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津门迷案》 第一章往事 二零零六年,一个春天的早晨,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蜿蜒的河面上,海河如似这座城市的一条金色的飘带,静静的向远方伸去。 退休的老刑警钟伟民,站在海河东路派出所门前,望着美丽的景色不由住事再现: 四十多年前,他成了原意租界片区的民警,在这个军政界,豪商富人,文化名人云集的,原意大利租界里,引藏着多少往事的秘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阵纯正北京口味的话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身,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正望着他。 今天,他故地重游,是应北京一家影视中心编剧的邀请,为一部有关民国时期,津门大案的电视剧提供素材。 他热情地向这位文雅的编剧打了招呼,他们边聊边向建国道走去。这条不太宽阔马路,和闻名的金汤桥相连,马路一边是一片片的破旧平房。 而路对面的另一边,是一排排高大茂盛的法国梧桐树,他们走过树林,就是原意大利租界的地区: 那一幢幢意大利式的建筑,具有欧洲地中海的风格。在高低落错,各式各样的小洋楼房上,都有一个个尖顶,圆顶的,方形的顶楼。 它们被涂漆成黄色的,红色的,五彩缤纷,美丽动人。 钟伟民又和编剧慢步走到,一个耸立欧洲著名雕像,有各种造形石柱的广场花园,这就是马可波罗广场。 广场周围是精美的小洋楼,布满着各式花坛,他们一眼望去,鲜花怒放,树草翠绿,好似完全走进了,欧洲地中海边的一个城镇。 这个意大利租界始于十九世初,袁士凯,冯国璋,曹禺,梁启超,等等名人,都居住这里。 卢沟桥,七七事变后,日本人占领了津城,意大利人被迫撒出,后,他们接管了这个租界。 日本投降了,租界由国民党政府收去,国民军政机关,军统,中统特务机关,三教九流抢住于这些洋楼里。 解放后,意租界又回到人民手中,小洋楼院进住了国家机关,国营企事业单位及职员,职工,城市居民。 在这历史的长河里,这意租界的别墅,和小洋楼群里留下多少,各色人的身影? 多少生死离别,悲欢离合? 多少令人无解的迷案?没有人说得清。 “您在这里,干警务工作这么多年,一定遇到不少离奇的案子吧”编剧兴趣地问着钟伟民。 钟伟民微微一笑: “有,可以讲几天几夜,这里差不多的楼房,我都熟细。他们的来历,里面发生的一些事件,现在还记的很清楚” 他指着马可波罗花园对面的,一座有花岗岩房门柱,高大圆形拱门,两个尖屋顶的两层小洋楼房,对编剧说: “这座小洋楼里,就发生了一段历史的迷案: 民国时期,那时军阀混战,一位南京富商,走私军火和鸦片,发了大财买了这块地。 他请留学法国的建筑设计师,设计建盖了,这幢西洋式风格的楼房。这位富商从南京举家,搬到小洋楼里居住。 一年以后,这个富商被天津警察局,因走私军火和鸦片逮捕入狱。经办案人调查,这个商人除了建楼所用的资金外,还剩有一批巨款。 在严酷的审讯后,商人突然在牢房里猝死,巨款的线索中断了。 警察去他的家里寻找巨款,把小洋楼院翻遍了,也没一点线索。审问家人也是白搭。 不久富商的小老婆,又在楼里上吊身亡,这家人也无法居住了,拍卖了这幢小洋楼,回了南京老家。 在房产拍卖的几天里,本地许多名门和富豪,都知这是凶宅,闲太晦气,没人给高价。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津城的一位不信邪的英国商人,以高价买下了这座小洋楼院落,在这里开办了一家英格兰工业贸易公司。 从那以后的几十年里,这幢小洋楼的主人也换了许多,除了这幢楼院闲置时,也闹了几次“鬼”,等到有人入住后,一切平安,没有在发生人祸和鬼异的事情。 这么大的巨款没了去向,几十年没人找查找? 也没有案子的任何信息? 这真让人感到迷惑?。 当我无意查到一个旧警署有关此案的协查通报,和一个自杀案的笔录后,才深入追查,发现其中的内幕。” “您怎么找到这个通报的,有什么疑点,又重新追查了吗? 中年编剧的问话,让钟伟民回想起难忘的往事: 一九六五年底,他从一所河北省高级公安学校毕业,被分配到海河东路派出所当了民警。 这原是租界第二警察署的所在地,日伪警察机关,国民党警察机关也在这里办过公。 城市解放后,由解放军军管会人员,部队调转人员,旧警署部分老警员组成这个派出所。 当时,钟伟民是所里第一个从公安学校毕业的警员,所长很器重他。 第一天上岗,所长没有让他干查户口,走访居民,夜间巡逻等等普通工作。 而是,让他一边向一位即将退休的老民警学习,熟细工作,一边查阅整理,旧警署的案宗和档案。 老民警名叫王利民,只念过几年私塾,前些年,上过的公安系统文化补习班,虽然他努力学习,也只到小学毕业生的水平。 但他资历老,民国时期,他因武术世家出身,二十多岁时,就成了原意租界警察局,为数不多的华人警察。 现在他是所里的活档案,活地图,一些年青警员有不太了解的事情,都去请教他。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查阅工作开始: 他们顺着楼梯爬上了阁楼,看见室内,有几个沾满尘土的樟木箱。 钟伟民用鸡毛掸子,掸了掸箱子上的尘土,用所长交给的钥匙,打开了一个箱子的铁锁,翻起箱盖,他小心拿出表面的,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办公卓上。 突然,纸袋下的两张己发黄的信签同时被带出,掉到地上,他连忙弯腰拾起,那是第两张印有黑色字样的案签。 他仔细阅读第一张案签: 因侦破重大案件,我局派几位警员,到贵租界但丁路203号搜查,望工部局批准,并请贵界警员协办。天津警察局,民国十八年六月二十日。 第二张,是个印有意大利工部局警字的笔录页,上面用钢笔字书写,是但丁路203号发生自杀案的笔录: 民国十八年六月二十二日,但丁路203号的女佣人王玉琴,来所报案,家中二姨太太李香玉,在家中上吊身亡。华人警员赵学铭,胡明一,到此探查。 钟伟民看完这两张案签,递给老警员王利民问道: “老王,你还记得这两件民国时的案子吗,但丁路是哪个地名” 王利民仔细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肯定地说: “没经过,也没听说过。按公历换算,民国十八年就是一九二九年吧。那时我刚到警局工作,这但丁路是原租界,街道的老名称,现在就叫的自由道。 那民国年代,我在那路上巡逻,维护治安。只听同行当笑话说的一个失踪的案子: 一个富商的大太太到警局报案,说丈夫失踪了,让警察帮助查找。 可过了近半个月,那位大太太才知道,那位富商丈夫在租界外,被天津警察局抓去了,死在监狱里了” 王利民说到这里,神情变得忧郁起来,继续讲述: “那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到了冬天,我在马路上巡逻,每天都看见租界外,躺倒在路边,被冻饿死的人。 租界的洋人,也不拿中国人当人,租界出了人命案,只要死的是中国人。顶多派个华人警察到那里看看,回来写个记录,就算交差,再无人过问。 那时,租界的警署管事的,都是意大利人,象出了什么命案,死了人,至于立不立案,怎么破案都是意大利人管,我们也没什么权力。 警局并给我们立了规举,不该问的不能问,互相不许打听自己不管的事,违者开除”。 钟伟民听到这里,心里也感到一阵愤怒,难怪老王对那时,本警署的自杀案件一无所知。 老王又仔细地看了几遍案签,突然说道: 我想起来了,这个坦丁路203二姨太的自杀笔录中,二个警员我还记得,这个赵学铭在日伪时期因病死了。 另一个胡明一我也认识,他比我大几岁,可不是一般人,那时我们一块干了近一年。到民国时期二十年,也就是一九三一年辞了职,说去了南方。 他走后,就没了音信,警署里的人传说他是地下党,我还不相信” 钟伟民听完疑惑地问: “您以后也没见过他吗? 老王微笑着回荅: “解放后,我见过他一次,是在咱公安系统业务培训班上。老朋友见面后,我才知道,他以不叫胡明一了,改名李君安,在市局公安政治处工作。 像咱们这样干公安的,都知道市局公安政治处,是反特反间谍的机关。那时我这才相信:传言是真的,他就是地下党。 钟伟民听后,便笑了笑问道: “您没跟他再联系吗。 老王摸了摸下巴: “没有,我不敢和他联系,他工作的政治处,在公安系统里,是顶级的保密机关,我和他都不方便来往。按我的年龄推算,现在,他早已离休了。 钟伟民向老王提了醒: “把这个协助搜查信签,和那件自杀案的笔录,放在一起来看,都发生在但丁路203号,那203号里住的人是什么人呢?。是不是那个富商呢?,自杀的是他的二姨太太?” 老王迟疑了一会兴奋地回答: “小钟,还是你年青反应快,有可能,但是,己过了四十年的案子找证据不好办,赵学铭也死了” 钟伟民提醒: “那胡明一呢! 老王回答道: “你说李君安,我记得,他不是那管片的,可从那件笔录上看,二姨太太上吊自杀的事,就是他和赵学铭办的,也可能知道其中的事情。 小钟,可我觉得,从现在讲,这个几十年前的案子,没有什么价值。你用业余时间练练手,还可以,我可帮你,找到李君安。 李君安也离休了,没这么多事了,我看他不会驳咱这个面子” 老王十分欣赏钟伟民,这个遇到可疑的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韧劲,这是一个好警察的基本素质。 他向所长的汇报了,这个新发现的旧案,所长也同意了他的意见。 几天后,钟伟民对旧档案查阅,整理的工作完成了。 一天早晨,钟伟民来到所长那汇报工作, 所长微笑的问道: “阅完了,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钟伟民用十分坚信的口气回答: “所长,那档案里,没什么有价值的,都是些失窃失火,打架斗欧,居民纠纷的小案子。 就是在原但丁路203号,一个洋楼里发生的命案和走私案,引人注目,可能是一个历史大案,我只是推断,还没有证据。 所长思考一会: “这件事,老王向我汇报了,我同意老王的见意。我批准你对这个历史案子的追查,但不是一项正式的任务,没有时限,也不要求有什么成果。 你只能用业余时间,千万不能影响正常工作。否则,就停止你的追查,这是给你一个锻练的机会,知道了吗!” 钟伟民听完所长的话,十分兴奋,不由向所长敬了个警礼: “谢谢所长,我一定严格遵守组识的要求,干好一切工作” 钟伟民告别了所长,兴高彩烈地去找王利民,他正在翻着一本发黄的卷宗,抬起了头: “所长同意了” “同意了,我太感谢您了,明天我休息,请您的客。 老王笑了笑: “不用了,明天我也休息,咱俩干些跟那个历史大案,有关的事,我们去找李君安了,试试看吧”。 钟伟民同意了: “什么时间找他,到哪找他,我听您。 老王十分肯定: “明天,先到公安局政治处问一问,现在他住哪和联系的电话。咱们也是公安系统的,政治处的人不会不接侍我们” 王利民和钟伟民商量好,一定去找李君安。 第二天早晨,钟伟民准备好案子的材料,和在老王一同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他们沿海河岸边向前走,不远的地方就是北安桥,从这里,可以看到一个灯塔形钟楼的高大建筑,那就是,这个城市著名的百货大楼。 顺着百货大楼下的多伦道,一路向西,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一个座落着长方形,四层楼房的大型院落,这就是天津市公安局的办公地。 在院子门口,传达室里有两个警员,王利民到窗口递进,自己和钟伟民的证件。其中一人看了看问: “您们找谁? “我们找政治处的李君安。 “好吧,我给您联系一下” 那个人拿起一部电话,等了一会,向接电话的说: “分局的王利民和钟伟民俩同志,找李君安“ 又等了一会,那人放下听筒,把证件递回他们: “进去吧,李君安同志在一楼右边第三间办公室里等你们。 钟伟民心喜若狂,事情竟这样顺利,第一次到这里,就找到李君安。 他笑着对老王说: “我们运气太好了。 “别高兴太早,李君安帮不帮我们可是另码事”王利民提醒钟伟民。 他们快步走进楼里,推开了第三间办公室的门,只见一个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头鬓花白,身材健壮的老者,他穿着一身黑灰色的中山装,宽宽的头额,目光锐利。 当王利民和钟伟民走近办公桌前时,老者赶忙站了起来,几步来到王利民的跟前,握住他的双手,高兴地招呼道: “这不是王利民吗,你好,有多少年没见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王利民紧握着李君安的手: “老李,你好你好,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么精神,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个地方可不能随便来的,我给你添麻烦了。按年龄算,你离休了吧,想到家去找你,可在这相遇了。 我们想向你了解民国时期,意租界但丁路的一个自杀案。这是我所里的同事钟伟民,也是为这个案子来的”。 老王说着把钟伟民,介绍给李君安,他尊敬地向老前辈敬了礼,问好。 李君安谦让着,和他们俩人坐在了沙发上: “老王,小钟,别这么客气,其实,我是离休了回家了,可处里不让我享清福。 这不,刚离休几年了,又把我叫了回来,在内勤做参谋工作,一星期只工作三天。 现在,我清闲多了,也不担任重要工作任务,没有这么多忌讳。你们有什么案子让我帮助,尽管说。只要是不违反保密记律,知道的,并能说的,一定告诉你们”。 王利民兴奋地问着: “那好,我们不客气了,这不是一个现在必办的案子,是捎带脚了解的历史旧案,你回忆一下: 民国时期,是不是,但丁路203号有一个富商,被天津警察局逮捕后死亡,并搜了家,几天后,二姨太太也自杀了? 前些日子,分局给我们所里下达了,整理旧警署案宗的任务。小钟在整理查阅中发现了,这个疑点重重的历史案子,他觉得这个案子,可能是个历史大案。 我查阅后也迷惑了,也问了许多在那时期过来的老警员,可谁也不清楚。 我们在那个有关二姨太自杀的笔录里,发现了,有二个警员的名子,一个是赵学铭,另一个是胡明一。 据我所知,赵学铭在日伪时期因病去世,知道内情只有你了” 王利民说着,从文件包里拿出那两件己发黄的,己封存近四十年的案页,递给李君安。 李君安仔细看了一会,若有所思地说: “对,你们算找对人了,我确实能回想起那个案件,小钟的洞查力和直觉非常不错。 这确是一个历史大案,那时我也尽力去侦破这个疑案,是想找到富商遗下一笔巨款,给当时地下党组织和红军做经费。 可惜,到了一九三一年,地下党出了一个叛徒,我也有了危险,只能放弃此案,到上海去工作了。 解放后,我也曾想再调查,但特殊的工作环境都不充许。现在据我了解,这批巨款可能还没有下落。 四十多年过去了,案子又太复杂,我觉得就是下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也可能查不到结果。这也是再没人再查,那批巨款的原因吧” “还有一笔巨款”钟伟民惊奇地问着。 李君安肯定地说: “对!一笔可以在当时的意租界,再盖一座小洋楼的巨款。我当时怀疑二姨太也不是自杀的,她是被卷进这个案子里,被谋杀的第一个人,果然,后面又有二个相关人被杀了。 这些事情,半天时间也说不完,老王,小钟,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咱们定一个富裕的时间,到我家里,再慢慢聊吧” 李君安的建议,得到了老王和钟伟民的赞同,他从到办公桌拿出纸和笔,写了地址,电话号码,递给他们: “这是干休所的电话和地址,我家就住在那里,我明后两天休息,看你们时间。早晨去,中午别走,我请你们吃饭,好好聊一聊” 老王和钟伟民收好纸条,向李君安道谢辞别,回到派出所。 他们立即向所长汇报了,有关李君安的谈话内容,所长建议他们:见热打铁,明天早晨,到干休所与李君安会面。 老王立即去了电话,和李君安相约,明天不见不散。 当天夜晚,在派出所的民警宿舍里,钟伟民失眠了,翻身辗转,反复回想和李君安的谈话。 他觉得自己在公安学校的刻苦学习,有了成果,发现一个历史大案。可他又万万没想到,这个历史大案如此复杂: 二姨太不是自杀? 是谁谋杀了她呢?,后面又有二个人被杀,谁是凶手。 这个案子里有多少个阴谋? 又闪现出多少个魅影? 巨款又在何处? 明天见到李君安,能有答案吗? 钟伟民想了很多,很久,直到午夜二点,才迷迷胡胡睡着。 果然,钟伟民和老王如约见到了,这个原名叫胡明一的李君安。 他对往事的回忆,又把自己思绪带进了民国年代,那个离奇的案件,和惊心动魂隐蔽战线的斗争中 第二章,魅影 民国十八年,公元1929年,六月的一个晴朗清晨,这个城市的意大利租界,己从睡梦中醒来。灿烂的阳光淋浴着,宽阔美丽的马可波罗广场。 广场中心的和平女神雕像,站在十几米的花岗岩的石柱上,手拿一支橄榄枝,展翅飞翔。 雕像石柱的基座外圈,是一个十米的喷水池,许多雕有欧式人物头像的喷头,喷出了交叉,高耸的水花,水雾朦朦的,给广场带来一片美丽的景色。 广场四周是,六座的意大利式花园别墅,二层的别墅楼房上都带有塔楼。 塔楼上的平拱,园拱,尖拱,各式平顶凉亭多彩多姿,令人感到优美幽雅,别具一格,让人安逸神往。 这时,意租界的警员胡明一,站在离广场不远的第一警署大楼里,眺望窗外广场的景色,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手中的那几张报纸,所刊登的内容,与这个广场上,和平安祥的小天地,简直一个地狱,一个是天堂。 报纸首页的新闻大标题是,济南惨案揭秘: 内容介绍了,去年五月,日本人以保护侨民为名,派兵侵入中国政府所设的山东交涉署,将交涉员蔡公时割去耳鼻后,枪杀了,又将署内职员全部杀害,并在济南城内肆意焚掠屠杀。 中国民众被烧死枪杀的死亡者,达一万七千人,死伤二千余人。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惨不忍赌,举世公愤。 另一则标题是:因还不起高利贷一家三口跳海河身亡。 胡明一还想继续往下看,安东尼克招呼他: “胡,过来一下“ 这位大胡子的意藉警官,是个中国通,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长官,有什么分咐”。 安东尼克己放下了电话听筒,分咐: “胡,第二警区的但丁路发生一个自杀案,那里人手不够,你去协助一下,去找那警署的赵学铭,现在他等着你了。 “好吧,我立即去办”。胡明一答应后,快步下楼,骑上自行车向但丁路上的第二警署疾去。 从马可波罗厂场的右边,向北走,就可以到达但丁路。 沿这个道路两边,耸立着意大利,法国,俄国等,各种风格的小洋楼和别墅院落,象个世界楼房的展览馆。 这些小洋楼的主人和居住者就是,原民国总统袁士凯,总理冯国璋,文化名人梁启超,曹禺等。也有发国难财的旧军人,暴发户,还有来这个城市,做贸易的富商。 当胡明一来到但丁道上的第二警署时,赵学铭正在一楼的值班室里等着他。 赵学铭和他一样,是警署少数华人警察,他是原天津警察局的警员,经人介绍来租界第二警察署工作,黑白两道,他都很熟细。 他还有和胡明一相同的兴趣,爱唱京剧,他们有着特别的友情,除了不该说的事,俩人见面无所不谈。 相隔近半个月,今天两人相见,又开始办同一个案子。 赵铭华当然没有什么人忌讳的,祥细地介绍了案情说: “今天早上,住但丁路203号小洋楼里,富商的女佣人王玉琴来报案,说老爷家二姨太太上吊身亡了,二姨太叫李香玉,才二十五岁,够可惜的。 这个富商叫黎元明,四十岁左右,被天津警察局,在租界外的宝坻县抓逮了,关进了大狱,没几天死在了局子里了。 前两天被天津警局搜查了家,今天二姨太又上了吊。这十几天,一家二口人就死了,这不撞见鬼了吗” “学铭,这个富商是什么罪,让天津警察局抓走的”胡明一好奇地问。 赵学铭解释: “他和日本人勾结一起,走私枪支和烟土,这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张作霖去年在东北被炸,都知道准是日本人干的。 他的儿子张学良率领,东北军和东三省归顺了国民政府。去年张作霖的三儿子,当上了天津警察局长,就盯上了这个从南京,来到咱这一年多的富商,” 胡明一夸讲他: “还你老兄灵通广大,出这大的案子,我什么也不知道” 赵学铭继续说: “哪里,天津警局是秘密抓捕的,我也不知道。前天,天津警局来富商家搜查,警署派我去协办,遇到原先要好的老同事,他们对我说的。 你也知道,按大清的卖国条约:天津军警无权在租界逮捕,搜查,要办这些事必须向租界申请同意,并由此管片警员协查,就这样我才知道” 胡明一又问: “富商己死,到家还查什么?。 赵学铭回答: “哎,天津警局在查抄富商,在宝坻的商行后,翻其商业帐目发现了,有一大笔资金去向不明。 这才到家里搜查,可什么也没查到。这不,黎元明的二姨太太又上吊了”。 胡明一迷惑了: “没查到巨款,对富商一家是好事,怎么这二姨太太却上吊了,学铭,这事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赵学铭也点了点头。 他们边聊边走,来到了离警署不太远的但丁路203号,这是一幢意大利风格的小洋楼院。 这时,神色紧张的女佣人王玉琴,站小洋楼的院门口,见到了胡明一和赵学铭,就请他们进了院楼里。 女佣人边走,边介绍着事情的经过,胡明一仔细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这是一个砖墙围成的长方形院落,院墙很高,墙上插着不少铁尖子,是防翻墙进院用的。 院子里有几个花坛,鲜花盛开,旁边是二个长木椅,地面上绿草茵茵,一条石板的小道通向小洋楼。 这幢二层砖木结构的小洋楼,十分漂亮,楼门前,有两个花岗岩石柱,顶成的方形楼洞,石柱上方是楼房半圆形阳台。 楼顶是红色的尖屋顶,房顶上各有两个三角木窗的小楼塔,非常别致。 女佣人打开了一楼的圆拱形楼门,他们一进门就是一楼的大客厅,大厅的天花板的中央,吊一个豪华的水晶灯,吊灯下是一个大餐桌,两排皮椅。 大厅里有三间客房,还有卫生间和一间厨房。据女佣人介绍: 那三间房屋,两大间房子分是客人间和会客室,那两个大房相隔卫生间。那一小间房屋由佣人居住。佣人的房间旁边是一间厨房。 大厅的右侧是通向二楼的宽大楼梯,女佣人带他们从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也非常漂亮,打开一个玻璃大门,就可走向摆满鲜花的阳台,圆拱型的窗户透进灿烂的阳光。 二楼有三个大间卧室,和一间卫生间,女佣人指着这三间卧室说: 左边一间由富商黎元明和大太太居住,右边是二姨太太的卧室,中间卫生间。 二姨大卧室旁的是孩子们住的房间,离房间不远有一个小木楼梯,上去,就是二楼的房顶阁楼。 胡明一仔细地查看了楼内的设置: 小洋楼比袁士凯等名人的豪宅小得多,装饰也不太豪华,但很崭新。他们进到楼内后,再没见到其他人。 女佣人王玉琴是个中年妇女,四十岁左右,皮肤白晢,脸容秀气,像个在富豪家做事的女佣人。 胡明一和赵学铭又随女佣人,回到了一楼她的房间: 这个房子也不大,可很干净,家俱也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个木椅和二个装衣服,和杂物的柜子。 他们和女佣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胡明一从带的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准备记录。 赵学铭的询问开始了,他问女佣人: “这楼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太太呢? 女佣人回答: “前几天,警察局搜了家以后,大太太怕孩子们再受惊吓,料理完老爷的后事,就带着孩子回了南京。 她走时,叮嘱二姨太太和我看好家,等她把孩子安顿好,再处理老爷在南京的一些事,就回来。” “什么时候发现二姨太太上吊的呢?赵学铭又问。 这时,女佣人脸色惊恐: “今天上午七点,我做了一楼,二楼的卫生,扫地拖了地板后,又把早饭做好,放在一楼大厅的饭桌上。 然后上楼去,到二太太房间去找她吃早饭,我敲了敲门,招呼她,屋里没人答应,每天,二姨太太这时应该起床的。 我怕她今天睡懒觉,又敲了敲门,招呼了她几声,屋里还没人应。我拉了拉门,门没锁就进屋了,我朝里屋看了看,被子叠好了,人却没在” 女佣人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 “我以为她去了厕所了,可厕所里也没有,可大太太和孩子的房间,都锁着呢。我仔细看了看二楼道,发现二楼通向屋顶阁楼的门关着呢。 我当时想,是不是二姨太太上了阁楼,就顺着小木挮登上了阁楼。 我开了门,才发现二姨太太在这上吊了:我见她蓬头散髮,舌头吐出很长,吓得我腿都软了,跑下了楼。 我关了一楼的大门,带上了暗锁,可没锁院门,就跑到附近的警署报了案。 报完案,我才想起院门没锁,那的警察就让我赶紧回家,到了家也不敢进楼里,就在院子门口等着你们” 赵学铭又问: “上吊前,二姨太太有没有反常举动,这几天院子楼里,有没有可疑人和事呢?” 女佣人想了想: “二姨太太在老爷过世后,也哭了二天,和大太太吵了几次架。她是南京人,是老爷在南京娶的,这两天,我没见她有什么反常,她除了睡觉,就是看书。 平常,她看书看到夜里十一点左右时,要是饿了,就下楼到厨房的柜子里,拿白皮点心。 她最爱吃这种点心,我经常买好,放在厨房的食物柜里,这是她住在这一年多的习惯。 昨天半夜,她又下楼到厨房拿白皮点心吃了” 赵学铭追问: “您正面看见她了,打了招呼了”。 女佣人迷茫的叙述: “没有,我昨天夜里睡得晚,十一点多钟,听到厨房门响,就站在窗前拔开布帘往外望:灯光也暗,只见道二姨太太的背影,她身穿一件白色的旗袍很显眼。 我放下窗帘,又听到楼梯和楼板响,一会儿就有关门的声响,我以为她回卧室了。 那天晚上,为了安全,院门楼门都关好了,该关闭的窗户也弄好了,也没有客人来,楼里就我们两个人。 那进厨房的肯定是二姨太太,我睡觉很死,后半夜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早上起来,我开始做家务,也没见有可疑的地方。我也是想,老爷死了,二姨太太肯定伤心,就上吊了?这人心难测啊” “好吧,我们先问道这里,您在这笔录上按个手印,我们上楼去看看” 赵学铭说着,让胡明一记的笔录递给女佣人,又拿出皮包里小盒红印泥,让她按了手印。 胡明一和赵学铭从皮包拿出,堪查时用的布套,套在各自穿的皮鞋上,随女佣人出了屋上了二楼。 在楼梯上,胡一明蹲下,用随带的手电筒,仔细查看有没有明显的像皮鞋一类鞋印,可光亮的木梯上一个鞋印也没有。 他连忙问询跟在身后的女佣人: “王姐,早晨用墩布擦地了。 女佣人连忙答到: “是啊,这是大太太分咐过的,我每天起床后,要干的家务,就是扫地拖地板,然后做早饭,” “二楼地板还没擦吧”。赵学铭问 “我也擦了”。女佣人连忙说。 此刻,胡明一和赵学铭对视一下,心悬了起来。 他们来到二楼,仔细查看,那地板什么痕迹也没有了,随女佣人来到二姨太太的卧室,那屋门半开着。 女佣人拉开了门,他们让女佣人停在门前,先进了房间: 这房间很宽大,一明一暗,外是客厅,厅里有摆一个摆着各种磁器,玩物的装饰柜,一个方桌旁有一把木椅。 屋里面是卧室,用有四扇玻璃门相隔。只见卧室里,雕花大木床上薄被子,两个枕头,浅粉色花边床单,依然平整。 屋里的大衣柜,梳妆台,一个杂物柜都没有翻动的迹象,杂物柜上,摆着一个镶有棕色木框的女人照片。 胡明一拿起照片,走到女佣人面前: “这就是二姨太太吧? “是啊,二姨太太的长得,比江南美女还好看,温顺大方,和我很说的上来。 有时,还偷偷地给我一两盒粉霜,哎,现在觉得她死的太惨了”女佣人说着说着,己泪流满面。 “大姐,别太伤心,你回想还什么可疑事情,随时告我们,我们一定查情她的死因” 胡明一安慰着女佣人后,便把那个二姨太太的照片放回原处。 他对这个才二十五岁,凤眼秀目,玉颊樱唇,容貌秀丽的女人,有这样的人生结局,也很惋惜: 漂亮女人们,太贪恋富贵也是一种危险。 赵学铭和胡明一搜查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没看到有什么遗书。 他们也没查看外来人的手脚印,就连梳妆台上的化妆盒,香水瓶都盖的好好的。 他们从二姨太太房间出来,又到了大太太,和孩子们的房间前观察,果然,房门锁的好好的,没有撬动的痕记。 他们顺着小木梯来到最后的一个重要现场:阁楼。 这间阁楼就是二楼的天花板,到尖形屋顶的一个空间,里面由二楼天花扳,三角形房梁,二个方形玻璃窗构成,最高度有三米左右,最低有二米。 早上的太阳光正从二个玻璃窗照射进来,阁楼里很明亮。胡明一和赵学铭进去后,清楚看见了那个上吊的二姨太太: 她披头散髮,光着双脚,身穿白色小蓝花的睡衣,身高太约在一米七左右,吊在了房顶的一条横梁上。 她的脚下,是一个倒在地板上的木椅,这把木椅和她屋里的木椅一模一样,也可能从那里搬来。 胡明一往横梁上看去,吊着二姨太的是条红布腰带,从她耳两边垂下的散髮中,露出一张惨白令人恐怖的脸,两眼圆睁,舌头己从嘴里吐了出来。 胡明一在租界干了几年警察,也多次接触死尸。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吊的女人。 今天,他心中确时有点恐惧,故做镇静地打开手电筒,查看地板上的痕迹。 赵学铭确时很平静,围着尸体转了几圈,从公文包拿出纸和笔,在公文包上写着现场记录。 他边看边写,停在了倒在地上的木椅旁,看了看木椅倒的方向 胡一明低头看着地面,向前搜索。 那时是十九世记二十年代,德国人刚发明120携带型相机,普通的警员们去堪查命案现场,没有相机拍照。他们只用手电筒,全凭警员的眼力和记忆力 胡明一终于发现了,一连串的赤脚印和两个皮鞋印:赤脚印在倒地的木凳十几公分处,而皮鞋印在阁楼的进口处。 胡明一量了量吊在房梁上二姨太太的赤脚,果然,那个赤脚印和,她的赤脚尺寸相同。 可那两个鞋印有42码长,又是大橡胶底,底纹是菱形的,好像是男人的皮鞋留下的印迹。 他边量一边记录,测量完后,把写的记录放到皮包里,他们又听到有人上了楼,是警局请来的二个收尸工到了。 胡明一和赵学铭让他们,把吊在房梁上的尸体弄下来,放到担架上送往医院的停尸房,等法医验尸。 胡明一登着椅子把房梁上的红裤带解了下来,女佣人认定:今年是二姨太本月年,有这条红腰带。 他把这个腰带作为物证,放在办公包里,租界的警察局有规定: 堪查华人自杀倾向的人命案,警员不必太认真,有个纪录就可交差。今天胡明一他们的现场堪查,和往常比,就算多此一举。 胡明一和赵学铭完成了查验,和女佣人一同出了楼院。 女佣人也无法在这里再住下去,锁好楼里各屋门,又锁上院子大门,只能回家去了。 胡明一和女佣人王玉琴边走边聊,问女佣人在哪住,是怎么到商人家当了佣人,女佣人慢慢叙说着: 女佣人的家离但丁路有五里多地,在离大悲院的西窑洼住,那是一片贫民区。 女佣人原先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嫁给了一个作大绸缎商的大少爷,原先,他家里也很富有。 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大少爷的父母,去到南方购买货物。从水上运回来时,大运河上突起大风,运货的大船翻了船,连船带人都沉于河底。 大少爷的父母死后,这个浪荡少爷花天酒地,吸大烟又赌博,把家产败个清光。 最后,他们一家人,落了个在西窑洼买了一个平房院子,住了下来。 没几年,她那个败家的丈夫,因吸食大烟过量而死。这女佣人只能锁了院门,回了娘家。 到了娘家,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女佣人在娘家没吃半年闲饭,就招来家里人的咸言碎语。 在工部局工作的三叔,给她找了这份佣人的差事。 在黎元明家里干了一年多了,由于她原也是富家的小姐,富人家什了规举都懂,和富商的一家人都相处很好。 而且,这二姨太拿她当大姐姐看侍,两个人私下什么知心话都说。 所以,这次二姨太上了吊,女佣人十分伤心,在向胡明一和赵学铭讲叙这些事时,又掉下了眼泪: “两位警官啊,要是那天晚上我看出二姨太精神不好,或有上吊的样子,我能不劝她吗。 晚上十点左右,我还特意到她屋里看望,她还说,这里太冷清,心情不好,过几天就回南京。 这怎么一夜就想不开上了吊了呢?两位警官,你说这才太奇怪了吗” 胡明一对女佣人劝慰着: “大姐,您别太伤心了,这二姨太是不是上吊自杀,我们一定要查清。 您和生前的二姨太有感情,又在这家里干了一年多的佣人。您回家后,好好回忆二姨太太有什么,反常和重要情况,回来反映给我们,这对这个案件是很有帮助,” 女佣人擦了擦眼泪: “两位警官,我一定配合你们,我的娘家又离警局不远,我想起来了就找你们去,告诉你们” 胡明一和赵学明太高兴了,也向女佣人问清了,她的家和娘家的地址。 胡明一还叮咛她: “大姐,那太好了,可我也要嘱咐您,千万不能西窑洼的独院平房去住,你孤单一人不好。 案子没查清,后边什么危险的事都能发生,您回娘家去住,记住了吗” 女佣人听罢点头答应了,但她告诉他们: 上午,她还要回西窑洼的家呆半天,因为,近半年没回家了,她要打扫一下院子,做房屋的卫生,在取一些东西,时间不会太长,不会在那里过夜。 他们在一个路口分开了,女佣人朝海河边的方向走去,胡明一和赵学铭回到了警署。 第三章,二姨太死亡之迷 胡明一回到了第一警署,向他的上司,汇报了二姨太上吊身亡的堪查情况: 他对二姨太上吊自杀有怀疑,用这些线索提出疑问: 如果,那天晚上,女佣人见到二姨太太很平静,情绪没有异常,优闲看着书,半夜饿了,还到厨房拿了点心,这样的女人能在几个小时后,就自杀了吗?。 如果,那阁楼上的赤脚印是二姨太的,有可能她走上阁楼去上吊自杀。可为什么,只有二个完整的赤脚印,而其它都模糊不清,这太不合常理。 还有那阁楼上门口的男人皮鞋印,怎么回事? 这个脚印表明,二姨太太上吊的现场,还有第二个人,但这个男人什么时间进了楼,又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楼上下没有一点可疑人脚印,这可能是女佣人早晨打扫卫生,墩布拖了地,消灭了一二楼地面上的痕迹? 胡明一也查看了院墙,那小洋楼的院墙有近二米多高,而且上布满尖尖的铁三角,半夜翻墙有可能被扎伤,一般人也无法翻墙而进。 夜里的院楼门又是内插上的,在女佣人没发现的情况下,是否二姨太太把那个男人放进来了?, 这个男人和她的关系就非同一般?。 赵学铭也同意胡明一的断判,意大利警官,安东尼克也点了点头,他要他们等法医对二姨太太的尸体堪验后,再作最后结论。 他们俩人回到各自的,警署宿舍去休息,等侍法医验尸的结果。 胡明一躺在单人床上,刚才一幕幕,二姨太太上吊自杀的情景,像过电影似地闪过: 可能那天晚上,二姨太太悠闲地在床上半躺看书,突然她发现屋外有响动,她光着脚下地,开了房门。 一个像鬼的男人进了来,弄昏了她,扛起她,奔向阁楼口,把她放在阁楼地板上。那个男人又脱下皮鞋,把她拖到房梁处,吊在梁上拴好的裤腰带上。 也可能,她刚睡下,半夜突听楼道有动静,她光着脚出了屋门,没看见楼道没有人,就上了阁楼,刚进到阁楼门口,突然被一个男人弄昏后,又吊在了房梁上。 再有可能就是,半夜后,二姨太太在女佣人没发现时,把这个男人放了进来。 两人在一起后,这个男人发现了,她的什么重要的秘密,或是他们起了争执。这个男人激情下弄昏了她,吊到阁楼去,伪造了现场。 那这个男人可能是二姨太太相熟的人? 甚至是地下情人的可能? 胡明一猜想着每一个可能,可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杀二姨太太呢?, 是他发现了什么秘密,至于她死地呢?。 女佣人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能回想起有用的线索吗? 法医的验尸又能得到什么结果? 这一切将是个未知数,只能由时间来回答。 胡明一躺在床上反来复去思考着,等待消息。 这时,赵学铭走进了宿舍,告诉胡明一法医验尸的结果: 这个二姨太太是被吊死的,没有被勒死的痕迹,身上也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初判断为,上吊身亡。 他们两人拿着法医的验尸报告,来到警局一楼来见上司,安东尼克看了看验尸单,皱了皱眉,向他们指示道: “两位警员,这个案子很复杂,又牵扯到办理到,黎元明走私案的天津警察局。 赵,你到天津警察局去一趟,了解情况。 胡,你还去商人的小洋楼院周围进行调查,你们分头行动” 赵学铭听从上司的指示,立即动身到天津警察局去询问,富商走私和病死于狱中的案子。他原是那里的警员,与警察局的人员很熟,好了解情况。 胡明一回到但丁街的第二警署,给二姨太的家属,和黎元明的大太太去了电报。 然后,他又一次来到,小洋楼的周围进行寻访: 这座小洋楼的院子紧临一个粮站,与楼院子有一墙之隔,粮站有一个大院子,里面有二个粮库和几间平房,院门口有个门房。 这时已近中午,时节又是夏初,阳光照在胡明一的身上,暖和和的。 他来到粮站的门房,一个穿着土布衣服,宽背健壮的男人走了出来: “警官,有什么事吗?,我问您,是不是旁边的那个院子里吊死一个女的” 胡明一答道: “你也知道旁边的小洋楼里,吊死了人? 那好似搬运工的男人回答: “那离这多近,我们粮站的人都知道,有人还看见,收尸的抬出死人呢,是个年青女人。 我以前见过她,她经常去街上,从我们门口过。 那女的太漂亮了,死了太可惜了,我们这样的穷苦力,哪娶上这么好的女人,只有看看的份。人家富商一个人占好两个,这社会,哪说理去。” 胡明一笑着点了点头: “这社会就这个样,那个漂亮的女人要是不死,嫁给你们这样的弟兄,哪个不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可惜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没有钱什么也办不到,有了钱,别说娶个漂亮媳妇,鬼也能给他推磨。 可要是发这不义之财,钱再多的也是灾祸,最近,你看这富商一家子,死的死,走的走,还不是家破人亡。 不多说了,我问问你,最近,这富商一家人和二姨太上街时,从这里经过,有没有反常的事情。” 这个搬运工对胡明一很有了好感,他想一会,说了一个他看见的可疑情景: 那天下午四点多钟,他正在粮站口,从马车卸米袋子,看见二姨太一个人从马车旁经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这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见,这个二姨太走过一个路口,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这时,富商家的女佣人,也来到了粮店门口,向二姨太的方向望了望,她一看黑色轿车开走了,才慌慌张张地回去了。 胡明一听后猛然一愣: 他们几次询问这女佣人,她都没讲过这个事情? 她为什么不说,这个与二姨太上吊身亡的重大事情呢?, 胡明一断定,她这里一定有隐情,这是个重要线索。他向搬运工道谢后,转身回了警局,直接走进了他的上司,安东尼克的办公室。 此刻,他的上司正在仔细听着,赵学铭从天津警察局,所了解情况,见到胡明一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觉得一定有急事。 他向赵学铭摆了摆手: “胡,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胡明一立即通报了,女佣人隐瞒了有关二姨太太自杀案子的情况,这个意大利警官沉思了一会。 他让赵学铭和胡明一到,女佣人的家里去,把女佣人带到这里,进行询问。 他们不敢慢怠,两人骑上警局的公用自行车,向海河边的西窑洼驶去。 他们出了但丁路,来到海河边,灿烂的阳光洒在河面上,一片波光粼粼,一艘艘捕鱼的木船迎着无数波浪,乘风而来。 渔民们,有的撒下魚网,有的渔船放出鱼鹰,一时间,河里面上响起,啪啪啪,木桨拍水的声音,和鱼鹰的欢叫声,引来不少行人,在岸边柳树林里观看。 海河岸边十分热闹,胡明一和赵学铭,无心观看这些景色,加快了车速。 他们经过狮子林桥时,己看到了肃穆的望海楼教堂,今天是礼拜六,正是天主教徒们礼拜的日子。 已近中午,男女教徒们拥簇着,纷纷出了教堂大门,走向海河旁。胡明一和赵学铭怕碰倒人,放慢了车速。 当他们来到横架海河的金钢桥,这是一座大型钢梁,双叶立转开启式桥梁。 人们通过电力操纵,用那巨大的钢铁支架,可以把两面的桥体吊起,形成八字,让大型轮船通过,故称为金刚桥。 这座钢铁大桥建于一九二四年,相连的大经路铺设了有轨电车铁道,宽阔的道路直通津城的北站,和海河两边的各个地区,交通十分发达。 这时,有一辆有轨电车停在桥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有轨电车前围了一大堆人,人们伸着脖子,像被绳子拉着一样,向电车头前张望。 他们见到穿警察服装的人过来了,就让出了并排两个人宽的间隙。 胡明一和赵学铭下了自行车,上前一看,心中不由一震: 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长布衫,干净利索的男人倒在电车前,头部也被撞得头破血流,气绝身亡。 好像是这个男人媳妇的一个女人,在死人旁哭得昏了过去,几个胆大的妇女抱住她,正掐她鼻子下的人中。 胡明一问了问,看热闹的一个中年人: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叹了口气: “警官,听那刚昏过去的女人哭诉,死的那个男人是他丈夫,因借了驴打滚的高利贷,还不起,就撞电车自杀了。 您说这是什么世道哪了,前天刚有个跳海河的,今天又来了个撞电车的” 胡明一不由心中一震,痛苦和怒火涌了出来: 这年头军阀混战,外国列强瓜分欺凌国家,普通老百姓在生死线上挣扎。 他想起了介绍他参加共产党地下组织的,联络点的小饭馆王老板所说: 我们一定要推翻,这个让穷苦百姓受难的旧中国,建立一个让人民百姓当家作主,过上幸福生活的新中国。 此时此景的惨状,让胡明一更坚定为王老板所说的理想目标,而奋斗的决心。 就在他感慨之际,本管片的两个巡警也来了,他们一看租界的警察也在这里看热闹。 其中一位矮胖的青年巡警不太高兴,用纯正的天津话向胡明一抛闲腔: “两位巡捕,你们是看热闹,还是八里台的警察,乱管这一片,没事别在这闲看着” 胡明一心里正有些怒气,没地方撒去,他一听矮胖巡警阴阳怪气,就一把抓住了矮胖子的,前胸衣服: “你他妈的找打,都出人命了,你不敢快处理,安慰家属,还在这没话浪当话,你还是警察吗” 矮胖子知道自己没理,不坑声了,另一个高瘦的中年巡警明白,租界的警察不好惹,敢忙上前劝解: “哎,两位巡捕,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他说话不好听,您就原谅他吧,你们这是到哪办公事” 胡明一见有人劝解,就松开了手,矮胖巡警乖乖地去处理现场。 赵学铭向瘦高个巡警回答: “我们到西窑洼去找一个人,路过这里,这不出了事,把直去的道堵上了,我们也是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瘦高个巡警笑了笑: “我知道是误会,这个青年胖子是刚来我们这的,愣头青,什么也不懂。 你们到西窑洼哪个地方,找谁,这就是我们管片,我在这片干了十几年了,我可熟,我给你们指点指点” 胡明一见这个瘦高个巡警察很热心,就和他出了人群,把女佣人的住址和名子告诉了他,他一听,眼晴亮了: “两位同行,这就是前半年,因吸过量鸦片而死的少爷家,他死后,媳妇不知怎么死的,就报了案,我去处理的。 他们家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少爷死后,不长时间,他媳妇就回了娘家。 他娘家在估衣街,开一家大鞋店,叫什么“顾升祥”。她要是没在西窑洼的家,到那找她,你们要是了解祥细的事情,就到所里找我” 这个巡警说着,告诉了胡明一他的名子,又套近乎说: “我们都是同行,我们两家警署的管片都挨着,没有用不到谁的时候,互相帮忙,混碗饭吃吗” 胡明一和赵学铭十分赞同他的见意,也把他们两人的名子,写在纸条上,递给这个叫刘光明的瘦高个巡警。 他们又互相聊了几句,按这个巡警指明的地点,去西窑洼找女佣人的家和她本人。 胡明一和赵学铭蹬上自行车,骑到将近大悲院的海河边时,突然,赵学铭停了下来了,他也让胡明一也下了自行车,来到河边一个树林的偏僻处站住,神秘地对胡明一说道: “明一兄,咱哥俩不错,爱好相同又知心,像亲兄弟一样,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二个人一知道。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能在这个地方告诉你” 赵学铭让胡明一把自车行放好,拉他坐在一个防洪墩上,说出今天到天津警察局去,询问富商黎元明的走私案时,探听到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赵学铭来到天津警察局询问,富商黎光明的走私案,遇到了,原与他特别知心的好友王警官。 王警官告诉赵学铭: 这个富商黎元明狡猾至极,警察局派人跟踪了他近一个星期,他在家里小洋楼的院里,从不放走私的毒品和枪支,也不放大额钱币。 他们走私的资金往来,都由日租界,一个钱庄的支票支付,这个钱庄的大股东,就是日本商人,黎元明竟是第三大股东。 他在宝坻的货站,是以卖丝绸为名,连在宝坻县城的二个商行的招牌是棉布,丝绸商铺字号。 天津警察局,突击包围了他的商行和货站,只从这些房院的夹皮墙里搜出几条枪,一斤毒品,值价不到千块银元。 根椐线人提供消息,从商行查出的秘密帐本进行核对: 在一年多里,走私货的货值有,十万多银圆。按走私货一百五十以上的纯利润计算,这个富商赢利二十多万到三十万银圆。 这么大的货款都哪里去了? 警局审讯被逮捕的走私商人黎元明,临死的前一天,他才交侍:货款全部存在日租界的钱庄里。 第二天,警察局派人去日本租界的钱庄询问,可钱庄的大股东,那个日本老板,也在找富商黎元明。 他要让富商人黎元明当面说明: 为什么在他回日本办事时,把货款和钱款,以银票互汇的形式转走了。可他也找不到黎元明,失踪了。 当时,日本老板把帐本与转帐的存根,以及黎元明的签字手印,让天津警察局的警员查证。 警员们也确认,日本老板没有说慌,就把商人被秘密逮捕,拘于看守所的事告诉了日本老板。 日本老板决定随警员,来到看守所去见商人黎元明。当警员到牢房里提审他时,见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个牢房的看管警员回忆: 昨天晚上,他查牢房时,见黎元明睡的很晚,还训斥了几句,早晨他见他还在没起床,就以为睡懒觉,没搭理他。 等审讯人员让看牢警打开牢门,呼叫黎元明起床,他可没有回应,等掀开被子,一看人早已没了呼吸,身亡了。 在审讯室等侍的日本老板听到噩信,他不相信,又亲自到牢房去看黎元明。 当他见到合作了一年多,并秘密提走全部钱款的富商,已成一具死尸。他就暴叫如雷,大骂警察局耍阴谋,杀人灭口,侵吞商人的脏款。 但是,他又因为拿不出证据,只能垂头丧气的回了钱庄。 警察局对黎元明独居的牢房进行堪查: 那天晚上,除了那个牢警最后来了一趟这个牢房,并没有发现别的人进入的迹象。而且牢房铁锁的钥匙,始终在那个警员的身上。 那个夜晚,他又和别的警员打了一夜的麻酱牌,从没出值班室,其他三个警察为他作了证明。 警察局的法医对黎元明的尸体进行了检验,判断他午夜二点到四点左右死亡,身体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从他口袋里,发现了一种国外产,治疗心脏病的药物,从尸检来看,商人黎元明死于心脏病。 天津警察局立刻向,管辖黎元明居住地的,意大利警署申请了搜查函。 两天后,天津警察搜查了商人的小洋楼,并审问了他的家人,但一无所获。 警方又询问了金融专家,原来那家黎元明参股的钱行,是参于跨国联行的,银票支票是商业通汇的。 本人的钱款转到别的银行,因有对本人保密条款,不论官方和私人无法查询。 一旦本人死亡,除非你有汇票存款单在手里,才能取走这批款项,否则,认单不认人。 就是说现在商人已死,不管谁找到这个存款单,就拥有了这批巨款,谁就成了富豪。 赵学铭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向胡明一全盘托出,胡明一己明白了他的用意: “学铭,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我们秘密探查,找到那个商人汇票存款单,咱们这一辈子不用在为别人卖命了,咱们也当把富人” 赵学铭笑了笑: “明一兄,你太聪明了,一点就透,这军阀的警察局,外国人的警署都不是好东西,咱们卖命工作为他们破案,找巨款不值得。 你看咱们的上司,那个大鼻子警官安东尼克,从来对他管片里,中国人被自杀和谋杀,不感兴趣,都是推三了事。 这次他为什么这么积极,让咱们去用劲,他也可能知道这件事。 咱们也借他这个劲,公事私办,真要拿到了巨款,咱一人一半,远走高飞,咱俩也未成亲,孤身一人的没问题,你看呢?” 胡明一思考了一会答应了,他这样作,不是想自己发财成富人,远走高飞。 他想到地下组织和缺枪支弹药,医药的南方红军,觉得真要拿到这批巨款,那他对组织和革命运动是最大的贡献。 胡明一和赵学铭立了誓言,下决心一定找到那批巨款,两人商量好后,骑上自行车,向西窑洼驶去。 第四章,失踪的女佣人 他们来到途经西窑洼的大悲院,这座闻名佛教圣地,香客如云。 大悲院是天津最大的佛教寺院,供有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而闻名,存有大唐高僧玄奘法师的盖骨舍利。 大悲禅院始建于清朝顺治年间,几经扩建,有天王殿,大雄宝殿,大悲殿,玄奘法师经念堂,弘一法师经念堂。 大雄宝殿有从魏晋到明清各代佛像,菩萨像几百尊。其中的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普度渡众生,大悲禅院由此命名。 每到农历初一,十五,寺院的大雄宝殿内外,香烟遼绕,人群如潮。 西窑洼与大悲院相邻,在高大的墙院外,就是一片片低矮的平房院落,大小形状更异,什么砖房,土坏房,草把子泥房,蓠巴登房等,还有流浪讨饭人,用纸箱破布搭的窝棚。 胡明一和赵学明好不容易驶过,人群拥挤的大悲院,来到西窑洼的羊肠似的街道里。他们完全转了向,用地址问了许多过路人,都没找到女佣人王玉琴的院子。 他们乱转了半个小时,才发现除了天纬路上的大宅门院,和街上的青砖瓦房,门脸房有门牌外。小胡同里的平房小院,尽是私搭乱盖,根本没有门牌。 如果,他们再找不到李家胡同十二号,那只能求助,刚才相遇的那个瘦高个警员了。 己是中年,胡明一和赵学铭因上午忙碌,没来得急吃早点,到现在,两个人己饿得,前心贴了后胸了。 他们又回到西窑洼大街,在一家张记包子铺前,下了自行车,把车锁好了,进了这家包子铺: 张记包子铺店面不太大,有二间平房,里面是厨房,外面一间是客人吃包子的地方,有四,五张木桌。 店里很干净,香喷喷的包子味从厨房飘出,馋得胡明一直咽口水。两个人在店铺的一张桌子旁落坐。 一个像是掌柜模样的人微笑地招顾道: “两位警官,光临小铺,您们想吃什么,这里有猪肉的,三鲜的包子。 还有些小酒菜凉菜,什么酱牛肉,肉皮冻,炒鸡蛋,凉伴海哲,还有二锅头酒,散白酒” 他们商议一下,点下了一斤猪肉包子,和那几个下酒菜,各自要了二两散白酒。 胡明一顺便向,包子铺掌柜打听,李家胡同十二号,在西窑洼的座落地点。 包子掌柜的回答让他们有了一线希望,原来,李家胡同,在清朝造币厂的后面一条小道里,紧靠大悲院的南后墙。 胡明一夹了个包子刚要咬,想起一个问题: “学铭,这富商的巨款不知去向,会不会他把巨款交给了二姨太。 有人知道了她拿着巨款,诱骗她说出了巨款的去向,或从她手里获得巨款为了独吞,杀了二姨太,伪造了上吊自杀现场。” 赵学铭喝一口白酒,也很自信回答: “胡兄,你说的完全正确,我和你想的一样,我觉得这个女佣人也知道,二姨太的一些秘密,要不她也不会背后跟踪二姨太。 那个粮站的搬运工,看见二姨太刚坐上黑色轿车,女佣人慌张地出现在粮站门口。 我肯定,二姨太一出楼门就被女佣人盯上了,尾随到粮店门口的,她也想看看二姨太到哪去?和谁见面?她一看人被轿车接走,没了法子,就慌张地回去了” 胡明一也赞同这个分折: “这个女佣人一定知情,而且,这个有黑色轿车的人并不简单,虽然咱没看见是辆什么牌子的黑色轿车,能有这样轿车的人: 不是官员政要,就是富翁青帮或社会名流,咱们的对手不好对付啊” 胡明一说道这里,赵学明再没说一句话,闷头喝酒,他们两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富商黎元明死后一批巨款不知去向,那天,他的二姨太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这个车里的男人与二姨太的关系非同一般。 女佣人更是异常,她有可能完全知道,那个开黑色轿车的男人是谁?他们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佣人,时不可侍。 赵学铭和胡明一匆匆喝完酒,吃了饭菜,又来了精神和劲头,向老掌柜结了帐,感谢地向他告了辞。 他们骑着自行车向大悲院南后院驶去,顺着墙边,找到了一条小道。 街道的两旁都是一个个院子,里面有青砖房屋和土坯房,和一些树木。 这里很清静,一个花白头髮,的老人迎面走来,胡明一下了自行车向前询问: “老人家,我打听一下李家胡同是这里吗? 老人点了点头: “是啊,这是李家胡同,这两位警官,您找哪一号啊?” 胡明一又问道: “我们找十二号,叫王玉琴的” 老人笑了笑回答: “噢,我就是十二号的邻居,他们家平常没人。今天早晨九点多钟,我在院子里听他们家门响,我出院一看,是他家的女主人回来了。 刚才我出门时,又见到她拿着一个花色的大布包袱,和两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快步走了” 胡明一赶忙问老人: “老人家,您看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老人家指着身后的,一个胡同岔口: “他们朝那个路口的小道走了” 胡明一忙向老人道谢后,和赵学铭飞身上了自行车,快速朝那个路口的小道驶去。 他们顺着小路向前猛骑,一会来到一条大道。 胡明一对这条路很熟,这就是中山路,他们两人连忙巡视四周,没有看见女佣人,和那两个黑衣人。 突然,他们发现,远方对面的街上,一辆黑色轿车己经开动,向金刚桥方向快速驶去。 胡明一和赵学铭见罢掉转自行车,准备追踪那辆黑色轿车。 然而,一辆有轨电车急速驶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和视线。等电车驶去,黑色轿车早已没了踪影。 胡明一完全看清了,那是一辆新型,福特牌黑色轿车,由于行驶的太快,他们都没有看到,车尾后的车牌照号。 他们十分失望地在,中山路来回找寻女佣人,和那两个可疑的黑衣人,但一无所获。 胡明一他们两人,停在中山花园的门前,坐在花坛边,分析刚才发生的事情: 按他们的骑车速度,如果,女佣人和二个黑衣人徒步行走,他们完全有,可能追到他们,找到他们。 他们这么快消失,只有二个可能: 一个是进到了一个院落或屋子,但那条小路两旁是,大悲院的院墙,和一处处拾荒,讨饭人的窝棚,没有院落和一处房屋。 快到了中山路口,才有两个染坊和打铁商铺,他们不可能进入。 中山路宽阔,中午行人少,他们要是到了中山路,胡明一和赵学铭完全可以看到他们。 这最后一种可能是,女佣人和二个黑衣人上了那辆黑轿车。这才这么快消失了。 而前些时间,生前的二姨太也是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这难道是巧合吗?。 胡明一和赵学铭确都,没看清那轿车上的人和车牌号,他们陷入了深思和绝望。 他们又回到了李家胡同十二号,这个院子的大门依然被一把插头型铁锁锁住,院墙并不高,有二米左右,里面有二间青砖瓦房和一棵枣树。 胡明一透过院子大门隙往里张望,只见院子有三十多平米,干净到索,没有什么杂物,两间房门也有铁锁,不砸开锁是进不去房间。 他们又向这院旁两边紧挨的两个邻居院子看了看,有衣服晒在院子里,好像都有人住。 这两个院墙是蓠芭加泥筑的,有一人多高,院子不太,只有一间土坯房和小厨房。 胡明一拍了拍这家邻居的院门,喊道: “有人吗” 门开了,出来的竟是,刚才见到的那位花白头髮的老人,他一见又是这两位警官,好像明白了: “两位警官,没追上他们?这家女主人一直也没回来,你们还有事吗?” 胡明一答道: “老人家,我们确时没追上找到他们,您还记得那两个黑衣男人长什么样吗,他们什么时间来找那家女主人的” 老人看了看周围没有别的人,便把他们两人让进院子,关上了院门。老人从屋里搬出一个长木登,让他们坐下,便讲叙了经过: 早是十点左右,老人到院中晒刚洗的衣服,忽听旁边十二号院的门响。他推开院门一看,那个很长时间没回家的女主人,开了院门锁,进了院子。 过了一会,十二号院门又响了,老人又看到女主人挎着一个布包袱出了院。 猛然,从岔道小胡同窜出两个黑衣男子:年岁在二十多岁,光头,上衣是中式黑布上衣,下穿黑布绑腿裤,从那打扮像黑帮派的人,其中一人身材愧悟,脸色凶狠,头额上还有个刀疤。 他们一见女佣人,言语了几句,拽着她就往前走,而她也不叫喊,乖乖地随那两个黑衣男人走了。 老人看罢,觉得奇怪,就出了院子,跟在了他们的后面,直到他们进了那个小道就没了影,才返身回来,正遇上打听十二号院的胡明一和赵学铭。 胡明一听了老人的话语,心中不觉一震,看这两个黑衣男人的架势,女佣人真是凶多吉少。 他们要赶快找到她的娘家,告诉她的家人了解情况,从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这是他们一个最后的希望。 胡明一和赵学铭告别了老人家,又骑上自行车过了金钢桥,来到了热闹的鸟市,闻名天津的估衣街与鸟市相连。 金刚桥下的鸟市,是津门从东北角官银号,正兴德茶庄到海河边约二百米长的街上。这里一年四季,人群不断,异常热闹。 这条街以贩卖各种鸟类为主,有好看的红子鸟,聪明的百灵,美丽的画眉鸟,还能立地配有鸟笼子,鸟具等,人们因此称这里为“鸟市” 这里还出售蟋蟀,蝈蝈,以配有蟋蟀,蝈蝈罐,还有卖有些鸽子,小猫,小狗等宠物。 这里因交通便利,又是津门的中心,故此商贩云集。其中还有民间艺人以撂地表演为生,说相声的,玩杂耍的,变戏法的应有尽有。 这条街上座落多家店铺,书场,戏院,饭馆,小儿书铺等。鸟市附近就有三大戏院:聚英戏院演河北梆子戏,宝升戏院主演评戏,华北戏院上演京剧。 在这里逛饿了,还能在各种小吃摊上,吃到美味的水爆肚,羊肠子,煎饼果子,煎闷子,炸春卷,煮汤圆,冲藕粉等。 这里除了阴雨连天,大雪纷飞外,津门的富商,平民,社会名流,三教九派,都在这里凑热闹,一片繁荣景象。 从鸟市热闹的大街向西走过一百米就是估衣街: 它是大胡同最繁华的街道,这条宽十米左右,长尽八百米的估衣街有多条胡同。耳头眼胡同就是津门最有名小吃,耳头眼炸糕的所在地。 估衣街两旁,老字号商铺云集:什么谦祥益,瑞蚨祥,瑞生祥,老元隆,老胡文开,老茂生,洋广杂货店,五甲子老烟铺,还有京都达仁堂等。 胡明一知道,这就是华北地区绸缎布匹,皮毛服装,鞋帽笔墨文具,中药材及日用小商品的集散地,是已有六百年历史的一条服装商业街。 这街上的当铺子里,店员拿出的好衣服和布料叫卖,而这些衣服都是富商们新制的好衣华服,可能因破产或出了事故,送进了当铺,往往无钱去回赎,所有权转移到当铺手中,当铺按堆编号售出。 当时,当铺店员就像唱歌一样吆喊,卖这些衣服和布科,买主可以讨价还价。顾客称这是在“喝估衣”所以此街被人们起名为:估衣街。 这估衣街上,人员复杂,商铺林立,胡明一和赵学铭要找到,女佣人娘家的“顾升祥”商铺,也要费一番周折。 时间己到下午的两点多钟,估衣街上人来人往,店铺的喝故衣叫声,行人的嘈杂和车辆叮当的铃声混成一团。 胡明一和赵学铭推着自行车,在人群中艰难穿行,向多方人打听。 在扬家胡同的那条街上,才找到了名号“顾升祥”的鞋店。他们下了车,把自行车锁在门前,跨步进了店里。 这个鞋店是二层楼的商铺,前楼门面缕刻木花,大玻璃门窗。 店房大厅高大明亮,里面摆着红木大柜台,靠墙是二米高的红木鞋架,各种布鞋摆于陈列架上,还有些贵重的牛皮面皮鞋,很是讲究。 店里买鞋试鞋的顾客有十几位,三个男女店员忙前忙后,一个年青英俊的男店员见到两个警察进了店,连忙迎了上来: “您两位警官是买鞋,还是有公事” 胡明一说道: “我们是意租界的巡捕,找你们王掌柜有些事情,他再吗?” “噢,我们的老掌柜正在楼上,我带您们去,请” 这个年青店员见到,胡明一和赵学铭神色凝重焦急,一边回答,一边请他们上左面的木楼梯,到了二楼。楼上是一排房间,他敲了敲一间屋的门: “老掌柜,有人找您” 屋里面传出一位老人的声音: “噢,让客人进来吧” 年青店员推开了门,胡明一和赵学铭进了屋里,他们见到这房屋高大,摆设着古香古色的家俱,紫檀木的文物柜里,有许多玲琅满目的古董和磁器。 柜子下一个棕色的大条案桌边,坐着一位目光敏锐,面容慈祥的老人。 他放下了桌子的一本帐册,招呼胡明一和赵学铭坐下,摆手让年青店员回去: “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 胡明一向老人递过警局发的警员证后,问道: “我们是意租界,但丁路那片警署的,您的女儿有一个叫王玉琴的吧,她在租界的一个富商黎元明家里当佣人,她早晨到您这来过吗?” 老掌柜看了看证件,认真回答: “噢,她是我的二女儿,她早晨是回来了,在我在呆了些时间,之后,她说回她的家拿些东西,走了,怎么出了什么事了” 胡明一和赵学铭便把刚才,女佣人王玉琴被黑衣人拉走,可能上了黑色轿车的经过,向老人详细叙说了。 老掌柜一听大惊失色,连连说道: “哎呀,我听到她说,她干佣人的地方出了人命案,就知凶多吉少,我让她哪也别去,可她就是不听我的话。 这闺女命苦啊,嫁了那个倒霉人家,没得好,这有了一个女佣人的事由干,又遇上了这事” 胡明一和赵学铭连忙安慰老人,赵学铭又问: “老人家,别急,她临走前和您说了什么,几点出的门” 老掌柜冷静了一会,才说: “我这二闺女是早晨九点到这的,她说商人家又出事了,二姨太上吊了,死因不明,她在那呆不下去了,只能回家。 我觉得她一个人住在那院子太危险,还是住这吧,她也答应了。可她非要回家一趟,把家里重要的东西拿回来。 我不让她别去,或等一会,让一个店员和她一块去。她看他们太忙,执意就一个人走了,哎,这可怎么办” 胡明一又问: “您女儿为什么去当女佣人呢,怎么不能在您店里帮忙干点什么,是谁介绍她去当佣人的呢?” 老掌柜又叹了一口气,叙述着: “说来话长,自从那个不争气的二姑爷吸鸦片死后,我就让她回店铺干些利索能急的活,可我这大儿媳妇,二儿媳妇找她的事,和她乱闹。他们准是怕她赖在娘家不走了,有财产麻烦,她们闹得鸡飞狗跳墙的,我和她娘也受不了。 我们背地里给了她一些钱,可她独自回到,那晦气的西窑洼独门院住,我们又不放心。 哪有爹不疼女儿的,我是没有法子,我的三兄弟给她找个女佣人的活,他在你们租界的工部局里当职员。 其实,她一年多去到富商那挺好,家务活轻松,工钱也不少,和那家人关系挺好,有佣人的单间,挺自在。 她除了到了年节的,或有什么事的回来看我,平常不回来,怕惹事。 她住惯了小洋楼,那个西窑洼的家更是不回去了,她的钱财和贵重的物品都保存在我这。 这次,我也真不知道,她家里还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去拿。 您们看这事怎么办,是什么人把她弄走的呢?要干什么,怎么找到她呢?” 老人家讲完了后,一连串的询问,让胡明一和赵学铭陷入了沉思,老人这些询问,也是他们在心中难解的疑案。 他们现在从哪着手呢? 赵学明灵机一动,说出了他的想法: “老人家,我们以看清那辆黑色轿车,是新型福特型轿车,挺新的。这么新的福特轿车在市内没有多少辆,都有牌照的,天津警察局交通科登记,发牌照。 我们到那里去查,看看谁有这样的车,并随路寻查这辆车。 您到附近的警察分局去报警,看他们能发现什么线索,我们分头行动,越快,快好,我们走了,您要是有了消息到,意租界第二警署找我们” 老掌柜也同意这个追踪方案,又拿了笔和纸让,赵学铭把警署的地址和和他们的名子写下。 胡明一和赵学铭离别了老掌柜,出了鞋店骑上自行车向天津警察局奔去。 一路上,胡明一和赵学铭从东北角的北马路,至和平的唐山路,他们仔细注意黑色福特轿车的行踪,可也没见到一辆崭新的福特轿车。 到了唐山路的天津警察局,他们请交通科的警员查阅了,最近新登记的新福特汽车,登记薄上,果然,有三辆新的福特轿车: 第一辆的车主是东北军阀张作霖的在津的亲戚,第二辆的车主是一位社会名流。 这第三辆的车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个车主是,津门有名的青帮头目,张大公子。 胡明一和赵学铭觉得,把女佣人带走的两个黑衣男人,就是脚行混混。 他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这辆黑色轿车,真是张大公子的,那他们完全陷入绝境。 赵学铭在天津警察局干了几年,黑白两道经通,他曾给胡明一,讲过津门青帮的情况: 这个津门的青帮可是势力强大,天津的黑社会,在北方一带名震一时。一提天津混混,在华北,东北及,江南一带的黑道江湖里,都有一号。 青帮混混们,把持着津门各个苦力脚行,各个货运码头: 什么日租界码头中局脚行的袁文会,法租界紫竹林脚行的三霸天,德租界小刘庄脚们的张风楼,和俄租界,比租界到大直沽一带的通和成脚行,等等。 津门青帮黑白两道通有,白道上,一是警察和社会闲杂人员,在租界外活动。 二是名流和知识分子:有一定的身份,和高级知识分子的青帮分子,都是些报社的编辑,记者,教师,医生,政界遗老。 帮派会员的身份鱼龙混杂,下可入地,上可通天。更有外国政府的谍报人员,拉拢这些成员。 卢沟桥的七七事变后,日本人就利用青帮人员在华北成立了“普安协会”其中人员就有: 青帮的创始人,厉大森,原直隶省警察处处长。陆军中将 李得路前陆军四十一军需处长,陆军中将等等,前高级军官和政府重要官员。 津门青帮在黑道上更是无孔不入,那时有句老话:混混流氓治,土匪,警察靠边站。 赵学铭记得:法国一位主教带着财物到天津办教堂,连人带物被土匪抢了。 天津警署的警员,破案用了很长时间,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后来,他们找到了青帮头子,他派了手下,不费一天功夫就解救了主教,拿回了财物。 这个青帮头目,被法国租界当局示为贵上宾。 那个时期,警察成了摆设,就连民间人们,合法权益的纠纷和侵犯,也请青帮这样的黑社会来摆平,这是民国时期独有的,社会一幕。 胡明一和赵学铭出了天津警察局,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再查下去会惹出灾祸,也会给租界警局带来麻烦。 他们还要另选途径,秘密行动。 胡明一和赵学铭回到警署后,向,上司安东尼克汇报了这些情况。 他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在催促,他们再行动了,等警署上层商议后,再作决定。 晚上,下了班的胡明一来到,狮子林桥下的一家小饭馆,那是地下党组识的秘密联络地点。 他见到了自己的上级,那位饭馆的王老板,通报了巨款之事和案件的进展,也阐明他的想法。 在饭馆小后院的一间小房里,在昏暗的灯光下,胡明一和这位上级谈很投机。 一向谨慎的王老板,同意了把这件事,向地下党组织高层汇报,让他听到组织的指示后,再见机行事。 胡明一在小饭馆吃了饭后,高兴地离开了联络地点,回到了警员宿舍美美睡了一夜。 女佣人王玉琴的家人,也立即向附近的警署报了案,警察对女佣人被绑架的事件,并不上心,让女佣人的家人回去等信。 两天后,在挂角寺一带的海河上,漂泘上来一具女尸,从此女佣人的被绑架失踪的事件,终于有了结果。 第五章,巨款争夺战 两天过去了,没有一点,关于女佣人失踪的消息,胡明一内心已隐约觉得,这女佣人凶多吉少,她也可能是二姨太相同下场。 他在第一警署的值班室里,焦急等侍各方面的消息。 这两天,他也思考着所发生这些案件每一个疑点: 那时,他和赵学铭是不是,被女佣人的眼泪,和她对二姨太平常的所谓感情所迷惑,只顾堪查现场,没有对女佣人有一点怀疑?。 他从法医的检验来假设,二姨太死后,确时没有伤痕,也没有一点反抗? 会不会被她身边的人下了安眠药,迷糊糊的被人吊上了房梁? 那天晚上,要是有下药的人,可能只有两个人,一个人是凶手,一个就是她要好的女佣人。 当时,胡明一和赵学铭把这么多疑点都忽略了,没有引起怀疑,也没有审问女佣人,轻易放走了她。现在,胡明一感到,这是他最大的失误。 如果,女佣人就是杀害二姨太的帮凶,那这女佣人的演技太高明了,不但轻易地在他们年青警察面前,蒙混过关。 而且,她也可能是幕后人,安插在富商家中的眼线,女佣人更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 她身后的人更是一个了不起,阴险手黑的人物。 难道幕后人就是那个青帮老大赵大公子吗? 他开赌场,妓院,买卖走私毒品枪支,五毒俱全,心狠手黑,完全有可能? 胡明一眼前,又泘现出女佣人拿着一个布包袱,被两个黑衣人带走的场景。 这女佣布包袱里,什么重要的东西,竟不听她父亲的劝阻,急匆匆地非冒着风险,一个人回去呢? 为什么,这两个黑衣人这么准确地知道,女佣人回家的时候,按时间计算,是他们同时出发的,而且赶到他们前面,带走了女佣人。 他们去找女佣人的行动,只有三个人知道:他和赵学铭,与意大利警官。 他们其中要有一个是黑帮的人,那是谁呢? 赵学铭不太可能,从警署到女佣的家中,他们都在一起,没有接触任何一个外人。 在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一出警署就被人跟踪了,或是在去女佣人家的半路中,那个在金刚桥相遇的瘦高个片警。 他的疑点也有,他们虽是巧遇,如果是青帮分子,也可能通风报信。 胡明一坐在值班室里苦思冥想,也未找答案。 这时,桌上的电话钤声响了,赵学铭从第二警署打来了的电话: “明一,女佣人找到了,已死亡,刚才,女佣人的家人到警署找到我,他们说: 今天早晨,接管片警察的通知,让他们到挂角寺的海河边,辨认刚从,河里拉上岸的一具女尸,家人认出这个女尸,就是他家的王玉琴,已拉到意大利医院的停尸房。 天津警察局也来电话,法医正准备验尸,让我们赶紧到医院去” 胡明一放下电话,立即向上司报告,安东尼克让他快速到,医院门口见赵学铭,回来后详细报告。 胡明一急速下了楼,骑上自行车向意大利医院奔去,见到赵学铭,他们两人都预料了这个结局,脸色严肃,一句话也没说,快步到了医院的停尸房。 医院的停尸房,在医院大楼后面的两间平房里。 房门前,已有三个警员,和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他们好像等着什么。 和赵学铭和胡明一第一个握手的是,天津警察局王警官,他们也相互熟细。 后面依次是,大胡同警局的刘警官,警局的李法医和女佣人的大哥王玉强。 停尸房门己打开,他们进了这个阴森的房间,在右边的一个铁床上,有一具盖着的白布的尸体,法医掀开白布。 胡明和赵学铭看清了,这个尸体就是女佣人王玉琴,虽然死人的身体和面容被河水泡得发胀。 但是,依然看出女佣人生前所见的模样,而且,女佣人穿的衣服,还是胡明一他们在小洋楼里所见的那身衣服。 法医打开验尸工具的手提箱,胡明一他们出了停尸房,房里面只剩下法医和王警官。 过了半个小时,法医和王警官从停尸房走了出来,胡明一他们上前询问,法医叙述了验尸的初步结果: 女佣人胃里没有大量的水,食物也很少,头部有一创伤。从尸体的状况,和被人打昏或死亡后,抛入河里沉入水底。 到泘上来时间判断,死亡的时间,在前天午夜到凌晨之间。女佣人肯定是他杀。 王警官也介绍了发现女尸的情况: 今天早晨,在挂角寺临近的海河上,一个打鱼人发现了河中的尸体,报了案,由警局海河水上管理处打捞上岸。 有经验的水警根椐,春天海河的水位和水流判断,抛尸地点可能从金钢桥一带。这么大一片地区,那天,午夜到凌晨人员稀少,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女佣人的哥哥听了这些讲叙,扑通一下,跪到胡明一这几位警官面前,哭着让他们一定要尽力捉拿凶手,给妹妹报仇。 而警官们神色沉重,他们都大概都猜到这个杀人案的幕后人,但是他们可能束手无策。 在这个军阀混战,政局动荡的国民年代,警界和青帮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谁会冒着丢了官职,甚至性命,去为一个又可能与青帮有爪葛的杀人案玩命呢? 胡明一扶起了女佣人的大哥,安慰着,但心中也有不满,要不是这位大哥,和二哥的妻子为了家中的钱财,逼迫家中的亲人,离家去干女佣人,何来杀身之祸? 青帮为什么要谋杀一个普通的女佣人,其中的动机是什么呢?会不会与黎元明的巨款有关呢? 胡明一和赵学铭在回警暑的路上,找到了一个大街上的小茶馆。 他们看看四处确时没有人跟踪,就在一个人不太注意的角落坐下,边喝茶,边小声商量这个案件的对策: 胡明一向赵学明说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前些日子,这个富商不但让天津警察局盯上了,而且,他在天津住进新建小洋楼的那一天,就被青帮当成了猎物。 这个女佣人不是青帮在富商家的卧底,就是和青帮有联系。要不,青帮不会对一个普通的女佣人痛下杀手。 她知道的内幕太多了,更可能,她是谋杀二姨太人帮凶。 当青帮发现我们盯上了女佣人,怕我们怀疑或抓逮她后,事情败露,在我们找到她之前,杀人灭口。 她也感到危险,她为什么还急于去冒险去取一个布包袱。这包袱里可以引藏着重要的东西。 赵学铭也说出近几天在第二警署奇怪的事情: 就在追寻女佣人那天,他回到了警署,署长亲自把他叫到署长办公室,指示他把二姨太命案卷全部送到他这里。 如果,他发现了新的线索和本案的内情,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直接向他报告。 警署的法医偷偷告诉赵学铭,警署把在医院停尸房的二姨太尸体,已转移到一家私人医院的停尸房。 并发电报让二姨太的家属快速到津,过了一个星期,就以尸体腐败,无法保存而下葬。 赵学铭的要好的一个警官又告诉他,昨天上午,几个日本人警官来警署,拜见署长。他们在署长办公室谈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 胡明一对赵学铭所说的怪事分析道: “学铭,依我看富商的这批失踪的巨款,以引起日本人,青帮,天津警局等几方的争夺。 现在,还没有下落,要是青帮想得到了巨款,他们会不会怕女佣人,泄露了巨款一些秘密,才杀人灭口?,杀了二姨太也,可能是这个原因。 我们也要警惕,我们从今天起,嘴上一定要严,千万招来灾祸” 赵学铭完全明白胡明一的用意和警告。 他认为,先从青帮这方面查起,秘密调查介绍王玉琴当,女佣人的三大伯,那个工部局的职员是不是青帮分子。 他们有机会再进入二姨太房,查找他们忽视的疑点。 两人在茶馆商议后,决定: 胡明一负责秘密到女佣人娘家和她的居住地,调查女佣人三大伯在工部局的情况,及收集女佣人生前的资料,找到一些有关巨款的线索。 赵学铭负责调查二姨太生前的事情,和进入别墅再堪查,寻找女佣人在二姨太身亡上的疑点,寻找有关巨款的线索。 两人要分头行动,每天晚上,在法国公园的京剧爱好者聚集时,他们见面,通报各自情况。 原来,在商人的别墅没出现一系列案件前,除了天气不好,他们两人几乎每天晚上,都到法国公园去唱京剧,他们经常在那见面,这样的行动,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胡明一和赵学铭制定好策略和行动计划后,回到了各自的警署,向上司汇报时,认为这是个无解悬案,而他们的上司,当时就通知他们: 因这个一系列的案情重大,复杂,超出了他们工作的极限,移交于租界警察局重案组偵破。他们只为重案组作辅助工作,不在参加有关此案偵破的重大行动,并让他们立下对此案的保密条约。 胡明一和赵学铭早料到警署有这一手,也证明,这失踪的巨款以引起了各路虎狼的争抢。他们也庆兴这样体面的,不让人怀疑地退出了这个凶残的恶斗之中,尝尝坐山观虎斗的滋味。 他们深知,以后遇到的麻烦也不会少,他们知晓因巨款失踪,而引发恶性案件的情况和内幕,他们也可能是各路强手争夺的对象。 胡明一在思考: 他判定青帮不会来找他们,青帮可能是一系列案件的策划者,争夺他们的只剩下天津警察局和日本人了,他们要所准备。 当天傍晚,下了班的胡明一在警署食堂吃过晚饭,又在宿舍呆了一会,脱下警服,换上便装。见没人注意,就悠闲骑车来到海河对面的法国公园,也就是现在的市区中心公园。 这是一个一九一六年就建成的市区中心公园,民国时期,公园周围都是一片树林,草地。园内筑有法国英雄诺尔达克塑像和一座和平女神铜像,一九四一年更明为中心公园。 多少年以后,公园周围才陆续修建了许多小洋楼和院落: 这里有庄乐峰的宅院,一座由德国建筑师设计的,古典复兴式三层楼房。楼口有罗马柱廊,柱间栏杆有镂空花饰,建有法国曼塞尔尖圆形屋顶。外檐墙面由白水泥和清水红砖搭配建成,漂亮优美。 这里还建有李鸣钟旧居,李吉甫旧宅,***故居,章瑞庭旧宅。 从庄乐峰这位天津英租界的华人纳税会董事长,到李鸣钟,一位原国民政府北京警卫司令,29军总指挥。以及天津英商仁记洋行买办,津门李氏家族的李吉甫,还有抗日英雄将领***都在此居住过,这是聚英才,富商,英雄的一块风水宝地。 胡明一来到公园时,里面己聚集了许多人,京胡拉出响亮的京剧曲声,和已经开唱的京剧唱段给公园带来,美妙引人的气氛,也勾起他也要唱上一段的欲望。但他还是忍住了,找到赵学铭是首要办的事情。 这时,一阵熟细的唱声从广场东边的花坛处传出,胡明一来顺着声音来到那里,见到被一群人围着唱戏的赵学铭。他也看见了胡明一,等慢悠悠地唱完那段诸葛亮的空城计,才不在意地回到人群中。 他站一会儿,凑近胡明一,两人对了个眼色,不声不响地分别来到公园的一处公厕。见四周确时没人跟踪和注意,又走到一处树木遮掩住的花坛边坐下来。 胡明一把他在第一警署的情况和想法向赵学铭讲了,赵学铭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小声的说道: “明一啊,咱俩人已经没事了,日本人和警署合作了,我们掌握的案卷己交了出去。要获得更多的线索,我们还给加紧办,你什么时间去,女佣人的娘家打探消息” 胡明一点了点头,对他的主意很赞同: “学铭,只能这么办了,我打算后天我公休时,化妆到女佣人娘家去” 赵学铭又告诉他: “今天我的上司通知我,后天,二姨太的家属和富商的大太太也到天津了,让我一同去接待,这是个好机会,这次要把握住,我们一定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胡明一高兴的不得了: “那太好了,我们每天到这里见面,听听互相传来的好消息” 赵学铭和胡明一怕谈的时间长了,引起京剧好友们的怀疑,只说了这些,就又分别回到人群里唱戏,聊天。晚上八点钟,赵学铭先回了警署宿舍,胡明一随后离开了公园。 其实,他还第二个任务,今天是到金刚桥头的联络站旁的海河边,去会见地下党联络员。 夜晚,海河像镶嵌在城市上的一条深蓝色飘带,两岸的点点灯光如繁星一般坠入河面上,闪亮亮的,也咉出如似钢铁巨兽般金钢桥的倒影。 胡明一来到桥旁河堤上,望着金刚桥边的美丽的夜景,不由心旷神贻。但过了一会,眼前又泘现出医院停尸房里,那具女佣人被河水泡得肿涨的尸体。 更忘不了这座城市夜景下的罪恶:那个女佣人就是,被人杀死抛入这片河里的。他坚信:什么时候,这座城市没有了罪恶和人间的魔鬼。城市的人们更心安理得,悠闲地在这里所赏美丽的夜景,幸福的生活着。 胡明一心中正感慨万千时,一个戴着压舌帽的青年人走了过来,他举着一支烟问道: “今天的夜色不错,带火柴吗?” 胡明一说道: “带了,你喜欢抽什么牌的香烟,是大门前牌的” 那人回答: “不是,我爱抽大刀牌的,我戴的打火机,没油了” 胡明一和他对上了特殊的暗号,眼前这位联络员是地下党上层派来的,一定有重要事情,才这么急的通知他。 这位联络员把香烟收了起来,低声说道: “地委指示你两个任务,一个是在两天内利用关系把被抓进,第一警署拘留所的刘雅庆保释出来。 第二个是你上报有关富商失踪巨款的事,地委同意你的行动,并让一位在青帮里卧底的同志帮助你。他让你尽快找到女佣人和那个二姨太的照片,通过你的上级,小饭馆的王老板交给他。两天后,他通过王老板向你提供,和他接头的时间,地点,暗号,记住了吗” 胡明一又重复一遍: “我知道了,两天内解救出关在第一警署的刘雅庆,我尽快拿到女佣人和二姨太的像片交给王老板。 年青的交通员点了点头,和他握了握手离开了。 胡明一多次接受地下党组织的任务,近两年来,他的记忆已练得和机械打字机一样,每记忆一个语句就如打出了一个句语,深深印入脑海里。 第二早晨,他就开始行动,他借赵学铭在第一警署的工作关系,打听到刘雅庆确时在拘留所里,身份没有暴露,胡明一让赵学铭通过拘留所的好友,放了那个同志。 晚上,胡明一依然在警署的食堂吃完午饭,在宿舍换了便装,骑上了自行车出了警署。 大院门房的门卫和警署与他熟细的人都知道,胡明一有个晚上到法国公园唱京戏的爱好,而且唱的不错,有时还在警署一次联欢会上表演,赢得华人警员一片叫好声。 就连意藉的警官也有了兴趣,他的上司安东尼克,还向他学了几段唱腔,悠闲时,还依依呀呀的唱上几句。 今天,胡明一到了法国公园就和赵学铭打了招呼,让他在公园盯住了,如警署有急事派人找,就说来到这了,呆了一会,去街上买日常用品了。 胡明一也是这样作的,唱了两段戏,就退出了,向戏友们表示,到街上买些日用品。 胡明一出了公园,骑了一段路,见四外没人跟踪和注意,从上衣的内口袋,拿出一顶压舌帽戴在头上,快速向估衣街驶去,到了扬家胡同的“顾升祥”鞋店, 这时,顾升详鞋店已开始上门板,正要关门,胡明一走了进去,见店员没有认出他,而那个第一次来时,接侍他的年青男店员也没在店里,他就向一位中年女店员问道: “王老掌柜在店里吗” “在楼上,您是”女店员看了看他。 胡明一微笑地回答: “我是老掌柜的客户” “噢,我上楼去告诉一声,女店员说着上了楼去通报。 过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随女店员下了楼。胡明一凝神一看,这个男人正是在停尸房门前,给警官们跪下的娘家大哥王玉强。 他走近胡明一看了一会,才认出来,刚要张嘴招呼,胡明一连向使了个眼色,摆了摆手抢先向候: “大哥,认不出来了,我是您的客户啊” 这个女佣人的大哥王玉,恍然大悟: “噢,李先生啊,快上楼,老掌柜正等您呢” 女佣人的大哥王玉强,连忙握了握胡明一的手,亲切般地领他上了楼,来到了老掌柜的屋里。 胡明一摘下压舌帽,见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老掌柜。 几日不见,老人家苍老了很多,花的头髮全白了,看了胡明一好一会,老泪纵横,嘴角动了动也没说出话。 胡明一赶忙上前拉住老人的双手,他感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知道老人失去了,心爱女儿的悲伤,安慰说: “老人家,那天,是我们晚去了一步,没能找到她,我也很痛心和内疚。人已经去世了,您别太悲痛,伤了身子。您 这也让儿女的忧虑和放心不下的,找到杀人凶手,给你女儿报仇,是给她和您家里最大的安慰。 您也知道,现在社会状况,警匪相通,黑白两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今天晚上来,私访您家里,我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希望您和家人理解,我是真心想帮你们,” 老掌柜和女佣人的大哥,紧紧握着胡明一的手。好一会,老人家激动的向他称赞道: “胡警官,我第一天见到你们,和你一谈话,就知道你和那个赵警官是个好人。 我大儿从停尸房回来,也称赞你是个好人,你亲自把他扶了起来,和赵警官安慰他。 你还不知道,我们报案时,那些警察都不是个东西,都板着脸。 他们一看我们是买卖家的,一张嘴就要钱,都快出了人命了,不给钱他们连寻人启事都不管发出。 等人死了,捞人要钱,进停尸房要钱,连法医验尸都要递钱,要不什么也不给办。 他们是本地案件破案的警局,可到现在,一个警察也不来,也没信。早晨,家人去管片的警局去问问,把我们轰了出来。他们警告我们再去乱问,就把我们拘了起来,这还有天理吗。 等我那个在工部局的三弟去了警局,他们的头目才接待,告诉了我三弟的内情。 原来,这个案子没人敢接,说我死去的女儿得罪了青帮,罪有应得” 胡明一问道: “您,没问他们,得罪了啊个青帮呢” 老人叹了口气回答: “我那三弟问他们了,他们不说。回来后,我三弟给我跪下了,流着泪道谦说:是他害了当佣人的侄女,要不是他介绍,这个佣人的工作,就不会丢了性命。 哎,我觉得三弟也是好心,谁知道我那死去的女儿,怎了得罪了青帮,我也知道这青帮,比士匪都厉害,她是短命鬼啊” 女佣人的大哥王玉强接岔说: “这也不愿我三大伯,我知道他也是凡别人,找女佣人的活,我三大伯在工部局有个好友,叫赵友军,专管理租界劳务工作。 那天,是我领二妹到赵友军那登的记,当时我记得赵友军逗我说:是他给我二妹找女佣人的工作,还要我请客呢” 胡明一还想让他们再讲述一些内情,但怕回警署太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立刻向老掌柜和家人索要女佣人的照片,他们答应了。 过一会,他们就找来了两张女佣人的生前照,其中,一张竟是和那个上吊的二姨太的合影,这让胡明一兴奋起来。 他叮嘱老掌柜和家人一定对这次来访保密,别向任何人透露,不要去警署找他和赵学铭。 以后,如有了什么案件的消息,他也以私访的形式来告之,并让他们以李先生相称。 老掌柜和家人都理解他的用意,满口答应了,并表示再回想或知道,有与案件有关事情,等他下次来一定通报。 胡明一离别女佣人的家人时,表示一定帮助他们弄清案情,尽最大努力找到凶手。 胡明一也是这样行动的。 第六章,大太太的秘密 胡明一从女佣人娘家的“顾升祥”鞋店出来,快速来到金刚桥下,那个地下党联络点的小饭铺。 他把女佣人本人和二姨太合照的像片,交给上司王老板,并催促他早点传到在青帮卧底的同志。 王老板让胡明一两天后的夜晚,来这里听信,如没有什么意外。 胡明一会拿到和那个卧底同志见面的地点,时间,暗号的消息,与他会面,共同完成这个重大任务。 因时间的关系,胡明一没有和王老板多谈,告辞后,回到了警署。正好是往常从法国公园唱够京剧,回来的时间,门房的守门和他习惯的打着招呼。 胡明一进了宿舍,和别的警员有说有笑,安全地渡过了这个夜晚。 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他半夜醒来,又想起在“顾升祥”鞋店里与女佣人娘家人的谈话,和那张女佣人的合影照片: 心中疑问重重,那个管理租界劳务的赵友军,是他把王玉琴介绍到富商家当佣人的,他是不是青帮分子呢? 那张女佣人和二姨太的合影照片证明,死去的女佣人王玉琴的关系十分亲密,可两人死于非命,她们两人是,知道巨款的去向和秘密,招来杀身之祸吗? 凶手到底是谁呢? 幕后的操纵者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青帮大佬吗? 看来,这一切都给等见了在青帮里卧底的同志,可能才能知晓。 这两天时间并不长,可胡明一像是过了两个月,可到了第二天早晨,他刚到第一警署的值班室,又被上司安东尼克叫了去。 原来,二姨太的家属从南京来到天津,而且富商的大太太同时,也从南京回到了家。 十分熟细二姨太上吊身亡,这个案件的人,只有胡明一和赵学铭,他们又是华人警员,没有语言碍障,当然是最佳人选。 接待工作也展开,赵学铭一个人孤掌难鸣,他无法应附两家人,就请求让胡明一来协助,第一警署又不得以让胡明一,再次参与这个案件的工作。 当胡明一看见他的上司安东尼克时,这个意大利藉的中国通,神色愧疚,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 “胡,不好意思,前些日子,让你退回了,这个案件的偵破工作,是警局高层决定的。 这次又派你去第二警署协助赵学铭,也是高层的意思。咱们两人的私人关系很好,我也很同情你,看见你没闹情绪,让我很高兴” 胡明一微笑地回答: “安东尼克先生,我不会有情绪的,您交给我的工作,我一定干好,警署上层每一个决定,都是从全面考虑问题,做为一个警员不能从片面去看侍,上层的决定,我很理解” 安东尼克听了他的回应,很高兴称赞着: “胡,从你当了我的手下,我一直欣赏你,觉得你很聪明干练,分折断判事情很准确,是个优秀警探的人材,交给你的工作都圆满完成。 我也向上层多次推举你,我透个信,完成这次任务,你可能升为警长,以后,好好干吧” 胡明一向安东尼克敬了一个警礼感谢后,和赵学铭通了电话。 赵学铭正在警署的办公室接侍,二姨太的家属。他让胡明一快去富商的小洋楼: 富商的大太太已出了天津车站,十几分钟后,就可能回了,离别一个星期的家里。 胡明一向安东尼克告了辞,骑着自行车急速来到,但丁路203号的那幢小洋楼院落。 这天的早晨,天空上乌云密布,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胡明一来到这里时,富商的大太太,还没有到家。 胡明一站在小洋楼院落的墙外,向院内望去: 那座楼院在阴沉沉的天空下,更显阴森凄凉,没有一点生气,整幢楼的窗户玻璃前,都好像站着,一个等待亲人到来的身影。 这是他对楼里突然失去生命的,两位故人的觉幻吗?他心中一震,不由转过身来,平复着这种不好心情。 他一次次告诉自己,一个优秀的刑偵和秘密工作者,不能让案件里悲惨的景象,来影响自已的情绪,他镇静起精神,等待富商家人的到来。 这时,两个在三,四十岁左右,穿戴豪华,阔妇人模样的女人从一辆黄包车下了来。 她们提着两个旅行箱见到了胡明一,其中一位穿着金色纹边,紫色绸缎祺袍的女人问胡明一: “您就是胡警官吧,我是家里的大太太,是您给我们发的电报吧,我们在车站给警署打了电话,说您在这等我们” 胡明一回答: “黎太太,我是胡明一,对您家里的不幸表示慰问,我是初始办理二姨太案子的警员,案子的情况咱们进屋祥细谈” 大太太脸色忧郁地指着,身边的那个比她,年轻的女人介绍: “好吧!这是我的亲二妹妹,她和我从南京来,是一块处理家事的” 这个大太太的二妹妹,也像是一位文雅,高贵富人家的小姐,她礼貌地问候着: “胡警官好,这家里的不幸的事,麻烦您了,请您多关照” 胡明一客气地打了招呼后,问大太太: “黎太太,这院子和楼门,各屋的钥匙,都在谁的手里吗” 大太太介绍说: “院门和楼门的钥匙,我们家里的大人和女佣人都有,家里大人各住卧室的钥匙,归各人所有,女佣人只有她房和楼院门的钥匙。 有一串全楼院的备用钥匙,在我的卧室一个箱子里。老爷过世时,他身上的钥匙也在天津警局那,还没交给我,” 胡明一听罢又问道: “黎太太,老爷过世后,老爷身上的这串钥匙,警局为什么没交给你呢” 大太太想了一会: “老爷过世的那天,天津警局就来人把我,想把他身上的遗物交给了我,但是我没来的急去拿,其中就有一串家里的钥匙。” 胡明一告诉大太太: “我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觉得二姨太太和女佣人,手中的院楼门的钥匙,不知去向。 我们进院时要好好查看,要认定有没有人,利用她们的钥匙进入院内。以后,您们立即换院门和楼门的内锁,以保您们的安全,” 大太太听懂了胡明一的意图, 她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院门后,先让胡明一进入,她们随他的身后。 她们三个人的脚步声打破了院里死一般寂静。胡明一仔细观察院里的一切: 小雨纷霏,通向洋楼的石板小道己经湿漉漉的,雨点把石板冲得很干净,也看不清有什么鞋印。道两边的绿茵茵草地,也没有人踩踏的痕迹。 大太太又打开楼门的暗锁,开了楼门,楼里的门窗密封很好。 胡明一蹲下来,仔细查看楼里大理石地板,也没什么灰尘,也没见明显的脚印。 他环顾四周,一楼大厅的歺桌和坐椅,摆得整整齐齐,厅里的二个大卧室,佣人的房屋,厕所,厨房都关得很严,也没发现什么有人进入的痕迹。 他小心意意地查看了楼梯,也没看出有可疑的地方,便带领她们上了二楼,先来到大太太的卧室。 大太太又打开了房门,胡明一记得上次来堪查现场时,这个房间的门是锁着的,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富商和大太太的卧室。 这个卧室和,二姨太住的房屋一样大,格局也相同,而摆设相对豪华。 一个高大的紫檀木的展饰柜上摆满文物,古玩。硕大的红木床,雕龙刻凰,大气美观。床边的床头柜旁,还有一个漂亮的棕色大衣柜。 胡明一没让她们进屋,他又蹲下仔细察看房屋门口,那明亮的地板止发现了: 一些似42码的菱形皮鞋印,这与上次堪查现场,在阁楼发现的鞋印好像相同,鞋印朝屋里的深入排了下去。 胡明一问身边的大太太: “您去世的丈夫,穿多大的皮鞋,有菱形胶底的吗?” 大太太迷惑的答道: “老爷脚小,穿三十九码的皮鞋,没有一双菱形底的,他穿的皮鞋都是我每次,擦油擦亮的” 胡明一继续问: “那您最后离开这个屋子,锁门前,还有谁来到这个房间呢” 大太太想了一会说: “没有人来了,回南京临走前的十几分钟,我怕一个星期后,回来尘土多,还让女佣人打扫了一下屋子,拖了地呢” 胡明一指着屋内,启示着: “您仔细看看,这屋里的哪些地方有人翻动过” 大太太巡视了房屋好一会,才指向那个床头柜: “胡警官,别的都好好的,可那个床头柜移动过,我走时,在柜上拿过杯子,记得这柜子紧挨木床,而现在离开很大的距离” 胡明一脱下皮鞋,穿着祙子走了过去,用全身力气搬开了这个沉重的红木床头柜。 柜子后面,一个镶在厚厚的墙中保险箱露了出来,大太太也看见了,不由惊异地大声说着: “天啊,胡警官,我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这有个保险箱,我家老爷,从来也没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胡明一仔细观察这个保险箱,与众不同,除了箱子上有他看不懂的外文,也有两个钥匙孔,好像用两个钥匙才能打开它: 胡明一赶忙让她,把丈夫遗留的一串钥匙拿出来,对墙上的保险箱,依次对插锁眼,但没有一把钥匙能对上。 大太太失望地流着泪,坐在床上对胡明一说道: “胡警官,我这个老爷,自从娶了李香玉这个二姨太,什么事都瞒着我,尤其违法买卖的事,他背地都和李香玉这商量。 老爷一出事时,我就和李香玉吵了一架,她怎么上了吊呢,这不遇上了鬼了吗? 胡明一又询间大太太,丈夫违法的买卖,怎么和二姨太有关系呢? 大太太叹了一口气,讲叙她的怀疑: 原来,她的丈夫富商黎元明,是南京一个船王的三公子,他的父亲病逝后就分了家,他得到了一处南京城的住宅和七八艘货船。 他租出去了几条船,也用两条大船搞运输,家里也很富裕,大太太又给,他生了二个漂亮的儿女,享受着一家人幸福的,天伦之乐。 可天有不测风云,黎元明在一次新客户的邀请宴上,认识了这位刚从南京女子学校毕业的李香玉,两人一见钟情。 当时的黎元明,英俊潇洒,有商人那种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本领,十九岁的李香玉迷上了他,非要做他的二太太,李香玉的家人说什么也不同意。 李香玉是南京一家烟草商的小女儿,在五个子女中,她即漂亮,又招父母的喜爱。 她父母把这样的女儿,去当人家的小老婆,一是舍不得,二是她家脸面上无光,无法面对亲戚朋友。 李香玉的母亲也,埋怨她的父亲,非把她送到外国人开的洋学校。让外国人所谓放荡的,男女之事洗了脑,她女儿才中了邪非要嫁给黎元明,当小老婆。 这个李香玉也不愧是洋学校的新女性,自由恋爱的事非做不可,并以死相拼。 结果,从家逃了出来,偷偷和黎元明成了亲。父母和家人一气之下,和她断决了,父女和一切的家庭关系。 当时,她是当农林系毕业的,一年的春天,学校组织老师和同学们,去全国各地考察,她随老师去过中国土地最贫脊的甘肃,陕西一带。 三十五岁黎元明,和二十岁的李香玉结婚后的一个月,就去了甘肃,陕西一带。那时,大太太怎么也不明白,他们到那个穷乡僻壤干什么。 而后,他们两人好像忙了起来,黎元明把外租的货船收了回来,干起了从京杭大运河,到黄河口的货物运输。 她非常反对,认为离黄河太远了,那一带能什么好货物能运,能挣钱吗?可黎元明和二姨太,从不听她的劝阻。 从此,她也不再过问,专心育养二个儿女,享受清福,但心中有时也怕他们,是赔本挣吆喝,白忙一场。 而后,出乎她的预料,几年后,他们两人竟瞒着她,在天津意大利租界,盖了小洋楼和院落。 大太太记得一年前的一天,丈夫黎元明让,她搬到天津去住。她以为是丈夫真赔了钱,精神错乱了,要赶她和儿女出家门,可黎元明笑着说: “大太太,哪是赶你们走,是让你从这深宅大院,搬到天津的小洋楼去住,那里可比这青砖房住着舒服” 他并从皮夹包里拿出了,那个但丁路小洋楼的黑白照片,并说他和全家一起搬过去。 当大太太和儿女随黎元明上了开往天津的列车,在车上她还半信半疑。 可她们到了这所小洋楼的,院落门前,见到二姨太李香玉,笑咪咪地迎接她们时,她才完全相信了。 大太太进了院楼,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像做梦一样,好一会才反映过来: 她的丈夫真的发大财了,她知道几年前的家财全用上,也盖不起这个小洋楼的一角。 可他丈夫干什么买卖暴富的呢? 她感到迷惑? 在进住小洋楼的第一天夜晚,大太太躺,在卧室的雕花床上,高兴地睡不觉,轻声问身旁的丈夫黎元明: “老爷,你作什么买卖发了大财” 富商黎元明,眼里闪出狡狤的目光回答: “老婆,现在市道混乱,人心难测,咱家干买卖涉及的关系太复杂,上有至官府,三教九流,关系客户。 下有店铺的帐房先生,手下员工,你不知道更最好,免得说漏了嘴,生意被人家抢了去” 大太太也完全懂事丈夫的苦衷,又看他这么能干,能发财,一直对她恭恭敬敬,对儿女疼爱有佳,也没什么理由多问。 过后,她去了几趟宝坻县城,见到丈夫人黎元明在宝坻县城的店铺,干的也是正当的买卖。 可她也有不满的事: 她不同意丈夫黎元明,把水上运输的全部货船以入股形式,盘给了日租界的日本人的钱庄,和日本人混在一起。 她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与狼共舞,担忧丈夫不小心被狼咬上一口,多次劝解他,可丈夫黎元明确不怕和日本人的合作: “老婆,当今时局,军阀混战,政局不稳,没有外国人的靠山,什么事也做不成。 再则,这小日本有什么,唐朝时,还是一群岛上的蛮人,连字还不会写呢,可我们,孙子兵法,三国演义都有了。 他们单个和中国人斗差远了,就是人家全体国民上下团结一心。而我们呢,心眼不少,可都用在算计自己人身上了,内战内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放心,我不会吃亏” 大太太听了这番话也觉得有道理,她住在小洋楼后,发现除了店铺的主管员工,和业务客户来这里办事,也没见几个日本人来这拜访。 但是,有一次,她丈夫在楼里的大厅举行酒宴,一个甘肃的熟客户来到,二楼卧室和她闲谈中,透露了一个酒后失言的秘密: “大太太,我们那的货不愁卖,一本万利,种那些东西,比种庄稼还来劲,我们那些地,一亩地种粮食一年打不上百余斤。 我们种那玩意,一亩就能挣上几十大洋,还不用上肥,浇多少水,个个活” 她迷茫了,这甘肃的缺水少肥的贫土地,种什么农作物挣这么多钱,她还想往下去问。 这时,丈夫黎元明进了卧室,他脸色阴沉,一把拉上甘肃客户出了屋。 一会儿,他回进了卧室对她叮咛道: “这个客户喝多了,你别听他胡言乱语,你别把他的酒话和外人说,这样的胡言乱语是要惹祸的” 她点了点答应了他的请求,从此,在别墅再也没见过这个甘肃客户。 可这个甘肃客户还是引起了她的怀疑: 这个甘肃客户虽然喝多了酒,那胡言乱语,说着这么有条理,而且被丈夫黎元明一下子把客户拉出房外。 随后,还让她立了不能让任何人,说出那个胡言乱语的保证。在那个甘肃土地上这个挣大钱的植物是什么呢? 在一次大太太帮助女佣人打扫二姨太的房间时,她找到这个疑问的答案: 当她拉开了一个柜子有暗锁的抽屉,今天抽屉并未锁,里面有一本厚书。 她拿起书翻开时,书页间竟有一朵红色,异香浓郁的大花朵,虽被书压得扁扁的,依然很鲜艳迷人。 在鲜花下还有一个纸页,上面是丈夫黎元明的笔记“献给香玉,祝你像这朵红花一样,永远鲜艳,美丽,同于甘肃”。 还有一行好像是二姨太的字迹: “元明,谢谢你送的花朵,在国人眼里,它是邪恶之花。而在欧美的人眼里,它是富贵,爱情,美丽的象征。 我在甘肃,陕西第一眼见到它时,就爱上了它,它是我们相爱,拥有财富的纽带”同于甘肃。 大太太还要仔细查看,门外的传来脚步声,让她赶忙放回了书,关上抽屉,离开了那个柜子。 果然,二姨太进了屋子,看了看那柜子,就锁上了那个有厚书的抽屉,走了。女佣人也进屋。大太太没有机会了,退出屋子。 之后,她一次去了望海楼教堂作礼拜,问了一个相熟的神父: “神父,我看见了一朵红色鲜艳,异香浓郁的大花朵,可有人称这花朵是邪恶之花呢? 神父想了一会回答: “椐我的经验,你看到的那花朵,可能是罂粟花,在欧美人们眼里,它鲜艳无比,香味浓厚,久久不散,的鲜花。 它开得越鲜艳,那植物结的罂粟果越饱满,毒性更大,能作烟土和鸦片,吸食后就永远脱离不了它,直到死亡,中国人把这花朵,叫邪恶之花” 大太太终于明白了,不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原来,自己的丈夫瞒着她,干着种卖大烟的买卖,这才暴了富,盖了这个别墅,她们可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精神落魄地走出了大悲院,好像自已,迷迷糊糊地回的家,她在院门口停了好一会,在心中一次次地告诉的自己: 从现在起,要为自己和自已的二个儿女准备后路。 大太太又向胡明一问询了,二姨太太自杀的案子,也不相信是她是自杀的,也是命中注定。 第七章,谁是凶手 大太太对二姨太勾引丈夫,种卖罂粟,制造,走私大烟的叙说,胡明一也是半信半疑。 因为,她没拿出,那本厚书里的罂粟花,和那个写着字迹的纸页,等这些证椐。 但是,二姨太参与走私毒品,是完全有可能性。 可这个墙内的保险箱,大太太承认不知情,也没有箱子的钥匙,打不开箱子,里面放着什么重要的物品,她都不得而知。 胡明一仔细观察了房门,内锁着的窗户,也发现疑点,他对一脸茫然的,大太太说道: “黎太太,从这些皮鞋脚迹来看,肯定您去南京的这段时间,有人打开了您的房间,从房门上看,也没有撬动的痕迹,窗户关的很好,他完全是开锁进来的。 屋里也没有乱翻的迹象,他也不像是个小偷,可能是冲着这个保箱柜来的。 保险柜门上没有撬动的痕迹,至于打开没打开,里面有什么贵重的物品,不好猜测,您不是有一套楼院,各楼屋的备用钥匙吗,您找找看” 胡明一的判断和提醒,让大太太连忙去找,那备用钥匙,时间不长,她从大衣柜上的皮箱里,找到了那套备用钥匙,可这一串里,哪个钥匙也,插不进保险箱的钥匙孔。 此刻,她们听到,有人敲一楼的楼门声,他请大太太的妹妹帮忙,把沉重的大床头柜,放到原处,挡住了那个保险箱。 胡明一示意大太太,和二妹坐在屋内别动,发现墙内保险柜的事,别向任何人透露,他去一楼开楼门。 当他打开了楼门,只见,赵学铭领着,两个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赵学铭向胡明一介绍: “明一,这是李香玉的大哥和二哥” 这两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人,分别握了握胡明一的手,打着招呼: “胡警官,你好,麻烦您了, “胡警官,辛苦了” 胡明一也客气的回答: “大哥,二哥,不客气,出了这样不幸的事,我向您们和家人表示慰问。你们有什么不明的事尽管提出来,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之” 第一个同胡明一握手的是二姨太的大哥,他身材较胖些,戴着一付黑边眼镜,皮肤白晢,目光温和,显得文雅像是一位教师和政府的文职人员。 二姨太的二哥虽也穿着西装,和大哥不一样,打着领带,身体较瘦,脸色较黑,目光逼人,手腕上戴着一块美国造的汉密尔顿手表。 在这时的民国时期,这样手表还没进口,一般和美国总领使馆有关系的人才能得到。 胡明一从二姨太的两位兄长的穿戴,仪容来判断:她的家庭背景不同一般。 假设,就是二姨太李香玉,执意嫁给这个富商黎元明,干了走私毒品,和枪支的勾当,但不离开南京,她也不会丧命的。 从大太太的叙述来讲,他们在南京,己经从事了种罂粟卖烟土的违法买卖,但相安无事,怎么到了天津仅一年多,就命送黄泉? 他们是错误地离开了南京,离开了那个家庭的强大保护伞,来到奉系军阀占领下,青帮势力通天的天津,竟还干这走私毒品枪枝的危险买卖,这不是找死吗? 那他竟从日本的钱庄撒了资金,又得罪了庇护他的日本人,更是最危险的一招。 胡明一现在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富商黎元明太贪钱财了,太自信自己的聪明了,他忘记了,干这种走私毒品枪支的不法买卖,你没有外国人,军阀政府,或青帮的靠山。你的财力再强大,再聪明,也是他们脚下的一个蚂蚁,虽时被他们踩死。 胡明一心里也清楚,面对这二姨太的有背景的兄长,不可掉以清心,他客气地请他们上了二楼。 胡明一告诉赵学铭,大太太和她的妹妹己在卧室里。 赵学铭眨了眨眼,向二姨太的大哥两兄弟说道: “大太太也回到这里,你们还见见吗?” 其中,戴着汉密尔顿手表的那个二哥严肃地回答道: “赵警官,我们不想见她们,是他们害了我老妹妹,我们到我妹妹屋,和自杀的现场看一看” 二姨太的大哥也表示同意。 胡明一先行一步,进了大太太的卧室,凑到大太太耳边,压低声音把二姨太兄长不见她们的事告诉她。她可能觉得太对不起二姨太一家人,也没出声,把楼里各房间的备用钥匙,乖乖交给胡明一。 当胡明一转身出了房间,用那把备用的钥匙打开了二姨太的屋门,胡明一和赵学铭示意那两位兄长,先停在门前。 赵学铭仔细查看房门,门后地上只有一条印花白毛巾,胡明一蹲下身堪查屋里门前的地板: 他觉得屋内的情景好像,和他第一次见到的一样:房屋的窗户紧闭,依然挂着透明的白纱窗帘。明亮的棕色的地板上,没有什么灰尘,也没什么鞋印和其它痕迹。 他站起身,脱下了皮鞋进到屋里,环视房屋四周,傢俱摆施整整齐齐,没有被翻动,他拉了拉窗子,锁闭的很好,便回到门前,穿好皮鞋。 赵学铭也仔细检查了门和门锁,确时没有撬动和破坏的痕迹,他们就请二姨太的两位兄长进了卧室。 二姨太的大哥和二哥在屋里巡视了一会,当她的大哥走到装饰柜时,又看见那个像框里妹妹的美丽遗容,不尽泪水满面,哭泣起来,二哥也走了过来,眼泪不止。胡明一和赵学赶忙上前,握着他们的手,安慰着他们。 过了一会,大哥从口袋拿出白手绢擦了擦眼泪,把像框拿到手里说着: “胡警官,赵警官,我妹妹这张照片,在我家里也有一张。直到现在,我们兄弟也没把老妹死亡的事,告诉父母,怕他们年纪以大,还有些慢性病,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父母虽埋怨老妹妹不听他们的话,让家族伤了面子,和她断绝了父母女关系。可这几年到了节日,他们都拿出这张照片看上很久很久,可心里是多么疼爱她。 前几个月的春节三十晚上,父母在全家聚会的年夜饭桌上,和全家商量,说他们一年比一年老,他们的想在生之年,原谅老闺女,让她回归家庭,合家欢乐。过了春节,父母还让我来天津,把老妹带回家,可这带回的只是一张像片了” 胡明一问大哥: “大哥,自从父母和她断了关系后,这些年,老妹妹一次也没回过家吗?,你们长兄都没见过她,没到她家去过?” 大哥想了一会回答: “我们兄妹五个,就她一个女孩子,我父母十分溺爱她,这四个哥哥什么事都让着她,所以她才这样任性,断了关系,她一次也没回家。 在南京时,她和黎元明结婚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哥嫂这些人都到她家找过她,向她讲:生米己作成熟饭,父母的气也消了,让她到家里亲自父母认个错,我们再向父母求个情,这事就过去了。可她太任性,非要干出些事业,发了财再回去,好让家人和亲戚朋友高看一眼。 果然,一年前,我们听到她和丈夫干买卖发了财,在天津意租界竟盖了小洋楼别墅,很是高兴,就连亲戚朋友都很羡慕。以后,她和丈夫一家搬到了天津,也没告诉我们地址,断了联系。那不是你们去了电报,我们也不知道她出了事,住在哪” 二姨太的二哥接着说道: “在南京,我们经常听说她丈夫黎元明常到甘肃,陝西一带,我们也挺好奇,并不知道,丈夫黎元明干违法的事。至于我的老妹妹是否参与,我们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上吊,是自杀,还是谋杀,只能靠警署快下定论” 赵学铭向二姨太的两个兄长解释着: “您妹妹的案子,一开始是我和赵警官堪查现场,追查的。在刚才,我也告诉了您们,前些日子,警署停止了我们参与此案,把案子交给了重案组。 这次,警署只让我们负责接待工作,至于案件进展,您们还给向警署上层交涉督促” 现在,胡明一明白了:赵学铭可能把二姨太的案情介绍了给兄弟两人,他们也认为有谋杀的可能,为什么要谋杀她,警署现在还拿不出证据,至于谁是凶手,更无从谈起。 二姨太的大哥不解地问着: “赵警官,胡警官,为什么要把掌握一手资料情况的你们撒出专案组呢?” 胡明一无奈的解释道: “警署认为案情重大,我们两个华人警员级别小,不能胜任,其实就是外国人主管的警署,看不起或不相信我们这些华人吧” 二姨太的二哥也有同感: “胡警官,说的没错,我在上海的美国总领事馆工作也是这样,重大事情从不让华人职员参与,都是跑跑腿,美国人不愿干的事让你去,有了实在办不下去的事,才找你。 这案子我一定督促他们,等他们办不了,急了眼还会找你们。我己向领事馆请了假,在天津呆上一段时间。这是我住宾馆的地址和房间号,有什么事,你们到那去找我。 胡警官,你们对案件的情况进行的介绍,我觉得你们是很优秀的警官,很有才能,我还是最相信你们。我们交个朋友,这是我的明片,如果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去南京上海,有难事找我,我能办的一定办” 他说着从内衣口袋拿出二张精美的明片递给胡明一和赵学铭,他们很高兴,收起了明片。分别握着他的手感谢着,并表示这个朋友交定了,一定为破案尽全力。 二姨太的大哥在一边也赞同兄弟的提意,他们在这次难得的机会中,成为好朋友,会更好的合作紧密,早日结案。 他们四个人越谈越亲近,便在一起商议对加快案件偵破的对策: 对策一,二姨太的二哥的身份还是有份量的,他是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馆的华人官员,在赴美签证处工作。 没有签证,南方一带,不管是外国人土,民国改府官员,军阀富商,还是平民。他们想到美国去也去不了。他在天津也能找到社会高层的人脉关系。 胡明一见意他利用关系快速联系到意租界工部局,或警局的上层,给重案组施压,尽快破案。 对策二,抢在重案组前面,掌握第一手资料。今天,胡明一和赵学铭当着,两位二姨太兄长和大太太面,重新堪查二姨太,和商人黎元明的卧室,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对策三,鉴于这些案件情况复杂,要秘密加强胡明一和赵学铭与两家人的联系,互相通报。 而且,发现有关两家案情的情况,但不得向外人透露,以免引来麻烦,甚至杀身之祸,四个人一致同意了这些方案对策。 胡明一又到大太太的卧室和她们姐妹说明了刚才四人商议的事情,她们点头赞同。 他让姐妹俩在屋里,多等待些时间,胡明一和赵学铭准备先从二姨太卧室堪查,然后,堪查完毕,送走二姨太的两个长兄,再进行这里的查验。 胡明一转身回到了二姨太的卧室,在两兄长的见证下,和赵学铭开始堪查: 他们先检查二姨太的床上,胡明一回想,当时女佣人对二姨太上吊前晚上的叙说:她看见二姨太坐在床上看书,那书在哪呢? 胡明一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果然里面有一本厚书,他翻开书,一朵鲜红的大花朵,夹在书页中, 这可能是大太太所说的罂粟花,可花朵下面那个写满,黎元明和二姨太字迹的纸页不见了。 胡明一从这本书看来,大太太向他叙述的都是真话,是不是有人拿走这个纸页呢?胡明一难以判断。 他放好了那本厚书,关上了床头柜的抽屉,又把床垫掀了起来,没发现什么,他蹲下去看看床下,巡视了一会。 突然,两个半只脚鞋印出现在床边,他仔细查看,就是菱形,和大太太屋里,与二姨太上吊阁楼门边的鞋印完全一样,他把赵学铭叫了过来: “学铭,你看这个皮鞋印,也是胶底菱形,这和阁楼的皮鞋印一样,这说明,这个男人也进到卧室,那谋杀的可能性更大了。 赵学铭也发现新的情况: “太有可能了,我刚才查了二姨太的衣服,可没发现那天半夜,女佣人说她穿的白色旗袍。 而我们在阁楼看到上吊的二姨太只穿着一身小蓝花的白睡衣。那她的白色旗袍哪去了? 她的钥匙也没找到? 胡明一又想起什么,什分细看了看床周围的地面,床头柜和木桌上也没发现什么,他又对赵学铭启示道: “学铭,即然,那天半夜,如果,二姨太太到厨房,拿来点心在这里吃,可我没发现吃点心的残渣,这白皮点心最爱掉渣的” 赵学铭也查看了一遍,确时没发现点心渣,他又爬进床下,找出了一条印着红花的白毛巾,站起身闻了闻,递给胡明一说道: “明一,你仔细闻闻这手巾什么味,我觉是酒精” 胡明一也放在鼻前,也闻出了那种味道,他突然想起,意大利警官安东尼克,给他们讲警务课时的一句话: 用酒精掺上过量的己醚捂住嘴鼻,可以让人精神麻痹,昏迷,甚至死亡。 他想到这里,大吃一惊告诉赵学铭: “学铭,这酒精和过量的乙醚混合后,捂在鼻嘴上可以使人昏迷。这手巾上如果有这种东西,那二太太就是被人,用这个毛巾,捂昏迷后,挂到房梁上的” 赵学铭点了点头: “对,这有可能,谋杀是必定的了” 二姨太的大哥和二哥也围拢过来,闻了闻那个毛巾,听了胡明一和赵学铭的判断,也肯定的这个毛巾就是有人谋杀,他们老妹妹的铁证。 胡明一又把门后的那条印花毛巾拿了过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味道,可沾有灰尘,可他又发现上面有两根女人的长髮。 当他把这条毛巾也拿到,他们三人面前时,大家讨论了一会,答案只有一个: 这条毛巾,是凶手擦去屋里地面上,鞋印和其它痕迹用的。他顺着床边,开始擦拭。 可他站进床里边的皮鞋印没擦掉,剩下了床里二个半鞋印,顺便把二姨太脱落,到地上的头髮也沾了上去。 这毛巾上没有一点白皮点心的残渣,那也证明,那天半夜二姨太根本没有去厨房,拿白皮点心。 刚才,赵学铭在屋子里,又没有找到那个白旗袍,二姨太根本没有那件衣服。 他们判断:那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根本不是二姨太,可能就是凶手,这个穿白色旗袍女人,也是一个迷惑人的帮凶。 或者,是女佣人编造的谎言,来迷惑警方,来隐瞒她是凶手帮凶的事实。 胡明一和赵学铭带领着二姨太的两个兄长上了现场的阁楼,他们又一次望着,二姨太上吊的房梁,和倒在地上的椅子,又一个难题摆在他们面前: 即然是谋杀,凶手一个人把一百斤左右的二姨太吊到房梁上去,让常人看来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就算是,这个凶手身材高大,力强体魄,可当时又是夜晚,阁楼上没有照明灯,那必须有人协助,才能完成。这个帮凶是谁呢? 他们从二姨太屋里和阁楼发现的鞋印只有一种来分折: 那天晚上没有第二个人进入,那个帮凶可能就是,和二姨太有亲密关系的女佣人,和其它人。她们也在现场,可以使这个谋杀顺利实行。 那为什么女佣人要帮凶杀害,关系亲密的二姨太呢,是为了那笔巨款?, 如果是,这也给她招来了杀身祸,这也是顺里成章。最后,胡明一和赵学铭他们四人带着疑问,出了阁楼。 当二姨太的两个哥哥听到胡明一他们,讲叙女佣人被杀的情况时: 兄弟两人神色更加阴沉,觉得制造,指挥,这一连串的人命案的凶手和幕后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胡明一让赵学铭把,两条毛巾收好,他继续接待大太太。 赵学铭带着二姨太两个哥哥去停尸房,看望二姨太太的遗体。 大太太姐妹俩在,卧室焦急地等来胡明一,见他进了屋,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问了问胡明一刚才,屋外的情况,当听到女佣人也被人谋杀后被抛进河里,大太太惊呆了,两眼发直。 过了好一会,她给胡明一提供了一个,关于女佣人的重要线索: 去年,大太太到工部局的,劳务部门找女佣人,是一个叫赵友军的华人职员接待她的,开向她介绍: “有个招聘人员:叫王玉琴,是一家商人的二小姐,死了丈夫,又因家庭的亲人与她有矛盾,在娘家呆不下去,才来当女佣人的,她比一做平民家庭的女人懂规举,又勤快” 大太太听后有了兴趣,答应见上王玉琴一面,她看了很满意,就签了合同,雇用了王玉琴。 以后的一段时间,女佣人王玉琴在她家干得很好。 可一件奇怪的事情让,大太太觉得,这个女佣人不太守妇道, 大太太信仰天主教,一个星期天上午,一个信教的姐妹领她去一个新教堂去作礼拜。 她竟看见,在教堂的大长椅上,女佣人和介绍她工作的,那个工部局的赵友军坐一起,好像在俯耳低声说话,关系密切。 她怕女佣人看见赶忙告辞了姐妹,到经常去的法国大教堂作了一个礼拜。 回来,她向二姨太说了这个奇闻,二姨太不已为然,还批评了她: “大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都是民国时期了,有了女性新生活,您还是封建思想,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您别乱猜疑人家” 以后,她也就没当事,可是半年前的一天,去海河边观看,渔民在海河里放鱼鹰捉鱼。又一次看见在金汤桥边,女佣人和那个赵友军在一起。 胡明一根据大太太的所说线索,己觉得对寻找谋杀二姨太的凶手有了希望,他借机又问大太太: “您见过赵友军,我没见过他,可我想象到他身高,强壮对吧” 大太太兴奋的答应: “胡警官,你猜的太对了。这个赵友军,身高有一米八以上,身强体壮,要打起架来,看起来两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大太太对赵友军的,身体状况的描述,胡明一有了怀疑赵友军是凶手的猜测。 他下一步就是用手中的印有红色花朵图案的白毛巾,和遗留在二姨太屋里和阁楼的鞋印,来证明这个事实。 第八章,凶手落网 胡明一在大太太的卧室,围绕那个墙中的保险柜,进行查找柜的钥匙,和其它有关线索。 他和她们姐妹俩人翻出,丈夫黎元明的遗物,仔细的一件件查验。 但是,他们三个人一无所获,即没找到保险柜的钥匙,也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只有那一连串通向,保险柜的鞋迹,和发现在墙中的保险箱,算是最大的收获。 时间过得很快,为了不引起警署上层的怀疑,胡明一只好停止了搜索,关好了二楼上各房间的门,到一楼女佣人的卧室查看。 大太太用备用钥匙,打开女佣人的门,胡明一让她们姐妹两人,先守护在门口。 他认真地观察地板,除了有几个浅浅的布鞋印外,没有其它脚印,确信这段时间,没有外人进入,那布鞋印就是女佣人生前,穿的圆口布鞋留下来的。 胡明一在屋里转了一圈,窗子关的很严,柜子也没有翻动的迹象,床上很整洁,又趴下看看床下,什么也没发现。 但是,他注意到屋中间的那张木桌上,放着一个开满红花的大花盆。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到女佣人屋里,和赵学铭坐在桌边前询问女佣人时,桌上没有这个大花盆。 他上前好奇地搬开这个花盆,看见盆下,有一个几页的小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就发现了用铅笔写下的小字迹。 他准备要拿近眼前,仔细辨认时,从屋门口传来大太太,与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他刚把小笔记本放进,上衣内暗口袋里,那个男人也经踏进屋里。 他仔细一看,是他的上司,意藉警官安东尼克: “尼克长官,您怎么亲自到这里来了” 安东尼克耸了耸肩: “胡,这个二姨太的二哥太厉害了,听说,他是美国总领事馆的华人官员,他能让租界,最高当局的意总领事馆领事,直接打电话给局长,督促他尽快,限期侦破这个二姨太的案件。 我还坐的住吗,赶快到这里来了,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胡明一回答: “长官,发现了两条毛巾和新的鞋印,回去向您汇报” 安东尼克高兴地说道: “那太好了,我还告诉一件喜事,上午听局长向我们透露,你已升为警长了,并把你和赵学铭调入重要组,负责这个二姨太的案件,我给祝贺你” 胡明一微笑地向安东尼克致谢: “我给感谢您,这都是您的功劳,今天下班后,我请客” 安东尼克很谦虚: “胡,别这么客气,还是你自己非常优秀,局长才提拔你的,我只不过向上层介绍介绍,你好好干,很有前途。 这客是要请的,我们在一块祝贺祝贺,你要没什么事就回警署吧,局长要给重案组开会” 胡明一让大太太锁好,女佣人的卧室及楼门院门,并嘱咐: 她们姐妹两人,不要单身进住在小洋楼,找一个旅店先住下,回来给警署去电话联系,大太太答应后带着二妹妹走了。 胡明一随安东尼克回到了第一警署,在宽敞的大会议室里,意大利藉的局长召开了,侦探处重案组的会议,安东尼克作局长的翻绎。 第一项,是局长宣布胡明一提升为警长,赵学铭,胡明一进入重案组,抽调几个华人警员参与,让安东尼克为,重案组负责人和警局上层的联络官。 这个决定让在坐的意藉警员,目瞪口呆,有的还摇了摇头,像不太服气。 局长阴沉着脸向那原重要组的几个意籍警官询问: “你们几位警官,侦探处的重案组都接到案子快一个多星期,你们有什么进展呢,又拿到什么线索,都没有吧。 你推我,我推你,组长,你非要找到几个华人翻译,才能工作,找到了吗?” 一个大胡子的意藉警官站了起来,不服气似回答: “局长,找华人翻译的经费工部局,还未批下来。我们几个人都不懂华语,无法去调查,有关案件的中国人,所以重案组对案件侦查设有进展,” 这个大胡子的推辞,让局长震怒了: “放屁,你这是失职,没有华人翻译,你先找安东尼克这个中国通啊,帮助你们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精力都用在回力球场了,和黑帮混在一起,挣钱去了,你们不是都愿意掺合回力球场的事吗! 明天,你们几个都去那里执勤去吧,别在这干了。 我不用请翻译了,中国人的案子让中国人去办,就这样定了,你们走吧” 那几个意藉警员像泄了气的汽球,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也站了起来,就和大胡子警官一块退出了会议室。 安东尼克耸了耸肩,差点笑了出来,可胡明一不懂局长的意大利语言,看见那几个重案组的意藉警官都走了,以为散会了,他也站了起来。 他被安东尼克拉下,坐了回来,他对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 “胡,没散会,你听不懂局长的话,我翻译给你,局长是让那几个人混蛋了,以后,我们是重案组的主要成员了” 局长又和安东尼克谈了一会,向胡明一挥了挥手,微笑着和随从一同走出了会议室。 屋里只剩下安东尼克和胡明一,安东尼克分咐他: “刚才局长让我们,立即把新的重案组成员,约我的办公室里办公,开始破案工作。 我们不用请示上层有权对嫌疑人进行抓捕,审讯,并进行一切行动,你有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胡明一立刻从公文包拿出,那两条的毛巾,把其中一条有酒精味的印花毛巾,递给安东尼克: “长官,这是这次从二姨太床下找到的毛巾,您闻闻这是不是有麻醉药的味道。 但是,要从这印花毛巾和麻醉药入手,也很困难,商铺卖毛巾可不少,要找到凶手从哪家商铺买的这种毛巾,要花费很大时间。 医用乙醚这样的麻醉药全市多家医院全有,查起来很麻烦” 安东尼克凑近一闻,肯定道: “胡,这就是酒精和医用乙醚混合物的味,这说明二姨太是被人捂昏后吊上去的,肯定是谋杀了” 胡明一又拿出另一条毛巾,把讲叙了上面有二姨太头髮的由来,和二姨太床下发现的半个菱形鞋印,说出了他的猜测: 与女佣人亲密来往的,工部局职员赵友军有重大嫌疑。 安东尼克思考一会,也讲了一个线索: “胡,这可能太大了,前一个星期,我到侦探处办事,看见一个身高体壮的,三十几岁的男人,找重案组的大胡子警官。 我问接待的警员,这个人是谁:他说是劳务部门的职员赵友军,这几天经常来,不知道是什么? 如果,就是他,那这些天,为什么经常,到重案组干什么,他和重案组谁相熟呢? 我去找大胡子,你回办公室招集新重案组的人,听我的消息,以便行动” 安东尼克说着离开了,胡明一来到了安东尼克的办公室,立刻打电话招集,赵学铭和另几个华人警员。 没有几十分钟,他们就来到了,赵学铭一进办公室,胡明一就招呼到,办公室的侧屋,关上了门,两人通报着各自知道的情况: 原来,赵学铭带着二姨太的大哥二哥到,私人医院停尸房去看遗体,二姨太的兄长一见到他妹妹,就愤怒了: 由于私人医院的停尸房设备简陋,又正值初夏,房里所放的冰块太少,温度较高,遗体己经开始腐败,那哥俩连妹妹的面目都看不清了。 赵学铭把这个移尸的事情,当场告诉了二姨太的兄长,她的大哥泣不成声,二哥被气得脸色青白。 他出了停户房,到了私人医院的电话室,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电话本,给租界的意大利总领事馆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一辆挂有意大利总领事馆,牌照的黑色轿车,来到私人医院门口。 从轿车下来一个意大利官员,他微笑地,让二姨太的两位兄长上了轿车,他们向赵学铭挥手告辞,去了意大利总领事馆。 安东尼克说的话完全是真实:二姨太太的二哥,找到了意大利总领馆的熟人,而且是个有权力的人物。 意大利总领事馆的总领事,其实是意租界的最高长官,他下的命令谁敢不执行。警察局长亲自来警署开会,改组重案组,快速破案,不足为奇。 胡明一认为,形势发生了变化,他们所在的重案组有了这样的靠山,要权有权,要人有人,可以大干一场。有了意大利总领事馆的强力,青帮也要怕他们三分,这为他们找到巨款铺开道路。 这第一步先找到杀害二姨太的凶手,解开二姨太和女佣人被杀的原因,以接近寻找巨款的路经。 胡明一的判断,让赵学铭很是兴奋,他表示胡明紧密配合,拿下这个巨款。 两人商量完毕,出了侧屋,在办公室和另外两个警员谈论重案组的一些事宜。 过二十分钟,安东尼克也回到办公室,他手里拿一个档案袋,从他那的满面笑容,也看出事情有了进展,他坐在大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宣布: “各位,今天新的重案组成立了,我为组长,胡明一为副组长,赵学铭为行动长,侦探事由胡明一负责,赵学铭带领二名组员,受命实施行动。 我统筹,管理组里一切事情,从今天起,重案组的成员签定保密条例,谁向组外任何人泄露重案组有关案件机密,要承担法律责任,并开除警藉,你们要努力工作,快速破案立功,给你们华人警员们争光“ “知道了,坚决服从尼克组长的领导,保守机密,破案立功” 组员们纷纷表了决心,并在保密书上签了字,安东尼克很高兴,他拿起那个档案袋,向在坐的全体人员说: “各位,这就是我刚从警署档案室找到的,工部局劳务处职员,赵友军的档案。 刚才,我问了原重案组的大胡子警官,他说那个打听二姨太案子的就是赵友军,他知道赵友军与青帮有联系,而且,是失踪被杀的女佣人王玉琴,这个佣人工作的介绍人,他们关系密切。 从档案上看,赵友军原是在军阀张勋的军队服役,参加过几次战役,负过枪伤,因张勋复辟失败后,军队解散。 他经人介绍到工部局工作,身高一米八二,身重一百五十斤。我们把他列入嫌疑犯的范围,重点侦察,这是他的照片,大家熟细一下。我决定,先从他这入手,打开一个口子,他就不是凶手,也和这案件有关” 安东尼克说着举着档案上的照片,并传给大家观看,胡明一仔细看着这个赵友军照片,这个人宽头额,黑脸面,两道长眉,目光凶狠,背厚胸阔,具有杀手的素质 安东尼克刚才给工部局去了电话己查明,今天赵友军在家休班,他让胡明一带一名警员搜查赵友军的办公室,另外由赵学铭带两名警员蹲守他的住宅周围封索,探查他的去向。 一切安排就绪,胡明一带着警署的搜查令和一名警员赶赴工部局。赵学铭和另两名警员穿上便衣到赵友军的住宅去侦察,安东尼克守候在办公室,听候消息。 胡明一他们两人来到意租界工部局大楼,这是一座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为两层砖木混合建成,有地下室,楼为二层。 大楼上高耸的四方形楼塔,挺拔壮丽,欧式圆拱形大门和窗户更显大楼气派豪华。 胡明一也到工部局来过两次,都是警署的一般公务,这次执行搜查任务还是第一次。他们走进工部局大楼,来到总务处。 接待的是一名华人职员,看到搜查令很是惊讶,他向处长通报了这件事情,得到了批准,拿着一串钥匙带他们走进劳务处。 赵友军的办公地方在二楼左边的办公室,今天是公休日,楼里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 当总务处的这个华人职员打开办公室门时,胡明一第一眼就看到: 赵友军的办公桌和其它办公桌不一样,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物品都没有,似乎他早有防备。 当打开他办公桌的抽屉和柜门,除了一些工作的资料,没有任何有案件有关的物品。 胡明一和另一的警员真是有些失望,但宽大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卫生间。 他精神太紧张,不觉有要小便的感觉,就进了卫生间,发觉意大利人管理的工部局,和中国政府机关就是不一样,连卫生间都很豪华干净,有香水的味道。 那洁白无味水冲的厕所用具,黑色大理石石的洗手台,和明亮的方镜都显这里的高贵。 胡明一方便后,到洗水台洗了手,当他拿起台上边的,印花白毛巾擦手时,他惊呆了: 这条白毛巾和,二姨太卧室找到的白毛巾一模一样。他兴奋的把这个印花白巾,带出卫生间,总务处的职员,用不解目光看着他,问道: “胡警官,这卫生间的毛巾有什么问题” 胡明一笑着回答: “先生,太好了,我们寻找的就是这样的毛巾,它和我们破的案子有重大关系,这样毛巾还有吗? 总务处的职员,也惊奇的看了看那毛巾,说道: “那里就这一条了,您拿走吧,呆会,我再补上一条,其它图案的白毛巾。 这种图案是去年,和一家毛巾厂定作的,为了防止有人拿这毛巾私用,图案都是特定的,外边商店里没有这样图案。 到半个月以前,这批毛巾就全部用完。这是前几天,我整理这批毛巾的箱子时,找到的一个样品。 这其实可以不在用了,我为了给处里节省开支,昨天下班后,我让清洁工,放进这个卫生间的” 胡明一继续问道: “您是说昨天,这办公室无人后,清洁工打扫卫生间,并放置用品的” 总务处职员轻松回答: “是啊,这是每日都这样,负责这个办公室的清洁工都这样干” 胡明一问这个职员: 赵友军有没有到,总务处领过这样图案毛巾,或还有其它人一次领过两条以上的这样毛巾。 他想了一会: “胡警官,我负责全处毛巾的发放,赵友军没领过。可前一个星期前,负责这个卫生间的清洁工,一次领过三条这种图案的毛巾,作为卫生间的整个卫生擦洗用。 胡明一更感了兴趣,问那清洁工是谁,还在这干活吗? 总务处职员肯定的应附着: “胡警官,这个人刚才还在我那干活呢? 胡明一听罢,把这条毛巾收好,立即让总务处职员,关好办公室门,随他去找个清洁工。 等他们三人回到总务处,那个清洁工干完一处活,在总务外门前,正等着总务处的职员分配新工作呢。 胡明一向这个清洁工说明情况,让他回忆一下,领了三条毛巾的情况,他想了想说道: “胡警官,那是前一个星期,那天,劳务处下午下班后,我是做卫生间大卫生,领了三条毛巾,到了卫生间。见到赵友军,他可能刚方便完,要下班回家。 他看见了我手中这印花的毛巾,对我说,他早晨在商店买了,两条毛巾图案不好看,要换我手中的印花毛巾。 我想反正那毛巾,擦了卫生间也是当垃圾抛了,我还不如落个人情,就和赵友军换了两条。 我还告诉他:你算换对了,这么好看图案的毛巾,就这几条了。 他还谢谢我,让我别向外人说这事。今天要不是您问,我还真不好意思说” 胡明一听罢,喜出外望,事情竟这样顺到,得到了那条毛巾和清洁工的重要证言。 那赵学军可能,就是谋杀二姨太的凶手嫌犯: 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多此一举,想法是,从商铺买的毛巾作案后,怕警察追查道,他以狸毛换太子的方法,想使证据消失,可这样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胡明一无意进入卫生间,有了这样的巧合,也可能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和二姨太冤魄的不散吧。 胡明一把那卫生间拿来的毛巾和,这两人的证词作了笔录,放入公文包里,他再三叮嘱总务处的那两个人,不能把这事情向任何人讲,尤其是赵友军。 胡胡一在总务室用,那里的电话,向守候在警署的安东尼克报告。 安东尼克让胡明一火速向赵学铭汇合,并下达了先逮捕赵友军的命令:一辆警车飞速向赵友军的家驶去。 胡明一放下电话,告辞了总务处的那个职员和清洁工,带着另一个警员赶往,兴隆街十五号的赵友军住所。 兴隆街离工部局的大楼,不是很远,等胡明一赶到兴隆街十五号,赵学铭的秘密抓捕任务己完成。 兴隆街十五号是,一个有两间砖瓦房的院子,周围有些看热闹的人们。 两个警员驱敢着靠近院子的几个大胆的青年人,押着嫌疑犯赵友军的,警车己开走。 只有赵学铭正站在院门口,等侍着胡明一,见到他眉开眼笑,称赞着: “胡兄,你太害了,刚到工部局就找到了,这样的重要的线索和证据。 刚才,我们几个便衣闯进赵学军的卧室时,还在睡懒觉,我们四个人把他按在床上,迷迷乎乎地被我们戴上了手铐。 他媳妇早晨买菜出去时,根本就没锁好门,我们拉开门就进去了,太顺利” 胡明一从公文皮包拿出了,那条劳务处卫生间的,印花毛巾,赵学铭一眼认出,就是和二姨太卧室里,一样的印花毛巾。 他又看了看有清洁工和,那位总务处职员手印的证言笔录,坚定地对胡明一说道: “胡兄,就这两条证据就能让赵友军认罪” 胡明一沉思了一会,收好了那毛巾和证言笔录: “学铭,这个赵友军,在军队干过,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不好对附,我们还没找到,他作案穿的菱形胶底的皮鞋,和医用乙醚等麻醉剂,他的屋里搜查了吗?” 赵学铭回答道: “还没有,不是等你吗,他的媳妇买菜回屋,被我们己控制住,走,进屋搜查” 胡明一和赵学铭在让一位警员守好院门口,进了院子。 第九章,幕后黑手 杀人嫌犯赵友军住的院子并不算宽敞,崭新的两间砖瓦房坐北朝南,房屋很明亮。 胡明一和赵学铭进了屋里,他们才看清,这两间房实际是一个里外屋,在里屋,一个年青警员看守着赵友军的媳妇。 这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女人,皮肤很白,长得也俊秀,可目光呆滞,神情恐慌。 她一看来了两位警官,哭似地哀求道: “两位警官,我丈夫犯了什么罪,被抓走了,我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胡明一仔细打量着她,这个女人见生人脸色羞愧,眼光温柔,不像个凶狠的女流之辈,问着: “你不要怕,你是赵友军的妻子吗, “是的” “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 “我叫张秀玲,二十五岁” “你和赵友军结婚多长时间了” “我去年和他结婚了,他以前有个媳妇,前年得病死了,也没给他留下一男半女的” “张秀玲,现在国民时代,有法律的,不是大清朝,一人犯罪株连九族,只要没参与你丈夫的犯罪,就没你的事。 但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话,不能包庇你的丈夫。如说假话隐瞒你丈夫一些事情,也是犯包庇罪,也要进监狱的,听明白了吗?” 赵友军的女人连连点头,回答: “这位警官,我不敢说假话” 胡明一让那个警员先到院里去站岗守卫,赵学铭打开公文包,拿出笔和公文纸页,放在一个桌上准备记录。 胡明一问那女人: “你回忆一下,你丈夫在一个星期前的六月十九日晚上,在家吗,那天正是礼拜一。 赵友军的女人眨了一会眼晴,想了好一会: “噢,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丈夫上班前,说晚上去好友那喝酒,什么时间回来不一定。结果晚上一夜没回来,转天早晨四点钟左右回的家。 我问他晚上怎么没回家睡觉,他说和好友喝到半夜,喝醉了就睡在人家了。他在家睡到早上七点半起床,又上班去了” “你没问他到哪个好友家喝的酒”胡明一问着。 “我不敢问他,他脾气不好,我要是问多了,他会打我的” “那你丈夫穿多大的鞋子,那天穿的什么鞋” “我丈夫平常上班穿42码的皮鞋,那天喝酒时,好像穿的皮鞋” “你把你丈夫穿的皮鞋,拿来一双我看看” “好吧,我去找一双”赵友军的女人说着起身从床下,拿出一双黑皮鞋递给胡明一。 他把皮鞋翻过来看了看鞋底,鞋底的花纹是方块形的,不是二姨太卧室和阁楼留下的菱形鞋印的皮鞋。 胡明一指着那双皮鞋底,向那女人继续问: “你丈夫有几双鞋,鞋底有没有菱形状鞋纹的” 女人回答: “警官,他有二双皮鞋,今天抓走时,他穿着一双布鞋,这两双布鞋平是底的,有没有菱形底的鞋,我没注意,我说的都是实话” 胡明一继续提醒她: “我再问你,近来,你丈夫往家里拿过一个有液体的药瓶嘛?” 她想了一会儿: “拿过,好像是前些日子,瓶子上面有许多外国字,药瓶比酒瓶一半还小,圆肚的。 我问他这是什么药水,他说是治咳漱的药,就锁在床边柜子里了。 过了几天柜子他也不锁了,我打开一看,药瓶也没了” 胡明一追问: “那时,你丈夫患有感冒或咳嗽的毛病,以前,他拿的药都锁柜子吗? 赵友军的女人肯定了: “那时,我没发现他有咳嗽的毛病,我们还没有小孩,以前,他有病拿药就放在桌子上,从不锁在柜子里,这回不知为什么” 胡明一又询问: “那你的丈夫赵友军最近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她想了想: “他的狐朋狗友很多,每到休班都不在家呆着,哪都去,回力球场去的时间多。 最近,他还勾引女人,我一次去买东西,看见他和一个四十多岁,白净净的女人在海河边走边说话,我还跟了他们一会,他们在金汤桥边分开了。 前两天,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找他,我随后他们出了院,看见他和那两个男人坐上一辆黑色轿车走了,他到哪去,从不告诉我” 胡明一不解地问这个女人: “你是他的媳妇,什么事都不敢问他吗” “警官,我不说假话,我只要多说一句话,他就打我”赵友军的女人说着,抽泣起来。 胡明一好奇了: “那你们感情不好,你们是怎么结婚的呢” 赵友军的女人羞愧的讲叙着: 原来,赵友军的这个年轻的媳妇比他小十岁,这个女人是日租界春香馆的妓女。在当时的日租界的妓院,烟馆在天津最闻名。 赵友军死了老婆后,经常到日租界宿妓,一来二去,在这家春香馆看上了,这个漂亮的妓女张秀玲。 他找了关系,花了些钱,把张秀玲领回了家,续成后妻。 虽然,张秀玲长得漂亮,又在妓院干了几年,伺候男人没得挑,可她在妓院时堕过胎,和赵友军过了一年多,也没怀上孕。赵友军大为不满,脾气又暴躁,经常打她。 可她知自己低贱的身份,和身体的欠缺,又不愿回贫穷的青县农村老家,也不想干妓女这一行,只能忍气吐生,和赵友军凑合过日子。 胡明一知道了这女人的身世,很是同情,不再问下去,让她在赵学铭的笔录上印了手印,并叮嘱她: 赵友军不可能被短时间放出来,让她不要向外人透露他们问询的内容,要是有人打听这事,就以不知道怎么回事,为由推脱。 如有回想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和可疑的事到第一警署去报告,或打听他丈夫的消息。 胡明一和赵学铭还让这个女人注意自身安全,单独在家时,关好院门及房屋的门窗。 如本市有亲戚朋友到那里暂居一时,也可以回青县的农村老家。 赵友军的女人张秀玲选择到本市的一个姑姑家暂住,并给胡明一,赵学铭留下了地址。 胡明一和赵学铭搜查了两间房屋和院子,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物证,便离开赵友军的家,回到了警署。 安东尼克组长己准备好了,审讯赵友军的一切工作,见到胡明一和赵学铭就说道: “胡,赵,审讯室的设施全准备好,就等你们回来,立即审讯赵友军,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新证据” 胡明一把询问赵友军的媳妇的笔录拿给安东尼克看: “长官,从赵友军女人的口供来说,很有价值,一,六月十九日,二姨太被谋杀的夜晚,赵友军确实不在家,说到朋友那喝酒,喝醉了睡在朋友家,早晨五点才回家,离家时穿着一双皮鞋。 二,他在二姨太没出事前,往家拿回一个药水玻璃瓶,锁进一个柜子,说是咳嗽药水,当时,她的女人也没发现他有咳嗽的毛病。 那个所谓的咳嗽药水是医用麻醉剂乙醚吗?,乙醚也是液体的,和药水一样。 而且,赵友军的女人也看到,赵友军和女佣人秘密约会过” 安东尼克听完胡明一的汇报后,指示着: “胡,赵,这女人提供的证言是,突破赵友军认罪的最好缺口,咱们就从这问起。 还有那毛巾和证词,看他怎么搅辨,来咱们商量一下” 最后决定,胡明一作为主审,赵学铭记录并配审,安东尼克监审,三人共同完成这次审讯。 在警署一楼的审讯室里,安东尼克坐在审讯桌右边,中间是胡明一,左边的赵学铭做好了记录准备。 赵友军被两名警员押进审讯室,他戴着手铐,两腿脚脖上连着铁脚缭,坐在胡明一他们对面,铁笼子里的木椅上。 胡明一仔细第一次的观察着赵友军: 他长得与安东尼克,所拿出的档案照片一样,凶狠的面貌活灵活现。 他不在乎地盯着,审讯桌上的几位警官,没等胡明一询问,就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是工部局的职员,我要控告你们” 胡明一厉声问道: “赵友军,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最清楚” 赵友军狂叫道: “我没杀人,你们赶快放了我,我有背景,你们自找别找麻烦” 胡明一听了赵友军的叫板,十分高兴,他心中确时有鬼,慌乱中说出的漏洞,紧问了一句: “赵友军,你怎么知道有人被杀,不是你杀的,那是谁?” 赵友军发现自己说错了,神色变得慌乱,把话拉了回来: “我哪知道谁被杀,我随便说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赶快放了我,你们只是乱抓人,我没罪” 胡明一剩胜追击: “赵友军,你心里最知道,谁被杀,而且,你可能就是凶手,我问你,你认识女佣人王玉琴吗,二姨太李香玉吗? 赵友军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不认识,都不认识” 胡明一轻松一笑: “不认识,你说谎话骗三岁小孩吗,这是侦探处重案组,不是幼儿园。 是不是你亲自介绍王玉琴,进商人黎元明家当女佣人,你经常和女佣人秘密约会,这是事实吧。 你不认识黎元明家的二姨太李香玉,你为什么,你把和工部局清洁工换的,二条印有红花图毛巾,丢在了二姨太的卧室里。这毛巾上有酒精和医用麻醉乙醚的气味,你怎么解释? 这两个人都己被杀身亡,你还说不认识她们的瞎话,这能消除你,就是凶手的嫌疑嘛? 我再问你六月十九晚上,你在哪?” 赵友军在胡明一,所说的事实面前,凶恶的目光渐渐消失,神情呆滞地低下了头。 胡明一再问,他竟一句话不说了,他可能心中感到,抵赖撒谎是没用的,这样更暴露出,更多犯罪的行踪。 双方沉默了很久,赵友军说了一句话,让胡明一和赵学铭,包括安东尼克完全震惊了: “我告诉你们吧,我所干的一切都是,我们青帮赵大公子命令的,你们把他请来,我都说。 否则打死我也不说,反正说了也是死。我们老大来了,我还有一线希望,” 安东尼克愤怒的站起了身,走到赵友军面前,猛力挥手打了他几个耳光,他的嘴流出了鲜血: “你这个混蛋,就凭我们手中的证据和你的招供,就能枪毙你,你不要这么嚣张,你就是青帮分子,你的老大也救不了你。 你要是坦白了,我还让你痛快些,否则,我把你送到意大利兵营,让宪兵拷问你,让你生不如死,我给你二个小时考虑” 安东尼克的话,让赵友军身体颤了一下,因为,在工部局工作的人员都知道,这意大利宪兵那有一套西方先进的刑具,什么电椅,迷幻药物注射等,比喝辣椒水,坐老虎椅,火烙铁严害。 赵学铭让赵友军,在笔录上签了字,并按上手印,命令两个警员把他押回警署院内的看守所。 安东尼克,他们三人回到办公室商量对策,他们从赵友军的口供中,己查觉: 虽然,赵友军没有说出,谋杀二姨太和,绑架女佣人的细节,但己承认,这一切都是在,青帮老大赵公子指使下干的,他是名震津门的,青帮赵大公子的手下。 这青帮老大赵公子可不好对付,租界警局要秘密和,公开抓捕赵公子完全不可能,这个青帮要是报复起意租界,那意租界就没了安宁之日。 让天津警察局协办,更是办不到,津门警界里的警察和青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前的青帮创始人就是,原河北省警察处处长厉大森,津门的人们都知道青帮,与警界两家的亲密关系。 胡明一向安东尼克说出了他的想法: “长官,赵友军被抓,我们用各种手段都不可能,把赵大公子弄来,就是请来了,我们很也很被动,好像是我们有求于他。 我觉得:他再强大,指使人杀人越货就是罪恶,事情要败露了也对他不利。 赵友军被抓,青帮可能很快知道,他们心虚,可能来打探消息,很快有人找上门来,没准青帮老大亲自来访。 我们就守株待兔,比较主动,但要看守好赵友军,决不能被杀灭了口” 安东尼克满脸笑容,举着大拇指称赞胡明一: “胡,你太聪明了,这个分折很对,用你们的成语,守株侍兔。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工部局的劳务处,告诉他们:赵友军被捕了,让消息传出去,静等青帮上门来。 我让重案组几位警员,专守赵友军,吃的食物和水,日用品由我们组亲自采买,不让看守所警员接触他,” 赵学铭非常同意,他们两人的意见,他亲自带领,几位重案组的警员,二十四小时去看守所,看管赵友军。 安东尼克立刻,打电话通知工部局后,又向上司局长,汇报了案子的最新进展,说了好一会,才放下电话。 他兴高采列地告诉胡明一:局长表扬了他们,同意了他们的决定,并向意大利总领事馆,报告这些好消息。 安东尼克和胡明一轮留在办公室里,等侍青帮人员到来。 二个多小时过后,不出胡明一所料,他突然招呼胡明一,从办公室的窗子往下望,他们不由心中暗喜: 一辆崭新的福特牌黑色轿车,驶到警署大楼前,这辆轿车和绑架女佣人的,黑色轿车一模一样,他终于等来了,这一连串杀人案件的幕后人物。 安克尼克让胡明一到,临近大沙发的侧屋去,那是一个后增建的隔间,墙板很薄不隔音。 胡明一坐在侧屋的办公桌旁,完全听清坐外屋沙发上客人的谈话,这是他们商量好的: 让安东尼克在明处,胡明一在暗处。他们一旦与这位青帮大佬谈冲突了:安东尼克是意大利人,又是租界著名的警官,这位大佬也要让他三分。 如果,胡明一在场对就很不利,他容易成为青帮这个大佬,找麻烦的对象。 这样,安东尼克让胡明一装作,在侧屋办公,即保护了他,又让他听到,黑帮大佬的对话,以便他们研究对策。 一切准备好,胡明一在侧屋的办公桌上,拿出几个案档查看。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一位华人警员介绍道: “赵老板,这是侦探处重案组负责人,安东尼克警官,您们谈,我走了” 安东尼克用生硬的,中国话招呼着: “您好,赵老板,欢迎欢迎,请坐沙发上” “哈哈,您好,安东警官真是个中国通,中国话说的太好了,我们一定谈的来”这是一个好像四十多岁,语音沉厚的中年男人,他坐在了沙发上。 安东尼克客气地说道: “您讲夸了,一般中国话都行,如果您要讲些古典成语,我就听不懂了,您有什么事要我帮助” 青帮大佬赵大公子说道: “安东警官,我听说您这抓了一个赵友军的,也是工部局的一个职员” 安东尼克平静地回答: “是啊,上午刚拘留的,您的消息很灵通,您的意思是” 赵大公子,笑了笑: “他是我一个远门的表弟,他的父母和我关系很好,他父母在外地作事,曾托嘱我看管好他。他们就怕这个脾气暴躁,又弱智的儿了在这里惹祸。 可我没看管好,真被抓起来了,我这愧对他父母啊,他犯了什么案了呢?” 安东尼克回答: “赵老板,他身强体壮,可和您说的一样,是个弱智。被人指使牵涉进了杀人案,案件还在调查之中,我们也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赵公子声音低沉了: “他怎么犯了这多大的罪?,平常他挺老实,在你们工部局工作的挺好,他何必杀人呢?。安东警官,他招供了?” 安东尼克,不愧于中国通,对青帮大佬,狡诈的作法完全了解: “赵老板,如您有赵友军被人指使,或算计的证据,证明他是被人陷害的,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处理。他还没完全招供,只说了一部分” 赵公子被安东尼克将了一军: “我现在还没有证据,我只是这么想,回去后,我也会调查的。 安东警官,这赵友军住在租界外,即使犯了罪,也由属地的天津警察来抓他,你们是不是越权了,是否移交天津警局” 安东尼克和胡明一早商议到,青帮大佬有这一手,己有准备: “赵老板,这赵友军涉及我租界的人命案,再则他是工部局的职员,我们租界的警局,完全有权抓捕他。还不管是他,涉及到任何人,我们都有权拘捕” 对于安东尼克的强硬态度,赵大公子是没有料道,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安东警官,不要见怪,我也不太懂这租界的法律,我只是一个建议,即然这样,您们愿意查下去就查,我能见见赵友军吗?” 安东尼克爽快的答应了: “赵老板,没问题,现在就可以,请” 安东尼克起身带领着,赵大公子出了办公室,房门咔喳一声关死,外屋的人都走了。 胡明一出了侧屋,立即拿起电话通知了,看守所的赵学铭。 他也快步出了办公室,和警署大楼,走到院中,仔细观察停在楼前的,崭新福特牌型轿车,并记住了A58的车牌。 这辆车的车窗也开启着,架驶座上有一位,年龄三十多岁的男司机,他悠闲地抽着烟。 胡明一靠了过去,和司机搭讪着: “劳架,您也是到这里办事的,人呢” 司机看见他是警署的警官,指着院对面,看守所的平房说: “我们老板都去看守所了,您有什么事情” 胡明一微笑地说: “先生,没什么事,我看这轿车又新又漂亮,被吸引了,我太羡慕你们老板了,有这么好的车” 司机自豪地向胡明一说道: “我们老板太有财了,这一般富人家都买不起,从美国只进口了四辆,我们老板就买了其中的一辆” 胡明一夸讲这个司机: “您太有福了,虽然车是老板的,车还是您一人开,您又挣钱又过隐,我可比不了” 司机被夸在得意了: “可不是吗?赵老板也不用学开车,人家要的就是这样的派。除了我,赵老板还有一个远亲,叫赵友军的也开这车。 有时我休班,他也帮忙出车。刚才听老板说,他被你们这警署抓起来了?。 这个人和我打过交道,他手太黑,脾气暴躁。有一次,他开车太猛刮了一下车,我说他了几句,他犯了急举手就要打我。 这让老板看见了,训了他一顿,以后就不敢和我动粗了。 听说,他在军队干过,能拼能杀,他讲过在战场上,用刺刀刺死四五个人。 在老板手下也是个不要命的主,一次群殴,他用刀捅了三个人,脸色都不带变样的。 这回一定又杀人了,落到你们租界警察手里了,这回完了吧,我也出气,可见不到这个恶人了” 司机出气的话让,胡明一又得到一个重要线索,高兴地点了点头: “先生说的对,作恶的人是要报应的,这租界的警察和本地的警局不一样,依法办事,你们老板快回来了,我不打搅了,再见” “好,再见” 司机也觉得老板快回来了,挥手向胡明一告辞。 胡明一快步回到办公室的窗前,注视着楼下看守所和院子。 过一会,安东尼克和赵学铭陪着,赵大公子一行人,出了看守所,来到黑色轿车前。 赵大公子坐上了轿车,向安东尼克和赵学铭,挥了挥手后,轿车启动,向院外驶去。 安东尼克和赵学铭快步走进了楼里,推开办公室的门。 他们俩人神情轻松,高兴地向胡明一叙说刚才赵大公子与赵友军,戏剧性的会面。 第十章,决战时刻 安东尼克领着,青帮老大赵大公子和二个随从,到了看守所。刚到值班室,赵学铭就迎了出来,安东尼克把他,介绍给赵大公子,他向青帮赵大公子说道: “赵老板,被关押的赵友军情绪很稳定,在拘留室里吃早点,我们特意给,他买的煎饼果子,吃的很香” 赵大公子向他抱了抱拳道谢着: “赵警官,你们这么照顾他,我很感激,可我这个远门表弟,就是他妈的没心没肺。 一看女人和好吃的,就什么事都抛到脑后了,换了别人,这煎饼果子还吃的下去吗? 其实,赵学铭照顾赵友军也是应该的,这煎饼果子是他亲自买的。 现在,他谁也不相信,只能相信自己,如果有一点疏忽,赵友军再被人害死在牢房里,重案组所作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他将无法承受这样打击,丢职受罚是小事,弄不好背上一个说不清的内奸罪名。 赵大公子见,安东尼克停在不远的地方,和一个看守谈着什么,他就凑到赵学铭耳下,低声问道: “赵警官,这个赵友军没乱咬谁,乱说什么吧,如听到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亏侍你” 赵学铭点了点头小声回答: “赵老板,您的大名津门远扬,我愿为您效劳。您这个表弟是个玩命徒。审讯他时,他就是不说话,他发誓,打死他也不会说一句话。 要是他以后扛不住了,真要说了什么,只要我知道了,一定告诉您” 赵老板十分满意地听后,神情坦然了: “太好了,我不会亏侍你的” 这时,安东尼克赶了上来,他们俩人停止了小声交谈,一同来到赵友军的牢门前,狱警打开了牢门。 赵大公子一眼看见,他的这个表弟低着头,还真大口咬着一个煎饼果子,吃的很香。 赵大公子哼了一声,大叫道: “赵友军,他她妈的心太宽了” 赵友军被这如晴天打雷的呼叫,吓得双手松开,煎饼果子掉到了地上,神情失色,哭似的叫着: “赵老板,您怎么亲自来了,我对不起您” 安东尼克也厉声问道: “赵友军,你不是要见赵老板吧,这不来了,你不是说,见到老板什么都交侍吗,你要说什么,说吧?” 赵大公子脸色一沉,一言不发,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赵友军。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竟双手颤抖,嘴唇哆嗦,好一会才哀求道: “老板,大表哥,我对你忠心耿耿,哪知道这黎元明鬼计多端,把我们都算计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老扳你要救我啊,我离这大事告成,只有一步了” 赵大公子愤怒了,上去给了赵友军一个耳光: “你还有脸说,你手也太黑了,不杀人就手痒痒,光杀人就能办大事吗?。 那军阀混战,死了多少人谁得胜了,大清朝杀了多少革命党,照样完蛋。 你自己办的事,自已负责,别乱咬人乱说。我没让你办什么大事,你也办不了大事” 赵大公子说罢转身离开了牢房,出了看守所,他边走,边向陪同的,安东尼克和赵学铭说道: “两位警官,从现在起,我已不认这个表弟,你们怎么惩治都行,就是枪毙他,我也双手赞。 省得他出大狱了在地面上,杀人如麻,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赵大公子说着带着部下几个人,和安东尼克他们拱手告辞,上了黑色轿车,回去了。 赵大公子的狠话,让胡明一他们几个人十分清楚: 赵友军已没有了利用价值,不但是弃子,而且是个祸害,赵大公子也有被牵连的危险。 而且,他要借助他们,把赵友军至于死地,杀人灭口。 至于,赵友军把赵大公子什么重大事情办砸了?, 那个病死的富商黎元明,设计什么圈套,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只能重案组再审讯他,撬开他那张铁嘴才能知晓。 赵大公子和随从扬长而去,赵友军脸色蒼白,躺倒在牢房里。他可能最伤心后悔的是: 自己为名震津门的黑帮主人,忠心办事,不惜杀人越货,而落了个恨他不死的下场,成了一只丧家犬。 胡明一听了,这戏剧般会面的讲叙,他立即见意安东尼克,见热打铁,借青帮大佬赵大公子,对赵友军致命的打击,赶紧提审这个绝望中杀人嫌疑犯。 安东尼克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一拍即合,让赵学铭到牢房把赵友军送押到审讯室,一场决战开始了: 离第一次审讯才一个多小时,当赵友军再次坐在,胡明一他们三位警官面前时: 这个凶狠,蛮横的杀人犯变成了,一个垂头丧气的懦夫,他坐在铁笼里的椅子上,两支的死鱼般眼晴看着屋顶,还是一言不发。 胡明一的审讯开始: “赵友军,你的老大赵老板也来见了你,他不但没给你求情,那意思让,我们尽快处死你,你有何感想。 如果,你如实交待你的罪行,配合我们查清这一系列案件,有立功的表现,你就有一线希望” 胡明一指着墙上的挂钟又说道:“我给你五分钟考虑,现在开始” 顿时,审讯室一片寂静,只有挂钟,滴滴嗒嗒的响声,和赵学铭翻动上次询问笔录页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胡明一注视着,己半闭上双眼的赵友军,好像这五分钟慢长而难挨。 突然,赵友军睁开了双眼,而且瞪得吓人,他好似做了个恶梦般地,流着泪哭诉道: “二姨太李香玉,我对不起你,是我浑蛋,为了钱,为了忠诚那个王八蛋赵大公子害了你。 我虽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可那是敌人,可我这次杀的是我喜欢的人啊” 赵友军这个令人,撕心裂肺的诉说,让在坐的胡明一和安东尼克,以及作笔录的赵学铭大吃一惊。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感觉,他这发自肺腑的哭诉,不像是装出来的。 胡明一连问道: “赵友军,二姨太李香玉是你谋杀的,你还和她有私情,那女佣人王玉琴呢?” 赵友军抹了抹眼泪继续回答: “我该死,误杀了李香玉,女佣人不是我杀的,是他们绑架到赵大公子公馆,是他们把她弄死,抛到海河里的” 胡明一继续问: “你和二姨太有私情,又有感情,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呢?绑架那女佣人又是为什么” 赵友军被问的清醒了,想了想说: “都是为了富商黎元明的私下,秘密存的一笔巨款,到了今天,我被抓进了看守所,想了半天,突然有了结论。 这个黎元明是个绝顶的聪明人,他早就知道,有人算计他的财产: 三位警官,我知道我是个死刑犯,赵大公子又那样狠毒,也不隐瞒什么,不把那些事烂在肚子里,都告诉你们。 可这说来话长,我就从给大富商黎元明的大太太,找女佣人开始” 胡朋一和安东尼克倾听着,赵学铭开始记录着,赵友军陷入了沉思,供叙的每一个细节: 原来,军阀张勋大辫子军解散后,因有上战场打过仗,杀过人的经历,赵友军投靠了,这个远门亲戚青帮老大赵大公子,老大也非常器重他。 他又念过几年私塾,认得些字,赵大公子又让他到,一个私人学校深造了一年,又送到洋行去学开汽车,他的风度也变得温雅了,文化水平和开车,修车的技能也有一定提高。 赵大公子就通过,工部局一个董事,把他安插到劳务处,管理派往租界里的清洁工,佣人,修理工,等等日常杂事的用人事项。 从外人眼里看,这个职位太一般了,就以在现代社会的,劳务公司里干事,但是,青帮大佬赵大公子把这个职位,可看得非常重要。 他指示赵友军用多种手段,收买招募,那些在巨商富翁,社会名人,三教九流等,重要人物家里的佣人,司机,勤杂人员成为青帮的内线,卧底。 有了这一个双双,时时刻刻紧盯着,那些人的眼晴,一个个时时听到,这些人的各种声音的耳头。 那青帮的赵大公子就有了一个,比国民党和各国特务,间谍机关更利害的情报网,赵友军也是按照主子赵大公子的要求这样做的。 一年前,南京富商黎元明住进了,意租界小洋楼时,这个青帮的大佬就盯上了他。 赵大公子也从,南京黑帮的好友那里,了解了黎元明的一些情况: 这个黎元明是个,南京船运大亨的公子,开始干租船,和内河运输。以后被日本人看上了,一起干起了秘密运送,走私大烟和枪支,发了大财。 由于在南京枪枝买卖不好干了,黎元明就专门从陕西,甘肃收购,种植罂粟。 他还有一个女子学院毕业的二姨太,学的是农业种植的专业,她没用所学的知识,来为处于饥饿的国家增产粮食。 她确常常到陕西,甘肃指导种植罂粟,他们自种的罂粟和业务户种的罂粟,产质量又大又好,制做成大烟很好销售,日本人客商很是赞尝。 在南京,日本没有租界。在津城的日本租界里,大烟馆最多,走私售卖大烟最挣钱。而那时,天津水运十分发达,京杭大运河直通北运河到海河。 黎元明觉得津城,这里是个好地方,又有日本人的庇护和客户,就在比较安全的意租界,盖了别墅小洋楼,举家迁了快来。 青帮赵大公子觉得黎元明,这个财神爷来了,能不吃上他一口吗?, 他就指示赵友军物色,一个女佣人,想方法把她雇到黎元明的家里去,收买拉拢她,成为他们的眼线或卧底。 当女佣人在工部局的三哥,要赵友军为,他妹妹王玉琴找个保姆的工作时,赵友军也觉机会来了。 他看到这个王玉琴是个商人女儿,很懂富商家的规举。长得皮肤白皙,文雅秀俊,又是寡妇,也没有儿女,没什么牵挂,是一个去富人当保姆的优选。 而且,她寄宿的娘家人又看不起她,她一定会好好在富人家干活,多挣钱养活自己。 正好,黎元明的大太太,到工部局劳务处找女佣人,当时兵荒马乱的,社会动荡坏人横行。 意大利租界的工部局为了,保障居住在,这里大户一家人的安全,见议他们到劳务处去找用工。 经过赵友军,费尽心思地介绍,大事成功。大太太看上了这个最合适的家庭保姆,王玉琴成了,黎元明家的女佣人。 过了几天,赵友军特意到黎元明家回访,问询大太太的家里人是否满意,又对王玉琴问寒问暖,十分关心。 并咐嘱她在当佣人时,遇到难事和纠纷,去到工部局劳务处找他,他会从中调解。 王玉琴十分感谢,心中有了一种十几年未有的温暖。从她和那个五毒具全的,丈夫结了婚,到他吸毒过量而死,从没感到男人付与的温暖和安全,她的生活是在恐惧,打骂中渡过。 由于,她的丈夫结婚时,就吸大烟的上了瘾,身体逐渐虚弱,没过几次,好的夫妻生活,她也没怀过孕,连一男半女也没留下。 她现在四十岁,与赵友军的年龄相差不了几岁,又见赵友军浓眉大眼,高大威武,有男子汉的气魄。 她心中曾乱想了好几回: 自己命苦啊,怎么没遇见这样的男子汉,她这一辈子是白活了。 她们的几次接触,赵友军与王玉琴,偶尔对视的眼光里感到,他努力己有了作用。 那时,他还没和那个春香院的女人没结婚,他有机会勾住王玉琴。 有一天上午八点多钟,休班的赵友军到菜市场,去找王玉琴。 赵友军的家在兴隆街,那是意大利租界和附近居民区,最大水产海鲜,肉类蔬菜,水果干炒货的贸易集散地。 货品齐全,价格便宜,那里的各大市场,人来人往,女佣人王玉琴就天天在,离赵友军住所不远的市场买东西。 赵友军碰见她,也是容易的事情,遇巧,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他们相遇了,赵友军微笑地招呼: “王姐,买菜” 女佣人王玉琴高兴了: “是啊,赵先生,你也买菜” 赵友军从口袋拿出一张戏票: “啊,王姐,晚上七点华北剧院,演评剧花为媒,我买了票,可我有事看不了,您要有时间,您去看吧” 王玉琴不好意思地说道: “赵先生,你怎么不让家人去看” 赵友军也低着头回答: “我老婆去年就去世了,您要不去就废了” 女佣人王玉琴十分感谢地接过了评戏票: “那,赵先生,我太感谢了,给你票钱” 赵友军摇了摇手: “王姐,别客气,这票是我送您的,不要钱,要不也作废了,我走了” 赵友军转身告辞,当他走出十几步,回头一看,女佣人还恋恋不舍的站在那里,没走呢。 赵友军心中暗喜,下一步他一定要把,女佣人王玉琴请到家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星期后,赵友军又是那个时间,去了菜市场,到了他们那次相遇的地方。 果然又见到了女佣人王玉琴。这次,王玉琴脸色微红,温柔地先打招呼: “赵先生,又买菜了,上次那平戏很好看,谢谢你。那天晚上,我告诉大太太要去看戏,她还支持我,对我说:晚上没什么事了,别老在屋里呆着,呆傻了。 去娘家转转,看看父母,看看戏,窜窜亲戚都行,别太晚回来就行” 赵友军也顺着说道: “,别客气,王姐,这大太太挺好的,通情打理,是个好人,那二姨太呢? 王玉琴痛快地说: “二姨太更不管闲事了,不爱说话,除了和黎老板去跑生意,就在屋里看书,也挺好的” “王姐,我给你介绍的人家不错吧,我住的离这不太远,我走了” 赵友军说完,又转身要走,王玉琴上前了几步,害羞似地看看周围: “好吧,赵生生,我认认你家门,要是买东西,钱不够,或拿不了重东西,都到你那帮助一下,省得就来回瞎跑道,您头走,我后面跟着” 赵友军和王玉琴一前一后向兴隆街十五号走去。 赵友军住的院子座落在一个长胡同的后面,胡同两边是库房的大墙,没有人家,很少有人进到这个胡同,所以,赵友军的家很隐蔽。 王玉琴跟随赵友军到了院门前,进了院子,来到一里一外的房子。屋里很干净,有一张两人的木床,床上有矮方桌。 赵友军从里屋端来一怀茶水,放在桌上,客地让王玉琴坐在床上,他拿了一把木椅靠她近处坐下,神色平静: “王姐,今天你认认门,以后有什么事,到家里找我。我和你三哥都是好友,也了解你家的事情。 我知道:你回娘家后,那个嫂子都不怠见你,怕你不再嫁人,在娘家扎下去了,你父母百年之后分家产。 你哥哥也是两边为难,一边是自已的媳妇,一边是自己的妹妹,说谁深了都不好。你父母也是一样。 你和那个大烟鬼过了十几年,受了不少苦,也心中很委屈,今天你来这了,我也替你三哥劝劝你,别往心里去。 以后,有什么委屈,不便和亲哥哥说,就告诉我。我去找你三哥去说。我比你小几岁,我们家哥四个,我没有姐妹,从今天起我认你为姐姐怎么样?” 王玉琴被赵友军的一番话,感动得流下泪来: “赵先生,你对就太好了,我认你做我的兄弟” 赵友军站起身,从屋里的盆架拿过一条新白毛巾,递给王玉琴: “王姐,你后就叫就我,友军兄弟,就叫你大姐,哪天我请你。还有一件事情,你黎元明家多些心眼。 这黎元明挺狡猾,你要多注意,和二姨太一定搞好关系,你要发现什么可疑事,也要告诉兄弟,以免在这个黎元明那吃亏” 王玉琴痛快地答应了,表示如在黎家发现什么稀奇的事,和她看不懂听不懂的事,就和赵友军说一下,她一定和二姨太搞好关系。 赵友军见时间过得很快,就叮咛王玉琴别回去晚了,以防大太太有了怀疑,有闲时间就来。 王玉琴恋意地告别了他,回到别墅,大太太和家人也没发现她的异常举动。 从那开始女佣人王玉琴就赵友军,结为姐弟关系,女佣人成了一个在黎元明家的线人。 她见到黎元明和二姨太的一举一动,都告诉赵友军,也甜言密语热情地照顾二姨太,渐渐地两人关系越来越好。 因为,黎元明忙于生意,又周旋在一个年青精力旺盛,三十多岁的女人,和另一个青春貌美的二十五岁美女之间。 开始,还确觉得挺滋润,渐渐随着年龄的增长,有雄心而力不足,夫妻生活也是应附。 有时,两个女人都不满意,暗地的争夺战到了白热化,一年后,黎元明从宝坻的商铺回到,市区小洋楼的时间很少。 他如似得了回家恐惧症,以无法面对都有生理,和感情迫切需要的两个女人。 ,最近,黎元明商务更繁忙,又干的是危险的买卖,精神紧张,育人的功能弱减,甚至出现了,无法完成夫妻生活的病态。 二姨太和黎元明结婚不久,有一次怀孕了,不知为什么怀了不到二个月的胎儿,在甘肃流产了。 这可能是二姨太不听,当地的农户的劝阻,违背了怀孕妇女,不能进入,罂粟种植地的忌讳,也可能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以后,二姨太再没有怀孕,也处于了守活寡的处境,她的父母骨肉般的,家庭亲情也没有了。 女佣人王玉琴的接近,让她感到了亲姐妹般的情意,二姨太除了打死也不能说的毒品,枪枝走私的秘事外,两人在个人生活方面什么话都说: 有一天中午,女佣人见大太太,送两个孩儿去上学,闲着没事熬了,二姨太爱喝的杨梅汤,送到她的卧室,又问她: “二太太,老爷昨天晚上回来,早晨就走了,晚上没住在你屋” 二姨太一边喝着扬梅汤,一边说: “哎,你和我都是结了婚的人,老爷就我这屋也没用,他有那心,而没那劲,到了大太太屋也是,不到一分钟的事,到我这更够呛,我这和守活寡一样了” 女佣人捂着嘴,笑着说: “你这就不错了,我那该死的丈夫,就结婚来了几次,以后,没碰到我就完了,要不他没死前,我也没怀孕,没个孩子,我的命比你苦。你这没事,你让老爷到中医看看,吃些药就好了” 二姨太叹了一口气: “这老爷不听我的话,我给他找中医了,吃了几付中药好些了,可他又从日本医生要了,印度洋药。 我以前到宝坻去住几天,他非用那洋药,当时不错,挺有劲,可越用越不管用,最后,什么药也不管用了” 女佣人坏笑地逗着二姨太: “就我看,大太太和你天天鸡鸭鱼肉吃着,还有时喝阿胶,老爷就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也让她们给熬的腿软了” 二姨太一听笑得,差点把喝进嘴的扬梅汤吐了出来: “你别光说我们,你多长时间没触到男人了,咱们这要是来个小伙子找女人,和你一回这就腿软了,还轮到我们” 这两人一逗一笑,确让赵友军知道了一个重大秘密,当女佣人见了他的面,把这个笑话作为,挑逗的话说给他时,赵友军心里有了一个阴险的计划。 第十一章,二姨太的私情 女佣人王玉琴阴错阳差的把,二姨太守活寡的事情,透露给了赵友军。她对赵友军也有了恋意。 可是,她又一想,自己比他大五,六岁。现在,娘家人又看不起她。 她一旦冲动闹出绯闻,甚至有了身孕,她更没脸见父母了,或是永远也回不了娘家了。 在如此大的代价下,女佣人王玉琴放弃了非分之想,以姐弟的身份,从精神上的得到了满足。 赵友军也只是纯粹用,男人的优势勾引王玉琴,更是没有占有她的目地,只是做为拉扰她成为线人。 他不缺女人,要是贪得无厌,连比大五六岁,以姐弟之称的女人都不放过。如果让他的主人赵大公子知道了,坏了赵老板的大事,恐怕他的脑袋也给搬家。 可他对二姨太起了歹心,当他第一次到黎元明家,回访女佣人的情况时,见到她仅二十五岁的李香玉,就被这个江南美女吸引了: 她那白暂如乳脂般,亮透的皮肤,明亮圆大的单凤眼,白里透红的瓜子脸和,娇小圆润和凹凸的曲线的身材,都让赵友军垂涎三尺。 而她又与一般美女不同的文雅风度,更像是他心中理想的情人。 如果,他把二姨太搞到手,那可是一举两得,即怀抱美人归,又了掌握住黎元明的命脉。 怎么接近二姨太呢,他绞尽脑汁,还是从女佣人那里得到突破口。 他从女佣人那得知,二姨太经常到省立第一图书馆去看书,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民国时期,河北省立第一图书馆是,天津图书馆的前身,座落在河北区的中山公园。离意租界并不远,从但丁街坐人力黄包车,十几多分钟就到了图书馆。 那是一座法国式三层楼房,有欧洲文艺复兴的风格: 红色圆顶,拱形窗门,汉白玉顶柱和白色石墙,与橡木棕色的雕刻花栏屋檐,都显示出豪华西洋风姿。 第一层是阅读室,宽大明亮,一排排书架和一张张书桌,给这里添加了文雅气氛。 在每个书桌旁,一些读者静静坐在,那里翻阅着书藉,聚精会神。不管是学者教师,学生文人,和各阶层的人土们,都溢出书香门弟的浓厚风气。 难怪,孤独寡欲的二姨太,到这里消磨青春的时光,这样漂亮芳龄的美女,缺少了异性的爱抚欣赏,就像一盆盛开的鲜花,没了水和养分,那也会失色,凋零的。 赵友军跟踪二姨太来到图书馆,到外文书架上,拿了一本熟细的英语教材,这也是他在那个洋人司机学校里,学习过的一本书。 他坐在僻辟人少地方的,一个书桌上,瞟眼看到不远处的二姨太,一双温柔,吸引人的目光向他投来。 两道目光相遇,赵友军向二姨太点了点头,表示敬意,没有出声。 因为这个书香气的地方,不容大声喧哗,打招呼和谈话。谁不愿招来在坐的几十位读者,理怨和责怪的目光。 二姨太惊奇地看着赵友军,慢慢起身,又到书台换了一本书,来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小声问道: “就要是没认错人,你是赵先生吧,您去过我家吧” 赵友军微微一笑,也低声回答: “我是赵友军,在工部局劳务处工作,介绍王玉琴到贵宅作女佣人的,我去过您处回访,也见过您,今天休班,到这里看书” 二姨太也微笑,看了看赵友军手中英文的书,问道: “赵先生,也会英语” 他随口回复: “噢,我上过一年英国人办的学校,懂些平常的英文用语,我父在工部局劳务处工作,往常与外国人打交道,用得着。我 业余时间就到这看看英文书, 加强语言交往能力,黎太太也会英语吧” 二姨太谦虚地说着: “我在南京上学时,也学英语和日语,我偏重于日语,现在英语都快忘的差不多了,我还给向您学习” 赵友军故意又问: “哎,黎太太不客气,互相学习吧,您经常来吗” 二姨太很爽快: “赵先生,现在我丈夫黎元明的买卖,我也上不忙,就经常来了,您呢” 赵友军把对话引向正题: “噢,我礼拜日休息时,上午九点钟来这里,看书到快中午,回家做饭” 二姨太太被这位装作文静,有文化修养,又身高强壮,眉粗眼亮的男子汉吸引了,没了忌讳: “赵先生,自己做饭,太太也上班,不做中午饭” 赵友军装作不好意思了: “哎,我太太因病去世一年多了,这只好自己做饭了” 二姨太有些同情了: “对不起,我失言了,提起您伤心的事。今天,您不用中午做饭了,我请客,就算向您学英语的报酬吧” 赵友军见二姨太对他有了好感,顺水推舟: “李太太,您太客气了,互相学习,今天,我请您吧,如下个礼拜日再到这里,我们学到中午,您在请我,以后就这样” 他们两人小声交谈,远处的读书的人们,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也没引起人的注意。 当来了一个穿中山服,戴黑圆架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在了他们旁边的书桌时,他们才停止了说话,静静看起书来, 过了一个小时,己近中午,赵友军和二姨太分别还了书,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大楼,来到院子里。 他们停在一个开满鲜花的圆花坛旁,用简单地英语交谈了一会,赵友军己觉得,二姨太的英语确时不如他流利。 他平常在工部局与意大利上司和,外国客人交谈,有了提高语言能力的机会。 而二姨太对面前这位身材愧悟,五官端正,有才学的男人,更是心中春情激扬,这就是一个难遇的梦中男人吗。 她与赵友军谈笑风声,完全没有了女人的羞滋,像见到了一位久年不见的好朋友。 赵友军回忆起:她们在图书馆相遇,用他一句话讲“那就是一见钟情,一点不为过” 他也被二姨太美丽动人,新女性大方开朗的性格感染了,他心底那种冷酷,血性被淡化了,甚至怕自已被这个女人俘虏。 从那开始,赵友军与二姨太越走越近,一个月里,礼拜天上午,图书馆成了,他们秘密约会的地点。 然而,一个礼拜日,赵友军和往常一样到了图书馆,从书架拿了一本书,刚坐在二姨太常呆的书桌边,一位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来到了他身旁。 赵友军抬头一看,这个人就是,他和二姨太第一次相遇时,坐在他们不远的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向他打着招呼 “您是,赵先生吧” 他仔细打量了那个莫生的中年人,这个人身高一米七左右、身穿是一身深蓝色中山服,脸色白晢,戴着一付圆架玻璃眼镜,说话稳重,像是一位学者: “您是哪一位” 那中年严肃地低声说道: “,我是哪一位并不重要,赵大公子让你现在,到赵公馆去一趟,走吧,外面有车接你” 赵友军一听,背后一阵发凉,起身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果然,在图书馆门口,有一辆崭新的福特黑色轿车,这辆车就是赵大公子的座架。 他完全明白了:他在这个秘密行动中,第一次和二姨太相见,就被人跟踪了或发现了,而且也是他主子赵大公子的人。 他仔细端详这个男人,觉得在那个帮派里,从来没见过这个中年人,这才意识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虽然给主子忠心办事,但主子还是对他不太放心。 不经赵大公子的批准,自己任何私自行动都是被控制的,也是危险的。 这位赵大公子的内线人无处不在,他这次是犯了大错,到了赵公馆挨骂,受罚是免不了。 赵友军想到这里,垂头丧气的随这个中年人出了图书馆,坐进了那辆黑色福特轿车。 车上,那位和他熟细的司机,不怀好意地,转身看了看他,启动了轿车,一踩油门,驶出了图书馆大院。 赵友军透过车窗看见,二姨太兴高彩烈地走在,离图书馆不远的街道上,而那中年人一言不发,也回头看了看二姨太。 当轿车来到劝业场门前附近,他示意司机停车,下了车走进劝业场。 劝业场是津门民国时期最著名的大商场,是那时津城商业繁华标志性建筑。 商场座落于法国租界,位于现代的和平路,和滨江道交口处。营业面积二万多平米,一九二六年筹建,由法藉阿布雷工程师设计,另一名上海工程师帮助下,斥资百多万大洋筹建。 筹建人高星桥也是江苏南京人,与但丁路的黎元明是老乡。但他经营的是正经买卖。 他曾是在煤矿干司磅员,后来,被矿山主管德国人汉纳根所赏识,成了驻津销售处的经理,连任十年,有了大积蓄,买了不少房产,办了很多商店。 一九二零年,他办了起了天津商场,而后在法租界买了一块地,又筹建劝业场,由落户津门的清朝庆亲王载振为二股东,载振给商场起名《劝业场》。 由当时著名书法家华世奎书写了劝业场的牌扁,那劝业场几个大字,苍劲有力,一气呵成。北京的著名和平门的提字也出于华先生的墨笔。 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这座主体五层,转角楼七层,并有高耸圆形塔身,和穹顶式塔楼的劝业场开业了,轰动了整个津门。 英国驻军军乐队来吹奏乐曲助兴,法国领事亲自到场祝贺,二大股东清朝王爷载振,三大股东日本正金银行的买办,天津钱业公会的会长,和全市各大名流富商,军政要员,都来捧场。 大股东高星桥亲身为,这个仿照上海大世界的规模,集商业和娱乐集一身的,津城最大商场开业剪彩。 当时开业之日,进驻商场的商铺多达三百多家,场面火爆盛况空前,津门上至中外官员,下至平民百姓,人人前往。 劝业场不光是一个商场,还是一个娱乐的场所,在商场的六,七层楼里有“八大天”: 即天宫影院,天华景戏院,天乐戏院,天升戏院,天伟球社,天露茶社以及屋顶露天花园。 那时候,高星桥之子,高渤海经营的天华景戏院,全国有名京剧演员到那里演出,日夜爆满。 各大娱乐场所人满为患,津门的军政官员,富翁名人,三教九流,和外国人都是这里的常客。 这里也成了青帮和其它势力的必争之地,借于劝业场股东高星桥们的生望和背景,他们谁不敢在这里闹事,生事。 但各种势力的暗中争斗,一天也没停止过,而且这里也是他们搜集情报,和各种秘密消息的最好场所。 赵友军望着这个中年人,进到了商场里的背影,不寒而栗。他不由想到: 这个神秘人只是偶尔碰到,他和二姨太在图书管约会?, 还是赵大公子派来天天跟踪他,监视他一举一动的呢? 如是后一种情况,那证明,赵大公子只是利用他,完全没有把他当做心腹,甚至还不如帮内的一般成员,那他就十分危险了。 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就是一个弃子,下场不如一条狗,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他想到这里下了决心:要给自已留一条逃生的后路。 赵公馆在劝业场不远的一条街上,也属于法租界,是一个带院的二层的平顶楼房。 从院楼的外观看,好似一个普通的住宅,可熟细这个住宅的青帮人员,都把它称叫虎穴,是青帮帮派的大本营。 楼院里面机关密布: 地下室有各种武器,枪支弹药和刑具,也有关押人的牢房,拷问室。 这里并有一条地道,与赵大公子在一楼的办公室相通,以备这个帮主有危险和不测情况时,逃生躲避。 地道尽头是隔墙的一个商品仓库,库里有地道出口,从这里就可以迅速离开这里。 这个商品库也是青帮赵大公子秘密企业,在存放周围商铺客户的各种货物,但里面夹杂着青帮的走私货品。 赵大公子的弟弟,掌握着这个商品库,库员,库长和帐房先生等管理人员,都是青帮分子。 赵公馆的楼房一层,共有五间房屋,赵大公子的办公室在楼的左边,紧连两间厢房。 厢房里有保镖,预备的打手,及他手下的帮派师爷,处理日常事情的大小头头,另两间房是厨房和餐厅。 楼房的二层,也是五间房屋:有会议室,见客人的接侍室,赵大公子休息的卧室,青帮人员休息室,和一间秘室。 黑色福特轿车行驶到,赵公馆的大铁门前,司机按规定按了几声车的鸣笛,铁门打开了,轿车进了楼房前。 赵友军下车,快步来到一楼的赵大公子的办公室。 当他忐忑不安敲了敲门,进到屋里时,只见赵大公子脸色阴沉,坐在大办桌后的皮椅上。 赵友军强露微笑: “表哥,您找我” 赵大公子狗血喷头地训斥他: “赵友军,你知道干大事的人最忌讳的是什么,私自贪恋女色,要不是有人发现你,就闯了大祸了。你和黎元明的二姨太搞在了一起,你事前通知谁了? 一旦,你和二姨有私情,你再一冲动再让她怀了孕,那黎元明能不知道吗,那一切都暴露了。 黎元明不是等闲之辈,他身后有日本人,你这明日张胆的乱来,坏了我的大事,我还要你有什么用” 赵友军听了主人的话,知道是什么意思,扑通一下,跪到赵大公子面前哀求: “表哥,我知错了,其实我想和二姨太套近乎,是想多打听黎元明的消息,没有别的意思。 我没把这个行动告诉您,私自决定,我有错,您原谅我这一回” 赵大公子抬了抬手: “你起来吧,你和二姨太还没闹出乱子,但事可而止。这事,我也有责任,你的老婆死了一年了,你才三十多岁,哪有猫不吃腥的,你身边没个女人怎么行。 我知道,你最近和日租界春香院的,姑娘张秀玲要好,我和那的老鸨子说好了,张秀玲就让给你了。这几天,你把她领回家,成了亲吧。 可从今以后,不许你私自接触女人,干你这行的最怕贪女色,弄不好让对手用,美人计害了你,知道吗!,回去吧,赶紧办婚事” 赵友军千恩万谢的辞别了赵大公子,回去办了婚事,在也不敢到图书馆去见二姨太,连黎元明的家也不敢去了。 从赵友军被叫到,赵公馆的那天后,每到礼拜日,二姨太去图书馆里读书时,就再也没见到赵友军。 可有个学者般的中年人,确经常到她旁边的书桌看书,她也没再意。 可赵友军的突然失踪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她们互相闲谈时,她的哪句话,哪个作为伤害了赵友军?。 还是发出了突发事件,让赵友军不辞而别?, 她百思不得其解。 二姨太带着这个疑问一直到了,黎元明被天津警察局秘密扣押,出了事,她才又一次见到赵友军。 天津警察局在审理,黎元明走私大烟,枪支案件的几天里,也怀疑二姨太是,这个案件的参与者,要到租界拘逮她,曾派警官到,工部局协商授权事宜。 赵友军和意租界里的,几个意藉警官很熟,就把得到的这个消息,告诉了青帮大佬赵大公子。 赵大公子也,从天津警察局的内线得知,黎元明有一笔遗留的巨款不知去向,没有交待,而且有涉及二姨太的口供。 天津警方怀疑这二姨太,就是黎元明的助手,她知道黎元明走私毒品枪支的内幕,甚至也知晓她丈夫遗留巨款的去向。 赵大公子也对,这笔巨款垂延三尺,他明白,一旦二姨太被天津警察局拘捕,那黎元明的巨款,就可能被他们得了去。 为了这批巨款,他想起赵友军过去与二姨太有一段私情,现在正是利用这个私情的时候。 他立即指示赵友军一边利用意藉警方,阻止天津警方的拘捕事宜,一边暗中保护二姨太李香玉,并用各种方式,从她打探到那笔巨款的下落。 赵大公子的指示下达,赵友军十分兴奋,这回可以明正言顺地去,和二姨太搞私情。 而且赵大公子,让他用各种手段的含意,更是理解。 他马不停蹄地来到,小洋楼去找二姨太,告诉她处于的危险状况,终于见到了他日思梦想的,二姨太。 这天,二姨太正为黎元明突然在,宝坻县城失踪焦急,据宝坻商铺来的师爷,告诉她: 前天傍晚,在宝坻县城,黎老板带着一个店员去见一个客户。 在回商铺的途中,跟随他的店员,被一辆骑车的人撞了,两人打了起来,赶来的巡警弄他们到局子里。 黎老板只能一个人独自,走在回商铺的路上,等因打架被拘了半夜后的店员,回到商铺值班,才知黎老板没回到铺子里。 那时商铺已关了门,也没有人再意。等到了第二天中午,店铺的员工,仍没见黎老板的身影。 店铺的师爷有急事,到他在县城住的宅子去找,宅子的大门紧锁,站等了二个小时也没见人影。 师爷回到店铺,问每个人都没见老板,他让分咐一些店员到,县城街道和关系户去找,他们在只有一条街的县城,找了个遍,也没见到。 时间到了下午,师爷怀疑黎老板回了天津的家里,就赶了这里,可还是没见到黎老板。 而且,大太太和二姨太也没见到丈夫,全家都急得心里的火快上了房顶。 大太太不知他丈夫的内情,怀疑丈夫被人绑票了,要到租界警署报案。 可二姨太心中更是恐惧,她认定黎元明不是被绑票。因为,己近两天,没人打电话,或来信要赎金。 她心里最清楚丈夫黎元,明暗地干的是什么买卖,一种不详之兆涌上心头。 可她在津门,除了认识几个有业务往来的日本人,和丈夫参股的日本银号,再没有人来帮她。 她失望的是: 要是在她老家南京,虽然,父母和她断了关系,可那些哥哥们都暗地和她往来,他们在南京都不是等闲之辈。 她要求他们帮助,都会尽力,出于他们的地位和声望,在南京也没人敢算计黎元明。 可丈天黎元明,非相信日本人,把资金投到了天津,把大笔存款放在了日本人开的银行里。 他们一旦听到黎元明出了事,那歹毒的日本人能让,她一个做小老婆的女人把巨款取走,那不落入虎口了吗? 二姨太想到这里,拦住了大太太去报案,让宝坻县商铺的师爷回到商铺,封锁消息,让师爷骗铺里的一切人员,谎称黎老板回到了天津的家里。 二姨太这样作的目地,一来是怕日本人知道黎元明不知去向的消息,二来稳住店铺里员工。 大太太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能听二姨太的分附,一切办妥当。二姨太在楼上的,卧室里走來走去,较尽脑汁,分折两天来丈夫黎元明不知去向的原因: 如果有急事,丈夫黎元明回南京,宝坻县不通火车,那也要到天津西站坐车,也应回家?。 如果他被人绑票,两天了,一那绑匪也该来信要赎金了,再说丈夫黎元明有日本人作靠山,又认识不少小军阀,恶霸士豪,谁敢绑架他呢? 如果他是在宝坻县被车撞了,县城就一条街道,十几家商铺,几条胡同,他的员工找了个遍也应该有音信了?。 剩下的二条原因,二姨太不敢再想下去,一是遭日本人的算计。二是,丈夫黎元明和日本人关系太密切,被掌控天津警察局的奉系军阀秘密扣押。 二姨太的女人第六感观直觉让她认为,最后一条原因就有可能: 这是来缘于以前,报纸刊登的一条震惊中外的新闻: 奉系军阀首领在东北被日本人炸死,奉系军阀惹不起日本人,他们可能拿有,和日本人有密切关的国人出气。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二姨太应声后,推门进来的是张友军,这让她大吃一惊。 他的来访也证实了她最后一条的猜测与结论。 在她孤立无援,恐惧和失去安全的情况下,似乎来一个最亲近和可靠的男人,也燃起了他们的旧情,也使她坠入了深渊,香魂断飞。 第十三章,巨款的迷团 二姨太随女佣人匆匆上了二楼,还没到大太太的卧室,大太太就冲到了楼道,抹了抹眼泪指着她训斥到: “李香玉,都是你勾引老爷,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买卖,让他丢了性命,要是好好干租船,运输,哪来的这样的灾祸” 二姨太小声哭泣了起来,也不服气的反驳道: “大姐,怎么全愿我,老爷挣大钱时,你只管收钱,住小洋楼,一次也没拦阻他,等到了出了事,就把罪过放在我身上,你有良心吗?” 大太太对二姨太的哭诉,觉得自己也负有责任,就不再说了,领着二个的儿女回了卧室。 二姨太伤心地望着,满脸惊恐不知所措,仅十二三岁左右的侄儿女,也心疼不己:这么小就没了爸爸,心痛地放声痛哭,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女佣人王玉琴,对着这样失去了丈夫成寡妇,骨肉也分离的悲惨景象,也是泪流满面。 其实,当她打开了小洋楼的院门,见到来送信儿的警官,她才知道这个,出于她预料的噩耗。 那些日子,她也看到大太太和二姨太有一些反常的举动: 和她一向什么心里话都念叨的二姨太太,最近沉默寡言,守口如瓶,经常出入楼院时,经常躲着她,大太太也紧闭房门。 她有几次装作扫地,靠近房门,想听听她们的交谈,可那隔音良好的木制包箱门,让她扫兴而归。 就是她借机进了屋里,想与二姨太和,大太太聊几句话,可她们打了招呼后,便无言了。 有一次,女佣人王玉琴看到黎老爷的帐房先生,脸色严肃的來到家里,还没等她找机会靠近,老先生就离开了。 她也猜疑老爷黎元明,出了什么事情,可这黎元明忙于宝坻的商铺,个半月也不回家,也是常态,她也无法断定。 女佣人王玉琴也约见赵友军,诉说了近时间里,大太太一家人的异常举动。可那次会见,赵友军也一反常态,让她终止监视,只干好佣人活,这使她更加迷惑了。 女佣人王玉琴哪知道,赵友军己掌握了,那些事件的全部消息。 赵大公子也指示他,停止线人王玉琴的一切活动,以免引起二姨太和大太太的怀疑。 这个女佣人还蒙在鼓里,她己经就是一个弃子,但她没有收手,而是因好奇,和贪婪的卷入了,这个祸及自己性命的危险争斗里。 当天下午,二姨太和大太太在第二警署警官,带领下来到意大列医院,的停尸房,见到了黎元明的遗体。 当警官掀开盖在遗体的白布时: 二姨太看见了这个和她共同生活,共同奋斗的丈夫黎元明,直挺挺地躺在停尸床上,脸上没有一点痛苦,像睡觉了一样? 她摸了摸丈夫黎元明的手,僵硬冰凉,才意识到他永远离开了人世。顿时,自己的泪水好像不听她的话,止不住的流淌着。 她眼前变得朦胧了,面对丈夫的遗体哭泣着,心中也在痛苦地反省: 这是她和丈夫黎元明,种植罂粟,私制贩卖烟片,而暴富的报应吗?, 她相信了她奶奶常说的一句话:“人死如灯灭,你有再多的钱财也带不进,阴曹地府,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欢喜”。 突然,她闪过一个念头,赵友军曾和她交往,遭受到日本人,恐吓的事情是真的吗?, 如果是事实的,那跟踪,监视他们的那个,戴黑圆框眼镜的中年人是谁?。指使他的幕后人,是日本人,或别的势力? 她甚至怀疑是这个成了遗体的丈夫黎元明? 如果那是事实,则结论只有一个: 她早就被人怀疑,被人盯上了。在这个世风日下,人为财死,鸟为食王,虞尔我诈,互相期骗残杀的社会里,她还能相信谁呢,还有人的情感吗?, 她从内心也问着自己,她也不是为了暴富,干着害人的勾当,落到了个死了丈夫,随时被抓捕进监狱的下场吗? 当初,她不听父母家人的劝说,让女人心底固有的虚荣心作怪,为了暴富,抱着住洋房,有巨款的梦想,挺而走险,才落入了危险境地。 但到了今天,她后悔也来不急了,看着丈夫一的遗体,那恐惧和迷惑,让她不愿在回到那空荡荡,充满晦气的小洋楼里。 她和大太太从阴森森的停尸房出来,那位警官和她们离别时,通知她们三天内,就要把黎元明安葬,理由是天气以热,最近,医院停尸房里,尸满为患。 警官还告诉她们,到天津警察局交涉,了解黎元明的案子,处理后事。 对于警署的决定,她们只能服从,可也谁没胆量到天津警察局去,了解黎元明被捕及死亡的事。 她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死去的丈夫黎元明,犯什么罪被抓,她们都心知肚明。 她们心里最情楚:黎元明己经命归西天,现在的主要事情是,快速安葬丈夫,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各自拥有的财产,撒离到安全的地方。 她们两人默默地离开了停尸房,一路上没说什么瞒愿的话,都觉得,把丈夫的尸体运回南京,那是不可能办到事。 她们一边走,一边商量了,在离但丁路不远的地方,找到一家殡仪馆,交了定金,签了约定: 明天早晨,由这个殡仪馆负责,黎元明丧葬的一切事情。在医院停尸房,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后,将遗体装棺入殓,并运到天津公墓地先让,黎元明入土为安。 她们以后,再找时机,使他魄归故里。 她们安排好丧事,一前一后回到了家。细心的二姨太发现,对面的街上,多了个修鞋的小摊子。 两个修鞋人是中年人,然而,从他们那白晢的面容,哪像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修鞋匠,这引起二姨太的怀疑。 大太太确不以为然,她没注意街上的这些变化,猛敲了院门,出来的女佣人王玉琴,打着招呼: “大太太,二太太事情办完了,” 二姨太李香玉没吱声,大太太只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就各回了二楼的卧室。 二姨太反锁好卧室的门,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大提包,把房间里所有黎元明给她留下的,遗物都塞进包里,这包括: 他们来往的信件和她的一切所用的物品。她确信没有遗漏,又挎着大提包到大太太的卧室,严肃地告诉她面临的危险: “大姐,老爷己去世,死无对证,可天津警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要从,老爷留下遗物和财物下手。 我估计,他们很快会搜查家里,你赶快把有关老爷的遗物,和财物转移,藏好。别让他们找到一点证据,他们就对咱们没办法,咱们就没危险了” 这时的大太太己,没有心思再去怨恨二姨太了,丈夫己死,到了这种地步,消除危险,保住财产才是当务之急。 二姨太能和老爷秘密地,干那种买卖,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现在,只能听从她的意见。 大太太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也立即翻箱倒柜收拾东西,下午收拾完毕,她还再琢磨找地方隐藏遗物时。 二姨太己经拎着大提包,走到了院门。她开了一条门缝,望了望对面街上的修鞋摊子己撒,没了人,就快步走到街上。 她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进了那家宾馆,可她万万没想到: 这次监视,跟踪她的,不是那些黑恶势力的探员,而是她最要好的女佣人王玉琴,这个女佣人从以前的好友,变为了对手。 前天,女佣人王玉琴见到送死信的那个警官,才就知道了:二姨太一家人勾结,日本人在一起走私,贩卖烟土,是引起黎元明死于狱中的原因。 从那天起,她就开始憎恨起这一家人,她的丈夫就是被烟土和鸦片这个毒魔,夺去了生命,并让她家破人亡,陷入困境。 她算定,这个有优厚报酬的保姆工作,也快终止,她要争取时间,监视和收集这一家人的证据和线索,挟持她们,发泄一下心头之恨,得到一些钱财。 今天下午时,她见到大太太和二姨没有出屋,假装给她们送水果,敲各屋的门。只有大太太开了门,但没让她进屋,接过水果后关上了屋门。 她从门缝中望见:屋里像被窃贼偷了一样,柜子里的物品都翻了出来,乱放在地下床上。 她在想,大太太屋里干什么,她们究竟找什么呢?。 她又发现,二姨太带着一个大提包匆匆离去,这更使她疑心四起,她就打扮了一下,披上了一个防晒的纱巾,遮住面部,悄悄地跟随二姨太出了院门。 女佣人王玉琴来到街上,只见二姨太走进了,一家美国人办的宾馆,她不敢冒然进去,就在宾馆门前一个暗处监视。 太约半个多小时过后,她看到街上远处,一个熟细的男人快步走近了宾馆。 她仔细辨认,竟不太相信自己的眼晴了,那个走近的男人竟是,和她结为兄弟的赵友军。 她心中一震:他来宾馆干什么,是专找二姨太,还是巧合? 如果是找二姨太,那他们什么时间就到一起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呢?。 这时,她才明白:上次和赵友军会见时,为什么不再让监视二姨太一家人了,她己经成了一个无用的弃子。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当她再次看到赵友军和二姨太,一前一后地出了宾馆,这证实了赵友军,就是找二姨太的。 她在暗处抖了抖,己站酸了的双腿,心中涌起女人的嫉妒,及被赵友军背叛他的悔恨,埋下了一定要复仇的种子。 原来,二姨太进了宾馆,到了她预定的房间,把手提包锁进一个大衣柜内,就到大厅电话室给赵友军打了电话。 赵友军在工部局劳务处接到了来电,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向上司说了一个借口,赶忙来宾馆的客房会见二姨太。 赵友军见到二姨太,两人不免先亲热了一番,激情过后,二姨太没有把带来的物品拿出来,和赵友军展示和分享。 她只是叙说了去第一医院停尸房,见黎元明遗体的经过,和大太太商量明天早上举办丧事的结果,还有警官让她们去天津警察局,交涉后事,收取黎元明遗物的事情。 赵友军也向二姨太透露了一些确切消息: 由于黎元明被审讯中,把一些罪行揽于自己,没有说出对她不利的口供,人死后变成了悬案,天津警方苦于死无对证,撒消了对她的拘审令。 可天津警方又和租界工部局及警方交涉,要搜查她和丈夫黎元明的住所,搜查函己到工部局,就等批准。 赵友军也希望二姨太加紧把黎元明的遗物和有关案件的物品转移到这里。 二姨太听到了第一个消息十分兴奋,她再不用东躲西藏了,被捕的危险己消除,急速回南京己成了她最大的愿望。 对天津警方搜查她家的消息,二姨太早己预料到了,她又相信起自己的聪明才智,背叛了向赵友军发出的诺言,她心中有了新的打算:一旦要找到巨款,她会独自远走高飞。 二姨太这样作,正好像红楼梦中的一句名诗预见的那样: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第二天上午,大太太和二姨太办完了丈夫的葬礼,黎元明在江西义地的墓园入士为安。在她们在回家的路上,二姨太问大太太: “大姐,你收拾好的,那些老爷的遗物藏放在哪了” 大太太神秘地答着: “那遗物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我让女佣人王玉琴拿到她西窑洼的家里,她住的地方偏僻,不好找到。我对她许了愿,那东西就归她了,让她把没用的东西抛了,值钱的到卖了,钱归她。 别看那些遗物放咱手上不算什么,可到了女佣人王姐那,卖了就是一笔收入,她卖那衣物什么的,也引不起人的怀疑,也去了我的心病” 二姨太对她的作法,也没提出疑议,觉得,她在天津举目无亲无友,只能这样作了。 她们两人来到了一条大道,雇了二辆人力黄包车,一前一后,加紧赶路回家。这时,她们家的整个小洋楼和院子,己被天津警察局和租界的警员封锁,租界的警员赵学铭也在这个院子。 这大太太坐的人力黄包车刚停在小洋楼的院门前,她下了车站在原地,还想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立刻被认识她的租界警官,控制住,拉进了楼里,在大厅的客室接受天津警方的审问。 整个楼房的各个地方被十来个警察翻了个底朝天,由于大太太和二姨太的事先有准备,警方的这次搜查一无所获,没找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和物品。 警方审问起这个只管家务和扶育儿女,确时不参与丈夫经营的大太太,就像对牛弹琴。 而那个知情的二姨太己是胸有成竹,她坐在黄包车上,远远地就看到家门口的警察,就知道警方的搜查开始了。 她立即让黄包车夫转向回返,逃之夭夭。又迁迴地弯了几条街,来到那个宾馆的客房躲了起来。 己到晚上,赵学铭来到宾馆客房见到二姨太,告诉她:天津警方的收查一无所获,连个保险箱也没找到,而且也没找她。 二姨太的机智,逃过了被审问的一劫。可这次,二姨太听到这些好消息,并没有兴奋,只是倚靠在赵友军的胸前走了神。 赵友军趁势和她欢愉起来,而他这次感觉:今天的二姨太躺在床上像个死鱼一样,没了往日的激情和温存。 欢愉过后,当赵友军谈到如何寻找黎元明批巨款时,二姨太显得兴趣不高,也没拿出她所收留黎元明的遗物。 他作为一个久经花月场的男人,完全懂得女人肉体与心灵,不一致时的变化,二姨太对他的性情发生改变了,让他心中涌起了一片疑云。 赵友军向躺在身边赤身露体的二姨太试探道: “香玉,你找出那批巨款的线索了吗?,黎元明他能把这巨款转移到哪呢?。 我觉得,他肯定以通汇银票形式汇出的,要不这么多银元,哪个银行也一时提不出来,也无法运出。 他最近和你来往的信件就没透露一点消息?, 他在家里连个保险箱也没有?,那他重要的财物放在哪呢?” 二姨太十分聪明,赵友军的追问,没有立即回答,忙着穿好衣服,又在梳妆台前打扮了自己一下,经过思虑回到床前: “友军,我还真没见过他,在家里放保险柜,他也没交给过我保险柜的钥匙。 他说过,保险柜放在楼里很危险,如果让人发现,里面有没有贵重财物,也会招来灾祸,难道,他期骗我? 我听了你传来天津警方,要搜查的消息后,我和大太太就把那些他的遗物和,有关的物品藏了起来。 大太太的物品,可能转移到女佣人在西窑洼的家里,我的都在这里” 二姨太说着打开一个柜子,拿出那个带来的提包,放在床上。其实,她早把贵重物品装在一个小包里,藏到床下的暗箱里。 大提包里,只有一些他们互递温存的信件,和他的衣物。赵友军由于心急,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先打开那个提包,把遗物翻出来。 这引起了二姨太,非常反感和疑虑,她看到他这个举动,心中有了个他是否靠得住的大问号。 可当前,二姨太孤军无援,还要赵友军的帮助,她只能陪着笑脸和,赵友军一快整理,翻看那些物品。 己到晚上,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们俩人乃没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赵友军也饿了,向二姨太提意到宾馆餐厅,吃了饭再翻阅。 突然,二姨太拉住起身的赵友军,拿着黎元明,最后给她一封信念道: “玉香你好,这几天,我又想念南京的老家了,仿改一首唐诗,以表我的恩念: 床边有银光,疑是柜后镶。 倾头望香玉,转头思故”乡” 赵友军也凑了过来,拿过信看了几遍,惊奇的发现: 黎元明把这首唐诗,改得这么奇巧,那个“月光”改成了“银光”。 把“地上霜”,改成了“柜后镶” 望“明月”改成了望“香玉,” 那最后一句里“乡”字为什么加引号呢?, 他为什要这样改呢? 他问了问二姨太,怎样理解这首诗,她思考一会回答: “友军,前些日子,我见到这封信里,改写的唐诗,觉得黎元明怕我寂寞,增添一些乐趣。 可今天看来大有含意,这好像暗示我有一个物品,在什么地方存放” 赵友军点了点头: “这话有道理,可是什么物品,是财物,还是什么?” 二姨太李香玉也拉了拉他的手,赞同说: “友军你看,这第一句里,床头有银光,疑是柜后镶,连起来就是:这床头有银光,是镶在柜子的后面。 这第二句,侧头望香玉,转头思故乡。香玉是我,“乡”是不是箱子的意思,就是说,他侧头告诉我,别忘了有个箱子。 两句都倒着连起来,我认为是:他让我别忘了有个箱子,镶在柜子后面,银光就在床边。” 赵友军听到这里,差点高兴地跳了起来: “香玉,你太聪明了,我也想起来了,天津警方连你家的院地都挖了。他们觉得你家里有保险箱,箱子里一定有巨款的物品,他们才这么卖力气翻找,竟挖了院子的地面,可没找到。 