时!我们还是谈正事!沮别驾,你方才说请我讨伐公孙瓒,究竟是何故?还请你详细说说。”王浩刚才虽起玩心,但随后想到自己可能即将面临公孙瓒和袁绍两大诸侯的压力,虽有信心招架,然也不是那么容易,于是便收起了不正经的心思,正色问道。 “君侯所言甚是,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沮授松了一口气,总算回到正题了,忙对王浩深深一礼,言道:“授斗胆请君侯发兵,救救冀州百姓!” “倒底是什么情况,沮别驾且详细说来!”王浩一时思路并不是那么清晰,虽能隐隐猜到沮授要说什么,但总不能直接说他知道一切吧!也顺便整理一下思绪。 沮授便连忙将公孙瓒起兵攻打冀州,袁绍又提前使人密报韩馥,以及自己对此事的见解等等详细的说与王浩,末了又长叹一声,言道:“沮授此行,非为我家主公,乃是为冀州上下百姓,公孙瓒有虎狼之心,袁绍虽名满天下,然也未必良善,二人决非仁义之主!他们若在冀州开战,冀州百姓将难以幸免于难,所以还请君侯发发仁慈之心,兴兵救冀州之难!” “哼!我看公与猜测的极是!事情原委必然是如此!这个袁本初,好生阴毒,居然用借刀杀人的手段,想不费吹灰之力的尽夺二州之地,还能顺便堵百姓的悠悠之口,提高名望,不得不说,这计策也还挺高明!”王浩还不及说话,田丰便有些义愤填膺,直言道。 “嗯……,诸位,你们怎么看?”王浩整理了一下思绪,饶有兴趣的看着郭嘉、田丰等四人,笑问道。 “主公,依丰看来,我们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们可使人与书于袁绍,假意邀其共伐冀州;另一方面,使人往公孙瓒处暗通消息,言袁绍与我们秘密联合,欲借势消灭公孙瓒,平分冀州!想那公孙瓒与袁绍间隙极深,断然会对袁绍起疑,到那时,我们便有机可乘;若公孙瓒因此而和袁绍翻脸,二人大打出手;我们那时再出兵与冀州韩馥一块,去劝和公孙瓒与袁绍;他们矛盾激化,即便垂涎冀州,也无暇他顾,那时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也!”田丰有心助沮授,立即上前谏言。 “好!元皓此计甚妙!”沮授拍手赞道。 “嗯,这倒是不错!你们三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毕竟战场千变万化,袁绍那厮四世三公,名满天下,绝对是个劲敌,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怎生是好?”王浩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其他三位谋士。 “主公,依假来看,袁绍虽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却因此而累,袁绍行如此计策,必是顾及名声;如此看来,元皓兄那计策似乎极佳!断然可行!公孙瓒与袁绍间隙极深,我们行此计,若是事情如元皓兄所言,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是甚好!若是有意外,最多也是公孙瓒将信将疑,一边派人防范袁绍,一边又催袁绍入冀州;袁绍顾忌名声,又因我们之书信,必然会想坐山观虎斗,让我们与公孙瓒厮杀,不肯轻易出兵! 这样一来,冀州战场之敌,只有公孙瓒一支,我们大可放心出兵,与冀州之军联合,击破公孙瓒。公孙瓒一旦败退,袁绍势必趁虚下手,那时我们再出手相助公孙瓒退敌;那时不仅和公孙瓒一笑泯恩仇,也能让袁绍心有不满而无可奈何,还能解冀州之难,使北方安定!乃一石三鸟!”郭嘉微微一笑,看了沮授一眼,自信满满的说道。 “哦?奉孝如此确定?”王浩疑惑的问道。 “那是自然,十分确定!想那袁绍,在其境内已有公孙瓒这一强敌,我们若依此计,必然成功;一来袁绍为四世三公名号所累,不会与地痞无赖一般死缠烂打;二来,我们若插手,想必他袁本初也不会蠢到同时树三位强敌;三来,朝廷仍有威风,再派人去洛阳,请朝廷施压,计策必定成功矣!” 此人当真是不简单!沮授虽恼郭嘉无礼,但听郭嘉这一言,心中极为震惊;郭嘉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分析形势并制定出对策,其人之才,恐怕真如田丰所说,比自己只强不弱;看来王浩能击破董卓立下大功,除了其个人文武双全之外,还是有原因的,王浩手下恐怕真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人才济济…… 沮授心中不禁感叹万千,暗自叹息,看了看郭嘉和王浩等人,轻声言道:“可惜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备战冀州 “嗯……,计策确实不错,只是……”王浩听郭嘉说完,心中又起了一些忧虑,不禁喃喃自语。 袁绍与公孙瓒之争,他自然不想这么快就亲自掺合进去;虽说沮授此来,他有心搏得沮授好感,他完全可以用沮授所携财物,让沮授携几万雇佣兵回去保卫冀州;但以他敲定的价格,沮授带着的三万两金银,最多雇佣一万步兵去;区区一万人去冀州助战,断然挡不住袁绍和公孙瓒的野心,那这仗打下来,岂不是要赔本?训练士兵可不容易啊!更何况王浩珍爱部下士兵,这种事王浩可不愿意做。 但此番若是他义助韩馥,大举出征帮助韩馥夺回冀州,那他更是不愿!他若亲自出征帮韩馥保卫冀州,调解矛盾,和袁绍与公孙瓒结下梁子倒无妨,只是此举十分划不来,完全是赔本买卖!更何况,王浩也有自己的贪欲,他对冀州多少有些垂涎的,但此时情景,他若大举出征帮韩馥保卫冀州,那最多获得名声,却是无法夺到冀州;如此只得钱财之仗,虽然能得名声,也许还能保本,但倒底赚的不多,如今的王浩可不稀罕那点钱财,而且这么打还是劳民伤财之举…… 王浩苦思良久,才有了主意,只是当着沮授的面,他不便直说,更不好扯谎,只叹息了一声,轻声道:“照奉孝之言,冀州军情倒也没那么紧急……不如这样罢!沮别驾,我青州有雇佣兵之制,看你来此携带如此多财物,正好作雇佣士兵资金,只不过我大军出征花销极大,你这三万两金银,只能雇佣一万步军!不过别着急,看你面子,我免费借你三千骑兵助阵……” “君侯!”王浩话音未落,沮授见王浩犹豫,便翻然跪倒在地,叫道:“非沮授言君侯精兵不强,只是那公孙瓒久与乌桓争夺,且无往而不利,单此一军,便非我冀州军所能敌!君侯若只与我们一万五千兵马,也许能击退公孙瓒,但却抵挡不住四世三公,名满天下,比公孙瓒实力更强劲的袁绍啊!今沮授所携财物不够,不敢有过多要求,只请君侯发发慈悲,救救冀州百姓免于战火,冀州经过黄巾之乱与数次瘟疫,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君侯击破董卓后,天下得以安定,冀州百姓才得以休养生息,如今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财了!君侯!若能保住冀州免于战火,事后某定劝说我家主公,让他将乐陵与渤海二郡交与君侯治理!” “这……”王浩心中一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只得说道:“沮别驾,兵国大事,非同寻常,某并不愿见汉人内战,但……,唉!沮别驾,还请你且先到驿站休息休息,待我等商议后再给你答复,可好?” “多谢君侯,恕沮授多言,还请君侯念着冀州上下数十万百姓安危,沮授先告退!”沮授向王浩作了揖,叹了口气,便退出了大厅。 看着沮授离去的背影,王浩心中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不胜感慨,寻思:“罢了,罢了,反正不会赔本,最多少赚点就是;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到底,冀州的百姓也是汉人同胞,不该坐视不管,就算立场不同,也不该坐视同胞互相杀戮;黄巾之乱,已经够造孽了!若想将来统一天下,开创新时代,我应该要顾及他们…… 王浩皱了皱眉头,看着厅下四人,沉声道:“四位,我们商议商议!” …… 沮授离去之后,王浩等五人,商量带密谋,直至深夜子时方才议定休息。 翌日清晨,一大早东莱郡的新州府便忙碌了起来,但见州府大门前一片空地上,王浩与着贾诩、郭嘉、田丰、陈宫四人站在余骑面前,正发布命令。 “通信队听令!” “属下在!” “尔等速速赶去城阳、济南、平原、乐安、北海、齐国六郡,告诉张飞、赵云、霍逍等人,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三天之内,集结可征之精兵,齐去齐国郡汇合!注意,军情十万火急!不得有误!要有失误,提头来见!” “诺!”一众人齐声应喝,接了命令后,即便翻身上马,分成三路,往东莱三处城门去了。 通信队走后,王浩即便回头喝道:“陈宫听令!” “属下在!” “待我走后,你即刻前往平原郡,接手平原郡一切防务,另执我调令,让张辽回东莱,全权负责后备募兵、练兵之事。” “喏!” 一气说完,王浩毫不停歇,接着喝道:“田丰听令!” “属下在!” “待我们走后,你便接手管理青州上下大小要务!” “诺!主公请宽心,田某一定会尽全力打理好青州诸事。不过,主公,某有一个请求,还请主公准许!”田丰拱手称道。 “哦?田先生有何请求?但说无妨!”王浩疑惑的看着田丰,不禁想起了三国史中田丰刚而犯上,屡次进谏袁绍,陈述对付曹操之策;结果却最终惹恼了袁绍,死于非命……田丰这突然有求于我,莫非我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呵呵!主公,前番某去蓬莱时,太史慈将军与甘宁将军有事交托于我,言道若主公有出征之事,但凡能用水军,一定要我帮他们请战!主公,今番出征与冀州,水军似乎也用得上,春秋战国时,吴国曾分出水军配合陆军远征齐国;我们此番也可水陆两军并进,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可让水军绕道迂回直冲幽州!不知主公意下如何?”田丰也很想看到太史慈和甘宁海军的实战水平,言语之中颇有些热切。 王浩一怔,随后说道:“嗯!这个某倒不是没有考虑,只是我们水军不宜过早暴露实力,还请田先生之后跟子义和兴霸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现在用不着他们,不代表以后不会;让他们好好磨刀,将来利刃出鞘,一击制敌!” “好,某定将主公的话带到。”田丰拱手笑道。 接着,王浩看向贾诩和郭嘉,喝令道:“奉孝、文和,你二人便作为随行军师;文和,你且先去齐国临淄,安排部队行军,救兵如救火,你到了之后,这样安排;白虎军尽是精骑异士,你到时让白虎军先行,让赵云和霍逍统五千潜狼营为第一路军;周仓和管亥统一千雄武营随后,为第二路军;还有,到时调典韦回来,让张虎暂任虎魄营统帅,领三千五百虎魄营为第三路军;而你便作为临时统帅,在苍龙军中调六个最精锐的兵团作大军殿后,那时不必等我,大军集结完毕便立刻兵发冀州,即刻起程!” “喏!贾诩遵命!” “主公,你不让典韦为虎魄营统帅,莫非是要把我们刚训练完成不久的五千山魈营带过去?这一路军战斗力强悍,能在山野之中如履平地,诡异彪悍,到战场之上想必用处极大!”郭嘉突然追问道。 “嘿嘿!奉孝知我心意也!救兵如救火,这个自然要带过去!山魈营可作为特殊部队,去打乱敌军后方;不过,这一路我亲自率领,典韦为副,并且要当先赶往冀州;只待你等领军随后前来,随机应变!如此,放可保冀州无恙!对了,奉孝,你快去准备吧!书信虽然已经送过去了,定能搅乱公孙瓒就袁绍后方,但我们还是不能轻视;你是副统帅,记得别大意喝酒,好好帮文和打仗”王浩一脸严肃的道。 “这怎么可以,主公你作为青州一州之长,怎么能亲临险境?”郭嘉听罢连连摇头,断然拒绝。 “哼!奉孝,你别太小觑我了,我的野外生存本领,那是杠杠的!何况有典韦护卫,即便是直接去冲击公孙瓒军营,又何足惧哉?想我等当年涉县以三万之众追杀董卓二十万西凉铁骑,尚能烧杀淹死他董卓十万大军,一举成功!何况如今我们有数万大军与公孙瓒正面抗衡,形势难道比当年更危险吗?”王浩闹起了性子,不屑的道:“军情紧急,休要多言!” “唉!好吧!郭嘉领命,主公还请小心!”郭嘉叹了口气,他对主公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听令。 “呦!沮别驾,你来了,尽管,放心,我军令都已派出去了,不日便能大军集结!此番我一共出动马步精兵四万余,如此,定能解冀州之围!沮别驾,你且先去齐国临淄,在哪里等候我大军集结吧!”王浩刚交代完郭嘉任务,转过头来,便看见沮授飞驰而来,便笑着高喊道。 “沮授谨代冀州上下官军百姓,与我家主公,叩谢君侯大恩!”沮授连忙翻身下马,拜谢道。 “无妨!此乃义举!沮别驾不必言谢!”王浩走上前,扶起沮授,笑道:“好了!沮别驾,贾诩和郭嘉往西门去了,此时尚未走远,你现在去还赶得上,快去与他们汇合,与我大军一起出发!” “诺!”沮授重重的应道。 