这诗里的“箱子””是不是那个保险箱,就在各屋的床边柜子后面,镶在什么地方” 二姨太也兴奋起来,她睁着黑大的圆眼晴,望着赵友军: “友军,你说的太对了,就说这保险箱“镶”在墙里,藏在了哪屋床边柜子的后面,这太有可能了。 我记得,快装修好小洋楼时,黎元明带我到各屋视察,我就发现楼上两个大人住的卧室里,床边的那个柜子太重,一个小伙子都搬不动,也与床太不谐调了,太难看。 当时,我就不满意,可他说道:“这么大的柜子就是,为了多放物品,而且是紫檀木的,价格非常贵不要,太可稀了,用用再换”,可到现在也没换。 其实,他的目地是就是防止家人,女佣人轻易搬动,露出什么物件,那物件可能就是保险箱” 这时,她们好似望见了,找到巨款财物的曙光,也忘记了互相的怀疑,一起仔细翻找提包里,黎元明的遗物,但是,再没有新的发现了。 时间己到晚上七点钟,二姨太再不回家,这会引起大太太和女佣人的怀疑,他们两人停止了搜寻。 离别前,商量了以下各自的行动: 二姨太回家后,想办法查找保险柜。以确定他们的判断是否正确。 赵友军通过秘密关系,探查天津警方手中是否有,黎元明遗留的钥匙。 二姨太回到了家,见到了:女佣人王玉琴,她打着招呼: “二太太,你回来了,今天快到下午,来了一帮警察来搜查,他们把这院里楼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连院子的地都挖了,不知找什么。 又审问我和大太太,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折腾了一阵,什么也没找到,就走了,大太太等你半天时间了。” 二姨太借着楼里的灯光,看到院子里,确时有几个地坑,旁边还有泘土,她跟随着边走,边念叨的女佣人来到二楼。 她发现自己卧室的门半开着,推开门进到屋子,屋里被人翻动了,床上还堆着,几件没放好的衣物。 她的目光落到那个床头柜,使出全身力气,抬了抬,这紫檀木的柜子太重了,闻丝没动,大太太进了卧室,不高兴地问: “香玉,怎么这家里,一有倒霉的事,你就躲了,你又干什么去了,警察把家翻了个底朝天,还把我审问了一通” 二姨太理直气壮的回答: “大姐,你怎么又来了,搜出什么了嘛,要不是我让你有准备,警方要是搜出的物证,你我都也给进警察局。 他们审问你,能问出什么?,你要是我一样,和老爷跑过买卖,你就都给招了出来,也给进牢房。 大姐,老爷的事,你什么也不知道,去对应附他们正合适,一问三不知,他们拿你没办法,我躲出去,不和他们正面交锋,不是更好嘛” 二姨太的这些话,让她心服口服: “香玉,我没怨你,你不在家,一遇到事,我心里没底,就着急。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以后,我对附他们,我在明处,你在暗处” 二姨太又问她: “大姐,警方审问你什么了” 大太太把被审问的经过和内容,向二姨太讲叙了一遍,二姨太听罢,心喜若狂,她的贪婪换来是悲惨结局。 第十四章,神奇的保险箱 那天下午,大太太刚到自己的家门前,就被租界警官带,到一楼的大厅,交给天津警察厅的警员进行审问。 女佣人也被警员看管了,她坐在厨房门口,看见了大太太,不敢打招呼,只点了点头。 一个胖子警员让,大太太坐在大厅的餐桌旁,严厉问着: “你是黎元明的大老婆,黎王氏”! 大太太回答: “是,您要问我什么事” “黎王氏,你丈夫黎元明在外干违法的买卖,你难道不知道” “警官,我在家里操持家务,育养二个孩子,从不过问他的事” “那你没见过,你丈夫把违法的物品,带到这楼里” “警官,他在宝坻县城有商铺,从不在家存货物” “黎王氏,那他违法所得的财物,你隐藏了没有” “警官,他的财物都在宝坻县城的商铺,和银号里了,他每月只给就我一家人的生活费,我这没有什么他的财物” “黎王氏,他的贵重物品和银票,汇票都是不是,存在楼里的保险箱里了。我问你,那保险箱在藏在哪里了” “警官,我从南京搬到这楼院,就没见过我丈夫有保险箱,他说过:那保险箱放在家里容易惹祸,他不要那玩意,您不相信可以搜查” “黎王氏,你是,一问三不知,那好吧,等我们要是搜出来,我们就能以隐藏犯罪物证,和作伪证抓捕你,判你的罪”这个胖警官犯了脾气,大声叫道。 “警官大人,我确时不知道啊”大太太哀求说。 “黎王氏,你别嘴硬,我们要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些物品和线索,” 胖警官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大太太,又去审问女佣人王玉琴,她依然是一问三不知。他对这个女佣人更没了兴趣,让一个警员看管好她们两人。便指挥着手下的人,在楼里翻箱倒柜,到院子里挖地三尺,忙乎了半天,一无所获。 到了傍晚,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天津警方也折腾地人累马乏,只好放了大太太和女佣人,草草收场,全班人马撒离。 天津警察局的胖警官在询问大太太时,曾仔细审视过她的容貌: 大太太年岁也只不过三十出头,像貌漂亮,风姿拥荣华贵,从黑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纯扑诚实的目光,不像一个久经商界,风流媚态的狡猾女人,是个贤妻良母的样。 其实,这大太太和黎元明结婚前,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娘家也是南京有名的船运大户。父亲作过清朝的举人,对子女管教十分严格。 在清朝时期,女孩子没有资格上学堂和私熟。大户人家和有文化基础的家庭,都是父母家人教授女儿们,琴棋书画,有条件也请教课先生到家里指导。 大太太还在小的时候,父母就开始教她什么三字经,等儿童时期的启蒙书。长成少女后,父母又对家里的几个女儿,经常进行《三从四德》的教诲,这“三从四德”大概的意思是: 这一从,就是女孩子没出嫁前要服从父母的教导,因为父母年岁大,有会生活经验,对她们有帮助。女儿们也要孝敬长辈,解忧解难。 这二从,是女孩子出嫁后,要尊敬,服从丈夫,从夫助业,孝顺长辈,育教儿女,勤俭持家。 这三从是丈夫故去,要继续把与丈夫生的儿女,抚养成人不可遗弃。 那四德,是指女孩子成人后,要“德,容,言,工。“德”是女人成了了家,要立正本身,诚实有美德,不能说谎骗人。“容”是女人在丈夫一家人面前,外貌得体,作有作像,站有站像,大方稳重,不能媚态丑作。 “言”是结婚的女人在丈夫的一家人面前,要说话得当,应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工”是女人出嫁后,爱夫助家,尊老爱幼,勤俭执家等。 大太太嫁给丈夫黎元明后,也是这样作的,二姨太李香玉进了这个家门,也看到大太太的一言一行十分赞尝,也尊敬地一口一个大姐称呼她。今天,她所讲的审问的内容,二姨太十分信服。 她们两个人,又反锁好了屋门,商量这次警方搜查后的对策,二姨太先出了主意: “大姐,老爷已入出为安,今天警方来乱翻,乱挖,以后,他们什么时间又来了,不好说。我们两人大人都担惊受怕的,对二个孩子更有伤害。 大姐,要不,你这两天回南京一趟,把孩子安顿好,再到老爷的哥弟姐妹那报个信,让人家原谅。如果,你现在不回南京,在拖长了时间,人家更会埋怨你” 出了这样倒霉的大事,我现在更没脸回南京,见父母和亲戚了,你回到南京,也不要到我娘家去,`这里由我和保姆王姐盯着” 大太太听了她的话很赞同: “香玉啊,我也觉得,在这楼院里无法住下去了,太危险了,老爷也去世了,我们以后都给回老家去。 你以后回南京,回不了娘家,住在我那。别管怎样,这几年,我们相处的也很好,和亲姐妹差不多。 我明天回南京,安顿好,就回来。我觉得,老爷别的财物也不知去向,是被扣留了,还是被日本人弄去,我们也管不了。 我们只能,办好手续把这小洋楼卖了,越快越好,夜长梦多,卖的钱你我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 这让二姨太李香玉更感动了,她握住大太太的双手: “大姐,这房子的事,我听你的,可我只要卖房子的钱三分之一,老爷的遗产,你和儿女也有继承权,他们也有份。 至于老爷在外失去的钱财,我能追的就追回,追到的钱,我也会分给你” 大太太听罢,焦急地劝她: “香玉啊,你别再追老爷在外的钱财了,那很危险,我也看出来了: 今天,这帮警察把咱楼都翻了个底朝天,又挖院子的地,找什么保险箱,他们都玩了命了,这都是冲着那钱财来的。 香玉,警局和日本人,你都惹不起他们,那钱财别要了,现在,咱们有了够吃喝的钱物就行了,这楼房又能卖不少钱,你就听大姐的话吧?” 对于大太太,这样苦口婆心的解劝,二姨太也有触动: “行,大姐我一定听你的,你放心的回南京吧,我什么也不干了,就和王姐守在这楼院,哪也不去,等你回来” 大太太听到她下了保证,才放了心,她高兴地离开二姨太下楼,到一个同信天主教的闺密家,去看寄托在那的二个儿女,又到了火车站买了去南京的车票。 当二姨太李香玉在站台上,送走了大太太和二个儿女,望着那列向南京开动的客车,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朦胧中好似看到了父母年迈的身影,心里如浪涛一样翻滚,思乡的感情飞奔而出,越飞越远。 她在站台上停留了很久。小声哭泣着,自言向语: “爸爸,妈妈,哥哥们我想你们了,我错了,原谅我吧” 二姨太李香玉,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看见女佣人王玉琴在院子里,拿着一把铁锨填平,那被警察乱挖的土坑。 二姨太走到王玉琴面前,关心似的说道: “王姐,别填了,休息会吧。说不定哪天,他们又来了,还给刨地。不知道他们这么干要找什么? 王姐,搜查的那天我没在家,胖警官询问你什么呢?” 女佣人王玉琴放下了手中的铁锨,拍了拍身上的士,微笑地回应着: “香玉,大太太上了火车回南京了,太好了。那天你不在家,躲过一难,那个胖警官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和大太太。 我不怕他,我告诉他:我是这家的佣人,人家都避着我说话,从不多嘴多舌,还不一定,保住这饭碗呢,我除了干活,什么也不知道。 他又问我:看见过你家老爷有一个保险箱吗,铁皮的箱子。我告诉他,从我到这家当佣人,没看到那玩意儿。 他一看我一问三不知,就骂我是个呆女人,我也没理他,以后再没审问我,他们折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混蛋了” 二姨太走到女佣人身前,关心地说: “王姐委屈你了,老爷惹出这么大的灾祸,丢了性命,前些日子,我和大太太不敢和你多说什么,就怕连累你。 到现在,你替我们背了黑锅,我们不会亏侍你,等大太太从南京回来,就商量给你一笔钱,让你过好后面的生活” 女佣人王玉琴,毕竟也是女人,心软温柔是天性,二姨太话里流露出和她亲姐妹般感情。 她觉得也有对不住她们一家人的地方:这就是被赵友军利用,来监视她们。 她感激地回答: “二太太,你的心我领了,不管老爷和你们,作了什么事,我都同情你们,大太太去了南京,临走时,嘱咐我帮助你看护好这个家,我一定尽力” 两人边说着,上了楼来到二姨太李香玉的屋。她们坐在了床上,互相对视着,这是自黎元明出事以来,第一次推心至腹的说着心里话。 二姨太李香玉问她: “王姐,老爷一也过世了,宝坻的店铺也被查封,可能被收公了,我和大太太以后,卖了小洋楼,也给回南京。 你有什么打算,是跟我们一块回南京,在大太太家继续作事?,还是让赵友军,在这租界再找个佣人的活呢?” 女佣人对李香玉的表示,更是感激了,她要报复二姨太一家的想法,一下子云消雾散,可增加了对赵友军的恨之入骨。 她亲切握着二姨太的双手,眼睛湿润了: “香玉啊,你家中遭了难,还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太过易不去,去南京的事让我想一想。可我不再求赵友军了,他好像是有心计的小人,” 其实,女佣人的最后几句话,也是提警二姨太李香玉,别落了个和她一样被赵友军利用后,丢弃的下场。 现在,她还没有勇气,把赵友军利用她的事说出来。 二姨太也听出女佣人对赵友军的不满,和出于友情的警示,她也清楚这事。 只是,她还需要赵友军的帮助,找到黎元明遗留的那一串钥匙,打开查寻到的保险箱,找到那批巨款。 赵友军更是急于找到,黎元明那批失踪的巨款,他认为那巨款的票椐就在那个保险箱里。 他打通了青帮在天津警察局的内线,寻问到黎元明的遗物里,真有一串钥匙。 他用钱财会赂在警局保管遗物的警官,警局同意黎元明的家属于近日,可以取走黎元明身带的一切遗物。 他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青帮头目赵大公子,赵大公子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他们商议:大太太回了南京,只能,让二姨太到天津警察局去领遗物。 为了防止警局内部的人找二姨太李香玉的麻烦,赵友军亲自开着,那辆福特牌黑色轿车,带着二姨太去取遗物。 这样即显示了二姨太有靠山的身份,又让天津警局明白,青帮大佬也涉入这个巨款的案子,敲山震虎,阻止他们干扰青帮的行动。 他们还商议,为了防止二姨太拿到保险柜的钥匙后,瞒着他们,独自找到保险箱,拿出巨款汇票逃走,就安排了一系列监视,视探,阻止她的手段,必要时,可杀人灭口。 赵友军完成了那些准备工作后,就联系了二姨太,这才有了那天下午,粮站搬运工所见到的那惊奇的一幕: 那天下午四点多钟,赵友军来到小洋楼找二姨太李香玉,他进了一楼没有女佣人的影子,就快速上了二楼。敲开了二姨太卧室的门,见到了二姨太。 赵友军的突然到来,让她赶忙锁好房门,指着床边的床头柜说道: “友军,我咋天就想找你,这个床头柜确时太重,我一人搬不动,现在女佣人出去到市场买菜去了,咱俩搬开,看一看” 说着,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开了床头柜,可太令她们失望了,他们清清楚楚看到,床头柜后面的墙上平整光滑,什么物品也没有。 赵友军和二姨太又满头大汗的把床头柜恢复了原状。他们互对无言,陷入沉思中。 赵友军考虑着: “香玉,你屋里没有保险箱,也可能在大太太的卧室里,我们手中没有那个卧室的钥匙。 女佣人还住这,我们又不能撬开门,那样容易暴露,这就是,我没急着找保险箱的原因。 这回好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到天津警局,我们可以取黎元明的遗物了,如果有了卧室和保险箱的钥匙,那就大功告成了。 取遗物,必须要有家属的签字,和办一些手续,大太太去了南京,只有你去了,我已安排好了,你没什么危险” 二姨太想一会,坚定地答应: “友军,好,我去。” 赵友军和她订于一个小时后,在粮站前的路口相见,有一辆黑色轿车接她去天津警察局取遗物,他们商量好了,赵友军就离开了。 可他刚出了院门时,还是被买菜回来的女佣人王玉琴看了个满眼,她躲在一个暗处,望着赵友军的背影,心中琢磨: “这个弃她而去的小人究竟又勾引二姨太干什么?” 她回到了家后,仔细注视着二姨太的行动:一个小时过后,二姨太匆匆出了下了楼,出了院子。 她紧跟不舍,可到了粮店门前,见到二姨太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她失望的回了别墅。 二姨太惊奇坐在,这辆漂亮的轿车里,见没有外人,笑着向架驶车的赵友军问道: “友军,你太有能耐了,还会开汽车,这车是你的,还是借别人的” 赵友军也笑了笑: “我要有这么贵的车,我就不用上班,也不用去冒风险去找巨款了,我是借我们处长的。这是为了抬高咱们的身份,省得那帮警察找你的麻烦” 这一招还真管用,当黑色福特轿车顺利开进警局大楼前。楼里的警员们都看直了眼,心中也掂量着从这车下来的人,不太好惹。 他们顺利地办了手续,领到了黎元明的一提包遗物。赵友军又开着黑色轿车把二姨太送回小洋楼。并告诉她,他去送车到赵公馆,假称明天来找到她。 然而,赵友军并未开车回去,而是把车交给了,在暗处等侍的司机。这位赵大公子的司机,把车开回了赵公馆。 赵友军和赵大公子按照商订的计划,潜入二姨太的家里,监视二姨太的举动。 赵友军提着一个准备好的,内藏有医用麻醉剂,和酒精的玻璃瓶,毛巾等工具的小包,隐秘地跟随二姨太,先进了院子,在暗处引藏起来。 他也想好了两种方案: 一是,如果二姨太没背叛他,配合他一块取走巨款,就和二姨太远走高飞,过起他们富豪的二人恩爱生活。 二是,发现二姨太抛弃他,他就弄昏,或杀人灭口,独自找到选巨款,隐性埋名逃到天涯或国外,过上富翁的生活。 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赵大公子哪知道,花大把钱培训收买赵友军,确养了一只白眼狼。 二姨太快步进了楼院,心思都集中在遗物上了,她作梦也没想到赵友军潜入楼院里。 她也没来的急和女佣人打招呼,就上了二楼进了卧室,翻开提包里丈夫的遗物,里面确有一串钥匙,她发现: 其中四把小钥匙形似一样,是开楼门,大太太卧室,她的卧室,孩子们卧室的。还有一把是形状大些钥匙,是开院门的。 二姨太李香玉仔细观查到,最后一把形状奇怪,上有德文的大钥匙。心中疑惑起来:难道,这就是保险箱的钥匙? 正当她看着这些钥匙发呆,有人敲门,她赶忙收抬好遗物,放到床头柜里。 她打开了门,进来的人正是女佣人王玉琴,慌乱中,她竟没关好卧室的房门。 女佣人开门见山地说着: “香玉,我告诉你,早晨那会,我买菜回来快到家时,看见赵友军从咱家院门出来,你也见到他了” 二姨太反映狠快,编了个让她相信的谎言: “噢,大姐,我见到他了,他是找你的,也没说什么事就走,你要不到工部局找他,问问什么事” 女佣人注视着二姨太,诚心的说道: “香玉,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他,他是个心毒的小人。今天我也不隐藏什么了,我告诉你: 自他介绍我到你家作佣人后,就不知为什么,他借口你家老爷黎元不好惹,怕我吃亏,就让我监视老爷的一举一动。 以后,又小思小惠和他男人的浪样勾引我,去了他家并拜了兄姐。好几次约我到外面,打探你家老爷黎元明和一家人的情况。 自打你家出了事,他就在不理我了,也不让我再打听事,警告我别多事。 我猜想,他又要勾引你了,而且,他知道了你全家的事情,你可别上当。 老爷出了事后,我全明白了,他不是出好心,保护我。他是受坏人的指使,把我安排到你家,他早就盯上你们了。 香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的话,我说是真心的” 此时此刻,二姨太回想起:赵友军在图书馆和,她相遇后的一举一动,完全相信了女佣人对赵友军的揭发,她如坠落万丈深渊,恐惧充满了头脑,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上出了冷汗的还不止,二姨太一个人。赵友军借着女佣人在厨房做饭的机会,偷偷上了二楼,见到二姨太的房门紧闭,就快速躲进了阁楼里。 他几次来二姨太的家时,就选中了即能躲藏,又监视这二楼一切的阁楼: 这个阁楼在二楼居高监下,里面并有二个玻璃方窗,打开就可以爬到房子的平顶上,如果有人突然闯进阁楼,他可逃避到房顶上。 阁楼门上还有个小玻璃窗,关好楼门,他就能从小窗,监视整个二楼道,和各个卧室。 当他看到女佣人进到,二姨太卧室,阁楼就隔着孩子的住的房门,楼道又很寂静,他在小阁楼里,推开了一个门缝,断断续续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也不觉浑身发冷,已确定: 二姨太不可能和他合作去找巨款了,更不会与他共同远走高飞了。如果他独自行动,就必须拿到保险箱的钥匙。 他听见二姨太回答说: “大姐,我知道了,我不会怪罪你,人心难测,我会保护好自己,这赵友军还不敢对我怎么样,不谈这些了,咱们下楼吃饭去” 赵友军连忙,关好阁楼门,躲在门后,他只听,一阵下楼梯的脚步声,好像她们到了一楼吃饭去了。 现在,赵友军要找到机会,弄昏二姨太,拿到钥匙,找到保险箱,拿走巨款的汇票或存单。 这也是个冒险行动,一旦找不到保险箱,根本没有箱子的钥匙,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他最好不要失手,害死了二姨太。 只要让她认不出自己的情况下,把她弄昏后,他有了足够的时间来行动,如果一旦失手,他的假戏还可演下去。 赵友军就要寻找最佳时机,即不能让女佣人发现,又要能进入二姨太的卧室。 那只能等深夜,赵友军听女佣人透露过二姨太的一个习惯: 二姨太爱熬夜,半夜时,下楼到一楼厨房去找夜宵食物,拿回卧室享用。 在她打开门去一楼时,他潜入她的卧室,等到凌晨,二姨太李香玉进入最熟睡的时机,他就下手。 第十五章,悲惨的结局 赵友军在二楼的阁楼里,从提包拿出了一个馒头,和一块牛肉干作为晚饭,吃完后。他又从包里拿出话剧演员用的假发戴在头上,并在嘴边粘上了假长胡须。 这样,就是二姨太和女佣人与,他相遇见了面,也不会被认出来。 然后,他把医用麻醉剂和酒精的小玻璃瓶,装到裤子口袋,拿了二条白毛巾塞进上衣的下口袋里,准备好了一切,静静地观察着二楼的情况。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赵友军听到楼梯响,二姨太李玉香回来了,进了卧室。 大约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女佣人王玉琴又上了楼,在二姨太卧室里,呆十几分钟后,出了卧室下了楼。 过了一会,楼下也没了动静,整幢小楼陷入一片寂静,好像也进入了梦乡。 在黑暗的阁楼里,赵友军觉得时间像凝固了一样,他看了看夜光手表己到了十一点了,可二姨太的卧室还没动静,他有些心慌了: 难道今天二姨太不去一楼的厨房拿点心了吗?。 就在他变得焦急时,突然,二姨太的卧室门开了,在一片光亮下,二姨太穿着一身睡衣,走进了大太太屋子旁的卫生间,卧室门仍然大开着。 赵友军灵机一动,感到这也是一个好机会,他拿着小提包,轻声轻脚地,三步并二步出了阁楼,关好了门,进到了二姨太的卧室。 他迅速掀开拖地的绸缎床罩,钻进了那张双人的木床下,这是早己找好的潜伏地方。 这张雕花的红木床,豪华宽大,是南方富翁家特用的,在床下藏下二个人也没问题。 他在床下的地板上躺了一会儿,只听一阵脚步响,二姨太穿着布拖鞋,进了屋,可能她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关了电灯,直接上了床睡了起來。 床下一片漆黑,赵友军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侍着二姨太熟睡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离深夜的熟睡期,越来越近。赵友军回想起: 他是从一个要好的医生那里,以自己的媳妇牙痛得睡不好觉为名,要了一瓶医用麻醉剂,他又从医学书里学习麻醉人的方法。 他有了一瓶乙醚,又买到一小瓶酒精,将用两瓶液体快速倒在毛巾上,混和在一起麻昏,二姨太二个多小时,绰绰有余。 那毛巾是从工部局旁不远的百货商铺买的,他又怕在麻醉二姨太时,在慌乱中遗失在现场,被警方拿去到各商铺去查,就和工部局清洁工换了,两条绝版的卫生间毛巾。 其实,这是画蛇添足,从这个败笔上,被租界警局重案组的胡明一盯上了他,最后被抓捕。 二姨太的年龄才二十五岁,也是青年时期,由于生活富足,身体健壮,睡熟了就像死狗一样,有时推都推不醒。 如果,赵友军要专为,偷走那串钥匙,他不必麻昏二姨太就可办到。 可要,挨着屋找保险箱,要费很长时间,而且动静太大。为了安全起见,赵友军必须麻昏她。 其实,赵友军与二姨太有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又有了夫妻一样的关系。二姨太长得即漂亮又风骚,他对她有了一些感情,不忍心伤害她,可事到如此,只能这么办。 现在,赵友军心情复杂,他对自己都有了困惑: 一个在战场和帮派争斗上,杀人不眨眼的他,当要麻昏一个女人就有些不忍心了。难道是上了一年多洋学校,改变了自已?。 还是对二姨太有了爱恋?,他自己真的说不清了。 时辰己到,赵友军咬了咬牙,轻轻的爬出床底,他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二姨太依然呼呼地,仰面大睡。 他就伏在地板上,掏出身上的玻璃瓶,柠开瓶盖倒在白毛巾上,猛然站起,把白手巾捂在了二姨太的嘴鼻上。过一会,她的身体抖动了一阵,再也不动了。 赵友军拍了拍她的脑门,没了反映,就拿开她嘴鼻上的毛巾,蹲下,他想把空玻璃瓶,和手中用过的白毛巾,塞进工具包。 忽然,赵友军听到门外好似有声响,便惊恐地手握白毛巾,钻进了床底下,便碰到了床边的二个玻璃瓶,瓶子倒在了地板上的轻微声音,吓得他松开了手,把那毛巾丢在了床下。 赵友军在床下再听,屋内外一片寂静,他猜想:是惊动了女佣人王玉琴吗?,不是,没有王玉琴上下楼的楼挮声。 是他太紧张了,出现了幻觉? 这时,他也些昏了头,没有拾起床下的,那条用过的毛巾,慌乱的爬出来,把玻璃瓶塞进小提包,站起身。 他借着屋里微弱的光线,看到床头柜上,有黎元明遗物包里的一串钥匙,就把它放在了口袋里。 赵友军也顾不上,看看二姨太的昏迷状况,慢慢走到房门前。听听外面很安静,就小心的推开房门,四面张望,见到开着灯的楼道里确实没人,就出了房间。 他用那串钥匙打开了,大太太的卧室,在窗外月光的映照下,看清了床头柜的位置,上前猛力挪开了柜子,果然,柜子后面的墙上镶有一个保险箱。 这是一个内置型钢制的保险箱,上面没有密码锁,铁门嵌有双眼内锁和一串德文,赵友军一看傻了眼: 这是德国特制的内嵌型保险箱,很少出口到中国。 赵友军在工部局的财物部门,看过,这种保险箱,把它砌进墙中,就是防止窃贼连,保险箱子带财物一起偷走。 而且,这箱子是双锁结构,钥匙在,两个重要人员手里,两人同时到场,用两把不同的钥匙,插入双锁才能打开。 就是一个人偷走了这两把钥匙,他也打不开保险箱,因为,这双锁有内部感知机械,必须有两个人不同的力度,同时扭动,才能打开。 这些事情都是,一位在局内财物部门的好友和他喝多了酒,失言时透露的。 赵友军从那一串钥匙里,找到刻有德文字母的钥匙,插入了保险箱的锁孔。这证明,这把钥匙就是这个保险箱的。 他又一想:现在打开保险箱是不可能了,必须还要找到另一把钥匙,难道,另一把钥匙在大太太手里? 他一边思考,一边用了全身之力把床头柜归于原位,把那串钥匙放在工具提包里,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 忽听门外又有响动,他警觉起来,轻轻靠近门口,站了一会,猛地拉开门,只见卧室外的楼道空无一人。 赵友军关好了大太太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回到二姨太住的屋子。他刚推开了半敞的屋门,进到屋里,一个冰凉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壳上,耳边一个女人的小声音让他魄飞破散: “举起手别出声,别转身,要不我打死你” 赵友军知道这顶在后脑的手枪最厉害,不敢乱动。那女人一边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一边用枪顶着他的后脑,让他慢慢走到里间,来到二姨太的床前。 他这才看见二姨太圆睁双眼,没了呼吸声死在了床上,香魂远去,一棵妖艳的花朵凋零了。 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又小声责问: “是你杀了她” 赵友军恐慌地回答: “女侠士,我没想杀她,只用麻醉剂放在手巾上,捂昏她” 那女人训斥道: “放屁,她在熟睡之中,你用毛巾死捂她,就是不用麻醉剂,也有时会窒息死亡的” 赵友军真的后悔了:心中一阵搅痛,这个女人说的太对了,他犯了致命的大错误,但是,这二姨太以死,会悔也来不急了。 这个女人一针见血的责怪他: “你的主人赵大公子,只是让你来这里密秘监现二姨太,从她那找到黎元明的巨款。你竟为了自己独吞巨款,误杀了她,你怎么向你主子交侍? 如果,你的主子赵大公子知道了这个事情,你坏了他的大事,你这脑袋还不搬了家” 这女人的话像把钢刀直刺的赵友军心中,顿然醒悟: 这个女人深知他的底细,他惹下了杀身之祸,恐惧使他腿一软跪倒在了,哀求着她: “这位女侠士,今天,要不你一枪崩了我,让我死个痛快,我可不能落到赵大公子手里,让他慢慢地折磨死我。 要不您给我指条明路,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那女人小声命令赵友军: “你转过身来,你要是真心的,就别耍花招,要不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友军一边转身,一边回答: “女侠士,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我还说谎有什么用” 他全完转过身体,抬头才看清了这个举着枪,如此胆大的女人: 她穿着白色旗袍,脸上戴着一个黑头套,只露两只眼晴,目光明亮,从身材看,这女人只有二十多岁,是个不一般的女人。 这蒙面女人继续低声说道: “你要在你主子面前,蒙混过关,你必须伪造一个二姨太自杀的现场,我都看好了,你把二姨大吊到二楼阁楼的房梁去,要干就快干。 我为你准备好了:这是刚才我从二姨太的裤子上,抽下的红裤腰带,你拿着屋里的一把木椅,拴到阁楼的房梁上去,你个子高,没问题,快去” 蒙面女人说着,把一条长长的红裤腰带给了他。赵友军象见到救星似的起身,拿着腰带,提起屋里的一把椅子上了阁楼。 这时,月亮升到了阁楼两个窗户的对面,明亮的月光透过玻璃射了进来,阁楼里光线很好。 赵友军顺利地找了一个二米多高的房梁。 他一米八以上的个子,又站上了木椅,轻而易举地在房梁上,栓好了红腰带,又轻步的走回屋里,这女人让他扛起已有些僵硬的,二姨太,一块上了阁楼。 蒙面女人收起了手枪,帮他把二姨太吊了房梁上,又把椅子对着二姨太的双脚,慢慢放倒在地板上,像是二姨太站在木椅上吊后,自己踢倒的自杀假像。 她随手从卧室拿来的,一双二姨太穿的拖鞋放在了木椅旁。 虽后,蒙面女人又拿出手枪,命令赵友军掏出衣袋里的,最后一个白毛巾,擦去上阁楼口时他们两人的鞋印。 他一边退一边擦,还是留下了他在阁楼口的皮鞋印,最后离开阁楼。蒙面女人要求赵友军在楼上,走动非常轻,怕弄醒楼下的女佣人王玉琴。 由于是深夜二,三点钟,女佣人的小卧室顶子上,是在卫生间右边地方,她在熟睡之中,根本听不到楼上的动静。 这些两人返回二姨太的卧室,把床上的被子叠好,摆好枕头,弄平床罩,这年轻女人拿起床头柜上的黎元明遗物包,先走到门口。 她一边举枪守候着,一边又让赵友军用那条白毛巾,从床边开始,擦掉她们来回走过的鞋印,来回两遍。但是,他还是留下了,二姨太床下的两半个42码的皮鞋印。 在赵友军最后一个人,出了二姨太卧室时,由于,蒙面女人的手枪又指着他,让他心中太慌张,他随手将消除屋里痕迹的,白毛巾丢在了门后,就匆匆关上了门。 她让赵友军,从房门边拿过一把扫帚,在二楼道轻轻扫了一遍,随后边走边扫,他们下了楼,出了楼院,两人一前一后快步来到街道上。 赵友军扔掉扫帚,放眼望去,没有行人,借着昏暗的路灯,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凌晨三点。 他回头一看,这女人一手举着手枪,另一只手摘掉了的黑布罩,抛弃到街边的垃圾桶。 灯光下,他见到了一位和二姨太一样漂亮的女人,可她的那双眼晴与众不同,目光里透出一股锐利。 此刻,赵友军心中己清楚: 这个女人秘密跟踪他,巧无声息地监视了他的一切行动,又指挥他伪造现场,消除了她们的行迹,并和他一前一后,安全地进出了院楼。 她这些娴熟的动作,完全证明她是一个训有素的特工人员。究竟是哪方神圣,他不得而知? 女特工又一个神速的动作,让赵友军来不急闪躲,一把拽下了他的假头套,猛地撕下了假胡子,丢在地上并小声地问他: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发现你戴着的假头套,假胡子,赵友军你也露出真面目吧。 你别问我是谁,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怎么进到二姨太的别墅的,我帮了你,你要说实话,你找到了黎元明的保险箱了?” 赵友军面对黑乎乎的枪口,这位女特工又救了他,他只能把刚才在大太太卧室里,发现墙中那个德国特殊型保险柜的事,向这个女特工叙述了一遍。 她让赵友军拿出那串钥匙,仔细看着一把,带德文的保险柜钥匙,沉思一会说道: “打开这个德国造的保险箱,并不简单,你这只有一把,那把钥匙在哪呢,会不会在大太太那的遗物里” 赵友军也回答道: “太有可能了,我听二姨太说,大太太她那的黎元明遗物,藏在女佣人王玉琴家了” 这女人告诉赵友军: “你明天早晨立即到,赵大公子那,你见到赵公子,就说你昨天下午进到小洋楼,隐藏到天黑,没见二姨太有什么动静,就离开了。大太太那的丈夫遗物藏在女佣人家。 如果,赵大公子让你去找女佣人,你赶紧去找,找到大太太的给她的遗物。 如找到了那把保险箱的钥匙,你立即到金汤桥边的,柳树林里,有一棵大槐树,你刻上两个SS的字母”转天晚上八点,我就会和你接头:” 赵友军按照这女特工交待的地点,暗号又重复说了两遍,她很满意,又警告他说: “今天的发生的事和,找到保险箱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小心自己的脑袋,这一串钥匙和遗物先放在我这里吧” 这个女人说着把一串钥匙和,遗物放进挎包里,赵友军只好这样服从她的安排。 他们走到了但丁路的一片小树林边,两人分了手,那女人提着手枪,急速走进林子里。一阵摩托车的轰响后,赵友军只见到那女人坐上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骑着挎斗摩托车,飞快向海河边的方向驶去,一会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赵友军望着那辆摩托车驶去的背影,精神恍惚地回到家。他的媳妇从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开了屋里的灯,一看墙上的挂钟,己是夜里四点多钟了,就知道丈夫赵友军回家了。 她开了院门,就见赵友军精神萎迷不振地走进屋里,她问了他几句话,知道了他在朋友家喝酒醉倒了,睡到下半夜醒了酒才回家。她怕丈夫酒醉打人,就没多问,又躺下睡觉了。 赵友军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中的绝望痛苦和迷惑折磨着他: 他因心中的贪念,失手害死了心爱的二姨太,也没找到巨款的存单,确惹下了杀身之祸。这个自责和痛苦让他终身难忘。 要不是这个神秘的女特工出现,他真不知道怎样收场,这个女人聪明果断,伪造了二姨太的自杀现场,使他暂时脱离了险境。 赵友军在工部局工作几年了,也懂得主管租界警局的外国人,从不拿中国人的死亡当回事。别说类似自杀,就是谋杀,只要不牵扯他们的利益,也是敷衍了事草草收场。 这个神秘女人伪造自杀现场太专业了,如果不是有正规培训和从警经验,又负责任的警察堪查这个现场,那不会找到破绽的,何况又发生在租界,他可能安全过关。 赵友军思考到这里,也冷静了下来,慢慢回忆这午夜发生的一切,他惊奇的断定,这个神秘女人不是青帮派的人。 他在赵大公子手下干了几年,青帮的底细都知道,虽然各派青帮的人遍布社会的各界,以及军,政,警等国家重要部门,可受过专门特工训练的人,少知又少,大部分都是线人,合作者。 剩余的就是一批混混和流氓,地痞等,像他从军队和战场下来的,经过上了二年洋学校,又在租界工部局重要岗位的人也是不多。所以,青帮的帮主赵大公子非常器重他,认为他是个能干的帮手。 现在,赵友军觉得,在他出了二楼的阁楼,潜入了二姨太屋里时,那个女特工也进入了阁楼,居高临下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像他监视二姨太一样。 赵友军几次听门外的声音,就是这个女特工在楼道的活动,当他进了大太太屋里,女特工就躲进二姨太的卧室,站的门后。 女特工也精确的判断,他还要回到这个房间,查看昏迷的二姨太,这样就制服了他。 赵友军想来想去,才断定,这个女特工可能是,蒋介石的蓝衣社的人,或是日本和其它外国谍报机关的特工,不像是中共地下党的人员。 从这个女特工坐着挎斗摩托车离开的事实,她像是日本间谍。他在日本租界的街道上,就看到过日本的宪兵骑着,同式样的摩托车沿街巡逻。 这个女特工又从他手里拿走了,带有保险箱的钥匙,和黎元明的遗物,这也是证明,她也是为黎元明留下的巨款而来。 黎元明从日本人的银行转走了巨款,一定惊动了日本租界的上层,动用他们在津门的间谍机关,也是符合常理的。 赵友军思考到这里,才悟然悟: 青帮老大,天津警察局,日本人的谍报机关,都卷入这个巨款之争,他一个小小的青帮分子,想私自侵吞巨款,那不是找死。 他后悔和二姨太共同,找到巨款后,远起高飞的天真想法,二姨太也为此送了命。如今他只能以保命要紧,不在参与这个危险的行动。 赵友军慢慢地从疯狂幼稚的心态恢复到平常心,他决定今天早晨先到赵公馆,按女特工的说法通报昨天监视二姨的情况。 如果,赵大公子没有怀疑他的言行举动,就正常九点钟到工部局去上班。否则,他准备逃之夭夭。 早晨七点左右,赵友军起了床,先把他昨天穿的42码,底部有菱形花纹的皮鞋,放到一个布袋里,丢进海河里。 离开家时,又警告自己的媳妇别向任何人说出,他几点回的家,有人问让她说 晚上吃完饭,七点多睡了觉,忘了插好门,自己睡起觉来像个死猪,也不知丈夫晚上几点回来的。 赵友军叮嘱好媳妇,提了着装有那双鞋的布袋,去了赵公馆,在经过海河边时,他把双皮鞋连布袋抛进河里。 到了赵公馆,他见到了赵大公子,把编好的假情况报告汇报了,还真没引起赵大公子的怀疑。之后,早晨九点钟,他来到工部局上了班。 可他刚刚坐在办公桌旁,赵大公子的电话就到了: “友军,事情不好,刚才来了消息,二姨太上吊自杀。你赶快找到女佣人,问问情况,我派轿车在十分钟后,工部局门口附近接你” 赵友军也不敢违命,假装上了几次厕所,向办公室主管谎称晚上,着了凉拉肚子,要到医院看病。 主管批准后,他匆匆出了工部局大楼,在离大楼不远的拐角处,找到了赵大公子的黑色轿车。 他让司机徒步回公馆,亲自驾车去找女佣人,黑色轿车到了二姨太住的别墅门口,他在车上见到,人去楼空,楼院的大门上了锁。 他赶忙带两个青帮弟兄,赶往第二警署,一个青帮到警署找到内线一问,女佣人可能上午,要回到西窑洼的家里。 赵友军听到此信,连忙开车到了金钢桥附近,派了两个弟兄到西窑洼的,女佣人家门口蹲守。终于把拿着黎元明遗物的,女佣人王玉琴绑架了,送往赵公馆。 这才有了警员胡明一和赵学明,在离近金钢桥的中山路追黑色轿车的一幕。 在黑色轿车里,女佣人才明白赵友军是个黑帮分子,一言不发如死盯着他。 赵友军也一句话没说,架驶着轿车来到赵公馆,押着女佣人见了赵大公子。 赵大公子怕,赵友军出了工部局的时间太长,会引起他的上司怀疑,就让他回去了。 他亲自审问女佣人王玉琴,至于为什么要杀害女佣人,赵友军己完全料道: 即然,赵大公子让他亲自,去找女佣人王玉琴,并带进赵公馆,就暗示: 这个女佣人知道了赵友军,和他们青帮的内幕秘密,不能再让她活着出赵公馆。 至于女佣人,怎么个死法,赵友军己没有关心的必要,当他离开时,不敢看女佣人王玉琴最后一眼。 赵友军回到工部局后,他再没打听赵大公子,审讯女佣人王玉琴事,再也不想卷入这个巨款的夺命战中。 他还知道,但丁路那家美国人开的旅店里,二姨太的客房,还有黎元明的遗物,和重要物品,但他己经没有兴趣,不想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二姨太的死亡后,赵大公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没了方向,也没在传令让赵友军寻找巨款的线索。 天津警方和日本人等各种势力都好像没了劲头,那个女特工再也没联系赵友军,一切平静。 赵友军通过非常熟细的几个意大利警官,探听二姨太命案的调查被搁置,一切的好消息让他可以安稳睡觉了。 然而,他做梦别没想到,二姨太的二哥,那个在美国领事馆工作的华人官员,和精明的租界警官胡明一成了他的终结者。 第十六章,终结者的行动 近半天时间的审讯,赵友军讲叙了有关二姨太命案,和黎元明巨款的迷奇经过,让警局侦探处重案组的三个人,都大吃一惊,这个案件比他们想象预测的情况,更加复杂和离奇。 安东尼克警官,命令赵友军在口供笔录上签了字,印了手印,由警员把他押回牢房。 可在审讯室里,不管是陷入沉思的胡明一,还是不太精通中国语言,只能用意大利人思维而联想的安东尼克,和听得目瞪口呆的赵学铭。 他们对赵友军的讲叙和口供,产生了三种不同的判断: 胡明一认为,赵友军所讲的一切,大部分是真实,尤其供认在大太太的卧室里,有黎元明的保险箱,他也见到了。 至于赵友军认为黎元明太精明了,算计谋取他钱财的日本人,青帮等各种势力,也是有道理的。 黎元明给二姨太的,那封暗喻保险箱地点的信,也是对二姨太贪心,和背叛他的引诱。要不为什么写了这封信?。 这个保险箱可能就是个诱饵,只是黎元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手段。 这个保险箱按赵友军讲,是德国双人才能打开的保险箱,那黎元明一个人手中就是有两把钥匙,他也打不开。 可是,他最亲近的两个老婆别说帮他打开过,她们连见都没见过这个保险箱,那他一个人如何打开,又把怎么巨款的,存单或汇票放进去?又怎样取出来?, 难道黎元明,还有一个最亲近的人?,还有一个像二姨太这样能干的,小老婆或情人,或合作者。 可至今,没在重要组,赵友军和黎元明的家人,女佣人等众多人面前现身,连个影子也没有。也没有她的任何传言。 那这个保险箱,不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摆设着,就是一个诱饵,或是一个备用箱子? 但是,在赵友军被捕前,赵大公子杀害了女佣人,这也表明: 他从女佣人所留有黎元明的遗物,和她的口供中,己掌握了部分有关黎元明巨款的线索。他杀人灭口,防止这些物证和线索落到对手那里。 可他并不知道,另部分的黎元明遗物和,那把保险箱的钥匙,落到了策反了赵友军的女特工之手,也不知道赵友军谋私利杀了二姨太,坏了他的大事。 胡明一又猜想: 这个半路杀出的女特工,可能得到赵友军被捕的消息后,放弃了再利用赵友军,直接和青帮的赵大公子取得联系,一同打开黎元明的保险箱,找到黎元明的巨款,分得钱款。 胡明一对日本人和青帮联合在一起,侵吞巨款的推论完全有依据,据安东尼尼克讲: 前些日子,日本人就派人到租界警局,商谈一起合作互通情报,来侦破黎元明的巨款疑案。 可意大利在中国,没有像日本人那样的有野心,只是保护好这一田三分地的平安,不想多管闲事,所以没有商议成。 可是,日本人以透露了赵友军误杀二姨太的真相,和手中的保险箱钥匙为筹码,逼迫赵大公子共事,不是没有可能。 当赵友军因谋杀二姨太被租界警方逮捕,赵大公子正象胡明一断定的那样: 他在也坐不住了,亲自到警署拜见,重案组的主管安东尼克,探视押在看守所赵友军。这也证明:他得到了日本女特工的情报,让他感到赵友军对他有危险。 赵大公急匆匆赶来,就要是警告赵友军:不让他乱咬乱说,泄露了青帮早就想算计黎元明的内情。 尤其是谋杀女佣人的罪行,供出幕后的主子。可赵大公子万万没想到,赵友军死咬着他,供出了一切。 再则,赵大公子在租界警方面前,撇开了与赵友军关系,好让他们尽快枪毙赵友军,替他杀人灭口。 胡明一判断:这个女特工可能就是的日本间谍。那个监视过赵友军的中年人,可能是青帮赵大公子手下的,线人和合作者,这还给有人证实。 安东尼克听了胡明一的分析后,他的意见是:见好就收,有关黎元明巨款的案子太复杂了,不在对巨款的线索进行侦探行动。反正有了赵友军的口供,和他们收集的证据,可以给二姨太被杀的,案子结案了。 重案组圆满己完成了意大利局长和,工部局上层交给他们的任务,也给了二姨太的大哥二哥一个交侍。 至于是判死刑,还是无期,怎么惩处赵友军,也是工部局上司的事。 那个女佣人被杀的案件是在租界外发生的,由地方的天津警方去负责,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都达到了安东尼克的愿望。 赵学铭没有发表任何观点,同意了安东尼克组长的决定。胡明一懂得他的用意。他们是秘密寻找黎元明的巨款,听从安克尼克的见议,即掩盖他们启图,也便利了他们以后的行动。 安东尼克看到,胡明一和赵学铭一致服从他的决定,高兴得耸了耸肩,赞扬道: “胡,赵,我太欣赏你们了,是我的好部下。我一定在局长面前美言你们。为了祝贺我们顺利破了此案,晚上,我请你们到西餐厅吃法国大餐” 胡明一晚上还要和地下党隐藏于,青帮中的同志见面,他以这几天工作紧张,晚上要在宿舍休息为由,让安东尼克组长的请客改日再议。 他们一齐从审讯室出来,回到重案组的办公室,整理好赵友军口供记录和,汇报的一切材料,物证,交给安东尼克。 他满面笑容地离开办公室,立即到警察局长那里,汇报案件的情况。 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只剩胡明一和赵学铭两个人。风云突变,他们从赵友军的供叙中,看到两个神秘人物如黑暗中的幽灵,在他们心中俳徊。 赵学铭面色严肃,问胡明一: “明一,你比我聪明能干,当前,这个黎元明巨款好深山里的一头肥牛,引来了不少恶狼,他们都玩了命去争抢。 我们从实力上没法和日本谍报机关,青帮和各类特务抗争,弄不好就被这些恶狼咬上一口,你说咱们还秘密查寻这巨款吗? 赵学铭向胡明一提出的问题很现实,有些忧虑。胡明一也考虑到他们,面临的这个严竣的局面,可他没有退缩的意思: “学铭,你忧虑的很对,但咱们己有自己的优势,他们是狼群,有严密的等级,和复杂组织纪律,行动起来缓慢,顾忌太多。 咱们就两个人单打独斗,就象猎豹,独来独往,动作快无影无踪。只要我们隐避好,找到时机,谁咬谁还不一定呢。 再有,我们除了手中没有黎元明的遗物,和保险箱钥匙,可我们掌握的消息,和线索比他们都多。我们知道了青帮赵太公子,日本人的一切情况和图谋。 如果,那个保险箱只是黎元明的诱饵,那日本人和青帮达成了合作,找到了那两把钥匙,打开了保险箱,也是一场空。 万一有了巨款的物品,他们也可能发生狗咬狗的事。我们要有二手准备,一边另辟途经去找线索,等他们一场空时,我们己找到了线索。 另一手,我们密切监视大太太的住处并隐藏好,一旦他们打开了保险箱,找到了巨款的存单汇票或其它物品,我们趁机争夺,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再后,怎么样” 赵学铭闻听胡明一的一番分折和行动方案,不由称赞: “明一,还是你有智慧,我算服了,我听你的,就这么办,具体怎么分工,怎么行动?” 胡明一思考了一会儿指示赵学铭: “你先赶快到但丁路二姨太租房间的宾馆,查看房间里,还有没有她留下的遗物。 我再去找大太太,要了小洋楼的备用钥匙,潜入监视那里。暗中看着日本人和青帮大佬怎么打开保险箱,有什么收获,以便行动。 我们傍晚六点钟,到金刚桥下的王记饭馆集合,一边吃饭,一边商谈。” 赵学铭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去了但丁路的那家美国人开的宾馆。 胡明一坐在办公桌旁,头脑似一个飞速运转的机器,不停地加工着今天的所见所闻,找出遗漏的情况。 过了很长时间,办公室窗外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轰鸣,胡明一站到窗前,向楼院望去: 安东尼克和两个意大利宪兵从一辆囚车下来,一块走进了看守所,好一会儿,两个宪兵押着赵友军上了囚车。 架驶室里的一个军官探出身向安东尼克招了招手,囚车响着警笛开出了警署楼院。 当胡明一回到办公桌前坐好后,安东尼克微笑地进到了办公室,向他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胡,局长审阅了我们的案宗,同意结案,也命令宪兵把赵友军,押至兵营的宪兵队,等待执行死刑。 因为,我们重案组如此神速,准确地抓捕了杀人凶手。局长和工部局上层特令加奖了我们: 让我主管侦探处工作,你升为本处重案组组长,赵学铭正式调入重案组工作。任命文件和调令,明天就到,并奖发我们每人三个月工资” 胡明一也非常开心,在意租界警局里进入了,如此重要的岗位,这也会为地下党组织搜集更多情报,营救更多的同志,作更多的工作。 胡明一对这位正直的意大利上司很感激,他虽然是国人所称帝国主义国家的洋人。,但是,他没有鄙视欺负华人,没有高高在上的臭架子。他平易近人,时常开课培训华人警员,提高他们的本职工作素职,胡明一也受益非浅。 安东尼克还十分喜爱中华文化,向胡明一学习中文,学唱京剧,这使他有了这样一个观念: 不管哪个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办了多少坏事,这个国家来华的公民里也有好人,不能一律对侍。 胡明一决心和他搞好关系,培养两人的友谊,有到于他的工作。 他想到这里,上前紧抱安东尼克,来了个洋人最亲切的礼节,感谢这个好友般的上司。 安东尼克也拍了拍他的后背,并赞扬和支持他: “胡,好好干,你太有前途了,我十分喜欢你这样有品德,有才干的好助手。赵,出去了,他要知道这事也会高兴的,我们三个人会合作愉快的” 安东尼克问到了赵学铭时,胡明一立即搪塞道: “赵学铭回家了,他想起家中一件急事没办,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了,我就在这盯着,让他回去” 安东尼克警官不以为然,也关心地让胡明一回宿舍休息: “胡,你也忙一天了,也快下班了,我在这值班,你回去休息吧” 胡明一听从安东尼克的分咐回到了警员宿舍,把女佣人留下的笔记本藏好。休息了一会,就出了警署大楼,去找住在宾馆的大太太姐妹俩。 胡明一见到了她们,通报了赵友军是,杀害二姨太的凶手。 大太太也担心,她卧室的保险箱被人打开,偷走丈夫的重要物品。就同意将那串楼院的备用钥匙交给胡明一,委托重案组的警员进楼院监视,保卫那个保险箱和其它财物。 她们和胡明一这几天的接触,以十分信任他。离开时,姐妹俩还给他鞠躬道谢,表示敬意。 胡明一拿到那串钥匙,赶往金刚桥下的王记饭馆,与赵学铭会面。 其实这个饭馆,就是天津中共地下组织的秘密联络站。胡明一经常到这里,向组织进行传递情报和接受任务的。 今天,他选中这里,也是完成与在青帮卧底同志的联系。 再说赵学铭到了那家美国人开的宾馆,顺利找到客房经理,按二姨太李香玉登记的入住纪录,带他到二姨太租住的房间,让他进入搜查。 但丁路是第二警署的管区,赵学铭负责这个管片的治安,就包括这个宾馆,与那个美国老板,客房经理非常熟细。 县官不如现管,不管是老板,还是经理和服务员,都对赵学铭毕恭毕敬。 因为,这个宾馆出了治安问题和其它乱子,都给找赵学铭来解决,得罪了他,还不是自找苦吃。 赵学铭顺利进了房间,仔细观察: 这是一个不太豪华的女间,屋里除了一张西式包箱床,就有大衣柜,梳妆台和床头柜。 赵学铭问女服务员: “近几天,这个房间有人来吗” 女服务员认真地回答: “前星期一的下午,住客房的女土进到房间,一直没出屋。天快黑时六点半左右,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来找她,到了快晚八点两人才离开。 以后就一直没有人来过,这客房的女士,又预交了一个星期的租房费” 赵学铭拉开了大衣柜,里面空荡荡的,除有一个装有几件男人的名牌衣服和,一个有些信页的提包,什么物品也没有,又检查了梳装台和床头柜,也是一无所获。 他的目光又落到那张包箱床,翻开床垫,连个纸片也没见到。 当他掀起了有自动支撑架的床梯,见到床箱里,有一个精致的小皮包。他趁女服务员不注意,把那个小包放进衣袋里,又把包箱床恢复了原状。 赵学铭装出,空手而归的神情,让女服务员锁好了客房,告辞了客厅经理,出了宾馆。离开了很远的一段路,他才拿出精致的小皮包,打开后,惊呆了: 皮包里面,只有一把有外文字母的钢制钥匙和印有一连串数字的存单。 胡明一回到警员宿舍休息了一段时间,换了便衣,如期地和,赵学铭在王记饭馆相聚了: 他的上级:饭馆王老板特意把他们安排在一个小单间,在明亮的灯光下,胡明一高兴地向,赵学铭传达了他们俩人升职,二姨太的命案己结的消息。 赵学铭听罢,很是兴奋,小声诉说着到二姨太所租客房的搜查过程,并把那个小皮包递给胡明一。 胡明一打开皮包后,拿出那把钥匙和存单,仔细看了一会儿,也愣住了: 难道,这把钥匙就是保险箱的另一把吗?, 那个有一连串数学,和印有外文的存物单有什么用呢? 二姨太为什么把小皮包藏在床箱里?这一连串问号在他脑中环绕着。 赵学铭也沉默着,两人无声地吃起饭菜,王老板给他们做的拿手好菜,他们谁也没品尝出香喷喷的味道。 胡明一夹起了一块葱爆羊肉,刚要放到嘴里,他忽想起一个主意: “学铭,我想,这钥匙和存单一定是二姨太生前最重要,要不她不会藏到床底下的床箱里。这个存单好办,我们找个会外文的先生,就弄明白。 可这钥匙是不是,大太太卧室里保险箱的,或是日本女特工要找的那一个,我们只能去那卧室,插入保险箱试一试了。 唯一见过这样钥匙的赵友军,己被押进意大利宪兵队的死囚牢,我们根本无法让他辩认了,我们只能这样。 刚才,我从大太太那拿到了进入别墅院楼,各卧室的备用钥匙,我们今天晚上就办。 但是,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你先回警署,去取武器,以防万一。过后,晚九点钟在小洋楼的院门前集合,怎么样” 赵学铭赞成这个主意,两人匆匆吃完饭,胡明一让赵学铭收好那把钥匙,回了警署,他们就分头行动了。 胡明一从小单间,到后厨房找到他的上司王老板,他们一块来到,饭馆后院一个无人的房间,分别坐下后。 因时间紧迫,胡明一简列地汇报了有关围绕,黎元明神秘巨款案子发生的情况。 王老板也传达了地下组织的决策: 同意胡明一与潜伏在青帮大佬赵大公子,身边的同志会面,两人可以商讨下一步的共同行动。 王老板告诉了胡明一的接头地点,时间和人物,暗号: 晚八点钟,在金刚桥的花园里,那个古代建筑样式的观赏亭边,有一位穿着黑色绸缎衣服,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的中男人,他手拿着一把折扇。 暗号是:问他,您这把折扇在哪买的,天也热了起来,我也想买一把。 他回答:先生,这折扇是我,在大悲院门口夜市买的,价钱不贵,我也闲着没事,也想到那去逛逛,我带你去看看。 胡明一最后说:好吧,我谢谢您了,一块走。 胡明一记住这些联络事项,准时到小花园的那个观赏亭,见到了这样穿戴打扮的中年人,接上了暗号。 他们两人环顾四周,仔细观察到,确时没有人跟踪监视,就漫步一前一后,朝大悲院方向走去。 他们转弯来到僻静的海河边柳树林里,才站住了脚。在透过树枝叶的月光下,胡明一才仔细看清了中年人的体貌: 中年人四十多岁,一付黑色圆形眼镜,眼睛炯炯有神,方圆脸,皮肤细白,身材较胖,举止文雅,好像是一个文职人员。 胡明一上前握了握这个内线同志的手,热情地自我介绍着: “你好,我是胡明一,组织的情报员,身份是租界意大利警局的警官” 那个中年同志也紧握他的双手: “你好,我是刘长江,在组织里,和你负责一样的工作,身份是劝业场天华景戏院,的戏剧舞台监督,戏剧周刊的总编辑,对京剧有一定的研究,是赵大公子的秘密高级参事。 胡明一同志,我久闻其名,你的情报工作干得不错,和外国人周旋,营救了不少被捕到租界巡捕房的同志。 这回怎么和青帮的赵大公子交了手,就是为了富商黎元明的那批巨款?, 你提供的女佣人的照片,组织上交给了我,我以弄清了女佣人被杀的事情,组织上又指示我直接和你见面,配合你的行动” 胡明一听到刘长江的详细介绍,兴奋不己,两人坐在树林里的一个长条矮木桩上,聊了起来: 原来,赵大公子也酷爱京剧,常到劝业场天华景戏剧看戏,以自己的身份为居,好奇地到戏院的后台看看热闹,聊聊戏剧。 这就和舞台监督的刘长江混熟了,而且对刘长江有关京剧的研究文章很感兴趣,是戏剧周刊的忠实读者。 民国时期,京剧盛行全国,又被社会名流称为国剧,刘长江主办的戏剧周刊,在戏曲界和社会的上层人物颇有名气。 他也在军政警和各界,甚至日本人,和其它外国人的京剧发烧友交了朋友,有了广泛的人脉。 这些人常到劝业场天华景戏院看戏,成了刘长江的众多熟人,什么话都聊。 赵大公子看上了刘长江这特有的工作条件,能提供重要情报,非要拉拢他。 当时,刘长江把这个重要情况向地下组织汇报,组织上让他将计就计,打入青帮,从中获得更多的情报。从此,他就成了赵大公子的密秘线人。 但是,由于刘长江的处于的特殊环境,赵大公子只和他单线联系。他以赵大公子好友的身份,也经常去赵公馆,所以,那里的发生的,什么事情都不瞒往他。 在女佣人被绑架后,当天晚上,赵大公子在天华景戏院看完戏,就在后台,找到赵长江,让他搜寻天津警察局方面情报。 赵大公子说到:他绑架了黎元明的女佣人,从中寻找到了这个己死富商,一笔秘密巨款的线索。 他不会让那个女佣人活着从赵公馆出去,要赵长江搜集天津警方对,女佣人死亡后的动向。 又过了些日子,刘长江到赵公馆,汇报搜集的一些天津警方上层的有关消息。 赵大公子喜笑颜开地透露,日本人的谍报机关准备和他合作,共同搜寻黎元明的那笔巨款。 他又盯嘱刘长江,靠近在天华景戏院常看京剧的,那两个日本谍报机关的中国通,探听其有关这方面的消息 至于赵大公子从女佣人王玉琴的口中,和她手中的黎元明遗物里,找到与巨款,有关的线索和物证,刘长江不得而知。 刘长江的通报证明了: 胡明一对日本人和,青帮赵大公子己合作的猜测,他让刘长江尽最大努力,获得赵大公子有关巨款的线索,和日本人谍报机关合作的内容。 赵长江也知晓了,胡明一搜寻黎元明巨款的意图,表示全力支持。 他也知道地下组织活动经费缺乏,南方中央红军的武装斗争艰难。把这个不义巨款用于,摧毁这个人吃人的旧社会,解救于人民水深火热之中的斗争里,是对实现自己崇高理想的最大忠诚。 因时间有限,胡明一与刘长江只能谈到这里,他们商讨好了下一步的行动: 胡明一完成今天晚上九点的查验手中那把钥匙的真伪,并紧密监控黎元明的小洋楼。 刘长江打听青帮和日本人有关巨款的情况,并把胡明一交给他的那张二姨太的存单,查明用途。 他们定于明天八点在这里见面,并把这里地方作为,他们以后联络地点。 他们商议和安排一切事宜完毕,胡明一掏出挂在上衣口袋的小怀表,看了看时间,离晚九点钟,只有十分钟了,不能再枕搁了。 他向刘长江挥手告别,快步奔向黎元明的小洋楼,与等侍的赵学铭汇合。 然而,有人己经捷足先登,进入了小洋楼的院楼,胡明一和赵学铭巧见楼里的“鬼影”。 第十七章,别墅鬼影 胡明一快速来到黎元明小洋楼院子的街头,赵学铭早于他到来。在别墅对面街旁的一片小树林里,观察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见到了快步而来的胡明一,就迎了上去。 他们一同回到树林中,走到僻静处,赵学铭把一只意大利制造的手枪给了胡明一: 这把手枪虽射程不远,可在百十米内射击很精准,又重量轻,精巧,便于随身携带。 这两把手枪是抓捕赵友军从警署武器室领到的,配发了两个弹夹,十发子弹。 他们抓捕了赵友军后,重案组长安东尼克,考虑到胡明一和赵学铭为了破案,己与青帮和各个恶势力频繁交手。为了他们的安全,就让他们作为护身武器,直到了现在,安东尼克组长也没有收回。 胡明一收好手枪,他们前后分开,仔细环视四周围的地方,没有别人跟踪和可疑迹象,才靠近别墅的院门。 胡明一用大太太给的一串钥匙,打开了院门的暗锁,他们进入了院子里,赵学铭又把院门反插上。 此时,夜空中,飘来一片乌云遮住了明亮的月亮,楼院里漆黑寂静,他们只听到自己的皮鞋踩踏石板路,嘎嘎的声响。 当胡明一就要走过楼门口时,猛然看见,二楼阳台的玻璃窗里,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他拉了一下身旁的赵学铭: “学铭,我发现二楼阳台窗子那闪过一个白影,你看到了吗” 赵学铭只盯视着黑暗的院子,并没看见那个影子,可他立即警惕起来,拔出手枪打开保险,拎在手里。 胡明一小心地打开了楼门的暗锁推开了楼门,楼里也是一片黑暗。 赵学明来过这几次,精心地观察过楼里的设施,他顺着楼门旁的墙上,找到大厅大吊灯的开关,打开了吊灯。 稀那间,一楼大厅一片光明,他们清楚地看到了二楼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被大厅的吊灯映得也明亮了,他们也没看到,各房间门前和阳台上有人影,楼道里,确实空无一人。 胡明一有些迷茫了:他刚才看到阳台窗闪过的白影是幻觉?, 还是真的有人隐藏在这里。 他也拔出手枪打开保险,举着枪逐个拉动各屋的门,赵学铭侧身逼在门口掩护他。可各个卧室,卫生间的门房都锁地好好的,哪个也拉不开。 胡明一和赵学铭举枪上了阁楼,而那里也没有人,他走近阁楼窗前,忽看到方窗己打开,从窗子钻出,脚下是楼房的斜顶,要顺着溜下去,就是粮站仓库的平顶。 他没继续追寻下去,返身回到阁楼里,关好方窗,插好窗销子,赵学铭己经明白,胡明一刚才看见的楼里“鬼影”确实是一个人,他己从这里逃出。 这个人是从楼顶上进来的,到了事先打开的阁楼窗户,来到楼里。 白影究意是谁?为什么穿一件白色衣服,是不是那个穿着白旗袍的女特工呢?,今天她来到这里,又干什么呢? 他们两人猜测起这个鬼魅之人,因夜里无法看清其人痕迹,一时无法下出结论,只能白天再来查看。 而她来的意图好判断,无非是冲着保险箱和巨款而来。 胡明一和赵学铭从阁楼出来,进到了大太太卧室,他们挪开床头柜,露出了那个镶在墙中的德国造保险箱。 赵学铭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箱子,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这个箱子上,有两个钥匙孔。 他拿那把从二姨太客房里,找到的钢制钥匙,插向其中的一个钥匙孔,没有进去。他又插入第二个钥匙孔,还是失败了。 胡明一又试了两次,都没插入这个保险箱任何一个钥匙孔里,他们彻底失望了,不得不承认: 二姨太在客房隐藏的这把钥匙,不是这个保险箱的钥匙。 胡明一和赵学铭,只能锁好楼院里所有的门,一无所获地离开了,回到了同住的警员宿舍,带着疑问躺在床上: 二姨太这把如此重要的钥匙是干什么的呢,那个存单是不是有关联呢?他们两人反复商讨,也没个头绪,只能睡觉了。 胡明一翻来复去地,回忆着进入小洋楼院的每个细节,到了后半夜才进入梦乡。 早上,天边露出灿烂的阳光,胡明一就来到小洋楼旁的粮站,敲了敲大门,里面一个好熟细声音传出: “来了,谁啊,这么早。” 院门开了,胡明一见到的那个熟细的青壮年搬运工: “噢,是胡警官吧,案子办完了吧,我看隔壁的小洋楼里,这没有人了,您快进來”他认出胡明一。 胡明一进了院子,随搬运工到了门房,微笑地回应: “案子办的差不多了,今天又來麻烦你” 青壮年搬运工让胡明一坐在一个木椅子: “胡警官,快坐,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 胡明一问道: “昨天晚上,是你值班,九点钟时,你听见这院里有什么动静吗? 青壮年搬运工很快回道: “是我值班,前几天,常年夜在门房看夜的老头,被小偷打伤了,这老板才让我们年青点的搬运工,分别夜班,防小偷。 昨晚上九点,我听到那仓库房上有劲静,拿起门房的一把铁掀跑了过去,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一晃就不见了。以后就没了声响。 胡明一又仔细寻问: “那看夜的老大爷,是让小偷怎么打伤的” 那青壮年搬运工摇了摇: “详细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您给找我们老板再问问,他呆会就来了。 昨天晚上,可我也没看清那个白影是什么样的人,不像是小偷,好样这个影子很轻,有长髮飘飘的,像个白衣女鬼。 我也很害怕,以为是上吊的那个女人显灵了,下半夜我都没睡好觉,总作恶梦,这个夜班,我不想再上了” 胡明一安慰着他: “兄弟,别害怕,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其实,有时这人比鬼还可怕。你听过老人们说,鬼把人杀了的,打伤的吗,都说是怎么吓人,勾搭人。可这坏人才杀人放火,乱伤无辜,什么缺德事都干。走咱去看看那个库房” 胡明一请那个青壮年搬运工带领着走向粮站的库房。 这个粮站很大,院子的两面是高大的库房,中间是一排普通的平房,这里有老板的办公房间,有放工具的房屋和员工休息间。还有一个马棚,是运粮马车的马匹,吃草料的地方。 右边的粮食仓库正好与小洋楼相连,中间只隔一道三米左右高的砖墙。从小洋楼阁楼的窗户出来,就顺着不高的斜楼顶,跳到了仓库的顶子上。 胡明一仔细观察着右边库房顶和平房顶,这两房顶的落差有三米多高,普通人要跳到平房上是很危险的。 要是有武功,和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可能轻松而过。胡明一查觉道,这个白衣人有一定的功夫,跳上跳下非常灵敏,可打伤看门老人是谁呢? 胡明一又问青壮搬运工: “兄弟,这院中间平房后面是什么地方” 那搬运工回答: “那平房紧挨着院墙,墙后面是一片树林,我猜,那个白影女人可能跳到平房顶上后,越墙跳到小树林了” 胡明一也赞同他的猜测,而他们身后有一声招呼声: “噢,你们在这了,警官先生您来了,” 胡明一转身见到一个五十岁左右,腰粗体壮,穿着一身黑色绸锻衣裤的男人,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 搬运工赶忙把这个男人给胡明一介绍: “胡警官,这就是我们的周老板” 胡明一上前握了握周老板的双手: “周老板,又麻烦您你” 周老板也挺热情: “胡警官,太客气了,前天。我们还警察署报了一个案,其实只是个小偷,打伤了晚上看夜的老人,没什么大事,胡警官还亲自来了” 胡明一反应很快: “周老板,我是侦探处重案组的,听这警署向我说了这件事。您这隔壁的小洋楼里出了人命案,我怕这小偷是不是,冲着小洋楼来的。 昨天,我抽不开身,今天就早早来了,了解一下情况。刚才我听您的员工说,昨天晚上,又发现了一个白衣人从小洋楼的顶子,跳到您这粮店的仓库房上了,好像是个女的” 胡明一又问周老板: “周老板,那天晚上,看夜的老人怎么发现有人进了粮站,又是怎么受伤的” “来,胡警官,到我办公的屋里,祥细谈吧” 周老板客气请让,胡明一进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坐了下来,他谈起了前天晚上发生的那个伤人的怪事: 前天晚上大约八点左右,粮店的看门老人和往常一样巡视院子。 这时,夜空黑云密布,一阵阵闪电照亮着院里的一切,他从闪光中看见,右面的库房房顶上有一个白色人影,便急步拿着手中的一棵长木捧,奔到库前看个究竟。 可那个白色人影奔跳到平房顶子上,当他又跑到平房时,从房顶上飞来一个小砖块,正砸在他的肩膀。 他痛得哎呀一声,差点摔倒在地上,等他站稳时,那个白色人影早就不见了。 他回到院子的门房,插好门,脱了衣服一看,自己的肩膀己红肿起来,疼的他一夜也没躺住。后来,他再也没见到有人跳进粮库。 等到第二天早晨,周老板来到粮库时,看门老人把昨天晚上遇到小偷,和被小砖头击伤的事说了。 周老板让他赶紧到诊所看伤,并到附近警署报个案,叮嘱他回家后,就休息几天,等伤好后再来看夜。 随后,周老板和后面陆续到来的员工,一块查看了院子的库房,和各间屋子,可什么物品也没有丢失,他们都很庆幸。 周老板就分咐年青些的搬运工,分别临时顶替受伤的老人看夜。 周老板讲叙后,也迷惑地问胡明一: “胡警官,您考虑的对,从前天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来看,那个神秘的女人要是个小偷,也不是冲着粮库来的。 她只是借着粮库的屋顶进出小洋楼,那她到那里干什么?,那里吊死了人,挺吓人的,又都空无一人,是想从楼里偷点东西” 胡明一不能说别的,只能顺着周老板的话回答: “周老板,这太有可能,您也知道,这小洋楼住的是富商,又空无一人。如果偷件古董,明清的花瓶类,比偷您这一袋大米,白面值钱。 而且,个头又小又好拿,杠着您这一大袋米,他也不好上房啊” 胡明一最后,这一句话也让周老板笑了起来: “胡警官,你说的事,我这粮站没有值钱的,大米白面的也不好拿。我们只存粮,不卖粮,又没现钱,这小偷只能偷那小洋楼。 那看门大爷有点太莽撞了。只要这小偷不跳到院里,就别管她,省得逼急他就伤人了。 我回来告诉看夜的人:这个小偷不是飞贼,也是很有武功,三,四米的高的房顶一跃而过,让他们多加注意” 胡明一和周老板又聊起,小洋楼最近发生的一系奇案。周老板心中对这小洋楼里的一家人很是疑惑: 这一年多的时间,粮站里外天天车水马龙,开着大门,周老板也在院里院外忙乎,可是这一年多,他没有正面遇过,那个小洋楼的富商黎元明,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有一次,只看见了黎元明挎着二姨太出门的背影。 每天早晨,都是大太太领着两个儿女出门上学,从粮站经过,见到熟人也不搭人,打个招呼就走了。 这个二姨太很少出门,就是出了门,几天或半个月才见到,她背着提包回家。 后来,周老板从进出小洋楼的客户,才查觉富商在,天津郊县或外地有买卖,那些客人刚来时,向粮站的人打听小洋楼,都是外地口音。 令人更反感的是,这一家人刚住进洋楼后,还有几个日本模样商人来找这个黎元明。 几个月后,周老板又感觉到,不知为什么,这些客户和客人都消失了,不到小洋楼拜会了。他也弄不清,这个富商干的是什么买卖。 周老板只有和那个女佣人王玉琴还熟细些,她每天买菜,采购物品从粮站门口经过。 每到月初和冬天,她都花钱雇粮店的铁拉车和搬运工,给那一家人买些煤炭,和过冬的大白菜,但是,和熟人也是少言寡语。 这一家人在周老板印象中,总是神神秘秘的,这个小洋楼也是清静幽深。 哪知道,这一年多后,小洋楼就出了人命大案,让周老板评说这些事,就认为这个小洋楼风水不好,太晦气。 他们聊了半个多小时,胡明一也没从周老板的叙说中,得到具体重要的线索,就向他告辞了。 离开粮站,胡明一又进了小洋楼,仔细查看了楼里一个多小时,尤其是阁楼,也没发现可疑的脚印。 可想而知,昨天晚上进到楼里的那个白衣女人,是个特工高手,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难道她就是那个,日本谍报机关的女特工吗? 这几天,她私自一人到小洋楼来找有关巨款的线索? 胡明一想来想去,当前,日本人和青帮赵大公子,谁都可能没有掌握,找到巨款的主动权。 失望的胡明一,又回到警署去上班,等待晚上与刘长江会面,能得到有价值的情报。 晚上八点,夜幕降临,远远望去,金刚桥变幻成个钢铁巨狮的身形,趴在朦胧月光下的海河上。两岸高大建筑上的灯光点点闪烁,和满天的星斗一样迷人。 胡明一沿着海河边,来到柳树林里再次和刘长江接头,刘长江揭开了这个神秘的钥匙和存单的迷底。 刘长江仔细观察了胡明一的这把钥匙,又把那张存单和钥匙上的英文相核对后,对胡明一说道: “这把钥匙和存单上面都有HSBC的字母,HSBC是英国汇丰银行英文缩写。我拿着这个存单问过一个金融专家,他说: 这存单是汇丰银行给租用私人保险箱的客户开具的,单子上面的数字号码,就是保险箱的号码。这个汇丰银行对私人客户最讲信誉,保密性强。 明一,你这钥匙就是汇丰银行保险箱的钥匙,这钥匙和存单都证明,二姨太李香玉在英国汇丰银行的金库里租了一个私人保险箱,那里保存着重要的财物。” 赵长江又问胡明一: “黎元明会不会把那批巨款的存单汇票,也存入了二姨太的保险箱里?” 胡明一肯定的回答: “可能性不大,我觉得二姨太租用的这个私人保险箱里,只有她个人的财物。要是有她丈夫巨款的存单和汇票,她不会冒着风险与赵友军合作,去再找小洋楼的保险箱,早就独自拿着巨款的汇票,回南京了” 刘长江也同意胡明一的分折: “明一,你说的很对,我从赵大公子那里探听到,保险箱的另把一钥匙还没找到,日本人也狠焦急。 可赵大公子在女佣人的黎元明遗物里,找到一个笔记本,上面记载着许多奇怪的英文与数字,和很多地址。他让我找会英文和懂得密码的学者,来破解这个笔子上笔记” 刘长江提供的情报让胡明一兴奋起来: “刘先生,据我所知,黎元明不会英文,可二姨太在南京英国人办的女子学院里就读,她学过英语课,那些用英文和数字记的笔记,会不会是她写的呢? 是她勾引黎元明在甘肃,陕西两地种植罂粟,和走私鸦片烟土的,并与日本商人有来往的。 这二姨太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要不是黎元明从日本银行秘密撒走了巨款,彻底得罪了日本人,使她无法和那几个日本商人来往。 她不会拉住赵友军这个救命稻草,最后死于赵友军之手”。 刘长江又问了胡明一不解的问题: “这个二姨太和黎元明即是夫妻,又是不法买卖的亲密合作者,他们是一棵绳上拴着蚂蚱,二姨太又这么能干,黎元明为什么也瞒着她转走巨款?, 是他们夫妻关系出现破裂,还是二姨太作了背叛了丈夫的事情吗?” 刘长江的提醒,让胡明一讲起: 赵友军和二姨太,在图书馆的一段婚外恋情,被赵太公子的手下,一个也戴黑圆框眼镜,文质彬彬,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发现的事情。 刘长江慌然大悟,告诉胡明一: 这位赵大公子的手下,他认识,这个身材,貌像和他相似的中年人,就是劝业场天宫影院的业务经理陈冬季。 因赵大公子是天宫影院的二股东,就派一个师爷,陈冬季担任了影院的业务经理。由于,他和刘长江长像差不多,被赵大公子戏称他们,为劝业场的孪生二兄弟。 由于刘长江与,赵大公子是单线联系,陈冬季并不知道他与赵大公子的关系。 天宫影院和天景戏院相隔不远,他们两人都担任着如此重要岗位,又都是文人,你来我往,渐渐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谈。 有一次,刘长河和陈冬季闲谈,陈冬季说起了,他撞看了赵大公子的一名手下私自和富商的小老婆暗自来往,向赵大公子汇报了这个事情。 他叙说中,没提这个手下和小老婆的名子,可他透露出赵大公子对手立下的内部严规: 如担任重要任务的手下,不许私自乱搞女人,如有违犯,严惩不怠。 担任重要职责的手下,出卖青帮,吃里爬外的,也严惩不怠。 这个陈冬季也触犯了后一条帮规,前些日子,刘长江再没见到这个陈冬季,他从青帮内部消息了解到: 原来,陈冬季在担任天宫影院经理后,就被日本的谍报机关策反了,成了青帮和日本人之间的双料间谍,作了不利青帮的事情。 赵大公子一气之下,撒了他的经理职务,秘密押到赵公馆,生死不明。 此刻,胡明一和刘长江都不约而同地找到了,黎元明与二姨太分裂的一个线索。 那就是,黎元明可能从日本人那里知道了二姨太背叛他的消息,这个消息的来源可能就是这个双面间谍陈冬明。 胡明一向刘长江说了一个假设: “刘先生,即然二姨太把自己的财物放到,英国汇丰银行私人保险箱。那黎元明把巨款汇入这些国外著名银行,再把汇票放入银行的私人保险箱里,这样不是最保险安全吗” 刘长江高兴地回答: “那太有可能了,那只要有银行保险箱的号码,钥匙,打开保险箱,有了汇票那完全可取钱,这就是我们寻找巨款的主要方向” 胡明一和刘长江的互通情报,终于找到了寻找黎元明巨款的脉络。刘长江负责去专家去破解黎元明的英汉文,胡明一继续监控,小洋楼的一举一动。 至于,二姨太的私人保险箱的钥匙和存单,刘长江己从那个金融专家那打听到: 就是用这两件物品打开了那保险箱,箱里的一切财物属于私人所有,可能必须有家属的参与才能办理,外人无权处理。 刘长江又向胡明一解释: 黎明元的巨款并不同,他是由日本银行转帐来的钱款,是股份公司的资金,有存单或汇票,就可转移,取出。 由于这个原因,组织的上层才批准了他们合作去寻找黎元明的巨款。 胡明一闻讯了刘长江一系列的专业情报,顿时感到自己战斗在这条隐敝战线上,所学的各种专业知识,和工作技能还很多。 他要立于不败之地,就要从政治金融,军事刑侦及密码破译,哲学逻辑,和甚至社会杂学,青帮土匪用语中,无所不学。 就因为他的好学,才交结了他的上司安克尼克警官,就是个十分勤奋,爱读书的外国人。 安东尼克时常,拿些像三国演义,孙子兵法,老子,易经,论语这样的古代书藉,让胡明一讲解。 他还学唱京剧,了解一些京剧剧情,对中华文化到了痴迷的程度。 这位毕业意大利皇家警察学院的高材生,也将教刑侦方面的知识,毫无保留地教授他,还带动了几个华人警员也跟着学习。 另外,安东尼克还亲自向胡明一教授了一些洋学问:象哲学上的知识,什么逻揖,判断,推理,心理,什么唯心论,唯物论,这些在当时的普通华人不知道的概念和理论。 还介绍些外国科学家和哲学家:如哥白尼,牛顿,咖里利,普特南德,黑格尔,费尔巴哈等等。这让胡明一在思考问题和认识人和事的正确性,有了飞跃。 胡明一有了这些知识和理论,他在地下组织秘密举办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学习班上,自学了一些学员看不懂的马列原著,成了一名优秀的讲解员,深受组织领导的赞赏。 刘长江从胡明一的两次相见中,也觉查到胡明一是个了不起的警官。 虽不知他的身世,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可他的思维清晰,判断准确,反应敏捷,知识广泛,是一个好搭挡。 两人恨见相晚,如同长年不见的好朋友一样,可接头的时间有限,已过二个多小时。胡明一不得不回去了。 最后,胡明一向刘长江提出如有条件,要从日本人那里,探听到那个女特工的身份,他也答应了。 他们便恋恋不舍的分别了,并订于三天后同一时间在这里相见。 以后,胡明一走马上任,担任了意大利租界警局重案组的组长,赵学铭已调入重要组,他们在回一办公室里,更好的协同办事。 胡明一上任第一天,他轻闲地和,赵学铭商讨如何处理,他们手中二姨太私人保险箱的钥匙和存单。 在租界意大利警察局里,侦探处重案组,是一个特殊机构。只负责由几个警署上报的重大案件,如重大的谋杀案,杀人案,绑架案,政治案,说明白就是专管人命案的地方。象偷窃骗,打架斗殴,等一般治安案都由警署们去办。 意大利租界和别的天津租界不一样,租界的意大利工部局像一个股份制的公司,由意大利人和众多的华人富商,巨头们组成,经营这个地盘的味道很浓。 意大利人除了维护好本租界的治安,和经营,从不参与,干涉中国内部事务的事情,也不从事谍报,暗杀和各势力的争斗活动。 也不象向日本人那样阴谋再侵占中国地盘,很少与津门的各种势力产生冲突。 难怪中国的社会,政治名流,名商巨头,如袁土凯,冯国璋,李叔同,等人把家安置在平安祥和的意大利租界。 一年里,也没有几件象二姨太这样,涉及了各种势力的严重谋杀案。 平常相安无事,这才让前重案组的几个意大利警官有功夫,去参与回力球赌场,和跑马场的事,捞取金钱,私饱中囊。这个重案组是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好地方。 这时,胡明一的宽大办公桌上的电话机铃声响了,他拿起听筒,对方竟是二姨太的二哥。 原来,这个上海美国领事馆的华人官员于昨天,被请到租界的工部局。警察局长亲自向他们哥俩宣布: 二姨太的案子己了结,他们妹妹的杀人凶手,赵友军以伏法,警局奖利了重案组的有功人员。 他这次打来电话,一是感谢胡明一和赵学铭,也庆祝他们升官。 二来是,他们办完了二姨太李香玉的后事,把她葬于闽粤公墓。 明天就要回南京,今天下午六点钟,他们哥俩两邀请胡明一和赵学铭到燕春楼赴宴,以示达谢。 胡明一和赵学铭决定,借这个酒宴把二姨太私人保险箱的钥匙和存单,交于她的两位哥哥。以借花献佛,了结二姨太案子的所有事项:。 两人欣然应邀,下了班后,换了便装赶往燕宾楼。 第十七章,宴会的收获 初夏的津门,落日余辉染红了西边的天空,金刚桥下的大胡同街上,一片繁华景色,行人拥挤,商铺里买卖兴隆。 津门的著名饭庄燕春楼就座落在这个街道,是全城九大楼之一,很适合朋友聚餐,家庭聚会。 饭庄的拿手好菜有,烤鸭,红烧牛尾,黄焖牛肉,番茄大虾,红烧牛尾,芥未鸭掌,芫爆散丹。 其中,那番茄大虾这道菜,满盘大虾,口感脆嫩,味道酸甜适中,明亮红润香味诱人。另有红烧牛尾,牛尾炖得酥烂,骨肉分离入口即化,这都是来到此饭庄的客人必点的美味。 胡明一和赵学铭,来到燕春楼。这个饭庄离警署不远的,有时他们和华人警员们聚会,也到这里吃饭,这里的菜肴价格不贵,味道又好。 有一次,胡明一还邀请他的上司安东尼克警官来这里用餐,这个意大利人还闹出了笑话:当饭庄的伙计端上黄焖牛肉,安东尼克非找人家要餐刀,叉子,弄得那个店员手足无措。 还是胡明一教会这位意大利人用木筷子品尝了,这味道与法国牛排不一样的牛肉。 这个意大利上司一发不可拾,赖上了这了燕春楼,时不时的拉着胡明一到这里解馋。 有时,他还自戴一套吃西餐的刀叉,把中餐的黄焖牛肉,番茄大虾当西餐吃。惹得一些和他们饭桌不远的客人竖起大拇指,赞扬他洋为中用,太有创意了。 以往,胡明一和赵学铭是在燕春楼一楼的散坐就餐,今天,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古香古色的雅间,二姨太的二哥和大哥正在雅间内等待着他们。 这是一个四人的雅间,房间内古香古色,雪白的墙上挂着大幅名人的山水画。有紫檀木的大衣架和餐具柜,圆形红木的餐桌,雕花的红木皮面椅子,整个房间雍容华贵。 他们一见两位警官到来,热情上前迎接,大哥上穿雪白的衬衣,下穿深蓝色西裤,满面笑容,二哥一身白色西式衣裤,豪华仪重。 两位哥弟紧紧握着胡明一和赵学铭的双手,互相问好。然后,大家落座,二哥亲自给二位警官倒上龙井茶水。 大哥高兴地先感谢道: “两位警官,太感谢了,这么快就破了案,抓住了凶手,并以伏法,替我们的小妹报了仇。小妹的的在天之灵,得道了安慰,我们也可给年老的父母一个交待, 我们兄弟还要祝贺胡警官升为重案组长,赵警官调入侦探处重案组” 二哥兴奋地说道: “那天,我在工部局,你们的局长说结案的事,又把提升你们事告诉了我们哥俩。 我当时太高兴了,听说:这是各国租界警局里,第一次重用的华人警员。你们两位当之无愧,我们华人的智慧和能力不比他们大鼻子洋人差,而且胜过他们。 只不过国内军阀混战,不是互相勾心斗角,相互残杀,就是虞尔我诈,愚弄压迫百姓。如果,全国各派势力,团结亿万百姓,全国上下一条心,国家不至到这种地步。 当他谈起他们的妹妹李香玉的结案时,又叹息了: “哎,我们的小妹太任性,自己误了歧途,丢了性命,也是命中注定。我们把她暂时葬在闽粤公墓。等我父母百年之后,我们准备让她灵归故里,再移葬到南京,陪伴在父母的身旁,让她永远陪孝父母” 胡明一和赵学铭都赞同他们哥俩的观点和安排,胡明一又拿出从二姨太租住客房里,找到的那个小皮包。打开后,把那汇丰银行私人保险箱的钥匙和存单,递给他们: “两位大哥,太夸讲了我们了,这个案子没有你们的坚定决心,也是无法侦破的,这才给了我们施展能力的机会,得到了上司的赏视,升了职,我们还要感谢你们。 这是我们最后找到你们老妹妹李香玉的遗物,今天交给你们,做为你们对我们支持的感谢。 据我们调查,这是她在汇丰银行,一个私人保险箱的钥匙和存单,你们家属可以去银行去办理,取出,继承保险箱的私人财物。 到这为止,我们重案组关于这个案件的一切事项全部完成,明天早晨请大哥,二哥到警署,在这案件终结文件上签字” 二姨太的大哥哥感激地接过了这个小黑皮包和那两件遗物: “胡警官,赵警官你们太客气了,明天我和二弟早晨就去签字,这个案件你们费心了,还找到了我们妹妹遗留的财物,我代表我全家给你们道谢。 我和二弟早就商量好,只要二位警官破了案,抓住了凶手,给老妹报了仇,这案子算结了。 至于老妹妹的财产,和遗物,我们不打算让两位警官再费心再去追查。人都没了,再多的财物也是身外之物,我们的家庭都挺富足,没有什么奢想。 如今二位警官费心找到了财物遗产,我们办理完毕后,一定重谢二位警官” 二姨太的二哥也解释说: “两位警官,不管钱多少,你们一定收下,这是我们一点心意这,不算违反你们警署的纪律,这是我们私人赠给与案件无关,谁也干涉不着” 胡明一和赵学铭连忙推辞,坚决回绝,还是二姨太的两位哥哥打了圆场,这事明天再议,先吃宴席。 大哥打开房门,招呼站在门外的服务员上酒上菜,宴会开始了: 一会儿,燕春楼的名菜都上了饭桌,二姨太大哥让服务员,要把两瓶茅台酒都开瓶,胡明一客气地拦往了: “两位大哥,我和学铭酒量不太大,咱们先开一瓶,喝着看,痛快了为止,怎么样” 大哥和二哥都笑着同意了,大哥客气地给胡明一和赵学铭斟满了酒,又举起酒杯,向他们祝酒: “来,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二位警官,祝贺你们升职加薪,干杯” “干杯,干杯,” 他们四人碰怀一饮而进,哥俩热情给胡明一和赵学铭加菜,胡明一品了几样名菜,觉得今天的燕春楼的菜肴,比他平常的吃得更有味道,他问大哥其原因,大哥微笑说道: “两位警官,今天的名菜是由燕春楼头厨亲自炒的,味道最好。这个燕春楼老板的大少爷,去美国签证就是经二兄弟办的,这老板还不好好谢谢咱们,你们给多品尝,快,别客气,下筷子” 这时,胡明一更觉道这个二姨太二哥的交际能力,非同一般,从他的言行上看出,虽然他供职美国领事馆,但还有一些优秀品德和国人的正直,而且,思想上也是进步的。 以后,他可能对地下组织是个可用之人,胡明一颇有远见的打算,为以后地下组识和他危机的时刻,躲开了灾难。 这时,二哥微笑地又给他们斟满了酒,又举杯祝酒: “两位警官,刚才大哥己经替我致谢了,我就不重复了,我想,我们虽没在一起共事太多时间,可我从我多年的社会经验,和无数人打交道中感到,你们两位是正直,有正义感和才能的人。 我就大哥一样,最爱交结这样的朋友。今天借酒宴,我们提意和你们交为好友,怎么样,两位警官同意吗?” 胡明一和赵学铭听了这个请求,眉开眼笑,站着赶忙和他碰了杯,赵学铭高兴地答道: “大哥,二哥,我们巴不得呢,还怕高攀不上呢? 胡明一幽默地说道: “二哥,你这一提意,我不管您是酒话,还是肺腑之言,和大哥二哥这朋友我们交定了。以后,我的上司安东尼克要是失了职,我就让他去找你们,把他介绍到总统府当差,这国民政府不是最怕外国人吗。” 二姨太的大哥二哥被逗得笑了,二哥说: “那太好,两位警官,一言为定,我们就是好友了,我们给多喝几杯。 现在,我和大哥刚喝二小杯,要是喝了半斤酒的,我们安东尼克警官到南京当总统,那个大总统,娘希匹地就下野了“ 二哥和胡明一逗乐的对话,让他们哈哈哈大笑,笑得爽快,声声作响。 连站门外的伺候客人的服务员,都惊奇开门往里望了望,也一起笑了。 二姨太的大哥笑着提醒着: “几位,政府有令莫谈国事” “对,对,莫谈国事”。他们的三个人也笑着应声道。 二哥笑后对胡明一和赵学明又说道: “刚才,有些话都是开玩笑,我现在可没喝多,我保证,如果你们以后有时间,到了南京,吃住我们都包了,南京的好饭店一定要去,让你们品尝品尝南方名菜。 要想在那里就业,就冲你们的资历和才干,在南京的警界或到上海租界巡捕房当个警官没问题,我就能让你们就职,敢打保票。 如果,想在南京的当个职员,那就给找大哥,他在政府财政部工作,可想要真想当总统,那也给找大哥” 大哥笑了笑: “哎,二弟你怎么,又题蒋总统,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莫谈国事。 胡兄,赵兄,你们如果想到南京去发展,去政府干个一般差事,那我包了,挣得薪水养家没问题。来,这事就这么定了,喝酒” 他们四人一饮而尽,这回胡明一亲自给二姨太的大哥,二哥斟酒,以表感谢: “来,两位哥哥,我是借香拜佛,我给你们满上酒,我代表赵警官向你们致谢: 如果,我们真被租界的警局炒了鱿鱼,丢了饭碗,我们真没准到南京去找你们。我们都是光棍一个,也不用养家,能有一个够我们吃饱饭的差事就行。 如果,我们还在这租界干警察,一如即往,不管您二位,还是家里人或亲戚朋友来到天津。 他们要遇到什么麻烦,不好解决的事,只要能用上我们,我们会义不容辞地,帮助招待你们的。来大哥,二哥干杯” 二姨太的大哥二哥听罢十分感动,和他们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他们有说有笑,边吃边谈,这二姨太的哥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关心起,胡明一和赵学铭的婚事: “胡兄,赵兄,你们两人怎么还没成亲,有什么困难事,和我们说说” “你们这岁数,应该成家了” 胡明一和赵学铭这回可不好回答了。 原来,胡明一和赵学铭的老家都是河北省沧州地区,沧州是全国闻名的武术之乡。 据历史记载,沧州民间武术,起源历史悠久,各朝各代有多次战争都发生在沧州一带,各村镇百姓为了免遭涂炭,家家都练习攻防格斗之技能,來自救图存。 到了乾隆年间,京杭大运河贯通南北,沧州是南北水路的要冲地带,也是京津,冀鲁豫商品流通必经之地。 也是官府,巨商走镖的要道,沧州镖行林立,各镖行只有掌握高强武术才可立足,所以练武之风,刮遍乡里。 到了民国七年,直隶总督曹馄为了扩充势力,在沧州招聘武土数十名到其兵营任教,此举,推动了这个地区的武术发展。 民国十七年,沧州藉的国民军上将张之江任中央国术馆馆长,大力提倡武术,以其强身壮体,保家卫国的功效。沧州的武馆风行,深造之百人,习武者众多。 那时起,胡明一和赵学铭从小习武,少年时就在武馆小有名气。沧州不有不少人周游各地,设镖局,任镖师,或民间授徒,或入军警服务于此。 军队和警方常到武馆招纳人员,充实军警队伍,胡明一和赵学铭分别被津门的警方,和租界的警局招聘,成了一名警员。 他们进了警局,虽然住在警局警员宿舍,警局每日管早,中,晚三顿饭菜,发放身上的里外衣服。省了他们不少花费。 可那不多的薪水,一半钱要寄回老家,孝敬父母,又要积存些钱盖房,为以后取媳妇之用。 另一半钱买日用品,要买休息天的饭菜,和便装。还要为人作脸和同事会个餐,游玩等等。除去这些所剩无几,再没有钱去谈女朋友。 他们又很正直,从不以公带私,暗地去榨取百姓的不义之财,所以,他们很清贫。 胡明一在一次晚上巡逻中,救过一个被执刀混混调戏的年青姑娘,她是一个洗衣店老板的二女儿,漂亮貌美。 在这次英雄救美中,这漂亮的姑娘看上了这位英俊正直,有武功的胡明一,几次带着父母到警署道谢,她还借机问寒问暖,颇有恋意。 以后,她的父母,几次拿着礼物来看望胡明一,这家人也看上了他,提出婚事。 那时,胡明一刚已加入中共天津地下组织,深知自己的危险处境。 再则,在天津,他无房无积蓄,怎么能使这位姑娘生活幸福呢?他一狠心,拒决了这个姑娘的爱慕之情。 以后,胡明一在巡逻中,又一次遇到那漂亮姑娘的父母,她的父母透露:他们的女儿为此哭了好几天。他听罢心情一时很难过,这么一个对自己痴心,喜爱自己的漂亮姑娘,一句话就断然拒决了,是不是太没人情了。 那姑娘的父母又提出:不向他要彩礼,房子,婚事她家全包了,只要胡明一当个倒插门女婿就行。 这对一个身无几十块大洋,又无房的光棍青年,是千载难逢的好姻缘,也是胡明一从一个县镇,落户于大城市的好机会。 可又赶上,全国陷入白色恐怖之中,国民党右派残杀共产党人,天津的地下组识,也面临最大的危机。 那些日子,胡明一是在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生活着,他不忍心连累这姑娘和她的一家,他又以父母不同意他作上门女婿为由,又一次推脱了这门婚事。 不知道,赵学铭从哪知晓了这件婚事,批评胡明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的父母的脑袋也进水了。 赵学铭觉得:这么好的婚事他要是遇到了,就不听父母的,给那姑娘的父母当上门女婿怎么了,当干儿子都行。 可他哪知道胡明一的苦衷和特殊身份的秘密,也不会理解他为了实现理想和信仰,能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和所抛弃一切的崇高思想境界。 赵学铭也关注起英雄救美的义举,他在一次夜晚巡逻中,真的救了一位被流氓围上的漂亮女人,可救下一问,他差点没失望地背过气去。 这位是个近四十岁左右的舞女,从高级舞厅出来晚了,遇上了流氓,让赵学铭的解了围。 赵学铭明白:就是这个舞女看上了他,他那一月薪水不够给人家买几瓶法国香水的,那女人又比他大十几岁,再过了十多年,他就等于娶了个小妈了。 赵学铭那也给做好人做到底,装着一脸微笑把舞女送到不远的家门口,那舞女非塞给他,能到燕春楼吃几顿美餐的谢酬。 第二天,赵学铭用这钱请了胡明一的客,当他把这艳遇的事说出后,胡明一笑得肚子都快疼了,好一会,才说出话: “你别胡思乱想,救人挺好,你还是勤俭点,把省下的钱寄回老家,等盖好房,让你父母给你在当地找媳妇,不挺好吗还养的起。 就咱们这点薪水,娶不了这天津卫的漂亮姑娘,咱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但是,直到现在,赵学铭在老家的婚房还未盖好,他只能是光掍一条了。 二姨太的大哥和二哥,听了赵学铭像讲笑话一样,把他和胡明一光棍一条的原因解释了一番,这哥俩也笑得不亦乐乎,大哥便爽快说道: “我们从小在富裕的家庭里长大,只从街面上,和报纸上见到百姓的疾苦,可你们这警员生活也是清贫。胡兄,赵兄,不就是盖房娶媳妇吗,还差多少钱,我们包了。朋友一场,连这一辈子的大事都不帮忙,那还叫好朋友吗? 胡明一和赵学明连连摇手,胡明一推辞说: “大哥,二哥别听他的,学铭兄是和你们开玩笑,我和学铭兄平常就爱逗,今天,他这是增加快乐气氛。我们哥弟南北相隔千里,难得聚在一起,又成了好朋友,这也是缘份。 等我们谈好女朋友,结婚有困难一定求助你们,现在,女朋友还没个影子,不能让你们为我们操心” 赵学铭又接着逗胡明一: “胡兄你说的对,你有福气,没准哪天,你又救了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孔祥熙的大小姐,她又看上你了,交了朋友,此后你要是成了孔氏家族的女婿,我们三人有事还给向你借钱呢?” 这话逗得胡明一和那哥俩一同笑了起来。他们四个人痛饮欢聚,谈笑风声。 时间已近晚上九点多钟,离警署晚十点紧闭大门,禁止因私出入的时间很近了,胡明一和赵学铭不得不向二姨太的大哥,二哥告别。 离别时,哥弟两人把他们在南京和上海的家庭地址,工作单位的地址,电话号码,和自己的名片,都留给了胡明一和赵学铭。 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他们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一定告之,并欢迎他们到南京作客,或工作。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二姨太的哥弟两人来到第一警署重案组,又与胡明一和赵学铭见了面,并告诉了让他们高兴的事情: 早晨,二姨太的哥弟俩到汇丰银行,以他们特殊身份,和他们工作单位与银行互通电报为担保,打开了他们老妹的私人保险箱,取出了箱中的全部财物。 这里的汇丰银行并电告在上海的总行,办理二姨太李香玉存款及银票向家属继承转帐事宜。 哥弟两人又一次感谢他们,并在二姨太命案终结和一切完成事项的文件签了字。 从此二姨太李香玉和黎元明分别,长眠于津门墓地。而赵友军被宪兵枪决在荒郊野外,他的媳妇把丈夫的尸体,葬于他老家的坟地。 而女佣人的命案,悬于天津警方手中,冤魂好似飘浮在赵公馆之中,不忍离去。 胡明一把赵友军绑架了女佣人王玉琴,她被青帮谋杀的消息,亲自告诉了她的父母和大哥,他们也得知赵友军己枪毙,心中才有一些安慰。 这正中了国民时期,旧社会俗语的诅咒:“人吃人,人骗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条人命灵飞体灭。 此时,胡明一看到涉及三个鲜活生命的悲惨结案,心中一阵伤感,他想起了入党时的宣誓: 为消灭这人吃人的旧社会,建立一个普天下大众,辛勤劳动创造,幸福生活的新社会而奋斗。 赵学铭又亲自带领他们到天津警察局开出了两张黎元明的死亡证明: 一张由那哥俩收存,用于二姨太在汇丰银行的钱财继承之用。另一张准备交于黎元明的大太太,以便于出卖小洋楼房产。 赵学铭和二姨太的哥俩,从天津警局出来,分别时: 哥俩告诉赵学铭,他们早晨买了回南京的火车票,火车下午六点钟开车。赵学铭表示,他和胡明一要到火车站为他们送行。 下午五点多钟,下了班的胡明一和赵学铭换了便衣,一前一后从警署出来,绕了几条道路,到了津门的东站,为二姨太的哥兄两人送行。 在站台上,他们四人停立,二姨太的大哥,二哥神色十分沉重,诉说道: 他们回到南京,真不知怎样向自己的父母,交待他们的小女儿,阴阳两隔的伤心之事,也为小妹妹孤身葬于异乡而难过。, 胡明一先安慰他们: “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吧,只要我和学铭在这天津卫工作。每到清明,我们一定抽时间,到闽粤公墓给你们的妹妹扫墓,看望她,她不会孤单的,你们放心地回去吧” 二姨太的哥弟俩,眼晴湿润了,紧握着胡明一和赵学铭的手不愿松开,他们互相说了许多知心话。 当列车就要开动的长笛响了,二姨太的大哥和二哥才跳上了列车。 在列车的窗口,他们探出头来,向窗外不远的胡明一和赵学铭挥手告别。 就在列车开动的瞬那间,大哥把一个黑包的手包抛给胡明一和赵学铭,等他们接住后,才关上了车窗,继续挥着手,列车加速驶去了远方。 胡明一和赵学铭望着列车远去的车影,迷惑的打开了皮手包,里面竟装着两张银票,和一封信,上面写着,胡明一,赵学铭兄弟亲启: “两位好兄弟,好朋友,此次之行,我们不能用什么语言来感谢你们,你们正直善良,没有一丝当今官场,警界见钱眼开,没钱不办事的恶习。 这两张银票是我们来天津准备打点之用,也是最后剩下的一笔钱。我们不打算再带回去,送给你们,每人五百银元,以表达感谢之情,也是解决你们终生大事的燃眉之急,是朋友之间的帮助。 以后,我们还会给你们一定的资助,我们代表我们一家人和,我们妹妹的在天之灵感谢你们。落款是二姨太的大哥和二哥的签名,日期。 胡明一和赵学铭从那封信签的日期看,这是二姨太大哥俩早就准备好的信件和银票,他们怕胡明一和赵学铭拒收,才在这个关键时刻,抛送出来。 这五百元大洋相当于胡明一和赵学铭二年多的薪水。 在民国三十年的天津,物价低于上海,这五百银圆,能用二百多元,就可以在城区不错的地方,买一个小二合院。 再用一百元够置买家俱,送彩礼,婚庆等等一切费用,就这样,还剩一百多元作为积蓄。 赵学铭在警员中是个出了名的小算盘,他看见这银票太高兴了,脑子转的飞快,算清了这五百大洋的用意,也感概地说道: “明一,这哥俩是有心的好朋友,说到作道,不是油滑的人,人走茶就凉的主,这不但资助咱们的办了终身大事,还帮了我的一家。 我准备用这钱把老家的房立即盖好,给我那也快要娶媳妇的弟弟。再到城里买个青瓦房小院,在这娶个媳妇,剩下的钱存着,给我辛苦一辈子的父母,让他们养老,别在奔波劳累。 胡明一和赵学铭的打算有些不同,他不准备现在操持婚事。用一小部分寄回老家盖好房,剩余的钱孝敬父母。 再把大部分钱存起来,等组织和同志有危机时刻,作为应急之用。 胡明一和赵学铭分别收好了银票,说意外,其实也是必然来到的幸福,让赵学铭佩服胡明一的正确领导,要忠心耿耿地跟定了这个好上司。 第十八章,引蛇出洞 胡明一和赵学铭送走了二姨太的两个兄长,他们在回警署的路上,看到一家清真小饭馆 两人也觉饿了,就在这个饭馆里,点了一盘葱爆羊肉,一盘鱼香肉丝和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每人一碗米饭就吃了起來。 在没进小饭馆前,赵学铭非要拉着胡明一到,有名的大饭庄去美餐一顿,让胡明一栏住了,并提示他: “学铭,别太张扬了,虽然是二姨太的哥俩,以朋友之心赠送的善款,但是要你知我知,一定要严守秘密。也别让警署的同行们从咱们大手大脚的花销中发觉。 他们也是干警察的,敏锐性比普通人要高,人心难测,别惹事非。 你要在城里买房,置办东西都要隐密,就是有了女朋友,结婚也不要大操大办,引人注目,小心为好。 我们以后,还有大事要办,别因小失大,我先把钱存一段时期,看看情况,再说” 赵学铭不由点了点头,不论胡明一是他的上司,还是好友,这些话都是正确的,这个上司的思考的事比他全面,有前瞻性的眼光,他答应着: “明一,我听你的,我决定和你一样,把钱存起来,过了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再人不知,鬼不觉的办理。” 胡明一见到赵学铭和他统一了意见,非常高兴,两人这顿饭吃得很香。 他们从小饭馆出来,就分开了,走了不同的道路,胡明一先回了警署,赵学铭到了法国公园去唱京剧,夜晚九点钟才回来。 二姨太的的凶杀案全部了结,家属也回了南京,一块石头落了地,今天是胡明一最轻松的一天: 赵学铭还没回来,他打开了那本女佣人的小笔记本,一行行用铅笔写的小字,映入眼帘,这是一本日记: 二月十七日,我刚从厨房出来,遇到两个日本模样的商人,他们鼻子下,都留着一撮人丹胡子,那眼光色迷迷的,不是个好东西,他们是找黎老扳的。 二月二十日,黎老板刚从宝坻县城回来,在饭桌上对二姨太说,他在宝坻县城都闷死了,今天晚上,要二姨太陪他到,劝业场天宫影院看去电影。 可散了电影,二姨太自己一人回来了。我问她:“老爷呢”,她说散了电影,黎老板到影院的放影室去见一个人,让她先回来。 二月二十一日,不知为什么,早晨我去二楼卧室叫,大太太和黎老板去吃早餐。我小心放慢脚步,敲开门,听到黎老板对大太太说: “天宫影院的一个业务经理,要入股,我还没答应,那个经理告诉我要小心些” 当他们看见我时,就不在说话了,这个影院的业务经理是谁呢? 二月三十日,一个星期没写日记了,今天黎老板从,宝坻的铺子回来了,当看到我时,那眼神很异常,就像我偷了他们家的东西似的,紧紧盯着我。 我还发现,近些日子,那几个日本商人和别的客人,也都没到家里來。是我和赵友军会面说事时,让黎老板和家人看见了? 引起了这一家人的怀疑? 我要注意了。 三月一日,今天,我出了小洋楼的家到菜市买菜,半路上,我一回头,发现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年青女人在背后跟着。 我到哪个摊上买菜,她就随后去买,直到我回到了家门口,她才消失,这个人是谁呢? 三月四日,过了三天,我再也没有发现这个青年女人。当我把这事告诉赵友军时,他说我精神过敏,没什么事。果然,真的没事了。 三月五日,又过了一个月,我己到黎元明家,当佣人近半年多,生活各方面还可以,可是在和这家人相触还是提心吊胆,赵友军让我注意这家人一举一动。 三月十四日 这么长时间,我发现这家人都神神秘秘的,说是干绸缎的买卖,我也没看到黎元明,和二姨太从宝坻铺子里,带回一寸绸缎,住着这样的小洋楼,卖些布匹绸缎能挣多少钱?。 三月二十日 这些天,二姨太好长时间也不去宝坻了,这大太太对商铺的事从来不管,半年多只去了一回宝坻的店铺。 在家里,除了陪护二个儿女,就是和去一个闺蜜家串门,打牌,最近,她也不太搭理我。 三月二十八日 我和赵友军见了面。他让我多注意这一家人,可我只能和二姨太套近乎,可这二姨太闲七闲八的爱说,就是不题正事,嘴很严。 那赵友军又想,从她们嘴里得到什么呢? 他只是关心我,还是另有启图? 胡明一阅读这里,也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其一,日本商人和别的客户,在黎元明一家人初搬到小洋楼时,都经常光临。 而以后,突然就消失了,是大太太所说,知道了陕西客户酒后失言,导致的吗? 问题可能不会这样简单。 其二,黎元明和二姨太去劝业场天宫影院看电影,电影散了,他到放影室,去见的那个人,和天宫影院那个业务经理,要入他买卖的股份,是同一个人吗?, 是不是刘长江同志,所认识的那个双面间谍:天宫影院的业务经理陈冬季?。如果是他,那这个陈冬季一定,和黎元明早有联系。 他可能是一个为了钱财,什么都干的多面谍报人员,为了钱财他也完全可能向,黎元明提供日本人和,青帮有关他的所有情报。 那时候,黎元明对,日本人和青帮,甚至二姨太的动向了如指掌。这才有了他背着二姨太,骗了日本人,携巨款准备逃离的行动,可他万万没想到,栽倒在天津警方手里。 其三,跟踪女佣人王玉琴的,那个穿白色旗袍的青年女人,究竟是不是那个爱穿旗袍的,日本女特工呢? 天津警方又是从哪个确切情报,来追踪,密查黎元明的,那个内线人又是谁呢? 胡明一刚看了女佣人日记的几页,就觉眼前迷雾重重,也怀疑起他的判断是否正确。 他再想看下去,楼道里传来熟细地脚步声,知道赵学铭回来了,连忙把女佣人的日记本,放回抽屉里,锁好后,脱了衣服盖好被单,躺在床上。 赵学铭进了屋,见胡明一己休息,也没打扰他,也轻手轻脚上床睡了觉。 又是一个睛朗的早晨,在警署的重案办公室里,赵学铭清闲的职班,另两位警员被侦探处,安东尼克处长调往一个失窃现场。 胡明一抽身来到,大太太的租往的旅店,一来是:说明二嫂太凶案的进展,送给大太太那个黎元明的死亡证明。 二来是向大太太证实,女佣人日记中的线索,和她们商议以后的打算。 这个旅店离警署只有一百多米远,是胡明一见意,大太太姐妹俩住这里的。 这个旅店老板,与胡明一很熟细,他让老板和手下的店员,留心照顾这姐妹俩,一旦发现有异常情况,立即到警署通报,以保证她们的安全。 再有,这姐妹俩在旅店,要是到危险情况,用几分时间,就可以跑到,警暑躲避和以求保护。 另外,她们到警署办事也很近,胡明一这个安排是三全齐美的周密布署。 近几天,胡明一忙着了结二姨太的,命案和善后工作,一时也没到旅店去探望。 而大太太姐妹俩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在旅店门口的商铺,买些日用品,连吃饭都在旅店的小餐厅里。 她们十分听从胡明一注意自身安全的嘱咐,安心地在店里等侍胡明一的消息。 今天,大太太和妹妹看到,胡明一进了屋,像盼到救星一样高兴,大太太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胡明一: “胡警官,热了吧,先喝杯凉茶,凉快,凉快。二姨太的案子结了吗,凶手抓到没有?,后事也办快完了吧。 我猜这几天,你们是够忙的,我和二妹没有去警署,去打扰你们,给你们添乱。 我想,两条人命都搭进去,那老爷,那没影的钱财,我也不要了,也别再玩命了。 胡警官,只要我卖出了,这晦气的小洋楼,立即赶紧回南京。 胡明一回答着: “大姐,二妹,二姨太被杀的凶手找到了,就是介绍给你家女佣人的赵友军,至于为什么要杀害她,案情太复杂,我也不多说了,赵友军己被执行了死刑。 二姨太葬于闽粤公墓,她的大哥和二哥,于昨天下午坐火车回了南京。 前几天,我和赵警官查看了您的家,小洋楼和院子都很好,就是进去了一个小偷,被我们吓跑了,我们一查看,也没丢什么东西。 我拜托隔壁的粮站老板,让他盯嘱粮站看夜人,晚上留心点小洋楼里的动向,有可疑情况立即报告给我们,情况就这些了” 胡明一拿出了那张黎元明的死亡书,证明递给大太太: “大姐,二妹,这是赵警官帮你们在,天津警察局开来了,黎老板的死亡证明,就是为你们处理房产用的。 我建意:你们别太考虑小洋楼出售的价钱,快卖快走,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到南京就安全了。警署交给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两全其美,怎么样” 他们铭善良的帮助,和明智之意让太太感动得,要给胡明一下跪道谢,被他一手扶了起来: “大姐,别这样,这是我们做警员的职责,虽然黎老板,二姨太作了对不起社会的事,人以死了,即往不咎了。 你们也又太知情,也是无辜的家属,我们有职责保护你们,不能再出现危险,再造成悲剧。 你们别想太多,集中精力,处理房产,快回南京” 大太太起身后,二妹妹也不顾年青姑娘的羞涩,拉起胡明一的双手,感激地说: “胡警官,我來到这第一天,从您的作派和说话中,就觉得您是个好警官,不像有的警察,让人害怕,惹不起。 我父亲怕我一个女人家,到天津卫有危险,那的青帮混混很多,可在我们家五个姐妹中,我还是见过点世面的,就跟着大姐来了。 我们家要是有您这样,有才华能力的兄弟,大姐没准就躲过这个灾祸了,我替我父母和全家谢谢您” 胡明一轻轻送回,这个漂亮二妹的手,脸有些发热,他不好意思地说: “二妹,别这么客气,我只不过在警署干了几年,有了些社会经验。你和大姐来到这作的也不错,警惕性很高,我们也放心。 可你们还是要小心,如果出远道办事,你们还要到警署重案组,告诉我和赵警官,和其它警员,别擅自行动,怕出危险” 大太太肯定的说道: “胡警官,我们太懂得您的用心,我心里很明白,我这丈夫黎元明和二姨太干的那缺德的买卖,虽然发了些财,可把日本人,青帮,天津警察局都惹上了,这才丢了性命。 这些势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我和二妹妹一定听您的。我想先让二妹妹回去,她在这太危险。 那天,我有个闺蜜来看我,她要帮助我,她的舅舅是津城最大拍卖行的经理,她舅舅那,只要手续齐全,小洋楼就可以卖出去。 她这人很好,和我都信天主教,相熟快一年了,她丈夫是估衣街“端夫祥”绸缎商店的老板,是黎元明的一个客户。 家里还没出事时,常到她家打牌,聊天。出事后,我的二个孩子就寄养在她家,很可靠的,她很信仰爱他人,也是爱自己的天主的誓言的。 现在我手中的房契,地契,婚姻文书和,丈夫的死亡证明都齐全,我想没什么问题,您看呢?” 胡明一想了想,回答着: “大姐好吧,可以这样作,你妹妹坐火车回南京,一定要通知我们,我会派人护送她到火车站。另外,你这个闺密必须让我见一面,我给您把把关,怎么样?” 大太太听罢十分高兴,她告诉胡明一:她的闺蜜明天下午两点钟到旅馆,商议卖小洋楼的事。 胡明一和她们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他又问大太太: “大姐,您回想一下,您丈夫黎元明生前,是说过一起天景影院一位业务经理,要入股的事吗? 大太太回忆了一会,肯定地回答: “噢,胡警官,我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当时,我还问黎元明,这个经理为什么,掺合咱们的买卖,你和他熟细吗? 黎元明说,他也是为了挣点钱吗,这个经理很有能力,什么事都知道,是个有用的人,他是经一个日本商人介绍认识的。 胡明一又问大太太: “这个影院的经理叫什么名子,您知道吗? 大太太不确切地说道: “我记不太清了,好像姓陈,姓李的,可自从黎元明认识了这个影院的经理,就很少让二姨太去宝坻了,我还挺奇怪,以为他们闹别扭了。 可二姨太说是最近生意不忙,她懒得去。哎,这回这两人都去了阴曹地府,您说他们,是不是遭了报应?” 大太太说着,黑大的眼睛涌出泪水,胡明一觉得这问话,触动了她的伤心之处,道歉地说: “大姐,我不应该又提,这伤心的事。我问个高兴地事吧,您和二妹都爱穿这旗袍,很好看,江浙一带的女人都爱穿吧。 为什么这天津卫的女人很少穿,就是穿上了也不好看,这是为什么呢? 大太太收住了眼泪,高兴起来: “胡警官,没事的不愿您,我这些日子,不知为什么特别爱流泪。我也说些高兴的,您问旗袍的事,我就说一下: 我们江浙一带,气候炎热,有时热得吃不下饭,所以这里女人饿得都苗条。 那里空气又湿润,到了梅雨季节,天天阴天或下雨,三个月见不到太阳,女人的皮肤很细嫩白晢,穿起旗袍就好看。 天津这地方,长年空气干燥,太阳又晒,女人的皮肤就黑些,富裕家的女人体格又壮,身材宽胖,穿上了旗袍就不好看了。 我在这呆了一年多,年龄又大些,我穿旗袍不如我二妹妹好看,” 胡明一微笑地称赞到: “大姐说得太对了,我那回在街上巡逻,看见一个天津胖女人穿着,绿色旗袍站在街上,一动不动等电车。那时,天也快黑了,我在远去一看,以为她是街边设立的邮信筒子呢” 胡明一这取笑的话,可把大太太和二妹妹一逗得捂着嘴,笑了好了一会,才止住。 二妹妹夸讲他: “胡警官,你太幽默了,谁和您在一块,那太快乐,能长寿” 胡明一在把她们逗笑了的同时,他也是借机了解一下,什么人爱穿旗袍,断定一下穿白色旗袍的女特工,是不是个南方人? 他从大太太回答中,有了点眉目后,也起身告辞了。可大太太一把拦住了他,拿着好像是准备好的二张银票,塞进他的口袋,并说道: “胡警官,你和赵警官对我们太好了,我们太过意不去,这两张二百银圆的银票,送给你们表达一下心意,别闲少,等我们顺利卖完房还有重谢” 大太太的二妹妹也回应着: “胡警官,拿着吧,你们保护了我们的性命,这样的恩情是多少钱买不来的,这只是一点心意” 胡明一把银票掏出,放进大太太的上衣口袋里,按住说: “大姐,别客气,保护你们,维护好市面上的治安,是我和赵警官应该做的。你们以后办事,住宿吃饭还需要钱。 大姐你想想:这小洋楼到什么时候出手,还不好说,你住这里,多少天也没准,没钱哪行,快收好,我走了” 胡明一快步走出客房。大太太和二妹妹送了出来,他挥了挥手向她们告辞。 他知道,在民国时期,人们己习惯了用钱财,和送礼品来报赏,为他们办了些事的官人。这些人原是百姓辛勤劳动和,血汗养起来的公差,所作一切是应该的本职工作。 可是,他们一些人确不见钱不办事,借事敲诈百姓,就形成了百姓的普遍旧习惯。 这只能建立起一个为普天下百姓服务的人民政府,才能扫除这旧社会的不良风气,这也是他和同志们而奋斗的远大理想。 胡明一出了旅店,回到警署,把催促大太太,售楼的事告诉了赵学铭: “明一兄,如果大太太很快出售了小洋楼,那谁也打不开的保险箱,就归新的买主了。要是新买的主发现了,从墙中拆下了,用汽焊割开,真有黎元明的巨款汇票,那不等于买这小洋楼,又送了一幢楼吗。 那卖小洋楼的公告一出来了,日本人,和青帮,还有知道巨款的势力,他们非给打破脑袋抢着买吗?那咱们也无计可施了” 胡明一微笑地解释道: “学铭,你分折的有些道理,可买这小洋楼给十几万,甚至二,三十多万的银圆。 这不是小数目,日本人,青帮和别的势力,他们并不傻,不见兔子不会撒鹰的。 在没弄清这小洋楼里的保险柜里,有没有巨款,就盲目买下这个吊死过人的凶宅。一旦失算,那还卖的出去吗? 就是卖了出去,也给赔大价钱。他们就必须在小洋楼没卖出前,想办法打开这个保险箱,一探究竟? 我催促大太太赶紧出卖小洋楼,一是出于保护她们,住在这时间太久了,夜长梦多,怕她们出危险。 而大太太不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人,对黎元明的遗失巨款没有兴趣,她只想快卖了小洋楼,回南京过安稳日子,我这样催促她,这正和她的心意。 二是,可大太太急卖小洋楼,那日本人,青帮和想要黎元明巨款的人坐不住了,他们就会急红了眼。 要在大太太卖出前,抢先打开那保险箱看个明白,就会都跳了出来,在小洋楼里打一场热闹的争夺战。 在咱们主管的地面上,我们隐藏在他们背后,坐山观虎斗,真打开了保险箱,有了巨款的物品,在他们争斗中,我们就抢他一把。 如果,他们打破了头,又空手而归,我们还可出面收实残局,从中寻找有用的线索,怎么样” 赵学铭听了胡明一的分折和计划,手拍了一下桌子,赞扬道: “胡兄,我算服了,要不我们这大鼻子的洋教官,安东尼克怎么看上你了呢?你就是青于蓝,胜于蓝,他都服你了。 你这个重案组长算当下去了。我听明白了,完全赞同你的计划,你说咱们怎么干,怎么潜伏和伏击他们” 胡明一有信心的指示着: “学铭,我早想好了,我到了小洋楼隔壁的粮店去了一趟,上次咱们来到小洋楼,发现的那个白衣人,就是从阁楼窗户出来,从粮站的房顶上,逃走的。 我和粮站的周老板谈了谈,他反映,有一个夜闯小洋楼的白衣人,跳进粮站,还打伤了看夜老人。 我也观察过,我们在粮站院里的门房,可直接用望远镜监视小洋楼二楼的一切动向。 等大太太卖,小洋楼的公告一出,咱们派人在粮站的门房里,和守夜人一同值班,用望远镜监视小洋楼,有情况可立即行动。 他们只有两个进出口,一个是楼院的门口,一个是小洋楼和粮站的后墙,我们在这两个地方阻击,截堵他们” 赵学铭考虑了一会,完全同意了胡明一的,这个引蛇出洞的方案。 第十九章,拍卖中的神秘女人 胡明一准时地来到旅店,他一身着深蓝色警装,英姿飒爽地敲了开了,大太太的客房门。 “是胡警官啊,快进來” 大太太客气地把他让进屋里,果然,在二妹妹的身旁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瓜子脸丹凤眼,皮肤白晢,身穿一件紫色旗袍的女人。她见到胡明一站了起來,大太太相互介绍着: “这是胡警官,” “这是我的好友,王太太” 胡明一客气的打着招呼: “王太太,您好, “胡警官,您也坐吧” 胡明一首先向大太太说道: “大姐,我来这,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是问问您这有什么异常情况” 大太太微笑把回答: “胡警官,您对我们的安全这么关心,我们真有些过意不去。这几天,挺好的” 胡明一看了看大姐,谦意地说: “大姐,那太好了,您这有客人,您要没什么事,我走了,” 大太太摆了摆手: “胡警官,王太太是我的好朋友,没关糸的,您坐会,休息一下” 王太太也附合地说道: “胡警官,没事的,您坐会儿吧,正好给大姐参谋一下” 胡明一借坡下驴,自然地坐了下来: “好吧,即然大姐,王太太信得过我,我再坐会儿,” 他们双方落了坐,王太太朝胡明一说了话: “胡警官,黎太太家遭遇不幸,多亏您这样的好警察,天主也会记住您们做的好事。 要不这么多社会名人,和富商都愿到这个租界居住。要是别的租界,大姐和二妹妹,是够危险的。 我也知道:大姐的家里的一些事,也告诉她们,只要不出这个租界的地界,就没什么危险。 胡警官,您也不是外人,我说说关于卖房的事:我觉得,大姐卖房产,要是走别的途径,很繁索手续多太麻烦。 如果,在报纸上登出拍卖公告,让拍卖行以私人委托的形式,交易房产最简单。只要有人拍下了,交了定金。 就可由拍卖行作为第三方担保,一手托两家,到这租界的工部局办理过户手续,到银行转款,很安全。 大姐急于卖房产,回南京,这是个不错的方案。如果,在拍卖行话,三,两天内可完成。 我舅舅是津城里最大拍卖行,“祥和”行的总经理,他常去我家也见过大姐,也知道我和大姐的亲密关系。 今天上午,我又去了舅舅那,他己表示大力相助,只有手续齐全,这两天,就可定双方的拍卖合同。 然后登报,有人应拍就开拍卖会,大姐你考虑一下,胡警官也给个见意” 胡明一听完这个王太太,严谨的话语,就觉得: 她好像是重情义的女人,她非常了解,大太太家里发生的事情,更知道她们的,焦虑和危险。 她真是为大太太解忧,顺便为她舅舅的拍卖行,赚一笔可观的手续费?, 还是有另有其它目的?,这些问题都待于证实。 胡明一考虑再三,决定不发表任何见意。大太太望着胡明一沉默不语,也意识到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但她回想起,去王太太家打牌串门时,确实看见过这个舅舅,也听说过王太太念叨过,他在拍卖行作事。 现在,她内心十分焦急: 要想结束这提心吊胆的处境,尽快回南京,就给破釜沉舟,为此一博。 即然这个闺蜜,王太太己和舅舅通了气,不如立即去和这个拍卖行的经理见个面谈一谈,辨别真假,趁机行事。 再有,让自己信任的胡警官一同去,这更增添了事成的把握。 她思考了一会,诚意地对王太太说道: “王太太,太感谢你了,替我解了忧,即然你和舅舅谈好了,不如趁热打铁,今天,咱们就去你舅舅的拍卖行谈一谈,如谈的顺利,就签合同,把卖房的事定下。 大太太又向胡明一请求: “胡警官您正好也在,您手里如没什么重要事情,麻烦和我们一块去拍卖行,有您,在往返的路上我也放心了。 胡明一立刻明白了,大太太的用意,假装迟疑了一会儿回答: “好吧,我陪你们去一趟,但时间不能太久” 王太太听到她们俩人的答附,十分高兴: “大姐,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打个电话去联系,这旅馆有公用电话吧?” “有的,就在楼下服务台”,她说着,带领王太太出了客房去打电话。 客房里,二妹妹忽闪着黑大的眼晴,主动地和胡明一聊了起来: “胡警官,我觉得我大姐这个闺蜜所说所办的事,可能有谱,没有什么别的用意。 她到这两次,我觉得她和大姐的关系很密切,也很诚实,重感情的,不像有的商人太太,油滑势力眼。 大姐家出了这样的倒霉事,有的人躲还不急了,她确是个天主教的好教徒,没有躲逃,还帮助大姐,是个好人。 大姐对我说: 她有另外一个闺蜜,就不是个东西。平常,她们三个人在一块常去望海楼教堂作礼拜,打牌聊天,聚会吃饭,出去游玩,什么都在一起,像一家人似的。 可我大姐家里出了事,突然,那个闺蜜就消失了,王太太几次去她家找她商议,怎么帮帮大姐的事,她都不在家。 一个星期前,王太太又去了一趟,她家里的院门还锁着呢?问邻居,邻居说,快一个星期家里都没人。 王太太向大姐说了这件事,大姐气得脸都白了,我也在场听了也很生气” 从二妹妹的闲聊中,胡明一对那个忘了好友情意的,闺蜜警觉起来,凭他从警的敏感,这个闺蜜的行为确时反常。 二妹妹还要聊下去,二楼的楼梯响了,可能她大姐和王太太打完电话回来了,胡明一朝二妹摆了摆手,她不再说话了。 果然,她们回来了,大太太高兴地向胡明一交待着: “胡警官,刚才王太太和她舅舅通了电话,呆会,舅舅派车来接咱们到拍卖行。 王太太高兴地接下说: “胡警官,祥和拍卖行在英国人的维多利亚道上,也叫金融一条街。过了万国桥,不远的地方就到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不会担耽您的重要事” 胡明一放心了,他知道那条金融街的历史,二姨太就是在那条街上的,英国汇丰银行,开了私人保险箱。 一八六零年以前,清政府和法英两国签定了卖国条约,让法英两国在天津开了租界,成了不受中国政府管治的独立区域。 当年,英法两国就在这里修路建房,并从海河边的万国桥(今日的解放桥),向南拓建一条主要交通街道,贯穿两个租界,成了当时租界的政治,经济中心。 整条街上都是各国的银行,保险公司,洋行,轮船公司,国内外的商人,把这里称为“东方的华尔街。 再大能耐的骗子,也不敢在那条街上招摇过市,他恐怕连那里每一幢建筑的一个小角落也租不起。再有,要是让英法巡捕发现了,抓了去,不死也给脱成皮。 这里也没有几家独立的中资银行,在没有外国资金扶持下,国人无法在那里立足。 胡明一想到这里十分痛心: 多年来,国内军阀混战,让几亿人的泱泱大国贫饥难挨,外国的金融家已经把握着国家的金融命脉。 这种强权和租界上一些外国人的豪华设施上挂着:“华人与狗不能入内的牌子“又有什么两样呢? 胡明一平静了一下心情又听到,王太太解释说: “你们放心吧,那家拍卖行的大老板是个英国人,他是大股东,我舅舅是三股东,他们很讲信誉的。有我和舅舅担保,万无一失的。我和大姐像亲妹一样,又信仰天主教,不会让她吃亏的“ 大姐又不禁流了泪,深情地说道: “王太太说的没错,我们处得可好了,出事那会,我怕二个儿女受惊吓,就把她们寄宿在她那,王太太像照顾亲生儿女一样,太让人感动了” 王太太连忙掏出雪白的手帕,递给她,安慰说: “大姐,这是应该的,你那两个孩子和我的一个女儿在学校里是好明友,可惹人爱了,我能不管吗。大姐,别说这些了,准备所带东西吧,车呆会就來了。” 大太太抹了抹眼泪,去准备各种卖楼的契约等资料。 胡明一也觉查道,从这位王太太文雅稳重的姿状,和温柔的目光及言语,好似是个重情意又热心的女人,和大太太关系也很好,是想真心帮助这一家人,不像有其它不良启图。 这时,一个店员上了楼,来到她们的客房,告诉有一辆轿车接人来了。大太太叮嘱二妹妹在客店呆好了,哪也不要去,随后和她们下了楼,到了旅馆门口。 在街边,停着一辆黑色法国产的雪铁龙轿车,站在车旁的是一位穿着洋行工装的中年司机,他好像认识王太太,招呼道: “王太太,您好,王经理让我来接您们,都上车吧” 王太太回应着: “噢,够快的,谢谢你,让这位胡警官坐在你旁边,走吧” 那个司机为王太太打开了后车门,她们坐了上去,又带着胡明一进了架驶室,都坐好后,他开动轿车向英租界的金融一条街驶去。 太阳西下,阳光从一片云彩中四面散射,余辉下的金融街,沿街的法国梧桐枝树繁叶茂,绿荫遮盖着路面。街道两旁一幢幢不同风格的建筑映入胡明一的眼帘: 那哥特式,俄罗斯古典风格,意大利罗马式,德国日尔曼式,法国罗曼式这些西洋楼房,让他领略到了异国风彩, 在高大洋楼房上,高耸柱廊的门前,一个个名目不同的招牌一晃而过,银行,保险,邮政,洋行,证券交易所,轮船公司,投资公司,让人眼花缭乱,这就是外国投资家的天堂,东方的华尔街。 胡明一记起,在地下组织的马列主义学习班上,一位党员教授讲授马克思的资本论时,就以这条街上,那一幢幢洋楼里的外国资本家作例子: 讲叙了他们操纵着中国乃至华北地区的金融业,让大量的中国人的黄金白银,从这里流向这些帝国主义国家,对中国的经济进行疯狂的掠夺。他形象地说:从这条街流向国外的黄金和白银可以铺满整条街道。 胡明一坐在轿车也在盘算: 大太太拍卖小洋楼,拍卖行的拍卖手续费,一般按物品总价百分之三收取,假设按小洋楼拍卖底价十五万银圆来算,那大太太要交纳四千五百块银圆的手续费。 这小洋楼一买一卖,签一了个合同,在津城各大报纸上,登上几个拍卖公告,这个祥和拍卖行的英国老板,就拿走国人四千五百银圆。 这相当于粮站的苦力搬运工六,七年的工资。这就是外国金融资本榨取国内劳动人民血汗,利益最大化的手段。这样让他们摆脱不了贫困,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从这笔帐中,胡明一懂得了,在将来,他和地下党的战友们一定要赶跑这些外国吸血鬼,夺回这个金融控制权。让这里的银行和金融机构,成为劳动人民建设新中国的工具,把这条街的成为造福人民的一条金融街。 胡明一边思考,边注视着前方,黑色轿车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古罗马式楼房前。 这是一座三层钢筋水泥砖混构成的建筑,外檐立面是花岗石饰面,石砌的高台阶。楼门前耸立四根巨大的石柱,柱上有三角形顶沿,角的中央是一个鹰的图徽,大门前挂两块牌子: 一块是英格兰投资公司,另一块是,中英祥和拍卖总行。 胡明一和大太太她们下了雪轿龙轿车,王太太向司机挥了挥手,黑色轿车开走了。 她带领着胡明一和大太太迈上四个石砌的台阶,推开了高大拱形的木门,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厅,顺着旋转的楼梯来到拍卖行经理办公室。 当王太太敲开房间的棕色木门时,在高阔豪华的办公室里,五十多岁,穿着西式白衬衣的王经理,正等侍着她们。 王太太高兴地一边打招呼,一边介绍着: “三舅好,这是王太太,这是胡警官” 王经理从皮椅上站了起來,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客气地把她们让到一个宽长的西洋式白色沙发上,他们都落坐后。 王经理对大太太说道: “黎太太,我们也见过几面,我也知道,我侄女和你的关系很好像亲姐妹一样,咱们不是外人,我会全力办好这拍卖房产的事。 我们是按英国国内严谨,合理的拍卖法制定拍卖的,让你放心。但是,许多手续和程序是要走的,要审查的,我说一下” 王经理对拍卖过程的讲述,和那涉于英国法律的拍卖合同,别说她们,就是请个国内律师也完全弄不明白。 大太太只有,看好拍卖合同上的拍卖手费是多少,能接受,就签合同,之外的一切运作都是拍卖行的事。至于拍卖行偏向于买卖双方的哪一方,那就是拍卖行信誉和良心的事了。 王经理客气地,让大太太和胡明一到隔壁的一间屋里商议一下。 进了屋,胡明一判断这个拍卖行是没什么问题,至于拍卖程序和合同的事,他也不懂,后事难以预料。 大太太已横了下了一条心,她觉得: 这个拍卖行没问题就行,又是英国人开的,还是讲些信誉的,只要没遇上骗子,大不了就是少卖着钱,她向胡朋一恳切地说道: “胡警官,我不像二姨太,要钱不要命,我和二妹都知道面前的处境,要不是你和赵警官这么保护,帮助我们,我们没准一出门就被人绑架走了,和女佣人王玉琴一样的下场,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胡明一也同意了她的决定,她们走出那个房间,大太太爽快地和王经理签定了,那份中英文两种文字的拍卖合同。 他们都非常高兴,大太太对王经理道谢说: “王经理,我就拜托您了,只要我顺利地卖出了房产,我一定会重谢您的” 王经理也十分诚肯: “黎太太,你放心,我们不是外人,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就是办好了,也别重谢我。我们行的英国老板十分严厉,如发现收了客户的钱财,一律开除公职。 而且,您又是我们的客户,是为我行增添了收益,交了一笔拍卖费用的,我还给感谢您,我们老板说过,客户就是上帝。 明天上午十点钟,咱们在小洋楼门口集合,我带房屋评估机构到,小洋楼去评估房产价格,连和您商定拍卖底价。商量好了,下午就让职员去到各大报纸刊登拍卖广告。” 一切如此顺利,双方都非常愉快。王经理又派秘书通知司机,把那辆雪铁龙轿车开来,送大太太一行人回去,王太太到家后,轿车又到了旅店。 大太太和胡明一进了客房,二妹妹焦急神色,一扫而光,得知了大姐这趟奔波的结果,高兴得面如桃花,拿出一袋龙井要给胡明一泡茶,胡明一拦住了: “二妹别忙乎了,坐不往,我说个事就走,大姐,楼里的钥匙都在我这,明天九点半,我到这客店找您,就陪你一同去。 大太太高兴地回答: “胡警官,那太好了。可我又想,以后因卖房的事,我会经常出去,带着二妹又太显眼,让她自己独自在客房,我又不放心。你们一旦有了案子,也会顾不过来的,卖房也有眉目了,我想让她先回南京吧,您看怎么样” 胡明一眼前一亮: “大姐,我也和您想到一块了,确实,这拍卖小洋楼的广告在城里各大报纸一刊登,就会引起各方面的大波动,对你们是个危险时期,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被坏人盯上的目标,让二妹快回南京是个良策。 大姐,但也有问题,二妹这一回南京,您就单身一人了,您有了重要事情,我和别的警员来陪您去办理。可平常,您因小事独自进出旅馆,或晚上独居客房,也是很容易出事。 我想,您和王太太商量一下,她家里有地方住,您是否到她家暂住些天。住在她家,还可随时听到拍卖的消息,也方便和拍卖行与王经理联系您,这又方便还快捷,还安全” 如果,您在王太太家住不了,您就退了这里的客户,租住离王太太家,最近的房子,这样也有个照应,您看我说的有道理吗?” 大太太亲切地答应: “胡警官,您太有智慧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要住在王太太家可能没问题,她家房子是东北角的一个大四合院,三个大厢房,院内还有厨房,厕所,院中央还有花坛,很讲究。 前些日子家里出事时,她就让我和孩子一块住在她家。那时,我是怕只剩下,二姨太和女佣人会出什么事,就没住。 她家还有电话,很方便,胡警官您再坐一会,我现在到楼下服务台,给王太太去个电话,商量一下” “好吧,您去打电话吧” 胡明一话音未落,大太太就出了屋,屋里只剩下胡明一和二妹俩个人,他又向二妹妹提起,她大姐那个神秘失踪的闺蜜 “二妹,你知道的那个闺蜜事,别向外人透露,包括来这的警员,回到南京后也要保密,等你大姐打电话回來,我直接问问这件事。 呆会,你大姐要能住在王太太家,明天早晨,我派警员到车站买一张回南京的火车票,下午六点钟左右,你大姐送你回南京,并打电报,让你的家人在南京接站” 二妹点了点头答应了,这时,大太太满面笑容的回来了: “胡警官,王太太同意了,让我明天晚上,就可搬到她那住,她丈夫前天就和同行到江南杭州,采买绸锻呢,十几天才能回来。她正闲在家里孤单呢。 二妹妹也把胡明一对她的安排说了一遍,大太太十分赞成: “胡警官,明天就让二妹回南京,夜长梦多,我明天晚上就退房到王太太那去,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胡明一问了大太太最后一个疑问,就是那个失踪闺蜜的事情,大太太又从头到尾,说起这个白眼狼: 这个闺蜜是她和王太太一起,到教堂作礼拜时认识的,她自称也是天主教教徒,和她们有相同的信仰,家住在北马路鼓楼旁的小四合院里,丈夫是河北省政府税务稽查局的处长。 初次见面时,大太太从这个女人的打扮和风姿看,她不像个官太太,可她长像漂亮俊美,能说会道,会哄人很开朗,经常逗得她们俩人哈哈大乐。她们俩也没在意什么,渐渐成了丽人三人行。 可这个闺蜜很吝啬,她们出去聚会宴会上,她从不主动付帐,十次有九次,都是王太太她们两人出钱。 这个闺蜜总是,夸大太太穿绸锻旗袍太漂亮,她也要买一件穿。大太太的亲戚来天津,捎来二件杭州最好绸缎制作的旗袍,大太太送给她一件,她穿上又合穿,又漂亮,在津城内,花上高价钱也买不到这么好的旗袍。 可是,当黎元明在宝坻县的商铺税务,出了些问题,大太太带着黎元明去见这个闺蜜,还宴请了她,她也说好了,让那个在税务局工作的丈夫去解决。 可过了两天,她以丈夫处长到国民中央政府出差之名,给回绝了。黎元明很是生气,埋怨大太太交友不当,更怀疑她是个不明来历的女人,或是个女骗子。让大太太少和她来往,更让不能透露家里的事请。 以后,大太太也是遵照黎元明的叮咛,不再和这个没有信用,小气的女人秘切来往,她也从没去这个女人的家。 王太太只有一次到过这个女人居住的家: 那是一天傍晚,王太太也因为丈夫遇到税务的麻烦事,邀请她去饭店吃饭,要了一瓶红酒,她喝去了大半瓶,醉得走路乱晃。王太太只能要了二辆黄包车,陪着去了她的家。 两辆黄包车,拉着王太太和那个女人,在北马路鼓搂旁的巷子里转了好一会,才按这个女人说着地址,很长时间才找到了她家。也可能她喝多了,她说错了两次地址,让两个黄包车夫跑了冤枉路。 这个女人的住所是一个有两间青瓦房的独门院,她也不敲门,好像习惯地用钥匙,打开了院门锁,她们进了院内。 这个的院子,不太宽敞,很整洁,可那两间青砖瓦房里,没有动静,空无一人。 王太太扶着醉酒的这个女人进了一间青瓦房,她摸到电门,打开了电灯,环视着屋内惊呆了: 这屋里,只有一个木床,和两个床柜,一个梳妆台,这哪像一个政府税务官员的住宅,纯粹是津门最普通市民的家。 王太太和这个女人坐在了床上,她好奇问: “你怎么住这个地方呢,你丈夫,孩子呢” 王太太可能是问道了这个女人的伤心处,她声泪俱下: “王太太,我对不起你们,其实,前两个月,我丈夫有了外心,又搞了一个女人,我发现就闹了起来,他就打我,他给了我点钱,把我赶出家门。 我就住在我弟弟的这个空房子里了,最近,我丈夫又回心转意让我回家,我还未考虑好呢?,还暂住在这了” 王太太也被这个女人的话弄胡涂了,也不明白她说得是真话,还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安慰了她几句话,就告辞了。 当她出了院门,刚走了十几步,就听到门被人推开的声响。她转身一看,在明亮的月光下,一个穿着警服,戴着大壳帽的男人,左顾右看地巡视了一下,进了那个女人的院子。 王太太心中更迷惑了: 己是夜晚,这个穿警服的男人是谁呢?不可能是他丈夫,税务官从不穿警服?,那个男人很警惕,也没敲门叫一声,推门就进,太像她的地下情人了。 当时,王太太如梦醒:这个女人说了假话,是她勾引野男人,才被丈夫赶出家门的。 大太太从王太太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后,更是不经常和这个坏女人来往了。至于她失踪的事,大太太也没当回事,还是,二妹的谈话让胡明一发现了这个神秘的女人。 大太太的叙说,让胡明一下了决心要查明这个神秘的女人底细,弄清黎元明被捕和巨款之迷 第二十章,秘境追踪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胡明一穿着便衣,陪同大太太来到小洋楼,用那串备用钥匙,又一次打开了小洋楼的院门。 他们进到楼院里,等侍拍卖行王经理的到来,大太太环视着这个生活了,一年多的院落和小洋楼,又回忆起,去年初夏时的情景: 在灿烂的阳光下,她和二姨太坐在,院子的长木椅上聊天。在绿色的草坪上,女佣人拔着的杂草,孩子们围着一个开满,美丽鲜花的小花坛边嬉闹。大人的的话语,孩子们的欢乐声飘荡在院中。 而今天的此时此刻,院里空无一人,没有了她们的身影,欢乐笑语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院里的长木椅上覆盖着一层尘土,草坪上长满了杂草,花坛里花草早己枯萎,这个刚刚有一年多,充满生命力,活泼像孩童般的院落,却变成一个衰弱的老人。 好似也是巧合,早晨的天空阴沉沉的,一片片灰色的乌云悬在,小洋楼的头顶,楼房的每个窗门的里面,都是黑漆的,宛如一个个黑穴。 大太太不敢凝视那里,很害怕脑海里,泘现出三个人的影像,可他们已经刻在,她一生的记忆深处: 二十年前,丈夫黎元明,是南京运输船公司老板的二公子,当时,还是未嫁的大太太,在亲戚的撮合下,初见到这个英俊潇洒的,富家青年时,她就一见终情。 她们的婚后生活很恩爱,黎元明的父亲因病过事,大家庭分了家,丈夫黎元明和她得到,几条大吨位的运输船和其它财产,开始了独立经营,京杭大运河的运输买卖。 丈夫黎元明,十分聪明能干,船运业务增增日上,可大太太做梦都没想到,她的丈夫在一次客户舞会上遇到了,这个二姨太李香玉。 她是这个艳丽夺目的罂粟花,把黎元明送上了一条,无法逃脱的不归路,命丧黄泉。大太太几次在睡梦里,都梦见了丈夫英俊潇洒的身影。 大太太又想起了,二姨太李香玉漂亮秀气,有着总是充满自信的目光。那个女佣人王玉琴在楼院里,闪现着的忙碌身影。 仅仅一个多月,三个活生生的人,永远消失在茫茫的人世间,她不觉潸然泪下。 胡明一看着大太太悲伤流泪,知道是触景生情,想起失去的二个亲人,想起即将失去的小洋楼,他也十分心疼和同情,安慰着: “大姐,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可呆会儿,拍卖行的王经理一行人来了,您给控制好情绪,要不然,对这小洋楼的估价不利。 我给您说点开心的,您虽然失去了亲人和贵重的财物。您可比这租界外,穷苦的百姓幸运多了。 他们没白天没黑夜地干,有的还吃不饱穿不暖,在乡下,有了灾荒,还有的农民为了生存,逃荒要饭,甚至卖儿卖女, 所以,您要振作起来,吸取黎老板和二姨太的惨痛教训,一旦房产卖了,有了这么大笔钱,回到南京和家里人一起,再干些正当的好买卖,发展咱们国人的好企业,和外国人竞争。 多给社会上的穷人谋些生存的差事,让他们有事作,有饭吃,您看这怎样” 胡明一的一番开导,大太太的神情似云开雾散,望着他高兴地说着: “胡警官,听您几句话,胜读十年书,您太有学问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了钱,还是要挣钱,可别向我丈夫和二姨太那样,不走正道,坑害了百姓,害人害己,终究要有灾祸的。 如果,走正道,用钱干好买卖,为世上多增添财富,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才能积德积财,得到幸福的” 大太太刚讲完,胡明一微笑地拍了拍手掌, “大姐,讲得好,比我说的还好,以后,您要干好一个大公司,我要是被外国人辞退了,我就到南京找您,给您打工去,您会要我吗? 大姐高兴地回应: “胡警官,借您的吉言,真到那时,别说打工,帮我做买卖,管理公司的事务都行,经过这段时间和您接触,觉得您比我丈夫都聪明,又有胆实和学问,一定是干什么都行。” 胡明一不好意思了: “大姐,您夸讲我了,可我还年轻,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您回去好好干,我有机会就去南京,向您学作买卖,干公司” 大姐坚定向胡明一预约道: “胡警官,咱们一言为定, “大姐,一言为定,” 几年后,让胡明一真没想到的是,这个大太太听从了,胡明一的启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和家人又干起船运公司。 她经过几年的奋斗,在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七,七事变前,包揽了南京大部分水上远输,而且,还拥有两艘本地最大的轮船。 在日本军队攻打南京前,大太太用那两艘轮船,和她的船队,为中国军队运送军用物资。 而后,她参加了上海大撒退行动,把重要的,工业机器设备,抗战的一些物资运到了重庆。 大太太的水上运输船务公司,也随着运输的抗日物资,迁到重庆,成了抗日救国中一个重要的水上运输船队。 她又秘密参加了,孙中山夫人宋庆龄领导的,保卫中国同盟,多次为新四军,八路军运送物资。并捐献善款救济,因日本侵略战争造成的难民,伤兵,流浪儿童。 她在重庆,成了有名的抗日进步人土,是当地下党组织争取共事的对象。胡明一因和她相熟细,被党组织又从上海派往到重庆,去做她的工作。 他们两个如亲人一般的姐弟又相见了,还和她的四妹有了一段难忘的恋情,也把四妹也领上了革命的道路。 可现在,胡明一还没想到是,祥和拍卖行的王经理带着,一行人走进了小洋楼的院子时,还来了一个黄头髮,大鼻子,蓝眼睛的外国男人。 他就是拍卖行英国老板的一个朋友,似乎对这个小洋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闻听此楼院要拍卖,也随王经理来凑热闹。 他们一行人与胡明一和大太太一同,查看了小洋楼的大厅和各个房间,及设施。由于楼的建成仅一年多,一切都崭新如初。 那个英国人很兴奋,一边观看,一边轻声地通过身边的一个翻译向王经理,问这向那。 胡明一偶尔的听到几句,内容都是关于小洋楼的结构,建筑风格,年限的问题。并没提起这个楼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拍卖行的王经理一行人非常满意,他们的房产专业评估人员,给了一个不错的评估价格,王经理当场也和大太太商量了一个拍卖底价。 不到一个小时,小洋楼院的房产评估工作完成,王经理一行坐着二辆黑色铁雪龙轿车,离开了。大太太和胡明一站在楼院门口,招手为他们送行。 大太太高兴地告诉胡明一: “胡警官,王经理他们对这小洋楼的估价很高,他说,这一年来,这个租界的房产地价一直上涨,己涨了百分之三十了,而且这个地方,卖产的也很少,明天一登报,就会有人来拍价。” 胡明一现在的心情很好,刚才他陪同王经理一行在小洋楼里,进行勘察,没发现什么异常,与他和赵学铭那天来看的状况一样。 胡朋一也笑了笑: “大姐,这就是您的心眼好,一帆风顺,拍卖的事己定,明天拍卖公告一登报纸,来看小洋楼的人就多了。您想想现在,要急办哪些事” 大太太想了想,对他说: “胡警官,沾事则迷,您看看我先干什么” 胡明一回答着: “现在,您赶忙办三件事,一是,到估衣街找个当铺的人,把楼里没用的物品,和家里不用的衣服,床上用品等东西,当给他们,腾空楼房。 二事,再找几个临时工,把院里和楼里打扫,清理一下,弄得干干净净,好给拍房产的看房人一个好印象。 还有,我给您找了二个警员来帮您。 果然,大太太看见,两个穿着警服的年青人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把车子放到院墙边后,向胡明一打着招呼 “胡长官,我们来了, 胡明一朝大太太介绍着: “这是我的好手下,今天,他们来保护您的安全,您别出这个楼院,有外出的事,可让他们中的一个人去办,另一个守护您。我先办点别的事,中午过来“ 大太太感激地说: “胡警官,您考虑的太周全了,呆会王太太也来帮忙,她家的商店就在估依街,她和丈夫都和街上的当铺老板很熟,让她去办这事,顺便找几个临时小工,您放心吧” 胡明一觉得大太太安排的不错,就向那两个警员叮嘱到: “你们两人一定要负责好,大太太和王太太的安全,一旦有异常情况,人手少,就去离这不远的第二警署去找增援,我己和他们说好了,他们的巡警也加强了这一带的巡逻,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两个人高声回答。 大太太从提包里拿出三十个银圆递给他们: “两个兄弟,你们也十分辛苦,我也过意不去。我带的零钱也不多,一人十五块钱,我的一点心意,拿着” 可是,两个年青警员,谁也不敢接过这些银圆,都看着胡明一。大太太立即明白了,向胡明一说着: “胡警官,你兄弟们冒着危险,来保护我们,这点钱算什么,你快让他们拿着,要不,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胡明一笑了笑: “好吧,您可就这一回,再有什么事,就不能再这样,这容易把他们惯贪心了” 他又冲着手下的两个警员批准着: “你们都拿着吧,今天你们来着了,站一天岗,挣了半个多月的工资,还不谢谢大太太” 两个警官笑嘻嘻地接过银圆放进口袋里,都向大太太敬了一个警礼,齐声致谢。 大太太看着这两个英姿健壮,精神气十足的青年,眉开眼笑,拍了拍他们的胳膊,夸讲道: “你们俩真是胡警官的好部下,多威武。以后,要好好听从长官的,成为像你们长官一样,有正气有能耐”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话声: “大姐,又夸谁呢” 果然,王太太微笑地进了院子,大太太和胡明一上前迎接着,她也赞扬起来: “大姐,您是应祸得福,你打着灯笼,找不到胡警官这样的好人,你看人家亲自来帮你,还带来两名警员负责这的安全。假如,他就是你亲兄弟,也不一定能作到。 而且,人家眼光还这么敏锐,办事情严谨,滴水不漏,是个干警察的好人才,” 胡明一谦虚了: “王太太,您夸讲了,这些事也是警署安排的工作,让大太太安全回到南京,我也就交差了。 其实,大太太遇到您,才是有福气,您像亲姐妹一样帮助她,她在这津城里,举目无亲,遇到这样的灾祸,那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 大太太眼睛又湿润地插话了: “胡警官,说的很好,要不是有你们这两个好人,我不是让人绑了票,就是给跳了海河,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们的” 王太太拉着她的手说: “大姐,快别这说,这是应该的,我们都信天主,相互爱护是我们的信仰” 胡明一借机问王太太: “王太太,我觉得信教是有好作用的,但是,也不完全。好人就是好人,要是那种忘恩负义,有歹意的人就是当了你们的神父,她会也干出,阴谋鬼计来。 我从大姐那听说,你们有一个来路不明,忘恩负义的闺蜜,她的行踪很让人怀疑,你们要提高警觉” 王太太让胡明一提醒了: “胡警官,您不提这事,我也要向您说说,这个不像是好人的闺蜜?那次,我找她,是想让她求那个当官丈夫帮助一下大太太,我们花些钱也行了,她确失踪。 可是,咱天下午,我从拍卖行回来,我的女佣人说:有个女人找,她就像曾以前经常来这,打牌聊天的女人,晚上还来,有重要事情要商量。 可是,至到今天早晨,她也没来,我就到这里来了。您说这女人多奇怪,她要找我说什么重要的事呢?她会不会找到这来?” 这突如奇来的情况,让胡明一陷入了沉思,这个神秘女人找王太太要干什么?,她究竟是个什么人呢?他没有判断的依据,只能从王太太和大太太那里,再了解这个女人的细情。 他命令两个青年警员,一个保卫在院门口,另一个警员到院子附近巡查,监视来往的人和车辆,一有异常情况,立即报告他。 他分咐完毕,让王太太和大太太坐到院中的长木椅上,问起她们: “王太太,听大姐说,您在她家门口遇到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去找这个女人,看清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多高个子,穿什么样警服,是我们这租界警察穿的,还是什么?” 王太太想了一会: “胡警官,那天是晚上,街上路灯很暗,借着月光,我没看清长得什么样,只看清他挺瘦的,个子不太高,穿的警服样子像是这个本地警察,不是租界的巡捕。” 胡明一又询问了王太太: “那个女人住在北马路鼓楼附近什么地方” 王太太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 “是鼓楼南街姚家下场胡同12号,这个女人说了好几遍这地址,黄包车夫才把我们拉到她家,所以我记得挺清楚,她院前有两棵大树” 胡明一又问王太太: “这个女人长得什么样,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王太太思忖了一会: “她叫孙秀英,她年龄在二十多岁,高子在一米七左右,双眼皮大眼晴,挺漂亮。她右耳下有一颗明显的黑痣,就这些了” 胡明一听了王太太的介绍,站了起來: “好吧,我觉得她,昨晚到早晨没露面,这很不正常。我现在去一趟她的住所。 你们如果发现孙秀英来到这里,就告诉我这俩警员,让他们先把她扣押到不远的第二警署” 胡明一来到那个守护在门前的手下,下达了刚才和王太太商议的决定。他推起墙边的一辆自行车,走出了院子,来到街上,又叮咛那个在巡视的警员几句,骑着车飞速奔向孙秀英的居所。 从但丁道到北马路的鼓楼并不远,胡明一出了租界,到了海河边,过了金汤桥,再骑不远就看见了北马路。 北马路是贯穿老城厢的一条大街,鼓楼原先是这条街的城门楼高三层,楼下一层是用大青砖砌切成的方台,下边宽阔,上边窄高。有四个拱形门洞,通着东马路,西马路,南马路和北马路四条大街。 在这一楼台子上,又修建了两层楼,第一层供奉观音大士,天后圣母和关羽岳飞等塑像。 第二层悬有重三百斤的大铁钟一口。每天早晚有人敲钟响两次,每次敲五十四下,作为城门晨昏启闭的信号,告之在城里外的人们。 其实这鼓楼也是钟楼,被称为天津卫的三宗宝,鼓楼,炮台,铃铛阁。 在明清两代,鼓楼是天津卫的中心城楼,围着这个城楼的四周盖起城墙,形成了一个城区。 民国时期三十年代,这个中国第二大商业城市就是以鼓楼为中心,向四处不断扩大而成的,这鼓楼就是津城的发源地。 这鼓楼一带,车水马龙,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热闹非繁。 胡明一来到鼓楼的南街,这里还清静些,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格格府,占地二亩,由两进四合院组成,有清光绪年间的津城风貌。曾是和硕格格的居所。 这格格府古香古色,四合院由箭道相连,青砖瓦房是青墙红门窗,雕梁画柱。院中有石山流水洞,鱼池花坛,绿草成荫,梅花盛开,一派迷人景色。 胡明一骑过格格府,街两边就是一个个砖瓦房的小院落,顺着南街向右拐,就来到姚家下场胡同。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院门前有两棵扬树的院子,下了自行车,上前仔细看了看门框上的门牌,正是12号。 街上没有行人,院门虚掩的,他从门缝中探视见院子没人,两间青瓦房的门关着的,敲了敲门,招呼了两声: “有人吗,有人吗” 青瓦房里,依然没有人答应,胡明一心中十分疑惑,赶忙用自行车顶开院门,把车子放在墙边。几步走到一间房子的门前,透过玻璃往屋里一望,他不由大吃一惊: 屋内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好似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白色绸缎旗袍,仰着面,两脚朝天的女人,她脸色蒼白,嘴吐着白沫。 他警惕地看了看,另间青砖房,和这院子里,只有这个生死不明的女人,迅速关好了院门。 他又回到青瓦房,拉开了房门,快速到了那个女人身边,俯下身子,听了听她的口鼻,还有一丝丝微弱的喘息声,也看见了她右耳下有一颗明显的黑痣。他完全清楚了,这个女人可能就是王太太她们的那个闺蜜。 胡明一飞速推车出了院子,关好院门到了街上,只见院子附近只有几个行人。 胡明一骑车又向南街方向驶去一会儿,正好遇到一辆带车蓬的黄包车,他大声喊住了车夫,以拉一个重病人,急需到医院为名,付出了二倍的车钱,才租了这辆车。 他们到了院子,胡明一背起这个昏迷的女人,由黄包车夫帮忙,把她放到车上,送到离鼓楼南街不远的望海楼教堂医院。 胡明一骑着自行车跟随黄包车,进了这家金刚桥下的医院。他放好自行车,付了车钱后,背起女人进了医院急救室。 女护土帮他把这个女人放在病床上,一个金髮碧眼的外国男医生走了过来,看了看昏迷中女人,向胡明一摇了摇手,说着英国话: “NO,N0” 胡明一完全明白了这个洋医生,不想抢救这个中国女人,也气愤地,从口袋里拿出意大利警方发的警官证,递给那个洋人医生,他仔细看了看后,又打量着他穿的警官服,才去医治。 过了半个小时,昏迷的女人被抢救得苏醒了,惊恐的目光望着病床边,站着的胡明一: “先生,我这是在哪里” 胡明一轻声回答: “你是孙秀英吗?这是在医院,你被救了,能多说话吗,你是怎么昏过去的,有人伤害了你? “我就是孙秀英” 孙秀英流着眼泪,慢慢回想起昨天可怕的一幕: 她从王太太的家回来,到一个小饭铺吃了午饭,又在鼓楼周围的街上,闲逛了几圈。天色己经渐渐黑了下来,就回到了姚家下场胡同的居所,准备拿一个提包后,再去王太太家。 她刚开了院门锁,推开门见院里没人,就进了黑漆漆的屋里。她还没打开电门,就觉背后有人,一双大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一会儿,她就没了知觉,昏死过去。 胡朋一继续问: “你没看见那个人吗,找王太太告诉她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孙秀英惊疑地看着胡明一,不再说话了。 胡明一劝导她: “不要害怕,要不是我到了你的住处救了你,你就没命了。我是租界的警察,只有我们才能保护你的安全。” 胡明一又拿出标有英文和中文的警官证送到她眼前,她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回咐着: “胡警官,可我不想在这说,到了你们租界警署,我觉得安全了才能告诉你,我现在好多了,能随你们走” 胡明一同意了,他叫来女护土看好孙秀英,并询问了医院哪有电话,就去给重案组打电话。 在第一警署宽大的重案组办公室里,赵学铭和另一名华人警员无事可作,清理翻阅起以前一届重案组留下的案卷。 这时,值班电话机的铃声响了,赵学铭放下手中的活,接了电话。 原来是胡明一的来电,赵学铭遵照他的指示,下楼找到警车,并同车來到教堂医院,接孙秀英到了警署。又把她安排在重案组的一间休息室里,由两名警员轮递看管,守护。赵学铭在办公室坐镇,等待着骑着自行车,又到小洋楼去看情况的胡明一。 他们商定,胡明一去到小洋楼把王太太她们请到重案组,见一见她们这个闺蜜孙秀英,然后审问她,揭开她神秘的身份,和踪迹。 第二十一章,闺蜜的伪装 胡明一骑着自行车回到小洋楼院落,王太太早己找来当铺的人,和临时小工。 这些人从楼里搬东西的搬东西,在院子里拔草的拔草,扫院子的扫院子,还有在楼道墩地板,擦玻璃的,干得热火朝天。 在小洋楼的二楼,大太太和当铺的人清点不要的物品,王太太指挥雇来的人在楼院打扫卫生。 两名警员在院门前,一里一外警惕把守着院子,巡视着院前过路的行人和车辆。 当他们看见胡明一来到院子时,上前汇报: “报告胡长官,一切都好,没发现可疑的事情” “刚才,只有粮站的老板和几个搬运工,到院门口看了看,没说什么,走了,” 胡明一表扬了他们: “太好了,他们到了中午一过,这里就清理完了,你们还给好好守护,别出差错,我进去看看” “是长官,您放心吧,” 胡明一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院里己清理,打扫得干干净净,拔净了野草的草坪上,停着几辆当铺的地排子拉车,员工们忙着往车上装物品。 王太太刚从楼道出来,看见了胡明一,上前几步迎了上来,关心地问: “胡警官,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胡明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王太太,在她的住所找到的,昨天晚上,孙秀英差点被人掐死,经过一夜竟没死了。 我把她送到医院抢救过来了,又用警车拉到我们重案组的屋子里,看管着。呆会,你和大太太忙完,和我一块去那见见她,证实一下” 王太太答应道: “没问题,再有一个小时,全干完了。” 胡明一逗笑地夸讲她: “您太干的太利索了,大太太有了您这个帮手,不用去海河边考虑是从桥上,还是从岸上蹦下河了” 这几句话把王太太逗得,捂着嘴笑个不停,不知什么时候,大太太也从楼里走了过来。 她并没听见胡明一的话,傻乎乎地问王太太笑什么,这让胡明一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大太太这才明白,这个乐观,幽默的胡警官一定是,拿谁开玩笑了,向着王太太说: “我从楼门口,就听你的笑声了,这胡警官可爱逗乐了,我二妹说,和他在一块长寿” 王太太也逗起她来: “大姐,你二妹妹别看上胡警官了” 这话说得胡明一不好意思起来,没敢搭话,大太太说了实话: “你算说对了,我二妹说了,最喜欢像胡警官这样的人,要不是我二妹妹比胡警官大几岁,我就作主,让她不回南京了,和胡警官成个家,一切费用我全包” 胡明一听了大太太的话语,心里也是纳闷: 不管大太太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是,从那次被救的漂亮姑娘看上了,差点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大太太的又许愿了,他这个穷小子怎么真走上桃花运了?。 在老家的父母和老人们也经常说: 男才女貌,就是说,男人有了才能和本事,就会引来漂亮的女人,年青姑娘或女人长得美丽也会招引男人。 胡明一现在看来,这个男才女貌确时有道理。 在他少年时,父母就教导的他好好练武术学文化,长大后,做一个有才能的男人,才会顺利娶妻成家。 胡明一也是牢记了父母的嘱咐,刻苦练武,努力学习文化,才有了今天的才能。 王太太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她还没放过大太太: “噢,大太太你要是真心,你家的四妹妹,五妹妹比胡警官岁数小多了,你作主,把她们其中一个嫁过来” 大太太摇了摇头: “王太太,她们不过二十岁呢,还在上学,那就给等几年了” 俗语说的好,两个女人一台戏,胡明一见她们越说越兴奋,怕眈误了后边的事情,他向大太太插了话: “大姐,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我更不好意思了,这心意我领了,可我现在挣的这点薪水,别说象娶您的妹妹,连平民的媳妇也养不起。 等我也像两位姐姐一样富足了,我就找你们去,让你们给我介绍像二妹这样的,我宣布这个讨论会散会,我快帮你们去干活吧” 大太太和王太太不再聊了,他们三人齐心协力干完剩下的事情,一个小时后,一切办理妥当: 当铺的老板向大太太交了银票,拉走了几大车的物品,小洋楼里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家俱和设施。 大太太把一些贵重的物品都放在几个大樟木箱里,准备下午,雇车先拉到王太太家寄存。 院子里也恢复了原样,寂静清洁,那些临时工们的拿着工钱,高兴地离开了,大太太锁好了小洋楼院落的所有门窗。 胡明一在街上叫了三辆黄包车,她们三人上了车,两个年青的警员骑自行车随后,赶往第一警署重案组。 赵学铭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胡明一他们几个人,他十分高兴地是,孙秀英的身体状况慢慢好转。 警员给她一杯牛奶,和几片面包,她也狼吞虎咽般地吃了下去,又喝了二杯白开水,有了一些精神儿,可以靠着床头坐起来了。 当胡明一他们三个人来到她的床边时,王太太和大太太见到了半躺在床上的闺蜜孙秀英。这个女人痛哭流涕,情绪激动,不敢抬头看着她们,也不言语。 她们相持了好一会,王太太和大太太见此情景,只能回避这孙秀英了。这个房间只剩下了胡明一和赵学铭时,她才平静下来说了话: “胡警官,我对不住你们,我办了坏事,可你们还救了我,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有什么事可隐瞒的,是那伙人逼我干的” 这个女人慢慢叙说她的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她原是一名河北省监狱里的在押犯,她因伙同她的丈夫,冒充南京国民政府的官员,骗走一个富商二十多棵金条。 犯了案后,被河北警方逮捕,河北省高等法院以诈骗罪判了她丈夫十五年徒刑,判了她八年徒刑。 由于她年轻美貌,刚服刑不到一年就和监狱的一个姓姚的男警官勾搭上了。 前个月的一天,姚警官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和她亲热了一番后,就告诉一个她立功出狱的机会: 天津警察局到他们监狱找一个服刑的年青女诈骗犯,去完成一项秘密任务,她要是顺利完成了任务,就可减刑释放。如果,她乘机逃跑,抓到后可就重判。 这个姚警官向孙秀英透露了,这个任务只不过是,冒充政府官员的妻子,先去接触一个富商和大老婆,取得他们信任后,探清她丈夫的行踪,及不法买卖的内幕。 孙秀英一听就这个任务,觉得比骗商人的金条简单多了,她干起来是十拿九稳,是个减刑出狱的好机会,就撒娇赖皮地让这个警官推荐她。 这个警官向她提出了条件,要是帮助她借这个机会出了狱,必须当他的情人,孙秀英答应了。 然而,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陷入了天津警方的圈套。她只考虑到,能轻易借此机会,立功出狱,确没想到他们为什么用,一个在押的女罪犯去卧底?, 天津警方,为什么不用女警察或别的线人执行此任务?, 答案是肯定的:那这个任务一定是要命的行动,有去无回,他们不想让自己的人去送命。 他们用一个在押罪犯去干,再好不过了,一旦行动失败或暴露,危胁到天津警方,就可名正言顺的捕回监狱,或杀人灭口,将这个卧底变成一个死棋子。 这个姚警官也没替这个情人深思熟虑,他只求让这个漂亮的年青的孙秀英,尽快出了监狱,他就可以和这个女人,随时随便地亲热,在狱里这样地,偷偷摸摸的约会,不是长久之计。 姚警官向天津警方到监狱挑人的官员,大力推荐孙秀英,她通过了几个警官的面视和审查: 在跳舞,喝红酒白酒,打麻将牌,言语表达,记忆力,容貌和懂得多少富豪,阔太太们的生活习性等方面,孙秀英都名列前茅,终于逃汰了几个女骗子,如愿以常。 孙秀英与这个诈骗犯的丈夫结婚前,她就是北京城里,一个没落的交际花。当过几个富商的情人,都没成正果,被抛弃了,她才仇恨起这些富商和有钱人的男人。 她在一次舞会上,又认识了因诈骗罪,进过几次监狱的这个丈夫,他们一拍即合,干起了专门诈骗富商钱财的勾当。 孙秀英脱下了犯人服装,穿上了警方给的一身女式衣裤,由两个警员带出了监狱,乘坐上了一辆押犯人的黑色警车。 她在什么也看不见的车厢里,坐了近半个的时间警车才停下,警员们打开了车厢门,让她下车。 她才看见这是一个青砖高墙的深宅大院,院里有一座平顶的二层砖楼,两个警员带着她走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一身警官服装的胖男人,坐在大办公桌后的皮椅上。 这个男警官的长像让她心中一颤,那人胖圆脸秃顶,酒糟鼻子三角眼,目光像一把刀,刺向孙秀英的眼晴,她不敢正视,低下了头。 那男人低沉严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头: “你就是孙秀英,抬起头来,” 她吓得抬起头: “是,长官” 胖警官的眼光又变了,色迷迷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说话: “你长得还挺漂亮,要不能勾引男人,去干诈骗呢?你听着,这次,要是成功完成了这个任务,你就自由了。 可你要记住,如果,你要耍花招,自行逃跑,或不好好去干,那就是死路一条,记住了吗?” 孙秀英连忙躹躬回答: “长官我记住了,一定好好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那好吧,钱探长,你去给她布置任务吧”这个胖警官向刚进屋的一个高个子男警员分附着。 这个钱探长答应后,招呼孙秀英出了这个房间,到了一楼的有探长室挂牌的屋里,让孙秀英坐一个办公桌边,他坐在了桌子对面,客气地说: “孙秀英,刚才那位是我的上司,脾气大,你别有什么故缘,把事情办好,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孙秀英听了他的安慰,才从惊恐中缓过劲来,她看了看钱探长: 这位三十多岁的警官,四官端正,仪表堂堂,英俊健壮和他那个长得象个阎王爷似的上司相比,真是一天一地。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长官,您的上司长像和口气太吓人了,我一切都听您的,您让我怎么作都行,您分咐吧” “那行,你不要紧张,仔细听我讲,这次派你的任务是,你先接近一个叫黎元明富商的大太太,和她搞好关系,成为闺蜜好友。这就是这个女人的照片,她叫黎王氏” 钱探长说着,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张大太太的黑白照片,递给孙秀英,继续说: “你把这张照片收好,找到她后,把照片立即还给我。她和估衣街绸缎商的老婆王太太,每礼拜日的上午八点钟,到天主教的望海楼教堂里做礼拜。你在那里,伪装成天主教徒,找到她,接近她。 你现在的身份是,河北省政府税务稽察处,周文元处长的太太,这个处长调去南京政府办事,一个月都不会回来。 他的老婆和丈夫闹了别扭回了北京的老家,一个月也不回来,你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来行动。 你住在警局的一个闲着的房子里,里面的家俱和生活用品都准好了。你要记住,除了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的居住地,呆会我送你去那个地方。 我们再发你一个月的薪水,和三套衣服,如行动完成的好,另有奖赏。我每一,三,五下午晚七点钟到你那接头。 如果,那两位太太或别的人,发现了你的居住地和我,就说我是你的弟弟,你和丈夫闹了别扭,这房子也是借弟弟的闲房暂住的。除了那个富商黎元明,你不要和任何男人来往。都记住了吗?,你说一遍,” 孙秀英在情场和诈骗中,把记忆力练得非同一般,她流利地一句不差的回述了,钱探长所交待的一切。 钱探长赞扬了她: “孙秀英,你太不简单了,记忆如此高,比我强,是个当卧底的好材料,可惜你以前没走正道。 这次,你要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我一定向上司保举你,不只管让你自由,还推荐你,好吧,我带你到居住地方” 孙秀英这会儿露出笑容,拿着三十银圆的薪水和二套衣服,高兴地跟随着,换了便衣的钱探长,从楼院出来,坐在他骑的自行车后坐架上,向鼓楼南街姚家下场胡同12号院驶去。 孙秀英随着钱探长来到了,警方为她准备的住所,这是一个有二米多,插着许多防盗铁尖角的高墙,和二间青砖瓦房的院宅。 孙探长交给了她一串钥匙,让她打开铁皮包制的院门, 孙秀英看到院子很干净,很安全,两间南北向的青砖瓦房也不太旧,一间房是做饭,洗漱和装杂物的,另一间是当作卧室。 孙秀英进到了卧室,那屋里也十分整洁,一张铺着花布床单的木床上,被子枕头都齐全,除了一个衣物柜,还有一个梳妆台桌。 她看罢,心中很满意,这比那七八个女犯人同住的监狱屋,强了多少倍。 钱探长问她: “怎么样,还行吧,今天你休息一天,收拾一下屋子,买些生活用品。可你这些钱要省着花,旁边屋有煤球炉,在院里可生火做饭,煤球木柴都有。 前不久,这个院子还住着一个从东北来探亲的警官太太,人家也住了一个多月,她舍不得天天吃小饭铺,自己生炉子,做饭吃。 这女人就怕虚荣馋懒,贪钱财,这也是干卧底的大忌。在这一月里,你要充分注意,不要被这些恶习引诱,乱了分寸,坏了大事,明白了吗。” 孙秀英点了点头,孙探长又继续指示: “明天是礼拜日,你就开始行动,自己要注意安全,出门和走在路上时,一定要前后左右仔细观察,有没有可疑的人和车子跟踪你,有没有可疑的迹象。 回到家,一定插好院门房门,有陌生人敲门,一律都别给开门。睡觉时,关好门窗,帎头下放一把剪子,以防万一。 还有些事,等我下次来再告诉你,一句话,你要时时刻刻提高警惕。我走了,后天晚上见” 钱探长说完,就告辞了,他面面俱到的讲述,让见过世面的孙秀英觉得,他不是个一般的警官,她这个判断是对的: 这个钱探长官名称探长,实际是东北军阀一个秘密特务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刚刚建立不久。 过去,东北军首领是土匪出身,虽英勇善战,诡计多端,可他重视军事,轻于情报工作。 他固执的认为,在军队和政府里,组织这么一个特务间谍机构,是耍些阴谋计策,干着听墙根和小偷窃贼一样的勾当,不光彩,打胜仗还给拼军事实力。 在他手下一名有见识亲信再三催促和开导,也闻听了蒋介石早就成立了特务组织蓝衣社时,才同意组建这样一个机构。 但是,他也不重视这个及其重要的部门,这才导致他被日本人耍阴谋,炸死在东北的皇姑屯。 要是他有一个强力的谍报特务机构,他就可能会躲过这个死亡劫难,历史就会被改写,东北三省也不致于这样早早地落入日本帝国主义手中。 孙秀英来到的那个神秘院落,就是这个特务组织的办公地点,她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凶神恶魔般的男人就是主管。 钱探长是第一批到,英国一个特工培训学校去学习的警官。由于,他在英国接受训练了一年多,受到英国人的影响,也有了些绅土风度,颇受这个院子的同事们和一些年青女土的好感。 这次,上司为了女犯人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才选中了受过特殊训练,又高雅的钱探长指挥行动。 钱探长走后,孙秀英梳洗打扮了一番,看看梳妆台上镜子里的自己,仍然美丽诱人,这多亏她勾引上了那个姚警官,才在监狱里没吃多少苦。 这次,又遇上了这个英俊文雅的钱探长,她觉得又是个好机会,一定再来个美人计。 可另一想:从刚才钱探长和她谈话的目光和神情看,他与那个见到漂亮年青女人,就眼睛直勾勾的姚警官一不样。这次事情重大,她撒娇脱衣服的事不能办,小心别丢了自己的性命,还是给老老实实地去办事。 礼拜日,孙秀英早早就起床,梳头洗脸后,又是描眉抹口红,穿上警方提供的漂亮衣服,打扮得像阔太太一样,掖好那张照片,去望海楼教堂寻找大太太。 海河边的望海楼教堂,旧称圣母得胜堂,建于一八五九年,是天主教传入津城后建的第一座教堂。 望海楼为欧洲哥特式建筑,为石基青砖构成,正面有三座青色塔楼。高大尊严的教堂大厅,并列两排石立柱,为三通长廊式,没有隔间和隔层。 大厅的内窗是尖顶拱形,窗面由五彩玻璃拼成迷人的图案,地面铺着瓷质花砖,整个大厅隆重华丽。 一八七零年,因津城天主教会所办的仁慈堂育婴院,有购买拐卖婴儿的行为,涉嫌拐骗儿童,以及民间有盛传“挖眼取心之说,被愤怒的万人群众将望海楼教堂烧毁,就这样发生了轰动中外的“天津教案”事件。 一八九七年,望海楼在原址上重建,不久又被烧毁,现在的教堂是一九零三年再次重建的。 今天,孙秀英凭佩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以表示纪念,敬礼耶稣,作证她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轻易地进到了教堂大厅。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大厅里第五排的木椅上,寻找到了等待作礼拜的大太太和王太太。她趁人不注意,偷偷看了照片,核对无误后,就坐到了她们旁的一个空位上。 呆一会,礼拜开始了,她对天主教的礼拜仪式,和一些有关内容,教义并不莫生。 以前,她当过一个信天主教商人的情人,和他到过教堂许多次,可就是这个天天念叨博爱的教徒商人,无情的抛弃了她,让她落了一无所有,堕了胎的下场。 大太太和王太太看见这么一个年青美丽的少妇,如此虔诚地信仰天主教,见到她和神父对答如流,很是兴奋惊讶,对她有了好感。 礼拜后,孙秀英和她们一同走出教堂,坐在院中的长椅上,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把天主教的教条,福音书,及礼拜弥撒的程式说得头头是道。 她又把当交际花和骗子的能劲都发挥了出来了,聊得她们越谈越近乎,好似一见如故,久久不舍地离开。王太太还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她。大太太比较谨慎,因黎元明的多次提警,不敢和刚相识的人,留下自家地址。 快到了中午了,她们三个人才顺着海河边,各自回家。孙秀英初战告捷。 在回到自己住处的路上,她高兴地,进了鼓楼边的一家名牌清真饭馆,舍得花钱吃了一顿美餐。因她嘴馋胃口小,只吃了一半饭菜,那一半剩下的,让饭馆的伙计打了包,她提回了居所。 这一年来,孙秀英在监狱里,每日无油少盐,粗粮素菜的饭食,只能填饱她的肚子。那个姚警官偶尔也让她美餐几顿肉食,也不够她解馋的,她可落了个苗条的身材。 这次,她又仿佛回到了当交际花时的花天酒地,大餐美食,嘴馋的毛病又犯了。可是,这警方给她的薪水只够一般食住开销的,别说大饭店,连常下馆子的钱也不够。 今天,孙秀英心中暗喜,认识了这两位阔太太,骗吃骗喝是没问题。 何况她还有假丈夫,那个河北省政府税务官的身份,只要把这身份一亮像,王太太和大太太的丈夫又都是大老板,买卖规模很大,涉及税务的麻烦少不了,一定用得上她,她们请她上几次大饭店会宴是水到渠成的事。 她越想越开心,回到居住地,痛快地睡了一个懒觉,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多钟才醒来,到了院子才坐了一会,她觉得又饿了,回到屋又把从饭馆拿来剩饭菜美餐了一顿。 她也想好了,明天一早就去王太太的家去串门,她这鼓楼南街的居所,离王太太在东北角的家很近,她徒步十几分就到了。到了王太太那多聊会,弄不好还能蹭一顿中午饭呢。 果然,孙秀英凭着神聊的功夫,这个目的还真实现了: 不但中午,在王太太家吃了一顿,由她家佣人做的美味中午饭,而且还见到了大太太,打了一通麻将牌,赢了一些小钱。 更重要的是,在近一天的时间里,孙秀英和她们谈笑风声,她从闲聊中,摸清了大太太和她丈夫黎元明的一些生活规律,为以后的行动打下了基础。 这时,在王太太的家里,大太太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刚刚认识的漂亮年青女人,已经向她和黎元明伸出了黑手,引来了一只己盯上了猎物的东北虎。 第二十二章,虎狼恶斗 那天下午,孙秀英从王太太的家出来,回身望着那个气派的四合大院,不由埋藏在女人心底的忌妒又涌上心头: 她的容貌仪表,个头体形都比这两位太太强了不少,从她把死人都说活了的话语,到敏捷的反映能力,和超人的记忆,哪点都胜过她们。 可人家就被富商娶为大太太,整天鸡鸭鱼肉,悠闲自得,有着大堆大堆的银圆,住着一处处豪宅。 而她十八岁就成了有名的交际花,可没有一个富豪真正娶了她,都是把她当成玩物,新鲜劲一过,就抛弃了她。 是她家境一般?, 还是她太馋懒轻浮? 她太贪于花天酒地,歌午升平?至今,她也没找到答案。 晚上七点钟,钱探长如约来到孙秀英的住地,在院门上敲了三下,一会儿又敲了两下加一下,这是那天和她约定好的暗号。 孙秀英听到了这个敲门暗号声,立即出了屋子,拉开院门栓,开了门,钱探长进了院子,她插好了院门,和探长进了卧室。 在明亮的灯光下,钱探长,上身穿西式白衬衣,下穿深蓝色西装裤,脚蹬一双黑亮的皮鞋,手腕上戴着着手表,留着气派的背头髮型,一派阔少爷的打扮,更显得他英姿飒爽。 孙秀英看呆了,不觉春心萌动,要不是孙探长是她的顶头上司,她非要挑逗挑逗他不可。 钱探长顾意咳了一声,她才把迷呆的目光移开,坐到了床上,探长来到在她有一段距离的,梳妆台边坐下。 钱探长一本正经的,询问了昨天,她和大太太她们教堂相遇,和今天到王太太家里的情况。 她如实汇报,看到探长威严的目光变得温柔些了,才觉得自己这两天干的不错。 钱探长对她鼓励地问道: “孙秀英,你作的不错,这个黎元明的大太太,经常到王太太的家吗?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孙秀英微笑地回答: “钱长官,我了解到,一年前,黎元明一家人从南京落户津城里,大太太的二个儿女和王太太孩子在一个学校上学,并成了同班同学。 她们每天都到学校接送孩子,经常见面,就认识了。而且,王太太家离学校很近,大太太经常送完孩子后,就去了她的家里了,一块打牌聊天,逛街游玩,两个好的不得了。 王太太的丈夫生意很忙,每天白天不着家,大太太的丈夫长期在外经商,也经常不着就家。两个闲得无聊的阔太太,就凑到一起了,成了闺蜜,她们还都信天主教,就更成了知心的好友了。” 钱探长又问: “这两天,这个富商黎元明的大太太,谈起她丈夫黎元明做买卖的事吗? 孙秀英想了想: “这个黎元明的大太太,只说她丈夫几天回一次家,不提他做什么买卖,这两天,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钱探长听完她的汇报,思考了一会指示说: “你以后要注视黎元明大太太,摸清黎元明的行踪,他干的什么买卖,有什么客户,有哪些人和他来往。 有条件的话,你要靠近黎元明,吸引住他,具体手段你比我清楚,知道了吗?行动的越快越好, 你不能暴露身份,作派要像一个官太太,不要贪图这个两个富太太的钱财,这点要注意,也别让她们找到你的住地。今天,我就交待这些,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好,你要没什么重要的事了,我走了” 钱探长说完站起了身,望了她一会,目光又是那样威严。 孙秀英只好点了点头,随他出了屋,来到院子。 “晚上,你一定要插好院门和屋门,注意自身安全,” 钱探长叮咛后,快步推门出了院子。孙秀英有些失落感: 一向风流成性的她,还是第一回见到,把她这么漂亮风骚的女人视为旁物,没有一丝欣赏她的神情,她心里有些不服气。 天气已进入初夏,孙秀英准备下次钱探长再来这里,就借天气热,穿着内裤和小背心,把白晢,诱人的身体,展露在他的眼前,看他动不动心。 其实,这也是钱探长的上司,所使出的一举两得的计策,让孙探衣晚上单独,和一个花似玉的风流女人在住所去接头,就是考验他以后在特工生涯里,对美人计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会不会败倒在石榴裙下。 可是,经过英国著名情报机关一年多的训练,孙探长也不是在英国,每天白吃西餐的,他一开始接受这个任务,就意识到了上司的意图: 他完全懂得,贪色是下层男特工的一个大忌,是个致命的缺点。这个风流女子孙秀英虽风骚诱人,可他没把她放在眼里: 那天晚上,他们单独在屋里时,她就是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会一动不动的。 英国的特工老师明确的教导他们: 一个特工一旦有了色念,就可能造成他的前途和命运的毁灭。在一切行动中冷酷无情,是特工对自己最大的保护,和取得胜利的保障。 孙秀英第二次晚上,她和钱探长接头时,她用了这个穿内裤,背心的招术没有奏效,确被钱探长开导教育了一番,她从中好似也找到了自己败落的原由。 钱探长语重心肠地对她说着: “孙秀英,你长得也漂亮,也很聪明,可落了这个地步。就是你太轻泘了,不愿辛苦工作劳动,喜欢花天酒地,穿好的,吃好的。 把女人的美丽容貌和身体变成了图虚荣,谋取生活,掠取财富,和利用男人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具。 这个社会上,这些富商,有钱人或有地位和有官职的人,家里大太太,二太太的好几个老婆,哪不个是情场高手。 他们没有一个真心喜欢你,只是拿你过过新鲜劲。善良点的,应你的心愿,给你一些钱财,做恶的把你一脚踢开。 在当前的乱世道,你结识的富商有钱人中,究竟有几个真的,都不好说。你假装国民政府的官太太,能骗人家几十根金条。就有的男骗子就能假装富商,有钱人或有地位的人,骗女人的色情和感情。 这次如果你自由了,能干什么,就干些什么工作。不干工作,就嫁一个过普通市民生活的男人,好好老实地和人家过日子,生个一男半女,白头到老。凭你现在还年轻漂亮,嫁个好人家,还没什么问题” 孙秀英听了钱探长的诚心的开导,心服口服: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青年警官,能把她以前失败的人生,分折的这么透潵,真是个有胆实有学问的人。 如果,她刚随评剧戏班子从唐山到北平(北京),如果,遇上这么个英俊正经,有能力的男青年人,她就不会误入迷途。现在,要迷途知返还来的急吗? 孙秀英送走了钱探长后,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过多长什么时间,才迷迷糊糊的睡觉了。 以后,在钱探长的精明指挥下,孙秀英从和大太太的多次闲聊中,打探道了黎元明从宝坻县城回小洋楼家里的时间,往返规律。 他在宝坻县城里,有几处商铺仓库,名号等等。还有他的二姨太李香玉,也可能是不法买卖的参与者。 天津警察局根椐她的情报,开始派人到宝坻县秘密,监视黎元明,但是,他异常机警狡猾,他们又怕惊动日本人,行动迟缓无力,没找到重要线索和突破口 钱探长的顶头上司很焦急,催促孙秀英,赶快和大太太的交往再深入下去,尽可能直接勾引住黎元明,弄清和日本人通过什么途经,走私运送大烟和枪支,及存放地点,资金周转的秘密。 可是,这个孙秀英嘴馋贪酒,葬送了这个好机会,并引起黎元明对她的怀疑,失去了情报的来源。 更严重的是,日本人从黎元明那里,闻知了孙秀英十分可疑,日本特务机构派人盯上了这个女人。 孙秀英确丝毫在发现了这个可怕的迹象: 原来,自从她和大太太她们两人闲谈中,她假戏真唱,暴露了她是税务稽查处处长的夫人。 没过几天,黎元明在宝坻的绸缎商铺,就出现了税务的麻烦,大太太知道后就设宴试探孙秀英,好让她丈夫处长在税务稽察处通融一下。 当天设宴请孙秀英时,黎元明也回了家,他们一起到了津城著名的饭庄:宴宾楼招待了孙秀英。 那次宴会上,黎元明第一次见到一个即漂亮风骚,又谈吐幽默,妩媚娇艳的年青女人。 他确时有些动心了,要了一瓶茅台酒与,孙秀英对喝起来,两人谈的很投机,让坐陪的大太太很是尴尬。 孙秀英把这次要赴宴的事,汇报给了钱探长时,探长再三咐嘱她: “那个稽查处长还在外地,一个月才能回来,但这也不妨碍你和黎元明见面,这也是个勾引住他的好机会。 如果黎元明也到了饭店宴会,你别应一定给他办事,以和丈夫商量为名拖住他,用这个晃子和他来往,最好到宝坻县他的商铺去摸底” 钱探长面面俱到,就是没叮嘱她别喝多酒,恰恰就是从酒上,她出了差子。 孙秀英满口答应,遵照钱探长的计策办,开始,她在宴席上和黎元明聊的,都是海阔天空,和税务的事不沾边。 当交际花时,她最爱喝茅台酒,这好几年没喝了,今天她酒瘾上来了越喝,这嘴就越没把门的了,忘了孙探长的咐嘱。 她先是吹起了牛,告诉黎元明三天内,就让带他见她丈夫,办税务的事。随后又吹嘘她有背景,有警察局的朋友。 她说了一阵子,又吃了几口凉菜,有些清醒,见到黎元明眼里,闪出一种疑惑的目光,她如梦出醒,后悔自己酒后失言,又敢忙说了几句掩饰的地话: “黎老板,大姐,我刚才有些酒话,别当真,对不起,请原谅” 这个黎元明多聪明,看到这个女人喝了多半瓶茅台酒,才有些醉意,他明白这个女人的话,不是什么酒话,可能就是真话,这个女人不简单,有来历? 他不露声色,一笑了之: “孙小姐,没什么,来喝酒吃菜。我喝多点了,也这样。” 宴会散了,黎元明怀着疑心,带着大太太回到了家,并在家里反复的询问她,相识孙秀英的过程,和她们近些日子聊天内容。 当黎元明听到大太太说,这个神秘女人,总爱打听他的情况,不由心中涌起一种不安和恐惧: 他立即警告大太太,不要再和这个危险的女人再来往,就是在王太太家里,再遇上孙秀英,不能透露家里人的一切情况。 从那天起,大太太在到王太太家,遇到孙秀英打探她家的事,她己守口如瓶。过了两天,孙秀英带黎元明去见,她丈夫的事也不提了。 这些事,都让黎元明更加怀疑起,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他把这些疑惑的事件告诉了,与他共同秘密买卖走私毒品的一个日本商人,日本谍报机关闻信后,立即行动,一场虎狼恶斗开始了。 一天晚上七点钟,钱探长按往常一样,去到孙秀英的居所去接头,他走到离那个院子不远时,天色还没有黑暗下来, 突然,他看到两个身材不高,穿着中式盘扣衣服的男人,他们指点着孙秀英居住的院门,向他走来,这两人奇怪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灵机一动从口袋掏出一只香烟,迎了上去,走到他们面前。 “两位先生,借个火” 其中一个留着小平头的男人,用警觉目光打量了他,刚用生硬的中国话回应了两句,就被另一个留着中分头型的男人拉住了: “没有打火机” “噢,先生别听他的,就有火柴”这个中分头的男人说着一口纯正的天津话,并从口袋拿出一盒火柴,递给钱探长。 他点燃了香烟,客气还给那个人,并致谢,那两人便匆匆向南街走去。 他吸了两口香烟,猛觉得,那个留着小平头的男人像个日本人,那加夹着日语声调,生硬的中国话,他太熟细了。 钱探长再搜寻那两人,己没了人影,他没轻易去敲孙秀英的院门,走了过去,在一个路口停住,吸着烟。 他再一次观察那个院子周围,有没有人监视,确信无疑了,才快步走回院子前。 他用暗号敲院门,并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手握着裤子口袋一把瑞土弹簧折刀。门开了,张秀英穿戴整齐,面带微笑地走出来,没有什么异常迹象。 钱探长立即让她关上门,上好门栓,随她进了屋里。 “孙秀英,这两天,这院子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钱探长还没坐下,就急问孙秀英。她迟疑一会才回答: “长官,没什么事,只是,前天晚上,我刚进院还没插上院门,就有一个高个子警察,推门闯进了院,问了我几句话就走了” 孙探长警觉地又问: “他是哪的警察,问了什么呢” “长官,他问我什么时候住在这的,有几个人,我如实回答了。他又说,他是这片的巡警,进来随便问问,没什事的,他说完就走了。” 孙秀英刚回答完,钱探长心急如焚: “孙秀英,事情不妙,你可能被人盯上了,这不是长时间说话的地方,快离开这,到安全地方咱们再谈,快走” 孙秀英也神情紧张地拎起,有钱财和重要物品的挎包,拿好了院门的锁头,和探长一同快速出了屋子,锁好院门。 她们来到街上,警惕环视四周,没发现有人监视跟踪。就一前一后走出姚家下场胡同,来到人群拥挤,车水马龙的鼓楼南街。 这时,天色黑了下起,鼓楼南街一派灯火通明,鼓楼的夜市闻名于津城。 夜幕降临,四面八方的市民都来逛夜市,沿街的店铺,夜食摊卖买兴隆,人潮如织。 钱探长和孙秀英一同来到这条街上,混于茫茫人海中,孙秀英又如愿在挽起钱探长的胳膊,过了一把情瘾。 他们假扮一对情人,进到一家高雅年青男女,才来的咖啡厅,上了二楼,这里十分清静,可能过夜生活的青年人闲时间早,宽大的楼厅里,只有两对情侣。 他们在远离情侣们的一个咖啡桌,坐了下来,要了两杯咖啡,和两盘西式糕点。服务员离开后,他忧虑地告诉了孙秀英,刚才所见的两个可疑人中有日本人。 他怀疑孙秀英的做错什么事情,引起了黎元明的怀疑,引来了日本特务,他询问她: “孙秀英,你前天晚上的那个巡警是真是假,我们可以到附近警局去查,可今天的这两人最难对付。 我告诉你,这个黎元明就是和日本人做非法买卖,我为什么让你谨慎加小心,就是这日本人不好惹,前些日子,我们的大帅都被他们给炸身亡了,你可能暴露了,今天你不能回十二号院子里去住了。 一旦,你被日本人抓住,你扛不住他们的酷刑,什么事都会说出来的。这行动不但前功尽弃,还可能造成大麻烦。你想想什么地方作错了” 这时,孙秀英只觉背后的脊梁骨一阵发凉,如坠万丈深渊,她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就是这个馋嘴,又把她送上了绝路。 她镇静了一会,又想到,坚决不能说出自己的过错,说了可能是死路一条。瞒骗一时,是一时,找机会逃脱才是上策。 她拿出了当骗子,说瞎话面不改色的本领,委屈的回答: “长官,我都是按您的命令办的,不敢多说一句,不做一件不应该做的事。现在,我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他们怎么怀疑我的,我说得都是实话” 孙秀英不承认,也不说出自己的过错,钱探长也知道,他毫无办法: 一是,他手里没有孙秀英过错的确切证据,二是,他用怒吓,哄骗的方法去让,这个有丰富诈骗经历的女人开口,是白费时间。 当务之急,是别让她被日本人绑架抓走。那今晚,必须把她安排在一个安全的住所。 钱探长沉默不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考虑着她可去的个地方: 他觉得,要送她到警局的看守所和监狱里最省事,可是,这太有些残忍。一旦,他的那个像阎王一样的上司,找到了孙秀英的过错,她的小命就难保,她也不可能从监狱和看守所逃出去。 究竟日本人怎么发现这个行动的,谁也不会立即弄清楚,因为他和孙秀英是单线联系,孙秀英要是鱼死网破,咬他一口,他有嘴也说不清,对他非常不利。 如果,找一个孙秀英能有机会逃脱的地方,就一举两得了,他就把这个麻烦的女人传给了另一方了。 他想起,小西关监狱旁有一个警察局秘密开的旅店,是招待东北三省,来津城出差的警员和一般官员的。 旅店的地下室里也有几个单间,是秘密软禁,拘留一些有名望,或特殊案嫌疑犯。这些房间,也是给这些人花钱,买通警方逃避罪责的避难所。 他决定把孙秀英,送到那个避难所,她是个为天津警方,执行秘密任务的特殊犯人,可以名正言顺的送到那里看管。 地下室和这旅店的一楼的面积一样,空间特别大,里面小卖部,食堂,卫生间,洗澡室,生活设置齐全。 这里有用作扣留,软禁嫌犯的八个相互隔离的单间房,这一排房屋被的雕花木墙,挡出一个走廊,里面人只能从一个门出去,门边有一个看守室。 住在单间的嫌疑犯,和特殊人员,都必需由看守护室里,穿着便衣的警务人押护,才能从到地下室别的地方。 近半年来,这里也是钱探长所在特工组识,秘密关押人的地方,他经常出入这个地下室,押送一些涉及在军政府,军队的高级嫌犯。以及有叛逃嫌疑的,军政官员,和特工人员。 他前一个月就将一位涉嫌出卖,沈阳军工厂平面图的军队将领,软禁在这个地下室的单间。 他们经过几天的调查,排除了他的嫌疑,又体面地将他送了出去。 钱探长让孙秀英暂住这里,就看她有没有逃脱的能力,和保往自己小命的造化了。 这个地下室的看守人员大部分都是特工组识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是一般警员,这里有严密的规定: 除了这里的几个主要负责人,谁也不能打听关押,在单间里的是什么样身份的人。 今天,在守护地下室八个单间的特工,看见钱探长领着一个同龄美丽,穿着短袖旗袍的女人,来到看守室,很是惊奇,和他相熟的一个负责人,开玩笑地说: “钱探长,今天是不是,想和自己的女朋友在这单间过夜,省些开旅店客房的房钱” 钱探长笑着拍了一下: “王室长,你是不是,想把我弄进单间去” 那个年青的室长,双手抱拳,也笑着说道: “哪敢,你是咱们顶头上司的红人,从英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巴结你还来不急了,你有什么分咐” 钱探长向站在看守室门边的孙秀英招了招手,又向那个室长说道: “你给这位小姐找一个好些的单间,让她暂住一夜,今天太晚了,我无法请示,打搅咱们的顶头上司了。 明天早晨,我请示后,就来领人,这位小姐是我们的一个重要的线人,要好好看护她,别出意外” 他又向走过来,神色迷茫的孙秀英安慰着: “你别太忧虑,这里都是我的同事,都和我关系很好,这里很安全,你到房间好好休息吧” 室长命令一个警员带着孙秀英去了八号房间。 按组织的规定:钱探长也把,孙秀英的情况简单介绍给这个负责人,便和他告辞了。 孙秀英进了房间,那个年青男警员打开了灯,金黄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屋,她环视四周,惊呆了: “这房间布置比饭店的客房还豪华,西式金色的铜床,雪白的床单,浅米黄的大沙发和茶几,还有西式大衣柜,雕花地柜。 可当她看见房间里没有窗子,和眼前那位神色严峻的警员时,才觉得,这房子只是一个豪华摆设和装饰的高级囚笼,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小姐,休息吧,你要是没吃晚饭,我陪你到食堂吃饭,这里有暖水瓶和凉水具,有玻璃杯,还有什么要求,到看守室找我们” 那个警员指了指沙发前,大茶几上的饮水器具,摆了摆手退出了房间。 孙秀英心情烦乱,别说吃晚饭,都忘了向那位年青警员道谢,她无力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前天的事情: 她记得,王太太从饭店把她送回居住地,扶进屋里走后,她晕晕糊糊坐在屋里,没来急插门栓,关好院门,那个巡警就闯了进来。 现在,她明白是她贪酒的错造成了这个困境,没有胆量和钱探长说实话,如果那个巡警是假的,钱探长判断她被日本人或别的对手监视,跟踪,完全正确。 她断定,钱探长离开了这里,第一时间就去当地警局,去证实那个巡警的真假。 孙秀英的猜的很对,钱探长出了旅店,就去了她居住地的警局,找到了那个管片的警员,这个警员证实: 那天晚上,他根本没去过孙秀英的住宅,而且,警局也查了出警记录,也没有派出到那片巡逻的警员。 一个小时后,钱探长又来到了她的单间,叙说了去她居所地管片警局调查情况,并带她出了地下室,坐上一辆警车去了警局。 当孙秀英见到了几个管片警局的警察时,她向钱探长确认: 这些警察,她一个也不认识,也没有那个晚上闯进她屋里,询问她的巡警。 而后,钱探长又把送回了地下室的单间,又安慰她几句后,离开了。 孙秀英孤独地坐在沙发上,只喝了几口水,又陷入沉思之中,自己的命运去向何方呢? 这日本人究竟还要干什么? 第二十三章,逃亡之路 地下室八号单间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陪伴着孙秀英,来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她反复思考着一个疑问: 前几天,日本人早已跟踪,监视了她,并找到了她的住处闯了进去,他们完全有条件在钱探长和'她接头前,绑架她。 她到了日本的谍报机关或宪兵队,经不起他们的几下刑讯,什么都会招供出来的。 他们轻易就会找到她的幕后指使,和联系人。以震摄天津警察局,保护黎元明,为什么没有这样作呢? 如果,放长线吊大鱼,绑架联系人钱探长。可是那天,没有防备的钱探长去和她接头,正是日本人行动的好机会。 那两个去监视的特务,等他还没接上头,确撒退了,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也好像存心放走她和钱探长,这些日本人还究竟还有什么阴谋呢? 孙秀英真是想不通,庆幸的是日本人还没对她采取绑架和抓捕,让她躲过一难。 她心中还有一个问号: 钱探长也怀疑是她犯了大错,破坏了这个行动,可也没把她关进警局的看守所和监狱,带她到了这个好像扣留,软禁上层官员和特殊人物的秘密地方,并告诉这里的负责人: “这是我们一个重要的线人,要保护安全”钱探长的话中,没有让他们拘押她的意思,而且,他们连她背着的挎包也没扣留,检查。 钱探长是不是暗示她什么,是给她机会,让她独自逃离吗? 是怕我被他那个阎王一样的上司抓去,审讯中咬他一口,牵连到他,有这种可能吗? 孙秀英越想越兴奋,下了决心要试探下自己的判断,如有可能今晚就逃出去。她又苦思冥想,有了利用女人的优势,演出一台拿手好戏的计划。 她灵机一动,在屋里原地跑了一会,摸摸额头出了汗,提着挎包,就推门走出单间,到了看守室门前。 她只见里面有二个男青年守卫人员,没有那个负责人王室长。 那个送过她到八号单间的守卫人员看见了她,拉开了门旁的一个接待窗口: “小姐,你提着挎包是去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孙秀英微笑地问: “先生,这里有洗澡间吗,太热了,我都出汗了,身体的月期也到日子了。我想洗个澡,这挎包里有短裤文胸,女人卫生用品,也想换换,什么的。” 这个青年守卫听了她的要求,不好意思地和,旁边的青年低语了几句,随后答应: “好吧,你们女人就是事多,这里有女洗澡间的,可以洗澡,你可快洗,十点就不给水了,我带你去” 两个男青年守卫出了看守室,一个守卫打开通口栅栏铁门的门锁,另一个带着孙秀英来到,地下室的洗澡间,用钥匙打开了门,示意让她进去,并叮嘱到: “小姐,这里有规定,洗澡不能超过十五分钟,你进去关好门,我会在门口守护。 等我第一次敲门,你开始穿衣服,二次敲门,你必须出来,否则,我们有权力进洗澡间了,知道了吗?” 孙秀英这个时候,假装羞涩的不直视这个男守卫,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不觉心中一喜: 时间己近十点钟,地下室里空无一人,生活设施的房间都关了门,只有小卖部的屋里还亮着灯光,也离洗澡间很远。 而洗澡间离地下室大门通道,走几步就到。顺着这个通道出来,登上十几个台阶,就是旅店的大厅。 厅里只有一个前台,和一两个服务员,由这里,她就可以走出旅店的大门,逃之夭夭。 孙秀英第一次随钱探长进到这个旅馆时,还有些找到不南北。 她没呆一个小时,第二次又随钱探长,从地下室的单间再次出旅店,坐警车到警局,又回到这里。这个来回,加深了她对旅店环境,路径情况的印象。 “知道了,谢谢你” 孙秀英的观察,让她心中更有了底,高兴地进了洗澡间,关好了碰锁的房门。 她眼前房间狭小,但十分洁净,屋顶的防水灯明亮,墙壁上镶着白瓷墙,地上是大理石地面。 进门口不远有一个长椅,椅下放着两双木制拖鞋,墙上挂着两个木箱,每个箱子里有香皂和几条崭新的白毛巾。 在房屋靠里面墙上,有两个洗澡用的淋浴喷头,孙秀英换上木拖鞋,又脱下了旗袍和内裤,文胸,与挎包一起放进箱子里。 她拿着肥皂和毛巾,走到淋浴喷头下,打开了淋浴的开关,温水哗哗地喷在她赤课的身上。 洗了一会,她关上了喷头的节门,水声停止了,她用力地尖叫了一声,脸朝门口顺势倒在地上,又接连不断大声呻吟着。 果然,房外那个男守护也大声问着: “小姐,你怎么了” 孙秀英疼痛般呼救着: “我关水时,不小心滑倒了,扭了腰和脚腕,我起不来了,哎哟,太疼了。” 她听到用钥匙开门锁的声音,看见那个男守卫,推开门进了屋子,向她这看了一眼,连忙又出了屋子,在屋外说道: “小姐,你坚持一会儿,我去打电话,叫旅店几个女服务员来,把你扶出去” 张秀英听见,噔噔的脚步声远去了,她快速起身拿起毛巾,来到存衣物的木箱前,胡乱地擦了擦身子。 她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穿好了内裤和旗袍。又换好鞋子,系上旗袍的扭扣,背起挎包,推开了一条门缝。 她见地下室空无一人,闪身出了洗澡间,碰好了门,快步顺着通道上了台阶,来到大厅。 孙秀英放慢了脚步,作出悠闲的样子,经过服务前台,只见一个男服务员,在低头接着内线电话: “什么,地下室,一个女人赤身摔倒在洗澡间了,噢,我马上叫两个女服务员去,好的,好的,” 还没等那个男服务放下听筒,她己经出了旅店的大门,一辆黄包车停正在门前等客。 她向旁边的一个二十几岁,健壮的车夫招了招手,上了黄包车就对车夫说道: “快走,我去火车西站,赶坐火车,越快快好,我出双倍的车费” 那个年青车夫来了兴头,拉起孙秀英飞速向,离小西关不远的西车站驶去。 津城西车站在1910年就建成了,是规模很大的火车站,候车室的站房由德国设计师设计,是一幢砖红色德国新古典风的建筑: 红砖墙,紫色的房顶,圆尖的顶楼,好似一座欧洲中世纪的古城堡。 这个火车西站是贯穿,中国南北大动脉,津浦铁路的必经之站,从这里乘上列车,可到沧州,德州,济南,徐州直至浦口。 时间己近十点多钟,街上很空旷,行人和车辆都很稀少,车夫一溜烟地拉着孙秀英到了西站。 孙秀英下了车,付了车夫车钱,三步并二步地来到,候车大厅的售票窗口,向一位女售票员问着: “小姐,有现在到站的火车吗? 那女售票连头都没抬,好像把她看成没坐过火车的人了,没好气地说: “有,到一直到浦口的,己停在车台上了,五分钟后开车,你到底要去哪” 孙秀英心中不禁一阵欢喜,她的表姐就住在德州,五分钟后,坐上这列火车就可以逃离津城了。 她只能先投奔表姐了,那里最安全,除了她,没有几个亲戚认识表姐住的地方。 “小姐,还有票吗,我就去德州,我没坐过火车,不知怎么问,请原谅” 她说着,从挎包拿出一块银圆,递过去,女售票员撕给了她一张去德州的火车票,找了零钱,又叮嘱她: “再有五分钟,车就要开了,快点去没问题,左边是检票口” “哎,谢谢” 孙秀英拿着车票,跑到检票口,检了票就上了站台,一列开往德州的列车停在那里,她快速登了车,看准了车票的坐位号,心里呯呯直跳地坐到车椅上。 她打开车窗望着站台,生怕有警察和可疑的人出现,又等了几分钟,直到列车开动,车站上依然空空如也,除一个打旗的铁路员工,再没有人出现。 列车加速离开津城,驶进黑漆漆的原野,孙秀英好似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平静了下来,把挎包捂在胸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兴奋地在内心呼喊着: “我终于自由了” 后半夜,她趴在坐位前的台柜上迷糊地睡了一会,一睁开眼,天空露出了鱼肚白的晨光。列车慢慢停在了德州火车站的站台,她下了车,出了车站,来到了街上。 德州火车站也是津浦线上的大站,这时,车站周围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一些卖早点的铺子己经开张。 张秀英昨天折腾了一夜,肚子也咕噜地叫了起来,就在远离车站的一个云吞摊子坐下,买了一碗云吞和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她慢慢吃完早点,觉得离大部分人们,起床的时间还很早。又看到摊子上没有顾客,就坐那多休息会儿,四十多岁的摊主人也闲着,和她聊了起来: “听口音大姐是外地人,刚下火车的吧,” 孙秀英点了点头,问道: “小兄弟,这山东世面上乱吗,谁管着这呢” 中年摊主人的消息很灵通: “大姐,去年那个山东军阀陈宗昌勾结小日本反蒋,小日本杀了不少中国人,还把济南占了,德州也死了不少百姓。 今年五月份小日本撒了,来了个民国的将领陈调元当了山东高官,这德州世面才刚稳当些,大姐是探亲啊,来的是时候” 摊主人和孙秀英东拉西址聊了一通,等看到来了一个顾客,就去招待,她也起身出了早点铺,沿着大街向运河方向走去。 德州依靠京杭大运河,她的表姐家就在,离河边码头不远的一条大街上。 当孙秀英来到表姐家的门前,不由大吃一惊,表姐家院子己是残垣断壁,街上的好多个院落,也被烧毁了。 她赶忙走到一个溜早的老人面前问个究竟,那老人叹了一口气,叙述说: “闺女,你是外地人吧,你可不知道,去年五月份,日本人军队攻占这里,和民国军队在码头一带开了战。小日本用大炮轰击了这条街,炸毁了这些院子,也炸死了一些百姓。 作孽啊,这是什么世道,国破家亡,百姓这苦难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老人家念叨叨地走了,张秀英腿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表姐家被毁,一家人生死不明,她几百里奔波到这里,换来了是更大的恶噩,她的精神真的要崩溃了。 孙秀英坐在这条街上的一个长椅上呆呆地望着,码头的景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太阳从云层中露出了鲜红的光彩,把码头那边的河流都染红了,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向每个人都询问着,表姐一家人的消息,他们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答咐。 只有一个老妇人,告诉她离这不远有个警局,可以到那去打听一下,但是,她别说去那里去问,看了警署的招牌,就会两脚打颤。 她也有回老家唐山的打算,可又一想,她也成了犯人和被追捕的对象,回老家是自投罗网,也没脸去见父母和一家人。她离开了这个伤心的街道,目无边际在繁华的街市乱逛。 时间到了中午,孙秀英没有心思吃中午饭,她在最德州最繁华的街道上,找了一家熟细旅店。二年前,她和姐姐一块从唐山来表姐家串亲戚,就住在这个地方,旅店的老板也是唐山人,也是她们的老乡。 上次,两位美女住了几天,老板娘很爱和她们聊天,混得非常熟,互相的印象也很深。 孙秀英一进了旅店,就让坐在前台的老板娘认了出来,她热情在招呼着: “是秀英啊,又来看表姐呢?哎,你表姐遭了难,你知道吗” 孙秀英哽咽了,过了一会才说: “大姐,我从她家那来,都知道了,她的院子和屋子都毁了,您知道她一家人怎么样了”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 “哎,那天,小日本军队进了城里,枪炮一响,百姓才知道打仗了,你表姐住的地方挨了小日本的炮弹。当时,城里的人都逃命去了。我这店里的人也跑光了,我们一家人关了店,也跑到乡下呢。 这小日本进城见人就开枪,杀了不少人,他们到了一个学校,打死了好多学生。你表姐一家人是死,是活我也不知晓,可近一年多,我没遇到她和一家人。 你先住这吧,我们夫妻倆认识人多,一定帮你打听。我们又是老乡,更应该帮你” 孙秀英看老板娘这么热心,她就在店里住下了,等待消息。老板娘还嘱咐她: 只能旅店周围,这繁华的地带溜一溜,晚上尽量别出旅店,远去也别去。 小日本占了德州,济南这一带后,又撒出了,军阀的败兵散勇和当地土匪,黑社会勾结在一起,什么坏事都干,抢财物,抢女人,杀人绑票。接管日军的民国陈调元的军队只能保护城区,车站和繁华地区。 孙秀英听从了老板娘的劝阻,她从车站出来时,就看见拿着长短枪站岗的士兵,在旅店的周围也有士兵巡逻,她在客房里闲呆了三天。老板娘打听到了表姐一家的消息:这一家都活着,可房屋财产都没有了,他们拉家带口回到了唐山老家。 这个消息,让她彻底失望,在这旅店住下去,己没有意义,挎包里的钱交了房款,只剩下能买回天津车票,和三天饭的费用,这德州兵荒马乱的,又干不了什么,她只能另找出路。 晚上,她躺在客房的床上左思右想,还给回到天津,在12号院住所卧室的床被下,她还有三十多个银圆,那天和钱探长走的太急,没有机会去拿。到了天津后,再去找王太太,能骗点钱就骗,骗不到。就去取那三十个银圆,去北平(北京)找生路。 孙秀英盘算好后,就在第二天早晨,退了客房,和旅店的老板娘告辞,坐上列车回到了天津,这才有了差点被人掐死的经历。 胡明一听完了孙秀英的讲叙,也不能判断她说的都是实话说,她是因诈骗罪被判处了徒刑,蹲了监狱。 一个女骗子有能力编造任何谎话,在设有确实的证椐下,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让人无法相信。 但是,胡明一认为,孙秀英当了天津警察局线人,去接近大太太,打探黎元明的内情是真实的, 昨天下午,她谎称有重大事情想骗王太太没成功,回到自己的居所想取那三十个银圆,险些让人杀害,这个事情是真实的。 赵学铭也有了,和胡明一同样的结论。他们两人又安慰了孙秀英几句,就出了那个房间,回到办公室。 大太太下午要搬到王太太家那去住,晚上还要送妹妹到车站,回南京。她和王太太等不急,就由那两个青年的警员跟随,办理这些事。 办公室里,只有胡明一和赵学铭,己到中午,他们手下的一位警员从警署食堂,打了三份由铝饭盒装着饭菜。两份递给了他们两人,另一份给孙秀英送去了。 胡明一与赵学铭默默地吃着中午饭,快吃完了时,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学铭,你思考一下,昨天晚上,在孙秀英的住处,想掐死她的人是哪一方呢?,是孙探长,还是那个上司派的人,还是日本特务?,他们谁有可能杀人灭口呢?“ 赵学铭吃了最后几口,回答了: “胡兄,依我看,孙探长的顶头上司不可能,他可以派人把孙秀英,从居处抓到特工总部,审问,审问弄清事情,再处理孙秀英,不至于在住处杀人灭口。 日本人特工也不可能,自从他们找到孙秀英,有多少机会,都不想绑架她,何必又派人杀她呢? 最有可能的是钱探长,他故意给了孙秀英逃走的机会,就怕这个女骗子因行动暴露,被顶头上司抓到审讯时,乱咬他担责任。 孙秀英逃跑后又回来了,他就必须杀人灭口,他们又是单线联系,只有钱探长知道孙秀英的住地。杀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胡明一点了点,但又问: “学铭,钱探长杀人灭口也有疑点,你想,他和孙秀英单线联系,除了他的顶头上司和他,没有人知道孙秀英住哪,他去住地杀人这不是让顶头上司怀疑嘛。 在有,做为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掐死一个男人都没问题,为什么掐不死一个女人呢?钱探长和孙秀英又这么熟细,她要是活过来了,钱探长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如果,他真要杀人灭口,那天晚上,他和孙秀英一同从住所出来时,孙秀英只能信任他,骗到哪都没问题,那才是下手的好机会,为什么带到一个有可能逃的地方” 赵学铭也觉得有道理: “胡兄,你认为这是个不想掐死她的人干的,” 胡明一回答: “我也这么想,这是巧合的案件,孙秀英逃跑后,钱探长和那几方面的人,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回那个住所,没必要耗这么大精力,去每日白天,晚上到那蹲守。 孙秀英那天晚上回居所,遇到入室窃财,劫色的罪犯可能性大,如果,这个罪犯跳进院子,进了屋里作案,正好被回家的孙秀英堵在了屋里,就掐昏了她逃跑了,他没有杀人的欲望,手用的力不大,时间也不长,所以,孙秀英又从昏迷中,慢慢缓过来了,但这只是推测,还没有证据证实,” 赵学铭,眼中一亮: “哎,这个推测的准确,我在天津警局有熟人,我去打听一下这个钱探长,摸摸情况,我这就去,你等我回来,咱们再议。” 他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去了天津警察局。 胡明一又回到孙秀英那里,看见她狼吞虎咽地吃着那盒饭菜,白皙的脸庞透出红润,身体好像全愈了。 她也望到了胡明一,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筷子,黑大的眼晴里透出感激的神色: “胡警官,您救了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胡明一笑了笑, “孙秀英,别这么说,你快吃饭吧,边吃边谈,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和孙探长一同离开住所时,锁房屋的门了吗?” 孙秀英想了想: “没来的急锁屋子的门,只锁了院门。胡警官,现在,我又想起来了,我住的那屋房门是向里开的。 那天晚上,我一推门屋里太黑,我害怕没注意屋里有人,可我一关门,就被人搂住,掐住了脖子。 那人胳膊很粗,我也闻到一股好像是回民身上的膻气味,挺呛鼻子的。我那几天在街上遇到,几个戴小圆白帽的回民,身上就是这个味,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胡明一听罢非常高兴,他那个入户偷窃罪犯作案的假设,得到了证实,这个人是一个回族男人。也排除了钱探长杀人的可能。 而且,他救的孙秀英,也是个人证,让他又掌握了东北军阀新建特工组识的情报。了解了他们和天津警察局秘密抓捕,黎元明的前期行动和日本特务机构的动向。 胡明一的这个重大发现,对津城的地下党与各派势力周旋,斗争中有了主动权。他决定在今天晚上,和刘长江按头时,向他汇报。 他高兴地逗着又大口吃饭的孙秀英: “孙秀英,我们这饭菜很好吃吧,这一饭盒饭,你要是吃不饱,我再给你拿来二盒,把你昨天晚上的那顿补回来” 孙秀英一听笑得差把刚吃的饭,喷了出来: “胡警官,你是不是看我太能吃了,成了饭桶了。其美,我平常吃的不多,这回我是死里逃生,吃什么都香。 我这才知道,只要活着最好,一旦死了,再弄多少钱也没用,就是窝窝头碱莱,也吃不着了” 胡明一语重心常的开导她: “孙秀英,你长得又这么漂亮,嫁个能让你百姓生活的男人没什么问题,你怎么偏偏要走这条绝路呢,差点丢了命。 听我的劝告,你这回要走正道,从这出去后,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忘记过去,隐性埋名,就找个正经人家过日子,怎么样” “胡警官,我一定听您的, 孙秀英说着,抹了抹嘴,放下了筷子和饭盒,坚定地回答。 胡明一关心的说道: “你的吃饱了?要不再让手下给你弄些饭菜” 孙秀英笑了笑点着头,胡明一又询问她:要是离开这里,自己有安全的去处吗?她的神色又阴沉起来,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才乞求地说到: “胡警官,我没有家了,我要回的老家,或北平我丈夫的家,也是很危险,天津警方的那些人都知道住址,他们太有可能抓到我,您能给我找个安全地方吗” 其实,胡明一带着孙秀英到警署时,就想好,必须安排她去一个天津警局和日本人特工,无法找到地方: 那就是京杭大运河的沧州,他的老家,在那里人脉关系广泛,一旦出现什么意外都好知晓,也好处理。 胡明一的好友在沧州开了个著名的武馆,广交各界名流,他媳妇是一个河北邦子剧团的班主。 前些日子,好友给他来信,让他找在津城找一个漂亮,会纯正普通话的女孩子,训练成主持和报幕员。这个戏团要到静海,武清县一带演出。 现在,胡明一就考虑孙秀英隐姓埋名,去干这个报幕员,她化了妆上台,是不会被熟细的人认出的,只要她严守过去经历的秘密,就不会有危险。 胡明一肯定地向孙秀英说出了他的意向,她完全同意了,并发誓永守一切秘密,重新作人。 不久,一个叫田桂花的女报幕员就会在这个河北梆子剧团出现了,孙秀英逃离了死亡,永远在熟细她的人面前消失了。 第二十四章,狩猎的陷阱 到了下午,孙秀英必竟是二十一岁的年青女子,就能下了床在房间轻快的走步了,胡明一预感到:他这里不是孙秀英久留之地,越早离开,就越就安全。 他把写给表哥一封亲笔信装进信封封好,又写了表哥在沧州的住地,及武馆和剧团地址的纸条,一同递给了孙秀英,让她一定收好,并要求她在脑子里记住那些地址。 他回到办公室,让一个警员按孙秀英的身材,到街上买了津城流行的女学生装:一件浅天蓝色短宽袖上衣,和一条黑色长裙,还有一个女人的挎包。又到海河码头买了一张去沧州客船的船票。 孙秀英单独在房间里,收好了船票,换上那套服装,又梳改了头型。一会的功夫,她就像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女孩子,与她这几天那个穿着绸缎旗袍,描眉抹着口红,阔太太形象,判若两人。 当她敞开房门,胡明一踏进屋就开玩笑了: “孙秀英行啊,我都认不出你了,你没白当一个月的特工,是孙探长的好徒弟。你就这样做,轻易不会让熟人认出来。 但是,你还要记住了,只要从这个房间一出去,你就不是孙秀英了,要永远忘记这个名子,忘记所发生的一切,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叫田桂花,二十岁,上过惠雅女子学堂,老家和父母都在唐山。 去年来到天津投奔舅舅,在估衣街女装店帮摊,爱好唱评剧,上过戏台,有想当戏剧演员的愿望。舅舅叫王明飞,舅母叫王田氏,记住了吗,你说一遍?” 让胡明一惊奇地是,孙秀英一个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就是他的部下警员,甚至赵学铭也没有的记忆力,和他并架其驱,他笑了笑,赞扬着: “孙秀英,你的记忆太好了,这天津警方也有眼力,我再考考你,我给你纸条上要找的地址,连同刚才我说的,再重复一遍” 孙秀英又一字不差的背了一遍,胡明一竟拍起手掌: “太了不起,你要不是以前的走了弯路,我真想推荐到我们警局作女书记员,和速记员。 你到了沧州要好好干,以后会有用武之地的,可你必须戒掉馋懒贪酒,和轻泘虚荣的缺点,和过去一刀两断,前途会好的。码头开船的时间快到了,去上船吧” 孙秀英听了后,向胡明一深深躹了一个躬,满眼泪水: “胡警官,我会一辈子记住您的话,我有了出头之日,一定会报答您的。” 胡明一又递给她五块银圆: “这钱拿着,路的上用,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的嘱咐你千万要遵守,不能感情用事。尤其,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们救了你,包括你的父母和你最的亲人,这是你性命忧关的事。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也不能送你,去码头吧” 孙秀英接过银圆,披起挎包,转身向胡明一躹躬道谢,深情看了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刚走出了房间,转身又停住了,擦了擦眼泪,向胡明一挥了挥手,才快步离去。 胡明一回到办公室,让那位买衣服和船票的警员快步跟上孙秀英,保护她到上船为止。 一会去码头的警员回来了,报告孙秀英上船了,好似悬在胡明一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明白,一旦让天津警方发现了,他把孙秀英救走,那会引起很大的冲突。 此时,一个警员整理孙秀英躺的床铺时,从帎头底下发现了叠着的几張信纸,连忙送给胡明一。他打开一看,第一张是用铅笔画的图画: 画好似是一个长方形有门的院子,院里一间房屋坐着一个长犄角的人形。院子周围是标记着字体,两条长形划线,上面写着鞍山西道。 这张图画下面注有以下字体: 这屋里的人不是个好东西,像个阎王,他手太黑,住在7号院子。院子里有一个二层平顶楼,他在二楼楼梯右边第二间房里办公。 这是,他的手下一个探长骑自行车带着我,一起出这个院子时,我记住了院门垛上的号牌。到了街上又记了街牌,今天在旅店客房里,闲得无事,画了图。 胡明一仔细看了图画两遍,立即判断: 这是个有地址的地形图,是孙秀英画的,只有,她认识钱探长那个长像阎王的上司,这图标注就是东北军特工机关的所在地。 胡明一又打开另一张纸页,上面写着: “父母亲大人,我犯了罪,不能在为你们尽孝,又有人要追捕我,一旦被捕去可能性命难保,我在表姐住地的旅店里,向老板娘借了笔和纸,给你们写了这封信。落款,孩儿孙秀英 当他看到最后一张纸页上文字,更是震惊了: “发现这些信的好心人们:,我准备把这些信用信封,寄回老家给父母哥姐。我先把这几张信纸叠好,放在旗袍的内口袋里。 一旦我有危险了,又没有时间发信,我就把信抛出去,你们要捡到了这封信,一定寄给我父母一家人,我可能就不在人世了,永远的消失了。我如果没有死,就按那张图画去报仇。父母的地址是唐山乔屯大街孙家胡同9号。 胡明一看完了这三张信页,理解了孙秀英临走时,作出的举动: 她犯了大错,逃到德州后,表姐一家人遇难,最后一个落脚生存的希望破灭了,她就知道凶多吉少,才为后事做了准备。 虽然,她相信胡明一他们的真心帮助,可单身一人去沧州,会遇到什么危险不可预知。她又己隐性埋名,如果,没有出头之日,她永远不会再见到父母和一家人。 她留下这些信件,就是托嘱胡明一他们,必要时,给她父母一家人去个死信,不要一辈子都痛苦地惦念她。 那幅暴露秘密特工机构,所在办公地点的画图,就是她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让知情人确认,凶手就是他们。 希望让有心人,最好是他们的对手,展开什么对他们的行动,以解心头之恨,她要以自己的猎物之身,毁掉这个捕猎的陷阱。 这时,胡明一完全佩服这个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孙秀英,她记忆力超群,智商很高。虽然她劣迹般般,但是经过这次当卧底和逃亡的历练,以及生死的考验,确时,她有成为一个优秀特工的条件。 胡明一看到了这里,就听到了赵学铭回来的脚步声,他收好了孙秀英留下的几张信页。 果然,赵学铭急匆匆地进了办公室,他满头大汗,来到胡明一的跟前,没顾得坐下就汇报了: “胡兄,大事不好,我到天津警局找到好友王警官,和他闲淡时,他告诉我:警局侦稽处派出了不少便衣去抓一个叫孙秀英的女逃犯,秘密进入到咱们租界了。 他还好像和我开玩笑说“是不是你们把她藏在租界警局了”。我也面不改色回答:“一个女逃犯我们不要,要是个黄花大闺女,那可没准”他哈哈笑了起来。 胡兄,我觉得,他不是开玩笑,是暗示我呢,难道我们的解救行动被天津警方的人发现了。现在,咱们转移孙秀英也危险了,要是她一出警署大门,就被抓到,就麻烦了? 刚才,我进警署时,发现大门口对面,多了两个卖冰棒的,也不吆喝四处乱看,这很可疑。 我也没打听到钱探长的消息,确听王警官透露:椐说东北军新成立一个秘密特工组织,直接归司令部管。 他们和警方联合办公,可警局的科长们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他们办公地点和内幕。孙秀英向我们供述她去过一个特工机构,是真实的。她虽然是个女骗子,这事确实没骗咱们。” 胡明一听了赵学铭的汇报,微微一笑: “学铭,你不用担心孙秀英,她早己经离开了,我让她换了装,变了模样,把她送上去咱们老家的客船了。 你想,咱们解救孙秀英时,又动用了警车,手下的警员也跟着忙乎,这么大张其鼓的行动,能不透露出风声吗?。 我在解救中就想好了,用最短的时间让她离开咱们这。如果她身体恢复不了,走不了路,就是用担架抬,也给抬上船。一旦,天津警方查觉到有了行动,我们确时就有了大麻烦。 她身体素质很好,你走后,她吃完了中午饭,就能下地走路了。我连忙让警员买了流行的女学生服,又到海河边的客运码头,买了船票。 她换好衣服,我就让人秘密护送她上了客船。再有四,五个多小时就到咱们的老家了,到我的一个表哥那落脚。 我还给她改了姓名,隐姓埋名,叮嘱她永运忘记过去,严守一切秘密,否则,性命难保。我想她经过了一次生死,她会刻骨铭心的记住并遵守,也会安全到达目地的” 赵学铭听完,胡明一精心果断的安排,望着这位机智,勇敢的上司赞叹道: “胡兄,你这走一步看两步或三步的能耐,我给好好学习,我要是想当官,就给有这个的本领,我算服了。?她也走了,她还会有什么隐瞒的吗? 胡明一想了想说道: “学铭,现在我们冒险救了孙秀英,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而且,我觉得,她临走时,从告别神情和说话中,她还有些重大的事情没说。 她相信我们,但她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到安全的地方,验证我对她的安排是否到位,她不会把心中隐藏的重大秘密事情,都告诉我们。 这个重要事情,就是她对王太她透露的,求得王太太的一笔钱财,以供她逃得远些,隐姓埋名地长期引藏起来。 如果,她用假的事情花言巧语地,去欺骗己经有了高度警惕王太太,不是白浪费时间吗?弄不好,被王太太报了警,她就是自投罗网。 她没有能拿到一笔钱的把握,不可能去干丢了性命的事情。我觉得,这个重要事情,可能与黎元明的钱财有关。 可她哪知道,那天晚上,还没再去找王太太,就被人掐昏了。后来,她向我们供叙时,就借机说:她要用假的重大情骗王太太,获得一些金钱。其实,她留了一手。 如果,她己更名改姓,隐藏起来,有了安全长期的落脚地,这个重要事情,以没有必要去告诉王太太了,埋藏在心里也没有意义。她可能以报恩的目的,把这个重要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可试目以待”。 赵学铭也觉得,胡明一这个推测太有道理了,他又不解地问: “那她怎么会知道黎元明的大笔财产的呢? 胡明一回答: “学铭,咱们别小看了这个孙秀英,她可不是一般的女骗子,能骗到富商的二十几根金条,这给有多么高明的骗术。至于怎么被警方抓到,我觉得,她那个同案犯丈夫是个祸根。 我和她几个小时的按触中,觉查到她所说的,怎么和钱探长合作,几天内又和王太太她们打的火热,又怎么用女人的特长逃跑。她的这一切能力,都不输于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女特工,她还有超人的记忆力,我刚告诉她的话,她会一字不差的重复出来。 她的伪装能力也极强,她穿上我买的女学生服,又改了发型,神情姿态一变,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她能善辨和假话真说,反应能力也很快。至于她被人差点掐死,那是偶然突发事件,人算不如天算。 如果,她经过了体能和格斗等特工的训练,掐昏或被杀的,可能就是那个窃贼了。这是她的弱势。 所以,从这些事情分折,她没真实地说出勾引黎元明的真像,这也是她的上司钱探长,让她完成的任务。 一个能骗富商二十多根金条的高明女骗子,勾引黎元明没什么问题,何况她有交际花的经历,比二姨太更风流,有手段。 为什么心狠手辣日本谍报机关,有机会不绑架孙秀英呢?,这证明日本人也查觉到,孙秀英和黎元明勾搭上了,有了利用的价值。想放长线吊大鱼。 哪知道,钱探长发现了日本特务的行踪把她带走了,日本人也失去了目标。 赵学铭信服了胡明一的分折: “胡兄,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胡明一示意道: “我们下一步是坐山观虎斗,天津警方和东北军的特工,日本人,青帮大佬赵公子,他们明天,看到了各大报纸刊登的,拍卖黎元明小洋楼的消息,他们都会有所行动。我们也有了以维护租界治安为由,进行介入。 在咱们的地盘上,他们私自进入小洋楼是违法者,意大利人也不充许他们这样胡闹。我们怎么行动也不为过?,你回第二警署,那是小洋楼管片,和那里警员监视小洋楼的一举一动。 我到小洋楼隔壁的粮站去,提醒他近几天对粮站大院里,加强看守。夜里,我们派警员和他们的守夜人一同值夜班,戴着望远镜,观察监视粮站院子和小洋楼院的动向。 这样,我们就能坐山观虎斗,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时,咱们就一网打尽,坐想其成,现在,咱们就去办” 胡明一刚说完布署行动的内容,赵学铭就兴奋起来,起身就走了,他们离开了办公室,分头去办理。 太阳西下,胡明一又来到即将拍卖的小洋楼院前: 金色的阳光着这个欧州地中海风格的小洋楼,红色圆盖尖头的楼顶泛着金光,汉白玉门柱上的阳台上:金色拦扞空隙间,一个个大花盆开着艳丽的鲜花,圆拱形楼窗明亮,像明眸的眼睛。 今天的小洋楼好似一个从悲伤中觉醒的美丽女人,等着被吸引的男人们到来,以貌待嫁。 胡明一不觉感慨,事过境迁,楼里的主人,精明算计命断于巨款,到头来还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这大笔的金钱真是个魔鬼,它可以让你荣华富贵,创造出社会财富,也可让你遇难断命,给社会制造着罪恶和灾难。他边琢磨边走向小洋楼隔壁的粮站。 在办公房间里,粮站老板见到胡明一,乐喝喝地请他坐下,端上一杯凉茶: “胡警官,我可把你盼来了,那天小洋楼的人忙着搬家,我也去看了看,也见到了您呢,看您呆一会就走了,我也没说上话。看意思,小洋楼要出售吧?” 胡明一微笑地回答着: “您的眼力不错,这小洋楼就将出售,这可是打有租界以来,第一回有人卖小洋楼,这也可能是城里的轰动事件。 过两天,您这门口就热闹了,看房的,打听消息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给看看热闹,可什么窃贼小偷,混混们的,也给借机捞点什么。 您是隔壁,贼不走空,他们在那小洋楼里弄不到什么,别到您这顺手牵羊,来捣乱,那您近些日子,就给加强看管” 粮店老板急忙补充道: “胡警官,您说的太对了,和我想的一样,您今天不来,我还想到找熟人给您送些礼物,把您请来。您真是个好警官,亲自来了,我太感谢您了,您拿着这些,别闲少,大热天的买茶喝,您上次来就没来地急酬劳您” 粮店老板说着,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二,三十多个银圆递给胡明一,让他挡了回去: “老板,这回咱们互相帮忙,用不着客气,您挣点钱也不容易,我们也有纪律,您快收回去。 哪天我清闲了,您请我到清真馆吃一顿涮羊肉,就行,咱们边吃边聊,那多有意思,” 粮店老板看到胡明一真诚的样子,赞叹道: “胡警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警官,不瞒您说,这一片警察,就您这租界的警员好。 别的警察,都惹不起,你不给钱他不办事,有时你给了他钱也不办事,没事找茬子坑你的钱,那当警官的更要命。不说了,哪天,我请您,咱们好好聊聊,交个朋友,怎么样? 胡明一高兴地回应: “那太好,我就喜欢广交朋友,干我们这行的没有这么多熟人,办起案来,就像瞎子一样,这个涮羊肉事就定了。 咱们谈正事了,明天开始,小洋楼管片的二警署派人,维护这片白天的治安,你如发现什么突发事情找他们。 这晚上,我准备每天派一名警员,和这你这粮店的看夜人一起值夜班,监视守护小洋楼和你这整个院子,怎么样? 有时候,我会亲自来这看夜。等小洋楼一拍卖完,我们就撒了,我估计就几天的,拍卖就完事” 粮店老板一听胡明一的安排,高兴地直拍大腿: “胡警官,您想的太周道了,您的警员不能白为就值夜班,每晚每人两块钱的夜班费。 我打算这几天夜里,就睡在这办公屋了,您要是晚上来,就住在我这屋,我到饭馆叫饭菜,请你吃喝酒晚饭,我们好好聊聊,” 胡明一也高兴了: “老板,那就这么办,可警员的值夜班钱别给了,他们拿惯了外块,我就不好带他们了。你给他们买些好吃的夜宵,零嘴什么的就行了,再到门房里多放一张床,就这样定了” 粮店老板冲着胡明一爽朗的笑了起来: “胡警官,要不租界的华人警察好呢,都是有像你这样带好头的警官管的严,就这样一言为定,我会做好准备的” “好吧,老板,我还有别的事,不多呆了,我走了” 胡明一起身向粮店老板告辞,老板送他到院门口后,望着他的身影,好一会才回去。 胡明一回到警局重案组,赵学铭在办公室正等着他: “胡兄,第二警署的工作布署完毕,就等拍卖公告了,刚才安东尼克处长来过,让你去他那一趟” 胡明一不怠慢,快步出了办公室上三楼,到了侦探处的处长办公室,见到了回国探亲后,刚上班的安东尼克,他们亲切相互拥抱了一下,胡明一问候着: “处长好,回来了,回国渡假愉快,您父母一家人好, 安东尼克高兴地用生硬的中国语,感谢着: “胡,他们都好,谢谢你的祝福,我给你带来了礼物,一身我们本国产的西装,是我按你身材买的,你穿上,我看看合适吗?” 安东尼克从精美的包装盒里,取出一套纯毛深蓝色西装。胡明一穿上后,不禁感叹这意大利人手工制作的西装,即合身,又精美,简直是件艺术品,他也像了一个富贵的阔少爷。 安东尼克,又把包装盒里随配的,一条蓝白斜条领带,给他扎上,笑着夸讲他: “胡,你这样装扮,要是到了利顺德大酒店,非把你请到贵宾间,当个有钱人” 胡明一也笑了起来,安东尼克送他西装是有原因的: 那次他到大太太住的旅店,临走时,大太太非把一个精美的杭州绸缎旗袍送给他。 盛情下,不好推辞,就带回警署宿舍,想带回老家没有机会。他正好听安东尼克对他讲,要回国探亲,就把这精美的旗袍作为礼物送出了国。 安东尼克是礼尚往来,胡明一得到了一套西服,以后,就是这套西服,在躲避军统特务的一次追杀中,救了胡朋一的性命。 胡明一收好西服,安东尼克处长还指示他: 刚才英租界工部局来电话,让他们意租界的警局,帮助中英“祥和”拍卖行,顺利完成小洋楼院的拍卖。让他们负责在拍卖时间里,小洋楼院落,及当事人的安保工作。 安东尼克考虑到,胡明一的重案组最熟细,黎元明名下小洋楼的一切事情。当前,重案组无重案可办,清闲没事干,就把这个任务又交给了胡明一他们。 安东尼克还告诉胡明一: 明天早晨,津门报纸上刊登出中英“祥和”拍卖行,拍卖小洋楼的公告。他们重案组和第二警署管片的警员就开始行动,一部分人负责小洋楼院落的保卫,一部分人守护拍卖会和委托人,及有关人员的安全 上午,英国租界巡捕房的一个警官来重案组一同商讨,这次拍卖的安保行动。 胡明一早己料到,这次拍卖小洋楼的事情,会惊动各方的势力,可万万没想到,英租界的工部局上层对一个拍卖会如此重视,令人不好理解,他不由向安东尼克问道: “处长,一个拍卖房产的拍卖会,让英租界的工部局,巡捕房如此兴师动众,搞得像大英帝国女王要买这座小洋楼似的,这是为什么呢? 安东尼克耸了耸肩,两手一摊: “胡,这可能都为了你们那些袁大头的银圆,不把你们中国的银圆都弄到他们口袋里,他们不会善罢干休的” 这个对中国有好感,和同情心的意大利人上司,这个精确解释,让胡明为他抱拳伸出大拇指。他随后收好西服,向安东尼克道谢后,回到了办公室。 赵学铭看到胡明一抱着,满是外文的精美西服,满载而归,羡慕地不得了: “胡兄,你这回在警局可太有面子了,连意大利人的处长都你送礼物了” 胡明一谦虚了: “学铭,你算猜错了,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处长回国换亲时,我送他一个旗袍,就换回一套西服。这安东尼克处长不愧是中国通,精通咱们礼尚往来的习俗,要不,我送给你穿吧。” 赵学铭连连摇手,推辞了: “胡兄,还是你自己穿吧,你这一米八多的个子,又愧悟,穿上这洋西服还行。 就我这小个子穿上,就成了卓别林了,那我就改行了,不当警察,拍喜剧电影得了” 赵学铭逗得胡明一哈哈地笑起来: “那太好了,你就成了世界电影明星了,我也辞职了,给你当保镖,整天守卫你,别让青帮把你绑了票” 这一说,赵学铭也忍不住,也一同笑得直喘大气。两个警员进了房间,就知道他们幽默爱逗,就凑热闹说: “组长,你们业余时间到鸟市说相声吧,挣点钱,请我们到饭馆撮一顿” 胡明一接茬说: “你们说错了,还去鸟市干多麻烦,不是有段报菜名的相声吗?我们就到饭馆,去报菜名,让饭馆的厨子,按报的菜名给做饭菜,咱们一块吃,吃完你们两人结帐” 那一个警员摸着脑袋,说道: “啊,我们结帐,要是按相声里的那些菜名去做菜,都做齐了,我们俩回家把房子卖了,也给不起人家饭馆的饭菜钱,把我这脑袋留给人家得了” 哈哈哈,他们四个人开着玩笑,确迎来了一场坐山观虎斗的危急大战 第二十五章,危急之战 他们四个人大笑了一场后,胡明一向他们宣布了安东尼克处长的命令: 安排重案组配合英租界警方,一同保障拍卖顺利成功的行动,赵学铭和第二警署的警员负责白天小洋楼院的守护和安全。 胡明一带领另外两个警员,负责保护大太太人身安全,以及居住地的监控。夜晚,分别到粮站院里做监视看护工作,还有一名警员全天在重案办公室值班待命。 一切安排就绪,警署的下班铃声响了,胡明一回到宿舍,休息了一会,没在食堂吃晚饭,换上便衣,悠闲自得地出了警署。先到马可波罗广场遛了一圈,没碰上熟人,顺着海河边向金刚桥走去。 今天晚上,是到地下党的交通站联络的时间,也顺便和在青帮卧底的刘长江同志接头。他来到王记饭馆时,己是下午的六点多钟左右。 天色还没黑了下来,远远看到饭馆立着一个暗示来交通站的同志,此时安全的招牌:今天吃饭优惠二折。 这是个只有三间屋,挎着一个后院的小饭馆,四十多岁的王老板迎了上来: “您里边坐,里屋有坐位,今天优惠二折,吃什么都合适” 胡明一随王老板进了后屋,因天气热了起来,后屋不太通风,顾客就有二个人,己吃完了饭菜,见他们进来,就起身走出了屋。 胡明一和他的上司王老板,找一个靠里面的桌子坐下,王老板低声的说道:“ “明一,一个叫王明凯的叛徒己到天津,他原是中共河北省委组织部的干事,蒋介石四一二反革命政变被捕叛变,供出了不少我们的同志,都被杀害了。 他又成了蒋介石蓝衣社的秘探,他认识不少天津地下党的上层和别的同志,有重大危害。 中央特科指示我们,在两天之内除掉他,他现在藏身于蓝衣社,在城区的一个秘密据点,我们己发现了他,他这几天到南市的玉清池洗过澡。 他也会些武术,我们在那里下手,但不能用手枪,怕伤及无辜的市民,决定用刀具,和致命打击消灭他。你是沧州的武术高手,组织决定让你完成这个任务,你有把握吗?” 胡明一坚定地回答: “我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你下达命令吧” 王掌柜高兴地说: “太好了,有一个认识叛徒王明凯的同志配合你行动,这个李敖同志,就在小后院等着你,是他发现了这个叛徒的。你到后院和他商量行动的方案,我给你准备饭菜去,” 王老板转身领胡明一从里屋的后门,进到小院,一位三十多岁,小平头圆脸,身材健壮,穿着一身中式布扣衣裤的青年,正坐在院中的木椅上,见到胡明一连忙站起身: “胡同志你好” “你好,我们坐下谈” 原来,这个青壮年,是地下党的一个交通员,他在南市玉清池是一个澡堂内的临时工,专为洗澡的客人搓澡。 他告诉胡明一:中央特科给天津地下党发来密电,告之这个叛徒到了天津,这个消息使他们非常焦急,但怎么也寻查不到叛徒的踪迹。 一位最熟悉这个叛徒的地下党人回想起他的一个特征,他小名叫小黑,就是他臀部左边,有一块圆黑色的胎迹而得此名,还爱到澡堂里,泡澡搓澡。 这个情报,让地下党组织如获至宝,他们就让几个交通员去各大洗澡堂,去干搓澡临时工,也让在澡堂工作的情报人员加强监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李敖经熟人介绍,进了南市的玉清池干了搓澡工,刚干一天,就发现了全身赤裸躺在木板床上,搓澡的叛徒王明凯,臀上的胎记与他头像照片都完全印证。 李敖立即通报给组织上层,并和这个叛徒闲聊时,打听到,他因天气太热,每隔两天,他都来这里洗澡。明天晚上,就是他洗澡的日子,他大约八点钟左右到玉清池。 李敖拿出了,绘画的洗澡堂的内部图,和胡明一共同商议: 决定在叛徒搓洗澡后,赤裸躺在休息换衣室,还没穿上衣服时,胡明一做扮作洗澡人,下手灭之。 得手后迅速撒出华清池,由街上临时租用一辆黄包车的接应人,拉着他快速转移。 这个方案,由三个人共同完成。李敖负责澡堂子里接应配合,那个黄包车夫担任转移任务。 方案制定后,李敖又拿出一张叛徒王明凯的照片送给胡明一,作为辨认的依椐和比照,他收好后,两人订于明天七点半,在玉清池的一楼的洗澡堂内见面。 他们约定好后,两人分手,李敖从小院后门离开,胡明一负责把他们的行动计划,汇报给王老板,征得地下党的批准。 王老板把饭菜端进,小院子的小屋,胡明一边吃饭,一边汇报,等他吃完晚饭,一切就绪。胡明一和王老板订于明天六点钟在这里接头,听从地下党上层的批示。 这时,天色黑暗下来,胡明一离开饭馆,到金刚桥旁花园,与在青帮里卧底的刘长江会合。时间还没到晚上八点,他离接头的古式凉亭,一个较远的木椅上坐下,等待着刘长江的到来。 但是,胡明一直等到八点三十分,也没见刘长江的身影,他感觉事态不妙,刘长江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猜的危险,或突发事情,否则他不会失约的。 胡明一立刻站起身,扫视周围,和刚才时一样,没有可疑的人员和异常情况,就悠闲地出了公园。 他不想到离公园不远的王记饭铺,去找上司王老板,去汇报这个紧急情况。他完全明白:一旦被特务跟踪和发觉,就会暴露了整个交通站,里面的同志就会被一网打尽,这会带来灭顶之灾。 胡明一顺着中山路,向中山花园的方向走去,警惕地注视四周的情况,有时蹲下假装系一下鞋带,回视身后。他感觉,确时没人跟踪,监视,就慢步绕过中山花园,来到意租界,回到了警署的宿舍。 赵学铭去了法国公园,和京剧爱好者去唱京剧,还没回来。胡明一躺在床上,反复思考刘长江没有和他接头的原因,他隐约的觉查到: 是不是和那个来津的叛徒王明凯有关呢?刘长江是不是发生了危险,突发事情或被逮捕了呢?。 如果,刘长江真的被捕,刘长江完全知道胡明一的身份,一旦经不住敌人的严行拷打,叛了变,就可能供出了他。 但是,敌人没有直接闯入租界警署抓人的权力,他们给向警署上司交涉,后行动。 他的上司安东尼克处长,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凭着他们亲密的关系,肯定要证实这个事情,会亲自找他的,这就给他一个很好的逃离机会,他不必过于恐慌。 如果刘长江没有被捕,是遇到危险,或其它紧急情况而没来约会,那他就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他要作最坏的打算,他把孙秀英的那几张信页,和女佣人的小笔记本都藏在了内口袋里,又把上满子弹的手枪,放在自己的枕头下,合衣盖上布单,假装睡觉了。 十点钟,赵学铭也回来了,他插好了房门,也没打扰胡明一,洗了脚后睡觉了。胡明一辗转半夜,异常警惕,可这一夜平安无事,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天早上,胡明一到了食堂吃了早点,又到警署门口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周围动向,没发现可疑情况,就直接去了重案组办公室。 他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安东尼克拿着几份报纸急匆匆地进了屋,神态轻松,高兴地招呼道他们: “胡,你们看看这报纸,中英拍卖行拍卖小洋楼的广告,刊登出来了,今天,你们就可以行动了。 刚才,英租界巡捕房来电话了,一个华人李巡长到这里和你们见面,你们接待他吧,我去忙别的事” 安东尼克摆了摆手,离开了屋子上楼了。胡明一非常高兴,最危险的时间己过去,那他也不能大意,不由摸了摸插在腰间的手枪。 这时,赵学铭和另外两位警员也走进了办公室,胡明一把刚才安东尼克处长的指示重复了一遍。赵学铭,与两名警员分头去执行任务。 胡明一留下接待英租界的巡捕房警官。他坐在办公桌的皮椅上,拿出李敖的那张南市玉清池洗澡堂的草图,他发觉图纸,画得非常细致,反复查看到: 洗澡堂的洗澡间与换衣休息室,门口是直通的。从休息换衣间直接会看到,洗澡的浴池和搓澡的木板床。 而洗澡堂与玉清池的大厅有一个大门,门边是一个售洗澡票的票房。 就是说,买了洗澡票,推开洗澡堂的大门,体息换衣室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眼前: 客人洗澡后休息的一个个单人床铺,整齐排开。床上方有装脱下衣服的木箱,两床之间有一个床头柜,是供顾客喝茶聊天,放茶水壶和茶杯的。 如果,在休息换衣间找到一个好位置的床铺,就能从宽高的门口,清楚观察到洗澡间里,正在浴池洗澡和躺着搓澡的人们。 胡明一又发现: 玉清池澡堂子的结构布置与普通澡堂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是玉清的澡堂子规模大,一楼有四个浴池,一个池子里能浴的人四,五十个人,而且,还有带木板墙隔断的包厢,这就像咖啡厅的雅座。 这个叛徒王明凯要摆架子或出于安全,洗搓完澡到包厢去休息,在那个密闭的小空间对叛徒下手更有利。 胡明一又从口袋里,取出叛徒王明凯的照片,仔细端详: 这个人容貌很有特点,留着中分头髮型,脸颊很长,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驴脸,在又粗又黑的眉毛下,一双小黑亮的绿豆眼,嘴巴大又露出四个大门牙。 这个人的长像天生就像叛徒坏蛋的样子。照片后面写着一行小字:身高一米七左右,体瘦。 胡明一下了决心,刘长江真要是败在他的手里,今天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除掉这个叛徒,否则,不知多少同志惨遭抓捕和失去生命,后患无穷。 突然,胡明一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他连忙收好照片和草图,答应道: “进来吧” 英租界巡捕房的李巡长推门,走了进来,他们相互问候后,商谈了拍卖会的人员配合与安保事宜,不到一个小时,顺利完成,李巡长高兴地离开了。 现在,胡明一把任何事情都放在了一旁,他静静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着,晚上那个关系到许多人前途和生命的行动。 这也是他第二次执行地下党组织下达的秘密行动,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革命斗争。 第一次是前年,他配合过中央特科的打狗队,暗杀了一个沾满革命同志鲜血的叛徒,在津城的运河边,他一枪击中了叛徒眉心,让这个叛徒送了狗命。 中央特科全名称是“中共中央特别行动科,简称中央特科,是中国共产党在20至30年代期间特工机关,李克农就是著名领导之一。 主要从事地下工作,其中包括收集情报,对中共高层人物实施政治保卫,防止中共高层人物被国民党反动派和公共租界当局逮捕和暗杀。” 中央特科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采用暗杀的方式,惩处当时背叛,并且对中共组织造成重大危害的叛徒。 胡明一用刀具消灭叛徒还是第一次,他作了充分的准备,把一个瑞士制造的折叠军刀藏于口袋里。 这是一把特工专用的弹簧刀,也称跳刀,便于随身携带,放在手里像一个饰品。只要,按上刀柄上的按纽,锋利的尖刀瞬间出鞘。尖刀长度完全刺透成年人的心房,一刀毙命。 此时此刻,胡明一不想离开办公室半步,他的脑子像一架飞速运转的机器,想象着行动的每一步,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漏洞和突发情况。行动中情况瞬息万变,必须作出三套方案: 一,叛徒王明凯单身准时到玉清池洗澡搓澡后,当他进入雅间时下手。趁人们不知不觉,迅速撒离。 二,叛徒王明凯,带有一人或两人,同时来洗澡,搓澡,胡明一要李敖配合,造成混乱场面,乘机下手。这样危险较大,但也给拼死一搏。 三,叛徒王明凯晚点来,胡明一就考虑让澡堂外的黄包夫同志配合,实行补就措施。 室内墙上的挂钟,滴嗒,滴嗒一秒一分的响着,胡明一好容易熬到下班的时间,赵学铭和另两人警员也回来了,他们相告,一切平静无事。 他放心地离开办公室,回到警员宿舍,换好便衣,带上瑞士弹簧军刀,以到粮站看看为名出了警署,去执行这个重大危险的任务。 胡明一先到了小洋楼的旁的粮站,见到了粮站周老板,他们商定,在明天夜晚,警民一同开始在粮站值夜班。 周老板请胡明一到饭馆吃饭,他以要务在身为由,谢绝了,又匆匆来到金刚桥下的交通站, 饭馆的王老板笑脸相迎,像招待熟客一样,让他进了小后院的小屋。不出胡明一的所料,王老板低语叙述了,刘长江昨晚没去和他接头的真像: 前天,这个叛徒王明凯到劝业场天华景戏院看京剧,戏散了,他非要亲眼观尝,一位京剧名角卸了妆的真容。 他就闯进戏院后台,正与作舞台监督的刘长江打了个照面,他一眼就认出这个曾经,在中共河北省委工作过的上司,刘长江也早有防备,迅速离开了戏院。 没过一个小时,叛徒王明凯就带着日本巡捕房的巡捕和蓝衣社的特务,共十几人到天华景戏院,抓捕刘长江。 刘长江于那天晚上,就和家属一起离开了津门,到了北平,并改名更姓,由那里的地下党重新安排了工作。 王老板还传递了刘长江给胡明一的,最后一份有关黎元明巨款的情报: “那个黎元明笔记本上英文和中文混写的秘文,是在英租界英国渣打银行的一个存款帐号。至于这个帐号,是不是黎元明的巨款存单帐号,没有查清。 胡明一听完王老板的话,晃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那天评估小洋楼时,中英“祥和”拍卖行的王经理一行人里,有个一个英国人去看小洋楼。 也深知了英租界的工部局这么重视,这个小洋楼拍卖会的用意: 一旦,黎元明真的把巨款从日本银行转到英国的渣打银行,英国人如果拿到那巨款的存款单与汇票,他们轻而易举地,取走全部二,三十万银圆的巨款,英国人也盯上了这块肥肉。 胡明一先顾不上这些事,从刘长江差点被抓捕的事情来着,当务之急,是除掉叛徒王明凯。他把行动中的三个实施方案供上司王老板商讨。 王老板考虑了一会,下达了地下党组织今天的行动命令: “明一,组织同意你和李敖同志的行动计划,由你领导并指挥。 六点四十分,你到金汤桥右侧的第二个电线杆下,有一辆黄包车,车夫是个二十几岁的男青年,上穿白色中式上衣,下穿深蓝色免腰布裤。暗号是: 你问他,我要去南市燕春楼,多少钱。 他回答,我也要回家吃饭,带你一段,车钱好说,上车吧” 这是咱的的一个同志,他责负接你到玉清池,行动完毕,他用车把你送到金刚桥。你回到这里,换衣服,等待李敖同志汇报行动结果。” 胡明一点了点头,他匆忙吃了几口王老板准备的饭菜,脱下了衣服,换上了香水味的黑色衣裤,这衣服溅沾血迹不显眼,而且让人闻不出太多的血腥味。 他又重梳了头型,把刀具和一些零钱放在深口袋里,换上一双黑色平底布鞋,戴上一付圆形水晶茶镜,从小院的后门偷偷出去,看四下没人,就快步向金汤桥走去。 初夏六月底的津城,六点多钟时,天色还没黑,胡明一从老远就望到,金汤桥右侧的第二棵电线杆旁有辆黄包车,车旁有一个和王老板描述的一样年青车夫,他上前搭讪,对上了暗号,黄包车夫二话没说拉起他到了南市。 南市是津城,北起南马路,西邻南门外的一个地方,是中日法三国各种势力的交汇处,市民俗称为“三不管”就是打架,斗殴,杀人斯通见惯。 也是黑帮势力,黑社会的流氓地痞,国内外特务间谍,日本浪人猖狂之地,这里是无法无天,当地政府很少管理。 那里住着三教九流,有穷人要饭的,也有各行当的富人恶人。大多数地方都是小门窄院,平房胡同,是津城最密集的市民居住区,一个大杂院,十几户人家拥住在一起。 好多人又在平房顶上盖上小阁楼,形态千奇百怪。一到连雨天,小院窄巷,屋里水淹。 可是,南市又是津城繁华的商业街,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伤心地。有句津城旧名言:不到南市逛一逛,白到津城走一趟。 东兴市场是南市最繁华的场所,旧俗的聚集地,戏园子,大烟馆,风月场所,妓院赌场,应有俱有。 还有乱七八糟的地摊,什么算卦说书,魔木杂技,卖药卖大力丸,剃头拔牙,各种行道都有。 也有高档的文娱场所,大舞台,升平茶园,华宾茶园,广和楼平安影院,权仙电影院(准海影院),是中国第一家影院。 那里的书馆,茶楼每天上演京剧评剧,河北梆子,相声大鼓,快板单弦,河南坠子等。近百年的南市燕乐剧场,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曾在这里演出数年。 论吃喝,南市有著名的老饭馆:聚庆成,聚和成,和十大饭庄:同福楼,登瀛楼,清真的鸿宴楼,燕春楼等,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饭馆和小吃摊。 南市的各类商店,琳郎满目,最著名的月中桂,戴春林,同升号,老美华,天成荣,正兴荣,老生记,祥和泰,吉泰成等。 南市的洗澡堂子最多,有名的大浴池有十几家,最有名的就是这个称为华北第一池,津城最大的玉清池,这些澡堂子也养活了不少,以搓澡,修脚为生的伙计。 胡明一乘黄包车,来到了这个著名的玉清池。这是个四层的欧式风格的白色楼房,三楼南北楼由一座天桥相连,是贵宾楼。一楼是供普通平民洗澡的,有四,五十人同浴的四个大池子。 胡明一进入一楼大厅时,时间已到七点多钟,他买了的澡票,进入了澡堂。他看到一楼澡堂子很宽敞,是里外屋,各有四十张木床,还有五个木扳墙隔成的包厢。 外屋有十几个洗完澡的客人,有喝着茶水聊天,有的赤身露体,盖上一个大毛巾睡觉。还有的坐着抽烟玩纸牌。 他从直通到洗澡间的大门洞看到,两个大浴池,一个温水池,一个冒着热气的热水池。李敖穿着一个内裤,光着身子正给客人搓澡。 李敖也看到了胡明一,向他点了点头,喊了一声: “陈爷来了” 胡明一走到洗澡堂的门洞口,问着: “李师傅,这位搓完了,没人了搓了,我去脱衣服,你给搓搓,给你钱“ 胡明一说着,把零钱递给李敖,他收起钱,放在墙上一个有锁的小铁柜里。原来,这洗澡堂的搓澡工,都没有工资,都是拿搓澡客人的小费挣钱。 胡明一交完小费,就找了个能观察到冷热水浴池,搓澡木床,最佳位置的床铺坐下,脱了衣服,把衣服鞋子,镜子都放入床上的木箱,就赤身裸体穿着木制拖鞋,去了洗澡间。 他先到温水池泡了一会,又让李敖搓澡,这个搓澡床离冷热水浴池教远,又有十几个客人在浴池里撩水的声音,他和李敖低声交谈,不会有人听道: “李敖,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回床铺上去,如果,王明凯单人来了,赤身裸体到了你这。 你看清他的黑胎记后,验明正身,就叫一声他的名子,或向他招一招手,我就明白了。他搓洗完,出了洗澡间,我就穿衣服,准备行动。 如果,王明凯是和同伙一块来的,你要在我穿好衣服后,找茬子和我打架,弄乱这里,吸引他们视线,我找机会下手,听我指挥”, 李敖轻声回答到: “我明白了,一定好好配合你” 胡明一叮嘱后,起身又到温水池洗了一会,就回到了休息的床铺上。他花费了几个小钱,向澡堂的伙计要了一壶茶水,慢慢喝了起來。 墙上的挂钟,指针己指向晚上七点五十分。他披着白色的大浴巾,凝神盯着洗澡堂的进门口,像猎人一样,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突然,一个身材在一米七左右,中分头,大驴脸,一双绿豆眼晴的男人独身走进洗澡堂。胡明一眼前一亮,这个人可能就是叛徒王明凯,这还要需李敖的证实。 胡明一又看到这个可疑人走到房间清静的包厢区,在2号的包厢下停住,拉开档扳,进了去。 一会儿,他赤身裸体的从包厢出来,绕过一排床铺,向洗澡间走去,没经过胡明一眼前。 正当胡明一惋惜之时,确看见了李敖向这个人招了招,大声招呼道: “王先生来了,搓澡吗?” “不啦,今天有事,洗洗澡就回去了” 叛徒王明凯高声回答着。 胡明一心中一阵惊喜:今天就是你这个叛徒的忌日,他静静喝着茶水,监视着叛徒王明凯的一举一动: 叛徒从在热水池泡完,到了冷水洗了一会,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他起身出了浴池,又到洗脸盆前,洗了洗脸,开始用那里的干净毛巾,慢慢擦着身上的水。 胡明一觉得,时机己到,放下茶杯,穿起衣服和鞋子,等叛徒王明凯慢悠悠的,穿着木制拖鞋走进包箱,他已作好了刺杀的一切准备。 胡明一也悠闲地走向2号包厢,这时,休息换衣室里,二,三十人声嘈杂,有的闲谈喝茶,玩牌睡觉,没人注意他,可离包厢区的客人较少。 离2号包厢不远的地方,两个床铺上有上了年纪的老人睡觉。他一阵惊喜,真是天赐良机,该这个叛徒命短。 他来到半封闭的包厢,只见这个叛徒王明凯,赤身裸体躺在包厢的床铺上,闭目养神,下半身的盖着一个大浴巾。他的右手迅速,从口袋拿出瑞士弹簧军刀,按动按纽,尖刀出鞘,藏在背后。 他拉开了包厢的半挡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举起尖刀刺进叛徒的心脏。王明凯瞬间惊起,睁开了双眼,但为时己晚,尖刀深深地插在胸前,抖动了一下,又无力躺了下了。 胡明一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向叛徒说道: “你这个叛徒,死有余辜” 胡明一见到叛徒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没了呼吸。就拔出了尖刀,又刺向他喉咙,割断了气管,才放心地把尖刀上的血迹,在床单上擦干净,收好瑞土弹簧军刀。 他把手上,胳膊上的少量鲜血擦了擦,见自己的衣服很干净。就把掉落在地上的大浴巾,盖住叛徒王明凯的身体上。关好了包厢的挡门,销好插销,转身离去。 仅仅不到二分钟,胡明一完成了任务,镇静悠闲的走向洗澡堂的大门。在经过洗澡间门口时,李敖朝他张望,他使了个眼色,招了招告辞的手势,快步出了洗澡堂。 等他出了玉清池,正在等候的那位假扮黄包车夫的同志,二话没说,拉起己坐进黄包车的胡明一,消失在茫茫夜色下的南市,那灯光昏暗的窄街乱巷里。 胡明一坐着黄包车从人群混乱,车来车往的南市,来到离金刚桥不远的望海楼教堂边,黄包车停了下来,他环望四周没发现,有人跟踪监视,下了车紧紧握了握那位黄包车夫同志的手,小声感谢着: “同志,太感谢了,后会有期” “同志,别客气,祝你胜利” 那位同志小声回答后,快步拉起黄包车,消失在夜色的海河边。 胡明一回到了交通站,换了衣服,向王老报汇报了这次行动的全过程,这位上司大力赞尝他的果断迅速,机智勇敢,一定向地下党组织为他请功。 时间快近十点钟,胡明一要赶快回到警署,以免引起警署和同事的怀疑,他没有等待李敖的回音,就离开交通站,顺利地回到警署宿舍。 赵学铭己睡觉,他小心意意的脱衣服和鞋子,躺在床上,刚才在玉清池澡堂里,惊心动魄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他坚信,这个叛徒王明凯必死无疑,为地下党消灭了一个吃人的魔鬼。 第二十六章,坐山观虎斗 那天夜晚,胡明一在玉清池澡堂里灭杀了叛徒,回到警署宿舍,回想了一会儿,就慢慢地睡觉了。醒来时,天色大亮,他和往常一样在警署的小花园里,和赵学铭练练武功。 安东尼克处长也来到了这里,并宣布也要向他们学中国的武术。他的理由是: 一来是他当了处长,整天坐在办公室,也不出警署跑外勤,身体发胖了,他要学学武术,即减肥健美,还可以防身御敌。 二来,胡明一送他的绸缎旗袍带回国后,让他的夫人十分喜爱,有一次,夫人穿着旗袍上去聚会,让高贵的意大利太太们围上了,都赞叹不己,都托她从中国买上一件。 有个中国通的夫人讲:磁器茶叶,旗袍武术,到了中国不拥有这些,等于白去一趟。 安东尼克的夫人非要他回到中国后,让他学学武术,回来教一教他们五岁的儿子,让他上学后不受欺负,全校都无敌。 胡明一和赵学铭听了上司的这些理由,双手赞成安东尼克学武术,今天正式,拜师学艺。 他们三个人练了一会,就一同到警署的食堂去吃早餐,在食堂的饭厅里,尤其是意大利籍警员,都从这三人谈笑风声中,感到胡明一和赵学铭这两个华人警官,与安东尼克的关系不一般。也闻知胡明一的能力,都高看他们一眼,从来没有歧视的举动。 那些华人警员,自从胡明一承担起重案组的重任,快速准确地侦破了二姨太李香玉的命案,给华人警员在租界警局里争了光,更是对胡明一他们毕恭毕敬的。有的华人警员也想巴结胡明一,进入重要组。 胡明一来到重案组办公室,叛徒己除,他的精力又放到了,黎元明的巨款案子上,也等待己到孙秀英到了沧州的消息。 他把赵学铭叫到面前,商讨下一步有关小洋楼,和大太太的守护工作,并拟定今晚到粮站去上夜班,做监视工作的人选。赵学铭自告奋勇承担此任务,并要现在到小洋楼那去一趟,下午回到宿舍睡上一觉,以利晚上再战。 赵学铭离开后,警署大门口的传达室人员,把一封信送到胡明一手中,他一看封信上的寄信地点和笔迹,喜出望外。是沧州的表哥来信了,他连忙拆开封信,拿出两張叠在一起的信页,铺开仔细阅读起来: “表弟明一,你好,田桂花顺利到达我们这里,她己经住在你表嫂的剧团宿舍里。她很听话,也异常聪明,你表嫂给她的报幕词,她都能过目不忘。 而且,她会唱大段的评剧,还有戏台上的经验,好像她在戏班子呆过。这很好,省了你表嫂培训的时间,表嫂还要教授她,河北梆子的戏段,说她有戏底子,声情并茂,是个唱戏的好苗子。 她还十分爱逗爱笑,表嫂十分喜欢她,也感谢你送来这么好的姑娘,你放心,表嫂表示一定好好对待她,不会受委屈的,让她父母一家人放心吧。 现在,沧州这一切都好,你放心,我们也会常去看望你父母的。 我们知道,你的警察工作很忙,给人家当差,不自由。你放心吧,我们和你的兄弟姐妹,会照顾好你的父母,你就安心工作吧“ 有时间回沧州,在我这多住几天,我好好请请你,烧鸡吃个够。谢谢你了。表哥,表嫂。 胡明一看完了表哥的信心中即高兴,又难过: 他己有近半年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一家人了。自从他参加了地下党,成了一名中共党员,早已把生死至于渡外,从来没有向父母及一家人透露过,加入地下党的事,就怕他们为他担心。 他不经常回家,就是不能让敌人和对手,发现他家里的情况和地址,牵连到父母和家人,他连写信都要尽量少,而秘密。 这真是愧对父母和一家人,他尽量在津城省少吃俭用,从不挥霍,好每次回家多带些钱,给父母以表孝心,达到心里安慰。 但是,他不后悔,觉得他干的事业是正义的事业,是为了千千万万,像父母一样普通劳动人民,过上好日子的事业。 有一个让国家不在被外国列强凌欺,百姓不受残杀压迫,建立一个强大新中国的理想。 一旦父母知道了他的理想和抱负,他们不会埋怨他的,理解他的苦衷。 胡明一想到这里,眼睛湿润了闪现出: 农耕劳作的父母,辛苦赶车运输的大哥二哥,在纱厂做女工的妹妹。虽然,他的家乡是武术之乡,出人头地的人,也是不多。 他凭着少年时聪明伶俐,遇上了好师傅,加上父母和全家人的全力资助和支持,才有了超人的武功和学识,闯出一条路,来到津城。 他不会辜负父母和一家人,及自己的师傅和好心人的希望,一定干出一番事业的。 胡明一又发现信封还有一张半叠的单页信,再打开仔细看,原是孙秀英的字体: “胡警官你好 我以顺利到达沧州您表哥那里,他领我到了表嫂的剧团,己住在剧团里,表嫂和剧团的姐妹们对我很好,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对我的希望。 有些重要事情,我回忆一下,会写信告诉您的,这些事情对您来讲,是有用处的。 再一次谢谢您。田桂花。 胡明一看完孙秀英的信,更是高兴,他的一切努力有了结果,猜想到,过不了几天孙秀英就会来信,给他一个惊喜。 果不其然,几天后,孙秀英的一封来信揭开了黎元明一些有关巨款的重大线索和秘密。 此时,好似他手下的警员敲了门,打断了胡明一的思绪,他把这些信件的抽屉锁好,平静了一下神情,招唤警员进了办公室。 他拿着一张早晨刚买的报纸,递给胡明一: “胡长官,您看看,南市那个最大的玉清池发生血案,一个不名身份,三十多岁的男人被人杀死在洗澡堂的包厢里,血流一地才有人发现,至今无人领尸体。报了警,当地警方无人来查案。清晨,尸体埋入乱死岗。 这南市真叫三不管,太乱了,哪像咱们租界警局负责任,治安维护的好,多少年没有谋杀案,小偷小偷都少。就但丁路那小洋楼,出了个二姨太命案。多难破的案子,也让您给破了。谁敢在咱们这地方乱来,要不像袁世凯,冯国璋,这些名人,富商,都抢着住咱这租界,就是图个安全吧” 胡明一不动生色的回应着: “是啊,暴力孕育着暴力,冤有头债有主。这日本人,蒋总统,青帮,黑社会,地痞流氓,杀人如麻,暗杀绑架,无恶不作,那人家能不报仇吗,也给杀他们,一报还一报,那南市多派势力把持,能不乱吗? 咱这意大利人也不参合,中国内乱事,也不像日本人干杀人越货的事,自已经营这一亩三分地没有仇人,又加强了安保,没人到这胡闹,所以这地方安全。” 这个警员连连赞称: “胡长官,有学问,分折地太透潵了” 胡明一向警员分咐道 “你在这值会班,我到王太太那去一趟,看看大太太那拍卖的进展,这要有什么情况记下来,我回来汇报,你知道王太太家的地址” 那警员告诉他: “是长官,我昨天在王太太大院值班,王太太住在东北角文庙胡同8号” “知道了” 胡明一说罢,起身离开警署,骑着自行车,来到东马路东北角。 东北角是津城最富裕,商业繁华的地方,是有钱人的居往地。有闻名的官银号,正兴德,五和商场等名扬城里的商号,还有津城最大的书店。 东北角边的东马路街上,商铺林立,无数广告旗帜迎风飘扬,人群拥挤,电车小轿车,黄包车小拉车,川流不息。 他慢慢跨过东马路,驶进一个小巷,来到娘娘庙旁的文庙胡同,看到一所气派的四合院,这就是8号院,王太太的住宅。 他扣了扣棕红色大门上的铜制门环。大门打开了,穿着丝绸旗袍的王太太,见到来客是胡明一,满面笑容地把他让进院子: “是胡警官啊,快进来,您今天亲自到来,我太高兴了,把车子放这吧,到正屋去,大太太也在那屋里,这两天。她正盼着你来呢?” 胡明一环视这个漂亮的大四合院,不由赞叹道: “王太太您太阔气了,这个院子够气派,要不孙秀英要吃上您呢” 王太太被逗得,捂着嘴直笑: “胡警官,其实,我给点孙秀英点钱也没什么,她差点丢了性命,也够可怜,可她算计大太太是够让人恨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胡明一回答: “我把她送到了一个安全地方,她也是迫于无奈,受一个警事机构指使,才这样作的。有些事我还没问清,等全弄清楚了,再作打算” 王太太表示: “好吧,您看,虽然她犯了错,也不至有死罪,您放她一条生路,让她改过自新,重新作人,这也是您的爱心。 胡明一点了点头说道: “我和您想的一样,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我会这样作的” 他们边走,过谈到了正房,王太太刚拉开门,就向屋里说道: “大姐,你看谁来了” 大太太见到胡明一,更是高兴地不得了,赶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胡警官,快坐,可把您盼来了,我知道您很忙,不想到警署打扰,孙秀英事怎么样了?” 胡明一又把向王太太说的话,一样讲给她,她对孙秀英态度和王太太相似: “胡警官,不管孙秀英对我们作了什么坏事,黎元明也去世了,以前事就算了,让她重新作人吧” 她们姐俩对孙秀英如此大度,胡明一从心里佩服这两个心底善良的姐俩: “大姐,王太太,你们真是好大姐,有风度有修养,对孙秀英如此宽容。那天你们见到孙秀英,没骂她一句,打她一下,真让我佩服。 这事就这样先过去,现在事道太乱,我希望大姐和王太太,对孙秀英这事严守秘密,除了我们三个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惹出严重的事端,甚至是灾祸的。 大太太连忙肯定地回答: “胡警官您放心吧,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死亡的事,我们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乱来,我们会保密的” 王太太也表了决心,胡明一微笑了又问: “太好了,大姐,王太太拍卖的事进展怎么样了,登了广告,怎么没有太大的动静” 王太太先回答: “胡警官,这事正想和您说呢,刚一登报,天津警察局就把拍卖行告到了,河北省高等法院,称那座小洋楼,是大姐的丈夫黎元明非法收入建盖的,不能拍卖,拍卖行的拍卖活动就停了” 胡明一心里不觉一振,天津警察局这头老虎果然出山了,他问道: “他们有证椐吗?” 大太太回答: “拍卖行有高级律师,他们正积极工作准备应对这场官司,椐他们对我讲: 天津警方没拿出黎元明小洋楼建成前,他在南京不法所得钱财的证据。只有在他建了小洋楼后,来到津城的一些走私的证椐。 我方律师说,如果他们只有这些证据,就不会打赢这场官司,这不能证明这小洋楼,用非法所得财物所建,明天,这官司在河北高等法院开庭” 王太太补充说: “据我舅舅说,天津警方秘密派了不少人,去收集黎元明的证椐,也可能到了南京。 多亏胡警官,要不是救了孙秀英,落到了天津警方手里,作为证人出了庭,那麻烦就大了。现在,他们手里一个证人也没有。对大姐十分有利的” 大太太接着说: “胡警官,我长这么大,最佩服的是您,您太机智了,什么事都能看到前头,和诸葛亮似的。孙秀英事就是个例子,要不这小洋楼拍卖的事真就黄了” 她又向胡明一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胡警官,我问问您,天津警方会不会,去和我丈夫黎元有业务往来的,日本商人那找证椐,日本人能和他们合作对附我们吗? 胡明一微微一笑: “大姐,您夸讲我了,您放心,这天津警察局的局长,是东北军阀张大帅的公子,他爹被日本人炸死,他与日本人有不供戴天之仇,不可能去求他们。 再说去年十二月,东北三省归顺了国民政府,这日本人都恨死这东北军阀首领的张氏三兄弟了,能和他们合作吗?,不拆天津警方打官司的台,就算好事。 我还是担心,青帮首领赵大公子,助他们一臀之力,他在日本人和天津警方之间摇摆,具体他倒向哪方不好说。 现在,是天津警局,青帮,日本人群虎相斗,大姐,你们必经小心,千万别让他们咬着。为什么我们警署,天天派警员到您这执勤呢,你们必须保护好自己。 我的意见是,坐山观虎斗,大姐,您对官司不必太担心,王太太的舅舅那拍卖行,英国人是老扳,这英国人也不好惹,是头大象,跺一脚也能踩死一只老虎。 我觉得这官司不一定会输的,明天,看法院开庭吧,这报纸上有什么消息嘛?” 王太太拿來一堆报纸和几本书递给胡明一,笑着朝大太太说: “胡警官,我们这大姐也快成了您的徒弟了,听您的话,警惕性太高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我天天买报纸和书。 我每天送孩子上学后,就从街上买上一大堆报纸给她看,她还要我买了几本侦探的小说,什么福尔摩斯侦探集,她说学习您,破案本事。” 这一说让大太太,笑出了声: “人家胡警官,爱看书,才有了本事,我也要读书,从学破案开始,练练我的脑子。我也从这报纸上找出点,有关小洋楼事情的蛛丝马迹,也和胡警官一样分析断判,料事如神” 胡明一边鼓励,一边逗着大太太: “大姐,您做的太对了,好好读些书,好好练脑子,我希望您真的作到料事如神,成了一个真的女诸葛亮。那我就露了原形,原来,就是个假冒的” 大太太她们姐俩又被逗得,笑的直不起腰了。 对于胡明一,谈笑风声是他的风格,可大太太她们姐俩,哪知道他心理的压力: 他的生死之别,有时就在一瞬间,即有对老百姓和市民们的爱心善良,又有对敌人的仇恨和凶狠。 他心中又隐藏着,不能向任何人诉说那些秘密和痛苦,这些终生难忘的事情,有可能随生命消失而去。 在这个隐蔽的战线上,只要一天不离开这里,就永远就和虎狼相斗,要想生存下去,就给成为一名意识坚强的钢铁战士。 大太太她们姐俩从胡明一机智和坚毅的目光,和她们这些时间与他的接触里,就觉得他不是一般的警官。 他不还到三十岁的年龄,有如此的果断勇敢,意志坚强的性格,他一定是身经百战,心中有强大的理想报负的青年人。 这两个四十几岁的悠闲女人,看到英俊漂亮的男女青年,好似保媒拉牵是个业余爱好,王太太又关心起胡明一婚事: “胡警官,您要能耐有能耐,高子很高,相貌也好,应该有一个漂亮的姑娘疼你,别只顾工作。 我的那口子,他也很忙,一天不着家,但也关心大太太的事,听了有你这位好警官,也是高兴。 他也说,你们俩人也找不到什么方法,感谢人家,胡警官要是没成亲,给他介绍个漂亮姑娘还行,以后的婚事,咱们的帮帮他。 我丈夫说,他的绸缎商店一个分店里,有个帐房先生,她的女儿二十一岁,漂亮美丽。在天津电政局电信处工作,他的二大伯是电政局的材料科长,我给您介绍,介绍,怎么样” 胡明一灵机一动,他对这个漂亮姑娘没太动心,可对她的工作太感兴趣了。 电政电信处那可是个重要部门,她的二大伯又是电政局里的科长,是组织梦寐以求,急需了解和利用的单位。 他连忙试探道: “王太太,我父母在老家,他们总想在老家,给我找一个乡下的姑娘,省些钱。我也想了,我的警察工作忙,离老家又远,就是在老家结了婚,三,两个月也回不几趟家,那不是让媳妇守活寡吗? 在城里找一个姑娘,我没房,又怕养不起人家,我就担误到现在,也没想成家。您看,我要是见了那姑娘,成的可能性不太,人家能看得上我吗,我还谢谢您,要不别见了” 胡明一这一说遭大太太姐俩强烈反对,王太太先说了: “胡警官,那结婚,房子这些事你都别操心,只有您搞好女朋友,就告诉我一声,我全办了” 王太太也接着说: “胡警官,没问题,就看你和姑娘投不投缘了,如果都看上了,就是大姐回了南京,我也能拿钱先垫上,办全了婚事的。 您的工资也不成问题,我那丈夫先生说了,让您星期日休班,或业余时间到他那帮帮忙,给你开份工钱,你养家不成问题,那您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胡明一又担心似地问: “王太太,那帐房先生要闲我不富裕,不想让女儿见面呢? 王太太笑着说: “胡警官,我这个老板娘给帐房先生的女儿,找了个男朋友,他敢不让女儿见面吗,他巴结我还来不急了。再有,我看识的男青年,能不好吗?,这事就这样定了,您等着见面吧?” 胡明一万万没想到,到这里了解,大太太小洋楼拍卖的情况,看看这一群猛虎的挑斗,确迎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地下党组织正缺乏像电台电报,邮电通迅的知识情报和有关器材,也浇尽脑汁,想打入这些中外合作的通讯机关,这回机会到来了。 胡明一痛快答应了这次婚恋,王太太表示越快越好,下午就去丈夫的绸缎分店,找帐房先生,约订今天晚上就见面。 如订好了时间,王太太让下午来值勤的警员,下了班回警署,捎信给胡明一,在她家与那漂亮姑娘会面。 已近中午,王太太留胡明一在家吃中午饭,她让佣人去东马路上的大饭馆叫了不少名菜,胡明一盛情难却,就和她们姐妹一同就餐。佣人忙着在正房里,擦桌子,摆椅上,等着饭店的外卖菜肴。 由于胡明一刚到时,急于见大太太,没有仔细观赏这大四合院。就由大太太陪着他在大院里游览。 这个四合院座北朝南,进大门是一个木制雕刻着梅花的红色影壁,花中有“吉祥如意”四个金字。院子的大门有石台阶,门两边的石墩刻着小狮子。 四合院有里外两个院子,外院子小,靠街门的是东面两间单屋,是门房和卫生间。南面是杂物间,和洗漱间,顺着箭道从拱圆形院门,进到里院。 里院是个大院子,有东,南两边,连三间的厢房,和正房九间高大青砖瓦房。青砖房屋是红房檐,青瓦顶,雕花的红窗户,红屋门。 南面,三间青砖房是佣人屋,中间房,和厨房。东面,三间房是用于客人住宿,书房,家里小辈人的房间。 正房是也称为北房,也是连三间,中间是大客厅,另两间是的卧室。这正房,冬暖夏凉,是院子里最好的房子,一般住着家中长辈和幼儿。 院中央宽阔,处外点缀着花草,一个个花坛花朵鲜艳,草木翠绿,晚香玉含着黄色的花蕾,一阵阵清香袭人。 秋葵,夜来香,风竹这些花草在满院里叶绿花艳,这庭院风光真是诱人。人淋浴在花香,叶香和清新空气中,神怡气爽。这优美幽静的宅院,与蹲杂人群,车辆鸣响的东马路是别有一个人与大自然溶合的小地。 胡明一不得不赞尝中国人在建筑上的聪明才智,他对大太太见意到: “大姐,我总觉这四合院,比您那小洋楼有意境,在屋里就能看自然风景,出了屋门就能晒太阳,这么大院子,小孩子随便玩耍多开心啊? 大太太也赞同: “是啊,住在这四合院心情忬畅,有愁事也忘了。那小洋楼没这好,那时,只要二姨太一去宝坻,这二楼只有我和孩子,一到晚上我总觉这楼里阴森森的,快吓人的。是不是那楼风水不好,家里才出了这么多灾祸。 在南京,我们一家人也住这么一个大院子,挺好的。这个黎元明非要盖这个小洋楼。要是买一个王太太这样的大四合院,阳气十足,也有能就躲过这一难了” 王太太劝解她: “大姐,风水不好,也有可能,我觉得还是黎老板和二姨太的事,如果,还干船运就没些事了。 我也从中吸取了教训,告诉我的丈夫老板,好好作正规买卖,诚实待人,就是咱没作好,赔了也认了,别走邪门歪路。 大太太点了点头: “胡警官也这样劝导过我,你们都说的太好了,这是我一辈子忘不了的教训。” 王太太见意道: “大姐,咱们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高高兴兴吃饭去,走,胡警官吃饭去” 王太太招呼着,她们三人回到正房客厅围在红木大方桌坐下,说说笑笑地吃起中午饭。 饭后,胡明一又陪姐俩聊了一会,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他才离开王太太的大四合院,回到了警署重案办公室,告诉了赵学铭: 天津警方把“祥和”拍卖行告上了河北高等法院,明天开庭,一场虎狼大战己经开始。那几方势力也整发待命,等待法院的最后判决。 赵学铭好奇的问: “胡兄,你判断一下,这两方谁能赢这场官司,小洋楼能被法院没收吗?” 胡明一把拍卖行能赢官司的判断又重复说给赵学铭,他也十分赞同。他们商议:不用到粮站值夜班,监视小洋楼的动向,各方势力都在等,法院的最后判决书再行动,大战前的寂静开始了。 赵学铭也觉得一下子轻松了,想要胡明一晚上和他,共同到法国公园唱京剧。到了下班,胡明一得到了警员传来的消息: 王太太让胡明一下了班,晚七点钟必到她的家,有要事相请,胡明一完全明白,一定是和那姑娘见面的事情。 赵学铭的唱戏计划落了空,然而,胡明一确如约见到了这个漂亮的姑娘,让这个邮电局的电报女报务员,对他一见终情。 第二十七章,美女与战斗 晚上七点,胡明一穿着他最好的夏季衣服,来到王太太的正房客厅,等待与姑娘的相见。王太太望着英俊潇洒的胡明一,充满信心,大太太还不满足,还闲胡明一的衣服不够豪华: “胡警官,这姑娘半个小时后才到这里,你和我到东马路服装商店,就你的身材,买几件漂亮的衣服穿上,那姑娘更喜欢你了?商店还没关门,咱们快走” 大太太说着,拿起小挎包,招呼着胡明一,王太太拦住了她: “大姐,不行,你们这一出去就没准了,姑娘要早来了,见不到人更不好。 我那丈夫老板,前几年作的新衣服,没穿过也瘦了,我拿去,看看胡警官穿合适吗?” 王太太快步从客厅走进,一明两暗的卧室,一会儿,她拿来好一件白色真丝的西式衬衣,和丝毛混纺的深蓝色西裤,一双黑色皮鞋。 胡明一看到这三件衣物,太漂亮,比他穿着警署发的,白布式衬衣和西式深蓝色布裤讲究多了: 那真丝衬衣薄软,亮丽如同一件艺术织品,裤子挺阔色纯,皮鞋是最流行的尖圆头进口鞋。他有时也逛商场,看过一些豪华的服装和标价,每一件都抵他一,二个月的工资。 他也估计了,王太太拿来这两件衣服和皮鞋,也值个不少大洋了,要是穿上,那他就成了富人阔少爷了,与他本来的身份不相符合,他也拦住了王太太: “王太太,不用了,这衣服穿上,我就成了阔少爷了,与我的工作职业和家庭不相符,有蒙哄人家的谦疑,那更不好,我的这身正好符合我的职业。 人家姑娘要是不愿意,我就是穿总统的服装,也没用” 经胡明一这一说,这姐俩都点头赞成,她们不在穿服装的事纠结了。姐兄三个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聊天,等侍姑娘的到来。时间差不多了,大太太怕添乱,要到西房侧面看看这个姑娘。客厅里只剩下王太太和胡明一,俩人接着说话。 大太太刚出去一会,有人敲正房的屋门,一个四十多岁女人的声音: “王太太,在家吗” 王太太连忙快步走去,拉开房门了,胡明一抬头见到,一个打扮时尚,胸前戴黄金细项链的女人,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身高在一米七上下,如花似玉的姑娘走进屋来。 那女人笑咪咪地打着招呼,拉着那姑娘的手介绍: “王太太你好,这是我大女儿叫金曼玉,快叫王姑妈,” 那姑娘说着一阵银玲般的普通话: “王姑妈您好” 王太太也热情地招待着: “你们好,金太太,道远累了吧,快坐。 金太太和女儿坐到了红木大方桌的对面,胡明一什么事面没见过,觉得是他表现的机会了。他微笑地,站起端起紫砂壶,倒了两怀龙井茶水,礼貌递给金太太和金曼玉,王太太趁机介绍着: “金太太,曼玉,这是意租界第一警署的胡明一警官,是处长的红人,担任侦探处重案组组长,聪明能干,还会武术,破过不少大案要案,是个有前途的青年人。 他还很幽默,和他谈话会很开心的,以后,真能成亲,是曼玉姑娘的福气” 王太太不愧是绸缎商的老婆,像作广告似的,把胡明一夸了一遍,听得金太太脸上神采亦亦,曼玉姑娘脸颊红润了,胡明一不好意思的向她们打招呼: “金太太,曼玉小姐,你们好,王太太夸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干的职位和工作就是警务,家庭条件一般,望你们多考虑” 金太太眼光扫视他一会,神色愉快地说着: “胡警官,不客气,快坐,我的闺女和你一样也是公职人员,在电政局上班。从个头和像貌和我闺女挺般配的,所以,家庭不是什么事,只要你们说的上来,俩人要好就行,你又是王太太介绍的,我信得过,” 胡明一听了这个金太太的话,觉得王太太够厉害,有气势,这金太大是不是,心里十分满意不好说。可这话挺到位,让他和这个电报大楼的报务员金曼玉,接触些的日子,是有希望的。 王太太接过了话,向曼玉姑娘说: “闺女,你母亲这一关过了,就看你和胡警官俩人的意思了,你们谈吧,我和你母亲到院子里尝花去” 她说着和金太太起身向屋外走去。客厅里,胡明一从这个曼玉小姐羞涩神情中,查觉到,她可能是第一次单独和男青年在一起,低着头很紧张,不好意思正视,脸色绯红。 胡明一想到,要主动打破这个寂静的局面,他坐着把一茶水递近曼玉面前,不直视地轻声的说到: “曼玉小姐,进里院时,你看到王太太培植的各种花了,太漂亮了,你喜欢吗? 二十几岁姑娘和少女们的心底里,都有着浪漫的情感,鲜艳花朵是最爱的,胡明一用这个说题打开了曼玉姑娘的心扉。 她一进到这四合院的里院,就被这五光十色的花草吸引了,她自己像鲜花一样的容貌,也浴于这个美丽的景色中,她最爱那些鲜艳夺目,香气诱人的夜来香。 她抬起了头瞬时望着胡明一,这个面前英俊的青年警官,是那样的儒雅浪漫。不像她曾看到一些警察,严词厉语,一付冷酷严肃的面孔,至于王太太说胡明一幽默,她还没看出来。 她高兴地回答: “是的,我进到王姑妈的院子,就观尝了这些花草,太漂亮了,那夜来香花最好看,胡警官也喜欢” 胡明一轻松地聊起来: “也喜欢,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不管是青年人,还是胡同的大娘大爷们,他们不管住什么样的房子,都养几盆花,放在屋里外的窗户上。 我的办公室也摆上几盆花,每当紧张烦恼时,看看花草,心情就轻松多了,心中也愉快起来。” 金曼玉听着胡明一娓娓道来,心情也不紧张了,她感觉有一阵清爽的春风拂过心灵,快乐而温存,黑大明亮的眼睛透出温柔的目光,长长眼睫毛微微翕动着,和胡明一无拘束的聊了起來: 从童年的美好时光,到京剧的贵妃醉酒的唱段,她直觉到,遇上了一个知己的男友。 王太太和金太太在院子里,听到客厅一会儿的寂静后,慢慢就是谈笑风声。 这金太太也惊奇,这个胡警官有了什么魅力,让最近,自己少言寡语的女儿,这么高兴。 王太太骄傲似地对她说: “金太太,我看得上的小青年,都挺优秀的吧?走咱们看看去” 她们俩人慢而轻地推开门,见到胡明一神情轻松地聊着,金曼玉全神贯住的听着,她竟没发现身后的母亲,王太太轻声赞叹: “你们说的好热闹啦,” 这金曼玉才回了头,不好意思地打着招呼: “王姑妈,妈,你们回来了” 金太太觉得时间晚些了,就向女儿说: “闺女,咱们家远些,太晚了回去,你爸不放心的,你要和胡先生谈的上来,就定个早点的时间,最好是你们俩的休息日,一块到花园,街上游玩一天多好“ 金曼玉点了点头,微红着脸看了看她的母亲:“好吧” 金太太从女儿的眼光里,知其用意: “胡先生,你订个时间吧” 王太太也催着胡明一: “胡警官,这交了女朋友,你也是大男人了,以后给主动点,订个好日子,俩人好好谈谈。” 胡明一微笑问金曼玉: “曼玉小姐也星期日休息吗? 金曼玉肯定的回答道: “是啊,星期日休一天班。 胡明一想了想,订了时间: “那就星期日吧,还在王太太这见面,早上九点钟怎么样“” 金曼玉高兴地回答应了,金太太领起女儿向胡明一和王太太告别,由胡明一陪送娘俩到东马路,上了最后一班电车,向小白楼的家驶去。 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夜色下的东马路,仍然是一片灯光明亮,高大的楼房上霓虹灯闪烁,五光十色的光芒咉照着,宽阔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大街。 琳珑满目的商铺里,和白天一样,顾客迎门买卖兴隆。大小饭店,餐厅门前,吃得酒足饭饱的人们,说说嚷嚷,有的上了黑色的轿车,有的三三两两乘上电车,有的互相扶领,簇拥着离开了。 传出锐耳舞曲的是,灯火通明的大小舞厅,打扮时髦,佩戴着珠光金饰的男女,进进出出。透过高大的窗门玻璃,隐约看到,在水晶吊灯下,一对对扭动的身影。 这个津城最有钱人,聚集地东北角的东马路,成了不夜之地。 胡明一从东马路穿行,走出了东北角,灿烂的灯光,离他越来越远。海河岸边是一片黑暗,昏黄的路灯下,河岸街的对面,成群逃难和进城讨生的农民,有的半躺半坐在地上,有的钻进用纸箱,破木板搭的无数小窝掤里。一些衣裳破烂的,光着腚,瘦骨嶙峋的小孩们,围着棚子乱跑。 他再往前走,就是到了离租界相临的,兴隆街和平安道,这里更是一片黑暗,一望无际的低矮窝棚,土坏房,草泥屋,交织错落。蜡烛的光点,透过白纸糊的窗户,像莹火虫一样飘泘这平民窟里,在一个个昏黄的街灯下,几个推着装有木桶小车的小贩再叫卖着: “雪花落,”酸梅汤” 从那片平房的土路小巷里,来了些光着膀子,只穿粗布裤头的男人,他们领着拿着小铁碗的小孩子,来到小贩的车前,给了小钱,买上一碗。小孩子一边兴高彩列地端着小碗,边喝着,喃喃细语和大人们回去了。 当胡明一跨进仅与平民窟一街之隔的意大利租界,那和东北角,北马路一样,也是个烂灿灯光的不夜之地,真是一地一天。 外国列强,国民党反动派,军阀政客,开挖了这贫富悬殊,亿万人民吃不饱穿不暖,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壕沟,什么时间能填平?。他们什么时候像,王太太和曼玉小姐一家过着富有的生活呢? 这难道不是他们在地下党领导下的,这些出生入死的同仁志土们,为之奋斗的吗?。 对这此情此景,胡明一不觉心头一震,实现那个奋斗目标,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和抱负,他精神振奋,快步回到了警署宿舍。 赵学铭见胡明一穿着压箱子底的衣服,又干净,整洁的,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笑容满面: “胡兄,今天是个好日子吧,我不说,心里也知道,祝你成功,我也睡个美觉,” 胡明一拍了拍他的肩头: “学铭,这事你也可该考虑了,找一个城里的女朋友也没问题吧” 赵学铭无可奈何的说: “我找城里姑娘,是没希望了。我爹给我来了信,非给找了个一个沧州武馆老板的大女儿,名称红侠女,武艺高强,连彩礼钱都交了。过几天让我回家相亲,我要和她成了家,这不成受气包了,吵了架,我哪打过她啊” 胡明一高兴地,来了兴奋劲: “那好啊,我给你去劝架,原先,她是我的师妹,她听我的话,那你多请我,下几次馆子就行” 赵学铭向他腰上拍一巴掌: “美的你,那我也别过日子了,让你把我吃穷了不可,连买米面的钱都搭进去了。你以后,在你师妹面前,美言我几句,我就少受气了” 胡明一有了机会逗笑起来: “没问题,等认亲那天,我和你一块去,在师妹那,我好好给你吹吹牛,我的组长位子也让给你了,说你快当处长了” 赵学铭笑着拦住了他,小声说: “你可别乱吹,她要知道这是假的,结婚那天,她非给我一脚,把我踢下床不可。 要是咱们得了黎元明的巨款,我再娶一个城里的小老婆,看这个红侠女还敢和我吵架。她一闹,我就到小老婆屋里去,气死她” 胡明一也给了他大腿上一巴掌: “你就作美梦吧,现在巨款是迷局,还没个影。那天津警方,日本人,青帮大佬,又来了个英国人,这几条虎加上一头象,就要混战了,咱们还给小心点,别没打到狐狸,弄一自骚” 赵学铭好奇地问: “怎么又多了个英国人” 胡明一就从为什么英租界工部局和巡捕局,这么关心拍卖会的原由,讲到天津警方秘密地把,中英合资的拍卖行告到了,河北省高等法院等等,这些事都告诉了赵学铭。 他听后,眉头紧锁,也明白了这个黎元明的巨额财富,生出的恶果越长越大。 胡明一也是如此判断:刘长江因叛徒的出卖,远走北平,青帮的那条线断了。又出了孙秀英一案,虽然,过几天,孙秀英会来信提供,黎元明的一些重要情况,涉及不涉及那个神秘的巨款还不好说。 当务之急,是从这几个老虎的身影和争斗中,找到更多线索和内幕。胡明一和赵学铭谈了很晚,才去睡觉,进入了梦乡。 只过了一天,胡明一从报纸上的新闻,和大太太给他打来的电话,同时证实了他的判断正确: 河北省高等法院,因天津警察局的证据不足,驳回他们的讼状,并做为终审判决。 中英合资的“祥和”拍卖行打赢了这场官司,三天后,正式举行拍卖会。津城和河北省各大报纸争先报道,无形中为大太太小洋楼院的拍卖,作了一个大广告,连津城外,河北省的富豪们也来凑热闹。 早晨时,小洋楼院前,几辆黑色轿车,排在了门前。警署重案组的赵学铭和几个巡警,还有拍卖行的职员们,开始忙碌,接待前来看小洋楼院的人们: 即有富商,名人,外国人士,也有旧军阀,清朝遗老,和三教九流,也来查看。 赵学铭还看见青帮的赵大公子,还带着几个随从,他因赵友军的案子与赵大公子也相识,就分附拍卖行的职员,陪赵大公子到楼里各个地方好好转转。 大太太和拍卖行的王经理闻讯,很高兴。英国老板更是催促,拍卖行的职员们,加紧筹备拍卖会。英租界的巡捕房,己经布署了多名巡捕在拍卖大楼里外,警卫执勤。 白天,赵学铭顺利地完成了,小洋楼院的警卫任务,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到了下班时,让警员们锁好楼院,与前来的胡明一交接,说了青帮赵大公子来看,小洋楼的一些情况,这引起了胡明一的警觉。 最后,赵学铭把搂院的那串钥匙交给了他后,下班离开了。 胡明一戴着望远镜,手枪就那串钥匙,和一名警员,亲自来粮站值夜班。他要整夜不休息,严密看守,监视好这里的一切,他总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粮站的周老板下班,也没有回家,留在站里,陪着胡明一,他从附近的清真馆,叫来外卖的饭菜,在平房的办事房间里,设宴招侍胡明一他们俩人。 由于,晚上胡明一和警员要一定清醒地,完成监视和处理突发事件的工作,周老板以桔子汽水和茶水代酒,与胡明边吃喝,边聊天。 到了晚上八点钟,天色己黑,看夜的王老大爷也来了,他是老板的一个远门亲戚,六十来岁,说老也不老,身体健壮。年轻时,在清朝的衙门里当过差,用民国的话说,也是个有资历的老警员了。 胡明一让吃完晚餐的手下警员拿着军用望远镜,替王大爷去看门连监视观查,让老人来和他们坐坐,喝些茶水桔子饮料,聊一聊,这也是他对老人的尊敬。 周老板看到胡明一的举动甚为感动,这么一个警署重要部门的年轻警官,懂礼貌,尊重素不相识的老人,确时难得。 当王大爷,提起在清朝衙门当差的闲事,胡明一和这个同行的老前辈聊起破案的事,聊得很起劲,像说书一样。粮站周老板听得都入了神,老人还讲起一段清朝那时,他亲身经历的凶杀案: 清朝未期,一个去到外地做买卖的年青老板,出外四个月后,回家探亲的一个晚上,在家里吃了老板娘作的晚饭,一个小时后,就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滚,夜里连拉再吐,早晨就气绝身亡。 老板娘叫来杠房做白事的人,出大价钱,用几卷席卷好死尸就匆匆埋到,野外的乱死岗。 有一些知情的亲戚和邻居到衙门秘告,说那老板娘和一个男人通奸,可能用毒药害死了老板。有人看到老板娘趁着她男人不在家,晚上,就去找,离她家不远的那个独居男人。 王大爷的衙门接到报案时,死尸己埋于乱死岗两三天,又是夏天三伏天,死尸己腐烂,谁也不愿去挖,挖出来也不好检验。衙门也没有了证椐,明知这妇人杀夫的动机和嫌疑,毫无办法。 衙门师爷出了一个主意: 把那妇人和男人都一块抓来,分别审问后,再把他们放了,派个人偷偷跟到他们身后,看他们到哪里见面,说些什么。 王大爷正讲的带劲,那个警员快步进了房间,向胡明一说道: “长官,我用望远镜看到,小洋楼二楼的阳台上,闪现一个白色身影。是不是,我的眼盯时间长了,有幻影,您去看看。” 胡明一赶忙站起身,他们四人一齐来到院里的门房,为了便于观察粮站和小洋楼,门房关着灯,胡明一拿起望远镜仔细地,巡视着小洋楼。 因为,他们又聊天又讲案件,不知不觉己到了,午夜一点钟。今晚的半个月很明亮,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小洋楼的房顶和阳台,从军用望远镜中看,就像在眼前一样。 突然,胡明一的眼前一闪,一个白色的身影窜过房顶,不见了,心里一惊,难道有的老虎真的出动了?进了这小洋楼? 他立刻把望远镜交给手下警员: “你在这里仔细观察,我到粮站和洋楼后墙去看看,王大爷,周老板,你们看好院子,最好手里拿着铁掀,长木棍子,我想他们不会到院子里来” 胡明一说着,快步出了房门,拉开院子大铁门的小侧门,跑出到街上,顺着粮站的前围墙,一转弯到了粮站和小洋楼院的后墙。 墙边是一片扬树林和,一条弯曲的小路,树林里光线很暗,只有月光从树枝缝隙间穿过,留下斑驳陆离的树影。 胡明一从腰里拔出手枪,打开保险,从一棵树后,快速躲到另一棵大树,并扫视着墙根和树林。 忽然,在一个小洋楼院墙的墙垛边,闪出一小团亮光,并随着啪一声,有人向他开枪了。 他大叫啊的一声,假装中枪,溜在粗大的树根下,啪啪啪,又是三枪,子弹嘶嘶从他头顶飞过。他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墙垛闪了出来,向他靠近。只有四,五米远时,他才看清是一个举着手枪,穿着白色短袖上衣,和半腿裤的女人。 他坐倚在树根边,瞬间向女人的腿部开枪,只听她啊的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一件明亮的小手枪飞到,离她一米多的草地上。 胡明一飞身几步拾起手枪,又跳到离她最近的一棵树后,仔细观查: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紧闭双眼躺在草地上,双大腿中弹,鲜血直流,手中已没有任何武器, 他警惕的环视四周,怕有同伙隐藏在附近,果不其然,一个黑影在前方十几米处出现,啪啪,向他又是两枪,子弹打进了离他一米多远的树干。 胡明一,手拿两枪同时回击,又一声惨叫,那个黑影也扑倒在地上。这时,他的手下警员和附近巡是的几个巡警听到枪响,跑进树林。 他们端着手枪,和步枪分两面从小道包抄树林,胡明一大喊: “注意,隐蔽” 他们小心意意地搜索树林,除了这两个受了枪伤的一女一男,在没有歹徒了,胡明一来到那个被他击中的男人身旁,趁着朦朦月光看到: 这也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已经昏迷,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身中二枪,一枪打在胸部,好像离心藏不太远,还有一枪打在上腹部。鲜血从伤口慢慢渗出。 还有一把比利时造勃朗宁手枪,丢在地上,他弯腰拾起这把好枪,爱不释手,从这把手枪来看,这个青年可不是一般特务机关的人 这个青年个子不高,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式散口,短衣长裤,小平头,方脸宽脑门,紧闭着双眼。 胡明一命令第二警署的警员跑步回去,报告值夜班的员,安排一辆押送囚犯的大后厢警车,把这两人送往医院。 他又和另外的四名警员一起,快速抬着受伤的男女,先到粮站大院,以便给他们紧急包扎伤口,防止因流血过多死亡。 在粮站大院里,他们把这两个流着血的男女,抬到有光亮的平房门外,放在了准备好的,两块二米长,半米宽的帆布上。 周老板,又找来一些白布面袋,警员们撕成一条条宽布带给这两个男女包扎,又散上些面粉止血。 那个女人始终两眼双闭,一言不发,也不呻吟,受伤最重的男青年还在昏迷,胸口腹部的血止住了,可胸口微微起伏,气息微弱。 这时,第二警署的警车开来了,把两个受伤男女,抬上后车厢。胡明一和赶来值班警官商议,事件重大,把他们送到租界内意大列医院抢救,要严加警卫,防止被杀人灭口。 他们又严厉指示到场的警员,严守秘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这个枪战和这两个男女的去向和情况,一但发现,撒职严办。 胡明一和他带来的那名警员留下了,还要继续监视小洋楼院和粮站的动静,他准备天亮了,到医院审问这两个男女。 警车开出几百米,才响起警铃声,粮站的大铁门,紧紧关闭。胡明一他们四个人回到门房,他指示那个警员继续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小洋楼院和粮站的情况。 他们三人坐下了来,周老板和王大爷,看看这位经过一场生死关头枪战的胡明一,面不改色,轻松如前,他们不禁的内心赞叹: 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官,在漆黑的夜晚,一人枪战二人,对手伤地伤,他亳发无损,泰然白若,这是多么大的能耐勇气和胆量,王大爷先举着大指拇说了话: “胡警官,刚才一战,我太佩服了,你前途无量啊,枪法好,胆量大,有勇有谋,真刀真枪前,面不改色。是个好警官” 站着观察的警员,一边看着望远镜,一边搭茬说: “王大爷,我们警局的华人警察没有,不佩服我们长官的,有勇有谋,要不那大鼻子的洋人能把他放在警局的重要位子上吗?。 今天,要是我们警署的洋人警官来打这场枪战,别说把那男女都打躺下,他的脑袋不定被这两人打穿几个洞了,小命早就没了。 您看看我们长官缴获的,那两把枪,一把是小撸子枪,一把勃朗宁手枪,那两男女可不是一般的歹徒,弄不好是” 胡明一听到警员还想往下说,他立刻插话,拦住了, “哎,不能再说了,要注意观察”他又向王大爷解释到: “王大爷,别听我手下的乱说,他们就爱拍我的马屁,不让他们拍,还不愿意。我不拦他,他不一定怎么吹我的牛了。 您也是过讲了,您这半辈子干这行也知道,咱们当警察的什么危险都会遇到。遇到不要命的,你就和他真枪真刀的干。你要是寒乎了,那就是人家刀下的鬼,要保命,就给拼命,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大爷一听,笑着说: “胡警官,太了不起了,还挺幽默,有学问,让前辈干拜下风” 周老板都被刚才,枪战的情景看呆了,半会儿,没说出话。他知道胡明一是在谦虚: 去年的一次,他的粮站从外地运粮到津城,路途中,粮车队路过山东德州附近一地方。大白天的,遇到二个拿枪的士匪劫粮劫人,奉命押送的五个带长枪的警察一听枪响,三个人先跑了,还有一个警官没打两声也溜了,后面的那位被土匪打伤,当了俘虏。 在长枪对长枪,两人对五人的枪战中,警察败下阵,粮食和运粮工被劫持。他花了大价钱通过一个黑帮头目的关系,才把粮食和员工从土匪要了回来。 黑帮头目哈哈大笑地对他讲了实情:那天,那两个土匪拿的是两把火枪,这警察也胆小如鼠,贪生怕死,枪法太糟,他们手里拿的长枪还不如大砍刀呢? 以后,周老板再运粮,路过危险地带,花钱不找警察局的人去押运了,直接用了镖局的人,那再没有发生被劫的事件。 那时,要遇上胡警官有如此胆识英勇,和好枪法,那两个劫匪早就被打躺下了。 周老板也赞扬起胡明一,觉得这是个用的着的强人,非和他交个知心朋友不可,胡明一答应了。 他们又聊了起来,直到天色大亮,再也没发现小洋楼和粮站有人入侵,胡明一和手下撒出了粮站,临走时,再三叮咛粮站周老板和王大爷: “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昨晚枪战的任何细节和情况。这个事件重大,关系到在场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 他们都发了誓言,胡明一也放心地去视查了,天色己明,他要看看深夜,这小洋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和手下的警员,用楼院的那串钥匙,打开小洋楼院落,等胡明一进入二楼大太太的卧室,不由大吃一惊,一具死尸躺卧于地板上。 第二十八章,最后的惨痛结局 在清晨,胡明一进到小洋楼,打开二楼大太太的卧室时,发现了,一具胸口上插着尖刀的男性尸体。 昨天深夜,发生枪战后,胡明一也考虑到小洋楼看个究竟,但另一想:枪战刚完,他单枪匹马,冒然闯进这楼里,十分危险。 黑漆漆的楼院里,一旦有多人埋伏在院子,楼道,房间里,他枪法再准,再有武功,也是凶多吉少,怕从这个楼院再也走不出来了。 他面对的不是,几个小偷窃贼,可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人员。 在楼院外的地方,地势开阔有进有退,那树林又有树干掩护,所以打赢了这场战斗,那只能到等到天明。 胡明一站让手下警员举枪守护在大太太卧室门前,他找来楼道杂物筒里的两块擦布,裹系在他的皮鞋上,小心意意走进卧室,天色大亮,他仔细地看到: 大太太的房间,除了家俱什么物品也没有,红木床边的床头柜以移开,露出了那个打开了门的墙内保险箱。 箱上插着两把钥匙,箱里空无一物,箱子下面的地上,好像有一个白色的大笔记本。 这个男人尸体躺在床尾,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剃着光头,圆脸大鼻头膀大腰圆,黑色中式短袖上衣,下穿散腰黑色长裤打着绑脚,脚蹬黑布鞋。 他身下只有少量的鲜血,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表情,胳膊手脸上没有伤。 胡明一掀开尸体的衣服,他的腰带上也有一皮套,插着一把尖刀。 从这把插在这个男人胸上锋利的匕首来看,弄死他的人是个精练杀手。一刀就精确地刺中心脏,不到几秒钟,心脏就停止跳动了,和病人猝死一样,没有痛苦,瞬间就离世了。 而且,凶手没拔下匕首,血被刀刃止住了,地上只有少量的鲜血。 胡明一看着这把匕首,就是普通的军用匕首,刀柄和刀锋上没有任何字迹和花纹。 胡明一凑近墙上的保险箱,门是敞开的,两把有外文的钥匙插着,箱子里面,确时什么也没有。 他捡起丢在地上的大个笔记本,翻开许多页没有字迹,当他耐心地翻道倒数的第二页时,上面有几个大毛笔字和三个小字。 “打开箱者,是水中捞月。开者必诛之。黎元明。 胡明一看了这几个毛笔字,如释重复,他断定,围绕这个保险箱的各派势力间,虎狼般的争斗结束了。 这个笔记本上的毛笔字,可能就是黎元明写,也证实了他以前推论: 黎元明利用这个保险箱,设计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妙计,诱骗了背叛他,和赵友军勾搭的二姨太。笑里藏刀明里合作,暗里算计他的日本人,贪婪地想咬他一口的青帮。 让他们相互算计,角斗残杀,最后以几个人死伤为代价,结束了,这场黄梁美梦的闹剧。 胡明一为黎元明遗撼,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商人,有计谋策略。如果,他用在正道上,在商界这个战场上,他还能有几个敌手。可他走了邪道,再聪明也死于非命。 此刻,赵学铭怕晚上的胡明一出什么事情,天一亮,叫起了警署值班的门卫,出了警署,也急忙赶到小洋楼。 赵学铭到了小洋楼院,上了二楼,和胡明一会了面,听到他所讲枪战的情况,看到了在这里眼前的一切,也是震惊了。 赵学铭从黎元明的毛笔字里,心中更崇敬胡明一,感叹到他这同乡上司,胜过黎元明,是个良将之材。 离小洋楼院的客户们来看房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他们不敢慢怠赶忙处理后事,先堪查了现场: 在大太太卧室里,只留下了两种鞋印,一种是这个被杀男人的大号布鞋印,一种是女人穿的小号,有花纹的鞋印。 他们又检查了二层楼的楼道,这两种鞋印延伸向小阁楼,进了阁楼,果然,阁楼里也有这两种鞋印,窗户也被人推开了。 他们推断:这一男一女是顺着的房顶,从阁楼的窗户爬进来的。是谁,事先拔开了阁楼窗户的插销呢?。 胡明一和赵学铭都认为: 这个嫌疑点完全落到,那个亲自带人到小洋楼看房的,青帮老大赵大公子身上。如果,问一下带赵大公子一行人去参观的拍卖行职员,就能清楚。 只要职员带他们一行人进过二楼阁楼,那就能趁机拨开阁楼商户的插销,这个男子可能是青帮的人。 这个推论,让胡明一和赵学铭又回那个男性死尸旁,他们慢慢翻动尸体,掀开黑色的上衣。果然,发现尸体背上,刻着龙图的纹身。 这个龙图纹身就是青帮分子的印迹。那就是说,赵大公子一行人参观小洋楼,不是只想参加拍卖会,也另有图谋。 胡明一想到这里,立即命令一个警员跑步到附近的第二警署,快速叫来大型警车,把这个青帮分子的尸体拉到,租界与警局有关系的意大利医院停尸房。 一会儿,大型警车到来,胡明一把那笔记本,两把缴获的手枪和那一串钥匙交给赵学铭。 并嘱咐他尽快恢复,大太太卧室的原状,别让客户看出这里的变动,留在小洋楼院,守卫最后一天的看房活动。 胡明一准备随车到意大利医院去审问,被他枪击受伤的一男一女。 他们卸下了卧室的一个大窗帘,把尸体裹的严严实实抬上警车,胡明一坐上架驶室,随警车驶向意大利医院。 这个医院座落在租界大马路,就是如今的建国道,是一座欧洲教会式风格的建筑,也叫圣心医院是城里最大,现代化的医院,由意大利人和天主教意大利教会人筹建。 太阳还没从东方露出圆脸,医院三层高的楼房里一片寂静,胡明一随第二警暑的一位王警官,在楼门前下了车,警车又继续开动驶向楼后的停尸房。 他们快步进了一楼,来到急救室,几个修女护士,一位医生还忙碌着。 那个受枪伤的女人躺在房间最里面,挂着四号牌的病床上,重伤的男人在旁边的一张床。 一个警员坐在两张病床不远的椅子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见到两位警官到来,就迎了上去,行了个警礼,轻声地说道: “王长官,胡长官,你们好” 这个警员随他们又走到急诊室门口,坐在楼道的木椅上,胡明一小声问着: “这两个人的治疗情况怎么样” 这个警员回答: “听大夫说,那个女的,子弹打在腿骨上,动了手术己取出,缝了针,没有什么危险。 可这个男的很危险,子弹一颗打在心脏的隔膜上,另一颗穿进左肾。 他的身体虚弱,心脏边的子弹无法取出,没作手术。如果,再昏迷下去,怕挺不过今天就身亡了” 胡明一又问: “这个男的从昏迷中醒过吗,说了什么” 这个警员摇了摇头回答: “胡长官,他没醒过,可在昏迷中,微弱地自言自语,断续地说出过几句话。 夜深人静的,我就听见了,好像是日本话,我听不懂。也混杂着的中国话,我到听清几个字,什么特高课,这特高课是什么?” 胡明一听了这特高课三个字,心中愤火燃烧,他真想冲进急诊室把那一男一女掐死在床上。 就是这个罪恶的日本间谍机关,在中国东北利用妓院为大本营,并兼营贩卖烟土,开办鸦片烟馆为手段,渗透入东北的各行各界。 日本的特高课与日本宪兵队联合成一体,在东北,大肆逮捕共产党员和抗日革命义土,手上沾满了多中国人的鲜血。 现在,这个特高课又向华北各地区渗透,津城是他们必争之地,他们擅长用,所谓孝忠天皇的女间谍为排头兵。 这些年青女人能歌善舞,妖媚迷人,以各种的身份,凭色相勾引一批国民党高级军官,窃取了国民党军方大量情报,暗杀高级官员。 连国民党最高军事统帅都险些被日本女间谍刺杀,她们经常进入英,法等各租界进行活动。 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和地下党,可不吃他们那一套,也成了这个日本特高课,难以攻克的坚固保垒,也是他们的克星。 胡明一可以断定,这个年青女人也是日本特高课的女间谍,第二警署的王警官也觉查到,这两个受枪伤的男女是日本特务,感到情况严重: “明一兄,这两个人肯定是日本特务,要不要,呆会安东尼克处长上了班,你给他去个电话,通报一下,听听指示,再审问那个女人” 胡明一从王警官的话语中,感到他确时有些胆怯。 胡明一坦然地说: “这事情重大,呆会处长上了班我一定通报,可这两个日本特务到租界乱来,也敢首先开枪,射杀警员,开枪打伤打死是必要的。 还有,这女人还可能刺死一个青帮分子,太狂猖了,他们是犯罪,我们有权力处置和审讯她。“ 王警官看到这位上级态度坚决就没说什么,随着胡明一又进了急救室,两个华人护土己给那个日本女人换完药,胡明一上前问道: “护土小姐,我可以问这个女人几句话吗?” 一位年龄大的护土长微笑地说: “警官,可以的,别时间太长了” 胡明一向护士长道了谢,让王警官从他的工作提包里,拿出笔录的本子,他向躺在病床上,两眼直勾勾望着天花板,脸色严肃的受伤年青女人审问道: “你叫什么名子,你的住址,干什么的,你到小洋楼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向警员开枪? 胡明一连续问了几个追问,这个年青女人,目天表情一言不发。呆了好一会。 他用激将的口语又问: “我看你长的像个中国女人,可听不懂中国话,你是个日本人吧,要是的话,你这耳头是个摆施,聋子一个。到中国干什么来了,挨手枪子弹打,当靶子来了” 胡明一的这句挨枪子的话,可把这个年青女人气坏了,也不怕腿痛了。咬着牙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指着胡明一叫到: “你们中国人良心的坏了,要不是你在树下装死,我早打死你了,也不至于我的同伴受了重伤” 胡明一抿着嘴笑着说到: “啊,原來你就是个日本人,听得懂中国话啊,也会说。我告诉你,我们中国人的良心最好,我们不侵犯别的国家,不干坏事。 你们侵略到这里,是不是狼心,我装死是个计策,专门对付你们这五十道精神的。 你狂什么,你们先开枪,又拿着日本十四,和勃郎宁这么好的枪,还是日本特工呢,打不过一个租界警察,你还有脸说。 等你的主子来了,大嘴巴就打上你,三宾的给了,你说说你到底是哪个日本机关的,谁让你杀了那个青帮分子的?” 这一段话让那个日本女特务像泄了气的皮球,嘶的一声又躺下了,变得愁眉苦脸地望着胡明一: 可能在想,我倒霉就倒霉你身上了,她真是没脸见她的上级。 胡明一旁边的王警官也开心的笑出声来,他添油加醋的,又对那日本女特务说: “你快说吧,不说,就你这打败了惨样,你们那五十道精神的上司知道了,非让你剖了腹。 你说了,我们还能给你的笔录写好些,给你挽回点面子” 胡明一和王警官的话好似触动了,那个日本女特务,她想了一会说道: “我和你们作个交易,只要你们记下笔录,是我和同伙在小树林,不是这个警官一个人和我们枪战,是六,七个警察拿着枪包围向我们开了枪,才造成了我们的受伤。 我就说出我执行,这个任务的事,但我只和这个打败我的警官说,行吗?” 王警官确时胆怯,他正不想深入参与这个重要案件,和重案组的组长胡明一商量,同意了这个日本女特务的请求。 王警官把笔录本和钢笔交给了胡明一,出了急诊室。 胡明一以向答的形式,让日本女特务讲叙了执行这个任务的经过,也引起胡明一回想起与此相关的事情: 她叫小春栗子,二十多岁,尤其在执行任务中,爱穿白色衣服,又自称为樱花小姐,是日本特高课的一名得力的女间谍。 在日本间谍学校长年受训,学习格斗射击,爆破暗杀等各种特工科目的的训练,精通中英两国语言。又在中国学习一段武术,而后,从上海日本特高课总部,被派住津城搞谍报活动。 她接受的第一件任务,就是黎元明案,黎元明被青帮和天津警方,盯住后,日本特高课十分重视。 黎元明与日本商人走私,买卖烟土和枪支,实际上,日本商人的背后大老板就是,日本最大的谍报机关特高课。 日本人历年都重情报工作,日本特高课早在二十年代左右,在东北沈阳,哈尔滨等大城市,经营妓院和烟馆。 利用妓女,和烟土腐蚀,拉拢国民党里主管党政军,经济政治及特务机关重要人员,和俄国军事,间谍的人们,收集情报策反人员,暗杀等活动,尝尽了甜头。 日本特高课又把这个模式,复制到中国南方的上海,及国民党的大本营南京。 黎元明就是在南京,和日本人商人勾在了一起,贩卖烟土枪支,也尝到了甜头,发了巨财。 日本特高课又看上了华北,津城就是经营的最好地方,他们在自己的日本租界,开烟馆,妓院,又挣钱又搞间谍活动。 但是,津城的日本特高课,不想因为黎元明,和天津警方和青帮产生正面冲突,只采取了监视和跟踪行动。 黎元明是一个日本银行的二股东,他和日本商人贩卖烟土,枪支的资金来往,都在那个银行进行,巨额资金存在那里,他们也想借刀杀人的想法,独吞那笔巨款。 日本特工樱花,开始就是执行的这项任务,女佣人在菜市场看见跟踪,监视的白衣女人就是樱花。黎元明死后,她的上司又指示她跟踪,监视的赵友军。 让特高课上层没有料道,黎元明也十分狡猾,发现了日本人不想保护他,有借刀杀人之举,就秘密转走了在日本银行里的巨款。 黎元明死后,天津警方到日本银行去查帐,特高课才知道巨款己飞,慌了手脚。让女特工樱花去危逼,协迫参加了黎元明走私,贩卖烟土的二姨太,找出那笔巨款的重要线索。 那天二姨太被害的晚上,樱花不走运,她跟踪赵友军进了小洋楼晚了一步,等她进了二姨太的卧室,二姨太己死亡。 她只能危逼赵友军说出了,大太太卧室藏有保险箱,那里有黎元明巨款存单,或汇单的秘密。又让他交出了保险箱上的其中一个钥匙,并放了他,命令他与日方合作找到保险箱的另一把钥匙。 日本人几次去找意租界的意大利警局合作,哪知道,他们弄了一帮意大利警官,拖泥带水,不好好干,没有什么进展,日本人无功而退。 以后,赵友军又被新上任的胡明一抓了起来,那个孙秀英也跑了个无影无踪。 青帮老大赵大公子又绑架了女佣人,把她随身携带的布包裹,也扣留了,审讯中误杀了她,把她的尸体抛进了海河。 这样,日本的特高课成了无头的蒼蝇,再也没法找到,保险箱另一把钥匙的任何线索,和巨款的音信。 天无绝人之路,樱花交待道,日本人从在青帮的内线那里,得到情报: 赵大公子的手下,仔细翻找女佣人的遗物中一件衣服,见到了这个保险箱的另一把钥匙。 消息,传来,日本特高课派人和青帮老大联系,合作打开大太太屋的保险箱, 但是,两方因打开保险箱,真拿到黎元明的巨款的存单和汇单,就巨款的具体双方分成问题,长时间没达成一致。 直到前两天,闻讯小洋楼院要拍卖,另归新主,英国人盯上了这块肥肉,他们才就巨款分成达成一致。 双方商议派高手各持一把钥匙,定于凌晨一点钟,夜深人静时,到小洋楼的大太太卧室,去开保险箱。 由于,樱花从赵友军那拿来的那串钥匙,将楼院钥匙和保险箱的钥匙,分开交给了特高课的一个库管人员。 他将保险箱钥匙放在了重要文件柜里,确误将楼院和二楼的钥匙,为无用物放在一堆备用箱里,弄丢了。 拧门撬锁太担误功夫,也容易暴露,很危险。 她们两人进入小洋楼路径,只有二楼阁楼窗户,要是窗户内销上了,也很麻烦,砸玻璃声响太大,那是下策。 青帮赵大公子和日本人商议决定,最好有人白天进入小洋楼,装作看房应拍的客户,乘拍卖行的职员不被,拔开阁楼窗户的插销。使两人在凌晨,顺利进入小洋楼。 这个任务只好由,青帮的赵大公子亲自出马,他即观赏一下小洋楼的风采,还办了那件重要的事情。 他们还商定,让那位青帮的高手和特高课的特工,各带两个随从在墙外接应,随后一同护送存单汇票,到赵大公子公馆。 在双方上层人物的见证下,一同去办理取款,平分后,各回自家门。 青帮赵大公子心中比谁都清楚,这日本人鬼计多端,怕他们独吞巨款,选定了一个武林高手去小洋楼。 他原先是个少林寺和尚,因贪图女色,被方丈逐出山门,成了赵大公子的打手。 日本特高课,从内线得到了这个情报,反其道而用之,没用格斗高手。投其所好,派了这个美丽漂亮,爱施色情的女间谍樱花小姐。 果不其然,当这个武林高手拿着那把保险箱的钥匙,正点从阁楼的窗户进到楼道。 借着月光见一个年青的女子,用灵巧的竹片子,拔开了大太太的屋门,他上前一把扭住了这个女人的脖子。 两人一对暗号,才知是日本特高课派来的开保险箱的人,他松开手,一股女人特有的香味直扑鼻孔,让他心里麻酥酥的。 当两人同肩轻脚进了卧室,他看见这个日本女人长得太妖艳了,那一双黑大亮的眼晴正盯着他。那迷人的身段紧向他身体靠近,而且一下抱住了他,妩媚地凑到他耳边: “壮士,咱们欢乐一番,庆祝我们的成功吧,开箱子来的急” 这个武林高手,又犯了老毛病,由于夏天,这女人穿的衣服又薄,他更是色心难忍,犯了武林高手的大忌。两人此近的距离,再好的武力和武器也没用了。 就在这瞬间,樱花小姐从藏在上衣的腰带上一个皮套里,拔出了匕首猛力刺进这个武林高手的心脏,他只哎了一声,就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她也没有拔匕首,迅速从他的口袋里,找出那把钥匙,和她拿的钥匙,两把一齐插入保险箱。 但是,她没能打开,忽地记起了赵友军的一句话:必须两把钥匙,两个人用不同的劲,才能扭开这保险箱。 她顿时后悔了,性子太急,过早地杀了这个武林高手,她出了卧室,想从阁楼出去找同伙,确错跑到了二楼的平台上,正被在粮站门房,拿望远镜观察这里的警员看到。 她又急速回到了大太太的卧室,试用双手不同的力气,扭动两把钥匙,保险箱却被打开了。 她睁大眼仔细看看保险箱,翻了翻,汇票,存款单都没有,只有一个白色的大笔记本,第一页上用毛笔写着十二个大字: “打开箱者,是水中捞月,开箱必诛之。黎元明。 樱花小姐此时感到,中了黎元明的计谋,这么多人和各个势力都被他骗得人扬马翻,死的死,亡的亡,落个茫茫大地,真干净。 她不想带着这个不方便,又晦气的白色笔记本,又翻了许多页,没发现什么,就撕下第一页,气急败坏的丢下笔计本,回去交差。 她从二楼阁楼的窗户爬出,到了房顶,顺下去跳到围墙,由于心慌意乱,再跳下一个墙垛的地上时,又扭了一下脚。她躲在那里,被赶来的胡明一发现,只能开枪了。 她的伙伴和另一个日本特务把那个青帮接应人打倒,一个人用黄包车刚拉走了,他又就听到了墙边的枪声,赶忙往树林里跑来。 但是,他为时以晚,樱花小姐己经中枪倒地,朝着胡明一打了几枪没击中,让胡明一的双枪一阵点射,也扑倒在地,再也没站起来。 胡明一的审问结束了,一切真像大白,这个日本女间谍樱子小姐最后说道: “警官,我主要是太轻敌,我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也久经枪战,你们,那些军阀警察和土兵当官的,怕死的怕死,乱开枪的乱开枪,我从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今天吃了大亏。 我猜想,你不是一个一般的警官,你是一个有素质,身经无数次战斗经验的特工吧” 胡明一没有回答,这个女间谍猜的没错,他参加了地下党组织,也干情报和其他工作。 上级非常看重他这个武林高手,专门培养他,多次让组织里的神枪手,带领他到蓟县山里的一个秘密据点,练枪法,学习战斗中的各种技能 他又遇上到了安东尼克,这个意大利皇家高级警官学院的高材生,又是给他讲授警务专业课程,让他学习西方哲学逻辑思维知识。 最重要的,他学习马列主义,有了正确的人生观,知道为什么活着,什么是光荣,什么是理想和抱负。 这是一个由中西和并的优秀知识技能,与强大的思想,和崇高精神支柱武装起来的钢铁战士。 这都超出了一个只有五十道神精一样的邪教信仰,又靠着出卖色情的,这个日本女特工猜测范围。从各方面比,她只能干败下风。 如果,胡明一下次再遭到这多少个所谓,在日本谍报机关里有名的男女特工,仍然会打败他们。 为侵略,奴役它国人民而卖命,等待他们的终究是悲惨,死亡的结局 第二十九章,初战的喜悦 胡明一审讯完了日本女间谍,这个女间谍认为他也是一个特工,并流露出要策反的意图,她又说道: “警官,你一个打败了我们两个,那男的,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告诉你,他是我们机关的神枪手,格斗都是一流的。 我躺在地上,看见你移动的速度太快了,和飞一样,要不,你是逃不过他的枪弹的,许多对手都死在他的枪下,你要是在我们机关是大有前途的” 胡明一回答道: “我不是什么特工,我就是一个警察,只不过,我练过武术,腿脚才这么灵活,我也不想当汉奸,几辈子被人骂,就谈到这里。 我也守信用,你看我这笔录,写的是,我们六个人把你们包围了,长短枪一块返击,打伤了你们。 你说别的我什么也没写,就写了一个枪战过程,你看看,签个字吧,你认得中国字吗?” 胡明一把笔录,递给了这个女间谍樱花: “我认得,好吧,你作的对,我们刚才是对手,你也缴了我的枪,我们就言和了,我也不会向我的上级说对你不利的话,我们日本人也是佩服有能耐的勇士”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她一见急诊室门前来了两个人,就一句话不说了。 这时,胡明一也看到了,这两个人,一个正是安东尼克处长。 另一个是留着日本小胡子,年记在四十多岁,戴着遮阳礼帽,穿着黑色日本制服,文质彬彬的日本男人。 安东尼克来到胡明一身旁,用生硬的中国话向,那个日本男人介绍: “这是,我最得力的部下,重案组组长胡警官, 安东尼克又向胡明一说道: “胡,这是特高课的,井酒一郎副课长” 那个日本男人向胡明一伸出手,他礼节般的握了握,让他吃惊地是日本特务头子,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国普通话: “胡警官,误会误会,我的部下也不通知你们一声,私自闯入你们管界,追捕一名黑帮分子,引起枪战,负责在我们,这两个人,自己应承担责任,我们一定会教育他们的。 呆会,我把他们带走回去治伤,不麻烦你们了。把您的案件笔录给我阅一阅” 胡明一把笔录交给了井酒一郎,心里骂到真会编,骗谁呢? 井酒一郎看了看,兴奋地冲着躺在床上的女间谍樱花 “好好养伤,办什么事情,不能先开枪,人家七八条长短枪,你们必然吃亏的,我最反对动枪,动炮的武力解决事情,好说还要好说嘛吗? 胡明一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井酒一郎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井酒又走向那个日本男特工病床前,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护士把一块白布盖在了男特工的脸上,他小心地掀开了白布,摸了摸己没有呼吸的嘴脸,又盖上了。 现在,井酒副课长,没有脸上贴金的机会了,只剩下默哀的礼节了。 他还从口袋掏出了一个白手帕,擦了擦眼上几滴鳄鱼般的眼泪,好似悲伤的转身对安东尼克说看: “这是一个优秀的射手,是我手下最好的部下,为国捐驱了,多么好的猎手,也有失手的时候” 安东尼克劝慰着: “井酒课长,这都是一场误会,只要动了枪,谁死谁活不好说,干咱们这行的都这样” 井酒一郎把手帕塞进口袋后,建议到: “安东处长,我们都是盟国不能因这事,伤了和气,就这样吧。呆会,我们来车把这一伤一死送回去,这事就这样算了。你也别埋愿你的部下,他们都很英勇,狭路相逢勇者胜吗,我走了” 酒井一郎在安东尼克的陪同下走出了急诊室,对于这样的结局,胡明一还是比较满意,他的机智,勇敢击毙,击伤各一名日本特高课的高级特工,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过了一会,几个穿着白大的日本医生,护士用担架抬走了,女间谍樱花和那具男尸。 胡明一和安东尼克处长走出意大利医院时,青帮的赵大公子始终没有露面。 胡明一汇报了,昨晚到今晨一系列的事件情况,安东尼克十分赞扬他的英勇和果断,以及他的战绩: “胡,刚才那个日本特务头子井酒的话,我都听不下去,一嘴瞎话,虚伪的话。 别说,他说的那句中国人寓言,狭路相逢,勇者胜,才有道理。晚天,你要是不英勇,不畏强敌,受伤丢掉性命的,就可能是咱们的人。 这个死亡的特高课的男特工,是个日本的神枪手,我前两年在日意联合警务的训练射击会上,他用勃朗宁手枪,战胜了几十个好枪手,打了个第一名。 有个日本宪兵队的头子,向我炫耀,说他曾在东北枪战,五个蓝衣社的特务,几分钟全部被他击毙了,他确亳发未损。 他还笑话我,说要是你们意大利警察,七八个也不是他的对手,也全部击毙,你们西洋人个子高,目标大,更好打。 今天早早的,这个日本特务头子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和他们的两个人交了火,打伤他们的人。让我快陪他去医院,别先调查事情,救人要紧。 这可能就是为了抢救他。这日本人的救护车这么快,就到了,结果还是拉了一具死尸回去了” 安东尼克又问胡明一: “胡,活该,这个日本神枪手,挨了这么要命的枪伤” 胡明一解释: “处长,也该他命短,他打了我几枪,我躲开了,当时,我手里有两把手枪,一把是捡受伤的日本女人的。 这两枪一齐开火,他肯定扛不住,一共打出去快十发子弹了,有两发打中他,要了他的命” 安东尼克耸了耸肩: “你的枪法也很好,再加上多了一倍的火力,他是逃不掉的,他那把勃朗宁手枪呢” 胡明一笑了笑: “我拿到了,赵学铭处理完事,就让警员带回办公室了” 安东尼克叮咛着: “日本人没脸要那枪了,那枪就归你了,子弹我给你提供” 胡胡一高兴地抱拥了安东尼克一下,表示道谢。 两人边走边谈出了医院,走回了警署,已快到上班的时间了,胡明一和安东尼克来到了重案组办公室。 一位警员拿着一个挎包,等待着他们,他刚从小洋楼回来。胡明一用钥匙打开了门,他们三个人进了办公室。 警员从挎包拿出五样物品放在胡明一的办公桌上。一个是白色的大笔记本和两把钥匙,一个小撸子手枪,另一个就是勃朗宁手枪。 警员交侍这个挎包是赵学铭让他立即送到胡明一手里的,他们清点后,这个警员又回去执行任务了。 胡明一拿起那支明光锃亮,精制的勃朗宁手枪递给了安东尼克: “处长,这确时是把好枪,这是日本特高课给这个顶极杀手配备的。” 安东尼克处长接过来,仔细端祥着,他祥细的讲解勃郎宁手枪: 这是一把,以比利时著名枪支设计师,勃郎宁命名的手枪,由比利时FN公司制造,型号为m11900半自动手枪,带弹七发,体积小,质量轻,体形薄,便于携带。 由于随身隐蔽性好,成了欧洲便衣警察的配枪。在中国被称为枪撸子。 别看它个子小,威力大,五十米内就能射杀任何一个人。日本特工配用这种勃朗宁枪,也是必然的。 安东尼克放下了勃朗宁,又拿起那把女间谍樱花的小手枪,这把枪比勃朗宁的枪身还短薄,他又对胡明一说道: “胡,这枪也不错,属于防身自卫的,是美国产的,型号是柯尔特m1903,你们中国人叫它,小撸子,其实,也是比利时人勃朗宁设计的。 胡,从我介绍的里面,你发现一个什么问题了吗? 胡明一对安东尼克的最后一句提问,没有立即回答,他想了想,找到了答案: “处长,这个间题是,这世界各国用的好武器,像飞机重炮,坦克装甲车,枪弹没有多少是中国人设计,制造的。 我们的科学技术太落后了,老百姓文肓很多,很愚味。这也是国家弱,挨欺负的理由吧” 安东尼克笑着,拍了拍胡明一的肩: “胡,你回答的太正确了,很聪明,是我的好学生,面对强敌,贪生怕死,肯定要打败仗,让人家吃掉。 是一个英勇的好警官很重要,但赤手空拳也不行,要有文化军事知识,要有一把好的钢枪,那更能打胜仗。 你还要好好学习文化,军事科学知识,对各种枪械,弹药,各种爆炸物都要了解,呆会到到我那,拿几本书好好看看” 胡明一高兴地说: “处长,我知道了,一定好好学习。 安克尼克也幽默地说: “胡,咱们也给按你们中国人的规举办,礼尚往来,互相学习,我教你这些,你这武术,孙子兵法,好几天没教我了,这给补上啊” 这逗得胡明一笑着说: “好好,处长,我一定补上,不行晚上补,我请你到清真馆的吃刷羊肉,一边吃,一边讲知识,怎么样?” 安东尼克眼一亮,赞扬着: “胡,你真理解我,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爱吃你们的涮羊肉,你也知道,可我这个洋人老外,一个人去太扎眼,怕吃饭的人像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把我围观了。 我也馋了,今天晚上,你一定带我去,你工资不多,我出钱” 安东尼克说完也,忍不住笑了,胡明一更乐了: “处长,别客气,我请客,哪能让您掏钱,就这样定了” 他们俩人笑说后,胡明一又把那个白色大笔记本和两把保险箱钥匙递给安东尼克: “处长,这就是保险箱的两把钥匙,他们从箱子里只找这么个笔记本。 安东尼克阅读完,摇了摇头: “打开箱者,是水中捞月 开者必殊之”黎元明: “胡,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这怎么讲?” 胡明一解释着: “处长,这意思说,打开小洋楼大太太屋里,那个保箱箱的人们,什么也得不到,打开的人确遭人的杀害,黎元明。 您看,这几句诗句像咒语一样,还真灵验,昨天进小洋楼开保:险箱的三个人,青帮的死了一个,这日本人一死一伤,他们没得到,都让黎元明给算计了。 这巨款的凭证在保险箱,就是黎元明一个圈,把所有要贪图他巨额财物的人,勾引上了这辆战车,互相猜疑后,互相残杀,几条人命都没了,没有赢家,惨痛的结局” 安东尼克明白了,他回忆道: “胡,你判断得很准确,那时日本人也找到咱这警局上层,要合作找黎元明的巨款。 局长也有这意思,把你们下了架,让原重案组的几个警官掺合,可那长着几个猪脑子的人,也不上心。要是他们上了心也和日本人一块玩命,不定会搭上几条命呢? 以后,局长迫于压力,重用了你们,二姨太的命案侦破结案后,日本人,青帮大佬赵大公子,都来过电话,商讨让你们重案组和他们合作,我都给挡回去了,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胡明一点了点头: “您做的对,和狡猾,凶狠日本人特务机关合作,不是入了虎口了吗。 这回青帮的赵大公子,被日本特工杀死一个有力干将,他没有能劲斗过日本人,这次只能吃个哑吧亏吧,他怕摘面子,直到现在,都不来认领尸体” 安东尼克又好奇地问: “胡,那个赵大公子的手人,武艺高强,怎么让日本女特工,一刀就刺死了” 胡明一笑着回答: “贪色,这是武林高手和特务间谍的大忌,一旦见漂亮女人,就心颤体软,那就离死不远了” 安东尼克明白了,他又说了一个让胡明一忍不住大笑的事情: “胡,这是有道理的,以前,我们警署,有两个警官到日本妓院嫖妓,还不钱,和日本人打了起来,一个警官被日本妓女咬下半个耳头。 让咱们局长知道后,大发雷霆骂这两个警官: 你们哪是警官,还不如妓女呢?滚,回国去,别在这给国家丢人现眼” 哈哈哈,他们两人这回可笑的痛快,直到一位警员拿着几张报纸进来,他们才止住了笑声。 他们接过报纸阅读,胡明看到津城里还有些名气的《镜报》刊登一条报导,大概的意思就是: 意大利租界但丁路的有一座小洋楼,原楼主黎元明在牢房里暴病身亡,不久他的二姨太也在小洋楼里上吊身亡,可这么个小洋楼,太晦气了,可拍卖时,人来人往去看房,这个凶宅有人抢。 胡明一阅过,不由皱起眉头,心里判断,这一定是青帮大佬们干的。 在些报社里,有的编辑,记者就是青帮分子,写在报纸纸还刊登几篇捣乱的文章,是不费力气的。这可对拍卖行和拥有小洋楼的大太太不利,国人最忌讳买凶宅。 果然中午,赵学铭小洋楼回来,就像胡明一汇报,今天看房的拍主少了许多,可到了下午,来的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下班了,赵学铭让手下的两个警员,好好检查小洋楼的门窗,他让警员拿来一块木板,用大钉子封死了二楼阁楼的门窗。 晚上,下午睡了觉的胡明一和一个警员,又来到小洋楼院旁的粮店,与周老报一同上夜班。看夜的王大爷继续和胡明一聊天,讲破案的事。 这周老板让王大爷,继续说完昨天晚上,讲的那个通奸杀人案,他逗趣地说: “周老板,再讲,这小洋楼又钻进人來了,” 周老板乐了: “王大爷,谁还敢来了啊,您就接着讲吧” 胡明一心里确比周老板谨慎,打人一拳,防人一脚,这是民间的谚语,有一定的道理。 他思考着:昨天晚上,日本特高课的人一死一伤,那个井酒副课长,看了有关枪战的假笔录: 枪战由他一人激战日本女间谍和那个男神枪手,谎称是六,七个租界警员,长短枪齐开火的枪战,其中,还有四,五个意大列巡警。 这个日本特高课的头子,井酒一郎碍于有盟国洋人警察,参加了枪战,和寡不敌众的说辞,可能就是吃了哑巴亏,也能向上级交差,平息了这个风波。 胡明一也有他的考虑,同意和这个日本女间谍樱花达成了协意,掩盖了枪战真实内幕的目地是:也是让他和那个华人警员,得到了保护。 一旦,日本特高课知道了枪战真像,是中国警员打得,他的特工强手一死一伤,从他们骨子里对中国人的蔑视态度,也是会暴跳如雷,不服输地加倍进行报复。 这会给胡明一和那个警员的处境带来危险,他有能力战胜敌手,可这个警员就可能被暗算,他不忍心,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好部下,惨遭毒手,这也是保护部下绝好的策略。 再有,他被津城日本特高课盯上,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的地下工作就又有了麻烦,遭受着多重对手的压力,即要防着国民党反动派的特务,和自己组织的叛徒内奸,又要对付日本间谍。 可是,津城的日本特高课对这个枪战实情,要叫起真来,非查个水落水出。 这个假笔录,与那个女间谍樱子,回到本单位被上司们问询中,一句话说错。或他们找到一个枪战的经历者,就会露出马脚。 这个情况是现实存在的,胡明一必须挺高警惕,也有了准备,发现了他们要报复的蛛丝马迹,他立即上报安东尼克处长,转移隐藏他手下的那名华人警员。 他也要采取措施,防范日本特高课的报复行动,进行游击战,神出鬼没,打击或拖垮他们。 胡明一光顾思考这些重要事情,根本没仔细听清王大爷讲的什么,可一个熟细的声音,使他不由一惊,粮站院子的大铁门外,有千人高声叫开门。 他摸了摸腰中的手枪,就快步从平房的周老板办公屋,向大院的门房走去。 守门的警员打开了大铁门的小侧门,进来的正是赵学铭,还带着一个五十多岁,戴着黑框圆眼镜的男人。 赵学铭一把拉住胡明一,小声地介绍着: “明一,这是赵大公子的师爷,刚才他到警暑找我,说赵大公子要秘密和你见面,有要事商量,师爷来亲自接你,到起士林去” 这个师爷,满脸微笑地,双手抱拳行帮礼: “胡长官,久闻大名,赵帮主,殷切地要见到您,有要事相商,一定要帮主尝面子啊?” 胡明一微笑地回敬: “前辈,您和赵帮主,都太客气了,赵帮主请我,是我的荣兴,您稍等一下,我分向手下分附一些事情,就和您去起土林” 赵大公子的师爷,高兴地连连赞叹道: “胡长官,办事太痛快了,讲义气,佩服佩服。 胡明一安排赵学铭替他暂时值班,继续监视,并嘱咐没有特殊情况,像小洋楼院有火情。之外,谁也不许出这个院子。 胡明一就要和师爷出院门,被一个手下警员拦下,非要和他一起去,以保证他的安全,他微微一笑对众人说: “我没事,我去去就回来,赵帮主在起土林请,那是拿朋友的份上,看的起我,你们没必要和我去,我走啦,请师爷,” 胡明一客气地让着师爷在前,他在后,出了院子来到大街上,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从街对面隐蔽的树林里开了出来,停在他们身边。 师爷拉开车门,请胡明一上了轿车,除了前架驶室里,一个司机和一个保镖模样,五大三粗的青帮分子,后车坐只有他和师爷。 他们坐好后,黑色轿车开动了,驶出但丁路,绕过马可波罗公广场。 从海河边的万国桥,(解放桥),来到德国租界的中街,如的北京影院对面,就是起士林西餐厅。 起士林餐厅始建于一九零一年,由德国人阿伯特起士林的名子命名,属于德式餐厅,挺有名气,袁士凯在这个餐厅过了四十六岁生日。 福特黑色轿车,停在了在德租界的威廉街(解放路)的起土林西餐厅门前,这座有五百多平米,德国建筑风格的五间门脸房。 有宽敝的咖啡厅,和舞厅,屋顶设有花式餐厅,有浓郁的德式咖啡,和风味的各种食品,像面包,糖果巧古力,冰激凌和饮料。 起士林的服务态度比起别的洋人开的餐厅饭店,对中国人非常客气,店员中,大部分是德国人,但都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已到夜晚八点多钟,街面上的起士林门脸大厅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有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等各国食客,也有国人的达官富贵,小姐太太,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们。 胡明一随师爷走进豪华的起士林,到了咖啡厅的一个包间,门口有站着像两个保镖的壮汉,他们示意要胡明一,抬起胳膊要搜身,被师爷厉声栏了回去: “去,不懂礼貌,这是帮主请来客人,走,胡长官” 那两人乖乖的立站着,没有知声,胡明一腰间确时有一把勃朗宁手枪,就是获日本间谍神枪手的那把枪。 这枪比意大利产的手枪,轻而薄,插上腰带的枪套里,被衣服一遮挡,不十分引人注意。在下午,安东尼克就送给了他,四盒勃朗宁枪的子弹和两个弹夹。 下午睡完觉,己是下班时间胡明一从警署食堂吃完饭,换上便衣带上这把手枪和一名警员到了粮站。 胡明一同意师爷来起士林时,就没让手下的警员随从,向师爷证明诚意,孤身一人去会面。 人心难测,从这赵大公选的见面地点,是友好的,可他也要时刻提高警惕,是“鸿门宴”还是“以茶会友” 胡明一从刚才,师爷不让保镖搜身的举动,是以茶会友的可能性较大。 如果,师爷不拦阻,让保镖下搜身,要下他的腰中的枪,那就是“鸿门宴”,青帮老大赵大公子请他会面的用意,是居心不良。 他凭自己的武功,不会把两个保镖放在眼里,一定会奋起反击,谁搜谁的身,他说了算。在起士林里,闹它个天翻地复,让赵大公子丢尽脸面。 胡明一随师爷进了门间,见见,在一张方桌旁,赵大公子从坐椅上起了身,后面是两个保镖,和外几个人。 师爷连忙介绍: “赵公子,这是胡警官,” 赵大公子微笑地摆手说道: “胡警官,你好,快坐,快坐,” 胡明一双手抱拳,向赵大公子谢意: “赵老板,您好,今天怎么雅兴到起土林洋人餐厅,这德国咖啡味道不错吧” 两人落了坐,赵大公子一边指示,一也聊到: “来给胡警官上咖啡,我也是学着洋人的样子,今天我请你来,让你品尝一下德国人的咖啡,二来是谈些重要的事情。 我也知道了,胡警官前天晚上,在小洋楼后墙与日本人一阵枪战,打死打伤了他们两个人,我赵某十分佩服,你还在小洋楼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不瞒你说,那个男尸,是就我手下的一个保镖,财迷心窍,勾上了日本人,偷偷去小洋楼去找什么珠宝,被日本人算计死了。 这事,我想去到,你们警署安东尼克处长那去说,可是上次,那个赵友军就是因图钱财,谋杀小洋楼的二姨太,这回又出了这么一个败类,我确时莫不开面子了。让这个洋处长觉得我的手下,个个都是爱财色之徒。 这也是我疏忽了帮规,对他们的管教,事己经出了,后悔没用。人命关天的事,我要是不亲自去见安东尼克处长,打个电话商量这重要的事,怕处长生气。 我的意思是,借你和处长的亲密关系,先通融一下,处长同意了,我再去电话和处长商议处理,这个手下的后事,你看怎么样,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时,胡明一完全明白了,赵大公子请他来起士林的用意。也解开了这个青帮老大,迟迟不用认领尸体的原因: 在日本人手里吃了这么大的哑吧亏,还给没面子的,去安东尼克处长面前,编瞎话要尸体。这个赵大公子真作不道,所以,请他帮忙。 胡明一和安东尼克处长,正因青帮不来认领尸体发愁,这回道好,收了一个人情,还办了一件大事,哪找这样的好事,他痛快地答应了,一定办到。 赵大公子一听乐坏了,他热情地请着胡明一品着咖啡,还许愿: “胡警官,办事太痛快,你要是在这津城,有什么难事,尽管到赵大公馆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 这个事成之后,我一定加尝你银圆一百块。你放心,说话算数,这是青帮的规举,连我在内,谁也不能违背。 师爷也在一旁补充道: “胡警官,你放心吧,帮规是青帮立帮之道,说出的话,是泼出去的水,不能出尔反尔,立要实行。这是我们青帮的规举。你也知道,大公子手下那个赵友军,违反帮规,就是大公子的亲戚,也照样让你们警署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外置,丝毫没有阻拦,说情之意” 胡明一也回应着: “赵老板,师爷,我十分佩服你们的诚实,我也一样也十分讲信誉,能给人家办到的一定要办到,如果,没有能力办就推辞,这才能在唯人处事中,立于不败之地” 赵大公子又夸讲着: “胡警官,为什么我专请你来呢,通过咱们接触了,和这么多重大的事情,我觉得,你人品能力比我个手下哪个都强。 我听说这次枪战的日本人都是,日本特高课的高手特工,还有牛的不得了的神枪手,两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一死一伤,给我解了气。 胡警官,你也要戒备,防止日本人报复,我己经通知在日本人那里的线人和卧底,如有这方面的情况,立即通报。我知道后一定急时通知你。 我还告诉各堂口的弟兄,如果有一个叫胡明一意租界警官,遇到麻烦事,由于和日本人的冲突,一定要协助。我也爱惜人才,不想让你吃亏的。 胡明一双手抱拳: “谢谢帮主的帮助,我知道青帮的兄弟和人员在津城华北一带,各行各业,各地方都有,很有势力,您的消息来源广泛,而且很灵通。 这次枪战,警署严密封锁消息,就是保证参战警员的安全,您确全部了解我也是佩服。 赵大公子也谦虚道: “胡警官,你夸讲了,我们就张着人多势力大,一群乌合之众,如果,弟兄们一部分有你的能力和素质,这小日本在津城一天也呆不下去。你如果在警署不顺心了,就到我这来,职位随便挑,愿意干什么干什么,我也不会大材小用的,随时欢迎你。想兼职也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胡明一从这话里,又明白了,赵大公子第二个用意,想要拉他入青帮,他必须谨慎回答: “赵老板,即然您这么看得起我,我回去一定考虑,但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和安东尼克处长关系很好,是他栽培我,我才有了今天的职位和能力,我是重情义的人,不想估负于他,忠诚是一个人的好品德,哪个上司都愿有个忠心耿耿的部下。这并不防碍我和您的合作和互相友好” 赵大公子点了点头,高兴地说道: “胡警官,不愧文武双全,这回咐的太有学问了,说的太对了,我同意就这么办” 他对屋里的青帮众人又宣布: 诸位,我们今天起,和胡明一警官就算朋友了” 众人也微笑点头向胡明一示意,连声同贺。他们的一切事情都谈妥,胡明一因在值班当中,起身告辞,由师爷陪同出了起士林,乘着那辆黑色福特轿车回到粮站。 胡明一胜利归来,赵学铭乐得合不拢嘴,这青帮大佬赵大公子,收了一具死尸,陪了一百大洋钱,还要和他的上司称兄道弟,其属最大的初战胜利。 第三十章,最后的行动 已是天明,小洋楼院和粮站相安无事,这可能是胡明一在这里的,最后一个不眠之夜。 上午,在金融一条街上,中英“祥和”拍卖行,拍卖小洋楼院的,拍卖会就要开始。 胡明一认为:别管凶宅,老宅子也好,总会有拍买者出价的,只要大太太不闲钱少,小洋楼院就会易主。 他的重案组就在今天,胜利完成小洋楼的保卫任务,再安全地把大太太送上,回南京的火车。 他就彻底地完成了,警署交给他的一切工作,就可以全身心地寻找黎元明巨款的踪迹。 时间到了早晨八点钟,赵学铭来胡明一的接班,九点钟拍卖会开始,拍卖顺利的话,一个多小时就会散会。 英国巡捕和拍卖行的职员,带着小洋楼院的新主人,赵学铭把那一串钥匙给予他们,他也和警员的轻松地撒走了。 胡明一从粮站回到警署,在安东尼克处长上班后,他向处长汇报了昨天晚上,和青帮首领赵大公子,在起士林会谈的情况。 安东尼克乐喝喝地同意了: “胡,这太好了,我正愁那个青帮的尸体,怎么让这个赵大公子,快认领走呢?,哎,中国人就是好面子。 这回可好,他拿回一个死尸,还要给了你一百大银圆。赵大公这钱要是给了,你就要,你们又是夜班,加班的,不能白忙乎,作为补助费用,发给你们,这不会犯错误。 他和你真作朋友也好,租界有什么和青帮有了冲突,你就是调解人了。他也够会挖我的墙角的,可他看错了人。” 还没等安东尼克说完话,电话铃声就响了。 青帮的赵大公子就打来了电话,两人通话中商定上午十点,赵大公子派车派人,到意大利医院停尸房,拉走那个青帮武林高手的尸体。 这个尸体交接,由青帮的师爷带人来办,胡明一准时到了医院的停尸房,他们共同办了手续。 青帮的人员把尸体装上了一辆卡车,临走时,师爷把一个装有一百块银圆的布袋,塞给了胡明一,客气地上了卡车,挥手告辞。 胡明一提着有银圆的布袋来见安东尼克,由财务人员入帐,以夜班,加班误餐费,发给重案组全体人员。 他刚回到重案办公室,大太太又来了电话: “胡警官,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拍卖会结束了,一个英国商人以底价拍走了小洋楼院,拍卖手续己办妥。 下午二点就到,由拍卖行职员陪同双方,在租界工部局进房产过户后。英国渣打银行人员把房款的存单给我,拍卖行的人把房契,地契交给了那个英国人,这样就全部结束了, 胡明一回答到: “好吧,大姐,下午二点前,我去王太太那去找您,我陪您去工部局。你见意您,拿到房款立即离开这里,越快越安全,最好今天就走。 我现在到东站,买一张今天,去南京的火车卧铺票, 大太太回答: “这事我一定听您的,我不担眈时间了,您买车票吧,咱们中午见,我去饭店订饭菜,边吃边谈” 胡明一最明白,大太太一旦拿到巨额存单,危险就要来临。这轰动津城的小洋楼拍卖,引起了各种恶势力的关注。 无数的眼晴在盯着她,青帮,日本人,土匪等无时不地想,实施绑架勒索行动。 他为了保证大太太安全回到南京,想到了一套方案,就是要在这些恶势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大太太快速离开津城,以金蝉脱壳的计谋实施。 他经过多年地下工作的锻炼,多少次逃脱躲避了特务,叛徒和敌人的围剿,追。在这条看不见的战线上英勇战斗,这次也是他锻炼的机会。 胡明一先找来了,和大太太身高差不多的赵学铭: “学铭,你不是最祟拜梅兰芳先生,也爱唱旦角,这回我给你一次表演的好机会,展示你一下才能” 赵学铭一听笑了: “明一兄,昨们在花园还没唱够,还要上戏台去唱一出” 胡明一也笑着说: “你算说对了,在公园你唱旦角戏,都是干唱。这回给你穿上女装再画上妆,和梅先生一样,来个男扮女装,怎么样,你也演一出。 赵学铭被胡明一说胡涂了: “在哪演,咱们也没服装啊” 胡明一开导他: “有啊,大太太那有,下午,你和我到王太太家里,到了一个旅店,大太太服装会给你穿上,还给带上手枪” 赵学铭更糊涂了: “明一,你这演的是哪一出啊,旦角加武戏,噢,我明白了,你哪是让我唱戏,是让我男扮女装,去穿大太太的旗袍,冒充太太太,是吧” 胡明一也惊奇样的夸着: “行啊,学铭聪明啊,就我差不多了,看出几步来了” 赵学铭也骄傲似地回答: “我快出师了,我也考虑到大太太拿了大额房款,要快回南京,夜长梦多怕有危险。 这个假大太太我扮定了,人演一个了真假美猴王,我演个真假大太太,胡导演,什么时候开演。 胡明一拍了拍他的肩: “这回你一定会出名,中午,咱们就到王太太家,我先去到东站去给,大太太买火车票去,回来,咱们一起去演场大戏” 胡明一说着就要走,又被赵学铭拦下了: “明一兄,大太太怎么今天回南京,这么快太急了吧” 胡明一解释道: “就给今天走,而且下午大太太从工部局过完户,拿了房款的存单,就去东站坐火车回南京,这叫出奇不意。 给你租个房间,换上大太太的旗袍,扮作大太太,到了列车走了。你熬到晚上,再把大太太的旗袍,脱掉放在提包里,穿上男便装,退了房就去溜街。晚上,我请你和安东尼克吃涮羊肉,怎么样” 赵学铭想通了,胡明一快步去离警署不远的东站,去买南京火车票,一场金蝉脱壳,声东击西的大戏开演了。 中午,胡明一拿着去南京的列车,包箱卧铺票和一个大提包和赵学铭一块,到了王太太家里。 大太太她们在正房大厅,在一张大入仙桌上,摆满了从东马路名馆子里,叫来的饭菜。 王太太的舅舅王经理,也在正房客厅等着胡明一和赵学铭的道来,他们穿着便衣,如约和她们见了面。 胡明一先把那张车票递给了大太太: “大姐,这车票一定收好,开往南京的包厢卧铺票,下午六点开车” 大太太小心地把火车票放进,精美的肩挎皮包里,拿出了三十银圆给了胡明一: “胡警官,你这一个月工资都垫上了,拿着,要不你亏大发” 胡明一逗大太太: “你要是忘给了,我也追着您身后要,我拿这钱,还给娶媳妇呢? 大家一听笑着围坐在了八仙桌边,大太太用汽水代酒,挨个给倒满杯子,自己举起一杯,眼晴湿润地说道: “今天,我先感谢你们像亲人一样帮助我,保护我,我一辈子不会记你们的,来干怀” 大家都站了起来,和大太太碰了杯,她又再想向大家躹躬致谢,被她旁边的王太太拦住了: “大姐,别这样,这兵荒马乱的,谁也保证不遇到一些难事,我们没准要遇上难事,还会求你呢,大家互相帮助是最好的” 胡明一也说道: “大姐,王太太说的太好了,咱们在作的都是好心肠,以后不管走到哪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是好朋友。 我这好事还给作到底,拍卖的事,王太太和舅舅都完成了,可安全把大姐送回南京,还是我的事。 依我看,您下午拿了房款后,最危险,那些恶势力,还会垂涎三尺。您离开津城越快,越好,等他们想出坏招,要行动时,您早到南京了。 我把火车票己买好,是包厢卧铺,也是列车最高级的坐位。只要您上了车,锁好包厢的门,任何人叫门也别开,一觉睡到天亮后,就到浦口了,很安全。 临走时我打电报让您家人去接,这都没问题。关键是,您拿了房款,到上火车这段时间十分危险,拖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王太太的舅舅,也赞同: “大太太,我和胡警官考虑的一样,我亲自来,就是和银行的高管一块去陪您过户,就是让工部局的人,不敢拖着办,快办完您快离开,减少危险。 胡警官的想法很好,工部局办完过户,给用二个多小时,就到了四点多钟,去南京列车六点开,这一个多小时很重要。 怎么让大太太安全上车,不被那些人发现呢?,胡警官说说您的想法,来咱们边吃也谈” 王太太舅舅给胡明一夹了菜,他道谢后,吃了几口说出了周密的计划: “三舅,要想让大太太最安全地回到南京,就是让对手还认为大太太在今天,没有回南京的迹象。而且,晚上还租了客房,在宾馆住下,准备明天或过后才启程。 他又对大太太指示: 呆会,大姐准备一个旅行皮箱,里面有装好一个回南京,所有物品的大提包和一身换用打扮的服装。 大姐你拉着这个箱子,大张齐鼓去旅店去租房,别怕身面有人跟踪,让赵学铭,跟随您到东马路的旅店,一前一后,各租一个临近的客房,租房后,赵学铭在您身后保护她,一同回来。 快到两点钟,舅舅的轿车就来了,我也换上便衣陪同您去过户。这时,赵学铭拿着提包,里面有我要换的衣服,回馆店客房,等着我和大太太。 他又向王太太的舅舅分附: ,三舅,大太太过户,后拿到房款,您的轿车把我和大太太送回,东马路的旅馆。您随车就可以回拍卖行,别的由我安排。 他又向大太太说: “大姐,您到了旅店,进了自己的客房,立刻脱下这身衣服,换上带来的另一套服装,改遍头型,重新化妆。 然后,悠拿着回南京所带东西的大提包,和换下的衣服,去赵学铭租的房间找我,您记住,别关房门。 到了我们的房间,把换下的衣服给赵学铭,我也重换好了衣服,与您一前一后出旅店,雇上黄包车,直奔火车东站“ 他向赵学铭嘱咐: “学铭,你记住,只要大太太把换下的衣服给你,你就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把我和你脱下的衣服塞进提包。 再从提包里拿出的,女式遮阳帽戴上,多挡些脸,带着提包进入大太太的房间。 你躺在床上,如果是服务员来问事,就学女人的腔调,把他打发走,如果,他开门进来,你脸朝下,找茬把他骗走。 如果,是可疑的人敲门,别理他,千万别开门。一定坚持到我送走大姐,列车开动后,天色己黑。 你换再回自己的衣服,拿着提包,把你租的房退掉,躲开跟踪,到王太太家与我会合。 大姐住的那间房和那个旅行箱,都那样放着,勾引对手,让他们蹲在旅店门外,傻等着吧。你们看还有什么漏洞” 胡明一这个计划公布,在作的几个人全都惊呆了。 王太太的舅舅不由,开玩笑地说道: “胡警官,你真是有才能力,我看这个计划,没什么漏洞, 他又向赵学铭说道:“让赵警官装女人,是够难为你的了” 赵学铭笑了笑: “王经理,没什么,我爱学唱京剧旦角的戏,崇拜是梅兰芳先生,这回我也男扮女装演上一出,学女人说话更没问题,你们就看好吧” 胡明一又添油加醋了: “三舅,学铭是学唱旦角的,旦角台词说很留利,学女人说话没问题,您看他这身段,身上大姐的衣服,要不看脸,能把旅店的男服务员勾上床” 这下子把大家逗得笑出了声,连赵学铭地指着他,哈哈地乐了: “我的这个上司,分咐工作中,经常拿手下找乐,我们跟他没则” 大太太也笑着说: “胡警官,这次,也我当成女特工了,又化妆又换衣服的。我正好买了一套,北方流行的夏季女学生装,短袖白褂子,深蓝长裙,偏带式女布鞋,是送给四妹的,这回我穿着这套服装回南京。胡警官,您看看怎么样? 胡明一听罢,回答: “没问题,凭大姐的身段,面容,皮肤和发型的程度,完全没问题,像个女子学院毕业的学生样,就这样定了。 我还要向王太太借,上次相女友时,想让我穿的漂亮服装,我穿上就像个阔少爷,这样才能和大姐坐的那个包厢卧铺相符。 让车上的人认为,大姐傍上了富家阔少爷,是这少爷花钱买的豪华卧铺票。我要随大姐在列车的包厢坐一会,再离开,这样就没有漏洞了” 胡明一这最后安排,让王太太有了逗大太太的机会: “大姐你不光当特工,还又回到了做姑娘,交男友的美好时光了” 这话了让大太太脸色微红,轻手拍了王太太一巴掌,求她说: “王太太快去,给胡警官去拿衣服,再不,你也过把这个隐。” 王太太笑着回答: “行啊,那你就别走了,我当那个女学生” 大家都笑了,王太太的舅舅向她提警: “侄女,不能再逗了,快去拿衣服,时间不多了” 这句提警话,让他们分头按胡明一的计划加快准备。 舅舅的拍卖行,那辆雪铁龙轿车来到了四合院的门前。大太太和这个难舍难离的王太太,就要分离告别了,她们拥在一起泪流满面,久久拉着手,不愿分开。 见到这个患难见真情的情景,胡明一和在场的赵学铭,以及毛太太的舅舅,和来接人的司机,无不感动。 还是这个拍卖行的舅舅劝慰着她们,姐妹两人才分开了手。由于,安全的考虑,王太太只能送一行人出了正房的屋门,大太太几次回身向她挥着手,慢慢和一行人上了铁雪龙轿车。 轿车向意租工部局驶去,坐在架驶室的胡明一,从轿车的反光镜里,看到两辆可疑黑色轿车在后面。 他从这两辆轿车的车型看,不像福特牌子的,好像是别克轿车,他不由摸了一下腰中的手枪,警惕的注视着。 他们来到了意租界工部局大楼门前,一行人下了车,胡明一转身扫视,那两辆黑色轿车也停在大楼不远的街边。 这次过户很顺利,那个英国人的买主,早就来到了这里,当英国渣打银行的一个白领职员,把房款存单,交给大太太,经过王经理和大太太,对存单上的金额确认后,拍卖过户工作结束了。 大太太小心意意地把巨额存单,放在贴身的小皮包里,他们乘作着雪铁龙轿车,到了旅店。 一路上,胡明一觉查到,那两辆轿车,始终跟踪在他们所承坐的轿车。 胡明一的周密计划在旅店里,顺利实施,他和大太太,以新的形象,乘坐黄包车来到候车大厅时,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刚到旅馆门外的街上,游逛或停留。 在东站的停车大厅里,大太太像个清纯的女大学生,胡明一也如同一个阔少爷,戴着一付茶色水晶的墨镜,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人们。 大太太的双手用肩挎包,紧紧靠在腹部,护着被衣服遮盖的拉链小皮包,那里存放着巨额房款的存单,她一点也不敢松解。 她有生第一次感到,这二十多分钟的等车时间,像渡过一个月那样慢长。 她也不能和胡明一多说话,怕影响他的注意力,但心里一股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激之情涌上心头: 一个原素不相识的警官,把她从危险,和困境解救出来,这是一个可能比自己亲弟弟,还好的青年,她安全回到南京,一定要报答他的。 终于,等来了检票放人的时间,胡明一帮大太太拿着大提包,把她送上开往南京的列车,来到这个列车最豪华的卧铺包厢。 虽然,包厢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单独的床,一个人睡在里面也狠舒服。而且,安全性也好,一旦关上暗锁的厚木门,除了有钥匙的乘务员,外人无法进入。密闭也好,在包厢里说活,外边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样卧铺包厢是,专门为富人准备的,价钱很贵,一般百姓坐不起,很少有人乘坐,这样的车票很好买。胡明一就是为了安全,好买,才让大太太乘坐这个包厢。 他们坐在了卧铺上,大太太关好了包箱门,她感谢向胡明一说: “在过十分钟,车就要开了,我一走,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以后就是我亲弟弟,你认我这个大姐吗?” 胡明一高兴地回答: “大姐,我一直叫着您,我怎么不认,你别总把我帮助您的事挂在心上,我真实地告诉您,我帮您有二个目的: 一是,您善良是个好人,二是,我不管您这小洋楼是用什么钱盖的,也不管您丈夫走错了路,挣了巨款。可是,我不能让这笔钱财落到侵略咱们,在咱们这杀人放火,奴役老百姓的日本人手里。也不能落到五毒俱全的黑帮那里。 让您拿走这笔钱,我放心,其码,您不会拿这笔钱坑害百姓,能回去干着正当买卖。 我觉得,您家里干的运输船队不错,发展好了和外国人竞争,成为国人的大船队,给国人争光,我在这听您的好消息,怎么样” 胡明一席话,让大太太热泪盈眶,激动地说: “好兄弟,大姐,一定听你的,一定用这笔钱好好干,还投资船队干老本行,又有亲戚帮助,一定好好干,你放心吧。可你的婚事一定要抓紧,别考虑太多。我回去就给你寄钱来,够你买房娶媳妇的” 胡明一赶忙劝解: “大姐,您别寄,我要是有因难一会告诉您的,我现在刚交的女朋友,行不行还不一定。 有人说,这男人钱多,就学坏,您寄这么多钱给我,我万一把持不住呢?,您先存着,用在做买卖上,我真娶媳妇时,有困难我在找您,行吧” 大太太知道说不过胡明一: “好吧,可你有了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我帮帮你” 胡明一笑着说: “我一定,如果,我要是被租界洋人给辞了,我也到南京找您去,” 大太太认真地说: “那太好了,我举双手热烈欢迎你,也没准我哪个妹妹还看上你呢? 胡明一高兴开玩笑说: “大姐,我可当真了,那我就盼着那个安东尼克处长辞我吧” 姐弟俩正说着高兴,列车就要开了,列车员劝说车厢里,送行的人们赶快下车。大太太恋恋不舍地和胡明一告别。 胡明一离开包箱时,告诉大太太:出了车站,他就给她的家人发电报接站。也盼望她回到家后,也一定写信或发个电报,报个平安。 列车开动了,胡明一心里彻底轻松了,最后的任务完成了,他回到了王太太家。 王太太惊讶的发现,胡明一不是一般的青年: 仅仅二十多岁,事情考虑的如些周密滴水不漏,其智力程度非常高,是个有才能,有前途的警官。她狠高看胡明一,要让那个美丽的金曼玉小姐配上一个得意郎君。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赵学明提着,装旗袍和胡明一衣服的旅行包,得意地回来了,他笑着讲了他在旅店的经过: 原来,大太太和胡明一走了以后,赵学铭在租的房间里,没有一分多钟就换上了旗袍,戴上女式遮阳帽,拿着里面装着衣服的大提包,进大太太的客房。 他关好了房门,躺在床上,一会就有人敲门,他学大太太一样的,女人声音问道: “谁啊” 门外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 “太太,订晚饭嘛” 赵学铭又学着女人,那没好气地音调: “真讨厌,我困着呢,要睡觉,告诉你们,别打搅我” 屋门外那个男青人赶忙道歉: “对不起太太,您睡吧,我也告诉他们,再没人打扰您了” 赵学铭听了这些话,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觉得,屋外的人也能是一个男服务员。 他那几句“真讨厌,要睡觉的话”,还真管用,二个多小时,没人来敲门。 到了近七点钟,还没动静,他就开始脱下旗袍,换上他自己的衣服,把旗袍和女式帽子放进提包里,站在房门后,听听门外的动静。 一会又有人敲门,赵学铭没搭理,就听一中年男人说: “还睡呢?” “她交了三天的房费,其码住三天,等家人来接她回南京吧?”又一个年青人猜测。 “那就在店门口守着吧,可能有人在这客房旁开房了,不知是哪方面的”,那个青年人又说了。 “管那些人干嘛,快回街上去,让开房的那帮人发现了我们,也不得了”这两人说着离开了。脚步声越远,一会儿,楼道里没了声响。 赵学铭开了个房门缝,探出头来,见楼道没人,就快速关好了房门,提着包到服务台。 他退了房,大模大样的走出了旅店,他仔细观察身后没有一个盯哨,就回来了。 胡明一和王太太听后,爽快笑了。赵学铭又夸讲了: “明一兄,你快成了诸葛亮了,能掐会算,让那帮人围着大太太租的那客房,忙乎三天,最后,打开大太太的客房门一看,只有一个旅行箱了,这帮人非给气疯了” 胡明一对这个夸讲很谦虚,他笑了笑,到没人的房间里换衣服 王太太可乐得合不上嘴了。 胡明一把那身漂亮的服装,递给王太太,他哪知道,王太太不但没要,又找出一堆漂亮的夏秋季服装,连同刚才他换下的那一身,一块装进他们拿的大提包里,送给了他们了,并叮咛: “这些衣服,都是我丈夫去前几年的,没上身就瘦了,现在他发福了,穿不了,你们拿回去谁能穿就穿。 以后,你们,要作新便装就到我这来,要什么料子随便挑,送给你们了” 赵学铭哪见过这么多好衣服,开心死了: “谢谢,王太太,您以后有什么事知声,我们随叫随到” 胡明一听到赵学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能再埋愿他了,就只能道谢了,王太太要留他们吃晚饭,他们因还有重要事情为由,告辞了。 他们回到了警署的警员宿舍,赵学铭背着装满,好衣服的大提包在前,胡明一在后,刚开了门锁进了房间,他们的大提包,还没放稳在床上呢。 安东尼克处长,就进了他们的屋,用稀奇的目光看着那个大提包,问胡明一: “胡,你们是完成护送任务去了,还是采买去了,拿回这么一个大提包,里面是什么?” 赵学铭一看情况不妙,怕胡明一说漏了嘴,太摘面子,直往后躲。 胡明一反应多快,他微笑着说圆了来历: “处长,您交给的任务完成了,大太太顺利上了回南京的列车。这提包是衣服,是为了迷惑对方,改换行装在估衣街买的衣服,我们顺便多买了几件” 安东尼克处长,好像相信了,遗撼地说: “胡,这好事,把处长忘了吧,没给我捎一件?” 胡明一想起,有大太太的一件短袖旗袍,赶忙哄上了安东尼克: “处长,您对我们这么好,能忘了您吗,我们给您的夫人挑了一件旗袍,我拿去” 胡明一说着,把床上的提包打开,把大太太留下的旗袍找了出来,递给安东尼克,他一见眼睛一亮: “胡,这旗袍太漂亮了,多少钱,我给你” 胡明一多聪明,借花献佛: “处长,这是喝估衣喝的,我们压价了,没多少钱,送给您了” 安东尼克高兴地收下了: “好吧,先放在这里,我请你的吃刷羊肉吧,我等你们办半天了,走吧” 在清真饭馆里,这顿用大太太旗袍换来的涮羊肉,胡明一吃的很香,安克尼克处长也值了。可赵学铭是“鸡孵鸭子”白忙乎。 赵学铭吃完涮羊肉后,回到宿舍,打开提包,把一堆衣服都试了,他才傻了眼。因为,他瘦矮,穿上那些漂亮衣服后,又肥又大,没有一件合适的。 可是,胡明一试穿上,件件合适,就像按他体形订做的一样。最后,这堆这么漂亮的衣服,全归了他。赵学铭自叹爹妈没赐给一个好身材,白空喜一场。 这次护送大太太安全,回南京的行动,胡明一得到多套漂亮的衣服,不忧虑和金曼玉小姐一同去豪华场合,衣服太寒酸的局面了,更重要的是: 胡明一己完全断定,黎元明的巨款就在英国的渣打银行,他的汇票或存单可能,在某个银行的私人保险箱里。 但是,那私人保险箱的号码,密码,钥匙都藏于此处呢?难以寻找。 胡明一又在分析:难道还存于小洋楼里,为什么一个英国富商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让中国人看来,十分晦气的凶宅。 虽然,英国人不相信中国风水这些习俗,但是,他也可以借机压价,为什么这么痛快地拍下了这个小洋楼呢?。 其中可能有原因,他是不是,认为是买一赠一,买了小洋楼外加黎元明的巨额存款。 那他怎么会知道,取出巨款的一切物品,就在这个小洋楼里呢? 还是他自己的推测? 还是真是有人提供了重要线索呢?, 这消息或情报来源何处呢? 英国的渣打银行是跨国银行,历史悠久,在世界各国的信誉很好,有上亿元的客户存款,不可能泄露客户的重要信息。 银行的员工也不会这样作,这种犯罪手法,很容易被发现,他们冒着坐牢和高于巨款几倍的罚金,谁也不会干这种赔本倒霉的勾当。 胡明一反复考虑着,如果藏在小洋楼里,藏在什么地点,谁人知晓呢? 第三十一章,孙秀英的密信 胡明一怀疑英国富商,高价拍买但丁路203号的小洋楼院,与黎元明不知去向的巨款有关,但是,他也没有证据。 然而,由孙秀英化名改姓的田桂花,给他来了一封密信,证实了他的怀疑有了一些线索,这八页的封信里,孙秀英写道: 胡警官,你好, 最近,我随表嫂的剧团到了,津城附近的武清,宝坻,去演出。 我不但上台报幕,还能唱折子戏,很受观众欢迎,有时会返场唱好几段。表嫂很器重我,说我是一个有前途的演员,以后,会让我担任一个大戏的主角。 我很高兴,一定好好唱,成为一个有名气的戏剧演员,这己成为我一生奋斗目标,我也感谢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和前途,才明白了,这人吃人,人算计人的社会里,也有您这样的好人 我今天还要告诉您,关于黎元明的重要事情,也是我冒’险找王太太所说的事。 那时,我不知道黎元在何处,是生?是死?,也没脸去找大太太。我害怕,对她说了这些重要的事,她也不会相信。 我找王太太还有一些希望,用这些有价值的事情,向她换些我回北平,或躲到别处的生活费和路费。 在您救了我以后,我也不知您的底细和用意,感觉自己还处于危险之中,不敢相信任何人。 当时,您询问我时,只说了一部分真话,还有一部分是假的,没敢说实情。 其实,我与黎元明己经结了盟,想一同对附天津警方和日本人。当时,黎元明己发现,日本人己经不再保护他,纵容天津警方监视,抓捕他,有借刀杀人的用意。 黎元明用钱买通了一个叫陈冬季的人,这个人是天景影院的业务经理,他早先就认识黎元明,要入股黎元明的非法买卖。 他是,青帮,日本人,天津警方等的多面线人,专卖情报挣钱,谁给得钱多,就给谁,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黎元明从他那,得知不少天津警察局,青帮,日本人的情报。 他的二姨太私自和一个叫赵友军勾搭,及日本人暗算他的事,都是从陈冬季那得来的消息,他也打听到了,我的底细和身事。 我因喝多了酒被黎元明识破,己面临失去情报来源,被处罚,甚至失了小命的处境。 黎元明也明白,他因身有巨额钱财,被各个恶势力盯上,图财害命的事就在眼前。 他的得力助手二姨太也背叛了他,很伤心,只想把小洋楼留给家人,拿着巨款,远走高飞。 他制定了一个逃住英国的计划。 我也是走头无路,黎元明有被恶狼包围咬死的危险,被他一劝说,也就和他结了盟,准备逃往英国。 哪知道,日本人也盯上了我,那天,我被孙探长带走,逃出后,去了德州。我回来后,先去了宝坻县城,打听到了他被抓的消息。 我彻底失望了,才回到津城去找王太太,一边给她一些有关黎元明巨款的情况,一边要打听大太太和黎元明生死的消息,哪知道引来了杀身之祸。 黎元明的逃往英国的计划,是我要想告诉王太太重要事情,也是现在,您最需要的情报。 胡明一吃惊地读着,孙秀英的八页的信件,眼前,仿佛也闪现出黎元明转移巨款,实施那个计划的场景: 在那次大太太的酒宴上,孙秀英与黎元明,眉来眼去的,又多喝了茅台酒,她说了一些有警局朋友,这样漏底的话,引起了黎元明的疑心和兴趣。 宴会临散时,大太太去了饭店的卫生间,单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让孙秀英没想到的是,黎元明提出和她单独见面: “孙小姐,你即聪明又漂亮,你为什么为别人卖命呢,你和我老婆在一起的言行,她都和我说了。 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来历的人,可能是天津警局派来监视我的人。刚才,你说你警局有朋友,那不是酒话,是真话。 你是想远走高飞好,永远脱离危险,还是给人家作完事,被人家抹了脖子好,你自己考虑,想通了,明天是星期日,下午六点,咱们还在这饭店门口见面” 黎元明刚说完,大太太就回来了,他们离开了饭店。 孙秀英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黎元明警示她的那些话。是蒙诈她呢? 还是她真的露出了马脚? 一夜过去,到了天明,孙秀英也没找出原因,又是星期日了,她去望海楼教堂作礼拜。 可是,那以往对她热情的,两位太太见了她,态度突变,大太太不搭不理,王太太也不太客气了。 她立即明白: 是昨天多喝酒惹的祸,黎元明太狡猾了,从她言行的蛛丝马迹中,已经怀疑上她了,她再想套出大太太有关家中,和黎元明的要事,比登天还难。 没了情报来源,她就成一个废物,而且是,因她的过错情报而中断的,她不觉脊背后一阵发凉。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上司,长得像阎王爷似的凶狠面孔,她真的向如黎元明所说: 被人家抹了脖子吗?失望和恐惧己使她不知所措。 她望着教堂塔楼尖上的十字架,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心中默默祈祷着: “主啊,你能解救我吗? 她祈祷了一会,心里冷静了下来,知道,现在祈祷谁也没用,还给靠自己。 她想起黎元今天下午的约定,只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了,乖乖地去和黎元明会面,看看他究竟要她干什么? 下午的六点钟,她准时来到这个饭店门口,看见了,穿着黑色绸缎大褂,戴着茶色水晶眼镜,颇有老板风度的黎元明。 孙秀英跟着他一前一后进了饭店大厅,上了二楼,到了己预定好的小单间。 这个房间很雅致,紫棕色的圆餐桌,雕花的红木坐椅,墙壁是大幅山水画,棕红色的地明亮光滑。 他们落座后,屋里的男服务员拿来菜谱,黎元明客气让孙秀英点菜,她心里焦急如火,嘴也馋不上劲了,胡乱点了两个菜。 黎元明又点了几个好菜,又要了一瓶茅台酒,今天孙秀英不想再喝白酒,可是她也不好阻拦。 时间不长,酒杯餐具和酒菜都上了桌,黎元明打开茅台酒,给孙秀英满了一杯。服务员也退出门外,关上了屋门。 黎元明这才说道: “孙小姐,我请你来是作笔交易,你一定是有人派来监视我的。 如果你想和我合作,以后,我会给你更大的报酬,你觉得没什么必要,那就算我白说。咱们就海阔天空聊一聊,吃完饭,各奔东西,你看怎么样? 孙秀英立即清楚他的用意,是探她的底细: “黎老板,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您的处境也很危险,现在,我还是您的对手,可您如果有诚意,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黎元明笑了笑: “孙小姐,太聪明了,我也知道你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要不有人会让你干卧底?,你是个二特工。 就是说,你仅次于日本人,或蒋总统的特务。你底细我也了解一些: 你是因骗取一个富翁二十多个金条,被捕入狱,而后由天津警方,让你出山,监视我的一家人,我说对了吧,孙小姐” 孙秀英一听他的讲敘,不由目瞪口呆,她心想,天津警方如此秘密的行动,这个黎老板什么都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背景呢? 她故作镇静,想一会,假装不高兴了: “黎老板,您是瞎猜的吧,您说错人了,我不是女骗子,也不是什么特工,您究意让我干什么就直说,要不我就告辞了” 黎元明拿起了筷子: “孙小姐,我不说了,吃菜喝酒,我先自罚一杯,向你赔个不是”他说着喝下了一杯酒。 这时,孙秀英倒是,有些佩服起这个黎元明,一个干了这么多年,秘密走私军火大烟土的中年男人,能是等闲之辈吗? 他没有点胆量和脑子,能与毒品枪支贩子们,打交通,要不脑袋早就搬家了。 另外,一定有强大的势力支持他,在这个军阀混战,被外国列强欺负,青帮和土匪横行的乱世道里。他要是单打独斗,再大能耐,也会被人吃掉。 孙秀英虽年纪青,可她经历过不少大事面,在北平,在评剧团被一个阔少爷看上了,成了他的情人。 以后,她过了半年的富贵日子,然而,她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这个阔少爷被土匪绑了票,在关押中,被一个会武功的士匪,失手打死了。 阔少爷过世后,她受到了富贵生活的诱惑,不愿再回剧团去,就当了一名高级交际花,穿梭于社会上层的富豪,官员,三教九流之中,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她似乎早看透了,这个“人吃人,人骗人,人玩人”,有钱能让鬼推磨,有棵大树好乘凉的,万恶社会。她最后也堕落成了,一个没有善良和情感的女骗子。 现在,她觉得唯一的出路,就是靠上这个黎老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再想赌一把。 孙秀英己考虑好,也端起了一杯酒向黎元明笑了笑: “黎老板,刚才,您说的话我没生气,其实,这社会,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什么特工,女骗子也好,贩卖大烟士,军火也好,谁有能劲挣钱就行,倒霉的都是功夫没道,心眼没耍好的,胜者王寇,败是贼,是吧” 黎元明端起了一杯酒,向她碰了杯,高兴了: “孙小姐,你说的太好了,我们以前都是善良的人,可这社会不容你,让你也发不了财,被人算计,过穷日子,这就给走歪门邪道,我们都是无奈。 孙小姐,从你刚才的话中就知道,你是个见过世面的小姐,有能力,就是没遇到贵人。 现在,我和你的处境,都促使我们合作在一起,干一件大事,然后,到国外去,怎么样? 孙秀英用怀疑口气问他: “黎老板,你究竟让我干什么事?您不是有个能干的二姨太嘛,又是您最亲近的人,怎么非用我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呢? 黎元明低下了头,留露出失望的神情: “哎,别提那个我那个小老婆了,她对我不忠诚,要给我戴绿帽子,我还能指望他吗?”在说,青帮的人也盯上了她。 大太太又太善良,心眼不活分,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商铺里都是男人,这事只能是让有社会经验的年青女人去办?。 我就看上你了,虽然你前些日子,干了一些对我不利的事,可这恰恰可迷惑对方,你有优越的条件,能干好这件事” 孙秀英喝了一口酒,问道: “黎老板,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豁出去了,我也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到国外过安心的日子,您要我干什么,就痛快说” 黎元明也喝了一口酒,指示她: “孙小姐,我想把一笔钱汇到英租界的英国渣打银行去,渣打银行的汇票和存单,可以在本国或各国的所在银行,都能对出现金。 如果,我们到了英国,就有了钱,过日子作生意。 你的任务是,拿着我给你的一个绸缎公司资金转汇的申请,一个小的红印泥盒,一个小瓶试剂。 你会见一个叫秋田一雄的日本人,把他灌醉,或别的方法也行,只要在他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在这个申请的最后一页,经理签名上,按一个他的手印。 再从他不离手的黑包公文包里,拿出他的印章盖在申请书上同一位置,任务就算完成了。 然后,你用你挎包里女人常用的卫生纸,沾些试剂,把他的手指擦干净,把申请书及其他物品收好,就算完事。 你出了这个饭店后,到前街口那个新源书场里,把申请书交给我就行了,十二点后,我在那里边听书,等着你。 这个松田一雄最爱和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块喝酒,也最爱喝茅台,他要上了一瓶,凭你的酒量,完全能灌醉他” 孙秀英问道: “黎老板,我什么时候去呢” 黎元明说道: “明天中午,就可以,我给你联系好时间,这些东西,我放到你的挎包里。 你上来一定要迷住他,把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你的身上。这个秋田一雄很好酒色。但是,在饭店的雅间里,他也不会干太出格的事,你假装生气就可离开了” 这件事办好,我们就能到英国,或英联邦的国家去了,再此一幸。 如果,你不愿意我和一块走,我给你一大笔钱,够你平常生活十年八年的,怎么样?” 孙秀英心里一想,二十颗金条都能骗到手,一个手印有什么难的,她答应了。 黎元明,从一个手提包里拿出了,那个公司资金转汇申请书,和那些物品。 黎元明打开了申请书,让孙秀英仔细看,那个日本人按手印的位置。她看后,把申请书和这些物品,装进了自己的挎包里面。 黎元明去服务台,给那个日本人去电话约定。 一会儿,他约定好了那个日本人,也预定这个饭店的一个双人雅间, 明天中午十二点,孙秀英就此饭店的二楼三号雅间,与这个日本人会面,黎元明又给了她三十个银圆,先做为饭钱。 一切安排妥当,他们也吃完了饭,就出了饭店。此刻,天色黑了下来,街上的路灯很昏暗,像一个个金黄色的小光团,悬浮在人们的头顶上。 夜色中,他们慢步走着,孙秀英心中涌起一种冲动,她挎起了黎元明的胳膊,那只男人的大手也紧紧的握住了,她纤细柔软的手。 前几天,还是对手的他们,此刻又像是一对情侣,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呢?。 他们都在想,可能是内心的孤独和恐惧,和逃脱危险的渴望,让他们有了共同的心愿,共同的热恋。 第二天中年,孙秀英,如约见到了那个酒色之徒:日本人秋田一雄。 她能完成了这个任务吗? 第三十二章,黎元明的计划 夜晚,黎元明和孙秀英从南市的,宴宾楼饭店走出,两人像情侣一样漫步在繁华东马路上,在南市和东马路交口的老美华鞋店,停了一会。 他们借着从店里射出的灯光,巡视周围没有人注意,和跟踪,就到海河边一个僻静处,黎元明拉着孙秀英的手,沉重的说: “孙小姐,去年,我就不想在干那一行了,这是个在刀尖上跳舞的买卖,就是可我不干,日本人也不会撒手,这个来钱快,又能麻醉国人的买卖。 近几年,他们的野心越来越大,日租界开这么多烟馆,就是想独吞津城一带的烟土生意,甚至要占领整个华北,和国人的冲突也越来激烈,我这样干下去,凶多吉少。 今年初,我就准备卖了店铺和小洋楼,带着一家人到英国去,我不会英语,大太太也不会说英语,二姨太还行,会些英国的日常用语。 哪知道,是事难料,这个二姨太背叛了我,和一个青帮分子勾上了,去英国的计划被打乱。 可这各路势力都盯上了我,我不得不这接作,家里人指不上了,只能指外人了” 孙秀英问了他一个问题: “黎老板,我这个外人可靠吗?你不怕我去到天津警方和日本人那,把你出卖了” 黎元明微微一笑: “孙小姐,你的底细我知道,你是被迫无奈,才替警方到我这里当线人的。 孙小姐,你也冷静地想一想,为什么警方不用自己人去干这个卧底,他们在这么多女警员里,找不到一个比你行的人?,不可能吧? 他们用你,就是怕斗不过日本人,关键时刻,丢卒保帅。 他们不想让自己的人当卒子,就找了你这么一个在押的囚犯,到时候,要杀要押,你只能信天由命。 从你到王太太家那天起,日本人就盯上你了,他们平常心毒手狠,想打探,阻碍他们核心行动的人,都被会瞬间消灭。 你打探到了我的行踪,就是打探,和我有业务往来的日本商人,那些商人的主人,可是日本特务机关,他们能放过你吗? 你去向日本人告密,那等于是自投罗网,不管你拿着文件和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们不会让你活着出来。 你去向天津警方告密,那天津警方就明白,我要脱离日本人,他们为了财钱,也会和我合作,那就没你什么事了。 他们也有可能怕,你把这个事情败露,惹怒日本人,对你杀人灭口。孙小姐,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要谨慎从事” 黎元明的一席话,使孙秀英觉得站在了悬崖顶上,身后也没有回去的路,她一切都清楚了,只能恒下一条心: “黎老板,你说的句句都有道理,我服了,刚才,就算我没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天津警方,日本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拿一般老百姓,和我这样的人,就像他们脚下的蚂蚁,想踩死你,就下脚。 我和您干定了,和他们斗一斗,就是死,也给咬他们一口,明天就看我的吧,一定干好” 黎元明拍了拍了她的手: “孙小姐,这样就对了,我也有内线,那些事都是千真万确。我在日本人脚下,比你这蚂蚁强一点,是个蚂蚱,蹦得快就跑了,蹦不快也叫他们踩死。 我也接到情报,日本人不再会保护我,可能让天津警方随便折腾,坐山观虎斗,让我自生自灭。 最后,他们独吞我的财钱,和那些业务,借刀杀人,要不你早被日本人收拾了,丢进海河喂黑鲶鱼了,你就庆幸吧” 孙秀英听后,不觉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内衣都湿透了,她紧紧握住黎元明的手,很长时间没有松开。 但是,终有分别的时候,他们拉着双手,面向落入点点灯光的海河,沉默好久,才互相告辞。 孙秀英回到姚家胡同的住处,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觉,她想了许多能让那个日本色狼,按上手印的方法和对策。 到了后半夜,她实在困了才睡觉,又作了许多恶梦,几次醒来,又几次睡去,直到天亮才睡踏实。 孙秀英醒来,己是上年九点多了,她从街上吃完早点,又溜了几圈早市,见没有可疑的人跟踪,就回到院子里。 她在卧室里休息了一会儿,就换上大太太给的,漂亮旗袍,又擦粉又抹口红,洒香水,打扮了一番。 她见到墙上的挂钟己到十一点,就背挎上有文件与物品的,精美挎包,起身赶往南市的宴宾楼。 孙秀英到了宴宾楼三号双人雅间,一推门,就见到圆形红木餐桌旁,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平光头,留着日本小胡子的男人。 他穿着中国唐式盘扣,丝绸米色上衣,下穿黑色绸缎长裤,胖胖的圆脸上,长着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 他也见到了孙秀英,像野狼遇到绵羊一样,吡着牙,肉笑皮不笑,用日本腔的中国话打招呼: “噢,孙小姐架到,欢迎,欢迎,坐下,菜我都点好了,你要喝什么酒, 孙秀英从不怕男人,别管是国人的,还是外国的,她见到的多了。 她把挎包挂在雅间的大衣架上,发现架上有一个黑色公文包,她想,那一定是松田一雄的,高兴地回应: “松田一雄先生,想喝什么样的酒?” 松田痛快地点道: “茅台,中国的好酒,小姐喝什么呢?” 她为了麻痹松田,点到: “我不会喝白酒,容易醉,喝汽水吧” 松田向房外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又定下了一瓶茅台,一瓶山海关牌汽水。 过了几分钟,酒菜上齐,松田一雄让服务员关好房门,就从桌子对面拉着椅子,坐在了孙秀英的旁边,斜着眼看盯着她从旗袍开缝处,露出的白腿,直楞神。 今天,他万万没想到,今天来的小姐,不是个随手玩耍的小绵羊,是个就要成仙的狐狸精。 “来,松田先生,喝酒”孙秀英突然,站起身拿起了茅台酒,扭开盖子,就倒满一大杯递给松田一雄。 松田看不到了孙秀英的白皙大腿,有些扫兴,就拿了小酒杯子也倒满送到她的手里: “孙小姐,你也陪我喝一杯白酒” “噢,松田先生,我又会喝白酒,喝两口就会醉的” “哎,孙小姐,这么漂亮,喝一点的白酒,脸上一红,就更美丽了” “您太夸张了,你陪着我喝一杯,您看我脸红吗, 孙秀英像不会喝白酒似的,皱着眉,喝下了一小杯,还假装被酒的辣味呛到,咳嗽了几声。 松田一雄也跟着把一大杯酒一饮而尽,拉住她的手,劝着: “孙小姐行,给了我面子,快吃菜,” 孙秀英坐夹了几口菜,这松田一雄,又给她倒上了一杯酒: “孙小姐,你脸没红,没事的,再喝一杯,就面如桃花了” 这时,她也猜透了这个日本人的坏心思,用酒灌醉她,然后下手,她心想,可谁把谁灌醉还了一定呢。 她推开了松田递过的酒杯: “松田先生,我头有些昏,不能再喝了,我喝汽水陪你” “不行,小姐非给喝,我再陪你一杯” 松田说着端起那一杯酒,一饮而尽,他色胆包天,没吃几口菜,就喝了两大杯酒,足有三两酒下了肚。孙秀英的脸没红,他的脸已经变得红紫。 孙秀英盯着松田一雄像猪肝一样的脸,心中十分高兴,她也一饮而尽,喝了那杯酒,装作醉眼惺惺,搭拉下了脑袋。 这时,松田一雄,一下子把孙秀英从坐椅上拉起,抱在怀里,用一只手往她旗袍里乱摸。 她猛地顺着酒劲,脱开了,晃晃当当逃到房屋里面。 她指着松田一雄,断续地说: “松,松田先生,我没醉,你不要对我无礼,你要抱我也行。你喝一杯酒,就抱我一次,你要是把这瓶酒都喝了,我就都脱光了,给你看,耍酒疯不丢人” 孙秀英,成心挑逗的话,让松田一雄,来了好色劲头: “孙小姐,那好,一言为定,我就全喝了,你看看我们日本武土的酒量” 松田一雄拿起茅台酒瓶,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酒,还没等到孙秀英脱衣服,就脑袋下垂,双手伸直趴在了餐桌上,一动不动了。 孙秀英赶忙上前,猛推了推秋田一雄,见他和死猪一样,她立即摘下大衣架的挎包,放在桌上,拿出申请书,小印泥盒,煤油小瓶,手纸。 她用秋田伸出的右手食指,在申请书上按了手印,又用手纸沾上煤油,擦平净了手指上的红印油。 她从大衣架上,取下松田一雄的公文包,打开后,果然有一枚印章。她也将印章沾了沾印油,盖在申请书上,又用煤油废纸擦了擦,将印章和公文包放了回去。 然后,她把申请书,和那些物品放回自己的挎包,挂在大衣架上。 她把茅台酒瓶剩下的一点底酒,倒在松田的右手指上,用手纸又搓了搓,去掉煤油味。 她收集好那些用过的废纸,放在挎包里,准备出了饭店抛到马路上去。 孙秀英又在木椅上,坐了好长一会儿,松田一雄抬了抬脑袋,眼皮还是睁不开,嘴里嘟嘟囔囔地小声说着什么,她也听不清,就打开了房间。 她招呼男服务员: “这位先生喝多了,一时醒不了酒,我把饭钱结了,再多给你一块银圆,做为小费。他醒了你扶着这位先生,送出饭店就行,我有急事去办,不等他了” 男服务员痛快地,答应了孙秀英的请求。她快步出了宴宾饭店,来到南市前街的新源书场,找到了黎元明。 他们一同出了书场,来到海河边一片大树林深处,坐在了一个背对行人的长木椅上。孙秀英把印了松田一雄右手指纹,和印章的申请书交给了黎元明。 他看到这个手印,印章很满意,又把那小印油盒,煤油小瓶,废手纸都抛到河里去,小心意意地把文件放进手提包里。 孙秀英详细地讲了,怎么与松田一雄周旋,最后,让他在醉得不醒人事时,按了手印和印章。 黎元明听得脸都有些红了,孙秀英看了看他,惊异地说: “黎老板,都有两个孩子了,又是大老婆,小老婆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那回事吗? 黎元明开玩笑地说: “孙秀英,你还真是干女特工的料,这美人计太拿手了,哪天给我来一回,我也上回当” 孙秀英笑着拍了他背后一巴掌: “你想的美,你那两个太太要知道了,还不把我就吃了。,说正事吧,你有了这个申请书,就可以转帐了,用多长时间,我在哪听你的信,” 黎元明想了想,问附着: “要是顺利的话,有了他的手印和印章,人不和鬼不觉,四天就可到渣打银行办齐。明天,那个松田一雄就出差了,一个星期后才回来,我一切办好,买了船票,就可以走了。 你和我,就在四天后的夜晚八点,准时在鼓楼北门下咱们见面,商讨你是走是留的事。 如果你要留,我从转帐的钱中分出一部分钱,一张一万元的银票给你,你回去后迅速逃离,这些钱让你什么也不用干,用上十年,八年的” 如果,你想走,就到宝坻的私宅去找我,和呆上两天,买好船票及办好其它事情,远走高飞,我们先去英国,等多年稳定后,再回来。 黎元明把他宝坻店铺的名称和,私宅地址的纸条递给她,又聊了一会儿,他们分开了。 孙秀英又回到了住所,她半信半疑地,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这也是走投无路的办法,她对黎元明这个计划,也抱着能完全实现的幻想。 她认为黎元明,是个富商,手里没个几十万银圆,能在租界盖上一个小洋楼院吗?给她一万,二万也是正常的。她听老人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真是这样吗? 只要,谁能让她逃出去,能活命,她就死心踏地跟他干下去。 当孙探长晚上,闻知孙秀英近两天,在情报方面一无所获。他也是焦急,但是,不知道孙秀英内心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孙秀英也焦急,她是闲时间过得太慢,那天,她闲的无事,到了王太太家。两天来,不太热情的王太太,非要晚上,请她到西餐馆去吃西餐。 这次,晚上,喝醉的是她自己,一瓶红酒差不多都让她都给喝了。这红酒后劲很大,没过十多钟,她头昏脑涨,脚下像踩了棉花套,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王太太雇了黄包车把她送回了住所,昏晕之中,她没关好院门,让一个假警察闯了进来,遭到了一通询问。 第二天,晚上,和她接头的孙探长又遇上了日本特务,吓得她像个惊弓之鸟,以为骗醉松田一雄的行动败漏,日本人真想要她的小命,就和孙探长逃离住所。 以后,她又从东北军的秘密地下监狱里,施展她的女色绝招,离开了那里。 她坐火车到了,表姐一家人居住的德州,可是,表姐一家惨招不测,远走它乡。 她在德州的旅店住了几日,所带的钱己经所剩无几,就又抱着找钱财的希望,返回了津城。 她提前下车,到了宝坻县城,乔装打扮,多方打听才知道,黎元明早被天津抓逮。 她彻底失望了,只能去找王太太,用她知道的黎元明被抓,和隐密重要的事情,去换取些生活费和路费。 可不凑巧,王太太不在家,她又冒险回到原住地,去取压在床下的剩余钱财,可是,她差点让自己命归西天。 第三十三章,迷雾与莫尔斯密码 胡明一读完孙秀英的来信,孙秀英提供了两个,有关黎元明神秘巨款的线索: 一个线索,验证了他认为,黎元明的巨款,己从日本银号转汇到英国渣打银行的推论。 另一个是,他也万万没想到的,黎元明有个逃往英国的计划。 从孙秀英提供的线索里,没有涉及黎元明在宝坻县,什么具体时间,地点被天津警方抓捕。 胡明一脑海里又现出一些疑问: 他被带回津城后,为什么没交待巨额资金转移到渣打银行的事情? 他为什么不说实话?怕说了实话,被天津警方杀人灭口吗? 如果,他没突然暴病而死,会想到日本人不会饶他吗? 他真地为了钱命都不要了? 这一系列疑问都表明,黎元明转移完巨款后,没有急时的逃走,一定,还有什么事和人割舍不掉,眈误了时机。 胡明一思考着: 黎元明己把巨款转移到英国渣打银行,只要,他带好汇单和存款单,备足去英国或其联邦,附属国的路费和零花钱,买了一张国际客货船的船票,就远走高飞。 他这么一个富商,手里一定有些金条,美元,英谤的,逃亡国外很容易。 黎元明舍不得宝坻的店铺吗?这不可能? 胡明一听椐知情人说,黎元明在宝坻县城买卖绸缎,就是他掩护,贩卖烟士和枪枝的愰子。 那些店铺和他住的私宅,都是租的,只有几个员工和一个帐房先生,有些布匹绸缎,一部分是侍卖的,他离开后,没什么损失。 至于他的女人,更是没有留恋的: 那个大太太,老夫老妻,二姨太太又让他戴上了绿帽,这个孙秀英就是互相利用的伙伴, 胡明一分析到最后,觉得,黎元明最舍不得的,是他那双没成年的儿女,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闺蜜王太太都,十分喜欢这对儿女,在黎元明出事时,把她们像亲儿女一样,留在她家照顾爱护。作为亲生父亲的黎元明,更是一种难舍难离的心情? 胡明一,没有成亲,也亲身体会不到,自己的儿女情。可从他每次,回到故乡的家中,父母那种对他慈爱的举动,让他永生难忘。 他也想像到以后,真有了活泼可爱,青春灿漫的儿女,也会有这种亲情。 黎元明为了逃避危险,远洋国外,不知何时在回归故里,他能不惦记,思念自己一对,漂亮幼小的儿女吗? 他是被这个情感左右,失去了逃亡的机会的机会吗? 还是有人为了独吞黎元明的巨::额钱财,向天津警方卖了他? 是英国人?还是日本人,和青帮等? 胡明一又在想,黎元明能把巨款存单和汇票,藏于什么地方呢?, 在天津警方要抓捕时,他是从某银行私人保险箱里取出了汇票和存单,还是没取出呢? 还是,他就把英国渣打银行的汇票或存单,放在他宝坻的私人住宅,店铺里?, 还是放在了但丁路203号的小洋楼里?还是其它地方? 胡明一的这一切,都是设想,都是未知的,没有什么证椐来证实。 他看了完孙秀英的来信,更觉得,这个黎元明巨款失踪案,越来越扑朔迷离。 他下定了决心,有机会,准备到宝坻县城去一趟,查明黎元明被捕的确切时间,地点。从这里入手,再进行调查。 如果,地下党有东北军特工组织的内线,那更好了,胡明一准备星期日,晚上到金刚桥的交通联络站,去找自己的上司,王记饭铺的王老板打听一下。 一切都想思考周全,胡明一开始了行动。 这几天,赵学铭回家去相亲,胡明一的活动更自由了,大太太回南京己过两天了,他也是什么焦急地等待这一个消息。 星期日到来了,他穿上了王太太给的漂亮衣服,去她家会见那个美丽的金曼玉女友。 早晨八点,胡明一刚走到警署院子的传达室,值班的警员,就把一封电报,交到他手里,他一看电报封面的来报人的名子,就知道是大太太的电报。 他急忙撕开电报信封,拿出电报内容是: “弟,列车晚点了,我安全回南京,一切都好,详情去信。 那两天来,他紧张盼望的心情轻松起来,把电报装进上衣口袋,快步上了街道。 天气进入了夏季,早晨的太阳光就已火辣辣的,烘烤着街道,行人们。 其实,他和金曼丽小姐约于九点见面,早出来一个小时,就是图个凉快。他戴着一付茶色墨镜,穿着王太太赠送的,一件白色真丝短袖衬衣,一条毛麻米色西裤,像个哪家的少爷似的。 他这样的打扮,走在街上,与他相熟的人都不好认出,眼前的这位就是胡警官。 从意租界马可波罗广场旁的第一警署,到王太太家的东北角,路途并不远,他徒步过了金汤桥,顺着海河边的街道,向东北角走去。 他在刚进文庙胡同,就看见一辆黑色铁雪龙轿车,停在了胡同口。一个四十多岁英国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华人青年,从轿车走了出来,走向王太太的住所,敲了敲院子的门。 呆一会,王太太开了院门,把他们让进了四合院,关上好门,胡明一不觉心头一震: 这个英国人带着华人青年,在正是他要和金曼玉见面时,来到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是和他的约见巧合了?还是按钟点专门而来的呢? 他心想,非要弄清究,快步敲开了,王太太的院门,王太太高兴地陪他在院里停了一会,说道: “胡警官,你来的正好,拍买小洋楼的英国商人也来了。 拍卖行的舅舅给我来电话,让我找你,我告诉他,今天九点钟,你来我这见女朋友。舅舅放下电话,就和拍卖行的英国老板定好了” 胡明一好奇地问: “王姐,这个英国商人,我从没见过面,也没一起共过事,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王太太摇了摇头,迷惑地回答: “在电话中,我问了舅舅:你的英国商人这么着急找,胡警官有什么事?,他说,也不知道。 我就不高兴了,这个英国老板太霸道,不说什么事,就让这个商人,想见谁就见谁,我不愿让他来。 舅舅一个劲的求我,我又一想,他也给人当差,身不由己,我就帮他一次吧?胡警官,可这太对不起你了。” 胡明一微笑地劝她: “王太太,没事的,我也是一样,上司让你干什么,你就想法子去办,要不手里的饭碗子早没了。再说,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您别想这么多,走吧,我们停留时间别太长,人家会不高兴地” 胡明一的话提警了王太太,她们两人快步走进正房大厅,果然,这个英国商人眨着蓝眼晴,坐在大方桌边,喝着茶,正期盼着呢。 那个华人青年被胡明一立刻认出,他就是上次到警署,商议拍卖会保卫工作的李巡长。 年青的巡长仔细看了刚摘下墨镜的胡明一,楞了一下才招呼: “胡警官,要是在街上,我真认不出来,你太帅气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皮格先生,” 那个洋商人向胡明一,耸了耸肩,说了句生硬中国话: “胡先生,你好,” 胡明一礼节地招呼道: “皮格先生,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原来,这个洋商人只会说,听懂这么一句中国话,剩余地只能由李巡长做翻译了。 李巡长把胡明一的问话,翻译后,洋商人又说了一大堆英国话,胡明一哪句也听不懂,还是李巡长告诉了他,洋商人来意和提出的重要问题: 这位洋商人拍买了小洋楼院,办完了房产的过户手续后。第二天,就带着人,换了楼院所有的明暗锁,清换了不喜观的家俱,物品。 他们在挪动大太太卧室的床头柜时,发现了那个锁着的墙内保险箱,可没有钥匙。 皮格就去找拍卖行的职员,和经理们,问一向保险箱的情况,谁也不清楚,再找房主大太太,巳回南京。 他就去找好友,拍卖行的英国老板,老板从王太太的舅舅那,得知胡明一最熟细,这个小洋楼的一切情况,就让他进行联系。 这个商人带着他熟细的李巡长,就见到了胡明一,问一问保险箱的事情,和这个箱子的钥匙的下落。 胡明一,想了想,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皮格先生,保险箱的钥匙在我们的警署手里,现在,这个保险箱是个空箱子,围绕这个箱子发生了很多离奇的事,这钥匙几经易手。 今天是警署人员的休息日,明天上午,八点钟,我亲自把这两个钥匙送道您小洋楼那里,并当着您面打开保险箱,让您查看,并把钥匙交给你,怎么样” 李巡长把胡明一的这番话,翻译给皮特先生听,他很满意,就定下了这个再见面,交钥匙的事情,他们道谢着离开了。 这两个人刚出了王太太四合院,金曼玉小姐就到了,在王太太的正房客厅见到了胡明一。王太太坐在客厅里,眉开眼笑,夸讲着他们: “曼玉,小胡啊,你们站在一块,真是天生的一对啊,这多般配,走到街上让人多看你们两眼,时间不早了,你们到街上,公园好好逛一逛,溜一天” 王太太的美言,让金曼玉面如桃花,胡明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们俩人道谢着,出了四合院,走到向东马路。 今天,金曼玉小姐穿得十分漂亮,一身浅米黄花纹的短袖连衣裙,脚蹬一双白色高跟女皮凉鞋。 她那白晢的瓜子脸边,甩着粉色丝带扎着两个黑黑的小辨子,黑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青春少女的美丽溢于人群之中。 胡明一看了看身边的美少女金曼玉,心中确不安起来,如果,他假戏真作,一旦让美少女伤了心,这也是内心不可原谅的。 怎么不温不火,又能达到自己的目地,这真是个让他伤透了脑筋。 他小心意意的问着金曼玉: “曼玉,咱天都先去哪”, “胡哥,我听你的,哪去都行”曼玉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曼玉,逛商店,马路太热,咱们先去法国公园,那树多又凉快,那周围有冷饮店,我请你喝汽水,吃冰淇淋,怎么样” 金曼玉微笑地答应了,俩人顺着有阴凉地的街边,一边走,一边说着,向城市中心的公园走去。 胡明一试探地问了金曼玉工作的一些情况: 金曼玉是天津电政局第五科,莫尔斯密码的驿码员,也是一位出色的电报报务员,她精通英文,毕业于河北邮电学校女子班。 天津电报总局是中国第一个国办的电讯通信机构,清朝洋务派大臣,李鸿章亲自筹备,从一八七九年,就铺架了塘沽大沽口炮台到津城的电报线。 一八八零年十月天津电报总局成立,一九零八年并入交通部,成为各地官方部门管理的电政局,有多条通往京沪,南京广州,及全国各地的电报,电话线路,成为了全国电讯通信的中心。 金曼玉有一个不少城里女孩子,渴望的好职业。这都归功于电政局材料科长,她二大伯的功劳。 电政局材料科,是掌管整个总局的通讯设备,各种有线,无线电报机,电台的维修,安装的材料,是个重要部门。 用于军事通讯的无线电报务机的材料是,中央各红军和苏区之间电台通信最紧缺的物资。 胡明一如果打通了这个渠道,那将是津城地下党,对红军和苏区的最大支援。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而且,金曼玉在报务电台方面才华,也是地下党难得找到的人员,这个好消息,他一定在夜晚,见到上级王老板时仔细汇报。 他们漫步来到法国公园,这也是胡明一常来唱京剧的地方。这个公园虽在人来车往,嘈杂拥挤的闹市区。可是,被不少名人的小洋楼住宅包围,又是法国的租界,这里异常的清静。 公园里,绿林成荫,绿莹莹的草地上,鲜花烂漫,中国古代风格的长廊,围绕着公园,幽静而文雅。 他们在长廊的一个凉爽的地方坐了一会儿,胡明一关心地问着: “曼玉小姐,热了吧,咱们去附近的冷饮店” 金曼玉,深情地望着他: “胡先生,没事的,你热嘛” 胡明一微笑了: “我最不怕热,就怕冷,那一年冬天,我刚到警署工作,晚上在大街上巡逻,冻得我浑身发紧,想找一个没关门的店铺,进去暖合暖合。 可街上店铺都黑灯了,关门了,我好容易找到一个亮着灯,开着门的铺子。我朝店铺里一看,没敢进,你猜猜这个店铺是卖什么的” 金曼玉一听来了兴趣,黑大的眼睛眨了眨,就猜上了: “那是卖海鱼的,有味” “不对,冬天,鱼都冻上了,没什么味” “卖羊肉的,有膻气味” “不对,我最爱吃涮羊肉了” “卖中药的,你不爱闻药味” “更不对,我小时,父母干过烘焙草药,我最不怕那味” 两人一猜一答,金曼玉猜了不少,都没对上,更来了兴趣,也不猜了,就让胡明一直说,到底是什么店铺? 他这一说,让金曼玉捂着嘴,笑得肚子疼。 “是棺材铺,” 他又绘神绘色地叙说了,当时的情景: “那时,我仔细一看,铺子里摆满大小棺材,太挺吓人。我要进了店里,一说外边冷,棺材铺老板再开玩笑,再让我躺进棺材里去暖和,我还是别进去了”。 金曼玉缓了一会儿,才止住笑,她第一次感受了胡明一的幽默带来的快乐,也是近时间来,最幸福的时刻。 她眼前这位英俊潇洒,朝气蓬勃的青年警官,正是她梦想的男友。王太太夸讲这个警官的言词,不过分,和胡明一在一起,一定愉快和安全。 胡明一又请她到了附近一家冷饮店,要了两瓶冰镇汽水,两份冰淇淋,坐在店里一个清静凉快的桌旁,边喝边聊。 胡明一有兴趣地问起金曼玉,电报的原理,和那个神秘的莫尔斯电报密码。 她亳不保留的轻声讲解着,从此,他们俩人的关系像莫尔斯密码一样神秘。 ` 第三十四章,神秘的行动 金曼玉和胡明一见面的欢乐愉快,像灿烂的阳光驱散了她内心一片的阴云: 最近,在天津电政局的电信处,调了来了一位交通部官员的公子,他也二十几岁,在金曼玉同一科室干管理,倚仗他当官父亲的威风,骄横无比,可对金曼玉关心有嘉。 这金曼玉,聪明伶俐,美丽大方,在电信处里不少女孩子眼里,是公认的漂亮公主。这个官二代刚到电信处,就盯看上了她,大献殷勤。 可是,金曼玉不愿理睬,这个人品很坏的官二代,一来二去,此人总是骚扰她。在电信处当科长的二大伯,也闻知此事,就向金曼玉的母亲,出了个两全齐美的主意: 让金太太给女儿找一个男朋友,最好是官场上的,什么官二代,军官,警官。先别管这婚事成不成,但是,可有理由和势力上,威慑这个缠人的不良之徒。 金太太按此照办,就张落着给女儿找男友,然而,金曼玉很好学,对自己的业务十分感兴趣,对无线电发射技术,和莫尔斯密码的编码,驿码等知识着了迷,没心思找男朋友。 她对这个嘻皮笑脸,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官二代很反感,也误认为这些富翁,官二代的青年人,都从小惯生娇养,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勾引女人。 他们凭着父辈的官职,混个好工作,地位外,没什么能劲和出息,与她好学钻研,积极向上的品德,格格不入。 所以,她母亲和亲友介绍的几个富人,官二代的男青年,她都不同意。她的母亲非常恼火,可当富商主管会计的父亲,很开明,支持女儿婚事自主。 这时,正好王太太,介绍了胡明一,开始,金曼玉的母亲从内心不太满意。 这个农村家庭的警官,老板娘的王太太挺看好,认为他挺有才能,是个品德很好的男青年,工作也算可以。可金太太觉得,胡明一的农村家,不富裕,怕嫁了他以后女儿受穷。 她碍于老板娘的威严,就带着女儿见上一面,一旦女儿不同意,她也可借坡下驴,辞了这门婚,也不会惹恼老板娘。 出乎金太太的预料,这个宝贝女儿,确看上了这个胡明一,要继续交往。 当时,她不太高兴,可看到老板娘兴奋用心的样子,她也明白了,这个胡警官与她们一家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她只能嘴上留情,同意了女儿和胡明一先谈着,这也可以解女儿被那个官二代纠缠之围。 然而,今天,金太太更不知道,她的女儿金曼玉己经,一见终情。 胡明一和金曼玉越聊越开心,不知不觉,时间已近中午十二点钟。他应金曼玉的提意,她们来到劝业场旁的“狗不理”包子铺。 那时的狗不理,店铺不太大,是一个二层小楼,可客人高朋满坐,从老远就闻到肉包子的香味。 他们进了店,上了二楼,点了八两包子,两碗小米稀饭。 时间不长,店员就把包子端上了桌,他们美餐起来,那猪肉包子一咬一流油,满口喷香,金曼玉最爱吃这一口, 当时,这狗不理包子名扬津城,吃着香价钱不贵,是城里有钱人,或普通市民的美食。 他们吃好后,金曼玉也争着结帐,被胡明一拦下逗笑说: “曼玉,那哪行,要让你母亲大人知道了,我就没脸见未来的丈母娘了” 这话让金曼玉又捂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们离开了狗不理,又进了劝业场,溜了一会,上了六楼的天华景影院,看了一场卓别林的喜剧电影后,就高兴愉快地,结束了这次游玩。 胡明一陪同金曼玉,上了直通小白楼的有轨电车,将这位漂亮的报务员小姐,送到离她家门口不远的街上。 她恋恋不舍的,招手致意回了家了,他们并定于下个星期日上午八点,在金曼玉家的住地不远的,白楼饭店门口见面,在津城闻名的小白楼逛逛街。 胡明一送走了女朋友,乘电车回到警署,大院门房的值班警员见到了,这个爱逗的胡警官。 警员看他第一次,穿着这么漂亮的服装出门,就知道其中的奥妙,打了招呼开玩笑: “胡警官,今天是你好日子,去见女朋友,和未来的丈母娘了吧,什么时候娶亲” 胡明一笑着回应: “哎,你算猜对了,我想女友带丈母娘一块娶到家,可人家不同意” “噢,胡警官,你想什么呢,娶一个姑娘,还想搭一个保姆,你等当了局长时,再考虑这事吧,哈哈哈” 这个警员和他都爽朗地笑了。 其实,胡明一所说的“所谓丈母娘”,并不是那个金太太,而是金曼玉小姐所附带的,有关电讯情报和重要的器材。 胡明一回到宿舍,脱了那身漂亮的衣服,换上一般的便装,睡了一觉。他醒来时,己是下午四点多钟,拿好孙秀英的那封来信,又像到街上去吃午饭的样子,出了警署。 他闲溜了几条街,没发现有可疑的人盯梢,就向金刚桥的交通站走去。 他从远去,就看见王记饭铺,那块上写着:今天饭菜优惠二折的牌子。 这是交通站,提示来接头的地下党同志,这里一切正常,没有危险。 胡明一进了王记饭铺,见到了他的上级王老板。因为开饭时间,还早,没有一两个客人,他们又来到了饭铺的小后院。 他刚坐下,王老报,就喜笑颜开地夸讲着: “胡明一,你刺杀判徒王明凯,的行动干得太漂亮了,中央特科,和省地委都下了指示,都嘉奖你,记了功。 你越来越精明,是组织的一名得力干将了,刺杀了这个败类,这对震慑出卖同志的叛徒,起了很大的作用。 就连国民党的特务机关都震惊了,不知从哪冒出,这么一位精勇的对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王明凯的命” 胡明一谦虚了: “王老板,这都是组织教育,培养的结果,我只是尽力了,叛徒是消灭了,可这黎元明的巨款案,越来越复杂?。 他沉重地叙述道: “您看看那个孙秀英来的信,那里又透露出更多的可疑线索,我总觉,这黎元明案又有了英国人影子。 而且,我根椐孙秀英的叙述,还知道在鞍山西道十五号,有一个东北军,新成立的特务机关。孙秀英就是从那里,接受任务的。 这个单线指挥孙秀英的钱探长,就是去英国接受了英国情报机关,一个特工学校的严格训练?。 黎元明耍计策把巨款转到了英国渣打银行? 而王太太主动让黎元明的大太太去了中英合资的,拍卖行拍卖房产?。大太太的房款也存于英国渣打银行? 那房产也让一个英国人拍买走了?这些事情都和英国人有关,这难道是巧合吗? 孙秀英在来信中反映,黎元明完全知道,她的身世和卧底的情况,那他从哪得来的情报呢? 孙秀英讲叙过,她的底细和行动,只有二个人知道: 一个是和她单线联系的钱探长,一个是钱探长的上司,这个特务机关的头目。难道他们其中一人向黎元明有联系? 我认为,那个受英国人培训的钱探长最有可能,从这些迹象都表明,英国人也盯止了黎元明,并与他有联系?您给分析一下,这有可能吗?” 胡明一的一系列提问和猜测,让他的上级王老板,也一时摸不清头脑。 他接过孙秀英的来信仔细阅读,又想了好一会,一拍大腿解答着: “明一,你说的有道理,从孙秀英的讲叙,和这封来信看,我觉得,这从英国谍报部门受训回来的钱探长,可疑最大。 据我了解,英国有个军情局五处,是英国向世界各国,派出间谍最多特工机构,收集各种军事,经济,政治情报。 前几天,我参加了组织的一个情报会议,有个在英国领事馆工作的内线同志透露了,一个英国的重要外交文件的内容: 就是,英国人在中国的谍报机关,早就秘密组织人员,研究调查到: 日本人利用烟土妓院,毒害麻醉中国人,捞取大量银圆,破坏中国的经济。又进行间谍活动,搜取各种情报的行动。 这些阴谋行动,己经成为侵略中国的附助工具。 