到当天中午时,王浩要远征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东莱郡,东莱的百姓得到消息后便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西门之外,当贾诩和郭嘉、沮授坐着马车到西门准备出发之时,已经有万余百姓涌到官道两旁了,他们此行,乃是来迎接让他们得以安居乐业的大救星。 尽管王浩并不在此处,但东莱的百姓们并不知情,只当王浩坐在郭嘉等人坐的马车内;而且心情很激动,他们经过王浩几年的先进思想洗礼。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心中,王浩及其麾下将士就是人民子弟兵,代表的就是东莱郡,还有整个青州!他们若能在外建功立业,扬名立万,那也是给青州全体百姓争光! 而离开西门时,在马车内的沮授,忍不住轻轻翻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进入眼帘的情景,立刻让沮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东莱之繁盛,早前已让沮授深深震惊了,并让沮授为东莱之繁荣而感到惊异,心生向往;而此时的情景,却让沮授百思不得其解,暗暗寻思:天哪!这王浩究竟有何等本领?他藏得倒底有多深?莫非他给这些百姓施了魔咒么?他有等魅力?竟能令百姓对他如此重视?此人文采武略双全,又不居功自傲,还善待百姓,能治理一方,当是明主也!沮授的心中被眼前的情景给激起惊涛骇浪;此时王浩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光辉…… “夫君,此番真的不用我帮忙么?”王浩府内,公孙璃牵着王浩的手,柔声问道。 尽管她和王浩结婚多年,但感情却没有因时间而变得平淡;不过除了情义深重之外;还有其余原因,比如王浩凭着超出时代的所知所闻,总是让他们小两口的生活充满着乐趣!如此恩爱夫妻,陡然要离开,且丈夫还是要去征战沙场,妻子不依不舍也属正常!不过公孙璃也是明事理之人,王浩此番说什么也不愿让她去,她不好勉强,更不会耍性子去阻拦。 “抱歉,璃儿,这次是真的不用;不过没事,我们夫妻二人以后还有一同上战场的机会!”王浩轻笑着,紧握着妻子的手,笑道:“不过时间也不会太长,天下总是要太平的。” “那……,夫君你征战在外,无人照顾生活起居,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公孙璃很不放心的说道。 “放心吧!我的好璃儿!”王浩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深情,轻声道:“倒是为夫离开后,你可要小心照顾自己!好好照顾滕儿和琳儿,这两小家伙平时可有点皮!不过你也不必太费心,太操劳,要是我归来,见你消瘦,那为夫定然不依!” “夫君放心,妾身一会照顾好自己的……”公孙璃与王浩深情对望了一阵,正要行离别时夫妻该行之事时。 “爹爹!爹爹!” 这时,王浩一对儿女,王滕和王琳两个小家伙,拉着貂蝉,从后院蹦蹦跳跳的走来,一路高喊着。 “爹爹!你又要去打仗吗?能不能带我们去!”正处于对父亲依恋年纪的王滕和王琳,一人拉着王浩一只手,撒娇道。 “打仗可不是小孩子能参与的,你们两个小家伙,在家可别调皮,惹娘心烦才是!等你们以后长大了,学好了武功,那就可以和爹爹一起出征了!嘿嘿!不过到那时天下也许都太平了……,总之,你们两个现在要在家待着,乖乖听话,要是爹爹回来听见你们俩个又捣乱了,那爹爹以后可就不理你们,不陪你们玩了!”王浩皱着眉头,硬装出一副凶样,轻声嗔道。 一听到王浩如此威胁,王琳和王滕对视一眼,连忙点点头,娇声道:“好!” “呵呵!这才像话!”王浩说着,心中不舍之情涌上心头,眼圈一红,眼泪险些流了出来,心中波澜起伏,联想到天下不知多少家庭因战火而分别,甚至是一别之后,在此世间再也无法相见…… 想着想着,王浩心中突然暗自定下了决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必须要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早点让天下太平,让天下百姓都得以安享天伦之乐!一定!一定!”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冀州形势 “貂蝉姑娘,再见了!” 王浩和妻子儿女告别完,看了看眼前的貂蝉,微笑了笑,轻轻挥手,以作告别。 “将军再见!”貂蝉欲言又止,也跟着轻轻挥手告别。 “拜拜!”王浩轻笑了笑,看了看眼前的家人朋友,更加坚定了内心,也大大增加了他此次出征必胜的决心。 貂蝉站在原地,目送王浩离去,待王浩身影完全消失时,貂蝉只感觉一股不舍之情涌上心头,眼中不知何时已含满了泪,轻声喃喃道:“承将军大恩,让貂禅于乱世之中得以生活!若将军能不弃,妾身愿意一直跟随将军左右,为奴为婢,侍奉终生……” 十数日后,东莱郡黄县城外,王浩与着典韦,已全副武装;二人麾下五千山魈营也正整装待发,五千余特殊骑兵装甲整齐,气势诡异而又肃然,透露出一股只有山林野兽才有的气势,杀气凛然! 王浩看着眼前这支山魈营,忽而鬼魅一笑,大喝一声:“出发!” …… 冀州章武城内,刚刚攻克章武城的公孙瓒大军,正于城中休息。 “大哥,袁绍这厮着实可恶,原还当他是真心要与我们和解,没想到却欲行一石二鸟之计,好生阴毒!哼!先前他邀我大军来攻打冀州,事成之后平分土地;但他却以粮草不济,战备不足为由迟迟待在幽州不肯发兵,使我大军不得已孤军奋战,我军尽是精骑,攻城战打的甚是艰苦,一路过来折损三千余。我们连出快马督促,但他始终不理,那时我便怀疑他居心不良!果然,敢情他打的这算盘!大哥,还好那武安侯,王州牧发书信提醒我们!要不然,我们这回可要吃大亏了!嘿!人是好是坏,这时候最能看明白了,大哥,我们事后可得好好感谢王州牧……”公孙瓒大营内,其弟公孙越拿着王浩发来的密信,当着哥哥公孙瓒及部下大将严纲的面,呼喝不止。 一会是气炸了肺般的喝骂,一会又是语音柔和的感谢王浩的提醒,但更多的,自是骂袁绍的祖宗十八代。 这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孙越这会真是被气的不轻,神智都有些混乱了。 “贤弟勿恼,不过也别高兴!”公孙瓒伸手接过公孙越手中的密信,反复看了看,眉头微皱,说道:“贤弟,你当那王寰宇当真是好心么?” “难道不是?”公孙越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不解的问道。 “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我们与他交情不深,他王浩哪有这么好心帮我们?话说回来,这信你认真看了么?”公孙瓒指着密信,一字一顿的对公孙越解释道:“你看,王寰宇在信中言明了,袁绍与他秘密联合,邀他来攻打冀州,事后平分!并要在攻下冀州后,一起攻打我们……这还不明确么?” “怎么?”公孙越不解,“倒底怎么回事?” “唉!你呀!”公孙瓒对弟弟的反应速度无语,只得长叹了口气,言道:“你看,现在袁绍迟迟按兵不动,我想那王寰宇也知道,要不然他怎么会发密信来告知我们!想必正是因为袁绍按兵不动,引起王寰宇不满,又见我们大军突入冀州,他便发觉了袁绍的一石二鸟之计,故此才发书信告知与我们! 嘿嘿!他倒是精明,不干赔本买卖;发现事情不对后,立刻倒向我们这边了!不过也好,咱们正好和他建交,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王寰宇既然愿助我们,那此战便有胜无败了,咱们正好将计就计,和王寰宇一块,平分冀州,然后收拾袁本初那个混蛋!不过目前战事胶着,我们虽发书信回青州了,但来回还得几十天才能得到回应,目下我们又不知王寰宇动向,而袁绍在我们背后虎视眈眈,使我们进退两难,如此情况,于我军却甚是不利,不知贤弟可有何良策否?” 公孙瓒这番话说的极为诚恳,要是真传到了青州,必定让王浩等人哭笑不得,可怜公孙瓒,先被袁绍当枪使,后又被王浩利用,而他尤不自知,典型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实在是悲剧! “主公,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孙瓒忙回头看去,见声音来源正是自己的大将严纲,忙道:“严将军有何计策,但讲无妨!” 严纲顿了一顿,阐述道:“主公,我们此时战事胶着,若一座城一座城的打下去,恐怕一年时间也只能堪堪和韩馥战成平手,难以拿下冀州。毕竟,我们大军多是燕、代之地来人,和鲜卑、匈奴一般,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擅习野地厮杀,却不擅长攻城拔寨。我们如此打法,完全是扬短避长!我们何不催动大军绕路而行,直扑冀州首府邺城所在? 以我们的速度,两三日之内便能飞扑到邺城之下,那时我们全力攻城,韩馥定然抵挡不住!一旦韩馥得诛,冀州上下便要乱套了,到那时,不必与王寰宇联手,我们便可趁势如探囊取物一般迅速攻取冀州全境。到那时,不管袁绍如何不满,冀州当归我们所得,没必要与他平分;毕竟他无理背叛我们在先,我们占理,若他敢与我们翻脸,我们以半壁幽州和整个冀州之力,何惧他一个袁本初?” “哦!严将军此计甚妙!不枉我打算提你为冀州刺史!”公孙瓒拍手称快,喜道。 “大哥,严将军,此计是否有些不稳当,这完全是赌局啊!一旦攻不下邺城,我们便全盘皆输!”公孙越担忧的问道。 “唉!贤弟此言差矣!战场本就是一场赌局,不成功,便成仁;如此婆婆妈妈,如何能成大事?”公孙瓒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错,主公明鉴!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我们若不如此,只能胶着于此,得不尝失也。而且兵贵神速,我们一旦迟疑,若韩馥调集大军来抵挡我们,那我军势必陷入泥潭,进不得,退不了;背后又有袁绍虎视眈眈,如此情形,待我军与冀州军拼斗的两败俱伤之后,袁绍势必携精锐之师冲击我军后方,到那时,我军就不止是不利了;说句难听的话,那时我军就真的危矣!”严纲胸有成竹的反驳道。 “嗯……,说的有道理!嗨!若非袁绍阴谋为王寰宇看破,使他告知于我们,那我们必中袁绍那厮之诡计也!哼!这个袁本初,枉我以前觉得他四世三公,名满天下,还是个人物;看透结交天下英豪,想必也拿得起,放得下,之前他要与我们和解,我还信以为真,不曾提防于他,却不想……着实可恨!这该死的袁本初!”公孙越无力反驳,自己又无力插手军政大事,只得继续喝骂袁绍。 “好了,贤弟别发牢骚了!再发怒也没用!是我们当局者迷,限于局中,一时不查罢了。不过此时也不晚!我们还能力挽狂澜!”识破袁绍计策又制定出下一步的战略后,公孙瓒也不禁有些得意,自觉这是天助我也!看他袁绍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好吧!大哥教训的是!大哥,那我们下一步,具体该如何?”公孙越问道。 “我们下一步战略,严将军已经说过了,不过,还有些欠缺!我们可还留些许兵士于此守候,以迷惑冀州与袁绍那厮的眼线;而我们主力则抄小道直扑冀州腹地信都所在,攻其不备,尽全力攻城,则大事可成矣!到那时,我自领冀州牧,收编信都韩馥军队为己用,再占领冀州全境,再一举灭了袁绍那厮,看他还如何嚣张!”公孙瓒略有些得意的笑道,暗自寻思:咋地,某家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你袁绍想不到吧! 事情议定,公孙瓒便下定了决心,当即起身喝道:“如此,我们便不要迟疑了!就照此计来!传我军令,令公孙越领两千骑兵,驻守于此,以迷惑袁绍和冀州军。其余军马,先饱餐一顿,待晚间全军开拔,随我直取信都!拿下冀州!” …… “武安侯以义气为重,仁义爱民,远到而来救我冀州之围,请受韩馥一拜!” 这一日,贾诩、郭嘉等人率大军一路风尘,日夜兼程,来到了河间郡边界;而韩馥得到消息后,也从邺城急匆匆地率部下众文武出城迎信都尚未见到王浩本人在场,便俯身下拜。 贾诩和郭嘉见韩馥如此,急忙下了马,来到其近前,二人四手搀扶起韩馥。 郭嘉轻笑道:“韩大人何故行此大礼?我等可担待不起啊!而且冀州有危,百姓有难,我们同为汉室同僚,自当尽力救之,乃吾等之责任也,何以敢当韩大人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当得!当得!切莫客气!想武安侯昔年一马当先,与曹孟德孤军深入,消灭董卓十万大军,夺回圣驾,使汉室得以中兴!如此壮举早已传遍四海,天下震动,谁人不知?谁让不晓!我等诸侯尽皆惭愧!实不相瞒,某神交武安侯已久!我冀州上下,无不景仰武安侯也!需知,武安侯为国为民,不贪赃枉法,行事正直,实为我辈之楷模!韩馥下拜,乃由衷之敬佩也!”韩馥诚恳的叫道:“武安侯,远来奔波劳碌,还请随某到城内休息,韩馥要为武安侯接风洗尘!武安侯,还请下车吧!” 韩馥对着郭嘉等人身后的马车,连声邀请,言语之中,颇有感激之意。 “韩大人!