尤其在东北三省,日本大肆开设烟馆妓院,社会各界的许多人都成了烟馆,妓院的常客。 传闻,连那个东北军的少帅也抽上了大烟,其危害中国的程度,不亚于鸦片战争时期。 英国人在文件中指出,日本人还利用这个工具,确时华北一带渗透,在津城的日本租界,开设了大量的烟馆,和妓院。 这说明,英国人对津城的日本租界也进行了监视,也可能介入了对黎元明的秘密调查。 黎元明和日本商人一同,干贩卖烟土的勾当,追踪到他就等于,调查到日本商人,从中弄清烟土买卖,和资金往来的全过程, 王老板说着进了院里小屋,不一会,拿来一个封好的信封,递给胡明一,叮嘱着: “会议的记要,和对你的工作布署都写在信里,你拿好回去阅看,记住内容后,要立即消毁。 我想,我们从这个钱探长下手,弄清黎元明巨款的线索,并找到日本人运输,买卖烟土的路径,破坏这个通道。 你提供的鞍山西道十五号,这个东北军特工组织的秘密地点,很有价值,我一定通知上层,派人监视。 你明天晚上,听我的回信。你还有什么事?” 胡明一收好那封信,又汇报了和电政局报务员,金曼玉交朋友的情况。王老报听后,更是喜出望外,拍着他肩赞扬着: “明一同志,这太好了,我一定向组织汇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红军和苏区缺少通讯电台的器材,她的二大伯正是管理这个器材的头头。 你就给真戏真作,一定交好这个女朋友,给中央红军和苏区办一件大事,解决电台通讯缺材料,缺技术书藉的难题。 只要金曼玉本身没什么问题,你就是和她成了夫妻,我敢打保票,组织上也会同意的,你放手去干” 胡明一没想到,王老板立即批准了和金曼玉交朋友的事情,他也深知这个任务的重要。 他还向王老报叙说了: 在小洋楼与日本特工枪战,和青帮赵大公子会面的情况,王老板更是兴奋,表示一定把这重要的事情,上报组织。 随后,王老报通知他,地委下达了又一项重要任务,任命他为一个行动小组的组长。任命书就在信封里。 王老板又开心地说道: “明一兄,从我第一天认识你,直到介绍你入党,就始终认为你是个意识坚强,能力超过一般同志,前途有为的交通员。 现在,我真是没看错,你好好干,以后会成为组织的栋梁之才,我不多说了,给你做一顿好饭菜,先奖励你” 这时,饭铺的客人陆续见多,王老板和胡明一,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怀疑,结束了谈话。他去前屋忙碌做饭的事情。 时间不长,饭铺里,另一位当伙计的交通站员,给胡明一端来王老板亲自做的好饭菜。 在后院的小屋里,他吃完饭,就悄悄向王老板告了别,离开了交通站回到了警署。 胡明一进了宿舍,打开了电灯,屋里空荡荡的。他躺在床上,小心的拆开了信封,拿出了信页,看到了记录的会议内容,和上级领导对他的指示: 会议传达的消息是:中央决定,武装革命夺取政权,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毛委员和朱德在井冈山武装起义后,在井岗山,建立红军队伍,和革命根椐地。他们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在农村打革命的游击战,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革命理论。 再一则是,中特科的指示,认为惩处叛徒是,我们不得以的手段,防止我人员被捕,果断撒离营救,与叛徒关联人员是首要的。 胡明一看了这两条消息,心中倍加鼓午和兴奋,他再往下看去,就是有关警惕日本帝国主义,吞并侵占中国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来自日本国内的情报,日本天皇及内阁早就制定了,全面占领中国的田中奏折 还有一条,是英国情报机关一份关于日本人利用烟土,妓院,间谍战,及搜大量情报,等非战争手段,附助军事武装,全面侵占中国的研究调查报告。 胡明一看后,心中不由一震,忧虑起来。 从报纸看,国内蒋介石为了排除异己,独裁天下,把中国建成蒋家王朝。刚发动完一九二七年,对共产党人的清剿,血腥屠杀。 他又和桂系军阀大战,互相残杀,这就是引狼入室,早晚让小日本抄了中国的后路。 最后,他看到了组织的对他的,两项工作安排和任命书。 第一项,利用身份和职位积极营救在租界内外,被捕的同志。 第二项,对黎元明遗留巨款的要求,继续追踪,寻找线索,不易急躁,没有时限。 任命书写道: 胡明一同志,鉴于你优良的工作能力和品质,任命你为营救,保卫行动组组长,己在省地委备案。 主要工作:负责营救革命同志,配合中央特科惩治叛徒,保卫上级领导,由二名人员归你领导,他们明天在交通站,王记饭铺和你接头。 从明日起,交通站为行动组的椐点,星期日晚上,你仍固定和王老板接头。 如有紧急情况,王老报可以直接到警署,或打电话通知你,你也成为了市地委,直线联系人。 地高官,林朝阳,签名。 胡明一看完信件,把它立即消毁,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清楚的认识到,组织如此信任,器重自已,是他完全没有想到。 他在成绩和荣誉面前,没有值得骄傲的喜悦。而是,自己的责任更加重大,担子更重了,在这条与生死博斗,惊心动魄的隐蔽战线上,实施的秘密行动会更多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有决心,凭着自已钢铁意识,崇高的理想,和自己的才能,完成上级交给的重要任务。 在革命的大风大浪里,茁壮成长,不虚渡自己的青春年华。 第三十五章,失望与新的任务 胡明一拿着保险箱的两把钥匙,来到了小洋楼,皮格亲自在院落里迎接,身后依然跟着英租界的警官李巡长,他又成了皮格的翻译。 李巡长和胡明一的岁数差不多,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也十分喜欢,这个英俊潇洒的同行。 一回生两回熟,这己是第三次见面,他满带微笑地打着招呼: “胡警官,准时准分,你办事真是认真,请进” 皮格这个英国人也一反常态,不像咱天那样傲慢,耸着肩。而是,热情地上前和胡明一抱了抱,表示了洋式的礼节,说着那一句华语: “胡,你好” 胡明一经常和安东尼克这样的意大利,和其它各国警界的洋人接触,很自然地懂得皮格礼节。 皮格很是高看他一眼,眼前的这位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华人警官。 他们一行三人进了小洋楼,一切摆设都变了样: 楼房颇有了欧州的西洋风格,一楼大厅墙壁上镶有着,大幅盛开鲜花的原野,和森林的油画。也有英国著名人物的画像。 大厅的餐桌和椅子己撒,中央的顶子上,悬挂一盏英国花蓝,蜡竹式水晶大吊带灯,古典豪华,大厅和一楼地板上铺着红色地毯。 一楼二楼的各房间都布置成了,欧式办公室和会客间样式。大太太的卧室变成了,由一张意大利铜床,一个欧式大沙发,大衣及落地柜的休息室。 那个墙内保险箱的位置,放着一个写字台和一把黑色皮椅。 胡明一随着皮格先生和李巡长,进到了原大太太的卧室,挪开了写字台,露出了那个镶在墙里的保险箱。 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拿出了两把保险箱的钥匙,交给了这个英国商人,让他们一人一把插入箱子的钥匙孔,打开了保险箱。 果然,箱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皮格好奇地问胡明一,这个箱子和钥匙的来历,他简单地讲叙了,这些两个物品的情况。 他只说了最后一天,发现了这两把钥匙的经过,隐藏了和日本特工枪战,以及那个被杀人身份的秘密。 李巡长把这个省略的经过,翻译给了皮格先生,他一脸茫然,好办天没讲一句话。 胡明一又提出见议: “皮格先生,我权力和职责有限,只能知道,和讲这么多情况,如果,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警署上层官员了解一些” 李巡长再次把胡明一的建议,转驿给皮格时,他耸了耸肩表示,一种无奈,只说了一句英国话: “OK” 胡明一交按钥匙的任务完成了,他判断,围绕小洋楼搜寻黎元明遗留巨款的争夺战,从此告落停止了。 如果,黎元明遗留的巨款存单或汇票,及某银行私人保险柜的钥匙存单,真被他藏于此楼一个不被注意角落,谁要找到它,也是大海里捞针。 英国人皮格就是有了这些物品,就在小洋楼的可靠情报,也是白搭。他不能为了找这些有关的物品,把整个小洋楼拆个乱七八糟。 如此,像一把钥匙,两张票据这么小的东西,藏在一个木板,木梁,墙壁缝里完全有可能。 整个小洋楼,几十棵各种木梁,几百条木板,交织构接,还有砖瓦钢铁材料,都建筑在一起。谁完成不了找到此物的任务。 谁用上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也可能一无所获。唯一的希望,按国人老祖宗的话说: 就看这个人的造化了,也就是皮格先生的万分,千分之一的机遇了,看他有没有这个财气了。 胡明一的这个判断,也让他自己有了失望感,几乎没了再参与,这个寻找黎元明遗留巨款的勇气。 他也理解了为什么,地下党领导下达,不要急躁,没有时限的指示。 上层领导也知晓了有关巨款的情况,考虑到他完成这个任务,越来越因难了。让他把这个工作,放到次要位置,为完成别的重要工作,创造有力条件。 新的任命已下达后,胡明一又担负起营救,保卫小组领导的工作,他知道这些工作的轻重暖急。 他想到这里,向皮格先生和李巡长告辞,离开小洋楼回到警署的重案办公室,休身养神,准备晚上到交通站,接受更艰巨的任务。 到了中午,快吃午饭的时间,安东尼克从工部局开会回来,就到重案组的办公室。 胡明一向处长汇报了到小洋楼,把保险箱钥匙交给皮格的经过。 安东尼克听罢十分满意: “胡,这涉及黎元明小洋楼的一切工作业己完成,你功劳不小。早晨,我到局长那开会,局长也表扬了重案组的工作,也知道了你与日本特工枪战的事。 他向日本宪兵队,和特务机关打了电话,要求他们保证涉及枪战的警署警员,由其两位华人警官的安全。 如果,日方制造什么报复行动,造成后果,要以外交手向日本内阁和军方交涉。 接电话的日本人,连连保证不会有任何行动,已经了结了,也要求意方对枪战的事保密, 我猜测这几个日本头头,也知道这丢脸面的事情,让军方上层和内阁知道,他们非受处罚不可。 咱们局长知道枪战的胜利,也十分高兴,他也看不惯日本人,对意大利人专横蔑视的态度,也为他也出了一口气。 你好好的休息几天,谈谈女朋友什么的,最近,我发现你休息时,穿的很讲究,那次到估衣街,买估衣,是不是为找女朋友做准备的? 胡明一也笑着回答: “处长,您不愧为我的老师,什么也逃不过您的眼力,有这个准备” 安东尼克也关心地叮咛他: “胡,你早到结婚的年岁了,我那时,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叫,男大当婚,女大多嫁。我多晚能喝到你的喜酒,吃上你的宴席,有涮羊肉吗?” 安东处长的最后一句话,把胡明一说乐了: “处长,你这可真是一个老外了,这婚宴上哪有吃涮羊肉的,都吃喜面,” 安东尼克听了他的回答,好像糊涂了: “吃什么喜面,用水洗了面团,那还怎么吃啊” 胡明一笑着解释着: “处长,您说用水洗的面团,那是面筋,和喜面不一样,就是像意大利面一样的面条。” 安东尼克一听意大利面条,明白了,非要胡明一到他结婚那一天,一定别忘了请他去吃婚宴,要尝尝中国老百姓的家宴。 他并关照地说道: 胡,以后,只要,你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做好工作。在工作时间,如果你和女朋友,有了什么重要事情要请假,我会睁一眼,闭一眼同意的。支持你早日成婚” 胡明一高兴地向安东尼克举手敬礼: “谢谢处长的支持,要是到了那结婚的一天,我第一个请您去喝喜酒,吃家宴” 安东尼克处长愉快地走了,胡明一也庆兴自己又赢得了,更多的时间,完成地下党组织交给的任务。 晚上,胡明一和两个营救,保卫行动组的成员,在王记饭铺的小后院见了面。 胡明一认识这两个同志,就是配合他秘密处死叛徒的青年人: 一个是在玉清池干临时搓澡工的李敖,另一个是掩护他离开的黄包车,车夫郑凯歌。 李敖原是北伐革命军**独立团侦察班的班长,湖南人,出身贫农,十六岁参军,身经几次大战,在枪林弹雨中,屡建战功。他勇敢机智,枪法也好,是独立团里第一批青共团员。 以后,他参加了南昌八一起义,因一部分起义部队遭强敌包围,李敖和一些党团官兵被打散,展转来到北方,又和地下党取得了联系,入了党,就成了津城的地下交通员。 在津城什么活都干过,当过店里小伙计,拉过黄包车,当过鞋匠,在杠房干过掐尸入殡,等十几种差事,现在,还在玉清池澡堂,干搓澡工,连看夜。 他独身一个,自己吃跑了,连澡堂的看门小狗都喂了,自由自在,一心放在革命工作上,能说一句纯正的河北省唐山口音。 熟细他的人,从他那打扮,行为作派看,就是一个进城二十几岁的农民工,哪像一个在战场上生入死的战土。 可就是这位李敖,身带一把手枪和尖刀,和地下党另一个同志,护送中央来津的领导,闯过敌人的几十道关卡,行程数千多公里,顺利到达上海。 他还传递情报,监视探查敌人内幕,配合胡明一斩首危害津城地下党的叛徒和特务,久经考验,战绩优秀。 另一个伪装成黄包车夫的青年同志郑凯歌,二十二岁,一位江南制造局的工人,是上海工人总工会的一名政治部保卫人员,参加了上海第三次工人武装起义。 革命失败后,他被地下党调往津城,成了一名负责城市工人运动的交通员。受过中央特科的培训,对叛徒的识别,出卖同志的阴谋诡计,阴险手段有很好了解。 他们三个人在小院里会聚,李敖和郑凯歌,紧紧握着胡明一的手,心情都十分激动,纷纷表示一定干好行动组的工作,绝对服从从胡明一的一切指挥。 李敖向胡明一充满信心的说到: “胡组长,我一听到你当我们的组长,太高兴了。我从那次刺杀叛徒王明凯行功,就看出你干得太漂亮了 在有二十多人大眼瞪小眼的浴室休息间,不声不响,沉静自若,用了一分多钟,就干掉了这个叛徒。 胡组长,你走后,那叛徒的气绝身亡,血都流出包厢很长时间,才有人发现。浴池报了警,本片警察过了半小时才来,查了好几个小时,也没什么痕迹也发现。 浴池怕事情闹得太大,花钱买通了堪查现场的警官,竟以此人是精神病患者,割腕自杀为理由,把死尸让杠房的人,用草席卷好,埋到乱死岗了。 一天后,我才看见,几个打扮像国民党特务样的人,和警官来到澡堂。可叛徒死那的包厢都用水冲了干净了,有一个中年特务气得打了大堂经理两个耳光。 过了几天,我挫澡时,又装作闲淡,问一个常来洗澡的本片警察,他神秘地说:这澡堂里的那个死人是个重要人物,办这案的警员,全挨了处分。 那几个上边來的人,去了乱死岗,刨出了死人堪验完尸体,也大吃一惊。 他们从致命的伤口看,是一刀精准刺中心脏,又一刀割断了气管,这双重致命的刺杀,必死无疑。这个刺客手法专业,行动迅速,是一个训练有素,太可怕的特工。我听后十分高兴,心里太佩服你了。 椐王老板讲,你和日本特务干了一次枪战,击毙击伤两个日本特高课的高级特工,一个还是他们的阻击神枪手,你还是沧州的武林高手。 胡组长,这回我跟定你了,哪也不去了,有闲时间,教我几手武功” 郑凯歌也一同说道: “胡组长,我和李敖同志一样,坚决服你的指挥领导,没事时,交练我们几手,精兵强将吗? 胡明一笑了笑,回应着: “你们太夸讲我了,王老板是特意抬高我,可能,看我们年岁差不多,你们己挺优秀,是怕你们不太服气我当这个组长。 你们也是组织的好干将,我只不过练了几年武功,在警界多干了几年,对侦探,警务有些经验,营救同志有人际关系,才考虑我当这个营救保卫行动组的组长。 我也不是全能的,有的方面也是弱项,你们俩人各有长处,有许多方面,我也给向你们学习。 以后,咱们在一起战斗,取长补短,谁哪方面擅长,熟细就多提见意,谁提对就听谁的。 一旦有了行动,我们多民主,听听个人意见,研究后都同意了,或有两人同意后,我拍扳,行成决策,那就要坚决执行。 如果,遇危险,情况紧急,都要拿出自己的优势来干,谁也不要争。我是组长掩护你们撒离。不能义气用事,坚决服从撒离命令。 以后,一旦谁执行任务,永还回不来了,只要其它人,有机会一定要,通知家人,有条件的照顾其父母。 我们要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成为钢铁战土,同甘苦共患难,不怕牺牲,这才能战胜敌人,永于不败之地,才能生存下来。 我刚才话,也算我们小组开第一次会议的发言。你们也多谈谈我们小组成立后的想法。 你们要练武那太好了,安排好时间,我就交你们” 胡明一的一席话让李敖和郑凯歌两人热血沸腃: 有了这么一位有勇有谋,冲锋在前,撒退再后,不怕死,讲情义的上级,他们还有什么要求可提出的。 他们想到了一起,一个优秀共产党人的品格,是他们战胜敌人的基础。 他们表示团结一致,成为一个摧不毁打不烂的钢铁小组,这三个人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在胡明一的带领下,这个小组出色地完成了地委交给的重要任务,经历了无数次惊险,激烈的战斗。 第三十六章,解救金曼玉小姐 胡明一,李敖和郑凯歌三个人在交通站,开了第一次营救,保卫小组的会议,他们一致通过了小组以后行动的准则。 由于,交通站王记饭铺只有三间平房和一个后院,吃饭的顾客一多,胡明一他们在小院多有不便,怕引起外人的怀疑。李敖和郑凯歌先离开了后院的,顺着海河边,各奔东西,回去等待任务。 胡明一留在小院子里,还要等侍王老板,传达地委领导的一些指示。 此刻的夏天夜晚,海河岸下的草丛中,青蛙呱呱呱的欢歌,岸上树林中知了的和小鸟的鸣唱,伴成了一首大自然的交响曲。 月光从天空朦胧的云间洒下来,落进海河,泛起一片银光,一条幽深的河边小路来到院子前。 胡明一推开了小院门,望着无人小路和路边河岸的风景,他心情从激动中,冷静下来。 他刚关好院门。王老板进了小院,拿来了食盒,把那里的饭菜放在院里木桌上,和他坐下來边吃边谈。 王老板传达了地委的指示: 上级领导批准了胡明一和电讯局金曼玉的恋爱关系,让他为中央红军和苏区,搞到电讯通信技术,和电报电台设备,材料。 据组织调查,金曼玉政治上清白,在女子班学习期间,是个思想进步好爱学习,极积向上的女青年,有争取她加入组织的条件。 如果,金曼玉及家人同意和他成亲,要他答应对方的一切条件,在保护那一家人的安全下,秘密开展工作。 而且,地委通知他,过不了多长时间,中央特科负责通讯,电报电台方面的长江三号领导,来津城秘密组建,我方一个通讯电台组装,维护,报务及电台秘码方面人材的通讯机构。 组织上让胡明一的保卫行动小组,负责长江三号领导的保卫工作,防止发生危险,顺利地保卫三号领导出津。 胡明一还要加紧和金曼玉一家人的密切关系,为通讯培训机构提供,物质和技术上的帮助。 关于组织查明,他提供的东北军特工单位的所在地点,真实可靠,以派人实施了监视,并打入特工内部的工作。 钱探长的身份己查清,他可能是东北军,和英国军情五处的双重间谍,有内线同志已接近他,有了进展,另行通告。 胡明一还得到上级的命令,一旦长江三号领导到津,停止他对黎元明巨款案和其它非重要的工作。 他们要集中精力,调动行动小组及地委的一切力量,保卫长江三号领导,胜利完成中央特科下达的艰巨任务。 胡明一听完地委的指示后,王老板又告诉他,为了使营救保卫行动小组出击迅速,组织决定: 近日,调李敖和郑凯歌两同志到交通站干小伙记,并增加王记饭铺卖夜宵,如沙锅,烧烤等菜肴,以有利于保卫小组深夜行动。 胡明一完全清楚,组织的这次调动,是给予了他全力的支持,他不能估负地委的希望和重用,不惜一切的胜利完成艰巨的使命。 胡明一吃完了饭,听罢王老板传达的地委指示,互相告辞,他从交通站王记饭铺,回到警署宿舍。 这是他参加地下党来,第一个不眠之夜。中央特科长江三号领导的到来,是对他在这个刀光剑影的,隐蔽战线上工作以来,最大的考验。 他考虑着,要领导行动小组,胜利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不但要机智勇敢。更要提前作好准备,打通和他有密切关系的,人和势力的情报渠道。 他要急时掌握像国民党特务,叛徒等敌人对手的动向,经发现有对三号领导有危险的行动迹象,立即出击,消灭在萌芽壮态,立保领导和通讯培训人员的安全。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青帮的赵大公子,青帮虽五毒俱全,可他们渗透了津城政府军警界,各行各业。甚至国民党特务组织蓝衣社,和日本人那都有他的内线 有的青帮分子,就像陈冬季一样,只要给钱,有利可图,什么情报都可提供,这是胡明一最好的情报来源。 他要拜访一回赵大公子,以警署的名义,试建立情报互汇关系。 他又想起新进交往的女友金曼玉,她在电讯局电讯处工作,她的二大伯还是材料科的科长,这都是电讯局的重要部门。 敌人对手一旦发现,中央特科,和地下党要办电台通讯的培训机构,他们一定要严防电讯局这个重要单位,以防通讯技术和设备,材料的外泄和遗失。 他们一定会派人到那里监视,查备,这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证明他们发现了中央特科的重要行动。 他们的行动也可能让,金曼玉和她的二大伯发觉,胡明一要多和金曼玉接触来往,急时打听到这些重要消息。 有可能有时间,他可亲自到电讯局,以找金曼玉为由,探明情况。 他苦思冥想,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觉,醒来己是早晨六点多钟,刚到警署的小花园,教了安东尼克处长几下拳法。大院门房的值班警员急匆匆的来找胡明一,告诉他,有一对母女在院门口来找他。 胡明一听就是一楞,这么早会是谁呢,他怎忙来到警署的大门口,一眼见到是金曼玉母女,金太太一手拉着神色焦急的女儿。 胡明一上前打着招呼: “金伯母,早晨好,曼玉你好,你们这一大早找我,一这有急事吧” 金太太可能怕值班的警员听到什么,就让胡明一随她到了离大院门口远些的街上,看了看四外没什么人,焦急地说道: “胡警官,出事了,曼玉单位的那个浪荡官二代,咱天又在班上打扰曼玉,曼玉生气地斥责他说,我有男朋友了,你以后别在胡闹。 这个浪荡玩意口吐狂言,要会会这个男友,今天要带几个混混,堵我们家门口,不让曼玉上班,非要见这个男友不可。所以,我们早早跑了出来,找你商量对策” 金曼也着急地说: “胡先生,我不让我妈来告诉你这事,给你添麻烦,我们报警,让本片巡警来管他们就行” 金太太埋愿女儿说道: “傻闺女,你是个书呆子,你哪知这黑社会混混的利害,咱那片警察管不了他们,只有租界的警官,他们才怕些” 胡明一微笑地安慰他们: “伯母,曼玉,我就想过,这个浪荡公子,再找曼玉的麻烦,我也要到曼玉的单位会会他。 今天,他找上门了,这不正好吗?走,咱们一块回家,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胡明一说着就要随金太太母女俩回走,金太太一看他穿着便衣,一把拉住他,不放心地了: “胡警官就你一个人去哪行,不再带几个手下的弟兄,他们好几个人呢,恐怕还带着家伙呢?” 胡明一轻松地说: “不用,你们放心吧,我没事的,走吧” 她们母女担心地和胡明一走到,有轨电车站上了车,回到小白楼的家。 果然,金曼玉母女俩住的,那排小二楼门前,站着四个人堵着她们家的门口。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邻居和路人。 这四个人,其中三个男青年,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都剃着光头,穿着黑色短衣上衣,下穿黑色长半腿裤,胳膊上有青帮混混特有刺青花纹。 他们横眉立眼站在,一个二十多岁青年人不远的地方。这个青年人,个子不高,白净面脸,中分头穿着白色绸缎唐式衣裤,趾高气扬的岔着腿。 他见到她们母女来到门前,厉声说道: “金太太,金曼玉,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本公子的厉害。那小子也来了,有种,是你嘛? 胡明看见了这个混蛋,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猛用力把他提了起来: “你这混蛋,欺负人家姑娘,都欺负到家了,你要是不挨揍,不长记性,我就是曼玉的男朋友,还不快滚。” 这个浪荡公子像踩了鸡脖子似地喊到: “你们还看着,还不给我上,打他” 那三个人,一声叫喊冲了上来,可没沾到胡明一衣服,就被他闪电般的拳脚打趴在地,围观的人们齐声叫好,金太太看得目瞪口呆,金曼玉拍起巴掌来。 这三个混混觉得这个青年人,出拳脚的速度太快了,瞬间就倒了在地上,才知道遇上了武艺高强的人了,再打也沾不了便意。 他们爬起身,一个像头目的,胖子混混双手抱拳,问胡明一: “这位兄弟,武功不错,我们服了,你是哪个门子的” 胡明一笑了笑: “我哪门子也不是,三位兄弟,你们是哪的门下,” 那个胖子回答: “我们是赵大公子门下的” 胡明一走到胖子身旁,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兄弟,那咱就是一家人,你们帮主赵大公子认识我,我叫胡明一” 这胖子和那两个混混一听这个胡明一的名子,立即都双手抱拳向他行礼,胖子说到: “失礼,失礼,你就是为我帮,出了口恶气的胡大哥,我们帮主开帮会上,让我们向你学习,敢碰硬。 帮主说:人家领着一个手下和日本人枪战,亳髮未损,打死打伤两个特工,太英勇。可我们和日本人交手的两个人,确被日本人打死打伤。 我和他交朋友,在地面上的弟兄遇到胡明一,都照顾点。 今天,我们兄弟领教了胡大哥的功夫,动作神速,那日本人确时,不是你的对手“ 这个青帮混混头,转身指着那个吓得,面如土灰的官二代厉声说道: “你今天花了钱雇了我们,也是白搭。这胡大哥是我们帮主的朋友,那个姑娘是他对象。你以后再欺负这姑娘,不用胡大哥上手,我们就打断你的腿,记住了吗?,快滚” 这个混混头头,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帮这个浪荡少爷来打架的。一会儿,就变成了仇人,他抬腿就要踢向,已浑身哆索的官少爷,被胡明一拦住了: “兄弟,别这样,看他的样子也经改错了,放他这一回。他和我女友在一个单位,还要在一块工作,给他留些面子。要是以后,他还缠着我的女友,那咱们就不客气了” 那个头头,收回了脚,又指着这个一个劲向胡明一躹躬,已说不出话的少爷: “你看看人家胡大哥,心眼多好,你欺负他的女友,遭挨打,还给你求情。我这一脚踢上去,只踢你一个跟斗,要是把胡大哥惹急了,一脚上去就踢死你,滚吧” 这个浪荡公子看到不会挨打了,他又向金曼玉母女俩和和胡明一又躹躬道谢,并表示永远不会再纠缠,灰溜溜在走了,那三个混混也抱拳行礼向她们告辞。 这时,一个站在远处的巡警才走过来,驱散看热闹的人们,在一些邻居簇拥下,金曼玉母女,和胡明一进了砖木结构的二层平排楼房。 邻居们纷纷称赞金太太的这个未来姑爷英俊强壮,武艺高强,心眼还好,背景不一般。 听了邻居的夸讲,金太太真是荣光焕发,又一次觉得王太太所介绍胡明一的优点,是真实的。她也喜欢上了这个英俊,有才能有武功的未来姑爷。 这时,金曼玉更是心花怒放,庆辛的是遇到了这么一位如意郎君。她们说笑请胡明一进了家。 这个连排的二层楼房,原是晚清时,李鸿章在津城建筑津浦铁路时,给负责施工,设计的华人工程师的宿舍。 津浦铁路建成后,华人工程师撒离,就把这片二层平排小楼归属在地方铁路部门。 金曼玉的爷爷就是铁路的工程师,他留到了地方,花了很少的钱买了这小楼的一间房。 以后,就给了金曼玉的父亲作了结婚的新房,这楼里住大部分人,都是铁路局的职员和家属,邻里关系很好。 前两天,金曼玉的父亲又和老板去了南方,邻居们一看她家出了事:去当地警局报警,找有头脸人了事的,几个男青年守护她们家门的,都行动起来。 胡明一随着她们母女上了二楼,金太太再头里走,金曼玉和胡明一跟随在后面。 当刚一上的窄楼梯时,金曼玉伸出柔软纤细的,小手拉住了胡明一的手。这是他成长到青年,第一次被漂亮姑娘的手握着,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的感觉。 他知道,这次解救行动,金曼玉在邻居面前,有碍于年青姑娘的羞涩,没有夸讲他。可这一和他牵手的举动,是一个青春少女,对他最大的奖励和喜爱,这都比任何言表都更贴心。 直到,她们俩进了屋,金曼玉才悄悄松开了胡明一的手,微笑轻轻推着他后背,在他耳边说道: “明一,太感谢你了,以后常来我家作客,” 金太太看到女儿开心的样子,也好奇地问: “小胡,你太优秀了,这武功太好了,我还没看到你怎么出手,那三个混混就摔倒在地了,太神了,你练了多少年武术了? 怎么那几个混混起来后,对你毕恭毕敬的,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都说了什么,我和邻居躲得远,怕你们打起来碰到,没听到” 胡明一坐下回答着: “伯母,我老家是沧州的,我们那人人都会武术,我从小四,五岁就练,到了现在也没中断过。 我不算是练的最好的,反正,打倒这几个混混没问题。 那几个混混起身后,和我提帮会的人,我们干警察有几个不和,黑社会的人打交道,我一提了个识认他们的人,这就了事了。 青帮的人,就是这样,他们干坏事不少,可也讲义气,只要你认识他们的帮头,他们立即称你为大哥,这架也不打了,一会儿,成了兄弟了,这混混就是这个德性” 胡明一的一番解释的话,把金曼玉母女俩都说乐了。 因时间关系,胡明一陪送金曼玉去上班,离开她们的家时,母女俩决定: 晚上六点钟,让胡明一到她们家,金太太请到饭馆他吃晚饭,以示感谢。 胡明一欣然答应,在晚餐中,他又意外见到了金曼玉的二大伯,那个电讯局材料供应科的科长,打通了一条供应长江三号领导,及红军,苏区通讯电台器材的供应链。 第三十七章,打开行动的通道 晚上的津城小白楼,也是一片繁华,灯红酒绿,人流不断。是外国人和富人的乐园。 小白楼原先是美国的租界,大街上,有一座中国楼台式的二层白色楼房。 这座中国式的白色小楼,在附近地区很闻名,当时在清朝后期,这个新形成的街区,没有命名,人们以白色小楼为特征,称为小白楼。 一九零二年,这里并入英租界,但是英租界当局,也并未真正管理起来,这里就成了美国人,英国人和中国人,都不管的“三不管”地区。 英国的先农房地产公司,开始在小白楼建房,盖了有不少二,三层的楼房,修了柏油路,形成了先农里巷。 他们又买下了徐州道的十几座美国人,留存的小洋楼。在先农里南面的大沽路,又拆了一片平房,建成钢筋水泥的大型商用门脸房,和三四层楼房。 这就形成了小白楼的中心地区,中外商人又建了不少住宅,从建筑上分为,小二,三层平排式楼房的华人区,有西洋式豪华洋楼的外国人区,和中外古式,洋式楼群的华洋区。 一些面向马路的房屋,翻盖成欧洲风格的新款式商店。一时整个地区繁华起来,加之小白楼东靠海河,有许多洋行,和招商局的航运码头,又紧邻金融,贸易中心的金融一条街。 因而,形成了富人的消闲地。 这里饭店,酒吧,影院,舞厅林立,明娼暗妓,赌博吸毒,一应俱全。 小白楼的饭馆也挺有名气,鸿福楼饭庄,有纯津味的八大碗,五碗四盘。 还有白楼饭馆,夏太太饭店等,一些俄国风味的西餐馆。 金曼玉一家人,住在小白楼华人区,可这里也有些俄国居民,有俄国人开办的食品店,图书店,西餐馆,卖俄国货的商店。 在俄国十月革命后,这些白俄人因国内战乱,从海参崴,旅顺入关,逃到津城的。 这些白俄人聚居在小白楼,把东欧人的生活风俗,餐饮风味和科学技术带到华人区,影响着这一带中国人。 金曼玉就是其中的一个,从小就爱吃香肠,面包,学会说俄语。在她上了通讯学校后,就到一个俄文书店看书。 她竟找到了俄国版的,有关无线电,和有关电台,电报密码的书藉。 原来,这个书店的俄国人老板,就是无线电的爱好者,担任过电工技术工程师,年龄在六十岁左右。这两个一老一少的无线电爱好者,成了好朋友。 所以,金曼玉成了通讯学校的高材生,每次学期考试成绩,名列全校第一名。毕业后,被优先分配到天津电讯局,成了业务骨干。 现在,每到休息日和业余时间,她都去那个俄国老人,开的书店看书,买书。 她和老人谈俄国科学家,无线电的发明者波波夫,谈无线电技术,谈电报电台原理,电报密码编译。 她在家里,也依然爱看这些专业书,还弄些无线电材料搞实验,从不会到街上,闲逛游玩。 可金太太和她出己出嫁的姐妹,都说金曼玉是个书呆子。她超出当时有封建思想老人,对女孩子无才就是德的旧印象。 近五十岁的金太太,很不放心这个老闺女,看她太痴迷那些洋玩意,怕以后,嫁出去没法和丈夫,和婆婆家人生活。 也怕她,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懂什么居家世故,吃人家的亏。 胡明一在晚上,提着贵重的礼品,第一次正式来到了,金曼玉的家里。金太太满笑容把迎进了屋。 刚才,她借着金曼玉,到楼里浴室去洗澡,叙说了她女儿的身事,也忧虑了女儿,这些异样的生活。 她然外之意,就是托嘱胡明一,好好照顾,守护关心这个痴迷洋技术,书呆子般的女儿。 胡明一热情地,接受了未来丈母娘的嘱托,并表示一定不让金曼玉,受到歹人的欺负和伤害,也不让她在未来的,生活中受到委屈。 胡明一心里更是高兴,自己当出和金曼玉,交朋友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有一个重大收获: 那就是找到了,一个精通无线电电台通信的人才,打通了为长江三号领导,成立电讯培训机构必要的准备通道: 人材,技术,器材,这料与筹谋的提前布局,是胡明一最优秀的才能,他提前看好金曼玉,就是一个成功的佐证,也是地下党器重他的重要原因。 金曼玉洗澡回来,她们三个人就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中餐饭馆。 这个饭馆在徐州道上,是二层小楼,西洋风格的前脸,中式的摆设和菜品。 胡明一随着,金太太母女上了二楼。今天,他穿得也非常漂亮,一身西式的白色夏装,配上一米八多,健美的身材,更显他英俊潇洒,像个从西洋留学回来的少爷,连金太太都夸他,这身衣服漂亮。 金曼玉身穿一身白色纹花,俄国式样的布拉吉连衣裙。白白皮肤,美丽的脸庞,优美的身姿像个公主。 她见到胡明一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谢: “明一,太谢谢你了,今天我上班时,那个官二代见到我,躲我远远的,连一句话都不敢和我说了,只羞愧地,点了点头。 好半天,见四下没人,才向我道了歉,他说以后,一定不再干那傻事,要我向你求情,并夸讲你太仁义了。” 胡明一笑着问: “你又对他说什么了” “我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还是同事,他高兴了说要和你交个好朋友,也要练练武功呢?” 她说着,拉了拉胡明一的手,进了饭店的大厅,这一对青年情侣,引来不少顾客献慕的目光。金太太更觉得脸上有光彩,看着这天生的一对,心里太幸福了。 胡明一庆幸王太太送给了,他这么多好衣服,要不,他真无法应酬金曼玉一家人。 胡明一这才深知: 王太太早知道住在小白楼,这金曼玉一家人的特殊生活环境。她为了成了这门婚事,费了不少心思,送他漂亮衣服,是明智之举,是早她就预谋好的。 他也感到,王太太也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从给大太太,找拍卖行卖房产,到将金曼玉介绍于他,一切事情,办得滴水不漏,这也让他佩服起来。 至于,她是否有什么背景和计策,胡明一,现在还看不出来: 作为商人的太太,八面玲珑,广交人际是她们的天性,无可厚非。 她为大太太奔走,拍卖房产是为有英国人背景的舅舅,挣着利润,又解大太太的困境。 她给胡朋一介绍女明友,是看上他聪明能干,有人脉关系,租界有前途的警官,又是个有用的之人,她这合乐而不为呢?, 胡明一有了这些王太太,送的好衣服,为他以后行动,有了乔装打份的道具。 在行动中,弄他个一天三变样,看谁能再认出他,这些名贵的衣服,增加了他的安全。 他带着感激王太太的心情,随金曼玉母女,进了一个单间,一眼见到圆形大餐桌边坐着,一个容貌端正,仪表堂堂,五十多岁的男人。 他身穿短袖中山式白衬衣,上胸别有一个小金色电讯徽章。 胡明一己意识到,这个中年人可能就是,金曼玉的二大伯,那位电讯局的材料科长,他心里更是高兴。 果然如此,金曼玉,先开口把她的二伯,介绍给胡明一: “明一,这就是我的二大伯,今天,他也来了和你聊聊” 胡明一赶忙上前,握着二大伯的手: “二大伯,你好” 金曼玉的二大伯,热情招呼着: “这是,胡警官吧,在单位听曼玉说你,早晨解围的事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听了后,太高兴了。 我们曼玉是个技术狂,要说业务,在电讯处第一名。可她生活,与人处事太少,没有社会经验,很单纯。 前些日子,差点让电讯局派出了国,到美国进设备了去了,让我给拦下了,她母亲也不同意。 虽然,曼玉会说些英语,可她太单纯了,又是个女孩子,我怕她去了和美国人打交道,知亏。 胡警官,以后,你好好照顾曼玉,什么房子,钱的事别想太多。我和她父母都商议了,只要你们感情好,这都不是问题。曼玉身边就是,缺你这样的男友,她也在我们面前夸过你,是吧,曼玉” 二大伯转过头问着,身边的金曼玉,她低下头脸红了。 胡明一也肯定地回答: “二大伯,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曼玉的,我本身的职业,就是维护市面的治安,保证市民的安全,曼玉是我的女朋友,那更没说的了。 我觉得,还要学习她刻苦专研的精神,积极进步,争得第一。我也给学习警务专业,和她一样,成为警局最好的警员。” 二大伯听他的这些话,赞尝到: “胡警官,是文武都行,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是个朝气蓬勃的好青年,我爱听,来,咱们边吃,边聊” 这时,服务端上了饭菜,二大伯还特意上了一瓶五粮液酒,和胡明一饮了起来,酒过三巡,他们无所不谈 胡明从中了解着无线电通讯设备,包括发报机,电台等材料,从何进口,又从怎样管制。他完全弄通了这个供应链的内幕: 民国二十多年时,中国的无线电通讯器材,其中像电路交换机,电台,电报机,电话机,电缆电线大部分器材都是外国厂家生产的。 电讯局的这些器材,大部分是从美国,和英国进口的,由国民政府的交通部管理。 各地方电讯局报单,由部里向海关报批后,就向外国产商交易,定购。 最后,到天津海运港提货,进入电讯局材料仓库,由金曼玉的二大伯,这位科长根据各处下的单子,到局里批付后,科里发放这些设备,器材,材料。 电讯局对民间的通讯器材的买卖,以及组装民用通讯整机也有管理权,必须由他们批准。 胡明一听了二伯的介绍,觉得整个器材发放的流程,十分格密,手续齐全,没有什么漏洞,要想从材料科,弄出通讯器材和整机设备,很难办到。 而且,电讯局还有个设备厂,专为军队,警界生产,组装电台,电报,有线,电话等通讯设备。那里用的通讯器材是军用的,厂子都有军警管理把守,从那里更难弄出通讯器材。 随着,两人的酒越喝越多,二大伯兴奋中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材料科里在发出新品时,都收回的各电讯处,厂站及政府,军队的报废通讯器材。他们也回收,挑选出那些在厂子里,不能用于军用,专用的通讯器材。 这些残次,废旧物资,由科里按废品,残次品,卖给一些装配收音机的民用产家,和面向无线电爱好者的商贩,由他们拆卸,挑选,测试再利用。 胡明一猛然醒悟,这是个突破口,为红军,苏区和地下党弄到通讯器材是可行的: 他们从那些民用厂商,无线电爱好者的商贩,及无线电爱好者那里,购买这些器材风险小,见效快。 如果,地下党有资金,成立一两个民用无线电产品的厂商,或伪装成收购残次,废品器材的商贩,这不是更好吗?即可挣着利润,又可为红军,苏区及地下党提供通讯器材,一举两得。 胡明一想到这里,眼晴一亮,借着酒劲试探地说道: “二大伯,我很喜欢曼玉,她纯洁,有这么好的文化和技术,我要给她一个好的生活。可我又想了,我很古板,不想像那些警察,借公事收取民财。 以后要成亲,可光靠我这工资,筹钱买房,又结婚很困难,我父母又是农民,没什么积蓄。借您们的钱,我也确时心里不安。 我也准备利用休息日,和业余时间,捣卖点废旧无线电材料。曼玉又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有社会经验,又有人脉关系,我们俩和起来,一块干,你看行吗?, 现在,我手里,还有些积蓄,干个小买卖的钱还够用” 金曼玉的二大伯,喜出望外,对身边金太太的母女俩说: “你们听到了,这胡警官是个难得的人材,我们这一闲聊,他就看到商机了。 曼玉知识,技术好,可挣钱点子上不行,在电讯局工作一年多了,好些员工托人找我,要那些废品,我不理睬他们。 曼玉,你和胡警方干这小买卖,我就大开绿灯,你也帮手了,有心思干吗?” 金曼玉笑了笑: “即然,明一要干,我支持他,他要先给精通业务,学习无线电,和电子元件和材料的知识。他连什么,矿石检波器,电阻,电容,真空管,线圈,天线都不认识,怎么进货,卖货。 他也和无法和无线电爱好者,小厂商谈生意啊,” 胡明一赶忙,风趣的举起手: “曼玉老师,我从今天就拜你为师,我好好向你学习,熟细业务,什么时候开课都行” 他幽默的举动和回答,逗得曼玉她们三人都笑了。 二大伯又夸讲道: “曼玉,你看看,他反映能力,太快了是个好学生,你打算什么时间交他” 金曼玉笑着回应: “明一,你要有业余时间,下了班没事,就到我家来吧,我教你,我天天再家。 星期日,我们见面时,再给你补补课怎样。反正这些通讯元件器的名称和原理,不太好记,你要多下功夫才行。” 胡明一高兴地回答: “曼玉老师,我一定下功夫的,刚才你说的矿石检波器,电阻,电容,真空管,线圈,天线,我都记下了,我这学习劲头还行吧” 这么一会,胡明一就把几个电子元件的名称,按顺序记住了,他这个神速的记忆力,让金曼玉母女和二大伯,都听呆了。 金曼玉不相信似地,又让胡明一说一遍,那几个元件的名称,他按照顺序,照答无误: “曼玉,你听着,矿石检波器,电阻,电容,真空管,线圈,天线对吧” 金曼玉也不顾羞涩,在母亲和二大伯面前,拉着他的手,惊奇的望着他: “明一,你这记忆力,太厉害了,我们上学时,有的同学,几天说不全的元件名称,让你一会就记住了,你这学生我教定了。 明天就开始,为了节省时间,你到我家来吃饭,妈,你说呢?” 金太太点着头答应道: “曼玉啊,那没问题,小胡啊,你记忆力这么好,是天生的吧? 二大伯向金太太抢过话说: “兄弟媳妇,那还用说,这记忆好就是天生的,我见过一个神童,他就是一听见什么,就像印在脑子里一样,对吧” 胡明一赶忙解释: “二大伯,我小时候不是神童。这是以后,与我干警察有关。有时情况紧急,审讯犯人和寻访见证人,没功夫做笔记,就用脑子记,慢慢记忆力就好了。要不,就没法子工作了” 金曼玉母女和二大伯,也知道胡明一在谦虚,心里都十分佩服他,她们欢欢乐乐地,边吃边交谈。 他们哪知道,胡明一超人的记忆力,是在生死博斗的地下工作中养成的。在他和同志们接头时,每一个面孔的特征,每一句暗句,每一个口头传达的命令,每个字都给记清楚,看清楚,刻骨不忘。 他知道: 一旦,有疏忽和记错,就会给自己的同志,甚至地下党组织带来鲜血,或生命的代价。 这也和他的天赋,和学习分不开的,用特工专家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优秀的特工人材,就是干这行的“好料” 今天,胡明一更是高兴:他今天为地下党,红军和苏区提供无线电器材的,计划正在顺利实施,也长江三号领导的,到来做着物质上的准备。 第三十八章,神秘的长江三号 在小白楼的饭馆里,金曼玉母女招待,胡明一的家宴结束了,她们送走了二大伯后,在胡明一也陪同下回到了家。 胡明一从她们家里临走前,金曼玉拿给了他几本天线电知识的书,又把一个矿石收音机,赠送与他,并交给了他使用的方法。 他回到了警署宿舍,对这个矿石收音机十分好奇: 这是一个木盒子,里面几个电子元件,线圈和一个耳机。 他用了一颗长长的细铁丝,在一个小木架上绕了很多圈,又用一根长细的电线,按曼玉交待用法的接上头。 他把天线架从窗户伸出,戴上耳机,突然,耳头里响起微弱的声音,有人说话了: “中央广播社,中央广播。 胡明一感觉这太神奇了,仔细看着这个小木盒子,这几个不大的器件,连上个一个伸出窗外的天线,再戴上个耳机子,这说话的声音,就能从千里之外,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他这才十分理解:地委和中央特科,如此重视这个神奇小木盒一样的工具,成立了无线电通讯机构。 中央有了它,有了无线电电台,就能在自己的心脏上海,或其它地区,可以在几秒钟几分钟内把指示,作战命令,传达给红军和各路苏区,地下党。不必让交通员,拔山涉水,走千百路去奔波,并有时还脱延战机。 各地红军和苏区,地下党也可以把自己的作战,革命的形势情况,各种情报,源源不断传给中央,使他们做出,正确的判断和指示。 这样的互相快捷,秘密的联系把整个革命力量,紧密的瞬间动员起来,那是一股不可阻挡的革命洪流。 胡明一下定了决心,要和金曼玉,办好这个无线电元件的买卖,也必须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他拿起了那几本无线电书藉,看了起来: 第一本是,无线电原理,书里面,述了电生磁,磁生电,振荡中电磁波的产生,以及在大气层中,怎样传播。 第二本是,无线电元件的性能及用途,介绍了导线,电磁线圈,无线电检波器,电容,电阻,真空管,天线等元件的用途 第三本书更让胡明一特感兴趣,书名为,无线电原理书第六集,无线电发报机,及接收机的原理,制作。 这是一本由上海中华商务书店出版,书中详细讲解了无线电发报机,接收机的原理,乃制作过程。 虽然,胡明一看不懂,有些的技术知识,可他明白,这是几本好书。他小心意意在把这三本书,放锁进自己写字桌的抽屉里。愉快在睡觉了。 第二天,胡明一下了班,在警署的食堂吃完晚饭,换了便衣,依然在街上转了几圈,就坐着有轨电车,就直奔金曼玉的家。 夜色下的小白楼,依然是万家灯火,纸醉金迷,胡明一来到金曼玉的家时,她还在自己的屋内看着书。 她家在二层小楼里,有二间房是平排相邻,胡明一先到了曼玉父母的屋间。她的母亲金太太,正在楼道公用厨房作饭,见到未来的姑爷来了,腾不下手,喊金曼玉招待他。 曼玉就把胡明一,领到了自已的房间,这房子是曼玉和二个姐姐共住的,还保留着上下两层的木床。 姐姐们都己经出嫁,一个随婆家去了北平,另一个在丈夫工作的塘沽港口落了户。 这床的上铺都让曼玉放了不少,无线电的器件和所用的工具,胡明一仔细望去,像个做实验的工作台。 金曼玉微笑地,拉着胡明一在床边的书桌旁坐下: “明一,再这吃午饭吧,我妈妈正做饭呢?” 当胡明一回答,在警署的食堂吃过时,曼玉撅起了小嘴: 你以后别在单位吃大锅饭。要是到了家,我妈妈会给你做好吃的” 这时,曼玉的母亲也进了屋,再三叮嘱胡明一,别不好意思,一定来家吃饭,这就是你的家。 她们的话说得,胡明一心里热乎乎的,深知曼玉母女的一片真心,他点了点头,感激地答应了。 开饭时,金太太又给她们俩端来好吃的饭菜,非让他一起吃饭,盛情之下,他不好推辞,又象征地陪曼玉吃了一些。 吃完晚饭,她们俩人书归正传,金曼玉教授起,胡明一无线电的知识。她们一教一学,时间过得很快,就到了九点钟,胡明一将要向金曼玉告辞。 他看见了桌上的一个像按键开关一样的物品,好像在那三本无线电书里见过的,就问曼玉: “这像是发报机上的” 她敏嘴一笑: “你学的不错,这就是发报机上的电键,是拍发电报用的,莫尔斯电码就是用它打出,别的密码也用它。 要熟细的掌握它,就给刻苦的练,才能打的快,打得准。我在电讯处,发报最好,第一名。处里最重要的电报,都是我接发的,我天天练,你看看,我怎么打电报” 金曼玉说着,在桌子前坐好,用那个电键打了起来。胡明一见到她那纤细的手,像行云流水飞快点击,打得太快了,不觉拍了拍巴掌: “曼玉,你快得,我眼都看花,不愧是专业的能手,这给练不少年了吧” 曼玉回答: “在学校就开始练,我们老师里有一位是,英国著名电讯学院电报专业的,他发报,驿码和编码都是国内高手,他看上我悟性好,就专门教我发报,编驿码,所以,我才这么优秀。 今天,我们处长说,南京中央政府的保密机关,要派一个电讯科的领导来津,办一个无线电通讯培训班,叫什么,光明通讯社。 他让我去培训他们的学员,这事还没正式定下来呢?,其实,我不愿抛头露面的,不同意去培训他们,处长非让我去,明一你说,这该怎么办? 胡明一听到金曼玉的叙述,心中十分兴奋,她竟能听到这么绝密的事情。 胡明一快速思考着: 那个从南京来办培训班的秘密机构官员,是不是长江三号领导呢,难道他是中央特科在国民党特务机关的卧底。这时间,任务,都和长江三号领导来津城的事情,相吻相合。 胡明一决定:要劝曼玉去承担起,处长交给的任务,就能探听道其中的实情,他劝慰着: “曼玉,你别太驳处长的面子,这也是你施展才华的好机会,依我看,你去给那些中央政府重要机关的人培训,表明你太有身份了。 以后,别说官二代不敢纠缠你,连你们局,处长都给高看你,对你将来的工作太有好处了” 让胡明一这一顿劝解,金曼玉开了窍,同意了去担任培训的工作。 夜晚,银色的月亮,从小二层楼,打开的窗子探进无形的身影,明亮的月光望看这一对幸福的情侣。 金曼玉住的房间,正面向着远处的海河,从打开窗子,一阵阵清凉的河风,迎面而来。 胡明一和曼玉站在窗前,远眺似繁星般的万家灯火,曼玉又用那柔软,纤细的小手拉住了他的双手: “明一,我刚刚认识你时间不多,可我就觉得,我不孤独了,也愉快多了。 以前,我在单位。虽然,许多同事都敬重我,有什么技术上事都求教我。可他们认为,我太重视业务了,不太和他们交往,太古板。 我当看到,一些女同事下班时,她们的男友到电讯处大楼门口来接人,成双成对说笑,心里也是欣慕人家,有些孤独。单位里,几个不错男青年暗示追求我,我又闲他们杂七杂八的,浪费我研究的时间。 在学校学习无线电时,我发现,这些技术发明者,和拥有者都是外国人,没有一个中国的? 我从的心里就了有一个愿望和理想,努力学习,钻研技术,成为俄国科学家波波夫,和德国居里夫人的那样的人材。 我每次到那个俄国老人的书店,看书时,这个老人都鼓励我说: 孩子,我干了一辈子技术,也看了不少有关科学的书,这干科技的人,虽然孤独,可是很伟大。 爸爸也支持我,我这回又遇上了你,这个知音和好友,我勇气更大了。” 金曼玉的话,让胡明也感动了: “曼玉,你有这样的抱负,太难得了,哪怕,你和我交一天的朋友,我都坚定的支持你,我就当你的学生,不会让你孤独“ 胡明一听了这次金曼玉的知心话后,他放弃了要动员,说服曼玉加入组织的想法,也把这个决定通过王老板汇报给市地委。 他的理由是:不应该把金曼玉,这样一个有改变国家贫穷,落后理想的高科技人才,卷入隐蔽战线的血雨腥风中。 她有了这样爱国,进步思想。一旦我们夺取政权,建立了新中国,这是建设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 以后,胡明一这个大胆的决策,让他在建国后的一九六零年,从一份保密内部文件里,看到了金曼玉已经成为了国防工业,研制军事雷达的优秀专家。 虽然,他们之间只有一段难忘的恋情,未成婚事,但他心里也非常欣慰。 可这时,胡明一还为长江三号领导来津城,焦急等待着。果不其然,胡明一同时收到了地委和金曼玉的消息: 长江三号领导,和那位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的,一位主管通讯的官员,在同一时间,同一个车站,前往同一个落脚点,来到津城。 他己证实了,埋藏在心中,跟谁也不能透露的秘密,这些人包括他的上级王老板,和行动组的成员: 长江三号领导就是,那位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的那位官员,是地下党深藏在敌人心脏的卧底。 胡明一的上级王老板,只通知长江三号领导己到津城,他也不知道具体人是谁,什么时间,让他们的开始保卫行动,这都由市地委直接指挥。 清晨,津城的火车东站,一辆喘着白色粗气的客车停在了站台上,一位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丝绸,戴着淡灰色遮阳礼帽的男人下了车。 他旁边跟随着一个目光锐利的年青人,他提着一个黑包大皮箱。 在站上,迎间来了两位官员: 一个是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驻津联络站陈站长,另一位是津城电讯局通信处蔡处长。他们满脸微笑地握了握,那个刚下客车的中年人的手。 蔡处长先打着招呼: “欢迎,欢迎程科长来津城工作” 陈站长也礼貌地,向这个钱科长问好。随后,他们三个人边走边谈。 程科长叙说着来津的任务: “两位官长,我受部里的委托,到津成立一个无线电通讯班,负责招收,培训一批熟练使用无线电,发报电台的人员。为局里增添新的技术人员。 局里之所以看上贵处,主要是你们这电讯局的通讯处,人才济济,设备器材齐全,选址隐蔽。还有你们二位领导有方,希望,我们三方通力合作,圆满完成这个任务” 陈站长和蔡处长,都表示一定协助他,办好这个训练班,中统的程科长向他们布暑了任务: 他负责招收,审定受培训的人员,津城陈站长负责训练班人员的安全工作,电讯局通讯处蔡处长负责,教师和通讯器材。 这个秘密培训班对外称名,阳光通讯社,设址在电讯局楼后院的三间大平房里,一间为教室,一间为实验教学室,另一间为学员宿舍。 在两天后,学员到齐了,筹备工作必须完成,通讯训练班正式开课,不得有误。 他们出了车站,两辆黑色轿车早己等候,他们一齐上了轿车,向电讯局大楼驶去。 津城的电讯局大楼就是原电报局的所在地,是一座欧式建筑风格的三层大楼。 楼后有一个大院子,院里有存放通讯器材的库房,备用发电机房,和五间平房,其中有一间是大厨房和一间餐厅。 剩下三间原是一间培训通讯人员教室,两间是存废旧器材的储存室。这回全归了程科长组织的光明通讯社。 电讯局把程科长和贴身保卫,安排在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 程科长和贴身保卫一入住后,电讯局就忙碌起来,通讯处蔡处长务色教员,金曼玉第一个纳入名单。 她的二大伯更是紧张起来,他召集电讯局的工人,在成品库中,腾出一块地方,隔成断间。把废旧的通讯器材从那个储存室里,搬了出来,放入新建的仓库里。 电讯局里为了尽快处理,这些废旧物资,一切处理权归于通讯处材料科。 当科长的金家二大伯,看到发财的机会來了,就催促胡明一加紧筹办,买卖废旧通讯器材的商店。 不久,小白楼的俄国老人的书店里,不但有无线电书藉,还带出售二手无线电元器件,成了名副其实的无线电商店。 开张时间不长,就引来不了小白楼,这个“洋三不管”和隔壁租界的,中外无线电爱好者和外地小厂商 一时,小店买卖兴隆,人来人往,俄国老人的书店又成了二手无线电元件商店,策划者就是胡明一和曼玉的二大伯。 背后的幕后人,就是地下党和长江三号领导,伴随光明通讯社的成立,光明的无线电电波传向四方。 第三十九章,光明的无线电波 原来,那天晚上,胡明一到金曼玉的家,一进门,竟见到二大伯己经坐在了,金太太的屋里。他春风得意,微笑地向胡明一,透露一个好消息: “小胡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处里的废品库,己经挪进我的正品库了,以后,你的二手无线元件随便卖,你准备怎么干?” 胡明一见倒这位二大伯科长亲临到曼玉家里,就猜到是为筹备,二手通信元件商铺而来。 他早以找到了,上级王老板商议对策,上报了地下党领导,最后他们决定: 在小白楼一带建立一个商铺,那里地处无人管理的,洋式“三不管”地区,夹在了各租界的中心位置,绝对安全,无须到国民党政府,有关部门批准办营业执照。 那里也聚等着不少中外富人,有大批的无线电爱好者,有商业基础。 地下党的秘密办公地点,也在附近,我方人员伪装成无线电爱好者,或外地民用电器小厂商进货,很方便,也有存放地点。而且,小白楼还有水运客货运码头,很适合采购到的,通信器材从水路运出。 但是,在小白楼筹建一个二手通讯器材商铺,唯一困难是门脸房不好找,而且租金太贵,没有足够的资金,无法维持。 津城地下党组织的,经费十分困难,筹备这个商铺和周转买器材的钱,还是借胡明一的,那是二姨太哥兄俩人,赠与他娶媳妇的那五百块大洋。 胡明一也犯了难,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在来金曼玉家的路上,突然,他联想到曼玉有,一个无线电爱好者的朋友,就是座落在小白楼地带的,那个书店的俄国老人。 如果和他合作,是一举两得,一是,省了昂贵的房租,又省了找人在白天经营门面,以俄国老人为名,买卖二手通讯器材,十分隐蔽安全。 二是,给老人带来新的业务,能分成多挣些钱。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胡明一想到这个主意,十分兴奋,现在,正好材料科长的二大伯追问他,筹备买卖二手器材的事情,就把这个想法全盘托出。 这个科长二大伯,听后乐开了花,连连称赞他: “小胡啊,你不管是文武双全,还是个做买卖的好材料” 坐在胡明一身旁的金曼玉,也十分赞同这个好主意,她趁着俄国老人的书店,还没关门,起忙快去那里,和那个俄国老人商议。 没过十几分钟,金曼玉乐喝喝的从书店,回到了家,给等侍的胡明一和二大伯,带来一个好消息: 俄国老人完全同意了,以分成的方式,来借他的门脸,经营二手无线通讯电器材。 他又是内行,卖这些器件没问题,白天,他可以边卖科技书,边卖二手货。 如果无线电元件齐全,他可以组装民用收音机和电台。他在俄国就是一个电工技术的工程师。 前几天,他正发愁因俄国内战加剧,俄文版书藉供应不足,书店难以为继,这回来了急时雨。 金曼玉并告诉胡明一,明天,他们一起去俄国老人的书店,定下合同,开始准备营业。 转天,胡明一以俄国老人名义与,电讯局材料科签定了一份合同,和局里批准销售的文件,包买了那些废旧通讯器材和元器件。 他们并签定了三方秘密合同: 以卖得货品纯利润,建立了胡明一分得四成,俄国老人三成,二大伯科长三成的分配方式。 经营分工为,俄国老人负责柜台上的器材元件销售,胡明一和金曼玉负责收全日款,计帐,二大伯负责供货,定价。 书店新增柜台,和一些设施由俄国老人负责,进货的全部款项由胡明一自已承担。 实际上,有些元件器材是报废品,按破铁价出售,没有几个钱。有的大件器材是卖后付款,这完全是一个干赚不赔,利润丰厚的买卖。 这个店主的俄国老人叫基米尔坦丁,依里奇,是乌克兰人。原住在基辅,他在自家的生产通讯电器工厂里,当电气工程师。 前几前,十月革命后,列宁领导红军和,乌克兰的白俄军队为争夺基辅,进行几场战役,他家的工厂毁于战火。 最终,红军胜利了,攻占了基埔,老人的家庭原是俄国富人,就拉家带口,拿些贵重值钱的财物逃到津城。 他们一家人买了房产,开了几个商铺,俄国老人因腿有残疾,行动不便就经营了,这家英俄文图书的书店。 他的其它子女,开了俄国式面包房,餐厅等,都生活的还可以。 俄国是无线电发明家,科学科波波夫的故乡,有许多热爱,钻研无线电的人土。 老人在俄国,就是一个无线电爱好者,自己制作矿石收音机,单真空管收音机,私人发报机,电台。在工厂里,他就干缠绕电器的线圈,焊接电器零部件,组装电话机。 他遇上了经常到,书店阅看,购买,英俄文版无线电书的金曼玉,这一老一小,有共同爱好和语言,成了知音好朋友。 他发觉,这个青年姑娘聪明灵俐,是一个高科技的人才,他把自己的无线电的知识,和制作技术传授给了曼玉。 金曼玉也给俄国老人,提供了不少无线电通讯元件。他们俩个人秘密地,制作了二个发射只有二公里的,无线发报机。 每到晚上夜深人静,没有电磁的干扰,是无线电波传送最佳时,他们互发电报,练习发报手法速度,驿码编码。 俄国老人和曼玉也,秘密组装两台单管收音机。可当时,天津有一个广播电台,只播送科学知识,可没多长时间就停播了。 外地的电台信号又弱,这个组装收音机接收不稳定,时有时无,这就没了用武之地,曼玉就把这个机子放在了二层铺上,成了摆设。 这回通讯器材商店一开张,什么样的无线电元器件都有,而且,俄国老人还从,一些中外无线电爱好者那里,收集他们不用的二手零配件,连卖再购,生意做得风声水起。 俄国老人和金曼玉还要用,充足的无线电器材,开始研究了功率更大的多管收音机,和无线电电台。 其中金曼玉新设计的电台,收音机线路图,引起了通讯处的重视,开发出了国人自己设计,制造的电台,受到局里的表彰。 她从一个发报员,调进局里的无线电研究室里工作,也成了一名女工程师 在第一个月里,胡明一从帐本上测算,他和二大伯科长赢利近千银圆,俄国老人也有几百银圆的收获。 到了月未的一天晚上,胡明一在俄国老人书店里,召开了三方的结帐会。 当俄国老人分到了三成的利润时,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轻声的说着: “乌拉,乌拉” 胡明一握着老人的手说: “我们合作太好了,您干得太出色了,我们一定发财的” 金曼玉的二大伯科长,在背地里,也挣得盆满钵满,信心大增,也投了资,要和胡明一他们,大干一场。 胡明一每次乔装打扮成,外地人商贩,在电讯局和科长见面。二大伯科长不出头露面,俄国老人俏俏卖货。 地下党组识的人,假冒无线电爱好者,和小商贩,混于众多顾客中,像蚂蚁搬家一样,把零星无线电器材从俄国老人的书店,或一些无线电爱好者手中购来。 他们再会集,分类再通过秘密渠道,发往各地地下党,辗转到红军和苏区。 这样,胡明一和地下党组织,把这个二手无线电器材的商店,隐蔽得的十分秘密。就连俄国老人和二大伯科长,及胡明一的女友金曼玉,谁也没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 那时,俄国老人增加了,二手无线电器材的书店,开张的第一天,金曼玉早早起床,梳洗完毕,吃了早点,就到俄国老人的书店去看一看。 这个书店离她家很近,座落在一条称为“俄国城”的街道上,这里住的几乎都是俄国居民。 俄国侨民在这里,沿街开设了俄国式的饭店商店,风味食品店,小餐馆酒吧,服装店,美容店和图书店等商铺。这些商店门前悬挂着,百色招展,各式各样的俄文招牌。 在这几条街和胡同里: 蓝眼晴,白皮肤的俄国男女青年,老年幼儿到处可见,每天,这些人们来往不断,互相打着招呼,有的聚在一起聊天。 俄国女人们,缝衣服织毛衣,孩子的在胡同街里玩耍。老人们晒太阳,金曼玉每次来到这里,就像到了俄国的某个城市,因此让中外的市民,叫这里是俄国城。 俄国人很团结,心齐,街面上的治安,由自己的人管理。有俄国人的巡警和督察长。 这里的俄国人,是因为国内战乱,而从海参崴和旅顺,或新疆逃来天津的。他们都是难民身份,没有英,美那些洋人的优越感,和华人居民相处很好。 可是,这些俄国侨民都有一定的经济条件,许多人都是白俄的贵族和富人。 这些俄国侨民,对金曼玉这样,会说些俄语的华人姑娘,更是热情。只要她进了这个地界,许多俄国男女年青人,和老人像对客人一样亲切。不管熟细的,还是没见过的,都和她热情地打招呼,聊天。 有好客的俄国姑娘,还邀请她参加她们的舞会,和钢琴演奏会,教她跳舞。因金曼玉思想上,传统和太钻研业务,都推辞了。 由于,她和书店的俄国老人,有共同爱好和语言,每次见面都聊个没完,他们又一起搞无线电实验,这也消除了老人的寂寞。 他像对侍自己的儿女一样,对待金曼玉。以前,老人的几个儿女平常都忙于店铺的事,也没有太多时间和老人聊天说话,看到父母很寂寞,也是内心愧疚。 可发现,老人认识了无线电爱好者的知音后,欢乐愉快,拿起电工的老本行:又是绕线圈,又是焊接无线电原件,组装收音机,小发报机。 他的子女们看到这些,心中也是高兴,经常送给金曼玉一些面包,咖啡,冰淇淋等,请她到各家中作客,俄国邻居把她,称为是老人的华人女儿。 这回,俄国老人和这位华人女儿做起买卖,能不上心吗?又买柜台,又把书店后一个小院和一个屋子收拾好,做为拆卸报废通讯整机的地方,和购来物资的仓库。 金曼玉一进书店,就看见俄国老人仔细地拿着,胡明一给他的二手通讯器材,元件表,进行核对,并把它们摆上柜台。 整个书店分成了二都分,店铺两面墙前面是书架,摆着各类英,俄文版的电工学,无线电,通讯,电工电器等科学书藉。 屋子的后面中间,是几个柜台,后墙有货架,已摆上了二手的器材元件。书店里一切被老人安排的妥妥当当。老人的一个年青些的儿子也来帮忙。 金曼玉,为了不干打扰老人的工作,和他们聊了一会就离开了。等她上班,到了电讯局大楼,竟看到,平常悠闲的电讯局职员们,也十分忙碌。 她好奇走进人多繁忙的大楼后院,只见,原先是电讯局教学室的门前,挂上了一个光明通讯社的牌子,并在门窗上贴上学员报名处的字样。 她刚走上前,准备仔细看看这个窗子上的标示,迎面走来的通讯处蔡处长,招呼住她: “小金,我正要找你呢,你随我到办公室去一趟,有重要事情” 金曼玉随着蔡处长快步,走进了三楼的处长办公室: 宽大的房间,来了许多人,他们围坐在长长的会议桌两旁,有通讯处,电报总台,教学室的,材料科的,她都认识。 但是,有一个坐在公议桌中间位置,四十多岁,两眼目光敏锐的中年男子,她很陌生,那个人扫视了她两眼。 蔡处长让金曼玉在一个空位子坐下,来到了那个陌生中年人身旁,低语了几句,便开始宣布开会。 蔡处长摆手向大家介绍道: “到会的各位,这是从南京来的,中央组织部门的程科长,他要在局里,成立一个无线电通讯电台培训班,招收各界的优秀人材,经过培训,以后到重要机关的,无线电通讯电台部效力。 我局要大力协助,现在,教室实验室,教学器材,宿舍都准备差不多了。 现在,就是师资问题,我想抽调我处最好的业务骨干,做培训教师,我现在宣布以下人员担任教师: 通讯处研究室,金曼玉” 蔡处长话音未落,总电台王台长突然发了言: “处长,这金曼玉不光在研究室,她还是总台的首席报务员,有些电台重要的电文,可都是她发的,一些军政急件都是她驿码的。 您把他调到这培训班,当了教师。我们总台怎么办?误了事,谁负责” 王台长的问话,让蔡处长迟疑一会,那个陌生人说话了: “王台长,你们总台,这么多报务员,就没有能代替她的?” 王台长回答: “程科长,真是没有人,金曼玉也在开会,她也知道,用俄英文字母,混编的密码,没人会驿的,要不让蔡处长报局里,把那些要文的电报密码,改回莫尔斯的纯英文电码,可那保密性就差了” 那个程科长又看了看金曼玉,惊奇地问: “金曼玉,你真是一个人材,用俄文英又,混编了一个电报密电码,我还没见过。散了会,我一定要欣赏一下,你就当我们培训班的教师了,就这样定了,你不用局里的事” 这位从南京中央来的程科长,是开会的和电讯局的所有官员,惹不起的人物。 他的拍板,让金曼玉成了通讯电台培训班的首任教师。可她哪知道,她教的学员,大多数和胡明一相同,都是地下党派来的。 以后,也成了一名名各红军部队,各苏区和地下党的通讯电台的骨干。 他们伴随着各地红军,苏区和地下党得到了那些急需的,无线电通讯器材,纷纷建立了自己的电台,发出了“永不消失的电波”。 第四十章,秘密椐点 赵学铭从沧州回到了警署,在老家定了亲,也关心起胡明一的婚事。看见他每晚都去女朋友家就明白恋爱的事,进展非常顺利。 当胡明一告诉他,要在城里筹备买房,为以后婚事准备,更他让高兴地不得了。 其实胡明一买房不止是,结婚成家,他觉得这些日子,天天晚上來往金曼玉家,和俄国老人的书店。时间长了,会引起警署同事们,包括赵学铭的疑问和警觉。 再则,胡明一和俄国老人,干了二手无线电通讯的买卖,需要盘货,对帐等,这些工作都需在晚上进行,在警署的宿舍里,是无法完成这样的工作。 而且营救,保卫小组要是傍晚,深夜活动,更容易暴露自己。 长时间,呆在金曼玉的房间和书店进行盘点结帐,不是长久之计,也会引起邻居们的怀疑,很危险。 一个多月的经营,胡明一的五百大洋的本钱,大部分都回归了。 他准备买一间带小院的房子,来单独租住,这可解决那些问题,以后,还做为一个地下党的秘密据点。 上级王老板也是这个想法,地下党早就策划好了,这个买房的事情,并为他选好了一处离小白楼很近的小院落,是一个地下党烈土留下的房产。 这个革命烈土在,蒋介石的一九二七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中,被屠杀,他的家庭一直处于生活困难,早想卖出这个房产,用房款作些买卖,解决困境。 但是,这个烈土的院落,原先就是地下党的交通站,院子里的地下,还埋着一些省市地委的大量文件箱,和物资,无法转移。 一旦院落卖给外人,这些文件,物资被房子的新主人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房屋院子放置了近两年,这回正好,胡明一买房急用,地下党组织一拍即合,就把双方招到一起,把房契,地契过了户。 胡明一用二百多银圆买下了这个小院落,成了房屋院子的新主人。 这个院子座落在海河边的,是个独门独院,在离小白楼不远的明源里,过了顺着开封路,穿过两条大街就到金曼玉的家,和俄国老人的书店。 院子不太大,只有四十多平米,在胡同的最里面,相邻英国人的一个别墅。 院里有三间较新的砖房,二间是大房间,屋里家俱,生活用具电灯,全都有,另一间小房用作厨房,自来水,下水道齐全,做饭,洗衣都没问。 后院墙有一小后门,开门出去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再过了一条土路,就到了长满一人高野草的海河堤岸。 这里的环境幽静隐蔽,不熟细此地形的人,无法找到这里,是地下党组织,最佳的交通站地选址。 胡明一把买到房的事情,告诉了赵学铭和安东尼克。但是,他以是朋友的房产试住为由,没有请他们去认门,他们也不再意。 安东尼克处长,见到胡明一的新住处离警署道较远,还发给了他一辆公用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 在和赵学铭同住的宿舍里,依然留着他的床铺,休息的地方,方便他两边都能住宿,有利于工作。 胡明一从宿舍一搬走,赵学铭也明白了: 自从大太太拍卖了,黎元明的小洋楼。楼里的墙内保险箱,被打开后,空箱子一个,青帮和日本人丢了两条人命,换来的是悲剧一场。 他和胡明一有同感: 黎元明的失踪的巨款,就成了大海里捞针,不管是青帮。日本人,英国人以及关注,争夺的多方势力,都失望了。 如果,真向胡明一所判断一样: 黎元明巨款的,那小小几张存单和汇票,或存于某银行私人保险柜的一把钥匙,一个柜子号码凭证,要隐藏在小洋楼里,一个任何人不知的小缝隙里,谁就是把小洋楼拆了,有天大的能耐,也找不到。 赵学铭想到这里,他也是像撒了气的皮球,没了鼓气和信心,就给等到猴年马月,老天爷赠给了机遇,才能找答案。 这些日子,赵学铭和胡明一单独在一起时,也不再提黎元明巨款失踪的事,交谈女朋友,娶亲成家是他关心的话题。 其实,胡明一的身心全扑到,开辟红军,苏区和地下党的一条无线电波通道的事情上了。 今天晚上,胡明一和住常一样到了金曼玉家里。金太太做了几样他爱吃的饭菜,他到了楼道的厨房,去帮忙未来的丈母娘去端盘子,金曼玉也进了厨房,她小声对他说道: “今天,局通讯处开会,那个从南京来的,什么中央组织部的程科长,亲自点名让我去他的,通讯培训班当教师。电讯台长阻止没管用,我明天就到光明通讯社报道呢” 胡明一使了个眼神,一个邻居进了厨房,示意金曼玉不要再讲,小声说: “曼玉,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走,端好盘子,回你屋再聊,” 曼玉点了点头,跟着胡明一回到了自己的屋,他们把饭莱放在桌子上坐好,边吃聊了起来。 金曼玉接着说: “那个中央党部总务处的程科长,对我用俄英文混编的电报密码,很感兴趣,还亲自到我办公室,看了呢。 他赞扬我是个人材,让我把密码的编程的原理教给他,他说和我是同行,也是搞无线电,电台的” 胡明一又问: “他还说什么了” 金曼玉又想了想: “他还说,让我担任通讯社的教务长,并叮嘱我,这个俄英文的密电码不得向学员,和其它无关人员透露” 胡明一也认真地说道: “曼玉啊,从今天开始,你必须要嘴严,你进了这个光明通信社,当教师的头头,可不比在电讯局通讯处。通讯处是个纯政府的通讯机构,即使有要文,也是政令或公开的。 可这个光明通信社不一样,我在警署干了这么多年,哪方的事情都知道些,这个程科长来历不小。 据我所知,这个中央组织部,可不是一般的政府组织,是个归国民党中央直属的,特种任务机构,俗称特务机关,有独立决定,一个人生与死的大权。 这个程科长是那个机构的科长,别看是个科长,比市长权力都大。所以,你在那里工作,除了这个程科长,别和局里或训练班里,任何人透露任何事情。 你只讲课的内容,讲技术,不说多余的话,你这才能安全。我说的话,你觉得有道理吗? 金曼玉细心的听着,放下手中早筷子,拉了着他的手,有信心地表示: “明一,我一定听你的,你这是保护我,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我知道社会上的事太少了。 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告诉你,和你商量” 胡明一也紧紧握着她的手,深情的说道: “曼玉,别这样,你这么漂亮又有才华,确看上了,我这个家庭条件不好的青年,我还给感谢你呢?,人不能全能,有的方面是强,有的方面就不行。 你看我,这警察工作就是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都接触过,研究过。维护市面的治安,抓坏人,保护好人是我的职责。 可我无线电通讯,电报电台的事一窍不通。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连中央党部总务处的程科长都佩服你,就是说比市长权力大的官,都认同你的才能,这可了不得。 我能保护你,是你的好朋友,你信服我。可那个程科长,要是见到我,连理都不会理我,要是看我不顺眼,非一脚把我踢一边去不可, 这就是说,咱们俩取长补短,互相学习” 胡明一的这番话,即真心,又逗笑,她深情地望着他: “明一,我太佩服你了,你说当的话即有哲理又真心,还幽默,我爱听,我以后就认你了,你可别离开我” 胡明一微笑地,理了理曼玉黑黑的长髮: “曼玉,现在的世面上,还很乱,我不会离开你,一旦你有什么危险,我会用我的一切保护你的,你放心吧。 但你也给有心理准备,干警察的这一行,时时和坏人打交道,就像一个猎人,天天拿着猎枪,面对老虎和狼群。再好的猎人,有时疏忽了,也可能被它们咬上一口,甚至失了性命。 到了那时,你要不要太伤心,要坚强,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完成你的理想和事业。只要,你心中记得,我是个勇敢正直,和你一样也有理想抱负的人,我就无悔了” 金曼玉举起纤细,柔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明一,我早就看出,你是个正直,有抱负的好人,只要你种精神,和性格不变。不论你遇到什么困难危险,和不测的事,也不管你是穷是富,我都跟着你。 这人活着不管穷富,总该有一点精神和抱负,要走正道,努力工作,善于学习钻研,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有办法克服,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就愉快。 我为什么看不上一些有钱有势的少爷们,他们除了吃喝玩乐,就像一具僵。 他们吃多好的,喝多好的也有腻的时候,玩女人找乐子,也有腻的时候。有的就去找刺激,吸烟片,赌博,逛香春院,什么出格的事都作。 我宁可独身,也不嫁这些人,这回遇上了你,我就知足了。 胡明一赞叹着: “曼玉,要不,你看上了我了,你这心灵太美了,和你的容貌一样,” 金曼玉见母亲没再屋,就幸福地依在他的身边,胡明一不知为什么,轻轻地搂起她,两人深情地对视了好一会,都沉默了,远眺起窗外洁白的月光。 好像,屋门响动了,他们才离开了,是金太太拉门进了屋,面对这么好的未来姑爷,笑咪咪地: “小胡啊,吃好了吗?明天你再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我给曼玉她爸爸去信了,他回信了,知道了你们交朋友的事,十分高兴。再过几天,他就要从杭州回来了。” 金太太说着把一封信递给了女儿,曼玉仔细地看着信,面如梅花,指着信上的一行字,让胡明一看: “明一,你看我爸爸夸你呢?说你英雄救美,也算个佳话了” 胡明一笑着对金太太说: “伯母,伯父来信太夸讲我了,我不算什么英雄,您家的曼玉是个美女,名副其实。” 金太太笑着说: “小胡啊,什么话到了你这,都让人听着高兴愉快。这些日子,邻居们逗我说: 你这个未来的姑爷真不错,会武功是个警官,又像个喜鹊一样,天天给你们带来好事,要不,你们母女天天这么高兴” 我说,我女儿的那个男朋友,说什么话都好听,还幽默,可不就愉快吧,我们家就差有这么一个人。 我听你说买了一个小院,哪天曼玉休班,我们去看看,给你收拾收拾,这也是你们以后的家了。 再过些日子,你们都同意成亲了,我们就操持给你们办婚事” 曼玉听了这话,面容更加红润了,望了望胡明一。 胡明一多聪明,反映快,又把这个婚事的皮球踢给了曼玉: “伯母,早些,晚些,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这给听曼玉的,多晚,她检验我各方面,都合格了,她就放行了” 这话把曼玉逼急了,用小拳头轻轻打了胡明一几下,向母亲撒骄地回应: “妈,你看这明一,是不是他太聪明了,他又把我当挡箭牌了,这事还是听他的” 金太太明白了女儿的心思,拿出丈母娘的劲头,对胡明一下了指示: “小胡,这回你们,多都听我的,等曼玉的爸回来,我们商议好了,就准备婚事的东西和事情。 你父母离这津城又远,你别让他们操心,一切都由我们操办,定亲和结婚那天,他们来和我们共同举行就行。 胡明一感激这真心实义的母女,这可能也是他对恶人如仇,好人一种爱心的回报吧: “伯母,那我不知感谢您们” “哎,小胡,别客气,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这么多事” 但是,胡明一觉得有了一个责任,一旦他有什么变故,就用自已的全力,脱开这母女的一家人的干系,保护她们顺利渡过危机。 第四十一章,光明通信社 金曼玉成了光明通信社的教务长,这个与通讯社学员们相同年龄的教员,渊博的知识和业务水平,让学员们,佩服地五体投地。 每次,她讲课,教室里的座位都坐满了,连那个程科长都来听课, 他们都奇怪,她的学问从何而来,有时,也好奇地问金曼玉,她听从了胡明一的劝告,除了业务,技术问题,别的一概不说,就回答许多人同一句话: “我在河北省通讯学校女子班毕业,自学了一些课程。 这程科长也很奇怪,到电讯处档案室,翻了金曼玉的档案: 她在河北省通讯学校女子班毕业后,分配到电讯局通讯科,当报务员,调到局研究室任工程师。 程科长在阅挡中除了这个通讯学校,她没有高等学历。 那个通讯学校,就是一所普通地培养无线电,电台报务员的学校,程科长曾也去几次,去学校考查过,想在那里办光明通讯社。 但是最近,这所学校,器材师资都缺乏,一个有名的外藉老师早就回国了,由于国内战乱,这个学校,快到了倒闭的边缘,己经不具备办培训班的条件。 程科长这才选择了电讯局,也忧虑局里,没有好的教员,影响教学的质量,他都有,亲自当教员的准备。 他哪知道,这个电讯局藏龙卧虎,出了这么一个,即精通无线电理论,又能设计无线发报机电台,会编码译码,精确快捷发报的全能人才:金曼玉。 而且,程科长和金曼玉几天接触中,奇怪地发现,她还会流利的俄语。在学外语的人中,都知道,这俄语最难学。 在程科长,再三问询下,金曼玉才说出,她从小就在小白的“俄国城”长大。 她儿童时和俄国小孩一块玩耍。上了小学,又和近一多半的俄国小学生一同上课,老师就是俄国的华侨,教华语,英语,也教俄语,上中学也是如此。 中学毕业后,就因金曼玉英文,俄文出色,从报考的千名女生中,破格被河北省通讯学校女子报录取。 学习电报的报务技术,成为一名优秀的报务员,必经熟知莫尔斯电报密码,可这个密码是用英文编译的,不懂英文那是白搭。 在学校里,无线电通讯教材,大部分是英,俄文的,除了老师,没有多少学生看得懂,到学校图书馆的学生很少。 可是,金曼玉刚到学校,就常去图书馆,一同看书的老师都熟细她。不久,被那位全校唯一的英藉教员看上了,她又从这个洋教师那学习到了发报,编驿电码的高超技术 程科长,还不知道,金曼玉身后还有强大的技术后盾: 来自世界无线电发明者波波夫故乡,那个电工技术工程师的俄国老人: 他把毕生积累的科学技术和知识,都教授给了金曼玉,使她己成了一位出色,年青的无线电通讯专家。 金曼玉又和,往常一样来到光明通讯社的教室,夏天的天气像四川人的魔术变脸,刚才还是天高云淡,可不到一会儿,远方的天空飞渡来一层层乌云。 教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金曼玉打开了电灯。室外一阵阵狂风过后,电闪雷鸣,天空像被什么撕开了一道道口子,雨水如盆而下,瞬间窗外水蒙蒙的一片。; 金曼玉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等侍学员们的到来,她从窗户望着室外的暴雨。 今天的第一堂课,由金曼玉讲电磁感应,她来的早,是因为把她自制的实验仪器,提前准备好。 她也知道,暴雨阻止不了学员们上课,大部分学员住教室一房之隔的宿舍里。 他们都是从外地,通过层层考试而录取的,他们都是男学员,女学员只有四个人,是从本地的,从北洋大学录取的。 学员里,大部分是大学生,因为没有文化基础和不懂点英文,无法胜任这位报务员的工作。 他们中间也有在,各地熟悉这些业务技能来进修的。 这时,教室的门开了,进来四个顶着草帽的学员,第一个的是从北平来的一个青年,叫王新源,二十二岁,是学员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从学员简历中,他没干过报务员工作。 可是,有一次,金曼玉站在教室的讲台,向下看了看学员时,这个坐在第一排课桌的王新源,用一个手指无意识的,轻轻点了几下桌面。 在场的学员谁都没意,可金曼玉这个通讯处的顶级报务员,一眼就看出,他的这几下手指,细微的点动,完全是一个电报报务员,按打电健的动作。 而且,金曼玉还认识出,这打出的是一个她不熟细电码,她怕误判了王新源,就没在意,可也注意上了这个学员。 当她讲课时,第二次,第三次地发现,王新源无意中又有了这个报务员,手指上的习惯动作。 但是,金曼玉掩饰的单独地问询王新源: 以前,你学过报务员的技术吗?,他都认识的否认了,这可引起了金曼玉的不解和疑惑。 她敏感地想到,有的学员得意向她,透露以有过报务员的经历,以求老师对他们的重视,可这个王源明确说谎了,不愿暴露自己有报务员的业务能力。 虽然,她发现了这个密秘,可不向有关人员透露,连程科长她也不去问询,她全完执行了胡明一的嘱咐。 她回到家,在自己的屋里,和胡明一见了面,就把王新源奇怪的表现告诉了他,胡明一赞扬地问道: “曼玉,你保密工作的太好,守口如瓶,这就对了,会给你减少的大麻烦。 而且,你对各种人和事的,观查力和分折能力,都不错了。继续下去,不久,你就又会成了程科长手下,优秀的特工了。 你观察发现,和分折的很对,这个王新源确时有问题,他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这一身份,确时让人怀疑,你能看出他无意中,打的是什么电码吗?” 一个幽默的表扬,以金曼玉笑了,握着两个柔软的拳头,轻快的打逗着胡明一: “好啊,胡警官,两日不见,也逗起我来了,再逗我,就把你当电报来敲打你” 胡明一笑着,求饶似的举起了手: “不逗了,就这一回,可反正我还会表扬你,你进步的这样快,没多少些日子,你就能成了我的夫人长官了” 胡明一的话逗得金曼玉一个大红脸,她收起拳头,捂起嘴,笑着说: “胡警官,这可你说的,以后,我就是你的长官,你就是我的警卫员了,我走可哪,你跟到哪,可不许离开我” 胡明一立刻郑重其事似地金曼玉,敬了个警礼: “曼玉,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个警卫员,请金长官分附吧” 金曼听到他分附的这句话时,眼睛闪出一种狡黠的目光,认真地分咐道: “好吧,警卫员,金长官,让你给我表演个外国人,见长官的礼节” 胡明一听到她的这个分附,傻了眼,脸有些发热,他经常和意大利人打交道,这个礼节再熟细不过了,自己有这样勇气吗? 他回忆着,这些日子天天和曼玉见面,在一起吃饭,谈事情,教课学习,去书店到,俄国老人那盘货结帐。 有文化的人们,都说日久见真情,他眼前的曼玉越来,越让他喜欢,有一种从内心涌出要表示的感觉。 他也觉像曼玉目光中,有了女孩子特有的深情和温柔,也有一种喜欢他的渴望。 即然如此,他就轻轻地搂起曼玉,来了个外国人相见了的礼节,曼玉也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上,他们都能感觉出,对方的心脏在加快的跳动着。 可他清醒意识到,这个拥抱虽然是幸福激动的,也应该是短暂的。他怕曼玉的母亲开门进来,会让他们不好意思和尴尬,再则,关于王新源的事情,还没说完。 他慢慢松开了搂着曼玉腰间的双手,逗趣地说道: “金长官,我完成了您的分咐,这仪式也结束了,该谈正事了” 可这位从小就被俄国人风俗感染的曼玉,似乎很大方自然,闲这幸福时光过得太快,又分咐他在表演一次,这可给他出了难题。 这时,房门一响,曼玉的母亲进了屋,胡明一心里十分高兴,救架的人来了,金太太给他们送来,红心沙心的西瓜。 金曼玉一看到母亲来了,没了长官的架子,规规举举地和他谈起了正事。 胡明一又问她: “曼玉,你着王新源敲得是什么电码? 曼玉思考了一会: “他敲的不是莫尔斯电码,好像是在我们电报总台,我经常收到秘密电台的,我们是半商半政的单位,监听私人和秘密电台的,工作都由国民党部侦听站负责。 我都是一听了之,有时,侦听站也来人问我,我都不理睬他们,把我问急了,就说没发现过。 我闲这帮人多事,在我们总台,除了我,还没有谁能分辨出,这些神秘的电波和电码” 金曼玉的回答,让胡明一大吃一惊: 他上次到交通站,上司王老报,也说过津城地下党的一个电台,原报务员对技术不熟练,差点被敌人发现,这个报务员由组织秘密派去培训了。 这个报务员,是不是那个王新源呢?,他也混进中统局的光明通讯社了? 胡明一再三考虑想到: 如果,王新源就是这个地下党的报务员,就证明,这位程科长更是卧底在,中统局的那位长江三号了。 长江三号领导,借中统局招收电台报务员,建立光明通讯社为名,秘密为地下党和红军,苏区培训电报,电台的技术骨干。 他推测要成立的话:还是多亏是金曼玉发现了,这个王新源的疑点,要是中统局的人,有了对王新源的怀疑,下了手抓捕了他,其后果不堪设想。 胡明一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他认真地叮嘱金曼玉,这件有关王新源的事情,除了他,别和任何人讲,还给守口如瓶。 金曼玉坚定地表示了保密的决心,现在,她完全听从胡明一的话,内心发誓着:宁可献出她的一切,也要保住这份忠真的爱情。 胡明一和金曼玉又聊了一会儿,他就匆匆赶往,金钢桥边的交通站,找到上司饭铺的王老板。 他叙说了金曼玉发现光明通讯社学员,王新源的可疑事情,让组织查一查这个王新源,是不是我们地下党的人。 王老板觉查到事情重大,在深夜,立即赶往地委的秘密工作地点。 胡明一乘着夜色,回到了他的新家,时间己是深夜十一点多钟。 海河南路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一棵棵电线木杆上,昏黄路灯,像一个个巨人没睡醒的眼睛,俯视着路面,他刚要进明源里的胡同口时,一个身影从一棵电线杆后闪出迎面而来,离他只有三十步远。 胡明一警觉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打量这个人: 他的年龄好似在四十多岁,圆脸大眼睛,身材健壮。上身穿着一件中式黑色短袖上衣,下穿黑色敞口裤,脚蹬黑布鞋,头戴草制礼帽。 再他们侧身过去的那一刻,突然,这个中年人站住了,转身低声招呼他: “先生,勤明,东祥,两大哥有事找你” 胡明一听到,这个神秘的中年人叫他的名子,又提到勤明,东祥这两句,地委给他设的紧急联络暗号,不由站住了,赶忙回暗语: “过路的,我不认识你,你是他们什么人,我不愿借他们的钱, 中年人回答: “先生,这回一厘五的年息,够少的了,走吧” 胡明一听到那人的暗号一字不差,就随他一同走了起来,他又小声说: “胡明一同志,我是一号交通员,地委领导让我来通知你,王新源是我们,打入光明通讯社的一个同志,你千方百计的保证他的安全。 现在,你的女朋友,金曼玉成了关键人员,你能保证她对你忠诚,不把这事绝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吗?” 此时,胡明一己完全清楚: 这个王新源就是地下党的报务员,那他的猜想判断是正确地,这再一次证明,光明通讯社的程科长,就是长江三号。 光明通讯社明面上是,中统举办的电台报务员培训班,暗里就是为中央特科训练派往各地红军,苏区,地下党的技术人材。 胡明一高兴地是,中央特科多么的工作太伟大了,我方人员己打入了像中统这样,国民党中央的机密特务机关。 地委和他一样:忧虑是王新源暴露了身份,被中统敌特盯上,那会给长江三号带来重大危险,庆幸的是金曼玉发现了王新源的漏洞。 所以,这一定是地委接到了,他的上级王老板汇报后,焦急地作出了这十万火急的行动。 这也是对胡明一的考验,他要用自己的一切来担保,金曼玉对他十分忠诚,作出不会泄密的保证。 他没有犹豫,决然坚定地向一号交通员汇报着: “一号同志,金曼玉对我十分信任,要不,她不会把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我,她对我们组织是有功的。如果不是她发现,让敌人看出王新源的破绽,那后果不堪设想。 让地委领导放心,我用我的一切保证,她不会泄密的。但是,地委领导,立即采取措施,警告王新源同志,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一号交通员听了胡明一如此坚定的保证,也放心地回咐: “好吧,我回去如实向地委汇报,你的理由充分,保证坚决,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放心,地委也派人去联系王新源了,时间紧急,就这样,再见” 他们轻声轻语的说到这里,又环视四周,仍没有行人,就招手分别了,向不同的方向快步走去。 胡明一这样不顾一切地,担保着金曼玉,他不会忘记自己心爱的女友,自觉或不自觉地,为革命和地下党,作出的贡献。 他早己经把女友金曼玉,当作自己的一个革命同志,有了责任和危险,他会义不容辞地冲到前面,这才是他做为地下党革命者的品德。 第四十二章,小院惊魂 胡明一和一号交通员分手后,快步回到明源里,深深的胡同只有一个路灯,昏暗的灯光照射着,最后的一排小院子。 胡同的尽头是一座法国人别墅的院墙,是红砖构建的,高度只有二米多。 别墅院里,有一幢欧式的小洋楼,高大的楼门前,有二个白色的大理石廊柱,楼体是花岗岩的墙面,圆拱形门窗都涂上金黄色。 红色底圆尖头的屋顶上,有一个高高的金色钢制顶尖,使小洋楼更加高贵,别墅主人是一个法国的老贵族,听长住的邻居们讲: 前几年,老贵族因暴病身亡,他的儿子继承了这个别墅,可能是这个老贵族,太爱他的这个法兰西风格,漂亮的小洋楼了。 他的阴魂不散,经常在深夜里在楼里游逛,吓跑了不少的佣人,就连他的儿子和儿媳,也没住上多长时间,就魂飞魄散地回了法国,至今这座别墅还是空无一人。 甚至有的邻居的传说,那个老人的魂魄,还从小洋楼溜达出来,到墙外的胡同转转。 有人居民夜里,曾见过有个黑色的魂影,飘出在院墙,出现在胡同里。 那时,明源里的居民,一时,人心恍恍,疑神疑鬼。靠别墅院墙的一排小院的人们,都闲这里太晦气,搬走的,卖房的有好几家,这里就变得十分冷清渗人。 那个烈土的小院也在其中,地下党确看上了这个院子,周围环境清静,夜晚人少,把它当成了交通站,他们并挖了一个秘密地窖。 由于当时,蒋介石发动了反革命政变,大肆屠杀共产党人,省市委由公开活动,转入地下,他们就把大量的机密文件,和一些器材藏于地窖里。 地下党组识的人,大部分是党员,是无神论者,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妖魔鬼怪。 他们认为: 心里相信世间有鬼,眼里就好像看见了鬼。其实,比鬼更可怕的是人,人们看见到,能害人杀人的,都是人。 谁也没见什么鬼怪,把谁杀了,害了。那些说鬼,颂鬼的文化只不过是,有的人借着它们唬弄人们,挣些钱财,或心里闲着空虚,寻找些刺激而以。 他们在这个秘密交通站的小院里,吃住进行革命活动,每到晚上,谁也没遇到什么鬼怪。 原來,当地的警方把这个闹鬼案侦破了: 闹鬼的原由是,这个原房主老贵族和,一个年青漂亮的华人女保姆勾搭成奸。女佣人不小心怀了孕,老贵族为了自己的脸面,只给了女佣人很少的钱,就赶她出了别墅。 这个年青女人咽不下这口气,听到老贵族暴而死,就伙同自己的弟弟,在夜深人静时,多次翻越在胡同的别墅院墙,装扮鬼魂,吓唬别墅里的人们,也借机偷窃小洋楼的财物。 这个奇案的侦破过程,被一位记者写成新闻,刊登在津城的几家报纸上,明源里的居民从此,也知道了,闹鬼的真像,这场吓人的风波消失了。 以后,这幢别墅也由一个英国人以很便宜的价格承租,成了一个机关的办公住地。 可是,这一排小院的人们里,有的人不太相信新闻报导,总觉那一排院落不吉利,还是不愿搬回小院子里住,所以直到现在,明源胡同最里面的地方,仍是冷冷静静。 胡明一是第三次来到,这排小院的新家,那两次都是白天来的: 一次是买房前的看房,第二次,是房产过户后,他和那位烈土的家属进行房产交结。 胡明一第一眼看到这个小院,就挺满意,院子和那三间房都很新,环境清静,干干净净。煤水电齐全,连屋里的家俱,设备应有俱有。 他抱上一床被褥,买些生活用品,就可以在这安家生活了。 今天深夜,胡明一又一次回到这个院子,漆黑寂静的胡同里,那排小院的门前都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来到自家的小院门前,打开了门锁,进了院子。突然,一个黑影从,院里中间的房屋里窜出,他飞箭般地扑了过去,一脚飞踢,那个黑影哎呀一声,扑倒在地。 胡明一单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用腿压住他的身体,又搜了搜身,并没什么凶器。 此刻,胡明一才看清歹徒,这个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黑色的紧身裤褂,打着腰带和绑脚,脚蹬轮胎胶底黑布鞋。 他厉声问道: “你是谁,到这里干什么,快说,要不我掐死你” 那个歹徒被掐住了脖子的颈椎,练武的人知道,掐住了这个人的要害,只要再一用力,就要了他的小命。 歹徒拼着全身力气才发出声来,求饶道: “这位大哥,饶命,我只是一个贼,外号草上飞,到这一块偷点东西”。 胡明一转头一看,果然,贼偷脚下有一个布袋,单手拎起来,觉得有些份量,抖了抖布袋,里面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他又把布袋放到地上。 胡明一起身,又死劲拎住窃贼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手解下了他腰间的裤带,又问道: “你这布袋里是什么” 这个草上飞惊恐地回答: “那是两把手枪,一个小金皮的书本,一把螺丝小刀。” 胡明一松开那个草上飞,拿着裤腰带,把他手捆上,拾起布袋,带着他进了屋里,关上了屋门,打开了电灯。 胡明一命令草上飞蹲到屋子的墙角后,他打开布袋,看见里面有两把手枪,一个金色书皮的记录本,和一把螺丝刀。手枪十分崭新,是勃朗宁牌的,弹匣里装满子弹。 他翻开那个笔记本一看,上面都是书写的英文,完全看不懂写的什么。 他疑或地问着这个窃贼: “这枪和本子从哪里偷的” 草上飞一口咬定地交待: 他翻墙进了别墅的小洋楼,弄开一个房间,看见有个大办公桌,就用螺丝刀撬开二个抽屉。 他找到了两把手枪和一个金皮的本子,再撬开别的桌子和柜子,里面全是书件,没有值钱的东西,就从院墙跳了出来。 他又进了胡明一的院子,撬开房间的挂锁门鼻子,进了屋子,再想偷点值钱东西,可撞上了胡明一。 听到草上飞的口供,胡明一觉得:他偷窃的事情真实可信的。但是,从他偷来的手枪和那个本子来看,这个别墅里的租户,可不是一般的洋人。 椐胡明一特殊的工作经验分析: 在办公桌抽屉里,放着装满子弹的手枪,满柜子桌子里堆满文件,这太像是个秘密间谍机关了,或警特单位。 此别墅里真是这样隐藏着,这么个单位,真是冤家路狭,他还必须弄清楚,别墅里的这些英国人,对在地下党组织是福,还是祸。 胡明一决定先试探一下窃贼草上飞的想法: “草上飞,你知道吗,你要是让警察抓到,这偷手枪可是死罪。 草上飞一听,吓得向胡明一求饶: “这位大哥,你千万别把我押送给警察,我是糊涂了,是想贼不走空,用这两把枪和那个金皮本子换些钱花” 胡明一又告诉他: “你偷的那个本子上的皮子是铜箔的,不是贴金的。可你偷的枪是勃朗宁手枪,这样枪,枪贩子谁敢买,让警局抓到,那也是死罪,你想想,你该怎么办? 草上飞立即说道: “这枪和本子我都不要了,你只要把放了,让我干什么都行,我还有老婆孩子呢,我也是穷的,吃不上饭才干了这个” 胡明一想了想: “你别狡辨,再穷也不能偷窃,这回你偷的是外国人的东西,我放你这一次,下次不能再犯。 我让你写一个字椐,签上你的名子,按上你的手印吧“ 草上飞答应了。胡明一从书柜里拿来一张纸和钢笔,把这个草上飞手腕上的,裤腰带解开了,他竟然还会写几笔字。 胡明一说着,让他写: “民国十八年八月二十九日,晚上,我空手进入明源里第三十八号院偷窃,被此宅男主人胡明一抓到,他见我偷窃未逐,又念我一家老小,发善心放了我。特此证明。签字,手印 窃贼草上飞签上了字,胡明一从钢笔上,挤出了点钢笔墨水涂在他手指上,让他按了手印,收好了这份证椐。 草上飞扎好裤腰带,连连称赞胡明一,不但武功高强,也有学问。确时,这个证据一举两得,即防止他万一犯了案,用手枪和本子这两样脏物的事,咬上胡明一,又减轻了他偷枪的犯罪嫌疑。 胡明一还告诉草上飞,天明时,他会把这两把手枪,那个本子连布袋,都抛进海河里去。 草上飞也顾不这些,逃命要紧,没说几句话,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小院,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这次,胡明一意外地得了两把枪,和一个英文本子,他想到: 要知道隔墙的别墅里,那些英国人究竟是干什么的,还给先从写满英文的本子上找结果,会英文的人那就是金曼玉。 第二天,胡明一下了班,拿着那英文本子,迫不急侍地到了小白楼,和金曼玉见了面。在曼玉独住的屋子里,他拿出了那个本子交给曼玉。 这是个有十几页的英文记录本,英文的字很工整,金曼玉慢慢翻看着,胡明一从她的惊奇的目光里,就明白了一切。 时间过了近十几分钟,突然,金曼玉问胡明一: “这个本子,是你们那的” 胡明一肯定: “啊,是抓一个罪犯时,得到的” 她指着本子上的英文: “这里的内容都很分散,大概意思是: 日本制定满蒙扩张计划。 南京政府交通部向英国采购了大量无线电通讯器。 还有蒋桂大战,东北军出兵助战南京中央政府,等等,都是一条条消息” 胡明一从金曼玉的翻译内容中,也清楚的判定,那个别墅就是英国人的情报站,对他们没有什么危险。 他向金曼玉关心地说道: “曼玉,不着急,明天,咱们都休息,到明天翻译完,给我就行。我们谈些别的吧,今天,那个王新源上课了吗?” 金曼玉黑大的眼晴一亮: “明一,他上班了,和往常一样,情绪很好。我这注意过他,今天,他没有了那个发报的动作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将永远对这件事保密” 胡明一拉了拉她的手,亲切的表扬她: “太好了,你是我的好徒弟,你出师了” 曼玉撒骄似地倚靠在他的身边,柔软的小手扶摸着他的脸庞: “明一,什么时候带我到你买的院子去看看,明天,就是星期日了” 胡明一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就约定了时间,定于明天上午九点钟,他们在她家集合后,到去看新房。 金曼玉听到这个约定,乐得像个小兔子,起身在屋里跳了几下,又拍了拍着胡明一的肩膀: “明一,这才有点要娶我的样子,明天一定啊” 胡明一和曼玉一起吃完了饭,他们就到俄国老人的书店,去盘点货物作结帐。 天色己经黑暗了,书店己挂上了门扳,他们推开了门,俄国老人站在柜台边,清点着货物,看见他们十分高兴,说了几句生硬的中国话: “你们好,今天货卖的不错” “您好,辛苦了” 他们说着愉快地在一起盘货,结帐,干了近一个小时,一天卖出的,货件金额全对上了,又盘出所剩的货物。 俄国老人告诉胡明一,今天有一个外地來的货商勤老板,一下子买走了从报废机器上拆下的,二台手摇发电机,和不少机箱。 胡明一心里清楚,那个勤老扳就是地下党的人员,看这样购物的劲头,红军和苏区的无线电台正飞速建成。果然,几年内,红军团以上有了无线队,中央红军有了无线电营。 他和俄国老人约好,明天下午到书店,在小后院帮助老人拆卸报费机器。 胡明一星期日整天的,日程都排好了,晚上最后一站,就是要到交通站,找到上级王老板汇报工作,和接受组织的下达的任务。 在星期日上午,胡明一渡过的很甜密: 九点钟,他准时和金曼玉在她家见了面,他们到了那个就要成为婚房的小院落。金曼玉对明源胡同的环境,和那个院子房屋都非常满意。 她本来就是,一个爱清静的姑娘,环境对她学习,和科研工作十分重要。胡明一领着她参观了二个房间家俱,设施。 最后,来到了他休息的房间,曼玉环视了一下着干净整洁的环境,深情的目光落又到了胡明一的身上,她一下搂住自己心爱的人: “明一,这是咱们辛福的时刻吗” 胡明一轻轻用双手扶着她美丽的身体,小声地回应着: “曼玉,这才刚刚开始,我们珍惜这个时光,保留的越久越好” 他们俩人相拥着,好长时间才手拉着手,离开了留有幸福时光的院落。 第四十三章,胜利时刻 金曼玉翻译的英文情报,由胡明一交给到了交通站,他的上级王老板,又转送到地下党领导的手里。 胡明一经常也见到,他的两个行动组的成员,李敖和郑凯歌。 李敖每个夜晚,都在饭铺前,点燃几个小煤球炉,摆下几张桌子,卖起沙锅丸子。 在王老板的教授下,这沙锅丸子做得美味诱人,天天夜晚,几张桌子都是人满为患,开张一个多月,己经有不少熟客。 这些人都是,附近夜场的赌局,舞厅的,也有个别拉夜客的黄包车夫,虽然他们天天吃不起,偶尔的挣多了车钱,也来吃一次沙锅丸子。 李敖见到胡明一来到饭铺,就做好一锅丸子,他品尝后,觉得味道真是不错。 那个郑凯歌为李敖打下手,做猪肉丸子,配菜,熬骨头汤,一天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不愧是地下党的好交通员,和胡明一相同,才技万变,干什么是像什么,干得出众,一个的沙锅丸子摊,在全钢桥附近出了名。 他们俩也可能天天,吃些好饭菜,身体成健壮了,但也内心有不爽,向胡明一闹些小情绪: 他们调到营救,保卫行功小组,没执行一个行动,都成了沙锅厨师。 胡明一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你们别看咱们没行动,那是好事,那回,刺杀了出卖同志的叛徒王明凯,震慑了那些想出卖同志的内奸,和凶残的敌人特务。 咱们被捕的同志就少了,上级领导也安全了。这是形势大好的表现,我们就没了行动,这太好了。 如果,我们天天行动,那不是好事,证明,我们组织遭到了敌人的破坏,形势严峻,我们不希望那样。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国民党反动派没被消灭,战斗不会结束,这也没准是大战前的寂静,我们要提高警惕,总会有行动的。” 胡明一的开导,李敖和郑凯歌心服口服,他们因有了这么一位纵观全局,运筹惟幄的领导,十分欣慰,安心地干着这个沙锅摊子。 王老板回到交通站后,传达了市地委对胡明一卓越工作的赞尝,给他记了功,并指示他做好金曼玉的保护,引导她获得更多的重要情报。 金曼玉翻译的情报里,有最重要的几条引起了,地下党的注意: 第一条是,国民党军队内系统,组建特务组织,由一名叫戴笠任筹备组长,并从英国购买大量的先进无线电通讯和特工器材。 第二条,英国的电报密码学校,招收的几名华人学员,与南京政府特务机关和,其它的政治组织有关联。 第三条,日本人间谍组织特高科,大肆收集满蒙的中国东北军的军事情报,其中,有东北军入关参加蒋桂大战的调动情况。 最后是,在东北军新组建的特工组织里,有两位线人,钱富友,郑爽。这两个人均失去联系。 胡明一也看到这几条情报,大为震惊,这英国人的情报工作如此优秀,己渗透到国内各大特务组织。 以前,他在国民党中央日报上,看过英国首相的一条消息,首相公开宣称:英国没有什么军情六处,是各国特工组织和人土,虚构的特务机构,是个假想敌。 现在,胡明一看来,确有其事,这个英国军情六处,不是个等闲之辈。 那个电报密码学校,有几名国民党的特务和其它的特工,他们怎么发现的呢? 在东北军特工组织的钱富友是不是,孙秀英的单线上司钱探长呢?他为什么脱离了那个组织,去处如何呢? 这几份情报使胡明一陷入了深思,他也再三叮嘱金曼玉严守这个译制文件的秘密。 她笑着轻松地回答: “你以后不用在提示我,我已经出师了,己经成了一个业余的特工和警察了。 只要涉及我们工作,和你的事情,我就像电影里演的特务一样,内心想着一句话:打死我,也不会向谁说的” 胡明一赞叹曼玉这样的话语,他更喜欢上了金曼玉,在他们相识的近三个月里: 这个漂亮的女友,沉稳坚定的质素越来越好,对人和事情有了敏锐的反映,和正确的判断。以经不是她母亲和姐姐所说的“书呆子”,己是个聪明勇敢,意识坚强的好姑娘。 胡明一再次觉查到金曼玉,有着和他一样的,快速适应环境的能力,聪明智慧和心理强大的潜能,被他激发了出来。 金曼玉如似他评价一样,成了一个今非昔比的女战土。 一个月过去了,她平静,沉稳的站在讲台上,学员们聚精会神听着她的讲课。 有时,她也仔细瞟几眼,坐在前排课桌上的王新源,再也没见到这个学员,有发电报,点击电键的动作。 她也感到奇怪: 王新源这么快,坚定地改掉了这个毛病,可是,好奇归好夸,心里总想着胡明一的订嘱,这些事情己经过去了。 一天中午,金曼玉刚吃完午饭,程科长满面笑容招呼她,一同来到了办公室。她刚坐在办公桌旁的皮椅上,科长就表扬了她一通: “金老师,你的组织能力也不错,讲的课很精彩,我要不是工作忙些,我会天天去听你的课。 你真是个难得的好人才,我想让你到我们单位去工作,你们局长不舍得,他是我以前的老师,我不能驳他老人家的面子。 我看你编制和破解密电码的水平很高,我想让你和我们单位,几个有这方面有天赋的人员,跟你一同办个研究班。你边授课,边研究,同意吗? 金曼玉微笑地回答: “程科长,我都不好意思了,您这么夸讲我,我怎么会不同意呢,我举双手赞成,什么时间开班?” 程科长也很高兴: “太好了,过两天,从南京,上海来的人到了我这,就通知你。就这样,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下午还给教课” “谢谢程科长,” 金曼玉愉快地离开了程科长的办公室。 当天晚上,金曼玉把这个办研究班的事告诉了胡明一,他非常支持: “曼玉,你干的这些事,我都支持你。现在,国人贫穷,老百姓多数没有文化。愚味无知的人太多,他们宁可拜神鬼,也不学习研究科学,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 如果,这军阀们不混战,互相残杀,国民齐心都搞教育,学科学。我们有了先进的机器,又制造出优良的武器,这像日本这些外国人,还能敢欺负我们吗? 可现在,我们国人把火柴都叫洋火,自行车叫洋车,什么都制造不了来。要是天下太平了,用不了这么多警察,我就和你一样去当教师,教孩子们学习文化科学知识,报效国家, 胡明一的感慨像一团火,让金曼玉浑身热血沸腾,自已心爱的人,虽是一个普通的警官,竟有这样忧国忧民的情怀,要不他有这样胆实和才能呢?, 他心中一定有着普通人无法比拟的祟高精神。 金曼玉黑亮的眼睛望着他: “明一,你这胸怀太宽厂了,我在通讯学校时,有位老教师,教电学教得好,有时也讲这些大道理: 他鼓励我们要好好学习,成为国人需要的人才,救国救民,我们听得很有劲头,都爱听他的课。 可我快毕业时,就见不到他教课了。有的老师偷偷告诉我们,他是个共产党,被抓起来了,可我觉得这个老师不是挺好的吗? 那时,教务处下了通知,不让学生老师议论这件事,谁要再议论,一律开除。 我们就不敢私下议论这事了,可我一直记住这个老教师,学习上一有困难,就想起他的话,来了劲头,就闯过去了” 今天听了你这一说,劲头更足了,其实,我觉得,咱们华人挺聪明的,能吃苦耐劳,我们在唐朝时,就有三大发明,世界闻名。 明一你说,怎么以后,我们科学技术,工业就落后了呢?” 金曼玉最后一句的提问,胡明一是有这样的观点: “曼玉,我也看些历史书藉,在和朋友的一块,有时也探讨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民族,是从满清王朝建立后,才落后的。 满清历届皇帝,为了奴役汉人,就推行锁国愚民的政策,让男人梳上一个大辫子,女人裹小脚。 又让汉人考八股文,重视文学,轻现科学,禁锢人们的活跃思想,毁灭创造发明,和科学技术。拉开了和世界各国工业制造,先进科学技术的距离,而且,越来越远。 皇权又以农业,手工业为主,不发展工业。又以地大物博为名,固步自封,骄傲自大。 虽然,清朝政府也发起了洋务运动,买军舰,买外国的机器,开洋堂。但是,那些腐朽的封建体制,和大多数国民的愚昧麻木,皇室蛙井观天,官场腐败等等,这些恶端都从根子上都没有改变。 最终,在鸦片战争中,一个地大物博,贫富悬殊,几亿人的农业强国,被几个工业和军事强大,只有几千万洋人小国打败了。落了个王朝崩溃,改朝换代。直到现在,还军阀混战,战乱不断,给国民带来无穷的灾难” 金曼玉点了点头: “太有道理了,我也问你,这程科长差点,要把我调到他那单位去,幸亏老局长拦住了,这个特务组识广聚人才,又要开办密码研究班,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呢?” 胡明一开导曼玉: “他们和津城国民党部的侦听站,一个性质,搞监听敌对方,私人和秘密电台的发报,破驿密电码收集情报。 曼玉你想想,如果能监听到电台的电波或电文,破驿出来,那等于,咱俩私下说点悄悄话,都被人家听去了,这有什么秘密可言, 如果,咱们约定的地点,也被人听见了,再偷看见咱们亲热,还有什么在屋” 胡明一还想往下说,金曼玉笑着举起了一只手,就把他的嘴捂上了,另只手拍着他的后腰: “你是不是和你的意大利上司,学坏了。比喻的,还想怎样真实” 胡明一笑得要弯下腰: “曼玉,别打了,我服了,这不是通俗易懂了吗,我们俩之间说什么话,都不犯错吧” 曼玉也红着脸,笑得出了声: “我说不过你,以后,那就我们俩之间说,我就饶了你,要是有外人,我就堵你的嘴” 胡明一教了个礼: “曼玉长官,部下一定执行命令,今天,还可不愿我,是长官那天教我的,我只不过说说,我没和外国人学坏” 曼玉这一听,又举起了小拳头,像给他一顿酥筋活血: “让你念完经,赖和尚” 他们俩人又打又笑,好愉快,直到曼玉气喘了,坐在了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算结束。 胡明一又和金曼玉谈起了密码训练班,他提出了见意: “曼玉,你和特务组织的人打交道,不管是业务和技术,一定要留有后手,他们是特务,耳头狠尖,一点不对劲的话,就会引来怀疑。 你就说业务和技术的事,别的,一问不三知,少说话,让他们认为你就是个书呆子。” “如吧,我一定听从你的建议,把这个事情作好。 金曼表了决心,她佩服胡明一这个才能,即幽默又机敏。逗笑时像个大男孩,青春朝气。一转到正事,又是个沉着冷静,久经战场,料事如神的将军。 几天后,金曼玉终于见到了调查科的密码破译人员,一个是的上海无线电管理局的刘志明,另一位是长江通讯社的李吉林。 金曼玉为研究组成员,刘志明是组长: 这个人三十岁,曾毕业于北洋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因为在科学刋物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数字排列方面的文章,被上海无线电局的密码研究专家看到了,盯上了他。 在刘志明大学毕业后,这个专家招聘他到局里,协助其研究电报密码编制工作。 他们编制了多种密码本,让国民中央党部的电台,从组织部长,到特务组织的调查科科长,每人一本密码,而且,密电码各不相同,各负其责,随身携带。 哪个部门的来的重要电报,由这个部门的首长,用那个密码本译出电文。 这个长江通讯社的李吉林二十几岁,是一个戴着深度近视镜的男青年,最近,他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是侦听电台,破驿密电码的研究人员。 这个人好张扬,在金曼玉面前献媚,以表他的战绩,透露他破解过桂系军阀,一系列调动军队的电文。 让蒋家中央军,围歼了桂系军队一个师,让他们损失惨重。 金曼玉在他们面前很谦虚,称他们为老师,有学问的人们,也说一些俗话,“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个俗话放在这两个男青年身上,真是说的太对了。 他们的年龄都不过三十岁,年青气盛,又不来自一个单位。而且,他们一个是编密电码的,一个是破译密电码的,就像古代两个卖兵器的,卖矛和卖盾遇到一起,当然谁也不服气。 可是,金曼玉是个漂亮温柔,谦虚又大方的年青姑娘,成了这两个人献殷勤的对象。十分保密的资料,和他们编制,破驿密电码的技术都交给了她,让金曼玉是如虎添翼。 也让金曼玉背后的指挥者,胡明一更是获益非浅,他把这些机密的材料和技术,都传送到了地下党交通站,为红色电文加上了绝密的铁锁,成了最大的胜利者。 第四十四章,坚难的决择 光明通讯社的训练班第一批学员结业了,组织者程科长返回了南京,第二批学员准备明年春季招收开班。 金曼玉的电台密码研究班还在开展研究工作。时间一晃,由夏到秋,由秋到冬。 一个将临近春节的星期日,晚上的一场大雪把津城,装扮得银装素裹。到了早晨,鹅毛似雪花依然纷纷扬扬,洒落在城市的街道上。 胡明一几次写信给沧州的父母,汇报了和金曼玉恋爱的事情。他们来信的言语中,也是非常高兴,同意这门婚事,并邀请金曼玉到老家过春节,见长辈们一面,把婚事定下。 昨天将要到了下班时间,他接到了一个暗号电话,对方短短几句话,就知道组织有重要任务,急忙赶到交通站,见到了王老板。 胡明一得到了通知,今天深夜,他的行动组有紧急任务,让他和李敖,郑凯歌在王记饭铺侍命。 可是,他在铺子后院的小屋里,呆到半夜,组织领导又派来交通员,告之取消了他们小组的深夜行动。 胡明一来到王记饭铺时,天空就下起雪,到了后半夜,大雪纷飞,街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脚面。 夜深路滑,王老板劝胡明一别回家了,拿来一床厚被褥,让他睡在了后院的小屋里。房间里,没有取暖的炉子,又是下雪天,很寒冷,胡明一好几次都被冻醒。 天刚亮,他就起床了,就告别了王老板,李敖和郑凯歌,踏着大雪,匆匆向家里走去。 在前天晚上,胡明一见到了金曼玉,和她的父母。曼玉的父亲叫金英哲,从这个名子来讲,金曼玉的祖辈确时是朝鲜族人。祖父曾追随詹天佑修建铁路,其子女,除了曼玉的父亲当会计外,都在铁路局工作。 好学向上,爱老幼,尊妻子是他们的家风。曼玉的父亲从南方回到家里,第一次见到有些学识,朝气蓬勃的胡明一,他们就有说有笑,聊得很开心,曼玉愉快的在一旁陪着。 而后,他们又多次见面,谈得意犹未尽,一见如故,曼玉的父亲也夸这个未来的姑爷,是个极积向上品格优良,有勇有才的好青年。 金曼玉见到父亲如些评价胡明一,更是心花怒放。她也觉得,不知为什么,几天不见到他心里空荡荡的。 前天,金曼玉的父母和胡明一,商议好到他的家去看看,为以后,装饰布置婚房做准备。 金曼玉更是一马当先,带领着父母来到了这个未来的婚房小院。一同来的还有她的大姐,二姐,胡明一也和她们见过几次面,都相处很好。 今天是大雪天,胡明一接待这么多曼玉的娘家人,他也不顾夜里没睡好的困意,早早回家了。 他扫院子收拾屋里,把取暖的炉子升了火,烧开一壶开水,再灌好暖瓶。又到街上买来了大饼油条,坐在屋里吃早点,等着曼玉这一家人到来。 屋子外的大雪越下越小,到了早晨八点,院外有了人敲门,曼玉银铃般的声音飘了进来: “明一,开门,” 胡明一赶忙出了屋,打开了院门,只见曼玉在前,后面是她的父母和大姐,二姐。她们有说有笑: “这个院子还不小” “房屋也挺新,挺清静的” 大姐,二姐评论着。 胡明一微笑着向曼玉的父母一家人问好,并带着她们到各屋参观,最终,请她们进到了自己的卧室。 由于,他都有准备,屋里布署得干净整洁,曼玉一家人都非常欣意,都落坐后,未来的丈母娘,金太太向胡明一发了话: “小胡啊,这院子,房屋都挺新,地方也不错,作婚房没问题。如果你不在家时,曼玉住着自己孤单些,这不是两间房吗?, 你妹妹也没成亲,也让她来津城住在这里,给她找个工作不成问题,也和曼玉做个伴。以后,你妹妹在城里找个婆家,比在老家条件好多了” 胡明一听到金太太的见意,点了点头: “伯母,您说得很好,我也想这么办,等春节,曼玉和我一同回老家,我向父母说说。老家有的人,作梦都想到大城来住,我妹妹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没问题。 他又向曼玉介绍: “曼玉,我妹妹人也老实,不多嘴多舌的,还会武功,我要是有事不在家,你们在一起时,她就是你的保镖了” 曼玉一听,很开心: “那太好了,我和你到了老家,一定动员你父母和你妹妹,让她们同意,我们回津时,把她带回来。 工作不成问题,在我们电讯局二大伯科长给她找个工作,我会在单位照顾她,” 胡明一也赞扬: “曼玉,你就这么办,我支持你” 金太太不同意女儿让胡明一的妹妹出去工作: “小胡,别听曼玉的,你妹妹刚到津城,人生地不熟的,先别让她出去工作。 你们俩工作又这么忙,让她在家帮助你们,看个家,帮你们作些家务,就像我一样,有什么不好。我们一家人会资助她的,让她的生活,过得舒舒服服” 金曼玉的父亲金英哲打断了,她们母女的争论: “小胡,你也别听她们娘俩的,你妹妹来到后,想干什么,怎样生活是人家自己的自由,让你妹妹任意选择,不能包办,就这样吧” 曼玉的姐姐们,也同意父亲的主张。金曼玉母女也觉得,一家之主的提意正确,就不在讨论胡明一妹妹的事了。 她们一家人也看完了胡明一的新房,愉快地离开了院子,返回了小白楼。 胡明一和金曼玉送走了一家人,锁好院落,踏着吱吱作响,白皑皑的积雪,一边商议春节回老家定亲的事情,一边去欣赏津城雪景。 他们漫步于海河岸边,河流如一条银白色雪的缎带,蜿蜒地镶饰在雪中之城。 朦胧的雪雾中,远方的桥梁披上了白纱,留下了虚幻的身影。白色的沿河道路,挂满晶莹雪花的树林,染上白色屋顶的欧式楼群。 他们放眼望上去,人世间,和津城的都这么纯洁雪白,像是一个童话般的雪国。 这里的行人,见不到了新式军阀们,杀红了眼的战争,带着刀光剑影的血腥暗战。 见不到外国列强张着要吃人,夺走人们美好家园的血盆大口,和深埋雪下,那些朱门酒肉臭,路有的冻死骨。 这时,胡明一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即有和金曼玉成婚,那种幸福的渴望,又有怕让曼玉以伤心告终的担悠。 他终究是隐蔽战线上的地下党员,革命尚未成功,随时都在生死博斗中。 如果,不尽快成亲结婚,一旦有了危险,他是伤残,还是失去生命,对金曼玉的伤心,痛苦都会轻些,她还有很多人生的选择余地。 真要成了亲,结了婚,对曼玉的伤害最大,她能不能承受这致命的打击呢?。 胡明一也多次向曼玉,打心理上的预防针,以干警察工作,有致残致命的危险为名,增强她面对心爱的人,有丢性命的心理承受能力。 从观察来看,胡明一觉得,她的心理素质,越来起好,性格坚强了。可到了真正遭受致命的打击,她能不能承受,闯过这个人生最伤心痛苦的一关?,胡明一心里还是没底。 他忧虑着陪金曼玉,站在海河边的一个码头上,远眺前方,而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曼玉,一转头,看到胡明一比往常沉默少语,好像有什么心事: “明一,你又想什么” 胡明一深情地望了望她: “曼玉,过几天,就是春节了,我也请了春假,咱们到沧州去老家过节,连把亲事定下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事吗?” 曼玉温柔地,拉起他的手: “我没有什么事,我就盼着那天呢。” 胡明一紧握着她柔软,白如玉的小手: “我也是一样,我爹娘见到你不定多高兴呢?一定夸我找了个这么漂亮温柔的好媳妇。亲戚,邻居们也会赞扬的,会说我领回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城里姑娘。 按老家的风俗定了亲,算是这桩婚事就算成了,就差一个结婚的仪式了” 曼玉笑了,捏了一下他的高挺鼻子: “就是说,定亲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心里美滋滋的,一定要打我的坏主意吧” 胡明一也笑了: “曼玉,那不叫坏主意,男人要不主动点,那不成太监了” 曼玉一听,脸就红了,掐了他胳膊一下: “明一,胆子越来越大,什么话都敢说,你以后再说,我就掐你一下,警示你” 胡明一不以为然: “你这掐的劲太小,像蚊子叮似的,到时候,你咬我一口都行” 金曼玉笑着又握起小拳头,给了他后背几下: “那我不成了小狗了,是我惯的,你又拿我这个金长官逗乐,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要真干什么坏事吧” 胡明一没躲确说: “我可不敢,你使劲点敲,我这几天腰受凉了,正好给我活活血” 金曼玉知道,她就是用全身力气,也打不疼这个武林高手,她不打了: “哎,我对你是没则了,我们春节订了亲后,你对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想在我这打坏什么主意,我也没办法,急了我就像小狗一样,咬上一口,看看管用不管用” 胡明一拉了拉她: “你这小狗,咱们别处溜溜吧,行人见多,有人回头看咱们呢? 曼玉回身看了看,确时有人望视着他们这一对英俊,漂亮的情人,他们起身向顺着河滨的大道,向万国桥(解放桥)慢步走去。 一路上,出来欣赏雪景的市民陆续来到海河之滨,也有些黄头髮,蓝眼睛的外国人。 可是,他们到了日租界的海河边时,行人就稀少了。两个胳膊上戴着红十字袖标的男人,拉着一辆地板子车,走了过来,上面有捆草席,露出几具死人的尸体。 金曼玉惊恐地躲闪到一边,她很少独自来到这里,她的父母从她记事起,就警告她: 长大了,千万不要到日租界去,她的父母也是这样作的,也从不带她到这里来逛街。 就连电讯局要是有什么事情,到日租界办理,大多时都开着汽车,让男老些的员工去那里,从不派出漂亮年青的女职员。 津城的百姓们,大都知道: 英法租界的银行,大商场宾馆,公园游乐场所多。意俄等租界的富人名人别墅,和赌场多。这些租界和周围地面上,相比治安各方面还好一些。 可是,这日租界,妓院烟馆,赌场黑社会,五毒俱全,日本人和汉奸们,都心狠手辣: 不管什么样的中国人,进了到了日租界,只要被日本人,汉奸盯上了,让你开着轿车进来,骑着破自行车出去。你腰缠万贯进來,让你成了乞丐,滚出去。 就是穿着绫罗绸锻,狐皮大衣的人进了这里,也没准让你玩,抽,输得被人扒掉衣服,光着腚抛到海河岸下的乱草堆里。 那漂亮美丽的中国姑娘,在日租界,要是被日本浪人,和日本兵看上了,被俘失踪是小事,有的姑娘被卖到妓院,甚至丢了性命。 平常的时候,日租界那边海河边的岸上岸下,河里水面上,时有死人和无名尸体。 到了寒风冷冽的冬天,红十字会的人,从这里收到更多的僵尸,整车整车拉着冻死的人,到乱死岗那掩埋。 这一带比别的地方多出,不少被冻饿死于街头流浪汉,和无名的尸体。 胡明一领着躲闪惧恐的曼玉,来到河对岸,他们又看到了,被漫天大雪覆盖的,一望无边的贫民窟: 在那些低矮的土坯屋,草把子房,小窝棚里,住着无数,挨冻受饿的难民,和平民。 今天,胡明一领金曼玉到日本租界邻靠的海河边,领略一下津城美丽的雪景外,最残酷血腥,最黑暗贫穷的另一面景况,也是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他暴露了身份或牺牲,都让曼玉理解到,他是个高尚的人,是一个为穷苦大众翻身得解放,为赶走外国列强,建立一个富强新中国的英勇战土。 这会让她意识性格更坚强,一旦擦掉眼泪,一个崇高的精神就会支持她,走向未来更美好的人生道路。 第四十五章,回家的旅途 大雪过后,已到春节,胡明一和金曼玉踏上了,回沧州老家,过节定亲之路。 他们乘坐通往沧州的列车在长长的汽笛声中,加速开动了,津城渐渐远去,一望无际的白色田野,迎面而来。 太阳还没升起,地平线上,天地间变得那么朦胧,天是乳白色的,白雪皑皑的原野上,飘泘着薄薄的白雾。' 远方的挂晶莹冰雪的高大树木,和冒出袅袅饮烟的雪色村庄,从车窗跃过。 这美丽平原大地的冰雪风光,广阔无垠,让人心胸宽广,这又与津城的雪景各有风骚。 曼玉的黑大的眼晴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着了迷: “明一,这田野雪景太迷人了” 胡明一也轻声的赞叹: “是啊,这田野不但广阔,壮观,也是农家的命根子。一年的收成,就是一家人的生活的依靠,衣食都指它了。 人以食为天,可这种地的人们也靠天吃饭,这瑞雪太好了,种冬小麦能落个好收成。可要是无雪无雨,大旱,或大涝,这样的天灾,老家人就受苦了。 有一年,闹兵匪,又大旱,地里颗粒无收,乡村里的人连树皮都吃尽了,饿死的人无数。 我爷爷带着我们一家人,去逃荒,到城乡围场子卖武艺,才活了下来。 所以,沧州老家的人练武,不光是防兵匪,防坏人,也是生存的一个本领。 我小时候,种地收成不好了,农闲时,也随父母到城乡各地去打场子,卖武艺。 虽挺辛苦奔波,可是,见势广了,开阔了眼界,脑子也灵活了,拜了不少好师傅,才有了今天的能力。这人遇到困境和垠坷,有时倒是个好事,也受了锻炼。” 曼玉也赞同他所说的道理: “我小时候,比你幸运多了,可是,父亲也常告诉我,一定要刻苦学习,多看有用的科学知识。 我爷爷就是个桥梁工程技术人员,我上小学时,爷爷就拿些中外桥梁的像册给我看。 他指着一些雄伟的铁路桥,就讲追随詹天佑老先生,艰辛万苦建造这些大桥的事情。 他也带我去看大桥和蒸气大火车,我心里十分佩服爷爷,一定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所以,养成了爱看书的习惯,我们住的俄国人多,他们对自然科学很感兴趣。 他们书店里,尽是科技知识的书,我经常去那里看书。有的店主人很热情,见到我这样中学年纪的,华人女孩去看书,从不问我买不买书。 甚至有时,还给赠给我牛奶,和冰淇淋,面包。 尤其,认识了那个爱好无线电的老人,每到他的书店,他都给我讲些无线电趣事,我渐渐爱上了无线电,考取了河北通讯学校女子班。” 他们小声聊着,不知不觉,列车到了沧州车站。这是一九零九年建在津浦铁路上,一个重要车站。原名称叫沧县火车站。 这是个车站座落着,一幢有调度室和售票处的二层中式小楼,列车停靠站时,站台有围拦。 车站人员在围栏口,对出入列车的旅客检票,过了围拦和二层小楼,就是沧县城的街道 他们出了站台口来到街上,胡明一远远看到,大哥,二哥和妹妹来接站,他依次将金曼玉,向家人相认。 一家人十分高兴,胡明一心里不觉愧疚,大哥和二哥,小妹长年照顾着父母,一年没见,大哥苍老了,头上有了白髮,二哥可能有些劳累,脸庞黑瘦。 小妹还未变样,笑咪咪和金曼玉聊了起来,问长问短,很是开心。 让他更想不到是,和他最要好的表哥,表嫂带着田桂花,也出现在接站的人群中。 胡明一望见了,这个改名的孙秀英,她穿着红色金花的小棉袄,黑色合体的绸缎裤,容貌水亮白皙,微笑如花,显得青春亮丽。 以前,他在租界警署见到的,那个惊恐,迷茫悲伤的孙秀英消失了,换了一个快乐愉悦的田桂花。 表哥表嫂也走了过来,田桂花跟在他们身后。 胡明一把金曼玉介绍给了,表哥表嫂和田桂花,表嫂喜笑颜开地,夸起金曼玉: “你看我这表弟,太有福气了,交上了你这么个美丽的姑娘。你要会唱戏,不用化妆扮个七仙女,没问题,就把我们剧团的七仙女主演顶成配角了” 她说着指了指田桂花,介绍说:“这就是我们剧团,扮演戏中七仙女的女演员,田桂花” 田桂花亲切向金曼玉打招呼: “姐姐好,你太漂亮了,真像仙女一样,我这个七仙女是台上,扮装的。” 金曼玉被她们赞扬的脸都红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胡明一给她下了台阶: “表嫂,小田,你们夸她是七仙女,那我就是那个傻二哥董咏了,你们看,我有那么傻吗?” 他的这几句话可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田桂花乐得,差点弯下了腰。 她趁看金曼玉陪着表哥表嫂,和胡明一的小妹妹说话,就来到胡明一身旁,用深情感激的目光望着救命恩人。 但是,她出于自己秘密的身份,心里话和激动的情感,止于言表,她柔情地说了一句话问候了胡明一: “胡大哥,多日不见,你挺好的” 胡明一回想起,孙秀英死里逃生的经历,更体会田桂花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也微笑平静: “小田,在剧团进步的够快的,都是主角了,我祝贺你” 突然,田桂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好似眼泪己不听她的话,涌了出来,她感忙转身擦去脸上的泪珠。 细心的表姐刚和金曼玉说完话,转身看到了田桂花眼晴湿润,脸庞有泪痕,惊奇的从口袋掏出雪白的手绢,给了田桂花,笑着问道: “怎么,一定是在团里当了主角,表弟夸了你几句,美得流泪了” 胡明一深知: 年青女人天生俱来的丰富情感,她们有一生难忘的生与死,见到救过她的人,不是受到特殊训练的女特工,失态是必然的。 他也笑着向表哥,表姐打个圆场: “这小田不禁夸,女孩子爱激动,赞扬她进步大快了,都当了主角了,激动得流泪了。以后,看意思,我见到她的面,就批评她,没准她就哈哈大笑了” 幽默是成年男人,在不论多么复杂尴尬的场面上,救急的好方法,大多数都会,让人们一笑了之。 随着胡明一幽默,他巧妙地掩盖的田桂花身世的秘密,没引起细心敏感的,表姐和金曼玉一点怀疑。 金曼玉和她们说笑地离开车站,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街上,表哥表嫂带着田桂花,要和她们一家人分了手。 表姐表哥邀请胡明一金曼玉,过春节那几天,来县城,到家里去作客。让金曼玉参观,他们家的武术馆和小戏院,看看武术表演,听听剧团演的河北梆子与评剧。 金曼欣然接受了邀请,挥着手和表姐他们一行人告别,坐上胡明一大哥和二哥赶来的小驴车,向他们的家奔去。 胡明一的父母一家人,住在离沧州县城不远的郊区,要是步行二十分钟就到家了。 下雪后,天气很寒冷,县城内外道路上的冰雪一点没化,因天冷路滑,又出于全家人对城里来的,金曼玉的尊重。胡明一的父母一早就让,他的儿女备好车到车站,迎接他们。 县城里与周围的道路不是很宽,这里富裕些的农户,都养小黑毛驴,去耕地搞运输。 这小黑毛驴很聪明,生性温顺,在县城的大街和农村的土路上,会躺闪行人车辆,遇到恐吓的场面,沉稳不惊恐。 它比现在的自动架驶轿车好用,不管多远的地方,去过一两次,它就记住了来返的道路。 有的车把式从远道赶着,小黑毛驴的拉车回村子,他就敢躺在车上睡觉,等睡醒了,毛驴也把车拉到了家。 这小黑毛驴很识主人,主人不发命令,别人休想把它拉走,很倔犟的。别看它个小,劲头大,农户们俗话说:十头牛也拉不动一头倔驴。 金曼玉坐在最后一辆小驴车上,着看披着黑黑油亮皮毛,长着又黑又大眼晴的小毛驴,很是喜欢。 她听胡明一闲着无事,聊起了小毛驴的优点,就小声问胡明一: “我的性格有点像小毛驴,我要是想作的事,就是拼上小命也要作成。要是看上的人,就是遇到困苦,我也跟定他了,所以,你就受益了” 胡明一坏眯眯地对她的耳头,说着让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嗯,你太像了,有这么好的倔强的性格,是头小母毛驴” 金曼玉见胡明一又逗她,看见,大哥精心赶着车没回头,就使劲掐了他手腕一下: “你又逗笑我,等见到伯母,我就告你的状,就说我嘴笨,你总是逗我” 胡明一笑了笑: “曼玉这个状告了,我娘也不太相信,我在她们面前毕恭毕敬的,从不开玩闹。 你放心,不管在我家,你家都一样,有家人和别人在场,不会和你开玩闹的,绝对维护你的权威,你就拿我逗笑,不行吗” 曼玉扭了扭笑了: “你这个优点,我确时佩服,可我说不过你,等我们成了亲,单独在一块时间长了,我就学逗笑的,就拿你练” 胡明一这可高兴了: “这就对了,等以后,结婚了,我们几十年,天天在一起,总一扳正经的说话,没过多年就没话说了,大眼瞪小眼的,平常的生活就淡漠。 如果,咱们有正事谈正事,闲在时,互相逗逗嘴,又活跃气氛还愉快。 万一咱俩因什么事情,意见不同闹了气,还可以,说句玩闹话,一笑了之,没准就合解了呢,这多好” 胡明一的爱逗幽的习惯,她很喜爱,只不过她还没学好,逗不过他,没法子。只能以告状和掐他一下的方式,让他嘴上留有余地。 他们这一说一笑,很快就到了家。这是一个离公路很近的村子,有几百多户人家。村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雪白的一片。 村子有一条不太宽的道路,积雪己被人们打扫干净,路的两旁是一排排各家的院落,因天气寒冷的原故,街上的人很少。 金曼玉看到,街边院子里,各家的房屋有所不同,有土坏房,有砖混房,也有富裕人家盖的青砖瓦房。 两辆小驴车停在了,街道中间的一所农家院前,曼玉和胡明一,老妹妹下了车,大哥,二哥赶看小毛驴,回家卸车去了。 大院的门开了,两位和蔼可亲,身体健壮的老夫妻,似听到了街上的动静,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胡明一快步来到他们面前,亲切地招呼着: “妈,爸,我回来了,” 他转身又向把金曼玉,让到父母身边: “这是我的女朋友金曼玉” 金曼玉微笑,大方地向未来的婆婆,公公问候。 “好,多漂亮的闺女,快进屋,处边冷,”胡明一的母亲,满面笑容的请让着。 “闺女,进屋说话吧” 他的父亲也随着说道。 金曼玉随一家人,进了院里,这个院子很大,干净整洁,有放粮食,农具的小屋和一大块菜地。 院门后也有自搭的厕所和鸡,鸭,狗舍,一条大黄狗也很懂事地,趴在自己窝前,一声不叫,向一家人摇着尾巴。 高大的墙边,靠着一个大木架,上面插着练武术的,大刀,红樱枪,宝剑和棍棒。 大院迎面座落着连三间,砖土混建的房屋,坐北朝南很端正。曼玉进了正中间的房子,是个厨房,两边是住人的侧房。 正房有大灶台,又连接着卧室的砖石砌的火炕,到了冬天,用干柴烧火做饭,又兼用给火炕取暖。 这时屋里,有两个的女人正忙里忙外,用干柴烧大灶做着早饭。这是胡明一的两个嫂子。 当胡明一介绍金曼玉时,她们都喜笑言开,称赞这位漂亮,大方的姑娘。 太阳已经升起,灿烂的阳光照射进三连间的房子,明亮宽敞,暖洋洋的。 她们都进到了侧房,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年了,屋里也有过春节气氛: 门窗都贴上了红色的窗花,吊钱。大火炕铺着崭新的花布床单,炕柜门都有一个个红纸写上的福字。 胡明一的父母,让曼玉坐在了炕头上,这是过冬天时,老家的习惯,来了贵客都坐在最暖和的炕头。 金曼玉让胡明一,拿过带来的大提包,把她和父母买的过节礼品,送到两位长辈面前,她们客气地道谢着收了起来。 到了该吃早饭的时候了,胡明一的嫂子在大火炕上,放好长方的炕桌,端上了大锅熬的,香喷喷的小米粥,白面馒头,还有一碟自家醃制的白萝卜咸菜,和煮熟的鸡蛋。 胡明一脱鞋上炕,坐在金曼玉身边,紧挨着炕里的父亲,她的母亲和妹妹坐他们的对面。 嫂子们伺候着,早饭开始了,按那个民国时期,农家的规举: 吃饭时,家中的媳妇先做好饭,伺候好公婆丈夫,小姑子,小叔子,或来的亲戚客人。他们吃好饭后,媳妇们才能上桌。 家家如此,可是,从小在白楼“俄国城”成大的金曼玉,很是奇怪,这两个嫂子不一块到桌上吃早点,还恭恭敬敬地,忙里忙外?。 她低声问胡明一: “嫂子们,怎么还不上桌,吃早饭” 胡明一小声解解: “这是老家风俗习惯,可从城市来的儿媳妇,或不长期住这的媳妇除外,算客人,你放心吧,你以后到我家,会和我父母一同上桌的” 胡明一的母亲也听到,了他们谈的事情,微笑地说道: “曼玉,你是大城市的闺女,就是成了亲,是我的儿媳妇了,也不必守老家的规举,按你们城里的风俗办,一家人都会支持你的,不必忧虑,吃好早饭” 其实,曼玉随胡明一来农村之前,母亲也嘱咐过她: 农村的风俗规举有的,和城里不一样,让她牵让一些,别闹不愉快。有的规举是让,出嫁到婆婆家的媳妇们,尊老爱幼,这也是好的方面。 现在,金曼玉领教了老家的规举,她清楚的觉查道: 一旦成亲结婚,不单单是小口密月的幸福,还有不可躲避的责任,有男女双方心理生理,生活习惯和不同家庭环境的差异,这充满幸福与痛苦,责任和矛盾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第四十六章,新春的祝福 春节的三十到了,金曼玉还是第一次在农村过大年三十,即兴奋又好奇。 胡明一这个即有血性,又有温存一面的地下党的成员,也是近几年第一次,轻松地和心爱的女朋友来到老家过春节。 咱天夜里,金曼玉在胡明一妹妹的闺房里,和老妹妹一起就睡宿寝。 这闺房就是院子连三间的其中一间,和父母的屋子对门,相隔着有大灶台的厨房。 曼玉盖着胡明一的父母,专门为她准备的新被褥,临睡前穿上了自带的睡衣,睡裤。 她还有新买的一套睡衣裤,作为礼物送给了胡明一的老妹妹,老妹妹学着她的样子,也穿上了,可半夜又脱了下来,只剩下背心内裤。 曼玉看到,这老妹妹的身高,和她差不多,可不像她的身子,细皮嫩肉,有雪白的皮肤。 她虽然只有十八九岁,身材瘦高,肤色较黑,可腰肩厚宽,挺拔健壮。 到了后半夜,曼玉也睡不觉了,她觉得浑身噪热,也要穿不住睡衣了。原来,这火炕下热上凉,今天,又来了她这位高贵的客人,胡明一的父母怕冻着她,把火炕烧得太热了。 老妹妹与曼玉一相见,两人也说地上来,晚上又睡到了一起,也兴奋的睡不觉了,她们又聊起了家常。 曼玉好奇的问老妹妹,每年这农村怎样过春节的,老妹妹祥细地讲了起来: 每年,农家到了春节,都把一年积存的,一些白面拿了出来,杀鸡鸭,再到集市上买点猪肉。 等到春节三十那天晚上,一家人把好吃的,端上桌吃个团圆饭,过了午夜十二点就在一起包饺子。 再按照当地的风俗,初一的饺子,初二的捞面,初三就在柴灶的大铁锅上,烙上几个白面菜合子,吃一顿就算过节了。这是庄稼丰收,天下太平时年,才能这么过春节。 要是赶上老天爷大怒,又旱又涝的灾年,那农家就惨了,别说过春节三十,吃团圆饭,吃点饺子捞面,不挨饿就算,给神灵烧了高香了。 农村的人们再遇上战争,兵匪抢夺烧杀,小命都难保。那只能背井离乡,逃荒要饭了。 历年代,沧州农村比别的地方强一些,这里的人们很团结,心也齐。家家都练武,男女老少都会些武术,刀枪剑棒都会用。 来了不多的败兵散勇和土匪。村子的人,联合起来就把他们打跑了。 但是,要是遇到,有枪炮的大部队匪兵,那村里的人们也抵挡不了,也只能去逃荒躲避了。 老妹妹也讲起懂事时,和父母一家人逃荒的那些事情: 有一年,河北平原大旱,太阳成了一个恶魔,把田地晒得裂开了缝,老天爷也发了脾气,半年里,就下了几滴雨。 井水河水都干枯了,种下的庄稼颗粒无收。她们家仅存的一点粮食都吃光了。 镇公所,还催她家交军粮,大辨子军阀派来的官兵,把仅有的一头小毛驴也抢走了,还要抓她大哥去当壮丁。 父母带着一家人,连夜逃出村子,风餐露宿,打场子卖艺才,躲过一难。 曼玉听着听着,不由心中一震,她生活在津城的小白楼,这特殊环境,还没经过战乱,和饥荒。在通讯学校时,那个老教师所讲: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军阀混战,国家四分五裂,外国列强干涉内政,挑起内乱不断,大部分老百姓流漓失所,灾难深重。这才是没国,哪有家,没有了家哪有你” 当时,曼玉从报纸上,才看到一些这样的报道,但还没理解到老教师,所讲大道理。今天,她才真正地明白了。 老妹妹和她聊到了后半夜,才入睡。等曼玉睁开眼睛,天己大亮,身边的老妹妹不见了。 她忙穿好衣服出了屋,到了院子。只见,未来的公公,婆婆带领着胡明一,老妹妹练武术呢。 两位长辈,虽近七十,仍健步如飞练着拳脚。胡明一飞舞着大刀,寒光闪闪,老妹妹举剑迎战,她们俩人战在了一起,不分胜负。 曼玉看得眼花遼乱,一家人见到她来到了院子,就停了下来,胡明一把大刀放回了木架子上,赶忙迎了过来: “睡好了吗?我们把你吵醒了” “没有,是我自己醒的,没事的,你们继续练吧,这练的多好啊,我也想学武术” 老妹妹也走了过来,她抢着说: “曼玉姐,你要想学我教你,我哥不行,他下手太重,他手把手教你时,再把你的胳膊和腰扭了” 这时,曼玉听了老妹妹话,想她起了进城的事,就试探她: “老妹妹,那太好了,可我在也只能呆上两,三天,你也教不了我啊。要不,我和你哥定亲后,我要是住进你哥买的院子,那有一间空闲的屋子。 你就和我一起住,作个伴,你能天天教我武术,你多晚住腻了,我和你哥给你找个好工作,在城里上班,怎么样?,小妹您同意吗?” 老妹妹一听要进城,和这个未来的嫂子住在一起,高兴地问已到身边的母亲: “妈,你听曼玉姐说的多好,我愿意去,您说呢” 胡明一的母亲想了想,痛快的答应了。她又把收拾练武兵器的老伴叫了过来,两个长辈商量了一会,都同意了,这事就定了下来。 曼玉太高兴了,胡明一笑着对父母说: “妈,爸,这是曼玉和她父母自愿提出来的,事多的娘家,都不愿意小姑子住在哥嫂那。要是我提出来,人家没准还不同意了。 曼玉和她的一家人太好了,通情打理,刚认识不久,拿我像亲人一样,咱们家在农村也不算富裕,人家也不闲气,要不是遇到曼玉这一家人,我可能在城里给当一辈子光棍” 胡明的母亲也拉着曼玉的手,眼睛有些湿润了: “闺女啊,昨天晚上,明一和我们老俩口,说了到多半夜,这些事我们都知道了。 你是个好闺女,有学问又漂亮,你们家人都是通情打理好人家,我们真不知道怎么感谢。 我们嘱咐明一这孩子,以后,他不许向曼玉发脾气,你们过日子,闹了不高兴,就是他的错,好好向你认错,要不服气,我们做父母的也不饶他。他都答应了,以后那就看他的表现。 这孩子,从小还是听我们的话,很孝顺的,他当城里当警察,那个差事就是忙,越节假日越忙,我和他爸都了解,长时间不回家,也不怪罪他。 有时他心里也是难过,他就省吃俭用,从工资里挤着钱,捎给我们,让我们富裕些,保养好身体。 他从不像那些坏警察敲诈人家钱财,他对家里人和亲戚,外人都很好,也是个好孩子” 曼玉也紧拉胡明一的母亲的手: “伯母,这些我都知道,我和我们一家人就是看上了,他聪明人品好。 您别客气,他对我很好,我们会互让互帮的,他真要向我发脾气,没干好事,我管不了他时,就告诉您们。 等从老妹妹那,学好了武功,我和老妹妹在院里子,两人打他一个,看他服不服” 曼玉的最后几句话,这把一家人都逗了,老妹妹也增油加醋说: “曼玉姐,就这样,我一个人也能拍他两巴掌,让我哥悬崖勒马” 胡明一笑着举起了双手: “曼玉,老妹妹,现在我就投降了,我们住在一起,我还敢发脾气,哄你们俩,还哄不过来呢。只要,你们俩每天别让我跪搓板,我就知足了” 胡明一的父母,让他们三人聊着,回屋准备早饭去了。 这时,老妹妹一使劲,双手提起一个石磨盘,放在胡明一的脚下: “我要到你那个新家,就把这个带走” 胡明一乐着问老妹妹: “曼玉,一让你进城,你就叛变你哥哥了,怎么,让我每天不跪搓板,改跪石磨了,你也太狠了。要带这个回津城,列车员不让你上车” 老妹妹解释着: “哥!你竟逗我?我是把这个石磨盘,拿到你家的院子里,和曼玉姐练功用” 胡明一扫了妹妹的高兴: “老妹妹,你意瞎出主意,你拿的动,你曼玉姐再练十年也没戏,别让她练不好,扭了腰吧” 曼玉一听他们争论,有些不服气: “明一,他也太小看我吧,来,我试试” 她说着,使出了身的力气就搬那个石磨盘,双手还没抓住,身子就要摔倒了,让胡明一手急眼快,一把拉住了她。 她们三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胡明一指着那个石磨盘说: “曼玉,你知道这个多重吗?,近百多斤,没个十年功夫,搬不起来。 少年时,我爸把它立起来,让我们推它,推动了就推几步,一点点才搬动它,再练搬起来” 胡明一说着,也轻松地,用双手搬起重达百斤的石磨盘,又不费力气地放到了地上。 金曼玉这才悟然大悟,难怪她搬不动这个百十斤石磨盘。也难怪,昨天她看见老妹妹,提起一袋半人高的玉米面,像抓个小鸡子似的一扬手撂在背上,就大步出了屋子。 这不是一年,两年练出的功夫,是十年如一日,或几十年如一日才练成的功夫。 他们双手把这百十斤石磨盘都轻易把抓举起来,要抓住一个人的身体,他怎么会逃脱,要用力打他肋胸一拳,他非折断几棵肋条。 曼玉又想起,那天,胡明一在她家门口,解救她们母子时,他几脚踢趴下几个混混。 他这还是手下留情,否则,真用了上了拳头,这几个人非折了肋骨,断了胳膊不可。 艺高人胆大,这武术能防身健体,还能锻炼了坚强的意识,曼玉也更佩服胡明一的一家人。 大年三十的上午,一家人吃完早饭,胡明一和大哥二哥,带着孩子的贴对联,挂家谱和全神像 曼玉和胡明一的母亲,嫂嫂这家的女人们忙着,为家里的男人们请“神”准备贡品。他们请神前,要在家里带上香和鞭炮,拿着请神的一张符。 这张符,是一个文官的画像。到了请神口,放鞭炮,把文官的像烧掉,请回自己家的祖辈和神仙 胡明一的父亲带着一家的男人,拿着点着的香,去往祖坟方向的路口。 他们对着祖坟的方向,去请神,也就是让已逝的祖辈,或上一辈的故人,回家过年。 他们再原路回来,到了家,把一支长度有门口宽的木杠,用纸钱裹好,扎上红头绳,放在大门口。 再把带回来的香,插到自家的香炉里,香火不断,一直到正月十五,才撒了栏门杠,和香炉。 这是沧州过年的一个风俗,金曼玉看着挺新鲜,问胡明一: “这个仪式,也挺好,祭奠祖辈图个吉利” 胡明一还告诉她: “这不光祭奠,还有,女孩子上香,会给自己找个好婆家” “找到好婆家了吗” “那谁也不知道,呆会你看我老妹妹,要上香了,你就告诉我,我问问她” “好吧” 曼玉答后,直到她离开这里,胡明一的老妹妹也没上香,许愿,她已经想着到津城后,在城里再找婆家了。 春节的三十晚上,曼玉和这家人忙碌起来,一齐准备年夜饭,胡明一的父母,把曼玉当成贵客,不让她去厨房干活。 她笑着还是主动,去帮助哥嫂们做菜做饭,还用土豆蒸熟后弄成豆泥,把她带来的一瓶俄国沙拉酱撒上,做了一盘土豆沙拉的洋式甜菜。 这让一家人赞叹不己,胡明一的父母,也可以品尝到了西式菜肴的味道。 一切准备就绪,大哥在父母的大屋里,放好一个大方桌,又点上了几枝大蜡烛,屋里更明亮起来。 全家人团聚在一起,听着院外炮竹的声响,开始了吃午夜饭。尔后,胡明一,老妹妹带着曼玉去欢赏,村子主办的春节三十放灯会。 在村子的一个大空场上,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场子里面吹吹打打,锣鼓震天响。 时间不长,放灯会开始了,金曼玉抬头望去,一盏盏点着油团的孔明灯,忽忽悠悠地升向天空,像一个个大莹火虫,在深蓝色的天空飞翔,神秘而闪亮。 胡明一也买了几个孔明灯,和金曼玉和老妹妹一同放飞: 曼玉的孔明灯,点燃后一撒手,就直冲高空,越飞越远,消失在无边的天际。 胡明一点燃的孔明灯,灯里的油条异常明亮,追向金曼玉那盏灯的方向,可能是风向的转变,它又绕了回来了,慢慢地飘上天空。 老妹妹的这盏灯,是慢慢升起,好一会儿,才飘到了远方。 这孔明灯又叫祈天灯,是能许愿,和寓意的祈福之灯! 胡明一和金曼玉,老妹妋眺望天空,心中都有祝福一家人幸福美满的心愿。 第四十七章,表嫂和田桂花 大年初一中午,胡明一的家里,来了不少至亲,定婚的仪式正好举行。 过后,这些姑姑叔叔,舅舅姨妈们都赞扬,胡明一这孩子有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大城市媳妇。 吃完中午饭,胡明一和金曼玉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老家的父母一家人,到沧州县城拜访表哥表嫂。 他们搭乘村里邻居,到城里去运货的小驴车,来到了表哥表嫂的家。 沧州也叫沧县,这个地方人杰地灵,有古代战国的名医扁鹊,军事家孙膑,清代的纪晓岚,清未洋务派首领张之洞。 沧县城也称狮城,在旧城不远有一个身长六米,体宽三米高五米五,重达四十吨的铁狮子,狮子坐北向南,背上有一个花莲盘碗,十分壮观。 春节的沧州县城依邻白洋淀,大运河的支河穿城而过,河岸码头百船停泊,水面上货船穿梭,各货物源源不断地会集到这里。 每到春节,只要没有战乱兵匪,这城里的空地上,大集市,小集市星罗齐布。集市上,都是人挤着人,货摊挨着货摊,十分热闹 城中街道上,更是人流不断,各大街两旁,古迹庙宇,隋唐明清的古宅,商铺饭馆,土特产杂货店,小戏院茶社,尽有尽有,还有武术馆,镖局。 这武馆,是沧州县城的一大特色,沧州是武术之乡,聚集不少武林高手。他们学武术,练武术成了风气,也带动了五县四乡人们慕名而来。 这镖局更是名震八方,京杭大运河纵横几千里,有的沿河两岸,群山环抱,兵匪猖狂,商船经过时有被抢劫的危险,商人们就请武林高手,手执大刀,剑棍护航保架。 沧州县城是大运河南北的要地,武林高手云集,在这里设镖局最合适。 胡明一的表哥和祖辈,也是武林高手,在这一带很有名气,就开了武馆教授徒弟,广聚人材,也有输出保镖和为军,警界选材的业务。 表哥的家庭是武术世家,清朝皇帝从京杭大运河到江南,路过沧州。县府衙门,曾请他家的人,暗地护航保驾。他们家的武馆叫《御林武馆》,就是清朝时的县衙,也要退让三分。 到了表哥的父亲这辈,更是青于蓝而胜于蓝。胡明一从小天资聪明,好学能吃苦,他被表哥家的长辈看上了,招到县城里,在武馆和表哥一齐练功,十几年如一日朝夕相处。 表哥继承了父业,胡明一被来县城武馆,选警务人员的租界警局看中,当了警察。他们俩人相差几岁,可之间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 表哥也把胡明一的父母,当作亲爹娘一样,看到胡明一工作太忙,离老家也远,不时常回家。他和媳妇就经常去,看望这两个长辈,问寒问暖,关怀倍致。 胡明一心里像明镜一样,知道表哥表嫂对他父母的敬意,每当,他们到了津城都热情招待。 他们来信,要办什么的事情,他必办无疑,而且,办得又快又好,田桂花这件事,就作的漂亮,表哥表嫂十分赞许。 表嫂也是喜欢这个表弟胡明一,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几次在县城给他,张落介绍女朋友,去了不少信件。 但是,这个表弟的警察工作太繁忙了,一年半年的,也不回老家一趟。这些好事都没办成,十分着急: 她和他表哥的孩子都八岁了,可这个表弟还打光棍呢。 这次,表嫂看到胡明一,领来这么漂亮的津城姑娘,才明白这表弟眼光高了,没看上,她介绍的农村闺女。 但是,表嫂哪知道胡明一的秘密身份,和内心的苦衷。 表哥的武馆在县城最繁华的地带,他们一家人也住在那里。胡明一领着金曼玉来到武馆,着见前门和一年前来的模样,大不相同。 高大崭新的青瓦房院门上,大红灯笼高高挂,两个雪白的石狮立在大红漆门两边,醒目金字的《御林武馆》牌扁挂于院门檐下。 大墙上有两个大圆圈的武字,引人注目。 这座清代的大四院,被翻修一新,更里豪华气派。 胡明一扣了扣狮头门环,一会儿,大门打开了,表哥表嫂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他们互相拜了年后,进了院子,金曼玉第一次见到宽阔,深远的四合院。 这个大院是里外两个套院,他们刚进到的是外院,像个学校的小运动场,院中间有一条石板路,路两旁是铺有黄土的教练场。 左边的场子紧挨五间青砖瓦房,右边的场子靠着用院墙建的一个长廊,长廊里的墙边摆着几个红色的大木架,上面放着不少练武的兵器。 他们随表哥表嫂,顺着那条石板路,过了一个隔墙的圆拱形门洞,就来了里院。迎面座落着连三间的青砖瓦房,两边是高大的厢房。 这几间高大的房屋,灰墙红门窗,屋顶上铺着金黄的琉璃瓦,显得豪华漂亮。 他们来到连三间屋的正房,房屋里古香古色: 明清年代,红木紫檀材质的家俱,青花瓷瓶和古玩,高大的墙上挂着山水画,一幅《浩然正气》的毛笔书法横批,悬挂在屋中正堂之上。 他们四人落坐在一个八仙桌旁,表嫂把砌好的龙井茶水,端给胡明一,和金曼玉, 表姐微笑地问他们: “表弟,曼玉,定亲了” 胡明一两人答应着和表哥聊了起来: “哥嫂,这院子粉刷装饰一新,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表哥,表嫂,这院子太气派了” 表哥高兴地回咐: “表弟,曼玉,这县政府遵从上面的指示,要鸿扬中华武术精神,健身卫国,就给我们拨了款,我们又添了些钱,重新修了武馆” 表嫂透露了更大的原由: “表弟啊,这县城里大小武馆不少家,县里那些拨款,要按人头分,我们也得不了几个钱,也修不起这么大院子。 可事来运转,这田桂花唱“七仙女”,“秦香莲”的戏,唱的好,扮像也好,本人又这么漂亮有风姿。让县长的三公子看上了,追求她。 县长可能为了促成这门个婚事,哄着我们,就暗里多拨了些钱,我们才修缮了这院子。这还是你的功劳,给我们找了个这么有才华的姑娘” 你们今天别走,住在我这,傍晚,我和你哥订了饭馆子,一块去吃饭过初一。再到咱剧团的剧场看戏,看看田桂花演的秦香莲,好不好。 明天一早,你们再回津城,火车票,我们都买好了”。 表哥也拍了拍胡明一的肩感谢着: “表弟是啊,你表嫂说的没错,可能就是这原因,今天,我们给你们都安排好了,就住这吧” 胡明一对表哥表嫂的安排,很高兴感激,可是,他听了有关田桂花的事情,不由心里一惊,继续往下问: “现在,这个县长的三公子和田桂花好上了,向你们透信了” 表嫂摇了摇头: “这三公子向我们透了信,确实看上了田桂花,他也总是在她唱戏时给赏钱,戏后又是到后台送礼品,很殷勤。 可这田桂花不温不火,把三公子哄得圆圆转,即让他抱着个热火罐子,又不使他靠身,她比一般的姑娘心眼多,有本事” 胡明一暗地明白,表哥表嫂不知道,这个改名换姓的孙秀英的厉害: 她从一个评戏班子出来,在北平这么大的城市,作过交际花,她又成了高明的女骗子。而后,出了监狱里,当了特工组织的线人,经历了一场生成的经历。 那个县长的三公子,哪是她的对手,但是,这个田桂花要和三公子动了感情,那就有被暴露身份的风险。 有人常说,对男人真动了感情的女人,这智商比还不如傻子,傻女人,傻女人,这个词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 金曼玉也有这点意思,她只是笑眯眯地听着,从他们的谈话里,竟没看出胡明一变化的神色,和田桂花之间的微妙关系,当听道晚上去剧场看戏,乐得像朵花似的。 表哥表嫂的两个儿女进了屋,曼玉和她们玩了一会儿,这八岁的男孩子,六岁的女孩都喜欢上了,这位美如鲜花的小姑姑。 他们非拉着她到春光明媚的大院里去玩耍,表嫂也跟了出来,和金曼玉说话闲谈。 她搂着活泼美丽的小女孩子,欣赏着这漂亮的院子,问起表嫂: “表嫂,这大四合院太好了,什么时候盖的” 表嫂告诉她:这四合院是她公公,婆婆留下的,他们有五个儿女,大儿子在保定,经营着两个武馆,当保定一个军校的武术教官,三个姐姐都出了嫁。 公公婆婆相继因病去世了,按照他们的遗嘱,把这个武馆由老儿子,这个胡明一的表哥继承,继续办下去。 表哥表嫂不负一家人,和亲戚的众望,把武馆办得有生有色,很是兴隆。表嫂还成立了剧团,有了县城唯一的剧院。 胡明一在屋里与表哥知心相谈,曼玉,表嫂和孩子们一块,呆了十几分钟,表嫂就领着金曼玉到前院的练武场地,后院厢房参观。 时间过得真快,已到下午五点多钟,他们出了四合院,到县城的一家大饭馆去吃家宴。 吃完晚饭,晚上七点钟,剧场开戏,胡明一和金曼玉由表嫂陪同,到了剧团所在地,城中的百花戏院。 这原先是一个座落在县城,最繁华街道的茶社,是个高大的翘檐的四方形,二层楼高的建筑。 改造后,拆掉了里面的一些隔间和立柱,开出了宽敞的空地,修建了大戏台。 靠戏台最近是雅坐,有茶桌和靠背木椅,有钱有地位和贵宾的观众,可以一边喝茶或吃些干果,一边看戏。 后面是普通观众坐席,有十排大条木凳子,一般百姓也买得起票,按票的价钱高低,由前往后坐,观看演出。 戏院门口外有两个窗口,出售戏票,进了大门有两个检票口。 戏院的服务人员,保安都是武馆的学员,教练。他们轮留到戏院值班,挣些外快。所以,看戏的观众,没人敢在这里撒野捣乱。 白天,戏院还当茶馆,也演出着大鼓,小折子戏,到了晚上才开整出的大戏。 夜幕降临,戏院里点起许多大汽灯,把剧场照得明亮,大戏就演二场,三个多小时结束。 进口的洋汽灯灌满了煤油,打足了气,能保证,五个小时内演出的照明。 胡明一和金曼玉,随表嫂进了戏院,观众己座满了席位,他们三人坐到了,己预留好的贵宾雅座上。 这时,亮堂堂的戏台上,拉开了大幕,报幕员报幕: “今天第一场戏是秦香莲,主演田桂花小姐。 报幕声一停,场内立即响起阵阵掌声,胡明一心中也惊奇: 这个改姓更名的孙秀英,到了剧团才几个多月,就如此受欢迎,她有什么魅力呢?。 他低声问表嫂: “田桂花进步的太快了,她这戏唱得这么多人欢迎,这没唱就有了掌声了” 表嫂真诚的回答: “这个小田嗓音是有些底子,唱的不错。可她最拿手的是,把秦香莲和天仙配,这两出戏唱活了,比别的演员唱得情深意切,比较感人,这是她受观众欢迎的原因” 胡明一点了点头,金曼玉好像对这两部戏曲不太了解,也不太听明白他们的对话,只是仔细看着戏台。 在一阵悦耳的琴声中,扮演秦香莲的田桂花出场了。 随着戏情的发展,那一段段哀婉,情深的唱腔,引来了一阵阵掌声,引起了台下观众,对秦香莲不幸遭遇身世的伤心动情,金曼玉也被她唱得热泪莹眶。 胡明一忽然觉得,埋名换姓的孙秀英,己经把她曲折的身世和悲伤情感,也熔于剧中了。 这个秦香莲虽和她不同,但是,她在生死之间,和内心灵魂,遭到的无数次撞击是相同的。她的猛然醒悟了,那复杂,悲伤情感己刻在了心中。 别的女演员,哪有她这样被人一次次抛弃,一次次生死离别的经历呢。 胡朋一记起了俄国著名作家的一句话: 伟大的作家是灵魂的工程师,秦香莲这部历史名剧,流传到现在,家欲户晓,这就是真实的证明。 这也是孙秀英借这部戏,把自己永远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身世,那个深藏内心的灵魂,飘荡在了这个戏台上。 田桂花演唱的,这部秦香莲戏曲结束了,她下了戏台,可是,观众还是热烈鼓掌。 她不得再次出来谢幕,由于演戏中的演员,不能观注台下,她可能刚看见台下的胡明一,泪散脸庞,晶莹泪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胡明一热烈地给她鼓着掌,庆祝这个孙秀英的新生,和戏台上田桂花的成就。 第四十八章,最后的时光 剧场里的大戏都已结束,观众纷纷离开了,胡明一他们三人到了戏院的后台,田桂花在化妆室里,已经卸了妆,望到胡明一,金曼玉和表嫂走了进来,就知道是看她来的,就迎了上去。 胡明一赞扬着: “小田,你演唱的声情有并茂,连曼玉都激动了,好好和表嫂合作,你会有广大的前途,祝贺你” 表嫂也随着说: “小田啊,你知道了,表弟和女朋友要来老家,也没回家过年,非要给他们演一场,这回尽了你的心意,他们刚才,就你向我夸讲你了,你演的越来越好了” 曼玉也拉了拉田桂花的手腕: “桂花姐姐,你演的太好了,如果,我下次来老家,还来听你的戏,到我们那演去,一定受欢迎。” 田桂花紧握着曼玉的双手: “曼玉,我会不估负你的鼓励和希望的” 这时,表嫂被一个好似剧团负责人叫走了,化妆室只剩下胡明一,金曼玉和田桂花。 胡明一身边有金曼玉,好像找不到和田桂花,单独说话的机会了。 胡明一灵机一动,向金曼玉见意,也让她戴上扮演“秦香莲”戏里,公主的凰冠霞帔,看看有公主的美丽吗?她也来了兴趣,让人领着要去戏装间。 田桂花也听懂了胡明一的意思,转身找来一个女演员,让她带着曼玉去演出戏装间,去看哪个凰冠好看,曼玉就跟随女演员去了。 胡明一立即向田桂花说道: “小田啊,表嫂把你被县长三公子看上的事说了,你有什么想法?” 田桂花坚定地回答: “胡大哥,我不会同意和他交往,官场上的人很危险,我太容易暴露的,我想在再拖他几天。 等开了春,我们到各地去演出,可能到保定,德州一带,挺远的,去的时间还挺长。他就找不到我了,明天,我就装病躲他。” 胡明一还提醒她: “小田,到哪演出都行,如果到北平,唐山,和天津这三个地方演出,千万要注意,不要张扬要隐避,知道吗? 田桂花点了点头: “我一定听你的,现在,我已向剧团的人,慢慢透我家的背景,我说在唐山老家,只有养母父,他们在草垛里拾的我,从七,八岁就把我给了戏班子,多少年我都没回家了。 现在,团里的大小演员都相信,她们有的就,和我所说的身世一样,从十岁左右就跟着表嫂,也没家是孤儿。我们在一块,特别好” 胡明一肯定了她的作法,她又深情的叙述着: “胡大哥,刚来剧团,我还赶到孤独,可表嫂待我和亲女儿一样,团里的女孩子们对我都挺好,渐渐我就好多了,以后,什么事也没有了。 您救了我,还支持我,如亲人一样,我心里有了您这个的精神支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胡明一笑了笑: “小田,你可别把我当了神仙似的,我也有犯错的时候,你以后,多动脑筋,多想想为什么,脑子就越用越活。把一些事情看透了,料与筹谋,多看几步,风险失误就少了” 田桂花听着很仔细。 她还告诉胡明一,表嫂表哥还教授,剧团的演职人员练武术,每天早晨都练。 现在,她学会了不少防身术,和武功: 有一次,她去县城河边的,一个码头买日常用品。有两个随船来的,洪帮混混盯上了她,要耍流氓,被她几下子就打倒在地上。 随后,赶来的几个剧团姐妹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地上了船,他们划到离码头很远的地方,不敢靠岸了。 围观的人们都看得,哈哈大笑,也称赞她们: 这剧团的姑娘们,不光会唱戏,武功也不错,这几个南方的混混上岸时,也不打听这什么地方。 到沧州这个武术之乡,来调戏妇女,这不找挨揍吗,就是几个孩子也把他们打趴下。 胡明一逗着她: “小田,你要是有现在这两下子,我就不用救你了,我们也谁也,不认识的谁了” 田桂花凝视着胡明一,不好意思了: “胡大哥,我们还是有些缘份,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会忘记你的。曼玉很漂亮,看上去很温柔,和你很相配,我也祝福你们” 胡明一也懂得她图恩相报的心情: “小田,谢谢你,我没什么,你也该成个家了,我见意你,找个唱戏曲,或拉乐器的男朋友最合适,俩人又是同行,说的上来,多好” 他们还要聊下去,曼玉戴着女演员们,给她弄好的凰冠霞帔,回来了。还穿上了公主的戏装,还真像个高贵的公主。 表嫂也回到了化妆间,见到曼玉的这个公主的扮相,喜欢得眉开眼笑。 胡明一拉着曼玉,刚站在了一起,几个女演员推着田桂花,到了他们跟前,逗着他们: “这回公主,附马都到齐了,就差你秦香莲了” 胡明一看到自己快成了,那个忘恩负义,杀妻灭子的附马了,赶忙跑到一边,笑着说: “你们饶了我吧,怎么这一会儿,我怎么成了坏人了,我要不跑,包公再把我给除掉了,明天,我还给过初二呢” 大家一听哈哈哈大笑,表哥也刚进房间,也笑着说道: “噢,你们这比三十晚上还热闹,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表嫂接茬说道: “我们演的是现代版的秦香莲,表弟怕当附马给吓跑了,你来顶上” 表哥连连向表嫂摆手: “夫人,别这样,别说我当附马要杀妻灭子了,我在街上多看一眼漂亮女的,你还踢我一腿了。我到不了那份上,你早就把我扔进河里喂鱼去了” 表哥这一逗,化妆间里更是笑声一片,就表嫂哈哈地笑个没完。 原来,剧团的人们都知道,表哥的话有些是真实的,不是开玩笑的,别看表嫂温柔爱笑的。 她也是女中豪杰,武功不比表哥差,在他们定亲那天,表嫂非要和表哥比赛一场武术。 两人约定:表哥胜了,就能定亲结婚,要是败了,一年以后再定。 其实,表嫂心里早似喜欢上了表哥,这也是让他苦练武功的,一个激将法。 哪知道那天,表哥娶亲心切,精神紧张,和表嫂一比试,其被未来的媳妇摔倒在地,真输了。 表嫂在双方家长的劝说下,才定了亲,这个事情足说明,她的武艺高强。 在化妆室里,大伙有说有笑,时间己到晚上十一点了,表哥表觉得,胡明一和金曼玉还要,明天一早乘火车回津,就告别了剧团的负责人和其它人,返回家中。 大家把表哥表嫂送到戏院外,田桂花几次向他们招手,目送着胡明一的身影。她感到,不知什么时候再相见,心里有一种难舍的离别。 一声列车的汽笛声,胡明一和金曼玉乘坐的客车,缓缓驶出了站台,透过车窗,他们望着送站的表嫂表哥,渐渐远去。 金曼玉也望着那,刚下车徒步走在站台上,穿着土布棉袄棉裤,拿着行李的农民男女老少。 沧州老家的春节之行,让金曼玉的心中如飞跃而过的广阔田野一样,她心中深深记住: 没有了这肥沃的原野田地,没有了这些扎根土地。没有了不辞辛苦日夜耕地,像胡明一父母,哥哥,妹妹的农民。没有了粮食,蔬菜果品: 那像津城,北平,上海这样的大城市还存在吗?,饿不了三天,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都会跑掉,繁华的城市就会变成了一座真正,饿得人吃人的“鬼城” 那些颂赞帝王将相,豪门富人,编造神鬼故事,骗人的文人们,恐怕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更深深喜欢了这个沧州的老家。 更喜欢上了像胡明一的农民父母,像赶着小毛驴奔波在田地,土道上的哥哥们,和晒得比她皮肤黑些的老妹妹,以及朴实亲切的表哥表嫂。 她痛恨那些欺压胡明一父母,催要军粮,抢走他家小毛驴,要抓大哥壮丁的军阀官府。以及在中国土地上胡作非为的,外国列强。 她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作,她一定要好好研究无线电技术,用自己的本领,为他们作点什么。 金曼玉远眺着窗外,陷入了沉思,好长时间一言不发,胡明一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曼玉,你怎么楞神了” 金曼玉的大眼睛一亮: “明一,我再想,你们的农村老家,我喜欢上你们一家人,和表哥表嫂” 胡明一小声地说: “曼玉,我们去老家坐这车上时,我真担心,你在小白楼那俄国城里呆了这么久,会不会闲在农村的一家人又土气,又穷。怕你受不了哭鼻子呢? 现在,我放心了,你太好了,我给谢谢你” 金曼玉微笑了: “明一,咱们定了亲了,都是一家人了,别这么客气,你看,我是那个闲贫爱富的人吗?,那是的话,那还能定亲吗?。 说实话,开始,我母亲确实有些担心,怕你父母一家人是农村的,生活不好我会受连累。 我劝她说,那蒋总统,老家还是农村的,人家都当了总统了。 你这个未来的姑爷有能耐,别看家里也在农村,以后也没准当个处长,局长,至副总统呢。我妈一听,以后就不再和我念叨这事了” 这话可把胡明一逗笑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年初二的,车上没几个旅客。 而且,这几个人都坐的离他们很远,胡明一不担心曼玉的话会让人听见。 他还是用手捂了捂金曼玉的嘴: “别提蒋大总统,让人听见去密报后,会掉脑袋的。你可要小心,莫谈国事,你没看车上有牌子提示了。” 金曼玉笑着小声回应: “你不用害怕,我又没说总统的坏话,我是吹他的牛,怎么还要上人头税” 胡明一肯定的回答: “曼玉,你算说对了,这蒋大总统翻脸不认人,想打谁就打谁,想杀就杀谁。你给小心,这国民党右派,和蒋大总统比阎王爷还利害” 胡明一这个隐蔽战线上,久经杀场的战土,这样的提警是对的: 他嘱咐金曼玉,没人时和他说可以,千万别在光明通讯社,和电讯局,以及外人拿蒋大总统逗笑。 金曼玉记住了胡明一的嘱咐,她在光明通讯社当教师的,近几个月里,也感觉到,这政治斗争的诡密和残酷。 她也懂得,密电码对军事,和特务之间的斗争十分重要,不想卷入这血腥风。她对破译的技术失去了兴趣,准备全心投入对无线电技术的研究。 春节上班后,金曼玉开始疏远那两个电报密码研究的男青年。 由于他们内斗加剧,程科长来密电,撒销了这个密码研究班,把那两个人调回了南京,和上海。 刚过完春节,国内大乱,冯玉祥联合阎锡山发电,讨伐蒋介石,中原大战开始了。 光明通讯社春节招生中断,办班无忘。 金曼玉重回电讯处研究室,开始了无线电的科研工作。几个月后,她的一篇关于无线电发射和反射回波的研究文章,在国内一家著名大学的科学杂志上发表。 这个研究文章引起了,在这所大学,一个英国无线电方面教授的注意,他到电讯局,通讯处研究室找到了金曼玉。 他对这个篇文章的研究项目,很感兴趣,愿意合作研发。 但是,他对通讯处研究室简陋的设备,不满意,而且,他承认,他任教的大学,也没有这个无线电项目研究的设备条件。: 他准备给金曼玉,联系英国国内,一个有实力的无线电研究机构。 椐他了解,这个机构也正在从事无线电发射回波,接收原理的研究。 这个英国老教授,临离开通讯室研究室时,向金曼玉保证: 一定把这篇研究文章,传送给那个英国著名研究机构,并把她介绍给他们。 金曼玉送走了这个英国人,并不以为然。以为,他是好奇过来看一看,他不会对一个普通无线电学校毕业,只有二十多岁的女研究人员,多重视,他的许愿一种安慰的吹牛话。 果然,中原大战打了一个月了,闹得津城的人们,人心惶惶。 电讯局的通讯处,忙得不可开交,各种加密的电报,像雪片一样飞来。 有南京蒋介石找,津城国民党政府,要军粮,要军款,要物资的电报。 有各种中原战况的电报,求援运送物资,运伤员,战死土兵的火车车厢,车头的电报等等” 而且,津城国民党中央党部的侦听站,把一部分监听破译,冯玉祥,阎西山的军队电台电文的工作,也交给了通讯处。 几个特务天天守在,金曼玉的身边,要侦听的电文,并向南京中央政府发出密电。 金曼玉从研究室,被调回通讯处的总台,天天加班,胡明一天天晚上,到电讯局大楼门前接她。 从他们的闲谈中: 各种有关中原大战,蒋介石军队和冯阎联军的秘密电文内容,大部分从金曼玉那里,由胡明一打听后,传到地下党组织。 各种绝密地情报,让党组织上层,做出了正确决策,使各种行动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近一个月,金曼玉繁忙得早把英国老教授的,许愿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一天下午,英国老教授带着一个英国公使馆人员,到通讯处电台找到了金曼玉,一个改变她一生的事情发生了。 这也让胡明一,作出了艰难的决择,从此,金曼玉和他隔海相望,长年的分离了。 第四十九章,惊人的决定 津城里一片恐慌,各家报纷纷刊登中原大战的消息,原来,引起中原大战的原因是: 春节过后,前往参加军事会议,并到郑州任职的国民党军副司令阎锡山,得知蒋介石要秘密逮捕他,就连夜逃回了山西太原,并要报负蒋介石。 而后,西山王阎锡山也就任了国民党军的副司令,但反蒋的决心以定。 他公开斥责,蒋介石的独裁统治和武力政策,认为这是引发国内战争的根源。 四月一日,阎锡山联合了西北军首领冯玉祥,桂系军的司令李宗仁成立了“中华民国军”。他任总司令,冯玉祥,李宗仁任副总司令。 他们发表了向全国的就职通电,联合他们的军队反对蒋介石。 随后,各路联军东下,先到河南,占领了洛阳,郑州等城市,中原大战揭开了序幕。 顿时,河南,山东,安微一带地区,炮火连天杀声震地,广阔的田野,肥沃的土地变成了战场。 天空阴暗沉沉,无数村庄,城镇被战火化为废墟,无数生命涂炭,百姓逃离家园。 新军阀们,为了争夺地盘,和私自的利益,无顾于人民的疾苦,欺压愚弄百姓,又把国家拉入无穷的灾难。 像鲁迅一批忧国忧民的学者痛斥,这些拿着枪扞子,吸榨百姓血汗又涂炭人民的,反动政客和刽子手。 胡明一和地下党组织更是向广大老百姓,揭露蒋介石这些反动政客,的丑恶嘴脸,发动群众进行革命运动。 在那嘀嘀,嗒塔的无线电台的电波中,胡明一也在马不停蹄地,收集情报。 一天晚上,他骑着自行车,和往常一样来到电讯局大楼前,等待加班的金曼玉。 他和许多通讯处女职员的家属一样,耐心徘徊在离楼不远的地方。 突然,两个熟细的身影闪现在他的面前,一个是行动组的李敖,另一个是郑凯歌。 他立即感到,地下党组织有什么重大的行动,否则,他们不会到这个地方来找他。 他向四周环视了一下,看没有可疑的人跟踪他们,就迎了上去,在相遇的那一刻,低声提示: “我们到前边的茶社去” 在电讯大楼前面不远处有个茶社,晚上,胡明一来接金曼玉时,一看时间来的早,就到茶馆里要上一小砂壶茶水,坐在那里边等,边听茶社演唱的京东大鼓,天津时调。 这个茶社里面空间不小,有二十多张茶桌,每到午饭后,临近的居民清闲时,都到这里消遣。 这时,天气黑暗阴沉,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茶社里很清静,客人稀少。 他们就坐在,离客人远些的一张桌子边,小舞台上,依然有一位女演员唱着天津时调,嗓音嘹亮。 他们三人说什么话,那些客人也听不到,茶社的伙计端来了,一壶茶水,和茶怀转身走开了。 李敖小声向胡明一说道: “明一兄,王老板刚从上边回来,就告诉我们,你这时间在电讯大楼,接金曼玉下班,可能还没离开,我们就赶快来了。 王老报通知,我们晚上九点二十分,到火车东站接两个人,护送到国民饭店,他们进了饭店,我们就撒回,具体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王老板没交待。 这两个人下了火车,准时在东站候车大厅门口,在美人香皂的广告牌下等我们,也可能晚一些时间。 这两人的特征,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们都身穿深灰色的中山裝: 有一个人戴着黑呢子礼帽,戴着一付黑圆框眼镜,高头一米七左右,圆脸有长黑胡子。 另一个人是背头的发型,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浓眉大眼,宽前额。 暗号,我们问他们,要雇车吗。 他们回答,要雇,给等一个叫勤明的老板。 我们就说,好吧,那要多给二十个小钱” 明一,你就向前说:我是勤明,咱上车走吧。 李敖传达完任务,掏出了怀表,时间己到七点,他和郑凯歌到另一个交通点,昌盛车行去取黄包车。 胡明一七点半左右,骑车把金曼玉送回家,完全能赶到火车东站。 他们一切安排完毕,各自分头行动,在晚上九点到达预定地点。 又过了几分钟,金曼玉从电讯大楼走了出来,胡明一看了看,身上的怀表,时间己到晚七点十三分。他轻松地让,曼玉坐在自行车的后倚架上,驮着她向小白楼驶去。 金曼玉一上车,就兴奋地向胡明一诉说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重大事情: 中午休息时,她刚吃完午饭,回到总台的休息室,台长领着两个英国人走进了房间。 她仔细一看,是一个多月前来访的,那个大学的英国老教授,还带着一个穿着西装的英国年青人。 台长把这两个英国人,介绍给金曼玉后,就不扰他们谈话,出了房间。 她这才知道,那个随老教授来的年青英国人,是英国公使馆的,负责去英国的人签证。 老教授通知她,英国那个著名的无线电研究机构,对她的那篇有关无线电发射,与反射回波的研究论文,很感兴趣。 并邀请她加入他们的机构,去英国签证,的路费食宿,及在英国工作的住宿,都由他们负责。 并工作期间,有优惠的工资,希望她考虑一下,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 如果同意,就按名片上的电话,通知我们。临走时,英国老教授把他的电话号码,名子,交给了她。 那个英国年青人给了她一张名片,上有英中文两种文字的,英国公使馆的地址,电话。 这两个英国人,突如其来的拜访,让金曼玉不知所措,在休息室楞了好一会。 台长又来了,见到金曼玉羡慕地说: “曼玉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到了英国那个著名研究机构工作一时间,那就是镀上一层金。 再回到这局里,当个处长都没问题,这局里,就是老局长去过英国留学” 金曼玉的这个消息如似一块石头抛进了河水,激起胡明一的心潮起伏,这将是个痛苦,艰难的选择: 如果,他不同意金曼玉去英国,曼玉真的会失去一个让她走向专业顶峰的机会。 而且,她永远在这个动荡的国家里,困难的摸索科学技术。也可能卷进血雨腥风,这些日子,几个国民党的特务,天天围着她转,这也是与恶狼共舞。 他在这隐蔽地线上生死搏斗中,一旦失手,其后果,也是让金曼玉伤心痛苦,也有可能联累她的一生。 如果,他支持曼玉去英国,这些事情都迎刃而解,延长一年婚事,她就多一年有了安全保障。 可是,他又一想,金曼玉孤身一人流洋海外,她心里有多少承受能力,能应对人生地不熟的复杂局面吗?,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她的父母能舍得吗?地下党失去了一个重要情报的来源,组织能同意他的决定吗? 胡明一左思右想,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艰难的选择,他还是要先听听金曼玉的意见: “曼玉,你的意见,是去?还是拒决他们” 金曼玉坚定地回答: “明一,我听你的,你要我去我就去,不让我去,我就拒决,你指路没有错” 胡明一笑了笑: “曼玉,这可是你人生的大事,还有一个星期的期限,我再考虑考虑,过几天给你答附,这也给听听你爸妈的意见” 金曼玉同意了,胡明一送她到了家门口说道: “曼玉,今天,我还要去会见一个朋友,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不进你家了,明天晚上,还是你下班时,我接你” 金曼玉心里清楚胡明一的工作,对他十分放心,从不问他到哪里去,去找谁。她招了招手就进了楼里。 胡明一骑着自行车,快速来到火车东站,见到了李敖和郑凯歌,他们各拉着一辆黄包车,一身车夫的打扮。 在一个黑暗处,没人注意时,李敖把一支上满子弹的勃朗宁手枪,递给了胡明一,他们又分开到了不同的地方。 时间已到九点十分钟,他们向车站的,那个美人肥皂的广告牌聚拢。 李敖和郑凯歌,先拉着黄包车到了牌子旁,装作等客的样子。 胡明一把自行车靠在离他们六,七米的地方,也像是等人的姿态,站在那警惕地巡视四周。 夜幕下的津城火车东站,人來人往。忽然,胡明一借着路灯的光亮,看见两位穿着深灰色中山装,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戴和李敖所描述的一样。 他们来到了美人香皂的广告牌,胡明一推起自行车跟了过去。 只听李敖向这两个中年人问道: “两位先生,雇车吗?” 一个背头发型,宽额头,浓眉大眼的中午人对起暗号: “要雇的,要等一下叫勤明的老板一齐走” 李敖对着暗号:“那就多给二十个小钱” 胡明一推着车说道:我就是勤明,上车吧” 他们都对上了暗号,两个中年人上了黄包车,李敖和郑凯歌拉起车就要走。这时,车站的两个巡警骑着自行车,飞速而来。 胡明一仔细查看,不认识他们,这不是租界的警察,是车站里警片的。 他们栏住了黄包车,冲着李敖就骂到: “他妈的你不眼啊,这不让停车,你这车扣了,跟我到局子里去” 李敖争辨说: “老总,我常在这车站拉坐,这个地方,昨天还让停车的” 那个巡警下了自行车大骂: “你小子还嘴硬,昨天是昨天,这是刚下的命令,走,跟我到局子里去” 这个巡警一闹,看热闹的人就要围了上来,要把胡明一他们围了起来,就无法脱身了,情况万分紧急。 胡明一不容再想什么,上前劝解道: “两位警官,这车是我雇的,我让他们停这的,和他们无关,我和你们去,要罚要抓都行,来两位消消气” 胡明一说着,快速从口袋掏出两个大洋,递给那两个巡警。他们见到了发着银光的袁大头,都乐了,向胡明一几个人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下不为例,快走吧” 李敖和郑凯歌一听放了行,飞拉走了黄包车。胡明一骑在自行车上,总觉刚才发生的事,有些不对劲,他对那个巡警说到: 刚接到命令这句话有了警惕,他就让李敖和郑凯歌,拉着两个中年人,由大道钻进了小胡同。 他们拐入胡同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警车的鸣笛声,从大街上传来。 胡明不觉背后出了不少冷汗,如果,他们行驶在大街上,真是太危险了,说不定那辆警车,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胡明一判断,那两个巡警是车站里维护治安的,临时抽调派去车站广告牌去查人,不是专业的军警和特务。 他们见钱眼开,放了胡明一几个人,而后赶到的军警,特务开着警车去追这两辆黄包车。 否则,可能就是一场恶战,那谁把时间,接头地点,通报给了敌人的呢?, 这两位被护送的中年人最什么重要人物呢? 是两位中年人的那边组织有内奸,或叛徒告密了?,还是津城的地下党又出了叛徒?, 如果这样,敌人也知道了,他们三人把两个重要人物护送,到国民饭店,那危险更大了。 胡明一的脑子飞快运转,想出了一个妙计,他问了问坐在黄包车的两个中年人: “两位同志,现在情况不明,您们就是到国民饭店往宿,还是有别的事?。” 还是那位对暗号的中年人回答: “组织上让我们到,这个饭店住宿,现在我们也发觉,出现什么问题了?” 这位重要人物的疑问,使胡明一感到,护送的这两个中年人,也是有丰富地下工作经验的,领导同志,敏感地看出了危险。 胡明一说出自己想法: “两位同志,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您们到津城行踪,被暴露了,如果,我们把两位直接送到国民饭店去,会有危险。 我们先送您们到一个旅店先暂住下来,等我们探明情况,再送你们到那怎么样” 胡明一说完,让李敖他们两人把黄包车靠路边。这两个中年人下了车,小声商议了一会,同意了他的决定。 胡明一,李敖,郑凯歌,三人又拉着两位重要人物,返回到了意租界,在胡明一任职警署管片的一家旅店,安排他们住下。 李敖和郑凯歌,把黄包车寄存在旅店的后院里,也住在了两位重要人物对面的房间里,轮流守卫。 胡明一骑上自行车去了交通站,去见王老板,汇报这突发的险情。两人相见时,一号交通员也焦急的等待着胡明一,不出他的所料: 国民饭店周围,己布满被国民党特务,就等胡明一他们三个人拉着,两个重要人物的到来。 地下党在饭店的内线,见情况不妙,立即冒险去了交通站,汇报危急的情况,那时的情况,己是生米要作成熟饭。 胡明一他们己在去国民饭店的路上,地委又紧急派出几个行动小组去增援,要不惜一切代价,和特务们血战到底,保卫上级领导的安全。 然而,敌我双方都没等来,胡明一他们的黄包车,和两个重要人物。他们神秘的失踪了,双方的都傻了眼,不知出现什么变故。 胡明一的到来,才解开这个迷底,地委知道此消息,心喜苦狂,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们十分懂得,如果,胡明一他们拉着两位神秘人物,到了国民饭店门口,那就是一场血战,多少同志就会失去生命。 两位重要人物要是有了伤亡,那个后果,地委的上层领导谁也担当不起,以后的,革命历史,可能会改写。 胡明一这次的功绩,让这个名子深深地印在了,地委和上级的脑海里,也让这个交通站的全体同志们自豪。 至于谁泄露了,这两个重要革命领导人的行踪,当时成了一个迷案。在那个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隐蔽战线上,界线是那样模糊。 但是,为了建立一个富强美好的新中国,那革命者坚强的意识是永远清晰的。 第五十章,痛苦的离别 胡明一胜利地完成了护送行动,回到明源里的住处,时间快到晚十一点钟。 胡同里静悄悄的,阵阵凉爽的夜风吹到身上,他己觉得心中完全放松下来。 刚才,那激心动魄的行动,使他紧张而自豪: 他并不知道护送的领导是谁,从哪里来?,但避免了人员伤亡,保护了领导的生命安全。 胡明一打开了院门,隐约发现一张白纸条掉在了地上,他拾起来塞进口袋,快速的插好了门栓。 他敏觉地扫视院子和房屋,并没发现有人的身影。 他又挨屋子仔细查看了一遍,确时没有人进了院子,就开了锁进了卧室。 他打开了电灯,拿出了纸条一看,上面写着: “大哥你好,我一切无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草上飞。 他从床被的缝隙里,掏出了上次那个窃贼“草上飞”写的凭证,字迹完全相同,这张纸条确时是“草上飞”写的。 他心中不由警觉: 事隔这么多日子,这个“草上飞”是路过把一张纸条塞进门缝里?,还是专程而来呢?,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他进出院子时都没发现纸条?,这纸条肯定是“草上飞”今天来到了院子,从门逢塞进來的。 今天晚上,他们护送上级领导的行动遇了险,从外地来的上级领导行踪也被泄露。现在,他门下又出现了这么一个纸条,难道是巧合吗? 一旦不是巧合,这个“草上飞”早不报平安,晚不报平安,偏偏这个时候塞纸条来报平安,这暗示什么信号呢?, 胡明一越往下推断,会觉得发生事情越严重: 这个草上飞不是个窃贼,他是特殊身份的人,或是个特务间谍。 如果真是这样: 那天,他不是想从英国人租的别墅里,偷什么贵重物品,而是打探这些英国人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一个间谍机构?。 “草上飞”又拿了两把枪和一个笔记子,跳进了胡明一的院子。也不是偷东西,是拿这两样东西来勾引他,检验他是不是一个特工,一个地下工作者: 干他们这一行的精英们都明白,只要是特工人员才对名牌手枪,笔记本这些东西感兴趣。 现在,胡明一不得不承认:再聪明智慧的人也偶尔会犯错误,偶尔还会犯大错,不管伟人和普通人。 只要是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可把千变万化的事情,都看得这么透,人们欲望和情感的本性,也会使他头脑发昏。 胡明一对“草上飞”诱惑没有忍住,把“草上飞”偷来的两把勃朗宁手枪,和英文笔记本都收留了。 他也犯了一个大错,“草上飞”用这些物品的试探,怀疑了他的身份。 不管“草上飞”是什么人,是哪个谍报机关的特务,还是国民党的特务?他都处于危险之中。 一旦他的身份真正被对手或敌人摸清,他只能转移或消失。 从现在紧急情况看,胡明一冷静地认为: “草上飞”是国民党特务组织,敌对谍报机关的特务的可能性不大。 从胡明一放走“草上飞”到现在,除了今天只发现一个塞进门的纸条外,这几个月里,他没发现任何可疑危险的迹象。 如果是国民党特务,敌对势力的间谍,不可能让他现在这么轻松,他们肯定早就开始行动了。 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反革命政变时,对共产党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血腥命令,早就深深刻入这些军警,特务头子们的脑子里了。 他们发现了像胡明一这样的可疑分子,大搜捕立即就开展了,特务们还等钓什么大鱼,就是小鱼小虾,连红虫子都给捞上来。 “草上飞”给胡明一塞纸条就是暗示,他知道了他们的行动,也知道了他们危险的处境。 是想报恩?,还是显示他存在和能力,想诈些钱财?,还是他组织派他来干这件事情?, 胡明一只能是假设,没有正确的答案。不管怎样,这个“草上飞”是个危险人物,是一个埋在他身边的定时炸弹。 此刻,胡明一下定了决心,千方百计的找到“草上飞”,弄清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究竟要干什么?他要拆掉这个定时炸弹。 可什么时候拆除,他心中也没底,这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胡明一又想起了心爱的金曼玉,让她离开津城是对她最大的爱护,是最大的安全。他们只要都活着,不管天长地久,远渡重洋,他们终有相聚的时候。 他毅然决定,支持金曼玉去英国,而且越快越好。那里最安全,也能实现她的梦想和抱负。 胡明一躺床上,很长时间没能入睡,想了许多: 他不准备把这个异外的事情,立即向上级王老板汇报,怕引起组织不必要的担心。再观察几天,发觉有异常再采取行动。 第二天早晨,胡明一到了警署上班,一整天都很正常,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晚上,他来到电讯大楼来接金曼玉,在楼门等了好一会儿,别的职工差不多都走出了大楼,也没见金曼玉。 他警觉起来,快步进了大楼,询问传达室人员: “请问一下,通讯处总台的金曼玉,怎么还没下班呢,我是的家属,来接她的” 一个值班男职工去打电话,一会儿,就告诉胡明一: “您别着急,您在这等一下,她己经从三楼下来了,刚才老局长找她有点事,耽误了些时间” 胡明一答谢了传达室的人,他站了一会儿,就见到金曼玉陪着一位穿着中山装,文雅的老人下到了一楼。 他们来到胡明一的面前,金曼玉指着他向老人介绍: “老局长,这就是我的爱人” 胡明一赶忙问候着,老人站住了打量他一会儿,微笑地对金曼玉夸讲: “小金啊,你这个爱人,一表人材,不错,他支持你去英国吗?” 金曼玉如实回答: “他还没表态,可能也担心我孤身一人在国外,没人照顾不安全,他对我很好” 老人笑了笑,向胡明一说道: “年青人,我听小金说,你们该定婚,还没正式结婚,感情又好舍不得,这是人事常情。 我年青时,大清朝搞洋务运动,选了我们第一批留学生到英国去留学,我那媳妇哭了好几天,父母也是一把鼻涕,三行泪,怕这,怕那。 可我看,咱们老百姓愚昧,国家科学如此落后,清军让八国联军打得像个狗熊,我就一咬牙,没让他们拦住,就远洋去了英国。 现在,这原电报局,都是我们那些人建的。可这些通讯,电报,电台器材,还都是洋人制造的,我还差的远呢,还给努力学习。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次英国人主动让小金去英国,这是多好的机会,多学技术,报效国家,那一辈子不白活。 你们暂时分开,以后会更幸福,小金到了英国,你也放心,我有个同学留学时,让一个英国女孩看上了,他们结婚了就在英国落了户。 他们家就在小金去的,那个英国研究机构的城市里。我给他们去了电报,托咐他们照顾小金。 他们回了电,高兴地欢迎她去呢,地址,电话都发来了,那你就不担心了吧,你要支持她。” 胡明一听道这个好消息,更坚定他支持金曼玉,去英国的决心。 他向老局长,躹躬道谢: “老人家,您这么支持曼玉,我更没说的,坚决支持她。希望她早到那里,学业有成” 老局长拍了拍胡明一的肩,高兴了: “这就对了,你们赶紧回家,再和小金父母商议,把我的话带给他们。 希望,他们也同意,你们加紧准备出国事,和那两个英国人联系,越快越好,夜长梦多” 胡明一和金曼玉告别了老局长,回到了家。 金曼玉向父母传达了老局的话,她的爸爸很支持,可金太太舍不得,她最疼爱的小儿女,泪水直流。 经过,一家人和胡明一的劝说,金太太勉勉强强答应了,他们开始了金曼玉的出国准备。 转天,金曼玉在电讯局上班时,给那个两个英国人打了电话。 二个小时后,他们就赶到了局长办公室,并来了那个英国研究机构的聘用文件。 原來,这近二多个月里,那个英国老教授委托英租界工部局,他把金曼玉科研论文,和介绍金曼玉本人,工作情况的文件由回国一个人员带给了,那个著名的科研所。 这个研究所的专家对金曼玉的科研论文,仔细分折后发现:她在无线电发射回波技术方面,有新的突破。 研究所决定:聘用她来英国共同主持研发一个重大项目。 而后,英国公使馆的一个来华人员带着那家科研机构的文件,找到了老教授,一同来办理这个重要的事情。 在老局长的见证下,金曼玉在英国这家研究所,聘用三年的文件上签了字。 金曼玉又和电讯局签定了,三年派出外援的文件,这期间照发工资,规定期满回国后,仍在电讯局工作。外援工资由金曼玉父母代领。 在局长办公室里,一切事情办理完毕,英国公使馆的职员菲利普介绍了行程。 明天,下午六点钟,菲利普带领金曼玉,还有北洋大学的十个工科的留学生,其中有三个女生坐火车到上海。 次日,坐英国威廉号,这艘二万吨级的快速邮轮,从吴淞口起航到英国,航程历时一个月左右。 他们文件签完后,老局长亲切和两个英国人握了握手,说着英语向年青的菲利普嘱咐: “菲利普先生,拜托你照顾我们这位金小姐,她可是个难得人才,我们电讯局舍身割爱,才批准她到你们的研究所外援的。 虽然,她到了英国住宿和工资待遇都很优厚,生活上没什么问题,可这一个多月行程,一定保证她的安全。” 菲利普坚握的老先生的手,坚定的回答: “老前辈,您放心吧,您也到英国留过学,英国人对科技的人才最重事的。 那个研究所的所长,比我们高官薪水都高,而且,任何政府部门不能无故干预,他们的工作。他们的安全,都是高等宪兵负责保护。 这次,我是专程护送她们几个人到英国的,她们在轮船上住的都是头等舱,我们的公使馆也通知这个船的船长,和保卫人员了,您放心吧” 老局拥抱了菲利普表示致谢。 两个英国又盯嘱金曼玉:明天下午,菲利普随车到小白楼的她家去接她,一定要准备好。 两个英国人微笑地向金曼玉招了招手,告辞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金曼玉和老局长,她凝惑问着老局长: “他们对我的实验科研项目,这么赶兴趣,重视,我作梦都没想到。 这不就是个无线电,发射回波的研究吗,我只觉有兴趣,挺惊奇,没觉得这么重要” 老局长把两份刚签好的,中英文的合同放进保险箱,拉她坐下语重心长的解释: “小金,我这两天,也思考了这事,你知道吗,我查了一下资料: 那个英国科研机构,属于英国国防部下属的一个部门,我觉得英国人把无线电发射回波,用于军事。 你的这个技术研究项目,一定对他们有用,有突破性。他们这才这么焦急重视。高工资,高待遇的,不惜代价把你弄到英国。 小金啊,这证明,咱们中国人脑子比他们聪明,都是大清朝为了统治汉人,用愚民政策给弄傻了。 你到了英国好好干也掌握他们的技术,并在这个基础上,超过他们,最后你自己还要留一手。 一旦你回了国,我就支持你研究,也把咱们军事技术搞上去,省得让外国人用洋枪洋炮的打我们” 金曼玉听了老局长的话心中一亮,都明白了: “老局长,我都清楚了,也记住了您的话,更有信心了,一定不估负您的期望” 老局长催促她: “今天,你不用上班了,回家准备准备,记住,到了英国立即我给发个电报,让我放心。 我给你几张照片,捎给我的老同学,你从回国时,也要他几张照片捎回来,记住了” 老局长说着拿出一个小像册,给了金曼玉,拍了拍她手: “小金,三年后再见,我在这等你,回家吧,这事别向一块工作的同事透露” 金曼玉紧拉着老人的双手,眼泪一滴滴地流了下来: “谢谢您,您要好好保养身体,我走了” 她松开了手,擦了擦眼泪拿着老人的小像册,一步三回头地招着手,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金曼玉又到材料科办公室,找二大伯科长,准备告诉这个重大的事情,可惜二大伯外出了。 她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向同事交待一些后续工作的事,她就把重要技术资料和,自已所带的东西都收好,放进一个工作提包里。 她到了更衣室,换下工作服,默默拿着提包出总台的工作间,下了楼。 在工作间,熟细她的同事都惊呆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谁也不敢问。在嘀嘀,嗒嗒的电报总台,是不能擅自离开岗位的,这是一个严格的规定。 她工作的电台前,己换了另一位女报务员,两个国民党部的特务也刚到电报总台,他们也惊奇发现,最重要电台上的报务员己更换了。 夜幕己慢慢降临了,胡明一拖着沉重脚步来到金曼玉的家,他不知道心爱人早早回了家。 但是他可觉得,那痛苦的分别,离他越来越近。 第五十一章,踏上艰难的征途 胡明一来到了小白楼金曼玉的家,曼玉去了姐姐们的家,通报她出国事,还没回来,他先见到了曼玉的母亲。 曼玉的母亲金太太,目光里留露出,不舍女儿的神情: “明一,曼玉这一出国就是三年,孤身一人远洋海外,我能不牵挂吗?你们都快结婚了,她又去了英国,让你等三年,我们总觉对不住你。 现在,英国人,电讯局的合同己签了,生米作成了熟饭,说什么都晚了。 这曼玉什么都好,就是太任性,书呆子气,她要是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到到这万里之外的英国,光坐船就给一个月左右,我能不担心吗。 其实,曼玉就听你的话,你怎么不拦着她,还支持她呢? 胡明一也无奈地回答: “伯母,我也不想让她去,这都快要结婚了,我能舍的吗?,要是去别的地方三年,我一定拦着她。 她这是去英国深造,可能是她一辈子才遇上的一个好机会,我要是栏着她,她可能会放弃。但是,她以后琢磨起来,会后悔一辈子,也会埋愿我一辈子的。 我们感情这么好,我不能因早日结婚度过密月,而毁了她一辈子前途。 我又一想,晚结婚三年让她出国见见事面,锻炼,锻炼,独立生活几年,心理各方面更成熟了,更懂得过日子的,我们结婚后过得会更好的。所以,我就同意了。” 金太太点了点头: “明一啊,你的想法是对的,青年人是应该有志向,出闯一闯,我也想通了。 老人们常讲:这人要是顺的话,遇到什么危险的事,也没事。要是倒霉的话,放个屁也给砸脚后跟。 今年,曼玉挺顺当,年初,她调进了通讯处的研究室,当了工程师。尔后又交了你这么一个好男朋友,俩人又作起了小买卖,挺挣钱的。 这回让英国人重视了,又要去了英国,她应该是遇到了贵人了是好事,我不能哭哭,啼啼的,应该高兴才是” 胡明一就事开导说: “伯母,这就对了,您这样伤心似的,也影响曼玉的情绪,事己成为什么不高高兴兴的。 刚才,我一进门时,有个邻居向我祝贺呢?她听您说,女儿要去英国深造,左邻右舍的邻居们都高兴地不得了呢,都称赞曼玉是个栋梁人才,为他们争了光了” 金太太也笑了: “是啊,邻居见到我都眉开眼笑地向我祝贺,劝我别舍不得,三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你阻着不让去,那是眈误曼玉一辈子。 你对女儿多好,也不能跟她一辈子,以后的事你也管不了。我一想也是” 这时,通讯处材料科长,曼玉的二大伯也来了,他见到了胡明一和曼玉母亲,正谈着曼玉出国的事情,也插话了: “曼玉这孩子太有出息了,要出国了,当年,我上学时想出国勤工俭学,可曼玉的爷爷奶奶说,家里没钱买不起去英国的船票,不让我去,我就听话。 现在,我都后悔死了。我要是个英国留学生,在局里都当处长了。 这次,曼玉三年后从英国回来小了说,在局里也当个处长,我这个长辈也给听她的命令,这真是大好事,人往高处走吗,我说的可没错,你们可别拦着曼玉” 胡明一立刻回答: “二大伯,我可是坚决支持“ 曼玉的母亲,金太太也跟着说: “她二大伯,我现在也想通,曼玉她爸的铺子关门晚,他很晚才回家了,你们都没吃饭了吧,我再做完,咱们吃饭” 金太太说着去了厨房,金曼玉也回到了家,她推开门,看见胡明一和二大伯不由眼泪汪汪的,一时说不出话。 胡明一上前安慰她: “曼玉,我都知道了,你了签合同,明天下午六点的火车,二大伯也来看你。 别着急,这事情变化太快了,我理解你,一时还接受不了,明天,我请了一天的假,到家来陪着你” 二大伯也劝着: “曼玉,你上学时,在学校住宿了几年。可那时你也小不想这么多事,都是十几岁的女同学住一屋,连说再笑的挺好,又放暑假寒假,你爸妈也经常去看你,几年学期一晃就去去了。 这回确时不一样,你长大了懂事多了,还和小胡订了婚,你们感情又还么好。在加上事情来的快,明天,就远隔重洋到国外去了。 这三年里也见不到你的爸妈,和小胡,离别时,你心情确时不好,大伯也知道。 可你再想想,你这样伤心地走了,你爸妈和小胡能放心吗,这给他们心里增加了负担。 你把心里话向你爸妈和小胡说痛快了,高高兴兴地去英国,这也是你自强自立,锻练的好机会。 你带着小胡到你那屋先说说去,我在这和你妈聊聊,呆会回來吃饭。” 二大伯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科长,手下领导着十几号人,什么事看不透。 他完全懂得:当前,让胡明一和曼玉在一起多呆些时间,说说知心话是对曼玉最大的安慰。 金曼玉答应着和胡明一,进了她的卧室,其实,胡明一心里也是很难受: 近一年,他和金曼玉的相恋,曼玉美丽的身影,和音容笑貌,他们两人在一起渡过的欢乐时光,都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他有生起来,第一次体会到一个漂亮姑娘给与的,那种年青女人特有的温柔和关怀,那些真诚的情感。 明天下午,这个漂亮的未婚妻,就消失在自己面前,漂洋过海到了异国他乡。 三年以后,他在这隐蔽战线的血雨腥风里战斗,那颗身边的定时炸弹什么时间爆炸,能不能见曼玉都不好说? 曼玉能不能回国也是个未知数?今明两天,也这可能是,他和金曼玉最后在一起的机会。 胡明一望着窗外的月光,感概道: 世间变化太快了,怎么总是把有情的人分离,确不能天天相见呢? 今天有往常一样月光,可有不一样心情,他希望窗户外的月光温暖曼玉,让她看透了这人世间悲欢离合。一旦,他们再重聚那将是最幸福的。现在,还是让她高兴地离开这里。 胡明一想到这里,亲切拉着曼玉的手,劝慰着: “曼玉,明天你就要远渡重洋,我的心情和你一样,也舍不得你。 可现在,咱们己经下了决心,就要高高兴兴地,别让你爸妈看到你太伤心,刚才,二大伯说得太对了” 金曼玉小鸟衣人似地,坐在胡明一身边,深情地望看他: “明一,我伤心是,我觉得太对不起你,我们也定了亲,也快结婚了,可我这一走,又让你等三年。 在三年里,我们一次面也见不到,这很让人很难受的” 胡明一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张放大的照片,递给曼玉: “这是,我昨天到照像馆放大的一张照片,你带着,你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 我那也有你的一张大照片,我会珍藏好,想念你了也取出看看,你到了英国立即回电报,别让我和你爸妈担心。 虽然,从英国寄封信到咱这,给一个多月才能看到,可你一定月月写信,我也月月给你写信的。 你写上三十六封信,你就回国了,这样,你觉得过得时间就快了。 金曼玉用纤细柔软的手扶摸着他的脸庞: “嗯,我记住了,虽然我们三年远隔大洋,我们会用信件把心联在了一起的” 胡明一用手指给她梳了梳黑黑的长髮,笑了笑: “太好了,就这样,你到了英国,一定记住我以前告诉你的话,多看多分折,少说话,不要太相信任何人英国人。 你和老局长的老同学家,搞好关系,有事多请教他们。做得像一个业余女特工一样,你就安全了。 我给你一本福尔摩斯侦探集,等你科研工作忙完后,回住处清闲时,看看这本书,你连轻松一下,练练脑子的判断,和分折力,对你了解英国人和社会环境,很有好处的。 胡明一说着从带来的提包里,拿出那本书,和一大叠英镑钞票递给了曼玉: “曼玉,你说,英国人把你去英国的所有费用都包下了。你上了船什么也不用管,到了那个研究所后,当月就发薪水。 那个英国人菲利普,还不让你带任何贵重的财物,可你手里也给有一部分钱以备急用。 这是,我用银圆到英国渣打银行对换的英镑,够你三个月的花销带好了。” 金曼玉感谢地接过了书和钞票,突然亲吻了一下他: “明一,你对我太好了,什么事都想的这么周道,我太喜欢你了,你也亲亲我吧,好好搂抱我吧,三年后,才能再相见呢?” 胡明一深深地吻着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更理解她们互相要求,即将结婚的他们,怎么亲热也不为过,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会。 他们又温存了一会儿,曼玉的母亲,在门外招呼他们去吃晚饭,他们松开了手,稳定了一下情绪,开了房门。 曼玉的母亲金太太,炒了两个菜,从楼下街上的小饭馆,又叫了几个菜,摆上了餐桌。 她拿出了一瓶直沽高粱白酒,让二大伯和胡明一痛饮,今天是女儿出国前,最后一次家人的晚餐。 这时,曼玉的父亲金英哲也早早下班回家,为和女儿同餐送行。 离别日子的早晨,金曼玉和胡明一到俄国老人依里奇那里,告诉他这个远洋国外的消息。 依里奇老人很是激动,用俄语和他们攀谈着,赞扬金曼玉青于蓝而胜于蓝,不愧是他的好弟子。 老人拿出几本新到的俄文版,无线电技术书藉,作为礼物交给了金曼玉。 老人家又把在俄国时,和他家有很好关系的,一位英国工厂老板的地址,名子告诉了金曼玉,并写了一封亲笔信给了她,让她到了英国后,去找这个老板,他们还是好朋友,会照顾她的。 金曼玉收好那个英国老板的地址,姓名及依里奇老人的信件,他们千恩万谢地告辞了老人家,回去了,等待离别时候的到来: 下午五点多钟,一辆雪铁龙黑色轿车,停在了金曼玉的楼房门前,英国公使馆的菲利普下了车,来接金曼玉。 顿时,楼房前热闹起来,金曼玉家的邻居,姐姐们一家人,二大伯,俄国老人都站在楼房门口。 一会儿,金曼玉在她的父母和胡明一陪同下,来到黑色轿车前,和父母,姐姐和胡明一拥抱告别。 她又向送别的人们招手致谢,流着泪水和菲利普上了黑色轿车,奔向了去英国的征途。 胡明一望着那雪铁龙轿车,看见车窗里金曼玉向他频频招手,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他眼睛湿润了,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流了泪。 他这个在生死之间,从未眨过眼睛的战土,在金曼玉真正纯洁的爱情面前,失态了。 他确时,控制不住他的感情,这是他有生来一位真正喜欢的姑娘。 黑色轿车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消失了,他这才转头向身后的金曼玉一家人告辞,向金刚桥交通站走去。向他的上级王老板汇报,金曼玉出国和那个草上飞的事情。 他知道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会遭到上级的批评和处分。但是,王老报听完他的汇报后,并没有不满和批评他,只是有向地委传达的意向。 王老板思索了几分钟,才向胡明一谈出他的看法: “明一啊,你对金曼玉出国的事知道后,没有通知组织,就支持她远渡重洋了,这件事看起来,你有些自作主张。 但是,从你汇报的“草上飞”的事,和综和别的事情,我觉得,你支持金曼玉出国快离开这里的,这件事可能是证确的,地委可能同意你的作法。 据我多年的经验,我们内部可出了叛徒和内奸,他们对附我们不容易,如果把金曼玉作突破口,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而且,最近,听你说:金曼玉在通讯处总台工作时,每天都有两个国民党组织部的特务,在她身旁监督,这就是凶多吉少。 当前,你要快速查到这个“草上飞”弄清他的身份,以及他怎么知道你们行动计划,和他为什么去打探那个别墅和你的身份。 我立即向组织汇报,我们分头行动,越快越好,” 胡明一和王老板的商议后,他们制定了一个方案: 一是,胡明一去找赵学铭,让他去找天津警察局的好友,从津城警局的警务人员,和犯罪案件查一查,有没有这个“草上飞”窃偷的案底,从中找到他。 第二是,胡明一去找青帮老大赵大公子,让他寻查这个“草上飞”的身份。 他比谁都明白:卧底与叛徒只是一心之隔,双重身份,多重身份的特工人员不在少数。 他们有的丧失了坚定的意识和立场,成了情报贩子,有的一些人看谁势力大,给的官职高,权力大就倒向哪方。 这样的事情多次发生。他们比国民党特务,敌对特工更危险,他们才是地下党组织,无情致命的杀手。 胡明一有了行动方案,立即回警署宿舍去找赵学铭,他的一张大网就此撒开,非要捕上这个“草上飞”然而。 他一个危险的征程也开始了。 第五十二章,寻查《草上飞》 胡明一要查找到“草上飞”,他让赵学铭去了天津警察局,向原先的好友王警官,打听“草上飞”这个窃偷的消息。 赵学铭邀请王警官到燕春楼赴宴,两人喝痛快了,才向王警官询问“草上飞”的事情。 真凑巧,他提供一条重要信息: 估衣街一个黄金首饰店曾发生过一个盗窃案,就是一个外号叫“草上飞”的惯贼作的。 这个草上飞,在津城贼偷里,很有名,他叫林杰,河南人,身材瘦小枯干,少年时在河南嵩山向一位老道人学轻功。 学了七,八年也长大成人,因他嘴太馋,几次到山下偷了农户的鸡鸭,偷偷煮着吃,被老道人发现逐出了山门,断了师徒关系。 可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个因偷鸡摸狗的坏消息,传到了林杰的家乡,他也没脸面见家人和父老乡亲,就流浪到了津城。 他练的是轻功,瘦小枯干是必备的体质,可是,干重体力活他不行,也闲累。 在嵩山,老道人也教他学文练字,可他不好好学,白字连篇,到了津城没人用他。 他也找不到好活,就打起了最繁华的东马路,估衣街一带商家和富人的主意,用他在嵩山老道士那学的轻功,飞檐走壁,干起了飞贼的勾当。 他屡屡得手,偷窃的都是金银首饰,古玩钱财,把这一带闹得鸡飞狗跳墙。富人商家都人心慌慌,一时“草上飞”这个飞贼的名号传了出去。 可林杰这个窃贼,偷了东西就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他等把钱花净了再偷,越偷越上隐,最后栽在销赃上,被逮捕入狱。他被法院判了七年的徒刑,到海边的团泊洼监狱服刑。 可是仅半年,有一个办“草上飞”黄金首饰案的警察,在一个饭店里看见了这个“草上飞” 林杰己是今非昔比,穿着一身蓝色中山装,跟在一个阔气的老板身后,成了随从。 这个警官很是惊奇,他到团泊洼监狱一打听,原來,一家与德租界的德国军火商,有秘切关系的商贸公司,花了大价钱把“草上飞”林杰弄了出去。 当时,王警官把“草上飞”这个事情说得象评书一样,他们俩人都哈哈哈大笑,都觉得这个商行的老板,是挣钱挣得痴呆了: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一个倒卖德国二十响驳壳枪的商人,要一个飞贼干什么? 让他再去偷大炮,飞机发笔横财,那不是作梦吗?这个“草上飞”有那个能劲吗?,他连挺机关枪也偷不來。 不定哪天这飞贼红了眼,把商人家的贵重财物,来个一扫光,商人只剩后悔了。 引狼入室,引贼进屋,这不是自找倒霉吗? 在警署的重案办公室里,赵学铭也笑着把从王警官那探听的奇闻,汇报了给胡明一,他哪知道胡明一的秘密内情,确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胡明一太高兴了,只要找到那家代理军火商,就能找到“草上飞”林杰,也就挖出其幕后人物。 在胡明一和赵学铭一样,是哈哈大笑: “学铭,辛苦你了,这真是个奇闻,那个和德国人军火商有关系的公司,叫什么名子,王警官也打听到了?” 赵学铭也肯定的回答: “打听到了,叫京华贸易公司,在原德租界的威廉大街上,就是现在的特别一区。 老板原先是一个从大清朝派到德国留学生,他的媳妇是个德国女人。明一兄,怎么这德国女人也愿到中国来“ 对赵学铭最后一句话的疑问,胡明一解释道: “德国女人嫁到中国并不奇怪,国民党军蒋总司令的军事顾问,也是一位德国的将军。 他和德国的关系很好,大肆购买德国军火,有好几个师都是德国装备,这二十响的驳壳枪都让咱这军阀们抢买光了” 赵学铭点了点头明白了,胡明一看到时间己到中午,拉住了他: “学铭,我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你还请了王警官一顿,今天我请客,哪个饭馆你随便点” 赵学铭爱吃涮羊肉,就点了清真馆喜来顺。 两人到了饭馆里,点了一个炭火铜锅,要了几盘羊肉,外配些白豆腐,粉丝,鱼丸子,蔬菜,就涮了起来。 他们边吃过聊,胡明一郑重地向赵学铭透露: “学铭啊,这两天,我也挺苦闷,我的未婚妻金曼玉去了英国了,三年才能回国呢” 赵学铭一听,震惊得把手拿的筷子,都掉到了桌上,埋怨他: “明一啊,你这个人办什么事都料事如神的,怎么一沾这交女朋友娶媳妇的事,脑袋就进水了。 上次,那个老板的倒插门女婿没当成。这回都定亲了,又把漂亮有才的媳妇放出了国。 你也不想想,那英国生活条件比咱这好多少倍,她一个月工资够咱干几年的,她又这么漂亮,再让英国小伙子看上,她还能回来吗?” 胡明一摇了摇头: “不会吧,她对我感情很好,她一定会回来的” 赵学铭又安慰他: “我劝你也没用了,你也别着急,我这么一说。冲你这长像能耐,再多挣些钱,漂亮姑娘有的是追你。 她不回国那就拉倒。你在找一个,不就浪费些时间嘛,” 胡明一问赵学铭什么时间结婚,他肯定的说,那个侠女的父母有些等不急,就可能在年底吧。 从喜来顺回来,胡明一和赵学铭刚坐在办公桌旁,安东尼克处长就进了屋。 安东通知他们: 第三警署的管区出了命案,指示重案组立即去找王利民,就是他管片的一个树林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胡明一立即准备好了现场堪查工具,和赵学铭到了第三警署巡警队,见到了王利民。 这个王利民巡警是沧州吴桥人,武术世家出身,比胡明一小几岁。他们在第一警署的巡警二组,一起工作了一年多,关系密切。 他们的少年时,他的父亲还曾做过胡明一的师傅,胡明一称他为兄弟。 胡明一从巡警二组,被安东尼克抽调到他身边工作,以后,又当了侦探处重案组的组长。 而王利民也被警局调到租界偏远的第三警署工作,两人的相聚的时间就少多了。 偶尔也见面,但是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依旧。现在,他们又在巡警队重逢了。 王利民紧握着胡明一的手: “胡兄,久日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警局规定,华人警员不能私自乱窜各警署,今天,上司们又把咱们聚在一起了” 胡明一也笑了: “王兄,警署无事不能去,而是连你的住处,我也不敢经常去了,你比我和学铭积极,娶了个漂亮媳妇有家了。 我哪敢象咱们光棍那时随便,没准哪天,我到了你的住处一拉门,看见你和漂亮小媳妇亲嘴呢,我弄了个大红脸,还敢进屋吗? 王利民不由拍了他后腰一巴掌,也忍不住和胡明一他们大笑起來。 他又冲着赵学铭和另几个巡警说道: “你们都评评理,我先结了婚是好事,我这兄弟是不是眼红了,见了面就拿我找乐,他就应该挨我一巴掌。” 胡明一笑着拉起王利民: “我逗你一句,你拍了我一下,咱们扯平了吧,走,赶紧到树林的凶杀现场吧” 他们几个人笑着,由王利民带领,坐着有大后厢的警车,来到了意租界与火车东站交界处。在一片空旷的树林里,几个警察正在那里警戒。 这个树林太偏僻,一般行人不会走到这里,林子尽头是高墙,墙内有铁道线,停泊着蒸汽火车头,东站的检修工对火车头,进行检修上水添煤。 树林里杂草丛生,有的野草长得有半人多高,他们在高墙边,看见了这具心脏部位被捅三刀的男尸。 胡明一走到近前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个瘦小枯干的男尸,就是“草上飞,林洋”他不会看错,仔细回忆着: 那天在自己的院子里,他把草上飞抓进他的卧室,在明亮的灯光下,这个“草上飞”的像貌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而且,他在捆绑“”草上飞”的手腕时,看见右腕边有一个飞鸟图案的纹身,这个男尸右腕上也有这个飞鸟。 胡明一己确定无疑,他万万没想到: 前天,赵学铭去王警官那打听“草上飞”。今天就成了一具男尸,谁这么快就知道他打听林洋,就杀人灭了口了? 这个藏在林洋背后的人,是地下党内的叛徒内奸?, 还是个狡猾阴险的特工,他究竟要干什么呢? 王利民向胡明一介绍凶杀案的情况: 今天上午十点多钟,一个附近居民养了两只羊,把羊赶到这里来吃草,走近大墙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好奇地顺着味一找,就看见了这个裸露的男尸,随后报了案。 警署的法医也检验了过了,死者二十多岁,胸口有二个伤口,这军用匕首刺入心脏留下的,可能是心脏破裂,造成死亡,身上没有别的伤痕。 身上全身裸露,只穿着内裤,草地上也没留下血迹,死亡时间推算是在昨天午夜。 王利民从口袋里,拿出法医的检验报告,递给了胡明一后,又说道: “明一,我们来到现场时,由于那个放羊人赶着两只羊,把现场踩得乱七八糟的,也看不清什么脚印了。可发现了两条汽车轮胎印,你看” 胡明一顺着王利民指的地方,向前搜索,果然,有两条深深的轮子痕迹。他们顺着轮子印迹一直,查到树林外的柏油路大街上,消失了。 胡明一和王利民一致认为,这个凶杀现场,是个抛尸现场,这个男人不是在这里被杀的,是在别的地方被杀死后,用汽车运到这里的。这也证明作案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伙,或是一个组织。 赵学铭和另一名警员拉着皮尺,也用钢尺子测量汽车轮子印迹的宽度,深度。其它警员向周围地带寻找线索。 胡明一又蹲在男尸旁,仔细翻找死者和周围地方的遗留物。但是,什么物证,也没发现。 他完全可以判断,这伙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连死尸的衣服都扒光了,不给破案者一点物证。 他们忙乎了几个小时,除了汽车的轮胎痕迹,什么物证和线索,也没找到,就用担架把男尸抬上了警车,打道回府。 他们这些警员,除了胡明一知道这个男尸的身份,别人都一无所获。 在第三警署的门口,他们分开了,胡明一和赵学铭,回到侦探处向安东尼克汇报案情,王利民护送男尸到意大利医院的停尸房,保存起來。 安东尼克处长听了胡明一的案情汇报,皱了皱眉: “胡,赵,这个无名尸案,不太好侦破,作案人不是一般的犯罪团伙,依我看与那些隐蔽的特工机关有关系。 我向局长汇报一下,看他有什么意见,咱们警局按原则讲,只侦破刑事案件。 至于那些有政治背景的特工机关,杀人灭口的事,我们管不了。呆会也下班了,你们好好休息,听我的信吧” 安东尼克去楼上的,处长办公室给局长打电话,赵学铭分折: “明一兄,这个无名男尸案,可能就这样悬案了,连安东处长都看出是特务干的,我们就省事了” 胡明一问赵学铭: “你在天津警局时,要遇上这样的案子,他们怎么处理?“” 赵学铭轻松地回答: “我在天津警局时是军阀当局长,他们看是不是,他们洋干爹手下特工机关办的,要是他们杀的,杀十个也不管。要是别的军阀或洋人干的就管,抓一个小辫子,敲把竹杠。 现在,我听王警官说:打去年,东北政府归顺了南京蒋总统,这天津警局,就由国民党政府派人來了。 让张氏兄弟当个局长是个摆设,连国民党的特务组织蓝衣社,什么中央党部调查科的人,都参与进了警局。 有的科长都是他们派来的,还有的明目张胆地,在警员中发展特务,有人也拉拢王警官,他没干” 赵学铭的这些话,使胡明一感到忧心重重,他要下班后,立即交通站,将“草上飞”被杀和天津警局最近敌特的渗入情况,报告给地下党组织。 胡明一深深查觉到:在草上飞这个定时炸弹后面,还有一连串的地雷,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又开始了。 究竟谁这么快杀死了草上飞?谁向这伙人透露的呢?,地下党要“查草上飞”?胡明一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五十三章,危险的困境 警署的下班铃声响了,胡明一匆匆刚要离开办公室,赵学铭从天津警局的交通科回来了。 他测量凶杀现场的轮胎印迹,己经由交通科的技术人员印证:这是一辆德国制造,奔驰轿车的车轮留下的印迹。 胡明一和赵学铭都以明白,这辆德国奔驰轿车,进口到中国的太少了,是德国万吨远洋商船向中国运送货物时,捎带来的。 仅供德国使馆人员和重要官员,军火商人的使用。也有和他们关系的中国富商,也有这样的奔驰轿车。 去过树林抛尸现场的,那辆奔驰轿车,可能就是和德国军火商有联系的京华公司,派出的。 那京华公司的老板一家人有重大嫌疑,这辆奔驰轿车是他的座架,没有他和家人的许可,谁能派出来? 胡明一和赵学铭的判断完全一致,他们都心知肚明,没有安东尼克处长的命令,谁也不会多此一举。 胡明一告诉赵学铭: “学铭,这个奔驰轿车的事你知我知,明白明白就得了。 依我看来,这个凶杀案的背景很深,安东尼克处长判断的没错,他不会让我们卷入这么危险的案子,到此为止,怎么样?” 赵学铭向来听从胡明一的见意,表示赞同。 胡明一下了班,如期来到交通站,王老板早在饭店的小后院,等着他。 当胡明一把“草上飞”林洋,和赵学铭透露国民党特务机构,在天津警局招人的事情,汇报给王老板时,他神情严肃: “明一啊,这事态越来越危险,我感觉我们内部一定出了内奸和叛徒。 你看,你们护送上级组织领导,这么绝密的行动都暴露了,而且,我们刚把寻找“草上飞”行动通知给地委,对手就提前下了手。 这个叛徒和内奸一定引藏在我们地下党的重要部门,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 这个京华公司很可疑,你明天查清这个公司老板一家人的身份,我不去秘密联络点了,直接去找地委负责人。 我们秘密进行,别向任何人透露,你在这等我,我现在就去” 王老板说着,换了衣服化了妆,从小院的后门,急匆匆顺着海河边的小道,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胡明一在小院子里,李敖给他送来了午饭,炒肝尖,好吃的沙锅丸子,加一碗米饭,也和他谈了起来: “组长,近日王老板的情绪比较紧张,让我们睡觉时,把手枪压在枕头,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 胡明一喝了一口丸子汤,点了点头: “我觉得是这样,你们要提高警惕” 李敖又告诉胡明一: “王老板向我们透露前些天,北方局来了人开了会,省委和地委统一合并,这样加强了统一指挥。那天昨们护送的领导,是不是北方局的领导呢?” 要不你脑子活,真要出大事了。你说,谁把这么绝密的消息,透露出去的呢? 那天,王老板告诉任务后,我们直接去找你,也没见任何熟人,也没任何地方停留,也没有人跟踪啊? 胡明一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筷子放到桌上: “李敖,按我的分折:问题不出在王老板,交通站和行动组,我们都不知道护送的是谁? 按组织上的作法,上级也不可能把护送人的身份,通知我们这一级人员。我们只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去接。 假如,我们的这一级人里有内奸的可能,那敌特不知道护送的人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功,恐怕我们算计他们,他们也不敢行动怕暴露出内奸。 所以说,这个内奸隐藏在组织高层。王老板去联系呢,我等着他回来,我们再行动。” 李敖思想有了认识,就收拾起沙锅盘子,碗筷子,离开了小院去厨房做沙锅丸子。 胡明一焦急地等侍着王老板,时间一秒一分的过去了,到了晚上八点多钟,王老板才回到小院里,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明一,大事不好,省委里出了大事,他们告诉我,省里一个负责人突然失去了联系。 今天,有内线人报告,在国民党部的旁的咖咖厅见过他,这个人就是京年公司老板的二少爷,化名李金峰,实名王培。他的妻子叫李淑华。原来,他是省委委员工运部的重要负责人,妻子和机关的人很熟细。 省委同志一同分折认为,他有叛变的可能性,北方局领导没来前,省委会因他生活腐化,勾引交际花,赌博,议免去他的委员和工运部的职务。 他认识你在明源里的住宅,那原先是地下党的交通站,埋有我们的重要文件和物品,他一旦叛变,那整个地委,省委全都暴露了。 他开始可能不认识你,弄不好那天,是他买通的“草上飞”到你那试探你,对你这个新房主有了怀疑。他也可能知道了你的身份。 尔后,他向国民党特务,秘密透露了北方局领导来津的时间,下车,住宿的地点。 他那时不准备叛变,只是,想借国民党特务来抓捕北方局领导,破坏有北方领导参加的,省委招开扩大会议,阻挠对他错误的处理。 由于,你果断更改了北方领导的住宿地点,他的阴谋没有得逞。 可是,这个己是他们父子部下的“草上飞”林祥,不知怎么发现了王涪的阴谋,知道你是护送北方领导的成员,就给你送了个纸条。 是警示你?,还是显示他的能力,还是有其它目的?我们不得而知。 这引起了我们要查,找个“草上飞”王涪可能探听到这个消息,怕暴露自己,就杀人灭口,他也己经有了疑心,就脱离了组织,这对省委地委都很危险。 领导们决定:现在,由你带领行动小组,立即找到王涪,把他带到咱这交通站。如果他武力抗拒,或与特务们联系了,叛变了,你们有权力除掉他。 现在,他不敢再回家,可能隐藏在他父亲的公司,或他的表哥家里。他们及他家的地址,都在这硬纸片上。这还有他和妻子的照片,行动吧。” 王老板把硬纸片和两张照片,递给了胡明一,转身去找李敖和郑凯歌。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进了小院,都换了黑色衣服。李敖把一只手枪和一把弹簧刀送给胡明一。他又凑近灯泡下,把王涪和妻子的照片,让他们仔细查看: “记住了吗?,我们先去威廉道五号的京华公司去找,那离国民党直顺省党部近。王涪住在那和敌人联系方便,公司的房间好隐藏,他可能先住那,快走” 李敖和郑凯歌点了点头,也掖好手枪和弹簧匕首,随胡明一出了小院子后门,顺着海河边的小道,来到金刚桥边。 在桥边,有几辆等客的黄包车,他们上了车告诉车夫: 去威廉大街(解放南路),越快越好,给双倍的车钱。车夫一听多加钱,来了劲头,顺着海河边的大道,飞速直奔万国桥。过了桥没有多长时间,到了威廉大街。 这里,原先是德国的租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战败,国民党政府收回了租界,改为特别一区。 而这里依然,有不少德国人和商家在这里落户,德国风格的洋楼别墅,和门脸房矗立在街道两旁。 每到夜晚,整个大街灯火通明,豪华商场,高级舞厅,西式餐厅,和大型赌场里面,人来人往灯红酒绿。 有蓝眼晴,白皮肤的外国人,穿着西服,洋式衣裙的华人老爷少爷,小姐太太们,三教九流也来观光。 其中,黑社会青帮,国民党特务,外国的特工间谍,也把这里当成风水宝地,大肆活动。 胡明一他们三人在威廉大街口,下了黄包车,付了车钱快步进了大街,他们找到了京华公司的住地。 这是大街后面路口,拐弯处的一处别墅院子,院里有一座亮着灯光的二层小洋楼,围墙是由铁栅拦,和砖砌墙垛建成,有二米多高。 院子的铁制栅栏大门,倒插着,高大的门垛上,挂着京华贸易公司的大牌子。院门口有一个门房,也亮着灯,透过窗户可见到有人影晃动。 胡明一他们三个人,围着别墅转了一圈,发觉这里的街上很清静,路灯也很昏暗,路口只有一家商店,街两边都是别墅院。 他们要想进院子,必须在看门人,和街上行人不注意的时候,翻墙垛子进去。 当他们又转到这个别墅门前时,真是天赐良机,只见楼里出来一个十八九岁,打扮得妖艳的年轻女人,站在楼口好像喊门房里的人: “门房,看门的大爷,二少爷找你有事“ “来了”一个健壮的老人答应着从门房,走了出去,直奔楼口,和那年青女人进了洋楼。 胡明一听见那女人说二少爷的一句话,心中兴奋,这个二少爷可能就是王涪。 他快步来到院门边,拨开了里面的铁栓,推开了大门,三人闪电般地进了院。 他又把铁门栓插好,一使眼色三个人分散开来,在黑暗里,李敖和郑凯到藏在了两个大花坛后面,胡明一到了车库的后面。 他在经过车库时,库门敞开,库里正停着一辆奔驰牌黑色轿车,这让他更相信,是这个二手军火商的公子王涪杀害了,“草上飞” 这时,看门老人回到了门房,院子里静悄悄的,胡明一左右环顾,他见车库旁边有一棵大树,最粗的树干上面,是一个小窗户敞开着,那个开窗子的房间,可能是厕所。 这个窗子足可爬进一个人,他向花坛后的两个人招了招手,三个人来到楼后的那棵大树边。 身材瘦小些的,郑凯歌踩着树干,爬进窗户。呆一会儿,他把厕所旁,一间大屋的门窗打开了。 胡明一和李敖,抓窗跳了进去,这间屋里黑着灯。他们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见到屋子中央有一个长桌子,有二排木椅和文件柜,他们断定是个公司的会议室。 郑凯歌低声说道: “刚才我爬进的就是一个厕所,里面还有大浴盆。我听楼道没动静就出来了,拉开了这个屋的房门,这是个会议室吧” 胡明一和李敖都点了点头,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楼道传来: “我先洗澡去了,你在房间等我吧” 又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大声叫着:“宝贝,别洗澡了,接我们的人就要来了” 还是那个女人浪生浪气地叫着: “讨厌,你回二楼等我,我快洗吧” “好吧,快点” 那个男人答应后上楼去了。 他们在会议室听到那女人进了厕所,有了水声,快速出了屋子,见楼道里空无一人,就上了二楼。 果然有一间房屋半敝着门,屋里灯光明亮,胡明一他们三个人猛地闯了进去。 他们一眼看到床上的躺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容正是和照片上长得一样,他就是王涪。 郑凯歌拔出手枪守门口,胡明一和李敖扑了上去。突然,王涪把手伸向枕头底下,胡明一上前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腕,低声斥喝: “王涪,跟我们走,你还有机会” 他确大叫:“你们没机会了,呆会国民党部的人就来了,你们快走,还来的急” 这时,窗外传达一阵小轿车的马达声,和看门大爷的回应声: “来了,来了” 胡明一己知道,没有退路了,他给李敖使了个眼色,李敖从口袋里拿出弹簧刀,按开尖刀向王涪的胸膛心脏部位刺去,王涪抖动了几下,便闭上了眼晴。 胡明一松开了王培的手腕,他从枕头下,取出一把德国二十响的驳壳枪。他们两人不由大吃一惊,他们懂得,王涪一旦抽出了这把枪,那他们的代价,就太大了。 李敖接过胡明一递过的匕首,又割了王涪气管,胡明一见他必死无疑,才和他们两人退出房间,关死了屋门迅速下了楼。 现在,他们没有别的出路,只能从楼门冲出去,越快越好。来到楼口时,正好与两个穿着中山服的男人打了照面。 胡明一手背后,提着那把二十响驳壳枪,从容地走了过去,李敖和郑凯歌跟在他的身后。 那两个男人停住了脚步,迟疑地看了他们一会,胡明一他们三个人急步经过一辆黑色轿车,推开了院门,走出了院子。 这时,两个男人才睡过梦来,返身快步追向胡明一他们,可来到院门口,早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这两个国民党部的人,赶忙奔回楼里。当他们来到二楼,嗅着血腥味撞开那个房间时,他们傻了眼: 要接走的这个重要人物王涪,以成了一具血淋淋的男尸。 第五十四章,孤胆英雄。 胡明一他们三个人,出了京华公司的院子,见到国民党部的两个人没追来,他们就顺着昏暗的小路,转出了威廉大街,来到海河边一个僻静树林。只听到,一阵阵警车的警铃声,从大街那边叮叮响声传来。 李敖回头一看到,胡明一的后腰鼓鼓的,就知道那只二十响的驳壳枪插在了裤带上。 胡明一见四处没人,就停住了脚步,把从腰里的驳壳枪,拔了出来,李敖和郑凯歌一看不由惊喜: 这是一把崭新的德国造二十响驳壳枪,枪身在微明的月亮下,如镜面一样反光。 胡明一打开弹匣,他们见到里面装着满满的子弹,大吃一惊: 这驳壳枪,只要一扣动扳机,二十颗子弹,像小机枪一样,连续射击。在几米的距离,几把手枪可不是他的对手。 李敖和郑凯歌都庆幸,胡明一的神速地按住了,王涪要拿驳壳枪的手。那不,他们俩人可能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别墅的房间里,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眼晴里充满感激的神情,都觉得跟着这么一位智勇双全,武林高手的上级,去执行多么危险的行动,都信心百倍。 李敖只执行王老板的命令,跟随胡明一去行动,他只知道去抓捕叛徒和内奸,并不知道这个王涪是什么身份的人。 胡明一把驳壳枪交给李敖,又掏出了手绢,擦擦身上的血迹,随后,他也让李敖弄干净衣服的残血。 他们穿得都是黑衣服,天色又黑,身上的血迹并不明鲜,可血腥味还有。 李敖把驳壳枪,插在了前腰的裤带上,他穿得是中式黑色宽松的上衣,驳壳枪并不显露。 李敖好奇地问胡明一: “组长,这个王涪手里怎么有,德国造新的二十响呢? 胡明一笑了笑: “他的老爹是倒卖这驳壳枪的,那公司里还不有的是。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这分手吧,你们顺小道回交通站,把行动经过汇报给王老板。 你们一定不要坐黄包车,离行人远些,李敖的身上有血腥味,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路上要注意安全,你们告诉王老板,明天,早上七点我去交通站。 胡明一分咐后,他们各奔东西,他回到警署最安全,因为,国民党的特务没有安东处长的批准,就是国民党部的大头来了,也不敢私自闯进警暑。 今天,赵学铭去给一个好友的老爹,办丧事守灵堂,不回到宿舍过夜。时间没过夜晚十点钟,胡明一轻松地进了租界,回到了警署宿舍。 他换了下了沾血的衣服,在空无一人的洗衣间,用肥皂洗净,又把衣服放到烘干箱里,烘干整叠好拿回宿舍,压在衣柜里的一堆衣服里面。 他上了床,把压好子弹,关好保险的勃朗宁手枪,放在枕头下,盖上被子。可能是行动的奔波忙碌,他也困乏了,没想什么就睡觉了。 一夜过去,胡明一在警署宿舍里,相安无事。他一睁眼,已经是天明大亮。 他到警署门口转了一圈,没看到可疑的人,就回到了宿舍,把手枪放进口袋,大模大样的,穿着便衣走出了警署。 在马可波罗广场溜了一圈,没见到有人跟踪他,快步向交通站走去: 金刚桥下的王记饭馆,伙计们和往常一样忙碌,胡明一来到饭馆门前,李敖在空地上点着,几个做沙锅的小炉子。 李敖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们一同来到了小后院,王老板和郑凯歌也在这里,他们四人会了面。 王老板向胡明一说道: “咱天,李敖和郑凯歌一回来告诉了了,完成行动的经过,我就去向组织上级汇报了,他们很高兴,向北方局发了电报。 可是北方局回了电,批评了他们,太软弱,为什么不连王涪的妻子一齐控制。 谁能保证,王涪的妻子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对一个年轻女人的仁慈,会带来后患,会让更多的同志丢掉性命。 昨天连夜,组织又派出一个行动组去寻找王涪的妻子,可从她的家里,亲戚那都没找到。 今天早晨,组织让你们再去寻找。 李敖问胡明一: “咱天,在别墅和王涪在一起的年轻女人是谁呢? 胡明一解答: “那个女人,我看清楚了,她才十八岁,打扮得妖气,像个舞女,是他的情人,不像她老婆。 王老板也补充: “明一判断的对,组织上介绍,王涪的老婆三十岁,是个河北省高等法院副院长的女儿,她叫李淑华” 胡明一听到这里,着急了: “哎呀,这是一个大失误,难怪北方局批评呢,这么一个有危险背景的女人,应该和王涪一样立即控制。她比王涪更危险,走,我们立即行动” 胡明一说着,让李敖和郑凯歌去准备,他们出了了小院。 可是,胡明一和王老板在小院里,再等来的不是他们,而是一阵枪响。 胡明一瞬间拿出手枪,要向饭馆的大屋扑去,被王老板一把拉住,低声严厉的命令: “明一,敌人来了,你不要管我们,我是你的上级,我让你小院后门出去,快走。你违抗命令吗,快走,你比我们更重要,组织需要你” 王老板拼劲全身力气,把胡明一推出了小后院,他从腰间拔出手枪,冲进饭馆的内屋。 胡明一清醒了,他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这是组织的记律,只能回头再一次看了看王老板,快步从海河边僻静的小道疾去。 他刚离开小道,只听王记饭馆那边枪声密集,传出机枪似的射击响动,心中一阵疼痛,为王老板,李敖,郑凯歌和交通站全体同志担忧。 当他转到金刚桥旁的中山路上,军警已把通向王记饭馆的街道,全部封索。不少胆大看热闹的居民,行人围观着,人越来越多。 胡明一混在这些人群里,那边的枪声越来越稀少,又过了几分钟,枪声停止了。 军警撒离了一些路口的戒严,他跟着一大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了离王记饭馆不远的地方。 他挤到人群的前面,从远去望去,这才看到,有几十名的军警包围着王记饭馆。 几辆敝蓬汽车,和警车停在饭馆前的空地上,有一辆汽车头上还架着一挺捷克机枪。 一些国民党军队的士兵,从饭馆里抬出了几具,穿着军服和特务横样的尸体,又搀出不少受伤的人。 让胡明一最伤心的一刻到来了,他清楚的看见: 王老板,李敖,郑凯歌和另外一个同志的遗体,也抬了出来。他不禁心如刀搅一般,咱天还在一起战斗的革命战友,不到一个小时就和他阴阳两隔。 如果,不是王老板拼命让胡明一撒退,他也将在遗体的行列中。那时,王老板已经有了宁死不屈的准备,李敖,郑凯歌和那位同志也是誓死如归。 他们和那个花天酒地,贪生怕死的王涪简直是一天一地,这样祟高的精神让胡明一想起了一个历史学家一句话: 人终究是要死的。有的人死如泰山,有的人轻于鸿毛。 王老板,李敖,郑凯歌和那位同志,那些千千万了为祟高革命理想而牺牲的烈土,就是泰山,永远活在老百姓的心中。 贪生怕死王涪也丢了狗命,可他和那些用出卖革命同志,用他们鲜血,升官发财的叛徒内奸一样,被人们所唾弃,永远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胡明一不由怒火涌上心头,下了决心: 一定让王涪的妻子李淑华,这个告密的女人负出血的代价,血债要用血来还。 他也清楚自己的困境,上级的王老板,李敖,郑凯歌都牺牲了,交通站也被毁了,和组织的联系中断了。 省委地委的秘密住地,也可能被这个女人泄了密,一旦,让敌特盯上了破坏了,那地下党组织全被瘫痪了。 他再找不到地下党组织了,那他也会不顾一切,单枪匹马地为牺牲的战友报仇,他想到这里,看了几个烈土最后一眼,挤出了人群。 他回到了警署的宿舍换上了警官服,装好了武器,到了重案办公室,镇作了一下精神,坐在办公桌旁。 赵学铭在好友家的灵堂值了一个夜,哈气连天的,没注意胡明一的神情有什么变化。 胡明一让赵学铭回宿舍躺下睡一觉,有什么事在找他,这时,安东尼克处长进了办公室: “胡,你到意大利医院停尸房去一趟,办个手续,把那个无名尸体,让干殡葬的人埋到江西义地去” 胡明一答应着,整理了一下警官服,戴上大壳帽。他下意似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枪和一把弹簧刀,骑着自行车,出了警暑去了意大利医院。 胡明一在路上,脑海又闪现出那几个牺牲的战友面容,要复仇和为地下党除害的意念更加强烈。 他反复思考: 这个女人要告密的话,只知道王涪工作的省委,地委所在地。不可能对他们这个交通站,知道如此详细? 难道,昨天后半晚,国民党特务抓住了上级组织的重要人员,有人叛变,供出了他们的交通站?。 胡明一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最大,要是那样,这个女人必须除掉。她会供出更多的领导同志,他们一旦被捕,那就是大面积的连锁反应,地下组织会被破坏待尽。 这个王涪的女人能隐藏在哪里呢?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呢: 胡明一判断:就是在国民党部的特务机关,她是条大鱼,这批特务们刚和她合作了一天都不到,不会轻意放她回去,非给榨干了油,挤出了尿,才算完。 胡明一决定越快越好,要冒险闯一闯虎穴,到国民党部去碰碰运气。 他办完了“草上飞”的殡葬的事,快速骑车向国民党部的所在地驶去。 国民党顺直省(河北省)党部座落在原德租界,现在特一区的威廉路(解放南路)和维多利亚路的交界处。 那是一座有三层洋楼的别墅院,人们从外观看,院子里花坛齐布,花红草绿的,洋楼是法国地中海风格,红顶错落,外观豪华的建筑。 可是,这个漂亮的楼院里,确暗藏杀机,戒备森严,住着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兽。 这大门前,挂着的牌子国民党的党务机关。而实际上是华北一带的特务总部。 这里有中央组织部调查科驻冀办事处,还有军统的前身:国民党蓝衣社。策划,抓捕地下党和革命分子的指令都从里发出。 胡明一在这个大楼对面的街上,下了自行车锁好后,把车钥匙放在口袋里,装作等人,站在那观察到: 这个党部的楼院,开着大门,人来人往,车辆进出,大院子门旁有一个大间的门房。 那里面有几个男人值班,他们目光凶狠,体格健壮,都像是精干的特务。 胡明一独身来到这里,真是吃了豹子胆子,他这些警官服只能唬一时,混进去,混出来,那都是个危险的事情。 一旦,胡明一露出马脚,可能是有来无回,他己给自己留好了最后一颗子弹。 这时,一辆挂着意大利工部局牌照的,雪铁龙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胡明一的身边。 他很惊奇看见,从车里下来了一位意大利青年,用生硬的中国话问他: “警官你好,这是党部大楼吧,你是我们租界的警官,来这办事的” 这一问,让胡明一心中一喜,原来,这个意大利青年也来办事的,不太认识中国字,是探路的。他灵机一动: “先生,这是党部,我也来办事的,一块去” 那个意大利青年高兴地回答: “那太好了,一起去” 他说着关好了轿车门,和胡明一起过了马路,进了院子。当他们经过门房时,一个警卫探出头,说着河南话,问那个意大利青年: “你们是意大利工部局办事的“ 意大利青年迷惑地看了看胡明一,好似对河南话没听懂。 胡明一看机会来了: “噢,是的,我们是一同来办事的” 那个意大利青年,确听懂了胡明一的普通话,点了点头: “是的,是的” 保卫人员对意大利青年,这位洋大人,也没查证件,微笑地摆着手: “你们上三楼吧,王副部长在党务室等你们” 胡明一坦然自若地,和那意大利人过了院子进了楼,发觉这里的人们,对他们反应很自然。 这个意大利人好像对地方话,力不从心,和他一边走,一边念叨: “警官,你们中国话怎么什么调的都有,我对普通话听得懂,可刚才,那个人的话,我不明白。 你要是办事不着急的话,就陪我去见那个王副部长,我怕他不会说普通话,你当我的翻译吧” 胡明一对这个请求满口答应,他更借着意大利青年,好好观察这三层楼里的情况。 他仔细看到,这一楼有办公室挂着组织部调查一室,二室的牌子。 他上到二楼有什么通讯社,蓝衣社的牌子。到了三楼才是省党务部,宣传部牌子。 胡明一能从这些部门找到李淑华这个叛徒女人吗?他确时没有把握,可这次深入虎穴,杀死那个吃人的母老虎,再此一举。 第五十五章,斩草除根 胡明一借着意大利工部局的职员,深入虎穴,进到国民党省部所在的大楼里,他从一楼观察到三楼。 他从一楼的特务机关,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看到不少进出的人员,用他超强的记忆力,力求记住每一个人的面孔。 他深刻记忆了第一个人名叫李春山的副科长,他们打了个照面。 这个李副科长:年龄在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体健皮肤白。 他长着大肉头脑袋,大眼睛,带着一付黑色圆框的近视镜,右边额头有一个刀疤。 在楼道里有一个女职员招呼他: 李春山科长,电话” 第二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高一米七黑瘦,长脸,一双闪着凶光的绿豆眼,右腿受过伤,走路有些瘸拐,他还看了胡明一两眼,但没说话。 胡明一在登上二楼时,看见这里的工作人员少,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名二十几岁的青年人,跟在他们身后上了三楼。 这个年青人,个子不高身材单薄,额头高中分头,穿着绸缎的,黑色的中式衣裤,像个典型的南方人。 这三楼的人员又多了起来,这些中青年的男人,都穿着一色的灰色中山装,上衣口袋佩戴国民党党徽。 胡明一和意大利工部局的青年,来到了省党务部的办公室。 意大利青年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他们推开了门,一位穿着灰色中山制服的中年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见他们进来,就客气在站了起来: “两位工部局的先生,你们好,我就是王副部长,请坐” 这个王副部长是江浙一带的普通话口音,意大利青年听懂了后几句话,就和胡明一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意大利青年用生硬的中国话问王副部长: “部长,今天打电话叫我们,有什么事” 王副部长把桌上的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推给意大利青年,分咐着: “最近,我们破获了一个共党组织,你们意大利工部局里也有共党人员,我们要求你们协助抓捕这些人。 这档案袋里,是这些人员的身份,工作单位和职务,家庭住址。希望你们回去,让贵局立即执行后,联系我们” 王副部长最后一句话,这个工部局的青年,听清楚了,不耐烦的回答: “部长,什么叫立即执行,我们工部局不是国民党的下属机构。 我们之间是有租界条约的,我们也有警局,和宪兵队,他们是我们工部局的工作人员,是不是共产党,要经过我们调查,才能确认。 我把这个名单带回去,工部局抓不抓人,是我们事。如果你们硬来,无辜抓我部人员,我们会通过领事馆,去南京政府去找蒋总统交涉,我们走了” 意大利青年生气地,拿起档案袋,向胡明一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就要和他一同出办公室。 王副部长一看洋人生气了,要把他们告到南京蒋总统那,就害怕了,知道自己说错话,赶忙站了起来,拦住他们: “两位别走,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能不经过工部局同意,就抓人吗。一切遵照你们的意思办,对不起了” 那个意大利青年,只哼了一声啪的一摔门,就和胡明一出了办公室。 刚才,国民党部的王副部长,拿出的,在意大利工部局“共党人员”名单的档案袋子。 以及他和工部局意大利青年的谈话,让胡明一心里即有担忧,也有一时的安慰,这一切都证明: 津城地下党己受到了重大的破坏,已暴露的,不仅仅是金钢桥的王记饭铺,这样交通站。连隐藏在工部局里的地下党人员,也暴露了。 这个王副部长给工部局的名单里,可能就有胡明一的名子,身份,所在单位,他暴露的危险己经来临。 胡明一想到: 好在,意大利人不愿卷进中国的政治斗争,在工部局工作人员,不管是共产党员,还是国民党员,甚至青帮人员。 他们只要在租界好好工作,不违反租界的法律,别胡闹,工部局从不处理,配合什么党派去当帮凶。 刚才,这个工部局的意大利青年已经向国民党部,义正辞严驳回王副部长了无理的要求。 在不逼急他们,或意外情况下,工部局是会保障这些名单上,可疑地下党人的安全。 国民党特务们要想抓捕这些人,也是无计可施,只能用暗杀的手段,那也会召来更大的报复,和麻烦。 地下党的中央特科,和像胡明一这样的孤胆英雄,也不是吃素的。 这时,下了楼的意大利青年气愤的话语打断了胡明一的思考: “这帮国民党,看人下菜碟,要是美国人,英国人来了,拿他们当爹,日本人也不敢惹。他在我们意大利人面前来硬的” 胡明一为了拖延时间,仔细观察寻找目标,假装好奇在问青年: “先生,这是为什么呢? 他这么一问,意大利青年来了兴趣,在二楼停住了脚步。 他和胡明一坐在了楼里,为办事人员准备的长木登上,又拿出了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后,解释着: “一战没开始时,意大利和德国是同盟国。战争开始后,意大利背叛了德国,投降了英美,最后,成了一战的战胜国。 所以,国民党政府把英美当干爹似的,意大利人在租界只搞建设经商,不愿搞政治,不配合他们填压异己的血腥行动,他们认为:意大利人胆小怕事。 但是,国民党政府的蒋总统又祟拜,意大利的总统墨索里尼的***独裁思想,和他的私人关系很好。 两国的关系还可以,国民党部的人不怕意大利人,可怕他们的上司蒋总统” 胡明一边观察着楼道里的动静,一边听意大利青年的讲话。青年抽了几支烟后,也过了烟瘾,就和胡明一在二楼分手了。 这个意大利青年,为了感谢胡明一的帮助,把那个意大利产的汽油打火机送给了他。 胡明送别了青年,又坐了会儿,想起身到一楼碰碰运气。 当他刚站起身,突然,从楼道里,挂有特一科牌子的房门开了: 两个穿着深蓝色西服的青年走了出来,一个青年拿着一个纸条,慢步向另一个人大声说道: “他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臭女人,至于一天换个地方吗?她直得我们天天守着,要是二十多岁漂亮些还行,咱们沾沾光,和她乐喝乐喝。 她都三十多岁了,长得像个信筒子,我懒得看她一眼,脾气还这么暴躁” 另一青年劝他说: “快走吧,别发牢骚了,这个女人可是咱们头头的宝贝,具体是什么人,咱们不知道。可这几天行动队光抓人了,听说连共党的地高官都逮捕了。 只要,咱们科长去这个女人那一次,回来行动队就出去了” 楼道里很静,他们的谈话,胡明一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动,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个特务谈论的女人是不是,叛徒王涪的妻子李淑华呢? 胡明一果断下了决心: 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判断,这个女人也是个叛徒,消灭一个,就能减少地下党的损失。 他装作在楼道里,等办事的人员,低着头悠闲地玩着,意大利青年送他的打火机。 那两个年青特务发着牢骚,根本没对这个穿着警官服的办事人,有什么怀疑,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胡明一见他们下了楼,也快速跟了上去,他们出了大楼,向院子的自行车库走去。 大院门房的保卫们,对从院子出来的人,不太注意,胡明一悠闲地出了大院,到了对面的街上。 他找到了自已的自行车,一边慢慢开车锁,一边转侧身观察国民党省部大院的门口。 果然,两个年青特务,骑着自行车出了大院,顺着院门口向右驶去。胡明一为了让他们不注意自己,他摘下头上的大壳帽,拿在手中,跟踪上了他们。 这两个特务青年,边说笑边骑车,顺威廉路(解放南路)向海河边奔去。到了万国大铁桥,并没过桥,而走向海河南路。 胡明一跟在他们后面,也十分惊奇: 这个地方,有不少储存仓库,行人稀少。街道边也是一些独门独户的院子。 这里太僻静了,这个重要的女人放在这里,并不安全,为什么不放在国民省党部的大楼里? 那里有重兵把守,特务机关的头子也好和她联系?。 难道,隐藏这个女人的住地,也有重兵把手? 这时,胡明一望着那个两特务在一个有三间高大青砖瓦房的院落停下,他们拍了拍黑色的大铁门,转头向街上望了望。 胡明一赶忙骑到街边的一棵大对旁,下了自行车,把车子锁在树下,他装作查看车子,偷偷注视着那个院门口。 一会儿,院门开了,出来了四个男青年,他们有的穿着绸缎中式衣裤。 有的是打着绑腿,扎着黑色宽腰,一身粗布衣服像个车夫。还有两个青年,穿着蓝色学生服装。 胡明一从这四个人各异打扮来判断,他们肯定是伪装的特务,这个院子就是国民党特务的秘密据点,那个重要叛徒的女人肯定住这里。 刚来的青年特务,向这四个人招招手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来到街上的这些特务,确向胡明一停留的大树旁走来。 情况突变,万分紧急,胡明一躲是来不急了,他只能背过身去,戴正大壳帽,打开车锁蹲下。 他一手摇着自行车的脚蹬子,一手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枪,用眼晴的余光扫视他们,作好了战斗准备,一旦这四个人发现了他可疑,围了上来,就给决以死战。 这四个特务只看了他几眼,就向前边的一个小饭馆走去,越走越远。 胡明一这才松了一口气,掏出口袋的小怀表,打开盖一看,时间己过中午了。 这几个小特务是饿了,去吃中午饭,没功夫注意穿着警官服的胡明一。 今天他看来,身上的这穿警服成了他的护身符,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还要利用它,成功消灭叛徒女人。 他站起身,远望那四个特务进了饭馆,立刻想到: 如果,他们吃完饭回到了院里,这那六个人可不好对付,那院子里到底有多少特务,必须摸清。 胡明一当机立断,事不疑迟,他要利用中午饭的好时机,冒险闯一闯探个虚实。 他快步来到那个特务据点的大院门前,啪啪啪,敲着院门。 等了有一分钟,大门打开了,刚才,从国民党部来的两个青年特务,用迟疑的目光打量胡明一,问道: “你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事” 胡明一早找好了理由 “噢,两位,这春天里天干物躁,我是这片的巡警,防火检查一下,你们这的负责人呢? 这两个青年特务不把一个巡警放在眼里,推搡着胡明一: “出去,出去,中午都去吃饭了,没有负责人,就我们俩人还没吃饭了,谁陪着你,快走” 胡明一听到这个回答太高兴了,来了劲头,一拳把那个推他的特务打得翻了白眼,快速关好院门。 没挨打的特务从腰间拔出了手枪,被他一脚踢飞,也倒在地上。他用力一脚踩在那特务胸口,顿时,鲜血从鼻嘴里喷出。 这么大动静的打斗,惊动了屋里的人,一个三十多的女人开门跑到院子中央,惊恐望着胡明一。 他几个箭步冲到女人面前,一看这个女人面像,就是照片里王涪的妻子李淑华。 她一见大事不好,转头就跑。 胡明一喊了一声: “李淑华” 她惊地一回头,好像浑身无力,摔倒在屋门前。胡明一扯住她头髮,低声问她: “你为什么出卖我们,今天让你死个明白,我是为死难的战友报仇” 他用力向这个罪恶女人的太阳穴,就是一拳,顿时,那女人的侧面头骨凹了下去,咯的一声,气绝身亡。 胡明一扯下她的一撮长头髮,放在口袋里,快步来到那两个青年特务面前,猛地搬起他们的脑袋,扭断了脖子。 他转身快步拉开院门,环视四周没有行人,就脚步如飞地来到街上的大树旁,打开自行车锁,骑上车顺着海河边的街上,飞速骑过万国桥。 他从火车东站边的一条熟细的小道,进入意租界,回到了警署,把自行车放在车棚。 胡明一坐在一把椅子上,稍休息了一会儿,心中的痛苦和怒火消去了许多: 他为地下党组织先消除了一个重大内患,消灭了叛徒王涪的罪恶女人李淑华,为牺牲的战友报了仇。 下一步,他还要惩处那几个杀人不眨眼,组织,策化屠杀革命战友的国民党特务头子,让他们也尝一尝尖刀,和子弹的滋味。 到了夜晚,胡明一悄悄来到金钢桥的海河边,站在一个离交通站,不远的地方,望着空无一人,贴着封条的王记饭馆。 他眼前,又泘现出像老大哥一样,关心照顾他,用生命保护他的王老板。 和他一起像兄弟一样,英勇善战,为革命事业,不畏牺牲了的李敖,郑凯歌。 他望着海河两边的万家灯火,和天上闪亮的北斗七斗星,不禁潸然泪下。 他从口袋拿出,那一撮罪恶叛徒女人的头髮,抛向海河里,祭祀这几位己故的亲密战友,告慰他们的英灵,他为他们报仇血恨,也将永远怀念他们。 第五十六章,准备再行动 胡明一趁着夜色祭奠了,逝去的好战友,心情平静了许多,他漫步过了金刚桥,向不夜城的东北角走去。 虽然这里,灯光明亮,人群拥簇,热闹非凡,可胡明一心中充满一生没有过的孤独,就像一艘脱离了船队的帆船,在暴风雨的浩瀚大海上飘泊。 茫茫的大海上,除了浪湖汹涌,没有一个人影,船上没有和他一同在大风浪里拼搏水手,他孤身一人船上随风漂泊。 他心中十分清楚: 知道他地下党身份的战友,都牺牲了,唯一的联系地点,金刚桥交通站,王记饭铺也被暴露。 他的上级王老板已牺牲,他的行动组员李敖,郑凯歌也身亡。 以前,和他单线联系的刘长江,同叛徒王明凯的出卖,而远走北平,没了音信。 更严重的是:胡明一从那两个小特务里听到:地高官己经被捕。虽然,小特务的所述没有确证。但是,地下党上级组织已遭破坏终是事实。 与他那偶尔联系的,一号交通员现在状况,生死都不明朗,他不会到那个接头地点,那样太危险。 虽然,他们都是单线联系,不知道对方表面身份的一切情况,可是,也不知道对方在这次大搜捕中被抓,是否叛变。 他们都不会轻易出现,一旦,一方叛变,那个接头地点,就是国民党特务埋伏撒网的陷井,就会有暴露身份,或有去无回。 这就是说,他与地下党组织,完全失去联系: 在地下党的档案里,和个别领导心目中,只留下一个叫杨北平的名子和职位,和记录的功绩。 他第一天参加地下党,就是如此登记的,如果连那份档案也被消毁,或落到敌人手里,那个领导也消失了,恐怕地下党永远不会知道,在意大利租界的第一警署,还有胡明一,这么一位地下党员。 胡明一祈祷奇迹会出现,地下党组织会找到他。 他在东北角和东马路俳徊一会,又回到警署宿舍,躺在床上。 现在情况不明,他哪也不能去,不能回在明源里的新家,也不能到小白楼金曼玉的家,或去俄国老人的书店去盘点,结帐。 金曼玉没出国前,电讯局材料科的二伯科长,也看到几个国民党的特务经常,围着自已的侄女身边,提高了警惕。 他也听从了胡明一的见意,暂停了二手通讯器材的买卖。以断货为理由,停止了向俄国老人的书店,供应废旧通讯器材。 俄国老人书店的柜台里己经是,空空如也,等金曼玉出国的那天,二手通讯器材己卖光。 这两天,在伤心痛苦,紧张冒险的生死关头,胡明一连金曼玉远洋出国多少天,都记不准了。 他心中最欣慰的是支持金曼玉去了国外,躲避了的危险困境,消除了他的后顾之忧。 所以,他才果断地深入虎穴,搜迹到李淑华这个凶恶的母老虎,像武松打虎一样,结果了她的性命,让她不再去吃人。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赵学铭从市中心的法国公园,和京剧票友聚会后,回到了宿舍。 他见到躺在床上的胡明一,凑到他身边,小声地把公园里,各色票友们议论的事情,叙述一遍: “明一,你今天是没去公园,咱们的那些京剧票友,真是藏龙卧虎,他们有的就住在公园周围,都不是一般人,他们对事面的消息,比咱们警察都灵通,传闻了一些密秘的大事” 胡明一见到赵学铭神秘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学铭,什么大事,把你黑白两道精通的,都震住了” 赵学铭拍了他肩一下: “真的,我听了都惊了,这两天,市面上大乱,国民党破获了一个地下党的组织,抓捕了什么省委地委的许多大头。 他们又摧毁不少交通站,连杀再捕,有近百十人呢。这租界也出了不少,奇怪的事情: 那天晚上,原德国租界的小洋楼里,一个富商的二公子被人一刀毙命,刺死他的凶手,现在也没线索。 今天早上,离法租界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二男一女被杀。据说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作的案,一拳打在女人的太阳穴,致死。那两个青年,脖子都断了,这三个人都国民党部的人。 我分折,这个后面的案子是地下党干的,这国民党杀死,抓捕人家近百人,人家能不报复吗?这叫一报还一报, 还是咱这意大利租界好,平安无事,要是意大利人也乱捕人,乱杀人的,咱们的脑袋也给搬家,再会武功,也有睡觉打盹的时候。 那我就辞职不干了,我不会跟着他们干那些缺德的事情,让人报复”。 胡明一听了赵学铭的话,心里很安慰,佩服的这个正直的好兄弟,给他拍起了巴掌: “学铭,你说的太对了,我也和一样的想法,我是瞎说: 我看了一些报纸,才了解,这国民党和共产党都是在孙中山先生领导下国共合作,进行北伐消灭各军阀,统一中国。这不是好事吗。 可是,共产党帮蒋介石,把军阀都要打败了,孙中山先生一逝世,这蒋介石念完经杀和尚,因和共产党政见不同,就翻了脸,要杀尽共产党人,杀了十几万人之多。 当时,这共产党手里没有北伐军队的军权,只能暴动反抗,转入了地下。 赵学铭有些迷惑,问胡明一: “什么是政见不同?” 胡明一趁机讲起革命道理,也是为了增强,赵学铭对他的同情心: 这政见不同,说白了就是共产党认为要建立一个为工农,老百姓谋辛福的人民政权。 而这国民党要建立一个大官僚资产阶级,恶霸们掌大权欺压奴役人老百姓,反人民的政权。 赵学铭好似明白了一些: “我看共产党对,这国家整天内战不断,前些日子,又是中原大战。国民政府的蒋介石,阎锡山都不是好东西。 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利,不顾老百姓死活,又是枪又是炮,依靠着背后的英美,法日,乱惹事大打出手。倒霉的就是老百姓,好多村庄,城镇都毁了,死的死伤的伤,逃荒的逃荒。 他们要是为老百姓着想,早就团结在一起,拿着枪炮去对附占咱地盘,欺负,杀害中国人的小日本了。 国人就是不团结,拿自己人不当人,自已看不起自己,爱攀外国人当干爹,汉奸多。要国人都这样,离亡国就不远了” 胡明一点了点头: “是啊,国人要自强,外国人才看得起你,不是好好长能耐,超过他们,而是挖着心眼坑害大部分的穷百姓,让他们吃不饱饭,穿不暖。这国家能不乱吗?” 赵学铭也赞同: “是啊,咱们有这么个饭碗子就不错,前天,我在河边就看见,几个逃荒的人,卖自己的小岁数儿女的呢” 胡明一又盯嘱赵学铭: “可不是吗,学铭,咱们的话,只能咱俩说说,千万别和那帮票友们乱聊。这些人背景复杂,你可不知道哪位是特务,别惹祸。你快结婚了,别到时,让新媳妇到监狱去探亲” 赵学铭肯定地回答: “你提的对,这些票友里真有可能,有个新来的票友就很可疑,引诱大家说话,问这,问那的。 我一句话也没说,光听他们议论,咱们作警察的警惕性高。我等再听到什么,我只和你说说” 胡明一从赵学铭反映的可疑票友看到,国民党特务机关,已经撒开大网,寻找他的踪迹。他要隐蔽在警署,一步不离开,让他们去大海里捞针。 等找到机会,他再出奇不意,再捕杀一个大老虎,这个目标就是,在国民党部大楼里的那几个特务头子。 第五十七章,特科反击战 第二天早晨,胡明一从警署宿舍出来,到食堂去早饭,大院的一名门卫来找他,说是一个叫金太太的要求见,他匆匆和门卫来到院子的大门口。 果然,是他的未来丈母娘,金太太,胡明一仔细观察四周,没有可疑迹象,就请她进了警署大院,来到院后小花园的一个长椅坐下。 金太太打量了胡明一下,就心疼似的说: “小胡啊,自从曼玉那天走后,你也没到我家那去,是工作忙,还是在这食堂没吃好,都瘦了。哎,这事能不走心思吗,够难为你的。 等哪天有功夫,到家去,我给你做好吃的,准备一瓶好酒,和曼玉她爸一同聊聊,散散心” 胡明一笑了笑: “伯母,没事,这几天警署里事太多,没有功夫去,休息日我一定去,曼玉再过二十几天就到英国了“ 金太太继续说道: “是啊,那只能等吧,只要曼玉一来电报,我们就放心了。我这还有一封信,是早上,俄国老人送到我那去的。 他说:昨天晚上,一个以前,常用买他通讯器材的商人,来到店里,放下了这封信,让转交货主胡老板。” 金太太说着从口袋里出了信,递给了胡明一: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哪天你去家里吧” 胡明一送走了金太太,回到了宿舍,仔细打量这封信,信封口被胶水粘得死死的,即没写地址,也没写姓名。 他轻轻撕开,信封有两行字: 老板,货已齐,不在购买了,见字如面,于南运河之小船。写下午五点。 胡明一读到信中最后一句,南运河之船,下午五点时。猛然,他想到一年前,为了配合中央特科惩处,一名逃到津城的叛徒。 他在西沽运河南岸,就是坐上了,由特科人员架驶的一条小船,射杀了正在河边吊鱼的叛徒。 这封信是不是提示他,早上七点到运河南岸,也有一只小船在等他呢?,在津城的特科潜伏人员要联系他?。 这就是说,他己经是有双重领导的地下党通讯员,中央特科也知道他的一切身份。这次,他们单独联系他,一定有重大任务。 为什么这个特科人员,非要通过俄国老人的书店,又让老人去金太太那,再转送给他呢? 为什么不把信送到他住地警署呢? 胡明一反复考虑,得出了一个答案: 特科人员,不知道他暴露与否,有没有被抓捕,或叛变,到和他一块经营的书店俄国老人,和金曼玉的家,了解一下状况,最为保险。 只要,这两家人没有异常,那证明胡明一是安全的,没有暴露。 而且,以前,在买二手通讯器材的顾客里,可能就有特科的人员。在津城地下党组织遭到,完全被坏,敌我不明时,通过这个渠道联系他,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胡明一心中云开雾散,信心百倍,他已不是孤军奋战,有中央特科作后盾,打一场胜利的反击战。 他和特科的战友,以牙还牙,让血还血,消灭象国民党部里的特务头子,打死几只大老虎,也他们鸡飞狗跳,心惊胆颤,惶恐不可终日。 胡明一烧掉那封联系的信件,拿出两把勃朗宁手枪,擦拭干净,预备好弹匣,又将二把瑞士弹簧刀上好机油,放入抽屉。 一切预备齐全,就到食堂吃了早餐,然后,到重案组办公室上班。 赵学铭从街上回来,买了一堆报纸,拿给胡明一看,他翻了几张,全是有关地下党的消息: 什么地下党省高官,地高官被捕,抓获多少地下党人员。 胡明一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这个王涪和他妻子,就是这个惨案的罪魁祸手。 他感到,这是个惨痛的教训: 让意识不坚定,投机革命的人混入地下党和革命队伍,是最大的祸水,再坚强的堡垒,也容易从内部攻破。 壮烈牺牲的王老板向胡明一谈过,这个工运部的王涪: 他是国内倒卖,德国二十响驳壳枪军火商的二公子,上大学时接触过马列主义,开始也有些革命意愿。 他大学毕业后,加入了组织,地委考虑道:搞工农暴动,需要武器,就让这个军火商的二公子王涪,进入工运部的工作。 确时,他从那个军火商的老爹那,秘密地弄来不少驳壳枪,提供给组织,可是那不是免费的,是地下党筹集大量经费购买的。 他的老爹发了一把横财,渐渐这个王涪也被贩枪的巨大利润所迷惑,金钱美女赌博代替了他的革命意识,他渐惭乐于花天酒地,嫖娼赌博,五毒俱全。 有的同志发现了他的恶习,预言到,王涪早晚给背叛革命,当了叛徒。 他还乱鼓动省委工运部的负责人,不顾具体情况,乱搞城市暴动,他从中出卖他老爹的驳壳枪挣取利润,让地下党组织受到严重的挫折。 可是,当地下党发现了他的严重错误,撒了他和妻子的职,他们竟反咬一口叛变投敌,把地下党的机密和同志出卖给敌人,给革命带来巨大损失。 胡明一不觉感慨: 一个走向革命胜利的组织,必须有纯洁的革命意识的人员来组成,要不断更新,清除垃圾,保持新鲜度,永远不会衰竭自败。他也希望自已的组织从浴血中重生。 一天的养精蓄锐,终于等来下午四钟点,他提前向安东尼克处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下了班。准时来到运河南岸的桃花堤。 上次,他和特科人员接头的是个小码头,前边就是当年乾隆下江南,从运河上岸的地方。果然,岸边有一艘小渔船,一个渔民打扮的年青人向他招手: 他清楚看见,这个年青渔民,就是上次划船的,特三科队员叫刘源,当他走近小船,刘源问他: “你是订好了,买鱼的吧,是要莲子,还要黄瓜鱼,要黄瓜鱼,就给到河对岸的窝棚去拿,可只有三斤二两。 胡明一听到这是暗号,他要对上: “好吧,我给去看看这黄爪鱼鲜不鲜,我要不了还以多,一斤一两就够,外加半斤河虾,怎么样。” 暗号对上了,刘源让他上了船,划起船离开小码头,向河对岸的一个竹席搭的窝棚划去。 他们到了岸,把渔船拴在一个桩柱上,趟着齐小肚的野草,来到窝棚,里面坐着一位四十岁上下,身高体壮的男人: 晒黑的圆脸,宽宽前额,戴着一个破草帽,一身粗布衣服,也像个渔民。但是,一双大眼晴闪烁锐光。 刘源拉着胡明一向那人介绍: “张队长,这是胡明一同志” 他上前拉住胡明一的手: “小胡,你好,我是一队的队长张杰,我奉特三科的指示,来领队除掉这津城里,国民党几个特务头子,以震摄敌特,让他们人人自危,顾不上在再破坏这的地下党组织。 据内线报告,你孤身一人坚持战斗,杀了那个叛徒女人李淑华,太急时了,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原先省委的机关,就设在他家的大四合院里,北方局的领导也到那开过会,她基本都认识。 如果,那天你不灭了她,蓝衣社的特务就带她到北方局住地城市,去找人,那就麻烦了” 你这功立大了,保护了北方局的领导,又消灭了王涪,中央特科十分重视。 现在,地方的地下党组织,大部分被破坏,你己连系不上了。特科领导决定: 你现在编入特科一队,让刘源作为你的单线联系人。这个地方是你们的联系地点,有紧急情况,让刘源化妆会找你,以表哥弟相称。 由于津城组织的人员,敌我不明,你不要和任何人联系。 这是第一批要干掉的特务人员的名单和照片,明天就开始行动。这次我们主动出击,杀他个人扬马翻,让他们体验一下挨宰的滋味” 张队长把一张名单表和几张照片给了胡明一,他看到: 第一名,就是他在国民党部大楼见到的李副科长,明天就是李春山的祭日。 第五十八章,巧杀李春山 特科一队的张队长下达命令要消灭,几个国民党特务机关的头子,李春山是第一名,张队长把他的详细情况叙述了一番: 这个李春山,原来是天津警察局的一个警察,因脑子快,作事利索受到上司的赏试,不久就升了官,当上了一个警官。 而后,他和一个有后台的同行打了一架,就被同行阴谋算计,引诱进一桩妓院闹事的案子,又给撒了官职。 他一生气离开津城到了南京,正好,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办特务训练班,因为,他有干警察的经历,就成了训班的学员。 经过二年的训练,他成绩优秀,就直接调入中央组织部的调查科,忠心为国民党反动派,策划,诱捕地下党,立了功升了官。去年,李春山调到津城任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一室任职。 叛徒王涪为了留住他的工运部的职位,借北方局领导到省委开会之机,把他们来津城的住宿地点,秘密地通知给李春山。 李春山命令几十名特务,包围国民饭店,妄图抓捕北方局的领导,被胡明一发觉其阴谋,解了围。 李春山又策反了王涪和妻子李淑华,王涪被胡明一的行动小组灭杀。他以王涪被杀为由,恐吓威逼李淑玉,让她代替王涪,供出了省委,地委的重要负责人,和秘密办公地点。 他愿以偿地,抓捕了没有急时撒离的地高官,和其他同志,找到许多重要文件,从中捣毁了不少交道站,联合军警一起行动,杀害抓捕了近百名地下党的同志。 李春山己结婚,其老婆在地方政府的行政部门里工作,他很好色有过几个情人。去年,他又勾搭上二十一岁,姿色美艳的舞女刘芳玲,他经常和刘芳玲私混。 李队长说道: “最近,据内线的情报,李春山忙于公事,没有和刘芳玲来往,我们要利用这个情人,把他勾引出来,加以剿灭,阻止敌特继续捕抓残害,我们的革命战友。 张队长布置了胡明一和刘源的分工: 胡朋一负责接近,盯住刘芳玲,刘源配和外围跟踪李春山,在适当的时机,击毙迅速他。 刘芳玲在南市富丽华舞厅当舞女,家住吴家窑大街二十号院。 张队长把刘芳玲和李春山的照片,递给胡明一和刘源。这次行动从今天晚上七点实施,胡明一和刘源在富丽华舞厅见面,找到刘芳玲,实施行动。 胡明一接受了张队长的行动方案后,刘源划着小渔船把他送回运河南岸。 在船上,刘源和胡明一制定了除掉李春山的计划: 刘源到车行租一天的黄包车,扮成车夫,胡明一穿上华贵的衣服,打扮像个风流阔少爷,接近刘芳玲。 他们的准备工作完成后,胡明上了岸提着二斤黄花鱼和半斤活河虾,到了小白楼金曼玉的家。 金太太见到,未来的姑爷提着鲜鱼活虾来了,非常高兴。她炸虾熬鱼,又买了猪肉,做了几个好吃的酒菜,拿出了一瓶好酒,静等金曼玉的父亲下了班,和她们一起吃饭。 今天,金曼玉的父亲金英哲,下班时间还够早。他见到胡明一喜出望外,给未来的姑爷拿杯斟酒,两人连说笑再吃喝,这顿饭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才结束。 胡明一从金曼玉家里出来,回到了警署的警员宿舍,己是晚上九点二十分,可赵学铭依然没有回来。 胡明一躺在床上,将要睡觉时,赵学铭神情严肃,匆匆进了宿舍。这时离警署夜禁关门,还差几分钟。 他一进了房间,就像胡明一汇报着: “明一,你让我小心特务的话太急时了,今天,我又到法国公园和票友们唱京剧,没唱几段。 突然,来了一批便衣警察,不容我们说话,就把我们五,六个人,带上一辆大后厢的警车,拉到天津警察局,关进了一个拘留室,挨个提审。 到了我这:我就向他们交涉,我是意大利租界的警官,他们一看我没证件就嘲笑我说:他们认证件,不认人,你说你是意大利总统“墨索里尼”也又不管用。 他们不由我分说,就把把弄进审讯室。我心里十分气愤地想,要不是在警局,真想揍这几个王八蛋。 我一进审讯室,我要求审讯的警官,给咱警署的值班室打电话,证实我的身份。我又提了他们警局的好友王警官。 那个警官才去打办公室电话,回来后,向我道谦,一个劲在推辞道: 这次行动是遵照市党部的指示办的,要寻找一个隐藏在政府部门的地下党分子,这些唱京剧的票友净是政府机关的人,要从他们里找嫌疑犯” 胡明一听到赵学铭的叙述,己深深感到: 他的对手尽是国民党部的特务头子,非同一般,都是老奸巨滑,有侦察能力的老手。 尤其,特务头子李春山,他原是一个科班出身的警察,把破案的那一套,放进特务工作中。 他己断定:灭掉王涪和他妻子李淑华的地下党人员,非常熟细政府机关,可能就是政府的工作人员,或是个警官。 他在一步步的缩小,寻查对手的范围,一只黑手己经伸向了他的目标。 胡明一清楚地觉到危险: 如果,今天在法国公园和票友唱京剧的,不是赵学铭,是他自己?那李春山的黑手就抓住了他的把柄。 他要逃脱不掉的话,就会被带进警察局,有可能会暴露身份。他要下了决心,一定要除掉李春山,防止他绞杀到自己,和隐藏更深的地下党人员。 到了第二天晚上,胡明一从王太太送给他的高档服装中,选了最漂亮的两件衣裳,打扮像像个阔少爷似地出了门,准时到了南京富丽华舞厅。 这个舞厅是南市最豪华的,三层中西合壁式楼房,斜顶金黄的琉璃瓦,汉白玉的大墙,浅黄色的落地门窗。 到了晚上,灿烂的灯光照亮整个楼房,宛如一个小宫殿。 每当,舞厅的彩灯射出五彩光芒,乐队的舞曲声响起,宽大的舞池内莺歌雁舞,不少漂亮舞女陪伴一些达官贵人,老爷和少爷们到这里寻欢作乐。 胡明一来到舞厅门,不远的一棵大树下,见到刘源坐在一辆黄包车旁,他使了个眼色,就快步进了舞厅。 他把张队长给的刘芳玲照片,看了好几遍,已经刻入了脑海里: 一双丹凤眼,长像如红楼梦里描写的凤姐,要不这个李春山老色鬼,垂涎三尺。 胡明一坐在舞池边休息的椅子上,巡视着舞池里的舞者,寻找刘芳玲,但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在一支舞曲过后,人们纷纷回到座位。 忽然,胡明一见到,一个国民党军官军领着刘芳玲,刚进入舞厅,向休息的雅座走来。 他们身后,还尾随着两个体型彪悍,二十多岁,穿着深蓝色西服的男子。 胡明一立刻感觉有情况,就走向他们身边。那两个凶象的男子,忽然围住了那个军官,吓得刘芳玲躲向胡明一这边。 其中一个男人一把抓住了军官脖领,骂道: “你他妈的一个师参谋,来和我们中央党部的上司争美女,我们给让你长长记兴” 这个男人猛地挥拳就打,被胡明一闪电般的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脚,被他踢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另一个男人一见势不好,大声骂着: “你他妈的,一个少爷吃着豹子胆了,管这闲事” 他说着掏出了手枪,胡明一飞起一脚,手枪掉落在地上,手腕好像已折断,无力地搭拉下来。他惨叫一声,一手扶着手腕,转身就跑。 刘芳玲惊魂未定,推着那个师参谋,又向胡明一急着说道: “你们俩快走吧,那两个人是中央党部的特务,他们的上司是杀人不眨眼的李副科长,他老纠缠着我,这回你们惹祸了” 那个师参谋一听这话,脾气大长,说着一口南方普通话: “娘希匹的,一个下三烂的特务头子,欺负到老子上了,这位侠客谢谢你,我叫沈大鹏,在警备一师,你快走后会有期” 他一边摆着手催促胡明一快走,一边拉着刘芳玲,去舞厅的服务台打电话。 舞厅里,已围上来看热闹的舞客,一着特务们要动枪动刀地大闹一场,都纷纷逃离舞厅。 胡明一跟着乱跑的人群,出了舞厅,来到树边的刘源身边,低声向他说了刚才的事情。 他们俩人决意,要在门口的大树旁,趁着夜色隐藏起来,等待报复的特务们来到舞厅,看看这个特务头子李春山,会不会亲自到场。 第五十九章,一网打尽 夜晚,特科一队的胡明一和刘源,潜伏在南市富丽华舞厅前,等待国民党特务头子李春山。 一辆大后厢的警车响着警铃,快速来到舞厅前,跳下了五六名拎着手枪的便衣,从警车的架驶室里下来一个瘸腿的男人,李春山并未出现。 胡明一在潜入国民党部时,见过这个瘸子,在张队长要灭杀的特务人员名单里,他是第二名: 张队长向胡明一也介绍了这个叫“齐远廷”的瘸子: 他原是国民党蓝衣社的特务,是个地地道道,杀害革命同志的刽子手。 蒋介石一九二七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中,在上海,齐远廷亲自指挥蓝衣社一个组的特务,枪杀了被抓捕的数百名中共人员。 当时,齐远廷也被中央特科列为灭杀的特务头子,曾二次派特科队员去结果他罪恶的狗命,他都逃脱了,留下了一条让子弹打伤的瘸腿。 国民党蓝衣社为了这个瘸子的安全,把他从上海调到津城省党部的特务机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胡明一恨不得上前,一枪打穿这个瘸子的脑袋。然而他一想,那会打草惊蛇,吓跑了李春山。 他要再观查一下儿情况的变化: 这时,舞厅门前,一辆军车开来,来了七八个背着长枪的士兵和,一个提着短枪的军官,特务们和军人他们两伙人,几乎同时聚集在舞厅门前。 特务们还没进舞厅的大门,一看军车到了,又举枪返回警车旁。军人们也不事弱,一阵枪栓响,也端起了长枪,那个军官用手枪指着那些特务大喊: “你们这些狗东西,竟打我们的长官,你们长几个脑袋,还想来抓人,快混回去” 特务头子齐远廷也不寒乎: “混回去的是你们,你们打伤了我的手下,还有理,你们的这些军人敢和我们放肆,别管我们不客气” 胡明一见他们互骂,眼一亮,想出一个计策,在黑暗中,他拔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绕到特务们侧后身的大树旁,朝着军人就是二枪。 瞬间,夜色下的舞厅大门前,枪声大作,来的这些军人认为特务向他们开了枪,就用步枪一阵乱射。 特务们也乱了阵脚,蹲在警车两旁回击,但是,手枪的火力档不住步枪的威力,步枪子弹穿透了警车的车身和玻璃,六个便衣特务被打倒五个,连警车司机都中了枪。 连那个瘸子齐远廷,也让乱枪击中倒了地,鲜血流了一地,剩下的一个特务逃进舞厅。 军人们里有两人负伤,那个军官和没伤的军人追了进去,乱杂的枪声惊动了周围的行人,三五成群的围了上来。 胡明一随着刘源从大树后后,跟着人们慢慢向警车靠拢。在舞厅里明亮的灯光照亮下,他们清楚地看见,那个瘸子的脑袋和胸口各中几枪,鲜血还不断流出。 这两人心中大喜,这个瘸子齐远廷也活不过多会儿了,他们没费一枪一弹,让自家的军人乱枪射死,真是大快心。倒地的几个特务受伤十分严重,有的己经奄奄一稀。 刘源和胡明一回到了黄包车旁,在大树旁继续观察舞厅门前的动向。 南市也叫“三不管”,是繁华地区,每到夜晚,众多的商场戏院,澡堂子赌场,饭馆小吃摊等,买卖兴隆人群拥挤。 虽然,这个富丽华舞厅在南市偏后的清静地带,行人游客少。但是,这一阵枪声大乱,像放鞭炮一样,不知情的人都往这来看热闹。 津城的居民历来有个习惯,专管爱看热闹,哪人多往哪去。 没有几分钟,就围了一大群人,他们一看又是警车,军车的,地上又躺着几个鲜血直流的人,都知道枪战,出了大事。他们都远远的围着,距离胡明一和刘源的大树边不到十米。 刘源凑近胡明一耳头小声赞扬道: “胡哥,我太真佩服你,急中生智,不用我的面对面和他们打。 只打了两枪,就让狗特务的死伤惨重,我知道你这招,在兵法三十六计里叫,借刀杀人,对吧” 胡明一点了点头,低声回答 “小刘,你说的太对了,这就是孙子兵法的借刀杀人,刚才这特务和军人,虽然都是国民党是友军,因有矛盾有了冲突成敌方。 军人一方强势,这正符合借刀杀的条件。引友军杀敌,不自己出力。 他们都举枪面向对方,精神已很紧张。我打向军人打了两枪,军人们误认为,特务的先开枪就回击了,这么近的距离,手枪哪是步枪的对手。吃亏的一定是特务们。 我们用军人消灭了特务,而且,我们还不用拼命,也没暴露太好了 我还觉得:特务头齐远廷要死,别的特务伤亡三人,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特务头子,李春山一定会来到现场的,我们借机再击毙他,就能一网打尽他们的” 刘源听了胡明一的解释,兴奋了: “胡哥,你真有能耐,我回去后,也要好好学习三十六计。我听张队长说,上次你和我在运河边,你一枪除掉了那个叛徒。 特科就注意你了,几次向地委要你,调到上海进入我们的打狗队,可地委不放你。 上次,你在玉清池一刀结果了,那个来津城叛徒王明凯的狗命,这回又救了北方局的领导。你的这些功绩中央特科都知道了。 当特科得知,现在津城地委,省委遭到破坏,就派张队长和我来找你。一是联系你,编入特三科一队,二是让你协助除掉王涪的老婆李淑华,这个最危险的叛徒。 哪知道,我们刚到津城,内线告诉我们,一个孤胆英雄杨北平,把李淑华和守卫她两个小特务消灭了。我们知道是你了。 敌特非常恐慌,下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查找,只断定这个人就隐藏在政府机关和警察之中。 可津城这么多公务人员,警察,还包括各租界的华人巡警,这也是大海里捞针。 张队长很赞尝你,开始让你协助我们行动。现在,他让我服从你的领导,今天我这一看,我服了你了,我听你,大干一场” 胡明一谦虚了: “刘源,别这样,你是特科队员,比我见识广,互相学习,我有什么不对的,你就指出来,我们己生死与共,之间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他们观查着,并小声互相交谈,越说越亲密,一辆黑色轿车的鸣叫声,引起了他们注意。 胡明一低声告诉刘源: “大鱼来了,你准备好车子,我一旦成了,我坐上你的黄包车,迅速撤离。如果有意外,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回去把情况报告给张队长” 刘源点头示意,胡明一挤入人群,一批穿着制服的警察也赶来,驱赶人群,用担架抬起死伤的特务放入警车的后厢。 有人从车头的座位把受伤的驾驶员拉出,放入后车厢,开走了这辆警车,让开了舞厅门前的一块空地。 那辆黑色轿车从警察开出的一条通道,慢慢驶过人群,来到舞厅门口。胡明一来到人群最前面,几个维持秩序的警察,跑向那辆黑色轿车。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李春山,他摆动着大肉头脑袋,戴着一付黑色圆架子眼镜,身高体胖,走向枪战的地方,身后紧跟着两名警卫。 他们只离胡明一十多米,他脑子飞转: 如果拔枪射击,打中李春山没问题,但是,那两个警卫肯定向他开枪还击,他身后还有这么围观的群众,会伤及无辜的人,也无法后撒。 可是,他再不能延误战机,李春山查看完特务死伤的现场,进了舞厅,那就更难找到机会。 他一低头看见,一米多远的地方,有几只死伤特务的黑皮鞋,有了主意。他猛然过去,弯腰拾起了那几只鞋,不断向离李春山他们三人,和不远的黑色轿车抛去,并大喊: “快跑,有炸弹,” 这只黑乎乎的东西砸在了轿车头上,呯的一声。人群乱了套,四处奔逃,一眨眼都跑出了四,五十米,已远离手机杀伤的射程。 李春山和二个特务正低头看现场,警察们互相谈论着什么,也没防备,见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都傻了眼眼,误为是个炸弹,都蹲趴在了地上。 他飞速的拔出手枪,朝着抱头蹲在地上李春山的头部,背部连发三枪,又向警卫连开二枪。他们三个人随身倒地。 胡明一又像旋风一样,到了李春山跟前,冲着他脑袋又是两枪。随后,飞速跑向刘源那里,跳上黄包车,刘源拉起黄包车,一溜烟的钻进南市昏暗的小街巷里。 听到枪声,从舞厅军人和那个特务跑了出来,趴在地上的警察也爬起身子,他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刘源拉着胡明一,早就消失在南市的夜色里。 在胡明一的指路下,刘源拉着黄包车回到了租车行,他们还了车后,两人在漆黑的小巷胡同,穿行。 胡明一把刘源送到,他己认得回秘密椐点的路上,他们紧握了一下双手,庆祝他们的一网打尽的重大胜利,兴奋地分手了。 第六十集,胜利的喜悦 胡明一顺利地回到了警署警员宿舍,时间己近晚上九点,他和刘源订于明天早晨六点半钟,在南运河边的联络地点见面。 赵学铭自从那天被拘进天津警局后,再没有去法国公园,和票友们唱京剧。而是,拿着胡明一给他的福尔摩斯侦探集,看得津津有味。 赵学铭见胡明一轻松地回來了,穿得如此漂亮。就猜测,这位好友去讨未来丈母娘的喜欢,又去小白楼女朋友金曼玉家里了。 他没太再意,还让胡明一讲起,侦探集里第一章(血字研究),那一段看得不太明白。 胡明一给他叙述: 福尔摩斯的助手“华生”先生,当兵时到阿富汗去打仗,因为受了伤回到了伦敦,和福尔摩斯合租了一间房屋。 但是,另一处的租户里死了一个人,福尔摩斯根据罪犯留下的痕迹,判断这个死者是服毒而死,也断定了凶手的身高,体型等。 他从凶手在死者居住的屋子里,墙上用鲜血写上的德语“复仇”两个字着来,认为这两个复仇的血字是混淆视听,不久这个死者的私人秘书也死了。 最后,福尔摩斯查出凶手是一个叫杰弗逊,侯波的。死者和秘书原是一个宗教摩门教长的公子,看上了侯波的未婚妻,并强娶到了手,还杀了侯波的老丈人。 后来,杰弗逊,侯波一直跟踪他们这两个人,杀了他们。福尔摩斯是用凶手丢在现场的一枚戒指,和血字,把凶手引了出来,破了这个血字案件。最后,福尔摩斯抓住了凶手杰弗逊,侯波。 胡明一继续对赵学铭讲道: “学铭,一个逻辑学家,他不需要亲眼见到河流,但他能从一滴水推测到它存在的可能性。 福尔摩斯就是这样的专家,他能从一个人的表情,服装,皮肤,手掌,大拇指,食指的老茧子,等等判断他的职业。 我们通过,长期耐心的钻研这种推理和分折,由浅入深,当遇到一个人,扫一眼大概知道这个人的经历,职业和从事的行业。 这种练习开始看似幼稚,长期看来,确让人的观察力,联想力,分折和判断变得敏锐了” 赵学铭听了胡明一的讲解,也如梦初醒,他更明白了这位好友,看人看事准确,料事如神的原因,他暗下决心,一定好好看书学习。 他们互相探讨福尔摩斯侦探集,很晚才睡了觉。 第二天早上,津城的各大报纸争先报道,津城南市富丽华舞厅,军警,特务火并枪战的事件。其事件的起因,过程众说分云: 有的报导认为:舞女刘芳玲与一名军官及随从,到舞厅跳舞和省党部的两个便衣发生争执,双方打了起来。党部便衣吃了亏,就去叫人。军官也不服,也打电话找部下。 他们双方叫来的增援人员,开枪激战,结果便衣们死伤惨重,有人看见,便衣先开的枪。 而后,又从看热闹的人群众中,闯出了一各刺客,抛了没响的炸弹,趁机打死了,刚乘黑色轿车到达现场的党部官员,和警卫。随后乘着混乱,坐上一辆黄包车逃走。 又有的报导是:两个便衣尾随那个军官和刘芳玲而来,便衣先动手,被打抱不平的一个穿戴豪华的公子哥,暴打了一顿。 随后,双方叫来了援兵。是军方土兵先开的枪,又换了便衣杀了调解的党部官员。 有的报导,更耸人听闻写道,是隐藏在津城的日本特务,派人伪装成军人伏击了党部的便衣,扣官员。 也有说是青帮,也有猜测中共地下党,为报复国民党杀害,抓捕其人员,而实施的行动。 一时,名种传闻在大街小巷流传,而津城的国民党官方和军方,都没发表任何消息。但是,国民党省党部的官员,和一名军官辞职的消息,也见报端。 赵学铭买了几家报纸到了办公室,放到办公桌上,见胡明一早早出去了,还没回来。 其实,胡明一天刚大亮,就起床后,洗漱完毕,就穿着便衣,从车库取出自行车,飞速赶往运河南岸。 他用小铁链把自行,锁在了岸边的铁栅栏上,也是以买鱼的名义,上了刘源等待的小渔船。 他们划向对岸的竹席窝掤,張队长还是一身渔民打扮,胡明一十分配服他的伪装,和一言一行。 如果走在河岸上,谁会看出这个晒得皮肤黑的老渔民,是威镇敌胆,中央特三科一队的队长。凭胡明一的敏锐观察力,也看不出破绽。 刘源的伪装,行为也很好,这次用黄包车拉他撒退,他走在街上的拉车架式和穿衣打扮,街上的行人,就连特务们,都认为刘源是一个地道的车夫。 胡明一进了窝棚,就向张队长见意,要学学他们的伪装技能。 张队长笑着说: “小胡同志,我从小就在黄浦江上和我父亲捕鱼,这刘源也一样,长到十几岁才上了岸,当了码头工人,参加了革命。 这刘源十几岁也上了岸,干了几年的黄包车夫,这上海大街小巷都跟遍了。 我们这次来和上次消灭那个在河边吊鱼的叛徒一样,在河岸边搭个窝棚,租个小渔船,每天捕鱼卖鱼,这最安全。 因为,我们有渔民的生活经历,擅长这方面,不会引起特务和外人的怀疑。 干咱们这一行,就要因地制宜,擅长哪方面,就利用本人的工作,生活经历来伪装,也是最安全的。 这次行动,你装扮的阔少爷也很好,刘源向我说,胡明一太像个阔少爷了,以后,再有高挡的行动,还给他去。这就是因人而宜。 如果,你们俩换了角色,让刘源当阔少,你当黄包车夫,这次行动准给失败。刘源穿上你那套少爷服装,一进舞厅就给让人怀疑。 小胡,看刘源的小黑脸,那个长茧子的大手,那宽脚面,让他穿上了尖头皮鞋,还不疼的成了瘸子,这哪是阔少爷,成了老美喜剧电影里的卓别林了” 张队长最后一句逗刘源的话,让三个人都哈哈哈笑了起来。 胡明一点头明白了: “对,张队长,确时这样” 张队长又表扬了胡明一: 这次任务完成的太好了,小胡,你真不愧是干咱们这行的人才。我听了刘源的行动汇报,太精彩了,一网打尽。干掉了李春山,和安远廷,和其它调查科的特务。 咱晚,具内线人来报: 津城的国民党省部连夜招开会议,那个调查科一室的特务们,连头带兵,除了内勤人员,死伤过了一多半,机构也瘫痪了。 在那大楼里的复兴社,蓝衣社的特务头子,及特务人人自危。几个特务头子,就住在省党部的大楼里了,连家都不敢回去了,怕半路丢了性命。 他们要联名向南京政府,告津城驻军的状,认为他们军队里有地下党,阴谋制造了这个惨案。南京也正派人来调查,给几天后才能到。 特科上级指示我们,先停止行动,让他们狗咬狗吧,观察一段时间,再见机行事” 胡明一和刘源都同意这个上级命令。他们商定: 第三天后,胡明一再到联络点联系,如有重大情况,刘源亲自去用各种方式找他。胡明一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了警暑,准备接受下一次重大任务。 第六十一章,阻击南京特派员 胡明一闲着无事在警署,呆了三天,津城的报纸也没少阅读: 这次国民党省部特务们,与驻军三师部队的枪战报导,占据了许多报纸的头版。 一个漂亮舞女,引起国民党特务官员,和部队一个师参谋长争风吃醋,而在闹市区开枪互射,死伤大半,多亏没有市民伤亡。 但是,津城的有良心的学者,文人写文章抨击这个恶劣腐败的行径。 报道国民省党部,抓捕地下党的新闻确消声灭迹,也出现了一些释放地下党人嫌疑人的消息。 胡明一看了这些报导,心里更是高兴: 他和特科的同志们,出生入死打击消灭有罪恶的叛徒,和国民党特务们,有了成效,灭一灭他们嚣张的反革命气焰。 让他们心惊胆颤,说不定哪天也掉了脑袋,对己抓捕的地下党人再下毒手,要三思而行。 这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方式,是对牺牲的先烈,和正在建立一个国家统一,人民幸福的新中国这些革命同志,最大的祭奠和安慰,他要和特科的同志们,一直战斗到底。 三天以后,正是星期天早晨,胡明一按时来到秘密联络点:运河南岸的竹席窝棚。 张队长早早就在棚前的大搬网边,下网搬鱼,他见到胡明一和刘源进了窝棚,就赶忙从河水边的搬网回来,向他们一布置了一个重大任务。 张队长拿出一个人的头像照片,递着胡明一和刘源,他们仔细端详: 这是个人是身穿黑蓝色,中山服的男子,年龄在三十多岁,方圆脸,宽宽的脑门,后背的头鬓,双眼皮的大圆眼,高鼻梁,宽下巴,耳朵很大。 胡明一看后,觉得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赵队长指着这人的像片介绍到: 昨天晚上,内线送来情报,南京派来了新的,省党部调查一室特务头子,作为中央特派员来了津城,他也就是像片上的这个人,叫林正英。 林正英,早年进入国民党中央党部调查科无线电训练班,毕业后,进入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又调入中央党部通讯总台,任副台长。是个技术型的特务头子。 他于下午六点,从南京坐列车到津城火车东站下车。 由驻津国民党复兴社的特务们,乘二辆五人接站护送。驻城的警备部队,派出十几个土兵和一个校级军官坐一辆大卡车,到车站前警戒。 还由天津警察局用一辆警车开道,把他们一直护送到国民党省部大楼,就是胡明一独自深入虎穴的地方。 张队长认为:这次护送真是戒备森严,动用了这么多特务,军警人员,由于他们一网打尽的行动,敌特还在恐慌之中,生怕再出事端。 这次张队长亲自带胡明一,刘源出击行动,只有三个人。他们对伏击的地点,方式进行讨论,各抒起见。 胡明一认为: “张队长,我们要是在车站,到国民党省党部的路途上,去伏击都有危险。 他们就怕半路出事,戒备森严,沿途可能便衣把守。车站路上人较多,我们一旦有顾忌,怕开枪伤及无辜的行人和市民,就放不开手脚。 护送的特务,到了国民党省党部大楼门口或附近,戒备心就可能松懈,他们觉得没有重兵,地下党不敢在这里伏击。楼里楼外都是他们的人,最安全。可最安全地方,实是最危险的地点。 我觉得在大楼门口,击毙这从南京来的一个特务头子,是最佳的地点。今天又是星期日,党部大楼休班的人员也很多,实际上是外紧内松。我们就在他们没下车,还在轿车里时伏击,是个好时机, 刘源有不同的意见: “明一,那可是市中心,我们撒退很难,距离秘密据点很远,我和张队长,又不太熟细道路。 在车站伏击,那里有大量的黄包车,只要我们上了黄包车,车夫他们认路,我们会安全撒离。” 张队长对这两种意见,想了一会说: “小胡,小刘,你们两人的意见,都有一定道理,但刘源见意在车站伏击,可危险最大。 那十几个军人最不好办,一旦开了战,军人手里是步枪,射程,准确度,威力我们无法抵档。 如果,在国民党部大楼附近阻击,是个好机会,他们都坐在轿车里,还手的机会慢,便于我们开枪射击。而且,他们是惊弓之鸟,很会乱了阵脚。 至于撒离,我会开车,抢他们一辆轿车,就能迅速撒离怎么样。” 刘源觉得张队长的计划可行,胡明一也赞同,还提供了一个伏击地点: “张队长,在车队到省部大楼附近的路上,有一个名叫大铁勺的饭铺,就在马路边,车队必从那经过,我们在那等着,怎么样” 张队长同意了胡明一所提的地点,他们商议了作战计策: 张队长化装成外地跑买卖的山西老客,刘源当随身小伙计,胡明一穿上一身黑色衣服,戴一付水晶茶色眼镜,打扮成市侩青年人。 他们装作在大铁勺饭铺喝醉酒后,张队长假醉倒在街上,胡明一在一旁热闹,挑事情,等待车队到来。 刘源开枪打最前面轿车的轮胎,张队长打前车,胡明一打后车,动作要快。 如果,敌特不开车门窗,用手枪柄砸车窗角的玻璃,这样容易使车窗破碎,消灭车里的敌人。 张队长的行动计划完毕,各自进行准备,五点三十分,准时在大铁勺饭铺集合。 下午五点多钟,位于国民党部必经道路的,一个饭铺里,来了一个身背装钱搭拉,说着山西口音的,四十多岁的老板,身后跟着个小伙计,坐在了能看见前方路口的窗子前,一个饭桌上。 他们向服务员,要了四个菜,一瓶白酒吃喝起来。时间不长,又来了一位穿黑色中式衣服,带着茶色水晶眼镜的年青人。 他也在靠饭铺门口处的饭桌坐下,也要了饭菜和一大杯白酒,慢喝着。 过了多半个小时,山西老板喝得醉熏熏地,让小伙计从钱搭拉里拿钱结了帐,让他扶着出了饭铺,还走多远,就瘫坐在离饭铺十几米的街边,小伙计一个劲的给老板捶背。 那个穿一身黑衣服,戴水晶茶镜的年青人,也吃喝完毕,付了饭钱,也酒醉的样子,向山西老板瘫坐的地方走去。 突然,两辆黑色轿车从远方路口驶来,胡明一从车子的牌号看,就是国民党省部的,他小声警示张队和刘源: “他们来了” 他说话的功夫,两辆轿车就到了他们面前,刘源拔出手枪向第一辆轿车的轮子,就是二枪。轿车來了个紧急刹车,前轮胎己漏了气。 后面的轿车,也刹了车,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子。胡明一和张队长一个箭步冲向两辆轿车。 特务们一看有人阻击,不能坐在轿车里,坐己待毙,就拉开车门,向外逃窜,被张队长,和胡明一开枪击倒。 他们拉开了两辆轿车的车门,也惊呆了,这两辆轿车里,除了第一辆连司机在内,坐着三个特务。 而后一辆,只有一个司机是空车,林正英根本没乘轿车来国民党省部。 张队长和胡明一也不能再多想,他们俩人打死了五个特务,赶忙上了后面的第二轿车,倒着车,到了一个路口。 张队长架驶着这辆轿车,飞速驶向清静的海河边的大道,一溜烟的顺着河岸边,在胡明一的引路下,十几分钟就开到了北洋的运河边,又拐进了白庙的一片长着一人多高的芦苇丛里,把轿车隐敝好。 这里是个离大水塘的芦苇地,荒无人烟,不到秋冬季收芦苇,没有人到这里来。 他们三人在水塘边,洗擦了身上衣服上溅的血滴,就一向芦苇地外走去。胡明一和刘源对这次行动的失败,很失望,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沉默不语。 张队长向他们笑了笑: “小胡,小刘,这没什么,我们亳髮没损的回来,还消灭了五斤特务,这就是胜利,林正英逃脱了,这都是难免的。敌特也是一批受专门训练的,也非常狡猾。” 张队长分折了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 “小刘,小胡,这个林正英是个不好对附的特务,他有可能到了东站,或中途下护送的轿车,化装走了,到了别的地方。 也可能是我们的情报不准确,或泄露了,也可能有其它原因,这也很正常。 那个杀人魔鬼,瘸子安远廷,也几次逃脱了我们特科队员的刺杀,这次被小胡的借刀杀人,让他们的军人乱枪打死了。 如果,这个林正英,继续作恶抓捕杀害我们的同志,也逃不脱掉脑袋的下场” 张队长的一席话让胡明一和刘源十分赞同,信心倍增。他们快步来到了运河边,胡明一与张队长他们分了手,愉快地回到了警署的警员宿舍,等待下一次行动。 第六十二章,解救三号书记 张队长带领胡明一和刘源,兵贵神速于那天下午近七点钟,在国民党省部大楼附近,打了个伏击战: 一时枪声大作,在大楼门卫值班的四个警卫,正在喝酒吃饭,今天是星期日,大楼里,只有几个科员再值班。 近来,省党部的调查室被地下党的人员,杀得损兵折将,己处于了瘫痪状态。 楼上复兴社,蓝衣社的特务们也是人心惶惶,他们都认为津城的地下党,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能尽情潇洒地吃喝玩乐了。 哪知道,又冒出了几个地下党的“孙悟空”,在他们这阎王殿里闹翻了天。连调查室李春山,安远廷,这样像阎王爷手下的判官,都被“老孙”弄死了好几个。 而且,这几个孙悟空,会十八变,来无影去无踪,杀得他们神魂颠倒说不定哪天,他们之中的人小命也被归了天。所以,谁也不愿在休息日来值班。 几个特务头子也怕死,都搂着漂亮的情人,跑到很远的风景区渡周未了。他们发了死命令,才派了五个特务去火车东站,接中央特派员。也指示大楼门房和楼内的警卫人员,提高警惕,随时进入战斗。 这些警卫人员都知道,上司们都享受美色和风景去了,心里不服气,喝点白酒解解闷。 大楼门房的警卫们刚喝得晕乎,这枪又响了,吓得目瞪口呆。他们稳了一会儿精神,才各拿武器冲了出去,有的一溜歪斜地来到几十米的街上。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里面,和旁边躺卧着五个被枪击而死的尸体,他们定神一看,正是自已人,就是去东站接中央特派员的特务,一辆轿车也没了踪影。 有人赶忙给那几个特务头子打电话,可谁也联系不上,只接通了安排,陪同中央特派员的一个官员。 他立即向津城警察局,守备部队,各据点的特务发命令,拦截一辆挂有国民党省部牌号的黑色轿车。 平时,挂有这样牌照的轿车在,街上横冲直撞没人敢惹。所以张队长开着这辆轿车无阻拦的,快速离开了阻击现场,来到了南运河钻进了芦苇地。 他们神速撒离后,都分了手快回到驻地了,这军警们才开始寻找,拦截这辆黑色车,可早已没了踪影。 大楼里的警卫和别的特务,到了发生枪杀的现场一看,更是大眼瞪小眼,吓得脸色发白: 死去的五个特务,个个脑袋开花,一枪一个,七发子弹就把他们报了销,有的死亡特务刚把手枪掏出来,有的连枪没动,还在自己的腰里呢。 是这辆轿车让他们全闷在里面,完全没了还手的机会,司机挨的是第一枪,这轿车纯粹成了一个铁棺材。 据测算,阻击的人员,从打爆了轿车的轮胎击毙了司机,到五个人全部阵亡,并抢走轿车。仅仅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 难怪,特务们去询问离现场十几米远的,大铁勺饭铺里面的人,没人说得清怎么回事,是什么样的人打的枪。 他们一听枪声,吓得四处躲藏,等枪不响了,一辆黑色轿车早开走得没影子了。 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到津城的国民党省党部的特务头子,及南京中央党部的特务上层,都大为震惊。 他们猜测,这次打阻杀战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战斗人员,中共特科派的人员己到津城。 胡明一对这次阻杀,南京中央特派员林正英行动的失败,他思考了许多: 这次行动的失败,责任不在他们,从特务们空车到达党部大楼来看,林正英已经在途中下车了,或列车到了车站,他悄悄离开了,来了个金蝉脱壳。 他从南京来津的情报是真实的,如果是引诱,消灭阻杀人员假情报,他们已不可能全身而退 新官上任三把火,林正英是新派来担任,中央组织部调查科驻津的特务头子。他对地下党组织会有新的行动,对他们特科的一队进行围剿行动。 果然,张队长让刘源到警署亲自联系了胡明一。这天早晨,他刚从安东尼克处长那开会回来,赵学铭告诉他: “明一,这是门卫来了个电话:你的一个亲戚刘源来津城了,住在中山路的昌明旅店一楼二号房间里,让你现在去一趟。 刚才你开会,我接的电话,你快去吧,我在这盯着” 胡明一不觉一愣,什么重要事情,刘源竟公开到警署找他,他不赶多想拜托了赵学铭,回到警员宿舍。 他用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屋子,换上一身普通的青年服,把勃朗宁手枪子弹上膛,放在腰中的枪套里,快步取了自行车,出了警署直奔中山路。 意租界离中山路很近,连接金刚桥到火车北站的那条大道,就是中山路。 胡明一对昌明旅店也很熟细,它离北站不远,是个外地老乡来津常驻的旅店,它旁边有一个电讯局小楼,这一带人打电报,发信件都在那办理。 胡明一快速骑着自行车,随时警惕地观察四周,并没有人跟踪。他到了昌明旅馆旁的电讯局小楼前,锁好了自行车,进了电讯局大厅溜了一圈。 他从大厅的玻璃窗,向旅馆门口仔细观察,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员和迹象,就快步从大厅出来,进入昌明旅馆,找到了一楼二号房间。 胡明一敲了敲门,打开门的就是刘源,他进了房间,看见张队长也在这里,他们关好了门。 张队长让胡明一坐到身旁,小声地说: “小胡,这么紧急把你叫到这,是有个重要任务,叛徒王涪的老婆李淑华死前,带着特务抓捕了咱们省委的三号领导,他原先也是我的老上级。 今天早晨,内线来情报,新来的特务头子林正英果然狡猾,列车到站后,他化了装带着一个警卫从后站台,秘密穿过一个通道出了车站,坐着黄包车到了党部大楼,躲过了一劫。 他一上任,就要集中看押一批被捕的同志: 今天中午,他们秘密用一辆囚车,把三号领导从西关监狱,押到这北站外的一个秘密据点,到达时间是上午十一点,车上连司机有四个全副武装的特务押送。 我们在囚车的必经之路,新开河盐坨桥边的土路上,设上路障,他们一停车清除。咱们就冲上去,先干掉司机和下车的特务。我和小胡快速冲进车厢,清灭看守,救走三号领导。 我们两人己经把渔船,放在盐坨桥边的河面上,解救后,我们和三号领导上了渔船,护送他坐上水运客船,离开津城到南方去。 我们和你要分离一段时间,有一个名叫朱玉珍的女同志,星期二晚上七点,在升平戏院门前,和你联系。 她二十多岁,皮肤较白,烫着曲卷发,身高一米七左右,瓜子脸双眼皮。 那天和你接头时,这个朱玉珍穿着一件长袖金梅花,砖红色的绸缎旗袍,脚蹬一双浅色高跟鞋,背着乳白色小挎包。 那天,你上身穿长袖白色西式上衣,深蓝色西裤,黑皮鞋,手拿一本大戏剧报刊。 你们的接头暗号是:,,,” 胡明一照着张队长所叙述的接头事项,准确无误地重复了一遍。 张队长称赞着: “小胡,太好了记忆力不错,现在是十点十分,我们去准备” 张队长,刘源和胡明一各自检查着自己的武器,整理行装,退了房,向新开河的盐坨桥走去。 盐坨桥是一座横跨新开河的铁木桥,这里有一条连通桥梁的土路,要到河对岸,必须通过此路。 他们来到这里,钻进了茂密的树林里,找来不少破树桩,筑桥墩子时丢弃的大石头,放在了路中央,挡住了囚车的去路。 路两旁都是一片片树林,没有人家,荒凉无人。他们隐藏在树林里,等待囚车的到来。 刘源坐在一个树墩上很纳闷,问胡明一: “这特务头子,是不是让咱们吓傻了,这四轮卡车走这样的道路,不是等着挨劫吗? 他们还只派一辆囚车,四五个特务,为什么不派十个,二十个军警护送呢。这是不是又和上次,我们打伏击一样,弄个金蝉脱壳呢? 胡明一仔细看看了大木桥的两边地形,解释: “小刘,这新开河,只有这一座通河对岸的桥,椐我了解,河对岸有一座大清朝时,废弃的小监狱。 这个特务头子,觉得那里保秘安全吧,至于为什么不派重兵护送,我也觉得奇怪?” 他们的议论,让张队长陷入沉思之中,好一会儿才发言: “你们说的有道理,如果,这次又是金蝉脱壳,这囚车上根本没有三号领导,那我们的内线的情报就有了重大问题。不是内线人员己暴露,就是我们内部又出了叛徒,这次,我们一定要小心” 张队长还想往下议论,土路上传來一阵汽车的马达声。他们隐藏在大树后拨出了手枪,看见一辆囚车驶到路障前停了车。 架驶室车门开了,下来一个骂骂咧咧的特务: “他妈的,非走这条路无人路,除了土坑,就是乱七八糟的,还不下来,搬石头。 从架驶室又一侧门,又下来了一个挎着手枪的警卫,他向车厢里喊: “车厢里的也下来一个人,这石头大重,一块搬完,快走啊” 车厢的门也开了,跳下了一个执枪的押送人员。张队长一看时机以到使了眼色,他们手枪同时开火,三个弯腰抱石头的特务应声倒地,鲜血直流。 张队长和胡明一像猛虎一般飞速到了路上,拉着后车厢门冲了进去。车厢里的最后一个特务拔出手枪,举起要扣动扳机,让身旁戴着手铐的被捕男人,举双拳砸了上去,这个特务的手枪落地。 胡明一猛力给了这个特务一拳,把他打倒在车厢里,掐往了脖子,没过多会,他就翻了白眼断了气。 张队长拿起他的手枪,和腰中的手铐钥匙,打开了那个男人腕上的手铐子,扶着他下了车。 刘源己查看四个特务全已击毙,就和胡明一,随着张队长扶着那个被捕的男人下了河岸上了渔船。 张队长和刘源猛力划着渔船,顺流而下,胡明一和那个被捕男人坐在船的棚子里。 张队长一边划船,一边向刘源和胡明一介绍着: “小刘,小胡,这位同志,就是省委陈书记” 陈书记握着胡明—的手,激动地感谢,并向张队长和刘源致敬。渔船到了邻近北站的河边码头,胡明一上了岸,挥手向他们告别。 第六十三章,留守的日子 胡明一完成了解救省委陈书记的行动,回到了警署,心里又兴奋又有些孤独: 他已经是特科三科的队员,张队长和刘源护送,省委陈书记回了南方,他们分离后,他真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 可是,他兴奋的是,又来了新的联系人朱玉珍同志,十分盼望着星期二晚上的到来。 他和女联络员要见面的南市升平戏院,也没去过几次,但是,这个大戏院,在津城颇有名气。 在光绪三十年(1904年)就已建成,又经过几次投资建设,己成了一个大戏院。每天晚上,人满为患,以华北地区盛行的评剧为主。 最受欢迎的戏目是:古装戏,花为媒,现实新剧,杨三姐告状等。 胡明一对评戏并不感兴趣,京剧他是有爱好。由于,这些日子津城地下党组织惨遭破坏,他也没心情去到市中心的法国公园,和票友的唱上几段。 胡明一来到警署的食堂里,吃饭中午饭,时间己将到下午一点钟,离上班只差半个小时了。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是危险时期,每一分,每一刻的情况,都是千变万化,他不能到街上游逛,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呆在警署。 一旦,他暴露了,国民党部和特务们给去和警署的最高长官去交涉,长官同意了,才可能实施搜查抓捕。 这安东尼克处长,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凭他们的亲密关系,他不会同意的,准会通风报信让胡明一撒离。 胡明一也能从警署内部,和警署大门口外街上的动向,看出国民党特务们的踪迹,他完全有时间应对。 胡明一还考虑到另一个可能,国民党特务们,还可能以暗杀的形式来消除认定的嫌疑人,这和他的作法一样。 如果,他经常出现在街上,敌特很快查觉到他的出行规律,一直呆在警署,没有公事不出去,他们就毫无办法。 现在,胡明一的伪装技能大大提高,上班时一穿警服和警员们装饰一样。 他有事出警署,就每次换一身每天一个样,还不断变换水晶墨镜,礼帽围巾,提包,挂包这些物品。 他还购置了几样假发备用,照着部下们常穿的便衣,买了几身衣服,他有时打扮地和他们一样,再骑着自行车出去,戴着压低的礼帽,熟人都不看出他是哪位?。 难怪警署门房的警卫都说: “自从胡明一交了女朋友,穿的越来越研究,一天三开箱,打扮的怪里怪气的,连他们都快认不出来他了。 这女朋友太难哄了,他为了这位大小姐,什么都敢穿” 胡明一的部下用同类的话,也逗他们的上司。但是,赵学铭可不这样看,他觉得: 自从金曼玉去了英国,经他那段劝解的话,胡明一是不是去寻找备胎的女友了?。这些日子,这位好友经常一天换一身衣服,忙碌的腿朝天了? 其实,他们都没猜对胡明一的真实情况: 最近,津城报纸上,什么海河边大院一女三男死亡的凶杀案。 什么特务与军人枪战,特务头子被暗杀的大事件。 国民党省党部大楼前,阻杀党部五人,抢走轿车等等,这些爆炸新闻的制造者,就在他们身边。 这个胡明一己经和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差不多了,把国民党省党部和特务机关,闹了个底朝天。 然而,孙悟空大闹天宫,玉皇大帝还知道,在天宫里折腾的是孙悟空。 可是,到了现在,国民党省党部,和特务机关的头头们,还弄不清让他们死伤这么多人员,折腾他们心惊胆颤的是谁?,是几个人,他们到底隐藏在哪里? 今天,胡明一和张队长他们又伏击了囚车,救走了被捕的地下党省高官。明天的津城报纸的头版上,又该有了震惊新闻了。 胡明一平静在坐在警署的重案办公室里,聚精养神。门房警卫推房门,给他送来了一封电报,他拆开一看,不惊喜上眉梢: 这是,金曼玉从大洋彼岸发来了电报: 她以乘远洋轮船,安全到达英国口岸,住在一个旅店里。一天后,那个研究机构派汽车,接她到单位让他们放心。她等到了研究所住地,再写了二封信寄出,那给两个月后邮到津城。 电报的电文虽然简明很短,可胡明一心里的一块石头确落了地,担心和焦急一扫而空。 金曼玉远渡重洋的路途中,及到英国工作和生活的细节事情,要等两个多月后的来信,才能知晓。 他在惊心动魄中,已渡过了一个多月,对金曼玉的想念都溶化在了担心和安慰中。 胡明一庆幸让自己心爱的女友脱离了险境,虽然,自己有分离和想念的痛苦,但这是对金曼玉最大的爱恋,他并不后悔。 他走出了办公室,立即骑自行车出了警署,按着金曼玉来电报的地址,拍了一份祝福平安的电报。 然后他下了班,又去了小白楼金曼玉的家。未来的丈母娘,金太太也接到了女儿的电报,她把电报给胡明一看了,和他的来电内容基本相同。 不一样的电文,就是金曼玉在电报后面,注明了这些意思: 她要自己的父母多关心胡明一,认为心爱的男友在津城里,老家的亲人都在沧县,离的较远,太孤单了。 金太太望着胡明一近些日子,瘦了的身体也是心疼,她觉得: 未来的姑爷可能一时忘不了,和她女儿一起渡过的幸福时光,思念他们的情感,精神上不好,引起身体的不适。 可她不懂得,这些日子里胡明一都在进行生死之战,和离开女友一样的,更有与战友永别的痛苦。 胡明一对金太太关慰的话语十分感动,但是,再坚强的心理,也禁不住如此的打击,静下来孤独留守的时刻,他更怀念起亲密的战友: 那每一个亲密战友的牺牲,像刀割他的心腑似疼痛,他行动组的两个部下,李敖,郑凯歌,这么生龙火虎的年青人,在他眼前,没有几十分钟就离开了人间。 还有,让他最难己接受地是: 他的上级王老板,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他的新生,这样的崇高的革命战友之间的感情,用比作山高比水深,都不为过。 王老板最后全身,用力推走他的身影,和那几句话,让他永远铭刻在心里: “我命令你,快走,不要管我,” 这和那些凶残,而自私腐败的特务头子们相比,有天地之别,还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和腐朽以至,垂死挣扎之别 胡明一坚信: 虽然他们内部也有叛徒和败类,但是,大多数同志都与王老板,李敖,郑凯歌和自己一样,他们一定会战胜国民党反动派,夺取革命的最后的胜利,建立一新中国。 他面对任何困难,危险和痛苦都不会退却,何况又有了特科的新战友,有了朱玉珍这样的新联络人,他会继续孤军深入地战斗下去。 星期二的晚上,胡明一到了接头的时间,他照着张队长规定的着装,掖好勃郎宁手枪,戴上礼帽和墨镜出了警署,来到“三不管的”南市。 今天夜晚天气晴朗,南市街道上热闹非凡,街两旁各门商铺买卖兴隆。街头上布满了,什么打把势卖艺的,摆摊算卦的,卖大力丸的,撂地摊说相声,卖各种小吃的。 胡明一再往街里走,小巷胡同里,暗开的妓院,赌场都张灯结开,街道的明处才是戏院舞厅,茶社饭店。 在拥挤的人群里,混杂着富人官员,市民百姓,三教九流,青帮黑社会,便衣特务。 他也专门来到富丽华舞,和玉清池门前看看: 现在,依然是门庭若市,歌舞升平,早没了血腥场面的遗迹。茫茫夜色和灿烂的灯光,掩饰了人们内心的丑恶。 胡明一掏出了怀表,时间己快到晚上七点,他在一个街边的报亭买了一本戏剧杂志,拿在手里,便大步走到荣业大街的升平戏院。 戏院门前灯光明亮,今天演出戏目和演员的广告牌,悬挂在墙上。售票窗口,人们排着队买戏票。 胡明一左右巡视,终于看见在广告牌下,有一个年青女人,她的穿戴和张队长向他叙述的一样,就走了过去。 他向那年青女人说出暗号: “朱小姐,今天怎么没演杨三姐告状,是唐山的戏班子再演出吗?” 那年轻女人回身微笑,回了暗号: “胡先生,我不爱看那出戏,爱看花为媒,成兆才先生可能没来,听说下月初五带着戏班子来这演出。” 胡明一高兴地把手里的大戏剧杂志,递给了她: “咱们边走边谈吧” 他们俩人轻松走在了街上,像一对谈恋爱的男女朋友,过了几个路口,走向海河边。 年轻的女人小声说: “我是朱玉珍,胡明一同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联络员。我住在离你那租界不远的,李家胡同二号临街的小杂货铺,那是我们的联络地点。 每周二,五晚七点,做为我们固定联络时间,你以买肥皂日用品的方式来我这,我们相互传送上级的指示,或情报。 你若有重要情况和情报,也可以急时来。小卖部由我的丈夫经营,他也是咱们的同志,另有工作。” 胡明一己明白了朱玉珍的意思,猜测她的丈夫可能是秘密电台的报务员。 这次,上级的指示和他们的情报,都是通过电波传递的,每周有两天秘密发报联系的时间。 他点了点头又问: “小朱,上级有什么指示吗? 朱玉珍回答: “上级,让你先隐蔽沉寂两个星期,然后有大的行动” 胡明一兴奋地答应了,他们在金汤桥边分手了。特科队员的一个重大的行动,在两个星期后展开了。 第六十四章,革命情侣 胡明一非常聪明,猜测的很准确,在以后在一起工作的的日子里,他从张队长那里知道朱玉珍的情况。 张队长奉上级的指示,让他委托金曼玉,从海外寄信的方式,为朱玉珍小卖部的这部电台,编了一个以汉字为主的密码本。 金曼玉编的这个汉字密电码,很难破译,以后,在各地的地下党许多电台上,使用了很多年。 张队长向胡明一说明编密电码的原因,才介绍了朱玉珍和报务员丈夫的情况: 原来,朱玉珍在上海十六岁就参加了学校的学生革命运动,十七岁加入共青团,然后入党,任上海妇救女会委员。 在蒋介石的反革命政变中,躲过了四一二大屠杀,来到津城。她原先在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工作,对无线电台很精通,是一个出色检修工。 特科的一位和她熟细的同志在津城执行时,在法租界,一个法国人开的收音机修理店里,遭到了打工的朱玉珍,就联得了联系。 上级组织就派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电台男报务员,秘密地带着一部无线电台来了津城。 他租了李家胡同二号的阁楼式小门脸房,以经营日用百货的杂货铺为掩护,成立了一个秘密地下电台站。 当时,这离意大利租界很近的李家胡同,也是个“三不管”的地方,胡同处于租界与地方警区的中间位置,后面是名人李叔同的旧居。 那个占地几十亩的旧居大院,没有人住,有一片的深宅青砖瓦房,树木草花布,野地假山布满院子。 大院墙外也是一人多高的杂草,周围异常清静。到了夜晚,什么刺猬,黄鼠狼。狐狸,野猫野狗,经常结伴而行。 到了黑夜,居住那里的市民,谁也不敢大墙那边去,他们都议论: 旧居院子的大墙里外,黄鼠狼,狐狸都成了精,专门变成迷人的美女,小老头样的人形,迷惑人们。 据说,一些居民和行人,路过大墙外的道路和小巷时,猛地,就从野草树林、街巷里,走出一个穿着漂亮服装的美女,朝你一笑,一眨眼就消失了。 又可能跳出一个白胡子的小老头,穿着上朝的官服,冲你一阵傻笑,吓得人们撒腿就跑。 还有居民还添油加醋,看到深夜时的墙外,有几个穿着白色的年轻女人,在树草里闲逛。 老居民们聊天中都这样说,新居民们到了晚上也不敢去看看。 有胆大的男青年,凑了几个人到了夜晚,到大墙边的树林草和小路上想游逛,可一进到那里,一会儿就逃了回来。 他们并没看见人形样的美女和小老头,可是,从草丛中露出的一双双明亮发绿的野猫眼光,一双黄鼠狼,狐狸的闪光小眼也在盯着他们。 那里,还有一声声野狗狂吠,和阵阵像小孩子哭似的狸猫叫,确时让人恐惧,就连夜晚巡逻的警察也不到那里去。 李家胡同就座落在这大墙边上,一些手里有些钱的居民都搬走了,房子出租给了外地人。 这些居民租房也有个规定,不租单身的男女,怕招惹是非,必须是一家人,连男带女有小孩最好。 李家胡同让人恐惧,可地下党组织专门爱选这些的地点,租了这样的房子,即隐蔽又安全。 他们都是生死博斗中的战斗者,死都不怕,还怕些什么黄大仙,狐狸精。特科的同志租这间靠街口的房子,即能作小卖部,又当秘密电台站点,正合适。 可是,这间房子的主家要求:必经是结了婚的一家人才租,特科的领导想起了隐蔽的朱玉珍。 她也是二十多岁的女青年,如果和那位年青的男报务员扮作“假夫妻”,就能过关。 他们派人到了法国租界,和在收音机修理店打工的朱玉珍商议,她同意了。 其实,她在这个修理店干的很好,那个法国店主非常照顾她,让她和他女儿一同的居住。可这半年前,这位法国小姐找了一个男朋友,他们经常在居处约会,亲密的举动让,朱玉珍总感觉有些尴尬。 这次,她正好离开了法国老板女儿的住处,到李家胡同二号去住。那里,离修理店也不远,还能帮这个男报务员干一些工作。 朱玉珍就搬家了,这个青砖大瓦房很高,屋里搭有一个小阁楼,男报务员住在阁楼上用电台发报安全,她住在楼下的小卖部里。 到了晚上,男报务员在阁楼上发报,她在楼下的窗户旁,监视房子周围和路上的动静,他们配合的很好。 她下班,可以帮男报务员,一边卖货,一边接待来联络的同志。还修理有故障的无线电电台。 他们俩人互相配合工作,一起做饭吃饭,说说笑笑,很投缘。 男报务员也是一个英俊勤快的男子汉,在买货卖货和日常生活中,重活累活抢着干,也非常关心朱玉珍,给她买漂亮衣服,买好吃的,自己确舍不得花销。 朱玉珍也把他的情意记在心里,什么洗缝衣服,拆被褥,生火做饭,凡细活都料理的很好。 她还管帐盘货,把屋子小卖部收拾的干干静静,有条是理的。她们把上级交给的任务,完成的又好又快,小货部干得红红火火。 邻居们都夸这两个”小夫妻”人长得好心底善良,也勤快,小卖部干得兴隆。时间一长,他们俩人有了感情,经上级组批准,成了真正的夫妻。 津城地下党组织被破坏,省委和地委的秘密电台以转移,停止了发报联系,特科只能启动备用的这个电台,同北方局通报津城的一切情况,和上级的指示。 张队长就是从这个联络站,接受的任务和情报,惩处出卖革命同志的叛徒,消灭国民党特务机关的头子,和行凶的敌特。 朱玉珍比平时更加忙碌,白天,晚上还要接待来联系的人员,甚至到隐蔽地点和特科的战友去接头。 最近,朱玉珍遵照上级的指示,向维修部的法国辞了职,一心扑在李家胡同的秘密联络站上。 胡明一也很兴奋,李家胡同二号离警署太近了,最多,步行十分钟就走到了,他下了班在这个新联络地点转几圈。 他发现胡同前的远方,有个大空地,靠邻海河边的大马路,正处于金汤桥和金钢桥之间。 到了夜色还没降临,广阔的空地上就热闹了,两桥周围的普通居民,都到这里游逛,人群拥挤,车水马龙。 小商小贩在这里大显身手,卖什么的都有,以蔬菜,瓜果,梨,桃为主。也有渔民和河边搬鱼的,到空地卖着一天剩下的河鱼河虾。 还有一帮开场子卖艺的,有耍猴的,舞大刀练红樱枪的,也有举石埻子,表演摔跤的。 胡明一要从租界,来到这个大空场,可以名正言顺地从李家胡同口的小卖部经过,他带着赵学铭一同到这个夜市来逛。 因为那次,赵学铭在法国公园里,被国民党特务当成嫌疑犯,他不敢再去和票友们唱京剧了,下了班烦闷也没地方去。 自从,赵学铭被胡明一带到了大空地逛夜市后,他上了隐,最近,在警署吃完,就到那里溜溜,这给胡明一打了掩护。 胡明一和李家胡同口联络站的朱玉珍越来越熟,他买从小卖部些肥皂,牙刷,牙膏之类的日用品,也买包香烟,几盒火柴,几袋果糖。 他有时和这位女联络员,打个招呼,谈上几句,但是,遇到那位电台报务员在卖货时,他们只点了点头,不多说一句话。 这样可以不引起,邻居们的怀疑,渐渐让人们觉得,他只不过是这小卖部的熟客。 胡明一有一次在从小卖部买肥皂时,看见朱玉珍拿着一本无线电的的书。那时,他还不知道女联络员会修收音机,懂得无线电技术,就多说了一句: “你爱好无线电,我那也有这方面的书藉,是我女朋友留下的,我给你带来”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胡明一把一本有金曼玉签名的书,交给了朱玉珍。 到了一个星期日上午,他又一次到小卖部买肥皂时,那位电台男报务员走到他面前,看看店里只有朱玉珍,就使了个眼色,让他上了阁楼。 他们俩人刚坐下,这位男报务员,朱玉珍的丈夫,向胡明一自我介绍着: “胡明一同志,我就是王新源,你的爱人金曼玉是光明通讯班的教师长吧,我从你给朱玉珍的无线电书上,看见了这个名子。 我批评她了,她在卖货时,看这方面的书太危险了,就像我在通讯班的课堂上,无意识地练发报敲码一样。 那时,多亏让金老师发现,要被国民党特务发现,我就暴露了,就会被捕,丢了性命。 金老师的技术太高超了,我很佩服,她还会编各种密电码,参加了密码研究班,我想让她编一套新密电码,上级领导也同意了,你看怎么样” 胡明一惊奇地第一次见到了,曾被金曼玉怀疑的王新源: “王新源,原来是你,这回咱们成了战友了,太好了。金曼玉老师去了英国了,那怎么办?” 王新源笑了笑: “没问题,等你有了她的地址,我写好了内容,你把我写的,和你的咛嘱一块写信寄去,她编好了密电码用信邮来,你交给我就行。 金老师在英国编密电码,比在国内还就安全,太好了” 胡明一肯定地向王新源保证,一定干好这件事件。他很高兴,还拿出了一个电文,内容是: “胡,启动了村长,与他接头,捣毁敌监听站。具体于王细说”。 胡明一看了电文,王新源向他布置具体的事宜: “胡兄,这个村长是个代号,你现在就去北马路鼓楼南门口,有个摆地摊卖草药的男人,有四十多岁。铺在地上的布单子右角,有个虎头的图案。 暗号,你问他,卖药的,托你买的几瓶存放十二年虎骨酒呢。 他会回答:我己和邓掌柜说好,只有二瓶,走咱去看看,还有没有货。 然后,他会领你去找这个叫村长的人,你配合他,破坏国民党部的电台监听站。” 胡明一领了任务,辞别了王新源夫妇,出了李家胡同的小卖部,向鼓楼南门走去。 第六十五章,神秘的任务 胡明一到了北马路的鼓楼南门,这里也是人山人海,空地上摆满了地摊,卖什么的都有。他仔细看了几家卖草药的,发现,有一个地布上的右上角,画着虎头的草药摊子。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看上去像他的老婆。 胡明一凑了上去问男摊主: “卖药的,托你买的几瓶已存放十二年的虎骨酒呢?” 那摊主痛快的回答: “噢,我己和邓掌柜说好了,只有二瓶,走,我领你去拿,看看还有没有货” 他说着跳出了在摊,向那个女人嘱咐: “老婆子,你在这看好摊,我带老客去看货,咱们走” 这个摊主向胡明一挥了挥手,带着他鼓楼的北门走去。那里面,一条宽阔的砖石路,被许多货摊子摆得还剩一辆地排车将过去。 胡明一和男摊主在人群中穿行,从大街来到一个小胡同,座落着不少闭门的院子。 他们在胡同尽头的一个院前停住,男摊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白髮苍苍的老太太。 她个子不高,身体较瘦,穿着一身绸缎金碎花的唐式衣服,显得拥荣华贵,柔声在问道: “你们找谁啊?” 中年摊主问道: “邓掌柜在家吗?有人买虎骨酒。 老太太昏花的眼光打量了他们一番: “你是周大伟啊,快进来,邓掌柜正等你们呢” 老太太让胡明一他们进了院子,院里有一面连三间的青砖瓦房。 院落很宽大,中间有一个方形的棚架,上边长满萄葡树的树叶,正值秋天,紫色的葡萄挂在绿色枝叶中。 在葡萄架下,一位穿着松散中式布扣服装的中年男人,年记在五十岁左右,宽脑门,鼻直口阔,一双亮眼目光闪烁,坐在一个红木椅上饮着茶水。 中年男人好像见到胡明一他们进了院子,站了起来招着手: “来,来两位辛苦了,快坐” 胡明一走了过去,坐在了中年人预备好的木椅上,周大伟并没坐下: “邓掌柜,这位客人我给您是领来了,我那摊上忙,你们谈吧,我走了” 他说着向胡明一招了招手,转身出了院子。葡萄架下,只剩下胡明一和那位中年人。 胡明一迷惑起来,眼前这位中年邓掌柜是捣毁国民党无线电台监听站合作者。这样岁数能参加这样激烈的战斗吗? 他还是客气的问候道: “邓掌柜,您好,麻烦您了” 邓掌柜不紧不慢给胡明一倒了一怀茶水,递了过来低声谈道: “胡同志,你真是一表人材,你所有的战绩。我都知道,你是孤胆英雄,一个人闯入国民党省党部,闻讯消灭了李淑玉这个危险的叛徒。要不,我也不会安稳地坐在这里。 你又一网打尽了敌特机关头子李春山,齐远廷。尤其这个齐远廷狡猾至极,几次都逃脱了特科队员的追灭。这回确死在了,你这借刀杀人的计谋里了,杨北平同志,你大有前途“ 胡明一听了中年人的一席话,又听到他在入党登记的原名,恍然大悟,兴奋地问着: “您是刘光明书记吧” 中年人笑了笑,肯定地回答: “小胡啊,你太聪明了,我就是刘光明,这让你太意外了吧” 他真是有些意外: 眼前的这位中年人,就是他入党时的津城地高官刘光明, 那时,连他在内的新党员都由刘书记造册签名存档的,这么多年一直没见过他,今天是亲眼所见。 刘书记是一位革命斗争经验丰富,与国民党反动派久战杀场的地下党领导人。 刘书记曾奋战长沙,在蒋介石四一二的反革命大屠杀中,以血还血,英勇奋斗,消灭了十几个手上沾满共产党人鲜血的刽子手,让反动派的军警闻风丧胆, 当地国民党军警头子,曾悬尝十万大洋抓捕刘书记,都是枉费心机,没有得逞。 以后,刘书记到了津城工作,从地委调至省委任党务负责人。这次在津城省地委地下党组织遭到大面积的破坏,刘光明书记安然无恙也是必然。 刘光明见到胡明一的喜悦神情十分高兴: “小胡啊,这次你立了大功了,你冒着生命危险消灭了李淑玉,急时保护了省委,北方局的一些领导和革命同志。 这两个叛徒王涪,李淑玉家的大四合院子和一座楼院,原先就是省地委一些机构的所在地。 北方局的领导和省委的书记,负责人都在那地方开过会。这个李淑玉经常为他们安排食宿,认识许多领导和其它骨干人员,并掌握他们的情况。 我在地委时,曾提出对王涪有私心太重,生活腐化,和利用他的豪宅,作为机构的集中办公地点,有过意见。 可有的同志认为,这样的地点比较宽敞房间多,适应生活条件好,利于领导们和同志们工作,隐蔽性好。 但是,没考虑人的因素,我也多次向省委反映王涪以公为私,生活腐化的问题。 我曾判言,只要我没上了反动军警的刑场,会有一天看到王涪夫妇将会成为叛徒” 胡明一仔细听着刘书记的谈活,他从中也明白了许多道理。 刘书记对王涪夫妇,叛变出卖组织也有感慨: “以后,省地委确时观察到王涪夫妇越来越不像话,才撒了他们的职,哪知道引来如此大的灾难。 这是用多少同志的鲜血,换来的深刻的教训,我们要在用人和吸收党员方面严加管理,加强思想教育,我们组织才会更纯洁。 让每个同志成为有祟高革命理想,意识和信仰,和朴素艰苦埋头苦干的钢铁战土, 领导人员不应有出入豪华场所,花天酒地,机关人员只讲舒适气派的享受作风。那我们才能不失败,才能战胜一切强大的敌人” 刘书记向胡明一指示说: “小胡,以后,你通过周大伟可以联系我,我也有任务会有渠道通知你。 我是租住这位老太太的房子,名义上卖药酒的邓掌柜,等北方局重组省委地委时,我就要到新的秘密办公地地点了。 他又把一个重要任务详细介绍给胡明一: 原来,自从王涪夫妇和李春山,安远廷和一些特务被消灭,切断了他们对津城地下党组织的情报来源,也使国民党特务机关陷于恐惧和一些瘫痪。 他们又另辟图经,调来了一个林正英,他是个专门侦听破译我方地下电台,获取情报的技术型特务头子。 他擅于以侦听查获地下党的秘密电台,抓捕报务员为突破口,破坏地下党的组织。 最近,他又从美国进口了一批侦听秘密无线电台的设备,安装在了国民党部侦听站,对地下党组织重建省地委很不利,也干扰了一系列战斗计划。 这次派胡明一和周大伟去夜袭,捣毁这个侦听站。 刘书记又向胡明一嘱咐: “小胡,你和见面的周大伟一块去行动,他擅于搞爆破,己研究好一个爆炸装置,放入侦听站主机房,炸毁那些设备。 你的任务是掩护他进行爆破,呆会儿,你去草药摊去找他。他的老婆也是咱们的同志,她也会协助你们的行动。具体事宜,由你们商议。祝你们行动成功” 胡明一接受了任务,告别了刘书记回到鼓楼南门,在草药摊上又找到了周大伟。 他们夫妻收了草药摊,带着胡明一到了鼓楼边的一片平房,那里有他们租住的房间。 这房间是土坯盖的,房后还有搭盖的一个小院子。可这里很隐蔽,居民乱搭盖的无数平房,形成了不少弯曲的羊肠小路,窄的街道刚刚推过一辆自行车。 周大伟打开了一个铁链子门锁,胡明一和他们进了房间。屋内只有一张木床,两个大柜子和一个大木架子,上面放满了中草药,屋里弥漫着草药的味道。 周大伟搬来一把木椅让胡明一坐下,他坐在了床上,又让他的媳妇在门口望风,连点燃做饭的煤球炉。 他握了握胡明一的手,从床下拿出了一份草画说道: “胡同志,刘书记让咱们俩一同行动,去炸毁侦听站主机房,我知道你是个不一般同志,不但勇敢,还足智多谋。 我听你的指挥,这是内线人员提供的侦听站平面图,还有情况说明,你看看” 胡明一接过草图,向他谦虚地说着: “周同志,听了你的赞扬,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起,我们共同完成这任务,就是一块的战友了。 我们都有长短处,爆破的事,我还给听你的意见,我们仔细研究一下这个草图,摸清侦听站情况,制定一个最佳的方案,胜利完成任务” 他们仔细研究这个草图,和上面的说明: 这个国民党的侦听站位于卫津路三十五号,紧靠护城河,是一个有一排五间大平房,和院门边六间小房间的大院子,原先是一个民营无线电广播电台的旧址。 这广播电台有一个外国人和津城的富人开办的,由于近年来,国民政府对民间的无线电收音机,管制太严,导致这个电台经营亏损,倒闭了。 国民党部的特务机关,就利用这里架设的高大天线,和遗留的设施,办起了针对各种秘密无线电台的侦听站。 主机房在一排大平房中间的房屋里,两边是机室人员的休息室,和办公室,还有两间房是修理器材室,发电机室。 院子门前还有六间小平房,院门的右边,分别有警卫室,厨房和餐厅。左边是门卫,厕所和洗漱间。还有几间敞棚,放置车辆。 白天到夜间,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员工作,夜晚主机房的人员比白天少一半,警卫人员也是如此。 侦听站的工作人员,满员二十人,主机房占有八人。 警卫人员六人,门房两人。武器装备每人一只手枪,步枪六支。 侦听站的大墙由砖石砌成,高三米,墙沿上有铁尖和铁丝网。 胡明一和周大伟从侦听站的草图和情况说明来看,那里是戒备森严,他们两人要是强攻,没有胜算。 他们只能夜晚行动,秘密潜入,可从哪个地方进到院子里是个难题。从侦听站的院墙进入,院墙大高而且有铁尖和铁丝网,难度较大。 他们只有智取这一个方案,从院大门,大大方方进去,爆炸了主机房,在乘乱再顺利撒退。 他们怎样智取,只能实地侦察后才能确定。那就给夜访侦听站。 第六十六章,夜闯侦听站 胡明一和周大伟要到侦听站的实地进行堪查,看看这个站点的周围环境,以便制定具体的行动方案。 津城的卫津路,就临近卫津河,这条河是一条人工的小河,开挖于一八九零年,是当时清朝政府为了疏通城乡的雨水,便于灌盖津城周围的菜地,农作物等。 在这里建广播电台也是明智之举,这里地面开阔,没有楼房遮挡,居民住户和小厂小商铺稀少,有利于防止各方面的干扰。 胡明一和周大伟两人约定,于次日下午七点,在卫津路侦听站前的一个路口会面。他们装扮成到卫津河捕青蛙的结伴居民,周大伟给胡明一准备好抄网,小煤油灯,饵料。 这边卫津河的坡下岸边,野草丛生昆虫满地都有,是青蛙繁殖的好地方。每到夏秋季,夜色来临,卫津河边的草地水塘里,和河堤下,蛙声不断,叫响连天。 卫津河边,方圆几里的一些普通居民,都来捕些青蛙。他们捕的青蛙拿到家后,剥了蛙皮用点油一炒,放着细盐和辣椒,就成了不花钱的一盘菜。 也有一些以挣钱为主的捕蛙人,他们抓捕了又少青蛙,剥了皮在大街小巷,和胡同口出售。美名其约叫卖“田鸡腿” 所以,到了晚上,卫津河边,经常有点着小煤油灯,带着抄网捕青蛙的居民。胡明一和周大伟以捕青蛙为掩护,探查这个离卫津河不远的无线电侦听部,不今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夜幕降临,卫津河边又是蛙声一片,在茫茫的夜色下,除了国民党部侦听站的大院里,灯光明亮。院外四周的河岸,树林草丛,水坑水洼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捕蛙人提着的小煤灯,发出一团团昏黄的光芒。 胡明一和周大伟在卫津路,一个紧邻侦听站的小路口会面了,他们拿着捕蛙的工具,提着灯,一前一后向卫津河边走来。 他们找到距离侦听站较近,看得最清楚的一个水坑旁停下,一边捕青蛙,一边从黑暗里观察着。 这个侦听站从外面看,就像一个无线电广播电台,一棵棵高长木杆架起的网状天线矗立在院中央。院落的墙体很高,大铁门紧紧关闭。 只有一条能驶过一辆卡车的土路通向侦听站大院。突然,侦听站大院的大铁门打开,一辆有后车厢的卡车开了出来。 胡明一借着院里光亮,看见车厢顶上架着一个圆型的天线。周大伟低声告诉他: “胡兄,这就是无线电台侦探车,是外国人制造的,车上有侦测的电台。 它在街道上巡视,就能发现周围开机的无线电台,可以定位去寻找目标。 今天,这侦探车开了出来,对我们的秘密电台有很大的危险,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发现” 胡明一回应: “周大哥,我们也必须破坏这辆车,连主机房一同炸掉” 他们目送着这辆电台侦测车向卫津路开去,渐渐没了车影。再看院里的大铁门关上了。 一会儿,小路上出来了三个人,有男有女,好像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人敲着门大声喊道: “开门了,我们上班来了” 院门又开了,那三个人进了院子里,这次大铁门并没有关闭,一片灯光从两门隙间映了出来。 胡明一聚精会神观望,看到,有个腰间挎着手枪的警卫从院门里走了出身来,向四周围左右巡视了有四五分钟的时间。 这时,又从院里出来了三个人,他们向警卫打了招了招手,就快步顺着土路也向卫津路方向走去。 胡明一掏出了怀表借着昏喑的煤油灯光,看到时间正是八点整。他断定,就是侦听站的工作人员上下班的时间。 周大伟也看了这个情景,有这个意思,他们商议后,决定,这是一个乘机进入院内的好机会。 周大伟拿着抄网,和竹篓,胡明一提着小煤油,拨开半人多高野蒿子草,轻轻地向侦听站靠近。 他们来到了离大院子几远的地方,蹲在了野草里,测算从这里飞奔到大院门的时间。 按胡明一奔跑的最快速度,几秒钟就能到达,周大伟也觉得没问题。 他们制定了战斗计划: 在近晚上八点钟,他们隐藏在离大院几米的草丛里,当侦听站上下班,警卫打开大门时,冲入院内。 他们控制住几个警卫,然后进入主机房进行爆破,炸毁侦听的一切设备。迅速顺着有乱草树林的卫津河边一条崎岖小路撒离。 周大伟原是刘书记的老部下,又是书记的警卫员,久经杀场,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是个神枪手。 凭他们两人的战斗能力,别说对附三个值夜班的执枪警卫,再多两个也没问题。 胡明一和周大伟两人研究决定,明天做好一切准备,晚上,这个时间开始行动。胜利完成刘书记交给的重大的任务。 次日晚上,周大伟和胡明一在卫津路上见了面,大伟也向他传达了刘书记的命令: 国民党部的这个侦听站是个技术性的单位,不是直接杀害我们地下党人的武装特务机关。 除了佩戴了武器,对你们有进行反击的警卫人员,不许伤害站内的一般工作者。破坏主机房是行动的主要任务。 胡明一心里完全解理刘书记的意图,比别的省委领导人有非常英明的政治远见,最近,看过联络员朱玉珍传给他,一个刘书记讲话文件,书记认为: 虽然津城的省地委和地下党组织,因叛徒的出卖遭受了损失,国民党反动派的特务组织抓捕,杀害了我们不少同志。 惩治消灭叛徒是必要的,防止他们带领敌特,继续危害组织。对策划抓捕,杀害我们同志的国民党一些刽子手,实行报复行动也是正确。 这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行动,压治了他们凶残迫害,枪杀我们同志的反革命嚣张气焰,也让他们每天心惊胆颤。 但是,这样的武装行动是自卫的,刘书记曾几次向省地委保卫部的同志讲,防止我们内部出叛徒和内奸是主要的工作。 及时发现变了质,或有叛变迹象的人员,断开对他们的联系,清除出地下党,提前警示省地委的领导,免于组织受到损失,这才是重要任务。 这用金钱,美女,靠暗杀绑架的行动方式,这国民党特务机关下三滥的手段。他们甚至监视,跟综自已的官员。 他们也乱杀无辜,制造白色恐怖,把整个城乡闹得人心惶恐,不得人心,老百姓深x痛决。 我们不能这么作,我们是为广大老百姓谋辛福而奋斗的,是地下党,不能让百姓认为: 我们地下党也是个凶狠的特务组织,在城乡里,打打杀杀,搞爆破,见当官就暗杀,见军警就开枪等等。 我们是一个革命组织,秘密宣传我党的宗旨,传播革命的思想,动员老百姓懂得怎样才是有一个辛福美好的新中国,赢得亿万人民的支持。 古人都明的:得人心者,得天下,要建立一个人民的天下,必须要走正道,人间正道是苍桑。 我们地下党除了必要的打击敌人,就是隐蔽,隐藏的越深越好,打入到蒋介石的身边,才是英雄好汉。 默默无闻,让敌人和外人永远不发现我们,用政治思想工作,慢慢熏陶策反的人员和同情者,而不是美女和金钱,这样才能区别敌特,赢得同情革命的人心。 这也给我们的组织和红军提供了,最有重要价值的情报,让他们打好仗打胜战,彻底消灭国民党反动军队,赢得革命的胜利。这就是地下,和武装军事斗争两条腿走路。 这才像一个健壮的人,想跑多远,跑多远,最终到达胜到的目标。 刘书记还反对:在国民党反动派占据绝对优势的,城市搞武装暴动。这会暴露地下党组织,消耗了大量革命同志的人力和生命。 地下党也没有足够的财力和物质来支撑这样的暴动,最后,终究失败,才产生了像王涪那样,借暴动倒卖武器和物资而腐败的叛徒。 胡明一看了这个刘书记的讲话密文,十分赞尝,他心中对地下工作更有了信心和方向。庆幸,省委中还有这么一位有远见x实的好领导。 今天的行动,他要坚决执行刘书记的命令,决不伤到一个侦听站普通的人员,周大伟也有同感,告诉胡明一: “胡兄,我这个几个小炸药包只有炸毁机器的威力,放在了主机房后,点上导火索,咱们就迅速撒离,不伤一个机房的人员”胡明一点了点头,他们乘着夜色潜伏在侦听站大院前的草丛里。 将进晚上八点钟,院子的大铁门又打开,上班的人员进了院里,那个警卫照常走出了门,四外巡视。 这时,胡明一像猛虎一样,冲了上去,一拳把警卫打得昏死过去,下了他腰中的手枪放进口袋,转身进了院内。随后,周大伟解下己昏的警卫的腰带,把这个警卫拉进草丛后,也进了院子。 胡明一轻声轻脚闪电般进了院门,只见明亮的门房内,有一个警卫还在低头看报纸,他快速拉门闯了进去,一拳把这个警卫打倒,按在地上,下了他的枪递给了刚进门卫的周大伟。 他们俩人把己近昏迷的警卫,用带来的线绳把捆得,的严严实实。此时,胡明一看见从机房走出了三个年青男女,他示意周大伟蹲下,戴了了那个警卫掉在地上的大壳帽,坐在窗子的桌子前,用报纸遮住了脸。 那三个男女只向他招了招,什么也没发现,就出了打开的院门。胡明一刚要站起身,一个像是警卫头头模样的男青年,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他妈的,你们太懒了,人都走了,还不关大门,” 他刚推门进了门房,吃惊地张开大嘴,周大伟猛站起,双手像老虎钳子一样,掐住了他的脖子,按在了休息用的床上,胡明一顺势从口袋里又拿出一颗细线绳把他双手捆死,解下了他的腰带,又捆住双脚。 胡明一见他没有武器,认定他是个警卫的头头,就拔出手枪顶在他的后脑门上,低声问道: “你要说实话,要不我一枪打死你,这院里还有几个警卫,还有多少人,快说” 周大伟按着他的脑袋,让他脸依然朝下,不让他看见他们的面容。这个头头喘着粗气回答: “我说,警卫就我们三个人,机房有四个人,没有武器,还有一个值班的司机在车库里,也没武器。我说的是实话,饶命啊” 胡明一把手枪伸向他眼前晃了晃: “好吧,你要不说实话,我们发现有误,或你乱动,我们一会儿回来,一枪打死你,知道吗, 这个警位头头哀求道: “啊,两位好汉,我不敢” 胡明一使了个眼色,周大伟背好一个提包快速进了机房,这个机房不太大,墙边的木架,和一个大桌上,摆满了闪着红绿指示灯的仪器,值班的只有四个青年男女。 胡明一用手枪指着他们,押着惊恐的这几个男女出了机房,蹲了大院中间的地上。 周大伟迅速地把,几个小炸药包放在了墙边,和大木墙子上,用打火机,点燃了导火索,察看无误,就跑出了机房。 一分钟后,一共是五次爆炸声,机房燃起了大火,他们俩人迅速跑向院子大门,越过小土路,消失在卫津河岸草丛中羊肠小路上。 等他们分手时,才听到远处警车的警铃响,胡明一把那两手枪送给了周大伟,安全地回到了警署。 第六十七章,汉字密电码。 胡明一和周大伟炸毁了国民党部的侦听站。转天早晨的津城的各大报纸报导了,卫津河畔一个广播电台大院里,爆炸起火的新闻: 昨天夜晚,位于卫津河岸边的一个无线广播电台的机房突然爆炸起火,本报记者赶到现场进行采访。 记者观查道,电台的大院周围一公里内军警己戒严,禁止任何新闻记者和围观的市民进入。 据消防人员透露,无线电广播电台的主机房爆炸起火,房顶已经烧塌。房内机器设备完全被炸毁烧坏,这可能是一起人为破坏的火灾事件。 当记者问起执行戒严的警察局官员,他们都轻描淡写的解释: 这是一个废旧的无线电广播电台,只有一个看夜人员,火灾中没有人员伤亡,爆炸起火的原因正在调查。 可是,听见爆炸声的附近居民,最先跑到电台大院前。他们借着院子明亮的灯光,看见有四,五个年青男女出了院子,站在离院门前三四米的地方议论纷纷。 过了近十几分钟,救火车辆,警车军车才赶到。这几个居民还看到,军警们从院子里抬出了两个穿警服的伤员。 而后,他们又从院外草丛里找到了一个昏迷的警员,伤员都被抬上一个大车厢的汽车拉走了。 一会儿,军警们把这几个居民赶出了警戒地区。记者们听了他们的叙说,又去向那个发言的警官。 他暴跳如雷,手指着这些多事的记者威胁道: “你们没有事实证椐,听那几个闲人乱说,要是报导出去,把你们和那几个人抓起来,按传播假消息,搅乱社会治安论罪。” 记者们更纳闷了,一个废旧广播电台的房子起火,就是有人故意破坏,也最多是刑事案件。 为什么来了这么多警察,有背着长枪的军人,还警戒了达一平方公里的范围。记者的什么大市面没见过,警方骗他们是骗不了的。 他们猜测这个起火爆炸的院子里,一定隐藏着国民党政府的秘密机关。军警们恐怕暴露了机密或太搞面子,才这样大肆隐瞒。 民国的时期,津城的报纸大多数是私人和财团办的,他们讲的是发行量。在市民眼里有名望,卖报纸的量大,才能多挣钱。 报社就给常刊登独家爆炸,轰动性新闻,还才能博得人们的眼球,发行量就上去了,才能赢利。 那时的报纸,只要别公开宣传共产主义,和大骂蒋介石及国民党政府,什么新闻都刊登。 探寻到这个秘密的记者们,哪管那个警官的恐吓,第一时间回到报社去通告,主编同意了刊登,印刷厂就连夜加班印制报纸 一大早晨,这个政府秘密机关被炸损失惨重的消息,就刊登在几家报纸的头条。 国民党省党部和南京的高官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恼火,一个花了如此财力,物力建立起的侦听站,就瞬间被毁了。 他们大骂林正英是一个书呆子,搞侦听电台,破译电码是专家,和地下党斗还是太无能,撒了他的职务调回上海。 他们想从地下党秘密电台为突破口,抓捕报务员,破译其电文,获得可靠情报的梦想也破灭了。 津城国民党特务的破坏活动陷入了低潮。北方局向津城地下党派来了新的负责人,进行了省地委合并,组织正在慢慢恢复之中。 当胡明一从联络站的朱玉珍夫妇那里,听到了这些好消息,十分高兴和欣慰。 朱玉珍失妇向胡明一传达了上级的指示: 周大伟夫妇和赵书记已转移,到了新的省委工作地点,担任了重要工作,断开了和胡明一的联系。 胡明一继续和这个联络站的朱玉珍夫妇单线联系,近二个月内不再执行任何行动,注意隐蔽,配合王新源的新密电码编程工作。 他知道了上级的工作安排,如释重负,轻松地隐身于警署里。他等待女友金曼玉的来信。 胡明一有了金曼玉来信的地址,就可以通信了,以一家私人商业电台的名义,委托她编制一个汉字译出电文的密电码。 地下党秘密电台的报务员王新明也给胡明一讲了汉字密电码的优点: 用英文编的密电码,不管多么复杂,它只有二十六个字母,而汉字有二千多个,英文编的密电码,带在身上容易被人发现破译。 而汉字编成的密电码,可以隐藏在一本中文的知篇小说,各种文学杂志。国人带在身上,和放在屋里,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密码本就是被人拿了去就是一本己出版的普通文学作品,不找到相对应的一系列电台是没有任何价值,也无法破译。 可没有这个汉字密码,就是截获了和这个密码本相对应的,无线电台发出的电文,你很难破译。 因为,汉字常用字有几百个,文学作品里的字更是千变万化。由于,作者写作的风格不同,语言文字的用量不可而语,所写的字句没有规律。 有的作者写的句子里,有的字音同,字又不同,有的字同,音不同。这就是无法破译的根本性质。 报务员王新源又透露: 他在光明通讯社学员培训班时,金曼玉是班里的教师,她就讲过汉字编密电码的优点,也有研究。 通讯社的负责人程科长从南京和上海,调来二个特务机关的无线电台专家,与金老师组成了电台密码研究班。 其实,程科长就有目地让研究小组编出汉字密电码,可是那两个男专家,谁也看不起谁,互相拆台。 他们可向漂亮的金曼玉献殷勤,把自己的拿手编码技术透露给了她,金曼玉的汉字编码技术有了突破。 但是,她深藏不露,等程科长回了南京,这个研究班的汉字密电码也没编成。这位特务机关的通讯负责人,无奈地认为金曼玉留了一手。 程科长又想把这个密电码的女专家,调到南京去,又遭到他的老师,电讯局老局长的拒决,他只好失望地打道回府了。 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给了地下党组织,胡明一的女友金曼玉在无意中,为组织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她己经是一位思想进步,技术水平高超的无线电红专家。而且,她对胡明一十分爱恋和信任,对用汉字编密码的任务,会义不容辞的完成的。 二个月后,胡明一终于等来了金曼玉的来信,他从这长达八页信中,详细的知道了女友,远渡重洋的艰难,又见了大世面的英国之行: 金曼玉告别了一家人,乘坐英国公使馆的轿车,由英国人菲利普带领着她,和另外两个女留学生在津城的火车东站会面。 她们坐上了去南京的火车,到了浦口,又换了车到了上海,住上了英国公使馆安排的旅馆。两天内,去英国签证,船票都已齐。 第三天,金曼玉她们随着英国公使馆职员菲利普,登上了停泊在吴淞口的英国两万吨轮船,英格兰号驶向大海。 金曼玉和两个女留学生住在特等舱,位于轮船最高层,菲利普和一个回英国的工程师和警官住,在她们的隔壁。 这是一艘英国最先进的两万多吨的远洋邮轮,有十层楼房这么高,十几个蓝球场这么大。 船上有餐厅,舞厅,电影厅,咖啡间,什么生活娱乐,设置都有很豪华。比小白楼地上的居住生活条件都好。饮食以西餐为主,也有中餐厅。 船上面乘有三百多旅客,大部分是英国人,法国人,也有去英国办理公事的中国官员,留学生,访问和工作的学者,也有商人。探亲的普通人很少。 金曼玉是第一次坐上这么大的邮船,驶出吴淞港口,不到一个小时,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她站在轮船的巨型甲板上,回身望着祖国的大陆越来越远,心中感觉空荡荡的。 站在她旁边的两个留学女学生,也是一样,她们眼睛都湿润了,不觉泪水而下。英国青年菲利普跟随她们身后,用纯正的中国话劝慰她们: “你们不要伤心,我第一次离开时,站在这甲板上,回头望着远去的国土也是这样心情,可你们比那些远洋过海的华工幸运多了。 他们没有这多钱买上等船票,坐上这么好的邮轮。都在那些几千吨的远洋货船底舱,远渡重洋。 底舱里又潮湿,又昏暗,呆上一个多月或更长时间,吃不好睡不好,体弱的可能生病得不到医疗的,就死掉了,永远留在了大海里。 你们要珍惜这个机会,到了英国努力工作,学习,以后回到自己的贫弱的国家,多作些事。 我的女友就是中国人,我们在大学里认识的,我的中国话就是她教的,我也爱学中文。 毕业后,因为我会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到英国外交部招普通职员时我受聘了,在国内工作了一段时间,调到英国驻中国领事馆作一般工作。 我在中国工作了近二年多了,接触不少中国人,虽然我们的国家的政府对中国有伤害,我是对你们是好友的。 我也看出了中国的现状,这民国政府有的官员太坏,愚弄欺压百姓,坏人当道,好人受期负,我都看不惯。 其实,你们中国人很能吃苦,聪明勤劳的,就是愚昧文盲多贫穷,不团结内斗太利害。 可我们四个人在船上要互相帮助团结起来,战胜风浪,远洋过海到达目的地。 在船上,我就是你们的大哥,有什么难事就去找我,你们给在船上呆一个多月了,别伤心了,我去干别事了” 菲利普笑着向她们摆了摆手走了,可的一番话语,让金曼玉和两个女留学生心里很温暖。 她们庆辛地遇上了一位不是看不起中国人的,整天耸肩,厌恶她们洋领队,而是一个对她们理解关心的中国通。在她们漫长的旅途中会愉快些。 菲利普也真正的大哥,为了消除金曼玉和两个女留学生的寂寞,带着她们看电影,去咖啡厅,练跳舞,打羽毛球。 菲利普带着她们接触了解船上的各阶层外国人,进行交谈认识。让她们熟细和这些外国人的打交道的各种技能和注意的事项。 增强金曼玉和女留生到了英国独立生活的能力,她们从中懂得不少在异国它乡各方面的事情,也长了不少生活社会的知识。 菲利普还教她们学习英国人的日常用语,家常话,介绍英国的风俗生活习惯,学习在英国遵守的法律,各阶层,及文化历史知识。 他把金曼玉和女留生,每天在船上的生活,安排的很好,非常丰富。在这艘了吨轮船的头等客舱里。这一个英国公使馆的男青年,和三个中国女孩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身影,成了旅客当中的一景。 有的中外旅客,误认为他们是哥妹的一家人,其长辈有英国人血统,也是中国人的血统,她们确时也按中国人的称呼叫菲列普,为菲大哥。 他有时听她们这样叫也,逗笑假装无奈的,耸耸肩对她们说: “你看,我对待我亲妹妹一样,你们叫我非大哥,这个非字在中国语言中就按不是的意思,那就不是你们的大哥。那我白忙乎了,伤心了。你们必须请我去喝咖啡才行” 他逗得金曼玉和女留学生都捂着嘴笑个不停,拉着他去了咖啡厅,奖尝这位幽默热心的洋大哥。 这样,她们在远洋轮船上过的时间也挺快,轮船在几个国家的港口停泊后,就来到了北大西洋的好望角。 金曼玉乘坐的远洋轮遇到了海上大风暴。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别说两万多吨的远洋轮船,就是一艘七八吨级的航空母舰在大西洋风暴中,也是一只小渔船。 这艘远洋轮船,在暴风浪打得左右摇摆,像一叶独舟,只要船长指挥不当,或轮机手操作有误,那就会翻船颠覆,几百人葬身大海。 金曼玉晕船呕吐,把肠子都快吐出来了,胸中难受的撕心烈肺,跳海的心都快有了。 多亏菲利普的鼓励和船长船员的搏斗,胜利的战胜了风暴,远洋轮船越过了大西洋,来到了英国的浦利茅斯港。金曼玉安全地到达了英国。 她在港口的旅店里住了两天,第三天,无线电研究所派汽车和人员和菲利普交接,护送金曼玉到了风景如画的研究所在地。 她被分配住在了一个由军警守卫的技术人员宿舍里,然后,研究所分配她到无线电回波定位实验室工作,成了室里研制军用雷达唯一的中国人。 胡明一看了金曼玉的这封后,为女友感到骄傲。他按着金曼玉寄信的地址,回了一封连同王新源的技术文稿的信,委托她研编一个汉字的密电码。 第六十八章,十万火急 二个月多月后,胡明一收到了金曼玉的回信: 她在一个英国空军机构和国家物理实验室,联合成立的无线电研究室工作。由一个瓦特博士领导工作,其内容十分机密,不准许在通信中泄密,寄出的信件是需要检查的。 对于汉字编码属于金曼玉的一个业余研究,经研究机构和保卫部门的同意,可以用她的信件形式传递出去,但是必经得到严格的检查。 瓦特博土也非常支持她,对这个汉字密电码也很兴趣,但是,他不懂中文,向金曼玉抱怨过: “汉字太难学,太复杂,他现在全身心把投入了他的科研工作,还没有时间学中文。等他有了科研成果,能应用于实际的领域,也可能到了他退休的年龄,才有时间去学。 但是,瓦特博士认为,他这个科研是艰难的,有可能花费十年,八年的科研时间才能有成果。他非常看中金曼玉的才华,让这个从中国来的年轻女研究人员,有足够的心里有准备。 他们要坚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废。 研究室座落在离伦敦以西的温莎小镇,有举世著名的温莎古堡,是个美丽宁静的地方,最适合秘密的研究机构的座落于此。 街道两旁都是英格兰风格建住宅,和商店,居民们生活过得轻松惬意。金曼玉工作累了,或想念胡明一和父母一家人时,就到小镇边的泰晤土河畔的咖啡馆里,欣赏一下小镇的美景。 或漫步于温莎公园的绿地和森林中,园内处处寂静,一些小动物如松鼠,小狐狸等,穿行于草地树丛之中,瞬间让人们就溶于大自然美丽景色里。 她也到温莎古堡去旅览,这个城堡建在泰唔士河南岸的一座小山丘上。是英国温莎王朝的一个家族古堡,占地面积七万多平立米,有近千个房间,四周是绿色的草坪和森林。 城堡分为上中下区,整个高大的城墙和房屋,高耸的圆型古堡都是由花岗岩砌成。 上区为王室的住宅,是国王,女王生活的地方,有餐厅舞厅,画室客厅等。 下区是泰唔士河登岸进入城堡的入口处,这里有两个著名的大教堂,圣乔治教堂和艾伯特教堂 城堡里耸立着一个石筑的圆塔,登上圆塔顶可以俯视温莎小镇全景,这个塔也叫晚钟塔。 圣乔治礼拜堂,是一座经典的哥特式建筑,高大教堂两角处是圆形的塔楼,拱形的门窗,房顶的塔尖高耸入云。 教堂里,艳丽的彩绘玻璃窗,描绘着精美的历代国王的画象,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和墙壁上还挂着,拉菲尔的巨幅名作《圣乔治的屠龙》。也有不少嘉德骑土的勋章。 大厅礼拜堂,是英国王室举行皇室婚礼的地方。 金曼玉熟细了那里的环境,这个小镇很美丽,很安全。就是饮食不太习惯,每到休息日,她就要老局长的,留英老同学家里去,品尝中国的饭菜。 那留英老同学的一对夫妇,像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招侍金曼玉,不让她每次来都带什么礼物,那个中国老人亲切的盯嘱她: “曼玉,别买什么礼物,这就是你的家。你天天来,我才高兴呢,我可见到中国家乡来的人了,我们给你做好吃的” 关于汉字编码,金曼玉在信中告诉胡明一,她要分三次来信才能把汉字密电码,全部传到来。因为,当地邮局有规定,她邮的信件不能超重。 而且,她的信必经有保卫部门的检验章,才能投递,写信的页数太多,也会引起检验人员的询问。 胡明一只好拿着,她编好的一部汉字密码信页,去到李家胡同,找秘密电台报务员王新源。 他仔细着了金曼玉编制的汉字密电码很满意: “胡兄,你的女朋友金老师,就是研究个无线电台将才,你看,她指挥这千百汉字,形成了一个地下特工队,神出鬼未的,谁也看不清楚。 这三分之一的密电码也能用,只不过保密度差些,那也比英文密码本强百倍。 我先把这些信页上的密码缩成一个小密码本,交给对方电台,这样双方一人一本,就可以译电文了” 胡明一不太懂这些专业的知识,可看到报务员王新源十分满意,就高兴了。 他连问问最近,上级有没有来电报,分配给他什么新任务。 王新源笑了: “胡兄,你打伏击,打大仗上隐了,过了些日子没任务不打仗,不放几枪,你还手心还痒痒了。 那没法子,你就忍忍吧,关于你有行动任务的电文一个也没有,你就隐蔽休息吧,把密电码弄好就行了。” 胡明一挠了挠头,皱起了眉: “新源,上级领导要是真的照你这样安排,我给闲呆半年。你看,我女友金曼玉,从英国寄一封信就给二个多月,我在回信,没半年这汉子密电码凑不齐。 照这样,我给算没戏了,这不急死了,你不行给我走个后门,向领导发个电报,反应一下我的情况” 王新源拍了拍他的肩: “胡兄,你当我是省高官呢,我是个报务员,使用电台是有严格记律的,乱发报那不是找挨处分吗。 你这个后门走不通,你还是养足精神,准备打个大仗,把你勃朗宁手机的枪膛都打红了” 胡明一听了王新源的话,就失望了: “新源,你当我不懂你们的记律,我全知道是逗你,打死我,也不敢让你私自,动用电台。 我其实明白,上级把有汉字密电码的事,作为大事交给了我。 在这期间,不会交给我任何危险的工作和行动,我一旦有了意外,谁也联系不了金曼玉,那汉字密电码就黄了。 我一定好好隐蔽,什么事也不掺和,耐得往寂寞,完成这个重大任务,我走了” 胡明一说着起身就走,王新源高兴了把他送下阁楼: “胡兄,还是你聪明,这就对了,好好办完汉字密电码的事,再说。” 胡明一又向守货摊的朱玉珍招了招手,快步离开了李家胡同的小卖部。 他从李家胡同二号的小卖部出来,回头看看这个秘密联络站的,一对革命夫妇,虽然忙碌劳累,生活过得清贫。 可他们俩人乐乐喝喝,小日子过有声有色的,也很辛福美满。如果,没有国民党反动派们,天天举着屠刀,面对地下党人,他们终会白头偕老的。 他快步向离李家胡同不太远的一大片平民窟走去,黑夜慢慢降临,远边的天空上,还有一抹鲜红的霞光。 在一个个低矮的土坯,蓠芭登的平房,和那些私搭乱盖的窝棚里升起朦胧的烟雾。居民们做晚饭的时候到了。 穿着粗布衣服的人,有的点着了一个煤球炉,坐上铁锅煮饭,有的在屋前的空地上,用废旧砖头和黄泥砌的炉灶,点上拾来的破旧木材,烧起了大铁锅。 胡明一走到一个砖墙下,几个六七十岁年纪,穿着补丁衣裳的老头,坐在一条长木登上,在一起闲聊。一条瘦小的黄狗蹲在他们脚下。 突然,黄狗狂叫了起来,警示着有人来了。果然,胡明一朝着一条弯曲的狭窄土路望去,来了两个穿着土布黑衣服,戴着压折帽,扎着绑腿的黄包车夫。 他们快步来到老头们的跟前,那个黄狗还叫,让其中的一个长白胡子的老人,制止了。 一个车夫问带狗的老人: “老头,这李家胡同怎么走” 老人可能觉得这个车夫没礼貌,不高兴地了没说话,向李家胡同的方向,指了指。 另个车夫,不愿意了凶狠地叫道: “你老头是个哑吧,还是以老卖老,连个人话也不说” 老头们还是不理睬他们,还是谁也没说话,可那只黄狗好似看到,这个车夫欺负了主人,叫着窜了上去,被一个车夫一脚踢趴下了。 胡明一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两个车夫举动,有什么不对动的地方,就装作劝架,拉了一下踢狗的车夫: “这位兄弟,他们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别气着他们,不就是问个道吗” 这个两个车夫一转身,胡明一大吃一惊,他们白白的脸皮,哪像一个整天风吹日晒,到马路上拉车的车夫,分明是假扮的。 而且,他们向这几个老人打听李家胡同,胡明一刚从那胡同二号的地下党交通站出来,难道他们是特务,是冲着交通站去的?难道交通站暴露了,这太危险了? 胡明一不容多想,必经弄清这两个人的底细,他笑着说: “这几个老人岁数太了,脑子也不如使了,我对这地方熟细,你们找哪个地方,问我啊” 这两个假车夫,一见胡明一气质非凡,一定是个明白人,就消了火气,客气问道: “这位大哥,我们想问问这李家胡同在哪,有个小卖部吧” 胡明一听了他们的问话,身背后冒出了一股凉气,他镇静了一下,轻松地回答: “是啊,你们是买东西,还是窜亲戚,那个地方太好找了” 他们叫了胡明一的疑问,哑口了,停顿了一下才回答: “我们是拉胶皮的,黄包车夫,送一个乘客,迷了路问一问,谢谢大哥,我们回了” 他们向胡明一招了招了,向海河边的大道走去。胡明一仔细盯住他们的身影,身后的那位带狗老人向胡明一说道: “这位大哥,我看两个人哪像车夫,细皮嫩肉的,不是个好东西。 刚才,我们看见远去的那个房下,就有一个穿绸缎的中年人在那和几个彪形大汉,嘀嘀咕咕。 这么会又来了这么两个人,一张嘴老头老头地喊,还这么蛮横,都像是黑帮,官面上的人” 胡明一只点了点头,来不急向老人谈话,见那两个特务模样的车夫走远了,快步回到了李家胡同二号的小卖部,见四周没人,就进了小卖部,把刚才所见的危急情况告诉了王新源,和朱玉珍。 他们一听大惊失色,快速的收拾东西,把钱财和重要文件,放进一个挎包里,提着装有无线电台的木制手提箱。 他们在阁楼对着街上的窗户上,挂上了粉红色的窗帘。接头的同志走在百米开外的街上,就可以看到这危险的信号。他们又锁好了屋门,随着胡明一向租界快步走去。 他们进了意大利租界,胡明一把王新源夫妇,安排在他警署管片的一个旅馆。 在那里并找了一个能开机,发电报的房间,胡明一和这个旅馆的意大利老板关系很好,王新源和朱玉珍住在这里最安全。 胡明一带领王新源夫妇办了住客房的手续,交了三天的租金。他们就住进了这间最适合发报的客房。 房间在旅馆的顶层,带有一个小阁楼,这座意大利风格建筑的旅馆,房屋的尖顶上都有斜窗,那就形成了一个阁楼。 这旅店的顶层,就有三间客房,最清静。这三间客房是意大利老板为从本国来的客人预备的,一般不对中国顾客出租。 由于,一九三零年,欧美洲暴发了经济危机,到津城来的意大利人减少,这三间客房空了很长时间。 今天,旅馆的意大利老板见到好友胡明一警官带来了客人,他觉得:再好的房间空着,也不挣钱。就破例以最低价格租给了王新源夫妇。 他们和胡明一进到了这个房间,王新源和朱玉珍长这么大,也没住过这么漂亮的房子。 客房里都是欧式家俱,黄铜床架的钢丝床,白色全皮大沙发,落地大衣柜,酒柜,储物柜,应有尽有。 屋里还带有一个冲水马桶和浴缸的卫生间,上了小阁楼站在斜窗下,能眺望整个意大利租界的异国风景。 可是,他们没有这份欣赏和兴奋的心情,焦急和危险的气氛笼罩着这个豪华的房间。 他们谁也不知道,又出现什么十万火急的危险情况,是地下党出了一叛徒?还是他们的联络站工作失误,被特务盯上了?唯一的答案,只能启动无线电台,进行联络。 危机发生的太突然,事先,他们都没发现可疑的预兆,要不是胡明一发现了这两个特务,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三个人经过商议,决定立即打开无线电台,向上级组织进行联系,弄清情况制定对策。 胡明一与旅馆的人熟,好应附这里的服务和管理人员。朱玉珍配合报务员王新源,到小阁楼打开无线电台,发报。 他们分工好后,王新源夫妇关好阁楼门窗,进行联络发报。胡明一焦急坐在沙发上,等待上级电台的回电。 十几分钟过后,小阁楼的门开了,他们拿着译出的电文递给了胡明一,电文的内容是: 王,朱已暴露,胡,注意隐蔽,三号书记陈己叛变,速撒离。明日此时联系。 他们全明白了。王新源夫妇感激地握着胡明一的手,朱玉珍热泪盈眶。他们为有这样一个敏锐,果敢的战友而骄傲庆幸。 六十九章,一号交通员 胡明一终于明白了那十万火急危险事变的原因: 原来,那天中午,他和张队长,刘源在新开河盐坨桥路上救被捕的,三号省委陈书记己叛变,他成了内奸打入了南方地下党的内部。张队长和刘源奉命接走了一个定时炸弹。 那时,胡明一和刘源怀疑过,特务头子林正英,如此轻兵押送被捕的三号省高官。刘源的那些话又回响在他的耳边: “这个新来的特务头子,,是不是让咱们吓傻了,押送这么重要人物,让四轮囚车走这样的道路,不是等着挨劫吗? 他们只派一辆车,四,五戴着手枪的个特务,为什么不派十个,二十几个有步枪,机枪的军警护送呢? 胡朋一也觉得特务们不派重兵押送被捕的三号省书记,有些可疑,但是,他们没向上级组织反映这个预警的问题,是重大的失误。 如果,他们及时向上级组织提出了这个疑问,就可能及时消除这个已叛变,打入地下党高层的内奸。避免了组织又一次遭到破坏。 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是地下党人员铁一样的纪律,在执行中提出问题也是必要的。 胡明一记住过孙子兵法里一句话:“故明君贤将,所以动以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 就是先前预料到事情即将发生,或要发生,那才是超过众人的智者,就能对这些事情,有英明的对策。 他知道了这个疑点,应该知道要发生危险,却没作出必要的行动,才有了不堪没想的严重后果。 他要一定要吸取这次教训,也为张队长和刘源的安危挂念。为周大伟,和刘光明书记的处境担忧。 胡明一从王新源接到的电报来看: 他们夫妇肯定暴露了,回不到李家胡同二号的小卖部,转移是肯定了,但他还没危险,继续在租界的警署潜伏。 可能,他们明天就能接到上级指定的转移地点,和时间的电报。胡明一也要保护他们转移前的安全。 他向王新源夫妇交待了住这旅馆一些注意的事情,又在旅馆的餐厅,和王新源夫妇一块吃了晚饭,就匆匆离开了那里,向警署走去。 一路上,胡明一警惕地观查周围的一切动象,丝毫不可马虎。从旅店到警署只有一里地远,可走的是那样的漫长。 他对每一个经过的行人,都要仔细辨别,发现有没有异常行为。当他将快走到警署大门口时,在一棵粗壮的法国梧桐树后,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出来。 在金黄色的路灯映照下,他看清了这个人就是省委的一号交通员,心中不禁一阵疑惑: 这以经是晚上近八点钟了,一号交通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任职的单位,那是谁指派他来的呢?, 知道胡明一隐蔽身份,职业和工作地点的,只有省高官刘光明,特科一队张队长,和刘源。还有牺牲的上级王老板。 这一号交通员是刘光明书记派来的?,还是另有启图?,在这个非常时期,突然出现的地下党的人员,都不能太信认。 他继续往前走,可一号交通员快步跟了上来,轻轻呼唤: “小胡,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胡明一只能停下了脚步,假装迟疑的看着他: “您是谁,我想不起来了” 一号交通员凑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大前门的香烟,递给了他,低声地讲叙: “我是一号交通员,你不记得了,我们在你的新住宅那见过一次面。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刘光明书记有指示放在香盒里了,你拿好,我就走了” 他说着转身快步走去,一会儿转过一个路口消失了。胡明一巡视了周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迹象,就回到了警署宿舍。 他到了自己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开门,就知道赵学铭出去了,用钥匙拧开了门锁,就进了屋子。 他坐在桌前,起忙小心地撕开了烟盒,从中取出了一个叠好的小纸条,只见,纸条里用铅笔写的一行字迹: “胡,今派一号员送信,周日早七点半在原地点找周大伟,光明。 胡明一看到这个纸条,心里确时比较相信这个接头的可靠性,上次,是刘光明书记让周大伟和他一块行动,炸毁了国民党部侦听站。 二个多月后,这回刘书记召集他究竟又有什么行动呢?。 如果,这个重新接头其中有诈,其阴谋就不光单单是三号书记被捕入狱,叛变当内奸,那么简单。连一号通讯员都成了叛徒,整个津城的地下党组织就将全部暴露。 胡明一只能拼命一博,他决定明天赴约之前,把王新源夫妇及无线电台安全地交给北方局。 他考虑道明天晚上,在鼓楼南门接头前,到旅馆先和王新源夫妇通报,商议对策。 胡明一把用打火机把纸条消毁,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这时,房门响了,赵学铭走进屋来,惊奇地告诉他: “明一,我去了李叔同旧居边的大空地的夜市,今天,那里太热闹了” 胡明一也无事般问他: “我没去,到了马可波罗广场去看,意大利兵营的乐队吹奏铜号了。怎么那大空地又热闹了,练杂耍的来了” 赵学铭兴奋地回答: “不是,天刚黑,我也夜市看了一会儿摔跤的,就看空地那边,尘土四起,几辆汽车就开来了。从车跳出来十几个背着步枪,拿着手枪的军警,向李家胡同奔去。 我一看那边准出了大事,就快步跟了过去,到了李家胡同,那己经戒严了。 被军警从胡同赶出来的居民说,军警把胡同小卖部的门给砸开了,看意思要抓人。 我看了一会,这批军警从胡同出来了,也没见他们带出被捆绑,要抓的的人,他们就上车走了,戒严也撒了。 我随着看热闹的人,到了李家胡同的那个小卖部,只见门里门外,有几个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礼帽的便衣,看守那个房子。 李家胡同的邻居们都不敢靠近,确小声议论说:这小卖部的一对夫妇挺老实的,犯了什么罪招来这么多军警? 有的说,这夫妇最就跑了,军警扑了空,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 这邻居和看热闹的人说什么地都有,我听了好一会,看时间太晚了,就回来了。” 胡明一听了赵学铭的叙述,一阵心喜,他急时发现那两个特务,要不,联络站的王新源夫妇就在劫难逃了,连无线电台也将被军警,特务们缴获,那地下党组织的损失就太大了。 他平静地谈道: “学铭,今天,那还真是够热闹的,现在市面上太乱了,还就咱这租界清静。自从黎元明的案子断了线索,成了谁也解不开的悬案。二姨太凶杀案也破了。 近一年,没什么大案平安无事,如果,再一年半截还这样,我们重案组就快解散了” 赵学铭也赞同胡明一的说法: “胡兄,你猜得很对,前些日子我听说,就有红眼病的意大利警官向局长打小报告,诬告安东处长养闲人,这个重案组,整天悠闲乱逛无事干。 安东尼克处长向局长那辨解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工资也不是局长您家发的。真要把胡明一他们下放了,等出了大案要案破不了。最后,领事馆,工部局发了火,遭撒职的不是局长您,就是我,我们可别犯傻” 局长听着有理,又向打小报告的,这些本国警官骂了一顿: 你们看看,这些时间本租界治安好,不出恶性案件是好事啊,是安东尼克处长领导有方。这有了重案组威摄了罪犯,他们不敢到咱租界,制造恶性案件了。 你们这些人怎么拿着好事,当坏事说,快滚,以后别在我这提打小报告,我不爱听。” 胡明一听罢,笑着说: “你从哪听说的这些事,我老以为你黑白两道上事,都精通,什么事都知道,这回这洋人道上的事也这么灵通。你听谁说的能透露吗” 赵学铭骄傲了: “胡兄,咱俩都像亲兄弟一样,我什么事瞒过你,我告诉你,最近,我和咱局长的翻译兼秘书,关系很好。 他的小舅子犯了事,被关进天津警察局,他托我打通关系花些钱,把他小舅子从拘留所弄了出来。我照办了,他的小舅子获了释。 他为了感谢我,请我到燕春楼赴宴,他喝多了这话就多了,告诉我不少局里的事。 他还透露一个事,前些日子,工部局下发给了,咱局长一个国民党部调查科的协查通知,露透意租界华人警员里,可能有地下党。 局长把那个协查通知给了他,让他撕碎,扔进局办公室的纸篓里,并讽刺工部局的官老爷的没事干,管这闲事干嘛。 胡明一听了赵学铭最后讲的这个事情很重要,引起了他的警觉: 那天,他大胆进入国民党省部大楼,找到了李淑玉的隐藏地点,但也留下了他一些蛛丝马迹。国民党的特务头子,李春山,齐致远也怀疑意租界里,可能有他们要找的人。 可能,意租界警局的不配合,中央党部调查科驻津机关的头子李春山,齐致远又死亡了,这条线索中断了。 他又一定坚定一个信念,只要他没有明显暴露的迹象,就在这租界的警署里,隐蔽下去。 他们聊的很晚,才去睡觉。胡明一辗转反侧,思考着这些事情,到了后半夜才进入梦了。 第二天,胡明一下了班出了警署,迂回绕了几条街,发现没有了危险,才快步进了旅馆。他见到了王源夫妇,他们休息得很好,也没觉查到客房和旅馆里有什么异常。 胡明一向他们通报了昨天傍晚,从旅馆出来的路上,遇到一号交通员的事情。 王源夫妇见意:用无线电台联系总部上级,证实这个接头的真伪,他们等到了和上级约定用电台联络时间。 和昨天一样,胡明一担任警戒,王新源和朱玉珍上了小阁楼打开电台联络发报,译出电文。 这次用的时间长些,二十分钟后,王新源下了阁楼,把电文递给了胡明一,他仔细阅读: “胡与周联系,王,朱于明日十二时,到三岔口码头有人接,坐客运北平号,在独流镇客运码头下,找昌盛旅店刘光海老板。 暗号,老板,这住着叫陈联科的人吗,他回答:他离开二十五六天了,是昌黎来的老客吧。 胡明一看后,把电文返还了王新源,让他们夫妇记住暗号后,即刻消毁。他对星期曰和周大伟的接头,也放了心。 他告诉王新源夫妇,明天中午十一点到旅馆,护送他们夫妇到三岔口码头。 津城运河是津城通向京杭大运河的一条水道,在运河与海河交界处,有一个横挎河两岸的铁桥,叫金纲桥。运河最繁忙的客货运三岔口码头,就在离金钢桥不远的地方。 次日中午,胡明一在旅馆的附近订了两辆两座黄包车,让王源夫妇坐在一起。他坐上了第二辆车,把装有电台的木箱,和重要的物品放到也身边的位子上,一同出发,赶往三岔口码头。 从意大利租界到南运河三岔口码头,并不远,但是为了无线电台的安全,胡明一选择了坐黄包车。 中午的三岔口码头,水面上百船争舸,从几吨到几百吨的客货船参差不齐的停靠着。 北平号是一艘七八百吨的客运船,在群船中很显眼,胡明一他们到了码头下了黄包车,直奔码头的客货船售货口。 当他们买了船票,来到码头通向北平号轮船的木桥口时,胡明一惊奇的看见一个熟细的身影。原来,到码头接送的人,又是一号交通员,他微笑地迎了上来: “胡警官你好,我和他们一起坐船到独流镇,你放心吧,后会有期” 胡明一把装有无线电台的手提木箱,交给了王新源,轻松的对他们夫妇嘱咐着: “接送你们的人就是这位大哥,我回去了,祝你们一路平安” 他先后握了握一号交通员,和王新源的手,向朱玉珍招手致意。面对这么多上船的旅客,他不能多说什么,心中只能祝他们一路顺风。 对于,一号交通员的再次秘密出现,胡明一真看不清都在关键时刻出现的他,到底里是地下党组织里哪个机构的人员。 北方局,省地委都如此的重用相信,这个一号交通员,他的身份即神秘又不简单。 第七十章,寻找三号叛徒 星期日的上午的七点多钟,胡明一来到了鼓楼的南门,去寻找铺着虎头图案地布的草药摊。 今天又是星期日,早晨的七点多钟,这鼓楼四周的街上就人山人海的,卖早点,卖货的摊子就布满了楼前的空地,街边的早点铺和摊子同时开张。 什么卖煎饼果子,嘎巴菜,老豆腐豆桨,炸卷圈炸糕,云吞面茶,玉米面窝头,煮熟的玉米捧子,应有应有。 津城居民有一个早晨,到街上吃早点的习惯,所以,这里的人更多。 早点铺里,摊子上都坐满了食客,小贩们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什么花样的早点都做,什么能劲都使出來了。 胡明一见和周大伟约定时间还早,就在一个名叫西北角的嘎巴菜铺里,买了一碗,加一个玉米面窝头,吃了起来。 别说,这嘎巴菜味道还真不错,他吃得还很香。意大利租界里,没有卖这些清真味道的早点。 他品尝了嘎巴菜的美味,也吃饱了,就来到了周大伟夫妇卖草药的地方,并没看到这对夫妇的身影。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离接头还差十分钟。 胡明一又到别的路口转一转,正当他低头看着地摊上摆的蜡木手链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这个人正是周大伟。 他问微笑看着胡明一: “老弟,在那在溜达呢,走咱们头里逛逛” 胡明一也轻松地应声: “大哥,我正找你呢,一块走” 他们两个人一同向鼓楼的北门大街走去,边走边观看了不少摊位,就慢慢地离开了鼓楼,向周大伟租住的房屋走去。 胡明一跟着周大伟,又弯过了几条小巷,街面上的行人稀少了。他们又巡视了四周,见到没人跟踪,就溜达达地向那一片低矮的平房走去。 这时,周大伟才低声向胡明一说明情况: “刘光明书记让我联系你,有紧急任务,在这不能多说,到我家去,还有一位同志等着咱们” 胡明一点了点头: “好吧,周大哥,走” 他们又在这片像迷宫一样的小巷里,快步行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周大伟的家。 胡明一进了屋子,看见了那个等待他们的地下党人员,这个人就是相隔二个多月,才见面的特科打狗队员刘源。 他们一见面,互相握着手喜出望外,刘源笑着向胡明一问候: “胡警官你好,这回我们又再一起行动了,张队长有重要任务没来。 上级派我来配合你完成一个追踪大叛徒,除掉后患的任务,你猜这个叛徒是谁?” 胡明一不加思索地回答: “小刘,我己猜到了,这个叛徒是咱们在新开河盐坨桥边,解救的三号领导,对吧。 那次,咱们看出了特务们押送他的行动中有破绽,有疑点,可没及时向上级总部汇报,是一个最大失误,让一个叛徒混进了北方局的重要机关,这教训太深刻了” 刘源也惋惜,并祥细叙述: “可不是嘛,我和你一样,觉得是总部和北方局布置的任务,不会有问题,哪知道这是国民党特务们布下的陷阱。 我和张队长把这个叛徒护送到了北方局机关所在地,就完成任务,回到了上海。 前些日子,北方局保卫机关的人员找到我,了解那次解救三号领导的行动过程,我很纳闷。 保卫人员向我解释: 近来,北方局和特科在各地的秘密电台,连遭破坏,保卫处就怀疑我们内部有敌特或内奸。 经秘密调查,我们解救的三号领导陈太奇,有重大嫌疑。这个陈书记來到北方局,就是负责局的通讯联络工作。 我听后一惊,就把那天解救时,一些特务押送行动的疑点反映给他们。北方局的保卫人员回去后,要立即抓捕叛徒陈太奇,可他逃跑了” 周大伟接着向胡明一下达了刘书记的指示: “有内线人通报,叛徒陈太奇前三,四天出现在了津城的国民党省党部。 刘书记和特科总部认为,你和刘源是陈太奇的押送人,最熟细他的像貌和身体特征,是寻找和抓住他,或消灭的最佳人选。 这个人比叛徒王涪和李淑华更危险,虽然,北方局的一些机关己经转移,可他手中还掌据不少我们各地秘密电台的资料。他还认识不少局,省地委领导同志。” 这一两天,国民党的特务也盯上了我们在津城的几个秘密电台,一个被破坏,别的己转移到小城镇。这也可能是叛徒陈太奇提供的情报。 你们要迅速找到陈太奇,能抓捕就抓捕,不能抓回就消灭。这是陈太奇家庭,亲属朋友,及他生活工作情况的资料。 周大伟把一叠资料递给了胡明一和刘源,继续交待: “你们阅读后,好好研究一下,从哪入手,刘书记让刘源就暂时住在我小后院的小屋里,我家就是这次行动的联络点。 我是你们和刘书记之间的联系员,也负责外围工作,配合你们。刘源听从胡明一的指挥,配和他尽快完成这个重大任务。” 刘源和胡明一都表了态,坚决迅速地行动,消除这个对地下党有重大危害的隐患。 他们仔细地查着这个资料: 陈太奇,三十一岁,早年在北洋大学就读,参加了共青团,毕业后在校任教师,父亲是买卖棉花的商人,己婚没有子女,其妻也是教师,没有参加革命活动。 他入党后,因有能有鼓动性讲演的才华,任地委宣传部干事,而后调入省委工运部任负责人。 在一九二年国民党反革命政变,省委地委里牺牲了许多领导人和优秀骨干,转入地下活动。他才进入省委领导层中,去年,在省党代会上,当选省委工运书记,兼省委第二书记。 前些日子,因叛徒王涪夫妇背叛出卖组织,在劝业场天华景影院,李淑华遇见了陈太奇,召来特务跟踪了他一个小时后,他在家中被捕。 陈太奇家住法租界海大道(大沽北路)十八号大院,陈太奇父母家往日租界路二十号,他共有兄弟三人,称在棉花站任职。 他有个最好的朋友李峰鸣在南开大学任教。 他的生活喜爱打蓝球,爱喝咖啡经常出入咖啡厅,起土林餐厅是常客。 他爱好国画书法,出入名人书法,画展。在娘娘庙旁的名人轩购买笔墨宣纸。 他有很强的表现领导欲,精通马克思资本论,有诱人的讲演,鼓动能力很强,是个优秀的演说奇才。 胡明一和刘源对他的经历和才华很欣尝,做一个地下党领导的好材料,但是他们懂得: 当危机到来,触及到为革命而献身的危险来临时,革命意识和求生私心,就成了一个坚强不怕死的革命者,和一个出卖组织叛徒的分水岭。 那鲜艳的红旗就是,无数为革命事业而献身,那些英勇烈土用鲜血染成的象征。 一个为人民而建立的革命政党,一个民族和国家。如果,危险和要命的危机来临,或发生了外来的侵略战争: 其政党的成员或那国家的人们都贪生怕死,那个政党和国家就离即将灭亡,不远了。 在这个艰难困苦的岁月里:怕死别入党,入了党就不怕死,以成了像胡明一这样地下党的坚强战土,和先烈们一个永久的誓言和行动。 让他们看来,大浪淘沙,在那无情的血雨腥风中,不当叛徒,不出卖地下党的战士,不管功绩大小,个个都是人民永远不能忘记的英雄。 让当今的人们看来: 忘记或诋毁,为打碎一个四分五裂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建立统一强大,新中国的英雄们,就是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就可能让人们重回到灾难深重的旧中国。 胡明一和刘源从这些资料里分析认为: 陈太奇有可能在他的好友那里,李鸣峰是津城有名的画家,父亲也是一个清朝的举人,一家人知书达理。他去那里可以轻松一下,还安全。 陈太奇也是被叛徒李淑华供出后,被捕的,他叛变有负罪感,他也是个文人和别的叛徒不一样,那样心狠手毒。 他怕死是肯定的,向提供这些无线电台是向国民党特务表忠心,借机找退路。也我们还没发现,他带领特务去搜寻,抓捕北方局的领导。 我们内线看到,他出现在国民党省党部。有可能特务机关对他施压,供出更多的地下党及北方局的同志。时间紧急,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周大伟很回意胡明一和刘源的决定,把李鸣峰家的地址,和陈太奇父母,哥兄的地址都清楚的告诉了他们。 胡明一还让刘源到车行租一辆黄包车,拉着他先到陈太奇的朋友李鸣峰的家,碰碰运气。 他以买画为由进入这个画家的住宅,探视陈太奇是否隐藏在这里,如果没有,在一家家去找。 今天胡明一穿的衣服也像个少爷样,他戴上墨镜,戴上一个黑呢子礼帽沾上一个小黑胡子,这形象就是熟人也认不出求。 刘源打好绑腿,也戴着一个布压舌帽也像个车夫了,和周大伟一同去租车。 大伟的媳妇也从早市回来,买了一些蔬菜,几个鸡蛋和一点肉,准备连做中午饭,再给他们在屋外望风。 过了半个多小时,周大伟回来了,告诉胡明一: ”车租来了,刘源在前边街口等你,我在家听你们的好消息,如果抓住陈太奇,就押到鼓楼南街王家胡同的三号院。 就是我上次带你去见刘书记那个院子,院里有人接应,如果他拒捕,你们可以随机处置。回来吃午饭” 胡明一回答道: “好吧,你等我们的好消息” 他说完,快步去找刘源,到了街口就上了黄包车,向陈太奇好友李鸣峰的居所奔去。 李鸣峰的住所离古楼也不远,在东北角官银号的大伙巷五号,那一片都是大小四合院,胡同也宽。 刘源拉着黄包车,在胡明一的指路下,过了北马路拐了几条小道,就到了大伙巷。 这巷里都是四合院,他们找到了五号院。发现门口很清静,没有化装的特务在这里监视。这五号院也是个高台阶的四合院,高大的青砖院墙,红漆大门。 胡明一下了黄包车,让刘源在门前守候,扣了扣大门的大铜环。 一会儿院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长髮长胡须,风度潇洒的男人迎上了胡明一问道 “这位公子,您找谁” 胡明一微笑了: “您是李鸣峰先生吧,我是来欣赏你的画作,求一幅画” “噢,快请进吧” 李先生答应着,把胡明一让进了院子,这个四合院很宽大,有三连间的正房和两侧的厢房。 高大的青砖瓦房,红门窗,屋顶铺着金黄的琉璃瓦,看上去很是华丽庄重。 胡明一随画家进到了气派的正房,见到墙上挂满字画,一张大红木方案上还有没完成的山水画。 李先生让他在大木椅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客气问道: “你要山水画,还是字幅” 胡明一指着桌上的画卷: “我看那幅不错,有气派” 李先生微笑着: “你眼光不错,可我还没画完,这两天,有个朋友来打扰,浪费了时间” 胡明一心中暗喜: “李先生,作画靠得灵感,这个朋友太不应该了” 画家叹了口气: “哎,是啊,这个朋友,我劝过他,文人不必与官场打交道,他在我这住了两天,想会会友。 可他招来,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守在我家门前不走。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这让邻居多看我的笑话,你说我哪有心意还作画” 胡明一又问: “这朋友走了?我刚才来的时候,没看院门口有人守着” 他回附着: “一大早,这朋友让一个什么调查科的组长叫走了。这个组长还看上了我的画,还要下午二点,让我这个朋友陪着,挑买几幅画” 胡明一听完李生先的叙说,心花怒放,断定这个朋友就是陈太奇。 今天下午二点,陈太奇陪着国民党的特务小头子,一同来买画,这是个太好机会。 他决定在李先生的门口,伏击特务,抓获陈太奇和调查室的小组长,一举两得。 他高兴向画家李先生告辞,出了院子,坐上刘源黄包车。回去和他们商议打伏击的方案。 周大伟和刘源听到这个好消息,乐得差点跳起来,他们一致同意打个漂亮的伏击战。 第七十一章,伏击战之迷 胡明一他们三人制定作战方案,在通向李鸣峰住宅的必经路,打伏击,抓捕或击毙陈太奇和特务小组长。 在抓获和击毙这两个不同的处置方式上,他们三人有分歧: 刘源认为,击毙的伏击的方式,即简单又安全,撒退迅速没有负担。 这抓捕就非常难办,他们只有三人,特务小组长和随从的特务肯定有武器,有几个人还断定不准。 他们抓捕后的人怎么撒离,一旦,被国民党特务机关发现,全城搜捕戒严,他们很难到达安全地点。 最后,胡明一采取折衷的方案解决了抓捕和击毙之间的问题: 一是,特务机关的小组长只带一人,可以采取击毙特务,抓走叛徒装上黄包车,由胡明一坐在车上押着,到鼓楼王家胡同三号。 二是,特务小组长带两人以上,那只能放弃抓捕,以击毙为主。 他们进行行动分工: 刘源和胡明一在李鸣峰家附近的路上等待,周大伟前去侦察报信,等陈太奇他们一经过,就向他们身后发起射击,速战速决,迅速撒离。 胡明一他们三人的武器,基本上是三把手枪,每人两个弹匝十几颗子弹,打这一场伏击战有剩余。 让枪法最准的胡明一射击陈太奇,不能让他活着逃掉,刘源和周大伟围攻特务们,打伤打死都可以。 胡明一他们又分折了地形: 李鸣峰住地的路边,都是四合院,院与院之间距离较远,住家稀少,过路人也不多。而且,这条路只有一个岔口。 只要,陈太奇和特务小组长,过了这个岔口,都在伏击人员手枪的射程内。 胡明一还画了一张草图,上面描好行动的路线。向周大伟和刘源讲解: 他们三人的伏击地点,就在岔口过后不远的位置,打完伏击就可以从岔口撒离,这很安全。 他们的伏击战束后,如果,陈太奇活着被抓,就送到王家胡同三号。要是被击毙,他们三人就回到周大伟家中。 不打无准备之战,是胡明一最信奉的兵法之一,他们经过研究,按作战方案都准备好,己经是中午了。 周大伟的媳妇己做好了饭菜,胡明一他们三人痛快的吃了起来。吃完中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 预备时间己到,刘源用黄包车拉着胡明一,周大伟跟随其后。他们来到了那条陈太奇的必经之路上。在街上的一棵茂盛的大树下,乘凉等待。 胡明一和刘源在黄包车旁,聊着天,好像在等候客人。周大伟装作走累了,坐在了他们前边的,一家四合院门前的台阶上。 他拿出烟荷包,用薄纸卷了几枝烟,就见到前方的路上来了四个人,后面的第二个人很像他看过照片的陈太奇。他站起身向胡明一和刘源走去。 他们也发现了情况,刘源先转过身,背对马路整理着黄包车。因为,他护送陈太奇坐船到了北方局的驻地,一起呆了五,六天,他们比较熟细,怕陈太奇认出他。 胡明一只和陈太奇见过一面,又化了装,不会被他认出,就和走过来的周大伟要了一棵卷烟,他一递着烟,低声向胡明一提警: “小胡,他们可能来了,四个人,走在第二排左边的那个人我看就像陈太奇。” 胡明一用打火机点着了卷烟,吸了一口,向那四个人扫了一眼,下了命令: “做好战斗准备,他们从咱这经过,给了后背就开枪,我先打陈太枪,打他的头部了,你们也开枪,打中那三个特务后,立即快速撒离”周大伟和刘源嗯了一声。 这时已到下午两点,正是居民们睡午觉的时候,天气己到初秋,早晨凉爽,下午炎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路面发热,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 这四个人向胡明一他们走来,越来越近。胡明一己看见前排的两个人,穿着绸缎的黑色中式衣裤,腰里鼓鼓的,是带的手枪。 后面的两个人,右面一个人和前边特务的打扮相似,左面的就是陈天奇,他穿着一身单薄的中山装,四个人走的是满头大汗。 特务们从胡明一他们面前经过时,也看了几眼,但没有反映,继续前行,把后背和后脑壳留给了对手。 一阵枪响后,四个人都倒在了地上,陈太奇后脑壳中了两枪,气绝身亡。那三个特务头上。背部中了数枪,性命不保。 胡明一跳上黄包车,刘源拉起车飞快进了岔路口,周大伟紧跟其后,消失在小巷中。 他们左拐右转的,不到二十几分钟来到了鼓楼的那个租车行,还了黄包车,拿着押金随着周大伟,走进像迷宫一样的羊肠小巷,回到了那大片私搭乱盖的低矮平房。 胡明一他们回到了周大伟的租住屋,大伟的媳妇早己为他们准备好了凉开水,三个人走的太快身上己出了汗,渴得一连喝了几碗凉开水。 周大伟的媳妇在房外搭的小厨房旁,一边坐在小煤炉上的水,一边放哨。胡明一他们三人在屋里,对这次行动进行了总结。周大伟最高兴,向胡明一和李源伸出大拇指: “跟你们两位一起行动神速,痛快,以后,我哪也不去,就跟你们二位干了” 刘源谦虚了: “周大哥,我没什么,还是胡明一同志指挥的好,帅将之材,这几回和他一块干,都是太精彩了,我算服了。 从上海来的时候,领导让我来津城来执行过个任务,张队长有任务来不了,我不太愿意,可一听说和胡大哥搭档一块干,我立马就同意了” 周大伟也乐喝地补充说: “一号通信员找我,和我议谁执行这次行动,我就发了言,胡同志啊,那次炸毁侦听站的行动多漂亮,我就配合他干,刘书记立马就同意” 听了他们俩的赞扬,胡明一不好意思了: “大伟,小刘你们俩太赞扬我了,受之有愧,我也不能让他们白捧我,我也给也所表示。 大伟你们两口子,又生活还给革命工作太辛苦,这日子过得太艰苦了,我今天带钱不多,这有二十五块大洋先给你们花着,再来,我再给你们带些” 胡明一从腰中的皮钱包里,把包里的钱拿了出来,递给周大伟,他坚决不要: “明一,这钱不能要,你也不富裕,只有每月那些工资,我还好歹有个媳妇呢,你连媳妇还没娶呢,你多存点娶个漂亮的,哪回带来,让你嫂子看了也高兴” 胡明一又塞给周大伟: “,哎,我有媳妇了,就是没正式举行婚礼,这就算,我和刘源再这吃你饭的钱” 刘源一看笑着说了话: “大伟,我第一次来,不熟细你这情况,我也给多交饭钱。你们夫妇确时够苦的,你们这组织经济条件竟这么差,不比我们的上海组织。 这么办,这钱你拿着,写一个条子,就算你接待我们外地人员的花费。下次我来,或别的同志来津城的时候,多带钱,把钱还给胡大哥,再补助你们夫妇,怎么样” 胡明一向小刘开了玩笑: “大伟,就过样,按小刘说的办,写不写都行,以后,我就找小刘的上海组织要帐去,不给我,我就住在他们机构办公的地方不走了” 刘源笑一笑: “胡大哥,这正好,总部就把你留在上海了,这是你自愿的,省得你们这刘光明书记拉着你不放人” 他们都笑了起来,最后,周大伟把钱放在桌上,感谢他们俩: “好吧,先这样我先收下,我们夫妇,这回也不为下半年的租房钱发愁了,谢谢你们。 我写个借条,就算我借胡明一同志的,以后,我们卖草药生意一好,会这给胡兄弟的” 他说着去要笔纸,被胡明一拦住,拉过他的胳膊: “大伟,我们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这点钱算什么,就是我的好同事朋友,有困难也会帮忙的。别这么多顾忌,我走了,你们休息吧” 胡明一起身向他们告辞,出了屋子,周大伟和刘源招手相送。 李鸣峰住宅的街上响了一阵枪声,居民们纷纷从四合院里跑了出来,有的睡得迷糊地就来到了街上。 他们定神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大街的地上有四具血淋淋的尸体,有的人赶忙到附近的警局去报案。 下午二点时,画家李鸣峰老师正等着好友陈太奇一行人来购画,也听到了街上的枪声,就出了四合院。 他见到许多居民围观着街上的几个尸体,壮着胆子,挤进人群一看大吃一惊: 他的好友陈太奇,什么调查室的小组长和另外两个人,都已被枪击身亡。 他惊吓得赶忙回了家,坐在正房大厅的大椅子上,心在呯呯地乱跳,恐惧地思考着: 这是谁干的呢?是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击毙这四个人呢? 他想起了早晨,那个打扮像少爷的买画人,是他的向买画人透露过,陈太奇陪同小组长于二点到他这来买画。 难道这个少爷策划了这个枪战,杀了这四人。他是什么人呢?地下党,青帮日本特务都有可能。 李鸣峰越想越后怕,是他泄露了,陈太奇一行人下午二点到来消息,他要是向调查的军警坦白了这个实情。 他们会怀疑自己可能是杀人的同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会招来杀身之祸。他下了决心,就是打死他也不能说出那些实情。 果然,半个小时后,两个警官见到李鸣峰,问他看到家里外和街上有生人吗?他一口否认。 警察们又去询问李鸣峰的邻居,民国时期兵荒马乱,黑白两道,青帮警察是一家,市面这么乱,哪个百姓居民多说话。他们都一问三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哑口无言。 警察们一无所获,以黑社会枪战火并立了案,收了尸体打道回了警局。等国民党的特务机关的人员闻讯赶来,就像吃了一顿冷面条,豆芽菜都凉了。 他们见到的是: 伏击现场被警察们处理的干干静静,四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太平间。陈太奇是他们最重的人物,那个有可能破坏整个北方地下党组织的希望,破灭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地下党组织成员,尤其基层的交通员和战斗小组的素质,太优秀了,比他的特务强多少倍。 以后,国民党特务机关对付地下党的策略上,有所改变,不在是捕到杀绝,而是策反一些意识不坚定的人员。 对抓捕和暴露的地下党人员,分别对待,不再是严刑烤打,以美女,金钱,官职所引诱,加入他们的特务机关为其所用。 国民党省部的特务机关,分析这次伏击战,联系到以前一系到类似案例,得到了一个结论: 他们遇到了地下党基层组织,一擅长搞刺杀的神秘对手,只要上了地下党的惩处名单,任务下达后,由他执行必死无疑。 而且,行动周密神速,来无踪,去无影。这个人有警务和刑侦的素质,又有敏捷的逻辑思维的能力,良好坚毅的心理素质,久战杀场。 而且,他的身体条件优良,会武功,还是个神枪手,国民党特务机关,面对这样一个强大手,使用什么办法对附他,找到他,是一个难题。 在特务机关头子的商讨中,复兴社一组的少校组长,出了一个主意: 用假情报供给暴露的地下党在他们内部的卧底,引出这个对手,再进行抓捕和消灭。 这个提意受到了省党部特务机关复兴社的批准,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又派一个名叫赵云侠的人担任,津城省党部调查一室副科长,顶替死亡的李春山。 赵云侠原是上海工人运动委员会的主要成员,被一九二七蒋介石反革命大屠杀吓被了胆,叛了革命,成了一个地道的国民党反动派。 他出卖组织,使十几名优秀的地下党人惨遭杀害。是特科打狗队要除掉的叛徒中,第五名。 然而,由真名孙志尚改名赵云侠,加入国民党的蓝衣社隐姓埋名,为特务机关效劳。 国民党特务机关拿他作诱洱是最合适不过,一条关于他的调动消息的,秘密电文发往国民党省党部。 这场消灭叛徒陈太奇伏击战引起的,一个迷惑引诱胡明一再次出战的阴谋开始了。 第六十二章,伪装者 一九三零年的夜上海,黄浦滩外白渡桥像一个钢铁巨龙横卧在苏州河上在夜色里。电车行驶时,在电车架线上闪动着绿色的火花,像天空中飞舞的莹火虫。 江滩边一座座耸入夜空的高楼大厦上,霓火灯五光十色,海关大楼上四面大钟传来,悠扬深沉的报时声音。 在灯火通明的繁华街道上,黄包车承载着沉醉于眩目光芒的寻欢游客,在一辆辆轿车的缝隙间穿行。 街的两旁,舞池影院林立,洋行,商店,药铺,照相馆,赌场妓院,拍卖行里光芒四射。 世界各样的洋人都混于了居民之间,这个西方殖民者和冒险家家们,开始了夜生活。 在大华饭店的舞厅里,西式乐队的萨克斯管,吹奏着爵士乐的午曲,男女舞客们都翩翩起舞。 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半袖西式白衬衣,和西式深蓝色长裤的男人搂着一位妙龄女郎,轻步漫跳,小声交谈: “白秀梅小姐,我今天是最后和你一次跳舞,明天,我就缺席了,二个星期后,才能再来” 白梅小姐骄滴滴地问着: “赵云风,为什么呢?你不是又看上别的女人,玩消失?” 赵云风微笑地解释着: “哪能呢,我对你可是真心的,那是我的工作,出差外地是常事,你别见怪” 这个女人不高兴了: “你的公司到底干什么买卖,怎么总出差啊,整天神神密密的,我看就是一个皮包公司” 赵云风到不再意,又搂紧了她: “你愿意怎么说都行,那是我公司的商业秘密,我也不能乱说,反正一个星期后,在这见你,你可别和别人的男人太随便” 白秀梅小姐哼了一声: “作我们舞女这行的,你也知道,谁也钱多就和谁跳,这服装打扮,交际吃饭都要花线,要不我给喝西北风去” 赵云风提示她: “你心眼太死,你接触的男人这么多,搂着你跳舞,看上你的,就献殷勤什么悄悄话不说,由其那些商人,外国人,军官,三教九流,他们有新鲜的事告诉了你。 你就向我说,有用的我会你小费的,我们公司就是干咨询的,消息越多越挣钱” 白秀梅小姐一听眼一亮: “真的,我要听到那些没人知道的事,告诉你就给钱,立刻给吗? 赵云风认真地回答: “真的,我不骗你,你现在说一的有价值的,我当场就给,你来一段试试” 这时,舞厅乐队的一段舞曲终结了,赵云风拉着白秀梅小姐的手,从舞池走出,他们来到休息的客厅,找到一处较清静的桌椅上,坐了下来。 他向服务员要了两杯加冰的可乐,和白秀梅谈了起来,就是舞曲再奏响,他们也没去舞池。 白秀梅说起了一件奇怪的事: 在她回武汉老家时,她舞厅认识了一位奇怪的男人,这人长得高个很高,英俊潇洒,和他跳了一段舞后。 他们也坐下来休息,这个男人竟神奇地,从身上变出了一棵红玫瑰的花,送给了我。他还到过她家作客。” 赵云风赶忙问到: “这个人长得是不是,宽额头,圆眼晴挺亮,四方脸,有一个垂坠的大耳朵” 白秀梅吃惊地看着他: “对啊,你也认识他” 赵云风想了一会: “我是推断,他可能是我以前的朋友,多年没见面了,他借了我一大笔钱,就跑了。你怎么对他印象这么深,和他过夜了” 白秀梅一听生气了,胳膊一甩站起来了: “赵先生,我愿意和谁过夜是我的自由,你怎么吃醋了” 赵云风从口袋掏出了十几个银圆递给她,又拉她坐下,哄着说: “哪能啊,别生气了,我不会让你白说,你见到他别提我,偷偷给我打个电话后,你拖住他。 我带几个人来了以后,看到他真是借我钱不还的朋友,就抓到他,让他还钱,事成后,我给你一百大洋,怎么样” 白秀梅一听,兴奋地答应了,赵云凤掏出一个有电话号的名片,给了白秀梅。她收好后,又聊了一会儿,就在舞厅分手了。 赵云风回到了法租界一条僻静街道上,他走进了一个挂有江南通讯咨询公司牌子的大院子。 在院里小洋楼的一楼门口,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的官员正焦急地等待着他,见他来到面前,就一顿训斥: “赵云风,你的替身都坐上去津城的列车出发了,你还到舞厅去和舞女跳午。 如果,让地下党人员发现了你,这计划就暴露了,你早晚会把命丢在女人的身上” 赵云风不在乎地回应着: “科长,你们那个替身的计划我反对,地下党这么好骗,我在他们那工作这么多年,他们什么不明白,别偷鸡不成丢把米。 让我一个星期都呆在这院子里,不让我出门,今天,我还不去享乐一下” 这个科长指着也鼻子说: “你们这些策反人员,就是不服管,你不愿意在我这干,你就去复兴社那崭水多,随便” 赵云风听见科长下了驱逐令,软了下来: “您别发火,干咱们这一行的贪财爱色不算毛病,有几个清高的也是装算,要是不给他们工资,养不了家,他们早跑了” 科长又说了他几句: “别费话了,跟我走吧” 赵云风随着他的上司,到了三楼的一间空房间,科长命令着: “赵云风,这屋里什么都有,床铺上有被褥子,桌子上有留声机,无线电收音机。你闷了听听,一个星期一晃就过。 这院子里什么生活设置都有,食堂的饭菜也不错,你在这院子里随便逛,别干扰人家工作,别出院子,我走了” 科长转身就要走,被赵云风拦住了: “科长,别走,我还有一个重要情况向您汇报,但我有个条件:每天晚上,您充许我趁着天黑,到院外活动三个小时,准时回来。我会化装不会被人认出来的,也不会给您惹事的” 科长来了兴趣: “你说的事情确有价值,我就充许,你说吧” 赵云风叙述了,白秀梅在武汉艳遇的一个男友,很像他叛变前,在上海工人运动委的同事: 这个担任重要职务的同事,原先是上海帮派的一个小头目,他参加了革命工人运动,能打能杀地在工人中出了名。 以后,一九二六年,组织派他和一些工人运动中的优秀骨干,到苏联受训学习。 他聪明刻苦,学习了化装,魔术,心理学,射击爆破,格斗等科目,成绩优秀。 回国后又参加了上海第三次工人武装起义,是组结者之一。以后,虽着上海,蒋介石四一二反革命政变,进行了肆屠杀共产党人。 中共组织机构转入地下,进行秘密活动。赵云风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但是,他叛变以后,几次遭中央特科的人追杀,虽然,幸运地保住了脑袋,没被子弹打开花。 可赵云风总觉得,这个同事是他的克星,几次的追杀都有此人的身影。 这回,他从这个白秀梅的舞女身上得知了神秘同事的行踪,可是不是,这个和白秀梅可能有一夜情的男人,是不是此人,还要当面见识。 赵云风的上司对他提供的情况,很感兴趣,指示着: “好吧,我同意的请求,这个情况非常重要,你每晚一定盯住这个白秀梅” 赵云风听到上司的批准很高兴,他即有了每天搂抱白秀梅这个美人的机会,又可以干一件大事。 让他万万没想到,等他第二天晚上,到大华饭店舞厅,去找白秀梅时,己经是没了踪影。 他赶忙去打听别的舞女,才知道,白秀梅因家里有变故,来了电报,白天中午,就坐轮船回了老家武汉,据白秀梅一个要好的舞女讲:她不会再回上海了。 赵云侠失望地回了住地,把这个不幸的消息通知了他的上司,这位科长决定: 让他一个星期后,赶往武汉,和那里的警方和调查科的人,一同追踪他的那个在地下党担任职务的原同事,让他不惜一切代价,长时朝留在武汉,完成这个任务。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叛徒赵云风在汉口的一剧场里,看一个魔术表演,认出了这个伪装成魔术师的同事,引起了惊震地下党高层的大案。 这个担任重要职务的原同事,被捕后,成了全国地下党里最大的叛徒,以至胡明一这么高明的伪装者,也被暴露了。 他不得改名换姓,离开了意大利租界的警署,到南京躲避,在大太太那里暂时居住,以后又折转上海,和重庆。 在舞女白秀梅坐上了回武汉的列车时,另一个伪装者,扮装成赵云风的特务也将来到津城。 在国民党省党部大楼里,在一间嘀嘀,塔塔响着电台收发报声的机房里。一个女报务员把刚从南京发来的秘密电文,交给了电讯组长。 一个小时后,刘书记得到了一号交通员的密报,从南京来的中央特派员赵云风于下午六点,在津城东站下车。 刘光明书记意识到:这个两手沾满革命烈土鲜血的刽子手,终了现身了。赵云风这个叛徒,刘书记并不莫生,他是叛变革命最早的上海工人运动负责人,曾和他也有相识。 一九二六年,刘书记奉上级的命令从长沙到上海开会,就遇见到赵云风,从他的印象和了解中,赵风云是一个挺能干的工运骨干分子。 他出身于官僚家庭,祖父曾是清朝江浙两省的督察史,父亲又在浙江总督府担任过司政官员,尔后,又成了国民政府交通部的官员。 从小就不服管教的赵云风,考入了黄埔军校,但吃不了军训的严厉和苦累,半途而废。在父亲的好友的介绍下,进入江南制造局的船厂任职员。 而后,他参加了上海的工人革命运动,一九七二年,在血雨腥风中他背叛了革命。最让刘书记不解的是他退出党组织后,在他当官父官的保护下,可以做一个退党普通人。 可是,这个赵风云竟带着国民党军警特务,搜捕杀害他认识的革命同志,有十几人被他出卖而牺牲。 最后,刘书记从一个特科的领导那才知道赵云风成为刽子手的原因: 原来,国民党特务机关找到赵云风,封官许愿地向他许诺: 如果,他向特务们提供地下党人员,就任命他在军队的特务组织里,任少校组长。 这个参加革命就是想当个指挥他人的官迷,这回暴露出他踩在革命同事们的头颅上,升官发财的犲狼本质。 可是,赵云风没有如愿,他进入复兴社后,特务头子从不重用他也没封他个少校组长,确认为他不服管,放荡松散。 他一:气之下,又出于特科打狗队员对他的秘密追灭,混入中统的前身中央组织部统计调查科,从真名林尚志改名赵风云,隐藏后消声灭迹了。 这次赵风云公开露面来津城是何阴谋,刘书记还没有定论。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另有启图? 是让胡明一的战斗小组立即消灭他,还是观察他来津后的举动? 刘书记没有下决定,而是把这个情报由周大伟,传达到这个战斗小组。让一线作战人员胡明一,刘源他的三人的侦察,研究分折,拿出具体的行动方案。 一号交通员又亲自找到胡明一,让他与周大伟接头,他们三个人又聚合在周大伟的家中,商讨怎样除掉赵云风的战斗方案。可距这个刽子手在东部下车,只有四个小时了。 一列南京开往津城的客车己到山东的德州,在客车的十二号车厢坐着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装,三十多岁的男人。 在他前后,有六个和他穿得一样服装的年青人,目光锐利地盯着车厢里,每一位要经过他们面前的乘客。 这个男人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他不知道这几个人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在前一天,他还在一所监狱里服刑。 他叫唐文进,原住在南京郊外的一个村庄,因和一个有夫妇女有奸情,共同谋害了这个女人的丈夫。未逐后被警方抓捕,法院判了他六年徒刑。 他在监狱服刑一年,咋天,监狱来了穿着中山装的三个男人,拿着一张照片,在男牢房里来回观望犯人。 突然,这三个男在他的牢房前站住了,他们叫他从床上走过来,拿着照片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其中一个像头头的人叫狱警打开牢房,带领他到了一间监狱的办公室。 