我家主公未到此,韩大人不必再邀了!”贾诩微微欠身,礼道。 “怎么?武安侯没来么?”韩馥表情几乎瞬间,变得极为失望,满是失落之情;但随后便回过神来,对着郭嘉和贾诩轻笑了笑,言道:“也是!武安侯日理万机,怎有空亲自来此!武安侯让二位先生来此救援,韩某已是十分感激了!” 话虽如此,但韩馥心里已有抱怨,这王浩也太看不起人了吧?难道他胸有成竹,自忖击退公孙瓒不用他出手么?如此托大,怎么能令人放心…… “韩大人,勿急,勿怒!非我家主公托大,小觑公孙瓒而不亲自出征;而是他山人自有妙计,他另有打算!早晚必定到此!”郭嘉轻声笑道。 “惭愧!”被郭嘉看破心思,韩馥不禁暗道一声,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此就好!对了!不知武安侯此番发兵多少?”待回过神来,韩馥便问起他最关心的事宜来。 “我等此来,主力共三路军马,马军一万,步军三万!携有张飞、赵云、霍逍、张虎等大将十数员!此时马军都已至此,步军尚在后头,不久便会陆续抵达邺城!韩大人请放宽心,有我等在此,冀州无忧矣!”郭嘉自信满满的说道。 “四万余人?”韩馥闻言登时大喜,他虽对郭嘉这年纪轻轻的书生比较轻视,但对王浩手下的将士却十分重视!张飞、赵云等人之勇,韩馥在虎牢关之战斗将时便已见着;更别提王浩手下精兵也是一般的强悍,骑兵能与天下最强的骑兵西凉军硬碰硬而不落下风,这是何等了得!如今韩馥有这马步四万万大军相助,又何惧他公孙瓒? 不过韩馥大喜之余,却又起了担忧,先是拜了一拜,再言道:“多谢武安侯重视,如此冀州上下安矣,韩馥代冀州上下官军百姓,在此再次谢过武安侯大恩!只是……” “只是什么?”贾诩不解的问道。 “唉!有诸位到此,公孙瓒这一路倒是不足惧了!有诸位相助,要退其却是不难;只是还有那袁绍袁本初,之前武安侯发来的书信中也说了,袁绍对冀州也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会动手,要我尽早防范……唉!某何尝不想啊!然公孙瓒这一路便已搅的我冀州上下不得安宁,哪里还有闲余军马去防范袁本初?馥每每想起,总是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如此,却是如何是好?那袁本初四世三公,名满天下,胜过某十倍!且其多智多勇,手下勇将、谋生甚多,士兵亦是精锐;而冀州却兵微将寡,无精兵强将可抵之;待击退公孙瓒之后,只恐袁本初再次进犯!这……这……”韩馥说着说着自顾烦恼了起来,愁眉苦脸,郁郁长叹。 啧!韩馥这厮是怎么当上冀州牧的?如此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却占着冀州这一块肥沃之地,也无怪袁绍和公孙瓒要来进犯了! 郭嘉看着韩馥这样,实在无力吐槽,虽想骂韩馥两句,但顾及两者身份差距,只怕给主公惹上麻烦,终究是咽下去了。 见郭嘉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贾诩也只得苦笑,只得抚慰道:“袁绍是有谋略,部下亦有勇将,然其好谋而无断,在诸侯讨董之时便能看出;更兼有我大军在此,不足为惧!我等自有对付袁本初的办法!韩大人,我们还且进城吧!” 听到贾诩安慰,韩馥心情略有好转,安心了许多;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堆出一副笑容,伸手引向信都方向,笑道:“二位先生,诸位将军,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山魈出没 距乐陵城约三十余里的一处山林中,一支为数足有五千的军队,正穿梭于其中,缓缓而行。 只见这支军队,乃是一队精骑,马上士兵身着灰黑色鳞甲,鳞甲缝隙中,还都遍布着灰、黑色的长毛;且浑身黑色便衣,连带兵器,都是黑色的;并且脸上带着与非洲大陆的山魈面部一般的奇怪面具,面具上有着各不相同,却又大同小异的色彩鲜艳的特殊图案,形似鬼怪。使这支部队莫名笼罩着一股诡异、恐怖的肃杀之气。 这支诡异的部队,远远看去,当真如神话中的山魈一般,成群结队,于山林之中寻觅食物;不过因在道路崎岖不平的山林之中行走,虽走在早有人走过的小路上,但战马本不善于走山路,又负着人,终究不能如平地里一般走的迅捷。 为首有二人,虽都带着面具,看不清面目,但二人一个身材适中,手提一杆马槊开路;另一个却极其雄壮,单手倒提两杆看上去就极为沉重的铁戟;两名为首者看上去就差距很大,不过二人却正自兴高采烈的说着话。 “主公!还是你有心,没忘了咱们这支山魈营;嘿嘿!这次总算派上用场了,虽不能在正面厮杀,不甚痛快;但俺也知道,俺们作为奇袭部队,作用却可能比正面部队大,这也能让俺心理平衡了!” “呵呵!不错嘛!典韦,你也总算成长了,会思考,不像以前一般只会打打杀杀,也不枉我一番栽培!不过啊!看到你今天,我既欣慰,却也觉得可惜,你做护卫是个罕见的好料子;说实在话,把你从我的贴身护卫转成战场军官,我还真有些心疼!但是我要不这么做,又耽误你的前程,为此啊!我纠结好些天呢!嘿!不过总算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不错,这支诡异的部队,正是由王浩和典韦带领,准备去袁绍和公孙瓒后方给他们制造麻烦和慌乱的“山魈营”,为首二人,自是王浩和典韦。 “嗨!主公您说的哪里话?就算主公您让俺给你当护卫,那也是看得起俺!主公您对我有大恩,典韦自当以死相报!不过话说回来,主公您把我调为正面作战部队,俺也是和主公你一般,很是纠结的,为此,俺还特意去考验了周仓那小子一番,看他通过了俺的测试,俺这才放心让他给主公你当护卫;要不然,就算主公你让我做大将军,我也不干!主公你没靠谱的人保护怎么成?”典韦豪爽的说着。 王浩静静地看着典韦,并不说话,他从面具的两个小孔之中望见典韦眼中那甚是诚恳的目光,心底颇为欣慰;不禁感慨,身边有此好友,夫复何求啊! “不过啊!看到周仓兄弟完全能胜任主公的贴身护卫后,俺也就放心了!所以,主公你把俺调成作战部队,作为冲锋陷阵的将军,俺也是很高兴的!咱们的白虎、苍龙军我也都了解,知道战斗力如何;咱们现在这支山魈营,虽然还不曾上战场,但俺心里很清楚,我们的山魈营战斗力在山林之中恐怕天下无敌!即便是平地战场,也最多比虎魄营弱,未必就输给子龙和周仓兄弟的潜狼、雄武二营。此战,定是咱们山魈营的成名之战!” 虽然有全覆盖式的头盔遮去了这个叫做上官洪的人的面孔,但单从其那双眼睛中,就可以看出,他是自豪的! “嘿!那就好了!山魈营是我们一起训练出来的,若是一战成名,也不枉我们俩花那么多功夫训练,以后说出去,脸上也有光!”王浩微笑着说道。 典韦听了憨憨的笑了笑,言道:“那是自然的,咱们山魈营的兄弟,现在哪个不是弓马娴熟,刀枪棍棒样样都会,而且还性格勇悍,喜好战斗,耐得住饥渴苦辛,于山林之中上下崖壁如履平地,横渡江河不用舟楫,能浮马而渡!简直是精英中的精英!咱们山魈营中随便拉出一个士兵,都是战斗力极强,且能力多样的战士!要是到普通的军队去,混个百人将管几百号人完全不成问题!” 王浩此时不禁想起了《大金国志》中记载的女真战士的能力,以及耶律阿保机说过的‘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之言;现在一对比,眼前这支山魈营,综合作战能力丝毫不逊于后世的金国部队;一想到这,王浩不禁有些飘飘然之意,“不错,咱们的‘山魈营’可是我们的心血之作,山魈营是特殊部队,此番虽不能公布于天下,但也该让咱们自己人知道,五千山魈营,可敌十万兵!” “说得好!主公当真了得,文武双全,五千山魈营,可敌十万兵!不错,这话俺可说不出来,但俺要的就是这个!天下无二的特殊部队,战斗力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样才合乎俺们的期望!”典韦听了情绪激动起来,兴高采烈的叫喝着。 “啊……” 这时,二人前方山林小路上陡然传出数道惊骇的喊叫,这喊叫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的异常的刺耳。 “是谁!”典韦听了喊叫,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便大喝一声,双戟瞬间抡动,急催战马寻声音来处飞奔过过,王浩等人也急忙纵马赶上。 大队人马到了近前,只见到一辆牛车翻到于地,一头瘦牛正自“哞哞”的叫着,车上装着一些大包行李还有一些耕种工具都已散落在地上,行李上盖着的几件破被褥上坐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怀里抱着一个约两三岁的男孩。另有两名年纪相仿,约莫都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手持鞭子,面带惊恐的坐倒在瘦牛身边;二名中年汉子身后,还有两个中年妇人以及两个弱冠少年,和两个半大的女童,一家老小,俱跌倒在地,满面惊恐万状之态。 同时这一众百姓嘴里还哆哆嗦嗦的念着各自不同的话:“是……是鬼……鬼魅……” “山……魈……” …… 见着此景,无需再问;在这汉末时代待了数年的王浩以及原本就在这时代长大的典韦等人,都已看出,这显然是外出逃荒的一家老小。 数年前的黄巾之乱以及瘟疫,王浩已经看过不少这样的场景了,虽不能说已经对此麻木,但对这种事早没了多大的感情波动。 王浩刚往前踏一步,准备出言抚慰时,那一家人却急忙向后缩。 王浩这才想起了自己带着如鬼魅一般的山魈面具,不禁发笑;接着便将面具摘下,轻笑道:“几位,不必慌张,我们是人!” 典韦虽出身贫寒,这种逃难的民众从小见得多,但感情却十分强烈,见眼前这一家老小被吓得这般,心中有愧,急忙跳下坐骑,取下面具,走到那一名老者近前,伸手将其一把搀扶起,接着轻轻的掸掉那老者身上的尘土,灿然一笑,宽声安慰道:“老丈休怕,此皆乃我等的伪装,我们是真人,不是鬼怪,更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尽管安心便是!” 典韦虽长相凶恶,身材极其魁梧,看着就不像好惹的家伙;但此时言语却颇为真实诚恳,蕴含着真实的情感,这无从作假,鬼怪是发不出这种有感情的声音的。 那几个百姓见典韦毫无恶意,又听了典韦说的这番话之言,顿时平静了许多。 “你们几个,快来帮忙收拾一下!”王浩往后呼喝了一句,还不等后面士兵来,便自觉的弯下腰,与典韦一块帮那家人收拾散落在地的行李。 典韦本身力大无穷,王浩也身体强健,再加上还有几名精锐的山魈营士兵,在几人合力之下,不一会便将那一家人被吓到掉落于地的散乱行李给收拾妥当。 “军爷好大的力气呀!”见着典韦仅用一只手,很轻松的将那辆牛车扶起摆正时,那名较年长的中年汉子不禁惊呼出声。 “小意思!”典韦憨憨的笑了笑,言道:“倒是我们恐怕吓坏了你们,实在抱歉!” “不打紧!不打紧!多谢军爷帮忙!”几名百姓,从上到下,连忙俯身下拜。 “快快请起!”王浩急忙上前扶起那名年长的汉子,又让其余几人起来,躬身揖道:“请问老哥,你们可是此地的住户?” 那汉子见其余士兵,还有那让他感到惊骇的典韦都对王浩恭恭敬敬,不敢居于前,便料到王浩是这支军队的首领,连忙躬身作揖回道:“回将军的话,草民本是章武的百姓……” 说到这,那汉子眼眶一红,身子又往下躬了躬。 王浩凝视眼前这一家老小有顷,强硬的扶起那汉子,问道:“你们是一家人吧?既然是章武的百姓,缘何要来到乐陵?看你们也不像是商人。” 中年汉子点点头,回身指点众人道:“回将军的话,我们是一家人,唉!说来话长,幽州公孙瓒不知何故突然进犯幽州,攻打章武,我寻思冀州恐怕不久将会战乱,不便久留,所以举家迁徙,南下到此;前几日我们闻青州武安侯,车骑大将军举兵来平定冀州战乱,我们恐在大道上冲撞到大将军的军队,所以走了山路,不巧还是冲撞了将军,将军,你可是武安侯部下?” “什么武安侯部下,这就是武安侯本人,我家主公!”典韦立即插口道。 “什么?”那一家人突然又惊又喜,齐齐躬身下拜。 “武安侯,您怎么来到了此处?”中年汉子惊喜的问道。 “军机要务,你们还是别打听的为好!”王浩冷哼道。 “武安侯大人勿怪!请恕小人无知无礼!”那中年汉子惶恐的拜道。 见着那中年汉子如此,王浩只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说话也没多狠了,怎么怕成这样?哦!是了,想必他们这一家人久经战乱,已成惊弓之鸟了,见着军队就怕! “好了!诸位,快起来吧!作为男人,一家之主,别动不动就下拜!”王浩望着一家老小,再看看他们车上的破烂家当,突然起恻隐之心,轻声问道:“请问老哥,你们此番欲去何处躲避?” “惭愧!”那中年汉子长叹一声,言道:“唉!这年头,实在难以预料,好不容易熬过了黄巾之乱;年前刚闻得武安侯您带领二十镇讨董联盟突入洛阳,使国贼董卓兵败,汉室即将复兴;好不容易太平一会,没成想又起战乱!又能到哪儿,只能到个太平地方讨口饭吃?” “哦?既然是去讨饭,你们为何带着农具?”王浩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指着车上的农具,疑惑不解的问道。 “武安侯有所不知,我们这些贱民,别无所长,不种地哪来的饭吃?”那汉子谨慎的答道。 “哦!是我问的蠢了,猜也应该猜的到,你们举家迁徙,自是到别处去种地了,呵呵!敢问老哥,你们欲去何地?”王浩笑着问道。 “嗯……”中年汉子顿了一顿,言道:“武安侯,实不相瞒,我们之前还未曾想好,最近才打定主意,我们村里早前便有不少人迁去了青州,回来言说青州武安侯善能治理,又正直爱民,使青州比以前繁盛了十倍,到处是活路;所以,草民这也准备去武安侯的青州谋求生路。” “这……”王浩听了此言,心里甚是欣慰,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武安侯,草民家乡八十多户人,在平定黄巾之乱后便接连去了青州,草民还是最后一家。唉!都怪草民贪恋自家狗窝,致使误了家人呐!”那中年汉子忽而感慨道,言语已经哽咽。 “吾儿勿自责!家乡水土养我们育我们已有两百年,列祖列宗的尸骨都在村头,要一朝弃之,哪个能这么干脆?”那中年汉子身后的老人,见儿子失态,急忙说道。 话至此处,那两名妇女都抽泣起来,那老者和两名中年汉子,也自红了眼眶。 “怀念故乡,人之常情!”王浩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块小金牌,塞到那汉子手中,言道:“老哥,你们此去青州需花费不少盘缠,但我们此番出行尽在山野之中,不曾带盘缠在身,这方面我是帮不到了!这金牌不是给你们用的;现在青州各郡的首府如今均有难民救济处,你们到青州后,可在难民救济处拿此金牌,换二十亩地,两头牛,里面所有耕具,也尽换得,到青州好好过日子吧!” 那中年汉子不可置信地看看王浩,又看看典韦,双手抖颤着捧着那块金牌,老泪纵横,向着王浩连拜三拜,叫道:“多谢武安侯,武安侯大恩大德,我们万死不能报!” 王浩上前扶起,轻笑道:“好了,老哥,别总是动不动就下拜,你们一家快点赶路吧!” 但那汉子似乎没听到王浩的话,还朝着身后众人道:“来来来,快给武安侯,我们的大恩人磕头!” 随即,一家老人全都过来纷纷跪于地上,向王浩纳头叩拜。 王浩无语又无奈,阻拦不及,只好唤典韦等人一起,将他们一并扶起。 王浩轻叹一声:“唉,你们呐!到青州安定下来,一定要让孩子去读书,无论男女,都要去上学!学学该怎么做人,膝盖不能软!我们青州可已经废除了跪礼,似你们这般到那里可不行!听见了吧?这是命令,等我班师回青州,会看看你们,要是你们不听我言,可别怪我无情!” “是,是,草民自当遵命!”那汉子虽觉得王浩说的话与常理不符,但又好像很有道理,让人无从反驳;而且那汉子也不敢违抗,听到王浩说到后面言语渐严厉,更加不敢违背,只是领着一家人再三拜谢。 王浩抱拳礼道:“还有,两位老哥,还有老丈,我们此行乃是秘密,你们切不可泄露我们行踪,就当没见过我们,切记!好了!我等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王浩说完,也不等那家人回答,便引着典韦等人翻身上马,接着催动战马,整合了部队,便扬长而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虚张声势 信都城楼上,郭嘉、贾诩正由韩馥和沮授等人陪伴着察看邺城防务。 看信都城墙高大坚固,四方并无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郭嘉也松了一口气,问道:“韩大人,我等初到,不知详细,不知最近几日公孙瓒大军有何动向?” 韩馥如实回答道:“郭军师,自公孙瓒那厮入侵冀州后我丝毫不敢怠慢,每日都有探马外出打探情报;前一段时间公孙瓒攻击迅猛,让我难以招架!不过这几日前方战事陷入胶着,公孙瓒占据章武后,便高挂免战牌,且全城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出。我猜可能是公孙瓒与袁本初那边有何变故,那公孙瓒部下尽是骑兵,骑兵不善于攻坚,想必他不肯再当出头鸟,故此守城不出。不过我们不知详细,也不敢主动进攻! 好在二位军师在此,韩某也不怕他再次进犯,只要冀州能再坚守几个月,待朝廷那边与董卓激战作罢,缓过神来,便能治公孙瓒一个叛乱之罪了!” “嗯……”郭嘉、贾诩、沮授三人听罢都是一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三人缓了一阵过后,郭嘉最先开口:“韩大人,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实情可能如韩大人预料的一般,但我们还是得万全之备……” “快开城门,快去禀报主公,城外二十里处发现大队骑兵!”这时,城门处飞来一个骑兵,对着城上高声叫道。 “什么?”韩馥听了陡然脸色一变,急忙跑下城去。 待韩馥下到城门口时,城外那名斥候正好纵马进来;韩馥纵步跳到路中间,逼那名斥候停住,随即便一把抓住那斥候的衣襟,大声喝问:“你刚才所言是真?城外二十里处发现大队骑兵?” “是……是的,主公,小的哪里敢慌报军情?小的看得真切,乃是一大队骑兵,一眼望不尽,恐怕有数万之众!”那斥候也被韩馥给吓了一哆嗦,急忙下马禀道。 “你可看出是哪家的骑兵?公孙瓒还是袁绍的?”韩馥急切地追问道。 “小的急切,没看出来!”那斥候慌慌张张的回道。 “废物!”韩馥一脚将那斥候踹翻在地,双拳举起又放了下来,一时不知还如何是好。 “数万骑兵?那数万骑兵骑的是什么颜色的马?”这时,沮授突然出现在韩馥背后,问道。 紧接着,郭嘉、贾诩二人也都来到了沮授身边,二人虽听到了军情,但脸色如常,丝毫不见慌乱;似乎数万精骑突然出现在城外早在他们预料之中;又或者是眼下有白虎、苍龙二军四万余人在此,实力足以抗衡,有恃无恐。 “呃……”那斥候一愣神,整理了一下记忆,答道:“大多是黑、棕色的马,不过那队骑兵前面约有数千之众都是骑着白马。” “白马!”韩馥大惊,脸露惶恐之色,叫道:“怎么可能?你敢谎报军情?公孙瓒大军都在章武,怎会突然出现在城外?” 公孙瓒白马义从名扬天下,韩馥岂会不知,有数千白马骑兵作为前锋,那定是公孙瓒无疑了;这军情让韩馥又惊又奇,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公孙瓒大军会突然出现在此,莫非他部下的斥候偷懒,不负责…… “主公,莫要惊慌,现邺城内有武安侯四万援军,不管来者是谁,我们又有何惧之?”沮授见主公如此失态,暗自摇了摇头,上前劝道。 “哦!对!”韩馥这才反应过来,立即的抓住了郭嘉和贾诩的手臂,急道:“韩馥还请二位军师为我退敌!” 郭嘉不以为然,轻轻的拉开韩馥抓住他的手,笑道:“呵呵,无论是公孙瓒还是袁绍,都不当一提!韩大人何必如此惊慌?嗯,不过数万敌军压境,确也不能托大;韩大人,我问你,现在信都除了我青州军外,冀州军还有多少?” “军师,现在信都内冀州军只有带甲之士三千。”韩馥见郭嘉如此泰然自若,也暗自惭愧,不过他仍是余惊未定,言语还有些颤抖。 “什么?邺城内怎地只剩下三千军兵?”贾诩疑惑不解的问道。 “贾军师,公孙瓒大军先前攻势凶猛,某为抵御,便将主力大军全派到了前方重要县城防备,好与公孙瓒抗衡,虽然最近前方战事胶着,但只恐公孙瓒有诈,我也不敢调兵回来;再者,武安侯来信言道袁绍亦有对冀州出兵的可能,我便从冀州防卫军中抽调了五千人去边境防备;原本只想着待武安侯援军一到,我便能汇合前方主力,一举歼灭公孙瓒;实……实在是不曾料到公孙瓒大军会如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现在信都外,他……他究竟是如何到邺城来的?”韩馥惊慌之余,却也甚是疑惑不解。 “不好!主公,我们中计了!”沮授急忙叫道。 郭嘉和贾诩则不言语,看了看韩馥,相视而笑! “中计?沮别驾,我们中何计了?”韩馥更加不解了。 “此定是昔日韩信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也!哎……”沮授对韩馥军事上的反应力已经不报期望,说着便无奈的叹了口气。 “啊?那现在公孙大军来袭,我们当如何处之?二位军师,我们直接出城迎战么?”韩馥慌张的问道。 “不急,我们自有妙计,此计若成,便教公孙瓒大军尽数葬送于冀州城内!”贾诩泰然自若的说道 “贾军师有何妙计,还请快快说来!”韩馥急问道。 “说来也简单!韩大人,你立刻传令下去,在城上竖起大量旌旗!再令你部下三千军马集结于公孙瓒将来的北城门下,在与城门相隔两百步之地列阵!同时大开城门,待公孙瓒大军到时,便与他相隔城门而对峙,但不可轻动!之后,韩大人你与我们便一起去城门上与那公孙瓒对话;他不进城便罢,若是敢进城,韩大人便看我等手段!”贾诩自信满满的言道。 “这……好吧!就依军师计策!”韩馥虽然觉得贾诩此举颇为凶险,但又不知贾诩欲行什么计策,不好多问,便犹豫了一番,不过他心中虽有顾虑,但终究是想到冀州城内有四万青州军镇守,硬碰硬也不惧公孙瓒;想到这,才装作爽快的答应。 随后韩馥也不敢再磨叽,听完贾诩计策后便急忙下去准备 “奉孝,你该行动了吧?你快去我们军营,准备埋伏!公与兄,我们先去城门上等候吧!”贾诩笑着说道。 “贾文和,你这家伙啊!想瓮中作弊,好生阴毒!难怪主公说你是毒士!”郭嘉摇摇头,指着贾诩笑道。 “原来……”沮授虽然稍慢了一步,但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暗自惊异,同时又暗自惭愧!心想:武安侯部下当真是藏龙卧虎,这二人才华比我只强不弱,惭愧! “行了吧!奉孝你我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贾诩毫不示弱的怼道。 “哼!说的也是!行了,大敌当前,不和你斗嘴了,下去准备吧!”郭嘉冷笑着回了一句,即便赶往军营。 “你……”见郭嘉还倒打一耙,贾诩竟无言以对,只得无语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主公,前面那就是信都了,末将一路打听,那韩馥主力大军,都以派往了章武周围的重要城镇驻守,以防备我们;现在信都之内兵力恐怕只有数千,只有兵不足五千,如此,我们定能一击制胜!”信都外,公孙瓒大军前方,严纲欣喜的道。 “哈哈!韩馥这蠢货,如此不会用兵,让他管理冀州,当真是可惜了!不过此乃天意,上天注定冀州终归要落到我公孙瓒手中!”公孙瓒看着几乎唾手可得的信都,好不得意的笑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公孙瓒身后一众武将,连忙拱手说着拜年般的恭喜的话。 “哈哈!同喜同喜!今朝拿下信都后,自当犒赏三军,严将军,此战你功劳不小!待取下这信都,我们再攻取冀州全境之后,你便为冀州牧,代我管理冀州!”公孙瓒喜不胜喜的大笑着,战争还没开始便要论功行赏,好似冀州已然落入他手里了一般的得意。 “多谢主公!主公放心,待会攻城,某定做先锋,首先登上城头,拿下信都!”严纲自感苦尽甘来,情绪激动之间言语甚是豪迈。 “报!”公孙瓒等人正说话间,一名斥候从信都城急驰了过来,急忙翻身下马,报道:“报主公,邺城北城门大开,城门处无人防守!只有城头上,那韩馥与着三个书生在饮酒。” “什么?北城门大开?那韩馥还敢自在的在城门上饮酒?”公孙瓒一愣,心中登时起疑,莫非那韩馥不知我大军到此?又或者他自知抵挡不住,要献城投降…… “主公,我大军此番虽是奇袭,但我们数万精骑动静着实不小,现在我们离信都只剩下三里路程,那韩馥没理由不知道我们到此,他不禁闭城门防备,却如此反其道而行之,诡异至极,恐怕有诈!”严纲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 “的确!他这毫无道理啊!传令三军,无我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我们且到城下去探探虚实原!”公孙瓒眉头紧皱着言道,亦是疑惑不解。 不一时,公孙瓒大军来到信都北门下,仔细打量了一阵,见情况和斥候所报大致相同,但见城墙上旌旗林立,韩馥与着三名他并不认得的书生谈笑自若的饮着酒,脸上丝毫不见慌乱之色;甚至在城上传来了一阵笑声。 公孙瓒疑惑不解,不敢轻动,再仔细凝望了信都情况,突然见到在城下望见离城门约二百步的地方,数千军士军阵齐整,正严阵以待。这更让公孙瓒摸不着头脑了,韩馥这是搞什么鬼? “哈哈,伯圭!数年不见,别来无恙乎?”这时,城头上的韩馥突然起身,手端着酒杯,强装镇定,身体斜倚着城墙,俯视着下面的公孙瓒,远远望去,完全是一副懒散的模样。 “我好着呢!韩馥,韩文节,你这是搞什么鬼?”公孙瓒礼貌性的向韩馥一拱手,不解的问道。 “……”韩馥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公孙太守,远来是客,韩大人自然不敢怠慢,特在此摆酒宴为公孙太守你接风洗尘!公孙太守,你带数万大军而来,是来祝贺的么?啧啧啧!万没想到公孙太守你这般豪爽,竟要拿数万精骑相送!如此大礼,我们要是不收,便是打公孙太守你的脸了!公孙大人,快进城内歇一歇吧!”郭嘉见韩馥心理素质不过硬,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接话道。 