这个头头对他说: “你叫唐文进,我们有件事要办理,你和我们出监狱到外地走一趟。你要是配合我们把事情办好了,那五年徒刑就免了,就放你。 如果,和我们耍滑头,半路逃跑就地枪毙你,听明白了吗” 这个头头说着从腰间拔出手枪,在他的头上比划着,吓得他连连点头。之后,这三个人把他带进监狱的洗澡间,让他洗了澡,理了髮,又换一身崭新的中山服。 他们用一辆囚车把他押到南京城里,一个街道旁的大院子,管吃管住呆了半天。晚上,来了六个青年人,和他一起到了车站坐上了列车。 唐文进也不知路向何方,他哪知道一场伪装者们,上演精心动魄的搏击开始了。 第七十三章,紧急的时刻 胡明一来到了海河边和一号通信员的接了头,知道了赵云风来津城的消息。 他在周大伟的居住地和他们会面了,研究刘光明书记交给的任务。 胡明一对这个叛徒赵云风并不了解,可是,离赵云风到津城火车东站只有三个小时。他觉得:这次伏击的难度比任何一个行动都困难,而且让他疑惑重重。 从他们三个人来讲,这个赵云风谁也没见过。刘书记在四,五年前在上海开会时见过他,胡明一他们手里没有赵云风的一张照片。 一号交通员只给他们一张由地下党的绘画人员,按刘书记的叙述画的人头像素描。 刘书记看过了这个画的头像,又让绘画员按他的印象改了几次,就发到胡明一他们三个人的手上。 周大伟和刘源对这个赵云风的画象有意见,他们认为: 一个用黑铅笔画的赵云风素描头像,比照片的真实度不和差多少倍。就是这个绘画人员的手艺再高超,也是从的刘书记描述而画的头像,可信度并不高。 那怎样执行这样一个艰难的伏击任务,周大伟和刘源都犯了难。在这个平房里,平常不抽烟的刘源也拿烟叶卷烟吸了几口,呛得他直咳嗽。 周大伟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的抽着,弄得满屋烟雾,像屋里点燃了一个煤球炉子。连他的媳妇都熏得坐在屋外,踏实地放哨去了。 胡明一也抽了几支烟卷,在烟雾中,他突然想起了吐着烟气的蒸气火车和铁路工人,来了灵感: “大伟,小刘,咱们要是混入火车东站装作铁路工人,在站台上寻找他们怎么样,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赵云风不可能是单独一个来津城,如果有四五个特务陪同一起来的话,这特务的打扮咱们又能辦认出来” 周大伟和刘源一听來了劲头,大伟先发了言: “太对了,我原先在东站外的铁道边上捡过煤,也在车站当了几年搬运工,我对火车东站特别熟细。 在东站有好多职工休息的房屋,下午屋内正没人。他们有的到了天刚亮才上班。我知道从机务段怎么进东站” 胡明一听了周大伟的介绍,立即拍板: “那太好了,那咱们去碰碰运气,戴上一个布包装衣服,每人到那换他一身铁路服在车站去溜溜。咱们快走,来的急” 他们三人拿好武器化好了装,周大伟把屋外把媳妇喊了进来,让她准备晚饭。他又从柜子里找到一个面袋包,随着胡明一和刘源出了房子。 他们直奔街上叫了三辆单人黄包车,飞速赶往东站。从北马路到火车东站并不远,顺着海河边走,过了金汤桥就快到了火车站了。 津城的火车东站,原名叫老龙头火车站,建于一九零三年,是津浦铁路的起点。 天津机务段始建于清朝时期,为中国铁路之首,在铁路线上,机务段的工房随之可见,什么信号房,检修房,手动道岔房都有。 只有三十分钟,胡明一他们过了金汤桥,直奔东站的后广场,在机务段大墙外的街上下了黄包车。 他们在周大伟的带领下,又向前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一段破墙头,从拦上的铁丝网里,胡明一已经能看到了铁道和信号灯。 在白天里,红色,绿色的信号灯依然是明亮耀眼。周大伟和胡明一,刘源从一个铁丝网的破洞进到了东站的后门 这里空旷地上是一排排铁路轨道,有的铁轨上停着一节节车厢,还有几个蒸气火车头。 周大伟告诉胡明一和刘源: 前几年他在这里租房住,他就是从这里进入机务段,到给蒸气车头上水加煤的地方检碎煤,供生火做饭和冬天取暖。 住在东站机务段的周围居民都从这破墙进入,有时,机务段里的职工也从这弄煤出来。所以,机务段的大墙总有破损的地方,不是有豁口就是有大洞。 机务段修复了破损的墙也没用,这刚修完这个墙,别的墙上那又破了洞,干脆就用铁丝网拦上。你胆大的就进来,遇上巡逻的铁警算你倒霉,抓不到是你有运气。 这机务段方圆几百亩的空地,加上这么大的东站,铁路上的警察也顾不过来。 何况,几个拿着小袋子拾煤的人,警察抓住他们也就骂上几句。只要你别偷枕木道钉和机车车厢的钢铁零件,路警不会拘留判罪。 胡明一和刘源跟看周大伟向东站方向走,这里也太空旷了,除了一排排的铁轨,就是信号灯和砖木的房屋。 他们已经看到东站高大的天桥了,在路过一间有绿色房顶的砖木屋时,看见了挂在墙上的铁路工作服。 周大伟让刘源和胡明一在房子的左右侧监视,他从口掏出了一棵钢丝,几下就把屋子门上的铁锁捅开了。 他们迅速进了房屋,按照自己的体形拿了三身铁路服和大盖帽子,一人放风另两人转进里屋换上。 当刘源最后换好后,他们把脱下的衣服放进周大伟拿来的布袋,随后出了屋子。周大伟又把这间的房门锁好。 他们来到了一片树林里找了一棵最粗的大树,刘源像个猴子爬上了树,把布袋塞到最茂密的树干间。 他们大摇大摆向东站台走去,胡明一看见了东站天桥很近了,可是他走了二十分钟还没到呢。 一路上他们也遇上了一些铁路职工,有的还向他们挥了挥手,打招呼: “噢,够早的,要换班了” 周大伟也摆了摆手回答: “噢,换班” 胡明一和刘源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又走了十几多分钟,终于看见站台了,一列开往外地的客车停在了右侧的铁轨上。 胡明一掏出了小怀表,看到时间己到下午四点五十分。再有一个小时十分钟,赵云风乘坐从南京到津城的客车就到车站了,他们还给等待。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向他们走来,从他穿的制服看像是站台值班人员,向他们问道: “你们是刚来,协助前边货车清点的货物去? 胡明一灵机一动回答: “是啊,头头分附的” 他摆着手招呼他们: “跟我走,到货车那去” 胡明一他们跟随值班员到了那列货车,搬运工人从车厢把一包包棉花卸到地上。值班员到车头前,拿来几个夹子和黑铅笔给了他们。 他又向胡明一他们三个人指示着: “你们把这棉包多少记上数,统计好,把表送到我那去”他说完转身走了。 胡明一和周大伟,刘源忙乎起来。过了四十分钟,他们把几车厢的棉花包都统计好了,拿着表格去找那个男值班员。 他正在值班室里打电话,见到胡明一他们来了,就问道: “你们干得够快的,在这休息一会吧” 男值班员让他们进了屋,倒了几杯白水,胡明一也渴了端起来就喝,周大伟和刘源也不客气也喝了起来。但是,他们不敢多说一句话,怕露了马脚。 那个男值班员又问: “你们是货运组新来的吧,我真没见过你们三个人” 胡明一镇静地回应: “是啊,我们是刚从机务段那临时抽调过来,这几天不是站里忙吗?” 男值班员笑了: “要不,你们把货运组的活给干了,刚才,货运组还来电话要派人,一听你们在那干着,他们就不派人了” 胡明一他们休息了一段时间,他看到值班室墙上的钟表,离赵云风坐的客车到站只有五分钟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 “值班员,我们头还告诉我们在站台协助到站客车列车员,维护旅客的安全” 男值班员高兴地指示道: “那太好了,呆会儿,从南京来的客车就到站了,你们快去吧,注意安全” 胡明一他们听到男班员放了话,就赶忙离开了值班室,到了从南京来的客车停靠的站台。 周大伟,胡明一分别都站在了通向天桥的地方,这是下车旅客出站台的必经之路。 刘源负责在站台上机动,巡查可能出现的突发和可疑事情。他们一切准备就绪。 从南京开到津城的客车到站了,四个穿着灰色中山服,神色严峻的青年人,带领着假赵云风从车厢走了下来。 第一个发现这五个人的是刘源,他刚想转身走向胡明一和周大伟站的地方,突然发现这五个人服清装都清一色的灰色中山服。而且他们的表情太严肃了,如临大敌。 胡明也见到了这五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其中有一个象是素描人像的赵云风。 可是他看到:这个赵云风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两手微颤抖完全象一萎靡的在押罪犯。这哪像一个凶狠毒辣,面空一切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胡明一心中一惊,这个是一个假的赵云风?是一个诱饵?,他决定要试探一下。 他突然向那些旅客喊到: “旅客们要注意,防贼防窃,别让坏人罪犯偷了你们的财物” 然后,他走向五个男人,又向其中的“赵云风”叫道: “这位先生,您要注意钱包,” 胡明一这一喊,可能把那个赵云风,吓得脚没迈好步,或地有坑洼不平,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 一个特务把他拉了起来,就骂道: “你他妈是在监狱呆长了,脚都软了平地摔跤,快起来” 另一个特务朝着胡明一举拳就打,也骂着: “你他妈的一个臭工人乱炸乎什么,谁绑架了,你是想找挨打” 可是,这一个特务几拳也没打到胡明一,他追着还想打。一个好似是领头的人拦住了他: “行了,别担误了正事,外头不少的军警还等着咱们呢,走吧” 这五个特务才拉扯着那个假赵云风,向天桥走去。 这时,周大伟和刘源对刚才发生的情景,都听得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不得不佩服胡明一的机智,一切都真像大白: 这个从南京客车下的赵云风就是一伪装者,由一个监狱罪犯冒充的,就是一个引诱他们打伏击战以便全歼的阴谋。 胡明一向周大伟,刘源使了个眼色,他们向来的方向走去。这时,站台上的旅客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拿看红绿小旗子的信号员,也有些站台的职工。 他们有时也向胡明一三个人打着招呼: “下班了,时晚了” “噢,下班了” “你们快走,要不食堂没饭” “好知道了” 胡明一他们搭理着,走了三十多分钟来到了空旷的机务段。 天色己经惭渐暗了下来,他们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找到了那棵大树,刘源爬上树把衣服袋子拿了下来。 他们往这大树林左边望去是一片荒野,空旷的地上摆着不少枕木钢轨,也有几节废弃的车厢。 他们在车厢里换好衣服,又把脱下来的铁路工作服装放进布包袋里,抛到了一个土坑里用一些树叶乱物遮掩后,他们走出了机务段。 当胡明一从那个墙的铁丝网钻出时,周大伟和刘源己经分开行动,探查了墙外的道路上的情况。 他们三个人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了,就坐着三辆黄包车快速回到了周大伟的住处。 周大伟一进了房间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小声对胡明一说: “胡兄,这回去站台咱们算去对了,什么事都明白了。这特务们够狠毒的:弄个假赵云风当诱饵让我们去伏击,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多亏你出的好主意,我们才脱离了危险” 刘源也高兴了向大伟说: “大伟,论计策和智慧,咱们给向胡大哥学习,他看事情一看就透,要是我指挥这次行动,非中了他们的鬼计不可“ 胡明一谦虚地向他们解释: “大伟,小刘,我只不过多看了几书,什么孙子兵法心理学啊,这人要多看长智慧的书藉就学聪明了,你们俩也多看看书。 这次,我为什么没让你们和上次一样快速出击,而是先到车站侦察一下。这就是孙子兵法里的兵不厌诈。 我一接到刘书记的任务,就知道这次情报有问题。你们记得上次林正英也是来津城,半路化了装就溜了。 咱们的那次伏击也让特务们明白了:林正英来津的地点,时间被泄漏,他们的机关里就有咱们的内线。 这次,他们发电报还把赵云风下车的时间,地点来电明确地告诉对方,这就反常了。 赵云风知道特科打狗队多年追杀他,他就是来津城任职也是吸取了林正英的经验,更秘密的到来。 他不可能让上司们大张齐鼓的暴露他的迹踪,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的头头就是个白痴,也傻不到这种程度。 如果他们要这样作,那完全是个骗局是个圈套。我们三个人被特务们盯上了,在特务机关的内线己经暴露,他们要千方百计消灭我们” 胡明一又告诉周大伟: “大伟,你吃完饭立即和刘书记取得联系,把这些重大情况向他报告,防止我们组织出现更多的危险” 周大伟点了点头同意了,他匆匆吃完晚饭就出了屋子,去了刘书记办公的秘密住地。胡明一吃了几口饭菜,也向大伟的媳妇和刘源告了辞,回了警署。 一场危机化解了,危险也消失。可让胡明一万万没想到: 五个月后,一个几乎是对全国地下党组织的灭顶之灾暴发了,他遇上了参加地下党以来最大的危险。 第七十四章,最后的撒离 周大伟来到了刘光明书记的秘密办公住处,汇报了他们所发现的紧急情况。刘书记立即让一号通讯员向津城地下组织及上级通报。 一道道无线电波从空中传向四面八方,一个个秘密电文交到了地下党各组识的领导手中。 胡明一也接到了刘书记和特科一队张队长的指令,停止一切活动进行隐蔽。刘源返回了上海,周大伟夫妻从鼓楼的平房搬到了另一个秘密住地。 一号交通员成了胡明一单线联系人,每周一晚上七点,他们在离金刚桥不远的中山花园见面。 如果地下党组织有紧急情况,一号交通员可以用各种方式直接联系他。 其联系的紧急暗号不变: “勤明,东祥老板来信。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胡明一从装简出,自由自在地在警署内修身养兴。 他又把原先会下象棋的艺技拿了出来,每天下了班闲着无事除了看书,就是和赵学铭下象棋。 国民党省党部大楼里,自从居住了一个目光呆滞,整天闷闷不乐的假赵云风,也是诲气。 他们再也没发现那个神出鬼没的地下党孙悟空,和战斗小组活动的迹象。 他们派两个特务随着这个假赵云风到商场,戏院,饭店露面游逛。也没发现有人要伏击他的迹象。 有的特务头子认为: 把假赵云风关在了大楼里的一个小单间,都快呆傻了,整天一个苦瓜脸,像是有多少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还向监视看管他的小特务们低三下四,纯粹就像一个在押犯的犯人。是地下党对假扮的赵云风产生了怀疑,轻易不敢下手。 这个特务头见意:重新包装假赵云风让他精神振作起来,学习些那个真赵云风心狠手黑,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个提意得到了国民党特务机关的重视,又开始哄起这个假赵云风。 他们还花钱找了个漂亮妓女陪伴他,让他重新树起男子汉的雄风,学习真赵云风骄横不可一势的性情。 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和生活上的改变,假赵云风渐渐有了作特务头子的感觉,有了一些真赵云风的派头。 国民党省党部的特务们就让他在开会的会场,大楼的院内,和繁华的街道上公开露面。可是还没有成效。 那个地下党经常神速打伏击的战斗小组,好似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们心腑里折腾近两个月的“孙悟空”,也好似随着唐僧去西天取经了。 这让国民党省党部的特务机关,迷惑不解,当一位机密室的机要秘书突然神秘的失踪了,他们才恍然大悟,也意味着他们的阴谋破产了。 他们白在这个假赵云风上花了钱下了功夫,正应了真赵云风的一句话: “偷鸡不成失把米” 叛徒赵云风参加革命工作也不少年,深知地下党有不少真正有坚强意识,有才能的钢铁战土。 论搞情报搞隐蔽战线的斗争,国民党不是地下党的对手。只不过蒋介石有军权和政权,有钱有枪炮,有宁杀一千不放一个的血腥镇压政策。 国民党破坏地下党的手段全凭叛徒和内奸,如果地下党组织没有了叛徒。那国民党的特务机关就是一个聋子的耳朵,摆没。 在特务机关里大部分精干的人员都是“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叛变的人员。 所以,叛徒赵云风看不起那些纯国民党特务,他们一些人都是见了美女,金钱走不动道的主。 他也承认,特工最大的敌人就是好色,不少优秀的男谍报人员都因美女而身败杀场。 他觉得,他一定能找到那个在上海地下党担任要职的原上级。其原由就是:他勾搭上了那个漂亮的舞女白秀梅,一定会在武汉现身。 他再优秀隐藏的再深,也会因美女而献身暴露。 赵云风下定了决心:要在武汉呆上几个月,碰碰运气。他要是抓住了这条大鱼,就能升官发财。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胡明一开始了长过半年的隐蔽生活。他接到了金曼玉的两封信,把信中编好汉子密电码交给了一号交通员。 在年底,他遵照刘书记的指示,营救了两位关押在警署的地下党人员。以后再没有重大的行动,也没见到张队长和刘源。 他只和周大伟联系过一次,但是他们的友谊越来越深厚,大伟的媳妇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给胡明一织了一件漂亮的毛线上衣。 胡明一这才知道,大伟的媳妇不是普通家的女人,她叫兰芙蓉。她生长在有东方莫斯科之城的哈尔滨,父亲是中国人,母亲俄罗斯人。父母经营一家皮货商店,生活富裕美满。 兰芙蓉是混血女,长得漂亮洋气,中学毕业后在商店给父母打点生意。以后因皮货买卖,与北平的周大伟一家人相识,周大伟也与兰芙蓉相熟相亲。 以后,周大伟的父母又改作卖鹿茸,虎骨等东北药材的生意。在去丹江采购药材时,不幸被土匪劫执杀害,周家闹了个人财两空。 兰芙蓉不顾父母的反对,从千里迢迢的哈尔滨逃婚到了北平,嫁给了周大伟,又义无反顾的和他参加了地下党组织。 胡明一知道了周大伟夫妇的身事,更钦佩他们的纯洁,革命的爱情。他想起了远隔大洋的金曼玉,她也何尝不是如此。 貌美有才华的她,也是喜欢上了他这个农民后代的小警察。 从这些爱慕之情中,胡明一清楚的明白: 一个热血男青年就应该心胸宽广,向往光明积极向上,增强自己的才干。就要不怕苦不怕死地奔向自己光辉的未来。 就是失败了,可优良的人格还在,男子汉的气概还在,这才能得到纯洁善良姑娘们的喜欢。 纵然是千里迢迢,时隔多少年,有多少辛苦,她都会来到你的身边。 没有多少女人和一个自私自利好吃懒作,甚至花天酒地,吸大烟干坏事,连嫖再赌的男人过一辈子。 这个男人一旦到了这里地步,即使有多少财富,身边有多少女人都将是过眼烟云。一旦钱财耗尽,身边有多少女人都会离他而去。 这几个月,胡明一没有了生死的撕杀,没有紧张充满危险的行动。他也悠闲的思考起,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 对于这些问题,赵学铭也非常同意他的观点,因父母包办,他和胡明一的师妹红侠女定了亲,开始他们见了面没有什么话说。 那一次,赵学铭和红侠女在老家见了面,两人谈了几句话就说呛了,让人家一脚把他踢得差点摔倒。好男不和女斗,他就忍气吞地回了津城。 赵学铭一想,这和红侠女见了面,聊了几句话就谁也不爱听了,这也太难受了。 他就改变了说话内容,先不谈亲事,给讲讲他在津城怎么破案怎么抓罪犯,再添油加醋地象说书一样讲给她。 这红侠女渐渐地越听越爱听,再和他见面时也和谒可亲了,有崇拜他的意思了,也夸讲他: “哎,真不知道,你断案和那戏里的包公一样,太有才了我以后不和你闹了。遇到事情听你的” 胡明一听到赵学铭的闲谈,笑着逗他: “学铭,行啊有两下子这就对了。美女爱英雄。你把自己说得这么神像个包公似的,这侠女就喜欢你了吧。 可你别得意忘形,把那次救舞女事说漏了让红侠女吃醋” 赵学铭也笑了,拍了他一巴掌: “你认为我不敢说,我也说给红侠女听听,让她知道她要不喜欢我,城里美女有的是,我招她几个美女让她见识见识” 胡明一也给他腰上一巴掌: “你就吹牛吧,你小心红侠女不让你上炕吧” 他们俩人笑哈哈的聊着,胡明一也没想到,这是和赵学铭在一起最后一次聊天。一个难以躲避的危机向他靠近。 这天夜色降临在了,在离津城几千里之外的武汉,一个汉口的剧场里,一场魔术表演就要开始了,叛徒赵云风和往常一样去剧场去看魔术。 几个月来,他想从观着魔术演出中,在一个个魔术演员里寻找那位他要找到的人。这是他观看的第十二场魔术演出。 叛徒赵云风坐在了最前排,舞台的大幕拉开了,他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刚上台的魔术师,越看越觉得像他要找的那个人。 他经过了十几分钟的观查确认,觉得这个魔术师就是他的原上级领导。心中一喜连忙从座位站了起来,悄悄出了剧场,到附近的警察所打电话通报给了汉口的国民党公署。 剧场里的那个魔术师在观众的掌声继续表演,而场外,百十名军警己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二三十个精干的特务把后台包围,隐藏在大幕两边,过道和台边。 这个魔术师演出谢场后刚走到后台,他就被十几特务蜂涌而上按在地板上,用绳子捆了个五花大绑,捆成了像一棵冰棍一样。他再有能耐,也插翅难逃。 此时,剧场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特务们抬着魔术师放进了囚车。在七,八辆满载背着步枪的军警大卡车押送下,直奔国民党武汉公署。 侦缉处处长心喜万分,他知道这个魔术师的重要身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鱼,就迫不及待地给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发了电报。 在调查科卧底的地下党情报人员截获了这个电文,立即通知上海的党组织,一场历史性的大撒离开始了。 虽然,叛徒赵云风找到并抓捕了这个原上级,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担任过这么重要职务的人,会公开露面上舞台表演魔术? 通过审讯,赵云风有了答案: 他这个的原上级就是在武汉勾搭上一个漂亮女人,为了讨她欢心去冒险到广众之下演出,筹到一些金钱而身败名裂,最后成了一个地下党里最大的叛徒 这个最大的叛徒掌握着特科最高层的机密,有些地区的联络网,和交通员都是他亲手建立和选订的。 各地地下党组织和特科也受到了很大损失。武汉地区的联络网遭到毁坏性的破坏,大都分交通员被抓捕或杀害。 其中,和胡明一进行伏击行动的赵队长和刘源,也都牺牲于此。 特科的高层机构不得不从上海迁到革命红色根据地江西,特科组织更名为政治保卫局或社会部。 在这个期间,远在津城的胡明一还不知道这个巨大危机的来临。 这是星期一晚上七点,他和往常一样到中山花园去和一号交通员接头。春暖花开的园内游人很多,他进了公园来到那棵大树旁,等待一号交通员。 时间己过了两分钟,胡明一还没见到一号交通员的影子,他立即警觉起来离开了这棵大树,快步向公园外走去。 胡明一刚来到离公园不远的中山路,一辆有后车厢的警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眨眼到了通向公园的路口,从车厢跳下了七八个便衣奔向公园门口。 他瞬间知道了要发生什么事情,就快步离开中山路绕小路向警署走去。在通向警署的必经之路上,他警惕巡视周围,没有可疑的人。 突然,一辆挂着租界警局的轿车迎面而来,刹一声停在了他的身旁,安车尼克从打开的车窗小声招呼他: “胡,快上车有危险” 胡明一快速拉开车门,坐进轿车里,他看见车上只有安东尼克和一个意大利的青年司机。安东尼克用意大利语向司机说了几句,轿车启动,快速向海河边的轮船码头驶去。 安东尼克用生硬的中国话说: “胡,你是我的好部下,我们私人关系很好,你的唯人也好。刚才局派车去接我,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国民党省党部要局里协助抓地下党,送上的名单上就有你的名子,我看了后很焦急。 党部的人还说,整个路口,码头车站都封锁了,就是你们局不配合,地下党也跑不掉的。 开完了会,我敢忙让司机送我回警署找你,赵学铭说你出去,一会回来。我就让司机开车在路上等你。 你不能回警署了,刚才我看见警署门口周围,来了许多可疑的行人,可能是特务。 胡,我不管你是什么地下党,什么党,我不会让你有危险,被他们抓走,你要独自出这个城市很难,他们都封锁了。 我介绍你到意大利客船上,我和船长是好朋友,那没人检查,你先撒出这个城市,找个安全地方躲避再说” 胡明一激动地握着安东尼克的手: “谢谢处长,我的事一时也说不清,以后我没危险了,再向处长解释,那我听您的” 他们边说边谈着,轿车己经来到了海河边的紫竹林轮船码头,安东尼克带着胡明一上了一艘意大利藉的客轮,找到了一个大胡子船长,他叫享利。 他是安东尼克的好朋友,安东把胡明一介绍给他,又向船长叮嘱了许多话。都是意大利语胡明一也听不懂。然后,安东尼克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一切都和船长交待好了,你就放心吧,明天早晨开船,你先到塘沽,然后你再想到哪里去,你和船长说,他会让你如愿的。 明天,早晨我过来,让赵学铭把你在宿舍的财物,物品收拾好,也带过来,我先走了明天见” 安东尼克和胡明一拥抱了一下挥手告辞。胡明一站在船上的甲板望着他高大的身影,眼晴湿润了。他并不知道,他是特科一队最后撒离的队员也是唯一的辛存者。 第七十五章,漫长的旅途 安东尼克走后,亨利船长很热情,但他只会简单的几句中国话。船上有一个轮机长会说意中两种语言,可和水手们上了岸逛街游玩去了。 亨利船长让胡明一在轮船的一个小客舱里住下,还给他拿来一瓶白兰地,一盘蛋糕。这个小客舱只有三,四平米面积,有一个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 小船舱很干净也很浪漫,舱壁上镶着意大利美女的油画,从一个圆形的舱窗,可以看到海河的浪波涌动的河面,也可眺望对岸的万家灯火。 这个紫竹林码头是海河通向塘沽渤海港口的轮船停泊港,不少出海的货物人员都从这上船,运送到海港。 一八六零年,津城的城南紫竹林沿海河西岸一带被英,法美三国划为租界,紫竹林一带水面,河阔水深,便于大型轮船停靠。 英,法,美三国就在这一片海河沿岸筑堤,建成了大型轮船码头,各国来津的轮船都停泊于此。一些洋行也争相在沿岸建造仓库,码头。 这些码头初期为砖木结构,而后改造成混凝土结构,专供停靠轮船之用,最大的码头可供三千吨以上货,客轮船停泊。 在紫竹林码头登上轮船顺海河直下就到大沽海口,到天津港。每到夜色来临,码头上灯光通明,一艘艘几层楼高的巨大轮船,像一个个钢铁小岛泘在水面。 无数的货运木船,铁皮船拥挤在一起,船上人影晃动声音噪杂,喧哗说笑,喝酒划拳,还有拉琴唱曲的与河水的涌浪声混在一起,就如一个水上的村庄。 紫竹林码头的岸上,仓库厂房,高楼大厦林立。那些楼的房顶各式各样,有的尖尖的刺向天空,有圆的像个锅盖一样,还有斜面三角的。 每个房顶的旗杆上飘扬着英,法,美日各国的旗帜。只有高耸的海关大厦的楼上,孤零零的随风摆动着一面青天白日旗。 在津城的市民都知道,这个紫竹林码头都在英法美日各国洋行和大小青帮把持。 每天爬船上垛的苦力们用血汗养肥了他们,每天搬运工人在上高处干活时,摔死摔残的,也有为了养家糊口,累得吐血而亡的。 可洋行的洋人和青帮下佬和混混们不管这些,残了的工人赶走,死了的拿一捆席埋了乱死岗。 他们的家人或不服人找来说理,都被洋人的打手,青帮的混们打跑了。 因为,这些搬运工人到了码头干活都给签一份生死状。国民党的警察法院全不管。用码头上青帮把头的话说: “哎,就这样你们爱干不干,三条脚的哈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可是,津城码头的青帮为了争夺地盘也是最狠的,在全国的黑社会里出了名,这青帮混混为争夺码头,镇住对手都是胆大不要命。他们争斗到最后就是自残。 争码头的黑社会双方,有时让两拨人都站成两排,他们中间的一口大油锅,里面装满冒着烟的热油。 两帮派的老大看谁敢跳进油锅,敢跳进去的就胜了,码头就归这帮黑社会了。那不敢跳的青帮老人灰溜溜的领着手下混蛋。 还有什么割自己耳朵的,砍下手脚的,跳油锅算最狠,这就是谁发狠吓跑对方,就赢了码头就归这个黑社会老大了。 紫竹林码头就是民国时期,半封建半殖民地最好的写照,一个活生生的注释。 胡明一站在小船舱的窗口望着紫竹林码头的景色,和他回想起刘书记讲过这码头的血泪史。也考虑着他的处境,也面对一个血淋的现实: 他都己经暴露,那一号交通员,张队长,刘源,周大伟和刘书记都是一个什么样的危险处境。 胡明一判断道: 肯定地下党组织又出了叛徒,是一个最危险职务高的上级人物。要不一号交通员和周大伟都会通知他的。 他在一想,连他和一号交通员的接头地点都暴露了,那就有了二种可能: 一种是一号交通员在半路中被捕,交待出了联络地点,特务们立即派人去抓捕。就派了警车和人员到了中山花园。 另一种情况,一号交通员己走到中山公园门口被抓捕,特务们又增援了人员到公园内搜捕。 如果,是一号交通员早就被供出了接头地点,那他不可能在大树还等侍几分钟,早被埋伏周围的特务袭击了。 不管哪种情况,他己经暴露,不可能回到警暑,也不能到他熟细的地方去,包括小白楼的金曼玉家,东北角王太太的四合院。 正像安东尼克所说,在津城各个重要路口,车站,码头都会有特务把守检查。 他也不能回沧县老家,特务们也可能去那里搜寻,那可会给父母一家带来风险和危害。去沧县城的表哥家也是危险,特务们完全掌握他的社会关系。 现在唯一的去处就是南京,到大太太的家里躲避一时,特务们并不掌握他和大太太的亲密关系。他们就是找到赵学铭问询他,也是得到一问三不知的结果。 凭胡明一和赵学铭如亲兄弟一般的感情,他不会向特务们吐露任何有用的话。安东尼克处长也会和他商讨这个突发事件,他们会有有效的对策。 但是,胡明一面临最大问题就是,从什么路经到南京。到东站坐客车前往那太危险,特务们会守严火车东站的。 他要坐轮船,有没有去南京的客货船他并不了解。只能到了塘沽的大沽口岸去询问。最有实效是,乘坐客货轮船到津浦铁路沿线城市,再换列车到南京。 胡明一知道自己面临的困境,他又一次和地下党组织失去了联系。这一号交通员不是被捕就是撒离了,周大伟,赵书记以及特科的张队长和刘源也不知去向。 他在这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安东尼克是他亲近的后援,如果没有这位亲密的意大利好朋友,他很难全身而退,面对众多的特务和军警,再大能耐也是凶多吉少。 他就会在危险和惊恐中渡过,何况现在身上只带有三十多元的大洋,和一把勃郎宁手枪。 他的这点钱只能够他买车船票的,只够一个月的花销。要长期漂泊很难想象,那就给隐姓埋名去干零活或其它工作,维持生计。 让胡明一欣慰的是: 明天早晨,安东尼克来码头的船上来看望他,带来他宿舍里的一切财物。并且会告诉他发生在警署内外的一切事情。 平时,他和赵学铭同在一个宿舍,从不隐藏自己的钱财,都大方地把银圆,银票放在自己写字台的抽屉里。 他坐在小舱房的床上,翻来复去的考思一切要处理的事情,掏出了腰中的怀表一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钟了。 这时,船上的甲板上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到岸上游玩逛街的水手们陆续回来了,他们也没来打扰胡明一,大部分人也能都不知道这船上来了客人。 胡明一对面舱房的门响了,他从舱门的小窗户看到一个大胡子的意大利水手进了对面的舱房,以后就没了声响。 胡明一安静地在轮船上渡过了一夜,当晨光从小船舱的圆形玻璃窗透射进来时,他起了床上出了小船舱,来到轮船的甲板上。 这时,他才看清了这艘大轮船的真面目,咱天晚上,安东尼克带领他来到码头上了这艘轮船。在黑暗中,他就觉眼前是一个几层楼高的钢铁庞然大物。 可现在,这个庞然大物就是一船漂亮的巨大轮船,船首有二层楼高的架驶舱,宽阔的甲板像个蓝球场。高高的栀杆上飘扬着无数彩色的旗帜。 胡明一羡慕地看着船上的一切,也盼望着中国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科学技术,能制造这样的巨船。 他支持金曼玉去英国学习研究科学技术,就是实现这个美好的梦想。 然而,他更痛恨国民党政府,痛恨蒋介石。他们不是团结亿万国人,发展教育和科学技术,让劳苦大众摆脱文盲愚昧,发展农业工业。强国强军。 而是,为了他们的反革命的独裁统治,屈膝洋人消灭异己,用尽阴谋鬼计挑起内战,凶暴残忍大开杀戒。 多少的共产党人牺牲在他们的屠刀下。多少有才华的红色革命者血洒刑场。 胡明一对自已的处境不以为然,他要怕死就不会参加地下党,他要活下去坚持战斗,等到推翻反动统治,迎来一个强大富足,人民幸福的新中国。 “喂,胡先生,你好” 胡明一的身后传来一声生硬中国话的问候,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身一看是亨利船长,便连忙客气地打着招呼: “你好船长” 这时昨天,胡明一见到的个大胡子水手也来到他们面前,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亨利船长让他们先聊着,并托嘱尼奥招待胡明一,有事去了架驶室。 “你好,船长的客人胡先生,我是尼奥大副也是船长的翻译,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尼奥向胡明一高兴的交谈着。 胡明一兴趣和他谈了起来,他们从意大利人探险家马可波罗,到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哲学等等。越谈越近乎。 这位尼奥被这位船长客人对意大利的人文历史,文化艺术,以至哲学如此精通震惊了。 他称赞着胡明一: “胡先生,你真是个意大利通,太有才华了,晚上我请你喝白兰地,好好谈谈,走,咱们一块到餐厅吃早餐” 他们俩人并排来到船上的餐厅,尼奥向餐厅窗口餐厅服务员们说了几句意大利语,他就端着两份早点放到一个餐桌上,请胡明一用餐。 船上的早餐很丰盛,一杯牛奶,两个煎鸡蛋,切好的熟牛肉片和面包。 尼奥告诉胡明一: “胡先生,早晨中午和晚上的用餐都在这里,刚才我和服务员打通了好了,您可以随便用餐了” 胡明一谢过了尼奥,他们俩人愉快地边吃边谈。用餐后他回到了自已的小舱房。刚坐了一会儿,舱门开了。 安东尼克处长戴着墨镜和礼帽,打扮得像个洋商人走了进来,还提着一个大提包,胡明一上前拥抱着他,随后他们坐在了床上,安东处长焦急地说: “胡,昨天晚上我乘车回到警署,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还在大门口外游逛,在前边的街口又停了一辆黑色轿车,里面也有人。 我到了你的宿舍告诉赵学铭千万别出警署,让他明天一早在宿舍等我哪也别去。 今天我早早来到警署,门口那些便衣特务们越来越多,有的装扮成行人,还有卖小吃的,修鞋的什么样都有,前边道口的黑色轿车还停在那。 我问房门的值夜班的警卫,他们说整夜门口都有响声,好像有人走过。我赶忙进了你的宿舍,赵学铭问我,你出了什么事。我向他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他很激动要同我一块来看你,我拦住了他。告诉他这样很危险。我让他把你的财物都收拾好,放进这个提包里,我就伪装了一番提着包出了警署的那个秘密后门,见没有特务,就坐着黄包车来了。 胡明一笑着称赞说: “处长,你是意大利皇家警官学院的高材生,他们那些特务在您面前就是小厨鸡太嫩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我这次要是躲过这一难,有机会一定报答处长” 安东尼克拍了拍他的肩: “胡,你是个英雄好汉,遇到这性命危险,谈笑风声心理素质太优良了,是我的好部下好朋友。 但你失去了这个警官职位太可惜了,今天我才知道这政治斗争的残酷。我给你写好了一份辞职报告,让你堂堂正正的离开警署。你不是什么国民党政府通揖的人,让你以后有机会,再成为警署的警官,我的部下” 胡明一看到安东尼克如此安排,十分感动。危难见真情,他们这两个远隔千山万水国家的,不同民族的青年,成了知已的好朋友难能可贵。 他相信了这个名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胡明一在安东尼克起草的辞职书上签了字,和他再次拥抱。亨利船长和大胡子尼奥大副也来了。他们三个人用意大利语交谈了一会。 安东尼克向胡明一辞别了: “胡,呆会儿就要开船了,你先随船到塘沽,然后你想去哪里,什么城市,你告诉尼奥,他们会就在港口里安排的,你千万别出港,再见了,一路平安,我想我们一定再会见面的” 胡明一也坚定的辞谢: “处长,我再一次感谢你。借你的吉言,我们后会有期” 他们又拥抱了一下,胡明一把安东尼克处长送上了码头,招手告别后回到了轮船。 一声汽笛长鸣,巨轮缓缓离开了紫竹林码头,胡明一站在甲板上,还望见安东尼克在岸上的身影,他招着手大喊着: “处长回去吧” 当安东尼克的身影消失了,胡明一才回到了小船舱,踏上了漫长危险的旅途。 第七十六章,塘沽避风港 意大利藉货船布林号,乘风破浪沿着海河驶向大沽口的海港,胡明一回到小船舱打开了安东尼克带来的提包,他一件件把里面的财物拿出来。 这大提包里有他平常穿的最好的衣服,还有一身警服。他又从一个沉重的小提包中,拿出了他所有的积蓄,近一百多块银圆和一张汇丰银行的银票。 还有一把勃朗宁手枪和一盒子弹,一封信简短的信页藏在小提包的底部,他仔细地打开了信,是赵学铭的笔迹: “明一,早晨我从安东处长那了解你的事情,我想去见你,也会给你带来危险,时间有限不能多写。 一句话,我随时都也以为你作任何事情,哪怕是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我就永远是你的好兄弟,后会有期。我把你的财物都打理好了,祝你一路平安。 胡明一激动地看完这封信,更觉得他也交了一个过命的好兄弟,赵学铭他在这危险时刻,对他如此忠诚。 他明知警署外特务密布,也知道在这个白色恐怖时期,要落了个通共罪名是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确还要来看望他,而且还要舍命帮助他。 赵学铭的情义也是超出了朋友和友谊的界线,己理解胡明一所参加的组织是一个正义,为国家富强百姓谋幸福的政党,不是国民党政府宣传的什么坏人,什么共匪。 胡明一这时觉得挺有成就感,二十多年的生活中,以他的真诚和好的品德结交了这么多过命的朋友,他们的身影在眼前一个个闪过: 把生命留给他的地下党上级王老板。和他出生入死的行动组队员李敖,郑凯歌, 他的国际友人安东尼克外长。 和他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赵学铭。忠于爱慕他的女友金曼玉。 还有二姨太的大哥二哥,称为大姐的大太太。 这些人都是他值得骄傲的,他虽然陷入困境,但是这种高尚精神力量将是他勇力倍增的源泉。他身后还有强大的像周大伟,刘书记这样的地下党组织。 他也坚信,现在虽然自己的组织遭到破坏陷入困境,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只要亿万百姓和赵学铭一样理解了他们奋斗目标从绝望中觉醒。他们将是国民党反动派的掘墓人。 胡明一收拾好了这些物品,把赵学铭的那封信消毁,防让给他带来不良后果。 他轻松地阔步走上甲板,望着船首劈河水的巨大浪花和宽广的河面,心胸无比敞阔。 轮船上的水手在忙碌着,尼奥大副是负责甲板上货物的装卸,协助船长对轮船的安全。 他戴着一个高倍望远镜正观望海河面上的风向水流,船只来往和目测之间安全。 已是春天时节,晴空万里,碧蓝的空中飘着一朵朵白云。胡明一来到尼奥大副身边,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只打了个手式,静静地观尝着海河两岸过往的船只。 一阵汽笛响过,一艘比这船还大的巨轮从河的对面驶过,随着轮船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海河变得越来越宽。 胡明一从水面也看不见吨位小的木船,铁皮船,从远方乘风破浪而来的都是几千吨的客货船。 胡明一感觉到塘沽快到了,大副见河里船以稀少,放下望远镜向他说着: “胡先生,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塘沽了,大沽口的轮船很多,都是远洋的货轮,也有去沿海内陆城镇的。 最近的有青岛,最远的是上海都有客船,坐轮船到上海给六十八小时,三天的时间” 胡明一点了点头,问尼奥: “要去南京,只能坐船到上海然后再坐火车” 尼奥肯定了他的想法: “胡先生,你就去上海吧,那个地方很热闹,呆几天再去南京。 他又向尼奥大副塘沽的情况,尼奥讲述着: 塘沽由于交通不便没有公路,坑坑洼洼的,汽车根本进不去很闭塞,不如津城。沿海边就是小渔村。 由于海河的紫竹林一带码头的开通,货客木船,铁皮船和大吨位的轮船能到入海口,进出口的货就能远渡重洋,远往世界各地。 远洋的轮船就汇集到塘沽的入海口,那一带就有了海港。港口内很繁荣建了不少卸船的机械设施,大型仓库,修理工厂,装卸工的工棚宿舍等等。 也有供海员,船员下船生活娱乐的场所,什么中式饭馆,西式餐厅,舞厅酒吧,赌场妓院,洋货商店。 还有供商人住宿的旅店,方便港口管理的公寓。以及医院,消防队和警卫队。整个港口的日常管理,治安都由英法,美日四国的港口出资人共同管理。 谁建的海港码头,谁负责,然后各码头的出资人再共同建成一个多方人员的全区域管理委员会,协调各自港区的事务。 国民党政府卖国求荣根本惹不起这是洋大人,不敢插手港口事务。也象征性的派了几个官员进入港管委,屁事也管不了,管事是假,他们自己捞点钱是真的。 其实这塘沽的港口成了一个新租界,这里没有中国海关。海关设在了海河内的紫竹林码头,只收中国人出入口货物的钱。这是天下的奇闻。 如此重要的口岸港区,别说有国民党特务机关了,连个津城警察也没有。 胡明一从尼奥大副这里明白了,为什么安东尼克不让也出港区,因为那里最安全。 到了那个新租界,国民党特务,军警也都成了穿着便衣低三不四的地不工作者,不敢在那里闹事。 他有了一个新的计策:准备就潜伏在这个塘沽或港区。这里离津城五十多里路,都是土道小道,荒野小渔村。 没有柏油大道,土道坑坑洼洼,连马车都不好走,汽车更过不来,从海河坐船又太慢。 交通消息都很闭塞,常住人口稀少,很好租房找个工作一个长期落脚的好地方。 胡明一从多年地下工作的经验来看,这塘沽比南京,上海这样大城市更有利。就是这里来了几个特务还不够他收拾的呢。 等过了个半个月,津城的特务们都找的腿细了,眼晴都快瞪瞎了时,他再化装回去寻找组织,再到国民党特务机关的心腑里闹他个天翻地复。 他决心己定,向尼奥大副试探道: “大副先生,我要赶不上去上海的客轮,就给在港区住上几天了。 尼奥大副回答: “太有可能了,据我了解去上海的客轮可能要三天以后才能开船,甚至更长时间,因为,这客船的船票有三分之二的旅客订买后,才能开船。这不要紧,客轮公司有专设的旅店,让你可以住在那里,等侍开船。 到了人凑得差不多了,再买票也来的急,我和这个悉尼旅店的老板很熟,也是意大列人。你下船可以去找他,我写一个条子给你,他会照顾你的。” 尼奥大副说着,带他来到自己的小船舱,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钢笔和信纸,用意大利文字写了七八段句词,并签上了他的名子。 这时,又一声长笛鸣响,胡明一乘坐的货轮即将进入海河的入海口,到达港区码头。尼奥大副把信页递给了他: “胡先生,从收好船快进港了,你准备一下快下船了,我也去忙工作,我们以后可能见面的” 胡明一把信页叠好放进只衣口袋,再次感谢尼奥大副后,随他一同出了船舱,回去收拾整理物品,准备下船。 过了十几分钟,又是两声响亮悠扬的汽笛声,轮船缓缓靠上了码头放下了舷梯。胡明一走出的船舱上到甲板,他放眼望去: 天水一色的大海波浪汹涌,海浪在他脚下翻腾。忽然他觉得,在大海面前自已变得那样的渺小。 在尼奥大副的陪同下,胡明一向舷梯走去,亨利船长在高高的架驶室窗口向他招手告别,他也向船长挥手致意。 当将下到船梯时,胡明一再次转向向船上的尼奥和船长告别。然后,他快步来到港口向悉尼旅店走去。 这个港口英国人出资开设的,宽广的码头上停泊着几艘有三,四屋楼房高的货轮。码头上很繁忙,货物堆得像土丘,装卸工人扛着大包艰难地一步步迈上高高的船梯。 胡明一到了岸上,就见远处有几座二三层的小洋楼,他认定那是管理或生活区,就拿着大提包从一条通道向那个方向走去。 这个港口太宽阔了,他看见了那小洋楼可走到那里,确走了近三十多分钟的时间。在一条划着白色分割街道上,街两旁座落着许多房屋,有小洋楼也有平房。 每个房屋的都有中英文有招牌,什么客船售票处,饭店,酒吧,舞厅,咖啡馆,西餐厅,洋货店等。 时间己到中午,每个门脸房屋里都座有不少客人,街上的行人也是熙熙攘攘,人群里什么国家的语言,什么肤色的人都有。 有时,还有穿着像租界警察服装的洋人警卫巡逻,他们见到胡明一并没阻拦,突然,从一家酒吧出来的一个华人男警卫走到他的面前问道: “先生,你这是到哪去” 胡明一镇定的回答: “你好,我是找悉尼旅馆” 这个男警卫员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他一下: “噢,先生在前边一个路口,向右拐就是,你是等去上海的客轮开船的吧” 胡明一立即回咐: “先生说对了,我正是” “你来晚了,上午开走了一班船,现在只能预定下班的了,没个三,五天这船可能开不了,快去吧” 胡明一道谢着赶忙向悉尼旅馆走去,他拐过一个路口看见了一个院子,门口挂着中英文的牌子:悉尼旅馆。 院子的门是敞开的,大门的右边是一个门房,胡明一刚进院子,门房窗口就有一个穿着白色西式制服的服务是问道: “先生你是住旅馆吧” “是的” “对不起,己经客满了,一艘客船出了故障,误了航期,等开船旅客都住这了” “我是经你们老板朋友介绍来这的,我有条子,他在嘛” 胡明一明白了原因,只能拿出尼奥大副写的条子,递给服务员。他看了看答应了: “好吧,我带你去找老板” 这个男服务员向门房的里间屋招呼了一声,从屋出来了一个胖子。随后,他们一同走向院里的一个二层楼房。 胡明一走向院里时,看到院子布置成欧洲地中海的风情,进了到了楼房里,他好样进到了异国他乡: 房顶上漂亮的法兰西式的花篮吊灯,墙壁上镶嵌着苏格兰原野风景油画,楼道里摆放着,一个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约著名人物的雕象。 胡明一再想,他从腥风血雨中真找到了躲雨避风的港湾吗?他现在还没有答案,只能见到了这个意大利老板才能有一丝希望。 服务员敲开了一扇门,一位四十多岁,穿着一身西装的意大利男人来到胡明一的面前,他也懂中国语言: “你好,是找我吗” “您好,是尼奥先生让我来的” 胡明一客气地递上了尼奥大副子的纸条,他看了看高兴了: “噢,知道了,我会安排的,你也是我的朋友,走到这间房间来住” 他说着带着胡明一到了二楼房十二号房间停下,又让男服务员去前台取门钥匙。一会儿,服务员拿来了,打开了门。他向胡明一介绍着: “这间房很好,天天能看见大海和轮船,祝你愉快,休息吧” 他说着和胡明一握了握手,“太感谢您了,祝您快乐” 胡明一送走了他们,拔下了房门的钥匙放在衣袋里,关上了房门。 这是个干净漂亮的房间,他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前,眺望着远方的大海,在灿烂的阳光下海面上闪烁着金光,一艘远洋货船渐渐向岸边驶来。他心潮澎湃,静静地站了很久。好像觉得他会向这艘在海洋里的航船一样,经历了无数次狂风巨浪,仍然行驶在预定的航线上,乘风破浪,终究会到过胜利的彼岸。 这不是梦想,这是他在这避风的港湾积聚力量。迎接更大的战斗。 第七十七章,重大的转折 胡明一住在了塘沽大沽口港区的悉尼旅馆,他以陈义博的假名子办了住宿手续,交了三天的预订房租,暂时有了住处。 这家旅馆是一个二层的楼房,有五十多间客房,楼道里的客房大多数都是对门的两人间,每个房间的面积一样大,设施也都相同。 只有胡明一住的这间客房是单人间,在楼道最尽头地方,十分清静。房子的空间大概有七,八平米。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床头柜,一个杂物柜,他把重要的书信钱财 。 他换了一身王太太给他的漂亮服装,戴上了墨镜,把勃朗宁手枪插在腰间的枪套里,锁好了客房。去街上吃中午饭。 他还要找一个电讯局给金曼玉拍一个电报,通知她因工作调动暂别向以警署为地址寄信。 胡明一来到繁华的街道上,找到了一家中餐馆,里面很干净,用餐的顾客大都分都是华人,其中也夹杂着几个黄头发,蓝眼晴的外国水手。 饭馆的主食有捞面饺子,炒菜等。服务员都是华人,他买了半斤饺子坐在一个临街窗下的桌椅,一边吃一边观察街上的动向。 这里的街道与津城不一样,津城的街道大多是两面并有多个路口,或转弯的。路上行驶着如自行车,黄包车,汽车等各种车辆。 可这里的街道是单面的,只有一个路口,街道是一条有四五里长的笔直大道,对面就是港口码头。 街道上只有许多行人,没有什么汽车,黄包车,自行车都少见。偶尔看到几辆拉货的地排子车。 胡明一坐在窗旁就能望见停靠码头的巨大的轮船,卸船的机械和搬运工人。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深蓝色大褂,穿着灰色礼帽的男人端着一盘水饺放在桌子上,并客气问他: “先生这空位有人坐吗?” 胡明一客气地回答: “噢,没人坐,您坐吧” 这个男人坐在了他的对面,慢慢吃起来,一会儿又问: “这位先生,您也是天津卫吧” 胡明一听到他的这句话心中一震,听他的口音这个中年男人确时是本地人,他难道认识我: “噢,我是市里的” 他又打量了胡明一,高兴地说着纯口的天津话: “那太好了,我也是天津卫的,这地方大闭塞了,这里外地的外国的人太多了,看意思您是外出的” 胡明一警觉的注视了他一下,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从他的打扮来看像个江胡上的人。但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多言多语,一见如故的反常行为是值得自己警惕的。 是自已的行踪暴露了让特务们找到这来了? 或者,他就是个潜伏在港区的特务,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他的怀疑? 还是见过自己,但又不能确认的试探的人?这都有可能。 胡明一想到要单刀直入地试探他一下,摸摸他的底细: “先生,我也是想出外办些事情的困在这了。我见您面熟,可想不起来了或是记错人了,您别见怪? 他微笑了一下,低声说出了让胡明一大吃一惊的答复: “先生,其实,我见到您也觉面熟,但不敢确定才和您聊聊,我也可能认错了,也别见怪。 您是胡警官?,赵大公子您认识吧,他在起士林餐厅和您还交了好朋友,我也在场,所以看您面熟。 我们青帮是有帮规讲义气的,您别多心,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就会帮您的。 如里您真是胡警官的话,我告诉您,这港口里有国民党的特务。我从他们那里听到您出事了,他们在市里用了大批军警搜了一天了也没搜到。 他们判定您有可能从水陆海陆上走了,让我们码头的弟兄协助抓您,那不是瞎子点灯别费蜡吗,我们帮您还帮不过来呢。 早晨,我就这街上撒摸上了,怕您真来到这里不知道情况,受了害。” 胡明一见到他真诚的神情,和周围没有可疑人来看,他确时说的是真话,要不特务们早来到这饭馆,开始动手了。 他也低声说: “大哥,我先谢谢你了,还替我谢谢赵大公子,这里人多眼杂,不是长时间说话的地方,走,找这安全地方再说” 胡明一的告戒让他点了点,他们不在聊了吃完饭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饭馆,由那个青帮青年头目带着,胡明一走进码头的一个小工棚。 这是码头工人休息的场所,里面有木椅子,他们俩人坐下后,胡明一先问这个青帮青年头目: “大哥,上次我到起土林会见赵大公子时,兄弟也多。我确时不能依依记清,可众兄弟见我一个人肯定印象很深” 这个青年头目笑了笑: “兄弟,我叫张宇富,当时,我坐在我们帮主身后一个角落里,只露半个脸,那你记忆力再好,也记不起来了。 可我记清了兄弟,赵大帮主对你很看重,叙说了你一人打死两个日本高级特工,当时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你还是沧县的武林高手,也是一个英雄好汉啊。 这老蒋的特务就靠着人多事众,还有军队。要是单个来,他们四,五个也不是你的对手。所以,这的特务们害怕你,让我们帮忙” 胡明一又问张宇富: “张大哥,据您了解这有几个特务,您认识的那个特务是干什么的?” 张宇富想了想回答: “据我认识的,在港区的就三个特务,和我最熟的找我帮忙的,叫李有财是个小头头,在港区街上开了一个理髮店,那是三个特务的老窝。 这几个王八蛋,平常吃喝嫖赌,鼠狼一窝,专门欺负外地穷人的闺女,他们把理发馆当成了暗窑子。 咱们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的农村小闺女,十七八岁,供他们享乐外还逼着这些干外活,招揽码头工人,挣了钱都让他们抢了去。 我们青帮一个弟兄去那逛暗窑和一个闺女好上了,要娶走,可这批特务就是不放。 我一生气,等到他们一个头头从市里来了就告了状,才放了那个闺女。 他们也让那个头头把他们臭骂一顿。把那几个农村的闺女都放了。 胡明一继续问张宇富港外塘沽当地的情况: “这塘沽的特务军警怎么样” 张宇富把他了解的情况也说了: 为了这港区的安全,每个港口码头的出资洋人,把各个的港区地盘用砖垛子和铁丝网都围上了,只留出几个出入口,由他们的警卫队把守。 这些警卫队什么武器都有,手枪,步枪,机关枪都齐全。连国民党政府驻这里的部队,警察官员都经洋人的同意才能进入。 洋人们也用金钱买通了这些官员和军警的头子。他们的手下没有一个敢去港区大摇大摆地寻讯滋事,平常蛮横的特务机关的人员也不敢公开在港区抓人闹事,也成了地下工作者。 所以军警在这里的人数很少,除了一个海岸守备部队,和一些乡镇警察所。而且这塘沽地区又被海河一劈成两个地块,归入河北省两个县管理。当地出了大事两个县政府都扯皮,谁也不管。 这塘沽一带除了几个小渔村,和村镇和一个大盐场。沿河一带都是一望无际的盐碱地,寸草不生。除了有海货,什么爪果梨桃,蔬菜肉蛋,都从三四十里地外的乡镇往这里运输。 自打海河有了船运有码头一带的地区的百姓生活有所改善,按张守富的话讲,除了港区码头周围地方,没有哪个特务到这里驻扎。 一旦特务遇到危急情况,没有公路只有坑洼的土路,什么车辆也进不来,他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特务机关的特务头子来视查只能作木船或搭商船而来,一个月也到不了这里几次,所以那理髮馆的小特务们才胡作非为,给特务机关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张宇富叮嘱胡明一别出港区: “兄弟,再來几个小特务也不是你的对手,何况他们都没有见过你,他们手里有一张你的照片就不错了,不易发现你。 我这你放心我们有帮规,谁要出卖帮主的朋友,我就给让帮里的弟兄们大卸八块。连我的一家人都给遭秧,我跑到哪也没用。我不会用自己和一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胡明一也相信张宇富的活,懂得黑白两道的赵学铭也给他讲过青帮的内幕: 津城的青帮即然发展成一个左右社会一些事务的黑社会,有一定的历史社会根源,也是民国的政府腐败无能,无法维持社会的公正,好人受气,坏人当道的结果。 那时的民国,国家四分五裂,战乱不断,弱肉强食,各届政府更变比魔术的变脸还要快。 今天袁大总统,明天是曹,黎源红,后天就是冯国璋,段棋瑞,政府机构人泘于事管理丧失店。 迫使一些人组织在了一起。抢夺或维护经济,政治利益而形成了黑社会,地下的政府。为了这些包罗各色人群帮派的稳定,必经有一套严密的管理架构和严厉的规举。 这帮规就行成了,有了这个人人遵守,杀一敬百,连帮主都要遵守,这样帮派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胡明一双手一握拳向孙宇富感谢道: “孙大哥,我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是不是地下党您也有耳闻了。别管今后如何,你这个朋友太够意思。您给我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等我的危险过去会报答您的” 孙宇富也双手一抱拳: “这没什么,你是不是地下党并不重要,你亲手打死伤两个小日本就是英雄好汉,我就是舍命也给救您。 我告诉您,我们家也是穷苦的农民,我十岁那年老家闹灾荒,我父亲给饿死了,我差点也给饿死。是我母亲卖了身,才把我们几个儿女养活了。 他妈的,那时我们县的县太爷把救灾的粮食都给贪污,用卖粮的钱买了个宅子,又娶了个漂亮的小老婆。 我十八岁那年,在一个集市卖活鸡正好遇上这个县长,他带着一帮人要收人头税,扣了我的活鸡。 我一气之下用宰鸡刀子捅伤了他,这回是老帐新帐一块算,要不那几个当差的护着我就杀了他。 在混乱中我逃了出来,要饭到了津城,没有活路入了帮伙。如果我早认识您,也没准也参加了地下党,我听说您这组织是领导穷人闹革命的” 胡明一点了点向他宣讲道: “孙大哥,我和您一样也是穷农民,也随父母逃荒要过饭,只不过比你的身世好一点。我们沧县都家家会武术,逃荒时到了城镇能搭场子卖艺,挣点钱填饱肚子。 我十几岁就想,为什么我们穷苦的农民就给受苦挨饿,那些胡作非为的官绅就会欺压百姓,不顾我们死活。我一定要改变我们的命运。 因为我会武功,就被到我们那招人的警局看上了,进了津城当了个小警察。以后我有时馋了,总在一个小饭铺吃点好吃的,就认识了这个饭铺的王老板。 我们也熟了就闲聊,一次我问到这个问题时,他给我解释这个问题。以后我懂了好多大道理,他就介绍我参加了推翻欺压人民的反动统治,为穷苦百姓求解放,谋幸福的组织” 孙宇福也好似明白了什么: “胡兄弟我明白了,要咱们这样的穷人翻了身,就给革象我们县的县太爷那帮人的命。他们大老婆小老婆好几个,整天鸡鸭鱼肉吃着,还能搜刮民财的这么美,他们能甘心吗? 他们就给抓捕你们,杀尽灭绝和我一样,要是那次我被抓住也早给枪毙了” 胡明一又讲道: “这事看着结果是一样,我要被他们逮捕跟你被抓一样,也给枪毙。可是道理不同,你想想:你杀了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县太爷没用。 你们县再来个县太爷没准比他还可恶,更会欺压百姓,贪污救灾粮。 这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社会造成的,是国民党反动派,贪污腐化欺压百姓的统治造成的。 这个民国社会就成了让好人不学好,坏人更坏,弱肉强食,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的万恶社会。 只能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建立一个好人当道,国家强盛不受外国人欺负,为工人农民一切百姓谋幸福的政权。摧毁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建成一个幸福的新社会,才能彻底消灭那些可恶的县太爷。 胡明一的一套大道理让孙宇福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胡兄弟,你不但是个英雄好汉还真有学问,这大道理我都听明白了,今天咱哥俩算交了心了,我佩服你,那几个特务就是人渣。 我帮定你了,咱们这么办,明天你这个时候还和我见面,我再去理髮馆再打听这些特务说什么,来告诉你,你再决定去向” 胡明一也叮嘱孙宇福别多问,让特务们主动向你透露消息,注意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他都答应了。之后,他们离开了小工棚,定于明天下午一点在这里相见。 果然,胡明一从孙宇福那里听到了一些重大的消息。 第七十八章,生死的搏斗 胡明一回到了悉尼旅馆,用门钥匙打开了客房,他没有立即进入房间,而是检查了门后撒下的小纸屑,没有人踩过,才放心地进了屋里。 他躺在床上仔细回想着和孙宇福的谈话,每一句话中有没有可疑的迹象。反复思考也觉得这个青帮头目是有诚意的。 但是,他也要提高警惕,一场生死博斗进入危险期,他谁也不能过于相信,只有相信他自己。 这次,他在港口码头和孙宇福相遇,又被他认了出来,心里已完全清楚: 一但,自己地下党的身份暴露了,他比组织里任何成员的处境更危险。 由于在租界他担任了警官职务,又调入了重案组侦破了几起大案。在平常和破案中接触了太多的人,也涉及了不少的人。 别说他在警署的上级,同事和部下,还有青帮,日本人,熟人,金曼玉一家人等等。没准他走在津城的街道上,以前他抓过的一个小偷都能认出他,这样的严酷事实就摆在他面前。 在有,当前地下党的组织架构也有明显的不适合于大城市,他们开展多种秘密斗争,又是搞工农暴动,惩治叛徒内奸,还要做情报等等工作。 这造成地下党上级机关过于庞大,工作人员复杂多变,鱼龙混珠。他们也会把关不严,吸纳了一些投机分子,入党目地不纯,意识不坚定的人员。 组织又采取了对机关人员,交通员,交通站的多线联系工作方式。 只要,内部出了一个出卖组织的叛徒,与他有联系和熟细的地下党人员,除了有少数的人侥幸逃脱,大部分同志都会被抓捕。 在这些被捕的人员中有经不住严刑拷打,或经不住美女,金钱官职诱惑就叛变了,他们又供出了一大片的地下党员,甚至是高级干部和领导。 就这样,各地乃至中央的地下工作屡遭挫折,地下党组织多次被破坏瘫痪。 省委的刘书记多次指出了省委地委工作的重大失误,当时中央和各地组织都执行所谓“立三路线”: 即在大城市为中心搞工人武装暴动,模仿苏联十月革命的方式夺取政权,所以,地下党的组织领导机构都在大城市。 国民党的军警就是利用大城市交通发达,通信联系畅通,特务警察军队住守的人多,而一举破坏了庞大的地下党组织。 连胡明一的上司安东尼克处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把他这个亲密的部下,快速送到塘沽这个穷乡僻壤,以躲避国民党特务们的抓捕。 躺在床上思考这些问题的胡明一,更是感激安东尼克处长。在刑侦科学知识方面,这个从意大利皇家警官学院的高材生就是他的老师。 胡明一的许多侦察,堪查现场,犯罪心理学,枪械爆炸物,跟踪监视,收集获取物证,审讯询问等等的许多知识都是安东尼克教授的。 也因为胡明一聪明爱学有了优良的成绩,成了安东处长的第一大弟子。而老师就是老师,终比自己的心爱弟子高上一筹。 胡明一不得不佩服,老师安东尼克的快速反映和反侦察能力。安东尼克利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在特务们包围了警署,街道上重兵把守的情况下,把他安全地送到了意大利货船上。 并且,安东尼克处长还考虑到,由于警务工作带来的危险处境,胡明一已经无法在津城再生活下去。 只能送他到塘沽这个封闭的港口地区,以便他自由地选择任何躲离的地方。安东尼克处长这样的精心安排和行动,是一个特工头子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胡明一也惋惜离开了这个老师,他们什么时候再重逢,那可能是遥远的事了,他想到这里心中也有一些失望。 让他还牵连的是金曼玉的一家长,特务们会不会一查到他们那里,找他们的麻烦。 在这喘息的机会,他眼前也闪现着金曼玉的身影,她的柔情像溪水一样在心中荡漾,好似顺着山间来到了他的身旁。 他还听到了,她那银铃般话语的声响,那温暖的语话和美丽的影子也让他那样神往,那样盼望。盼望有一个晚上,向她诉说着自己真实身份的状况。从今后,他再不用在隐瞒和徘惶。 胡明一不由感到愧疚,他欠父母一家人和金曼玉的情债太多了。他又不由站在窗前望着大海: 仿佛在那遥远海岸上的父母身影,更加清晰,那海面里一望无际的滚动浪潮,好似把他的爱恋带到他们的心上。 他孤身一人来到塘沽住在悉尼旅馆,断决了一切亲人朋友的联系,也失去了地下党组织的任何消息。又面临国民党特务们的围追堵劫,和时时刻刻的生死搏斗。 这是一个普通成年常人难已承受的,精神崩溃可能是早晚的事。 然而一个久经杀场,早己把生死渡至身外的胡明一,心里只有对父母和亲人的愧疚。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发昏当不了死,自已生命就掌握他的手里,太多忧虑和胆怯和失去信心,都会致于他死地。 他必须精神百倍地过好每一分钟一小时,每一天。警觉地听看别人的每一句话,动作神情和他身边每一个可疑情况。 他感谢亨利船长,尼奥大副,旅店的老板,他们让他面向广阔无际,浪潮汹涌的大海,懂得了在大自然面前他是那样的渺小,生命是那么短暂,就是一个匆匆而来去的过客。 他有了崇高理想而激心动魄的人生经历,死而无愧。胡明一悠闲沉静在悉尼渡过了第一个夜晚。 次日下午一点,他带勃朗宁手枪和弹簧尖刀,来到了那个小工棚会见青帮头目孙宇富。 这个孙宇富如约而来,他焦急地向胡明一叙述了重大而惊人的消息: 今天上午,孙宇富到维斯特理髮店洗头刷脸,小特务头子李有财拿出了一叠钱递给他说道: “孙大哥,上边要来五个人,还带来了地下党叛变人员,叫一号交通员,要抓住胡明一这个地下党” 孙宇富装糊涂问道: “李兄,再来五个人了加上你的三个弟兄都八个人了,还逮捕不到这个胡明一。给我钱干嘛?” 李有财把钱直往他手里塞: “孙大哥,你还装傻,我们这八个人里有两个是军队来的步枪神枪手。剩下的六个人哪敢大张旗鼓的搜查。 那洋人警卫队要把我们抓起来,上边再派人还给向他们交涉放人,就耽误事了。 再说,这么多港区码头就是洋警卫队批准了,让我们六个人搜查也是大海捞针。 你们青帮的弟兄多,要是帮我们找起来太容易了。这胡明一下了船就是生人一个,进了港区码头你们整天在那监工,就会发现的。 这点钱先给你,如果你们发现了胡明一抓住了,还有重赏。” 孙宇富又探问道: “我们也不认识他,不能有下船的中国人就来报告,那人多了怎么找,再说了,这姓胡的到码头港区的信准吗?,别让我瞎忙乎一场根本没来,耽误我们干活” 李有财解释道: “大哥您放心,下午四点,我们的头头带着那个一号交通员就来了,这个叛徒和姓胡的最熟。你们看见了嫌疑犯,稳住他后赶快来报告,让那个一号交通员去辨认。 他们来时也带了四,五十张通缉告示,那上印有这个地下党胡明一的体貌特征。你给每个工头管事的一人一张,剩下贴到工棚门口。 这个共党胡明一肯定来这里,津城的军警都出动两天了,把他工作的警署附近都包围了,他的朋友,亲戚,熟人全监视了。车站码头也封锁了,可连个人影也没有,他能插翅飞了。 上层头头们分折断定,他一定在海河边的码头,上了船去了塘沽。他想再乘坐去青岛或去上海的客船逃走。 可去青岛的客轮出了故障,上海的客轮没启程。他们认为胡明一就困在了码头或港口。 下午我们的头头坐船来了,立即去到港区委员会交涉,让他们协助搜查胡明一,把旅店做为重点。客船一开就封锁客远码头,盘查每个上船的旅客,也通告各货轮的洋人发现有嫌疑人立即报告” 孙宇富向胡明一说完这些紧急情况,为他十分担心: “胡大哥这港区码头,你不能再呆下去了。要到下午四点,那个特务头子一到就会有大规模的行动。而且,还带来认识你的一个叛徒。你赶快向北走,到离这十多里的沿海小渔村北塘去躲避,现在走还来的急。 我把你送出港区大门口,后面就看你的本事了。那三个特务每天中午到饭馆喝酒打牌,两点多才出来。你先走,我后面隐蔽跟着你,到了旅店在门口等你“ 胡明一什么都明白了,那天,他在中山公园要不是反映敏捷,也将遭到特务抓捕。一号交通员可能在路上或在家里就被捕了,他供出了和胡明一接头的地点和时间。 他对一号交通叛变十分痛心,同意了孙宇富的见意,也不敢耽误了时间。快步出了小工棚回到了旅馆,收拾好财物,拿着提包退了客房出了悉尼旅店。 胡明一来到了街上,见到孙宇富已经站在街对面的一棵大树下,周围也没有异常的情况,就跟随他向前走。 他们在堆满货垛的小路上,左拐右拐的,大约走了近三十分钟,胡明一才看见了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围墙。 孙宇富走到路边一个大木箱的侧面站住了,胡明一跟了过去。他巡视了一下四下没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通行证递给胡明一嘱咐着: “胡兄,我只能送到你这了,前面你就认识了,那大墙就是港区出口。这是一张通行证,没有这个你出不了港。你拿好了交给警卫就行,时间紧急不多说了,后会有期。 到了渔村或小镇,有了什么麻烦你就提我的名子” 胡明一紧握了他一下手: “谢谢孙大哥,我们后会有期,我走了”他们俩人深情地挥手告别,胡明一快步向大墙走去。 他走了十多分钟才来到砖墙前,也看到一个敞开的大门,门边有一个警卫门楼,两个警卫在站岗,一个是华人一个洋人。他们见到了胡明一拦了上来,那个华人问道: “有通行证嘛,” “噢,你们好,有” 胡明一把孙宇富交给他的通行证交了上去。 警卫看了看他一摆手: “没事了,走吧” 胡明一道了谢出了大门向一条土路走去。这条坑坑洼洼的路两边是望不到边的盐碱地,寸草不生,只有被阳光照得反光的一片片白色盐碱。 一阵阵的春风刮得荒地上起了白色的雾烟。胡明一闻到了一股苦咸的味道。 他遵照孙宇富的指点方向沿土路一直走了下去。时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还没见到有村庄和小渔村,又渴又饿的坐在路边横躺的一枯木上,休息一会儿。 由于时间紧急,他什么食品水都没来的急买。现在,他远望着这荒无人烟的盐碱地,在饥渴里也不会忘记: 就是有着大片盐碱地和几个小渔村的塘沽,确流下了中国的血泪。那大沽炮台,北塘炮台在国人眼里就是中国的厄运。 十九世纪西方列强侵略中国,就是从这里上岸的,塘沽历史上是一个军事要塞,在明代就修建了大沽炮台。就是抵御外来侵略。 但是,当年英法联军集结了两万人从塘沽登陆,炸毁了大沽炮台,打败了腐朽封建王朝的清军。像强盗一样冲进了北京,大肆烧杀抢掠,火烧圆明园。 最后清朝政府签订了卖国的《辛丑条约》,从此中国进入了半封建半殖地的社会。这一片片盐碱地上也可能是那英法侵略战争中的战场 他正在回忆着历史,忽听身后有马蹄子响,仔细一看远处一辆马车向他着地方驶来,赶车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他赶忙站了起来站在了路中央,马车到了跟前停住了。他们打量着胡明一,没说话。 胡明一赶忙向老汉施礼: “老先生,我去北塘搭一段车行嘛,我给车钱” 老汉听了他的请求笑了笑: “小伙子,看你也打扮是城里人吧,怎么走这来了,迷路了,到北塘还有二十多里了,我这也是空车,什么钱不钱的上来吧” 胡明一高兴的双手握拳再向老汉感谢: `“太谢谢您了” 他连忙上了马车,老汉一声吆喝,马车的启程了。从此,胡明一离开了生死博斗的战场,驶向了他长达半年的隐姓埋名的生活旅程 七十九章,潜伏在北塘 胡明一坐着大马车在盐碱地里穿行,他和老汉闲聊起来: “大爷,您这是从哪来“ 老汉笑着回答: “我是的过了北塘二十多里村庄的,我们那出稻米也有打渔的,我到那个英国人码头后边三里多路的仓库送稻米,你也是那片仓库的,去到北塘串门” 胡明一痛快答道: “我去那找个朋友,他也是连拉货连接我,也他的车没来,我就走着去了,给走两个小时吧” 老汉点了点头: “嗯,差不多,一个人一般走一个小时八,九里吧,这里的道不好走。” 他又有了兴趣: “这一片怎么没人啊” 老汉叹了口气说: “小伙子,这里那海边能打渔的地方都让外国人修了码头,还盐碱地也种不了庄稼,农民住这非饿死不可,这方圆二十多里地就没有人家,到我们那才有好土地。 这片靠渤海口的人都打渔为生,这个北塘是个渔村,那里的人都出海打渔,也是个古镇。有北塘炮台,有一座墙楼都在八国联军攻占北塘后给炸毁了,也进村杀了不少渔民” 胡明一望着就将西下的太阳,好久没有再说话,到了一个路口,赶车老汉向一辆对面来的马车把式打着招呼: “噢,老弟去送海货” “是啊,刚回来” “啊,走了一会儿了” 老汉指着迎面驶过的马车的胡明一介绍: “小伙子,这辆马车就是往远处乡镇送虾的,都是一天没卖完的杂乱海虾,送到那个镇上的做虾酱。 这北塘也是个渔港那里避风水深,这一带的出海的渔船都在那里停泊,还有个大码头和海货市场,周围四村八乡都到里买海货。 只要出海捕鱼的渔船一回来,那码头人山人海的可热闹了,都是来买鱼虾海螃蟹的。 这北塘的渔港正在永定河,蓟运河,潮白河的三河入海口。现在,大部分人都不到滩涂和海里捕鱼,干运输船的多了” 他们爷俩聊着,胡明一也被老汉纯朴的品格感动了,心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让他上了马车,还和他这样亲切聊天,这个事情太不容易了。 他也关心的问着: “大爷这一带这么就这么几个渔村人烟稀少,有坏人到这里偷抢的吗?” 老汉爽朗笑着说: “小伙子,我们这里的人们,除了八国联国的枪炮对附不了,什么土匪强盗,黑社会混混,盗贼抢夺的坏人都不敢来。 我们家家都会点武功,还会用渔叉,这渔叉又长又尖锋利无比,就是他拿大刀来了也不管用,照样穿他个透心凉。 家家都有几把渔叉,出海或出车都带着,你看看这车上就有” 老人要是不讲这些事情,胡明一真还没注意他手旁的车挂兜里,插着一个木杆。他把木杆从兜里抽出来,果然是一把明锃亮的渔叉,半月形尖尖钢头,闪着寒光。 胡明一看呆了,他练了武功多年也见过和练了不少冷兵器,什么刀剑,红樱枪,三截棍等等。 他可还第一回见到渔叉。觉得这叉子比红樱枪厉害,要是被刺中了身上就给留下两个血窟窿。再刺到要命的部位将必死无疑。 老人把渔叉又放回帆布兜里,继续向胡明一说道: “小伙子,这渔叉很厉害吧,这渔叉还可以做的有长有短,长的放在船上家里,短些出门带看防身。而且,我们这一带出海打渔的渔民都不怕风浪,不怕死,这打捞的鱼虾都是用命换的。 大海老天爷无情,这一带打渔的船全是木制渔船吨位不大,一遇到暴风巨浪,船翻人亡的事是常有的事。 听我的爷爷讲,这一带有一个小渔村,渔民们不知怎么得罪了龙王爷了。仅不到十年,村里几十条渔船出海打鱼后都再回来,男人们都死光了,这村子成了一个寡妇村。 所以,我们的人们面向大海心里宽敞,性格刚强纯朴。谁做了坏事就心虚了不敢出海了。而且,我们眼力很好,又打鱼又卖鱼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刚才,我见到你为什么没说话,就是仔细打量你,看看你是个好人还是个歹人。要是个好人我就让你上车,要图谋不轨再向我动手的话,我就给上一渔叉” 胡明一微笑地逗着老汉: “大爷,您么没给我一渔叉,又让我上车了呢了” 老汉也笑了: “我仔细一打量你,看到你不是贼眉鼠眼,挺正气的不像个坏人,而你上车时身体太敏捷了,也是个练武的人吧” 胡明一听罢觉得老人眼力确时不错,可是最后一句话把他问住了。他思考到,要说了实话有可能暴露一些身份,如果不说实话会引起老汉的怀疑。 他决定正面回答老汉: “大爷,我少年时练过武术” 老汉一听来了兴趣: “小伙子,你的师傅是谁呢?,功夫怎么样?” 老汉这个问话又给胡明一出了更大难题,但他又不能乱回答,他也想到沧县离塘沽这么远,就是说出来老汉也不会认识: “少年时,教我的师傅是沧州的佟师傅。 他一说出佟师傅的名子,老汉高兴地了: “啊,太好了,是那个在军官学校当武术教官佟师傅吧,我原先也沧州去学艺,也拜了他学了一段时间,回来教授附近的渔村的乡亲。 那我们还是师兄弟了,你先别去北塘村了先到我那做客吧,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在我那住两天切磋一下武功,咱们快走” 老汉一啪啪向黑马打了鞭子,马车加快向北塘方向驶去。一不会儿,胡明一就看到了盐碱地慢慢退去,地里有一片片碧绿的野草。 他们马车再行过十几分钟,士路两旁长出了茂盛的树林子。胡明一对这荒野的变化,很是奇怪向老汉提出了疑问: “大爷,这地怎么变绿了树也长得挺多,这是怎么回事” 老汉一边加紧赶车一边解释: “这是快靠近永定河潮白河这淡水河了,地下水和土壤里都是淡水了,草树就长了出来。 刚才,那盐碱地是地势低洼让海水渗入了,土里都是盐碱把草树都烧死了。多少年下去,这土地就硬化了,海风一吹这盐碱就更多了,这也是村里一个识字的老先生对我说的” 老汉说着指着前方,胡明一透过树木的空间,看到了两条宽阔的大河交汇于一处。在河水包围的一个三角地带,在繁茂树林的绿荫中隐现出一个村庄。 胡明一问也指向那个村庄问着老汉: “大爷,那就是北塘村吧?” 老汉答应着: “噢,那就是北塘村,村子左边靠河,右边靠海是一个风水宝地啊,从清朝嘉庆年间就开始渔船下海捕鱼,以后就有了渔港码头” 随着马车向北塘村驶近,胡明一全完看清了村子连片的砖瓦房,砖铺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依河而建的渔港码头下,船帆招展,无数条各式木船停泊在水面上。 他们的马车过了北塘村,在林荫的土路上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在道路边的一个大村庄。 这也是个依河流而建的乡村,庄子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绿油油的庄稼刚长到半人高。村口有一个高大的古式牌坊楼,上面有鱼米之乡四个大字。 马车从牌坊楼下进了村子,街道两边,都是有联三间砖房的大院子,门楼也很气派,看样子这里的村民还很富足。大车停在了一个红色大门前,老汉下了车拍了拍门喊到: “大车回来了” 大门打开了,从院中走出了一个长像俊秀,近三十岁的女人,高兴地向老汉说着: “爹,回来了,这是谁啊?” 老汉指着胡明一介绍: “大闺女,这是个我师友,快进来” 胡明一提着包客气自我介绍: “我叫李君安,” 噢,李兄弟,快进来” 这个俊秀女人客气地把胡明一让了进院。胡明一发现: 老汉的这大院子太大了,有连三间高大的砖房,还有马棚,家禽圈还有一块菜地。 老汉把马车赶进到马棚前,卸了车把马牵进棚子,又向大闺女嘱咐道: “大闺女,今天来客人了,赶快做些好饭菜。” “哎,李兄弟进屋坐,我去做饭” 老汉的大闺女去院子门边去拿柴火。胡明一也没进屋,站在院中礼貌地等着老汉。他巡视到正房下放着一个木架,上满摆看练武的大刀长剑,红樱枪和渔叉。 在院墙边还有石磨盘,石滚子,沙袋等的强身器具,老汉己卸完车,招呼他进了屋。这连三间的正房结构,布也和胡明一老家房子都一样。 正房的中间房屋也是烧柴的大灶,灶上放着一口铁锅,两侧的厢房各是主人的卧室和供亲戚朋友,客人住宿房子。每间房屋都很宽敞,明亮和干净。 胡明一跟随进了老汉的厢房,老汉一请让他坐在了一张八仙桌旁。大闺女提来开水了沏了茶,老汉给他倒上了一碗茶水,关心地问道: “李兄弟,这一路上饿了渴了吧,你先喝碗茶水一会儿饭菜就熟了,你喝酒吗,我这有上好的大直沽酒尝尝。 刚才我又想了想,看你这眼神和脸庞也觉得十多年前,我在沧县城里的明德武馆还见过你。 你那时才十几岁,在院子的大槐树下和佟师傅练八仙拳,我还喊好呢,就不知道你的名子。” 老汉这么一提警,胡明一也回想起少年在明德武馆练武的情景,确时有这么回事: 十多年前,胡明一和几个师兄在大槐下练拳,确实有一个外来学武的大哥在一边观摩,大声喊了一声好还吓了他一跳。 胡明一练完拳后,他就问佟师傅这个大哥是谁?,师傅告诉他,这个大哥是外地来拜师学武术的王顺风。他听了这名子还觉得稀奇。 一晃十几多年过去,胡明一又仔细端详一下这位老汉,这就是当年的王顺风大哥? 真是风吹日晒催人老,虽然这位王顺风师哥的体格还是挺健壮,可是满脸皱纹一头白髮,哪象当年那个三十多岁,生龙火虎的小伙子。走在街上他们就是碰了面,他真的认不出这个师哥。 胡明一站起来向老汉一抱拳,兴奋地问候: “我想起来了,您是不是王顺风师哥” 老汉一把拉住他,爽朗地笑着: “嗬,李兄记忆力过人,都十多年了,只见过我一两个面儿还记得我的名子,我就是王顺风咱们太有缘了,快坐” 他们喜笑颜开,聊了起来: 当王顺风问起胡明一现在干什么工作了?他只能假称在老家运河边一个渔船厂工作,经朋友介绍到北塘的私人船厂学艺,从海河坐船到了大沽码头下了船走错了路。 胡明一这些搪塞的叙述,王顺风听后一点没有怀疑,还让他多住几天,然后要介绍他到北塘一名造渔船的老师傅那学艺。 虽然,师兄俩人十几年没见面今天一见依然如故。王顺风的大女儿把饭菜做好端上了饭桌,他们一边畅谈一边吃饭,到了天黑了屋里点起煤油灯时,才收拾起了饭碗筷子。 胡明一才知道了王顺风十多年的辛苦: 王顺风一家人所在的村子叫大沽村,村民们以种水稻和打鱼为生。由于村里的耕地紧靠潮白河,种出的水稻甜香可口,远近闻名。 他从沧县回到村里后,就成了附近村民的武术教头,就是那一年,从葛沽那边窜来几个有势力的恶霸乡绅,看上了大沽村农民开垦的优良水稻田。 他们就用大洋钱顾用招集了几十个流氓打手,武力霸占这些优良稻田。他们和村民发生了争斗,在王顺风的带领下打跑了这些恶霸和流氓。 一场恶斗,双方都有人受伤,可是恶霸乡绅买通了官府,官员们竟派军警把反抗恶势力的王顺风抓了起来,叛了徒刑丢进大牢。 王顺风的年轻的老婆一气之下,坠石投进了潮白河自杀了。他留下了的三个儿女由爷爷,奶奶拉扯成人。 等他刑满释放回到村子时,妻子早己跳河身亡,家里一贫如洗。是乡亲们集资帮他修好了房子,重新整理了水稻田。 他才恢复了一家人的正常生活,凭着他教授各村青少年武术,种好水稻田,渐渐恢复了原气。 由于他和去世的妻子感情很深,妻子又因他投河而亡,他心里受了创伤一直没再娶女人,孤身生活。 他的大女儿嫁到了本村的人家,因离父亲住的很近就常来照顾。每到夜晚,王顺风很孤独寂寞,就在吃完午饭后在院子里习武,直到练累了才去睡觉。 今天晚上,他们师兄吃完饭就在院里切磋起了武艺,从拳术格斗到刀剑枪几,两人龙腃虎跃地各显伸手,拳拳带风脚步如飞,刀光闪闪。 一场练习过后,王顺风双拳相抱,称赞胡明一年轻有为,功夫不错没有荒费。他们回到了屋里后,又聊到很晚才去睡觉。胡明一住在了王顺风的对面厢房,渡过了平安的一夜。 他以早想好的李君安为姓名,隐姓埋名潜伏了起来,直到一次意外才又找到了地下党组织。 第七十九章,埋名隐姓 胡明一在师哥王顺风家居住了几天,他们每早晚切磋武功,也聊得痛快,从自己的身事到天南海北,他们很快成了知音。 师哥王顺风也舍不得地高开,他们每天说说笑笑也驱走了他长年的寂寞,院子也里热闹起来 两位武术高手在一起练武功,胡明一英姿飒爽,王顺风老道精练,也引来不少村里的青少年,和乡亲们来观赏,他们都称赞胡明一武功高超,有的要向他拜师。 胡明一确明白,这不是久留之地,他必经找个活干才能长期潜伏下去。几天后,王顺风也明白: 他们练武之人武功再好,不挣钱也不能养家糊口,也看出了这个师弟要去北塘学造木船手艺心切。 在一天的下午快到午饭的时间,王顺风从外边赶车回了家,胡明一去开大门,他欢喜地告诉师弟: “李兄,我给你连系好了,在北塘我的好哥们邓师傅,要收留你作他的徒弟,他们一家人修木船造木船祖传,在还一带很有名气。 明天早晨,我架车送你去,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走,打你一来,这些年我也没这么高兴过。我也知道,咱们练武人不会点其它手艺,就养不了老,养不了家。 咱们必须开武馆干镖局才能挣钱,但那也给有实力。我们的佟师傅,人家祖上几辈是几朝代的武林教头,闻名全国。人家开武馆,开镖局当军队的教官是天经地义。 你到邓师博那学艺没问题,我和他是过命的朋友,他一听你是我的师弟,也是个武林高手太高兴了,让我明天早晨一定带你去他家,对你管吃管住再学手艺“” 胡明一听了太高兴向师哥王顺风道了谢,帮他卸车拉马。今天胡明一也请客,从村里的小饭馆叫来了好吃的饭菜,并买了一瓶好答谢好师哥。 今晚是他们同住同吃,一块练武,谈笑风声的最后一个夜晚,师哥王顺风拉着胡明一的手腕,留露出伤心的神情: “师弟啊,你这一走我又是孤身一人啊,这些天,咱们在一起又聊又说的太痛快。你不但武功好也有学问,讲起这什么事都这么明白。你说道理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练武的人太部分都懂得救弱抗暴,老实人误解了咱们,就是打了几巴掌踢咱一脚,咱们也是一躲从不还手。可看见这恶霸财主欺负老实的乡亲和弱者,我能不管吗? 可这正气正道的事,确被官府判成有罪,我蹲了这么多年的大牢怎么也想不通。 那天你一讲我就明白了,这官府的官们有的都是拿钱买的,有的就认钱。他们能护着穷人和普通老百姓吗?谁钱多谁有理,咱们就该蹲大牢,这只能让好人变坏,坏人更成了恶霸。 只能有了一个为老百姓服务,清廉人民的政权,才能把这个颠倒黑白没有正义,官官相护恶霸横行的黑暗社会消灭。 师弟啊你可是个大明白人,我算服了。” 胡明一又劝慰王顺风: “您应该再娶一个的媳妇,虽然岁数大了点,可总有个疼你,每天一块聊天说话,缝洗衣服被子的,也省得你孤身一人寂寞。” 王顺风叹了一口气: “是啊,师弟你说的也有道理,乡亲们也这样劝我,我一出大狱回到了家,就有亲戚和乡亲们为我提亲。村里也有几个女人看我正直仗义,能吃苦肯干也想嫁给我。 可我一想到,我苦命的媳妇是为我跳河自杀的,我们又是那样恩爱。 那时每到晚上,我一闭眼就看见她一睡觉就梦见她,我不忍心在娶个女人伤了她在九泉之下的心。 几年过去了,渐渐地我好些了,不是天天梦见她了,可还是不忍心再娶一个女人” 胡明一对师哥这样忠于前妻的爱恋感动了: “师哥,你真是一个重情义的好汉,这么多年没娶女人,足表达了你的忠心。我想九泉之下的嫂子也会赞扬你。 她如果有再天之灵,知道你孤身一人每天郁闷,老了也给有人互相照顾,也是不忍心的。 听师弟一句话,找个老伴不为过。” 师哥王顺风听罢点了点头: “好吧,我考虑考虑,我的大闺女和其他儿女也是这个意思,你也是这样关心我,我感谢,来咱们喝酒” 胡明一虽然和师哥的身事不同,可面临的处境比他更困难,不管是孤身一人,还是举目无亲,面对国民党特务们的追杀。 这应了一句老话,在家靠亲人,在外靠朋友,胡明一就是凭着自己的正直和诚肯交了不少朋友,他也体会了这普通劳动人民具有的朴实助人的品德。 他更坚信为建立一个为普天下劳动人民谋幸福新社会的决心。 他们俩人喝了个一醉方休,胡明一迷迷糊糊地回房睡了觉,醒来时已经是天色大亮。他洗漱完了吃了早点,就上了王顺风的马车,来到了北塘渔村。 北塘渔村座落在三个河系的入海口,是一个住着千百户人的大村,左临永定河,潮白河,蓟运河,右靠渤海。 也是一个方圆十几里临海靠河的天然渔港码头,停泊着百艘木船,铁皮的帆船。 在村子边的河岸海边,座落着不少修船造船的私人船厂,有的船厂历史悠久,建造木船,铁皮船的工艺水平精湛,百余吨的渔船,运输船都能修造。 造帆船是北塘渔村造船工匠的拿手技术,闻名河北。民国时期,北塘渔民出海打鱼都是帆船没有动力。这种帆船就是古帆船,叫门定子,长四丈,宽一丈多,水深四,五尺。 这个北塘渔村的船厂造这帆船没有图纸,全靠象邓师傅这样丰富的经验,根据旧船尺寸指导操作。而且是全手工只用木板和螺栓打造。 邓师傅一家人开设的船厂就在永定河边,王顺风赶着大车带着胡明一来到这个船厂。 这个船厂方圆有一里地由砖墙围着,有一个大铁门,门口宽得能并排进两辆马车,门边有一个门房。 胡明一在远去就看见大铁门敞开着,一个满面红光身体健壮,穿着一身黑色绸缎衣裤的男人站在门前,年岁和王顺风差不多。 马车来到了那男人跟前,王顺风停住了马车。胡明一和他了车,他猜想大门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就是造船厂的主人邓师傅。 果不其然,王顺风给他们互相介绍后,他牵着马车和胡明一随邓师傅进了船厂。在宽阔的厂区里,有几条大木船正在建造之中。 厂地上堆着很多木料,十几个工匠在忙着建船。船厂的尽头就是宽广的河流。 靠院墙是一排平房,有工匠的休息屋,工具材科屋,食堂饮水室,护厂员宿舍,等生产生活设置应有尽有。 邓师傅望着胡明一笑着夸讲: “李老弟是一表的人材,你干这个活也是委屈你了,要学好造帆船那可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这和你们沧县大运河边的造船不一样。 你们那都是用大钉排子把木扳一块块拼上,都是铁器活。我们这造船是造好有造形的木板用螺栓固定在龙骨上,严丝合缝,不用油灰麻丝堵漏。 李表弟你这么好的武功,就别学造船了,你又不象你师哥年岁大了,又这么年轻干脆还干老本行,教授武术。 这北塘村打渔的少了,搞运输的多了,这运输船出外运输也经常被偷被劫的,咱们爷俩搭上你师哥组织训练成立个一个船运护卫队,有十几个人专门护送船队怎么样?” 胡明一没立即回附邓师傅,看了看师哥王顺风,他高兴地的表态了: “这太好了,我闲的时候帮你们,我什么也不图,只图个热闹,邓师傅可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干什么成什么。李师弟你就答应吧” 胡明一看到王顺风同意了,就爽快地向邓师傅说到: “邓师傅,我就听你们老哥俩的,我也不图什么,您管我吃住就行” 邓师傅拍了拍胡明一的肩膀,笑着称赞: “李老弟太办事太痛快了,我出资就在我船厂干,又有房又有地方我出资,你当队长,有了船主雇用护船队的收入咱们三人分帐。” 王顺风摇了摇手: “邓大哥别算我,我只图热闹,我光棍一个又拉车送货种稻子的,够吃喝的了,你就照顾李师弟吧,还没成家呢” 邓师傅又向胡明一许愿: “李兄弟,就你这么英俊后生那还成问题,你好好干我包你在这娶个漂亮媳妇,在这成个家别回老家了,这北塘可是个风水宝地” 胡明一起忙推辞道: “邓师傅,我没成家是真,可是也有个成亲的女友,就是没正式结婚” 邓师傅也爽朗地应咐道: “那也没关系,等你干好了在这买一处房,把女朋友接到这来成婚,可比你们老家生活强多了。” 胡明一点了点头: “好,邓师傅就这么办” 他们三个人谈的正热闹,一个十八九岁精练的小伙子走了过来,邓师傅把小伙子叫到胡明一跟前: “来,大侄子,这是李君安大哥,他可是武术高手,你不是平常哭着喊着再学武术嘛,这回师傅来了,你要好好侍伺好,你去把那个单间收拾好,让李大哥住进去” 这个邓师傅的侄子一听这话乐得眉开眼笑,给胡明一躹了个躬: “李大哥好,我就拜您这个师傅了,我给您收拾屋子去,有什么事尽管分咐” 他说着乐喝喝地跑走了,邓师傅指着小侄子的身影笑了: “李兄弟,你看这个淘气包,他是我弟弟的小儿子,到了船厂不愿干木匠活非干护厂员。还总是求着我领着他到你师哥那去学武。你王师哥又拉车送货又种稻田,还给自己做饭。哪有功夫,这回好了” 胡明一痛快地答应着: “邓师傅,你放心我当这个师傅,只要您这个侄子不怕吃苦,愿意学就没太大问题” 他们又聊了一会王顺风还给去送货,就和邓师傅和胡明一告辞,改日再来。 从此,胡明一住进了船厂最好的一个单间房,以李君安的新名姓开始了新的生活。 几个月后,一个护船队成立了,李君安为队长,他们首次护送的是渤海口的永定河始点出发到京城的船队,捉拿了三个盗匪,使船队一路上平安名声大振。 以后的半年里,护航队屡战功绩,埋名隐姓胡明一不估负船厂主邓师傅的重托把护船队办的有声有色。 这个化名的李君安还多次亲自去征,护送向北方运送物资的船队,向不少的船主宣传防盗防匪的高招。这样一船主的十分赞尝,也对这个武功高强,才华四溢,正直诚信的李队长所吸引,和他交了好朋友。 这永定河流向北京至河北一带,潮白河流向河北的静海宝坻,蓟运河更是通向蓟州。都远离津城,李君安亲自押镖这些货船队,自己一点危险也没有。 但是,他也和外界隔决了,连张报纸也看不到,心中无时不刻惦念着地下党和全国革命的消息。 他只能从河面上来往的货船主们,那里听到一些知言片语的事情。春去秋来,到了一九三一年九月,李君安从去北方的货船船主们那里,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九一八事变发生了,日本帝国主义入侵了我国的东北三省,侵略者的铁蹄践踏了祖国的大好河山,根船主们传言: 这国民党蒋介石确先“攘内后攘外”的卖国政策,发密令让东北军不抵抗撒出了关内。 李君安听了怒火涌上了胸膛,又萌生了寻找地下党组织的想法,但是,一号通信员的叛变,周大伟,刘书记不知去向,张队长和刘源远在上海生死不明。这一切都让他无所事从。 他也考虑到乘着押镖的货船,到河北泊镇去找王新源夫妇,可又一想,叛徒一号交通员护送了他们去津城到达了目的地。弄不好和自己一样也己经暴露。 他更不能冒险去津城寻找,认识他的人多了一旦撞上就是危险,而且,他也没有寻找目标,去到朋友,亲戚和金曼玉一家,弄不好都会给他们惹来灾难。 他左思右想,还是无法和地下党取得联系,只能潜伏在北塘村,过着隐性埋名的生活。 第八十章,秘密联络人 青帮头目孙宇富自从送走了胡明一后,近半年时间过去了,他被帮主从塘沽调回了津城,从他知道的青帮行活来讲: 谁是“大耍”?有人说是袁文会,有人是赵大公子。他认为这袁文会不是什么好东西,讲哥们义气的还是赵大公子。 他在塘沽救了地下党的胡明一,回到津城也没敢向帮主汇报。那时,他也是冒着危险做的一件事,可能帮主不是怪罪他,可这消息透露出去,特务们找上门来也是要命的事。 这危险的一幕让他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惊心动魄: 那天,他和胡明一分了手回到码头的工棚,特务李有财就找上门来,把他叫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告诉他: “我们的头头四点是到,可提前坐船又来了六个人。听这几个人说这个地下党胡明一不好对附,他是个武林高手还是个神枪手。 他曾一个打死打伤两个日本特高科的高级特工,其中有一个是日本的神枪手。这个小日本在哈尔滨,快速开了六枪打死了我们六个人,可这回让姓胡的打死了,还已说明他是个出色的战将。 我们这三个人遇到胡明一也是白送死。还有一次,他两拳一脚打死了我们两个人,还扭断了他们的脖子。我来告诉你,千万别让他发现你有歹意,要不你小命就没了。 现在又增援了六个人就好多了,而且他们带来的是德国二十响驳壳枪,火力强” 孙宇富一听不由庆兴,胡明一早以逃出了港区了特务们再来一百人也没用。如果他没走,一个人对附十几个装备精良的特务是凶多吉少。 到了下午四点,特务头目带着叛徒一号交通员和另外三个人也来到了塘沽。他们十几个人在理髮店召开了会议,把孙宇富也招呼去了。 他第一回看见这地下党的叛徒的模样,这个一号交通员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脸上还有挨打的伤痕低着个头,神情绪晃惚。, 特务头子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穿一身深灰色中山装,目光凶恶。他命令道: “今天咱们一定要抓逮到胡明一,如果他反抗当场击毙。要找到他也不容易,这给码头的赵先生帮忙啊。把那些单子给赵先生让他发给工友,剩下的张贴到码头里外,发现者赏五十大洋” 孙宇富点着头拿着通辑令回到了工棚,心里念叨着:胡明一早就没了人影,这通辑令还不如擦屁股纸呢。 他没好气地往桌上一放对工棚的搬运工说着: “每人拿一张,这是抓地下党的通辑令,谁发现奖五十元大洋可也要小心脑袋,这个人是武林高手,一拳打死一个人没问题,你们谁要发现了别找我,我怕死” 搬运工们一听没有一个人拿的都躲了,一个胆大的说: “孙大爷,我们都不认字还是你留着当手纸吧” 他们说着都干活去了。一会儿,特务李有财进了工棚,一看通缉令一份也没发出去,就奇怪地问孙宇富: “哎孙大哥,这通缉令一份也没发出去,怎么都不想要五十大洋” 孙宇富笑了: “你们也不走脑子,这穷工人哪个上过学,要是上得起学的能到这当苦力。他们一个大字不识拿它有嘛用。你只能给他们每个人照着念一遍才明白。 可他们整天咸菜窝头吃得个个那脑子像奖子一样,属耗子的撂爪子就忘,让他们找地下党我看够呛。还不如你们这十几个人到码头上自己找呢” 特务李有财一听也有道理招呼人去了。其实,孙宇富也用的是调虎离山计,怕特务们集中到旅店去寻问找出胡明一的行踪。 果然他这招还挺灵,特务头子带着十几个特务的都到工棚来了,他们向他要了不少搬运工的旧衣服,都带着枪装扮成搬运工在码头上乱找,他们脑袋成了一根筋,就认为胡明一就在码头这里下船。 这些特务也学搬运工人的样子,又扛货包运大箱子的。忙乎到天快黑了连个影子也没找到。他们累得得王八一样就差点在地上爬了,扫兴地从码头上滚蛋了。 孙宇富看到这帮特务累得狼狈样儿,偷偷地那个乐啊!心想这傻王八蛋还干特务,连个他这个青帮小头目都斗不过。 他们要是不依靠叛徒出卖,更斗不过胡明一那样精明文武双全的地下党,挨枪子去吧。 这帮特务带着那个叛徒一号交通员,又在这几个港区乱找了几天一无所获,特务头子带着那些人,丢下理髮店的三个特务滚回了津城。 以后,孙宇富又听特务孙有财透露: 在特务们坐着木船顺海河回津城的路上,叛徒一号交通员半夜闹肚子偷偷到船后去拉屎,被特务们误认为他要逃跑,几枪打死在船上命丧黄泉,罪有应得。 这近半年的时间,孙宇富在津城的三岔河码头管事。一天下午,他刚出了码头大门口,青帮兄弟郎有银把他拉住,神秘地凑到他耳边: “孙大哥告诉你一件事,日本人在租界里成立了一个便衣队,招收帮派里的小混混无业游民,狗食狗烂和市面上小耍们,谁要去发一把王八盖子手枪,军用匕首,手榴弹。每月三十块大洋。 这便衣队就是每天晚上穿着便衣,在日本租界里外探听消息抓抗日的,混入学校逮捕反日的学生,弄到一个赏大洋五十” 赵宇富一听急了脸眼球一瞪,厉声说道: “哎,你小子是不是动心了,从那次日本人耍了帮主的一回,保镖被杀吃大亏。帮主可就恨上了日本人你不知道,你可别掺合那便衣队的事。 你这小子看见钱就眼红,要当了汉奸让祖宗八代和你背黑锅” 郎有银见到这位平常严厉的大哥急了眼,也不敢顶嘴: “大哥,我没说去秘密参加,可咱帮里有的人瞒着帮主与袁文会联系加入便衣队,听说袁文会,王世海,刘广海等几个帮主都和日本人勾上了。 这回咱们帮主要单挑了,要是和他们有了冲突会吃亏的,他们后面有日本人撑腰” 孙宇富也无法再回答,就叮嘱了他几句回了家,没过几天他在也没见到郎有银。有人看见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出现在大学校的门口。 以后,每到夜晚离日租界海河边,就游逛着一些歪戴着帽子,穿着一身黑色中式服装的便衣。在繁华地带上的舞厅戏院,赌场妓院都有不少的日本便衣队。 这个汉奸特务队,他们专门秘密抓捕抗日学生和人土,追踪绑架,杀人越货,敲诈勒索,无恶不作。 不久,津城的海河,北运河上泘现出不少“河漂子”,一个震惊华北地区的“海河泘尸案”发生了。凶手就是日本的便衣队。他们这些民族的败类汉奸,十恶不赦,见钱眼开的竟替日本人杀害了不少抗日救国的人士。 张宇富听到了这些令人痛心的消息,怒火涌上心头。他恨不得杀净这些投靠日本人,残害抓捕抗日救国人土又贩卖妇女,贩卖烟土干尽缺德事的袁文会之流。 他也想起了消灭日本人特务的胡明一,要是有了许多的这样英雄好汉,那些日本侵略者和一群乌合之众的汉奸便衣队能这样逞凶狂吗?。 他也想不通,这国民党特务为什么要逮捕杀害像胡明一这样的英雄好汉,为什么不联合地下党一起对附日本人?。难道他们也和袁文会一样?卖国求荣? 他眼前又闪现出少年时,父亲被饿死的痛苦面孔,母亲卖身救子被窑子里的黑大汉拖走时,哭叫着他和哥弟名子的惨景。 赵宇富觉得,国民党特务和他刺杀了那个坑害百姓,草灾民人命的狗县官有什么两样?。 他越想越觉得胡明一给他讲的大道理太对了,也更佩服胡明一。帮助这个英雄好汉逃离国民党特务的追杀,也是做了一个对得起饿死的父亲,和至今没找到母亲的事情。 他又在考虑如何能秘密接触到地下党组织,让胡明一回到革命队伍杀敌立功。但是,他也知道作这个事情很危险,并不知道谁是地下党也不认识他们,怎么找到他们更是个难题。 一旦认错或被特务叛徒盯上,那就太危险了。不但帮不了胡明一的忙,也可能把他和胡明一都给搭进去。 孙宇富苦思冥想考虑了几天时间,仍没想起高招。这天赵大公子传下指示,让他去赵公馆有重要事情商议。他从三岔口码头出来,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赵公馆。 在赵大公子的办公房里,帮主赵大公子,师爷大小头目都到齐了。他进了这个房间时就见到气氛紧张,一些人表情严肃,感觉有重大事情要发生。 赵大公子见到孙宇富就坐了,开始讲话: “诸位弟兄,现在咱们门子里有几个人秘密加入了便衣队,他们在那胡作非,望在下兄弟别学他们,谁见到找这几个人别客气,按帮规处置。 这些袁文会靠着日本人和我争地盘,南市里的赌场有两个让他抢了去,咱们是自己和他干一场,还是去找他的主子日本人,大家商议一下,” 赵大公子让手下人都拿出意见是摸摸这些人的心气。这会儿他们议论纷纷: 从公子的师爷的意思是: 求日本人摆平这件事,他的理由是,自从来了个土肥原贤二的日本特务头子,花钱出枪召集了无业游民,地无痞赖,狗食狗烂,青帮的混混秘密组成了日本便衣队。 日本特务头子的罪恶手段是,利用中国人的汉奸去消灭中国人抗日人士,让中国人打中国人,让中国人去杀中国人。 他们就是妄图侵略中国,灭亡中国和中华民族,让中国成为它的附属国,占领中国的大好河山,从一个没有资源,狭窄的海岛国家,成为亚洲地大物博的帝国主义国家。 据说,是袁文会,刘广海,王世海,佟海山三家青帮助那个的日本特务头子的忙,才组成了这个装备着王八盒子手枪的便衣队。 这特务队的主要骨干,管些事的都是他们青帮的人,也有少数别的帮派弃主的混混。 那天,在南市争夺那两个赌场的混战中,赵大公子那边青帮的人员是刀具,可是袁文会那帮人拿的是王八盒子手枪,手榴弹。 他们只开了几枪,打伤了赵大公子这边的一个混混,又举起一个手榴弹。这边的人员就都不敢上手了,逃的逃,躲的躲。 师爷认为大刀片打不过手枪手榴弹,还给求日本人。 有的头目主张花些钱托关系,让找津城的国民党的省党部压一压袁文会这批王八蛋,这个见意让帮主一口否决了。他骂道解释道: “他妈的,找他们没用,九一八事变,东三省都让日本人占领了。蒋介石的国民党政府连个屁都不敢放,听说他不让东北军抵抗。确忙着消灭异己,消灭共产党呢。 什么东三省,老百姓,东北军。日本人的枪不顶在他的脑门上,他才不管呢。他最怕日本人,洋人,手下那帮人更他妈的是x蛋包” 又有一个过去接触过地下党的师爷出了个计策,他认为地下党是真心抗日的。椐说那些被杀死抛进河里的学生,就是他们的同情者。 他们也不会善罢干休,也会打击日本人和汉奸便衣队。咱们秘密联系一下他们,这些地下党精明能干,打日本人和便衣队有高招。 一旦端了便衣队的老窝或汉奸们挨了枪子,那袁文会这帮人就像老太太吃柿子,就x了也不敢再嚣张了。那日本人准知道是地下党干的,也不会赖到我们头上,这可是一举两得。 这个师爷的主意得到了赵大公子的同意,他也想派认识胡明一的师爷去找这个勇有谋的朋友。 可这位师爷告该他,据内线人透露胡明一也可能是地下党,前半年被叛徒的出卖,暴露了身份遭到特务机关的追杀。他从警署辞了职,不知去向。 赵大公子听后很是替胡明一惋惜: “哎各位,这胡警官是个人物啊,要不是地下党又遭到国民党特务的追杀,而成了我的手下,我就没有着急的时候了。论计谋和枪法,哪个日本人和便衣队是他的对手。 这地下党人材济济,就是叛徒太多了。就这样吧,你们先秘密联系着,但谁也不许走漏风声,谁要是出卖帮里的弟兄和朋友,当了象地下党里那样的叛徒,我可不像他们那样人慈。 不但按帮规办,而且把他大卸八块,连他的一家老小都不放过,他逃到哪里也是死路一条。都知道了吗? 赵大公子的这帮手下都齐声答应道: “我们都知道了” 赵大公子召开的会议结束了,那个和地下党有过接触的师爷,和孙宇富留了下来被帮主留了下来,让他们秘密找到地下党进行联系。 在这些头目中,赵大公子最信任孙宇富:认为他苦大仇深,是一个要饭到津城的孤儿,没有吃喝嫖赌的劣迹,也举目无亲很正直,最讲哥们义气。 多少年,他在外独自一人流浪生活,养成他警觉英勇,多见事面不怕劳苦,祟拜英雄好汉的品德。是一个联系地下党的最佳人选。 第八十一章,寻找胡明一 孙宇福高兴地接受了帮主交给他的任务,配合师爷去寻找地下党。这个师爷名叫陈翔辉,其实就是地下党在青帮的卧底。 他是单线连联,隐敞在青帮的地下党交通刘长江是他上级。刘长江因叛徒王明凯的出卖暴露了,就拉家带口去了北平,一时间,他就和组织断了联系。 而后,津城的地委迟迟没派新的交通员和他联系,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孤独地飘了二年多。但是他也躲过叛徒王涪夫妇,和上海中共原高层领导叛变带來的灾难,完好无损地潜伏了下来。 他也多次到常和刘长江碰头见面的地点,去等待新联络员的出现,可是二年多没有任何人和他联系。 陈翔辉就是请胡明一到起土林餐厅,见帮主赵大公子的那个师爷。他还去了意大利医院停尸房,收了被日本女特务杀死了的保镖尸体,给了胡明一的奖赏一百块大洋。 他也认为胡明一是个正真有爱国心的优秀华人警官,但他们各由不同的上级互相保密,当然不知道胡明一也是他的战友。 这次,帮主赵大公子有了难处,就想起了胡明一。让师爷陈翔辉去警署请这个警官议事。他早就到警署打听了,知底的警员告诉他: 都很长时间了,胡明一突然辞职了,去向不明,国民党便衣特务把警署,门口监视一多月才撤走。据说他也是地下党。 陈翔辉才恍然大悟心中感叹: 那时这个革命战友就近在他的眼前,现在才知其身份,但也暴露了被迫远走它乡,胡明一可能和自己一样,成了在天空孤独漂泘的风筝。 这次他提出联系地下党为帮主解围,就是以解围为名掩护他寻找地下党组织,也要让党组织集中力量,打击日本特务和便衣队的嚣张,为死难的抗日人土报仇,激厉人民的爱国热情。 在赵公馆的会议结束后,师爷陈翔辉带着孙宇福几次来到,原先和刘长江见面的地点:劝业场三楼的名顺德鞋店。 今天按着原来接头的时间,他们又来到鞋店,师爷让孙宇福假装等人在鞋店门口观察情况,他就进了店里,坐在了往常和刘长江接头的一个长椅上,也注视着四周有没有想和搭讪的人。 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黑色齐袍,戴着礼帽的男人坐在了他身边,客气地问: “先生,这没人坐吧。” “没有人,坐吧” 这个男人微笑地问他: “请问,这里卖礼服呢黑色的三十九码布鞋吗?我是第二次在这买鞋,头一回还是在二十三天前” 陈翔辉一听愣了一会儿,这个男人说的是暗号啊,难道是党组织来人了?,但他还是警觉的回附: “噢,先生,这样的三十九码的黑色布鞋可能少,您还是买深蓝色的吧。劝业场后面的街上有个玉德祥的鞋店,那里这种鞋可能号全,我也想买一双” “我不太认识,我跟您一起去看看” “那太好了,我也闲着没事,我领你去,您先请” 他们完全对上了两种暗号,前也一句是常用暗语,后面是安全的用语。陈翔兴奋地和这个交通员,一前一后出了鞋店。 他低声告诉门口的孙宇福在店里等一会。就和这个交通员保持着一定距离,走出了劝业场,来到一个商店橱窗下的僻静处。他们各自点燃一支香烟,像好友见面似的闲谈了起来。 这个男交通员小声自我介绍地说: “我是地委刘光明书记派来与你单线联系的周大伟。近二年来,因大小叛徒的出卖,地委组织遭到严重的被坏。不少同志被捕入狱,也牺牲了一部分战友。 上海的党中央转移到了江西的中央苏区,河北的省地委也由城区迁到了宝坻县武清一带。由从大城市为中心工作重点,转向了农村广大地区。 现在,组织减员太多,形势严峻。所以,地委决定启用长时间没有联络的潜伏同志。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单线交通员,每星期日此时,在名顺德鞋店门口见面。 刘书记指示你摸清日本便衣队的情况,下星期日见面时告诉我,我们要袭击他们的要害部门,狠狠打击这帮杀害抗日人土的汉奸。 如果要摸清了日本人士肥原贤二的行踪更好,趁机击毙这个罪恶的特务头子” 陈翔辉点头示意: “大伟,我还知道意租界有个胡明一警官,他也可能是咱们组织的人,据说也暴露了被特务追杀。二年前他辞了职失踪了。” 周大伟听了他的叙说,也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陈同志,这个胡明一确实是咱们的人,省地委撤离后,他又归了中央特科,成了特三科的打狗队员。 哪知道,这个特科的上层又出了个大叛徒,把他一手建立在各地的交通网,交通员的详细地点和名单,提供给了国民党特务机关。 这些涉及各地特科交通网的人员和交通员,全军覆灭。光武汉就有几十名交通员,电台报务员和其他同志被捕或被杀害。 咱们这的特科一号交通员也被捕了,叛变后供出了他联络的所有人员,胡明一也暴露了。 国民党特务机关这才知道胡明一,就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孤胆英雄。他们派了百十名便衣和军警在警署门口,和他的朋友亲属和熟细人的家外蹲守搜查,码头,车站,交通要道都封锁了。 他们折腾了几个多月,连个人影也没见着,二年多过去了,这胡明一同志成了大海里的一根针,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翔辉听了周大伟的叙述,感叹到这胡明一真是个英雄好汉。要不,连赵大公子这样的青帮大佬也看上了他。 他向周大伟许诺: “大伟啊,这胡明一是个组织上难得的人材,现在,他也可能和我一样是个断了线的风筝,我这个断线能接上。他可能就是随风飘的风筝,两头都没影。 这回我也证实了胡明一是咱们战友,这青帮的眼线多人也多。我发现了他的线索一定及时通知组织,让他早日归队。” 周大伟十分感谢师爷陈翔辉,让他多费心一定要把胡明一找回来。他们分手后,师爷陈翔辉回到鞋店,孙宇福焦急地走了过来: “师爷,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阵翔辉对他十分信任,告诉他地下党要求他们弄清日本便衣队的情况,及日本特务头子的行踪。并没向孙宇福透露寻找胡明一的事情。 这事情属于地下党内部的机密,不可能公开向一个帮派头目孙守福传达。但是,他们没弄清楚,就是孙宇福才知道胡明一的去向,和落脚的地点,这也错过了找到胡明一的机会。 他让孙宇福一定保密,除了帮主对任何人也不能讲,这个随从肯定地答应了。他们一同回了赵公馆,向帮主赵大公子汇报了和地下党人士会面的经过,并传达了其内容。 孙宇福自告奋勇,把探查日本便衣队情况的任务揽了下来。他向帮主和师爷说出了行动方案: 他去找己经加入便衣队的郎有银,以秘密加入便衣队为掩护,打入他们内部来探查情况,也可寻查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的踪迹。 青帮赵大公子和师爷陈翔辉同意了边个方案,让孙宇福立即执行。他出了赵公馆直接去了郎有银的家里,去找这个曾让他入伙的便衣队员。 以前,孙宇福和郎有银关系还不错,觉得这小子除了财迷,见挣钱的事就眼红以外,没什么别的劣迹。他还特别爱说别人的风凉话,得罪了一些弟兄。 张宇福要不是护着他,早不知挨了多少遍揍了,他也很感谢这位帮哥。这么长时间他也明白了: 他参加了便衣队,虽没象有的狗烂杀人越货,只是在一些地方监视打探,但也背上了汉奸的罪名。也不敢再见帮里的弟兄,也怕帮主惩治他。 他每日关门闭户,除了去便衣队活动回到家也十分小心。今天下午,他从便衣队的集合椐点刚走到自家的院子,就被孙宇福堵在了大门口。他脸色发白惊恐地向孙宇福求饶: “孙大哥,你饶了我,我可没干坏事,” 孙宇福笑着说到: “有银,我不是找你算帐的,我也没向帮主透露你参加便衣队的事。我知道你财迷,你也不会干那伤天坏理事。 我是找你有事,走家里说去” 郎有银一看他真诚的样子就放心了,也一个劲的感谢他: “大哥,还是你理解我,我从不把听到人家说抗日的话告诉小队长,也不真地跟踪学生。我就是凑热闹挣些钱混饭吃。都是袁文会那帮人心狠,干缺德的事” 孙宇福也嘱咐他: “这就对了,你也有老婆孩子的能那么狠心吗,再则,我也知道你胆小和他掺合掺合,挣点钱就算了,别干那伤天害理的事” 他点着头答应着把孙宇福请进了院子。近几日,他的妻子和孩子回老家,他一个人生活的挺自在。每天上午,在院里放了一个木桌闷好一壶茶水,下午回来时坐在院里看着小儿书喝茶。 他们坐在了桌前,郎有银从屋里拿来暖水瓶,又继好一壶茶,给孙宇福倒了一大碗,问他: “大哥,你找我什么事” 孙宇福回附道: “兄弟,这些日子我手头紧,想挣点外块,你们便衣队还要人嘛,我准备干两个月行吗?” 郎有银高兴了: “那太好了没问题,自从报纸上刊登了河里多了几个河漂子,官府百姓都怀疑是我们便衣队干的,有的队员怕抗日人士,地下党报复,有的就不干了溜了。 我听小队长说缺人手,让我们这几个弟兄拉人,要整天干三十大洋,晚上十五。 大哥你晚上干吧,也不眈误白天上码头,不就是在学校门口盯盯学生,到什么饭馆,舞厅,茶社戏院去探听有抗日思想的人和组织。抓到一个还有赏。” 孙宇福同意了表示要干业余的,晚上他有的是时间。他让郎有银赶快连系,明天听信。并盯郎有银一切保密: “有银啊,这事千万别让帮主知道,你嘴要严,出了事非让兄弟们把咱们大卸八块了不可。你向便衣队介绍我时,就说我叫孙大虎是个无业游民,千万别说出我的真名” 郎有银也懂事的回答: “我太明白了,我到便衣队也没用真名,名子改了两个字。也没暴露是赵帮主的人” 他们商量后,孙宇福就离开了郎有银,定于明天这个时间听回信。 到了次日下午,郎有银己经联系好了,孙宇福加入便衣队的一切事宜。他们一齐到了设在海河边日租界内一个大院子里,孙宇福见到了便衣队的刘小队长。 由于这个刘队长认为是手下队员介绍的人员,也没询问,就让孙宇福登了个记签了个名子。 刘小队长又发了他一身便衣,让他转天晚上来当差,并告诉他干满一个月发十五块大洋。转天晚上孙宇福穿着发的衣服,来到这便衣小队部的大院里。 在大院子里,刘小队先给晚上的七八个便衣训话。内容都是什么效忠日本人,严格记律,违反记律处罚,以及他们要工作的内容。 然后,两人一组按分配的地点去活动,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小队部报到,每组报告侦探和监控的情况,汇报完毕队员们解散回家。 如果,他们发现了可疑情况和抗日人士交由便衣队行动组,来完成秘密抓捕,绑架处死的行动。这密报的队员会得到五十大洋的奖励。 孙宇福在便衣队只上了三个夜班,就弄清了他们的内幕,也证明郎有银对他说的是实话。一般的队员只提供消息和情报,不负责实施罪恶的行动,他们是凭良心在作事。 确时有装傻充愣混大洋钱,少提供不提供,伤害抗日人士和学生消息情报的队员,但是,他们这些队员里也有图五十大洋奖励,而害人的汉奸。 真正秘密抓捕杀害抗日人士和学生的就是便衣队行动组,他们才佩戴手枪,军用匕首和手榴弹等武器。由袁文会等几个青帮的骨干和日本特务组成。 地下党要消灭的主要是这些特务便衣,但是,日本的便衣队大队部和行动组,都设在日租界的宪兵队司令部里。 这个日本宪兵队的司令部戒备森严,驻扎着日本的精锐部队。孙宇福得到的重要消息传到地下党组织,地委刘书记认为:伏击日本便衣队队部是无法实施,只能消灭便衣队的行动组。 但是,省地委组织刚刚恢复,没有合适的人员来策划领导这个重要的任务。他指示周大伟,一定想尽办法寻找到胡明一,让他回归组织,只有他才能有取得这个任务的胜利。 第八十二章,回归地下党组织 这天晚上,孙宇福在便衣队小队部集合后,小队长刚命令他和郎有银到北洋大学门口,去监视学生的活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闪着明亮的灯光,开进队部大院。刘小队长叫住了要出大院的队员。 孙宇福借着院子明亮的门灯,转身一看,从黑色轿车的架驶室下来了一个佩戴手枪的日本军人。他拉开后车门,一个留着一小撮的日本胡,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便衣小队长赶快让一个队员关好院子大门,立即向这个日本男人行了军礼,一个立正地说道: “欢迎,土肥原课长阁下到来“ 他又向队员们喊到:“大家赶快集合列队” 孙宇福心中一惊,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华北一带日本最大的特务头子,士肥原贤二。就是他勾结袁文会组织日本便衣队,妄图灭绝中国,秘密抓捕杀害抗日人土和学生。 他心中强压怒火感到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要是手里有把手枪,他拼着命也给刺杀这位两手沾满中国人的刽子手。 他也在想如果,胡明一在这个现场,这位土肥原贤二特务头子必死无疑。 现在,他明白了日本便衣队为什么只给铁杆汉奸们发武器。别的不信任的队员连个木棍也不发给。这日本特务机关很较滑: 他们知道:平常这便衣队人员很复杂,混入几个地下党人员和抗日分子很容易。 他们要是给每个队员都发了王八盒子手枪,军用匕首手榴弹。那杀死的不光是抗日人士,他们哪位的脑袋也可能被子弹打开了花,也没准挨上一军刀,一个手榴弹。 他们不到紧急或非常时刻,当然不会这样傻,所以,土肥原贤二以突然到访这里只带了几个警卫人员。 孙宇福也觉得奇怪:这个土肥原贤二到小队部干什么来了?他借着院里的灯光,紧盯着这个特务头子的一举一动。 土肥原贤二向站好的便衣队员们摆了摆手,用流利的中国话讲道: “各位勇土们,你们忠于天皇陛下,忠于大日本帝国我很高兴。我要求你们再联络一些伙伴朋友,都组织起来,我们给你们发枪发钱。整天干的一天一块大洋,英勇的还给奖尝。 我们要发动一场夺取津城的战斗,把大日本帝国的旗帜插在各个地方,到时候你们就是功臣,津城就是你们的了。你们有人可能就是警察局长处长警长,各部门的官员享受荣华富贵” 土肥原贤二的一番讲演引起了队伍里一阵躁动,几个财迷疯,地痞流氓都来了劲头,郎有银也兴奋不己让张宇福瞪了他一眼。 张宇福这才明白: 这个土肥原贤二是开动员会来了,他要组织一场由日本便衣队为主花钱发枪,招集津城里的汉奸恶霸,地痞流氓,青帮分子,土匪赌棍从日本租界冲向国民党政府的中国管界,进行暴乱。 这也不排除日本军队趁机的占领津城成立汉奸政府。让张宇福还没想到的是,土肥原贤二这个日本特务头子也设想趁暴乱,把未代皇帝溥仪劫持到东北,建立伪满州国。 这个就是民国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八日的重大事件“天津便衣队暴乱”。 到了次日早晨他到了赵公馆,把这个重要消息报告给了师爷陈翔辉。这个重大紧急情况让也师爷震惊不已,他先向帮主赵大公子汇了报。 他然后在星期日和周大伟的接头时,着重地汇报了这个重要情报,周大伟要求陈翔辉带他见一见孙宇福了解这个暴动的一手情况。 他也从师爷那了解了这个青年苦难离奇的身世和经历。认为是个争取加入在地下党组织的好苗子。 师爷也十分同意了他这个决定,带周大伟到三岔口去见孙宇福,他们秘密来到了河岸边的码头。 师爷找了个最安全的在地点,让周大伟在那里等侍。他去找在码头上工作孙宇福。他们单独地见了面。 刚才,陈翔辉突然到来,让孙宇福也是很奇怪。他知道了的师爷来意后也十分高兴。今天真正能见到了一位地下党的人土,他也在考虑是不是透露一下胡明一的行踪。 不知为什么,孙宇福第一眼看到周大伟时就十分相信他。不但把日本便衣队的情况汇报的一清二楚。他也说出了胡明一躲避到塘沽,在他掩护下又去了北塘一带渔村的事情。 周大伟听了他的讲叙,紧紧握着他的双手,激动地赞扬他: “孙兄弟,你真是一个仗义正直的好青年,我完全相信你说的事情。我代表地下党组织感谢你,你比我们组织里有的人员作的都好,有胆有谋,机智勇敢太好了,我回去马上去找胡明一同志” 孙宇福笑了笑: “我没什么,我就是喜欢胡大哥那样的英雄好汉,哪一天我象他那一样就行了” 周大伟也笑了: “行,等我们找到了胡明一,你愿意在和他一起干事情嘛? 孙宇福高兴地说: “我太愿意了,在码头上的事我也不干了,省得有的人向帮主去告状,说我对工人不严厉管的太松。我也是从苦处熬过来的,都能混碗吃就得了。 我最讨厌帮里的坏工头,压榨克扣工人的工钱去吃喝玩乐,连赌带赌。我最恨他们逛窑子。 当年闹了灾,我母亲怕我们兄弟几个人饿死,就用身子换了一袋棒子面,现在也不知被窑子里的人弄到哪去了。 周大伟也十分同情他: “孙兄弟,我的身世也比你强不了多少,当年我父亲去东北买皮货被土匪劫了,不但抢走货物把我父亲也杀了,人财两空。 家里又因买皮货借了高利贷,我母亲无路可走上了吊,多亏让邻居发现早才给救了。我也总是想,为什么我们这社会底层的老百姓怎么都这么倒霉。 所以,我为了弄清这个事情参加了组织,我也找到了答案。以后有时间咱再谈,想找我,你就告诉师爷,谢谢你我走了” 他们恋恋不舍在分手了,这次他们的会面,孙宇福更有了要加入地下党的信念。他找到了能谈出心里话,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津城地委刘书记听了周大伟这次接头的情报,十分焦急。对日本特务机关即将发动的便衣队暴乱,地下党无法组织力量反击。 经过一年多,国民党特务机关和军警的抓捕和杀害,不少优秀有战斗力的同志,不是关押在监狱里,就是己经壮烈牺性。 像胡明一那样躲过国民党军警特务们追杀的同志,也是无法联系到地下党组织,分散在各地。要找他们或他们找到组织,都面临很大风险。 津城地下党组织唯一的方法,就是通过潜伏在津城国民党军警机关的内线,警告提示他们的头目: 日本人己经把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是挨杀还是反击早做准备。 津城的国民党警察机关,市政府也收到日租界便衣队暴动的情报。驻扎在津城的东北军也调动了二千人的保安队应战。 刘书记也知道了胡明一的下落,让周大伟亲自去塘沽北塘一带去寻找。大伟立刻从地委机关所在地静海县,坐船到了北塘渔村。 周大伟从北塘的渔港码头上了岸,扮装成买海货的小商贩,一边问询着渔民们海货的行情,一边打听这村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姓胡的人士。 他在码头和周围的地方问了多少渔民和村民,都是摇了摇头。他们回答是这村里根本没有姓胡的村民。 周大伟有些失望了,他感觉胡明一根本没有来到这里。孙宇福指点他到这个北塘来隐藏,他也可能考虑到自已的安全,到了别的地方。 他站在码头望着不少客货的商船,也不由觉得寻找的希望更渺茫,胡明一要是乘坐了这些客船的其中一只出了北塘。 这只船能通过四通八达的三条大河流,到达数百个村镇和城市。他要落脚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就是大海里捞针。 但是,周大伟又一想: 凭着胡明一的雄心壮志和这么大的本领,能干心当一个农民或小商贩。他是个武林高手,作个保镖警卫的也是绰绰有余。 周大伟想起用另一个方式打听一下,他到了北塘渔码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觉得口渴了。就在码头上的一个茶馆里坐了下来,向年青的伙计要了一壶茶畅饮着。 还时,一位两鬓已斑白,长胡须的老人来到了他的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客气地向老人打听着: “老人家您好,就向您打听一个人,前多半年,您这北塘村是否来了个武术的高手。” 老人微微一笑: “这位老板您算问着了,是来了一位,是不是您找的人我不清楚” 周大伟立马回答: “我是替一位朋友打听的,我找的人是沧县的一位武术高人,他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姓胡的” 老人用迷惑的目光看了他一下: “我们这是来过一个武术高人也很年轻,也是听说是沧县的,可他不姓胡,姓李叫李君安是这里护船队的队长” 周大伟听了老人的话,隐约有了门路,他又解释着: “老人家,是个朋友托我打听的,也可能我把姓记错了,可能姓李,现在他在村里嘛?” 老人转身向南边指着说: “前一个小时我看见过他,你喝完了茶到邓家船厂去找,护船队的队部就在那里” 周大伟连忙致谢,喝了最的一杯茶,向伙计交了茶钱。向村子的南边走去寻找那个船厂。他从码头出来顺着潮白河岸,向南的方向走了约二十分钟。 他从一个大院子的铁栅拦里,望见几艘己合拢的木帆船放在空旷的地上。在一排青砖大瓦房前的一个耸立的旗杆上,一面红黄相间的方旗迎风飘杨,上面《护船队》三个大字招人注目。 周大伟终于找到了护船队的队部,他绕过铁栅拦围墙来到船厂大门口,一个小伙子门卫拦住了他: “这位先生,你找准” “我找你们护船队的李队长,我姓周是他的朋友,麻烦您通报一声” “好吧,李队长在队部呢,我找他一趟,您在这等一会儿” 门卫说着进了院子,大约过去了近十分钟,一个留着短平头,脸庞黑红,长着黑胡须的潇洒青年走到大院门口。 他身穿着乳白色绸缎扣X的中式短杉和灯笼裤,完全是武术师傅的打扮。他警觉地巡视了一下四周,迎了上来。 周大伟迟疑地仔细打量着这个武术师傅,不敢先认只称呼了一声李队长。 大伟真认不出眼前的这个李队长: 他就是近一年没见面的胡明一,那个穿着西式衫衣和西裤,细白皮肤看上去像个阔少爷的战友。 那个和他身经惊险战斗,机智勇敢炸毁国民党省部特务机关侦听站,化装进入火车东站识破假XXX特务头子的胡警官。 就在他迟疑时,李队长的打招呼让周大伟不得不承认,他面前的就是化了名的胡明一,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千态万变,在地下战线有高超潜伏能力的战友。 “噢是周大伟,好朋友你怎么才来看我,我不是给你写了两封信了吗,快请” 周大伟随着已是李队长的胡明一进了院子,他看到一个铺着松软黄土的练练场地,七八个穿着练武服装青年正在练习格斗。 胡明一向一个领头青年低声交待几句,带领周大伟到了一间挂有队长室的青砖瓦房前,他用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的暗锁。 他们进了屋内,胡明一碰上门,紧握着周大伟的双手兴奋地低声问候: “周大哥我们又见面了,刘书记没事吧,多亏你们提前转移了。我盼着你们快一年了,我想组织一会千方百计的找我的。 是不是你们遇到孙宇福了?,我以前就判定:自从刘长江因叛徒出卖去北平,在青帮还有隐蔽在赵大公子身边的同志,但我不能确定是谁” 周大伟也兴奋地回答: “你太了不起了,连我都认不出你了,要不是你叫的名子我真以为找错人了呢。就是刘光明书记让我找你的。这个孙宇福也是个好青年,他太崇拜你了要跟着你干革命呢?” 胡明一点了点头感激地说: “多亏孙老弟,他也是一个苦大仇深的好青年,为了活下去才加入青帮的,可疾恶如仇的信念没变。 我身边的同志牺性的太多了。和特科的张队长,刘源也断了联系。那时,我能相信就是孙宇福,刘书记和你了。 我最痛心的是一号交通员的叛变,要不他我也不会隐蔽到北塘,组织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也担心省地委,刘书记和你的处境。 如果再没有人来联系我,我想过些日子化装去津城,到鼓楼的药摊上碰碰运气,找到你。” 周大伟把省地委及上海中央党组织的情况和当前形势介绍一番: 中共中央的机构迁到了中央苏区的江西,中央特科改为政治保卫局和别的机构。 一些地方的地下党领导机构也转移到乡镇县城,只留下少部分人坚持战斗。津城的省地委分散到献县,宝坻和静海一些乡镇县城。 那个叛徒一号交通员让特务们误杀身亡,解除了津城地下党的一大隐患。 周大伟向胡明一也传达了刘书记的指示: “明一,刘书记让你还暂时在北塘潜伏下去,如改名换姓,就按你这个新名上报地委。从此,胡明一这个名子永远消失了,现在以李君安的身份重新工作。 我把你现在的情况向刘书记汇报,听从他的安排,我下星期这个时候再来见你。 我们在静海县有个联络站,就是县城一家叫正名德的粮店,接头暗号是: “我找你们赵老板。是常清泉介绍让我到这进货的” 他们回答:“好吧,您的货己准备好三袋棒子面,二袋半白面外加一捅芝麻油” 胡明一完全记住了周大伟的叙述的内容,因他们谈话时间太长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周大伟也要迅速回到静海向刘书记汇报情况。他们挥手告别。 胡明一终于回归了地下党组织,但是这个名子永远地消失了,一个姓名为李君安的革命战士重新开始了隐蔽地线上新的战斗。 第八十三章,李君安的奇迹 改名为李君安的胡明一终于找到了地下党组织,对于李君安这个新名子和他的护船队长的身份真是百感交集,即是兴奋高兴,又是感概。 他半年多来与地下党失去联系,又因怕给父母和金曼玉一家人,亲戚好朋友带来危险和伤害,他无法去津城探望。 他对于远在万里之外,远隔重洋的未婚妻金曼玉,他住在塘沽港区的悉尼旅馆时,在生活区的国际海员电讯局发了一封加急电报: 祥称他调动了工作,秘密执行一项任务,让她停止向警署发信件。把给他信件发往自己的家中,他也声明晢不能给金曼玉回信。 他和周大伟见面的时间太仓促,也不能祥细叙说多半年的奇遇经历,那孤独惊险和北塘村民亲切的关怀一直伴随着他: 那天李君安刚到船厂,船厂主邓师傅让侄子去给他收拾屋子,又以李队长相称,谈起成立护船队的事: “李队长,咱们说办就办,呆会你先到收抬好的屋子里休息,我去村公所办理成立护船队的事宜。 我们这个公所不是官面上办的,是我们村民选举了几个德高望众的绅土组成的,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要是官面上的人来了,连哄带蒙花几个钱把他们打发走,其余就给村民们办事。协调村里的事情,什么开个门脸干买卖了,成立个民间队啦。邻里发生个矛盾调解了等等。 可我们这村里的人心齐,村内不管是渔民村民都挺和气,有了意见都找村公所,家家都练武。 要是村外的土匪渔霸,流氓地痞等坏人都不敢到我们这村撒野,他们要是闹事连抢带偷的,那每家渔叉就把他们穿个透心凉。 那年,八国联军用舰炮轰毁了北塘炮台,清军吓得都逃跑了。 联军马上就要进村子了,村民们连男青年带老人妇女都手持大刀渔叉,守护村子,几百人都宣誓与村子共存亡。 八国联军一个小队到了村口,看见在阳光下无数闪闪发光的两尖渔叉,也不知道这里村民们拿的什么武器,要和他们拼命也不敢冒然进村。 他们只炸毁了北塘炮台和古城门楼子,没有进村就向津城进发了。北塘渔村免遭涂炭,才越来越火气。这就叫狭路相逢,勇者胜。 你师哥王顺风年轻时,就当过我们村的武术教头。今天你来了,全村人一定会高兴的。你去住房里,等着听好消息吧” 邓师傅微笑着去了村公所,李君安来到收拾好的住房。这个青砖瓦房是个大北房在船厂里算最好的房屋。邓船长的侄子笑喝喝地一口一个师傅叫着,把他让进了屋。 这屋子真是明亮干净,古香古色的家俱应有尽有,能挂着蚊帐的红木大床上,红花的被单,粉格的被褥枕头都已摆好。这个十六,七岁的侄子,连八仙桌上的一壶茶水都沏好了。 他把房门钥匙交给李君安又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 “师傅,这房子你还满意吗?,哪不行我再弄” 李君安高兴地逗他: “这房子太好了,你别干了快休息吧,我看这房子都象娶媳妇的新房了,凭你这勤快利索劲,你以后是我的好徒弟” 邓船长的这个侄儿也给逗笑了,双手一抱拳向他施礼: “谢谢师父的夸讲,我一定和你好好学习,苦练武功,成为师傅一样的武术高手” 他们俩人又说又笑聊了起来。邓师傅的这个侄子叫邓中民,他的一家人原先都是渔民,到了邓中民父亲这辈就不出海打渔了,搞起了内河运输。 这因为他们一是出海太危险,二是,那时清朝政府因被八国联军打败割地赔款,财政紧张就盘剝出海的渔民,官兵常到村公所按人头收渔民税,这让村是渔民苦不堪言。 他们见到塘沽运洋和沿海的码头越来越多,村子又处于永定河,潮白河,蓟运河的三岔海口,用渔船在搞运输货也很挣钱。 村里大部分渔民都改了行,渔民变成了村民,北塘的渔船码头也停靠了不少商船。邓中民的父亲在内河运输的买卖越干越好,养了两条大船。 河北一带的土匪恶霸,地痞流氓,劫贼惯偷等等坏人见到三条大河流的运输船多,就起了坏心思。 这大河的水系长达几百里,即经过茂密的林森,平原土丘,也有群山。他们就锋拥而起各占山头,在这广大河岸地区劫获船只,连偷带抢,杀人越货。 这片广大地区,途经河北,山西一带涉及的各地区的官府,对那里的治安无能为力,而且还互相扯皮。 近些年,这三条大河的运输船屡遭不测,这帮坏蛋对北塘的运输船队有着忌讳,知道这帮人心齐,船上的人多数会些武功。而且耍渔叉有两下子,弄不好挨上一叉子,小命难保。 他们就对由河北,北平,山西山东一带向北塘去的货船下手,在北塘渔港成立护船队是在好不过了,即方便又快捷。 原先,北塘村的村民有运输船的户,都是自家保护自家,有时也一同组成船队互相照顾,也对外地的船无能为力。 在北塘码头停泊的外地运输船主们,见意北塘村成立一个护船队,可以在他们装好货出航时雇用他们护航。 这比雇用全程的护航保镖合算,因为有时卸完货,空船是不容易坏人盯上用不着保镖。北塘的村公所也考虑过成立护船队的事,但找不到合适的队长人选。 村里的村民确时有几个武功还算可以,但年岁和胡明一的师哥王顺风差不多,近快六十岁了,也无法担任即训练护船队员,又组织或随队员护船的重任。 一个远行运输的货船在三大河流上,航程最长给用七,八天至半个月的时间。近五,六十的岁数的人随船护航,身体再强壮也不行,必须找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当队长。 这次,李君安是村公所的主持人最佳人选,他二十三岁出头出身于沧县,是个武林之乡的武术高手。沧县的村庄都紧靠京杭大运河,那离河边的人们都熟习水性和河道。对货船并不莫生。 邓师傅到了村公所,把李君安的介绍了各位乡绅要人,他们都表示回意。也让他中午到村公所借一块吃午饭,把胡明一带过来和大家见个面,以商谈护船队的事宜。 到了中午,李君安跟随邓师傅从船厂来到村公所。乡公所座落在村子中央,离北塘的渔货船码头很近。 这里也有一条繁华的街道,街两旁都是小商店,饭馆,茶社,澡堂子等各式各样的店铺,是村里人的和外地的船员常光顾的地方。行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在街道的南面紧靠码头还有一座妈祖娘娘宫,是在明朝宣德年间修建的。北塘民众信奉妈祖娘娘由来己久,为海上行船的渔民和亲人祈福。 李君安很佩服这北塘的人们,经过数代人的同心协力,心勤耕云将一个临河靠海的小渔村,竟建成了一个有繁荣的渔港码头和街道,有浓郁乡情风俗和敦厚民风的泽国之乡。 此时,李君安也清楚了为什么孙宇福让他到北塘来的用意,这里是他最合适安全的落脚地点。他从和王顺风,邓师傅和他的侄子的接触中也感到了这里敦厚,正直的风气。 他也暗下决心一定把这个护船队办好,不能辜负了北塘村民的敦厚的心意。也明白训练这个护船队的队员,不光让他们练武功练擒拿格斗。 他要让他们学习一些警务知识,怎样发现歹徒,怎样战胜歹徒。使他们成为一名不穿制服合格的警务人员,一个真正的护船队员。 在村公所里,这些绅土们一见到英姿飒爽的李君安,眼晴一亮都十分热情,他们边吃午饭,边商议建护船队的详细事宜。一个小时后,护船队的人员,规则章程,组织结构都己拟定。 村公所宣布:护船队成立,由村公所和船厂主邓师傅,共同出资出场地。 财物雇佣价格,人员约薪水由村公所管理,护船队的后勤事务由邓师傅负责。训练和实际工作及队员的管理权力由队长行使。队部训练地选在邓师傅的船厂里,则日在全村,贴出招聘告示。 时闹到下午,一个耸立在邓师傅船厂的旗杆己树立,红黄两色的护船队旗高高飘场,船厂的大门上贴明显的“选拔队员处”的标志。 村里的有些武术功底,或迷恋武术的青年看到告示,觉得来了位武术高手当护船队长。纷纷来船厂报到。 李君安很高兴,对几个女青年参加训练加入护船队,让他犯了难。还是邓师傅为他解了围,立即在告示上注明:只招收男青年。 那几个己报到的女青年认为告示有误,她们是无辜的不能退出,胡明一只能让她们暂时接受训练,以观后效。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李君安的快速训练,十个护船队员己合格上岗。 这十个队员在十几天内出色地,完成了几批次的护船任务,无一有差错得到船主的好评: 说他们不光武功很好,也是不穿警服的专业警察,能警觉地发现窃贼小偷,抓捕驱离,发现土匪们动向能快速躲避。 一时水上的护船队,成了水上业余警队。邓师傅的侄子聪明伶俐真成了李队长的好徒弟。他认识听讲师傅有关侦察,警戒,窃贼和小偷活动规律和习性的知识。 有一次李君安和他闲聊,讲了讲欧洲的德国人训练军犬的事情。他从中得到了启发,村里找来了几条大黄狗放在船厂,好好喂养。 李君安见到他这样喂起大黄狗就知道有原因,问起邓中民: “徒弟,你是想把这大黄狗训练成军犬,帮咱抓劫贼小偷,咬流氓地痞,这土狗行吗?,能比的上狼狗警犬。” 邓中民一笑: “师傅,我这大黄狗都是纯种的,这狗能从人的眼神上和动作分好坏人,我训练了几天,要不咱试试。 我让大黄狗看着,我把口袋的二块大洋在桌上就走,让大黄狗在这看着。别人谁也拿不走上桌上的钱。你刚要伸手大黄狗会叫,你再拿它就要扑上咬你。要不找人试一试” 李君安也十分爱奇,他从训练场上找来了两个队员,一同和邓中民带来大黄狗作试验。果然,他放在桌子上的两块大洋真被大黄狗看守住了。 只要一个队员要伸手,大黄狗就狂叫起来,另一个队员还要拿差点被大黄狗扑上咬上一口。 李君安高兴地拍了拍邓中民的肩,祝贺他的成功,开答应把大黄狗放到船上试验,训练它晚上放到船舱外夜深人静时看守货物。 他们师徒俩觉得,如果大黄狗在深夜人的最困乏时,也是劫贼小偷趁这个下手机会发现他们,它能狂叫惊醒护船队员,或吓跑咬跑他们。 李君安和邓中友带着大黄狗,到船上守护货物的实验也成功了。他们又训练了八只大黄狗。分别配给了八位护船队员。 以后,北塘护船队在永定河,蓟运河,潮白新河这三大水系的名声大振。北塘村公所和船主邓师傅,对这个由胡明一化名为李君安刮目相看,都赞尝他聪明能干,对他懂得如此多的警务保卫方面知识,也有疑问。但是,他们都认为李君安是一个了不起的良将之材。至于他有什么样的身世和背景都不重要,认为他是一个正直的好青年。 邓师傅的侄子邓中民,把博学武艺高强的李君女看成了祟拜的偶象。在自己的一家人和亲戚那可没少夸讲李君安。他的父亲几次要邀请李师傅到家作客,以达谢这个好师傅对自己小儿子的精心培养。 李君安的十几个徒弟个个敬重这个师傅,他们从师傅学到了太多了,也是任何武术高手那学不到的知识,和一些进步思想的感染,在一生中都受益非浅。 那些侦查,警戒,识别罪犯,格斗擒拿,心理学等等知识和训练是一个保镖和警卫人员,以至特工必备的技能。 这些护船队员只可能从警察学校和特工训练班里才能学到的技能,他们从自己的师傅那得到了,这使护船的工作成绩斐然。 这些队员在以后的一生中有的成了地下党优秀的战土,有的加入了八路军。邓师傅的侄子邓中云也参加河北吕正操的冀中人民自卫军。这让知道李君安这段经历的战友认为这是个奇迹。 第八十四章,保卫家园 周大伟第二次来北塘和李君安在船厂的住处接了头,他们俩人到了李君安住的屋里,在一张八仙桌旁落坐,李君安知道今天是见面的日子就没有到码头上去,早沏好了茶水等待大伟的到来。 周大伟这次好好巡视了他住的房子,开玩笑地赞叹: “李队长,你还是少爷的派头运气好,你看看住的屋子就像一个阔少爷的卧室,我在鼓楼住的那破房子就是一个卖野药的居所,和你可比不了” 李君安也关心地问他: “大伟,现在你们夫妇的生活怎么样,要不我再援住你些资费,我现在的薪水可高,一月百十块。又管吃管住年底还分红。我在这再干几年就成了红色掌柜的了” 周大伟摆了摆手: “别李队长,你留着娶媳妇吧,上次你给的钱还没花完了。我也是商铺掌柜的了,组织在静海的王官屯镇开了一家水产铺作为掩护,你嫂子也成老板娘了,她也老是催着我去找你。 那时我们转移了,你又归了特科转由一号交通员单线联系你。哪知道这特科上层出了叛徒,一号交通员也叛变了,你才暴露的。 如果,你还是归地委刘书记和我单线联系,不实行多线并行双重领导,你怎么会暴露呢。你要是还在警署当警官那该多好,这一下子让你全乱套了,也给你私事造成了不少的难题。 你对你的未来的丈母娘一家人和留学英国的未婚妻都不好交待,刘书记也为这个事情考虑解决的方法。 周大伟又向他介绍了当前津城内的情况和刘书记的指示: “现在,你买的明源里那间婚房和小白向楼你未來的丈母娘的家,还有你原任职的警署都被特务监视过。你就是进了津城,那些地方你千万不能去。 这次上级北方局吸取了以前的教训已明确决定: 以单线联系和暗号交通站的形式进行工作。不充许各组织上的层领导,随意打听掌握潜伏人员的地点身份。 只能知其人员的姓名所担负的任务下指示,由单线联系人执行。潜伏人员的情报也由单线联系的交通员传递。 李君安也插话赞同: “大伟这样太好了,省得潜伏人员有多重危险也可以保存实力,现在,刘书记没分配我什么工作” 周大伟想了想: “近几天没有,据情报说十一月初,津城的日本人密谋让日租界的汉奸便衣队举行暴动,现在日本特务机关正扩充训练便衣队人员。暴动日期没有敲定。 津城的国民党市政府,警察局也得到了情报也在准备应对。看情况吧,我们的省地委刚恢复也都转移到农村地县。 在市里只有少量的潜伏同志,而且也是些情报人员没有战斗力。咱们是否打击一下小日本,那等省地委研究后决定。 如果有行动也是咱们俩人执行,你听信吧有行动我会来接你。我不能白来一趟捎些海货回去卖,这也是做为掩护” 李君安也不能惋留周大伟太久,送他到渔港码头找熟人买些便宜海货,他们就分了手。他回的船厂的护船队部,队员们向他反映最近河流上的商船少了许多。 他们从船主们当是听到津城一带要发生大暴乱,都不赶轻易来塘沽了。李君安表扬他们的警觉,是在用脑子来作事不是视而不见。要求他们要提高警惕,以防止”城门失火,泱及池鱼” 李君安也去村公所和众人商议对策,这个举动让村里像船厂主邓师傅这样的绅士,无不佩服。众口称赞他是个难得的人才,能耳听六路,眼见八方料予筹谋。 村公所决定,以护船队为核心,组织村民分成各个战斗队,准备好武器护村子护渔港。 李君安还让到大运河和渤海里打渔的渔民,密切关注河面海上的情况,发现有土匪和军队的船队向北塘进发的迹象,立即迅速回来向村公所报信。 他并见意村公所派出侦察船和武装船到码头和村外的水域巡逻,让护船队员和会用猎枪火枪的村民上船准备迎战。 村公所采纳了李队长的见意,迅速组织这样的船队。这个地下党出色的良将之材胡明一,化名的李君安又为这个富裕的渔村和民众躲避了一场灾难。 果然,在十一月八日,津城发生了由日本人支持的天津便衣队暴乱。整个城区炮声枪声不断,火光浓烟四起,血流成河。 由日本关东军特务长土肥原贤二和,津驻屯军司令部的日本军官一手组织,训练和指挥了这次暴乱。 参加暴乱的是由二千多名由士匪**流氓,赌棍烟鬼,汉奸恶霸,青帮混混,日本浪人组成的便衣队。 以汉奸李际春,张壁为头目的便衣队在日军的炮火掩护下,从原日租界的海光寺等地冲出,分多路袭击津城的当地的警察机关,市政府,河北省政府。 同时日租界的军队宪兵也全部出动,配合掩护便衣队的进攻。瞬时间城内交通中断,沿街店铺关门闭户,许多无辜居民死于非命。 由于津城的中国军警方面事先得到了情报,有了戒备。便衣队的暴乱遭到了由东北军组成的保安队的迎头痛击,当场击毙六十多名,捕获三百多人,斩首和枪决了四十多人。便衣队的第一次暴乱以失败告终,逃回了日租界。 没出李君安的所料,在三大河流一带的土匪听到津城便衣队暴乱的消息,就集中了不少船只和人员,从上游顺河而下直逼北塘一带的富裕的村子,要血洗抢劫村民们吃上一口肥肉。 他们哪知道这一带的村民众志城城有了准备。他们的船队还没到北塘渔港,就被护船队的侦察船发现。 村民的武装渔船冲上去,土匪刚和他们一交火,那渔船上的猎枪,大抬起扞的火枪一齐开火。一时间,火光冲天,沙弹乱飞都把土匪的船都快打着了。 站在船上向村民举枪射击的土匪,纷纷中了沙弹,钢珠躺倒或掉到河里。他们恐怕再吃大亏,仓惶逃离滚回了老窝。 他们又听到城里便衣队暴动失败了,去参加的土匪死的死,伤的伤。就没再组织人力去进剿北塘一带的村子。 北塘一带村民大获全胜,村公所为李君安和护船队及有关立功村民,开了庆功会向这些有功人员发了奖金。 因李君安队长的功劳最大,奖励他大洋一百五十元。而他把这奖金捐献给了村里的学堂,并希望村里的孩子的多上学堂认字学知识,成有抱负的人材。 船厂主邓师傅看到他信任的李队长如此优秀,心里更是欣慰觉得眼光不错,为村里寻到了一个人材。 为此不管是村会所的主管们,还是村里的民众都十分感谢,他在村子的威望更高了。村民早就对李君安队长赞尝有佳,他要是走在村里的街上,不管是男女老少都会和他打招呼。 队员们的父母们和他熟细些的村民,总是邀请他到家里去作客或送他美味的海鲜菜肴。什么青煮对虾,锅蒸大海蟹,熬黄花鱼等等,吃得他满面红光。 他到了店铺买些日用品小百货什么的,那些村民小老板从不收他的钱,不管他说什么他们也不要。他只好把钱丢在柜台上,拿着东西就跑。 他这样的方法也是没用,有的村民老板在他不在队部时,把一些日用品按时送到队员们手里,盯嘱他们:“这是白送李队长的”。 还有那几个落选不适于随货船护船的报名女青年,闲在时经常到李君安的队部,帮他干家务洗衣服被单,收拾屋子什么都干,也一和队员们一样来向他学武功,听他讲课。 其中的一个被村里人称为小仙女的漂亮姑娘,看上了这位英俊博学的李队长,经常来队部找机会和他说话聊天,让李君安不知所措。 还是邓师傅帮他解了围,姑娘听说李君安己有未婚妻后,伤心地哭了一整天。但是她照样来见李队长,只不过收敛了一些,可还有要当替补队员的心意。 从村民对他敬重中,李君安深深地体验到这里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那敦厚朴实的好风尚。 这次,李君安帮助北塘村民粉碎了土匪们的罪恶启图,他要见议村公所组织一个青年人为主护村队,长年训练防患之未然。 他对津城日本便衣队这个暴动,有了新的认识:此次暴动是日本侵略者在“九一八”占领了东三省后,向华北地区扩张,进行侵略战争的一个信号。 也是利用汉奸便衣队向国民党政府进行军事预演,以探明他们的底牌,来进行更大的侵略战争,或还有其它罪恶目地。 在十一月十日,就从津城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住在日本租界的静园别墅里的未代皇帝溥仪,在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的护送下,逃往东北沈阳。 日本关东军预谋成立伪满州国,妄图把东三省从中国永远分离出去,成为日本帝国主义殖民地或附属国。地下党组织将会投入全面的抗日斗争去。 最让李君安痛心的是这批见钱眼开,干为日本侵略者中国作马前卒的卖国汉奸便衣队。 几百年清王朝奴役了中华的汉人,用男人留着大辨子,女子裹小脚,见了官三跪一拜,丑化残害愚昧中华民族,消灭他们的骨气志气和精神。 使一些汉人见官人,恶人,洋人就膝盖发软,一付奴才像。只认钱不认国家,有奶有钱就是娘,丧尽天良,甘当汉奸卖国求贵。 清朝的统治让汉人的大多数底层老百姓精神麻木,愚昧无知,贫困潦倒,在困苦的生活和死亡线上挣扎。 他也读过鲁迅先生的小说和文章,记得那名为“药”的里小说里,愚昧到了花大价钱买沾着革命义土鲜血馒头治病,的华小栓一家,和那些精神麻目,分不清是非的看客们。 那假革命愚昧无知,有精神胜利法,大喊儿子把老子见恶霸就腿软的,最后被砍头的阿Q,还有祝福中悲惨一生的祥林嫂。 这时,李君安更加完全赞同地下党刘书记的主张,动员发动广大人民群众,让亿万人民觉醒一同斗争建立一个崭新富强,人民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新中国。 如果,全国亿人民都像北塘一带渔村的村民,不管穷富与否不管男女老少,为了自己的美好家国不畏强暴不畏八国联军,日本鬼子,士匪恶霸。团结一心奋勇抗敌。 那日本侵略者还能在中国士地上,胡作非为,残杀中国人占领大如山河吗? 他向赵学铭,孙宇福和护船队的队员等一些正直的青年,趁机会宣讲进步的革命思想,是执行刘书记指示的最好例证,也得到了好的效果。 这天下午,李君安在船厂的队部和队员们总结了,这次打退土匪保卫家园的战斗经验。护船队员们都纷纷称赞队长的指挥才能。 他领带队员们在永定河上乘船遇到士匪船队时,镇静自若,不慌不惧。果断让武装渔船上的村民迅速把猎枪和大抬杆火枪装好火药,指挥他们开枪齐射,打得士匪抱头逃窜。 他们哪知道,这个化名的李君安就是身经过多少场枪林弹雨,激烈战斗的地下党。就是威震国民党特务机关敌胆的胡明一。他指挥这场打土匪的战斗那是小菜一碟。 船主邓师傅的侄子邓中民在队员里年龄最小,可人小鬼心眼多。他通过这次打士匪的行动和长时间的接触,隐约感到李队长不光是个武林高手,好像是经过战场的英雄好汉。 在永定河上,他面对土匪的枪口镇静自若,微毫没有慌张,竟站在船头指挥大家作战。他听过一个当过兵的村里老人向他讲过: 这久经枪林弹雨战场锻练的人,才会不怕死不怕枪。他觉得他的师傅李队长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一个久经战场有血性的男子汉。 他也清楚知道: 津城的日本鬼子指挥策划便衣队暴动,就是要侵略中国奴役老百姓,夺走这大好山河和他们的家园。他下定决心向师傅学好杀敌本领,保卫乡亲们的美好家园。 第八十五章,李君安的队员 在船厂的队部,李君安给队员上完了课,邓师傅的侄子邓中民紧跟在师傅的身后。那个称为漂亮的小仙女的女青年迎面走了过来,邓中民上前拦住了她: “小仙女,你又干什么来了,我师傅忙着呢,没功夫和你聊天” 小仙女厥着嘴不高兴了: “你竟多管闲事,我找李队长不是闲聊天的。是有重要的事情” 邓中民也不饶人: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和我师傅说吧” “你在我不说,我单独和你队长说”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僵了,李君安走过來: “徒弟,小云都少说两句,小云,这表哥也不是外人,能当面说的事就在这告诉我,如果不好说的到队部里去说” 这个外号小仙女的漂亮女青年名叫邓小云,也是邓师傅亲表弟的老闺女。她的父亲是村里有名望的造船师傅,曾带领着工匠们建造过村里最大的古帆船,这引来了塘沽港区一个德国商人的兴趣。 这个在塘沽港区担任管理委员会督办的德国人,也是古帆船的爱好者。他对中国的古帆船很有兴趣,小云的父亲给他做过几个中国古帆船的微缩模型。 他在德国也是一个有名投资商人,中国通,会说些生硬的中国话。可是,因这一带地区受过八国联军侵略,他们没到附近的村庄进行杀人放火破坏庄子。 但是,这里的村民对塘沽港口的洋人都没什么好感,不愿搭理他们,小云的父亲也是如此。可这个德国商人打听到北塘制作古帆船最好,就几次来到小云父亲的船厂来观赏。 他还给小云的父亲带来德国精密的万吨轮船模型,葡萄红酒很是友好,还用生硬的中国话向这个优秀造船工匠解释: “邓先生,八国联军的入侵中国是政府的事,我是商人船舶爱好者,是一个友好的德国人。 我也反对过他们这样作,不管用,我十分欣赏你这个无动力帆船制造技术。 我们德国人崇尚科学技术,在我们那,像你这样有高超技术的人比官员的地位威望都高。是能得到人们尊重和社会最好的对侍。 你们中国的造船技木也是历史悠久,明代宣德年间,郑和下西洋时你们能造二万吨级的帆船,我们德国只能造千百吨的帆船,工艺上也没你们先进。 可是到了清朝,中国的科学技术全被埋灭了。用什么八股文,鬼神的愚弄老百姓,把他们创造精神也弄没了。 现在我们德國能造几万吨,有动力的钢铁轮船和军舰。你们不但那万吨的帆船造不了,连个几百吨的小轮船也造不好,船里的发动机都是国外的。 现在,你们老百姓家家供什么灶王爷,信什么阎王爷,鬼魂神灵的。他们没有文化知识不识字,不祟敬科学技术,精神呆滞。这样的国家能富强吗,大清朝让八国联军打败也是有原因的” 这个德国人的一席话让邓小云的父亲觉得: 还个德国人在塘沽港口呆了不少年,己成了一个中国通。而且这每句话让他这个会造船懂技术,也向往造大船,造好船的工匠很佩服。 在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进攻北塘炮台时。他和船厂主的邓师傅才是青年,他们站在山头上看到了,八国联军用海上的钢铁炮舰向炮台齐射,火光冲天,清军奉命仓惶撒退。 他们目睹了这一惨景都感叹到,如果中国也有自己制造的先进巨大炮舰,有一批像钢铁战土一样的军队。那北塘炮台不会失陷的。 他们也望着那些军衣残破,穿着草鞋,手执大刀和仅有几十只洋枪,精神萎靡不振的清军心中倍感痛心。 他们怒骂这个腐败无能的大清朝,有巨款银子为慈禧祝寿修颐和园。确没钱强壮训练军队,发展造船制作和技术,这大清朝吃败仗是肯定的。 他们要决心向父辈学如造船,以后能造大船也造钢铁炮舰,但是现实让他们失望了。那时,他们别说造钢铁船,连办个铁匠铺都给到清朝官府登记。官员们怕铁匠打制大刀卖给义和团等民间组织,造了大清朝的反。 他们只能学父辈们老实地去造古帆木船,这次德国人和他交了朋友,他们就谈起造轮船的事情。德国人介绍了华北一带中国人造船的状况: 一八八零年,清朝汉人重臣李鸿章在天津办了一个天津机械制造局,制造局又分为东局,和西局。东局设在葛沽一带,西局设在津城的海光寺。 这个制造局以生产军火为主也制造船只,中国的第一般潜水艇就是在东局制造的。还制造了挖泥船,小型炮艇。 那艘潜水艇比西方的类似船只还先进,受到了中外造船业的好评。这挖泥船和军用船用的蒸气发动机,虽然是从英国进口的,而船上的一切设备都是中国人制造的。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北方地区的中国军事工业的摇篮,在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入侵了天津时,被他们全部炸毁。 在塘沽的大沽口还有个海军大沽造船所,也是中国军用船舶的发源地,制造过不少军用的小吨位炮艇,巡逻艇。但是在前年的一九二九年也停产倒闭了。 德国人和小云父亲商量,他们出资让小云的父亲负责操办,把这个倒闭的制造所收过来,重新开业造船,圆了他们对船舶十分爱好,造几艘真船的梦。 这小云的父亲也拿不定主意,他让女儿小云去邀李队长到家里商讨一下,听听这个聪明智慧,见多识厂的李君安的看法。 李君安听了小云的叙述就同意到家里,去见她的父亲,邓中民也不再和小云打嘴仗了,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气了,盯嘱师傅快去快回。 小云也高兴了笑得面如桃花,随着李君安回了家。小云一家人的住在村里最繁华的南头街上,有一个座落着三间大青砖瓦房的大院子。 院子里树草翠绿,鸟语花香,联三间的正房是青砖墙,大红的门窗,房顶上铺满金黄色的琉璃瓦,让人看上去华丽堂皇。 小云陪着李君安来到了自家的大院子,进了正房的客厅。小云的父亲坐在紫檀的大八仙桌前,沏好一壶龙井茶等着呢。他见到李队长和女儿一同进了客厅。 他也曾到表哥邓师傅的船厂见到李君安几面,而自己身上的事务大多,没有多聊几句就匆匆而去。又遇上漂亮的女儿闹了出相思恋,他也更不好意思见李队长。 今天,他仔细打量了被女儿相思的这个年青人,也觉小云的眼光不错。他眼前的李队长年仅二十多岁,身高在一米八以上,浓眉大眼,鼻直口阔,目光闪亮真是英俊大气颇有一番朝气蓬勃,聪慧干练的风度。 他也惋惜这么好的一个年青人己有了婚配,女儿的相思就是自找烦恼。从李队长这样正直的性格来讲,也不是在外沾花惹草的主,从没对漂亮的小云有什么暧昧。 小云的父亲也十分佩服李君安的正派作风,今天请他来一来听听与德国人合作的见意,二来也对小云单相思的安慰。 他们座落打了招呼,小云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水陪坐在父亲的身旁。李君安己听小云大概介绍,就开门见山地发表了见意: “邓师傅,我听了小云关于您和德国投资人合作的事,我对造大船造轮船是个外行,要说没有什么发言权。 但是,从当前市面上的形势来讲,我认为合作办造轮船的事不太合适,一是这投资太大现在的市面太乱。 这日本人挑动汉奸在津城闹完了暴动,椐说这华北一带的汉奸又要日本人进行华北自治。 我看小日本又要侵略华北,土匪也借机抢夺,这三大河系的干运输的船主人心惶惶,谁还敢花大价钱买轮船,买枪防卫还差不多。 小云的父亲听了不住的点头,同意他的意见,也想起来德国商人提的一件也有关大沽造船所的事情: “李队长你说的大对了,我真没有你的远见,我太佩服您了,这局势保命保财产是大事,谁还买船,我决定了不造船了。 可我听说,这大沽造船所还生产军火,仿制过德国人的驳壳枪,以前卖的挺好。现在兵荒马乱的,和德国人合作把造船所的枪枝生产恢复了。这投资又小能有销路,怎么样” 李君安一听来了劲头: “对啊,您这个想法很好,现在咱们护船队,护村队光指那几条火枪打个伏击算凑合,要是来了大批土匪也不一定档的住。 土匪们都有枪,我们光靠渔叉就是打胜了伤亡也会很多,我们有了驳壳枪那就好了。再则,别的村子的护村队,还有外地的这么多运输船队,我看需要量不小” 邓小云的父亲一拍大腿: “李队长就这么干了,我会找那个德国商人商量,小批量生产枪支,用不少多少钱。 现在,当地的官府让小日本闹都麻了爪了,没功夫管这些事。再则有德国人在前面顶着呢,他又是个商人挣钱的事他准干,就这么定了” 李君安当然支持小云父亲的决定,如果仿制的驳壳枪生产出来,又便意又容易买到,这对地下党组织是天大的好事。 他也鼓励小云的父亲: “您这事准能成,我支持,有德国人在前挡呢没危险,连蒋介石的军事顾问都是德国人。地方官员不敢惹这个德国商人,这驳壳枪也是名枪连军队警察都用,销路错不了” 邓小云的父亲把这造驳壳枪的事情定了下来,他又向李君安提出了一个请求: “李队长,你即聪明又能干一表人才,我闺女小云对你很是喜欢,可你也有了未婚妻,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你就收她为女徒弟吧以哥妹相称,这样也是对她的安慰,你看怎么样” 李君安也明白了邓小云父亲的心思,爽快地答应了。小云高兴地向他行了礼认拜师傅,以哥妹相称。这样小云去队部来往,她在村里的乡亲面前名正言顺了,少了议论皆大欢喜。 很快,邓小云父亲和德国商人达成了协意,租用了已倒闭的大沽制造所原产枪的车间,设备。由商人找来了一名德国技师,仿制二十响驳壳枪的生产开始了。 在德国商人要找寻找验枪员时,村公所和邓师傅都心照不宣地,推荐了李君安和村里的火枪手去试一试。 德国商人开始很不满意,认为打火枪的试不了新生产的驳壳枪。果然,村里的几个火枪手,拿起驳壳枪打了几枪就被逃汰了。 可李君安举起驳壳枪一开枪竟百分百中,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的脚下和旁边的子弹壳成了一小堆,枪靶子中心环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德国技术员在一旁拍着巴掌认定了这个验枪员,并向在场的德国商人讲到: “老板,这是个神枪手,经他验过的枪才准确,我就认定他了” 邓小云的父亲和邓师傅都明白,他们也没听懂这个德国技术员的德语,可他们又一次觉得这个李队长的以前的身份不简单。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应该有军人,警察,甚至特工和其他身经战斗的经历,也想到他可能是受特务们追捕的地下党。 但是,他们始终认为李队长是个好人,是一个正直有抱负,思想进步的好青年,他们不会克意去寻问他的身世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里。 造船所的第一批新产生驳壳枪装备到邓小云的父亲村里的,护船队,护村队。李君安又成了这些队员的射击教员。邓师傅的侄子邓中云,成了第一个射击成绩优秀的队员。 在大河海边的三角地带,那一片茂密的森树里,出现了几十个生龙火虎的青年,他们练武术练射击,举着二十响驳壳枪在噼噼,啪啪的枪声中,成了优秀的枪手和武功扎实的战斗队员。 在这深山老林的训练场中,李君安这个护船护村的队长,组成了地下党组织和抗日部队的一个预备队。 第八十六章,寻找匪窟 李君安带领着村里的护船队和护村队的队员,备足了水和干粮,在离村子六多里多地的一个偏僻的森林中进行射击格斗,战斗战术方面的训练。 通向森林只有两条能走人的小路,李君安用两名队员在这站岗,一旦有人从这进入森林,就用吹哨子,警示训练的队伍。他们累了就在早些猎人们搭的小屋里,休息喝水,饿了就在这就餐。 现在,这些队员都己清楚,李队长原先是一个身经多次战斗的战士,不论是射击格斗,战术配合,地形地势,侦察阻击都是正规军警的军事训练。 在队员的武器上,不光是仿造的二十啊驳壳枪,李君安和德国技术员对驳壳枪进了改造。他在试枪中发现这德国人设计的二十响手枪,火力猛,是一种介于自动手枪和步枪的武器。 但是,驳壳枪由于射速快,使用起来不稳定,在枪手持枪射击中产生弹跳现象,射击的精度不够。由其,是刚学会使用驳壳枪的战斗员,就向目标乱打一气,子弹射出不少,可没打中几个敌人。 李君安是所里唯一的试枪员,他把驳壳枪的弱点反映给了德国研造技术员。他们俩人商议,改造二十响驳壳枪。 德国技术员和工人们把驳壳枪的机管加长,又给枪柄加了木制枪托,把二十响的弹匣加长到能装五六十发子弹。 这样,他们新研制的驳壳枪在稳定性,精度火力都成倍提高了,成了名付其实的微型冲锋枪。新型的驳壳枪经过李君安的试射,改进后正式定产。 经过造船所枪械车间工人的赶制,十几天后,这种新枪发到护船队和护村队员的手里,都爱不约释手。 十一月二十日,蓟运河一带的土匪借着津城日本便衣队再次暴动,集合了不少武装人员,又向塘沽一带的富裕村子发起进攻。 而潮白河,蓟运河上的运输船也越来越少,由于津城的日本便衣队暴乱不断,沿河的当地军警都抽调进了津城。往常就警力不足的河岸地区,治安形势更加混乱。 有消息传出:蓟运河的土匪顺河而下,和宁河县的恶霸联合将向塘沽一带村子进犯。 这几天,他们也可能加紧抢劫河上的运输船,一时蓟运河上的货船主们都不敢开船了。北塘护船队的护船工作繁重,村里的渔船码头也冷清下來,往日船旗飞舞,百舸停泊的景象不见了。 村公所也十分焦急,李君安向他们见意,不能被动的等着土匪来进攻村子乱劫货船,他们要主动迎战,找到土匪和恶霸们聚集的老窝,打他们个搓手不急。 北塘村公所和附近的几个村子的村长们一商议,同意了李君安的建议,派人去寻找这批的土匪老窝。 当然,李君安是这个行动的最佳人选,带着武器化装侦察是他的强项。他准备装扮成一个粮店老板以买粮食为掩护去寻找土匪,这还要从护船队和护村队里面选出一个队员当做他的小伙计。 两队的队员们纷纷争着要当小伙计,李君安还是看上了小机灵鬼邓中民。他年岁小像个小伙计的样子,枪法和武功在队员们中是最好的。他脑子快,鬼点子多是个当侦察员的好材料。 而且,这个邓中民崇拜像师傅这样文武双全的男子汉,又跟在李君安身前身后很长日子。有时他这个师傅一眨眼想干什么,这个机灵鬼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时。 李君安选上邓中民这个徒弟是理所当然,邓中民也抢着要和师傅去侦察土匪的老窝。但是,这是个危险的深入虎穴的行动。必须爭得邓中民父母的同意。 事不宜迟,李君安与邓师傅来到邓中民的家中。邓中民在家中的兄弟妹中行老,他上有二个哥哥是父母最疼爱的小儿子。 但是,在一望无际大海里与风浪和生死拼博的父母,和其它渔民一样心胸开阔从不溺爱儿女。他们让邓中民从小就练武术上学堂,学游泳,并带他上船经历风吹日晒,体会父母和船工的辛劳。 村里学堂的文化课程学完后,他跟父亲上了运输船,奔波在蓟运河水上和两岸,广见世面。也可能这一带民众以海鱼虾为主要食物关系,这个邓中民比其它队员还聪明。 李君安也担心邓中民父母对小儿子的疼爱,不同意他的这个请求。他也有了第二个人选,但是总觉得这个小徒弟最合适。 邓中云的家这也是个连三间的青砖瓦房的院子,院内里干净宽大,在邓中民的陪伴下,他们一同来到一棵茂盛的老槐树下,李君安见到了邓云中的父亲,他身材愧悟健壮,看上去不像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话开朗直爽: “李队长,表哥,快来欢迎,欢迎,请坐,中民给师傅和大爷在茶水端来” 邓中民去屋里去拿茶壶和茶杯,李君安和邓师傅在石桌旁的木椅上坐下。 他们问候了邓中民的父亲,就聊起寻找土匪窝先下手为强的事情。邓中民的父亲很支持,并同意小儿子随李君安去行动,他也赞扬地说: “李队长,自从你来到我们这村子,办了这么件大事,成了护船队即保护了咱们自己的船队,也雇佣于外地的船主还挣了不少钱。又成立了护村队。 你还把这些队员训练得武功不错,会打枪射击会了战术,他们和军人没什么两样了。上次你指挥队员们用火枪又打垮了土匪的进犯。这回又配置了驳壳枪,还有小冲锋枪。 我看李队长,你领导的这护船队,护村队比蒋介石的正规军还厉害,你是个将军之材啊” 邓师傅也一同夸奖李君安: “李队长,我表弟说的没错,你也十分信任我们和村里的乡等也这样的,你就是一个栋梁之才不简单。 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我们村的全体村民都是拿你当亲人一样,你对我们村的贡献太大了。 村公所通知了村里的每一家人不充许乱打听护船队,护村队训练,人员装备的事,不充许打听问询李队长的一切事情,说出李队长的情况。 谁要不严守秘密向外人乱说,那就要受到村规惩戒,出了事就是背叛列祖列宗,被赶出村子,永远不许回来。 村民每家都立下了保证,自愿按了手印以示忠诚,连青少年都表示,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你那个邓小云师妹把村里的妇女和姑娘都找遍了,让她们千了别闲问,乱聊护船队和护村队和李队长的事。 让她们对外村的人,不认识的人就是亲戚也别说,这是军事秘密说漏了消息,不光李队长,护船队护村队员有危险。全村都给遭秧。 李队长你就放心的去干,全村人都会支持你的。 邓中云的父亲又谈起小儿子和李君安去侦察的事情: “李队长,你带领小中民去行动别有什么顾忌,我们渔民大辈人小辈人都不怕死,我们辈辈在大海里打鱼就是玩命。 现在打渔的人少了,过去这一带的渔村,哪年都有几家父亲带着儿女上船捕鱼,一去不复返,永远也回不来了。 到了海上捕鱼季,每村都举行仪式奉祀妈祖娘娘,就是娘娘保祐出海的渔民,和亲人平安无事的从海上回到家。所以,村村都有妈祖娘娘的庙宇。 我们讳疾很多可不好的话,比如烙大饼时,一面熟快糊了,要烙另一面,城里的人就叫翻个。 我们渔民就忌讳这样说,这总说翻个多诲气,这渔船商船就怕在海里河里翻了个,要船真翻了个小命就没了” 邓小民的父亲说着也和李君安和邓师傅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李君安更佩服北塘村民在大海的暴风巨浪中不畏惧生死,锻炼出的坚强性格和同心同德的意识。 这何尝不是一个伟大民族能战胜一切困难险阻,一切敌人的崇高精神。他就要在这些村里民众的支持下,胜利完成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 李君安把护船护村队的事务交给了副队长邓师傅的三儿子。他和徒弟邓中云装扮成买粮的老板和小伙计,背上披着搭拉钱袋,和一个大布包,在宽松的衣服和袋子布包里藏好武器出发了。 他们上了护船队员接应的武装船顺着蓟运河下游的汉沽境内驶去,到了一个叫南村的岸边下了船。 李君安让队员把船隐蔽在河岔的在一个芦苇荡里,三个小时后,他和邓小民回到这里,再乘船回村子。他们俩人顺着河岸的小路向村子走去。 这个叫南村是汉沽的一小村,向南再走十几里地就到了镇子。他们来到村门口,只见一条通向村里的土路上,一辆马车上拉着衣服被褥小型家俱,上面还坐着两个年青男女,赶车的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人。 李君安见到赶车上中年人慌里慌张神情恐惧,车上的女青年还抹着眼泪,像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他上前摆了摆手,招呼着: “大哥,停下车,这村里有卖粮的吗?” 这马车竟没停住,那个赶车人向他们喊到: “你们快跑吧,士匪刚抢完东西,还打死了人,别进村了” 李君安和邓中云两人对了个眼色,摸了摸身上的手枪,顺着士路快步向村里走去。他们看见路旁的村民院子都大门紧闭,路上没有行人,村子里冷冷清清。 他们靠那些院子的墙下拐到一个街口,突然听到一阵哭喊声。李君安顺着哭声望见,一个流着血的男青年躺在路旁,一位穿着花衣服的年轻姑娘坐在地上哭着。 李君安让邓中云路口警戒连忙走了过去,问那姑娘好似看见他的打扮是个买卖人,就抹了抹眼泪哭诉道: “大哥啊,这受伤的是我的爹,刚才来了几个拿着刀的坏人,要抢我,我爹拿着棍子拦着和他们拼命让我快跑。等我再跑回来,看见他挨了一刀,没气了” 我妈也让他们抢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这姑娘说着又哭了起来,李君安一听怒火冲上了心头,他弯下腰摸了摸那血泊中的男人的口鼻,己经没了呼吸和体温。 李君安己觉得村里的村民都被土匪吓得跑光了,这姑娘单身一人在这哭喊很危险,劝慰着她: “姑娘,你爹己经过世了,你自己哭喊很危险,如果那几个杀人的坏人再回来,你就是凶多吉少。要不让我给陪你到个安全的地方先躲一躲,附近还有亲戚吗?” 姑娘从伤心中听清楚了李君安话,又仔细打量了一他,好像觉得他不象个坏人,就站起了身准备一起离开,并请求着: “谢谢大哥,旁边离这不远的北村,我姥爷一家子在那住,您送我到那去吧,回来再埋葬我爹” 李君安也忍着心痛轻声答应了,姑娘又从路边找了一个路人丢下的帽子,盖在父亲的脸上,满脸泪水地地转身跟他走了。 可是,他们刚走出了几步,从前边路口就跟来了三个手执尖刀和大刀的男人,他们身穿黑色的中式衣裤,扎着宽腰带打着绑脚,凶狠狠向他们跑来。 李君安一看他们的打扮就是士匪,那姑娘吓得躲在了李君安的身后,手脚发抖惊叫着: “大大哥,就是这三个坏人,杀了我爹” 这时,邓中民快速拦了过去,这三个士匪一见来了个十七,八的小青年来档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们齐声怪叫: “他妈的,又来个找死的” “噢,来了个英雄救美人的” “砍了他,把他脑袋削下来” 一个黑脸的大汉举着大砍刀大喊一声,扑上去挥刀就砍邓中民。他飞速躲过转身照着大汉后腰就是一脚,大汉连人带刀飞出几尺远,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俩个士匪又举刀迎战邓一民,被李君安飞速从侧面冲过去,运着气一脚踢在一个土匪的肋骨上,顿时这个土匪倒在地上,光喘气不出气,得脸己发紫。 剩下一个土匪一见大势不好遇上了硬茬子,转身就跑。让邓中民一箭步照着他太阳穴就是一拳,这个逃跑的土匪也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尖刀也掉到了地上。 邓中民还要踢上他一脚,被李君安拦住: “徒弟,先留他一条狗命,你看看地上的这三把刀捡来,看看哪把刀有残留的血迹” 邓中民捡过三把刀,在阳光下仔细察看,他发现那个被师傅踢断肋骨的土匪刀上有血迹。递给了李君安: “师傅,这把刀上有血” 李君安也看了看,向邓中友叮嘱到: “走,你拿着这把刀,咱们看看哪个能说话,问问他们这帮土匪是哪部分的?都在哪落脚老窝在哪?有多少人,谁杀的这个姑娘的父亲?” 他们挨个查看,两个土匪己奄淹一息,只有那个被邓中民一脚踢折了腰X骨的大汉还能讲说,邓中民把刀按在他脖子上,让他回答这些问题并警告他: “小子,你如实回答,要有一句假话我要了你的命” 这个全身完全瘫痪的土匪大汉说出了实情: 他们是一伙头目叫赵大妈的盐山藉的士匪,一共来了四十多人,都在北村一个叫李四的恶霸庄园里聚合。准备要聚合百十人血洗北塘一带的富裕村子。是那个拿尖刀的士匪为了抢这漂亮姑娘杀了她爹。 李君安一切都明白了,他要捣毁匪窟,为死去的百姓除害。 第八十七章,明闯土匪庄园 李君安和徒弟邓中民解救了南村的一个姑娘,打残了三个行凶的土匪,审问了他们其中一个黑大汉,得知土匪窝设在名叫李万全的恶霸庄园里。 还伙土匪是河北一带有名捍匪赵老太的帮伙。这个刘老太是个匪名,他实际姓名刘荫亭,是盐山县人,自幼好吃懒作,游手好闲,开始伙同三五人贩卖私盐,后来成为几百人的匪帮四处抢劫,杀人越货。 那是民国三十年是河北历史上匪患最多的一年,那年蒋介石耍阴谋诡计,妄图消灭异己的新军阀阎西山和冯玉祥。 中原大战开始,国民军和冯玉祥的军队在河北青县一带激战,被枪炮打死的老百姓数千计,炸毁百姓的民房万间。 河北的民众生活遭到毁灭性的摧残。社会动荡混乱,人们的安全感荡然无存。在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历史上,历来兵匪一家,胜者为王,败为寇,就是说败了军队就成了土匪。 那败了一方军队的残兵败将,散兵游勇,有的勾结土匪,有的自成土匪。在溃退之中每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有的官兵借着自带的武器占山为王,占村为寇成了土匪。 那胜利一方的军队向各地方的村镇百姓催要钱粮给养,一旦得不到满足,照样连打再抢。照样是烧杀抢夺,有的百姓实在拿不出捐款粮草,就抓男青年作壮了,抢女青年做下层军官的老婆。 有的县官和乡公所的主持的被军官逼得上了吊跳了河,自杀了。广大的河北民众遇到了军队比遭上了土匪还恐惧。 在农村,村子被战火毁坏民众四处离,一望天际的庄稼地变成了漫漫黄土,少吃无穿。老实些的农民就逃荒要饭,劣迹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地痞恶棍及有贼胆的就聚合为匪。 小股的土匪二三十人,大股的一百多人,有的匪首带着一千多人。河北,河南,辽河一带土匪多如牛毛,有的整村人入伙作了土匪。 在加上官匪勾结,军队的败兵逃兵涌入匪帮。河北一带的人们进入中国历史上最悲惨的年代。 历史不能忘记,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就会稀里糊涂地回到惨痛的过去。 新中国成立以后,每当李君安回忆这段经历,就十分痛心,也把这些历史经常讲给少年青年的孩子们以表警示。 话说回来,此时的李君安和邓中友看见,村大道又来了五位胆大的村民。他们手里都拿看自卫的铁镐和铁锨,看见了这个场面很是震惊。 其中一个男青年也与死去父亲的姑娘也认识,喊看她的名子,她又扑到男青年的面前,哭了一场也叙说了刚才的经历。这几个村民都安慰着她,也感谢李君安和邓中民。 那个年青的村民快步进了一个院子,拿出了一个大旧布床单把姑娘父亲的尸体裹好,姑娘跟随着四个年青人抬着向附近自家的院子走去。 李君安又看看那两个重伤的土匪己经断了气,那个瘫痪的黑脸大汉还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他向身旁的一个年老的村民询问道: “老人家,这伙土匪什么时候进村呢,您看见他们到了哪呢,附近的情况怎样” 老人叹了一口气: “两位壮土好武功,给死去的乡亲报了仇。今天早晨出太阳时,有几个从河边捕鱼的村民就跑回村子,挨家挨户地通告: 他们看见河岸那边来了七八个拿看刀枪的土匪,那砍刀在阳光下反着光,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让各家村民快逃,逃不了的快藏起来。 村民们就跑的跑,藏的藏,这几个土匪来的很快,在村头,小卖铺的张老板刚收拾好货物要锁门,就被土匪堵在街上张口要一百大洋,可能给让土匪一刀砍死了。抢了铺子的东西。 他们又进村可能遇到了这逃得慢的姑娘和爹娘三个人,先抢姑娘的母亲又要抢姑娘。她的爹举起手中的大棍子和土匪打了起来。姑娘趁机逃脱遇到我们,我让她和我们到了安全地方再商量怎么办。 哪知道,她走到半路不放心她爹又偷着走了,我们一看事情不好,又追了回来。 有个村民偷偷草丛里看见,那五个土匪拿着东西,押着女人去了李万全的庄子。” 李君安又问村里老人: “那李万全的庄子离这多运,向什么方向” 老人爽快地回答: “离这有十八里,快走不到一个时辰就到,这个李万全可不是好东西是个恶霸,仗着也哥哥是汉沽警队的队长,在村子里欺男霸女,夺地抢物,盘剝百姓。 他用连榨带抢的钱盖了一个三十多亩地的大园子,房子有三十多间,私设窑子,赌场烟馆子,五毒俱全什么都有,还有牢房。有打手十几个有枪有刀。 他连勾结土匪,祸害这一带的百姓,这里的人们都恨死他了,可人家有人有枪有势力,连当地的官员警察怕他三分” 李君安听了老人的述说己经清楚了这个匪帮的情况,杀人偿命,他也担心: 他和邓中友给村里的乡亲们的报了仇,杀了这两个土匪,必须消尸灭迹,不然会引起土匪对这里村民的更大报复。 事不疑迟,尽快处理这三个土匪,他又向老人家商量: “老人家,这躺在地上的三个土匪要尽快处理,找一个没有人发现的地方埋了如果让土匪知道了,否则后患无穷,会遭到报复的。” 老人点了点头见意: “这位壮士,我看抛到村下的黑龙口河里,那里水深流急可以这三个土匪直冲进海里,不会留下痕迹。现在街上没人来就咱六七个人,等土匪回来找人就麻烦了,时间还来的急。” 李君安听了老人的见意,立即和邓小民,以及那四个青年村民,连拉在抬把三个土匪弄到村边的河边黑龙口,他们一接一个地抛进了河里。 当他们将抛下那个黑大汉时,他玩命地喊求饶,村里老人劝着他: “小子,我看你这凶相也杀了不少百姓,你是罪有应得,我看你的腰已折全瘫了,活着也受罪。不如死个痛块。记住,再脱生个人要做好人别害人,抛下去” 老人一声令下,两个恨得直咬牙的年青村民把黑大汉,扑通一声扔进了湍急的河水中,一会不见了人影。 李君安望着涛涛的河水心中也是一种无奈,他最清楚: 如果留下黑大汉的活口,一旦他向找到他的土匪说了实情,那将是村民们更大的灾难,不知道要搭上这里村民多少条性命。这也是罪恶的回报吧。 他们几个人又回到那个激烈打斗的现场,李君安让青年村民找来大竹扫帚,扫起黄土清理了一切痕迹。他又咐嘱这几个村民带着姑娘出村躲避,提警村民: “诸位,我们快走,这帮土匪发现这三个人没回去,会立即回来寻找,让出外村民千万别回村,我们一定消灭了这股土匪的” 这几个村民们目光充满感激和敬佩,从消灭三个土匪的现在看,也知道这两个壮土是武功高强,除暴安良的英雄好汉。 李君安问清了进这个村子的必经之路,以及通向李万全罪恶庄园的道路。村里的那个老人让一个最年青的村民,为李君安两人带路。然后,他们两拨人在一个岔路口分别,各自向目的地走去。 那个年轻村民带着他们,从村子河边的土路向前走了二十分钟,他们看见了蓟运河上有一座大木桥,年青的村民指着木桥说着: “过了那个木桥顺着一条向南的土路一直再走二十多分钟就到庄子了” 李君安觉得离李万全的庄园越近就越危险。他们已认识了去庄园的路,就让这个村里的青年赶快回去找他的乡亲,青年听从了他的安排快步返回。 李君安和邓中民在长满茂密树木的河边土路上,又走了二十分钟,看见远边的树林上猛飞起一群燕子,李君安立即感到前方有来了不少的人员。 他向邓中民低声命令: “徒弟,有几个人来了,快隐蔽别让他们发现” 邓中云快步和师傅隐藏在两棵大树的后面,掏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机关,李君安判断道: “徒弟,这几个人就可能是寻找那三个土匪的同伙,这里闹土匪周围村子的村民除了被抓被杀,都跑光了,谁还敢到这个土匪袭击村子的必经之路来经过,咱们打他个伏击,抓个头头问问情况” 邓中民点了点头十分同意: “师傅就这么办,人少咱就空手打,人多就开枪对吧” 李君安也逗他说: “行啊,你成了孙悟空了钻进我的脑子里了,我还没说你都知道了,” 邓小民一笑谦虚了: “师傅,哪敢啊,这孙悟空再能劲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 他们逗了两句仔细观察着土路的情况,果然,两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土匪走了过来,一个人手里拎着把王八盒子手枪。另一个拿着个砍刀大声说着话: “他妈的,这三个兄弟是不是又抓住那小妞了” “可能,要不这么会还不回来,玩上隐了” 李君安和邓中云同时把手枪关上保险,插进腰中的枪套,无声息的轻步来到他们身后,死掐住他们的脖子,一会儿两个土匪就瘫软了,被李君安和邓中民拖进了树林。 很可惜,邓中民拖进的那个士匪被他掐得劲大太了,时间长些,翻了白眼断了气。李君安掌握的火候正好,他松了手后,这个土匪在树林的地上喘了几口大气,缓了过来。 邓中民解下死去土匪的腰带把这个己能说话的土匪双手捆住,抬起那把砍手架在他的后脖子上。李君安厉声问他: “我会看你的眼神,你要说一句假话我都知道,那我就让你的脑袋分家,说你们聚合在李万全这干什么,什么时间行动” 这个土匪侧着脸气喘喘地招供: “好汉饶命,我不敢说假话,我们是赵老太的手下,派了六十五个人要抢劫北塘的村子和码头,这是第一次和李万全的合作。明天早晨天一亮从大木桥下出发,用八条船顺河而下,先占领码头在血洗村子。” 我是来找那三个南村的弟兄,开始,我们八个一块来抢村子,虽后,我们押着一个女人和抢来的东西回李家庄子。半路上,那三个兄弟又回到村子去找那个被杀男人的闺女。 可近二个小时他们也没回来,首领派我们去南村去找,可又遇到了奇击” 李君安又问这个匪徒: “带你们来到这里的,首领是那个刘老太吗,你们有多少条枪” “不是,他领着一部分人去青县没来,这是首领是他的弟弟。我们四十五个弟兄,只有十把手枪,有八支王八盒子,二支汉阳造大枪,一百发子弹,三十把大砍刀和尖刀,我知道就这些了” 李君安也要了解恶霸李万全的情况,这个土匪大概了一些: 这个李万全比土匪刘老太更难对附,他的哥哥是汉沽警察的总头,手下十五,六个人每人都有手枪,还有两支驳壳枪和一枝瑞土造的精准步枪。 而且,他的手下保镖打手,都是从警察辞职的人员。是他高价雇来。其素质比这刘老太乌合之众的土匪高出多少倍。 要捣毁他的庄园并不容易,有可能他汉沽警队总头的哥哥也参于那赌场大烟馆,窑子的经营。这会引来给李君安的护船护村队,及村公所更大的麻烦。 唯一的计策就是挑起刘老太和李万全之间的撕杀,像他在南市舞厅,消灭特务头子李春山的方法一样,李君安的就会唱这种拿手好戏。 他看了看这两个土匪的打扮和死在南村的那三个土匪穿的衣服都一样。那这刘老太手下的土匪穿着服装都是统一的。 这李万全又和刘老太第一次合作,他和其部下不可能完全认识刘老太来到庄园的四十多个土匪。 如果,他们穿上这两个土匪的衣服在晚上混进庄园,开枪打死李万全的手下或本人,挑起内乱让他们互相残杀。 还样即破坏他们进攻血洗北塘村的计划,又让他们都找到对手是谁,连个哭主也早不到自认倒霉。 李君安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邓中云,他也觉得这计划可行,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匪的衣服宽松,大小非常合适,就把他们的外衣扒了下来。 邓中民配合师傅把那两个土匪拉到树林深外一个大坑里,又把向那个活着的土匪用烂树叶把嘴塞上,把他打昏后连手脚捆在了一起,扯了许多爬山虎的藤枝叶盖好。 他们就换上了两个土匪的进衣服,扎好宽腰带打好绑脚,把自己的衣服藏好。邓中云拿着土匪的砍刀插进刀套,李君安拎着那把王八匣子枪。两人快步向李万全的庄园走去。 己到中午,他们到庄园门口仔细一望,这庄园太气魄了,高大的西洋式大铁门,门前不少四轮厢式马车。车把势们都坐车上好像等着乡绅们和有钱人的主子。 李君安向大马车使了个眼色,邓中云笑了: “师傅太好了,连大马车都给咱准备好了,我十岁就会赶马车,这次还是包厢车,您也当把乡绅。 他们低声说笑着从大铁门开着的侧门,大摇大摆地李万全的庄园。 第八十八章,捣毁土匪老窝 李君和邓中云走进了这个豪华庞大的庄园,这园子由两个院子组成: 前院中央宽阔的场地上有假山,花草树林,古式廊亭,还有一个游动无数金鱼和荷花的大池塘。 在金鱼池的后面是一排高大的青砖瓦房,这房子比一般的房屋又宽又高,房檐下的红木装饰是刻龙画凰。红色门窗雕刻着各式图案花,显示着房屋的豪华。 每间房门前都高挂着大红灯笼,房门前也有穿着绸锻衣裳的男人们进出。当李君安和邓中民走近那排房子前,一阵陈喝酒划拳声,女子的嘻笑,和赌徒的叫喊浑成了一团。 李君安心中顿起怒火,这用老百姓血和泪建起的庄园,不管李把庄园装饰得多么豪华和漂亮,也掩盖不住他在众百姓白骨上享受荣华富贵的罪恶,他的血债早晚会偿还。 后院离这排房子还很远,他们转一大圈又回到了院子中央。这时,从池塘右边走过来了两个挎手枪的园内警卫人员,打量了李君安和邓中民一番,其中一位个高凶相的警卫呲牙咧嘴地斥责: “你们俩不到后院去吃饭,到这乱逛什么,这是你们来的地方吗?我们的庄主李老爷还供你们酒喝,真是多余,还没喝多就不懂规举了,快滚” 李君安见到附近就有这两个警卫,确定时机来了,向邓中民使了个眼色,这徒弟一拳就把这位出言不逊的警卫打倒在地,又猛踢上一脚。这个警卫昏了过去不醒人事,他弯腰拔出警卫腰中的二十响驳壳枪。 旁边的那个警卫也急了眼,他伸手打开腰中的枪套就要掏出手枪,李君安闪电般地抓住他的手腕子,使劲反背到身后,并拔出了他的手枪顶住了脑后。 李君安这伸手太快了,这个警卫还没反映过来,只听嗄的一声,自己的手枪被对方拿在手中,并打开了枪的保险。 他感觉冰冷的枪口顶在了自已的头皮上,只要他稍有反抗脑袋就会被子弹穿上一个窟窿,小命难保,他赶忙求饶: “大哥,我们错了饶命,我们滚蛋行吧” 李君安低声问道: “现在,你们庄主李万全在哪里,快说。” “大哥,刚才还和一个乡绅在赏鱼” 这时,李君安一回头看见有一个中年男人快步向他们走来,还恶狠狠的骂到: “快住手,你们这两个小土匪是他妈的喝多酒了,到里来撒酒疯,来人捆上他们” 被李君安控制的警卫也喊到: “你们快把我放了,我们庄主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邓中民手中的二十响驳壳枪就响了,罪恶的庄主李万全脑袋中了两枪胸部上中了一枪,倒在了地上。头脑被子弹打开了花瞬间气绝身亡。 这个警卫吓得脸色刹白,李君安低声告诉他: “你们庄主中了我们首领刘老太的计谋,我们是假合作真要你们的命,抢夺庄园,你还不快逃命” 李君安说罢踢了他一脚,就和邓中民一起飞奔跑向庄园的大门口。门房几个警卫听到了枪声出了屋子,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一个青年警卫看到跑来的李君安和邓中民就问: “两位兄弟,园里怎么有枪响,出什么事了” 李君安跑到大门前回答: “里边的兄弟喝多了撤酒疯,枪走了火打伤人了,我们出园子找大夫” 那警卫赶忙打开了侧门,催促他们: “快去吧,门外有马车借一辆,到庄园后面有个诊所” 李君安和邓中民出了院门,大门旁正有三辆马车停在那里。有一辆马车的赶车人正在车头困得打酣,邓中云一把拉下迷糊的赶车人上了马车,李君安钻进了车厢。 他一声吆喝朝着大棕马打了一鞭子,马车扬尘而去飞奔向运河边的大木桥。他们下了桥在那条土路上,找到了藏衣服和钱搭拉的树林。 邓中云勒住了大棕马的缰绳,停住了马车,李君安到林中拿了衣服和钱袋子又上了车,他们快马加鞭,来到了按应他们的停船河口。 李君安拿着东西下了车,邓中民把马车调转车头,向拉车的大棕马打了一鞭子,马车又向原路飞奔而去。 邓中民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告诉李君安: “这拉车的大马都识路,用不了二十分钟,这马车就回到了庄园,那就没人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师傅上船吧,下午再探听那庄园子的消息吧。师傅您太厉害了,有勇有谋,我又学了一招” 李君安向徒弟讲道: “这一招叫借刀杀人,是孙子兵法里的一招。我临走时告诉那个警卫的话,就是让他相信来合作的土匪预谋杀死了李万全,要夺庄园。 这就造成了他们之间的仇恨,会互相打杀起来两败俱伤。还样,他们就无法明天再进攻咱们的渔港和村子。 如果成功,我们即消灭了恶霸李万全,为当地老百姓除了一害。又解了咱们的之围,一举两得。 在孙子兵法中和敌人死拼决战,那都是最后的决策。在人员的不伤亡下战胜敌人是最大的胜利。但是要陷入了困境那也给拼命,狭路相逢勇者胜吗” 邓中民听明白了: “师傅,那下午我们还给来这一趟,看看咱们借刀杀匪的情况,有多大的胜算,为明的迎敌做准备” 李君安满意地赞扬他: “徒弟,你进步越来越块,什么事也看得这么透,太不简单了,希望你比师傅还有能力” 这时,从芦苇荡里驶出了的接应他们木船,船上的护船队员见到队长和邓中民这身打扮很惊奇。 等他们上了船,李君安就讲起他们两人在南村灭了三个土匪,救了一个姑娘。又在去李万全庄园的路上伏击了两个找人的土匪。 他们扒了两个被俘土匪的衣服,乔装打扮深入匪窝的庄园,袭击了园中的警卫夺了枪,打死了恶霸李万全,又下了让他们内乱的计谋。 队员听了讲叙无比感叹,在这近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李队长带着邓中民激心动魄地打了几场战斗,并毫髮无损的归来,这真是一个侦察战斗英雄。 队员们深知他们的李队长,不但有丰富的军事侦察和战斗的理论知识,也有实际的战斗经验。他的背景不一般,是个久经杀场的老手。 这次,邓中云也锻练了胆量和意识,他己明白在敌我撕杀你死我活的战斗中,没有怜悯必须有血性。 只要是正义的一方,为广大老百姓的幸福而战,为保卫国家而战,消灭坏人敌人怎么战斗都不为过,只有消灭敌人才能保存自己,而能继续战斗。 他们一船人顺利蓟运河回到了渔港,村公所的各个主管,邓师傅和不少村里的乡亲都在码头迎接。李君安让接班的护村队员,继续出船河面上岸警戒。 他和大家从码头到了村公所,乡亲村早己准备了好吃的饭菜,李君安和邓中云与村公所的主管们,邓师傅坐在了一个大桌上,他边吃饭边讲了上午的行动经历。 众人听了无不拍手称赞,邓中云也受到了大家的表扬称赞,称他真成了李君安第一大徒弟,是个英雄好汉的材料,以后必是栋梁之材。 邓师傅乐得合不拢嘴,为这么一个有了出息侄子而骄傲,也想到他的父亲因有事没来饭桌上。 如果,他知道仅十八岁的小儿子早上干了这么激动人心的大事,也会觉得孩子真正长大了。他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一个英勇无畏,保卫家园的战土。 不知什么时候邓小云也凑到了这个桌子,她的表哥邓中民正叙说早晨的战斗历程,她睁着黑大的眼晴听入了神,激动的叫了一声把邓师傅吓了一跳,回了头。 邓小云凑到他亲大爷的耳边发了牢骚: “这师傅太偏心,把能劲都交给中云表弟了,你看他那扬气劲我都快气死了。大爷你和师傅说说,我也要学打枪射击,我一定比他打的好” 邓师傅笑了笑: “小云你是个女孩子,学学武功就行了,参加保村子的战斗那是男青年的事。你是爹妈的宝贝老闺女,不能参加这玩命的事。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人家李队长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邓小云不服气了: “大爷,那女孩子怎么了,穆桂英还上战场打仗呢,照样打胜仗。花木兰还替父从军呢,这中民也是老儿子,怎么师傅不怕负责任” 邓师傅让侄女问的没了话说,好一会才说: “小云,这中民哥是你师傅问过他父母同意后,才随你师傅去庄园的。 邓小云一听就找了她的父母去,邓师傅笑着向李君安说道: “李队长,我这个侄女让他妈爸惯坏了说一不二,像个男孩子的脾气,想干嘛谁也拦不住。打枪那是个危险的事她也要学,看意思她还想要跟你们去打仗,这孩子胆子太大了” 李君安也谈道: “邓师傅,其实我也挺佩服小云徒弟的,她这种精神是值得称赞。如果,咱们国家的女青年都像穆桂英一样,抗敌保卫国家,保卫家园。那小日本和汉奸士匪,这帮坏蛋还能逞凶狂吗?。 这报纸社会上都宣扬女人怎么贪钱财,享受荣华富贵当人家的姨太太,小老婆。男人怎么当奴才,男不男女不女的没了血性,贪生怕死。这国家那肯定尽遭人欺负了” 邓师傅点了点头: “李队长说的很好,如果这老百姓都钢强,疾恶如仇不怕坏人不怕洋人。什么军阀土匪小日本的,亿万人倒碗水也给把他淹死。那国家就没有这么乱了,人们还是没觉醒啊。 你看,咱们村子的村民心肠好正直不害人,互相帮助千百人一条心,团结一致,再加上你李队长这么个英雄,这土匪也是咱们的败将。上次他们吃了败仗就是例证,这次也不会占到便宜。” 李君安给邓师傅加了一个菜: “您说的太对了,要不是乡亲们和村公所的支持,我再大能耐也没用。这千万老百姓才是真正的英雄。连老祖宗都明白,得天下人心者得天下。 祸害天下百姓不管是慈禧,还是军阀小日本,土匪坏蛋,别管他们多么猖狂都早晚都给灭亡。您看今天早晨,这恶霸李万全害了多少乡亲,最后也是被打死的下场” 邓师傅太赞同了: “李队长你不光有勇有谋,还有学问,这大道理太对了” 他们聊得太开心了,邓中民和村公所的主管也听得条条是理,有了进步思想。这时,邓小云真把父母请到了李君安的身旁,他们两托嘱他教练小云打枪射击。 李君安盛情难却,终于同意了邓小云的请求。村公所的中午饭吃到了下午两点才结束。李君安和邓中民回到了护船队部。 在值班的副队长向他们汇报,在河上和岸边巡逻的队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李君安让副队长继续负责村里的安全工作。 李君安让邓中民和他一起休息,到下午六点,他们还要到李万全的庄园附近去探听土匪的情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护船队员又架着船顺着蓟运河,停在了那个芦苇荡旁的河岸边,李君安和邓中民上了岸。 他们又换了一身渔民的打扮,又到了南村,他们看见路旁村民的院子敞开了门,路面上也有了行人。李君安向一位拿着铁锨的中年人询问道: “大哥问一下,早晨这村里闹了土匪,这村里的人都回来了吗” 那个中年人仔细看了看他们,就回答: “你们是打渔的,可来这太晚了没人买鱼了,早晨闹了土匪村里的人都逃了,现在才刚回来不久。土匪还杀死了人,我刚帮死人家埋了人” 李君安关心地问: “是一个姑娘的爹被杀了的那家,早晨我们帮过她” 中年人感谢的说: “我听说了,你们是好人啊,她家就在前面第三个院子。他们家人都在那呢,被土匪抓的闺女的妈也逃回来了,你们快去吧” 李君安听说姑娘的母亲从李万全的庄园逃回来,心中一喜,决定先那她了解庄园里的情况。 他们进到了那个院子,被救的姑娘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和她的母亲立即跪地瞌头,让李君安扶了起来。 李君安询问了姑娘的母亲是怎样逃出庄园这个匪窝的,她讲起了那个难忘的经历: 早晨,她被土匪抓到后,直接押进了李万全庄园后院的一个房间。屋子里面还有两个年轻女人,一个土匪在房门上挂了锁就走了。 到了中午,她们从窗户看到土匪们都到后院的一个大房间吃饭,又喝酒又划拳的。突然姑娘的母亲听到前院响了几声响声。 过了有十几分钟,后院里来了七八个庄园的警卫,他们端着枪冲进了士匪吃饭的房子,她就听到一阵阵的枪声,响了有近十分钟。 等枪声平静,她又见到警卫们从大屋里拉出了三十多个流着血的土匪尸体,装上三辆马车拉走了,这吓得她魄飞胆颤。 庄园的警卫又挨屋查漏下的土匪,发现了这几个被抓来的女人,放了她们,姑娘的母亲赶忙逃回了家。 李君安和邓中民听了她的诉说欢心鼓午,附近村子和北塘一带的匪患暂告段落。然而盐山的土匪吃了大亏,几天后匪首们带着一百多土匪攻打李万全的庄园。 李万全的哥哥调来汉沽的警队与土匪在庄园激战,最后,盐山土匪占领了庄园当了匪窟。李万全的哥哥无奈请来了军队,动用了大炮才打败了土匪,庄园几乎全部烧毁。 第八十九章,第一次秘密行动 军队的炮击把李家庄园的几乎完全摧毁,园内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盐山的土匪也是损失惨重,刘老太带领的一百多人大多数战死,只有他和几个心腹逃回了盐山的老窝。 由于勾引土匪的恶霸李万全己死庄园被毁,他手下的打手和园内警卫们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没了主人也离开了。他的哥哥也损失惨重,也因渎职失去了队长的位子。 多少年后,混战的双方都是稀里糊涂,是谁先打死了李万全,又是领头杀了那在吃饭中的三十多个土匪? 以前失踪的五个土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哪里去了? 当地的警方也几次调查这个离奇的火拼大案,可在现场的双方人员死的死,走的走。调查都毫无结果,他们都认为,是开始失踪的五个土匪中的人挑起了这个内战。 双方战乱后,警方在庄园后面的一个干枯水坑里,找到了那三十多具土匪的尸体,但是,始终找不到那开始失踪的五个土匪的遗体和本人。 这个当时轰动这一带地区的恶霸与土匪相勾结又火拼的迷案,随着年月的洗刷,被历史的所遗忘。 很长时间,没了李万全这个恶霸和土匪的勾结,各路土匪也都听到了过个离去的火拼,都不愿再到这个伤心之地,汉沽北塘一带治安好转了起来。 李君安训练培养的护船队,护村队也壮大成长,核心的队员都成了文武双全的战土。那邓小云也在练习射击,但是老型的二十响驳壳枪太重不适合女青年。 李君就把改进型带抢托的二十响驳壳枪让她练习射击,又把获得土匪的那只王八盒子手枪交给她。可邓小云闲弃这只王八盒子太难看,枪身真象王八盖一样又还了回来。 但是,李君安眼下没有合适的手枪让邓小云使用,只能凑合了。他也不敢把自己带来的两把勃朗宁手枪中的一只送给她,怕再一次暴露他的身份。 其实,这勃朗宁手枪最适合女孩子用,轻便小巧枪的后座力还小,火力大精度高。这日本造的王八盒子又笨又厚,射击不准。 但是,那时无论是军警用还是民间的手枪,没有一把枪是中国人设计的。可仿造的枪确很多都是粗制乱造,没有多少好手枪。 李君安十分欣赏大沽造船所仿造的德国二十响驳壳枪,加了枪托又加长了枪管,与冲锋枪没什么区别。护船队护村队的队员己经装备二十多只这样的微型冲锋枪。 然而,邓小云父亲和德国商人合资仿制的德国二十响驳壳枪,只用在了队员训练的靶场上,没有经过战场的验证。由其那把改进的驳壳枪,其战斗力如何谁也没有底。 邓小云把改制的驳壳枪当成了心爱物,有时她随着李君安和队员们去打靶,把小型冲锋枪顶在肩上打上一梭子,枪匣里二十发子弹一下子只剩了几棵了。 邓小云也是个精明灵俐的姑娘,她练了只有十几天的射击,这小冲锋枪打得比哪个队员都好,一扫射五六个临近的靶子都被打中。 李君安看了邓小云的这个的射击情况,也想到: 这要是实战,在五十米至一百米打倒六,七个敌人是没问题的。如果五六个队员都这样射击,那冲上一个班的敌人,也能全被打倒或消灭。 他决定成立两个冲锋枪班集中练训,也让邓小云参加。这样在大股敌人来袭时,可以让这两个班有力地消灭进攻的敌群。 他又找到那个德国枪支设计师,见意这把冲锋机的弹匣由装二十发子弹,扩大到五十发。这个见意得到德国人的赞许,几天就试制出来了新枪。 李君安亲自验这款新枪效果,觉得不错就装备了护船队护村队。他也等待周大伟的到来,考虑把这款火力猛,轻巧精密的微型冲锋交给地下党组织,以增强战斗力。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天,李君安刚领着护村队员们去野外森林里去训练,邓小云就气喘吁吁地跑来,向师傅报告: “师傅,您的朋友周大哥己来到队,正等着呢” 李君安一听就分咐副队长负责训练队员,他和在队部值班的邓小云姑娘回了村子。 一路上小云还向讲了,早晨护船队员在海边的运输船上,就用这冲锋枪吓退了几个追赶货船的海盗小艇。 他们只从船边打了一梭子枪弹,海盗一听是冲锋枪声音,又看见雨点般的子弹飞向小艇,他们以为是正规军护送的货船呢,怕吃大亏就逃跑了。 李君安听了很高兴,邓小云也请求师傅让她参加一次战斗,真正地开枪射击,显示一下她这枪小冲锋枪的威力。 他们聊着回到了船厂的护船队部,李君安见到了周大伟,今天的见面使他觉得,回归地下党组织,重到新的岗位的日子更近了。 邓小云姑娘知道师傅和这个周大哥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给他们倒了两怀水就出了屋子。周大伟望了一眼这个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姑娘,微笑地逗着他: “行啊,李队长十几日不见都有漂亮女秘书了,还着挎枪。你太有福气了,看意思你在这潜伏下去了,我过几个月再来你媳妇都娶上了” 李君安一笑: “大伟,你饶了我吧,直到现在,我向在英国的未婚妻还交待不清了,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再惹上一个神枪手的姑娘,和她也说不清我的身份,她哪天要犯了脾气,我这脑袋就给让子弹穿上一个枪眼” 周大伟随着他一阵哈哈大笑后,又认真地讲: “君安,你这婚事刘书记想这样办,你把金曼玉在英国住的地址写给我,带回去。以组织的名义写一封信,让我们组织里最近留英的学生带去找到她,并向她当面说明你的情况。 这样长时间瞒着她可不行,一旦她执意要回国找你,那是很危险的,你看这样可行吗?” 李君安想了想,同意了这个办法,他把金曼玉在英国的住址写在一个信封上,又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周大伟: “你收好,这是一个没有名子的地址和我的简短一封信,她一看就会明白” 周大伟收好了信封后,李君安又用钥匙打开了铁板制造的大枪械柜子,拿出了那支由德国二十响驳壳枪改成的冲锋枪,递给他。 这把小冲锋枪引起了周大伟的兴趣,他仔细地看了看惊叹道: “这枪太好了,哪制造的正适合咱们用,购买两只枪二百发子弹,我带回去”, 李君安答应了: “大伟那没问题,放在你买的海货里随时就能带走” 周大伟迟疑着: “我可没带这么多钱” 李君安一拍他肩膀: “你别管了,带多了枪弹怕有危险,就两枝枪吧” 周大伟太高兴了: “公事公办这是组织上用,你惦上的钱下回我给你捎来,这村里还卖枪,这货船从哪弄来的。” 李君安解释: “不是货运,是刚才离开的“女秘书”他父亲和一个德国人合资,在大沽造船所里新研制的,可大批定货咱组织用多少我能办” 周大伟点了点头: “好吧,我回去汇报给刘书记,最近中央来指示了,以后各地地下党不再搞象工农暴动,阻击消灭明面的国民党敌特头子,消灭不出卖组织的叛徒的活动了。 这样会暴露太多的好同志好战土,伤亡太大了,要以收集情报为主。以后,我们地下党还要加大对日本特务机构和日本军队的秘密袭击。 这日本帝国主义吞并,侵略中国的野心越来越明显,国民党的蒋介石一让再让,东三省丢了,华北也快不保住了,说不定他的老窝也给让日本人占了去。 这津城里,日本汉奸的便衣队暴动还没完,椐隐藏在便衣队的孙宇福传来可靠情报。二十六日便衣队还要举行暴动。这就是日本要全面占领华北,侵略中国的一大信号” 周大伟又下达了省地委交给李君安的任务: “君安,刘书记让你摸清塘沽日本运输部有一个军火库,便衣队暴动和日军驻津部队的所用军火,都是这个军火库里供应的。 这次,我们要秘密配合东北军保安队粉碎便衣队的暴动,炸毁军火库。你先去侦察到军火库,三天后我再来这联系你。 如果你找到了,我配合你夜里去炸军火库,我把长导火索的小炸药包也带来。就谈这些吧我走了” 李君安立即把两把没拆封的新驳壳冲锋枪,的二百发子弹隐藏在周大伟买的海货包里,严严实实的包扎好,送他上了码头。 周大伟在客船上挥手告别,李君安回到队部,他也觉得先打听在塘沽日本运输部在什么位置。 这时,邓小云也回到了队部,李君安问着: “小云,这塘沽有一个日本人的运输部吗或港区码头” 邓小云摇了摇头: “师傅,我还真不知道,这村里有规定不让年轻女孩子到塘沽的港区,有的外国男人太坏,尤其那的小日本管我们叫花姑娘,看见了就使坏” 李君安也认为这个村规很好: “小云,这村公所规定的很对,这小日本最坏软的欺负硬的怕,你要打服他,他管你叫爹恭恭敬敬,他要看你无能就要弄死你。 你真是遇到他们只要他们不怀好意和你动手,你就照死了打,打死一个挣一个,千万别让他们逮了去” 邓小云坚定在回答: “师傅,我记住了,我爸妈也告诉过我这个道理,我们渔民女儿要不怕死,可杀不可辱,弄死他一个挣一个。 过去,我们村子有个陈家小两口刚结婚不久,架着渔船到海上打渔,遇到海上保安队勾结的海盗船,一个首匪上船开枪男人打死了,要侮辱那个年轻女人。 他刚上前就被女人举起隐藏在身后的鱼刀扎死了,这女人又回船舱拿起渔叉,叉死了追来的两个海匪。 最后,海盗船没人赶再派人上渔船了,就向渔船乱开枪后逃走了。 这年轻女人也中了枪,确坚强地把渔船驶回了渔港码头。她因流血过多,乡亲没能抢救过来去逝了” 我们全村乡亲不管男女老少都为她们送葬,那是我己十岁了,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过去以出海打渔为生,活的太不容易,不但要躲大海的风暴,还要防海匪土匪。 所以乡亲们家家有渔叉火枪。这回更好了,师傅教会我们使用驳壳枪,手枪小冲锋枪和怎样打仗战斗,我们更不怕他们了” 李君安也向邓小云解释他要组织护船队的决心: “小云,就因为你们乡亲勇敢正直,大伙一条心,我这么喜欢上了你们,才敢组织训练教你们打枪射击。 要是村里的人都心里阴暗自私自利,有了这么多的驳壳枪冲锋枪那还了得。村里人自己就给拿着枪连抢再夺的,互相残杀了,连我的性命都难保” 邓小云太喜欢师傅李君安的眼力: “师傅你的眼光确时不错,挑选这队员大部分是我们邓家的青年,我们邓家在村里恭良温俭让,对外敌冲锋陷阵,在村里的乡亲中有好的口碑。 我们邓家人天资聪明,学什么像什么,您看,这护船队护村队在这海边的几个村子里,绝对是主力。 我们比正规军队不相上下,还有那个邓中民鬼点子多,胆大机智,是吧” 李君安一听小云的话笑了: “小云,你不是不服你这个中民小表弟吗,今天怎么夸起他来了?” 过邓小云抿着嘴不好意思了: “他答应我了,以后不拦着我和师傅聊天了,他看您整天忙里忙外的,又不怕危险为村里干大事,精神太紧张了。 让我和您聊聊,减轻些心里的压力,我觉得他表现的不错,今天就夸他几句” 这两天,他也奇怪,邓中民不批评小云爱唠叨,而是悄悄地躲开了。他又一次体验到这个大徒弟鬼心眼太多了,能体查他的神情,对他也是关心爱戴有佳。 但是李君安觉得: 他从回归地下党组织以来,第一次执行刘书记下达的秘密行动,不能让这个反映灵敏,聪明的邓中民发现。 邓中民仅有十七岁,没有加入组织,他的任务是保卫村子,一旦好奇地参与进来,将危协他的生命安全。 他们的这次行动可不是侦查乌合之众的土匪窝。而是要面对武器精良,训练有素,崇拜五十道精神而狂暴的日本军队。 邓中民武功再高强,心眼再多,枪法再准没有在正规军队里几年的严格训练和实战经验,稍有不惧就会伤亡。 李君安清楚的知道,在北伐军几次和日本军队的交战中,往往几个中国土兵的伤亡才换回一个日本兵的性命。 战争是残酷的,是双方军事指挥水平及单兵的质素,坚强不怕死的精神和精良武器的总较量,大搏斗。 邓中民有了伤亡,李君安无法向他的父母交待,也暴露了这个地下党的秘密任务和他的真实身份。 他要躲避邓中云,孤自一人秘密寻找日军弹药库。 无题 李君安要寻找侦察日军弹药库,完成省地委下达的战斗任务,从哪入手,中午,他在队部里思考这件事,邓小云把着一个大木饭盒,给他送来家中熬的银鱼,另外还有两只蒸熟的大海螃蟹。 她见到师傅发愣就问: “师傅,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我未来的嫂子呢?,您怎么不把他带来在我们村里一块过日子多好,就在这落户了” 李君安开玩笑了: “小云,你这未来的嫂子看见这大海螃蟹还不馋坏了,她要是来了可真不走了,可她来了在这会干嘛光吃海货了,我不想让她来, 邓小云把饭菜放到到桌上,笑着说: “师傅,您不想婶子的事,就是那个日本人码头的事,这村里我打听了几个老人都不知道。 你去问问那个德国人他是港区码头管委会的,他一定知道,听我爸说:今天下午他去造船所和我爸研究事情,正好让他等你” 邓小云的提警让李君安心中豁然开朗,他不得不佩服邓家孩子们的聪明灵俐: “小云,你太聪明了,解决了师傅的难题,可我打听日本运输部和码头仓库的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要保意,只有你和我两人知道。 邓小云满口答应了,她现在最信任李君安,己经把自已的师傅看成她心中的英雄,是她所见到的男青年里最优秀,最喜欢的男人。 可是遗撼的是师傅己有女人,又这么正直,又不因她长得如花似玉,而沾花暖昧。 这让她更佩服心里喜欢的师傅,但是家族的声望和父母的脸面,她又不能干那夺人所爱的事情。 她只能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以关心照顾李君安的衣食住,和千方百计为师傅解忧排难。 昨天,李君安向她提出了这个日本人码头仓库的事情,她就费了心意,问了父母和村里最熟细北塘一带的几个长辈。 他们也知道日本人也在塘沽沿海有码头,都不清楚具体在什么地方。 邓小云着了急直到午夜也没睡觉,到了下半夜,她才突然想起父亲一同合作的德国投资商,这个德国人就是各国设在港区码头管委会的官员。 他曾几次到过邓小云的家里坐客,还送给小云不少甜美的巧克力,十分友好。在他和父亲的谈话中,小云知道他是主管港口的负责人之一。 李君安也深知邓小云对自己的一份情感,得到了她无微不致的照顾和关怀,也让他从孤独中感到不少温暖和欣慰。 可是,他只能拒决这份情感,心里十分感谢这个漂亮善良,热情大方的姑娘,确又不能有一丝过份的举动。 他和金曼玉在特殊的情况下定了亲,可风云突变,使婚事变得十分遥远。而旦他突然地辞了职离开了津城,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这让他陷入了和自己父母,金曼玉一家人无法交待的境地。长时间不敢回老家告诉自己一家人,也以去见金曼玉的父母。 这给两家人带来了无穷的烦恼和担心,现在,他虽脱离了危险仍然去向不明,也知道村公所和邓家猜测他是个背景不一般的人。 这个李队长不光光是个武林教官这么简单,而且是一个久经战场,训练有素,枪法精准的特殊人物。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一些,但村民们确在保护着他,都在严守这个秘密。但是,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李君安十分清楚,他不久会离开这里,只能对邓小云保持一定的距离,怕再次伤害一个纯补姑娘的感情和家庭。 今天,他只夸讲了小云姑娘几句,吃完午饭就动身去了大沽造船所,与德国人会面。 大沽造船所离北塘并不远,他作为所里的验枪员,多次到过那里,只从北塘的渔港码头乘渔船,绕过海岸进入海河口就到了那里。 李君安跨过河岸边的一个船坞,从船坞的码头上岸就到了大沽造船所。他走进这个长满野草的厂里心情十分复杂: 他眼前这不起眼,甚至是破烂不堪的船坞和车间,就是当年北洋水师修理航船最大的船坞。 海河边的这六个船坞,能同时修理建造六条军舰。也是清朝北洋海军舰队最大的维修船厂。 而且,这个大沽造船厂还是中国北方的最大军工制造基地,制造了中国首批仿德国先进的后膛大炮,马克西姆重机枪,二十响驳壳枪步枪。培育了北方最早的产业工人。 中国北洋水师第一艘潜艇,第一颗水雷也在这里研制成功,其性能优于外国同类军火。可是在甲午海战中,北洋水师全军覆没,大沽船坞和船厂的命运也由此悲惨。 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攻入大沽口,大沽船坞和车间被俄国军队占领,俄国人把许多机器拆下运走。 两年之后,当俄国把大沽船厂交还给清政府时,船坞和制造车间己破败不堪。清朝灭亡后,其名称几经更换: 什么,北洋劝业铁工厂大沽分厂,海军大沽造船所等。然而,大沽船坞和制造车间成了中国近代工业的发源地,是一代产业工人的摇篮的事实不可否认,大沽造的枪械也名扬四方。 李君安走进枪械制造车间,邓小云的父亲高兴地迎了上来: “李队长,德国老板正等着你呢,我还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咱们研制的新型驳壳枪性能优越,连东北保安队都定货了。 可不知为什么,这塘沽国民政府来了两个官员,说我们制枪非法,要关停车间的生产,具体的事德国老板正交涉呢?” 李君安劝慰着: “您别着急,我去看看” 他转身向车间外的办公室走去,遇到两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一前一后争论着,其中一个人大声说道: “这个德国人还挺蛮横,他认识什么蒋司令的德国军事顾问,一个电报打到南京,就让咱们吃不了兜着走,这太气人了” 那个人停住了脚步,转身拉了他一把劝道: “这个德国人不好惹,那就让海上保安队的人小心点,别尽他妈的乱扮成海匪弄钱,这枪禁不了,走罢” 他们的尽是大声争吵,没看见李君安过来,差点相撞。他们喊道: “你这个人没长眼,这么宽的道,差点没撞上” “你是不喝多酒了,横着走” 刚才,李君安听了他们的争喊,气不打一处来,是存心要撞上他们。 他想起中午时,邓小云诉说了早晨有海盗小汽艇要劫货船,被护船队员用驳壳枪改制小冲锋枪打跑了。 当时,李君安也觉得小云说的这个劫船过程中,海盗竟开着小汽艇去劫船,也有些奇怪。 现在,他完全明白: 这国民党的海上保安队为了钱,也干着不可告人的罪恶勾当。 这伙知法犯法的官海盗,可能查出打退他们小汽艇的不是军人,是北塘的护船队,也查清了冲锋枪的来源。就让当地官员禁枪来了。 这真是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们不维护海上的治安,确伪装成海盗明目张胆的犯罪抢劫,不许百姓持枪护船自卫。 他仿佛又听见那天在南村,被土匪杀了父亲的姑娘,那惨痛的哭声。这社会黑暗到了这种地步,李君安能不火冒三丈吗。 他怒视着这两个官员,喝斥: “你们说谁眼瞎,你们是眼瞎,你们到过干什么来了,这一带匪患成灾,村民们被抢被杀,你们眼瞎心也瞎,看不见。 村里乡亲自发地护船护村持刀枪打土匪海盗,这是你们这些官员造成的。你们要把地方的治安治理好,没有了土匪海盗和连偷带抢的的坏人,都安居乐业了。 他们还花大价钱买枪吗?你们吃看喝着老百姓,不干人事,还来砸我们的买卖,没门” 这两官员听傻了,自知理亏,用手指着李君安,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 他们身后,确有人拍手巴掌叫好: “李队长,你讲的太好了,你们听明白的了,你们政府腐败无能,才造成这地方的混乱,回去反省吧。 说话拍掌的正是这个中国通的德国商人,他向李君安招了招手: “李先生,到我办公室去,不和他们费话。” 李君安随着德国老板走进了办公室,那两个地方官员自讨没气儿,灰溜溜的走了。 德国老板的办公室很简单,放着一个写字台似的办公桌和两把木椅子,一个简易沙发,他请李君安一同落座沙发上,夸讲着: “李队长不但枪法好,对枪械也十分熟细,有独特的见解。这次研制的驳壳枪改进型,很适合买不起冲锋枪的民间武装使用。 还枪价格便宜,后枪托能拆卸,可当手枪和小冲锋枪用,自卫是没问题的。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这驳壳枪早在德国淘汰多少年,德国在一战时只少量的用于军队,欧洲人都看不起的毛瑟C96枪,你们称叫驳壳枪,这枪在中国怎么如此受欢迎?“ 李君安解释: “老板先生,我们国家近些年军阀混战,国力衰退没有什么工业,人们仿造不了也买不起你们精良的枪枝,像什么卡宾枪,冲锋枪机关枪。 国人就认上了这驳壳枪,这款自动手枪介于手枪和冲锋枪之间,坚固耐用好仿造,又便宜便于携带,所以国内军工厂就都仿制” 德国老板明白地点了点头,李君安顺便问了问他,塘沽港区日本运输部和码头仓库的位置,他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清朝时入侵中国的八国联军里也有日本,它也趁中国战败和甲午海战的胜利侵占了中国沿海许多地方,山东的青岛,大连的旅顺港口,天津的塘沽等。 日本人在塘沽占领了一大片的海岸,比英法德美的港区码头都大。 而且日本不与这么国家掺合在一起,在远离这各国港区偏僻的海岸,建起了码头兵营仓库,宿舍生活区。自建保卫管理机构,这就是日本运输部。 这个日本码头从来不象各国码头一样,让海河的货船随意运出进货物,进行远洋贸易。 日本人对码头周国海域进行管治,只有日本人充许船只才能通行。 在港区的岸上较近的一片的盐碱地,用铁丝电网设置了无人隔离区,每天不停的有日本兵巡逻。 实际上,日本人把这个港口建成了军港,他们早从甲午战争后,就做起了侵略灭亡中国的准备。 入港的日本货船大部分运送的是军用物资,军队人员。岸上的仓库里全是军需品武器弹药。 整个军港由一百左右的军人保卫,还有日本宪兵队和劳工队。那些劳工队都不是中国人组成。 他们都是从占领的朝鲜,台湾严格挑选的民工,其中还有混进去监视他们的日本特务。特务们一旦发现有逃跑背叛者格杀无论。 德国老板又讲到,去年在他们码头的海面上,就漂过两具穿着日本劳工服装的尸体。 他们捞上来后发现死者身上有弹孔,确定这两个劳工被击毙后掉进海面,顺浪潮漂泘过来的。 李君安听完了德国老板的精确的叙述,他不得不佩服德国人民和民族的,认真勤俭,尊纪执着团结一致的民族精神。 他也反省着国人,让小日本也样一个人口资源不如中国的民族,侵入进来。 李君安弄情了日军弹药库所在的位置,以及这个日本军港的情况,告别了德国老板和邓小云的父亲,离开大沽造船所。 他又从大沽船坞的码头坐在等候他的渔船,他让架船的护船队员,把船向顺着海河口南疆海岸边驶去。 他们的船离开英法德等国家的口岸,由海岸线边在行驶二十分钟,果然,李君安看见了岸上有一个大港区。 在一个十几米的旗杆挂着日本的太阳旗,码头上停靠着几船几千吨的日本货轮。 他们的船向港区的水域靠近,李君安更看清了港区岸上的装卸船的机械,一排排高大的仓库,房屋。 还有二层楼高木架搭成的警戒岗楼,楼里站背着步枪的日本兵。 他还眺望到在建筑空隙间的远方,露出能影绰绰的铁丝网和木桩构成的围墙。而在码头上,一些装卸工正搬运着长方的木箱和大棉包。 突然,李君安听到海上传来一阵马达声,猛然看到,一艘乘载着两名日本兵的巡逻快艇从一艘大轮船的船头驶出,向他们渔船高速而来。 李君安立即让队员调转船头,离开码头水域,后面的汽艇追了一会儿。可能是艇上的日本兵见到他们船向远处方向驶去,用电喇吧喊了几句话后减慢了艇速,转弯问港区了。 李君安松了一口气,让船上的队员们按回北塘渔港码头的航向行驶,他问身旁的一个队员: “这个日本人建的港区水域村民们來过吗? 这个队员摇了摇头: “队长,这个地方靠大海最近的南疆,这是么许多远洋轮船进出港的必经水域,渔船在这捕鱼很危险。 有了巨轮的航行,这里鱼虾就很少了。村里的渔民都不会到这里来捕船,小吨位的木货船怕大轮船撞上,也不会到这來。” 李君安完全明白了日本人选取这个偏僻的水域建港区码头的用意,小日本就是掩盖这个军港,为侵略中国而运送大量军用物资的罪恶行径。 港口里,那一排排仓库里都存放着杀害中国人民的军火弹药,李君安站在船上暗下决心,拼着命也要炸毁这日军的罪恶仓库。他耐心等待战友周大伟的到來。 第九十一章,周大伟的会面 李君安到日本军港侦察回来到了护船队部,刚坐在桌子前,邓小云就进了屋子里,她眨了眨眼睛问了一下: “师傅,怎么样找到了吗” 李君安答应了她: “小云,这日本人的港口找到了,就在南疆区域,很偏僻的海岸口” 邓小云又提供了一个消息:师傅,我十岁时,我父亲运货物到过那里,那时日本人的码头还没这么大,可他们修了一条公路。到离咱们二十多里的种水稻和蔬菜邻村,就能看见这条路。 小日本顺着这条路去邻村买米买菜什么的,每天都有日本的车来往,有马车,也有汽车。向往前三十里路还有个兵营,住扎的国民党的正规军” 李君安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他从日本的军港码头回来,就已经认定从海上的港口进入军港是不可能的,只能从军港周围的陆地进入港区。 他们白天去袭击港区的军火库的胜算很小,因为港内有这么多军人,而且还有十几来高的警卫岗楼,还有每时都有站岗的日本兵瞭望。 他们一进入邻近地带就可能被发现了,十几米瞭望塔上的日本兵高居临下,用射程较远的三八大盖步枪就能阻击,消灭他们。 如果,伪装成日本兵和港区的人员,混进港区也不行,港内的人员除了日本人,就是朝鲜人和台湾人,他们都会用日语交流。 可是,他和周大伟都不会日语一进到港区,遇到那里的日本警卫或人员一询问对话,他们肯定会暴露。 他们只能晚上去进入港区的可能性较大,最好在没有月光的夜里,在港区日本兵守卫最困乏和人员熟睡时,最黑暗的凌晨进入胜算最大。 李君安也思考到,如果晚上去袭击,在白天,他和周大伟必须熟细和摸清道路和港口陆上周围的情况。 他们也要寻找港区的突破口,袭击和撤退的路线,准备装备武器和爆炸装置。 李君安在武器上,他选中了新改进的驳壳枪,这枪弹匣里有五十发子弹,火力猛,又有可拆卸的枪托便于携带。更适于近战夜战。 到了黑夜,日本兵的三八大盖枪就失去了作用,一是光线暗,日本兵的视线差根本看不见远处。二是等敌人到了近处,又是一枪拉一次枪栓的单发射,火力太差。 日本人的手枪大多是王八盒子枪,如果在夜晚近战的情况下,李君安他们手中的这款小冲锋枪,就能占了上风。 他们的这一把枪能顶小日本兵的五,六把枪。他们的一个人干上五,六个日本兵。快打快撤退,等弹药库猛烈爆炸,日本人就顾不上他们了。 在日本军港上的全体人员,就必须去救火,否则库仓就会火烧连营,弄不好整个军港就全部被毁。 李君安的作战计划在脑子里初步形成,那还给和周大伟商讨完最后决定。他要等上两天才能和周大伟的接头会面。 自从盐山的土匪和李万全那伙人,被李君安的“借刀杀人”,消灭得全军覆灭。李万全己死庄园烧毁待尽,这一带没有哪个恶霸再敢勾结土匪来祸害村民。 别地方的土匪听到了双方如此惨重的伤亡噩耗,也是兔死狐悲,闲这个地方太诲气不愿再来袭击。 此时,河北省来了个将军高官,他也下了力量剿灭河北一带猖獗的匪患,为自己树碑立传向南京领赏。 他派了正规军队用机枪大炮重武器剿匪,并下令抓住了土匪人员,不管是不是首领,不管是老少男女一律就地枪毙。 土匪也是人也怕死,新高官这个就地正法的行动震摄了匪帮,他们有的纷纷逃窜到坝上和东北,内蒙一带逃命去了。 河北和塘沽一些地方治安稳定好转了,渤海湾的海盗也少了许多。 勾结和伪装成土匪的海上保安队和其它几个官府的官员,被新高官查办。军人用车把他们拉到塘沽街上示众后就执行了死刑。 这几天,村里的护船队的业务也急剧下降,护船队和护村队员也清闲起来。李君安让护船队兼职护村的任务,护船队的队员都回了自家的岗位。 李君安除了给队员布置了巡逻,出船训练的任务后,也教他们文化,军事,警务的课程。 这天早晨,周大伟如约来到了北塘船厂的护船队部,看到队员们很清闲:练武功的练武,看书的看书。那邓小云这个漂亮姑娘,拿着一个槎板在李君安的居住屋门前洗衣服。 周大伟走近一看,不由心中佩服起李君安,心想听老人说美人爱英雄,这还真是这个意思。这位战友是走了桃花运了: 一个美丽的才女金曼玉看上了他,他成了人家的上级让她去英国,她就一无返故地远渡重洋走了。 这又遭上了个长得似仙女的邓小云姑娘,大早晨的就坐在他门前给他洗衣服和床单,太不可思意。 周大伟要逗一逗邓小云,他走到门前,小声地夸讲着: “小云徒弟,大早就给师傅洗衣服,你比我的老婆还勤快呢,我的衣服让她洗,还给求着她呢?” 大伟的这句话把小云逗笑了,可她也是灵牙利齿: “周大哥您是有老婆身边,求着也有人洗,我师傅在这没有老婆照顾,我就帮他的忙了。他要结了婚老婆来到这了,我就不洗了,让她好好伺侯师傅” 周大伟又给小云出难题: “要是你师傅的老婆来了,也不好好的给他洗衣服呢?” 邓小云的小声回答让大伟大吃一惊: “周大哥,那让我知道了,就对她不客气了。我告诉她,你不给洗我洗。那你回老家反省吧,我师傅的活我包了。你男人为了我们村子连性命都豁出去了,我愿意为他干一切事” 虽然他们是说笑话,可周大伟也明白了邓小云的心意,这个性格纯朴,刚强的渔家姑娘己深深地喜欢上了李君安,有了很深的感情。 这种感情不是在花天酒地,花前月下的一个男人用甜言密语宠爱,用金饰金钱诱惑满足了一个女人虚荣心,这个女人所得到的情感。 而是,李君安用生命和英勇的气概,为整个村子的安宁和乡亲们生存的奋斗中,和她产生了的劳不可破的感情和爱戴。 周大伟赞尝了邓小云姑娘: “小云,逗笑归逗笑,你说的这话可让我觉得,你师傅有了你这么个好徒弟” 此刻,李君安可能听到了大伟的声音,推门走了出来: “大伟你又夸谁呢,噢是小云,我这几个徒弟对我都不错。你看,这小云又替我衣服,我不想总麻烦她,可她说我洗的衣服不干净。 周大伟笑着逗起了李君安: “老弟可不,这大老爷们干个力气活还行,要说细致还是女人,要不这月下老人把青年男女配成一对对的呢” 这可让小云姑娘红了脸,李君安见势不好拉着大伟进了屋,低声说着: “大伟,你快进来吧,金曼玉那我还犯愁了,可不别惹人家小云了,我这状况更成了罪人了。现在情况也转好不闹土匪了,我在这也没什么事了,我想尽快离开这里。 关于日军弹药库的情况我摸清了,就等我们俩一起去看地形,观察了现场情况制定作战方案。” 接着,李君安把了解的日本军港的详细情况向他介绍了,并说出了初步的行动计划。 周大伟向李君安传来了刘书记的指示和一些具体的情况: “刘书记已经把你的信封交给了去英国的留学生,即日己启程,一个多月到了以后,她去找金曼玉。 组织带信向她公开你地下党的身份,劝慰她千万别回国。到了适应的机会再作打算。 刘书记指示你继续在塘沽潜伏,炸毁日军弹药库是你最后一次武装行动任务,你的工作以收集情报为主。 据内线了解:你认识的大沽造船所这个德国商人,叫培里,你要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寻找一个合适的岗位。 你就可以探查到德国运送给国民党蒋介石的军事物资的内容,走向,数量。从中找出他们发动对中央苏区围剿的军事行动,和其它军事动向,这是个重要任务” 李君安坚定的回答: “大伟让省地委和刘书记放心,我一定完成这个重大任务” 周大伟把上次买小冲锋枪的钱塞给了李君安赞扬这枪不错。他们又谈了会,就起身准备去实地探察日本军港。 李君安让副队长负责队里的工作,又向邓中民交待了队部职班的事情。他叫上邓小云,和周大伟寻找那条通往日本军港的道路。 在邓小云的带领下,他们个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邻村,这是只有百十户村子,田野里种满绿油油的蔬菜和水稻。 他们一进村口,只见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上面装满蔬菜,一个穿着黄色军服可没有领章的中年男人坐在车头。 一会儿,又来了两个一身朝鲜服装的妇女,一位年青的日本军人,他们抱着几捆芹菜上了马车,中年人一声吆喝,向一条土路驶去。 这时,村口来了几个扛着锄头的中老年人,李君安上前向一位白留着长白胡须的老人问道: “老人家,刚才你看这马车上买菜的人,不是塘沽人吧” 白胡子老人望着马车的背影回答: “小伙子,你是外村的吧,那几个人真不是塘沽人,女的是朝鲜族的,那赶车的是台湾人,年青的是日本军人,他们都是前面五里路日本港口的人员。 他们每天都到我们这买菜买粮食,日本港口周围是盐碱地,种不了菜和粮食。这港口的日本人还算规举,按斤兩交钱。 可这那个台湾的中年人不是个东西,穿着一身日本兵的军装,总想找我们便宜,他趁你不注意多拿你的菜,讨好日本人。你找他理论他还蛮横。 小伙子,我看这汉奸比日本人还坏,日本人为了港口这多人吃菜吃饭不敢欺压我们。可这个台湾人也是中国人,可他不说中国话说日本话,还向尽向日本人出坏主意。 李君安也感叹道: “老人家,这光是台湾人还是什么人,反正中国就是不团结,军阀混战一盘散沙,要是团结一心,那日本人也占领不了东三省,在塘沽地盘上也建不了港口?, 我再问您一下,这日本人为什么自己拉菜,不让您们村里人送菜,那他们多省事?” 老人家向李君安说出了原因: “这港口,咱也不知日本人装卸的什么货物,不让我们村的人靠近。别说你给他们送菜,你就是没走到港口附近,刚走到他们铁丝栏网那个地方就开枪了。 那港里有住扎着日本兵,有十几米高的岗楼,远远就看见你了。这几年,那铁丝网周围打死好几个人了,你们可别到那边乱逛,性命要紧,” 旁边的村民也七嘴八舌的说: “是啊,这老爷子说的都是真话,” “我们村里人都知道,不管大人小孩都不去,也告诉到我们这买菜的外乡人” 上个月,有一个脑子毛病的傻子跑到了那个地方,就给打死了,日本人找到我们村去认人,我们一看不是我们村的,就在那挖了坑把傻子给埋了” 李君安又问他们: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误伤过这些采购东西的人员?” 有个年青村民答道: “不会的,他们买菜买粮的马车上插着日本的膏药旗,男穿日本兵的土黄色军服,女的穿朝鲜服装,巡逻和岗楼上持枪的日本兵,不会看错的” “那港口到了晚上有探照灯和照明灯,这铁丝网墙上有两个入口,进了门口走一会儿就进了港内。那年小日本让我爹帮他们杀猪进过港里一次” 李君安和周大伟又与村民聊了一会,便向他们道了谢,走进了村子里面。 这个村子干净整洁,家家的院门前都村民,他们见到来了生人就上前问询,李君安谎称是汉沽的商贩来查问蔬菜的行情,准备要进菜为名和村民们聊一聊。 村民们一听他们是汉沽的居民,又看到了李君安和周大伟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带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邓小云,更是爱和他们说话。 原来,今天是村公所召集村民开村会的日子,所以大家都出了门,准备到打稻场上去。这百户人家都姓刘是一个大宗族,他们都沾亲带顾的。 据说,他们是刘备的后裔,不知什么原因,南方人的先辈们落户到这个地方,很会种水稻。 又因村子地处运河和勃海的中间地带,地面水中含无机盐成分多,这里的水稻可以和闻名的小站稻比美。 日本人很喜欢吃米饭,日本军港人员吃的稻米,从都是这个村子购买的,他们对这个地方也是垂涎三尺。 刚才到这里买菜的台湾中年人,这个汉奸就向日本人出了坏意,要日本兵用武力把村民们赶走,霸占这个肥沃的土地。 他见议日本人从朝鲜抓来的劳工来栽种水稻和蔬菜,来供应港口省了日本人的开销。日本人也是这个心意,但是力量不足。 因为,离村子三十多里驻扎着国民党三十七军的部队。日本还没准备力量侵占整个华北,不能因为了吃些便宜的稻米,而和三十七军产生军事冲突。 日本人除了军港的百十个日本兵,还没有大部队驻扎塘沽。,一旦闹事不周把军港丢了,津城的日本军队就断了军用物资供应,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这个村公所开会,就是听到了那两个朝鲜族妇女冒着危险,偷偷告诉了村民的这个危机。村公所让村民们早有防备,秘密商议对策。 李君安和周大伟闻知后加快了他们炸毁日本军港里军火的秘密计划。 无题 李君安和周大伟在邻村去现场侦察日本军港的地形,研究怎样实施炸毁日本人港口里军火库的计划。 给他们带路的邓小云心里也猜到,师傅和这个好友来到邻村就是和日本人的港口有关。 邓小云还不到想不到师傅李君安研究日本人的港口,到底要干什么。李君安让邓小云在打谷场场不远的石碾盘旁休息等着他们。 他和周大伟向通向日本军港的那条土路走去,这五里路并不远,他们要快走十几分钟就能走到港口。 李君安一进刚土路发现路两都是树林,他们进了树林里走了三里路,树木就稀少。 他们再往前走树木消失了,就是半人高的杂草,可以看到一个人高的铁丝网围拦和几个七,八米高架的岗楼。 楼里晃动着背着步枪的日本兵。那围拦里外都是一片空旷的盐碱地,寸草不生。 李君安和周大伟意识到不能在往前走了,铁丝网前的开阔盐碱地和那条道路己经完全处于,日本兵岗哨的三八大盖枪的射程内,那几死去的个人就是在个地方被射杀的。 他们蹲在草丛里,还看到连着土路有一个用砖砌的大门垛子,紧关闭的两扇大铁栅栏门旁边是一个岗楼。楼前有两个持着三八大盖步枪的日本兵,枪上装着明晃晃的刺刀。 离铁丝网两百多米就是一排排有后窗的高大仓库,和其它房屋的后墙,五六个背着枪的日本兵在空地巡逻。 李君安看到第一排仓库的第二间房屋的墙上有禁烟火的字体,而且还没有窗户。他用手指了指那间库房向周大伟提示: “大伟这间写着禁止烟火的仓库可能是弹药库,还没有窗户。” 周大伟也明白了: “对,这日本字里有夹杂着中国字,只不过意同音不同,这个写有禁烟火的可能是弹药库,就不是那里装的也是易燃品。 我看这么一大排仓库就这间房有禁烟火的提示,而且还没窗户,具我的爆破知识和经验是弹药库的可能性大。” 李君安提出了建议: “大伟咱们晚上来从这段铁丝网进去,直接到这个仓库进行爆破,怎么样” 周大伟点了点头: “那咱们还有一把剪断铁丝网的钢钳子,这塘沽有卖的吗? 李君安告诉他: “有一个洋货市场在塘沽火车站不远的地方,那就卖工具和洋货。都是从远洋船上海员捎来的外国货挺不错,你去看看,不行就给进津城去买” “好吧,这个钳子我去买,我在两个小炸药包,三颗日本手雷都拿来,晚上我住在你的屋里,凌晨开始行动” “大伟,咱们回去准备” 他们两人商议后,快步离开草丛顺着村林回到了村子,打谷场上的村会也开完了。邓小云在石碾子旁和几个村里的闺女聊天。见到李君安和大伟迎了上去,小声问: “找到日本港口了” 李君安高兴地告诉她: “找到了,小云咱们回村了,回到村子要是有人问你和我们干什么去了,你就说和我带朋友去村外游玩看风景去了,一定要保密” 邓小云忽闪着黑大的眼晴,用信任的目光望着师傅李君安: “嗯,师傅我知道了,一定保密跟谁也不会说的,你放心吧,我也知道这小日本和汉奸不是个好东西,早晚会被咱们打跑的,我一切都听师傅的” 周大伟在一旁向李君安又夸起邓小云: “李队长,你看看你这徒弟比亲妹妹还好,什么事都听你的,你太福气了” 李君安随周大伟夸讲他的女徒弟: “大伟你算夸对了,我来到村里快一年了,这小云又照顾我的吃喝,又关心我的生活,我们就像兄妹一样。 她爸妈都托嘱我了,小云聪明灵俐让我教她武功射击,她也听我的话不怕苦累,进步可快了。 大伟你别看小云温柔漂亮的样子,你要和她比比格斗,你还不一定打过她,她能打双枪还很准。以后也是一个女中豪杰” 邓小云被他们夸得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连说是师傅教的好。可周大伟觉得李君安走到哪,都能带动培养一些进步青年的本领值得他学习。 他们一路上谈笑风声地回到了北塘村子的队部,周大伟离开了李君安立即去准备夜间行动的器材。 护船的队员见到队长他们三人出去了快一个早晨,也是稀奇,就问问邓小云就按师傅的教她的话回答,这些队员都好像没有疑意。 但是,机灵鬼儿邓中民心眼大多,据他两天来的观察认为今天师傅带着这个朋友和邓小云去看风景有些反常。 他知道师傅李君安很正直,近一年,邓小云和有些女青年对师傅很热情,这个邓小云更是行影不离,可师傅和对待男队员和徒弟们一样。 邓中民都看出他这表姐对师傅李君安关心照顾倍佳,有些意思。可师傅不冷不热,从不单独带邓小云去训练和行动。 今天,师傅随有朋友在场,也是近一年来第一次和邓小云同行,而且去了这么长时间观风景。邓中民还不解的是: 有时师傅和客人出去,经常会让他陪同,不可能带着一个年青姑娘,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作派。而且师傅的那个客人急忙忙地就离开了。 邓中民怀疑师傅不像往常一样,有什么重大行动和事情都让他参加,他们成了最好的搭挡。这次是故意避开他不让他发现,那个急匆匆离开的客人可能是师傅行动的助手。 此时,邓中民只是猜测也觉得他是多想,但是他认为如果师傅的客人带着物品又返回队部,那他的猜测就会变为现实,夜晚师傅李君安必有重大行动。 在北塘一带,邓家人的聪明智慧是村民共识的,这可能有家族遗传的因素,也有后天的努力。 在李君安教授的侦察潜伏,跟踪伪装,询问审讯,逻辑判断,心理学等等,以及军事知识的课程中学的最好的就是邓中民。 这些知识课程和经过了和李君安一同进行的实战,己让邓中民从村里学堂毕业的青年,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优秀战土,一个好似从间谍机关训练出的特工。 邓中云的判断是正确的,果然到了下午五点左右,他将离开护船队部时,看见周大伟拿着一个大布包走进了师傅李君安的房间。 周大伟进了李君安的住房满面笑容: “君安,我在洋货市场买到了绞断铁丝网的钢钳子,还是小日本产的,这回到好小日本的钳子剪开了小日本的铁丝网,这老话叫以夷治夷。还有买了两个德国自发电手电筒。 我还带来了两个长导头索的小炸药包,点燃后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躲开弹药库爆炸的范围。还有四颗手雷,一人两个。” 李君安听了大伟的汇报,把准备好的两只小冲锋枪从枪柜拿了出来,一人一把,另给了大伟四个弹匣二百发子弹和枪套。 他们收拾好后,李君安推门出屋,来到队部直班室正遇上邓中民: “中民,我留朋友在这吃饭,你到街上的小饭铺,让他们送来两大碗米饭,两份熬带鱼,有蒸好的海螃蟹买四个,给你买饭菜的钱” 李君安把一块大洋递给邓中云,这个大徒弟把手一摆: “师傅,您别给我钱,人家一听给你送饭菜,不要钱,没准还多给你多弄两个菜,我这就去让他们快送来” 邓中民说着走了。一会儿这邓小云又来院外來到了李君安门前,敲了敲门: “师傅,我妈让我请您到我家吃晚饭” 李君安推门走了出来向邓小云解释: “小云,我今天不去了,我请周大哥吃顿饭,让中民到饭铺叫饭菜去了,你回去替我谢谢你母亲” ”好吧,师傅我走了” “好,再见,” 李君安目送邓小云去了院子,回了屋里,周大伟问他: “君安,你这近一年每天自己做过几顿饭,弄不好这全村人的家里都吃遍了,你成了这村的老和尚了吧,” 李君安笑着说: “大伟你算说对了,我哪会作饭,我也不用做饭,这船厂有食堂,早晨,中午到那里吃饭。 到了下午,驻厂食堂的师傅就把我和护厂队员的晚饭做好了,有时还没到饭点,这村里的乡亲就请我到他家吃饭,而且为我的身份严守保密。 由其邓家的人,这个邓小云,他父母托我收她做徒弟后,一到中午或下午不是给我送饭,就请我到她家吃饭,我生活上的事让她和一家人给包了。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就尽力的为村里做事情奋斗吧。这村里的乡亲太好了。如果革命成功了,我就落户到这里当个农民也认了” 周大伟感叹并说出了这样的体会: “君安从你在的经历来讲,我们就要和农村的群众打成一片,诚心为他们作事,赢得了他们的拥护和爱戴,那我们就会无往而不胜” 李君安也赞同他的总结: “是啊,这次我来到偏僻的渔村,就觉得我们组织有许多错误的作法,比如把工作重点放在大城市,大搞工人暴动和城市暴动,确忽视了广大农村的革命运动,使地下党组织损失惨重。 其实,中国农村的人口最多,虽然农村地区比较偏僻,农民文化水平不高。可他们纯补吃苦勤劳,成份单纯,好组织发展快。 可是在城市里,真正的产业工人很少,居住的市民鱼龙混杂,混入组织的投机分子太多,出了不少叛徒。江西的中央苏区发展的很好就是例证” 周大伟补充说: “你说的很对,这次刘书记让省地委的同志,学习《井岗山斗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反对本本主义》这几本书。 他对“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理论很赞同” 李君安听了十分高兴,恳求周大伟一定把这几本书带来,他要刻苦阅读,领会学习书中的革命理论。 他们越谈越开心,这时饭铺伙计把饭菜送来了,这正如邓中民预料的一样,李君安订的两个菜变成了六个菜,还多了几个大海螃蟹。这让周大伟美美地吃了一顿海货。 李君安和周大伟都休息了,等到晚上九点钟,他们穿上了一身黑色衣服,背有装备的布包出了船厂。没出船厂院子大门时,李君安告诉门卫队员: “我送好友一同去塘沽的朋友家里回来太晚,我可能住在那里,你不用等门了,明天早晨我会早早地回来。” 他们乘着夜色拿着手电筒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路程,走进了那条通向日本军港的土路,潜伏在只离铁丝网一里多路的草丛里。 时节己近深秋,他们在夜色中眺望着铁丝网里日本港口的一切。两个高耸的岗楼有着暗淡灯光,各一个日本兵背着枪站岗。 港口里一排排仓库的前方有灯光,朝着李君安他们的库墙下确留着一片暗影。不一会儿,来了一队背着步枪巡逻的日本兵,他们最前边的人打着手电简向铁丝网内外照射。 李君安掏出了怀表借着暗淡的月光看了看,时间己到夜晚十一点四十分。过了半个小时,这队日本兵又出现了。 李君安和周大伟都已确定,每半个小时日军巡逻队到这里,也就是说:他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剪开铁丝网打开缺口,迅速进入港口库房,放置炸药并从这个缺口撒退。 深夜三点到来了,夜色更加黑暗,李君安和周大伟庆兴的是,港口仓区并没有探照灯。这排库仓的后墙正是一片黑暗的阴影区。 等那日本兵巡逻队过后,周大伟拿出大钢钳俯卧前进,快速接近铁丝网,剪开铁丝形成了一个能钻进的大洞。 周大伟拎着大钢钳向李君安打了个手势,他们飞速钻进铁丝网,顺着仓库的后墙向那排仓库前门摸去。李君安举着小冲锋枪在前,周大伟拎着大钢钳再后。 他们转到仓库的前门,向前方扫视,整个港区的景象全展现在眼前: 寂静,宽阔的场地上堆放着不少货物,码头上停泊着几船像巨大怪兽一样的巨型轮船,几个高高的灯杆上明亮的大灯照射着整个港区。 他们来到那排仓库有禁烟火大字的库门前,周大伟用大钢钳咬开了一个铁锁。他和李君安拉门进了库里。 周大伟丢下大钢钳,他们从口袋拿出小手电筒打开照射,他们看见库里堆放着一个个军用弹药木箱。 周大伟快速从李君安背的布包里拿出两个小炸药包,在他的手电筒光照射下,分别放在了两个隐蔽的弹药箱下点燃了导火索。 然后,李君安把手电筒放进口袋和周大伟飞快跑出了这个仓库,向铁丝网奔去。他们刚出了被破开的铁丝网洞口,意外发生了,周大伟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电筒掉到了地上,并亮起了光。 这个在黑暗中的光柱引来了岗楼上的日本兵注意,没等周大伟停住脚步转身去捡那个手电筒,身后就响起了枪声。岗楼上的日本兵己经向有光亮的手电筒周围开始射击。 整个港区的警报大响,李君安第一个跑进草丛,他转身掏出己打开保险的手枪,一枪打灭了掉在地上的手电筒。 周大伟没有受伤的也跑进草从,这时,四处巡逻的十几个日本兵疯狂地向李君安他们这里飞奔可来。 连着土路的港区大铁门也打开了,几个日本兵奔跑着出来要包抄他们,李君安先开了枪打倒了前面临近的一个日本兵。周大伟向从铁丝网内要冲出的巡逻队,接连扔出几个手雷,炸倒了一大片日本兵。 顿时,草地这边枪声大作爆炸声不断,港内的近百日本兵都从梦中惊醒,有的穿着背心短裤,光着脚就拿起步枪向这里飞奔。再过几分钟,从四面而来的日本兵可以完全包围李君安和周大伟。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震撼着港区,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那排仓库全部毁灭并燃烧起冲天大火。巨大的气浪推倒了高耸的岗楼和仓库不远的一些生活区的房屋。 这个存放着数百吨的弹药库终于爆炸了。 第九十三章,惜别北塘村 在日本军港,军火库匹大爆炸的气浪差点把边打边撒的李君安和周大伟掀倒在地。他们估计己经离爆炸的仓库近二里多地,可耳头被爆炸声震得嗡嗡直响。 李君安的周大伟停了脚步转身远望到港口,那里的大火冲天映红了半个夜空,确信没有日本兵们再来追击了。 这些日本人他们大部人己被炸得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幸存的港口人员去给去救大火救伤者,抢出没有被烧毁的物资。 他们转身把布包抛进一个烂草坑用乱草盖好,快步向树林走去。李君安出了林子隐约看见邻村口,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向港口方的张望。 他断定这可能被日本人港区巨大爆炸声惊醒来看热闹的村民,示意周大伟躲过他们视线,悄悄跨过一个小树林向回北塘村的小路快速奔去。 他们走了近二个小时天色己大亮,回到了北塘渔港码头时,李君安和周大伟分了手。一路上,他们也总结了这次偷袭日本军港,炸毁日军弹药库的经验和教训。 在偷袭中,周大伟的裤兜里掉出的带光手电筒,即是一次失误又是一个幸运。由于这个失误,遇到日本兵的追击,他们不会飞速离开草地撒离到了三里多远的地方。 当时,周大伟也没估计道这个弹药库里的有百吨的弹药,他们要在离铁丝网只有不到一里远的草地上,观察军火库爆炸的情况,那他们两人也是非死即伤。 周大伟也是地下党组织的爆破专家,但是对日本人的军火制造技术的飞速发展,没有的详细资料。日本为了加快对外侵略,威力强大的TNT早己成了军队弹药的主要原料。 这次,周大伟和李君安破爆的军火库的弹药大部分是TNT的产品,据周大伟估计这个弹药库的爆炸使整个港口陷入瘫痪,日本人损失惨重。 这对二十六日津城日本人和汉奸便衣队的暴动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由于日本人供应日本军人和便衣队的弹药不足,大大消弱了他们攻击的能力。 李君安回到了船厂队部的大院时,正好门房的警卫队员打开了大门向门外巡视,看见李队长回来了,就高兴地打着招呼: “队长您好,回来了” “回来了,没什么情况吧” “队长,没有一切正常” “太好了,我进去了” 李君安说着平静地走进了院子,来到自已的住房,开了门锁进屋把身上的枪枝卸下放好,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就睡觉了。 当李君安被敲门声惊醒,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上午九多点钟了,连忙起身打开门。他看见船厂食堂的大师傅端着一份早饭: “李队长,我看您没去食堂吃早饭,我给您端来了,给您我走了” 大师傅把早餐递给李君安就回去了,他也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后,关好门去了护船队部。副队长和邓中民都在屋里,李君安抱歉了: “你们都在,我今天可来晚了,中民,到了上班的时间你怎么没敲门叫师傅,” 邓中民眨了眨眼: “师傅,咋天您睡的晚,我今天没想去叫您,这些天挺清闲,什么事没有,我想让您多睡会儿” 副队长也理解地说着: “李队长,没什么事,我在这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前些日子你也够劳累的有事我去叫你” 李君安在昨天夜里一夜没合眼,激烈的战斗让他精神紧张,又来回走了近五个多小时的夜路,确时很疲惫,他只好以身体不适为由,又回了屋休息。 他一觉醒来己到中午,刚要去食堂去吃中午饭,邓小云进了屋里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师傅,我爸和德国老板在家里等你,他们请你吃饭并谈些事情” “好吧,我洗把脸就去” 李君安答应了,让邓小云回去先告信,他洗了洗脸漱口后去了邓小云家里。在连三间的正房客厅里,一个八仙桌上已摆好了酒菜。 邓小云的父亲和德国老板,培里坐在桌子旁等着李君安,他向他们打了招呼后,邓小云的父亲让他坐在了他们中间的椅子上。 培里拿着一瓶红葡萄酒给李君安倒上了一玻璃杯,说起生硬的中国话: “李队长,今天先让你尝尝我们德国的红酒,我也告诉你昨天日本人的港口爆炸了,整个仓库都毁了,我们这一片港区也在戒备。 这日本人野心太大了,好好的贸易不干,非弄个军火库装这么多弹药。我们的港区委员会已找日本人交涉。 邓小云的父亲也说: “这小日本光想侵略干缺德事,都炸死才好,省得欺负中国人,来咱喝酒” 李君安没流露出任何异常表情: ”谢谢培里先生,中国有句古话,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间没到。我使终相信这个古话。 从中外历史来看,无论什么国家朝代的兴衰,对内对外都是这样。这战争也是有正义和非正义的” 这个德国老板培里也非常同意这个观点: “李队长说得很对,我对中国的道教有研究,什么天时地利人和,阴阳八刲,阴阳转换,盛极而衰都是很好的道理” 李君安举杯向德国老板赞扬: “培根先生,这么喜欢中国文化也很有研究,祝我们成为好朋友,也感谢邓伯父,我们碰杯” “谢谢李队长,碰杯” “来,碰杯” 他们三人高兴碰了杯。 德国老板又向李君安建议: ”李队长,你武功很好,又是个神枪手,而且有组织能力。你组织了村子的村民,成立了护船队护村队,把他们训练的像正规军一样,打败了土匪海盗。 现在这一带平安多了,我想聘你到我们港区的警卫队当教官兼队长,不知你愿意吗” 李君安一听机会来了,就爽快地答应着: “培根先生,即然您这么看得起我,我就去试试,如果我不胜任,我就再回护船队怎么样” 邓小云的父亲赞成: “李队长,那太好了把培根那的警卫队训练好了,你还给一定回来。这村里乡亲们说了有李队长在,他们晚上睡觉都踏实” 德国老板诚意的表示: “李队长,你完会胜任的,就安心在我那工作,一旦把警卫队训好了,我就把你介绍到我兄长那里,当他的侍卫。他可是你们国民政府军队的高级顾问,那你就有前途了” 这时,李君安心中一喜,他已清楚了: 这个德国老板培里,就是国民党中央军德国军事顾团退役将军的弟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要是一旦当上这个退役将军的贴身警卫,那他就能给江西中央苏区的红军提供最重要,最有价值的军事情报。 如果得到了一些中央军核心的军事作战计划,就让红军有了千里眼顺风耳,以粉碎国民党军队对江西中央苏区的军事进攻。 李君安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潜入国民党军事指挥的最高机关,把最绝密的军事情报传递给苏区中央红军,让他们打胜仗。 培里老板看到李君安如此高兴地同意了,就在明天下午两点在船厂队部,用汽车来接他进联合港区,到管委会报道。 这个德国老板培里在明天上午会把任命书等一切手续办好。原来,港区的警卫队是由英,法美中几国人员混编的,队长是英国人。 由于欧洲闹经济危机,港口的远洋运输生意不好。港口委员会不再愿意用高工资雇用警卫队的洋队长和洋队员,辞退了他们。 在留下的华人警员基础上,招了不少塘沽青年人,让英语老师教授了他们一些日常的英语,法语就上岗了。 可这些警卫新队员没经过正规的格斗等警务训练,经常挨汹酒的外国海员的殴打,港口警卫队成挨揍队。他们还不会使用枪械,这让管委会很恼火。 前些日子,港口管委会的董事们就让中国通的培里去找一个中国人教官。培里早就从邓小云父亲那了解了李君安,也看到了他的真本领。 可是前些日子,北塘一带闹土匪,正是北塘村用人的时候,这个德国人培里也张不开口向邓小云的父亲,提出聘用李君安的事情。 这几天,培里老板才和邓小云父亲,正试商议调李君安到港区去。邓小云的父亲争求了邓家族长辈和村乡所的意见,才同意了。 这些长辈也认为,李队长是个前途无量的好青年,应该让他到更好的岗位去工作。不能因为村里的安全,就永久呆在他们这个偏僻的渔村。 邓小云在屋里知道了师傅李君安要离开村子的这个消息,心里很不高兴,又不能当着父亲和德国友人的面说什么。 等他们三个人吃完晚饭,港区的汽车来了把德国友人培里接走了。李君安去到里屋和小云的母亲说说话,邓小云才来到父亲面前申诉: “爸爸,您怎么同意这个德国人把我师傅调走呢?,那护船队怎么办,那我们这些徒弟怎么办?,我不同意” 邓小云的开导女儿: “闺女,咱们也要为你师傅的前途着想,如果没有这个港区的好工作,我们这长辈能让你师傅走嘛。再说你们这些徒弟早晚都给离开师傅,独闯一片天地。 长辈们都商议好了,你师傅离开后,这护船队由你大爷的表哥当队长,邓中民当副队长,你也帮忙管理。 这港区离咱们这只有二十多里地,也不算远。有什么大事还可以找你师傅商议,他有空也会经常回来的。” 邓小云听了父亲的话似乎理解了他的心意: “好吧,呆会师傅从里屋出来,您一定告诉他常来咱家” 父亲理解了女儿的不舍的心情: “闺女,你师傅是个不可多得好年轻人,别说你,我也舍不得让他离开,我们和他也朝夕相处一年了能不惦念吗。可这悲欢离合是常有的事,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你要想开些” 小云眼睛湿润着点了点头,这时李君安从里屋出来,看见了父女的神情不由一震,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好似无法面对自己女徒弟邓小云。 这一年来,小云无微不至的关怀,用女孩子温暖和柔情驱敢了李君安内心孤独和寂寞,这每天的相处也使他内心激起了感恩的情感。 但是他又不能太表现出来被小云误判,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明天他就要离开小云父女了,也忍不住地深情地向她们致谢: “伯父,小云,明天我就到港区去任职,干多长时间也不好说,可我有空一会来看望你们一家人。这一年,你们一家人侍我如亲人一样。 由其小云照顾我的生活比我的亲人还好,我向你们一家人表示感谢,以后你们有事情用到我的时候,我会全力以赴。 小云的父亲连忙向李君安客气着: “李队长,这没什么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为我村里作了这么多大好事,我们应该感谢你。只要你不离开塘沽,这就是你的家,小云就是你的徒弟妹妹,我带着她有机会也到港区去看望你的” 李君安也笑对小云表示: “小云你爸说了,我这个师傅大哥当定了,要有人敢欺负大哥给你出气” 小云的父亲也笑了: “李队长,你教的这女徒弟在村谁敢欺她,我这闺女会双手会打枪,几个男年青的也打不过他,除了那个她的表弟中民敢说他几句” 邓小云向她爸一扭嘴: “师傅,他要是不走我在练几个月,这邓中民见我给躲着走,有时间我也会找师傅再学功夫” “小云姐,你说我躲着你走,我现在可进了你家屋子了,就在你面前” 可邓小云话音没落,这邓中友进了屋,他拉着李君安的手焦急地问: “师傅,听我爸说您要到洋人港区给警卫队当队长和教官,您别走,刚才,队员们找我让我当代表,求您还在护船队当队长。您可是个英雄要是走了,我们学谁去,没有榜样了” 邓小云父亲笑着向李君安说道: “李队长,你看你这大徒弟嘴太甜了,多会哄人是个机灵鬼儿” 李君安也点了点头: “伯父,我这些徒弟里这大徒弟成了精了,我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他都能看出来我要干什么。有些太危险的行动我都躲着他,怕他参与进去。 他必经才十八岁,我不能让他担太大的风险,他也是父母疼爱的老儿子” 李君安又向邓中民嘱咐: “中民,你别怪师傅那也是保护你,你也当副队长了,也希望你和我一样。在危险时候自已要冲到前头,这样的队伍才战斗力。在危急的时候,当官的怕死先逃命那会全军覆灭。 这就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们,可到了一定的时候师徒必有分别的时候,这样你们才能成长。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成再个人知道了吗” 邓中民听明白了向师傅立志地说道: “师傅我懂了,我一定向您一样带头领队员奋战,不会给您丢脸的” 李君安拍了拍邓中友的肩: “好样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带好队员们” 在正房的客厅里,他们聊了很长时间才分开。次日下午,船厂的大院里来了许多人: 有护船队,护村队的队员。邓家一大家族的人,也有村公所和村亲们,有鱼米之乡的王顺风,他们一起都为李君安送行。 李君安坐上了港区来接的汽车,向村里的乡亲作最后的惜别。这一年多的经历,让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是渺小的。 而是像孙宇福,王顺风,邓师傅,邓中民,邓小云一家人和塘沽众乡亲才是伟大的,这就如鱼和水一样。 没有他们如此信任自已,爱护自己,他再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过,国民党特务们的罪恶追杀,他一定将自己的革命信念坚持到底,奋斗一生。 无题 李君安乘坐着港口管委会的德国奔驰轿车,驶上了一年前那条难忘的道路。当车子离开北塘村后,路的两旁还是一片片碧绿的树林和野草。 可没有多少时间,一望无际,白花花的盐碱地展现在他面前,他又回想起一年前难忘的经历,让他感概万分: 由于特科一号交通员的叛变,化名李君安的胡明一为了躲避国民党特务的追杀,遵从警署的安东处长的安排,他乘坐意大利货船从海河紫竹村码头到了塘沽港区。 但是,国民党特务头子调兵遣将,又带着认识他的叛徒一号交通员追缉到了塘沽港区,非要至于胡明一于死地。他遇到了侠义的青帮头目孙宇福。 是孙宇福帮胡明一脱离险境,出了港区。他来到了这片茫茫白色的盐碱地,就是在这坑洼的道路上遇到了赶马车的王顺风。 他躲开了追杀的国民党特务和认识的叛徒,踏上了在北塘村的潜伏之路。 此时此刻,他又戏剧性的踏上在盐碱地上的这条道路,即将回到了港区。 一年后的胡明一以化名李君安,他以经不是被国民党特务重兵围剿的胡明一,而是港区警卫队队长兼教官的李君安。 那个认识他的叛徒一号交通员己被特务误杀至死,在一年以后,这个港区没有人会认识,记得那个胡明一。 就连潜伏在港区的国民党特务们,也是从通缉令里看到文字上描绘的胡明一,根本没见过他本人的像貌。现在,李君安就是站在替伏在港口生活区的特务面前,他们也认又出他是谁。 这次,李君安下定决心,一旦他行使了港区警卫队长的职责,就设计除掉或赶走隐藏在那个生活区理髮馆的国民党特务。也要警惕警卫队里有潜伏的特务。 李君安十分清楚:自己孤身一人在港区警卫队执行省地委和刘书记交给他的艰巨的任务,也面临着不少考验和危险。 但是他有决心凭着坚定的革命意识,和聪明的思维及在地下战线上多年丰富的经验知慧,一定能争得胜利。 黑色的奔驰轿车即将进入港区,在架驶室里,除了司机,还有一位专程迎接李君安的一位管委会华人职员。 他自我介绍叫周树义,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浙江人绍兴人,会英语,是通过港区委员会在北洋大学招聘会上,聘用的职员,也是警队的英语教师。 李君安的懂得知识广泛,聊天的本事太大了,和一些生人聊一会就变成了熟人,其幽默的语言更是受人欢迎。 当这个华人职员刚自我介绍他叫周树义,李君安就来了话题: “周树义先生,您是浙江绍兴人?,鲁迅先生,原名叫周树人也是浙江绍兴人。 您别是鲁迅先生的亲戚吧,那今天我就太兴会了,我最祟拜鲁迅先生,看过不少他的文学作品,像彷徨,呐喊,华盖集多益非浅啊” 华人职员周树义高兴地解释: “李先生也是个博学的人,我虽不是鲁迅先生的亲戚,可和先生是同乡,那是我们绍兴人的骄傲” 李君安也赞扬道: “周先生,您是太幸运了,这鲁迅先生还是民族的骄傲,他唤醒了无数麻木的国人。 这清朝三百年的统治以把大多数国人变成茫然若失的傻子,他们留着的条大辨子面对洋枪洋炮呆若木鸡,成了汉人最没落的时代。 您看鲁迅先生的《故乡》《祥林嫂》《药》《孔乙己》《阿Q正传》《狂人日记》笔下的那些有愚昧,精神呆滞,生活困苦的民众到处都可看到。到了现在的民国也没改观多少,这也是我们国弱一个原因。” 周树义十分惊讶了: “李先生您可成了我的知音了,在上大学时,我曾和同学讨论过这个问题,我和您的观点一样。可好多同学不同意我的观点大谈康熙,乾隆盛世。 我觉得他们没看到那些盛世,那些盖的豪华的圆明圆,豪宅都是皇室贵族,八旗子弟,官员富人,恶霸黑社会的盛世。 而且在底层的汉人越来越穷,多少辈都没有翻身的日子。永远在贫困生死线上挣扎。 他们哪有国家的概念,都认为这大清王朝是皇帝王爷和八旗子弟,官员富人他们家的,外国人洋枪洋炮来了和他没关系。 所以才出现了八国联军攻打北京时,有汉人给他们带路,看热闹甚至跟着八国联军哄抢颐和园内财物的闹剧。他们已成了大清朝的掘墓人” 他们俩人越谈越热情,等到了港区管委会的办公小洋楼时,已经成了熟人。在港湾的南面是豪华幽静的街道,港区的电讯大厅就座落在这里,大厅的旁边就是港区管委会的办公楼。 这是一座俄国宫廷式的二层小楼,洁白的花岗岩墙体,高大的红色拱型门窗,圆椎状的高耸的绿色屋顶。从远去望着让人仿佛进入了童话般的境地。 他们走上了大理石砌的高大台阶,推开高大的镶有金色玻璃的楼门,顺着弧形楼梯上到二楼的管委会董事长办公室,德国人培根先生和另一位英国董事按见了李君安。 他们互相介绍打招呼后,进入了正事的工作程序,李君安在中英文的警卫队长任命书上签了字。 任命书上就是一个像委任状一样的文本,两个文本由培根和李君安签字后升效。培根郑重地给了他一本。 然后是合同文件的签署,文件内容就是什么队长职责,权力范围,工资福利待遇等条款。李君安也仔细看了看,这比警署的工作范围小多了,干起來是小菜一碟。 可他的权力范围不小,他直接受管委会的领导,培里先生是他的上司。整个港区的治安都由他管理,他有处罚港区和生活区任何一个单位,什么装卸队,旅店,舞厅,理发店等等。 他可以下令抓捕,扣留,驱逐在港区违法破坏治安的每一个生活,工作的人员。警卫队长,副队长有权使用枪械的权力外,队员们巡逻和执行公务时都有警棍和手铐。 李君安也清楚了港区的警卫队的责职就是维护港区的治安,保障港区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保卫港区的安全。这个警卫队和港区外的地方警局,以及他工作的租界警署没什么区别。 在办公室里,李君安所办的手续都完成了,培里先生,那个英国董事都和职员周书义都和他握了握手,表示祝贺。他们两人离开后,培里先生微笑地让李君军坐在办公桌对面,诚切的谈道: “李队长,这回你不是护船队的李队长了,是港区警卫队的李队长了,我和邓小云的父亲聊过你的情况,也看了邓小云上你知识课的笔记。 我觉得你不光武术高强,是一个好枪手。你教邓小云这些队员的课程里,有不少警务和军事知识。我年青在国内国防军服过兵役,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打过仗。 我也清楚你很不简单,你其码做过警察工作或过上战场,有过军人的经历,所以我看上了你。通过我们一个时间的接触,我不管你以前有什么背景,你是一个正直优秀的青年,我都为你保密。 你就放心地好好干,争取把警队训练成护船队一样,以后,我一会保举你到我哥哥那里当个高级警卫,我对你最信任的” 李君安不得不佩服德国人一向严谨细致,认真执着,为集体负责任的工作风格。他们比起民国官员们油头滑脑,敷衍了事,自私自利。一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官场作风真是一天一地。 李君安坚定的表示: “培根先生,您这么对就信任,我会一定干好工作,尽我的全力训练好警卫队,不辜负您对我的希望” 培根先生点了点头十分满意: “很好,咱们去警卫队的驻地。 他打了一个电话通知警卫队副队长和队员到队部门口迎接。然后 带领李君安出了办公楼向警卫队驻地走去。从港区办公大楼向前走,在电讯大厅和港区消防队中间的一个大院子就是警卫队的队部。 李君安来到这一个院子不远,看见院里有一排平房,高大的铁栅栏门旁是门卫室,门前站着五个穿着警卫队制服的人员,他们会了面。 培里先生向五位警卫人员介绍了李君安,然后就离开了他们回去了。每个人都和他握了手,第一个就是副队长三十多岁,他叫张明敏,是警卫队的老队员 在队员们的陪同下,张明敏带领李君安进了院子,院里空旷宽大,有训练场,车库。他一边走一边向李君安介绍着院里的设施。 当走到那排平房时,李君安就都清楚了这些房间的分类,这里有队长室,库房,队员宿舍,卫生间,值班室等。 张明敏让队员们各自去活动,他请李君安进了队长室。室里是里外屋,外屋用作办公,屋内有办公桌椅,电话文件柜等。里屋是休息室有两张单人床,每床都配有衣柜和床,床上和生活用品齐全。 张副队长住在靠墙的单人床上。把位置最好挨着窗子的单人床让给李君安住,并把两个柜子的暗所和办公室的门钥匙交给了他。 李君安把带来的私人物品放进衣柜里,两人坐在床上就谈了起来。张副队长介绍了队里现在的情况: 现在港区警卫队有二十个人,都是华人,以前队里的洋人和华人各占一半。港里内洋人出了事或闹事由洋人警卫队员处理,华人的事由华人队员负责来管。 警卫队长也是洋人,这样港区的治安很好。外国海员和人员从海外到了港区一旦胡作非为,就被天天训练的洋警卫队员制服了。也可能他们都是洋人,闹事的人也服管教。 后来港区把警卫队的洋人队员都辞退了,招聘一批从塘沽的年青警察。他们原在各个乡镇的警所工作,因前半年塘沽的土匪猖獗,怕丢了小命就辞了职到了港区当了警卫。 连警卫队的队长也由塘沽一个警署的署长担任。港区管委会原以为警卫队换上了一帮专业的真警察,又省用洋人昂贵的工资,又增加了警力,一举两得。 可是他们不懂民国的国情,事与愿违。当新警卫队员的这批旧警察在乡镇里养尊处优,仗着一身官皮欺压百姓,当有钱人的保镖,捉拿个偷鸡摸狗的还行。 他们到了港区哪是闹事外国海员的对手,有的吓得不敢管,有的被身高壮粗的洋人打得鼻青脸肿,成了人家的出气靶子。 原华人队长被一个酗酒的英国海员打折了鼻梁骨和四条肋骨,伤残辞职了。由张副队长暂时负责警队的事务。但听说来了新队长,他也打了报告也要辞职回葛沽。 李君安一听才明白为什么培里先生要他来当队长的原因: “张队长,现在有了洋人闹事怎么处理” 张副队长苦笑地回答: “那只能有二个方法,一个是多调几个队员,去制服这个闹事的洋人,一个是有人报了警脱延到现场的时间,等洋人闹够了走了,我们再到那敷衍搪塞吧。 所以这港区的民众把这警卫队叫挨打队,后事队。队员也是势气低落,无情打彩混日子。 最近听说管委会有的董事要把津城的日本浪人招进警卫队,夸讲他们有武士道精神,有功夫比中国人强。 如果这样就是引狼入室,这港区的民众倒霉日子就来了,这港区的洋人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早晚这港口也给让小日本占了” 李君安听了张副队长的叙述,也是心头一震: “张副队长,您是这的老队员对警队熟细,看您也正直。我出来诈道还需您的帮助,您养家糊口真要辞了职,回了镇里再干什么也不容易。 如果,咱们齐心合力把这警队弄好了,您就不用辞职了,那日本浪人也混不进来了。我们也给港区的民众作了一件大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张副队长听了李队长的一番话,有了信心: “张队长,刚才我和你一见面就觉得和一般人不一样,有气质是个干大事的人,我先不辞职了和帮你干着看” 李君安又问: “那太好了,我谢谢您,张队长,我的工作第一步整顿警队,这从哪开始呢? 张副队长给李君安出了主意: “李队长,你说的很对,必须整顿警队,你必须把让培里先生把警队里那七,八个旧警察清出队伍。这几个人油头滑脑,队里有了好事挤破了头,有了危险事比谁都跟得快。 他们还暗地嫖娼勾引良家妇女,向商铺勒索钱财,把地方警局的坏作风都进来了,老队员都恨死他们了,就是他们败坏了警队的名声。 听说你是武术高手,把你的徒弟或弟子调进警队,他们也听你的话好调遣战斗力又强,再搭上我们这些熟细港区情况的老队员,那一定会把警队办好? 李君安握着张副队长的双手感谢地表示,就按此见意行动,他说办就办,立即返回港口管委会找到培里先生,汇报了他的整顿警卫队的方案。培里先生完成同意他的方案。 李君安马上写下了调来警卫队的护村队员名单,交给培里先生并转交于邓小云的父亲,并让他通知这些队员,征求他们家里和本人的意见。 不出李君安的所料,村里护村队的这帮徒弟,听到师傅要他们到他的警卫队当队员,都争先恐后来报到。 两天后,由李君安徒弟为主力的警卫队成立了,也为后的情报网打下了牢靠的基础。 第九十五章,港区特务小组的覆灭 李君安的新港区警卫队开始工作,第一天早晨,两个由他徒弟组成的警卫队巡逻小组到街区一个华人餐厅,遇上了一个无理取闹要打砸餐桌的英国海员。 他们上门厉声警告,这个英国冲到街上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上去就是一拳,他们两人快速一躲闪。其中一个警卫人员转到他身后朝着腿弯部就是一脚,踢得他跪倒在地上,抱着膝盖疼得哇哇乱叫。 英国人倒在地上了十分钟后,才慢慢站了起来,一X一拐地咬着牙溜走了,引来了一帮围观的人们哄堂大笑,众人们也觉得最近的警卫队是换然一新,个个英姿飒爽。 不久,繁华生活区的街道上,几个酗酒闹事的外国海员被警卫队员打趴在地,还戴上了手铐被押进警卫队部的车库里,蹲了两小时才被船长们领走。 这港区的生活区的街道上,成了李君安徒弟们实战的练兵场,没有多长时间,那样爱闹事的外国海员和人土都尝到了新警卫队员的利害,都不敢太放肆。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经成了李君安徒弟们的陪练,多闹一次就被新警卫队员实战一次。 警卫队的老队员们也热情地和李君安学起功夫。在警卫队大院的训练厂上,青年队员们生龙火虎地学武术练功夫。 这些日子,张副队长看着训练场和街道上新队员们的武功高强,真正有了信心。他被李队长和徒弟们的真功夫折服了,也不想辞职了,要和他们大干一场,建起一个威风凛凛的警卫队。 李君安确实没沉浸在受到港区管委会嘉奖,公众们赞扬之中。他来警卫队的第一天,张副队长就把带他到警队仓库,并把枪械大柜和仓库的钥匙交给了他。 张副队长拿出枪械的清单,和他一起清点枪械。当李君安看了清单不由一惊,这枪械柜里枪枝足也装备一个加强排了,清单上标明着: “鲁格P08手枪四支,德制mP一18冲锋枪十八支,捷克七九轻机枪一挺。还有子弹五箱五千发。 当李君安打开立式军械柜时,这些枪支整齐的摆在那里,一支枪也不少,他惊奇地问张副队长: “这警卫队备有这么多好枪只,不光是维护港区治安的” 张副队长回答: “李队长您说对了,对附几个闹事的外国海员,用不着用这些枪。这是防止外来土匪的,更多枪支弹药在管委会大楼的地下室里。 三年前,真有一伙土匪要袭击港区,而这伙土匪错抢了一个国军师长的老宅,被国民党三十七军给消灭了” 李君安就爱枪,这么多好枪就在眼前,他拿起崭新的德制mP一18冲锋枪兴奋的不得了: “张副队长,这冲锋枪都是德国原装的太精致了。” 李君安信心百倍,以后面对几十几个国民党特务或日本兵,要是用上这些枪枝,他们是有来无回。他要尽快熟细掌握冲锋枪,机枪的性能,让队员形成战斗力。 他有了这些枪支,执行再重要的任务也是得心用手。他准备在港区站稳脚跟后,就要开始执行第一项行动。 李君安向巡逻的警卫队员打听道,在港口生活区的北街上确时有个维斯特理髮馆。这个髮馆的老板叫李有财,正是孙宇福所说的那个国民党特务小头目。 因于这几天忙于和张副队长交接警队的事务,又和培里先生办理辞退旧警员,招收新警员的手续。清点仓库里的枪械弹药,及警务用品。 他还没抽出时间正式侦察特务们的动静,当警卫队的一切事情都办理妥当,第一个行动计划开始了: 李君安有个男徒弟小名叫大虎,他也被师傅从村里的护村队调到警卫队,年龄和邓中民一样,十八岁,小时候长得虎头虎脑招大人的喜爱,家里的亲戚和邻居都称他叫小虎。 这个小虎从小天资聪明,和邓中民一样,从小鬼心眼就多。在村里的学堂里是出了名的捣蛋鬼。总被私塾的老先生请家长到学堂。他的爸妈挨人家的批评是当然的了,可是他们也舍不得打小虎。 等到少年,村里的青少年男女都和鱼水之乡的王顺风学练武术,大虎也有兴趣武木练的很好。在村里少年也是属一属二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福旦夕。小虎的父母因病去世,少年的小虎和哥哥担负起家庭生计的担子,船厂邓师傅的帮助下一边干些利索能急的杂活,一边学造船。 他学武术和上学堂的时间就很少了,甚至停止了武术的训练,他武功被邓中民这样同龄的少年远远落到后面。月岁穿悛,他长到了十七,八岁由小虎成了大虎。 因他从小没了父亲,少年时就跑东奔西独立性很强,身体健壮,性格倔强。这次,李君安到村里成立护船队,他也报了名,但因文化和武功方面不如邓中民这些青年,落选了。 李君安从大徒弟邓中民那知道了大虎的身世,又见他学武功心切,还是把他收为徒弟。又因他还在船厂做木工养家,只能业余时间和师傅学练武功。 大虎少年时有武功的底子,在李君安细心照顾下,他又聪明爱学进步很快。村里护村队和护船队不一样,是业余的组织。 那些日子这一带地区闹匪患,村公所让大虎这样的青年整天执勤巡逻护村子,每天发工钱。等匪患消除,这些护村队员又回了各自干自己的活计。 李君安初到警卫队调原护村徒弟队员加入警队,大虎是第一个人选,他虽然武功文化比其它队员差些,但长年在船厂作木工,身体强壮臂力很大。 而且,他十分感激李君安,十分忠诚师傅,李君安又考虑到警卫队的工资,比他在船厂的薪水高上如几倍,这是帮助大虎以后成家立业的好机会,大虎也会高兴而来。 确实,大虎到了港口警卫队当了队员,他又一次从内心深处感谢忠诚师傅,把师傅当成了比亲哥哥还好的兄长。 他的母亲也十分了解李君安对儿子大虎的关怀照顾,多次嘱咐大虎要有报思之心,听从师傅的话为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这次,李君安也清楚大虎是警队里最可靠的人,把他安排在维斯特理髮馆一带巡逻,叮嘱他秘密监视这个理髮馆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有异常可疑的情况,立即报告。 在村子里时,大虎在李君安教授警务知识就十分感兴趣,什么侦察,跟踪监视,化装隐蔽和军事训练等,他这些长这些大没听过这样的新鲜事物,学的很起劲。 他不认识太多的字,没有邓中有他们记笔记的本事,就用脑子记,再记不住就请师傅李君安给他讲。这次他学的知识来了运用的机会,他高兴地接受了师傅李君安交给他的任务。 这天下午天色初暗,大虎这是第五天在维斯特理髮馆周围的街上巡逻,他的师兄刘全在离他一百米的地方走來走去。 这个地段不十分繁华,虽然街上是一个个门脸房,除了这个维斯特理髮馆房子很大,别的都是小百货土产,食品烟酒店之类小门店。 大虎遵照师傅李君安的指示监视理髮馆,就在一个的烟酒小店的售货窗口一边和悠闲的售货员聊天,一边仔细观察。 突然,他发现两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手里都提着皮包的男青年进了理髮店,过了十分钟。这两个青年人又从店里走出来,手里确换成了木制提箱。他们左顾右盼匆匆向大虎这边走来。 大虎站在隐蔽的烟酒店前,看到这两个人行为鬼秘,觉得太奇怪了。他判断,他们不是来理髮的,好像是进店交换什么物品,这一定有问题。 他假装巡逻跟踪上了这两个拿着手提木箱的人。他们拐过一个路口进了一家名称法兰西的旅馆。这时,警卫队员刘全也跟大虎来到了旅店门前。 大虎示意他回去通知队长有情况,他进旅店探查。这是一个三层小楼,一楼大厅有顾客住宿的登记服务台,有两个华人青年坐在台后。 他进了大厅看见那两个人没了人影,就到服务台问询男服务员,他们告诉大虎: 这两个男人是下午五点进旅馆,住在二楼五号房间,他们己经上楼进了房间。 大虎听了服务员的汇报也不敢冒然行动,守在大厅等候师傅李君安队长的到来,再行动。十几分钟后,李君安带着刘全和两名队员来到大厅。 李君安向大虎他三个队员布置闯入房间的行动,让服务员一同去二楼五号房间去敲门,他从腰里拔出手枪,在服务员叫开房门一瞬间,和三名队员猛扑过去。 开门的一个穿中山服的青年被大虎和另一个警卫队员两人人按倒在地,戴上了手铐。另一个青年被李君安用枪顶住了脑壳,乖乖让刘全铐住他的双手。 李君安收好手枪,让警卫队员把两个双手被后的男青年,押到靠墙的地方蹲下。他把放床前两个木制手提箱放在床上,用从青年口袋里搜出的箱子钥匙打开了箱子。 这两个木箱里的物品,让李君安和队员都大吃一惊:一部军用无线电发报机,和一箱子白面(海洛因)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李君安厉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和谁接头,这台军用发报机和白面怎么回事,快说,别以为我们港区警卫队只管打架斗欧,盗贼小偷。 你们犯毒私藏军用电台,这都是死罪,我们把你们抛进大海也没人干涉,你们想死就别说实活,想活就老实交待” 其中一扑通跪在地上,哀求李君安: “长官,我们都交待,我们不是毒贩子,是特工人员,我们在中统局工作,我们的上级是河北省党部的调查科,不相信你们可以打电话去问。 这电台是这潜伏小组已用坏的,我们拿回修理,这白面是科长让带的,我们也不知道干什么用” 李君安又问: “你们来时提着的两个提包是什么物品,这个潜伏小组在什么地方在隐藏。” 他又交待说: “这两个提包里是一部备用的军用电台,另外就是交易白面的钱,潜伏小组在” 大虎见到这个特务迟疑的样子,大声也催促他: “妈的,你还不痛快说,我早就看见你们提看包,进了维斯特理髮馆,是不是” 另一个特务又接着交待: “是,我们交待那个理髮店里的三个人就是潜伏小组,组长叫李有财,还有两组员” 李君安听了这两个特务的供词差点没笑出来,心中觉得这太可乐了。长常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成了一年河东一年河西。 去年时,过些国民党特务的在港区调兵遣将,公开地追捕他,想让使他变成一个囚犯。今天,仅过一年,这些国民党特务戴上手铐确成了他手下的囚犯。 李君安也要那个穷凶极恶,卖力追捕他的特务小组长李有财,也带上手铐尝尝囚犯的滋味。 他让大虎解两个特务的裤腰带,把他们双脚捆结实,让两个队员在房间看守。他带着大虎和刘全赶往维斯特理髮店。 这时夜色降临,他们来到理髮店门前,借着玻璃门透出的灯光,只见两个特务正在房厅喝酒吃饭。李君安一使眼色,他和大虎刘全冲入屋内。 两个喝得醉迷糊糊的特务没反应过来,冰冷的手铐就戴上了双手。李君安三人不管特务们乱喊,解下他们的腰带又抽上双脚。 李君安让大虎,刘全把他们压进里屋,用理髮台上的毛中堵住他们嘴押到墙角,让刘全看守他们。他和大虎把在门后等第三个特务回来。 不一会,只听门外一个人哼着小曲就推开门,李君安和大虎两下子把他翻身按倒在地。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这个特务还没看清是谁,侧脸乱喊: “你们又他妈的喝多了,拿组长练上了,快扶我起来,要不我开了你们” 李君安和大虎按着他,被他嘴里酒气醉地直扭头,大虎打了他一巴掌,问道: “你就是李有财,你这酒鬼少喝点,你这不是找死吗” 李有财一听话音不对吓得魂飞破散: “两位好汉,我是李有财饶命,我们是党国的人员” 李君安也给他戴上手铐和那两个特务同样待遇,解下裤腰带捆好放到墙边。他们搜查房间,找到两部电台,一提包银圆,四把手枪,子弹匕首。 还搜出重要的密码本,特务的文件,电文和毒品。国民党特务在港区的潜伏小组和其人员完全暴露了。 国民党特务机关不得撒回了在港区的所有人员,直到一九三七年,日军开始入侵华北占领塘沽也没再派往任何人员。 这也为李君安在这里建立情报网有一个很大的空间。 第九十六章,建立港区情报站 李君安破获了在港区的国民党特务小组,从维斯特理髮馆和法兰西旅馆抓住了李有财五名特务。 他们缴获了军用电台三部,手枪子弹,两箱白面儿(海洛因)毒品,三千多银圆,还有特务文件电报稿,密码本等物品。 港区警卫队是大获全胜,他们锁好维特斯理髮馆的门,押着拴成串的三个特务和缴获的物品,到法兰西旅店与那里的警卫队集合。 随后,李君安他们回到了警卫队部。张副队长一见到这个情景真是眉开眼笑,他已在警卫队服役近十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一场胜仗。 李君安和张副队长商议把五个特务押进有铁皮大门的车库。这个车库原是管委会给洋人队长和队员配车建成的,现在警卫队也没了洋人,汽车也撤走了。 他们把这几个特务押在车库最保险,这里面什么物品也没有,除了光秃秃的墙只有一个大地铺。这木板大的铺是原先抓到酒鬼,窃贼小偷关押时,让他们夜晚休息用的。 这个车库也好些时间没用,警卫员用大帚竹扫了扫地铺,就把五个戴着手铐的特务押了进去。然后锁上车库的铁皮大门,让他们在里面呆一上夜。转天,警卫队再请示管委会怎样处理他们。 为了庆功,李君安让张副队长带领警卫队员们去饭馆会聚,他和大虎刘全在队部执守。 张副队长到了饭馆,他让大师傅为值班的李君安他们先做饭菜。做好后,由一个伙计用大提盒送到警卫队部。 李君安当着张副队长的面让队员把缴获的特务们物品放进仓库里,封存起来。当张副队长和队员们走后,他秘密地拿着那些重要的文件进了队长办公室。 他先复抄了那个密码本,又仔细阅读那些文件和电报驿文: 原来,国民党特务机关在这个港区设立特务交通站,维斯特理髮馆完全是监视港口的客运码头。 这个码头是停泊着通向上海,青岛等的沿海客轮,华北地区的民众到那些沿海的大城市,只能从此码头上客船。 而且,港区还有不少供旅客等船而住宿的旅店,国民党特务机关在这里设立特务交通站。他们可以通过无线电台下达任务,让特务阻劫地下党和通辑的人员。 这里的特务小组也从频繁来往的外国船只,和各国海员中收集各种情报,接触收买一些外藉人员为他们服务。 让李君安万万没想到的是,国民党特务机关还通过这个小组,以这个理髮馆为掩护和外国轮船上的海员进行毒品买卖,以谋取暴利。 李君安查阅的电文时发现了国民省党部的一封电报,通知港区特务小组有人来港拿钱接货: 调查室,于今日下午六点到港接货,带大洋三千七,电台一部。 李君安还看到几份关于特务小组接货的回返电报,他从些电报中了解到国民党特务机关走私毒品由来以久,为了金钱这帮特务什么坏事都干。 以官养毒谋取暴利,这样的罪恶的行径要不是被李君安亲眼看到,他真不相信这帮嘴里成喊着效忠党国,忠实三民主义的败类比毒贩子还可恨,他们吃喝着民众的血汗,为了金钱还毒害老百姓。 李君安怒火重生恨不得冲进车库,枪崩了这几个特务。但是,他也想到他们也是执行者,最可恨的是那些国民党的特务头子和官员。 他清楚地忧虑到,就是这一批拿人民百姓视为芥草的罪恶官员,只望他们为老百姓打跑小日本,建设好国家那是妄想。他们吸干人民的血汗后投靠日本人,当汉奸的可能性最大。 在日本全面侵略中国时,李君安的忧虑变成了现实: 国民党的第二号领导人物汪精卫,中统局,军统的重要官员丁默邨,李士群等都投靠了日本人。成立了汉奸的南京政府和76号伪特务机关,认贼作父屠杀抗日人土。 李君安还翻阅了特务小组的文件,文中透露了蒋介石己准备和日本驻华北日军高层和谈,让中国军队撒到河北省一带,将热河承德,蓟县这些地方变成真空区。 日本人己把军刀架在了将介石子上,他还消极抗日,向德国出口钨锡等战备物资换回的军事设备,用于***西中央苏区的红军。 他从特务文件的一个名单上发现,驻港的一个塘沽国民党官员的名子,他也是一个特务。名单上还有汤姆克舞厅的老板,客运码头售票处的主任的和几个英文的名子。 李君安把这个名单整个复写下来后,他估计到张副队长和队员们吃完会餐快回队部了,就又把这些特务的物品放回库房封好。 次日早晨到了港口管委会上班的时间,李君安立即给培里先生打去了电话,汇报了破获国民党潜伏特务小组,缴获枪支毒品和无线电台的事件。 培里先生可能觉得事情重大,就带着英国,法国,美国董事们一同来到警卫队部,审问了那五个国民党的特务。 他们到了警卫队库旁查看李君安警队缴获的枪支弹药,毒品毒资,军用电台,电报文件等物品很是震惊。培里先生立即到电讯大厅给津城国民党省党部,打电话交涉。 到了下午,国民省党部的组织科余科长带着两个警卫,在培里的引领下来到警卫队部。他们在队部办公室里见到李君安。 余科长皮笑肉不笑地道谦: “李队长,实在对不起,由于贵部对属下管教不严,雇用这么五个编外的人员闯了祸。 我们带回去一定严加处治下不为例,李队长的警卫队名不虚传,比我们机关人的有本事佩服,佩服” 李君安也是第一次正面和国民党省部的官员打交通,以前都在敌对中相遇。 他也深知这帮人的老谋深算,有歹毒的心肠,就不动声色地回应: “余科长大架光临,欢迎,欢迎,维护港区治安是我队的职责,拿了港区的工资就给替人家效劳认真工作。 我们警卫队员都是些粗人没有文化见识也浅,并不知道这五个人是贵党部的人,以为是武装的毒贩子。 一开始,您的部下为了保密也不承认是党部的人,这才闹了误会,让他们在车库里蹲了一夜,我向您道谦” 余科长一听了李君安的话是明着给他下台阶,微笑地感谢: “李队长聪明,我们都是一样,拿工资给人家干事应该努力做好一切工作,要不饭碗子就丢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向外张扬。 以后,我也会命令部下的人一律不许到这港区胡闹,别给李队长添麻烦,都养家糊里的不容易。 如果,我们在港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一定和李队长联系。我不会让你白帮忙有酬谢的,培里先生也同意了。 这样也免去了我们双方的冲突和麻烦,这是我的名片上有电话我们多联系” 李君安接过了名片十分高兴,这次国民党特务机关把情报送上了门,这可是难找的好事。他痛快地答应了: “余科长这太好了,一举两得,您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帮忙,不打不相识,以后我要是港区辞退了,没准求您找碗饭吃” 这个余科长一听李君安的话乐得很开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队长这可一言为定,刚才我听了培里先生对这次事件的经过,也佩服李队长的指挥能力和本身的优良素质。 我开始接到培里先生的电话,以为是听错不太相信,几个业余的警卫队竟把我机关正规训练的人员抓走了? 我到了你们警卫队部的院子一看,队员们在训练场的训练挺正规。这是李队长教的好,有句老话“高手在民间”,这次我领教了” 他又转身对培里先生开玩笑似的请求: “培里先生,您要是同意,现在我就可带李队长到我机关任职,我是组织科的科长有这个权力” 培里先生也笑了笑也将了他一军: “余先生,你要李队长也行,条件是你的部下单个比武要打败了他,我就放行” 余科长一听来了劲头: “那好吧,先让我带来的格斗能手和李队长在训练场比试一下” 培里先生一摆手: “好吧,余先生,咱就比试一下,李队长同意吗? 李君安这些日子也没正式遇上一个对手,今天他也要见识一下这国民党特务机关里有什么样的格斗高手,欣然同意。 李君安和培里先生,这个余科长来到院子,科长的两个特务警卫也悠闲在看着队员的训练。现在,训练场上练功的是老队员,大虎和刘全他们到街上去巡逻。 两个警卫也觉得这几老个队员练的是一般擒拿格斗,没什么真功夫。这个警卫队的队长也是如此。 当听到余科长让他们把腰中手枪卸下和李队长比武的命令时,他们俩个人的脸上露出盛气凌人的冷笑。 他们想要利用这个比武机会要给挨抓捕的五个特务长长脸,让这个警卫队长出个丑,在上司余科长面前露一手。 特务警卫里一个身高体壮的特务站在了训练场中央,他恶狠狠看着上来的李君安,先挥拳急打可是一拳没打到,又猛在扑向这位武林高手。 李君安让了也几拳,早以看出这个警卫动作的破绽,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胯骨上,他瞬间倒地再也爬起。剩下的警卫慌忙上场也没蹦跶几下,仍然被李君安打倒在地。 余科长看到了这次比武的情景瞪大了眼,看着李君安呆愣好一会,他哪认得出眼前这位李队长就是化了名的胡明一: 一年前,就是这个胡明一像个钻进牛魔王肚子的孙悟空,独闯国民省党部大楼,随后刺杀出卖地下党组的叛徒王涪夫妇。 他又消灭了屠杀地下党人员的几个特务头子,心惊胆颤的国民党特务机关为此费尽心机,查找了一年多也没个踪影。 现在,这戏剧的一幕又出现在余科长的面前,两个警卫被李队长打倒在地,他不清楚这位高手是何许人也。 李君安碍于余科长的面子扶起痛得直咬牙的两个警卫,余科长称赞道: “李队长武功不错,要不我的五个部下束手就擒呢,你这武夫也有十几年了吧,你师傅是谁啊” 李君安也听出余科长在打听自己的身份,他早以有对策: “我自幼是个孤儿不知父母是谁,我小时候只记起和一个检破烂的夫妻在沧县一带要饭,以后又跟了打把势卖艺的王明和为师,沿街卖艺。 我长大了到各村教武术混口饭吃,又到了北塘村一带交徒弟,看港口招聘警卫队员就来试试,结果矮子里拔将士,让培里先生看中了当了个队长” 李君安的这番表白即合理又没边,那民国年代哪个村镇都有孤儿流浪的儿童,买孩子卖孩子是常事。 他要是个孤儿,那谁也查不清他到底从哪来,那个沧县王明合确有此人,但多少年前这一家人不知去向了,哪查去。 余科长听了个云山雾照,他也清楚,从大清朝到民国各个政府也不把穷苦的老百姓当人看,谁都没有户口,生来无名,死去无称呼的人们不在少数。 这大众平民妇女更是有姓无名,当时,这姓王的女人和姓李的男人结了婚就叫李王氏。近百户村子里有一,二十个叫李王氏和王张氏的结婚女人。 有的女人没结婚或不守家了,出去干活才有名姓。其实,被大清朝强行裹了脚的妇女走道都发颤,就是个半残废。除了生孩子干家务哪有工作的机会。 余科长对这样的国情心知肚名,没有再这追问李君安的身世。领着他的残兵败将离开警卫队部的大院,灰溜溜地和李君安和培里先生挥手告别,滚回了津城。 以后,津城的国民党特务机关再也没向港区派特务,而是让李君安的警卫队代替在港原特务小组,执行的一些任务,向李君就传递情报 李君安从此在港区建立最有效的情报站,大量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地下组织。 第九十七章,情报生涯 李君安和培里先生送走了津城国民党省党部的余科长,培里先生满脸笑容: “李队长,这余科长是太可笑了,你看他那两个警卫白胖肉脸,就算他们有些功夫养尊处优的,也是养废了,哪是你的对手。 我看余科长的端着官架子样就可气,所以再让他出个丑。从这个国民党官员的样子来看,这蒋介石的中央军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就是人多有钱有武器,打中国自己人还行,我的哥哥当军事顾问也是挣钱求荣,再训练他们也没有什么起色。 李君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培里先生,您说的正确,这批国民党部和特务们连贩毒的事都干,您说这样的政府和军队能维持长久吗,知法犯法腐败己极。而且他们还自以为势,在您的国家遇到这样的案件该怎么处理?” 培里先生耸了耸来了个举枪的手势: “李队长,就是在我国,那连余科长和这几个特务都给枪毙或绞刑,我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中国的制度有问题” 李君安也借机讲道: “培里先生真知灼见,这民国的事就是如此,这国民党的残忍自私为了自已党派的利益,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就是维护欺压民众,残杀异己的政策。 培里先生也赞同这样的观点: “是啊,你们易经我很佩服,天人合一,生强衰亡,国民党不可一势胡作非为,这就是由强变衰的开始,什么政党国家都是一样。 我们德国也是一样,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也是强盛的不得了,非挑起战争最后被协约国打败,割地赔款。 根据凡尔赛条约,德国只能保留十万的军队,大部分军人和军官从军队被裁减下来,没了工资失业了。 这些军官除了打仗什么工作也不会干,我的哥哥这样的军官他为了生存,飘洋过海来到了中国,被国民党中央军聘为军事顾问。他要把一些中央军的部队训练改编成德式的军队,武器装备也是由我们德国供应” 李君安用赞尝口气试探地问: “这国民党政府哪有这么多军费,买起德国这么好的武器装备?” 培里先生己经看上了这个武艺高强聪明能干,思维敏捷的李君安成了好朋友,什么话也不避讳: “那国民政府就用钨锑锡矿的原料出口到我国,换回军事设备和武器,双方都很合适” 李君安又从培里先生这又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他不能再问下去了,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这时张副队长来告诉李君安,港口大门的警卫队员来了电话说有位叫周大伟的朋友要来见。 他连忙向培里先生告了辞,进了队长办公室拿起电话: “是我,你们来一个人陪周先生来队部” 不到二十分钟,周大伟由一名门口警卫陪着来到了队长公办室,李君安把周大伟介绍给張副队长: “副队长,这是我的好友周生生” 张副队长和周大伟打着招呼握了握手: “你好周先生,你们谈,我去值班室职班” 他礼貌地出了办公室,关好房门好让李君安和好朋友多聊聊。周大伟看见李君安穿着这身警卫队服装,开起了玩笑: “李队长,我看你穿上这身警服怎么像是德国的警官,你这回又成了德国人的部下了,你真有福气除了美女在你身边转,就是当外国人的部下。 你看我,除了卖水产就是卖野药,咱们真是一天一地,什么时候我也过把瘾” 李君安笑了也小声地逗他说: “行啊大伟,你和刘书记说说到我这来,你要穿这一身德国式的警服,队员把你就成了队长,我就卖水产卖野药去,当个小商贩” 周大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你说的这美事,我只能作美梦了,我没你这能耐还是卖小鱼虾吧,咱们不逗了说正事吧。 这天早晨,我到护船队部找你,你的大徒弟邓中民就告诉我你高升了,到了港区警卫队长了。他从村里借了辆马车,就把我送到了港区大门口前回去了。 下午二点再来接我,到那时他也要见见你,那个小云姑娘也要一起来。你这几个徒弟和你关系太好了,你们这才离开有十几天,就要来看你” 李君安听了周大伟的叙述,也很感动: “是啊,这是我第一次收教徒弟遇到这么好的徒弟,真是有成就感也欣慰,没白费功夫。我这次到了港区是大获全胜,你看这是什么” 李君安说着用钥匙打开从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复写的特务电台密码本和文件,递给周大伟。并汇报了破获港区的国民党特务小组,和国民省党部余科长交给他的任务的情况。 他还要周大伟向刘书记通告了这样的消息: 培里先生有关国民党中央军德国军事顾问团的情报,培里先生就是军事顾问团副团长的弟弟,他还可能介绍李君安到军事顾问团当贴身警卫。 李君安己在港区建立了情报站,让省地委同意周大伟在港区交通员长期定时往返塘沽传送情报。 这些振奋人心的汇报让周大伟兴奋不己,他赞扬李君安为地下党省地委立了一大功,一定把密码本和特务文件,及这些好消息亲自传递给刘书记。 李君安对周大伟说出了一个计划: “大伟你要定时长期地来港区,不能总以朋友方式来见面,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在港口生活区你联系一个业务,定时地以买卖货的形式,名正言顺地进出港区,怎么样” 周大伟也同意这个方案: “我们那镇子上芝麻油,香油和白面在河北一带很有名。你在港口生活区找一个大饭馆和带餐厅的旅馆,我去供货。 我供货每来一次港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见你,怎么样? 李君安觉得有门路: “大伟这样我看可以,你把货船运到北塘码头再雇辆大车拉到这里,你要找大饭馆让张副队长想办法,他在这干了十年了,认识不少饭馆旅馆的老板,我找他去” 李君安让周大伟坐着,他把张副队找来了: “张副队长,我这个朋友今天来找我,就是想给港区的饭店,餐饮的旅馆供卖些白面,大米食油。 他们乡镇的这些粮品在宁河宝坻那一带也很有名。我刚来这时间短不行,您挺熟细这里的老板,能联系吗? 张副队立刻满口答应: “队长,周先生这太没问题了,我在这工作也十年了那些老板我都认识,有的还是好朋友。现在我领周先生去联系” 周大伟赶忙道谢: “那让您费心了” “周先生别客气,你是李队长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咱们就去办” 张副队长说着带领周大伟去联系业务。过了一个小时周大伟回到了队长办公室,他向李君安赞扬张副队长: “君安,你们这个张副队长太厉害了,街上这些饭店和旅馆的老板把他当大爷一样,都和他有交情。他们满口答应,这还是当警察好。 在乡镇我开的小铺也是一样,我也对那个巡街的警队也是恭敬,不敢惹他们怕给我找麻烦。 回去我就进货,按期送到港口一举两得,张副队长送到我离队部不远的街口,就去检查巡逻的队员去了” 李君安向周大伟介绍了这个张副队长的情况: “大伟,通过十几天和张副队长的接触和从老队员们那里了解,他是一个很正直思想进步的好人。 前些时候,警卫队招了一些汉沽的旧警察充当队员,这帮人把地方警察的坏习惯都带到港口生活区了。 这个张副队长看不惯和他们作斗争,也得罪不少人。我要是不来当队长他就辞职不干了,我也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各方面很正常,没有异常之处我看还靠的住” 周大伟也认同,他又谈起他们炸毁了日本军港军火库以后的事情。 那天,他和李君安在北塘渔港分别后,回到了宝坻才知道日本军港损失惨重,弹药库全部被炸毁,别的军火库也烧得一片灰瓦。 日本人把这笔帐算在了国民党在塘沽的驻军身上,日本特高课是通过与炸毁军火库的特工交火的日本军人,在现场听到的枪声来判断的。 他们认为这几个特工用的是德国制造的冲锋枪,只有国民党三十七军有这种德制枪只,日本特高课也从现场也找到了德制的子弹壳。 其实,李君安用改制德式的小型冲锋枪扰乱了日本特高课的判断。在二十六日,津城的日本汉奸便衣队再次发起暴乱,又被东北军的天津保安队打败。 但是日本军队驻华北的司令官扬言要再次动用武力,南京政府不支持东北军的再次行动,并命令答应日军的无理要求,将天津保安部队撒往河北一带。 东北军将领无奈把天津保安队从津城撒退了,打了胜仗确输的比打了败仗还惨。 津城市成了无设防的城市,把几百万人民的生死权拱手让给了日本侵略者。 李君安听了周大伟关于津城的状况不禁怒火充满心胸: “蒋介石这帮汉奸卖国贼,为了国民党的私利连脸都不要了,卖国求荣引狼入室,日本人这头恶狼早晚连蒋介石的骨头也给咬碎了,他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周大伟也赞成李君安的预断: “刘书记指示地下党,要向津城和周围的民众揭露国民党,卖国求荣,葬送国土专打内战的罪恶政策。 不久在塘沽要成立秘密党支部,由东北来的同志组成,他们己经快到达塘沽。到了那时咱们就不是孤军奋战,有了这个消息我就通知你”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张副队长才回到了队部,李君安向他道谢。时间己到中午,周大伟的以答谢名义,邀请张副队长去饭馆吃饭。 警卫队的早中晚三顿饭都由管委会供给,食堂设在消防队的大院里,因为消防队员日夜值班,便于警卫队员的餐饮。 周大伟拉住张副队长非要请客,盛情之下他只能从命,李君安留在了队里值班。 到了下午一点半,周大伟和张队长在饭馆吃完午饭,回到队部,李君安送周大伟离开了港区。 这次周大伟和李君安的相会是满载而归: 李君安获得了国民党特务机关无线电台的密电码,津城地下党有了这个密电码,把截获的国民党部和特务机关的电报,就能全部译成电文,从中获得了大量重要情报。 李君安抄写的国民党特务机关在塘沽人员名单,及他们的内部文件也是非常重要的情报。 这让地下党了解特务们在塘沽各地点分布的人员情况,可以有效地控制监视他们达到保护了组织,消除危险。 那些特务文件让地下党了解到国民党南京政府,及蒋介石的反动策略和动向,更好地让上级领导研究出有效的对策。 让周大伟最可喜的是,国民党的特务头子余科长把李君安的警卫队当成了合作伙伴,那李君安会获得大量的重要情报。 还有李君安从培里先生那里获得的有关国民党中央军德国军事顾问团的内幕。 如果李君安要是被培里先生介绍到顾问团里,当了贴身警卫,那就等于在国民党军队最高指挥机关里安装了一部听话筒,苏区红军与国民党军队作战时就有了打胜仗的条件。 周大伟带着这重要的物品和情报出发了,下午两点在港区的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邓中友和小云准时来接周大伟。他们也见到了分离了十几天的师傅李君安。 邓中友高兴地搂着师傅的后腰,要把他抬起来: “师傅,你是大官了我们都见不着您了,我要求到您警卫队来” 小云姑娘笑眯眯递给李君安五个蒸熟的大海螃蟹,也要求师傅同意她到警卫队当队员。 李君安只好哄着他们,以考虑为由安慰这两个好徒弟,他们热情地谈了好一会话才分开。他叮嘱邓中民和小云姑娘把周大伟安全送到村里的渔港码头。 他也向邓中民和小云表示,在适当的时候一定让他们进入警卫队,两人徒弟心中像抱着两个热火坛子和师傅李君安挥手告别。 马车载着周大伟向那条盐碱地里的土路奔去,一条传递无数重要情报的大路开通了。 第九十八章,樱花的特别行动 李君安在塘沽港区建立了秘密情报站,周大伟装作粮油的贩子,返往于地下党在乡镇的交通战至港口生活区的饭馆,旅店和警卫队部之间。 周大伟向地下党省地委传送了大量有价值的重要情报,也给李君安带来了刘书记的指示和外部情况。 六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周大伟和往常一样来到港口生活区给一家饭店送完白面和香油,到了警卫队部的大院里去和李君安接头。 李君安在队长办公室里,刚接完培里先生的电话,周大伟进了屋看看四下没外人,微笑着拿出一封信向他报告一个好消息: “君安,到英国留学的女同志已见到你未婚妻金曼玉了,给组织寄来一封信,里面也有金曼玉的亲笔信,来你看看” 周大伟说着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李君安,他仔细看了看信封的笔体就是金曼玉的笔记,信封上写着: 亲爱的爱人亲启,胡明一赶忙撕开了信封打开了叠得整齐的信页一行行亲切的词话展现在眼前: 亲爱的,我看到了你的亲笔信,我完全理解你支持你,我一定听你的话,忍受住对你的日夜思念坚强的在英国留守。 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去,我就什么时间回去,我不能因为内心的痛苦而冒然回国,那也害了你。 现在,我的工作非常顺利,在你与我断了联系后,我真是要回国去找你。研究室主任也多次挽留我,也劝我不要冒然回国。 他们通过意大利在华的大使馆问询了你的事情,你工作的警署来信反映你突然辞职了。我就知道你处于了危险之中,也去信安慰了我的父母。 现在我和家人都知道你干的是正义的事业,我们都支持你。我不管等你多少年,我都爱你和你陪伴终生” 李君安看完了出于安全金曼玉没有签字的信,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也为未婚妻对他始终不移的爱恋,和为他能舍去青春一切的感情所感动。 李君安把没有签名的这封信让周大伟去阅看,他看完后也感叹道: “君安这太感人了,金曼玉在信中说要等你一辈子,不管多少年她在英国都等着你,这样姑娘太伟大了。 你该怎么办?,这革命什么时候成功,像咱们这样的人员什么时候能过上安稳的生活,还不好说。 这小日本又要全面侵略中国,津城被蒋介石遗弃,这华北一带危在旦夕,象金曼玉这样的高级科技人才还是在英国好好深造,回来就全完了,这哪有她立足之地。 小日本对她搞无线电的高级工程师更是垂涎三尺,她回来也是危险” 周大伟又把那个去英国的留学生来信介绍了: 金曼玉去的那个英国无线电研究室,是由英国国防部参与的,研究什么军用雷达。这可是个顶极的军事绝密项目。 金曼玉向去英的留学生说过,她以经是那个研究室主任专家的助手。 这个女留学生按李君安留的地址,找到金曼玉住处的门口时就被英国特工盯上了,他们几经检查和询问才让她见到金曼玉。 她和金曼玉会面后,刚出了居住地的大门,又被英国特工劫持到一个大院子的房间里。他们把她衣服口袋和提包的东西,连金曼玉写信件全都仔细检查。 他们并把她的名子,留学的学校名称全记录下来后,并打电话向这个学校进行询问。 一个英国军官还厉声告诉她严守英国的法律,不得进行损坏英国利益的违法活动,然后她才被释放。 这时,李君安十分清楚了金曼玉在英国生活工作的情况,他真要像周大伟所忧虑的那样,从当前的形势看,金曼玉在几年至于十年内回国的希望渺茫。 她现在己经是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了,由于她的爱学清高己经担耽了她最好的成婚年华。因为他再失去了最后青春,这不是对金曼玉的人生太不公平了。 李君安暗下决心,如果国内形势再度恶化,他就要当机立断忍痛劝说金曼玉解除这个婚事。让她在比这生活条件优越的英国建立家庭。 他当即写了一封信放进信封交给周大伟,让组织转寄到那个留英学生,让她去见金曼玉透透风气。 周大伟还告诉李君安: 最近,从截获的国民党河北省党部的密电里得到了消息,从南京政府于5月22日派来一个高级军事代表团到塘沽,不知有何目的? 还有一份国民党南京中统局发来的秘电透露,日本在上海的特务机关总部派一个署名樱花的日本特工5月21日到塘沽,执行代号“山本”的特种行动,行动内容不详。 刘书记让李君安密切监视探明这两个电文中的秘密行动的目的,人员和地点时间,迅报地下党省地委。 如果,刘书记指示李君安一旦有了这两方面情报立即传递给组织,如果和大伟接不上联系,情况紧急,他可以亲自到静海县城正名德的粮店,这个交通站以暗号去接头传递情报。 周大伟带的信件走后,李君安考虑着怎样完成这两项重大任务。他分折: 从地下党组织传递来的第一个情报,国民党南京政府为什么派高级军事代表团到塘沽来,与当前华北形势有关。 自从东北军于九一八事变,坚持蒋介石不抵抗日军的卖国政策,并在后续的与日本军队的作战中,不坚守锦州和热河战役不战而逃。 日本军队取得了这些地区的兵力优势,国民党军队在长城,冀东的战役中军事能力有限。 北平,天津等华北一带重要城市己暴露于日本军队威胁之下,华北石友三等旧军阀又有通日本当汉奸,自立政权的嫌疑。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军队侵占东北,并继续向关内挑衅。一九三三年一月攻占热河后,并进攻关内长城一带。宋哲元指挥国民党二十九军在长城各关口奋力抵抗。 三月六日,蒋介石秘密离开南昌北上,到了保定,他也知道长城一带被日军攻破,那就会一马平川占领华北,他不得不去亲自布署指挥这个战役。 国民党军队在长城喜锋口一带坚守,可是日军在汉奸的带领下长城各个关口被攻破,被迫退至通州防线。 此时,日军已在北平兵临城下,华北旧军阀齐燮元,白石坚,石友三在日本的资助下密谋组织华北联合自治政府。国民党政府面对如此的危机要调整战略消除这个重大隐患。 另一方面,日本在国际中退出国联后,导致国际地位日趋孤立,造成日本国内政治情势变化。 同时也出于巩固东北的伪满州国,华北一带也是唾手可得。日军高层也考虑连续作战的日本军队,要有喘息休养的时机。 所以无论胜利一方的日军和连连失利的双方都有要休战的需要吧? 李君安翻阅了了队部里存放的大量旧报纸,和组织提供的当前国内军事政治的消息,得出一个结论: 国民党高级军事代表团來塘沽是和日本军队高层谈判来了。 日本人选定塘沽这个地方也是给塘口港内的英,法,美,德这些外国大佬们面前,装出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以缓合日本政府退出国联后,在国际上受孤立的局面。 李君安想到这个国民党高级军事代表团和日本人的初次会面,可能选在塘沽港口的库区或生活区,他要密切注意,监控。 日本特务机关上海总部派来的日本间谍樱花,也可能是为这个和谈会议而来。她具体执行的代号山本行动的内容是什么?,李君安不得而知。 但是她会先行一步到塘沽,这一两天,就可能乘上海到塘沽的客轮,来到港口的客运码头下船。这是她从上海到塘沽最快,最简洁的旅途。 李君安立即打电话给码头的客运处经理问询。果然明天二十日下午一点,有一班上海来的客轮到港口。明天李君安亲自去客运码头去搜寻这个日本间谍樱花。 这个日本间谍的名子樱花,也让由胡明一改名的李君安回忆起,在破获黎元明巨款争夺案件里,他在意租界但丁路小洋楼墙后曾和两个日本特务枪战。 他打伤过一个女特务,在审问中得知这个日本女人叫樱花,是日本特高课的高级女间谍。现在从上海來的“樱花”是不是那个受伤的樱花,他不能断定。 除非在客远码头寻找这个日本女特务,他看过后才能确认。 李君安在队长办公室里左思右想,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响了,他拿起了话机的听筒惊奇地听见,是国民党省党部余科长的话声: “李队长,我是余科长,这回又麻烦你,让李有财带两个人到你那一趟,明天下午一点,你协助他在你港区的客运码头上,寻找一个从上海乘船到塘沽的女人。 这个女人很危险,你和警卫队一定和李有财共同努力抓住这个她,李有财给你带去这个女人的照片和情况。李有财十一点到你部队找你,你一定等着他。 我不能让你白干事后抓到了那个女人,我赏你一百五十块大洋” 李君安一听太高兴了,这回敌手成了他的帮手,还给一百五十块大洋这好事哪找去,他痛快地答应了。 他也断定这个余科长也在塘沽作镇指挥,这个日本女间谍心狠手辣,她执行的是重大行动身上必有武器,而且来者不善。 李君安决定不带徒弟和警卫队员去码头,他们没有持枪资格,又没有枪战的实际经验太危险。 他要和李有财几个特务化敌为友,一同在客运码头去激战日本间谍樱花,保卫国家消灭日本侵略者。 次日中年十一点,李君安在警卫队长办公室等來了李有财三个特务,他看到这李有财没有了那天挨逮的狼狈样,一身阔少爷的服饰,中分的头髮揩了油,锃黑瓦亮。 李有财的两个同伴也是混混的打扮,他们还是维特斯理髮馆的两个小特务。 他进到办公室和李君安一照面,笑嘻嘻的两手一抱拳打着招呼: “李队长,兴会兴会,这回咱们一块合作请息多担待,你和我不打不相识。 那天我可领教了队长的功夫,你一上手我就知道了我没敢再反抗,还是你手下留情” 李君安在他们面前更隐蔽好自己,也大气地回附: “李组长,那天对不起,我真不道你们是重要官面上的人,你要是早说明白了身份,别说抓你们没准我还请你们到饭馆美餐一顿了” 李君安的假意地话说得比真话还好听,这可把他们说乐了干尬的气一扫而空。李有财赞扬道: “李队长这话我爱听,事情都过去,我们今天一起行动就是朋友了,干我们这行的就叫生死与共。我不多说了来我们研究一下行动方案” 李有财说着从手下带着皮包里拿出了一个二十多岁,半身女人的照片递给李君安: “李队长,就是我们要抓的女人,她可能是一个日本女人身高一米七左右。 她今天穿着是一身素花的乳白色绸缎旗袍,烫着卷发挎着浅黄色女式包。具体她是干什么的上司也没告诉我们,只要抓住她就行” 李君安看到这张日本女人的照片一眼认出,她就是几年前受伤的日本特务樱花,认真地问: “李组长,这个女人带武器了吗,她要是武力拒捕怎么办有什么对策?” 李有财眼晴一亮看了看李君安: “李队长不简单,有职业素养,余科长己下令,她要武力拒捕,可以当场击毙,不知李队长对枪械使用怎样。 我在港区也呆了不少年了,你们警卫队只有队长和副队长有权使用枪械。前几位队长用枪都不一行。 我记得有一位洋队长追一个持刀抢劫犯,把手枪里的子弹都打光了,也没打到那个罪犯,最后他还挨了一刀” 李君安笑了笑,拔出了腰中枪套的德国造崭新的鲁格手枪放在桌上: “李组长,我不会像洋队长那样笨,我在民防队当过队长,对枪械也算熟细。我就怕一枪打死了拒捕的日本女人担什么责任” 李有财一看李君安这么有信心很高兴的,他说漏了嘴: “李队长,不会的军令如山倒,余科长也下了命令,一发现她要反抗立即击毙。 如果让她拿出武器,我们性命难保,她是个神枪手。最好一见她的面一枪打死她。我们来时立了生死状了。 李队长你不是我们机关的去不去由你,去了你提前溜了也没事,你是民协助我们。我们要是害怕不去了,军法从事,你想好了别为了那一百五十块大洋丢性命” 李君安这才明白余科长为什么讲尝一百五十大洋,这个科长比谁知道,这尝钱是用生命代价换来的。 可李有财并不知道这个日本女特务曾是李队长手下败将这番,这一番真话会吓倒他。 李君安确不在乎地的回答: “李组长,我就看上了这一百五十大洋,非拿不可,我还给用这钱娶媳妇呢? 他这样的气概让李有财和两个特务大眼瞪小眼,呆一会才说出话,他们以为真碰上了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李君安和他们研究了寻查抓捕日本间谍樱花的行动方案,一场恶战就开始了,其结果也是李君安没料道的。 第九十九章,间谍樱花的归宿 李君安和李有财他们制定了,从上海到塘沽的客轮停泊在码头后,搜寻抓捕日本间谍樱花。 这客运码头有两个出口,李君和李有财穿着便衣分别以接到港的人为掩护,分别把守这两个出口,李君安带一个特务在左边出口守候,李有财带另一个手下在右边的监控。 如果,他们每一组人员发现了目标就集合在一起跟踪抓住这个日本间谍樱花,这个樱花武力反抗立即击毙。 他们四个人员,分为了两组更持有一张樱花的照片,以供辨认,其实李君安己抓捕过这个日本女间谍,又审讯过对她印象很深。 这才过有近三年的时候,李君安认为一个日本年青女人,那次因她双腿被子弹击穿了骨头,没个一年半载她不会从医院走着出来。 她从医院出来后重新新恢复和训练,要达到没受伤前的战斗水平也给最少也给几个月时间。所以,她不象在田间或城镇辛苦劳作,少吃缺穿的中国妇女衰老变化大。 李君安这认又看了个女人的照片加深了对她面貌体征的印象,不管这个女间谍樱花怎么化妆和打扮,应该能从众多旅客中辨认出她。 己到中午,李君安为了节省时间,请李有财带着两个部下到消防队的食堂简单吃个工作餐,可这三个吃喝馋嘴的特务非要到饭店去美餐。 李君安和他们约定好十二点半必须到客轮码头出口集合,别喝酒,他们都答应了。 他也到消防队的警队食堂去用餐,见到。张副队长,他们简单地商议了这个情况后。他吃完午饭快步回到警卫队部掖好手枪,化装一下换上便衣去了客运码头。 李君安不止一次来到客运码头,这里也是警卫队维护治安重点的地方。 他穿着一身讲究的便装,戴着一付水晶的圆形茶色镜和一顶浅黄色呢子礼帽,潇洒亮丽像一个阔少爷。 当他遇到自己部下的两个巡逻警卫队员时,他们也没看出眼前这个公子哥是天天在一起的队长,就毫无反映地擦身而过。 时间己到中午十二点半,李君安站在离客船码头出口不远的地方,看到李有财和两个特务走了过来也没注意到他。 确时刚才还是穿着一身威武的德国警察制服,戴着大壳帽的警卫队长,半多小时后又变成了一个戴着礼帽和水晶墨镜,行为潇洒的阔少爷。李君安这服装和形体的多样变化,充当一个多角色的电影演员也不为过。 李君安走到他们身后,摘下墨镜拍了一下李有财的肩膀,他们三个人警惕地一转身,仔细打量他一会儿,李有财才笑着问道: “噢,李队长行啊,你这一换装,我们都认不出来了,是干我们这行的好材料,再不我们余科长一定要和你合作呢。 上次,我们回到机关,余科长把我们被抓捕的五个人这一通训斥: 说我们太费物,党国训练培养了你们还么多年,让一个港口的民间警卫队给抓捕暴露了。 这让我们的死对头中共地下党和对手知道了,我这脸面往拿搁。你们就这一次我先饶了你们,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你们通通给我滚蛋。 我只能嘻皮笑脸地对余科长解释,这高手在民间吗?我们以前也是民间的草民吗” 李君安也假装说闲话问李有财: “李组长,我看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怎么干起这玩命的这行了“ 李有财叹了一口气: “我和这两个兄弟都一样,我们是保定人,家庭都是作小买卖的,父亲省吃俭用供我们上了城里的中学。 我快毕业了看到学校里来了穿几个穿中山服的官员,招聘进什么无线电通讯训练班的,我一着招生简历就动了心,那简历里明文介绍招聘的学员培训合格后进政府机关。 我就报名去了培训班,哪知道干上了这一行,想退出去就难了,在学习班开业时,培训班主任就和我们讲话说: 进到了这里,就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不许半路退出。 当时我还不明白什么叫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等到主任发了每一个学员一把手枪练射击枪法时,才悟然大悟。 原来是站着进培训班,被手枪的子弹打躺下了没了气,就躺着出去了。我也后悔那也没用了,进到了机关,我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杀人不眨眼的上司,不可能让你半路退出。 李队长你这样最好,愿意帮忙就帮不愿意半路退了,余科长也没则,你知道的内幕也不多,一码归一码还有奖尝。我都想和你干了” 李君安一听这个李有财口的话心中一动,有了新的想法,他爽快地答应着: “李组长那没问题,你比我见识多,真刀真枪的干了不少事,我不算什么,就是抓个洋酒鬼小偷抢劫的。你有难处了就到我这,我欢迎” 李有财高兴了朝着两个部下夸讲他: “两位兄弟,你看这李队长太爽快了,不但有功夫是个好爷们,我们这个朋友交定了,以后我们和李队长多联系。 李君安也痛快答应: “太好了,李组长两位兄弟,这朋友咱们交定了,除了弄毒品枪支等违法的事咱们不能干,别的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一定帮,怎么样” 李有财听到李君安暗示全明白了: “李队长太够朋友了,上次那毒品都是他妈的机关里大头干的,这帮王八蛋让兄弟的玩命。他们贪污受赂,贩毒卖枪吃喝嫖赌,养着好几个情人五毒俱全。白天是官晚上是鬼。 他们给我们一开会在台上摆着官腔一嘴三民主义,什么效忠党国领袖,勤俭为民,建立富强之国家。下了台到了自己家狗屁不是,比和和坤还贪比奏桧还坏。 我们也干点实惠的,我认识不少洋人的海员和人员,折腾些洋货也不犯法,咱们兄弟几人一块干,怎么样?” 那两个部下也笑了向李君安问道: “对啊,让李队长在港内收货存货,我们有时间向市里运卖,这太好了。等这次任务完成了就开始干,怎么样李队长有心气吗?” 李君安顺水推舟一口答应了,他和李有财和两个部下越聊越热乎。码头上一声气笛响让他们都停上了谈话,看到一艘从上海来的客轮靠上了码头。 过一会儿,客轮的舷梯放了下来船上的旅客陆续顺着梯子走向码头。李君安他们守护在码头两个检票出口,警惕地盯视着每一位出口的旅客,寻找日本间谍撄花。 让他们失望的是从上海来的下船旅客都从码头出口走静了,在码头和出口除了几个工作人员,都空荡荡的也没了旅客。他们连日本间谍樱花的影子也没见到。 李君安赶忙问李有财: “李组长你们的情报是否有误,这个樱花根本没來,或乘火车其它交通工具了” 李有财不解地回答: “李队长这不可能,我从市里出发时,内线还发电报告诉我这个樱花女人上客船了,她穿着素花乳白色旗袍,烫着髮挎着浅黄包,这千真万确。 李君安向李有财三个人提示了一下问题: “李组长,她会不会还没下船或从我们眼皮下溜走了,我们都回忆下有什么样的女人走道姿态,穿的服装有异常” 李君安这一提醒李组长手下的一个特务实然说道: “李队长,刚才我发现有个老女人穿着农村妇女的绿底蓝花中式小褂子,可头髮挺但有些黑卷发,她弯腰低头走路我还没看清她的模样,她就向右边的路口走了” 李君安立即分咐: “坏了你们受骗了,那个农村的老女人有问题,农村妇女烫发的人太少了。她头髮又这么黑肯定这岁数年青为什么要弯腰低头走路,这可能就是伪装。我们快去找那个老女人” 他说着带领李有财和两个部下向右边的街上追去。 客运码头的出口通着两条道路,左边的一条道路是通向海河的船运站,大多数下船的旅客走这条路,到内河客运码头。 他们再乘船顺着海河到达津城或其他地方,有的也坐大车到塘沽火东站乘列车。 左边的这条路两旁都是树林草坪,这个伪装的日本间谍樱花要是躲进一片片树林和乱草的荒地里。他们四个人要是搜索到她那真是难上加难。 好在客运码头右边的出口连着一条通向港口生活区的道路,路的两旁都是高大的仓库和存货场的高墙,这个伪装的樱花在路上无外躲藏,只能走到生活区。 可是,樱花进了生活区隐藏了起来,李君安这几人搜查起来也是有决心而力不足。 如是让全部警卫队员出动进行搜查,这对一帮没有枪械的队员来讲,是十分危险的弄不好会造成重大伤亡。 李君安一边飞快跑着,一边考虑尽量在“樱花”没进入生活区前发现她的踪迹。他们己跑进了这条路的生活区入口,还没见“樱花”的踪影。 这时,李君安遇上了在生活区出入口巡逻的徒弟警卫队员刘全,他敢赶向刘全介绍情并询问,刘全给他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五多钟前,刘全在这出入口巡逻看见了一个穿着绿底蓝花小褂子,烫着卷头的女人。她并没弯腰低头,而是挺胸抬头,大步急走地进了一个春风百货店。他也看到这个女人这打扮奇怪,洋不洋,土不士的就再意了。 没等刘全说完话,李君安让刘全在这个出入口看守,就马不停蹄的来到街上的春风百货店。 这个百货店由一间门脸房构成,玻璃大门关着门前并没有进出的顾客。 李君安透过玻璃看到店里只有一个四十多岁像掌柜模样的男人,他站在大木制的柜台低头一手打着算盘。 他让李有财的两个部下守住了这个百货店门口,他和李有财拎着手枪一前一后,拉门进了店里,那个男人抬起了头神情自若的地打着招呼: “两位长官,买点什么” 李君安敏捷地巡视店内发现没有其他人,可他看见这个中青年人一只手打着算盘,双眼瞟着大柜台下。 他心中一惊,把手枪放进口袋问道: “先生,我们是例行检查,刚才您这店里进来一个的年青女人吗?” 柜台里的中年男人平淡地回答: “两位长官,我没见到” 李有财不解地看看李君安还要说话,他向这个平庸的特务小组长使了个眼色: “哎,走吧别处去查吧,他她的,这么多铺子给搜到什么时候” 李君安拉不情愿出店的李有财走出了春风百货店,向门口守护的两个特务大声喊道: “哎,走吧别处看看” 那两个特务也糊涂了小声问李有财: “组长,不搜查了” 李君安低声向李有财警示道: “李组长你不要命了,你没看这店里的中年男人,他一手打算盘,一只手在柜台下,两只眼看了看台下。他那只手有枪,柜台下边藏着人。 这个男人也看着咱们拎着手枪他面不改色,如此镇定是个老手,我们要是硬来那太危险了。他们有大木柜台作掩护,我们必定吃亏。 我说的话是麻痹他,让他知道我们没发现樱花,是挨门挨户的例行检查。我们在四外监视,只要“樱花”出了百货店,我们四个人对付他一个那多有把握。 而且这个春风百货肯定是日本特务的秘密联络点,先别打草惊蛇,等抓到了“樱花” 你们再端过个日本特务的老窝这回你们算来着了,立功受赏吧” 李有财和两个特务听了李君安的解释,李有才生不由赞叹: “李队长,你真是干我们这行的人才,要不这港区的洋人看上你,让你当队长呢,我服了听你的” “李队长说的对” “我们听你的” 李有财那两个手下也轻声附合。 他们四个人秘密埋伏在春风百货店周围密切注视着每一个出来的顾客。 到了下午六点钟天色己黑暗下来,从百货店大摇大摆地走出一个穿着棕红色浅花旗袍,烫着卷髮的年青女人迎面向李君安和李有财走来。 李君安立即认出这个年来女人就是日本间谍樱花,李有财也仔细分辨也看清了。他们俩人装出喝多了酒的样子,搀扶着低头走路。 李有财的两个手下也发现了这个可疑的女人,向李君安这里靠拢,对日本樱花女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当“樱花”来到一个行人稀少的路口时,李君安和李有财猛地在樱花的身后猛扑过去。把她牢牢地控制住,把她的双手背后戴上了手铐,又用一块手绢堵住了她的嘴。 李君安和李有财拉起这个女人,交给李有财的两个手下,他们两人拎着手枪前后警戒,推搡着日本女间谍向警卫队部走去。 然而,他们四个人押着“樱花”走过一片小树林时,李君安发现林中有三个黑影,他命令李有财手下的两个人拉扯着樱花前方亮着灯的商铺转移。 这时从树林里闪出亮光,砰的一声枪了,李君安和李有财迅速躲到街边的两个花坛下,向小树林开枪的三个人反击。一个人被打倒另两个跑向树林深处。 李君安和李有财持枪追进树林,看到他们打中的那个人,正是春风百货店里打算盘的中年男人。他的胸部中了一枪,奄奄一息。 他们在跑向押着的日本樱花,刚才的小树里打出的一枪击中了她的脑袋,当场死亡。这个日本间谍樱花找到了她最终的归宿。 但是,让李君安和李有财三个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解救樱花的三个同伙第一枪确要了她的命,是解救,还是灭口。这让李君安陷入了深思。 第一百章,日本特高课的阴谋 李君安协助中统局行动小组李有财一行人,执行抓捕日本间谍樱花的行动,可是活的樱花抓到了,确被另一组日本特务射杀了成了一具尸体。 李君安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心中疑惑重重: 这个日本间谍樱花到底执行一个什么样的特殊任务? 日本特务机关派出三个特务来解救这个重要的日本年女人,完全有成功的可能,确一枪击中她的脑袋,难道是误杀?,还有故意为之? 李有财翻动着那个己经死亡的日本男人,从他身上搜出了两个手枪弹匣,里面装满子弹。除外什么物品也没搜到,离死尸身旁只有一把勃朗宁手枪。 李君安借着路灯查看日本女人樱花,她仰面躺在地上脑后中了两枪,鲜血和白色的脑液流到了她的肩膀处。 他询问了两个押着樱花的组员,其中一个人回忆: 当他往有灯火的商铺撒退时,听见李君安的喊声,就知道有人开枪了他迅速卧倒了。他又听到呯的一声,这个樱花女人仰面扑倒在地,脑袋后头流出鲜血。 当时,他们两人拉扯着日本间谍樱花,一个人在前一个人在右侧。 李君安听了他们的叙述,又看了看他们的身高,这两个人身材都比樱花矮也愧悟,他判断: 如果,这帮日本特务误杀了樱花,子弹也不应打中她的后脑,应该击中他后背的可能性大。 在有,这三个心黑手狠的日本特务开枪误中了樱花后,也不可能就停止射击,他们有机会射杀樱花身旁押送的组员。 他们也会向他和李有财发起射击,由于他们的快速撤离,导致了射杀樱花的男人中弹身亡。 这些情况表明,这三个日本特务发现了樱花被抓捕,就立即出动杀人灭口。 李君安也知道了,樱花从春风百货店出来了就有日本特务在她身后尾随,看见她被抓后去通风报信,引来刺杀的伙伴对她下了毒手。 此刻,附近的街上的行人听到了枪响纷纷向这里围拢过來,几个巡逻的警卫队员也飞快来到这里。 李君安一喊他们的名子,警卫队员才仔细认出了队长。 李君安分咐一个警卫队员去街上的殡仪馆找人把尸体存放起来,另两个警卫维护这周围的秩序。 李有财也让一个组员留下和警卫队员一同看好现场,他随李君安一同赶往春风百货店去搜查。他们到了百货店,看见店门上了锁,挂上了门扳。 李君安和李有财商议后,从旁边的商店借来斧头砸开了门锁,进了店找到电闸合上后,拉开了电灯。 他们进到了柜台,拉开上层抽屉里,面的帐本叠放的很好。李君安发现后墙上还有一个木门,他们拉开门进到了一个即是仓库,又能住宿的大房间。 这个房子里面摆着五个木制大货架,摆满日用百货的物品,架子下面堆着不少没开封纸箱。 房间里还有两张单人床,床头柜,杂物柜和大衣柜。李君安他们三人打开这些柜子翻找有价值的物品。 可是,柜子里除了衣物什么也没翻到,李君安又回到货架旁仔细察,突然发现一个货架稍微与别的货架没对齐。 他低头看到架子的地上有磨擦的新痕迹,好像这个货架有人在刚才搬动过。他也喊来李有财和那个组员,他们用力搬开这个货架,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 在货架后的墙上镶嵌着一个内藏柜,柜子里面有二层木架。第一层上放着一部印有日文的无线电台,二层有一叠抄电文的纸页,钢笔,墨水瓶等文具。 还有一件绿底蓝花的女人衣裤,这就是日本间谍樱花出码头时,身上的衣服。李君安他们完全清楚了: 日本女间谍樱花就是在这屋里隐藏后,换上了旗袍趁着夜色出了这个百货店。 李有财是中统局无线电训练班毕业的,对无线电台很熟细,这是一部手摇蓄电池式电台。他打开了这部电台,机器上的指示灯全亮了工作正常。 李有财戴上了耳机试着调谐波段,一阵嘀嘀嗒嗒的声音传来,他连忙让那个组员从柜子的二层拿来钢笔和抄电文纸,写下了一行行电码。 过了近十分钟,李有财抄了五段电文,过了一会电台的所有波段都消失了。他们只好从单人床上拿下床单把电台裹好。李有财与李君安把货架放回原处,又从货架上找到一把新的大铁锁。 李君安他们从店里出来关好门,锁上新的大铁锁,提着缴获的无线电台赶回警卫队部。 天色已黑暗,处理完日本人两具尸体和在枪战现场的人员,已经在队长办公室里等候。他们向李君安报告了现场一切正常,没发现异常情况。 李有财忙乎了一个下午又累又饿,但这次馋懒的劲头也没了。他顾不上这些,立即用办公室的电话向在塘沽作镇指挥的余科长,汇报下午行动的成果和情况。 余科长在电话中指示李有财,因事件重大,他带领多名人员立即乘有货厢的汽车,赶到警卫队部和他们会面。 李有财放下电话,他把余科长的来电通告了李君安,值班的张副队长早就与饭馆订好晚饭。 不一会,附近饭馆用装着饭菜提盒的小饭车把晚饭送来,在队长的办公室,李有财他们三人一同和李君安共进晚餐。 因为今天晚上余科长驾到,李有财在饭桌上不敢喝酒,他以茶代酒向李君安致意赞扬: “李队长,我以水代酒先敬你一杯,今天领教了你的才干我真是佩服,你太敏锐而且点水不漏,比我们机关里行动队长都强。可惜在干了个警卫队长屈材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那两个手下组员也伸出大拇指: “李队长,我们组长不是虚的,他是真格的” “今天干的太漂亮了” 李君安谦虚了: “李组长我不敢当,你们是专业的我是业余的,今天行动有失误,这已抓到的日本间谍樱花被同伙射杀灭了口。 如果,咱们安全的把樱花送押给余科长,他还能从她嘴里审问出更多线索。现在我还在考虑,为什么日本特务们不解救这个女人,非要杀灭口呢?” 李有财安慰李君安: “李队长,你真是个精艺求精大有前途。这日本特务杀人灭口是有原因的。 李队长不在我们中统局干事不知内情,这日本人的特务机关叫特高课。他们从不把我们中统局放在眼里,在他们内部都不称我们中统,叫饭桶。 确实,我们机关的一些人不争气,靠着中共地下党叛徒的口供,抓地下党还行。可遇到日本特高课的特务,就跟他妈的老鼠见猫一样,让小日本玩的团团转,最后有的还被吃掉了。 今天,日本人看到被咱们玩了,他们遇上了硬茬子,这个樱花被了捕又解救无忘,怕她进了中统经不住严刑拷问泄露了内情,就杀人灭口吧” 李有财的一个组员也同意这个说法。 “李队长你布署的警戒太好了,和我们押樱花的两个人有一定的距离,而且是在两侧,不集中在一起还能互相掩护。 三个小日本在小树林里一看咱们的队形,他们就知道我们是硬茬子,他们攻击谁都不好使,只能出奇不意杀自己人灭口。 虽然樱花死了没了口供,我们无一伤亡这是最大的胜利” 另一组员向李有财念叨: “李组长,你给好好感谢李队长,你要是不听李队长的话在春风百货店里搜查蛮干,你的脑袋没准让小日本打上好几个枪眼了,我们的性命也难保。 你看人家李队长观察多细致,一看就透,你多向李队长学习” 李有财点了点头向李君安感激道: “李队长,刚才我手下的兄弟说的太对了,今天我欠李队长一条命,今后有机会一定报答,我真还给向你学习,胆大心细” 李君安借机教导他们: “李组长,胆大心细是一方面还要气正,这日本人虽然现在比咱们强武器好,可他们是侵略咱们,在咱们地盘上杀人放火干尽坏事,百姓都称他们是日本鬼子。 咱们是这地盘上的人反击侵略,要杀这些干尽坏事的日本鬼子是正道。 我们是正义的怕他们干什么,你让他打死是死,你干死他几个,那不是挣的吗?这样你就不怕他们了。胆子意识都强大了心才能细才能有主意对吧” 李有财和两个弟兄听的条条是道,这晚饭吃的差不多了,余科长带着两个警卫和随从人员来到了队部。他一见到李君安,满面笑容: “李队长,多亏你顶力相助干的漂亮,虽然那个日本女人樱花被同伙灭了口,这是难免的。 你们又破获了日本特务的联络站,缴获了一部无线电台,打死了一名日本特务功劳不小,一百五十圆大洋我给你带來了,拿着” 余科长让警卫把一个很沉布袋递到李君安的手里,又拍了拍他的肩小声叮嘱: “李队长你可是大有前途,李组长在我面前可夸讲你了,你是个人材啊”。 李君安心中暗想,让余科长这一提醒,他可能真是一个打入国民党特务机关心脏的人材,这要作好准备。 他拿着赏钱试探地感谢道 “余科长,太感谢您了,我就是个业余的,爱看些福尔摩斯一类的侦探小说,没什么大本事。以后还要您多关照” 余科长一听李君安提起福尔摩斯来了兴趣,他笑了: “噢,这回咱们算说到一同去了,我也是个福尔摩斯迷,有时间咱们在一起探讨。 我现在也想听听你对今天行动的见解,李有财在电话里介绍了行动的经过,我也在想为什日本人杀了这个樱花? 李君安向余科长说出了独自的见解: “余科长,从我们行动的经过来看,开始日本间谍樱花觉得已躲过我们的搜查,就到了春风百货店接了头,她领了任务晚上去行动。 我们抓捕她的过程中,让暗中保护她的日本特务发现了回去找了两个同伙,他们在集合在小树林里进行伏击,在解救无望的情况下杀了樱花灭口。 他们也觉得春风百货店,这个联络点也暴露了,就拿走了店里的好携带的重要秘密物品,仓促地潜逃了。因无线电台不好带就放弃了被我们缴获。 晚上,从樱花出了百货店去的方向来看,是想到法国仓库,她可能到那里去执行任务” 余科长听到法国仓库一句话时眨了几下眼晴,被李君安发现了,他也觉到法国仓库里有什么重要事情。 李有财在一旁也搭了腔: “李队长说的没错,缴获了无线电台后我打开了电台,还收到了对方日本特务的密码电报。 过了一会,对方发现无人回报就明白出了紧急情况,断开了和这个电台的所有联系电波,这是我抄写的密码电文” 李有财把收抄的电文递给了余科长,他看了看把电文收好放进公文包里: “今天这样吧,李组长,你和两个组员在警卫队部附近的旅店住下,我在留不三个人归你指挥。你们分两个小组轮留监视法国仓库。 李队长你好好休息睡个好觉,如果李组长有紧急情况你还要帮他个忙,我很信任你,你就多费心。 这两具日本人的尸体不能放在这里,我用汽车带走。你们有不能作主的事情,立即给我去电话,我们回去了” 李君安让处理日本人两具尸体的警卫队员,陪同余科长和警卫随从到殡仪馆去取尸体,李有财的两个组员也去了旅店租客房。 李君安和李有财送走了余科长一行人,坐在了办公桌两旁喝起茶水。新来人员去到院中观看警卫队员在训练场练功,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人。 李有财叹了一口对李君安发着牢骚: “李队长,你是个土皇上,一个人在院里说了算想躺就躺,想坐就坐着多自在。我在这个中统局比军队还严,军令如山倒官大一级压死人。 我都忙累一天了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这个他妈的余科长这让我值夜班。他看他身边的那两个警卫和随从个个牛逼哄哄,他们没有一个人说替替我的。” 李君安劝慰他: “李组长,余科长可能最相信你,用他们不放心吧,多给你些加班费就行了,没准还会提拔你升官了” 李有财摇了摇头: “李队长,你不知道给那点加班费,还不如余科长给情人买瓶雪花膏的钱多呢。在中统局升官都给送钱,要不就有当大官的关系或是他们的亲戚。 你看余科长那两警卫多美,什么事不干。他们马前马后的和余科长出去开会,吃香的喝美酒,那他们的爹在省党部都是科级干部。 大晚上的,一个法国的仓库有什么可监控的,这几个南京来的官员也他妈的脑子进水了,跑洋人的仓库里开会” 李君安听到他最后几句话心中一惊,但不能继续再问害怕引起他的怀疑,就喝了两口茶水装作没听见。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李有财的组员也回到警卫队长办公室,来找组长和其它几个人员去订好的旅店休息,准备夜里的行动。 这时,李君安完全清楚了: 不管是日本间谍樱花的到港区,还是国民党中统局要抓捕她,以至中统局和日本特高课之间的争斗。 这都表明国民党南京政府派出了高级官员进入了港区的法国仓库,要与日本军队华北的指挥官员进行秘密谈判。 李有财透露的消息是真实的,李君安一定要把这个重要情报再证实后,传递给地下党组织。 “ 第一百零一章,诡异的刺杀行动 法国仓库位于塘沽港区靠近生活区的位置,是各国在塘沽最大的货运仓库。 在日本侵华战争开始,英法美三国就处于中立状态,隔岸观火不援助中国人抗日,对中国进行武器禁运,有兴灾乐祸之兴趣。 美国为了发战争难财,还暗地向日本人送战略物资,他们只是以国联的名义发表声明抗议日本的侵华。 他们要不就在蒋介石的哀求下充当老好人,拉着中日双方谈判,没为中国干一件好事。 在当时的世界上,也验证在大国的关系中只有利益,没有同情和友好,强者为王弱者为奴。 他们还不如德国政府,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成了战败国,割地贴款和大清朝的甲午海战的战败一样。 他们与中国有些同病相连,国内又有经济上的困境,就出售着武器,充许军队退役将军到中国,帮助中国军队进的现代化建设。 可这蒋介石忙着要消灭江西苏区的中央红军,没把德国的武器和军事顾问的将军们用于抗日,而是用于围剿苏区的红军。 但国人也不得不承认,在以后的国共合作的抗日战争中,德制式的武器在八路军和国民党军队对日作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战场上,中国军队的用德国二十响驳壳枪,和德制马克沁重机枪和日本侵略者战斗。这种两种枪械在抗日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以后,第二次世界大战暴发了,这美国也尝了纵容日本侵略者的苦头,开始被日本军队打得鼻青脸肿,匆匆对日宣了战。为了打赢太平洋战争才支援中国武器弹药。 李君安分折了当前的形势,这次国民党军政高官和日本军队高级指挥官在中立的法国人的港区秘密谈判,也是理所当然。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 现在,他的主要任务是要弄清国民党派来的几个军政官是谁?级别多大?日本军队的高级军官是谁? 这次中日会谈的内容是什么?他也明白在中日高级人员在仓库里秘密会谈,不会有实质性的决议,这只是一次初次接触。 他们就是有了国家类型的协定决不会在法国人的仓库里,偷鸡摸狗似的签署。 双方的代表团要到一个正式豪华些的办公住地,举大型中日军政最高级人员会谈,他们签字后,这个协定会正式向媒体电台上发布。 时间己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李有财他们几个人去了旅馆,李君安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着茶,一边仔细的思考着这些问题。 他也想这个日本间谍樱花到法国仓库去干什么? 这个樱花被击毙后,他们也检查了她的衣物,连她鞋子也脱下检查了,除了一个手绢和一手小撸子手枪。身上什么物品也没有。 樱花和在小树林里被打死的日本男人一样,身上除了武器什么物品也没有。李君安在他原上司侦探处长安东尼克警务知识,谈到犯罪心里学讲道: “一个想到已经有去无回或执行秘密行动的行凶罪犯,他会做好一切准备,在绝望和隐蔽的心理作用下,他会拿出他身上所有物品,只带凶器以死相拼” 李君安回想到这里也十分明朗了,这个日本间谍樱花,死去的日本男人和那逃走的两个日本特务,可能都是在执行一次暗杀任务。 他按这个推论判断,日本特务机特高课可能准备了两套刺杀方案: 第一套,让有姿色的青年女间谍樱花接近目标进行刺杀。 第二套,如果樱花暴露了就让一个行动小组先杀人灭口击毙了樱花,再去执行刺杀任务。 这也是为什么在小树林那三个特务只是击毙樱花,并不和抓捕人员恋战,竟丢下一个中弹的同伙而匆匆撒离的原因。 此刻,李君安得出了结论: 那两个从小树林跑出的日本特务也隐藏在法国仓库里或周围。准备刺杀行动。 这个老奸巨滑的余科长,他心里完全明白有刺客再行动的情况,他就让李君安协助李有财抓捕劫杀樱花。 当他知道樱花被同伙杀人灭了口,就发现了这个日本特务行动小组也有当刺客的启图。他立即命令李有财带领六个人连夜监视法国仓库,想抓这两个日本特务。 李君安十分有把握地觉得: 这个国民党省党部组织科的余科长,就是中统局在河北一带最大的特务头子,是他击毙的特务头目李春山的上级。 这个余科长亲自坐镇塘沽指挥中统局的特务们行动。那从南京来的军政官员的级别很高,有可能是蒋介石的亲信或中央军高级军事将领。 明天,这个几个官员就会到达法国仓库,他要试目认侍。 李君安思考后也有些困乏了,回到办公室里屋的单人床上,准备睡觉。突然,办公桌的电话门铃声响了,他赶忙去接电话,对方是余科长: “李队长,你到旅店赶忙把李组长找来我有重要事情,我先撂了,他到了你这,让他立刻回电话” “余科长,知道了我马上去” 李君安放下电话到旅店去找李有财,他进了店里找了他们所住的客房。 在满屋是烟雾的房间里,李有财躺在床上睡觉,那三个新来的特务抽着烟打扑克牌,李君安叫醒了李有财,他们一起回到了队长办公室。 李有财给余科长回了电话: “科长,是我有什么事” 电话里的余科长声音很大,连在坐在桌旁的李君安也听的非常清楚: “李有财,你们去法国仓库了吗?” “科长,您不说晚上十点开始吗,这才九点刚过” “不行,情况紧急,你们现在就去,你抄写的日本人的电报译出来了。 日本特高课上海总部得知樱花己暴露,令在港替伏的人员灭口后,又从日本在津军调来一名狙击手,潜伏在仓库里进行刺杀,晚十点到达。 你们快去搜查找到后,格杀无论,晚上这狙击手是瞎子,可到了明天白天,我们官员的脑袋就成了人家的个靶子。 天亮前一定要抓住他,抓不到他。我让你们当人墙挡子弹,立即行动” 呯的一声余科长挂了电话,李有财脸色发白向李君安报怨: “李队长,我怎么这么倒霉贪上这么一个任务,看来我这个小命非给留在这塘沽。 这大黑天,这么大的一个港区哪找那个日本狙击手去。找不到他,明天一亮,我就头一个给南京高官去挡子弹” 李君安劝慰他出了主意: “哎,李组长别这么悲观,你别去老想着挨小日本的枪子,咱们想一想让他挨子弹。 这阻击手要到了咱这,比樱花好搜查,他必须戴着狙击步枪,那这么又长又大的枪带在身上,好发现。 这个狙击手最多再带一个会说中国话的汉奸。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进了港区两眼一摸黑。一问道就给露线。晚上内河码头周围船都无法航行,他们有可能爬过港区的大墙进来。 我帮你,我把警卫队员都派出去,除了码头就是一条道路通向法国仓库,你们的人在守仓库周围,我们守道路。 李组长别担耽了快去集合人,布置任务还来的急” 李有财听了李君安的主意和布署立刻兴奋了: “李队长你可太英明就这么办,我这组长归你了,我听你指挥我叫人去” 李有财跑向旅馆召集人布署任务。 李君安立即把宿舍里的警卫队员集合起来。张副队长也要参加被他阻住: “张副队长,你有持枪的权力,你可没打过几枪,那可日本军人狙击手太危险,你们的老队员都没用过枪谁也不能去。 我这八个徒弟在村里是护村队员,我经常训练他们手枪的射击,打靶都打的不错,这给他们一个实战机会,你就和老队员在这看家” 张副队长完全理解他的一片好心意: “好吧,我听你的,你们一定注意安全” 李君安向张副队长交侍完毕,就打开仓库的枪械柜,把德国造的手枪交给大虎,刘全八个徒弟队员,并装满子弹的弹匣发给每人。 这八个警卫队员一见这么好的德国手枪都高兴地直乐,李君安告诉他们: 这手枪和他们在护船队训练用的驳壳枪一样,使用起来还简单,精准。今天是实战,打死那个日本阻击手白打。 李君安又把日本狙击手的特征和可能的随行人员,向他们讲了一遍后,让大虎带领警卫队员们就埋伏在了各个路口。他带着刘全紧盯在唯一通向法国仓库的道路。 这港区的夜晚和城里不同,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只要没有远洋货船到港,那街上的行人就所剩无几。 在明亮的路灯下,他们可以从街上的那头望到空旷远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虎和一个队员守在生活区的一条僻静道路上。 他们俩人站在一个路边的垃圾桶边,大虎一转头望到前边的路上来了两个人穿着中山服的青年男人,其中的一个人提着一个大提布包。 他们两人立刻警觉起來,互相递了个眼色,单手把手枪的保险打开,握着藏在长裤兜里。 这两个人向他们越走越近,其中提着一个大提包的高个子男青年站住了,他身旁的矮个子确向大虎走来,大虎一声叫喊: “站住,干什么的” 那个人就是一惊,距离他三米多远站住了问道: “老总,我是中国人,我们是过路的,这法国仓库怎么走?” 大虎一听就是一愣,但他没有动手怕有误会,就镇静在回答: “往右边走” “噢,谢谢” 这个矮个子向提着一个大长提包高个子青年摇了摇手,他确无语地走了过来。大虎见到这个男青年眼里露着凶光,当他走另一个警卫队员对面时。 大虎又大声喊住他: “你站住,你提包里是什么,打开检查” 这个青年人好像听不懂大虎的话,眨了眨眼也不回声。可是离他不远的警卫队员,突然看见他的手向口袋伸去,就飞起一脚把他踢出在近两米的地方。一把手枪从他的口袋掉了出来,他一转身要去拾手枪。 大虎拔出手枪向他的肩膀腿部开了两几枪,瞬间他的两腿和肩臂中了数颗子弹,痛苦的又倒在地上。 那前边的青年人一边跑一边掏出了手枪,那个警卫队员向他的下半身连开两枪,子弹打他的大腿也扑倒在地,手里枪抛出很远。 在寂静的夜里,清脆的枪声传的很远,附近的警卫队员向响枪的地方聚集,他们第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中弹的男青年。 大虎拾起那个高个子青年人的大提包,拿出了一支装着望远镜的步枪和一盒子弹。 李君安也赶到了枪战现场,表扬着大虎和那个徒弟警卫队员,大虎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可惜地表示只打了四枪不过隐。 刘全拿着手枪瞄着躺地的受伤日本人,开玩笑地说: “我还白来一趟呢,一枪没打,不行我在朝这个小日本打两枪练练” 刘全的这些话和动作可能让那个日军狙击手明白了,他咧着嘴瞪了刘全几眼,气得乱喊了一通日语。 警卫队员拿枪顶着这个汉奸的脑袋,翻释这个小日本说的什么,那大概的意思是: 他倒霉倒在你们这几个假警察身上了。要是在战场上,他百发百中的都是中国人挨打。可今天也栽到你们手里,尝尝挨了枪子的滋味,他不服气要和你们比枪法。 刘全看到了这个日军狙击手如此猖狂,要抬腿踢上他几脚,被李君安拦住了。 李君安让队员们扯下受伤的日军狙击手和那个领路汉奸的半截衣裤,把他们的伤口包裹好,抬到队部。 李有财也回到警卫队部想问问情况,见到抓住了日军狙击手和一个汉奸,被警卫队员将抬进了车库,不由向李君安赞叹: “李队长,你这警卫队归了军统局得了,你们这业余的把我们专业的都震了,我干脆到你这当警卫队员。你的料事如神的本领我也向你学学” 大虎逗起李有财: “李组长,我们这和你们军统局不一样,我们这只是一心学能耐,干好了活。你们那一心想当官。 当官干下的命令,什么危险玩命的事,都让下级和小兵子干。 你看我们这里,多危险玩命的大事都是我们队长往前冲,今天我们队长就去了重要危险的地段。这两个家伙没长眼,让我遇上了练了一把” 李有财明白了笑着说: “大虎你说的太对,所以我们这专业的干败下风,这才是根本,我去给余科长打话给你们报功” 李君安栏下了他: “李组长,等一下,你们在法国仓库搜查发现那两个潜伏的日本特务了吗?” 李有财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六个人都搜遍了也没发现他们,我觉得他们进了法国仓库。我也观察了这个仓库有三个大门,不少的人进出,而且还有年青的女人,这个樱花也是想这时混入仓库也没什么问题?” 在李君安身边的李副队长来港口近十年,他对各个港口的仓库十分熟细,他向他们叙述法国仓库的情况: 这法国人不管男女老少十分浪漫,对夜生活钟情,在港区的法国人自己在宽旷的仓库里,又隐藏了不少酒吧,舞厅,赌场。 所以到了晚上各国港区的外国人,从外轮下船海员港内外的华人。陪酒女,舞女赌徒都潜入于此。 两个日本特务隐藏在法国仓库是很客易,日本狙击手也被捕,等日本特务机关还得到消息,再派暗杀人员己不太可能了。 李君安陷入了深思: 谁是最终的杀手刺客,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日本人即然同意了谈判,为什么还要搞刺杀呢? 第一百零二集,最终的杀手和刺客 在法国仓库里外一场生死撕杀越来越激烈,时间己近午夜,李君安的队长办公室灯火通明。 李有财打电话向余科长报告: “余科长,刚才警卫队在港区寻找到日本狙击手,一共两人已落网,狙击手和一个领路的汉奸手臂腿部受伤已包扎,看押在警卫队部的车库里” 余科长在电话中哈哈大笑: “李组长,祝贺你们,我给李队长请功,这警卫队成了我局的行动队了,如此神速佩服,佩服,你让李队长接电话” 李有财把电话交给了身边的李君安,他明白余科长的用意: 自己在这次行动中领导权要交给李队长了,可心里没有一丝失落感,而是十分轻松。 余科长终于把他手里的这个烫手山芋,转到李队长那里,他不也用担惊玩命了。 李有财看着两个受伤的日本人被押进院子里的车库时,他的心情就十分复杂,巧合的是上次因他和几个组员也被警卫队抓住,在这个车库里关了一夜。 他这两天心中有一个迷团: 这个警卫队长李君安家究竟是何方神圣?,一连打败了他们的中统局潜伏小组,日本间谍及狙击手。 这个李队长的鬼心眼来比四川魔术变脸来的都快,足智多谋。是个干特工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个余科长不把这个李队长哄到自己手下,那可是瞎了狗眼。 其实,电话里的余科长让李君安直接和他通话,也有和李有财同样的想法: 从李有财小组三人被抓和港区的特务联络点暴露,到抓捕日本间谍樱花。还有今天晚上,李君安又为李有财解围,带着警卫队员打伤抓捕了日本狙击手和随从。 这个李君安确时不一般,此人的才能和胆实比李有财强出不少倍,他手下的这个特务小组长干败下风名副其实。 从李君安和日本特务的交锋来看,对附日本人很有本事,让他在中统局当个行动队长都不为过。他如何有这么大的才能,余科长也猜不透。 余科长现实的想法是: 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就是李君安有地下党的嫌疑也没关系。在中统局里使用策反地下党的人员也不少,对附日本特务机关就给有李君安这样的人材。 否则,明天白天真让日本特务打爆了国民党军政高官的脑袋,他也得进军事法庭,丢官进监狱甚至小命难保。 大敌当前,时间己将到午夜,他调来机关里哪位队长也没用,一是他们那两下子可能还不如李君安,二是,李君安和李有财一样熟细港区的情况,他们都得心用手。 所以,他在来塘沽时,就选用了李有财为主让李君安协助的策略,来完成保卫来塘沽的军政高官。 这一天的行动效果很好,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稍改遍一下办法,让李君安直接参与行动,由协助改为领导。 余科长己经向李有财命令: “你和手下的五个人员听从李君安的指挥,一定要抓捕到最终的刺客杀手,以保证我方军政高官在谈判的安全,你把电话交给李队长,我和他说几句话” 余科长向李君安抓到日本狙击手进行了表扬,要立即派车连夜接走两个俘虏并问道: “李队长,你对潜伏在法国仓库的敌特的抓捕有什么见议。” 李君安在电话中让余科长提供这两个日本特务的一切信息,比如他们刺杀目标人的身份,中日谈判的确切地点。 他这个见议是一举两得,即可缩小查找两个日本刺客的范围,又能打听到谈判的国民党高官是谁,其谈判的内容是什么,还能将上余科长一军: 只要余科长不提供这些绝密的情况,中统局的头子来了也没有招,那就是瞎猫碰死耗子的事,只凭运气没有胜算。 余科长能把这些绝密的情报告诉了他,那他即打击了嚣张的日本特务们,又得到一个向地下党组织传递的重要绝密情报。 李君安给余科长确时出了难题,余科长也在想,这个李队长不是中统局的人员,把这次行动的重要情况透露给局外人,这是违反纪律。 如果,他不告诉李队长实情,这个保卫军政高官的任务,谁也不可能完成。一旦军政高官被杀,他也是官职性命难保。 时间不等人,余科长再三权衡,终于在电话中向李君安说出了绝密的内情,并要求他永远不能向任何人泄密: 原来,在长城一带的国民党军队前线将士浴血抗战时,国民党政府就积极谋求对日妥协,几经秘密与日方谈判,最后双方决定在塘沽举行最高级官员的停战谈判。 这次负责谈判高官安全的余科长突然接到在上海日本特高课潜伏内线的情报: 在日本间谍中素有“色情杀手”的樱花乘船将到了塘沽。这让余科长紧张起来,他和李有财的行动小组长立即到了塘沽,在李君安的协助下搜查樱花。 这个日本间谍樱花从日本特务的联络点出去后,在奔向法国仓库的道路上被抓后,被同伙打死。 余科长听了李有财和李君安的这个汇报后,他就认定法国仓库是中日高官谈判的地点。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没接到中统局和南京政府关于谈判的具体地点的电报。只获得了一个高级军事代表团明日到塘沽,让他执行保卫任务的密电。 李君安在电话里听了余科长叙述了这次行动的内幕,不由大吃一惊: 他立刻意识到,如果余科长没有说谎,这个法国仓库只不过是日本特务机关的诱饵,或是自相情愿的假想地。 中日双方在塘沽谈判的具体地点,到现在还可能没确定就是绝密的,只有国民党政府最高级官员和华北日军司令部才能知道。 这也证明,在塘沽的停战谈判己经受到了中日双方各级不同军政人士的疑议和反对,这两个日本特务来刺杀谁那真是无法预测。 李君安在电话里再次向余科长说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 “余科长,如果你的这些消息千真万确,我想我们的一切行动就可以停止了。日本特务机关的特高课和您一样,也在猜测中匆忙行动,今天您和他们打了一场糊涂仗。 那两个日本特务在法国仓库里可能是白忙乎,瞎熬夜。中日双方一旦有了真正的谈判地点,他们再冒然行动就会让自己人打死。 如果您不放心,那就什么时候得到代表团已到的电报,就立即来电话。我再和李组长几个人到法国仓库搜查那两个日本特务” 余科长同意了李君安的方案撂下了电话,李有财听罢乐得哈哈大笑,他可以回旅店美美地睡上一夜了。 他双手一抱拳向李君安感谢后,带领着几个弟兄回了旅店。 次日天明,李君安和警卫队员们也安稳地睡了一夜,早晨上班的时间到了,警卫队恢复了正常执勤和维护港口治安的工作。 李君安到了港口管委会大楼进了董事办公室,和培里先生见了面。他汇报了昨天日本特务渗入港区与国民党中统局枪战的经过。 培里先生肯定他的作法: “李队长,中统局的余科长和我商议过,同意让警卫队帮助他,这些日本人也太霸道了,到哪里都是动刀动枪的杀人不眨眼。 你做的很对,就给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这日本人软的欺负硬的怕,我们管委会也会向在塘沽的日本人交涉。 这日本人在塘沽南站那有一个大仓库,是日本运输部驻华的派出所住地,也叫“日本大院”我们什么事情都去那里找日本人。 你说的春风百货店是日本特务椐点,那还要查。我们不充许日本人在咱这商贸港区搞间谍活动。呆会我给生活区管理部打个电话,他们会帮助你查下去” 关于这个中日谈判,他们不会在我们的港区进行。据说这个在塘沽的中日协定注,日本人是占了大便宜。国民政府承认了日本的满州国和热河一带归日本人管理。 这等于把东三省和热河从中国割让出去,有这样的好事,日本人准会在塘沽的自已地盘上谈判,拿着刀枪顶在对方的脑袋上,不同意就动武” 李君安又从培里先生这得到了重要消息: “培里先生,按您的意思,这中日的高层军政官员谈判的地点,是塘沽南站的日本运输部派出所,您称为的那“日本大院” 培里先生耸了耸肩: “李队长,这很有可能,现在中国人是一盘散沙个自为势,没有大众国家的概念,自私贪婪没骨气的汉奸太多。 如果都象你一样,有几个日本国也打不过你们的国家,你好好干很有前途” 李君安听过好多外国友人对自已民族劣根的议论,这一次培里先生诚恳的批评他也是心服口服。 他辞别了上级培里先生,和大虎来调查春风百货店的情况,他们来到生活区管理部,这个部门是专门管理街上各样的店铺。 一位四十多岁华人的管理部王部长己接到培里先生的电话,客气在办公室接待着他们。 他拿出了春风百货店的资料并向李君安介绍着: “李队长,这个春风百货店是前两年一个叫陈玉翔的男人,从回国英国商人那盘货购房的。登记的店员两个人,他们填写的藉贯都是汉沽人。 李君安和大虎从管理部只能了解这些,在民国时期的普通民众根本没有户口本,也没有挡案。 当地的警察官方和有关管理部门,只按本人叙述的身份为证,再加上兵荒马乱,灾民逃荒的无数难民,大多数人都无从查起。 在港区大部分是外来人口,真正弄清一个人的身份不太容易。 李君安和大虎从生活区管理部出来,又到了春风百货店。他们用新铁锁的钥匙打开了门,进了店里。 昨天晚上情况紧急,店里房顶上只有两个电灯泡,光线暗谈视觉很差,李君安也没有细致查看店内的情况。 今天早晨,五月的天空晴朗无云,阳光明媚,春风百货店里一片明亮。 现在,李君安清楚的看到柜台货架上的货品摆放整齐,有肥皂牙膏,毛巾暖瓶,玻璃杯门锁,床单白布等日用生活品。 他拉开柜台的每个抽屉,都是进货销货的单椐,帐本也有利余的零钱。 他仔细翻了翻销货的单椐和记录,几笔大的销货单都是名称为明洋酒吧购进的。 李君安在着到单上的签子时,有了新的发现,购货人签名是美津子,再翻看几个同样的购货单同样是美津子的名子。 他立即感觉这个签名很象日本女人的名子。虽然美津子是三个子的名子,日本人的名子都是四个字。 可是日本女人的姓名翻译成中文都叫什么阳子,春子,美子较多。那这个明洋酒吧的购货人可能是个日本女人。 他让大虎在百货店里看守出了屋子,来到了旁边在外摆摊的食品店,问起摊上的一个中年女售货员: “大姐,我是警卫队的,我问您一下,您对旁边这家百货店的人熟细吗?” 这位大姐看了看李君安身穿警卫队长的制服,紧张的神情放松了: “噢,是警官先生啊,很熟细他们,昨天我关门的时候,看见这家百货店让几个便衣搜查后封了门。我们也不知道店老板犯了什么事。 这两年来,这店里的陈老板和两个小伙计脾气太死兴,从不和我们多说几句话。他可和一个明洋酒吧的年轻女人打的火热。 他每天关门后到那个酒吧过夜,我们这几家店的人都看见他清晨从那个酒吧出来。 酒吧的那个年轻女人也到百货店来,也买些玻璃杯,羊角杯,毛巾什么的。从那个打扮的风流年轻女人看,这两口子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个百货店的周老板和伙计,不和别的铺子一样,对来买东西的人十分热情。他们对顾客很冷淡,哼哈的不爱理人,生意很冷清。 我们周围铺子的人都暗地说,这个店的老板不是个买卖人,百货店早晚给黄了。这回到好,周老板和伙计们也没了影,店铺也给封了” 李君安听了中年女老板的叙说,发现了新的线索,十分高兴地向她连忙道谢。 他快步回到百货店叫上大虎,锁好的屋门,赶往隔着一条街的明洋酒吧。当他们来到酒吧门前,只见店铺的玻璃大门紧闭,挂着布帘。 李君安刚要敲门,一个年轻风流的年轻女人慌张地从门里冲了出来。他向这年轻女人叫了一声: “美津子“ 这个女人猛的一回头,李君安飞快上前抓住了她,大虎那双老虎钳子般的大手反背住女人的手腕,把冰冷的手铐戴上了她的双手。 他们推扯着美津子进了酒吧,挨个房间进行搜查,在她的卧室里,李君安发现了两个趴在圆桌子上口吐白沫,脸色铁青己经断了气的年青男人,桌上放着两杯茶水。 李君安脑海里立即闪过一个敏锐的断定,他以前的设想是对的: 这场日本特高课和中统局为了一个猜测的谈判地点,而进行的争斗结束了。 那两个被毒死的青年人可能就是执行任务的两个日本特务。这个日本女间谍美津子才是最终的杀手和刺客。 第一百零三章,明洋酒吧的巧遭 李君安在港口生活区的明洋酒吧,抓捕了即将逃跑的日本女间谍美津子。并在她的卧室发现了两具被毒死的男青年,他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两把手枪和子弹匣。 在这个卧室里,李君安让大虎到酒吧大门进行监视守卫,严禁外来人进入,他观察着美津子的卧室: 这个卧室并不大,只有七,八平米的面积,有一个双人床,小衣柜和戴镜子的高式床柜。室内中间摆着一个圆木桌和两把木椅子,这两个坐在木椅上的日本特务,早已死亡侧脸趴在圆桌上。 当他看到卧室里的两个毒死的青年人时,己经意识道: 在隐蔽战线的争斗和情报战中,不管是日本的特高课,国民党的中统局,还是各国的间谍机关,自己利益和情报是第一位的。 心狠手毒的特工人员就是一些没有敌我的概念和情感的动物,为了执行上级命令和获取情报,竟对自已同伙都痛下杀手。 在李君安面前,这位漂亮文雅的日本女间谍美津子毒死了自已的男同伙,确面不改色,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年轻女人。 她走在街上,大多数的成年男子都会回头所赏这个像天仙一样的美津子。 现在,如果让这些男人走进到她卧室,看见这个坐在床上对着两具面孔狰狞的死尸还微笑的美女。他们会像遇见了魔鬼一样,性趣全无夺路而逃。 李君安也感到,要审讯这个久经杀场漠视生命的美津子,让她开口并得出有价值的情报不太容易。 他必须经心的用好计策: “美津子,这两个人是谁是你毒死的吧?,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情况,你是日本间谍。 我们做个交易,我并不是中统局的特务,是港区警卫队的人员。如果你说了实话,我就不把你送到警察局或中统局特务手中。 你要知道到了他们手中,你不会像这两位同伙一样轻松地死去。你不死也给掉层皮,他们的严刑拷打你是经不住的,你就是跟我说了秘密的内容,我可替你保密。 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我也给向上司交差,时间不等人,这消息一传出去你就走不了,怎么样?” 李君安不愧是安东尼克处长的好学生,把从处长那学习的心理学知识,运用的得心用手。 他知道内心多么残忍的女人,对于严刑拷打和难堪的折磨,她的忍耐力低于男人,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李君安这些心理战术起到了作用,他观察到美津子的目光从自傲冷漠变成了一丝恐惧。 美津子打量了穿着警卫队长制服的李君安一番,有了触动,可能感觉这个队长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肯切的问: “队长先生,你能保证我的安全,见到我的上司吗” 李君安点了点头: “我能保证,你毒死两个人,只要是你们日本机关的同伙这就属于你们内部的事。也不涉及我们的治安问题,我们不会管,也没必要去报到警察局中统局。 我也不想把事闹大,你们和那些机关我都惹不起。但你必须把你的身份,毒死的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毒死他们都说清了。我也好向我的上司有个交待。 我也考虑把这件事两全齐美的处理好,实际上也是在帮你” 他的这些话让日本女间谍美津子最后的防线崩溃了,她说出了一些口供: 她实名叫真由美津子,原是日本东京大学的高材生,会说华语,英语,法语多国语言,被日本谍报机关看中。 她经过间谍专业的训练学习后被派往中国,潜伏到塘沽洋人港口生活区开了这个明洋酒吧。 她的任务是,从到过酒吧的那些远洋轮上的各国海员,和港内洋人管理者身上收集各种经济,政治,军事的情报。她会几国语言长得漂亮,引来不少慕而来的西欧洋人。 真由美津子在港口的上司就是春风百货的陈老板,为了他们长期在港口潜伏隐蔽,日本特高课就让他们假扮夫妻,其实成了真夫妻。 她也从陈老板的百货店进些货物,对外她有个中国名子叫张丽华,平常营业都用这个称呼。 可是在日本人的陈老板相处一起时,她总让情人称呼她日本的名子,显得高贵。 这个日本间谍陈老板也看不起中国人,对真由美津子的这个中国名子很厌烦。但是又不敢直接称呼她的日本姓名,怕暴露他们的身份,就简称她为美津子。 真由美津子到情人陈老板那里买些酒吧的日用品时,就在票椐上签上美津子的名子,这就让细心的李君安发现了她的珠丝马迹。 在日本女间谍樱花到了港口的那一天早晨,陈老板找过真由美津子让她作好准备,告诉她晚上有一个从上海来的樱花要到明洋酒吧,和她住在一起。 真由美津子对这个樱花特别熟细,在东京学习训练时,她和樱花在一个间谍训练班学习。 班里的教官让她偏重于收集情报方面的训练,而让这个同班的樱花重点训练色诱格斗,暗杀爆破。今天真由美津子觉得樱花的到来,一定有重大的暗杀行动。 她追问情人陈老板并未得到答附,到了傍晚,一些来酒吧喝酒的人低声细语议论什么事情。她仔细打听才知道,离法国仓库不远的地方发生了枪战,一男一女被打死。 她听到了这个的消息,隐约觉得有大事发生,但是,酒吧在正常营业中顾客盈门,她脱不开身去春光百货店去询问。 等到了酒吧没了客人,美津子让服务员下了班,急忙关好了酒吧的大门,赶到了春风百货店门前。她不由大吃一惊,店里黑了灯大门上有新铁锁,门板都上全了。 真由美津子己明白,危险在一步步向她靠近,但她确不知发生了什么重大情况。她只能到港区电讯营业厅,拨打那个紧急情况时才能启用的长途电话。 她乘着夜色来到了港区的电讯大厅,接通了特高课的秘密电话,对了暗号后,一个熟细的声音命令她: 春风百货店的两个伙计也是他们的特工,他们在执行一个秘密刺杀任务,这个任务己失败。在港区的春风百货店的秘密联络站已暴露。 这两个特工也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让真由美津子见到他们立即杀人灭口。而后,让她迅速撒离到塘沽南站的日本大院。 真由美津子从电话中听到这个熟细声音,就知道他是河北一带的特高课长,也是她在特工训练班的教官。 她不敢耽误赶快回到明洋酒吧,拿出了特工必备的氰化钾放进了一壶砌好的茶水里,等待两个日本男同伙的到来。 天色大亮,这两个执行刺杀任务的特工同伙来到明洋酒吧,真由美津子笑容满面地把他们让进了自己的卧室,坐在了圆桌前。 她拿着放进剧毒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递到他们两人的手里,笑眯眯关心的劝慰: “辛苦了渴了吧,先喝了茶水,再谈” 他们两人在外隐藏了一夜又饿又渴,把这杯毒茶水一饮而进,刚把玻璃杯放在桌上,就趴下了并口吐白沫,瞬间就气绝身亡。 真由美津子立即收拾东西,消毁一些重要文件,拿好所带的物品冲出了酒吧准备逃离,被李君安抓了个正着。 李君安听了真由美津子的口供,一切真象大白。但他也对日本特高课的秘密行动产生了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对这两个自己人痛下杀手呢? 李君安又仔细地问询真由美津子: “美津子,你说是你的顶头上司下令杀人灭口,他为什么这样作,行动失败是常有的事,要杀自己人我还是第一回见到” 真由美子又向李君安提示一个事情: “队长先生,这是有原因的,我前两天听到陈老板说,日本华北驻军的高层要和国民党军队进行停战和谈,关东军和特高课总部的一些少壮军官有些对此不满。 我也觉得这次暗杀行动是自发的,在我们日本国内,就发生过狂热少壮军人把政府官员刺杀了的事情” 真由美津子的提示李君安找到了答案: “美津子,按你说的事情来判断,这次刺杀行动就是要阻止这个中日停战谈判。有很可能是你们机关一些人自发的秘密行动。 我认为这个行动没成功,你们特高课的上层怕败露后把他们牵连进去,就舍兵保帅下了命令让你灭口。要这样的话,我觉保你的性命也难保住。 你还想去日本大院,我想你到不了大院那就可能被杀” 李君安的这一判断让真由美津子顿时脸色发白,好一会没说出话,死亡面前她也软弱了: “队长先生,您太聪明了说的很对,您说我该怎么办?” 李君安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留下这个活口就见议: “美津子你先别去日本大院,跟我到港区管委会,这样我也向上司好交待,你也可暂避一时,等你的上司找到管委会再说” 真由美津子点头同意了。 李君安到了屋子大门找来了大虎,让他从卧室的衣柜取出一件风衣披她身上,遮住了她反背双手的手铐。 他们两人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口罩和礼帽给她戴上,大虎也找到了门锁。他们三人出了酒吧来到街上。 周围的几家商铺开了门,里面的人也惊奇看着真由美子但谁也没吱声。 在前往管委会大楼的一路上,李君安和真由美子保持两米的距离,大虎在她的后侧。他们警惕观察着四周,没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 当他们三人走进了管委会的办公大楼,李君安才松了一口气。他把真由美女带进了培里先生的办公室,大虎在屋外的楼道守候。 培里先生看到李君安带来了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年轻女人,很是惊讶。等他们把真由美津子的帽子口罩摘了下来时,培里先生指着她向李君安问: “李队长,这不是明洋酒吧的女老板张丽华吗,我认识她,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君安逗着培里先生: “培里先生您也认识她,这張老板还是这里的名人了,她专门来到这告您,她不叫张丽华,真名是真由美津子是个日本女间谍” 培里先生一听李君安幽默的话明白了: “真由美津子小姐,你们日本人对间谍情报工作真是全世界闻了名,我们德国人也干败下风了。我也注意到你们了,要不我不会积极的让李队长去查春风百货店。 我这么一个小港区,你们潜伏了这么多日本特务,这是不是太过份了,我这里会有这么多重要情报吗?” 李君安向培里先生汇报了早晨搜查春风百货店,又到明洋酒吧抓到真由美津子,以及她在卧室毒死两个同伙的事情。 他并没有透露他和真由美津子谈话的用容,遵守了他们的协定,他把这个案件的破皮球踢给了吉里先生。 吉里先生也间询真由美津子的身份,知道了她是日本特高科的人员。 他让门外的大虎看守这个女间谍,和李君安到了另一间办公室里商量: “李队长,这个案子不能让国民党警局和中统局的人掺合进来,那样事情就扩大化了,不好收场。 我给塘沽南站的“日本大院”打电话,那是日本人在塘沽的指挥中心,让他们把真由美津子和两个死尸弄走。 刚才余科长也来了电话,他的全部人马在中午全部撒回津城。他们也把两个日本人的死尸和受伤的人也交于日本大院。 这样,这些麻烦事就全部解决了,你看怎么样,让日本人收拾残局吧” 李君安表示双手赞成,吉里先生立刻向塘沽南站的日本大院打了电话,日方回了电告诉这位德国董事: 他们将派津城的日本特高课长酒井一郎下午三点到管委会。与吉里先生商谈解决这一系列的事情。 吉里先生向李君安通报了这个消息,也让他下午三点来管委会。 此时,李君安对酒井一郎的名子并不莫生,他想起几年前在黎元明小洋楼后面和两个日本特务的枪战。他们打得特务们一死一伤,并运送到意大医院。 那一次,就是这个酒井一郎到医院看望伤员,让手下拉走一个死亡的特务。 今天李君安听到这个名子心中也是十分好笑,这个特务头子快成了殡仪馆的老板,这次又给拉走几个特务的死尸。 下午李君安再一次和这个酒井一郎会面,看看他如何收场。 第一百零四章,最后的坚守 太阳从大海升高在港口远方的陆地上,灿烂的阳光洒在街道上。李君安望了望蓝色无际的天空,心中感到无比轻松,一场激动人心的较量即将结束。 李君安和大虎从港区管委会大楼向警卫队部走去。他问着大虎: “徒弟,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我想问问你,这两天这实战中是过隐了,还是觉得害怕了,在这生死中的搏斗有什么体验。 我们不能像真由美津子这样,是个冷血动物,我们师徒兄弟之间是生死与共的,这样才能有凝聚力打胜仗。日本人虽然守纪律,可十分凶狠残暴,他们最终要失败的。 但是,我们必须的对自己的好兄弟赴汤蹈火,可对敌人也给有胆量和血性。 在战场上生死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面对死亡是每个新战土的第一个心里关口。有的军人一看到尸体就胆却了,打枪的手也哆嗦了。 那他的什么战术,功夫都吓跑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如木鸡,很容易成为敌人的枪靶子。 在战场和干警务的工作,死人的事是经常的,还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小日本还会挑起更大的战乱,以后百姓伤亡也不会小。 只要不怕死才能保命,越怕死,死的越快。你有了会打枪和武术的本领,有了战事千万都混于普通百姓之中躲避,要参军上战场冲上去和小日本拼个你死我活。 我也经常和别的徒弟讲,我一旦离开了你们,没准你们个个都成了英雄,成为好战土好军官。乱世出英雄,这也是施展你们本事的最好机会” 大虎经过了抓捕日本狙击手和明洋酒吧的行动,听了师傅李君安的教诲,坚定表示: “师傅,您听的话我都记住了,我要象您一样成为有勇有谋的将才。这两天我可长了见识,胆子也太了。 刚才我进了这个酒吧的卧室,看见了那两个毒死的日本人,也是头髮都竖了起来,但我一看到您镇静的样子也轻松了下来。 我也听您说过的,一旦上了战场警场不要怕死人,死人就是一个吓人的僵尸,最安全它不会伤害你。 把你打死打伤是活着的敌人和歹徒。你要镇作精神去对附他们。把他们打伤残打死,你就安全了。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越怕死,死的越快。 我想到了这里就不害怕了,您让我去酒吧的大门守卫。等我再回到卧室看见了那两个日本特务的尸体,就没有感觉了。 我就像看到两个死猪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了这一次锻炼以后就更镇静了” 李君安也表扬了大虎: “我也看到了,你在那两个面目狰狞的死尸旁,找女人的风衣,口罩帽子都没手慌脚乱,又比我快的发现了大门锁头。 太好了,你的心理素质不错,我以前第一次见到毒死和上吊的死尸,也是有胆怯的时候,但心态很快调整过来了。 在警务中遇到的死人里,毒死和上吊的面目最狰狞吓人,在战场上被炸死的人最可怕。 人畏惧死亡是本性,在和敌人和对手的生死博中,就要战胜自我保存自己,消灭敌人” 他们俩人边走也聊回到了警卫队部的大院内,李有财带着几个手下弟兄在院子里,观看警卫队员训练。 他见到李君安回来了,赶忙迎了上来夸讲: “李队长回来了,要不你的队员这么有战斗力,天天练功还进行枪械训练,每人的手枪上都吊着一块砖练习,你真是教徒有方。 我们机关离你这太远,要不我也带着兄弟们来到你这,拜你为师也和队员们一块练习。 我们都呆废了,整天喝酒打牌的,把参加特务训练班的那些本事都耗没了,那不可能打过日本特务。 我们中统局就凭人多枪多,靠着叛徒抓捕些地下党,还能有优势。真是要和日本特务机关全面干起来。我们中统的人不是让他们消灭,就是当了汉奸。那真成了“饭桶” 李队长,我来和你告别的,刚才接到余科长的命令,我们全部撤回城里。可你这朋友我们交定了,咱们一块干倒卖二手洋货。 我会以私人身份常到你这来,你以朋友身份也常到我那去,这是机关的地点和我家里的地址,怎么样? 李有财把一个写有单位地址和家里的地址信页,递给了李君安。 李君安扫了一眼条子上地址喜出望外,以后他可名正言顺在进出国民党省党部大院了,也痛快答应了: “李组长,咱们就是好朋友了,咱们一块买卖洋货,可我练个武术行没做买卖,那我都听你的和这次一样,我就算帮你们的忙了。 我光棍一条没成家花费不大,你们都拉家带口的,挣了钱请我吃上几顿解解馋就行” 李君安这样爽快大方让李有财和手下的兄弟很是感动,他们纷纷赞扬李队长太够朋友。 这时,张副队长从队长办公室出来,以李君安去接电话。李有财几个人怕打扰他的的工作,就和他与张副队长,警卫队员们的挥手告别。 李君安送走了李有财一行,跑进了办公室接电话,刚才他就猜测到是余科长的来电。果不其然,这个国民党省部的科长也是来告辞的: “李队长,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谢谢你的协助。我真想把你介绍我们机关去工作,你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当个民事的警卫队长太可惜。 可是,我给你的上级培里先生打了电话争求意见,他不同意而且让我不要打你的主意。这个德国人得罪不起,他的哥哥是中央军的将军级顾问,我只好放弃了。 以后,这塘沽是战略要地,这日本人不会放手的,还会和我们争斗,我们还会让你帮忙的。 我回到了城里后,如果你发现了港区和塘沽日本人有什么可疑动向,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 以后,你到了城里遇到什么难事你就打电话找我,能办的一定你办,怎么样? 李君安也知道这个余科长老奸巨滑,说的话是不是内心实话,他也没有猜测的必要。他要和这个老狐狸深入打交通,必须经过地下党组织的同意。 李君安顺口搭腔满口答应了余科长的要求,他们也告了别就都挂了电话。他急切等待和周大伟的接头会面,把两天来这么的重要情报传递给地下党组织。 按周大伟四五天就到港口,送一次糖油货物的规律,李君安预测他今天或明天必到。 人的愿望就是这样,有时候越盼谁来,这个人好像是掉了线的风筝就是没有影,你越是怕谁来她就来到你的面前。 李君安在队部旁的消防队食堂吃完午饭,刚在办公室里屋的单人床上躺一会儿,一阵银铃般的声音把他叫起了起来。他起身定神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 女徒弟邓小云姑娘提着一个线网兜,里面装着五六个红壳肥美的大海螃蟹,走进了里屋。她面如桃花的脸庞红扑扑,像远道去赶大集一样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师傅,我来看你来了,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海螃蟹” 李君安赶忙拿过一个椅子让她坐下休息: “小云,谢谢,你这么远给我送好吃的,你和谁一块来的” 他话音没落,邓中民和几个警卫队员徒弟一起说说笑笑地进了屋。这个大徒弟也拿着一个小木盒放在了单人床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搂着师傅李君安的胳膊。 他指着站在屋门口的大虎,刘全向师傅提了意见: “师傅太偏眼,让大虎,刘全到这里练习实战,又打枪又抓小日本的,我们留在护船队都闷死了,没事干。我护了不少的船可就打跑了几个劫贼,抓了几个小偷,太没劲了。 您让大虎,刘全回去当队副,把我调来,跟您打土匪和小日本,我可是您的大徒弟” 这邓小云也跟着起哄: “师傅,您偏心眼,您没离开村子时我还和您练枪,这回可好,这些日子也没打枪。这大虎过了隐打了小日本五枪,这回来我和我爹妈说好了,我不走了也参加警卫队” 李君安一听他们的牢骚,就知道刚才大虎见到邓中民和小云时,把这两天和日本特务交战的事告诉了他们。惹了得这两个徒弟来了兴趣。 他向屋子门边的大虎摆了摆手: “大虎是不是你多嘴把他们的兴头勾上来了,你看怎么办,你和邓中民商量商量,换换岗吧” 大虎一听双手一举向邓中民求饶: “哥哥你家有钱,你娶两个媳妇都没问题,我还指着在警卫队多挣点钱娶媳妇呢,可怜可怜兄弟,你赶着大车带着小云回村吧” 大虎这一说把屋里的大伙都给说乐了,这邓中民可不饶人: “大虎这好解决,我要是和你换了岗,我在警卫队工资归你,这回你拿双份钱了,以后你也能娶两个媳妇了” 邓中民这小子太鬼了,几句话把大虎说得直挠头没了则。 还是李君安笑着给他们了围: “中民,大虎你们都别争了,大虎不许再和村里的护船队员显白,闹得护船队员人心惶惶。扩招警卫队的事我说了也不算,那是培里先生的权力。 再说,那护船队没有领头的也不行,我看这样办,你们这些队员与父母分离时间也不能太长。 以一个星期为限和邓中民轮换,这可以料理家里的事或和父母呆一段时间,怎么样” 师傅的这个建议得到了警卫队员的一致同意,邓中民也高兴了。这邓小云似乎不满意: “师傅我也想来轮换,当个警卫队员,我在村里都呆傻了” 李君安劝慰她: “小云,你是个女孩子在这住不方便,没有单间可住。你要是在村里呆腻了,就和周大伟一块来,在这呆半天再回去” 邓小云也明白事理: “好吧,我听师傅的” 这邓中民鬼心眼子多,凑到小云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这个表妹听后来了个大红脸。李君安立刻明白大徒弟的用意,向他们使了个眼色。 这坚警卫队员徒弟看到邓中民的动作,个个猴精似的悄悄地溜出了屋子。这邓中民也假装端着茶壶出屋去砌水,被李君安一把拉住: “中民,你赶着大车和小云一块来,还有什么事没说吧,周大哥这两天没到你那” 邓中民一看师傅知道了他的心气就站住了,他看了看屋里只剩邓小云他们三个人,关好了里屋门,拿着那个小木盒神秘地凑到李君安身边,低声叙述: “今天上午十一点周大哥在渔港码头遇到了我,让我把这个小木盒让邓小云送到你这。他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到你这了,让你自己打开小木盒。 还告诉我让小云要好好照顾师傅,他可能有一段时间来不了。我赶忙向小云的父母说了一声,借了一辆大马车拿着小木盒带着小云就来了” 邓小云也关心地说: “师傅,这小木盒很轻,里好像是一封信什么的,是不是你的家里有什么事情” 这时,李君安才明白了又有大事发生了。他让从屋外找来一个平常切水果的刀子,撬开了用钉子定好的木盒。 盒子里有一张信纸,他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信纸上是周大伟的笔迹: 家中出事已转,于福已死原因不祥,我的店铺停业了,本人也遭日本人要帐追找。你的妻己被洋人转走没联系上,你要最后坚守。等我还了帐,平安无事了在来找你。云是个好姑娘让她其照顾。伟 李君安经历多年隐蔽战线的腥风血雨,这封信他完全看出了其中隐诲词句的意思,周大伟在信中己明确地告诉他: 在静海宝坻一带的地下党组织己转移,打进津城日本汉奸便衣队的卧底孙宇福被暗杀,原因不祥。周大伟那个暗地是联络站的杂货铺己暴露停业了,他被日本特务盯上了。 他捎给金曼玉信也没送到,她也被英国人从原居住地迁移,不知了去向。周大伟只能躲开了日本特务的追杀,才能再来见他。其时间不好预测。 周大伟己清楚通知他再次失去了和地下党的联系,孤身一人守候着,而且他和未婚妻也失去联系,这双重的心理压力会对他精神上又有了一次打击。 周大伟的最后一句话才嘱咐他不要再固执,要消除这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孤独和把一切隐藏在内心的精神折磨。就要接受邓小云姑娘一往情深的温柔体贴。 所以,周大伟把存有这封信的小木盒由邓中民转交邓小云,让她亲自见到他,其用心良苦。 李君安也明的了好战友的用意,他心中充满对小云姑娘深情的感激。 但他看到了孙宇福被害的消息,就判断一定是日本人和汉奸的所杀。他为失去一个救他于困境,又正直爱国的抗日青年而悲痛。 顿时,他下定了决心要为抗日而英勇牺牲的孙宇福,和爱国有中国人良心的英雄们报仇血恨。 他要用自己一切力量打击,消灭凶残的日本侵略者和罪恶的汉奸卖国贼。坚守隐蔽战线的阵地,和敌人一直战斗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风云突变 李君安看了周大伟写的密信,也知道他是冒着危险,躲过日本特务的追杀来渔港码头来送信。 周大伟以防万一不能把信直接送到港区的警卫队部,和李君安见面。 他只能让邓中民再找小云姑娘,这样两传递的方式来完成,这样即安全又能让小云见师傅一面。 在李君安办公室的里屋,邓中民和小云姑娘看着师傅阅信,一言不发,李君安也不能留露出一点异样神情。 他悠闲地把信看完,叠好在桌子上,向邓家兄妹开了玩笑: “中民,小云,这个周大哥就爱面子像个大姑娘似的,他暂时不打算,向港区的饭店送粮油了。 我费这么大力气给他联系好了,他运了几回货就不干了怕我不高兴,见面不好意思说,就派你们来送信。 他把信装进一个小木盒子里,神神秘秘的像个变戏法的。其实,他以前学过变戏法也上台演过几回,可总是变漏了,引起台下观众哄堂大笑。 以后他不变戏法了,干起了粮油的买卖,他把变戏法的能劲放在了耍秤杆子上了,哪个做买卖的也耍不过他。俗话说大秤来小秤走,进货时要用大秤没伤耗。 有一次,一个地主老财卖粮想要耍他,弄了小秤沾他的便宜,结果让他多弄走十几斤粮食,这个地主竟没看来了。他一打听原来遇上了个变戏法的” 李君安的口才真是一流,瞎编再添油加醋的,一下子把邓中民兄妹俩说乐了,紧张的气氛消失了。 可邓小云还是不满意: “师傅,这周大哥不来送货,我也来不了这里了。我还想和您练功夫练射击,那怎么办” 李君安想了想: “小云,你爸和培里先生是合作者,让你爸和培里先生商议一下,在港口生活区电讯大厅里当电话接线,电报员之类的工作。 我去过电讯大厅那里都是你这样年龄的女青年。你在那里工作,早晨或业余时间就能到队里和队员一块训练了。 等警卫队有了条件就让你当队员,你先回家和你爸说一说,如果这个方法不行,我在想想给你找别的方案” 李君安的这个主意让小云姑娘眼前一亮,高兴地乘坐着邓中民的马车回了村子,去和她父母商量。 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石,可把邓中民和小云哄回了村子。但是,他又一次面临和地下党省地委组织失去联系,孤身奋战之中。 在塘沽和他见过面的孙宇福牺牲了,认识胡明一只有周大伟一个人了。如果大伟也遇到了意外,只有省委刘书记才知道塘沽还有一个地下党员李君安。 在有他改了姓名,除了远在英国的未婚妻金曼玉,清楚了他的真实身份外。 他的父母一家人和近门亲戚,金曼玉一家谁也不知道他在何方,处境如何? 而且可能是地下党组织,派去英国的留学生多次联系金曼玉。这引起了英国安全机关的怀疑,他们把她又从原住处转移到秘密的地方。 李君安是精明的一个地工作者,他已明白,英国人决不会让一个研究绝密军事项目的中国女研究专家,让可疑的人盯上。 这就是说金曼玉新住处更加保密,安全保卫也会加强。在静海宝坻的地下党组织的转移,也可能完全隔绝了他和未婚妻的一切消息。 李君安比任何的人都清楚,他们俩个人己经是隔海相难望,无影无踪,两茫茫。剩下的是无限期的等待和焦急。 然而,李君安并不后悔,他庆幸未婚妻金曼玉躲开了一个战乱纷飞,有时生命没有保障的津城,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她可以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热爱的事业之中。 李君安心里十分坚信: 只要她的一颗爱国之心不变,和他的爱恋不变。当国家没有了战乱,到了人民当家作主的和平时期,她会回国服务于祖国。 任何人和事情都没有十全十美,有得就有失,远在英国的金曼玉会理解他的心意不会埋怨他的。 对地下党组织省地委和刘书记,李君安也是担忧: 由于日本对华北的侵略野心和国民党政府的先安内,后攘外的卖国政策。 国军除了在塘沽和北平郊外有驻军,北平和天津基本上是两座不没防的城市。只有一些政府机构和警察。 日本的军队和特务机关完全掌控了,这两个城市和周边地区。地下党组织也受到了国民党特务机关和日本特高课,汉奸的多重危协。 李君安也十分赞成上级组织撒离到偏僻农村,建立巩固的革命根据地的策略。在那广阔的农村宣传发动群众,让革命的种子开花结果。 虽然,他面临着巨大考验,但看见自己的组织一步步走向成熟和壮大,走上一条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革命政权的,正确革命道路。 他更加坚信革命领袖的伟大预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君安想到这里,精神振奋不在有孤单的感觉。这时,大虎进屋子看见了师傅沉思的样子笑了: “师傅,对不起我给您找麻烦了,以后我一定不乱说了。我刚才向邓中民透露些话是想证明,我进步了有了成就感。哪知道这个鬼精的拿这事借题发挥。 他那是在护船队呆腻了,想找个刺激新鲜的活干,您可把他们哄走了。这小云姑娘是真心的要见师傅,她对我说,没了师傅练什么也练不去了。 她会打双枪也是个了不起的女徒弟,师傅不能让她半途而废啊。 李君安也笑着指着他的脑袋: “大虎,你圆头大耳的心眼也不少,你和邓中民两人都旗鼓相当,鬼心眼都不少是我的好徒弟。小云的事我会考虑我正在想办法。 我先把他们哄走了,你休息会就和我一块到管委会。这海螃蟹你拿走一个吃去,我这还有四只,太大了我吃不了,等张副队长来了我给他两只” 大虎连忙摆手: “师傅,我不拿您吃吧,您不知道,有一年我家没钱买粮。我娘让我们哥几个天天拿海螃蟹和海鱼充饥,我都**神了,一见海螃蟹就害怕这村里人都知道。 这个小云进了队部,她还拿着这一大网兜的海螃蟹往我眼前甩,吓唬我呢?” 大虎的话把李君安逗得哈哈大笑: “大虎你这个毛病好,我最爱吃海螃蟹,咱俩去海鲜馆吃饭,那海螃蟹都归我” 大虎向李君安摆了摆手: “师傅,不用去海鲜馆,到我们几个哥哥家,他们都打渔捞上的海螃蟹您随便吃,您吃上一个月也没问题” 李君安一听来了兴趣: “行,大虎咱们一言为定,等师傅什么也不干了,一定去你哥那住上几天,和他们乘船出海打渔,过一下自由自在的渔民生活” 大虎也挠了挠头皮劝慰: “师傅,吃螃蟹没问题,你可别不干,我们这些徒弟都想跟着您干一辈子呢”他们师徒俩谈得很投机。 突然,张副队长神色紧张地走进屋向李君安报告: “李队长有紧急情况,在客运码头的队员跑回来告诉我,看见码头远去的海面上,几艘大型的日本军舰开进了海河口” 李君安马上起身: “是嘛,张副队长带上望远镜咱们到码头去看看”他又转身向大虎命令: “大虎,你立即招集起休息的队员在宿舍待命,等我和张副队长回来” 大虎听到命令跑出屋子去集合队员。李君安和拿着军用望远镜的张副队长,急速奔向客运码头。 他们站在了码头停靠客轮的泊位岸上,李君安举起望远镜向海河口观察,只见三艘日本的大型军舰气势汹汹在海河上航行。 这是由一艘战列舰,驱逐舰和一艘登陆舰组成的混和舰队。战列舰上的大炮的炮衣己脱下,黑洞洞的炮口朝向两岸。 登陆舰上日本海军陆战队员全副武装,整队排列在宽阔的甲板上,杀气腾腾。 李君安把望远镜交给了张副队长: “你看看,我觉得不象开战的样子好似是想威胁谁,这些军舰顺海河能驶向塘沽南站吗” 张副队长接过望远镜仔细远望一会儿,点了点头: “李队长,完全可能,这几艘军舰都在三千吨左右,最大的战列舰也就四千吨多,这些军舰可以进入到海河。 据说海河边有一个日本运输部的派出所,也叫日本大院。八国联军入侵中国后,日本人占了离塘沽南火车站的那一段海河岸边,建了不少仓库设置。塘沽人把那里叫日本大院。 那里的日本军人戒备戒严,十里路内是无人区,没有多少人中国人到过日本大院。那次日本军港爆炸后,这里就繁忙了。 可是,据我观察和了解,这么多年,从海口进到海河的都是日本商船。这日本军舰去那段水域还是第一次,那个日本大院里一定有重大事件发生。 这日本军舰不是针对咱们港区,如果英法美和日本有重大冲突,管委会一定会第一个通知警卫队。 培里先生会立即给我们打电话,绝不能日本军舰都驶到港口边了,还没什么反应” 李君安同意李副队长的判断,他已心知肚明中日停战谈判一定在日本大院。日本人派出军舰驶向那一段海河水域,就是用武力向国民党当局和谈判代表团施压。 这个中日协定一定象清朝政府甲午海战后,和日本人的签定的卖国条约一样。 国民党政府和蒋介石会抛弃了近上亿的华北人民,缩进自己的乌龟壳里明哲保身,为消灭异己残杀苏区的百姓和红军,苟延残喘。 李君安己经弄清了日本军队的意图,望了望宽阔的海河上驶去的日本舰队,和张副队长商量: “张副队长,这小日本的野心越来越大,你再看国民政府的熊样,今天日本军舰的架式就是一个演练。 这个有出海口的塘沽早晚让日本给占了去,港口的英法美洋人们心里也是在打鼓。 他们的国家还没和小日本有冲突,有的跟日本人有贸易往来。日本人会给洋人些面,一旦日军占了塘沽,这港区就成了一个孤岛。 这日本人明着不和洋人对着干,暗地里也是想着法子把他们挤走,吃上港区的这块肥肉。日本特务会加紧渗透港区,搞破坏制造恐怖气氛。 我们的警卫队就不光是对附几个洋酒鬼,劫贼小偷和闹事的。可能要面对训练有素,杀人不眨的日本特务,警卫队要想立足港口必须做准备。 张副队长有着李君安一样的想法: “你说的太好了,我们警卫队生存下去,就要提前作好准备。队员们要有过硬的本领才能对附日本特务。那就从现在起,加强他们的军事射击方面的训练。 我看警卫队里你那八个徒弟本事不小,让他们带这些老队员练功夫射击格斗,警务和军事知识。 让老队员领新队员熟细港区的地形,生活区街上的各种情况,他们互相学习进步会很快。 李君安微笑地答应了: “就这么办,咱们俩也互相帮助,你带着我认识一下港口各码头的负责人和情况,以及详细了了解各店的老板,门铺和街道。 我教你军事,警事知识学习练习枪械等,让我们的警卫队成为一只业余特工队,和日本特务较量一番,让他们尝尝我们业余特工队的厉害。” 张副队长紧握李君安的双手: “好,张队长咱们一言为定,从明天起就开始干” 他们俩人在码头上达成了共识就回到了队部。李君安在办公桌上开始制定警卫队员的训练计划。他刚写了一页,大虎来到他面前提醒: “师傅,时间不早了,该到管委会去了。” 李君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己到下午二点四十五分钟了,他忙收好桌上的笔和纸,带着大虎赶往港区管委会大楼。 他终于在培里先生的办公室见到了他的死对头,那个收尸的日本特务头子酒井一郎,从此开始了长达几年激心动魄的较量。 第一百零六章,智斗酒井一郎 李君安带着大虎到了港区管理会的大楼,他们来到了二楼培里先生的办公室门前,只见两个佩戴手枪,穿黄色呢子军装的日本兵端坐在门边的木椅上。 两个日本兵目不转睛,惊奇望着穿着深绿色笔挺警服和大壳帽的李君安和大虎,可能以为来了两个德国军人。 李君安意识到这个日本特务头子,会说一口流利中国话的井酒一郎己经进了培里的办公室。他让大虎也守在门外,敲了敲了门: “请进,”是培里先生的声音。 李君安进了房间,看到培里先生的办公桌边坐着几年前见过一面的酒井一郎。 这个近五十岁的津城日本特高课的副课长,好似比以前衰老了很多,头髮花白,满一脸的皱纹,眼睛戴着一付圆形黑边眼镜,但目光依然狡黠凶狠。 李君安只是几年前的一面之见,他要是走到街上也不一定今认出酒井一郎,那这个特务头上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印象。 何况他又改名更了姓,从租界的穿着便衣的胡警官变成了港区警卫队的李君安。 果然,穿着一身西装的酒井一郎打量着面前这个像个德国军官一样的李君安,茫然向培里先生看了看。 培里先生向酒井介绍: “噢,酒井一郎先生,这是港区警卫队的李队长。 李君安向酒井打了个招呼,培里让坐在了办公桌边的单人沙发上。酒井一郎向他皮笑肉不笑地夸讲: “李队长一表人才有气魄,难怪我的部下干败下风。我也不怪你,你也是尽责维护港区的治安,这些部下在港区确时也太不像话,尤由自取” 李君安更会对附这个日本特务头子: “酒井一郎先生,这是个悲剧,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您的部下互相残杀。 还有,那几个持枪的日本武装人员。我们队员是例行巡逻检查,他们确拔枪射击我们自卫保护才开枪的,这也是个误会,也是糊里糊涂卷进来的” 培里先生笑了笑: “酒井一郎先生,这确时是个迷茫的事情,我们真是不知道这些案件是怎么发生的,您有什么解释吗? 李君安和培里先生的巧妙的询问让酒井一郎似哑巴吃黄连,有苦没法子说,眼巴巴望着窗外,好一会才说了几句: “两位先生,这都是误会,具体的问题还需要我们回去调查,今天我把酒吧的尸体拉走,把这些情况调查清楚了我再作解释,我先告辞了” 培里先生也是借坡下驴: “好吧,酒井一郎先生先就这样,让李队长带你们去明洋酒吧去拉尸体,告辞了,后会有期” 酒井一郎起身和李君安一同向培里先生挥手告别后,出了办公室。两个日本警卫和大虎也随着他们到了管委会的楼门口。 李君安不解地问酒井一郎: “酒井一郎先生,美津子小姐没来?” 酒井叹了一口气: “哎,李队长,我來晚了,真由美津子被华北军部的军人接走了,她也是命中注定,也逃不脱死亡的恶运” 李君安不必再多问,美精子被日军华北军部的人员提前下了手,这对酒井一郎十分不利。活人他没带走,只能去明洋酒吧拉走被毒死的部下尸体。 一辆日本军用卡车从前边的路口开来,车上还站着四个持步枪的日本兵。李君安和大虎上了军车的后车厢。军车一溜烟地来到了明洋酒吧。 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商铺里的人们和行人见到了一辆载着全副武装日本兵的军车,停在了明洋酒吧门前,他们都不敢围过来站在原地观看。 李君安大虎与酒井一郎他们五个下了军车,大虎从裤兜里拿出酒吧大门的钥匙,开了门锁。在李君安的引领下,酒井一郎和几个日本兵进了酒吧。 他们一行人穿过酒吧的大厅,来到真由美津子的卧室。李君安推开屋门,走在前面的酒井一郎己经看到了屋里的一切。 酒井一郎向身后的四个日本兵摆一摆手,说几句日本活,意思是让他们站在屋外等候。他和李君安进了卧室。 在卧室里,他仔自细地查看了趴在圆桌上两个被毒死的部下,又戴上白手套拿起有剧毒的茶壶和玻璃杯,问着李君安: “李队长,你第一次见到的玻玻杯,和茶壶都是在桌子上的” “是啊,一切都没移动,我们知道这杯子和壶上有剧毒,要不他们不会瞬间毙命” 酒井一郎点了点头: “李队长很专业,这杯子和茶壶都有氰化钾的,真由美津子小姐用量是够大的,现在我不戴手套摸这些东西都有危险。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挣扎就死了,太可惜了。 今天,尸体我们拉走,这屋里的一切先不要动,明天早晨九点我派人派车把酒吧和春天百货店的物品拉走,屋子腾出来交给你们。” 酒井一郎说罢,向门外的四个日本兵挥了挥手,让他们进了屋把两具尸体抬了出去。他脱下白手套丢到地下,李君安把春风百货店和明洋酒吧的门钥匙递给了他: “明天九点,在还酒吧集合” 酒井一郎点了点头: “李队长,这件事从现在起就算结束了,我希望你了解的这些事情严加保密,谁问也装作不知道,那我会感谢你的。 我们日本人最佩服有能耐的人愿意和他合作,我认为你李队长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有顾忌,怕落了个汉奸的坏名。 咱们秘密合作怎么样,不影响你的声誉。我清楚的告诉你这塘沽早晚是大日本帝国的地盘,什么蒋介石中统都是饭桶。 我们日本人才是强者,你好好考虑一下,想通了给我打电话,但我也不会强求你,只要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们互通有无也行。 我们日本人最重视情报工们。六七十年前就开始了,日本的普通人都会搞。李队长,你也不列外这不丢人。就这样告辞了” 酒井一郎拍了拍李君安的肩膀转身和他一起向酒吧外走去。在街上,日本兵己经在卡车的敞开式车厢里是装好两具尸体,也上了车。 酒井一郎坐进了卡车驾驶室向李君安和大虎挥手告别,卡车开走了。 李君安望着远去卡车,回想酒井一郎的引诱话语就明白,这个泥菩萨过河,自家难保的日本特高课的特务头子,还没忘了寻找为他们卖命的汉奸。 虽然,他的语言官免堂皇可野心不小,想从洋人港区最重要的警卫队下手,谋求策反警卫队的负责人和重要的情报,为以后控制占领港区做准备。 李君安也查觉和意识到自己的工作的失误,他对国民党的特务在港区的渗透了如指掌,而一点也没查觉到港区潜伏着这么多日本特务。 他要不是得到地下党组织有关日本女间谍樱花来港的情报,和参加了围捕樱花的行动。那他不会知道春风百货店和明洋酒吧是日本特务的情报和联络站。 这些特务装备齐全,有无线电台,武器,甚至连氰化钾这样的剧毒都有。他们比中统局更加心狠手辣,这就是一堆定时炸弹,不定哪天就要了你的命。 大敌当前,清查港区隐藏的日本特务是最主要的任务,怎样清查呢? 李君安想出了一个妙计,拿出他看家本领借刀杀人: 这次日本特高课里的狂热****分子,对日本华北驻军司令部签订停站协定的不满,私自派人到塘沽刺杀双方谈判人员,落了个鸡飞蛋打。 日本特高课的这次行动损失惨重,即失去了樱花,真由美津子和几个死亡的特务,又暴露了他们在港区的特务交通情报站。 而且,从驻华北日军的军部赶在酒井一郎之前,把真由美津子带走,这说明日军高层也不满特高课的作法,单独调查此刺杀案件。 他们得到了有力的证据,有了调查结果,就会向日本的陆军部及政府内阁控告特高课这些首要分子。 作为日本特高课这一刺杀行动的见证者李君安,为了调查这次疯狂暗杀案件,日本军部一定会派人来找他。这是个好机会。 作为特高课的特务头子酒井一郎,他也要了解华北军部对此案调查的进展和情况,也会派港内隐藏的特务去联系李君安。 再有,国民党特务机关中统局的余科长也会了解塘沽日本人和军队的动向,在向李君安获取情报的同时,也提供一些关于日本特务有用的消息。 李君安虽然失去了和自己组织的联系,但是他还有一个坚强的后盾,那就是港口管委会的培里先生和英法美这些洋人。 日本特高课的刺杀行动暴露了他们对这个港口垂涎三尺的野心,给港口管委会洋人们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清醒地看清了日本人犲狼的本性。 他们不会象熊蛋包一样的国民党政府,并不害怕小日本。决不会这块肥肉让日本抢去。一定要全力支持唯一的准军事队伍警卫队,保卫港区。 在这日,港,中的三国演义中,李君安十分清醒这样的局面对他十分有利,他要利用各种力量,上演一场打击日本侵略者和获得更多情报的大戏。 李君安边走边思考,和大虎回到了港区管委会大楼,向培里先生汇报酒井一郎从明洋酒吧拉走尸体的经过和情况。 他敲开培里先生办公室的房门,见到了管委会所有的英,法,美几位董事整齐的在宽大办公桌前就坐,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议题。 李君安怕引响他们董事们开会,转身要退到楼道等待,被培里先生叫住: “李队长别走,他们正等着你呢,来坐下一块商议,你先把酒井一郎拉走死尸的经过情况说一说” 在培里的盛情之下,李君安坐在了办会桌的空椅上,叙说了酒井一郎到明洋酒吧的情况。他说完后,培里先生又用英语给那三位董事翻译一遍。 英,法,美三位董事点了头又向培里先生又用英语交谈了一会,他们不再说话了,培里先生向李君军分咐着: “李队长,我把日本特高课在港区进行刺杀的案件,和发现日本间谍在港情报站的事情都介绍给了各位董事,他们对日本人用这样卑鄙手段,扰乱港区贸易,生活秩序很气愤。 董事会坚决支持李队长的警卫工作,也赞扬你的英勇,要求彻底肃清港内的日本间谍,如果他们武力反抗,警卫队可以格杀无论。我们董事都会为此负责。 从现在起,授权李队长训练警卫队员使用枪支,必要时可使用重武器,这事己经通知了各国政府。 李队长,我们董事会和你们团结一起,一定要粉碎日本人对我们港口的野心,你觉得怎么样? 李君安十分高兴向培里先生和各位洋董事表示: “培里先生,董事会的决定我坚决执行,我想的也和董事会想的一样,这日本人太猖狂了,我们警卫队有能力保护港区。在这次和日本特务的交峰中他们吃了大亏。 这个酒井一郎也是来收尸的,如果他下次再來,也让他成为一个殡仪馆的代理老板” 培里先生把李君安的回答向各国董事又翻译了,他们都大笑起来。董事会的会议结束了,各位洋人董事都和李君安握了握手,离开了办公室,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务。 办公室里只剩下培里先生和李君安两个人,他关好房门又向李君安布置了一个重要任务: “李队长,今天,咱们俩人把酒井一郎耍得直瞪眼,那这个日本通还是没把中国古人的计策学好,这就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天日本华北军部在酒井一郎之前把真由美津子带走了,带头的是军部宪兵队长梅君健。 他的意思是特高课里的人员,违反军令私自行动造成伤完,要进行调查。也邀请警卫队进行配合问着情况但要保密。 明天下午两点梅君健来到管委会找你了解些情况。咱们要商议好对策怎样回答他” 李君安想了一想向培里先生见议: “培里先生,这特高课的酒井一郎让我保密,就是想推卸隐藏罪行,真由美津子是听了他的命令,毒死同伙的。 美津子让宪兵队抢先抓走,我觉得美津子会把酒井一郎供出來,咱们也实话实说。 在当前华北的日军没有进攻塘沽的准备,否则他们不会和国民党签订什么停战协定。现在我们主要的危险是酒井一郎这些日本特务。 在日本特务在行动中被同伙杀死了三个人,被咱打伤了两个,这个损失是相当大的,日本陆军部一定会严惩造事者。 如果宪兵队查明了酒井一郎下命毒杀两名部下的罪行,他不被枪毙也给上军事法庭,这可能还涉及特高课内部的一部分人。 这样我们就可利用日军华北军部来控告特高课的特务,抓捕判杀他们,这样可削弱他们的力量,减轻对我们的危险,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培里听了李君安的分析和建议连连称赞,同意了这个应附日本宪兵队的方案。李君安的一场十分拿手的借刀杀人好戏,就要开始了。 “” 第一百零七集,光明与黑暗的较量 李君安带领大虎从管委会大楼,辞别了培里先生,回到了警卫队部。他进了队长办公室看见张副队长坐在桌前,拿着几张塘沽报纸,神情严肃地阅读着。 张副队长一抬头,把报纸递给了李君安: “队长你回来了,看看这份刚创刊的塘沽报纸,你真是料事如神,那天在客运码头看见的日本舰队,真是去了塘沽海河边的“日本仓库”去吓唬国民党军政谈判代表的。 这帮卖国贼在那里和在华北的日军签订了无条件的停战协定,也就是《塘沽协定》。 国民党政府蒋介石把大批在华北地区的军队撒走,把住扎华北的东北军撤到陕西。” 李君安赶忙接过张副队长的报纸,映入他眼帘的是头条醒目的大标题,《中日在塘沽签暑了秘密停战协定,即“塘沽协定”》其内容如下: 一,中国军队一律撤退至延庆,昌平,高丽营,顺义通州,香河,宝坻,林亭口,宁河,芦台所连之线以西,以南地区。尔后,不得越过该线,又不能作挑战扰乱之行为。 二,日本军为了证实第一项的实际情形,随时用飞机及其他方法进行监察。中国方面对此应加保护,并给予各种便利。 三,日本军如证实中国军队业己遵守第一项规定时,不再越过上述中国军撤退线继续进行追击,并自动回到大致的大城一线。 四,长城以南,及第一项所示之线以北,以东地区内的治安维持,由中国警察机关担任之。上述警察机关,不可以利用日军感情的武力团体。 李君安看完这个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心中不由怒火冲天: 他清楚这是国民党蒋介石“先攘外必需安内”卖国政策的体现。这帮卖国贼承认了日本占领东北三省和热河省的合法性,把祖国的大片山河拱手让给了日本人。 他们不顾近上亿的华北人民的死活,把军队撒出了华北一些地区,丧失了华北的主权,当了缩回南方一带王八乌龟。 在北平津城一带的国民党军政高官要员纷纷逃到南京,上海,苏杭各地,他们早把家属,财宝细软疏散到南方,有的带着一家人弃官逃向国外。 蒋介石一心忙于内战消灭苏区的中央红军,把国家民族的利益放在了他独裁统治,凶狠残杀同胞的脑后,签定了这个卖国协定。 长城抗战中广大爱国官兵的满腔热血和奋勇拼杀,换来了不过是个屈辱的结果。 李君安也看透了国民党蒋介石,只要日本人不把军刀劈向他的脑袋,杀向他的老窝,他会把全中国民众生死和国家的大好河山,都献了出去。 蒋介石连中华民族的历代古都北平都能让给日本人,那东北三省还算什么,什么地盘都可割让。 张副队长从李君安的脸色就明白了他的心情,劝慰他: “李队长,别和他们生气,这国民党政府是死怕外国人,他们打不过日本人,就拿中国人开刀。这蒋介石要喊统一中国,可现在半壁江山都让小日本占了。 我理解这塘沽协定就是小日本己经侵占了近半个中国,晢时日标也达到了休息一下。让蒋介石喘口气去打红军,等双方消耗地差不多了。 日本人也休整准备好了,再发动大战消灭国民党政府和蒋介石,打到南京去,占领全中国。” 李君安也十分同意张副队长的分折: “你说的太对了,我们说到一块了,这个蒋介石就是一个疯狗看谁不顺眼就咬谁。 他过去咬广西的白崇禧,李宗仁,又咬山西的阎锡山,河北的冯玉祥。这中原大战刚没结束三年,又疯咬江西的红军。 等他都咬的差不多了,早晚让日本的恶狼吃了他这个疯狗。他还摆着尾巴向日本人乞求,怜悯真是瞎了他的狗眼。这也是日本人的借刀杀人的伎俩” 李君安说着把报纸还给了张副队长,向他又谈起了明天上午酒井一郎派车到春天百货店,明洋酒吧拉物品的事情。 他也把日军部的宪队兵长到港区管委会,调查日本特务刺杀行动的情况说了说。 张副队长让他明天放心地去办这两件重要的事情,队里的事自己全包了。 次日早晨九点,李君安和生活区管理部的王部长,向明洋酒吧的大街走去。 王部长不解地问李君安: “李队长,这小日本也太财迷了,一个百货店和酒吧能有多少货物,值得用大汽车拉走吗? 李君安微笑地回答他: “李部长,那春风百货店和明洋酒吧不是普通的铺子,那是潜伏在港区的日本特务情报站。屋里面的货物不值钱,可那里引藏着不少秘密的东西,日本人不把物品搬空了,能交给咱们吗?” 