公孙瓒虽在诸侯讨董之时见过郭嘉,但他那时注意力都在战事之上,注意的人也无非是王浩本人及其部下张飞、赵云等猛将而已;至于郭嘉,他却没什么映象,此时见了郭嘉接他的话,虽觉眼熟,但也只当是韩馥部下的谋士而已。 公孙瓒疑惑不解,郭嘉说完后并不接话,而是低头沉思。 严纲不解的言道:“主公,末将无能,实在看不出韩馥此举意欲何为!但能看出,城内绝对有异常,我大军不可轻易入内!不如我们派少许士兵先进去试探虚实?” 公孙瓒摇了摇头,将心一横,喝道:“没必要,邺城内不过数千军兵,即便有诈,我数万精锐又有何惧之?哼!我看这韩馥只是想虚张声势,吓退我们罢!全军听令……” “哼!公孙瓒,你听着!”这时,城上沮授,忽而起身,暴喝一声,骂道:“公孙瓒,眼下天下太平,汉室得以恢复,而你却不顾朝廷律法,枉动刀兵,侵犯我冀州,到底是何居心?国贼董卓刚赶走不到两年,你便想做下一个么?不,不对!董卓尚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犯州郡!你莫非要学黄巾贼,想造反么? 哼!我冀州上下,原来都以为你公孙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北抗乌桓、鲜卑,抵御外辱,为大汉保境安民;来往冀州百姓,每提到公孙瓒,总不乏称赞之言!但万万没想到,你公孙瓒竟是如此人物!算我们瞎了眼了!原来你竟是个居心叵测的反贼!如今私自引兵犯我冀州,沿途害我冀州生灵涂炭!我等岂能善罢甘休?我主公是谦谦君子,今大开城门,乃是要光明正大的击败你这个反贼!公孙瓒,你敢进城决一死战么?” 沮授这段话,说的尽是道理,抑扬顿挫,一会夸,一会骂,句句直冲公孙瓒的心,与此同时还给公孙瓒扣了一顶大帽子,让公孙瓒百口难辩。 “这……,你……”果不其然,公孙瓒被沮授一番话给噎住了喉咙,欲出言辩解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哼!闭嘴吧你!休要巧辩了,如今你数万大军兵临邺城下,还想说什么?难不成你率数万大军远道而来,是要来观赏我冀州不成?”沮授不容公孙瓒辩驳,继续喝骂道:“公孙瓒!你不臣之心如此明目张胆,我冀州今虽难以抵敌,但全城上下却也决心报国而死,决不屈躯于你这个反贼之下!就算你屠了冀州城,天下英雄也将要共同讨伐你这个反贼!你反叛朝廷,预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 不容!” “你……”公孙瓒心中不忿,青筋暴起,又要反驳。 “住口!”郭嘉一副愤青模样,接口喝道:“公孙瓒,你这无耻反贼,今反叛朝廷,掀起战端!天下人一旦得知,定要生啖你肉,你还想在此说什么饶舌话?我等乃大汉之臣,守大汉之地,今誓以死报国!与你这反贼决一死战!” 公孙瓒原本性子就急暴,如此被郭嘉、沮授用言语接连噎住,怒气冲天,到了极点;但不知为何,公孙瓒要回骂时,只觉胸中一口气硬是出不来,不觉脸色变红,浑身发抖,冒出冷汗。 “你……你们……气死我也!哇……”公孙瓒因此憋闷了好一时,忽然胸口气流通顺,但随着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登时脸色惨白,浑身发颤,在马上摇摇欲坠…… 第一百五十六章 真真假假 看到信都城下的公孙瓒被郭嘉和沮授几句话给骂的口吐鲜血,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城上韩馥等人都吃了一惊,无不骇异,皆暗自寻思:“这公孙瓒性子也太烈了吧!几句话就给激成这样了?难以理解……” 郭嘉倒很是自在,见到公孙瓒气得吐血,不惊反喜,朗声笑道:“威震北方的公孙瓒也不过如此嘛!气量如此小,难成大事!我说,公孙太守,你没被气死吧?要是气死了可与我等无关,别讹人啊!” 沮授也有些喜出望外,沉声喝道:“公孙太守,你别生气,我等不再以言语逼你,你可先休息休息,速速整顿军马,待休整完毕了,再来与我等一战,我们会一直大开城门,迎接于你!可听见了!” “呸!卑鄙小人,休呈口舌之利,有种下来决一死战!”公孙瓒身后一众白马义从纷纷大怒,指着城头上喝骂不断,各种脏字都有。 这些白马义从虽是骁勇,骂人的言语也不差,他们此时也恼怒至极;但终究却是无人敢听郭嘉和沮授的挑衅进城决战;一者,因自家主公受伤,无人命令,不敢轻动;二者,见郭嘉和沮授等人如此托大,尽力相邀进城,也真恐有诈;如此情况,纵然这些誓死效忠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为主担忧,有心出口恶气,但眼下情况,却也只能停留在嘴炮战斗的阶段。 “这……”贾诩有些无语了,这情况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硬是没想到,公孙瓒居然会被郭嘉和沮授给气成这样,看这情形,要将公孙瓒引进城,似乎不可能了,只听长叹一声,起身摇头道:“沮别驾,奉孝,你们言语可真犀利,骂的真够狠!不过这么一来,却破坏了我的计划。” “抱歉,我是一时激愤,没想到……唉!惭愧!”沮授深感歉意,向贾诩作了一揖。 郭嘉与贾诩关系亲近,倒不作任何解释,表情也如往常一般的没正形,只微微笑道:“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我们见招拆招便是!” “这……这破坏了贾军师的计划,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无谋又慌张的韩馥,连忙问道。 他见公孙瓒被气吐血,心中不喜反惊,只恐彻底惹恼了公孙瓒极其部下,生怕公孙瓒大军杀进来;眼下城门大开,即便城内有伏兵,应该不会出岔子,但韩馥还是担心自己会死于乱军之中。 “无妨!我原本是想摆疑计,把公孙瓒激入城内,然后一举歼之!但没想到却闹成这样!呵呵!不过也没关系,我青州军还未集结完毕,未得主公号令,还不必非置公孙瓒于死地!吓退他也省力!”贾诩坦然自若的笑道。 “你们……”公孙瓒这时才缓过神来,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精神略微好转;犹豫的看了看城头上,再看看城门口处的几千冀州军马,叹了口气。 其实公孙瓒此番吐血也不都是因为被郭嘉和沮授骂的哑口无言,此外,公孙瓒胸口本有箭伤,虽然是老伤,早已复原;但依然不好大动肝火,再者,他此番长途奔袭来信都,身体劳累;几种原因加在一块,才把这个久经沙场的诸侯给激的吐血。 “公孙太守,你还算要点脸面,知道羞愧!不过你既然无理来犯,我们要是就这么放你走了,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既然你执意要当反贼,那也休怪我等无情了!来人,给我擂鼓,大军给我出城,全军出击,碾碎敌军!”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贾诩见情况如此,干脆将错就错,大声喝令道。 随着,冀州城上鼓声大震,城内杀喊声亦震天,城门口突然涌出大队铁甲骑兵,杀出城来! “撤!快撤!”公孙瓒慌乱间,竟忽略了城门口涌出的大队骑兵,尤其是领头的几人,是那么的眼熟,来不及反应便急忙喝令三军后撤。 公孙瓒数万大军也被这突发情况给吓了一跳,登时面色骤变,犹如劫后余生一般,逃命之际,都不禁暗想:“原来城内有伏兵,要是我们刚才进了城,岂不是要被乱刀分尸?” 想到这,这些原本训练有素的骑兵在死亡恐惧的威胁下,更加亡命般的逃窜;没人能想到浩浩荡荡杀来的公孙瓒三万精骑,竟是这么狼狈的不战而退! “哈哈,二位军师,沮别驾,公孙瓒大军退了!我们正好乘胜追击!”韩馥望着惊慌失措,绝尘而去的公孙瓒大军,喜不胜喜,抚掌大笑,完全失了往昔讨董诸侯之一,一州之牧的风度! “停止擂鼓,给我吹号角,唤他们回来!”贾诩面不改色,高声喝道。 贾诩一声令下,城上鼓声随即停止,督促返回的号角声吹起,城外刚杀出去没多远的大军,立即停住脚步,无不疑惑的看了看城上,但军令如山,一众将士虽然不解,却也只得老实退回城内。 “贾军师,如此正好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缘何要唤大军回来?”韩馥不解的问道。 贾诩摇摇头,言道:“一者!此番大军军阵排列,是要引公孙瓒入城,瓮中作弊用的,故此虎魄营在前,虎魄营数千重骑,追是追不上公孙瓒的轻骑的;若让轻骑去追,便会一时难分胜负,那时又留不住公孙瓒,便白白损失兵马,毫无利益可言!二者,原计策不成,我们便干脆将计就计,此番只须吓退公孙瓒,但不追赶,待公孙瓒回过神来后,定然以为我们是虚张声势,他被我们气了一通,肯定不甘心;介时必然会杀回来,那时正好落入我大军的天罗地网,岂不省力?” “贾军师足智多谋,神机妙算,韩某佩服!”韩馥自觉不如,由衷的称赞道。 “不过,文和,你有没有想过,主公当初只说要调解,平定冀州之难;可没让我们将公孙瓒赶尽杀绝啊!反正已经挑起了袁绍和公孙瓒的矛盾,那不如让他俩狗咬狗,那时我再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公孙瓒如今狼狈逃窜,终究是一块更好啃的骨头,不如我们另行他计!”郭嘉提议道。 “哦!奉孝你欲施何计?”贾诩素知郭嘉的能耐,也知道比起腹黑,郭嘉并不比他差多少,战场之上,有时候还比他贾诩玩的更狠!因此他对于郭嘉的意见,还是很乐意听从的。 郭嘉淡淡一笑,言道:“文和,你可还记得主公跟我们谈论过兵法么?那时主公言兵法之中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终究说的太少,不够完备;若要让敌人辩不出真假,那必须得在虚张声势之余用疲兵之计;我们不如这样,先派张飞、赵云二位将军率潜狼营精骑外出埋伏,静候我们消息;然后,无论公孙瓒什么时候杀回来,我们都照这个做法,便是白天闭门不出,晚上便让张飞、赵云将军突袭公孙瓒大军,同时大军出击,但不下死手;遵循主公说的游击战之策,‘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追,敌疲我打’;但不赶尽杀绝,如此反反复复,必将搅的公孙瓒大军找不到北,军心溃散,那时我们便能以最小的代价一举击败公孙瓒,而且公孙瓒也不会知道他是死在谁的手上,最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若他敢攻城,嘿嘿!那正好自投罗网,省的我们多费气力!” “嘶……”郭嘉说完,除贾诩外,韩馥和沮授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骇,对郭嘉起了敬畏之色,这家伙也忒毒了吧! 要知道,有骨气的汉子,能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哼声,即便被一刀砍死也毫无惧色!但即便这类汉子再硬气,却也未必抵挡得住酷刑,人最怕精神的折磨,郭嘉此计,便是要消耗公孙瓒大军的精神,然后一一擒杀,如此计策,端的阴狠,却也十分有效。 “哈哈!”贾诩轻笑了笑,笑道:“奉孝你这家伙,学习能力还真强尤其是在兵法上面的造诣,比主公还厉害!难怪主公说青州后方治理须看田先生,内政则看我,外政看陈公台,军事上便推你为第一,果然不假!” “嘿嘿!那是主公谬赞了!”郭嘉轻笑了笑,接着说道:“行了,公孙瓒已然退去,不久必将重返。我们还是早作准备。” “等等!”沮授突然插口道:“沮授不才,还有一计!反正我们要对公孙瓒行如此虚虚实实,难以分辨之计;那何不如派大军乔装成袁绍军队打扮,去往公孙瓒必经之路上,对他进行围追堵截;让他对袁绍痛恨欲绝,在沿途对公孙瓒进行不断骚扰又不决战,逼他回来苦战,那时我们只须给他个教训,搅的他战意全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后,便放他回去,授之与恩,让其去和袁绍大战,岂不更好?” “嚯!如此甚妙,沮公与,请恕郭嘉先前无礼,你果然是个有大才之人,难怪我家主公对你颇为赏识,看来识人辩才,还是我家主公厉害!嘉远远不如也!”郭嘉闻沮授言,眼前一亮,忙向沮授作揖,以示歉意,随后又笑着直起身子,若有感慨的自言自语。 “嗯,沮别驾之策甚妙,正好补我与奉孝之短,正该如此也!”贾诩也颇为赞赏的笑道。 “武安侯很赏识我么?”沮授听言心中一惊,随即又转为欣喜,心中思绪万千,嘴角微微上扬,随着咧嘴一笑。心道:“原来如此,甚好,甚好……” 再说被吓退的公孙瓒大军,虽是精兵,但一路上风声鹤唳,既恐主公危险,又恐追兵赶来,也不敢多做停留,一连急速奔逃了二十余里,方才慢了下来。 “严将军,吾头还在否?”适才刚被郭嘉和沮授气的吐血的公孙瓒,再经过这数十里颠簸的急速奔袭后,身体更加吃不消了,脸色更差,自觉难以坚持,心中一横,停了下来,但余惊未定,忍不住摸摸头,往旁边的严纲问道。 “主公,刚才我就想说了,我们可能中计了!主公你现在回头看看,后面哪有半点追兵的影子?”严纲急忙回答道。 公孙瓒一愣,急忙在马上回头远远看去,登时愕然。事实正是如严纲所言,自己后方除了本部大军之外,连半点追兵的影子都没有。 “唉!惭愧!”公孙瓒自嘲的笑了笑,暗自骂了自己两句,不禁疑惑,他这是怎么了?怎地一吐血,胆子还变小了?自己当年远出大漠,击溃乌桓大军的气势哪去了? “停下!”公孙瓒沉思片刻,醒悟过来,忙传令大军,放心停下歇息,又命令诸将士重新整顿阵形,安抚受惊的军士。 严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凄然的道:“主公,严纲无能,竟被韩馥那厮的疑兵之计给吓得这么狼狈!请主公责罚!” “不怪你!”公孙瓒轻叹了口气,仔细一思索,喝道:“哼!都是韩馥身边那几个谋士,万万没想到韩馥这等窝囊废,部下之中却有这等人才,也不知那三名谋士是何人?端的是个人才!呵呵!这当真是可笑,简直荒唐!亏你我先前皆知那韩馥主力全部调往了前线,其信都如今兵马恐怕不足五千,竟还是中了他的疑兵之计,真是荒唐!仔细一想,刚才信都城内喊杀声震天,听起来怕有数万之众;但他韩馥若真有数万大军,缘何不敢趁胜追杀?哼!我看,那定是以信都内百姓充当的,可恶!也不知是那城头上哪个谋士出的计策,待我打破信都,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不错,事实应该正如主公所料!”严纲闻言,也暗自一思索,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刚才在信都城中涌出来的杀喊声,久经阵仗之人都听得出,能发出那等规模的杀喊声,最少也得有三五万人才行;但韩馥若真有数万大军,却不出城追赶,那毫无道理!他们是来攻占冀州的,又不是春秋时代的争霸战争,韩馥若有实力取胜,没理由轻易放过啊! “哼!”休息了一会后,公孙瓒冷哼一声,喝道:“此番是我轻敌了,小觑了冀州,没想到韩馥手下还有如此善用兵法,诡计多端之人,当真是失误!嘿嘿!不过也就这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传令大军,后队改前队,全部给我杀回信都!一雪耻辱!杀一敌军,官升一级;杀三敌军,官升两级,赏银十两!杀五敌军,官升三级,赏银五十两!先登城楼者,都封将军,赏银百两!取韩馥首级者,官升五级,赏银千两!” 哼!韩馥,还有那个不知名的谋士,这回我可不上你当了,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看你们还能拿什么挡我兵锋!待我拿下信都之后,定教你等碎尸万段,尸骨无存! 第一百五十七章 巧遇故友 “典韦,我们该到章武了吧?” 冀州章武郡与河间郡的交界处的一处山林中,王浩与着典韦统帅的五千人的“山魈营,”正于原地休息,观察四周,确定所在地。 “启禀主公,方才我命人找到了一樵夫,问过了他,我们如今所在地乃是章武与河间的交界处,再往前便是章武郡地界,往南便是河间郡。”典韦举手放在额头,勘察着四周,认真的回道。 猎人出身,久居山林的典韦,果然经验老道,每到一处,每每都能轻易找到在山林之中居住的猎户,询问所在地;故此,一路上王浩根本没找当地向导,山林之中的山路,全靠典韦及山魈营里的一大批猎户来探路。 “哦,到边界了!”王浩顿了顿,指令了两名士兵道:“我们已许久不曾和信都方向联系了,如此于我军不利,你们二人,立即抄小道去信都,同时在沿途打探,看有没有公孙瓒大军的动向,一旦打听到,便立即回来,我们也好提前预知,沿途拦截!” “诺!”两名‘山魈营’士兵领命,即便翻身上马,准备向南走,往信都方向而去。 二人还未来得及走出两步,忽然间典韦脸色一变,急声喝道:“且住了!停下,附近有异动!” “异动?”王浩也吃了一惊,一时虽不解,但他深信典韦的本事,知道他这在山林之中爬摸滚打大的人,对风吹草动的感觉都异常敏锐,因此也乖乖听话,竖起耳朵聆听周围动向。 山魈营上下五千余军士也随即屏住呼吸聆听动向,只听急促的马蹄声在原本寂静的山林之中响了起来,且越来越大,马蹄声渐渐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典韦反应极快,当机立断,呼喝一声:“不好,有敌人!山魈营,准备作战!” 山魈营五千军士,动作甚是迅速,典韦话音未落,原本处于休息状态的五千士兵,便有大半人翻身上马,握紧了兵器;另有少部分来不及上马之人,便立即改变策略,如猿猴般爬上树,潜伏于树木之中,挽弓搭箭,严阵以待。 不多时,王浩等人便望见一队精骑自前方出现,但那队精骑并无旗帜,看不出是哪路人马。 典韦怒目圆睁,打量了前方那支骑兵部队,微微一笑,言道:“主公,你看他们装备甚是简陋,比黄巾军强不到哪去,只不过头上未绑黄巾,绑的黑巾;也不知这是黄巾余孽还是土匪!哼!看他们数量不够数千,比咱们多不到哪去,装备又如此差,正好给咱们山魈营祭旗!” 有典韦在,王浩自然放心,别说对方装备比自己差,胜算极大;就算真打不过,有典韦护着,也绝对可以全身而退;但一向谨慎的他,还是忍不住嘱咐道:“典韦不可太过托大,对方未亮明旗帜,也许是袁绍或者公孙瓒的伏兵呢!不论如何,咱们须得用全力,否则恐怕会走漏消息,需知,猛虎缚兔,尚用全力,咱们岂可妄自尊大?” “主公说的是,先不管对方是谁,今天既然撞上了,一场厮杀是无法避免了;否则便要破坏咱们计划!那咱们定要将其尽数歼灭!主公你且给俺压阵,尽管放心,俺先带一队人去会一会来者!”典韦言罢,一双铁戟抡动,点起身边千余山魈营士兵,纵马上前,指点对面喝道:“呔!尔等是哪里来的蟊贼,也敢挡我天军的路,速速通报姓名,也好给你们留个全尸!” 对面的那对黑巾骑兵,因山魈营士兵全身的黑色打扮,再加上此时太阳已经到天边西陲了,正值天傍晚时刻,黄昏之前,天色也不如何明亮;使这些黑巾骑兵竟是未曾注意到对面有几千士兵正严阵以待。直到此时被典韦一声暴喝,都吓了一跳之后,方才注意到前面有人;一众士兵放眼望去时,突然惊慌失措,出现一阵纷乱。 “鬼怪!山魈!” “山魈挡路了,这地方有邪祟,快走!” …… “谁敢后退!哼!你们这群废物,有我在此,你们怕什么?管他是什么怪物,我们八千久经沙场的铁骑难道还怕这些怪物?别忘了,鬼怪也是怕人的,我们手中沾满了鲜血,早已死不足惜,有何惧之?”这时,那大队骑兵中涌出一员大将,一言震住了起了纷乱的黑巾骑兵;接着挺枪跃马,指着典韦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蟊贼?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挡你姥爷的路?” “我呸!你们这群不知死的东西,还敢夸口,先吃我一戟!”典韦怒气增生,暴喝一声,就要纵马杀过去。 “且住了!”王浩隐隐觉得对面那人有些眼熟,急忙叫住典韦,纵马上前,喝道:“尔等何人?且通报姓名来,再行厮杀不迟!” “嗨!哪来这么多废话,我乃黑山张燕是也!废话少说,来战吧!”张燕大喝一声,说完便要挺枪上前厮杀。 “堵燕大哥,还认得小弟么?”王浩一听,登时大喜,扬声笑道。 “哦?”张燕听言,立即停住马,仔细凝视着前方的王浩,虽觉得身影十分熟悉,但此时天色不亮,二者相隔又远,实在看不清面相,疑惑不解的问道:“你是何人?怎知我以前姓名?” “哈哈!堵燕大哥,我早闻你黑山军大名了,也知你自张牛角之后为黑山军统帅,挂念张牛角之旧情,因此该堵燕为张燕!哈哈!不想会在此地重逢,堵燕大哥,还认得王浩否?”王浩兴冲冲的叫道。 说实在,王浩这几年管理青州已经很吃力了,压根没听到张燕的消息,也压根没关注;他只是靠着历史知识罢了,如此行为虽然有些不好;但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尬聊吧!怎么也得拉拉旧情面,顺便让张燕知道王浩成名之后还是记得他这个朋友的,说不定还能借此收张燕为部下。 毕竟黑山军实力不弱,其号称众至百万;虽然实际应该没那么多,但几十万也是有的,若能收拢黑山军,那击破公孙瓒和袁绍,拿下冀州便更容易了,简直是如虎添翼。 “哦!你是王兄弟?”张燕一听,登时大喜,立即翻身下马,迎上前来,一边笑道:“哈哈!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兄弟你呀!” 王浩也连忙翻身下马,一股旧人重逢的喜悦感莫名涌上心头,上前迎住张燕,叹道:“正是,正是,想不到你我会在此地重逢!” “哈哈!能得威震华夏的武安侯挂念,张某三生有幸啊!”张燕拍着王浩的肩膀,哈哈笑道:“当初我便觉得你并非常人,但万万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这么了得,几年不见,居然名震天下!当真是让我这个做兄弟的望尘莫及啊!” “呵呵!哪里,哪里!你我都一样,大哥统帅黑山军百万之众,在冀州无人能制,独抗数路诸侯,更加让我刮目相看!诶!对了,我素闻大哥你在中山、常山一带活动,不知大哥今日为何到了此地?”王浩也不想多寒暄了,闲聊了几句,便直接步入正题。 张燕还没来得及回话时,他身后跟出二人,都向王浩一礼,笑着拜道: “于毒,拜见武安侯,王兄弟!” “白绕,拜见武安侯,王兄弟!” 于毒和白绕虽然和王浩也是故交,但他二人不如张燕那般豪爽,充满江湖侠气;同时又顾忌身份悬殊,终究是不敢直接称呼王浩兄弟,非得在前面加个武安侯的尊称。 “哦!于将军,白将军,好久不见呐!别来无恙乎?”王浩也很客气的还了礼,笑道。 王浩这一举动,让平民出身,喜好侠士的张燕、于毒、白绕都倍感钦佩,自觉没白交王浩这个朋友;几人数年不见,如今虽然身份地位悬殊,但王浩这不忘本,又谦虚的行为,让三人很是敬佩和欢喜。 王浩和于毒、白绕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张燕这才插话道:“嗨!说来真是巧了,兄弟你道我怎么在此地,这问题该我问才是!我在黑山时,听闻公孙瓒率大军进攻冀州,韩馥难以支撑,便去青州请兄弟你来帮忙,并且前几日青州大军到了信都;我想起昔年咱们在常山时的交情,便想来助兄弟你一臂之力,这不,我已将黑山军二十五路军马带出来了二十路,其余十九路已在信都往章武的各处要道埋伏了,只待公孙瓒大军来,便要他回不了章武,更回不来幽州!我这带着的八千骑兵,乃是最后一路,正想去山林那边的小路埋伏时;却不想,在此遇见了兄弟你啊!兄弟,你不是该在信都么?怎地到了此地?” “说来话长,且让部队休整了,我们好好聊聊,来,坐!”王浩喝令部队停下休息后,便拉着张燕等人来到一处空地,找了块石头坐下,便聊了起来。 两边万余将士,见到这情形,也是有点懵逼的,原本以为一场厮杀恶战在所难面,不禁紧张万千;但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局,不过也好,故友重逢,让双方将士都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状态登时消失,随即便懒散的坐下来休息。 王浩听了张燕远来相助,心底却也觉得惊喜且感激,自觉对方如此待自己,自己也不能藏着掖着,于是便将自己来此的原因以及对公孙瓒和袁绍的作战计划的设想等等全都说给了张燕听。 “喔!兄弟你这计策可真够高明,还很阴毒!我说你们怎么打扮成这山魈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原来是要做这等打算!嘿嘿!数年不见,兄弟你还是老样子,坏心思这方面可大有长进呐!”张燕笑着打趣道。 “哼!那是自然,我家主公神机妙算,学识渊博,总是能料敌先算!不过,你这说法,可让俺有点不高兴,什么叫坏心思,你这厮好生无礼!”典韦对张燕不熟悉,虽见到主公和张燕对待彼此很是热情,交情应该不错,但听到张燕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忍不住走出来喝道。 “哦!这位兄弟是……”典韦一声沉喝,让张燕吃了一惊,开始只觉王浩管教部下不严,手下之人,无论是将军还是亲信,怎么敢随便插嘴,打断人说话,好生无礼!不过待张燕看到典韦身材魁梧,面相凶恶,却也不得不另眼相看,心中虽然猜到典韦身份,但还是忍不住问王浩以便确认。 “他姓典名韦,陈留吾己人,乃是我部下大将!呵呵!张大哥勿怪!他就是这直性子,不过他亦是很豪爽之人,重情重义,本领极好!只是说话直了些!”王浩素知张燕和典韦性子,因此既不训斥典韦,也不多加解释。 “哦!你便是有古之恶来之称的典韦?哈哈!果然名不虚传,我们这还算是正式第一次见面吧!典兄你好,我姓张名燕,原姓堵,常山真定县人!”张燕微笑着看着典韦,心下却是不断的在大量,暗思:我闻这典韦武艺高强,不在张飞、赵子龙二人之下;但却不知实际水平如何,这典韦没什么名震天下的战绩,虎牢关大战时,他也不曾和那吕布交手,只是和一个叫什么邓元觉的家伙过招,虽然五十回合斩杀对方;但这什么邓元觉听都没听过,谁知道厉不厉害?不过看这典韦如此雄伟,面相凶恶;王兄弟这番孤军深入只带他在身边,想必差不到哪去…… “嘿嘿,也罢!看在主公的面子上,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见主公如此待你,想必你也是条好汉,希望改日能较量一番,也好交个朋友!”典韦见着如此,气也就消了,不过性子却不变,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搬出他的交友方式——以武会友! “哦?那敢情好!我也早想会会典兄你,看看古之恶来之名是否属实!”见典韦这般,张燕心中也暗自好笑,暗想这人倒真是个直性子!这脾气正对他的胃口,不论典韦本事如何,他张燕都交定这个朋友了! 王浩看着二人,不禁发笑,这两人到真像是特别的活宝!不过也难怪,直性子的典韦遇上充满江湖气,崇尚侠士的张燕,也的确是能王八看绿豆——看对眼!想到这里,王浩更添了要将张燕收为己用的心思,毕竟,让军队里多几个尚武之风的大将,有利于培养士兵的战斗素质,不屈精神,这绝对是好处对于坏处! “哈哈!王兄弟你手下真是卧虎藏龙,之前听你在青州招贤纳士,若不是我当时有重任在身,要管理黑山军,说不定就去投奔你了!嘿嘿!”张燕颇为赞赏的看了看典韦,复又坐下来,拍着王浩的肩膀,笑道。 “哦!”王浩心中一动,嘴遁的想法再次涌上脑来,自觉张燕先前已经被自己洗过脑了,虽然不彻底,但他既然有投奔自己的心思,那招纳张燕为己用这事便是手拿把攒了! “诶!对了,王兄弟,反正我这番也是来帮你的,那不如将部队交给你指挥!我们现今该如何行动,全听你号令!”张燕接着说道。 “此话当真?”王浩一愣,从嘴遁中回过神来,又顿了一顿,整理了下思绪,笑道:“大哥如此热情,那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嘿嘿!也好!有张大哥助力,那我们此番便能速战速决了!我们接下来,便如此……”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围追堵截 “主公,前方就是信都了!唉!没想到我们居然这时候又回来了,哼!不过那韩馥等人虽然以诡计吓退了我大军,让我大军失去了突袭不备的大好机会;想必他们也料到了我军会杀回来,如今城门禁闭,防备严谨,甚是麻烦;韩馥部下不知有何人在,总之可以确定那人定是诡计多端之辈,主公,我们还须小心谨慎,不如等到子时之后,再行突袭攻城!”信都城外,公孙瓒的大将严纲,甚是谨慎的劝说道。 此时天色已暗,从严纲的位置看信都城,已经是朦朦胧胧,除了城头上的点点星火,周围一片漆黑;但也不知怎地,如此大好情况,原来还信心满满的严纲突然心虚了,这本是偷袭的大好时机,但严纲心中却总有那么一丝不安。 不过除了严纲外,此番悄摸摸的杀回来的公孙瓒大军上下将士,也是同样的心理;虽说他们因为被骗了一次,此次回来杀气极重;但也因为之前被骗而给吓得不轻,他们并不怕厮杀,但是却害怕毒计;尤其是能用水火二计者,更是恐怖。是故,这次杀回来的公孙瓒大军,杀气虽重,但是却少了许多锐气。 “切!那韩馥不过倚仗部下有出众谋士,以诡计吓退我军,终究不过是一时侥幸尔!如今韩馥主力不在信都,其城中守军最多不过数千军兵,此番他们禁闭城门,定是心虚,如何还能对抗我三万大军?三五千对三万,我想不出他韩馥如何能胜!在硬实力面前,各种规矩都是没用的,除非他还能在信都用水攻或者火攻;可惜这也只是虚妄;用水攻,但单凭信都一条护城河,又如何水淹我军?若用火攻,如今正值夏末,乃是多风时节,难道他还敢拿信都十数万百姓来与我军同归于尽?想想也该知道!严将军,你早有军令状在先,如今兵临城下,信都唾手可得,怎么你还怕了?”公孙瓒复仇心切,此番回来却比之前杀心更重,听严纲如此说,很是不屑的回道。 严纲正待回话时,公孙瓒大军前部,忽然起一道破空之声,接着只听对面传出一声暴喝:“射击!” “嗖嗖嗖……”霎时间,公孙瓒等人耳中出现无数道破空之声,更兼天色已晚,阴暗的天色,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公孙瓒等人,此时被打的措手不及,一时间既听不出,也辨不出前方飞来多少支箭! 此时传入公孙瓒大军耳中的,只有飞箭射到盔甲、盾牌的叮当声;还有射中人而出现的惨叫声;以及士兵被飞箭射倒而坠马的沉声……这些杂乱无章的声音一时间连连不断,既让公孙瓒、严纲等人一时间手足无措,又深深刺激了他们的内心,二人心中无不起了一个愤恨的念头:“又中计了!” “不好,埋伏!有埋伏!保护主公!全军速速撤退!”一轮箭雨浇过之后,因被亲兵用盾牌挡住而躲过一劫的大将严纲回过神来,此时他魂不附体,竟不顾公孙瓒还未下令,便连忙高喝道。 “闭嘴!不许退!谁都不许退!”性如烈火的公孙瓒连番中计,虽然是侥幸躲过一劫,但他怒不可遏,心中怒火燃烧到了极点;而且他只是觉得对方是偷袭,手段太过阴狠、卑鄙而已;而且此番不是攻城战,平地作战,他并不认为自己部下以弓马见长的白马义从会输给对方。 “白马义从听令!给我全面反击!”公孙瓒几乎在瞬间放下了长枪,喝退前面掩护自己的盾牌兵,自己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挽弓搭箭,望准前方箭雨来处,高声暴喝道。 公孙瓒话音未落,其身后瞬间涌出三千精骑,立于公孙瓒左右两翼,只见这三千精骑,白盔白铠白袍白枪白弓还有白马,每一名士兵周身上下,除了头发是黑色,脸和手不是纯白之外,其他没一处不是纯白色的;在月光的照耀下,远远望去,这三千白马义从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三千白无常鬼! 接着只听那三千白马义从齐声大喝:“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三千白马义从话音刚落,一轮箭雨便往前方射过去,反应和反击几乎在瞬间,速度之快,让对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再挽弓搭箭进行下一轮射击! 但出乎公孙瓒意料的是,他此番一轮箭雨射过去,传来的声音并非他想的惨叫声,而是弓箭射到铁盾上才会有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怎么回事?”公孙瓒见自己的攻击不起作用,登时大惊失色,只恐对方会再用弓箭攻击,急忙喝道:“盾兵快给我压上来!” “哈哈哈!”这时,公孙瓒大军前方不远处的林子里,涌出了一队重装步兵,皆手持大盾,目视着公孙瓒;为首那人一阵大笑声过后,高声喝道:“公孙太守,你中我主公之计也!呵呵!你千里迢迢来攻打冀州,数日奔袭,又被吓得魂飞魄散,看你如今还有什么精神和我们打!哼!我等乃袁将军部下大戟士,今番便要一雪前耻!公孙瓒,速来受死!” 大戟士乃是袁绍和公孙瓒在幽州争斗时,袁绍为对付公孙瓒而武装的精锐重装步兵;大戟士顾名思义,每个士兵都配备着大戟和重甲,而且每个大戟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士兵。不过大戟士在以弓马见长的白马义从面前占不到任何优势,交锋时完全被白马义从吊着打,故此大戟士也沦为了公孙瓒这边的笑柄。 “大戟士?袁绍!”与袁绍争斗许久的公孙瓒,岂会不知大戟士,此时闻言,心中登时惊骇无比!而且他这一吃惊非同小可,在惊怒急切之间,公孙瓒差点又吐鲜血,待缓过神来,当即骂道:“袁绍!你这厮敢使诡计害我!哼!老子今天跟你拼了!袁绍,快来与我决一死战!” 公孙瓒话音刚落,信都城门大开,数千冀州军涌将出来,城门上也出现两人,一个是韩馥,另一个站在韩馥身后,于远处看不清楚面相! “袁绍!”公孙瓒惊怒之间,根本不想细看,只见韩馥身后站着一人,外形有些类似袁绍,但看不清面相,他当即便认定那人是袁绍,又是一声暴喝:“袁绍!大丈夫坦坦荡荡,你使毒计害我,如今还不敢出来与我相见么?” 然而公孙瓒眼里的袁绍并未回答他,只是韩馥悠然说了一句:“本初兄,多谢你相助,此后幽州便全归你了,希望我们日后好好相处!全军出击!” 韩馥话罢,信都城下冀州骑兵望公孙瓒杀奔而来;在冀州军前面的所谓“大戟士”,也弃了盾牌,从身后拿出一赶大铁戟,望准公孙瓒杀过来。 更出乎公孙瓒及三千白马义从意料之外的是,几个月不见的大戟士好像突然开挂了一般,这千余“大戟士”奔跑速度极快,甚至可以赶上战马;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原本的手下败将,怎地奔跑速度变的这么快? 不过他们无论也想不到,他们眼前面临的对手,只是乔装作大戟士的周仓一千雄武营;虽说雄武营弃了擅长的陌刀改用大戟,但在这些能人异士的面前,也只是稍微降低了点战斗力,砍翻轻骑还是很轻松的。 公孙瓒与三千白马义从刚刚做好战斗准备,那“大戟士”便已经冲到他们阵前,并迅速砍翻了前面的一队大盾兵,随即便与他们短兵相接,这种进攻的速度,让白马义从根本发挥不出骑射的优势,不得不与之短兵相接! 原本袁绍部下的大戟士,近身肉搏就强过轻骑,白马义从虽是精锐,但倒底也只是轻骑兵,若与重步兵短兵相接,根本占不到优势;更何况,现在白马义从面临的,不是大戟士,而是比大戟士还强上不止一筹的雄武营! 两军一接触,白马义从前方阵脚就被打乱,假大戟士,真雄武营人数虽不占优势,但凭着整齐的阵营,一千士兵形成一个方阵,前排的大戟不断突刺和劈砍着,并且还能迅速换人;这让被吓的不轻的白马义从根本无法招架,迅速被这些假大戟士给压在了下风。 随后冀州军又杀到,配合“大戟士”尽力厮杀,更让白马义从抵挡不住,阵脚大乱。 “袁绍!你……”被气的怒不可遏,怒火万丈的公孙瓒,此时已报必死之心,决意要赴死一战!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且退吧!”严纲见到公孙瓒这般疯狂的模样,心中也甚是惊骇,死命的拉住公孙瓒,连声叫道。 这时,公孙瓒大军左侧突然杀喊声大震,突然又杀出数千骑兵,其中还有一千五百余重骑兵,不用说,这便是乔装作袁绍军打扮的虎魄营;为首一人,乃是乔装打扮过的张飞。 张飞强行压住他那如暴雷一般的原本声音,以极其怪异的声音大叫道:“公孙瓒休走!颜良在此!” 张飞一声暴喝之后,虎魄营便已将公孙瓒大军撞成两截,正自激战着;虎魄营中那一千五百余重骑兵周身刀枪不入,此刻根本无可与抗;虎魄营的加入,使公孙瓒大军更加混乱,战心大减。 “主公!快走吧!那颜良十分骁勇,我们留在此地绝无好处,且先回章武,再图他策!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受制于一时激愤,切莫做后悔之事!”严纲听得颜良到此,在乱军厮杀之中哪里还辨得出真假,自知远非颜良敌手,又怕袁绍大军在侧,登时被吓得魂不附体,硬拉住公孙瓒,连声喝道。 “唉!罢了,罢了!怪我,怪我!不想这袁绍竟使如此诡计,串通韩馥,使某多次中计,此番更是几乎陷于死地!哎!好吧!就依你所言!传令全军,撤退!快快撤退!”经过一番厮杀,公孙瓒的怒气也消减了些许,此时终于醒悟,自知今日再难取胜;心中既是窝囊,又是愤怒,更多的是郁闷。 他征战沙场十数年,大大小小的战斗何止数百次,但他这一辈子就不曾打过这么窝囊、郁闷的仗!更让他疑惑不解的是,袁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他与袁绍争斗一年有余,一直是打的有来有回;怎地现在却被袁绍牵着鼻子走?枉费王浩来书信提醒,他却未曾重视,实在是太托大了!该死的袁绍!公孙瓒此时恨袁绍恨得是咬牙切齿,但却又无可奈何。 同时公孙瓒自觉在濒死关头,心中在悲愤欲绝的时候,也起了感激之情以及自责之心!自思王浩真是好人呐!不远千里来送书信警醒自己,但他却不为所动!今日有此大败,都怪他公孙瓒不听人言,妄自尊大,才有今天的下场…… 无可奈何之下,公孙瓒以白马义从护卫左右两翼,杀出一条血路,同时督促后面军马奋力厮杀,留严纲断后,掩护自己撤退。 这一番激战过后,公孙瓒大军折损近万,韩馥和张飞等人杀退公孙瓒大军后,也并不追赶,只是努力抓获俘虏,同时留在原地放声嘲笑! 也因如此,严纲侥幸得脱,没死于阵中;公孙瓒大军如重获新生,一连奔逃出三十余里,直到人马皆疲惫,又看见后方没有追兵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停下来休息;然而公孙瓒大军未休息到一刻,却见前面山林出现大片火把,从山林中拥出一队彪军,为首一人大叫:“文丑在此!公孙瓒速来领死!” 公孙瓒大军上下,闻得喊声,肝胆皆裂,勉强打起精神来迎战,此间更有不少人,正察看周围出路,以便逃命。 公孙瓒左右涌出单经、邹丹二将,纵马上前会战那“文丑”! 这文丑乃是赵云乔装打扮,此时带着的狼盔有遮面铁网,无人能看出面相;赵云见二将上前,立即纵马上前迎战,单经见眼前这文丑遮住脸面,正觉奇怪时,赵云已杀到面前,单经措手不及,正欲交锋时早被假“文丑”,真赵云一枪刺倒马下。 后面邹阳挺枪来迎,见着眼前的文丑,也是下意识的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对面的文丑大喝一声,手起一枪刺中邹阳心窝,随即邹阳便翻身落马。 赵云刺倒二将,即便挥动身后乔装打扮成袁绍军的潜狼营军士,掩杀过来。 公孙瓒大军此时军心溃散,厮杀不片刻,前方军队只稍微处于劣势,后面大队人马便已四散奔逃;公孙瓒无奈,自知非那“文丑”之敌,更不敢与之交锋,奋力杀出条血路,也不管路径如何,便亡命之徒般奔走! 