他们有可能把房屋的结构进行改造,打成秘密空间,这是一帮狡猾专业的日本间谍” 王部长听李君安讲解,好似明白了许多: “李队长,这日本特务机关无恐不入,要不是发生了这些恐怖的杀人案件,我在这港区干了十几年真不知道这里还有日本特务。 但是,听我的父亲讲过在甲午战争之前,慈禧太后修缮颐和园,在初建园子中,参与建筑的日本人就把建颐和园花银多少两的预算,弄得清清楚楚,秘密上报了日本政府。 一个日本海军将领知道了这个修颐和园的经费,就预测到一旦中日发生海战,北洋水师必败。 慈禧太后用了千万两的白银,连揽工程官员贪污的加在一起,耗费几千万两新白银修了颐和园,并动用海军经费几百万两。 而日本的皇室,皇后为了给日本海军筹买新型军舰,在皇宫后院种蔬菜为食用,省下皇宫的饮食费用。 别管日本的皇后是不是作秀给日本国民看,而大清朝像慈禧这样的太上皇,官员利用手中的权力,挥霍无度。 他们修宫殿建豪宅,败坏了民族的精神,掏空了国家财富,这甲午海战能有不败之理。 李队长,我的老父亲昨天又大骂这国民党政府,不团结国内各个政治力量抗日,而用国民的血汗钱打内战,屠杀国人这是什么玩意。比大清朝还坏, 李君安听了笑了起来,赞称王部长的父亲: “王部长,您的父亲真是大义凛然,说的大好了,是个爱国的老人家” 王部长也笑着谦虚了: “李队长夸讲了,我父亲是南开学校的老教师” 李君安眼睛发了光,郑重地表示: “王部长,老人家太了不起了,有时间我一定去拜访,您欢迎吗?” 王部长高兴地答应了: “李队长,我父亲会欢迎你,我在生活区管理部早就知道李队长的才能,武林高手智勇双全。 过去我夜晚睡不好觉,总觉担惊受恐,有一阵我都想不干了回城里。自从你来了,我天天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们部里的职员都称赞你,培里先生到我这也提到。这港区和这些人的安全就指你李队长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们,我们都会帮助你” 李君安不好意思了: “王部长,您们这样看重我,我一定好好干,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把港区的治安搞好,让民众不担惊受怕天天睡好觉。 我还有个事求您,您回到管理部把近两年,从汉沽和津城来港口生活区干门脸商铺的人员统计一下。 把门脸和商铺名称,店铺老板和从业人员姓名,年龄藉贯,并把的营业额,税费等写清。 还有,从您的管理经验来看,您所管理的门店,单位里哪些人员有奇异可疑的情况也记下来,您部里的职员们向反映的也行。 我要彻底清除日本特务和危害咱们的隐患,但您要秘密进行别让您的职员知道,可以向培里先生商议,怎么样?” 王部长坚决地答应了: “李队长没问题,我两天之内完成,把详细的情况写成材料交给你,以后,我发现了可疑情况还要随时秘密的告诉” 李君安高兴地称赞: “王部长,您也成了一个业余警察了,一定要注意保密和安全,不动声色,悠闲自得就没什么问题” “李队长,你有经验我听你的,一定把这个任务完成好” 他们俩人一边聊一边走来到了明洋酒吧门口。 果然,一辆绿色的卡车停在街道上,几个穿着中式衣服装的男人和一个日本军官站在明洋酒吧门前。卡车上还有两个背着上着刺刀步枪的日本兵。 李君安走到他们面前,那个日本军官用流利的中国话打着招呼: “李队长,驻津日本宪队小队长松井仓健来执行任务” 日本军官说着拿出了一个蓝色有照片的中日文军官证递给李君安,他看了看递给了王部长。最后,他们把证件回给了日本军官。 李君安简短地告诉军官: “好吧,开始吧” 日本军官向那几个雇工挥了挥手喊一声,他拿出钥匙开了酒吧大门的铁锁,推开了门带着雇工进了屋里。 李君安和王部长站在酒吧门外,着着这些雇工搬运屋里的物品,过了近二十分钟,酒吧里的有用的东西搬完了,最后,那个日本军官戴着白手套,小心地端出了一个纸盒子,放进了架驶室。 李君安看到了日本军官手里的纸盒就清楚了,那个纸盒里可能就是女间谍真由美津子,毒死两个同伙的茶壶和玻璃杯。这是个最重要的证物。 李君安观察道,这些雇工从酒吧搬到卡车上的都是整箱的高挡的红酒,啤酒饮料,调酒的工具,一些帐本帐单,真由美津子的衣物生活用品。 最后,日本军官把明洋酒吧的大门锁好,把钥匙交给了李君安,又邀请他们上了卡车,奔向春光百货店。 几十分钟后,春光百货店的物品也搬空了,这个日本军官也把百货店的门锁和钥匙交给了李君安,和他握了握手,坐上了卡车的架驶室打着招呼,开车驶去。 李君安带着王部长推开百货店的大门进了屋里,货架的物品都己搬空。他又进了里屋,货物也都搬运上了卡车。 有一个货架被他们挪开,露出了那个墙上的暗柜,柜门也打开了,日本女间谍樱花换下的绿底蓝花一身衣服,己没了踪迹。 李君安判定,日本军官也在寻找那部无线电台,可惜电台被中统局的李有财拿走,这可能是日本特务机关没有想到的。 他和王部长翻了翻剩下的残物没找到有价值的物品,他们走出了春风百货店,锁好了大门,李君安把这的钥匙交给了王部长,因部长还有其它事情和他分了手。 李君安拿着明洋酒吧的大门钥匙,还要到酒吧的屋里再搜查一遍,碰碰运气,看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物品。 他来到了酒吧打开了门,慢步进了房间,仔细观察大厅的每一个地方,遗留下的每一片遗物。哪怕一个小纸片他也弯腰拾起来,仔细观察。 但是,李君安在酒吧的大厅里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物品,他又走进日本间谍真由美津子的卧室,这是他有希望找到有价值物品的地方。 李君安看了看整个卧室,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日本军官带来的雇工不是普通的人,而可能是装扮的日本特工。他看到卧室里的每一个柜子,双人床的床上床下,都仔细搜查过。 而且,他们每一翻动的地方都恢复得很完美,没带走的物品摆得十分整齐,让你看不出有翻动搜查的痕迹。 凭李君安多年的警务工作的经验来看,这些特工不是来搬运物品,是寻找什么线索和物证的。让他们收查后,他再找到有价值物证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李君安并不死心,又仔细观察了卧室里的遗留下的一切物品,家俱。 他仔细查看了两个毒死的日本特务趴着的圆桌,往桌子上看,有毒茶壶玻璃杯可能被日本军官拿走。往桌子下望去,有两只死去特务留下的皮鞋。 李君安捡起这两支皮鞋,对比地仔细观察,发现其中一支鞋的内鞋布垫比另一支厚。他翻开布垫一张牛皮纸条露了出来,纸上有许多用钢笔写的日文。 他觉得这个纸条很重要,要不这特务不会把它隐藏在鞋垫下。再翻开另一只鞋垫,什么也没有。他把这个纸条小心的放在了上衣口袋里。 李君安出了明洋酒吧锁好了大门,快步到了生活区管理部,找到王部长把酒吧的钥匙交给了他,并让他在管理部找一个会日文的职员。 一会儿,王部长找来了一位会日文的女职员,李君安拿出那张日文的纸条让她翻译,才知道这纸条上有两个被刺杀人员的名子: 一个是参加中日谈判的日方高官,另一个是中方的高官。还有一个签名。 这一发现让李君安有了一个让日本人尝尝“借刀杀人”苦果的计策。 第一百零八章,借刀杀人计 李君安在明洋酒吧的卧室里,发现了日本特务被刺杀人员的名单,在洋人港口生活区发生刺杀行动的内幕全都真象大白: 从中日停战谈判没开始之前,在5月22日,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派奉天(沈阳)特务机关长板恒征四郎,来津任日本特高课长,策划华北内乱。 他起始拉拢段琪瑞,吴佩孚和孙传芳等原北洋军阀的将领,成立伪华北政府,但是未能得逞,后来又拉拢前湖南军阀张敬尧。 为了配合日本特务头子板恒征四郎,成立伪华北政权,把华北变成象伪满州国一样的日本殖民地。日本军参谋本部就批准了日本关东军入关,侵占河北热河一带。 自从九一八事变以来驻扎在热河的东北军没了势气,刚与日军交战就一触即溃。张学良因指挥不力,引咎辞去了华北军事委员会北平委员长一职。 3月12日,国民党军政部长何应钦任北平委员长。面对日本对华北的步步紧逼,和全国人民要求抗日的呼声高涨,蒋介石不得不派遣中央军三个师驻守在长城一带险要关口。 4日下旬日本特务头子板垣惩四郎与卖国汉奸张敬尧,张作祖,孙殿英,石友三密谋成立华北伪政权未逐。张敬尧于5月7日在北平六国饭店被爱国人士刺杀身亡,其策划成立伪政权的计划严重受挫。 于是日军参谋本部,陆军省和关东军协商,放弃了日本特务头子板恒征四郎的计划,结束了他在津城特务机关的工作。 日本军方决定由“以谋略为主,作战为辅”占领华北的方针。改为“以战争逼迫停战,策动华北内变”的政策。 在国内,蒋介石忙着围剿中国工农红军,也不想真抗日就避免和日军发生大规模军事冲突。 他就试图通过停战谈判来出卖华北人民的利益,把在华北的中央军调回南方,去攻打江西的苏区。 这日本人还没作好全面进攻华北,侵占全中国的准备。而在华北有大量利益的英美两国,对日本不满情绪的与日剧增,日军又占了大便宜,就也想停战。 国民党蒋介石和日本人一拍即合,日本特务们对撤了他们的长官板恒征四郎的职,否定了其计划很是气愤,引起了他们的不满和怨恨。 他们就把怒火撒在往塘沽谈判的双方代表身上,策划了这场秘密刺杀行动。日本军方高层也注意了这个动向,就把谈判地点人员作为了最高机密。 日本特务机关的一些狂热特务在行动的开始,虽然知道了中日高官在塘沽谈判,具体在什么地点仍在猜测之中。 他们为什么认为在法国仓库是谈判的地点,是猜测?,还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李君安无法断定。 但是,日本宪兵队长知道这样一个日本特务机关的罪恶丑闻,无论是华北日军司令部,这是日本特高课,决不会让消息传到日本国内和日军参谋本部。 他们会封索消息,严惩日本特务机关里里一切参与者,不排除也会杀人灭口,让这个刺杀案成为一个无人知晓的死案。 所以,李君安也会用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刑事案件的方式来外理这个刺杀案件。把他的一切行动归于配合中统局的工作,一问三不懂。 只向来访的日本宪兵队提供证言证据,不加任何评论和解释,他的这个应附方案得到了培里先生的赞同。 下午三点钟,在培里先生的办公室里,李君安见到了驻华北日军部宪兵队长梅君健。 日本宪兵队原建于一八八九年,最开始的任务是辅助整顿日本军队的军纪。可是到以后,日本的宪兵队成了**德国的盖世太保一样的,军事秘密警察部队。 在每个日军单位,每座被日军占领的城市,以及战场集中营都有日本宪兵队的影子,他们打着忠于日本天皇的旗号犯下残暴的暴行。 其实,宪兵在国际上又称军事警察,主要在军队中建立的维系军纪,管理军队执法与维护治安。是具有司法警察职能的特殊部队,也用于军内执法。 日本宪兵队遵照一八九九年日本陆军省颁布的《宪兵令》规定: “宪兵为陆军兵科之一,受陆军大臣管辖,掌握军事安全及军纪维护,兼管司法之业务” 但是,随着日本****的恶性膨胀,日本宪兵队的权力不断扩大,不仅维护军纪,保障军队命令的执行,组织军事法庭处理军人刑事案件。 而且更重于对国内,肃清对日本天皇及军部的异议分子,实行秘密警察任务。 对国外,残酷镇压,搜捕杀害日军占领区民众中的抗日分子,抗日武装。狂热的日本****分子东条英机就出任过关东军宪兵司令。 日本宪兵队下管司法,治安,警察,监狱,特务等机构。日本特务机关特高课也是宪兵队的下属机构。 所以,在日本特高课副课长酒井一郎没来港区管委会之前,日本宪兵队长梅君健完全有权力,带走女特务真由美津子,也可以调查特高课的一切事务。 在培里先生的办公室里,李君安看到这个日本宪兵队长梅君健,是个四十多岁的军人。 他身材不高,肚大体胖,穿着一身黄色呢子军服,脚蹬着一双黑色皮靴。领章胸章是黑色的,这与一般作战的日本军官红色的标志有所不同。 他坐在培里先生对面,见到李君安一身深绿色的德国式警服很是欣尝,他们进行了互相认识。 李君安在隐蔽战线里出生入死,什么市面没见过,不把这个日本宪兵队长放在眼里,他用悠闲敏锐的眼光扫视着对方。 有小日本之称的梅君健见到这么一位英姿飒爽,身高健壮颇有军人风度的李队长,也是被对方的气质所压抑。 他一双凶狠的三角眼里流露出一丝和缓的目光,说着生硬的中国话: “李队长的警服很是威武,这德国式的军服比我们大日本军人的服装讲究,培里先生的警卫队好像是个准军事部队,还有执枪的权力?” 培里先生多圆滑,他的回答柔中带硬: “梅队长太夸讲了,这警卫队的服装是我们国内生产的,因为德国被裁了军,这些军服过剩积压就出口到中国,这也是秃子当和尚凑合着穿。 这英美的董事们要和日本国和平共处,没派海军陆战队保卫这港口,我们管委会只能雇当地的华人来组建警卫队,也是省着经费。 现在时局动乱,不是闹士匪就是战乱,有的土匪手里都有机关枪,我们警卫队不能扛着红樱枪去保卫港区。 他们要是不会用武器,不定哪天,我和英美董事的脑袋都给搬家。前两天港区,出现离奇的枪战案件我就几夜没睡好觉,赶忙联系你们,不知梅队长处理的怎么样” 日本宪兵队长梅君健想借用这德国服装的话题敲打培里先生,哪知道自己让人家教训了一通。还被对方将了他一军。 他也知道这德国人不好惹,翻了翻白眼应附着: “培里先生的话有道理,我这次来就是向李队长了解一些情况,我也发现了我手下机关的人胡作非为,闹出乱子。一旦查明情况严加惩处。我先问李队长几个问题怎么样?” 李君安悠闲的答应了: “梅队长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会如实回答” 梅君健问着: “李队长你是怎么卷入前两天的搜查可疑人,和枪战的行动”, 李君安流利地叙述: “梅队长,是国民党省党部中统局来人让我帮助他们,协查一个从上海乘船到港区客运码头的女危险份子。 你别看港区是外国人经营,可地盘还归国民党管,你也知道这中统局的干什么的,我们警卫队只好去协助,这也是港区管委会同意的。 中统局派了一个抓捕小组到警卫队,协商抓捕行动,他们也没告诉我这个危险的女人叫什么名子,到港区来干什么。只让我看了这个年轻女人的照片,介绍了她的体貌特征。 以后,他们带着我去客运码头去抓捕,在码头没抓到,又让我和他们一块到春风百货店去蹲守,到了傍晚抓到了这个危险的女人。 在押着这个女人到去我们队部的途中,经过一个小树林,从树林里闯出三个人,最前面好似是一中年人开了枪,打死了这个被押的年轻女人。我们和他发生了枪战,乱枪之中他被打死了,以后中统局派车来人,把死去的女人和中年人拉走了” 李君安把这个刺杀案件的开始过程,讲叙的天衣无缝,这个日本宪兵队长梅君健点了点头: “李队长,以后你们警卫队又打伤了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李君安还是讲的有板有眼: “到了夜晚八,九点钟,中统局的行动小组又让警卫队全体队员出动,到港区的街上协助他们抓两个持枪的歹徒。 结果在一个路口,两个会些武功的警卫队员,发现了这两个持枪歹徒,是自卫才开枪打伤了这两个人。 以后,这打伤的歹徒也被中统的人员开车拉走了,我听队员们说,这两个受枪伤的人中可能有一个是日本人” 梅君健又眨了眨眼: “李队长,这真由美精子小姐你是如何抓住她的” 李君安回答这个疑问更是轻松: “那两天港区出了这么多要命的事,我担心了再出了大事,我这个队长的饭碗子就给失了,就加强了街上的巡逻。 前天早晨,我和一个队员巡到明洋酒吧时,看见美津子小姐慌张地从屋门冲了出来,我们见到她十分可疑就抓住了她。 我们押着她进酒吧一搜查,到了她的卧室发现了两个被毒死的男青年。我就审问她。 她供认:这两个青年是她毒死的,是她上司命令她下毒的,也承认是日本特务机关的人员。 我们看到案件重大就把她押到了港区管委会,由培里先生去处理这个要案。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我知道日本特高课和中统局这两家机关,我是谁也惹不起,躲得越远越好。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叙述这个事件,以后就是蒋介石来问我,我也是一问三不知” 宪兵队长梅君建听了李君安的最后两句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队长太聪明了,我们一言为定,我也是最后一次问你这个事情,我这边的人不会再问询,再纠缠你,这个事情就算到此结束。 你也是最后一次说这个事,我们都遵守诺言。培里先生可以为我们作证,谢谢你的合作。” 梅君健说着起身和李君安握了握手表示诚意。培里先生也高兴地了: “梅队长,我和李队长共事时间不短,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办事忠诚守信用是个文武双全的青年。希望梅队长要保证港区的安全,不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这个日本宪兵队长是个狡猾凶狠的老狐狸,他听出了培里先生的意思也不服气: “培里先生,我也希望港区多和我们日军合作,像李队长这么聪明能干的人,给那个废物的中统局打下手也是屈材了。 我也看出来了在这次事件中,中统局要是没有警卫队的帮助,他们那个行动小组都给掉脑袋,谁也活着出不了这个港区。希望李队长多和我们合作,有什么情况多联系” 李君安清楚他的狼子野心,培养利用汉奸是日本人对附中国的一个绝招。什么曲线救国,免于百姓涂炭,这些给汉奸戴上的高帽子都是日本宪兵队控制,亡国奴思想精神的手段。 这次李君安以毒攻毒,他要激化日本军部和日本特务机关矛盾的,把他手中的刺杀名单递交给有生杀大权的日本宪兵队长,让他暴怒之下,借他的刀多杀几个日本特务。 李君安想后拿出了从日本特务鞋里找到的日文纸条,递给日本宪兵队长梅君建: “梅队长,真由美精子小姐下毒而死的同伙人,被酒井一郎派车拉走时穿的鞋掉在屋里,在我最后收拾屋子时,发现一只鞋里有一个写着日文的纸条,你看有什么用吗?” 梅君建把纸条拿过来一看,脸色大变,小声地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 “巴嘎亚路” 他随手把纸条小心地放在上衣口袋里,向李君安和培里先生告辞了。 这个日本特务们刺杀名单的纸条,会让恶大恶极的酒井一郎和一些日本特务送上了断头台吗?,李君安轼目以待。 第一百零八章,犲狼的踪迹 两天以后的早晨,生活区管理部王部长带着一份统计两年前,在生活区开张店铺名单的材料来找李君安。 他进了警卫队部的大院,看着训练场上生龙火虎练格斗,散打的警卫队员,向站在场地旁监督的李君安夸赞: “李队长,近一年从远洋轮下船到生活区的外国海员,不敢再闹事。他们挨了不少警卫队员的揍长记性了。原来你的警卫队员天天练功,他们再闹事就成了队员的陪练了。 经常到咱们港口运货的远洋轮船长,也告诉船上的海员,别上了岸就胡闹,弄不好挨警卫队的揍是必然的。 有新来的外国海员不服气,上了街看见警卫队员寻滋挑衅,被揍得鼻清脸肿的回到了船上,还被船长骂了一顿: “混蛋,告诉你的话当耳旁风,这警卫队巴不得有你这样的,你成了人家队员的陪练。你不服接着闹,再让人家再练一回。这中国人造船造枪不行,武功还是厉害的。 李队长,这可是和我熟细的一位远洋轮上的船长亲口对我说的。我开始以为洋人船长是说笑话。 有一天下午,我去一家酒吧找老板办事,到了酒吧门口就看见围了一帮人,挤进去一看: 好像伙,两个警卫队员把一个五大三粗的北美人海员铐住了。一会儿又来了意大利的海员来充横,他没打几拳,就让一个队员两个飞脚踢到肋岔子上,倒在地上半天才喘过气来。 我看到这个情景才知道那个洋船长不是开玩笑,真是耳听不如一见。国人的男女青年个个都会这两下子,在会使用武器,那小日本还敢欺负咱们嘛“ 李君安笑了笑: “王部长说的好,这日本人要吞并中国大敌当前,国民党政府应该功员全国的老百姓武装起来,一边搞生产一边拿枪抗敌。 这些军政要员不能还是一盘散沙,像个娘们似的让日本人任意污辱,还哭哭啼啼请英美国家来讲和。 这蒋介石被日本人这恶狼都咬到他的脖子上了,他还要停战,讲亲善真是瞎了眼。 我不信,他们要是不丢掉东三省,联合全国一切政党地方军队抗日,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糟糕的局面” 王部长也是同意李君安的观点: “李队长你的分折我贊成,在九一八日本侵占东北时我父亲就和我说: 九一八事变中,这蒋介石和张学良心中的都有小算盘,至于谁下的不抵抗的命令这还真不好说。 日本人开战时,这蒋介石态度就阴阳怪气,即不支持张学良抗战,也不明着下命令让他撤退。 他的小算盘是坐山观虎斗,如东北军抵抗打败了,这等于借日本人的刀杀了东北军,消灭一个强劲的地方军阀和对手。还可以让张学良落了个指挥不当,全军覆灭丢了东三省的罪名。 如果,张学良的东北军阻住了日本人的进攻打胜了,守住了东三省。蒋介石仍然脸色有光,这也消耗了双方的实力。 这张学良心里也有一个小算盘,他的各方面能力远不如他的爹张作霖,即没有战胜日本关东军的决心,也看出了蒋介石坐山观虎斗的意图。 干脆为了保存东北军的实力和他的位子,以私心不顾东北几千万民众的生死撤退逃跑了,最后他背上了一辈子的骂名。 从九一八事变来看,这清王朝给我们民族留下的一盘散沙,尔虞我诈,看不起自己人,干当奴才的劣性在这个事变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君安听了王部长父亲的英明见解感叹: “王部长,您父亲不愧是南开学校的教师,老人家所叙是一针见血,让青年一代和老百姓觉醒是当前最重要的教育之本,这让我祟敬佩服。我有时间一定去听他的教诲” 王部长也欣然答应了: “没问题,我父亲所在的南开学校是人材倍出,***,曹禺都是栋梁之材。我来港区就职时,父亲嘱咐我: 给洋人作事不拦着你,可不要屈膝乞求,不能干当奴才,要学习洋人民族的长处,补其我民族的短处,这国家才能有希望。 我看了看近两年和以前的档案材料,发现这英美法刚建港口时,就有日本人进入。 那时一个洋人警卫队员就抓住几个在港口施工中的日本人技术人员,他们把整个港口进行测绘,画好的图纸有近几十張,秘密向塘沽南站的日本人机关传送。 在警卫队审问中发现,这几个人日本人并不是日本特务,但他们都认为这个间谍活动是有为日本帝国服务的责任。 从这个案件来讲,这些日本人就太可怕了,可从反面折时出我们国人精神上的缺陷。 以后,洋人就在港区不敢用日本人,招聘咱们这些人。我研究了一下统计的情况,发现最近几年,生活区的店铺发展趋势有一个怪现象,酒吧,舞厅见多。 而且,这些酒吧和舞厅的老板都是年轻的女人,她们都会两种中英两种语言,登记的藉贯来自北平和津城。 港口生活区的管理部就有七八个职员,根本没有能力和职权去调查这些女人的身份和活动。 这次有了发生了明洋酒吧隐藏了日本女特务的事件,让我有了警示,就把这些可疑的酒吧舞厅都写进材料,这次有了警卫队的参与就好办多了” 王部长说着把近两天统计的材料交给了李君安,就告别回去了。 李君安望着王部长的背影,心里十分欣慰,觉得不论是王部长和他在南开学校教书的父亲,越来越多的国人在警醒,他们忧国忧民的祟高精神是民族希望之所在。 他的信心更加实足,精神百倍,赶忙招呼大虎来监督队员们的训练,匆匆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桌前仔细阅查这份统计的材料: 从王部长注明的四家有嫌疑的酒吧,舞厅,都离明洋酒吧不远的街上,登记注册的老板都是年龄在二十五岁至三十多岁的女性。 从照片上看,个个年轻貌美。姓名都是真由美津子的假名一样,姓李,张的较多。这些日本女人脑子充满狂妄的****思想,舍弃一切干当间谍特务。 她们是不是日本女特务或是为日本特务机关工作,这需要有强有力的证据,才能确认。 从哪入手怎么确认,李君安必须找到一个有效快捷的方案。这几家可疑的酒吧是: 多美多酒吧,爱尔兰酒吧,小罗马酒吧,巴黎中心舞厅。 从明洋酒吧的日本女特务真由美津子传递情报的方式是,经过春风百货店的上级陈老板,然后他通过店里的无线电台,把情报用电报传到日本特务机关。 李君安十分有把握的判断: 如果,这四家酒吧和舞厅的老板也是日本特务,他们最快捷的情报传递方式也是通过直接,或间接无线电台发报形式送出日本特务机关。 在这个港区交通不便,而且港区由砖墙或铁丝网围起,只有两个大门出口。 在大门还有警卫队的警卫站岗查验进出人和车辆,除了官方的车辆,没有港区的通行证很难进入。 每次进港区偷偷穿跳铁丝网,和高墙那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综合上述因素,用交通员传递和接收情报,不可能作到。 他认为这四个酒吧和舞厅也是通过春风百货店的无线电台传递,可能一定和百货店的日本特务陈老板或两个伙计有业务上,和私人上的来往。 李君安通过分折制定了两个行动方案: 一是,他可以走访春风百货店周围店铺的人员,寻问到可疑线索。还可以像查找日本特务美津子的方式,查阅这四个酒吧舞厅的业务帐目往来,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二是,春风百货店这个日本特务的无线电台站暴露,并被查抄关了门,在港区的日本特务也失去了传递情报的电台联络站。 如日本特务机关想继续在港区活动,他们必须在生活区租上一个店铺为掩护,建立新的无线电台,交通站。李君安可以让王部长对以后新开业的店铺,进行统计汇报给他以便监查。 李君安思考到这里,立即走访春风百货店周围的店铺,寻找线索。他又来到了那个百货店旁的食品店。 店主大姐一看相识约警卫队长来了,十分高兴把李君安请进了店里: “李队长,今天这么闲在,又是来询问旁边百货店陈老板的事,看意思陈老板是不干了,人也没了影。 那天,我看见搬走百货店里货物的是日本人,这个陈老板就不是个好东西,不是个小日本就是个汉奸,要不他不敢和我们聊天呢?” 李君安顺着女老板的话提警: “大姐您算说对了,这个陈老板就是个日本人,反正没在咱们这干好事,把一个百货店干黄了,可能不是乱搞女人就是贪污吧。让他的上司弄走了吧? 食品店的女老板四十多岁,和别的这个年记的女人一样,对男女之间搞破鞋的事十分有兴趣,她笑着向李君安透露: “李队长,这小日本就是好色,见到漂亮的年轻女人就走不动道了,一嘴一个花姑娘的不要脸。这个陈老板和伙计可能都是小日本。 他们经常勾引年轻女人,陈老板每晚上到明洋酒吧去和店女主人鬼混。这两个男青年伙计就勾引漂亮的女人。 我和丈夫每晚都在店里住宿看守货物,经常在半夜和早晨,看到有漂亮女人进出关了门的百货店。 有的我们还认识,就是前几条街上干酒吧和舞厅的女老板,干那行的有几个是正经女人” 李君安听了食品店女老板的叙述太高兴了,他从公文包拿出了那四家女店主的照片让女老板辨认,她都依依认出来。 近一年中,这半夜和早晨常到春风百货店的分别是: 三十八岁的爱尔兰酒吧的女店主李秀霞。小罗马酒吧的张小风,多美多的李贵珍,巴黎中心舞厅的张玉兰。 李君安十分感谢了食品店的女老板,又嘱咐她要保密千万别向任何人透露,要是让日本人探查到他们的行为,会有危险。 女老板坚定地表示了严守秘密后,李君安离开了食品店快速到了管委会大楼,向培里先生汇报这些日本女特务的重要线索。 培里先生下了命令: 严密监视这四个酒吧和舞厅,有了确切的证椐就全面搜查那些地方,抓捕有关人员。 李君安回到队部让大虎,刘全和另两个贴心的徒弟化装,监视这四个酒吧和舞厅,一张围捕日本女间谍的大网从此拉开。 这一天夜晚,刘全化装成舞客到巴黎中心舞厅去侦察,他穿上了李君安那身漂亮的少爷服装,粘上了的小胡子,打扮成一个浪当公子。 刘全的身材和李君安个头,胖瘦差不多,在北塘渔村这个富裕的乡镇里,他也是一个英俊漂亮的小伙子,爱打扮。 他经常到塘沽车站不远的洋货市场,买些外国海员带来或丢下的衬衣,西装穿上,在村里显摆。村民们都叫他假洋鬼子,村中还真有个美丽的姑娘看上了他。 自从拜李君安为师学了不少警务上洋知识,更是洋气了还学会了跳舞。这次,李君安就把监视舞厅的任务交给了他。 这两天在舞厅里,他跳舞练得比以前有了进步,和一个穿着西式连衣裙的漂亮女舞伴混的很熟。 今晚刚到舞厅就又遇上了她。一曲优美的舞曲响起,刘全和这位漂亮的女舞伴翩翩起舞。 突然,舞池外一个提着木提箱,三十多岁,穿深蓝色中山装的男子招呼着刘全的漂亮女舞伴: “刘小姐,上来一下“ 这个刘小姐停下了舞步,就离开了刘全到了舞池上的休息区,他们俩人坐了下来小声谈起了话。刘全很扫兴刚跳到兴头上女舞伴走了。 但他也想到,他不真是一个阔少爷到舞厅寻欢作乐的,是有重要侦察任务的,他选择这样一个女舞伴是有原因的。 他没有执行侦察任务时,向师傅李君安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日本年轻女人和国内的华人女子,在体貌形态,行走作卧上有什么区别? 李君安就大略地向刘全和执行侦察任务的徒弟们讲了三点: 第一点是,日本年轻女人比中国女人较白胖个子不高,身长腿短,所以她们爱穿高跟鞋。 第二点是,日本年轻女人经常身穿和服,脚穿木屐,喜欢走小碎步。爱穿裙子遇风有双手捂大腿的习惯。 第三点,不管这日本女特务说的中国话多流利,看上去和中国年轻女人多一样,但仔细观察是有区别的。 刘全根椐师傅这三点如何辩别日本年轻女人的知识,第一天到巴黎中心舞厅就盯上了身貌,动作姿态像日本年轻女人的舞伴刘小姐。 现在,刘全看见刘小姐和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神色紧张,嘀咕的样子觉得很可疑,就假装扫兴地离开舞池出了舞厅。 在舞厅门口,他隐蔽在一个大柱子后观察,一会儿,那个和刘小姐接头的男人空手离开了舞厅,随后刘小姐提着手提木箱子向爱尔兰酒吧走去。 刘全趁着夜色,悄悄低头紧跟在她的后面,在她将要到了爱尔兰酒吧旁一个街口的瞬间,箭步冲到她前面拦住了去路。 刘小姐突然转身就跑,但她的行动太晚了,被刘全追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抢过她的手提箱。 这时,刘全只听身后有啪啪两声枪响,刘小姐仰身倒下,他提着木制提箱快速飞奔向街边一棵大树后。 他又听到两声枪声,监视这个酒吧的大虎飞速跟来,他拔出手枪向一个三十多岁穿深蓝色中山装,开枪的男人射击,那个男人仓惶逃窜到路口,拐弯跑走消失在夜色里。 不敢恋战的大虎来到了没带武器的刘全身边,他们打开那个刘小姐的木箱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第一百零九章,爱尔兰酒吧 夜晚,刘全追踪抓捕好象是日本女特务的女舞伴,遭到了背后女舞伴同伙的枪击,女舞伴刘小姐被打死。他提着刘小姐的木箱子躲在街上的一棵大树后。 在爱尔兰酒吧进行监视的大虎来增援刘全,举枪向偷袭刘全的男子特务还击,打跑了偷袭者。在他的警戒下,刘全打开了那个手提木箱子。 他们俩人仔细观查箱子里的物品,原来是一台日本制造的无线电发报机,机器上注标着日文。这时,周边巡逻的两个警卫也赶了过来。 大虎让这两个执枪的警卫队员搜索偷袭刘全的男特务,他们在爱尔兰酒吧的周围仔细查找也没见到这个三十岁左右,穿深蓝色中山装,男人的影子,又返回大虎他们俩身边。 刘全让其中的一个队员快速去到警卫队部向李君安报告,他和大虎提着木箱来到被打死的女舞伴的地方。 刚才,还是一个青春貌美的年轻女人,瞬间就被子弹从后背射入心脏而亡,鲜血流满在她的身边。 刘全见到这个惨景也是心中十分悲凉,别管这个女舞伴是个日本女特务,还是什么人。这样的悲惨结局令人惋惜。 他看着女舞伴穿得乳白色连衣裙,不由心中一震,他多亏听了师傅李君安的叮嘱: 不管什么天气,你们晚上执行任务必经穿深色衣服,最好是黑色的,不许你们穿浅色衣服去行动。 为什么我们警卫队穿的德制军服是深绿色的,德国人很聪明,这深绿色的军服在田野或夜晚最有隐蔽性,不易被发现,很适合实战” 今天,刘全就穿的是师傅李君安的一身深蓝色,西式便装。在黑暗里他抓捕女舞伴抢夺手提箱,那个杀手从他背后开枪时,他正好与女舞伴靠得很近。 女舞伴的乳白色连衣裙在夜色最显眼,成了凶手瞄准的预测目标。他可能要急于射杀刘全抢回手提箱,心情意乱在开枪射击。浅色连衣裙的摆动扰乱了他的视线,误杀了女同伙。 在杀手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同伙倒下的那一刻,刘全有了躲避的机会藏到街边的大树后。当这个杀手从惋惜和自责中醒误,准备再次行动时,被赶来的大虎还击打跑了。 今天,刘全真正体会了什么是生死一瞬间,也懂得了为什么师傅李君安,每天除了让八个徒弟完成巡逻任务。 李君安还到了晚上都给他们讲授,实战中怎样利用地形隐蔽保护自己,怎样快速地消灭敌人的经验,和军事知识,到了早晨还要训练。 师傅都是为了这战斗中的生死一瞬间,只有让这些警卫队员平常多学习多训练,才让他们能少流血,让他们的亲人少流泪。 刘全庆幸一辈子认了这么好的一个智勇双全的好师傅。 没过十几分钟,师傅李君安带着三个警卫队员快步来到了现场,他拍了拍刘全的肩膀: “徒弟干的不错勇敢机智去舞厅跳舞是不能带枪,但你有一个错误,发起行动时不应该在背对着街中心或街对面,这很容易遇到身后杀手的袭击。 你反映很快,可就是性子急了,应该到爱尔兰酒吧门口或附近行动。那里有隐蔽监视的大虎,他带着枪可以保护你,以后考虑周全些再下手。 你这就算不错一回生两回熟,每认行动后都要总结经验,找到不足,那就越干越成功。有了这样生死搏斗经验,你会看淡一切什么也不会畏惧,干什么成什么。 师傅李君安的一番话让刘全,大虎和另一个警卫队员频频点头,刘全高兴地表示: “师博我记住了,以后我会越干越好的,这是我从女舞伴手中缴获的日本造无线电台” 刘全说着把那个木制手提箱递给李君安,向师傅讲叙了刚才发生事情经过。李君安打开了手提木箱看了看无线电台,又送回到刘全手里,他走向那个枪击身亡的年轻女人。 这是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在子弹打破她心脏时,她没有痛苦就死去了,面容很安详。 李君安蹲在女尸旁,仔细端详这个姑娘的长像,忽然他脑海里闪出一个人的脸容,这个死去的女舞伴长得很象照片上爱尔兰酒吧的四十岁女老板李秀霞。 他立刻清楚地推断: 这个年轻的姑娘难道是爱尔兰酒吧老板李秀霞的女儿? 这位女老板前年到港口生活区租门店,经营起酒吧厅。那时她在生活区管理部,登记开业的年龄是三十八岁,现在正好四十岁,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儿很正常。 从刘全这个十八九的女舞伴提着木制手提箱,去的方向也是爱尔兰酒吧,这难道是巧合吗? 李君安想到这里,让刘全看好手提箱,由大虎和几个队员警卫员警戒并维护好枪杀现场。他带着一位警卫队员赶往街口的爱尔兰酒吧。 在洋人港口的生活区,这里的生活习惯也被外国的海员,港口工作的洋人完全西方化。 酒吧从欧美国家兴起,原意是一个卖酒的长柜台,是供远方来的水手船员,商人游子渲泄感情和消磨时光。在各国港口也是必不可少的消遣地方。 在一般的酒吧里,会出售各种啤酒,葡萄酒,鸡尾酒,饮料等。高级的酒吧还配有西洋乐队和歌手和舞女,也有萨克斯小提琴手。 还有酒台上的调酒师精调鸡尾酒的精彩表演。 在这里,世界各国的人士,形形色色的人员都可以无拘无束的畅谈,交友。也可以借酒消愁和抒发情感,喝一个酩酊大醉。 这些世界的各个港口如似花天酒地,谈笑风声的酒吧为各国的谍报和特务机关提供了一个争夺情报,施展阴谋诡计的场所,也引起无数谍报人员和特务命丧黄泉。 李君安和警卫队员也在爱尔兰酒吧门前巡逻过,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酒吧规模并不大,比起英,美两个洋人开的酒吧是小巫见大巫。 这也符合日本特务机关的需要,他们为了收集情报不以赢利为目的,用不着这么大的规模。一旦暴露随时撤离,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日本的特务机关耍色情牌非常拿手,只要把天仙一样的日本浪漫的女人充当酒吧的老板娘,女服务员,不愁弄不到情报。 在街口的爱尔兰酒吧里灯火通明,这时间正是酒客高朋满坐的时候。在长长的吧台后的酒柜架上,摆满红红绿绿的葡萄酒,饮料。 两个漂亮的服员忙着开酒瓶给客人倒酒,一位男调酒师像变戏法一样,飞午晃动着调出一杯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 突然,从酒吧大厅进来了两个不速之客,酒客和服务员是也是非常惊奇,都望视着穿着警服的李君安和随身的那个警卫队员。 在众目光的陪送下,李君安坦然无事的来到吧台前,向服务员询问: “服务员小姐,你们的老板再吗?” 其中一年龄大些的女服务员眨了眨眼: “队长先生,老板刚才还在这不知哪去了” 李君安一听到女服务员的回答心里就是一愣,偏偏在这个时候老板出去了,难道她找女儿去了: “好吧,小姐我们不打扰了” 李君安转身和警卫队员向酒吧的大门走去。忽然,他们背后有人招呼: “队长先生,老板回来了” 他们俩人又停住了脚步,李君安回头一看,果然吧台上多了一位风流漂亮的四十多女人,她神情焦虑地望着他们。 李君安又回到吧台,那个女老板把他们带到后台偏僻处,出来小声问道: “警卫队的先生有什么事,里边谈吧” “好吧,您是这里的店主” “啊,先生我就是店主李秀霞,您是” “噢,我是警卫队长李君安,今天有些事询问您” “好的,进屋谈吧” 他答应着带着警卫队员跟随女老板,从后台的侧面进了一间内屋。这个屋子不太有一张双人床,好像是女老板娘的卧室。 李君安这回真正看到了爱尔兰酒吧店主李秀霞的本人,她长得和管理部营业登记表上的像片一样,只不过髮型有一些偏差。 从她白皙光滑的皮肤,和丰润像苹果似的脸庞来看,不像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而像二十多岁,美丽的少妇。 可她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普通女人见到莫生男人回避羞涩的神情。而是散发出妖媚勾人的眼光。 这个女老板李秀霞的象貌和刚才在街上己死亡的十七,八岁姑娘长像如此的相似。李君安看着她,又一次证实她们有母女关系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 他和警卫队员在皮椅子落坐,开门见山的向女老板李秀霞询问: “李女士,刚才前边的街上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中山服的持枪男人打死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逃跑了。 我们是来巡查的,想看看这个歹徒是否进到了您这个酒吧,我在大厅看了看,没发现。 我也想让通知您一下,如果您这发现这个歹徒请报告的我们,没有别的事情,告辞了,打扰您了” 李君安说完起身就要和警卫队员离开。李秀霞忽然上前向他们急促问道: “李队队,等一会儿,刚才您说街上有一个十八,九的姑娘出事了,我的女儿也是这个年龄,她到巴黎中心舞厅去跳舞,早应该回来。 可现在也没回来,我很焦急,这个死的女孩在哪,我去看看” 李君安终于达到了目地,女老板李秀霞真忍不住了,虎毒不吃子。再狠毒的日本女间谍,也不会对如花似玉女儿的死无动于终。 人之初性本善,人类母性原始的本能也有可能被人世间罪恶所抹消,但是,在只能见到离开人世的儿女最后一面时,她也会从恶毒中惊醒。 李秀霞失魂落魄地和李君安走到枪杀现场,当她挤进人群来到被枪杀的姑娘旁,蹲下仔细辨认了女尸面貌后,失声痛哭起来。 现在李君安也思考着: 刚才,这个爱尔兰酒吧的女老板李秀霞的所作所为,以暴露出她就是一个日本女间谍。这些祟拜日本天皇,满脑子****的女人,为其侵略它国服务,卖命负出血的代价是当然的。 在她青春的女儿负出了生命的关头,她能醒悟嘛?这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李秀霞哭罢站了起來,李君安低声提警她: “李女士,据我们了解,晚上你女儿到巴黎中心舞厅跳舞,可能是和一个三十多岁,穿中山装的男人接头,接过了这男人的手提箱出了舞厅。 她神情慌张的提着木箱走在这街上,被巡逻的警卫队便衣人员发现,她在逃跑中被一个也是三十几岁,穿深蓝色中山装的男人开枪打死。 在你女儿遗留的木提箱里,我们发现了一部军用无线电台。您这女儿究竟作什么工作的,她怎么会拿回一个军用电台您作何解释?, 她又是和什么人接头?您作为天天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母亲,也应该清楚,您是在这,或别的地方向我讲一讲” 李君安的话并没触动李秀霞的神精,她又回到日本女间谍的状态,神情平谈: “李队长,我女儿在酒吧和我生活在一起,帮我打理店里的事从不乱出门。除了爱跳舞没和什么人来往。 她准是让坏人欺骗或陷害了,为别人去送东西。您一定要搜索抓到那个凶手为我女儿报仇” 李君安从张秀霞狡辨的问答来看,以十分清楚: 她这个有丰富经验的,受过狂妄****教育的日本女间谍,要从撬开她的嘴实属不易,就是有了充分证椐她也可能不会说实话。 李君安再揭穿她的面目也是白费功夫: “李女士,即然您不配合我们,那抓到杀害你女儿的凶手也很难办,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吧。这个凶手有枪,您也给注意安全。 这军用无线电台什么人用,您可能知道,您开了这么年的酒吧,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事都咱白。 你女儿不是被一般的坏人利用,骗了。据我了解这帮有军用无线电台的人员,大部分是杀人不眨眼的特务。 其实,您心里最明白女儿的事,我也不多说了,您女儿的后事由您安排。我们回队了,您要有了什么重要的情况到警卫队找我。你也可以向地方警局报警” 李君安向大虎,刘全的全体警卫员摆了摆手,他们拿着有军用无线电台的木制提箱,撤离了枪杀现场。 他们回到了警卫队部,李君从一个提包里,拿出两件黑色上衣让大虎和刘全换上。 又让他们俩人又戴上了两顶不同样式的帽子,拿好武器继续去秘密监视爱尔兰酒吧,跟踪日本女间谍李秀霞的动向。 他们终于抓住了那个三十多岁,穿着深蓝色中山服,开枪杀人的凶手,这港区成了日本特务们的伤心之地。 第一百壹十章,日本特务的克星 李君安让全体人员从现在撤离是虚晃一枪,在他听到从凶杀现场来的队是急促的报告时,已来不得考虑多少,立即叫来五个警卫队员。其中三个穿着警服的队员和他一起到现场。 另两个警卫队员穿着便装尾随他们三个人其后,李君安命令这两个便衣队员在暗外监视现场的一切情况。 李君安高声命警卫队撒出现场时,一个混在围观看热闹民众里的便衣队员凑近警卫队旁假装问事。李君安立即小声命令: “你们俩人暗中监视这个哭女儿的女人,她就是爱尔兰酒吧的女老板,遇到到和接触的可疑男人也盯住了” 这个便衣队员点了点头又混于围观的人群中。警卫队已撤离,只剩下地上的死尸,爱尔兰舞厅的老板李秀霞和一帮围观的民众。 在港区的民众眼里,这生活区的警卫队就相当于区内的保安队,也知道他们只管理生居区里,打架斗欧,小偷小摸的事,出了人命案还给报告给塘沽的警局。 可是民国时期的警局,都是实行“民不举官不究”的缺德例行公事。百姓家里被歹徒打死了八口人,你不报案到警局,警察就是看见了也扬长而去,就是不管。 你就是到了警局报了案,真管假管也是另一码事。有势力和有钱人的,有门路又由警局上司压下来的案子,那警察们不破案不去办怕丢了饭碗,肯定去办理。 要是平民百姓无钱无势,出了人命案算你倒霉,就是报了案遇到有良心的警察,给你办一办。要是遇到棘手和没有良心的,那什么年头破案谁也不好说。 在这个枪杀现场上,围观民众的好心人谁也不知道,这个死了女儿的李秀霞是个日本女间谍,都纷纷出主意: “这位大姐,这在大晚上的报警,塘沽警局的警察也不会来” “你就先把人送殡仪馆吧,有事明天再报案” “这警卫队别看他们穿得像个警察,管不了人命案,就是一群保安” 在出主意的人们里还有几个洋人也耸着肩说着外语,没人听的懂。有个老人叹了一口气大声骂道: “打九一八这小日本占了东三省,又盯上了这华北和津城,这市面上越来越乱。日本人到处杀人作恶,杀个人像杀个鸡一样。东北人都叫他们日本鬼子。 咱们这里在九一八前多平安,可现在是三天两头响枪打死人。我看都是日本人干的” 这个老人的话也引起了大家伙的议论纷纷: “可不是吗,我看见前些天,法国仓库前边的街上有一男一女被枪打死了” “我也听说有个酒吧里抬出了两个死人” “这世道,越来越乱” 这个爱尔兰酒吧的女老板也可能听围观人们的议论,听得心虚。她就拜托一个男年青人去殡仪馆找人收了尸体。 过了十几分钟,生活区唯一的殡仪馆来了人员,把她女儿的尸体放进布袋里,放在地排子车上拉走了。 女老板李秀霞也随女儿的尸体,去了殡仪馆去办了手续。 又过了近二十几分钟,跟踪女老板的两个便衣队员,看见她从殡仪馆出来,孤身一人回到了爱尔兰酒吧。 一路上,便衣队员并没看到有可疑的人和她接头见面。 他们两人目送女老板李秀霞进了爱尔兰酒吧,其中一个队员回到警卫队部向队长李君安报告。 夜晚,警卫队员大虎和刘全听从师傅李君安的分附,接替在爱尔兰酒吧蹲守的那个便衣队员。 他们要守株侍兔抓捕那个三十多岁,穿深蓝色中山装,开枪杀人的男子。 据警卫队长李君安的分析推测: 这个男人开枪射击误杀或杀人灭口打死了刘小姐。从凶手的体貌衣着,年龄性别和手段来看: 他和在巴黎中心舞厅,把装有军用电台手提箱交给刘小姐的那个男子,可能是同一个人。 在刘小姐提着箱子出了舞厅后,他可能不放心秘密尾随在刘全和她的身后。当刘全在街上要抓捕她,拿下手提箱时,这个男人开了枪。 由于隐藏在爱尔兰舞厅附近的大虎及时赶到枪杀现场,掩护刘全打跑了这个开枪射杀刘小姐的凶手。 如果凶手和在刘小姐接头的男人是同一个人。他这次奉命送无线电台的任务完全失败,即丢了电台也杀死了刘小姐这个同伙。 他无法向给他的上司交待,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地方,可能再次行动来弄清情况,寻找电台。 如果他在暗处监视着凶杀现场,他会发现与事件有关联的爱尔兰酒吧。 他也可能认识了酒吧的店主李秀霞,这是他了解情况的唯一证人,会千方百计潜入酒吧寻找李秀霞。 大虎和刘全对师傅李君安的分折也一致赞,他们要昼夜蹲守爱尔兰酒吧抓到这个关键的人物。 大虎换了衣服,又戴上一顶压舌帽进入酒吧,装扮成酒客混在大厅的人群里,一边渴酒一边监视。 刘全躲在爱尔兰酒吧旁街上,最黑暗地方的一棵大树后监视店外情况。另几名警卫队员在周围的街上路口带枪巡逻,一旦有了情况,他们可以支援大虎两个人。 大虎坐在离大酒吧台前远点的一个酒桌上,买了一大扎啤酒慢慢饮尝,他注视了一会吧台,那两个女服务员和那个调酒师神情上,没有什么异常。 可过了近半个小时,女老板李秀霞也没在吧台的露面。和他在同一个酒桌上有位四十多岁,商人模样的熟客和大虎闲谈: “今天,这漂亮的女老板怎么不露面了,很多男客人都是冲着女老板来的,她那嫣然一笑让人看着舒服。 近四十岁的女人也像十八九的大姑娘。她说话甜美听着就好听,那眼神能勾魂。 我要是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就不出来喝酒了,天天晚上陪着她,今天扫兴她不露面了” 大虎笑了笑: “大哥,我家老辈人说过,这家里有多好的媳妇可和她过日子长了,她的丈夫就夸别人的媳妇好。我要是到了您这岁数可能也是这样吧” 这位熟客大哥也让大虎说笑了: “兄弟,说的不完全对,我那媳妇和我年岁差不多,年轻时还行。可到了现在这个岁数,那整天念叨叨的没完,也不扮了老得比我快,她又是个小脚女人。 我俩一出门买东西,卖货的人叫我们娘俩,他把我媳妇当成我妈了,你说多可气。你看这酒吧的女老板,人家会和洋人念叨外国话,这差哪去了。 兄弟,你要是没结婚,可别找和同年龄没文化的小脚女人,到了我这年龄你就又多了一个老妈” 这位商人大哥的逗人话让大虎乐得差点肚子疼,酒桌旁的华人男客们听了他们的聊天,也都笑得不亦乐乎。就连一个懂些中国话的老外也跟着哈哈大笑,然后用生硬的话称赞: “两位先生,太会逗笑了,我喜欢” 爱尔兰酒吧大厅里顿时气氛热烈,可直到酒吧到了关门停业时间了,女老板李秀霞仍没出现吧台前。 大虎磨到酒吧厅只剩最后两个酒客时,他才假装喝多了,醉熏熏的站了起来刚要离开酒桌,往外走。 突然,酒吧的大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弯着腰三十多岁,穿着深蓝色中山服的男人。他快速来到吧台前,向女服务员问: “你们老板在吗” “不在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您是谁找她有什么事” “我是她的一个朋友找她有重要的事情。 “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太晚了我们就要关门了,您明天再来找她” “不行,我有要紧的事必须今天见到她” 这时,大虎已经感到这个进到酒吧的男人就是他们寻找的目标,通过吧台前女服务员的对话中更能证明。 可为什么门口的刘全没有发现他呢?刘全在哪里呢?。 可他不容多想,在什么时机抓住这个凶手是他优先考虑地。 酒吧柜台前男人与女服务员相执不下,男调酒员进里屋去找女老板李秀霞。可是,一会儿男调酒员回来了,失望地告诉这个不速之客: “先生,老板没回来您还是明天再来,我们要停业营业关门了,您要不到门外去等” 这个男人始终站在吧台前就是不走,大虎看到时机一到。他上前劝解似地到了吧台前借着像撒酒疯似的,一手紧抓住男人的后脖领,另一手偷偷向他腰中碰去。 果然,他的手碰到男人腰里有一把手枪,似开玩笑似地瞬间拔出了枪,装作喝醉一样口舌不利索地嘟囔着: “你是什么人,欺负人家小姑娘,你他妈的深更半夜的见老板娘,还带枪不是好人” 这个男人被一个偷偷从后面来的醉酒鬼拽住脖领,还把腰间的手枪拔走,吓了他一跳,以为是醉酒的人闹酒疯了。 他没有把装醉的大虎放在眼里,猛翻身要把大虎压在身下夺走手枪。可是这个李君安二徒弟哪吃他这套,神速的一拳打在他肋岔子上,使他只张嘴喘不出气。 没等那女服务员那几人反映过来,大虎抓住他的后背衣服,顺着地拉出到了酒吧大门口。 此刻,刘全来到酒吧的大门边,他们俩人架这个的男特务来到街上,巡逻的队员也赶到,用手铐住了他的双手推扯着押向队部。 大虎问刘全怎么刚进酒吧去抓人,他的解释着: “大虎,我看见了这个男特务弯着腰低着头进了酒吧,我刚要从树大后进去和你一块抓捕。 忽然从街口来了一个年轻似女人,她从我这经过时,我看清了她就是爱尔兰酒吧女老板李秀霞,她绕向酒吧房子的后面。 我悄悄跟了过去,看见这个女人从酒吧后墙的一个伪装砖墙一样的后门进了酒吧,我看见后才跑进了酒吧大门找你的” 刘全的一席话让大虎恍然大悟,他一直酒吧里没见到女老板的迷解开了: 原来,这个女间谍早就找好了逃路和隐蔽的机关,在酒吧的后墙开一个看上去砖墙外表相同的后门,有紧急的情况或是掩人耳目地去办重要的事情就走后门。 大虎接班的那个便衣队员眼睁睁地看见从殡仪馆回来的酒吧老板娘从吧厅的前门进了酒吧。 其实,她呆多会就从这个后门出去了,去联络别的日本间谍,通报情况商议对策。 刘全和大虎还没通报完各自的情况,前面的队员飞奔向他们报告,那个男特务突然倒地身亡。 大虎他们俩人赶忙来到己没了气的男特务身边,大虎从警卫队员手里拿过电筒仔细查看地上的死尸。 他不由大吃一惊,这个男人死亡的征状和明洋酒吧里毒死的日本特务一样,他也是中毒死亡的。 哪来的毒药呢?当大虎看到这个男特务死后,胸前举着被铐的双手和中山服一个口袋的扣子被打开。 大虎明白了,就因为警卫员没有背铐这个男特务的双手,让他拿出了中山装口袋里的毒药包放在了嘴里。 他让一个警卫队员敲开了殡仪馆的门,又让馆里值班的人员把男特务的尸体拉走了。 警卫队员们全都回到了队部,大虎和刘全向师傅李君安汇报了整个行动的情况,检讨了因没铐好男特务,使其服毒自杀死亡的过错。 李君安确笑着表扬了他们: “大虎,刘全你们干的不错,这个日本男特务服毒自杀是个好事,就是把他抓來我们不一定撬开他的嘴,也得不到什么口供。 这各国间谍被捕服毒自杀是常事,并不奇怪。他这一死更好了,要押在咱这还给看着他,供他吃喝多麻烦。 我们没有长期关押他们的条件,只能交给中统局余科长他们。那帮人要和日本特务机关讲了合,就把这男特务又送了人情,咱们白忙乎了。 这回到好,咱们警卫队成了日本特务的克星,逼的他们不是自己杀自己,就是服毒自杀。看他们谁还想到港区捣乱,这事让培里先生和管委会听了还不乐坏了” 大虎和刘全一听高兴了,李君安拿过缴获那个男特务的手枪,把装有五颗子弹的弹匣退了下來,里面还剩三颗子弹。 他又从口袋拿出在枪杀现场捡來的子弹壳,与弹匣里的子弹放在桌小上,让大虎和刘全观察。他们拿起这两个弹壳比对地看了一会。大虎肯定的判断: “师傅,这两个弹壳一模一样,而且尾部的机号都一样,那就也可以说明,打死李秀霞女儿的就是这把手枪,那个服毒自杀的男特务就是凶手,我又学了一手” 刘全也补充道: “师傅,堪查现场是破案的关键,每一个留在现场的物品都是证椐,就给细心。您悄悄地拾起子弹壳,可我们没有注意。我们光学习不运用也不行,那是纸上谈兵” 李君安语重心常地叮嘱: “这说的很好,你们一定要多借这些行动,把学习的知识变成自己的本领,还要心细在大事情中必须坐怀不乱。 往往忽略了一个小细节就会给自己带来很大不利,其结果大不一样。如一个小的子弹壳,一个手铐用的方式不同,造成其后果就不同” 李君安告诉大虎,刘全与警卫队员们,今天可能是警卫队最后的一次和日本特务的较量。 这个港区成了他们最诲气的地方,屡屡有日本人命丧在这里,像中了邪一样。 他们恨不得在这里建上一个神社来保佑,可是日本侵略者的下场就是疯狂后的死亡,迎来的是世间的一片宁静。 第一百十一章,大战前的宁静 李君安的警卫队又一次打了个漂亮战,日本特务机关让一一名特务给潜伏在港区的日本情报站送去无线电台,重新起动情报传递的通道。 哪知道又让港区警卫队盯上了,他们丢了无线电台,又误杀了一个日本女间谍刘小姐。那个担负送无线电台的男特务被警卫队抓住,他无奈之中,自杀身亡。 日本特务机关在这个港区也太背了,接连死亡了六个人伤残了两个人。其中五个人死于自杀或自己人手中。 而且他们的上级单位日本宪兵队对刺杀的事件不依不饶,己经有酒井一郎多名特务高官被秘密送上军事法庭,生死不明。 在港区潜伏着日本美女间谍的爱尔兰酒吧,多爱多酒吧,巴黎中心舞厅和小罗马酒吧都被警卫队严密监视,又没了情报传递的通道,都成了瓮中之鳖,一片死气沉沉。 爱尔兰酒吧的女间谍老板自从死了漂亮的女儿,整天闷闷不乐对经营也没了心思,酒吧里变得冷冷清清。 日本特务机关也觉得在港区潜伏的这几个情报站,已没有存在的必要,就出手转让了这几个酒吧和舞厅。 这几个日本间谍美女老板也淡出了港口人们的视线。 由于塘沽协定的实施,日本人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日本特务机关也没必要偷摸进行潜伏行动,港区有了暂时的平静。 李君安的预言没错,从那次的枪杀案后,日本特务机关停止了对港区的渗透。警卫队也从枪林弹雨中恢复到以前的平静状态。 但是,李君安认为,这是大战之前的平静,日本人正磨刀擦枪,准备更大规模的侵略战争。 他要求警卫队员继续进行军事训练,到无人地区的海河面上练打靶,成了他们必训练的课目。 邓小云也如愿以偿到了港区,在培里先生的帮助下,成了一名生活区电讯大厅的电台报务员。 她学习起发电报译码的业务。吃住都在电讯所的女职员宿舍里。 在早晨和晚上的业余时间,她都来警卫队部来和队员们训练,参加打靶射击。她成了一个能用双把驳壳连续射击的女神枪手。 更重要的是,邓小云和李君安朝夕相处,更让那深深的爱恋之情溢于言表,李君安确无动于中,这让她焦急万分。 而周大伟的再一次出了现她和李君安的面前,恋爱的事情有了转机。 这一天早晨,是李君安的大徒弟邓中民,接替两个警卫队员回渔村休假的日子,他赶着大马车来到了警卫队部。 让李君安万分高兴地是,车上下来了他盼望以久的周大伟。 李君安从队长办公室跑出来,拉着他进了屋里,关上门关心的询问: “大伟,可把你盼来了,怎么样日本特务甩开了” 周大伟笑喝喝讲了起来: 原来他和省地委地点都很秘密,哪知津城的日本便衣队暴动后,国民党蒋介石确让打了胜仗的东北军保安队撤出了城里。 这让日本特务机关和汉奸便衣队得了逞,他们大肆搜查抗日的人土和疑嫌犯,抗日青年孙宇福潜伏在汉奸的便衣队。 他在和周大伟接头时,被见钱眼开的原青帮弟兄郎有银,意外发现,他到日本人那告发了孙宇福。 日本特务为了放长线吊大鱼,没有立即抓捕孙宇福,可宇福发现一段时间郎有银总是躲着他,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提前在和周大伟接头地点的砖缝里藏了一个纸条。 那天晚上,周大伟到接头地点,他看到孙宇福没有准时到来,确发现了他们互相藏情报的砖缝里有一个纸条,他拿出纸条迅速撤离。 他回到联系站看到纸条上写着: “周,有危险别再联系” 以后周大伟从地下党潜伏在青帮赵大公子的师爷告诉他: “孙宇福到了和周大伟接头的那天,他把跟踪的三个日本特务引到了津城外围无人的铁路涵洞里,开枪打死特务们,气急败坏的日本特务机关下令暗杀了他。 一个英勇的抗日英雄青年孙宇福为国捐躯了,令人痛心” 而财迷心窍的汉奸便衣员郎有银,发现了孙宇福和周大伟秘密接头,密告给了日本特务机关特高课。 郎有银领到了一笔特高课发的赏钱,心喜若狂,财迷心膨胀了还要准备发一笔大财。 他每天除了去便衣队巡逻,就在街上和津城周围乱逛,寻找周大伟和可疑的抗日分子。 真是冤家路窄,郎有银媳妇的娘家就在周大伟开杂货铺的县城,附近乡村里住。那天,汉奸郎有银随媳妇回娘家路过县城。 他听日本特务们说这一带有中共地下党活动的迹象,也知道地下党是坚定的抗日组织。 财迷疯的郎有银非让媳妇和他一起进县城,去用碰碰运气,用那邪恶的三角眼寻找出地下党人员,回去可以到日本人或汉奸队去领赏。 他在县城街上乱逛一气,左面的铺子看看,右面的店里瞧瞧。在街道的僻静处听有什么人交头接耳,有没有谈论抗日的事,观察有没有暗中接头的嫌疑人员。 郎有银的媳妇让这个鬼丈夫把腿都溜细了,累得直喘粗气,口也渴了。她也不知道这个鬼丈夫在找什么,干什么。 她非要郎有银在县城街上一个棉布店旁的石墩上坐会儿,郎有银也陪同坐了下来。 太凑巧了,这个棉布店对面就是周大伟当联络站开的粮油杂货店。 郎有银看见了卖货的周大伟,仔细端详越看越象和孙宇福接头的人。他就站起身领着媳妇假装买东西,到了粮油杂货店的柜台前。 他这可看清楚了,就认出了周大伟,领着媳妇出了铺子并让她一个人回娘家,他要去别的地方找人。 这次媳妇看丈夫的行为象一个神精病人,扯住他死活不让走,她们俩人大闹了起来,这闹声惊动了周大伟。 当大伟到他们夫妻面前劝架时,他并没认出那天和孙宇福接头时,在暗处盯着他们的郎有银。 但是,他从这夫妻吵架的话语中,听出了危险的信息。 周大伟在仔细考虑: 为什么这个男人领着媳妇在县城乱逛?她的丈夫出了粮油杂货店后,非要她一个人回娘家,他要去找人? 周大伟突然觉得事情不妙,他一把抓住了这个鬼男人厉声问道: “你犯什么精神病,你让你媳妇自己回娘家,你要去找谁?你不说我对你不客气” 郎有银一看事情不妙就改了口: “我是和我媳妇闹着玩,关你什么事,走,媳妇别闹了我跟你回娘家” 郎有银的媳妇还真听话也不闹了,随着丈夫向街对面走去。周大伟转身回到店里告诉她媳妇: “有危险情况,你赶快收拾重要的财物,谁备撤离” 周大伟又隐藏在店门口死盯着那对夫妻的行踪,他见到在不远处的地方,他们夫妻进了街上的一个茶馆。 然后,那个男人又上了街向行人打听什么事,不一会他向县警察所的方向走去。 周大伟迅速离开店铺,拐过一条街上在离警察所不远的必经之路边,又看见了这个男人。他快步从男人的身后用左胳膊死勒住了脖子,拖到僻静处: “你是谁,要到警察所干什么,快说要不我勒死你” 这个男人喘了一口大气叫着 “我不没干什么” 周大伟的右手摸索他的上衣口袋,果然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赫然印着日租界便衣队的字样,这个下子他完全露了馅: “饶我一命我说,刚才在店里看见你象一个可疑分子,我想到警察那问一问你的身份,我没想告发你” 这时,周大伟右手搓开了便衣队证件的第一页,仔细看到郎有银的名子,他立刻知道抓住的男人是谁,猛然火冒三丈: “他妈的,你就是郎有银,你真个冤家竟找这来了,我要为孙宇福兄弟报仇血恨” 周大伟用左胳膊死勒住他的脖子,一会儿这个罪有应得的汉奸脸色惨白,断了气。 他把尸体拉到一个废木箱的后面,拾在掉在地上的便衣队证件装进口袋,快步撤离现场回到粮油杂货店。 他带着已收拾财物的媳妇出了店,上好门板锁了店门迅速出了县城,拦了一辆大马车到了省地委的交通站。 没过一天,整个县城和周围都张贴了搜查周大伟的通缉令。迫于日本人的压力地方警局和日本特务,汉奸便衣队对这一片地区进行了疯狂的搜捕。 周大伟只能在偏僻乡村里隐藏起来,不能再出外活动断了和李君安的联系。 近些时间,可能是卖国的塘沽停战协定的签成,日本人给国民党一点可怜面子。 还是全国人民和广西的李宗仁,西北军的冯玉祥,东北军和中国共产党等,不少爱国抗日将领和政党的遣责反对。 国民党在公开发表的塘沽协定里,删去了华北地方警察机关服从日本人,共同镇压抗日团体和武装的条款。 在有日本特务机关发动的秘密行动失败,特高课上层被调走和秘密上了军事法庭的官员不计其数。这也削弱了他们镇压,搜捕抗日人士的猖狂行动。 周大伟没了危险这才又一来到港区来接头,李君安听了他的叙事不由心潮起伏: 他对英勇抗日的好兄弟孙宇福的壮烈牺牲,感到心痛和惋惜,听到周大伟为孙宇福杀了汉奸报了仇也觉得欣慰。 他也向周大伟汇报了这一段时间经历的战斗和行动,及收集的重要情报。 周大伟也向李君安传达了省地委刘书记的指示: 刘书记让他长期在港区潜伏下去,一定不要暴露。以后,这个港区可能是组织的避风港,考虑在这里建立大的交通站和隐蔽场所。 因为,如果日本人真的侵占了华北,这港口有英法美等国的利益,他们也不敢对港区轻举忘动。这里可能成为唯一没被日军占领孤岛,有利于地下党组织的生存。 关于金曼玉在英国的实际情况: 英国反间谍安全机关,己经断决了她与和外界断决了任何联系。具在英国的内线人员传来消息,她已参与了英国防部最决密军事项目的研究。 刘书记见议李君安,如果长时间在港区潜伏必须有家庭的掩护,否则会容易引起对手和外人的怀疑。让他以假夫妻,女友的形式做为掩护,但现在组织上没有合适的人选。 周大伟也知道了邓小云己调到港区的电讯所,成了电台报务员。而且,小云姑娘文武双全会双手打枪,一旦学会了发报的技术可更是如虎添翼。 李君安手下还有一部缴获的军用无线电台,完全可以用于情报通信和组织的联系。小云是当之无愧的秘密电台发报员。 李君安有了无线电台,这也可以避免经常和地下党组织断联系的危险,也可以随时随刻发送重要情报。 刘书记的嘱托和周大伟的劝慰让李君安心里有了一些触动: “大伟,我都知道了听从刘书记的见意,还要作好小云的思想工作,也要让小云的父母同意,先以交朋友的形式试一试” 周大伟一听李君安答应了很高兴: “我先向小云透一下,实话实说,就以你的未婚妻出国长时间不能回来,又断了联系双方家长以将退婚,看看小云反映如何? 李君安只能点了头,周大伟立即去电讯所去找邓小云。过了近二十分钟,他就回到了队部。 李君安连请周大伟吃午饭,也听了他和小云见面后谈话的内容: 大伟一到电讯所,聪明的小云见到他就问: “大伟哥,你怎么来了,我正想找你呢?这些日子,我师傅总是闷闷不乐的。 除教我射击,军事知识,别的什么话也不说。他是不是心里有事啊? 周大伟赞扬她: “小云啊,你师傅的两个徒弟猴精,一个是大徒弟邓中有,一个就是你。你师傅一眨摸眼,你都能看出他的心意。 你师傅确时心里有事,但不好意和你说,他和我念叨了我是他的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说” 周大伟就把退婚的事说一遍,小云姑娘一听乐得都快蹦起来了: “大伟哥,太好了,我这师傅就是正派,就凭那文武双全英俊的气派早就有情人了,可人家专心工作没有一点乱事。 我村里好几个漂亮姑娘和我师傅套近乎,他都没反应。她们背后和我说我师傅是少林寺里出来的和尚,让我几巴掌把她们打跑了。 我没好意思骂她们,心想我师傅要不正派,你们早不是姑娘了” 小云姑娘最后这几句话让周大伟真正体验到了渔家姑娘在大海的大风浪里养成的直爽天不怕的性格。 他也认为小云是李君安的最好搭档和女友,在对敌的作战和行动上是最佳的一对。 李君安送走了周大伟后也承认了这个现实,他正缺这样一个帮手把秘密电台站建立起来。为以后的孤岛打通一个与外界地下党组织的空中通道。 这也是他一个艰难的选择。 第一百十二章,艰难的选择 李君安考虑建立无线电台站,报务员的人选已经选好了那就是邓小云。可地点和以什么形式设立让他思考了很长时间。 李君安组建这个无线电台,即不能暴露他地下党员的身份,也要合情合理,不会让外人怀疑。 他记得在电讯局工作的未婚妻金曼玉讲过无线电台的分类: 一类是电讯官方部门,他们为民众开设电报业务的无线电商业电台, 二类是政府,军队,特务机关等权力机构没立的无线电台。 三类私人商户,企业进行商品买卖私立无线电台,这属于管理之内,违法和不违法,属于是否取缔查扣的定议不清的范围。 四类,是用于谍报,地下组织等有敌对意义的无线电台。是属于国民党政府,特务组织和日本特务机关严厉打击的电台 李君安决定以私人业务往来的名义,建立一个无线电台站。他想起了和中统局行动小组长李有财,要进行的洋货二手买卖。 从津城到洋港区交通不便,二手洋货在行情也是每天每小时,都在变化,有了无线电台才是最快捷从津城到洋港区的联络通道。 李有财又是中统员的行动小组长,私事公办是最好的掩护。 自从邓小云听了周大伟的师傅要解除婚事的消息,很是高兴。她发觉李君安也改变了以前师傳威严的样子,关心她的工作和学习。 她也把李君安退婚的事情打电话告诉了父亲,培里先生也关心起这件事,要和小云的父亲商议在港区给李君安单独找一间屋子,供他在港口平日生活成家之用。 春去夏来,一天傍晚,从港区电讯所下了班的邓小云来到警卫队部,大虎笑咪咪地告诉她: 今天师傅没穿警服还让张副队长替班,看意思要外出或请谁吃饭。 邓小云一听心里暗喜,她猜到师傅李君安可能是请本姑娘了,她象一只小燕子似的飞快到了队长办公室,敲了敲门招呼了几声: “师傅,师傅” “是小云吧,进来”果然是师傅的声音。 她推开了房门,只见师傅穿着雪白的长袖衬衣和西式深蓝色长裤,潇洒地站在办公桌前,桌子上放着一个木制提箱。 邓小云微笑进了房间,李君安打开了桌上的木箱招呼她: “小云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走近一看全清楚了,木箱里是一个崭新的日本造的军用高级无线电台,纯铜的电键闪闪发光: “师傅,这是部新式无线电台,您买的” 李君安微笑地解释: “我有这能耐,这是缴获日本特务的,这电台好使吗?” 邓小云刚进电讯所就受到了技术人员的培训,他们讲过各国的无线电台的性能。 英美德等西方国家制造的无线电台等通信设备,精密复杂,保密性,产品质量相当好。 而当时日本制造的无线电台,粗糙简单实用,保密性不强,就是单用的收发报机。 港口电讯所用的无线电台和设备大部分是英,美德国制造的。她在港区电讯所也没使用,见过日本的无线电台,今天是第一次。 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师傅,这电台就是无线电收发报机还很新,收发报没问题,要学会使用它,必须把电台上的日文翻译成中文,熟细了就能用” 李君安也明白了: “好吧,我把这机器上的日文都抄下来,让生活区管理部的一个会日语的女职员去翻成中文。 然后,用写好中文的纸条,贴在机器指示字标上,你就可以熟细还个机器了” 邓子云肯定地回答: “师傅没问题,这日本造的电台比欧美生产的机器简单多了,好操作,只要看懂了电台上标名就能用” “小云那好我明天就办,你下了班就来操作一下,练一练,你的晚饭我包了” “好吧,师傅就这样定了” “小云今天开始,我就请你到饭馆去吃饭,走吧” 李君安邀请着小云,就把这个带木箱的电台,放进一个铁柜子里锁好,带领着她出了办公室。 他们到了院子时,几个李君安的徒弟都逗邓小云: “小云姐,要是去饭馆吃饭,给我们捎回点好吃的” “别忘了” “我们等着呢” 邓中云笑着回应: “你们几个馋猫,走一块去吧” 李君安也向他们招手: “几个徒弟,走啊今天师傅请你们的客” 这几个徒弟可谁也迈不开步,不知大虎从哪钻了出来推着师傅李君安向院外走: “师傅,小云姐你们走吧,他们牙还没长齐了就想去饭馆,呆会我熬一锅野菜棒子面粥让他们喝去” 这些徒弟一听大虎的话太损人,也不逗邓小云都朝大虎来了: “噢,大虎你巴结师傅我们也没说什么,你可把我们当一群猪了” “大虎,我们是和小云姐逗着玩有你什么事,等师傅走了我们几个和你练一练。 “对,你不是有能劲吗,我们几个也让你躺在地上” 大虎一听不寒乎,转身跳跃到了训练场的松软土地上,那几个徒弟一拥而上顿时宽大的场子上尘土飞扬,他们战在了一起。 李君安转身望着这几个生龙火虎,血气方刚的徒弟们,心里十分欣慰: 全国青年都像他们一样像孙宇福一样,那何愁小日本不败。 如果都象那个爱财如命,用抗日人士生命鲜血向日本人换赏钱的汉奸郎有财,那亡国也是必然的。 他又看看身边的邓小云,虽然女徒弟是个姑娘,可豪爽刚强,练武练枪也是女中豪杰,可惜这样的女子也太少了。 更到让他警醒是大敌当前,那些失去了血性的一些国民党官员卑膝受降,一脸象妓女一样的媚相,都无法和邓小云这样的女子比。 他们就是典型的**女人之气,阳衰到了可悲之极的境地,中国的抗日战争还有走很长的路程。 李君安有了决心一定要在港区建立自己组织的无线电台,长期在这潜伏下去为民众多作抗日的事情,把日本侵略者打出中国去。 他思考着和邓小云来到一家熟细的小饭馆,在一个最清静,周围还没有顾客的角落,他们选了好了个双人桌子坐下。 李君安伙计点了几个邓小云爱吃的家常菜,和两碗米饭。 在饭莱还没端上来的时候,李君安微笑地和邓小云小声聊了起来: “小云,你和我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大伟哥也可能和你说了我现在的处境,我那出国的未婚妻也不好回来了。 她岁数也不小了,我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我以写信让她退婚了。 你要是觉得师傅还行,就和我交个好朋友,你要考虑一下,别有顾虑不同意也没事,我们还是师徒” 邓小云多聪明听到师傅李君安如此尊重她,不由心里感激,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师傅,说得太客气,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如果我们成家你还是我的师傅,我会一辈子服侍师傅” 李君安笑着向小云感谢了: “小云那你可同意了,以后就不能叫我师傅了,你给升级就叫我老李,君安。 以后我们真成了家。那中民,大虎刘全就给叫你师娘了,你可以随便训他们了,这邓中民见到你就不敢发脾气了,给毕恭毕敬” 李君安这一番话可让邓小云捂着捂笑了起来,脸都红了。可这话也说到小云姑娘心里去了: “那好,我不叫师傅还别扭,我先叫君安哥吧” 李君安答应了: “小云,你叫什么都行,我比你大四,五岁叫我老李,再几十年,就叫我李老头” 邓小云笑得很开心了,她爱恋李君安,这个幽默乐观的性格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无论是在生死博斗的紧要关口,还是在危险和艰难的困境中,李君安都是以乐观和坚毅来对待这一切。 这也是一个正直勇敢,有广大作为和前途的革命青年优良品质。邓小云也是欣赏佩服李君安的性格,也成了她学习的榜样。 今天,他们即成了男女恋人,又是一对在隐蔽战线坚定的战友。 李君安己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他也希望写给金曼玉己经看到,一个灾难的国内战乱和日本侵略者,以让他们人地两隔在十年内,甚至更长年代已没有了相聚合的可能。 金曼玉也经是二十四,五岁的姑娘,是女人最美丽人生和生育的最优时期,再过十几年一切都会消失。 而且,李君安是在刀尖上跳舞的人一旦失足,那金曼玉多少年等来的可能是一个没有名子的穴墓。 李君安己经痛下决策,让金曼玉也面对现实,选择她以后的人生道路。 李君安面对新的女友邓小云,心里也十分清楚。现在,他就要把刀尖上跳舞的处境讲给邓小云。 过了十几分钟,伙计端来了邓小云爱吃的饭菜,李君安边给她夹菜,边把话题引到他的处境: “小云啊,我们是知心好朋友了,其实我早知道你对我好。那时,我的未婚妻是个技术专家已出了国,也没了音信断了联系。我知道这个婚事也是名存实亡。 可我也不敢和你交朋友,当时我当了护船队长,又遇到闹土匪。你也知道,我这个工作是和刀枪打交道玩命的活。 咱们要是交了好朋友,互相有了感情,我万一有了个三长两短不是坑了你吗?所以,我看你也挺好喜欢,那也不赶接近你。 现在,我在港区的警卫队的工作比护船队安全多了,而且以后,我还能搞些二手洋货小买卖,养家糊口也有了保障。 咱们就先交着朋友谈着,加增强感情有条件就成个家。 可是老虎虽凶也有打盹的时候,别管咱们功夫和能劲多大,也有失手的时候,大刀枪子可不认谁。 现在是兵荒马乱的年头,又赶上小日本侵略咱们,什么危险都会发生。 如果咱们还没成家,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把写上我名子的木牌插在墓地,再给我老家送个信,我就满足了” 邓小云听到李君安的最后几句话,突然放下筷子捂住了他的嘴,不让再说下去,深情地望着他一会儿: “君安哥,别说不吉利的话,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李君安感激地给小云夹着菜: “好了,小云我不说这些了吃饭,吃好了,咱们找个清静的好地方遛遛弯” 他们说笑着吃完了晚饭,_从小饭馆出来,顺着生活区的街道走在了称为港口公园的林荫堤岸。 前边就是灯火明亮的港口,河面上的一艘艘巨大远洋货轮好似一座座钢铁小岛,有几层楼高船身和架驶室台塔,耸立在夜空中。 码头上一片繁忙,装运搬工人成行地踏着高高的轮船舷梯,艰难缓慢地上下搬运着大棉包,木箱子。那里也传来工人们从船上推拉着大型货箱时,喊出的号子声。 这些人们用心勤劳累来维持着生存和生计,像工蜂一样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日复一日工作着。 李君安指着码头上辛勤劳动的工人们向邓小云叙述: “你看,就是这些码头工人,他们用汗水搬运着货物,维持着整个塘沽和城里居民的生活。就像老家的农民种粮食养活人们,也像你们村里渔民到大风浪里打鱼蟹,我们才有海货吃一样。 其实,他们虽默默无,可是我们基本生存生活的保障,应该是享受社会尊重和回报。 可是现在,他们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没钱势没有文化,生活困苦,受欺压受压迫。 要是遇到战乱灾荒和小日本开战,他们的生活生命最更没保障,有时被枪炮打死或逃灾荒时冻饿之死。 这些人给占我们民众一大多部分,这就是我们国家动乱和受小日本欺负的根源。 我有时想,如果这些工农都翻了身有了文化和能耐,过上幸福生活那该多好。 我小时候在老家,就经常遇到逃灾荒战乱的事,会些武功的父母也带领着我们打把势,卖武艺到处躲避逃生,去过很多地方。 我们一家人也受了不少恶霸土匪,官员地痞,混混流氓的欺负。 少年时我就立志要学一身本领,不在任人宰割欺负,保家能干养活自己,保护受欺负的穷苦人们。这是一心教好你们这些徒弟的原因”。 邓小云捥住了李君安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身旁,辛福地望着他: “君安哥,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觉你一身正气,以后,我越来越觉得你像个有勇有谋的英雄好汉,不是一般的男青年。 我们家过去也打渔,一家人在海里拼着命捕鱼,什么大风大浪,台风海盗海匪都见过,稍不小心就会把小命留给了龙王爷和大海。 我们渔家女儿,就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祟敬英雄好汉。讨厌那些娘们样懦弱的男人。所以,我们村里的村们宁和坏人拼命也不愿受欺辱。 那年八国联军打北塘炮台后,经过我们村子口时,看见我们男女老少千百人都手持刀叉,在村头摆着火枪,大抬扞火枪,他们就没敢恋战直接去了大沽口。 这次闹小日本,我们村公所也准备好了多买驳壳枪小冲锋枪。以护船队,护村队为主组织全村男青年进行军事训练保村护家。也和周围村联合好了共同对敌” 他们俩坦诚而淡,心心相印,李君安心里十分欣慰。 他建立无线电台站的条件己成熟,邓小云也是一个智勇双全,性格坚强的好姑娘,是他的最佳搭档和好朋友。 第一百十三章,秘密无线电台站 李君安和邓小云在港口公园的堤岸,望着码头景状谈得很开心,小云又一次感到了师傅的宽广胸怀和远大抱负,也觉得他是一个干大事的好男友。 她像一只小绵羊依在他的身旁,听着娓娓道来的话语,不知不觉时间己到晚上近九点钟。李君安送她回到了电讯所的女员工宿舍。 他们进到宿舍的大院门口,正遇上在这街头巡逻的两位警队员,其中一个队友是小云的远门表弟。 他见到师傅队长送小云表姐进了这个大门口,立即明白了什么情况,就站在大门边不走了专等师傅转身出来。 李君安向邓小云招手告辞后,一转身看见他的这个徒弟: “徒弟,你小子是不是把师傅交你的本事,用在师傅身上了” 这个徒弟知道师傅爱逗他们笑着挠了挠脑袋: “师傅,吓死我也不敢,这不是在您圣人面前念三字句吗?这是我巧遇上的,我表姐早就对您忠心耿耿了,这回如愿了她是有福的之人” 李君安笑了笑拍了拍他肩:你小子真能说,和邓中民一样猴精猴精的,你巡逻吧我回队部了” 这个徒弟向李君安敬了个军礼高兴地巡逻去了,李君安望着他的背影,内心赞叹这邓家族群的人们聪明有才干。 他教的这几个邓家青年徒弟个个是警卫队,护船队的尖子队员。 他们在格斗散打,打枪射击,侦察监视化妆跟踪,战斗经验等方面都有天赋,是干特工和军人的好人才。 但是李君安认为,邓家族的小云对天线电台方面有没有天赋,能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电台报务员,译电员还是个未知数。 李君安回到警卫队办公室,从枪械大铁柜里取出了日本造的无线电台,拿出钢笔信纸,抄写机器上的日文标字。 他抄好后装在了公文包里,准备明天到生活区管理部去找王部长,让那位会日文翻译的女职员,把这个电台的日标译成中文。 次日早晨,李君安找到了王部长办完了翻译的事情。他马上把中文标名写在了小纸条上,用胶水把纸条按原抄的日文标字,贴在了这部电台上。 他的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就等邓小云从电讯所下班后来他办公室,调试无线电台。 天色已暗了下来,邓小云为了不耽搁调试电台,也不让成为亲密男友的李君安再请她去吃饭。 她就在电讯所吃完晚饭后,又在顺便在街上买了半斤肉包子,就来到了警卫队部的队长办公室。 李君安看见邓小云提着一个大纸包来到了面前,他正焦急地等着她: “小云,没吃饭吧,走我请你吃饭,回来在调试电台,日文翻译成中文了。我把中文的标语都贴在电台上了,就等你来” 邓小云笑着逗李君安: “君安哥,我哪能让你天天请我吃饭多破费,你留着钱准备娶媳妇吧,到那天我还想坐轿子呢。 你的饭我都带來了,肉包子半斤够你吃的吧,你也别到食堂出去吃饭了,现在咱们开始调电台” 邓小云说着把那半斤肉包子递给了李君安,其实,小云姑娘早就知道他爱吃张记的肉包子。 李君安心中也明白小云的一片心意笑了: “小云,这我太受宠若惊了,我让你为我办事,还请我的客。等到了那天别说你要作轿子,坐小汽车也问题,我从培里先生借奔驰轿车去接你” 邓子云听了李君安这么高档婚礼的许愿,乐得拍了他一巴掌: “行啊,一言为定,就冲这个坐小汽车,我跟定你了” 李君安真没猜到小云姑娘反映太快了,他的一次玩笑话可让小云抓住了,后悔都來不急了: “小云,那也有个前题,只要培里先生不离开港口,不回国和到外地去,就能办到” 邓小云笑了笑紧追不舍: “君安哥没事,他走他的,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到了那天什么都行,我走着到婚房那也认了” 李君安听了小云的话心里是一清二楚,这个姑娘死心踏地要跟着他,看意思是她己私定终生了。 他们也聊着,李君安把那部电台从大铁柜里取出,放到办会室里屋,这几天张副队长回家探亲。 今天他即可在队长办公室里值班,又能让邓小云单独在里屋调试电台,什么事也不耽误。 李君安帮邓小云在办公室里屋,从木制手提箱里拿出无线电台,放在他的写字桌上,一边坐在桌旁吃肉包子,一边看她调试机器。 邓小云把无线电台的电源开通,整个电台面板上的指示灯全亮了,她戴上了耳机,慢慢调谐频率的黑色电纽,瞬间耳机传來咕咕的电台频声,和嘀嗒嘀嗒的电报回响。 她听了一会,又拿起黄铜制作的电健,熟细地用右手接动着电报键,并让李君戴上了耳机。一切从神秘的声音像流水,像鸟鸣也有嘀嗒的声都从耳头里穿过。 李君安在和金曼玉相恋时,虽没有带戴过无线电台的耳机,也没:听过从满天星斗的夜空里传来的奇怪声响。但也看了不少金曼玉给他的无线电书藉。对无线电台并不陌生。 他把耳机从头上摘下来又递给邓小云,向她问了问这个无线电台的状况: “小云,这个日本制造的电台还行吧” 小云姑娘肯定了这日本无线电电台完全能使用,而且比欧美的电台省电,完全可以做私人电台。 这部日产的电台功率在二十瓦,晚上发收电报的范围在几百里没问题。 李君安心里有了底,邓小云在电台机器上操作了半个小时一切正常。她摘掉了了耳机放下了电健,休息了一会儿关掉了无线电台。 邓小云拉了拉李君安的手关心地向他说了一个秘密: “君安哥,我给你一个惊喜,我爸托培里先生给你在范区找到一个空房,离警卫队不远。原先是给警卫队洋队长的公用房。 他回国后成了港区管理会的小仓库,现在腾了出来,可能明天你就会去看到这房子了” 李君安听到还个消息十分高兴,他正为成立秘密无线电台站的住房发愁。这港口生活区,除了门脸店铺,就是服务性的舞厅,酒吧旅店等都是商业性房屋,不干买卖根本租不起。 港区是从一片无人的盐碱地建成的,以前根本没有住户,港区管理人员住的是为他们盖的小洋楼,码头上的搬运工人和监工管理有工棚和公用平房。 生活区有少量约住人平房和小院也是为雇用个别洋人的头目住的,什么警卫队电讯所,消防队供电所等,都有各自的机关宿舍。 李君安想在港口生活区租一间民用平房根本不可能,最近,他以要在港区成家为名,让在这工作近十年的张副队长去打听寻找也是无能为力。 张副队长也知道了李君安己和邓小云谈恋爱的事,他更希望这个好队长在这里成个家,以便于朝气蓬勃,大有作为的警卫队长久存在下去。 可是,这民房太难找了,要不他要是找到民房,早把老婆孩子接到他身边了。 这次,李君安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也太明白了邓小云父亲为他找房的用心,为了女儿找到一个如意的郎君,做父亲的真是千方百计。 而且,邓小云的父母也十分欣赏李君安,他们在近几年的和他的按触中,完全相信了他的品格和才能,是一个有抱负志气的好青年。 他们能不愿意把心爱漂亮的女儿有一个优秀英俊,文武双全的丈夫。 果然,次日李君安刚要下班时,培里先生给他来了电话: “李队长,管委会因你工作成绩优良奖励一间公用住房,现在你来,管委会事务室找林肯德主任领院房钥匙。祝贺你” 李君安满脸喜悦领了房子的钥匙,林主任告诉了他这个院房的地点去看房。他快步去了这个居房所在的街区。 这个住房在管委会大楼不远是个独门独院,院子的周围的街道很清静,街的两边除了英,法,美洋人住的别墅小楼只有这个小院子。 院子前,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枝繁叶茂掩饰着砖砌的高大院墙,李君安打开了院门锁,他推开门望见: 这个独门院好似只有四十多平米大,很整洁,光滑的小泥地面。 院中还有钢架的木椅和圆桌,在桌椅上面是一个方形西式的棚架,顶上有遮阳的彩色瓦楞板。 在西式室外休闲棚亭的周围,还摆放着黑色的钢制的花架盆架,还有圆杆的两个方形院灯。 李君安看了院中的西式装置,心中也不得不感到这洋人太会享受。可是他再巡视院里的这间高大宽敞,用汉白玉砌成墙体的房子,更是有些太奢侈了。 这间房的装饰都是西欧的摆设,洁白的屋顶中央吊着一盏金色花蓝式吊灯,房屋里有闪亮的黄铜大双人床,西式的乳白色的大衣柜,储物柜。 另外,宽大屋子里还有个他在津城外国人宾馆才见到的卫生间。装置着冲水坐便,洗澡盆和梳妆台。 他出了居住屋,又见到了大房子旁还有一个厨房,镶有白瓷砖的墙只挂着不锈钢的烹饪用具。一排白色的橱柜里都是叉子,盘子勺子,没有一支筷子。 李君安观望了整个独门独院,也发现了这些管委会的洋人们已经十分相信他,和承认了他的能力和优异的成绩。, 否则,那些英,法,美的洋人董事们不会同意,把这么豪华的住房一个被洋人称为东亚病夫的中国青年居住。 这又一认证明,中国人并不比洋人差什么,有时比他们更聪明,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 清王朝几百年用男人留大辨子,女人裹小脚等各种非人的手段,奴役和压迫的汉人,让中华民族形成了一盘散沙,奴才心理,愚昧贫穷,自私迷洋的劣根。 李君安坚信一旦国人除去了这些劣根,把血脉中的聪明智慧x发出来。 他们团结一致,再由一个英明革命领袖带领人民奋斗,推翻了那人吃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万恶旧社会。中国会成为一个人民幸福,繁荣昌盛的国家。 什么小日本,洋人侵略者都会败在国人的脚下。 李君安看完了这个独门独院,心中十分欢喜,这可是一个难得隐蔽秘密无线电台站地点。即有豪华的住房又有洋人名义的掩护。 在这些优越的条件下,他决心不在与李有财名下做私人商业电台,那样也很危险,他要建立一个只有他和邓小云知道的,秘密电台站。 至于邓小云,李君安有把握逐步引领她走上革命道路,让她也成为一个隐蔽战线的女战士,成为他的伴侣和战友。 她有了女孩子不可比拟的优点,这个渔家姑娘己经和李君安学习了不少警务,军事知识,又擅于格斗散打,会手持驳壳枪双枪射击,有了很强的战斗力。 而且,她和邓家人一样,聪明智慧,反映敏捷,性格坚强,正直忠诚,祟拜英雄。这样的素质是干地下工作最佳条件。 李君安思考着来到了电讯所,找到了邓小云,又领着她去看这个豪华的独门独院。小云姑娘进到了院子后,都看愣了,进了高大的漂亮的房子像做梦一样。 她在坐在大铜床上笑眯眯地向李君安撒骄了: “君安哥,跟你太幸福,住上这房间子我没有白活一辈子,咱们赶快成亲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天天给你端洗脚水,我天天给你蒸你爱吃的大海螃蟹,怎么样” 李君安听得这逗笑的撒娇话,也笑哈哈的,他就事把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她: “小云,咱俩这么好能让你干这些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咱们就快成亲,而且,我给你天天端洗脚水怎么样? 邓小云一听赶忙问: “行啊君安哥,什么事你就尽管说,我是跟定你了,别不好意思” 她这大大咧咧一说让李君安脸都红了: “小云,你想哪去了,我是让你为我收发电台,我有一些业务上的事必须给用电台,你必须保密行吗,只有咱俩知道做得到吗” 邓小云听了他的要求,她没有一点疑惑的神情: “没问题,我都听你的,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好事大事,我支持你。 你还忆得吗,那回你秘密和周大伟哥去炸日本人的军港,怕邓中友和我们有危险,瞒着我们。 我和邓中民都猜到了你有行动,但不知道你去和战斗,可我们都知道你的行动是消灭坏人。我们十分焦急怕你出危险,就到那个必经的道路接你。 我们看见了那个日本军港爆炸就知道你和周大哥干的,心里十分敬佩。 看见你们安全回来了,我们才偷偷回来,如果你和周大哥再不回来,我们就会到日本军港增援你们,回来以后,我和邓有民发誓永远替你们保密。 今天,你可能又在干一件大事,我从那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是一个干大事的英雄汉,周大哥也是一个。 以后,我们不光是夫妻,我是你的帮手,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丢了性命也值了” 这时,李君安什么都明白了,不得承认邓小云太机灵了,不得不感激对他的深情厚意。他走到邓小云的面前拉着她手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他这才知道,邓小云对他已不是一般男女之间的爱恋,他们是这种不畏危险,生死以共的战斗中犹然产生的情感。 李君安还有什么可担心,这个秘密电台从此正事建立了,他们也成了亲成了一对夫妻和战友。 第一百十四章,敌占区的孤岛 ,不久,李君安和邓小云成了亲,在他和小云人姑娘的简单办婚事请求下,小云的父母在村里办了婚礼,村公所特意为他们举行有全村的民众的村宴。 以河北沧县与塘沽交通不便,李君安父母身体欠佳为由,周大伟作为男方家长的代表参加了婚礼。 其实,邓小云的父母也心知肚明,为了宝贝女儿的婚事己经抛开了一切婆婆妈妈的老例。 邓家族的人们多聪明,对李君安为村里办了多少大事,为他们出生入死那还有什么可挑剔的,都热情地帮李君安办婚事。 李君安的徒弟们,护船队和港区的警卫队员们个个喜笑颜开,为师傅和队长祝福。他们在村里办了婚礼,回到港口生活区的新家时,李君安没有失言,邓小云还真和他坐上了培里先生的奔驰黑色轿车。 从村里到港口生活区婚房的一路上,邓小云长这么大也没坐过小轿车。要不是看到轿车架驶室里有周大伟和司机,她高兴得给搂上李君安亲上一口。 周大伟随李君安和小云来到新婚房,他进了这个洋式的独门独院和那间西式房间,看看这看看那,也傻了眼,笑着指着李君安羡慕地不得了: “我说君安兄,你真是有福之人,你又住上洋房了,我可是白吃了三十多年的粮食,哪见过这样的婚房。我和你嫂租了一间房结婚,那天洞房花竹夜,房子还漏风把我们都冻感冒了” 周大伟这一段逗话也把屋里的李君安,邓小云,闹婚房的张副队长和警卫队员说的哈哈大笑。 李君安也够哥们笑着向大伟见议: “大伟你别灰心,过些日子,要不你和嫂子在我这洋房里重举行婚礼,我出费用。你们在住洋房里些日子也美美了,要是培里先生一不高兴把这房子收回去,你和嫂子就没这个机会了” 周大伟的一句话让屋里的大伙笑得差点岔了气: “君安兄,可别让嫂子来到这洋房,那结婚仪式非但办不了,非和我离了婚不可,心里还不怎么骂呢,怎么跟了你这个穷小子” 李君安向屋里的青年人真实地解释着: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伟哥是让我们两人喜庆些逗笑的,我的那位嫂子可是好嫂子” 李君安接着把忠心不移的周大伟夫妻恋爱史,向祝婚的青年人讲叙了。他们无不感动向周大伟递烟敬茶,对师傅队长有这样的正气朋友而高兴。 可他们哪知道,李君安和周大伟都是中共地下党员,他们再和敌人生死搏斗中建立的战友之情。 李君安为了地下党组织和革命,也顾上再和父母商议,他不能因一时的愧疚给他们带来危险,只能隐性埋名在港区潜伏下去。 一九三三年四月上旬,李君安从中统局行动小组李有财那获悉:地下党市委常书记遭国民党特务逮捕。 七月下旬,他得到情报,市党组织遭国民党组织破坏,冯书记和宣传部长被捕等。 这些情报由李君安从他的秘密电台传到上一级组织,让一些领导和同志急时撒离,避免了地下党组织遭受更大的损失。 也由他的这个秘密的无线电台接收,地下党省市委一个个新的行动指示和革命消息: 一九三四年九月,经地下党省市委批准,,由董昆一,周铭新等同志在塘沽扶轮小学建立了第一个党支部。 中共塘沽支部建立后,一方面开抗日宣传,揭露卖国的塘沽协定的真相。一方面着手发展党员,壮大党的组织。 几个月将外地一批党员调入塘沽,建立了扶轮小学新河分校党支部。 为了配合,一二九运动,塘沽党支部组织进步青年二十多人在塘沽英语俱乐部,宣传抗日救国的思想,出版油印小报。 一九三五年, 一九三七年七月底一天早晨。一阵隆隆的炮声响彻洋港区附近地区,一架架涂有日本军徽的飞机从港区边的上空飞过。 一九三六年二月,根椐中共天津市委的指示,塘沽支部改建为特别支部,继续领导塘沽人民开展抗日救亡运动。 在客运码头上远处,有十几艘的日本军舰开进大沽口附近的水面,军舰上的大口径舰炮向岸上的目标开火,轰炸了水塔和工厂的高大烟囱。又延伸向东大沽,西大沽镇炮击。 李君安用望远镜看到,成批举着红日膏药旗的日本海陆战队,从登陆舰上冲出来,上了岸蜂拥向日本大院方向涌进。 日本人一场侵占塘沽的战斗开始了,在这之前,国民党驻塘沽重兵早己撤离,只剩下三十八军的一个师兵力。 从海上来的一万多日本海军陆战队和在日本大院的两万日本陆军集合,向南大沽,北大沽一带只有几千人的国民党守备师营地发起攻击,这几千人国民党兵哪是几万日本兵的对手。 何况海河口有日军舰队的大炮向岸上,早已被日本间谍侦探的目没标大规模炮击,天空上有日本军机的狂轰乱炸。 国民党军队放弃抵抗塘沽失陷,海上的退路已被封索,只能沿海河向津城撒退,三十八师爱国将土也不愿作已待毙。 他们在津城夺回了火车东站,向日本东局子兵营进攻,炸毁了日军十几架飞机,消灭了不少日军。 他们又一鼓作气,英勇作战攻占了日本租界,向海河边的日本驻津的日军司令部进军。为日本军队进攻塘沽时,牺性的将土和无数死伤百姓们的报仇。 日本租界的日军和汉奸便衣队抵挡不住中国军队的进攻,把租界的日本侨民全都派上了战场。 海光寺的日军司令部紧急向塘沽的日军求援,由于塘沽的日军陷于塘沽狭小没有正式的公路,一些汽车,炮车,坦克行驶缓慢。 日军作战司令部就让海河口的军舰急速开往海河市区,用大炮轰击津城的国民党政府和市政目标。 他们又派出几十架日本重型轰炸机,向城里的中国军队椐点。竟丧尽天良地首先轰炸和放火焚烧了,鼓舞人民抗日精神的中国高等学府南开学校,及南开女中和小学。 至使南开学校教学楼,图书馆,师生住宅共三十七栋,中文图书十万册,外文图书四万多册被毁于一旦,或被日军劫抢而去。这对中国文化和社会的发展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 在华北的日本特务机关长曾多次向的日本内阁见意: 要想征服一个国家和民族,必经灭其民族文化和历史和反抗精神,让他们没了血性,象一群绵羊和弱不经风的女人,这比刺刀和大炮更有作用。 日本侵略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罪恶行动的,炸毁南开学校就是如此。 日军的飞机紧接着又轰炸了河北省政府,天津警察局,电讯通信,电力等重要城市设置,又到处纵火,使千百居民毙命,数十万人难民无家可归。 此时,在津城抵抗的国民党军队又接到南京政府命令撤退出了城外的郊县静海,天津彻底沦陷。 在城里像袁文会这样的汉奸,纷纷出笼成立治安维持会,为日本军队维护秩序,不少私心狠毒,利欲熏心的国人成了日军的坐探和线人。津城变成了华北地区被敌伪包围的孤岛,大多民众在日本人淫威下屈膝偷生。 在津城的国民党政府官员,警察,公务员瞬间成了伪政权的人员。 津城的国民党特务机关,中统局真变成了饭桶,大部分投降了日本人,成了伪警察局便衣队的人员,有极少人投奔了新兴起的特务机关军统局。 曾显赫一时的中统局分离瓦解,被戴笠的军统取代。国民党省的余科长进入了军统,在津城也成了地下工作者,尝尝被日本特务和汉奸便衣队追剿,捕杀的味道。 他常常躲到的塘沽洋港区,到警卫队部与李君安称兄道弟,商议抗日杀汉奸,还有些中国人的良心。 李有财还跟着余科长成了一名军统人员,也从洋港区倒卖些洋货与李君安成了好朋友。 不管是被敌伪包周的津城,还是洋人港区都是一个孤岛,但是,在李君安看来中华民族有被日本人灭亡的危险。 只要是爱国抗日,他们就是一个真正中国人,以前的互相争斗,仇恨都会云散雾散。 国家是第一位的,如果国家被日本人占领了,所有的中国人都成了亡国奴,一切由中国人自主组成的政党,政治团体都将是侵略者的敌人,都会被彻底消灭。 这就是李君安遵照地下党上级组织的指示,在洋港口继续潜伏下来,为抗日救国而战斗。 第一百十七章,锄奸行动 在日本军队占领了整个北平,津城附近地区,又向上海南京进攻。由于英,法,美等国家没有和日本宣战也没有利害的冲突,日军不敢冒然侵犯他们的利益。 这个洋人的港口成了没被日本人占领的地区,也成了一个安全的孤岛。津城和塘沽地区的各种报纸被日本占领军和汉奸监控,不许利登一点抗日的消息。 李君安的无线电台成了塘沽一带地下党组织唯一情报和各种消息的来源。 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一日,日军攻占上海,松沪会战开始,最后上海沦陷,五千多家工厂被毁,中国损失了近五亿美元的财产,数十几万人家破人亡。 日本人勒在蒋介石脖子上的绳索越来越紧,下面日军就将向民国的首都,国民党中央政府和蒋介石的总统府的所在地南京进军。 日本政府要灭亡中国的野心己昭然目揭,要消灭中国的一切武装力量己是不争的事实。这次,往日一再撒退,妥协的蒋介石己无路可走,日本人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什么时候砍下己是时间问题。他不得不联合全国的武装力量来抵抗日本的侵略。 国家危在旦夕,中华民族面临被灭绝的险境。只有,全国人民和一切党派和武装力量,团结起来一致抗日,中国才有希望。 一九三八年八月二十五日,李君安收到上级的电文,红军遵照中共中央的命令,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在南方由党领导坚持武装斗争的游击队改编为国民党革命军新四军。 八路军总部分别在南京,和重庆设立了代表处和办事处,国共第二次合作全面展开。 军统局余科长也按到上司的命令,军统局在各地的站,点都停止了剿共行动,以完成抗日,打击消灭汉奸为主的任务。 余科长和中统局行动组长李有财虽,不知道眼前这位警卫队长李君安就是个地下党。但是他们都相信李队长是一个日本特务和汉奸们的克星。 在几次和日本特务的较量中,余科长和李有财对李君安的智慧和计谋,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这个港区又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把这个警卫队的李队长奉为作上宾。 李有财还在这个洋港区和李君安合作搞些二手洋货的小买卖,他们时常按触也谈的很投机,关系越来越密切,如同兄弟一般。 李有财己经把这位有才能的李君安以大哥相称,有什么知心的话,有什么难办奇怪的事情都和他念叨,希望找到解决和明了之处。 这两个军统的特务有什么重大行动,有时都要和李君安商议一下,余科长和李有财也成了警卫队部的常客。 这让李君安给津城地下党市委带来大量的秘密情报,每当周大伟秘密来到他的独门的小洋院子,在那个西式洋房屋里,有时逗着他的漂亮女儿说着: “你们的爸爸都快成了军统站的高级顾问了” 李君安聪明伶俐的三岁女儿去问己是孩子母亲邓小云: “妈妈,什么是顾问啊” 邓小云就笑着回答: “这顾问就是老师,你爸爸是个老师,以后你叫他李老师” 这下子这个女孩晚上一见到李君安真叫他: “李老师回来了” 小女儿一喊可把李君安逗乐了,可在孩子旁的邓小云听了这这句话,这样的称呼对这个亲密的丈夫来讲,是名副其宾。 她和李君安结婚近四年中,这个地下党的丈夫教会不少地下工作的知识,从伪装和化妆,识别各类人物和言行,摆脱监视跟踪,秘密工作的严格的纪律,这一切都深印在她的脑子里。 自从,她和李君安有了这个女儿就不再去电讯所上班了,就专职作家务照看孩子,每晚在无线电台前发电报,收电报。 她天姿聪明,收发电报的技术越来越如高超,连和这部电台对应的地下党上级电台报务员,常常在电文中多打一个好字,以示表扬她。 而且,她编码译码的速度很快,把一本百十页小说从头用到尾。每页都是一个密码,发一次电报或译码后就撕下一页,那份电报的密码就永远消失了,后面的电文只有新的密码才能驿出。 任何敌特和对手无法破译这样的电文,地下党最高级机关多次想把邓小云调往中央机关,但又考虑到她的女儿太年幼,没有下绝密调令。 在以后的日子里,邓小云终被调往延安,成了一个秘密机关的报务员。这也是李君安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一件杰作,发了又一个无线电台的女中豪杰。 这天,李君安回到警卫队部,余科长早己在他办公室等着,一看他就示意到房子的里屋有要事商议。 李君安刚关好里屋门,余科长凑到他身边: “李队长,有一个重要事情和你商量,我局的来了消息,原南京中央党部军政处叫陈翔,他投降了日本人,紧急从上海坐船到天津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于明天下午一点左右,陈翔从你港口客运码头下船,再坐上日本人的客船顺海河到天津。我局命令我带人秘密干掉他,李队长一定要协助我们啊” 李君安不加思索地回答: “余科长别客气,这是应该的,您让我怎么行动” 余科长微笑地谦虚了: “李队长,你玩日本人比我熟,又在你的地盘,我听听你的意见” 李君安想了想: “余科长,你们军统是专业的,我是个业余我只谈谈看法,只作参考。最大的大主意还是您自已拿。 我觉得这个陈翔是中央党部一个重要机关的处长,掌握不少党部绝密的情况,我想日本特务机关会想尽一切办法,保障他的安全。 余科长,即然知道上了来天津的客轮,为什么不中统在客轮上采取行动,其实那是个密闭的船上好下手,您知道其原因吗” 余科长也解释: “李队长,这艘客轮叫川红丸是日本的轮船,船上从船员都是日本人而且有不少日本特务,旅客里也有不少日本人,我们再那动手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 李君安笑了笑: “余科长,要是我就在船上动手,因为船上都是日本人他们也和您想的一样,谁敢在这个地方下手,这不是找死吗,他们会放松警惕。 恰恰这是一个动手的最佳时期,不要活口最容易,要想干掉这个陈翔,别派一两个人胆大不怕死的就行,您也知道一名言最安全的地方其实最危险。 如果,陈翔下了船到了港区,日本人会加倍警惕的,他们知道警卫队不好惹,在这吃过亏。这次我觉得,他们可能不让陈翔出码头。陈翔下船后就秘密接走。” 余科长听李君安的话得有些不明白: “陈翔不从客运码头出去,下了船还有其它路经?” 李君安告诉余科长: “从客轮下来不走客运码头通口,可以顺着码头向前走三十米有一个转海河内的船运站,从那转上小客船顺海河进到津城。 这条水路在日军占领塘沽以后,这个小码头己停运,因为沿海河已被日军己经全都封索,对内河的航行的船只进行检查” 如果,日本人派内河客船,汽艇接走陈翔完全可能,不让这汉奸进入港区,以防不测” 余科长听了李君安的有了对策: “李队长,你看我找对人了吧,你对港口太熟细了,我们两眼一摸黑,你这个提的情况太重要了。我觉得日本特务机关会派人从那个内河码头把陈翔秘密接走。 那我们就化妆成客运港头的管理人员,在日本客轮到岸后,监视跟踪陈翔下了船后,在码头内溜向那个内河站点。 在用几个人堵住客运码头的出口,双管其下,一定抓住陈翔” 余科长说着,从公文书包拿出了陈翔的照片和身份特征及他一些情况的材料递给了李君安。他仔细查看了这个危险的陈翔容貌和他的身事: 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典型广东男人,头额高宽背头髮,长圆脸,个子不高偏瘦,身穿一身深灰色中山服。 陈翔是国民党早期党员曾留学日本,曾担任过中央党部机要密秘书,尔后又升为军事处长。管理着国民党在军队师以党员军官的政治事务,是监督这些将官思想动态的一个部门。 这个部门与军统局有相似之处,又不相同,一个是秘密监测国民党军队高级军官的思想动向,是个文官机关,以后被中央党部撒销了这个单位,并入了军统。 而军统局是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统计调查局,是一个武装机关,能进行抓捕暗杀,爆炸游击战等军事活动。 但是陈翔投靠了日本人,他会带去国民党军队的大量绝密情报,余科长受命必须暗杀这个危害极大的汉奸。 李君安也感到这个陈翔对抗日战争的危害,他下了决心一定配合余科长消灭这个汉奸。 他和余科长商议了阻杀陈翔的行动方案。为了行动的保密: 一,由李有财的军统站行动小组和李君安亲自执行,不动用警卫队员。 二,如没发现大量日本武装特务,在保证行动小组安全的情况下,不许开枪,用匕首和别的方式除掉陈翔和保卫的日本特务。 李有财的行动小组有便衣行动小组五人三人在客运码头出口蹲守,由李有财带领。另两人由余科长和李君安化装成码头管理人员,在日本客轮在码头的下船舷梯口进行监控,寻机消灭陈翔。 余科长和李君安定下了行动方案后,回到秘密军统站的去找李有财准备刺杀行动。 李君安从警卫队部下班后回到了家,晚上,他立即让妻子邓小云打开无线电台,向地下党上级发电报,通报这个重要情报。上级来电同意他的行动并指示: “一定要消灭这个汉奸陈翔,并派周大伟秘密配合次日早晨,周大伟来到了李君安的住所。 李君安为了防止大伟暴露在余科长这帮军统局特务面前,打电话给客运部,给他找了一份在码头的当临时清洁工的差事,又好好把他打扮了清洁工的摸样早就潜入客运码头。 到了中午,余科长带领着李有财的津城秘密军统行动小组,来到了李君安的警卫队部。不打不成交,大虎和刘全见到师傅李君安和这个李有财关系越來越好,也是不得不佩收师傅李君安的正值和唯人。 邓中民,大虎和刘全及八个徒弟觉得,不管三教九流,原官面的人员和洋人只要和师傅说的上来,干正道那他就和他们交朋友了。 在小日本己包围了自己的家乡侵占了塘沽,虽然村里有了青年人人执枪的地方武装,又和培里这样德国人和一些洋人的关系,日军没大肆对村子进行烧杀抢夺。 但是,小日本早就看上了那船帆齐布的漁港和富裕的村子,就像一个恶狼守在一块肥肉,什么时候吃怎么吃,那就是什么时间约问题。 在这个时候,大家团结起来,打死打跑这个恶狼是当务之急。邓中民和大虎和警卫队的兄弟,更十分依靠听从这个智勇双全的师傅。他们都知道李君安是一个英雄,是他们的主心骨,会与他生死与共还才会不被恶狼吃掉。 今天,邓中民和大虎几个警卫队员看到,余科长和李有财一行人的到来警卫队部,心里都知道师傅李君安一定有重大行动。可他们不会去询问师傅,免得给他添乱。 可他们准不佩服师傅李君安从来都把危险留给自己,以身做则,他们没有理由不对师傅忠心耿耿。 邓中民向大虎和刘全秘密商议,暗地一定保护李君安的安全。 李君安穿着便衣出发前,让张副队长替他主持好队里的工作。也让邓中民和大虎加强客运站周围的巡逻。 他和余科长一行人出发了,分散着向预定地点走去。客运站也开始准备接待从上海来的日本客轮川红丸号。 每次大型客轮到来,由于百人至几百人旅客从轮船下到客运码头,人多事乱,为了让码头不出现混乱和事故。港区都从别的部门抽调人员来支援客运部。 李君安的警卫队调人到客运码头帮忙管理。他带着余科长一行来到客运站管理部,和部长聊了几句,就让余科长一行领了码头值勤的红袖章,进到了码头停靠日本客轮川红丸的泊位,等待客轮的到来。 下午一点十二分,日本客轮川红丸号巨大的钢铁身躯停靠在客运码头,舷梯放下旅客们纷下船。一场激心动魄的锄奸行动开始了。 第一百十八章,巧灭汉奸陈翔 李君安和余科长共四人到港口客运码头去,劫杀汉奸陈翔,当日本客轮川丸号停靠在固定的泊位。 轮船的舷梯放到岸上旅客纷纷下船,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大部分是日本的侨民和上海一些商人和避难的人们。 这些从上海坐客船到天津的国人就是因上海刚沦陷不久,百万居民人心惶惶,惊恐不安。一些有钱人和商人到天津躲避一时,等市面上平稳了再回去。 李君安站在码头从日本客轮的国人旅客脸色凝重,惶恐不安的神情里就明白了: 上海经历了小日本的血腥侵略战争,你再富有,有多少豪华的住宅和万贯家财,在日本人轰炸机的炸弹和大炮的轰炸下都是一片焦土,甚至命丧黄泉。 这炸弹和炮弹和枪子从不认识谁是穷人,谁是富人,谁有地位的都一视同仁,全被一片烟硝后毁灭。 只不过有钱人比劳苦百姓,逃的快一些,可是如国破家亡,哪都是死亡的陷阱。 李君安再看看那些穿着各式花样和服的日本男女侨民,个个兴高彩烈,他们以侵略者的占领和征服者的姿态踏上了别人国家的领土。 他满腔怒火,这些踏着国人千百万白骨和一片焦土的日本人,听着中国人被炸死打死亲人的哭喊,兴高彩烈,这比猪狗这样畜牲还不如。 他深深地懂得一个民族人性的被犲狼化像魔鬼一样侵略它国,杀人麻,那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战斗去无情的消灭它,别无选择。否则善良的人们都会这群恶狼吃掉。 李君安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些豺狼血战到底,决不后退,眼前的这个重要任务不论负出什么代价,也要除掉陈翔这个汉奸和护送的日本特务。 这时,余科长戴着码头管理的红袖章走了过来,他脸色焦急,这从日本客船舷梯下来的旅客都快走没了,还不见陈翔的身影。 他沉不住气约小声问李君安: “李队长,如果陈翔再不露面,是情报有误?,还是虚晃一枪金蝉脱壳了?,可情报上内线人明明看着他上船了,这怎么会没有人呢,?” 李君安先没有回答,又仔细观察码头上的情况,当他远望到内河转运站时,从站上船桥边的水面上,一艘插着日本旭日旗的快艇向这边开来。 余科长也看到了这个快艇,兴奋起来,李君安向他说着: “余科长,你刚才着急,这接汉奸陈翔的船来了” 他的话音没落,从快船下来两个穿着黄色呢子服,带有领章的日本军官,他们上了船桥向码头停泊的这艘日本客轮走来。 李君安向余科长使了个眼色,他们带着两个军统特务向日本军官走去,他们相遇了。他向其中的一个年青的日本军官问道: “军官先生,您听懂中国话吗,您们到码头有什么事?” 这个年青日本军官,用凶狠的目光打量了他们几个人,用带日本腔的中国话回答: “我们是驻塘沽日本宪兵队,到川红丸上客轮上接个人,希望你们别打扰我们任务” 这个日本军官说罢,就和另一名岁数大些的军官大踏步地向日本客轮走去。 李君安和余科长几个人望着日本军官的背影,只见他们从舷挮上了川红丸号客船。 他见状立即那两个军统行动组的特务问道: “你们谁会开快艇,并会游泳”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组员回答: “李队长,我会游泳,也开过快艇,我在南京的特种训练班学过,和开汽车一样” 李君安向余科长商量道: “让这个弟兄跟着我到快艇上去,咱们要巧灭他们,我都想好了,让陈翔和两个军官变成河漂子” 余科长來不得让李君安细讲,知道他鬼点子多,完全相信他,就立即下了命令: “你去和李队长一起到汽艇上去,一切听他的指挥” 李君安又向余科长见议: “余科长,您和剩下的弟兄如果发现我们没在快艇隐藏好,就一定找茬拦住这日本军官和陈翔。 我们把汽艇弄翻后,游到前边的货运码头,然后您带上些衣服,人去寻找我们”。 李君安分咐后带着那名军统特务队员向船桥快步走去,他们上了船桥只见日军的汽艇上竟没人看守,那个开船桥的管理员也不见了踪影,他们跳上了快艇。 这个几十吨的快艇有一间屋子大小,架驶舱和后船舱是隔离的,只能乘载三,四个人。 李君安让那名青年军统行动队员隐藏在快艇架驶室里,等他把这三个人打晕到河里,就开艇驶向货运码头的水面。 军统的这名队员一进到架驶就乐了,原来,艇上的两个日本军官太大意,艇开处于打火行驶的状态,只要一推操纵扞就能把快艇开起来。 其实,这两个日本军官从没把中国人看到眼里,可能认为这些东亚病夫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先进的日本快艇,有谁会开呢?, 恰巧就来了这么一位军统行动队员。 当时,这位队员在南京中央总部特务训练班上,其教官就有日本人。其实清未时,蒋总统和国民党将领都在日本军官学校留过学。 何应钦在日本军官学校学时,他的教官就是侵略华北的日本军最高司令官岗村宁次。这个罪恶的老师残杀起他学生的老百姓一点不手软。 他在华北地区广大农村实行了杀光,烧光,抢光,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让美好的华北平原成了人间地狱。到处坟头密布,夜来鬼唱歌。 教会这个军统队员开汽艇的日本教官,就是和李君安见过面的日本宪队长梅君健,当时,国民党军队为了围剿南方的红色游击队,就想引进日本的快艇。 在南方河流多,有的地区河道星罗齐布,芦苇荡无边无际,南方游击队划着小渔船在河里神出鬼未。 国民党的大型军用船,又笨又慢,无法追上游击队,就想用快艇去侦察跟踪游击队小船,找到其营地,一举消灭。 所以,国民党军政官员开了一个特别训练班,请日本教官教授特务别动队员,学开小快艇,也准备买日本人的快艇。 以后,由于国民党政府资金缺乏和中日关系日益紧张,这个计划没有实现。 今天,李君安就让这名学会了架驶日本快艇的军统学生,用日本教官教的本领,在日本汽艇上玩了一把日本人。 李君安他们两人在日本人的快艇隐藏好后,过了近二十分钟,日本军官们从日本客船上,带领陈翔来到了内河码头船桥上。 其中的一个日本军官刚下到快艇的后舱,他也没防备,猛地被李君安一拳打昏掉进水里,也没翻腾就沉入水底。 另一个日本军官见到突然的袭击,又跳到艇上刚拔书腰间的手枪,也被李君安的重拳打入水中,也没挣扎就没了踪影。 陈翔被突如其来的搏斗吓呆了,他站在船桥上楞了一会,刚醒过梦来转身要跑,被从艇上跳到船轿的李君安一把抓住,照着他的太阳穴就是一拳,他扑通一声倒在船桥上。 李君安赶紧把陈翔拖下汽艇,命令那位军统行动队员开船。快艇顺着河内湍急的河水,向河流的下游驶去。 他们离开了客运码头,也看不到了那艘日本客轮的影子。到了货运码头,李君安就让这位军统的行动队员把快艇开足码力,向一艘停泊在货运码头的万吨远洋巨轮撞去。 他们也作好了跳船的准备,这艘己卸完货物,静静地停在货运码头,甲板上空无一人,如此钢铁庞然大物对几十吨的快艇,撞上去如同小蚂蚁碰上一头大象。 在离万吨船百十來外,李君安和那个军统行动队员跳入水中,当他们潜入水中时,季节正是九月初,津城的天气还算炎热。 水温有些凉意,但还是可让游泳,他们穿着单衣快速游向只有近百十来的岸边。 当他们跳下汽艇前,李君安以选好了一个有台阶的货运泊位,那是供货运码头打捞因装卸不当,掉入河里货物的备用岸口。 李君安带着他奋力游着,只听水面上呯的一声,他们望向万吨巨轮,那艘汽艇船头瞬间被撞扁,带着昏死的陈翔沉入海河的水中。 李君安和军统行动队员游上了岸口的石头台阶上。九月初下午一点多钟,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他们身上,还是暖洋洋的。 李君安俩人刚坐在离那岸上十几米的台阶上,就赶紧脱下水淋淋的一身单衣,使劲拧干。在如此火热的太阳光照射下,有一个多小时,他们身上的衣服就会干燥。 此广大宽阔的货运码头,两人坐上一天也没人注意。但是,李君安知道,坐在这里的时间也不能太久。 只要日本军官的快艇没按规定时间把陈翔送到津城客运码头,日本人会派大批的船只来搜寻。 李君安问着那位军统的青年队员: “兄弟,这次咱俩合作的不错,这样的行动能让日本人调查半年。两个日本军官沉入水中后,河水流速也不慢,不知冲到下游的什么地方,三天以后才能泘上来。 那陈翔随快艇翻入河里,这货运码头的水很深,否则停泊不了几万吨的巨轮。而且河岸边的河底是垂直的,不好打捞和发现。 日本人也会弄不清到汽艇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可能判断快艇已开出客运港口,到了货运码头撞上了万吨巨轮,艇毁人亡,具体事故原因不好判定。 码头有人看见了在万吨轮所发生的一切,还能找到汽艇出事的地点。如果没人看见,日本人只能知道艇和两个军官,陈翔都失踪了到底在哪里,那要等三天后,发现尸体再说。 你看咱们行动还有什么漏洞,在船桥那行动时,你在架驶室发现周围有人吗? 这位军统的行动队员,用羡慕的目光望着李君安,笑了笑: “李队长,我太高兴也过隐,没什么漏洞。我们在船桥行动时,我在驾驶室里没发现那周围有人。 当时我也怕我们和日本军官博斗时间太长,让人发现很危险。 可我看您两拳把日本军官打下水,另一拳把那个汉奸打趴下又拖进快艇,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太神速了。 您命令我开船时,我也没看见岸上有人看见我们。像这么快速度解决了他们三个人,不会有人发现。 您这武功太厉害了,我看见那挨了您拳头的两个日本军官都吐血了,再掉进水里必死无疑,太让我解恨。 那个汉奸陈翔的太阳穴都被您打塌了,再和快艇沉到水里,他也给喂王八。 余科长曾在我们弟兄面前夸讲您是武林高手厉害,今天算领教了,一拳毙命让人佩服。 我们在南京特别训练班时,也学格斗拳击,一拳打倒一个人没问题,可一拳就打死一个人有时作不道,有时间我一定拜您为师。 李君安听了这个军统青年的话也笑了: “兄弟,在战场和遇到死敌时必经这样,消灭敌人才能保存自己,你不一拳一枪打死敌人,丢掉性命就是你。 那时,练武练拳时师傅就告诉我,在生死博斗中不能有一丝怕死怕伤的杂念,把全身的气与力和意念都集中在拳头上,打敌人的死穴,一拳毙命。你就安全了,打死一个挣一个,越战越勇。 师傅对我们一些正直没有邪念的好徒弟,才教授人的死穴在什么位置,一拳毙命。但不许我们私自外传,这个本领一旦让坏人和心数不正的歹徒学去后患无穷。 所以,我一般不外传,连我的最看好徒弟都要经过长时间的考验,看其品格再作决定” 这个青年点了点头: “李队长,我明白了中华武术为什么传到现在,就是以德教人,我开始接触您就觉得您一身正气。 我也要爱恨分明,对普通善良的百姓爱护,多杀日本鬼子。我一定向您学习,等我修身养性好了再像您学习。 李君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许愿: “好兄弟就这样,等我们都熟细了成了好朋友,我一定收你这个徒弟” 这时,这位军统的青年把他的名子和他的身世告诉了李君安,他叫李宁峰原在浙江著名水乡一所中学毕业,看到了南京军统训练班招生,就应聘进入了军统局。 从今年三月从南京调往津城,是军统站唯一会日语的行动队员,他的父亲是一名做棉布买卖的商人。前些日子在苏州河运输货物时,在货船上被日军的飞机炸死。 国恨家仇让李宁峰第一个报名,来到了日军占领区的津城秘密军统站,这也是他第一次执行刺杀汉奸和日军的行动。 他们越谈越知心,李君安也感到:这个时候是寻找新进入军统,有进步思想的青年做为内线最好时机。 余科长带着李有财的招呼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们找到了李君安这两个人,分散地胜利返回军统站住地和警卫队部。 第一百十九章,孤岛暗战 李君安完成了锄汉奸陈翔的秘密行动,和余科长回到了警卫队部,李有财带着几个行动队员个个喜笑颜开地分散离开了港区。 余科长也是干了多年的老牌特务,是个老狐狸,心里十分清楚不能在警卫队部久留。过不一两个小时,只要接送汉奸陈翔的快艇从海河口没到城里河岸的码头,日本人会快速派人来寻查。 他向李君安道谢并许愿: “李队长,真是足智多谋,这次又立了大功,我会向军统上级汇报你的功劳。哎,现到如今我也成了地下工作者,更没资本让李队长加入我们军统。 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能干的部下,我这军统站会名扬全局,让戴老板刮目相看。 国家兴亡,匹夫有则,李队长不记私人得利,不畏生死为救国而战这精神我真是佩服,这不是用多少钱来补偿的。但是,我一定向上级申请你赏金。 戴老板也是爱才如命,等抗日胜利了,我由地下转为正转明,一定保举你到军统授一个少校官职都问题,我决不失言。 这次,我们干了这么大的行动,消灭一个大汉奸两个日本军官又外加一艘快艇,日本人会恼羞成怒,不得善罢干休,一定很快来找到你们调查此事。 李队长准备怎么对附他们?” 李君安微微一笑: “余科长不必担心,日本人找到我,我就一问三不知,这狂妄的日本人没有快艇到港的消息通知港口管委会和警卫队。 他们又秘密用快艇接走陈翔,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我这次就是利用日本人的狂傲,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我就让他们来个哑吧吃黄莲有苦没地方说,连哭主也找不到。 刚才我和您汇报了,消灭两个日本军官和陈翔及沉艇的经过,我也没动枪动刀,也可能没人发现。 等日本人来了到客运码头和这一带水域。他们什么也问不道,什么也看不见。 那只等着几天后,这艇上的军官和陈翔成了河漂子,泘上来也不知道漂到哪个地方了,他们找到才能发现。 这港口,远洋巨轮出出进进,河水流速又快,这三个河漂子不定被巨轮和河水带到哪,要是出了海河口,进了渤海他们哪找去。 您也知道人命案活着见体,死要见尸,没有这两样那就让日本人猜梦去吧,这快艇沉的地方他们也不好找。就是知道了地点,打捞也够他们玩的” 李君安可担心地叮嘱余科长: “余科长,我也没问题,关键在您那,您千万保护好和我一同行动的那位行动小组队员李宁峰的安全。他要是让日本人抓了去,麻烦就大了。还有李有财那几个人最危险。” 余科长拍了拍李队长的肩膀,满有信心的告之: “李队长,你放心吧,我也干特务工作十几年了,我就知道这个行动是军统局最重要秘密的行动,一旦出了差子暴露了,那我就给丢官上军事法庭,脑袋可能保不住。 刚才我和他们一分手前,就命令李宁峰和李有财分散回南京总部了,撒出敌占区以保证他们安全,现在都去了塘沽火车站上车后,绕道回南京了。 第二组行动队员今天晚上到军统站,这也是戴老板的一贯作法,完成一个重大任务后的军统人员,必须隐蔽一段时间不再参加任何行动,休身养练,以便再战。 现在中统局在去蒋那己经是甩货了,军统局以后大有前途,我也不多说了别给你添乱,呆会儿你就给接电话,我告辞了,谢谢老兄的帮忙,后会有期” 余科长说着告辞了,李君安刚把他送出警卫队部大院,回到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李君安就知道是管委会打来的,从电话听筒里听见培里先生的指示: “李队长,日本军驻塘沽的宪兵队长松田一雄要见你,有重大事情相商,你马上来一趟。” 李君安放下电话,听到松井一雄的名子好熟细,突然想起改名田桂花的孙秀英,她曾为了黎元明的一个转巨款,施女色灌醉了一个叫松田一雄的日本大银庄经理。 这个五十岁的日本人,十分好色,长着圆胖脸有一双色迷迷的绿豆眼晴,鼻子下有一撮日本小胡子。李君安认为: 如果现在到管委会的这个日本宪兵队长就是松田一雄,那当时这个日本银庄的经理就是日本特高课的特务。 难怪,已死去的富商黎元明透露,和他一起向津城走私烟土日本商人的主子,就是日本特务机关特高课。 今天,李君安就要到港口管委会的办公室,看看这个日本宪兵队长是不是那个色狼松田一雄。 他快步出了警卫队部的院子,来到培里先生的办公室,先看见办公室门外站着一个佩戴手枪的日本兵。 李君安敲了敲门,培里先生回了声。他推门进了屋,看到一个穿着黄色日本军服,领章为黑色,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培里先生对面。 可能这个日本宪兵队长松田听见有人来了,转过了头。李君安看清楚了,他就是孙秀英所说的那个色狼。 他圆胖脸上长着一双绿豆眼晴和鼻下一撮日本小胡子。培里先生让李君安坐下后把松田一雄介绍给他: “李队长,这是日本宪兵队长松田一雄先生,今天是来询客运码头的一些情况” 李君安坦然向松田一雄问: “松田一雄先生要问些什么情况?” 松田一雄这个中国通的绿豆眼眨了眨,强硬起來: “李队长,前两个小时一艘日军快艇来到了你们的客运港后,失踪了,你们警卫队和码头的人看见这艘快艇了吗,你们要赶快调查? 李君安瞟了他一眼: “松田队长,我没听到手下队员汇报这个事情,我也没见过这个快艇,至于到现在,码头上的人也没向警卫队说过这样的事。 贵军的快艇没打招呼,就私自秘密地闯进客运码头,无影无踪了,我们警卫队无法协助的,也无能为力” 李君安痛斥日本人强盗理行径,滴水不漏的话让松田一雄没了话说。 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日军快艇狂妄地闯进英美法等人的地盘,失踪后,确到这里來调查问快艇的哪去了,己经是欺人太甚。 但是,用武力烧杀为侵略手段的日军己经不讲什么道理,他们的蛮横无理让培里先生己是强压怒火。 他听了李君安有理有椐的话语,做为有绅士的德国人也忍不住了: “松田先生,我们这里是商用港口,又不是敌对的军港,贵军的快艇或军舰私自闯入这里是无理的。 你们要有重要的什么事情要通知我们,现在,你们的军用快艇来无影,去无踪,您让我们怎么样” 松田松一也知道这个德国人不好惹,态度松软下来: “培里先生,我也是遵从上级的命令让你们协助调查一下,弄清事故的真像,没有别的意思。就这样吧,请你们协助一下,发现有什么快艇的线索就给我们打电话,礼尚往来吗,我告辞了” 松田一雄没趣的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外走去,培里礼节性的把他送出办公室,回来和李君安商议对策。 培里先生耸了耸肩向李君安,心情沉重: “李队长,这日本人占领了塘沽,虽然没敢占领咱们的港区,但他们盯上了这块肥肉。他们从周围地区控制港区。封索由津城海河的紫竹林码头,控制查扣来港的船只,港区的贸易和货运量都大幅度下降。 现在,有的英,美,法船运公司的老板都干不下去了,而日本人准备又要在海河口南岸,兴建大型港口以便把从华北抢来的棉花,小麦稻谷等粮食,煤炭,这样的战略物资运往日本国。 日本人还向希特勒政府施加压力让德国减少对中国的军事援助,撤走军事顾问团。 德国政府己向国民党军队的军事顾问团下了最后通知,在今年八月必须回国,否则取消德国国藉,没收在国内的一切财产。 我的哥哥和不少德国退役将军只能回国了。他们也互相谈道,没有他们的指挥和参谋,可中国军队也能最后战胜日军,一定要团结不怕死意识坚强,不要怕他们。 我十分欣赏你血性的性格,刚才对这个日本宪兵队长的斥责太好了。他们不会善罢干休,但是又找到证据他们只能愿自己,是翻了船还是出别的事情,活该。我们不要管它,就是一问三不知” 李君安十分敬重这位对国人友好的培里先生: “培里先生,我住您的话也十分感谢您,这日本人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把这件事结束,不管是那快艇翻了船,还是出了别的事,他们一定要调查清楚。 至于日军的快艇什么时间来的,干什么他们都是秘密进行的,咱们不掌握情况。 但是,这是不是一个阴谋可不好说,这日本人爱玩这一手,九一八,七七事变都是由日本军队顾意装作,士兵军官丢失为借口挑起的。 您也讲道日本人对咱港口这块肥肉垂涎三尺,会不会借机有什么阴谋行动呢?,明的不来玩暗的,管委会要有准备,我们警卫队听您的分咐外,也要提高警惕” 李君安己经考虑道: 日本宪兵队一旦发现这日本军官和汉奸的死,与港口客运码头有关,怀疑是有人在这里实施灭杀行动,一定会报复的。 他让英美法这些洋人先去和他们较量,是不暴露他最好的策略,这必须给培里先生提一个醒。 培里先生也考虑了这个重要危险的状况: “李队长,你的思考是对的,这日本人狡诈,凶狠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干,我们不得不防,我立即召开管委会董事会议” 李君安告别了培里先生,回到警卫队部的队长办公室,等听管委会开会后的指示。他也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日本人在塘沽建大的港口,掠夺中国的战略资源,准备发动更大规模的侵华战争。 德国希特勒政府要停止向中国的军事援助,撤走德国军事顾问团,中国的抗日战争更加艰难。 可是李君安痛心地了解到: “中国的军事工业基地原在东北,沈阳兵工厂是当时全国最大最现代化的兵工厂,当年东北军阀张作霖不惜下了高达五亿元的血本,建成了亚洲最大的兵工厂。 张作霖正是凭着沈阳兵工厂生产出的武器,将东北军装备了二十九个步兵旅,八个骑兵旅,三个炮兵旅。另有独立的空军,海军和屯垦军。 此时东北军的总兵力高达四十六万人,更重要的是,东北军还是当时中国唯一的一支陆,海,空军装备齐全的军队。 然而当九一八事变爆发之时,如此有精良武器的东北军不战而逃,不但把东三省拱手让给日本人,同时也将亚洲最大的沈阳工厂,奉送给了日本人。 日本人光从东北军手里就缴获了飞机二百六十余架,坦克上百辆,并从沈阳兵工厂接收了尚未启封的上千门各型号,口径的火炮和数千门轻,重机枪等武器,还有上亿发子弹。” 随后,这些武器直接被日军用于了全面的侵华战争。这个惨痛的卖国行径。 李君安知道其这个详细的内幕,心中感到中华民族后人一旦知道这个历史真像,谁不痛恨那个不许抵抗,把东三省和沈阳兵工厂,送给日本人的国民党军政首脑。 这个卖国贼为了一家之党的私利于国家和千百万东三省人民的生死,卖国求荣。 也再一次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打败日本侵略者的重要条件,武器是一个方面,决定战争胜负的还是人,还是军队的首脑和土兵。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个本身私心太重怕死,腐化无能的军队首脑们即使有了英,美德最好的武器装备,也会不战而溃,会望风而逃。 军队应该为国而生,为国捐躯,不是镇压为生存和美好生活而觉醒民众的工具。 如果把沈阳兵工厂的武器装备,供给共产党领导的,为广大老百姓,和建立为国家富强人民幸福而奋斗的八路军,新四军,那抗日战将是另一个可喜的状况。 李君安想到这里痛心不己,他守着办公室里的电话机,作好了准备再和日本侵略者打一场你死我活的激烈的战斗 第一百二十章,针锋相对 李君安在警卫队部的办公室,时间过了二十分钟,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听筒。在电话里,培里先生把管委会开会商议后的对策告诉了他: “李队长,港区英美法等董事己联合在津城的各租界的工部局,对日军和宪兵特务,无理干扰侵犯其地区的事件,由各大使馆和公使馆向华北日军军部进行了交涉抗议。 借于各国的压力,日本军部己下了命令,严禁所属日军宪兵队特务机关,对这些地方采取任何行动,并承诺一经发现严惩。 我觉得日本人明着不敢对港区怎么样,可暗着还会捣乱,警卫队提高警惕,看看他们还耍什么花招” 李君安表示了不管日本人用什么阴谋诡计,警卫队有能力认破和粉碎一切图谋,保卫港区的安全。 培里十分满意这样的决心,也知道李队长的能力,就再没说什么,撂了电话。 在三天的时间里,驻塘沽的日本宪队长松田一雄,也没打电话和派人来港区管委会来找李君安。警卫队加强了所在地区的巡逻,和进港各卡口的盘查,也没发现可疑的情况。 但是,四天后,货运港口的经理到警卫队部,告诉李君安: 在货运港口前面的十公里海口靠海河边,一艘寻查航道的船只发现了一具穿着日本军服,被轮船的螺旋桨搅得面目全非的河漂子。 日本人立即派来快艇,拉走了尸体。李君安听了这个消息十分欣慰,这和他预测的一样,海河水直泄海里,艇上死去的日本军官和汉奸陈翔的尸体只能顺海河飘向海里。 李君安有多年的当警察的经验,他认为: 这个漂泘到海口岸边的日军官的尸体,是因碰到轮船后,被螺旋桨打向岸边的,尸体己被破坏也没有堪查的意义,不会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和物证。 是快艇出了故障而沉了船?还是与在航道与远洋巨轮或其它船只碰撞?还是遭到人为的袭击?日本人会感到这都是个迷? 要弄清事件的真伪还要找到沉艇的位置,打捞上来才有希望。但是,如果没有人看见李君安他们撞艇的现场。 日本人更从几十里长的水域找到沉没的快艇那如是大海里捞针。可以说日本人也会判断出,快艇确时出了港口的客运码头,在哪水域出的事确时无法判断。 日本人要弄清事件真象,他们还会找港区警卫队,因为他们无法进港区搜集有关快艇的线索。派一两个特务像老鼠偷东西一样打听询问消息,是无济于事。 日本人也明白警卫队的厉害,几次交锋都是损兵折败下阵来,在港区的特务联络站暴露后,都不得不撤离了。 他们来软的手段可能性大,那一定会以拉拢,引诱封官许愿,美女金钱的方式来从警卫队打开缺口。 李君安想到这里立即打警卫队员招集在他的办公室里,向他们打了预防针一样讲叙着: “各位队员,现在大家也看到了,日本人侵占了东北,华北又进攻上海,还要叫嚣进攻南京,日军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们一些队员的家乡被侵占,村子被烧,父母一家人逃了难,到现在都不知去向。还有几个队员的兄弟姐妹受伤的,被污辱的都有。这国仇家恨我们不能忘记。 我们警卫队要团结一心,不当汉奸不当亡国奴,一定要用自己的本领保家卫国。咱们港区虽然由外国人管理,但住在这里的绝大部分是国人,而且也是国家的土地,我们要保卫这一切,也是保卫我们自己。 从今天,你们只要在警卫队在港区,在我手下谁也不许引狼入室,日本人勾搭,为他们作事,我一旦发现立即开除警队,驱逐港区。如出有卖警卫队的人和事情一律接汉奸论处。 如果,你们发现可疑的日本特务和汉奸立即报告给我,立功的我一定奖赏,可向我要媳妇,我可没有,那还给你们自己去找。都能作到嘛? 但是,能把你们受日本人欺负的媳妇妹妹也是好样的” 李君安最后的几句话,让队员们开心的笑了起来。 邓中民和邓中民等七个李君安的徒弟先表了决心,后面的全体队员也纷纷表态坚决听从队长的命令,一定要团结一致不当汉奸和日本鬼子战斗到底。 李君安己记把事情讲明了,这样可以让队员思想有了提高,以防不测也可使队员互相监督,及时发现可疑情况,从萌芽中消除隐患。 李君安开完警卫队员大会,也焦急等待张副队长的到来。这几天,张副队长的老家汉沽东镇,一小队日本兵驻扎在了那里,这帮罪恶的小日本背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步枪,满大街的找“花姑娘”。 这些日本鬼子见到漂亮的年轻女人就举着刺刀,逼着这些女人进日本军营被遭踏,有的反抗就被刺死。 这吓得汉沽南镇老百姓的妻子女儿到处躲藏。李君安得知消息让张副队长立即把妻女一家人接到警卫队部,已腾好了房子。 可张副队长和他的徒弟大虎一同去了汉沽南镇一整天,这没回来。到了中午,李君安才见到张副队长胳脖上用白布裹着,脸色蒼白地和妻子女儿进了队部的院子,大虎紧随其后。 李君安赶忙把张副队长一家人让进队长办公室,问大虎怎么没保护好这一家人,他满头是汗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李君安让大虎保护张副队长到汉沽去接一家妻女。可到了张副队长的家里,正遇上一个二十多岁的日本兵端着带刺刀的三八大盖枪找花姑娘。 张副队长在前领路,大虎跟在后面,他一推门,屋里的日本兵举枪就刺,他躲闪后刺刀挑破了胳膊,鲜血直流。大虎见状一个箭步照着日本兵的太阳穴就是一拳。 日本兵撒手丢枪躺倒在地翻了白眼,大虎赶忙用床上的一块枕布包扎好张副队长的伤口。 这时,他的妻子女儿几个人躲在了屋子的后院,如果大虎他们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张副队长忍着伤痛赶紧让从后院出来的妻子儿女,收拾钱财。 大虎把已经奄奄一息的日本兵和步枪弄到后院,找了一床被褥盖好,锁死后院通向屋里的门,和张副队长和拿着包袱的妻女,从小路到了蓟运河边,花大价钱上了一艘渔船来到了北塘渔港。 大虎又从渔村找了一辆大马车和张副队长一家人回到了港区。他们万幸没遇上巡逻的日本兵,在几个路口只遇上了伪警察,花了些钱就放行了他们。 虽然,大虎给张副队长的伤口包扎了,但是刺刀扎得很深,血己透印了几层的白布,李君安立刻让两个队员扶着张副队长到港区医院去治疗。 张副队长临走时,热泪流满面,感谢李君安和大虎救了他们一家,他的妻女要给他们跪下谢恩,被他们扶了起来。 李君安亲切地向张副队长的妻子安慰着: “大嫂,别客气没事就好,我和张副队长都是过命的兄弟,还有我这些队员,大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李君安说着让大虎把张副队长的妻子女儿领进腾好的屋子。他刚回到办公室,见到周大伟坐在了桌子前,他就知道打听父母一家人的事有眉目了。 周大伟高兴地讲起李君安在沧州一家人的状况,也把他捎去的存款交给了他父母,并说明了情况。 李君安的父母十分支持这个老儿子的所做的事业,也感谢周大伟代表地下党的关照,并让李君安给二哥代写一封信。 周大伟把这封信递给了李君安,他激动地打开了信,上面是二哥的笔体。 “吾儿见字如面: 几年来家中一直惦念你,你走后四个月中。赵学铭大哥秘密来到家中,把你的事情告诉了家里。我们一家人都知道了你的事,也为你担心这几年,周大哥来家说明了你的状况捎来了钱款。 为了家里和你的安全,周大哥见议不透露现在你呆的地点和身份。我们都理解,知道你干的是大事,父母从不埋怨你,你是孝顺的孩子,但我们懂得自古道:“忠孝不能两全” 父母都知道你是个正直有出息的孩子,干的是为不少民众脱苦的事一定支持你,知道你成了家,有了儿女很高兴。 世面太平了你在回家吧。你哥哥和妹妹都好,妹妹嫁到别的村一个很好的家里,妹夫是干木匠的很勤奋,过的不错。 希望你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的。 李君安看完二哥代父母和全家的信,眼睛湿润对父母和一家人的恩爱和理解所感动。 父母和一家人己知道了他多年来的秘密身份,也理解了他参加的地下党,是为了千百万民众从灾难和困苦解救出来的革命政党,是一个解救国家,誓死打败小日本侵略的英雄好汉。 李君安深深感到: 自古以來,亿万的中华民众都得一个朴实的道理,忠孝不能两全。历史上像飞,和戚继光那样忠心报国,死不遗憾的古代名将。 和不少为了劳苦大众革命解放事业英勇牺牲的,自己的战友王老板,李敖,郑凯歌等战友。 以及为了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孙宇福牺牲的千万抗日烈士,和那些隐姓埋名为国为民的千万战土。 他们舍了父母和家庭,舍去了生命,就是这些人才是国家不亡的栋梁和英雄。 周大伟听着李君安说出了如此的感想,也是激动不已,并又告诉他,日军也逼进沧州一带。 国民党军队和当地由地下党领导的地方武装都行动起来,在沧州的献县回民地区抗日英雄马本斋己成立了回民抗日义勇队,简称回民支队。 吕正操将军以东北军的六九一团为基础也成立了冀中人民自卫军。李君安听后十分振奋,为家乡抗日热情高涨而高兴。 周大伟传达了刘书记的指示,让李君安把培里先生和邓小云父亲在造船所合资制造的二十响驳壳枪等武器,秘密送往沧州的抗日武装。 过两天,周大伟筹好钱款接货,但是,这么多武器怎么运送到沧州地区的抗日武装的所在地,是个大问题。 从运河用货船运送,怎么躲过日军巡逻队在河道的搜查,还有闯过日伪警察的关口,这都是非常仔细研究的对策。 李君安也了解到自从日军占领了塘沽,日本人多次向培里先生交涉要查封,在造船所的制枪车间。 但都让培里先生以武器不流向本地,由远洋船走私海外为由,据绝了日本人的无理要求。 然而,日军也加强了对造船所附近的巡逻搜查,对从船所出来的车辆严加盘查,将运武器的汽车逼向洋港区,严禁向别的地区驶去。 这也造成培里先生和邓中云父亲合资生产的枪枝严重积压在港区仓库,他们对这样事情感到头痛。 培里先生他们俩人己清楚的知道,邓中云父亲的村子和附近的自卫队买枪己到极限,人手一枪。 再加上由于塘沽被日军占领,严禁枪枝买卖,如搜查枪贩一律枪毙,还扬言武力收缴各村镇自卫队的枪只。 这等于掐断了买卖枪技渠道,培里先生的造枪车间己将近停产,可从海外购买的制枪钢材还堆满车间仓库。 培里也十分焦急,还把两支德国最新式的格鲁手枪送给李君安的妻子邓小云。他让这个爱枪的双枪媳妇向丈夫美言,以求这个足智多谋的李队长出个好招,把积压的二十响驳壳枪销出去。 那时,李君安听了邓小云的念叨,也想过几个方法都没戏。因为地下党不再组织在城市举行工人大规模武装暴动,也不再大批购买枪枝,他又潜伏在港区根本触不上民众自卫组识,对培里先生的这个困境,真是爱莫能助。 今天,刘书记的指示让他找到了机会,即支持了抗日斗争解决了抗日武装的缺枪少弹药的困境,又可以优惠价格送到需要的抗日队伍,又让培里先生和邓小云父亲的去了库存,双方都合适。 李君安和周大伟商量了一会儿,他出了一个解决武器如何从港口运出去,躲过日军巡逻搜查的高招。 第一百二十一章,草船借箭 李君安把消灭两个日本军官和大汉奸陈翔,并撞沉日军快艇的经过向周大伟叙述了,而且也1谈了驻塘沽的日本宪兵队松田一雄和他交涉的内容。 日本宪兵队要求警卫队配合有关快艇失踪的调查,李君安没有答应,他向周大伟出了一个主意: “大伟,如果,我利用配合日本宪兵队调查在河道快艇沉没事件,用港口的船在有了日本宪队的通行证,那咱们把武器送出港,并把通行证给了来接武器的船只,那就能顺畅从运河送到沦州。 再让我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去押运,就万无一失了,怎么样” 周大伟一听十分高兴: “好,就这么办,我和你的徒弟亲自押运,來个草船借箭,那你 去培里先生那去商量,我在这里听你的信” 李君安赶忙起身去打电话联系培里先生,这个德国人一听这个消息太高兴了,让他到管委会来商议。 他见到培里先生时,邓小云的父亲也在场,他们两个人细致地研究了李君安的方案,觉得完全可行。 培里先生眼晴一亮点了点头: “李队长,你的主意很好,再不谁也不会为卖枪掉了脑袋,不用什么日小本的通行证,用港口的美国人的轮船,由美国驾驶员开船,就可以躲避日本兵的检查,插着美国国旗的船没人敢拦截。 因为这运枪的船要经过三个防区,从港口到河北泊镇河道两岸被日本军队占领,过泊镇又是国民党军的防区,再进入沧州的运河码头。 就这样说办就办,让那个周大伟随船就去,把货运去再给钱都行,我现在就向港口美国董事要船。 李队长到货运部,找三号航道引领船让他们运货,越快越好,最好你亲自领队去沧州,港口这和沧州你都熟细” 培里先生又和邓小云的父亲商议,将一百多只二十响驳壳枪和十万发子弹以最优惠的价格卖给周大伟。 李君安答应培里先生的要求,这个运枪的方案最好,从这位德国董事迫切的动作来看,他已觉查: 培里先生可找到一个买主了赶紧办理,别让买主周大伟变了主意,运货的事他全包了。 培里先生动用港区的美国人的船只是这次运输武器的最好选择,日本人,国民党军队都会放行,谁也不敢搜查很安全。 这次李君安真要重温一次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了。 给抗日武装运去急需的二十响枪驳壳枪,用这些利箭射向日本鬼子兵。 培里先生也心知肚明: 这一百多支驳壳枪是抗日武装买的,即销了库存,又是支援了中国人的抗日,落了大人情,也可能为以后的枪枝销售打开一个重要的渠道,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精明的德国人己把李君安当成了好友,无所不谈,他讲过许多英,法,美各国的事情,他曾多次分折过七,七事变后的日美关系。 日本还没和美国人撕破脸,在石油,废钢铁,铁矿沙这些战略和战爭的重要物资还要从美国进口,主要依靠美国。做为当时这个世界的强国,还是当二爷一样贡着。 日军只要在中国,是挂有美国旗的租界,建筑设施,轮船和港口等都不敢侵占,对美国人也是恭恭敬敬。 一旦,惹怒了美国人停止了那些战略战争物资的供应,做为没有石油,铁矿石,和制造钢铁资源岛国日本侵华战争就会陷入困境,无法继续下去。 培里先生又讲,现在日本人的大爷就是德国的希特勒,日本侵略中国争霸亚州,建立所谓的*****圈。 这勾起了希特勒的胃口,他也有启图带领德意志民族要血洗一战战败国的耻辱,争霸欧州建立大德意志帝国。 日本和德国密谋,日本占领亚洲,德国占领欧州争霸世界。希特勒也答应日本人的要求,停止了向中国的军援撤走德国军事顾问团,转向日本。 所以,在中国地界上小日本见到德国人也让三分,当成了大爷。 培里先生在港区生活了十几年对中国人很有情感,由其和邓小云的父亲和李君安成了好明友,更是和他们有了兄弟般的友谊。 他对日本人对中国去百姓的烧,杀,抢,掠十分愤怒,向抗日武装输送武器也是诚心诚意,共担风险做到万无一失。 李君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在队部办公室等待的周大伟,他眉开眼笑,他们一回到去回住所找邓小云向省委刘书记发电报,联系运送武器的事宜。 不到二十几分钟刘书记来了电报,电文如下: “李,周,价格很优惠买进,船到沧县运河货运码头,后由冀自卫军司令副官李易峰接,钱款捎回,从津水路7个小时到沧州,出发来电。 李君安和周大伟按地下党上级电报的指示,和从电话里向培里先生汇报了情况,他命令他们到货运码头去上船,货物装好立到开船。 李君安和这个大徒弟邓中民一身警服带上手枪,和周大伟赶往货运码头。 果然,一船近百吨的插着美国旗的快艇停在码头的第一装运岸口,培里先生在岸口上,几个大木箱己装入艇里,一个黄头髮,蓝眼睛的洋架驶员,站在架驶舱前,他身穿的黄色工作上佩戴着一个美国国旗标徽。 培里先生和邓小云的父亲带着李君安,周大伟三个人进到了艇上,他洋架驶介绍给他们: “这是架驶员克林丹先生,他听得懂中国话” 这个洋架驶向李君安用生硬的中国话打招呼: “噢,是李队长,幸会我认识你,你经常带警卫队员巡逻,我有一个英国朋友喝多了酒在酒吧闹事挨过你的揍,是我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带走的,你武功很好。” 克林丹这几句话可把培里先生,和李君安三个人都说乐了。 李君安笑着说: “克林丹先生,你那朋友回去怎么样了,是不是骂了一通不服气,还要找我单挑一回” 克林丹一听这话也笑了: “李队长,挺幽默,他可把我骂了,说我把灌醉了才撒酒疯挨了揍的。 那天,他举拳没打到你,确被你一脚踢趴下了,十来分钟才缓过气来,他十年的拳击白练了。这中国武功够厉害他服了,要不是急着回国,才要找你学几手功夫呢” 他们聊得连培里先生都大笑起来,向克林丹说道: “克林丹,这李队长是沧州的武林高手,你朋友再练十年拳击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打不着人家,拳头再有力也没用,可练武的人脚步神速,而且有力可不一脚就把你的英国朋友踢倒了。那李队长脚下留情,要不胸肋就给断了。 不多说了,让李队长带路让你开着船到沧州,欣赏一下武术之乡的武功。开船吧” 培里先生不愧在中国生活了十几年,真是个中国通什么武术沧州的武术之乡,他和李君安聊天的话都记得清清楚。 这个洋驾驶对去这趟沧州之行很感兴奋,乐喝喝和培里先生告别,开动着快艇离开货运港口,在李君安的指引下,快速顺海河向津城驶去。 培里先生回了管委会大楼,邓小云的父亲去了姑爷李君安的住所,向女儿告诉了运输快艇己出发,按快艇的时速四个多小时就到沧州。 邓小云父亲在住所没呆十几分钟又去培里先生的办公室。邓小云立刻用秘密无线电台发电报,向省委通知运武器的快艇己出发,四个小时左右到沧州货运码头,准备接货。 这时,李君安在架驶舱里和洋架驶员克林丹,聚精会神的架驶着快艇在海河上航行。 他看到河两岸不时,有日本兵开着架有机枪的挎斗摩托在巡逻。刚才还担心这快艇上的美国旗帜能管多大用,会不会被巡逻的日军巡逻队拦下。 可到了现在,李君安觉得担心是多余的,架着机枪的日本巡逻摩托车队,用喇叭高喊着拦下了几艘货船。 而对他们这个声响很大,在内河里吨位也不小的快船视而不见,当一艘日军的巡逻快艇在河道上相迎而过时,一个站在艇上的日本兵还向他们敬了个军礼。 这时,李君安感触万分,一个国家的强大是国人的命根子,当今美国强大了,他们这艘快艇上的一个美国国旗就能让架着机枪凶恶的日本鬼子,恭敬不敢冒犯和搜查。 但是国弱贫穷,四分五裂,战乱的祖国的一切都成了日本鬼子进攻,烧杀的目标。 他坚信党的伟大革命目标是伟大的,建立一个富裕强大的新中国,让亿万再不遭受帝国主义侵略者的烧杀,凌辱。 克林丹从李君安凝重的神情里也明白了什么: “李队长,你是个好汉我也佩服,但有的人可不这样。在你之前也来了一些华人警卫员,我们美国人,英国人别说酒醉闹事,就是拿他们当了拳击靶子,他们都不敢出声。 低头哈腰的像癞皮狗一样,要是给他一个打火机,金属烟盒美得差点,头了。他们要见到自己的同胞华人比恶狼都厉害。 他们见到哪个店铺的华人老板没背地上贡钱,就找荏子封店,给了钱的贩毒他都不管。 中国贫弱和这个恶习太有关了,国民党当官当差都这样,自私贪婪不管民众死活,一片散沙,这样能不让日本人侵占吗? 我到中国也快十年了,我见到你们这样的事太多了。 你看培里先生这个德国人的国家,一战后,也是一败涂地,德国老百姓也连饭吃不上,还给赔款,可这十几年就又成了一个军事强国,又让欧洲人害了怕。这和中国差别太不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但是,我看了一本美国人斯诺写的《西行漫记》在陕北延安有一批红军,他们虽武器少人数也就几万人朝气蓬勃,和当地的老百姓打成一片,没有国民党官员当差的恶习,他们是最有希望改变这个国弱民穷的” 克林丹这个美国青年的一席让李君安感到,不少在中国长时期生活的普通的欧美人对中国的贫弱受日本人侵略都是痛恨的,对国民党的腐败无能,有目共睹。 可是这些欧美国家的当权者从垄断资产级的利益,和资本主义国家的本性出发,都是漠认日本****的疯狂侵略中国。 他们有的还是利用日本的侵略战争,发不义之财,有的明反对暗里支持日本,一旦中国亡了国,他们是不吃肉,也喝些汤。 李君安以后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们怂恿日本侵略中国,到头来德国和日本挑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也烧进了他们的国家。甚至有的比中国还惨,竟亡了国,举国向**投了降过起几年亡国奴的日子。 以后,美国切断了日本的战略物资,让喂不饱的恶狼死死反咬它一口,不得不向日本宣战,把美国拖入太平洋战争,最后还是加速了中国抗的战争的胜利。 李君安和克林丹聊着,快艇进入津城海河,他望眼看去几年没见河两岸一片死气沉沉。仿佛又去到了小白楼金曼玉的家里,前女友金曼玉和父母来到了他的身前,他们的欢声笑语好似历历在目。 那在紫竹林码头上,有背着插着刺刀三八步枪的日本兵站岗,除了挂着日本旗为日本人运送棉花包和小麦粮袋的货船,很少见各国各样的轮船。 码头岸上的海关大楼的楼顶尖上飘扬着日本国旗,那些小洋楼都关门闭户,除了零星的穿着和服的日本男女,行人寥寥无几。 几年前,他就是由安东尼克处长临危不惧,开着车把他从国民党特务的包围中,解救到意大利货船到了塘沽港口。从一个警官胡明一又转变为渔港的护船队长李君安,直至当上了今天的港口警卫队长。 李君安乘坐着快艇穿过万国铁桥,金汤桥,望见了意租界的一片片小洋楼,勾起了他多少激心动魄的往事的回忆,眼前也闪现出了警署的安东尼克处长,好兄弟赵学铭,和原他部下警员的身影。 快艇过了金刚桥,他还向桥边环视,恨不得能看看桥边的那个王记饭铺,回想起和他的地下党上级王老板,保卫行动队员李敖,郑凯歌一同战斗的情景,他们壮烈牺牲的身影己永远刻在他的脑海里。 李君君恋恋不舍地随快艇穿过过了市区的海河,进入了南运河的扬柳青,静海县境内的河面,又驶过了京杭大运河的第一站青县,他的老家沧县就要到了。 快艇停泊在沧县的大运河码头上,冀中抗日人民军的副官李易峰带着几十个战土赶着大马车,如约而致,他们清点了一百二十支驳壳枪,和十万发子弹后,把如数的一木箱银元交给了李君安。 李副官代表自卫军全体将士感谢了李君安和那个美国青年克林丹: “你们的武器来的太急时了,小日本可能这几天就要进犯沧州,我们要和英勇的沧州民众一起战斗,绝不把这大好地方让小日本侵占” 李君安和周大伟把一箱银元抬上快艇,带有这么多的钱款必经立即返航,李君安于家门也过和克林丹也没进沧县城看一看武术。 责任重大,他们向李副官和战土的挥手告别,快艇启动草船借箭的行动完成,几天后九月一日,日军向沧州地区进攻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港区即将沦陷 李君安和周大伟乘着美国人的快艇顺利回到了塘沽港区,时间己到下午五点钟,中午在快艇吃了洋架驶员克林丹的提供的一个面包。 快艇到了港口第三货运岸,培里先生和邓小云的父亲在岸口迎接李君安三个人。 他们邀请李君安和周大伟,克林丹六点到生活区最好的苏格兰酒店赴宴,为其接风洗尘。 李君安和大伟护送着装有一箱的银圆,在培里先生的带领下,清点存入管委会大楼的地下金库。 然后,他们回到李君安的住所,邓小云己把地下党省委的祝贺运输这批武器成功到达抗日武装的电文,递给了李君安和周大伟。 他们看到了这件电文内容: “李,周,武器己到自卫军司令部,经验枪只质量优良,特此嘉奖记功。可继续进货电文告之,周速回。 李君安出了一口大气,这个惊心动魄的行动,比以前任何战斗都让他精神紧张,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在近一百多里的河道上,快艇以四十多里的时速行驶近四个多小时。如艇出了故障,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这美国制造的快艇性能太好了,近二百里的水路飞速前进一点故障也没有,声响轻盈,比日军的快艇精密质量优良。 他多希望中国也有这样的快艇,也为父母一家人担心,日本鬼子又将向老家沧县进攻,他们又会被井离乡吗。 历史上,老家的民众就有习武练兵,不畏强暴,英勇抗敌保家卫国的优良传统。 李君安相信沧州地区的民众不会日寇吓倒,他们会奋勇抗敌。今非昔比,党的组织己在那个地区扎了根赢得了民众的支持,有了这样一个坚强的革命政党的领导,一定会团结一致共同对敌。 周大伟告诉他,沧州献县地区的抗日武装队伍的领导人都是共产党员,他们会遵照北方局和省委的指示,团结一致进行游击战,运动战,灵活机动打击日军。 当地不少爱国青年纷纷参军加入抗日武装队伍。有吕正操将军,马本斋这样的抗日英雄,沧州一带的民众不会屈服日军的侵占,会坚强的战斗下去。 李君安送走了周大伟,继续开始了在港区长达几年的潜伏: 他继续在港区为华北一带抗日武装提供武器,为地下党组织和抗日军队收集情报。 军统站在这个港区的孤岛没立了联络情报点,余科长升为军统站长。他觉得港区安全,经常潜伏在港口生活区以一个百货店为掩护。 他在这里指挥坐镇,也成了警卫队部的常客,与李君安称兄道弟,有什么事情也和他商议和帮忙。 根据地下党省委刘书记的指示,李君安继续和这个余站长进行密切交往,从他的嘴里搜集到不少有价值的军统局内部,和内线人探查日军行动的重要情报。 这给敌占区的地下党组织和抗日武装提供了支持。 他也为军统余站长除灭汉奸,日本特务和日军罪大恶极,两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炸毁日军重要设置,军火库,军营出谋划策。 由于,李君安和余站长的密切交往,也成了那个军统联络站百货店的常客。认识不少的军统人员,从南京军统局來联系的高级特派员,到轮换的行动组人员,以及搜寻到的军统特务的名单。 一九三九年,德国希特勒下令德国军队进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暴发。 到了一九四零年,李君安也舌培里先生谈话中,得知了德国进攻英国实施了海狮计划,千架飞机轰炸伦敦和各地。 他也为渺无音信在英国作军用雷达研究的,前女友金曼玉安危的担心。 当他从几张报纸上闻讯,英国空军用先进的雷达站击退了德国轰炸机群的进攻,取得了一次次胜利,他也是十分欣慰。 李君安觉得英国军方一定会保障这位雷达研究女专家金曼玉的人身安全,会在一个秘密安全的的地点继续进行重要军事项目的研究。 又过了仅一年,突然一个的第二世界大战的重大事件发生了。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的日本联合舰队不宣而战,用大批军机从航空母舰起飞,偷袭轰炸了供给它飞机零件和战争物资的美国,在太平洋上的珍珠军港。 美国的太平洋舰队损失惨重,除了两艘航母因去港训练,逃过一劫,整个舰队全军覆灭,几千美国海军人员伤亡。 十二月九日,太平洋战争爆发了,美,英,中正式向日本宣战。美,英成了日本的敌对国。日军派兵占领中国境内的美,英租界和港口及一切设置,驱逐其美英机构人员。 十二月十日早晨,日军近百人的海军陆战队包围了李君安所在的这个港口,日本宪队长松田一雄坐着架有机枪的挎斗摩托,和近十几辆摩托车队闯入港区。 他带领着十个日本兵耀武扬威地进了港区管委会的大楼。做为港区管委会对十二月八日在太平洋突然爆发的日美战争,和仅隔一天美英就对日宣战,毫无准备。 港区管委会的各国董事是从无线电广播,与电讯所收到的各国大使馆,公使馆的加急电报才得知的。 港口管委会于九日下午召开了会议,也准备了一些对策,但是,美英董事还天真的认为美日会通过谈判解决战事。 哪知道美,英,中三国转天宣布对日宣战。德日意也宣布为盟友要称霸世界。 一夜之间,在港口的一切美,英的人们全划为日本敌对国的公民,他们的财产将被日本人没收,其本身也失去了自由,由日本人任意处置。 在管委会的大楼里只有培里先生是德国人,不是日本敌对国的公民,而且有盟国老大的身份。 日本宪兵队长带着日本兵推门进了管委会董事办公室,一见到在办公桌后的德国人培里先生,立刻脸上的杀气转成了微笑: “噢,培里先生你好,我是奉塘沽驻屯军司令部的命令接管港口的一切事务,拘留驱逐敌对国的美,英法人土,扣留财产进行搜查,您不在范围之中” 培里先生严肃地问道: “松田一雄先生,德国是你们的盟国,这港口也有德国商人的股份,你要接管港口的一切事务,那就是说我们德国人的财产也被你接受了。你任意侵占盟国的财产是侵略行为,你算什么盟国的军人,这和强盗有区别吗?” 松田一雄看到培里先生气愤的神情,敢忙解释: “培里先生别生气,军部对这港口的情况不太了解,不知道有德国商人的股份和财产,我立刻上报军部改变命令,我借先生电话反映情况” 培里先生把电话推给了松田一雄,这个宪兵队长拿起电话,咕咕叽叽的说了一阵日本话,放下了电话笑了笑: “培里先生,军部己向您道歉,这港口的接受由我和你共同主持,我们坚决维护盟国商人的利益,但是,我们必须在两天内进驻港区。 您通知在港敌国的美,英公民四十八小时内,戴着携身可带的财物离开港口,不可转移巨额财物和物资,一旦被我军发现按战俘处理。 港区的警卫队也不必解散,他们可以继续维护港区的安全,仍由您的指挥。 他们依然在港区巡逻值勤,维护港区的秩序,这以是军部最优惠的条件了,您给他们开个会传达一下,我下午再来听信,再见” 培里先生想了一想: “好吧,我们管委会开个会商议一下,下午给你答附” 松田一雄向培里先生握了握手领着在办公室门外的日本兵出了大楼,带着摩托大队回去了。 这时,李君安和张副队长也在警卫队部里召开了全体队员会议。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日美爆发战争和对日宣战的消息,他也是措手不急。 在昨天,李君安和邓小云在接收上级党组织的电报里,在电文后几句才有了关于美国珍珠港被日本联合舰队偷袭的消息。 九日晚上,在港口生活区,那个百货店的军统站点从秘密无线电台收到了美,英,中向日本宣战的消息。 十日在日本兵包围港口前早上,军统局余站长就早早来到警卫队部,把对日宣战,日军即将占领港口的消息告诉了李君安,让他早做打算。 这时,培里先生给李君安打来电话将日本宪兵队长松田一雄,对警卫队的安排向他陈述了一遍,并留请他和警卫队员不要离开,继续在港区工作。 警卫队员和张副队长都拿不定主意,都想听听李君安的建意。他想了想说出了自己见意: “我说的个人想法,大敌当前是留在警卫队,还是回老家还需每一位自己决定。我觉得小日本即使占领了港口也是两眼一摸黑,他们还要和培里先生和德国商人合作。 而且,培里先生是德国人,这德国是德日意的盟国的盟主,日本人不但不会压迫他,甚至有些事情会听培里先生的。 培里先生在港口初建时就在这个港口,对港口最熟细。日本人先依靠他,更重要的事培里先生近二十几年在这里,和华人情感很深,没干过一件对不起咱们这民众的事。 而且是办了不少好事是咱们的好朋友,在警卫队还在培里先生领导和指挥下,他还会护着港口的中国人。民众不会被小日本欺压残害。 如果咱们都离开了警卫队,没了警卫队,那就把整个港口百姓民众生死安全,维护治安交给了日本兵。 那培里先生在有爱心,也是孤掌难鸣,那港口的民众就像面板上肉任日本人切割。 我认为警卫队在培里先生手下领导,就也明里暗里和小日本斗争。 一旦培里先生离开了,日本人要把警卫队变成他们汉奸队,我就远走高飞到抗日地方去继续战斗。 张副队长,各位队员,你们看怎么样?” 李君安的一番精明正确的言语让他们鼓起掌来,张副队长先表了态: “李队长的说的太正确了我听李队长的,我不怕死要和他一起,和日本鬼子面对面斗下去,血洗我的心头之恨。 我和媳妇几个女儿们的命,都是李队长和大虎兄弟救下来的,我誓死不当汉奸。” 张副长的誓言也引起了警卫队员的激奋,都表了决心听从李队长的指挥,和日本鬼子战斗到底,保护港区民众的安全。 有的警卫队员们家里人们也让日本军队残害,家仇国恨一齐涌上心头,都誓言和小日本斗个你死我活。 李君安见张副队长,他的八个徒弟和别的全体队员群情振奋,他就带着警卫队的决定亲自到管委会大楼,来面见培里先生。 他把全体警卫队员的誓言汇报了: 警卫队发势决心听从培里先生的领导,一个人也不离开港口,维护港口的治安和港区民众,管委会管理层,及职员们的安全。 这使培里先生很感动,他拥抱了一下李君安: “李队长,我太感谢警卫队对我的大力支持,有了你们这些智勇双全的小伙子们,我什么也畏惧,我们是港口的主人。 听我的指示从现在起你们全副武装,每人佩发德国产冲锋枪和格鲁手枪,在港区巡逻上岗。让松田一雄看看,是他的宪队兵利害,是我的警卫队英勇装备优良。 李君安一听笑了,赞扬他: “培里先生,您太利害了以强制敌,从气势上压下小日本太好了,我马上去布置” 李君安高兴地回到了警卫队部,把这个培里先生让警卫队员全副武装的指示通知了全体队员。 他打开了大枪械柜,把德制的崭新的冲锋枪和格鲁手枪分配给每个队员,配发了足够的子弹。 警卫队们欢心喜地摸着佩戴枪械,都爱不释手。警卫队几年的打靶和枪械训练,让队员们对这两种枪只己十分熟练。李君安下命令: 两个警卫队员从今天起在管委会大楼门前站岗,没有我和培里先生的命令,不管是日本宪兵队长还是日本兵,持重型枪械不充许进入大楼和港区。 违令者阻拦,鸣枪警告有动枪械者可开枪自卫。并在港区各个卡口,警卫队员全副武装进行守卫。 日军逼近将占领港口及生活区的消息传开,整个港区人心惶惶,连军统站的联络点余站长也在考虑撤离了。 但是当下午港区警卫队员,手持崭新的冲锋枪出现在街头,让民众心中一震都问候警卫队员,日军何时占领港口。他们宣传: 港区仍受华人警卫队的控制,维持当地治安,由培里先生指挥不由日军管理。 还样港区安定起来,培里先生十分高兴,管委会开了会议基本上同意了培里先生争取到的日本人条件。 下午,松下一雄又坐着架着机枪的挎斗摩托车带领着车队来到港区,在港区大门口被全副武装,端着冲锋枪的警卫队员拦住。 日本兵惊奇看着满身德式军服,佩带精良武器的警卫队,好似觉得这德国国防军的雇佣军怎么到了这里。 他们也举枪相对但心里可心虚,知道这德制的冲锋枪在近战有优势。不等他们瞄准好,扣动三八大盖枪的板机。警卫队员手里三把冲锋枪的子弹会像雨点飞来,十几个步兵一会儿就会丧了命。 日本宪兵队长松田一雄见到中日两方土兵面对面的枪战,一触就发,也知道也他们得不到便宜,而且会闹出德日两国的事端。 他让日本兵放下枪,撤下他坐挎斗摩托车上的机枪,独自和两个土兵开车去见培里先生。 第一百二十三章,黎明前的黑暗 日本宪兵队长松田一雄进了港区,这才领教到培里先生和警卫队的厉害。这帮人也不像一见日本兵就哆嗦的一些中国军人,也不是屈膝就犯的奴才和汉奸。 从那几个警卫队员的气势和持枪的战斗姿态看,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军事技能有素,也是不怕死的主。 从这架势看比他带领的海军陆战队不相上下。而且武器精良,每人都佩戴的一支德国最先进的冲锋枪,和格鲁手枪,由其那支冲锋枪比他手下士兵的三八大盖枪强多少倍。 刚才,他们和警卫队是面对面,他手下土兵的三八步抢是拉一次枪栓打一颗子弹,而这德国冲锋枪一扣扳机那二三十发子弹就发射过来。 警卫队员三把冲锋枪一齐开火,近百发子弹射向他们十几个人,他们就会被冲锋枪打成X子,一命呜乎。 为什么日本国强烈要求德国的元首希特勒停止对中国的军事援助,撒走德国军事顾问团。 松田一雄在这次和警卫队员的对峙中更加明白了: 如果,中国军队有一半人都像这几个手持冲锋枪,又不怕死的警卫队员一样。日本国不但侵略不了中国,个个挨枪子就是他们日本军队,别说占领东三省华北,连日本国边也出不去。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日本队长松田一雄也觉查到培里先生和警卫队长李君安都不是等闲之辈。 由其这个警卫队长李君安,他在接受上司命令,进入洋港区接管整个港口时,也注意到港区有个准军事的警卫队。 这个警卫队长李君安把一个民间的警卫队员训练得像军人一样,其他的背景可想而知。 他从宪兵队的情报档案中发现,自从这个李君安担任了港口警卫队长,日本特务机关在港区的行动屡屡受挫,损兵折将。一些秘密间谍网点被发现,并困死在港内不得不撤离。 最近,他的宪兵队又派快艇在港区,秘密接送投降叛变的国民党南京军政要员。而又连艇带人全部失踪,只捞到一具被轮船螺旋桨搅烂的尸体。 直到现在,他的宪兵队也没找到确实证据,证明快艇是因本艇出故障沉了船,还是被敌方人员被坏和劫击。 要是敌方人员所为,把这个劫杀事件作得天衣无缝,无影无踪,那这个敌方人员就是一个特工的高手。他是何许人也?,是英美谍报机关的人,是国民党内新崛起的特务组织军统局的,还是难以对附的中共地下党? 这都有可能,但日本宪兵队长松田一雄没有确实的证据,只是怀疑,这次他进了港区一定抓紧调查。 他只要抓住了这个警卫队长李君安的有力证椐,即使有培里先生这个德国人的蔽护也是无济于事,一定要把这个深藏的抗日分子抓捕。 现在,松田一雄又见到了培里生生,他软中有硬的询问: 培里先生,您的警卫队训练有素,武器装配精良,比我手下的土兵都威武,我佩服,可我们是友好国家,我们的士兵进驻港区也能保证您和德国商人的安全。何必让警卫队成了您的特种部队,守卫您和港区的安全。 让他们带上几把手枪,在街上巡逻,维护一下治安就行了,何必端着冲锋枪站岗。 这周围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军队,这塘沽一带也是我们的地盘,有叛乱和抗日分子一经动乱,我们都会一个不剩的消灭掉,您还怕什么呢?” 培里先生在港口当执行董事近二十年,在内乱的中国军阀混战,闹土匪等,什么市面没见过,他早听出了日本这个宪队长的弦外之音: “松田先生,您这也是一片好心,我也相信您的承诺,可您的手下士兵和日本军政内阁,可让人不放心。 就几天,先生一定知道了珍珠港的战事,美国人对日本国多友好,又是石油,铁矿石,武器装备供着,你们攻打谁也不管。 也现在,你们内阁翻了脸把美国的太平洋舰都消灭了,不宣而战以偷袭的方法去对附美国朋友,现在还在港区把美国人,英国人当成了敌人。 要不是我说情,你们差把他们当战俘压进集中营,这美国人和英国人都像坐恶梦一样,前天日本人还拿他们当好友,今天就是敌人。 你说我能相信你们谁,虽然今天我们是好友,没准明天你们又和德国翻了脸。美英国人都走了,就没人为我说情了。 我就成了敌国的人员驱逐我是好的,再非进了集中营,你们的土兵来了武士道,把我砍了脑袋,这都有可能。 现在,我只能依靠警卫队保护我们这些港口民众的安全,让他们武装起来发他们工资。他们管不管用是他们的良心所在,我心里也有些安慰。 我觉得这些人是忠诚我的,我有危险他们一定会保护我的,他们有事我也会挺身而出。诚信和英勇是我们互信的基础这一点我确信不疑。” 培里先生的一番言词有理有据,松田一雄确无言相答,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培里先生,您说的事情都是各国关系问题,我们都左右不了,即然,您对警卫队这么相信,我向军部反映一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擦枪走火和引起港口的混乱,我会向军部见议,一个月内警卫队还独立维护港区的治安,日军暂不进入港区,在外围巡逻戒备。 两天内,让我们职人员和港口管理人员进入港区,接收美英商人的港口事务和清点一切财产,您看怎么样。” 培里先生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能如此点头同意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塘沽和港口也被成千上万的日军占领,胳膊扭不过大腿。日本人的阴险和野心是无法预测的,这港口早晚被他们掠夺过去。 日本宪兵队长松田一雄和培里先生达成了协议,也得到了日本军部的批准。一切都按协议执行,第三天,在港的美英人士拖家带口,丢弃下了小洋楼,港内的货运仓库等资产上了去往上海的客轮,离开了他们苦心经营几十年的港口,伤心而去,一个小殖民地被日军的枪炮所占领,给中国带来了更大的灾难。 日本鬼子用刺刀,枪炮掠夺中国民众的几千百万吨的像小麦,稻米等粮食,棉花,煤炭就是从塘沽的这些港口运往日本国内。 日本人不充许津城华北一带的百姓私藏一袋白面,稻米,违令者以死刑处之, 培里先生也清楚与恶狼共舞不是闹着玩的,它终是吃肉的咬谁一口都不一定,这只是时间问题。 他也想好了全身而退的计划,由于日美的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太突洋,在港区的德国商人的资产不会立即处理。 这有了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可以完成,所以他答应了日本宪兵队长的条件。 他准备到上海再作投资做买卖,也劝好友邓小云的父亲一同到上海去,这样李君安和邓小云也可随行。 李君安得知了培里先生的打算,用家里的无线电台,向省委刘书记发出电报,寻求党组织的指示。几日后刘书记从打给他的电报下达了命令其大概内容是: 一个月后培里先生撤到上海,日军全面占领港区,李君安乃一家人无线电台都面临巨大风险,警卫队员也是一样。 上级党组织决定,鉴于李君安优秀条件,调到延安的中央社会部政治保卫局工作。邓小云在无线电台方面也有高超的技术水平,也一同前安排于社会部通讯机关。 让李君安说服警卫队员秘密携带武器加入晋察冀军区独立旅。上级组织己积极进行准备工作,由周大伟同志携同实施。 李君安和邓小云接到了这个特大的好消息,激动的一夜没睡好觉,不久,他们就会到达党组织中央领导机关的所在地延安,那个每一个革命青年向往的地方,是革命的摇篮。 李君安激动的认识道,这也是党组织给了他近十年地下工作的最大奖励,原中央特科也是中央社会部的上级领导没有忘记他,始终在观注他,今天,又调他回到了部里工作。 他希望在延安能见原中央特科三队的张队长和刘源。他们曾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李君安也要在近一个月时间内向警卫队员慢慢作思想工作,动员他们加入八路军。 他的八个徒弟中大徒弟邓中民早就私下向他念叨要参加抗日队伍,觉得有了一身本领光巡逻没劲,要上战场。 自从他听了一些队员的家乡被日军攻占,烧杀抢掠的叙述,也替他们家人亲属受死伤,怒火不止。 那天,邓中民又亲眼看到張副队长胳膊被日本兵三八步枪扎了一刀,妻子女儿差点被日本鬼子残害。他就更想参加抗日队伍,杀鬼子为死伤的百姓报仇。 大虎,刘全那几个徒弟更不说,都和日本的特务和士兵交过手,开过枪,大虎为了救張副队长还打死了一个日本兵。 张副队长加入抗日队伍,到抗日根据地的愿望更加迫切,他一家人已经是有家不能回,曾几次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李君安最担心的是那近二十几个老警卫队员,虽然他们之中有的队员家里受了日本鬼子的残害,但是他们的身份比较复杂。 警卫队要秘密加入八路军,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去的行动,也存在不少危险。如是暴露就有警卫队被日军包围,劫灭的后果。 李君安对这些队员要挨个进行试探,从有与日本鬼子有深仇大恨的队员开始谈心。一天,下午他和一个叫王玉喜的队员聊起家常: “小王,你家里现在怎样,家里又来信了吗?” 王玉喜优虑地回答: “队长,来了一封信是我爹来的,前个月日本鬼子占领了平谷县城,一家人逃到了青县国民党军队防区,哪知道,我的老弟弟被国民党兵抓了壮丁。 他到了壮丁营,国民党的军官说是让他抗日,可被派去为一个团长倒运粮食,这个团长还苛扣上边发给这些壮丁的军X。 一天只给他两顿饭吃,不是窝头就是碱菜,晚上睡在窝棚里,没有被褥盖得都是,从打扫战场时,从被打死人的破棉大衣。 我弟弟实在受不了,和几在运粮时,和两个土兵逃了出来。我弟弟问这几个兵,不是你们去打鬼子吗? 他们确说,这国民党军队打不过日本兵,除了一些嫡系队部军纪严明些。剩下有的队伍里当官的喑地贪污军X。吃喝玩乐。 可土兵的吃不饱,穿不暖,扛着一条汉阳造旧枪发几十颗子弹就上战场。有的壮了刚抓来还不会打枪就进了部队。 要不是战场上有军官领着架有机枪的督战队打逃兵。日本兵一开枪,他们就全跑了。 我要抗日,打死我也不进国民党军队,我去抗日游击队打游击,不为那里国民党的贪污军响,吃喝玩乐的军官卖命” 您这队长,对队员如兄弟一般关心照顾我们,冲锋再前我跟您这样的头头干” 李君安从王玉喜的叙述也清楚了为什么有时候国民党军队,一败再败,把中国近大半的美好河山丢弃了。 武器劣势只是一个方面,重要是在国民党军政官员里,贪污腐化成风,贪生怕死,欺负压榨老百姓成风。 抓壮丁是一个最违民心的征兵政策,是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国防衰败的原因,当年,李君安的大哥也差点被军阀抓了壮丁。 由一些壮丁组成的军队士兵,也成了被压榨的对象,他们不知为什么打仗,为谁打仗。打了败仗军队溃败就成了一群连抢带夺的逃兵,成了一群危害老百姓的匪兵。 可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革命队伍官兵一致,思想明确朝气蓬勃,保国卫家为百姓的幸福安危而战斗,为建立一个富强新中国而战。 所以抗日根据地的青年自愿勇越报名参军,这样的革命军队一旦发展壮大,是中国的最强大受人民欢迎的军队。 他一定让这些有进步思想的警卫队员加入抗日的革命队伍,成为他一样的坚强的战士,为国家民族的兴亡而战,打败日本侵略者。 第一百二十四章,光明的征途 这几天,邓小云也是喜笑颜开,她和丈夫李君安要去延安,丈夫已经给打了预防针,清楚的告诉她: 延安的生活条件比港区艰苦。别说吃海螃蟹,连个小虾米也看不见,吃小米和粗粮,缺油少菜穿粗布衣裳。 可邓小云坚定的表示,就是吃糠咽菜也和丈夫李君安在一起,让一双儿女随父母到上海,随后再去接到延安。 这天,周大伟秘密如期来到港区的警卫队部,和李君安商讨他们夫妻和警卫队员转移的方案,经过他们滇密的研究,制定下如下计划: 一,让有愿意去晋察冀根据地河北阜平的警卫队员,以辞职退队的形态,二,三个人分散前往。在港区招临时队员,这样秘密进行不会引起日本宪兵队的怀疑。 二,李君安最后撤离,也以辞职回老家为理由,带邓小云先从北塘渔港坐货船到北平,再坐火车从京汉铁路到郑州,转车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联系,坐车到陕西延安。 椐周大伟讲叙:现在平津两地和全国有革命进步,抗日思想,不愿作亡国奴的知识青年纷纷长途跋涉到延安。 他们都看过了《红星照耀中国》《西行漫记》,受到了振奋和启发,奔赴这个抗日革命的圣地。 李君安和邓小云听了周大伟的讲叙也是心潮澎湃。他们正谈着起劲,在队部大院门口执枪上岗的大虎,急匆匆地走进队部办公室: “队长,余先生要进院子了” 李君安立即让周大伟躲进警卫队员宿舍,他在办公桌上假装看着一张工资报表。没有几分钟,余站长跨门而入,他的打扮让李君安差点没笑出声来。 时节己近十月,余站长一身绸缎的黑色长袍马褂,戴着一付茶色墨镜和黑色礼帽,手里还拿着一个文明棍,嘴上粘着长胡须像位土豪绅土。 李君安见四下没人笑着问道: “余站长,您这身打扮是要出远门啊,快请坐” 余站长点了点赞扬: “李队长,你现在比我这个军统站长还精明,一眼看出来我的用意,我这身打扮就是要到南方去,你不跟我走吗。 咱们这么长时间共事,你也协助我干了不少大事,你好像天生就有我们这行的本事。而且还很正直,没有什么贪恋财色,赌博花天酒地的劣习,是一个干特工的优秀品质。 我己向军统上级推荐了你,上级知情的官员和我手下的弟兄没有不佩服你的。 现在国家危亡,你独有一身本领应该为国效力,到了我们那前途无限,一定会飞黄腾达。 你要和我一起到了南方的总部,你就可以担任局里少校科级要职,这是上边定好的,家属可安顿在重庆。 李队长你也很聪明比我明白,现在这港口虽然还有德国人培里先生在这里,日本人不敢得罪他。 培里先生要在这里干下去,还会用你们警卫队和你这个好助手,要不他是孤掌难鸣。 你想一想,这日本人不好惹,虽然答应一个月内不进驻军队。可大批日本文职人员进入了港口管理部门,这几天日本商人也涌进了港区。 中统局有一个科长研究日本人的间谍史,发现历史上历来都是,十个普通日本人到了别的国家,其中五六个人都是民间间谍,还有一个就是日本的专业特务。 大清朝的甲午海战前,中国人到日本留学,经商做买卖,狂买日货。而日本人到中国不管干什么,都人人当间谍。 日本人连北洋海军的军舰上,那每颗炮弹的生产厂家,生产日期,填药多少都弄的清清楚楚。你说甲午海战能有不败之理。 现在我们内线报告,这些进到港区的日本文职,管理人员,日本商人里混杂着许多日本特高课的特务。他们的任务就是针对警卫队和你。 而且一个月后,日军的海军陆战队就进入港区,你们几十个警卫队再有能劲,也不是上百上千日本兵的对手。 李队长你要明白,再勇猛的老虎也斗不过群狼,日本宪兵队己盯上了你,你要敢快撤离。 如现在你和我一起走,赶快准备先别带家属,我和你一同去给她们买好去上海的船票。我们到你回家,给你媳妇留下上海的一个地址和一封信就行,过几天,让她们乘客船到上海,那有人接待。 今天,你要是来不急,和家里商量一下,过几天再走也行。我给你一个打民用电报的地址,和一枚鸽子的徽章。 这就是联系的方式,这微章是你的身份证明,只要遇到我们军统站点,都会帮助找到我和总部的人,你考虑一下,三分钟给我答复” 李君安立刻判断军统余站长的话是真实,现在各地不少有志有才华的青年奔赴革命圣地延安。 国民党政府当然不会视而不见,他们也会各种手段阻止,拉拢这些青年充实他们的名个部门。 现在,中统局正是用人的时候,余站长当然要把这个武林高手,有勇有谋,和日本特务多次战斗而胜的李君安拉拢进军统,成为一名干将。 余站长所提有关日本特务进入港区,和日本宪兵队盯上了他,也是事实。 李君安也早有预料,上级党组织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派周大伟来和他商量撤离行动,也是越快越好。 但是,现在他又有了一个去军统打入其上层内部的机会,这也是重大的事情,需要上报上级党组织商议和批准。 他便以要和媳妇和老丈人一家商量为由,惋言选择了余站长的第二套方案。 余站长同意了,把那个电报的地址和那枚鸽子图案的铁制圆徽章,交给了李君安和他握手告别了。 余站长走后,李君安赶忙到队员宿舍见到周大伟,汇报了军统站余站长所说的情况。 他们商议了一会儿,就一前一后秘密来到李君安的家里,让邓小云打开无线电台,联系上级党组织电台,汇报了军统余站长的来访内容。 过了一个小时上级党组织联系上了,无线电台发来电文:让李君安和周大伟按原计划进行,越快越好,防止发生危险。 李君安和周大伟看完电文,立即决定加快撤离计划。 他起身到管委会大楼去找培里先生,走进到一楼见到不少日本人进出办公室,到了二楼除了培里先生的办公室里有德国人,周围的房间都是日本人。 李君安遇到那些日本男女职员时,个个目光警觉,死死盯着每个进入培里先生办公室的华人和外国职员,气氛紧张而恐惧。 他敲开了办公室的屋门,培里先生正举行着德国商人和职员们的会议,屋里沙发椅子上都坐满了人员,还有的人站在墙边。 培里先生向李君安摆了摆手,也让他和大家一起开会,他也听不懂德语,但从培里的忧郁神色来看: 德国商人的一切都被日本人包围了,而且看到是一个个狡诈和凶猛的目光。 当德国商人和职员开完会都离开后,培里先生对李君安说的前几句话,就是他刚才所想到的一样: “李队长,这才几天,我接触了这些进入大楼里的日本人,我感觉我被狼群包围了,我见到单个的日本人还算有些礼貌,弱势。 可我一进到这日本人的办公室,那屋里的几个日本人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我,就好像要把我们这些对手吃掉似的,这日本人太凶狠了。 可没你们这么友善,而且我发现,你们和日本人正相反,一个人很有本事,可凑到一起成了互斗的绵羊,被狼群任意宰杀。 你要好好团结警卫队员,大敌当前,一定安排每一个队员让他们安全撤离。 我看这日本人盯上了你们警卫队,一个德国懂日语的职员愉偷告诉我,他听到有几个像特务的日本人互相谈话,他们将要监视警卫队部,找警卫队的枪械库。 他们以为这个德国职员听不懂日语,就在他前面议论这个特务干的事。 我觉得要提前进行撤退计划,我己让邓小云的父亲准备带领一家人包括你们一齐到上海去。我在上海有一个机械厂,让你父亲也把车间的技术工人和德国技师带到那个工厂。 后天,你媳妇和孩子一回和父亲坐船到上海。我和你一起最后撤离,现在你就可以动员警卫队员,分批自愿到安全在地方。 如果不愿走愿意为日本人作事的队员,我们就移交日本人管理,你回去要立即准备” 李君安答应了,培里先生提供日本特务要监视警卫队的情况,也证明了军统余站长传递的情报,可靠是真实的。 他回到了家和邓小云,周大伟共同开始撤离计划。 当晚,李君安和周大伟把撤离计划,让邓小云的无线电台传递给上级党组织。 一条条,一步步的撤离,联系接收的信息从天空发向各个地下党联络站。 一天后,张副队长和妻子两个女儿从北塘渔港坐船,从北运河去保定到了河北阜平抗日根据地。 三天后,一条运煤的德国轮船来到港口,邓中友等八名李君安的徒弟警卫队员,带着几十支德国制冲锋枪和几万发子弹上了船,经港口运煤水道进入永定河。 轮船在永定河十天的航行,到了山西境内的八路军驻地,邓中民八个警卫队员携带武器加入八路军,成为了军队的骨干。 四天后,三人,四人一组的警卫队员从张副队长一家人走的水路到达河北阜平抗日根据地。 同日,邓小云的父亲一家人带着李君安的两个儿女,和技术工人德国技术员,从客运码头坐客轮到了上海。 一个星期后,李君安和邓小云踏上去延安的长途。无线电台由周大伟秘密传递给塘沽的地下党组织。 培里先生是最后一个离开港口,他转让了在港口的资产,无奈地离开了工作近二十多年的港区,到了他是大股东的上海一家机械厂。 培里也惋留李君安夫妻一起到上海,但是,当听到他们夫妻秘密告诉他要去延安,就转而支持了他们的决定。 他也知道延安是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最后目的地,这是世界历史上各国军队,曾没有过的历史创举,是一个英雄的军队。 他的哥哥曾担任过国民党中央军队的军事顾问,参谋过围剿红军和松沪对日作战。 虽然当过红军的对手,可给培里先生的来信中,赞扬了红军的英雄气慨,和官兵一致,军民一致的新型军队关系。 他揭露了国民党军队里贪污腐化,祸害老百姓的恶习,断定蒋介石多次围剿都是图劳的。假如,德国政府把这么多的军事装备给了红军,那蒋介石在南京一天也呆不下去,不定败退到哪里。 培里先生至今也不知道李君安的身份,但知道他们夫妻秘密要去延安,就明白了这么些年和他在一起的好朋友,一定和二万五千里的红军一样是个英雄好汉。 李君安和邓小云去延安也是一个艰难的旅程,他们在北塘渔港从水路乘商船到了北平。只在北平的火车站大厅呆了半天,就坐上了京汉铁路去郑州的列车。 李君安和邓小云几天几夜没合眼到了郑州,按周大伟提供的地址找到地下党的联络站,由一名姓刘的同志带领穿越日军在黄河的封索线。 他们乘着牛皮筏子秘密渡过黄河来到了对岸,又坐上了大马车走了一天的路才到了西安,找到了西安的八路军办事处。 李君安和邓中云走进了,那个挂有八路军办事处牌子的院子,当把周大伟带给他们一封党组织的密信,交给一位接待的同志时,邓小云己是热泪盈眶,他们终于到家了。 让李君安没想到的是,接待的同志将他和邓小云引见给办事处的联络组长时,他愣住了,眼前就是日日想到的原中央特科三队员,和他在津城一起战斗的刘源。 他们一相见紧紧握着手,刘源激动地望着他招呼道: “李君安,我们又见面了,张队长来信就说你要来” 李君安惊呀的问: “张队长,也到延安了” 刘源高兴地回答: “是啊,他现在是延安社会部三局一处的处长,你就是在他那处里工作,你可能在侦讯科工作。” 这时,邓小云也来到了他们面前,李君安向刘源介绍着: “刘源,这是你嫂子,邓小云” 刘源高兴地向邓小云赞扬李君安: “嫂子,您丈夫太厉害了,孤身一人到了塘沽近十年不光发展了护船队,警卫队培养不少革命青年,连媳妇都参加了革命工作成了党员,还有了两个革命后代,我应该向他学习” 李君安谦虚了: “刘源,你都知道,这可不是我的能耐大,是上级党组织和那里的乡亲和进步青年,信任支持我,才在那潜伏了近十年。 要不我这个光棍早和中统局特务拼了命,这回到好,中统局把我当成了朋友了,又一起抗日了,这变化太快了,让人哭笑不得,你怎么躲过那一劫的” 刘源也笑了: “明一同志,多亏钱正飞同志通知的急时,我和张队长保护着中央特科的领导,撤离到江西苏区,和红军长征到延安,一言难尽。 哎,可多少没来急撤离的同志被捕牺牲了,也有少部分人成了叛徒出卖了潜伏的同志,又有一大批地下党员被杀被捕。 你我和周大伟同志,张队长都是幸运的,这是党组织的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多说了,你们在这里休息两个小时后,乘坐办事处去延安运输物品的汽车到延安枣园到社会部三局一处报道,找张队长办理一切组织关系并安排工作,祝贺你们” 李君安和邓小云都已兴奋不已,他们从日宼的黑暗占领区来到了光明,抗日,革命的圣地。 第一百二十五章,胜利曙光 李君安和邓小云拿着八路军办事处开出的手续文件,乘卡车到了去延安的公路。 他们坐在货物的敞篷车厢里,虽凉风习习,虽身上有些冷意,可心里确热乎乎的,他们心想一定能见到***,朱德总司令等党中央的领导人。 李君安也为这个保卫中国革命领袖,中央机关和革命圣地人民的工作而自豪,他要全身心的不怕艰苦,不畏牺性为他们站好岗,放好哨。 从西安到延安还有近三百公里的路程,一路上要过不少国民党守军和军警检查站。虽然,国民党政府承认了延安边区革命民主政权的合法性。但里暗地里还是进行阻挠,破坏活动。 他们对投奔延安的进步青年,和进入的人们严加盘查,找茬子扣留一些人。可是在去往延安公路上,各地进步青年人流滚滚: 有男女青年的三,五,十成群背着行礼沿公路步行,有的坐着马车小驴车的,也有凑上一车人雇用汽车的。 李君安和邓小云坐在运输卡车上看到这公路上壮观的景象,心情十分激动,他们从中展望到了光明和胜利的未来。 在他们坐的车辆在公路上停下休息时,下车与这些去近青年聊天,不禁心中狂喜。 李君安和邓小云从中了解到: 这些男女青年里不光是工农子弟,竟有不少国民党军政官员,富贵家庭,著名文人墨客等各社会阶层的少爷小姐们。 这些男女青年中什么身份的都有,有著名电影,戏曲演员,作家作曲家,报社编缉记者等,都是从国统区和日寇占领区秘密而来的,高等文化水平的知识青年。 还有东北军的青年军官,大学院校的教师学生,各行各业的进步青年。也有外国记者,医生和军政人土。 途经检查关口的国民党军警对这些人们望之惊叹: 连那些平常骄生怪养的少爷小姐们,不畏艰苦和生命都要奔赴抗日革命圣地延安,为救国救民而奋斗。这几亿国人己经从苦难和愚昧中觉醒,延安己经是几亿国人的光明灯塔。 几个陕西地方军警们在和李君安闲谈中,也有了这样的感概,他们对中统和军统特务们无辜扣押这些青年的作为,十分不满。 有时候,特务们前脚扣押一些来延安的男女青年,送到他们的管区,他们以这些人耍诡计逃脱为名,后脚就偷偷释放了这些男女青年。 还有些当地军警也贪上点被押的男女青年的小钱,就明目张胆的放了人。 在从西安到延安几百里路的公路上,中统和军统的特务人手少,又遇上同情进步青年的当地一些军警,和延安边区的交涉和营救,绝大部分的进步男女青年都进入了延安。 李君安和邓小云乘坐的运输卡车,在去延安的公路上奔驰了近四多个小时,见到了路两旁的黄土山恋越来越高,一山连着一山。 他们清晰看到山坡上的一个个窑洞,和山坡的一群群山羊,也听到了放羊的老汉们高吭响亮的陝北民歌: “万丈高楼平地起,盘龙卧虎高山齐,边区的太阳红又红,来了咱领袖***呀***。 天上星光日月新, 地上五谷万物生, 来了咱领袖是***, 来了领袖***, 挖断了苦根翻了身呀翻了身。 他们听得这歌曲,看到精神抖擞扎着白头巾的老汉心中不由热血沸腾,延安已经到了。 李君安和邓小云已眺望到一座雄伟高山上的八角形,九层的宝塔,这就是革命圣地的标志和象征,这座高山就是延安宝塔山。 他们乘坐的卡车离宝塔山越来越近,过了一座桥来到了有枣树林的一排排房屋和窑洞房子。 卡车停在一个大院子前,门口有站岗的警卫,车子的司机告诉己经跳下车的李君安和邓小云,前边的一个院子就是社会部三局一处办公的住地。 李君安和邓小云提着大提包走进大院,他们把八路军办事处的介绍文件,递给了传达室的警卫员。 他看了一会儿又还给了他们,让他们到院子的第二间窑洞房屋去找張处长。李君安敲了屋门招呼着,一阵熟细的声音传来: “请进,是李君安同志吧” 李君安带着邓小云推开了门,他兴奋见到坐在办公桌后的张处长,果然就是原特科三队的张队长。 两位生死与共在一起战斗过的老战友,一见如故双手紧紧相握,李君安激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处长笑着说道: “李君安同志,孤胆英雄,这回咱们又在一起战斗了,太好了” 他指着邓小云高兴地向李君安问着: “这就是弟妹,邓小云同志吧,一位无线电台的尖子报务员” 这时,李君安才晃然高兴地答应着: “张处长您好,我太激动了,都忘了给您介绍了,你这么夸讲她,这可让我媳妇又高兴得半夜也睡不觉了” 邓小云也微笑地向张处长问候: “张处长您好,这李君安同志最会开我的玩笑了,我对他没则。我还干的一般,这要向这里电台的同志们学习” 张处长微笑拉过两把木椅子地请他们坐下: “我们光顾说话了,快坐下慢慢谈,你们夫妻是我拼着这官帽子,才从你们省委刘书记那要来的。 君安同志,要不是太平洋爆发战争,那个洋港口让日军即将占领,你这个警卫队长还会干下去。 你收集的英,美,德等国家,军统站内部人员和情况的情报,特务名单都太有价值了。 每次我们的电台一看是你们的来电,都是立即送到局里,每次来的情报都准确无误,你们的成绩都记载在社会部功绩档案里了。 还有,社会部拍板不让你打入军统局高层是有原因的,就因为你有一段暴露的历史。虽然你隐姓埋名近十年,也改了名子,你肯定在敌特挡案里有记录,那很危险。 现在,全国各地近几万名进步知识青年来到了延安,绝大部分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也肯定混进国民党的中统,军统和日本特务机关的特务,他们潜伏下来了,如果打入我们的重要机关,这都会威胁着延安边区,党中央领导的安全,也关系到前方部队的安危。 你为地下党工作十几年,在租界当过警官,有刑事侦稽业务的技能,有和国民党特务和日本特务战斗的丰富经验。 又十分了解像军统,中统,日本特高课这些特务机关和人员,还是个武林和神枪高手,也和不少外国人打过交道。 还更重要的是党组织和社会部,对你优秀功绩和品格肯定,十分信任你,你也对党和人民十分忠诚。 所以,你是社会部保卫部门的急需人材,我觉得你会在这里施展才能,一定能担负起保卫延安边区和党中央的重要工作。 你和邓小云休息两天,到你们的宿舍收拾一下后,我分配你们的工作” 李君安站起身向张处长行了个军礼着了急: “处长,我们别休息两天了,敢快布置工作,我不会辜负组织和社会部领导对我的希望,一定象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保卫延安保卫党中央” 张处长笑了笑对邓小云说着: “弟妹,你看看李君安象不象一个军队里一个爱打仗的战士。他以前就这样,一听有战斗任务就似给了他一个大元宝似地那么高兴。 今天,他以前的一些身份和经历你也知道了,他可是个老地下党员了,福大命大几次脱险才到了你们漁村,是不是他整天追着弟妹,才嫁给他的” 张处长也逗起李君安,邓小云确说了笑话: “队长,不是他追我,是我看他挺神秘密,天天猜测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就接近探询他,一来二去我当特务没当好,让他给策反了,成了他的媳妇了后才真知道他的身份” 邓小云说完也忍不住笑了,张队长和李君安更是被逗得哈哈大笑。 张处长简单地交待了他们的工作情况,李君安调入延安保安部训练大队任大队长和教官,一边培训社会部的学员,一边协助保卫部的保卫工作,负责刑事和敌特案件的侦破工作。暂时化名李全勇。 邓小云分配到社会部电讯科任机密报务员,化名白云。 从此李君安和邓小云在延安开始了的新工作,尔后在八年多的时间内,和社会部转战多地。 李君安直到一九四九年又调回刚解放的津城,在市军管会的领导下,组建了市公安局任政治保卫处副处长。 他和保卫处的战友一起与引藏在城里的国民党特务,反革命分子,青帮邪教会道门,和国际上的间谍等危害新生革命政权的敌对势力,进行了殊死的战斗。 他也再有机会再次关注起在但丁路小洋楼居住过的,这个富商黎元明巨款失综的案件。 第一百二十六章,返回了津城 一九四九年二月的一天,李君安奉社会部的派遣,去协助津城军管会组建公安局,恢复解放后的城市治安,保卫新生的革命政权, 李君安和在西柏坡的邓子云和儿女们告别,乘着四野的军车和回到阔别近十年的津城。 第四野战军的军车顺着北运河岸的道路进入到海河边,他所熟细的金钢桥,四野解放军会师的金汤桥,和他当了多年警官的意大利租,又望见了欧洲地中海风格的小洋楼。 他也回忆起他在租界第一警署的上司安东尼克处长,就是那个意大利皇家警官学院的高材生,教授了他不少刑事警察侦查的业务知识和技能,也有象心理学等国外门科,这让他受益非浅。 赵学铭和他那些手下警员又在何去,他们又在干什么呢? 在但丁路203号大太太卖出的小洋楼,还是那个皮格的英国人住守,还是又易别人之手呢? 那黎元明失踪的巨款是否有人找到?这一系列疑问环绕于李君安头脑之中。 李君安也想起了小白楼的前女友金曼玉的一家,也知道万里之外,远隔大洋的金曼玉仍X无音信,心中确有愧对之情。 但是,他一定要找到金曼玉的父母说明其难言之隐,不怕他们斥责和怨怒以求谅解,这比为了新中国而牺牲的革命战友们又算什么。 革命的理想实现了,无论是他对自己父母和金曼玉一家人的愧×和怨屈,他都能忍受所附出的一切都值得,会被后人所理解。 李君安从中央社会部所在地出发时,社会部的领导向奔赴刚解放城市进行保卫工作,组建公安部门的同志的讲道: “同志们,现在为新中国建立的战斗还没停止,那些失去政权的国民党反动派肯定不会甘心失败,那些国民党特务机关,和仇视新中国的外国反动势力也会捣乱和破坏。 他们也会转入地下潜伏在城市乡村伺机行动。你们要严阵以侍,在他们没行动之前,就象在老家的庄稼地抓田鼠一样,用一切手段把他们鼠洞里挖出来,或用大水灌出来,给以抓捕和消灭。 一定向城乡的民众广泛宣传反特防特防坏人,组织工厂企业,街道,商户等各阶层的民众保卫组织。 让这些的潜伏在城乡的国民党特务,和地下人员成为过街老鼠一样,让城乡的民众人人喊打。 我们发动群众打一场城乡人民参与的战斗,让他们无处藏身,让千千万万的民众都监视他们,露头就打,这是我们依靠人民,组织人民历来的最好革命法宝” 他想了很多,汽车不知觉来到城市繁华街道的市军管会大楼。他下了军车就另两位从西柏坡来的同志向大楼走去,门口的卫兵仔细检查他们的证件。 李君安进到了一楼,猛然看到了一间挂有公安局报道处的房间,他推开门,迎接的是和他在隐蔽战线亲密的战友,线联络员周大伟。 他们一见久年不见的战友都快步而来,紧紧握着双手,周大伟兴奋致极赶忙让李君安坐下。 他让旁边的警卫员去给倒杯热水,高兴地问着: “君安,你这一路够辛苦的,刘书记己经是军管会的副主任,让我们几个原搞地工的同志一同按收旧警察局,组建新的公安局。 现在,四野入城时在城里地下党的同志指引,一同己抓捕了近一千多名没来忽逃跑和破获的,在津城的国民党保密局,党通局站点的特务,别动队,三青团警察局官员等人员,他们都关在监狱里, 刘书记指示要对这些人挨个进行审问,甄别从中找出更多的潜伏的特务,武装的破坏分子,地下别动队。 要把罪大恶极的和随从普通人员,揭发检举立功的分别对待,能争取为我们工作。 我们上几十人对这一千多人审问的工作量太大了,而且有的同志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刘书记就请求中央社会部派有经验,尤其熟细原军统,现为保密局内部的同志和协助,书记第一个就要你来,一定让社会部一定放人。 他们还舍不得你,迟迟不派你到我们这。你们社会部来的同志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 刘书记和社会部的领导急红了眼,这才最后把你派了来,你可是我们的将才,我还不知道你的能劲,你这一来我可心里有了底。 刘书记的你们部里的领导较上了劲,他告诉我说,这李君安以前就是我们地委的人员,是我们培养的人才。是中央特科出了叛徒才让他暴露的,差点丢了性命。 我还没找他们算帐,这又去了延安那干了这么多年,为保卫党中央尽了力。应该让他回我们咱们老家工作了。这回来了,谁别想再把他调走” 李君安笑了也向周大伟说出了感激刘书记的一片心意: “大伟啊,这刘书记可是我的好领导,你和他对我真是百般爱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次我要干出个样子,回报你们和对我这么好的津城民众。 大伟我走后,你这么多年又怎么过来了,在哪些地方转战,我原警卫队的人员都怎么样了?,你知道他们的消息吗? 周大伟拍了拍李君安的肩膀称赞叙述着: 原来,警卫队员都撒离了,李君安和邓小云也秘密去延安。这港区就剩了培里先生和几个德国商人,唱了一出空城记。 等一个星期后日军进驻了港区,日本宪兵队长带着土兵气急败坏闯进培里先生的办公室问他: “这警卫队的人都哪去了,他耸了耸肩没事人似的回答: “松田先生,我忙也港口的乱事,整天离不屋,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都胆小了,害怕你们日本人,都偷偷的跑了。 等有的德国职员告诉我,警卫队部的大院里都没人了。连那里物品都不知了去向” 松田一雄急着问他: “那队长李君安到哪去了” 培里先生假装生气了: “别提他了,连人影也没找到他,有最后走的警卫队说,他们队长带着媳妇带着仓库的枪械,秘密坐船投奔国民党军队。这可是让我太失望了” 松田一雄听了培里先生滴水不漏的回附,也没了则领着人出了办公室。他走后,屋里的培里先生和一帮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一个在场的华人职员在离职后,也来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遇到了周大伟两人闲谈一见如故,说起港区的事情透露的。 大伟又把他和警卫队员的事情说了一篇。 李君安和邓小云秘密去了延安,由于抗日斗争的需要,周大伟被地下党省委调到晋察冀军区保卫部工作,得知原警卫队员的事情: 李君安的八个徒弟坐着货船,从水路到了山西八路军一二九师驻地后的事情。 邓中民,大虎和刘全八个人分别编入师部警卫排,和旅团的特务连,他们和部队同日军进行无数次的激烈战斗。 在一次战斗中,刘全所在特务连的三班不幸被日军包围,他们杀死了近五,六十名鬼子兵后全部壮烈牺牲。 刘全和全班战土的遗体被山下的老乡,偷偷掩埋在大山脚下,长眠于山西的大地。 张副队长和那几十个警卫队员分批到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河北阜平,参加了军区地方部队,有三人在和日军战斗中牺牲,五人受伤。 抗日胜利后,和日本鬼子久战杀场的他们,又投入了解放战争,随华北野战军南征北战。 据周大伟了解,邓中民己是华北野战军的一名侦察科长,大虎是侦察连长,七个徒弟都是连排级军官,现都调入各军警卫部队。 张副队长由一个抗日的武工队长己升至石家庄市公安分局长,许多原警卫队员从部队调入解放的城市的公安部门。 以上,他们这些原警卫队员进入这些部门的原因,都和李君安教授了队员们大量的刑侦专业知识有关。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除了社会部培养了一些有公安知识的人员外,还没成立专业的公安学校。这对越来越多的解放了的城市,这方面的人材十分缺乏。 周大伟也是从保卫部门经过晋察冀社会部一个公安培训班一个月的短暂培训,就派到津城市军管会来接管旧警察局,担负维护几百万人这座大城市社会治安,保卫新生政权的重大任务。 今天,周大伟太高兴了,李君安的到来了,不但来了一个曾生死与共的亲密战友,又来了一位好老师。这回和李君安一起工作,就有了学习公安业务知识的机会。 他即将成为一个公安处的领导,什么犯罪现场堪查,刑事侦察技术,伪装化妆,跟踪监视,罪犯审讯等都给精通。否则他无法担负这个公安局处级领导的重任。 李君安听了周大伟对原警卫队员情况的介绍,心里即高兴又十分沉重,对几年中朝夕相处的刘全和几位警卫队员好兄弟的牺牲,很痛心。 就是象刘全和那几个好兄弟,他们这些千百万抗日战土奉献了鲜血和生命才赶走,消灭了日本侵略者。 否则,如果有了不少贪生怕死,图享荣华富贵,没了骨气的汉奸,国人那将永远是亡国奴,现在不是,将来也是一样。 李君安不因刘全几个兄弟的牺牲,把他们引领上抗日革命道路而悔意,他也是从敌人枪口下侥幸逃生,有战争和战斗就有死亡。 他和周大伟谈了很长时间,房屋的门开了,刘书记走了进来高兴地向他们招呼着: “李君安你可到了,我都火上了房,你在不来,我就亲自找你的领导要人,你这回可要下决心在我这干下去了,有你和周大伟两员大将,我就不着急了” 李君安立即上前紧握着刘书记的大手笑着回答: “刘书记您的,这回我跟着您干了,谁调我也不走,谁来了我就说我在您这奋斗终生了” 刘书记笑了起来: “说的太好了有气魄,这回你的任务还很艰巨,不要打击消灭敌特,粉碎他们的破坏和捣乱,保卫我们的政权和城里民众的安全还有培训我们公安局的干警。 我们即将,成立的专门打击敌特,反革命分子,敌对国家间谍和保卫重要领导人安全的政治保卫处。 我准备让大伟负责全处的人员管理,行政和普通事务。让你负责专业的业务和行动任务,另外也要参与专业的培训教学。 你的工作比大伟要紧张忙碌,不能让行政事务干扰你的工作,我让大伟担任处长抓全面。 让你担任副处长兼行动队长集中精力,办大案组织审讯和各种行动,培养干警,怎么样你有意见嘛” 李君安笑了笑爽朗地回答: “刘书记,这太好了,我就怕开大会和行政的事务,大伟开会回来认真传达精神就行。我会全身心地配合好大伟,完成每一项工作。 其实以前大伟就是我的上级,他一见我的面就象长官一样,满脸严肃向我高声说道: 李君安同志,你认真听我传达刘书记的指示。” 李君安学着上级领导的摸样说着,逗得刘书记笑了起來,周大伟乐着拍了他一巴掌: “刘书记,李君安这是学的是,他和一号交通员接头时受气的样子,我要是到他那这样,他就不管我的饭了” 他又向李君安诚恳地说着: “君安,因革命工作的需要,刘书记这样安排了,如果按本身的能力,你比强不少倍,让我当你的上级确实是委屈你了。 其实我就顶个牌位,什么重大事情都会听你的见意,我们要互相配合,商量决定,圆满胜利完成处里每一项工作和重大行动” 刘书记指示说: “君安,大伟说的很对,军管会这样的安排,就是从革命工作需要出发,在业务方面大伟要多服从你的见意,让大伟作做行政方面的工作,减轻你的负担。凭着你们多年生死与共,亲密战友的关系,一定会让政治保卫处成为一个坚强有力的战斗队。 从明天开始,由你负责的审讯工作全面开始,由大伟调配人员。 你们要撬开每一个在押特务们和重要军政人员的嘴,全歼在城市潜伏的国民党保密局等特务机关的,一切特务残余武装人员” 刘书记向李君安和周大伟下达了命令,一场惊心激魄的保卫城市和新生政权的战斗开始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