赵云见公孙瓒逃走,也不来追赶,自知这一番虚张声势,围追堵截,早已吓得公孙瓒大军魂飞魄散,即便现在一路护送公孙瓒到幽州,其短时间内也难以恢复元气;更兼嫁祸之计已成,不必至公孙瓒于死地,于是便只顾四下抓逃亡士兵,缴获战马与装备,放公孙瓒逃脱。 第一百五十九章 嫁祸之计 却说公孙瓒率一众残兵败将,一路奋力厮杀,好歹逃出了赵云等人率领的“袁绍军”的围追堵截之后,总算歇了口气,得以喘息。 不过公孙瓒等人也因前番的遭遇被吓破了胆,于半路休息时,甚是小心,只挑平原休息,若附近有山林,那就是再累也要绕道而走,不敢有片刻停留。 待公孙瓒一众残兵败将寻到一处平原休息时,其全军上下,包括战马在内都已经筋疲力竭,先前支撑他们的,只不过是求生的本能,靠着一口气勉强支撑着;如今一众将士得以喘息,浑身上下便如散了架一般,七零八落的躺倒在地,完全没有了精锐士兵的样子。 不过他们此时既疲惫又舒服,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只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天堂,不肯再动弹一下,都想着,即便此时敌军来袭,宁愿做战俘也不要再厮杀了,他们现在实在是太累了。包括公孙瓒本人,此时也似乎看透了一切,只觉得天下大小事其实不过如此,没什么重要的,终归要一死而矣! 也不知休息了多久,公孙瓒精力有所恢复时,便重振了往日的精神和因今番偷袭信都不成,反而接连中计,大败而走出现的满腔的怒火与仇怨;打起了精神之后,公孙瓒便督促部下大小将士起身,以整点残余部队。 此时虽然公孙瓒部下残余将士人数已经不多,但上下都已疲乏至极,又因天色阴暗,只能借着月光清点人数,因此清点速度极慢;仅整点这些残余将士,便花了两个半时辰时间;待清点完毕时,已经接近破晓时刻了,此时天色也昏暗至极,让人看不清周边的一切。 少时,破晓黎明,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清晨的朝阳和彩霞照耀在公孙瓒等人脸上时,这一群人都觉得无比的轻松,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和未来。 “严纲,我们如今还有多少兵马?”经过一夜休整,精力复原公孙瓒,打起精神,喝问道。 “回禀主公……”严纲顿了顿,叹了口气,阐述道:“我们如今,仅剩下了八千六百余将士,其中伤者过半;其余的弟兄,要么逃散了,要么被杀,要么被俘……主公,我们此番损失惨重啊!” “唉!”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公孙瓒仍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错,此番他们损失之大,乃是空前的,公孙瓒从未输的这么惨过。 这一战,公孙瓒和严纲都挂了彩,公孙瓒左肋被划伤,严纲更是肩膀上被人砍了一刀;幸好二人身上的甲胄精致优良,防御力足够强,才让二人避免了重伤。 其余将士,也是一般,这剩下的八千余将士中,四千多个人都受伤;当然,伤势不重,要不然他们也逃不到这里,昨晚就该被杀或被俘了。其中还有公孙瓒最为倚重的三千白马义从,也伤亡了千余,剩下的一大半人也多半挂彩;不过这些将士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士气并没有因此大败而彻底崩溃,对于这些残兵败将来说,这是他们的悲剧,更是他们的耻辱。 “这个该死的袁绍!竟然使如此卑鄙手段,用此阴谋害我们!枉他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却没想到是如此小人!日后待我们恢复元气,我严纲誓与他袁绍不死不休!”恢复了精神后,严纲心中的耻辱感倍增,越想越气,忍不住连连咆哮道。 “罢了!行了吧!我们怎么骂也不能骂死袁绍,此番是我大意,傲慢自大,还忽略那王寰宇的提醒,如此一再中计,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才中了袁绍的阴谋,致使有如此惨败,一塌涂地……”公孙瓒信心倍受打击,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此时公孙瓒心中的复仇之火虽然还在燃烧,但信心却下降了许多,他心中不禁暗想:袁绍能使出如此诡计,那如今恐怕幽州已经失守了……公孙瓒想到最坏的下场,更是觉得自己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日后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然后老老实实的等待黑白无常鬼的到来! 公孙瓒一言既出,周边一众将士,一个个都神色黯然;他们心中都有着和公孙瓒一样的想法:袁绍这一手毒计,可以说是玩得太阴狠、太厉害了,让他们防不胜防。 严纲开始还激愤的咆哮了几句,待听到公孙瓒这一番话后,情绪也迅速平静了下来,转入了悲伤,登时全身筋骨就好像被人抽去了一般,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随即便瘫软的坐倒在地,双眼迷茫而又困惑,呆呆地发愣。 “我们走吧!回章武,也许还有希望!”在这种气氛中沉默了良久,公孙瓒抖擞精神,嘶哑着声音说道。 如今的他,既无信心,勇气也大受打击,此时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别无他路,只好看天意如何,碰碰运气了。 随后,公孙瓒率领着八千余残兵败将,往章武方向走了有一个时辰,一众人情绪才恢复如常, 正行间,公孙瓒望见前方大路便树木丛林甚杂,心有余悸之下,不禁心慌,急忙喝令全军停下,要绕道而走。 悲催的是,公孙瓒话音未落,前方丛林鼓声震响,两队黑山军骑兵蜂拥而出,杀奔而来;一眼望去,看那杀来数量恐怕不下一万。只听杀来两队彪军为首两名大将高声大叫道:“我等奉袁公将令,在此等候多时了。” “袁绍!你这厮要赶尽杀绝,待我回去,定然饶不了你!”公孙瓒心中一股压抑了许久的仇恨之火再度燃起,当即挺枪大骂道。 公孙瓒虽然还有些气质,但此时他部下将士,包括严纲,都被这一突然敌袭给吓得胆战心惊,不少人甚至险些坠马。 不过公孙瓒此时虽然满腔怒火,但神智还是在的,自知报仇雪恨不急于一时,此时要是死战岂不是正中袁绍下怀? “撤退!”痛骂一句过瘾了的公孙瓒当机立断,大喝一声喝令全军,随即调转马头,夺路而走,往他处突围而去。 公孙瓒大军所乘之幽州马,都是可日行数百里的好马,不比并州、西凉的战马差;更兼此时亡命而逃,虽然人马都有些疲乏,但奔跑速度却不输平常;因此那些假扮袁绍军的黑山军骑兵也追赶不上,只砍翻了十几名匆忙之间不幸摔下马的士兵;随后也虚张声势的追赶了几百步,见得和公孙瓒败军的距离并没有缩小,也就停止了追击。 公孙瓒八千残兵再次躲过一劫,跑了半个时辰后,经过一夜逃命和激战,这些尚未得到足够的休整,又没果腹的将士和战马尽皆饥饿疲乏,人与马都再难以行走,有甚者,连人带马都瘫倒于路边。 公孙瓒虽然担忧还有敌袭,但此时却也无奈,他也疲劳得紧,只得教全军停下歇息。 好在附近有条小溪,残余兵马中也还有人在马上带有锣锅,于是公孙瓒这八千残兵败将便就小路不远处的小溪边捡拾柴火,埋锅造饭;但身上已无干粮,万般无奈之下,公孙瓒只好命令部下,忍痛割爱,选了几头比较瘦弱的战马,宰了烤肉吃。 如此不得已的行为,却让许多士兵在几度悲愤交加之际,忍不住哭了起来。一来是哭这次的惨败,许多感情深重的战友或被杀被俘,或不知下落,伤感万千;二来是哭自己的遭遇;三来,便是哭这些战马,要知道,骑兵得以驰骋沙场,压制步兵,全靠战马之力;骑兵与战马朝夕相处,感情自然深厚,虽说关系和重视度可能比不上亲人和亲密的战友,但战马在骑兵眼里也绝对是个朋友,不是能说丢就丢的工具,如今要宰了吃,焉有不悲从中来之理? 至于其余幸免于难的战马,便被士兵摘鞍野放,只派几名士兵盯着,让这些战马自寻草根果腹。 公孙瓒等人坐于一处疏林之下,埋锅烧火,煮马肉果腹;刚吃到一半,还没混个半饱之时。 公孙瓒军马歇息处的后方,小路上追杀过来一队彪军,喊声大震,都言:“我等奉袁公号令,来此擒杀公孙瓒!” 公孙瓒大惊失色,立即丢了手中的马腿,跑去野放战马之地,随便找了一头健壮的白马便翻身而上;严纲等大将,亦是和公孙瓒一般,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找自己的战马,慌乱找匹较好的马便坐了上去;其余将士,更有不少人来不及上马,后面那队彪军便已经迎头赶上,无奈之下,那些来不及上马的军士只得挺枪翻身死战。 两边军马混战做一团,战不片刻,那些来不及上马的骑兵因无战马之力,战斗力锐减;更兼许多人身上带伤;尤其是对手也是骑兵,所以这些原本是精锐的军士,被这些假冒袁绍军,实际战斗力只是二流水平的黑山军迅速歼灭,或被杀,或被擒,无一幸免。 至于公孙瓒等一批反应力迅速,及时上了战马的,都得以脱身;待逃出生天之后,再清点人数时,却只剩下了六千五百余人。 公孙瓒一众残兵,此时信心备受打击,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一个个萎靡不振,面色惨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再行不到十里,前方道路两旁,又是山林。被连日的围追堵截,早已萎靡不振,被伏兵给吓破了胆的这几千残兵,此时见到山林,恐惧感再度燃起,不用公孙瓒嘱咐,便一个个停止不前。 严纲额头上冒着冷汗,问道:“主公,我们是否前行?” “这……”说实话,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公孙瓒,此时也被吓出了心理阴影,甚至可以说是杯弓蛇影,实在是不敢轻易前进,但后方也有追兵,这该如何是好…… 公孙瓒正在思考,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听到前方山林响起一阵呼喝声,涌出数千黑甲精兵,为首一大将,却是王浩;左首典韦,倒提一双铁戟,护住王浩;右首一人,则是张燕。 公孙军马见有人截住去路,也不管是谁,就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面面相觑,进又不敢进,退又不敢退。 “混账!”公孙瓒向天暴喝一声,言道:“袁绍逼人太甚,既然到了此处,已别无退路,只得决一死战。” 严纲叹了口气,悲观的道:“我们经过一夜奔波,人纵然不怯战,马力却已然疲乏,如何能决一死战?” “前方可是公孙瓒,公孙伯圭兄么?我乃青州王浩王寰宇!今特来助你!”王浩忽然高喝道。 原来王浩联系到信都之后,了解到贾诩和郭嘉的计策,喜不胜喜,立刻让张燕将其安排于各要路埋伏的黑山军重新布置,并乔装打扮,只号称是袁绍军,反正都要嫁祸于人,那不如嫁祸倒底! 这一路的围追堵截自然也都是出自王浩的安排,不过王浩见得公孙瓒落魄到如此地步之后;心生一念,便改变了原计划,放弃了假扮袁绍军对公孙瓒追而不杀,疲其筋骨,饿其体肤,消磨其战斗意志的想法;反而决定帮公孙瓒一把,反正已经嫁祸给袁绍了,若将公孙瓒打的再也难以恢复元气,那岂不是便宜了袁绍?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给公孙瓒一定帮助,让其得以迅速恢复元气,顺便还能得到公孙瓒的感恩戴德!然后再让公孙瓒和袁绍互撕,如此一来,鹬蚌相争,得利的便是王浩这个渔翁了;如此也正合王浩的战略制衡再制衡的计划。 “哦?前方来者可是武安侯!车骑将军,王寰宇兄么?哈哈!我得救矣!多谢武安侯相救!”公孙瓒闻言,也不管真假,登时便满脸喜色。 因为公孙瓒自觉,前番王浩既然送了书信提醒他,如今应当不会加害于他;再说了,王浩若要加害他,以他如今的样子,又何必和他废话?更不必说是来帮忙的,只需一波掩杀,他公孙瓒便会死于非命。至于王浩为什么会到此,为什么要来帮他公孙瓒,便都是之后再说的不要紧的小事了,毕竟此时此刻,保住性命才是第一! 也因此,公孙瓒此时称呼王浩也甚是恭敬,连王浩的官衔和爵位都带上了。公孙瓒虽是性如烈火,但是,此刻倍受打压,精神上已经难以重整旗鼓的他早已不复往常;在王浩这一突如其来的希望的面前,不得不示弱,甚至巴不得和王浩是亲兄弟。 再者,除此之外,公孙瓒对王浩也的确是佩服,王浩年纪轻轻,便成为一方诸侯;其讨伐董卓时的英勇和足智多谋更是早已深深的印刻在公孙瓒的记忆中。单打独斗公孙瓒对王浩还有一定把握,但比起综合能力,公孙瓒自问远不如王浩;尤其是在王浩敢和曹操孤军深入,又水淹加火烧了董卓十万西凉铁骑,劫回圣驾,光复洛阳,名震天下之后。 公孙瓒在懊恼自己当时选择了进入洛阳,而没有选择随王浩和曹操一块去追杀董卓的同时;他对王浩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敬畏之心,使得他在王浩面前不敢妄自尊大,即便王浩的年纪比他还小十余岁……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